《反派监护人:养歪五个未来反派后》 壹 阳光明媚,却被野蛮生长的大树挡去大半,微风不时拂动,幽静的森林深处只有树叶的哗哗响声。 白芨在这个早上,并不是自然醒的。她躺在炼药室的地板上,偏头看蚂蚁在地板上乱爬。 也许是因为昨晚的甜点掉在了地上?哦,不对,她根本不会做甜点。 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宿醉一样,还有种深入骨髓的痛感,让白芨的面部不断抽搐,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 炼药室里很乱,四处丢放的书籍和毛毯,还有摆放随意的瓶瓶罐罐。白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姿势,但她挥手就拍倒了药瓶,清脆的声音却放大了她的烦躁感。 她应该去人类那买一个奴隶,如果人类那还卖奴隶的话,买来的奴隶至少可以在这种时刻扶自己起来。 ——至于现在,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如何在不损坏脑子的情况下把脑子里的东西弄出来。 啊,对。从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状态下惊醒,白芨还没有任何动作,就马上感知到,她的脑子里多了个奇怪的东西…… —— 男孩跌撞着跑进森林深处,抓捕他的是六个成年男子,见男孩还在不停的往里跑,一时都有些踌躇。 “老大,那里面……” “啧,这臭小子,真会挑地方跑啊。” “我们还追吗?” 小弟们乱七八糟的争论着,有的已经害怕的想离开这里。 领头的刀疤男也有点怕,但又不是很甘心。买那臭小子的时候,看他皮相好,他可是花了两万。如今一分没挣到,不追回来,这钱就全打水漂了。 “我们在这等段时间,把这边上都包围上,他出来了就带走,要是没出来,呸!回去找那个老太婆把钱要回来!” “是!” —— 森林里的男孩还算幸运,一路上没出什么意外,他摔倒在沼泽地旁,身上的伤口崩裂。 男孩不甘心止步于此,他双手努力的向前抓去,抓紧前方的杂草,然后费力的将身体向前拖动,身下延伸出一条清晰的血痕。 他听到了森林里有不知名的野兽嚎叫,但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并没有冲出来吃掉自己。 “我好像听到了,欲望的声音。” 意识到最后,朦胧的视线中,出现了个着一身黑衣的女人。 —— “去死吧!你个灾星!” “我为什么会生出你?你是个怪物!离我远点!” “来,过来,妈妈带你好好收拾下。” “一万,不,两万,一口价两万,这是他的卖身契,以后你们想怎么对他就行。” “这个皮相,卖给哪个富婆老爷呢?” “要不要先享受下?这种货色平日里可不多见啊。” “你可别搞,老大说了不能碰他,他现在一身伤,还要再养养才能卖出去。” “臭小子!别跑!” “你跑不掉的!” ! 男孩从梦中惊醒,他一身的冷汗坐起,本以为背上的伤口会疼,但背上却有种难言的舒爽。不,不止是背上,全身都很舒爽。 “你醒了?” 男孩猛地转头,是昏迷前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黑衣,有点像那些搞宗教的,但衣着又很简单,服饰上是一些繁杂的花纹,看上去很神秘。 女人长发如墨,带些微卷,刘海倒是直的,但却被一剪子剪上去呈斜线,看上去很怪。长相耐看,但相比那些颜值出众的人来说,这张脸真的过于普通了,唯一出彩的是那双眼睛,明明非常的漆黑,在光下却会反射出暗金色的光芒。 被那双眼睛注视着,男孩浑身僵直,连呼吸都不敢放大。 “醒了?醒了就可以……嘶。”女人表情不耐,她开口就要赶人,但不知为什么又住了口。 抬手捏住鼻梁,又按住额头,白芨忍下嘴边的粗口改了话:“既然已经醒来,没地方去,就留在我这吧,小gu……孩。” 男孩很无措,他匆忙起身,赶紧铺好被子,恭顺地坐在一边,脸上的表情还留有几分防备,但多是害怕,双手抓紧自己的衣摆。 他身上的衣服有点大,带点药草的青涩味,不是他一开始穿的衣服,昏迷的时间里,女人为他清洗了身体,上了伤药,又换上了新的衣服。 不知道女人的一系列举动是否出于好意,但女人提到可以留下,确实让男孩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 但他依旧不能全心的信任女人,毕竟他对女人一无所知。 “哈?取名字?开什么玩笑。”女人好像在跟什么人对话,她语气里满是不爽,但男孩很确定,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取名字不是我的活,我不喜欢给别人取名字。” “你原先叫什么?”白芨看向男孩,名字是一种期盼,也是关系的建立,她能留下一个一看就不简单,满身欲望缠身的男孩已经很不错了,更不要想去和他建立关系。 白芨很看重这些。 “我,我没有名字。”男孩有些局促,“他们都叫我怪物。” “啊,好,那你以后就叫怪物了。”白芨毫不在意,不管这样会不会伤害到男孩,“他有名字,怪物也可以是名字。” 白芨从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只要别人不把视线放在她身上就好,过多的视线会让她很难受,她非常不喜这些。 白芨是一个很会挑三拣四的女人。 “你好,怪物。我叫白芨,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也是你以后的si——监护人,在你成年以前我都会照顾你,成年知道吗?就是你十八岁之前,至于那之后,你就滚出这里爱去哪去哪吧。”说着,白芨不理会脑子里气的直蹦哒的东西,对“怪物”伸出手道:“握个手吧,就算我们之间的契约成立了。” 说真的,男孩不喜欢别人叫他怪物,他能感觉到那些叫他怪物的人对他充满恶意,包括他的生母。他们厌恶且唾弃他,但又惧怕他。 女人白芨没有这些恶意,怪物一词于她没有任何意义,她只是想找个名字来称呼自己。 无所谓了,反正他已经习惯了被叫做怪物。男孩心想着,他安慰自己,抚平内心深处的失望感。他整理好自己的一切情绪,双手握上女人的手。 这份温暖让他感觉很不真实,他下意识的想要握紧,但白芨已经撤开了手。 “好了好了,就这样吧,这就是你的房间了,你先在这休养好,过段时间我领你认认路。”白芨收回手后下意识的在裙摆上抹了一把,也没在意男孩垂下的眼睫,“哦对,还有一件事,你的卖身契。” 她感觉到那些家伙们还没走,但卖身契应该不会在他们身上,这有点麻烦,但她可以避开他们进城里去拿回来,在他们不耐烦的回去之前。 “你太棒了,白芨。”白芨拍拍自己的胸口,宽慰自己,“没事的,正好你也需要买些东西。” 脑子里的东西这会倒是静悄悄的没刷存在感,但白芨一直都能很清晰的感觉到那个存在,她心想着,——啊,该死,赶紧把这十几年的时间过去吧。 走出“怪物”的房间后,白芨转身就把“怪物”的房间锁上,怕她不在家时对方乱跑一通,弄乱自己的东西。 〖你这样他会很没有安全感,他本身情绪就很脆弱了,他会以为你要把他关起来。〗 “无所谓,我已经告诉过他了,他自己乱想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应该给足他安全感,这才是身为监护人的职责。〗 “那你现在就把我的命给收走吧。” 〖……请宿主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啧。” —— “老大,那小鬼好像不会出来了。” “不会真死了里面了吧?” “艹,走,回去找那个老太婆!” 六人吵吵嚷嚷的往回走,白芨则在不远处慢悠悠的跟着。 她走的随意,但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六个男人无一人察觉。 几人出了森林,就直接是城镇,镇子不大,人却很多,有叫卖的本地人,有奇装异服的外地商人,还有些过路的冒险者。马车在街道上往来,六人走到街上,混入人群,马上就不见踪影。 白芨知道这是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她闭目听了听,最后锁定了一个方向。 那里,充满了各种欲望的声音。 人类的城市就是热闹啊。 —— 〖你小瞧他了。〗 当你回到家,要准备看刚接回来的小畜牲时,却发现他把房间弄得很乱,又撞坏了房间门会怎样? 真是一天的美好心情都不见了呢,虽然白芨今天一天本身就没有什么好心情。 “我现在并不想把这个卖身契给他了。” 〖你是个成年人,你要守信用!〗 “那可真对不起,我是个一点模范作用都没有的屑人,只会倚老卖老,以大欺小呢。”边说着,白芨转头寻找,伸手将藏在角落里的“怪物”抓出来。 “听着,小怪物,如果你想留在这到你成年,你以后就要乖乖的听我话。我走之前让你待在屋子里,你就老实待着,这不好吗?我们谁也不麻烦谁,两个人都会很好。” “我……我不知道。”男孩也知道自己犯了错,局促的抓紧自己的衣摆,“对不起,我以为你是……” 白芨拧眉,抬手捏住鼻梁,不耐烦的打断:“哈,你以为,我最烦别人的以为。听着,这个家以后只有我能我以为,现在,回屋待着去。马上!”话落,拎起男孩的后领子就把男孩拽了起来,拎着他一路上楼,不顾他的反抗把他丢进屋里。 “闭嘴!养伤,睡觉!” 白芨重重地关上门。 男孩从地上爬起来,他今年才刚六岁,虽然因为之前的处境早早就懂事,但还是不太会面对像白芨这样的大人。 他也许应该帮忙,和女人一起把房间收拾好,刚才他闯出去后看到,不止是客厅,还有几个房间也很乱。 男孩想着,他垫脚打开房门,探头往外瞧时,却发现外面很静,女人也不知道去了哪。 他蹑手蹑脚的出来,从楼梯上往下望,却发现客厅已经收拾好了,虽然也没有太整齐,但一看就是被人明显的摆放过——西侧的房门也完好无损。 但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 男孩感到疑惑,他蹲在地上,想下楼又不太敢下。 “你在干嘛?”白芨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男孩吓了一跳,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幸好白芨抓住了他的衣领。 男孩又被拎起来,他挣扎几下,差点从宽大的衣服里滑出去,便不敢动了。 “我,我想帮忙。”男孩解释道,短暂的接触让他知道白芨不是那么好相处,他很怕自己这样说会让对方不满,又赶忙道歉——他不知道他除了道歉外还能做什么。 “行了,这个你拿着,想撕了就撕了吧,刚才气昏了头忘记给你。”白芨跟刚刚完全不一样,明明几分钟前还在生气,现在却很正常,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她把男孩放下,另一只手将一张纸拍进男孩的怀里,“再搞出来一张我不会帮忙了。” 男孩不太认字,但他看到了他的指印,于是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他抓紧了这张纸,猛地抬头看向白芨。 但白芨又走了,并不在原地。 男孩探头往楼下瞅去,楼下也没有白芨的身影。他想,白芨也许就是那些人惧怕森林的缘由。 白芨,是魔女吗? —— “这些是什么?” “是新货,你看看,这些是卖到春楼里的,都是调教好……” “嘘!小点声,隔墙有耳,别声张。” “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前几天的一个货源全被杀了,妈的,这年头还有人充当英雄。这段时间都乖着点,别太引起人注意,出了事,大人再厉害,也没法子赶过来救你。” “是是,那这些货……” “往里放,关深点。妈的,别让老子知道是谁。” “唉,好嘞,那个……是哪个货源啊?” “刀疤那伙人,手下的货不知道去哪了,我这边还等着收呢,结果六个人全死了。” “这……损失很大吗?我记得刀疤那帮人不是挺厉害的吗?” “还没交钱,但那货不错,算了算了,本就是个小货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不明摆着打我的脸吗?对方藏的很深,什么痕迹都没留下,结果看比那六个强太多,这些日子小心点就是,别真是哪个高手搁这充汉子。” “唉,好。” …… —— 〖二号人物已出现,请宿主马上赶往。〗 〖警告!请宿主马上赶往。〗 〖警告!警告!请宿主在二号人物未受到重创前马上赶往。〗 〖警告!警告!警告!警……〗 “三更半夜发任务?宰了你哦?” 贰 白芨和这个打着“拯救反派就是拯救世界”口号的自称为系统的家伙很不对付。 她想,也许这种不对付会持续在未来十几年里的每一天,直到她把反派们抚养长大,让他们成为积极向上,热爱生活,不满口打杀的正直青年为止。 可她又想,这关她什么屁事呢? 她的生命本应该终结于昨晚,因为炼药失败炸锅而死。这早于反派们联手灭世几十年,若这真是本小说,她甚至可以用路人来一笔概括。 能涉及到她的情节,唯有反派一号闯入森林,拖着一身的伤来到她的房子,在里养精蓄锐了一段时间后又被抓走。 嗯,她甚至都不会被提到,只有她的房子被记录下这三两句。 白芨不怕死,她活着也是摆烂,虚度光阴,又何必为了性命去救反派们呢? 系统突然出现救下自己,强行给自己续命,两人绑定契约,现在白芨所做的一切,于白芨看来不过是为了偿还这份因果。而她,也并不想让这份因果枝繁叶茂起来。 可以收养反派们,只要他们不吵不闹自己就好了,不过是多了几张嘴,这可以从劳动方面找回来,她已经想好了许多的活让他们干,未来的十几年不会让他们有时间闲下来惦记那些没有卵用的灭世思想。 白芨能听到人欲望的声音,但她听得多了,只会嗤笑。她不理解那些努力想活下去的人,在她看来过于痛苦的生活完全没有必要继续挣扎,活着太累死了就好嘛,两眼一闭啥事都了了。 怎么说?反派一号身上想活下去的欲望,那种努力抗争的生机,都让她很烦诶。 想到这,白芨翻了个白眼,也到位置了。 反派二号被关押的牢房。 〖你应该给他们起个名字。〗 “又来,他们原本发展到后期没有名字吗?” 〖我并不建议宿主以那个名字称呼他们,他们现在是崭新的开始,应该……〗 “关我屁事。” 〖……请宿主继续。〗 牢房的锁对白芨来说很简单,但她隐匿自己,站在这里半天都没有人注意到她,也不想因为开锁声吸引其他人的注意。 白芨挺不喜欢打杀,哪怕她很擅长这些。 根据系统的资料,二号要比一号小一岁,不过看着都差不多,两人都是那种过得不好的,身体瘦小干瘪,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以后的发育。 跟幕后人想的不同,白芨并不想当英雄,她只是想弄到卖身契,但二号这边的人很多,如果大动干戈,其他跟二号相同处境的人她不好处理。 〖等等,男主也在这?〗 ?! “什么什么?让我瞅瞅,哪个?” 〖不,应该是检测失误,男主是宗门大少,这个时间段应该在宗门里学武。〗 “哦。好吧。” 没有男主,白芨就不太感兴趣了。她其实对男主挺好奇的,毕竟就是这位加上那个女主两人,以少对多,与反派们拉锯战多年。期间还不免有女主色诱之类的战术,啧啧,牛头人狂喜。 进了牢房,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二号的情况要比一号差太多,基本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 白芨绕着他走了几圈,好奇道:“他怎么这么惨?” 〖反抗了呗,一号那边不清楚走向所以不敢有太多的伤口,二号就是要运进春楼里的,管他怎么样呢?只要脸没大事就行,正常发展里他还会被阉割掉。〗 “六,还得是你们玩的花。” 〖……后续剧情与系统无关。〗 白芨先是蹲在一旁拿出颗药塞进反派二号的嘴里,然后就抓起他的腰带起身。 二号呈现“n”型被她拎着,难受的发出哼唧声。 “唉我说你都能定位反派了,能不能再直接定个卖身契的位置给我。” 〖反派是任务目标,卖身契又不是。给不了你,自己找吧。〗 “你还挺有理的。”白芨摸摸下巴,慢悠悠的往外走,二号在她的手里直晃荡。 〖宿主可以先带二号离开,不必执着于卖身契。〗孩子在宿主手里,那些人一不知道,二抢不走,有没有其实都无所谓。 “卖身契啊,还是很重要的。”白芨垫垫手,“这份尊严,得先还到他们手里。” 走到牢房门口,白芨又闭眼感受了一番,临走前,余光扫过刚刚路过的某个牢房。 被那暗金色的光扫过的孩子,身体一颤。 —— “这是二号,你是一号,以后还会有几个,好好相处吧你们,有事就互帮互助,别来烦我哦。”白芨把二号放到一号的隔壁房间,头也不抬的说。 站在门口局促的男孩一惊。 他并不是唯一的,女人就像是收容所一样,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孩子来。 男孩试探着走到床边,发现这个新来的要比自己的伤还多,身上鞭痕交错,触目惊心。 白芨刚把他扒光,用水打湿毛巾擦拭脏污。男孩看的满脸通红,她,她连那种地方都擦一边…… 白芨倒没想太多,她就是觉得二号有点太臭太埋汰了,全身清理干净后才能上药,要不然很容易伤口感染,二次溃烂。 擦到一半,突然想到旁边还有个孩子。 “欧呦呦,这活不就来了吗?拿着,你接着擦,给他擦干净点,水脏了就去换个水。” “啊,是,是的。” 白芨将毛巾拍进一号的怀里,起身就走。 〖你怎么忍心让一个伤号照顾另一个伤号?〗 “不浪费劳动力啦。” 〖万恶的资本家。〗 “听不懂,被酸条子嗦过的干炸。” —— 糜屠刚苏醒的时候,意识还有点不清醒,他看着弥漫在空中的青烟,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经被运送到了春楼。 但这青烟没有奢靡的味道,是一种药草的清香味。 这种地方,还会有这种雅兴吗? “白芨!白芨!他醒了白芨!”有男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糜屠赶紧挣扎起身,警惕的看向来人。 是个削瘦的女人,长的只能说耐看,看着顺眼,但不能让人眼前一亮,丢到人群里就发现不了了。 但糜屠比一号的感知力要强,他看女人像是在看一头凶兽,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呦呵,这小鬼,你看那个眼神,他想对我动手?”动手吧动手吧,动手她就有理由把这家伙给丢出去了。 〖请宿主不要妄加揣测,二号只是下意识的防备。〗 一旁的一号以为在跟自己说,下意识的回答:“大、大概是吧。” 糜屠把视线转向一号。 “说得好。”白芨扭腰挡在一号面前,揉揉他的脑袋,接着走向糜屠,弯腰跟他平视。 “你,你是二号。那边的是一号,你可以叫……叫哥哥吧,以后就在这好好相处相亲相爱,等你们伤都好了,我就带你们熟悉一下这周边,以防你们哪天被森林里的诡物吃了。” 森林,诡物…… 糜屠敏锐的捕捉到这两个词,他的意识已经清醒大半,也知道这里不是春楼,面前叫“白极”的女人疑似是这里的主子,另一个男孩被她叫一号,大概是个跟自己处境相似的。 “我有名字,我不叫二号,我叫糜屠。” 白芨一愣,马上笑开,“那好,你就叫这个,不用你改。”——这可是他自己提的。 〖这边建议宿主还是给他们都起个名字,以后好分辨他们。〗 剩下那几个也有名字,但系统本着拯救反派就是帮助他们塑造另一种人生,还是希望他们能摆脱关于那些阴暗过往的所有,白芨这样搞,最后岂不是只有一号能有个新名字?这还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字,跟编号一样。 “不能因为名字难听就说它不是名字。每个名字的出现都是彼此关系的建立,是起名者对被起名者存在的肯定——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这话,是白芨在心里,说给系统听的。 系统静静听完,意识到白芨真的很看重这些,这说明她经历了什么,又或者是……系统疑惑出口,〖宿主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怎么说呢?那一瞬间,白芨的表情并不好。 “我老师给我取的。” “白芨,是一种药材,用途很多,老师正好也姓白,是个药师。” 这年头,药师和医师并不相同。 系统想到了白芨的炼药室,白芨的身手以及白芨神秘的、根本查不出的过往,〖老师现在去哪了?〗 “死了。” “早死了,得有十几年了吧?十几年还是几十年,活的太久就不记事啊该死。”白芨拍拍脑袋,还是想不起具体的时间,“算了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女人身影隐于暗处,声音晦涩,系统也不再开口。 —— 虽然白芨跟两个孩子都说过,等他们伤好后就带他们认路,但这段时间里白芨也并没有限制他们限制的太死。 只要这个房间没有上锁,他们都可以随便溜达,包括厨房。 嗯,这应该是厨房。 厨房里东西很少,看上去好像很久没有动过了,一号更觉得白芨身份神秘,毕竟哪有人类可以这么久不吃饭呢? 他自觉动手帮忙,撸起袖子把厨房打扫干净,但苦于没有食材,不知怎么解决自己和糜屠的三餐。 白芨没有让他困惑很久,虽然秉着互不打扰原则让他们找不到自己,但三餐还是记得的,于是每次到了饭点,一号都能看到收拾干净的厨房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食材。 有血腥的不知名兽肉,有带着土壤的没见过的菜。就……很乱。 要是可以,一号其实想跟白芨好好谈谈,比如说把食材放到外面,不一定非要堆到厨房里他才会看到,更何况他们根本吃不了这么多。 一周后,糜屠已经可以下地活动了,白芨每天早上都会来给他配药,所以好的很快。 “她想折磨死我们吗?”糜屠看着碗里的肉菜汤,忍不住吐槽,“她不知道我们要吃主食吗?没有面粉之类的吗?” “因为这里是森林吧,不会有人大批量的搞种植。”一号倒是觉得,有吃的就不错了。这一周的时间里,虽然一日三餐没有主食,但要比他过去的六年幸福太多。没有人会打骂他,也不用干太多的活,更不用吃剩下的馊饭,就算早上起晚了也不会有人用鞭子抽他。 糜屠不置可否,他快速解决掉食物,用手抹去嘴角,垂着眼睫思考。 “你相信她会一直照顾我们吗?到十八岁?”等一号也吃完了,糜屠才开口。 “也许吧,我们有选择的机会吗?”一号吃完后,就开始收拾碗筷,顺便把糜屠的碗也摞上去,放进洗碗池子里。 糜屠翘起二郎腿,懒散的坐着,试探开口道:“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我之前晕在森林里,是她把我救回来的。” “你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知道她的实力,享受她从指缝里流出来的丁点好处,你这就知足了?” 一号手里动作一顿,背对着糜屠开始洗碗,声音低哑道:“那我们能怎么办呢?” “我不会这么认命。”糜屠跳下椅子,这几日被养胖的脸蛋上隐隐出现几分风情,“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我不管她是什么,但我要得到更多。” “我绝不会就这么简单的,在这干耗十几年时间。” “你要干什么?”一号感觉到不妙,急忙转身,手上甩出几滴污水。 糜屠有些嫌弃的退后几步,才抬头看他,道:“我跟你不一样,我会很多东西。” “什么?” “哪有那么多什么,这段时间你跟我盯着点她,知道她大概在什么时间肯定会出现在哪间屋子就好。”自从糜屠伤养好大半后,白芨就再没露过面了,糜屠也有些着急,“等我成功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别做傻事,糜屠,你若不愿浪费时间,你可以离开这。” “离开?明明机会就在我的眼前。”糜屠走向一号,两人身高相仿,糜屠此时的气势却更强。 “别妨碍我。” 叁 两人在那天不欢而散,糜屠觉得一号胆小如鼠,处事这般瞻前顾后只会错失良机。 一号则觉得糜屠冲动鲁莽,有点小聪明就开始算计这算计那,早晚要吃亏的。 于一号来说,他并不需要太过稳固的关系,像白芨这样的若即若离是最好的,既给了他足够的喘息空间,又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只是他不知道白芨这么做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想得到什么,这让他心中还有点不安,怕善意的背后是更深的深渊。 可他除了这条命外,已经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 又是一星期的踩点,糜屠已经确定了,每天晚上十点整,白芨都会准时的走进二楼右侧尽头的房间,第二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但晚上确实有这么个举动。 糜屠再三确定好后,也没跟一号说,在这个阴天的夜晚,过去敲开房门。 “白芨小姐,是我,糜屠。”嘴上虽是打招呼,但人已经推门进入。 屋内没有开灯,只能看到月光从窗外撒入,一室沉寂。 屋内摆放简单随意,毫无章法,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不明所以的长画卷,长至拖地,在整面地板上像地毯一样平铺开,有的被压在桌椅的下面,因为不平,有的桌椅都是歪的。 正中间是一张大圆床,被子里鼓出人的形状。 糜屠想那应该就是白芨,只是不知为何要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还有这房间,陈设看着非常怪异。 给自己鼓好劲,糜屠缓缓朝床走去。 “白芨小姐,您睡了吗?” “白芨小姐,这么晚打扰了,我有些事想找您,得跟您离近点说。” 糜屠每一步都是踩实的,但不知为何,就是走不到床前,两人之间的路好像在无限延伸,又好像一点没变,只是糜屠自己在原地踏步。 “白芨小姐,您醒着吗?” 无人回应。 糜屠有些不耐,他停下脚步缓了下,又再次向前迈出。 这次他没有再在原地踏步,四五步就走到了床边。他下意识的吞咽,然后一只腿跪上床沿,伸手揪住被角,慢慢抽开。 “白芨小姐,我,我来帮助您。”糜屠也很紧张,他浑身止不住的轻颤,真到了这一步,他自己心中也充斥着恐惧。 说不出是对他要做之事的恐惧,还是对后果的恐惧,又或者白芨不喜,若是因此出手杀了他的恐惧? 被角抽开的地方,露出精致小巧的脚,和那莹白的脚腕。 糜屠的另一只手摸上去,手心是湿的,声音是抖的,“我也是第一次,我很干净的,之前没有干过这些事,但被教过,如果我做的不好,请白……” “你今年多大了?” 糜屠身体僵住。 是白芨的声音,但却是从糜屠的身后传来。 “我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糜屠不敢转身,也不知怎么开口。这段时间里他非常确定的就是房子只有他们三人,此时白芨在他身后,那被子里的又是谁? “六,六岁。”糜屠放下手里的被角,跪坐在床沿,不敢回头,“对不起,白芨小姐,我不是故意冒犯,还有打扰您的朋友我……” “什么朋友?” 这次的声音,是从床上响起的。 白芨平躺在床上,发丝随意铺展开,她掀开被子到胸口的位置,微微抬头,一双黑眸死死盯住糜屠,见糜屠整个僵住不答,又一次开口询问:“我的朋友?在哪?” 糜屠没有回答,他猛地转过头,背后什么都没有,好似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但他无比清楚的知道,那不是错觉。 “刚才,我……”他不知要怎么跟白芨解释,也怕说的太清楚会让白芨不悦,幸好白芨并没有太过深究。 “这么晚不睡,就是为了演示你的学习成果?谁教你的。”白芨坐起身,她身上穿的是件白色吊带,露出白皙的手臂,手肘处有些怪异的痕迹,像是刻上去的,两个手肘部都有。 糜屠收回视线,老实回答道:“我很害怕您会不要我,希望您能理解,我只是想让您感到快乐。” “这种事不该有你做。” “不是的!他们说我很有天赋,您相信我,我会让您感到快乐的,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伺候好您。”说着,糜屠就要上手。 〖他还没有成年。〗终于上线的系统赶忙说道,生怕白芨就这么同意了,〖十八岁才成年,他还是个孩子。〗 “其实我们这男孩子十四岁就是成年。” 〖……请务必等到十八,谢谢。〗 “那太麻烦了。”白芨抓住糜屠伸向自己的手,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糜屠的还是系统的,她盯住糜屠的脸,上下打量,“长的还不错,将来会更好看吧。” 糜屠以为她是同意,忍住被这充满侵略感的视线打量的不适感,乖乖不动,摆出一副柔顺的姿态。 白芨摸摸下巴,觉得这小子确实有天赋。 但太小了啊,怎么会有人能对才六岁的孩子产生欲望。 “之前的人教你的?” “嗯。” “哈……真该死啊。”白芨走下床,拽着糜屠走到门边,“听着,我不知道以前你经历了什么,我也没兴趣知道,但你没必要做这些,在你们十八岁前我不会抛弃你们,十八岁后就都给我滚蛋。” “这些东西也不能说没用吧,但你现在用不上,学点好的怎么样?我看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回屋睡觉,我明天上午去找你们俩,你们也该动动了,太闲真不是个事。” 她推着糜屠出房间,懒散的靠在门框上,糜屠才到她的大腿,她没蹲下,就这么低头看着,两人此时距离很近,糜屠仰着脑袋,面露不安。 “你若是想,可以在其他地方向我展示你的价值,你现在这样子真让人提不起兴趣。” 糜屠还是没动,白芨已经放开了他,他便伸手想去抓白芨的裙摆。 白芨避开他,退回到屋内,笑着道:“回去睡觉,糜屠。明天上午见。” “还有这房间,再进来打断你的腿哦。” —— 糜屠走回到自己房间时,发现一号站在门口。 糜屠不想搭理他,绕开他进门,转身要关门。 一号用脚挡住,但没有进一步动作,此时就剩一点门缝,两人相望,糜屠皱眉,咬牙低语:“滚,别在我这犯病。” “你去见她了?” “跟你有屁关系。” 一号也皱眉,但不是因为糜屠的语气,他微微前倾,身体靠近门缝,“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赌输了,我们可能都会被赶走?别让其他人来为你的错误买单。” 糜屠听这一乐,不以为意的反唇相讥:“啊,这样啊,那你知道吗?如果我赌赢了,明天开始你就又要变成个流浪孩了。” “因为我一定会把你赶走,滚!”糜屠手上用劲,重重的把门推上,发出“砰”的一声。 一号及时收回了脚,在门口又站了一会,转身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里。 房间内的装饰摆放比他来之前没有任何变化,他努力不留下太多的生活痕迹,像随时可以抽身而去。 几步走到床头柜,从抽屉里拿出那张单薄的,却决定了他命运的纸。 “没关系的。”一号把纸按在自己的胸口,他其实感受不到任何的热度,但非常安心,那是种把自己的命真切的握在手里的感觉,他安慰自己,“我会笑到最后,一定。” 是糜屠先挑事的,这不怪自己,不对吗? —— 第二天上午,白芨打着哈欠出现在客厅。 她精神不是很好,头发凌乱,但穿着整齐。虽然哈欠连天,但眼下没有黑眼圈,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糜屠偷瞟了她好几眼,从外貌看确实没有异常。 “看什么呢?”白芨又打完个哈欠,看糜屠掩耳盗铃的偷瞅自己,耸起眉梢,“那小子呢?” 糜屠昨晚根本就没告诉一号这事,但他不能说,开口撒谎,“不知道,也许是忘了这事。” “忘了什么?”说巧不巧,一号正好下楼,有些意外两人都在。 他就住在糜屠的隔壁,虽然糜屠有意避开他,但到底瞒不了太深。虽不知发生什么,但白芨也坐在那,昨晚的记忆一一闪出,这让一号有些不安。 糜屠暗骂运气不好,怕他拆穿自己,赶紧见缝插针道:“你快下来吧,白芨小姐有事要说,别磨叽了。” 这个谎言很没水准,白芨一眼看穿,但她并不是很在意这些,说到底她还是没有把自己的身份摆正到系统希望的身份上,所以无论这些人做了什么,只要不触及到白芨的底线,她都很无所谓。 系统在脑子里一闪一闪,〖糜屠撒谎了,他还陷害了一号,这种行为是不对的,你要趁他还小,及时纠正过来这些错误的……〗 “都来了就赶紧坐吧,跟你们说说我的安排。”白芨没搭理系统,这段时间她没去管两小只,系统就一直在脑子说个不停,白芨现在已经可以很平常的无视它,当它不存在了。 一号来到糜屠的另一侧,坐到椅子上,离两人都有点远,糜屠倒是挨着白芨很近。 一号看了眼他俩,不作声。 “我们也认识了有半个月,大家什么情况都清楚,你们爹娘不爱,我呢孤家寡人。”白芨目光扫过两人,漆黑的瞳孔无光,看上去有些阴森,“之前你们各自养伤,我也不愿打扰你们,现在看你们都好了,还有心思搞别的,就好好聊聊吧。” 两人一时都局促起来。 “一号,没名字,人类那边连户口都没上,今年七岁,父亲三年前过世后,家里再没有人会帮助你了,有一兄一弟,半个月前被母亲卖给刀疤一行人,至于原因……嗯,为了你哥哥上学,你哥哥是个灵原者。” 这个时代很乱,它既存在飞速发展的科技,又有灵力之类的玄学。普通人类为初,灵者为原,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人类不敢涉足的领地,比如白芨所在的,诡物猖獗的厄林。 也是受厄林的影响,厄林附近的村镇发展都很落后,大帝都城市里被限制管控的产业,在这些村镇里几乎是摆在了明面上,如刀疤之流,几日里白芨就碰到许多。 科技的发达让普通人也有出路可走,那些灵原者们并没有高贵太多,但为防止人才的流失,一些高级别的灵原者们会占地成宗,故有世家宗门。 灵原者天性好动,为避免与普通人发生冲突产生过多的意外事件,国家的领导人们也没有遏制此类现象,只是稍加管控,不让宗门世家数量过多。 总体看来一切正常,但白芨有系统给的参考原案,这几日又频繁外出探查,已经知道在平和的表面下浑水搅动,冲突日益增长。 白芨看向两人。 肆 他们是现在受到迫害的一方,也是未来赋予世人苦难的一方。 系统称他们为反派,是和大气运者也就是男女主对着干的角色,但因他们人多又强,对世界造成的伤害过大,世界意识想要出手补救,便有了系统的到来。 白芨本应该死在那个晚上,正巧赶上系统降世,也不知怎么就被抓来当壮丁,要知道系统原本是打算去绑定那个没出生没多久的女主。 还记得系统刚出现给自己解释这些,可白芨根本不懂,她老师去世后她试图融入过人群,没融入好,就直接避世了。 系统讲可以理解这为一本小说,气运之子就是男女主,反派则是和男女主对着干的存在。但白芨……没看过小说,于是这段时间出林,系统对着白芨就是一顿安利。 也是托系统的安利,白芨发现了许多人类研制的好玩东西,比如手机电脑游戏机,就是可惜厄林里没有信号没有网,啥都干不了。 咽下嗓间的叹息,白芨接着道:“糜屠,六岁,父母双方都是妓子,独生子,出生在艺楼里,没被父母管过,嗯……这次是为了转移地方才路过厄林。” 一号至少还出生在正常的村野家里,糜屠可比他惨上许多。 如今的各国为保证人权,已经下令禁止买卖奴隶,但一些权贵或世家还是会偷摸搞些,春楼之类的就是因此诞生。不过也是害怕上面追究,所以会逼迫那些奴隶签卖身契。卖身契是真实有效的,只要有了这人的卖身契,就能对本人起到管控作用。 一些极端的灵原者们之间的比武也会用到,所以这东西无法限制,一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过去了。 不过说来讽刺,妓奴平日的生活要比一些权贵世家里的家奴过的好,家奴们动辄被打骂,妓奴们却受背后组织的保护,平日里只要伺候好客人们就行。 但家奴们可以自己选择配偶,妓奴们缺要受主人控制,像畜牲一样被主人配种。 不过不管是哪种奴,只要没摆脱卖身契的控制,那他们的孩子出生就是奴身,会被烙上奴印。可笑的是,近几年竟然出现了个奴族。 他们声称他们天生就是忠奴,允许任何家奴们或者是妓奴的主人来族里挑人,最后他们会照顾好那些奴隶的子嗣,打造出专属奴隶,欢迎让各位老板们来定做。 纵使白芨这般与世俗格格不入的人,都被这操作搞得只会说6。 话题扯远了,总之糜屠的父母就是被主人按着头配的,两人都是美人,生的糜屠更甚。 糜屠生在那种地方,爹不疼娘不认,自小就被要往那方面培养,看得多听的多被要求学的也多,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一次跟人学习时被个大客户盯上,慌乱之际伤到了客人,才有了后来的事。 客人以权势压人,主人就把糜屠狠打了一顿,如无意外,最后运到春楼时,客人又会提出要阉割糜屠,主人……主人当然同意了。 糜屠长的阴柔,主人本就想让他去赚男客人的钱。 一号谨慎懂得伪装,跟个狼崽子一样,糜屠则非常擅长趋避利害,习惯讨好别人。两孩子之前都没受过正常的教育,极度缺乏安全感,若是按照系统所说的当个好监护人慢慢教导,真的会是个很——漫长的过程。 白芨极不喜这些。 “你们也不用比惨,世上比你们惨的很多。现在你们都在我的家里,我会把你们安全扶养到十八岁,这点我说到做到,不信的话我们可以立一份契约。” “当然,你们肯定有很多疑惑,毕竟你们什么都给不了我,我这么搞也好像要图你们点什么一样。” “但是!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你们什么都给不了我,我也不吃人,更对你们本人不感兴趣,收起一些小心思,谢谢。” “我知道你们这个年龄需要一些正常的教育,但我不打算离开厄林,也不想为你们拎个老师回来,你们以后有本事了,更不能带人回来。带一个我杀一个!” 虽然这么想有点小自恋,但白芨挺怕他们将来长大了还回来找自己,毕竟当年跟在老师身边,老师的其他学生就是这样做的。 大包小包,或拽着配偶或抱着小孩,给一旁的白芨烦完了。 “至于学习问题……你们跟我来。”说着,白芨起身,走在前头。 她从一楼紧里面的房间开始介绍,但没让两人进去,也没开门。 “这个之前锁上门了,以后也不会对你们开,是我的工作房间,别打扰。” 想了想,白芨又补充道:“不管这房间发生什么都不要管,要是墙面不稳震动,你们就别在周围晃悠了,赶紧跑。” “这个以后就是图书室了,里面有你们需要的学习的书本,我把世面上所有十八岁之前需要学习的教材都搞来了,但也有别的一些课外书,你们可以看自己感兴趣的,好为你们将来离开这做打算。” “书架上的书都有分类,发现自己喜欢的科目或者感兴趣的书籍类型想看更多,就写信放在门口的这个小框里,我会给你们补书。等你们长大一点后,之前的部分书我会处理掉,你们可以把想留下的放在那个空置的书架上。” “那个格外显眼的金色架子上放的是习题册,你们要是想检测自己的成果,就去那拿,也是,不够或者需要别的,写信放框里。” 一号和糜屠探头往里瞅了瞅,果然看到了非常显眼的金色书架。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件房间看上去格外的大,像是往里又开了个房间,两个合在一起,除了中间的两张长桌外,一圈全是书架。 两个还没上过学的孩子,此时内心不知为何,皆涌出几丝恐惧。 “因为图书室的桌子只是为了方便你们看书,所以我把你们的书桌放在了隔壁,就是这间,厄林里没有信号,我就没给你们装电脑,但笔纸啊什么都有,一人一张书桌不要抢。” 这个房间倒是很干净,看上去比较空旷,只有六张书桌整齐的摆放着,彼此之间都有段距离,很有私人领域的意思。屋里还有后门,是很大落地窗,能看到有台阶往下延伸,连着房子后面的小花园。落地窗周围布满了盆栽,看上去欣欣向荣,很是温馨。 “种盆栽是为了让你们别学的太累,可以适当放松下,也不用你们去打理。后门连着后花园,里面种了东西,这个一会再说。”白芨对这房间最满意的,就是那片盆栽区域了。 两个小孩都有点好奇,糜屠看了眼一号,先问出声:“白芨小姐,为什么有六张书桌?” 白芨一愣,置办的时候没想太多,为图省事就都搞了。 “因为你们将来还要有四个同伴。” 〖还有三个,一共五个。〗系统提醒。 “嗯?不是四个吗?” 〖有个是双重人格,但论人头是三个。〗 “那是四个。双重人格就是两个性格,万一对彼此的装饰风格不满意,你出来调和?” 〖……〗系统一时失语,宿主对反派们的照顾很奇怪,说不在乎吧,生活上的打理倒是细致,个个都是顶配。若不是厄林里连不上网,此时的书桌上应该是一人一台高配电脑。 一号和糜屠对视一眼,这次换一号开口:“白芨,你收养的孩子,是有什么条件吗?” “已经确定好的。”白芨没想那么多,随口回答,“你们理解受人之托就好了。” 这话一出,系统在脑子里都开始闪红光了,白芨还有心思想,要是她的眼睛透光,这会不会双目赤红,也是一闪一闪吧? 〖宿主!请不要向任何人透露系统的存在,系统是高级机密,不能被别人知道。〗 “没透露啊,这不把你降级说成人类了吗?受人之托嘛。” 系统气急,又不敢多说,怕白芨破罐子破摔,这丫阴晴不定,放出去也是个祸害,怪不得避世多年,呸! “受什么人……” “诶呀,小孩子知道的太多不好。”白芨打断一号的追问,“不会害了你们的,放心,那人就是单纯希望你们能正常成长,将来可以化身为正义使者,嗯,大概是这个意思。” 但她对正义使者不喜,所以勿扰。 一号咽下嘴边的话,不再开口,但两个孩子都有了自己的思量。 “这个,是厨房,你们都知道的,也是有后门,但不是玻璃窗,一般不会锁,你们要是做饭制药之类的,需要什么可以去后院摘。” 厨房挺大的,中间有挡板做成隔间,里面是厨房,外面是吃饭的餐厅,一张长桌摆在那,看上去足够十个人坐下。 但突兀的是,角落里还有个贴墙的单人桌。 一号和糜屠都忍不住的看过去。 “那个,啊,有客人来了,客人用餐的地方。”白芨还要接着介绍,见两孩子目光频频张望,就开口解惑了。 先不说厄林里会不会有客人来,贴墙的单人桌招待客人真的好吗?! 白芨也是觉得这样有点不太好,但她确实就是这么安排的,“为了体现我们是多么的不欢迎客人,也是希望他们有点自知之明。” 顿了顿,白芨在糜屠开口前先说:“若是多人,就看他们自己怎么商量了,一个坐着其他蹲着也不是不行。当然,还可以轮着坐。” 她看向两人,漆黑的瞳孔折射金光,“你们不许让座,要不然就你们去蹲着吃。” 两小孩连连点头。 一楼还剩下两个房间,但都锁着门,白芨打开其中一个,介绍:“这个是室内健身的,有些健身用的基础设施,但你们现在太小了还不能用,就先锁着了,等你们大一点我再打开。如果你们发生争执,去屋外面打,整个厄林随便你们挑,别把对方打死就成,其他的无所谓。” 说这话时,白芨满脸不在乎,也没有要调和的意思。她跳过最后一间房,甚至没开口介绍是做什么的,接着道:“你们住的房间和我的房间都在二楼,有事的话先自己想办法,实在不行就互相找一下,人多力量大,柴多火焰高,加油。” 总之,白芨满脸拒绝,别找她。 “楼上其实还有个阁楼,别想了,我也锁上了,是我的收藏室,敢上去弄坏了就打死你们。” 白芨看向一号,她可没忘那天的男孩把她屋门砸了这事。 伍 一号被看后赶紧埋头,目光闪躲,又觉不对,赶忙开口道歉:“对不起,白芨,以后都不会了。” 白芨挥挥手,倒也没有真的追究。 “介绍就到这里了,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好的那完事了。”说这话时,白芨站在她没提一句的房间门口,双手抱胸,见两小孩没有异议,戳了戳脑子里的系统。 “该你了,嘿,表格呢?” 要说白芨绑定系统后最满意的地方,大概就是系统有自带的可以装很多东西的空间。 这东西是真的好,白芨之前一直想拥有,但可惜搞不出来。哪怕如今科技与异术双飞,也没人搞出来过。 系统被戳的直哼,磨磨唧唧给白芨张纸。 一号和糜屠就看白芨手一抖,抖出张纸。 !!! 白芨咳嗽一声,闪躲两人炙热的视线,拿着那张纸往图书室旁边的学习室走,“啪”按在墙上。 两小孩推搡着跑上前去看。 《中小学生作息时间表(住宿生)》。 …… “以后你们就按这个来了,上面有写几点起床几点学习,体育活动课的时候我会在院子里等你们教你们习武,自习课你们就爱干嘛干嘛,剩下的语文数学就按照课表来,书都有,自己学。” “音乐课和美术课……自己随便画画唱唱歌吧就。”白芨也不会这些,不误人子弟了,“放心,那些学校有的我也给你们安排,现在开始是第一学期,下半学期我会给你们举办艺术节,也不用报名,你们就挨个表演吧。” 一号和糜屠:!!! 救命!!! —— 就这样,两小孩还没开始明争暗斗,就被宣告了下半年的“死刑”。 糜屠还能会点,一号是啥都不会,他也只能抓紧时间赶紧学习,避免下半年的出糗。 若只是他们几个还好,就怕那时白芨已经把剩下几个领了回来,那就是当众社死了! 看着两个小孩开始忙起来,白芨也很高兴的开始继续开摆了。 第一节体育课是在周三,前两天根本找不到人。 原先是赖在屋子里摆烂炼药的白芨,自从见识到人类的花花世界后,就老往人类那边跑,开启疯狂泡吧模式。 互联网真是太精彩了。 周三这天,白芨很准时的来到院子。 不想准时都难,系统那是要命的催啊,红光闪的跟要爆炸一样。 跟白芨这个表面监护人相比,系统就跟亲妈一样,面面俱到,什么都要极力争取。 白芨,很难理解。 “都来了?如果你们今天表现的好,我会给你们每个人一份奖励。”白芨见两人兴趣不高,开始施行奖励制度。 两小孩的兴致其实还挺好的,但艺术节在即,小孩们这几天都在往这方面努力,学习方面是什么都没搞。 “先绕着院子跑十圈吧。”白芨吩咐,“注意好对体力的把控,别跑一半岔气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两人之前都没跑过,一号干的体力活多,还能把握一下,糜屠在这方面就是个小废物。 十圈跑下来,时间过去了大半,糜屠喘的厉害,站都要站不稳。 一号也没好太多,但他要比糜屠跑完的快,已经歇一会了。 白芨等他们都平复好后,接着开口:“以后五点半点起床,吃完早饭后下来跑步,一个个体力这么差,干什么都是问题。” 这真是系统说的那些为非作歹的大反派?一个个弱鸡到不行,白芨看他们那样子就觉得疲倦。 她上前探了两人的脉,“今天下午的课别上了,跟我来吧。” 虽然跑的稀碎,但胜在都坚持下来了。 白芨不想让他们将来离开时都是武废,所以打算开启他们的灵脉,但是否要成为灵原者,还要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白芨把两人领到一楼的最后一间房,之前白芨提都没提过的那间。 房门打开,一股阴风吹来,两小孩都打了个哆嗦。 这个房间跟其他的房间格格不入,里面一片漆黑,灯都没有,但依稀可以看清里面都有什么。 最醒目的是一汪翻滚的池子,像是室内温泉,但池子内的水却是血红色,看上去很是不吉。池子几乎占了大半个屋子,周围的木架子上摆满了不知名的,疑似是药材的草植。 进门处还有个高大的浴桶,能进去两个健壮的成年男子。 整个屋子有一股地下室的霉味,糜屠这几天逛了逛家里,楼上除了三人的房间外确实还有四件空房,除了上次看到的白芨的房间,其他的装修风格都很简单。 白芨说想等以后让他们自己来装饰,如今他们还小,衣饰也都比较简单,将来同样会按照他们的爱好购置。 每个人的房间都有独立卫浴,白芨在这方面做的真的非常完美,赋予了每个人独立的私密空间,不用担心隐私被窥探。 糜屠抬头看向天花板,如果他没有算错,虽然房间的布局不清楚,但这上面,确实是他之前进入的白芨的房间。 “接下来这段时间天天早起跑步后,就开始按照时间表正常进行上午的安排,下午来到这里进行药浴。药浴后再去那池子里泡半个小时。” “我先调药,你们开始脱衣服吧,桶够大,你俩干脆一起。” 白芨话落,她就去摆弄架子上的草药。 糜屠听话的开始脱衣服,一号却拽紧了衣领没动。 等糜屠全身就剩一条短裤,白芨已经配完了药浴,一号还是一动不动,没脱一件衣服。 “你矫情什么。”糜屠皱眉,“你还怕人看了?你那小身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一号没吭声,盯着白芨。 白芨走回来,见一号不动,想起了什么,“那算了,你们一个个来也行。这会一号你自己找点事做吧,糜屠完事后我叫你。” 糜屠小声嘟囔几句,他身体还是很瘦弱,看着要比同岁的孩子小一点,身上的伤疤长了新肉,看上去一块白一块红的。 他也没在意,三俩下扒下短裤,爬进浴桶里开始泡。 白芨顿了顿,刚想跟他说也不用脱的太干净。 一号点个头就退出去了,白芨留下来对糜屠说:“先泡一段时间,等你们的身体养好,水准上来了,我就给你们开灵脉。你们就可以选择自己的职业了。” 是做个普通人靠脑子,还是成为灵原者,发展其他的可能性。 糜屠坐在热乎乎的药浴里,熏得小脸通红,也不觉得味道冲,兴奋的开口:“我可以成为原者吗?” “当然。”白芨肯定道。 原本的轨迹里,确实有两三个反派起初没成为灵原者,但他们只是受困于幼时的境地没有机会成为,到了后期经历一番苦难后,都纷纷成为了很牛逼的灵原者。 只是因为开启灵脉的时间太晚,让他们的身体受到了很大的损伤,都留下了些许病根。 如今都落在白芨手里,白芨怎么可能会让他们走老路子。毕竟从结果来看,这几个反派都是绝世天才。 天才嘛,谁不喜欢呢?反正白芨喜欢得很。对他们这些教导方来说,天才就是最省时省力的存在,完全不用操心太多。 糜屠泡的很舒服,他感觉这药浴在治疗自己的一些暗伤,身体里痒痒的,但并不难受。 待糜屠完事,白芨换了趟水,配置好新的药浴。 分开泡也挺好的,每个人都能针对性治疗。 一号看白芨站在一边没走,还是很局促。 “没事,你脱吧,医师面前无性别。”白芨好心的开口安慰,除非涉及到一些很麻烦的事情,若不然白芨还是很好说话的,“实在不行我可以转过去,但我确实不能走。” 她要在他们药浴时进行观察,实时往里再人扔点草药。 白芨转身一会,想到什么回头开口:“唉,衣服不用……” 一号已经脱光了,正在跨浴桶。 …… 白芨下意识的上下打量下,没在开口,默默转过身子。 算了,反正差不多泡到十岁左右就完事了,脱光就脱光吧,以后也不用开口再提醒。 一号僵硬的坐在桶里,没敢把头往下压。 白芨来到桶边上,看他几眼,以为他是嫌弃,开口:“这桶之前就是装药的,也就你们俩用了,你要是嫌弃糜屠,以后我再多备点桶,让你们一人一个。” 一号抿唇,他倒不是嫌弃。 白芨以为他是默认,默默在心记下,浴桶也要一人一份。 养小孩还是难啊。 中途白芨要伸手往里扔药,一号急忙躲到另一边,动作幅度有点大,浸湿了他的发尾,他马上不敢再动了。 白芨奇怪的瞅他,“抻着脖子干嘛啊,一会泡完这个冲一下再去泡红池。”红池并不是血做的,里面也全是药,但颜色赤红,看上去很诡异。 药浴用来治疗,红池则是健体固元。 “也不用躲,最后都完事后回房间洗澡。”厄林里也没有电路,所以家里并无电器。两个小孩这段时间洗完澡后,都是用毛巾擦干,都是短发,干的很快。 一号开口转话题,也是问了最近这段时间里最大的疑惑:“白芨,这房子是你建的?” 从外面看就是很常见的二层别墅,再带个阁楼,里面的房间却各个不同。 主要是一楼,有很长的房间如图书室,现在还弄出来个像地下室一样的房间,竟然还带个室内的温泉池子。 “啊,这个。我参与了一部分,但大多都是别人弄得,我就是在旁边提些建议。” 说是提建议,其实就是在旁边指指点点。 若不是在场还有第三个人,就白芨这副不懂装懂,瞎几把指挥,啥都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完全不考虑现实的样子,建房子的那位早抽她了。 说到这,白芨伸手抚摸墙壁,目光难得温柔起来,“我很珍惜它,毕竟现在那位已经不在了。” 系统只是知道白芨很厉害,它查不出来白芨的过去,白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也都会屏蔽它,这让系统现在对白芨也是一知半解。 此时见白芨提到过去,非常好奇。 〖是宿主的朋友吗?〗 “是白芨的朋友吗?” 系统和一号同时问出。 白芨的嘴角肉眼可见的撇下。 “不,是敌人。” 是阻挠她奔向幸福,拥抱美好生活的敌人。若不是那家伙拦着,她能更早避世十年。 “额,那……”一号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说那位敌人为白芨在厄林里建了座房子?既然是敌人两人怎么一起建的啊,白芨威胁对方吗?还是抢了对方的房子。 看出一号的欲言又止,白芨也没让他多想,“是她给我造的,就是送给我的,只是没有造在厄林里,是我后来跟她打完架后,搬着房子跑来了厄林。” 要不然让她住在厄林里的山洞吗? 她自己的房产当然要带走。 陆 一号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打架后把房子搬走了可还行。 见白芨气哄哄的样子,一号低头憋笑。 然后就被温水呲了一脸。 白芨站在浴桶旁边,用水管连接温水,面无表情的往浴桶里喷水。 “有的草药吸水,给你加点水。” 一号的耳边嗡嗡作响,他甚至没有听清白芨在说什么,双手抓紧浴桶的边缘,脸色瞬间苍白,也没敢再抬头看白芨的表情。 发丝沾水一缕缕的贴在他的脸颊,黑发衬着小脸更白。 耳边,似乎响起那些人的咒骂。 “怪物!把他拿远点!” “你根本不是我的哥哥!我没有你这样的怪物哥哥!” “你……唉,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我们家养你这么大,你该报答回来了,听着!要是被他们发现你的异样退回来,我就把你丢到厄林里喂诡物!” “弟弟,你看,我是原者,而你,只是个怪物。”少年拽住自己的衣摆,把男孩攥着的手指一个个扣开,“我们是不一样的,像你这样的怪物,注定为了我去牺牲。” “那些美好的东西,都不属于你。” 灵原者,灵原者,灵原者! 他被那个家藏起,不让他跟任何外人接触,被卖之前的他连家院子都没出去过一步。男人死后,他不允许住在屋里,跟家禽们一起住在棚子里,吃的是剩菜剩饭,饿极时还会去翻他们的垃圾。 但男人活着的时候也没有太好,被他们当做家奴一样任意打骂,力气不大就做那些繁杂的小活,冬天时还被扔在后院里洗衣服,双手上都是冻疮。后来大一点,脏活都是他干。 哥哥是灵原者,那有没有可能他也是呢? 他被关在后院,村里来人测脉时,他连去的资格都没有。 一切,都是因为…… “说起来,前段时间出去的时候,查到了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白芨不安慰人,但并不代表她啥都看不出来。比起安慰,她其实更喜欢把事实摆在一些人的面前。 “你,不是人类的孩子吧?” 诸如厄林里的诡物,淠山上的灵物,极北之地的魔兽,世人无法探索之地,多是其他物种横生之地。 人与其他物种的混血少见,但并不是没有。 一号一惊,猛地抬头看向白芨。 “那家人并不是你真正的家人,你们家住在厄林附近的村镇里,那家男人早年见过你真正的生母。” 若是细究,一号应该是吴家的福星,却被他们如此对待。 早年的时候,吴父吴母为了商机,咬牙冲进过厄林一次。 当时吴母还在怀胎,但她被贪婪迷了眼,死命要跟着吴父去找株被炒到一万的草药。 进入厄林吴母就后悔了,她被吓到早产,差点一尸两命,被一号的生母所救。 一号的生母是诡物,但父方是个人类,生母具体是哪种诡物还不知,只是孕期被其他诡物偷袭,本想吃了吴父吴母来恢复生机。 但到底是母爱更盛,它不想让孩子跟着自己受苦,正好孩子随父亲是人形,放在人群里也看不出异样。 它救了吴母,但孩子确实保不住了,不过在最后,它给了吴母另一样东西,来自它的本源力量,可以让人类强行开启灵脉。 吴母受到的打击太大,应该记不太清,但吴父却什么都记得。最后他们没有找到那株草药,还失去了当时的孩子,但也不是无功而返,回家后,吴父就把东西用在了长子身上。 吴母则始终觉得自己生下的是怪物,也许是潜意识里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待见一号不说,还一直殴打辱骂。 “你那位哥哥应该也知道点什么。”白芨说到这,笑了下,“不,你弟弟也知道。” “全家上下,只有你自己不知道,吴母都是一知半解。”到底是刺激太大忘了,还是逃避那个真相,就不一定了。 反正吴父死后,至少明面上,再无人知道内幕。 “不过你放心,你的生母不傻,我看它也留了后手。”白芨看着一号,看着他头顶上被头发藏得很严实的角,“你哥哥的灵脉,到后期必出问题,若是那时他已经加入了宗门,说不定就要背起与诡物勾结的名声了,那些宗门里的人可不会让他好过。” 白芨拿回一号的卖身契,杀了刀疤六人,但并没有去吴家追回那两万,也是为了将来能看个乐子。 说到底诡物这东西,岂能让人类钻空子? 一号听到这里,已经信了大半,过去的一幕幕连起来,原来这就是被藏起的答案,“那若是吴家待我如亲子,悉心照顾我长大呢?” “你哥哥的灵脉是用诡物冲击开的,其实只要用了,早晚都是个问题,毕竟诡物不同于灵物,是对人类绝对有害的存在。”白芨解释道,“但不同的是,你能救他。” 一号的生母将契约放进自己的本源,他们待一号如亲子,将来一号就能救他们,也更能提升一号的地位。他们舍弃一号,后果只会更加的严重。 白芨没跟一号说的是,诡物对人类有害,那位与诡物发生关系还让诡物产子的父亲,怕是也不行了。 若是世家宗门里的人能被发现接回去,还可以通过调养多活个几年,若只是个普通人或者是没有势力的原者,只怕已经成为了诡物的口粮。 系统没提过一号的父亲,按照正常的轨迹也没出现过,那八成就是后者了。 总结下来,一号的生父被生母吃了,又被寄养的家庭虐待。 “我都不知道这些……”一号低下脑袋,声音颤抖,“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很正常,他们也不会告诉你。”白芨并不意外,她也是这次调查出来的。 “你可以选择报复他们,但我希望是等你有实力后。”白芨试了下水温,又扔进去几株草药,“你生母是一回事,但苦难是你遭的,你当然可以去报复回来。” 白芨是那种有仇当场报,不会托很久的人,你欺负她一下,她拼了半条命都要双倍奉还。总之就是其他人谁吃亏都行,但她自己就是不行。 一号目光慢慢坚定。 “白芨,我想学武。你会教我的对吗?” “当然。”白芨肯定道,“你有来自父母双方的馈赠,不管你是怎样出生的,至少你还活着就是非常幸运的。” 诡物和人类很难会有后代,一号的出生确实是一种幸运。 “你不必沉溺于之前的苦难,你的出生就已赢过大部分人类。” —— 自那个周三开始,一号和糜屠开始了痛苦的早操。 上午本应该窝在图书室学习的他们,其实也都在偷摸的学艺。不求艺术节时大放光彩,但求别丢脸就行。 因为两人都在翘课,也没有跑到白芨面前告状。总体看下来,两人确实算是和平相处了一段时间,直到白芨又领回来个孩子。 一号对此要比糜屠淡定些,糜屠则非常不爽。 虽然知道还会再来四个孩子,但知道归知道,面对可又是一件事。在白芨对他们许诺的美好未来里,糜屠只认定一件事——这些孩子都是来跟他抢发展资源的! 白芨在生活中也许很照顾人,甚至可以说竟然有些细心在里,比如浴桶,第二天就出现了六个新桶,原本的那个也直接丢掉。 可她的精力却不在此,如她所说,她就真的只是受人之托,所以在确保他们的生活质量后,其他的各方面都很忽视。 糜屠很是敏感,他害怕这些人抢走白芨为数不多的精力。 新来的男孩也是一身的伤,看上很狼狈,但至少他是醒着被带回来的。 怯生生的站在白芨的身边,小黑手抓紧了白芨的裙摆,也幸好白芨的衣服都是黑色,要不然现在上面都是手印。 糜屠瞅了他一眼,男孩跟他们同岁,虽然人看着小,眼神却很凶。 他们这种人对恶意都很敏感,男孩察觉到糜屠的视线,马上转头看他,深黑无光的眼睛好像透着恶狼一样的绿光。 白芨伸手介绍男孩,手臂正好挡在两人中间,男孩因此默默收回视线。 “三号,出生不久被父母抛弃在了森林里,被过路的乞丐收养,后来乞丐抢饭的时候被打死了,他就被另一伙人扔到了地下黑拳那,刚被我接回来。” 说是打黑拳,其实根本不看对象,被弄进去的人,今天打的还是同类,赢了这场后的第二天,就不一定是什么物种的敌人了。 “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一号,拿着这个领三号去溜一圈家里。” 白芨把录音笔递给一号,这是她在人类城市那边专门买的,就是为了这一刻! 先前跟一号糜屠挨个介绍时她特意说的非常清楚,而且把所有都录下,这样剩下的几个孩子就省事多了。 把三号交给一号后,白芨就没去管,拎着糜屠去药浴。 数字号这边,到了学习室,三号也有疑惑,录音笔传来糜屠的询问,白芨把他们也录了进去。 一号目光复杂,白芨领人的频率很快,再加上各个房间的童装,看来白芨要在这一年里就把所有人都领回来。 比起糜屠出于白芨的想法,一号在意的是剩下这些人是否可以好好相处。 他想成为强者,现在一边努力学艺练武,一边勤奋刻苦学习,若是剩下的人好相处还行,都像糜屠那样八百个坏心眼,每天想着怎么应付,会让他身心俱疲。 或许是老天听到了一号的想法,新来的这位三号很是沉默,沉默到毫不起眼,连糜屠都不愿去搭理他。 可又不能不搭理,三号很贴近白芨,贴到只要白芨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内,三号就会马上扑上去缠着白芨,一直围在白芨身边打转,白芨给一号糜屠做药浴时,都要在旁边守着。 糜屠对此连对一号的敌视都没了,一号也不止一次听到,糜屠背着三号和白芨,怒斥三号是只狗崽子。 这样的生活是一号所想的,糜屠的注意力被转移走是件好事。他甚至想过,要不要为了维持这种生活在两人间添一把火。 两人的矛盾还是不够彻底,不知为何,糜屠只会在背后生气,却从来没有对三号出手。 一号明白糜屠不会收手,在白芨领着第四个孩子回来后,在一号知晓白芨领回来的孩子都不简单后,在一号发现第四个孩子的问题后,他还是填了那把火。 但从表面看,是糜屠在中间撺掇,他想尽办法,保证让自己全身而退。 “不许打了!”这是白芨的第一次发火。 几个孩子不管是劝架的还是打架的马上分开,一号躲在几人后面,偷偷看白芨。 到底还都是孩子,害怕白芨的责罚,他们开始互相甩锅。 糜屠会说,说了一通。三号则一口咬死是他们先动的手,新来的四号,不,五号则一直沉默着。 一号也是沉默,他把所有人的表现收入眼底,又看向白芨。 白芨气极,脸上的表情僵硬诡异。 〖他们都有问题,你却不给他们正确的引导,冲突是早晚会发生的。〗 〖宿主,你应该庆幸,现在一切还来得及。你也不想将来长大后他们打一架,把天捅漏了叛你为任务失败吧?〗 白芨太阳穴直突突,没管系统的念叨,只觉得心里有座火山,马山就要喷发。 她按住自己的眉心,尽可能让自己放松,对三号说,“把一号那的录音笔拿上,你去领着五号溜一圈,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系统沉默,也没想到她第一句会是这个,都这时候了还惦记录音笔,可真是没白买啊。 糜屠注意到白芨说的数字,他看向新来的男孩,男孩瘦弱阴沉,但确实与之前几日的形象不融。 “一号,糜屠,我们来谈谈怎么样?” 〖你确实应该跟他们好好谈谈。〗 这几日几人之间的暗潮系统都能感受到,白芨以为他们被自己镇住不敢乱来,这巴掌打的非常清脆。 凌乱的客厅见证一切,白芨发誓,她当年和手艺人打架时,都懂得什么叫祸不及他物。 要打去外面打啊,你们知道她有多喜爱这房子吗? 糜屠安静下来,表情不安,连看一号的心情都没有,默默跟在白芨身后,随她去了她的房间。 到门口时,糜屠顿了顿,发现白芨没有表示,才埋头进去。 两小孩进来后都没敢动,脚下生根一样,初次来到这的一号也不敢乱看,白芨把他也叫上,是让他阐述事情的经过?还是知道他策划了这场打架。 一号害怕是后者,他一遍遍复盘,想知道自己是在哪里露馅。 “我其实,性子不是很好。”屋子内没有任何变化,白芨也没有上来就批评他们,她坐在床边,眼底的金光翻涌,她又闭上眼睛,隐去一切,再睁开时并无异样。 “我承认我不聪明,但我也绝对不是个傻子。我尽可能的给你最好的生活,一是因为我有能力,二是因为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白芨觉得自己还挺自私的,她有能力时可以随手帮助下别人,但当她能力不足或者连自己都顾不上时,别说救别人,她可能还要牺牲他们来满足于她。 当然,白芨也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性子有问题,但幸好,她活了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有足够的能力。 起初是别人赋予她的,她也有监护人,老师去世后,就一直被监护人养着。 监护人很爱她,自愿收养她,而且有权势有实力有财力,给她的都是极好的。 她的幼年期比较长,虽然懂事了,但那段时间确实还没成年,也是受监护人的影响,白芨现在给努力男孩们最好的一切。 但白芨到底和她的监护人不同,她没办法做到像那人一样耐心温和,教育模式更倾向于棍棒底下出孝子。 系统一直吵着说他们打不得,他们本就比较偏激,不跟他们说开让他们明白道理,上来就是棍棒伺候的话,极可能引起他们的叛逆。 白芨忍了又忍,青筋都直蹦。 “我其实也不求你们多完美,多正直,但我之前跟你们说过,有事互帮互助别找我,你们倒好,挑事打架,毁坏家具,打扰我工作……”消下去的火这么一说后又冒了出来。 系统滚了一圈,赶紧内部降温让她冷静。 “你们以为我不会把你们赶走,所以开始为非作歹了吗?你俩是最早来的,合着我承诺给多了你俩显摆自己记住了?一个幕后撺掇找事,一个被当枪时还沾沾自喜,说你呢!看别人干什么?” 糜屠脑子转的快,本就觉得不对劲,被白芨一提就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瞪向一号,又被白芨训斥。 一号此时也很慌,他甚至没心情想这事了了后要如何面对瑕疵必报的糜屠,只怕白芨不再管自己。 他想变强,白芨必不可少。 一号干脆跪地道歉,脑袋“砰砰”往地上磕,吓得糜屠一颤,哆嗦着嘴唇不知所措。 柒 糜屠此时很混乱,原本的说辞都忘了,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也跟着跪下。他这事可大可小,跪吧又觉得没必要,迟疑之下,屋子里就静下去了,只剩一号的磕头声。 白芨没有拦着一号,她沉默着,四周气氛压抑。 糜屠想了想,慢慢跪下,但没磕头,就跪坐在一边,埋着脑袋想办法。 一号的额头都磕红了,白芨才抬手制止。 系统在脑子里气的呜嗷叫喊,若不是没有身子,它都想掉两颗金豆子来烘托气氛。 〖太掉价了太掉价了!宿主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让反派给你下跪磕头呢?他可是将来的大反派之一啊!〗 系统平日里感觉还挺公事公办,此时却非常的情绪化,像熊孩子的亲母一样,为自家孩子疯狂辩护,对着白芨就是一顿谴责。 〖我都让你好好教他们了你不教,气死我了!孩子犯错了你立起来了?我告诉你你这是钓鱼执法!〗 白芨不怒反笑,“我钓鱼执法?我要是真搞那套,他们早就被我扔出去了!” 〖——!我,我求求你了,你对他们好点吧,心理上好点,别光物质上,反派们缺的是心灵上的安慰陪伴。求求你了宿主,你最好了!〗 白芨叹息一声。 她也不是一定不干,但她没有跟这个年纪的孩子沟通过,不知道这些孩子的想法,劝导一事无从下手。 系统见有戏,忙把之前下载好的《如何成为合格的监护人》《培养》《我与我的逆子》等书传给白芨。 〖宿主可以从里面学习。〗 白芨想都没想,直接打开最显眼的那本,《我与我的逆子》。 翻开第一页,卡通插图。 白芨合上,面无表情。 有看儿童画本的这个时间她还不如联系一下她的监护人。 一号和糜屠就看白芨的表情变来变去,最后面无表情干坐着。 糜屠刮了眼一号,心里对一号的咒骂就没停过,觉得是一号拉自己下水,他就觉得一号不是什么好人! “别看他了,他再怎么撺掇,你要是没心思他能成?”白芨撑着脸,把糜屠的小表情看尽。 糜屠僵了僵,头埋的更低。 “今天这事,我也不想再跟你们细究,你俩半斤八两,谁都没好到哪去。”白芨接着说,“一号拿你当枪使,你拿三号五号当枪使,我刚才都看见了,主要还是他俩在打。” 她刚到的时候糜屠像是在拦架,身上也挂了彩,但她一眼就看出来,糜屠拦的很有心机,暗中还捶了另外一人好几下。 几人打的也不是很厉害,在白芨看来,其实更像是草鸡互啄。她气的是他们在屋里打,还把家具碰坏了! 整个房间除了她为几个男孩置办的东西外,基本都是手艺人当年给她造的,坏一件少一件,等剩的差不多了,她怎么办? 再去找手艺人搞些吗?她俩还在冷战呢! 她起身,有个想法一闪而过。 她上前几步,一手一个拎起来,想法还在,白芨两只手颠了颠,想法依旧没消失。 她没有之前那么抵触了,于是她问系统:“如果任务失败了怎么办?像你刚才说的,他们也许没有成为反派,但彼此之间打架打的太狠了。” 〖那、那也没有办法。只能算任务失败了宿主。〗 〖其实也不会怎样,宿主你别害怕,但他们打架确实会引起世界震动,大概要好几百年才能恢复过来吧。〗 “不会重新来吗?” 〖时间是前进的,宿主。〗 〖虽然理论上可以重来,但为避免出现意外,往往是跨越纬度,重塑时间,这个世界就会毁灭。〗 〖我们不会这么做,所以任务失败,大概就是这个世界变得满目疮痍,需要花费上百年乃的时间恢复。〗 〖世界是唯一的,时间是不断向前的。宿主,珍惜当下吧。〗 白芨走到了阁楼,她放下两个男孩,低头看他们。 “我之前跟你们说,这里是我的收藏室。”白芨顿了顿,“如果你们是在这里打架,砸坏了我的藏品,我真的会杀了你们。” “但现在,我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等我找到最后一个小孩后,你们挨个进来挑一件东西,我会给你们起新的名字。” “这次的事就先这么过去,不过我记下你们俩了,下不为例,回去后每个人给我写三千……不,一万字的检讨交给我。” “你俩以后也不许再下黑手,虽然你们不一定是最大的,但怎么也是先来的,要有前辈的表率作用。” 白芨蹲下身,揉揉两人的发顶,一号头上有角,摸起来还有点硌手。 白芨心里吐槽,但不能掉面,于是她面上不动声色,很自然是收回手。 手心划过一号的侧脸,余光是女人的手心。 “以后互相理解吧,我们还要在这里互相扶持十几年。” —— “哟,手艺人,忙着呢?” “滚!” “脾气怎么还是这么大,你看到大小姐的灵烛了吗?一个月前灭掉了。” “后来不是又亮起来了吗?” “诶嘿!你看了!” “……所以呢?你要干嘛?都一个月前的事了,现在才来找我?” “明姑罗害怕白芨被人上身,联系了老头子,他俩现在已经去了厄林。” “一个月之后才去吗?赶过去也要一段时间吧?” “嗯~他们还是坐车去的呢。” “所以说就是没什么事吧。他们这么不着急。” “嗯嗯,但是啊,他们打算把大小姐接回来呢~让大小姐入世,努力融入人类社会,也好照顾她,毕竟……好像有什么东西混进来了啊。” “哈……他们俩个的话不太行吧?你也要去?” “当然啊!好久不见了嘛。” 女人站在阴影里,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明,她看着站在光下,笑得痞坏的男人。 “如此,请快一点动身吧。” “赶紧去把那个混蛋接回来。” —— “所以,最后一个你也不知道在哪?” 给几个孩子泡完药浴,白芨询问系统。 〖只有到他们强烈的命运点,或者离宿主很近才能探查到。〗 “嗯……所以你们也不是无所不能啊。” 白芨停在走廊,透过窗户看向院子里正在锻炼体术的男孩们,“差不多,要给他们开灵脉了。” 基础打的差不多了,除四号还要再等等外,其他三个都已经可以了。 “还有名字……” 其实说实话,白芨她不会起名,这几天看上去一切无异,但她每天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名字。 “我觉得一号什么的也挺好听,改个字呗,比如逸浩,芈荼,散昊,司……” 〖请宿主认真对待这件事。〗 啧。 “那要不你上网查查?那些寓意好的男孩名字,我记得可以查出来好多。” “实在不行,就抓阄吧。” 〖……宿主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说到想法的话,确实……”女人停在走廊深处,从小楼梯往上看阁楼。 阁楼不是很大,门紧紧锁住,连女人自己都许久没有进去过了。 那里放着纯天然的,非常奇丽的琥珀。一块块美丽透亮的琥珀,或包裹着虫子动物,或掺杂着植物碎屑,啊——当然,白芨的收藏里,有部分裹住的,是诡物和灵物的尸体…… 每一块琥珀玲珑轻巧,触感温润,握在手里把玩,细数里面的气泡,看被包住的动植物尸体,感受时间的馈赠积累,不管怎么想,琥珀都是非常完美的存在啊! 白芨想到此,单手撑脸,“也许……还是司灏这类的名字适合他们些。” 〖!〗 “白芨!”男孩看到了在二楼窗口站着的白芨,举起手臂用力挥动,“白芨!” 白芨一顿,背对着院子翻了个白眼,往楼下看去,是三号。 “怎么了?”白芨身影一闪,就出现在楼下的院子里。 三号有些激动,其他几人自己做自己的,四号倒是频频往这张望。 “白芨,现在的这个体术我已经掌握了,可以再教我别的吗?” “嗯?”白芨一愣,她现在教他们的体术是根据他们的身体状况来的,步骤记住很正常,但一套下来对他们来说还有点吃力。 “你给我演示一遍。” 三号站远,原地开始演示。 男孩动作干脆利落,该出拳的地方稳准狠,一套动作下来后气息也很稳。 白芨双眼一亮,第一次对收养这些孩子的做法感到欢喜。 “行啊你小子,不错不错,不用再练别的了,你可以开灵脉了!” 话落,一号的气息首先不稳。 他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一直觉得自己要比其他人有优势,也一直在努力想早点开灵脉,没想到最后确实三号抢先一步。 为什么? 这段时间他已经不再考虑艺术节的事,也没有继续准备。 一号后退几步,退到所有人的身后,偏头看向糜屠,果然对方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四号懵懵懂懂,表情不安,他的身体素质是几人中最差的,被白芨带来时身上没有伤,但体弱到跑步就喘,根本做不了太多的剧烈运动。 “真该死啊,那家伙。” 耳边传来糜屠细碎的嘀咕声,一号耳尖动了动,但没有任何行动。 不能是现在。 一号垂眸。 —— 白芨很高兴,她的嘴角一直在向上扯动,脸部看上去僵硬不自然。 系统虽然在白芨的脑子里,但却是全知视角,它已经注意到自家宿主的好几次异样了。 〖宿主……是整过容吗?〗 “整容?” 〖现代技术,有的人不满意自己的脸,就会选择整容。〗 “哦不,我为什么要整容?我很满意的自己的脸,嗯……不,也有点不太满意。” 太吸引别人的视线了,那些视线让她非常不自在,很不喜。 〖……好吧。〗系统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宿主来。 白芨做了药汤,放了好多大补的东西,眼睛透着金光。 “三号今天吃了这些,明天,不,今天晚上我就要给他开灵脉,啊~兴奋起来了啊!” 天才天才天才,她今天就要亲手见证一个天才的诞生,就好像琥珀初成的见证者一样。 “系统!三号原本的优势是什么?他是哪方面的天才?” 捌 〖……〗 〖是……手工造物。〗 —— 自从发生打架事件后,基本上几个小孩都知道四号很不对劲,他身体里还有个五号,白芨也给了他两个房间。 孩子们可以随意搭配自己的房间,可以在里面放置自己喜欢的东西,白芨会提供他们想要的装饰摆放。 房间完全属于自己,任何人不能擅闯他人房间,白芨在无理由的情况下也不能进入。 三号把房间里的东西都堆到一边,空出很大的地方来做东西。 虽然之前是在地下打黑拳,但三号其实对造物更感兴趣。巧妙的机关,装置一步步拼凑,最后造出完美的武器或工具! 他自己做了把木刀放在枕头下,最近在研究怎么造一把简单的枪,材料都已经朝白芨要到手了。 房间门被敲响,三号一顿,把零件偷摸藏起。 他也不傻,看得出除了四号外其他两个都巴不得他好。 上前开门,是白芨。 白芨站在门口,冷着脸,手里端着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但不管是味道还是颜色都很不好。 “……白芨!”三号倒很高兴,赶紧让开身子让白芨进来,“有什么事吗?是要给我开灵脉吗?” “嗯,对。”白芨很冷淡的开口,“不用进去,你把这药喝了,跟我去一楼。” 三号没想那么多,如果是一号和糜屠在这,他俩肯定会先哄白芨。 三号干脆喝了药,因为太苦,他小脸皱皱,拿着药碗的手都有点哆嗦。 “喝完了就跟我来吧。”白芨转身离开,没管三号能不能跟上,反正他也知道要去哪。 三号紧紧跟在白芨身后,路过厨房,把药碗放在里面,打算一会回来刷干净。 白芨撇了一眼,没说什么,但走的慢了些。 两人来到平日泡药浴的房间,白芨关门内锁,不想让别人进来打扰。 “我还是进去吗?”三号拖出自己的浴桶,手已经搭在上面。 白芨喜欢三号并允许他一直跟着自己也是因为这个。 三号的行动力很强。 你跟他说,他了解后就马上去做。 一号瞻前顾后,糜屠想捞好处,四五号就干脆没这个意识。 “不用,去池子里。” 三号不用白芨再说,马上脱光衣服泡进池子。 倒是白芨顿了顿,还是小声补充道:“这个不用脱光。” 可不能让他们搞出习惯来。 三号起身,从池子里出来,去拿放在一旁的衣物。 “用这个。”白芨甩给三号条浴巾,三号接过后三两下就围上。 白芨看着三号的动作,之前一直没太注意过,三号的动手能力确实很强。不管是上次打架后修家具,还是做别的,涉及到用手的地方他都能很迅速的理解并制作。 〖咳!请宿主开始下一步吧。〗 三号也难得有些局促,毕竟白芨一直盯着他的腹部看。但他没有想多,只以为自己是不是脉象有问题。 “盘腿坐,气沉丹田,我给你冲脉。” 从某方面来说,反派们也挺有意思的。 正常的孩子五岁检测天赋,基本都是天生灵脉,被专门的学校或宗门录取后,像小说里修仙的那帮一样,按照功法沉积修炼就可。 反派们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个个天赋都很牛啤,却又都是堵脉,需要后天有人给他们冲脉开脉。 原本的轨迹里,反派们是各有一番劫难,又从劫难中得到些许机缘才成了灵原者。 如今白芨把他们收留,劫难一事自然没了,所以为避免机缘问题,白芨主动要给他们开脉,也是不想因为这段收养关系,让他们一个个变成废物。 三号行动力快,但他憋了半天,也没感受到怎么气沉丹田,一张小脸通红。 白芨:……啧。 白芨引气入体,一步步引导三号,最后终于完成。 白芨一手按在男孩的胸口上运送灵力,另一手抬起蓄力,手汇灵力。三号还没反应过来,白芨几下点穴,最后一掌就完事了。 非常简单粗暴,跟三号想的不太一样。 随着白芨的手离开身体,三号却觉得身体一轻,接着无数细小的紫色颗粒涌入身体。 “这是什么?” “哦,你是雷行的啊。”白芨看了看,觉得颇有意思,几个反派里属于后台输出的三号竟然是摧毁力最强的雷行。 “好好修炼吧。”白芨又丢给了他一套功法。 三号赶忙站起接过,差一点就掉到了水里。 功法叫《雷狮》,看上去还挺简单的。 觉醒灵脉成为灵原者的人,除了本行普遍的功法外,还会有一些私人功法,宗门里的人会通过贡献值去换取。 一般来讲,私人功法是前人自己研究,每个人都可以自创,适合的人也不一样。 普遍功法已经很多了,但要想别其他灵原者更胜一筹,就要看掌握多少其他的功法了。 但这些反派们都不知道,白芨因为避世,主要她也不搞这些,所以她也不清楚。 清楚这些的人,在来往厄林的路上。 —— 群聊 明姑罗:我们还有半个月就能到了。 啊嘿的泪&:你们可真悠闲,我还有一周就能到了呢~ 明姑罗:先生想在路上多看看景色,我们还在路上捡到了一个孩子。 苏:哈?他要给那个混蛋搞一个弟弟吗? 明姑罗:不清楚先生怎么想的,但他说,白芨可能需要这个孩子。 苏:那孩子现在呢? 明姑罗:被我们带在身边,但先生没有与他过多接触,具体要到白芨那再说。 苏:那你们还这么不着急。 芜湖起飞~呼啦:嘿!大伙们,我的新网名怎么样? 明姑罗:请注意不要被人类捕捉拍到。 苏:那个混蛋现在需要小孩吗?她是在搞什么邪咒续命吗? 明姑罗:应该不是,先生会看着办的,若白芨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先生会处理好一切。 芜湖起飞~呼啦:大小姐不会最后把孩子都丢给我们吧?她那个性子也能养孩子? 明姑罗:白芨在先生身边长大,应该能仿照先生养育她的方式养育那些孩子,这不是我们需要议论的。 苏:有意外或者有需求联系我。 芜湖起飞~呼啦:白苏,不要让任何人类掺和进来。 这不是建议,这是警告。 我亲爱的人类友人。 男子在高楼大厦上快速穿梭,轻轻一跳就是好远。 风挂起他的发丝,男人撇下一直向上的嘴角,右手攥紧了手机。 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 开脉成为灵原者后,生活中很多的地方都不一样了。 不知道别人是怎样的,但三号开脉后的这两天,确实产生了很多的不适。 按理说灵原者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灵力,但他的灵力,却不是那么好控制。 其他几个孩子深受其害,动不动就被三号电一下,吃饭时把他赶到了单人桌。 三号打了个嗝,嘴里雷电闪动。 他也不想这样,他因为控制不好,已经毁了好多零件,让他迟迟做不出来东西,内心极度烦躁中。 因为开了灵脉,所以他的作息也被调整,只有下午的自习和体育课才能跟其他人一起活动。 白天时自己一人被限制在学习室,三号没有办法,只能通过这个疯狂的学习,但他看的都是一些制械类书籍,白芨为他们准备的中小学课本完全没派上用场。 在门口的框里留下需要的书籍,三号想在今天旁晚药浴时跟白芨说一下他的异样。 白芨现在还是会让他进行药浴,不过时间改到了晚上,而且已经表示,再过段时间就会取消掉。 白芨一开始想着可以多泡几年,反正对身体好嘛,但后来发现过多的药浴反而会对反派们产生不好的结果。 药浴原本的目的是改善他们的身体,现在目的基本已经达到,都可以开灵脉了,药浴也就可以停止了。 旁晚三号结束所有的课程,来找白芨。 “白芨,我不是很能控制我的灵力,这样的情况正常吗?” “不能控制?”白芨感到新奇,“我给你的功法吗?” “不,是我的灵力使用,我这两天做事会乱放灵力,因为是雷,还电到了四号他们。” 白芨上下打量了三号一下,“伤害程度很大吗?”下午给他们药浴的时候并无异样,男孩们也没跟自己提过这事。 “不大,但很影响生活。”三号顿了顿,还是选择告诉白芨,“我平日里会做一些小东西,就是我之前朝你要的那些零件。控制不好灵力对零件也是种消耗。” 如果是流程失败或者是水准差还能接受,只是因为使用者的灵力外泄损失,对零件来说太过于浪费。 “我也不是很懂这些,需要我帮你再封住吗?”白芨摸摸下巴,从脉象来看三号并无问题,一切都很正常。 系统说他们是天才,所以跟其他人不一样吗? “不,封住就算了。”三号赶忙摇头,“我不想封住灵力。” 灵力现在对三号来说,像双面剑一样,有好有坏。 “白芨有办法能让我提高对灵力的掌控吗?”三号抬头,小手揪住白芨的裙摆,期待的看向白芨。 “没有。” 白芨抽出裙摆,不过还是给了他希望。 “你明天开始不用再来泡药浴了,彻底按照我给你们的那个时间表来,这方面我再想想办法。” 三号点头,几下脱光衣服,老实的享受最后一次的药浴。 白芨边扔草药,边跟系统说这事。 “正常发展也会这样吗?” 〖不会,正常发展后,虽然几人历经磨难,但成为灵原者后都很强大,除了开脉时太过粗暴留下的一些暗疾外,总体来看并无问题。〗 “那这种情况算什么?其他人有过吗?” 〖没有,系统不会关注一些无用的次要人物,所以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如何,但主要人物里没有一个出现这样的意外。〗 这件事在系统那,已经被判定为意外。 不知会引起好的结果开始坏的结局,系统闪了闪,想着给上级汇报,再联系世界意识做通知。 白芨掐断它的链接。 〖!宿主!〗 “别着急,不一定是什么大事,再看看嘛。”白芨比较喜欢这种充满意外的事件,她虽没有过于精通药理,但对自己的迄今有点药理还是很自信的,小孩们不可能会出现问题,那有没有可能说这种结果会导致他们变得更强? 第二天下午,到一号的药浴时,男孩没有直接开始。 “白芨,功法我也可以了,我能开灵脉了吗?” 玖 白芨一愣,低头看向少年。 三号说自己可以的时候,她也挺吃惊的,她一直都以为一号会是最先的那个。 “你确定吗?这种事情不能勉强自己。”白芨摸摸下巴,建议道,“有些事情也不是越早越好,你看三号最近并没有太好。” “不,我可以的。”一号有些急切,“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演示一下。” 白芨低头看向一号,炽烈的欲望缠绕着他的身体,俊秀的男孩如火一样燃烧着。 男孩的父母一定都很好看,白芨突然想到,她其实挺想见识一下那个诡物。 “如果是你,我需要准备些东西。”白芨缓缓开口,“你先等等,巩固一下身体,给我两天时间准备好东西。” 毕竟是人和其他物种的混血,白芨不想随便搞搞,他是特殊的,也应当得到特殊的对待。 “等等!”白芨叫系统,“三号出现问题是不是也因为这个?” 一号头上长角,救他回来的时候白芨就知道有问题,她可不会认为人类能生出这种存在,干脆对一号的过去非常细致的调查,甚至查到了那位哥哥身上。 可三号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他的出身也对的上,那么为什么控制不好灵力?是药浴的问题还是三号本身的问题又或者有谁对三号做了什么? 白芨会一些药理,是跟老师学的,但她并不是很精通这些,也不是老师最得意的学生。 处理完几个小孩,白芨回屋思考。 要不要去找一下老师手下最有天赋的那个孩子?但他叫什么来着?该死,根本想不起来名字,样子也记不住了啊。 白芨在屋里来回走动,心里一直在挣扎,其实主要还是她不太想和人类打交道。 〖如果宿主的老师已经去世,学生有没有可能也已经不在了?〗系统以为白芨根本没想过这个,出口提醒。 但白芨想到了,“我的意思是找那人的孩子,他那么有天赋,他的后代一定也很优秀,可以把那位后代抓……咳,请过来帮助我。” 系统沉默片刻,它发现宿主好像对天赋和天才有什么很深的误解。 天才一定是完美的,无时无刻不在前进,不会有任何的瑕疵,所谓天赋也可以一代代传承,而且一点就通。 〖也许他的后代没有走这条路?〗 “哈?浪费自己的天赋吗?”白芨一愣,她确实没想过这种可能,“天,那他一定有非常完美的天赋才能让他如此挥霍。” 〖嗯……好吧。〗系统沉默,没关系,宿主找不到那人的,她根本想不起来那人。 不过最近,系统觉得宿主好像要比之前更主动了。没有像之前那样摆烂,而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做任务!她有心思在里! 系统也不敢再插话,不管宿主为什么突然这么积极,结果是好的就好嘛! 〖宿主加油!〗 “昂昂昂,知道了。”白芨以为系统在说想人的事,既然系统也是这么想的,那她可得好好回忆了。 —— 白芨又变得不怎么出现了。 糜屠躲在阴凉处偷懒,眯着眼睛看其他人。 今天的药浴也取消了,他敢说这几个人里绝对有一个知道内幕。 “三、三号,你有没有感到很奇怪?”四号凑到三号身边,慌慌张张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最近我感到很奇怪,总感觉有点危险,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不要乱想,这里很安全。”三号敷衍着回复。 四号感觉到他不想搭理自己,赶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但我真的很害怕,我总觉得有东西混进来了。” “喂!” 糜屠大喊,吸引了所有人视线。 四号身体一颤,看向糜屠。 “我说你小子,跟个女孩子一样。”糜屠走近四号,目光不屑,“危言耸听,你想干嘛?你想说这里不安全吗?那你赶紧离开啊。” “不、不是,我不是,我……” 三号在一边撇过头,没有管两人,继续练习。他跟他们不一样,现在属于他的自习课,他待会还要回去接着学习。 他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无意义的事上。 “你不是什么?听着!”糜屠低头,他比四号高一点,凑近后,四号能很清楚的看到糜屠的长睫毛,像小扇子一样。 糜屠是几个孩子里最好看,最美的。 “不要危言耸听,今天白芨不在,若是传到她那,你也不想因此被赶出去吧?心怀感激的待到十八岁就好了,不要乱想那些没有用的东西。” 四号听后小脸一白,抖着嘴唇想否定,他真的不是在挑事。 “还有你身体里的那个家伙,让他老实点。”糜屠用手戳了戳四号的胸口,把四号戳得很疼,“废物!” 糜屠昂着头回到之前的地方,四号站在原地,小脸煞白,也没有人上去安慰。 “你好像很喜欢贬低别人,这样能让你提高地位吗?还是心里更舒服?”一号站在糜屠之前的位置,语气不悦,“你别再挑事了,再闹到白芨那很难看。” 糜屠嗤笑:“好像没有你的份一样。” 一号皱眉,没管糜屠的阴阳怪气,转而提起四号刚才的事,“确实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对吗?” “你别管这些。”糜屠背过身,“不要搞得你好像多乖一样,扮演老大哥让你很有成就感吗?” “你明明并不关心我们,白芨也能护住我们,你在做什么样子呢?” “诶呀,等等,一号,你不会在想向白芨邀功吧?以为这样白芨就能多看你吗?” “不要把我想的像你那么不堪。” “我们半斤八两,一号,几个人里你最没有资格说我。” —— “我回来了!” 白芨撞门而入。 〖!〗 〖小点声小点声!反派们都睡了!〗 “睡就睡呗,他们在二楼,吵不醒哒。”白芨栽歪在沙发上,“啊——家的味道!” 有东西拖着长痕,绕着客厅,空气中撒下黑色光屑。 “哦呀~等等等等,是谁回来了。”感受到空气中气息的震动,白芨猛地从沙发上弹起,高兴地挥动手臂,“嘿!宝贝,你狩猎得怎么样?” “啊呀,别生气嘛,这里还是你的家,那个只是收养的孩子啦,以后都会离开的。” “放心,不会跟你抢地盘的~你现在再去挨个标记一下?” 白芨仰躺在沙发上,动来动去,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 巨大的黑手从阴影里伸出接住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嘴里发出不悦的呼噜。 “诶呀,不要那么严肃嘛,你别吃掉他们就好,也不用特意躲着他们,我把你们介绍认识一下怎么样?当然你不需要管他们的。”白芨搂住黑影的脑袋,跟它建议道。 黑影伸手拉开白芨,又把她放在地上,呼噜几声,很像猫科动物的呼噜声。 “你在说什么啊纳奇,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吗?不听话的话就滚出去哦,你知道我的性子的。”白芨拉住要走的黑影,笑眯眯的开口,“你不想以材料的身份陪在我身边吧。” 黑影身体僵住,默默变小,缩回到白芨的影子里,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白芨伸脚踩踩自己的影子,对黑影的识趣感到满意,“白天我带你去认识一下他们,你帮我看看你那个半同类,我对他的母亲很好奇,你应该能给我解惑吧?” 系统小声开口,〖宿主,这是?〗 “诡物啊诡物,我的眷属你可以理解为。这块地原本是它的,现在是我的。” 〖那……那它不会很危险吗?〗看上去等级很高的样子,感觉危险性很高,领地意识也好强,不会对反派们出手吧? “没事的没事的,我不是还在这里吗?”白芨跟这个诡物有契约在,不是很担心这个,至于几个反派那边她更是没有担心。 系统知道诡物对人类不太好,提议道,〖反派们和它生活在一起不会对身体产生不良的后果吗?三号现在就出了问题,也许跟这个诡物有关系……〗 “啊!对了!我说你啊,已经回来几天了吧?不跟自己的主人好好问候下吗?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看我不在了才敢出现?”白芨脚上使劲,碾着影子,“给我好好解释一下怎么样?把你做成材料哦。” 诡物纳奇被她碾得嚎叫,那是种什么样的声音呢?像来自深渊一样,系统听得都要乱码了,明显的嘶嘶声又伴随着吼叫。 〖宿主!这样下去会吵醒反派们的!〗 “放心吧放心吧,这房子隔音很好的,除非他们现在不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然根本听不见。”白芨抬头看了眼客厅上的挂表,现在是凌晨两点,反派们应该不会在走廊里溜达吧? “哦哦,原来如此,之前契约停止了一段时间对吗?你害怕我不是我了?说什么蠢话啊,你是想跑吧纳奇,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诡物纳奇从影子里伸出头挣扎,但怎么也摆脱不了白芨的脚,不停的嘶嘶直叫。 “乖一点哦纳奇,既然做了别人的狗,就要好好听话啊,你想只捞好处不付出吗?契约明明还在啊,还是说你这趟出去被削弱了能力,连契约之力都感受不到了?” 诡物的动静弱下去,伸出黑手悄悄的搭上白芨的小腿,像是在哄白芨一样,系统觉得它好像在卖萌,企图让白芨不再折磨它。 系统竟然觉得有几分可怜…… “纳奇,你要乖乖的。”白芨蹲下身子,伸手摸上纳奇的黑色脑袋——那应该是头部,系统想。 “其他的事情,让我来摆平吧,纳奇。” 系统看着纳奇安静下去,再次消失在白芨的影子里,闪了闪,但没有出声。 “——现在,滚出来吧,偷听者。” 还是被发现了啊!!! 拾 关于偷听这事被正主抓包,糜屠感觉还是挺心虚的,但他并不是特意出来偷听,只是半夜想上厕所时发现门没上锁——哪怕关紧了,但他还是喜欢上锁。 他上去把门打开,想重新关一下,然后就被纳奇的嚎叫声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诡物趁着白芨不在闯了进来。 他害怕的想赶紧锁上门,不能引起诡物的注意,至少确保自己的安全,然后他要想个办法离开这里。 白芨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是个很难把控的点。 如果就此跑掉,白芨会不会很生气? 糜屠有些纠结,但诡物没有闯上二楼,依稀还有人类是声音。 糜屠壮着胆子,从楼梯处往下看,果然发现了白芨的身影。 她踩在自己的影子上,表情肆意张扬,但看着又有点诡异,像木偶一样,一切幅度都像是被人类精心刻画上去的。 糜屠早就想吐槽了,白芨的脸真的很僵硬,但她那个颜值又不像是整容过,还是说她原本的样子更丑? 他注意到女人的眼睛变成了暗金色,原本只有在阳光下才会有金色反光,他一直以为那是阳光的问题。 那双眼睛,就好像原本是另一种颜色,但眼前又被覆盖了什么东西挡住,所以总是黑不黑,黄不黄的。 白芨身上有很多问题,糜屠想,等他捞够好处,攒够资本,像白芨这样的人还是离远点比较好,她看上去就非常擅长制造麻烦,跟她在一起每一天都要小心翼翼。 诡物在白芨的镇压下老实下去,它看上去跟白芨的关系不一般,白芨蹲下身子,跟它说了什么。 糜屠听得差不多了,想着赶紧离开。 白芨肯定不乐意他们偷听这些。 不过现在,他知道了最近感受到的危险是来自谁了,白天四号提起的时候他给怼回去了,看来四号在这方面也很敏锐,就是不知剩下的两人觉察到没有,又是怎样想的。 “……滚出来吧,偷听者!” 糜屠马上要摸回房间的身影一僵。 该死,果然被发现了。 糜屠磨蹭着返回,心里已经在想要怎么应对,用什么理由。 “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偷听?你最近让我很不满意。”白芨皱紧眉头,语气里满是不悦,“一号,我可以因为你的身份特殊对待你,但你现在的特殊性并没有用在正地方。” 糜屠猛地停身,蹲在走廊的扶手后。 差点给自己找事。 他从扶手间的缝隙往下瞅,果然看到一号低头站在一旁,白芨则双手环胸,因为一个背对一个低头,糜屠谁的表情都看不见。 “你需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的耐心有限。” 自从收留这几个小鬼,白芨自认为脾气好了许多,但也经不住一号的多次“挑衅”。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她轻拿轻放了吗? 从小鬼们交上来的检讨看态度还可以,当然,检讨是系统给她念的,她不可能自己去看。 “对不起,白芨。”一号先开口道歉,“我最近感到很不对劲,觉一直都睡不太好,特别是今晚,我心里很不安。” 白芨眯起眼睛,脚下暗自用力,黑影被踩的发抖,但没有再反抗。 “惩罚我吧,白芨,不管怎么样我都做错了事。”一号垂着脑袋,向白芨走进,男孩稚嫩又纯真,但身上的气息却很浓烈。 要白芨说,她其实一直不太喜欢一号。 她无法理解他。 就好像一个摆烂的人身边出现了一个卷王,每天都被卷王卷的心里发慌,但又真的不想动。 把我卷死你了你们都别好过。 白芨翻了个白眼,也不想再跟一号过多掰扯。 她上前扯过一号的后领子,把他带上二楼,到走廊时,她顿了顿,接着把一号扔回来他自己的房间。 “别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 —— 第二天,几个小孩都没有上课,早操结束后,白芨就把几人都叫到了后院。 “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呢叫做纳奇,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有事就找他。当然!他也会监督你们,看看你们有没有好好听话。”白芨踩了踩影子,才把纳奇叫出来,“它不会伤害你们,你们也不用害怕,以后大家好好相处吧。” 几个男孩都默默后退了几步,糜屠下意识看向一号,发现他冷着脸,并无异样。 “糜屠,一号的脸好看吗?”白芨笑着开口。 糜屠一惊,急忙收回视线。 白芨的视线让他感到压力,在他低头后,白芨并没有移开视线。 糜屠想,白芨应该知道昨晚他也在了。 不应该好奇留下的。 纳奇在空气中嗅了嗅,嫌弃的朝一号那喷出口气,把头转向一边。 纳奇整体都是漆黑的,但它很高,目测得有两米多,又高又壮。它没有腿,宽阔的肩膀上黑漆漆的椭圆脑袋,再延伸下两双巨大的手。 三号看着那双手,这一掌下去得把人扇死。 纳奇没有眼睛,没有耳朵,没有鼻子,当然,可能是被藏起来了,或者他们看不出来罢了,毕竟那脸上最醒目的就是那张大嘴,可以把嘴角咧得很开。 三号把视线转到一边,他之前在地下打黑拳的地方待过,那里诡物并不少,他一看纳奇就知道,这只诡物吃过人——他浑身上下都充满煞气。 白芨见两方都没什么意见后(她当然不会想他们是不敢提意见),她就想离开这了。 这次出去找材料,找到了不错的东西。 高兴的她都快把一号需要的药材忘了,幸好有系统提醒,要不然她还要再跑第二趟。 把纳奇留给男孩们,白芨就兴冲冲的走了。 四号咽咽口水,勉强勾起嘴角,先开口道:“那,以后大家好好相处吧。” 纳奇朝他呲牙,转身就遁入了阴影。 一号和糜屠见怪不怪,三号和四号倒是变了表情。 三号嘴动了动,还是开口说道:“它很强,隐匿身形甚至是气息,需要很高的级别才可以。”诡物一身煞气,很少能完全掩盖住,像纳奇这种能完全不留痕迹的,等级往往都很高。 白芨竟然有这样的一只诡物,那她只会更强。 现阶段他们仰仗白芨而生,只要白芨分心思给他们,白芨越强,对他们反而会越有利。 重点是十八岁之后,白芨会怎么处置他们,又甚至那时会出现什么情况。 如果他们反成敌人,白芨将不得不除。 三号视线在几人间一一扫过,最后定在一号的身上。 目前来看,这个人的心思最多,他要防着点他。 —— 平哈到厄林附近的城市时,天气已经接近旁晚。 他没有在路上看到老头子和明姑罗,看来两拨人没走同一条道。 老头子还真有闲心雅致啊,看来大小姐这是真没啥大问题。 男人蹲在屋顶,懒散的打开手机,翻看之前的聊天记录。 明姑罗提到老头子身边带了个男孩,疑似大小姐需要的,嗯……这倒是有意思。 照顾一个孩子需要很多的精力,大小姐真得可以吗? 平哈摸摸下巴,眯起一双丹凤眼,想象着白芨看到他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那张惊愕的小脸,一定很有趣吧。” 白芨以为自己避世多年,藏在厄林里谁都找不到她,却不知其他几人把她的动向早就摸得清楚具体,但苦于距离颇远,也是觉得白芨实力强,不会有什么意外,才发生了这次的生命灵烛断火事件。 得把大小姐哄回来,若真是像老爷子说的那样,大小姐现在在养孩子——在大小姐反抗时,那他还得当下坏人,勉强扮演个人贩子喽。 “哈哈哈哈哈!想想就觉得非常有趣啊,白芨,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 平哈是几人里最喜欢看乐子,找乐子的人,白芨干脆就叫他乐子人。 和臭脸的手艺人不同,乐子人总是带着白芨找乐子,这让白芨曾有一段时间非常喜欢跟他在一起玩。 但平哈的乐子没有局限,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任何人都会被他当做乐子,他唯恐天下不乱,于是变化身份四处游荡,到处惹是生非。 白芨跟他一起找乐子当然开心,被他当乐子也有过,这时候就会非常烦躁。 幼年期就去找帝麟告状,长大后,帝麟就不管他们的事了。 白芨把材料分开放置,拍拍脑袋。 她怎么突然想起那个熊人了,真是晦气,一定是最近太闲了。 之前没有养反派们,昼夜颠倒活得浑浑噩噩,但醒来就要炼丹,困了就栽头睡。过的虽然狼狈,但也很消磨时间,蓦然回首才发现已经过了十几年。 现在养了反派们,日子不能再随便过了,总得看看他们怎么样,也不能再闭门炼丹,倒是突然清闲下来了。 看着手里的药材和材料,白芨心里难得有几分抑郁,避世的日子就是不能深想,要不然总觉得过于清冷,心里空虚。 〖宿主,我们要不去城市里呢?〗系统检测到白芨的小心思,弱弱开口提议,〖你看,去城市后反派们可以上正规的学校,你也不用整日里盯着他们,若是住在学校附近,你连上学的接送都不用负责!〗 〖宿主,去了城市后,宿主就可以基本上放手了,只要偶尔关注下他们的心里健康不让他们黑化,其他基本全可以放手!宿主也可以把更多的时间放在自己身上!〗 〖宿主不是还有朋友吗?可以去……〗 “那还是算了,我拒绝。” 虽然白芨觉得自己没做错,但就这么回去找他们,很丢脸。 天大地大不能丢脸。 〖……〗它错了,它不应该提后半句。 系统最近观察了一下反派们,虽然他们适应的都很好,但还是会有一些小问题出现。 生活上其实还好,但小反派之间却有针锋相对之感。 他们并不是白芨,一个人可以在厄林里待上十几年,他们的心理还没健全,也许他们需要一些同类人的帮助。 更不要提现在,白芨竟然把诡物养在了家里。 系统没再开口,但已经在想要怎么劝导白芨同意这个提议,让反派们去城市里生活。 也不用送到那些宗门里去,毕竟送去那后会造成反派们的分散,不利于统一管理。 系统这边绞尽脑汁的想着要怎样才能不激起白芨的逆反心理让她同意,那边能以武力镇压白芨的人,已经到了兰芝市,距离厄林只剩下一个城镇的距离了。 明姑罗站在黑色豪车的一旁,翻看着手里的平板。 “先生,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我们预计还要两天才能到厄林。” 豪车里的男人没说话,明姑罗也已经习惯了,接着说道:“平哈已经去了,估计现在应该已经到达厄林。先生,需要我警告他吗?” “不用了,这样才有意思不对吗?” “孩子已经大了,明姑罗,我们要学会放手。” “世界,属于这些年轻人。” 明姑罗噎了下,咽下嘴边的吐槽,转身默默翻了个白眼。 车里,男人翘腿坐着,姿态随意放松,单手撑脸。 他笑着,看着对面坐着的男孩。 “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当姥爷。” 男孩安静地坐在座椅上,像精致的木偶一样。见男人看向自己,平视回去,目光带着几分疑惑。 “没事,继续发你的呆吧。” 男孩便收回视线,看向窗外的景色,全程显得有些许呆滞,像个有问题的自闭儿童。 帝麟又笑了笑,那边的明姑罗已经买完了食物,从窗口递给男孩,接着便回到了驾驶位上。 “今天先在这里过夜,明天我们接着走。” “是,先生。” —— 纳奇不喜欢小反派们,尤其不喜欢一号。 纳奇的到来意味着一号被排挤了。 一号也觉得可笑,他有一天竟然会被诡物搞孤立。 在糜屠幸灾乐祸,四号不安的视线中,一号离开了后院,往偏远的地方走去。 白芨回来之后没有提到让他来开脉,有可能是忘了,但也说不准。一号没去打扰白芨,他已经有点急切了,万不可再得寸进尺。 虽然离小屋远了,但还属于纳奇的范围,并没有其他的诡物或者动物来挑衅。 一号坐在树下,开始思考以后的对策。 一旁的树丛,突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号以为是什么小型动物,被纳奇的威亚镇得迷糊,毕竟上午出现过这种状况。 跌跌撞撞得跑进来,下一秒就被纳奇吃了。 白芨不允许他们养动物,但如果是小型动物,他可以带回去做完饭。 一号走到树丛旁边,才发现竟然是个人类! 这里怎么会有人类?! 一号一惊,下意识的后退。 这里属于厄林的深处,按理说不应该有人类,更何况还是个年岁很大的老头。 老人颤抖着身体,混浊的眼睛里倒映出一号的身影,他伸手抓向一号,嘴里喃喃着:“救救我……求你,给我点食物……” “我只要一点食物就好……” 一号犹豫,手放进兜里,缓缓向老人走去。 拾壹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 “不,应该是我的错觉。”白芨放下茶杯,努力把心头的不安甩出去。 “纳奇在哪?它有在好好看着那些小鬼吗?” 〖有的,他们……等等!一号呢!〗 系统尖叫出声,开始不停闪着红光,〖一号,一号,一号跑去森林了!〗 白芨往后一躺,倒在椅背上。 “天!我才刚休息半天!” 〖快快快!宿主!一号他满身都是血!〗 “那里应该还算纳奇的领地,他怎么会受伤?”白芨也是一惊,顾不上别的,赶紧起身要前往。 “他有生命危险吗?很严重的伤吗?”要浪费我好多好多的药材或者是珍藏的丹药吗? 〖……额,不,系统我又仔细检查了下,并不是一号的血,一号没有受伤。〗 “……欧克,所以他是宰杀了什么猎物吗?” 〖……也不是。〗 〖是一个老人的血……〗 “哈?!” —— 老人不再动了,一号抹去眼角的血,蹲下身,用老人的衣服擦去匕首上的血。 虽然从结果上看是一号对老人出的手,但实际上确实是老人先想杀的他。 刚刚他从兜里掏出食物,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他在离老人还有段距离的时候,把食物扔了过去。 老人马上就捡起来吃了,狼吞虎咽,姿态非常狼狈。 唾液,血和食物残渣一起搅和在他凌乱发白的胡子上,为了避免弄乱自己的衣服回去被白芨训斥,一号默默向后退去,离得远些。 食物少,老人的吞食速度又快,不到一分钟老人就吃完了所有。 他的眼睛还是混浊的,像是瞎子,蒙上一层白雾,但他又精准的看向一号,手脚并用的向一号爬去。 那画面有点恐怖,一号想。 是老人先袭击的自己,他只是在自保罢了。 白芨赶到时,周围有很多的喷溅血,染红了大面积的草地。 纳奇也追随着气味来了,虽不知发生什么,但看情况对自己有点不利,便缩在一边,努力减小存在感,不让白芨注意到自己。 白芨绕着老人的尸体走了一圈,然后开口道:“不解释一下吗?” 一号把老人的匕首收起来,跟白芨讲了刚才的事情。 〖这、这确实不应该怪一号。〗系统吓完了,刚刚看到老人的尸体,都以为一号黑化,改造失败了。 但一号的数据并没有问题,这反而更让系统害怕,自己的程序出现问题了吗?它甚至努力的想办法,比如让白芨把一号搞(打)成失忆。 白芨拒绝,并表示她没有这个能力。 系统一路都在闪着红光。 这个世界是有法律的,人类有,灵原者也有。 只是灵原者强者为尊,法律也便有很多漏洞,但基本证据都捶死,就能把这个灵原者送去“监狱”改造。 〖我们可以把一号送去监狱改造!让他洗心革面!〗 “别慌,别慌。”白芨知道不是一号受伤后,就不是那么着急了,“看看具体情况,说不定有救。” 一人一统赶到后,系统了解完情况,才终于不闪了。 〖吓死统了,我还以为我第一个任务就要失败了!〗 〖也许是这个老人太饿了,又或者被其他诡物蛊惑了,这里还是太不安全了!宿主不考虑一下去城里生活吗?〗系统见缝插针的建议道。 白芨没吭声,又围着老人转了一圈。 一号一直看着白芨,白芨没开口,他也没再开口解释什么。 〖也是可怜,我们把他安葬吧,顺便给一号上趟课。〗系统翻了翻后台智库,〖这一课的名字就叫警惕,怎么样?一号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 白芨突然笑了:“对,我们把他安葬吧。” 〖厄林对普通人还是危险,纳奇也不能一直看着反派们。〗 白芨扔给一号一把小铲子,这是她挖药材用的,“去挖个坑给他埋了。” 一号接过铲子,顿了一下,听话的去用小铲子开始挖坑。 铲子真的很小,还不如用手刨土来的快。 〖……去城市之后,把小反派们委托给学校,宿主也不用一直看着,就可以一直在家待着,哪都不去!〗 白芨踢了老头的尸体一脚,把老头踢到一号的身边,一号的余光看到,老头身体僵硬,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感觉还在盯着自己。 〖……而且城市里可以连网啊宿主,小反派们休息日也可以去熟悉科技,不会来打扰宿主,宿主也可以尽情享受,平板,电脑,手机,游戏机,想要什么都有!〗 挖了一会,坑还是不大,一号觉得这样做毫无意义。但他动作没停,也没有表现出来。 白芨一直在盯着老头的尸体。 〖……到时候每个小反派一部手机,方便联系,有什么事还能用手机开个定位!而且啊城市里最近几年有很多高端的机器人,生活上能方方面面的照顾好宿主和小反派们,真正的做到解放双手,在繁忙的生活中享受自己的乐趣!〗 一号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把老头的脸掰到一边,不再让他“盯”着自己。 〖……真的!宿主!多么美好的生活,还如此唾手可得,就在城、城、他活了啊啊啊——〗 只见一号正要收回手,却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抓住,干脆拎着一号的胳膊把一号拽了起来。 白芨迅速伸腿扫去,却见老人身体相当灵活,几下就带着一号闪开,轻轻往后一跳,跃上了一棵大树的枝干。 他直起身子,一号才发现老人身体很高,目测要有一米八几,身板也很壮硕。 他站在树干上,还拎着一号的胳膊,把一号吊在树上。 一旁一直缩小存在感盯着他们的纳奇怪叫一声,猛扑到白芨身边对“老头”呲牙低吼。 “啊呀呀,白芨,你就是这般尽地主之谊吗?让一个小屁孩来捅我不说,抢了我的刀后竟然还要把我埋了?”说罢,“老头”迅速伸手,抢回一号藏在后腰上的匕首。 “平哈!”白芨额间青筋直蹦,“我这里不欢迎不请自来的家伙。” “不请自来?”平哈手一撕,就变成了自己原本的样子,他甩了甩一号的胳膊,一号咬牙,没喊出声。 但系统在白芨的脑子里一直喊,白芨干脆把系统屏蔽掉。 平哈盘腿在树上坐下,咧嘴笑着:“说的好绝情啊白芨,你忘了我们曾经的美好时光了吗?” “谁跟你有美好时光啊?”白芨掰着手指,发出咔咔的响声。 “就是……你懂的啊~” 白芨猛地冲上去。 平哈反应很快,直接把一号甩向白芨,白芨无奈,赶紧接住一号,动作慢下几秒,揽着一号又落回地面。 “老头子说你需要小孩?我还以为你只要老头子那的那个,没想到你这竟然还有别的。”平哈站在另一棵树干上,偏头往小屋的方向瞅去,“让我赌一下,里面还有几个孩子怎样?” “我赢了你就听我话跟我回去,我输了……哈,我不可能输,我赌还有三个。” 白芨一笑,“不,是四个。” “什么?怎么可能?” 平哈掉头就往那边跑去,白芨抱着一号在后面紧跟,“纳奇!走!” 纳奇有些犹豫,原地徘徊几步后才跟着回去。 几人回到小屋,三个小反派正在一起。 糜屠和四号本就在院子里,三号是到了下课时间。 “是三个!”平哈停下脚步,转了一圈,“啊哈!白芨,你撒谎!我要跟老头子打报告。” “多大的人了还要告家长,你再确定一下呢?”白芨跟了上来,带着一号到几个小孩的面前,挡住平哈带有侵略感的目光。 平哈伸头又看了几人一眼,反应过来,“白芨,这可不算。” “我的地盘,平哈,别忘了规矩。” “——不过也行。”平哈转头背对着白芨吐了吐舌头,耍手段又怎么样,大boss在后面,白芨跑不了的,她能带着这群孩子一直躲下去吗? 白芨皱眉,狐疑得看了一眼平哈,他这么干脆的同意反而很有鬼。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帝麟他们知道吗?不会帝麟他们也要来吧?” “怎么可能!”平哈上前,挤开几个小孩,双手搭在白芨的肩膀上,“我也只是碰巧,正好路过厄林,闻到了你的气息。” “至于老头子他们,嗯……应该没什么事,这么多年都没人来找你,说明他们肯定不知道,要知道不早来了?”才怪,他们早知道了,不过是不想再跟白芨因为这种事起争执罢了。 “那好,我相信你,现在你该走了。”白芨拍开他的手,蹲下身子看一号的胳膊,刚才平哈没轻没重,应该扭到了骨头,白芨伸手掰正过来,一号忍不住痛呼一声。 男人身材高大,长相俊朗,他一挑眉,有种痞帅之感,身上是其他几个小反派们没有的成熟气质。 男人没在意白芨的冷落,嬉笑着又贴过去,“白芨,我们……” “滚!” 男人的贴近让一号身体一颤,白芨赶忙护住,瞪向男人。 “离开这吧,平哈。” 平哈直起身子,不再笑了,丹凤眼盯住藏在白芨怀里的一号。 其他几个孩子也都在白芨的身后,一脸防备的看着平哈。 刚被解封的系统闪了闪,被这突然的气氛弄得紧张,赶忙低声相劝。 〖宿、宿主亲,也没必要弄得这么尴尬对不对?我们可以好言好语的把他劝回去嘛。〗 这种一看就很像那种深藏不露的大佬的人,你怎么敢对他又骂又喊,让他滚啊! 他不会一气之下把几个反派刀了吧?天,白芨肯定看不住的。 系统赶忙翻看后台智库,想看看那些有经验的前辈们留没留下点什么办法可以借鉴。 “噗,你们,真是开不起玩笑啊。”平哈冷脸不到一分钟,突然大笑,“哈哈哈,白芨,你看到这些小鬼的脸了吗?哈哈哈哈,什么啊,真是绝了!你从哪搞到的这些孩子?” “白芨白芨,能不能分给我一个孩子?” “白芨,你听到了吗?啊~那表情简直太棒了,我要不也去找一个孩子逗乐?这就是人类幼崽吗?” “白芨……” 有些人,如果不在他开始找事前制止,或者是压制,就会被他烦死。 白芨清楚平哈是什么样的人,她面无表情的领着几个小反派们回屋,把门重重关上,差点拍在跟上来的平哈脸上。 她此时觉得,倒不如是帝麟他们来找自己,哪怕是白苏都好,为什么是这个货呢? “白芨,他是你的朋友吗?”一号被白芨牵着,他小心回抓住白芨的手,仰头问道。 “不,我没有朋友。”白芨冷着脸否认,“特别是这种煞笔。” 话落,白芨松开一号的手,到客厅的中间,开始翻找东西,一边翻一边说道:“这里不安全了。” “该死,那家伙会烦死我们的。去收拾你们的东西吧,我们先离开这,过后我再回来搬房子。” 几个孩子还有点犹豫,彼此看看。 一号没跟他们对视,低头看自己刚被放开的手。 系统是最兴奋的,赶忙开口。 〖宿主,我看好了一座城市,属于是市中心,虽然消费贵了点,但物有所值,你可以在那买一个别墅,然后再把房子换一下!〗 白芨一顿,其实之前系统说的那些她真听进去了,城市的诱惑确实很大,而且她也不用老出门…… 只能说有利有弊,去城市后肯定会丧失一部分的自由,她现在没打算在人类面前曝光自己。 “给我时间考虑一下。” 她只是有点收集癖,又受老师的影响有点深,所以并不是很执着于药草方面的制作研究。 系统高高兴兴的应下,不再开口打扰白芨,至少白芨的态度软化了,这属于间断性大胜利! 〖好好好,宿主也不用太着急考虑。〗 —— 夜晚,寂静无声。 厄林的夜晚要比白天危险数倍,因为大部分的诡物都是昼伏夜出。 诡物不会袭击动物,它们的食物不来源于此,但它们又很喜欢人类的味道,所以偶尔有些诡物会选择去品尝人类,不过最后都会吐出来罢了。 小反派们缩在自己的屋里,说是收拾行李,其实也没有太多的东西,一时间整个小屋都安静下去。 白芨偷摸打开门,想看看平哈还在不在,她很喜欢这,并不是特别想离开。 平哈倒是还在,在一棵树干上坐着,正用匕首削着掰下来的树枝。他也看到了白芨,挥手跟白芨打招呼。 “我越想越觉得有趣,那个偷我匕首的小鬼——真的不可以送给我吗?”平哈从树上跳下来,走进白芨,附身与她对视。 两人隔着门,白芨也不怕他,翻了个大大地白眼。 男人无所谓地笑笑,接着说道—— “白芨,是他捅了我啊。” 拾贰 “哈?当然,他身上什么伤都没有。”白芨把门彻底打开,侧身倚在门上。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多年不见你变蠢了吗?” 白芨翻了个白眼,默默把无所察觉的系统屏蔽掉。 “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平哈。你确定事实如你所说吗?都过去了,就不要再计较了。”白芨双手环胸,幸灾乐祸的瞅着平哈,“再说,你打算捅回来吗?” “当然不,我还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去欺负人类幼崽。”平哈耸肩,否认道。 既然如此,白芨就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了,直起身子就要走。 “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要养孩子?想体验老头子当年养你的痛苦吗?” “动动脑子,平哈,动动脑子。” 白芨没有再回应他,最后这句话都是边走边说,随着身影引入黑暗,门自然关上。 平哈沉默片刻,直到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他低头掏出手机,和明姑苏他们的群聊里,之前最后一则消息是帝麟发的一本青春玛丽苏小说——《病娇反派被我养歪啦》。 平哈和明姑苏那时都没回,白苏应该是在忙,所以也没回。现在她终于忙完,刚刚的震动就是她发的消息。 苏:哈? 苏:被盗号了? 平哈虽然没回消息,但他很捧场得下载下来浏览了个遍(主要是当时正被白芨关在门外无事可做,又不敢再挑衅白芨)。 小说的大致内容就是女主穿越进小说拯救原文反派,把对方从小就接到自己身边培养,试图改变反派最后两人相爱的故事。 乍一看确实很莫名其妙,不知道帝麟为什么会找这么本小说分享在群里,但平哈已经和白芨以及那几个人类幼崽们见过面了,结合白芨最后的话,表情一时有些……诡异。 他当然不觉得白芨会对这几个幼崽起什么心思,毕竟白芨的成年期就好像白长了一样,连什么是爱情都不知道,到最后连帝麟都放弃了解释,跟她说让她自己去悟。 不过先不提白芨怎样,那几个他一拳一个的人类幼崽也绝对不可能会是反派吧?逼格没有,实力没有,看上去更没有自己好看…… 平哈沉默半晌,还是决定——不管结果怎样,也是个白芨的乐子嘛,那他当然应该再去添把火啊。 想做就做,他马上低头开始打字。 落地被嫌弃,心死中:这太俗套了。 苏:? 苏:所以你们在说什么?小说? 落地被嫌弃,心死中:我要塞东西进去! 苏:??? 明姑罗:先生说,尽量不要乱来。 [落地被嫌弃,心死中已成为尊贵会员,改名为立志做导演。] [立志做导演更改群名为娘家人。] 苏:?! 立志做导演:我!是个艺术家! 打完最后几个字发出去,平哈没管其他人的反应也没再看任何消息,马上把手机关机揣进裤兜,务必要让他们在没赶来之前,谁都找不到自己! “白芨!白芨!让我进去住一晚呗!我可以睡沙发!” —— 到底还是被平哈混了进来,这小子当初在建房子时动了手脚,房子的禁制对他并没有效。 一大早起床站在楼梯上,白芨就看见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怀里搂着抱枕,长腿微微蜷缩,看上去还有点可怜。 白芨冷脸转移视线,去挨个叫小反派们起床。 四号的房门敲几下后没有动静,白芨便去敲隔壁五号的门。 昨晚应该是五号主导了身体。 果然,房门被打开,还是那张肉嘟嘟的稚嫩脸蛋,眼神却不是同一个人了。 五号看上去要比四号冷静许多,也很有主见,虽然是次人格,但有时都是五号下的决定。 “要离开了吗?”五号抬头,看着白芨。 “嗯,但不是现在。”白芨伸手,摸摸男孩的小脑袋,“不过也快了,后天我们就离开。” 她收手的时候,五号又说:“你的手划伤了吗?” “什么?” “手,有一些道印。” 白芨抬起手,右手的手心上果然有一些像是划痕一样的道印。 不知道已经存在多久了,白芨平时不会注意到这些,而且也没什么感觉,就一直没有发现。 “啊,也许是刮到哪了,不用在意。”白芨拉着袖子,挡住自己的手,转身下楼。 五号在原地站了一会,等其他几个人陆续出来,他才回到屋子里,关上门。 —— 等几人都在客厅里汇合,白芨才从外面回来。 男孩们站在一边,纳奇缩在他们身后,平哈则单独站在另一边。 “白芨!哦~我的大小姐,一晚上不见你又漂亮了!” “少来,平哈,别恶心我。” 平哈耸肩,转身对一号眨了眨眼。 这一幕正好被糜屠看到,糜屠贴近一号,小声的阴阳怪气道:“看看我们的一号,这么受欢迎。” 一号缓缓侧身,避开糜屠说话时喷洒的热气,警告地看他一眼。 另一边,白芨还在赶平哈离开,“你该走了,你已经赖在这一晚上了。” “我不,除非你答应我把那个小鬼送给我。” “……啧,喂,系统,可以把那个小鬼给他吗?” 〖不可以!不行!绝对不行!〗 屏蔽更能是为了保护宿主的隐私问题,自从白芨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后,系统总是经常会被白芨屏蔽掉,昨晚它也是习以为常,只是还是会好奇白芨和平哈说了什么。 白芨当然不会告诉它。 系统也查不出来平哈,它就只能看出平哈很强,推测身份应该跟白芨差不多。 但平哈太肆意了,给系统一种,今天把小反派交给他,明天他就能拎着反派去抢银行,还把反派丢下让他去吸引火力的感觉。 〖别把一号丢给他,我们现在要去城市,未来会好起来的!〗所以千万不要因为对方烦人,或者是嫌小反派们多事把他们丢给别人啊! “……给不了。”白芨掰开平哈抓住自己衣摆的手,见他挣扎,就一根根指头掰,“他们真正的监护人不让,我这个临时监护人做不了主。” 本以为平哈会再过纠缠,没想到却顺势松开了手。 白芨松口气,抬眼就看到平哈……很莫名其妙的表情。 ? 有病? 白芨转身让五号接着去早操,把其他三个留下。 “糜屠,这是你的卖身契。”还是昨晚收拾东西的时候翻到的,她差点忘了给糜屠,“好了,你也可以走了。” 糜屠一愣,慢慢上前接过卖身契,表情还是呆呆的。 “白芨小姐,我……” “你的东西别放我这,赶紧拿走,怎么傻兮兮的。” 糜屠还是呆呆傻傻的,似是不可置信,这可是可以轻易控制那人生命的卖身契啊。 他不知道一号的卖身契已经在自己手里了,虽然白芨也一直强调不会限制他们太多,只是以监护人的名义收留他们到十八岁,可之前白芨一直都没给他卖身契,让他总有点不安,也不跟任何人说。 看糜屠抓着卖身契不走,白芨皱眉接着道:“你要撕毁它吗?我可以帮忙。” 糜屠赶紧应,“好的,请务必……” “我来吧我来吧。”一直趴在沙发椅背上当背景板的平哈笑嘻嘻开口,说着就要接过来。 “不用不用,白芨小姐就好。”糜屠赶紧抓紧,往白芨那递。 白芨瞥了眼平哈,单手结果,一道黑色的火焰燃起,卖身契转瞬即逝,没留下任何的痕迹。 随着卖身契的消逝,糜屠也感觉到身体一送,有什么一直禁锢着自己的东西没有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有何况是这种场面,他激动的眼里溢出泪花,跪在地上开始呜咽。 他没敢大哭出来。 〖太可怜了,唉。〗系统不禁感叹道,想起糜屠原本延伸的命运。 “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可怜的人,你不能因为那些人没有发生在你的眼前,就去否认他们的苦楚。” 〖我也就是感叹一句,没说什么啊。〗 “……嗯,没什么,这话是别人跟我说的,我也只是突然想起来了。” 平哈嘴角挂着笑,看着跪地的糜屠,转头对白芨对口语:这家伙也不错,给我他也行。 白芨抬手,对着他竖起中指。 孩子在哭的时候,当然不能太严苛。 白芨这没有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的要求,但她也不会安慰,于是便蹲下身子拍拍糜屠的后背。 糜屠啜泣了一会,红着鼻尖和眼睛,对白芨说道:“白芨小姐可以现在就给我改个名字吗?” 白芨一愣,顿了顿,心里跟系统对话。 “芈荼真的不行对吗?” 〖这没有任何的改变,宿主。〗 眼见白芨不语,糜屠脸上浮现出失望,他是个懂事的,知道这时候不能再勉强,会让人讨厌他的。 “我……” “柳青,你就叫柳青了。”白芨一锤定音,“是琥珀的意思,我很喜欢琥珀。” “不是什么特别好听的名字,但是确实是我想的。” 白芨从兜里掏出她贴身携带的一块琥珀。 琥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上面。 那琥珀是椭圆形的,外表光滑圆润,暗金色中透着松脂光泽,呈现半通明状,内里也很比较干净,但裹有一只不知名生物的完整身体。 那生物也很好看,身体是粉白色,有薄薄的翅膀,薄如蝉翼,像是有星空被泼洒其上。 “真、真好看。”糜屠喃喃出声,不,现在已经是柳青了,柳青觉得这琥珀已经好看到外行人内行人都觉得好看的地步。 白芨不置可否,只是道:“它们的形成经过了日月多年都沉淀,不仅有装饰作用,收藏价值,还有药用功能。” “我的老师曾在我面前挖出来过一块琥珀,我就是那时,对琥珀一见钟情。” “我……谢谢白芨小姐,我很喜欢柳青这个名字。”柳青低头,没敢再看白芨的笑容,哪怕这个笑容有几分诡异。 白芨又摸摸柳青的头,起身带着一号和三号离开。 纳奇来回看看几人,忙躲着去找五号了。 新来的“男人”有很危险的气息,白芨在时他还能撑一撑,白芨都离开了,它也得赶紧撤了。 平哈倒是还赖在沙发上,他仰着脖,嘴里低哼着歌。 柳青抹去泪痕,也离开这里,去院子里找五号。 客厅一时冷下去,只剩下平哈自己一人,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歌。 “真有意思啊,我亲爱的大小姐。” “越来越有意思了。” “但还要再……” —— 另一边,白芨把一号和三号带到了药浴的屋子里。 “一号开脉的材料我都准备好了,顺便还研究了下三号的问题。”白芨扒拉过来一个椅子,坐在上面,目光在一号和三号的身上来回扫视。 一号还好,已经习惯了白芨的视线,三号略敢不适,但也能勉强忍受。 “我打算在离开前,先把你俩的问题都解决掉,所以接下来的一天,你俩可能要全天都在这里待着了。”话落,白芨看向一号,“你可以接受吗?” 其他几个应该也有身份,但奈何一号是最明显的,他的特殊已经反应在了身体上,别人很轻易就能发现。 “我可以。”一号明白,若想成为强者,首先要肯定自己,他也不能一直逃避下去一辈子。 “很好,我喜欢聪明人。”白芨打了个响指,起身开始给一号配药。 当然,若是一号拒绝也没什么的,白芨不会看不起他,更不会感到失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从而延伸出不同的选择,白芨没必要因为一号的不愿,就去否定一号的觉悟。 那简直像是在pua一样。 很快就配好了药,一号见此伸手脱衣。 “唉,这个不用脱光,别脱光啊。”一号点头,脱得只剩一件,泡进浴桶里。 三号有礼貌的转头,但也没有四处打量。 待一号进去,白芨又把他推到阴影处,让他在里面慢慢泡。 一号被白芨的动作搞得一愣,注意到这里可以隐藏自己,默默低头,半张脸都隐在水下。 “谢谢。” 白芨没答,一号以为她没有听见,开口正要重复一遍。 “泡你的。”白芨拍拍他脑袋。 于白芨来说,她只是做了应该做的,所以道谢什么的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必要。 她把三号拎到药池这,不知道是不是三号的错觉,这池子的水好像更红了。 “这……” “啊~我翻遍了很多资料,终于找到了你的问题,所以我对这个药池做了点小改动。”白芨拽着三号的衣领,还没等三号反应,就把他丢进了药池。 不止是颜色变了,水位也上涨了许多。 “接下来,会有点疼哦~” 拾叁 白芨所谓的有点疼,到三号这就是剧痛了。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发出阵阵低吼声,让一边的一号都觉得很疼。 这种事情,能不经历还是不要经历吧,一号偷摸往这边瞅着,心想,自己的开脉一定要一切顺利,别出现三号这种意外。 治疗的过程很漫长,中间系统也很着急,但又不敢出声打扰。 中途白芨出去一趟,两个小孩也没有什么沟通,倒是系统趁着这会追问白芨,三号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其实还好,他被人下咒了。”白芨路过客厅,发现平哈不在这了,她皱起眉头,担心平哈再去搞事。 〖下咒?!〗 “是吧,很奇怪。”这也是白芨好奇的点。 三号的出身经历是白芨亲自调查出来的,之前接三号的时候也跟他对过,他之前的人生并没有认识什么很牛啤的人物。 出生,被丢,被乞丐收养,乞丐去世,被卖进地下黑拳处。 还是之前那句话,有这些地方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很发达的城市,所以大人物当然会有,但谁会跑来给普通人的孩子下咒呢? “三号没有测过天赋,记事起一直跟着乞丐流浪,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个天才,那为什么会有人给他下咒?”白芨思考过这个问题,但线索太少,根本不知所谓。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他拥有所谓的反派身份吗?” 〖还有世界意识,但世界意识不会这么干的!〗 确实,世界意识无法直接出手,它只能在幕后顺水推舟,保护自己不被侵害。 “这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三号是几人里身份最简单的,可谜团竟然也是最大的。 白芨取好需要的东西,回去的路上,发现平哈在厨房里。 他面对着锅碗瓢盆,背对着白芨,不知道在干嘛。 系统很紧张,〖他不会在投毒吧?〗 “不会,我们之中就我还算比较通药理,其他人纵使会,也并不多。”白芨想了想,到底没有上前去找他,默默返回药浴房间。 〖可是他真的在做什么啊!〗 “可能是在做饭。” 〖??谁做饭嘀嘀咕咕啊。〗 “他的老毛病了,嗯……不过他竟然是在做饭,这点确实很可疑,早点完事早点离开吧。”白芨垂眸思索了下,接着道,“选好哪座城市了吗?” 〖!〗 〖选好了!就是这里,岚铭市,是个二线旅游城市,北面是帝都,西侧有群山,各方面都很方便。〗 “群山?” 〖对,群山里面有宗门,考虑到反派们的特殊性嘛,到时候一旦又有什么事,宿主你可以直接翻进去找资料。〗 白芨顿了顿,觉得系统眼里,自己的形象好像不是很好。 “……到时候再说吧。” 〖好的好的!〗 —— 一号的开脉很顺利,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他正式成为了一个灵原者,是水行。 白芨也丢给他一本秘籍功法(私人功法),又让他试试出招,确保不会像三号那样失控。 一号一开始不太会控制,但聚精会神感悟一段时间的灵力后,马上在右手上凝出一小团的水。 值得注意的是,水团并不像其他的水行那样为蓝色,而是青绿色。 一号没有这方面的意识,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 白芨默不作声的记下颜色,叫来纳奇。 “青绿色的水,有诡物跟这个有关系吗?” 纳奇摇头,呼噜几声。 “没有水,但有青绿色的诡力附身。”诡力附身,就是诡物在使用自己的能力时,周身上附着的一种雾,可以防止让猎物近身。 雾的颜色多种,纳奇的就是红黑色。 “是哪种诡物?” 纳奇低身凑近白芨,又发出几声不满的呼噜。 “……啧,听上去有点难搞,看来你被它们骗过。” 系统使用翻译器大致翻译出来,赶紧去后台智库搜索。 百面,一种陆地诡物,很聪明,本体以人类的审美来说非常丑陋。有触手,可以附身,善于伪装,常常变成各种样子来骗人类以及同类,是高等诡物里难得不受同类欢迎的存在。 系统查了查它的原型,按照人类审美设定的它果断被丑到了,赶紧关闭图片。又联想到这个诡物生了一号,嗯……想来父方的基因非常强大了。 “它当年应该是变成了人类的样子,然后模仿女性,诱使一号的父亲与它交合。”白芨试图理清这点关系,“但它为什么要生下来这个孩子呢?” 存在即合理,可站在认人类为牲畜,爱好厮杀人类以满足恶趣味,尤其是这种连同类都敢耍的诡物角度,白芨怎么都不明白它为什么要把一号生下来。 “纳奇,如果你发现你怀了人类的孩子会怎么样?” ! 纳奇被吓得做呕吐状。 “嗯,确实难以想象。”立刻刨开肚子把孩子弄死,甚至要抑郁很长时间,又或者干脆自杀,才是正常诡物的想法,虽然大部分诡物根本无法怀上人类的孩子。 “那就是真爱吧。”白芨最后肯定道。 “那个百面,和一号的父亲是真爱!” 虽然最后说不定被吃掉了,但最初一定是爱情! 纳奇的表情一言难尽。 系统觉得哪里不对,但这么看下来,又确实只有这个能解释通大多问题。 〖那就……那就是吧。〗系统弱弱的赞同。 —— 三号是在自己的房间苏醒的。 他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明,他缓缓坐起身子。 身体没有那种闷疼感了,反而一身的轻,而且很清爽。 也许是白芨做的,也许是白芨让其他人做的。 “身体,感觉……” “感觉怎样?还是不错的吧?” ! 三号一惊,猛地转头看去,发现白芨正翘腿坐在床头边的椅子上,见他满脸惊愕,歪歪头。 “怎么了?” “不,没什么,我没想到你还在,有点惊讶。”三号摇头,避开白芨的视线。 “当然还在!除非是在特殊情况下,否则我不会把不知情况的病人单独扔在那不管。” “嗯……” “不过确实也没有一直在这,只是推测你应该快醒了,才会回来。”白芨解释,不想让他以为自己一直守在这,“不要多想。” “好,没有多想。”为什么突然要解释。 白芨见三号的表情没有什么异常,暗自松了口气。 平哈一直待在这里是个问题,而且他又突然做饭,这让白芨总觉得很不安。趁平哈没注意,搞到了他的手机,想看看他和那几个人的群聊。 这几个人背着自己建群的事,白芨好久之前就知道,之前没有手机就用别的方式,现在有了手机就肯定有群! 输入密码开屏后,主页面是个小说。 ? 那家伙可不是看小说的人,还是说最近开始从小说中找灵感,然后在现实中实验? 白芨打起精神,开始严谨苛刻的看这本小说。然后就马上发现,小说是女主和原本反派的恋爱故事。 什么玩意,浪费时间。 白芨莫名其妙。 〖诶,这个小说跟咱们差不多诶,唉,这些作者一定不知道现实中真的有反派吧?〗 ? 不! 不!!! “哪里一样了?你看不出来这是本言情小说吗?这还是你跟我科普的。”白芨像炸毛的猫一样突然激烈反驳,手里下意识把手机丢出去,丢在沙发上。 〖嗯?是啊,怎么了?我是说,这里的女主也是收养了反派,跟我们现在一样啊。〗 “他们最后在一起了!跟我们不一样!我不可能跟他们在一起!” 〖……啊,也没说要宿主跟他们在一起,我们不会干涉这些,除了需要帮助反派们过另一种人生外,宿主的自我人生我们不会插手。〗 “那将来他们要是喜欢上我,你不会帮他们搞我吧?” 〖!〗 〖怎么会,系统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喜欢一个人并去追求对方,这类事情系统绝对不会插手的!不管是谁,系统都不会插手!〗 “……好的好的,别激动,我们都别激动。”白芨听到系统的保证,稍微放下心来,把手机捡回来,开始接着看——主要是看文中的男主反派怎么得到的女主,用了哪些手段。 〖其实宿主不用担心这些。〗 至少系统现在是没看出来有任何的倾向。 “不,你不懂,我浪漫过敏。” 〖……〗欧克,宿主开心就好。 时间转回现在,看三号的一切都很正常,白芨抿平自己的嘴角,接着道:“本来是想让你休息一段时间,但我们要赶紧离开这,所以我打算……” “我这就起来。” “等你休息够,我们再离开。”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嗯?你已经休息够了吗?”白芨疑惑,“但你的脸色还不是很好。” “身体很舒服,只是还是有点没劲,不过没有太大的问题。” “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毕竟你还是个幼——孩子。你还是个孩子。” 〖是啊是啊,唉,大部分孩子这个年纪还在跟家人撒娇呢。〗系统顿了顿,接着说。 〖也许……他们可以,撒个娇?〗 “……当然,你可以任性一些。”白芨憋了憋,只留下这句话。 三号抬起头,白芨已经关上门离开了。 “任性……”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跟他说。 —— 白芨决定因为三号再多停留一天,并背着平哈跟其他几个小孩传达了这个消息。 她让小反派们该干嘛干嘛,千万别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平哈的那顿饭做完后并没有给白芨品尝,但他本人从不吃人类的食物,所以最终也不知道他拿去干嘛了。 白芨不敢放松警惕,一边让系统联网,由它来采购各种设备送去新家的地址。 尽管小反派们努力的不表现出任何异样,但诡异的气氛还是在几人间蔓延开,特别是当他们路过被平哈霸占的客厅时,几乎立刻闪躲他的视线。 群聊 立志做导演:你们还没到吗?大小姐她要走了。 明姑罗:在路上,今晚就能到。 苏:她会“高兴”疯了吧? 立志做导演:不不不,大小姐最近已经要带着那些小孩搬家去城市里了。 苏:?她要来城市?真可笑啊。 明姑罗:什么时候走? 立志做导演:明天吧,那几个小鬼还在躲着我,我早就知道了。 苏:几个? 立志做导演:嗯,这里还有四个小孩。 苏:四个小孩???她终于还是疯了吗? 明姑罗:我们这还有一个,那就应该是五个了。 苏:她要这么多小孩干嘛?真的是要体验如何做母亲吗?竟然还要回到城市里。 明姑罗:这个不用担心,先生已经准备好了白芨要住的地方,这个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苏:不对,等等,平哈,她会告诉你这些? 立志做导演:当然不是她说的,这还有个有趣的家伙,我就简单动了点小手段~ 苏:谁?还有谁? 立志做导演:一个可爱,又很怂的小后辈。 男人伸直长腿,仰躺在沙发上,黑色的诡物抖着身体做他的脚垫。 “别乱动,小奇奇,你害我差点打错字。”男人放下手机,轻声呵斥脚边的诡物,这时一号正好路过客厅。 “嘿!小家伙!”平哈赶紧转身,叫住一号。 黑色诡物趁机逃跑,没让别人发现。 “那些饭怎么样?好不好吃?”平哈撑着脸,笑嘻嘻地开口,“很好吃吧?很好吃的对吧?要是你跟着我来到我身边,我可以天天给你做饭哦~” 一号抿唇,没应话。 “白芨有钱,我也有钱啊,我比白芨还有钱呢,虽然武力方面确实比不太过,但我还是很强的,嗯……也算是个天才吧,你想的我都能满足你哦,更不会像白芨那样限制你。”平哈跨过沙发,几步来到一号面前,让他退无可退。 “跟我走吧,我可以教给你许多东西,我要比白芨更适合你~” 一号避开平哈抓向他的手,低头拒绝道:“不了,平先生,我对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意了。”话落,一号就要绕开平哈离开。 “人类这种存在还是不能跟诡物之类的种族相比,蜷进人类的肉身,被狭隘的女人教导,你真的甘心这种生活吗?” “不想大展拳脚一番吗?白芨根本不知道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又有什么是适合你的。” 一号抬头看平哈。 平哈微微附身,正面都是阴影,根本看不清具体的表情。 但他的话语满是蛊惑,像是尹甸园里的毒蛇,诱惑夏娃去吃禁果。 一号的瞳孔里倒映出平哈,他张口,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最后说了些什么。 也许是同意,也许是拒绝。 拾肆 〖他说你是个狭隘的女人。〗系统不知道为什么白芨没有上去阻止,于是开始告状,试图引起白芨的愤怒。 “他又没有说错。” 白芨对这些确实不太懂,但术业有专攻,她在其他的方面也比平哈强上太多。 〖那万一他真的把一号带走怎么办?〗 “带走就带走呗,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留不住。” 就像她离开帝麟一样。 〖你再争取一下啊!〗系统嘶喊,哪怕做戏给它看也好,明明刚感觉到了一点积极性,怎么现在又开始消极了! “但是平哈确实比我更适合带一号,其他几个不好说,但一号的问题,平哈绝对可以解决。” 〖什么?〗 “哈……那家伙,可是极等诡物啊。”比纳奇更高一级别的存在,活了几十年的诡物,已经能很好的隐藏自己融入人类。 〖可那不是更危险吗!〗 “危险个屁哦,对其他几个小鬼危险,一号可是有诡物的血统,怎么可能会对他危险。” 〖……这倒也是,但万一!万一那个人把一号带歪了呢?〗 “嗯……打一顿警告就好了。如果他还敢带歪一号的话,就把他宰了。” 〖……〗 宿主,你这回答让我怎么接。 现在已经无所谓一号答应没答应,不管他怎么回答,白芨这边都想把他送过去。 主要还是因为开脉那天确实发生了些意外,虽然是小情况,最后也得到了控制,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坏结果,但到底还是白芨的失误。 至少白芨是这么认为的。 “在诡物一事上,我所有的经验都来自我曾经狩猎的那些诡物和纳奇,到底还是不如平哈懂得多。” 〖那,也至少要让他们在你的身边吧?〗 “嗯,当然。” —— 旁晚的时候,白芨又去看望了三号。 〖太好了!这下三号这边就没什么问题了。〗 “嗯……啧。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白芨关门出来转身,就看到了平哈站在走廊中间。 男人双手插兜,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微笑,“是吗,原话奉还怎么样?” “哈,可笑,下午的事?” “厄林有诡,身后的白芨?大小姐听得不是很好吗?”男人几步上前,弯腰看着白芨,眼里闪过暗光。 “真无语啊,平哈。”白芨微微后退,两人拉进的距离又被拉开。 “我想了想,一号可以给你带,但你们必须要在我身边,你不能擅自带着一号离开。” “哼,听起来很诱人啊~不仅得到了感兴趣的小鬼,还能陪在白大小姐身边。” “……这么多年,你说话还是像在阴阳怪气。” “噗哈哈哈,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你可以决定了呢。” “哈?”白芨瞳孔一缩,这几日心里的不安被突然放大,双手猛地抓住平哈的手腕,“说什么呢臭小子?给我把话说明白一点喂。这里可是老子我的家。” “你马上就能知道了,毕竟,孤陋寡闻的大小姐一定不知道,人的手机,可以不只有一个吧?” 平哈微微附身,用另一只手掰开白芨的手,又从裤兜里掏出放在其上。 “我们的大小姐,一些地方意外的很天真呢~” 白芨视线下移,平哈还特别善解人意的给白芨解开了屏锁,亮起的页面上骤然是白芨之前没找到的,属于平哈几人的群聊。 平哈很欠的调了字体,选择了最大号。 帝麟:我们到了。 …… 妈的。 竟然被阴了一手,平哈这小子…… 应该早点宰了他的。 “哈哈哈哈哈,白芨,你现在的表情,真的非常精彩啊。” “哈哈哈哈哈哈——” 这几天,一直在被平哈哄骗。 白芨抬头,视线呆滞,但眼底的金光,却越来越无法遮掩,仿佛要有什么东西要冲破一切禁锢跑出来。 “冷静点,你知道,这可是白苏的爱人。” 男人一双大手按住白芨的肩膀,诡物天生顽劣的一面在他身上提现的淋淋尽致,嘴角咧出常人无法做到程度,那双丹凤眼,都布满了血色。 “这里的我们,是指明姑罗,和老头子哦~” 艹艹艹!竟然是明姑罗! 几人中,白芨最害怕的,不是依赖自己而生的白苏,不是跟自己处于冤家的平哈,更不是那位,尊贵的,完美的帝麟。 是明姑罗。 永远理智,统筹全局,默默站在一旁,冷脸完美的处理一切事务的明姑罗。 帝麟在白芨犯错时会教训白芨,白苏和平哈不爽时也会跟白芨打架,但明姑罗不会。 她不必动手,只是站在那里,白芨便觉得自己满是无措,那双绿色的双眼明明非常阴冷,却又像活的一样,充满各种情绪,如毒蛇一样缠住被盯上的人。 “真是疯了。” 白芨猛地向平哈出拳,平哈没躲,被打倒在地板上,发出的巨响引得一号和柳青赶紧来查看情况。 “你小子告诉他们的?” “怎么会呢?”平哈抹去嘴角的血,接着笑道,“所以才说大小姐很天真啊,一直东躲xz的,甚至还藏到了厄林,像只小老鼠一样。” “但我们,一直一直,都知道白芨在哪。” !!! 这群家伙!!! 白芨的脸猛地涨红,涨到耳尖,一路蔓延到脖子上。 这算什么啊?她以为自己藏得好好的,结果这些家伙却什么都知道,岂不是——岂不是显得她像个大煞笔一样啊啊啊! 一号和柳青虽然不知两人发生了什么,但大概还是听懂了一些,特别是看到了白芨羞耻到通红的脸。 一号和柳青:…… 所以,这种事情真的很尴尬啊。 “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完全不联系我,我以为,我以为……” “对啊!”平哈扬起一个大大笑脸,“因为感觉白芨你很喜欢这种游戏,我们就没再来打扰嘛。” 喜欢个屁啊! “不过,白苏她确实是真生气了才一直没来找你,毕竟你跟她打了一架,搬走了她建的房子,还带走了她的爱人……” “噗,那家伙第二天发现后,一直吵吵着要杀了你个没有良心的崽子呢。” “——!”白芨脸色一沉,咬牙切齿道,“但就算这样,她也是知道我在厄林吧?” “嗯!对!都说了我们都知道啊!” 系统肯定,随着平哈的话落,它听到了白芨的青筋声音。 “白芨!外面!外面停了一辆马车!”吃饭最慢的四号冲二楼,看到几人都在二楼的走廊。 因为他突然冲上来,几人都看向他。 四号一愣,脸蛋通红,磕巴着说:“气、气氛不太好?我、我、我——对不起打扰了!”说罢,他又要转头冲下楼。 “停下!”白芨急忙喊住他。 四号僵在原地,缓缓转身,求助的看向一号和柳青,后者默默避开视线,当做没有看到。 白芨低头,脸色阴沉,抬手捏住眉心。 在场的几人里,平哈是形象最不好的,他本来就穿着宽大的衣衫,被白芨打了一拳后,他头发凌乱,领口的扣子也开了,露出蜜色的锁骨,盘膝笑眯眯地坐在地上。 一号瞅他一眼,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人混了点,但也是该死的有魅力。 平哈注意到一号的视线,还抬手对一号挥了挥,一号立刻转回头。 “白、白芨,外面、的马、马车。”四号弱弱提醒,想赶紧结束这诡异的场面,让白芨的注意力被转移。 “呵,平哈,你小子,真是好样的。”白芨放下手,仰头笑了几声。 系统不知道外面是谁,它试图扫一下看看,却发现根本透不过马车的外部,甚至差点被里面的注意到。 嘶! 是它绝对惹不起的存在! 这么个大人物到底怎么会出现在厄林里啊,为了白芨吗?它的宿主背景打底有多牛啤啊?!它是不是,绑定了个不得了的家伙…… 哪怕系统一直都知道白芨很强,但她要不在摆烂,要不在制造摆烂坏境的路上,还事多,臭毛病臭脾气的,又不是很好相处,虽说也确实没有什么过于糟糕,忍受不了的地方……谁能想到她认识这么个人物!竟然如此为何你如此没有逼格! 你到底知不知道那边的气运之子们还没你这后台呢,可怎么看都要比你档次高啊! 白芨不知道系统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它竟然不知死活的要去窥视帝麟,她伸手拽过平哈,拖着他往楼下走。 “都给我下来!把三号也叫下来!” “有贵客来了。” “喂!白芨!停!你轻点!喂喂!这是楼梯,等等,我的屁股!” 几人来到一楼玄关处,白芨还拖着像死鱼一样的平哈(因为被拖下了楼梯),她深呼吸好几下,才慢慢打开门。 厄林还是那个厄林,处处透着诡异阴森之感。 但今天这一片厄林,注定在这一刻因为那俩金奢的马车而变得不一般。 纵使身为几人里,接触有钱人最多的柳青,也不禁喃喃出声:“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夸张的马车。” 亲身好像都是由金子和钻石打造出来!前面的两匹白马也很高大威猛,身上带金配玉。 “嗯……我只是觉得、觉得马儿不会累吗?很沉的样子。”四号弱弱开口,又觉得这样像是在挑衅,“我、我不是故意,就是……” “不,你不懂。”柳青难得搭理他一次,没有冷嘲怪讽,“真正的有钱人,是不会在意马的。” “重点是马车里的人,不是马车吧?”见两人的话题都在马车和马上,落后他们的三号忍不住低声开口。 确实,这样的一匹马车怎么想都不会在这出现,金光闪闪这么显眼,不说厄林外那个落后村镇的人类,就是厄林里的诡物,都不可能会放过吧?竟然如此干净的行驶厄林深处…… 一号皱眉,他在图书室里看的书基本都是历史,以及目前各洲各国的风土人情,财力划分,心里基本上已经对马车里的人身份有了大致定位。 平哈揉着屁股,贴在白芨身边,眯着眼看马车道:“先说好,这个我真不知道,之前他们说是开跑车来的,后来又改成了加长豪车,搞什么,老头子还是这么喜欢炫耀啊。” 白芨没理他。 马车停在这半天,车里的人没有一个下来。 一号悄悄往马车前走几步,想看看驾马车的马车夫,一般这种人身上都会有家族印记。 马车夫身形很怪,被宽大的斗篷罩住,斗篷下的身体呈现不规则突起。 一号自然的收回视线。 马车夫并不是人,他很平静的想。 “我说你们,来都来了,还待在马车里干嘛?”终于,白芨没有忍住,冲上前去,一把拽开马车的门。 柳青心里一惊,都替马车担心。小心点啊!那可都是真金白银! 马车门被打开,其他几人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见白芨的身体一僵,接着,女人清冷的声音传出。 “白芨,你的礼仪教养,喂狗吃了吗?” 白芨手一紧,刚要开口,就听系统喊道。 〖宿主!那个孩子!最后一个反派!〗 什么?! 白芨一愣,这才把视线放到正坐在一旁,存在感很低的男孩身上。 男孩很好看,眉清目秀,颇有遗世独立之感,明明之前的存在感很低,这时看向他,才发现他的气质真的很绝。 高岭之花。 白芨不知为何,突然想到系统给的参考里对这位的介绍。 而且各个方面都和前几位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没受伤,精神看上去也很好。 “等等,他怎么在这里?”白芨转头看向明姑罗。 “在路上碰到的,当时他正在街上流浪。”明姑罗起身,没有管那位男孩,推开白芨下了马车,看到了一旁对她嬉笑的平哈。 “平哈。嗯。真是……”明姑罗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女人真的很好看,个头也高,一头黑直的柔顺长发扎起马尾,皮肤白皙,细眉桃花眼,就是樱唇很薄,显出几分刻薄冷漠。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几个小反派,翠绿的眼瞳让几个小孩下意识的纷纷闪躲。 “先生说你需要,就带上了。”明姑罗没有看他们太久,转头跟白芨对话,她跟人说话时,会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 就,虽然明姑罗说这是一种礼貌行为,但被盯着的那方却非常不适,往往会突然变得自惭形愧,草草结束这段对话。 “那帝麟呢?” “先生,早就下马车了。” 拾伍 “下马车了?”白芨愣怔,“可我们……” “别可了。”明姑罗看着白芨,那双很有表现力的眼睛,带着淡淡的失望和嘲讽,“连先生都察觉不出来,你变弱了。” 这话扎了白芨的心窝,虽然她这些年确实疏于练武,但也不至于变弱吧? 见此,平哈退到几个小孩后面,默默咽下嘴边想说的话。 “芨芨,我在后院发现了诡物。” ? 等等?什么?唧唧? “啊啊啊啊啊!你在说什么啊!”来人刚从房子右侧绕过来,就被白芨冲过去捂住嘴。 “什么芨芨,我都说要你别这么……” “噗嗤,芨芨,急急大小姐。”平哈没忍住,这不赖他,是被白芨打死的记忆突然攻击他。 之前的白芨要比现在还冲动一些,因为讨厌麻烦,所以做什么都想快刀斩乱麻,自然万事总是很急。 再加上名字的谐音,帝麟又总是叫白芨“芨芨”,平哈就干脆给白芨起了个绰号。 白苏是手艺人,平哈是乐子人,明姑苏是鬼畜毒舌(蛇),帝麟是老头子,白芨则是急急大小姐。 自此,几人的绰号全都曝光。 来人嘴角挂着笑,白芨没放下手,脸红如血,低声说道:“帝麟,给个面子。” 帝麟还是没说话,低头笑着看白芨。 白芨咬牙,声音低的不能再低。 “爹。” “走吧,小白。” 白芨放下手,落后男人一步,一起回到众人前。 几个小反派看到男人,就都愣怔在原地,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这个时代,大多东西浮于表面,人们的审美也很难统一,毕竟总有黑子到处乱爬,或者是见不得他人的好。 但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是能统一审美的存在。 不管是哪个国家哪个洲的什么人站在这,都无法做到否定男人的颜值。 他一定是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瑰丽圣洁,又帅气矜贵,毫无女气。 柳青见过太多的美人,如春楼之地的妓奴,如世家大族的小姐,如平哈明姑罗。 但,这个叫帝麟的男人,是胜过万物的存在。 也许,他就是神呢? 连白芨脑子里的系统都被震的要乱码,惊叹世间怎会有这般容颜,还是在一个男人身上!不是自古都是女美人吗? 白芨见几个小孩都像丢了魂一样愣在原地,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会这样。 如果说反派们和气运之子的颜值是整个大陆的顶峰,那帝麟的美貌,就是整个星球的顶峰。 “所以说,让你不要老出来到处溜达了。”白芨撇了眼帝麟,她也没资格说小反派们,毕竟第一次见帝麟,她就拽着老师的衣服说要娶这个小哥哥,鬼知道最后为什么反而变成了自己的“爹”。 “小白不喜欢我来接你吗?我给你带了礼物。”帝麟伸手抚摸白芨的头,白芨低头,难得有小女孩的姿态。 “……别像摸动物一样摸我脑袋。” 帝麟低笑几声,收回手,接着问道:“所以你喜欢吗?我送你的礼物。” “什么?那个孩子吗?” “对。” “很满意,……谢谢。”她之前一直没有最后一个反派的任何消息,也根本找不到他,系统给的参考里也是只言片语,说他流离失所。 简直太靠缘分了。 系统在白芨的脑子里还是晕乎乎的状态,毕竟它要比其他几人更直观的接受帝麟的美颜暴击。 “你不必跟我客气,你高兴我才会更高兴。” 帝麟有一米九二,身材也很完美,肌肉线条流畅,又不显油腻臃肿,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他扶着白芨,慢慢走到马车前。 平哈缩在一旁,明姑罗对两人微微点头,转身撇了眼疯狂减弱自己存在感的平哈。 “小白,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你的事不会是麻烦。”帝麟给了明姑罗一个眼神,明姑罗马上上车把男孩拽了下来。 “没什么事。”总不能说你的养女差点作死自己然后不得不帮别人养崽子吧? “对了!”白芨一把扶住马车门,没被帝麟推上去,另一只手拽住帝麟的领子,让他微微附身,然后小声道,“你怎么知道我需要那个孩子?” 帝麟:“小白的事我一直在关注,当然知道。” 白芨抿唇,这话出,她大概就知道帝麟已经清楚到什么地步了。 “好吧,现在让我回去,别想着把我拉上马车带走。” 帝麟笑眯眯,“被发现了,不愧是小白。” “呵,滚。” —— 几人陆续坐在客厅,白芨身为屋子的主人,却要和平哈一起站在一边。 她翻了个白眼,开始讽刺道:“之前天天给你得瑟的,现在怎么萎了?” 平哈眯着眼笑:“别说我了,主人家不坐,跟个仆人一样站在一边,真怪可笑的。都不敢跟明姑罗抢座,谁比谁高贵。” 白芨咬牙,“我是谦让。” “哇——好谦让啊。” 两人转头,背对着彼此一起翻了个白眼。 那边,帝麟正在喝自己带来的茶水,白芨突然想起纳奇,“帝麟,纳奇呢?你刚刚说的那个诡物。” “给他关在了后院,放心,没什么大事。作为小白的契约诡物,它有点太怂了,要不要我给你换一个?” 白芨摸摸下巴,“用的还挺方便,它的能力不错,但换一个也行,我要平哈。” “滚滚滚!”平哈被帝麟的视线一扫,寒毛直立,推搡着白芨让她离自己远点。 “小白,平哈是你的朋友。”帝麟笑了笑,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该谈谈小白的事了,还有这些……小孩子。” 男人一笑,本来还有点沉浸在美颜下的几个孩子突然一僵,接着纷纷低下头,肩膀抖动。 因为容颜过于优秀,帝麟早就有方法来避免让他不喜的情况出现。 幻术,虽然他还是那个样子,但在其他人眼里,却可以随他心意自由变换出来的样子。 目前人类那边知道他的存在,也有传闻他的容貌,但他一直面具示人,还没几人看过他的样子。 看小孩们的样子,就知道估计是被帝麟搞出来的鬼样子吓到了。 白芨叹了口气,刚要开口,注意到一旁的最后一位小反派,先以六号之名叫他,嗯,并没有任何异样,还是之前那副样子。 帝麟顺着白芨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这个孩子被抽了情丝,这手段你应该熟悉。” 白芨冲上前,抬起六号的下巴仔细查看。 “确实是被抽了情丝。”但这是灵物的手段,人类不会这些。 人类只能运用五行和风雷之力,其他五花八门像小说里的异能一样的基本都是其他族类的能力。 抽情丝……是灵物的手段。 白芨呼唤系统,“你这几个反派,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有意思。” 怪不得像失了智一样,竟然是被抽掉了情丝。 如果说诡物以虐杀人类为乐,看人类如刍狗,那么灵物就是高高在上,根本看不起人类。别说是让人类为它们取乐,人类出现在它们面前它们都会嫌晦气。 至于剩下那些魔兽,听着名字感觉很危险很反派,实际上却是和人类牵扯最多的,属于是跟人类互利互惠。 “怎么会有灵物对人类出手……他是人类吧?”被这几个小鬼搞得,她都不敢随意判断这个人的种族了。 “是人类,曾经是。” “啧,都是问题啊。” “但都是早晚能解决的问题,小白,你不能太急切了,什么事情都帮他们做完,何尝不是一种溺爱?” 白芨不甘,“我会给他们提供好的学习资源,他们想要的我都会努力给他们,就像你一样。” 帝麟摇头,“你和他们不一样,学习资源上的充盈固然重要,可有些历练也不能少,你不能替他们挡一辈子的灾。” “我没要挡一辈子,我只养他们到十八岁。” “那你挡去前十八年的灾难,往后余生他们毫无实践经验,又要怎么度过呢?用你那些理论知识?” “我给了他们秘籍功法,我还让平哈……” “强者,是在生死间锻炼出来的。”帝麟沉下脸,让人耳朵怀孕的低哑声音此刻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白芨,这点你明明最清楚。” “我们很多年没见了,我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跟你吵架。白芨,养孩子这种事是要因人而异的。” “你在娇养一群猎犬。” 白芨咬牙,低下头没有再反对。 〖对不起!宿主,都是我让你对他们好点,帮助他们让他们不要受苦,是我的错!〗 “闭嘴吧你。” 〖可是,确实是我让你这么做的。〗 “我也不是很用心。帝麟说得对,我只想给他们提供坏境,高兴他们都是天才不会来打扰我,看上去对他们很好但就是在养废他们,我在毁了他们的人生。”明明知道他们都不是那么简单,却还是想着,啊好麻烦,于是就干脆要把他们的问题全都解决。 “你把这个世界的正常发展拟写成一本小说给我,那些参考文案里的他们虽然残暴嗜血,但不可否认都很优秀。”她要改变的应该是他们的悲惨命运让他们不会黑化,而不是彻底断了他们的成才之路。 〖可是,他们会杀人啊!〗 “说什么蠢话,气运之子们不也会吗?” 〖他们是正义使者,是世界意识的偏爱,杀的都是坏人!〗 “对,那让反派们也只杀坏人就好了。” 〖——坏人的定义很莫名,他们要是觉得这个人只是因为碍眼所以就是坏人,然后要杀了他怎么办?〗 “……这种时候,你意外的想的很多?还有,别再偷摸看我的小说了。” 自从那天看了平哈手机里的小说,白芨一直在找类似的女主收养反派的小说,努力把一切能燃起爱情之火的通通扼杀。 〖!〗 〖这不是小说!是我系统计算出来的可能性!〗 “……有点蠢,感觉好中二。” ——你最好是真的浪漫过敏赶紧去死吧!我要换主人!气死统了! “小白?抱歉,我有点失态了。” “不。”白芨回过神,“你说的很对。” “那接下来,能谈谈进城的事吗?” 白芨身体一僵,赶忙又问系统,“你之前看的房子和地这么样了?快,我这有钱,赶紧买下来咱们赶紧撤!” 〖……〗 上一秒好似在反思,下一秒果然还是想着逃跑吗?! “我……啊对!尽然人都齐了,我想走之前给他们每个人起一个名字,也算是新的开始了。”话落,白芨连抱带抗的带着几个小反派们冲上了二楼。 “先生!”明姑罗起身要追。 “不必,起个新名字是好事。”帝麟没让明姑罗追上去,“给他们点时间,我们不必着急。” “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三楼阁楼门前,白芨正在找钥匙。 几个小反派们都在她身边,包括新来的六号和已经有名字的柳青。 “啊!找到了,都进来吧。”白芨推门侧身,几个小孩陆续走进房间。 阁楼不是很大,但是放置了各种各样的琥珀。 “你们挨个挑一个吧,然后拿着琥珀来,我给你们取新名字。”白芨拎过来把椅子坐上去,“柳青已经有了新名字,你可以直接选块琥珀。” 几个小孩来回巡视,毕竟年岁还小,对这些新奇的东西很感兴趣。 四号是先挑好的,他手里拿了两块,都不是很好的形状,里面夹的是植物。 “这块是我的,这块是五号的,是、是他本人、人挑选的。”四号把两块琥珀递给白芨。 “我记得你并不口吃。”白芨没有让他们放回去一个,把两块琥珀放回到四号的手里,“不用紧张,没关系的。总有一天,你们会很觉得拥有彼此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可以互相保护,扶持。” “我不希望你们打磨它们,你们确定就选这两块了吗?” “是的。” “好,四号是花珀,五号是蜡珀,这就是你们的名字了。” 柳青把选中的琥珀给白芨看了一眼,白芨点头应允。 然后是三号,他选的比较大,里面的东西也很多,他跟白芨说,他想做成项链,他会把每一颗珠子都做的很完美,不会损坏里面的东西。 白芨沉默一会,同意,“你是江珠。” 最后是一号,他选的是几人里最小的一块,里面有一只极小的虫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但颜色是最亮的,阳光下,像是在发着金光。 “我想把它做成耳钉。” “当然可以,它非常适合。顿年。” 六号还是沉默的站在一边,白芨想先保留,但又怕他估计要成年后才能把情丝要回来。 于是白芨亲手挑选琥珀,颜色比较偏棕,但圆润,一看就是按照白芨的审美来挑的。 白芨为他串了条红绳,戴在六号的脑袋上并固定好,琥珀也不是很大,水滴状,戴好后垂在六号的额头上。 六号抬手摸了摸,没有拽下来。 “育沛,你叫育沛。” 拾陆 几个小反派都有了名字,陆续往楼下走去。 白芨咬着手指,慢吞吞跟在身后。 〖房子和地还买吗?〗 “系统空间可以装活人吗?”白芨不答反问。 系统迅速否定,〖不能。请宿主放弃不现实的想象。〗 “如果让帝麟来做决定,他会把我带去旻国帝都,就不是你那个二线城市了。” 系统查了查旻国,是这个世界最强的的那个国家,不管是军事力量还是科技力量,近年来也是天才频出,跟几个顶级宗门世家也都有联系,会有很多的沟通。 但在系统拟写的参考小说里,属于是后期出现的大副本场地,毕竟天才和人多的地方,也会有很多的问题和冲突。 〖这位帝麟先生是旻国人吗?〗不管是白苏,平哈,还是明姑罗和帝麟,都是没有出现过的人物。 “不,但我当年离开时,他的全部财产和身份确实都在旻国那边。” 〖那,还是去吧。〗反正现在已经到这了已经不是他们能选择的了,〖我现在去买房子。〗 “不用,他们会都安排好的。” 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然要来找自己,还要把自己带回去,但竟然帝麟都亲自来了,说明在那边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白芨想着,不过是换个地方躺着。 而且回到帝麟身边,意味着自己又可以做个只知道吃吃喝喝就能被养着的废物点心了。 〖那反派们怎么办?〗 “他不是都知道了吗?他那人一直都那样,感觉啥都知道,那群小鬼的事也应该都安排妥当了。” 一人一统说话间,再磨蹭也到了一楼,几个小孩都被要求穿好衣服,带上需要的行李。 “我能把这个房子搬过去吗?我还挺喜欢的。” “不用,那边有大别墅给你住。”明姑罗站在门口,抬手看了眼时间,“这房子就放在这,我们会给它下禁制,你让你那个诡物守着点就行。” “不能把纳奇带走吗?”白芨抿唇,睁大眼睛牵着明姑罗。 “为什么要带走它?带去给白苏看,然后交给人类做实验吗?” “……她已经完全站在人类那边了吗?” “还没有。”明姑罗抬起下巴,白芨顺着方向看去,是正在顿年(一号)身边转悠的平哈,“平哈一直看着她,没让她太放肆。” “帝麟怎么说?” “先生倒是无所谓,只要不把人类往先生面前领就好。” 见几个小孩都收拾好了行李,白芨上前一一收进了系统空间,除了几个小孩感到很神奇外,平哈几人倒是没有任何惊叹。 “大小姐有秘密了,唉,女大不中留啊。” “你少来,现在白芨回来了,你也收敛点。” 平哈瞅了眼远处的帝麟,弯腰低声询问明姑罗:“老头子那边怎么安排的。” 明姑罗没回应,勾唇一笑,看上去很阴森,让平哈心里一紧,赶紧抱住自己肩膀,“你干嘛?你有病吧?” “回去不就知道了。” 非常不好的感觉,心里极度不踏实,平哈拽着顿年的手,拉着他跟在几人身后。 顿年甩了甩,没甩开。 为什么这个人就盯上他了?! —— 几人陆续从厄林里出来,马车夫不知去向,马车被白芨放进了系统空间,明姑苏在后面牵着两匹白马。 柳青喜欢这种漂亮的存在,一路上频频回头,明姑罗理都没理。 “所以你们怎么把马车弄进来了。”白芨和帝麟走在前头,白芨抬头问帝麟。 “一开始的跑车是因为速度快,后来加进来一个孩子坐不下,就换了辆车。”帝麟回忆了一下,“然后,马车是空运过来的,厄林附近有座机场,一会我们从那回去。” “旻国吗?” “嗯,对。”帝麟伸手摸摸白芨的头发,发质有些硬,让他下意识皱眉,“小白回去后,把白苏的东西还给她。” “我不要,我用的很舒服。” “听话。”帝麟声音一冷,白芨突然想到她还是幼崽时,被帝麟冰凉纤长的手指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属于阶级的压制让那时的小白芨泪眼婆娑,不敢再有任何反抗。 “……知道了,等我见到她吧。” 平哈不找人乐子的时候,性子反而是几人里最好相处的,他跟一群孩子走在一起,一直牵着顿年,很快就跟其他几个打成一片。 见柳青频频往后张望,松开顿年,一把把柳青抱起,放在一匹白马上。 明姑罗皱眉,见前面的帝麟笑着摆手,没说什么,松开缰绳,牵着另一匹马又慢下几人几步。 “哇!真的好厉害。”柳青兴奋的脸蛋通红,“它好漂亮,毛发也很好。” “是吧,这可是老……咳,先生训的马,肯定是极好的。” 柳青抬头,水灵灵的眼睛满是兴奋,激动的问:“帝麟先生是做什么的?” “先生的身份不是你们能知道的。”落后的明姑罗突然开口,“不该知道的不要瞎问,小心剪了你们的舌头。” 柳青小脸马上白下去,低下头,也没了那股兴奋劲。 白芨皱眉,走到一旁,从平哈手里牵过缰绳,解释道:“帝麟是个商人,很富有,所以比较万能。” 话落,柳青慢慢打起精神,知道白芨是在安抚自己,也不能不识时务下去,让其他几个人看笑话。 顿年被平哈放开后,就闪到江珠(三号)身边,想用他来挡着平哈,此时听到白芨的话,再看向前面一直没回头的帝麟,心里慢慢坚定了一个想法。 江珠小声咬牙切齿道:“别在我身边,那家伙又过来了怎么办?” 顿年没理他,但就是没离开,挤在江珠和育沛(六号)中间,幸好平哈也没注意到这,见花珀(四号)一直很羡慕的瞅着柳青,又把他抱上了另一匹马。 明姑罗彻底松手,翻了个白眼,瞪了一眼平哈。 平哈和白芨一人牵着一马,马上分别坐着柳青和花珀,白马温顺,也没有什么大动作。 过了一会,白芨叫其他几个孩子,“你们要坐坐看吗?” 因为被白芨要求每天都要早起跑步,所以几个孩子的体力倒是很好,此时也不是很累,但见高大威猛的白马,还是都有点跃跃欲试。 除了育沛。 几个小孩轮流坐上马,育沛不热衷,也被白芨弄上去过两次,上马后他浑身僵硬,抿紧了嘴唇,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牵马的白芨。 系统对这一幕倒是很满意,嗯,白芨不偏不倚这点还是非常不错的! 几人出了厄林,也没去城镇,直接绕过去来到机场。 厄林是诡物的地盘,白芨住在偏中心处,还有更后方,那里的诡物都是很危险的。 不过厄林口处倒是有些小诡物可以用来练手,所以有很多灵原者会来,一些学校宗门也会组织学生们来,机场就是为此而建的。 帝麟的私人飞机一直停在那,几人到了后,有穿着黑西服的像保镖的人过来牵走了马。 顿年抬头寻找家长标志,在机尾处找到一个黑金色,像什么远古时代异兽的标志。 “是麒麟。” 白芨解释道,揉了把顿年的头发,“但不是纯种,是白泽和麒麟的混血。” “这种存在是不是不太好?”顿年询问。 “很难说,看你怎么想吧,毕竟也算是两种瑞兽的结合,一个通万物之情,一个辟邪送子。” 顿年想到帝麟名字里的“麟”字。 他想问帝麟是否就是那只混血的麒麟,但又觉得不太可能,魔兽到一定的地步可以化人形,可麒麟是远古的存在,历史书上提到过,所有的远古巨兽都已灭绝,先存的魔兽为其后代,但却不能和其相提并论。 属于魔兽的辉煌,早已过去数万年。 “走吧,去旻国。”白芨牵起顿年的手,正要过来的平哈一顿,被明姑罗冷脸拽走。 “明姑罗小姐不喜欢我们。” “嘘!她不喜欢别人叫她小姐,你们直接叫她名字就行。”白芨捂住柳青的嘴。 几人上了飞机,白芨跟几个小孩坐在一起。 “为什么?” “嗯……大概是因为她虽然是女性,但却是雌雄同体吧。” ?! 啥? —— 坐车从旻国来需要很久,坐飞机回去却很快,一天不到,几人就到了旻国的帝都机场。 旻国的帝都又被叫魔都,白芨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取这么个名字,自从有了系统看了小说后,才有了微妙的理解。 上次来魔都已经是太久之前。 帝麟带上面具,来到白芨身边。 “很奇妙吧?人类还是很有意思的。” “……确实。” 高楼大厦,灯火辉煌,车水马龙。 这已经不是她离开时的样子了。 现代感过于强烈,从机场坐上加长豪车街道上随处可见的明星海报,3d屏幕,人类穿着各式的衣服,在白芨眼里,每个人都是一道过于明亮的存在。 她怕吵,便将能力汇聚在眼睛上,不同人的欲望,不同的颜色,人群聚集之地,色彩极度绚烂。 这当然不是什么丑陋的欲望,事实上人在世上,大部分都会产生欲望,对爱欲,对食物,对未来,对自己。 “我太久没看到这些了。”白芨跟几个小孩一起,趴在车窗上看外面,凉爽的夜风吹动她的发丝,她好像又听到了老师的声音。 “白芨,你以后,就叫白芨了。” “看,这就是白芨。” 天门冬目兰科白及属白及,又名白芨。 不,老师那时,还没有这些前缀。 但她一直都记得,老师想让她多跟人交流接触,想让她融入人群,想让她不要那么孤单。 —— 魔都的富人区,荣玉林。 这些别墅里居住的都是魔都里的商贾贵族,有意思的是,过条街就是军区大院。 除了一些传承几代有自己地盘的大家族外,有身份的人都在这片。 一些二等商人想挤进来,都是有价无市。 “这边刚好起来时,我就给你置办了这座别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给你,现在它是你的了。”帝麟对明姑罗点头,明姑罗上前递上房产证。 “明姑罗和平哈的别墅就在你的左右两边,有事可以找他们。” 白芨知道明姑罗有实力,于是她转头看向平哈。 “诶嘿!托你的福,老、先生也给买了一栋。”平哈咧嘴一笑。 所以说你天天占我便宜你特么还拿我找乐子? 白芨对着平哈竖起中指。 “你不住在这里吗?” 帝麟摇头,“不,我住在一座山上,但离这不算太远,小白想找我,随时欢迎。不过我有事可能不在家,你给我发消息,我告诉你来哪找我。” 明姑罗又给白芨递上一部手机,大牌手机,最新品。 系统都要为帝麟的财富跪了,当代隐世大佬,说的就是帝麟。 “我们的电话都存好了,其他的电子设备也都有,毕竟不是可以就地取材的厄林,小白需要什么一定要跟我说,我去给你取。” 是的,这就是帝麟。 “别墅里有之前雇佣的人,你要是不合心意,可以开除再找,他们会搭理好你的一切。”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金钱味道。 “小白,这里是人类的房子,所以不定时清理会变脏,所以佣人们会定期进你房间做清洁,你不要生气,在家也要换鞋,不能穿着外面的鞋到处跑。” 以及,细致的面面俱到。 “大致就这么多,佣人的钱都是我给,你也不用有压力,我知道你不用吃饭,所以厨子是给这几位小孩雇的。” 系统默默听下来,觉得这一幕很熟悉,这不是白芨给顿年和柳青介绍是那样吗?敢情白芨真是照着帝麟的做法扒啊。 把几人送进别墅,帝麟领着白芨又四处转了转,几个小孩也都挑好了自己的房间。 当然,花珀和蜡珀(五号,花珀的另一个人格)还是分别一个房间。 白芨的房间依旧是紧里面,她有点想念她之前的那个药浴室,但帝麟告诉她,她名下的财产里有一处温泉,也是不远,想去随时都可以。 系统已经听得麻木了,它觉得这些下来,它该祈祷的是反派们不会被养成二世祖吧? “你们今天先休息好,我明天再来找你,谈谈这些孩子的问题。” “是学校的事吗?” “对,他们的年纪都要上小学。” 白芨回头看了眼育沛,“都要吗?我还想把育沛带在身边。” “如果你不会养歪他的话,可以。” “我当然不会养歪!你担心我还不如去担心平哈,他天天盯着顿年瞅。” 诡物不喜弱者,但因有的诡物较难孕育后代,有的后代又很多,所以对后代的情况也有所不同,平哈一族属于前者,所以面对幼崽时,性子方面也会有所收敛。 只是有所,嗯,就是一点点。 拾柒 帝麟微微一笑,带着明姑罗走了。 平哈还想住这,反正房间多,也被明姑罗拽着头发拖走了。 白芨挨个房间走一遍,嘱咐每个小反派好好休息,明天可以睡一个懒觉后,她来到二楼。 一楼是大厅,厨房,餐厅以及会客室。 二楼是书房,客房和一些娱乐室,因为要比白芨之前的小屋大上很多,所以书房就有两个,一个都是书,一个有书有书桌。而娱乐室比如家庭影院,机房,还有健身房等。 三楼就是白芨和几个小孩的住处。 白芨来到二楼,毫不犹豫的冲进了机房。 之前在厄林里没网,来到魔都了她还能委屈自己? —— 事实证明,就算不是人类,通宵后的状态也不会很好。 几个小孩美美睡了一觉,虽然白芨告诉他们不用早起,但习惯已经养成,睡醒后又赖了一会被窝,差不多都是七八点,便收拾妥当来到一楼的大厅。 育沛是最早到的,他坐在比较偏的地方,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 但又真的很好看。 柳青一来就坐在他的身边。 九点时,帝麟和明姑罗来了,明姑罗其实要更早一些,但她一直在门口等帝麟,然后跟在帝麟身后进门。 十点半,平哈晃晃悠悠来了,往明姑罗身上一倒,被后者避开,摔在地上。 其实在平哈这,他一直觉得明姑罗是雄性,但白芨和帝麟又偏觉得她是雌性,哪有雌性长着男性生殖器啊? 诡物里都没有。 平哈撇撇嘴,又想来到顿年身边,但顿年坐在边上,右手旁是江珠,没有他的位置。 他就干脆盘腿坐在顿年的左边地上。 顿年身体一僵。 十一点,白芨还是没有出现。 明姑罗皱眉,期间接了好几个电话。 十二点,白芨依旧没有出现。明姑罗憋了又憋,咽下嘴边的脏话。 一个小时前,帝麟让平哈把给孩子们准备的手机都发下去,并教会他们如何使用。 孩子们现在正在摆弄手机,这是白芨曾经无法提供给他们的,一个个都很安静。 “要不要去叫一下她?”明姑罗开口提议。 帝麟却笑着拒绝道:“不用,她都听话的回来了,其他的就随她心意吧。应该是昨晚玩游戏玩的太晚了。” 明姑罗今天戴了眼镜,穿着干练的女式西装,她抬手扶下眼镜,蹙眉低声道:“可是先生,我们今天还有很多事情。” 帝麟依旧不在意,“那就推后,小白是最重要的,不对吗?” “你太惯着她了。” “明姑罗,把事情推后。” 明姑罗抬手就是一个中指,起身从包里掏出平板,又拿出手机,到一旁开始联络。 十二十五,厨师做好了孩子们的午饭,平哈领着他们去餐厅吃饭。 吃饭的功夫,平哈就坐在一旁,随便点开一个小游戏在那里玩。 白苏的消息弹了出来。 苏:那混球回来了? 立志做导演:怎么不高兴?老头子跟她说了会把傀儡拔下来还你。 苏:那个我到不是太在意了,回来了就行。 立志做导演:放心吧,大小姐的事老头子肯定安排的明明白白。 苏:那几个孩子呢?人类? 立志做导演:嗯,大部分是吧,也有人类跟其他的混血。 苏:竟然是混血?既然要养,让白芨保护好他们。 立志做导演:没事没事,大小姐你还不知道嘛?他们要是敢来欺负那群小鬼,大小姐能给他们一个个打的哭爹喊娘。 苏:…… 苏:总之,可以的话就帮一把吧,我还是不太相信白芨能养孩子。 立志做导演:我在小苏眼里这么好吗? 苏:我的意思是,你们互相能有个照应,互相监督,别把那群孩子带歪了。 立志做导演:不是还有明姑罗吗,有老东西和大小姐在,他肯定也会管的。 苏:是她。 苏:突然有事,不聊了。 平哈笑骂了一声大忙人,突然远处有白芨的声音传来,他遂收起手机,连游戏都不玩了。 几个孩子还差点没吃完,见他起身,都看向他,平哈挥挥手,往大厅处溜达。 到大厅的时候,正好听到了白芨的尖叫。 “你们疯了吧?我去上学?我特么多少岁了让我去上学?” “小白,你跟世界脱轨许久,如果你还想待在人类世界,你需要学习去人类的知识。”这是帝麟缓缓劝说的声音。 平哈倚着墙壁,看白芨蹭的站起来,试图反抗。 “所以说为什么要把我接回来啊,而且你让我去哪?” “魔都的第一中学。”明姑罗回道,“是所初中。” “你听到了吗?是初中!你让我去上初中,我一个几百岁的灵物去跟一群十几岁的孩子一起上学?” “但是你初中的知识都不精通啊,怎么,就你也想去大学?”明姑罗笑着讥讽道。 白芨咬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坐回到沙发上,“我不管,我不去,不可能。” 帝麟想了想,把明姑罗叫到身边,“平哈的初中知识掌握了吗?” 明姑罗一笑,否认。 帝麟一锤定音,“那就你俩一起去吧,把容貌变得小一点就行。” “哈?!说什么呢?这是我能控制……” “毕竟,小白也不想以一个二十多岁成年女性的样子去跟一群初中生坐在一起吧?上课下课,一起午休吃饭?” “……你绝对疯了。” “平哈会陪着你。” 白芨转头,瞪向平哈,好像要扑过去打他。 平哈坏笑着耸肩,“别看我,我也是刚知道,” 跟知不知道没关系,平哈乐于找乐子,也不排除幼崽,所以这个决定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压力和问题,可白芨不想,她刚刚来到现代城市,还对一切都很好奇,就要被拎到中学里和一群十几岁孩子上课。 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几个孩子这时都吃完了饭,陆续回到大厅,排排坐下。 碍于几个孩子,白芨不想开口争吵,啊当然,吵了她也吵不赢,这事十成就这么定了。 “现在说一下你们的事。”这会换明姑罗对几个孩子吩咐。 “一切电子设备都会给你们准备好,但使用要有时有晌,不能太过于依赖电子设备。” “先生已经给你们联系了小学,就是魔都第一中学,是直升的,里面包括小学,中学和高中。你们会都去小学一年级,等你们学一段时间后,会跟你们的学习能力再给你们安排年纪。” “我有问题,我突然想到平哈他不会对人类有害吧?那些可都是小孩子。”白芨举手插话。 平哈上前,勾住白芨的脖子,“诶呦,看看我这知识落后的朋友,不知道我这个族群可以收起这种危害吗?” “哈,真让人厌恶啊。”白芨不再开口。 明姑罗接着对几个孩子说:“我看你们有的开了灵脉,但我们并不打算送你们去宗门,现在的这所学校也会教你们这方面的知识。” 虽然宗门世家想把灵原者们聚集在一起,但很明显,他们无法做到。 各国的大家族里,总会想办法把有能力的孩子留在自己身边,所以城市里也会有很多的灵原者,甚至是开设专门的学校。 魔都第一初中属于半贵族学校,学校里不仅有平民灵原者还有大家族的子嗣,所以相关的课程也有很多。除了必修的课程外,学生们在校期间的每个阶段还要至少选择三门选修课。 如果从小学开始一直在这学习,直到高中毕业,就是一共要选修九门课。 “白芨会跟你们一起去。”明姑罗看向白芨,几个孩子也看向白芨。 白芨咬牙转头,避开几人的视线。 “我不去。” 〖可是宿主,这也是不错的机会啊,白天的时候也可以看着反派们!〗 “看个屁哦,你之前明明说好可以白天的时候把他们扔给老师。” 〖……咳,但是既然是那种地方,肯定也会有一些仗势欺人,不辨是非的老师吧?〗 〖毕竟,也算是权势聚集的学校。〗 “哈,明明还是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就已经完全变成大人的出头鸟了。” 〖所以宿主要去看住他们啊!绝对不能让反派们受欺负,校园暴力可是非常恶劣,非常可怕的!〗 被系统一说,白芨也有点放心不下。 “这是为了那群小鬼。”绝对不是因为帝麟而妥协。 〖当然!〗 —— 就这样,白芨刚刚拥有了手机平板和电脑,就马上要跟它们告别。 “小白,今晚不要通宵,明天你们会一起早起去学校。” 虽然帝麟走之前这么说了,但白芨还是,简单的熬了一夜,熬到了三点,在系统的催命中关上手机。 “灵物其实并不用太多的休息。” 〖请宿主赶紧睡觉。〗 “睡觉对我来说,只是一种修复。” 〖宿主今天六点就要起床,你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睡觉。〗 “不,等等,我最后再做一件事。” 女人起身,月亮通过窗户映照一地幽光,系统看到了它不会忘记的骇人一幕。 女人的身体开始开始肿胀,接着,她的嘴角咧大,一直皓白的手从里伸出。 〖宿主?〗 “对,是我。” 傀儡被扔在一旁,失去灵魂装饰的傀儡看上去安静而普通,没有一丝人类的样子。 “得再变小一点啊。” 白芨喃喃出声。 第二日早。 小孩们穿戴整齐,连育沛也没落下,平哈上手帮他把一切都弄好。 育沛站在最外边,看着白芨昨晚给他准备好的书包。 平哈现在完全是十二岁男孩的样子,脸上还有稚气未脱的婴儿肥,嗓音也有些沙哑,像是正在处于变声期。 “好神奇啊。”柳青围着他转,怎么看都觉得很神奇,昨天还是个高大的成年男性,今天就变成了一个只比他们高两头的少年。 “白芨呢?”三号询问,外面已经有车停在院口了。 “应该不会是又熬夜了吧?” “确实是又熬夜了,但还是能起来的。” 少女的声音传来,几人抬头,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貌美少女正慢慢从楼梯上走下来。 平哈自然的迎上去,“你的书包呢?” “没有。” “骗人,不背书包去上学会被老师骂哦~” “你是小学生吗?”白芨把他的头按向一边,“人变小了脑子也没了吗?” “白芨?” “啊,对,是我。”白芨转头看向几个小孩,“之前的身体是傀儡,嗯,这是我真正的样子,不过要小很多。” 少女一头黑发及腰,发型倒是跟原先并无二致。 但皮肤白了太多,甚至显的有几分病态的苍白。一双眼尾上挑的丹凤眼,琼鼻粉唇,是非常精致的美少女长相。 非常的好看,颜值直逼帝麟。 就是……看着有点凶。 和明姑罗的冷不同,有点像是大家族里矜贵高傲,又带点狠戾的大小姐。 气势很强,很不好惹。 几个小孩又默默都移开视线,只有育沛还在直勾勾地盯着白芨。 “怎么?” “好看,白,好看,很好看。” “啊,常被人这么说呢。”白芨也比他们要高一头,伸手摸摸育沛的脑袋,“走吧,一起去上学吧。” “跟白一起吗?” “不,你们是小学生。”白芨转头,嘴角一勾,“我啊,是初中生呢。” “大小姐在自豪呢。” “滚。” —— 白芨虽然并不想带书包,但还是被司机给安排上了。 给他们办理入学的是明姑罗,帝麟有事没有到场,但他一路上都在跟白芨视频,安慰白芨不会有任何的事情。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到最后,白芨不耐烦的打断,先挂了电话。 跟校长见完面后,几人被分开,小孩们去了他们的一年级,白芨和平哈被带到初一八班。 “这两位是新转来的学生,白芨和平哈同学,大家以后要好好相处哦。” 班主任是位年轻的女老师,长相中上,穿着小西装,长发挽起。 班主任看着很和善,班级的同学也都纷纷热烈的鼓掌,一切看起来都非常的正常,像是很常见的初中。 〖嗯……确实很正常,但不能因为他们年纪小就放松警惕。〗 “你太……” 双目扫过孩子们,她看到的,是比夜晚灯火更灼目的颜色。 “真是有趣。” 拾捌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颜色……”少女喃喃出声,引起平哈的注意。 “所以说很有意思啊,帝麟也想让你来这的原因,这个世界,已经不再那么简单了。” “白苏她,知道她所守护的,已经是这样的存在吗?” “也许她所守护的,一直不是这些人。” 灵原者。 初一八班,全班都是灵原者。 而白苏守护的,一直都是普通人。 —— 好友已通过。 苏:?白芨? 白芨:嗯,好友通过了就行,傀儡这几天就给你送过去。 苏:我这里有新的,你需要那个就先留着吧。 白芨:不,我不需要了。 苏:? 苏:白芨? 苏:??? 白芨:上课呢,勿扰。 收回手机,看着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语文老师,白芨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一声叹息。 也许她该学习一下把能力汇聚在鼻子上。 第一节下课后,一帮人围在白芨和平哈的身边。两人被老师安排坐在了一起,也是帝麟要求的,希望两人有个照应。 “你们是从哪来的?是魔都的人吗?” “白芨你好漂亮啊。” “平哈真的是你的名字吗?好奇怪哦。” “你们有什么关系?” “……” 白芨环臂往椅背上靠去,要被这些孩子的颜色晃的眼花,“小学部在哪?” “现在去下节课可赶不回来,中午再去找他们吧。” 白芨趴在桌子上,不再搭理任何人。 平哈倒是坐在那,对每个来找他们的人都笑脸相逢,非常简单就融入了班级,但对于他们的一些微妙问题又不动声色的全部挡回去。 忍了一上午,最后一堂课下课,白芨拍桌而起,“自由了!好诶!” “快走,跟我去小学部。” “是是。” 在全班同学的目光下,白芨一个没理,拽着平哈就走了。 “什么啊那人,一点礼貌都没有,去找她也不搭理人,不知道什么身份。”几个小姑娘聚在一起,对白芨的态度非常不满。 “长的也不是那么好看,凶巴巴的,呸。” “不知道是哪个家族的,平哈倒是还好,呐,平哈真帅啊。” “对吧对吧,完全是我喜欢的类型,渺渺呢?” 被围在中间的女孩,叫陆秋渺,是个水行,家族也很强,放在全学校都是上流之位。 “确实太无礼了,去查查她的背景怎么样?太天真的话还是应该好好教训一顿。”女孩长相柔美,头上带着珍珠发饰,处处彰显着与其他人的不一样,“毕竟我是班长嘛,有义务教育这种不听话的同学。” “不愧是渺渺!”“渺渺好棒!” “让她好好吃一顿苦头吧!” —— 小学部的孩子都很小,个也不高,但因为有的已经开了灵脉成为灵原者,所以气氛还是会有些微妙。 几个孩子刚转进来,都在同一个班。 已经觉醒成为灵原者的顿年和江珠,要比其他三人受欢迎许多,小孩子们倒是没有想太多,但追随强者,围绕强者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习惯。 “得意什么,我也早晚会开脉的。”柳青见两人被团团围住,不屑的撇撇嘴。 “是的!柳青,我们也好好加油吧!”花珀在一旁鼓劲道,“那套动作我基本已经熟练了,我觉得我可以去找白芨了。” 柳青想到早上看到的白芨那张脸,又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竟然想爬她的床,俏脸通红,“你去找啊,跟我说干嘛?” “我们一起互相加油啊,我都已经会了,柳青一定也可以!”四号看上去很积极乐观,被补的肉嘟嘟的小脸凑近了柳青,“柳青你也很高兴吧?脸都红了,我懂我懂。” “说什么呢?你怎么不磕巴了?而且感觉好激动……” “确实,嘿嘿,磕巴的话紧张的时候还是会有点,不过没关系,白芨昨晚来我房间时还特意鼓励我了,白芨对我们这么在意,我也不想让白芨失望。” 柳青突然想到了帝麟他们。 那些人刚出现的时候,他真的以为白芨要离开他们了,幸好白芨并没有那么去做,把他们一起带过来,还让他们上学。 “忘掉你之前的生活吧,我不能彻底的对其否定,毕竟确实有些人就是靠这些活着,但我敢肯定,你的那些做法是不对的。” “就算最后成功了,这也是一段非常不健全的关系,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这么鲁莽。” 竟然被说鲁莽了。 柳青低下头,双手盖住脸。那可是他深思熟虑后,蹲点一周才做出的决定啊。 小学部放学比较早,几人来到食堂,顿年和江珠还在被人围着,顿年无奈的朝他们看了一眼,跟其他孩子坐在了一起。 江珠却不喜欢别人一直围着他,“好热!都给我滚开!”他身上带出电流,孩子们纷纷怕的四散。 “育沛!育沛!我们在这里!” 花珀抬手叫育沛,育沛站在原地呆了一会,才端着饭盘坐到几人这。 花珀和育沛坐在一起,柳青和江珠坐在他们对面。 花珀很照顾育沛,会关注他吃的怎么样,但育沛大多时候非常沉默,看上去像是个自闭儿童。 “你怎么不跟顿年一样去找其他家伙?”柳青戳着饭,漫不经心的问。 江珠都没以为是在问自己,直到柳青又加重语气问了一遍。 “你问得真奇怪,我为什么要跟那些小孩坐在一起,我跟他们完全不熟。”江珠觉得这问题很莫名其妙,“顿年是顿年,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呢?你怎么不围着育沛转了?” 柳青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两人,“倦了,捂不暖的冰块我要他干嘛,好看归好看,我可不喜欢一直贴人家的冷屁股。”最主要还是贴久了也带不来什么。 食堂门口突然喧闹起来,他们坐的离门口近,都下意识的往那边看去。 是白芨和平哈,站在一堆小萝卜头里,那个头是非常显眼,人再多也挡不住他俩。 “诶呦,跟小学生一起吃饭,这时候你不嫌丢人了。”平哈把被白芨拽皱的衣面抻平,大声吐槽。 “那你回去。” “来都来了,吃一顿在走。”平哈掏出帝麟给他们的饭卡,小跑着到打饭的地方。 “诶哟!姐姐!你今天真好看。姐姐,我想吃这个。”他嘴甜,长的又很好看,哄得打饭阿姨直乐,也没管他是不是小学部的,打了满满的饭给他。 两人马上找到几个小孩。 经过白芨的食材,药浴,以及顿年的手艺,几个孩子都被养的很好,一个个颜值也高,找到他们非常容易。 白芨刚来,就被育沛拽住,干脆坐在他的身边。平哈要慢一步,带着满满的饭落座。 “你不是不需要吃人类的饭吗?” “装装样子嘛,反正饭卡都办了,有钱不用是傻子吧。” 白·有饭卡·没用·傻子·芨:“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把你按进饭了哦。” “你怎么还是不懂,不能浪费粮食,食物是很珍贵的,再说这些真的很好吃,满足一下嘴巴也不是不行,尝尝?” “不要。” “生活毫无乐趣的苦修者,你这样在人类社会会混不下去的,早晚要暴露。” 两人日常拌嘴,其他几个孩子都习惯了。 花珀却注意到育沛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白芨身上,进食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顿年呢?没跟你们一起?”白芨看一圈,没看到顿年。 “那边,被人围着呢。”江珠咽下嘴里的饭,抬手指向一个方向。 那边人确实很多,色彩斑斓的,白芨第一个就跳过了那。 “哦~看来他还挺受欢迎,这么快就交到新朋友了啊。”白芨一笑,伸手摸摸育沛的脑袋,对其他人说,“你们也学学啊,都来到学校了,不多交点朋友吗?” “嗯!我、我们会的,白芨也是,白芨、白芨有交到朋友吗?”花珀不再看育沛吃饭,抬头看向白芨。 “没有,不跟初中生做朋友是我的底线。” “那算什么朋友。”柳青不爽的开口,“顿年那家伙也是,一看就是在养跟班。” 江珠偏头看了他一眼。 花珀尴尬的笑笑,低下头专心吃饭,育沛则还是那样,左手拽着白芨的衣角,右手拿起勺子吃饭。 “跟班?”白芨转头再看,果然,属于顿年的色彩非常突出和显眼,虽然顿年一直都是这样。 欲望不小啊,而且还有不断增强的架势。 “不错!不愧是敢捅我的人!”平哈倒是很兴奋,“真的不能把他送给我吗?” “你疯了吧?失智了吗?”白芨蹙眉,“送不了,你要是想就教,但必须在我跟前。” 平哈看上顿年竟然是因为顿年捅了他? 其他几人倒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原因,虽然不了解前因,但心里都对顿年有了不一的评价。 白芨也没去打扰顿年,几人吃完饭去倒盘子时,才碰上了顿年。 白芨没有餐盘,就跟在几人身后,顿年一眼就看到了她,脚下一顿,然后快速向白芨走来。 “白芨。” “嗯。”白芨点头,就算应下了。 “顿年,这是谁啊?” “顿年,你的姐姐吗?” “姐姐你好,我叫江子豪,是顿年的朋友!” “姐姐……” 白芨虽然长的凶,但并不如明姑罗那般给人很大的压力,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个不好惹的大小姐,但那劲又很勾人,让人想上前去认识她,所以一直都很受欢迎。 顿年皱眉,怕白芨不喜,要上前去制止他们。 一边的育沛快速倒盘,最后把盘子往水里一扔,飞出的脏水差点迸溅到柳青。 “嗯,顿年是我弟弟。”白芨用眼神制止育沛,没让他过来,“希望你们以后能好好关照他。” “当然当然。” “姐姐以后可以跟我们一起玩吗?” “姐姐,我们一定跟顿年好好相处。” 顿年恢复表情,咳嗽一声,吸引了小孩们的视线,“姐姐她下午还有课,中午的时间让她好好休息下吧,我们先走。” 孩子们依依不舍的跟白芨道别,然后都跟在了顿年身后离开。 〖呜呜,我就知道!来城市里上学果然是正确的选择,你看!顿年已经融进了其他人,剩下的柳青他们也在变好!〗 白芨不置可否。 〖宿主!我们的任务已经取得了阶段性成功,一鼓作气下去,我们是完全有希望的!〗 〖学校是最棒的!〗 ……其实并不。 白芨冷脸。 来到魔都第一初中已经一个月了。 顿年和班级里的同学们非常融洽,不仅是在本班,在他完成成绩测试,最后跳级到五年级后,小学部里的大部分班级都知道了他的存在。 其他几个倒还是那样,但适应好了后,也都跳级到了四或五年级。 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白芨曾告诉顿年和柳青让他们准备的“艺术节”,第一初中也有,而且就在五个月后。 他们班的报名表里,有白芨。 啧。 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花珀可以开灵脉了。 等花珀开完灵脉,就只剩下柳青和育沛了。 其中育沛其实已经可以,但白芨还没有摸透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一时不敢下手。 说是人吧,好像差点意思,人类被抽情丝后是会丧失感官能力的,无法正常生活的,可他被抽了情丝后,除了迟钝一些外,好像也没什么大事。但说他是灵物,气息又不对。 白芨也去问过明姑罗和帝麟,两人都没有给她确切的答案。不过帝麟说他会想办法,给他一些时间就好。 白芨这几天忙活花珀开脉的事,说来神奇,灵原者里并没有心里状况特殊的人存在,所以若是花珀开脉成功,他将是第一位拥有双重人格的灵原者。 时间定在周五放学后,几人都是走读,没有住校,周五放学后就是周六周天双休日,可以让花珀有时间调养。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期待的元素行?” 白芨发现,给几人开脉的过程,就像是在开盲盒,谁也不知道开出来的是哪一个元素行。 “这种事情,都是随缘吧。”花珀坐在药池子里,内心也很期待,“只要能开就很不错了,是能用到的就更、更好了。” “还是可以猜一下嘛,万一成真了呢?” “那、那我希望,希望是对白芨有用的,也、也能帮助到大家的。” 真是个小可爱。 就算是白芨,也不能违心的说花珀不可爱。 谁让他包了自己这一个月的作业呢? 虽然知识水平摆在那,刚开始的时候不太理想,但确实是一直在进步,今天白天时老师还夸白芨的作业有进步了。 白芨毫不羞耻的应了这夸赞,桌子下的脚死死踩住平哈,以防他坏事。 而现在,虽然花珀是要靠猜,但白芨,可以问系统! “花珀是哪个行的?” 拾玖 〖正常来说,不出意外,应该是木行。〗 系统措辞严谨,毕竟江珠和育沛就出了意外,一个被下咒,一个被抽了情丝。 “意外应该不会影响元素行吧?这东西不是天生的吗?” 〖是……吧,再看看,再看看。〗 开脉的过程很顺利,过后也没有任何意外,把白芨感动坏了,毕竟之前的江珠和顿年意外频发。 不过,还是有意料之外的事。 “诶?” “啊。”花珀抿唇笑着,下垂的小狗眼里溢满了欢喜,“是木行,好神奇。” 但是…… “不只是木行。”白芨拉起花珀的手,除了从他手心里长出来的幼苗外,还有一种非常灼热的能量在沸腾着。 “火行。” 双行,竟然是双行。 〖……没关系!我们要看到事情积极的一面,这说明花珀以后会很强,毕竟我还从没有听过有人是双行呢。〗 “你有没有看你的那个参考小说,气运之女不是双行吗?还不止是双行。” 〖……对哦,注意力都在反派这边了,但毕竟是气运之女嘛,这个我们争不过的。〗 白芨不在意能不能争过,她在意的是双行问题,竟然还是存在克制关系的一火一木。 这很影响后续的成长问题,到时候火行压制木行一味的升级,会对花珀的身体造成元素失衡,其结果轻则日夜忍痛,重则经脉全废。 一火一水都好,互相克制,不存在一方过强的偷跑行为。 “白芨?”见白芨盯着自己不语,花珀也有些不安,“很不好吗?” “不,当然不会。”白芨回神,知道自己给花珀带来了不安,于是解释,“你是目前为止的第一个双行,花珀,你很了不起。” 虽然有点点背,但确实也证明了花珀足够优秀。 〖唉,还是出现状况了,要我上诉一下吗?〗 “这样不是挺好吗?什么都按照你们预演的来,才会很糟糕吧?” 〖害怕蝴蝶效应罢了,宿主以后还是提高警惕些,多关注他们下。〗 “我再关注就要去搂着他们睡了。” 花珀还是有点不安。 白芨想了想,对他说:“其实这样很好,我之前想了下,你们各有能力和擅长,但我会的不是那么广,所以只能让平哈他们跟你们一对一来。” “一对一?” “顿年跟平哈,柳青跟明姑罗,育沛跟帝麟,江珠跟白苏,你跟我。” 白苏是很陌生的名字,依稀好像听白芨几人提起过,但一直没有露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 “当然,不会让你们彻底跟他们走,还是像现在这样,就是双休日啊之类的可能会把你们送到他们身边去学习些东西。” 本来是打算把育沛留下自己身边,毕竟他情况比较特殊,但既然花珀是火行,就还是她来教吧。 白芨抬手,手心里冒出黑色的火焰,“这是我的火,是我的天赋能力。” 天赋能力就是每个灵物的天生能力,也就是主要的能力,灵物一般有很多的才能,但天赋能力是最重要的。 一个灵物如果没有天赋能力,会被其他灵物排挤,认为它没有得到天地万物的认可。 “黑色的火焰。” “跟你们的火焰肯定不一样,不过都是火嘛,花珀以后想干什么呢?” 花珀征愣,他只是想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能够帮助白芨,帮助大家,对于未来,其实没有太多的想法。 白芨的问题让他感到了迷茫。 另一边,白芨见他不语,抬手摸摸他的头发,“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你还小,不用这么着急。” 未来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呢?她现在已经改变了很多,如果真的发生系统所说的蝴蝶效应,那现在所谓的“未来”,估计早已只是参考。 花珀的事情就算解决了,但帝麟那关于育沛的还没有出来结果。 白芨每天早上和几个小反派们上学,中午去小学部找他们吃饭,晚上又去接他们放学,一起再坐车回家。 平哈跟着她跑了一段时间后,就没再跟着她,也在班级里混出了朋友,只在放学的时候,等在车的旁边。 “我今天才看到,那个艺术节,大小姐你报名了?”这天坐车回家,平哈询问道。 几个小孩一听,都看向白芨。 小学部能参观艺术节,但他们无法报名参演。 “昂,是啊,我要给他们表演一个黑火吞小孩,一口一个,全给他们烧了。” 顿年他们默默转头。 平哈激动道:“真的吗?!那太棒了!” “棒个屁!别管我,还有,你别告诉帝麟他们。” 虽然这么警告了,但,平哈的大嘴巴已经在发现时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群里的几人。 苏:我知道了,我会去看。 到家后,平哈把手机递给白芨,让她看到了白苏的这条消息。 “……” “你跟她说,我现在突发恶疾,根本搞不了这个艺术节,别来。” “你什么情况她最清楚,能让她这个大忙人在意的也就只有你了。” “在意的是她自己吧。”明姑罗轻嘲,“毕竟她连着白芨的命呢可是。” “也不是吧。”白芨蹙眉,每次提到白苏,明姑罗都很激动,灵物对人类的蔑视在她俩之间格外凸现。 几个小孩不明白前因后果,也不敢多说,但也都竖着耳朵听。 白苏,也是白芨的朋友吗?还是同族,都姓白诶。 忙完了花珀的事,育沛还得再等,那主要问题就是艺术节了。 “白芨报名的表演是什么?”柳青一脸期待的看着白芨,不放过一次在白芨面前表现的机会,“我一会抢前排给你鼓掌的。” “我、我也会!我和蜡珀,还有育沛!”花珀急忙跟着道。 顿年抿嘴,“我会拉着别人一起去。”毕竟他朋友是最多的,不敢说别的,至少小学部的掌声绝对很热烈。 最后就剩下江珠,他离白芨有点远,顿了顿,起身坐到白芨一边,“你需要什么小道具吗?我可以给你做。” 因为柳青,大家下意识的开始争宠。 白芨却很不高兴,也没有感觉到他们在讨好自己。 “不用,都待着,你们是想让我以后挂在艺术节上吗?” 因为被莫名其妙报上的艺术节,白芨抽空还是去了解了一下,艺术节根据节目数量大致会举办五到七天,艺术节节目最后会有投票,票数高的人若来年没有毕业或离开,要再一次登台表演。 学校里是大部分人以这个为荣,白芨班级里的一些孩子就希望通过这次的机会,使更多人能认识自己,以此来彰显自己的优秀,或立威或受人追捧,毕竟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参加表演。 若是顿年他们真的发挥优势把小学部的票都给她拉过来,她可能要一直挂在艺术节的舞台上,一年又一年。 绝对不行!简直是噩梦! “都给我老实待着听到没有!不许给我搞事,也不许拉票,鼓掌更不要有!” “要是我发现有谁在背后捅咕这些,我剥了他的皮!听到没有!平哈!” 悄悄要溜回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试图给白芨拉票的平哈身体一僵,赶紧笑着点头。 “那你要准备什么节目?”明姑罗看了半天热闹,把问题拉回到柳青最初的提问。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白芨也很痛苦这个,她没有任何人类的才艺,只会打架和炼丹,难不成要现场来段体术或者炼个丹? “要不要找先生。” “帝麟?算了吧?找他能干嘛?” 找帝麟其实能干很多事。 比如给白芨请才艺老师。 “啊啊啊啊啊!我要疯了我要疯了,我要回去,放我回厄林,我要回厄林!纳奇快来接我啊——!!!” 学了半个月,白芨就要受不住了,每天都在吵着要回厄林,系统完全摁不住,明姑罗来了才能冷静点。 “这比上文化课还要痛苦,那些音符,我的手……还是让我去打个架吧?或者那天请假如何?就说身体不适。” 本来她就不喜人类大都市,人多不说,又吵,视线也让她不舒服,现在还要站在舞台上去取悦人类,会有很多人看她,她还要专门为此去学艺术! 系统见白芨痛苦,都开始从嘴里往外喷黑火了,也不敢多说话,非常老实。 明姑罗一直监督她,见她这几日白天上学晚上学艺,也有点心疼,尽管面上看不出来。 “那你休息下吧,明天的课取消。” 白芨赖在床上,闷闷的嗯了一声。 半夜,白芨溜达到二楼打开机房。 很离谱,每个小孩卧室里都有电脑和平板,但白芨没有,她只有平板和手机。 每次她想玩电脑,都只能去二楼机房,关键是有时候,明姑罗会把机房锁上。 今晚没有锁,白芨打算纵享丝滑快乐。 明天她不止要不上艺术课,她连学校的课都不去! 自从柳青他们发现白芨的作业是花珀写的后,也都纷纷要揽这个活,白芨干脆决定五人一天一个,周一到周五轮着来,其中柳青的作业是最好的。 “他们也要学习这些。”白芨打了一会游戏,突然开口。 〖什么?反派们吗?〗 “对。”白芨一脸严肃,“你看他们是人类,将来也要上初中,特别是顿年,我看他野心不小,他肯定需要艺术节来确定自己的地位。” 〖……有没有种可能,其实也不一定需要艺术节?〗 “不,他们需要。”白芨扔下鼠标,拍桌而起,“我们反派,必须有排面!” 然后几个小的也都被安排了。 帝麟在这些方面从不阻拦,他也觉得人是要多学些技能傍身比较好。 于是,顿年学钢琴,柳青学古筝,江珠学架子鼓,花珀学琵琶,育沛学萧。 平哈学唢呐。 平哈:6。 明姑罗每晚都来看着他们,日子快速的过去,距离艺术节还有一周。 也是这周白芨才知道,艺术节前三天竟然是期末考试。 第一初中的上学模式其实跟那些宗门没什么区别,白芨他们转来时这学期刚开始没多久,一学期五个半月多,所谓的寒暑假只有一周。 但平日里的课程比较自由,学生的选择多样,还有专门是灵原者课程,所以学生们的学业压力并不大,主要也是学生们都很优秀。 于是白芨的个例就比较突出。 准备了近五个月的艺术,终于要结束了你告诉我还有期末考试? 虽然白芨每天上课还算认真,但她真的对理科类的东西完全无感,初中的理科对她来说就已经到了难以理解的地步。 明姑罗也是刚知道这事,但她是死记硬背那种人,不会教别人。平哈更不用说,自己还可以,让他教一样废。 几个小孩学习成绩都很好,可到底都是小学生,教白芨也有些勉强。 白芨思来想去,又不想麻烦帝麟,于是找上了白苏。 白苏没有系统的学过这些,但她能明白原理,跟明姑罗是不同类型的学霸。 白芨:你那个,能不能早点来,明天就来,让我临时抱个佛脚。 苏:怎么了? 白芨:四天后我期末考试。 苏:……好。 白芨目光复杂,见白苏答应,把手机撇在一边。 正好能跟她说一下教养江珠的事,江珠跟她一样都是搞创作的,她应该会很喜欢。 白芨这么想着,心里却感觉像是压了一块石头,非常的堵。 系统感觉到白芨心情不好,开口询问。 〖怎么了宿主?是在为期末考试担忧吗?〗 “是啊,你还不能给我传答案,我要你何用呢?” 〖……咳,毕竟之前说了,我们不能掺和宿主的人生。〗 也就是说,只是监督宿主照顾反派这件事,却完全不管宿主怎样啊,万一是个没有能力的宿主,根本养不起五个反派呢? 〖不可能!我原本是要绑定气运之女的。气运之女家世极好,虽然后来败落了,但前期完全能养的起反派们!〗 “那为什么把我抓过来啊,让我死在那个晚上不好吗?该死,艺术节还有期末考试……” 〖这个,这个确实是意外,系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现在不是很好嘛!一切都在朝着好方向去啊!宿主也不用死了,怎么看都是非常美好……〗 系统没有再说下去,通过全视角,它清晰的看到,白芨的表情并不好。 而且是非常的阴沉可怕。 〖为什么?〗 贰拾 是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像是已经对生活对自己对一切都感到绝望和憎恶后,又如困兽一般无力,所以最后只能剩下窒息和厌倦。 无尽的压抑。 —— 第二天,白芨没有跟几人一起去学校,明姑罗说她这几天都会请假,纵使几个小孩在意,想找她,也无从下手。 他们连她的房间都走不过去,只能停留在她房门半径一米之外,看着那死死关紧的黑色房门。 平哈也什么都没说,这几日的气氛都很奇怪。 一直到期末考试那天早上,白芨的房门才打开。 最先注意到的是江珠,他就住在白芨的对面,听到声音后马上抬头望去。 是个不认识的女人。 长相一般,又或者是中上?脸小又白,但看着状态不太好,眼下有很深的黑眼圈,戴着眼镜,头发也是很短的短发。 她大概有一米六几,身上也没有什么很霸道的气息,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人。 江珠看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朝她身后看去,但被她挡住了。 “别看。”女人,也就是白苏皱眉道,“什么臭毛病,偷看女人的房间。” 江珠憋气,沉声解释道:“不是,我没有偷看,我是想知道白芨的状态,她这几天都没有出来。” “还活着。” 丢下这句话,白苏就把门关上离开了。 江珠原地站了一会,试探着上前,发现可以靠近,赶紧抬手敲门。 “进。” 江珠打开门,看到里面的景象,身体一僵,连忙低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进来看看你怎么样。” 现在的白芨恢复了她真正的样子,不是少女的模样,而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模样。 一头茂密的,像海藻一样的头发四散,看着还有些凌乱,给本就极美的女人填了几分诱惑,和少女的样子不同,女人现在的身上有种成熟的颓唐感,看上去非常有魅力。 她眼尾上挑,平日里看上去像是在挑衅的金眸此时安静又平和,可炙热的,不容人无视的感觉却一直存在着。 她的视线能把人燎着。 尽管身上穿着完整的睡裙,性感却难藏。 江珠低着头,耳尖通红,他不知道现在这是种什么感觉,也许是直面这种美丽后受到了冲击,他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努力让自己不慌乱,把舌头捋平再开口:“你还好就行。” 白芨倒是没想那么多。 以人类的审美来看,如果说诡物长的千奇百怪,灵物就是造物主的宠儿,灵物里挑不出来丑的,特别是白芨这种天地之灵的造物,放在灵物界都是顶端的美貌。 可不管是灵物还是诡物,其实他们并不太看重外表,在一些种族里,外表反而是最不值得它们去在意的,所以白芨一直都知道自己很“美”,但也并没有因此生出自傲。 她知道,那种美只是人类的审美肯定。就如帝麟,帝麟在灵物诡物中也有一席之地,最重要的还是他的本身实力。 美貌是最不堪一击的存在。 “什么事都没有,只是要被补课折磨疯了。” 江珠低头,这才看到铺满了一床的课本和算纸。 他认识白芨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她这么努力。 见证了白芨临时抱佛脚,不眠不休四日吃书的举动,脑子里的系统也被震撼到了。 但白芨看起来很适应,没有任何的不适。她努力把自己压缩回少女的样子,穿好衣服和众人汇合。 〖宿主看上去很熟练?〗甚至熟练得让人心疼,那可真是啃书式复习啊。 “嗯,之前应付帝麟的突击检查就是和白苏还有明姑罗一起这么干的。” 其实最早还要是老师那会,只是那会没人帮自己,虽然也很刻苦,效果却不是太好。 所以说,既然这么痛苦,之前早干嘛去了啊??? 系统无声的呐喊着,看着白芨如壮士般踏入考场,开始她的“战争”。 “白芨真的好不愿意搞这些啊。”柳青看着白芨那一脸就义的表情,表情复杂的开口。 顿年点头,第一次对柳青说的话表示赞同,“我感觉她没有之前在厄林时自由了。” 江珠沉默着,错开两人,脚下步伐加快,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 “那我们也……”花珀抓着育沛,跟两人打招呼后,也赶紧要去追上江珠。 柳青觉得莫名其妙,“三号今天好怪。” 顿年皱眉,开口提醒道:“那是江珠。” “这里又没有别人,我爱怎么叫怎么叫。” “是吗,那希望你下次这么叫的时候,不要被白芨发现。” “关你屁事,祝你全是零蛋。” —— 为期三天的考试结束,学生们嬉笑着离开考场,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一丝的阴霾,开口讨论的全是明日的艺术节。 白芨不是人,所以她是冷着脸出来的。 脸上的表情一冷,看着就很凶,也没人敢上来搭话,平哈和交到的朋友道别后要来找她,都被人拦下了。 “你没看到她那么凶吗?是因为艺术节吗?真晦气啊那个表情。” 平哈转头,这时一个男孩却走到了白芨的身边,是育沛。 “会被她骂的吧?” 并没有,少女伸手摸摸他的头,男孩伸出手,少女也自然的牵过,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 “那是谁啊?” “好像是她一直去小学部找的孩子,是弟弟吗?” “她好像有很多的弟弟。” “但姓氏不一样啊,有的根本没有姓。” “平哈!你知道吗?” 问话的人看向平哈,却被平哈脸上的表情吓住。 那一瞬间,平哈的表情非常诡异,察觉到他看自己也马上回头看他,表情恢复正常,好像刚才都是少年人的错觉。 “怎么了?傻了?”平哈笑着开口,“你就当他们是一家人吧,那些孩子是白芨要照顾的后辈。” “那,你们都是那位家的?”少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有太在意,低声问道。 之前有人调查过白芨的身份,但最后都指向了明姑罗和帝麟,瞬间就不敢有任何动作了。 “谁知道呢,算是?”平哈打个哈欠,“我就算了,我只是个顺带的。”说完他就走了。 白芨不喜欢跟人走的太近,到现在都是自己一个人,平哈这就成了班级里其他同学的突破口,甚至会有高年级的人也来找他。 但平哈又不是真的十几岁少年,他要是把人领到帝麟面前,别说明姑罗,白芨就能撕了他。 毕竟,那位可是能干出屠了蚣镀一族的极等灵物。 —— 这次的艺术节一共七天,白芨被安排在第三天,所以她不是很急。 晚上几个孩子吃饭时,她跟白苏一起在院子里散步。 “你看到江珠了吗?他跟你差不多,都会搞些东西。”白芨恢复成人的模样,双手插进上衣兜里。 “江珠?”白苏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早上那个偷窥的少年,她不满的皱眉,“看到了,但印象并不是太好。” “他们说我脾气臭,我看你才是真的臭。” “是吗?谢谢夸赞。” 白芨思考了一下,准备好之前的措辞,先说一件转移注意力的事,不能太直白,“那个傀儡,你这次记得带回去,放我这也没用了。” “有事快说。”白苏跟她认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她要干嘛?想起之前的群聊,她开口,“你不会,要把那些孩子丢给我们吧?” “不是丢啊,只是让他们去你们那学些本领,我又不是万能的,你就看江珠,我完全帮不了他一点。” “所以给我的那个就是江珠?” “你不满意吗?他也很有天赋啊,终于能有人继承你的衣钵了你不开心吗?” 白苏一顿,抬头看她,白芨的身体要有一米七二,她必须要仰头看白芨,“所以,你要舍弃我吗?” “明姑罗跟你说了什么?还是平哈——” “不是!你别急。”白芨打断她,白苏在这方面比较敏感,大概是因为她的人类身份。 她跟白芨几人是不完全平等的,这点白芨无法改变。 系统对两人间的对话感到莫名其妙,但从见到白苏开始,它就感觉莫名的亲切,但这种感觉一般只会发生在被绑定的宿主和系统间,是为了让两者能更加的磨合。 为什么它对白苏也有这种感觉呢?而且白苏是人类的话,她活不了太久的,几百年的寿命撑死,可她又不是灵原者,作为普通人,她最多只有一百年左右的寿命。 看上去才二十多,从小认识白芨的? “你不是很累吗?让江珠去,他会了也能帮你。” “我并不觉得他有那个本事。”白苏讽刺道,以为这绝世天才都是大萝卜吗?“不过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让他来吧,我也想看看你口中的孩子怎么样?” 明明曾对她那么苛刻…… 白芨也不再开口了,江珠可是官方认定的天才,像白苏这种人,一旦见识过了后肯定比她还爱不释手。 她等着看白苏惊叹的样子。 两人气氛微妙的回到别墅,白芨掏出手机把平哈和明姑罗叫来。 帝麟的话,直接跟他发消息说一下吧。 几个小孩都吃完了饭,老实的坐在大厅。 明姑罗是先来的,她一来后,气氛更加微妙了。 哪怕是顿年都感到了非常的局促,明姑罗和白苏的每一次对视都好像冒着火花,两人像是下一秒就能动手。 “太疯狂了。”柳青小声嘀咕,“真的会有人敢跟明姑罗这么对着干吗?她看起来像个英雄。” 简直是在闪闪发光。 一直被明姑罗的气势镇压,同为“受害者”的花珀疯狂点头。 可能是日子比较平淡舒适,最近蜡珀没有出现过,但白芨发现蜡珀的房间有居住的痕迹,猜测他晚上应该会出来。 蜡珀好像并不喜欢跟人有太多的接触。 等平哈到了后,白芨起身,正好站到白苏和明姑罗的中间。 “今天把大家叫到这里,是想说一件事当然,怎么决定,是否要答应还是要看你们。” 白芨转头,看向几个孩子们,“虽然并不太想承认,但我确实是没有那个本事,活了这么多年我也只会点药师的本事和打架,你们的特长很多,我教不了你们。” “所以以后放学后,或者是周六周天,你们可以去找平哈他们。” “平哈的能力的是伪装,因为擅长找乐子,所以非常会看人下菜。顿年,你可以跟着平哈学习,虽然他这人不咋地,但是你想做的事,只有他能帮你。” 顿年低头,双手交握,没有开口。 “明姑罗非常聪明,条理清晰,虽然非常毒舌也很霸道,但她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能快速的解决,是非常能干有实力的人,柳青,你可以跟着她去学习。” 柳青一惊,抬头看向明姑罗,对方也在看他,那视线让柳青赶忙转回头,不敢再看一眼。 白芨,你这是在推他入地狱啊! “还有这位是白苏!身份嘛需要保密,不过也是非常厉害的人,她擅长创造,会造很多东西,脑子在这方面也转的很快,她的这双手可是有‘神之手’之称,虽然听起来比较中二,哈哈,总之江珠就跟着白苏了。” 江珠见过白苏,不是很陌生,但并不是愉快的见面,而且感觉白苏好像很讨厌他。 看来是很在意礼节的人? “花珀已经是一位双行的灵原者,其中的火行,嗯……我的天赋能力是黑焰,能焚尽一切的,还具有吞噬作用的黑焰,所以能帮助到一点,花珀会跟着我。” “至于育沛,我希望你能跟着帝麟,当然,因为帝麟很忙,总是见不到人,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所以你大部分还是会跟着我,不过帝麟他还是会教你很多事情的,他已经答应我了。” 白芨掏出手机,给育沛看刚才她和帝麟的聊天记录。 孩子这边就算搞定,几人都没有反对,看出来确实都想学些东西,哪怕像柳青这种害怕明姑罗的,都咬牙接受下来。 白芨又看向三位表情各异的大人。 “你们呢?怎么看?” 贰拾壹 平哈满脸的笑容,快速答应,生怕白芨会反悔,“好啊好啊,当然,我非常同意,双手支持!” 明姑罗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我有时间叫你。” 而白苏…… 她走近到江珠的面前,低头看他。 长相俊朗,将来长大后应该会很英俊,而且看上去是那些贵妇们喜欢的小狼狗类型,不羁放纵,野性十足…… 完全想不通,白芨又不是人类,也不是那些有钱的贵妇,怎么会喜欢这种…… 而且仔细一看,这些孩子还真是各有风格,该死,白芨到底要干嘛? 真的是…… “白苏?”白芨歪头,“你的表情好凶。” “是啊,很凶,说不定会吃了你的江珠呢。” 几个孩子都看向江珠。 “别开玩笑,回你的房间睡觉吧?”白芨对着白苏竖起中指,笑着开口。 白苏离开后,白芨来到几个孩子的面前,她现在是成人的样子,于是缓缓下蹲,尽量和他们平视。 白芨把几人的定位为孩子,但并没有认为自己是长辈。 江珠感受到了,其他人也感受到了。 白芨有时会摸他们的头,也是受到了帝麟的影响。帝麟,则确实是把白芨当做了小辈。 “放心,我不会抛弃你们,也不会完全把你们丢给他们不管,我真的很希望你们能学到些什么,人还是要多会些东西才好,特别是自己擅长的东西,熟练些总是好的吧?” “你们依然会住在这里,如果需要我的帮助,或者他们对你不利,都可以来找我。” 不过他们既然都答应了,肯定是不会反悔做出些恶心的事情,就是怕他们的方式让人不适,毕竟除了白苏外其他的都不是人类,小孩们除了顿年却都是人类。 “好了!现在都回去睡觉,然后从明天开始好好享受艺术节吧,这也是你们第一次参加吧?好好感受那种气氛啊。” 然后,等到了初中,谁都不能跑哦~ 〖反派们如今都非常的优秀!他们不会害怕的!也不会逃跑!〗 —— 艺术节到了! 这是几个孩子第一次参加这种校园节日,当然也是白芨第一次。 占地面积极大的校园被布置的很有氛围,路两边有各种社团的摊位,有的是卖东西,有的搞起来小游戏。 学校有专门的大礼堂用来表演节目,但再大也无法容纳小学初中高中三个大年级,所以学生们可以提前在校园软件上预约选座,不去或者没抢到的同学也可以通过校园软件的直播进行观看,最后只要持有本校的学生证,都有投票的权利。 简单来说,完全存在拉票或是买票的可能性,但因为跟出名度和在学校威名挂钩,就算是买票也不会大张旗鼓,是被人知道后都会笑话的地步。 白芨第一天没去礼堂,手机挂着直播,只带着一只蓝牙耳机听,本人在校园里四处溜达。 几个小孩们有的想跟着她,被她毫不犹豫的甩开了。 〖宿主!学校这么大,艺术节人流也多,万一被人偷走了怎么办!〗 “他们不都挺有本事的,顿年他们都是灵原者,没什么大事。” 〖可是柳青和育沛不是啊!〗 “育沛的特质很好,别看他跟个呆子一样,说不定顿年和江珠都打不过他,至于柳青……” 柳青确实是个问题,她之前给他们的一套动作到现在都没有顺下来,虽然体质改善了但确实是存在风险。 “那就把他带在身边吧。” 话是这么说,柳青已经被拐了。 白芨蹲在路边,看着柳青最后挣扎的痕迹,觉得这事非常离谱。 第一初中是魔都最重要的中学,竟然还有人来第一初中里偷孩子。 而且还是跟帝麟有关系的孩子——疯了吧这些人类? 〖就说你不要把他们丢下!怎么办啊宿主,柳青他不会已经遇害了吧?〗 “痕迹很新,味道也浓烈,应该是刚被带走,现在追是赶趟的。” 〖那我们快走吧!还有其他的几个,把他们带上,去哪先找他们,得把他们都放在身边……〗 “你是不是对我的的实力太自信了,把他们带在身边拖后腿吗?” 〖可柳青都遇害了,万一其他人也出现这种情况……〗 系统的视角虽然全面,但只能以白芨为主,以半径十几米的距离展开搜索,柳青和其他几人都不在白芨附近,也没有确切的信息,系统无法找到。 “冷静点,你之前不是可以探测他们是否有事吗?” 〖但目前没有一个警报响起……〗 那就可以断定为柳青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是被下药带走的,所以只能在意识还清醒时留下一些挣扎痕迹。 “先去找柳青,其他人发个消息就好,再让平哈和明姑罗看着点他们。”白芨掏出手机,在她和几个小孩的群里发起了群视频。 果然,除了柳青外其他人都接通了,白芨大致分辨了他们的背景位置,截图给明姑罗和平哈发过去,“照顾好他们,柳青被带走了,我去救他。” 明姑罗先收到的消息,想都没想就推给了平哈,让平哈去找他们带他们玩,然后自己便直接冲向校长室。 白芨没管他们,顺着痕迹一路追踪,可痕迹就到一块较为空旷的地方,四周没有人,监控也没有。 〖宿主还能找到吗?〗 白芨四处看看,“该看得起我的地方你小瞧我,能不能对我的印象不那么颠倒。”找一个人很难吗? 白芨掏出手机,打开一个图标全黑的软件后输入了两个字母,就看手机页面上蹦出了第一初中一片的地图,有一个小红点在快速移动。 〖!!!〗 〖这是!〗 “对,手机定位。”白芨确定方向,把手机放回兜里,“高科技产品就是爽。”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用啊!!! 确定大致位置后,接下来对白芨来说就很简单了。她见四周没有摄像头,干脆也不藏着,推开建筑的后门进去,再出来就是成人的样子。 “还是这个样子舒服,揍人也爽。”为了一会的打架,白芨特意换上了黑色长裤和白衬衫,还有十厘米的高跟鞋。 〖为什么要穿高跟鞋?〗 “人类说,这个踩人很疼。”高跟鞋的跟很细,看上去确实踩人很疼。 〖那万一宿主驾驭不好这么办?〗认识这么久,这还是系统第一次见白芨穿超过三厘米跟的鞋。 “老子是谁啊?” 放下这句话,白芨如箭般冲了出去,速度之快,人类很难用眼睛看到。 不过摄像机慢放会看到,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白芨微微绕路,尽量避开路上的每一个摄像头,愣是没让一个摄像头拍到她。 目的地是一个货仓,也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明明是白天周围就已经非常安静,杂草丛生,看上去像是荒废了许久。 白芨掏出手机,确定红点确实是在这。 〖万一绑匪在路上把柳青的手机丢了怎么办?宿主下次还是不要这么随便了。〗 白芨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道:“你猜我刚才来的路上看到了什么?绑匪真的把柳青的手机丢了。” 〖!!!〗 〖那这里面?!〗 “柳青啊,这个定位器是我放在他们袜子里的,虽然难受了点,但好歹还算稳妥吧?而且是帝麟给我的新型微型定位器,本体小存在感很低,就算绑匪们把他们鞋子脱了也发现不了!” 你是怎么想出,把定位器放在袜子里的? 系统沉默了一下,还是想让白芨本人去看着比较更安全些,〖那要是绑匪没看到,但为了避免这种事情于是把他们的衣服扒了呢?〗 “没有关系,我还有第三个,隐形贴身定位器,贴在身上后设置颜色,达到完全贴合的地步后,还会根据体温调整颜色,发现概率极低!” 所以帝麟到底给了你多少个定位器啊?! 〖他们本人知道吗?〗 “嗯?知道啊,为什么不知道?那不是很不尊重的行为吗?”白芨绕了一圈,找到窗户,轻轻翻了进去,全程没有一丝动静,如履平地般,高跟鞋愣是穿出了运动鞋的感觉。 系统也不知怎么再开口,但是跟一个人说你可能会有危险然后给对方安了三个监视器,怎么都觉得怪怪的吧? 〖他们没有不高兴?没有不同意?宿主!你不会威胁他们了吧?〗 “不想带就不带呗,被抓走然后被伤害又不是我的错,他们不带其实也挺好,我还嫌绑定这个麻烦呢。”软件是好软件,就是连续认证很烦。 室内还分了好几个货仓,白芨也没看前几个,让系统定个位,直接去了最后那个。 〖对!就是这个!〗 白芨想都没想一脚踹开门。 〖!!!不是!你别!动静太大被绑匪发现了万一挟持住柳青威胁你,或者撕票了怎么办?〗 但这话已经晚了。屋内坐着十来个高大的成年男子,看长相并不是外国人,此时全都朝白芨看来。 〖……宿主,你应该能打的过吧?〗 “能啊,一群人类罢了。” 〖好像是……一群等级还挺高的灵原者呢。〗系统小声提醒。 灵原者是有等级,从低到高分别为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银金共十段。每段又分为低中高极四等。随着段位的提升,灵原者的寿命也就越长,具系统所说,在“小说”中露面的高段大佬只有三位,皆是活了四百年左右的白段。 人类历史数千年,从未出现过银段以上的人物,金段于人类来说好似传说一般存在着。 而人类们又把灵物,诡物,魔兽定义为初等,中等,高等和极等。初等对应灵原者的黄段,中等对应青段,高等对应紫段,极等对应白段及以上。 白芨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分这么多,记得也不是很仔细,反正她就知道,平哈说过,等她成年后就是极等灵物了,在各个种族里都是上位者的存在。 那就是很强! “既然来到了人类社会,一些规则还是要遵守的,切勿造成大规模的影响。” 想到帝麟曾跟她提过的要求,白芨按下自己的黑焰,打算跟他们肉搏。 一共十七个男人,最次是黄段,最高是青段,而且隐隐有晋级的势头。 柳青在最里面,侧躺在地上,小脸沾了许多的灰尘,看上去非常狼狈,但并没有受任何的伤。 系统根据他们的痛觉程度发出警报,不管是哪里受伤,只有痛感达到了剧痛,系统才会发出警报并快速定位,让宿主前往营救。 没受伤的时候,就很鸡肋,也提供不了期末考试的答案,非常无用…… 〖行了行了!这是想这些的时候吗?他们要打过来了啊!〗 为首的男人挥手间就是一片火焰,炙热的火拳快速打向白芨。 “呜呜呜!”柳青挣扎着起身,他全身被绑住,根本起不来,只能狼狈地摔在地上,右脸刮擦地面,泛起火辣辣的痛感。 白芨躲过去了,她想都没想,长腿抬起,直接踹向男人的肚子,剧痛让男人跪倒在地,嘴里咳出一口鲜血。 白芨弯腰绕过第二个人的攻击,抬手挥拳就要去补刀,只要这一拳打在男人的头上,脑袋都能直接爆开。 〖啊!等等等等!不能在反派们前有太血腥的画面啊,他还是个孩子啊!〗 拳头落在男人的脸侧,拳风甚至削去了男人的耳朵,献血四溅,但至少没有爆头要来的血腥。 “柳青!把头转过去!”白芨大喊,在几人的攻击中游刃有余。 柳青听后赶忙低头,闭紧双目不再去看,但听力更好了,他也努力的去听,心里祈祷白芨不要有事。 至于白芨,她当然不会有事,只是人多攻击较密,因为刚刚那一嗓子还吸引了他们的注意,知道两人的关系后要去抓柳青当人质。 白芨一边躲避他们的攻击,一边朝柳青的方向冲去,还要踢走试图去抓柳青的人。 “给老子滚!” 白芨一个下腰,手扶在地上,抬腿朝男人轮去,十厘米的高跟鞋插进男人的头颅,拔都拔不下来。伴随男人的倒地,白芨双脚落地,舍弃了那只高跟鞋。 紫段以下的灵原者还没有能移山填海的能力,因为地点限制,哪怕都是拼命认真的打,也还是会有所限制。 藤蔓无法缠住白芨,火焰对她无效,水也会被蒸发掉,女人像是无敌的一般,所有的能力到她周围都会失效。 〖宿主好厉害!这是怎么做到的!〗 “就是黑焰的吞噬作用啊,对人体也有害呢。” 对手倒下了许多,有的被命中要害无法救活,有的还剩下一口气在粗喘着,空气中都是血腥的味道。 只剩下六个男人,但也是这个团体里最强的那几个,他们对视几眼,微微点头。 贰拾贰 〖他们要干什么!宿主!他们对视了!〗 虽然知道这种时候要开全视角帮助白芨,但系统发现白芨并不是太需要这个,反而跟背后长眼睛一样,每次都能快速躲过。 于是系统干脆就开启了白芨的视角,要跟白芨一起共存亡! 不过也因为这个,所以可以说相当刺激,好几次系统都忍不住想换视角,不仅是因为他人的攻击,更是因为白芨残暴的出手。 心里压力好大,它一个初级系统,任务还在初级阶段,竟已经体验到如此刺激的视角。 “他们要跑。” 〖什么?那,要拦吗?〗 “不用,只要他们别不知死活的带上柳青就好。” 一个男人猛地冲向柳青,伸手大手要去抓他。 “自己找死谁都拦不住啊。”白芨抬手,“我不想玩了,直接速战速决吧。” 〖诶?〗刚刚那么紧张刺激对你来说只是玩的程度吗? 〖可是宿主……〗 黑色的火焰如刀般划过去,擦过男人的瞬间就消失在空中,但也就是在那一瞬间,男人的小臂整个被削去,献血喷涌,甚至溅到了柳青的脸上,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 柳青埋头,死死闭住眼睛,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脸淌下,耳边是男人刺耳的嚎叫,空气中全是令人作呕,窒息的气味。 为什么他会遇到这些? 敌方又少去一个战斗力,所有人站在原地不动,那个男人嚎叫了一会,接着就倒地不起了。 〖还、还有救吧?〗 “没了,只要我想,接触到黑焰的人类必死。”白芨回答的非常平淡。 〖柳青的身上都是血!这可是现代社会啊宿主!〗 “说什么呢?别人要杀你你不还手?再说人类社会的法律跟我灵物有什么关系,自己人类都管不住。” 〖……但也正是因为有法律,才能规范世人,才能建设更好的社会。〗 “人们说要抵制暴力,但每天每时都会有人因为暴力去世,调查数据每十秒会出生至少一人,每十秒会死去至少一人,你猜,这里有多少人是死于暴力?” “气运之子和气运之女不也会对所谓的恶人举起屠刀吗?法律确实有存在的必要,但现在是个灵原者与普通人共存,各种异族繁盛存在的世界,只有法律是不够的。” 设计到社会问题,系统不想跟笨蛋宿主白芨多说,最后退让一步,〖请不要让柳青留下心理阴影。〗 白芨偏头看向柳青,心里阴影的话,现在已经是了吧? “尽量吧,只有内心强大才能让他留不下任何的阴影,说到底还是实力不足。” 实力不足,心里虚弱,处于被剥夺的一方,对已定的事情无法改变,所以才会痛苦,才会留下心理阴影,才会觉得,人类竟然是如此脆弱的存在吗? 跟她的幼年期一样。 温和谦卑的男人身影一闪而过,是啊,老师已经死去这么多年了啊,明明感觉昨天还在她的身边,用苍白粗糙的双手为她编发…… 〖宿主小心!〗 敌方一开始不敢行动,见白芨露出破绽,才突然出手,剩下的五人一起向白芨扑去,灵气闪烁,不用的元素围绕白芨,好似要把她吞噬。 “别小看我们啊!竟然在发呆!”这个婊—— “说什么蠢话呢?”女人突围出来,全身围绕着黑色的火焰,那双金色的眼眸于黑发中更加的耀眼,好似在发着光一样。 不!就是亮起来了! “!她是!她是异族!快走!” “竟然是异族!” 剩下的几人马上要跑,白芨两手转动,卷起黑焰,一拳打向几人。 几人是分开跑的,但黑焰好似是活的,被打出来后分成几份,分别追着几人而去。 柳青听到男人们的凄惨叫声,他一直没有睁开过眼睛。 听白芨的话,白芨是对的。他也害怕睁开眼睛后看到自己无法接受的一幕。 等白芨来到柳青的身边,他浑身都在细微的颤抖着,咬牙闭目,右脸蹭在地上,血丝交错,冲上的左脸则有几滴血液淌下,留下一道道血痕。 是那个男人的血。 柳青来到白芨身边前,被人打的只剩半条命,他不像顿年一样从小挨打,所以他只能盲目的蜷缩着,却根本护不住自己。 但他至今所见过的“残忍画面”也仅限于此,是那些大人们对他的伤害,像今日这般的对峙厮杀他连听都没听过。 但世界上总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顿年知道要强大才能不被人轻视,随意对待,可柳青从出生就被妓奴们养着,被妓奴的主人教育着,他不懂什么是反抗,他只知道依赖和顺从,努力的去讨好强者们,想成为群体里最强者的“第一”。 这也是妓奴们的生活模式。 毕竟他们已经要比家奴们好太多了,不对吗? 他们这么想着,也只能这么想。 白芨伸手要给柳青松绑,被触碰时柳青身体一僵,缓慢地察觉出是白芨,于是抬头问道:“都结束了吗?” 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他的眼皮抖动几下,没听到白芨的回复,想睁眼又不敢睁开。 白芨叹了口气,抬手附在他的眼上。 “这么漂亮的眼睛,还是别看这些脏东西了。去看看更多美好的存在吧,你是值得的。” 柳青身体放松,倒在白芨的怀里,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这句话。系统一直闪来闪去,心疼的直叫,〖太可怜了,呜呜,他还没到七岁。〗 白芨把柳青抱起,系统又让她调姿势,说是要以柳青的舒服为主。 白芨忍了又忍,最后干脆选择背着柳青。 “我刚打完架也很累啊,天啊,真的太疲惫了吧,手感觉都要断了。” 〖知道了知道了,那回去泡个热水澡?〗 “啧。” 货仓的大门被打开,来人慢步走了今天,白芨整完柳青,抬头看她。 “学校那边怎么说?” “一个个跟孙子一样,什么屁都放不出来,只说会调查,还要走流程,搞那些烦人的一套。”明姑罗皱眉,就差指着那些人类说无能了。 “总之,他们坚决不信这小子是在学校被带走,因为附近的监控没有拍到,也没有什么线索。” “人类相信证据。”白芨并不觉得惊讶。 “过于依靠证据,会变得被动。”明姑罗做事快刀斩乱麻,往往那些对手还没有出手,就已经被她按了回去。 她不会留下敌人,也就不会有让敌人留下证据。 “可如果人类不依靠证据,人类的社会就无法再进行。”白芨笑着道,“我们不也是要有证据吗?” “我们不会张口闭口都是证据,而且我们并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有仇就报,如果情况特殊必须要把对方给宰了。”说到这,明姑罗更加不爽,“但人类,竟然会把他们管理起来。” 监狱吗?白芨想了想,灵物和诡物一族,有能力的肯定还是会要求对方以命偿命,人类中的灵原者也是如此,但普通人不会。 “可是,这就是白苏要守护的东西。” 脆弱又强大,赤裸丑陋又如此美丽。 “我留了一个活口,罗,让他一定要告诉我我想要的答案。” —— 柳青醒的时候,已经是艺术节的第二天,他是在自己的房间醒的,身上细碎的小伤口也都被处理好了。 他坐起身,身体还有些发软。 敲门声正好传来,柳青以为是女仆,让人进来。 “我以为你要躺过整个艺术节,但白芨说你醒了。” 不是女仆,也不是白芨,是顿年。 几个孩子里,柳青最讨厌的家伙。 他比自己要更早一天来到白芨的身边,然后一直摆谱,看上去高高在上的,还变着法的吸引白芨…… 柳青讨厌顿年,他看到顿年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跟自己一样的人,一样是受到欺压的阶级。他第一次时说自己对白芨有杀意,然后又在白芨面前卖乖,过后还设计了他。 柳青自知自己瑕疵必报,是因为他从小的教育,如果他不这样做,在那种地方以他的样貌必会被其他人针对,所以他必须要在别人有任何意向前就动手。 “你更希望我一直不起吧?没有如你愿真是对不住啊。” “……” 顿年没有接话,一时屋子里非常安静,柳青抬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平静。 “白芨不喜欢我。准确来说,白芨她不知道怎么和我相处,她对我有隔阂。” “什么?” “我要比你们,更怕被她抛弃。” 顿年将手里的吃食放在床头柜上,站着看向柳青,俯视的视线让柳青稍感压力。 “你怎么知道?而且就算离开白芨,你不也能活得很好吗?在学校你也是如鱼得水。”在白芨面前跟他们表演亲热,在学校里就不搭理他们。 “因为我想往上爬。你说得对,享受白芨从指缝露出的好处我确实无法接受,我想要更多。” “你真是……” “白芨好像也是因为这个。”顿年接着说,愤怒定格在柳青的脸上,让他僵了僵,“你和花珀感知敏感,注意不到吗?” “白芨?哦,她能感受到什么吗?” “白芨能感受到欲望。”顿年接着道,“这么说有点自恋的感觉,但我确实是身上有很强的欲望,对生,对未来,可白芨不喜欢这些,又或者是不理解?她每次对我的态度都挺僵硬。”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因为白芨没有撇下我,而且也是通过各方面的考虑让平哈来教我,一直对我也很好。”顿年道,白芨至今都没跟任何说自己的混血身份,还帮助他遮挡头上的角,让他好去过正常的学校生活。 可他不甘心如此。 白芨看到了,她知道了,也并没有阻拦或者是说教什么。 “你在跟我炫耀吗?”柳青攥紧被子,咬牙切齿的笑道。 顿年一愣,用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看了一眼柳青,“明姑罗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女士,如果你踏实下来好好跟她学习,不再想那些没有用的废料,你会学到很多东西。” “我?废料?” “难道不是吗?不思进取,连比你后来许久的花珀都已经开脉成功了。” “真是可笑,万一我没有那个天赋吗?这是开脉就能解决掉问题吗?” 顿年不再开口,他静静的伫立一会,留下一句,“你开心就好。” 顿年关门离开,柳青也没有吃东西。 他想,他最讨厌的顿年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这个。 明明是一样的人,明明都是被欺压的人,为什么他想疯狂的往上爬,为何他会反抗的如此激烈,为何他能做到什么都不管不顾…… —— 艺术节的第二天就这么过去,白芨没去学校,赖在家里打游戏,用手机挂着学校的直播,这段时间通过打游戏还认识了一群有意思的队友。 手机里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白芨正好在地图上闲逛,就顺势看了一眼手机。 是一个女孩子刚刚表演完,女孩的脸有点熟悉,白芨想了想,好像是他们班的,之前一脸高傲的样子,这段时间却老是徘徊在平哈身边。 叫什么来着?什么渺好像是…… “哟!大小姐,还打着游戏呢。”平哈闪进机房,靠在白芨的旁边,“明天就表演了,心态不错啊你。” “滚。” 平哈一乐,把手臂搭在白芨的肩膀上,“逃避现实是没用的白芨,你现在心里肯定惦记着表演,玩都玩的不尽兴,何必呢?” “你要干嘛?” “嘶!疼疼疼,松手,松手。”白芨把搭在她肩膀上的胳膊一掰,平哈赶紧讨饶。 “不是吧大小姐,你真要摆烂啊,你都摆烂多久了。”被白芨松开后,平哈揉着肩膀苦笑道。 “关你屁事。” “你不会故意演的很差,然后让大家都不给你投票吧?你这样对得起你的小提琴老师吗?对得起帝麟为你付出的金钱吗?” “怎么?道德谴责?真可惜,我没有道德。” 平哈一笑,“怎么会呢?只是看大小姐你明天表演,所以过来问候一下,我看柳青都是顿年去照顾的。” “给顿年找场子?” “不,怎么会呢?你是了解我的,大小姐,我只是喜欢乐子啊。” 平哈笑着,眼睛都眯了起来,“如果没有乐子,那就只能让我自己辛苦一点,制造乐子了。” 贰拾叁 系统听出了不对劲,〖宿主!他好像要阴你!他要拿你找乐子!〗 “是是是,我又不至于傻到这种地步。” 白芨起身,游戏处于挂机状态,她掰掰手机,笑着走到平哈身侧,牵起他的手。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辛苦我自己一下,阻止你找乐子吧。” 第二日,白芨整装待发,少女形态的她一白衣配黑长裙,把明姑罗给她配的衣服丢在一边。 “你……”明姑罗皱眉,“你能不能穿的稍微有品位点。” “给我报名的家伙就是你吧?别惹我哦。” “先生说要你好好体验一下校园生活,正好有艺术节,不置身参与一下不好吧?” “告诉你的家伙应该是平哈。”白芨接着道。 “……换身漂亮的衣服怎么样,你这样会让他们觉得先生苛刻你的。” 白芨犹豫了下,转头就对上几个孩子期待的目光。 柳青恢复的很好,脸上贴了几个创口贴,也坚持着要去。 〖就是啊宿主!机会难得嘛,这样也是给反派们撑面子啊。〗 “所以说他们的面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啊。”白芨烦躁的捏住眉心,但还是回到房间换了明姑罗准备的衣服。 明姑罗准备的衣服是得到过帝麟的肯定的,一体下来的修身礼裙,束腰设计,裙尾薄纱层叠,肩部也有流苏坠下,整体是浅粉色,搭配细碎的星钻,看上去高级耐看,还非常的有少女感。 白芨穿着却觉得非常别扭。 “白芨,好看。”育沛凑到白芨身边,抬头对她夸赞道,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好看好看,嗯嗯嗯。”白芨敷衍着把他推开。 这一幕被明姑罗看到,她蹙眉想起平哈的话,只觉得可笑。 “好了好了走吧,先说好,不许给我拉票,谁让我知道了我弄死他!”白芨推着几个小孩上车,弯腰在车门那警告他们。 “平哈呢?”明姑罗转头,这种日子平哈竟然不在? “他有事来不了了。” “是吗。”明姑罗脑子灵活,稍微一想就知道怎么了。 不过,看来这次是白芨被算计了呢。 —— 白芨的表演安排在下午,上午的她就在学校里溜达。 为了保证礼服的神秘感,明姑罗又让白芨换了下来,简单的衬衫长裤,但因为优秀的外貌,也是学校里的一道出色的风景线。 白芨爱玩,要不然当初也不能跟平哈混在一起。一上午的时间她就徘徊在各个游戏摊位,不管投壶打气球,还是扔娃娃,她玩的都非常不错。 白芨在哪个摊位,周围就会围上一群人,有的上来搭话,白芨开口就是一个滚。 不要打扰她玩游戏。 谁都不能。 明姑罗和几个小孩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白芨得到的奖品也都是他们拿着。 等白芨玩了个尽兴,他们手里的东西都快拿不下了,明姑罗力气大还好些,其他几个小孩都是快要脱手的状态。 “搞什么?拿不下你们就扔了啊,家里又不缺这个。” “可是,这是白芨打游戏获得的!很有意义的奖励!”花珀举着大玩偶,也很是高兴。 〖太可爱了他们!就是东西有点太多了,宿主帮他们拿一点呢?〗 “不是很努力就能得到的啊。”白芨突然开口,“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也不用太在意,而且就算现在得不到将来也会得到,都丢了吧,啥用没有。”放家里也很占地方,她玩游戏又不是奔着这些奖品去的。 “可,可是……” “你们不会想抱着它们抱一天吧?” 明姑罗已经处理完了她手上的奖品,全被她丢到了垃圾桶里。 “该收拾收拾做准备了,中午吃完饭休息一会就要开始了。” “嗯。”白芨点头,要跟着明姑罗走。 几个小孩还是没丢。 江珠抱紧怀里的玩偶们,“我把它们做成别的吧?一人留一个,剩下的我把他们改一改做成一个,摆在客厅里怎么样?” “没必要吧?我之前不都给你们一人一块琥珀了吗。”白芨蹙眉。 “有必……” “顿年!是顿年!果然是你们啊。” “哈哈,你们这帮人都太显眼了。” 一伙人突然凑了上来,白芨打量了下,是一直围在顿年身边的那些孩子。 顿年现在是六年级,这些孩子们也是,比之前那些一年级的大了不少,来年都是初一的孩子们,心思也都多了。 反正经过了本班的那些灿烂颜色,白芨是不敢“小看”这些小孩子了。 “白姐姐!你好。”一个小孩凑到白芨面前,“我是江子酋,我弟弟是江子豪,我们都是顿年的朋友。” 白芨想了半天才想起江子豪是谁。 “你们怎么在这?”顿年皱眉,小声问其中一人。 “学校的论坛贴吧里都快把你们传疯了,看,热搜都是你们。”那人掏出手机给顿年看,“美少女大杀四方,亲友团颜值出众。” 图片上是白芨射箭的图片,她把长发扎起,看起来英姿飒爽,本就样貌出众,这么一看更是优秀,后面的几人皆被比了下去。 其中明姑罗打了码,几个小孩却没有。 顿年下意识的不喜这张照片的对比感,可照片上的白芨又太过明艳。 白芨很少有这样的一面,大多都是无所谓的摆烂,或是粗鲁的上手。 他想着怎么让对方发自己一份,对方却注意到了他们怀里的玩偶。 “这些都是白姐姐赢下的吗?” “好厉害!白姐姐好厉害!” “白姐姐,能给我们一个吗?” 最后说话的人收回手机,正要去接过顿年手里块拿不下的玩偶。 顿年往后退了一步。 “嗯?怎么了顿年?”对方一愣,接着意识到了什么,贱贱的笑起来,凑近顿年小声说道,“不会吧?觉得我们抢了你姐姐的东西吗?” “顿年,你吃醋了吗?吃白姐姐的醋。” “可是你没有能力,白姐姐也不在乎,你留不住它们,白姐姐也肯定会同意的。” “顿年,真可怜啊,你还是这么弱,你现在什么都改不了。” 顿年猛地抬头看他,对方却很正常,似乎是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顿年?你表情好凶。” “你们一人拿一个吧。”果然,白芨没有拒绝,还亲自上手,把玩偶分给了小孩们。 一伙人一人一个,分完后还剩几个。 白芨目光一动,江珠赶忙抱住它们,“我可以把他们做成别的。” 小孩们离开时,顿年还在看着刚才跟他说话的那个人,他应该也是他们班的,但他又对他毫无印象。 看了一会男孩的背影,顿年收回视线,余光扫过,发现白芨和明姑罗也在看那个孩子,不过看了几眼后白芨就被明姑罗叫住,收回视线了。 顿年心里一动,面上不动声色。 白芨没再管几个孩子,明姑罗领着他们去吃饭。 学校的食堂依旧开放,但一些摊位也会卖吃食,学生和学生家长们都可以随意选择。 艺术节期间除了学生外学生家长也能进,但必须在校门口处进行身份核实。这也是为什么校方坚持称柳青不是在校园里被人绑架。 不过嘛,随着明姑罗把那人的嘴撬开,又拎到了校方面前,校方是不敢再开口了。 明姑罗领着几个小孩吃完饭,把他们都送去了礼堂,礼堂人很多,顿年还看到了刚才那伙人。 白芨之前看他们实在不想丢玩偶,没有办法,只能把玩偶们收进了系统空间。 等几个小孩落座后,明姑罗就去后台找白芨。 因为柳青的事,校方不敢再多有得罪,给白芨单独分配了一间休息室。 明姑罗进门时,白芨刚换好衣服,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不化妆吗?” “不化,不喜欢化妆,老子我天生丽质。”白芨是灵物,一吸一动间都在吸收天地间的灵气精气,所以不需要吃饭,也不爱整这些合成物。 明姑罗也没再劝,她也是灵物,所以知道白芨的想法。 “先生说,如果你这次表演好,他可以给你奖励。” 白芨动作一顿,接着埋头,“那也不要。帝麟来了吗?” “白苏来了,平哈不知道去哪了,先生要一会才能来。不过他肯定能看到你的表演。”从早上开始,就不知道平哈去了哪。 白芨听到平哈还没找到,嘴角一勾。 昨天她差点把他打得恢复原型逃跑,现在已经被她塞在箱子里了,不可能出来。 只要没人帮他。 两点多,下一个节目就是白芨的了。 大多数人谈论到艺术节,都是各种艺术类节目表演,各种乐器,舞蹈,还有小剧场等。 也有人会上去耍个剑,来段体术。 平哈这段时间找了太多的资料,又跟校方做了许多的沟通,最后为白芨争取到了能在舞台上展示“灵力”的机会。 他那么耀眼的大小姐初次登台,怎么能平平无奇的落幕呢? 他事先对舞台动了手脚,挑衅白芨,让白芨对他彻底放心,确定他不会搞事情后,他却在更早些时候跟帝麟取得了联系。 帝麟说,放手去做吧,白芨那边他来抗。 于是被帝麟放出来后,平哈就直冲礼堂。 他赶到时,白芨的上上个节目刚结束。 礼堂的上半部分和两侧的一些单间都是家长们的位置,白苏先到后要了一间视野不错的单间,一会帝麟来时会直接过来找她。 平哈潜进来后,白苏也注意到了他。 她眼皮一跳,马上就猜到平哈要搞事。 但愿事后他不会被白芨追着砍。 —— 白芨登台前,礼堂一片漆黑。 白芨觉得不太对劲。 她抬起小提琴检查,却发现琴弦断了,而且一看就是割断的。 白芨:6。 “接下来有请初一八班的白芨同学!” !!! 焯!到底是哪个崽种? 明姑罗吗?刚才只有她来了,但她没动手啊,还是…… 哦对呢,还有个平哈。 “白芨表演的节目叫,额……《吞天黑焰》!” 平哈!!! 白芨羞耻的捂住头,已经在想表演完就立刻转学的事了。 〖宿主,我们怎么办?〗 “咬牙上吧,给他们随便展示一下就行。” 白芨独自走上舞台,灯光还是没有亮起。 她试探着往前踏出一步,两侧突然喷出火焰,接着舞台都亮起来了。 炽烈的火焰把整个舞台包围,观众们发出惊呼。 白芨缓缓抬头,双手放在胸前转送,黑色的火焰出现,包裹住她的双臂,她努力控制着黑焰的力度。 “我的大小姐,其实很喜欢玩。” 白芨不会跳舞,但她会各种体术,她将身子动起来,或高举手臂,或抬高一只腿。黑焰在她的双臂间来回滚动,像是给少女填上了一对黑色的翅膀。 赤红的火焰中,黑焰尤为明显。 她伸展自己的身躯,纤细却并不羸弱,苍白却格外有力。 金色的眼眸流光溢彩,目光坚定而又肆意,是灯光火焰都无法比及的夺目。 少女优雅的好似在跳一曲神圣的,献给神明的祭祀舞。 但她每一次挥举,又极具力度,似有凌厉的杀气在里,让人望而生畏,又不自知的沉溺其中。 炽烈瞩目,高雅圣洁。 烈火中,不详的黑色焰火包裹柔美的少女,像是少女在享受死亡,像是少女在爱慕死亡。 少女在追随,渴望着死亡。 最后,黑火吞灭一切,它吞掉红色的火,吞掉舞台的灯光,吞掉少女。 一切重归寂静。 观众们沉默了好长时间,才纷纷起身,鼓起热烈的掌声。 白芨站在漆黑的舞台上,观众无法看到她,但她的眼里却映射着那些灿烂的颜色。 “跟他们多交流一下怎么样?” 是老师。 白芨转身离开舞台。 ——我才不要。 明姑罗站在舞台边上,白芨一下来,她就马上迎了过去。 “把平哈叫来,他想死吗?”白芨直接走向自己的休息室,步子很快,一路上的人都在看她。 推开休息室,平哈正在她之前坐着的沙发上发消息,抬头看是她,笑着打了声招呼。 “你竟然还敢活着来找我啊。”白芨一见到他,脸就阴了下去。 明姑罗耸肩,离开退出房间关上门,把两人都关在了里面。 平哈起身,“诶呀诶呀,刚才的表演多精彩啊!我敢说你的投票肯定是最多的。” 如此奇异的节目要比以往那些千篇一律的好上太多,而且经历这次,以后肯定还会有很多人效仿,那才称得上是争奇斗艳。 “你看到了吗?他们在为你鼓掌啊!” 他们,都很喜欢你。 贰拾肆 “他们的喜欢虚假得不值一提,他们完全不了解我,只是喜欢我的人形外貌,又或者是因为表演。” “所以呢?那些不都是你吗?”平哈歪头,见白芨表情不好,赶紧揽着她让她落座。 “我们的大小姐如此优秀,被人喜欢是正常的,你管他们因为什么喜欢你,你只要那份喜欢不就够了吗?” 白芨蹙眉,“我要那份喜欢有什么用?” 平哈笑着道:“还是很有用的啊,人类的喜欢。” 只是一份简单的喜欢,他们就会付出时间和金钱,长此以往下去,若不及时收身,他们只会投入更多。 投入的越多,割舍就会越难。 平哈还在想着这些,下一秒就被白芨按倒,双手背在身后。 “老师的苦心?帝麟的金钱?就是你把我的小提琴割了?我要不要替小提琴的那根断弦揍你一顿啊。” “诶呀呀,这不是你说的无所谓嘛,然后我就随便搞了,你看你现在随便搞一下都要比你摆烂的小提琴好。” 以白芨对这二者的驾驭程度,随便搞一下可不会是一个结果,演奏小提琴一定会让她明天被笑上论坛。 “你可真是越来越会找借口了。” 察觉到白芨的用力,平哈赶紧嚎道:“等等!你就不好奇是谁把我……帝麟!是帝麟!帝麟同意了!” 平哈话落,休息室的门又被打开,正是帝麟和白苏。 帝麟笑着走进来,他脸上还戴着面具,上前让白芨松开手,“好了好了,确实是我。” “我想让小白好好享受一下艺术节。” 白芨不愿对帝麟无礼,顺势松开手。 而现在,既然帝麟这么开口了,这事就只能轻轻放下,但她又深感憋屈。 “我之前让明姑罗转达过你,如果小白表现的好,我会给小白奖励。”帝麟抬手摸摸白芨的头,“奖励小白可以随意提一个要求吧,只要我能做到,什么都可以。” 白芨表情微微变好,但还是端着。 “除此之外,小白可以把纳奇叫回到身边。” 白芨差点没收住表情,只能僵着脸问:“纳奇对人类有害,不能到城市里来。” “嗯,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办法。”帝麟说着,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条链子。 “这个链子可以随便控制大小,戴上它,纳奇就能在人类城市里跟你一起生活了,但为了避免它暴露,小白会把它收在契约空间里吧?” 和异族契约后,就会形成契约空间,但契约空间无法放任何东西,只能让契约的异族在里面居住。 所以哪怕契约后,契约的一方能快速把被契约的一方传到身边来,大部分的契约者平时还是会把被契约的一方收在契约空间里,战斗时再召唤出来,特别是人类中的灵原者们。 白芨觉得这样会让纳奇失去自由,但…… 纳奇失去自由管自己什么事?她在城市里做个初中生,纳奇肯定要和它的主人一起同甘共苦。 “好,咳,我是说可以。” 帝麟温柔一笑,又摸了一把白芨的头。 —— 白芨的表演结束后,理所当然的收获了许多方的注意力。 就像平哈所说,白芨的擅长打架,哪怕她再摆烂,极力压制,水平和天赋摆在那,也不会差到哪去,反正肯定不像是十二岁初中少女能做到的。 白芨本就因为帝麟受人关注,只是以往她不搭理人,成绩也一般,众人就都保持着观望态度。 如今见到了白芨的本事,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开始一窝蜂的找上白芨,校园官网上的节目投票数量也是直线上升,甚至力压往年的第一。 白芨表演完就换回了自己的常服,本想随便再逛一逛校园,结果去哪都有人,把她烦的转身就走,也没叫别人,自己打车回家了。 有人在私底下猜测她的身份,因为都知道帝麟和明姑罗并不是人类,所以也有的对白芨的真身和种族进行猜测。 “确实感觉不太对劲,她不搭理人,除了那几个孩子外就没认识过别人。” “但我的孩子测试过,那几个孩子都是正常的人类。” “五个小学生,还有一个同班的叫平哈的,都是正常的人类?” “是的,白芨没有办法接触,就对其他人测了下。” “找个办法对白芨也测试下吧,如果她真的是异族……” “哈哈哈,刘老头,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要是那位大人真的在意白芨,被他发现后可少不了你的苦头吃。” “我只是说要测一下身份。” 在场几人心思各异,边缘的男人默默喝下最后一口红酒,起身离开。 “小江,干嘛去?” “能化人形的异族,级别一定很高,至少要是中等以上吧?看着还小,前途无量。”被叫老江的人走到门口,侧身道,“要是可以,我想争一争。” 一群欺软怕硬的老头子,一口一个白芨,打的什么注意都心里清楚,提起帝麟却怂的要死。 “小江!说什么胡话!”一人摔杯而起,呵斥道,“那位大人的人是你能惦记的吗?” “如果是她自愿的呢?” 迂回战术,从那几个孩子,从那个叫顿年的孩子下手。 —— 艺术节迎来圆满结束,白芨的票数压倒性成为第一,被要求来年还要上台表演。 白芨回家就把平哈拉出去打了一顿。 打完平哈消了气,打算去机房迎接自己的一周假期。 路上碰到了江珠。 怎么说?不知道他们平日里私底下是怎么相处的,但江珠在白芨面前,一直是个比较沉默的形象。 行动力强,做事果断,很听话。 刚接回来时还很粘着她,比现在的育沛还要粘着她,总是要在她身边,也不说话。 来到城市后,身边多了个育沛,江珠反而没有那么粘人了,但白芨还是能感受到,只要他们共处一室,他的视线基本没有离开过自己。 “怎么了?” 江珠就站在机房附近,应该是特意在等自己。 “我……联系不上白苏小姐。” “你们加联系方式了吗?” “加了,但我联系不上她。”江珠掏出手机,递给白芨看,“她好像把我拉黑了。” 手机上有两人前几日的聊天记录,白苏通过了江珠的好友申请并跟江珠简单的问候了一下。 就很敷衍。 然后就是江珠今天问她学习安排,但消息没发出去,有红色感叹号。 白芨试着重新发送了一下,还是没发过去。 “……她有可能是忘了给你加备注,然后误删了。”白芨找了个理由安慰江珠,“没关系,我跟她说一下,以后不会了。” 江珠点头,收回手机,但还是没有离开。 白芨用目光询问他还有什么事,余光已经撇向了机房。 “之前的那些奖品,我改造好了,我可以把它放在客厅吗?” 白芨对这些不太在意,“都行,你们喜欢就行。”她对家居的装饰并没有太多要求,要不然她之前的房间也不会那么乱。 基本上就是需要什么买什么,买完就往房间里一丢,也不会特意去摆放。 而且她还挺喜欢这种乱糟糟的感觉,跟在絮窝一样。 两人之间又沉默了下去,但江珠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白芨心里隐隐出现不耐,一直惦记着游戏。 〖江珠好不容易来找你一趟,你就陪陪他呗,游戏什么时候都能玩。〗 “你不懂,今天团战。” 〖……那要是今天不放假呢?〗 “那就是放假那天团战,你又不玩游戏你懂个屁。” 江珠也觉得站在这里却什么都不说很令人尴尬,他想跟白芨多亲近一些,又没有突破口,见白芨一直惦记着机房,他试探开口道:“那个,我也会打游戏,要不要一起?” 其实不是,他就没打过。 帝麟的确在每个孩子的房间配上了电脑,可他们根本就对这些不感兴趣。 “哦?你都玩什么?”白芨眼睛一亮,提起兴趣。 系统却不干,江珠今年还小,不能这么早就成为网瘾少年。 〖宿主,江珠年纪还小,而且还是人类,玩多了电脑会影响视力,再像你一样上瘾可不好。〗 其实灵原者不会因为电脑就影响视力,成为灵原者后基本上很多感官都被强化,属于是一种进化,要不然那些灵原者们也不会觉得自己多么多么牛啤。 但白芨不太了解这些,觉得系统说的有理。 可她知道江珠的动手能力强,白苏根本不搭理自己,也不会跟自己玩游戏,何不让江珠来试试? “我记得普通人类是有电竞职业的,我应该让江珠来试试。”白芨一脸正气,“一天就一个小时。” 〖……你开心就好。〗 江珠被白芨拽进了机房,坐在白芨身边,江珠僵硬的开始打开电脑,动作非常生疏。 系统是觉得江珠应该对这些不熟练,但白芨没看他,打开了自己的游戏,又帮着他注册,进入游戏后直接把他领到了自己的队友面前。 芨:这是我家小孩,他就能玩一个小时。 江:大家好。 架要打最爽的架:?芨你结婚了? 竟然还是个网瘾妇女? 芨:没,帮别人养的。我先去带他升个级,你们随便。 打完字,白芨就带着江珠去打怪练级。 私聊里有人给她发了消息。 架要打最爽的架:我们最近打算面基,你方便吗?你在哪个国? 白芨注意着江珠的情况,也没太在意这个,随手一回。 芨:不约,勿扰。 网上一起快活还行,线下面基哒咩。 江珠的操作一开始不是很熟练,但他聪明,脑子快手也快,一会就学会了,玩的有模有样,操作直逼白芨。 白芨旁观了一会,还没到一个小时,她就让江珠下线。 眼红,见不得人类小孩比自己牛啤。 因为照顾着江珠,白芨也没在机房逗留,她觉得自己现在是越来越有家长的样子,是真的很负责了。 下线前,架要打最爽的架又给她发了消息,“那约架呢?” 之前跟对方聊过,这个人很热衷于打架,特别是跟强者打架,白芨猜测他应该是个灵原者,而且实力很强,所以非常傲气。 白芨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傲,当时聊的嗨了就讽了两句,说自己天生就会打架,一直被这人惦记到现在。 芨:滚。 送江珠回到他的房间后,白芨抻着懒腰也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转身的功夫就看到了顿年,他站在他房间门口,应该是刚刚出来,但他看着白芨,好像也有事要找白芨。 …… 这群孩子今天怎么都有事? 白芨放下手,问他怎么了。 顿年也作势要掏手机,白芨下意识想是不是平哈也不搭理顿年了,可平哈不是很喜欢顿年吗? “有人约我。”顿年把手机递给白芨。 白芨不太想接过来,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总喜欢给她看手机,有人约他还要跟自己说吗? “是江子酋。” 聊天记录里,江子酋非常热情的邀请顿年去参加他弟弟的生日宴会,没提白芨的名字,但句句都在含沙射影。 乍一看,就像是非常喜欢顿年的这个姐姐,心生好感,但内心又很羞涩,于是拐着歪的要好友带着姐姐一起来参加宴会。话末还表示,如果白芨真的能来,弟弟江子豪一定也会很高兴。 白芨因为白苏的关系对人类的感官还好,只要他们不挑食或者是在自己眼前乱蹦哒,白芨都觉得无所谓。 “你想去吗?”白芨下意识开口,又觉得不对,江家在魔都是豪门级别的,这种生日宴会上也一定会请很多的名流,这是一个很好机会,顿年应该不会错过。 “我想去,但我总觉得不太对。”收到消息时,顿年第一反应就是他对这个生日宴势在必得。江家的人脉挺广的,他想在这次生日宴会上结实一些对他以后有用的人,可内心深处又总觉得不安。 生日宴像是一只巨大的兽嘴,里面虽摆满了珍馐诱人,但踏入就是死局。 “想去就去,实在不行我和平哈跟着你一起,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白芨伸手,摸了摸顿年的脑袋。 他的角在秘术下被隐藏起来,但触碰还是会有些感觉,不过白芨现在用的不是傀儡,也不会出现之前手心被磨出痕迹的状况。 白芨不擅长阴谋诡计,但她实力强,打架厉害,就觉得那些花招对她不会有效。 她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傲气,是因为她自己内心深处,一直充满了傲气。 贰拾伍 顿年还是觉得不安。 这段时间平哈一直会抽空教他点什么,只是途中会一直嬉笑着,在背后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他,让他头皮发麻。 平哈这人,为了找乐子一向会不择手段,所以他从不在意手段如何,只知道得手了就是好手段,因此他也完全不挑的都教给顿年。 顿年现在可以说是几个小孩里心思最多的,只是他没在白芨面前表现出来,一直伪装的很好。 一些阴谋阳谋见多了,他对事情的看法也更加全面。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弊端,他对于权利的追求有点急切,这会让别人趁虚而入。 但,机会在眼前,他不想错过。 “我这样是不是很不好?”顿年双手攥紧,埋头不敢看白芨的脸。 几个月前,他还是那个任打任骂的孩子,现在他却要事事考虑全面。 白芨不解,“怎么了?” “我感觉这次的宴会有问题,但我还是想去,我这样是不是很糟糕?”顿年心里一直依赖着把他带出绝望的白芨,如果不是白芨,他现在的生活一定很让人绝望。 到底还是个孩子,他寻求着白芨的帮助,想得到白芨的引领和肯定。 “我说了,想去就去吧。”白芨伸手,捏起顿年的脸蛋,小脸被往两边拉伸,看上去颇为喜感。 白芨没跟小孩们相处过,这还是第一次,她其实也满是笨拙和慌乱,于是只能效仿着帝麟。 “我和平哈,跟你一起去。” “可是,他们的奴表可能是尼。”因为脸蛋被拽着,顿年说起话来有点大舌头。 “我很强。”白芨松开手,顿年的两个脸蛋都被捏红了,看着有点可怜,她噗嗤一笑,又伸手揉了揉。 “就这么定了。” 她也想看看,这群人类能搞出些什么。 — 生日宴会是三天后,白芨跟平哈说了,也去找了明姑罗和帝麟。 明姑罗冷脸,那双眼睛里满是讽刺,盯得白芨不敢再多说。 “想去就去呗。”帝麟倒是无所谓,“玩得开心点,小白,结束后要我去接你吗?” “先生!万一江家趁此机会对外借你的光怎么办?”明姑罗不满道。 帝麟摸摸白芨的头,“他们但凡长一个脑子,他们都不敢这么做。” 明姑罗还是不放心,但她对外厌人是出了名的,她去的话肯定会被人大做文章。 “长点心,白芨。”明姑罗咬牙警告道,“还有平哈那家伙,出现任何意外我都不会轻饶你俩。” 于是这事就算定了。 白苏一直很关注白芨的事,也从平哈那听到了这条消息,于是同样不太放心的劝告平哈,让他多看着点白芨。 平哈肯定没有让人担心的地方,他能藏能伪装,唯一能怕的就是他遇事后可能会丢下白芨自己跑了。 生日宴会定在下午四点,受到邀请的客人们需在四点前到达就好。结束时间视情况而定。 这次明姑罗没把白芨往好看的地方搞,随便给她挑了一条礼服,就把他们三个打包上车。 “唉,等等。”白芨拽着车门,“其他的几个小孩呢?他们不去吗?”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怎么?还嫌自己这边的给老虎的口粮不够多?”明姑罗开口讽刺,拽开白芨的手,把她往车里一推,又警告地看向车里的其他两人,“还有你们师徒俩,白芨有事我谁都不会放过。” 帝麟今天正巧有空,他站在一旁,对着白芨笑了笑,“小白,玩得开心点。” 白芨觉得他话里有话,这么多年了帝麟依旧是个谜语人,这点也让她一直不喜。 挥手跟其他几个小孩告别,豪车的车窗升起,驶向江家。 “一会要阴天了。”柳青抬头,天边已经聚集起乌云,压抑着滚滚而来。 江珠没搭理他们,转头就回屋了,路过客厅时,他看到他做的摆设被放在了柜子上,因为很大,所以过路的人都能看到。 他并没有摆在那,正好家里这时还有女仆没有离开,见他一直盯着那摆设,上前说道:“是白小姐摆上去的。” 江珠的嘴角不自觉的一勾,但马上就被他压了下去,克制的点头道谢,回到自己的房间。 剩下几个小孩回来时也看到了。 因为是由很多布偶缝制改造的,所以其实并没有特别好看,跟主流审美完全不同,有种异样的小众美。 就——不能说不好看,但多少有点诡异。 几个小孩沉默,但毕竟是白芨搞到的奖品,又是江珠动手做的,他们没有任何参与,也就没有什么能说的。 各回房间,妥放好自己那个玩偶吧。 另一边,三人到了江宅。 江家也是有自己的山头,别墅很大,不仅有院子,还有高尔夫球场。 白芨下车后大致观摩了一下,发现要到里面去还要走一段路。 嗯,打败我的往往不是敌人,是路途。 平哈看出了白芨的不喜,刚要有所表示,就看着顿年上前牵住了白芨。 少年讨喜,仰头看着白芨,“白芨不喜欢这里吗?我也不喜欢这种大房子。”他大致能猜到,白芨喜欢那种拥挤的摆设,这会让她很有安全感。 平哈把要迈过来的脚收回,看着一大一小的“新亲相爱”,憋住自己嘴角的笑。 “白芨,顿年,哈、咳,走吧。”憋了一会,平哈才叫上两人往里走。 江宅被布置的很好,也不知是出于对幼子的爱意还是做给客人们看的。 白芨长相出众,挽着平哈牵着顿年,一出场就夺走了大部分人的视线,不得不说,她是所有客人里颜值最高的。 这年头大部分的灵原者其实长的都很好看,但白芨更为出众,特别是那双不似人类的金色眼睛和艺术节上表演的黑色火焰,都会让人联想起别的种族。 “顿年!你们来了。”是江子酋,身为主人家的孩子,在白芨他们引起哄闹时,他就立刻往这边走来,迎上三人。 其他客人家的孩子多数也在第一初中,所以知道白芨的情况,三两成群的聚在一起或低声议论或侧目围观。孩子们和家长们分开,很少有一家人凑在一起的情况。 豪门贵族到底还是跟宗门世家有些区别。 顿年下意识握紧白芨的手,眼皮一跳,随着江子豪离他们的距离变近,心里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 “顿年,要跟你的朋友一起去玩吗?”白芨感受到手上的力度,轻拍顿年的后背。 虽然她为了顿年来此,但到底是不喜这种场面,也讨厌那些人对她打量的视线,只想赶紧跑到人少的地方去吹吹冷风。 江子酋看向顿年,顿年一顿,缓缓点头,恢复好自己的状态,跟江子豪去找其他的小孩。 “不行,我有点想吐。”白芨见顿年离开,马上捂住嘴,脸色变差。她半搭在平哈的身上,想让平哈赶紧带自己去人少的地方。 “不行,我还有点事。”平哈的视线一直跟着顿年,抬手把白芨身体扶正,严肃道:“你都上百岁的人了,你得争点气了,别老是怯场,被别人知道多丢脸啊。” 白芨拍开他的手,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滚。 她不是怯场,就是受不了太多的视线,视线一多她还想吐。之前答应顿年时,完全忘了这点。 谁知道去参加别人的生日宴会被其他客人偷着看啊? 系统也知道白芨为什么之前一直住在厄林里了。平日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除非迫不得已,要不然不可能离开厄林。 〖我们到人少的地方缓缓。〗系统到底没敢让白芨发火,她之前刚找帝麟处理完自己的情况,现在不止可以看到或听到欲望,还可以嗅到欲望。怕参加这次的宴会被颜色晃着,白芨下车前就把能力汇聚到了鼻子上。 一路来到人少的地方,白芨吹了吹冷风,情况要好上许多。 其实来这也不完全是一时脑热,白芨答应顿年后也是有自己的思量,之前在学校碰到江子豪时,白芨一直觉得对方气息不对,这次来到江宅,整个江宅也不太对劲。 白芨想到之前在江宅门口看到的景象,恶心感更浓。 “江家和宗门有牵扯。”白芨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跟系统说她察觉到的情况。 〖所以?〗系统只知道魔都是后期才会出现的,但并没有任何江家的戏份。 “也不算什么特殊的情况,如今宗门和这些豪门有牵扯是很正常的,但我觉得和江家有牵扯的宗门在搞些不好的东西。”江家整体都很诡异,白芨种族特殊,对这些比较敏感,“总有些宗门会搞些让人恶心的东西。” 因为有卖身契,丹药,异族等存在,一些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灵原者们便会打起不该有的主意,除了自身实力外开始追求那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异族混血的后代其实要比任一族群的后代要优秀很多。”就像顿年,他既有生母的天赋,又有父方的人身作为调和,明明是诡物后代,却并不会对其他人产生危害。若不是头上的两角,他甚至不会被人察觉出异族的身份。 〖……所以,其实有些人会在私底下搞这种异族混血对吗?〗系统只知道原本时间线里引起世界危机的主要人物们的发展,跟他们无关的东西系统都不知道。 “对,他们造出混血,甚至是妄图控制混血,想跟混血换命。”白芨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目前还没有成功的。” 这些事情其实之前她也不知道,还是来到城市后,帝麟看到了顿年的情况后跟她说的。 亏她之前还以为顿年是爱情的结晶,没想到现实往往总会往更残酷的方向走。 “不过也不一定,顿年的母亲死前还给他安排后路,说不定不是被迫的。”要不然估计得恨死顿年了。 〖宿主,你好强。〗系统突然感叹道。 按照正常的发展,往往是主角团们到一个地方,发现不对劲后开展调查,最后才知道一切的真相。可白芨这还没开展什么行动,情况就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毕竟身边的人什么都知道,而且说到底也不一定,具体情况一会再说吧。”身边有帝麟在,那家伙知道很多事,她自然就知道了。 〖宿主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白芨站起身,感觉恶心感已经没有了,于是开口:“想去气息最重的地方看看。如果真是这样,江家的目的八成是我。” 顿年的角被藏起,气息也完全是人类,身边又有江珠他们的存在,江家应该还没有意识到不对。 系统却一惊,白芨这句话让它非常生气。 〖他们竟然想让宿主去配种?!太过分了!我们要狠狠惩罚江家,怪不得之后没有他们的消息,这种家族就应该被端掉!〗 白芨:……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只是想契约我?” —— 白芨离开大厅时,顿年就注意到了。而且平哈也不见了。 耳边是同伴们的嬉笑,顿年却难得失神。 白芨知道的那些消息并没有跟他分享,他也猜不到江家是什么目的。邀请函上暗里让他带上白芨,来了后反而没有任何行动。 是因为江家也不确定吗?他们想借此机会做些什么? 顿年注意江子酋许久,也没发现他有不对劲的地方,而且白芨的离去也让他心里不安,想尽快脱身去找白芨。 明明来此的目的是结识更多的权贵,至少要留下一定的好印象,但此时此刻的顿年却完全想不起任何的话术。 “顿年,你怎么了?”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想起,顿年一惊,赶忙回头,是之前艺术节上的家伙! 自顾自说着奇怪的话,而且完全没有对他的任何印象。 “你是?”顿年试探性开口。 “咱们班的同学啊!平日里咱们玩得不挺好的吗?”江子酋见状,一把搭上顿年的肩膀,笑着指向男孩,“叫什么来着你?” “周梁青。”男孩也笑,转头看向顿年,“你不记得了吗?艺术节我们还一起去找过你。” 艺术节时顿年当然记得,可他也非常清楚他们班并没有这个人。 顿年上前拉起周梁青,跟其他的伙伴打声招呼后,就拽着周梁青往没人的地方带。 “哎呀呀,干什么呢?”周梁青笑着反抗,挣扎幅度却很小,像是在开玩笑般,“不会我之前哪里惹你生气了吧?” 顿年没搭理他,来到无人的角落才松开手,见对方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顿年没忍住,低声怒道:“你在做什么?白芨去哪了?” 周梁青还在笑,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慢悠悠开口:“我哪知道白芨去哪了?” “最知道白芨去哪的人不应该是你吗?” 贰拾陆 “平哈!” 顿年小声呵斥,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别装了,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江家打着白芨的注意,你不在乎吗?” 周梁青后退几步,像瞅傻子一样看向顿年,“什么平哈,我不认识平哈,你真是奇怪。” 顿年不可置信,之前的一切都表现都暗指他是平哈,他还以为是平哈这是在戏弄自己。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我爸妈。”周梁青说完,转身就跑了。顿年看着他跑向一对夫妻,还被对方举起来抱在怀里。 ??? 开什么玩笑? 他们班一共三十八个人,没有一个叫周梁青啊! 早就把班级里每个人背景家世都摸得差不多的顿年感到不可置信,他可是升到这个班后第一天就把全班同学的名字都记住了,难道他的记忆出现问题了? 所以平哈又去哪了? 站在无人的拐角,一直少年老成的顿年难得露出孩子般的表情,非常无措和可怜。 他的心里涌出恐惧,他甚至极端的想到,是不是白芨和平哈把他丢在了江家,又或者江家的目的是他自己,白芨他们和江家做了什么交易? 原来他是如此的在害怕被抛弃。 “——咳咳,不行了,果然来到里面就受不了了,味道好浓,还是转移到眼睛上。” 顿年抬头,白芨不知道何时站在他的身边,见他看自己,伸手又把他的头扭到一边。 “你颜色太浓了,别看我。” 系统马上注意到顿年的小脸煞白,赶忙叫白芨,〖等等!宿主,顿年的情况不太好,会不会是吃错东西了?〗 于是白芨还没离开顿年的手,又用劲把他掰了回来,低头一看,脸色确实不太好。 “你是闹肚子了还是想吐?” 顿年此时还没太反应过来,然后就听到了这句话。 白芨……还是一样的不解风情。 想着,顿年抬手牵住白芨,“我没事,就是那边人多,来这安静一会。平哈呢?” “平哈?刚才不跟你在一起吗?” 顿年一愣,心里顿时一股火涌起,没跟白芨表示出来,尽量语气平稳的开口:“我刚才没跟平哈在一起,我在跟我班的周梁青说话。” 这回换白芨一愣,她回忆了一下刚才看到的画面,确实是平哈站在顿年的身边,“周梁青?谁?” “上次艺术节时,跟江子酋一起来找我们,然后站在我身边的那个。哦,对,在那。”顿年抬手,指向赖在父母身边的周梁青。 白芨顺势看去,确实是个正常的男孩子,但上次艺术节时顿年的身边根本没有小孩。 〖?〗 〖不会闹鬼了吧?〗系统一慌,〖会不会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顿年。〗 “不是。”白芨虽然因为顿年的话感到疑惑,但脑子稍微一转就找到了。 平哈是诡物,其种族被称为“匿鬼”,是比较阴邪的一个种族,擅长匿藏和伪装气息,幼年期跟白芨一样,都比较弱,所以会被其他的诡物族群逮住取乐,只要吓一吓它们就会隐身,或者颜色多变。 简单来说,跟变色龙差不多,只是他们连气息都会改变和隐藏。 刚才跟顿年在一起的确实是平哈,但估计是被认出来了,所以平哈急忙撤走…… “没什么大事。”白芨伸手摸摸顿年的头,还是选择跟顿年透露,“平哈的天赋是改变印象,他能刺激他人的潜意识,那个小孩应该确实是你们班的,只是你被平哈影响,忽视他的存在罢了。” 看来平哈应该是想替换一个身份在顿年身边。 顿年表示了解,背对着白芨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认识到一个诡物的能力有多么邪性,改变一个人的潜意识,那若是平哈模糊他的意识,让他忘记自己的目的怎么办? 迷糊掉他对同班同学的认识,然后随时替换掉那位同学来到他的身边,关键是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没有意识到不对劲,他表现太过还会被人误会,而对方也随时能够脱身。 刚才的情况应该是周梁青一直在父母的身旁,平哈则伪装成周梁青来到自己的身边,被发现后又影响着自己的潜意识,让他以为周梁青去找自己的父母,实际上这些全都是被欺骗的视角。 那天艺术节时,平哈应该也是出手模糊了白芨和明姑罗的视线,所有人的眼里只有他看到了伪装成周梁青的平哈,只是白芨和明姑罗很强,所以多少会察觉到一些不对劲,才会一直盯着那个方向。 眼见不一定为实。 “白芨,我也拥有这种天赋吗?”快速把事情的前后捋清楚,顿年又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期待。 白芨马上想到了顿年青绿色的水,颜色太特殊了,导致她现在的印象都非常深刻。 但不知道有什么具体的用处,她的黑色火焰能吞噬正常的火焰,黑焰席卷之地寸草不生,可青绿色的水她还真没什么了解。 于是白芨捅了捅系统,“问你呢,顿年将来能干嘛啊那个水。” 了解自家宿主根本不会认真看它给的文案,于是自己全文背诵的系统马上回答,〖宿主,正常来说顿年的水不是青绿色。〗 “……” “就,很牛啤。”白芨生硬地开口,想到顿年母亲的触手,开始往那上套,“很强,你可以把它弄成水卷当触手用,而且因为是水,别人还砍不断。”回去就翻翻有没有这类的秘籍,就算没有她也要找帝麟弄出来一个。 顿年垂头沉思,想了想那个画面,用水卷起敌人,甚至可以把他们的头卷在水里让他们窒息…… 真的好强。 顿年举一反三,短短几秒,就想到了水触手的多种用途,眼睛都变得黑亮黑亮的。 等他熟练后,第一个就拿平哈开刀实验吧,用水包裹住对方,应该就没有办法再隐藏了,哪怕平哈还要隐身,只要是在自己的水里,他应该就能感受到平哈的存在…… “白芨!我会努力的。”顿年抬头,稚嫩的小脸上满是自信和坚定,“我将来一定会很强,不管是地位还是自己的实力,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会让白芨知道,收养自己并不是累赘,他总有一天会报答白芨对自己的这些付出。 另一边被艾特的白芨就很随意,也没太把顿年的话当回事,敷衍着点头应好。 将来个屁哦,还有十年就要说拜拜了,十年后你们别想再找到她。 顿年不知白芨心里所想,现在只想赶快回家,然后把自己的人生规划的更加细致清楚。也是感觉到自己太激动了,顿年赶紧抚平自己的思绪,告诉自己不能着急,既然今天来了,就先以这次的生日宴会为主。 “白芨,我休息好了,我要去找江子酋他们了。” 白芨点头,顿年整理好表情,抬头朝着江子酋他们走去。 生日宴会马上要正式开始了。 白芨随手拿起一杯果汁,借着抬头的功夫,打量了一下整个大厅的布局和保镖们的站位。 〖宿主,真的要去吗?〗系统知道白芨马上要开始行动,此时心里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激动。 如果江家真的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它和宿主就是打压黑恶势力的正义使者!它起初绑定宿主后还以为只要过好日常养娃的生活就好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刺激的潜入活动。 刚才白芨和顿年说话的功夫,系统看了好多潜入的片段,只求一会给宿主起到引领作用! “嗯,再等等,人再多聚一点。”白芨放下杯子,掏出手机给平哈发消息,让他看着顿年别自己玩嗨了。 芨:别老拿顿年开玩笑了。 立志做导演:?等等,大小姐要去搞事吗? 芨:看好顿年。 立志做导演:好哒好哒,有需要叫我哦。 白芨收起手机,正好江家的家主领着宴会的主角江子豪上场。 “感谢在座各位来参加幼子的生日宴会……” 江家家主是个正值壮年的高大男子,他穿着西服,右手牵着江子豪在搭建好的台子上侃侃而谈。 〖宿主,是现在吗?我们走啊。〗系统激动的小声催促,打开全知视角盯着四周的所有人,它现在觉得每一个人都有问题! “对,走吧。” 白芨安静的离场。 —— 江家的家主名为江世重,他在台上没有说太久的话,江子豪的心也不在台上,刚说完话后就急冲冲地跑向顿年他们。 “顿年哥哥!”因为顿年比他大,也不再是同班同学,所以江子豪便开始叫顿年为哥哥,“白姐姐呢?白姐姐来了吧?” 顿年比他高一点,闻言低头看他,笑着道:“白芨来了,但她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可能是去卫生间了,是你想邀请白芨的吗?” 江子豪连连点头,完全不掩盖自己对白芨的喜爱,“对!白姐姐好漂亮,我喜欢白姐姐,就想邀请白姐姐来我的生日宴会。” 一旁的江子酋拍拍江子豪的头,对顿年说:“这小子自从艺术节后就一直念着白姐姐,死活要白姐姐来他的生日宴呢。” 顿年抿唇一笑,没有再回应,余光扫过整个大厅,白芨和平哈又都不见了身影。 顿年不会再以为白芨要抛弃他,之前注意到白芨一直在审视整个大厅,估计白芨来次也有自己的目的,此时应该是去办事了。 另一边的白芨,此时正倒挂在悬梁上。 她换下了礼服,穿上便捷的裤装,一路背人来到气息混杂之地后,迷了路。 “你靠不靠谱啊,说好的全知视角呢?” 〖不是,系统的视角是有限的,只能是在宿主一定范围内开启。〗系统小声辩驳,〖这不是怕有的系统给宿主作弊嘛,总会有些系统为了业绩给宿主开后门。〗 〖跟反派们有关的小忙可以帮助,但一旦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我们系统都是不能插手的。〗 白芨闻言,憋了憋,只能道:“那你记住回去的路了吗?我这有点监听器,不行就先按这,我们回去监听他们。” 〖没……〗系统声音更小了,〖来的时候太兴奋了,只想着潜入后的场面如何了。〗 白芨:…… 她讨厌大家族,特别是会往家宅里安迷宫的大家族。 白芨从房梁上下来,轻声落地,掏出监听器安装在一边的墙上。 〖我们这么做有点猥琐啊宿主。〗系统看着白芨小心的样子,小声开口道。 白芨没搭理它,安完了这个,打算往前走段路安下一个。但凡她要是有平哈一族的能力,她直接光明正大的往里闯。 〖等等!前面有人!〗 白芨脚下一顿,又爬上了房梁,前方拐角处走来两个身披斗篷的灵原者。 〖真刺激!〗哪怕知道那两人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系统也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宿主!现在真的很有那些电影的气氛了!〗 待两人走过去,白芨又等了一会,才从房梁上下来,看向两人来的拐角。 “他们是宗门的人。” 〖竟然真是宗门?〗 怎么说呢?虽然都是灵原者,但从小被带入宗门长大,和留在城市里被多方限制的灵原者们是有很多不同的。宗门的灵原者气息要稳,能看出来宗门在这方面对他们要求很严,他们每日的主要内容就是提高自己的实力。 城市里的灵原者却不同。他们在浮躁的城市里长大,就像第一初中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不仅要顾全自己,还要努力保持周围各方的平衡,以免哪日被人诟病。如此一来,时间久了,气息就没有宗门里的灵原者们那么平稳,多少带点急躁。 但不管是哪一方的灵原者,面对普通人时,都带有一种傲气,认为自己非常的牛啤。 白芨没有再安第二个监听,往两人来的拐角走去,一路上都记得放平自己的气息,给留下的气息做掩盖,脚步也轻的如羽毛落地。 系统跟了她一路,还是没忍住,非常疑惑的开口,〖宿主,你为什么如此熟练?〗 此时白芨整个人的气息都要跟空气融在一起了,拐角之后又是岔路,白芨随便选了一个后,才在心里跟系统说,“之前,就是用这种方式躲得帝麟他们。” 要不然你以为她是怎么在那个晚上搬着房子跑出来的?不说帝麟,明姑罗就能把她按在地上用眼神戳死她。 灵物活一世,总要有几个用来逃跑的本事非常的熟练。 贰拾柒 白芨话落,系统也只能回一声哦。 真的很希望宿主是用这些看起来很强的本事做一些有用的事。 面前又是一个岔路,白芨停在岔路前,决定把这次机会留给系统,“刚才都是我做的选择,该你了。” 系统也没底,它都想建议白芨,要不咱回去把刚才那两个人抓回来问个路?不过也是怕引起骚乱便没说,干脆在后台投了个骰子。 〖宿主,右数第二条,走这条。〗 往后又是几次岔路,白芨气息不稳,变得暴躁起来,系统一边安抚,一边在后台掷骰子。 竟然还觉得有几分有趣。 苦中作乐.gif 转过不知道第几个拐角,白芨的面前终于开朗,他们进来了! 系统转着骰子,觉得自己运气这块属实是拿捏住了。 刚才起其实就一直是在地下,此时却来到了地上,白芨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太棒了!她不用再原路返回了! 回头望去,和江宅隔了整个高尔夫球场,再往里就是林子了。 〖是在林子里吗?〗 “不,我们到了。”白芨伸手,是一道透明的屏障,看似可以从高尔夫球场直接过来,实际上这道屏障却把两地隔得死死,若来此地,只能走地下这一条路。 〖可这里除了土堆什么都没有啊。〗系统不解的开口。 白芨收回手,来到其中一个土堆前,金色的眼眸在傍晚的夕阳红中格外瞩目,若有人在此,大概会被吓得心生惧意。 系统也感受到了压力,不敢再开口。 “这些就是,每一个……” 异族混血们的墓地。 —— “白姐姐!” 几人中,江子豪最先看到了白芨,笑着迎了上去,伸手牵住白芨。 “白姐姐!你刚才干嘛去了?”牵住白芨后,江子豪眼睛一亮,心生喜悦。之前他一直都没牵过白姐姐的手,这次终于牵到了! 白芨倒没在意这些,她看向顿年,询问平哈在哪。 顿年来到两人身边,不动声色的分开两人,从江子豪的手里牵过白芨的手,“我没看到平哈。” 于是白芨转头,跟江子豪说:“那我们就先走了,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顿年赶紧跟同伴打了招呼,然后就跟在白芨后面离开。两人出了江宅,顿年注意到白芨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 “发生……” “以后少跟江家人有太多接触,也别单独跟江家人外出。”白芨警告顿年,“回去后跟我去找帝麟,你的混血身份必须藏严实。” 顿年不明所以,但知道白芨不会骗他,猜测江家应该跟混血有什么纠葛。 两人站在江宅的门口,白芨低头给平哈发消息,告诉他再不出来就自己跑回去。 顿年在一旁吹着夜晚的冷风,几次想开口询问白芨之前去了哪,但顾忌白芨的脸色,又咽下嘴边的询问。 不过他注意到了白芨指甲缝里的些许泥土。 顿年从上衣兜里掏出手帕,用自己的水元素浸湿,正好白芨收起手机,于是他上前拉起白芨的手。 白芨未在伙食上亏待过他们,来到城市里已经五个多月了,男孩身子微微拔高,跟少女身体的白芨不过两三厘米的差距。 他低头拉着白芨的手,细心的为白芨清理她的指甲,到底是没有多问什么。 男孩身上有一股清冷的松香,风把香气吹向白芨,后者的脸色终于平缓了一些。 白芨偏头看着顿年,此时,终于觉得男孩有那么几分顺眼了。 “为什么要那么努力的活下去呢?” 你看这个世界——阴暗残忍,同族之间都会相残利用,十几岁的孩子便要满腹心机,彼此提防。纵然她真的拯救反派们,让他们消除最后的灭世思想,这个世界也早已从内部溃烂,只剩下一地的狼藉。 “为什么你的颜色那么耀眼呢?” 你的声音如此响亮,你的气息格外浓烈。 如今的你与我的世界,格格不入。 —— 最后那晚,不知道去哪的平哈没赶上车,大半夜的自己跑回了家。 白芨回家时碰到了花珀,不,是蜡珀。 男孩眉目倦怠,配上花珀的那张脸,使他看上去像个厌世的小可怜,脆弱又疲倦。但白芨知道,蜡珀是所有孩子里最不好惹的存在。 他的出现是为了保护花珀,所以他并不在意道德伦理,只要别人欺负他们,他就敢狠狠冲上去撕咬他们。 白芨愣了个神,回忆起和花珀蜡珀的初遇。 那天好像也是个阴天,因为花珀受了重伤,系统才终于确定他的位置。 “别催了别催了,我在赶了。” 花珀当时受了很重的伤,而且对他动手的人还在他身边,一切都让系统非常不安,便一直催促着白芨。 花珀是宗门里的人。 宗门名为止邪派,整体规模并不大,初代宗主是个固执己见的人,跟自己的门派闹僵后,单独出来成立了止邪派。 也因为当初的那场闹剧很是难看,止邪派起初的名声并不好,后来乔迁多次,时间过去百年,才慢慢有了起色。 普通人家哪知如何区分门派?因此止邪派大多数的弟子都是来自中低收入家庭的孩子。幼时早早便被送进了门派,得不到良好的教育,只知道灵原者高人一等。 也不只是止邪派,许多小宗门都是这样。 而花珀的身份就比较尴尬,他是这代宗主的私生子,其生母只是一个长的很好看但毫无灵力的普通人。 出生前,他的母亲就已经将所有的希望压在了他的身上,愿通过他抓住宗主的心,愿通过他替代如今的宗主夫人。 但花珀却让她失望了,早产儿出生的花珀天生较为体弱,宗主来看了一眼就马上离开。 因为是小宗门,拿不出来也不想拿出什么贵重的药材来帮住花珀,所以他只能这么虚弱下去,直到三岁那年,被宗门里的药师判定为体质太弱,无法成为灵原者。 生父把他们母子丢在后院,生母也因为失去希望而把怨气尽数撒在他的身上。花珀成了宗门里的受气包,但他并为产生恨意,而是真的觉得,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是不是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蜡珀就在这时出现了。 他承载着花珀的希望,也确实耀眼了一段时间,但苦于身体的脆弱,很快便又回到了原点。 只是这短暂的耀眼却让宗主夫人的孩子嫉恨上了他们,总是会带人来欺辱花珀。 但这次,花珀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了,他把蜡珀当做自己的挚友,在花珀眼里,蜡珀是独立的一个人,可周围所有人却都不这么想。 连花珀的生母,都对着花珀露出厌恶的表情。她认为花珀疯了,甚至根本不愿见到蜡珀。于是两个人格一路扶持着,眼里最后只剩下彼此,磕磕绊绊活到了六岁。 但直到白芨从那位欺辱花珀的,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手里救下奄奄一息的花珀,带花珀回到她的小屋,甚至是到今天为止,她都未曾在花珀的身上感受到一丝怨恨和欲望。 男孩气质干净,目光澄澈,虽时常腼腆,紧张时会磕巴,活得也很是小心翼翼,可心灵却一直非常通透美好。 也因此,倦怠厌世的蜡珀出现,很容易就被旁人看出。 欲望强如顿年,欲念少如花珀。 同时碰上这两人,白芨自己也觉得有趣。 “怎么了?” 那天的白芨也问了这句话。 男孩站在破败的院子里,生母早就离开他回到城市,只剩他自己在宗门里不停的挣扎。 男孩身上很多伤,白芨赶走宗门之子后,只给男孩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 “我还会回来吗?”男孩抬头,要白芨来形容,那目光清澈且愚蠢。 于是她顿了下,恶劣地开口:“如果你想,我当然不会拦着你。” 然后男孩便笑了。 白芨一直记得那个笑。 “谢谢。” “我来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白芨回神,面前的蜡珀肃着小脸,身板挺直,“非常感谢你能把我们从那个宗门里带出来,并给了我们如今的生活。” 白芨不明所以,缓缓敲出一个问号。 所以大晚上来找她就为了说一句什么时候都能说的谢谢? 蜡珀见白芨没有反应,接着开口道:“今晚来找你除了道谢,其实还有别的事,想跟你说下我们那个灵力的事。”其实并不。 是花珀在窗户那看到白芨和顿年回来,但白芨的脸色一直不好,于是一直催着让出来找夜宵的他过来慰问。 他夜宵还没吃。 顿年回屋得早,白芨在楼下跟帝麟发了会短信才上来,正好被蜡珀堵到。 “有什么意外吗?”白芨一听是跟灵力有关,也跟着严肃起来。 果然还是出现问题了吗? 她想着早点解决,上前要给蜡珀探脉,却不想男孩往后一退,躲开了她的触碰。 ? 一大一小对视。 蜡珀还是那个表情,看上去很是凝重,像是要说什么大事,“我们去餐厅说怎么样?” “我饿了。” 于是一大一小来到餐厅,刚进来,蜡珀就奔着他刚才找到的夜宵去了。 夜宵已经被摆好了,筷子勺子也都放好,只有一人份,随时都能吃。 蜡珀到夜宵前,刚坐好,就看白芨紧跟过来,把盘子端到了她面前。 蜡珀抬头看她,目光控诉。 “说,你有什么事。”白芨单手撑脸,另一只手又把盘子推开些,也不管蜡珀控诉的表情,笑眯眯得看向他。 大晚上把我叫来餐厅看你吃夜宵?想的美哦。 蜡珀身体一僵,抿唇低头,捅咕花珀。 “你说要来找她,那你来啊。” “这不是你说饿了,要控制身体的嘛。” 蜡珀翻了个白眼。两人感官互通,这话说的好似花珀自己不饿一样。 白芨就看眼前的男孩低了会头,再看向她已经换了个人。 这还是两个人格第一次在她面前互换,白芨觉得惊奇,忍不住对系统说:“唉,你看看人家,我们能不能也这样。” 系统赶忙否定,〖不可能,系统占据宿主的身体谋事,这可是系统的大忌!之前有个系统试图这么干,如今正被主神在三千世界里通缉呢。〗 听上去还挺刺激,白芨没管什么主神什么三千世界,只在意系统否定了她的提议。竟然不可以啊,她还以为可以有摆烂的新方式呢。 换成花珀后,男孩看上去就比较局促了,白芨跟系统说话的功夫一直在看着他,让男孩非常的不自在,从脖子红到耳尖。 “就是,这个。”花珀不想白芨再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赶紧伸出手给她展示自己的灵力。 果然,左手的火焰非常旺盛,右手缠绕出来藤蔓却十分干瘪,还有点烧焦的味道,十分没有精神的贴在小小的右手上。 确实是出问题了,但跟白芨想的情况还不太一样。 这简直好像在发动灵力前,先让二者双方在体内打了一架。 “有没有种可能是你运功的方法不对?”白芨试探着开口,“你是直接发动的灵力吗?” “是吧……就是在体内运灵,然后控制身体里的灵力将元素导出成实体?”花珀努力把自己运作时的感觉表达出来,“一开始还好,最近导出来都是这样。” 白芨的表情微变,开口,“导出来什么?为什么要导出来?” 不是控制灵力疏导空气中的元素凝成各种实体吗? 而所谓异族的天赋能力,其实也是对灵力的控制。根据自身不同的天赋能力,对灵力进行各种驱动和添加增益。 比如平哈是控制灵力调整自己的气息和身体,白芨是给火焰填上名为“吞噬”的增益。 异族本体要强于人类,对灵力的控制也要强上许多,再加上具有天赋能力,所以灵力方面的运用百变。而人类就只能通过灵力去凝聚元素。 至于花珀这种…… 白芨伸手给花珀把脉,发现他体内并没有元素,只在他运用灵力时,脉络里才会出现红绿两色的小颗粒。 也就是说,花珀每次运功前,都要先把元素拽进身体里运作一下后,才发动出来。也难怪会出现像他这种元素双方像打了一架的现象。 是相当离谱且多余的操作。 贰拾捌 这么想着,白芨目光复杂,但也没有开口训花珀搞出这样的操作。 她知道几个小孩都是天才,开了灵脉后分别丢了几本基本的秘籍就都没再管过,所以花珀变成这样还真不能怪他。 花珀因为是双行所以比较明显,那其他几个小孩呢? 白芨略感尴尬,打算趁着还剩下的几日假期挨个看看这几个小孩。 当然目前主要还是花珀,于是白芨大致给花珀讲了下那种感觉,告诉他不要把元素拽进自己的身体,要在身体外部去感受它们。 等花珀终于学会了正确的运用方式,白芨问及她之前比较在意的点,“还有没有别的问题,比如身体难受?心如火烤?” 花珀摇头,表示自己其他的地方一切正常。 白芨觉得神奇,不过没事就好,目前来看也确实一切正常,不是花珀自己在硬撑。 反复告诫花珀有事就来找自己,千万别嘴硬自己撑着后,白芨才放心的带着花珀上楼,看着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也就是到最后,蜡珀都没有吃上他的夜宵。 啧。 —— 因为出了花珀的意外,第二天白芨便挨个查看其他几个小孩的灵力运用。 果然,除了花珀外,还有江珠也是这么运用的灵力。 不过江珠的原因和花珀不同,他是因为之前元素失控,总是对其他人造成袭击,他想更好的控制才这么做。 然后白芨就批评了他,并告诉他锻炼自己控制力的方法有很多,没必要选这种很多余的操作。 今天明姑罗也来了,她和还没开脉的柳青、育沛坐在一起,看白芨给江珠讲正确的运功方式。 江珠是最早开脉的,基本已经成为了习惯,白芨见教了几遍他还是改不过来,干脆让顿年和花珀去教他,自己则退到一边。 一直盯着白芨的育沛见她退开,赶紧从沙发上起身,跟到了白芨身边。 柳青看看两人,又用余光偷瞅了一眼明姑罗,到底是没动地方。 大厅里一时只有顿年和花珀的声音。 “你怎么还是个蠢者。” 半晌,明姑罗突然开口。 柳青被她吓了一跳,转头茫然地看向明姑罗,“春者?什么?” “蠢者。”明姑罗重复道,“普通人类不是称自己为蠢者吗?真是有够可笑。” “是初,初者,会灵力的叫原者。”明姑罗声音不小,另一边的白芨听了全部,开口提醒,“别把对白苏的恶意带到普通人身上。” 明姑罗开口否认,“我不是对白苏有恶意,我只是单纯的厌恶每一个人类罢了。”话落,那扎人的视线扫过柳青,留下一声嗤笑。 柳青被看得头皮发麻,天知道被白芨安排给明姑罗后,他天天承受着多大的压力,甚至没空再去想哪些手段能得到白芨的青睐。 至于开脉这事,他其实心里也一直在惦念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当初在楼里学跳舞之类的都很有天赋,动作也做得很好,可换到现在这些功法的动作上却完全不行。 再这样下去他会被其他人甩开,白芨喜欢强者,他将在这里连一席之地都无。 柳青越想越觉得恐慌,打定主意一会就去找白芨,争取在假期结束前开脉。 那边自带屏障的三人完全不知道这边的事情,花珀和顿年教了半天,江珠才十次有三次的能正确使用灵力。 系统看了半天,觉得这个样子特别像宿主,毕竟白芨也会用一些看似比较牛啤的能力不做“正事”。 话说回来,〖宿主,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还好吗?没有什么难受的地方吧?〗 白芨活动着手腕,目光落在江珠三人身上,听到系统充满担忧的话,缓缓“嗯”了一声。 “没什么大事,还能活着。” 最后一上午过去,江珠才勉强把概率控制在十分之七,白芨见时间差不多了,厨师那边也做好了饭,便招呼他们去吃饭,午睡后可以接着来练。 明姑罗两个小时前把柳青带到别的房间上课,讨厌归讨厌,白芨的委托她还是很认真的,就是最后能学到什么地步,还要看柳青自己。 这会带着垂头丧气的柳青回来,跟白芨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几个小孩吃完饭,被刚雇来到老绅士管家送回房间午睡。 柳青也回屋了,但他没上床,等了一会后打开房门,见走廊静悄悄的没有人,才悄悄跑到白芨的房门口。 “白芨小姐,我有事情要找你。” 正窝在床上打游戏的白芨没理,柳青不知道情况,又敲了敲门。 〖搭理一下柳青啊,万一他真有什么事呢?〗 白芨蹙眉,放下手机,房间门便缓缓打开,露出被吓了一跳的柳青。 见白芨趴在床上盯着他,他赶忙解释:“不是我打开的,我就是敲了敲。” “有什么事吗?”白芨起身,坐到床边,手机被她撇在了一边。 柳青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白芨见状,干脆用灵力把他拽了进来,房门“砰”一声被关上。 柳青这才抬头,也算是今天第一次认真的看向白芨。很奇怪,以往在家里没别人时,白芨都会变回自己的成人模样,今天却一直是少女的模样。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保持着少女的模样,白芨的气息也很弱,远没有初次柳青见到白芨时的那种危险感。 柳青没有问出口,曾经的“老师”教过他,再还没确定客人对他怀有较强的好感前,开口问客人的私事是很冒犯的事。白芨现在在他眼里就是必须要抓住的大客户,他不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所以你到底要干嘛?”看柳青进来半天也不开口,白芨只能自己再次开口,“演默剧来了你?” 柳青一顿,察觉到白芨的不悦,赶紧跟白芨说自己的情况,并反复表明真的不是他自己不努力,而是他好像真的没有这种天赋。 按照正常发展,柳青也是一名灵原者,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成为大反派之一?既然如此,柳青当然不会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白芨想了想,难道给他们的初者基础功法太难了?可其他几个小孩都练得不错,育沛至今没有开脉也是因为他的身体情况特殊。 事关反派的美好未来,系统找了找正常发展的概述,柳青确实是灵原者,而且为人阴狠,杀人如麻,活得还极为糜烂。 因为大致概述是从气运之女的视角出发,所以没有反派们是太多细节,至今几个小孩遇上的多数问题,概述中都没有提到。 白芨细致观察柳青,发现他整体偏瘦,但身体线条很流畅看上去有几分柔弱之感。 “你……会跳舞吧?” “会的!” 会跳舞不会功法?体力和肉体的灵活度都有,是缺少力度吗? 突然想到最近看得小说,女主是个芭蕾舞演员,男主是个跳爵士舞,两人明明都是舞蹈生,但……咳,想远了。 白芨起身,走到柳青的身边,抬抬他的胳膊,捏捏他的腿肉。 柳青满脸通红,但不敢动,怕引起白芨的不悦。 “你,跳舞吧。”观摩一圈下来,白芨一锤定音,“那个功法你不用再练了,以后你就天天练舞蹈就行了。” “可是跳舞……” “也可以吧,毕竟都属于肢体动作,你等我翻翻,我记得之前有个门派就是搞这个的。” 这话不是白芨瞎说,也不是她安慰柳青。虽然白芨自身很强,但她在创作上还真没什么天赋,不可能为此专门给柳青创一部功法。 百年前有个门派,他们认为既然灵原者高人一等,功法便也要独树一帜,正常功法的那些动作看上去太过粗鲁,所以他们要以全新的眼光去开创新的功法。 舞蹈与灵力的结合,力量感和优雅兼具,再配上灿烂的元素,是视觉的盛宴,是送给敌人的死亡之舞。 该说不说,开始时搞得确实不错,白芨在艺术节上表演的节目就有来自这个宗门功法的结合,虽是运功,却像是在歌舞。 只是后来有的人说这样太掉面子,感觉在给敌人跳舞,对敌人太过仁慈,有谄媚诱惑之意。还有的想法多变,又进行了各种改编,甚至雇人在一旁奏乐。 最后的最后,功法被搞得花里胡哨,已经属于是即兴创作。 柳青回去后,白芨在系统空间里翻了半天没有找到。 〖真的有这种宗门功法吗?现在这个宗门怎么样了。〗系统也对这个宗门很是好奇。 “嗯……叫什么来着,绘舞宗吧,后来大家都开始自由创作,谁都不服谁,宗门就败落没有了。”白芨手里有本最初的功法,也是她当年遇到了一个绘舞宗的人,那人嫌弃功法的舞蹈过时,然后丢给了她。 就,很有思想的一群人。 白芨找了一中午,最后还是没有找到,于是打算去问问帝麟他们,下午时依旧是顿年和花珀一起教江珠。 育沛没找到白芨,乖乖坐在一边。 “你,为什么老是缠着白芨。”同样没事的柳青坐到育沛身边,询问道。 这个叫育沛的家伙情感迟钝,虽然不傻,但做事总是慢半拍,平日里在学校也是,把各科老师急了个半死。 就是遇到白芨冲的飞快。 育沛缓缓抬头,看向柳青,似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柳青不耐烦的重复一遍,又说:“我能感觉到你有时候就凭本能在行事,你这么粘着白芨,没觉得她很危险吗?” 虽然相处下来还好,但柳青始终记得刚见到白芨时,白芨满身的危险气息。 “白芨,香,好看。”育沛说话也慢,总是几个字的说,“喜欢,白芨,我的。” 柳青皱眉,这家伙明显回答的是他刚才的问题,敢情是根本不觉得白芨危险,不过,香? “你喜欢药香?”白芨身上确实有股淡淡的幽香味,不过有时会显得很苦涩,柳青问过白芨,白芨表示不知道,可能是染的药香。 “不是。”育沛否定,“很香,像,自然。” 自然?这个他没闻出来过,是那种被太阳晒过的被子味,还是大雨后的青草味? “白芨,一起,很舒服。”育沛又补充道。 这话倒是引得柳青的侧目,他看着育沛似是高兴的样子,抿唇没有再说什么。 舒服?是因为种族的问题吗,可为什么不是明姑罗呢? —— 白芨再出现,是假期的最后一天,她风尘仆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秘籍甩给了柳青。 柳青慌忙接过,刚要抬头道谢,白芨已经匆匆上楼了,只给几人留了个背影。 几个小孩面面相觑,但都懂事的没有追上去。 江珠想着,那就上学时再告诉白芨他已经把运用灵力的方式改过来了吧。 但让江珠失策的是,开学第一天,上学期的期末成绩出来了。 白芨班级倒数第一,学年三百多名。 白芨倒是还好,就是这消息被平哈捅给了帝麟和明姑罗,然后几个小孩就再也无法跟白芨一起上学放学了。 除了午餐是白芨还是雷打不动的来找他们一起吃饭,早晚都会被明姑罗亲自接送,并在路上对其进行知识点随机考察。 白芨也不是特别笨,虽然系统幸灾乐祸的拒绝帮助白芨,但白芨一周之内的知识点还是能记住大半,就是晚上的家庭作业也被帝麟要求自己来学很让白芨痛苦。 上课不认真听讲,又从未写过作业,白芨根本不知道作业的格式和一些要求,有的题她能理解,直接就写上答案,还被老师说了几次。 开学第一周内,白芨周围的气压都是低的,吃饭时,几个小的也不敢跟白芨多说什么。 也就是这个时候,柳青有点羡慕天天跟别人混在一起的顿年。 值得庆幸的是,由于初一八班是灵原者的班级,所以初一下开设了新的关于灵原者的课程,文化课的部分相对减少,属于白芨的天下来了。 开学后的第二周变更课表,白芨刷新学校官网里的课表后,属于灵原者的课程要占了一周所有课程的大半。 喜极而泣。 肉眼可见的,白芨的精神和心情都好了起来,帝麟那边也把纳奇处理好带了过来,并找到了育沛的开脉方式。 “诶?”将这事跟白芨说起,这办法却让白芨一愣,不可置信。 “你让我带着育沛去旅游?我们两个?” 贰拾玖 “是的。” 帝麟一边处理着的文件,一边回答道。 终于熬过了非常难受的两周,马上就要美(开)好(心)生(装)活(逼)的白芨抿唇,表情略显狰狞。 “那我……学校那边吧不好说吧?我们刚开学就请假去旅游什么的。” “不用担心,理由已经找好了。”帝麟从繁多的文件中抬起头,“你和育沛将会前往岚平山上的阚清宗,以交换生的身份进行互助学习,时间不长,也就两三个月。” 这时明姑罗推门进来,将需要的东西摆在白芨面前的桌面上。 是机票和申请文件。 白芨面如死灰,咬牙做最后的挣扎,“育沛那个情况,我可能照顾不好,让更有经验的平哈去怎么样?” 四周没声,抬头一看,果然,帝麟笑着否决,这事就算这么定下了。 平哈得知后,还特意跑到了白芨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小姐,你放心,我肯定能继承你的意志,好好刷新一下那帮孩子的三观,让他们为我们异族而感到震撼和恐惧。” “灵原者的课,我会让他们全都笼罩在我的阴影之下,你放心去吧。” 去个嘚哦。 白芨皮笑肉不笑,转着平哈的手腕子,差点给他扭断。 但帝麟说一不二,这事已经定下了,除了白芨深感难受外,几个小孩也有点不舍,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跟白芨分别这么久。 柳青这两周苦练舞功,还想找白芨看看水平,准备开脉,结果就得到了这样的通知。 “帝麟他们也能搞这个。”白芨拍拍柳青,又跟剩下这几个小孩一起说道,“我去的这段时间你们都要好好听话,不许彼此阴阳怪气,不许伤害对方。” 见几个小孩都乖乖点头应好,白芨又嘱咐道:“也要防备那些外人,遇到危险时记得互帮互助,都努力活下去,只要有一口气我都能给你们治回来。” 虽然这样想不好,但其实白芨还是挺希望他们有点什么问题的,这样她就能以此为理由赶回来了。 不过岚平山离魔都距离较远,坐飞机都要两个小时,赶回来也挺麻烦。 最后白芨满脸复杂的带着育沛离开,几个小孩虽然想送送他们,但那天上课,于是都被明姑罗带走。 平哈跟白芨说的话其实都是在刺激她,本以为白芨走了之后自己能悠闲一段时间,结果也被一起拎着送去了学校。 平哈:这日子真刑,诡物听了都直摇头。 另一边的白芨和育沛没坐私人飞机,于是上飞机后白芨就把事先准备好的眼罩一戴,不问世事,要下飞机了都是育沛叫的她。 白芨磨蹭着出了飞机,突然想到了盲点。 她现在带着育沛就跑,在外面疯够了三个月再回去,不是也可以吗?反正出来的就他俩,育沛应该不会告密。 想法挺好,白芨还没跟育沛说,就收到了帝麟的视频邀请。 见白芨的背景是机场,便知道白芨是到了地方,长相俊美矜贵的男人微微一笑,说的话却让白芨苦笑三连。 “看来小白是到了地方,那便和育沛一起去吧,那边的人都联系好了,他们会在机场附近接你们。”说着,男人眯起眼睛,“小白不会耽误育沛的开脉,或者不顾纳奇的安全吧?” 是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纳奇还在帝麟的手上,刚跟白芨相认就被囚禁,白芨心里咬着手绢,苦于受帝麟的全面压迫,根本不敢反抗。 纳奇,为了你。 白芨给自己找了理由,绝对不是因为她怂。 牵着育沛出了机场,转悠半天也没看到有什么接应的人在。 白芨给帝麟又发了消息,对方可能很忙,没有再回复。 嘶—— 为数不多的良心劝白芨留下,不要因此乱跑。 “白芨,那。”育沛突然抬手,白芨顺势看去,拐角处有人偷摸的只伸出个头,阴森森的目光正盯着两人。 别太荒谬。 白芨蹙眉,领着育沛走上前去,“你有事?是那个什么宗的人?” 对方看着两人直冲过来,吓得要跑,被白芨拽住衣角,因为还是少女的模样,白芨只能抬头看她。 “跑什么?不是就不是。” “对、对不起,我是,我是那个龛……宗的。”仔细一看,对方是个头发又短又杂乱的少女,穿着唐装,气质阴沉,但性子好像很好欺负? 灵原者有胆小的,但对上普通人或是小孩子,真没几个是好欺负的。 “我们是交换生,过来实践学习的,要在你们宗待三个月左右。”白芨也没太记住是什么宗门,就知道有个“阚”字。少女说话声越来越小,白芨就听了个看的音。 来之前其实比较抵触,但接他们的少女看着还行,欲望也不是很浓重,让白芨心里多了几分好感。 “交换生?我们、我们的……” “嗯,在岚平山对吧,快天黑了,我们赶紧走吧。”白芨倒是无所谓,但育沛好像饿了。 少女很是局促,手忙脚乱的应好,接过白芨手里的行李,“那,那跟我来。” 跟着少女来到一片无人的空地,就看少女突然抬手,吹了个比她声音要响亮多倍的口哨。 “我、我在召唤魔兽来接我们,你们先等等,就是、我,我叫余婉逸,你、你们呢。”余婉逸吹完口哨,又变回了那个说话哆嗦的少女,“啊啊,当然,当然你们不说也没有,没有关系的。” 说实话,白芨挺不喜欢别人这么说话,要是天天跟这样的人说话,她也会想口吃不说,还好浪费时间啊。 “白芨,这个是育沛。” “白芨……啊!有那个药材吧,那个、那个,抱歉,我忘了。”余婉逸那个了半天,没有说出什么,丧气的垂下头和手臂,最后慢慢蹲了下去。 白芨:…… 就好莫名其妙的一个人类。 育沛一直跟着白芨,除了刚开始看了余婉逸几眼,再没瞅过她。 三人等了一会,有只魔兽缓缓从天边飞来。 魔兽身形巨大,容下白芨三人绰绰有余,看上去像是老虎,但背后生翼。白芨感受了下,发现这是只中等魔兽,可见这个看什么宗还挺有逼格,竟然派中等魔兽来做交通工具。 白芨在余婉逸说自己召唤魔兽时便隐藏了自己的灵物气息,此时站在比自己等级低太多的魔兽面前,也不怕对方认出自己的身份。 拎着育沛就骑上魔兽,干脆的动作看的余婉逸一愣。 “怎么了?”白芨低头,见余婉逸正盯着他们发呆,小嘴微微张开,有几分傻气。 “没事,没,就是,啊那个……”余婉逸慌乱低头,把育沛的行李递给魔兽,就见魔兽一张口,吞到了肚子里。 还是个空间系的魔兽,怪不得派这只魔兽来,不仅会飞还能装东西。 这也更说明了这只魔兽的贵重。 “那个……这是翅虎,我们都叫它小玲,然后,是、也是我们宗门的团宠。”余婉逸处理完行李,也爬到魔兽小玲的背上来,但动作很慢,边爬边说话,看的白芨眼皮一跳,伸手将她拽了上来。 “谢谢。”余婉逸坐在白芨和育沛的前面,上来后先是和白芨道谢,才转过身去控制小玲,“走吧,小玲。” 小玲起身,晃晃脑袋,展翅飞了起来。 白芨不怕这些,育沛也被白芨护在怀里,倒是前面的余婉逸,起飞后赶紧卧倒,紧紧趴在小玲的背上。 小玲的速度跟汽车差不多,过往的风呼呼吹起白芨的头发,坐魔兽的感觉确实和坐人类的交通工具不一样。 “白、白芨。”前面的余婉逸弱弱的呼叫白芨。 白芨低头,就看她紧闭着双眼,还皱紧了眉头。 “小玲、玲是在相关部门备,备注过的魔兽。所以!所以可以让它出来飞行,出来接人,是我们整个宗、宗门的骄傲!” 白芨:和我又没有关系,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白芨!还有,还有育沛……我真的、真的很开心是你们来这,我们以后、我们以后好好相处吧!” 少女的声音清脆响亮,虽然连人带声都抖得不行,但语气里的激动却掩盖不了,能看出来是真的很开心。 只是后方的白芨依旧面无表情。 别跟她说这些,你们再高兴又怎么样,她就是不想来。 —— 这个看什么宗门挺大的,岚平山是片群山,这个宗门就占了三个山头,就是不管里外看都挺阴森的。 三人到了地方,就马上有长老来接应。 “这二位就是从魔都来的吧?二位看着都很一表人才,你们的到来真是让我们宗门蓬荜生辉。”长老看着大概四十多岁,是个很有气质的大叔,但白芨知道,这是一位一百岁出头的中等青段的灵原者。 白芨上前跟他握手,两方算是认识了。 “我们这有师父的弟子们不分什么男女宿舍,都是跟着师父住在一片,外门没拜师的弟子住在外围,也就简单的分了下男住左女住右。”长老带着白芨和育沛往里走,边走边跟两人介绍着宗门。 “我们事先接到了二位的消息,知道二位是姐弟,给二位安排在了一个院子里,放心,是分房的,院子里可住的房间也挺多的,二位可随意挑选。” “这是地图。我们这边大致是早上五点半去南灵山接受统一的授课,授课完毕后会在东灵山进行统一的招式练习,再就是弟子们的选课,最后旁晚时有师父的弟子会去找师父进行一天的结果检查。” 白芨拿着地图看了看,说实话,幸好她是个灵物,要不然这跑来跑去的能把她给遛死。 “二位是城里来的,嗯……我们这边的生活肯定是比不上城市里,当然,一些通讯设备还是有的,毕竟我们这些人天天住在山里,也是怕落后于城市里的人,所以有时也会一起看看新闻,吃个小瓜。”最后,长老还开了个小玩笑。 但白芨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因为她已经预料到了将来的苦涩生活——早五晚六,还没有电脑游戏。 这日子还没有在魔都来的快乐,至少不需要起的这么早,每晚也可以在游戏里快乐梭哈。 大致交代完后,长老把三人领到了白芨和育沛接下来的住处,“这里面都收拾好了,你们二位随便挑房间住就行。这位是余婉逸,我想你们也都已经认识了,她是我门下的弟子,也在这附近居住,你们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她,再不行还可以来找我。” 又说了一些后,长老离开,余婉逸随着两人进院子。 白芨随便挑了一间,育沛跟着她挑了她的隔壁。 “我真的,真的很开心是你们。”余婉逸非常高兴,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宗主让我们去接人,他们都说你们是那种特别傲慢无礼的人,我之前还很担心。” 不知是不是回到了熟悉的地盘上,余婉逸说话不那么口吃了,反而语速极快。 “诶呀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反正白芨你们两个是没那种感觉,一路相处下来也很好,而且你们长的都好好看,宗门里的其他人也一定都会很喜欢你们!” 白芨:谢邀,并不需要。 “啊对了,还有,你们别看我们宗门里外都这么阴森,人也都很阴沉奇怪,但其实大家都很好的!虽然、虽然也会有些问题啦,但其实人都不坏!也不会像隔壁那个阚清宗一样勾心斗角。” 白芨:是吗,那太好了呢。 “总之,欢迎你们来到我们的龛灵宗,如果你们要留三个月左右的话,应该还能赶上我们的宗门大比,那可是一年一度的,非常……” “余婉逸!!!” 男人嘶喊着,冲进了院子里,正好打断余婉逸的话,引得院子里的三人都看向他。 “怎么了?杨师兄。”余婉逸歪头看向来人,不解道。 “你!你从哪带回来的人?”杨师兄抬手指向白芨,“你接错人了你知不知道?关奕东他们刚接回来人。” “什么?不,等等,赵长老刚刚领着白芨介绍完,关奕东他们才是接错了吧?”能看出来,虽然余婉逸说大家都是好人,但还有摩擦的那部分人里就有他们和关奕东方。 余婉逸和杨师兄一起看向白芨。 “嗯……我确实是过来做交换生的。”白芨沉默半晌,面无表情的开口,“我们是来岚平山做交换生的。” 虽然是来阚清宗做交换生。 ——关于她之前确实叫不出名字,但余婉逸一提,她就马上想起来了的这件事。 叁拾 白芨话落,院子里一时安静下去。 余婉逸的表情眼见着变糟糕,泪水在其眼眶里不停打转,“对不起!呜呜,是我没有搞清楚。” 但其实并不是余婉逸的错,是白芨在机场打断了余婉逸的话,彼此只对上了岚平山一个消息。 育沛伸手拉住白芨的衣角,整个人贴在白芨的身边,警惕的看向杨师兄。 “一起去吧。”白芨开口提议,“这事我也有错在里,一起去看看那些人,办法总比困难多。” 话是这么说,但白芨已经给帝麟发了消息。听完余婉逸的话,她不可能再去那个阚清宗。 宗门规矩本就繁多,她可不想日常生活还要费脑子,复杂的人际关系是她最讨厌的。 几人来到会客的大堂,除了关奕东那伙人外,还有几个长老在,刚才刚离开的赵长老就是其一。 见白芨一伙人也来了,赵长老也没有生气,笑着让双方介绍了一下。 杨师兄叫杨超,和余婉逸都是赵长老门下的弟子,他们还有个小师妹,只是如今在外历练,还没有回来。 对面长相硬朗,明明也穿着唐装,打扮却很朋克的男人就是关奕东,他有两个师弟,是对双胞胎,分别是于海,于洋,背对着长老时还会对着余婉逸吐舌头扮鬼脸。 关奕东三人是一身黑袍,看不清样貌,只知道是为男性的柳长老门下的弟子。 现场除刘长老和赵长老外,还有个门下只有一个弟子的段长老,是个貌美的女人,只是性子好像比较清冷,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也不知道在这里要做什么。 每次的交换生都是宗主让长老们门下的弟子去接应,最先接到人并成功带回来的弟子会获得奖励。 赵长老笑呵呵的,大致介绍完后,询问关奕东带回来的这对男女。 两人年纪都不是很大,女孩十五岁,男孩十岁,但气质不错,看上去就是大家族的孩子。 “我叫皇甫焰,他叫虞阎,我们是亲姐弟,就是他随了母姓。”少女也没局促,上前一步,大方介绍起自己。 “我们是魔都皇甫家的子嗣,就读于慧水中学,此次前来是为了做交换生。”皇甫焰接着道,目光转向一边正看着自己的白芨,“我喜欢打架,喜欢挑战强者,接下来的三个月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皇甫焰长得英气,身板端正,皮肤是古铜色,挽起的衣袖露出肌理清晰的手腕,依稀可见有肉粉色的疤痕。 白芨因为熟悉的姓氏看去,就见对方死死盯着自己,衣服下的肉体不可小觑,溢满了能量。 虽然但是,应该不会这么巧? 白芨默默移开视线,但皇甫焰还在盯着她。 在场的其他人以为二者认识,还是赵长老先开口:“这事也确实是我门下的弟子办的不妥,竟然没有确认好消息就把人接回来,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咱们也得把后续安排好。” 关奕东几人得意的看向余婉逸,把杨超气的嘴歪。 “等等,宗主有令,白芨和育沛也会留下来。”突然,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段长老道,接着掏出了……手机,给赵长老和柳长老看。 白芨的视线落在段长老的身上,这个女人虽然貌美,看着清冷,但却是中等蓝段,不显山露水的宗门里竟然会有这样的强者。 真是让人吃惊。 不过幸好,看来帝麟是赶上了。 来的路上白芨就给帝麟发了消息,不过之前的消息他也没回,白芨还挺担心最后把他俩都送回了阚清宗,帝麟还没有处理完。 幸好赵长老是个话唠。 最后的最后,白芨和育沛还有皇甫焰两人都会留下,一起住在那所大院子里。 关奕东几人获得奖励,余婉逸虽然也算是给宗门捞到了好处(帝麟为让白芨和育沛留下,给了龛灵宗些许好处),但因为起初的错误举动,没收所有奖励,相当于无罚无赏。 余婉逸松了口气,她也不是很需要那些奖励。 四个交换生回到院子里,育沛又搬到了白芨的另一边,那对兄妹挨着住在对面。 “不管怎样,今天各位就好好休息吧,明日起还望各位可以按照宗门的时间表来。”赵长老对着四人嘱咐道,“明早五点半在南灵山集合。” 赵长老说完后就离开了,如今天色过半,白芨想着珍惜自己最后的美好时光,回房去狠狠休息下。 谁都别想让她离开床。 “白芨。”皇甫焰叫住马上要进屋子的白芨。 育沛在一旁探头,黑漆漆的眼睛死死盯着皇甫焰,看着有几分瘆人。 虞阎在一旁站着,注意到育沛的视线,忍不住皱眉,觉得这小孩多少有些无礼。他知道姐姐不会乱来,姐姐应该只是打架的瘾犯了。 “跟我打一架吧。” 果然,皇甫焰对着白芨发出邀请。 白芨蹙眉,觉得这家伙不可理喻。 “你有病吧?”白芨问出声。 “住口!姐姐只是对你发出邀请!若你不同意可以直接拒绝,何必要不积口德?”看得出来,长相清秀的虞阎是个姐控,非常的维护姐姐。 白芨翻了个白眼,对一旁的育沛摆手,让他回屋去休息。 育沛又看看皇甫焰两人,乖乖回屋休息。 “我累了,我想休息。”白芨干脆靠在门框上,双手环在胸前,看着皇甫焰。 “无妨,不会耽误你太久,我争取五分钟之内结束。”皇甫焰跃跃欲试,直觉告诉她这人很强,跟她打架一定很爽,能收获许多。 虞阎站在皇甫焰的右后方,虽然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一定要跟这个看起来精致美丽的少女打架,但他绝对会站在姐姐的一边。 白芨知道,今天不应应该是过不去了。 两人来到院子中间,虞阎在一边给皇甫焰加油呐喊,“姐姐加油!姐姐最棒了!” “白芨!棒!”育沛也从窗口探出小脑袋,努力伸手挥挥,给白芨加油。 皇甫焰没觉得有什么,她此时眼里只剩下白芨一人,只想跟白芨痛快地打一架。 白芨却尴尬的脚趾扣地,摆手让育沛不要出声。 育沛也怪,缓缓收回手,见虞阎正看着自己,别过头不看他。 虞阎也别过头去。 臭小鬼! 白芨推和皇甫焰推此生是不可能拥有友谊的。 院子中间的两人倒是气氛还好,皇甫焰双目紧盯着白芨的一举一动,白芨却闲庭信步。 伴随着虞阎的一声开始,从不知道防守的皇甫焰率先冲了上去,双手汇聚炽热的火焰打出一个个火拳。 白芨一一闪过。 “我争取五分钟之内结束。” 脑子里突然闪过皇甫焰之前的话,说到底还是年少轻狂,不知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那我,争取一下一分钟结束吧。” 黑焰一出,万火不敌。 精致的小脸被黑色的火焰包裹,皇甫焰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白芨整个掀翻在地,火焰都灭了个干净。 “好!我赢了!闭嘴,安静,拜拜明早见。”最好别见。 白芨把人掀翻后,赶紧后退几步,一只脚迈进自己的屋子,打断急忙起身要开口的皇甫焰,“砰”一声就关上了门。 莫挨老子。 育沛见白芨赢了,也赶忙缩回脑袋,把纸窗一关,外人再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姐弟俩在院子里呆住。 “姐姐,输了?”片刻后,虞阎不可置信的开口。 姐姐这么多年来,同龄人里可从来没有过败绩,就算是跨级打架也从未输过,如今却在一分钟,不,几秒内被一个比她小上些许的女孩子掀翻? 对上虞阎征愣的目光,皇甫焰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她舒展手臂,转转肩膀,神态也没有输掉后的恼怒。 她就知道那家伙很强!明天再找她打一架吧。 不,不对,是以后每天都要找她打架! 第二天一早,育沛就跑到白芨的房间叫她起床。 白芨迷糊的看看时间,才刚五点。 早起是最痛苦的事情,特别是熬夜后。 白芨挣扎半天,待隔壁姐弟都离开了,才慢慢起床。 用灵力净个身,拎上收拾完毕的育沛就往南灵山跑去。 找到上课的教室,时间刚好五点半。 教室很大,人也很多,但岁数不定。 但龛灵宗到底不是什么大宗门,真算起来还没有隔壁的阚清宗大,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加起来才四五百人,正好三间大教室。 忽视正在朝他们招手的皇甫焰,白芨带着育沛一屁股坐在余婉逸的身边。 “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迟到呢,今天授课的老师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余婉逸低头,小声跟白芨说道。 白芨也算是发现,余婉逸这人真是坏境决定口吃。 “还好,就是找教室比较费劲。” 余婉逸还想说什么,正好跟台上的老师对上视线,她赶忙转回头。 安安静静的睡过一个早课,白芨被育沛叫醒,避开凑上来的皇甫焰,跟余婉逸一起前往东灵山的大平台上训练。 路上,余婉逸几次欲言又止。 “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白芨看不下去,主要是她每次要开口都会看自己一眼,然后又抿唇转过头去。 余婉逸小脸一红,小声问道:“你跟皇甫小姐不认识吗?我看你一直在避着皇甫小姐。” 白芨直接回道:“那家伙找我是为了打架,我不喜欢打架。”说着,白芨的表情变得严肃。 “其实我一直是个热爱和平的人。” 虽然是谎话,但撒谎的部分却是种族方面。因为被人类养过,白芨不像同族那般看不起人类,受白苏影响,对战争更没什么兴趣。 余婉逸果断点头,肯定道:“我也是,战争什么的太糟糕了。” 虽然没经历过战争,但历史书上的记载的那些战役都很残酷。 三人来到东灵山,大平台上已经有许多的弟子了。 几十个弟子们聚在一起,由师兄师姐引领,偶尔会有老师过来指导。 白芨拉着余婉逸,牵着育沛,匆忙加入了一波人里,让人群将他们藏起。 育沛手里拿着把分配给他的木剑,小脸肃着,跟着师姐师兄们一起练习。 “你们都是一个院子的,不可能会一直避下去。”余婉逸也挥着把剑,重量要比育沛的沉上许多。 白芨也有把,重量跟余婉逸差不多,这是跟他们报的段位有关。 余婉逸今年十七岁,极等橙段,白芨报上去的段位和她差不多,她本身是极等灵物,再压制也不会太差到哪去。 育沛还没有开脉,就只能用最轻的。 此时白芨用剑杵着地,看上去是周围人里最显眼的,但她一直轻晃着身体,皇甫焰愣是没有发现。 “能躲就躲呗,能少一架是一架。”白芨无所谓道。 “对了,你们宗门里有没有什么灵物。” 差点忘了来这的正事,帝麟说岚平山有可以让育沛开脉的东西,正好两人来这找到后可以直接开了,但具体是什么他也没有透露。 “你们去那,自然就知道了。” 啧,白芨这辈子最烦谜语人,可能怎么办呢?那可是衣食父母帝麟啊。 余婉逸迷茫地抬头,“灵物?没吧,灵物不是都生活在淠山吗?” 淠山也是片群山,里面风景绝美,只是因为生活着灵物,让人类退避三舍。 但灵物的地盘确实很大,虽然不及人类的生活范围,但比魔兽诡物的都要大。 “但总要有些灵物生活在别的地方?”白芨歪头,她和明姑罗都是灵物,不就天天在人类的眼皮底下待着。 余婉逸回忆了下,还是没什么印象。 “岚平山四周都是人类的城市,应该没有灵物会来这里。” 不,还是会有的。 见余婉逸这里没有什么消息,白芨打算再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或者干脆今晚去附近探一波。 想到帝麟一开始给让他们去的阚清宗,白芨微微眯起眼睛。 “对了,虽然近几年没有灵物的消息,但几十年前好像确实有只灵物来过这,那时周围还没发展起来,都是农村。”余婉逸挥动几下后,突然想起,“我也是听杨师兄说的,那好像还是个高等灵物,可以化形,来这做了什么后就没有任何的消息了。” “所以是做……” “你们两个,跟我们来一趟。” 两人闻声回头,是关奕东和他的两个师弟。 于海于洋见二人看他们,还吐了吐舌头。 叁拾壹 吐什么舌头。 白芨翻了个白眼。 一点都不好看,小心哪天被诡物拔了舌头。 周围的弟子们没管他们,好像对这种事见怪不怪,育沛倒是停下动作,几步走到白芨身边,牵住她的衣角。 余婉逸不乐意,怒道:“关奕东!你什么意思?白芨刚来,你有什么事就找我!不要把我们的恩怨带到别人身上。” 人一多,再一吵,就比较引人瞩目。 皇甫焰马上找了过来,虞阎紧跟其后。 对姐姐一早上都在找白芨,而对方一直在避着这事,虞阎其实很不高兴,这让他觉得对方之前的比试用了外挂,因为心虚才一直躲着他们。 “怎么了?”见几人对峙,皇甫焰不解道。 余婉逸不想再把更多的人牵扯进来,对关奕东说:“我们走吧,别找别人了。” 白芨不想管这些,但关奕东几人的表情让她起了丝丝兴趣。 “不用,走吧。”白芨走到关奕东面前,“不建议我们多带一个吧。” 育沛是肯定要带的,皇甫焰…… 白芨看向皇甫焰。 “啊?你们有事吗?那我可以往后排排。”皇甫焰一直看着白芨,见白芨看自己,双眼一亮,“一会别忘了来找我就行。” 不可能。 白芨没应,转头带着育沛就走。 关奕东在前领路,几人来到没人的空地。 白芨转头问余婉逸,“这种群体活动我们跑出来可以吗?”但凡余婉逸摇头,她直接就去找长老举报。 余婉逸确实摇了头,但摇完后又点了点。 “规定没有细说,但如果有人问起,可以说是去进行私下切磋,我们人多,没什么大事,你别害怕。”余婉逸以为白芨是担心长老责罚,话尾又带上安慰。 白芨点头,就是说还是可以举报一下。 于海抬手指着两人,“你们!不许说悄悄话。” 于洋在一边附和道:“就是!不许你们打坏主意!” 两人年纪不大,跟育沛差不多,但明显要比育沛他们活泼开朗,还很熊。 白芨木着脸,心里做出比较,对育沛几个就更是喜爱。 〖这么一看,确实还是反派们更乖巧可爱。〗系统见惯了几个小孩的老实和小心翼翼,差点要以为现在的小孩都是这样。 真是对比出结果。 “好了!”大上很多的关奕东发话,两个小孩立刻退到后面。 一物降一物。 白芨给出肯定,看来还得立威。不过他俩都说完了你才发话,不知道祸从口出吗?这么宠下去迟早出事。 余婉逸之前一直在忍着,现在见四下无人,叉腰怒斥:“好了!我们都来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如果是宗门大比的事那就免谈!” 因为来的路上余婉逸都很白芨说清楚了,白芨现在已经是毫无兴趣。 铺垫这么久,从昨天就感受到的两伙之间的紧张,到今天早练的叫人,结果一切的导火索却非常狗血简单。 柳长老当年喜欢上段长老,但段长老和赵长老的关系更亲近,柳长老为此询问过赵长老是否也对段长老有意,得到其否定后放心追求段长老,中途还用了许多赵长老推荐的招数。 结果段长老厌其烦和骚扰,以他是赵长老的朋友为由拒绝多次,柳长老不甘,还要断了和赵长老的友谊再试,然段长老又道。 “你长的不好看。” 柳长老痛心疾首,那段时间还想去大城市里整个容,钱却全被赵长老藏起,至今未还,也至今没整上容。 关奕东一行人和余婉逸师兄妹关系起初也很好,因为藏钱一时虽然尴尬但也无伤大雅,奈何去年的宗门大比几人被安排成为敌人,二对二时余婉逸在杨超的帮助下跨段战胜了关奕东。 宗门大比嘛,有赢有输很正常,但又因柳长老三人的事被挑了出来,一时之下宗门里都在说几人的事,主要还是说柳长老一派被处处压制。 龛灵宗还是很好的,大家其实也就当个乐子说一说,宗门大比没过去多久就基本是石沉大海,但于海于洋两小孩不干,扯着关奕东处处要和余婉逸师兄妹争个高低。 这次找白芨两人也是因为宗门大比。 关奕东打算在二对二时跟皇甫焰组队,主动对余婉逸和白芨发起挑战,现在找两人,也是希望两人能够组队。 “白芨是来做交换生的,她可以不参加宗门大比,关奕东,别为了你的私心把其他人拉过来!” “呸!要不是你们去年耍炸,还把师父的钱藏起来,我们根本不会输,师父也不会天天披上斗篷!”于洋在一边大喊道。 “我们!兵不厌诈!我和杨师兄本就打不过关奕东和萧师兄,还不许我们使用对策吗?”萧师兄是段长老的弟子,本命萧泽,今年十七岁,已是中等黄段。 杨超堪堪能比得上关奕东,两人根本不可能赢,最后只能用计策退了关奕东,再联手一起对付萧泽。 “最后我们不也输了吗。”余婉逸撇撇嘴,二对一都打不过人家,他们也很受伤嘛。 “你们活该!还想打败萧师兄,哼!” “就是就是,萧师兄岂是那么好打败的?” 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于海于洋,白芨捏捏眉心,干脆提议道:“那要不这样,我俩组队可以,但我们要跟那个萧师兄打。” “让萧师兄和皇甫焰一起吧,我和余婉逸会在宗门大比上对他们发起挑战。” 话落,还不等几人反应消化,白芨就拽着余婉逸离开。 她是真被这点事烦的头疼。 不用勾心斗角的生活挺好,那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别找她更好。 三人回到平台,余婉逸亮着眼睛,崇拜道:“白芨!你刚才那么说是为了吓住他们吗?太帅了,你都没看到于海于洋的表情,一下子就被哽住了。” 于海于洋的本性不坏,就是上山之前家里人都挺宠爱他们,上山之后又有关奕东宠着。其他的弟子们见两人年纪小也会让让,从没经历过世界的毒打,自然养成了如今这样的习性。 “哈哈,以往的宗门大比关奕东都是和萧师兄混,这次要换成皇甫小姐,以为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吗?这男人就是在意面子。”见白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余婉逸咳嗽两声,“诶呀,你放心,我们不会连累你的。” “你那个提议一出,他们肯定就放弃了。” 白芨反而觉得余婉逸还挺有趣,昨天见面那么局促,今天却活跃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换了个人。 根据地点决定性格可还行。 不过…… “并不是吓一吓,我就是这么打算的。”交换学习嘛,既然都赶上了一年一度的宗门大比,不参加去比(装)试(逼)一下岂不是很可惜? 余婉逸表情一僵,甚至控制不住音量,“真的假的?那可是萧师兄啊!你要挑战萧师兄?!” 一圈的弟子都看向两人。 这回换成白芨身体发僵。 如果不是在装逼,她就完全受不了这些视线。 抬手按住余婉逸的嘴巴,白芨垫脚贴近对方,“对是对,别这么大声啊。” 周围的视线慢慢收回,但从他们回来就一直盯着他们的皇甫焰却正好来到身边。 “你要挑战萧师兄?那是谁?” 皇甫焰嗓门大,周围刚消散的视线再度聚集过来。 白芨闭上眼,不怒反笑,“是啊,宗门大比上我和余婉逸想挑战你和萧师兄,还请你能和对方组个队。” 皇甫焰不知道萧师兄,但她知道余婉逸,抬眼打量了一下余婉逸,开口:“就她?不会给你拖后腿吧?”那样就不能打很爽的架了。 余婉逸不服,竟然被比她年纪小的女孩子看不起!她掰开白芨的手,但跟皇甫焰又不熟,开口的语气就很怪,“那我!我好歹也是,就是我好歹也是橙段,还、还是极等呢!而且师父说,我也马上、马上就要升段了!” 看得出来余婉逸想强势一点,她的表情也是愤怒的,就是说话有点口吃,声音还很抖。 白芨转过头去,尴尬的想赶紧拉着育沛离开这里,一看育沛,却发现他在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白芨没再管余婉逸他们,走到育沛的后方顺势看去。 是片林子,除了树什么都没有,连鸟都没有。 “怎么了?”白芨微微附身,又尝试以育沛的视角去看。 “没,好看。”育沛猛地转头,差点要亲上白芨的脸,幸好白芨反应极快,迅速起身避开。 意识到会亲到这点后,育沛小脸变红,抬头盯着白芨,一双眼睛亮亮的,阳光下看去好像是在发光。 白芨没有多想,也就没看到育沛眼底的期许,“看可以,别乱跑。”她对着育沛嘱咐道。 育沛点头答应,抓紧白芨的衣角。此时也差不多要结束早练,人群慢慢散去。 “我们接下来要去上选课,皇甫小姐他们也早就选好了,白芨呢?” 因为昨天才确定留下,下午又一直闭门不出,白芨和育沛并没有选课。 白芨想了想,叫住皇甫焰,“嘿!育沛交给你了,看好他,要是他有任何问题,我都不可能再跟你比试了。”也就这个理由能让皇甫焰上点心,再者他们姐弟二人的选课应该还行。 至于白芨,她打算用这个时间偷个小懒。 也不会太久,明后天开始她再跟育沛选课。 皇甫焰低头看看育沛,男孩目光一移到她身上,就变得凶狠警惕。 皇甫焰觉得有趣,拎起育沛的后衣领,把他从白芨的身边带过来,“好啊,那一会选课完你跟我去打架。” 白芨算算时间,差不多,这事就算是这么定了。 〖等等!你真的要把育沛丢给这个女孩吗?她也不是很大啊!她能照顾好育沛吗?〗 系统一般也不是经常跟白芨说话,白芨需要自己的生活,系统就静悄悄的当不存在,只有像现在这般涉及到反派们的事时才会出现开口。 “没事,死不了,皇甫焰肯定能看好他。”至少不会让育沛受伤。 毕竟她都已经许诺,以她这两天对皇甫焰的认识,估计就算自己受伤,为了能跟她打一架也不会让育沛受伤。 白芨非常放心的离去,让育沛跟着皇甫焰一起上课。虞阎对这个决定不满,奈何皇甫焰已经答应,他也就只能跟在后面小声嘀咕。 几人走时,育沛又朝刚刚一直在看的树林看了一眼。 此时他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一个似人的存在。 等到了教室岔口,虞阎跟皇甫焰道别,约好下课后一起回去,又在临走前白了育沛一眼,然而育沛低着脑袋,根本没有搭理他。 “我不喜欢那些听的课,比如什么炼丹炼器阵法之类的,所以我选的都是打课,你没事吧?”临进教室前,皇甫焰低头问育沛。 育沛摇头,皇甫焰一笑,“好!不愧是白芨的弟弟。”话落,手就要落在育沛的身上,被育沛躲过。 “不是弟弟。”育沛抬头,“我,白芨,没,血缘。” 小孩表情很认真,皇甫焰一愣,不明所以道:“啊,那没有就没有?” 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 两人进了教室,这节课是练体课,里面的弟子都大多身形壮硕,两人夹在里面想小鸡崽一样。 皇甫焰眼睛一亮,上前一步脱去外衫,上半身只着一件背心。 果然,隐藏在那件单薄外衫下的肉体很是惊人,小小年纪就有了流畅的肌肉,就是手臂上有些交错的疤痕。 被她豪迈一脱吸引目光的其他的弟子一惊,纷纷移开视线。 这肉体不可小觑,看上去就知道很是坚实,爆发力极强。 育沛没有移开视线,眼睛一亮,略带羡慕的看着皇甫焰线条流畅,有青筋鼓起的手臂。 “额,这两位同学也是来练体的吗?”授课的老师擦擦汗,差点以为皇甫焰是来干架的。 “对!我们是交换生,以后还请多多指教!”皇甫焰尊敬强者,其次就是教人知识传人能力的老师。 她行礼姿势标准,眼神示意育沛也赶紧行礼。 育沛像模像样的学了。 这课的老师姓李,对两人非常满意。上课途中去指导其他同学时,育沛赶紧抬头对皇甫焰道:“教我,我想像你,肌肉。” 皇甫焰大笑,马上答应,“好啊好啊,唉,肌肉才是最实在的东西!以后你就跟着我混了!” 只要把育沛吊在身边,白芨还能跑了?当然,她既然答应就肯定会教。 远处树林里的白芨重重打了个喷嚏。 叁拾贰 〖宿主感冒了?〗 “不可能,你当灵物是脆弱的人类呢,还感冒。”白芨揉揉鼻子,继续往森林里走。 育沛刚才一直盯着这林子,这点让她很是在意。 “不过刚才确实一阵恶寒。”白芨搓搓上臂,回忆了下刚才的感觉,“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的感觉,这里果然有问题。” 〖注意安全,宿主。〗系统也一直四处扫描着,不敢放过任何一丝动静,〖毕竟你之前……〗 “打住,不必多说。”白芨倒是无所谓,打断了系统的话,“帝麟既然让我来,说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是有处理的能力,且过段时间我就会恢复实力,没什么大碍。” 〖那也要小心为上!〗 “成年期的世灵没那么容易死。”白芨不懂,为什么帝麟他们都觉得无事,系统却总觉得她好像脆弱的一批。 〖世灵?宿主的种族吗?〗又是个陌生的名字,系统到后台智库里搜索,资料却很少,只有三两句话。 世灵一族得天地灵气滋养,百年出一个。幼年期为一百五十年,且极其脆弱,待过幼年期,才成一方霸主。 系统看着一方霸主四个字,〖那宿主你真的好强哦。〗 都是拿幼年期的苦痛换来的,比动物幼崽还脆弱的幼年期世灵,百年才成一个,又有多少从未活到过成年?最后一身灵气再回馈给天地。 白芨没跟系统说的太复杂,成年时他们可以接受前辈们的传承,但白芨到现在都没接受,对世灵一族的认识也就都是天生就知道的,刻在本能里的一些知识。 此时白芨已经快来到林子的深处,但依旧毫无所获。 是什么能隐藏自己的灵物吗?像平哈那样。 林子里很静,除风声外,连虫鸣鸟叫都没有。 〖这里好安静。〗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系统出声。 “是啊,这么大的林子竟然这么安静。”白芨也觉得不可置信。 应该是有什么很强的存在,它的气息让所有的小动物退避三舍。 是尸体被埋在了这里,还是它依旧在这里,在守着些什么? 被守着的东西,和育沛的开脉有关吗? 四下无人,白芨也没藏着本事,快速的把整个林子跑了个遍,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啧,藏的真深啊。” 选课结束后,白芨在教室门口等育沛。 人陆续出来,育沛和皇甫焰走在最后,见到白芨,育沛眼睛一亮,刚要有所动作,身边人就已经冲过去了。 “哟!休息的怎么样?打架吗?”猛刹车停在白芨的面前,皇甫焰抬手就要去勾白芨,被白芨避开。 伸手拉过育沛,白芨留下句“回去比”便率先离开。 育沛被牵着,回头看看皇甫焰,发现对方的视线一直停在白芨身上。 那目光侵略感很强,像是猛兽死死盯住自己看上的猎物。 不知道为什么,育沛下意识的不喜。 想刨下那双不敬的眼睛。 —— 比试当然还是白芨赢了,因为满意对方对育沛的照顾,白芨让了皇甫焰几手,并对对她稍加指导。 余婉逸来找白芨和育沛,让他们选明天要上的课。 白芨看看,选了药材课和炼丹课,又选了个可以摸鱼的冥想课。转头一看,育沛也选完了课,还都是跟皇甫焰一样的课。 白芨一顿,看来两人今天相处的挺好,那她也能放心的当个甩手掌柜了。 系统把一切尽收眼中,心里着急,生怕育沛在白芨看不到的地方被人带坏。 旁晚白芨又跑去林子看了一圈,依旧一无所获。 〖可能这真的没什么东西吧?〗系统见白芨脸色不好,连忙开口安慰,〖而且我们时间很多,可以不用着急的。〗 白芨是个急性子,做事就想要赶紧出结果,不然也不会讨厌拐弯抹角的谜语人。 “明天再来一次,实在不行,我就把地翻了。”白芨说着,右脚使劲碾了碾地面,“听到了没有,明天给我变出来!” 像是小孩子在耍无赖。 系统无语,有时觉得白芨比几个小反派更像一个小孩。 待白芨气冲冲的回到小院,见育沛跟皇甫焰在院子里一起打拳,一边的虞阎冷脸,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白芨!”皇甫焰最先发现白芨,好像安装了白芨雷达一样。 育沛其次,想开口就被皇甫焰打断,看皇甫焰不知第几次了先冲向白芨。 “你干嘛去了?刚才去敲你的门你也不在,要来打架吗?” 育沛抿唇,回头去看虞阎,果然对方的脸上满是不爽,见育沛看他,别过头去冷哼。 都好碍眼,但是还有用。 正在敷衍皇甫焰的白芨左身一低,低头看是育沛在拉她,小脸紧绷着,边警惕地看向皇甫焰。 “这个臭小子!”皇甫焰也不生气,看出白芨的不耐,“那明天见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在打架!” 你眼里只有打架了吗? 白芨捏捏眉心,点头敷衍,接着就被育沛拉走。 时间到半夜,白芨又又回到了林子。 〖宿主,多大的瘾啊。〗系统都觉得这里什么都没有了,不明白白芨到底在坚持什么。 〖有没有种可能,育沛看这里真的只是看这林子好看?你看这树,粗壮茂密,一看就知道营养很好。〗 “连昆虫都没有的林子,土壤好树也好?真是靠自然滋润的吗?”白芨不满道,“你可别说什么灵气,灵气再多也不至于有这种效果。” 她之前问了余婉逸,当年那个灵物来这里做了什么,余婉逸也没有确定的答案,只是听说,她来这里是找自己的孩子,但最后没有找到,于是愤怒之下点了把火。 听上去不太靠谱,灵物的愤怒怎么可能是把火就平息的?但当年确实在同一时间内着过一场大火。 〖可宿主你之前不是说明天来吗?〗系统想了想,只能这么说道。 “现在已经是十二点零五了,可以说是第二天了。” 白芨敲敲大树,“听到没有?已经是第二天了。” 回应白芨的是一阵阴风。 “还挺有脾气。” 〖?〗你是从这股风里都分析出了什么情感? 白芨抬腿往林子里走去,这次她的速度很慢,每走一两步都要细细观察一番,五感也放到最大,不错放一丝的气息。 这次,系统也察觉到不对劲。 确实是除了植物之外,再没有任何事物存在。 〖怎么办,宿主,我有点不安,咱们要不先撤,明天白天再来吧。〗系统小声建议道。 白芨没理,继续慢慢的往前走。 越往里,气氛越加诡异。 待走到林子的中心,四周突然安静下去,微风吹过,却连声音都没有。 〖宿主,我们现在就撤,我觉得还有机会。〗系统义正言辞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白天来我觉得没什么不好。〗 妖魔鬼怪快走开,妖魔鬼怪快走开! “系统。”白芨开口。 〖!〗 〖什么?别突然开口啊。〗 “他已经来了。” 〖什么?灵物?〗系统一愣,只见人影从对面慢慢浮现。 随着距离拉进,人影变动,身子拉长,不再像是人类,反而像是什么细长的鬼影。 但始终是一片漆黑,看不清具体的样子。 〖这是什么?真的是灵物吗?〗 身影停在白芨的面前,它身子细长,大概有两米多高,黑漆漆的光头脸,手也很长,像是纤瘦版的纳奇。 它开口,又好像没有张口。 是一段刺耳的,像是广播坏掉的电流滋滋声。 “你真吵啊,关我屁事呢?” 黑影抬手,像白芨拍来。 —— “白芨!白芨!选课结束后别忘了找我打架啊。”皇甫焰跟在白芨二人的身后,虞阎落后半步,依旧是那副黑脸。 育沛回头瞅了两人一眼,转回头去没有搭理。 白芨今天的状态不太好,眼下是明显的青黑色,脸色发白,唇色也很淡。 有病美人的感觉了。 还没到早课的教室,碰到了赵长老,他急匆匆的走过,注意到白芨几人,硬是停下脚步。 “白芨同学,可是与这边水土不服?”这可是金大腿的千金,千万不能有任何的损失。 白芨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一旁的育沛担忧地看她,小手抓紧了白芨。 赵长老又道,“还是去药师那看看吧,今天白芨同学就先休息怎么样?” 刚要开口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白芨连忙点头,转身跟皇甫焰说:“那今天育沛也交给你了,我先回院子里休息。” 皇甫焰见白芨脸色确实很糟糕,也没再缠着白芨,连忙道:“那行,今天也别跟我打架了,明天打两次吧。” 白芨安抚下育沛,便转身离开。 赵长老见白芨走了,对剩余三人微微示意,也赶忙继续赶路。 路上碰到了段长老。 两人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接着一起朝一个方向走去。 〖他们是要去探讨昨晚的事吗?〗哪怕知道两人听不到,但作为尾随者的“跟班”,系统还是下意识的放小了声音。 〖呜呜,我就说宿主你不要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嘛,现在倒好,我们不会被赶出去吧?〗 当然不可能,他们又不知道是白芨动的手,不过动静确实很大。 想到所以地面都被掀了个遍的林子,白芨也有些心虚,抬手刮刮鼻子。 “咳,我也没有想到那家伙那么脆。” 昨晚那东西说的话白芨根本听不懂,见它抬手,以为是要向自己发起攻击,干脆便先发制人。 没成想那家伙脆的一批,被打后哀嚎一声,竟然原地消失,再不见踪影,把白芨气得不行,干脆全翻了个遍。 一无所获,淦。 白芨的脸色不好,也是因为昨晚一直都在翻地。 如今的林子一片狼藉,也难怪几位长老匆匆聚在一起,估计是要讨论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会弟子们去早练也一定会发现,育沛肯定也会知道!〗系统气呼呼道,它昨晚那么叫白芨,都没把白芨给拦下来。 〖宿主你这次真的有点过分。〗 “我以为它藏到地里面去了嘛,不过也好,至少我们知道那地里确实是什么都没有了。”毕竟翻了个遍。 一人一统跟着两位长老来到一所大殿,见两人整理衣着,慢慢走进去。 “说起来我们还未见过宗主。”来接他们的不是宗主,处理事情时不是宗主,给关奕东他们发奖励时,宗主也不在现场。 〖应该是为了保持神秘的身份吧,毕竟是宗门的主要负责人,肯定要有逼格一些。〗 虽然此话有理,但白芨总觉得有些不对。 确定两人进去后,白芨也慢慢摸索了进去。 大殿里非常安静,白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就见柳长老也匆匆赶来。 来得早不如来的巧,白芨干脆尾随着柳长老一路往里,最后来到一间大厅。 座位上几位长老皆以坐好,柳长老是最后一个,见人都齐了,也赶忙入座。 大厅里一时安静下去,白芨在暗处等了一会,也没见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更没有什么宗主出来讲话。 〖他们在干什么?〗 “不会是跑这来冥想了吧?” 话刚落,所有长老突然起身,接着向首位鞠躬,就见一只小手搭上桌子,接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出现,要坐上主位。 因为人小腿短,试了一会也没爬上椅子。 “你们眼神不好吗?不知道上来扶我一把吗?”小孩爬了一会,见几位长老还是没有动静,都在那里杵着鞠躬,气的开口大声怒斥。 声音很是雄厚有力,完全是成年男人的声音。 几位长老手忙脚乱的上前,把小孩扶上椅子。 “咳咳,我把你们都叫来,想来你们也都清楚是什么事。”小孩坐上椅子后,只高出桌子一个小脸,看上去非常没有气势,甚至有几分喜感,但长老们却都很习惯。 “弟子们早练旁边的林子怎么回事?怎么一夜之间被人翻了个遍?是有人想在咱们龛灵宗里种地吗?”小孩越说,越觉得愤怒,想拍桌子,又够不上,只能拍自己屁股下的椅子,发出一声声闷响。 “还有你!段阁!别用你那黑袍子盖着自己,然后偷摸在底下玩手机!我们现在在讨论正事!那片区域是不是你负责?啊?你说话啊?” “噗。” 白芨噗嗤一乐,这声笑愣是没有憋住。 叁拾叁 对不住,真的。 其实她也并没有很想笑,只是突然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藏在暗处的白芨,从小孩冒头起,几乎是把自己过去悲伤的事想了个遍。 小孩抬头往白芨的方向看去,微微眯起杏眼。 过了片刻,并无异样,小孩才好似放心,慢慢收回视线,系统正要松口气,就见小孩立刻又朝这边看来。 〖!〗 “紧张什么?他发现不了我们。”再强也不过是个中等黑段的人类,哪怕此时白芨被削弱,也不是他能这么简单就发现的。 〖他就是宗主吗?〗见他们继续开始讨论林子的事,系统才开口问道。 “嗯,看样子是,不过他应该是误食了什么草药才变成如今这样,一直没有露面也应该是这个原因。”毕竟腿都迈不大的小孩,怎么能服众呢? 一帮人讨论半天,也没讨论出怎么个结果。状况已经出现,先要做的是安抚弟子们。 “段阁,那片是你的区域,你去给我把原因调查清楚。” 段长老段阁起身应是,一边的柳长老下意识张口欲说,被宗主一个眼神制止。 “真是岂有此理,做出此事的人一定是在挑衅,看我抓到他后不好好收拾一顿!”宗主气得不行,小脸涨红,任谁一大早看自己地盘被翻了都会不乐意,“这段时间都给我盯紧了,我看还有谁负责的区域再被翻了的,我先收拾那个人!” “散会!” 几位长老陆续往外走去。 “段长老,这事……”柳长老柳木平追上段阁,欲言又止。 “无碍,我能处理好,劳烦柳长老费心,还请柳长老不要随便插手。”段阁对柳木平拱手,主打的就是一个疏离冷淡。 走出一段距离后,段阁又碰到了赵长老赵明鹏,对方一见她,赶紧撇过头去。 就是因为这个人,影响了他和柳木平的友谊,还“撺掇”柳木平去整容! 众人都以为赵明鹏和段阁关系好,其实并不是,两人是同母异父的姐弟,一直都不是很喜欢彼此。 赵明鹏曾经想过追随段阁,也崇拜过对方的耀眼,只是段阁像是块捂不热的石头,看都不看他一眼。 “让你天天眼高于顶,这次出事了吧。”赵明鹏撇过去头,也不忘毫不留情的讽刺。 “……哦。”比起对柳木平,段阁对赵明鹏更加的冷漠,“走了。” 有事时两人看着还行,私底下无事独处,摩擦可就太多了。 白芨在暗处看看两人,最后决定追段阁而去。 〖这位段长老感觉很有身份。〗系统猜测道,〖一般这种小宗门里总会有些卧虎藏龙的人在,我看这段长老就不是一般的人。〗 〖她刚才说她能处理好,不会真的知道了什么吧?〗怕就怕再把宿主和育沛赶出去,那样真的有点丢人哦。 白芨摸摸下巴,见段阁看上去非常自信,荣辱不惊,也觉得她像是有什么底牌在。 两人跟着段阁来到林子,就见段阁伸手掏兜,掏出一块布套。 ? 白芨凑的近些,想看她到底要怎么做。 段阁揉揉布袋,就见布袋慢慢鼓起来,鼓成了一个枕头的形状。段阁带着它几下爬上树,借此躺靠在粗壮的树干上,闭上眼睛歇息。 白芨:6。 系统没看明白,〖这是干嘛?段长老是在感应气息吗?还是想守株待兔?〗 “……我倒是觉得,她只是想偷懒呢?” 一人一统沉默。 这人竟然比白芨还能划水啊。 —— 等到育沛三人回来时,白芨已经在院子的躺椅上躺半天了。 虞阎见她那样子就来气,把小孩子丢给他们,自己倒是悠闲。 “白芨,萧泽答应了。” “什么?”白芨抬头,朝出声的皇甫焰看去,“萧泽?谁?”他答应什么了? 见白芨满脸迷茫,就知道她完全忘了宗门大比一事。 〖就是那个萧师兄啊,段长老的徒弟,你和余婉逸要在宗门大比上挑战他和皇甫焰。〗 经过系统的提醒,白芨这才想起来。虽然当时确实是认真的,但也不过是为了找个乐子。 她其实对必赢的比试无太大兴趣。 “不过那个萧师兄答应的话,就是说……” “你们!你们竟然耍手段!” “羞羞!不要脸!” 果然,于海于洋相继冲进小院,指着白芨大喊,“你们竟然耍手段,让关大哥被萧师兄抛弃了!” 这事其实是皇甫焰磨下来的,为此她不仅缠了萧泽一天,还提出要跟萧泽打一架证明自己不会拖后腿,不比关奕东差。 “喂喂,你们两个小孩说什么呢。”见两个小孩说白芨,皇甫焰当然不乐意,一手一个很是轻松的就把两个小孩拎了起来。 于海于洋可劲挣扎,愣是没有挣脱下来一丝的衣角。 “放开我们!暴力女!” “放我们下来!” 皇甫焰没理两个小孩的大喊大叫,直接把两小孩丢出了院子,“如果你们学不会礼貌,就不要再来我们的院子。” 她可不会惯着这些熊孩子。 白芨半躺在椅子上,伸手摸摸育沛的小脑袋,对自家的小孩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 育沛乖乖的任由白芨将自己的头发揉乱,表情甚至变得有些许享受,像是被主人抚摸的小狗,不时还皱皱鼻子,眼里只放得下白芨一人。 系统觉得有些许的不对劲。 “白芨,去,哪?”摸着摸着,育沛握住白芨的手,神情非常认真地看向她。 此时白芨的手停留在育沛的脸侧,微微贴近男孩的嘴唇,看着有几分…… 〖宿主,育沛还是未成年人。〗 白芨回过神,手上用劲,将自己的手抽回。 “嗯,出去简单溜达了一下。”白芨侧头,避开育沛的视线,想了想又道:“我不喜欢弱者。” 这句话是对系统说的,如今这几个小反派都没成长起来,不说白芨,皇甫焰都能一拳一个,弱的一批,完全没有能吸引到白芨的点。 “身材、实力,我最看重的两点是一点都没有,根本不可能吸引我。”更何况背后还有个平哈。 想到之前从平哈那看到的跟反派谈恋爱的小说,白芨就一阵头疼。 若最后真的发展成那般,那可真是演给平哈看,冲到他面前当乐子了。 “白芨,明天,跟我。”育沛对白芨的举动有些失落,但并没有追上去再抓着白芨的手,只说明天想跟白芨一起。 “不要。”白芨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育沛眼睛瞪大,第一次被白芨拒绝,表情难得变的生动。 “白芨,一起。” “不要。” 白芨起身,回到自己的屋子,把育沛关在门外,只留下一句话,“让皇甫焰帮我请假,明天你还跟着她。” 今晚她再去一次,她不信逮不住那个家伙。 育沛试图从窗户找寻白芨的身影,但白芨进屋后,便安全失去了身影。 “白芨……”育沛不再踮脚寻找,毕竟,他想他知道白芨去了哪。 皇甫焰走来,见白芨房门关紧,失望道:“她去休息了吗?看来她真的很累。” 话刚落,就看育沛要往院子外跑去,皇甫焰一惊,下意识想拽住育沛,被育沛灵活地躲开。 “姐!你管他干嘛?”虞阎一直在旁边站着,刚才还把白芨和育沛的互动看在眼里,现在怎么都觉得育沛这小孩不对劲。 走到皇甫焰的身边,虞阎双手环胸,“别管他了,死不了。” 皇甫焰没理虞阎,抬手敲敲白芨的房门,“你那个弟弟跑出去了,喂!白芨?” 无人回应。 皇甫焰纳闷,“已经这么累了吗?虞阎,我们去找找育沛。” 虞阎很不乐意,但还是乖乖的跟在皇甫焰身后,嘴里嘀咕着寻找育沛。 另一边的育沛跑出来时,还撞到了于海于洋,两个小孩刚要开口,就见育沛跑的老远,根本追不上去。 “那家伙,真的是普通人吗?速度怎么那么快?”于海不满道,伸手揉揉被撞疼的肩膀。 于洋看着育沛已经快成个小点的背景,学着大人般装模作样的思考,“我觉得这些家伙肯定有问题,我们跟上去看看!” 至于这时的白芨已经再次来到了林子,不知身后跟了一堆的跟屁虫。 先是在外围观察了一圈,发现段阁并不在这里后,白芨便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宿主,那个奇怪的存在今天真的还会在吗?〗地盘都被白芨翻了个遍,应该不会再露面了吧? 白芨心里也觉得不太现实,可她只知道那东西在这,也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有其他的地盘,不知道除了这它还会去哪。 快速的把林子逛了个遍,果然是一无所获,跟昨天结束时一样,那东xz的非常严实。 “啧。”白芨心里不耐,按理说再怎么隐藏,也不能做到不漏一丝气息,除非是…… 不知为何,白芨突然想到了白日时看到的宗主。 他真的是误食了什么药才变小的吗?还是说他其实一直都是那么小? 仔细想想,宗主的欲望很淡,颜色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一样不清晰。 “你们在这干什么?”远处传来段阁的声音,白芨寻声赶去,就见育沛几人都在。 一个个排成排的站在段阁面前,育沛三人还好,于海于洋怕的不行,身体不住的颤抖,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这林子今早你们也看到了,如今在林子里打架,是给我找了个理由,好让我在宗主那好交代吗?”段阁还是冷着脸,语气感觉是在说气话,但语调又很平静。 “我们是追着育沛来的。”虞阎不满自己姐姐被误会,“育沛不知道怎么突然冲了出来,我们怕他丢,才跟上来的。” 于海于洋见虞阎这么说,也赶忙撇关系,“我们也是!我们也是追着育沛来的!” 段阁这才看向育沛,这也是她第一次仔细的看向育沛。在看清育沛的小脸时,白芨没有错过对方的呼吸乱了一瞬。 但只是一瞬,段阁像是没发现任何的异样的开口道:“太晚了,你们该回去了。”又对着育沛说,“你不该出现在这。” 这句话很莫名其妙,但放在这里又很正常,至少皇甫焰几人没有觉得异常,只是以为段阁在警告育沛,大晚上的不要乱跑。 “那我们这就回去。”皇甫焰一把拽过育沛,不顾对方的挣扎,扛在肩膀上就走。 虞阎跟段阁行了个礼,才追上两人。 段阁目送他们一段路,才看向于海于洋,“你们两个也是,这个年纪贪玩是正常的,但也不能失了分寸。这个点你们不应该在柳长老那吗?” “要我跟柳长老好好谈一谈吗?” 于海于洋连忙摇头,大眼睛水汪汪地看向段阁,“别嘛,段长老,我们这就走,以后保证不再乱跑了。” 闯祸的时候多欢实,认错时也知道卖萌耍滑。 段阁颇为头疼,应付人让她很是疲倦,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收太多的徒弟,门下只有萧泽一人的原因。 于海于洋跑走后,段阁抬头,看着这处从旁晚开始,就变得有些阴森的林子。 她刚来到龛灵宗时,其实还没有这么阴森,虽然里面的人都有点奇怪,但氛围还是很正常的,不像如今这般,从建筑到坏境都非常的古怪。 “他们都走了。”段阁收回视线,接着开口,“你也该出来了吧?这是你做的吗?” 白芨从阴影里走出,对段阁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的惊讶。 〖完了完了,我们不会被赶走吧?宿主你不是说不会被他们发现吗?〗早上在会议上刚说完,一天还没过就被打脸,系统都替白芨尴尬。 〖要不要让那位大人再捐点好处?〗实在不行,就只能让帝麟来发动资源收买了。 “你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白芨被系统吵得烦,干脆把系统静音,和段阁只隔开几步面对面。 “那个奇怪的东西,是灵物吧?不过它的状态不太好,而且……你们并没有和它契约。” 灵物受天地灵气宠爱,很少能长成那个样子,八成是哪出了什么问题。 “你们宗主在藏着它吗?看来二者关系很亲密呢,灵物都已经影响到了身体,还把灵物本体搞成那副样子,呵——抱歉,我应该明说的。” “你们宗主,在分享它的生命吧?” “它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让你们如此对待它?” 叁拾肆 但其实这样说也不太对,那灵物见白芨时没有求救,一直以躲为主,攻击性并不是很强。 “这些跟你这个外人无关吧?”段阁叹了口气,所以说她一向不喜欢处理这些事情,“今天早上的时候,也是你吧?” 虽然那时她确实没有发现白芨,但她注意到了宗主频繁的转头,所看的范围也就在一片附近。 “确实是和我无关呢。”白芨并不否定,一直被闭麦的系统赶紧要开口,才发现自己还在被白芨设置成静音状态,“但你刚才不是看到那孩子了吗?我想给那孩子开脉,这事就跟我有关系了。” 白芨抬手,一把银刀比在段阁的脖颈上,“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太引人注目,所以好好聊一聊呢?” 段阁又是叹气,“那些家伙怎么让你混了进来。” “倒也不是说不能说或者是我不想说,只是这个故事又臭又长,连我都不愿意听。说出来也觉得晦气。” 看段阁表情厌烦,白芨马上心有灵犀道:“懂了,人类和灵物的爱恨情仇?”合着又是一个目光神奇,想搞跨种族恋爱的灵物。 段阁点头,没有否认,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样,“我一直觉得现实不是小说,没想到自己的宗门却能狗血的搞笑,两个家伙感动自己,完全不管他人的死活。” “也不是说爱情不能生死相托吧,但生活中一定还有除了爱情之外的其他东西吧?” 段阁的话让白芨想到了白苏和平哈。 白苏从未在意过爱情,只会在自己的所造物身上投注感情,而平哈却总想让身边人把日子过成小说,他则像是个作者一般在幕后指点一切。 可生活就是平淡的,至少白芨是这么认为的。 她曾经跟着老师上山采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虽枯燥乏味但白芨却很享受。 她喜欢那种日子,在晨光中呼吸森林的空气,看老师于山间摇晃的身体,看灵气流转,和自然共舞—— “你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糟糕啊。”段阁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白芨的思绪。 “是啊,因为突然想到了很糟糕的事情。”她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反派们会在将来报社,是因为气运之子们的伟大爱情。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白芨手中刀收紧,在段阁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别扯开话题啊,我要给那孩子开脉,赶紧告诉我办法。” 如果跟那个灵物没关系的话,她就不用再挖地三尺的找对方了。 段阁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脖颈被划伤,她却连眉头都没皱,像是没有痛觉一样。 落日余晖落在白芨的脸上,为其增添了几分暖意,但白芨冷着脸,看着还像是个凶巴巴的恶女。 “你别激动,我只想在宗主那有个好交代。”段阁之前一直被别人说看不懂表情,此时见白芨,才懂了那种感受。特别是白芨只要嘴一抿,就好像是在生气,“也不必到需要动手的地步,只是确实和那个灵物有关。” 就是说还要先找出那个灵物。 白芨勾唇一笑,“贵宗,不,段长老会帮助我的吧?” 现在叫什么段长老啊,你把刀架在人家的脖子上,还一直在威胁人家。 系统都替段阁感到无语,只是它现在依旧还是说不了话。 不过令系统吃惊的是,段阁并没有反抗,或者是阳奉阴违。 她是真的要帮忙,并很是乐意帮忙。 “哈——,当然,我的荣幸。” 系统默默为那位不知名的灵物,默了个哀。 —— 来宗门做交换生的初中少女,不仅长相出众不像个凡人,实力竟然还非常强大可压制宗主。 放在以前,段阁连想都不敢想。 主要也是想不到,小小宗门怎么会有这般大佬关照。 “师父,您的脖子……”第二日下课后,前来找段阁的萧泽注意到了段阁脖子上的绷带,“是宗主派给您的任务吗?”竟然如此危险。 段阁不在意的摆手,“无碍,不用在意。今天你随便做点什么吧。” 她和白芨所做之事还未汇报给宗主,倒也不是不能告诉,就是会很麻烦。段阁不喜欢麻烦,可想到过后被发现,嗯……好,那就交给未来的她再去烦恼好了,反正现在的她不想烦恼。 段阁的弟子萧泽今年十六岁,极等绿段,不管是放在哪里,都是非常出色的天之骄子。 段阁此前也一直对萧泽很是满意,话少能干事,还不会闯祸的天才弟子谁不喜欢呢?只是今天再看…… “对了。”段阁叫住要退出去找事做的萧泽,“你是不是答应了,要和一个交换生组队一起参加宗门大比,再挑战另一对的事?”说实话,段阁初听时还以为自己的耳朵不好使了,一向安静的萧泽竟然会答应这种事。 “是的师父。”萧泽俯身,“因为那个叫皇甫焰的女交换生找上了弟子。再者说他们是来学习的,弟子觉得宗门大比是个不错的实践机会。” 城市里的灵原者们,招式手段到底没有宗门里的灵原者们灵活,既然是来学习,总得教他们点实用的东西,特别是其中一对少年少女本不是要来龛灵宗的。 “想法挺好,你退下吧。” 看着萧泽的背景,段阁知道,他今年必会错失双人赛的冠军了。 跟那位不知究竟是什么种族,今年又多大岁数的大佬对上,萧泽估计会输得很惨。 “为老不羞啊,怎么能扮成小女孩来欺负小年轻们呢?”段阁说着,趁四下无人,懒散的往身后椅背一靠,“那个样子不会也是假的吧?那些老东西手里总会有一些底牌之类的……” “让你失望了,我还处于壮年期,并不是什么老东西呢。” 段阁吓了一跳,一直面瘫的脸都被绷住,赶紧椅子上坐直。 〖段长老也没有说错嘛,宿主你成年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以人类的时间来看确实是个老太太了。〗系统大致算了算,嗯,确实就是这样。 “看来还是静音的时间不够。”白芨用意识拍拍系统,这还是她最近发现的,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碰到系统了,就是不太稳定,随机性很强。 系统被拍的不敢吱声,心里却想,所以啊,它一定要更仔细的看好白芨,不能让她这个老太婆对小反派们出手! 白芨没有再跟段阁扯什么年纪,她们不是很熟的关系,又都有点秘密,说太多反而会暴漏自己的底牌。 等育沛的事情解决,三个月的交换生生活一过,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那个皇甫焰也是。 之前手机还有电,她登陆上游戏确认过,皇甫焰果然是之前那个想约她面基的游戏网友,游戏名也很是有她本人的风格了。 “所以,你想出来什么好计划,能找到那个灵物吗?” 段阁食指挠挠脸,实话实说道:“没,脑子太久不动了嘛。要不这次我给你打个掩护,你再去翻一遍林子里的地?”反正这次事件过去后,那片地就可以用了,翻新后用来种地还是不错的。 “当我是翻地机吗?你怎么不去翻啊喂!你们宗门的灵物你都约不出来吗?” “它不是很喜欢我们,从来不会回应我们。” 白芨哽住,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那就去把它不讨厌的人带来怎么样?找它不抵触,绝对能把它呼唤出来的人。” 段阁顿了顿,抬眼看向白芨,“这样的人不是一直在你的身边吗?那女人的亲生儿子,这个它肯定不会排斥。” ? “谁?亲生儿子?” “就是那个一直跟着你的小子。”段阁回忆了下,“好像是叫玉佩?什么鬼名字,跟个饰品一样。”不会是那个灵物起的吧? 〖宿主,她在嘲笑你取的名字欸。〗 “我知道,我不聋。” 段阁转头,就见白芨冷脸,明明还是个小孩样子,把段阁的腿砍了说不定才跟段阁一般高,可气场却很强,搞得周围的气氛也跟着压抑。 “怎么突然低气压了?”这回的表情都不用猜,一看就是生气了啊。 白芨抬眼,一字一顿道:“是,育,沛。” “教育的育,充沛的沛。琥珀蜜蜡的别称,可入药,而且药用价值很,高,的!”白芨戳着段阁的胸口,“知识少就多读书,少出来丢人!” 段阁无语,她又不是药师,知道这些也基本无用。 白芨虽然生气,但也没有揪着不放,毕竟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跟那个爱情故事有关?”难道那灵物竟然跟顿年的生母一样,跟人类发展到了交合的地步。 段阁表情无奈,“是啊,就是那个又臭又长的爱情故事。” “可育沛之前是人类,并不是混血,跟灵物有什么关系?”之前帝麟说过,育沛曾经是人类,现在则是个半灵物,整体都比较混沌。 “……那女的其实去世了。”段阁憋了憋,别过头去接着说,“五六十年前的事了,然后那个女的,就是我们的上代宗主,她不希望自己的爱人死后离开,希望自己的爱人一直守护着她的故土,便动用不知哪搞来的秘法,把那灵物强行留下,变成了今天这副鬼样子。” 相当离谱,那灵物还没有生气,并且沾沾自喜,感觉今天这副样子是爱人对它的馈赠不说—— 并且极其臭不要脸的妄图插手宗门事务。 “啊对了,说起来,我们现在的宗主还是那个育沛的同母异父的弟弟。” …… 白芨最先想到的,是那位宗主粗狂的声音。 “都说到这了,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都跟你说了吧。” 是比段阁,柳木平和赵明鹏更让白芨感到不在意的故事。 前前代宗主资质平庸,但手底下却有个天赋较好的弟子,为了确保自己的女儿将来能有所依靠,便把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儿嫁给了这位弟子。 弟子一心修炼,并没有对女儿太过上心,但给予了妻子十分的尊重,并依前前代宗主所言,把妻子捧成了新一代宗主,又照顾妻子柔弱,宗门内事务都是自己和其他长老平摊处理。 妻子确实被照顾的很好,但总是向往外面的世界,想要出门旅游。 弟子终于答应,当时被安排照顾妻子的几人中,便有还未成为长老的段阁。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段阁深感恶心,恨不得重回几人出发那天,当着大家的面一剑捅死那位妻子。 “她在旅游中和那个灵物相爱,并把灵物带了回来?”白芨食指拇指分开,放在下巴上,做思考状揣测道。 “何止。” 旅游中途,几人发现妻子已经怀孕了三个月,此次外出旅游,也是她自己策划的。 几人打算劝妻子回到宗门,或就地找一个安全稳的地方养胎,她身体本就柔弱,受不了孕期的长途跋涉。 “我要去追随我的爱情!”妻子大声反抗道,“你们都是我父亲的人,你们会帮助我吧?” 在说什么屁话啊?你揣着你合法丈夫的孩子,然后说要去寻找爱情? 〖确实有些离谱。〗系统不禁道,〖这就是爱情吗?〗 “是掺屎的爱情。”白芨冷脸道。 段阁接着讲,原来那妻子小时就认识了那位灵物,而且已经私定终身,答应嫁给弟子也不过是为了完成父亲临死前的心愿。 别太离谱,别太荒谬。 虽然几人劝阻,但奈何灵物找了过来,几月之后待女人生下孩子,灵物便将孩子封印,又抽去他的情丝,让他时刻处在一个婴儿的状态下,且五感迟钝,只能讨好他的母亲。 几人看不过眼,又苦于灵物的压制毫无办法。 “这是小三的孩子,黑他已经看在我的面子上容忍了这个孩子,就让这个孩子的时间永远停留在此,一直陪伴着我吧。”见几人表情不好,妻子如此说道,“这个孩子不会长大,也就不会死亡,会跟黑一样长寿,是黑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予的恩赐。” “他应该为这件事感到开心,并心怀感激。” “哇,我感觉她说的话都表述不清,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来到城市几个月,看的小说里也会有许多的渣男贱女,但每次再遇到还是会被恶心到。 接着,灵物回宗门驱逐了弟子,并和妻子又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妻子过世后,更把这个孩子推为宗主。 再之后其实没什么再可听的了,其实听到这都是对生命的浪费。 “——走吧,我们去把那个灵物打一顿,再去挖个坟吧。”于是最后,白芨果断道。 叁拾伍 〖宿主,冷静。〗系统赶忙开口,〖盗墓挖坟是不对的行为,我们现还是反派们的监护人,我们要以身作则。〗 “之前去江家潜入调查的的时候你怎么没说这事不对的?” 〖咳,那属于调查真相。〗 段阁听不见系统的声音,见白芨这么说,赶紧鼓掌道:“好,我带路,跟你一起挖。” 想引那个灵物出现,把育沛带过来是最好的选择,灵物自诩爱那个女人,不可能会让女人的孩子流落在外,更何况是出现在“危险人物”(白芨)的手里。 但既然段阁并没有否定可以挖坟一事,就是说出现了第二个选择,可以通过挖女人的坟来引出灵物。 “二者相比,怎么看都是挖坟更吸引人吧?”能百分百引出那个混蛋灵物,还能立马激怒对方,使其处于暴怒状态,攻击力提升,这样最后揍完对方,也不会被说成欺负弱小。 〖……宿主你是真的不在意对方是自己的同族吗?〗 明姑罗在这的话,肯定还是会向着灵物,哪怕灵物有错,也会被明姑罗带回去自行教训,而不是让外族人看笑话。 但白芨不会。 “这样的存在真让我感到晦气呢。” 于是这天晚上,段阁拎着锄头,白芨揣着榔头,悄悄来到了那片林子旁边。 对,就是弟子们早练的大平台。 “……那女的被埋在这底下了?”白芨不理解,这天天都有人来,还是全宗的弟子,那女的是有什么癖好吗? 段阁顿了顿,用手托住下巴,面色沉重,“确实是她要求要埋在这地下,说是要用自己来滋养后代弟子,毕竟她和那灵物赶走了前前代宗主的弟子,就是那个前夫哥。” “而且前夫哥离开后,宗门里就没什么太有天赋有能力的人了。”若不是那灵物压着,龛灵宗早被霍霍没了。 白芨无语,举起榔头开始砸地。 地面平铺着大理石,白芨汇聚灵气在榔头上,第一下就敲出了裂痕。 段阁转转手里的锄头,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吼——!!!” 是那灵物的叫声。 白芨把整个林子翻了个遍不出来,爱人的坟头被敲倒是来的快,该说不愧是真爱吗? 白芨心里不以为意,手下动作不停,几下就把大理石敲成碎块,再掐指把碎块弄走。 灵物已经来了,段阁握紧手里的锄头,警惕地看向身体明显更加巨大的灵物。 周身环绕着红色的雾气,这说明这只灵物愤怒到了极点,已经要开始魔化了。 〖再怎么说,把人家爱人的坟挖了也不太好吧?就算他们二者再有错,我们也不能太缺德吧?〗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啊?”白芨不耐烦道,“你以为我真的很想挖坟吗?这种垃圾的墓我看着都觉得脏眼。” 〖!〗感觉到了宿主的情绪非常不对。 系统不敢再开口,默默的自动闭麦。 灵物已经冲了过来,理都没理段阁,直接伸手要拍向白芨。 〖宿主小心!〗这时候不能闭麦! 白芨起身仰头,微微一躲就避开了攻击,抬眸看向灵物。 灵物身体一僵,在白芨瘆人的视线中缓缓后退。 “如果不确定对方将来会怎么样,还是应该直接彻底的了断比较好吧?你看,现在找到靠山,倒霉的就该是你了。” 说的是育沛的事,系统紧张的观察白芨。 它能看出来白芨还是很护短的,再加上育沛一直很粘着白芨,小孩本身又很听话懂事,怎么可能不会为育沛感到愤怒和生气啊?! 这么想着,系统也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不再管什么挖坟的事,〖宿主!干它!〗 在唤狗吗? 白芨嘴角微微抽搐,强势阴冷的气场也没了,给了灵物想再次突击的胆子。 然后段阁就看着,那个被他们宗门高层畏惧了四十多年的灵物,在白芨的手底下像是沙包一样,捶打的都要变成个片了。 “……也许应该早点叫她来的。”段阁看的很爽,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地瓜干开吃。 待白芨终于消了火气,就看段阁扛着锄头,盘腿坐在一边的吃着呢什么东西。 “你还挺自在。”白芨拖着灵物来到段阁的身边,此时的灵物浑身是伤,不时的发出呜咽声,抖成个筛子。 段阁沉默着吃完最后一口,收起垃圾袋,站起身伸个懒腰,“打完了?让我也打几拳呗?” “少来,你的锄头拿来到底是干嘛的?赶紧挖地啊。” 段阁摆手,“唉,此言差矣,这种事还是要合作的,你不一起我根本就没有乐趣。” 是没有胆子吧? 白芨蹙眉,不满道:“你是想死吧?要打赶快,还要接着挖地呢。” 段阁从白芨的手中接过灵物,刚要往旁边走几步,就见灵物要抓自己,试图反抗。 “你要乖一点的。”白芨冷冷开口。 灵物僵住,没敢再动。 段阁拎着灵物,到一边给对方又来了一顿揍。 神清气爽的回来后,就见白芨正摸着下巴,观察碎块移动走后露出的黑土地。 “有收获吗?”段阁来到白芨的身边,“要不要先把这家伙绑起来?” 白芨说不用,接着观察土地。 段阁松开对灵物的挟持后,就见灵物身体轻颤,接着缓缓爬向土地。 理石地面建的蛮高的,灵物爬到边缘,伸头往露出的土地去看,一边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看着真是悲伤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什么大恶人呢。”段阁双手背在脑后,虽然灵物此时的样子看着非常凄惨,但她心里平静,没有一丝的怜悯之心。 “当初前夫哥被赶出去时,那女人哭着说让对方不要仇视他们,不要心怀怨恨,于是这灵物为了让女人放心,干脆废了那兄弟的灵脉,让他成为一个普通人,这辈子都再没有希望了。” 见识了灵原者的强劲,此前还一直是天之骄子,却被妻子背刺,逐出宗门不说,竟然还被异族小三废去经脉。 “唉,我都忘了他名字了。” 要说感情,其实也没有多深。 但段阁看着男人的起落,也曾对其有过尊敬之心,后来更是因为女人的行为感到愤怒,为男人感到不值。 灵物控制着宗门,控制着宗门里的高层,如鲠在喉般,她抵抗不了,身上只有一些祖辈的法宝,她都要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去,干脆摆烂随性,也不再去记男人的名字。 她帮不了男人,又何必去记住这些。 四十多年,被废脉的男人没有希望,估计早就成了一捧黄土。 但每次看到那灵物,依旧都会觉得愤怒。 “早知道有今天,应该记住名字的。”这样,她还能提着酒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男人的墓,找到男人的其他后代…… “哎?”段阁突然抬头,看向白芨。 “什么?” “对啊,育沛是那个男人的后代啊,那个男人没有绝后,要不我把育沛收为……啊哈哈,开个玩笑。” 白芨收回视线,把灵物踢到一边。 〖宿主,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也不用这么狠。〗系统还是个萌新,见不得虐待,提议道,〖我们别这样折磨人家了,干脆把对方杀了怎么样?〗 “……你比我还狠。”说实话,白芨还真没考虑过要把这灵物杀了。 灵物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要杀了也是件难事,而且肯定会对那个宗主有坏的影响。 她没忘记她来这的主要目的,解决到现在这步,严谨来说都是多余了。 段阁跳下去挖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不对啊,我看着他们把那女的埋这了。”段阁从坑里出来,来回走了走,“难道不是这块,在别的地方?” 平台很大,两人所挖的地方,不过是冰山一角。 “咱们试试别的怎么样?”段阁转头跟白芨建议道。 “明天被发现,这事应该算你身上吧。” 段阁一僵,已经能想到今晚两人把整个平台翻了后,明日宗主那愤怒的小脸。 “咳咳,还是严谨一些吧。”毕竟再购置这么多的大理石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两人开始实验,其实也挺简单,看那个灵物在哪里更激动就好。 试了半天,最后锁定在一片范围内。 “我觉得就是这里。”段阁踩踩脚下的地,两人故技重施,很快就露出最下面的黑土,段阁干脆的掉下去开始挖。 挖了片刻,能听到很清晰的金属碰撞音。 一边的灵物叫的激烈,好似在召唤什么,被白芨用泥土固化堵上了嘴。 〖残、残暴。〗系统看着,不禁咽咽口水,感觉自己也好像被塞了一嘴的泥土。 两人挖出棺椁,段阁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白芨特别豪迈的弄开了外面的椁。 “嘶——!”白芨手一僵,好像被什么电了一下,收回手查看,什么都没有。 〖小心些,宿主你怎么这么莽啊,这样下去早晚会容易出事的。〗 白芨没管系统的劝告,接着打开里面的棺材。 女人已经变成了尸骨,不过保存很好,棺材里没有蛀虫的身影。白芨大致分析了她的骨相,能推断出女人活着时颇有姿色,并且真的是一直被娇养着,没有任何因为劳累或是受伤而变形的骨头。 手里还捧着个盒子。 “应该就是这个。”白芨要伸手去拿,系统赶紧阻止。 〖唉唉唉,别,这都多久前的了,宿主你也不怕细菌寄生虫之类的,系统空间里有手套,我们戴一下手套呢?〗 白芨觉得有理,也没避着一边的段阁,拿出手套套在手上。 段阁看了全程,一顿,兜里的手攥紧了之前的垃圾袋,不过到底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开口询问。 每个人都有秘密,不该问的不要问。 打开盒子,有个金铃铛和另外一个小盒子。 “什么套娃。” 白芨把金铃铛撇给段阁,正要打开那个小盒子。 〖?这可不是我打断的。〗 白芨沉默,掏出手机,是帝麟的视频邀请。 哦对,她之前为了今晚的活动,还特意跑下山去给手机充了个电。 依旧没有避开段阁,白芨接通视频电话。 “小白!好久不见,你是不是瘦了?” 刚接通,屏幕上就塞满了帝麟那张绝美的容颜。明明只让人觉得很美的容颜,偏偏又不会错认对方的性别。 帝麟的颜值,是能统一的审美的,是既美又帅,圣洁又矜贵的。 白芨微微转身,让手机屏幕错开些,但段阁还是没有回神,“没有,你的错觉,或者手机的美颜吧。” 因为是晚上,帝麟的头发没有梳的板正,懒散地垂在他的脸颊,看上去像是个美少年妖精。 “小白不想我吗?你已经离开我四天了,那边怎么样?一切都习惯吗?” 白芨冷淡脸,“再不说正事我挂了哦。” 帝麟没生气,反而一笑,嗓音清冽富有磁性,听的白芨尾椎骨一阵酥麻,木着脸要挂断视频。 “小白的速度很快,我就知道会这样才想着把小白你弄到阚清宗去,没想到阴差阳错下你们还是去了龛灵宗。” 白芨哦了一声,冷脸,“怎么?出现了你意料之外的事?” “你觉得那可能吗?”帝麟又是一笑,看起来心情很好,伸出纤长的手指拂过屏幕,好像是在描摹白芨的五官,“事情办的快,此后无聊的也是小白,我是不会把你先弄回来的。” 白芨脸上青筋一跳,就听帝麟接着说道:“我听说小白要参加宗门大比,真是惊喜,若是小白赢了,我再送你一样礼物怎么样?” 白芨是极等灵物,实力再压制也不会差到哪去,系统从白芨说要参加开始就知道白芨肯定会赢,而且它肯定帝麟也知道。 说到底你就是想送白芨东西吧? 系统心里吐槽,就见视频里的帝麟突然眼睛一眯,再开口时,语气危险。 “小白身上的东西不乖。” 系统身体僵直,那一刻差点乱码。 “你别管,磨不磨叽,赶紧说什么事吧。”马上要开盒呢。 “小白好过分啊,我还想给小白换一个听话一点的呢。”帝麟叹息一声,眼见白芨要忍不住了,才笑着道,“那个小盒子里放着育沛的情丝,如果小白不希望育沛以后就是这副样子,最好还是不要动那个盒子比较好。” “啊?那怎么办?怎么给他放回去?” “等你们回来,我来就好。”帝麟举起手,小幅度的挥挥,“就这样,回见。” 视频被挂断,屏幕上映出白芨气愤的脸,她回头去看段阁,对方还在红着脸发呆。 “啧,别想了,那是我‘爹’。” “啊?啊啊?啊?” 叁拾陆 见着段阁那副呆样白芨就来气,随手将小盒子放到系统空间,白芨就把棺材盖上,准备丢回坑里。 ——这些人就不能不这么肤浅,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透过现象看本质?帝麟是那么简单的存在吗?惦记他的早晚会被他弄死。 “别!这就不用了。”想想每日早练的地下埋着个棺材一事其实挺膈应人的,段阁赶紧阻止,“我们把她换个地方埋,埋那边的林子里怎么样?” “那个灵物怎么办?” 段阁咬牙,“明天我去跟宗主说这事,放心,不会影响到你以后的生活,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跟你有关的事。” “哈?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咳,就是说,你母亲还……” “滚。” 金铃铛是个灵器,不知道怎么到的灵物手里,白芨不需要这个,就把这个交给段阁,后续怎么处理也都随她便了。 简单的填补上大坑,把女人的棺材转移到林子里,白芨便和段阁兵分两路,独自回到分配的小院子里。 〖这样育沛的事就算完成,接下来不用再惦记着,可以好好享受宗门的生活了!〗系统一路上都很高兴,什么提示都没有的来到宗门,它还以为要好久才能找到育沛开脉的东西。 “确实,一直惦记着的感觉不太好,所以我喜欢速战速决。” 白芨猛地停在小院子门口,月光下,男孩身子瘦弱,眉目清秀。 〖育沛?!他怎么在这?〗系统吓了一跳,〖怎么办啊?他不会知道了吧?〗 冷静下来想想,他们刚才可是去挖了育沛生母的坟啊。 白芨也觉得尴尬,有点无颜面对育沛,咳嗽几声,才龟速走进小院,“怎么大半夜不睡觉,在这站着干嘛?” 他们虽然愤怒于育沛生母对他的所作所为,但其实并没有了解育沛是怎样想的,也许他生母把他放在身边时对他很好,他很敬重自己的生母。 “怎么了?” 见育沛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白芨为数不多的良心狠狠一痛,但是……怎么说他们最后也是把育沛的生母又安葬了回去。 “白芨,泥土的味道。”育沛伸手,拉住白芨的袖子,又凑近白芨,小鼻子一动。 两人离得很近,白芨才发现对方在夜晚时,那双眼睛竟然是异瞳,一黑一银。 “等等,之前就是吗?”白芨一愣,在心里问系统。 系统也是一呆,磕巴着回道,〖不、不知道啊。〗还挺好看的,有种妖异的美感。 “白芨,我……” 男孩见白芨发呆,胆子变大,又或者说男孩的胆子一直很大——他垫脚,送上自己的唇。 “卧槽!”白芨以一种人类做不到的动作和速度立马避开,接着马上甩开育沛,退开三米远才停下。 “他干嘛啊?”白芨双手挡在胸前,都忘了自己是极等灵物这事,双目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育沛。 “他干嘛?他他妈的要干嘛?!” 一连好几个问题把也被吓住的系统叫回神,电子数码的小手擦擦并不存在的汗。 ——呼,幸好宿主洁身自好,有很强的自保意识。 〖这、也许是梦游?〗 “梦个屁啊,我看他现在清醒得很!”白芨开口大骂,“卧槽你别这个时候也护着他们啊,他刚才可是差点要亲上我!” 和上次的差点亲上不一样的是,育沛这次主动性很强,明显就是特意为之,若不是白芨灵敏躲开,这一吻就直接落上了。 虽然之前育沛一直都很缠着白芨,但毕竟育沛被抽去了情丝,情感迟钝,白芨还真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育沛还是那副略显呆滞的样子,见白芨离自己那么远,歪歪脑袋,不解道:“白芨,为什么,躲开?” 你妹啊?!你问我? 白芨脸上青筋一跳。 〖宿主、宿主冷静!他还是个孩子啊!〗 “孩子个屁啊,孩子会做这事吗?” 白芨气得不行,仅剩的一两分理智阻拦着她不要对育沛动手。 育沛察觉到白芨的喷怒和不喜,表情变得迷茫,似是很不理解,但白芨看上去又是真的很生气,这让育沛心里变得不安,小脸涌上慌乱。 “白芨,白芨,我,我不知,我……” 他想说什么,但嘴笨的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解释。 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他为什么说不出完整的话,为什么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为什么…… 男孩惊慌的目光让白芨微微平复,“这样,我今晚也算是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所以我们现在就算扯平了,仅此一次。” “再有下次真的会揍你哦。” 话落,白芨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虽然她努力的装作镇定,但背影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被抛下的男孩独自站在院子里,他其实只是想感谢白芨,有人说,报恩要以身相许。 他并不讨厌白芨,他很喜欢白芨。 月光下,男孩背影孤寂,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唉。〗系统也很难受,但不敢惹白芨,就只能偷偷看着院子里男孩,直到男孩回到自己的房间。 “你已经在我耳边叹了好几次气了。”白芨挖挖耳朵,“行了,他不是回去了吗?” 〖唉,宿主,我现在只希望你在他们成年前不要出手。〗 白芨嘴角一抽,不满道:“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再说我们又不是同族的,我根本就没那方面的意思好不好?你还要我重复几遍啊?” 系统又是一声叹气。 异族结合虽少但不是没有,白芨被人类养过,看上人类也实属正常。许多的妇人都很喜欢年下的狼狗奶狗,那种来自少年人的青涩感,系统真怕白芨哪天把握不住。 不期而然,系统突然想到了帝麟。 有帝麟在,反派们也可以得到生活上的保障,只要白芨再委托,教育方面肯定也不用担心。 到了这一步,白芨是否在反派们的身边已经不太重要,毕竟反派们有危险系统可以感知,为避免今晚类似的意外,白芨完全可以远离反派们…… 想到这,系统没再想下去。 但这个想法出现,就如种子埋进土里,一旦营养足够,事件积累,就会有破土而生的那天。 院子另一边的房间里,虞阎见男孩回屋,才慢慢收回视线。 虽然相处几日,已然知道对方并不是亲生的姐弟,但毕竟彼此年纪都还小,竟然就已经会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 要想办法把他们从姐姐身边弄走,不能让他们带坏自己的哪个笨蛋姐姐。 虞阎眼眸漆黑,伏案半宿。 —— 第二天一早,全体弟子被要求在早练的地方集合,先不用去上早课。 白芨打了个哈欠,虽然帝麟说要她好好感受宗门的生活,但这种早五日常她是打心里不喜。 从屋子里出来碰到了育沛,白芨表情僵了一瞬,微微点头,先一步踏出院子,第一次没有跟育沛有太多的交流接触。 育沛心里失落,但也知道是因为昨晚的事惹了白芨的不喜,他不知道要怎么挽救,毫无办法,如困兽一般,只能在原地打转,只能在心里着急。 原地踌躇一会,育沛动身追上白芨,紧紧跟在白芨的身后,三番五次的想去牵白芨的手。 〖别生气别生气,之前宿主你一直牵着育沛来回,估计是养成习惯了。〗 “合着还是我的错?” 〖没没没,哎呀,我的好宿主,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系统顿了顿,又道,〖再者说,柳青当初……〗 “我们现在说的是育沛,别带上别人。”白芨打断系统的话,“他俩也不一样。” 柳青出生在那种地方,前六年的人生都被灌输着那种知识,做出勾引一事白芨能够理解,心里也很清楚,可恨的并不是柳青,是教他这些事情的大人。 但育沛不一样。 她不知道育沛曾在生母身边的几年是怎样度过的,四十多年过去,说是被暂停时间的他却像个六七岁的孩子估计也是那灵物又对他动了手脚,可不管怎样,肯定是不会有人教他这种事的,因为完全没有必要不对吗。 育沛昨晚的举动也可能是听到了什么说法,却对此做出了错误的理解。 可不管怎样,两人所行的举动,完全是大相径庭。 “柳青是试探勾引,他是直接动嘴强吻。完全没考虑我怎么想,又不经过我的同意,这才是我生气的点。”甚至可能,他根本没想过真亲上后两人要如何自处。 系统呐呐着不敢再出声,知道白芨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平哈也干过没有出自白芨意愿的事,近一点比如艺术节时的改节目,远一点的有两人相熟时的许多事。可他一直知道那个度,知道白芨的底线,虽每次都在反复横跳,却从未有一次真正的跨过。 而且哪怕是这样,每次事后,白芨还是会把他拎出来揍上一顿。 “不过你放心,我昨晚说了这件事已经扯平,我不会揪着不放的。” 和系统说话的功夫,两人来到早练的平台,此时已经聚集了许多的弟子。 “哟!白芨。” 两人一来,皇甫焰就马上发现,跑到两人的身边。 虞阎紧跟其后,目光警惕的扫向两人,那视线让白芨以为自己是什么脏东西。 灵原者们追求实力,强者为尊,虽也会被美人惊艳吸引,心生爱慕,却很少有人会以此为先,为美色失去自我。 白芨长的好看,吸引人,他人看白芨时便会礼让三分,这也是对美人,对自己审美的尊重,可若是白芨性子不好又弱,这份好感也马上就被收回。 真正能让灵原者们,甚至是让异族们低头的,还得是能让所有人都无法否定的实力。 但虞阎因为皇甫焰不喜欢白芨和育沛,白芨能够理解,此时用这种看垃圾一样的视线看白芨,白芨却完全不能理解。 心里的火还没下去,差点被虞阎再勾起来。 〖宿主,冷静,冷静。〗这一大早,系统已经说了好多遍的冷静。 “自从我跟你绑定,我感觉我天天活得都很憋屈。” 其实也不,大多时候,系统根本拦不住白芨。 长老们也都到了,来到平台一侧的高台上。 昨晚挖的坑虽然填上,但缺了大理石到底还是非常明显,此时已经引发弟子们的议论。 白芨抬头看向高台,里面几个熟人长老都在。 她其实挺好奇的,关于宗主会不会出现一事。 “你觉得宗主会来吗?”先是林子被翻,又是平台被毁,弟子们多少会感到不安,这种时候还是宗主出面更为合适吧? 之前白芨也问过余婉逸,但余婉逸说,她从未见过宗主,所有事情都是长老们代替发言。 〖宿主昨晚不是已经制服了那个灵物吗?如果宗主是因为灵物变成小孩,现在应该已经恢复本来的样子吧?〗 白芨抿唇,“难说。” 高台上开口的是个不认识的长老,他大概说了下林子和平台的事,大体意思是最近有灵物入侵,不过现在灵物已经离开,安抚弟子们的情绪让弟子们不要害怕,他们也会马上对林子和平台进行修复。 “看来宗主还是不能出面。” 弟子们哄闹了一会,但并没有人提到宗主,好像对宗门很是信任。 〖果然,这个宗门里的弟子们好奇葩哦。〗系统感慨道,被白芨一说,它都要以为弟子们会闹起来要见宗主。 “这样也好。”白芨弯唇。 不知道段阁是如何跟宗主和其他长老交代的,也不知道那灵物的后来怎么样了。除皇甫焰和余婉逸之外再没有人来找白芨,白芨也干脆放下此事,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周后,白芨和育沛的关系微微缓和,皇甫焰还是动不动就要找白芨打架,虞阎也总是跟在其后,一直用警惕的视线扫视白芨。 白芨已经习惯了,虞阎没搞什么小动作,白芨也就没再管他,被盯着看又不会掉肉。 而关于之前那晚,白芨一直没有跟育沛细说,也就一直不知道育沛对那灵物和其生母是个什么感情。 直到这天晚上,段阁悄悄潜入院子要找白芨。 〖怎么了?〗 见白芨突然睁眼,系统开口。 “有人来了。”白芨从床上爬起,就见院子里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见白芨从窗口处看自己,那身影一僵,几个翻滚滚到了白芨窗前。 “那个……我确实没跟他们提起你,但现在也确实有件事需要你。”段阁内心忐忑,想让白芨相信,她真的没有背刺。 “他也要去吗?” “什么?” 段阁回头,就见育沛站在一边,黑白异瞳正盯着二人。 叁拾柒 “我……”段阁被白芨用灵力封住声音。 “小点声,你还想让更多人知道吗?” 段阁说不出话,只能点两下头,白芨掐指解开灵力封印。 “大半夜不睡觉来这干嘛?”解决完段阁,白芨看向育沛。 育沛有些不安,但他又不是很能言善道,怕开口再惹白芨生气。 两人关系才刚刚缓和,现在育沛做什么都很小心。 “诶呀,孩子嘛,大晚上有精神很正常。”段阁开口缓解气氛,一转头看育沛,也注意到了他的异瞳,“他眼睛之前就是这样吗?” 说到这个白芨就不高兴。 育沛之前一直是深绿色的眼睛,怎么一到这,晚上还成异瞳了? ——哦,原来是他私下地已经找过那灵物了。 见白芨拉着脸,段阁尴尬笑笑,没再继续当个好奇宝宝,把话题带回到刚才,“那,我们现在走?” 白芨也没再多说或是推拒,拎起育沛就跟着段阁离开。 “诶呦呦,这怎么一到晚上都这么精神?”一边的院子里,皇甫焰刚好洗漱完,正戴着眼镜看家里寄来的书信。 因为警惕性一向很高,很快就发现了白芨三人离去的身影。 虞阎是被皇甫焰一说才抬起头,但他抬头时几人已经离开,所以什么都没有看到,“姐姐,不用管他们。” 院子里现在只有姐弟两个,皇甫焰像是变了个人,托着下巴看虞阎,“我亲爱的弟弟,我怎么感觉你总是在有意针对白白?” “白白?姐你根本不了解他们!你知道我那天看到了什么吗?那个小子……”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皇甫焰打断他的话,眼神冰冷,“虞家的家教都被你吃了吗?母亲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吗?” “我!”虞阎低头,“对不起。” “你不应该对我说对不起,如果你真心觉得自己有错,你应该去跟当事人道歉。” “……那姐姐呢?怎么看待他们?” “白芨很强。”一提到白芨,皇甫焰开始变得激动,语气发颤,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兴奋,“她太强了,我跟她打架很爽,也能收获很多。” “那其他人呢?” “什么?”皇甫焰一愣,似是没有想到虞阎会提到别人,“什么其他人?” “育沛,余婉逸他们。”虞阎抬头,试图从皇甫焰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就见自家的姐姐露出了非常迷茫的表情。 “啊?他们谁啊?” “……”看来姐姐真的对给她带不来快乐的人毫不在意。 但对白芨那么狂热也不太好啊,他们来这做交换生是因为姐姐说想体验一下宗门里的人都是什么强度,想跟学校外的人打架,可姐姐现在每天都过得跟舔狗一样,追着白芨屁股后面跑。 虞阎心里不满,多少也有点吃醋,姐姐对他都没有那么热情,现在倒是对一个认识不到半个月的人这般。 “那以后呢?”虞阎试图让自家的蠢姐姐清醒一些,“我们来这做交换生只有四五个月的时间,差不多宗门大比后一周就要离开。白芨他们是第一初中的人,虽说是同在魔都,但两校相隔甚远,基本出了宗门以后可以说再无瓜葛。” 话落,就见皇甫焰愣在了那里。 ? “你不会没想过吧?” 皇甫焰生硬开口:“啊,确实,哈哈。”接着语气一转,“不过这不是有好弟弟你提醒我嘛,既然这样,只能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了!” 虞阎一哽,想一巴掌扇在刚才那个自己的脸上。 但他忍住了,咬牙问皇甫焰想要怎么做,看看能不能从中作梗,以便破坏她的计划。 皇甫焰不喜弟弟对自己在意的人指手画脚,但却没想过弟弟会破坏自己的计划。 “啊,当然是把她娶回家啊!” “什么?!” “娶回家,这样一来我就能天天和她打架,就像老头和母亲那样。”皇甫焰越说越激动,已经开始构想两人的美好未来,“如果她能同意,彩礼我会献上我所有的财产。” “当然,我们将来的孩子也可以一个随我姓,一个随她姓。”说到这,皇甫焰顿了顿,“不,我能比老头做的更好,只要她答应我,未来所有的孩子跟她姓都好!” ??? 虞阎不解,表情被震撼到茫然,先不说他们父母怎么就天天打架了,你们还是未成年人,根本接不了婚吧?这个想法想要实施,只少要等六七年后。 “咳咳,姐姐,太疯狂了。” “嗯,确实,我也觉得。”皇甫焰点头,“毕竟还不知道白白的想法,明天白天我就跟她说,然后准备求婚的事!” 这么一说,还不等虞阎阻止,皇甫焰就潇潇洒洒的在要给家人们邮去的信上写了这个消息。 不是诉求,是通知。 老头子,我有个在意的女孩子,她叫白芨,很强,非常强,然后我要娶她,嗯,你在那边把我的财产统计一下,我要用来当彩礼。 写完,便高高兴兴的封上,准备每天邮走。 虞阎把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已经计划着趁皇甫焰今晚睡着,就把信件偷过来烧了这事。 但皇甫焰有防备之心,把信放在了枕头下面,虞阎一晚上都没有得逞。 —— 另一边的白芨,还不知道自己离开院子的这一会,就已经被人盯上,还做出了与她生子的打算。 跟着段阁一路走,最终的目的地正是上次长老们开会的地方。 白芨变回成人的模样,给自己和育沛戴上面具,又把育沛抱在怀里,让段阁在前领头。 育沛真的很喜欢白芨,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她的气息,还有靠近她时身体非常舒服的感觉。 此时育沛被白芨拖着屁股,半抱在怀里,小脑袋依赖地搭在白芨的肩膀上,幸福地眯起眼睛,像是个贪睡的小猫幼崽一样,把系统萌的一闪一闪。 〖宿主,他真可爱。〗 白芨微微侧头,但她看不见育沛现在的样子,伸手轻抚育沛的后背,这几日的火气才算是微微缓解。 到底还是个孩子,之前又被生母那般对待。她活了这么久,也不至于跟个小孩计较。 “确实还算可爱。”这几个小孩懂事听话往那一待,都很可爱。 系统小心翼翼的感觉着白芨的情绪,见她不是在阴阳怪气,也没有夹杂着火气,才算放心,知道这事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这会功夫已经来到了上次开会的会议室,段阁开门进去,就见所有的长老都在这,却不见宗主的身影。 〖其实我觉得,他们若真想知道,应该也很快就知道你和育沛的身份了。〗 “我的可能会有所保留些,但育沛应该会知道。”白芨并不在意,“不过至少,想要表面上都过得去,他们就得憋着,不能拆穿。” 龛灵宗并不是大宗门,他们无法承受一切都挑破后的结果。 不说帝麟会怎么样,白芨一个就可以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冒犯极等灵物是一件多么愚蠢的决定。 〖唔,那个宗主呢?〗 白芨视线扫到一边,“在那躲着呢,呵,估计也是不想让人看到他那个小孩的样子。” 系统想到之前看到的宗主,又想到他那粗犷的声音,确实以这个形象出现有些掉面子。 现在两方都没有开口,隐隐有对峙之感。 段阁擦擦并不存在的汗,已经在想着干完这一票就回老家娶妻生子。 ——呸,她又不是山贼什么的,想这个干嘛。 都不开口,那就她来。 段阁刚要张口,声音还没发出来,就听到了宗主的声音,她赶紧把嘴巴闭死。 “阁下安康,此次叫阁下来,还是希望阁下能够协助我们。”宗主其实不想开口的,他打算再憋一会,只是白芨的威亚一直在逼他,忍不住了才赶紧现身。 说到底是请白芨来帮忙的,简单拿乔一下就好了,再把大佬搞走就得不偿失了。 系统见小小的小孩踏踏踏从一旁跑出来,手里还拖着个大自己好几倍的黑色物体,到底还是〖噗嗤〗一声,没有憋住。 白芨扬眉,怀里的育沛微微一动,直起身子转头也看向宗主。 说来可笑,两人诞生至今四十多年,这还是这对同母异父兄弟的第一次相见。 宗主这边先是看到白芨,毕竟她太显眼了,脸虽然大半被遮住,但一身气质不容被忽视。特别是那双眼睛,黑夜里,那双金色的眼睛好像是在发光,跟宗主对视时,冷意像是要把宗主冻僵。 宗主是被吓住,为避开对视才移开目光,又和育沛对上。 那双一黑一白的异瞳在黑夜里并不如金瞳耀眼,但诡异的让宗主马上就知道,这是他同母异父的兄长。 ……啊对,他虽然外表是孩子,但确实是活了四十多年的,已经是可以被叫大叔的存在。 而他这个哥哥,之前出生时被封住时间,跟个活死人一样待在母亲的身边,一直是个婴儿的样子。可能是报应吧,母亲并没有活很长时间,那之后灵物对他眼不见心不烦,干脆彻底把他封印,什么都不知道的就此沉眠了。 想到这,宗主垂下头。 去年他才找到这个哥哥,打开封印时,可能是封印的时间太久,见他已经有了六七岁的孩童样子。宗主不想让他再这样下去,总不能一直被封印在此?干脆趁着灵物不注意,把育沛给放走了。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育沛会在路上流浪,被帝麟给捡到。 不过此时,气氛比较尴尬。 宗主对育沛并无敌视之感,内心也是可以接受这个兄长的。只是兄长他有自己清醒的意识才短短几年,涉世也远没有他多,比起兄长,育沛都能做他的儿子了。 声音好似被卡在喉头,这句“兄长”就这么卡在这里。 “怎么?”白芨见他哆嗦着嘴唇,却怎么也不开口。 宗主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咳咳,是这样的,经过我们的协商,我们打算处理掉这个灵物,还请阁下能帮助我们。” “我们已经被这灵物挟持几十年,我们不想再这样下去。” 白芨歪头,“我可以把它带走,让它再也不会对你们做任何的事情。” 看来这宗主还挺狠,还是说被欺压得太狠了?竟然让她帮忙来弑父。 宗主一顿,“可是,如果这灵物不除掉,我和阁下怀里的孩子,相比都无法善终。” 白芨眯眼,威胁她? 极等灵物的压迫感袭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发抖,那是从裹在心脏上的战栗感。 宗主咬牙做抵抗,接着道:“阁下也看到了这孩子的异瞳,想必是这灵物对这孩子……” “他是你哥哥。” “——嗯,咳,想必是这灵物……” “那是你爹。” “咳咳咳!咳,想必是我爹对我哥哥做了什么手脚,而我如今变成这样,也是因为这灵……我爹的原因。阁下,希望您能帮助我们。” 宗主说到爹时,总是有咬牙切齿之感,白芨摸摸下巴,知道宗主是真讨厌灵物,这几十年来估计被欺负惨了。但—— “它给了你如今的地位,还有你如今的实力,有它在也算是一份保障,可以让你们不用担心被其他的宗门侵犯。如果除掉它,你会失去如今的一切,你们宗门的实力也会大打折扣,你们真的想清楚了吗?” 宗主抬头,所有长老挨个看过去。 没有人反对。 宗主也很是坚定,“我想是的,我们已经决定了。” “人的宗门不能活在异族的控制之下。我们可以保护我们自己,只有自己实力强大才是宗门能发展下去的基础,而不是依靠外物,依靠外族。” 宗主人小,坚定严肃的表情出现在这小脸上也显得有几分滑稽,但决心已经表面。 白芨又道:“灵物死去也会伤害到你。” “它不死,会伤害更多的人。” 女人死后,灵物虽然不再露面,但也是有迹可循,大部分发现它的弟子都被它杀害。虽宗主是它的孩子,但对宗主也并没有好到哪去,像是对一个可随便摆弄的部件般,让宗主必须要听自己的话。 “我这身力量确实大部分来自它,但并不没有让我感到开心,我一直满心都是厌恶。” 白芨偏头,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育沛,“你呢?你恨它吗?还有你那位生母。” 育沛抬头,愣愣地看向白芨,那双金色的瞳孔里此时只倒映出自己一人。 他为此而感到喜悦,全身都像沐浴灵气般舒服。 “我,只要,白芨。” “杀。” 他其实不曾在意那些伤害,也因此从未在意过他们。 叁拾捌 育沛的话落瞬间,白芨的气势就变得非常恐怖。 在场所有人赶紧低头,不敢再看白芨一眼。 只有宗主悄摸抬头迅速撇了一眼,心里暗叹,这就是有大佬在背后撑腰的感觉吗?呜呜,他也好想要一个正常的大佬来给自己撑腰啊。 不过除此之外,育沛能有如此在意他,如此拥护他的人陪在身边,宗主也是打心里为他感到高兴——他的兄长,不再会被一直抛弃下去。 白芨气势的加强,令昏迷的灵物开始苏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抬起巨大的爪子挥动,想要挣扎开这种被扼制住的感觉。 灵物确实很强,但跟白芨比要差上太多,所以不一会它的双爪便再也抬不起来,了无声息地躺倒在地上。 它是被白芨一点一点碾压而死的。 宗主打了个冷颤,欺压他们许久的灵物就这样死去,内心一直压着的石头可算是被搬开。 他呼出一口浊气,刚想说点什么,却眼前一花,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识。 “宗主!”长老们扑了过去,赶紧查看宗主的情况,发现他只是昏迷过去,但眉头却一直紧皱,且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段阁走到他们旁边,转头看向白芨。 “没什么大碍,灵物已死,他之前一直借着灵物的灵力而活,如今只是早到了反噬。” 段阁嘴角一抽,都反噬了,还没什么大碍? 白芨挑起眉梢,“叫个一两天就行了,一两天后估计还能恢复成他本来的样子。” 段阁点头,这才放心。 其他的长老还在照顾宗主,段阁则跟着白芨离开。 “此事一过,也算是解决我们宗门一件大事。”段阁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平静而深邃,“大家都能正常的活下去了。” 白芨还是之前的姿势,一直在半抱着育沛,闻言点头,不做任何评价。 现在的段阁也不需要她说什么,只是在发泄自多年的情绪积压。 “我很开心,这事结束的还算早,我之前都要以为一辈子都会耗在这里,被那个灵物一直压迫下去。”说着,段阁勾唇一笑,“我拼命的修炼,也是为了能早点拥有反抗它的能力。” “真可笑啊。” 白芨微微揽紧了些育沛,夜晚的风凉爽,但也容易着凉。 小不点的头搭在白芨的肩膀上,眼睛已经困得要瞌上,但又努力的撑开,模样有些呆傻。 真可笑啊。 她那么会偷懒的一个人,不为自己,不为他人,不为天下苍生,竟然只是为了一个那么不堪的灵物才努力修炼。 段阁送两人回到院子,看白芨把育沛送回到他的房间,又回了自己的屋子。 “明天见?”白芨站在窗户边上,看向还在院子里站着出神的段阁。 “啊?啊,哦,好的,明天见。”段阁回神,摆摆手离开。 〖她看起来好怪。〗系统忍不住出声。 白芨打了个哈欠,“嗯,一直以来的心头大事解决,难免会有些迷茫。” 〖啊这,宿主是也经历过吗?〗 “嗯,对啊,可不是呢?”白芨爬上床,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才接着说,“迷茫的想死掉呢。”话落,瞌上眸子。 〖!!!什么?!〗 〖那岂不是很危险?我们快去阻止她啊!〗 白芨睁眼,“你想先死?” 〖……不是宿主说会迷茫的想死吗?那我们赶紧去阻止她,段长老人还不错,我们可不能看着她自杀啊!〗 “……你真是,蠢得我想哭。” 〖……〗系统顿了顿,总算是稍微反应过来,〖那,晚安。〗 “晚安。” 一夜无梦,事情也都解决,白芨心情很好的起床,收拾好后在院子里跟育沛集合,一起去上早课。 “昨天晚上好像发生了一件大事,听说长老们都被聚在了一起。”余婉逸每天都帮两人占座,见两人落座后,便赶紧拍拍白芨,没让她趴桌子就睡。 白·大佬·昨晚事件的参与者·芨,“哦,所以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余婉逸诚实摇头,“不知道,但我有预感,这件事对我们宗门非常重要,可以说是我们宗门的转折点,可以写入我们宗门史书的大事件!” 白芨冷脸,但还没开口,另一边的关奕东就抢先说道:“连什么事都不知道就妄下定论,余婉逸,你也不过如此。” 白芨歪头看了他一眼。 关奕东没在意,接着道:“万事不可瞎说,不知道就不要说,再这样下去有什么谣言,可都会找上你!” 老实了一段时间的于海于洋马上跟着道:“就是就是!就是因为余婉逸你老是八卦,他们才都会说你大嘴巴!” 余婉逸气的嘴歪,不甘地回道:“我就是八卦,但我可没有往外瞎说,大家都知道我的嘴巴严的很,才没有人说我是大嘴巴。” 四人开始唇枪舌战,白芨不感兴趣的打个哈欠,就见前面落下一片阴影。 是个长相优异,丰神俊朗的少年。 白芨扬眉不解,这谁? 一边的余婉逸看到,赶紧开口打招呼,“萧师兄,你来了。” 往日的萧师兄并不在这个教室,也不知今日怎么来了这个教室。 随着余婉逸的话落,白芨能感觉到周围本就聚集的视线更多了起来,且大部分都是一些女孩子。 看来还是个宗门小男神。 白芨趴回桌子上,也没搭理他们,一边的育沛抓住机会凑了上来。 “往那边去,热。”当然不是,白芨身体冬暖夏凉,不是很怕热,但就是不想被围着。 “白小姐,你好,我是萧泽,是段长老的关门弟子。” 白芨觉得跟自己无关,没成想对方就是来找她的。 她不耐的抬起头,一双美目死盯着萧泽,出口的话也冷冷的,“所以?找我干嘛?” 别说是段阁的弟子,就是帝麟的弟子来了,她也不会给任何的好脸色。 萧泽像是没看见白芨的冷脸,笑着道:“是这样的,两个多月后举办的宗门大比,我这边已经答应和皇甫小姐组队。” 这个白芨还没忘,她说了要和余婉逸组队,来对两人发起挑战。 “皇甫小姐说,这个主意是白小姐提出的,当然我没有任何不满,只是再来确定一下,白小姐会和余师妹组队并对我们发出挑战吧?” 白芨直起身子,单手托住下巴,“昂,对啊,肯定的。”她这点小事肯定没有必要骗人,就是不知道这个少年为什么会因为这个来找她。 白芨直起身子,萧泽才看清楚白芨的全貌。 之前趴着时便能看出是个美人,全脸更是让人感到惊艳。 就是表情冷时看着很凶。 萧泽歪头,大心里致清楚了白芨是个什么类型的人,“好的,那还请白小姐能够认真对待此次宗门大比,认真准备此次宗门大比。” 他其实没打算来找白芨的,就是这几日师父老是看着他叹气,提到宗门大比,眼里更是惋惜。 好似断定了他会输一样。 “我相信这次的宗门大比一定会非常的精彩。” 说到底,龛灵宗不大,但也不算太小,萧泽只是这个这宗门里比较优秀的一波,余婉逸他们圈子以外,还有好几个同样优秀的弟子。 白芨如果和余婉逸赢了萧泽,她们肯定就还会跟其他人对上。 宗门大比对宗门里的弟子们来说,不仅是间断性的考验,灵力上的交流,更是对所有人的展示,对自己实力的一次证明。 就相当于第一初中的艺术节,但要比那更具有严肃性,更看重个人在灵力上的水平实力。 “所以,也希望白小姐,能够好好的享受此次宗门大比,并从中真的学习到许多东西,才不枉此行。” 早课结束后,白芨踩断了路边地上的树枝,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快入秋了。 白芨抬头,对上余婉逸尴尬的目光。 “那小子,萧泽?” “啊……萧师兄肯定不是那个意思。”余婉逸移开视线,开始给萧师兄找说辞,“毕竟白芨你们确实是交换生,萧师兄肯定不是在阴阳……”在白芨的死亡射线下,余婉逸的声音越来越小。 “哟!你们在这啊,我们去早练啊!” 皇甫焰和虞阎这会跟了上来,皇甫焰不看人脸色,上去就揽住白芨的肩膀,看的一边的育沛不满的皱眉。 当然,虞阎也在皱眉,还狠狠瞪了育沛一眼,不过到底是没有说些什么。 主要是他怕他说多了,皇甫焰现在就原地跟白芨求婚。 “你……”白芨扒拉开皇甫焰,皱眉看着她,感觉今天的她好像要更加热情,那双眼睛更是像是着了火一样的在看自己。 这种视线让白芨感到强烈的不适,对方的欲望在今天格外强烈。 “你怎么了?” 皇甫焰一愣,没反应过来,“我吗?没咋啊。”接着就把话题转到了打架上,“早练时我们去旁边打架怎么样?” 像是正常的皇甫焰会说的话,白芨压下心头的不适,照例冷谈的拒绝,“不约,滚。” 皇甫焰跟没听到一样,接着笑嘻嘻的跟在白芨身后,那样子看得虞阎恨不得上前去摇醒她。 ——姐啊!你清醒一点!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的! 皇甫家的脸面呢?! 到了早练的地方,平台已经被填补好了,白芨感叹这宗门的效率不错,一边的皇甫焰又凑了上来。 育沛感到不悦,牵住白芨的手。 “你去练你的,跟你有什么关系。”白芨撤回手,把育沛推远,推到余婉逸的身边,“现在你们几个里就你没开脉了,有点危机意识,我们体术得好好提升。” 育沛不高兴的抿唇,但也把话听进去了,没有反抗白芨,乖乖的拿起剑挥舞。 余婉逸被萌的够呛,想伸手学白芨一样,去摸摸育沛的脑袋,被育沛快速避开。 “啊。”余婉逸尴尬的收回手。 育沛离她远了几步,接着挥舞。 “哈哈!热脸贴冷屁股了吧!”于海于洋看到这一幕,赶紧开启嘲讽,这会杨超也在,四人马上又开始一波唇枪舌战,说着说着,关奕东也加入其中。 余婉逸和杨超两人对他们三人,气势愣是半点没输。 四周的其他弟子见怪不怪,只是默默的退开一点,四周一时也空了起来。 这边白芨推开育沛,又把再次贴上来的皇甫焰扒开。 她确实没有感觉错,皇甫焰今天就是非常粘人,比平日的她还要粘人! 因为总是被推开,皇甫焰的衣襟微微褶皱,从里面掉出了她一直贴身携带的玉佩。 皇甫焰不在意的要塞回去,一晃而过下被白芨看到,赶紧伸手抓住。 虞阎马上警觉,瞪大眼睛看着白芨,“你要干嘛?” 白芨抬起玉佩仔细看着,果然,就是她记忆中的那个。 “皇甫禹?”白芨试探着开口。 还不待皇甫焰开口,虞阎抢先大喊,“你到底是谁?” 两人都被吵到,皇甫焰见虞阎还要再说,赶忙把他抱在怀里,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是我的曾祖父。”就是皇甫焰爸爸的爷爷。 白芨一阵恍惚,这还是她第一次直面曾经同伴的后辈,原来对方已经到了第四辈。 “白芨怎么知道我曾祖父的名字?”一码归一码,皇甫焰虽然喜欢白芨,但也没有虞阎想的那么不明事理,涉及到家族家人时,皇甫焰还是非常警觉的。 “……我的长辈,跟你的曾祖父是故交。”其实是师父。 曾经收养过白芨的那个人类药师,是皇甫焰曾祖父皇甫禹的师父。 虽然白芨叫人类为“老师”,但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拜他为师,只不过后来的皇甫禹和其他人,都要还是受药师之命,唤白芨一声“师姐”。 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白芨,导致白芨的表情微微一变。 “方便说下对方的名字吗?”皇甫焰没有全信,“虽然曾祖父去世多年,但他老年后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待我们修书一封回家,也好和白芨的那位长辈联系。” “……我的那位长辈,也已经去世多年。” 皇甫焰蹙眉,“节哀。” 白芨到底没说出药师的名字,因为那人去世太久了,至少现在不能说出来。 “咳,关系也没有那么好,不必如此。” 说着,白芨转身,余光撇过姐弟两个,也对这缘分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让她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个皇甫禹,就是当年老师手底下最有天赋,继承了老师大半衣钵的徒弟。可皇甫焰两姐弟,却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这方面的天赋…… “天赋,不会遗传啊?” 〖……其实会的,但也不一定。〗憋了许久的系统,到底没有说的太多。 “所以之前要找皇甫禹后辈,带在身边当孩子们奶妈的计划就不能施行了。” ?你别这么失落啊?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个决定? 叁拾玖 系统觉得荒谬,但幸好皇甫焰并没有继承她曾祖父的天赋。 现在的白芨不可能会把皇甫焰带在身边,不然她会第一个被对方纠缠到烦死。 系统又想,幸好,反派们现在还没有成年,还没有那么牛逼哄哄,也就不会被皇甫焰这个干架人盯上。 系统在自己的备忘录里,默默把皇甫焰记在难缠的那个分类。 话说,原本按照未来拟写好的,气运之女视角出发的小说里,好像提到过皇甫焰的名字? 系统从内置文件里翻出来寻找,果然找到了皇甫焰。不过也是出现在后期,气运之女来到都市后,便会对上这个像疯子一样的女角色,属于是阶段性的boss,还是那种打退一个再来一个,教训完母亲爹再来找的。 嗯……这就是大家族吗?一个接一个,厉害厉害。 系统又感叹,是因为白芨跟自己绑定了吗?她现在的每一步简直就像是走了气运之女的路,虽然是倒着走的。 白芨不知道为什么系统突然沉默下去,不过这样也好,少了系统的声音一直在脑海里叫唤,能让她更轻松一些,不再分神。 “姐!”虞阎掰开皇甫焰的手,“你差点憋死我。” 皇甫焰放下手,目光还在盯着白芨。 虞阎马上见缝插针,“她是不是很可疑?竟然知道曾祖父的名字,提起后又什么都不说。”他回去就写信,让家里人彻查白芨。 皇甫焰目光复杂,“我不觉得她是个坏人,虽然不知道她怎么认识的曾祖父,说的又是否是真的,但我直觉她不会害我们,对我们家也没有兴趣。”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与其说白芨对皇甫家无害,更不如说她根本不在意。 曾祖父是个药师,而且成绩斐然,可白芨提起他时的语气却很平淡,就仿佛是在问人“今天天气怎么样”,只是出自寻常般的询问,并且没有太在意别人的回答。 皇甫焰回答是曾祖父时,她有点惊讶,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硬要说的话,皇甫焰在那一瞬,还感受到了一种复杂,好似是在表达—— 啊,那我还能算是你的长辈? 皇甫焰赶紧甩去这种离谱想法,白芨看上去才十二岁左右,虽然有时气势很强,但并不能说明对方真的可以做自己的长辈……吧? 猛地,皇甫焰表情复杂,心里也有些不安。 皇甫家一向教导孩子们要尊重长辈,除非长辈是自己挑事,否则一切都要礼让长辈五分。 皇甫焰自从认识白芨起,别说是礼让,缠着她打架时恨不得十分力使出一百力,生怕打起架来打的不爽,没发挥出自己的极限。 而这些要是被自己老头知道,皇甫焰闭眼,心里已经做出决定。 不管白芨是不是虞阎的长辈,至少绝对不能是自己的长辈。 求婚,要抓紧提上日程。 —— 白芨不知道自己出于姓氏的好奇而做出的询问引起了这么多的后续,她从皇甫焰两姐弟身边离开后,就来了育沛身边,开始对育沛进行姿势指导。 本就能看见欲望的颜色遮蔽了大部分都样子,耳边还总会传来系统的声音分神,这让白芨的大多时候只能用意识来观察别人。 若不是因为长的凶,别人可能早就看出来当白芨跟系统对话时,本人也经常处于发呆状态。 “这里,胳膊抬起来,对,抬到这么高。”白芨上手,抓住育沛的手臂就往上抬,再定住到那里,“然后要把气压下去,气沉丹田,不管什么时候都尽量不要让自己的气乱掉。” 气一旦乱,说明本人要不疲劳要不慌乱,会让情况变得对自己不利。 白芨天生擅长打架,所以对招式也会有属于自己的一些见解,就好像擅长画画的人能一眼看出别扭的人体结构,白芨也能一眼看出那些出招时错误的姿势。 随着白芨对育沛的指导,周围本因为余婉逸他们而散开的人群也又慢慢聚集过来,停下自己的动作看着他们。 余婉逸几人也停下了争吵。 白芨虽然注意到他们,但并未在意。 育沛当然更不会在意他们。 两人一个随心教着,一个认真学着,哪怕后来被人层层围住,也没有分心一秒给别人。 育沛越练越认真,越练越起劲。 周围人多到已经令他无法忽视,但他不仅不会分心,反而有种说不明的满足感。 他喜欢这种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看他和白芨,又或者都在看白芨,但白芨只看着自己。 所有人都无法让白芨看向他们,白芨的眼里只有自己。 满足感和兴奋感夹杂,育沛也就练得更加生威,像是不会累一样,也一直在听白芨的话,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气息。 “好了!早练结束!”一边的监管老师高喊一声,周围的人这才慢慢散去。 育沛动作猛地一顿,流畅的收回手臂和脚,开始平复自己的呼吸。 “好厉害!白芨你懂得好多啊!”余婉逸赶紧凑了上来,“还有育沛!你也好厉害!” 育沛点头,但没说什么,平复过来后就赶紧抬头去看白芨,眼睛亮亮的,更想听白芨对他的夸赞。 但白芨还是老样子,结束后就把头撇向一边,既没搭理余婉逸,也没有夸赞育沛。 育沛有些失望,顺着白芨所看的方向看去,发现是早课时的那个男的。 叫什么来着? 那男的正和另一个男的,还有一名女子走在一起,三人有说有笑,已经快走出平台。 育沛不知道白芨在看什么,按理说这三人应该引不起白芨的兴趣。 正要收回目光,就见那名女子突然回头,好似是往白芨这看了一眼,见白芨正看着他们,一愣,赶紧转回头去。 一系列动作流畅又快,好像是育沛的错觉。 不过育沛的视线很好,灵物对他的影响还没有散去,情丝也没有回到他的身体,所以哪怕他还没有开脉,五感也基本和中等的灵物差不多。 那女子刚回头的一瞬,表情很是得意,又带点讥讽。 “坏人。”育沛会的脏话不多,只能这么说。 白芨却是一乐,伸手揉揉育沛毛茸茸的小脑袋,“所以我们要揍坏人。” 顺便还教育了育沛一下,“成为坏人就会被别人揍,育沛不想被别人揍吧?育沛不能成为坏人。” 育沛点头,但心里却想,他只是不想被白芨打,不想让白芨生气,其他人都无所谓的。 两人手牵手去上选课,到门口白芨就把育沛撇给了皇甫焰。 毫不留情,一点不像早练时的那么感情好。 育沛抿唇,也没说什么,目送白芨进了教室,才转身跟皇甫焰一起进屋。 当然,皇甫焰也在旁边目送着白芨,他俩跟跟两块望夫石一样,可惜被看着的人一次都没有回头。 虞阎在一边翻个白眼,心里嘲讽,又很是心酸,也去了自己的教室。 这边的白芨上的是药材课,课程还算比较简单,老就是师给学生们讲各种的药材,单纯考验记忆力。 白芨的记忆力当然很强,只要她想,没有她记不住的,更何况这几节课老师讲的药材她还都清楚。 〖宿主,宿主!〗此前一直沉默的系统突然开口。 白芨捏捏眉心,不耐,“说。” 〖那边那个,是不是刚才站在萧泽旁边的那女子?〗 白芨是交换生,属于半路插进来的,所以这种听课的座位也比较靠后,她抬眼看去,第三排靠里,确实是刚才萧泽身边的女子。 原来她俩是这个课在一起? 白芨不在意的收回视线,看来刚才的事系统都知道,所以它接下来肯定不会再安静下去。 〖宿主,感觉她好讨厌哦。〗果然,系统马上接着开口,〖我感觉到她好像把宿主你当成了敌人,而且她今早那一眼绝对是在显摆!〗 〖亏她看着都二十好几了,还跟个十岁的孩子比较,真不要脸!〗 白芨眼皮一跳,“说谁十岁呢?”她都几个十岁了? 系统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找改,〖这不,宿主现在的样子确实是这样,他们也都不知道宿主你多大嘛。〗 白芨的金眸很出彩,当她发威时,所有人都会战栗于那双金眸的注视之下,甚至都忘了白芨本人是个美人。 所以那双眼睛也可以说是白芨的标志。 “经历了昨晚的事,依旧胆敢用这种眼神看我,八成是不得长老在意的弟子。”白芨嗤笑,并不在意。 到底是灵物,哪怕不敌视人类,又能把人类多放在眼里几分? 段阁答应白芨不会跟别人透露,所以萧泽肯定不会从段阁的口中知道白芨的身份。可其他长老但凡不傻,都知道要把自己喜欢的弟子叫到身边,来提点两句。 没看到今天于海于洋都没跟白芨说话了吗?吵架也是跟余婉逸吵。 因为早上翻看剧情,看了一系列打脸场面的系统再次开口,话里多出几分撺掇之意,〖宿主!她看不起你,还挑衅你,我们就要狠狠的打她脸,让她后悔对你的无礼!〗 白芨嘴角一抽,估计平哈在这,肯定举双手双脚赞成,巴不得白芨在他面前来一段凤傲天打脸恶毒女配的剧情。 “我拒绝。” 〖什么?!〗系统不可置信,〖宿主!凭借我跟宿主你这么久来一起看的小说经验来看,她此时肯定憋着什么坏!〗 〖我们不能原地等着被对付,我们要出其不意!〗 出其不意个屁嘞。 白芨单手托住下巴,偏头咧嘴,露出虎牙,“你想死吗?对你好上几分就开始嘚瑟,你现在在命令我?” 系统马上老实下去,〖这不是,我怕他们憋着坏对付宿主你嘛,嘿嘿。〗 白芨无语,不知道系统怎么突然激动成这样,“放心,实力摆在那,他们这个等级的阴谋阳谋都伤不了我。” 系统还是担心,〖可宿主你之前不是……〗 白芨打断,“我说没事。” 系统彻底老实,估计打脸的剧情在白芨身上是看不到了,于是连上白芨手机网,开始在网上搜索爽文观看。 一边满足自己,一边也是为了学习,将来肯定能用上的! 白芨见系统不再开口,这才直起身子接着听课,不过听自己都熟悉的东西真的很腻歪,也是这时,女子强烈的,充满讥讽的视线又从白芨身上扫过。 白芨:…… 啊这。 白芨撇过头,安慰自己,也可能是她是灵物,再加上天赋能力,所以才对这些视线格外敏感。 一节课过去,白芨被扫了三次。 出来时,白芨刚要去下节课的教室,就见药材课的同桌叫住了她。 同桌是个女孩,长相清秀,还有点婴儿肥,看着很嫩,但个要比白芨高上两头。 “你是做什么了?”同桌开口,还没等白芨说话,就接着道,“我叫乔铭月,你好,我是安长老的弟子。” 白芨点头,这算是认识了,“白芨。” 乔铭月开口:“我知道你,你的眼睛太出众了,早上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看的也是你吧?” 白芨又点头,提到眼睛,白芨就知道这是个得长老喜爱的弟子。 “所以你是做什么了?”乔铭月又问,“崔馨然上课老回头看你。”说着,乔铭月蹙眉,还是对着白芨模仿了下崔馨然的表情。 确实是六分得意四分讥讽,学的十成十的像。 “唉,其实不仅是我,我们这片的人都被她看的难受。”学完后,乔铭月又说,“不过我后来观察了下,发现她看的是你。” 白芨:…… 不是她敏感,而是都能感觉到啊? 那那女的是干嘛呢? “她一直那样?她干嘛的?” 乔铭月顿了顿,附身凑近了白芨小声道:“她呀,是宗主的弟子,天赋还不错,而且一直喜欢萧泽。” 白芨大致算是解了,然后听乔铭月突然噗嗤一乐,“她今年都二十五了,天天想着老牛吃嫩草的跟在萧泽身边,而且说是宗主的弟子,连宗主的面都没见过,就是挂个名而已。” 白芨注意到乔铭月的语气微妙,而且她也是弟子,却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人。 “你喜欢萧泽?” 乔铭月一愣,睁大了眼睛。 两人对视片刻,乔铭月撇了撇嘴,“我才不会喜欢段阁的弟子,那萧泽一看就是个非常无趣的家伙。” 白芨点头,又道:“那你喜欢宗主?” 乔铭月忍不住大笑:“噗哈哈,怎么又说到他了?你看我像是喜欢小屁孩的人?” 白芨一顿,停下脚步,这才认真的抬眼看她,“你,见过宗主?” 乔铭月也停下脚步,她已经走出白芨一步,听见白芨的话,她微微转头,脸上的表情值得玩味。 “啊啦,被发现了?” 肆拾 白芨微微蹙眉,此时乔铭月还在笑着,但并没有散发出什么危险的气息。 白芨这才发现,对方身上并没有欲望的颜色,说明她要不段位很高,要不就不是人类。 中小型的宗门里,竟然这么卧虎藏龙? “你根本就没想过要藏。”白芨冷静道,金眸死死盯住乔铭月,“你也不是很在意自己是否暴露。” 乔铭月笑笑,没再说什么。 两人都开始沉默,气氛就变得很怪,路上其他的弟子皆好奇的瞅向两人,直到两人停在冥想课的教室门口。 “真巧,我也是这堂课。”乔铭月转头对白芨一笑。 白芨没管她,先一步走进教室,还没走几步便停下。 乔铭月搁后方探出头来,接着咧嘴一笑,“哟!崔馨然。” 崔馨然看不上白芨,明显对乔铭月也没什么好脸色,“你好,乔铭月。这年头垃圾都知道自我分类了。”周围的几个女弟子一下子笑开。 白芨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挑衅,之前一周她来上课时甚至没有注意到过她们。 哦,身边这个没注意到估计是她特意隐藏了自己。 不过白芨并不想跟她们争吵,白芨一贯是能动手绝对不多哔哔。于是白芨绕开几人,来到自己平日里的座位上。 崔馨然皱眉,表情一下子就阴沉下去。 “哇哦,好酷,对吧?咳,让一让,让一让。”乔铭月一笑,见她们都不搭理自己,也不尴尬,和白芨不同,她强行挤过了几人。 白芨的这节课同桌早到了,但见乔铭月往这边走,便马上起身离开。 乔铭月一屁股坐在白芨身边。 “你好啊同桌。” 白芨不搭理她,乔铭月还想再说什么,这堂课的老师正好走进来。 “要开始上课了,都聚在这干嘛?”冥想课的老师把崔馨然几人赶回到她们的位置上,“我的课上,必须要保持安静!一点说话声都不能有!” 乔铭月朝白芨做了个鬼脸,白芨把头转向另外一边。 冥想课是过得最快的,白芨根本不懂冥想,吸纳灵气对她来说如呼吸般自然,所以她真的只是坐在那里睡了一觉。 直到冥想课的老师宣布下课,白芨缓缓睁开眼睛,就见崔馨然跟她那几个跟班气哄哄地走了过来。 白芨蹙眉,转头去看乔铭月,却发现乔铭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教室门口。 见白芨看自己,乔铭月抬手挥动几下,口语“下节课见,同桌”便转身走了。 崔馨然几人已经来到白芨面前。 “交换生!我告诉你,别以为萧泽去找你,你就能洋洋得意上了,识相就赶紧取消宗门大比的报名,再去找萧泽认错!”崔馨然恨声说道,手直拍桌子,“不然,别怪我给你好看!” 白芨抬眼看她。 崔馨然长的很好看,是个美艳的御姐,二十五岁极等黄段也说明对方确实是个有天赋的。 就是好像没有脑子。 白芨在心里给崔馨然打上备注。 “你也可以和别人组队来挑战我。”白芨起身,虽然个头没有崔馨然高,但气场却足得很多,震得几人直发愣,“可以选择帮你的萧泽报个仇,当然,也不过是找打罢了。” 白芨嗤笑一声,讥讽的视线扫过几人,激得几人后背直冒冷汗。 白芨离开了。 呵,当谁不会讥讽的看人啊?一群菜鸡。 最后一堂选课是炼丹课,这节课不能偷懒,但白芨上节课刚休息完,所以并不在意。 炼丹课是她最喜欢的。 不过白芨把水平保持在了班级的中游,并没有表现的非常突出。 “白芨白芨!”是乔铭月。 白芨脸色一冷。 〖哇,之前没有注意到还好,现在一看她竟然跟宿主三节课都是一样的!〗这缘分,连系统都不禁感叹。 但白芨很不乐意,“万一是她迷惑了老师之类的呢?哼,八成是个诡物。”不管是不是真的巧,白芨都觉得是对方耍了什么手段。 〖但她之前为什么不找宿主呢?〗 白芨抿唇,她其实也不清楚这点。 对方实力很强,而且对宗门事情了解很多,怎么看都不像是刚知道白芨的身份。 那为什么现在才找上白芨? 白芨没有去找乔铭月,但刚入座,乔铭月又颠颠跑了过来,跟白芨旁边的人换了座位,看样子是要打定主意跟白芨坐同桌。 “因为我昨晚干掉了灵物?”白芨推测到,只是她来这么久做的唯一一件“大事”。 乔铭月长的温良,视线却充满侵略感,让白芨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她的真实样子。 “你是因为灵物才找上我?”终于,白芨忍无可忍,对乔铭月发出提问。 乔铭月一笑,“你猜猜呢?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白芨脸马上冷下去。 一节课过去,白芨再没跟乔铭月说一句话。 本想着下课把乔铭月逮住按在哪揍上一顿,把她揍老实让她乖乖开口,却不想下课乔铭月就跑了,人群拥挤,马上便不见乔铭月的身影。 白芨安抚自己不用急,既然她们三节课都是一起,那就明天再去抓她。 谁曾想白芨想的美好,但乔铭月却如泥鳅一般让人抓不住,每次只在上课时出现,用话语不停的撩骚白芨,下课时反而跑的飞快。 一周后,白芨忍无可忍,脸色差的皇甫焰都不敢上前打招呼,只有育沛还围在白芨的身边转悠。 〖宿主,消消气。〗系统出言安慰,〖我们不能入了那个坏家伙的圈套,万一她就是想激起宿主你的怒火呢?〗 白芨根本不在意什么怒不怒火,她只知道她无法再忍耐下去,今天上课她就要把乔铭月那家伙按住,当着课上所有师生的面狠狠揍她一顿! “乔弟子?”虽然白芨上课老是发呆,但每次提问都能答上,所以药材课的老师还是比较喜欢白芨的,每次见她,也都是乐呵呵的,“是安长老门下的乔弟子吗?她今天请假不来上课了。” 白芨想都没想,直接跟药材课老师告假,她今天也不舒服要回去。 药材课老师是个老头,笑呵呵的,“好啊,好好休息。” 白芨压制脾气简单行了一礼,转身就走,路上还按住一个要上课迟到的弟子,“安长老住在哪?” 弟子比白芨高,但还是被白芨吓得哆嗦,磕磕巴巴道:“安、安长老,安长老住在宗门禁地,不、不许人去找他的。” 白芨冷着脸,“是宗门规定?” “对,去那的人都会被惩罚。” “那你们平日里都是怎么找的安长老?”就这么巧?她要找个人,还住在禁地里? 弟子迷惑,“啊?安长老都不处理事情的。他负责宗门的阵法,一般除非有什么大事,要不都不会去找他。” “再说,真想找打个电话就行。” 白芨木着脸,是啊,她都快被气昏了头,天天看着这群弟子,明明晚上还打游戏,怎么还差点忘了自己也是有手机的人。 “有安长老的联系方式吗?我想找他。” “没,这你得找宗主他们要。” 白芨放开了弟子,一路又杀到了宗主那。 “把安长老叫出来!不对,是让安长老把那个叫乔铭月的弟子给我拎出来!”她管乔铭月是因为什么原因请假,她今天就是得了不治之症,也要先被自己揍一顿才能死! 已经恢复自己真正样子,才刚刚苏醒几天,还比较脆皮的宗主赶忙答应,给安长老发了通讯,结果对方回复,乔铭月昨晚就下山离开了宗门,说是家里有点问题,她要回去处理一下。 白芨额间青筋一跳。 他妈的乔铭月一个诡物,去哪来的出了事的家人?她的诡物父母吗?怎么?被大宗门抓住要弄死? 尽管内心火气很大,但因为当事人的离去,白芨还是默默把火压了下去,就等宗门大比时,再好好教训那个乔铭月一顿。 因为虽然安长老不知道乔铭月的具体去向,但他还是跟白芨透露,乔铭月报名了宗门大比,并说自己一定会在宗门大比时回来,不会错过宗门大比。 接下来是风平浪静无事发生的两个月,不知为什么,乔铭月走了后连崔馨然都不再找白芨的麻烦。 终于,宗门大比来了! —— 宗门大比的双人赛和单人赛轮着举行,第一天为单人赛,第二天为双人赛。第一天的比赛就要刷下去大半的选手。 “白芨!怎么办,我好紧张啊!我们真的能打赢萧泽他们吗?”个人比赛余婉逸不害怕,但第二天的双人赛余婉逸却很是担心。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白芨对上皇甫焰,她根本赢不了萧泽。 此时的白芨还在观望人海,好像是在找人。 “白芨?怎么了?” “没什么。”白芨收回视线,尽管这两个月她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但实际上她和系统都清楚知道,她心里憋着很强的一股火气。 “呜呜,我感觉崔馨然在瞪着我诶。”余婉逸转头,就见崔馨然一伙人用嘲讽的目光看着她们,“她肯定觉得我们自不量力。” “害怕什么?还不是你同意的?”正巧,关奕东几人路过,闻言不屑地看了一眼余婉逸,“早知如此就该答应我的提议,呵,我哪次让你输的难看了?” “你是没让我输的难看!但你就跟在逗狗一样!”余婉逸不服,开口就怼了回去,如今的她是一点不见当时跟白芨相识时的样子。 白芨见他们又开始吵架便转过头接着找乔铭月。 〖宿主,一会乔铭月上擂台,宿主你孜然就会看见。〗 白芨当然知道这点,但对方是乔铭月,跟泥鳅一样逃了一周,她很怀疑乔铭月打完比赛后下场时便马上消失掉。 “别吵了你们,单人赛能挑战吗?” 余婉逸回头,“不能,单人赛都是随机的,白芨想挑战谁吗?” 白芨点头,乔铭月没有报名双人赛,她没办法对乔铭月发起挑战。 “下一场,乔铭月对崔邑诚!” 白芨一个猛转头,台上那人不正是她等了两个月的乔铭月? 对面那男的也有点眼熟。 “崔邑诚诶,崔馨然的哥哥,也是个有天赋的。”余婉逸在一边小声叫了一声,“他真的好帅啊!诶,崔家兄妹颜值都挺高的。” 见识过帝麟样貌的白芨没说话,但她想起来那个崔邑诚在哪见过了,正是两个月前和萧泽走在一起的第三个人。 “他俩谁强些?”白芨当然能看出来,但她更想知道宗门里的其他人怎么看乔铭月。 这个问题问的余婉逸一愣,她像是反应迟钝一样,双眼空洞了几秒,“乔铭月吧?” 这么不确定? 白芨蹙眉,就见那边已经结束了比斗,乔铭月获胜,她朝四周各鞠了一躬。 “我靠!乔铭月赢了?” “乔铭月竟然赢了!她不是炼丹的吗?” 白芨耳朵灵敏,马上听到有弟子这么开口。 宗门大比热闹,又是一年一度,私底下总会有弟子对选手们进行押注,长老管事们也对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大赌都可以。 看来很多弟子都押注了崔邑诚。 白芨眯眼,想到了一种可能。 〖诶?宿主,不去抓乔铭月了吗?〗 “嗯……不去抓了,我们去找乔铭月。”白芨没报名单人赛,于是悄然离场,连余婉逸都没有注意到,等她回过神来,已经不见了白芨的身影。 第二天双人赛,白芨才出现。 昨天被白芨强制命令去休息的育沛也来了,他坐在观众席位的前排,就等着白芨上场给白芨加油。 虞阎什么都没有报名,不过皇甫焰倒是两个都报了,并且个人赛晋级,取得了不错的名次。 此时虞阎坐在育沛的身边,这位置不错,就是两人谁都没有搭理谁。 终于轮到了白芨和余婉逸。 这边的萧泽也在段阁复杂的目光下和皇甫焰一起上场。 两边人都做好准备,随着裁判一声令下,皇甫焰想都没想就攻了过去,赤红色的火焰直冲白芨的面门,根本不记得萧泽昨天跟她说的战术。 萧泽一顿,不可否认的被皇甫焰这一下子打乱了气息,但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也没埋怨皇甫焰,而是迅速反应,帮助皇甫焰来打配合。 “那女的怎么回事!”看台上,崔馨然咒骂一声,接着就开始啐啐念。 萧泽是金行,配合着皇甫焰很是巧妙。 白芨把余婉逸推向一边,根本没指望过她,先是躲闪几下,猛地用脚撑地, 高位上的段阁眼皮一跳,完蛋。 萧泽,皇甫焰,危!!! 肆拾壹 “白大佬。” 段阁轻咳几声,想让白芨注意到自己。 “我听说我那位徒弟好像是引起了您的不快,我在这里替他道一句歉,还请白大佬不要多跟他计较。” 白芨正在和小孩们组队玩游戏。 之前和江珠一起玩游戏的事被其他几个小孩知道,也都纷纷要加入进来。 白芨玩的不算菜,但也没有很强。 顿年习惯筹划,柳青反应极快,江珠走位灵活,玩的笨的就只有花珀。 不过白芨并没有嫌弃他,反而找到了带菜鸟的快乐。 随着最后一个敌人被顿年击败,这把游戏结束,几个小孩也要去睡觉,不能再继续玩下去了。 白芨缓慢的收回手机,抬眼看段阁,不明白她大半夜的来找自己干嘛。 就因为萧泽的事? “我不至于那么小气。” 段阁尴尬不失礼貌的一笑,“诶呦,我当然知道,其实我来找您是想说关于那个宗门大比的事。” 白芨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那个徒弟,还算有几分才华天赋,又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所以……下手留情?啊哈哈,也别太打击到孩子嘛。” 段阁真的挺喜欢自己那徒弟,为了萧泽把姿态放的很低,但白芨愣是从中看出了她的真实想法。 ——你一个甚至不一定是人类的家伙压制实力跑到我们宗门里做交换生,虽然也做了好事帮助了我们,但跑到宗门大比上欺负一群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孩子就有点过分了吧? 白芨一顿,但也没说要取消报名,毕竟她这边也答应了皇甫焰,答应了余婉逸。 “我会把实力压制到萧泽的段位,不,我会把实力压制到橙段。” “也不用压制得那么低,万一最后您赢了,他们再说我家萧泽还打不过个橙段的,那对孩不打击不更大吗?” 白芨嘴角一抽,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段阁就是假装谦卑,估计心里就没怕过自己。 “那我就实力压制到橙段,但给别人造成我也是黄段的假象?” 段阁撇撇嘴,“也行吧,当然您不上场是最好的。” 反正这事让段阁看,不管白芨压制到多少,只要她上去了,那就是欺负小辈。 不过这话段阁没敢说出来,这事就算是这么定了。 时间转回现在,白芨也做到了当初和段阁所说的那样,压制实力到极等黄段。 〖宿主,可是之前不是说,再怎么压制实力都摆在那吗?你这样做真的没事吧?〗都压制到黄段了,宿主不会爆掉吧? 白芨聚黑色的火焰于手臂上,像是古老的图腾。 皇甫焰和萧泽都是天之骄子,哪怕她表现出橙段的实力,但也要有一番苦战才行。 白芨控制着自己的黑焰,尽量延长比赛的时间,看上去和两人打的有来有回,身上也挂了点彩,却忘了她是一对二,坚持的时间越久,反而越落下风才对。 “这个交换生灵力好足啊。” “可不是,一对二竟然还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到现在都不显吃力。” “她对上的还是萧泽。” 底下的观众们开始议论,高位上的段阁微微低头,用手掩面。 好几个长老都在看她。大家都知道白芨是个大佬,但现在竟然跟萧泽打的有来有回,肯定是这个女人给了白芨什么好处! 段阁心里委屈,佬啊,这你还不如直接速战速决呢。 不过她到底没有叫停比赛,跟白芨对打,也是有益于皇甫焰和萧泽的,他们能从中学到许多东西。 别人来教自己的徒弟好东西,段阁当然不会拦着,她掩面也是为了憋笑,看得一众长老心里都在唾弃。 宗主这次终于露面,他没有育沛长的好看,但也没有差到哪去,眯眯着眼睛,看上去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至少弟子们看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宗主应该很好相处,不是个过于严厉的人。 台上的比赛如火如荼,一直被冷落的,站在比赛台边上,差点被火燎着,被金属刮到的余婉逸无法再忍受,弱弱地开口道:“白芨啊,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个人了?” 虽然看上去白芨还能接着打下去,换成她反而不会坚持的太久,当然她也觉得躺赢是件很舒服的事,但一直在旁边站着,总觉得不太妙啊! 白芨还好,对黑焰的控制能力很强,萧泽也一直在给皇甫焰打辅助,并没有太过疯狂,可那个皇甫焰不是啊! 比赛的擂台就这么大,随着皇甫焰越来越疯狂的打法,温度还不停在上升,这样下去她会变成烤乳猪啊! 白芨也注意到了皇甫焰的疯狂,她微微蹙眉,抬手就想去捏眉心,但根本腾不出手。 那就只能速战速决了,拖延到现在估计也够了。 白芨一个假动作,皇甫焰马上上钩,还不等萧泽出声,皇甫焰便被一拳打出了比赛台,缓了半天才爬起来。 倒是没受什么重伤,就是左脸和眼睛有点红,要不是有人拦着,皇甫焰还想冲上来接着打。 “同学!这位同学!你已经被淘汰了!”拦着她的弟子嘴里一直大喊,还挨了皇甫焰几拳。 比赛台上,白芨确认皇甫焰并无大碍后,就看向了萧泽。 虽然不像皇甫焰那般只剩下战斗本能,但白芨的眼睛也微微发红,衬得她娇颜妖异。 萧泽身体一僵,以为她也要发疯。 但实际上白芨是被憋的,不过她不会读心,并不知道萧泽是怎么想的。 两人对峙片刻,萧泽想都没想,转身跳下擂台。 “我认输。” 这场胜利归于白芨和余婉逸。 裁判上台宣布结果,几人都离开,收拾收拾马上开始下一场。 擂台不止这一个,一共十个擂台同时进行。 白芨这边结束的时候,有的也刚刚结束,有的正要开始,有的已经比了大半。 不过相同的时间里,差不多都换了两三批人,可见白芨这个擂台时间之久。 白芨没什么感觉,下台后连粗气都没喘,这更引起了弟子们的轰动,看她的表情非常热切,若不是顾虑她刚刚比完,都要一窝蜂的冲了过来。 白芨受不了这些视线,揉揉育沛的小脑袋,便拿起手机冲出了比赛场地。 随着白芨的身影渐远,育沛心里一悸,脸色发白,他急忙起身要去追向白芨,但肩膀却被一只手按住,力度之大把他又按回到了座位上。 育沛回头,看向按着他的人。 —— “白芨赢了吗?” 白芨跑到没人的后山树林,跟城市里的几个孩子打起视频电话。 今天是周天,几个小孩都在,凑在屏幕前跟白芨打招呼。 白芨一开始是不想搞这些的,但系统磨了半天,她烦不胜烦,便答应了。 “赢了啊!怎么可能没赢。” 几个小孩眼睛亮亮的,“白芨好厉害!” 白芨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也有些高兴,但并没有太过骄傲,毕竟全程都在她的控制范围内。如果只是因为对低段位人类的压制便骄傲自满,那也太掉价了。 “这不很正常?我要是赢不了才不像话。” “白芨小姐!我这次的考试考了全班第一!” “我和白苏的关系还可以,她最近开始教我东西了,她真的很厉害。” “白芨,帝麟先生给我个炼丹的书,他好像想让我去学炼丹。蜡珀?他很努力的在提升实力,他现在已经能打过江珠了!” “白芨,注意安全,我们等你……和育沛一起回来。” 小孩们开始叽叽喳喳的挨个跟白芨说话,开始时还好,白芨回应,有来有回,但过了一会白芨便感到不耐,几个小孩只能挂了电话。 “跟白芨打完了?”等在一边的明姑罗和白苏抬头,看着表情失落的孩子们。 “嗯,我们继续学习吧。”几个小孩磨蹭着回到两人身边,接着开始答卷子。 “明姑罗小姐,平哈先生呢?”过了一会,柳青感到无聊,便想找点话聊。 他想明姑罗不会回他,他也不是很在意明姑罗是否会回他,他只是被憋的够呛,想随便说点什么。 不过令人吃惊的是,明姑罗真的回应了他,“他去龛灵宗了。” “龛灵宗?”听到熟悉的词汇,几个小孩都抬起头来,想让明姑罗接着说下去。 “嗯,对。”明姑罗笔记轻点几下桌面的纸张,细长的眼睛扫过每一个孩子,“先生他要平哈去龛灵宗把人接回来。” “白芨他们要回来了吗?” 肉眼可见,四个小孩情绪都很激动,但明姑罗却沉默了,连带着一边的白苏也埋下头去,没有说些什么。 气氛有些诡异,让四个小孩开始感到不安。 “不对……吗?” “对,他要回来了。”明姑罗说完,便接着整理文件,再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白苏撇了她一眼,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小孩们不知明姑罗耍了同音手段,只以为明姑罗说的“他”是“她”,指的是白芨要回来了,也都开始期待将来的日子。 柳青还在想,白芨回来那天,他一定要穿上最好看的衣服,第一个冲上去迎接白芨! 另一边的平哈,也到了帝麟让他接的人身边。 虞阎去照顾皇甫焰,余婉逸陪在了育沛身边,抬头问男人,“你、你是谁、谁啊?”长得痞帅痞帅的,好勾人啊。 平哈一笑,他左耳垂上戴了颗黑色的耳钉,在阳光下折射出几道光线,让他的五官更吸引人,“我是育沛监护人的朋友。” “育沛、监、监护人的朋友?” “对,育沛现在的监护人有事,所以我受人之托,过来接育沛回家。” “可、可是……”育沛他们并没有到时间回去啊? 余婉逸还没说完,杨师兄杨超跑了过来,打断了余婉逸的话,“先生,平先生您好,您是要现在就把育沛带回去吗?” 平哈笑着,手上用劲,按住想要挣扎的育沛,“对,就是现在,育沛没有报名宗门大比,对吧?” 这倒是真的,因为没有报名宗门大比,平哈确实现在就能带育沛离开。 余婉逸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想了想,哦,对,还有一个人,“那白芨呢?” 平哈看向她,漆黑的眼睛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余婉逸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而死,在濒死的瞬间,那压力才消逝。 余婉逸脸色惨白,哆嗦着嘴唇。 “我说,我现在要带育沛走。”平哈一把抓起育沛,灵力封住育沛的嘴,育沛根本没有办法发声,“白芨的话,她自己会离开。” “哦,不对,将来会有人来接她。” 将来? 余婉逸注意到这奇怪的措辞,她刚要表达疑惑,就被杨超拉住手腕,再回头去看平哈,他人和育沛都不在了。 “这!这什么人嘛!”余婉逸皱眉,“杨师兄!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 杨超摇头,“坏人个屁!那就是育沛的亲戚,他现在是脾气好跟你说说话,惹他不高兴把我们龛灵宗碾平了再带走人你就好受了!” 余婉逸当然意识到了平哈的不简单,所以她也更担心育沛的安全,见杨超不管,跺跺脚跑开,“那我去找白芨!这件事必须要告诉白芨!” 此时的白芨在哪呢? 她在真的乔铭月这里。 真的乔铭月还活着,但很是狼狈,一身的伤,嘴唇发干,面色惨白,像是随时可能会死去。 白芨给她喂了药,确定她没有生命危险后,才缓缓坐到乔铭月的另一边。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宿主?这不是……〗 “乔铭月,呵,我就知道那个乔铭月是假的。”白芨咧嘴一笑,开始磨着虎牙,“那家伙八成是个诡物,用了天赋能力伪装成乔铭月混在宗门里。” 真的很奇怪诶,这不大点的龛灵宗是有什么宝藏吗?还是什么风水宝地,怎么会这么吸引这些异族。 “这个乔铭月没什么大事,但问题是不知道那个诡物来次是想要什么,又或者,它已经达成了它的目的。”不过这可能吗? 坐了一会,白芨恢复为成人的样子,把乔铭月抱起来,打算运到别的地方,交给宗门里弟子们。 〖会不会是想要那个灵物?又或者它盯上了整个龛灵宗,想把这里变成它的狩猎场?〗系统开始了大胆的猜测。 “嗯……我没感受到它对龛灵宗的恶意。”怎么说?那诡物对龛灵宗只有不屑,对龛灵宗的恶意还没有对白芨的恶意大。 白芨停下脚步。 “它的目标是我。” 〖什么?宿主!〗 长匕首破空而来,直直插进了白芨的腹部。 刹那间,鲜血四溅。 肆拾贰 ——这可是,世灵的鲜血啊混蛋,这可是非常珍贵的血…… 白芨失去意识前,没想着怀里的乔铭月,没想过那几个小家伙,连系统都没有在意。 “白苏……” 仔细想想,如果我死了,白苏要怎么办呢? —— 十年后,峒峨宗。 少女眼神坚定,脚下不停地爬上峒峨宗的一千台阶。 终于来到宗门大门时,少女口喘粗气,浑身都是汗,衣服已经半湿。 “让我进去!我也是宗门弟子!” 看守大门的弟子注意到她,迎了上来。 “你好,这位小姐,你是……?” “我是这个宗门的弟子!你们宗门已经录取了我。”少女子咬牙道,“之前有人因嫉妒而暗害我,所以我才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来。” “我要举报那个人!” 少女名叫凰霏秋,今年十四岁,从小就被父母娇养着,只是后来家里出现变故,一个月之内父母接连去世,家财散尽。 凰霏秋想要找出幕后黑手,想要给父母报仇。她打听到峒峨宗是目前所有的大宗门里数一数二的后,便用最后的钱财跟剩下的家臣一起购买机票,跨越三国,来到此地,堪堪赶上峒峨宗的招收弟子,并在最后一天完成天赋测试。 这个从小被宠爱到大的少女,虽遭遇了变故,但显然老天爷并没有彻底的抛弃她。 凰霏秋拥有非常好的天赋,金火双行,两者相辅相成,不会阻碍她升级,不会在后期给她带来危险,只会同时进步,互相助长。 峒峨宗的人拍桌说一定要把她招来做弟子,本来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却不想在她遣散家臣后,被另一个同样被招收到少女暗害,中途被丢下了灵器,只能自己一路走来。 “我要举报!那个人的名字是——余佩佩!” 看门的弟子意识到事情的大条,不敢耽搁,赶紧掏出通讯器联系长老们。 不一会,就来了好多人,他们迎着凰霏秋进入宗门,来到了会客的大堂,宗主包括所有长老都在这里。 “余佩佩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宗主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眯着双眼,看上去很好相处,但凰霏秋却感到莫名的压抑,“如果情况属实,我们会按照宗门规定处罚余佩佩。” “我能知道结果吗?”凰霏秋知道自己天赋出众,被抛下时也暗恨过峒峨宗对她的疏忽,想过尽然如此,她干脆另找一个宗门,峒峨宗只是拔尖里的一个宗门,但不是还有其他厉害的宗门吗? 可她没有离开。 她不想就这么随了余佩佩的愿,如果她真就这么离开,再回来报复也要等好久之后,至少要等她真的强大起来后,才能让余佩佩,乃至整个宗门都感到后悔。 余佩佩伤害了一个实力强大的灵原者,峒峨宗因为疏忽丢掉了一个天赋出众的弟子!但她不想等,也没有等,凭借着非凡的毅力爬上峒峨宗的一千台阶,她想现在就看到余佩佩的惩罚。 “我要知道她的惩罚。”凰霏秋坚定道,她目光如火,燃起狠意。 被一直宠爱着的少女没曾被谁如此无礼的对待过,所以她必须要那人付出代价! 长老们有的皱眉,有的窃窃私语起来。 大堂变得哄闹,宗主咳嗽几声,众人才安静下去。 “余佩佩来了!”门口的执事大喊出声,接着一个面容娇艳的少女就被推了进来。 凰霏秋长的也好看,比余佩佩要好看上太多,但现在衣服半湿,发丝成缕,难免显得有几分狼狈。 两人看了对方一眼,余佩佩虽然心虚,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宗主。”余佩佩行了一礼,试图让自己区分于凰霏秋,“师父,长老们。” 他们是昨天回的宗门,当天便安排了弟子们的分配,余佩佩天赋也不差,现在是秋岚峰安长老的亲传弟子。 凰霏秋加入宗门,估计也会成为哪个长老的亲传弟子,所以她们至少身份上是平等的。 “余佩佩,凰霏秋举报你说你在之前的灵器上暗害她,你认吗?” 余佩佩心里拿不准凰霏秋是不是有什么证据,她怕被打脸,干脆承认,想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是的,但并不是我有意的。”余佩佩斟酌着用词,“宗主,我觉得我那时很有可能是被迷惑了。” 议论声又响起,凰霏秋咬唇,从余佩佩叫师父起,她就知道对方不会得到严重的处罚。 那就日后见吧。 宗主摸摸胡子,也没太细究,不管余佩佩是否被迷惑,现在都已经检查不出来了。 “余佩佩受诡物迷惑,罚今日起去思过崖闭关半月。此次前去招纳弟子的执事警惕不够,竟然让诡物钻了空子,扣一个月的资源。”最后,宗主定下处罚结果。 “凰霏秋,你受他人暗害晚来一天,接下来我们决定你将来的师父。” 余佩佩被人带下去,走之前她还刮了一眼凰霏秋。 凰霏秋没在意,她知道两人的梁子就算这么接下,哪怕余佩佩觉得理亏不再来找她,她也会因为差点丧命一事找上对方。 不过此时此刻,选师父是最重要的。 凰霏秋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心里大概有了想法,但没有开口表述。 她之前已经有点过分,此时不能再无礼下去。 “金火双行,相辅相成。”一长老开口,“要来我丹峰吗?” “呵,可笑!”另一长老开口就怼,“去什么丹峰,应该来我器峰!” 一时大堂里热闹起来,几个长老纷纷开口争夺,凰霏秋在底下低头,嘴角却忍不住的勾起。 “咳咳!行了,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群孩子一样争吵?既然你们相争,那不如……” “来我晟康峰。”一直半躺在椅子上的长老开口,直接打断宗主的话,“我晟康峰至今没有一个亲传弟子,全都是内门弟子,让她来我晟康峰成为第一个亲传弟子,在座各位应该不会跟我抢吧?” 那人慢慢直起身子,头发杂乱,很是邋遢,看上去跟凰霏秋现在的形象差不多。 凰霏秋不禁眼皮一跳,差点以为对方是看了她现在都样子才做出这个决定。 她想刚才那么多长老都开口,连宗主也有意纳自己为徒弟,最后不会落在这个人手里……吧? 其他人没再开口,凰霏秋抿唇,确定加入了晟康峰,被男人带走。 “哈哈,曾柏期这家伙,这会可是招了一个好徒弟!”剩下的人也要散去,宗主扶着胡子,不禁大笑。 有的长老迎合,也有长老不以为意。 那少女年岁小,却是心狠,心眼也多,皆不利于修行。 将来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 与此同时,淠山边界人族地带。 女子被黑物驼在背上,顺着路边游荡。 所谓黑物,确实是全身漆黑不辨样貌,但外形状似羊又似虎,后辈宽阔,女子整个趴在上面,一只手自然垂下。 微风吹过,女子随起伏露出半脸,姝颜绝色,天地万物难掩其夺目。 就是看着有些冷面。 “纳奇。”又走了一段路,女子忍耐不了,缓缓开口,“我是不是说了,你要把背部放平,不要一起一伏的走路。” 黑物纳奇觉得委屈,啊啊的叫着。 你让我模仿魔兽,还让我走路不要起伏?要求可真多啊你! 女子睁开眼睛,金色的眼瞳波光潋滟,但搭配那张脸一起观看,就显得非常凶恶,气势很强。 “嗯?你在不满什么?你现在能在这里,都是我的功劳!”女子,也就是白芨,双腿一分,跨坐在纳奇的背上,用胳膊勾住纳奇的脑袋,“我告诉你,我被他们耍了一顿,我火气大的很呢。” 十年前,她还真以为帝麟让她去龛灵宗是为了育沛,结果谁曾想事情解决后既然还附赠了一份捅腹礼包,让她一倒,就倒了十年。 也不知道那几个小孩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那都无所谓。 想到刚刚苏醒时,发现自己不仅没死,还在极北之地魔兽领地,白芨就知道自己被人耍了,那个假的乔铭月确实是敌人,但帝麟他们肯定也事先知道! 要不然怎么还把她弄到了自己的领地?一看就是帝麟那家伙心虚! 从魔兽领地溜出来,就见纳奇等外边,嘴里还叼着她之前的手机,不过现在应该已经过时了,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年。 白芨当时没想太多,从纳奇嘴里接过来就尝试开机,毕竟十年过去,她也想知道现在这世界是怎么个情况,所以她要赶紧看看现在的热搜! 手机成功开机,但很卡顿,还剩下三格电,也没有太多消息,只有一条短信。 白芨打开短信,就见是帝麟发给她的。 时间显示为十年前,就两个字,〖再见。〗 随着白芨的苏醒,重新开机的系统念出了声来,话刚落就见白芨手上使劲,这电话干脆碎成两半。 它也算是完成了它的任务。 “我们回去!”白芨骑爬到纳奇身上,“我必须要去揍他们一顿!谁都不能放过!” 系统知道白芨这是气狠了,不过它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帝麟明知道那诡物扮的乔铭月会伤害白芨,还是让白芨留在了那里,并让白芨昏睡十年。 〖宿主,开始了。〗 此时,白芨教训完纳奇,就听系统突然道。 没头没尾的话,白芨蹙眉,“什么开始了?” 〖气运之女的线开始了,就是那个按照未来拟写的小说,气运之女凰霏秋现在已经加入了峒峨宗,并且拜了她命定的师父曾柏期为师。〗 白芨回忆了下,她其实对这个气运之女,所谓的天之骄子还是挺感兴趣的,“那气运之子呢?我记得他也在那个宗门吧?” 系统感应了一下,毕竟凰霏秋是它原本要绑定的人物,所以它到现在还是能依稀感受到点对方的情况。 〖不,还没遇上,可能要过一段时间吧?气运之女现在不是才刚加入宗门嘛,总得有个过程。〗 白芨了然,这就是拿了成长女强剧本的气运之女吗?要不是她想赶紧回去,她还真像绕道去峒峨宗看看这个小丫头。 “不过以后总会碰到吧?”毕竟反派现在都在她这边。 〖估计是的,不过也不一定。〗系统也不太确定,毕竟反派们这边的线已经变得和原先大不相同,还真不一定能和气运之女产生瓜葛。 〖除非他们没有改变,还是想着灭世,或者走老路子跟气运之子们干上。〗 刚苏醒的脑子慢慢转过来,系统静默片刻,又道,〖宿主,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年,反派们都已经是十几岁的少年了,三观大概也都养成了吧?〗 所以说,这一沉睡,他们不是错过了很重要的那十年吗?! 之前的努力都要白费了吗?怎么能错过如此重要的十年啊?等等,难道这就是帝麟的目的?那个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他不会是想搞事情吧?! 系统绝望的开始乱想,无法控制自己,于是这些想法也传给了白芨。 白芨抿唇,她其实还是挺相信帝麟的,毕竟他要是真想害她,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帝麟就已经把她给吃了,何必费时费力的把她养这么大再耍着玩呢? 这要是平哈她还能怀疑怀疑,可帝麟并不是很这么做的人。 “他肯定有他的理由。”白芨摸摸纳奇,“他知道我刚苏醒,还让纳奇过来接我回去。”这也算是完成了之前答应她的事。 系统一噎,觉得白芨现在好像是在cpu自己。 〖那不如我们快点回去呢?〗对于反派们现在的情况,系统是抓心挠肺的想知道。 白芨其实也有点小好奇,但是……“从这里回去,就算我和纳奇全速飞奔,也要有个五天左右。” 一直沉默的纳奇身体突然僵了一瞬,被白芨敏锐察觉到,伸手便扣住了它的脖子,“嗯?等等,我的小纳奇好像知道点什么?” 睡了很好的一觉的白芨,不仅暗伤恢复,实力也在慢慢恢复,她的素手一扣,纳奇根本挣脱不开,只能从喉咙里不停地发出如野兽一般的低吟声。 半晌,见白芨无动于衷,纳奇只好作罢,干呕几下,吐出一张湿漉漉的机票。 目的地是魔都机场。 白芨拿起一看,下午三点的飞机,就从这附近起飞。 〖竟然是机票!那我们今天就能回去了!〗 “嗯。”白芨的手还是没有离开纳奇的脖子,“准确来讲,是今晚就能回到别墅去!”而且按照时间线来讲,十年前她伪装成十二岁的少女,那么十年后的今天,她就能以自己的样子回去,不用再伪装,也不用再上学! “所以现在趁着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好好修理一下纳奇怎么样?十年不见,你好像都快要分不清自己的主人是谁了呢。” 白芨把机票撇到系统空间,另一只手的力度却在不断加大。 肆拾叁 纳奇被扣得要窒息,根本无法再站住,倒在地上用爪子四处乱刮。 买机票的不见得是帝麟,但让纳奇藏机票的一定是平哈! “爪子往外撇的小纳奇哦,再有下次我剥了你的皮!” 任务为关照反派,给反派们另一种人生的,非常有人道主义精神和同理心的系统这次也被气的不行,任白芨教训了纳奇好一会才开口劝架,〖好啦好啦,宿主,我们该出发了!〗 白芨起身,把纳奇收回到契约空间,看四下无人,才运起灵力,快速朝机场而去。 过安检,等待,检票,上飞机,飞机起飞,飞机落地。 出了机场,就算是到了魔都。 熟悉的气息,但魔都机场却变了样子,感觉要比原先大了许多。 “嗯……十年对普通人类来说确实有点久。”白芨食指点了两下脸,本人此时坐在机场门口的椅子上,视线游离在过往的路人身上。 因为外貌优秀,所以来往的人都被她吸引了视线,短短五分钟内,白芨已经拒绝过三波凑上来搭讪的人。 〖回家啊!快回家!坐在这干嘛?〗离家越近,系统越着急,见白芨竟然还悠哉的往这里一坐,不停催促,〖宿主难道不好奇反派们现在怎么样了吗?〗 “说实话,并不。”白芨站起身,“他们今年应该都差不多十六十七了,我之前和他们相处的时间更是连一年都没到,一年对我们异族来说太短暂了,你懂吗?根本不值得我去在意,去回忆,所以其实我并不是很惦记他们。” 那几个孩子没有让白芨太过费心,一切都在白芨的能力范围之内,好处是白芨确实轻松,坏处也有,不知道他们怎么想,反正白芨这边是没有太过在意他们。 毕竟只有付出的多,才能更惦记吧? 白芨歪头,她其实也不是很懂这些,不过现在回家确实是件很重要的事,她可没忘了要教训平哈这个让纳奇吞她机票的幕后黑手。 但…… “那地方叫什么来着?”白芨仰头望天,出了机场后她就一直在回忆,但根本想不起来,毕竟之前一直是被车接车送。 〖……〗系统沉默,它没想到宿主磨叽了这么半天,只是因为想不起家的名字,找不到家的位置。 〖荣玉林,走!我们打车走!〗 愿天下所有长嘴会说话的人都能说话,不要浪费了那张嘴。 —— 白芨到荣玉林时是已经是晚上快八点了。 司机把白芨放在了荣玉林的门口,白芨没有钱,便给司机了几颗丹药,开始时对方没信,白芨干脆按着他让他亲自感受了下。 药师是很受人尊敬的职业,哪怕司机是个普通人类,也知道不要去招惹一个药师这事,更何况对方还给了自己一瓶丹药。 翻进了荣玉林(因为门卫不让白芨进去),白芨有了新的苦恼。 众所周知荣玉林很大,白芨根本不知道他们家在哪,具体的门牌号帝麟他们也没说过,所以系统调不出来它的历史记录。 最后白芨溜达了半天,让系统调取记录的图片,挨个看去,挨个比对,才终于在八点半找到了自己家。 家里还有几个房间正亮着灯,想着反正那几个孩子又没有危险,白芨便没有直觉进去,而是看了看两边的房子。 平哈的房子没有一个房间亮灯,不知道是因为没开灯还是因为他人此时并不在家里。 嗯……不想去了,这顿揍就先欠着吧。 另一边的明姑罗家,也没有灯亮着。 〖宿主,别留恋了,我们快回去吧!〗就在家的旁边却不进,系统看着是真的着急。 “好好好,别催了。” 晚上八点他们应该都没有睡,但应该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过白芨并不想因为系统就去挨个看他们一眼。 门锁是指纹的,白芨当年录过,所以现在也能很轻松的进入,并不需要像进入荣玉林一样采取其他手段。 客厅一片漆黑,看来大家果然都在自己的房间里。 白芨没急着回自己的房间,边安慰着系统明天也能见到他们,边朝机房走去。 她精神头这么好,又不需要再去上课,怎么也要奋战一波吧? 系统气的直叫唤,被白芨屏蔽。 机房有电脑,但数量并不是很多,白芨懒得往里再走,干脆就直接在门口那开了一台,耳机一戴,六亲不听。 一直奋战到十点,白芨又没有关门,机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高大的身影从楼上下来,路过二楼时,马上便被吸引着朝这边走来。 系统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但因为被白芨屏蔽,也无法通知给白芨。 人影走近,系统发现对方是真的很高,得有一米八几,快一米九的个头,身材也很是壮实。 少年穿着衬衫,紧贴在皮肤上,能看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白芨?”男孩来到白芨的身后,看着记忆力熟悉的,现在再看又有些陌生的面容,不确定的喃喃出声。 白芨耳朵一动,摘下耳机回头。 是个长的非常帅的少年,是放在娱乐圈里,站在那什么都不干就能让那些喜好美色的女孩子们腿软叫老公的存在。 白芨盯着他的脸,扫过他的身材,感受着他高等绿段的实力,静默一分钟后,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谁啊?你在我家干嘛?” 这回轮到了少年沉默,但他并没有沉迷太久,马上便大笑出声来。 笑得白芨莫名其妙。 十分钟后,楼下大厅,白芨解除了系统的屏蔽,因为它想看的男孩们此时都在这里。 五个少年风格各异,都是个顶个的好看。带一点成熟男性魅力的同时,又有未褪去的来自少年人的青涩感。 勾的系统直闪,为几人疯狂打call,爆灯。 〖呜呜呜,宿主,我好感动,他们看上去都成长的很好,看着都好优秀。〗 白芨冷脸,“我还没问他们的情况呢,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现在很优秀的?” 〖因为都是好伟大的脸啊!〗虽然跟帝麟比肯定比不上,但跟平哈明姑罗他们绝对能比上! 系统心里想着,还能比上白芨! 白芨依旧冷脸,没理会系统的发疯嚎叫,视线扫过五人,发现他们跟小时比起,确实变化很多,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而这些,都是平哈他们的功劳。 白芨不知道若是换成自己会不会是这样,但不可否认,平哈他们几个确实很会养孩子,至少现在马上把这五个少年都丢出去,他们也能养活起自己了。 白芨点头,接下系统的委托,却一睡十年,现在只要再照顾他们一两年就可,甚至不需要太细致的照顾,只要给钱给资源就好,可真是件美事。 白芨的生命漫长,十年于她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所以她并不在意自己一睡就睡了十年这事。 可这十年真切的发生在了五人的身上,发生在了他们三观形成的时候,是对他们来说,比较重要的,可以改变他们的十年。 大厅里没人先开口,白芨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看白芨,能看出来白芨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好,而且距离十年前她真的是一点没变过。 五人心思各异,这十年来,他们皆发生了白芨想象不到的变化。 “嗯……都长高了,挺好。” 又都尴尬的呆坐了一会,白芨忍不住先开了口,她主要是想回去接着游戏,在她看来这可比她跟一群人类小子一起枯坐在大厅里有意思多了。 “噗,当然会长高啊,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年。”接话的是柳青,“白芨已经消失了十年。” 柳青是几人里最漂亮的。 是的,就是漂亮。他不像发现白芨的顿年那般又高又壮,但他身体纤长精瘦,肌肉纹理流畅好看,跟他这个人一样——明明是男孩子,却有着过分瑰丽的容颜,如娇艳的玫瑰一样,但又不显得非常女气。 第一眼时会觉得柳青这个人很美,但接下来马上便会认出这是个男性,并非女人。 不过白芨看他,是注意到了他的话。 “白芨”,并不是以前的“白芨小姐”。 是因为认为自己有了底气吗?眼神确实和之前不一样了,至少白芨感觉柳青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目标,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了。 而且不止是柳青,连几人中最不显眼的花珀,都很有精神,不见之前的半分怯弱。 直到这一刻,白芨才后知后觉的感应到,这十年对他们来说的意义。 〖呜呜,宿主,我感觉我们真的错过了好多。〗 再次在心里感叹,帝麟他们真的很会养孩子后,白芨并不像系统一样悲伤秋月,感慨过去失去的时光毫无意义,往好处想,至少接下来有一两年的时间可以让她来见证几人余下的成长。 “确实,不过我睡了一个好觉。”白芨大致解释了一下,但并没有细说,“而且现在看来,你们不仅长了个,眼神……” “眼神,都很不错,变得明亮了。” 白芨微微一笑,话落后,就起身离开,也没管僵住的五人,独自上了二楼,回到机房。 这次她懂得了关门,不仅关门,她还反锁上了门。 “现在人也都见到了,不许再烦我,懂?” 系统连连点头,见到了反派们,它确实是放心了好多。 〖宿主,未来两年,我们一起加油!哦对了,还得好好感谢一下平哈他们!〗 白芨打开待机的电脑,嗯嗯两声敷衍系统,心里嗤笑,感谢?那也等她把那几人揍一遍后。 亏她之前还想白苏那个手艺人怎么突然转变了态度,还真好好教上了江珠,原来是因为这事她也知道,估计帝麟那边也是许了她什么好处。 等明天,她就去挨个找他们! 另一边的大厅,白芨离开后便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近五分钟,柳青率先起身,“呵,跟你们在一起真是无趣啊,刚才看着一个个还怪老实的,真可惜没在客厅里安装一个摄像头给你们都拍下来。” 顿年皱眉,不赞同地看向柳青,“你何必这么大的敌意?大家都是许久没有见过白芨,有些发呆属实正常。” “到底是发呆呢?还是想些别的什么?” “别碰她,她是我的。”一直话少的育沛插进来,“你们谁碰她,我就剁了谁。”他浑身戾气,并不是在开玩笑。 育沛从小固执,不会变通,哪怕现在已经是个正常人了,还是只会长个,不长脑子。 柳青心里嗤笑,这家伙,就是个蠢的。 “行了,都各回各屋吧。”江珠起身,撂下这句话便转头上楼,理都没理几人一下,更是谁都没看一眼。 柳青头发比较长,留到了肩膀以下,他伸手理理,到底忍住没敢去怼江珠一句,毕竟这家伙是真冲,会在家里撇飞刀。 柳青被他削过几次头发,才有了这会的安静。 五人陆续回到自己的房间,但路过二楼时,都下意识的停顿几秒。 这个别墅的主人,阔别十年,终于回来了。 在这个时候,打了所有人一个措不及防。 白芨一直打到了凌晨两三点,因为之前的号太久不上没了,她用的是新注册的账号。 不过也是因为这个,并没有什么人找她。 回想十年前那两个月里的数次求婚,白芨便顿感无语,并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避开有皇甫家在的区域,绝对不能让皇甫焰知道自己的回归。 玩的有些倦了,白芨才回屋睡觉,还碰到了起夜出来接水喝的江珠。 少年是五人里最矮的,但也不是真的矮,个头大概一米八出头,身材要比柳青壮实一些,不过还是赶不上顿年就是了。 顿年那身材,很有双开门冰箱的意思。 不过并不是太夸张,也没有那些健美的那么喷张油腻,是真的很型男的感觉。 看上去就非常有安全感。 哦,等等,现在说的是江珠。 白芨回神,主要是顿年给她的刺激感太过强烈,她真没想到那个瘦弱的少年会变成今天这样。 至于江珠,属于野性感很强的美少年类型。 明明是精致的美少年,却愣是有种不羁豪迈感,关键是他还剃了个寸头,单耳黑色的耳钉,眼神也比较……凶戾? 一直被说长的凶的白芨,看着表现很凶,实则美少年的江珠,沉默片刻,道了句“晚安”,便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说是去接水喝的江珠没动,看着白芨的房门,下意识的舔了舔虎牙。 第二天早上,五人收拾完毕准备坐车去上学,却见明姑罗突然进来。 “你们去上学,我等白芨。” 明姑罗也是一点没变,她把手里的文件袋放在客厅的小桌子上后,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开始等白芨。 五人相视一眼,离开了家。 院子里,又见白苏,正指挥人抬着很长的箱子要进来。 肆拾肆 等白芨醒了,慢悠悠下楼时,两个女人已经都坐在客厅里好一会功夫了。 “……搞什么?我走了十年,你们就这么欢迎我?”白芨蹙眉,她一眼就注意到长条的纸壳箱和桌子上的文件,第六感告诉她,那对她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从现在开始计时。”明姑罗见白芨意识清醒,知道她是真的睡醒了,这样就行,明姑罗掏出手机,设置好时间,开始计时。 “给你半小时,你有半小时的时间跟我们打架,出气,半个小时后我们要跟你说别的,这事也算是过去了。” 白芨听完,气的想笑,她还寻思这两人怎么突然冲进她家来找她呢,合着又是这因为些事,“帝麟的要求?” “别浪费时间,白芨。” 白芨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跟着两人出去,狠狠的干了一仗。 白苏是个普通人,也不会什么灵力,没开过脉,就用自己研制的武器跟她们打。平日里虽然和明姑罗不对付,但这时也知道,不想输的太惨,必须要共同对付白芨。 半个小时一到,明姑罗马上喊停。 这次白芨是真气狠了。 “咳,接下来,是正事。”明姑罗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回去吧。” 因为三人一打,动静太大,于是默认换了个五人的空旷场地。当然,去时的时间也被明姑罗狡猾的算在半小时内。 “再有下次,计时五天。”与两人的狼狈不同,擅长攻击,实力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的白芨什么事都没有,连粗气都没有喘一下,“还有,如果是要我去上学,这事想都别想!” 明姑罗白苏两人对视一眼,知道要拿下这事,就相当于去啃块硬骨头。 但白苏收了帝麟的好处,明姑罗这边,就是单纯的和帝麟是上下级关系,既然上级吩咐了,她这个下级就想着一定要完美完成。 所以不管白芨这边再难缠,她们也要把白芨送去学校。 哦,对,还是那个第一初中。 十年前几个孩子聪明,短短一段时间内便快速掌握了知识,分别被安排在四五年级上学。按理说十年后应该都上大学了,但中间几年帝麟把几个小孩带出去过一段时间,所以现在都恢复了正常,全在上高一。 这其中顿年是最获利的。 当年的同学们都在大学,现在的高一也都是他认识的同学。 他还跟以前一样,被很多人围着,而且比十年前更具有领导性,手底下有很多不仅听话,还非常能干的人。 同样是高一,他不仅是班级里的班长,还是学生会高中部的干事。 当然,其他人里也有些职务在身。 几人分在两个班级,柳青和江珠分别是各班级里的文艺委员,花珀是学习委员,育沛是体育委员。 学生会也曾邀请过几人,但其他人皆选择了拒绝,只有顿年一人加入。也因此,顿年是几人里最忙碌的,不过他也并没有放下对灵力的练习。 “顿年,昨天的ppt怎么样?” “顿年,我看了你在灵力运用课上的演讲,你说的真不错啊!你是不是有什么秘籍?” “顿年,那些文件你处理完了吗?” 看着顿年被人团团围住,柳青嗤笑一声,单手拎包,走进了班级。 他果真还是看不惯那家伙,大概是因为他们是一类人? 几人在学校里很受欢迎,成绩优异天赋出众,谁不喜欢他们呢?尤其是学校里的女孩子们,不过除了顿年外,也就柳青和花珀还能简单应付一下,江珠和育沛根本不搭理他们。 柳青,花珀,育沛在三班,顿年和江珠在二班。 柳青落座后,花珀也进了班级,他正好坐在柳青的斜前面。 “白芨真的回来了,你觉得帝麟他们会怎么样?”柳青单手托住下巴,偏着头看花珀,“白芨昨晚还在打游戏,果然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啊,谁会阔别十年回家后,第一件事是去年打架呢?” “今早不是看到了明姑罗和白苏吗?我想帝麟应该还是想让白芨回来上学。”花珀收拾完书桌,将第一节课需要的课本摆在桌面上。 柳青对此不置可否,他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白芨那边……“白芨大概会很抵触。” 花珀顿了顿,回头看他,“但帝麟他们总会有办法的。” 毕竟是帝麟啊,感觉无所不能的帝麟。 家里这边,确实如柳青所说,三人对峙,白芨双手环在胸前,不管白苏和明姑罗怎么跟她说,她都不同意附身在白苏的傀儡上去上学。 明姑罗抿唇,那双像射一样的眼睛一眯,试图用这个恐吓白芨。 白芨吃软不吃硬,虽然被看的心里发虚,但还是坚决反对。 白苏这边,则选择出卖自己这边的友军,“只要你能答应,我们就把平哈现在在哪告诉你,不,你只要同意去上学,我们可以直接把平哈逮到你的面前。” 白芨不屑一笑,“我总会找到他的。” 看来确实是死局。 明姑罗只能又道:“我们把平哈给你逮来,然后你可以向先生随便提三个要求怎么样?而且这次去上学,我们会跟学校那边说明,你只需要一周六天课去满四天就好,作业也不用写。” “你真的以为我想学的话,高中课本会难倒我吗?” 白苏在一边撇嘴,呵,说什么屁话,你根本不知道现在高中生的课本难度! 明姑罗沉默,想到帝麟的原话——只要白芨同意去,什么要求都可以让她提。 “这样吧,除上述条件外再追加两条,你还可以随意选择是否参与考试,而且不会再被报名参加艺术节怎么样?” 这话,倒是让白芨微微动心。 但她还是不懂,“为什么帝麟一定要我去上学?”她在自己家里赖着不好吗?她又没去帝麟面前烦人。 为什么帝麟一定要管她上学啊。 一直在观察,寻找时机的系统这时候开口,〖宿主,系统我这边经过运算,也建议宿主你去学校上学。〗 〖这样不仅可以和反派们接触更多,观察他们的生活,了解他们现在的情况,还可以收集一些情报。宿主,你不想找那个假的乔铭月报仇吗?〗 哦对,她还有个仇人。 “那个诡物怎么样了?就是把我捅伤的那个。” 白苏和明姑罗一愣,还是明姑罗先反应过来,因为这事他们也没跟白苏详细的说,“他捅了你后在你身边说了几句,然后平哈和先生就出现,把你接了回来。” 不待白芨询问,又接着道:“那个乔铭月我们也把她送到宗门里的医务部,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至于其他的善后我们也都处理完毕,学校那边给你办理了退学。” 真是把一切事情都做的相当不错啊。 白芨依旧冷脸,“我是问你们后来那个诡物怎么样了,平哈和帝麟既然都去了,难道还是把他给放跑了?” 明姑罗一哽,虽然但是,先生确实没对那个诡物出手,也没让平哈对那个诡物出手,而是稍加“教训”后,把他给放跑了。 “他们……他们把他打成了重伤。” “就是说还是放跑了是吧?” “……先生、先生自会有原因,才会选择这么去做。”从不过多追问帝麟事情,是明姑罗能跟随着他到现在的秘籍之一,所以她也确实不知道帝麟那边是怎么想的,包括一直执着于让白芨去学校这事。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答应去学校,那个诡物的事情也可以交给我们……” “然后你们再把他放跑?” 明姑罗面色一僵,怒气临近爆发,到底是高傲存在,怎会忍受白芨对她一直压制,“你到底去不去学校?” 十年的沉睡,让白芨懂得了什么叫做适可而止,见明姑罗额间都出现了青筋,这才清了清嗓子,慢悠悠道:“好啊,既然你们都这么求我了,那我就给你们个面子吧。” “别忘了那些条件。” 明姑罗咬牙咽下口间的冰凌,“那个诡物的事我们也?” “不,那个诡物让我自己来。”白芨站起身,金色的眼瞳变得明亮,顾虑到白苏在一边,极等灵物的威亚此时平和但却又不容人质疑,“他胆敢挑衅我,那就要做好接受我怒火的准备。” “我会让他知道,世灵一族的天赋是有多么的恐怖。” —— 白芨同意了去上学,但为了拖延,她打算从下周再开始。 理由都找好了,凑个整吧,就好像玩游戏一定要玩到整点才停下,去上学也要选择新的一周新的开始。 但时间过得很快,特别是美好快乐的时间。 白苏给白芨做的这个傀儡要不之前她用的那个好看许多,虽然比不上她自己本人的颜值,但也属于中上等的姿色。 ——在学校里,她既不会泯然与大众,又不会像那几个小子一样过于的出众。 不过白苏想到了很多,白芨这边却完全没往这边想。 她还是以前的习惯,十年对她来说不过睁眼闭眼,所以上学时还是和五人坐同一辆车,一起来到了学校。 五人也没什么异议,但到了学校,从车上下来,见了学校门口的这么多人,才恍然想起,白芨跟他们走在一起,好像会很招风? 但白芨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顿年想去扶她,还被她蹙眉避开。 “你怎么回事?”白芨看他,“扶什么扶,我又不是残疾。” 顿年自然的收回手,没说什么,只是抿唇笑笑。 明明他曾见过,平哈和帝麟都扶过白白芨。 六人一路走进学校,白芨被分到了顿年和江珠的班级,所以到了班级门口时,白芨直接就跟着江珠进去,也没理一直盯着她的育沛。 “唉!育沛,我们是三班的。”花珀赶紧拉住要跟着白芨去二班的育沛。 育沛蹙眉,清冷俊逸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我想去二班。” 柳青还是单手拎着包,见状笑道:“别啊,你可是我们班级的体育委员,灵力课什么的都得靠你呢。” 育沛马上道:“那我要去做二班的体育委员。” 柳青一噎,这笨蛋,没听出来他在嘲讽吗? 干脆翻了个大白眼,柳青也没再管,转身进了自己班——他可不想一直杵在班级门口给别人看笑话。 花珀还在拉着育沛,快到上课点了,两班门口的人多了起来,都在偷摸看着他们。 “育沛,我们回班级吧。”花珀为难道,“白芨一定也不想你一直在这里站着,你知道的,白芨会生气的。” 从小时候起,育沛就从不掩饰自己对白芨的追随和喜爱,特别是情丝被放回后,更是老缠着帝麟去问白芨的事。问白芨现在怎么样,问白芨什么时候回来,哪怕每次帝麟都不会告诉他,他也依旧会执着着去问。 帝麟的好脾气都给了白芨,对他们几个虽然照顾,但并不会太有耐心。有时只是会把育沛赶出去,有时会让平哈或明姑罗好好教训育沛一顿。 但育沛依旧不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过一段非人的时光,总之他好像特别的抗揍。 此时听花珀说白芨可能会生气,育沛才有所犹豫。花珀见状松了口气,跟育沛都要回到班级了,却见白芨从二班走了出来。 育沛马上甩开花珀跟上,“白芨!” 白芨转头看两人,也没管周围围着的人,不解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站着?” 育沛想到花珀说的白芨会生气,心里着急,毕竟之前他真的被白芨冷过,那感觉像是要死了一样,所以此时一听白芨的话,赶紧看了花珀一眼。 花珀嘴角一抽,走到育沛的前面,“我们讨论作业呢。”育沛在后面连连点头。 白芨也不是真的很在意他们到底在干嘛,闻言“哦”了一声,就要转身离开。 育沛追问道:“白芨!白芨要干什么去?” 白芨脚步一顿,“啊……”她其实是想逃课来着,和明姑罗说六天的学去四天,她现在确实是来了,不过打算不去上课,而是逃课在学校里溜达一下。 她之前还没怎么来过高中部这片呢,艺术节的时候倒是全校逛了逛,不过只是大概的看一下。 她想找个,可以让她逃课时赖着摸鱼的地方,最好是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要去简单逛一下。”白芨婉转表达,她怕这几个家伙向着帝麟他们,再去打小报告。至于学校那边会不会提,白芨倒没有很在意。 “我跟你一起。”育沛马上道,并凑近了白芨。 白芨现在身体的身高是一米六五,而她自己的身体是一米七六。虽然在人类女性这边算高的了,但五个男孩现在都是一米八以上的个头。 而且因为只有十六七岁,所以还存在着再长的趋势。 两人距离拉进,白芨抬头,才发现那个曾经被她拎在手里,抱在怀里的男孩,已经可以把自己圈在了他的怀里。 肆拾伍 就……非要说的话,挺不爽的其实。 白芨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干脆拒绝道:“不行。” 但育沛却很执拗,双眼一直盯着白芨,给人一种压力之感,可脸上的表情又很是委屈,好似是白芨在欺负他一样。 白芨:……6。 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白芨耳力好使,从早上下车起就一直听人在议论他们,这时候更甚。 “她到底是谁啊?” “你们知道吗?她今早是跟顿年他们一起来的,坐的是同一辆车!” “她谁啊?长的真是狐媚。” “她是不是育沛他们的亲戚啊?她叫什么?” “她现在是在勾引育沛吗?” 勾引个屁哦。 白芨狠狠刮了一眼说这话的小姑娘,把对方看到一愣,撇撇嘴接着道:“她好没有礼貌!她到底是谁啊?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神气什么啊真是的。” 白芨又听到了,不禁蹙眉,现在的高中生都是怎么回事。 上课铃在这时响了,学生们都赶紧回到各自的班级,白芨不想再和育沛过多牵扯,只能道:“上课了,赶紧回班去!” “那你呢?”育沛追问,生怕白芨就这么撇下他自己跑了。 白芨十分无语,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我啊,我爱干嘛干嘛,关你什么事。 “我也回班。”白芨话落下,便转身进了二班。育沛倒是没回去,又在二班门口站了一会,直到看到老师的身影,才被花珀连拖带拽的扯回三班。 育沛位置后排靠窗,没有同桌,和柳青就隔了个过道,见两人回来,柳青笑着道:“舍得回来了?” 花珀赶紧看了育沛一眼,示意柳青不要说多。 之前提过,五人的样貌风格各异,育沛的容颜便属于清冷孤傲型的,很像修仙文里的天生剑体的男主,主打的就是一个高冷白月光。 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他平日里不怎么搭理人,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供着他,围着他,但基本都把他当成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存在。 早上他追着白芨被人看见,这就好像大家共有的珠宝被小偷抢了一样。 大家不会在育沛几人面前表现出来,但白芨这边从被班主任介绍到落座,一直有不怀好意的目光追着她看。 白芨选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也没有同桌,但她没坐在外面,而是坐在了里面。 “真不要脸。” 白芨转头去看,但说话的人已经低下了头,班级里一共四十多个人,白芨又跟他们不熟,一时之下还真看不出是说的这话。 自从这次苏醒后,白芨就可以自由决定自己的看穿人类欲望的能力,不用像原先那样,被人类的欲望天天支配,动不动就要被塞得满眼,或是吵得心烦。 〖真是过分!现在的高中生怎么都这样啊?这才刚刚高一,竟然就如此不积口德!〗系统气得不行,〖宿主!我看到了,靠墙第三排里面的那个女生!〗 白芨顺着系统所指看去,是个长得还不错的小姑娘,察觉到白芨的视线,赶紧又转回了头去。 “?”白芨一脸莫名其妙,“一个极等橙段?” 她现在的身份依旧是帝麟家的小孩,跟顿年几人是平等的。化名为白(摆)岚(烂),实力为初等绿段,没有顿年几人高,但也没差到哪去,同样可以被称为小天才。 刚才她的自我介绍也都说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挑衅她,段位还低了一段多? 白芨不怒反笑,“现在的小孩,可真有意思啊。”身为年纪轻轻的灵原者,不把功夫用在练武上,倒是在意起素未谋面过的她来了。 〖宿主,她还跟她周围那几个说,下课要来给你个教训!〗 白芨当然也听见了,那几人看似很小声,但在白芨这边,跟大声密谋差不了多少。 白芨刚要有所动作,就见顿年突然举手,“老师,白岚她第一天来上课,教材要明天才能到她手里,今天我坐在她旁边可以吗?” 顿年个子高,本身也是坐在最后一排,他同桌是个男的,闻言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老师迟疑了一下,毕竟明姑罗跟他们说过要好好照顾白芨,这可是独一份的警告,顿年他们是连提都没提一句……说明还是白芨更受帝麟看重。但转念又想到两人都是帝麟家的孩子,坐在一起应该也没事吧? 老师看向白芨,白芨这边倒是没有像老师一样想的那么多,见是熟人,也没有多么的排斥。 顿年收拾书包坐到了白芨身边,高大的身子一坐下,还如座小山一样,班级大部分排斥打量的视线都被他挡住。 白芨注意到了,系统也注意到了。 〖宿主!他好暖啊!呜呜,他们有在成长为优秀的绅士啊。〗 毕竟这要是按照原本的轨迹走,别说顿年能不能搭理白芨了,哪怕是知道白芨有理,这都是他人的错,他也会对挑起事端的白芨感到不喜,为了自我利益而牺牲掉白芨。 系统将区别告诉白芨,本以为她也会跟自己一样感到满足,毕竟这有一大半属于他们的功劳,但却见白芨并没有多么的欢喜。 〖宿主?〗 “啊?哦,这么一看,原本的他不愧为反派啊。”白芨点评道,“真不是个东西呢。” 系统沉默,又道,〖所以也证明了我们的做法是对的!他们在跟原本的轨迹背道而驰!〗 白芨没忍住,提出反对,“他现在只是成长为一个正常的男性,这是他应该的,为什么我要为此感到喜悦呢?” 系统一噎。 白芨接着道:“原本的他那个样子是错的,不是个东西,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正常的人类们不喜他,追杀他我觉得很正常。” “坏人本就会受到惩罚,他还没有本事,那结果怎样可想而知。而他现在没成为一个坏人,反而成为了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哪怕是我开头救了他,引他走了一条不同的路,结果怎样其实也与我无关。” “都是他自己选的,他自己努力的结果,最后会得到什么也都是他自己受着,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因为他优秀了,我才能完成任务?” 说着,白芨感到疑惑,“但说真的,饲养他们对我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在我看来,我只是给了我能给的,也只打算养他们到十八岁,养他们到高中毕业。” 白芨被一名优秀的药师养过一段时间,又被接到帝麟的身边教养。她见过糟糕的人类男性,那时帝麟告诉她,那些人都是畜牲。所以白芨当时把顿年接回来时,找上买卖他的人时,没有任何的犹豫便把那几人全都杀了。 买卖人口,逼良为娼,甚至色胆包天,还对孩子下过手,真是死不足惜。 而帝麟他们,他们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原则,遇到蛮不讲理的异性,他们也会出手教育,可平日里,他们就如现在的顿年一样。 帝麟也说过,一个正常的男性,正常的人类就是这样。 所以白芨并没有系统的那种骄傲感。 顿年他们若还是走上了老路,她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杀了他们。 系统在那一瞬间感到了杀气,于是默默退下,没再开口打扰白芨。 “他们下课时,应该会找你的麻烦。”顿年低头,看着白芨的发顶开口。 但白芨根本不在意,“我听到了,哇哦,真是好有意思的高中生活呢。” 顿年听出了白芨的讽刺,他也没有想到才第一天,就会有人想找白芨的麻烦。 “你不用管他们,下课后我有事,你可以去找江珠。” 白芨抬头去看江珠,发现江珠也在看着他们。见白芨看向自己,江珠脸色一僵,赶忙转回了头去。 “他好像不是很欢迎我?”白芨歪头,前天晚上碰到江珠时,他也表现的很怪,不过……“他和白苏相处的怎么样?白苏教他东西了吧?” 她其实挺希望白苏能多跟优秀的有同样的天赋后辈交流,这样对白苏也好,年轻的思想能给她带来许多有意思的新想法。 顿年一顿,沉默几秒,表情古怪道:“交了,白苏起初对江珠不是很好,但近几年关系缓和了,两人相处的还不错,白苏也确实交了江珠许多的东西。” “你这个傀儡,就是他俩一起做的。” 白芨脸色一变,再朝江珠看去,只看到了他的一个后脑勺。 “啊哈哈,我还以为只有白苏上手了。”白芨没想到顿年竟然知道这个,更没想到江珠竟然也上手了傀儡的制作,毕竟之前都是白苏自己一人。 想到此,白芨掏出明姑罗给她的新手机,给白苏发了条消息。 芨:? 白苏:? 芨:你怎么还让江珠上手了? 白苏:他还可以,不用担心,我检查过,没有任何的问题。 芨:不是,问题在于你怎么让他上手了,你之前不是都自己做的吗? 白苏:?不是你让我教他的吗?这不是考验成果吗? 芨:你变了,之前我的东西,你从不靠他人之手。 白苏:?说什么呢?他们不算他人吧?不是你的童养夫吗? 芨:? 芨:?? 芨:??? 芨:谁说的?这是从哪听到的屁话?我什么时候说他们是我童养夫了?你又是从谁那听说的? 芨:是不是平哈!!! 白苏这边,她抿了抿唇,逐渐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边的其他工作人员见了,都以为白大佬是遇上了什么难题,没再敢凑上去打扰她。 白苏:之前帝麟在我们的群里发了一本小说,然后平哈跟我说,帝麟不会无缘无故就发这个,还是言情类小说。 芨:那本讲养反派的小说? 白苏:是的,然后平哈说,帝麟是考虑到了你,于是想让我们借鉴,才给我们发了这本小说。那几个孩子,就是你给自己养的童养夫,而且还分别跟我们每个人带一个,就是想看将来哪一个更优秀,你再选哪个。 白芨被人类养过,看上人类也实属正常,所以白苏并没有多大的怀疑。当然,如果这事发生在明姑罗身上,她肯定马上怀疑。 芨:!!!你竟然信了!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们这么多年来的信任呢?在你眼里我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还有谁知道?明姑罗知道吗? 白苏:那我不清楚,你知道我跟她不熟。不过……这事我告诉了江珠和顿年,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也知道。 告诉江珠是因为江珠是分配给她的孩子,她希望江珠能明事理,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将来又要做什么,不要让白芨对他失望。 至于顿年,是因为顿年是平哈手下的孩子,她以为平哈跟顿年说了,再加上顿年看上去真的很成熟懂事,感觉会更符合白芨的要求,所以偶然见面时,她简单的跟顿年聊了一下这事。 白芨,白芨这时都不敢再抬头去看顿年和江珠。 芨:什么时候找到平哈?什么时候带他来见我!!! 白苏搁着手机,都感受到了白芨的怒火,不过总归烧不到她的身上,再者她本就打算把平哈给卖了。 白苏:明姑罗去找他了,估计一周之内就能让你们见面。 白苏:用不用我再跟顿年和江珠两人说一声?告诉他们一切都是误会,是平哈的误导。 白芨捂脸。 如果这事是从平哈嘴里说出来,顿年他们都知道他喜欢找乐子,所以一定不会在意。但这事从严谨的,一看就跟白芨关系不浅的白苏嘴里说出,那他们估计会信个大半。 平哈真是一手的好算计。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确定顿年和江珠是否把这事告诉了其他几人。 想到此,白芨收回手机,抬头,清了清嗓子。 “顿年,我们先不管其他人,这节课下课你先跟我走一趟怎么样?”这节课解决顿年,下节课解决江珠,如果其他人也都知道,那就一个个来,争取今天之内全部解决! 她,绝对不会再被平哈当做乐子看了! 顿年表情一变,不过白芨并没有注意到。两人都是坐着,但顿年很高,所以白芨要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顿年也要附身才能看见白芨的表情。 刚才那一会,就见她和不知道是谁聊起了天,而且越聊情绪越发激动,脑袋上的发旋一动一动,隐隐有杀气溢出。 顿年回忆了一下,最近他并没有做什么缺德的事,也没做什么跟白芨有关的事,那些人对白芨的挑衅按理来说也跟他无关,他可以完全把自己摘出来…… “好。”顿年一圈想下来,答应了白芨,并用手机联系手下,让他们把活往后去推一推。 肆拾陆 白芨没有想过,她阔别十年的校园生活,第一天要处理的第一件事不是适应校园生活,不是几个反派,不是试图针对她的同学,更不是她满心在意的逃课。 是平哈留下来的烂摊子!!! 后半节课,白芨一直嘀咕着,“如果早知如此,当初不应该留着他的。”搞得顿年以为白芨说的是自己,不停回想自己究竟有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两个人的心思都跑了,讲台上的老师当然也能看出来,但顾虑到两人背后的帝麟,到底没有开口训斥。 倒是江珠,一直频频回头看向二人。 下课铃一响,想搞事的团伙还没采取行动,就见白芨拉着顿年就冲出来教室。 为首的女孩子一下子就气红了眼睛,“她干嘛呀她到底?她还要不要脸?” 话刚落,就见隔壁班的育沛和花珀进来找人。育沛四周看了一圈,没见到白芨的身影。 “她呢?”育沛走到江珠身边,目露埋怨,把江珠看的直笑。 “关你屁事啊?你跟她什么关系你搁这跟我这么说话?” 然后,两人就冲下楼到操场上打了一架,花珀是怎么拦都没有拦住,还被两人带着参与了进去。 不知情的柳青此时还在班级里和同学说笑,就听有人一声惊呼,“快看学校论坛!还有贴吧!” 周围的人掏出手机,柳青本是特别不在意,直到身边的一个女孩子故意大声喊了出来。 “天啊!那个新来的白岚一下课就把顿年拽走了,江珠、育沛和花珀还为她打起来了!” 周围的人刷刷看向柳青,就见他果然嘴角的笑容僵住。 众所周知,柳青和顿年关系并不是特别的好,柳青贯会挑拨离间,总是想在背后破坏顿年的名声。 但可能是因为都是一家的孩子,他又不允许别人在他们几个之间挑拨离间,之前有个人想利用他和顿年的关系,结果被两人一起狠狠教训了一顿。 私底下,还有的人磕起了他们。 成熟稳重型男x貌美心狠作精!姐妹!值得入股! 当然,当时帖子刚出来,就被两人按下,当众辟谣。 柳青更是放话,就算他真的弯了,全天下又只剩下顿年一个男性,他也绝对不会选他!而顿年这边,则直接说明自己有喜欢的异性,希望别人不要胡乱造谣,会破坏他在喜欢的人面前的形象。 流言蜚语被压下,但人们都知道,柳青虽然总会阴阳顿年,但决不允许有人挑拨他们几人! 而这个白岚刚来第一天的第一节下课,就牵走了心有所属的顿年,还勾的江珠几人为她打架!柳青一定恨死了她吧? 周围的同学们安静下去,特别是隔壁班搞事团体的姐妹,马上把柳青脸色变了的消息分享出去,暗戳戳的期待柳青发威,好好教训那个白岚一顿! 让她勾引男神!呸! 而被众人用隐晦的目光期待地看着的柳青本人,倒是没有他人想的那么多情绪。 起初他们提到“白岚”时,柳青先是一愣,还想着这是谁啊,竟然能拉走顿年那个臭脸怪?接着才想起来,“白岚”是白芨的化名,她今天跟他们一起来上课了。 而如果是白芨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别说是让江珠那三人为她打架,只要她想,帝麟和明姑罗能逼着他们五人一起为白芨打一架。 在明姑罗身边混的十年,除了让柳青变得自信,学到很多外,更让他明白了白芨在帝麟几人中处于了怎样的地位。 此时顶着这些兴奋的视线,柳青内心嗤笑,慢悠悠的,吊了郎当的站起身来。 “行,我去看看。”说完,柳青便快步走出教室。 待确定柳青走远,教室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隔壁班的搞事团体也加入了进来。 “柳青看着很不高兴!我看他嘴角都是抿直的!” 柳青:因为看着你们那蠢样想笑,一直在憋着啊~ “他快步的走了出去!他一定会教训那个白岚一顿!” 柳青:只是憋不住了才想着赶紧离开而已~让他教训白岚?他还没动手呢,对方就能把他碾死,死后估计还会被明姑罗挖出来鞭尸。 “哈哈!真是大块人心!我迫不及待的想看那个白岚出丑了,你说她会不会气的大哭啊?” 柳青:看白岚出丑?她要是真出丑被你们看见了,平哈会冲过来把你们都灭口哦~ “唉,你们说,她长的跟那个白芨有点像诶,都姓白,还都是黑色的火焰。” “白芨?” “就是当年只上了连一学期都不到,然后就退学回家那个吧?听说是那位亲自过来给她退的学,她本人直接失踪了!” “嘶——你这么一说有点邪乎哦!” “真的真的!据说当时新学期被派去做交换生,结果那边的宗门根本没接到她,说是带着育沛去了另一个宗门,咳咳,接下来是小道消息啊,听说她当时直接死在了那个宗门里,只有育沛被那位带了回来!” “真的假的?怎么回事啊?” “你快说啊,别说话说一半!” “具体、具体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个叫白芨的自此就再没有任何的消息。我家大人派去打探的人也都一无所获,就跟彻底消失了一样,所以我猜测应该就是死了!” “那现在这个白岚不会跟那位白芨真有点什么关系吧?她们很像吗?” 当时跟白芨一起的同班同学现在都大学毕业了,顿年他们的同班同学也都上了大学,只剩下几个顿年他们刚来还没调班时的同学,记得白芨初到校园那天,中午来找几人一起吃饭。 “要我说,白芨长的比白岚好看多了!那白岚一看就很狐媚!” “江子豪,你说呢?你应该跟白芨很熟吧?当年他们不是还去参加了你的生日宴会吗?” 靠墙后排,一直沉默的少年一顿,缓缓抬起他那有些苍白的,还略带些婴儿肥的脸蛋,抿着嘴巴羞涩一笑,好似对大家的视线感到很是无措。 “我、我忘记啦。” “诶?白芨姐姐长的那么好看,那么有气势,你怎么还忘了呢?”那个说白芨很好看的少年一愣,对江子豪的回答很不解。 “白芨姐姐的长相,比顿年他们还要优秀!看了一眼就不会忘记!”说着,少年又挠了挠头,“就是乍一看有点凶,所以我当年没敢上去跟她打招呼,就在一边看着来着。” “切!怂货!” “我那时才五岁!” “你就是胆小鬼!要不然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你怎么都不敢看呢?” 人们的话题主角偏移,渐渐分成不同的团体。有的说白芨,有的说白岚。 江子豪收回视线,垂下的眼睛闪过一丝阴霾。 —— 柳青从班级里晃荡出来,停在楼道里往下看去,果然看到育沛三人在打架,周围形成一圈的真空带,没人敢上去拦架。 真是可笑。 柳青摇了摇头,既不想就这么回班,也不想下楼劝架。 慢慢在走廊里漫无目的的溜达,直到周围的人渐渐变少,来到了一处无人的拐角,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童养夫!” 柳青探头,就看是白芨和顿年两人。 不大点的少女需要抬脖才能看见对面少年的脸,此时正伸手指着他,小嘴一直在不停的张合。 “平哈……你们是我的童养夫……” “……也不要再告诉别人……需要保密,都是……” 柳青挑眉,缓缓收回探出的头,也没声张,转身回了班级。 走路走到一半,上课铃响了,柳青步伐加快,进班前朝隔壁班看了一眼,果然顿年和白芨两人正要进去。顿年表情严肃,白芨也皱着眉头,两人气氛诡异。 哈……听到了很有意思的事啊。 至于白芨这边跟顿年说的,则跟柳青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不是我的童养夫。” “平哈说你们是我的童养夫是骗人的。” “不用声张,也不要再告诉别人,这件事需要保密,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反正都是假的,也不用去在意。” 顿年听完摸摸鼻子,其实当时白苏跟他聊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全信,毕竟白苏说这事是平哈告诉她的。 五人里,他是平哈负责。十年下来不敢说特别了解平哈,但也大概算是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骄奢傲慢,喜欢看他人的乐子。 跟柳青一样贯会挑事,然后躲在背后看笑话。跟人接触,也只看对方价值……当然,受平哈影响,他现在也是衡量利益再跟人接触,很少会真心待人。 江珠三人因为迟到,这节课都在外面罚站。 墙上有扇很大的能看到走廊的窗户,而且并不高,靠墙里排的那几位同学都能把胳膊搭在窗沿上。 顿年透过那扇窗户,能看到外面正倚着墙站的江珠。 因为角度问题,从顿年这看去,还能看到江珠精致的侧脸,而且一看就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白苏在告诉顿年“童养夫”一事时,有提到过平哈,但她告诉江珠时,不见得会提,所以江珠大概率会把此事当真。 就顿年对几人的了解,远胜平辈的天赋让他们现在多少有些自傲。也许他们不会贪图别人赋予的好处,但反正都是要变强,只要成为五人里最强的那个就能获得更多,那么何乐不为呢? 帝麟,明姑罗,白苏,平哈,包括白芨本人。 只要成为最强,成为白芨的童养夫,那么这些人包括这些人手里的势力,就都可以为自己所用。 顿年收回目光,心里不断思考。 那么江珠近几年来的努力,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白芨呢? 起初不会在意这些,但现在……顿年垂下眼睫,隐去自己的思绪。 上课上了一会,见白芨开始变得坐不住,顿年又凑过去小声说道:“不用担心,我想江珠心里应该也是清楚的。”当然,他这只算是安慰,到时白芨和江珠一说,江珠那边若是真当真了,使得白芨对江珠失望,那也不关他顿年的事。 白芨微微平复,“你说得对,我想你们都是聪明的。” 顿年坐了回去,嘴角勾起。 第二节课下课,顿年的手下带着文件来找顿年,白芨则出去找江珠,又把江珠拉走。 育沛和花珀虽然也迟到了,但第二节课并没有被罚站,而是下课后被叫走了,所以育沛并没有来白芨。 当然,他是想的,但被花珀又是用白芨威胁又是硬拽的拉走了。 学校论坛上,继《转校生拉走顿年,江珠三人为她大打出手》《柳青嘴角一勾,转校生马上完蛋!》《转校生的真实身份?她和学姐白芨究竟有何关系》后,《转校生再次出手,她拉走江珠究竟有何目的?》冲上热搜。 高中部一共三千多人,不止是高一,高二高三的学生也都在看。 一心想要摆烂的白芨根本想不到她眼里的小屁孩们现在是有多么的受欢迎。因为他们,她仅用了两节下课的时间就在高中部出了名,甚至连初中部都对她略有耳闻。 “白岚”这个名字,算是马上出了名,比当初因为背靠帝麟才出名的“白芨”都要出名。 “所以,一切都是误会,你们也不用多想。”白芨掐腰,对着江珠解释完一切,“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你还跟别人说了吗?” 江珠沉默了片刻,表情在阴影之中隐晦不明,“我没跟别人说过。”其实之前跟花珀说过,但事已至此,江珠想没有必要再让白芨去找花珀一遍,他自己就可以跟花珀把这件事说清楚。 “没有别的事了?” 白芨一愣,呆呆点头,“嗯,没别的事了。” “那我就先回班了,下节课是演练课,不在原班教室里上课,你别忘了去。”说完,江珠便绕开白芨走了。 〖嗯?宿主,感觉江珠好冷淡啊。〗 白芨倒没觉得惊讶,“十年真的算过去很久了嘛。”白芨没把几人看的很重,自然也不会认为他们把自己看的很重,更不会如此去要求他们。 “无所谓啦,反正还有三年就要分开了。”白芨说完,感觉浑身都变得轻松起来,“而且现在解决了平哈搞出来的烂摊子,我的一世英名,算是保住了!” 真想不明白平哈怎么想的,竟然能提出童养夫来,真是太疯了! “现在,我只要简单的翘……” “白岚,演练课跟我们一组,你明白吗?”是教室里要搞白芨的那伙人,一共五人都在,把白芨围在墙角。 “这节演练课不跟我们一起的话,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是威胁,但问题在于白芨这节课是想着要翘课的…… 肆拾柒 就挺离谱。 白芨不知道演练课是要干嘛,但从这五人的态度来看就知道他们要借此搞事。 “但是我……” “顿年他们不可能会一直护着你!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撂下狠话,几人很拽的离开。 〖宿主!他们是想校园霸凌你!〗系统非常生气,自家宿主虽说脾气有时冲了点,为人莽撞,也不爱听话,但总之!宿主是个好人,竟然会有人要霸凌自己的好宿主! 白芨沉默,但她真的很想在这节课去翘个课啊。 “我要是不去会怎么样?”几人都离开了,白芨这时候问的只能是系统,系统也以为在问自己。 〖不用管他们!不去就不去!实在不行我们就找老师!〗 白芨扬眉,“这可是你说的。” 〖对!就是我说的!〗 然后白芨就没去找几人,不仅没去找人,连课都没有去上。 她逛遍了校园,找到了学校里的钟楼。 钟楼被废弃许多年了,除了些小情侣外周围很少会有人来这,但都不会进入到钟楼里面。 “你看,这个地方真的很适合做我的秘密基地。”钟楼很好,景色也不错。 〖宿主,我……〗 “我懂,那就选这了。”白芨走进钟楼,令人意外的是,钟楼顶层竟然有一间独立的房间。白芨从系统空间里取出备用的床垫和被单,打算天气不好时再待在这房间里。 平日里的话,她还是更喜欢楼顶,既能看景,又能吹风。 白芨绕着大钟走了一圈,是自动的,不需要人敲,钟楼虽然被废,但这钟还是可以继续使用。 白芨用灵力封住大钟,怕它哪天突然启动,再把自己给吓一跳。 围墙是没有口的红砖,白芨只要坐下,除非从外面更高处看来,要不然根本发现不了白芨。但周围是没有什么比钟楼更高的建筑了。 白芨掏出躺椅,掏出小矮桌,掏出充电宝,掏出她之前自己搞到的天然山泉水。 往山泉水里放入一两颗小块灵石,这对白芨来说就相当于人类的可乐加冰一样。 当然,人类是不能像白芨这样喝。 白芨举杯,灵石在阳光下,在山泉水里映照出七彩的,像彩虹一样的光晕,甚是好看。 “这才是生活啊。” 此时已经明白过来之前的白芨是在自言自语,但偏偏那时的嘴欠一句,导致白芨顺杆子爬走的系统正在自闭。 系统我啊,曾经担心反派们长歪,可谁曾想现在反派们老实上课,乖乖罚站,逃课是反而成了自家宿主。 另一边的演练课上,众人都要开始了,但白芨一直没到。 所谓的演练课就是到特定的教室里,大家分组进行对决。 一般有私怨的都会选择在这时报复,毕竟学校不比宗门,是禁止学生们私底下打斗。 演练课一般都是三个班一起上,一周下来灵原者的五个班都能互相了解,一起上一遍课,因此想跟其他班级的组合也可以,搞事团体就是借着演练课教训过好多同学。 上初中时五人被帝麟带走,等他们再回来时恢复了同龄人的年级。但也因为那几年的经历,让他们比同龄人更加优秀。 五人也因此都有粉丝团,搞事团体里有的就是他们粉丝,有的只是单独想要搞事。 刚上高一时有的女孩子贴近五人,于是被粉丝团在演练课上教训过。 育沛和江珠根本不会管,人贴近了他们也不会理;柳青理人但向来平等,贴近是不可能的,若因此被教训他也不会管;只有花珀和顿年开口制止过这种行为。 因为知道了顿年和花珀的不喜,粉丝团有所收敛,但人家自己要求组队,可跟他们无关吧? 高一开学距今过去了两个月多,大家基本都老实安定下来,谁知道会突然窜出来个狐媚长相的“白岚”? 演练课老师有好几个,但一般来的晚。 每班快六十的人,三班加在一起就是近二百的人。演练课跟体育馆差不多大,大家都凑堆跟熟人站在一起,一时间整个教室都闹哄哄的。 三班也在,育沛隔的老远就看见了顿年和江珠,马上迈开长腿走来。 劝架到最后被带着参与进打架,下课后又被一起叫走训了一堂下课的花珀叹气一声,赶紧跟上育沛。 柳青见那有顿年,本不打算去参与,但考虑到白芨,留下也是无聊,干脆也走了过去。 五人难得凑在一起,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勾得男男女女都在朝这边偷摸地瞅。 其中顿年最高,江珠相比之下则成了几人里最矮的那个。 “他们都好高!天啊,腿都好长,看着好涩啊呜呜。” “身材也很好啊,可恶,羡慕死男生们了!女孩子也贴近不了他们,还不如男孩子呢!上体育课时可以一起去换衣服,体检时也能好好看看,呜呜。” 演练课是在一起上课,体育课也是灵原者们一起,但上课内容要在学期开始时自选。 “好辣啊好辣啊,我要受不了了。” “粉丝团会教训你的,少来。” “这么上流的他们就应该配下流的我!” “这么一看江珠好可爱啊,小小的一只,呜呜,我在说什么。” “江珠也有一米八了吧?是其他几个人太高了。” “顿年吃什么长的,我感觉他们肯定还会再长!” 搞事团体也聚在了一起,他们听着旁边人对五人的议论,也在等着白芨。 但白芨迟迟不来。 演练课的几名老师都来了,白芨还是没来。 “白芨呢?”见老师开始讲解这节课的内容,但白芨还是没有现身,花珀赶紧询问。 育沛抿唇,也皱眉看向顿年和江珠。 “我下课在处理学生会的事。”顿年说着,看向江珠,“白芨拉着江珠出去了。” 一瞬,几人的视线全都落在江珠的身上。 江珠僵了僵,“她跟我说了一些……私事,然后我就走了。但我告诉她这节课是演练课不在原班了。” “那你为什么不领着她来?”育沛开口,“她之前没上过演练课,她怎么知道演练课的教室在哪?” “哈?我凭什么要带着她来?”江珠皱眉,“如果真是找不到路,她不会问别人吗?” 两人看着马上要打起来,柳青和花珀赶紧人拦一个。 花珀架住育沛,柳青则很不走心的只拉着江珠的衣角。 顿年揉揉眉心,“行了,想让别人看多久的笑话?” 隔开江珠和育沛,顿年看向搞事团体。 因为是人类和诡物的混血,顿年听力很好使,知道那几人想搞白芨,但此时看去,几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当然不好啊!此时都确定完分组了,白芨还是没来,说明这节课他们是别想对付白芨了! “她耍我们?”领头的女生气得要死,“她想干嘛啊?她人呢?” “不会被粉丝团教训了,堵在哪没来吧?”其中的男生漫不经心的开口。他喜欢高一五班的淡珂,但淡珂喜欢顿年,也一直把他当跟班看待。此时针对白芨的行为,也是因为白芨靠近了顿年,淡珂那边不开心。 “真的假的?”另一个女生赶紧掏出手机看校园贴吧,又翻了翻自己加的几个粉丝通讯群,并没有看到有人提起“白岚”。 周围开始有别的声音响起。 “我下课看到禹娜他们去找转校生了,转校生到现在没来,是不是被他们困在哪了?” “我靠,还得是禹娜,下手真快啊!比那帮粉丝后援会快了不止一点!” “毕竟是同班嘛,这就是同班优势吗?” “被堵在哪里?我下课去看看,很狼狈吗?” “不是等等,下课的时候那个转校生不是把江珠拉走了吗?怎么又被禹娜他们堵了?” “江珠不在意她呗,拽顿年,顿年人礼貌,江珠和育沛给过谁面子啊你看,估计把江珠拽出去后江珠就把她骂了一顿丢下了。” “是堵在厕所了吗?呜呜,集美们给点新消息啊,我真的好想看热闹。” “转校生长的其实挺好看的,就是惦记上不该惦记的。” “诶?他们把转校生扒光了拍照了?哪个群里发了?拉我拉我。” 一会的功夫,失踪的白芨在众人眼里,现在已经变成了被堵在某楼某层女厕所里,衣服被撕的小可怜。 流言蜚语当然被有意无意的传到了五人耳里,五人沉默的样子在其他人看来就是不在意转校生的表现,也更让众人笃定了转校生身份并不高的这条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消息。 实际上的五人,从最初的,“啊?谁被堵了?白岚?谁?”到中途的“哦对,白岚是白芨化名,可白芨不会被堵啊。”又到现在的“白芨怎么还不来?不会真被人堵了吧?” 心情一时也如坐过山车一样刺激。 顿年掏出手机,切换小号,快速浏览了一边那些乱七八糟的群,发现大家都只是在说,但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来搞实锤。 曾经他们小学时,上初一的白芨并没有出现翘课的举动,后来白芨去了宗门,每天早起也都会踩点上课,所以几人还真没想过白芨竟然会逃课这一可能。 花珀想到早上的白芨,试探开口:“白芨应该是要去做什么事,我看她早上想往外走来着,但后来上课了就回班了。现在没来,应该是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顿年和江珠对视一眼,确实有这个可能性。 白芨找两人把话都谁清楚了,见还有点时间,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并没有什么问题。此时没来,估计也是遇到了什么其他事情延误。 “咳咳,那我们上课吧。”顿年清了清嗓子,和柳青又对上视线,但马上两人都赶紧撇开,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不过他们都知道彼此是最适合对练的,所以两人马上对上开打。 江珠咧嘴一笑,盯着育沛,“好啊,我和育沛来。”上节课下课还没打完呢,没有礼貌的臭小子。 育沛完全不怂,推开花珀,活动了下关节直接迎上江珠的攻击,紫色的雷电眼看要被金色的金属围住,但又转瞬突破包围。 被推到一边的花珀没有生气,笑呵呵,就是笑容有点像在苦笑,“那大家好好多练哦。唉。” 体内的蜡珀蠢蠢欲动,但他出来就必不可能再是对练了,于是被花珀按住。 “你别再掺和了,求求。我真的不想再写几份检讨。” 第一节课下课他本是在一边拦架,结果一个没注意被蜡珀钻了空子,直接变成三人斗法。 打架就打架,最后挨骂的是他,写检讨的也是他。育沛肯定不会写,他现在已经要写两份了。 有这个时间让他坐在哪安静练个丹都好啊!何必浪费在无意义的检讨上呢。 演练课算是大课,一上就是占三节课的时间,结束后正好是午休。 经历了费精力费力气的演练课,这次上课的二班三班和五班同学们就如饿疯了的狼一样,离开演练课的教室就都冲向了食堂。 其他的同学看到他们,就知道这是刚上完演练课,都会退让开,并不跟这时的他们抢食。 不过奇怪的是,今天的食堂门口那条小道的草坪有些杂乱,而且发出阵阵异味。 但也是在这时,校园的论坛里有条帖子默默出现,只是大家都在食堂打饭所以一时没什么人看,待都差不多落座,这帖子才火了起来。 帖子名字干脆利落,《下课路上遇到了转校生》。 好奇转校生如今情况的众人纷纷点进去,就看到好几张一看就是抓拍的图片。 第一张,转校生在午休点别人刚放学时慢悠悠从食堂出来。 第二张,转校生用食堂买的,一根二十块钱但死少却非常好吃的鱼肉肠喂路边的小猫们。 第三张,转校生用食堂买的,五十块钱一份的纯牛肉骨头喂路边的小狗们。 第三张,转校生用食堂买的精选小米(找食堂人员买的未做成粥的小米)和玉米,喂天上不知何时飞来的一群鸟。 第四张,转校生笔直的站在鸟,狗,猫的中间,直视镜头。 第五张,同样的背景,转校生抬手指向镜头。 第六张,画面的四周有点点花,能看出拍照的人在这一刻有一丝手抖——因为那些猫狗鸟都朝镜头这冲了过来。 发布这帖子的人除了标题和这六张图片外,只有三个字的内容:都是尸。 底下的评论,获赞数第一条。 ——大哥,都这个时候就别输入法写字了,快跑啊! 获赞数第二条——我哭死,你人还怪好的嘞,还知道站在食堂门口那草坪里,而不是正中间的路上。 同一时间,热搜第三条——#第一初中,“屎人”奔跑# 肆拾捌 同时接收了这两条消息,并从手下人那听了故事全貌的顿年:……6。 午休结束时,热度还是没有下降,大家也都好奇那位“以身伺屎”的哥们如今是怎么个情况。 谢邀,人已经洗了十遍澡了,但还是觉得身上隐隐有一股臭味。 谁他妈的能想到转校生还能御兽拉屎啊?真玩埋汰的啊她是。 不就是拍她几张照片吗? 哦不对,这人在这一上午的时间里,好多次诽谤了转校生。 被堵,被拍裸照,被教训,都是他传的。 白芨本来不知道这事,翘了两节课待够了就想回去,结果看班级还是没人,就上学校官网看课表,退出课表后又转进了官网里的学校坛。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本来也没什么特别,白芨并不在意他们的那些什么震惊不震惊,大致浏览下来知道自己的情况,知道他人的敌意来源,知道了五人很受欢迎后,白芨就寻思退出论坛。 但系统发现了更多,而且还连网深入的查找了一番。 〖宿主!这有个家伙在造你的谣!〗 然后,就有了论坛的那一幕。 那人拍白芨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喂半天了,至少确保每只鸟都能发出“炮弹”。 那么喜欢造粑粑?好啊,那就试试被粑粑裹着的感觉呗。 男生跑的快,猫狗只能追着他咬,但天上的鸟可是追着他拉。 最后白芨见差不多了,用灵力一压,地上的就被碾进土里化为养料,所以看上去没什么异样,只是有些杂乱和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散去的异味。 系统看得过瘾,直呼白芨干得漂亮,夸了许多彩虹屁后才又红着代码悄咪咪的问,〖但宿主,一定不会这么教反派们吧?〗 虽然解气,也能使对方吃到教训,但怎么看怎么恶心,所以这种恶心事还是少干些比较好。至少那几个现在都很不错,看着就很风光霁月的反派们绝对不许干! 白芨翻了个白眼,系统当她是什么人呢? “就只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白芨在躺椅上伸个懒腰,又给自己来了份山泉水加灵石,“而且做这事其实也很伤我自己。” 虽然屎尿屁是人之常情,但她是灵物,平日里又只吃灵力不吃食物,跟这些一向无关,处理起来时她其实也觉得有些难顶。 但并不是很抵触,毕竟她受过药师的照顾,药师哪会在意这些? 〖好的宿主,那宿主下节课可以回去上课了吗?〗因为这件事,宿主你又翘掉一节课! 白芨抿唇,做思考状,想了想才道:“我的理智确实是让我去上课,但我的肉体不想。” 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快,下午第一节课结束,白芨就收到了顿年的消息。 逸豪(白芨给顿年的备注):你去处理什么事情了? 芨:? 逸豪:我的人看到你去了钟楼,那边有什么吗? 芨:没,没什么,我一会就回去了。 逸豪:那钟楼被废弃了十多年,不过还能用。 逸豪:学校挺在意那钟楼的。 白芨想到了那个房间,想了想,打算一会去把床垫被单都收起来,现用现拿。 系统空间是按照格子来装东西的,同一物品最多可以叠加九百九十九个。时间也是完全不会流动,因此可以放置食物在里而且不用担心食物损坏,缺点是不能放活物。 白芨也不需要放活物在里,所以目前为止对这个系统空间很是满意。 来到那个房间,却发现床垫和被单全都没了,又恢复了之前空旷的,什么都没有的状态。 白芨:?她给收回去了?没有吧? 难道是刚才中午那会有人来收走了?可为什么顶上的躺椅不收啊? 白芨摸了摸下巴,倒也没太放在心上,更没有回去收起躺椅的打算,反正左右她是不差这些东西。 “反正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说着,白芨非常潇洒,在房间的白墙上用黑焰烧出四个字来:真相大白。 这操作是系统没想到的,〖宿主你干嘛呢?这要是被别人发现会很吓人的好吗?〗 明明最近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钟楼里的房间却突然出现烤出来的“真相大白”四字,究竟是鬼在闹,还是人在搞事? 白芨歪头,“安啦,没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是钟楼,跟其他人没关系。 下午第二节课,二班同学终于看到了中午事件的主谋晃悠悠的踩点进班。 私底下大家都开始议论起来,还是这堂课的老师狠狠敲桌子,才止住了议论声。 “你的书明天就都到了。”白芨刚坐下,就听到一边的顿年开口,“明天我会坐回去。” 白芨抬头看他,顿年脸上的表情严肃,但并不像是在发火。 那这满是警告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小孩子们长大了,于是叛逆期也来了,要跟她对着干嘛? 白芨双手环在胸前,冷笑道:“哇哦,那我真的好期待啊。” 顿年表情变了变,叹了口气,“下课再说。” 白芨还想再说什么,就听系统阻拦,〖老师!老师看着你们呢!〗 ? 所以老师看着又怎么样啊喂?! —— 凰霏秋已经来到峒峨宗几天了。 她跟着曾柏期,以为能学到很多东西,毕竟从那天的场面来看,这位曾长老很是有来头的样子。 但从这几天的实际来看,曾柏期并没有很认真的去教导凰霏秋,主打的就是一个散养。 凰霏秋其实也并不是很在意自己是不是什么唯一的弟子,只要有排面,对方很强能罩着她,并真的能教给她东西她就能接受。 问题在于曾柏期满足了前两条,最重要的第三条却没有做到——他不会主动的去教些凰霏秋什么。 上完公共课后,本应该跟随师父的这段时间,让凰霏秋过的跟外门弟子一样,一点拜师的感觉都没有。 凰霏秋心里不满,这天便没有在晟康峰待着,而是跑到了隔壁的山上。 正练习着曾柏期丢给自己的功法,就听一边的树丛响动,凰霏秋赶紧抬眼朝那边看去。 是位少年,年纪不大,大概十六岁的样子,但长得是真的好看。 眉目俊朗,玉树临风,年纪不大但气质出众,哪怕把他放在人群里,也能第一眼就看到他。 凰霏秋是天之骄女,之前都是和上流社会的人打交道,此时仅一眼就能看出,这少年绝非池中之鱼。 她需要人脉,最好应该和有身份有天赋的同辈们打好交道。 “你好。”于是凰霏秋先开口问好,但并没有彻底放下架子,“我是凰霏秋。”没有报曾柏期的名字,一是为了留下悬念,二是为了在暴露时,给对方一些刺激,能更好的让对方记住自己,也能给自己留下一个比较谦虚的印象。 少年点头,“司月清。” 声音跟本人一样干净清澈,凰霏秋闻声耳朵一动,不免染上一层红晕。少年人的美好总是会击中少女的一颗春心。 无关爱情,只是本能在单纯的追逐美好事物。 司月清白衫搭配黑色直筒裤,黑眸深邃,此时直直朝凰霏秋看来,马上让对方从羞涩中回过神来,“我知道你,你是曾长老的弟子。” 还不待凰霏秋开口,司月清接着道:“你应该晟康峰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凰霏秋面色尴尬,第一天串地方就被人逮住,难免会觉得有些难堪。 “我……迷路了。”明艳高傲的女孩红着脸小声道,很是拙劣的借口,这时也顾不上什么结交,能别留下坏印象就是万幸。 司月清沉默,凰霏秋抬眸看他,从表情来看,根本无法确定他到底有没有信。 半晌,凰霏秋尬的脚趾都要抠出一个城堡来,才听司月清突然笑出了声来。 凰霏秋:“啊啊?” 少年一笑,两人之间的气氛才算缓和,司月清也没告诉凰霏秋自己为何会笑,抬手指着北面说道:“那边是你们的晟康峰。” 凰霏秋连忙道谢,转身急匆匆的离开。 “凰霏秋。”司月清开口,又叫住少女,“下次别再走错了。” 他笑起来很好看,凰霏秋整个耳朵都红了,没再说什么,不出一会就离开了这里。 走前凰霏秋还想着,也不知道明日上课时能不能遇见他。 —— 第二节课下课,白芨没离开教室,往座位上一摊。 顿年也没离开,处理完事情,转头看着白芨。 “我上课时没有那个意思,抱歉。”顿年认错态度很好,但这副样子把一边的手下看的双目瞪大,“这次确实是我的问题,我以后都不会再这样对你说话,让你感到不适,我真的很抱歉。” 白芨也没有多气其实,她自认脾气还算好(?),有仇的话都是现场直接报了,狠狠打对方一顿,不管什么气都能消了。 看顿年跟手下人说话,白芨知道大概那语气大概是他如今的习惯,并不是他真的有意如此。 两人之间气氛缓和,白芨想到钟楼的里被她烧出来的字,起身就想离开。 “快上课了,白芨。”顿年提醒她,到现在他也大概清楚,白芨并不是真的有事要处理。 “你要拦着我吗?” 顿年叹气,“听话,我们下课一起去好吗?” “我不喜欢上这些人类的课,听老师说那些对我一点用都没有的东西。” 顿年接着哄劝道:“让你来上课是帝麟先生的主意,他这么做也肯定有他的理由。而且技多不压身不对吗?” 白芨坐回座位,“文科还行,理科太费脑子。至于灵原者的那些,听老师的还不如我来教你们。” “那我们教白芨文理,白芨教我们灵原者的东西怎么样?” 白芨挑眉,没有马上答应,“这十年他们没教你们吗?你们手里头不会还只有我给你们的那些功法吧?”要是这样,吃亏的可是育沛,她当时还不知道育沛是什么行的,所以什么都没给育沛留下。 顿年摇头,“没有,明姑罗他们也给了我们许多功法,还有学校通用的一些,我们会的很多,至少目前是够用的。” “竟然有人觉得功法够用?” 顿年附身,小声道:“比起学习功法,帝麟先生更想让我们自己发散思维,自己去创造更适合我们自己的功法。” 确实是帝麟能干出来的事。 白芨没注意两人的距离因为顿年的附身变近,偏头想着帝麟的事。 原先的帝麟如系统所要求的监护人一样待她。给她最好的一切又不会过于娇惯她,尽自己之能满足她不过分要求,给她讲各种世间道理,是一位真的很值得人尊敬的前辈。 但近年来的帝麟,开始搞一些让白芨越发不能理解的操作。 从他们再次重逢之后开始。 为什么会这样呢?是什么导致的呢?系统吗? 白芨不理解,想不通,但并没有在此刻深究。 她只要知道,帝麟那家伙总不会害她就是。 下午第三节课开始了,这节课上完后还有一节课就能放学。 白芨转头看向窗外,外面阳光正好,微风拂煦,是个很好的天气。 就适合躺在钟楼上吹风,喝灵石泡山泉水。 “我明天不来了。”白芨这么想的,便马上就这么跟顿年说了。 “那我们互相帮助的这件事?” “我答应你。”白芨转回头,对着顿年咧嘴一笑,“放心,这点水平我还是有的,肯定教你们比学校教的好。” 再有实力的人类,也比不上灵物们对灵力的理解和运用。 顿年笑笑,没有再说什么,低头开始认真上课。 其实不止是这节课,跟顿年坐在一起就会发现,上课的这些内容对他来说已经比较简单,但他还是会很认真的听讲。 几次走神,都是白芨在吸引他的主意。 熬过了上学的第一天,白芨没感到轻松,反而开始愁接下来要上学的每一天。 这么想其实有些过分,但她还是想说,要不然一周六天的课,让她去两天怎么样? 晚上,白芨没有去机房,反而是跟五人一起坐在大厅里看综艺,看着里面也是少年的明星,白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话说回来,你们将来需要参加高考啊。”听说人类很看重这个的,要求也很多很严,不会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帝麟先生的意思,确实是想让我们走一下高考,看看我们的水平。”顿年笑着回答,能看出来五人对高考并没有太多抵触在。 高考是所有城市里的灵原者们和普通人都要参加的,而且各国试卷统一,备用卷和备用方案多达上百,也是唯一一次能清楚了解自己在参加高考的这些人里究竟是什么水平的机会。 至于宗门那边,则是各个宗门聚在一起举办宗门圣比。 两者相比,宗门看同阶段里实力如何,高考看同年龄里谁最优秀。 肆拾玖 “嗯,参加也行。”白芨想着,等五人参加完高考,大学时就各奔东西,跟她是无缘了。 美好的日子这不就算是提上行程了吗? “对了白芨,我们教你文理,你教我们功法这件事就从这周日开始如何?以后的每周日。” 还没等白芨开口同意,江珠率先开口,“等等,什么我们教文理,白芨教功法?” 顿年一笑,明明身形是几人里最壮硕的,人却很是温和有礼,“抱歉,忘了跟你们说这事了。白芨对学校的课颇感头疼,不过这也是能理解的,毕竟白芨之前没有接触过初中课程,没有经历知识的过渡和积累,对高中的文理,特别是理科感到陌生也实属正常。” “所以我今天跟白芨商量了一下,以后我们来辅导白芨文理,白芨来教我们跟灵原者相关的能力,比如说灵力的运用等。” 说到这,顿年又是一笑,“没有跟你们提前说很抱歉,这是我的疏忽。当然你们不想掺和我们也是能理解的。” 江珠\/柳青:? 什么叫我们不想掺和?什么叫你们能理解? 你现在把话都这么说了,我们一不干,白芨这边会怎么想?而且就算我们答应了,这事你提的,现在又跟个领头人一样,合着是好话都让你说了,好人也全让你当了? “不需要别人,我就可以。”此前保持着沉默的育沛开口,“我来教白芨文理,我也不需要白芨教我什么。” 他一直专注地看着白芨,顿年说了那么多话也没让他移开过目光一次,要不是白芨早已经习惯,干脆起身一巴掌呼过去了都。 “可据我所知,育沛的文科并不是很好吧?”顿年没有生气,但是也一步没让,“育沛擅长理科……” “那就花珀。”育沛打断顿年的语言施法,“花珀擅长文科,我们一文一理,也不用白芨教我们什么。” 柳青挑眉,目光一一扫过几人,把几人的神态动作尽收眼底。 “育沛,如果是那样,白芨会不高兴的。”顿年笑着摇头,话里开始给育沛施压,“我说过,白芨对这些颇为头疼,所以白芨需要做些别的来缓解文理带来的些许压力,你这样做是在扣除白芨的乐趣。白芨也想教我们些什么。”话落,顿年看向白芨。 说完“参加也行”后就把大半注意力放回到综艺上,本来想答应顿年的提议但看他们几个说了起来于是根本没在意听的白芨:“啊?啊,对。”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既然看自己了,应该是跟自己说话。 这种时候应付下就完事了。 顿年的笑意更浓,假装没看出白芨的敷衍,反正他要的也不过是白芨的一句话。 “你看,白芨也是这么想的。” 育沛抿唇,一边的花珀觉得,要不是白芨还搁这坐着,育沛都能冲上去打顿年一顿。 赶紧做和事佬,让这事快点过去吧……“我这边也没什么问题,那就……” “我有问题。”江珠和柳青同时开口,彼此看了一眼,马上收回目光。 江珠先说:“我周日有事,我就不参与了。” 柳青笑笑,“啊~大好的周日何必这么辛苦?我就不给自己找事做了,我也不参与,你们三个来。”接着话一转,又坑了一手顿年,“花珀擅文,育沛擅理,既然又想让白芨放松,那让白芨教他们便好,顿年你应该不用再掺和进去吧?我记得你活不是很多吗?” “学生会的,老师交给你的,还有那些你自己的……大忙人就别掺和这些了吧?” 白芨听全了这句,之前白苏也确实跟她提过一嘴,顿年现在的事情很多,所以……“确实是这样,顿年你要不先忙你的事吧?你要是想学什么跟我说,我也不会不教你的,但得等你有空。” 白芨从不会在公事上要求和打扰明姑罗他们,当然也不会想让顿年为难。 于是由顿年提起的这事就算是这么定了,育沛和花珀两人来教白芨文理,白芨则去教他们些灵力相关的能力。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去,只有综艺里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看完综艺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白芨伸了个懒腰,跟五人打了声招呼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白芨一走,客厅里更加安静,甚至变得有几分压抑。 五人各干各的,过了一会,确定白芨不会再出来后,江珠起身便走,柳青紧跟其后。 白芨的房间在最里面,旁边是育沛,再是顿年。江珠在她的对面,其次是柳青,花珀。 江珠开门时,柳青正靠在自己房间上看他。 被一直盯着看让江珠很是不适,语气极冲,“你要干嘛?想死?” “嗯?那你想让我怎么死呢?在床上?”柳青不怒反笑,笑得格外妖孽。 江珠忍不住头皮发麻,差点把门弄下来砸死他,“说什么屁话呢你?卧槽你大爷的你恶心人恶心到老子头上来了?” “虽说这房间都是隔音的,但你也知道白芨耳朵好使,你要不要再大点声看看白芨能不能听见?” 江珠现在是真心想掏把枪毙了柳青。 “你到底想干嘛?发骚别搁我这,找你那群女朋友去。” 柳青直起身子,微微正色道:“这你可误会我了,我必须澄清,我现在还是干净的呢~” 江珠一脸麻了的表情,像看精神病一样刮了一眼柳青,“所以关我屁事?你到底想干嘛?” “不是我想干嘛,是你想干嘛。”柳青正色没一会,马上又跟没有骨头一样靠在了门上,“小江珠感觉这两天不对劲哦~是什么让我们的小江珠不对劲呢?” 他斜靠着门,视线从江珠身上移到白芨的房间门上,还没等他接着开口,江珠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重重的关上了门。 白芨被这声吓了一跳,推开门一看,就见柳青表情隐晦的靠在那“凹造型”。 白芨:“?” “怎么了?这都八点多了,该干嘛干嘛啊,作业写完了吗?”虽然美人做什么都好看,但也不至于大晚上的搁走廊里凹造型吧? 柳青勾唇一笑,他的嘴唇向来不点而朱,衬得他人也瑰丽,“没事,房间里太热了,在走廊里站会。” 白芨根本没信他的鬼话,虽然走廊有穿堂风是挺凉快,但房间里可是有空调的,想要多少度来多少度,不比走廊这时不时的小风凉快? “行叭,那你接着吹。”但白芨也没直接质疑,说完这句话就关门回屋了,也没看到因为这句话哽住的柳青。 这次回来后,五人是长大了,但有的变得好奇怪啊。 唉,是因为青春期吗?这就是青春期吗? 此前一直沉默的系统悄然上线,〖宿主!天之骄子们今天见面了!〗 “哦?快展开说说?”因为未来被拟写成了天之骄女视角的小说,所以哪怕白芨没有太细看过,也还是对这对天道带头磕的cp很感兴趣。 天之骄女,天之骄子,“小说”里的男女主,命定的爱人,且同样都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大人物! 她现在带着五个崽子,不也是因为这五个崽子给他俩人闯了太多的祸吗?明面上看是为了美好世界,但怎么也算是为两人的未来出了份力吧?反派们改邪归正,能让这两人少吃多少份的苦! 〖就是见面了啊。〗系统翻了翻收到的的文字复述,不明白这有什么可展开说的,〖两人现在就算是认识了,也都知道了彼此的姓名。〗 “然后?” 〖没然后了啊?还有什么然后。〗 白芨不可思议,“等等!没有什么误会?没有结仇,没有不经意间摔倒然后正好嘴对嘴?” 〖没有啊。〗 “!!!” “也没有公主抱吗?旋转三百六度那种。” 〖……没,没啊。〗搞得系统都有点不自信了,又翻了遍文字复述,确实是没有以上的任何事情发生。 “那他们没有矛盾,没有误会,怎么能在后续接触中形成反差,然后互相深入了解,知道对方的真正为人,最后解决一系列事情,赢来完美相爱结局啊?” 系统顿了顿,〖因为他们在一个宗门?〗女主确实是刚加入宗门不久,根基不稳,地位不显。但男主这边可是从小就在宗门里长大,各方面都很出众,风评也非常不错。 “可没有反差感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吗?”白芨提出质疑。 〖足够优秀的人只要站在那里就能给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比如那位就是!〗系统按回质疑,并隔空拍了一下帝麟的马屁。 “但我当初就是因为帝麟的反差感才关注起他的!”白芨马上回击,“也是因为帝麟的反差感我才对他产生好奇,然后就被他拐走带到身边养大!” 系统,系统很好奇那位各方面都完美到极致的先生是制造了什么样的反差感。 〖那……宿主举个例子呢?〗反正帝麟现在不在这,它偷摸让白芨举个例子可以吧?这可是白芨说的哦! 白芨想了想,一脸沉重道:“因为他可以是男妈妈诶。谁能拒绝一个男妈妈呢?” 在白芨提出,我已经体验过父爱,现在更想体验母亲的感觉后,帝麟那家伙可是真的套上了女装去参加了贵族妇女们的宴会,并因在宴会上表现出众,被一堆贵妇们抢着要跟他结为亲家。 系统想了想那场面,觉得它拒绝不了。 而且它真的没想过那位谈笑间能让整个世界都风起云涌的帝麟会做出这种事来。 反差感确实好强。 〖男妈妈……男妈妈肯定拒绝不了。〗绝世大美人,全世界,不,全宇宙最美的、身材也顶级好的男人来当男妈妈,谁能拒绝呢? 当然只会喊,妈妈,饿饿,饭饭了。 —— 因为昨天放学时,白芨太想回家,所以并没有和顿年他们去钟楼的那个房间。 但今天!白芨打算接着翘课去看。 比如你看这个第一节课,它叫灵力讲解,还有这个第二节课,行之则,看上去就很是无聊且对她来说也很是无用。 那就干脆的翘掉好啦~ 顿年把上课需要的所有书本全都放在白芨的桌子上,由于她现在没有同桌,顿年还放了几本在她旁边的书桌上。 第一节课铃响,跟他们一起来学校的白芨并没有出现。 顿年翻了翻课表,心里估计白芨得第三节课才能回来,因为那节课是物理课。 因为白芨今天也是跟顿年五人一起来的学校,论坛、贴吧和聊天群里纷纷在议论此事,相比昨天,今天的大家都在猜测白芨的身份。 有人利用自己的家里背景去询问学校,得到的答案模棱两可,但唯一能确定的,也是老师们透露的——转校生的家人不会管校园霸凌之类的事情,如果转校生想,或者不适合这里,他们就会给转校生办理转学。 那这就很简单了啊!他们只要让转校生知难而退,自己远离男神们,或者提出转校就可! 搞事团体们趁着上课讨论的期间开始研究新的计划,却不知一切都被顿年听到。 不想跟别人组队嫌他们烦,所以找上顿年组队讨论的江珠就看着顿年从讨论开始,一直冷脸了大半节课。 江珠:?你在跟我摆冷脸? 顿年还是在下课后才调整好的,他寻思对搞事团体来个守株待兔,又想着白芨会不会自有什么办法来对付他们,他随便插手会惹白芨不快。 顿年:那几个人要搞事,他们打算把你的书都撕了或者是画上画,书桌也是。 白芨:? 白芨:好幼稚的方法,他们不累吗? 顿年: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吗?还是你自己来对付他们。 白芨:啊……不需要不需要,我自己来就好。 白芨:你听着点他们都想干什么告诉我就行,其他的我自己来。 顿年:好。 其实就算是不知道几人要干嘛,白芨也能应付过来。校园欺凌的手段翻来覆去,但本质上只有那些,白芨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强上不止一星半点,背景上也不会惧怕他们,所以完全不会担心。 唉,所以说,不管是哪里,都是强者为尊的啊。 白芨收回手机,看着干净的墙面,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房间里也没有异味,可一个晚上的时间是做不到这种效果的。 系统大惊,〖宿主宿主,这里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白芨摇头,“生灵死后确实还能有几秒的魂魄意识,但这很明显不是鬼怪的手段。做到这种地步,那鬼早魂飞魄散了都。”当黑焰是什么好对付的东西呢? “安啦没事的,我们再烤一次就行,这次我们在这里盯着看。” 伍拾 她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在搞鬼呢。 不仅能抹去她用黑焰烤出来的字,还把她的床垫都给吞了,感觉能力还不错? 但让白芨失望的是,一直到第二节课下课,新烤出来的字都没有消失。 是因为自己在这里,还是因为修复昨天的字让它费劲了能力,无法再修复今天的墙壁? “不过不管怎么样,偷别人东西是不对的吧?不赶紧还回来,我还会烧你第三次哦。” 系统不解,〖宿主你不是不在意那个床垫和被单吗?〗估计对方真的还回来了,白芨也不会再用。 “诶呀,只是测试一下,我想看看对方有没有自我意识,能不能跟它进行沟通。” 〖原来如此,宿主好棒!〗 白芨嘴角一抽,她发现这次醒来后,系统是越来越拿她当小孩了。 “少来这套,以后别给我整这个样子。” 系统老老实实应好,确实像是在哄孩子。 背着白芨,它手头上有好几本教父母如何教育孩子的书籍呢。 不能打击孩子的自信,在适当的时候对孩子进行鼓励和夸奖,今日份做到! 孩子也很是谦虚,没有因为夸奖而变得盲目自信! 除了早上的两节课外,今天一天的课都是正常的文理课,白芨也没寻思着逃课,中午跟顿年和江珠一起去了食堂。 哦,还有半路贴上来的育沛,和跟着育沛的花珀。 花珀对着几人尴尬的笑笑,像个保姆一样跟在育沛身边。 买饭时,白芨跟在顿年身边,看着一旁的育沛跟花珀,挑了挑眉,“他俩关系倒是挺好。” 顿年点的有荤有素,营养均衡,他不挑食,也没什么明显的喜好,一般都是按照膳食结构来点餐。 “你之前不是说你来教导花珀吗?但你消失了十年,花珀就跟育沛一起,被帝麟教着。” 本来要去结账的顿年被白芨拦了一下,接着就见白芨往他的餐盘上放了盘甜点,这举动引得周围人都看向两人。 顿年挑了挑眉,没有把甜点放回去,接着去结账,“起初育沛刚刚恢复,两人经常在一起,花珀就自觉照顾起育沛。现在育沛算是彻底好了,但花珀也算是习惯了,所以还一直跟在育沛的身边。” 两人找了个位置多的地方坐下。白芨坐在顿年的对面,自己没有点餐,听顿年说完,伸手摸了摸鼻子,“意外意外,也是我自己轻敌了,被那个诡物捅了一刀。” 顿年蹙眉,“没事吧?疼吗?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白芨摊了摊手,“现在是没事了,当时疼也是真疼,毕竟都被捅穿了。” 这还是顿年听第一次知道十年前的事,这些年来明姑罗几人谁都不说,瞒的很死。 “然后呢?不止如此吧?”印象里白芨很强,怎么会被诡物突然捅了? 白芨没有再多说,巧描淡写,想把这件事揪过,“就是轻敌了,不过都过去了,我现在实力也都恢复了,还可以自由控制我的天赋能力,我知足了。” 顿年很耳尖的抓住了几个关键词,“实力都恢复了”,“自由控制天赋能力”。 江珠他们这时也都打完了饭,来到两人这坐下。 顿年没有再多说什么,“总之,活着就算是很好了。” 白芨一笑,“你倒是比我还懂得知足。” 江珠一听这话就想笑,虽然不知道两人之前聊的是什么,但在他们五个人里面,最贪的可就是顿年这家伙了。 十年前的话题到这就算是结束了,四人都知道白芨不吃人类的食物,也没给白芨带东西。 吃饭时,大家都秉承着“食不言”,不说一句话。 白芨在这会功夫里刷起手机,想看看今天的校园论坛里,又有什么新乐子可看,新瓜可以品尝。 好家伙,热搜前几全是自己这个转校生和五人团。 #转校生和顿年一起去食堂# #五人用餐# #转校生给顿年递甜点# #五人团今日竟然都来到食堂# #柳青,不一样的烟火# 最后这个一看就知道是柳青的个人唯粉。 这个学校还没有别的乐子能让你们在意了吗? 白芨抬头环视一圈,果然在远处看到了柳青。 他周围聚在很多人,有男有女,能看出来确实很受欢迎。和其他四人不一样的是,柳青吃几口就会跟周围人说笑几句,一顿饭被他吃的很慢,但看上去又看优雅美观,赏心悦目。 真就是美人做什么都好看。 而且每次开口时,柳青口中的饭都已经咽了下去,也不会往外喷射唾液,仪态各方面是把控得非常完美。 嗯,确认过这姿态,是明姑罗能教出来的孩子。 白芨收回视线,对此感到好奇,“柳青为什么不跟你们一起啊?”之前明明都是顿年单独出去,“还有你们平日里都不在食堂用饭吗?” 顿年咽下最后一口饭,掏出纸巾擦了擦嘴,才慢条斯理的开口,“我一般会在学生会的办公室用餐。柳青……柳青也需要有自己的交际圈。” 江珠抬眼撇了顿年一眼,他这话就差没指着柳青说他交友不慎了。 “我一般是和育沛在班级里吃。” “我去别的教室。” 白芨想了想,觉得钟楼里的那个房间不错,虽然没有空间,但因为有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并不会有异味滞留。 是个吃午饭的好地方,午休时间挺长的,距离教学楼远这点也完全没关系。 “那明天,我们一起去另一个地方吃午饭吧?”白芨提议道,“如果嫌打饭麻烦,可以让家里的厨师做好,带盒饭来学校。” 就是早上的时候,校园男神团不仅要拎着书包,还要拎着饭盒了。 江珠闻言抬头,“另一个地方?” “嗯,明后天的中午去吧,我今天放学打算去看看情况。”白芨说完,并没有再解释什么的意思。 花珀、育沛和江珠三人迷惑,但顿年似有所感。 枯燥乏味又痛苦的的一天过去了,放学时白芨先一步离开,只留下一句话,“不用等我了,我今天自己回去。” 顿年收拾书包也很快,但抬头时已经没有了白芨的身影。 先离开是不可能的,虽然白芨现在能找到家了,但就这么把白芨丢下,被明姑罗他们知道可是会被揍的。 顿年拎着书包起身,另一边的江珠也收拾完了,正看着他。 两人一高一低,对视片刻,顿年先离开教室。 江珠当然马上紧随其后,虽然不知道顿年是去干嘛,但江珠有预感他肯定不是去办公,那八成就是和白芨有关,跟上就对了。 出门撞上了隔壁班的花珀和育沛,江珠轻“啧”一声,还没开口,就见柳青也晃悠着走出教室,挑眉看向四人。 “怎么了今天,竟然这么热闹。”柳青说着,微微歪头,“都堵在教室门口干嘛?都这么不想放学?” 说什么屁话呢? 江珠皱眉,正要开呛,但柳青没给他机会。 “让一让,我要先走了。”柳青绕过几人,到顿年身边时,抬眼撇了他一眼,“大忙人今天不忙吗?” 顿年皱起眉头,“好臭。” “就是啊,男人喷什么香水?”江珠双手环在胸前,挑衅的看向柳青,“竟然还喷这么浓的味道,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柳青眯起眼睛笑,倒是没有生气,“就是天天和你们这些不解风情又无聊无礼的人在一起,我才会心生不满啊。男人也是要保养的好嘛?” “难道要浑身臭汗味才叫做男人吗?”柳青迈了一步,来到江珠面前,“天天把眼睛放在别人的身上,不管好自己反而管起别人,会有报应哦,小·矮·子~” “哈?你是真的要……” “就这样吧,我也不想和你们一群又硬又臭的男孩子在一起,以后在学校里让我们互不相扰不好吗?”柳青转身,又看向顿年,“呐,我们的大家长也记得要管好手下的狗好吗?” “放任他们到处跑的话,会被人剁掉吃狗肉的。” 顿年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严肃道:“我希望你知道我不是在挑衅,柳青。你的身上真的有一股奇怪的臭味,你这两天有接触什么……” “是是是,没有在挑衅,那能让开,让我走了吗?我可没有什么放学不走,全都堵在门口的乐趣。”柳青耸肩,打断顿年的话,身子几乎是贴着顿年离开。 “再见。” 柳青走远了,顿年还在皱着眉头。 “那家伙,怎么长得如此恶劣啊。”江珠吐槽,“因为明姑罗吗?明姑罗知道他这个样子吗?” 花珀对着江珠笑笑,看向顿年,“奇怪的臭味?” “嗯,形容不出来……像垃圾、污水、废物,不,这些也无法形容。” “诶?”江珠抬头,不可置信,“他在身上喷的是这种香水吗?” “那就不应该是香水了吧?”花珀摸了摸鼻子,“不过我没有闻到那些,我只闻到了栀子花的香味,这个应该是柳青喷的香水。” “臭味……盖不住的臭味。”顿年小声呢喃,打算过会把这件事告诉白芨。 “先去找白芨吧,我想我知道她现在在哪。” —— 所有弟子一起上课时,凰霏秋试图寻找过司月清,但并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 所有的课上完,有师父的内门弟子要回到师父所在的峰,跟师父学习。 凰霏秋不是很想回去,峰上只有她自己,曾柏期已经一周不见身影。 她和外门弟子的区别是什么呢?住在峰上,有师父一对一教导?还是有外门弟子们接触不到的功法秘籍? 可这些,曾柏期给她的很少,至少目前来看她和外门弟子毫无区别。 上课时还有许多的其他弟子来找凰霏秋,想跟她一起讨论功法秘籍,言语间满是恭维和讨好,却不知凰霏秋的处境并没有好到哪去。 晟康峰的唯一弟子,目前根本无法跟其他的内门弟子比较。 凰霏秋停下脚步,问一旁新认识的朋友,“葭怜,你知道司月清这个人吗?” 白葭怜先是一愣,接着开始回忆,凰霏秋都要不耐烦了,她才慢吞着开口道:“明悟峰的司月清?他是宗主的弟子,天之骄子。” 凰霏秋眼睛一亮,自己的预感果然没错,那少年看着就是个人物。不过自己去的竟然是宗主所在的明悟峰吗? “你知道他如今是什么段位吗?”宗主的弟子,段位应该是曝光的吧? 白葭怜想了想,“我忘了,但去年他是初等绿段。” 少年如今看着不大,估计十六七岁,去年是初等绿段,那今年应该也是,除非他真的很有天赋,能在一年里就升一个等级。 凰霏秋下定决心,她自觉天赋不错,也要像司月清一样才行,待她十七岁时,怎么也要到黄段。 这个目标,应该还算可以吧? 凰霏秋给自己鼓劲加油,一边的白葭怜看了看她,犹豫着开口:“那个,霏秋,可以的话还是不要招惹司月清比较好。司月清只适合我们远远的看着,跟他关系近的都会被伤害。” 凰霏秋不解,“被伤害?怎么被伤害?” 白葭怜环顾四周,见周围人都没注意这边,离得也都有段距离,才凑到凰霏秋的耳边,小声道:“就是,被孤立啊什么的。安长老的三徒弟戈雅琦喜欢他,明令禁止其他弟子接近司月清不说,司月清本人其实也有点邪乎。” “据传闻所言,他之前的同伴都在出任务时死了,跟他走的近的全是非死即伤。” 凰霏秋吓了一跳,半信半疑,“有被证实过吗?就是那些之前的同伴。” “有吧?有的有……有的人都没了,不知道是去世了还是失踪了,也不好证实啊。” 凰霏秋不语,两人到了要分别的地方,白葭怜有些不舍,“霏秋,我能跟你一起去晟康峰吗?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我……我就是不想回去待着,那些人对我不是很好。” 凰霏秋有些为难,她确实是可以答应白葭怜,但如果白葭怜去了,她马上就会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状况。 白葭怜……有些大嘴巴,这也是她室友们不喜欢她的原因。 “过段时间吧?我师父不让我随便领人上山,等过段时间我师父离开,我再带你上去。”过段时间,她的境况应该会好上许多。 白葭怜肉眼可见的失落,她长的小巧可爱,虽没有凰霏秋漂亮,但独有一番小家碧玉之感。 宗门里有一部分男孩子就很喜欢她,年纪大的长者也会因此而对她多出几分善意。 “那,我们明天见,霏秋。” “明天见,葭怜。” 伍拾壹 目送白葭怜走远,凰霏秋才转头上了晟康峰。 她多年来的直觉让她对白葭怜的靠近感到很是不适,她选择相信这个直觉。 —— 四人找到白芨时,白芨刚从钟楼里出来。 “明天我们就来钟楼吃饭。”白芨看到四人,也没问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先开口道。 顿年点头,错开白芨,目光隐晦的看向钟楼。 回到家后,五人去餐厅吃饭,白芨则赖在客厅里打游戏。 人类发展的很快,游戏竟然都有陪玩了。 白芨好奇,寻思点一个陪玩,但还没找人,就先收到了一份好友申请。 【美女看我,我比哥哥甜】 白芨:? 这网名勾起了白芨的好奇心,点进通讯录同意好友申请,对方马上就给白芨发了消息过来。 美女看我,我比哥哥甜:美女你好,我是高一三班的贺株莎,是可以跟白月光一较高下的朱砂痣,啾咪~ 山风岚:? 山风岚: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美女看我,我比哥哥甜:哦对,这是当然的,毕竟美女才来到第一初中两天,不认识我是很正常的。 美女看我,我比哥哥甜:我是育沛他们三个的同班同学贺株莎,美女你好,美女我们这算是认识了吧? 白芨看得发笑,这般跳脱的人物,她上一个认识的还是那个叫余婉逸的妹子。 山风岚:所以?你是怎么搞到我的联系方式的? 她可不记得她有告诉过任何学校里的人,关于她的联系方式。 美女看我,我比哥哥甜:啊,是这样。我先是在昨天用了一些小手段,但没有成功。于是我今天就对柳青大漂亮进行金钱收买,花了一百万软妹币买到了美女你的通讯方式~~ 白芨挑眉,没想到是柳青把自己给卖了。但……很明显这里有问题吧? 美女看我,我比哥哥甜:不过美女你也别生气,我没有任何的恶意,只是单纯的喜欢一切美丽的东西。 美女看我,我比哥哥甜:我之前喜欢柳青,这个美女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我为了柳青做过好多蠢事的,嘿嘿。不过现在!自从见到美女的第一眼后,我就彻底沦陷,啊~此生已经非你不可了! 山风岚:那小东西是你的? 美女看我,我比哥哥甜:? 美女看我,我比哥哥甜:什么小东西? 山风岚:没什么,就是这两天去了钟楼,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美女看我,我比哥哥甜:?! 美女看我,我比哥哥甜:美女,放下屠刀化敌为友才是一位智者的正确选择。美女,你不要一时冲动翻下错事啊! 山风岚:柳青身上怎么了?也跟你有关? 美女看我,我比哥哥甜:嗷呜!美女,给孩子留点底裤吧~~我心甘情愿做美女姐姐的狗怎么样?汪汪,美女姐姐别欺负我了~ 美女看我,我比哥哥甜:「图片」 白芨点开图片,是一张自拍照,能看出来女孩子很是好看,娇小精致,还是卷发,跟个漂亮的洋娃娃一样。 实在是人不可貌相啊…… 山风岚:玩的还挺花,不过免了,我是直的。 美女看我,我比哥哥甜:呜呜,美女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撩骚的。但美女姐姐真的击中了我的审美,所以相信我,我真的好想做美女姐姐的笨蛋舔狗。 山风岚:首先,这些对我没用。 山风岚:其次,叫我爹。 贺株莎面色一僵,她的身后巨物看到了平板上的聊天,不禁大笑出声。 “什么什么?你在笑什么?” “哈哈哈哈,贺株莎,你也有今天!” “贺株莎!贺株莎!叫我爹!” “哈哈哈哈哈,这小丫头!我喜欢这小丫头!” 贺株莎坐直了身子,一把扣过平板,对着一屋子的黑团子就来了一声吼叫。 是人类绝对不会,也不能发出来的吼叫声。 “都给我安静!我现在是为了谁啊?”叫完后,见黑团子都老实下去,贺株莎才接着道,“都说了不要给我捣乱啊,你看看你们,现在怎么样?提到铁板了吧?” 黑团子老实下去,但黑色的巨物却看不下去,“行了行了,说到底柳青那事,可跟我们无关啊,是你给柳青惹上来的麻烦。” “现在人家找上来了,你……你自己解决。” 贺株莎抿唇,不甘心的赖在床上滚来滚去,“啊啊啊啊,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啊,我不过是喜欢美丽的东西罢了,之前也没有过这事啊。” 另一边的白芨见对方没有回话,也没有着急,反而点进了校园论坛,开始搜索“贺株莎”这人。 没想到今天晚上刚来点头绪,对方就自己找上了门来,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比叫个陪玩还有意思。 论坛关于贺株莎的内容一共一千多条,都是各种玩笑,能看出贺株莎平日里就是个活宝一样的存在。 自从初二那年贺株莎转学来到第一初中,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她换了八个班级,共追求了五十多个人,其中有男有女,还有老师…… 白芨:?这真的是太“酷”啦。 其中一条,《扒一扒那位哑巴新娘》吸引了白芨的注意。 几个月前的帖子了,帖子的主人看得出来对主人公贺株莎进行过很详细的了解,从其背景,到天赋,到追求的五十多个人都有逐一的介绍。 恒泰平海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今天十六岁,高等黄段,长相精致如同娃娃一样,不张口时非常找人喜爱,颜值方面也确实能做到男女老少通杀。 但张嘴就不行,一张嘴就能看出来是个老舔狗了。 舔完这个舔那个,只要被她认定为“美”,她都会冲上去一顿狂“舔”。 荤素不忌,张口满嘴跑火车,虽然为人热情大方,周围人有难会马上出手相助,但……一句话来讲就是说,做朋友非常好,绝对是个完美的朋友,但被她盯上就坏了。 她的“舔”,每次都能恰好油腻到不说,还每次都能恶心到那个正被她“舔”的人。但你说她不认真吧,她还真能对别人说出来这个人的许多好处,感觉真的很喜欢对方一样。 就,相当离谱一人。 白芨又翻了翻被她舔过的那五十多个人,有的已经转学,有的转了职业,有的差点恐女…… 最早的是初二时的同班班长,最近的正是柳青。 五人这时吃完了饭,见白芨在客厅坐着,也都来到了客厅。 育沛挨着白芨,试图坐在白芨的脚边,被白芨以“热”为由,踢开了一些。 花珀落座前,撇到了白芨的手机,不禁念出了声,“贺株莎?我们班的那个贺株莎吗?” 白芨注意到,花珀念出“贺株莎”三个字时,柳青的脸上很明显的闪过了名为厌恶,烦躁的情绪。 看来之前确实被缠的很不爽啊。 白芨没有瞒着几人,但也没有全部都告诉几人,大致就是说了一下贺株莎加了自己,好像要开始追求自己。 育沛没关注过这些,但其他三人都知道的,闻言不赞同地看向柳青,他怎么能因为一百万的软妹币就卖了白芨的联系方式呢?这万一对方要做不好的事怎么办? 哪怕白芨很强,明姑罗也会把白芨的隐私保护好,最后不一定会收到伤害,但这个做法,也多少有些鲁莽。 柳青蹙眉,对三人的视线感到不满,“不是我。” 江珠不信,“那把你的手机拿出来看看,你的账户有没有多出一百万不就好了?” 柳青抿唇不语,也没有掏出手机自证。毕竟他今天确实收到了一百万的不知名转账,虽然已经被他退回,但记录还是能看到的。 江珠见状马上要开口讽刺,被白芨抢先,“无所谓,现在的重点并不是这个。” 确实,现在的重点是,贺株莎明显是盯上了白芨。 客厅一时安静下去,柳青低着头,半晌,先开口道:“真的不是我做的。” 白芨点头,“我知道。如果是你做的,明姑罗能弄死你。” 作为典型的灵物,明姑罗对人类始终只有一种情感——不喜。如果柳青真的做了这事,在明姑罗看来就是人类对灵物的挑衅。明姑罗也许会碍于白芨不会对柳青下死手,但也能用计弄掉他的半条命。 柳青是个聪明人,他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白芨的这句话就算是解释了。五人这十年来虽然只有柳青一人是明姑罗教养,但日常中难免会遇上对方,没有白芨在旁,明姑罗对几人的蔑视清晰可见。 那双像蛇一样的眼睛,在起初时还让几个少年连续做了几夜的噩梦。 江珠起初还受不了白苏的阴晴不定,但跟活在明姑罗阴影下的柳青作比较后,觉得自己简直是生活在天堂! 柳青不在意其他四人的想法,只要白芨不会误会就好。 顿年轻咳几声,吸引白芨的目光到自己的身上,“据以往的情况来看,被她盯上确实很让人……难受,是个很难缠的人。但目前对有效果的解决办法,就是无视她,忽视她,不搭理她。”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要人做到其实还是挺难的,要不然之前那些人也不会转学转职。 贺株莎是个无法让人忽视的存在,她就像天生就拥有一种魔力,能成为人群中的焦点——在她舔狗开嗓后。 简直就像是在玩游戏一样,说的那些下头话全都是在给她自己加增益效果,使其他人根本无法无视她的存在。 “而且其实……抛开她的言语骚扰,生活上她确实能把人tia、咳咳、照顾的很好。” 起初顿年几人只是听说了对方的传闻,但在高中重新分班后,贺株莎不久就结束了对上一个人的追求,转而盯上了柳青。 顿年害怕她也有一天会盯上自己,所以派人查了她的许多资料。 作为“前辈”,柳青憋了又憋,忍不住开口道:“也别太无视她,有时还是要搭理搭理她的。她那人有点悬,你长时间无视她,你反而会倒霉。” 顿年挑眉,将这一条记在手机的备忘录里,“还有其他的吗?你确定倒霉跟她有关?” 柳青靠在沙发椅背上,越是聊起贺株莎,他就越是觉得烦躁,“对,就是她,肯定是因为她。” 花珀和江珠回忆了一下,柳青确实有点时间非常的倒霉。 至于一直沉默的育沛,则还在找机会贴近白芨。 “至于其他的……我觉得没什么了,但那家伙确实很……很热情,总之别沦陷了就好。她舔人时有多热情,舔下家时就对上家有多冷淡。” 白芨并不觉得自己会栽在一个小鬼身上,不过对方也有可能比她大,毕竟她虽然成年了,但岁数不是很大,至少在极等灵物里还算个小辈。 只是因为是世灵一族,才有了如今这份可以和那些老家伙们平起平坐的实力。 白芨又翻了翻那个论坛,发现过往的五十多个人里,果然有不少人说服了自己,同意了贺株莎对他们的追求。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生活上处处在意你,各种关怀你,有钱有颜有天赋,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为你咣咣撞大墙的精致美少女呢? 她不过是说话让人下头,恶心,油腻了些,可她比哥哥还要甜啊。 白芨想到此,忍不住噗嗤一乐。 就是这位贺株莎的爱情太不持久了,如果这个人没有答应她,她会舔对方半个月左右,如果这个人答应了她,她第二天就能马上抽身而去。 久而久之,有的人就算心动,也不会去答应她。 白芨点开一张贺株莎的图片,少女确实精致的非常好看,阳光下白皙的皮肤直反光,笑容也很是甜美可耐,婴儿肥的小脸肉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在上面,看看究竟是不是真的如同看到的这般绵软。 真的很会引起别人的好感。 五人不经意的看到这一幕,都被迷的有些口干舌燥,但定睛一看,白芨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好似刚才的一幕都是五人的错觉。 顿年扯了扯衣领,开口转移注意力:“贺株莎给你发了什么吗?她现在盯上了你,应该也会给你发些什么吧?能具体的说说看吗?” 五人都看向白芨,育沛忍不住抿唇,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要怎么去干掉那个贺株莎了。 白芨切屏回两人的聊天,刚好那边已经做完心里建设的贺株莎给她回了个三秒的语音。 白芨点开语音,五个少年瞬间屏息,如临大敌一般紧盯着手机。 “那……爹?爹我们明天能聊一聊嘛?” 伍拾贰 甜腻的女声伴随着电流音有些失真,但能听出来对方是在夹着声音发嗲。 让人非常的不适。 真不愧是第一初中独一位的哑巴新娘,而且现在竟然还玩起了新的花样,开始叫人“爹”了! 察觉到五人的目光变得复杂,白芨轻咳几声,给贺株莎回了个“好”字后就马上收起了手机。 有些误会就让它这么持续下去比较好。这边刚说完不能被对方勾搭上,她就说是她让对方叫的爹,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不,是她喜欢什么奇怪的游戏呢。 她的英名不能毁在这里,主要是她也没想到那个贺株莎真的会叫出来啊! 不过是扯的一个梗罢了,被她这么一叫味都变了,真的是他妈的好奇怪啊淦! “白芨,要不明天别去上课了吧?跟明姑罗说一声应该是可以的。”花珀提议道,表情不安,“这个贺株莎真的很奇怪,我们离这种人还是远些比较好。” 江珠使劲挠了挠头,烦躁道:“那既然都跟明姑罗说了,直接让她来解决掉贺株莎不就好了?” 看了全程,沉浸在自家宿主被奇怪的同性盯上,这位奇怪的同性貌似还对柳青做了什么的思维中,系统一时没有注意到江珠的一口一个“解决掉”。 白芨起身,没有采纳两人的提议,“我都答应她明天谈一谈了,具体怎样等明天谈完再说吧。”她手里握着对方的软肋,对方应该会知趣一点,不会来招惹她吧? “而且就算真的要解决她,这种事,还是交给平哈比较好一些。”白芨拍拍手,又摸了摸坐在地上的育沛的头,今晚这件事就算是到此为止,也不用再接着提起了。 顿年压低声音,神色不满,对平哈的意见可以说非常之大,“交给平哈真的可以吗?当然,我不是在质疑你。” 白芨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倒是安抚了顿年,也让顿年知道,这并不是他们几人能插手的事情。 “这种事,当然也只能交给平哈了。” 顿年不再开口,白芨绕开沙发,跟几人道了晚安后便离开了客厅。 哦,当然,虽是说了晚安,但她肯定不是去睡觉的。 —— 第二天早上第一节课下课,育沛刚起身要去找白芨,就看斜前方已经有一个身影冲了出去。 育沛:? 花珀:? 这么着急上厕所吗? 但等两人来到二班,他们才发现,那个冲出去的人正是贺株莎。 白芨挑眉,也没想到贺株莎会在第一节课下课就来找自己聊,她还以为要等中午或者是晚上放学。 “下课这会时间……” “美女姐姐!我就是贺株莎!” 第一初中是有校服的,但除了特殊的日子外,并不会要求学生们穿校服,所以平日里学校里穿校服的人很少。 白芨和五个少年,包括突然冲出来的贺株莎就都没有穿校服。 贺株莎人精致如娃娃,穿的衣服风格也如娃娃般精致。 虽然因为是在学校不能穿的太过夸张,但少女的打扮能看出来还是非常用心的,而且今天很有甜妹的感觉。 “美女姐姐,你今天也是如此的耀眼,其实我这两天来一直都在偷偷的看着你,就是……我果然!我果然还是无法忘记你,也无法做到离开你,我可以转到二班来吗?” 在周围的一片窃窃私语中,“是贺株莎啊。” “竟然是贺株莎,她又盯上了转校生了吗?” “哇——还是这么的有效率啊,她真的能转过来吗?” 要知道,最初的贺株莎也不是在二班的,而是为了追柳青,才来到的二班。 但花珀,很清楚的听到了育沛青筋绷紧的声音。 如果贺株莎真的转班到二班来,育沛一定会闹到帝麟那去吧? 贺株莎蹲在白芨面前,抬头仰视着白芨,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美女姐姐,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骂我也好打我……咳,你懂的。” 面对白芨不明的笑容,贺株莎到底没有说出那句打我也行。 虽然对方只是一名十六岁的少女,但贺株莎总觉得对方真的会打死自己。 白芨也算是知道了,这贺株莎根本不是来找自己谈话的,就是活腻了,真的来找自己搞事情了。 白芨抬手,还没碰到贺株莎,就被她一把握住。 “是要做什么吗?你说,我肯定都配合……啊,等等,美女姐姐的手真的好……嗯……好白啊,摸起来也……嗯,好舒服,哈哈。啊当然!我果然还是很喜欢美女姐姐,美女姐姐不管什么我都很喜欢。”说着,贺株莎用自己的脸贴上了白芨的手。 白芨现在用的是傀儡身体,所以只是看上去状态很好,但摸起来的质感并不算太好。 贺株莎摸出来了白芨的手有些糙,甚至有些颗粒的感觉在里,反正不像是人类手的质感,但普通的人类肯定不会想太多,也不会有太多的感觉…… 可贺株莎不是人类,一摸白芨的手,也马上知道了白芨并不是人类…… 这感觉,真令人梗塞啊…… 贺株莎错位低下的头,脸上的表情已经非常慌乱。她本以为对方只是个有背景有后台的人类少女,但现在看来对方甚至可能要比自己还大…… “那个……美女,二百三十六,你呢?”贺株莎的脸没有离开白芨的手背,她甚至不敢抬头,小声开口道。 白芨知道对方这是看出来自己并非人类了,笑眯眯道:“三百二十三。” 哦,真的是块铁板。 贺株莎咬咬牙,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影响到骚操作。 正所谓面稳心慌,就是现在的贺株莎,她对白芨又惧又怕,但面上毫无表现,甚至还能张口就舔:“美女姐姐,让我做你的入幕之宾吧,我也不求你只有我一个,我能做你万千瓢水里的一瓢水就够,让我偶尔能看看你。” “美女姐姐,我家里有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完全不缺钱,从没缺过钱的白芨从她的双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来。 “滚回你们班去。” 贺株莎一僵,她有时候也挺恨自己这张嘴的,但她确实也是真的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美女姐姐,真的不给我一个机会吗?” 在白芨临近发火前,贺株莎身体非常主动的跑离了二班,但嘴还是不听话的留下一句,“美女姐姐,那我下节课再来找你!” 育沛紧跟回班,被花珀赶紧拉住。 “好了好了,白芨不是说她会处理吗。” 育沛目光紧盯着已经回到自己座位上的贺株莎,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她太碍眼了。” “白芨会生气哦。” 白芨……白芨确实有点生气,但更觉得可笑。 少女的话莫名其妙,甚至毫无逻辑,感觉只是在单纯的恶心别人。 可少女本人的举动里,能看出来她其实对自己是真的有几分喜欢在,并不是想过来恶心自己。 钟楼的小东西也跟她有关系,看来第一初中里,混了个不得了家伙。 第二节课上课期间,白芨正大光明的在桌面上摆手机,跟明姑罗聊天。 芨:平哈现在在哪?我给他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他怎么了? 明姑罗:先生此前交给他了什么任务。不过你不用着急,他应该这两天就会回来了,我会把他带过去找你。 白芨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把见到贺株莎以来最好奇的问题抛给了明姑罗。 怕明姑罗生气,她还整理了下措辞。 芨:灵物一族,除了会在失了智的情况下看上人类外,还会在什么情况下看上诡物? 明姑罗:? 虽然只有一个问号,但白芨马上就知道对方是被气笑了。 明姑罗:先不说那些自甘下贱的东西竟然跟人类混在一起恩恩爱爱搞恶心事,竟然还会有这般神志不清,审美颠倒的家伙存在? 嗯……人类对灵物来说,就如同动物对人类。灵物带着固有的偏见,觉得人类无法跟自己比较,甚至是完全看不上人类。 其中有些极端的家伙,比如明姑罗等,看待人类就如同人类看待老鼠,不仅会把自己架的很高外,还会极其厌恶甚至想要弄死对方。 当然明姑罗其实还好,至今为止,除了那些人类挑衅到她头上来,她没动过别的人类。 而诡物对灵物来说,就如昆虫对人类。可以忍受对方的存在,有时看到了也不会置对方于死地,但跟他们在一起是别想了。 十年前龛灵宗的灵物事件明姑罗已经知晓,那在她看来不异于人类世界里一个人类跟一只动物相爱并生下了孩子。 而如今的灵物诡物相爱,那大概就是更离谱的,一人类和一虫子相爱并生下孩子。 白芨代入后,也觉得有些离谱。 但怎么说呢,灵物诡物或者魔兽想和人类在一起需要化成人形,否则会出现生殖隔离,但灵物诡物和魔兽三族互相之间并不存在。 只是交合是可以,但受孕率极低,毕竟到底是种族不符嘛。 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放平心态,我们自己专搞事业就好。 明姑罗:以后这种恶心的事别告诉我。 白芨深以为然,将手机熄屏,错开授课老师尴尬的脸,默默把手机刚回到书桌堂里。 不过还好的是,明姑罗并不会因为种族而搞些别的歧视。她手底下有一部分能人,都是诡物或是人类,她也没有因为种族而亏待他们,全都是平等的多待,出多少力就收多少功。 当你真的有能力并证明自己,她也会马上放下偏见。 她只是单纯且平等的歧视跨种族的爱情。 毕竟专心搞事业的时候,谁会在意你是干嘛的,又是什么种族呢?能带来价值创造价值用的顺手不就好了? 此后的每节课下课,贺株莎都会来找白芨进行一番语言骚扰,但说的话翻来覆去,中心思想也只有一个。 我愿意做美女姐姐的舔狗! 中午放学时白芨把少年们领到钟楼的房间,这回柳青也跟着过来了,看了看都觉得好,决定以后就在这里吃午饭了。 下午放学,贺株莎快速的收拾书包,她知道这个时候还是先跑为上比较好,再凑上去舔就有点太不惜命了。 所以她的兄弟啊,不要怪她! 谁知刚出校门,就被拽上了一辆黑色的顶级车,被绑到了豪华别墅里来。 坐在客厅里,五个少年围着贺株莎呈半包围状,或靠坐着或靠墙站着,搞得坐在中间沙发上的贺株莎抱住书包瑟瑟发抖,欲哭无泪。 自己追求的上家在这里她也不敢多看,明明是五个一眼就能看透实力的少年,偏偏贺株莎完全提不起反抗的心思,这说明别墅里还有更厉害的存在。 恢复真身的白芨从楼梯上下来,来到贺株莎旁边坐下,用刀插了块苹果递给贺株莎。 “别紧张啊,不是你要找我聊聊的吗?” 贺株莎看着刀尖上的苹果,开口就是个哭嗝,“爹,所以你是答应让我做你的入幕之宾了吗?” 坐在一边的柳青噗嗤一乐,他就知道这肯定很有看头。 白芨身体顿住一瞬,属实是被贺株莎的这声甜腻腻的“爹”叫无语了。 “你抬头看我一眼。” 贺株莎颤抖着抬头,就看到比自己现在追的这家还要漂亮好几倍,不!是好几百倍的美女! 就是美女冷脸看着好凶,本就让人不敢亵渎的容貌更让人感到很有压力,心生畏惧。 “美女,我爱你,嫁给我吧。”贺株莎想都不想,就牵上白芨的手,并强势的插入白芨的指缝,呈现十指相扣状。 “我愿意为了你献上我的一切。” 白芨微微一笑,下一秒贺株莎就被反扣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疼……疼疼疼,美女你轻点,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的!” 白芨没管她,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黑团子来,放在贺株莎的面前,“这是你的兄弟吧。” 作为灵物和诡物的后代,贺株莎一共有五十七个兄弟姐妹,而且除她之外,都是各种各样的黑团子,完全修炼不成人形。 至于原因嘛,大概是因为贺株莎是五十八个团子里唯一完整的,其他的团子就算修炼也都会有大部分灵力聚在贺株莎身上。 不过有意思的是,贺株莎可以让其他的兄弟姐妹们附身,比如现在的贺株莎身上,就带着她的二十三个兄弟姐妹。 看到贺株莎的第一眼,白芨就看到了对方身上密集的黑团子,有些膈应人,但白芨不是人类,所以在贺株莎蹲下握自己手时,白芨仔细辨别了一下这些黑团子,发现每个黑团子都像是有意识一样在动来动去,一跳一跳的。 至于贺株莎的嘴巴会不受她控制说出些让人下头的话,则是因为她的父亲,一直附在她的嘴上。 正所谓,掐断女儿的每一朵桃花,这位父亲是真的做到了。 伍拾叁 不过这种情况也不会持续太久了,她的父亲过不了多久就会消散了,而且根本救不了。 白芨摸了摸下巴,推测应该是贺株莎母亲那边有什么问题,才导致她父亲变成了今天这副样子。 不过等白芨附身掰开贺株莎的嘴巴仔细查看,才发现事实并不如她所想。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你母亲,应该是母亲吧?好弱哦。” 少女看到自己的兄弟时就不再挣扎了,此时听到白芨的话,眼泪马上充斥着眼眶。 “美女你可以说我弱,但你怎么可以说我的妈妈弱呢?”那可是他们家的团宠啊! 兄弟姐妹们都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妈妈也是这个样子。 白芨还要再说什么,这时明姑罗却开门冲了进来。 “我越想今天那事,我越觉得恶心,你是碰到……”明姑罗说着,抬头就见客厅里的七人,其中白芨正扼制着一个少女。 明姑罗:? “什么?我打扰到你们了吗?”明姑罗对如今的情况感到不解,嘴里说着打扰,但并没有离开,反而走近了白芨,“你怎么在别人面前恢复样貌了?” 明姑罗走近时,白芨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贺株莎身体一哆嗦,也不再看自己的兄弟,把头埋进沙发,埋的死死的。 但明姑罗已经走到沙发边上来了,不管贺株莎怎么隐藏,她和她兄弟的气味都掩盖不了。 一直看热闹的五个少年明显感觉到气氛变得压抑,仿佛有只大手掐住了他们的脖子。 “叔、叔母好。”贺株莎见躲不过,只能闷声打了个招呼,黑团子也紧紧贴着贺株莎,不停的颤抖。 白芨挑眉,“还是你亲戚?” 明姑罗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她拎起贺株莎反复确认气息,发现对方确实有那人的气息。 “我已经和那家伙离婚了。”明姑罗咬牙切齿道,“我给你个机会再组织一下你的语言。” 贺株莎哆嗦着,想说点好听的吧,但嘴又不听使唤了,“那前、前叔母好。” 还是白芨眼疾手快,才拦住了明姑罗,没让贺株莎直接命丧当场。 领回家的小鬼竟然是自家朋友之前的亲戚。白芨也觉得这事挺奇妙的。 “不至于,你不是都跟那个谁离婚了吗?都离了百年了,没必要再生气。”白芨这边拦住了明姑罗,贺株莎那边马上就抱起兄弟跑到一边,在五个少年惊愕的目光中,张口把兄弟给一口吞下。 明姑罗被白芨拦着,但目光一直紧盯贺株莎,好像随时能扑上去撕咬般,视线如刀,刮的贺株莎生疼,“我听说澜澄之前失踪过一段时间,是去生你了吗?” 贺株莎咬咬牙,还是说出了母亲一直不让她告诉明姑罗的事实,“不是,澜澄是我爸,她那段时间是去照顾我妈了。” 白芨感觉到明姑罗身上的杀气更浓了。 之前说过,明姑罗一族是雌雄同体,这个澜澄就是只雌性,还是明姑罗此前丈夫的姐姐。 但贺株莎今年二百多岁,明姑罗是一百五十多年前和前夫结的婚,又在一年内离的婚,这说明当时贺株莎已经降生。 曾经的大姑子竟然瞒着自己搞跨种族爱情,还剩下了这么多孩子,明姑罗现在简直恶心的要炸了。 她婚前就跟那家伙说过,自己接受不了跨种族的爱情,如果他身边有这种灵物要马上告诉她,她会根据情况来判断如何处理,他答应了。 ——但那家伙没告诉她自己姐姐就是。 她也说过将来谁做父方由两人实力来决定,询问对方到底能不能接受她为授精的一方,对方也同意了。 ——但那家伙输了之后却耍赖,死活要做父方。 明姑罗现在越想,就越觉得丹祚恶心。 就这前两天还联系自己求复合?他想死吧?是不是想死? 见明姑罗的表情变来变去,白芨就知道她是想到了丹祚。 对于自家好友的这位前夫哥,白芨也是一时失语。 别人的家事她其实不太好掺和,哪怕明姑罗不会在意,白芨也不知要如何评价……毕竟她这世灵一族可不是雌雄同体的情况,所以她也不懂他们是怎么个……嗯……怎么个习俗。 就反正一对爱人谁做父方谁做母方竟然是可以商量着来的,她知道时也很惊讶,更不要说现在还出现了族内雌性跨种族搞“同性恋”。 明姑罗太阳穴一直在跳,她感觉现在不把丹祚拎出来揍上一顿,她自己就要被恶心疯了。 白芨比明姑罗强,一边控制着她,一边给白苏和平哈各发了消息,但只有白苏回她,平哈还是音讯全无。 能来一个是一个吧。 场面僵持了半个多小时,白苏匆匆赶到,和白芨一起合力把明姑罗控制在沙发上,用缚灵带捆住,确保她不会冲过去一爪子杀了贺株莎。 几人又都纷纷坐下,五个少年也被眼前的情况震住,神情恍惚。 明姑罗竟然有个前夫。 贺株莎是灵物和诡物的孩子。 性别来讲,贺株莎的父母双方都是雌性。 贺株莎……有五十多个兄弟姐妹。 以上的任意一点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客厅里几人分开坐着,哪怕都比较抵触贺株莎,五个少年还是和贺株莎坐在了一边,白苏和白芨两人坐在另外一边,明姑罗的两侧。 主要是五个少年也怕明姑罗冲动之下,再把他们给打残了。 明姑罗一直恶狠狠地盯着贺株莎,把贺株莎看得身体直抖,蜷缩在沙发的一角。 白芨扶额,伸手把明姑罗的脸掰向自己,“好了好了,别盯着人家孩子看了,人家孩子也是无辜的嘛。” 明姑罗撇开头,到底是没再盯着贺株莎看,不过语气和脸色依旧不好,“你倒是提醒了我,这事确实不应该找孩子,而是要去找他们的家长。” 白芨嘴角一抽,让明姑罗去找澜澄和丹祚,她肯定能把那两个家伙剁成片片。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别追究了,搞得好像我们多在意他一样。” 明姑罗当然没有那么在意丹祚,当初两人在一起也是因为族人的原因,明姑罗随时都能抽身而去,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但他们的这种行为属于骗婚。” 白芨只能硬扯,“至少不是丹祚。” 明姑罗冷笑,“如果是丹祚这么干了,我现在就能把他弄死。” 明姑罗对跨种族恋爱抵触很深,甚至多少有点极端,白芨想让她冷静下来,那就得彻底让明姑罗把丹祚他们分割开。 “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管他们如何呢?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也与你没有关系了。” 明姑罗没理白芨,转头看向白苏,“把我松开,我冷静了,我还不至于对个崽子下手。” 白苏犹豫,看向白芨,见白芨点头,才上手解开缚灵带。 明姑罗活动了下身子,从沙发上站起身,冷冷撇了一眼不敢吱声的贺株莎。 “说好不会对小孩下手的。”白芨在一边提醒。 明姑罗掏出手机,找到昨天还在给自己发消息的,不知道从哪搞到自己联系方式的丹祚,一个视频电话就打了过去。 对面很快接起,屏幕上出现一张男人的脸,能看出来对方很是喜悦。 白芨伸头偷摸瞅了一眼,确实是丹祚那家伙,几十年不见长的还挺好看。 已经完全褪去了上此见面时的青涩气息,男人丰神俊朗,阳光热情,就外貌来说,确实和明姑罗适配,一冷一热。 但就是为人办事不太好。 丹祚看到明姑罗,眼睛就变得亮亮的,“罗罗!” 明姑罗冷脸,丹祚也习惯了,正要跟她分享自己最近的趣事,就见屏幕一转,从前置摄像头变成了后置摄像头。 丹祚一愣,紧接着摄像头聚焦,颤抖的少女出现在屏幕上,也让丹祚彻底僵住。 他是真没想到,贺株莎竟然能碰上明姑罗。 明姑罗声音很冷,也不想跟丹祚磨叽什么,“看你的表情你应该是知道她存在的,竟然如此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废话,要点脸以后就别来找我了,你们一家人都离我远点。” 丹祚脸一白,开口就想挽留,“不是!等等,我没想骗你的!” “但事实上你确实这么做了。”明姑罗感觉自己现在属于是气过劲了根本就不气了,人也是完全冷静下来,“欺骗已经造成,并且无法挽回,丹祚,要点脸好吗?” 在对方苍白的脸色下,明姑罗果断的挂了电话。 “要我把她送回她家吗?”明姑罗收起手机,看向白芨。 贺株莎听到这,身体一僵,连忙对着白芨直摇头。跟明姑罗一起回去,她真怕她把自己家一窝都弄死了。 白芨知道明姑罗这会算是冷静下来,肯定不会动贺株莎了,但为了让小姑娘安心,白芨干脆也站起身来,“嗯,我跟你们一起。” 柳青的事不着急,她自己也能解决,而且看情况小姑娘也不是幕后黑手。 三人上了明姑罗的车,贺株莎哆嗦着坐在后座,白芨坐在她身边,此时的贺株莎也不敢再开口,生怕再说出点什么下头话吸引明姑罗的注意。 来到贺株莎现在居住的地方,也是个大型小区,一栋栋别墅,虽然没有白芨几人住的地方昂贵高奢,但也别有洞天。 白芨一踏入小区,就感觉不止一个同类的气息。 这就很有意思了。 是他们自己来到这里的吗?人类那边又是否清楚? 贺株莎小跑着回到自己家门口,白芨抬头,能看到二楼的窗户那有很多的黑团子。 “小舍寒酸,那、那就不让你们进来了。”贺株莎小声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明姑罗,还没看全她的脸,就听到了她的一声嗤笑,吓得赶紧收回目光,把头低得死死。 白芨用肩膀抵了抵明姑罗,后者才收回目光,转向一边。 “回去吧,好好休息。”白芨道。 贺株莎连连点头,转头要往家跑,开门前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两人。 明姑罗看着别的地方,白芨也在四处打量,对这个小区很感兴趣。 两人都是天之骄子,颜值出众,看着都属于冷美人,只是一个阴冷,一个高冷。 白芨其实要更好看一些,气质也出众,而且当两人站在一起时,白芨明显要比明姑罗更显得不好接近。 贺株莎擦了擦嘴边不存在的哈喇子,对着白芨说道:“柳青的事,对不起,我会处理好的。” 白芨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定定看向贺株莎,觉得这小丫头其实也挺讨喜的,当她不说话时或者是干正事时。 “不用,我会处理好。” 贺株莎知道白芨的意思,这就是不用自己再插手的意思了,但……其实这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算太简单。 看贺株莎如兔子一样窜回家,白芨才看向一边的明姑罗,“人走了,陪我逛一逛怎么样?这小区你知道吗?” 明姑罗四处扫了一圈,点头,“知道,帝麟也知道,人类那边也都知道。” 白芨挑眉,两人开始绕着小路散步,“这几年才有的吗?还是早就有了。” “这几年才有的。”明姑罗跟白芨一样,不吃人类的食物,烟酒也从没接触,但此时吹着凉爽的晚风,她却总想学那些人类一样,掏出根烟来解闷。 “为什么都来到人类城市了。” “人类这边发展的好啊,这么多的科技产品,生活上可以说非常便利。白苏的实验室那边在这两年还研制出了简单的机器人。” 白芨点头,深以为然,至少游戏这块她是非常的满意,而且她很期待小说里描写的全息游戏。 “生活便利,而且也不用担心宿敌,因为人类这边有人类的规章制度,异族们不许造成太大的损害,也不就用担心自己的危险问题。” “至少魔兽和灵物,人类这边是非常欢迎的。感受到人类的诚意,他们会选择来到人类城市,也很正常吧?” 白芨不置可否。目前看来,这里居住着灵物和魔兽两族,而且都在高等以上,对灵力的需求没有那么渴求,来这估计也是为了享受生活。 人类那边对对他们无害的异族也肯定很是欢迎,他们的存在能帮助人类很多事情,甚至运气好了,说不定还能跟哪个异族大佬签订契约。 而在两者之间调和,管理异族,压制异族以防他们出现异动的,便是帝麟和明姑罗等存在。 “我注意到了柳青,他被臭东西黏上了,你打算怎么处理?”难得的,明姑罗询问起白芨关于人类的事。 但也有可能只是想扯一个话题。 白芨笑笑,“我啊,自有妙计。” 伍拾肆 所谓的妙计,其实并没有太妙。 但白芨觉得可以,主要是也能因此有理由的请假几天,不用去上课。 周三早上,五个少年都收拾完了,白芨才慢悠悠的下楼,还是原身的形象,没有附在傀儡身上。 “柳青,你这几天想请假吗?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那一刻,柳青很清晰的感觉到,平日里并不会给自己太多关注的其他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 柳青身体一顿,马上笑着应好。 “既然是白芨的邀请,当然可以。我却之不恭。” 这笑容笑得多少有点欠揍,育沛正要开口,就被白芨怼了回去。 “那好,其他人一切正常。” 育沛不甘的被花珀拉走,江珠紧跟在后,倒是顿年停留了一下,看看柳青,又看看白芨,这才转身离开。 柳青被他看着时也一直嘴角挂笑,见他们都离开了,才看向白芨,“那白芨是想要带我去哪呢?” 白芨忍不住蹙眉。 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回来的这几天里,柳青总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说的话也都很正常,但就是给她一种别扭的不适感。 总觉得这家伙在挑事。 白芨怀疑的目光扫过柳青,完全无法把眼前这个家伙,跟十年前只是拥有了名字,就哭的不行的孩子联系到一起。 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你可以随便找点什么做,我们不着急走,一会再出发也可以。”说完,白芨没等柳青的回应,便转头上了楼。 柳青在客厅里站了一会,随时把书包放在沙发上,本人也翻过沙发椅背,往沙发上半躺下去。 没有玩手机也没有干别的,柳青闭上眼睛,似是在假寐。 白芨收回窥探的灵术,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 —— 曾柏期终于回来了,彼时凰霏秋正在练剑。 灵原者们的武器并不仅限制于剑,但对于低段位的菜鸟灵原者们来说,长剑确实要好用一些。特别是宗门里的灵原者们,前期基本都是用剑。 凰霏秋根据功法随意挥舞几下,比起长剑,她其实更喜欢用鞭子,但多学总是没错的。 曾柏期一回来,就见到凰霏秋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可是觉得这样的日子枯燥无聊?” 凰霏秋一惊,回头看去果然是曾柏期本人,还是初见时潦草颓废的样子,与其说说是大宗门的长老,更像是古时街边的乞丐。 但凰霏秋许久没见他,此时只觉得激动,毕竟这位可以说是她现在的衣食父母。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 曾柏期看出了她的激动,又问道:“现在的日子对你来说无聊吗?” 凰霏秋顿了顿,想揣摩曾柏期的意思,可对方的语气平静,神情放松,就好似真的只是好奇,并没有因为凰霏秋的态度而感到生气。 凰霏秋一时有些拿不太准,只能试探着开口:“弟子还好,但……” “那就是有点无聊了。”曾柏期没理她后面的话,转身往自己的住处走去,“跟上来,我送你点东西,明日起你跟我一起外出。” 之前倒是他疏忽了,一个才十四岁的小姑娘,正是活泼好动的年龄,被一个人扔在山上,难免会觉得无聊。 那就趁此机会带她一起去游荡一番好了,路上若是遇到什么事,对小姑娘来说也是不错的历练机会。 凰霏秋忐忑的随着曾柏期来到他的书房,见他翻来翻去,翻出了一堆东西,也不介绍,一股脑的全都塞给了自己。 “师父!这……”被冷落许久的凰霏秋一惊,这些东西她差点都要拿不住了,也被曾柏期这突然的慷慨搞得措手不及。 跟师父一起外出?“那,宗门的课程……” 曾柏期不在意的挥手,“不用管那些,对你来说没什么大用,有些事还是实践来的快些。” 凰霏秋捧着一堆灵宝称是。 “好,去吧,今天把东西都收拾好,下次再回来不知道要几天后呢。” 凰霏秋一惊,赶紧应好,匆忙离开。 这要是被撇下,她估计又要一个人待在晟康峰上许久了。 第二天一早,凰霏秋整装待发,背了个双肩包用来装部分衣物和曾柏期昨日给她的一些灵宝。 怕曾柏期会觉得碍事,她已经尽量少带东西了,但毕竟是个女孩子,换洗的衣物总要多拿两套,背包被她塞得满满当当。 临走前,凰霏秋看了一眼日历,今天是周四。 宗门里的日子其实让之前一直过大小姐日子的凰霏秋有很多的不适,不仅是被曾柏期撇在晟康峰上,平日里所有一切都要自己上手也让凰霏秋有些许的狼狈。 但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大小姐了,没人会捧着她,照顾她,而且还有一个余佩佩一直在虎视眈眈。 凰霏秋咬牙忍了下来,还学会要去看他人的脸色,遇事要努力争取自己的权益,但也不能把路走死,她已经没有了可以让她肆意妄为的家族势力。 但除此之外,峒峨宗不让弟子们携带手机,是凰霏秋最难受的一点。 她无法知道城市那边发生了什么,无法联系曾经的好友,连每日的天气都不知道。没有任何自己独自生活经验的凰霏秋甚至不能上网去查一些生活知识。 想到这,凰霏秋拽了拽背包的带子,收起脸上不适的表情,到山下和曾柏期汇合。 让凰霏秋意外的是,除了曾柏期之外,司月清竟然也背着包站在这里。 凰霏秋不知要不要和对方打招呼,他们两个只有一面之缘,而且对方好像并不是很喜欢她。在从白葭怜那知道司月清的身份后,凰霏秋很怕现在打招呼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在套近乎。 一边站没站相的曾柏期见凰霏秋来了,开口就要介绍两人认识。 没想到司月清先开了口:“凰师妹,接下来多有打扰,我会跟你和你师父一起外出游历。” 凰霏秋僵了下,没想到对方会跟自己打招呼。 曾柏期看看两人,纳闷道:“你们原来认识啊?” 司月清没有否认,转头看向曾柏期,微微俯身拱手道:“是的,之前在明……” “师父!我们走吧!”凰霏秋紧了紧背包带子,打断司月清的话,焦急的看向曾柏期,“我们现在就走。” 曾柏期点头,倒也没在意两人到底是如何认识的,反正省了他介绍,能少说两句话挺好。 一边的司月清直起身子,看了凰霏秋一眼,也没再开口说什么。 三人离开,没有很急,更像是出游。 这一幕也被不止一个弟子看到了。 余佩佩组织了下措辞,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那是司师兄吧?” 身边人当然也注意到了司月清,紧盯着司月清离去的背影,有看了看一边的凰霏秋,“那个女的?” 余佩佩马上道:“凰霏秋,曾长老新收的弟子。”话锋一转,语气迟疑,“听说,她之前还跟白葭怜打听过司师兄。” 余佩佩身边的人,戈雅琪闻言蹙眉,又看了看凰霏秋那已经快成小点的背影,张口对余佩佩吩咐,“把白葭怜给我带来。” “好的好的!”余佩佩马上答应。 —— 九点多时,白芨才收拾完下来。 一头黑发被她利落的扎起个马尾,脸两侧分别留下一缕头发,是很常见的蓬松马尾。 工装背心加工装裤,露出来的皮肤白的反光。为了掩人耳目,白芨还背了个设计感很强的背包。 女子身材很好,长的又极美,一米七六的身高,脚下踩着一双皮革的马丁靴,看上去英姿飒爽非常酷炫。 柳青都要觉得白芨今天不会出门,打算上楼回屋了,就见白芨这么一身打扮下来。 说实话,柳青有那么一两秒的愣神,是被白芨给帅到了。 人喜欢美丽好看的事物是很正常的,被吸睛的事物吸引也是很正常的。柳青如此安慰着自己。 白芨见柳青还懒散着靠在沙发上也是一愣,诧异道:“你不去收拾一下吗?” 柳青点头,起身上楼去换衣服。 白芨提醒,“换一身行动方便的衣服,再带几套给我。” 柳青点头就算应了,也没管白芨看没看见。 回到自己的房间,柳青挑了几套方便干练的衣服,基本都是运动系。至于今天穿什么……柳青也选了一套工装风搭配。 选鞋的时候柳青选择了舒适的,就算走很多路都不会感到磨脚难受的高帮运动鞋。 ——其实他想到了白芨的马丁靴,那确实不错,看着也很是帅气,但路走多了肯定难受。 当然,白芨既然选了,说明她肯定不怕,至于自己,还是老实一点选舒服实用的鞋吧。 穿戴收拾好后,柳青把其余的几套衣服放进背包里,知晓要出去几天,柳青又翻了翻其他的东西。 考虑到白芨貌似有个空间,那她应该会带上洗漱用品。柳青也不挑这些,便没带洗漱的东西,倒是带了明姑罗之前给他的几个灵器。 灵器和灵宝是有区别的。灵器是做出来的,灵宝是天然形成的。 翻抽屉时,柳青动作一顿,注意到几年前被自己随意丢在角落里的东西。 柳青抿唇,站了许久,才拿出那样东西,还现在手里摩擦了几下后,才放进背包里。 东西有点小多,柳青背着包,手里又拿了些,下楼找到白芨。 此时的白芨等的有几分不耐,正在戳着系统,但系统这两天不知为何有些蔫巴,并没有搭理白芨。 柳青的背包要比白芨的大上许多,白芨看他装的满满的也没说什么,伸手就要把东西都接过来,被柳青挡了一下,只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白芨。 之前明姑罗告诉过他,白芨有空间一事决不能暴露,毕竟如今的世界,只有空间系的异族外,没有任何能装东西的灵器灵宝。 但白芨并不是空间系的灵物,他们也不知道白芨的空间是如何来的,但至少决不能暴露这点是唯一能确定的。 柳青不想惹麻烦,但白芨那小包能装什么吗?适当的存点就好了,大头还是自己背着更好一些。 白芨没告诉柳青两人要去哪,柳青也没有好奇的追问,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冷,在外人看来,同是工装风的两人却像是吵了架的情侣。 从小区里出来这段路上,耳力非常好使的白芨,就听见至少有四五波人议论他们两个,说他们是小情侣吵架。 白芨没办法冲过去解释,只能加快脚步,出来小区,白芨又开始戳起系统。 “你怎么了?你行不行啊?” 系统蔫巴巴的,回答也很有气无力,〖还好,没什么事。〗 “你这两天怎么了?” 〖要升级了,有些虚弱罢了,唉。〗 白芨一顿,觉得肯定不止这么简单,“升级?你还能升级?你升级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系统一顿,很是不太好意思,〖对宿主确实没什么好处,但升级之后系统我就能实时监测反派们的幸福指数了!〗 白芨一脸莫名其妙,她的任务马上结束了,你跟她说你现在升级,还能检测反派们的幸福指数? 心里不安,白芨没有再询问,但系统已经微微打起精神,没给白芨逃避的机会,〖宿主!系统我此次的升级也是对反派任务的系列完善啊!〗 白芨闭死嘴巴不跟系统交流,本人也在这时打着了辆车,跟柳青一起上去后,掏出手机给司机师傅看了个地址。 司机师傅看一眼就知道是哪,车子启动,系统还在白芨的脑子里说着话,〖宿主,系统我一会就要去升级了,接下来的三天之内宿主你可能都联系不上系统我。〗 〖这次升完级后,反派的任务估计也会刷新。不过宿主你放心,系统我以后肯定还会升级,到时候总部肯定会有好处给你,不可能让宿主你白干这么多的!〗 好家伙,任务竟然还会更新,虽然她中间确实旷工了十年,但他们不是已经跟拟写未来不一样了吗?为什么最后两年突然要刷新任务啊? 还有那个以后还会更新是什么意思?她将来不会就要锁死在这几个反派身上,直到他们去世吧? “最大的好处,就是让我两年后就结束任务,别再给我来别的了!”白芨咬牙切齿道,还什么不会让我白干?饼画的倒是不错啊?搁这空手套白狼呢? 系统也知道这样确实不太好,但没办法,系统更新这事它阻止不了,白芨跟它绑定,也无法更改这个现状,只能选择顺从。 这么看确实有点强买强卖,咳咳。 〖哦对了,宿主,我刚刚检测到,天道开始……别去……别让柳青碰到……〗 什么玩意? 白芨还没接着争取自己的利益,就听系统突然传来阵阵的电流声,接着清晰的〖更新中〗几个字后,便彻底没了音响。 白芨:? 所以别去什么?别让柳青咋的? 伍拾伍 系统留下一半的话就没影了,白芨等了半天,再怎么戳对方也不见系统回应。 竟然就这么跑去升级了? 白芨发誓,她这辈子最烦的就是谜语人了,现在要再加一个,就是说话说一半,还不说重点的人! 虽然知道不是系统的问题,但为什么会在关键的地方失真啊?这比小说看到关键地方,突然出现几个屏蔽词更让人难受好吗? 小说虽然难受,但大体下来影响不大。可系统这个感觉问题好大啊! 柳青一路看着外面的风景,发现出租车并没有往什么偏远的地方行驶,竟是来到了魔都的世贸中心。 停在中心街的世贸大厦前,白芨扫码付钱,领着柳青下车。 “来这?”柳青挑眉,虽不知道白芨为什么会突然把他带出来,但怎么看也不会是要领着他来逛街吧?背包里可还带着换洗用的衣物呢。 白芨调出备忘录里的记载,又对照白苏发过来的照片,确认确实是这里。 和柳青启程前,先来找一下这位“前夫哥”,是白芨在昨晚临时想到的。为此,她还特意找白苏要来了丹祚现在的地址。 明姑罗本就对丹祚没有感情,现在又因为贺株莎的事对丹祚感到恶心——别说白芨过来“问候”丹祚了,就是她带着纳奇过来把丹祚剁成渣子,明姑罗肯定也不会管,八成还会鼓掌叫好。 白芨带着柳青进了世贸大厦,里面的低层用来出租卖货,上面的则是各个公司团队的办公区域。 柳青以为白芨是要来买什么东西,却见白芨直奔电梯,抬手就按了十八层。 柳青:? 冲到十八层,能看出来是个团队占用了这层,柳青扫了一眼指示牌,“罗祚创意”。 这名字,一看就能猜到点什么。 果然,白芨冲进了办公室,一群人都没拦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拽着老板的耳朵来到了空旷点的地方。 员工们警惕着看着白芨,柳青余光扫过,注意到有个人已经在呼叫保安,过不了一会就会来人。 世贸大厦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撒野的地方。柳青不愿惹人注意,因为这点事再冲上热搜就真是难看,于是轻咳几声,柳青上前打算阻止白芨。 白芨不是他想阻止就能阻止的,随意甩开柳青,白芨也松开了对丹祚耳朵的钳制,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这谁啊?” “长得真漂亮啊,和我们老板什么关系啊?” “这美女怎么还带了个男的?” “我靠……不会是有什么劲爆的内幕吧?” 有人观摩有人吃瓜,有人偷摸掏出手机想要开始录像。 白芨都注意到了,但她没在意,录像现在是好使,但过后她用灵力一导,他们就算真的上传网络,也不会有自己和柳青的脸露出。 但柳青不知道,初等绿段的威压一开,震的在场的普通人再不敢放肆。 灵原者的笑话不是那么好看的。 员工们不敢再窥视,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跟老板关系好的,也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老板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以至于被人家狠狠报复。 丹祚本人,揉了揉耳朵,没太在意。 他对白芨没什么情绪,在他看来,白芨是帝麟的人,他碰不得,动不了,最好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但明姑罗一直在白芨和帝麟的身边,明面上的身份是帝麟的助理,白芨的私人管家。 “白圣。”像白芨这种有地位有身份,本身种族也很强的,丹祚这些低一等都要称呼他们为“圣”。 白芨摆了摆手,表示不吃这套。主要是她觉得白圣这名贼难听的。 “你那些事我都知道了,正好这几天有空就来一趟,在这打一架吧,这还算宽敞。”遇事不决,先干为敬。 丹祚嘴角一抽,哪怕知道白芨的意思是不用灵力,但他还是有些许恐惧,毕竟他们之间实力悬殊,就算白芨不用灵力,两人对上也如虐菜,他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所有员工都在这里,白芨是打定了要让他掉面子的主意。 丹祚活动了下身体,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至少输的不要难看……好吧非常难看。 丹祚在白芨的手底下根本过不了十招。 员工们可能会以为这是灵原者对普通人的欺压,但实际上,是极等灵物之间的欺压。 虽然都是欺压,但两者的背后的意思可差了太多。丹祚到后几招也没藏着,微微向员工们展示了一波自己并不柔弱,露出“灵原者”的身份。 ——要不然他真怕哪个人举报出去,说灵原者在这搞欺压。 人类这边看这些看的很重,因为曾经普通人被灵原者们奴役过,所以二者之间至今都比较尴尬和互相抵触,毕竟现在依旧有这种情况发生。 城市这边还好,宗门那边的灵原者只会更看不起普通的人类,甚至嘲笑他们的“初者”之名。 丹祚无意卷入这些纷争,他一个过来追老婆的隐世灵物可不在意人类之间会怎么样,但他要是把白芨卷进来,别说找老婆复婚了,帝麟那边就能把他给碾死。 被白芨揍趴在地,丹祚还有心思如此想着,感叹自己的“深谋远虑”,这可真是大小姐出门,手下人遭殃。 “录下来了吗?”白芨打趴下丹祚后,转头看向正举着手机的柳青。 对方比了个可以的手势,结束录像,把手机递给白芨查看。 录的确实很不错,能很清晰的感觉到丹祚这人是多么的弱小(对比之下)。 “好的,给我发过来。”“已经发过去了。” 白芨接受视频,还没等丹祚反应,就已经给明姑罗转发过去,并跟对方提了自己的想法。 芨:如果他再纠缠你,你就把这视频发到“入世灵”群里,让他好好在灵物圈里丢一波人,看他还敢不敢腆着脸上来找你! 昨晚的夜聊不仅让白芨知道了所谓的“灵物小区”,还让白芨成功加入了由入世灵物们组建的“入世灵”群聊。 明姑罗没有回复,估计是在忙着工作。 白芨没有再打扰,反正对方早晚会看见。她今天的目的达到,现在可以领着柳青离开这里,去周兰国了。 没再看狼狈的丹祚一眼,白芨推着柳青离开,再晚点容易赶不上飞机。 丹祚被白芨的一番操作搞得莫名其妙,他不理解白芨为什么要录像,发给明姑罗看?可明姑罗知道自己打不过白芨啊。 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丹祚拍拍身上的浮灰,抬头扫了一眼自己的员工,果然不少人都在偷摸瞅着,被自己视线一扫赶紧收回。 “哈……好了好了,该干嘛干嘛,都去干活。”说着,丹祚一瘸一拐的回到办公室里,这大小姐下手真是一点不知分寸啊。 仁慈的灵物老板并不知道,此时的员工群里已经炸开了花。 自家老板竟然是灵原者,之前一直在隐藏身份! 闹上门开殴打老板的金瞳美女究竟是谁?她和老板又有着怎样的纠葛? 是的,刚才那十下对招,在员工们看来就是老板在单方面的被人殴打。哪怕后期奋起试图反抗,也……效果不大,非常不大。 被议论的金瞳美女此时已经拉着自家小反派上了辆出租车,朝魔都机场扬长而去。想不到短短半个月内,她竟有两次来到魔都机场,真是愧对她给自己的“宅女”人设。 拿着飞机票,柳青才知道两人要去周兰国。 见柳青一直盯着机票,白芨嘴角轻扯,“放心,不会把你给买了,去那是给你治病,顺便玩一下吧。” 周兰国地域不大,但森林很多,因此也扎根了许多的异族在里。算是除了厄林这几个固定异族生存点外的小试炼场。 当然,想要获得什么稀世宝贝的话,还得去远古秘境,就是这东西开启时间很看概率,基本上五六年年才能冒出来一个,位置随机内部大小也随机。 白芨没跟柳青讲太多这些,主要是白芨对这些秘境啥的也是完全不感兴趣,至今没有过任何机遇,又不会自己去找秘境,以至于白芨现在虽然活了三百多年,但一次秘境都没有见识过。 周兰国按理说爆秘境的概率挺大的,但自己出发前帝麟没找自己叮嘱,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被系统科普过反派气运的白芨,不确定的想着。 —— 峒峨宗离周兰国不远,毕竟周兰国各方面都能满足灵原者们,所以峒峨宗此前也是和周兰国有过许多合作,并签订了互助契约。 凰霏秋没想到曾柏期会带他们两个来到周兰国,这里她之前来过一两次,但那时都是当旅游胜地过来游玩的,竟不知道周兰国还有“小试炼场”之名。 三人又是坐火车又是转站坐大巴,这些都是凰霏秋之前没有经历过的,毕竟大小姐出门一直都是专机接送。 大巴上人多,多是普通人,身上汗腺重的,那味熏的凰霏秋直迷糊,但她不敢开口抱怨,怕曾柏期嫌她矫情。 注意到凰霏秋的脸色不好,一旁的司月清顿了顿,还是和凰霏秋换了位置,自己坐在了那人身边。 清冷提神的木香代替了臭汗味充斥着凰霏秋的鼻腔,让她短暂的发呆了一瞬。 偏头能看见少年好看的下颚线,还有那长长的眼睫毛,高挺的鼻梁…… 少女眉眼轻颤,看了两三秒后便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至少小脸蛋上的红晕怎么也无法藏住。 一定是车里太热了……少女如此想着。 三人到达周兰国边境时,已是旁晚,处理完相关的手续和事宜后,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 三人都有些饿了,便干脆在附近随便找了个饭馆。凰霏秋知道这时候不能挑食,再者她这段时间里,那些坏毛病也改了七七八八,不会再跟以前一样,非大厨做的饭不吃了。 曾柏期的意思是今晚现在这附近住一晚上,明天再找车进城,凰霏秋和司月清都表示同意。 但选旅馆时出现了问题,不知为何周边的几个便宜旅馆都爆满了,据说是因为什么飞机提前降落的原因,好几班飞机都降落在了这附近的机场,所以旅馆酒店几乎都被占满。 凰霏秋不知具体情况,还是和司月清站在原地没动,等曾柏期去询问了一些被迫在这里降落的飞机乘客们。 “你们俩可真是好运气。”回来后,曾柏期明显很是高兴,“听说周兰国这几天里好像要开个秘境,怕出意外才让所有飞机在周兰国境外降落。” 凰霏秋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当然知道秘境是什么,又代表了什么,闻言很是高兴,这大概是她出来这一天里最好的消息! 而让飞机在境外降落这点凰霏秋也非常明白,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飞机和秘境很有可能会互相干扰,要不是飞机杯卷入秘境,要不是秘境受干扰出现意外,所以每次感觉到有要开启的秘境波动时,飞机都是不允许在其周围降落。 这时的曾柏期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严肃,“上次秘境还是在七年前,虽灵原者寿命较长,但你们也一定要珍惜好这次的机会,不要临近秘境开始,再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错过此次秘境。” 凰霏秋连连点头,司月清也点了下头。 曾柏期接着道:“我不知道这秘境有没有限制,我能不能进入。但假如我没有进去,你们一定要互相帮助,不可因为珍宝发生自相残杀的事情。” 这些凰霏秋当然都知道,秘境的大小不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秘境仿佛是为了低阶段位者而开的,每个秘境都是段位低的绝对可以进去,段位高的,紫段以上则会出现各种意外。 要不就是等级限制无法进去,要不就是进入后处处被压制,甚至还不如一些低段位的灵原者。往年里不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甚至有高段位灵原者因为压制而折在里面的例子。 但很坑爹的是,这条规则并不限制异族。高等异族在秘境开始期间进出如同回家一样,没有任何限制不说,还可以自有选择出去和进来,非常气人。 秘境开启除了人类外,一些入世的异族们也会想要掺和进去,捞一些宝贝用来日常防身,而那些不入世的异族们,同样会为了同人类争强资源而闯入秘境。若异族数量过多或高等异族占比大,那对于进入秘境的低段位灵原者来说无异于屠杀。 秘境面前,中低段位的灵原者们必须要学会团结互助,否则只会被异族狠狠欺负! 这也是为什么曾柏期会警告两人不要因为珍宝迷失自我发生同族相残事件。 伍拾陆 珍宝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命。命都没了,有再多的珍宝也毫无用处,反而是给异族们做了嫁衣。 发生冲突时,两人或者多人可以选择用自己的灵力标记珍宝,待出来后再做定夺。 为了珍宝大打出手,最后被异族抢走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而且每次都有。异族里有好的,当然也有坏的。 遇上那些高傲的不屑于搭理人类的,或是对人类抱有善意的还好,就怕遇上那些多少有点大病,喜欢屠杀人类以找乐子的异族。 对,这里说的异族大多都是诡物! 至于其他两族,灵物高傲,但万一你那个珍宝是这个灵物想要的呢?而魔兽冗杂,里面有好有坏。攻击性强的或者是心平气和一些的,后者还好遇上说不定能祝你一臂之力,就怕是前者,把你当做口粮给几口吃了。 凰霏秋刚进宗门,虽然天赋出众,但到底没学习太久,这两天再怎么刻苦努力,如今也才中等赤段,此时心里已经做好了抱紧司月清大腿的准备。 希望司大佬看在她师父带他们赶路的份上,能好好保自己一命!能得到珍宝最好,得不到就当长见识了。 “行,那就先这些,我去联系宗门,争取多送进去一些我们宗门的弟子!”曾柏期又嘱咐了两人几句,见两人表情坚定毫无迷茫,知道了两人这算是心里有数,便退到一边去联系宗门。 争取把机遇送到每一个弟子身上是他们作为前辈的“公平”和“指引”,但后续如何,能否从秘境里活着出来,又能从秘境里带出什么,就要看每个人自己的能力了。 因为曾柏期的离开,凰霏秋又和司月清单独待在了一起,这让少女的内心多少有点忐忑,甚至在意起自己的外貌。 头发应该不乱吧?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头发应该没油吧?她站的这个角度好看吗? 微微偏头,凰霏秋想装作不经意的看他一眼,却发现少年根本没在看她,反而是一直盯着别处看! 那边有什么好看的? 凰霏秋顺着司月清的目光看去,微微一愣,这……还真他妈的好看啊。 —— 上飞机的时候,白芨黑色眼罩一盖,蓝牙耳机一带,选择做个酷盖。 柳青坐在白芨的外侧,这座位不用猜都知道大概率是明姑罗定的,主打一个保护白芨。 柳青也没觉得不适,这种事情他早已习惯,要是天天都想着这些破事,他根本没有今日的这些本事。 从魔都到周兰国差不多要五个小时左右,两人下飞机时白芨还有些懵逼,定睛一看发现这根本不是周兰国的首都! 原本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机场的广播突然开始循环播放这起事件的背后原因。 好家伙!白芨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自己这活了三百多年的灵物可算是碰到了一次秘境。 起初都是因为各种原因错开,她本人又懒得去找,再加上本身就不是特别的感兴趣,所以一直错过到现在,竟然直接撞上了可还行! 白芨先领着柳青去吃了顿饭,慢慢想着这件事情。 柳青身上的异味是只有异族才能闻到的,属于一种标记,但一直带在身上会影响人的精神,久而久之使人堕落。 要想把标记去掉,一是找到发出标记的诡物去掉,二是发放标记的诡物自己收回。总之都要找到那个诡物,其他人完全上不了手。 白芨曾经一直跟在帝麟身边,虽然之后有段时间搬到了厄林避世,但之前的那段时间里跟着帝麟认识了不少的异族,这标记的主人她还真能找到——前提是对方不往秘境里钻。 白芨又想到出来前,帝麟确实没有找她,也没有过多嘱咐什么,那么估计是他没算出来,或者是他知道,但此行并不危险,所以他没有多做提醒。 白芨……白芨凭借这百年多的时间里对帝麟的认识,觉得是后者。 待柳青吃完饭,白芨拎着他找住处,同样,附近大部分的酒店都被订满。 “哈……消息传的真快啊。”两人找了个长椅休息,白芨对这个情况颇感头疼。 她的话倒是无所谓,化为原型往哪都是一待,但柳青不行,所以两人今晚必须要找到一所住处。 两人一路上的话都很少,为了缓解这会糟糕的气氛,柳青找了个话题,“真是不走运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却碰上了这些事。” 白芨一愣,没想到柳青会这么多说,不走运?这是太走运了好吗! “飞机迫降是因为周兰国内部要刷出来一处秘境。如果我们这时还在魔都,可能根本不会知道或者因为消息滞后而无法感到。柳青,你是幸运的。” 话尾的五个字白芨得清楚且重,柳青微微滞住,白芨接着说道:“柳青,秘籍开启机会难得,你身为一个灵原者,此时就在秘境旁边,你应该争取,并为此感到开心。” “灵原者修炼起来后的寿命比正常人类要长,我不知道你们以后还会不会遇上秘境,又或者会不会离秘境如此之近。但我知道,柳青,这一刻的你要比其他四人都要幸运。” “我们现在的这些状况是因为下飞机后不停在耽误时间。明明知道要有秘境开始,却还是没有选择先去订酒店,没有把事情考虑全面,所以是人为导致的结果,与倒霉,命不好无关。” 柳青扯了扯嘴角,开口:“别这么严肃嘛,只是开个玩笑缓和气氛。” 气氛可不是这么缓和的,白芨不是会吐苦水的灵物,她遇事就是莽,能解决绝不拖。 “起来吧,总得找个落脚的地方。”通讯便捷有好有坏。比如现在,酒店大多订满除了有很多飞机上的乘客外,肯定还有些是灵原者召唤过来的同伴,毕竟秘境真的是很稀缺。 没有仔细通读系统给的“拟写未来”,又沉睡十年导致大部分全忘的白芨,根本知道周兰国的此次秘境只是一个开始,从这个秘境起,全世界会比以往更频繁的出现秘境。 毕竟世界之子们纷纷要开始成长,那秘境肯定得开得勤些,要不然他们去哪搞金手指? 白芨不知道这些,柳青当然也不知道,两人开始接着找酒店,终于找到了个不错的酒店。 白芨正在跟前台沟通,一旁的柳青却注意到门外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 “啊,那是什么?” 白芨订好房间,转头,就见外面出现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动物? 白芨:? 确实是一头非常的漂亮的动物,还是头牛,但全身雪白,走动时会不停的撒下如雪花一样的亮晶晶的细屑,而且牛角披着白沙。 视线很好的白芨还能看到这头牛长长的羽睫,又长又翘,配上那波光潋滟的眼瞳,是别大部分人类还要好看的眼睛。 这什么东西? 白芨转头看向其他人,发现除了自己和柳青外,其他人好似并没有注意到那头正在街上大摇大摆行走的漂亮牛。 “什么东西?魔兽?灵物?不会是诡物吧?”白芨想凑近去看,往酒店门外走去,经过柳青时,顺势把房卡塞给了对方。 漂亮牛也注意到了白芨,甚至还非常自然的和白芨点了下头,就像是在问候一样。 不是,等等,你谁啊? 从酒店出来的白芨被这一个点头给搞不会了,追上来的柳青也看到了这个点头,微微一愣。 “你认识它?” “不吧,我怎么会认识这种奇怪的家伙……”白芨一时也有些不太确定,她确认自己是不认识什么牛的,但对方好像认识她?难道她其实也是认识对方的,只是没见过对方这个形态? 所以它到底是什么啊?其他人都看不见吗? 漂亮牛离开了,白芨的目光落在对面,是一对年轻的、而且颜值很高的男女,跟柳青他们差不多大,女孩子则要更小一些。 两方对上视线,皆是一愣。 白芨觉得少年有些熟悉,柳青下意识对两人涌起不喜。 凰霏秋这边,在看到漂亮牛过去后就先一步注意到了对面的白芨和柳青,毕竟两人的颜值出众,就算一时被漂亮牛惊艳住,也会马上将目光移到两人身上。 几乎是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凰霏秋心里涌出了不可言说的恐惧和憎恶,以至于让她微微慌神,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师妹?”司月清侧头,注意到凰霏秋的脸色苍白,像是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一样。 凰霏秋摇头,再朝对面看去,已经没有了那对男女的身影,曾柏期也联系完了宗门,回到两人身边。 “现在先找个住处吧,哦,对面就是个酒店啊。去问问还有没有空房吧。”曾柏期先行一步,司月清跟在后面,但很快注意到凰霏秋在原地一步没动。 “师妹?”司月清回头,见凰霏秋的脸色还是非常糟糕。 “不……没事,我没事。”凰霏秋摇头,追上两人,但此时在她的眼里,对面的酒店就如同怪物的大嘴,正等她进口享用。 那两人究竟是谁?怎么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可怕的感觉? 凰霏秋不解,但她又一贯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踏进酒店起,凰霏秋就开始了全身戒备,生怕白芨和柳青从哪里突然窜出,给她们三人一刀。 司月清一直注意着凰霏秋的情况,见她一脸严肃浑身戒备,以为她在意着秘境的事,特别是刚才有一头特别诡异的漂亮牛路过。 司月清出言安慰道:“没事的师妹,秘境不会突然出现,而且也不会出现在这种建筑群里。至于那头牛……我们一会跟你师父说一声。” 酒店是个大酒店,所以还剩很多房间,曾柏期朝前台要了两间单人房。 “嗯……这次出来没带太多的钱,我和司师侄住一间,你单独去住一间。”说着,曾柏期将房卡递给了凰霏秋。 凰霏秋接过房卡,心里有些恐惧,她知道那两人八成也在这个酒店,自己一间房真的安全吗?可这时候开口要和师父他们两个一间房,又失妥当。 “师父,我……好的。”动了动嘴唇,凰霏秋到底是没有说出要交换房间的事。 但她的异样过于明显,司月清和曾柏期都注意到了。两人对视一眼,打算一会开小会的时候说一下这事。 三人的房间挨着,这让凰霏秋松了一口气,若是真有什么意外,可以制造动静让师父他们发现。 三人都先到了凰霏秋的屋子里,司月清跟曾柏期说了漂亮牛的时,但当时的曾柏期确实没有注意到。不知是和他人一样看不到漂亮牛,还是因为当时在联系宗门太过专注而忽视了漂亮牛。 “无妨,它没有仗着其他人看不见自己当时就伤害你们,说明不是什么危险对象,但下次遇见千万要小心,也绝对不要和对方对上。”这世间,上一秒跟你嬉笑,下一秒捅你刀子的事情可不少,这种不知名的存在更是要小心应对。 凰霏秋和司月清两人应是,曾柏期又跟他们说了一下自己联系宗门的事。 “消息已经传达过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明天上午就能到这。因为时间匆忙,宗门没有派所有人都来,只来了四名长老和所有的内门弟子,再加上一些比较优秀的外门弟子。” 峒峨宗哪怕是个大宗,内里也肯定会出现资源倾斜现象,像现在这种突然情况,当然还是以优秀弟子为先。 曾柏期又嘱咐了两人一些事情,跟他们说了明日的各项安排后,把话题落在了凰霏秋身上。 “凰霏秋,你是遇到了什么吗?” 凰霏秋抬头,问话的曾柏期和一旁司月清都在看着自己。 “我……没有,没关系……我可以的。”凰霏秋欲言又止,但这事确实不好说明,难道要她实话实说吗?被直觉吓个半死什么的,听着就不靠谱,只会让他人觉得可笑。 曾柏期皱眉,对凰霏秋的有事不说很不赞成,但现下秘境更加重要,两人的休息更是重中之重,所以也没有揪着不放,浪费时间,只是用眼神示意司月清,意思让对方多关注着点凰霏秋。 她这个状态有些糟糕,如果秘境在明日开启,而凰霏秋还是如今的这个状态,那曾柏期绝不会同意她下秘境! 事情说完了,曾柏期和司月清不能再留着,起身要回到自己房间,凰霏秋也赶紧起身送人。 “好好休息。”曾柏期嘱咐道,对凰霏秋很是不放心,“不管怎样,你现下一定要好好休息,尽快把状态调整回来。”人是他的徒弟,又是他带着出来,肯定要照顾好的。 凰霏秋应是,刚要关门,就见曾柏期他们对面的房门打开,正是之前看到的那两人里的女子,也是让凰霏秋心生畏惧的存在! 如此近的距离,那一瞬,凰霏秋如同被掐住了嗓子,脸色苍白,一时失语。 伍拾柒 凰霏秋的异样很快被一直关注她的曾柏期两人注意到。 二人顺着凰霏秋的目光看去,注意到对门那位非常漂亮的女子。 曾柏期一眼就注意到白芨的金瞳,毕竟真的是太夺目了,这让曾柏期有一瞬的愕然,但马上回神。 女子长得很好看,是世间少有的绝色,但细看会发现女子眼尾上挑发红,眼神凌厉,颇有几分凶相。 这么近的距离,白芨当然也注意到了对面的三人,特别是他们三个都在盯着自己,其中的少女还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白芨:? 真是,这两天她的疑惑可是越来越多了。 “有事?”盯着别人看还不开口,很奇怪好吗?况且她知道自己长得凶了点,但也不至于吓成那个样子吧? 曾柏期先开口道:“失礼,并无大事。” 文绉绉的话一出,白芨就知道他们三个是宗门的人,活在没有现代科技的森林里,一群古代残存的老古董。 “管好你们自己人。”白芨丢下一句话,转身去了隔壁的柳青房间。 曾柏期因为白芨的话有些尴尬,但毕竟这事确实是自家弟子的问题,对方怎么看都没有什么异样,刚才的举动对对方来说属实是非常冒犯。 曾柏期收回目光,转头就见两个弟子全都在愣神。 “咳咳。”曾柏期重咳几声,让凰霏秋和司月清看向自己,“行了!别看了!真是失礼!” 司月清尴尬的收回视线,拽了拽一边的凰霏秋。 凰霏秋还是脸色苍白,但比刚刚要缓和一些,知道自己惹了曾柏期不悦,开口解释:“抱歉,师父。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看到她时,心脏都感觉被捏住了般,非常痛苦和难受。” 凰霏秋的痛苦是显而易见的,曾柏期不好再说什么,但此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只能归咎为两人气场不合,或者是对方确实对凰霏秋有危险,是灵原者的直觉在警觉。 “凰霏秋,你要学会克服这种恐惧。你不能确定你是只对她一人有这种感觉,还是她只是其中一个。如果你以后再这样,真的和谁对上,只会害了你自己。” 凰霏秋低头受教,不禁咬住下唇。 她不知道那名女子究竟是谁,但曾柏期说的没错,如果她不努力克服这种心理,真要和对方对上,只会害死自己。 “我知道了师父。我今晚一定会调解过来。”凰霏秋抬头,尽管面色还是不太好,但目光坚定,眼底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明天,明天我一定会恢复正常!” “请给我一晚上的时间!” 曾柏期点头,自家弟子虽然有些娇气,但意志不错,一点就透,将来肯定能成大器! 师三人各回各房,凰霏秋简单漱洗后就上了床,手里捏紧了她之前去峒峨宗路上时,机缘巧合下获得的一枚玉佩。 玉佩形状怪异,似野兽又似龙,但每当凰霏秋触摸它时,都会变得更加精神,心旷神怡,糟糕的情绪和状态都会散去。 明天,明天若是再看到对方,她一定不会再惧怕了! 凰霏秋握着玉佩,心下大定,慢慢陷入沉睡。 另一边被冒犯的白芨,去柳青房间查看了一番,确定并无异样后,就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刚才门外发生了什么吗?”柳青已经洗漱完毕,就差上床睡觉了,因此注意到了刚才门口的骚动。 白芨无所谓的耸肩,并没有把刚才的事太当回事,“之前楼下遇上那几人,还挺巧的,竟然分到了我们对面。” 柳青挑眉,很明显也记得那两人,“就是那对男女?” “嗯,不止,还有个大家长在,是宗门的人。”白芨说到宗门,不禁觉得麻烦,“别跟他们扯上太多关系,宗门里破事太多。”之前的龛灵宗都算好的,正常的宗门里事情很多。 柳青非常听话,毕竟他对那对男女的印象并不算好,甚至有些恶劣,“好,那我们明天早点离开,尽量避开他们。” 白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掐指一动,灵力就扫过全身,比手动洗漱更快更干净。 但现在,她最在意的还是那头漂亮牛。 白芨掏出手机,在和帝麟几人的群里发了漂亮牛的相关信息,并询问他们是否知道这漂亮牛的身份,自己又是否认识对方。 此时并不算很晚,除了平哈外的三人都在,很快便回了白芨。 苏:不知道,但我查了些资料,发现有相关的记载。是一种叫“厥”的灵物,对人类无害,没有攻击性,只有身负气运者能看到它们,但数量稀少,平日里会出没在珍宝多的地方。 明姑罗:哦,那看来这次周兰国的秘境有很多好东西。 芨:?啊这,@帝麟,这你都不跟我说?那我之前认识它吗? 帝麟:简单的一次出游也能碰上如此珍惜的秘境,这是小白你们的气运。若我先一步告诉你,恐生事端。 气运这种东西玄之又玄,白芨没在意过,毕竟她确实也没缺过什么。就是有时,比如玩游戏抽卡时,她还是会不禁看向那些运气极好的人。 无关嫉妒,只是不甘心罢了。 有钱的白芨在这些时候,往往选择用氪来改命。 芨:所以我认识它吗?它为什么跟我点头啊?搞得我好像和它很熟一样。 明姑罗:? 明姑罗:你怎么会不认识他呢? 这会轮到白芨迷惑了,按理说这么漂亮的牛她肯定是有印象,但她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啊!难道她失忆了?还是被什么人夺走了记忆? 帝麟:咳,小白确实是没有见过柯的这副样子,我此前带着小白去拜访柯时,柯是以人形接待我们的。 芨:??? 芨:等等!那个是柯? 芨:卧槽!那个是柯?那个柯? 帝麟:冷静点,小白。你没有发现他们的眼睛很像吗?“厥”一族不止只有柯一个,但认识你的,能跟你打招呼的应该只有柯。 芨:等等!你确定吗?那个是柯,那个八块腹肌,壮的跟……牛一样的硬汉…… 帝麟:确实是柯,我刚才联系了对方,明天秘境没开始前你可以带着柳青一起去拜访他。 芨:不了吧,我感觉我现在都无法直视他了。 帝麟:去吧,再怎么说柯都算是你的长辈,既然碰上,带着柳青去拜访一下吧。 白芨还是有些迟疑,但帝麟说的没错,柯确实算得上是她的长辈,而且一直待她很好,既然见到了,总得去看一眼对方。 而且……既然是柯的话,可是对各种灵宝非常敏感的,也能托他帮柳青几人寻些灵宝。 白芨打定主意,又问了下平哈的情况,得知她和柳青回去后就能见到平哈后,便跟三人道了晚安。 临睡前,白芨耳尖一动,感受到一种很奇怪的灵力波动。 因为秘境要开启,周兰国这会应该有各族人流动,白芨没有放在心上,又掏出手机玩了会后才强迫自己赶紧入睡。 一夜无梦,第二日早是柳青先来叫的白芨。 刚起床时的白芨还有些发懵,但马上就调整好状态,就是头发有些凌乱,看得柳青眉梢一挑,忍不住上手将白芨的头发抚好。 白芨熟悉柳青的气息,没有对他出手,刚起床的这会,白芨非常好摆弄。 半小时后,两人整装待发,白芨还是决定要带着柳青去看一眼柯。不一定要求对方帮忙,就是晚辈对前辈的一种问候。 退房时,非常巧的又碰上了昨天的宗门三人,白芨都不得不感叹两伙人的缘分,若不是感觉到了柳青的抵触,都想跟对方发出组队邀请(说笑的,白芨对这种大宗门避之不及)。 让白芨还觉得有些在意的是三人中的那名少女,这次看过来时,已经不会再像昨天那样白脸。 出了酒店,白芨没忍不住跟柳青提起那三人,“真的好巧,感觉这次出门真是奇幻。” 落地就碰上秘境,又遇上一头非常漂亮的牛,竟然还是自己的熟人,包括跟宗门三人的奇怪缘分。 柳青点头,打算找个餐馆吃饭,但被白芨拦住,“别,竟然都出来了,我领你吃点好的。” “厥”对灵宝敏感,总会出现在珍宝多的地方附近,因此也会对珍宝进行一些收集,毫不夸张的讲,柯就是个大珍宝收藏家。竟然如此难得的碰上,去他那混一顿用珍宝做出来的珍馐,也实属正常吧? 帝麟已经将柯如今的住址发了过来,白芨带着柳青一路找了过去,入目是间小别墅,就是地理位置比较偏僻。 白芨上前敲了敲门。 柳青不知道白芨是来找谁,一直跟在后面没有出声,过了一会,门才开开,是个……非常壮的,虎背熊腰的壮汉。 目测身高得有两米出头,他站在门前,要微微附身才能露出那张非常硬朗的脸来,给人一种极强的气场压迫。 “哟!柯!我们来混饭了!”白芨不仅没有害怕,还抬手就拍上了柯的胸脯,“哇……许久不见,你这胸肌练的相当不错啊。” 柯后退两步,让开门口的位置,也把自己的胸肌从白芨的手下解救,“进来吧。”倒是对白芨的举动习以为常。 帝麟家的小鬼头,从小就色眯眯的,喜欢线条流畅不夸张的肌肉。 白芨没跟柯客气,回头叫了声柳青后,便直接进了别墅。说是来拜访前辈,但愣是没把自己当做外人,跟个社牛一样。 柯虽然长相唬人,但认识他的都知道他这灵物非常和善,而且很会照顾人。当初帝麟为了照顾白芨,就多次来找柯进行讨教。 门外的柳青看白芨的那副样子就知道这壮汉是熟人,而且肯定不会伤害他们,就是这压迫感也很强,路过柯身边时,柳青哪怕不断的做心理建设,还是微微的戒备起来。 柯注意到了柳青的不自然,也不经意的离柳青远些,给了柳青相当自由的一段范围,没再靠近过柳青,让后者微微松了口气。 进了门后,白芨很自然的跑到餐厅,拍着旁边的位置让柳青快来。 两人都做好后,白芨跟在餐厅一样,不知从哪掏出来个单子,放在自己和柳青的中间,让他跟自己一起点餐。 说实话,单子掏出来时,柳青都要以为柯是要把他俩做成食材。 柳青起初不太想点,但看白芨一脸期待,柯那边也没什么异样,才试着点了几道。 待柳青点完,白芨也马上点了几道她最爱吃的。 柯转身离开,柳青时试探着开口,“他是?” “柯!木可的那个柯,算是我的前辈吧,就是你昨天看的那头牛。”白芨晃荡着腿,对马上要吃到的食物非常期待,“其实我也是昨天晚上问了帝麟他们后才知道的,安心,他肯定不会伤害我们的,这段饭绝对是你赚了!” 柯做饭很好吃,而且他会用那些珍宝做出能让灵物们,如白芨和明姑罗这种不吃人类食物的也能吃的,完全无杂质,吃了反而有益处的饭菜。 差不多半小时后,所有的饭菜均已上齐,白芨迫不及待的开吃,倒是柳青,先是观察了两人的反应,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吃饭。 柯一直坐在两人的对面没有说话,他坐下时也如小山般让人无法忽视,明明饭菜味道非常好,但柳青愣是吃的味嚼如蜡。 顿年的身体也跟高大壮硕,他这些年来一直跟顿年对着干,还以为自己都已经熟悉了这类人,却不想果然是山外有山,顿年可没有柯的这番魄力。 至少现在是没有,也不知道那家伙以后会不会再长,跟柯一样两米多高。 白芨吃的很快,吃完饭后马上用灵力一扫餐盘。因为用来装饭的盘子都是灵器珍宝,灵力一过就算是清洁,比水洗方便多了。 一直沉默的柯这时才要开口,只是白芨速度很快,柯只能把到嘴边的话改口:“以后放着我来就好。” 白芨开启客套模式,“诶呀,怎么能都让柯来呢?” 柯顿了顿,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白芨时,白芨又瘦又小,跟个流浪孩一样,谁曾想现在变成了这样? 注意到一边吃饭很慢的柳青,柯开口询问:“这孩子就是帝麟之前提起的?应该不止他一个吧?” 白芨表情变得严肃,“对,这次只带他出来也是想解决他身上的标记一事。” 标记…… 柯转头看向柳青,后者身体马上僵住,吃饭的速度一时变得更慢。 “这标记,是阿迪那臭小子?” 白芨摇头,“不,是阿迪的妹妹,美达。” 伍拾捌 美达和阿迪是对诡物兄妹。 阿迪喜欢闯祸,美达一直跟在他的后面处理后续,解决阿迪留下来的问题。 但这次的标记,确实是美达搞得。 柯又仔细看了看,看得柳青都不敢动了,才将目光转向白芨,“确实是美达,但为什么?” 正因为有这么个爱搞事的哥哥,所以美达一直都很乖巧,知道不麻烦别人,也从不会留下这些问题。 “嗯……跟美达本人应该没有关系,八成还是阿迪做的。我估计是美达有什么事情不能跟在阿迪身边,于是在他身上放了个标记,但被阿迪发现,转到了别人身上。”白芨当然也知道美达不会搞出这些事来,所以肯定还是阿迪的锅! 这个推测有理有据,但问题在于阿迪并不认识柳青,又是怎么把标记移到了柳青身上。 白芨再次开口推测,“标记一开始没在柳青的身上,而是在一个灵物和诡物的孩子身上。但那个孩子之前纠缠过柳青,所以估计是在不经意间又转到了柳青身上。” 这确实是可能发生的,贺株莎追求柳青期间一直在往柳青身边凑,总会有那么几次不可避免的身体接触使标记转移。 当然,贺株莎那边肯定是不知道的,也不是有意的。但当标记被转移到柳青身上后,贺株莎也肯定明白了这件事是自己搞出来的。 这一次,柯没有张口就认同白芨的话,不是因为她说的不对,而是因为……“灵物和诡物的后代?” 白芨僵了僵,试图转移话题,“咳,我知道美达一般都在周兰国,所以我就带着柳青来这里找她了!” 柯没有被转移走,揪着异族恋爱不放,“灵物和诡物?是那个灵物?我认识吗?” 白芨沉默,这时的柳青也吃完了饭,但碍于两个大佬都没有开口,也只能硬着头皮在一旁乖坐。 “……这事吧,挺私人的。”白芨不想暴露明姑罗,只能让柯不再打听,但柯很聪明,马上通过白芨表现推测出是跟谁有关。 “牵连到明姑罗了?” 白芨:“!” 白芨赶忙否认,这要是真传出去,明姑罗打不过她,还能玩不死她?必须要解释清楚! “这可没有啊,跟明姑罗没有关系,是丹祚他姐澜澄搞出来的事情。” 柯是“厥”,还不算是灵物里种族歧视太严重的那波,至少连明姑罗那种程度都不及,但一时也接受不了这种跨族婚姻。 柳青几人身为人类更震惊于两个性别相同的竟能生出孩子,还一胎生了五十多个孩子。柯等灵物则震惊的是澜澄搞出了跨族婚姻,而且竟然还真生出来了孩子! 柯缓了一会,才呆呆的开口,“那怪不得阿迪把标记刚在那孩子身上,她一时会察觉不到。” 诡物的标记对人类有危害,但放在同族身上却一点事没有。不仅如此,标记会自动融于诡物的体内,被标记的诡物根本感受不到。 起初诡物的标记就是为了定位同伴的同时又不对同伴有任何的影响。 贺株莎身上有诡物的血脉,所以标记在她的身上时她根本感受不到。后来标记被她不经意间移到了柳青身上,灵物的血脉又让她闻到了异味,并追寻到了上一个被标记者,也就是自己身上。 “那孩子接触了阿迪啊……”餐厅静默了片刻,柯喃喃出声。 白芨恨不得跨族这个话题赶紧过去,立马接口道:“对,所以我就带着柳青赶紧来找美达了。” 标记除了释放标记的诡物外没人能够去掉,但白芨身为灵物可以将其转移,只是先不说移到谁身上好些,既然明知道标记的源头,干脆去掉不是更好? 虽说标记转到白芨自己身上一直留着,美达那边也会找上门来,但既然标记起初是在阿迪身上,这事还是要联系下美达更好。 毕竟谁知道这会最开始被标记的阿迪在干嘛呢? 话题转回到阿迪这对诡物兄妹身上,柯缓了缓神,跟白芨分享自己这边的情报,“说到他们,我昨天还看到了他们。……他们也打算下秘境。” 美达和阿迪汇合了就好,至于为什么没有去找标记,估计也是因为感受到了标记正在靠近自己。 饭都吃完了,标记的事也说完了,那接下来就该…… 白芨一双眼睛亮亮的看向柯,“大佬,求带!” 这可是珍宝雷达的厥啊!当然要一直跟在对方身边才能收获满满! 柯被白芨看的有些受不住,把头偏向了一边,“进去再说吧,能不能碰上还不一定。” 虽然进秘境时是在一起,但进入秘境后还能不能在一起就是另说了,这是帝麟来了也无法改变的事。 “那要是碰上了,一定要带带孩子!”白芨拽过一边的柳青,“还有他!若是在秘境里你先比我碰上他,一定要帮我护好!” 任务目前还有两年才结束,如今又赶上系统更新,也不知道任务会如何改变,更不确定系统更新的这段时间里还能不能检测到反派们的危险情况。万一柳青折在这秘境里,白芨真是不知道要上哪里哭去。 柯笑着答应,白芨才算放心。 两个灵物和一个人类短暂的休息后,便清理好要带的东西,整装待发。 考虑到可能会分开,白芨让柯给柳青缓了个更大的背包,往里又装了许多的东西。 “诶?这个……”白芨从柳青背着的包里掏出一块小琥珀,微微一愣。 这还是十年前她给这几个小子的,当时每人都自己挑了个,花珀还给蜡珀选了一个,只有育沛是她挑的。 此前没看他们戴在身上,她也没太在意。不过竟然柳青这次把它带出来了…… “诶!我有法子了!”白芨握住琥珀,在上面放了自己的一丝精神力,这样就算两人在秘境里分开,她也能定位过去找他。 柯帮忙钻了个小孔,用细绳串过,戴在了柳青的脖子上。 “这样就不怕你走丢了。”白芨伸手摆弄了会小琥珀,越看越觉得喜欢,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般讨人喜欢的东西呢? 将琥珀带在自己的身上,白芨更能体会到历史的沉淀感。她自己那块一直在系统空间里放着,如今系统更新虽然无法联系上对方,但系统空间还是可以使用。 “说什么呢,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走丢不走丢的。”柳青从白芨的手里收回琥珀,放回到衣领里面,接触到胸前皮肤的一刻,触感微凉,激得柳青眉梢一挑。 白芨没注意到那些,听了柳青的话,不禁咧嘴一笑,“确实,你们都长大了,是大孩子了。” 柳青勾唇,但没说什么。 秘境的事敲定了,又跟柯确认过美达他们兄妹也会去秘境后,两灵一人就打算出发了,往周兰国内部开始赶路。 白芨跟柳青长得好看,柯则又高又壮,三人行在一起,一路上特别引人注目,微微朝三人投去目光,让白芨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柳青知道白芨不喜欢被人注视的感觉,所以也跟着加快脚步,这一动,柯倒是慢了两人几步,但他个子高步子大,也没有太在意。 只是见前面巴不得遁地跑到白芨,柯皱了皱眉,没忍住开口道:“白芨,你这样不行啊,帝麟还没帮你把你这个掰过来吗?” 百年前那会也是这样,白芨一到人多的地方被别人看着就受不了了,可偏偏小鬼头自己又有点小虚荣,喜欢装范。最后搞得帝麟只能跟大家说,私底下夸夸或者聚在一起夸夸就够了,别都成群的凑在白芨面前看她,这才好些。 说到底,白芨这小丫头就是习惯了窝里横,还是被帝麟保护的太好了。 白芨恨自己没戴口罩和帽子,也没带傀儡,主要是真没想到能碰上秘境。 第二天下午,三人来到周兰国的曼山江市,秘境的气息非常浓重,白芨还注意到了许多宗门人和明显是城市里的灵原者。 曼山江市有一片非常大的山林,占了这座城市的大半地盘,估计秘境就会在那里开启。 很奇妙,白芨在观察这些准备进去秘境的家伙里有没有美达兄妹时,再次注意到了此前酒店里的那三个人,只是这次他们身边多了一群人,看来是叫来了宗门里的其他弟子。 规模来讲,是个大宗门。 白芨注视这那边太久,一旁的柳青和柯斗也都注意到了,顺势看去,柳青蹙眉,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赶紧转回视线。 倒是柯跟白芨一起,多看了几眼那边。 白芨知道柯对人类没什么抵触的心理,但还是好奇他怎么突然对人类感起兴趣,“怎么?” 柯收回视线,“是之前碰到你和柳青时遇上的。” 这个白芨当然知道,柯离开后,她就和对方来了个面对面,开始了奇怪的巧合。 柯接着道:“那对年轻的男女能看见我。” 所谓身负气运之人啊,白芨点点头,依旧没有在意。 柯看了眼白芨,又道:“气运很强盛,我此前只在帝麟身上见过。” 这话让白芨一惊,又看了那边一眼,“跟帝麟一样?” “那倒也没有,但确实是快赶上帝麟了。” 众所周知,帝麟是天上天下气运第一人,跟系统初绑定时,白芨对气运之子们的态度很平常,也是因为她曾接住过柯看到过帝麟身上的气运。怎么说,她差点瞎了。 昨日她曾好奇过柳青的气运,柯也给予了肯定,但可没有这般的形容。 白芨满脸震惊,想再追问,就见柯猛吸了几口气,大赞道:“呼!看来这秘境是为这对气运之子们准备的了,怪不得如此丰富!” 秘境开始了! 白芨伸手想要抓住柳青,但转眼就看面前画面一转,接着是陌生的森林。 白芨:??? 一直以来都没太被气运照顾过,只能一次次通过氪金改命的白芨愣在原地。 此次外出只是为了给柳青去掉标记,却不想不仅碰上了难得一见的秘境,还特么刷在了脚底下,让人根本没准备的就进来了!这踏马的! 白芨稳住神,仔细感知了一下自己放出的那缕精神力,马上确定了柳青也进入了秘境,而且离自己现在的位置不算太远。 白芨没有藏着能力,怕柳青遇到意外或者是其他的异族,赶紧飞身前往,一路上属于极等灵物的威亚一开,没一个不长眼的赶上来拦她。 距离柳青越来越近,脑子里开始传来阵阵电流的声音,滋啦滋啦的让白芨心烦,只能暂时收起威亚,一边观察系统,一边脚下没停的去找柳青。 这该死的系统,但愿它这次更新能把这惹人烦的电流声更新没了!感觉真的好粗制滥造啊! 尽管威亚收了大半,但白芨气场很强,感到柳青身边时,还是镇住了对面的一伙人,使场面更加僵硬。 “白芨!”柳青赶紧扶住白芨,注意到她表情不对,头冒虚汗,“怎么了?你被袭击了吗?” 白芨在五个反派心里一直是一个很强的形象,难得见到白芨有些不对劲的情况,柳青很是不放心,怕白芨是受了什么异族的攻击。 对面一伙人先见后来的女子长相极美,一时间都有些愣神,但马上被对方的威亚一扫,知道这是个“前辈”,不敢小看时,又发现白芨的状况不是很好。 此时的白芨脑子里满是电流的声音,她搭住柳青,抬眼朝对面的一伙人看去,一眼就注意到了众人中的少女。 视线对上一刻,少女脸色白了白,下意识伸手揣向衣兜,握紧了一直放在里面的玉佩,这才不至于慌神,鼓起勇气的凝神再看向白芨。 这一眼,白芨感觉脑子里的系统“嗡”了一声,差点要在她的脑子里炸开!还是白芨紧急用灵力封住,才没有出现意外,但也导致白芨脸色更加不好,身体不住的晃了晃。 搞什么?! 拖后腿的系统! 系统空间里,被白芨一直很珍惜的琥珀忽然发光,像是活了一样,蜜蜡如同有生命一般鼓动几下,给白芨的识海送了一抹橘色的气过去,不仅让白芨马上恢复过来,系统的电流声也没有了。 可是说那一刻是神清气爽。 白芨愣神,站直了身体,不太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白芨!你还好吗?”偏头,是柳青满是忧色的脸,“是被袭击了吗?需要我做什么吗?” 白芨木讷着摇头,定了定神,很快便恢复过来,也马上意识到了刚才的不对劲,再次朝对面的少女看去,这一次便毫无异样。 〖宿主!我更新回来了!〗 〖诶呀我的妈呀!你怎么对上气运之女了!〗 伍拾玖 气运之女?谁? ——那对男女能看到我。 ——气运很强盛。 白芨一僵,所以,那个是气运之女?天道的“亲闺女”? 柳青见她虽不回话,但气色什么的皆已恢复,算是稍微放了心。 白芨愣了一下后就马上收回了视线,询问柳青在她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柳青难掩怒气道:“是这样,我一眨眼就进了秘境,出现在这里,然后……”柳青看了眼脚边上,动脚将小家伙顶到人前。 是个灵物崽子。 白芨看了看,种族不是很稀缺的那类,但确实是人类喜欢的,所以发生争强倒也正常。 “给他们吧。”白芨摆了摆手,对这个灵物根本就看不上。不说他们这次进来遇上了柯,就算没有柯在,这么大的秘境,她这么多的人脉,五人的契约异族肯定也能找到好的。 柳青顿了顿,没有反驳白芨,但阴鸷的视线扫过对面的一伙人,将每个人的样貌都深记于心,特别是那个引起他本能不喜的少女。 白芨正在跟系统对话。 “所以碰上了气运之女,会怎么样啊?” 〖应该、应该不会怎么样吧?〗开始时确实是要求宿主尽量不要和气运之女碰面,但此时两方碰上,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应该没事? “那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啊?滋啦滋啦的,吵死我了。”白芨想到刚才的情况,就觉得很是无语,这要是再来一次,她真想找帝麟把系统拆了。 察觉到白芨隐晦的想法,系统闪了闪,赶紧为自己解释,〖不是啊宿主!刚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但肯定不是我的问题!〗 “不是你的问题难道还能是我的问题?”白芨不满,“我的脑子还会自己滋啦滋啦叫?” 系统一哽,声音弱了下去,〖不是啦,肯定不会是宿主你的问题啊!但……宿主你放心!这件事我肯定会查清楚的!〗 刚刚的事确实很怪,肯定是有问题,避免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系统再三保证会将此事调查清楚,以后也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见白芨表情微微缓和,系统又赶紧说起自己的这次更新,〖宿主,这次更新之后呢,我增加了具体的黑化值系统,可是随时检测反派们如今的黑化值,辅助宿主更好的完成任务!〗 白芨没被上眼药成功,“你直接说清楚什么时候算任务结束就好。” 系统顿了顿,尽量让自己运气放缓,带着满满的讨好,〖是这样的,要检测到五人的黑化值都为零,幸福值过八十才可以算完成任务,系统我这边也肯定会赶紧脱离宿主你哒!〗 幸福值过八十? 白芨挑眉,“幸福值满值多少?一百?” 向来诚实,只知道哄着宿主来的小系统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撒了它的第一个谎。 〖怎么会呢?幸福值满值是五百!〗 白芨下意识觉得不对劲,这要求有点低吧?虽然她觉得低点挺好的,但这样的数值差距反而很奇怪吧? 白芨沉默片刻,没有深究,反正幸福值这东西在她看来挺好搞得,只要满足那五个人不就好了?他们想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 “给我看看他们现在的黑化值。”竟然更新了检测黑化值的功能,还要求黑化值清零,说明五人现在都有些黑化。 白芨想着,撇了一眼身边冷着脸的柳青。 黑化值什么的听着就好中二,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出来的,看着长得都挺好啊,在第一初中里也都挺受欢迎的,竟然全都有黑化值? 系统乖乖调出五人的黑化数值。 〖顿年:80\/100〗 〖柳青:75\/100〗 〖江珠:62\/100〗 〖花珀:23\/100〗 〖蜡珀:76\/100〗 〖育沛:57\/100〗 白芨挨个看下来,好家伙,一百的黑化满值,除了花珀都不低啊,这几年是经历什么事啊? “而且蜡珀竟然也算在内了?” 〖当然!宿主之前不是也一直把蜡珀算作一个人了吗?〗 白芨沉默,这点她倒是不否认,至今也还把蜡珀看做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但蜡珀应该不算是反派啊? 系统赶紧解释,〖是这样的宿主,我看了看拟写未来,发现其实未来的五个反派里,花珀其实是蜡珀,做那些事情的人一直都是蜡珀,只是外人很少知道花珀是人格分裂,所以才都以为那是花珀。〗 “那就算蜡珀,别把花珀算在里面啊!”本着少一个人就是少一份工作,白芨强烈不满道。 〖这……花珀是主人格,当然也算啊,他们虽是不同的,但又是同个,宿主你懂吧?〗 白芨冷脸,她知道系统的意思,但她不想懂,却也清楚这事是无法改变。 白芨带着柳青开始探索秘境,但为了锻炼柳青,除非遇上强敌外都没有出手相助,看柳青在一次次与异族的战斗中变得更加老练。 又是一次对战,白芨看着柳青打跑诡物,夺到了珍宝。 说实话,柳青抢过来的这些珍宝对白芨来说是看不上的,毕竟柳青的段位在平辈里算高,但在白芨这些大佬的眼里还不够看,只会称赞他们一句少年英才。 白芨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她看不上是她自己的问题,人家柳青辛苦夺过来的东西,对柳青自己又有用处,犯不着她上去指指点点。 她跟柳青也没有熟悉到那种程度。 看柳青收拾好物品后,白芨才走上前去,跟柳青说他战斗中的不足。 “你用到了之前我给你的功法,而且能看出来你真的很擅长这种,就是花架子太多了。”现阶段不显,但遇上强敌,人家能趁你挥动间就毙了你。 柳青点头,虚心受教,又观摩了一下白芨对功法的改进。没人会拒绝这种送上门的教练。 世灵一族对干架一事有着天然的优势,白芨大致演示了一下,又让柳青模仿。 柳青很有天赋,再加上他现在的段位,看过一遍后就基本能练下来大半,只是…… 白芨又让柳青练了几遍,直到柳青彻底学会,拎来个差不多的诡物也完美展示出来后,白芨才算是把这条过去,但再出发时,几次欲言又止。 曾经的柳青可以说是几人里最弱的那个,现在却能完美复刻下白芨的更改的招式。这是柳青的进步,但这些招式模仿的太完美,也让出招一直流动性很强的白芨略感不适。 看着柳青再次夺得珍宝,白芨没忍住,在一旁开口提了建议,“我给你的功法,又教你改进功法,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你学习时可曾有自己的理解?” 柳青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试图理解你们的招式原理。” 白芨反问,“你学习我们的功法,理解我们的原理这很正常。但你有没有想过要加入些自己的想法?” 话落,两人对视片刻,柳青抿唇道:“抱歉,我没有想法。” 容貌瑰丽的少年低下了头,神态失落的样子让人不忍责罚,但白芨不是人。 “你应该加入自己的想法。”怎么能没有自己的想法呢?有天赋的人没有自己的想法? 就像不理解顿年对“生”的贪婪一样,白芨再次对没有自己想法的柳青感到了不解。 这样的一个人,既然拥有如此优秀,能够碾压同辈的天赋和实力,怎么会没有自己的想法? 有了明确任务的系统见两人气氛不好,赶紧开口转移白芨的注意,〖宿主,黑化值!我们的主要任务是黑化值!〗 将五人的黑化值降为零,并让他们的幸福值达到八十。 白芨开口:“你想要什么?”在白芨看来,幸福值就是跟欲望挂钩,满足这个人的欲望,就是在提高他的幸福值。 好比白芨自己,目前最大的欲望是做个宅女。天天不用出门,可以随心所欲的安排自己的时间,可以不用为别人劳神费心,可以在想打游戏时能马上开干。 若有人能满足她的这些想法,她感觉自己的幸福值能直接满值。 柳青想着如何安抚并讨好白芨的思路被白芨这措不及防的话题打断,他没想到白芨会把话题转的这么快,明明一分钟前还在讨论自己的招式问题。 但柳青出于对白芨的尊重和感恩,还是没有随便敷衍,认真想了会后,迟疑开口:“我最想要的,是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同去讨好别人,或者从他人处来争自己的尊严。” 低头见白芨更加不解的表情,柳青就知道她并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不过这也正常,他说的确实有些许笼统。 因为柳青的话而愣住的白芨确实是对这些话甚是不解。 世灵一族成年后有多强,它们的幼年期就有多弱。至今为止,很少有世灵能活到成年,留下传承。本就是得天地灵气汇聚百年才成的“灵”,诞生一个就很是困难,更不要说熬过那个天地万物都能害其性命的幼年期。 所以世灵一族诞生起,种族的本能就一直在告诉它们——你们是如此的独立且特殊。 前期被人类养着,后期被帝麟养着,但哪怕如此,白芨也一直清晰的知道自己始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谁的附庸。 她不需要去跟别人来争自己的尊严。 “你还没有从那些人带给你的思想中走出吗?”白芨忍不住开口问道,她想到了当年柳青的情况,想到了那些人对柳青的思想灌输,包括她刚把柳青接到身边时,柳青那个惊人的爬床举动。 柳青低头,看着白芨的眼睛。 那双金色耀眼的,满是清澈的,一眼仿佛就能望到底的眸子里倒映出自己——仅自己的身影。 这给柳青带来了一阵肉体的酥麻感,连接着心脏的手指不禁一抖,下意识就想抬手盖住白芨的眼睛。 理智让他克制了这份冲动,他哑着嗓子道:“已经走出来了。” 他应是走出来的,所以才会厌恶起曾经的自己,恶心那些冲动,并把自己高高架起,想要看他人讨好的姿态,看那一幅幅谄媚的嘴脸。 白芨歪头,她用上了她的伴生能力,打开了此前被她甚是讨厌的,苏醒后发现可控后便再没用过的技能。 少年浓重灿烂的欲望在这一刻全盘展示在白芨的眼里。她顿了顿,没有再说什么,没有再去试探少年的心底。 柳青并不知道白芨的能力,见她移开目光,不仅在心底感叹女子的“懂事”。 白芨将他从那种地方带出,说明她并非什么都不懂,但她依旧有着干净的双眼,说明她并未把这些腌臜事当成过事,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她的实力和她的傲慢。 而柳青最喜欢白芨的一点是,她有手段,她也确实这么做了,查出来了他们几人的过去,却并没有深挖他们的心里,并将此设为禁地,未曾踏足过一次。 白芨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两人开始继续赶路,白芨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最主要的还是要去找到美达兄妹去除掉柳青身上的标记。当然最好能跟柯重逢,让他帮忙找点像样的珍宝送给五个小孩。 不管是柳青练武没有自己想法的这个话题,还是柳青到底想要什么的这个话题在这一刻都算是过去了。好像从未被提及过一样。 但事情确实已经发生,并且留下了足够深刻的痕迹。 柳青跟在白芨的身后,不时抬头看看她的背影,脑中突然闪过几年前一起在外游历时顿年跟他说过的话。 受人之托照顾他们,那今日的问话,是幕后人又要开始了解他们的所需了吗? 柳青觉得可笑,不明白他们五个究竟是怎么被人给看上,还能派出白芨这般人物对他们几个进行收养。 天赋吗?托白芨给了他们如今的一切,那么那个人又要从他们这要到什么呢? 完全不知道身后的柳青眯着眼睛想了这么多的事情,白芨走了一会,没忍住问系统,柳青如今的黑化值如何。 系统搪塞了几下,磨磨蹭蹭的不想给白芨看,但架不住白芨的语气一变。 〖柳青:78〗 白芨:? 你这个黑化值是不是有毒啊,刚才那几句话的功夫,柳青的黑化值竟然还升了?你踏马到底准不准啊? 系统哼哼唧唧的开始哄劝白芨,生怕白芨生气,这也是为何它刚才不敢给白芨看数值。 被系统哼哼的直烦,白芨干脆把系统屏蔽,转头一看柳青,这家伙正半瞌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芨嘴角一抽,忍不住心里吐槽,眯眯眼的,也不怕看不清楚道。 正要开口,突然就见余光中闪过一道影子,白芨赶紧拎着柳青的后领子跳开原地,只见一只奇形怪状的东西扑了过来,看白芨两人躲过,喘着粗气就要再冲。 柳青想要上手,被白芨拦住。 尽管面前的大家伙身上受了许多的伤,但它的级别很强,而且行动利落,可见身上的伤对它并无大碍,不是柳青可以对付。 白芨打架向来速战速决,伸手一道黑焰就要拍在这不知名的家伙身上。 “且慢!” 黑焰紧急转了个圈,烧没了一旁的一棵树,但没伤到大家伙。 白芨和柳青看向来人,对方也被白芨的操作哽住。 陆拾 白芨挑眉,这可真是孽缘,何止是“巧”字能够说的? 对面的人正是凰霏秋一伙。 如今时间快到傍晚,柳青因为有白芨在身边是完全没有一丝的狼狈,倒是对面的一伙人,比之上午刚进秘境那会多了几个生面孔,也少了一部分的人。不知识加入了宗门里的其他队伍,还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若真是意外,可是有很多种原因。 白芨没有深想,总归是和自己无关,她也不是那么在意。 不过这伙人里确实是有一点让白芨微微侧目。 上午刚进秘境那会,凰霏秋的站位还是中间,隐隐有被其他弟子环顾之态,现在却被挤到了边缘,像个随时会被提出的跟班一样缀在一伙人后面。 脸上的表情也跟个受气包一样不服,见自己第一眼还是有点脸发白,但要比之前几次好上太多。 直觉这种事情是玄之又玄,但在场的凰霏秋,柳青和白芨偏偏很信。 经历过早上的系统发疯后,白芨不知为何就对凰霏秋非常不喜。当时她初得知凰霏秋的身份,又对那小灵物看不上眼,便直接拉着柳青走了。 此时此刻再一次见到凰霏秋,心里的不喜感塞满心窝,堵得白芨眼皮一抽,差点想要冲上去当场了结了对方。 不能冲动,要心平气和。对面是气运之女,不是能随便就动手了结的对象。既然不合眼缘,以后避开就是。 向来有仇当场报的白芨在心里一遍遍试图安抚住自己的情绪,就怕下一刻自己没有忍住,留下非常糟糕的后果。 毕竟气运之子这种存在吧,跟他们对上其实挺膈应人的。 一旦结仇,对方总喜欢搞出那套不死不休的做派,偏偏他们又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根本弄不死他们不说,他们还会不知道从哪窜出来打你一下,属实是非常恶心,非常麻烦。 于是向来对麻烦敬谢不敏的白芨对粘上气运之子这事极度抵触,恨不得赶紧离开此地,脸上的表情也更是不悦,本就显凶的脸蛋更加骇人。 对目光敏感的柳青当然也很快就注意到了凰霏秋,心里的厌烦加剧,没觉得是缘分巧合,只觉得对方阴魂不散。 两人都冷着脸,一个比一个气压低,倒是让峒峨宗一伙人不敢凑上来说话。早些时候见识过白芨威亚的弟子咽咽口水,凑到新的领头人身边,耳语几句。 领头人点头,扬起笑脸走近,又停在一定的距离之外,保持着社交距离。 “你们好,前辈,我是峒峨宗的戈雅琪。”女子微微附身,对白芨二人行上一礼。 白芨点头,不喜跟他们扯上关系,只想赶紧离开这里。柳青也心下烦闷。 之前偷袭两人的大家伙被白芨刚刚的黑焰镇住,哪怕最后没有落在它的身上,也对它造成了不小的惊吓,此时正趴在两人的脚边上瑟瑟发抖。 戈雅琪看了一眼大家好,知道这是个满身是宝的诡物,若杀了对方,对他们有很多好处,但…… “那些伤是你们造成的吧?”白芨见戈雅琪行个礼后也不说话,干脆很不耐烦的开口,直接挑明了对方的目的。 “这诡物是你们的猎物?你们想要它吧。” 看都能看出来了,这伙人追猎这个诡物,但诡物估计是在赶路,完全没有搭理他们,直到碰到了白芨和柳青,突然出手也是对白芨气息的畏惧和试探,怕她跟他们是一伙人。 事实确实如此,戈雅琪微微一笑,没有否认,“那前辈,可否将此诡物让给我们?” “好啊。”白芨直接答应,“不过你们能打过它吗?” 受了这么多伤看来是被追猎了有段时间,但又完全没影响到本体的速度和攻击,说明这诡物等级不低,至少对面这些加在一起是打不过的。 这么一想,白芨心里不悦。 刚才他们看到了她出手才叫停,估计就是想要占自己的便宜,搞什么这是他们的猎物,如果不是这诡物托他们的福受伤,自己根本搞不定它的套路来要走诡物。 幸亏她机智灵敏,绝不会给他人做嫁衣! 戈雅琪顿了顿,没想到白芨会干脆把这点挑明出来。刚才她确实是打过这个主意,也知道这诡物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存在,但也正是如此,他们真将诡物尸体带回,便肯定会受到长老们的奖赏,特别是她这个领头人。 撇了一眼在一边瑟瑟发抖,满身是伤的诡物,戈雅琪想要一试,挽尊道:“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还请前辈多多体谅。” 白芨一笑,也没上戈雅琪的套,把她递过来的高帽子放在一边,“那就试试吧。”说着,便拉着柳青站到一边,让开足够的地方。 “展示吧你们。”白芨伸手,对着他们比了个大拇指,“加油,我看好你们。” 一群人类小鬼,段位大部分还没有柳青高呢,就想挑战高等诡物?真是自己去找死,谁都拦不住。 对白芨二人的干脆哽住,戈雅琪的笑容僵了僵,回头给自己的跟班一个眼神,带着一伙人想要趁其病要其命。 但正如白芨所想,诡物一直惧怕的都是白芨。这会见白芨和柳青退到一边不再插手,也没有要插手的意思,有急事的诡物还能让一群人类菜鸡弄死? 先是试探一下确定白芨确实没有攻击的意思后,诡物当场反抗,属于段位的压制让迫不及待冲上去的弟子们猛地咳出鲜血,最近的那两名弟子躲闪不及,差点被刮去了大半个身子!大量的鲜血瞬间铺洒诡物四周的草地。 柳青看了看,心里毫无悲悯之情,只觉得如果是白芨,这么近的距离也肯定可以躲过,绝不会被对方刮伤。 “你刚才……”这么想着,柳青突然回忆起刚才戈雅琪叫停时白芨的猛地转弯,多少是有点好奇。 白芨也没有瞒着,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虽然确实有点小丢人,但那也都是百年前的事了,“当初从平哈手底下练出来的。” “我跟平哈熟悉后,他去帝麟那刷过脸,跟帝麟说是我的朋友。但他那诡家伙你也知道,总喜欢挑事,我教训他时偏偏又总能碰上帝麟,一两次下来我反应速度也就快了。” 在发现帝麟时及时的收手,伤害没有落在平哈身上,两人就只算是吵架,不算是干架!帝麟也不会因此而惩罚她。 柳青大致捋出来了事情的前后,偏头看向白芨,见她为此还有些许的骄傲。 但若是帝麟本意如此呢?锻炼白芨的反应能力,能让她在千钧一发之际也能克制住灵力,不留下把柄。 柳青想了想那个男人,觉得这事他确实能干出来。 那边的峒峨宗弟子已经倒下大半,虽然还没有死亡人数,但多半重伤,不能再行动。 柳青看着这一幕,蹙眉。这秘境不知还要几天才能结束,第一天就伤成这样,八成是会死在这秘境里面。 带队的戈雅琪目呲欲裂,因为一时的自傲和贪心造成这么多的人员损伤,若是传到宗门里,传到师父那去…… 戈雅琪咬牙,不敢再想,余光撇过一旁什么事都没有白芨二人,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大声喊道:“前辈!前辈!帮帮忙好吗?” 白芨看了看,人群中的凰霏秋也挂了彩,但伤势不重,可见这“气运”确实浓重。 但,“关我何事呢?”白芨歪头,不解,“我不认识你们,这又是你们的猎物,与我何干?” 戈雅琪不可置信的抬头,白芨两人的表情确实没有一丝怜悯,好似过路的人在看蚂蚁,是忽视,是蔑视。 “前辈!前辈我们是峒峨宗的弟子!”戈雅琪狼狈的躲过诡物的攻击,但还是在脸上留下一道伤口,她疼得抽气,嘴不停向白芨求救,“前辈!你救了我们,我们必会报答!” 但白芨睡了十年,十年前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存在,根本不知道峒峨宗代表什么,只知道是气运之女的宗门。 就这,还是系统白天时刚跟她提起,气运之女叫“凰霏秋”,气运之子叫“司月清”,他们都在“峒峨宗”里。 柳青一直没在意这些人,但他知道峒峨宗的存在,也大致了解峒峨宗在世界上的地位,只是这跟他并无太大关系,他一直看着凰霏秋,却见这家伙跟泥鳅一样,周边弟子都倒一大堆了,她还在撑着,伤势也不重。 这其实有点诡异,柳青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但又觉得十分可笑。 “峒峨宗怎么了?”白芨不喜欢跟宗门扯上关系,更不喜欢跟这个让自己讨厌的气运之女扯上关系。“峒峨宗”属于是两者都占全了,若不是她想看看这群不知分寸的人会落得怎样下场,她早就拉着柳青跑了。 柳青也听到了戈雅琪的喊话,没有瞒着,对白芨解释道:“大宗门,所有宗门里排第一那个,而且不止一年。” 果然,气运之子们所在的宗门肯定不会太差。 白芨点头,迟疑着要不要出手,毕竟这诡物到现在都没有下死手,之所以没有离开,还是因为这群人类一直在钳制着它。 当然,也有可能是怕自己。 “出手吧。”柳青开口,“领头的女子看着就在峒峨宗里地位不低,救下他们让对方欠我们一个人情很好。” 白芨不在意这些人情,但既然柳青开口,还是上去帮了个忙,不过也没有弄死诡物,反而是把对方给赶跑了。 诡物跑时速度极快,看上去巴不得赶紧离开此地,而白芨放跑它的举动也没有掩饰,一看就知道她是故意为之。 柳青叹了口气,知道白芨这是有自己的想法,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那些峒峨宗受重伤的弟子们,看着白芨的目光非常不好。 白芨蹙眉,对这群人更加不喜。 当年的龛灵宗各顾各的,宗门内里一派祥和,再加上育沛之事才让白芨没有多大抵触,可这峒峨宗可不同,这群弟子现在竟然连自己的定位都没有搞懂。 两方气氛有些僵硬,戈雅琪捂住伤口缓了一会,见白芨二人弄走诡物后没有任何表示,才缓缓开口,“多谢前辈相助!若日后有难,我等必会当仁不让。” “师姐!” “闭嘴!” 有弟子不甘,觉得白芨恃强而傲,之前不仅在一旁看乐子,帮忙也完全没有尽心,根本当不起这声感谢。 戈雅琪现在已经不再想出了这事后会如何了。她现在首先要稳住的是抬手就能镇住高等诡物的白芨,就是不知这女子究竟是人类前辈,还是异族大能。 “抱歉,这些弟子……”戈雅琪在心里打起算盘,已经打算让这些重伤的弟子为自己铺路。 这些人回去后必会说自己的冲动和不是,甚至是关于这位大佬的事情。而与其这样,倒不如让他们留在秘境,自己回去后还是那个千呼万唤的师姐,还能结识眼前的前辈。 转着眼珠子,戈雅琪找着合适的措辞,却不知这乱动的眼皮让站在她面前的白芨和柳青看了个全。 白芨对这些无感,柳青也不讨厌有自己想法,为自己谋算的人。 但白芨不想要这些人类菜鸡的报恩,她抬手,没等戈雅琪组织好语言,便指着凰霏秋说道:“也不用那么麻烦。你们不用报恩,让她发个誓以后必会帮我一次就好。” 想了想,白芨补充道:“不管我要她做什么事,她都要当仁不让。但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恶劣。” 一边的柳青撇过头去,忍得想笑。 这话矛盾别扭,更别提白芨的那张恶人脸了。明明也是人间富贵花的长相,但说这话时嘴角一咧,像极了谋划坏事的恶人。 柳青对凰霏秋不喜,不会阻止白芨。其他弟子也不想就这么背上恩情,当然也很快同意,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把凰霏秋给推了出去。 这一推,也让戈雅琪注意成功到了这位伤势不重的凰霏秋同学。 垂下的眼里划过一抹恶意,戈雅琪知道凰霏秋这伤是肯定折不在这里。刚才一心慌乱,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贱人。 被推到白芨的柳青面前的凰霏秋脸白了又白,本就是战损状态,看着十分可怜。只是白芨两人都是不解风情。 “我好歹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赶紧发个誓就算完事。”白芨上下打量了下凰霏秋,觉得这姿色还算可以,就是段位有点低啊,怪不得一直跟着团走。 而这气运之女的恩情和誓言,在白芨看来是这趟秘境里迄今为止最赚的东西。 仗着气运之女本人并不知道自己有着小强生命力这事,白芨趁机架起救命恩人的身份。 少女哆嗦着嘴唇,直觉告诉她千万不要立下这个誓言,但她已被推了出来,这一刻有对这些弟子都恨意和埋怨,也有止不住的被羞辱感。 陆拾壹 “这是不对的。”少女开口,“你在挟恩图报。” 确实是有这个意思,白芨看向凰霏秋身后的其他弟子,皆对他们两个怒目而视。 “那你让其他人来。”白芨知道其他弟子不愿这么做,再加上凰霏秋已经被推了出来,今天这个誓言,凰霏秋是必发不可。 少女当然也知道这回事,她咬唇死死看向白芨,不知对方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自己。 硬拖了一会,见事情再没有转折的可能性,凰霏秋只能在心里记下今日的这份耻辱,小声喃喃着立下誓言。 “我凰霏秋在今日立誓,日后若是这位小姐有事要求,我必当仁不让。” 白芨觉得这话里有问题,但明显更利于自己,于是也没有开口让凰霏秋再改,这誓言就算这么立下,白芨带着柳青离开这里。 柳青同样觉得话有漏洞,但出于对凰霏秋的不喜,没有开口提醒,完事后跟着白芨离开。 两人离开后,弟子就哄闹开,被戈雅琪开口施压才镇住,议论声渐小,都看向戈雅琪和凰霏秋两人。 戈雅琪休息了一会,气势回来,试图再次对凰霏秋施压,如同刚才她碰上这一会人时。 “对不起,大家。这次是我判断错误,还大家受了委屈。”戈雅琪能在弟子中有一定的地位,除了是秋岚峰安长老的三弟子外,本人也很能说会道。不只是安长老,上面的两位师兄也都很宠她。 其他的弟子要不比戈雅琪天赋低,要不别戈雅琪地位低,根本不敢触戈雅琪的霉头,更何况她开口就是认错道歉。 诡物这事,也不止是戈雅琪一个人的问题。其他人不仅没有阻拦,反而助纣为虐,起初也只有凰霏秋一人在反对。 弟子们相互扶持着离开这里,找了块空地开始相互疗伤,戈雅琪伤势不算太重,也是最先好的,见状有些不耐。 第二快收拾完的是凰霏秋,但她知道自己在这伙人里不太招人待见,于是也没有声张,待在角落里观察着别人。 戈雅琪看她就觉得晦气,心里越发不耐,不仅想赶紧从这一伙已经起不到任何帮助,只会拖后腿的队伍里赶快脱身,还想趁着秘境开启的这段时间里多找些珍宝,最好是碰上司月清,跟司月清一起同行。 但这事,最好是慢慢琢磨,不能留下把柄。 另一边离开这一伙人的白芨正带着柳青找今晚的住处,她更倾向于可以遮风挡雨的山洞,但离这里有段距离,再加上天色渐晚,所以两人速度加快,没再为任何事物停留。 白芨跑了一会就回头看看柳青,见他虽没有跟自己并列,但也没有落下太远。过去十年,虽然身板子看上去还很瘦弱,但身体素质倒是练得不错。 柳青不知白芨的想法,不然肯定会为了自己辩驳一番。 他虽然不及顿年那般魁梧,也没有江珠育沛那样壮实,但好歹也是有肌肉的,还是六块腹肌!只是看着瘦削些罢了。 天黑后,两人才找到一个不错的洞口,白芨微微感应,里面没人,可以放心进入。 简单的收拾后,白芨和柳青两人各占一边,中间生起火堆。 “明天还像今天这样,你放心挑战,其他的交给我,我不会让你死了。”白芨一边用木棍去捅火堆,一边跟柳青说话。 柳青已经在一边躺平了,闻言轻声“嗯”了一下。 白芨又捅了几下,听着木柴发出“霹雳咔嚓”的声音时,耳朵微微一动,表情舒缓下来,但也没忘跟柳青接着说话,“就是明天的速度要更快些了,看看能不能碰上柯,最主要的还是要找到美达他们。” 柳青看了白芨一眼,没有异议, 一晚上无事发生,白芨再睁眼,已经是第二日的凌晨,柳青收拾好了,正站在洞口处往外看去。 少年身量匀称,因背着光,白芨看不清少年的表情和容颜,倒是那双大长腿非常醒目。 白芨坐起身清醒了一会,简单梳洗后跟柳青一起看了下昨日的收获,为柳青找到比较适合他的后,其他的都丢到了系统空间。 也是因为系统空间,白芨才想起系统,把对方的屏蔽解除。 系统一直等着这一刻,看能和白芨对话,马上开口,〖宿主!昨天你怎么能那样做!〗 白芨知道它提的是让气运之女立誓一事,但她也没觉得自己做错,毕竟这可是气运之女的誓言,她免除了对方的麻烦,收下对方的报酬,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系统慌的不行,但也知道誓言无法收回,只希望自家宿主以后别再搞出这种事来,〖那宿主,这事先就这么样了,以后你可千万别再做了!气运之女的恩情我们能别沾就尽量别沾。〗 白芨反驳,“这不是气运之女的恩情,是她回报我对她的恩情。” 〖诶呀!总之以后别再做这些事了,遇上了就尽量避开。〗 “避不开呢?” 〖那也不能再占气运之女的便宜。〗 白芨勾唇一笑,“这可不是占气运之女的便宜,这是占天道的便宜。” 系统闭麦,不打算再跟自家的气人宿主对话。白芨心情更好,嘴角一直勾着,就是她那张脸演绎出来,怎么看都像是在想着坏事。 一个上午过去,柳青的收获虽没有昨日的多,但交锋次数明显变多,对手不只是异族,还有人类。 “我们已经去了很多地方,怎么还是没有碰到美达。”白芨一直跟在柳青后面,见一直没有美达的信息,微微感到不耐。 柳青安慰两声,见没有改善,便也不再开口。 旁观的系统觉得柳青这安慰有些敷衍,还不及自己,〖也许只是错开了,秘境还有几天,实在不行,我们出了秘境也能解决。〗 白芨摇头,“柳青的状态开始变差了。” 她必须抓紧时间找到美达,在美达的标记伤害柳青的根本之前。 尽管没有明说,但柳青也感觉到了白芨的急促,只是一直没有往自己的身上想,以为白芨只是想尽快找到好友们,跟好友们见面。 进入秘境的第三天下午,柳青略感身体不适,白芨没再让他出手。 巧合再次发生,这次碰上的是气运之子,司月清。 白芨蹙眉,对于这位她没有多少感觉,但因先前碰上的凰霏秋,所以她下意识的对碰上这位气运之子一事感到不悦。 系统看到司月清的第一眼就炸了,赶紧提醒白芨,赶紧要求白芨不许再做一遍“挟恩图报”之事。 白芨对司月清就算是感兴趣,也仅仅是因为对方气运之子的身份能提供些好处。 两方遇上时,司月清一伙人正在合力灭敌,同样是一只高等的诡物,但要比凰霏秋碰上的弱上许多,可战意浓重,和司月清一伙人打的不可开交。 白芨顾及柳青,不想出手掺和,但司月清一伙明显处于弱势,系统觉得不妙,要求白芨出手。 “气运之子不会死的。”白芨拒绝,只想尽快找到美达兄妹,不想拖延,“他现在哪怕受了重伤,说不定下一秒就能跌进哪个大能的传承。”这都是老套路了,她非常清楚。 系统急得不行,但白芨坚决以对方肯定有办法,自己只是反派们的监护人,负责好反派们就够了为由拒绝。 可系统觉得不对,按理说司月清这时还属于前期,正是发展的阶段,不会出现这种苦战现象,一定是哪里不对。 〖宿主!我怀疑这跟系统之前的失控有关。〗系统没有办法,只能瞎编,往之前发生的事上靠去。 歪打正着,白芨非常在意此事,她可还记得那吵人的电流声音,以及她当时脑袋快要爆炸的感觉。若真是人为,待她揪出幕后黑手,她肯定要弄死对方! 于是白芨终究还是出了手,顾忌到两者可能有关,毕竟她总觉得气运之女那边有点邪乎,那女的八成有些不对。 弄死了诡物,白芨就想离开,但被司月清拦住。 白芨不耐,蹙眉看向对方,眼神示意对方不要不知好歹。 跟被排挤的气运之女凰霏秋不同,气运之子司月清明显更有地位,人数是没有那伙人多,但都很听司月清的话,没有一个不服。 “抱歉,拦下了前辈。”司月清先是开口道歉,但没给白芨留下说话的机会,马上便接着说道,“只是这诡物终究是前辈的猎物,还请前辈定夺。” 这让白芨微微侧目,这才认真打量了下司月清,真正看清楚了这小子的样子和气质。 是个典型的老实人。 白芨心里有数了,就是脑子里的系统怕她梅开二度,让司月清立誓,不停警告,搞得她有些烦躁。 她当然不会让气运之子们全都立誓,那可真是活得久了找死,挑衅天道,“你们随便吧,凭你们处理就行。” 看司月清还要开口,白芨赶紧补充,“我也不过是路过,你们也出了很多的力,给它打成了重伤。” 这也跟气运之女那边形成了对比。 那伙人贪婪,对自己不是对手的诡物出手,还想占白芨的便宜,明明没出多少的力就想抢占成果。 而司月清一伙人,很有自知之明的挑战能力范围内的异族,就是能看出来一伙人皆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没有经验,导致了如此结果。可哪怕他们对诡物造成了重伤,也没有抢功,始终记得是白芨出手。 白芨带着柳青离开,司月清还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他的同伴叫他,他才回神,公正的分配诡物尸体。 不知为何,他只觉得白芨带柳青那幕有些许熟悉,好似曾经也有这么一人,带着另外一人突破重围,但也只护着那一人。 分开后,白芨注意到柳青的脸色不好,想了想刚才的事情,问道:“你不喜欢他?” 柳青没有隐瞒,“不止是他,那个女的我也很不喜欢。” 系统给白芨科普,这是黑白两道天然的相克,对方估计也对柳青等人感到了不喜。 白芨点头,好奇追问,“那你是更讨厌司月清些,还是更讨厌凰霏秋些?” 柳青脚下一顿,接着速度慢了下来,目光落在白芨的脸上,见她表情只有迷茫。 “你……白芨是怎么知道他们名字的?” 哪怕两方遇上了这么多次,但柳青一直知道他们并没有交换姓名,凰霏秋还可以解释是那些弟子推她出来时叫过她的名字,这个柳青也听到了,但司月清呢?那些人可一直叫司月清为大师兄的。 白芨没想到柳青会这么问,回忆了下,发现对方确实没有告诉过自己的姓名,只有那个戈雅琪介绍过自己。 不知道峒峨宗,却知道峒峨宗出名的大师兄?确实是有点扯。 但有句话说得好,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我耳力好使,听他们叫的。” 毕竟是极等灵物,这点拉出来硬解释,倒也有几分的合理。 系统紧张的不敢出声,生怕柳青再问些什么,也就白芨自己,完全不慌。 “所以,你是更讨厌司月清些,还是更讨厌凰霏秋些?”白芨看出柳青的迟疑,赶紧把话题转了回来,不给柳青细想的机会。 柳青沉默片刻,回道:“凰霏秋。” “我更讨厌凰霏秋些。” 凰霏秋是那个女的,司月清是那个男的。不知为何,柳青确实是更讨厌凰霏秋多一些,除了本能外,他总觉得凰霏秋的身上,有一些让人抵触的东西。 若抛去这样不知名的东西,他大概是平等的讨厌他们两个人。 白芨点头,狠狠赞同,“我也是,我也讨厌那个凰霏秋。不知道为什么,刚开始时还是无感,进秘境后,就是找到你那会,突然对凰霏秋很是讨厌。” 柳青想起那时,便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白芨糟糕的状态。虽然过后很快恢复,但当时突然那个样子,确实有几分古怪。而且也正是因为恢复快速,才更多了几分奇怪。 “下次再遇上她,小心为上。”柳青说完,才迈开腿再次出发。 白芨紧跟其后,笑着道,“当然,不过也不同太害怕她,别忘了我可是得到了她的誓言。” 柳青提醒,“不可大意。” 两人气氛缓解,系统也松了口气。但就是这么巧合,白芨二人还没有碰上美达兄妹,就再次碰上了这对气运之子。 这次,他们是在一起。 陆拾贰 白芨已经对这个运气感到了无语,真的不想再跟他们多做纠缠。 但还没等白芨拉着柳青离开这地方,就微微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顺势看去,竟是混在一边,已经成功打入峒峨宗内部的阿迪。 好家伙! 白芨一惊,也是没有想到阿迪会这般艺高人胆大,竟然冒充峒峨宗的弟子,混进了峒峨宗的队伍里去! 这群孩子倒是对他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就怕真闹出来什么事情,他再被峒峨宗的长老们追杀。 白芨按住柳青,没有让他先走,只跟他潜伏在一边,观察阿迪。 阿迪在,美达在。 柳青低头就看见白芨拽着自己手腕的手,两人皮肤都白,但这么看去,白芨的皮肤明显更白些,略显病态。 是没有恢复好吗?但她说过自己已经无事。 两人往旁边的树丛一躲,主打一个不掺和,不暴露。 凰霏秋的队伍变了,也不知道戈雅琪如何操作,之前重伤的弟子全都不见,加进来了许多生面孔。凰霏秋依旧被排挤在周边,脸色不好,看来像是被欺负过一样。 另外的司月清一伙则没有少人,不仅如此反而还多了几个,司月清一直都是领头人。 两伙人先碰上了,而且疑似发生了什么冲突。 白芨见阿迪混在了凰霏秋的那伙里,而且竟然比凰霏秋这个气运之女混的都好,已经被提拔到了戈雅琪身边,跟戈雅琪的跟班一样。 白芨放开听力,就听阿迪一声大喊。 “这猎物可是我们猎的!” 白芨:? 这家伙不仅打入了峒峨宗内部,竟然还如此猖狂不懂隐藏。 仔细再听听,白芨大致是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非也是资源分配问题,凰霏秋一伙人看中的猎物被司月清一伙人抢先弄死,虽是后者出的力气,但猎物的身上有凰霏秋一伙人留下的痕迹。 白芨伸头一瞅,这猎物是个高等魔兽,但一身是宝,有的可以做成武器,有的可以做成灵器。即使不做,卖给别人,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怪不得争的面红耳赤。 但有一点白芨不解,竟然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两方皆出了力,都是一个宗门,那为何不平分猎物呢?怕人数太多,最后到手的好处太少? 还是说,是阿迪在中间挑事? 阿迪可一直在里面能说会道,她都看到了那个女领头戈雅琪脸蛋通红,估计也是被气的够呛。 确实如白芨所想那样,戈雅琪此时心里急得要死。 好不容易甩掉那些累赘,容纳了新的力量,又好不容易同司月清碰头,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了一直魔兽争得如此激烈,这些人是没见过好东西吗? 这伙人是她在带头,手底下人吵的不行,她很怕会毁了她在司月清那的印象。可制止他们,又肯定会留人话柄,回宗门后必会引人诟病。 戈雅琪仗着自己是领头,这两天已经敛了许多,但她表面功夫做的极好,其他人有的不服,也没有办法开口。可戈雅琪爱慕司月清这事宗门的人大多知道,一旦她现在开口相让,戈雅琪都能想要那些看不惯自己的人会怎么说了。 一时间戈雅琪陷入两难的境地,便被一直跟在她身边,以她马首是瞻的弟子抢先开口争论,句句是为了他们队好,以至于把戈雅琪高高架起,再没有开口的机会,只能尴尬的朝司月清笑笑,心里急得要死。 蠢!真蠢!这帮人只会拖她的后腿! 难道他们不想合并队伍吗?为了一只魔兽争得如此难看,几乎要大打出手,有没有想过以后回到宗门后要怎么办? 戈雅琪又急又气,开始时也想过讨些好处,现在则恨不得不认识这群人,巴不得他们死在秘境里面! 两伙人里,只有司月清,戈雅琪和凰霏秋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戈雅琪是没有开口的机会。凰霏秋是本身就被排挤,又见这个情况对戈雅琪不利,心里觉得畅快,当然也不会开口,给自己惹来一身的腥。 只是撇过魔兽尸体的目光很是不舍,毕竟这段时间里一直被戈雅琪欺压,她的收获是一伙人里最少的那个,到手里的材料也不过只是一些边角料罢了。 师父因为段位克制没有机会进入秘境,倒是便宜了这帮人。凰霏秋在心里狠狠给戈雅琪记下一笔,就等着日后跟余佩佩一起清算! 两伙人眼看着就要动手,司月清才开了口。 他先是拦下自己这伙人,让他们都退到自己身后冷静,接着看向跳的最欢的阿迪,沉声道:“你不是峒峨宗的弟子吧?” 阿迪一愣,反问,“你怎么知道?你说我不是就不是?” 司月清条理清晰,毫不慌乱,“就我所知,我们这次进入秘境的弟子里并没有你。” “哈哈,难不成大师兄你还能记住所有人吗?”阿迪大笑几声,接着开始介绍自己,“我叫蔡飞,是个外门弟子,这次有幸来到此秘境,是我的福气。” 顿了顿,阿迪又在话语里带上了戈雅琪,“当然,遇上戈师姐也让我非常幸运。” 若不是司月清在这,戈雅琪都想直接翻个大大的白眼,这人也是真的好意思开口。 阿迪的话里带着挑衅,但被挑衅的司月清依旧没有生气,也没有因为对方的狡辩而乱了阵脚。 “我记得,我记得这次来秘境的所有弟子。”向来谦谦公子的司月清此刻露出了以往没有的态度,“所以我很清楚的知道,我们宗门里没有你的存在。” 阿迪闻言冷下脸,“这里的很多人都认识我。” 司月清提出一种可能,“也许是你搞了什么手段,毕竟这种事情并不难做到,特别是对于异族来说。” 白芨挑眉,从至今为之的几次碰面和印象来看,她只觉得这位气运之子比之气运之女要优秀太多。 阿迪一时语塞,司月清见状,言语间更加坚定,“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还请阁下不要再开这种玩笑,挑拨我们宗门弟子间的关系。” 阿迪固然有错,但这一刻,司月清一句话就把全部的责任都推到了阿迪身上,峒峨宗弟子们的贪婪被他轻描淡写的略过。 大概是都恢复了理智,知道这样下去日后确实不好相见,弟子们纷纷冷静,马上顺着司月清的思路把过错都推到了阿迪身上。 “大师兄说的有理,我对你根本没什么印象!你到底是谁?” “你是不是想挑拨我们关系?” “你究竟有何居心?” “他之前还一直跟在戈师姐身边,戈师姐一定也被他蛊惑了!” “把他赶走!” 弟子们开始声讨阿迪,不久前还争的不可开交的两伙人一起对阿迪怒目而视,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有阿迪一人在他们的对立面一样。 阿迪将每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有始终觉得自己没错的人,有迟疑着没有开口的人,还有怕惹上事情于是随大流的人。 没有忍住,阿迪先是“噗嗤”一声乐了出来,接着试图停止,但没有效果,他大笑出声,笑得眼角挂上泪珠。 “哈哈哈哈哈!你们!你们太好玩了!” 阿迪的状态不太对,白芨最先察觉,想带着柳青离开,又顾及着美达。 至今为止美达还没有露面,估计是附身在了阿迪的身上,那她还是不要带着柳青先走为好。 犹豫的功夫,就听柳青靠近自己,低声开始分析。 “那个……司月清,他起初并没有看穿那个自称为蔡飞的男子。他在两方争吵时一直在观察,看所有人里煽动性最强的那人,便盯上了蔡飞。” “为了不让同一宗门的弟子出现对立情况,司月清把错误都放在了一人身上,利用了人类的劣根性将蔡飞架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且并不想给他脱身的机会。” “扣上异族的身份是最简单的。能利用其他弟子的排异心理将蔡飞彻底放在对立面上,且不管对方如何狡辩,是否真实,都能找到合理的理由将对方按死。” “最后,不仅能解决宗门弟子间的资源分配问题,让弟子们重新团结。还能把最会挑事之人剔除,可谓是一举两得。” 柳青分析的头头是道,白芨忍不住歪头看他,又看向那边还在哈哈大笑,把一群弟子笑得心里发慌的阿迪。 “那现在呢?” 柳青眯起眼睛,语气不悦,“歪打正着了倒是让他,顺便借此立威。如果不出意外,这些人以后对他会更加信服。” 还不待白芨开口表扬,柳青又接着分析,“经过前几次的接触,你现在对这几人皆没有好感,以你的性子,看到他们巴不得赶紧跑远,现在还在这里,说明你认识那个蔡飞。” 顿了顿,柳青接着道:“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诡物?” 进秘境以来,白芨最惦记的就是美达兄妹和柯。而短暂的接触让柳青知道柯不是做出这种事的人,那么站在那里的蔡飞,抛去女扮男装的可能性,大概率就是美达的兄弟,阿迪了。 白芨对着柳青的一顿分析感到惊讶,主要是没想到他会想的如此之多。 那边的阿迪正好笑完,接着黑气翻涌,现身出自己原本的样子,是个模样俊秀的少年模样,身材瘦削。比起极等诡物,他更像一个阴郁的学生。 峒峨宗的弟子们心里一紧,有的人已经下意识想跑,却马上被阿迪的镇压,所有人只能待在原地,无法动弹。 阿迪的背后开始凝成影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影子很快便成了个女人的样子。只是这女人明显要高大许多,两米多的身高衬得阿迪更加纤弱。 “啊,是美达。”白芨看到那影子时,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看来为了阻止自家兄长不断搞事,美达已经开始了全天的陪护。 而喜欢搞事的阿迪,很容易让人想到喜欢找乐子的平哈,再加上两人都是诡物,更多了几分联想。 柳青在心里思索半天,还是决定询问出声,这样也好摆出正确的态度。 “美达他们跟平哈是一族的吗?” 白芨摇头否认,“没,不是一族的。喜欢搞事是诡物的天性。”只是因为大家都是诡物,有的手段使起来不好,所以目前只有顿年生母的那个种族,“百面”会对同族出手。 “不过,他俩确实很聊得来,是不错的朋友。” 白芨认识美达是因为帝麟,认识阿迪则是通过平哈。 人类那边,美达出现时,在场的所有人更加心惊。他们不知道这个多出来的巨大女人是面前这个伪装成宗门弟子的诡物的能力,还是受这个诡物召唤,前来分享猎物的同族。 系统也察觉到了司月清他们的危险,弱弱开口,〖那,既然是宿主的朋友,要不我们劝和一下,上去帮个忙呢?〗 白芨没有答应,把柳青死死按住,没让他在阿迪面前露面。 “等等看,阿迪只是喜欢挑事,但从来不喜欢亲自动手。他对人类没有太大的杀意。” 〖那、那个雌性诡物呢?〗 白芨快速看了眼美达,心里琢磨着怎么在不惊动阿迪的情况下让美达帮忙去除掉标记。 就柳青这聪明脑子,阿迪一旦看上柳青,肯定不会放他离开。这家伙又跟泥鳅一样滑溜,白芨很怕到时柳青得罪了他被他陷害,自己又抓不到人,只能让阿迪跑路掉。 美达凝成实体后,同样属于极等诡物的威亚出现,峒峨宗的弟子们再不敢觉得侥幸,只恨不得赶紧离开此地。 有的心里生出埋怨,觉得一切都是司月清的错误。只要大师兄没有t挑破对方的身份,对方虽不知要做些什么,但肯定要比现在更好。 凰霏秋在队伍的边缘,此时也被压制的无法动弹,只恨不得对方看不到自己,又或者自己突然领悟异族秘法,直接离开此地。 戈雅琪也不敢说话,平日里有多骄傲,现在就有多狼狈。极等诡物一直在自己的身边讨好自己,想想就让人感到惊悚。甚至不禁一阵后怕。 只有司月清,还是那副样子。哪怕无法动弹,他也没有惧怕,没有移开目光,勇敢且坚定的回望过去。 也是因为他的镇定,所以他很快便感受到了两个诡物间的不同。化形男子的诡物气息略显急促,好像碰到了什么大喜事一样,又喜又急,但又怀有几分不安,总得来看很是浮躁。 而那个女子诡物不用。她的气平和舒缓,看起来并没有想给他人带来麻烦的准备。不知是不是错觉,司月清觉得女子的存在和出现,反而在压制着另一个诡物。 想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去,司月清再次抬头,却看见那位对他们毫无想法的女诡出手,对着地面就划开了一道巨口。 司月清:? 白芨:? 陆拾叁 起初白芨被美达这操作搞得一愣,但下一秒就从地缝里涌出的气息中察觉到了不对,想着赶紧带柳青离开,也顾不上什么标记不标记了。 但地缝已经裂开,白芨这时候想撤根本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和柳青,跟其他人一起被吸入地缝。 当然,阿迪和美达这两个罪魁祸首也没有离开,但从阿迪的不止的大笑声中,白芨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是故意为之。 地缝之下是处传承之地,但不知道是哪族前辈的传承。阿迪说服美达一起帮忙,估计也是想获得传承。带上峒峨宗的人估计也是为了满足什么要求。 可一想到那对气运之子,白芨就觉得很是无语。一直玩弄他人的阿迪,终究还是被天道利用,这次可算是为了气运之子们做了嫁衣。 等白芨再一睁眼,发现她所在的地方类似于人类的法庭。 她自己身穿法官的衣服,坐在法官的位置上。但并不是主位,而是右下,身份标签写着“审判员”。 她抬头往左看去,柯竟然也在这里,是“审判长”,阿迪跟她一样,身份为“审判员”。 往别处看去,美达是“书记员”,峒峨宗的弟子们全都是旁听的人群。 倒是柳青他们的身份比较有趣。戈雅琪是原告,柳青是她的律师。凰霏秋则成了被告,司月清是他的律师。 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几人的脸色都很不好。 戈雅琪是想跟司月清在一起的,两方一看就是敌对状态,她一点都不想跟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少年一起。 她之前本就因为少年和女子一事在弟子面前差点丢脸,所以哪怕柳青长得极好,她面对对方时心里也只感到耻辱,根本无法心平气和的对待柳青。 最让戈雅琪感到窝火的,还是凰霏秋那个贱人,竟然跟司月清一队! 柳青也对这个分组感到不满,可看看对面的被告两人,相比之下,这个戈雅琪还是有几分顺眼。 凰霏秋看到这个分组则是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比起乖戾的,有仇在前的柳青,同宗门的熟人,更让她安心一些。 司月清沉默不言,只是对柳青戈雅琪两人点了点头。 上首的白芨坐揽全部,抽了抽嘴角。这个配对可是有趣,气运之子们在一起,反派们在一起,反派们还是原告。 可他们要原告什么呢? 此时,柳青他们也接收完了自己的所有信息,确认了自己的身份。 眼前突然出现一电子光幕,关于秘境的信息一一显示,看上去非常科技,非常的现代化。 白芨大致扫一眼,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以摸鱼就不再关注,反而是注意起了其他的要求。 果然,戈雅琪和柳青一伙,司月清和凰霏秋一伙。而柳青和司月清两人,与其说是辩护,其实更像是辩论。 由秘境方提供条件,柳青和司月清分别展示证词辩论,证据全部虚构,需要他们自己想象。想象的越完美,证据就越确凿。 由于柳青和戈雅琪属于原告,需要他们想证据,而凰霏秋和司月清一起找证据里的漏洞。 白芨,柯,阿迪三人负责公正的判决最终结果,必须坚定的站在正确的一方。但要知道,所谓的“正义”会随着辩论不停变化。简单来说,跟“墙头草”差不了多少。 美达的“书记员”,则要用心听原告被告双方的每一句话。只要美达觉得这句话哪个人说的不对,不合理,有权作废对方的此次发言或者是让对方重新再说。 旁听人员跟白芨三人一样属于“墙头草”行列,他们需要在每一局辩论结束后投票选出自己认为更有理的一方。最终裁定后,如果输的一方在之前的几局中一直获得投票数最多,将推翻结果,重新开始,且正反两方身份反转。 正反两方身份反转可不意味着重新组队。 从旁观人员的角度来看,戈雅琪现在跟一个陌生男子一起,且这个陌生男子有过一部分人的人情。另一边,则是宗门里刚刚立威的大师兄,和并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还有一部分人讨厌她的凰霏秋。 配队方面可以说真的很有意思。 白芨又翻了翻介绍,她觉得“审判官”应该不止这么简单。果然,“审判官”除了确保公正外,还拥有“提问权”,可以随时提问被告原告的任意一方,对方若是答不上来,这条“证据”或“辩论”同样算作无效。 只是套用了法庭的一些成分,实际上根本跟正规的法庭无关,她就说这不知几年前的人留下来的传承,怎么会有现代才有的法庭。 而这场所谓的传承测试,除了原告被告外,皆可以选择从心,也就是所谓的偏心,只是不知道这样做的结果会怎么样,输掉的一方有什么样的惩罚。 又或者说,如果选择从心,那么这些因为从心而影响结果的人会怎么样。 巨大的电子表出现在半空中,倒计时开始,给了十五分钟的讨论时间。“审判员”们和“书记员”,原告被告双方,旁听人员都可以在这十五分钟里进行讨论,而且其他身份的人无法听到。 白芨清了清嗓子,果然可以开始说话了。 她抬头看向阿迪,打算先算旧账。 “你疯了吗?突然开启传承,别擅自做决定啊!” 阿迪完全不惧白芨,一身法官服被他穿出了流里流气的样子,看的白芨恨不得过去抽他几下。 “诶呀,我也没有想到,我们的急急大小姐竟然也在。话说那个男孩是谁啊?大小姐的男宠?他身上怎么会有美达的标记啊?” 白芨拍桌子起身,怒喊:“我看你就是许久不挨揍了皮痒!你再叫我一声急急大小姐,你信不信我现在毁了这个传承,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柯也赶忙起身,把要冲上去的白芨拦住,“好了好了,深呼吸,深呼吸。” 阿迪当然知道以白芨的实力完全可以毁了传承。可他也确实对这个传承感兴趣,不想让白芨就这么毁去,但……就此住嘴难免有些无趣。 见阿迪眼珠子一转,美达就知道他想干嘛,率先开口,阻止阿迪的胡言乱语,“行了,那个男孩身上的标记,是我之前放在我哥身上的吧?” 白芨点头,看向一边的柯,“我之前一直再找你和美达他们,合着你们都在找这个秘境?” 柯抿唇一笑,没有否认,“我感觉到了很多的珍宝,一路就找了过来。” 怪不得阿迪也会盯上这里,看来这所传承真的有很多东西。 “等传承试炼结束,我帮你们把标记收回。”美达开口,“但我不知道这个传承试炼结束后会怎么样,我只能尽可能的保证,如果标记还在,我也在,我肯定会帮忙去掉。” 白芨很喜欢美达这种干脆利落的人,跟明姑罗一样,与他们共事时,只要他们想,就能完全照顾到你,根本不用多费脑子。 十五分钟的倒计时马上就到,白芨想了想,最后还是警告了阿迪一声,“你不要挑事,尽量公正的来,不然我怕会出意外。” 可白芨话落看去,阿迪的表情明显不以为意,八成还是要搞事。 这时候的白芨就很想念平哈,至少他关键时刻能分清好赖,而不是想阿迪这样干什么都一顿乱搞。 柯笑了笑,安抚住白芨,倒计时结束,“辩论”开始。 白芨也微微正色,她很好奇最后的结果如何。毕竟说是公正,其实不过是看所有人的人心。平静的投票下,是人心的倾向。 她可以带着美达他们针对司月清一伙,旁听人员的峒峨宗弟子们也可以在投票上死死压住柳青一伙。但柳青一伙里又有一个戈雅琪在,看的不过是她和司月清的人脉。 【司月清和凰霏秋一直都很幸运,是因为他们一直在抢我们的气运。】 原告方的缘由一出,不仅是司月清和凰霏秋脸色一变,旁听人员那边也都炸了。 柳青也是脸一黑,没想到会是这种原因。可他跟两人并不熟悉,怎么可能会知道对方是不是幸运,又怎么个幸运。 但柳青余光扫过一直没有对话的,好似不认识自己一样的戈雅琪一眼,见她脸色发白,表情不好,便在心里猜测对面两人的运气应该确实是不错。 于是柳青心安理得的退后,把第一次发言机会让给了戈雅琪,让她这个原告先开始说明。 察觉到柳青的意图,戈雅琪在心里破口大骂,可到底是没有办法——该死该死该死,她最近怎么这么倒霉……一切都是从遇到凰霏秋开始! 再看一眼缘由,戈雅琪心里一定,开口就拿最近举例,“自从我进入秘境,遇到凰霏秋后,我的运气就一直不好,不,不止是我,大家的运气都很不好。” 顿了顿,戈雅琪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巨女书记员,和压迫感很强的三位审判员,又斟酌着开口,“我们遇到她后,不是遇到了危险的敌人,就是很恶劣的陷阱。已经有许多的弟子都折在了这秘境里面,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去排斥凰霏秋师妹。” 柳青蹙眉,觉得戈雅琪的这番话漏洞太多不说,而且过于广泛,根本不适合现在一上来就摆出来。 但柳青也大概知道了方向,只是刚要开口,美达就已经宣布这条算过,接下来由被告方发言。 凰霏秋不想出了秘境就被人针对,见轮到自己发言,赶紧开口解释,“不是的!根本不是这样!我原本的队伍没有戈雅琪师姐过的也很好的,戈雅琪师姐加进来后才变成了这样!” 戈雅琪大惊,根本不敢看旁观人员们那边,只想赶紧反驳,但没轮到她发言,无法开口。 司月清对刚开始就撕起来这事感到无奈和满满的不赞同。但他也没有多想,以为都是按照要求演的,根本不知道凰霏秋和戈雅琪的同伴确实是换了一批。 美达按下暂停,判断凰霏秋这句话无效,让凰霏秋重新解释,“请说出具体情况,比如说戈雅琪这边说了因为你的到来带来了危险和人员上的损失。” 凰霏秋抿唇,只能再开口道:“不是这样,一切都是因为戈雅琪师姐的决策错误导致!比如她之前想要猎杀诡物,但那个诡物根本不是我们就可以对付。可戈雅琪师姐还是如此要求下令,导致当时的许多人都受了重伤。” 这事确实是有,白芨跟柳青也算是半个参与人。 再次轮到原告戈雅琪一方,憋了一肚子话的戈雅琪刚要开口,就听一旁的柳青率先举起话筒,“你说是决策问题。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在攻击诡物时,明明有很多的弟子都比你强,却都受了重伤,而你只是轻伤这件事吗?真的不是因为你在那里吸收了他人的气运为自己所用?” 被告解释,凰霏秋几乎是嘶喊出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诡物就是不怎么攻击我怎么了?我怎么知道那个诡物是如何想的?”到底是个十四岁的孩子,之前的日子还都是大家小姐。凰霏秋何时被人逼成过这样? 司月清想要替凰霏秋发言,但被美达阻止。她判定凰霏秋刚才的话没有效果,并且因为刚才有过一次,对方还是出错,所以直接驳回,不再给发言机会。 现在由审判员们提问。 白芨虽然告诉了阿迪要从理,但看到凰霏秋就烦也是没有办法,根本不想提问,给凰霏秋送去机会。 倒是柯笑了笑,硬汉脸被他笑得愣是显现出了几分柔和,看的白芨头皮发麻,不再去看他的表情。 柯给了凰霏秋解释道机会。他优雅的提问道:“能否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凰霏秋赶紧点头,涉及到了未知的事,司月清没有插话,把表现的机会留给凰霏秋,也知道她很需要这份解释。 原告方的理由把他们两个高高架起,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若之前司月清还有点别的心思,那他现在就是真的想辅助好凰霏秋了。毕竟搞不好出了传承,他们能不能在宗门里自处还不一定。 “我,当时就是大家都在攻击诡物,我当然也在攻击,只是其他人比我强,可能……可能他们打那个诡物更疼,于是诡物也就可着他们攻击!”凰霏秋找到了突破点,极力解释当时的情况。 柯点头,但现在所谓的“正义”还不绝对,所以柯没有立马站队,也拦着白芨和阿迪没有站队。 旁观人员投票阶段开始。 陆拾肆 白芨看着他们开始窃窃私语,一时间根本无法做出决定。纵然凰霏秋和戈雅琪已经开撕,第一回合里旁听人员们还是选择了从心。 结果是凰霏秋和司月清的被告票数更多。 戈雅琪看着投票结果,脸色一白。 白芨对着柯小声询问道:“那对男女,他们是气运之子。一直以来他们的运气确实很好,大家一起行动时,他们的收获也是最多。那这是否可以算他们在盗取别人的气运?” 柯摇头,“并不,气运之子们的机缘,是天道为他们特意准备,跟其他人没有关系。就算他们不来,其他人也无法得到。” 既然如此,白芨好奇,“那这个传承呢?不会也是天道为他们两个准备的吧?”问题问出口,白芨看看了一眼阿迪,果然对方一直在偷听他们对话,此时脸色不是很好。 废了这么大力气,还不知怎么劝服的美达。到头来都是空算一场,那可真是笑话。 白芨恶劣的想着,如果阿迪真的在这一趟里毫无所获,她不建议拖平哈,把这消息去他们的诡物圈子里好好传播一番。当然,灵物圈子她也会关照。 阿迪偏头瞅了一眼白芨,冷哼一声。 柯伸手按住白芨的脑袋,把白芨伸出去的头按了回去,没再让她跟阿迪对视。 “我感觉,这个传承跟气运之子并无关系。”还不等阿迪的嘴角扬起,就听柯接着说道,“传承应该属于另外一人,是另一个孩子的机缘。” 白芨心里一动,知道柯是在暗示柳青。 气运之子们有机缘实属正常,而为了和气运之子们做对抗,反派们也会有很多的机缘。只是这反派的机缘并不是那么好得,白芨倒是更想直接送他们东西。 根据机缘的大小,反派们的付出也会不同。以白芨对这个秘境的评估,柳青这次不死也得要脱层皮了。 不过,“我还在这呢。”白芨轻声开口,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着柯说。 柯笑笑,没再开口。 第二轮开始,原告发言。 柳青拦住了戈雅琪,自己抢下发言机会,“如你所言,是其他弟子攻击很疼所以诡物才对他们动手。但当时你们都在一起攻击,诡物又很巨大,它怎么可能还会一一辨认着攻击?就像你身边有很多虫子在咬你,你会根据它们咬你的程度拍打它们?” 第二轮开始,中间浮现出巨大的电子屏幕,用来投影证据。柳青条理清晰,脑子里又有当时的完善画面,投影出来的证据很直觉明了。 巨大的诡物攻击时根本不会看人,而是顺着人群,哪里人多攻击哪里。 “如果你不是在抢占他人机缘,让自己变得幸运,那难道说你当时是在拖其他弟子为你抵挡攻击?” 凰霏秋脸色苍白,根本不敢承认。她没想到当时简单的一件事会在这一刻把自己几乎逼入绝境。从小到大她运气一直很好,哪怕家里出事,她也能被检测出非常厉害的天赋,直接就加入了宗门。 难道她一直以来运气极好真的是在抢他人机缘?幼时是在抢自己家的机缘,所以家族才会倒下?不!凰霏秋咬破嘴唇,血腥味让她变得清醒。 家族的事是有内幕,她早晚会拽出那个罪魁祸首报复回去! 被告发言。 司月清这次没有再让凰霏秋开口,他察觉到了凰霏秋的状态不好,这时候说出来的话肯定也很是混乱,倒不如让她先休息一回合,把思路捋的清晰。 “阁下如此分析未免过于断言。凰霏秋师妹是峒峨宗晟康峰,曾柏期长老的亲传弟子,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内门弟子,她绝不会做出拉同伴挡刀之事。” “依我看,应该是凰霏秋师妹过于瘦小,人也灵活,再加上站位巧妙,处于诡物攻击的死角,所以才没有受到重伤,只是诡物攻击的余波扫到过几次。” 投影再次变换,小小的少女身子灵活,在诡物的攻击间快速游走,又因为诡物身形巨大,确实是难以攻击到少女,还被少女借机偷袭几次。 上首的白芨只觉得刺激,没想到有一天能看到气运之子和反派们公开撕逼,来回拉扯。 这一局辩论上来讲算是凰霏秋和司月清赢了。明明上一回合两方分别发言两次,这局却只变成了一次。 白芨想,第一局应该只能算是测试,让大家熟悉规则。 目前来看司月清和凰霏秋一方属于“正义”,而柳青和戈雅琪一方像是在无理取闹。可真是这样吗?随着时间推移,戈雅琪和柳青举出的例子越多,旁听人员心里也会动摇,毕竟运气这种事情玄之又玄,确实很令人动摇。 第二局投票,白芨三人站在胜利的一方。但旁听人员明显出现动摇,最后票数统计时,差距没有第一轮大。 司月清和凰霏秋的脸色微变。 白芨往椅背上一靠,只觉得这椅子怎么坐都不适,似是感到白芨的想法,椅子微微发生变化,贴合着白芨重新规整。 白芨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椅子变得舒服了,局势也变得有意思了。 阿迪跃跃欲试,打算下一局就提问。 第三回合开始,原告发言阶段。 柳青整理了下思路,上一个话题算是废掉,必须要重新构想一个,但他又跟他们不熟,于是依旧把开头留给了戈雅琪。 但戈雅琪这边其实也跟凰霏秋不是很熟,进秘境前她只在余佩佩他们那听说过凰霏秋,根本不知道凰霏秋具体怎样。 然后就是司月清了,戈雅琪爱慕于司月清,司月清的事都打听的很是清楚,自然知道司月清的运气也一直极好。可把话题引到司月清身上?戈雅琪不舍得,也不敢。 见戈雅琪犹豫,目光徘徊,几次想开口都不语的那个样子,柳青就知道这女的八成是知道那个司月清的什么事。要怎么让对方开口呢? 柳青对司月清和凰霏秋一样的讨厌,也不在意爆出来的点是谁,只要能赢就好。毕竟他也不知道输了后会怎么样,更不想亲自体验输了后会如何。 现在要想办法让戈雅琪主动开口说出司月清的事,如果她打死不说,那他们也就只能不停的针对凰霏秋了。 而若是戈雅琪敢拖后腿,那他也不建议…… 柳青低头,眼里划过一抹戾光。 戈雅琪打了个冷颤,终于开口:“我、我从白葭怜师妹那听说的,凰霏秋师妹从小就运气极好。之前来到宗门之前据说还遇上了意外,从灵器上掉了下来。但就算这样,她竟然还能活下来,并且孤身来到了峒峨宗!” 投影变换,但因为戈雅琪这句话没有具体的信息,她也想象不了凰霏秋究竟经历了什么,于是投影的内容,只有少女从高出落下。 美达判定这句话无效,原告重新发言。 柳青有个方向就可以发挥,正好开口:“凰霏秋从正在飞行的灵器上掉下,但竟然没有受多少的伤。不仅如此,她还能一路找到峒峨宗,可见就算受伤,伤势也不重完全不影响行动。” 戈雅琪在一边补充,“那个,峒峨宗的门前有很长的一段楼梯,那时还是普通人的凰霏秋按理来说应该没有这么多的体力!” 可算是来了个有用的点! 柳青马上想象,中间的影响发生变换,少女从正在飞行的灵器上掉落,掉在地上后应该摔成半残,根本无法走路,更不要说爬上峒峨宗前那么长的楼梯。 被告发言阶段,司月清询问凰霏秋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凰霏秋此时思路混乱,也无法说的清楚。 “我、我也不知道。”凰霏秋摇头,表情狰狞,她当时全凭着不甘,想让罪魁祸首得到惩罚的想法坚持,但具体怎样,她也无法说明。 司月清没有再逼她。从小到大,他也不是没有遇上过危险情况,最后都缝凶化吉,也领悟了些感觉。 坐在上面,只能在回合结束后才能开口提问,又不知要问些什么的白芨只觉得凰霏秋这样有些无聊。当然,小姑娘挺好一个,又是气运之女,肯定也不能怪她,只是和司月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总之现在白芨看她,是觉得她哪哪都不行。 没有临危不乱的坚定,也没有控场的能力。难道是被这么多年以来的好运给惯坏了? 司月清开口发言,“凰霏秋师妹从灵器上堕落,但当时的灵器并没有飞这么高,再加上下面有垫着的东西,起到了一定的缓冲,所以凰霏秋师妹才没有受到多少的伤害。” 投影变换,少女从灵器上跌落,但离地面不高,下面又正好有柔软的树丛。但司月清知道,这样并不足以解释,所以画面里的少女又躺了片刻,才缓缓挣扎起身。 但这次的旁听人员里,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他们知道凰霏秋在起初确实走丢过,然后又自己一人狼狈的来到宗门。他们不知道凰霏秋是什么时候掉下去的,但他们知道那时灵器上的其他弟子确实是出现了问题! 难道真的是凰霏秋在吸取他们的气运? 旁听人员一时间变得骚动。 白芨好奇,目光投向他们。这时没有声音限制,只是原告被告发言时,另一方无法发言罢了。白芨凝神去听旁听人员的话,他们有的正在议论那些出事的弟子。 还真出事了?白芨挑眉,但想到刚才柯说过的话,也没有多想,只是好信,想知道那些弟子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作证!当时凰霏秋师姐失踪之后,因为赶路,所以并没有停留,但当时许多的弟子都感到了恶心难受,甚至有的弟子吐到了虚脱!” “对对!那时那些弟子的状态都不是很好,而且他们都是跟凰霏秋师姐一块地录的!” 旁听人员一时闹开,有的明明不知道,但愣是直起身子说道两句,最后话题从凰霏秋的身上,换到了司月清的身上。 凰霏秋现在的实力不行,被告位置距离旁听人员的位置有点距离,所以她无法听到,只能在有人声音大时才听清一两个字。但身边司月清耳力好使,旁听人员的话听了大半,脸色逐渐变得不好。 跟司月清同阶段的柳青也听到了大半,见司月清脸色不好,只觉得可笑。这一刻人心浮动,柳青相信这一局的投票是他们赢了,而且接下来,他们非常有机会把话题引到司月清的身上! 这一轮,柯哪怕知道凰霏秋和司月清不会吸取他人运气,也还是领着白芨和阿迪站在了柳青和戈雅琪的一方。因为不管怎么看,司月清的解释都有些生硬。 从灵器上摔下,竟然还能赶路?灵器飞的不高?那也不可能会太低吧? 再者说如果下面有树丛垫着,那必定有其他建筑或者是在森林里面,就这,灵器能飞的不高?不怕撞毁? 司月清见审判员们的站队就知道刚才的阐述并不是很好。轮到旁听人员投票,这一次,柳青和戈雅琪一方以多出两票的优势赢了司月清他们。 凰霏秋看见投票就想激动,被司月清按住。 “凰师妹,不要多虑。传承并没有说输了会怎么样。”司月清开口安抚,“我们尽力就好。” 凰霏秋身体一抖,一只手伸进衣兜里攥紧玉佩,神情变得坚定,“好的,师兄。” 对面的少年确实奸诈狡猾,能说会道。他们现在只能竭尽全力,然后就是问心无愧。凰霏秋坚信自己没有吸取他人的气运,自然也不会就这么躺平背锅。 传承刚才也确实没有说输方究竟会如何,也许它只是想看每个人的表现呢?如果被告原告输方会死,那岂不是很不公平?毕竟还有旁听人员和审判方在。 还是说每个人其实都要轮着身份来一遍才行?凰霏秋不禁发散思维,进入传承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难道这个传承的目的是熬死他们?他们其实并不应该老实在这里辩论,而是要寻找漏洞,离开这个法庭? 想到这,凰霏秋拉着司月清赶紧分享这些想法,但被后者马上驳回。 司月清也不知道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结束,又要到什么地步才算是结束,怎么做才能打成结束。但他上首的几位“前辈”并没有动弹,说明传承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凰霏秋咬唇,没有再吭声。 只是握着玉佩的手微微抽动,心里想要破坏法庭的想法怎么都无法止住。 陆拾伍 白芨心有所感,看向凰霏秋,但怎么看都是那副讨人厌的模样,并没有其他变化。 真是奇怪,她又不是反派,怎么会讨厌凰霏秋呢?若是因为收养反派们所以才有这种感觉,那对着司月清为什么没有这么明显的厌恶感? 白芨在心里嘀咕几声。 第四回合开始。 原告发言阶段,柳青微微迟疑,但还是选择放弃上一轮的话题。尽管可惜,毕竟那个话题还有很多的点可抓,但只用一个确实不好,最后很容易变成对方翻盘的机会。 但同样,新开的话题需要由戈雅琪来贡献,柳青目光落在戈雅琪的脸上,此时的戈雅琪也意识到了这点,她脸色苍白,唇瓣抖动。 她已经不知道任何有关凰霏秋的事了。 难道真的要说司月清的事吗?真的只能说司月清的事吗? 戈雅琪心里恐慌,她抬头看向对面的司月清,后者表情未变,见她望来,微微点头示意。 他并没有斥责她,也没有胁迫她。仿佛不管她说出什么,他都能够解决,也无所谓结果。 戈雅琪和司月清曾经一起出过任务,他们朝夕相处过的那段时间让戈雅琪对他春心萌动,知晓了他的为人。也正是因为如此,让戈雅琪为了赢而拖司月清下水,她无法做到。 柳青在心里骂了一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戈雅琪还是没有开口。 她知道司月清不会因为这事怨她,但心里肯定很生隔阂,以后两人的关系也会降至冰点。毕竟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曾经背刺过自己的人。 但他也不会跟其他弟子说出这事。 戈雅琪对司月清的人品一直都很坚信。所以平日在宗门里,戈雅琪虽然有着高傲的师姐人设,但也会很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自己的形象,让其他弟子不会对她产生隔阂,又心里对她尊敬,为她是瞻。 如今弟子们的投票虽然受形势影响慢慢向她投递,但等出了传承,以刚才她和凰霏秋的开撕程度,弟子们不傻,一定会反应过来,知道她并非是个“好人”。 戈雅琪低眸思考,他们的投票已经有许多,只要再来两个回合,他们就是稳赢,可凰霏秋的话题绝对没有这么多,那就只能旧事重提。 柳青不想让司月清和凰霏秋“翻案”,她当然也不想看凰霏秋获胜。可另一个人是司月清啊!她不舍得司月清输,不舍得报出司月清的任何一件事,可她卑劣的一面又难以忍受司月清和凰霏秋一起获胜! 一番取舍挣扎,戈雅琪想在倒计时结束前开口,但没想到柳青快了她一步。 “那就继续解释一下刚才的吧,你们说灵器飞得不高,那说明是刚起飞或者是要落地时。既然如此,灵器的周围必定是一片空旷的场地,如何会出现树叶接着凰霏秋呢?” 曾经非常善于看人脸色的柳青,见戈雅琪表情逐渐坚定,就知道这家伙是个恋爱脑废物!他不可想为了她的爱情奉献出自己。 想把机会送给司月清?你看他会给她这个机会吗? 柳青撇了一眼旁听人员那,见他们还在嘀咕,心里有数。 电子投影开始变化,柳青不知道他们的飞行灵器是何模样,但他见过其他的飞行灵器,想来大差不差,跟飞机估计也是差不多的原理,起飞时身边的场地必须要空旷。 慢慢的,电子投影画面完善,巨大的,像古代的大船一样的飞行灵器出现,因为很大,所以周围没有出现哪怕一片树丛。 柳青想法转变,周围出现树丛又会是何样。果然,树丛皆会被灵器压弯压瘪。 旁听人员那边也有人开口证实,“我证明,灵器起飞和落地时,周围确实是一片空地!我当时想看看周边的景色,所以一直站在外面,对这个非常清楚!” 其他的人当然也不傻,这点道理都是知道,纷纷迎合。 被告发言阶段,司月清和凰霏秋沉默片刻,久久不言,看的另一边的戈雅琪心里着急,恨不得冲过去直接替他们发言。 但同时,戈雅琪心里也有个阴暗的想法。 柳青对赢势在必得,她无法控制柳青,也抢不过柳青,那么为了司月清的名声,为了她自己的名声,这些当旁听人员的弟子们,必须都要交代在这里! 倒计时快结束了,凰霏秋掰过话筒,表情严肃道:“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会活下来。也许是有高人大能路过相助,也许是我的降落点有东西垫着。那时我一心想着报复,想要找到那个把我退下灵器的人跟她质问,满腔都是愤怒,所以一直咬牙,苦苦支撑着来到宗门。” “我想我是绝望过的,但我不甘心如此。我报名时被检测出出众的天赋,彼时我的家族也正逢变故。我有仇在身,我不甘心就此结束,所以一直撑着,这有错吗?” “我可以立誓我没有掠夺他人的气运,如果你们在意,我可以现在就直接立誓。” 凰霏秋说完,直起身子,目光坚定。 她直直看向柳青,眼里满是不屈服,倒显得柳青咄咄逼人,抓着一点死不撒口。 柳青挑眉,心里不以为意。 他不管凰霏秋经历了什么,他也不在意凰霏秋经历什么。说到底,两人萍水相逢,凰霏秋他们都是宗门的人,说不定以后都不会有再见的机会。凰霏秋如何,她有何仇在身,又与自己有何关系? 柳青想赢,不想落人之下,仅此而已。 而且他不如戈雅琪“高尚”,可以为了所谓的爱情奋不顾身。 他这一刻,其实是对所有人都嗤之以鼻。 明明想赢,很在意输赢,明明不想看喜欢的人跟他人一起获胜的,却又高呼着爱情,用所谓“爱情”为由掩盖其他心思的戈雅琪。 自以为坚定,实际上内心深处八成已经动摇,不甘心如此结束,只是尽快想挽回他人想法的凰霏秋。 还有意味不明,但小心思一堆的司月清。以及心思各异的峒峨宗其他弟子。 柳青转头看向上首的白芨,谁料白芨时也正好把目光移向了他。两人对视两秒,白芨对着柳青勾唇一笑。 那笑容自信耀眼,柳青狼狈的收回视线,感觉那一刻,自己好似被白芨看穿。 她在说,放手去做吧。出了事有她在兜着。 柳青自认不是好人,白芨将他从那地方救起时,他就已经心黑的不行。明姑罗不会教化他,也不在意他的性格如何,只是像在完成工作一样,一股脑的把东西都教给他。 可白芨,只有白芨。 幼时那会,只要她在,每一次受难时,她都会马上来找自己,将自己解救并抱在怀里…… 收回发散的思绪,柳青把注意力专注于眼前。 凰霏秋的话确实起到了一些作用,旁听人员开始动摇。 美达这时开口:“虽然被告方说的……嗯,不错。但很可惜这话无法作为证据。”投影上甚至根本没投出来什么画面。 “不过我想说的是,这个传承,无法立誓。”美达看向凰霏秋,接着道,“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话?你真的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了吗?你以为我们一群人在这里,是要陪你玩立誓游戏?” 她站起身,落下一片投影,明明坐在跟凰霏秋他们一样的阶层,但起身后要比后面坐在高台阶上的三人还要高上一点。 “我明说吧。这个传承确实没有说输方究竟会如何。据我猜测,应该也不会设计到死亡。但我想既然创立了规则,我们这些参与的人还是好好施行一下怎么样?别搞得自己好像多么特殊一样。” 凰霏秋脸一白,开口想否认自己并没有搞特殊化,只是单纯的想要证明自己。 但她现在没有开口的机会,于是美达接着说道:“现在的规则是,原告被告双方围绕着这个传承给出的缘由展开各方说辞。我不知道你们平日里究竟怎样,但我能确信一点,就是你现在是在使用其他手段控票。” “规则没有说输的一方会怎么样,所以你现在是想试试,打破游戏规则,会怎样吗?” 美达的目光略过每一个人,从戈雅琪到凰霏秋和司月清,包括峒峨宗的其他弟子。 那目光犀利,落在人的身上如同被刀割过皮肤,让人感到一阵顿疼。 “请各位遵守规则,我不希望有任何破坏规则的人再次出现。还是说,你们想试试看,破坏规则会不会死?” 这话说的及重,仿佛已经确定了,如果不遵守传承给出的规则,那么就会发生意外,原本安全的秘境会变得危险,甚至出现死亡。 白芨撇过头,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勾起的嘴角。美达这一手属实是空手套白狼了,看来是跟阿迪学的,也不知道曾经被阿迪这样耍过几次。 联系到美达的突然发力,白芨不禁想着,该不会这个传承,就是阿迪空手套白狼劝服了美达?要不然她也不会突然这样。 再怎么说,终究是诡物。 第四回合结束,白芨跟着柯站队柳青,阿迪本想自己站队司月清那伙,结果被美达一个斜眼,吓得不敢乱跟。 旁听人员投票阶段,本有些因为凰霏秋意动的人,也因为美达的话感到一阵后怕,根本不敢再多想,直觉跟着最初的感觉投票。 这一回合,依旧是柳青伙赢得胜利,且票数比上一局多出两票。 两队投票追评。柳青抬头,心里有感,估计下一轮就是最后一轮,他得想个办法让戈雅琪开口,说出点关于司月清的事。或者他不开口也行,峒峨宗的其他弟子也能分享。 这么想着,他举手,申请发言。 “打断一下。我跟他们并不熟悉。而且我怀疑我的队友有想让对方赢的倾向。” 美达因为白芨的关系,没有让阿迪搞事,但涉及到基础规则,她刚才又怼了原告,所以并未让着柳青。 “这是你们自己的问题。” 白芨正巧在这时打了个哈欠,局势发展到现在,司月清一伙已经被怼的只能立誓证明,旁听人员也都开始倾向柳青一伙,便变得无聊起来。 柯转头,低声道,“这个传承远不止如此。” 白芨一愣,“还有?还要来一局吗?” “不是,是其他的测验。” 毕竟是个大传承,白芨倒也理解。这么看柳青这小子的气运也是不错,只是,“所以?”怎么突然跟她说起这个? 柯笑了笑,一脸欣慰道:“起初,我真的以为你要让我们帮一帮柳青。”如果他们真的出手,第一回合时,柳青一伙估计就能拿下投票。 白芨摆手解释,“害,那样多没意思啊。再说我觉得柳青本就会赢,就算赢不了还有我在,总归是不会让他吃亏。” “你这思想,跟帝麟是真的一样。柳青他们被你这么一教,以后不会也用这个思想,再去教他们的后代?” 白芨嘴角一咧,很是骄傲,“那不挺好!毕竟想说出这话,首先是要有足够的实力!” 柯的大掌微动,看着白芨那洋洋得意的小脸,心里感到好笑,但多少又带点可惜。 帝麟那小子占有欲很强,他还是少跟白芨接触为妙。再心痒多摸几下白芨的头,让白芨身上沾染了他的气息,难免会让帝麟那家伙觉得他想跟他抢这个“父亲”的身份。 柯不排斥白芨,也不建议收这个小家伙为自己的“孩子”,但因此跟帝麟对上,没有必要。他可打不过帝麟,再被帝麟一顿疯狂炫耀。 另一边的阿迪一直支着耳朵偷听,见白芨如此自信,瘪瘪嘴,鼻子出气,哼了一声。 也就是白芨吧,明明是百年难得一个的世灵,偏偏如此之宅,又非常好满足。真是浪费她的天赋和本领!要是他是世灵,背后又有个帝麟这样的靠山,早不知怎么野了! 小小黄毛丫头,不思进取不说,现在竟然还心血来潮的养起了人类崽子!也不怕哪天被他们捅刀! 心里酸的要死的阿迪嘴里嘀嘀咕咕,美达瞥他一眼,越看越觉得来气。要不是位置远她动不了,都想一巴掌拍过去! 真是不值钱的样子!竟然还玩起了空手套白狼!若不是他,她也不用一直坐在这里,仔细的听人类对话。 而被美达反驳的柳青,想了想,只能不甘的放弃关于司月清的话题,身边这个恋爱脑是不指望了。 “……你能确保我们会赢对吗?” 陆拾陆 “哈?你说什么?” 柳青转头,看向戈雅琪,不明白她突然在说些什么。怎么,突然改变想法?他可不信这家伙会说出关于那男的的什么话题。 戈雅琪咬唇,纠结半晌,还是拉过柳青,在他的耳边低声几句。 柳青双眼一亮,这确实可以当做是一个点来说。真不敢相信这是这家伙提出来的,他还以为她不会动他…… 柳青抬头时,看着戈雅琪的表情一愣,嘴角不由勾起。 诶~原来是这样啊。 看来这些宗门人也不过如此,跟他这种糟糕的人相比,并没有高尚到哪去。 柳青直起身子,收起玩味的表情,瞥向另一边的司月清两人,慢条斯理的开口道:“那个男的,叫司月清吧?他之前应该也经历过秘境,而且收获颇丰,这真的不是在盗取他人的气运吗?毕竟他如此年轻,想来那次秘境,他的盗取甚至害了人命。” 投影变化,小小的男孩子根本无法抵抗秘境里的危险,于是跟他有关系的人都一一死去,只有他自己从秘境里出来。 “正如凰霏秋那般,我想这位司月清应该也有过这些情况。要不要看看呢?这个传承结束后,我想这两位的收获一定有很多,说不定,还会得到大头,直接接受传承~” 简直就差没把“搞事”写在脸上! 白芨挑眉,作为掌握“剧本”的人,她虽然知道传承是柳青的,但从这里出去后,司月清和凰霏秋的收获肯定也会不少,那可不好解释。 至于传承一事,只要柳青捂好,其他弟子估计也会往司月清两人的身上联想,他们想解释也不一定能解释清楚。 估计是学刚才凰霏秋的操作,也有空手套白狼的成分在里。可不管怎么说,这时“气运之子”的身份都会成为凰霏秋两人的“阻碍”。 被告发言。 凰霏秋直接拍桌起身,“怎么能这么说!我都说了我们没有盗取别人的运气!你这就是污蔑!再说,我们就算真的获得了许多的东西,也跟这些没有关系吧!” 顿了顿,凰霏秋补充道:“既然如此,我也可以在此放话,这个传承里我得到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跟大家分享出来。” 身边的司月清一愣,拉住了凰霏秋,“没有必要,这些都是你的东西,不必因此做到这种地步。” 凰霏秋转头看他,“可是!” 司月清仍旧摇头,“凰师妹,一味的证明,会使这场传承测验变了味道。” 凰霏秋一惊,知晓司月清的意思,转头看向美达,果然见对方脸色不好。 “那……” 司月清起身开口,“我们认输。只是清者自清,我只能说,我会拼劲全力保证在场的每一个弟子,这场传承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都不会让大家受到生死危险。” 这话可以说是给众人一个定心剂,既然他如此说了,如果无法做到,出去之后活下来的人必会说些什么。 但如今发展到现在这样,就算他不说些什么,两人从传承出去后,也会引人诟病。倒不如现在说开,用行动证明。 前有凰霏秋分出收获,后有司月清全力保大家性命。 还有之前也是,司月清开口就点出了凰霏秋的身份,也是让弟子们心里有底,知晓两人的身份不是那么好动。 种种情况来看,至少目前为止,司月清这个气运之子要比凰霏秋这个气运之女优秀太多。 白芨用手支着下巴,目光落在凰霏秋两人身上。 嘛~ 毕竟气运之女现在还有点小,需要成长的时间和机遇。 和在宗门里长大,已经经历了许多的气运之子没有办法比较啊。 白芨想着,不禁戳了戳进入传承后就一直不出声系统。但对方像是又跑去升级了一样,什么动静都没有,被戳了半天也没一个反应。 这个传承,真是不简单啊。 因为被告的认输和发言,这轮直接结束。柯领着白芨和阿迪依旧站队柳青一方,旁听人员有些犹豫,毕竟司月清和凰霏秋都说了这样的话,他们也怕若是投票错了,会让司月清不再保护他们。 有人大喊出声:“那么,如果我们不投给你们,你们也会这么做吗?” 什么玩意?这简直是在得寸进尺! 凰霏秋无法开口,想要斥责也没有办法,气的瞪眼,被司月清挡住,点头示意他依旧会这么去做。 旁听人员开始动摇,既然如此,他们再投票给柳青他们确实有些不好,但…… 戈雅琪心里一紧,转头看向柳青,但见他嘴角带笑,完全不像是在着急。 “我想你们搞错了什么。”美达起身,她虽然没有柯那么壮实,但身高方面倒是压制了柯。 她开口,也是压迫感很强,“司月清和凰霏秋这一句认输,你们还要把票投给他们,是在挑衅规则吗?” “可规则上并没有说不能给输方投票!”司月清的粉丝,始终坚定站在司月清一方的师妹开口,身边的人拦都拦不住她。 凰霏秋侧目,想看看是谁在为他们说话,却见对方白了她一眼。 搞什么啊?!那个眼神好像在说全是她的错一样,明明她也是受害者好吗?你以为她想这样吗? 凰霏秋气的转过头去,就见台上的白芨正在看着自己,连忙捏紧玉佩,把目光再次转向别处,生怕出现什么别的意外。 也许是玉佩真的好使,这几次下来,她面对白芨时,已经不再像第一次那么恐惧,至少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不知道白芨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白芨是否会害自己,但也正是因为这份恐惧,让她在每一次和白芨对上时,都保持着绝对的警惕。 美达偏头,看向说话的少女,“那么,就算是我现在定下的规则吧。我实在不明白,既然他们输了,你们还给他们投票的意义何在?因为仗义?别开玩笑了,真是让人想不自觉的发笑。” 少女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同伴拉着坐下,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好好,我们现在就投。” 反正规则没有说输的一方会怎么样,司月清也发话会保护他们,那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 最后的结果出来,果然是柳青和戈雅琪获胜。 白芨伸了个懒腰,“好,结束结束。”不过,“话说回来,是因为我在这里吗?柳青他们竟然赢了气运之子?” 柯笑了笑,开口解释道:“也不是说气运之子们一定会一直赢吧?他们只是受天道偏爱,但并不代表他们会一直优于别人。毕竟人类有句话说的很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倒是真的,特别是气运之子们现在还正处于前期发展阶段,出现输了情况再正常不过。 白芨点头,懒腰伸完,顺势起身,“好,那就行,那现在这个传承也算是结束……”还不等白芨说完,周围场景如碎片一样碎化消失,再次变成了一片空白的空间。 白芨:?怎么还不结束啊,别太过分离谱哦,你这个传承要不要这么磨人? 场景变化组合,这次是一个古代街道,白芨身上的也再次变化。这次,白芨疑似化身成了一个……嗯?这是,春楼里的戏子? 白芨:??? 你在搞什么啊?我的大兄弟!!! 这时一个像是老鸨一样的人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伸手拽住白芨的手腕,将她扯的差点一个跟头栽倒。 白芨:? 有没有搞错,她一个极等灵物,被个人类大妈拽个跟头,这像话吗?这说出去不丢人吗? 白芨抬头,就见老鸨一脸的不赞同,见白芨看自己,振振有词,“你看我干嘛?今天有大客户要来,还不赶紧收拾打扮?你到底想不想卖啊?竟然还在这里逛街?你长没长心啊?” 见白芨瞅着自己发呆,好像不明所以,接着道:“还看什么啊?我都说了你长的凶,还学不会撒娇讨好,竟然还想走卖艺路线,那你倒是好好学习啊!今晚的大客户你要是再留不住,明天我就把你给卖身出去!” 说着,老鸨拽着白芨就回到了春楼。 从老鸨的只言片语里,白芨也大概分析出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和今天要发生的事件。 只是不知为何,目前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柳青他们皆不见身影。 不会这次的测验里,只有她自己一人吧?分开的角色扮演? 等白芨被老鸨拉到春楼的后台,属于艺伎们的房间时,白芨就放下了心。这里有很多峒峨宗的弟子,不止是女性,还有男性,看来这个春楼的商业对象挺广。 大家的脸色都很不好,但看来因为都失去了能力,再次变成脆弱的普通人让他们感觉很不好受,所以都没有鲁莽,选择了谨慎,也因此一个个看上去很是憋屈。 白芨没有心思同情他们,因为长相过于出众,是老鸨的心头肉,所以白芨有一间单独的房间,不用跟其他人混在一起。 白芨也没有因为被特殊对待而感到开心,毕竟老鸨之前说过,如果她今晚留不住客户,明天就会被卖身。 ……真是麻烦。 白芨坐在梳妆桌前,低头看向自己手。 虽然能力确实是被压制,但底子还在,普通人是完全可以对付。如果那个客户不知好歹,她不建议让他感受一下物理“撒娇”。 指望她去哄男人?别开玩笑了,哄哄美女还行,臭男人哒咩。 在房间里待了一会,老鸨再次推门进入,只是这次,手里拿了一堆东西,身后还跟了许多的人。 白芨不解,定睛去看,发现竟然全是书本。而后面的仆从,拿的则是琴一类的艺术器具。 啊? 老鸨把书放在空置的桌子上,转头看向白芨,“既然你选择了卖艺,那你得有点本事。今晚跟客人在一起时你多笑笑,跟客人聊点琴棋书画之类的,再多跟客人谈谈心,交交底。怎么也要让客人觉得你有用处吧?” 白芨知道古时的一些妓子们确实是有很对的才艺,甚至能跟诗人们一起作诗写赋,很有才艺,一点都不低俗。 但知道是知道,她并不想这么做啊。 白芨上前翻开一本,全是繁体,看的她眼花缭乱,赶紧合上。 倒也不必如此真实。 “你快看啊!”老鸨在白芨身后推搡着她,“赶紧看,我一会还有事忙,但你也别想偷懒,我会让人监督你的!” 万万没想到进了秘境,成了妓子,竟然还会被人催着学习! 白芨转身想说自己不需要看这些也可以和客人“聊”起来,但老鸨已经转身离开,留下了两个人高马大的手下在门口处盯着白芨。 白芨:…… 她在心里估量了一下彼此的身体差距,又想了想自己目前的力量,觉得倒是可以突破包围,但她并不确定出去后还会遇上些什么。 “打他!快打他!把他的腿打断!让他再跑!”老鸨聒噪的声音从窗户处传来,白芨又移步到窗边,发现是老鸨在带人抓人。 哦,那个逃跑的是阿迪啊。 白芨一脸冷漠,想要关上窗户,也不对后续感到好奇。反正阿迪聪明,肯定能自己解决…… 啊,等等。 白芨再次伸头看去,发现被老鸨派去抓阿迪的竟然是美达,她身材高大,三两步就追上了阿迪,跟拎鸡崽子一样把阿迪拎起。 老鸨也跑到旁边,对着阿迪就是一顿咒骂,骂了半天估计是觉得不过瘾,还想伸手去打阿迪,被美达拦了一下。 老鸨表情讪讪,嘀咕几句,让美达拎着阿迪跟在她身后,几人又回到春楼。 白芨见闹剧结束,把窗户的最后一条缝合上,在两个高大的打手注视下,缓缓坐下,生硬的翻开书本。 虽然是在看书,但白芨的目光一直没有定焦,因为角度问题,打手们知道白芨在翻书,也就没有多管。这毕竟是老鸨的心头肉,他们也不敢多有冒犯。 白芨目光空洞,装作是在看书,实际上在想别的。竟然美达他们在这,那么柳青和柯呢?还有那对气运之子们。他们是否也与这春楼有关,又或者在别的地方另有身份? 啊,好麻烦啊,所以她才不喜欢这些动脑的工作。 还有,一直在这里干坐着,过几秒翻个书页也很好累啊摔!这破传承最好赶紧结束,她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陆拾柒 大体是感到了白芨的怨念,时间并没有跟现实一样,至少在白芨忍不住坐着睡着后,天色马上就变成了黄昏。 老鸨带着人上来,推门声把白芨惊醒。 说来惭愧,坐着入睡这技能还是当初为了应付帝麟才学会的,虽然那家伙八成也知道她其实是在睡觉。 所以她真的很喜欢帝麟的看破不说破!和只要发现她睡觉就回来揪她耳朵的明姑罗形成鲜明对比! 白芨想要起身,结果直接被老鸨带的人摁住,拉到了梳妆台旁,开始用胭脂对着白芨的脸一顿舞舞扎扎。 化了一会后,众人退开些,发现只是让白芨看上去没有那么凶了,但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可以说是在无效化妆。 众人一愣,倒是老鸨很是开心,“诶哟喂,不愧是我看上的姑娘,你这底子这么好,就该是要去享福的!”也就是因为白芨有这般长相,要不然她就只能跟其他峒峨宗弟子一样的对待,根本不会让老鸨哄着她来。 白芨以为结束了,正要起身,又被拉住。 白芨:……差不多得了哦,别太过分。 又被众人按着换了衣服,白芨这才被他们放开。 新衣服比较贴身,有些半遮不掩的诱惑,搭配上白芨的好身材,只看的在场一众女子也红了脸,纷纷小声议论。 老鸨更是笑得眯起眼睛,脸上堆起褶子,看着很是喜感。 “好好好!就该是这样!你今晚好好表现,肯定能留住那位大人!” 白芨皮笑肉不笑,敷衍的扯扯嘴角。 又过了一会,有人来传话,老鸨赶紧下楼,临走前还没忘记让别人把白芨也带着下去。 “你一会好好表现啊!” 白芨胡乱点了几下头,心里已经在想着如何教那位客人学做人了。虽说春楼在这里是正常的产业,许多人也是靠这个谋生,但她又不是这个时代的,更不是人,跟她没有关系。 被人带着来到一个房间,这里的装饰也是朦朦胧胧的,氛围感拉满,白芨看向一边点燃的香。好家伙,这老鸨说是同意她卖艺不卖身,竟然还敢放这种催情的东西! 因为周围有人看着,白芨没有声张,总归是对她无用。至于那客人,进来就物理教育,不行就把他绑起来,料他也做不出什么蠢事。 领着白芨的人把她带到古琴旁边,这房间还挺大的,看过很多小说漫画的白芨一眼就知道这房间绝对能玩很多花样,特别是这古琴旁边还有小桌,上面摆满了美酒佳肴。 把她打扮成这样,又是这么个房间,最主要的是还点了催情的香,这老鸨真是好打算! 不一会的功夫,白芨就听到走廊有声,不止一人。 近了后,老鸨那尖细的声音也极好分辨,话里话外全是恭维讨好,听的白芨忍不住掏掏耳朵。 行,来这一趟也算是学习,过后她就用这些语言艺术去要好明姑罗,省得那家伙老是冷脸。 一伙人停在门外,白芨侧头看去,发现有很多道人影,其中一道格外的高,是柯? 不是吧不是吧?柯是她的长辈,这传承跟她玩这个? 白芨其实也不是很在意这些,就怕柯把她这一身打扮记录下来再送给帝麟看。帝麟一定会生气的! 心里慌得一批,但白芨面如老狗,心里想着怎么解释,就看高大的人影被安排在外面,老鸨陪着另一个推门进来。 白芨想去看那人的脸,但被身边的人的摁住,“不行!你现在还不能看恩客的脸!” 什么破规矩啊! 白芨低着头,听老鸨对着那位客人一顿吹嘘,然后带着其他人撤下,还很贴心的把门关上。 这时的白芨也不急着抬头,她双手举起古琴,掂了掂重量,觉得可行。 这时的那位客人慢慢移步到催情香的旁边,也正好背对着白芨。 门口的人都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个正常身高的在那,白芨觉得自己可以在不惊扰那人的前提下放倒这位客人后,便举着古琴来到客人身后。 不知道这位客人为什么这么在意这香,难道他也有所察觉?白芨抬起古筝,想着等客人回头,她就直接一个大比兜过去! 客人转头了,白芨也举着古琴呼了过去。 “等等!是你?!” 差一点古琴就拍在了客人那张惊艳的,比许多女子还好看,但并不显女气的脸上。 客人柳青挑眉,低头看了眼白芨,又伸手点了点脸旁的古琴。 “哈哈,意外。”白芨放下古琴,心里一阵后怕。这传承还没对柳青出手,被她先拍成重伤那才有意思。届时出了传承,系统能因为这事磨叽死她! 柳青也没想想到春楼派来伺候自己的人竟然是白芨,打量了一眼白芨,半开玩笑的开口:“我还以为你不会听他们的话呢。” 白芨放下古琴,解释道:“害,我也不想,但我没了灵力,现在也就比普通人强点。” 柳青一愣,抬手检查白芨,发现她身上果然没有一丝灵力。现在跟别人说白芨是个普通人,想来也没有人不信。 “怎么这样?”“你怎么还有?” 两人同时开口,柳青挑眉,让白芨先说。 “你怎么还有灵力?不对。现在重点不是这个。有灵力傍身这事可好可坏,但至少你现在有能保身的能力在很好。”白芨退开些,拉着柳青来回的看,发现柳青的能力什么都在,段位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现在这事,就像是玩恐怖游戏。能让你跑跳的恐怖游戏操作灵活,不至于过于被动,但同样,既然能跑跳,说明必有追逐! 柳青的灵力同理。有了灵力就相当于有能傍身的能力,但就怕有对方是大怪,柳青根本应付不来。 “我们先互相说一下之前的情况吧。”白芨跟柳青说了自己之前的情况,末了补充道,“如果待会有任何事发生,你先顾好你自己,我没那么容易死,所以你一定要先护好自己。” 毕竟是脆弱的人类,又是自己的任务目标。白芨这么想着。 倒是对面的柳青一愣,接着像是在开玩笑般开口,“怎么?怕我护不住你?” 白芨沉默,她还真没想过这个。潜意识里,她对五人的定位一直是需要照顾的,比其他家小孩更懂事的自家孩子,也因此她从未把他们代入到能保护自己的对象身上。 “你护好自己就行。放心,我不会出事。”白芨抬头,一脸正色,错开他刚才的话题。 柳青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其实不怎么为意。 白芨估计是不知道自己在明姑罗他们那对重要性吧?要是白芨真在他身边出了什么事,就算是白芨让他先走,出去后他也会被那几人剥了。 “我这边其实没有什么。醒来之后是在一处府邸,身份大概是什么皇室的王爷,然后在很大的府邸里逛了一天后,有管家一样的人过来告诉我,我今晚的行程里有要来春楼一趟的安排。”柳青说着,随手扣灭了催情香,这种东西对付其他四个呆子还行,他小时候可是动不动就接触这个。 两人找了位置坐下接着分享情报。 白芨之前说了自己这边,想了想又提到,“那些峒峨宗的弟子们也跟我是一样的身份,只是在老鸨那的地位不如我,现在是晚上,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情况。”以老鸨的性格,把柳青送来后,八成要催着他们都去接客。 而对付“心头肉”的白芨都用了催情香这种东西,就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样了。 柳青眯眼回忆,“我上来时,倒是看到了几个脸熟的人在大厅里迎客,今天的客人很多,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哦,当然,也不排除这个春楼每天都有这么多人来这。” “我还看到了美达和阿迪他们两个。阿迪当时是在逃跑,我估计他也是这个身份,但美达却是老鸨的打手。”白芨回想着之前看到的一幕,“有美达护着,阿迪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传承里除了他们四个异族外都是人类,美达肯定不会让阿迪跟人发生关系。 “柯现在是我的手下,来春楼前,管家领着他来找我,说是让他护送我,他会保护我。”柳青开口,“一路上我们没有说话的机会,但我从管家的话来推测,柯的能力应该也没有失去。” 白芨接着道:“那么现在,就是说还有一部分峒峨宗弟子,和那对气运……那三个内门弟子不知如何。”咳,差点说顺口了。气运之子的事最好还是别让柳青这几个大反派知道最好。 但柳青不聋,白芨咬字又很清晰,他注意到了“气运”两字,想了想之前传承给出的原告理由,没有吭声,但心里留了个心眼。 “既然起初没有在春楼的我和柯也被安排着来到这个春楼,说明这个春楼应该是主要地点。我想他们应该也会因为些别的原因来到这里。”说这话时的柳青,突然一个晃神,眼前的画面都花了一瞬,让他本人一顿,下意识坐直身体。 白芨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柳青的异样,“话说,我下午坐着睡了一觉,醒来就傍晚了,这里的时间过得是不是很快?而且我来到这里的最初时间是下午,跟你也不太一样。” 时间流速快这点有好有坏,但进来的时间不同,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柳青听到这里,也心里一紧,想动脑分析一下,却见视线里,只有白芨的樱唇最为瞩目。 !!! 他中招了吗?是那个催情香?难道是他灭的太晚? 不,这个感觉很不对劲! 视线定格在白芨的脸上,对方见他看着自己,目露诡异,微微偏头,一时间柳青满脑子都在想着,啊,她怎么这么可爱。 这个想法很吓人啊!你清醒一点!你会被明姑罗剥皮的!!! 此时的柳青感觉自己的意识好像被撕扯成两份,一份神志不清,满脑子都是白芨,偏偏还控制着身体,一份只会呐喊,把一切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无法阻止! 该死的!这到底是谁的传承!那个阿迪知不知道他到底搞出来个什么东西啊! 对面的白芨以为柳青在发呆,这看向自己的眼神都直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明姑罗跟她说过柳青聪慧,这在之前也有体现。大概在想如何破局? 白芨没有再开口,她自己讨厌麻烦不愿动脑子,所以就很需要这种聪明人来做出决定。 等着等着,突然见柳青起身。 白芨:?这么激动,是想到了……!!! 却见柳青突然贴近,死死抱住白芨,偏头胡乱的亲向白芨,在白芨的颈侧留下点点红印。 那一刻,白芨先是一愣,接着在短短一秒间,之前看过的小说,包括十年前平哈特意给她看的那本收养反派后和反派谈恋爱的小说皆一一浮现在她脑海。 他们可是孩子啊!——系统的话震耳欲聋。 是啊我淦!他们还没有满十八岁呢!白芨想要起身挣脱,结果没想到柳青连灵力都用上了,丝丝缕缕的风将白芨束缚,不时吹过耳边,温度上和柳青的炙热的吻形成鲜明对比,激的白芨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再迟钝也知道柳青这是中招了,白芨心里恨得要死,只希望赶紧结束这破传承,把幕后的人揪出来,将他最后一缕留下来的魂魄碾碎! “救——”不行!开口向人类求助更他妈丢脸,再者说门口那家伙八成是老鸨的人,出现这个情况对老鸨来说是巴不得的喜事,肯定不会有人来救她! 自救,自救,想想办法,冷静——个屁啊!这他妈都快亲到她嘴了! 白芨用手死死抵住柳青的脸,将那张俊脸挤压的有些好笑,但此时的两人都没有任何心思,一个瞳孔地震,只恨自己失了灵力,一个在心里呐喊,但无济于事。 “你踏马清醒一点!我是你的监护人!我是你继母啊!”心里着急的白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试图用身份上的超级加辈,唤起柳青心里的理性。 “我年纪很大的,都能当你太奶了!我们不合适的!” 灵力成风,如镣铐一般锁住白芨胡乱推搡的双手,那张白芨平时看很是顺眼的俊脸此时满是红晕,连耳朵都变得通红。 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眼尾也是通红的,让柳青整个人看上去又涩又欲。明明他现在是进攻方,却好似自己多么的委屈。 白芨的手被锁住后,看着那双眼睛,甚至有一种自己此时是女王,柳青是讨她垂怜,等她怜爱的男宠想法。 白芨:她现在一定是疯了,这任务就应该早点结束。 陆拾捌 看着双目赤红,缓缓凑近自己的俊脸,白芨开口,最后一次挣扎,“我们两个不是同一个种族的,兄弟。跨种族结合是不是太前卫了点?” 柳青这时开口,嗓音嘶哑,听的人耳朵一阵酥麻,至少白芨是承认的,这小子在这方面非常有天赋,麻的她腰都要软了。 “我不在意。白芨,我不在乎种族的。”柳青起身,公主抱抱起白芨,缓缓向房间里唯一一张床走去,将白芨轻柔的放在床上。 “只要是我想要的,就算跨越种族又如何呢?” 他附身足夸坐在白芨身上,但又怕压坏白芨,于是没有用力,白芨偏头,还能看见他大腿上的肌肉线条。 男孩的动作里满是虔诚,和小心翼翼。明明他才是掠夺者,对上白芨却显得自己很是无措。 随着男孩唇的游移,白芨再没有办法催眠自己,只能麻木的仰头,看着床上的雕花,百无聊赖的,数着雕花到底有多少的花瓣。 其实柳青也并没有做些什么,白芨就当自己被狗咬了,心里想着等她出了这破测验,必炸了这破传承的宫殿! 柳青似有所感,这时突然抬头,目光直直落在白芨的唇上。 那视线炙热的让人无法忽视。 白芨:?你这个臭小子还想干嘛? 再度俯身,这次目标明确。起初还是试探,慢慢变得迫不及待,甚至是探入领地不停的攻击。 这一刻的白芨:说实话,她觉得有点恶心。 她甚至有心思翻了个白眼。 室内的温度一再上升,只有少年喉咙里发出的压抑的喘|息声,接着,一切戛然而止。 “唉,都说了,不要挑衅我啊。” 过了半晌,白芨推开倒在她身上的少年,整理了一下有点乱的难受的头发,缓缓坐起身子。 实力恢复了一半,她就知道这传承无法对她进行彻底的压制,开始时把她的能力管束估计也是怕她胡来,毁了传承。 “戏看得怎么样?接下来要换我来抓你了哦~” 她只是讨厌麻烦,不愿意多动脑子。倒是被个不知是什么的残魂看轻,以为她是多好欺负,竟然还搞出这样的安排。 将柳青的身子摆正,白芨看着他时其实是有几分的来气,但毕竟人家也算是受害者,估计比自己还要难受? 反正置身处地的设想一下,白芨是肯定无法接受自己像柳青这样,突然间无法控制自己,然后去搞帝麟。 那场面真是又惊悚又恶心,是会做噩梦的程度。 “你做的很好,所以快点恢复吧。” 两人并没有多做,只是停留在深吻阶段。估计柳青那边也是在努力抵制,所以在他的手不受控制的要去扯白芨衣服时,他就突然如触电一样倒下,很快陷入了昏迷。 白芨起身,整理好衣服,将头上的饰品拿下,又把妆容卸去后,来到了窗边,只打开个小小的缝隙观察外面。 门外的人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刚才的声音去找老鸨报信,此时已经不在。白芨不敢大意,毕竟实力还没有全部恢复。现在的她差不多只等于青段人类,中等灵物,跟柳青他们比也没有好到哪去。 而且最让白芨在意的还是司月清他们几个。毕竟进来后的时间不等的话,如果他们更早进来,说不定掌握的线索也更加的多,情况便会对他们这边很是不利。 柯说过传承是柳青的。 既然如此,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白芨想除了传承之外,那些其他的珍宝,全部留给他们,也实属正常吧? 她无意和气运之子们过多牵连,但既然都受了罪,怎么也要多讨些好处才能平复她的怒火! “不夜城啊!欢迎来到不夜城!”楼下的商贩开始叫卖,“来一来,看一看喽!不夜城的特产!” 不夜城? 从这里看去,整个城市确实灯火通明,很是繁华。所以这里是不夜城?但柳青的身份是“王爷”,那这里会不会是京城呢?还是说只是一处封地? 视角有限,白芨也无法推断这里有到底没有皇宫。但如果这里真的是京城,以这个传承搞事的可能性来看,他们中必会有皇家的人,不仅仅是王爷,而是太子,公主,皇上等…… 哦,等等。 白芨突然冷脸。 这把不会司月清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吧?而之前处于判决方的他们反而成为“平民”,甚至是不如平民。 戏子,打手……怎么看都是连普通人也不如。 那剩下的几名峒峨宗弟子身份估计也不会太高,反而司月清,凰霏秋和戈雅琪这三人有可能是有身份的人上人。 和白芨推测的大差不差,司月清几人确实是有身份。 司月清是“太子”,戈雅琪是“太子妃”,凰霏秋是“太子侧妃”。 而白芨不知道的是,她现在这个身份的背后设定,是春楼里卖艺不卖身的妓子,同时还是背着众人,早就和太子暗约偷期的青梅竹马,只是家道中落,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在白芨还在猜测几人身份的时候,身为“太子”的司月清,已经从下属那里接到了消息,他一直寻找的“白月光”,此刻就在京城里的某家春楼! 下属明显是“太子”的亲信,对“太子”的事了解很多,待司月清看完密信,马上道:“太好了!太子殿下您找了白小姐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有她的消息!没想到她竟然被人害得成为妓子,太子殿下,您一定会给她报仇的对不对!” 刚进来就接收了这么刺激的信息,得知自己不仅有两个妃子,还有个白月光的司月清沉默片刻,知道这是传承在提醒他的身份。 “……好,你说得对。” “那太子殿下,您一定也会把白小姐接回来的对不对?如今的正妃和你是联姻关系,侧妃则是靠手段才嫁给了你,待将白小姐接回,您一定要把那个侧妃休弃掉,给白小姐腾位置啊!” 司月清顿了顿,虽然知道这是传承在介绍背景设定,但联系实际,一个家臣这般跟主子说话,真的没问题吗? “……这不太好吧?” “太子殿下!您在说什么呢!这可是您一直以来的打算啊!您和白小姐多年情深,事到如今,难道您要负了白小姐吗?” 见亲信脸色一变,凶神恶煞,司月清知道这是在警告自己,看来这个测验还必须要尊重“人设”。 “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想,侧妃是不是有些委屈了白小姐,应该想什么办法让她来当我正妃。”说着,司月清垂下眼睫,看上去很是失落。 亲信变回原来的样子,闻言一笑,“诶呦!您和太子妃那是联姻,对您有很大用处,所以不必在意。况且太子妃也知道白小姐的事情,她并不在意呢!”说着,凑近司月清,小声道,“再说,您不和太子妃约好了吗?您们两个私下地都有个爱人!” 司月清一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看来这个“世界”也是假的。毕竟要真隔古代,不说太子,太子妃想有个其他爱人?早被捅出来全部下台!这太子都要废掉! 想到此,又看了看手里的密信,看着上面写着戈雅琪对应“太子妃”的身份,司月清的表情一时有些难言。 半晌,他试探着开口,“唉,我突然好奇,这个太子妃的爱人是谁啊?” “?这您都忘了?是您的侧妃啊。” 司月清:??? 于此同时,同样拿到“身份卡”,得知了大半背景的戈雅琪气的摔碎了一屋子的瓷器。 她他妈的简直要疯了!这个传承是不是在玩她?是不是在针对她?! 刚才让她跟陌生男子一起对付她的心爱之人,将她的心爱之人逼入那般境地不说,现在好不容易跟心爱之人贴近,成为了他名正言顺的正妃,却是契约联姻! 不仅要忍受心爱之人心有他人的事实,还要护着自己的“心爱之人”让她不受惩罚! 戈雅琪宛如一口老血卡在嗓间要咳不咳。 一边的侍女还在火上浇油,“唉,凰侧妃她糊涂啊!怎么能因为爱慕太子,就对着太子的白月光做出这等事情?夫人,她真是狼心狗肺!她忘了你这么多年来对她的好吗?” 戈雅琪眼角直跳,她知道这侍女只是这么一说,一旦她真的去骂凰霏秋,那这侍女会马上变脸!她刚才就是没有忍住,差点被这侍女杀了!幸好她及时圆了回来。 “春桃,不要再说了。”你看不到她有多么的愤怒吗?! 春桃以为戈雅琪是在气凰霏秋的不争气,叹了口气,退出房间,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戈雅琪转身,再看春桃刚才给她的调查结果,又想起春桃对他们“过去”的介绍,喉间的这口老血到底是没有忍住。 两年前,白家遭人陷害被圣上流放。这让“太子司月清”意识到了自己能力的不足,于是找上了“宰相之女戈雅琪”试图通过跟她联姻,来提升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但当时的“戈雅琪”一心明恋着寄养在他们家的“表妹凰霏秋”,很是迟疑。于是“司月清”干脆也跟她交代了自己,称自己也有爱人,正是被流放的“白家幼女白芨”。 于是两人约法三章,一拍即合,成为了名存实亡的夫妻。结婚两年,连面都很少碰上,更不要说行房。不,准确来讲,约法三章里,还是由“戈雅琪”提出的,两人结婚期间,不能有任何的身体接触! “司月清”有自己的爱人,当然欣然接受。只是没有想到,“凰霏秋”一直觉得“戈雅琪”很烦,但寄人篱下又不可明说,而“戈雅琪”和“司月清”的成婚,让她看到了转机! 因为“凰霏秋”是个有野心之人!她想要嫁给未来会成为圣上的“司月清”,于是便借着“戈雅琪”使计,让人看到了她在“司月清”面前衣冠不整的样子,顺理成章的被“司月清”收进后宅。 让戈雅琪松口气的是,“凰霏秋”和“司月清”并未发生过关系,甚至因为“凰霏秋”的野心,“司月清”一直都很厌恶她,从未去看过她,两人碰面的机会,比她还要少。 而让戈雅琪心梗的是,当初事情发生之后,“司月清”是想直接了解了毫无背景的凰霏秋,怕她的存在会伤害到“白芨”。是“戈雅琪”求上了“司月清”,在他的书房前长跪不起,才换来了“凰霏秋”如今的侧妃身份! 只是没想到的是,“白芨”的存在被“凰霏秋”知晓,于是她用计将“白芨”辗转弄进了春楼,一直派人盯着她的“戈雅琪”马上知道,于是便有了她现在的任务,从司月清的手里护住凰霏秋。 看这任务戈雅琪就知道,她又和司月清是敌对关系。更恶心的是这凰霏秋和白芨的身份,于她来说简直如鲠在喉! 她没杀了凰霏秋已经是极大的恩赐,现在竟然还要她去护她! 而离两人所住院子更远的凰霏秋,自从听到属下的汇报,整个人如遭雷劈。 啊这,她之前刚觉得她现在面对白芨不会再那么恐惧,现在就让她对上白芨,疯狂陷害对方? 你知不知道她抬手就能弄死个高等异族啊!那家伙绝对是白段以上的存在!这破传承是不是想让她死?是不是?! “所以……我要……”凰霏秋转头看向身边的侍女,想再次确定自己的任务。 侍女石竹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什么要不要啊!您如今做了这样的事,被太子知道,是会被处死的!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那个白芨弄死!” 凰霏秋麻木脸:这难度会不会太大了点? 石竹想了想,又接着道:“没事啊,那个白芨现在就是普通人,您忘了您之前找人,把她的灵力都废了吗?” 凰霏秋:?!我这么强吗?! “哦对了,还有啊,您别忘了,您非常的讨厌正妃戈雅琪和那个太子的白月光白芨,但同时,您也非常的渴望太子。您希望成为未来的皇后,所以您在想办法解决白芨这件事的同时,也一定要努力怀上龙胎。” 凰霏秋点头,就是说,她对太子,有点爱而不得,那就不爱了直接求上位的感觉在里。 “谢谢啊。”想着,凰霏秋抬头,对石竹道了声谢。 石竹笑了笑,这次再没有吭声。 不用感谢,跟你说这些,又不是无偿。 陆拾玖 凰霏秋不知石竹笑容背后的意味,开始整理她现在所知的所有消息。 首先,她的任务是抹杀掉白芨,又或者说是对之前的行动进行扫尾。同时在能力范围之内,最好是能怀上龙胎。 凰霏秋对司月清目前有些好感,特别是经历之前的辩论后更是对司月清产生了点爱慕之心。但这些并不足以让她想为司月清去生孩子,毕竟她现在要啥没啥,也不知道这传承会不会让她真生个孩子。 其次,她不知道传承给她的身份是怎么个辗转法能把白芨转到春楼,又派人将她废掉。毕竟她此前只是寄宿在宰相家的表妹,可是说是毫无势力,根本没有能用之人。 联想到传承安排给她的“追求者”戈雅琪,难道“凰霏秋”用的一直都是她的人?不像,但也没必要深挖,细想下来,这些东西其实很多都值不起推敲,可能都只是一些辅助用设定。 不过既然戈雅琪的身份是她的“追求者”,那么她可不可以大胆猜测一波,戈雅琪应该是知道她的行动,那么戈雅琪的任务,估计是帮自己隐瞒,两人可以说是一伙。 只是……想了想戈雅琪此前对她的刁难和不喜,已经前不久身为原告时恨不得杀了她的表情还有那咄咄逼人的态度,凰霏秋对能否跟戈雅琪合作打上了一个问号。 况且,值得在意的是,她的设定里提到她非常的讨厌戈雅琪。那么即使两人要合作,也不能是她凑上去,而是要等对方主动开口,她再加以利用,才符合人设。 最后,身为白芨“爱人”的司月清,八成是站在了她们的对立面上,他的任务估计就是找出证据清算一切。 而白芨那边…… 从目前已知的消息来看,白芨一直处于被动状态,估计对这些消息一概不知,只知道自己是太子的“爱人”,以及自己是遭遇了陷害。 成为普通人……凰霏秋用毛笔点了点这点,觉得这个是他们的优势。 至于司月清,身为“太子”,又和宰相联手两年的司月清必定会有很多的势力,这是他的长处。但也正是因为“太子”的身份,他不能太摆在明面上操作,一切都要背地里来,有一定的局限性。 戈雅琪的身份是“宰相之女”,利用的好,也可以在暗中操作,拖慢司月清的进度,只要戈雅琪能看清形势,不再搞那些手段。 想到这,凰霏秋叹了口气,两场测验下来,她其实也有些疲惫,特别是刚才还被柳青针到那般地步。如今恢复过来,能冷静的想这么多,也是时间充裕,休息够了,再加上玉佩的清神增益。 想到这,凰霏秋掏出玉佩,捏在手里把玩几下。神清气爽的感觉很好,从刚才的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走出,好像把脑子也找了回来。 至于一旁的石竹,凰霏秋没有在意。她虽跟石竹道谢,但潜意识里其实并未把石竹当人对待。 现在的一切都是传承对他们的考验,她觉得这个传承主要是模拟场景,来看众人表现,最好的那个才可以接受传承。那么这些其他人就都是假的,只是模拟出来用来辅助他们的存在,类似于游戏里的非自机角色。 而刚才的辩论已经让她落后于人,既然如此,这把她必须要好好表现,正好这把各方面对她来说都非常有利,简直是把机会送上了门。 之前承诺过要分好处给其他弟子这点凰霏秋没有忘记。尽管司月清说了没有必要,但她话一出口也没想变卦。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要好好表现拿下传承,毕竟传承这东西没有办法相让。至于她得到传承后其他弟子又会如何评价…… 凰霏秋把玩玉佩的手一顿,接着低笑几声。这般在意,她果然还是对那缘由产生了动摇。也罢,清者自清,她自认是肯定没有。 陷入自己思考的凰霏秋没有注意,被她忽略,没有当做人来看待的石竹盯着她手中的玉佩看了许久。 —— “醒了?感觉怎么样?喝水吗?” 几乎是柳青一动,躺在他身侧的白芨就醒了。偏头看向柳青,那双金色的眼睛此时还有雾蒙,但视线格外冷凝,好似在看个死人。 柳青一惊,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发现都还在,只是有些凌乱。 至于白芨,她的衣服低胸修身,皮肤又是病态的苍白,那脖子上和胸口上的吻痕格外明显,刺的柳青不敢多看,赶忙移开视线。 过了半晌,柳青开口,嗓音是不同于昨晚的沙哑,声音也带点颤抖,“我们两个昨晚……” 白芨的嘴被他啃的有点肿,一碰还有些撕拉的疼,闻言看向他,就见他脸色苍白,白的都跟自己有的一比。 白芨起身的动作一顿,心想果然,谁都受不了这事。 也没有开玩笑去试探柳青的心脏,白芨直接开口告诉他昨晚的真相,“没有,只是亲了嘴,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柳青顿了顿,转头看向她,表情有些傻。 看的白芨一乐,伸手揉了揉柳青的头发,像他小时候那样,直把柳青的头发揉的更乱。 “没什么大事,你昨晚做的很棒。” 柳青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磕巴着开口,“什么?什么很棒?你、你说什么呢?” 白芨歪头,对柳青的这个反应感到不解,这孩子是这么容易就害羞的类型?夸一夸就脸红? “昨晚的事啊,你不是也一直在努力的抵抗那种感觉吗?我觉得你做的很棒,最后也是你成功的阻止了传承。”要不然他俩真发生点啥事,白芨觉得自己能撇下任务不管,再搬回到厄林里住上个百年。 柳青闻言脸上的红晕下去了些,自觉自己误会了白芨,但也不好开口解释,只好胡乱应和,“嗯、嗯。对,我可是很努力的在抵抗。” 昨晚见自己的身体对白芨做出那些事时,真正的柳青心里是一点旖旎都没敢有啊,就害怕明姑罗他们会从哪个地方突然窜出,把他给撕成条条。 但现在,无事发生,又是事后清晨,柳青扫了眼白芨还有些泛红的樱唇,和她身上的那些印记…… 跟记忆里,小时候那会一样的软…… 还记得当初他刚来到白芨身边那会,还单独花了一段时间特意去踩点,然后试图去爬白芨的床但没有成功,愣是被白芨当时用的傀儡吓了一跳。 而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了爬床的想法,反而来了个半成功…… 命运有时候,真是琢磨不透。 止住脑子开始发散的想法,柳青冷下了脸。他是不信命的,怎么突然间还感叹上了。 因为两人昨晚一起在这房间里共度一晚,所以外面的人都默认了两人已经发生关系。柳青叫水时,老鸨还特意跟着走了一趟,见白芨脖子上挡不住也没想挡的吻痕,笑得眼睛只剩条缝。 白芨:……等她破局,这老贼她必杀她几次,不,几百次! 梳洗时中间隔了个屏风,只能听见水声。白芨还好,就是她洗完后看柳青的脸又红了,估计是热的。于是轮到柳青时,白芨还特意把她这边的窗户打开。 两人梳洗完毕,白芨穿上老鸨送来的新衣服,同样的修身款式,好身材一览无余。 倒是柳青,没想到竟然也有新的衣服可换,说是手下给他带的。 白芨和柳青下意识对视一眼,都想到了柯,一时间两人都有点红脸,白芨还特意找了个纱巾围在脖子上,里里外外的检查,力求不没露出一个红印子。 柳青上手帮她整理两下,看着铜镜里距离亲密的两人,白芨心里一顿,突然有一种诡异的近视感钻进脑子。 他俩现在好像那个早恋的情侣,鼓起勇气干了点后急忙遮掩,生怕被家长看出些什么。 虽然他们确实是怕柯告诉帝麟,但真的好怪啊这么一看! “昨晚的剧情结束了,然后呢?”柳青整理完纱巾,看向白芨。 他心里猜测,昨晚那一幕估计是传承有意搞出来的,不然为什么他明明扣灭了催情香,心里也一直很警惕,却还是中了招。 白芨理理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确定没事后才开口,“不知道啊,你说你是王爷,那你是不是要回去了?”一个王爷,出来混了一个晚上应该够了,总不能白天还赖在春楼里吧? 柳青点头,这时就听门外想起了敲门声。 “王爷,您收拾好了吗?完事了,我们就该回王府了。”是柳青带来的其他小厮。 “来人叫你了。”白芨挑眉,“那你先回王府吧。不知道这个模拟场景的地图有多大,但如果可以,我们都尽量探索一下。” 跟玩大世界游戏,探索游戏地图一样,又如同在打本,还有角色设定。 白芨不喜欢她现在的身份和传承对她的限制,但在结束之前,只要没再有昨晚那样的事,好好玩玩她也不是那么抵触。 柳青想到了昨天他溜达一天才逛了大半的王府,沉默下去。 这地图想探索完,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 两人约定今晚再聚后,柳青跟着小厮离开,白芨则跟着满脸笑容的老鸨回了自己房间。 一路上又碰到了几个峒峨宗弟子,对方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到白芨时,都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被老鸨一顿训斥。 惹她干嘛呢?现在她可是老鸨这的红人。 待白芨走远,峒峨宗的女弟子狠的咬牙。 “你看那人!一脸的狐媚长相!脖子上还围着纱巾,昨晚肯定是跟人睡了!” 一旁的男弟子其实挺吃白芨的颜。确切来说,这世上应该没有人能不对白芨那张脸感兴趣。虽然凶是凶了点,但也更勾人啊! 男弟子昨晚没发生什么,这个背景的男戏子到底不是主流,所以没像女弟子那样被逼着接客,想了想开口道:“说不定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少帮她说话!”女弟子昨晚被逼着接客,虽没有发生什么,但一想到她一个灵原者一整晚都在讨好那些长相丑陋的普通人,就觉得心里委屈,此时此刻根本见不得别人的好,更不想自己宗门的人为别人说话。 “行了!你也少说点,你别忘了那女的帮过司师兄他们。”之前的辩论上,两波人注意到白芨几人,私底下也都猜测过他们的身份,得知白芨和柳青之前帮助过一部分的弟子。 这事女弟子当然知道,她只是不顺自己要在大厅里接客,当众丢脸,遭受如此羞辱。这女的却能有自己的房间,接客也是单独房间! “你也别忘了,这是传承,那女的可是你的竞争对象!”女弟子怼了男弟子几下,见他脸色不好,才满意离去。 昨晚大部分都女弟子都被压着去接了客,她们本想反抗,却发现自己的灵力尽失!凌晨结束后问了其他的男弟子,他们也是同样情况。 另一边,离开春楼的柳青上了马车后,本着昨晚来时心思复杂,没有多余闲心多看,那正好现在看看外面街道景色的想法,刚打开窗户,就见今早来接他的小厮突然从窗边上闪过,黑漆漆的影子吓了柳青一跳。 柳青:妈的,差点叫出来让别人看笑话! 柳青黑脸,问对方是有什么事情。 小厮点了几下头,一脸讨好,“唉唉,就是那个王爷啊,您平日里虽然天天很不着调,可哪跑可哪玩,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但您也不能碰太子的女人啊!” 柳青一惊,抬头看向小厮,“太子的女人?谁?白芨?” 小厮接着道:“可不是嘛!您可是咱们国家的第一富豪!又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私底下也有很多的情报网,为圣上办事,不是早就查到了那白芨的身份?” “昨晚我带着您来闻香楼,可没想到您竟是要碰那位的女人!您说说,您这,就算看太子不顺眼,也不能这么干吧。” 柳青沉默,这小厮的脸上满是不赞同的表情,就差指着他的鼻子,说他觊觎自己侄子的女人! 所以,白芨竟然还有这个身份? 话说他身份好多啊,而且太镀金了点吧?会不会有什么炸在等着他? 柳青心生警惕,一时间想了很多,却见一旁有一辆看着比他的马车还要夸张许多的马车从旁边驶过,与周围的背景格格不入,一看车主就是个有身份的人。 柳青心里突然一紧,连忙开口问向小厮:“那是谁的马车?就刚才过去那辆!金光闪闪的那个!” 小厮回头瞅了眼,看向柳青解释道:“太子的啊。应该是查到了白小姐的身份,要把白小姐接回去吧?” 柳青不知道太子是谁,只怕对白芨不利,催促小厮,“那快!我们快回去!回那个闻香楼!” 白芨!你“姘头”来找你了! 柒拾 这时,还在闻香楼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着传承的白芨还不知道这破传承究竟是给她安排了个怎样的身份。 她回到房间不久,就有个人来敲门。 本想先休息一下的白芨从床上爬起,让她进来。 也不知道是谁,长得挺老,看着都快三十了,但白芨识骨,知道这女子才刚二十出头,还是个普通人,没什么危险性。 就是脸上的表情很难看,视线落在白芨身上时,目光恨恨的,好似白芨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若不是外面有人不时走过,白芨都觉得她能扑过来挠死自己。 白芨:?你这人谁啊? 女子站了一会,跟白芨面对面对视半天,眼睛瞪的生疼,也不见白芨开口说一句话,心中的火气一时间更盛。 她破口大骂,“白芨!你个不要脸的贱货!你是不是只要是个男人就可以上你啊?你咋那么贱呢?一天天的不要个逼|脸,也不自爱,你也不怕自己哪天得了花柳病!” 她骂的难听,白芨一开始不想理会,但听她这么骂自己,一时间火气也上来了。 不是!她招谁惹谁了受这份骂啊?先不说她都成年了,就是她到现在,因为宅都要没时间接触太多异性这点,她就不该受这份辱骂! 这女的完全不了解她,她可还是个……咳,说过了。 白芨也不坐着了,一下子就站起身,拎起旁边的凳子就冲了过去,这被人欺负到头上,她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忍着。 木凳子摔在女子的身上,把女子揍的直叫,声音刺耳,不停咒骂白芨,吓得走廊里的人四散,赶紧去找老鸨。 真的太疼了! 白芨没有用灵力,但也没有收力,把女子打的直掉眼泪,很快就认输,也不骂白芨了,趴在地上一顿大哭。 白芨撤开几步,将凳子甩在一边,先是平复了下呼吸,才开口问她,“你谁啊?找茬?知不知道有些话不能随便乱说?”真当她吃素的啊?竟然敢欺负到她头上来! 她可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原则! 女子趴在地上,顶着张鼻青脸肿的脸大哭,闻言只觉得自己委屈,边哭边喊道:“我说错了吗?你要不是谁都能上,你接什么客啊?别以为我看不见你脖子上的吻痕!” 白芨起初确实是有点尴尬,但她又觉得自己也没错。先不说她和柳青本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算发生了,又关这女的什么事?她算老几啊?冲上来对着自己一顿比划? 这么想着,白芨也这么说了出来,语气很冷,“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呢,你爱信不信。而且就算我们真有点什么,又关你什么事呢?” 女子哭的更凶,“太子啊!太子殿下啊!你看这个女人!这就是你放在心上的存在!” 白芨下意识觉得这话不妥,蹙起眉头。什么太子?什么放在心上的存在?她是太子的女人?那她竟然还能搁这混着? 白芨觉得有些不对,见女子欲言又止,觉得她应该是还要在说些什么。涉及到背景,白芨刚要听她细说,就见老鸨带着人匆匆赶来。 “诶哟喂!这、这是怎么了?布娘!你怎么在这啊你!”老鸨说着,赶紧上前扶起女子,“你糊涂啊,来找白芨做甚么啊你这是!” 女子还在哭,就是哭声变小了些,被老鸨扶着时身体下意识一颤,不明显,但一直在观察她的白芨注意到了。 “我这、我这不是……”女子解释不清,这时也不敢再带上太子,被老鸨连拉带拽的弄出房间。 “你们带着布娘下去。”老鸨出了门,就把女子布娘扔给了一边的手下,那人接过布娘时还动手揉了揉布娘,熟练的手法看的白芨都略敢不适。只是奇怪的是,布娘一改刚才在白芨面前的泼辣样子,对这些人倒很是顺从。 老鸨把布娘弄走后,赶紧回身来哄白芨。 “诶呦,这会是我没有看住她,以后不会了!肯定不会了!白芨你放心吧,好好休息昂。”说着,退出房间,还很贴心的把门关上,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白芨一直蹙着眉头,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但还没等白芨回到床上躺着,就见老鸨又带着人哄哄嚷嚷的回来。 白芨:你们这可真是随便啊,说好的让她好好休息,结果是真没把她当外人。一遍遍的搁这串门呢? 还不待白芨表达自己的不满,就见老鸨一脸紧张的看了看她,尤其是她的脖子那,盯的死死的,“纱巾!纱巾!快围上纱巾!” 一旁的人赶紧拿起纱巾给白芨围上,手指哆嗦,力气也控制不住,差点没勒疼白芨。最后还是白芨自己来的,在众人紧张恐惧的目光下把纱巾围好。 “怎么了?”一个个的,跟进了鬼一样。 老鸨拿不准“白芨”平日里是如何和“太子司月清”相处,但想着白芨应该也不想让司月清发现她的丑态,毕竟她现在的卖身契在老鸨身上,想离开春楼就得靠着司月清才行。 那应该不用太害怕白芨会暴露,她自己也会主动瞒着。 老鸨想到这,心里松了口气,又堆起笑脸迎了上来,“还能怎么了?喜事啊!大喜事!太子来了!”说着,眯起的小眼睛打量起白芨的神情。 白芨先是一愣,第一想法,太子来了关她屁事哦?第二想法,刚才那个女的好像说了她是太子的心上人?第三想法,她他娘的是太子的心上人,这老鸨还敢让她接客,还敢点上催情香?! 白芨心里只觉得刺激,接着就又被人拉着打扮,因为不敢让太子等太久,众人也没敢花费太长的时间,再加上白芨天生丽质也不用怎么化妆,只是为她又抹了粉,让她看上去有些憔悴病弱。 白芨:6,苦肉戏是吧? 心里对太子好奇,白芨被众人簇拥着向楼下走去,也借此机会用观察了下春楼内部,昨晚都没有机会好好打量。 到了春楼门口,就见一群峒峨宗的弟子们都聚在这里,老鸨见了不仅没笑,反而直接冷下了脸,给旁边人一个眼色,众弟子马上全被人拉开。 白芨抬眼看去,被众人围在中间的,便是太子,司月清。 6,城里人真会玩。 白芨看了一眼,知道太子是谁,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后,便马上收回视线,这在别人看来,就是白芨见到方才那幕,吃了司月清的醋。 被带来的亲信恨铁不成钢,赶紧跟司月清小声说道:“就是说啊,太子您刚才怎么回事!被那么多人围着也不知道推开,您这可怎么对得起白小姐啊!您看!白小姐都生气了!” 司月清嘴角一抽,见到这么多的宗门弟子让他一时间有些忘了自己是有“心上人”的,只顾着关怀自己的师弟师妹们。 见司月清还无动于衷,亲信恨不得直接替他道歉,“赶紧啊!没关系,白小姐那么爱您,您道个歉,服个软,白小姐肯定就原谅你了!” 那么爱他?想到那个一巴掌弄死高等异族的白芨,司月清根本不敢想这位大小姐爱自己的样子。别哪天惹她不顺,再把自己拍成扁泥。 峒峨宗弟子们被拉开,但见两人这个态度,心里都一咯噔,之前看白芨不顺眼的女弟子直接开口:“白芨!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往司师兄那凑!你都有男人了,你还惦记司师兄,你要不要脸啊!” 话落,老鸨和亲信都变了表情,老鸨恨恨的看向女弟子,让女弟子身后的人直接上手捂住了女弟子的嘴巴。拖她的福,其他的弟子也被钳制住,死死捂上嘴巴。 手上的汗臭味让女弟子直瞪眼,差点就被这么捂死过去。可不能!万一让别人知道,她是被普通人用汗臭味弄死的,她不要面子吗? 亲信更是恨女弟子恨得要死,依他看,就是这女的嫉妒白小姐,想破坏太子和白小姐的关系,这要是白小姐不高兴了,那把白小姐当命的太子不得疯了? “这谁啊?”还不等司月清开口,亲信便先叫出声来,“赶紧把她带走处理掉!这都什么人啊就敢往太子这带,:不知道我们太子来这是为了谁吗?” 老鸨赶紧应好,司月清因为人设,想要阻止的念头刚起就看亲信变了脸色,只能抿唇不语,想着一会应该并无大碍,实在不行,一会甩开亲信后再来看看他们。 他答应过他们,会护着他们。 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把白芨带到太子的宫殿里去。 对上白芨怀疑的目光,司月清试探着开口,“白小姐,跟我回太子府吧。” 司月清虽是太子,但不知为何并没有住在东宫,反而和柳青这个闲散王爷一样,有自己的府邸。 白芨内心是抗拒的,她刚跟柳青说完晚上再见,你现在就要来把她接走? 想到刚才司月清身边那个人的表情和言语,白芨心里猜测,估计在这段恋情之中,不知为何,她是站在主导地位的。那……感觉会简单一些? 白芨撇过了头,装作生气不满的样子,开口就是对司月清的控诉,“现在想起我了?刚才被一堆人围着我看你也没有拒绝,那我想我应该也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去留吧?” 至少,让她熬过今天! 虽然知道跟着司月清走八成才能推动剧情,但一旦去了太子那,她身为“太子的爱人”这个身份就会陷入被动,若是要找人提起柳青,估计会让人察觉不对。 没想到白芨会发难,司月清用眼神安抚住在场的峒峨宗弟子们,接着道:“这次的事确实是我错了。我这段时间一直担心着白小姐,日夜思念,多少有些精神疲累。刚进来时一时恍惚,才被人围了。” 白芨被帝麟娇养长大,最擅长的就是得寸进尺,闻言马上质问,“你的意思,怎么?还是我的错了?” 到底是在宗门长大的直男,被白芨这么一问,司月清卡了几秒,才缓过来接口,“不,怎么会呢,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规划好时间,让别人看了笑话。” 这话一落,众人皆听的牙酸,亲信倒是给了司月清满满的肯定。 白芨勾唇一笑,虽然被化了病态妆,但这么一笑,反而很是出彩。本就是浓颜系加淡颜系相结合的长相,既有立挺感,如艳丽海棠,又有些孤高的清冷,矛盾的长相在她脸上却融合的很是巧妙,让人一时无法移开目光。 嗓音也好听,清冷傲气的。就是说出来的话不太好听。 “给我滚,你真当我跟寻常小姑娘一样好哄?” 司月清的表情没变,一旁的众弟子倒是恨白芨恨的要死。若不是他们现在跟普通人一样,还被人钳制,早扑过去撕了白芨的脸!就连之前维护过白芨的男弟子,此时脸色也有些不好。 他们不知司月清为何一定要带白芨走而不是带他们,但见司月清身边的男人以及老鸨,就知道这传承给了他们什么身份。此时也只怕白芨的不肯离去,给他们带来什么祸端。 而白芨,虽然没啥艺术细胞,艺术水平,也没那个能力和客人们作诗写赋,可她漂亮啊!美的不像个凡人,又美又辣又傲的,看着是凶,但大部分男客人可都吃她这款,想要体验所谓的征服欲。所以从老鸨的角度出发,她巴不得白芨不走,留下来再给她挣钱! 可…… 老鸨瞄了一眼司月清,见他还在笑,但笑没到眼底,也怕白芨这把玩脱,到时候连累她一起得罪太子,那可得不偿失! 吩咐水下去把白芨的卖身契赶紧拿来后,老鸨便扭着腰来到白芨身边相劝道:“唉唉唉,白芨……小姐,您先别这么早就做决定,您再仔细想想。卖身契的事您也不用担心,我这就让伙计去给你带来!” 白芨一愣,突然想起她这个职业确实是有卖身契一说,想不到这种东西,有天也会跟她产生牵连。 白芨还想说点什么,就见柳青去而复返,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和司月清来了个照面。 对方的服饰暗示了他身份上的不凡,但司月清也看出了对方来者不善。少年此前在法庭上的一幕幕他可还没有忘记。 亲信见状,赶紧低声跟司月清介绍,“唉,之前没跟您说。这是当今圣上的弟弟,您的皇叔。是个闲散王爷,平日里天天逛街遛鸟,就是不知为何,总是看您不顺眼,每次见面,必会刺您几句。” 懂了,是关系不亲近,甚至有点龌龊的族人。所以,他来是要跟他抢女人? 柒拾壹 司月清目露警惕,见他看了一眼白芨,知道这两人估计是已经交头。 但身份上来讲,两人应该没有关系?还是说这两人之间有隐藏剧本?可不管两人如何,他的任务是调查真相,只是人设要求他保护白芨,将白芨带在自己的身边…… 等等! 司月清突然意识到,他的主要任务是调查真相,让欺负他“爱人”的坏人得到惩罚,但并没有说他要保护好白芨。 把白芨接回太子府,保护白芨,都只是人设要求,但人设是有漏洞。比如他待会可以避开亲信去看看弟子们,只要不被这些知道人设的路人看到,就不算是违背人设。 那也就是说,他可以明面上保护白芨,暗中弄死白芨? 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司月清赶紧摇头甩开这个想法。他和柳青是有点不太对付,但白芨帮助过他们,就算无法合作,也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而对面还不知道是有任务的白芨看了一眼柳青后,接着道:“你想让我跟你回去?那你得先拿出些诚意。”这句话也是在告诉柳青,传承让她跟司月清走,不必再来春楼寻她。 柳青点头,知晓了白芨的暗示。 倒是一旁的老鸨,看到柳青时,脸都白了,生怕自己昨晚做的混事被人发现,再被太子定罪。那人不是说不用担心太子吗?那为什么太子还是找了过来,让她陷入如今两难的境地。 如果让太子带走白芨,万一被太子发现怎么办?白芨现在竟然还敢和王爷眉来眼去,这害的可是她啊!但不让太子带走白芨,太子又定会责罚于她! 老鸨急的头上冒汗,恨不得冲上去掰住白芨的肩膀,大喊一声,你清醒一点啊!!! 你给太子带了绿帽子,你竟然还敢如此猖狂的和太子说话?你是不是想死啊你! 在宗门里长大,一心修炼的司月清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见白芨提出条件,知道有戏,便赶忙开口,“可以,当然可以,白小姐需要我展现怎样的诚意呢?” 那肯定是“我要带两个,不,三个人一起离开这里。” 想了想,白芨又道:“除此之外,我希望跟你回去后能有个大院子让我来住,院子的外面要派人盯着,保护好我,但内部不许有人,给我一定的自由。我也不需要那些侍女,我从这里带出去的三人就足以照顾好我。” “还有,我不希望除了你,还有你身边这个人之外的人来打扰我。” 现场有这么多人,有老鸨一伙,也有司月清带来的人。白芨借此于现在把要求全部提出,他们就都是证人,司月清答应了,回去后就必须做到。 看了眼司月清身边的男人,见他并无异样,白芨知道自己这把算是赌对了,那么得寸进尺的提出最后一个要求吧。 “最后,跟太子回去的我,会被太子保护好吧?不会有任何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来伤害我。” 白芨不愿意动脑子,凡事喜欢速战速决,讨厌麻烦,但又不代表她是个傻子。看了这么多的小说,玩了那么多的游戏,再加上天赋直觉,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太子的爱人竟然沦落到春楼,抛去太子无能之外,八成是被人陷害进来的。既然如此,那人现在见太子找到了她,又来接她,必会更恨,想要把她弄死。 白芨向来是不怕死的,但没必要折在一个只会搞事的破传承里。 她刚才这么得寸进尺都没见太子身边的人有何反应,想来这段“感情”里是她一直占着主导地位,但也这是因为如此,怕是出了春楼,很多人都会看她很不顺眼。 她现在实力折半,为避免意外,还是依靠一下别人的保护为好。 司月清还没答应,一旁的亲信便笑着开口,“当然,这些都是必须的啊!白小姐您可是太子的心肝,这些当然都必须满足!” 啊,原来都是必须的吗? 司月清目光复杂,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能当一回舔狗。白芨刚才那些话就是要寻求他的庇护,结果现在被亲信一说,倒成了他主动献上。 不过不管如何,两人现在应该算是合作关系。 亲信笑着点头,跟个媒婆一样。 这些对话出来后,在场的峒峨宗弟子们都是一脸愤怒,无法开口的他们见白芨一而再再而三的变本加厉,胡作非为。从一开始明明有机会离开这里不走,到现在明明自己想走还提一堆要求——这些人竟然真的纵容她!!! 无法开口,那就目光交流。一众弟子都恶狠狠的看向白芨。如若眼神真能拟态成刀,他们巴不得用这刀刮几块白芨的肉下来。 老鸨被白芨的要求吓得心乱,没有注意到他们一行人,但司月清带的太子府人都看到了,特别是一直站在司月清身边的亲信。他知道白小姐对太子是多么重要,这群人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那种眼神看向白小姐! 刚刚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白小姐身上都注意到了,更何况现在呢? 亲信马上当众表演了个变脸,俊秀的脸突然变得阴森恐怖。眼睛变得又弯又细,嘴角向上裂开,目光死死盯着峒峨宗一众弟子,嘴边滴下一两滴的口水,还能看到那如鲨鱼一样,比鲨鱼更密集的满嘴尖牙。 声音也变得低沉,像是恶魔在喃喃低语,“我刚才说过了吧?你们这群贱人,不要不知好歹啊?嗯?” 司月清一惊,没想到亲信会突然变脸,但这个时候他拦估计也会有危险,毕竟弟子们属于是在冒犯白芨,他这时一旦开口,就是在崩人设,可他说过要护他们安危! 一边进来后一句话没说的柳青心里已经对现在的状况有了大概了解。没想到司月清拿到的是这样的人设,那暂时也不怕白芨会遇上什么危险。 就是这群弟子,因为人多,角色又小,估计是跟柯一样,没有人设限制。但也太蠢,这不纯纯在给司月清拖后腿吗? 柳青当然不会为司月清觉得不值,心下起了看乐子的心思。白芨这时是可以开口,但她为什么要帮一群瞪自己的人呢? 司月清到底是拦了一下亲信,见亲信阴森的目光看向自己,司月清冷静的找到措辞,“行了,何必跟他们计较?今天是接白小姐回家的日子,这是大喜,不要搞得太过血腥。” 亲信眼珠子一转。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司月清只是想拦住亲信,但亲信想的就多了。转眼看了看白芨,见她表情不明,亲信慢慢变回原来的样子。 “唉,对不住啊白小姐,一时没有忍住。但您放心,我记住了他们的样子,还有刚才被带走的那个女人,这些胆敢如此对您的贱人,我以后肯定会报复回去!” 看着亲信讨好的样子,白芨一顿,点了点头,没有继续纠缠,让司月清松了口气。 就亲信刚才的样子和说出的话,知道的是他在限制司月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太子,对白芨一片痴心。 峒峨宗的弟子们也都被吓住,不敢再看白芨一眼,个个脸色苍白,有的心里记下了司月清的好。 他们以为司月清没有出手相助是因为他也如同他们一样被弄没了灵力,其实不然,司月清还有灵力,段位也没有被压制,和柳青一样。只是传承模糊了他对灵力的认知,以至于他无法感受到众弟子如今的水平,以为他们只是一时被这些奴仆们压制,而不是失去了灵力。 两边的消息不通,司月清这边就没有很着急把他们救出,弟子们这边也没急着让司月清来救他们,毕竟对方也没有好到哪去,那个怪物一直紧紧跟在司月清身后。 白芨不想再在这里无意义的滞留,于是开口,打破现在比较微妙的气氛,“我要带的那三个人,分别是阿迪,美达,和布娘。”她有预感,布娘的身上有跟她有关的线索。 还想调解气氛的老鸨听这话一愣,看向白芨,见她面无表情,一时也拿不准她是什么想法。 “把他们三人带过来吧,还有我们的卖身契一起。”避免出现别的意外,白芨想着把三人带到这来确认一下,别发生什么回府后发现人带错了的情况。 一旁早就拿着白芨卖身契的手下赶紧先递上白芨的卖身契给白芨,接着看看老鸨,转头去找那三个人,顺便将他们三个的卖身契也一起拿过来。 白芨检查了下手里的卖身契,没有什么契约效力在,只是有她的指纹在上,还不一定是她的指纹。 唬人的玩意,她就说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枷锁的感觉,这卖身契可不是传承想搞就能搞的。 不过撇了一旁的众弟子,白芨也没有声张,一把黑火就将卖身契烧了个干净。 很快,美达三人被带了上来,阿迪脸上被揍的痕迹还没有消失,他看了白芨一眼,鼻孔里出气。 都是因为这家伙插手!每次遇到她就没好事,你说你一个什么都不差的大小姐,怎么也来这种地方跟他们抢宝? 美达注意到阿迪的视线,马上又给了他一巴掌,她人高大,这一巴掌把阿迪拍了个踉跄,疼得龇牙咧嘴。 一边的布娘跟美达一比,跟个小鸡仔一样。精神恍惚,也不敢吭声,缩着个膀子。 老鸨的手下给白芨递上美达和阿迪的卖身契,白芨挨个检查一遍,也都烧了个干净,“怎么没有布娘的?” 老鸨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白芨,但顾忌着司月清和亲信,没有很明显,可还是被白芨注意到了。 这老女人她必死! “布娘没有卖身契,她又是我们这的妓子,她哪来的卖身契啊。”老鸨见被白芨发现,干笑了几声,心里委屈。这些白芨不是都知道吗? 布娘没有卖身契,不是这里的人,却穿的比这里的人还像妓子,被老鸨的手下占便宜也不说? 白芨觉得布娘身上的谜团很多,但这里不是个好地方,赶紧离开最好。 隐秘的跟柳青点了个头,白芨跟司月清一起离开。美达拎着阿迪跟上,布娘也被太子府的人推搡着跟在最后离开。 司月清临走前给了弟子们一个安抚的眼神,他来时记了路,一会把白芨送回去后,他就来看看他们。 这一眼没有白芨的隐秘,但一旁的亲信也没有表示,心里憋着大招,就等着对付这群对白小觉无理的废物们。 一众人离开春楼,老鸨摆了摆手,手下们纷纷压着弟子们散去。 “王爷,您这,您怎么又回来了啊?”解决完弟子们,老鸨笑着迎上柳青,就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勉强。 柳青在回来的路上就叫来了柯,跟柯对了下消息,也差不多从小厮手里知道了自己的人设,跟他本人其实差不了多少,所以也不用太演。 “怎么?不欢迎我?那敢情好,我以后还不打算来了。”柳青笑了笑,吊郎当的样子,打算借此机会彻底跟春楼取消联系。 这老鸨哪能干啊?柳青是她的大客户,每次来都豪掷千金,就是从没对姑娘们做些什么,只是来听听小曲,也更让老鸨担心会留不住他。 正好那人来信说太子不会再管白芨,老鸨才想了这么个主意。送上最美的姑娘,若是柳青再不动心,就靠着催情香,总归是要让这王爷知道什么是女人香。 以为柳青是生气自己被算计,现在对方又跟太子跑了,老鸨赶紧扇了自己的嘴巴几下,“您看看,我这嘴真不会说话!不过您放心,白小姐那边肯定是没什么事的,我们这边也有别的姑娘,您再……” 柳青甩袖离开,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做喜怒无常,任凭老鸨怎么跟他说,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出了春楼,便上马车离开。 这老鸨当真可恶!竟然还想给他塞别的女人!她真当他是什么色胚?那些人又如何能跟白芨比较? 不对,该死,他想什么呢,那些就不配跟白芨比较! 也不对…… 柳青心生烦躁,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是陌生,但嘴角却不自觉的勾着,那表情任谁看了不以为他是在想什么美事? 小厮又来到柳青的窗户边上,被吓过一次的柳青这次没再被吓过,身体坐直,想听听看小厮这次又会对他说些什么。 “唉,本来这些事都与您无关的,您怎么非要掺和进去呢?莫不是因为昨天那一晚,王爷您春心动了?” 柳青没有说话,小厮也没在意他回不回话,接着道:“既然如此,王爷您便顺心去做吧。” “只是心上人这样的存在,还是得放在自己身边由自己护着,才更好吧?” 马车里静了一瞬,接着传出柳青的声音,平时不着调的声线这次满满都是认真。 “当然。” 柒拾贰 跟司月清来到太子府的白芨,并没有如柳青那般逛来逛去。这到底不是她的地盘,赶紧领着她的人去她的院子比较好。 亲信在前面带路,司月清不知去了哪里,白芨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快到院落时,拐角出突然多出了两波人。 而且能看出来,两波人的头正在拉扯。 白芨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停下脚步朝那边看去,就见戈雅琪和凰霏秋疑似正在争吵。 这里是太子府的后院,两个打扮都很出众的女子在争吵。 白芨以多年来看小说的套路推测,这两个人必定是太子的女人,其中一个还有可能是陷害自己的凶手。 这个想法刚出现,就见戈雅琪拉着凰霏秋声嘶力竭的大喊,“秋儿!你到底还想让我怎样啊!” 白芨:? 她们两个原来是这种关系?好家伙,那之前的法庭上戈雅琪还跟柳青那样匡匡去怼凰霏秋,爱之深恨之切? 不对,等等啊,戈雅琪喜欢的不是司月清吗?法庭上那个眼神可错不了!难道是因为人设? 再看去,果然,因为两人动作的变化,如今的戈雅琪正好对着白芨这边,虽然她又是叫凰霏秋“秋儿”,又是大喊,但那个表情可不算好,就差把厌恶两个字写在脸上。 不愧是宗门人,不愧是以搞事为主的传承! 活着真是太精彩了! 白芨收回视线,没有久留,转身离开。 但心里留了个心眼。既然传承安排戈雅琪去喜欢凰霏秋,那害自己的人,会不会是凰霏秋呢?不过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戈雅琪为了凰霏秋出手。 不管怎样,这俩人她都注意着点吧。 来到院子,亲信对着白芨一顿介绍,概括下来就是这个院子在太子府里多有地位,多么牛啤,那个侧妃凰霏秋有多么的想来。 白芨听到这还想问正妃怎么不想来,后来觉得没有必要,这个问题太蠢了。 所有人安排下去,东西也都收拾好了,白芨把神情还有些恍惚的布娘单独带进了屋子,寻思能问出她点什么。 一进屋子,布娘也不恍惚了,看向白芨的目光凶狠,“你这个贱人!你好大的脸!你……” 还不待她把这段话说完,白芨就一个巴掌呼了上去,把她的头都给打到一边。 “我叫你进来,是为了问你话,不是让你大喊大叫的骂我。”白芨的目光冷了下去,看着布娘的目光如同看一个死物,把布娘刺的身体直抖,“从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要全部如实的回答我。当然,如果我有没想到的点,你提醒我我会给你奖励。” 布娘努了努嘴,没敢说什么,但那个表情一看就是正在心里不屑。 白芨勾唇一笑,在布娘面前表演了个提手劈桌,才彻底把布娘镇住。 “那我,我要是不说呢,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布娘弱弱的发出疑问,她的本意是想告诉白芨不必如此,就算她说了,白芨也不一定会信。 但白芨理解错了。她现在只知道布娘有问题,但因为布娘只是传承制造的幻影,不是人类,所以她无法看透她的欲望。但布娘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她。 人类,不,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种族最看重什么?是契约,是立誓,是在生命之上,能锁住精神力的效力。 虽然她没搞过,但也不是不行? 五分钟后,白芨弄了个卖身契递给布娘,逼着她签上自己的名字,又留了她的“精神力”,一份具有效力的卖身契就出现了。 白芨很高兴,晃了晃手里的卖身契,对布娘咧嘴一笑,说出的话却像恶魔在低语,“唉,这不就好了,接下来说话你掂量掂量哦。” 布娘:…… 她该死,她就不该多那一句的嘴。 白芨收起卖身契,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 估计是因为有“卖身契”的存在,所以明明布娘他们不是真正的人类,但还是能签下卖身契,这倒是很有意思的一点。这里的人本质上将都是传承的人,但“卖身契”是真实的,那么若是她能掌握更多的卖身契…… 这个想法有点危险,但白芨有种直觉,这是个可行的方向。只是突然想起十年前柳青拿着卖身契哭泣的样子,那一幕其实让人多少是有点很不好受。白芨抿了抿唇,心下动摇。 最终,白芨决定可以背着柳青来搞。 毕竟人类是人类,白芨不会在现实中对人类这么做,但现在可是传承啊!有法子不用那才叫傻子呢! 这么想着,白芨又搞了好十几份卖身契出来。搞这个的人也需要附着自己的精神力在上,但白芨只是实力折半,精神力折不了,十几份出来还跟个正常人一样。 在一边眼睁睁看着一切的布娘沉默,那一刻,她心生恐惧,若不是她已经和白芨签了卖身契,她真想突破“人设”的限制,跑去找她的“仇人”老鸨,告诉她快跑! 别问,她就是知道。那十几份卖身契里绝对有老鸨一份! 白芨搞完后就全都扔进了系统空间。她现在真觉得,跟她契约的应该是系统空间吧?系统才是附赠品,要不然为什么每次都是系统空间在一直陪她。 解决完卖身契的事,白芨的目光再次落在布娘身上,开始了拷问环节。 白芨二郎腿一翘,食指弯曲扣了扣桌子,问:“来,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布娘的设定是欺软怕硬,贪生怕死,而且对白芨有一种莫名的嫉妒在里,不愿看到白芨好过。但现在卖身契在人家手里攥着,布娘就算不想说,受“人设”影响,她也不得不说。 “你是太子的心上人,我是你的奴仆。”签了卖身契,确实可以这么说,但这答案明显是在糊弄人。 白芨看了眼布娘,知道这是传承在搞鬼。要不然为何司月清他们身边都有人跟着,特别是司月清那个,十句话里他恨不得替司月清全都说了,完全避免了司月清违背人设的可能。 她这个倒好,签了卖身契还跟她玩文字游戏,是真不在意自己生死啊。 白芨马上随心一动,就见布娘跟触电了一样,坐都坐不住了,从椅子上摔了下去,躺在地上抽搐着身子,目光满是怨毒。 白芨勾唇一笑,“不想死,你就再来。” 她和布娘一共对上过两次,两次布娘都被她搞得趴在地上,就这,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真让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是谁?你又是谁?”想了想,白芨补充了下漏洞,“我突然遭遇这么大的变故,所以失忆了很正常吧?倒是你,看着对我很是了解,所以你不可能失忆,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好家伙!这是把她最后的退路也堵死了!她本想利用“你怎么能问我这些问题,你是本人你应该都清楚”这点来质问白芨,试图获得主动权的! 布娘维持着妖娆的姿势在地上趴了一会,最后挣扎着起身,坐回到椅子上。 “你是白家的幼女,和太子是青梅竹马,曾在私底下暗定终身,只是后来突遭变故,你们整个白家都被流放,你也离开了京城。” “后来不知为何,你又回到京城,并被人弄进了春楼,才有了如今的这些事情。” 白芨挑眉,最后这句话有点意思,“不知为何回到京城”,那就是说一开始应该“她”自己主动回来,只是没想到回来后被人算计,弄进了春楼。 所以,她的任务是什么呢?这种竞争上岗的传承每个人都应该是有任务在身,最后根据实际情况,任务完成程度来判断最后的结果。 那她的任务,是继续完成“她”回到京城的目的,还是找出害她的凶手? 想到刚才拉扯的两人,白芨觉得如果是后者的话应该太简单了,反而是前者发挥性很强,有很多点可以让传承操控,下绊子。 “那你呢?你的身份又是什么?”对她如此了解,还怀有这么大的恶意。 布娘表情一变,这个问题终究是没有跳过,她刚才见白芨沉思,都要以为白芨忘了这个问题。 “我……我是……”尾音拉长的拖了会,见白芨无动于衷,布娘沉默,只好全盘托出。 “我本命叫白蔬,是你的庶姐。”布娘说到此,飞快的看了眼白芨,果然见她表情古怪。 白蔬?白苏?还是蔬菜? 这个传承名字倒是起的6。自认名字是药材的白芨看着这个名字为蔬菜的“姐姐”,开口反问,“不对吧?如果是庶姐,那你怎么能知道我这么多事?” 这如何开口?! 布娘觉得自己说了肯定会被揍,她本来就打不赢这女人,更何况现在还签了卖身契。 但这事也肯定不能简单的糊弄过去,布娘第不知多少次瞄了眼关紧的门,心里不下百次的祈祷有人在这时来找白芨,打断这场令她窒息的审问。 并没有人来拯救布娘。 于是布娘只能自救,“那我说了,我跟你说实话,你不能生气,不能揍我!”很疼的啊喂!什么人啊,不是大嘴巴子就是抡椅子揍人,要她真是个人类,这会已经被她揍死了好吗?别想从她这获得一点情报! 白芨敷衍着点头,布娘才开口,将两人之间“过去”的纠葛从头说出。 “我出生不久后……” “你这也太从头了,直接跳到你怎么知道的片段吧。” 布娘咬了咬牙,在心里对着白芨比了个中指,“就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咳,那时的你很是信任我,于是就把你和太子这事跟我说了。” 那接下来的白芨基本就能猜到了,毕竟小说啊,宫斗剧什么的不是白看的。 生活本就很是狗血,更何况这个传承的主人也很喜欢这些。 “好的我知道了。” “然后我……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布娘震惊,她现在就知道自己要干嘛了?她才刚说了个开头啊! “大概清楚了,不就那些事嘛。”白芨打了个哈欠,昨晚睡得少,觉浅,今天想休息也一直没有休息上。虽然她是灵物这些对她其实无所谓,但这个破传承这把开始总在搞她,导致她现在跟人类一样会疲惫。 “我猜猜看,大概就是,你跟‘我’一起长大,见‘我’什么都是好的,于是一直都在嫉妒‘我’,只是没有机会让你表现出来,确切来说是你不敢表现出来,而‘我’则是一直傻傻的相信着你。” “直到出了太子这事,‘我’跟你说了后,你的嫉妒终于达到了顶峰,所以我想你应该做了什么吧?比如那些人想害我的人知道了我的身份,应该也是你泄露的。” “我估计他们当时就想出手,但却突然出现了变故,白家集体被流放,天高皇帝远,他们没办法动手。而流放一事应该跟你无关,你没那么大的本事。” 布娘咬牙,说什么呢!她要是换个身份高的,比如当今圣上,别说是流放,她现在就下旨把这贱人弄死! “后来,‘我’因为什么事回到京城,你也马上跟着过来,到这边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回来的消息放出,这才导致‘我’没有做完那件事情,反而被人弄进了春楼。” 一点都没错!这女的到底是如何知道的?难道她有剧本?那她还知道些什么? 白芨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布娘的神色。果然,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谢邀,和平哈那个诡物打了百年的交道,她再不知道点诡物那喜欢搞事,喜欢狗血的脑回路,她早就被平哈玩成了傻子。 “有意思的来了,就是你为何也进了春楼,还变成现在这副……三四十岁的样子。”而且布娘明明没有卖身契在老鸨手里,却还是选择留下。 “‘我’发现了你的背叛对吗?然后‘我’用计对付了你,把你也弄进了春楼。你应该是能逃脱的,但当时的‘我’为了对付你元气大伤,所以你窝里横的性子让你选择留下,只想看看我是如何的痛苦。” 全对!布娘的心脏直跳,这一刻对白芨的恐惧到了极致,但她最后一点只说了半对,而且她现在不清楚自己的任务…… 白芨出手了,就算能力折半,身体的打架本能还在,很快就将毫无防备的布娘揪翻在地,她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白芨用不知哪来的矮凳子按住,整个人被登子压在下面,不仅无法动弹,呼吸都变得不顺。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和害我的人有联系吧?留在那里一是为了看我受罪的模样,二是为了监视我,给那人传递消息。” 白芨踩在凳子上,微微附身,本是汇聚灵力而成的世灵,应是高洁至纯的存在,此时笑得却比诡物还要危险。 “但你千算万算,没想到老鸨会对你下药。” 布娘瞳孔一缩。 柒拾叁 从之前老鸨的态度来看,老鸨应该是知道她们两个之间不是那么对付,所以发现布娘来找白芨时,才会对白芨说出那些话来。 而布娘这边没有签卖身契,又白吃白喝,虽然跟幕后人有点关系,但老鸨肯定不能这么轻易的同意,所以暗中给她下了药,让布娘成为了内部的“妓子”。 想到这,白芨不禁“啧啧”两声。 你说何必呢?为了看自己的嫡妹受苦落难,结果把自己也折进去了还不知道要跑。 白芨脚上用劲,被凳子压着的布娘已经开始翻白眼了,“我说,你可千万别到太子面前瞎说什么哦,你应该没那么傻吧?” 布娘慌乱的点了点头,白芨才收回脚,把凳子踢向了一边,刮着布娘的身子过去,给布娘狠狠的来了个二次伤害。 “咳咳!咳!”布娘蜷缩着身子,爬在地上难受的干呕咳嗽,大口喘气。 快换个人来对付她吧!她要不行了! 白芨瞥了眼布娘,出门把美达叫来,把布娘丢给了她,让她帮忙看着点布娘。 如今的布娘别说是身高两米多的美达了,就是还画着病弱妆,看上去走几步就喘的白芨都怕。跟个小鸡仔一样被美达拎走。 阿迪隔旁边看着,半晌过来探了个头。 本着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的想法,阿迪想跟白芨谈谈。毕竟目前来看,这把传承里他们好像啥都不是。 上把本就被压着没什么动作,这把到目前也被按着没有任何动作,虽说现在已经不盼着继承传承了,但就没事干这一点,就够阿迪觉得自己难受的要被憋死。 “白芨啊,你有任务吗?”阿迪摸到白芨身边,开口试探,毕竟这家伙的身份就很有来头,同样是春楼里来的,这家伙不仅能只卖艺不卖身,竟然还能翻身做太子的女人! 阿迪嫉妒的眼睛都要红了。 太子的女人啊,这要是他,他能搞出不少事来,怎么就落在这不识趣的灵物身上了? “有任务,大概率是要做之前没完成的事。”也是“白芨”回到京城的主要目的。 “那你知道是啥不?” “不知道。”白芨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开口,“不过没关系,一会吃完饭再去打那个布娘一顿,我就能知道了。” 布娘跟着“白芨”一路回到京城,当时的“白芨”还对她那么信任,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白芨”这次回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阿迪转了转眼珠子,清秀的长相愣是被他搞出了几分猥琐和贼眉鼠眼的感觉。 “唉,那多没意思啊,你倒不如派我去,我保证给你调查的清楚明了!”阿迪为了讨好白芨,愣是没占着,而是蹲在了白芨身边,此时直起身子拍了拍胸口,倒是有几分滑稽。 但白芨,已经在他和平哈的手里吃够了苦头,根本不会信他。 “不了,我打算速战速决,这次的事已经拖的够久了。”从传承出去,应该还能再在秘境里待上几天,给另外四个人刷点东西。柳青手里的都是柳青自己搞来的珍宝,就算他有的可能用不上,也没必要让他转送给别人。 所以来都来了,另外四个人也安排几个。 阿迪不甘心如此,哄劝道:“那你怎么速战速决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就你现在这点力量,连我都打不过,你还想快速冲关?” 谁给你的勇气?帝麟吗?他现在可不在这! 白芨从椅子上起来,闻言也没有生气,嘴角带笑的回道:“哈,你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你早跑了,还会搁这跟我磨叽?阿迪,你实力也被人家给削了吧?” 阿迪想要否认,但怕白芨让他演示,于是没再开口,呐呐的闭上了嘴。 第一局的法庭对峒峨宗弟子们来说,像是在看人心,对几个柳青他们几个来说,像是在考验什么,而对坐在上面的他们四个异族,则完全像是在做评估。 老实的柯和美达这局没有任何问题,想要速战速决的白芨和试图搞事的阿迪却被禁了个彻底。 这也是为什么白芨之前会在窗户那看到阿迪出逃的一幕。 一睁眼发现自己变成个普通人,不说能力使不出来这点,就是原型都变不回去,那把阿迪给吓得,生怕碰上什么仇家在这会寻仇,也没看自己当时搁哪,就想往外跑,结果被美达按了回来。 现在想想其实有点丢人,但没办法,诡物向来喜欢看别人乐子,不喜欢自己当乐子。比起落在同族手里折磨,阿迪宁愿被其他族的弄死。 “那你说速战速决,就是下午去威胁那个女的?要我说你还不如冲一冲,看看能不能直接恢复实力,把这个传承给砸了。”阿迪干脆坐在地上,双腿往外一撇。 专心搞任务多无趣啊,活一辈子不易,就应该用来多搞些事! “破罐子破摔了?”白芨看了他一眼,正好看见阿迪在偷偷撇嘴,“所以,我想了个备选方案。” “什么?”阿迪抬头,就见白芨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自己身边。阴影打在他的身上,此时的白芨像小说里心思歹毒但病弱的表妹。 “你之前,在人类那边搞过传教?” —— 司月清这边,把白芨带回府后,就找了个理由脱身,避开人群,出了太子府。 一来一去两回,足够司月清将路记下。自己飞檐走壁的跑回了春楼。 此时的春楼,可能因为是白天,所以看着有些静悄悄的。司月清从一个窗户翻了进去,来到大厅,发现人也很少,只有几个客人零散的坐在大厅,身边也没有陪着的人,再就是些小厮正搁一边来回走着。 司月清没玩过游戏,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这一幕,只觉得有些奇怪。 但这些跟他无关,能调查出来向传承展示自己的能力当然很好,但司月清现在更担心那些弟子,怕弟子们那边出现什么意外。 避着人一路往上,看了好几个房间都没有人,司月清头上开始冒出汗来,偷偷摸摸像个贼一样的这事其实本就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一圈看下来,基本上都没有人了,这可真是奇怪。春楼里的男女们白天不接客可以理解,这怎么屋子里也没人啊? 司月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把目光落回在一楼一处看着就有问题的门上。 那里应该有些什么在,但按理来说现实世界八成不会这么随便,这里做成这样估计是为了提醒他们。 司月清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但他想留到最后,毕竟那地一看就不简单。 但现在能看到屋子都看了,剩下的要不无法进去,要不里面有人(但只有一两个人的气息,跟弟子们的气息无关),他只能去检查一楼的那个房间。 避着人来到一楼,司月清先掏出峒峨宗宗主之前给他的法器,可以掩盖人的容颜,这样开门后就算真碰到什么人,也不会想到“太子”身上。 法器和司月清的脸贴在一起,不一会就变幻成了另一张脸。只是司月清这正人君子的气质无法掩盖,司月清也没把这个当回事。 进门后,不是房间,反而是个向下走的楼梯。 司月清看了看如同无底的楼梯,下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底部到底是什么。司月清也没想扔下去什么东西试试底。 无人还好,就怕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司月清再把手里用来试探的东西砸他脑袋上,到时开波就是地狱。 顺手关上了门,从外面看去,一切如常,只有大厅里那几个客人还在像失了魂一样各干各的,神情恍惚。 几乎是门关上的一瞬间,一股阴冷的风就吹了过来,司月清摸了摸起的鸡皮旮瘩,硬避着自己冷静下来。 主要是这时候不逼着自己冷静也不行。万一脑子一热做了什么愚蠢的决定,怕是要栽到这里——这是司月清进来后的直觉,如果待会不戒备好,真的会丧命在这里! 司月清给自己做了下心里建设,刚要下楼,就听身后传来另一个男孩子的声音,语气中微微带着点不爽。 “你干嘛呢?不敢下去就别在这挡路。” 司月清不知是谁,又来了多久,他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赶紧回头看去,发现是柳青。 司月清一愣,“你还没有离开?”他还以为这家伙确认完白芨的情况就会走呢,结果竟然还在这春楼里面? 柳青侧身绕开了他,来到司月清的前面,白了他一眼,一副爱搭不惜理的样子,“离不离开管你什么事?” “抱歉,是我……” “不用道歉。”柳青摆了摆手,倒是不知这人这么讲究,“白芨呢?她现在怎么样啊?” 司月清知道两人是一伙的,如今他的任务又是查出陷害“白芨”的人,所以理论上来讲,他们应该算一伙的?于是也没有隐瞒,“我把她带到了太子府,如今应是我的亲信在安排她。” 想了想,司月清补充道:“不过你放心,她肯定没事,太子府很安全的。” 柳青没有回话,两人一路向下,没走多一会就到了底,只是这底部没有火光,所以司月清适应一下,才依稀能看清些东…… 前面的柳青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此时这转身面对着自己。嘴角开裂成非人类的样子,嘴里依稀能看出都是尖尖的,双眼也是一片漆黑,出众的外貌这一刻看上去非常恐怖。 司月清心生警惕,后退一步,又踩到了台阶。 “柳青?”应该是这个名字,他没有叫错。 不曾想这个恐怖版柳青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不知从哪掏出了把刀,刀尖对向了司月清,好似下一秒就能冲过来刺死他。 司月清心里警铃大响,但还不待他出手,就听这个恐怖版柳青的身后突然传来了柳青的声音,“你怎么在这?” 黑暗中,恐怖班柳青身影一顿,接着像烟雾一样消散开,一切都好像只是司月清的错觉。接话的人慢慢走了过来。 司月清这次心里非常的警惕,但这个柳青明显要正常许多,见他这么看着自己,也没有再靠近,两人之间保留了一段安全距离。 司月清不确定的又叫了一声,“柳青?” 对面的柳青沉默,表情变得奇怪,但还是开口,“我跟你很熟吗?你一遍遍叫我。” 哇,在这么黑的地方对方竟然能看到他还叫出了他的名字好了不起哦,那又怎样啊?他们两个又不是很熟,你怎么还不确定的又叫了一遍? 两个男的在黑暗中无言沉默片刻,司月清先结束了这尴尬的情况,“你怎么在这?” 柳青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因为这里有鬼,所以我过来看看。”这都什么问题?他不信司月清出现在这,只是为了溜达。 又是狠狠的沉默,司月清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柳青不耐烦的打断。 若是其他人他可能还会装装样子,但现在这种情况,又是他看着很不顺眼的男女之一,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和他过多浪费时间。 “你要是没事你就赶紧走,我也不好奇你是来干嘛,我们谁都不打扰谁。”柳青说完,转身接着往里深入,司月清迟疑几秒,不远不近的跟着。 但柳青一直在试图甩开他,很神奇,这黑暗好似对柳青无用,若不是司月清一直盯着他,早就跟丢了他。但即便如此,中途司月清也几次差点被柳青甩开。 两人又来到一个屋子,还是一片漆黑,连火把都没有,司月清不解的开口,“阁下,为何要躲我?” 这狗皮膏药!他还好意思问? 柳青翻了个白眼,“我怕你弄死我。” 司月清一惊,这时的他已经确定了这个柳青是真正的柳青,毕竟这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对方就一直有着对他很强烈的排斥感。 可他们之前并没有见过面,而此时柳青的话,难道刚才他一眼看到了个假的自己? “阁下,你是不是遇到了另外一个我?”司月清询问出声。 柳青对他很是不耐,不知道就这一句讽刺的话他怎么会联想出这些。怎么,事先找好理由,证明自己无辜?将来就算真的兵刃相见,也是另外那个他动的手? 柳青内心嗤笑一声,和司月清同时开口。 “怎么?你还是个双胞胎?” “我刚才也遇到了另一个你。” 柳青:……哈? 司月清:……哦,原来他刚才是在讽刺。 这一次的沉默,震耳欲聋。 —— “小姐,白芨被太子接回了府。” 另一边,刚摆脱了戈雅琪的凰霏秋回到自己院子里休息,就听正在给她倒茶的石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凰霏秋现在满脑子都是戈雅琪的事,闻言先是一愣,简单“哦”了一声,还没有太回神。 石竹也没有催她什么,就像只是随意一提。 凰霏秋喝了凉茶,慢慢冷静下来,但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对,抬眸看向石竹。 “你今天一天,都只跟我在一起啊?” 柒拾肆 传递消息这事,其实挺简单。 眼神,信件,手势,或是口头传话,灵力沟通。 可凰霏秋确定,石竹今天一天都跟在自己身边,她被戈雅琪拉扯时石竹还在帮她,确实是没有跟任何人有过口语交流。 两人从外面回来,石竹也跟在自己身边没有看别的地方,没做什么奇怪的口势和手势,说明前几条都是不成立的。 更何况,凰霏秋回来时为了避免被戈雅琪追上或是引她再来,挑的可都是偏僻的小道,一路上除了她们两个也没有别人。 那么灵力沟通?灵力沟通的前提是这个人有灵力,要不然就算是高段的人想跟你说话,把语言都打在了你的脑子里,也只会对这个人造成重创,因为他没有灵力,无法承受。 石竹,是个普通人。 没有被限制的凰霏秋无比确定这点。 石竹知道许多事,但她确实是个普通人,不是个灵原者。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石竹作为一个普通人侍女,却没有惧怕身为主子,还是个灵原者的凰霏秋。那气度瞧着,比凰霏秋更像个主子。 她笑了笑,也没有解释什么。 凰霏秋便默认为是传承里的消息共通。毕竟这些人都是传承模拟出来的,就像“凰霏秋”当初能把“白芨”弄到春楼,并废了“她”的灵力一样不用解释。 是设定。 凰霏秋摸着玉佩,心里确定了这点。 白芨跟着司月清来到太子府,于是她身为爱慕太子,并试图通过太子上位,还对这个白月光下过死手的人马上接到消息,这很正常。 凰霏秋不自觉的喃喃出声,声音很小,连她自己都有些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 “那我要做些什么呢?” “做您的任务。” “你要除掉她。” “对,我要除掉她。” 凰霏秋点头,然后低头伏案,开始整理信息,制定条条方案。至少计划不能只有一条,恐生变故。 那个女人很强,就算她现在被废了灵力,但经验还在,不能小觑。还有戈雅琪那个废物,明明有更好的办法来维持人设,她偏要那般搞自己,不能指望她,还要让她吃点苦头! 时间在凰霏秋制定计划时过的飞快,传承里的时间本就和现实不一样,等凰霏秋再回过神,已是夜晚,都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 凰霏秋饿得要死,揉了揉肚子,看着自己桌子上写的密密麻麻的纸张,多的已经能装订成半本字典。 这让凰霏秋本人都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这些都是自己想的,自己写的,怪不得会这么饿,果然是用脑用的太厉害了。 凰霏秋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叫来石竹让她给自己弄饭过来。而在等石竹的这段时间里,凰霏秋则是看着最后的这份计划单思索。 她,这么能干吗? 倒也不是在否定自己,只是凰霏秋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她曾是个千娇百宠的大小姐,因为是精英教育所以肯定是有本事在身,但性子方面肯定多少也会有些娇气,很难坚定的,长时间做些什么。 除非是她认定了某件事,下了很大的决心,对这件事有着强烈的情绪,非常执着。 比如之前她咬牙一路寻上峒峨宗这事。 但,她跟白芨素味平生。对方除了之前逼她立誓之外也没有对她做些什么。她当然不是圣母,但这只是一个传承,而且这任务看着就很有问题,就算最后做不到也不会有什么。 那她为何如此的疯狂,如此的执着? 她对白芨,有着这么强烈的恶感吗? 凰霏秋不知道,她觉得是没有的,看着这计划单,她甚至下意识于激出一背的冷汗。 但不给她撕毁的机会,石竹正好回来,把餐盘放在一边,拽走了凰霏秋手里的纸张。 “等等!” 石竹看向她,“您不想完成任务了吗?” 对,不是因为她对白芨恶意大,是因为她要做任务。 凰霏秋抿了抿唇,让石竹带走了写满计划的纸,自己开始吃食,只是多少有些味嚼如蜡,食不知味。 她否认自己对白芨的恶意,实际上是拒绝承认如今还未成年的她心思竟会如此狠毒。毕竟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除非对方先对她暴露了恶意,或是伤害了她。 但这次不一样。 不过,她这也是为了任务。她想,如果白芨是她这个身份,一定也会像她这么去做。 她没有错。 —— 旁晚那会美达端着饭进来时,发现阿迪不在。她看了一眼白芨,没说什么,只是把两人的饭放在了桌上。 和不用吃饭只吸收灵气的世灵白芨不同,美达身为诡物是需要食物进食,但同样不吃人类的饭,而是生肉。 睡了一觉的白芨用黑焰把食物烧光,毕竟她不吃饭这事一般是瞒着生人的。 美达打算一会出去寻找食物,但为了避人耳目,她又在白芨的房间里坐了许久,直到太阳彻底消失,外面黑漆一片。 “啊,对了,你不用管你哥了,你哥今晚的食物他应该自己会找。” 美达身子一顿,没有多问,点了点头离开这里。 白芨很喜欢美达这点,纵使她不明白,也不会多问,但又会聪明的跟着人,不会给别人找麻烦。属于诡物的劣性好似都在阿迪身上,两兄妹属实跟两个极端一样。 送走了美达,白芨打算去拷问一下布娘,直接从她嘴里弄出来自己的具体任务,早点结束。 但刚到布娘的房间,把被美达绑着的布娘弄醒,就见美达回来了,也来到了这间屋子。 因为身高太高,美达每次进屋时都要微微附身,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喜欢出没人类的地方,门都太低了些。 “怎么去的这么快?吃饱了吗?”白芨随手用布将要喊出声的布娘的嘴堵住,看向美达。 美达进了房间,走近白芨,这才发现她身前都是血液,嘴边也满是血迹。 白芨:? 好家伙,这人平日里吃东西也这么吓人吗?她吃的应该不是人肉吧? 两人对视,白芨身后的布娘要被美达吓得仿佛过去了,脸色发白呼吸仓促,再加上嘴被堵住,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正好美达全看到了,没有解释自己发生了什么,抬手指向布娘,“要不,你先管管她呢?” 托美达的福,布娘在快见到自己的太奶前被白芨拦下,但整个人都缩缩在了一起,就算白芨将她松绑,她也不敢再说话,避着美达,跟美达之间的距离很远。 白芨挑眉,她之前对布娘又打又威胁的都没见她怕成这样。 “你做了什么?” “吃了个人。” 白芨:?! 白芨:??? 白芨:!!! “你吃了个人?!”你不是不吃人吗?! 一边的布娘身子抖得更快了,跟电动马达一样,感觉哪一下就会抖过去。 美达点头,这事她也不好瞒着,更何况她也不想瞒着。诡物之间同族都会互食,更何况是异族?只是她刚才吃的那个人…… “有点不对劲。”美达下了这个决定。 “什么不对劲?”别说布娘了,若不是怕伤美达的心,白芨都想在这时离她远点,她之前还想让美达给柳青去标记呢,现在可得好好看着点她! 一时不太好形容那种感觉,美达只好从头说起。 “是这样的,你知道吧,我们一族喜欢吃‘塔塔’,‘塔塔’这东西,也算是诡物的一种,但基本上被我们‘兰陋’一族看作是食物,而不是同族。” 这个白芨知道,但有何关系呢? “我刚才出去觅食,但还没出王府,就突然闻到了来自塔塔的香味,我对这个很没有抵抗,然后我就寻着味找了过去,果然看到了一只塔塔。” “但等我进食后,我发现我吃的,好像是个……人。”美达说到这,皱起眉头,觉得这很不对劲,毕竟她吃了这么多年的塔塔,怎么可能会认错味道。 “也许是传承里有人知道你们兄妹会猎食塔塔,所以在那个人的身上放了塔塔的……” “不!经过这么多年来被猎食,塔塔一族早就发生了进化,如今的它们只有发挥能力的时候才会散发味道,所以我可以发誓,我没有认错。”美达不等白芨说完,便马上开口否认。 涉及到猎物,美达非常认真,不允许别人在这个方面开口质疑。 但如果对方真的是塔塔,怎么会是人形,被吃之后又依旧是人形。而且塔塔怎么会出现在传承里? “所以我说,这个传承很不对劲。”美达说出自己的结论,“我怀疑,有第三方掺和了这个传承。” 这次,白芨没有否认。 “你早就知道?”美达见此,开口问道,突然她想起了那个到现在都不见踪影的阿迪。 白芨点头,承认自己看出了这点,“我不太确定,只是觉得这个传承的测验对我的针对性太强,好似偏要我死在里面才甘心一样。” 测验是测验,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不仅是能力上的限制,任务也在试图将她置于死地。 比他人更难的线索,还有设定,各方面都很不对。 “而我,不可能会得罪这个传承背后的主人吧?”因为一两句话?这不太可能。 美达点头,“所以阿迪……” “传承测验说到底也不过是那缕留下的精魄模拟出来的场景,不是真实的,便会有漏洞。”说到这,白芨咧嘴笑了笑,“所以,我让阿迪去试探,这传承的边界,也就是这个模拟场景的漏洞在哪。” 老实的做任务不过是表像,实际上的她怎会默默吃下这么个暗亏? 不过倒是不太确定有第三方这点,毕竟这不太可能,之前也没遇到过……哦,好吧,她之前甚至没来过秘境。至于传承,连自己族的传承她都没接受过,更不要提别的了。 但很奇怪吧? “所以,现在可以得出结论,有第三方人掺和了这次传承,而对方的目的非常明显,他想要你的命。”美达做出最后的总结,但说到这,她舔了舔嘴角,“要帮忙吗?我可以帮你,阿迪也可以帮你。” 这事她自己确实搞不定,带上美达和阿迪就会轻松很多,还有个柯,事后分柯一些珍宝便好。 “你想要什么?”白芨自认和美达关系不错,但没到这么好的地步。这要是明姑罗他们还行,美达的话让她有些犹疑。 只见美达突然一笑,跟白芨平日里的咧嘴笑差不了太多,能看到她嘴里锋利的獠牙,而她整个人也仿佛进入了狩猎状态。 “啊,是这样的。”美达的目光错过白芨,落在缩在墙角处试图装死的布娘身上,“你可能不太了解,但我们一族专门做过这方面的调查,塔塔一族一般都是群体行动,所以它们契约时,也是集体跟对方契约。” 白芨转头,看向布娘,原来这也是个塔塔。她就说这些人物还挺智能的,跟白苏做出来的傀儡有的一拼。 美达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过去,一把把布娘拎起,来到了房间中央,“你有什么线索吗?即想杀你,又很有能力的对象有吗?” 一般人确实无法插手到传承里面,甚至是把自己的契约物放在传承里面,怎么看都有点牛啤了。 白芨,竟然惹上了这样的人?而且看样子惹的不清,一心只想要白芨死。 “你回忆下吧。”美达把布娘放在桌子上,跟放个食物一样,打算趁白芨回忆期间,把这个布娘弄回原型,好供自己食用。 白芨确实是认真的想了想。但她平日里是出了名的宅,有仇当场报复,也不拖着,认识的人基本都是跟帝麟明姑罗他们介绍的这些,仇家当然是也有,但很少,而且也不是什么大摩擦,撑死碰面时骂上几句…… 但现在竟然有人这么想让她死?搞什么? “不要怕,你乖乖变回来,我尽量减少你的痛苦,不让你像你的同伴那样,死的时候不停在嚎叫。”美达的大掌落在布娘身上,试图安抚她,但效果很差,布娘抖的更厉害了。 “啧。你是真不知……” “我想到了!”白芨两手一拍,“啊,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去一个宗门,就遇上一个想弄死我的家伙。他还捅了我刀子!” 美达诧异的看向了她,“所以你哪里惹到他了?” 白芨沉默半天,也对这个问题感到迷茫。 拜托,她根本不认识对方好吗?她那段时间之前是一个人待在厄林里,后来收养五个小家伙才来到人类这边,再然后去那个宗门弄死了个同族,总不能是帮那同族报仇吧? 那是为了什么呢? 白芨抬头,对上美达的双眼。 “因为我收养了那五个小孩?” 柒拾伍 但也很奇怪啊!她收养五个小鬼跟他有屁的关系哦,那五个家伙不好好教养的话,将来可是奔着灭世去的!说的自恋点,伟大点,她可是在拯救全世界呢! 如果对方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就对她产生记恨,追着她咬,是想毁灭世界…… 哦,等等。 白芨冷下脸来。 之前她跟帝麟说,自己不打算接受传承时,帝麟有跟她说过,这世上并不全是希望世界和平的好人,总有些奇怪的家伙在盼着世界毁灭。 ——“理由的话,比如说,有人畏惧死亡,害怕意识消散。但大家一起没就好了,所以会希望他去世时世界毁灭,所有人一起结束生命。” 只是这种奇怪的理由…… 白芨垂眸,心里想,那些针对她的家伙不会也是类似这样的离谱理由吧?话说回来不对啊,那家伙怎么知道她收养了反派呢?又是怎么知道这五个少年是反派,会行灭世之举呢? “是我想多了吗?”白芨喃喃出声,“我的身上,有他所恨的其他点吧。” “什么?” “啊,不,没什么。想不起来了。”白芨摇头否认,来到美达身边,“从她开始下手好了。既然她也是塔塔,就通过她来找出幕后的人吧。” 美达一愣,肉眼可见的变得失落,“所以,不能吃吗?”一盘如此诱人的美食摆在面前,却要忍耐,她知不知道这有多让人感到痛苦! 白芨不知道,白芨没有什么口腹之欲,所以冷硬的扣下了布娘,并用美达对她进行威胁。 “那边那位你现在也知道了是专门捕食你们族的兰陋,而且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她到底吃了多少的塔塔,但我想,肯定不少。”白芨说着话,就见布娘的身子抖得很是厉害。 这不是废话吗?那女的就差看着她流口水了!她好不容易才被主人弄出来这个方便的形态,现在却要葬送在天敌的肚子! 布娘此时心里后悔极了,她就不应该觉得这任务简单接了这个任务。还想多为难为难白芨,结果不止挨了打,连自己都要赔进去! “不过你既然是被人安排进来的,那个卖身契应该会对你有效果吧?”白芨伸手,抓住布娘的头发,让她跟自己平视,“你现在完全是落在了我的手里啊。美达很饿,你要不要先供出来几个同族来让她解解馋?” 恶魔!这些家伙绝对是恶魔! 受制于人,布娘被白芨拽的头皮疼都不敢太反抗,但一听白芨打算留着自己,让其他人去填饱美达的肚子,赶紧开口,“我知道我知道!那个气运之女身边的是侍女也是我们族的!” 白芨现在都知道这么多了,再瞒着也没用了,倒不如把那个天天臭屁的家伙供出去! 塔塔一族虽然多是聚众行动,但实际上并不是多么互相友善,只是为了生存才被迫如此。如布娘这种平日里弱小不显眼的,就只能跟在组群里聪明的那几个身边,被它们随意指使。 没有什么同族情谊,布娘现在只想赶紧退出来一个做她的垫背,“那家伙叫石竹,也是有任务的!她肯定会坏您的事,赶紧把她搞了吧!” 白芨回头,跟美达对上视线。 “她现在对我有用,你要不先去找那个石竹?” 美达表情怪异,“抱歉,我之前满脑子都在想塔塔的事情,所以忘了把这个给你了,是在被我吃掉的那个塔塔身上得来到东西。”她递给白芨一张纸,纸上密密麻麻的,但并不是繁体字。 “这是今天刚写出来。”白芨断定,主要是纸还能闻到一股墨味,有的地方也没有全干。 她再去看字,发现这上面写的是如何弄死自己。 白芨:6 她还以为是什么有价值的密信,结果确实是密信,就是这内容让她很是无语,觉得大可不必。 大家都在找传承问题时,原来真的有人在认认真真的走测验任务啊。搞得白芨这个想直接跳到大结局,来个弯道超车的都不好意思了。 “……这个,应该就是石竹的吧。” “那我刚才吃的是石竹?” “……对。”说到这,白芨想了想,“那要不你装作石竹把这信给送出去,看看对面收信的人是不是也是个塔塔。” 这个可以有!美达眼睛一亮,接了信就往外跑,白芨拦都没有拦住,只能希望她一会赶紧反应过来,她那个身高好像没有办法模仿石竹。 “现在轮到你了。”白芨转回头,看着试图装昏的布娘,勾唇一笑。 “你接下来所有的话,告诉我的消息,都会看做是你本人的价值。而这个价值,将决定你一会会不会被回来的美达吃掉。” 布娘身体一抖,在心里无数次的呼唤主人无果后,只能选择认命。 她想活着,她不想死。 —— 两个男的,黑灯瞎火的走啊走。柳青还好,司月清却觉得有些尴尬。 他开口试图寻找话题,“这里面真大啊,在外面看完全看不出来。” 柳青没有回他话的意思,但司月清找到了方向,也确实是深感好奇,于是问柳青,“你也是从我下来的那个口进来的吗?” 这可真是废话。柳青不耐烦的想着。就那个门看着很有问题,当然会检查一下,而且白天的春楼也很不对劲。 见柳青还不回话,司月清摸了摸鼻子,也知道自己是问了个蠢问题。但他下来时见柳青站在那,还以为会有别的门可以进来,这样他们出去时也好有一个退路。 不过,除此之外,司月清还有一点很不明白。 “阁下,你好像对我,还有对我的那位师妹,敌意很大?” 这个问题出来,两人先后停下脚步。柳青走在前面,闻言转头看他。 那目光怎么形容呢?因为周围太黑了,其实司月清也不知道柳青现在的表情具体如何,但他确实感觉像是被蛇一样,滑腻狠毒的某个东西给盯上了,以至于他下意识想把手搭在身侧的剑上,却摸个空。 哦对,他进了这个传承后,武器就不见了。 司月清没有露出破绽,也没有因此放弃对这个问题的追问。 他刚遇到柳青时,柳青说怕自己弄死他,但那时他以为是对方也遇到他那种情况。但如今两人的消息都交换完了,柳青没有遇到另一个他,为何还对他有如此大的敌意呢? 因为法庭上的事?不,在更早,两人初次碰面时,司月清就察觉到了柳青对他,对凰霏秋的敌意。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放在平日里司月清不见得会在意这些,毕竟他知道人无完人,他努力的做自己,做好自己,而别人怎么想都跟他无关。这世上会有人喜欢他,那么同样也会有人讨厌他。 但现在是在传承,特别是两人还独处在这种昏暗的地方。司月清不怕和柳青真的打上一架,但他担心这种恶意会发酵,会在某一刻突然爆发。 纵然司月清有那个自信可以对付柳青,但之后呢?出了传承还有秘境,更何况柳青身边还跟着个实力不明的白芨,还有那三个疑似异族的存在。 这个结必须现在解开,司月清也很想搞清楚,为何柳青会对他心存恶意。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阁下。”司月清试图跟柳青将这个结解开,把自己的想法清晰明了的传达给对方。至少,也要让对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会突然搞出背刺。 “我不知道我们接下来会经历什么,但如果我们两个是现在这个状态,我想不管遇上什么我们都无法解决。”司月清走近柳青一步,微微能看清些对方的表情。 “说真的,我其实很好奇阁下为何会对我有这种感受,毕竟我敢说我之前从未见过阁下,也从未见过跟阁下相似的人。”司月清看着柳青的双眼,那双眼睛非常漂亮,人也很好看,但为何给人的感觉如此糟糕? “但阁下现在,并不会回答我这个问题吧?”说到这,似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司月清笑了笑,但并没有缓解气氛,于是司月清也马上抿直了唇,接着说道,“那我也不会再纠结这个了,只是我希望阁下再接下不会被这些负面情绪所影响。” 柳青突然就笑了,笑得司月清有些僵住,知道看到对方嘲讽的眼神。 “你是在激将我吗?”柳青歪头,他要比司月清还高一些,虽没有常年练武的司月清壮,但此时此刻,司月清根本不敢小看这个少年。 “我只是想得到阁下的保证。” 柳青退开些,随意的点头,敷衍着应了两声,“好啊,当然可以。” 虽然态度有些不认真,但司月清知道,他这就算是同意了,接下来除非是特定情况,也不用担心柳青会搞背刺。 就是没有套出对方为何对他们两个这么讨厌,有点可惜。 不过这也够了,司月清从来不是贪婪的人,能取得这样的结果他已经感到满足,目的也都达到。 两人接着往里走去,这次再没有一个人开口。因为已经走了一段时间,这次很快就到了地方。 开始是个像门一样的洞口,但等两人走进去,发现里面竟然是个大坑。 坑不是很深,四周也都有梯子,坑周围一圈则是可以供人走动的平台。这里有火把,两人走近,发现坑里都是奇怪的人偶,没有脸,但密密麻麻的,看着就让人很是不安。 “峒峨宗的弟子们不见了。”司月清看着这坑,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只希望尽快找到峒峨宗的弟子们。 柳青没像司月清那样一直盯着坑看,只撇了一眼就收回视线,闻言倒是多问了一嘴,“不是被带回房间了吗?”但只是这么一说,他走的时候也只看到了他们被带走,但具体去了哪并没有关注,总归是和他无关。 司月清脸色更差,“我知道,所以我挨个看过去,但他们并不在楼上的房间里,我这才下楼,看到了这个门。” 既然是这样,确实很让人在意。 “那边还有个门,要去看看吗?”因为司月清一直盯着坑瞅,柳青就抬头忘了一圈,发现另外一边还有个洞口,只是有些小,再加上角度问题,两人刚才谁都没有发现。 司月清打起精神,“嗯,去看看吧。”说着,没有等柳青,自己先迈开步子往那里赶去,速度快的几乎要跑起来,比柳青之前还快。 能看出来是很急了。 都到这里了,也都确定暂时不会对对方下手,那有个伴也挺好的,能彼此照应,甚至是想出更多的思路,发现更多的线索。所以柳青也没有落下,紧跟着司月清追了上去。 两人几乎只差了几秒的时间来到另一个洞口。 司月清先到的,停在门口,柳青没有多想,但等他也走到这,才发现司月清停下的理由。 是峒峨宗弟子们,全都在这里,但……全都是尸体。 柳青蹙眉,虽然进来后就觉得不对,但没想到这个传承会玩这么大,把所有的弟子都直接弄死。可这么久下来,这个传承所展现的都是无害的一面,危险只有他们互相,就算给他们身边安排了监督他们的人,只要符合人设,也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为什么他们全都寄了?因为违反人设?还是对白芨出言不逊? 柳青想到这,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司月清,心里担心这家伙会把仇怨赖在白芨身上。 “……我来晚了。”司月清喃喃出声,接着走近洞里,一个个弟子细数过去。不止是在春楼里的那些,之前一直没有出现的那些也都在这里,而且看样子比春楼里的弟子去世的更早。 “这个传承不对。”柳青来到他的身边,看着司月清把每个弟子都收拾妥帖,将他们摆放整齐。 “你搞成这样,会被人发现的。”太愚蠢了,司月清应该是个聪明人的。这举动实在是多此一举,生怕别人不会发现他一样。 “喂,停下来,你自己犯傻,不要连累我……” “你真是,一点同理心都没有吗?”司月清没有管他,避开柳青的拉扯,继续手里的动作,“这些人,我曾尽力记住过他们所有人的样貌,但因为接触很少,所以有些人我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至少现在,我希望……”司月清低头,咬着牙,克制自己的情绪过于外露。 柳青的眉头没有松开,但没有再阻止司月清,站在洞口等着司月清挨个收拾完。 没有人来,这里静的出奇,只有火把燃烧的声音和司月清搬弄弟子们的声音。 “柳青,这里少了一个弟子。” 柒拾陆 少了一个人。 亏的司月清竟然能记住到底有多少个弟子。 柳青点头,但并不认为那能躲过一劫,最后的结果跟这弟子应该没什么区别。甚至可以猜测,这里什么人都没有,要不就是幕后之人过于自信,要不就是追着那名弟子离开了这里。 “所以?”柳青看司月清把所有弟子的遗体都整理收拾好,并收走了他们身上的一些小物品,放在自己随身带的包里。 “那人跟我们一样,是内门弟子。”司月清起身,跟柳青交代那名弟子的身份,“是个师妹,背后有师父,所以身上带着一两个护身的法宝也很正常。” 这确实能解释为何只有那名弟子能躲过一劫,但柳青还是坚定自己最初的想法,这个弟子跑不了太久,最后还是会死。 当然,柳青也只是这么一想,不会跟司月清说出来。而且他觉得,就算他不说,司月清八成也能猜到,就是不知道对方现在是怎么想的。 两人又待了一会,司月清觉得那坑里的人偶很是不对,一个传承测验,没道理整出这么个东西,除非还有隐藏剧本。 但……这个传承给他一种诡异感,不像是能会搞出其他隐藏剧情。 倒是这个传承的主人,更让人觉得有些问题。 司月清和柳青一起离开这里,但不知为何,明明感觉没有多长时间,出来时外面天色却完全黑了。春楼也变得热闹起来。 因为人多,所以两人离开时都很小心翼翼,尽量避着人,毕竟他们都还没忘自己的“人设”。 出了春楼,按理来说两人应该是要分道扬镳,但柳青想跟司月清去太子府看看白芨现在如何,只是还没等他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就见外面火光四起,哄哄闹闹。 “发生什么了?”司月清看着那片几乎要跟白天有的一比的地方,不止是火光,还有烟升上半空,像是有什么人在举办一些邪教仪式。 这个司月清不是很陌生,他之前出过任务,就是消灭一些信奉诡物的邪教,让他们不要再残害普通人,引得村镇大乱。 “那边不对。”司月清知道,柳青当然也知道,毕竟他幼时待的地方虽然背后是人类,但跟邪教也没什么区别了,所以他还是知道些事情的,比如那些被蛊惑之人的“起义”。 “去看看吗?”这里没有人能看着他们保持人设,所以司月清毫不顾忌,对柳青发出邀请。 而这时的柳青其实更想去找白芨,但见司月清要去,也不甘落后,怕错过一些有用的消息。毕竟那么一大片地,看着太瞩目了,感觉很有“搞事”的味道在里。 “搞事”意味着“诡物”。 司月清和柳青很快就做下决定,司月清在前打头,柳青跟在他的后面,两人来到火光之地,发现果然是一群人在这里游街起义。 “我们要反抗!我们要反抗!” “打到封建迷信!去除封建思想!踹掉封建主义!推翻封建王朝!” “我们要进步的思想!” 一群人,不,得有这个城市的大半人都在这里。而路两侧的平民像是没看到他们一样,还是该干嘛干嘛,只有那些官兵想要阻止他们,缺效果甚微,很快便被他们推到,踩到了脚底下,碾压过去。 因此,他们走过的地方都是血,一步一个血脚印,还有尸体的碎块。官兵们有的对他们动用武器,这些人也像感受不到一样,领头的那波倒下,第二波很快补上。 司月清:…… 柳青:…… 哪怕知道这是传承,这些都不是真实的人,看到这荒诞的一幕,司月清也觉得四肢僵硬变冷,喉咙更是发干,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这跟传承一开始所展现给他们的根本不一样,简直像是传承失控了一样! 柳青没有回应司月清,他知道司月清这时需要的不是回应,而且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心里其实也有些被这个场景震撼到,但并不至于像司月清那样失语。 也许这就是他和这些“君子”们的区别? 说实话,柳青很难对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产生同理心。这么多年过去,他感觉一起长大的其他四人应该也是如此,所以要不是这次出来碰上了司月清这人,真的差点以为他们这样的人是很普遍的呢。 而事实是,他们这五人不是正常的啊。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司月清问他,“你难道没有同理心吗?”的时候,他没有接话,而是选择等着司月清处理完那些弟子。 自己知道是一回事,不想太引人注目,被人孤立,还是尽量不要表现的太明显为好。 “找一下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吧。”他们几个都有任务在身,如今任务还没开始,京城就变成了这样,总得有个理由吧? 要不然这会让他们的任务也很难办啊。 下意识的,柳青觉得,这应该不是传承搞出来的。 五人里,柳青是被“灵物”明姑罗教导。除了一些五人一起训练的时候外,“名师”一对一时,明姑罗不会太过吝啬,特别是柳青毫无保留的对她展现了自己的能力后。 明姑罗其人,有点天然的种族歧视在身,但从来不会小瞧任何人,特别是聪明人。 而因为明姑罗工作较忙,所以柳青跟着她时,其实很少是真的一对一状态,而是跟着她去工作,在她旁边打下手,跟个实习生一样。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柳青因为明姑罗的关系认识了很多人或是异族。他们有的跟着明姑罗办事,是明姑罗的下属;有的则是跟明姑罗合作,彼此利用,或是目标一致。 起初,有人,或是异族,这里要点名批评“诡物”,他们是最多的,会看柳青年纪小,又是个普通人而戏耍或是欺负柳青。而前期的柳青没有能力,只能任人宰割,受人刁难。 明姑罗不会帮助他太多,和帝麟还有平哈的“惯孩子”不同,明姑罗的教育更偏向于让孩子自己野蛮生长,肆意发挥,她只在能力范围内教他自己所会的东西——至于最后,这个孩子拿着她教的东西去做什么,怎么做,她都不会管,也不会插手。 抛开表象看本身,其实也算是另一种的“惯孩子”了。 反正就柳青知道的,有时候那些找回来接任务的人类,他们要清理的对象,就是明姑罗曾经的下属。 平等的歧视每一个异族,又平等的教导每一名下属——这就是明姑罗。 但也是托明姑罗的福,因为柳青遇上了的各式各样的人,所以也差不多摸清了和这些人该如何相处,怎样让对方不为难自己,又或者怎样和对方较好,怎样让自己避开为难。 将人像文件一样分类管理。 所以从上一把的法庭,到这一把的人设,传承的主人给柳青的感觉是对方只在意“搞事”,把事情搞出花样,让事情变得有意思,人与人之间的拉扯更加极致又有张力,不停变化,充满各种可能性。 总体是属于友善类的。 所以像现在这种大规模的伤亡事件,甚至是会破坏传承背景设定的存在,肯定不会是这位传承的主人会搞出来的东西。 那会是谁搞出来的呢? 不期而然的,柳青脑子里冒出来了那张属于阿迪的脸。 对方也在这个传承里,而且同样是个喜欢搞事的诡物,而且并不像那种对人类友善的诡物,哪怕从人类外表上来看不像他的妹妹美达一样具备攻击性和压迫感,但并不允许人对他小觑。 反正自认不是什么好人的柳青,从来没觉得他属于“好人”,更确切的说,他还没有美达更“温和”,是能绝对搞出来这些事来的诡物。 想到这里,柳青心里已经确定这些都是阿迪搞得,但对方为什么这么做,又是怎么做到的他还不是很清楚。而且这些也没有告诉司月清的必要。 两人决定兵分两路去调查。 司月清是真的想要调查清楚,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太子”,也属于封建王朝的其中一个,真让这些平民得逞,他的结果也好不到哪去。 而柳青,则想从这些人里扒出阿迪的消息,最好是能知道他现在在哪,好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 总不能单纯的是想搞事吧?在一个不知深浅的传承里搞事搞成这样,那阿迪多半是个没脑子的。 分开后,有方向的柳青目标很是明确,他先是去了这群人走过的地方,观察了一下没有加入他们的其他普通百姓,发现他们还是那副该干嘛干嘛的样子,好似这般规模的游行跟他们是一点关系没有。 那么结果很明显,要不就是他们如同游戏里的非自机角色一样无脑,只能按照传承设置的来做;要不就是他们知道这些人闹事确实跟自己没有关系,最后不管哪一方胜利,都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这么想着,柳青观察了一会这些人,接着拎起一条踩断掉的胳膊,找上了一对要收摊离开这里的老夫妻。 老人的资历很多,设定上只要不是刚来京城,应该会比年轻人知道的更多,特别是这种商贩。至于他为何要拎着胳膊,那肯定也是为了测验他的另一个想法。 反正他肯定不怕这些,就是不知道这对老父亲怕不怕了。 凑近老夫妻,果然看到两人的脸色一白,但很快恢复,像是刚才那幕只是柳青的错觉一样。 这倒是让柳青不禁挑眉,但没有表现出什么,假装自己拎着条胳膊很正常一般,很很随意的将胳膊丢在了老夫妻没有收起来的桌子上。 一点没有尊老爱幼常识的柳青对着两人微微一笑,“今天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真是太可怕了!二位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不等老夫妻开口,柳青接着道:“这是不是说明京城不安全了?你们要离开这里了吗?” 其中的老太太想说些什么,被老爷子按住,笑呵呵的对柳青说道:“是啊,今晚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还不知道最后结果会怎么样呢,我们打算今晚就离开京城。”回答了柳青的第二个问题,但没有回答第一个。 但毕竟两个问题不是柳青一起问的,这么回答也无可厚非,但柳青就是觉得这对夫妻很是不对。 于是柳青干脆装傻,把第一个问题又问了一遍,“那你们二人可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老爷子一直在笑着,问题回答的滴水不漏,“唉,这种事我们两个一只脚入土的老家伙怎么会知道呢?你也看到了,那些人多半都是些年轻人,就算真有什么事,他们也不会找上我们这种老家伙的。” 他在告诉柳青,不管发生什么,都跟他们这些老人无关,都怕他们会拖后腿,所以没有人会找他们去办事。 可柳青是谁啊?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放跑他觉得不对劲的家伙。 他拿出了当年他跟那些纠缠骚扰他的家伙们学的本事,“你说得对,是我问错了人。你们又老又弱,没有人会找你们帮忙。” 一开口,柳青就把老头子话里潜藏的意思搬到了明面上来,但又让两人说不出什么反驳,毕竟这是他们先说的,只是…… “现在的年轻人呦,嘴里怎么都没有个把门的?”自己说是自己说,别人说是别人说,这意思肯定不一样,谁能干啊?老婆子没有忍住,开口说了柳青一句。 然后就见柳青马上端正了态度,拎起那条胳膊,走近二人,在二人警惕的目光中开口,“确实是我说错了话,我怎么能就这么简单的把实话说出来呢?是我的错,既然如此,我肯定要补偿你们。” 什么实话!老婆子皱眉,气的感觉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挠死柳青,被老头子死死按住,看向柳青的目光里带着淡淡的审视。 这人的话,总感觉给他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还不等老头子开口拒绝说不用,就见柳青一笑,缓缓说出自己的补偿,“既然你们又老又弱,还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又不想再待在京城,那就让我这个有力的年轻人来护送你们离开吧。” 两人的表情都变了,柳青还在接着说,“找好你们要去的地方了吗?我现在孑然一身,可以直接把你们送到那个地方,如果那很好的话,我正好也可以留在那里定居。”装的跟他不知道这是个传承,说不定根本没有京城之外一样。 场面一时陷入僵持的状态,这时柳青眼尖的看到司月清正往他这赶来,马上开口补充,“说来,我还有个朋友,他也是个孤儿,带上他一起走吧。” 不知是不是老头子的错觉,柳青这话,总感觉在咒那个朋友。 柒拾柒 他自己是孑然一身,到他朋友,就变成了孤儿? 但到底两人是同伴,老头子对他们不了解,拉着老婆子没让她多说什么,等司月清走近几人,马上发现双方隐隐有对峙的感觉。 司月清:? 不是,他走了才一会,这柳青怎么就拎着条胳膊开始威胁老人家了? 虽对如今的情况感到不理解,但司月清也没多做评价,站到柳青的身边,隐隐有种给柳青撑腰的感觉在里,也让对面的老夫妻知道他们确实是一伙的。 幸好,对方没有过于正义。司月清刚过来时,柳青真“怕”对方因为他在跟老人“对峙”,就赶紧给那两个老人撑腰。 “是这样的,这两位老人说他们又弱又残,纵然有心也帮助不了别人,更何况也没人看得上他们的帮助,所以对这次的事件,他们两个表示完全不知情,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柳青概括了下老夫妻的情况,着重强调了“老”、“弱”、“残”,偏偏老夫妻还不能反驳他。 司月清嘴角一抽,起初他确实有点不理解为何柳青要这么对待老人,但现在也知道柳青在跟他暗示老人们的情况不对劲,很有问题。 司月清目光隐晦的观察了下两个老人和周围的环境,得出结论,这两个老人确实不太对劲,甚至他们都不一定会是“老人”。 “可以离开这里?”司月清抱着找来的武器剑,对这点提出疑惑。 柳青马上甩在老夫妻身上,“他们说要赶紧离开,那就是能离开呗。我刚才因为说事实得罪他们了,于是我就想着跟他们一起走吧,免费互送他们离开这里。” 所以两方才跟对峙一样。 刚刚探查过的司月清知道,这里无法离开,传承给他们的地点只有京城。但老夫妻属于传承的“人”,所以按照设定,在他们眼里确实应该不止这一个京城,出了京城,他们可以去别的地方。 这本没什么的。但注意到两人的不对劲后,这所谓的“离开京城”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特别是对方在柳青说要陪同后没有答应,更显得可疑。 不过话说回来,明知道这样做很可疑,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老婆子可能性子比较直一些,但老头子看着可挺聪明的啊。 司月清和柳青对了个眼神,前者接着柳青的话,转头对二人提议,“京城这事很不简单,您们二位单独在这时离开确实不妥,我们一起护送您们离开吧。” 柳青点头,“是呗,一只脚都迈进棺材里了,还搁这逞什么强呢?” 两人一人一句,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把老夫妻挤兑的根本反驳不了。别说老婆子了,就是老头子也忍不了了!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老头子目露凶光,一手拉着老婆子,一手化形,五指如鹰爪,向一直嘲讽他们的柳青出手。 看着慈眉善目的老人,暴起时可一点不容人小瞧,那速度快的根本不给两人的反应的机会,司月清下意识想抬剑抵挡,但只觉得那几秒里自己的动作跟老头子一比简直是慢的出奇! 难道柳青就要栽在这里了吗?所以才说人要有礼貌啊!你看你一直激他们干嘛? 但马上,就见老头子的胳膊飞了出去。 是的,就是飞了出去。 不说司月清,就是刚要借助法宝躲开的柳青都是一愣,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 老头子抱着往外疯狂呲血的胳膊痛苦嚎叫,而老婆子则是完全慌了神,顾不上司月清两人,赶紧查看老头子的状况,只可惜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咋的了?你别吓我啊!” “啊啊啊啊!滚!别碰我!” 这时候再看,两人的感情其实并没有多好。 一道身影从旁边窜出来,落在柳青身边,对着柳青来了个上下检查,确保对方啥事没有一根汗毛都没有掉后,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差点我就要被白芨祭天了!”阿迪装样子的擦擦并不存在的冷汗,接着看向那对老夫妻,“躲得挺好啊!接着躲啊你们!食物就要有食物的自觉,还想跑到哪去?” 老头子一看到阿迪,也顾不上自己还在淌血的断臂,把恨不得缩他身后的老婆子一把推了出去,“你吃她!吃她!她肉肥实,肯定能满足你!” 自从“下午”时知道这传承里的两个诡物是“兰陋”后,老头子就一直把老婆子看的紧紧的,好似是怕她遇上这两个天敌,一副对老婆子非常在意的模样,看得其他几名塔塔非常羡慕,老婆子也对他很是死心塌地。 实际上不过是为了遇见阿迪和美达时,能把对方退出去做挡牙的罢了。 老婆子一脸心碎,不敢看阿迪,哆嗦着指向老头子,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老头子想说几句,但对上阿迪玩味的表情,马上闭嘴,任凭老婆子在那对他一顿语言输出。 在场五个人里,唯二的人类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有白芨这道关系的柳青开口问道:“你还吃人?”这问题确实有点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对老夫妻不一定是人类,但总得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这样问也好套话。 阿迪眯着眼睛,他吃塔塔不像美达那般急切,毕竟对方也是有意识有智慧还懂得进化的生物,可不能简单随便的吃掉,要好好享受一下它们死前的挣扎才好。 此时听到柳青的话,阿迪转身撇了他一眼,因为他比柳青矮,所以看着很像是在翻白眼,“少跟我玩那些话术游戏,这都是我们玩剩下的。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虽没吃过人,但我也不建议哪天尝尝。” 说着,阿迪伸手指向这对“老”冤家,“至于他们,是塔塔,诡物。但没什么战斗力,反正对我们族来说是食物一样的存在。” 不过当然,在万物相生相克的世界里,就算是塔塔也是有用的存在。所以诡物里,有捕食它们的“兰陋”,也有需要它们帮忙“做工”,于是保护他们免受兰陋等其他族觅食的种族存在。 只可惜,传承里的塔塔们应该是某人的契约物,而对方显然没有那个能力,又或者是不想把它们全都保下。 柳青借此干脆跟阿迪聊了起来,套套情报,毕竟对方这一天应该是跟白芨在一起的。而司月清则退到一边,默默看着正在对话的两人。虽然阿迪对柳青的态度也不是很好,但至少有问必答,还出手相互,跟对自己时的态度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 还不知对方身份,也不知自己身份的气运之子在这时突然对对方生起了一丝羡慕,但并不嫉妒。 这其实很正常,他们两个某种意义上来讲都算得上是氪金兼大佬玩家,但现在这种情况,就等于遇上了氪金兼大佬玩家暂时也解决不了的事情时,另一个氪金兼大佬玩家却解决了。一问之下得知是别人帮的,才知道这位同伴不止跟自己一样是氪金兼大佬玩家,竟然还同时是个“后台”玩家。 身份上的增益属实是快拉满了。 但修行一事到底还是看个人的。司月清羡慕柳青有白芨相助,但本身并没有其他的太多想法。得高人相助,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何尝不是这人的另一种本事?一份机缘? 但若是修行的路上一直靠着他人,那才是在做最有弊端的蠢事。 所以一直更喜欢靠自己的司月清只是看着两人,心下在则在反思自己这趟秘境之旅的种种行为,而他又从中收获了些什么。 人还是要不停修炼,不断变强才行。对于弟子们的死司月清心里有愧,但并不会把错全都赖在自己身上,毕竟杀死弟子们的不是他,而是传承的主人。 所以司月清现在才会对自己传承以来的行动,思想进行总结,同时告诉自己要更努力的修行,才能在必要的时刻救下更多的人,把伤亡减到最小,甚至是没有。 他是从普通人中走出来的,得天独厚的灵原者,那他理应保护“弱”者,保护普通人。 这是司月清所行的道,“守护”之道。 变强,在必要的时刻,做最有用的人,护更多的人。 顺了一边思路,司月清确定自己没被这些诡物影响,还在坚定的“做自己”后,便收回思绪,正好那边的柳青和阿迪也唠完了,阿迪伸手一抓,把老头子拖到一边,准备进食。 柳青自认不是好人,但也接受不了食“人”,于是转过身去,也就不知道阿迪是把老头子打回了原型,才开始进食。 正对着他们,没来得及收回视线的司月清看了个大半,感觉跟活人啃生肉没什么区别。 塔塔的原型大小差不多等于成年人类的头,整体看上去跟堆在一起的肉一样的,但仔细看会发现他们有着奇怪的,如同猪一样的四肢,且没有嘴巴和鼻子,只有一只眼睛在脑袋上面,还有脑袋两侧的两只耳朵。 司月清看了一眼,记住这是塔塔后,就收回了视线,但也难免看到了阿迪啃食塔塔的样子,得出了跟啃食生肉没有区别的结论。 “游行起义是阿迪搞得,就是他。”柳青跟司月清分享自己得到的消息,“目的是为了搅乱传承,看看能不能直接让这个传承崩了。” 他隐去了阿迪跟他小声说的,是白芨让他这么做的这点。没有必要告诉司月清,看样子就能知道司月清肯定不喜这种做法,而他相信白芨,白芨可能也没想让阿迪搞成这样。 不过就算是白芨要搞得,柳青也不会多想什么,毕竟他本身也没对这个现象有什么抵触感在,撑死觉得这些人的做法有些太极端荒诞了些。 司月清叹气,“果然,到底是诡物。” 感慨一句后,可能是顾忌着柳青和阿迪相识,所以尽管能看出来他对这种方法的不赞同,也没有多说什么。 柳青点头,心里更觉得没必要告诉他这事是白芨提的,“这个传承,有第三方插手。” 想了想,反正早晚对方会知道,现在说出来还能掌握主动权,让白芨成为那个受害者,虽然白芨本来就是受害者。 “对方的目的是白芨,你们三里应该有人的任务是除掉白芨吧?”柳青说这话时,一直看着司月清的眼睛和表情,没有放过他的任何神态。 “我的任务是找出证据,但没有明确的要求我保护白芨。”司月清跟柳青复述了遍自己的任务,“如果你们没有推测错,那对方为何要针对白芨?又为什么要把这个任务放在我们身上?” 一个能插手传承的敌人,这就是神仙打架吗?对手都是他正常情况下想象不到的存在。 “不知道,八成有病。”柳青确实不知道,但针对白芨肯定不行,他想白芨知道后估计也不会吃这个亏,接下来要有硬仗要打了。 至于对方为什么会把任务交给他们,除了对方和白芨不熟之外,估计还跟白芨之前提到的“气运”有关。 所有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明面上柳青的表情一点没变,就是垂眸再抬眼的功夫。 “之前白芨帮过你们,所以,帮个忙?” 正好他也想知道,“气运”到底是指什么。 司月清点头,“嗯,我会的。尽我所能。”没把戈雅琪和凰霏秋拉上,毕竟那两人又不欠白芨人情,他也没资格代表那两个人。而关于他自己也只能这么说,毕竟敌方看着就很强。 正好阿迪已经吃完了扮成老头子的那个塔塔,把扮成老婆子的塔塔也弄回原型,拎着它的一条腿走了过来。 司月清到底是没忍住好奇,同时也是想对阿迪实力的进行确认,于是开口询问:“这两个塔塔也是高等或者是极等?”有一部分的高等异族便能化成人形,但也都是实力快到极等才行,所以看到的人形异族,基本都是极等。 人类的强者少,异族的强者可不少。 也幸好那些异族对地盘的大小没有太过在意,要不然早就跑来攻占人类世界。 饱餐一顿的阿迪心情很好,闻言只是看了一眼司月清,让后者头皮发麻一瞬,便开口回道:“没那么强,是它们的主人用了什么手段,实力上倒是改变不了。” 司月清点头,很有礼貌的对阿迪道了声谢。他们这些宗门人要比城市里的灵原者们更容易遇上异族,多了解点总归没错。 问答环节结束,三个男人都沉默着杵在街上,但心思各异。最后还是阿迪手里的塔塔叫了一声,才打破这种奇怪的氛围。 “它怎么突然叫了?”柳青低头看向那只塔塔,对方努力用爪子去扒拉阿迪的手,好似已经忘了对方是自己的天敌。 阿迪熟练地拎着它晃了晃,把它摇晕。 “呼叫主人呢呗,后台来了它们就不会怕了。” 柒拾捌 柳青:? 司月清:? 等等?你说什么?什么叫它在呼叫它的主人? 司月清目光复杂,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刚答应要帮忙,人家“孩子”就马上叫了“大人”过来。 看阿迪那满不在乎的模样,司月清要不是还知道不能失敬失礼,真的很想冲上去将他晃醒——你现在身边可带着两个小菜鸡啊!你担心一点啊喂! 阿迪没有吃剩下的这个塔塔,态度懒散,气定心闲的站在那里,一看就是对幕后之人毫不担心,甚至可以说就是摆明了要等对方找来。 柳青和司月清都下意识的警备起来,但三人等了半天,游行人都破皇宫了,塔塔的主人还是没来。 司月清和柳青下意识都偷看了阿迪一眼,见他脸色不好,连忙收回视线。 看样子,对方根本不想搭理他,不屑过来找他啊。 那么塔塔的主人现在究竟在干嘛呢?视角跳转,他正在跟柯打架。 柯是“厥”,对珍宝敏感,按理说同段里他们其实算弱的,但柯是个例外。从他人形的外表就能看出,为了比同族其他的“厥”占有更多宝物,这家伙一直在私底下偷摸练武! 巴耒被柯一巴掌拍倒在地,不是他比柯弱,而是脑子里来自塔塔们的求救搞得他要炸了!刚才是三只,现在是两只,不停的在对他发出求救信号,就好比两个人一直在你耳边吵吵嚷嚷的,偏偏这时你还在打架! 巴耒只觉得心烦气躁,本来能跟柯打的有来有回,被这一群塔塔拖了后腿,他之前就不应该听羙(měi)羙(gāo)的话,搞来这么多的塔塔契约! 巴耒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凶光,现在的他只怕是完不成祂的任务了,让“神”失望,那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果子能吃! 凭借一个假动作闪避柯的攻击,巴耒快速动起他那个平日里根本不怎么动的脑子,思索目前来看最好的对策——他他娘的根本想不出来! 这次的传承一事其实也是羙羙想的,说是只要把塔塔们安排下去就好,能借气运之女的手解决掉这个妨碍他们大计的贱人,运气好的话还能借“反派”之手干掉气运之子! 当时的巴耒一听这么简单,当然是一口答应,没曾想传承的主人非常难搞不说,这个传承里竟然还混进来了另一个极等灵物,更有两个兰陋!他这是什么狗屎运气! 暂时逃走后,巴耒开始思考逃跑对策。 现在这情况别说干掉白芨了,搞不好他自己都能寄在这里,所以接下来的每一步他都不能走错! “等我出去后,必要找那个羙……” “呦!你在这呢?” 巴耒一愣,慢半拍的回头,就看白芨和美达正好站在他的身后。白芨蹲在他躲避用的石头上,美达个高,干脆就站在一边,但压迫力比柯还强。 巴耒并不怕白芨,但好奇对方是怎么找来的,毕竟就连柯……思绪一顿,巴耒视线一低就看到了这两人的手里,一手一只塔塔。 巴耒:…… 羙羙那家伙,好像没跟他说过,塔塔卖队友会卖的这么快吧?他可是他们的主人啊! 白芨和美达找了一个晚上,逮住了好几只塔塔,又是威胁又是签契约,才终于弄到两只“懂事”的塔塔,一边不停让另外两只塔塔求救,一边跟着这两只塔塔寻了过来。 说实话,这小子没转过来看她们前,白芨是期待过他的长相的。所谓相由心生,这不单指人类,异族们化人形时,基本也是遵循着这个法则。 不过异族嘛,肯定多少有点优势,毕竟他们修行了这么多年才能化出人形,所以底子都不会很差。放在人群里,也都是中上之资。 就比如白芨的种族世灵,它们得天独厚,只要能化出的人形必然都是顶尖,但因为它们幼年期很弱,所以为了具备攻击性,长相都比较偏凶,白芨便是如此。 平哈恣意妄为,所以长相邪肆;明姑罗高高在上,又很犀利,所以长相高冷,但眼睛如毒舌。 白芨在从美达那得出有第三方插手传承后,就一直在猜测这人的身份,又通过塔塔知道这人并不是人类,便想着这人的人形会是如何。能想出这些法子来对付她,这人要不一副温润长相,但心思缜密,要不就是如同毒蛇般的长相。 反正肯定是那种心狠,想法很多的类型。 但等巴耒转过头,四目相对一刻,巴耒必须要说,他清晰的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嫌弃。 巴耒的长相并不丑,而且就这个长相八成是个魔兽。整体看比较粗犷,但跟柯和美达的那种高大又不太一样,像个远古蛮人——总之就是没有脑子的那种。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长这样属于是扮猪吃老虎,毕竟会有这样的人,比如阿迪,就是一副俊秀无害的样子,跟个弱不禁风的书生一样,实际上心里藏着坏呢。 “……白芨?”作为他此次行动的目标,巴耒当然知道白芨的样子,所以对白芨也是一眼认出,就是不知道她身边那位…… “美达。”美达见他目露困惑,便张口对他介绍自己,说着还对他点了个头,看着很是有礼貌。 巴耒傻愣愣的,刚被柯揍完,脑子里还留着塔塔的求救声,甚至思绪都没完全从他刚才想的办法中完全脱离,毕竟他脑子属于是好不容易动一回。 “你、你好,我叫巴耒。”说着,巴耒也对她们点了个头。 看着确实是不太聪明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是傻的有点可爱,都让人不太忍心对他下手了。 白芨咧嘴一笑,下一秒甩开塔塔迅速对巴耒出手,根本不给巴耒反应的机会,主打一个趁他病要他命,目标直指对方的脑袋。 还是野兽本能的危机意识救了巴耒一命,让他偏头躲过,接着凭借身体本能迅速拉来和白芨两人的距离。一系列动作下来,累倒是不累,但劫后余生的感觉还是让他下意识粗喘几下。 “躲过了?”白芨一击不成,马上收回,抬头看向巴耒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个死人,好似已经定下了巴耒最后的结局。 美达点头,语气认真,“看样子是这样的,你没有一下弄死他。” “有点可惜。”白芨说这话时依旧在笑,笑的巴耒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想赶紧逃离这里,这冲动也被他的理智死死克制。 倒是白芨身旁的美达因为不受白芨的威胁,所以感受到了白芨语气里满满的惋惜。 那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就这么错过很是可惜,毕竟那一下如果击中,巴耒的脑子此时已经没了,这种机会真的不多,对方肯定也不会再给她们这样的机会了。 “他实力不弱,会有些难搞。”美达转头看向白芨,“你有信心吗?” 白芨点头,起身从石头上翻了下来,两人就像在聊天气一样,没有半点紧张,“但他受伤了,虽然影响很小……” 白芨说这些话时,目光依旧落在巴耒身上,而且从他的身体关节处挨个看去,似是在想从哪里下手能更快的让巴耒失去行动能力。 二对一,再加上还有两个不知会从哪里窜出来的后援军,巴耒不想久留,但也知道这时候不能轻易的动,因为绝对会被白芨狙击。 两伙人陷入僵持的几秒后,阿迪带着柳青和司月清从第三个方向突然窜出。 他们此时是在皇宫的御花园里,这里假石多,植物也多,小道还四通八达的,所以阿迪带着柳青和司月清突然冒出,倒也是合理。 皇宫拦不住那些疯狂的人,此时火光已经快把整个皇宫都覆盖了,但所有人都没有朝御花园来,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 眼见他们人多,巴耒咬牙,打算最后一搏。 只见他一个挥手,周围的景色变换,如碎片般消散开,背景变成一个纯白色的空间,四周无限延伸,好像没有边界。 白芨挑眉,“特殊能力?什么鬼?”这里好像是传承的原本空间,但又感觉不像。联想到这人竟然能插手传承,估计也是耍了什么手段。 四周的背景消散,不止是在场的六人,追着巴耒一路过来的柯也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同伙的人互相对视一眼。 白芨知道,气运之子司月清应该不用担心,她只要护好柳青,他们这边两个诡物两个灵物,肯定能打赢对面那头畜牲。 几乎是了解目前情况的瞬间,白芨便有了动作,她天生擅长打架,护住柳青不难。 对面的巴耒还以为她是冲自己来的,吓得身体一激,下意识就要有所反应。刚才白芨的突然袭击确实给他不小的阴影。 不知道为什么,这空间就竟然还把柯给弄了进来,这不纯纯是给他创造死亡条件吗?! 巴耒再一次吐槽起自己的运气,但现在也不是抱怨的时候,见白芨扑上去护住那个少年,才想起他可以挟持人质,马上把目光落在另一个少年身上。 哦,气运之子。打扰了。 巴耒收回目光,从气运之子这下手没可能的。“神”告诉过他们,绝对不能对气运之女下手,倒是那个气运之子可以动,只是不能用他们的手,要用柳青无人的手。 护住柳青的白芨一直在盯着巴耒,马上就发现他目光很凶狠的落在了司月清身上,但在看清对方是谁后又马上收回了视线。 嗯?这家伙也知道司月清的身份啊。 不是等等,这气运之子们的身份这么不具备保密性吗?怎么感觉大家都知道啊? 白芨目光复杂,一手牵住柳青,没有看他,但话是对他说的,“在我身后待好,这空间有问题,一会真打起来不知道什么样,我尽量护住你。”顿了顿,白芨欲言又止,最后到底是没说什么。 她本是想说,如果她打疯了可能会忘了柳青,到时不说护住他了,能不把他打死都算好的,所以相让柳青见状不妙的话就赶紧往司月清身边跑。可她又马上想到,司月清是气运之子,柳青则是反派,别到时候他再替司月清挡枪。 还是自己注意着些更靠谱,自家孩子自己护着。 而被白芨护在身后的柳青,则一脸复杂。 起初发现状况不对,他本是想跟着司月清的。白芨他们提过“气运”,再加上法庭上的缘由和当时对面那两人的表情,柳青便猜测司月清的语气应该确实很好,那他跟在司月清身后,应该也能规避大部分的危险…… 当然,柳青知道不能全靠别人,把自己的生命系在别人身上,那是多么愚蠢的人才会做出的事呢? 所以有问题的话…… 柳青撇了一眼多少显得有些无措的司月清,收敛起自己的所有想法。这些事不会发生了,因为白芨说要保护他。 想到这,柳青下意识仰头,抿紧嘴角,甚至忍不住抬手掩面,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这一刻,内心有多么的开心和愉悦。 ——她做了个聪明的选择。白芨一直都很聪明。 但柳青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太久。 白芨不会管司月清,不代表其他人不会不管。柯见白芨想都没想的就跑到了柳青身边,甚至因为她的这些举动,司月清都被牵连着退开了阿迪身边,不免眼皮一跳。 拜托!那可是气运之子啊,你可真是不客气诶,知不知道我们出去还得靠他?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气运”啊! 但现在的情况不好多说,柯也怕巴耒有什么后招,于是快速来到几人身边,把阿迪拉开,拽的他差点栽倒,接着便把司月清揽过,丢给了白芨。 “你不要冲动,护好他们两个就行,我们仨能对付他。”迎上白芨不解的目光,柯开口简单解释了下。 白芨是帝麟家的小孩,肯定不在他眼皮底下出什么事。更何况这小丫头真打疯了太危险了,正好可以借此限制她一下。 白芨的袖子都被她撸了上去,结果柯丢给她个司月清,然后让她退居幕后?! 转头看了眼司月清,对方抿唇回忆一笑,能看出来他也被这个情况搞得有些不安,而且知道自己没有柳青那么讨白芨的喜欢。 “阁下,麻烦了。” 白芨点头,“那你们拽好我,我一会打起来疯,你们也躲着点,我怕我会伤害到你们。” 两人同时看向白芨。柳青刚才还在打量司月清,一听这话,白芨疑似在他眼里看到了光。 白芨:? 柒拾玖 别太荒谬,我怎么感觉你比要打架的我还要兴奋激动? 那边已经打上了。 本应该是最稳重的柯是几人里最先冲上去攻击对方的。 巴耒仓促的躲过几下来自柯的攻击,被打的不断后退,在这一刻美达又冲了上来,马上和柯配合起来,打巴耒是有来有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合作了许多次。 虽然因为巴耒灵活的闪避并没有太多的实质性伤害,但也在他身上落下了不少攻击。 魔兽跟人类一样,能控制各种元素之力,所以千百年来和人类的关系最为融洽,人类契约异族时也优先考虑他们。 但灵物和诡物不同。灵物操控灵力,除了部分种族的特殊能力外还拥有天赋能力,自诩是被祝福的种族,比如柯的种族能力是感受珍宝,天赋能力则是追猎。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一次次快速找到巴耒的原因。 而诡物操控的则是诡力,只有种族能力。当发现那个诡物正在诡力附身,也正是说明这个诡物在放招。 像现在,美达跟柯一起对付巴耒,但她并没有诡力附身,说明她现在只是在试探阶段,并没有太认真的去和巴耒对打。 白芨认真观察了下局势,本想利用空隙上去偷袭几下,就见阿迪已经冲上去了,补足了美达和柯攻击的缝隙。 白芨:……你们就不想让我上场是吧? 有了阿迪的加入,三对一明显更显优势。 美达和阿迪的实力比不上巴耒,但美达跟柯配合的很好,阿迪则负责不时的偷袭,搞一下就收手,不贪多但也因此在巴耒身上留下的伤口,都要比上美达和柯两人一起造成的伤势。 巴耒一边应付美达和柯,一边又要盯紧了阿迪,有时转头看到阿迪目光挑衅,只觉得一口老血涌上喉咙。要不是局势对他不利,他真想指着阿迪大喊,你贱不贱啊?啊? 白芨见一时自己真的派不上用场,也就不再急着往上冲了,但也没有放松警惕。 她有些疑惑,巴耒真的有后手吗?为什么他到现在已经被逼入这般境地,还是不愿意出后手呢?因为他没有?还是说发动后手需要一些条件,他没有达到,又或者发动后手对他来说也会有不小的危险? 白芨目光没有离开巴耒,一直观察着他,不错过他的任何举动。 “你们……你们这群贱人!啊啊啊啊我要弄死你们!”终于,巴耒忍无可忍,也是真受不了来自三人的夹击,突然奋起,但三人谁都没有搭理他,没被他吓得后退,让他有机会搞别的动作。 巴耒:…… 我都这么喊了你们还是不退,你们是真不怕我突然自爆把你们也给带上啊。 为什么不按照套路走呢? 巴耒陷入绝望之中,他都想干脆炸了这个传承让所有人给他陪葬。 “你啊,可真是运气极差呢~” 熟悉的声音在巴耒耳边响起,接着三人猛地退后,一个人影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巴耒身后。 “那是谁啊?同伙?”阿迪皱眉,不耐的叉腰。 “很强。”美达抿唇,浑身戒备。 柯倒是没说什么,但从他鼓起的肌肉也能看出他的严肃认真,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影不可小觑。 那人影扶起巴耒,目光错过三人,落在了一脸复杂的白芨身上。 “好久不见,白小姐。” 捌拾 第80章 还以为再见要许久,没想到对方这么上道,她刚回来处理掉第一件事,对方就把自己送上了门。简直是贴心他妈给贴心开门,贴心小棉袄到家了! 羙羙感受到了剧痛,他后退几步,忍住已经到喉间的尖叫,但视野一片漆黑的感觉很不好受,他不知道白芨在哪。 “所以十年后,我把它们收下了。”白芨抬手,一对眼珠子出现在她的手里,看着从眼眶里不停淌血的青年,白芨接着道,“谢谢招待。” 嘲讽人谁不会啊?想把眼睛要回去,打赢她啊。 “羙羙!”巴耒扶住羙羙,“你没事吧?还能看见吗?用灵力感受一下吧。” 巴耒是魔兽,本体是魔惧熊,而羙羙则是灵物。 是的,虽然他性格恶劣起来跟个诡物一样,但羙羙确实是个灵物,拥有天赋能力——扮演,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可以扮成乔铭月去接近白芨。而当他成为那个人时,周围人也会对他的存在进行“合理化”,只是范围不大,只能影响几个人。 “把他们两个的命都留在这里吧。”白芨随手将眼珠子丢进系统空间,一句话便确定了羙羙和巴耒两人的结局。 美达皱眉,因为对方不是塔塔,所以她没有那么强烈的捕猎欲望,“不需要留着一个用来套取情报吗?” 白芨摇头,看向巴耒,对方正扶着羙羙,用怨毒的目光看着自己。 “我知道,你们是受‘神’的指使来消灭我的。既然如此,我们便是敌人。你们对我存在杀意并出了手,那也不要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巴耒下意识想松开羙羙冲上去跟白芨拼个你死我活,被羙羙一把拽住。 “神赐之物丢了,我们胜算很小。你别忘了还有个传承主人在暗处盯着我们,现在的首要目的还是要以撤退为主。”羙羙不再捂着自己的双眼,但鲜血还在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淌,他的双手也满是血。 巴耒想要再次争取,“可是羙羙,这是‘神’的任务!” 羙羙一巴掌扇在巴耒脸上,给对方的脸来了个血手印,“说你蠢你还真蠢上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现在跑了,人都活着,才能给‘神’创造更多的价值!” 这话把巴耒给唬住了,他觉得不太对劲,又觉得羙羙说的很对。 “那我们……” “互相掩护,赶紧撤退。”羙羙现在没了眼睛,灵力大乱,很怕白芨真把他弄死在这里,没想到这女人如此的心狠手辣,说好的被惯坏的没脑子的急急大小姐呢? 两人都是在脑子里用的精神力进行沟通,一切对话转瞬便完事,羙羙想了想,打算说出一个能托住白芨的办法,“白芨,你不能让我死在这里,段阁在我的手里,我死了她也会没。” 白芨歪头,表情不解,“段阁?啊,那个龛灵宗的长老,她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特别熟的人,两人早在龛灵宗里便算是两清了,更确切的说,其实龛灵宗的人还欠她人情呢。 羙羙一哽,精神力充当眼睛,虽然没有正常的眼睛看人舒服,都是黑白线,但好歹能看。快速扫过白芨,对方表情确实很是不解,不像演的。 两人当时的关系不是还不错吗? 捌拾壹 整个空间一时之间变得非常安静,不止是白芨,柯他们几人也挺无语。 虽然因为距离和视角问题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基本能确定的是这位传承主人把那两个家伙给放跑了。 于是不管传承主人对上了谁,对方的表情都很古怪,其中最特别的是白芨,就差把“傻逼”两个字写在脸上。 现在的小辈都是怎么回事?! 传承主人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装作刚才的一切都是无意之举,“现在的小辈,手里都挺多啊。” “是啊,现在外面发展可快了呢。你要是再慢点,他俩现在别说跑了,都能带人回来揍你。”白芨察觉自己能说话后,翻了个大白眼,一点都没有客气。 那传承的主人被人落了面子,还想再说什么,“现在的小辈都怎么回事?这性子不能好好改一改吗?” “是啊,哪有你宽容大度啊。把得罪自己的敌人全放跑了,完全不在意对方一个破坏了自己的兴趣,一个把自己弄的昏头转向。都打到你眼皮子底下来了,才知道差点被人偷家。”白芨丝毫不虚,也完全不怕,满脑子因为都是那两人被放跑的怒火。 “知道的知道你是宽宏大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养蛊呢!” 柳青转头,若不是他反应快,差点没有憋住笑声,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两声漏了出来,让旁边的司月清不禁看了他眼。 白芨如何说其实都无所谓,传承主人出来半天,能明显感觉到他对异族们比较偏心,但不一定对人类还能有这份“宽容”。 所以尽管被白芨的话气的瞪眼,传承主人也没有惩罚白芨,一挥手把几人的束缚松开,目光落在美达和阿迪身上时,表情非常满意。 “我们诡族,现在的后辈都这么优秀啊。”那语气确实跟个人类老爷子看后辈一样,一边正在活动关节的白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人估计是几个世纪之前的异族了,那时的异族们总想着模仿人类,看的她很不理解。 柯来到白芨身边,拽了拽她,“你也少说两句,你别真惹怒了他,再把你弄进去!” 白芨心里还有火,但也算是能辨是非,“不会。我能感觉到他的实力在快速的被什么东西抽干,他已经办不到再建立一个模拟场景。”这是刚才那两人离开时,传承主人气息泄露,白芨才感受到的。 “被什么东西快速抽干?”柯没有不信,而是认真的想了想,“这个传承?还是别的什么?”怎么会不停在被什么东西抽干呢? 柳青这时也来到白芨身边,跟白芨点了个头,站在白芨的一侧。司月清跟他而来,但对他们所有人都不熟,于是站位没有很近。 “打扰一下,传承之主,我还有三个师妹不在这里,能否把她们也带到这来。”环视一圈,见众人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于是司月清只能自己开口。 他说话时还对传承主人行了一礼,语气也很是跟敬意,就好像对方真的是他的前辈,而不是素味平生的传承主人一样。 那传承主人好似好看到了他,抬手似是想做些什么,但手抬一半就停下了动作,“少年人,真是有礼貌。”除此之外,他再没说一句。 司月清抿唇,知道对方不想放了那三个弟子,但自己此时又硬刚不过。 这次出来,也算是让天之骄子知道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他在峒峨宗时是让人敬仰的最有天赋的大师,但现在这里,在这些人里,他只是个地位最低,连话都插不上的“普通人”,还需要来自他人的保护。 白芨将两人的对话收入眼中,但她没有多说什么。纵然对气运之子的好感还比对那个气运之女的好感好上许多,但白芨仍没有打算帮助他的意思。 从传承主人拒绝将凰霏秋她们带出来的举动,再联想他在被什么东西快速抽取能量,就基本可以推算出那个模拟场景现在八成还在继续。 而从传承主人明明看穿了他们气运之子的身份,仍旧不肯,不愿意放人的操作本身来看,应该是凰霏秋还有那个戈雅琪仍在扮演着彼此的身份,人设,给传承主人带来着乐趣。 别看传承主人现在在这里跟他们说话,但白芨敢赌,他的注意力绝对没有多么集中,此时脑子里正播放着凰霏秋他们那边的种种操作。 话说回来,那个模拟场景在他们离开时都被阿迪作成了那样,凰霏秋和戈雅琪竟然还没有意识到不对,从而想办法脱身吗? 白芨也是没有想到,她本意是想让阿迪试试这个模拟场景的边界在哪,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问题,或者是直接上手测一下对方的具体情况,阿迪会搞出这么大的动作。 难怪他当初在人类的地界那边差点成为什么教的教主! “我虽然被那两个奸人所害,但你们来到我的传承,至今发生之事我全都知道。”传承主人在这时开口,“所以我也知道你们都分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跟白芨对上了视线,还不待移走,就听白芨抬手发言,“实话实话,我和柳青在传承里吃了很大的亏,能不能给我们多一点东西算是补偿?” 阿迪一听这话,立马炸了,“吃亏?你们能吃什么亏?我看你一直被这两个人类护的很好!倒是我,我才应该因为最后的表现获得更多的奖励!” 他一说表现,就让司月清想到了对方搞出来的大动作,那些残忍的画面让司月清下意识皱起眉头,心里不适。 白芨没有退让,打定主意要给自家小孩弄多点东西,这会脑子也转的很快,“前辈!你知道未成年保护法吗?是现代的人类法律,保护每一个未成年人。” 本是更满意自己种族后辈的传承主人一听,赶紧支棱起耳朵。身为走在前沿的异族,他可不能落后,被时代淘汰! “说来惭愧,但我想前辈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吧?给未成年人下药,甚至是让他试图产生性关系,这在人类那边属于违法行为!”白芨拉过柳青,“前辈,他才十六岁啊!” 柯:……? 司月清:??? 尽管白芨没有细说,但从这只言片语中,以及传承主人的表情中,柯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什么给未成年人下药?什么性关系?什么违法?什么叫“我和柳青在传承里吃了大亏”?你们两个都做了什么?! 自认为是白芨的长辈,柯可不会仔细去想这段关系里具体是谁更要担责,他只知道发生这种事情,那就是白芨吃亏!是他没有照顾好朋友家的小孩!是柳青在占自己小辈的便宜! 崩管白芨怎么给他眼神暗示,此时柯的目光都很凶煞,恨不得扑上来吃了柳青。 “……咳咳,确实!怎会有如此恶劣的事情发生,你们确实应该得到补偿。”其他人不知道,但能回忆,重新观看每一个事件,甚至是可以三百六十度任意视角观看的传承主人可不会不知道白芨和柳青发生的事。 起初他还不知道那两个奸人为何要搞出这种事来,毕竟他以往的搞事,可不会从这种方向下手,年纪大了看不得这些……现在他是知道了,这两个奸人要让他犯法! 尽管明知道这事其实跟自己没有太大关系,不是自己搞出来的,但毕竟发生在自己的地盘,自己的传承……不想传出为老不修传言的传承主人同意了白芨的要求。 为了收买这位受害人,尽管传承主人其实不是很看得上柳青,还是决定把传承留给了柳青。 毕竟仔细一看,这小子天赋还真不错! 收了好处,又“占了便宜”的柳青深藏功与名,默默站在白芨身后,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柯的心里则是火次撩的难受。他之前知道这传承八成是属于柳青的,但却不曾想是以这种方式落到的柳青手里,早知如此,他就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跟白芨多提一句! 其他的人分了传承主人留下的其他珍宝,因为传承已经找到了继承者,所以这些珍宝可以全都拿走。 白芨没有贪,拿了自己看得上眼的,适合家里其他四人的珍宝后,就没有再多拿。剩下的珍宝由柯占大头,司月清最少。 但尽管如此,司月清这一趟也算是收获颇丰。毕竟正常来说,一般人进秘境会得到很多东西,但进传承,一般只会得到一小部分的东西。司月清的所获,可比其他人的一小部分多了太多。 但他并没有骄傲,也没有太多的喜悦。毕竟他还记得那些葬送在这个传承里的弟子们。 也许是补偿?就像是传承主人对柳青那样。司月清勾唇想笑,却根本笑不出来。 他还特意给他还知道活着的三个师妹取了珍宝,如果出了传承后她们都还活着,他便直接将珍宝送给三人,因为每个人在这里都有所付出。 白芨也从柳青口中得知了司月清的那些同伴们基本全折在了传承里面,而且八成是羙羙和巴耒他们两个下的手。 白芨看向司月清,见少年背着柯给他的背包,自己独自站在一边,身影孤寂。 “我们当时还在那里看到了坑。”柳青接着跟白芨分享自己知道的消息,顺便躲避来着自柯的吃人目光,“坑里有很多偶,不知道是干嘛的,一开始我真担心它们会活过来攻击我们。”现在看来,跟他们是一点关系没有。 想想司月清在法庭上的意气风发,对弟子们的承诺,再看现在的结局,白芨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到底,其实气运之子们成长的路上,这种同伴祭天的事情不会太少,只希望他们都能从这些阴影中走出,而不是因此被毁掉。 “不要想太多,但有警觉是件好事。”白芨收回目光,看向柳青,下意识的想摸摸对方的头,但还没有摸上,便在柯的目光中收回了手。 柳青刚吃跟白芨说话时,见她一直在看着司月清,边也跟着一起看,此时见白芨收回视线要摸自己的头,便低头让她摸,结果白芨收回了手。 似是不经意的,柳青抬眼看了一眼柯,低头对白芨说,“回去的,我们两个人时,你想怎么摸都行。” 白芨心里难得悲伤秋月一次,听这话瞬间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拍了下柳青的肩膀,“少来,别给我整那个暧昧不明的样子!”经历了传承这事,她可是已经竖起心房,打算日后防着点这群小子。 她真的不想让平哈看乐子啊!那家伙现在网名都没有改回来呢! 柳青心里委屈,回道:“哪有?我这可不算啊,是白芨相多了。” 太隐晦的东西白芨一般不会深想,再加上她情思就未动过,这个话题马上过去,但刚才两人的交谈让柯看去,只觉得这两人是在打情骂俏! 他回去就找帝麟告状!自家孩子,可不能被那些吊了郎当的男孩子拐了早恋! 完全忘了白芨已经成年百年的柯窝火的想着,但也没有凑上去,毕竟他还要自己的老脸,见不得年轻人之间恩恩爱爱的那套。 东西都分完了,柳青要接受传承,肯定要再待半天。人是白芨带着的,白芨也选择留在这个大堂。司月清打算等凰霏秋等人,于是也没有离开。 美达上来把柳青身上的标记去掉,拎着阿迪和众人别过,“有缘再见,诸位。” 收获颇丰的阿迪也好心情的跟白芨等人挥了挥手,“再见再见,再也不见!”被美达打了一巴掌在脑子上。 柯原本也是打算离开,但顾忌着柳青,到底是没走,“我要看着你们。” 被去除标记后的柳青直觉得浑身一轻,连精神都变好了不少,跟着传承主人去接受传承,大堂里只剩下了白芨,柯和司月清三人。 白芨看了眼好似还没从悲伤的状态中走出的司月清,又想到了之前她在法庭上问柯的那个问题。 气运之子们的气运,真的是来自他人吗? 不是的。 那气运之子们的队友祭天,那些同样优秀的青年豪杰们陨落,又如何解释? 这个问题白芨一时没有想通,但她觉得柯应该也给不了她答案,于是打算离开秘境后去找帝麟,帝麟肯定能给她解惑。 —— “事情都办完了。” “嗯。”男人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气运之女被影响了,气运之子也忽闪忽闪。” 房间里一片漆黑,月光穿透落地窗在室内撒下一大片的冷光,男人五官出色,但此时看去,怎么看怎么觉得冷硬。 “平哈,换一对气运之子,你看怎么样呢?” 室内静默了片刻,只有男人落子的声音。 半晌,戏谑的声音响起,“先生,别开玩笑了。” 捌拾贰 先生,怎么可能会自己主动去换气运之子呢?他总是那么的宠爱孩子,所以不管是白芨,还是气运之子们,都被他给惯“坏”了。 帝麟笑了笑,这一刻的表情晦涩难懂。 “但若是星星选择自己坠落,我实在是难以插手。” 室内又静了下去,平哈知道男人的这句话并不是在等自己的答复,于是没再回话。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过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手心肉。”男人落在最后一子,棋盘上的胜负已定,对手笑了笑,很干脆的认输。 但对男人的话,祂有另外一种想法,“诶,帝麟,这是什么话?” 帝麟拿起一旁的水杯轻抿,“人活一世,总会有所偏爱,这实属正常。” 对面的“人”听懂了他的意思,于是笑开,“行!能快刀斩乱麻的定下,不愧是……” 帝麟给了祂一个眼神,意思大家都懂,对面的“人”便不说了,只是看着他发笑,还撇了一眼独自站在角落里的平哈。 “也希望我,可以尽快做下决定吧。”最后,那“人”如此说道。 —— 柳青接受传承后,传承主人的身体更加混浊,看上去非常的脆弱不堪,给人一种破破烂烂的感觉。 司月清看着传承主人,觉得现在的他,自己估计有一战的可能。 白芨想去扶柳青,被一旁的柯眼疾手快的先接过去,完全不给两人接触的机会。 白芨:……虽然但是,应该不至于如此? “看什么看?男女授受不亲。”柯一边揽着面色不太好的柳青,一边抬手把白芨推远。 柳青低着头,琥珀从他的衣领中划出,倒映出他一看就知心情很不好的脸。 真是多管闲事的大人啊,白芨又不能真吃了他。对方又不喜欢他。 当然,她也不喜欢顿年就是了。 因为想到了高兴的事,柳青想笑,却不小心呛到,开始咳嗽。 柯不耐烦的拍拍他,待柳青止住咳嗽抬头,正好对上白芨满是担忧目光,下意识的勾起嘴角。 柯:……他们真的没什么关系对吧? 白芨收回视线,心里则想,人类还是太脆弱了,只是接受个传承便被搞成了这个样子,系统让她保护他们是对的。 那边传承主人还没有消散,而且看上去心情不错。 白芨知道这个传承主人现在已经是濒临消亡了,但就这还不忘记维持模拟场景,不在意它被阿迪搞成那样后需要他付出更多才能维持。 为了看乐子,诡物真是太拼了! 白芨留下几滴鳄鱼的眼泪,走到传承主人的身边,“行了吧?没有必要再继续了。” 传承主人心情不错,有戏看的他也很大度的选择性忘记白芨之前对自己的嘲讽,“你不懂,若是没有戏看,我们诡物的一生将会多么无趣啊。这漫长的生命,需要调剂。” 白芨不是很在意别人都生活如何,偶尔八卦吃个瓜,但其实并不太会去主动了解什么,主打一个关我屁事,莫挨老子。 而且因为平哈的关系,看小说还行,女强大爽文,或者是充满戏剧性的狗血文,包括那些喜剧,奇幻类电影,白芨闲时都会看些,但生活中遇上却很不喜欢。 “你快消散了,即便如此,你还是要用这最后的时间去看别人的生活吗?”如果是白芨自己,最后的时间肯定会有用来合理的取悦自己,而不是像传承主人这样消耗自己式的取悦自己。 同样都是取悦,但本质完全不同。 传承主人笑了笑,他看上去更加虚弱了,白芨感觉现在的他连五分钟都坚持不到。 “我现在,是在看别人的生命。” 说着,传承主人凑近了白芨,又低声补充,“那两人在里面留下了好东西,你的同伴又让它变得更加精彩。” “你又改了设定。”白芨肯定道。怪不得他力量被抽取的这么快。 “我的本体已经活了太多年了,留下的这缕魂魄,也待在这五人的孤寂之地太久。能在最后的时间里,看到他人如此耀眼鲜活的生命,我为何不能对此感到高兴呢?”顿了顿,传承主人又道,“那个凰霏秋,是个心痕的丫头。” “她要比另一个叫戈雅琪的,心思更多一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该结束了。”白芨扯了扯嘴角,“帝麟曾告诉过我,你这种行为,不管你把话说的多么漂亮,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都属于对他人的一种剥削。” 传承里的大部分人都出来了,甚至已经有离开的了。珍宝全部都分完,最重要的传承也已经有人接受,这个传承的理应也结束在这里,是最好的结果,对所有人都好。 但传承主人没有结束它,只是自己想要看戏,便开始仗着自己是这里的主人,消费他人的生命,强迫他人留在传承里供他取乐。 “你难道不会这么做吗?不要把自己想的多么高尚。就算是天道,世界意识,也会有自己卑劣的一面。”被人嘲讽,传承主人也没有生气,好似他的脾气很好一般,之前在羙羙巴耒面前的样子是他演出来的。 他在消散前的每一刻里,依旧是那个“仁慈”的大佬,“宽宏”的前辈。 白芨便笑了,“我从没说过我高尚,我甚至可以说从不是个好人。” 她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也曾因为无法无天被帝麟教训。 “我只是,在做我自己,当然也会因此而剥削他人。” 黑焰被附在女子的手臂之上,从传承主人的身体中穿透,接着冲向天空。还不待传承主人有任何的动作,他已经开始消散。 这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一愣。 “你……”传承主人转脸看她,最后只留下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该把传承传给你的。” 白芨根本不在意这个传承,她连自己族内的传承都没接受,更何况是外族的传承? “免了。”白芨收回手,传承因为传承主人的消散而开始溃散崩塌,在现场的所有人马上要分别之际,白芨罕见的没有先去搭理柳青,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司月清身上。 在传承开始崩塌之际马上看向白芨的柳青:…… 柯此时正守在他的身边,两人离白芨都有段距离,跟司月清的距离只会更远。 因为白芨没有看向自己,柳青的心情下意识的变得不悦,连一直半勾的嘴角都不自觉的抿直,除此之外,没再有其他的表现。 而白芨跟司月清之间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司月清无法在传承彻底崩塌之前来到白芨身边,但白芨可以,只是她并没有这么去做的理由。 没有必要不对吗?说到底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 对着司月清点了个头,白芨用他能听见的声音简单提了一句,“传承结束了,你的师妹们也都会出现,我只希望不管是什么结果,你都能接受。” “还有,以后最好别再见了。” 白芨本就极其讨厌麻烦,现在又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了一伙来头不小的人要“灭世”,还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偏偏目前对对方的来历背景各方面情报所知甚少,想想就让人心生烦躁。 可以的话,白芨真的不想再跟气运之子们扯上纠葛,毕竟在白芨看来,气运之子就等同于麻烦。 两个麻烦加在一起,白芨真怕下次她忍耐不住,再把目前来看更脆弱更好打一些的气运之子先给刀了了事。 遇上一两件麻烦事可以说是生活的考验,处处是麻烦,白芨真的会失控谢谢。 察觉到白芨的话里有话,司月清先是一愣,还没细想明白,就听第二句话紧跟着传来,再然后的视线里,便是白芨话落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奔向那个长相艳丽的少年。 失去意识到前一秒,司月清清晰的看到,女子伸手拽过了少年,牢牢的牵住了对方。 ——这一幕有很强的既视感。 有不明的,宛如涂鸦一般的画面在司月清的记忆中闪过,但没等司月清抓住它们,自己便先失去了意识。 虽说大家是一起进入的传承,但由于传承最后是崩坏的,活着出来的人并没有落在一起,甚至根本不是进入传承的那个地方。 司月清感觉自己的意识好似只消失了几秒,但等他恢复意识赶紧看表时,才发现时间距离传承崩塌过去了半个小时,他和戈雅琪,还有凰霏秋都在,只有他是醒着。 下意识的惊出一背的冷汗,这若是在那半个小时里遇上其他敌对宗门的人或是什么异族,他们估计全都交代在了这。 目前来看只剩他们三个,司月清挨个检查一遍,确认凰霏秋和戈雅琪两人只是受了轻伤,现在是正常的昏迷,并无大碍后,便退到一边守着她们。 另外那个内门弟子不知去向,不知是死在了传承里面,还是出来时没有跟他们传送在一个地方。 人数的大量锐减让司月清心生不安,但也做出了决定,打算等回到宗门,他便去找宗主领罚。 戈雅琪是先醒的,她先是懵了一下,接着察觉到身边有人,视线马上落在司月清身上,发现他并不是传承里的那身着装后,又愣了几秒。 “司月清?”这是戈雅琪第一次没有叫司月清师兄。 注意到戈雅琪的状态有些不对,司月清也没有开口提醒她称呼上的问题,点了点头,“是我。” 戈雅琪咧嘴开始苦笑,笑着笑着,有泪珠滚落,她便边哭边笑,看上去非常狼狈,跟平日里的她一点都不像,但此时戈雅琪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她俯在地上,哭声由压抑渐渐放开,接着大声嚎了出来。 司月清抿唇,没有开口劝阻她。总归有他在这里守着,让师妹放肆一下也无妨。只是这时的他多少有些词穷,不知道她们经历了什么,他无从下口安慰,生怕在戈雅琪的伤口上撒盐。 戈雅琪哭了半天,鼻涕混着泪水流淌,找不出她平日里的半分样子。 发泄了十五分钟左右,戈雅琪的声音才渐渐弱了下去。 司月清给她递纸,她也没有以往的不好意思,稍微修整一番,擦去泪痕和鼻涕,重新梳理了头发,但因为哭的太久,眼睛又红又肿,鼻尖也红,还是能看出来她刚刚哭过一场。 司月清全程没有出声,戈雅琪也没有出声,处理完一切后,她微微点头,小声道谢,接着便坐到了另外一边,用行动来说,她也要守在这里,跟司月清他们一起。 全程,她没有看凰霏秋一眼,跟凰霏秋隔了一段距离,她甚至完全不在乎对方的生死,不去确认凰霏秋的情况。 司月清注意到了这点,但没有说什么。两人之间的不对付在法庭上便有所显示,此时只有他们三个,他也没有必要冲上去指挥,告诉戈雅琪该如何去做。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凰霏秋还是没醒,戈雅琪也休息好了,实力恢复大半,脸也好了起来,不仔细看真不知道她刚才哭的有多狠。 “师兄。”戈雅琪突然开口唤司月清,但并未看他,“你觉得,人之初,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司月清正在闭目养神,但也没有真的休息,一直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此时一听戈雅琪这莫名的问题,微微愣了一秒,想开口回答,又忽觉得不能这么草率,于是沉默不语,垂眸思索。 戈雅琪好似也没在意他会不会回答,等了几秒见司月清没有开口,便接着开口,这时的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人倾诉,“我之前,从未想过这些问题。这些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就算真的想明白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性本善,当然是大好事。但若是性本恶呢?她要一个个把那些坏人揪出来纠正吗?还是干脆用实力碾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都是没有意义的,浪费时间不说,也做不过来。 正义这东西啊,其实在他们这里,是奢侈品。 戈雅琪起身,走向司月清,这突然的举动引得司月清抬眼看她。他目光平和,对上这双眼睑,戈雅琪觉得自己哪怕再肮脏,也愿意在这双眼睛里面做做样子,至少可以让这眼睛的主人多多欢喜。 “然后我现在发现,大家其实都差不了多少,如师兄你这般的人到底是少数。那不如把正常人都定义为坏人,这样好人便更能凸现出来。”说话间,戈雅琪一步步朝司月清走去,目光也一直对着司月清的双目。 出于信任,司月清并未有任何动作。 戈雅琪的动作说快不快,但说慢也不慢,几乎是话落,便跟司月清只差了三两步的距离。 司月清还是未动。 “既然大家普遍都是坏人,那便是性本恶。”戈雅琪微微偏头,这时的她,终于把视线落在了一直被她冷落的凰霏秋身上。 “她也是性本恶的常人。” 捌拾叁 凰霏秋是性本恶的常人。 她并不特殊。 隐约察觉到戈雅琪话里的意思,司月清拧眉不解,再看向戈雅琪,果然撞进了对方盛满了杀意的双眼里。 传承内的模拟场景,在他们离开后,剩下的戈雅琪几人一定又经历了什么。 司月清大胆猜测,说不定当时的情况迫使三人对上,那从目前的结果来看,剩下的那名弟子八成是丢了性命,并非是传到另一个地方。 “当时发生了什么?”司月清语气平淡,轻声试探着询问。 戈雅琪抿唇,满是杀意的双眼如同刀子一样一寸寸的刮过凰霏秋的身体,嘴上也破天荒的第一次拒绝回答来自司月清的问题,“我不知道。” 可能是觉得这个答案有些生硬,戈雅琪开口补充,却是把问题抛给了现在还昏睡不醒的凰霏秋,“你不如等她醒了去问她,我看她可是好一顿忙活。” 待她话落,司月清突然一笑,“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让她回答我的问题。” 戈雅琪偏过的身体一顿,背对着司月清的表情闪过挣扎,但很快,便被另一个表情替代。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司月清闻言,马上正色道:“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做任何事情。” 戈雅琪心里再次发苦,两人之间的氛围因为这一句话再次变得僵硬诡异,“不,师兄。这件事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发展到这步,已经不是你我可以阻拦的了。” 憋回又开始想往外宣泄的泪珠,戈雅琪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线,不让司月清察觉到她的不对,看穿她此时的脆弱。 “在这个世界面前,我们是如此的渺小。” 这些话怎么说呢?要不是司月清跟戈雅琪认识多年,这次传承也是只有后半段他不知情况,要不然真要以为戈雅琪被什么邪教给洗脑,才能说出这些话来。 就,跟平日里的戈雅琪,完全不是一个风格不说,总觉得哪里很怪。 因为自己的身份,平日里虽会多照顾他人,但本质上还是个母胎单身的直男司月清,沉默了几秒,试探道:“在这个银河系面前,我们所在星球也是如此的渺小?” 这些知识,他还是知道的。 戈雅琪一哽,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恨司月清是块木头,但两人认识许久,司月清一直都是这样,倒是让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我的不对。”戈雅琪叹了口气,随着这口气的叹出,两人间的气氛骤缓,不再那么凝滞。 就此作罢的话,感觉不上不下很是难受,但戈雅琪也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让话题就此结束对大家都好。 又过了一会,在戈雅琪马上感到厌烦之际,凰霏秋终于苏醒。 入目先是一片瓦蓝瓦蓝的天空,接着眼珠转动,四周的景色也慢慢映射进凰霏秋的瞳孔。 随风晃动的树杈,顺风飘落的树叶,缓慢游移的云朵,粗壮是树干以及树上正在鸣叫的雀鸟。 这时声音还有些朦胧不清,感觉像是在不同的楼层,搁着什么东西在传递。 凰霏秋慢慢的深呼吸几下,平复自己的心情和气息。接着,五感慢慢回归,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清晰。 虫鸣鸟叫,空气中泥土的清香和身体接触草地的感觉,还有…… “醒了?醒了就起来吧,我们已经因为你在这里耽误够久了。” 替代眼前的一切画面,属于戈雅琪的那张脸。 凰霏秋:…… 下意识的伸手掏兜,摸到了熟悉的玉佩后,凰霏秋面色不变,心里却松了口气。 这玉佩,她也是在传承里才知道,不止能用来提神醒脑,清除一切精神上的负面影响,竟还能用来敛息,在让其他人不会轻易的发现自己的同时,还能对高段位的人隐藏自己的实力,可谓是扮猪吃老虎的必要道具! 最重要的是,这玉佩里面还带有一个可以随着绑定人段位的提升而不断升级,扩大使用面积的储物空间! 等出了秘境,她就去找材料,以后把这玉佩戴在脖子上,不能再随便的往兜里一放了。 “没听到吗?我让你起来,我们该离开这了。”戈雅琪见她宁可发呆,也不回应自己,心里一股火起,伸脚踢了踢她。 顾忌到身后的司月清,戈雅琪没有去踢凰霏秋的脸,只是简单的顶了顶她的腰腹,但暗自用力,让凰霏秋下意识了呼了声痛。 “哦?师妹,你这不行啊,要不要有点自知之明的离开我们,就你这体格子大概只能给我们拖后腿吧?”仗着司月清不知道她用力,戈雅琪先开口把凰霏秋的话全都堵死,反正两人现在也算是撕破了脸皮,她一点都不想再跟凰霏秋虚与委蛇。 此时司月清也走到了两人的身边,凰霏秋不想就这么吃了闷亏,于是抖着身子扶腰起身,脸色苍白,但又不至于过于虚弱。 “师姐,我在里面受了伤,还请你能多多体谅。”凰霏秋说着,虚弱一笑,“不过师姐师兄你们放心,我虽受伤,但不至于太重,只要没有二次伤害,一定不会拖后腿的。” 戈雅琪扯嘴,“师妹,我们现在处于秘境之中,再加上只有三人,遇上其他的宗门还好,就怕遇上异族,到时候谁都无法保证你能避免受到二次伤害。” 凰霏秋闻言,瞟了一眼司月清,正好与对方来了个对视,赶紧收回目光,“那还好,就怕是人为针对性所导致。” 两人都讨厌对方,虽然顾忌到司月清没有闹得太过,但也没有情面,互相开怼。 司月清叹了口气,干脆站在两人中间。 他莫名感觉自己好像在被当枪使,但此地也不适合她们吵架。 从包里找出疗伤的丹药递给凰霏秋,接着看向戈雅琪,虽没有开口,但意思大家都明白,戈雅琪便也不再说些什么。 凰霏秋捏着丹药在手里转了一圈,神色不明,接着抬手,将丹药一口吞下。 身体上的一些擦伤果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侧身子捞起上衣,腰腹处被戈雅琪踢出来的淤青也恢复了。 宗门里的大师兄,好东西不少啊。 捌拾肆 “这倒是。” 相比于柳青因为魔兽尸体狼狈埋汰而不愿意去进行处理,白芨的话,则是因为麻烦。 直接放进系统空间当然可以,而且因为系统空间的特殊性,像游戏里一样都是单格收纳,不会出现这个魔兽的血浸染其他的物品这种麻烦情况……但还是很麻烦啊! 放进去是带血的,拿出来肯定也会带血啊,而且还要为了处理这些东西去找河流,清理的时候血腥味一定会吸引其他异族…… 想想就好麻烦。 “噗,白芨的表情真好懂啊。” 几乎是柳青的话落,白芨就代入自己的想了很多。意识到这很麻烦后,脸也直接黑了。 因为很明显,所以一直看着白芨的柳青马上便注意到了。 意识到自己刚才这一系列的举动确实有些引人发笑,白芨抬手便给了还在轻笑的柳青一肘子,让他知道有些人的笑话不是那么好看。 收回手臂时,柯的目光又落在了两人身上,白芨的背因此冒出了一层鸡皮旮瘩。 “别看了!真没什么。”白芨抬手,以示清白。就柯这个盯法,不说她本就对这几个少年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就算有,也会在这种视线里变得索然无味吧? 柯慢慢收回视线,临了看了一眼柳青,正对上少年似笑非笑的眸子,那里也刚好闪过一抹玩味。 柯:…… 白芨也许真的没什么想法,但他不信这臭小子没有想法! 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心思,帝麟他们到底是怎么教的孩子,一个个都这么难搞。白芨是,这小子也是…… 捌拾伍 尽管柳青将不甘愿和不满写在了脸上,柯和白芨两人也都没有注意到。 白芨是置身处地的以为他大概是不想回去上学,柯则是看懂装不懂。 秘境结束后,众人回到一开始进入秘境的地方。 捌拾陆 大家都对异族的白苏态度不好,白芨当然能够理解,但她觉得白苏还是有很好的把握住那个度,每次想法子找帝麟要好处的时候也完全是为了人类。 白芨自认做不到这些,所以她看着一直都很努力很耀眼的白苏,便想着能帮就帮。 和白苏认识了快二百年,白芨也基本了解了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看着她舍弃自己曾经的一切,默默努力,为国为民,最主要的为了那些普通的人类。 科技方面她也许不是特别擅长,但让普通人变得像现在这般有底气的热武器方面,使得灵原者们只能避在山林间不敢再像百年前那般将普通人类当做牛羊对待,足以看出白苏身为一个脆弱的普通人类,为同样的阶层带来了多少东西。 她的地位是她自己赚的,跟帝麟等人毫无关系。 ——咳,虽然她活到现在是靠白芨。 飞机落地后,众人开始有序的排队往下撤离,白芨三人不是很着急,于是都没有起身。 捌拾柒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就算是想破脑袋,花珀和顿年也没想到从未开口挑事的他们也能每人得到一个巴掌,最后只能自认倒霉,接受了这无妄之灾。 “好疼。”江珠抬手揉了揉脑袋,但没敢说些别的。 向来很准的直觉告诉他,不要惹怒白芨。 育沛挨了一巴掌后,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委屈,但黑化值却并没有涨。 准确来讲,是所有人的黑化值都在这一刻突然静止,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挑战系统的心防线。 「稳……稳定下来了!」系统也没再把自己团成个球,惊讶的看着数据。 “就是太惯得他们,好日子过多了,非要吃点苦头才满意。”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打完他们的白芨心里起初也悬,怕他们太有“个性”,因此怒涨黑化值,让工作变得更加困难。 不过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这几个人还有点自知之明,还有救。 截住到目前为止,白芨终于从中看出了点希望。 一旁的柯咬住后槽牙,没让自己笑出声来——好家伙,还是一群“吃软怕硬”的臭小子们。 因为白芨的一巴掌,大厅里再没有人乱开口,也不互相嘲讽了,一个个老实的不行,就差把“乖巧”写在脸上。 “都能好好说话吗?”白芨双手环在胸前,“都会好好说话吗?” 柳青开口想说什么,但白芨先一个眼神斜过去,让柳青这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变了个字,“不……当然会,说话谁不会啊。” 江珠闻言冷笑一声,也被白芨瞪了一眼。 见大家都不再搞事,白芨才坐回到沙发上面,“柯,你先找地方坐,别在那站着。” 柯点头,随便找了个沙发凳坐下,离几个少年有段距离,高大的身躯看上去显得有几分憋屈,但他本人明显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白芨看了他一眼后,便不再关注他,将目光落在五个少年身上,手往茶几上一搭,便多了许多的东西,有的比灯光都要闪,最后愣是没有放下,从茶几上掉落了许多。 柳青:…… 他是知道白芨给其他几人也带了东西,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多,她是把那个秘境给薅空了吗? 不,仔细一看,这里竟然还有白芨从那个传承里搞到的东西。 这可真是…… 柳青垂眸掩去自己的所有思绪,安静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边上,用手撑着上巴,没有抢着介绍。 捌拾捌 育沛点头,再没有别的什么表示。 这在他看来,确实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那几人没有一点讨喜的地方,路边的狗都要比他们看着顺眼。 一想到他们能在学校里招蜂引蝶,育沛便多少带点不解,觉得他们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噗。”花珀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次的团建,一定会很有趣的。” 育沛抬眼看他,“没有你们,更有趣。” “是是,但也是白芨说要一起的哦。” 一直到花珀离开,育沛都没再说话,也没有再看他一眼。 —— 距离周日还有几天,这段日子也要过,于是柳青第二天便跟其他四人一起去上学,只有白芨留在了家里,以待客为由。 悠闲的午后,阳光正好,仆人们各忙各的,收拾房间,清理垃圾。白芨跟柯干脆就从屋子里退出,一起在院子里喝起了下午茶。 “亏帝麟竟然能同意你不去上学,这理由找的甚是拙劣。”柯看着趴在桌子上摆烂的白芨,笑着道,“你看你现在,也不炼丹了。” 炼丹?是啊,炼丹。 “这人类的别墅根本扛不住,我炸一次丹炉就没了。”白芨抬手摆了摆,“再者,养孩子呢。” “他们不是你摆烂的理由,更何况我看你也没有很费心思。” “怎么可能?!”白芨立起头,“我没找理由,我现在确实因为他们很烦。” “早饭有佣人给他们做,午饭可以在学校吃,晚饭他们自己会做,别墅是帝麟买的,你们现在的生活费是帝麟出的,十年来那几个小子也是我们教的,你不是找理由是在干嘛?” 明姑罗的声音从院子处响起,白芨转头就见她抱胸盯着自己,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满满都是对白芨的谴责,“你也不小了,该懂点事了吧?别动不动就找各种理由。” “啊……我的心好痛。”白芨撇过头,就是不听。 明姑罗皱眉,看了眼笑眯眯的柯,到嘴边的话到底没说,给了白芨几分面子。 “好久不见,姑罗。”柯放下手里的茶杯,对明姑罗点了点头。 明姑罗面色稍缓,灵物要比诡物团结一些,也没有猎食关系,所以尽管不是同族,但同为灵物,见面时都会有几分欢悦。 “好久不见,柯。”明姑罗走到两人身边,按住白芨的后脑迫使她低下头,自己也跟着低了下头,“白芨劳烦您费心照顾了。” 柯对白芨来说算前辈,对明姑罗来说也算是前辈。 “没什么大事,白芨很懂事的。”柯抬手客气道。 明姑罗马上接着道:“她如果能更懂事一点,我和先生就不会再头疼了。” 白芨将明姑罗的手扒拉开,“你俩别客套了好吗?”还将她夹在中间,真是有够无语。 明姑罗收回手,没有再客套,但撇了白芨一眼,意味明显——“有外人在我现在不找你事,你等着一会的再看”。 白芨背对着明姑罗撇了撇嘴,伸手拽出两人中间的椅子,让明姑罗坐下。 待明姑罗落座后,白芨想了想,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趁这个时候离开。毕竟他们在一起肯定会说些自己插不上话的正事,自己既然掺和不了什么,那干脆…… 明姑罗的一个眼神过来,白芨默默趴回桌子上。 “我大致听了你们这趟旅行发生的事情,但您也知道,帝麟先生不会跟我说太多,所以我又来找您想了解的一些细节上的事情。”明姑罗坐下后,马上说出自己来这的目的。 白芨偏头,“所以你不是来看我们的啊。” 明姑罗根本不搭理她,接着道:“那伙人具体如何?实力,还有手段。” 柯回忆了一下当时他和巴耒交手时的感觉,“就是正常的极等,没有什么太特殊的。” “他们有带空间的装备。”趴着无聊的白芨卷起自己的一缕头发,“能往里装东西,但好像并不是特别能装。” 明姑罗这才正眼看向了她,“空间装备?跟你差不多,还是……” “跟我不一样,感觉是那种携带的,外表应该看不出来,可能是首饰,也可能是就是包裹类。”她的空间是系统空间,只要是她碰到的东西就能直接收起来,而且是按照格子存放,应该跟他们不同。 除非他们也绑定了系统。 「宿主!据我所知,你们这个世界是没有空间类法器的。」系统也一直在听着,「对方竟然有空间,来头肯定不小!」 白芨闻言嗤笑,“可不是呗,正好你也有个系统空间,你说你们有没有关系呢?毕竟你们没出现前这些东西可都没有。” 接着又对明姑罗说:“哦对,他们还有个什么‘神’,好像是他们老大。” “神?”明姑罗诧异。 一旁的柯点了点食指,“对,这个我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提到了‘神’。” 明姑罗的表情更怪,“一个魔兽,一个灵物,追随的不是主子,是神?” 白芨使劲点头,“就是说啊,太荒谬了。”尽管世界上有灵力诡力和不同的种族,但没有神这点是大家都知道的。 天道宠儿,世界的瑰宝,神的孩子,可这都是夸赞时用来比喻的话,谁信真的有神谁才是那个大傻嘚呢。 唯二让大家比较避讳的,便是众生追求的“天道”和这个世界本身的“意识”。 但若要说神? 先不说是不是真的,天道和世界意识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会放任这种家伙扰乱秩序。 “他们是真的信吗?”明姑罗还是觉得不太可能,置身处地的想想,要是有人跑过来跟她说自己是神,她能直接把对方扭送到精神病院。 这些人竟然会信,还给他办事? “具体的情况不知,但他们背后确实有个‘神’,而且他们的目标是我,这次来的两个人里,还有一个是十年前袭击我的人。”白芨说到这个,往后一仰,双手环在胸前,表情晦涩。 “那个灵物不知具体种族,但他的天赋是伪装成别人,甚至在伪装期间内可以一定限度的影响他们的记忆。” 明姑罗点头,灵物的天赋基本跟本人的能力挂钩,只要对手比他强,这个天赋的影响便可以忽略不计甚至是根本没有。 白芨的黑焰便是如此,虽然能吞噬腐蚀一切,但这个度具体如何她完全可以自己控制,且如果对手比她还强,那就是普通火焰,或者只是对对方来说比较沙的慌的火焰。 “我知道了。”明姑罗拿出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工作平板,在笔记里一一记下,打算通过关系网去找。 就算找不到本人,至少也能知道对方的种族和习性等。 白芨单手放在桌子上撑着下巴,歪头看了一眼明姑罗写满字的笔记,想了想道:“他们,好像很关注我收养这几个孩子的事。” 话落,对面喝茶的柯和正在写字的明姑罗全都停顿了一下。 柯没有说话,明姑罗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才转头跟白芨说道:“这个你不用在意。” 白芨挑眉,“为什么?” 明姑罗没有再跟白芨细说,只是简单表达了这是帝麟的意思。 “若你真的想让他们都好好的,你就应该在生活中多关注下他们,好好保护好他们。” 白芨干脆道:“可我把一切都弄清楚,直接擒贼擒王,不是对他们来说更好吗?” 明姑罗皱眉,看向白芨的目光就像看自家顽固不听话一直耍性子的孩子,“我的意思已经传达了,若你执意要去,我也无话可说。” 不等白芨开口,明姑罗又接着道:“而且,你想问题太简单了吧?追求真相的过程普遍漫长,如果在这段时间里你连主次都搞不明白,最后得不偿失,那才真是让人感到贻笑大方。” 白芨张了张嘴,在明姑罗冷凝的目光里,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反驳的话。 对那几个孩子不甚在意的明姑罗,这次竟然会让她去保护他们,而不是追求真相? 基本都了解完后,明姑罗起身走到一边,拿出手机对着平板跟下属们吩咐下去。 白芨又挑起自己的一缕头发,总感觉这次回来之后,她的发质都变差了许多。 待明姑罗那边都完事了,她几步走了回来——正事办完,就能处理私事了。 还挺悠闲的白芨看着这两步一走,下意识的眼皮一跳,于是干脆先发制人,“哦,对了,平哈呢?不是说我这次回来就能看到他了吗?” 明姑罗坐下后才回:“在先生那,这两天就能来找你了。” 白芨点头,但说实话,事情拖了这么久,就算她心里还有气没消,也没有当初的那种感觉,所以多少有点堵得慌,很是难受。 明姑罗和柯聊了一会便离开了,离走前不忘对白芨嘱咐道:“重点是那几个孩子,别干蠢事,下周开始给我老老实实的去上学。” 说别的还好,一说到上学,白芨便如被人掐住嗓子一样说不出话来,“哦……好。” 明姑罗离开,柯看着白芨明显蔫巴了的样子,笑着开口,“这么不喜欢上学?” “当然不喜欢啊。”白芨趴在桌子上,声音闷闷的,“谁会喜欢上学呢?还是高中的课程,你知道高中的课有多难吗?” 柯闻言一愣,他以为帝麟让白芨去上学只是走个流程,让她天天有事可干,“帝麟他们还要求你的成绩了?” “……这倒也没有。”一周六天的课还可以少去几天,这条件摆在那白芨都不好意思说帝麟他们的坏话,“但考得太差会说我啊。” 初中那会就是这样,但至少可以临时抱佛脚。 高中的课难了太多,临时抱佛脚根本行不通,尤其是那个数学!就算是灵原者的课跟普通学生有所区别,这课也不简单。 “多学点挺好的,知识改变命运嘛。”柯笑着安慰,但那笑在白芨看来就是幸灾乐祸。 “道理大家当然都知道。”虽上学只有几天,但班级里优秀的灵原者们都会将自己学到的知识,比如物理化学等运用到灵力反应里,在白芨看来很是强大。 虽然她这个本身也没啥反应,而且那些手段在她看来不值一提。 但这个灵活的运用很值得提倡啊! 所以说还是学习有用,但她活了三百多年一直就没这么规律的搞过系统教学,真的是各方面都很不适应。 “帝麟给你提供了条件,也没有对你要求太高,你就能学多少学多少吧,认真的生活也是一种态度。”顿了顿,突然想到什么,柯看了眼还没有意识到的白芨,接着道,“总归知识这东西,学到就都是自己的。” 白芨抓了抓头,没有反驳,转而跟柯提起了这周日的团建。 柯虽然认识的人多,但从来都是自己生活,聚众团建什么的很少搞过,但也不是抵触,反而很喜欢这些活动。 “那很不错。”柯点了点头,活了许久的“老怪物”只是通过他们的日常一段对话,就大致了解了几人的性格和彼此之间的关系。 见白芨不像是有所察觉的样子,柯也坏心思的按下不表。 有些事情,不让它爆发出来,便永远不知道它究竟会有多么大的威力。 当然,柯这并不是想害他们,只是也希望通过这种爆发,来让白芨、这些孩子们意识到问题所在。 此前所有,通过观察,那几个男孩很明显也知道自己存在着某些问题,但他们不仅没有想办法解决,反而还忽略隐藏,就连白芨也是如此。 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那么被他们一直逃避、下意识忽略、根本不想处理所以故作不知的问题爆发时,他们又会如何处理,怎样面对呢? 白芨跟柯提起团建主要是想知道他有什么相关建议,但既然说了,也意思意思的询问到时要不要跟他们一起,被后者拒绝。 “小辈们出去玩,我一个长辈去添什么乱?还会让你们玩的不尽兴。” 白芨刚要说无妨,但话到嘴边停住——想起柯平日里那副如老人样的做派,又想了想她搜集到的资料,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刺激的事物,确实不太相符。 “那行,回来我再跟你说,你帮我看看怎么样。” 事情变化快,虽然周日的团建是正常进行了,但就是这人数,却增加了。 捌拾玖 原因嘛也很简单。 明姑罗等人很忙,再加上白芨又不去上课,于是带柯出去尽地主之谊的任务便落在了白芨身上。 虽说已经闲下来的平哈也是可以,但那小子来家里跟白芨打个招呼后,便不知又跑到了哪去。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白芨想大概是前段时间他太忙了所以想自己放松一下,于是没有太管他,只是心里多少有点讪讪,毕竟她此前在气头上时,对明姑罗两人都动过手,可对上平哈这个更过分的,却因为时间太久以至于没有什么心情再去收拾他了。 领着柯在魔都里转悠,才转悠两天就碰上了熟人。 “白芨?”女人身材高大,又身穿黑色的紧身衣,手臂上的肌肉鼓鼓囊囊,其他路人视线不经意的落在她身上,下一秒便赶紧移开。 白芨闻声看向女人,生人,但面熟。 一旁正摆弄手机扫脸支付的柯也跟着看了女人一眼,见女人虽然气度不凡,气息也不弱,但对他们二人没有危险,便不再管了。 “是白芨啊。”女人确定了白芨的身份,微附身对白芨伸出左手,应该是要握手的意思? 白芨偏头,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艺高人胆大,马上也伸出手跟女人交握。 握手也就一两秒的功夫,白芨右眉轻挑,察觉到这突然出现还知道她名字的奇怪女人竟然在通过力度试探自己。 白芨当然不会建议别人的挑衅,因为她强,会一个个打回去,久而久之反而成了一种乐趣。 女人收回手,手指在空中蜷缩几下,又正大光明的摆在两人面前使劲抓握几下,“真神奇啊。白芨,你竟然一点没变。” “不,也不是,好像强了一点?但又好像完全没有成长。”女人放下手,狠戾的目光落在白芨身上,“这可真奇怪。” “奇怪?”白芨双手环在胸前,偏头看向女人。 她一米七多的身高,此次出来穿的鞋也多少带点跟,但看女人依旧需要仰视,这位奇怪的女人身高至少一米八以上。 “对啊。”女人点头,“毕竟,已经过去十年了啊。” 白芨细细的观察了女人的五官,脑子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名,没有思索便顺口念出,“皇甫焰?” 女人没有直接应,目带审视的慢慢看过白芨的脸后,才点了下头,“好久不见,白芨。” 当年白芨突然不告而别,跟她一起的少年也马上被人接走,两人都没有等到龛灵宗宗门大比的最后结果,也根本没有到交换生的时间,这点一直让皇甫焰很是在意。 问了龛灵宗内部的人,包括跟他们两人关系近的人也都不知道二人为何突然离开。待交换生的时间一到,皇甫焰便马上回家托家里的长辈找人,一无所获不说最后还有人找上门来让他们停止这个举动。 十年来,她只知道白芨有背景,此前不知从哪转学到第一初中上学,但没上多久便来到龛灵宗做交换生,再之后直接音讯全无。 为什么突然不告而别?为什么再没消息? 皇甫焰野兽般的直觉让她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不对,特别是她刚回到魔都的那段时间,整个魔都都让她感觉非常压抑。 从最初的疑惑试图寻找答案到后期被其他事情吸引了注意而把这件事压在心底,皇甫焰在这十年里总会不时的想起白芨。 最后,皇甫焰甚至会想,白芨是不是有什么很沉重的使命,有很难对付的敌人以至于需要她隐姓埋名的离开喧闹人世,让这边的家人帮她隐藏身份,抹除信息。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现在见到了白芨,也没有说出自己这个想法的打算,省得闹出乌龙来,惹人笑话。 “我还以为这十年里你去历练了。”皇甫焰言简意赅,笑着开口,“但现在看来,你并没有成长多少,可你原本的实力却又凝实了不少。” 真是个敏锐的人类。 尚且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时,白芨和柯便对女人毫无在意,知晓对方的身份之后,白芨也只是颇为冷淡的点了点头。 也许在皇甫焰看来是过去了十年,但于只是沉睡养伤生命本身又过于漫长的白芨而言不过是睡了一觉的功夫罢了,感触完全不同。 更何况,白芨对皇甫焰本身便没有多么深厚的情感在,两人不过是熟悉的路人罢了。 系统翻了翻以气运之女的视角展开叙述的未来概况,皇甫焰确实是后期气运之女来到魔都后遇到的一个比较有格调的“阻碍”,而且因为其本身是难度较大,奖励较高的家族性头目,尽管最后气运之女取得胜利也获得了不少的宝物,还是在过程中差点没被对方干掉。 是个很不得了的头目! 这些系统看完也没跟白芨说,这跟小说一样的未来概述白芨估计早忘在脑后,那文本于白芨来讲一直都只是个参考,更不要说现在连参考的价值都几乎没有。 而此时的白芨因为皇甫焰的话来了兴趣,仔打量了一下皇甫焰,发现对方如今才刚中等青段,放在人类里,确实是不错的天赋。 段位这东西,一般不是特别笨的,都是前期升的较快,后期缓慢。但即便如此,皇甫焰这天赋不是顶好,也在拔尖那拨人里。 白芨难得好奇,戳了戳系统,“她是不是有什么身份啊。”即使是曾经优秀师兄的后代,但这天赋未免歪了太多了些吧? 顶级药师的后辈竟然是天赋出众的灵原者? 系统只得告诉白芨对方的身份,“头目?”这般优秀的后生,即使人怪了点,也不至于沦落为“头目”这种存在吧? “她怎么和那个气运之女干起来的?” 【啊……是在灵原者的拍卖会上,两方看中了同一款宝物。】 玖拾 因为凰霏秋心里觉得对方在羞辱自己,于是等在皇甫焰思索的时机对着皇甫焰快速出手。 她要先下手为强,她不相信这个羞辱她的女人会就此罢手,所以要在这个女人出手夺宝前先解决掉对方。 可那时的凰霏秋还不是皇甫焰的对手,被对方发现杀意后马上反击,于是凰霏秋被掀翻在地,吐了口血。 皇甫焰皱眉看了看她,脚正好踩在她的脸旁的地面上。 等凰霏秋从眩晕中缓过来,视线恢复,两人对上目光的那一刻,皇甫焰双眼中似乎带着些许怜悯,让凰霏秋不禁胸闷,又咳出口血来。 最后皇甫焰没有再动她一下,没有趁她病要她命,没有夺宝,也没有叫人来医治她。 但凰霏秋深深记住了皇甫焰的那张脸,她要让这个看不起自己的女人付出代价,要她知道自己的举动无异于放虎归山。 她会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包括没有杀了自己! 后面的这些系统没有再告诉白芨,它即使不太清楚人类的大多情感,也大概能猜到白芨是不会喜欢这种发展。 她现在只要知道皇甫焰对凰霏秋出手是出于自卫,最后更是直接离开,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凰霏秋的事情便足够了。 也许,这个气运之女真的有点问题?气运之女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吗? 那它绑定错了人,最后的结果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系统难得迷茫了一阵子,但见自家宿主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又觉得自己思考的这些事情毫无意义。 毕竟选定宿主后除非任务完成或失败,是完全没有第三种可能接触绑定,这其中的失败当然也包括宿主死亡,但白芨的战斗力……只要她不莽,长期内都不用担心这点呢。 吃完了瓜,白芨满意的收回手机,看向皇甫焰的目光中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将后者看得一愣。 柯短暂的分神一刻,但还没等他意识到什么,就听对面那大妹子用着一脸看上去很是严肃认真的表情进行疯言疯语。 “事情解决了?”大概是从白芨这目光中“领悟”到了什么,皇甫焰接着道,“那商量一下我们的婚事?” 柯:? 因为怕白芨闹笑话,赶紧走过来明姑罗:? 还有,当事人白芨:? “什么?” 一道阴影落在白芨的脸上,她转头,就看正到站在玻璃窗外面,冷着脸的明姑罗。 那视线好似绊着碎渣子般缓缓舔舐过白芨的脸,激起一身的鸡皮旮瘩。 —— 后来,皇甫焰离开了。 但她也加入了团建的队伍。 白芨被明姑罗跟拎小鸡仔一样拎到了车上,不明所以的柯也赶紧跟上,三人回到了白芨的别墅。 “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白芨双臂环在胸前,一脸不忿,“她撑死对育沛有几分情在。”毕竟之前在龛灵宗里,育沛确实受她照顾了一段时间。 明姑罗闻言皱眉,但没有全信,“那她为什么会跟你有婚约?” 白芨跟炸毛一样赶紧反驳:“没有!我可没有!老子可是非常洁身自好的!” 因为是被帝麟带大,受其影响,白芨虽然性子有点混不吝,但私生活方面可是自认为拿捏的很好! 这点明姑罗当然也知道,在这方面要是白芨真干出点什么混账事来,不用她管,帝麟先生便能亲自出手好好教训这个家伙一顿。 那是对方对白芨有所图谋?发现了白芨的身份,所以想对白芨做些什么…… 明姑罗垂眸思索,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便被白芨出言打断。 “还有,你为什么让她参加我们的团建啊。”见明姑罗不吱声,白芨微微支棱起来,试图向对方严肃表达自己的不满,“我和那几个小子好不容易一聚,你还叫上了个外人。” 明姑罗这才抬头扫了白芨一眼,阴冷的蛇瞳把后者看的一个激灵,默默往柯的身后躲了躲。 “既然你跟她没什么太亲密的关系,自然也不需要太过担心,不对吗?” “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觉得团建是你提的,如今又叫上外人对那几个小子来说不好,但既然你们两个真没有什么关系,倒不如趁这次机会好好说个明白,那几个小子也能帮你盯着点她。” 不等白芨开口,明姑罗接着道:“你和那几个小子,下周,下下周也都能聚。” 话说到这,白芨表情复杂——虽说现在那几个小子长的都挺不错,甚至比她还高,但说心里话,她对他们的印象其实还比较滞后。 “什么叫那几个小子帮我盯着点她?就那几个小子?”他们?之前他们有事可都是她摆平的! 现在明姑罗的话可是将他们的地位摆在她之上! 这能忍吗?! 明姑罗默了默,没想到白芨更在意的是这个,不过她倒也是不意外,总之,“这事就这么定了。” 除了叫那几个小子盯着白芨和皇甫焰外,其实也算是让这两个人看着点那几个小子,毕竟明姑罗可不信那几个小子关系真的能那么好,竟然还能约着出去玩? 呵,八成是想干点什么吧? 不建议狼性竞争,但把心眼耍到白芨面前,就别怪她出手剁爪子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柯看了看似有所思的明姑罗,又看了看明显还心有不服的白芨,明智的选择继续保持沉默。 他们这帮年轻人,还挺有意思的啊。 时间转瞬即逝,马上来到了周日,但白芨更忧心的是明天开始的下周,她要去上课了! 几个少年因为平日上课所以都有早起的习惯,要出去玩的几人中反而是白芨起的最晚,还是被皇甫焰的电话给叫醒。 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白芨抓了抓脑袋,不情不愿的下床洗漱。 换了身适配的衣服,来到一楼大厅时,除了她之外已经都到齐了,就连皇甫焰也在,坐在离几个少年稍远些的位置上正看着手机。 见白芨下来,还未等育沛开口,皇甫焰便先站起身来,“抱歉,未经你同意便到访你家,但那位叫平哈的先生说我可以先进来等候。” “平哈?”白芨右眉一挑,这家伙真是,日日出来刷存在感。 “你有包吗?我可以帮你拎着。”见白芨脸色稍显不悦,皇甫焰便赶紧出言转移话题,怕她真的与自己计较,“当然,这一路上你若是有什么看得上的东西,也可以让我帮你拎着。” 育沛张口又闭口,他身边的花珀转头看了看白芨两人,一时不知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什么意思。 ——不是,她有病吧? 江珠瞪大了眼睛,柳青看不过去,干脆用手肘怼了他一下,被顿年投来不赞同的目光。 白芨默了默,开口:“不用,我一般不背包。”曾经的她没有系统空间时也不怎么背包,基本上都是把药材什么的这放点那放点,身边的明姑罗几人也不会让她有太多的忧虑。 这么一想,白芨顿了顿,总感觉她好像是一直被宠着的那个? 嗯……错觉吧,不说其他几个,明姑罗可没少发火收拾自己! 对面的皇甫焰见白芨说了一句后又不开口,心里难得有了几分紧张。 因为将这次出来当做了约会(她完全忽视了那五个醒目的少年),所以她在这几天里特意看了许多教人讨好女朋友的书(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是那个被宠的一方),可以说做足了准备! 就连今天的一身打扮,都是早上训练完洗漱后特意找的造型师做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爹妈和弟弟在一边总盯着她瞅,感觉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白芨这时也注意到了皇甫焰的一身打扮,就……非常精细,能看出来是用心的,感觉不像是出来玩,像要去走红毯拍杂志? 一身的高端定制,虽然至于到礼服那般地步,但也大差不差,只能说比礼服更方便行动,又比常服多了许多的隆重。 而且!她连头发都打了发蜡! 白衬衫配蓝色牛仔裤配白色旅游鞋,头发随便一扎的白芨盯着对方精致的发型,又看了看沙发上那几个同样穿着常服的少年,一时不知是不是那天的自己表达错了意思,让对方以为他们是要去参加酒席。 “白芨,你今天真好看。”育沛就在这个时候插了进来,他比皇甫焰离白芨更近些,此时为了让白芨注意到自己,还特意走到了白芨面前。 “白芨,我喜欢你。”育沛伸手,自然的牵起白芨。 恢复原本样貌的白芨当然好看,是那种就算穿着乞丐服,脸上抹灰也挡不住的好看,特别是她一身独有的气质,哪怕是窗帘塑料袋也能让她穿出高级感来。 有些自恋的白芨很满意育沛的夸赞,但未把他的喜欢当回事,毕竟这孩子之前就很粘糊自己,“当然,我是最好看的。” “对,白芨好看,是我见过最美的人。”一边说着,育沛微微低头,目光从白芨出来后只在刚才看了皇甫焰一眼,便一直都放在白芨身上。 见白芨因为他的夸赞而感到骄傲的小模样,只觉得内心欢喜,眼尾微微发红,眼尾沟让他的双目显得格外深邃,哪还有平日里那副高高在上的孤高清冷? “简直跟个男狐狸一样,你看他笑的。” 觉得育沛突然变得样子奇怪的江珠还未等找到正确的形容词来表达,就听一边的柳青先吐出这么句话来。 “对!就是这个感觉!”虽然不是自己说出来的,但意思一样。 花珀看了他们俩一人一眼,觉得他们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要是被明姑罗几个看到……花珀赶紧起身,只想尽快去把两人分开。 但有人先他一步。 “先来后到,懂?”皇甫焰上前就要拍开育沛的手,用的力气不小,被育沛快速躲开。 两人视线对上,育沛要比她矮一点点,但气势不输,跟狼崽子一样恶狠狠地盯住对方。 就差把“你谁”写在脸上。 育沛没认出皇甫焰,毕竟她这些年变化确实大,进门起到现在也就撇了几个少年一眼——嗯,气息都比自己弱。就再没分给过他们一个视线,也没开口介绍自己。 而皇甫焰起初也没认出来育沛,只是觉得对方有些眼熟,靠近后根据气息才认出了人来。 教人追女朋友的书里有提到过,这种人属于竞争者,但她想来应该是自己先跟白芨提的婚约,这家伙怎么也不该冲到自己前面。 “信不信我把你眼睛剥下来?”还敢用这眼神看自己?皇甫焰蹙眉,她比在场的少年们高一颜色,威压稍微一出少年们脸就白了。 白芨一挥手,少年们才恢复过来。 “她就是有病。”脾气暴躁的江珠差点就要冲过去打皇甫焰,被顿年一把按住。 “你干嘛?!”江珠瞪他。 一等也是等,在不用全力的情况下,高等绿段的顿年压制住中等青段江珠还是很容易的。 “她是客人。”顿年解释道。 柳青没忍住,在旁边讥笑了声,“客人?打主人家意思的客人?” “这是白芨的事情。”顿年并未觉得被冒犯,他已经习惯了这些年来柳青动不动刺他,毕竟比起当初他潜入自己房间试图刀死自己,如今言语上的讥讽明显好太多了。 柳青直起身子,“但她动了我们。” 话落,顿年明显察觉到江珠的气息变得更加危险,他认同柳青的话,并要皇甫焰为此付出一定量的代价。 正杵在两边人中间的花珀一时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先管哪边,总觉得两边都有要干起来的风险。 家里的雇佣们这时都很有眼色的躲了起来,在这种奇异的家庭里打工,必须要遵守“少看少听多做”的宗旨才行。 “这都几点了,你们还没走啊。”想下楼找点食的柯在二楼的平台上探出脑袋看着这两拨人,一拨杵在楼梯口那,一拨坐在沙发那。 莫名其妙。 “你们打算几点去啊?”柯收回头,扶着扶手下楼,奇怪的一一看去,“怎么了这是?”问题这么快就要爆发了? 白芨也正感莫名其妙,她只觉得气氛诡异,完全不理解皇甫焰和育沛的点在哪里。 闻言看向了已经走下来的柯,“这就要走了,你需要我们给你带什么吗?” 柯心念一动,倒真有个想法浮上脑海,就是说想看他们这一路的过程录像,但好像没人可以这么干吧?再者,那录像里可是少了谁都不行。 “没什么想要的,只是你们要再不出发,别说给我带什么了,回来时我怕不是都已经睡了。” 白芨看了眼表,已经十点多了,这个点可以先领他们去吃顿饭,再溜达溜达去玩。 “行,那我们这就出发。”白芨说完略过身边的两人,看向那边的四个,“先去吃饭,然后下午一起去游乐场吧。”现在的年轻人应该都喜欢这个? 柳青几人一顿,表情说不出来是不是期待,但也没有反驳。 “那就去游乐场了。”白芨一锤定音,几人稍微收拾了下便出发了,刚才的事谁都没有再提。 端着食物的柯站在门口目送他们身影远去后,才要转身回屋,却见隔壁的邻居平哈走了出来。 两人视线正巧对上,后者微微一笑,是说不出来的恶劣,接着便悄眯眯的跟上了前面的几人。 柯:…… 看来这趟是更有意思了,怎么办,搞得他也想跟着去看看……要不他也去? 玖拾壹 做下这个决定其实并不困难,只是良心有些煎熬。毕竟此前白芨邀请了他,但他当时选择了拒绝,如今却悄悄跟在后面。 嗯……其实也不算跟在白芨他们后面,准确来讲,他是跟在了平哈后面。 见七人先去了家餐厅,一时半会不会出来,柯便也不怕暴露,干脆找了个公共椅子一坐。 平哈跟了进去,不过这一时的趣事倒也不着急追上去看,人多又是比较封闭的空间,很容易暴露,他看乐子的重点还是在游乐场。 只是这位置确实不错,正对着餐厅大门,来往的人都能看见,可以说一览无余。 比如,有个跟皇甫焰气息相近的男人不一会也进去了。 又比如,好像是叫白苏吧?总之就是之前一直跟在白芨身后的那个人类女性竟然也找到这里进去了,不知是有意无意。 柯摸了摸下巴,良心也不煎熬了,只觉得这趟没有白来,这个选择他做的很对。 恰在这时,有人坐在了座椅的另外一边。 —— 因为人多,白芨干脆包了个单间,付钱的时候被眼疾手快的皇甫焰抢先买单,一时间六人都看向了她。 白芨:?不是,她为什么要买单啊?这感觉好奇怪啊。 顿年:……? 柳青:呵,这女的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江珠:她就是有病吧?白芨从哪认识的啊?她掏什么钱啊她,这有她什么事? 花珀:啊这,那一会加她通讯,把钱还给她吧。 育沛:她好烦。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除当事人皇甫焰外,其他几人都只觉得别扭,特别是顿年几个少年,莫名其妙的感觉被占了便宜。 这人到底是谁啊?! 以为此前他们坐在大厅里有段时间,特别是皇甫焰和五人中的育沛先前都认识,所以先入为主的认为几人已经互相了解过的白芨完全没想过要互相介绍这事。 一顿饭吃的也很是难受,整场下来气氛奇怪极了,白芨一个没吃饭,只坐在一边看着的人都察觉到了几个少年吃饭时的味嚼如蜡。 不过其实也还好,至少柳青和育沛吃的很不错,能看出来是在意了,但又不是那么在意。 走出饭店,五感敏感的白芨马上察觉到有人,且不止一人在跟着他们。 刚才进饭店时人多且杂她其实没太注意,但现在他们要离开饭店,这几道气息马上一边,甚至有的还跟了上来,可见就是奔着他们来的。 这其中竟然还有熟人的气息。 ——好烦啊,今天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跟着呢?她有这么不靠谱吗,怎么大家都要跟着她啊。 她又不是要去把这几个小子拐卖掉! 白芨心里不忿,但面上没有表现,只是她本就长着张攻击性很强的坏人脸,平日里面无表情其实还好,如今克制不住的冷脸,直叫周围的路人纷纷避开。 美女当然是好看的,就是看着很不好惹,特别是美女的身后还跟着一伙个头都不低的男女。 这时候还敢直勾勾盯着白芨一伙人看的,只有贺株莎这种纯粹的老颜(舔)狗了。 见几人走远,贺株莎马上放下挡脸的刊物,鬼鬼祟祟又很猥琐的跟在他们后面,看的柯不禁眼皮一抽。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热闹了啊。 —— 因为是周日,游乐场的人还蛮多的,但头上骄阳似火,又正逢午间,劝退了不少游客。 白芨身为世灵,本身很是亲近自然,身体更是冬暖夏凉根本不怕这烈日,甚至被太阳晒的有几分舒适。 但柳青等人不是。 “我,不行了。”柳青站在游乐场入口处的大树下,说什么都不愿踏入那片骄阳之下,“我们要不去玩点别的?一定要在中午十二点来这露天的游乐场吗?” 他眉头蹙起,娇艳的小脸写满了不满和厌烦,但对上白芨清冷的目光,还是下意识的避开视线。 后者站在阳光下,除了皇甫焰、顿年和育沛跟在她身边外,柳青三人皆站在他们的对面,隐隐呈现出对立状。 白芨将视线放在柳青的脸上片刻,把少年看的极不自在后,才慢慢移开视线。 之前没太注意,柳青现在长得可以说相当不错? 因为顿年和育沛站在她的身后,所以白芨又接着看向花珀和江珠。 站在大树阴影下的少年们,身材高挑,大体是因为自身的经历原因,即便脱离不开这个年纪应有的少年稚嫩,也都带着几分区别于寻常少年人的成熟气息,让他们即使放在人群中蒙上脸,也能凭借着一身的气质区别开来。 斑驳的树影落在他们的脸上、身上,唇红齿白的少年们透着几分朦胧感,本就颜值出众的少年们仿佛被添加了什么滤镜。 因为他们人多,又久在门口附近逗留,旁边路过的其他游客开始被他们吸引视线,小声私语起来。 “我靠,这是在拍偶像剧吗?” “他们颜值都好高啊,等等,那个第二高的穿的非常板的人是个女的???” “他们在干嘛?” 耳力好的一伙人听了一耳朵的议论,柳青心下觉得更烦,干脆蹲下身子把头埋了起来。 “反正我……”还不待他开口说完,一边的江珠伸手把他又拽了起来。 拽的柳青一个跟头,要不是底盘稳,差点朝前给白芨四人跪一个。 柳青:???你有病吧?我和你很熟吗? “走吧。”江珠率先开口,捏着他的右上臂,将柳青满嘴的脏话堵在嘴边,“别在这里站着,现在玩也好,毕竟下午会更加有趣。” 这话一出,柳青几人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花珀瞪大了眼睛,看看江珠,又看了看白芨。 江珠目不斜视,只看着柳青,后者咧嘴一笑,“你倒是敢。”是一语双关。 这事就算暂且定下,尽管心中还有些不满,但柳青还是忍着太阳烤在身上的不适感离开了“舒适圈”。 花珀偷摸对着江珠伸了个大拇指,也跟着柳青一起离开了阴影下。 落后的江珠绷着脸,待白芨的目光顺着移动的柳青二人移开,四肢才舒缓开,恢复正常。 ——好!她可算是不盯着我看了。 江珠揉了揉泛红的耳垂,待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完全散去,趁白芨的视线没有因为他的停滞再落回到自己身上前,赶紧抬脚跟了上去。 ——只要她别一直看着我就好了。 —— 来游乐场,人多有人多的乐趣。 有的项目就是要人多才有意思,有的项目则是人多才能开玩。 这个游乐场是魔都里最大的,所以内部设施很多,甚至还有个大舞台用来表演节目。 最近在搞什么魔法主题,路上散布着许多穿着异服的工作人员,白芨从其中一个白面獠牙还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手中接过节目单,发现下午有一场主题游街。 “吸血鬼?是什么诡物吗?”白芨简单翻看了一下,发现其中有跟这位工作人员类似打扮的人物,旁边的介绍写着“吸血鬼”。 皇甫焰从未了解过这些,但她自从知道白芨要来游乐场后,特意找了些相关的资料来看,大致有那么些了解。 “这是……” “幻想小说的延伸。”顿年适时的插入,因为他没离白芨太远,又在这方面了解较多,所以很轻易便抢在皇甫焰前开口。 “五年前,有一个叫‘钮钴禄’的作者写了一本名叫《异世界的我》的幻想小说,开创出一个跟现世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很受大众欢迎。” 白芨惊愕的抬头。 顿年伸出修长的手指,微微俯身,指着白芨手里的传单挨个介绍,“主人公是现世的一个普通人,因为一场车祸穿越到异世,那里有许多的异族,如吸血鬼,狼人,兽人,精灵等,却完全没有人族。” “主角穿越成了属于反派阵营里的吸血鬼一族,但不知是何原因,她中和了吸血鬼的血统,使她区别于寻常的其他吸血鬼,没有那些致命弱点。” “她的父亲在吸血鬼一族中地位较高,而前身性格恶劣愚蠢,所以整篇小说下来,主要是讲她如何为自己披马甲,并在这途中慢慢向世人证明自己,最后成功脱离黑恶的反派势力,加入主角团队改变世界,让所有种族和平共处。” 讲到这,顿年停顿了一两秒,大概也是觉得自己的言辞有些偏颇,于是又重新整理了下措辞。 “总体下来是一本很有想法的异世界幻想爽文,其中的世界观最为出彩,倒是有几分可取之处,所以这几年慢慢兴起了相关的同人创作,和这种主题运营。” ——就是原小说文笔很差,感觉作者根本太会写小说,全文基本上都是平铺直述的口头语和流水账,太多的情节删去也不是不行。 尽管后面这些顿年没有说出口,但从他冷淡的眉眼中也可以窥探出他对这本小说的作者颇有微词。 在场的几人都有所感,只有白芨没太注意,因为这剧情,这内容,这发展…… 我焯这个作者不会是也知道些什么,然后把这些写出来了吧?! 白芨在心里疯狂呼叫系统,后者这段时间里一直对周围很是关注,马上回应。 「宿主!这,这应该不是你的同事。」系统组织了下语音,「我发誓!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系统!真的不能再真!」 白芨最近确实有些起疑,因为那个“神”的事,对系统有了几分怀疑,毕竟它也说了任务失败不会怎样,那这么看来所谓的“拯救世界”对它们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 一群来历不明的存在,既然有打着“拯救世界”的,那会不会还有另一伙人想要“毁灭世界”? 线索太少,至少明面上来看那个“神”和系统确实没有太大的关联,只有一个空间可以生硬的扯上,两者的本质也不完全相同。 白芨压下心头的疑虑,把重点放在眼前的事上,“那这个名叫‘钮钴禄’的作者又是怎么回事?她写的这个小说,不会真是什么异世界吧?” 「我刚才查询了一下。」系统调出自己查询的结果给白芨展示,「这为名叫“钮钴禄”的作者虽然不是系统携带者,但她确实也是身份不俗。」 白芨的面前出现一幕光屏,上面大体的介绍了“钮钴禄”的身份。 原名叫林晓,女,今年25岁,普通人类,凭借着小说《异世界的我》赚的盆满钵满,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随系统降临于这个世界,灵魂俯身在一死胎上。 后面的大概介绍了下林晓在这个世界的家世,社会地位和成长历程,白芨快速的浏览过去,找到了林晓在原本的世界资料。 总体看下来两个世界在哪都是个普通人,上辈子活到了二十三岁,因为熬夜太过在马路上分神而被车撞死,这才被系统带了过来,且两世的名字都叫林晓。 看系统的意思她在凰霏秋的视角里并未出现过,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但“异世界”“幻想小说”等标签,让人很难不会想到那个所谓的“神”,林晓会跟他们有关系吗? “话说回来,你怎么搞到这些资料的?”既然轻松的查到了林晓的资料,那巴耒和羙羙的资料应该也能搞过来吧? “还有这个系统又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你吧?” 为了不引人注意,白芨从眼前出现只有她能看见的光屏起便找了个理由坐在一边,看上去像是在发呆一样。 系统在这事上理亏,弱弱开口承认,「是的,宿主,抱歉啊,之前没有跟你说。」 「我本来一开始是要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绑定凰霏秋的,因为她是气运之女。但降临中途发生了点意外,被导航导去了另一个世界,各个世界的流速不同,我怕停留太久耽误事,等来这世界都完了,所以赶快请那个世界的系统帮忙,这才找了回来。」 这种事说来挺丢电子脸的,即使在白芨这没什么威严,系统还是不太想提。 “……那你的系统同事是怎么帮助你的?” 「……它把我踢了过来,林晓应该是那时候不小心带上的。」 白芨:……可以,听上去就感觉很丢脸,可以下一个问题了。 「至于这个资料,正常来讲一个系统负责一个世界,确实是有权查询这个世界里所有人资料的,但宿主你不是气运之女,所以权限不够,有的重要人物资料你没有查询权。」 「当然当然,就算是气运之女,有的重要人物也不能查到太多的资料,只能知道对方的种族啊之类的,对方的具体资料会因为涉及隐私,或者是出于各种限制无法查看。」 “所以,到底还是有金手指是吧?”白芨扶额,她就说这系统既然自命不凡,应该不会如此简单,怎么在她手里只提供了个屁用没有的气运之女视角“小说”。 原来是因为她不是气运之女。 那要是这系统没有经历这些乌龙,直接落在气运之女手里,不得直接起飞? 自己未来的概述,一路上的敌人种族,知道了这些,但凡本身有点实力,不起飞都说不过去吧? 这般想着,白芨不禁讥讽出声,“那你跟着我岂不是很辛苦你?跟着我一起一问三不知。”但奈何情商不高的系统根本没有察觉。 「不辛苦不辛苦,嘿嘿,我们互相体谅,互相加油!」 “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这句话白芨脱口而出,在外人看来,就是女子的脸越来越冷,然后猛地站起来破口大骂。 刚完成白芨刚才布置的任务,现在要过来叫白芨的五个少年:…… 这个去叫人的任务,到底是落在了育沛身上。 玖拾贰 “怎么了?”白芨骂完系统,转头对上了凑过来的育沛。 后者完全没有“白芨在生气,所以不要去打扰她”的意识,见白芨看自己,马上凑的更近。 “我们商讨完了,白芨。” 刚才情急之下,白芨便干脆让他们去找个游乐园地图自己挑想玩的项目,然后再规划出一条路线可以挨个玩过去的路线来。 育沛带着任务过来,但根本没想过要把手里的地图递给白芨看,只将自己凑了过去。 “商量完了?那先去哪?”白芨缓了缓,不再理系统,将注意力刚回这次团建上。 毕竟事到如今也改变不了什么,反而越想越气,还不如赶快(重音)把这系统任务完成,将几个少年的黑化值尽快(重音)消除,好早点(重音)跟系统说拜拜。 呼出一口浊气,白芨看向育沛手里的地图,下意识伸手想要接过。 育沛拽着地图的手往后一躲。 白芨:? 白芨抬头,正巧撞进了少年的棕瞳,区别于幼时的特殊异瞳,少年如今的样子跟常人无异,此时他直勾勾的盯着白芨看,眼睛里倒映出白芨的身影,——也只装的下白芨一人。 白芨:……这感觉好奇怪。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白芨感到不适,马上就伸手将育沛的脸掰到一边。 玖拾叁 皇甫焰听后也是一愣,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她敬佩白苏,曾跟白苏短暂的接触中,也知道白苏是个很有教养的人,虽然搞研究的当然会有几分古怪能理解,但再怎样也不会做出跟踪这样的事吧? “白小姐说笑……” “对,姐。”那长椅上坐着的“盲人”在这时一摘墨镜,扔下手中的电子导盲杖便站了起来。 “我也是来跟踪白芨的!” 皇甫焰本就惊愕于白苏的回答,此时见自己的弟弟突然支棱起来,竟也给出了个同样的答案,忍不住又将目光放回到弟弟身上。 “你?你跟踪白芨干嘛?”难道弟弟也喜欢和白芨打架,也想娶白芨做老婆?可当年他不是一直很排斥白芨吗? “还能干嘛?当然是想看看那个失踪十年让我姐念念不忘,一朝回来还能勾走我姐魂的白芨怎么样啊!”虞阎完全不掩饰自己对白芨和自家姐姐事情的不满,且越说,姐控虞阎越觉得自己有理由,“姐你一直说要娶白芨,但你看到没有?她竟然将你撇下,跟那群乳臭未干的小子们去坐跳楼机!她眼里有你吗?” “她根本就没将你放在过眼里!” 柯背身,想掩盖自己差点没忍住的笑声。 此前他想跟白苏说的事情,在这一刻也不重要了。一是其中一个当事人就在这里,二是看白苏的样子,说了她也不会有什么感觉,跟白芨一样是个榆木脑袋。 怪不得平哈总喜欢逗她们。 另一边的皇甫焰也算是半个榆木脑袋,根本没理清自己弟弟的思路,听他说完,才冷硬的接了一句,“那你现在看完了,回家去。” 向来能说会道虞阎一噎。 这是看完就能回去的吗? “我不要!他们又不跟姐你一起玩,倒不如你跟我一起,我们还没来过游乐场呢!”姐姐从小就只爱习武,根本不屑于来这种地方。 那个白芨…… 把姐姐弄出来又这般对待,罄竹难书! “虞阎!”皇甫焰怒喝一声,“回家去,这里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我再说一遍,是我要跟来的,也是我不想去玩。” 虞阎当然不傻,但他就是觉得姐姐没有必要如此。 “姐!你往日里的骄傲呢?” “这跟骄傲有什么关系?”皇甫焰皱眉,不理解自家弟弟的思路,“再者,咱爹说了,追老婆嘛,怎么都不寒颤。” 虞阎无语,心下埋怨起老爹的不靠谱,又无法开口跟皇甫焰解释当年爹跟她说的“打架”,非她所想的“打架”。 那娶媳妇回家,还能真的天天比武斗殴? 那他俩又是怎么来的? 也亏得姐姐竟然信了,还一信就信这么多年。 虞阎的欲言又止在皇甫焰看来就是见弟弟自知理亏而不再开口,于是她又转头看向了一脸复杂的白苏。 “还有你,白苏小姐。”皇甫焰向来是有话直说,“跟踪他人并不是什么好习惯,你和白芨很熟吗?” 白苏:嗯……,都共享生命了,怎么不算很熟呢? “抱歉,皇甫焰小姐,只是我想我跟着白芨这件事怎么看都与你无关吧?”既然涉及到白芨,那白苏肯定得直起身板,“哦,当然,如果给只是同行的你带来的麻烦,那我先说一声对不起了。” “至于我和白芨的关系,我们两个都姓白,这是很浅显易懂的吧?” 皇甫焰表情一变,细细看去白苏的五官,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来,“原来是姐姐,恕我失礼。” 白苏嘴角的笑马上僵住。 合着看她比白芨大是吧? 那家伙都能当你太奶的奶奶了! “说这些做什么,你真是折煞我了。”白苏后退几步,和皇甫焰拉开距离,“没有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今天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不过是因为平哈跟她说白芨和那几个小子约会去了,让她忍不住跟出来看看。 此前关于他们的关系,帝麟那边的态度至今不明,明姑罗跟她不熟不好过问,白芨本人和平哈则是一人一个答案。 白苏之前听平哈的话十年里将江珠当白芨的丈夫候选人对待,近来又听了来自白芨本人的亲口否认……但这事,要真是真的,哪能是白芨能做主的? 所以她才想趁着今天有空跟过来看看,观摩一下他们的日常,应该就能心里有数了。 皇甫焰对白苏的“身份”有了进一步的认知,心里觉得这应该是未来大姨姐对自己的考验,只是不好明说,于是马上侧身让步。 白苏矜持的点了点头,又对着一旁一直看戏的柯也点了点。 玖拾肆 从鬼屋出来,阳光还是有些刺眼,此时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一点,正快是一天里最热的时间。 白芨站在鬼屋的出口处等了五分钟,皇甫焰才出来。 她一身打扮并未有变,只是衣服上蹭了些灰。因为天气较热,她便将外套脱下叠好搭在了手臂上,里面是件简单的白衬衫,整个上半身的肌肉轮廓非常明显。 白芨起初会以为她要的时间不会太多,毕竟里面的鬼光追着自己去了,整场下来她可以说将每个工作人员都看了个遍。 至于皇甫焰,就她这个身高和身形,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有人会想去招惹她吧?万一她是那种受惊会打人的类型,再一拳被她打个半死。 医药费是不用担心,但受苦受难的也都是自己啊。 尽管一切都是白芨的心里所想,并未询问出声,皇甫焰还是自己开口解释了下,“里面很多地方的布景不错,有的像真的一样,我便多看了看。” 接着,皇甫焰握拳在嘴边,轻咳一声,“说真的,有些地方连我都吓了一跳,白芨没有被吓到吗?” 白芨木着脸,正从她的话里扣关键词。 “一路都在看布景所以才会慢”,“有些地方吓到了她”。 这一听果然是没有什么鬼去找她啊。 “还好吧。”白芨勾了勾唇,回复,“一路上光躲着那些鬼了,没太注意布景什么的。”不被鬼追也不会去注意这些! 尽管白芨长的凶, 皇甫焰意识到什么,张了张口,但看白芨表情不好,话到嘴边又生硬的转成了别的问题,“我不是在——在好奇他们呢?” 白芨表情更差,周身直冒冷气,“谁知道呢?不会被鬼吓得出不来了吧?” 皇甫焰尽管对五人并无太大的印象,也一直没有太关注他们,也能看出那五个少年不会是多么简单的人,会被这人扮演的鬼吓软了腿。 但她还未说出口,就见五人晃悠悠的从鬼屋里走了出来。 有的脸上挂彩;有的一瘸一拐;有的衣服脏了不说,还被扯开了几道小口子;还有的竟是意思腿软,差点跪在她们面前。 皇甫焰:……?不是吧,你们竟然怕这个啊? “——你看,我就说吧。”白芨扯了扯嘴角,“他们怕鬼。”今天回家后,他们还会怕我。 是时候该让他们回忆起,曾经被她支配的恐惧了。 —— 平哈清点了一下手里的照片,觉得这些就足够了。 他曾跟白芨提过,不要小瞧那几个小子,哪怕是看着傻乎的江珠和木头一样的育沛,真耍起心眼来也能比上大半个白芨。 而即使白芨赢了,也不过是因为她活的年岁摆在这,自身有一定的阅历和手段罢了。 “她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在那几个小子身上狠狠摔个跟头。”平哈收起手机,轻声念叨着。 “那你帮帮她,身为她的好友,再给她提个醒?” 平哈扭头,发现是柯。 两人也有段时间不见了,得有个五十年左右。平哈想了想,其实他们两个的关系并没有多好,只是之前因为帝麟才跟他有了联系。 柯——雇主的老朋友,亲友的便宜长辈。 是他能跟你开玩笑,但你不能跟他开玩笑,找他乐子的存在。 想到这,平哈扬起笑容,很热情的回道:“害,那肯定啊,白芨是我的朋友,我当然是得向着白芨啊。” 柯不置可否,对着平哈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转身背对着对方,心里暗骂,这老\/小狐狸。 玖拾伍 这种不安和忐忑伴随了他们一下午,特别是发现白芨真的玩进去了,完全没有把他们这事放在心上后。 柳青偷偷给育沛打了个眼色,这个时候也只有他能上了。不是因为他和白芨关系多好,而是因为这里他最在乎。 果然,育沛正巧转身,根本没有看到柳青的暗示,但他目的明确,直走向了白芨。 这会整个游乐场已经玩了大半的项目,白芨心情非常不错,就算是一开始有过这趟团建只有自己高兴有点不好的想法,也很快便忘在脑后,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至于她是怎么觉得只有她高兴的,当然是因为皇甫焰全程都没怎么参与,而其他五个少年的不安都几乎写在脸上。 “白芨。”育沛叫住白芨,待后者看向他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口,最后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给白芨看的一笑。 “我也没有那么生气。况且你们喜欢狼性竞争是你们的事,我不会在这方面过多掺和,我在意的点是你们没有事先告诉于我。” 比起几个少年私底下的争斗,她更在意少年们一句话不留的消失。 这习惯可不好,也就今天系统自知理亏没敢吱声,要是搁以往,系统八成会磨叽死她。 育沛闻言,眼睛亮了亮,马上应好。 “以后不管我去干什么,我都会告诉白芨。” 白芨:“……这倒也不必。”挺好的大小伙子,现在怎么感觉跟个妈宝男一样? 玖拾陆 周一是痛苦且漫长的,但幸好白芨有手机可玩,有游戏可搞。 正所谓一周的开始,基本上大部分的游戏都会在周一开始周福利,这意味着白芨可以兑换许多东西。 因为这点,白芨对周一还挺有期待——当然,只要能不上学,她会更开心。 柳青见白芨一上车就窝在角落里一脸不快的打游戏,想起早上的解围,好心对白芨提议道:“你可以选择周一不去。” “不,不一样的。”白芨苦着脸,与其说是去上学,更像是去上刑场,“总要走这一遭,我不如放在周六,可以连休。”况且周六都是时间久的大课,她真坐不了那么久的凳子。 “你们都很厉害。”白芨抬头,很认真的夸赞道。 柳青被这突然的夸赞搞得一愣,下一秒马上意识到白芨在夸什么,笑着应下这声称赞,“当然。”可算是有一件事,要比白芨这些人做得好了。 当然,也可能只是比白芨好。 到了学校门口,白芨的出现再次引发起大家的议论。 白芨冷着脸,不耐烦道:“他们是除了我没别的事可在意了吗?”一群学生,不惦记好自己的成绩反而惦记起她来了。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是没看过美女啊还是没看过人销假返校。 待白芨走到班级时,很明显的感觉到了熟悉的恶意——有的年轻人三观不正,喜恶非常明显。 特别是当这群年轻人拥有了一定的实力和随着实力出现的社会地位后,他们也许很难学会如何用这能力去助人为乐,但利用这些为自己谋取乐子却是手到擒来。 白芨不想跟这些年纪还没有她零头大的小屁孩们计较太多,但若是真惹到她面前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玖拾柒 江子豪?江子酋的弟弟,柳青他们的同班同学,可他今天不是请假了吗? 顿年虽然没有转身看到江子豪,但他不会以为是白芨骗他,这种谎言对白芨来说毫无意义。 “江子豪今天请假了。”顿年下意识的低声跟白芨分享起自己知道的消息。 “嗯?请假了?”白芨刚想起对方的身份,就听到顿年的消息分享,可对方这时估计是觉得这么盯着他们俩没什么意思,已经转身走了。 离得距离尚远,白芨无法通过气息分辨,但那张脸应该就是江子豪吧?年纪什么的都对的上,就是不知道对方如今为何这么阴暗,和小时候一对比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那件事对他们家影响这么大吗? 白芨不知道当年他们离开江家宴会后江家如何了,只是再给她一次选择,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那样去做。 混种的存在确实有违常理,但既已存在,就是合理,可不是简单为了让他们做实验的。 那时那么多的混种尸体堆在山头上,光是怨力都快要凝成实质了,也不知丧尽天良的人晚上会不会做噩梦,竟然还能做的下去实验。 白芨当年处理了那些尸体,又顺着痕迹找到了潜藏在更深处的实验室后,马上当场将实验室捣毁,里面有的人还正在做着实验,白芨看一眼就将他们也原地弄死了。 处理实验室相比于处理那些混种的怨念要简单太多,后者耗费了白芨太多的精力,以至于白芨后来的状态一直没有太好。 后来在龛灵宗的宗门大比上一再压制,这才导致那个羙羙有了机会能偷袭白芨。 玖拾捌 男学生单手收在书桌下握拳,面色僵硬,但依旧坚持,“我已经说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是被人欺负了,我希望你能去找罪魁祸首,而不是在这里打扰我学习。” “白岚同学,你是觉得我好欺负吗?” 有的人确实是欠收拾。 白芨不再说话,松开手里的人,转身走到教室前面,翻出班主任她桌子上的墨水瓶,全都泼在了男学生身上。 全班同学:!!! “既然你这么想,那你就当是这样吧。”一边说,白芨一边用劲将男学生的书桌搬起来,直接将书桌上和书桌里的书本及其他物品全都倒在了地上。 “你!”男学生从怔愣中回神,他一身的衣服还有半张脸上全是墨水,一怒一起来脸上的肉跟着颤动,面目可憎,“你别太过分了!” “我给过你机会了。”白芨清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一下子就让后者冷静下来,脸色苍白,“给你机会是你不中用啊。” 男学生,刘向权晃了晃身子,哆嗦着嘴唇,在白芨好似能吃人的目光中低下了头。 他的同桌身上也沾到了一些墨水,见刘向权此时被“欺负”的不敢吱声,也站了起来,怒瞪着白芨,“我说你这人是真不讲道理,一会等老师来了我倒要老师好好评评理。” “算了吧。”刘向权摇了摇头,看了眼此前冲上来的男生,他正蹲在地上揉着自己肩膀。 ——这个白岚不是那么好惹的。 但同桌将刘向权的反应当作是他怕白芨对他动手,“你不要怕,我就不信老师会向着她!而且一会老师们来了,她也不敢再动手了。” 白芨这会正好将刘向权的书桌放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松开后马上拍了拍手,心里一想这是刘向权用的书桌便多少带点嫌弃,已经打算下课后去无人的教室再换套桌椅过来。 教室里的人此时几乎都在看他们。 刘向权听了同桌的话,心里不以为意,只是想这位同桌说了半天,不也是像个废物一样杵在原地,不敢冲上去对白岚动手。 众人等的就是老师来,但直到上课铃打响,老师都没有来教室上课。 同桌心里着急,看向班级里的学习委员,“看什么看?你去叫老师啊!” 学习委员没动,转头看了眼浑不在意,已经坐在自己位置上开始打游戏的白芨,心想你这么厉害那你怎么不去呢。 大家都被白芨刚才那一瞬间的出手给震住了。 玖拾玖 白芨吃过未把危险尽早抹除的亏,于是每次再遇到什么特殊情况,都会尽力把危害早早除掉。 这次当然也是一样。 白芨心想,这次也不会有任何的特殊,毕竟已经让她感到了不适不对吗?既然如此,对方当然要承受刺激到她的代价——尽管地方还是个未满十八岁的孩子,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对待敌人,白芨从未有过任何的仁慈。 这和刘向权是不一样的。 江子豪身上带着明显的恶意,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校园欺凌了。 四个少年见白芨一直盯着后门看,也没忍住顺势看去,但这时从后门只能看到那些在走廊里来回的同学们。 倒是一直坐在自己位置没过去的江珠,不经意的抬眼间从前门上的窗户处看到了走过去的江子豪,只是他不认识江子豪,所以并未在意。 谁会在意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呢? —— “该死!一群欺软怕硬的渣滓!去死吧都!”李建洋在办公室吃了亏,根本没有老师管他,再往上找人又找不到,只能骂骂咧咧的走回班级。 “我就不信他们还真就能一手遮天了!” 路上的其他同学都下意识的避开他,倒是让他找回点自信,却不想下一秒就有人撞到了他的肩膀。 “你瞎啊!你不会看路吗?” 仔细一看,是个长得应该还算不错的少年,就是整个人看上去略显瘦削,硬生生拉低了他本来还不错的颜值,连面相似乎都有所改变。 “抱歉。”少年被李建洋怼的一个踉跄,也没生气,杵在原地干巴巴的道歉。 李建洋下意识的觉得不对,但他心里此时都是火气,已经不会认真的去想哪里不对,只想找个出气筒罢了。 “抱歉什么抱歉,就这简单的一句道歉你就以为……你什么眼神?”李建洋的脏话憋在嘴边,被少年一瞬间扭曲的脸和刮人的视线震住。 “确实应该补偿你。”少年轻声喃喃自语,接着迅速把一个装着不明蓝色液体的小瓶塞到了李建洋手中。 “这是什么?”李建洋想拿起来仔细看看,被少年一把按住。 壹佰 系统那天没太听懂白芨的话,只以为白芨在遇到自己之前遇到了她的同族,但对方对白芨并不友好。 当时系统只觉得白芨在说这些话时全身笼罩着莫名的落寞,它想了想,哪怕气氛告诉它这时候的白芨并不需要它去说些什么,但它还是追随自己的直觉安慰了一句白芨。 “没关系啦~你还有我们啊。” “既然你的同族不珍惜你,那你也可以不要她啊~”随后,系统又在悄悄心里补充道,宿主只要别不要那几个反派就好,其他人都无所谓! 至于那几个小反派会不会有一天跟白芨的同族做出一样的事惹得白芨失望,嗯……应该不会吧?大家现在都长得这么好。 系统认真的想了想,不止是那时在想,第二天一整天也在认真的想这个问题。 作为白芨的系统它一心惦记着那几个小反派大过白芨肯定不好。但那几个小反派现在都长的不错,一个个也不算长歪,可若是他们做了伤害白芨的事情…… 一直到晚上白芨放学回家,沉寂一天的系统才突然冒出头来,生硬的扯出一句,「宿主,系统我永远都站你。」 将白芨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系统为什么会扯出这么一句话来。 那边自顾自说完的系统也不再吭声,因为它怕它一出声就反悔了,呜呜。 —— 周二包括午休在内的几次休息时间里,白芨都会往钟楼那跑。下课时倒还好,只是午休去那时又一次看到了江子豪在远处看着这边。 白芨心里已经确信,江子豪看的是自己。 他在观察自己和钟楼的互动。 那钟楼的种种异样会和他有关系吗?还是说这是他们江家再次用来做实验的的实验品? 白芨这一天都只是在外面观察钟楼,钟楼也像是在观察她一样,两者互相试探着彼此,就像两个好奇的孩子一样。 白芨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惊的恶寒,打算周三,也就是明天再进去看看。 一周难熬,但一天过的很快。 昨晚系统突如其来的话根本没引起白芨的太多在意,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钟楼——因为那里作为她的秘密“领地”,真的是太完美了!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下课,江珠顿年刚转头便看到她冲了出去,待育沛来班里找她,人早就跑没影了。 育沛冷脸,转身就走。 “她应该是去了钟楼。”顿年见他走了,转头跟江珠说起白芨的去处,但还未说完,便对上了江珠略带着迷茫的脸。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不是育沛要找白芨吗? 顿年身体顿了一秒,接着道:“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有事要去处理,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去看看白芨。”他昨天见白芨观察了钟楼一天,今天八成是去了那里。 对钟楼一事顿年也很好奇,但他现在临时有事,不能跟白芨一起。 “叫育沛去啊。”江珠对他找上自己感到纳闷,明明有现成的为何不用呢?他还要去吃午饭呢。 顿年当然知道找育沛更方便一些,但…… “育沛不行,育沛去了花珀也会跟着去,人太多了会碍事。”顿年说到这,又想到了柳青,但他下意识的排斥柳青,“你去是最好的。” 因为跟着人类前辈白苏,所以成为了五人里最独立的存在,跟他们所有人的关系都很一般,没有过于仇视也没有比较亲昵的江珠是现阶段盾暖觉得最合适的。 除了拿不准他对白芨是什么心思外,其他方面江珠都能做到“公正”和“无所隐瞒”。 这就够了。 “人多碍事?”江珠很明显不信,育沛和花珀纵使没有白芨那般强大但也不是会多么碍事的存在。 顿年说着谎话是面色一点没变,点了点头,很认真的说:“我怀疑那钟楼很奇怪,他们两个人的话,白芨不好周转。” 其实并不。是他觉得花珀会耍心眼会有所瞒,就跟那个柳青一样,而育沛又不在意这些,所以最后如何他只能从花珀那入手,跟花珀扯皮。 太烦了,扯出来的还有可能是被删减过的,倒不如让“不会隐瞒”的江珠去。 “你去的时候跟紧白芨,让她护好你,然后你就负责仔细观察情况便好了。” 懂了,眼线是吧。 江珠眼皮一跳,直接将话挑破,“所以你为什么觉得我可以?” “既然你都能做出傀儡那般精细的物件,还用我去担心你的细心吗?”顿年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行了,你快去吧,我也要走了。” 江珠心里不爽,但还是收拾收拾走了。 这个顿年,是连他们几个都调查个彻底啊,他肯定还知道自己点别的…… —— 白芨冲到钟楼时,没有莽撞的马上进去,而是在外面站着观察了一圈,又跑到之前看见江子豪的地方,试图从江子豪的视角去看钟楼,看看他一直以来眼里的钟楼是何样子。 “……像座墓碑。” 钟楼从这看去是很方正的长方体构造,之前白芨从未在意过这点,因为她总是从下往上看,又或者只是随便的瞥一眼。 现在她站在江子豪这两天总站的地方,不仅看钟楼像墓碑,钟楼下面的地也是休整过的,方方正正的小院子。 这不就是墓碑吗?!这特么越看越像啊! 白芨想到曾听过的传言,有的学校会建在近代打仗时的乱葬岗上,一是这种地方偏僻地广,二是学生们的阳气足以压制住邪气,所以完全不怕。 第一中学竟也是? 白芨将这不靠谱的想法甩出脑袋,念了句科学老师上课时常说的一句话,“我们要相信科学”,便打算去钟楼里一探究竟。 刚走回钟楼门口,就见江珠站在那,正抬头打量着钟楼。 “你怎么来了?”白芨蹙眉,走上前将江珠叫回神,“现在不是午休吗?你赶紧去吃饭啊。” 江珠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默默将因为白芨突然凑上来而变近的距离拉远一些,这才板着脸诚实回道:“是育沛让我来的,让我来当眼线的。” 白芨:?什么玩意?眼线?盯着她的眼线吗? 江珠没有要过多解释的意思,白芨便也没有追问,只是心里对两人的关系感到好奇。 具她的观察来看,江珠应该跟顿年不亲,怎么会答应对方来做他的眼线呢? 江珠之前当然也是想拒绝,但后来转念一想,既然顿年还特意连他们都调查过,那他应该也知道自己现在特别想要一个叫“木芪”的材料,可以让顿年用这个作为他来次的报酬。 江珠喜欢这种银货两讫的相处方式,这样可以根本性斩断人情关系,不会留下任何的潜在问题。 只是他,还有个没法银货两讫,以至于让他现在整日心烦的家伙…… 江珠视线从前面走路的白芨身上快速的一扫而过,时至今日他都不太清楚白芨到底想干什么,白芨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一开始白苏跟他讲他们是白芨的童养夫候选时他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情绪,马上就接受了这个可能。想着这样也算是一直有来有往的交易,他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成不成功他也不在意,这是最好的状态,他也不用觉得欠白芨的…… 但白芨消失十年后回来,跟他说这不是真的,是平哈编出来骗他们玩的,这就导致江珠对白芨的情感一下子变得极为复杂,想做什么吧又无从下手。 很难受。 江珠叹了口气,一抬头,被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的白芨吓了一跳。 “怎么了?有什么情况吗?”他虽然心里想着事,但也一直在认真的四处看着,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啊? “没有,只是好奇你为什么突然叹气。”白芨依旧在盯着江珠,五官中只有嘴在动,带着一种诡异的不自然感。 江珠沉默了下,下一秒将他自己制作藏于腰间的软剑拔出,一下子捅进“白芨”的心脏。 “艹,你们是都觉得老子我是傻子吗?” 都什么年头了还搁那特么的以貌取人呢! —— 「宿主。」 “嗯?” 白芨一口气走到顶楼,一路上没有任何阻拦,顺利的简直不像话,就仿佛真的只是座普通的钟楼一样。 吹着顶楼凉爽的风,白芨看了看这曾被她用灵力封住声音的大钟,发现她的灵力虽然并没有解除掉,但有被破坏的痕迹在。 是有人想要敲钟吗?还是单纯的想解除她的灵力禁锢? 「宿主。」系统没忍住,又叫了一声白芨。 “我在呢我在呢。”白芨被打断思绪,不满的翻了个大白眼,“叫你宿主我干嘛?” 「宿主你是不是忘了江珠?」 “江珠?谁?嗯?”白芨一愣,接着马上意识到不对,下一秒那大钟虚晃扭曲,接着化作一剑刺了过来,直指白芨的心口处。 完全健全,且已经意识到不对变得警惕的白芨能让他得逞,抬脚把剑从那人手里踢飞,接着手里黑焰一燃,就要拍在那人的身上。 「宿主!这人就是江珠!」 脑中传来系统声嘶力竭的呐喊声,白芨的手微顿,从那人的身侧擦了过去,只是燎着了那人的衣服。 所以说江珠是谁啊? 「是三号啊!」 放在系统空间里的属于白芨的琥珀金光一闪,接着眼前的画面如镜面般碎裂,白芨后退几步,想起了三号是谁。 来人的脸变得清晰,两人都知道刚才那一刻对对方动了杀心,对视时眼底皆划过一抹心虚。 白芨这边还格外多了几分惊愕。 “三号?!三号你怎么变这么大了?!” 江珠:?什么三号???三号? 一段时间后,两人整理好思绪,相顾无言的一个靠着墙,一个坐在楼梯凳上。 系统很担心白芨有什么意外,一直冒着红光,「宿主你没事吧?宿主你好了吗?宿主你都想起来了吗?宿主我是系统,是你的统啊!」 白芨捏捏眉心,用精神触手在识海里一把按住对方。 这个系统虽然存在在她的脑子里,但又活动于她的识海中,很难想象一个电子生物是如何做到的这些,电子也有精神力吗?她竟能在识海中用精神力对它揉捏按搓,倒是有趣…… 咳,不对,白芨又捋了捋思绪,他们两个之间已经这样相处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她已经不是第一天发现这事了。 那边坐在楼梯凳上的江珠也频频转头看向白芨,半晌,憋出一句,“你真是白芨吧?” “不然?”白芨眉峰一挑,很不耐烦, “还可能是傀儡。”江珠想都不想的说,他刚才已经弄碎了好几个了,只是这些没必要跟白芨说,而且这语气这神态,嗯,对方真的是白芨。 是吧? 江珠脑子里分出两个声音,一个斩钉截铁的告诉他这就是白芨,另一个则不停的提出质疑。将江珠吵的头疼。 白芨还好点,她有系统帮她捋清前因后果。 “我知道,三号是我的孩子。”白芨认真道,“对吧?是我养的孩子,所以是我的孩子。” 解释了半天的系统发现这越解释越乱,干脆也不搞那些复杂的了,直接了当的做出结论。 「对!宿主你现在和你孩子一起在调查这所钟楼,只是钟楼非常奇怪,你们进来后认知会被改变……不过没关系!宿主你记得我就好!」 “我知道我记得,你是那个拉着我死活要让我去拯救世界的统。”白芨点了点头,既然大脑捋完还会接着乱,那她便干脆粗暴的决定,她只记最基础的就好,“你是我的统,他是我的崽。” 这样在心底默念了几遍之后,白芨终于不再恍惚,走过去一把拉起江珠。 “走吧,儿子。我们去……”系统赶紧提醒她,“我们先去一个房间。” 江珠被大力的拽了起来,他倒是没有白芨那么混乱,只是有点认知障碍,总想捅白芨……不是等等,谁特么是你儿子啊? 老子是孤儿!孤儿! 两人在系统的不停引导指使下走了一段时间,终于来到了白芨之前待过的房间,结果一推门就见有个小孩坐在那破烂的床垫上。 扭头看见他俩,马上就是咧嘴一笑。 白芨:…… 江珠:…… 细看,还有几分像三号? 白芨现在说话是完全不过脑子,她只是还潜意识的知道跟系统说话要在心里头说,要不然会吓着孩子…… “那是你弟弟吗?” 江珠马上做出回应,绝不允许自己背上任何流言,“我是独生子,我是孤儿。”所以他不是我的弟弟,你也不是我的妈。 “……好的,我知道了。”白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字一句道,“那他是你的表兄弟吗?” 江珠:……你是不是听不懂什么叫做孤儿?我爹娘都不知道呢我还能冒出来个表兄弟? 还不等江珠反驳,就见那小孩颠颠的跑过来,身子一歪就想扑倒进白芨的怀里,被白芨快速躲过后,直接狠狠摔在了地上。 白芨没感觉到他的恶意,但出于种族本能的警惕性,没有让其近身。 “妈,你不要我了吗?”那男孩摔倒后,眼泪马上就夺眶而出,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淌下,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白芨一把抓住惊住的江珠,颤声又一次追问:“他真的不是你弟弟吗?” 可他叫我妈妈诶!你都没叫过! 江珠瞬间懂了白芨的意思,但就算现在把他弄死在这里,他也不会承认两人是母子关系。就算是白芨要救下并养育他多年的报酬是让两人成为母子,他也宁可一生背负这种欠债感都不会同意! “我是孤儿!”被老乞丐养大的孤儿! 壹佰零壹 这份执拗“打动”了白芨,当然她没有完全相信并放下自己坚定的想法,只当是对方少年时期任性叛逆,不想在外面承认与母亲的关系。这可不好啊,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子不嫌母丑,更何况她还不丑……那是嫌她长得年轻?觉得说出来很奇怪? 系统也说了这是自己的崽,是三号,除了他之外还有……四个? 白芨被突然插入的回忆吓住,没想到年纪轻轻还这般漂亮的自己竟然已经是五个孩子的妈了?等等,她竟然如此厉害,能养孩子了? 男孩见两人都不搭理自己,嘴巴一咧就要开始放声大哭,被白芨一把捂住。 这会的她还惊愕于自己竟然已是五个孩子的妈这事,没空搭理别家瞎认妈的孩子,也不知道这家长怎么教的,她可不会让自己孩子叫别人妈妈…… 不对,她不会有孩子,她不喜欢孩子,那她…… “白芨?”江珠一把拉住白芨,克制住自己强烈的,想要出招的欲望,“你还好吗?” “……还行吧。”白芨晃了晃脑袋,“你,你还有四个兄弟?” ——这是在咒他吗? 江珠脸当场就黑下去了,说他跟那四人是兄弟和说白芨是他娘这两件事是同样的恶劣!非常恶劣!是对他的诅咒! 但说这话的是白芨啊,他能怎么办呢? 江珠忍了又忍,安慰自己,这没什么的,熬过去就好了,白芨以后都不会再提了,这将是他们两个的黑历史! 这想法有些奇怪,但江珠并没有很快意识到,只是扒开了白芨死死捂住男孩的手,让男孩能喘口气,别再被憋死了。 “你是谁?”江珠扳过男孩的肩膀,让男孩看着自己,“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男孩歪了歪头,似是不理解他说的话。 转头看向白芨,发现白芨也在看自己后,男孩双眼一亮,试图挣脱来自江珠的束缚。 江珠当然不能让他挣脱了去,一大一小开始互相较劲。 没眼看下去的系统换了声白芨,让白芨将两人赶紧分开。 白芨思索了下,发现还是捋不清脑子中的那些记忆后,便干脆打算继续认定之前的认知,这样她至少可以不会彻底的迷失自我。 上前分开两人后,一大一小还在互相瞪视。 白芨又捏了捏眉心,蹲下身子询问男孩,“所以你是谁啊?你有名字吗?” 男孩睁着一双萌哒哒的眼睛思索了几秒,用力地点点头,“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但我是因为白芨才存在的,我叫秘密领地!” 江珠嗤笑出声,那是什么鬼名字? 男孩白了他一眼,别说,这白眼翻的有几分白芨的韵味。 “这是白芨给我取的,白芨还叫过我秘密基地,白芨可喜欢我了!还跟我玩耍呢!”这般说着,男孩又看回白芨,小心翼翼地问道:“但最近白芨不来找我玩了,白芨讨厌我了吗?” “因为我没有看好白芨的东西吗?” 下意识的,白芨将目光放在了角落里被划的稀巴烂的床垫和被单。 那是她的东西。 白芨目光一凝,摸了摸男孩的头,此时思绪倒是清晰了一些,因为涉及到了“领地”。 “你知道是谁吗?” 男孩点头,突然将上衣掀起,露出白嫩,但却疤痕遍布的上半身来,“是那些人做的,将秘密领地身体搞得破破烂烂的坏家伙们做的。” 江珠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他蹲下身子仔细检查,发现男孩身上的那些疤痕与其说是破环,更不如说像是缝合…… 系统也发现了,它刚想提醒白芨,就见白芨已经上手拽掉了男孩的上衣和裤子,只给男孩留了条底裤在。 系统:……倒也不必。 男孩赤条条的杵在那,也幸好如今还是夏天,不冷,男孩对此也毫不在意。 脱下衣服后看的更分明了。 男孩的身体是由不同孩童的身体拼出来的。 江珠已经惊的说不出来话了。纵使他曾待过那般血腥暴力的决斗场,也没有在里看过这样的身体,更甚至身体的主人还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 六七岁…… 白芨对这个数字很是敏感,这是三号他们到她身边时的年纪。 ——哦,三号他们不是她的亲生孩子。 白芨又晃神了一下,但马上被系统唤回,心中此时也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这系统可算是发挥了一次大用处! 白芨没有碰男孩身上的那些疤痕,从系统空间里拿出衣服重新给男孩套上。 一旁的江珠对白芨有空间一事一直都是知道,但他惊讶的是白芨的空间里竟然还有小孩的衣服……哦,是他们曾经的衣服。 江珠目光复杂,赶紧垂眸逃避似的看向别处,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白芨给男孩穿衣服的速度也很快,感觉她原先应该是做过一两次,那是对三号他们?白芨拍了拍男孩的头。 “疼吗?” “还好啦,早就不疼了。”男孩伸手拽住白芨的衣角,“白芨给我穿衣服了,白芨还喜欢我对吗?” 白芨点头,眼神也软了下去,勾着嘴角又摸了摸男孩的头。 “喜欢。” 这是她在第一中学最喜欢的。 只是来到这里随便一躺或是一坐,她就会感到一身轻松,心情愉悦,连顶楼吹的风都是柔和清爽的。 “是因为有你在呀。” —— 如果说下午第一节课白芨和江珠未回来,顿年还未有感觉,那直到放学二人都未现身,便是连育沛都注意到异样了。 顿年压下心里的不安,放学铃一响老师说放学后,连东西都没来及收拾便大步走了出去。 放学较早,一直堵门的育沛和花珀紧随其后,看热闹的柳青想了想,也觉得跟上去看看比较好。 一伙人一个跟一个的去了钟楼,也都在路上看到了匆匆往他们反方向走的江子豪。 顿年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但并未声张。 育沛不认识他,看见了也相当于是没看见,倒是花珀和柳青多看了他两眼。 这不是同班的江子豪吗?他最后一节课没上课来这边干嘛? 一伙人心思各异的来到钟楼,还未等打头的顿年冲进去,就见江珠在前白芨在后的出来了。 两人步子大但走的慢,白芨手里好像还抱了个什么东西。 一见白芨,育沛马上反超顿年,先一步冲到两人面前,一把拽开江珠,看到了白芨怀里抱着的……小孩? 育沛:瞬间警觉! 这是什么?七号吗?白芨为什么抱着他? 柳青和花珀同样是一脸懵,倒是顿年,只是多看了男孩两眼便移开视线,主要还是将目光落在白芨和江珠的身上。 特别是后者,但江珠默默移开了视线, 壹佰零贰 最后,白芨不仅成功将江家一事交代下去,还把平哈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平哈站起来伸伸臂膀,活动下因为长时间不动有些发麻的四肢,对于自己被推来推去这件事不仅不生气,反而很开心。 同样是当保镖,跟着白芨哪有去跟着顿年他们去探险有意思啊? 白芨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不过同样没什么生气的感觉,毕竟她也不是那么想去,要不是明姑罗同意她这周不用再去上学了,嗯。 复课第一周就只上了三天课,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在第一中学也算是个人物了。 #扒一扒那个因为身后有背景所以根本不咋上课的女人# 1楼:看这标题我就知道说的是谁,所以有人知道她到底啥身份吗?放个屁股在这里,坐等吃瓜。 2楼:好像没有人放物料诶,所以说这个楼是纯纯靠大家吗? 3楼:不是说她家里人不咋管她吗?就算被xybl了也就是转个学,那周一时是怎么回事? 4楼: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她很厉害,所以她的家人才不会管她? 5楼:楼上的话很在理,我要是家里孩子这么能打,我也不担心她在学校会不会遭受到xybl,过分了就转学[狗头] 6楼:哦吼吼吼,自家孩子过分是吧? 7楼:所以说bl真的很能打?她一次打了三个人? 8楼:?不是五个吗? 9楼:bl的bl是xybl的bl。 10楼:救命!楼上好绕! 11楼:所以说不是一次打了全班吗??? 12楼:我怎么听说她把整个高一都干老实了? 13楼:有姐妹在吗?不是,今天那个白岚不来就不来呗,为什么顿年他们也跟着请假啊!他们干嘛去了,我要疯了!!! 14楼:楼上竟然直接提名字,看来是粉丝团的了。 15楼:不是说dn他们已经不让粉丝团针对bl了吗?13楼的怎么戾气还是这么重? 16楼:有的粉丝就是不听话,总觉得哥哥就是她们的,是这样的。 17楼:是这样的。 18楼:是这样的。 19楼:[高清图片]家人们!我今天心血来潮逃了个课,你们看我发现了谁? 20楼:这谁?好好看!妈妈!我恋爱了! 21楼:救命!这不是我老婆吗?对不起我一般是不让她出来的,打扰到大家真是太抱歉了,还请19楼将我老婆照片赶紧删掉,只发给我一个人就好了[狗头] 22楼:是我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妻了。 23楼:诸君!拔刀吧! 24楼:等等,你们先别发疯,哈喇子都给我擦一擦,挡住我看美女了,哦,这是我的哈喇子。 25楼:?等等?我定睛一看,这不是白芨学姐吗??? 26楼:白芨???她还在魔都?不是失踪了吗? 27楼:卧槽真是她!她比小时候更漂亮了!我还记得当年那个艺术节,白芨学姐的黑焰帅的我做了一个月被她绑起来烤的美梦。 28楼:别发疯了,做个正常人吧。 29楼:所以,bl和白芨她们有关系吗? 30楼:不知道啊,看着不像啊? 31楼:所以这个楼,不是在扒那个bl吗?我一进来光看你们发癫了,物料什么的是一点没有啊。 32楼:这个女人,她好神秘。 …… —— 换了个身份仍旧被关注的白芨此时正在赶往羙羙约她见面的……咖啡厅。 白芨停在咖啡厅门口,心里怀疑这咖啡厅怕不是那些人自己开的。 壹佰零叁 那是动了杀心的意思。 羙羙没有提醒白芨,他巴不得白芨被上头的骷栀一巴掌拍死在这里,然后他就能直接去找“神”去交差了。 只是可惜,世灵一族比较死脑筋,骷栀如今知道了白芨没有接受传承,八成是不会对她动手。 可惜啊可惜。 果然,那边的骷栀忍了又忍,才把涌上心头的暴虐按下,尽量放松,心平气和的问道:“你为什么不接受传承?怕你自己泄露?” 白芨也没有瞒着,她也没觉得这是什么不好说出口的问题,毕竟她已经这么做了百年,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根本不会活成现在这样。 “我那点东西对他们也没什么用。”白芨勾起自己的一缕头发,捻了捻,“我不占他们的便宜,也不往里撒糟粕,这样挺好的。” 但骷栀更不理解了,“便宜?糟粕?你就是这么理解传承的吗?”话里,已是夹了些许火气。 羙羙在一边靠墙看的直乐,巴不得两人赶紧打起来。 他打不过白芨,骷栀还能打不过? “跟你没有关系吧?”白芨不耐烦的回怼。 突然冒出来一个同族对你下黑手暗算,没得手后又冒出来自顾自的补偿,最后又要压着你去跟她打架,有病吧这是? 当自己是谁啊? 她白芨背靠帝麟这么多年都没这般拽过,这女的干脆让所有人围着她转得了! “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白芨放下那缕头发,转头就看那羙羙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忍不住当场翻了个大白眼。 一群煞笔! 料想他们背后那个“神”也不会聪明到哪去! 骷栀没有拦着,给了羙羙一个眼神,后者只能乖乖的跟着她,并将还在犹豫的段阁一把推向了白芨。 “你们应该不会傻到,觉得可以从她身上获取什么有用的消息吧?” 白芨扶着段阁,闻言又是个白眼。 但这话给了骷栀灵感。 “白芨。”骷栀叫住已经要离开的白芨,但白芨根本不想鸟她,于是骷栀只能又叫了白芨一声。 她上辈子是跟这些煞笔们有怎样的纠葛才能让他们这辈子找上门来追着她膈应? “有事说事,叫什么叫。” 骷栀没有生气,她观察了白芨一会,大致了解了这位同族的性格,知道争吵什么的都是无用的,反而容易激起她的反抗。 “如果你接受传承,你可以问我三个关于我们的问题,我保证如实相告。” 白芨听了也就只是听了,拉着段阁离开咖啡馆,嘴角上的笑更像是在讥笑。 骷栀目送她们离开,她已经不想着什么干架了,她知道她和白芨之间终会有一战,不管白芨最后接受还是不接受传承都无法改变,只是身为世灵,她希望白芨能够接受传承。 这是出于世灵一族的传统思想,即使是自认离经叛道的骷栀也不可避免。接受传承为世灵一族奉献自己力量的这个想法,已经刻入了每个世灵的骨血中。 哦,现在出现了白芨这个异类。 接受传承为世灵一族奉献自己力量的这个想法,已经刻入了除白芨外所有世灵的骨血中(微笑脸)。 —— 潜入江家的过程意外的顺利,甚至在潜入时都不需要他们像白芨安排的那样兵分两路。 顿年看了眼前面打头的平哈,再一次深刻的意识到了能力强大的重要性。 除灵原者本身的能力外,诡物和灵物的特殊能力也很勾人。 顿年自己是人类和诡物的混血,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在寻找着自己的特殊能力,只是一直没有头绪,他又不能真的为此涉险,所以至今他都跟普通的灵原者别无二致。 ——不,至少,他要比大多数的灵原者更加优秀。 顿年垂眸掩饰自己的所有情绪,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语的跟在平哈身后,就像前几年那样,就好像回到了前几年那样。 平哈领着五个少年来到江家的后宅后,就不走了。 他回头看向少年们,稚气未脱的脸上表情各异,有的紧张有的兴奋有的毫无变化。 “接下来就拜托你们啦。”平哈勾唇一笑,双眼眯起,“从这里开始大家就要分开了,有危险就按碎我刚才给你们的珠子,我会尽快赶过去的。” 江珠一愣,抬手捻了捻平哈刚才下车后给他们的珠子,质感跟幼时玩的玻璃珠一样,再加上又小又圆又滑,是很不容易捏碎的。 壹佰零肆 “我知道了。”白芨放下手,起身伸了个懒腰,“明姑罗到了,麻烦你将你知道的所有都跟她再好好说一遍,不要有任何隐瞒。” “这对我们大家来都有好处。” 段阁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白芨,见她转身要走,连忙低头打字,因为速度过快,句子里不少字都是音近字错。只是她现在满脑子想的是如何挽留白芨,根本没有时间再去纠正。 段阁:等等你先别离开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我没有说谎我真的不知道他想要个什么你可以好好的监察我 她展示给白芨看。 白芨忽略掉错字,又自己断了句,知道段阁现在是因为雏鸟情结依赖上了自己,所以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很是在意。 “我还会回来的,这里是我家,你不用怕成这样。”白芨将平板挡开,“我现在只是去办事,我也要有我的生活。”同为雌性,她可以给段阁多一些关照,所以她耐着性子多解释了两句。 这要是在这里的是个雄性,她估计送过来就走了,根本不会等到明姑罗来。 这一会的功夫,明姑罗正好开门进来,那双如蛇一样的眼睛直勾勾落在段阁身上,真的像有条蛇在慢慢的爬上她的身体,留下一串冰冷的触感。 段阁不可抑制的打了个冷颤,她没敢回头,只知道身后站了一个可怕的家伙。 壹佰零伍 吃了白芨。 这四个字江珠哪个都认识,但怎么放在一起反而让人不懂了呢? 柳青眯眯眼睛,“哪种吃?” 江珠依旧一脸不解,这还能分哪种?顿年倒是轻飘飘的撇了一眼柳青,让后者顿觉无趣。 一群不解风情的男人。 很显然,育沛也没理解柳青的意思,他跟江珠的想法一模一样,更何况他更能直观的感受到——蜡珀对白芨的食欲。 “不管是清蒸还是别的,都不行。”育沛冷脸,“我早晚会杀了他。”丝毫没有杀了他,花珀会不会也一同死去的意识。 江珠听得一愣,很明显也惊住了,“他这么危险,你怎么不早点说?” 认识这么久的人,竟然一直对他们的“监护人”有着食欲,真是不知让人打心底的感到一抹凉意…… 柳青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想到刚才那疯子疯魔的样子,心下不免担忧起白芨,“就是!你知道你就早说啊!你告诉白芨了没有?” 育沛非常老实,“没有。” 顿年,柳青,江珠三人:…… “为什么不告诉白芨呢?”顿年早几年有了点势力后曾在私底下调查过这几个人,虽然白芨跟他们提过两三句,但顿年明显想知道更多。 壹佰零陆 白芨原地等了柳青一会,待察觉到柳青的伤好了七七八八后,她马上站起身,打算尽快离开此处继续前进。 在刚刚停留的这段时间里,白芨通过江珠了解了关于他们的此前的情况,知晓他们并未感知或是遇到阵法后,白芨心里对这个地方的了解又多了一层。 少年们天赋极高,不可能察觉不到阵法。那就只可能是布下阵法的人设置了关于等级的限制,如少年们现在这样的等级的人根本不在他们的防备范围内,这也说明对付少年们这类等级的敌人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 绿段和青段都不在其防备的范围之内,这不仅说明里面的的人能力不低,同时也侧面说明了他们所求只会更多。 “怪不得这里的欲念如此之深……十年过去,江家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白芨不自觉的轻声喃喃。 柳青虽然没有恢复完全,但已不太影响行动,倒是蜡珀…… 柳青起身时转眼一瞥蜡珀,这家伙自从被捅了后就一直蜷缩着不动,如今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如何。 柳青收回目光,心里嗤笑:真是该。 经管心里对蜡珀依旧不满,但碍于白芨在场,柳青并未表现出太多,只是用脚尖踢了踢蜡珀,“唉,我们要走了,你就躺在这吗?” 蜡珀出手极快,猛地抓住柳青的脚腕,力气大的好像要将他的脚扭掉。 这真是身受重伤的人能使出来的力气吗!? 柳青挣扎不掉,下意识就想对蜡珀出手,却不想蜡珀更快,撒开手后在地上转了一圈,接着像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简单地拍了拍身上的灰。 柳青,江珠:?! 等等?那么大的伤口呢? 蜡珀似是没有看到两人惊愕的表情,长腿迈开后,三两步就追上了白芨。 白芨的余光注意到他,也没有很惊讶,她此前就知道这家伙不一般。 四人寻着顿年二人的痕迹一路向里,绕过林子,来到一处悬崖边上。 “接下来,要往下走?”柳青四处打量了一下,并未看见往下走的道路。 白芨四处探查了下,回来后摸着下巴一脸沉思的样子,内心感叹这幕后之人吃过十年前的亏后,如今的据点建的还挺奇葩的。 悬崖的另一边就是广袤无垠的大海,看似无路可走,但其实路就在脚下,森林只是幕后之人的伪装罢了。 没错,这次的据点,竟然建在了悬崖里面,他们掏空了整个崖壁,将老巢整个安置在里面,也因此从其他方向看去并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森林和巡逻的喽啰估计都是用来迷惑人的,真正进去的入口估计在江宅里面。 白芨之前刚来到这里时其实并未认真的探查过,因为她当时主要是想找少年们,所以寻着气息就来到了森林里…… “可顿年他们……”江珠目光划过一旁草地里不易察觉的痕迹,这是顿年他们留下的,几人就是寻着这些痕迹才一路追了过来。 现在痕迹停在这里,那么那两个人呢?是原路返回了,还是去了悬崖下面?毕竟以那两人的身手来讲这不是什么难做到的。 “他们被平哈带走了。”探查一圈后,白芨也发现了来自平哈留给她的特殊印记,这印记其他人看不见,比顿年他们所留得那些痕迹相对来讲要保险的很多。 毕竟当初两人制造出这种特殊印记是为了防帝麟的…… 白芨扶额叹了口气,既然知道入口不在这边,为什么不提前说明啊。那家伙绝对就是为了看乐子。 四人无奈下只能原路返回,但关于如何混入江家,又是个新的问题。 —— “老大,你这是……” “啊,对,这是我在回来的路上抓到的。”高大的男人随手将被绑在一起的两个少年摔在地上,“看看,都是不错的货呢,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毛贼。” 少年们被用布条封了嘴,呜咽着发不出声音,只能对男人怒目而视,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被男人毫不留情的踢了一脚。 因为被绑在一起,育沛被踢后,绑在他背后的顿年也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平!哈! 此时此刻,顿年二人想杀了平哈的心都有了。 没错,这个高大的男人正是由平哈伪装而成的老大。 两人原先一路找到了悬崖,还不待他们仔细探查,平哈就从旁边冒了出来,同时出现的还有被他伪装的喽啰带过来的老大。 那老大也不磨叽,看见两人就掏出武器攻了过来,三人抖成一团时,平哈突然插入将那老大一刀砍死,接着又化作了那老大的样子。 当时顿年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转头就要跑,紧接着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其他人给包围住。再转头看回去,那平哈已经装作了老大的样子,地上真正的老大也变成了喽啰的模样,所有的发展都是那么的让人措不及防,顿年和育沛二人也因此都被绑了,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样子。 壹佰零柒 不管顿年和育沛现在的情况如何。因为走出林子比进林子找路速度要快的很多,另一边的四人此时正好也已经偷偷摸进了江宅。 平哈特意抹去了许多痕迹,以至于白芨能观察到的,只有入口在江宅,以及他带走了顿年和育沛这两件事,真正的情况如何白芨并不知情。 进入江宅后一切正常,几人分开探索了江宅,跟正常的豪宅并不差别,通往隐秘地下的入口不是那么好找,白芨也无法再联系上平哈。 这时的白芨,已经隐隐察觉到平哈可能是故意的了。 毕竟两个少年无法留下痕迹说得过去,平哈留不下任何痕迹那可是太扯淡了。 给了几个少年能够敛息的法宝让他们分开细致的探查一遍江宅后,白芨则敛息跟在了江宅几个主人里此时唯一在江宅内活动的江二少,也就是江子豪。 十六岁的江子豪跟六岁时的他差距甚大,白芨见到他的第一眼时甚至根本没有认出他来。 气质阴郁,身材瘦削,若不是一旁的家仆叫了他一声“二少爷”,白芨还以为是江家的客人。 壹佰零玖 “你撒开我!我没开玩笑!”白芨狠狠甩去平哈的手,但这家伙原形是软体诡物,根本不怕甩,甩了半天没甩下去不说,离远看两人就跟小学生闹着玩似的甩来甩去。 白芨:……(青筋一跳) “别生气啊,你再等等,我再去找点东西的,我可是有任务来的。”平哈跟哄小孩一样哄着白芨。 白芨更气:“你什么任务?” “确认一下江家后面的人是不是先生想的那个人。” 白芨一愣,“所以帝麟知道?” 平哈却在这时候打起了哈哈,“谁知道呢,哈哈,先生的事我们也不能插手。” 白芨眯起眼睛,既然是帝麟,那确实是……“那你去吧,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你回去盯着点那两个,别让他们真被人害了就行,我这边不会耽误太长时间,正好我再去通知一下还在江宅里的那几个。”平哈摆了摆手,转瞬化作了江创的模样。 白芨:?不是兄弟,江创人还在里面呢,你扮着他去别的地方? 平哈当然不会忽略这么严重的问题,“正好,你回去时,顺便把那个老头给刀了。” “……”白芨从平哈的话和态度里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江家没有什么我们对付不了的敌人?” “没有啊,但我这不是怕他们有什么自毁系统嘛,阵法啊高科技这些东西你又不懂。”平哈半点没有瞒着白芨的愧疚感,闻言盯着江创的脸微微一笑,“哦,追上来的小怪也拜托给你啦,我去收集线索了。” 白芨也感觉到了那些快速围过来的杂鱼们,嘴角一扯,“快滚蛋吧你。” “记得不要太惹目了。”平哈再次叮嘱,“至少要等我收集完线索,到时候你想怎么耍都行,炸了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不知道这里会不会真的有什么自毁系统,嗯……反正不关他的事了就。 平哈离开后,江家亲卫也正好围了过来,没看到“蒋哥”,只有留在原地的“小弟”。 江家亲卫没什么仁慈之心,本着都是蒋哥的人的念头,也不打算发过这个“小弟”。 只是还不等他们靠近,黑色的火焰突然出现并将他们围了起来,还不等这些人反应尖叫,他们就全都被泯灭在了黑焰之中,所有的痕迹全都消失。 白芨摘下兜帽,夺目瑰丽的容貌在黑焰中明灭,“你们是第一波。”去地狱为你们的主子探路吧。 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主子了。 —— 江宅里的三个少年聚在一起,此时的蜡珀又变回了花珀,如顿年和育沛所说,他果然对之前发生的事一概不知,只知道他们来到了江家。 “所以我们要找什么?” “找隐秘的入口。” 柳青虽然知道他不是蜡珀,但还是迁怒于他不再理他,他的问题都是江珠来回答。 花珀转头看了一眼柳青,只当他是在日常犯病。 三个少年还不等有下一步动作,就见顶着江创外貌的平哈翻窗而入。 江珠\/柳青\/花珀:??? 平哈跟他们对视一眼,虽然看他们僵住的样子很有意思,但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嘿!你们要一直想木桩一样杵在这里发呆吗?该干嘛干嘛,或者你们可以先离开江家。”平哈推开挡道的江珠,走到房间门口,“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不要碍事。” 这语气和轻蔑的眼神,柳青马上就认出了是平哈。 他没生气,打了个哈欠,“那行,我走了。”他可没有什么没事找事的兴趣,不需要他可太好了。 花珀跟着柳青离开,倒是江珠,看了他们一眼,反而跟上了平哈。 平哈当然发现了但并没有管他,顶着江创的脸许多地方都对他没有限制,江珠跟的也很紧。 找到需要的资料塞进随手拿来的包里,江宅应该是没有什么了,接下来该去地下看看了。估摸着时间,大小姐这会应该也把真正的江创解决了。 平哈将包往身后一甩,转头就见江珠正翻看着什么。 尽管不是很瞧得上这几个小子,但他们的天赋确实不能轻易否定,平哈的好奇心又比较强,顺势看一眼这小子在干嘛也不是不行。 “看什么呢,你能看懂?” 江珠被他吓了一跳,转头看他,没看漏他眼底的不屑,好似在说他这点小事也能吓到。 “……随便看看。”江珠没有多做解释,他跟平哈不熟,也不想熟,顺手将手里的报纸放回到桌子上。 平哈余光扫过,报纸并不是当期报纸,是十年前的新闻,很多地方被人特意标注,说的是一个偏僻小镇竟然藏着一个大型斗兽场。 少年们的资料平哈曾经整理过,知道江珠就是来自一个大型的斗兽场。 所以是这个?还是被触及到了? 两人心思各异的打算离开江宅,但还未等走到门口,江宅的其他主人,江氏夫妇以及他们刚从国外回来的大儿子江子酋正巧从正门进来,两伙人打了个照面。 家仆们都认识江创,江珠又一直跟着他,所以家仆们一直没有拦着平哈进行活动,此时见主人们回来了,连忙凑上去服侍。 江父先从家仆们的包围中走出,目光定在江珠身上一瞬,才看向平哈。 “江博士怎么在这里?”江父是江家这代的家主,地位和江创不相上下,准确来讲还要比江创地位更高一些。 平日里两人一个负责地上,一个负责地下,虽偶尔会有交集,但并不算多,多是用手底下的人传话。 什么事情竟需要江创亲自来一趟? “是找我……” “不是。”“江创”抬手,“我上来找一些资料,怕其他人笨手笨脚。” “那看来是很重要的东西。”江父知道江创疑心较重,估计也是那些资料很重要不放心别人,倒是没有对“江创”起疑。 这时江子酋和江母也走了过来,江母挽上江父的手臂,笑盈盈的跟“江创”打了招呼,她是个普通人,经管保养的很好,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皱纹在脸上。 只慢了一步的江子酋跟上来后就一直将目光放在江珠身上,他总觉得这位少年有些眼熟却,但一时却想不起来他是在哪见过。 江珠没有露怯,但也没回视过去。 有惊无险的离开江宅,平哈转身要去地下,江珠依旧跟在其后。 此时白芨正好解决了真正的江创,这人实力不强,但身边一直围着许多人,很难找到机会动手,所以拖延了好一会。 解决江创的时候,白芨并不建议手段上粗暴,考虑到对方的声音会引别人过来,还特意用灵力封住了对方的声音。 江创死的很是痛苦,白芨目光淡淡。 考虑到这里到处都是科技产品,白芨将系统解禁,但此时的系统却瑟瑟发抖的抱住自己,不敢吱声。 好吧,对比江创,宿主对它,对反派们已是极好的。 “不用怕,我只有对丧失基本道德的物种才会这样。”白芨察觉到系统的害怕,考虑到现在需要它以及两人的合作关系,便出言解释了下。 但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快就可以消散的,系统有被白芨这句话安慰到,就是一时半会还不太能缓过来。 “你们系统都这么胆小吗?” 『抱歉宿主,但这一幕确实有些……』系统为自己辩解,『他嘶吼的样子太狰狞了。』 被黑焰一点点的吞噬,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消失……虽然没有声音,但那副狰狞的样子确实是有些吓人。 白芨还以为它是被自己的手段吓到,闻言倒是勾唇一笑,用精神触须摸了摸系统的狗头,“好了,江创死了,我需要你来对付这些高科技产品。” 白芨不知道平哈需要些什么,反正他顶着江创的脸也不需要她来担心,现在她要去找顿年和育沛了。 『嗯……等下,宿主你的手机响了,明姑罗给正在你打电话。』白芨出门没有带包的习惯,所有东西都丢在系统空间,电话消息都是系统来通知她。 “认真的吗?这个时候?她忙完了段阁的事?”白芨脚下没停,快速的来到关押顿年二人的地方,确认两人无事后,这才接起电话。 “我知道你还没完事,我打电话就是通知你一下,江家这边完事后你去一趟月咖贝利南部的莱克提小镇,到了之后联系我。”明姑罗那边说完后就迅速挂断了电话,不给白芨说话的机会。 “好好好,这些让人无语的家伙。”白芨将电话丢回到系统空间,解开顿年二人的束缚,“都能动吧,他们没对你们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顿年活动了下手腕,摇头否认,“还没来得及,嗯……他们去准备实验室了。”就是说白芨但凡再晚来一会,他们估计就被送上实验台了。 育沛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话,看到白芨就围了上去,被白芨用眼神制止不允许他再靠近,他便一直盯着白芨看。 “好,那我们走。”白芨可不管那些人回来看到顿年二人不在了会怎样,实验品失踪可不会让他们启动什么自毁系统,到时候忙的只会是平哈这位“领导”。 果然,还不等三人完全撤离实验室,连地牢都没到,整个实验室就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接着走廊里便传来人快速走动的声音。 那边翻找资料的平哈也听到了,江珠依旧跟在他身边,起初被这地下实验室惊住后,趁着平哈翻找资料,他便一直盯着那些仪器瞅。 怎么说呢,先进度上跟他在白苏那里看到的区别不大,倒不如说白苏那边的仪器要比这边的更高端一些? 不过创意上倒是有一些,能看出来制作这些仪器的家伙挺会搞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警报响了,这地方不易久待。”平哈速度极快,中途几次丢下江珠,待警报拉响十多分钟后,他才返回来找被丢下的江珠。 “你东西都找全了?”江珠不知道平哈在收集什么,但既然他都打包带走了,这次不拿全怕是下次很难再找机会摸进来了。 “差不多了,剩下那些可有可无。”平哈拎着江珠的后领子就往外撤,但马上被一伙人堵在门口。 “江创先生,不,你并不是江创先生吧?”为首的人掏出对讲机对着平哈,从里面传来的正是江子酋的声音,他此时已经想起了江珠的身份。 虽同姓江,但江珠跟江家并无瓜葛,他反而跟十年前毁掉江家上一个基地,导致神明生气的那伙人是一家。 仔细前后连着一想,再结合当时“江创”对江珠的态度,就能推测出这位江创已不是本人,更何况他刚刚已经和江子豪取得联系,知道时间上两人也对不上。 江创到底不过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会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我弟弟马上就要去接你们,希望你们不要有多余的抵抗,现在还请你将资料原封不动的交还给我们,在场面没有太失控前。” “实验室也已经启动了通讯拦截,叫人来支援什么的愚蠢想法也希望你们不要考虑了。” 江珠一路看过来,已经知道这地方对人会怎样,此时尽管后领还在平哈的手里,依旧别扭的摆好作战姿势,动作略有些滑稽。 “哼……只是拦截从这里往外传的信息,但并不拦截在这范围内的信息吧?”平哈变回自己的样子,高大健硕的身材将身上的衣服撑起,没有半分害怕的模样。 “怎么?你想找你的那位同伙吗?省省力气吧,江家亲卫已经将入口包围,你们谁都逃不出去。”很明显,江子酋和江子豪已经对了消息,江子酋这边跟平哈对峙,江子豪那边也已经领着一伙人寻找白芨。 因为还未看过两人的模样,至今他们也只认出了江珠三人的身份,并不知道还有平哈和白芨二人,连他们具体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地上的江宅,保险起见,一部分亲卫护着江氏夫妇从这里离开,江子酋则选择留下,打算一会去接应江子豪。 这些年虽然江家式微,但背靠“神明”,所以江家几人生活都挺顺风顺水,也就养成了傲慢的性子,对平哈等根本瞧不太上。 “嗯……怎么办呢?他是这么说的诶。”平哈收手改成插兜,一副吊了郎当的模样,目光错过面前的一伙人,直直落在他们身后,去而复返的白芨身上。 “被瞧不起了呢我们。” 白芨点头,眼里闪过冷光,“是啊,被瞧不起了,这可不行呢。” 一部分亲卫赶忙转身,气氛一时变得有些焦灼,江珠见白芨时确实松了口气,但并未完全放下心来。 “自毁系统?” “诶呀,他们怕死得很,哪会有这种东西。”只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而已,江家对那那位所谓的“神”,可并未有什么太忠诚的心,“哦,资料都收集完了,接下来可你心意,我就不留下来碍事了。” “带江珠一起离开。”白芨抬了抬下巴,平哈马上将江珠扛在肩上,长腿轻轻一跳就迈过了挡在他身边的这一圈人,接着速度极快的跑远,那速度根本不是他们这些亲卫能追上的。 这些人意识到对手并不简单,下一秒那对讲机就被白芨抢了过去。 “江先生,多年不见,不和你的老同学打个招呼吗?” 熟悉到即使有些失真依旧让人感到恐惧的女声钻进江子酋的耳朵,让他来呼吸都忘记了。 壹佰壹拾 是白芨,那个失踪了十年的女人。 —— 月咖贝利南部,莱克提小镇。 小姑娘坐在椅子上,晃荡着两条腿,看少女一板一眼的收拾着行李。 她的物品真的很少,总共就几件单薄的衣物和几套内衣,从开始到结束未用太长时间,引得小姑娘很不高兴。 她还想多跟若若姐待一会呢。 “若若姐,你一定要离开吗?”小姑娘扬起小脸,嘴巴嘟起,对少女要离开这件事是一百个不乐意。 “不离开,会危险,你们。”少女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不会离开太远,我要等……” “我知道,你要等你的天命之子来带你离开。”小姑娘叹了口气,小大人似的板着脸看向少女,“那,如果那个男人对你不好,你一定要回来哦。” 少女轻轻一笑,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 离开这里,不仅是为了躲避坏人,也能保护这些寄予过她善意的人们,所以这个决定做的并不艰难。 而且快了,她马上就能遇到他了。 终于…… —— 白芨从江宅出来的时候,身上很干净。 黑焰能解决许多麻烦,其中就包括战斗时不会让身体沾染血迹。 平哈带着五个少年在离江宅有段距离的大路上等她,除他们外,还有刚才就已离开的江氏夫妇。 此时的他们再没有以往的光鲜亮丽,两人都非常狼狈,衣着凌乱,手下的人也全不见踪影。 白芨一眼就发现他们目露惊惧,心里明白那些手下已全被平哈处理,且手段跟以往一样,让人悚然。 说到底,忽略平日里那不太正经的模样,平哈到底是一个以戏谑人类为乐的纯种诡物。 他们此时并未离江宅太远,能看见地面上的江宅已经被毁的如同灾后,更不用提藏在地下的实验室了。 白芨带着江氏兄弟慢悠悠地走来,其余所有涉案人员已全被消灭,还活着的实验体和江家不知情的家仆们被白芨留在江宅废墟旁,待一会联系明姑罗,她会派人来处理后续和这些人。 柳青挂断电话,从一边走过来,对着平哈点了点头。他已经联系完明姑罗了,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过来。 “怎么处理他们?”平哈用脚尖踢了踢蹲着的江父,后者一惊,埋头发抖。 江氏兄弟尽管心里不满,也知道这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几步走到父母的旁边,一家人蹲在了一起。 到底是还有不甘,江子酋路过顿年时,余光里划过一抹阴狠,只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就被自己的哥哥死死按住。 明姑罗那边派来的人不久就到了,他们穿着特定的制服,一个个实力都不俗,种族又各异,引得白芨多看了他们好几眼。 之前虽一直有所耳闻,但这还是第一次见。 此前和他们打交道最多的柳青面不改色,其中还有一两个跟他打了招呼,能看出来彼此关系不错,让一直以为柳青没朋友的江珠忍不住侧目。 不知情的江家家仆们全都进行记忆封印,还有意识的实验体们和主谋江家人一起带走,熟练的样子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处理这些事情。 平哈犯懒,打着监视江家人的名义,实则就是为了蹭车回去。不给人家拒绝的机会,跟泥鳅一样滑上了车。 白芨在一旁跟负责人聊了几句,见状干脆将几个少年也全都打包送上了车。这些人开了不止一辆车过来,装下几个少年还是够的。 育沛对白芨向来是非常听从,结果乖巧的上了车后却发现白芨不上来,马上又从车上跳下去。 花珀心累的很,这会也不想再跟着育沛了,反正有白芨在呢,也不需要他这个电灯泡,遂没有跟着育沛。 落地后,育沛想起顿年的许诺,但那边可能是怕他再上去,车马上开走了。 白芨一转头,就见少年直愣愣地站在大街上。 白芨:? 等等,“你怎么下来了?”她刚才看车上还有座啊。 尴尬对于育沛来说是不存在的,他几步凑到白芨身边,低头去勾白芨的手指,“我要跟着白芨。” 白芨任他勾去,“那你跟着吧,别跟丢了。”她来时也是自己来的,一人速度极快,先下又只想尽快回家休息,所以才没有跟车。 两人快速的沿路奔走,尽管育沛天赋出众,但现在到底还没有发育完全,和系统所说的后期有很大差别,一路上跟着颇为费劲,白芨多次停下等他,但也确实要比平哈他们快些到家。 一进屋,白芨就发现本应该在家的段阁不知道去了哪,应是被明姑罗带走了? 尽管一番杀戮并未给白芨带来过多的疲惫感,但想到那些无辜的崽子们,白芨还是不免对这种人类感到厌烦和憎恶。 系统也是被江家的操作给惊住了,此时正在查阅资料,连白芨已经给它解除了禁言都不知道——这个“神”,在主神系统给的未来预言里竟然从来没有出现过,难道是因为视角问题? 世界如此之大,有些跟气运之女无关的存在,确实是不会在预言里展示,但问题在于以这位“神”目前的逼格来看,不应该一点消息都没有啊,还是说化名问题? 翻看所有涉及到实验的反派,确实是一点关于“神”的消息都没有,系统慢慢开始感到心累。 这就是绑定错人所要付出的代价吗? 也是呢,主角不同,刷的副本怎么可能会一模一样(微笑)。 白芨给系统解除禁言后也没搭理它,所以不知道系统此时的抑郁,她收到了来自皇甫焰的通讯,对方明天要去月咖贝利,问她是否要一起同行。 刚结束一件事情后难免会想休息一下,白芨感觉最近的事情格外的多,那同去一下散个心也不是不行。 对,是散心,跟不想上学一点关系都没有。 白芨想到这,给皇甫焰回了消息,抬手拍了拍育沛的脑袋,“明天好好上学哦。” 唉,真希望这几个小子能快点从高中毕业,有什么事可以当做借口一直拖到他们毕业的那天?省得她三天两头就得找借口往外跑。 倒也不是不好意思,只是借口这东西用的多了,她怕帝麟亲自过来跟她谈谈。 第二日早,明姑罗带着段阁敲响了别墅的大门。 此时的段阁已经被安抚好了,身体也做了各项检查,接下来只要好好休息便无大碍。 明姑罗的别墅虽然就在旁边,但并不总住,所以把段阁送来白芨的别墅,正好在熟人旁边更能让她的情绪稳定,有白芨在也不怕那些人再找上门来。 来开门的是到点来工作的佣人,几个少年此时都在餐厅用早餐,明姑罗看了一眼他们便打算上楼去找白芨,被柳青叫住。 “白芨今早出门了。” “今早?她?”她起得来? 尽管后半句没有说出来,但明姑罗脸上的表情明显是这个意思,接着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几步冲上了楼,两分钟后才下来。 手里拿着张纸条,这是在白芨的屋内发现的。 “很明显,只要不是上学,她都能起的来。”柳青咽下嘴里的食物,勾唇对明姑罗一笑。 明姑罗将纸条攥紧,眼里闪过冷光,“是啊,看来你很了解她。那你要不要说说看她去了哪?” 其他几个少年各忙各的,吃完饭马上离开餐厅,留下柳青一人面对带有怒气的明姑罗。 “月咖贝利,邻国,离这里不是很远。”柳青也吃完了,但他了解明姑罗,明姑罗根本不会放他走,还不如乖乖交代白芨的去处。 她没有告诉明姑罗等人她要去哪,但她早上出发前却告诉了几个少年。 ——“反正你们马上就到休息日了,月咖贝利离这里不远,如果我没回来……呵我当然不会回来,你们可以来找我玩。”虽然晚一天后又要去上课了。 柳青忘不了当时白芨眉飞色舞的样子,眼里的幸灾乐祸根本藏不住当然她也没打算藏。 当然,柳青是肯定不会去找她的,其他几个人不知道,但他更想在休息日里好好放挺。 “月咖贝利……”明姑罗表情一变,“她什么时候做的决定?” “昨天吧,那个什么烟约的她。” “这可真是……”巧合?天注定?好吧,这就不怪她给她找活干了。 明姑罗转身离开,掏出手机开始联系白芨,但这会白芨刚上飞机,闭眼就开始睡觉,根本回不了她。 “那……我回研究室继续待着?”被忽视的段阁看了一眼育沛,打定主意绝不在白芨离开时住在白芨的别墅里和她的少年一起生活。 明姑罗不知她的具体心思,以为她是担心再被那些人找上,所以同意了她的决定。 又给白芨发了条消息,告诉她具体要如何做后,明姑罗便带着段阁离开了此处。 不管昨天发生了什么,如今并不大碍的少年们都要去上学,也怪不得白芨想跑,她的性子根本耐不住这样的日子。 柳青追上大厅里的几人,想问他们关于周日的打算,“你们打算去找白芨吗?” 育沛看了他一眼,还没开口,柳青马上转头看其他人,“好,这有个要去的。” 育沛去的话,花珀八成也要去,江珠皱了皱眉,不打算去趟这趟浑水,顿年更是先他一步,开口拒绝:“不了,我那天有事。” “我也是……我就不去了。”江珠连忙跟着回答,语速很快,生怕他们算上自己,还惹得顿年奇怪的看他一眼。 “好吧,那替我跟白芨打个招呼~” 育沛背上书包就走,没有理柳青。倒是花珀,跟上育沛前,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 昨天养成的好习惯,柳青马上对他回以微笑,并礼貌的来了个中指。 —— “尽管月咖贝利并不算太发达,但总生活在大都市里也会腻吧,偶尔来这种国家看看风景还是很不错的。” 飞机落地后,皇甫焰马上开始跟白芨推销起这个国家,能看出来她很喜欢这个国家。 白芨对此没感到不耐,反而好性子的听她介绍,这次出来皇甫焰没有带自己的弟弟,就她们两人。 “你来这是有什么事吗?”待皇甫焰介绍完月咖贝利,白芨才询问她来此的目的。 “差不多吧,我有个学弟在这边工作,昨天联系的我,我也有段时间没来了……我弟弟他有事来不了,正好我又想到了你。”说到这,皇甫焰目光变得狂热,“去我的别墅吧,我在这边有房产,我们可以尽情的比试。” 白芨快走几步,“不,免了。”她答应出来是为了躲避上学,只想躺着,可不想加班。 皇甫焰目露遗憾,叹口气追上白芨,两人打车来到皇甫焰的别墅,白芨进屋休息,皇甫焰则打算去找她的学弟。 经管长时间没有人居住,别墅里也会有人定期来做打扫,白芨随便找了个带电脑的客房,给手机和平板都充上电,打算愉快的在这里躺上几天。 手机被她玩的有些不耐用了,即使开始省电模式电量消耗还是很快。 白芨将电脑开机,也就在这时才看到明姑罗的通讯。 明姑罗:你去月咖贝利了? 明姑罗:很好,看来不用我特意再带你走一趟了。 明姑罗:我希望你能去月咖贝利南部,一个名叫莱克提的小镇一趟,这是先生的意思。 明姑罗:如果需要支援,这几天的白会去那边出差,你可以找她。 白芨:……? 我出来的目的是什么?羊入虎口吗? 白芨找到地图,发现她此时就在月咖贝利的南部,虽不是莱克提,但距离那里并不远。 “哈……所以我出来到底是为了享受生活还是给你们当白工的。”白芨翻了个白眼,并打算理明姑罗的安排,还说什么特意带她走一趟,当她还是小孩子吗? “接下来,我要愉快的度过这个假期。” 白芨在电脑上下载自己常玩的游戏,给明姑罗回了句“找平哈”,不等对方回复,迅速将明姑罗等人全都设置成免打扰。 另一边,皇甫焰已经到了和学弟相约的咖啡店,这里离莱克提更近。 学弟同样是个灵原者,他手下有个小组,负责这附近一带的各项问题。但在昨天,出现比较棘手的问题,这才联系上皇甫焰,想寻求她的帮助。 见面时学弟很明显有些不好意思,皇甫焰身为客人反而安慰了他许久。 “抱歉学姐!真的是麻烦你了,但我现在只能找你了。” 原来昨天时莱克提小镇死了个人,这原本只是个简单的命案,以灵原者们的手段和能力并不是问题,可直到晚上众人都没有线索,在场的目击者们一个个都对凶手很是避讳,好不容易有个组员找到了线索,待他们发现时,这人却疯了。 “他一直说着太可怕了,我们也联系了当地的警署,甚至是小镇的镇长……”说到这,学弟的表情变得气愤,“可他们竟然说不用管!该死,我们到底是在守护谁啊?” 合着还是追查凶手的他们不是了。 “普通人都知道,但全都不提供帮助,反而还试图帮助凶手掩盖痕迹?”皇甫焰一句话,总结出目前的现状。 “……是的。”学弟晚上越想越气,正好想到了他们学校当年的优秀毕业生皇甫焰,情绪上头给对方发了消息,没想到皇甫焰这么干脆,马上就坐飞机来了。 说实话,当时消息发出去学弟就想将消息撤回,但没想到皇甫焰已经看到,并马上回复,按理说学姐这般优秀的人不都应该很忙吗? 在手下组员们的恭维中,更何况学姐已经同意,学弟纠结了一晚上,到底还是没有拒绝这送上门的金手指。 其实很忙,但直觉会很有意思,于是将活都推给了自己弟弟的学姐,皇甫焰对着自家学弟笑了一笑,“事已至此,我们动身吧!” “啊?皇甫学姐不休息一下吗?你不是才刚到……” “不用不用,这才多久的飞机,我精力充沛的很!”皇甫焰遇势待发,恨不得下一秒就到莱克提小镇。 与此同时,一动就想休息的白芨,狠狠打了个喷嚏。 “是太累了吗?唉,果然要好好休息才行。”白芨摸摸鼻子,为自己的偷懒又找了借口。 壹佰壹拾一 皇甫焰去了许久,天黑时才回到别墅。 白芨听到动静,正好从客房出来接水,皇甫焰看到她时还有些恍惚,明显都快忘了她了。 白芨对对方的隐私没有任何兴趣,因为对方是别墅的主人,这才出来打招呼,接完水后便打算回去。 “抱歉,把你叫出来又这么冷落你。”皇甫焰揉了揉脸,打起精神,“你是不是还没吃饭?你想吃点什么吗?” 白芨脚下一顿,对方带着这么明显倦意还要来应付自己,虽说是主人家的正常待客,但还是让白芨略有些局促,迅速开口推拒,“不必了,我不吃饭。” 已经度过了危险的幼年期,除了特殊情况外,白芨一般不会特意隐瞒自己灵物的身份,反正大部分的人也猜不到她的具体种族。 皇甫焰没有再细问,她现在的大脑不允许她再去做些复杂的思考,“啊,这样。”几步走到沙发旁,直直栽倒在沙发上,“那很好……抱歉,招待不……”话还没说完,人已经睡着了。 按理说她是个精力旺盛的,不应该会这么累。但问题就在于皇甫焰一般都作为主动方,像今天这般被动,与人周旋的活向来都是虞阎来做,实在是不适合她。 白芨嘴角一抽,想离开又觉得把主人家这么放着不是很好。纠结几秒后,无奈上前,给皇甫焰换了个比较舒服,至少明天醒来时应该不会腰酸背痛的姿势。 送回房间什么的就算了吧,她又不知道皇甫焰的房间在哪。 在月咖贝利的第一天很快度过,第二日一早,刚睡没多久的白芨被楼下的动静吵醒,皱着眉下楼,便见皇甫焰已是满血复活。 “早上好!要不要跟我出去逛逛?整日待在房间里对身体不好。”皇甫焰身上的衣服跟昨日不同,整个人都已经收拾好了,精神状态也很是不错,一见到白芨就呲着牙笑。 啊……这性子和这精神状态,白芨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 身边熟悉的那几个对象里,包块几个少年在内,明姑罗白苏和帝麟就不用说了,平哈都算不错的了,但多数时候他也都是懒洋洋的。 怎么说呢,并不讨厌,但也不是很喜欢吧。 白芨木着脸,没有回应,转头打算回屋接着睡。 虽然她不是很需要睡眠,吸灵力就能让她变得精神,满足所有的所需,但睡觉真的很舒服啊!特别是在熬夜之后…… 没有得到回应的皇甫焰也不气馁,高喊一声:“那我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白芨回到房间,用被子将自己的整个人都蒙住,不一会,便昏昏沉沉的再度睡去。 因为完全放松,这一觉睡了许久,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别墅里静悄悄的,看来皇甫焰还没有回来。 尽管白芨可以不吃不喝的一直待在房间里,但就像皇甫焰说的那样,长时间在空间里待着确实会对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她需要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 从系统空间里摸出曾经炼制的药丸吞了两个,突然有点嘴馋,但这里没有她需要的食材,会做饭的柯也不在…… 话说柯回去了吗?还是还在魔都待着呢。 客房里有供客人们穿的衣物,多数都是方便行动的裤装,白芨确定这些衣服都是新的后,挑了一套自己看得上眼的换上,接着便像幽灵一样恍恍惚惚的走出别墅。 跟她的别墅位置差不多,皇甫焰的这栋别墅也是左右两边都有别家,由于别墅不是很大,所以其他家院子里的情况一目了然。 左边的别墅居住的是一对普通家庭,没什么意思,右边的别墅……嗯?搬家? 因为一点搬家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白芨好奇地站在院子里观望了一下,右边的别墅门口正停着辆搬家用的大货车,但并不见搬家公司的人,别墅的主人也没出现。 有点奇怪。 关她什么事呢又。 白芨瞅了两眼就收回视线,打算去小区里逛一逛,活动下身子骨,顺便把这附近的摸清一下。 还没等她走出别墅多远,便看见皇甫焰带着一个人朝这边走来,白芨想了想没有跟她避开,两伙人打了个照面。 “白芨!你要去采购吗?”皇甫焰今天的状况要比昨天好上许多,一见白芨双眼更亮,三步变两步的小跑过来,“需要我的帮忙吗?我们一起?” 热情的样子让白芨默默朝后退了一步,才回应她:“不,我就是出来散个步,你们……” “现在散完了吗?还是刚出来?你穿这身真好看,你太……” “散完了,我们回家。”白芨被皇甫焰打断,见她越说越兴奋,声音又大,已经开始吸引路人的视线,赶紧开口打断回去。 跟皇甫焰同行的是个瘦溜的男人,他见白芨瞅他,腼腆的回以一笑。 三人回到别墅时,皇甫焰也注意到了右边别墅的动静,与白芨刚出来时不同,这会别墅的主人出现了。 皇甫焰虽然不居住在这,但时常会来这边散心。两边的邻居与她关系不错,关于其中一家毫无消息突然换了,她心里虽然纳闷,但并未细想太多。 “我去跟他们打个招呼。”皇甫焰丢下这句话后,便大步凑了过去,丢下白芨和学弟面面相觑。 “你们好,我是612的房主,你们是……嗯,你们好。”皇甫焰话说一半,主人家转过身来。 白芨在那边不想跟学弟这么生硬的待着,于是对学弟点了点头,也走了过来,不过她的目的是回别墅。只是皇甫焰等人就站在别墅门口,不可避免会碰上。 611的新主人,看上去像是对夫妻。 娇美可人的妻子和……高大骇人的丈夫。 白芨脚下顿了顿,默默收回视线,接着朝别墅走去,却被611的女主人叫住。 “等等!先别走,碰上就是缘分,要不要来我们家做客?”女主人大概有一米六几,并不算矮,但她的丈夫足有两米多高,再加上女主人长相幼态,他们亲密的样子略显诡异。 女主人发出邀请后,男主人眉头一皱,低头一把揽住娇妻,“等等,家里还没有收拾完。” 女主人捂嘴娇笑,“没关系啦,我就是太高兴了,你们会建议吗?等我们收拾好了,可以再邀请你们一次。” 两人的相处,对话,包括脸上的神情都让人很不舒服。既然感到了不适,白芨当然不愿久留,不等皇甫焰开口,她便抢先拒绝了对方的邀请,转身回到别墅。 回家后手机连上网络,就见花珀给她发了消息,大概意思是说他和育沛会在周日赶来,希望白芨可以提供给他们一个具体地址。 白芨没有多想,发了自己的定位过去,退出软件前,还悄眯眯的看了一眼明姑罗他们,发现他们并未给自己发消息后,松了口气,我干脆关闭了软件,并清理干净手机后台。 别墅外面,虽然皇甫焰很想跟新邻居交流一番,但她这次来这边是有事在身,更何况学弟和白芨都在,实在是不好和新邻居多做交流。 回到别墅,白芨已经回了房间,皇甫焰简单招待学弟后,也回屋休息。 又是一天平淡的度过,“忙”了一段时间的白芨炸一下享受无事发生的两天,尽管身体和精神都得到了很好的放松,人却总感觉很不对劲,频繁的拿起手机查看消息,只是明姑罗等人确实是一点消息都无。 今天是育沛他们来的日子,白芨醒的很早,因为觉得无聊,干脆收拾好自己,寻思一会去接育沛两人过来。 等下楼来到大厅,却发现育沛和花珀二人已经到了,而且看样子很明显不是刚到。 白芨:…… 皇甫焰和她的学弟也在,见白芨下来,皇甫焰对她摆了摆手,“白芨!我还打算一会上去叫你呢,要吃点什么吗?” 白芨依旧拒绝了她,看向花珀二人,“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育沛一见白芨,那双清冷的眸子瞬间亮了,三两步就要凑过来,被白芨伸手怼开。 “额……昨晚?本想告诉你的,但你的房间锁了门,所以就没有打扰你。”花珀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仍旧不死心想要贴白芨的育沛,“本来是打算今天来的,但,你也知道,他等不及。” 白芨叹了口气,育沛趁此机会贴到她的身边,虽没有上手,但白芨整个人都被他罩住,两人的气息几乎都要融在一起。 白芨:…… 默了默,育沛被白芨勒令远离自己一步之外。 一伙人寒暄了几句,花珀也知道了皇甫焰和学弟两人的事,这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皇甫焰还很期待少年们能提供些新思路。 事情确实有些蹊跷,但花珀并未发表任何言论,他对皇甫焰抿唇一笑,配上他那副纯真的模样,很容易便让人对他放下心房,皇甫焰的学弟就很喜欢他。 比旁边那个不理人的少年好太多了。 “说起来,我们昨晚到的时候,还被隔壁的邻居邀请去他们家做客,但时间太晚了,所以我们拒绝了。”花珀端起茶杯,余光瞥见一旁百无聊赖的白芨,突然说起了昨晚的事。 两人这次来并未带多少东西,一人一个包就过来了,昨夜落地后联系上了皇甫焰,刚到别墅,就见隔壁的邻居站在院子门口邀请他们。 育沛除了变强和白芨外对其他事一向很不在意,理都没理就往别墅里冲,倒是花珀往那边看了几眼,郑重其事的拒绝后才进入别墅。 怎么说呢,尽管对方非常热情,但花珀莫名不是很喜他们,跟他们对话时,浑身总有种说不上来的不适感。 白芨扒拉了两下手指,撩起眼皮,“啊,611的?他们确实很热情。”那对诡异的夫妻,白芨等人昨天白天就领教过了。 皇甫焰对那对夫妻也很有兴趣,说起他们时眼睛发亮,身子向前倾斜,“但他们并不是异族吧?我没感觉到有什么特殊的气息,而且那个男人有点强诶,那一身的气势,压迫感不小。” “确实不是异族。”在场唯一的异族白芨撂下判断,“但,肯定不简单就对了……最好离他们远点。” 花珀歪了歪头,回想起昨夜的情景,“男人?我和育沛碰上的是名女性,并未看到你们说的那个男人。”又转头看向白芨,“好的,我们一定乖乖听话!” 育沛也点头,想去勾白芨的手,被白芨用眼神呵退。 皇甫焰将三人的相处模式尽收眼底,忍不住拍腿大笑,“你们果然有意思!白芨,要不要……” “免了。” “诶~我还没说完呢。” “你离白芨远……”育沛眼神一寒,但还未有动作,就被白芨给了一撇子,又引来皇甫焰的大笑。 一直以来心情都有些不好的学弟也被带着笑了一笑,只是手里的茶杯被他攥的更紧。 花珀默不作声的将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嘴角缓缓勾起无害的笑容。 隔壁别墅里,新婚夫妻刚好收拾完行李,女人懒洋洋的像没骨头一样软在沙发上,被路过的男人一把勾起,低头狠狠地亲了一口。 “讨厌~”女人半推半就,在沙发上闹了一会后,女人往男人的怀里一躺,撩起自己的一缕秀发。 “你看到了吗,那个人。” “不知道。”男人粗喘一声,声音很闷。 “没跟你开玩笑!”女人抬手轻拍他一下,落手时被男人抓住,放在唇边吻了又吻,“我敢说他们现在一定很热闹,真好啊,我也想让我们家热闹起来。” 男人起身,两人之间夸张的身高差足够男人将女人整个都包在怀中,见女人语气落寞,他揉了揉对方发软的身体,低声承诺,“会热闹起来的。” “明天,这栋别墅将如你所愿。” —— “好,学校那边已经给你请完假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就跟着我好好出差。”白苏放下电话,虽然话是对少年说的,但并未看向少年。 “你确定吗?” 突然被她叫过来的江珠双手插兜,一脸漠然,“怎么突然出差?” “只是个技术交流会罢了,你负责给我打下手就行。”白苏放下手里的器械,“如果不是你的师兄们笨手笨脚,我不会叫你过来。” 她转过身,这时才发现江珠身边竟然还跟着个跟他有几分像的孩子,顿了顿,白苏目露疑惑,“嗯?私生子?” “……你的想象力一直这么丰富吗?” “所以你要带着他一起跟我去?” 两人一起开口,话落,看着彼此的目光都很复杂。无言一段时间后,江珠身边的男孩,“秘密基地”抬头看向白苏。 “我要去找妈妈,是我自己偷偷溜出来的。” 江珠做了什么呢?他只是受明姑罗之邀和柳青一起去了趟研究所罢了。等他接到白苏的短信出来并赶到时,才发现这小子竟然自己偷偷跟他混了出来。 江珠抬手揉了揉头发,叹了口气,“那边现在一定很乱。” 白苏跟明姑罗关系不好,她点了点头,马上猜到了前因后续,也没让江珠再把人给送回去。 “那走吧,跟我去月咖贝利。” 第112章 这名字很是耳熟,江珠拽了拽耳垂,在自己的记忆里搜刮一圈后,想起来这是白芨他们目前的所在地。 联想到明姑罗此前的意思,江珠转头看向自家师父,表情复杂,“所以,是明姑罗女士让您去的吗?” 白苏听到这名字第一时间便蹙起眉头,开口否认,“没有,这是帝麟先生的意思。” 帝麟? 尽管这些年来江珠始终跟在被那三名异族们若有若无排斥在外的白苏身边,江珠还是能在几次见面中发现,明姑罗的多数时候的意思特别是涉及到平哈等人时便是帝麟的意思。 白苏注意到江珠的性质不是很高,自己这个徒弟平日里就是个宅男,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可……“你也可以不去,跟那个孩子一起留下。”休想把麻烦带来,自己就跑。 江珠转头和乖乖坐在一旁,脸上写满“我绝对不可能留下”的男孩相视一眼,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放弃了这个可能性。 这小子能力古怪,带回去是不可能了,还是把他送到白芨那去吧。 江珠来到男孩的身边坐下。 “你有名字了吗?现在。”总不能还叫那个什么基地吧? 男孩想了想,摇摇头,“明姑罗女士给我起了个名字,但我更想让妈妈给我取。” 你妈? 江珠想到他们五个的名字,默了默,“你要不还是听明姑罗女士的吧。”以他对白芨的了解,对方知道明姑罗已经起了后,八成不会再起一个。 “我知道你们的名字都是妈妈取的。”男孩定定的看向前方,摇晃着小腿,“你不想让妈妈给我取,是怕我的名字比你们好听吗?还是嫉妒?” “并不是嫉妒。”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离谱的反应?嫉妒?屁嘞,他们会嫉妒? 男孩仰头,目光落在了江珠身上,“其实,明姑罗女士没有给我起名字,是妈妈那天送我去明姑罗女士身边时给我取的。” “哦。” “我叫天麻。” “哦。” 怎么说呢?反正江珠这名字也不错了,至少他一直觉得比顿年柳青育沛,特别是那个花珀蜡珀好听多了。 要嫉妒也是那四人嫉妒。 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么呆坐在一起,看着白苏在另一边忙来忙去,准备着要带走的东西。 “如果你是双胞胎,你那个兄弟一定会叫川芎。” 天麻:? —— 尽管育沛和花珀两人并不是太健谈的人,他们的到来都为这间别墅带来了几分热闹。 皇甫焰今天没有出去,她会做饭且厨艺不错,干脆亲自上阵给大家伙们做了顿非常丰富的大餐,色香味俱全,连白芨都被勾着多看了几眼。 但也只是多看了这几眼。苦修者的职业素养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就算多么美味的食物摆在面前,他们都会为了修行而放弃这些。 皇甫焰随手脱掉围裙,对此不是很能理解。追求实力如她,整日里也是该吃吃该喝喝,至今为止很少会落下吃饭。 “叮咚。” 刚落座的四人齐齐一顿。 一旁沙发上正看着平板的白芨示意他们坐下,自己去开门。 花珀注意到皇甫焰的学弟因为这声门铃开始变得不安,刚刚被皇甫焰安抚住的情绪又开始有些躁动。 嗯……看来这位先生是那种不能心里装事的人。 白芨来到门口,她没什么看门眼的习惯,随手便开了门,接着又飞快地关上。 因为速度极快,门发出重重的响声,惊的餐桌前的四人都跟过来查看。 皇甫焰因为离得近,先一步来到白芨身边,“怎么了?什么人?” 白芨退后一步,表情不耐,“你的新邻居,就是那对情侣。” 皇甫焰:“嗯?他们有什么事吗?” 门铃又一次响起,皇甫焰将手放在门把手就要开门,被白芨一把攥住。 她脸色严肃,“答应我,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要让他们进来好吗?” 皇甫焰被白芨搞得莫名其妙,但这点要求当然可以满足,白芨见她点头,才松开了手。 “抱歉,刚才失礼了,有什么事吗?”皇甫焰打开门,除了有些好奇的花珀和学弟在往这边张望,刚刚还在一边的白芨已经闪现退到了最后面的育沛身旁。 “什么?不,没什么大事。”门外正是那个让白芨感到不适的女子,“怎么会是你们失礼呢,当然是冒昧来打扰的我们失礼了。” 她捂着嘴娇笑,语气依旧和昨天一样奇怪,“在自己家里,主人做什么都不会是失礼。” 这话乍一听好似是给皇甫焰找了个台阶,缓和了下气氛,但皇甫焰从中听出了一丝诡异和危险。 下一秒,女子仰脸看她,眼睛又大又亮,“我们的新家已经布置完了,可以邀请你——你们去做客吗?” 一些邻居在布置完新家后都会邀请其他小区的来家里做客,但女子疑似昨天刚刚搬来,今天就收拾好了?联想这两天她的态度,总显得有些着急。 大概是留意到皇甫焰的迟疑,女子开口补充:“当然,我们还请了其他人来做客,家里都布置完了,接下来一段时间还要请大家多多关照,多多体谅呢。” 多多体谅。 皇甫焰以往并不是什么会咬文嚼字的人,但这个女子确实处处透漏着怪异,现在不止是白芨,就连比较神经大条的她都感受到了。 “好的,我知道了。”皇甫焰想将女子打发走,可对方并不领情。 女子伸手挡了一下门,“说起来我还没有认真的跟你介绍过我呢。” 皇甫焰:…… 她其实并不感兴趣,特别是对这种她一只手就能揍哭的女娃子。 女子好似没有看到皇甫焰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收回挡住门的手,勾着粉唇介绍起自己,和自己的丈夫。 “我叫安臻,我的丈夫,就是你们昨天看到的那位……他叫龙傲天。” 白芨:? 皇甫焰:? 女子安臻这次并未再继续停留,她介绍完两人,点了点头,视线穿过皇甫焰往屋内看了一圈,和白芨对上视线,这才转身离开。 白芨拍了拍系统,问它:“这里应该就你一个系统,对吧?” 系统没懂白芨的意思,马上回复〖当然!一个世界一个系统,这是规则〗 白芨又问:“那你能检测出这世界上有没有那种穿越的,或者是死而复生的?” 这次系统顿了顿,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迟了两三秒才回答白芨,语气里有些虚,〖这个……不能,毕竟我是外来的,只能检测出一些同样外来的生物。〗 白芨沉默了,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何这种系统会被派来做任务,难道它们的任务只是为了提醒宿主危险人物吗? 可危险的人物除了让人防备外,起不到其他的任何作用,他们依旧危险和强大,说不定这份提醒还会让宿主升起别的心思,从而拖了宿主的后腿。 白芨将思绪按下不表,明面上,她因为这个特殊的名字对那位壮硕的男性起了兴趣。 她走到皇甫焰的身边,和她一起看向安臻,“你的丈夫……名字很有意思。” 安臻似乎并未察觉到他人的奇异态度,她心安理得的将这句话当做夸赞,并洋洋得意道:“那当然,这是我给他取的。” 从昨日种种来看,两人的关系真的很是亲密,但丈夫的名字都是由妻子来娶,这看来就有很多问题了。 这其中,当真是有许多隐情。 白芨对他人的家事并无兴趣,皇甫焰此次来到这里也是为了帮助学弟找到凶手,心思根本不会放到这位以后不会有太多交集的邻居身上。 安臻又窃窃说了几句,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临走前,她还在热情的推销自己家的宴会,希望白芨等人能够参加,最好是他们都去。 “毕竟,宴会嘛,当然是人越多越好。” 安臻嘴角勾着堪称完美的笑容,那幅度与此前她的每一个笑容都一模一样,好似她曾对着镜子练习过千次百次。 “她……确实有点难顶。”皇甫焰拍了拍自己的双臂,这还是少有的能让她招架不住的人。 白芨站在一旁的窗户旁,看着女子蹦蹦跳跳离开的身影,看着女子发现了自己的爱人,快步向前,一下子扑进了爱人的怀里。 她确信,他们身上没有异族的气息。 —— 江珠和白苏以及天麻到达月咖贝利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白苏从江珠那得知白芨等人也在月咖贝利后,并未有什么惊讶的表现,好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安排。 到了地方后,白苏难得好心的(主要是为了将天麻支走)询问江珠,是否要联系花珀和育沛。 江珠想都没想马上拒绝,这一次,白苏的脸上才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 “没想到我们师徒还挺像的,人缘上都不是很好。” 但这并不是什么需要感到遗憾的事。 师徒二人很快放下了这件事,开始各忙各的,也都忘记了一旁的天麻。 作为一名成熟的混血实验品,天麻并没有像一般的小孩一样哭闹,或是选择做一些事情来吸引大人们的注意力。 他先是在一旁观察两人,发现两人确实是将他忘了个彻底后,便直接开门离开了此处。 此时的天麻从外表上看已经是一个七岁的少年样貌,他孤身一人走在街上,虽然会因为年纪和精致的样貌吸引旁人的视线,但那一身隐隐约约的气息,都在沉默的诉说着他的身份不简单,因此并未有任何人上前打扰。 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大街上,可没有人会突然冲上去招惹一个看上去就不简单的路人,哪怕对方只是个孩子。 天麻有预感,妈妈离自己并不远。 但他初来乍到,根本不了解月咖贝利的情况,更不知道要如何找到白芨。 在街上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后,天麻来到一处小公园的长椅上坐下,准备在这里休息一会再出发。 因为是周日,公园里的人不少。 有一家三口出来野餐,有年轻的男女们在打闹,还有一些老夫妻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着话。 公园的大路上还有一些来这里做运动的青年,他们或是跑步,或是骑着自行车,或是沿路遛狗。 天麻安静的坐在长椅上观察着这些普通人,这是他曾在那冰冷的实验室里见不到的景象。 他其实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江子酋会将他从实验室带出来,带到第一中学去。 微风吹来植物的清香,天麻皱着小鼻子吸了几下,非常喜欢这样的生活,甚至打算找到妈妈后,带着妈妈一起来这公园里坐坐,他想妈妈一定会喜欢的。 就是现在…… “……阿姨,你已经看我半天了。”天麻顿了顿,转头看向坐在长椅另一边上的少女。 她的年龄不是很大,至少不会被叫做阿姨,可天麻就是对她,不是很喜。 起初她在远处看到了天麻后,便一直盯着天麻直看,又沿着公园的水池绕过来坐在天麻旁边,期间目光很少离开天麻的身上。 坐在天麻的旁边后,少女更是明目张胆的歪头看着天麻,且一直不言不语。 那不是像当初那些白大褂一样惹人厌恶的视线,但同样专注的让天麻难受。 也许别人被这么看着会骂回去,或是起身离开,但天麻想了想,还是选择先友好的询问一下,毕竟对方的气息并不危险,跟个孱弱的普通人一样。 她应该不会对自己造成危险,天麻想了又想,但心下还是起了些许防备。 那少女听到天麻的问题,慢慢收回视线,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像是什么复杂的古语,天麻没有听懂。 “抱歉,我好像让你感到了不适……只是你长得跟我的一个故人非常相似。”少女喃喃完后,出言解释自己的异样表现。 天麻默默往旁边蹭了蹭,同少女拉开些距离,他觉得少女好像……有点精神问题? “世界上有很多长相相似的……” “我知道。”少女将两人之间被拉开的距离抹去,低头直视天麻的侧颜,那双瞳孔的外围一圈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跳动,“但你不只是像,你身上,还有他的气息。” 救命,好像真的是个精神病。 天麻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用自己的能力甩开她了,但还不等他运劲,少女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瞬间天麻的能力失效,无法再使用。 天麻:?! 天麻猛地转头看向少女,并跟跟那双跳动着的,像心脏一样的眼睛对上。 “你好,要不要跟我去找你爸爸?” “抱歉,但你真的跟我儿子,太像了。” “我是说,我未来的儿子。” 第113章 这天周日,同在月咖贝利的几人都过得还算不错。 皇甫焰和她的学弟刘兴嘉在书房里将目前的所有信息整合,猜想凶手的行动轨迹,并真的让他们定下了几个概率很大的地方。 白芨则是跟两个少年在客厅里打了一下午的游戏,三人所向披靡,最后竟然因为胜利太过简单,导致白芨变得兴致缺缺。 离这里并不远的月咖贝利首都,白苏同当地的研究人员们开了一下午的会,江珠则一直给她打着下手,给她整理各种资料和数据。 傍晚的时候,白芨兴致索然,放下手机,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并再一次推开借机凑过来的育沛。 皇甫焰和刘兴嘉从书房里出来,皇甫焰心情不错,更不如说她很少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竟然都这个点了,时间可过的真快!你们饿了吗?想吃点什么?”皇甫焰大步来到白芨身边,目光却是落在两个少年身上。 ——她已经察觉到白芨并不需要进食人类的食物。 少年们没有马上回答她,育沛盯着她撑在白芨身后的那只胳膊,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随便做些什么就好,感谢招待。”花珀微微侧身,挡在了育沛的面前。 少年更不乐意,看得皇甫焰忍不住笑。 “他真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变。”皇甫焰拍了拍白芨的肩膀,转身离开客厅,前往厨房。 只是变故常发生,皇甫焰刚撸起袖子,门铃声响起。 白芨离得近,前去开门,门外正是白天时来过这里一次的安臻。 白芨:? “晚上好!亲爱的朋友们,我是来提醒你们参加宴会的,我们家里已经将一切都布置,安排好了!”安臻勾着嘴角,笑眯眯的,像看珍稀动物一样看着白芨,“白小姐,要来做客吗?” 白芨、白芨并不感兴趣。 但…… “我也许有事。”白芨食指微动,点了点大门,“但是,我们家的孩子也许可以去。” 她微微让开些身子,露出身后的育沛和花珀。 只是那安臻的表情,也在这一刻变了一瞬。 第114章 天若若眉梢轻挑,眯着眼睛嘲弄:“先来后到知道吗?” “我知道你,那个想将我丈夫搞成同性恋的野蛮人,可惜啊,我丈夫一点都看不上你。” 皇甫焰:…… 白芨:? “跟这些无关,你涉嫌杀人,必须要跟我走一趟。”没懂对方脑回路的皇甫焰手上用劲,镣铐硌的天若若直蹙眉。 “就算你是……协助人员的家属也逃脱不了。” “她不是我家属。”白芨一脸冷漠。 “那……” “直接带走吧。”白芨站到一边,无视天若若似是求情的目光,催促皇甫焰快点将她带走。 自从出了厄林,怎么什么事都找上来了,生活开始对她这个“小可怜”下手了吗? 天若若可怜兮兮的求助目光像是抛给了瞎子,白芨根本不管她,她力气没有皇甫焰大,只能被皇甫焰拽着走。 “你!”天若若的脾气也上来了,她收回望向白芨的目光,视线直直落在了皇甫焰身上,那像心脏一样的双眸又开始了跳动和…… “小心点她的眼睛。”白芨抬手盖住。 皇甫焰一惊,从刚才那种玄妙的状态中脱离。 “她的眼睛,好像有点不对劲。” 皇甫焰神情严肃,给还在车里的刘兴嘉发了条消息。 不一会,刘兴嘉就带着一个乌漆麻黑的头套小跑了过来,头套没有留洞,想来应该是可以防住天若若的技能。 虽然身份是在场所有人里较为官方的,但刘兴嘉就是觉得自己好像是闯进狼窝的羊崽,他一踏入几人的周围,那四人一齐看过来的视线让他猛地心里一突。 是高高在上的肉食者,不会臣服于任何律法。 尽管这个想法不合时宜且非常突兀,但还是快速的在刘兴嘉的脑海里闪过。 但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的律法,能限制的确实只有那些普通的人类和一些听话的灵原者罢了。 更多的,还是因为利益牵扯,所以在暗伏不动。 “头套。”刘兴嘉稳住思绪,将黑色的头套递给了皇甫焰。 一旁的白芨还在遮盖着天若若的双眸,她也非常的老实听话,只是听到了这两个字后,抿着嘴很不乐意,“如果是那种黑漆漆的抹布头套,你们是认真……” 话没说完,就被白芨套上了乌漆麻黑的抹布头套。 “这样有用吗?”皇甫焰举手在天若若面前挥了挥,对方马上看向了她,尽管五官全部被遮盖住,皇甫焰还是能感觉到天若若的目光准确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知是她没有用能力,还是头套真的起效果,总之皇甫焰这会没再有那种异样感。 “看来是有用?”白芨没感受到少女的身份有异样,不管是气息还是肉体的质感,都跟正常的人类无异。 可人类还能有这么奇怪的能力?他们不是只会简单的灵力控制和元素控制吗? 这次出来也算是有所收获,少女一直待在白芨的身边,头上又套着头套,一路上都非常的老实。 皇甫焰和刘兴嘉将她送到了管理局,待了一下午的时间,领着少女做了许多测试,都没发现有哪里不对。 少女完全是个人类,甚至连灵原者都不是。 隔着单面玻璃,白芨看着少女在检测室里被一堆人和仪器团团围住,无害的面容加上乖顺的模样将她包装成了受害者,在她不使用能力时,那双眼睛也跟普通的盲人眼睛一模一样。 “你们这里的仪器……有点落后。”半晌,白芨下了定论。 尽管她也感觉不出来少女的异样,但依旧不能改变她觉得这些仪器不行的想法。 皇甫焰也只是来帮忙的,对这些仪器并不了解,看工作人员们急得不行依旧一无所获,摸摸掏出手机联系了被叫走的学弟。 天麻因为对仪器非常抵触,所以被留在了接待室里没有进来,此时正一个人玩着白芨的手机。 接待室里只有他一个,想到江珠他们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找到了白芨,天麻打开了白芨的联系人界面,却发现她的通话里有许多的通话记录,联系人却是一个都没有保存。 天麻:…… 没关系,天麻转而又打开了白芨的通讯软件,这次的好友页面里倒是有好友,但没有一个有备注。 全靠别人找她了是吧。 天麻叹了口气,从名字和朋友圈里找出了江珠和白苏,给两人分别发去了消息。 明姑罗小姐用不用也发一下? 天麻犹豫了一会,最后选择退出软件,在众多的游戏软件里随便找了一个开始打发时间。 他已经告诉白苏小姐和江珠了,明姑罗小姐那就算了吧,反正她肯定也知道自己出来,就不去打扰她了。 不是他怕明姑罗小姐,嗯。 —— 尽管最后什么都没有检测出来,但也更让众人对天若若戒备,白苏和皇甫焰被刘兴嘉送出来,天若若则独自留在了那个房间里。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白芨离开天若若旁边那个观察室时,少女一直不动的瞳孔轻轻的往那边动了一下。 “你们不会对我动粗吧?” 交流中的工作人员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天若若,不知怎么,说了实话:“那是最后。” 用私刑处理犯人或者是动手迫使嫌疑人开口其实都不被提倡,但当情况特殊时,管理局也并不在意手段如何。 他们更要对普通人类负责,而一些灵原者们或者是异族,确实很不受管理,届时当然要用些特殊手段。 天若若明白他们的意思,点了点头,继续坐着发起呆来。 如果有人在这时候靠近她,就会听到她的轻声喃喃。 “要快点啊,亲爱的。” “他们要来抓我了。” —— 皇甫焰的任务算是完成,她本人在魔都那边又没什么事情,干脆打算留下来再玩两天,白芨当然也表示同意。 两人带着天麻回到别墅,白芨也知道了天麻是跟着白苏他们来到这的。 下午四点多正好回到别墅区,白芨带着天麻往别墅走,皇甫焰去停车。 “妈……白芨,这小区好静啊。” 之前天麻被带到明姑罗那后,明姑罗对他进行了很细致的检查,天麻已经跟灵物和诡物完美融合,不再是人类的他拥有了空间系的能力,他能和建筑融在一起,但并不具备很强的攻击力,也不能改变建筑的形状,只能控制调整建筑内部的温度等。 之前白芨的思维干扰和江珠的幻觉是姓江那小子搞出来的,目的是为了他们相杀,阻拦他们发现和钟楼融在一起的天麻。 但为什么天麻会在钟楼呢?姓江那小子又为何将天麻带到那里,这些天麻也不知道。 他前一天还在实验室里,睡了一觉就发现自己被江子豪带到了学校,察觉到这是个机会的他趁着江子豪不注意赶紧跑了,一路融合躲避,最后被堵在了那个钟楼。 因为是公有标志性建筑,江子豪没办法破坏,又不能暴露天麻的存在,两人便僵持住了。 白芨去钟楼是个意外,被江子豪发现后本想用手段将她吓走,但白芨根本不上套,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是啊,真安静啊。” 以往这个点,小花园里会有散步的老人,下班回家的青年,以及蹦蹦喳喳的孩子。 “白芨,这里让我感觉很不舒服。”空气中似乎在酝酿孵化着什么,压抑,又让人提不起干劲,失去精气神。 天麻向前小跑两步,跟上白芨,牵住她的衣角。 两人来到皇甫焰的别墅门口,天麻难受的小脸发白,脚下速度变慢,最后停了下来,拽了白芨一下。 “是这里吗?” 白芨回头看他,又抬头看向另一栋别墅。 “不是这,这是皇甫焰的家,是那个。” 皇甫焰的邻居家,那对昨晚说要举办小宴会庆祝他们乔迁新居的怪异夫妻。 丈夫是人类,妻子是诡物,两个人身上的气息都非常特别,又难闻又杂乱,血腥味、诡物的气息,以及别的一些什么。谁都没好到哪去。 “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江家事件是因为他们把主意打到了她的人身上,而且还牵连到了幼崽身上,当初那个宗门也是如此。在缺失这些前提后,人家夫妻俩的正常狩猎,像人类吃饭一样自然的活动,她为什么要去阻止? 天麻愣愣的看着白芨,看懂了她从来没有藏起的,只是因为那副不着调的样子而没被人注意到的凉薄和冷血。 到底是异族。 “你们在这站着干嘛呢?”皇甫焰停完车,再加上腿长,很快追上了两人。 见两人站在门口,以为她们是在等自己开门,快步走上去开门。 “那两个小子还没有回来?” 白芨收回落在天麻身上的视线,看向皇甫焰前,视线轻瞥过隔壁的别墅。 “嗯,但应该没人敢动他们吧。” 那两个人身上带着她的气息,如果那对夫妻想要狩猎他们,首先就会被气味攻击和压制,这是异族间很正常的一种标记手段。 我的,不许动。 皇甫焰似懂非懂,打开了门,就发现花珀两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大厅。 “!他们!”天麻一惊,也忘了害怕,赶紧跟着皇甫焰过去检查。 都还活着,但身上都带着一些……蛛丝? 知道两人无事,只是昏迷的白芨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坐到一边的沙发上。 “他们……” “泼点水,或者打他们一下就醒了。” 天麻赶忙起身要去找水,可皇甫焰比他更快,一人一巴掌,力气都用的一样,两人也马上就醒了,花珀坐起来时,眼里还快速的闪过一抹杀意,注意到沙发上的白芨,才赶紧垂眸掩盖。 “别藏了,说说那边什么情况。”白芨歪着身子,侧头看他,准确来讲,是在看蜡珀。 “什么?”听到了白芨的声音,育沛下意识的回答,被蜡珀一把推开。 “蛛丝。”蜡珀抬眼,“那房子里,全是蛛丝。” “八角?不,气息不太对……是九命蛛吧。”白芨喃喃出声。 “九命蛛?”皇甫焰一惊,从邻居竟然不是人的惊愕中脱离,又被对方的种族镇住。 九命蛛,如其名,有九命,记仇,触之倒大霉。但…… “它们不是……” “被灭族了?这东西你们怎么确定它们会灭族?”白芨讥笑一声。 因为九命蛛是诡物,再加上善妒记仇的性子,曾对人类造成了不小的危害,最后在几十年前,由几个宗门加上国家一起派人对九命蛛进行了屠族,那大火烧了五天五夜,九命蛛一族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之后几年,为防止其他的九命蛛报复,人类开始变为主动方。世界上零散剩余的那些九命蛛,见一个杀一个,很快便再也找不出九命蛛了。 怎么说呢,人类的执行力是真不错。 “漏网之鱼。”白芨咧嘴一笑,“还是个杂种。她是被那个男人救下了吗?” 血脉不纯,气息混乱,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常的诡物,看来这些年过得相当不好……不,也许还有别的原因。 竟然敢对高档别墅区进行圈地狩猎,这般的张扬大胆,很难想象其之前会过的非常不好。还是说这是最后的晚餐? “我去叫人。”皇甫焰已经起身去联系刘兴嘉,白芨看了她一眼,也没有阻止。 说到底,这事和她并无关系,人类怎么处理是他们自己的事。既然不会插手九命蛛的狩猎,那么当然也不会阻拦人类对它的反杀。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不管时代如何发展,这世界一直都是这个规则,只是不再像原先那么明显。 ——为了安抚普通人,管理者们将它藏了起来。 “他们没对你们动手吧。”在她看来两人是没什么问题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做点别的。 这也是系统叫她问的。有点烦了。 “那倒是没有。”已经换回来的花珀迅速捂住了育沛的嘴,抢先一步开口,表情怪异,“而且,他们也没有对其他人下手。” “他们……好像在玩某种扮演游戏。” 昨天大家都穿着常服去参加庆祝,结果进去就看主人家两人都穿着由宫廷服装改的芭蕾服? 女主人家还好,但男主人家怎么看怎么不适合,粗矿的身材和骇人的面貌,更像是个变态杀手。 花珀看了一眼觉得辣眼睛,赶紧收回视线,寻思意思一下就赶紧回去,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其他的客人估计也是这么想的,结果下一秒就都被从天花板上降落下来的蛛丝缠住。 细看,女主人裙摆后面的长纱,竟然也是蛛丝! 接着,女主人和男主人开始跳芭蕾,一些客人被操纵着坐下当观众,另一部分……则跟着他们一起跳。 伴随着那些根本不会跳芭蕾的客人们不时因为拉伸而发出的惨叫声,花珀和育沛汗流浃背的坐在观众席上,只觉得这一幕非常怪诞。 真,癫公癫婆啊。 第115章 “……嗯,也许是这些年……嗯。” 听了花珀的转述,白芨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些年的日子过的苦想放肆一下?但诡物的放肆不是这么来的吧?它们不应该以虐杀……等等,让不会跳芭蕾的普通人跳芭蕾好像也挺虐人的咧。 随着时间的推移,长时间的拉伸,劈腿再加上蛛丝并不会那么灵活而导致那些人关节扭曲,又死不了,只会更加痛苦。 心理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还得是诡物啊。 白芨叹了口气,这时皇甫焰也回来了,神情严肃。 育沛又坐到了白芨旁边,落后一步的天麻瞪他一眼,只能坐到白芨的对面。 花珀也站起了身,看看白芨,又看看皇甫焰。 “刘兴嘉他们马上赶到,我也告诉他们是九命蛛了……我,我想先去看一下。”皇甫焰从来都没有因为外表看人,毕竟她本身也不是很符合大众审美。 她的直觉虽然察觉到了两人的怪异,但这年头有血腥气的人不止一个两个,那恶意又被隐藏的很好,以至于有了现在的局面。 都是同小区的居民,皇甫焰心里有愧,但也没有完全赖自己,只是想尽快赶去看看情况。 至于白芨……当然能叫上是最好的,但人家明显不是很热心的人,对方又是危险的异族,还是算了。 皇甫焰心里的想法闪的快,和白芨打了个招呼,转身冲出了屋子。 “你不跟她一起去吗?” 白芨转头,是花珀问的,对面的天麻也在小心翼翼的偷看她,注意到她的视线,赶忙装作看向别处的样子。 他们想让自己去。 白芨思索了一下,觉得也不是不行。 严格来讲,这种异族事件不止是当地管理局要管,明姑罗那边也应该派人来辅助处理,那就算是帮明姑罗的忙好了。 这样的话,就算是个人情,毕竟她不是必须要处理嘛,最后再用人情去跟明姑罗多讨点假期。 毕竟按理说,她出来的这几天也算可以了,但她现在还没回去,总得给他们找个理由。 嗯,所以这件事就是个人情。 “你们老实在家。以防万一,天麻你跟房子融合一下,你们俩……你们俩随便吧。”都快二十了,这点事应该能处理好吧。 白芨撂下这句话,也走出了房子。 三个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下一秒育沛就要冲出去跟上,被花珀一把拉着。 “等!你去了能干嘛?拖后腿吗?主打一个陪伴是吧?” “……是我,太弱。”育沛抿唇,狼狈的低下了头。 花珀有心安慰,但……他们确实没法跟白芨那几个人比,“你加油。” 就这样吧,加油。 —— “破!” 一进去,就看到皇甫焰躲在墙角,四周的墙壁上全是大小不一的茧。 是其他的住户。 因为是在房子内部,再加上周围人的身上都有蛛丝,皇甫焰不敢大范围的攻击,最终只能用用火焰将自己包住,蛛丝打在火焰上被燎着,又靠甩打灭去火焰,一时间双方都对对方毫无办法。 进退两难。 “白芨!”见白芨进来,皇甫焰心里一急,被蛛丝找到空隙,一鞭子抽在了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看着就疼。 白芨收回视线,透过层层蛛丝,看到了那个站在楼梯上的女人。 模样基本没变,但脸上出现了诡异的花纹。白芨蹙了蹙眉,觉得那花纹有些眼熟。 最令白芨惊讶的是,明明女子在操控蛛丝,但背后长出蜘蛛脚的人,却是那位龙傲天。 可那人明明是人类。 最近遇到的怪人可真多。 白芨短暂的惊讶了一下,没有细想揪着不放,毕竟她不是搞生物的,研究这些没有用。 反正最后都会死。 “你要对我们出手吗?”察觉到白芨的杀意,安臻微微一笑,依旧镇定,似是见到了许久不见的老友般招呼白芨,“来吧,我们终究会有这一战。” “有病。”白芨翻了个白眼,掌一挥,黑色的火焰缭绕在她的身边,连着四周的地面都被点燃。 黑焰有吞噬的能力,跟火不同的是,它吞噬什么,皆由白芨来决定。 “啰嗦。”白芨抬手向安臻推去,黑焰顺势如水瀑涌向安臻,两人连忙灵活的跳开,动作还带着几分优雅,让白芨想到了芭蕾。 真是…… 白芨又翻了个白眼,她打仗向来直接,这些花里胡哨的动作也就看着好看,若没有太高的实力和速度,在强者看来是破绽百出。 很明显安臻和龙傲天没有这个实力,但他们速度不错,再加上是两个人,又有那么多的人质可以用来挡伤害,一时间也如泥鳅般滑溜,让白芨抓不住他们。 此时皇甫焰没了跟她对峙的蛛丝,赶忙偷摸来到一边,开始用火焰烧茧。怕伤害到里面的人,她烧的非常仔细,对火元素的掌控也更强了,满脑子都是汗。 “够了!” 白芨受不了这猫抓老鼠的游戏,一脚跺地,接着半蹲下来,用手抚过地面,一层层黑焰在她四周点燃环绕,头发也漂浮了起来,连空气都好似被这黑焰吞噬了许多。 “老实点!” 抚地的手成爪向上抬起,接着一条黑焰顺着一个方向烧去,最后在安臻的前路上抬起了一只巨大的黑手,安臻闪避不及,被一把抓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焰炙烤着安臻,她的肉体发出滋滋的声音,整个人开始胡乱的挣扎大叫,但不管她是拍打还是挣扎,都只会让她自己更加痛苦。 龙傲天这时也慢了下来,想过去帮助安臻,刚踏出一步,就被白芨的余光扫到。 他脚下一顿,就是这一刻,黑焰如刀一样刮过来,瞬间砍掉了他的脑袋,鲜血喷溅,大半的墙壁都是他的血,脖子和脑袋的断裂处还留有黑焰在滋滋作响,冒着黑烟。 解决掉小杂鱼,白芨再一次看向已经还在挣扎大叫的安臻,一步步靠近了她。 黑色的火焰化作台阶,白芨很快就和安臻平视。 “你的实力并不强。” 在身体被炙烤吞噬发出的声音,和女子刺耳的尖叫声中,白芨冷淡的声音格外明显。 她长的又美又凶,嘴角一勾,像是讥笑。 “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是人形,但现在看来,这身体原来不是你的。” 安臻是诡物,但她的肉体是人类的。 这就是为什么她能逃脱人类的猎捕? “呼、呼,白芨!啊啊啊白芨!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此时的安臻再没有此前的优雅,她的腰腹部位已经被烤的露出内脏,清晰的感受这份痛楚让她近乎失去理智,双目突出,脸上崩起青筋,模样十分的骇人,语言也开始变得混乱。 “你为什么要帮着人类!” “我狩猎关你屁事!” “你以为你是什么英雄好人吗?” “啊啊啊啊啊白芨!白芨!” “白芨——你该死!你为什么没有死?骷栀为什么没杀了你?!” “原来她叫骷栀。”白芨歪了歪头,冷笑一声,语气肯定,“你们是一伙的。” ——还有那个待宰的羔羊。 另一边,被念起的羙羙瞳孔一缩,差点从房子上掉下去。 “怎么了?” “没事,刚刚突然一阵恶寒,好像被什么盯上了一样。”羙羙无所谓的笑了笑,“不过无所谓啦,不是什么大事。” “现在的事更重要。” 映入两人眼帘的,是皇甫焰的别墅。 “除了那两个家伙外,还有个实验体。”羙羙来之前和安臻通过信,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我们……” “先别过去。”骷栀抬手拦住他,“再往前,会被白芨发现。” “你打不过她?” “少挑事。”骷栀语气一冷,“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要等她更有战意的时候再…… “怎么了?”被看着的羙羙眯着眼笑笑。 骷栀:“……也许可以。”,下一秒,骷栀迅速出手,将羙羙一把推下了房顶,重重摔到了地上。 “喂!很疼的!”羙羙翻身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而且你不是说不能……” “她察觉到你了。” 白芨,看过来了。 “……是虫子。”另一边的白芨皱着眉头,所看的方向正是羙羙所在的地方,“那这边就到此为止……嗯?” 还不等白芨送走安臻,就见一旁地上已经被削去脑袋的龙傲天竟然站了起来。 伤口处因为还有未消的黑焰,所以他的脑袋装不上了,也就没管,晃晃悠悠的再次朝白芨这走来,喜感又惊悚。 “……搞什么,你把命给他了?”普通的人类可不会死而复生,更何况还是没有脑袋的移动。 “哈哈,是神迹!是神迹!”还剩半条命的安臻也注意到了龙傲天的情况,痛苦的表情中又待了点难言的激动。 “他做到了!那位大人说的是真的!” “这是神……啊啊啊啊啊啊!” 腹部的黑焰瞬间燃烧的更旺,整个下半身被完全烧掉,失去链接的双腿从举起的巨手上掉下,砸在了地上发出的声音让龙傲天明显变得焦躁。 没有头没有嘴,他无法开口,只能快速朝着这边移动,下一秒就被白芨再次削去所有的肢体。 “都忘了你们是邪教的了。”白芨表情不耐,见龙傲天在地上挣扎着无法移动,这才又看回了安臻。 “少跟我说什么神迹。”烦死了。 真的好烦,为什么突然间这么烦躁。 白芨呼出口浊气,打算直接结束两人的命,她可没忘那边又混进来了个美羊羊。 再不留手,黑焰巨手四周向外燎火,反向一包,将安臻整个上半身完全裹住,连尖叫声都没有变被吞灭的灰都不剩。 自此,世间再没有安臻。 “等等!”见白芨马上就要对龙傲天出手,一旁一直在解救其他住户的皇甫焰赶忙阻止。 “那个能……请留给我们。”皇甫焰几步过来,想把龙傲天铐住,可对方四肢都没了,一时间竟不知从哪下手。 这种事白芨倒是无所谓,从半空跳下,还给皇甫焰让了路。 只是一直在地上挣扎的龙傲天似有所感,又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脑袋二话不说当即咬舌自尽,身体也立刻随之不动,给皇甫焰都干懵了。 皇甫焰:“……” 白芨:“……嗯,他应该还能复活,如果他还有命的话。”虽说安臻把命给了他,但具体还剩几命她们谁也不知道。 两人站着等了几秒,天无绝人之路,龙傲天的身体几乎微不可查的一动,马上就被眼尖的白芨发现。 在他又一次自尽前,白芨直接给他点了穴,让他没办法再动。 “现在行了。” 皇甫焰点了点头,白芨则消除了男人身上的黑焰,没一会的功夫他就变回了“普通”的人类,头和四肢都长了回来。 有了四肢,皇甫焰很干脆的给对方套上镣铐,打算一会等刘兴嘉他们赶来时交给对方。 “你放心,一会我跟他们好好说说,肯定会给你好处。”不管是那个天若若还是这对诡异夫妻,都是白芨的功劳,皇甫焰已经想好怎么给她要赏了。 “多给我几天假期就好,先这样。” 白芨挥了挥手,将一屋子的烂摊子交给皇甫焰,她则迅速的离开房子,朝刚刚察觉到羙羙气息的地方赶去。 嗯?还有一个。 离得近了,羙羙和隐藏自己气息的骷栀皆陷入眼帘。 脚下的步子极限一顿,白芨还没转身,那边的骷栀已经发现了她,“你别跑。” “我怕你们把人质带回。”白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朝两人走了过来。 脑子里的系统吓得直叫,被白芨呵斥了一句,才安静下来。 “没事,应该是死不了。”白芨干巴巴的安慰了它一句。 不知道系统听没听进去,反正它是彻底不说话了,数码手臂抱住自己,做自闭状。 平日里感觉那么吊的宿主都用上应该了,它还能怎么办?随缘吧,不过是一份工作罢了。 “白芨,几天不见。”骷栀没有说破白芨找的借口,倒是羙羙,此时已经躲在了骷栀背后,贱兮兮的对白芨挥了挥手。 白芨:等着家伙哪天落单,她一定要宰了他。 “白芨,几日不见,你好。”见白芨没有回应自己反而一直在看羙羙,骷栀微微移动,挡住了羙羙,再次跟白芨开口问候。 “……少来,我们又不是什么好朋友。”白芨翻了个白眼,在她看来此时的骷栀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以往自己做来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变成了别人对自己做,怎么看都觉得十分不爽。 “你是来打架的吧。” “对。”骷栀点头,目光无悲无喜,“白芨,我是来杀你的。” 在骷栀第一次对白芨下手时,又或者是更早些的时候,她们便已不再是彼此唯一的同族了。 第116章 这其实应该算一件悲哀的事,但已把对方看做死敌的两人都没觉得这有什么。 只是这终究是第一对互相残杀的世灵。 白芨叹了口气,默默为后来的那些世灵们点了个蜡。刚成年就要面对前辈杀害同族记忆,真是可怜。 擦去几滴鳄鱼的眼泪,白芨身边已经开始冒出点点黑焰,随着黑焰从丝结缕,她的气息也变得格外危险。 她认真了。 认真的想要杀死自己的同族。 只是另一边的骷栀还没打算动手,“即使如此,你依旧不打算接受传承?” “这样他们还有二分之一的概率可以没有这段记忆,不对吗?”白芨反唇相讥道。 骷栀皱了皱眉,没再继续坚持。 “也罢。” 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每个种族,都会有同族相杀的例子,世灵终究也不会成为那个例外。 和白芨叫嚣着要吞噬一切的黑焰不同,骷栀的天赋能力是非常有生命力的荆棘,如触手一样伸向白芨,又被白芨用黑焰化刀斩断。 “啧。” 因为段位在骷栀之下,黑焰的吞噬能力不能完全发挥,对上粗壮的荆棘,用处有但不大,只能化刀去割去斩。 细密的荆棘躲都不是很好躲,不一会白芨的身上就被刮出了好几道裂口,那上面刺碰到身体还会反向扎入皮肉,甚至会留在伤口里面。 ……好像还有毒。 这特么怎么打?! 速度变慢的白芨趁着间隙粗喘几下,脑子里一遍遍构思如何制胜,越想越觉得直接接受传承会轻松太多。 连系统都建议她尽快接受传承,胸腔中充斥的那股烦闷窜来窜去找不出发泄口……话说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烦啊?! “……烦死了!都特么的闭嘴!” 黑色的火焰瞬间一层层叠加,数量取胜很快将荆棘击退,给了白芨一段喘息的时间。 冷静……冷静…… 注意到白芨的情绪不对,骷栀皱了皱眉,接着一道荆棘抽向了羙羙,在他的背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裂口。 “将东西给我收起来!”胜之不武! 挨了一鞭子的羙羙非常老实,龇牙咧嘴的将裤兜里东西弄碎,一瞬间,白芨的情绪也恢复了许多。 剩下那些的烦闷大概是因为被压着打还没办法才有的。 这些邪教人竟然还有这种道具。 因为事关生死,这点事情白芨很快就忘在脑后,专注力全在如何找到骷栀的破绽上,神识和眼睛是听八路观四方。 倒是系统,借着白芨的视角眼尖的看到了羙羙的那个道具,心里转了好几个想法,考虑到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说这些,默默地又缩了回去。 不一会,系统悄摸摸的给它上级那边传了个信。 ——好奇怪啊,可这不应该啊。 “我坚持了两百年都不接受传承,也不会被你这么逼着接受!” “不知所谓!” 两人打来打去,虽然一时半会谁都杀不了谁,但明显白芨是站劣势,时间一久,肯定也是她败下阵来。 这感觉……就像当年被帝麟按着打一样! 白芨咬着后槽牙,荆棘的毒并不大,很快就过去,但架不住它一会这甩一鞭子一会那甩一鞭子,这里的毒素缓过去了另一个毒素的又上来了! 接受了传承就能打败骷栀? 可她真的可以吗? 甩去那些杂乱的思绪,瞄准一个空隙,白芨直接用黑焰裹住自己冲了过去,转瞬间就来到了骷栀面前,但骷栀比中毒要迟钝些的她更快,抬手间荆棘汇聚变成粗壮的藤蔓,最后凝成了蛇的模样,长着血口咬向白芨,被白芨贴地闪过,砸在地上散开又聚拢。 黑焰制成的更大的巨手再次出现,这次是双手,一把抓住了再次攻击过来的巨蛇。 地上都是荆棘盘旋,发出“嗦嗦”的身影,白芨因为注意力多在巨蛇身上,被其中一个缠住的脚,等她挣扎出来,脚腕子上已经是一片血糊。 这边的异动已经吸引了育沛他们,皇甫焰也成功将其他的住户们都解救出来,此时正在院子里看着这边。 巨蛇和巨手还有那好似要把整个小区都覆盖的荆棘太瞩目了,骷栀无言的立在半空,和吃力的白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本也可以用黑焰覆盖整个小区的白芨,因为顾虑眼前的巨蛇,能力完全不能全部发挥,她没有办法像骷栀那样将天赋能力完全四散开来。 这就是低等级对上高等级的现状。除了等级气场上的压制外,能力也会被压制许多。 因为高等级的往往可以注意到很多情况,而低等级的只能苦苦面对眼前的危机。即便他可以像高等级那样做,结果没有任何作用不说,最后只会害了自己。 “啊啊啊!”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白芨完全放弃了理智,选择相信自己的战斗本能。 她的一双金眸开始发光,烫的她眼圈通红,张开嘴巴向外喷火将面前的荆棘烧退,不管不顾的冲向了半空中的骷栀。 她的双手成爪,指甲变长,黑焰一路覆盖到小臂,因为气势极强,这一路上的荆棘都对她毫无办法,不是被她快速闪过去就是被她直接斩断。 贴近骷栀的面前,骷栀依旧是那张冷脸。 白芨的挣扎在她看来不过是困兽犹斗。 “负偶顽抗!不过垂死挣扎!” 荆棘好似要遮天蔽日,见白芨几乎快露出原态,为表示尊重,骷栀也变得跟白芨差不多样子,只是她的双手上交缠的满是荆棘,眼睛变成红色,头发里伸出大量荆棘。 “白芨!你该死了!” 黑焰和藤蔓彼此对冲,从皇甫焰这边看去,只能看到一旁的巨手和巨蛇都在那强有力的冲击波下被击溃散,巨手直接消失在了空气中,巨蛇则被斩的七零八落,掉落在周围的房子上。 “白芨……?”皇甫焰喃喃出声,还不等她有所动作,余光里已经有一道影子冲了过去。 是育沛,花珀根本拉不住他。 “育沛!你等等!”花珀小脸严肃,见育沛不停,咬着后槽牙也追了上去。 尽管知道就算去了用处也不大,皇甫焰还是也一起追了上去,半路掏出手机跟刘兴嘉说了这边的情况,还来不来由他们自己决定。 三人前后脚赶到了事发地,这里一片烟雾,看不清人影。 育沛还要再冲,被切换过来的蜡珀一把薅住。 “滚!” “傻逼!你先等等!”蜡珀的脾气也没有多好,这时皇甫焰追了上来,帮他一起压制育沛,没让他再往前冲。 除了他们三个,没什么别的动静,烟雾慢慢散去些,对面的羙羙身影先一步显现。 “哟!你们好啊,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薄雾中,那人嬉皮笑脸,甚至还态度不错的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如果杀气能杀人,他都要被育沛的杀气杀了几百次了。 蜡珀和皇甫焰迅速戒备,目光警惕地盯着他。 与这里相隔甚远之地,也有两个人影在关注着这边。 其中一人言:“你不管她?” 另一人回:“我管不了她一辈子。” “她可能会死哦。” “那就是她的命了。”后者勾唇一笑,笑含宠溺,和所说的话完全是不同的风格,“败了,就只能死了。” “嗯?难道你还有别的方案?” “你知我性格,不喜把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面。” “哦对,差点忘了你是个赌徒来着。” 后者再没有说话,前者觉得有些无聊,转身离去,只留前者一直伫立在那,目光亦是片刻不离。 —— “白芨,看,这就是白芨。” 女娃被娇养在屋子里,所知所见皆是男人每日从外带进来,这日男子带来的就是一株白芨。 “它可以收敛止血,消肿生肌。” 女娃下意识的想要去抓,被男人灵活的躲过。 “不行哦,你不能碰,你忘了上次你碰野当归,被叶子划破手的事?当晚你就高烧不退,要不是我,你早就没了。” “你可真是个小脆皮。” 女娃觉得这不是什么夸赞,吸了吸鼻子,但因为吸入了灰尘,又开始咳嗽。 男子慌忙放下手中的白芨,熟练的点了穴位,帮脸蛋涨红的女娃止住咳嗽。 “唉,你这么脆皮可怎么办啊。” “我总不能跟你一辈子吧。” 男人动作轻柔的叹了口气,一举一动皆小心翼翼,站了一会见女娃状态还不错,又要伸手去抓白芨,想了想,到底没有听同僚的话。 “我把你带回来,我就要负这个责任。” “每个存在都是合理的,总有一天,你也会发挥出作用。” “嗯?还是想要……好好好,这么喜欢,你就叫白芨吧。” 男人伸手,用上等丝绸定制的手帕轻轻抚摸女娃的脸,给女娃做了简单的日常清洁。 “白芨,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 “这其实有点费劲。” 从被砸出的洞里晃悠着站起身,白芨浑身是血,双眼也已失去了往日的灵动。 但往好处想,至少还活着。 “这可真是糟糕的一天……”刚刚还在按着别人打,现在却被人按着打,好像是有点丢脸? 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呢? “你还活着。”骷栀落在离她不远处,衣服也有些破裂,嘴角带血,但并没有像白芨一样狼狈。 “我都有点惊讶了,你生命力太顽强了吧。” 第117章 骷栀的速度很快,荆棘甩的格外威风,但明姑罗的速度比她更快,躲过了密集的荆条,转瞬来到了骷栀的面前给了她一脚。 骷栀被踢到了一旁的屋顶,砸了个大洞。 白苏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原来明姑罗这么厉害? 到底是个极等灵物,又有资历,只是平日里不是跟在帝麟身后就是追在白芨的身后,不显山不露水罢了。 骷栀从洞里走出来,知道明姑罗是在羞辱自己,又或者说,她是在给白芨找场子。 “那个男人……帝麟?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为他们做这些?” “不要直呼先生的名讳,你没有资格。”话落的瞬间,一道光鞭甩向骷栀,只是躲闪时慢了半秒,便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擦伤。 骷栀擦去血痕,表情严肃。 “再说,你们身后的那个人,又给了你们这些狗,什么好处呢?”明姑罗身边围着闪亮的光圈,缓缓走向骷栀,不紧不慢。 但压迫感极强。 另一边的白苏边时刻注意着那边的情况,边扶着白芨站起来。 “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事,还死不了。”白芨半个身子都靠在白苏的身上,死是死不了,但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果然,打架这事不能中途断了,要不然没了感觉不说,身上的伤也会不停的找存在感。 还不如一鼓作气打完呢! “行了行了,你就别逞强了。”白苏被她靠的栽歪,也没心思去看明姑罗了,反正她也能看出来明姑罗目前是占上风的,这就足够了。 而且明姑罗跟白芨这个一根筋的家伙可不一样,局势不利自然会找机会撤退。 “刚才那药能帮助你快速恢复,你再多吸吸灵气,不是说你们世灵吸收灵气跟呼吸一样自然吗?” “在吸了在吸了,我又不傻好吗?” “我这不是怕你找死嘛!” “啧。还不会,我不会就这么死的。” 搭在白芨肩膀上的手下意识缩了缩,两人靠在一起,距离明明如此之近,却因为这一句话完全冷场,分别看向了不同的方向。 “……就你们俩吗?” 片刻后,白芨先开口,打破这令人尴尬的现状。 却不想白苏像是刚刚想起什么一样,猛地看向白芨的脸,因为动作幅度较大,还差点将白芨摔到地上。 “……嘶!你要不别扶着我了,让我躺回去吧!” “地上多埋汰啊!这都是灰啊土啊的!” “还有!”白苏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 “江珠!” “我把江珠给忘了!!!” —— “你好,这位……看着就让人觉得很恶心的小姐。” “……” 本来和白苏一起在赶往这边的实验室,但路上突然被收到什么消息的白苏丢下,不知道现在要干嘛的江珠同学,看向这位他并不认识,但一上来不仅认错了性别,还骂了他的少女。 “……滚。”江珠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欲望,现在白苏联系不上,他还没有实验室的钥匙,出来又没有带钱……他不会就这么流浪街头吧? 绕开少女,江珠回想起之前天麻给他发的消息,那要不先去找白芨他们?至少有个落脚的地方,还都是熟人…… “你能带上我吗?”少女又一次凑上来,挡在了江珠的面前,“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甩开那帮人找到了你,现在你要带着我去找我家亲爱的。” 江珠:…… 这人是真的有病?不是她亲爱的跟他有屁关系要他带着她去找? “你疯了吧?还是你觉得我疯……” 少女的双目像是有一层薄膜糊住了眼睛,目光虽然定定的落在了江珠的身上,但瞳孔失焦,看上去有几分诡异。 盲人? 江珠皱起眉头,不打算再和她纠缠,又一次绕开她向前大步走去。 少女天若若愣了愣,似乎是没有料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 “……啊,要不要采取些手段了?可弄伤她亲爱的会生气的……”她小声嘀咕,这一会的功夫江珠已经走出去了一段距离。 “……那,先跟着他吧。” 如果遇到了那些人,再到她的身边去,至少自己不会被抓走…… “我不能被抓走,我不能。” 天若若咬了咬唇,赶紧跟上了江珠。 而她这个决定是对的,因为这里和白芨几人所在的小区并没有相隔的太远,江珠走了一会,就遇上了前来支援的刘兴嘉几人。 他们刚给小区布置了结界,以防小区里的异样被外面的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这群明显是官方的灵原者们十分有序的分工合作,很快完成了一切布置,还封闭了小区门口的路段,禁止所有人进入。 江珠被人拦着,心里出现不好的预感。 “我的……家人们在里面,能让我进去吗?” 身后一直偷偷跟着他的天若若早在看到那些人的影子时便躲了起来,见江珠还有心思跟他们对话…… 额,她不会是傻子吧?那种不太聪明的类型? 天若若蹲在墙后面,开始怀疑起江珠的智商。 这怎么看,采取的方案都应该是偷偷溜进去,而不是上去询问他们吧? 肯定不会让进的! 天若若抬头,试图通过结界看到里面的样子,但入目是一片雾蒙蒙。 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天若若心里有了主意,偷偷的往另一个方向移动。 而全程被跟踪的江珠,其实一直都知道她的存在,只是不想搭理她罢了。 至于为什么明知道这种特殊情况不会让外人进去还是上来询问,纯纯是因为这段时间跟着白苏和这些官方的灵原者们打了太多次交道,以至于根本完全没有像天若若那样的意识。 “我是江珠,白苏博士的助理,我……” “诶!我知道你!”那边跟同僚商量对策的刘兴嘉发现了江珠。 没办法,谁让少年外貌气质都很出众,又一个人面对着好几个他的同僚呢。 “你知道白苏……” “不是,我是说白芨小姐,我认识白芨小姐,之前我从白芨小姐那看到过你的照片,你是白芨小姐家的孩子吧?” “……咳,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我不是白芨的孩子。然后我是来找白芨的,你能让我进去吗?” “诶呀那就更不能让你进去了!”刘兴嘉拍了拍肩膀,“是这样的,我刚才收到我学姐的消息,我学姐就是白芨小姐的同伴,说是里面有异族在制造破坏,而且对方很强,白芨小姐他们都在里面努力对抗,你是白芨小姐的家人,我们肯定不能让你在这时候进去的。” 刚刚刘兴嘉和皇甫焰又联系了几句,里面的异族数量不多但绝对不是他们能够应对的,现在已经向上面申请等级更高的灵原者前来支援了。 而之所以只是又简单说了几句,是因为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电话突然断掉了。就是说那么厉害的皇甫焰学姐都有可能遇害,那像江珠这种少年人就更不可能放进去了。 江珠闻言一直皱着眉头,想到刚刚突然离开的白苏,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掏出联络器尝试再次联系白苏,但联络器毫无反应。 是因为结界吗?还是因为他们真的遇上了危险? 异族?什么样的存在能对那么强的他们构成威胁? 白芨,白苏……明姑罗、平哈和帝麟! 江珠开始联系顿年。 “哦对了,刚才有个穿白裙的女的,一直跟着我过来,好像是个神经病,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她还是个盲人,你们注意一下吧。”虽说对方疑似精神不好,但到底是一条人命,别发疯把自己作死了。 刘兴嘉被天若若这件事闹了好久,几乎都快被“盲人”“白裙少女”搞自闭了,现在一听到关键词马上触发了反应。 “对方是不是年纪不大?然后长头发,看着很乖的样子?” “……不知道,我没太注意,刚才还跟在我后面,现在不知道去哪了,喂?等下,我打个电话。” 刘兴嘉也赶紧联系还在局里的同僚们,让他们去看看天若若现在怎么样,此时的他只恨自己不够厉害,还不会分身术。 —— “你现在感觉如何?” “你们打完了?” “让她给跑了。” 明姑罗不欲多说,扫了眼白苏,便上前检查白芨的情况。 白芨被她生硬的按着,还没恢复好的伤口好像又给扯开了,疼得直吸气。 “嘶!等等!你是想要我的命吗?而且你是故意放跑她的吧?” “你的命在我这里毫无价值。”明姑罗收回手,“还能这么吵闹,看来问题不是很大。”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明姑罗站起身,那双阴冷的像蛇一样的眼睛映出白芨,目光像刀子一样一寸寸剥着白芨的肉。 是真的能凭视线就让人感到恐惧和痛苦。 “……”白芨撇过头,心里想的是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 “你想要我来处理你的麻烦吗?” “……不。” “能走就赶紧起来,虽然你的那位神经病同族被我打跑了,但不是还有另一只野狗在到处撒野吗?” “额……那个羊崽子的话,皇甫焰他们几个人应该可以对付吧?” “不怕他再掏出来什么奇怪的道具?” 白芨表情严肃下来,想到了之前羙羙用在自己身上,让自己变得心烦意乱的那个东西。 “他们到底是谁啊?” “谁知道呢?边走边说。” 自打明姑罗过来便退到一边的白苏,抬眼瞅了眼明姑罗,对方马上察觉并回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碰上,又都迅速的分开。 明姑罗\/白苏:啊,有段时间没有见,这家伙还是这么让人讨厌啊。 —— “……一群蝼蚁,你们不会真的认为你们可以和我相提并论吧?” “你放水了。” 皇甫焰挡在少年们的身前,语气肯定。 “啊~当然,毕竟疯狗一样的打法太丑陋了吧?更何况对付你们也不需要我用上全力。” 不管疯子一样的蜡珀,还是一心想弄死羙羙的育沛,以及从小便打法狂野的皇甫焰,都确实对的上羙羙口中的“疯狗”。 育沛:“我要杀了你!” 皇甫焰:“不用你放水,拿出你的全部实力来!我们认真打一架!” 蜡珀:“说是放水,谁知道你有没有强撑啊,现在只会口臭了吗?” “喂喂,我放水一打三你们都没有打过我,现在到底是哪一方在强撑啊?”羙羙将目光落在了蜡珀身上,“还有你这个小子,下手真黑啊你,我们现在到底谁才是反派?” 蜡珀扯嘴讥讽,“你还知道自己是不讨喜的臭虫反派啊?” “嗯……没办法,谁让你们总是觉得自己是正统呢?而且那些由你们人类杜撰的故事里,大多数反派都是我这种不讨喜的异族吧?” “看来你真的很有自知之明。” “没办法啊,我天生就是如此,非常擅长怎么让人讨厌我呢。”羙羙摊了摊手,“闲话说的也差不多了,借此机会你们恢复好了吗?还要接着来吗?” “嗯~托某个根本打不过我们所以才假装放水,只为给自己点脸面的坏家伙的福,我们现在应该可以宰掉你了吧?”蜡珀扯着嘴角,对羙羙竖起了中指。 一旁趁机快速休息的育沛微微一愣,“所以他到底有没有放水?” “……他们只是在彼此放狠话罢了。”已经看透一切的皇甫焰叹了口气,“我们现在,其实哪方都解决不了对方。” “真是可笑!” “我们打得过他好吗?说什么丧气的话你!” “谁说我打不过你们了?不过是供我找乐子的玩意……”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育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羙羙先平复了心情,在三人警惕的目光下后退两步,“好,看来我偶尔的仁慈让你们误会了我,接下来……” “你被逮捕了!” 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还不等羙羙反应过来,他就被关在了一个透明的盒子里,而且盒子不停的变换缩小,最后正好能放在手上。 育沛:? 蜡珀:哈? 皇甫焰:…… 明姑罗随手扔了两下方块盒子,看着里面被生硬的缩小,以至于面露痛苦连话都说不出来的羙羙,露出了魔鬼一样的笑容。 “你知道吗?你这个种族……浑身上下都是好材料呢。不管是我们用,还是剥皮抽骨卖出去,都将会比你现在这样活着更加有价值。” “毕竟,你最擅长让别人讨厌你了吧?没有关系的,接下来,我们都会很喜欢你。” “不要感谢我。” 第118章 明姑罗的突然出现不在在场任何一人的预料中,特别是被迫被挤压在方块里的羙羙。 “你好,喜欢搞小手段的羊崽子。” 那丹药的效果相当不错,这一会的功夫,白芨至少不需要人再扶着走路了。 晃晃悠悠的来到明姑罗身边,明姑罗瞥了她一眼,将方块递给她。 “你应该不会傻到把他放跑吧?” “诶嘿嘿,怎么可能。”白芨戳了戳方块,对着里面的羙羙露出了类似于明姑罗那样的笑容,试图恐吓羙羙给他制造心理压力,但模仿的效果很不尽人意。 白苏走过来一把搀住她,“行了行了,你笑得跟个变态一样。” “……有点过分诶你,我们才是一伙的吧?”拆同伙的台算什么? “是是是,你还是先老实一会吧。” 明姑罗没有理会那两人,阴冷傲慢的目光落在了三个人类的身上。 “你们,真的很废物啊。” 皇甫焰扯嘴笑了笑,事到如今她再看不出来眼前这几人的真实身份可太说不过去了。 “确实不及您。” 血脉纯粹的灵物,还是极等,现在的她好几个加起来都比不上。 喜欢挑战强敌是一回事,能力不及还嘴硬不肯承认就是另一回事了。 “白芨!你没事吧?”育沛见到白芨,一身的伤都忘了,起身就要往白芨的身边去,半路因为身上的伤差点跪在地上,给白芨磕一个。 白芨捏了捏手里的方块,对他那一身的战损没眼看,“你还是先歇会吧。” 落后几步的花珀追上育沛,一把扶住。 这事就算是暂时了结,几人该吃药吃药,该调理调理,收拾完后打算离开,站在一边的明姑罗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你们再磨蹭磨蹭,我叫来处理后续的人都要把你们处理了。”明姑罗敲了敲手指,蛇一样的眼睛刮过几人,“都好了吧?没有忘记的事情和东西?” 从小到大经常受伤,皮实的很的皇甫焰猛地想起之前的那对夫妻,虽然妻子死了,但丈夫还在,她得回去带上那人。 “我要回去带上个人,放心很快的……或者你们不用等我,你们先走吧。” “那人跟这次的事件有关系吗?” “……额,应该?” “他们是一伙的,不过那两人应该不像羊崽子他们一样,不属于是核心人员。”差不多都要把那两人忘了的白芨在一旁插话,“实力不是很强,其中一个是人类,另一个是九命蛛。” “九命蛛?”明姑罗双眼微眯,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我跟你一起去,不用着急。” “啊,但那个九命蛛好像已经死翘翘了。”白芨心虚的将目光移向了别处,“彻底死掉了,所有命都没了。” “……” 明姑罗瞪了白芨一眼,走到皇甫焰身边,“无事,尸体也有价值——别告诉我尸体也没了。” “尸体还在。”皇甫焰回忆了一下她离开时的场景,“就是不是很完整。” 落到白芨手里,尸体能有多完整?她那个黑焰还能留下尸体已经很不错了。 明姑罗也没有对尸体抱有多么大的期盼,不过是因为九命蛛现在已经灭族了所以才对这最后一只很好奇罢了。 但话说回来,竟然已经确定灭绝的九命蛛还是突然冒出来一个,那她是不是可以往好的方向想,藏起来的九命蛛不止这一只? “走吧,我们去看看。” 算了,还是别太抱有期待了。 —— 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大半个小区已经被白芨和骷栀两个家伙破坏的不成样子,但幸好她们主要是在另外那边打的,这边虽然也有破损,但相比起来好太多了,至少还都保有房子的形状。 而之前因为这对夫妻二人的恶趣味聚会,还将整个小区的人都弄了过来,所以除一些后来回来的人下落不明,大多数的人现在都在这房子里活得还算不错。 虽然身体撕裂很痛苦就是了。 白芨不打算再进去看那惨状了,其他人却全都被明姑罗叫进去检查幸存者们的情况。 九命蛛的尸体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明姑罗首先对它进行了检查和样本采集。 “他死了。” 明姑罗进来便直奔九命蛛,皇甫焰进来也直奔九命蛛的老公来,却发现对方竟然断了气。 “殉情?”在路上已经了解过状况的白苏猜测道。 “……不,我走之前特意做好了防止他自杀的措施。”皇甫焰从兜里掏出黑橡皮手套带上,摆正男人的尸体,开始检查。 没有新增加的外伤,也确实不是自杀。 第119章 这个说法有些怪异,就好像白芨这一路在她眼前时,会有好多女孩子扑进她怀里一样。 不过确实是有帝麟以往的表述风格。 回到别墅,明明才走了没多久,但白芨就感觉自己好似离开了许久一样。 “你跟我走。”明姑罗叫住天若若。 天若若转头看了看明姑罗,目含打量,就像是在确定什么一样。 “好哦。”天若若笑着答应,又转头去看白芨,“不过我要跟亲爱的打一个招呼再……” 她的亲爱的已经进别墅了,大门也关上了,连个背影都没有留下。 天若若:…… “好了,跟你亲爱的打完招呼了?那跟我走吧。” “……亲爱的是不是不喜欢我?” “你才知道?” “……您说话一直这么不好听吗?” 天若若小声嘟囔几句,但到底是没有反抗,也没有再要求什么,跟着明姑罗一起离开。 白苏飞机落地就带着天麻和江珠走了,皇甫焰也回自己家去了,这时候回到别墅的只有白芨,育沛和花珀。 今天不是什么休息日,柳青和顿年都不在家,白芨也不管他们到底是去学校了还是去哪了,回来就往沙发上一栽歪。 “美好的日子。” 花珀低声对育沛说几句,便独自上楼回房修整,育沛留在原地想找白芨,被白芨一个眼神喝止在原地。 “该干嘛干嘛,别老缠着我。” 育沛跟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看了眼白芨,还是没让她心软,只能也转身上楼去了。 白芨换了个姿势,掏出手机。 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消息,舟车劳顿让白芨现在兴味索然,也没什么打游戏的意思,刚要给手机熄屏,就看到了帝麟发来的消息。 【帝麟】:最近你可以休息一下,不必去上学。 【帝麟】:骷栀的事你要放在心上。 【帝麟】:小白,你现在还不打算接受传承吗? 三句话只有一个好消息,逃避心理作祟,白芨赶紧将手机熄屏,丢在一旁眼不见心不烦。 因为姿势舒服,再加上身体的疲劳还没有完全过去,白芨微微瞌上眸子,身体开始自动吸收灵气,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传承啊…… —— 柳青和顿年回来时,都看了大厅沙发上躺着的白芨,但谁都没有去打扰她。 柳青回来的早一些,眉头紧锁,一副急匆匆的样子。上楼时还碰到了下楼的花珀,两人肩膀不经意地撞了一下,花珀奇怪地看向他,但柳青只给他留了个背影。 难得看他急成那个样子。 花珀揉了揉肩膀,刚到一楼,就看到站在门口,表情晦涩的顿年。 “嗯?你们吵架了?” 顿年:“谁?” “你和柳青,我看柳青刚才急匆匆地回房间去了。”花珀指了指楼上,“他那副样子可真是少见。” 平日里,不管遇上什么,柳青都是一副优雅至极的样子,好像什么都难不住他般。而若是他们因为什么变得焦急,还会被他讽刺粗鲁。 顿年顿了下,“不知道,我有事,不是跟他一起回来的。” 不是一起回来的但前后脚? 花珀看了眼表,发现时间确实要比正常的放学时间要晚许多。 这两日他们不在家不知柳青和顿年是什么情况,但看顿年的表情,包括刚才他的停顿,他明显是知道些什么。 花珀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既然顿年不想说他也就没不知趣的追问。 这个家里谁还没有点秘密了? “江珠和育沛也在吗?没什么大碍吧?”顿年最近接触过那种不停追问的人,接触过程中很是疲惫,对上花珀的目光知道他可能看出了什么,心里暗叹还是他们这种人相处起来不算累。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只是他跟柳青关系没有多好,具体怎样还是柳青自己说比较好。 “育沛在楼上,江珠和白苏小姐离开了。”花珀点了点头,走到大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尽管他的动作很小还特意收敛了气息,还是惊动了白芨,后者慢慢睁开了眼睛。 “总体还行,没有什么大问题,但……”花珀想到了那位天若若,不知该不该说。 “还是有些麻烦的。” 几人因为明姑罗他们私底下也会有各种牵扯,顿年跟随平哈,估计早晚会知道天若若的存在,毕竟那家伙可不像那种只求跟他们回来,回来后就会一直默默无声的人。 白芨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跟顿年点了点头。 尽管白芨中间离开了十年,但若论他们相处的时间,她走之前和回来的这段时间,加起来也有一年左右,白芨都快习惯他们的存在了,顿年他们也是如此。 “没有什么大问题就行,那我先回去了。”顿年对着白芨又点了下头,迈开长腿往楼上走。 白芨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半眯着眼睛一副欲睡不睡的模样,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清醒。 花珀没有再去打扰,拿了点东西便上楼了。 〖诶,气运之子们现在竟然还没有发展感情线?因为现在是初期吗?〗 “……你这一路上这么安静,我都要以为你没了。” 〖嘿嘿,没有啦,我去开了个会而已,顺便反馈了下我们这边的问题。〗 白芨因为这句话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反馈问题?什么问题?我们这有什么问题?”生怕因为系统这一个反馈,导致她的工作量再度增加。 她至今都没忘这小系统竟然能升级出个黑化度来拖她的进度。 〖没什么大问题,宿主你放心,我在那边可是为了你的利益据理力争!总不能让你再这么白白付出下去了。〗 白芨没吭声,等着系统继续说。 〖因为考虑到我本来应该绑定气运之女,这样方便操控整个世界进展和走向,但现在出现了这么个意外,所以他们给我增加了程序,我现在也可以实时监控气运之女那边的情况,这样可以将一些意外啊及时控制住。〗 “你看我像大冤种吗?” 〖啊?〗 “先不说你这个实时监控跟变态一样,就说你这个及时控制意外……你打算怎么控制?让我去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的意外一开始不就确定为反派们了吗?现在这又算什么?临时追加任务?” 〖额……放心吧宿主!我们是很人性化的,说是实时监控但也不会随时都监控啦,只是有些本应该是大转折的地方却出现意外时,才会及时通报,然后再根据当时的具体情况由宿主你判断要不要去控制。〗 “那我不去。” 〖额,这……当然也可以!反正主要的意外反派们现在都在宿主你的眼皮子底下嘛!〗 〖之所以增加这个程序任务,也是因为这个世界现在出现了跟原本世界走向不同的转折,主系统那边怕蝴蝶效应出更大的灾难,才会设置这个程序追加。〗 “是那个神?” 〖对,宿主这段时间你也知道,这个神的问题很大,我本来也以为是可以忽略的小问题,毕竟在未来参考书里对这个神没有半点的描述,所以只可能是这个神不是气运之子们的任务,但我抱着严谨的态度反馈之后,主系统那边却很重视。〗 〖这说明这个神可能是突然出现的变数。〗 “……”白芨沉默了下,还是不解,“不是哥们,你们不会真以为那个什么未来参考书能决定一切吧?有意外不是很正常吗?” “那不然为什么叫参考书呢?” 〖有意外是肯定的,但问题在于关于这个神的意外太大了,目前看来这个神的势力规模不小,而且危险性很高,照理来讲处理这样的存在都应该是气运之子的任务,可未来参考书里面竟然一点都没有提到。〗 〖主系统那边怀疑,很可能是这个神知道许多不应该是他们知道的东西,导致他们用了什么手段让世界意识等上层存在忽视了他们,才没有在未来参考书里面出现。〗 〖严重点说,他们可能在这个世界里屏蔽了自己,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对于其他的生物来讲,这也是很不公平的一件事。〗 〖大家都生活在世界里,他们也如此,却又活在了世界的注视之外,将自己脱离了常理。〗 “……也就是说,他们不受一切控制?” 〖生死常理是高维度的事情,他们主要是不受“命运”的控制。〗 白芨神情严肃,似是在思考。 系统以为她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刚要接着开口,就听她道:“那,我要怎么加入他们呢?” 系统:? 系统:??? 系统:?! 〖你差点没给我干死机了,我说了这么多你都没有意识到问题吗?〗 “我意识到了啊,不受命运控制……拜托这听起来就很爽诶?是个人都想尝试一下吧?说不定我加入他们之后我还能摆脱你呢!” 系统气的乱码了都要,在白芨的精神海里一跳一跳,线条手不停地挥舞,也不怕白芨了。 〖你想摆脱我?你竟然想摆脱我?〗 “我靠,你听听你现在的语气和话,这跟那些有大病的变态有什么区别?再说我本来在林子里活得好好的,谁想来当大冤种又是照顾那个又是照顾这个的工作加班啊?” 〖你你你!你跟我在一起不快乐吗?还有反派们,你现在不是跟他们相处的很好吗?〗 “不快乐。”白芨木着脸,心也冷的不行,“我巴不得没遇到过你们,没遇到你们我现在根本不会遇到这些事。” 〖!!!〗 〖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了!还有白苏,白苏也会死!〗 〖还有你知道不受“命运”控制代表什么吗?你知道“命运”是什么吗?他们不受“命运”控制,跟他们接触的人也会陷入危险,世界万物彼此牵扯,这样下去这个世界都会陷入危险和混乱!〗 “那我都死了,也跟我没有关系。” “世界怎样,众生怎样跟我有关系吗?”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吗?〗 “那时我都死了啊,再说都牵扯到众生了,就光指望我一个人呗?” 系统气的在精神海里打滚,要不是线条四肢对白芨造成不了伤害,它都想攻击白芨的精神海。 无能狂怒了一会,系统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可如果白芨摆烂,它也毫无办法。说到底从一开始窥探过白芨的冷漠开始,它就一直忐忑着。 本体在白芨的脑中,能量体在白芨的精神海里,他们甚至不用动口就能交流,按理来说这么久过去他们应该会成为亲密的伙伴,可他们之间就好像有一面隔膜一样,都有所隐瞒,都有所防备。 问题是一直存在的,只是一灵一统从未想过沟通、了解彼此和解决。一个随波逐流浑浑噩噩,所有的行动都是被推着走的,一个害怕打破这虚假的表面,于是整天装傻充愣贴合着对方。 但气球会爆,镜子会碎,水面不可能一直无波无澜。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宠爱的女孩的聊天记录上,屏幕一直没有熄灭,但哪怕电量一直没变,时间却是会走的,长者没有等来女孩的回复。 “你倒是不急。”云雾化作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对手不做半分犹豫,马上又是又是一子,将对方思考半天才扭转回的局势又逼上绝路。 “孩子大了,不能老是我来给她做决定。” “哼!我信你个鬼,你个老六。”云雾化作的手攥着棋子,好似随时要给对面的人一拳,“你之前还说不急不在意,我以为你当真心冷,自己养大的孩子都不在意,却不想你是早早就留了后路!” “我也有算不到的地方。” “你那是算不到?你那是不想算!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外来物就是你……” “慎言。” “哼!” 云雾化的手好似被他气到了,一把掀翻了这自己再也赢不了的棋盘。 “你输了。” “我没输!” 云雾四散,烟雾缭烧中,男子那用语言形容不出的致美面容似笑非笑。 “要快快长大啊。” 第120章 白芨和系统的冷战到第三天时还没有结束,系统那边有心交流,但白芨却一反常态的总是很抵触,最后直接把系统屏蔽了。 其他人不知具体情况,只觉得白芨这两天好似总是在不开心,表情就没有太变过,虽有关怀,但都没有太细致的去打探,怕再惹她生气。 而且除开不想找事的花珀和被白芨禁止这两天靠近她的育沛外,顿年三人都很忙,特别是柳青,每次都很匆忙的样子,学校那边也请假了。 白芨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她在家悠闲着躺了两天,和系统冷战的第三天这天,她的聊天软件上突然收到一个好友请求。 名字叫花开富丽,头像是一朵艳丽的大丽花放在打开的书上。 对方是通过搜索她的账号添加的,再排除对方搜索账号输错了数的可能性后,白芨觉得对方应该是知道她是谁。 没有验证消息,好似根本不在意她同不同意。 白芨去看了眼对方的名片,性别女,除此之外只有个性签名可以看,其他的信息都隐藏了。 在我踏入极乐天园前,跟我交换故事吧。 白芨承认这个个签有点让她在意,但这个在意引发的兴趣并不能算什么,她又不认识对方,如果是帝麟那边的人再加她前肯定会提一嘴,但这两天帝麟他们都没有找她。 好似突然之间,大家都开始忙碌了起来一样。 白芨不想加对方,结果晚上打完游戏一看手机,发现对方一直在添加她。 到晚上的时候,依旧能收到对方的好友申请。 看来对方就是在找她了。 晚上家里只有白芨、花珀和育沛,顿年留信说他要晚一些回来,柳青则一点消息都没有。 两个少年在餐厅里吃饭,白芨从餐厅门口路过,看到少年们,便直接进了餐厅,坐在长桌的另外一边。 “你们认识花开富丽吗?” 自她出现便精神起来一直看着她的育沛摇了摇头,眼睛亮亮的接着看她,想说话又怕惹她不高兴,但能看出来只是看着白芨他就很兴奋了。 花珀对于他的这副样子已经习以为常,只是白芨的突然开口让他在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家里这两天因为白芨的冷淡和剩下三人的繁忙显得有些冷清,白天来家里收拾卫生的佣人们都不敢说话了,实话实说他有点受不了这样的低气压,再这样下去他也要往外面跑了。 不过,花开富丽? 花珀也摇了摇头。 “啧,不是她叫花开富丽,是她的聊天账号叫这个。”白芨又确认了遍,就这一会的功夫,对方又发来了个好友申请,白芨想把她拉黑,但又觉得对方知道她的账号,就算拉黑了对方估计也会用别的号来加她。 毕竟对方已经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来证明这点——她一定要加白芨的好友! 育沛依旧摇头,他从来都是认脸不记名,更不要说记聊天账号的名字了。 花珀注意到白芨的不耐烦,同时见她一刻不停地看手机,大概猜到了状况。 “我一般不记别人的账号名字,我的好友里应该也有没有人能取这个名字,但我知道有个作者叫这个名字。” “作者?什么作者?” “额。”花珀突然卡住,“额,是个小说作者,就是写小说的。”说完又笑了笑,只是那个笑容里充满了尴尬。 白芨的娱乐主要是游戏和小说,说起小说她是了解的。 她去浏览器上搜索了下这个名字,弹出来了好多关于这个作者的消息,甚至还有这个作者的个人网站。 花开富丽,女,现代小说家,最初以写***大火,代表作品有《烟火,焰火》《穿越到异世界迷宫游戏里做非自机角色》《快穿:你好,你的刀了吗订单来咯》等。 白芨:? 这个作者的名字取的跟长一辈一样,写的小说倒是挺新颖哈。 还有那个星号是什么玩意。 白芨往下翻了翻,发现这个作者写了很多的小说,除了第一部《烟火,焰火》外,其他的基本从名字就能推测出写的是什么内容,都是近年来女频里比较受欢迎的类型。 白芨想了想,特意搜了下这个名字特殊于别的小说的小说。 没搜到,倒是有其他名字带着重复字的小说。 不是代表作吗?怎么搜不到? 两个少年这时差不多都吃完了饭,育沛收拾好盘子放在自动洗碗机里,然后坐在白芨的对面接着看白芨。 只要白芨不说他,他能一直看下去。 他真的超爱。 花珀嘴角抽了抽,收回目光,因为心情莫名忐忑,所以他吃的慢了些,最后两三口匆匆咽下,把碗筷一收拾就要走。 “这个作者的第一部作品搜不到啊,花珀你知道这部作品吗?”白芨又去看了眼花开富丽的简介,里面说她就是因为这部作品才火起来的,但很快就做了转型,虽然后续的作品也都很出色,但部分粉丝还是在她的官方媒体网络平台下留言说想看她做回真正的自己,不要被世俗束缚住。 什么玩意。 花珀想走没走了,尴尬的杵在原地,因为没有第一时间出声,白芨马上看向他。 正常来讲,这里可以扯谎,反正花珀的脸很有欺骗性,而且看这本小说也不是他的本意…… “额,那是个嗯……额,小……” “什么?你大声点。”就算听力再好,对方将话含在嘴边,囫囵地说也听不出来啊。 “是个小黄文。” 看这本小说不是花珀的本意,起初他是听别人讲的,然后那些人看他表情懵懂(并不是),可能是起了恶趣味,便要拉着他一起看。 他当时当然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但后来有次无聊还是找来看了看。 写的确实很不错,要剧情有剧情,要人设有人设,要肉有肉的,而且全是肥而不腻的大肉。总体下来合理中带着些离谱,让人看的面红耳赤又上瘾。 而且和其他的小黄文不同,《烟火,焰火》里在第一次发生关系前还由主角细致的科普了相关的性教育,双方像完成一件很郑重很神圣的事情一样,将相关的所有事情都进行了充分了解,然后在彼此尊重,互相照顾的前提下才进行了后续。 不是动机不纯的占有,没有强迫和凝视,更不是因为冲动和酒精。 身上带着烟火气的男主,和如焰火般的绚烂的女主,在燃烧尽所有的一起后,两人在暮光尘埃里相拥到最后,哪怕是单独看主角两人的爱情线,也是非常的细腻壮美,让人忍不住心怀爱意,期待爱。 花珀也是对里面的这个爱情线感兴趣,但小黄文爱情里又注定有欲,特别是两个主角后续总是会在彼此同意的情况下开放各种体位玩法之类的…… 他看过这本小说的事,也就谁都没告诉。 被人误会他喜欢看小黄文多不好啊。 白芨点了点头,听花珀介绍这本小说时也是没什么表情,看似好像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一旁的育沛是根本不在意。 花珀仔细观察了下两人,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柳青和江珠不在这里。 那两个人要是知道,一个估计会一直拿这个事揶揄他,另一个估计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要对他一惊一乍了。 “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这个作者吗?”白芨将手机推给花珀,“这个人从白天起就一直在加我。” 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实际上心里也确实没觉得这有什么,毕竟她一直尊重生物的多样性,更何况欲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一种本能罢了,高智商生物繁衍不就是靠欲吗。 而且退一万步讲,他们喜欢小黄文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最后又不会跟她去实践。 花珀拿起手机,也是先看了看这个人的名片,发现信息很少,而且尽管对方孜孜不倦的加了白芨一下午的好友,验证消息却没有一个字。 这到底是想还是不想让对方同意啊,按理说不应该先说一下自己是谁,找对方什么事才好增加通过好友的概率吗? “我也不确定……但这个头像很有那位老师的风格。”花珀还挺喜欢花开富丽的文笔和写作风格的,特别是她讲故事的方式,所以之前特意去了解过她,还看了她的其他作品,但怎么说呢,写的也都很出色,但总感觉感觉不对,后来慢慢就不看了。 “那你通过吧,问问她是不是。” “可以吗?” “她给我拒绝的选择吗?” “那我通过了。”花珀点了同意,屏幕直接跳转到两人的聊天页面,育沛也转头看了眼。 【花开富丽】:你好,我是花开富丽。 【芨】:你好。 花珀抬眼看了看白芨,她单手撑脸,好似根本不在意他会怎么回。 “白芨不……” “不了,你跟她聊吧,有什么事说给我听就行了。” 花珀接着和对方聊。 【芨】:你是那个作家吗? 【花开富丽】:如果你说的是和同名的那个,是的。 花珀一惊,呼吸在这一刻都乱了一些,有点激动,又有点紧张,毕竟他算是个粉丝了。 【芨】:那你加我有什么事吗? 【花开富丽】:见个面吧,我知道你在魔都,我也在这,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 很干脆利落,一点都不多哔哔。 花珀表情严肃。 【芨】:我为什么要跟你见面? 【花开富丽】:让她跟我说。 “她知,你不是本人。”旁观的育沛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念给白芨,念完后,又做出了总结。 花珀感到不可置信,对方怎么发现的?是监控?他差点就要用手去挡前置摄像头了。 “看来她不仅知道我是谁,还了解过我啊。”对面的白芨点了点桌子,“你回她,可以,我去找她。” “不行!太危险了。”这时花珀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他喜欢的作家了,“我们完全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如果她是想对你不利……” “那你现在把这个聊天记录截屏备份,就是我出事后找她的证据了。”白芨身体往后,倚靠在椅背上。 花珀一顿,没想到白芨会这么说。 “那万一她不是作家呢?我们不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吧?” “先问问她要我去哪里找她。” 花珀皱着眉,给对方回了消息,对方马上发了个定位过来,好似就在等花珀这句话一样。 花珀看了看那个定位,很眼熟,坐落于魔都市中心的写字楼,这不就是花开富丽的公司吗? 花开富丽虽然至今都没有本人出镜过,但有消息称她本人很富有。事实也确实如此,在第一本书大火后,她直接自己创建了个公司,签约了包括自己在内的许多作家。 在公司官方介绍里,有写公司的地址,花珀曾经给公司寄过礼物,所以很清楚。 真是花开富丽?那对方为什么会知道白芨?两人应该没有牵扯吧?是因为自己吗?可当初他寄东西时,名字手机号、地址身份信息都不是真的。 而且如果真是因为他,也应该找他啊。 还是说对方只是借了这么个地方?毕竟就算地址也对上了,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对方真的是花开富丽吧。 事到如今,就算对方站在花珀的面前,他都要因为花开富丽从未露过面,所以他怎么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为由质疑下对方的身份。 “时间呢?” “明天下午两点。” “还行,不算早。” 花珀攥了攥拳,“你要去吗?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白芨诧异地看向他,“啊?明天你不上学吗?” “学校可以请假。” 白芨顿了顿,仔细一想,这房子里的几个人包括她在内,好像就没有一个认真对待过学校,这样可不行。 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子!什么身份就该做什么身份的事! 白芨看向育沛,“你要去上学。” 育沛眼里的光一下子没了。 —— 第二天下午,白芨收拾好自己,有点紧身的露腹长袖短衣搭配宽松一些的休闲长裤,轻便好行动,时尚放一边。 反正她套麻袋都好看。 花珀也收拾好了,同意是一身轻便的衣服,但搭配的就比白芨时尚,小脸绷着紧紧的,背后背着单肩包。 “不用那么紧张吧?背包做什么?” “我现在心情很复杂。”花珀抓了下包带,“我希望她不是。” 自己喜欢的作家明显了解过自己的家人,这怎么看都觉得这作家有问题。 之前花珀一直不觉得能写出那种小说的人会有问题,但现实摆在他面前,昨晚他都没怎么睡好。 “别担心。”白芨拍了拍他的后背。 小孩们现在都长大了,她已经不能随便一抬手就摸到他们的头了,再抬高点她又懒,基本不怎么揉头了。 “如果她不怀好意,我们就打她一顿怎么样?”白芨弯了弯眼睛,露出了这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能看出来她书有点期待这个结果的。 “白芨为什么要同意?” “因为无聊啊。”白芨点开手机导航,随意的回道,“再说,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 ——极乐天园,她之前在江家的资料里看到过。 第121章 两人来到目的地时,有个男人在写字楼门口做接应,好像是看过他们的照片,他们一出现就迎了过来。 “你们好,是白芨女士和花珀先生吧?我们老板就在楼上。” 花珀心死了大半,白芨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安慰。 为了缓解气氛,也可能是看出了花珀的不对劲,男人开始介绍起自己,“你们好,我姓王,你们叫我王秘书就行,我是花开富丽的秘书,一般为老板处理些杂活。” 白芨站在男人的身后,微微打量了他一眼。 杂活。 三人一路来到十七层,具王秘书所说,十层至十七层都是他们的,但老板办公室在十七层,这层基本上都是公司里的重要人员。 刚出电梯,就听一道略哑又有点御的声音传来。 “娇软女主不是没有脑子,没有警惕心,连人的基本常识逻辑都不要了吗?拿回去重新写这段。” “你这个……兽人文?雄性多雌性少不说,雌性还普遍都很丑,你知道这样写不好会被人说是雌竞吗?大家都写这样的不代表你也要写,设定再改一改……不是让你改其他的雌性,要是真把女主衬托丑了你要那些女主控怎么办?把设定改成雄性就喜欢他们的那些雌性,一群动物你要什么男性审美,大自然里雄性为了求偶更美不是常识吗?女主设定成美的但在他们看来不美不健康……这样,对,读者们知道女主美就行了,再搞得可怜点增加话题吸引读者叫她宝……还有,多看看动物纪录片和科普,别忘了那群老喜欢在幻想小说里追求真实的群体。” 女人大概有一米八几,比周围一圈人都高,一头墨发用金色的鲨鱼夹在脑后随意的夹起,散碎的头发和黑框眼镜为明媚张扬的长相添了几分慵懒和知性。 身上衣服很休闲,都是宽松又有弹性的,但脚下的高跟鞋鞋跟却很高。白芨目测,有快二十厘米了。 嘶——当武器一定很好用。 女人这时也注意到了白芨两人,她的长相真的是那种大大方方的御姐类型,和她对视上的第一眼,花珀和白芨就已经在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她很适合做女攻! 不管是百合还是四爱,怎么看都很合适。 “稍等,我的客人们来了。”花开富丽——寿光轻推开一个上前的人,从人群中挤过来。 王秘书对她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花珀思绪复杂,他一只手攥紧了包带。 但寿光的视线就没落在过他的身上,她一直盯着白芨看。 “你好,我是花开富丽,你也可以叫我名字,寿光。” “大丽花种?” “你知道的倒不少。”寿光挑了下眉,“来我的办公室吧,这里人多,不适合交谈。” 三人朝前走了几步,寿光突然停下,这次她看向了花珀。 “哦,武器是不能带进来的。” 她的眼睛瞳色区别于其他人,是深紫色的,但瞳孔不是很规整的圆形,就像一朵盛开的大丽花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戴了美瞳。 白芨也一直在看寿光,闻言撇了一眼花珀,出门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但也不好点破他,一个能调查到她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普通人?花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了,连这点都没有想到。 “……我放在哪?” “给王秘书就行。” 刚才已经走了的王秘书又突然出现在三人的身边,很自然的接过包,对着他们点了点头。 “放心,不会丢,你们走之前我能还给你。”寿光一点都不走心的安慰了他一句,接着便领着二人继续走。 办公室在最里面,进去就是一整个面的落地窗和正对着门口的办公桌。 白芨:我焯好亮! 这楼层说高不高的,人类城市光污染比较重,外面的各大楼几乎都在反光,她每天在这里办公,虽然是背对着落地窗,但真的不会觉得闪眼睛吗? 寿光几步走到办公桌前,摘掉脸上的眼镜,揉了揉眉心,转身往办公桌上一靠,看向二人。 “你们应该看到我的个性签名了?”她目光落在白芨的身上,“有吸引到你的东西吧?” “极乐天园。”白芨双手环在胸前,“江家?” “那群盲目自信的蠢货?”寿光忍不住笑了下,“如果是我,不会漏洞那么多,稍微得了点甜头,就敢向帝麟挑衅。” 帝麟。 花珀的小脸自进来起就一直在绷着,武器被收走也没有关系,反正他还有灵……灵力用不了?! 他努力冷静下来,冷冷地看向寿光。 白芨:“你也追随那个不知情况的神吗?” “不知情况的是你们,不是我们。”寿光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脑子,“亲爱的,没有人会蠢到向未知献出自己的忠诚吧?” “所以你叫我来干嘛?” 寿光看了眼花珀。 “他可以听。” “好吧,我还想让王秘书给他送点甜点呢。”寿光对着花珀笑了笑,“我知道你,我的小粉丝。” “现在不是了。”花珀木着脸。 寿光也不在意,她指了指一边的小屋,“接下来去那里坐着聊怎么样?放心,那里可以使用灵力。” 花珀扯嘴笑了笑,一边的白芨已经先一步去了小屋。 小屋就是个简单的招待室,没什么特别的,花珀一进屋就试了下,发现这屋果然是可以使用灵力的。 为什么这么设置? 寿光给他们倒上茶,然后坐在他们的对面,翘起一条腿。 “办公室是我的个人领地,我不是很喜欢灵力,所以禁用——但总得给客人们点希望吧?” 花珀觉得这个们不单止他们。 “再更细致的自我介绍一下吧,作为我知道你们,你们却不了解我的补偿。”寿光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好似根本不在意对面两人恢复了灵力会拿她怎样。 “[世灵]你好,我是[言灵],于后世出现,从人类激烈刺激又满怀恶意、蠢而不自知、做作的令人作呕、充斥着各种负面情绪的言语中诞生的诡物,也以这些为食。” 白芨:看来现在的互联网太精彩了也不行,这东西竟然都出来了,而且还养的不错。 —— 简单来说,有灵的地方,就会孕育出生命。 不同于由天地间灵气缓慢聚集而成,但成长困难的世灵,言灵则是属于孕育就非常困难的那种类型。 起初汇聚于拥有灵力的生物的、包含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在里的言语中,因为孕育的过程就是塑造本性的过程,所以很容易收到各种情绪的影响。 在帝麟曾经给白芨讲的关于这个世界的历史里,过去千万年的时间,只诞生过两个言灵。 因为那俩个言灵的时代生物大多朴实,欲望不强烈,或是神权集中,所以基本上是在包含着信仰和仰慕的言语中诞生,成型后都是灵物。 ——可寿光明显不是。 讨厌灵力,又诞生于负面情绪,怎么看寿光都是一只诡物。 对比前两个来讲,这属于是受到了污染……但她诞生在这个时代,白芨倒也能理解。 一些公众人物都会在未知全貌下发表过激言论,更何况大部分的普通人呢?灵原者们也没到哪里去。 除此之外灵物和魔兽,正常来讲还好一些,特别是魔兽,相比之下有的真的挺单蠢的,而灵物要是嘴毒起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毕竟他们平等的看不上其他三族。 寿光:“我叫你来也没有什么班别的意思,实话实说,我实在是不喜欢打打杀杀,我想养老了。” 每天管理手底下的一帮人,闲时在上网看看热闹,看看恶臭发言做调剂和食物,这对她来说是非常美滋滋的生活,实在是不想参与进“战争”。 毕竟打起架来又没有恶臭言论可以给她当食物,万一饿死在中途怎么办? 相比寿光的担忧,白芨在意起了另一个问题:“你们的那个神,说真的我一开始没有太在意,但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有点意思啊。” 先不提诡物、魔兽和灵物,那个神竟然还能把世灵和言灵也给从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 “你们到底有多少人?” “虽说我现在不打算与你们为敌,但我也没有想叛变的意思在。”寿光微微一笑,“一些简单的问题我可以直接回答你,涉及到私密的,我们交换怎么样?” 白芨冷笑:“你怎么能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呢?” 寿光:“我还以为你同意跟我做交换,就是相信我了呢。” 白芨虚空点了点右手食指:“那先说个简单的,你在那边地位高吗?” 寿光思索了一下:“怎么说呢……应该还可以?反正比安臻和江家要高不少呢,跟羙羙小阿栀他们差不多吧。” “对了,安臻和龙傲天已经死了吧?真可惜,我还挺喜欢他们的爱情故事的。”寿光抬手,粘了粘眼角,“你不知道他们曾经给我提供了多少的灵感,毕竟杀人犯夫妻什么的真的很带感吧?” 说着,寿光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上身前倾,双手拍在桌子上,“你知道吗?他们最初就是我发现的!那个能让他们一直活下去的换身点子也是我跟神提的!我一开始只是突发奇想,没想到神真的做到了,如果是这样那我一些写在小说里的设定……” 白芨没有理她,又拍了拍被惊呆的花珀,“放宽心,至少你看她现在的架势,她可能是真的喜欢写小说。”虽然是敌人,但看来对方的爱好还挺朴实的。 “哦对,你要签名纪念吗?” 花珀:“不了,谢谢。”虽然现在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揣着敌人的签名真的很奇怪,他目前还没有那么的前卫。 白芨:“我要一个可以吗?这个应该可以拿出去卖钱吧?” 寿光:“这个我没怎么了解过,但我感觉现在各个圈子都挺像饭圈的,应该可以吧。” 白芨:“哇,你知道的词汇还挺多。” 寿光:“因为我每天都会专盯有情绪最激烈的评论处找饭吃,人类真的太棒了不对吗?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复杂又激进的情绪和言语啊?” 寿光:“你都不知道,我之前跟其他种族混过一段时间,与世隔绝的差点没给我饿死。” “我找到笔了,你要签在哪里?” “你有你的那个第一本书实体版吗?有的话签在那顶上呗,我上网没有搜到,然后我还挺好奇的。” “可以,我这里有自己打印的实体书。”寿光翻了翻书架,抽出来一本,在首页签上自己的名字,“你要是想,看完了就可以卖了,不过你找好门路,别到时候再被抓走了,唉。” 当年的寿光刚来到人类这边,一下子就被这物欲横流的世界狠狠吸引住,想着闯出番自己的门堂,结果第一本小说还没写完呢,突然就遇上了全面禁网,也幸好她全凭爱发电,没有搞收费,要不然差点因为传播淫秽罪进去。 毕竟是个诡物,喜欢刺激的东西,不能再写小黄文让“遵纪守法”想凭自己的本事闯出名堂来的的寿光难受了好久,最后默默砸了个秘境,才搞来些家底开了个公司。 花珀觉得寿光后期的其他作品总没有那个味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每天接收各种情绪奔赴在热点第一线的寿光灵感无穷,但到底是缺少写作的激情了。 不过虽然缺少了写作的激情,但每天的日子过的倒是非常的不错,所以寿光的情绪一直很稳定,毕竟天天都能吃饱喝足,跟曾经在异族过与世隔绝又饥肠辘辘的日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真的挺好满足的。 白芨接过书,随便翻了翻,“你为什么会跟随那个神?” “因为神答应过我,在我追随祂并贯彻祂的理念到最后时,祂会带我前往极乐天园。”寿光背对着白芨和花珀,将笔放回到抽屉里。 “极乐天园?” “就是能满足我一切欲望的地方。”寿光坐回到两人的对面,“别用那种目光看我,我当然也抱有怀疑,但神给我展示过神迹啊,那相信一下祂也不是不行。” “就算是为了那些‘神迹’,这场戏我也可以陪你们表演至最后。” 白芨轻轻将书放在桌案上,“九命蛛那种神迹吗?” “对,而且不止。”寿光耸了耸肩,“只有一种神迹怎么可能会满足所有人呢?” 花珀注意到了这句话里的不对劲,好似是在暗指些什么。 “要不要猜猜看,近五十年来世界上发生的所有怪事或案件,神迹在里占比多少呢?” “当然,那些离谱又具有幻想特色的,都是我提议的哦~” 第122章 “……”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去,对这些事情从不关注和在意的花珀,也从寿光那满是得意的语气里听出了些什么。 数量是真不少啊……而且竟然已经有五十年了。 这个神,跟只会在黑暗里爬行繁殖的虫子一样,等光照过去,或是黑暗无法再容纳了,才发现原来它已成长成了如此恶心的存在。 “为什么这几年突然冒头了。” 寿光半瞌着眼睛,长睫挡去她眼里兴奋和激动,“大概是神觉得,时间到了吧。” “我想近年来,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白芨顿了一下。 花珀突然觉得自己现在不应该在这里,这气氛和对话对他来说都很危险啊,要不现在就走吧,对他来说也不算晚…… 近年来要发生的事,大概就是这代的气运之子们要开始他们的故事了。 那个神,等的是这个啊。 那么它对气运之子们又知道多少呢? 他们的成长,他们的危险…… “你们是打算插手吗?” “不,当然不。”寿光耸了耸肩,“实话实说,我其实并不太清楚近年来发生了什么,要发生什么,但我看你刚才的表现,你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呢。” “你跟羙羙他们属于同级,却不知道这个?” 寿光:“你是觉得他们知道吗?我不意外,神只是给予我们等级,但并不意味着要我们什么都知道。” “那也太掉祂的逼格了?” 白芨:“……”我看你是知道的清楚极了。 寿光微微一笑,伸手揽了下头发,将腿又一次翘起来,“废话到此为止,我能免费提供的消息也就这些了,那接下来到我们的交易?放心,我也不会问你太私密的问题。” “不过我能说的内容,也全取决于你的回答。” “希望这会是一场双方都满意的交易。” —— 花珀虽然全程在场,但后半段的交易内容他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口型也看的模糊。 想来是寿光做的,消音加上视觉模糊,不知跟她的能力有没有关系。 通过两人的表情大致可以推测出双方对这次的交易都还算满意,期间也没有红脸争吵过。 时隔许久,花珀终于又一次看见白芨认真的样子,上次还是她在打游戏挑战。 两人交易结束,花珀听到了最后一句,“……或许以后可以多来些这样的交易。”是寿光说的。 白芨没吭声,冷着脸捋了捋思路,这才起身叫花珀要走。 来到门口,白芨把手放到门把手上要开门。 “白芨,一直装乖孩子,会不会很累?” 花珀一愣,下意识看向白芨,后者握着门把手的手很明显的紧了紧,又松开。 “关你屁事。” 王秘书候在办公室门口等他们,白芨和花珀一出来他马上低头送上花珀的背包,“这边请。” 送走两人后,王秘书又回到办公室。 “你倒是仁慈,告诉了她那么多消息。” “诶呀,这不是显得我们和蔼可亲,并不是小说里那种完全脸谱化的恶人嘛。” “你是不是写小说写中毒了。” “……不能好好跟我叙旧吗?” 王秘书倒好新的茶水放在一边。 “距离上次,也没有太久没见,倒是你,既然问了那么多,为什么不问问羙羙?” 寿光的第三位客人,是不请自来的骷栀。 “哈哈,这种消息还有必要问吗?知道也没用,他们也不会把羙羙放了。” 骷栀靠墙而立,双手环在胸前,“难道不是,你觉得羙羙已经丧失价值了?” “话别说的那么直白嘛,当然,这不也是必须要考虑的因素之一吗?已经没有价值的存在,就算是神在这,也不会让我去救他的。”寿光双手放在腿上,慢慢收拢,“小阿栀,你想救他啊?” 骷栀:“……并不。” 要说救,其实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想法吧,毕竟又不是关系特别亲近的朋友…… “只是没想到你问都没问。” 寿光:“因为没有必要啊。” 骷栀:“到底是谁说话直白。” “话说回来,小阿夏最近怎么样了?我有段时间没去看她了,她有没有想我啊?” 骷栀:“……你跳话题还是一如既往的快。” “嘿嘿,所以到底有没有想我?”寿光扬了扬眉,举起茶杯轻抿一口,“我最近真的是要忙死了,过段时间我就带上玩具和好吃的去看她。” “她上次说想要什么来着?” “老板,是电击特攻队粉色金狮,莱特娜的等身手办,我已经买到了。” “啊对对对,就是那个,现在小孩的东西真有意思啊,粉色金狮,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懵了一下,想这个狮子到底是金色还是粉色的,哈哈哈。” 骷栀:“……粉色金狮,是个人。” “哦?小阿栀也会看吗?” “只是有时候会陪夏一起……咳,不对,你别太惯着她了。” 寿光改坐为站,身边活动了下胳膊,几步来到骷栀的面前,“别这么说嘛,是我愿意宠着她,谁不喜欢看到小阿夏的笑容呢?” 骷栀:“……” 寿光:“怎么不说话?嗯~我就当你是嫉妒了?嫉妒我可以给小阿夏她喜欢的粉色金狮等身手办。” 骷栀:“不是。” 寿光:“安啦,比起我的那些什么金狮粉狮,你一直好好的才是送给小阿夏最好的礼物,不对吗?这可是我们这些人谁都比不上的呢。” 这次骷栀没有马上回她,侧身望向窗外,写字楼楼下,已经看不到白芨的身影了,只剩下跟白芨同行的少年。 王秘书很有眼力见的退出办公室,并随手将门关紧。 “喂喂,你不会是认真的吧?”见骷栀半天不说话,寿光抬手将她的脸捏回来。 “我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吗?”骷栀扭头,将脸从寿光的手上挣脱出来,“神也不会允许吧。” 寿光:“……” 寿光:“嘶,好吧,我承认你这后半句很有说服力。” “你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骷栀向旁边走了两步,“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啊我想到了。”寿光双掌一合,发出一声闷响,“既然这样,那等你去了,我会帮你照顾好小阿夏的。” 骷栀:“……”谢谢? 你看样子是笃定了我会输。 —— 十五分钟前,写字楼门口。 “你先回去吧,我突然有点事。”白芨随意的摆了摆手,也没有去看花珀的反应,转身就离开了。 花珀还在想寿光和那个封建组织的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听进去。等他转回头,已经看不到白芨的影子了。 “……”不是,你这就走了。 印象里依稀有白芨跟他打招呼的印象,然后……算了,那么大人肯定丢不了。 而且现在比起白芨,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花珀又在原地站了会,这才离开了这里,临走前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写字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寿光——她举着茶杯对他笑,旁边好似还有个黑漆漆的影子,看不真切。 是错觉吗? —— “小白。” 男人站在露天阳台上,微风轻柔地抚过他的发尾,举止斯文,仪态万方,却又气势非凡。 所有靠近过他的生物,都能在他的身边感到一种不可言喻的压迫感和恐惧感。 距离越近,压迫感越强,甚至最后会出现濒死感。 起初他不会控制,也不会去控制,还是把白芨吓得每次都变回原型,才开始有所收敛。 但也只会对白芨,所以平日里除白芨外也不会有生物想靠他太近。 几乎是只要察觉到不对,就会将迅速距离拉开,这也是生物的本能反应,趋避利害。 “你知道我会来找你。”白芨站在屋里,这天天气极好,室内阳光无法照到的地方好似也比平日里更阴些。 白芨全身都在阴影中,和在烈日下还能笑得出来的,笑得那么好看的帝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管是心情还是表情。 “当然,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等小白。” 露天阳台不小,一边还放有桌椅,上面有泡好的茶水。 “要来点菊花茶吗?”帝麟拉开椅子,邀请白芨入座。 白芨没有拒绝,走过去很自然的坐下,心情不能说好,因为接下来要和帝麟说和寿光的交易,这属于是先斩后奏?但她倒不是怕帝麟说她,况且她也没有说不该说的…… 然后还有…… 帝麟喜欢喝茶,但因为不是人类,并不在意茶的礼仪和规矩,为了让自己的“爱女”喝好,直接将茶杯倒满。 “谢谢,我不喝了,我们是只有茶吗?”白芨推开帝麟递过来的茶杯。 “差不多吧,毕竟人类是这样,我们现在又在人的国度生活着。”帝麟放下茶壶,坐在白芨的对面。 “那你倒是学学茶的……额不,当我没说。”白芨一抬头就对上了帝麟浅笑的脸,赶紧扭头将目光移开。 “小白,我都知道,没关系的,而且小白有在很好的掌握分寸呢。” 白芨更不自在了,她突然想到了寿光同她是的最后一句话。 一直装乖孩子,会不会累? 白芨:“哈,我当然知道你全都知道,我是、啊不……” 白芨:“……” 帝麟也没有动茶杯,见白芨别扭着不知说什么,又不知从哪摸出来个长酒壶,“如果小白不喜欢清火的菊花茶,我这里还有清火的灵酒。” “……这不是酒和茶的事。”白芨张了张嘴,桌子下的手下意识的交握,又搓了一下。 “你很宠我。” “嗯?你才发现吗?” “不是,我是说,你不害怕你这么宠着我惯着我,我会恃宠而骄、得寸进尺,然后成为很糟糕的家伙吗?” 帝麟一愣,但马上就笑了出来。 “你别笑!我这个问题可是很严肃的!不是,你先别这么笑,你别笑了!”白芨脸涨的通红,不用看,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脸上的热意。 “抱歉,小白,只是觉得你这个问题又可爱,又可笑。”帝麟单手撑脸,脸上的笑意还没完全下去,看上去风情万种的。 这里可以用风情万种吗? 白芨皱了皱眉,用灵力强压下脸上的热意,“好好好,看出来确实是可笑了。”要不然也不至于一直不太外泄情绪的帝麟笑成这样子。 不对,他只是对别人不外泄。 又是特殊吗?啧,现在看她的特殊真多啊。 “小白,你觉得怎样才算是糟糕的家伙呢?” “我不知道,不,也许是像那个神?还有今天的寿光,她只是为了实验就做出了那么多的荒唐事,还有羙羙、和那个骷栀……” “小白的敌人都是很糟糕的家伙呢。” 白芨:“呃……对。”好像针对性确实有点强。 “那小白觉得现在的自己怎么样?” “我不知道。”白芨微微低下头,“也许也是个很糟糕的家伙?反正我知道我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装乖孩子不累吗? 指尖下意识的又抽动了两下,但这次的异样过去的很快,白芨自己都忽视了。 “依人类的常识来看,又不包含私心的说,小白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呢,但至少小白是有自知之明的不对吗?” 白芨:…… “那算什么?夸奖吗?” “是夸奖哦。” 帝麟微微偏了下头,“直白的说,小白现在就是个糟糕的家伙呢,我本来就没有把你养的很好啊。” “……因为你太惯孩子了,都是你的错。” “小白现在的这点就很糟糕呢。” “抱歉。” 白芨离开自己的位置,坐到帝麟旁边的地上,将头轻轻枕在帝麟的腿上,像曾经她还是个幼崽时那样。 “我只是……最近有点迷茫,我其实并不在意我究竟是个怎样的家伙的。” 这时的太阳也没有那么炙热了,阳光错落在两人的身上,树影婆娑,光影斑驳。 “我突然就不知道我想做什么了,明明没有做什么但却很疲倦,也提不起精神来……感觉未来都没有了一样,我为什么还在活着啊。” “我这样,是因为活着太累了吗?没有像我期待的那样,还是因为我活得没有目标,又或者一切都只是我在矫情。” “但我期待的生活又是什么样的呢?如果我真的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又想做什么呢?” “抱抱我吧,帝麟。” 你是我的父亲,你是我的母亲,你是养育我长大的没有血缘的亲人。 第123章 那天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温暖的阳光,柔和的清风,和让人怀念的怀抱。 白芨久违的化回原型,洁白毛茸茸的小团子趴在帝麟的腿上滚了两圈,被修长的手指捏住才老实下来。 对于白芨的问题,帝麟并没有给出很详细的答案,只是用手一遍遍的安抚着她,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传达给她力量一样。 去发现真正的自己,然后做出决定的力量。 —— “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吗?” “是的,这是审讯记录。” 明姑罗随手翻看了两下,通过对话和态度可以看出来,羙羙其实并未对那个“神”完全献上自己的忠心,就是说他们其实是可以从他嘴里敲出来不少消息的,但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呢? “你们太慢了,是手段的问题吗?” “抱歉。” 不是手段的问题? 明姑罗:“那个男人,龙傲天?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助理:“已经完全丧失求生意识,苏醒后到现在为止一直在尝试自杀。” 明姑罗:“真是愚蠢,不过他并不是我们的重点,毕竟他看上去就是个随手就能丢掉的弃子。放心的对他下手就好,比起审问,他的身体能直接告诉我们更多的答案。” 助理:“是。” 还有什么事情,哦,先生点名过的女人,白芨的又一个情债。 “那个麻烦的女人现在怎么样了,还是什么都检查不出来吗?” 助理:“……是的,不管用什么仪器和方式去检查,得出来的结果都在证明她就是个百分百的纯种人类。” 明姑罗按了按眉心,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子上,“纯种人类?更可疑了,她可是连异族都能迷惑住。” 要去找先生问问吗?不,这样岂不是在告诉先生,他们都是一群废物吗? 但,等等。 “最近有不明身份的可疑人员徘徊在这附近吗?” “没有。”助理很快领悟明姑罗的意思,“看起来,羙羙就好像被他们的组织抛弃了一样。” 真冷酷啊,竟然完全不实施营救吗?她还想着可以趁此机会多抓几只呢。 是料定了如今的局面吗?纵使知道羙羙并未完全的忠心自己,也确信着羙羙什么都不会交代? 哪怕是在羙羙发现自己被抛弃后? “走吧,我去看看她,还有那个小羊崽。”既然正常的审讯手段无用,那她也不建议再给羙羙上一点苦头。 看看这个油嘴滑舌的恶心灵物能坚持多久吧。 “抱歉,头,前台刚发来消息,白芨小姐来了……和帝麟先生一起。” “……他们一起来的?白芨?这可真难得。”明姑罗收回要迈出办公室的脚,转身走进了她的休息室,“你先去接他们,我换一身衣服后就去。” “是。” —— 魔都某地下室。 “我还说呢,你最近总是不见人影,原来是在忙这种事吗?” 貌美的少年从阴暗的角落里站起身,活动了下肘关节。 地下室北面的墙上有个非常小的窗口,窗外就是地面,陆续有人影从窗外晃过去,但因为窗口太小了,从外面看过来很难注意到,更像是个排水口。 现在,从这窗口里挤进来的阳光,正好照在少年的双眼上,使那双目里平日被藏的很好的狠戾一览无余。 “闭嘴。” “真冷酷。”与凶狠艳丽的少年对峙的,是另一个长相格外精致的美少年。 “你现在,是想打破这表面上的平静吗?” “……” 地下室静默了一会,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男人嘶喘出声,时间才好像接着开始流逝。 “与你无关。”艳丽的少年狠狠踢了男人一脚,将刚醒过来的男人再次踢晕过去,“别来插手我的事,如果你还想要你那双被人人称赞的爪子。” “你嫉妒了吗?也是,毕竟你除了容貌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了。” “哈哈,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的想把你们这些人的舌头都割下来做收藏。”柳青伸手,拨弄了下自己的刘海,“这样就可以每天看着你们这丑陋的舌头,去怀念你们聒噪的样子了。” “你可以试试看,是你先割了我的舌头,还是我先把你的眼睛挖下来。” “退下吧!江珠,只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 看在白芨的面上,看在那些“长辈”的面子上——让我们先就这样保持着“友好”,继续“平安”的相处一段时间吧。 —— 峒峨宗。 “说起来,最近总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你也有这种感觉吗?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之前的秘境,宗门失去了许多内外门的弟子,导致这段时间宗门内部太低迷了才会有这种感觉呢。” “不不不,要我说,虽然失去了不少的弟子,但也没有那么夸张啦,现在宗门每年都会招人,这部分很快的就会补上啦。” “讨厌,你这一说就好像我们可有可无一样!” “哈哈哈,我们就是啊……额,戈师姐。” 女弟子们像被掐住了嗓子一样,纷纷靠边给戈雅琪让路。 曾经那个如白莲一样出淤泥而不染,但待人接物却格外温柔,能让所有人喜欢的白月光师姐,自从上次外出回来后,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又或者是终于剥下来那层柔软的伪装,露出了尖锐的真正的自己。 也不是说这样不好,但确实让宗门内的许多男弟子都大受打击,低迷了许久。 再加上为了那些丧命的弟子们默哀,整个峒峨宗前段时间可以说是非常的压抑。 直到戈雅琪的身影走远看不到一点,女弟子们才敢开口接着说。 “我是跟那些肤浅的男弟子们不一样,因为我觉得这样的戈师姐非常的帅气,但就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是我的错觉吗?” “话说回来,戈师姐原先就跟齐长老的关系那么的好吗?我最近经常看到戈师姐去找齐长老。” “因为齐长老的弟子不是在那个秘境里丧命了吗?据说当时是戈师姐带的队,所以戈师姐因为这个事,回来后便一直去找齐长老求原谅。但要我说,人都已经去了,活着的人也没办法代替死人去原谅什么吧。” “诶?是这样的吗?可我看……” “什么?” “不……没什么。” 可我看,戈师姐好像并不像是去求齐长老原谅的样子,更像是在一起计划着什么? 这样说出来不太好啊。 女弟子想了想,还是没有跟自己同伴说。一路上话题转了又转,一会是越来越帅的司月清师兄,一会是从秘境回来后便越发出众的凰霏秋师姐。 “不过,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 “啊,要是这么说的话,确实有点啊。” “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啊?不要打哑迷好吗?” “就是戈师姐,好像在针对凰霏秋?” “我也感觉到了,但有时候又不是很像。不过戈师姐这次回来后,好像没有再像原来那样老是去找司师兄了。” “啊~对吧对吧,这个我知道,戈师姐之前真的很喜欢司师兄呢。” “讨厌,谁不喜欢司师兄呢?” “哈哈哈哈。” “这是个好事吧。”之前那名女弟子又开始轻声的喃喃,“对戈师姐来讲,这也许是件好事呢。” 变得越来越帅气,也不再像原先那样总是关注着别人。 “戈师姐,希望她能变得越来越好。” —— “我以为是你和先生一起来的。” “是一起来的,只是帝麟是送我来的而已,我到了,他就离开了。”白芨将帝麟搭在她身上的外套,转身递给了明姑罗的助理。 “让你失望了吗?” “有点的。”明姑罗叹了一口气,“但其实更多是松了一口气,因为现阶段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羙羙和天若若吗?” “对。”明姑罗转身,领着白芨朝实验室走去,“一个嘴硬的要死,一个完全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种能力竟然是人类?怎么可能,人类绝对不可能拥有这样厉害的能力。” 白芨:“你的种族歧视不是不会出现在工作中吗?说真的你要不要找一下心理医生去看看,我真的觉得你这样有点极端了。” 明姑罗:“我?极端?你在说什么疯话。” “我倒觉得是真的,这不已经开始影响到你的判断了?” 明姑罗皱紧眉头,没有像以往那样马上讥讽回去。 两人来到实验室入口,明姑罗通过虹膜和指纹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呢。”进来后,明姑罗才接着回复白芨刚刚的话,“但是要你来看,你会相信那种不可思议的能力,竟然出现在了一个人类的身上吗?” 白芨:“……”好吧,说实话就是,她其实也不信。 “那个……额,咳咳,那个龙傲天呢?他现在如何了?”该死,她何时说起这个名字才不会想笑啊。 明姑罗瞥了她一眼,看到了她努力抿着的嘴角,“自毁倾向严重,目前在被隔离监视着,关于他的结果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 “那也算是个好消息。” “是啊,不至于我在先生面前彻底抬不起头来。” 白芨:“额,你对自己是不是有点太严苛了?” 明姑罗:“谢谢,我就当这是你对我的夸奖了。” 白芨:“不要把什么都当成夸奖,谢谢。” “先去看你的那个小情人?” “她不是我的情人,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么说,而且你没发现吗?在她视角里,我竟然是个雄性。”白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看到了吗?她怎么能这么认真的把我看成了雄性?” “也许是觉得你不会生崽?” “天哪,那被她看作是雌性的男孩子们将来岂不是要生崽子……等等,我记得这好像是可行的。” 白芨跟着明姑罗来到一间屋子,里面有个单向透视玻璃,玻璃的那侧,男人赤身裸体的被五花大绑着,嘴里还被塞入了口塞,身上到处都是伤,手筋和脚筋也都被挑断了。 “……羙羙?”因为头发被全部剃掉了,再加上脸上也都是伤,白芨一时没有认出来这人竟然是那个一直很意气风发的羙羙。 明姑罗:“是的,是他。别看他这样,到现在可还是一点消息都不说。” 白芨:“哇哦,这人形的身材还不错……” 明姑罗:“你认真的吗?现在?” 白芨:“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让他变回原形?” 明姑罗:“尝试过,但失败了。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但就算是强行干扰,也没能让他变回原形。” “手段真的是不少啊。”白芨点了两下手指,觉得自己应该跟明姑罗说寿光以及交换情报的事,反正她早晚都会知道的,这顿骂是不会缺了的。 “额,其实我来找你,并不是想看他们,也许我是来,为你提供些新思路?” “看你的表情,你应该是做了什么你觉得我会生气的事情。”明姑罗双手环在胸前,冰冷的视线落在白芨的身上,“说说看吧,如果利大于弊,我也许不会那么生气呢。” 羙羙已经落在她手里几天了,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撬出来,说真的再这样下去都不用先生说,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没用了。 “是这样的,这两天有个叫寿光的诡物联系了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她是个言灵呢。” “那个笔名叫花开富丽的作家,我知道她,她注册她那个公司时来找过我登记。”因为对方的身份太特殊了,所以明姑罗对她很有印象。 “她一直都很遵纪守法,必要时甚至会协助我们的工作,我们合作过许多次。”实力强,又会做诡物,不会给他们搞事情,明姑罗是很欣赏寿光这样的存在。 如果天下的诡物都像寿光一样,也许她就可以少很多的工作了。 “看来你们的关系不错。”白芨挠了挠头,从明姑罗的话语中听出来了她对寿光的肯定,“那,你知道她也是那个假神组织的成员吗?” “具她所说,她在组织里的等级应该和羙羙差不了多少,还有她说龙傲天和安臻的事就是她搞出来的,类似的情况近五十年里还有许多……” “你刚刚答应我不会生气的。” “当然,我也不是生你的气。”明姑罗抿唇笑了笑,手上脸上的青筋崩起,身上开始出现奇怪的黄纹,像有生命一样在她的身上游走着。 “我只是在想,要什么理由,去把她那个该死的公司,和她这个该死的,狡猾的诡物做掉!” 白芨:…… 天,她真的气疯了,都快维持不住人形了。 上次见明姑罗这么生气,还是她不小心把她的工作文件和办公室全都炸毁了。 “你一时半会能消气吗?” “你可以试试说些好消息,比如你和这个贱诡都聊了些什么,你们成为朋友了?” 白芨:“……” 白芨:“不敢,我只是和她,情报互换了一下。” 第124章 只是见过一次面的,有交易的陌生人而已,下次见面时也说不准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也许会直接动手? 毕竟这个寿光,把我们家的明姑罗气的不轻啊。 “别生气了别生气了,下次要是碰到了,我们就一起上,我绝对不会向着她。”白芨拍了拍明姑罗的肩膀,想让她消消气。 “我之前还和她合作过,她会不会背地里笑我的愚蠢,这么看我确实很愚蠢。”明姑罗抬手,直接将房间里的椅子捏碎了。 “有些人就是很会伪装啦。”白芨挠了挠脸,开始生硬的安慰起明姑罗,“不过我觉得,只是我觉得啊,寿光那人,与你合作时应该真的是很认真的有去做,也不会在背后笑话你。” “看来她确实很会做人。” “你只是跟她见了一面,就开始向着她说话了。” 白芨:“……”其实也不是,这不是也想让你心里好受一点吗? 白芨:“不管怎么说,正因为她每次跟你合作时都非常的认真和卖力,你们才没有发现她的真面目吧?” 明姑罗:“果然,异族的家伙们……” “跟种族没关系吧,你看羙羙,他就是……” 明姑罗:“族群里的败类,灵物的污点,每个种族里都会出现这样的家伙,这是个体的问题。” “但诡物,就是切切实实的,一群恶心的家伙。” 白芨:…… 平哈,最近你还是不要出现比较好。 “总之,我们就是进行了一番还算是友好的交易,应该由你比较需要的情报。” …… “……我知道了,谢谢。”明姑罗抬手,将原本别在衣服上的眼睛戴上,反光的镜片遮去了她的所有情绪,又变回了那个无懈可击的灵物大人。 “你这次做的很好。” 白芨:“我以为你会说我鲁莽呢?” 明姑罗:“先生有说什么吗?” 白芨:“没有。”他又是什么都没有说。 明姑罗注意到了白芨语气有点低沉,像被主人训斥的小狗的一样…… 让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白芨时的样子。 “先生的身份特殊,你应该也察觉到了。”明姑罗抬手,很罕见的,摸了摸白芨的脑袋,“就这样比较好,像现在这样。” “回家吧,整理好自己,你该返校了。” 白芨:“我们现在一定要说这种不合时宜的话题吗?那学校真的还有去的必要吗?” “如果不知道让我干什么,或者是想给我找点事做,以免让我胡思乱想,也不用非要是学校才能解决吧?” 明姑罗:“这是先生的意思,也许先生是想让你走学习这条路,然后好在毕业后找工作?” “我直接跟你们混不就可以了?” “……说什么蠢话呢。”明姑罗点了点白芨的额头,语气恢复了她一贯的,带有讥讽意味的,“我们这,都是要文凭的啊。” 白芨:“……” 好,是她这个落伍的文盲配不上。 —— 白芨回到别墅时,只有顿年和花珀在,剩下的三人整个别墅里都没有他们的气息,估计是还没有回来。 “最近几天,是因为白芨没有去学校吗?感觉学校里好安静。” 顿年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书,花珀正在给大厅里的植物浇水。 “禹娜和刘向权他们?被我解决了而已,这种小事没必要闹到白芨的面前去。” 花珀:“哇,真是有手段啊,学生会长。” 顿年:“比起这个,最近家里是不是也有些太安静了?” “育沛只是出去买东西了而已,不过其他人嘛,谁知道呢?”花珀放下水壶,反坐在顿年对面的椅子上,身子前搭上椅背,“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多管别人的闲事。” 顿年:“……” 顿年:“是吗,看不来呢。” 两人一个安静的看书,一个靠着椅背看着另外一个人笑,这就是白芨推门进来时看到的画面。 搞不明白现在的小孩都在想什么。 白芨没有打扰他们,转身上了楼。 余光见白芨的背影消失,顿年才将书倒扣在桌子上,“你们今天,做什么去了?” 花珀:“你好奇吗?真难得啊,还是因为想要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顿年:“从我来这到现在,你不就是在等我问吗?” 花珀:“哈哈,其实也没什么。”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女人完全没有再下来的意思。 “……我也只是陪同而已,不过,有个意外的收获。” 寿光是个很厉害的作家,同时也是个很有本事的老板,她明显能抓住现在网文的流行趋势,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什么人具有才华和脑洞。 “我在那个诡物的公司里,看到了林晓。” 林晓,那个开创了异世界流的,拥有丰富脑洞的作家。 “我在想,寿光创造的那些事件里,是否有这个林晓参与其中,又或者是提供寿光些灵感。” 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但花珀也注意到了,林晓在那个公司里的地位不算低,寿光身边的那个秘书对她的态度也很是尊敬。 那么多的人里,只有林晓向秘书问了他和白芨的身份和来意。 “那目光,视线……不简单啊。” 顿年微微瞌眸,在心里记下了这件事,“你长进了。”说着,丢给了花珀一枚戒指,“可以挡住绿段的全力一击十次,看着用吧。” “多谢惠顾。” —— 这天晚上是阴天,月亮被死死的遮挡住,幸好一路上的路灯很亮,林晓孤零零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感恩着这个世界里,负责这方面的工作人员们。 要知道她原先的回家路,路灯坏了三年了都没人管没人修。 虽然头上老大的要求很多,作品老是被说,但林晓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因为老大生活上对她非常的不错,薪资待遇好,还有五险一金,每日的工作也不累,都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 最主要的是,这个世界的颜值普遍的高,还是个魔法世界,赚到了! “就是说,要是我也有灵力就好了。” 女人美滋滋的幻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被跟踪了。 在她的身后,因为实力强段位高,所以很快就发现了对方的白芨:“你怎么在这?” 和跟踪被逮住的顿年:“……散步。” 两人面面相觑,面对白芨无语的表情,顿年捂着脸,半跪在白芨的身前,“抱歉。” “从花珀那听来的消息?” “……是的。” 这个臭小子,天天一副乖宝宝的样子,结果竟然是个情报贩子吗? 白芨:“你觉得她参与了寿光的事?” 顿年:“不,看她的样子,她的心理素质并不强,应该做不出来这种事,但不排除她被寿光利用,给寿光提供了思路的可能性。” “我找柳青查了一下这之前的一些案件,近五年的一部分案件确实很诡异离奇,跟她的那些幻想小说差不多的感觉。” “但也可能只是她写出来,寿光做出了延伸对吧?” 白芨低头,手慢慢的抚过顿年的头顶,穿进黑色的发丝中,摸过了他用秘术隐去的角,最后抓紧他后脑的头发,将少年的头按向了自己。 “告诉我,你应该不只是为了调查吧?” 少年被迫仰头,脖子被拉伸出好看的弧度。他身材高大又健壮,一直都是很具有压迫感的存在,但在女人的面前,却一直是副乖顺听话的有礼貌的样子。 明明心里是个暴徒,却一直伪装成绅士。 如今单膝跪在女人的面前,看似被压制着,但其实是他根本没有想反抗,双手随意的垂在两侧,毫不紧张。 又或者是笃信女人不会做什么。 “……那白芨呢?” 少年抬眸,双眼在路灯的柔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这种时候,白芨竟然没有一如既往的迟钝,我是否可以认为白芨抱有着跟我一样的想法?” 不仅仅是调查,更是试探。 试探林晓对寿光来说算什么。 “明姑罗很记仇,再加上现在的情况有明摆着告诉她寿光知道不少事,她绝不会轻易放过寿光的,为什么不再等等呢。” 白芨的手不自觉的再次收紧,将少年的头拽的生疼。 “白芨,是你太敏感了,我只是来看看林晓的情况。” 顿年是一个很善于观察和发现的孩子,从他来到白芨身边开始,他就一直在看着白芨,看着其他人。 “那我们回去吧。”白芨松开了手,目光看向别处。 这一会的功夫,林晓已经走出去了好一段距离,欢快的背影好似不知世事的少女。 “她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顿年站起身,背对着白芨整理好自己,闻言也跟着看向林晓。 “不排除是她装出来的。” “像你们一样吗?”白芨不假思索的接着道,“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顿年弯唇笑了笑,没有否认,但“我们从未想过会害你,至少我是如此的。” “少来上眼药!”白芨给了他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后背上,“好吧,我承认我今天是有点不对劲。” 顿年假装被打的踉跄,低头看白芨,“指跟你以往的形象不一样?” “倒也不至于上升到人设?” “人设?” “不,没什么。”白芨摇了摇头,“只是说实话,林晓确实跟我有一些渊源。” 她是被系统意外带到这个世界的人类,但她若真的因为寿光掺和进了这些事情里,恐怕已经沾染了因果和罪孽。 “你看,这算不算是你带来的麻烦呢?” 白芨解除了系统的屏蔽,但此时的系统蜷缩在精神海里的角落,瑟瑟发抖地抱着可怜的自己,跟本没有它之前幻想的,张牙舞爪朝白芨要说法的模样。 见系统半天不吭声,白芨也懒得再搭理它,随手就又将它屏蔽了。 “寿光是个实力很强的危险存在,你不要跟她起正面冲突,如果你对林晓好奇,可以派其他人来监视林晓,或者去找平哈跟进这件事。” 在这个充斥着许多负面言语和情绪的世界,以此为生的言灵究竟会有多么的强大呢? “千万不要乱来,就像你说的那样,明姑罗早晚会对付她的。” 不是为了正义,而是为了责任。 苍白的路灯下,女人嘴上说着类似于关心的话语,但眼睛却没有看少年一眼。 “好,好。” 少年低头,黑沉的眸子里映出女人的背影,多年未变,一直如此。 —— “小小,你是不是有点太大条了?被人跟踪了还能笑得这么快乐啊。” 林晓将钥匙刚插进门锁,就听到耳边传来让人脊背酥麻的女声,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朵上,吓得她“砰”的一声砸在了自家的门上。 “什么?!老大?我告诉你,你这样可是算性骚扰啊!” “还有你差点吓死我了啊!” 林晓扶着门站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凝神,“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啊。” 钥匙一拧,林晓打开房门,接着便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全然没有把寿光当成外人看。 “进来吧,难得你来找我,今晚还有点冷,我们点烧烤吃吧,正好我家里还有些啤酒,嘿嘿。” 寿光站在门外没有马上跟进去,而是用手摸了摸门锁。 “人类的这种门锁真是脆弱,根本防御不了什么攻击啊。” “啊?你说什么?”林晓已经进了厨房,根本没有听清寿光的话。 等林晓都收拾完了,拿着啤酒走出厨房,寿光才进屋将门重重的关上。 “不要那么使劲,大半夜会扰民。” “真是对不起,我有点怕关不严而已。” 林晓哈哈一笑,“诶呦,你在这关不严又怎么样啊?更何况一会外卖就要到了啊。” 寿光:“你已经点完了?” 林晓:“没有没有,这不正要跟你一起点嘛,想吃什么?我今天请客!”话落,林晓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对面的寿光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坐过去,看上去有点严肃。 林晓心里顿时涌出不好的预感,“不是吧老大,你今天来找我不是为了简单的小聚吗?告诉我你不是要来跟我讨论小说的好吗?”这都已经是下班后的自由时间了,没道理追到员工家里接着探讨吧? 话说回来她最近的剧情没什么问题吧?难道是用词造句上?人设?还是她的文笔烂的问题?可文笔这东西她确实一直都不好啊。 “老大,你说句话啊,你这样子沉默我一会到烧烤都不会吃的很香了。” “你怎么还惦记你的烧烤啊。” “因为真的很香啊!烧烤啤酒,快乐永久!” 寿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她确实很喜欢林晓的这一点就是了。 擅长奇思妙想的小脑袋,还有这永远会自动忽视危险的乐天派,以及超绝钝感力。 “我有时候真的想敲开你的小脑袋看看,你天天都在想一些什么?” 寿光伸手,摸了摸林晓的脑袋,后者还翘着二郎腿,乐滋滋的任她摸。 “我真的很喜欢你们人类。” “因为大多数的人类,都很好满足啊。” 女人上一秒还在挑选着菜品,下一秒连尖叫都没有发出,便倒在了沙发上昏迷不醒。 寿光收回手,转头对上了女人自从认识她后,便一直放在家里隐秘地方的摄像头。 “小小有时候,蠢得很可爱。”只是挥动一下手指,摄像头便失去了作用,人类发明这些东西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嘘,睡一觉吧。” “这只是小说里常见的事件罢了。” 第125章 第二日早。 “白芨!白芨呢?” “我在这,请不要在安静的早晨大声吵闹。” 顿年几步来到面前,将手机递给她,替换过来她手里捧着的杯子。 “这是我刚刚收到的消息,是明姑罗那边动手了吗?” “她应该还不能这么快。”白芨大概扫了一眼,寿光的公司今天干脆就没有开门。 “你可以去找她的员工问一问,虽然我觉得也问不出……对了,她有个秘书,你要是能找到那个秘书,应该能从他嘴里逼问出什么来。” 白芨抓了抓头发,事已至此也没办法,说不定寿光早就有此意,毕竟白芨这边不可能不会把从她那里得来的消息对明姑罗隐瞒。 经过这次的事,明姑罗也该调查好对方的人品,再考虑合作等事了吧? —— 可能就像寿光说的那样,她不喜欢战争,也不想参与进争斗。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算是明姑罗亲自出手,也没有将她和林晓找出来。 这倒是让白芨对寿光的真实实力有了些估测。 因为这事,明姑罗身边的气压一直很低,也没人敢凑上去在这时候惹她,平哈更是干脆就不露面了。 白芨也没有给自己找事的意思,很干脆的享受了一把无所事事的自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昼夜颠倒不知世事的时光让她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厄林。 “……” 白芨大摊着躺在床上,脑袋脱离床面向后仰着,并不是一个很舒服的姿势。 没有人来找她,没有系统来烦她。 于是,突然出现一个想法。 但那并不是突然出现的不对吗?她其实也一直在等待着。 是放弃还是接受…… 等其中一个少年忙完了自己的事想来看看白芨的情况时,却发现白芨并不在她的房间里,可谁都没有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去了哪里。 问了明姑罗也不清楚,白苏因为项目整日关在实验室里没消息,大概只有帝麟会知道,但这会也是没有人能找到他。 等再次有帝麟的消息,已经是半年之后了。提及白芨,帝麟也一直是缄口不言的态度,使所有为了白芨凑上去的人都无功而返,没有得到关于白芨一星半点的消息。 就连她是否安好都得不到回答。 费了好大劲终于找到寿光秘书的顿年,却根本无法强令对方低头认输,于是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是有多么的无能。 是他近些年因为天赋出众于平辈们,所以骄傲自满了。 “你知道白芨如今的情况吗?” 对方冷冷地立在五米外,像一道深刻又透着腐败的影子。 “你连自己都顾不好,就别去管别人了。” “白芨在你们那里吗?” “你别走……” 男人冷冷地瞥他一眼,转身离去。 “白芨……” 你到底去哪了? —— “其实就我对白芨的了解,她并不像是会不告而别的那类人。”白苏放下手中的仪器,又摘下脸上的眼镜。 自己刚从实验室出来,这臭小子就来找自己问白芨,她又不是白芨的爹妈,怎么会知道。 “她之前要去哪里,至少都会告诉一个人。” “啊,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她了。” “你们到底认识了多久啊。”江珠坐在一旁的高椅上,最近一段时间他有自己的事做,很少来找白苏,白芨的事也是从花珀那里知道的。 “有百年多了。”白苏一愣,双眼失神,像是陷入了回忆。 “嗯?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江珠没想到白苏竟然会是这么个答复,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吗?” 果然,只要拥有过长的生命,时间在他们的眼中便不值得一提。 只有短命种才会拥有珍惜时间的想法吗? “话说,你不是和白芨签订了那种契约吗?”关于这件事,顿年几人也都知道,只是江珠因为跟白苏联系多,所以知道的也更多一些。 也不知道帝麟是从哪里搞来的这种契约,竟然可以将一个脆弱的人类的生命寄生在另一个长生种身上,而且几乎没有副作用。 ——不触及我的底线,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满足你的一切……我会有限度的为你所用。 脆弱的,疾病缠身的人类少女一点点爬到了异族的面前,抓着“它”的脚不让“它”离开,即使感受到了可能会让她在下一秒就死去的压力,少女也没有松开手。 ——我不需要人类。 ——你们就算尽自己最大的限度去满足我,我依旧不会对你们产生任何的兴趣,更何况你甚至都达不到这点呢。 少女跪在异族的脚边上,她的膝盖和手腕上都是擦伤,还夹带着石粒,丝丝拉拉的疼一路汇聚到她的嗓子上。 粘腻,恶心。 想要呕吐。 ——求你。 求求你。 那时的异族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因为一直低着头,少女直到今日,依旧不知道异族当时的想法,也不知道为什么异族会答应她这近乎无理又无趣的请求。 ——好啊。 ? 少女下意识的想要抬头,但下一秒却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并死死按住了她的脑袋,让她无法抬头,连话都说不出口。 也许向异族寻求庇护和合作,是个无比愚蠢的决定呢? 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了百年,白苏依旧记得那天的压力,那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天生的疾病,都不曾让她感到如此的恐惧。 “我确实和她签订了生命契约,但又不会因此就能实时监控她的位置吧?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她,就算按照异族的年龄算,她也是个成年灵物了,可以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了。”从回忆中抽离,察觉到少年的焦躁,白苏难得好心的安慰了一句。 虽然这并不像是在安慰。 “不,我的意思是,你不怕她会突然死在哪里,然后连带着你也……” 白苏:“……” 白苏:“你这话真是失礼啊。” 江珠:“……抱歉,我没有诅咒白芨的意思,也不是想着要你们去死。”少年挠了挠头,如果是其他人在这里,肯定不会向他这样直白的说出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 白苏了解自己的这个便宜徒弟,知道他只是嘴笨的要死而已,当然,他本身的性格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咒“养母”和“师父”去死,应该是做不出来的。 “有野望的人在成功前想要一直活下去很正常,我当然也不例外。”白苏撑着下巴,语气随意,说起自己的事情就像是在说别人。 “只是,我本就是特别短命的人,已经偷来了百年的时光,该知足了不是吗?”白苏偏头,看向自己做实验的仪器们,这是她的宝贝,多数时候,它们对她来说比白芨更重要。 白芨也知道。 少女在最开始,就没有要将自己完全献给异族的意思。 “正常来讲,我应该一直盯着白芨,确保她能一直活下去,这样我也能一直活下去然后去实现我的理想和野望。” “但我不想那么做。” 这是她真实的想法,跟她如果这么做,明姑罗等人就不会再让她活着了无关。 只是因为,她以为不了解人类的异族都在不了解她的情况下摆出了自己的态度,她再去耍些小手段也太难看了吧? “我能做的,就是每天都尽可能的以我的意志活下去,这样就算这一天是我的最后一天,在闭上眼睛时,我也不会后悔……” “这就足够了。” 即使是现在这个更开放、多元的时代,将生命寄托在异族身上这样的决定,都是格外愚蠢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白苏将普通人类的地位提升到今日这般地步又如何呢?那些知道她和异族有交易的人们,依旧不会信任她,那些背着白苏又生怕她听不到的的窃窃私语,是监视,是警告。 白苏也曾迷茫过,被同胞怀疑的痛苦让她许多个夜晚里难以入睡,像有虫子细细嗦嗦的从她的鼻口眼耳爬入了她的身体。 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 不后悔,不退缩。 这是她,像畜牲一样爬到异族的身边,又跪在那异族的脚边,将自己的尊严打碎生生咽下,随后那尊严又化作了石子,割着她的嗓子,一个一个吐出来,变成了这份契约。 再那之后,她也失去了家人们,因为他们都没有理解她,所以离开时也没有一个人祝福她。 江珠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忍住:“……额,虽然我觉得这样说出来不太好,但你现在说的这些话,简直就像是在自欺欺人般。” 因为无法改变什么,所以只能一遍遍的安慰,说服起自己来。 一个有着想改变世界这种野望并愿意付出一切的女人,会有这样的豁达的想法? 这十年来就江珠对白苏的了解,是她已经疯了,只是她太清楚正常人是什么模样的,所以她伪装的很好。 现在看来,她因为天天伪装成常人,都把她自己给骗过去了。 白苏:“……” 白苏:“……所以,我讨厌你。”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个怎样的孩子,跟我相似,又完全不同。 白芨不知从哪弄来的这几个孩子,都有着同一副讨人厌的样子。 他们是特殊的,并且完全接受了这份特殊,最让人恶心的,是他们竟然还以引为傲着。 江珠从椅子上下来,面目表情。 “抱歉,师父。” “其实我也讨厌你来着。” 那是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时常会有。 平哈的讥讽、嘲弄。 明姑罗的蔑视、狠戾。 帝麟的冷漠、隔膜。 和来自看似温和,看似最正常的白苏的,厌恶、怜悯—— 嫉妒。 就算是几人里较为迟钝的江珠,也早早就察觉到了。 “我今天来,只是想确定一下这里有没有白芨的消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意思。”少年一路走到门口,没有再看白苏一眼,“如果让你不开心了,真的很抱歉。” “……” “为什么要好奇白芨去了哪呢?就算有了白芨的消息又怎样?真要是有事,就你们现在这水平,也什么都做不了。” 大概是因为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话终于摊开到了明面上,女人也露出了不同以往的、尖锐的一面。 恨不得将言语化作刀,扎穿少年的情感。 江珠用力推开门,力度不自觉的有些大,又被他控制住,低头停在门口。 “你们也该长大了吧?更何况现在的你们根本不需要白芨,不是吗?” 跟上句话的意思大同小异,无非是在质疑他们的立场。 和白芨认识许久的异族们,和白芨拥有契约的她都没有着急,这些根本不需要白芨的少年们,在意什么呢? “跟我们是否需要她没有关系。”少年微微偏头,没有被女人的话激怒,平静地看向自己的师父。 “只是,家人出门了,总得在心里有个底,知道她去了哪才行吧。” “……” ——白苏,你以后就叫白苏了。 ——意义?没有意义。我喜欢而已。 ——啊,好啊,如果你这么想也可以。 ——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因为我们都姓白。 人类,不就是这样吗?共享姓氏,为家人。 “那小子刚才说的好听,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歉意。” 白芨,你为什么不让他们姓白呢? 这是否可以说明,他们对你来说没有那么的重要,你对他们没有很上心? 我对你来说,比他们更重要。 求求你——告诉我。 —— “我就说你在那个古板的女人那问不出来什么的,毕竟连明姑罗都不知道啊。” 江珠低头刚走出实验基地,就听到了讨人厌的声音。 “柳青。” 烦人的家伙,整日跟个花孔雀一样。 “你少说那些没用的,明姑罗是明姑罗,白苏是白苏。”江珠双手插兜,走到柳青面前,“你又不是她们,也不是白芨,少搁那显摆你浅薄的见解。” “别生气啊,搞得好像你多了解她们一样。”柳青伸手捂住嘴,但勾起的嘴角,讥讽的态度还是从指缝中露了出来。 他是故意的,就没有想藏。 心理扭曲的家伙。 江珠不想在这里跟他继续无意义的废话,他们又不是什么可以寒暄的关系,说到底就算这些家伙哪天因为什么原因死了,他也不意外不在意。 就说柳青,他一定会因为他的嘴贱付出代价的。 “你特意来这里找我,应该不会就为了这几句废话吧?” 这个实验基地位置较偏,虽然离别墅不算特别远,但和柳青常活动的研究所可谓是两个方向,就这家伙的性格,肯定是有什么目的才来的。 柳青:“嗯……如果我说是为了看你这副无功而返的样子,你肯定不会相信吧?” 江珠:“……你在讨打吗?” 柳青微微歪头,看向江珠身后的实验基地。江珠不解其意,但也随着他往后看去。 魔都的北面,南面,东面,分别是明姑罗的研究所,白苏的实验基地和平哈的情报管理局。 其中又由明姑罗全权负责异族问题事件,但因为她不喜外族,所以除灵物外的其他种族,都移交给了平哈和她的手下。 帝麟看似很忙,但他并没有做什么实事,只是负责镇压异族,还有和人类交涉。 他在,故厉害的异族们才不会乱动。 然后是人类的白苏。 始终坚定不移的站在人类方,又和异族同姓,并共享生命的白苏。 她手里没有一点实权,只是个工具罢了。 柳青:“这是全由人类出资出力建造的实验基地吧?” “之前就想说了,真是好大的——” 监狱啊。 第126章 “今天,我们要讲一个新故事。” 这个月刚过一周,女人来了就有五次,每次除了捐钱,帮忙照顾孩子外,还会给孩子们讲各种有趣的故事。 孤儿院的每个人,不管老少大小,都很喜欢她。 好看,气质好,人也非常的不错,谁会不喜欢她呢? 就是每次来,她都会带着一个差不多十五六岁的少女,据说是女人朋友的妹妹,带出来是为了长见识。 为什么要带来孤儿院长见识呢? 少女跟着女人来了五次,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每次半步不离女人,不管女人干什么她都要跟着。 沉默、阴郁。 女人给孩子们讲故事时,她当然也在,就坐在女人的身边,身子都快贴上女人了。 其他的义工有观察过她,能看出来每次都想靠着女人,但每次到最后都没有靠上去。全程用指尖拽紧了女人的衣服,用力到指尖发白。 有孩子撒娇,赖在女人的怀里,她又会羡慕。 “她的姐姐,在十年前去世了。” 有人耐不住好奇,趁着少女上厕所的功夫找上了女人。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 那人觉得自己真该死啊,呐呐着不敢再问了,但女人明显起了分享欲,用眼神鼓励那人继续问。 “对,是我告诉她的,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不对吗?她还想给姐姐报仇来着。” 报仇,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那人只是个普通人,没有灵力,也没有后台,不想卷进任何的阴谋和争斗里。不敢再继续好奇了,那人低头转身就走,连招呼都没有打,还差点撞上回来的少女。 尤兰感到莫名其妙,但抬头一看寿光的表情,就知道是她做出来的好事。 “行了,这又不是什么多光荣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到处说。” 寿光一点没将尤兰的气恼放在心上,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倒不如说她很喜欢尤兰的一些负面情绪,以及因为负面情绪充斥,脱口而出的话语。 那是她的食物,也是她为什么要把脆弱、无趣,但很可爱的尤兰一直带在身边的原因。 “我只是想跟他们夸你可爱而已。” 毫无灵力,父母双亡,连唯一的“姐姐”也被人杀了。自己无能为力,还要靠别人来养着的,如此脆弱的存在,竟然还能一心想着为“姐姐”报仇,于是向异族寻求庇护…… 愚蠢、可怜,可爱。 “我们的尤兰真的好可爱啊。”寿光一把将尤兰抱在怀里,后者被迫埋胸,原本苍白的脸迅速变红,慌乱地挣扎。 夏尤兰,是因为姐姐就是异族的关系吗?还是因为她之前对她太好了,真的是完全不介意她诡物的身份呢。 “你会帮我的……” “小阿夏。” 尤兰挣扎不出来,埋着头,又一次试图跟冷血的诡物寻求帮助。 她总是会误以为寿光会是个好人。 “我能做的,只是让神不会因为小阿栀的失败,将怒火发泄在你身上。”寿光扶住尤兰的双肩,坚定地看向她,“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打架,我是个爱好和平的好诡物。” 所以我不可能会帮你,去对付杀了你姐姐的——白芨。 毕竟比起你,我其实更喜欢她。 因为她没有你这么蠢。 尤兰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声“好”。 她真的就是个废物。 没了姐姐,她什么都不再是了。 阴郁,完全负面的情绪充斥着尤兰,好像要把她吞没,想完全代替她,即使寿光又把她抱在怀里,也没有改变什么。 寿光低头,狠狠在她的颈肩吸了吸。 少女眼神空洞,像可以随便摆弄的人偶。 没有将她变成优秀的“作品”,是寿光最大的仁慈,也算是对骷栀的一点尊重吧。 就是忍得有些许辛苦,毕竟这是多么好的“素材”啊。 —— 厄林深处。 这里是很危险的地界,多数诡物都生活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但白芨走在这里,却像是走在自己的后花园里一样。 她变得比十年前更强了,只是因为灵物和诡物天生气息相克,还是会感到有些许的不适,可又因为她在厄林里生活过,这一点点的不适于她来讲,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她从未在意过,因此也毫无感觉着。 阳光被树叶拦截成细碎的斑驳,白芨穿着黑袍,像是影视里常见的神秘人。 黑袍很长,甩在身后,和拉长的影子几乎要融在一起。 慢慢的,地上的影子像有液体在里面流动,最终从影子里立起一个巨大又漆黑的人影。 “纳奇,又过去十年了。” 好吧,这次的开始是她自己选择的,但她确实没想过会有十年之久。 白苏明姑罗他们几个还好说,那几个孩子,额…… 他们今年都得多大了? 「是不是快死了?」 察觉到白芨危险的想法,这两天刚刚开机重启的系统马上想生气的斥责她,但马上被它之前的设定好的程序阻拦住。 又是一个十年过去了,气运之子那边的剧情早就正式开始了,而他们如今竟然还在主要地图的外面。 等出了厄林,外面如今的形势,大家的状态都不知道……不能再和宿主变回对立关系了。 〖宿主。〗 “叫我白芨就好。” 〖……白芨。〗呜呜,宿主真的是成长了。那它也要端正好态度,管理好自己了。 不能再让仿人类的情绪板块主宰它! 新的开始,它要做个理智的系统! 这样想着,并下定决心的系统,也是因为十年前被白芨的屏蔽和自毁倾向真的搞怕了。 没出错的话,宿主应该是主要的任务目标,和系统是互利互惠的关系,所以并不需要过多维护情感,只要以各种手段协助宿主推进任务就可以了。 但白芨身上的系统命苦,绑定错了宿主。因为是个完全目标又和任务目标们毫无关系的独立个体,导致了十年前状况百出,最后差点关系破裂。 要不是系统紧急联系到主系统那边,将两人的条约和任务要求删了又删,刚结束骷栀性命,杀红眼的又自毁倾向非常严重的白芨就要带着它一起去死了。 事后想到还有个和白芨共生的白苏,系统觉得它在那一刻极限拯救了三条命,真是伟大极了。 这个世界就算因为事故频发导致最后的任务失败,它也会因为在那一秒救下自己,白芨和白苏这三条命而骄傲! 以上,就是系统为了让自己放下对任务的过度执着,于是每日用来安慰并催眠自己的话术。 既然没有办法改变宿主,那就拼尽全力改变自己吧。 〖现在反派们都已经二十六、二十七岁了,希望宿、白芨你见到他们时能有个心理准备。〗 “是青年阶段啊,样子应该变了不少吧。” 〖……对,但他们如今怎么样,已经跟我们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白芨嘴角一勾,觉得小系统的新态度很合她意。 毕竟关系想要维持下去,可不能靠别有想法的强制、限制啊。 “是啊,任务已经修改了。” 系统降临在这个世界的主要目的,是保护世界,也就是不让任何邪恶势力伤害到这个世界的根本。 曾经带来灾难的是那五个反派,所以要在他们还未形成完整三观的幼年时,将他们带到身边,对他们进行教导,并加以管控和约束;要改变他们仇世灭世的思想让他们变得幸福。 而如今的“灾难”,是潜藏在黑暗里,谋划着灭世,还试图利用气运之子们的“神”。 主系统那边在系统的几次反馈中,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真正会带来灾难的对象是谁,所以更改任务并不难。 而白芨这边,因为这个“神”三番五次的派人来杀她,也是早就不爽了。 两方终于可以说是一拍即合,目标一致了。 此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任务也全部撤销,目前系统这边对白芨只有一个任务——阻止“神”的计划。 “只是阻止,有点温柔了。” 白芨这样说着,决定通过杀死“神”来完成这个任务。 〖白芨,因为我们又消失了十年,反派们现在也都彻底长大了,所以……我们目前无法确定他们的状态和性格。〗 〖如果他们阻止你完成任务,或是和变成了未来参考书里的那副模样,你……〗 “我不会手软的。” “不管是谁阻止我杀掉那个傻*,我都不会手软,还有敢帮助那个傻*的我也不会放过。” 因为真的是,狠狠地恶心到她了。 〖……好的。〗 看来宿主的脾气一点也没变。 不过没关系,考虑到要对付的坏家伙可能对它也很了解,所以为防止意外,这十年来它一直在主系统那边升级自己。 现在的它,全身上下除了承载着它记忆、思想和情绪模板的芯片外,可都是新换的! 而且全都是最新的版本!最新的功能! 白芨!你以后就算是爆粗口,我也能像现在这样给你消音啦! 系统骄傲的在白芨的精神海里挺起小胸膛,还有什么比数据和机型升级更让它感到自信呢? —— 虽然一出场就满身戾气,看起来牛*哄哄的(系统:快夸我!),但到底是不能马上就将对方抓出来做掉。 十年前从寿光那里搞到了他们的成员名单又如何?说到底这些人十年前在哪里如今又在哪里她完全不知道。 出了厄林,纳奇也不能自由的在外面撒泼了,白芨抬手将它收回到契约空间里。 现在,要回魔都吗? 话说那房子还在吗?地址也是,她又给忘了。 系统空间里倒是有她之前存的钱,还有帝麟他们给她开的,方便她行走于人世的证件,但有的已经过期了。 还有可以联系他们的手机也没有。 哦,手机是十年前就没了的,在找过来的骷栀手里连两秒都没有撑过,光荣离世。 这么想手机卡应该也没了。 我曾经的荣耀,我的游戏战绩们,我会记得你们的。 为自己失去,又懒得再找回来的游戏账号们默哀了一秒,白芨戴上兜帽,抬脚走进这个跟记忆里变化不算大的小镇。 说起来,顿年和柳青就是在这附近一片找到的。 江珠也没有多远,最远的还得是花珀。 嗯……育沛不算在里,那家伙是被帝麟带过来的,可以说是完全白给的。 “果然这里变化不是很大啊。”虽然不清楚如今形势,和其他人的情况,但白芨也没有着急,漫步悠闲地打量着,这个自己在此前从未在意过的小镇。 她和小镇是萍水相逢的,,只是因为住在了厄林,所以才有了一瞬间的相交,和男孩们也差不多如此。 〖白芨?〗 怎么突然停下了? 白芨转头,这个方向看过去,才发现厄林的树木是如此的巨大、茂密,组合在一起,像是一只蛰伏的凶兽。 男孩们于她,只是她漫长生命里的,短暂的相交罢了。 白苏、明姑罗、帝麟和平哈才是可以一直陪伴着她的存在。 嗯。 很好。 她没有忘记这一点。 “走吧。” “我们要回家了。” 得先去找帝麟他们。 —— “真难得,你的心情很好。” 高兴地正哼着歌晃头晃脑的女人,因为被来人说穿了心思,身体下意识的一僵,她也迅速的意识到了,赶紧尽量平和地放松身体,装作一副无事的样子。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女人低头不答,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滑落,正好盖住她的脸和表情。 女人生活在观察室里,巨大的玻璃和简单的家具可以让玻璃外面的人无死角地观察到女人的生活。 不过也没有太失人道,观察里还有个小房间可以让女人用来洗漱、如厕和换衣服。 但那个房间又小又憋屈,只能容纳两个人在原地自由活动。蹲厕和淋浴,便池旁边就是用来洗澡的地方,墙壁上搭建了简单的置物架,用来放洗漱用品。 水池和镜子都没有,女人如果想看自己,就要来到玻璃这,通过玻璃的反光看自己。 只是她除了刚进去时,再没有来到过玻璃面前。 十年啊。 这样的日子她过了十年,但她竟然还没有疯掉。 昨天刚做的心理测试,显示她一切正常。 是伪装的吗? 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是佩服她的心性和意志,竟然能忍住不疯,始终如一?还是该赞叹她的演技,逼着自己成功在这种条件下还能扮演一个正常人? 明明只要动动嘴就可以出来了,说不定还会因为那份独特的能力过上比这好太多太多的、吃香的喝辣的的好日子。 真是不理解,奇怪的家伙。 似是察觉到了男人的想法,女人猛地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们才奇怪呢!” 第127章 “竟然会向完全陌生的人介绍自己,试图让对方了解你?一群没节操的家伙!” “我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爱人的!” “只有我的爱人可以了解我!” 喊完这些,女人又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和十年前相比,不管是奇怪的思想,还是这固执的性格,都一点没变。 “……也挺好的。”男人单手插兜,不耐烦地笑了下,“把你的恋爱脑带进坟墓吧。” 女人依旧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待男人离开,女人才忍不住勾唇笑了出来。 怕自己会笑得太大声将别人引来,女人赶紧低头咬住了手指。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我的爱人啊。” “我是第二个知道的。” 唉,她对那人的爱天地可鉴,当然也欢喜对方能够回来,只是心里还是会有些惋惜。 接下来不能再在这里骗吃骗喝了。 好烦每天要为了食物和住所绞尽脑汁。 要不,再在这里多赖一段时间吧。 亲爱的一定会理解她的。 —— 升级后的系统是真的好用,而且还将之前大部分的权限都对她开放了。 调出将系统提供的悬浮路线导航放置在左面,凡是像这种有关系统的功能,除白芨外的其他人都无法看到,也不用担心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要说新功能里白芨最喜欢的,当属临时标记定位功能。 可以对任意对象进行标记,然后就可以定位对方的位置,虽然这个标记存在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但好歹比原先完全没有好太多了啊! “是不是要避开监控比较好?” 阔别十年,也许悄悄的回去会好一些? 〖白芨!我这边可以将你从监控中屏蔽掉!〗 “……” 〖白芨?〗 “不,我只是有些感叹罢了。”尽管知道系统对自己开放了许多的权限,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感受到,权限开放带来的便捷和快乐。 这是她已经完全没有的待遇啊! “将我从监控中屏蔽掉,我争取一天的时间回到魔都。” 〖!〗 〖可以吗?〗 “当然,我现在可是白芨3.0版本。” 规避掉河流、高速公路和铁道,选取最短的路线,导航开始! “你也不赖啊,你这个悬浮电子屏真的太酷了!” 装配拉满什么的真的是爽死了!*炸了! 女人划开电子屏,拢了拢黑袍,接着足跟一抬,立马消失在了原地。 —— 一天后,魔都。 停在熟悉的别墅前,白芨突然有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觉。 明姑罗白苏倒是还好,但那几个男孩呢? 一个个竟都快而立之年了。 〖白芨?〗 “嗯,我没事。”白芨深呼吸一口气,按动大门的指纹锁,手上用力——没打开。 白芨:?! 等等,她没来错地方吧。 院子里有三个柿子树,别墅二楼最右边的窗框是粉色的!还有她亲手刻在围栏上的字—— 这就是她家啊! 他们不会把这房子卖了吧? 考虑到之前帝麟给别墅下过禁制,白芨没有贸然冲进去。 之前两边分别住着明姑罗和平哈,要不去看看?他们家是没有禁制的。 白芨只犹豫了一秒,便转身去找平哈。 果然平哈的这个别墅没有禁制,白芨确定这一点后,直接翻墙进入到了别墅的院子里。 和记忆里没什么区别,气息来看也是平哈,而且照这个浓度讲,平哈这段时间估计是闲的要死,每天都会回来。 白芨又去了明姑罗的房子的查看,相比于平哈那恨不得将自己的气息和审美完全充斥整个房子,明姑罗这边是主打简单和实用。 而且不仔细查探,根本发现不了明姑罗的气息。若不是白芨还算了解她,都要以为这是个新房了。 “既然明姑罗和平哈都还在这,那我的房子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觉得她不用了,于是卖掉了?可帝麟知道她的情况—— 〖白芨。〗 “我发现了。” 旁边的别墅,有人回来了。 是谁呢?这个气她明明很熟悉,但又完全无法和记忆里的那个人对上,是因为他长大了吗? 〖白芨?〗 “……好吧,假若将来我真的会对上他们,我应该会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重新做人的。”这是她第一次遇到,只是阔别了十年,就会产生巨大变化的对象。 六岁到十六岁也许还好,但十六岁到二十六岁…… 是幼崽和成年人的区别。 孩子都是这样吗?突然就长大了,然后就离开了。 ——好陌生。 〖白芨……没关系的!他们应该不会变得那么差劲的,对吧。〗无法具体说出来的感觉,是紧张?还是害怕?但为什么会害怕? 是怕他们变成完全陌生的对象吗?又或者是走向针锋相对的结局吗? 系统翻了翻自己的资料库,半天没找出来一个可以准确形容这种复杂情感的词语。 〖要不我们……白芨?〗 “先把这些感情放在一边,我**的突然想起来,是这个小崽子把我的指纹删了吧?”那么自然的就打开门进去,把这当成自己的家了是不是? 那是她的房子!是她的! 是她的地盘! 〖……〗系统目瞪口呆,看着白芨从明姑罗别墅二楼的窗户一抬腿就翻了出去,然后又抬脚狠狠踢在了禁制上。 整个院子瞬间出现一个半弧状的透明罩子,从白芨踢到的部位开始出现蓝色闪电,笼罩过整个罩子后又闪聚回来,试图顺着白芨的脚缠上她的身体。 只要有外人进来,就会出现;如果被恶意攻击,就会用电将对方缠住,使对方浑身麻痹无法反抗,直到主人家出现。 拜托!她才是主人好吗?! 〖白芨!〗 那闪电迅速缠上白芨的大腿,下一秒先,整个透明罩狠狠一颤,接着从白芨这处开始,四散开裂。 〖额。〗好吧,是它的错。 是它总是忘记它的宿主有多强,下次还是等宿主受伤再叫唤吧。 刚进房子的男人脚下一顿,以为是什么蠢东西找上门来试图进行不自量力的滋事,心下十分的烦厌。 转身走回到院子时,禁制正好碎掉。 这次找事的人实力不错…… “白芨?” 女人跳进院子,站起身一把撤掉自己身上的黑袍。 “柳青,别来无恙。”白芨抬眼蹙眉,明显带着怒气,“我的指纹是你删的吗?” 初一时有个专门针对异族的课程,不管是灵原者还是初者,都要学习。 其中有一节课,着重讲了异族的领地意识。 不允许践踏,不允许侵占,以及它们纵使底线不同,但都要非常厌恶的事情——反客为主。 “哈哈哈哈哈——” 柳青先是一愣,接着一只手捂住眼睛,一只手捂着肚子,仰头大笑。 白芨:? 系统,〖……〗 可能是觉得仰头不舒服?他又低头笑,双手撑在大腿上。 第一次见他笑得前仰后合的,莫名其妙。 白芨翻了个白眼,没有再继续看他表演的想法,长腿一迈,推开挡在她正前面的柳青,走进了别墅。 柳青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眼尾通红,眼睛微眯,看起来妖媚勾人。 可虽媚眼如丝,明眸似画,却都丢给了“瞎子”。 房子里的装饰完全没有变化,白芨也没去细想,直奔大厅里她最喜欢的那个长沙发。 舒服。 “白芨,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柳青跟着走过来,俯身搭在沙发背上,低头看她。 女人随意的趴在沙发上,闻言支起上半身,微微偏抬头,发丝顺着她的动作滑落在她的肩上、背上,黑发真的很显白。 也衬金。 黑发中的金色眼瞳,直直地看过来,没有任何的情绪,没有任何的欲念。 白芨,一如既往。 “你真的长大了,真神奇。” 男人迷失在金色的平静中,猝不及防被女人掐住了脸。 “好神奇。”白芨坐起身,双手一边一个掐住柳青的脸,没有用太大的劲,但也让柳青没有办法轻易地挣脱。 “我已经二十六岁了,白芨。”柳青无奈,控制住白芨作乱的双手,将自己的脸解救出来,顺便直起了身子。 脸有点发红,还带着点酥麻的感觉。 柳青收回手前,下意识搓了下,但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有做这个动作。 〖话说回来白芨今年多大了。〗 “三百三十三。” 〖嚯。〗 〖额,挺吉利的年纪哈。〗 “有十二个柳青大了。” 〖也不能这么算。〗就人类来讲这年龄算大的,但在异族里,时间并不能为它们带来太多的变化,也有那种活了百年但还处在幼崽时期的异族,于是性子也没有多成熟。 “……天,你还长高了。” 因为柳青站直了身子,白芨又坐着,他的身高便更突显出来了。 “净身一米八六。”柳青挑眉,看起来很骄傲,不过下一秒他就想起了另一个人,“不过比不过那头熊。” 白芨歪头:“熊?” “就是顿年啊,他现在净身192,再加上那跟双开门冰箱一样的夸张的身材,可不就是头熊吗?” “很夸张吗?” “……”按理说,柳青和顿年的关系一直没多好,所以从柳青这里不会得到顿年的一点好消息,但对上白芨的眼睛…… “没有太夸张,你去见——咳,就是挺匀称的那种,也不是那种油腻的。” 白芨想了想,但因为她从未在意过这些,所以完全想象不出来,不过听上去还不错?感觉是很健壮,绝对不会被人欺负的身材。 “不过他能那么高,应该是因为他有异族的血统。” 柳青一愣,反应过来白芨是因为他刚才那个不爽的语气,“你不用安慰我,我也没有因为这个不开心。” “所以我的指纹为什么没了?” ! 这话题怎么转回到这上的? 但柳青倒也没有不打算告诉白芨的意思,“十年前,你又一次失踪后,我们度过了相当无趣的一段时间。” 白芨:“说重点。” 柳青耸肩,坐到白芨的对面,这是几个座位里距离白芨最远的那个。 “总之,后来发生了各种事吧,这个房子要换主人了,帝麟就要我们自己决定下,由谁来变成房子的新主人。” “等等!你跳过的太多了,为什么要换主人?” “因为其实我们购买的是居住权?这片的房子都是这样的,五年换一次主人。”柳青微微斜靠,撑着脸,“具体我也没了解过,反正就是五年五年的买,然后重新填写主人家的名字。” “明姑罗平哈都在,所以他们那边没有任何的变化,但众所周知,白芨你不在,没办法签名,就只能从我们几个里选一个了。” “选出来的是你?” “之前不是我,但这次是我。” 那应该是机器刷新了吧,因为她不在,也没有办法再录入指纹,她不该这么激动的。 但有些天性确实是…… “因为写了我的名字,这五年就是属于我的了,所以我就把你们的指纹都删掉了。” 白芨:? 柳青直起身子,脸上还带着笑意,好似在说着“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对,他们几个都被我赶出去了,而白芨你又突然失踪,那我为什么还要留着你的指纹呢?” “你自己都不在意这里。” “哈……”白芨身体前倾,后牙咬紧,“你在说什么*话呢?” “这里是我家吧?” “现在是我的了。”柳青单手抚住下巴,表情玩味,“因为写的是我的名字。” “你生气了啊。” 白芨:——!!! 这!这事发生在哪个异族身上它不会生气?! 〖白芨,冷静一下,如果柳青不是在骗你,那以人类的法律和常理来说,现在这个房子就是属于柳青的,他这么做也完全合理。〗道理始终么么个道理,但系统没想明白柳青为什么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他在挑衅白芨吗? 为什么? “好吧,那这个地方归你了。”白芨按耐住自己的愤怒,她自然感觉到了柳青的态度暧昧不明,但兵来她闪水来她躲,不过就是个房子而已。 对一些人类来说可能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但对它们异族来说可简单的狠啊。 不过是个房子而已,不过是个她不要的房子罢了。 她也没有很喜欢这里! 白芨站起身就要走,柳青也跟着起身,尾随她走了几步,伸手要拉她,被她猛地闪开。 “你要干嘛?” “别生气啊,指纹没了,再录一次不就好了吗?”柳青双手抬手,举到自己脑袋的两侧,示意他没有别的意思。 白芨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哦对,还有他穿的这衣服。 丝绸质感的粉绿色花衬衫,刚才白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说了,一直到进屋到现在白芨都没怎么看他的身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太扎眼了啊! 第128章 当然,柳青长的好看,身材也非常的优秀是个衣架子,穿着这种衣服也完全不辣眼睛,甚至可以是相当适合他,但真的太扎眼睛了! 有种完全不顾别人死活,随便将饱和度极高的衣服随意搭配的感觉。 “怎么会呢?”柳青按住白芨的手,说话时眼睛里一直带着笑意,“因为白芨回来了啊。” “而且白芨是一回来就到这里来了吧?” “这不就代表着白芨还是在意这里的吗?” 白芨:“我不在意!” “好好好,不管怎样,我都很开心。”也许这就是为什么那个女人今天心情不错的原因,因为白芨回来了。 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白芨咬牙,怒瞪柳青:“开心?开心当着我的面炫耀夺走了我的房子吗?” 虽然她刚回来时因为一些复杂的情绪还去平哈和明姑罗的家里拖延了一下时间,没有直接就对上禁制,但她当然还是在意这个房子的! “我很开心……”柳青扣开白芨攥紧的双手,将自己变得皱皱巴巴的领子解救出来,单手随意整理了一下,另一只手一直举着白芨的双手。 白芨不想看他臭屁,打算将手抽回来,但却被柳青狠狠捏住。 “你……” 男人低头,炙热的吻落在白芨的两手中间,“我很开心白芨回来了,欢迎回来。” 欢迎回家。 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里,倒映出女人模糊的身影。 这感觉就像是用手背盛起了一汪泉水。 白芨呆愣愣的收回手。 额……嘶……嗯…… *的,好奇怪。 这小子不对劲。 —— 毕竟是熟悉的地盘,又不用再去找房子,白芨只别扭了一下,就接受了柳青的安排,把自己的指纹重新录入,回到了自己的快乐小窝。 刚一进屋,白芨就感觉到了不太多。 有人来过她的房间,这里不止有她一人残留的气味。 但,她毕竟十年没回来了,这里会有别人的气味也很正常吧?用灵石吸一下吧。 她的房间还是只有她自己的气味会让她更舒适。 回到魔都的第一天是下午到的家,并用了许久的时间清扫房间(主要是将所有的气味全部清理掉)。 旁晚,白芨听到了柳青离开别墅的声音。 他换了一身衣服,没有白天那件那么花哨的图案了,但就配色来讲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高饱和度,设计夸张的衣服。 白芨对他的私生活并不感兴趣,所以看了一眼就回床上躺着了。 明天找明姑罗将证件补办一下,然后重新买一个手机,这样会方便许多。 还有…… 白芨:“他是不是有点太霸道了?” 系统,〖我也觉得有点,竟然把其他人都赶出去了。〗不过其他人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白芨:“不过这样也好,要不然一窝蜂的涌上来,我心里真觉得别扭。你也看到了柳青的变化,其他人应该也差不多。” “脸完全张开了,个也长高了。” 系统,〖确实。〗不过实话实说,其实它有点好奇其他几人长大后的样子。 “而且好像还变得更爱笑了,虽然是挺好看的,但总给我一种类似于平哈一样的讨厌感。” 系统,〖?〗 那应该不是爱笑吧。 —— 柳青出去了一夜,第二天上午近十点才回来。 正常来讲如果不去叫白芨,她一般会在十一点左右起床,可柳青去敲门的时候,白芨已经不在了。 因为昨天刚清理过房间,所以现在房间里的气味并不浓郁。 就像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做梦一样,白芨其实根本就没有回来。 ——这是面对无人的房间,很难不会产生的想法。 柳青:“……” 无意识地攥了两下门把手,柳青摔门离去。 他刚刚为什么会有那么危险的想法? 但……也许家里备着点锁链会是件好事。 比如说可以将擅闯进来的小偷拴的更紧,让对方没有办法再逃走,甚至连挣扎都做不到。 ——魔都市里。 “这是您所需要的所有证件,还有这个是智能手机。” “它是不是屏幕有点太大了?”白芨伸手一一接过,看着是放进了背包里,实则全都甩到了系统空间里。 就是这个手机,屏幕好大,她都要握不住了。 白芨:“既然要买这种大的,为什么不能是折叠的?那种携带起来会方便些吧?” “我们老大说这样的才方便您玩游戏。” 白芨:! 明姑罗!好样的! 白芨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跟她说,我真是有点感动到了。” 那人扯嘴笑了笑,“老大还说,这是给你的奖励。” 原来是因为她接受了传承。 不过这也算是夸赞了。 “行了,那你没事就回去找她复命吧。” “还有些要交代的事情。那个手机是那个品牌目前的最新款,功能很多,拍照和游戏都是最不错的,内存1t,这些您可以一会自己慢慢体会。然后您插上电话卡就能用了,这个就是新办的电话卡,还有这个是老大给您记的一些人的电话号码和其他通讯软件的账号,开机后您就可以加入到通讯录里了。” 不愧是明姑罗! 将手机开机,删除没用的软件,录入手机号,下载需要的通讯软件注册账号,然后再一个个发送好友请求。 游戏可以回去慢慢下,毕竟她连现在的热门游戏都不知道。 “你做的很好。那我……额,那我先走了,拜拜。”竟然是个蛤蜥。 只见对方将那个记录一干人等联系方式的纸一下子粘进了嘴里,当场销毁。 好想跟他建议下,不行下次用火烧吧,至少看起来干净卫生些。 “我还以为能看到明姑罗,没想到是她安排了下属来找我。”白芨坐在广场的凳子上,看似是在出神地看着来往的路人,实际上是在和系统唠嗑,“你觉得她会不会因为之前的事在生气?” “因为我的又一次不告而别。” 虽然她经常会因为心血来潮做出这种事情来,但让在意她的人去习惯,感觉会有点残酷? 〖也许她只是太忙了。〗 精神海里,系统线条人和白芨的精神拟态体面对面坐着。 〖不过,我之前就想问了,白芨你一般来讲不会在意这些吧?〗跟你以往的人设太冲突了! 虽然一些事情上能看来白芨还是带点细心的,但在情绪和与人的接触上,白芨一直是副不在意不深究的态度。 就好像这样做,就可以减少冲突,远离麻烦。 就可以当做一些事情一直都没有发生。 “因为看到了。” 在传承里的,历代世灵的记忆。 然后就有了思考,自己的一些举动是不是有些过分,有些伤人心。 〖那些世灵都是怎么样的?它……他们是怎么看这个世界的?〗系统的历代宿主,从来都不包括异族,这还是它们第一次和异族合作,想必这会是个很好的开端。 “我能感受到,他们被爱着。” 白芨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 尽管她现在已经从那些记忆中抽离,但胸腔里似乎依旧还充斥着温暖和爱意,让她感觉活下去,并不是一件难事。 而且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充满希望。 “好厉害。” 起初,她还以为接受传承后,为了给后代的世灵们起好的榜样,为了教后代的世灵们如何生存,如何变得强大,要一直努力的生活。 可她并不想要那种生活,因为后代,所以要被迫优秀,被迫强大,被迫接受一切美好的事物。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那些记忆里,有很多前辈其实也会迷茫,会因为这份想要为后辈们做些什么的责任感而感到压力,最后变成自己难以消化的痛苦。 记忆默默录下了这一切,然后留给时间去与自己和解。 于是后来,他们学会了如何以自己的意志做出决定,明白了拥有痛苦的情绪是很常见的事情。 所以世灵们啊,在记忆的最后,留给了后代们名为记忆的珍宝。 ——“先拥有自己的情感,再进行选择”。 然后就可以明白,传承既不是痛苦,亦不是责任 ——是祝福。 我见,我思,我做,我存在,故我愿。 愿你们如我,愿你们超越我,愿你们能够在某一日真正的了解自己,跟自己和解,爱自己。 在我留给你们的爱里。 白芨仔细感受着那爱意和温暖为她带来的力量,同系统分享,“这种感觉,我甚至觉得我好似拥有了毁灭世界的力量。” 系统,〖!〗 〖倒也不至于吧。〗好吧,她只是变得会思考了,但本性是一点都没有变。 这种情况不是一般会说一些比较积极阳光的话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危险的发言啊! 〖我们接下来要干做什么?〗 “嗯……吃吃喝喝,享受生活?毕竟现在我们没有那边的任何的消息,就算是调查也完全没有方向,还不如享受当下。” 白芨起身,伸了个懒腰,“反正对方想要我的命,以目前的进度来看,应该是他们更着急吧?” “总会送上门来的。” 白芨一路走走停停,还看了看以往她从不会看的人类食物,虽然顺着系统买了一些,但到底还是没有吃下去。 食物当然很美味,闻起来就知道很香,但这种事还是有点勉强了,带回去给柳青吃吧。 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自己以往从来不会在意的街景,还有跟不同的人擦身而过,最后是和熟悉的人在街角相遇。 “**!” 白芨的脚猛地刹住,行动根本没有过脑子,转身藏到旁边的建筑后面。 “吓了我一跳!她怎么会在魔都?!”她不是被骷栀藏起来了吗?她在这里,那骷栀之前为她做的一切——!!! “寿光。” 〖是寿光!〗 系统惊呼出声,又赶紧将自己的音量调低,〖她怎么也在魔都?〗 明姑罗放过了她? 明姑罗会放过她?! 白芨贴着墙,默默收敛起自己的气息,偏头偷看正在说话的两人。 “骷栀的记忆里,她在来找我之前将尤兰藏到了别国,而且她并未将地点告诉寿光。”白芨回忆了一遍,确定是否自己有什么遗留,但记忆不会说谎,骷栀确实将尤兰藏的非常好。 在之前和寿光短暂的接触中,能知道神对他们这些下属并不是完全信任的,每个手下知道的事情都各不相同。 有如安臻那样的实验品,有如寿光这种算是近臣一样的存在。 还有其他打过交道的成员,骷栀、巴耒和羙羙亦有着不同的地位,对神的了解,和对彼此在组织里的地位的看法也不尽相同。 好比骷栀,可能是因为骷栀的种族问题,神一直没有给骷栀太多的信息,所以骷栀的记忆里对神的事情还没有寿光知道的多。 最初降临时也是突然出现的,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后续里的每次下达任务、安排事情也都是直接传进骷栀的脑子里。 但因为如果没有神,之前的骷栀根本没有办法保护尤兰,所以骷栀才会走入这一滩浑水,结果却发现水下是宛若沼泽的淤泥,做不到保持干净了,也再没有办法能爬出来。 不可否认她在“全知”的神的眼底下,试图将尤兰藏起来的举动有些愚蠢,但至少尤兰也不应该出现在魔都吧?这十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尤兰现在又是…… 啊。 〖白芨!她们要走了!我们要跟上去吗?白芨?〗 “不了。”白芨攥紧胸口的衣服,最后看了一眼两人,扶着墙选择了完全相反的路线,“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这充斥在胸腔里担忧、愤怒、不解和痛苦……这不是属于她的情绪,也不同于前辈们留存在记忆中的情感。 这种感觉好似想要代替她,然后冲到尤兰的面前去,质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跟寿光在一起。 “骷栀!”白芨咬牙,跌跌撞撞地走进无人的小胡同,双腿失去控制,跌跪在地上,只能死死地按住的自己双臂。 “你放肆!” 〖白芨!〗系统寻思用仪器扫描白芨的身体,却发现什么问题都没有,〖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骷栀。”白芨咬紧后槽牙,怼住自己的胸口,试图将这些情绪赶走。 〖骷栀?可骷栀不是死了吗?〗系统当年可是亲眼看着白芨杀了她的啊。 然后白芨就要它去找主系统,改协议,后来它就回去升级了……白芨在这期间做了什么吗? “……不管怎样,同族之间厮杀这种事情,肯定不能进入传承啊!”白芨下颚绷紧,狠狠咬了下嘴唇让自己能够清醒。 〖白芨,……后来你做了什么吗?〗 “……我去找了帝麟。” 抱着骷栀的尸体,去找了在她看来近乎无所不能的帝麟。 ——我希望你能不要让这份因为外人而产生的……对决录入到传承里。 那些温暖的记忆,那些因为外族产生的情感,没必要沾染上痛苦和鲜血。 ——好。 男人答应了她。 代价是由她来承受骷栀的一切。 第129章 于是后来,她化回原型,一口一口地吃掉了骷栀。 这样,骷栀的一切都只会存在于她的身体里。 而她的有关骷栀的所有记忆,也会在她死亡的那天随她一起长眠,不会录入进传承。 当时的帝麟说,传承是对一个种族来讲非常重要的存在,想动传承,就相当于触动到这个种族的根基,所以想要对传承下手,不管是谁都会付出代价。 这个方法可行但并不完美,后续肯定会出现问题。 这些,都要白芨自己届时去亲自体会。 〖所以骷栀到底算死了还是没死?〗 “当然是死了!死的透透的,现在在我身体里作祟的是她的情感和记忆!”骷栀太在乎尤兰了,她愿意为了尤兰做任何事,所以当然不会想让尤兰卷进危险里。 看来骷栀也知道,寿光很危险。 看之前的记忆,还以为她们关系不错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芨努力站起身,但双脚还是不太受她的控制,“离开这里,离开尤兰。” “或者避开寿光,去杀了尤兰。” 〖额,你确定你现在对上尤兰能对她动手?〗你别冲过去再抱住她狠狠亲一口。 白芨:“……” 系统,〖你也知道不能。〗 白芨:“我只是在努力做抵抗,所以没有回你而已。**,为什么这种感觉这么强烈啊?” 这就是代价吗?还是骷栀的情感本身就很强烈? 〖你坚持从这里走出去,我给你叫个车——〗 “白芨?” “叫我干嘛?” 白芨抬头,那人正从胡同的那边迈步走过来,最后停在白芨的面前,低头看她。 “你……”上方的阳光有些刺眼,白芨下意识地抬手挡住。 “好久不见,白芨。” 对方也抬手,挡在白芨的头上。 “因为听到了跟你很像的声音,我才过来看看的,真的是你啊。” —— 出去了一天都没有回来。 “查不出来她去了哪吗?” 柳青坐靠在大厅里的沙发上,两条长腿搭在矮桌上,旁边是正在通讯状态的平板。 从平板里传出来的声音带着电子的失真,对方使用了变声器和屏蔽偷窥的功能,但语气里的紧张和小心翼翼反而好似更明显了。 “抱歉,老大,但有关白小姐的行踪都被人刻意抹去了。” 柳青摆弄着钥匙,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也不像是在生气,“嗯,我知道了。” 属下:“……” 属下:“那……” 柳青:“我们来猜猜看吧,你觉得是谁抹去了白芨的踪迹?” 属下喉咙一紧,试探着道:“也许是明姑罗女士,因为就我们所知,白小姐最后……” “不是她。”尽管明姑罗现在看他很不顺眼,但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因为对她来说这没有任何的好处。 “也许是白芨自己,但……”最后绝对还有别人的手笔。 “去调查一下我那几个‘兄弟’,别再让我失望了,好吗?”柳青身体前倾,一把将平板拿到手里,“我知道你们其实不是废物,所以不要再继续模仿废物了。” “重点查查花珀那个小子。” 顿年应该不会做这种他觉得无聊的事,江珠现在自顾不暇,育沛就没有这脑子。 但花珀……为什么? “六年前开始,我就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一直装得像个没长大讨奶喝的孩子,早看他不爽了。 “是!” —— 旁晚。 白芨苏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猛地坐起身,确认自己在哪里。 别是在尤兰的身边就行,这姐妹羁绊真是让她害怕了。 〖宿主,我们现在是在一家酒店里。〗 还是个特别大特别豪华的五星酒店!它来的时候还透过客厅的玻璃门看到室外温泉了! “为什么在这里?”还有她为什么失去意识了? 哦,她是被花珀那个臭小子打晕的! 白芨从柔软的大床上跳下来,要打开房门,“花珀呢?那个小子去哪了?” 〖他把宿主带过来后就走了,白芨现在要确定他的位置吗?〗 白芨虽然对他们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但以防万一,还是在昨天给柳青打了标记,只是花珀出现的突然,她还没来得及给对方做标记。 “你可以查他在哪吗?” 〖我可以调取查看我们附近一定范围内的监控,这样至少可以知道他大概是去哪了,但因为他不在白芨你的面前,所以就算在监控里发现了他,也没办法给他做标记。〗 白芨:“……” “……你真的,智能的我有点想哭了。”既然可以像现在这样方便,那她曾经因为往那几个孩子身上放追踪器,过后被白苏说变态的苦,算什么啊? “调取监控。”先找到花珀再说别的。 系统很快就出来了结果,毕竟花珀现在也没有离他们太远,更没有想躲的意思。 〖花珀现在在你的楼下,你出门左……不是让你走阳台!〗 白芨把住阳台的边缘,将自己的身体一甩,在空中画了个半圆,完美落在了楼下的阳台上。 “花珀!你胆子真……啊?” 想都没想,白芨一把拉开落地窗,因为外面反光而无法透过玻璃看清的室内景色全都呈现她眼前。 男人背对着窗,赤裸着上身,正在系裤子上的扣子。 听到动静,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白芨,又继续转回身开始穿衣服。 皮肤白的晃眼,宽肩窄腰,不算特别健壮的身体上覆盖着一层薄肌,即使已经快三十岁了,依旧带有一种青涩的少年感,像梅子,或是薄荷。 他背对着白芨,背肌弧线清晰,这身材当然是好看的,皮肤也是真的白,就是身上的伤也是真不少。 穿上白衬衫后,依旧能看到里面的血印子。 “……那是我打的吗?” 〖不是啊,白芨你刚才直接就昏迷了,昏迷后也没有其他的动作,老老实实的就被他抱过来了。〗 不是她做的就好。 “话说这个场面是不是经常会出现在影视剧和漫画里?我这个时候要惊讶一下吗?或者背过身?” 〖现在惊讶已经晚了吧,人家都穿完了。〗 “白芨,有事吗?”花珀,不,是腊珀。 腊珀站直身子,手臂上搭着外套,连头都没有低,垂眼看着白芨。 真真是个俯视的状态。 白芨忽略那抹异样感,单手掐腰,完全没有闯入别人房间的自觉,一副蛮不讲理的态度,“你还好意思问我?不是你把我打晕的吗?” “抱歉,因为太久没有看到白芨,所以当时有点太兴奋了。”腊珀很干脆的道歉,就是语气里一点温度和感情都没有,说完又继续俯视着看白芨,好似在问她对这个回答满意吗? 当然是一点都不满意! 一点诚意都没有,她看路边的狗都比他看她有温度、有情绪! “我说你当我……” “但白芨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呢?” 白芨:“!” “白芨怎么知道,我就在你的楼下呢?”腊珀几步走过来,错身过白芨,将落地窗又关上,好似一点都不在意白芨会说什么,会不会狡辩。 但他又一直固执的在等着白芨的回答。 站在白芨的身后,几乎是贴着白芨的后背,低眼看她。 “……因为这里都是你的气味。”白芨转头,瞪向他,“还有,别再挑衅我了。” “嗯……白芨的脾气,变好了一些啊。” 白芨快速出拳,虽然本意就没想打他,但腊珀却在她停手前闪过去了。 这是正常的吗?这个感觉又是…… “我让你不高兴了?抱歉,我可能不是很会唠嗑,我叫花珀出来陪你。” “等等!你是不是……” “白芨?” 比十年前切换的明显更随意了,几乎就是眼睛一闭一睁的事。 〖双重人格应该不是这样的。〗 “……英雄所见略同。”白芨收回手,后退几步,和花珀拉开距离,“你,坐下。我要跟你好好聊一聊。” 花珀:“嗯?” 明明是同一张脸,同一个身体,但两个人格的感觉完全不相同,冷漠又具有压迫感的腊珀,和看似纯真无垢的花珀。 他将外套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然后乖乖的向后靠去,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身后撑起身体。 像个勾人采摘的饱满的青苹果。 当然,以上感觉全都出自于白芨,对白芨来讲,无害纯天然的东西更得她喜欢。 而现在的花珀,就像极了这样的存在。 白芨:“……” 花珀:“?” “昨天也是腊珀吧?”发现她后把她打晕的人。 花珀改后仰为向前倾身,微微歪头,去看白芨的脖子,“对不起,白芨,当时腊珀有点太激动了,你没有事吧?脖子现在还疼吗?” 白芨:“没事,现在肯定不疼了,当时也是直接就昏过去了呢。” 花珀低头,因为领子宽松,后脖颈包括上面凸起的骨头,全都显现在白芨的面前,“真的对不起。” 白芨:“……” 世灵的原型,乍一看像是个毛团,但那只是因为它们团起了身子。 将身子完全舒展开,身体和头是毛茸茸的白兽,似狐狸;耳朵是稍长一些的垂耳,高兴的时候会立起来,非常的好看;四只脚的脚踝处有一层薄薄的粉白色的鳞片;尾巴细长如牛尾,同样覆盖着粉白色鳞片。 可以随意控制自己身体的大小,最大时高1.6米,体长3.5米;最小时高20厘米,体长35厘米。 这也是为了更好的在大自然里掩藏自己。 除此之外,脖颈,尾骨,耳朵,手腕和脚踝都很敏感。 当它们向对方露出自己的后脖颈,这就意味着对对方的臣服和顺从。 白芨有记忆里来,她只对帝麟一个主动有意识的露出过后脖颈,而现在花珀低着头,后脖颈完全露出的这副姿态,也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 他不是灵物,更不是世灵,也许只是她想多了。 而且只是认个错而已,他没必要这么做。 想起刚才看到的伤口,白芨张了张口,还是没有问出来,让系统给花珀打个标记。 “行了,就先这样吧。”白芨转身,打开落地窗,“你休息吧,我也回去歇着了。” 拉上落地窗,白芨跳回到自己的房间。 〖宿、白芨为什么不问他育沛的事情呢?〗之前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的,现在相遇有段时间了,育沛却完全没露面。 〖还有房子的事情。〗 “房子的问题,不就是柳青将他们赶了出来吗?怎么?你也认为柳青他耍了手段?对我有隐瞒?” 〖额,嗯……就是,可能是我的数据还停留在十年前,对如今的情况没有做好准备,但现在大家都变得不一样了,所以我有点没太反应过来。就是这样。〗 曾经形影不离的人们现如今只剩下了一个,还对另一个人的情况只字不提。 “是啊,所以我也没必要开口。他们想说自然会告诉我。” 〖……〗 “我要睡了,明天还有事要做。” 〖这么早!什么事?尤兰吗?〗 “对。”白芨坐到床上,回忆了一下今天的情景,“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去找一下帝麟,问问他有没有可以短时间内压制骷栀情绪的办法。” 手机号和软件的联系人里唯独没有帝麟,那意思就是让她去见他。 〖……白芨打算怎么对尤兰。〗 “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对她下手,但她如果妨碍到我,我也不介意将她解决掉。” 〖可是,妨碍到你的,准确来讲不是骷栀的情绪吗?〗 白芨按住胸口,闻言嗤笑,“首先,就是因为我对骷栀的情绪没有办法,所以才要解决掉她这个会影响情绪的存在。” “其次,你觉得她为什么会跟寿光在一起?因为寿光顾念好友,所以去找的她?” 那个诡物可不是那么好心的家伙,她有着诡物的通病——戏谑生命。 “骷栀将她藏的很好,寿光没有那么好心,也不会想给自己找麻烦,是她主动去找的寿光。” 〖……〗 “你觉得她为什么会去找寿光?她跟在寿光身边多久了?寿光跟她说了我的存在吗?她知道是我杀了她的姐姐吗?她是否成长为了一个有能力的人?” “在我想着要解决掉这个会影响到我的麻烦时,这个麻烦是不是也在试图找机会杀掉我呢?” 〖!〗 “我们是敌人。” 而“有趣”的是,骷栀最初是因为尤兰才要杀死白芨,而白芨又是为了自保反杀了骷栀。 爱是种子,她们一起埋进土地里,然后用因果和恨意滋长了它,最后成长为了名为“报应”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