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嫡脉要造反》 第1章 天牢 大魏,天胜七年,燕京 天牢里,一群衣着华丽之人被关押在最幽深处的几间宽大的石室铁壁里。 里面有男有女,有年轻的,也有年长的,还有年幼的,年长的是一些已是头发花白的垂暮之人,年轻的有二十多岁的,也有三十多岁的,但大多都还是些才十二三岁,十三四岁的孩子,年幼的就是些才七八岁,八九岁的稚童。 一个个都蓬头垢面,神情萎靡不振,他们要么抱着双臂蜷缩成一团,目光毫无焦距的盯着地面或者是铁栏外面的某一处,要么撑着腿呆坐在一旁,要么毫不顾及形象的,横七竖八地躺在铺着稀薄的稻草上目光木然且涣然地望着天牢的顶部。 从他们那呆滞的眼神里和了无生气的面庞上可以看出他们对未来是充满着绝望和无奈的,已经是不再抱什么希望和幻想了。 他们虽身着绫罗绸缎,携佩美饰,可是那些衣饰却早已脏污不堪,有的甚至已经磨破了,往日的辉煌与华贵,此时却早已一去不复返,退去了它应有的光鲜与华泽,就像那秋天的落叶一样黯淡而萧瑟。 因为是天牢,所以这里关押的不是些皇亲国戚,就是一些个朝中的大员与重臣,不像外面的那些牢房一样,关押的都是一些个普通的平头小老百姓和一些个江湖恶人。 所以,这里若是没有上面的旨意和特殊的人到,不到点,整个牢房里通常都是没有什么人进来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这里就变了,变得不再有生气,成天的一片死气沉沉,寂静无声的,没有人吭声,也没有人愿意说话,甚至安静的有些可怕。 突然,一道稚嫩的孩童声疲软地在幽深的天牢里响起,“姑姑,我好难受啊。” 这声音是一个大约才七八岁年纪的小孩子发出来的,小孩子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锦衣,有些打皱,还有些毛损,也脏污的不行。 小孩子脏污着一张小脸儿和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那头发虽然有人打理过,但是却还是显得有些凌乱,而且有的已经都结成了小股儿了。 不过从他头上那左右两边扎着的松垮小丸子上套着的一串米粒儿小珍珠来判断那是一个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的脸儿虽然看起来有些蜡黄和瘦小,但是轮廓却是生得十分的精致和漂亮,她有着一双弧形极好看的大眼睛,眼睛清澈见底,小鼻头也是又挺又俏,小嘴巴也生得极为好看,虽然身陷囹圄,但是依旧难掩其骨子里浸透出来的贵气与风华。 孩子倒是个漂亮精致的孩子,可是这会儿她的精神头却是十分的不好,只见她满脸通红,微眯着双眼,一副有气无力,极度虚弱的样子攀靠在一个模样同样沧伤木然,年龄大约在二十七八还是三十岁的女子身上。 “姑姑,我好难受啊,”见女子半天没应她,那孩子努力地使着劲又拽了拽女子那宽大的衣袖,可那说话的语气却愈发的虚弱了起来,跟着她便闭起了双眼。 那女子像是完全地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只见她此时目光正放空地定定地望着牢门外边的方向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而周围的其他的人也都一样的表情,又隔了好一阵子,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爬了过来,然后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入手的冰凉,她眉头不由得跟着就皱了起来,小公主这是生病了啊? “小公主,小公主?”她尝试着地唤了两声,可是孩子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心猛地一惊,一股不安袭上心头,她伸手赶忙就去探孩子的鼻息,却发现那孩子早已没了呼吸。 她顿时心里一片荒凉,抱着孩子就嘤嘤地痛哭起来。 侍女的哭声惊动了牢房里的所有人,也唤醒了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里不能自拔的女子,只见她皱着眉头问那侍女道,“彩屏,怎么了?” 被唤作彩屏的侍女满脸泪痕地望着她,“公主,小公主没了?” “什么?你说什么?”女子不敢置信地一把将孩子从她怀里夺了过来,然后也去探她的鼻息与脉搏,发现那孩子的确是已经没了声息,跟着她便覆着孩子也痛哭了起来。 “黎儿?黎儿?你不要丢下姑姑啊,姑姑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啊?” 紧跟着,整个牢房里的人都开始哭泣了起来,他们不仅是在哭那条无辜的小生命,也是在哭自己。 到这里,整个嫡系这一脉算是彻底的绝嗣了,像他们这些往日站在嫡脉这一支的或者是跟嫡脉交好走的比较近的世家大族恐怕也是时日无多了。 一时间悲伤的气氛充斥着整个天牢,天牢里到处都流窜着压抑的气氛。 躲在暗处里几个正喝酒吃菜的狱卒和牢吏们听到那哭泣声就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那牢吏就问,“发生何事了?” 几个狱卒都摇了摇头,其中一个就尖起耳朵听,跟着就道,“好像是小公主死了?” “死了?”那牢吏当即就是一骇,跟着就从那座位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坏菜了,”说完他就哭丧着一张老脸的往里疾步走去。 一个彪形大汉的狱卒就一把将他给拉住,“刘大人,不就是死个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去,我去把那个小丫头的尸体给拖出来,然后让人给扔到那城外的乱葬岗去。” 那牢吏就朝那狱卒瞪了过去,“你懂什么?那是死的一般人吗?那是皇亲国戚!陛下和先皇后唯一的孙女!” 那狱卒不以为然地道,“那有什么?这天牢里关押的不都是皇亲国戚和朝中的肱骨重臣么?这一年多来那死的皇亲国戚还少么?” 那牢吏就有一种给他说不清的无力感,他伸出手指了指他的面门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那彪形大汉虽然不懂他那话语里所含的意思,不过其他人还是很快地就领悟到了,于是就见大家一脸慌张地望着那牢吏,有人就问,“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那牢吏就道,“能怎么办?赶紧去禀报廷尉呀?还有,还有,你,你,你们两个赶紧去外面请两个大夫进来。” 禀报廷尉很好理解,但是去外面请大夫有什么用?几人还有些不大明白,就见那牢吏一嗓子吼了过来,“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赶紧的啊,不想要脑袋了是吧?” 那些人马上“哦哦哦”的四散开去。 “这都是什么事啊?”几个狱卒离开之后,那牢吏发出一声哀叹,随即转身便几步往面边走。 那彪形大汉见罢,摸着脑袋犹豫了一会儿也跟了进去。 第2章 宣召 那彪形大汉追上那牢吏,然后就将他那几个同僚没有问出口的话给低声地问了出来,“头儿,你说这人都已经死了,怎么还请大夫啊?” 那牢吏就吹胡子瞪眼,同样压低了声音,“我不知道没用?咱们首先得摆正个态度,要是将来上面真的追究起来,起码看到我们不是捧高踩低,落井下石,罔顾人命。” 那彪形大汉就又道,“不至于吧?那之前不是也死了几个皇孙么?还有一个皇子妃呢,你看不也都没事么?” 那牢吏就道,“那能一样吗?之前死的那些就是加起来也没得这个来的重要。” 那狱卒就一副不以为然,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一同来到了最里边的那间牢房,然后就看到一群人围着那孩子哭的是呼天抢地,好不伤心,尤其是巴陵公主和她的侍女,两人纯粹就是以泪洗面,一双眼睛都已经哭肿了。 这个场景实在是有些不大好受。 那牢吏走近几步,对着巴陵公主就恭声道,“公主,我们刚才在外面好像听到小公主出了什么事吗?不过您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去外面请大夫了,相信大夫很快就会到了。” 牢房里的一些人淡淡地朝他们望了一眼,跟着就又哭泣了起来。 而巴陵公主跟她的侍女彩屏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两人就像是老僧入定了般的坐在那里默默地垂着泪,那泪就像江河里的水一样滚了一串又来一串。 那牢吏也不介意,依旧自顾自地说着,“公主,我们就站在这里,您那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 大概两三盏茶的功夫,一个狱卒就领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儿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头儿,大,大夫来了?” 看着两人都一副狼狈的模样,那牢吏也不管那么多,拉着那老头儿就道,“老先生,麻烦你了,”说着就将腰间的一串钥匙取了出来,递给那彪形大汉让他去开牢门。 那老头儿就摆了摆手,跟着几人就一同进到了牢房里边。 “公主,大夫来了,让他给小公主瞧瞧吧?”俗话说做戏要做全,既然大夫都来了,还是要象征性地把下脉的。 巴陵公主没应,那牢吏就对着那老头儿使眼色。 那老头儿就快步地上前去给那小公主把脉,把了一会儿之后他便摇头站了起来,那牢吏明知故问,“如何?” 那老头儿摇了摇头,“回天乏力。” 那老头儿的话一出口,其他几个狱卒连同那牢吏就都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出来,到这个时候他们若是还不明白自家的头儿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傻叉了。 看来都是人精! 那牢吏更是问,“不应该啊,昨天还好好的呢?” 那老头儿就道,“不信,你可以再去找别的大夫来瞧瞧,”说着那老头儿就欲提着他的医药箱出牢房。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老头儿还没走出去,又一个狱卒领着一个中年人也冲了进来。 老头儿让到一边等着,那中年人也过去把脉,在把了一会儿之后,他正要宣布死亡的消息,却突然感到手下的脉搏跳动了一下,虽然十分微弱,但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于是他聚气凝神,闭着眼睛认真地再次感受着,随即他倏地张开眼,跟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火折子打开,然后就扳开孩子眼睛去看。 随即他便激动地道,“快,快,快,把她放平坦,还有气息!” 在场的人听到了都无不震惊,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巴陵公主怀里地那个小人儿,而巴陵公主和她的侍女彩屏也是猛地就抬起了头,目光充满希翼地望着那个中年大夫,“你说她还活着?” 那中年大夫猛地点头,“活着,活着,虽然气息很是微弱,但是我敢肯定小公主确实还活着。” 那老大夫再次快步地走了过来,抓起孩子的手就开始认真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目光齐聚地放在她的身上。 没多一会儿,那老大夫也激动地道,“奇迹,奇迹啊!老朽行医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事情。” 巴陵公主和彩屏听罢,顿时又是喜极而泣起来。 “公主,周围人太多了,气流不畅,您还是把小公主放平坦一些吧,”跟着那中年大夫就提醒道。 周围的人马上就自发地让出道来,然后彩屏就迅速地拉过一床被子垫在地上,然后巴陵公主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在了上面。 什么情况啊这是?难道这回是在哪个拍摄基地,而她的任务就是接近某个明星还是巨星? 那那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间谍?毒枭?军火商人?还是恐怖分子? 不然,她怎么隐约听到好像有人在叫什么公主不公主的? 当然,在现代社会也有一种地方的姑娘被人唤作公主,那就是一些个高级的商务会所或者奢华的ktv里的陪酒女郎,还有dj之类的。 只不过她的脑海里怎么没有接这种任务的印象啊?萧黎很想睁开眼看一下周围的环境,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睁不开,她感觉自己好累好累,眼皮好重好重,浑身上下硬是提不起半点的力气来。 可是她的脑子却又是清醒的,哦,对了,她记得她之前是在二叔的化工厂里找他要点东西,可是东西还没要到,化工厂就突然地发生了爆炸,好像她没有逃出去。 没逃出去啊?那自己现在又是在哪里?她怎么没有感觉到身上疼痛呢? “公主,小公主气息现在还是很微弱,我要给她扎几针,这样她才会呼吸更顺畅一些,”就在萧黎想事情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一个男声。 “哦,好!” 跟着又是一道女声,跟着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某几个部位有些刺疼,那种疼痛不像以往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了的那种火辣辣的疼,而是有些涨涨的酸疼。 这种痛觉还没有过去,跟着她就又听到了一道尖细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奉皇上口谕!” “万岁,万岁,万万岁!” “祸患未平,皇室多难,朕托皇亲于尔等照拂,然尔等玩忽职守,枉顾生命,今朕之嫡孙猝逝于牢,尔等罪大当诛......” “啊?冤枉,冤枉啊,陛下,陛下饶命啊,饶命啊?我们有给小公主请大夫的,”跟着萧黎就听到一阵闹哄哄的磕头声求饶声。 “就是啊,王公公,小公主还活着,还活着啊?” ........ 没逃出来?那是不是说她已经死了? 皇上?公公? 难道说她也赶了一回时髦,穿越了?那那是哪个朝代? 萧黎的大脑正在快速地运转着,就听到之前那道尖细的嗓音再次出声了,“还活着?当真?” “当真,真的还活着,不信您瞧一下就知道了,”有人就道。 然后萧黎就感到有一道人影在靠近,跟着那人就又道,“就算如此,你们也难逃责罚!来人?先把他们都羁押起来,待咱家禀报了陛下再说。” 跟着萧黎就听到了一阵整齐划一的踏步声进来,金属摩擦着的声音格外刺耳,萧黎猜想,这应该是一支正规部队所发出的声音。 随即又听到那太监道,“巴陵公主,陛下宣召。” 第3章 小朋友?! 跪坐在一旁的巴陵公主嘴角就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痕。 说来也真是可笑,当初是他下旨把他们关押在这里的,现在却又怪别人没有照顾好他们,既然那么在乎亲情,当初明知道他们都是冤枉的,却还是把他们一干人等打入天牢。 这会儿又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又是为了什么?不是自相矛盾么? “公主,走吧,陛下还在临华殿里等着您呢?”王公公见她半天不动,遂弯着腰对她再次温声道。 “黎儿还没有脱离危险,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守着她。” 王公公便道,“公主放心,小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而且陛下已经允了小公主回到东宫,回去之后,自然有太医院的太医们前去为她医治。 在东宫,怎么也比在这阴暗潮湿的天牢里要得多是不?” 巴陵公主对上他那双坚定又和煦的眼睛有些犹疑,却见那王公公压低了嗓音又道,“公主,恕老奴多一句嘴,您跟陛下置气这又是何必呢?陛下毕竟是君,您是臣,陛下为父,您为女。 您就算不为自己,也当为小公主考虑一下,这里真不适合她再待下去了,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现在你们最关键的是要从这里出去,只有这样,您才能保护好太子殿下留下来的这唯一一丝血脉。” 巴陵公主瞳孔就是一缩,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都是人善之人,之前都对老奴有恩,”跟着他便又拨高了声音道,“公主您放心,不仅小公主能回到东宫,就是彩屏姑娘陛下也准允了她回到东宫继续当值,有她照料着小公主,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彩屏就是一怔,而监狱里的其他人脸上又露出了一抹希翼的光芒来,大家就用艳羡的眼光看着彩屏。 巴陵公主重新回到孩子的身边,然后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随即她便交代一旁的彩屏道,“好好的照顾她。” “是!”彩屏低垂着头,躬声应道。 一会儿之后,萧黎就感觉有人在搬运她,跟着她便被人放进了热水里,随即就有人过来给她搓澡,洗头,换衣服。 然后她便又躺到了一张柔软的床上,跟着就有人又过来给她把脉,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的样子,她的嘴里就被人喂了苦苦的汁液。 好苦呀,简直是太难喝了! 出于本能,她拧着眉头咬紧着牙关抗拒着。 “小公主,求求你把嘴张开,把这个汤药喝下去好不好?喝了,你的病也就能好了!”紧接着萧黎就听到一个带着哀求的女音又响了起来,而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好像叫彩屏的。 不要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因为像他们这种身为特工的,尤其是王牌特工的,从小就要学习和掌握很多的技能和知识的,以免将来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于对角色的成功扮演。 所以像这种辨别他人声音的,那都是最基本的科目,哪怕是只听到对方发出的一个很简单的单音节字,他们也要在茫茫的人海中将那个人给找出来。 尽管这个汤药很难喝,不过那个彩屏却说的很对,她现在的确是病了,而且病得还很不轻,所以她得要赶快的好起来,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在那彩屏再次将汤药送到她嘴边时,她还是忍着想吐的冲动将那些药汁都悉数地喝了进去。 还真别说,那药虽然是难喝了点儿,但是药效却是很好的,她才刚将那药喝进肚里没多一会儿,然后她的身上就开始冒起了薄汗。 “小公主,太医说你是因为感染了严重的风邪,所以就给你开了这种驱寒祛湿的汤药,待你把这药喝下去之后,就会发一道汗,只要把体内的寒气给释放出来了,你就好了,”彩屏替她拢了拢被子,说完就转身出了房门。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东宫里的人不是死的死亡的亡,就是下了大狱,到现在为止,除了几个新派来洒扫庭院的和几个候在外庭的二等宫女之外,偌大的东宫也就只有她一个近身伺候的。 太医说小公主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喝一次药,所以她这会儿还要去隔壁给她煎第二道药,公主在临进宫前就交代过她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小公主,所以她不能马虎,尤其是这种进口的汤药一定要亲力亲为才行。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转身进入到隔壁去煎药之际,一抹娇小的身影趁人不注意便偷偷地摸进了内室。 同时她的手里还握了一枚长针,她一步一步地朝床前走去,眼里却射出凶狠的光芒。 凭借着自己前世王牌特工的敏锐直觉,萧黎感觉到有危险在靠近,正当对方举起手欲将那枚长针扎进她的百会穴的时候,萧黎双眸就猛地一睁,一股凌厉冰冷的眼神就朝对方射了过去。 对方一怔,一下子就被震住了,没想到这孩子突然会睁眼是一回事,最主要是这孩子的眼神太过于犀利与冷寒了,被她盯着让人有种如芒在脊的感觉,这完全就不像是一个才七八岁的孩子该有的眼神。 萧黎趁着对方的那一愣神之际,使出全身之力就是反手一抓,跟着就就着对方自己的手精准无误地将那枚长针反刺进了她自己的太阳穴里。 那反应动作之快之迅捷,那扎进去的深度可也一点也不含糊,完全不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该有的身手。 待对方反应过来,已然是迟了,因为她早已经栽倒在了萧黎的床上,她瞳孔睁大的瞪视着萧黎身子却猛地抽搐着。 萧黎目光凉凉地望着她,在经过短时间的休息之后,她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一把将她给用力地推到了地上,跟着人也跳下了床,然后蹲在她的身边就问,“谁叫你来刺杀我的,嗯?” 对方身子依旧抽搐着,不过目光却有些涣散,很快她便闭上了眼睛没了生息,萧黎将那枚长针从她的身体里拨了出来,然后收起,“看来从你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跟着她便把人拖到了远离她的床跟前,距离门口很近的位置,接着她便又躺回到了床上继续装睡,要知道,她现在还生着病,还需要发汗呢。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的又张开双眼,然后就伸出自己的双手看着,跟着又踢开被子看向自己的腿和脚,跟着她便露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神情。 欧迈嘎,小朋友?! 她简直是要吐血,她这穿越旅行打开的方式也太不对劲了吧?不是应该一过来就遇到美男,然后创业走上人生巅峰的么? 怎么她却穿成了个小萝莉啊?谁能告诉她,是谁从中做了手脚? 第4章 畅想 虽然有些无奈自己穿进了一个小孩子的身体里,但是萧黎也没有做过多的纠结,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像她这个在现代被炸的有可能尸骨无存,能很快又活过来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是满幸运的。 她是谁?前世国家的王牌特工,像他们这种人,随遇而安的适应能力是最强的了。 所以,既来之,则安之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至少,自己还混了个公主的头衔,虽然这个公主是太小了点儿,而且还有人看她不顺眼,想要杀她,但是凭她在前世学到的那些本领,她还是相信她能在这里混下去的! 上辈子她虽然也是生在富贵权势之家,从小也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但是前一世她却过的一点也不轻松,从小到大,不是学这学那,就是执行各种各样的高难度任务,一年到头,都是很难跟家人见上一面的,就更别说团聚了。 这一次,她好不容易结束了一个任务,本打算回来跟家人好好的聚一下的,可哪晓得结果却在她二叔的化工厂里被给洗白了,而且还死的有点窝囊。 她睁着双眼,快速地将整个房间的布局都打量了一通,嗯,古色古香的,名画,精瓷,名贵木材打造的家具摆件,那些东西就是随便拿出去一件也能卖到不老少的钱。 果然皇家就是不一般啊,气派,华贵,有档次! 她决定了,这一世,只要那些人过后识相,别再来招惹她,她就当好她的米虫,然后轻轻松松的享受生活,想吃嘛就吃嘛,想喝啥就喝啥,想怎么耍就怎么耍。 就在萧黎正畅想着她的美好未来之际,就听到她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她赶紧地闭起双眼,然后装出一副陷入沉睡的样子。 没办法,初来乍到,她对这里的一切都还不了解,而且也没有原主的原始记忆,白纸一张,所以,她必须得少说,多听多看,多思考。 “咦,这里怎么躺了一个人?”而且看那穿着打扮还是一个二等宫女,说话的是之前给她看病的一个太医。 跟着彩屏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我没叫人进来伺候呀?” “奇怪,那怎么回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彩屏陡然间就慌乱地朝里间跑去,“遭了,该不会是有人想要对我们家小公主不利吧?小公主,小公主?”她急得说话都带了哭腔。 萧黎就在想,这古代的女子怎么就这么爱哭呢?不过介于对方也是真心地为了自己,所以,她的心里还是有一点的小感动的。 那太医一听,面上随即也是一骇,跟着也就往里面跑,虽然上次的祸乱陛下还在彻查之中,但是谁都知道嫡系这一脉是因为权力之争遭了宵小之人的暗算才落得如今这个下场的。 有些人为了斩草除根利用这个机会从中做些手脚又不是不可能,这种事情在深宫大院儿里是时有发生的。 要知道小公主本就病得不轻,那会儿在天牢里几乎都是要挂了的人,这会儿没有挺过去,不是很正常的么? 小孩子的身体本就娇弱,像很多大人都时常死于风邪。 若是那样,自己到时候岂不是也会受到牵连?想到此,那太医的心里就愈发的后怕了起来,那步子也就迈的更大更急切了起来。 两人赶到床前,看到床上的小人儿正呼吸顺畅地酣然大睡着,两人的心这才稍稍地安了些。 彩屏将身子往旁边侧了侧,示意那太医再仔细地瞧一瞧。 那太医也不敢怠慢,自然是要上前查探一翻的,在经过一番认真地把脉和查看瞳孔之后,他便道,“放心吧,小公主没有事。” “哈,那就好,那就好,”彩屏一下子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跟着整个人就瘫软地坐到了地上,吓死她了,她就怕出个什么意外,到时候她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那太医也深有同感,吃皇家的饭菜虽然能给自己和家族带来荣耀,但是同时也是伴有高风险的。 陛下现在对嫡脉的这棵小独苗可是很是在意的呢,要是一个不小心,他们整个家族都有可能遭受到灭顶之灾。 “何太医,那门口的那个人也麻烦你去看一下子吧?”她总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怎么好端端就有人闯进来,而且又莫名其妙地栽倒了在门口? “正有此意!” 何太医踱步过去给那个二等功女同样的做了一翻初步的检查,然后彩屏就问,“怎么样?” 何太医便道,“死了!” “死了?”彩屏吃惊地道。 何太医点了点头,“从把脉上看没有中毒的迹象,虽然不知道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痕,但是太阳穴上却有血液溢出。” “太阳穴?你是说她有可能是伤了太阳穴才死的?” 那何太医就又点了点头,“确实有可能,太阳穴是大脑处没有头骨保护的地方,若是受伤严重了,是很有可能致人死亡的。” “什么致人死亡?”就在这时,巴陵公主的声音就突兀地在距离门口不远处的走廊上响起。 彩屏和何太医就赶忙过来行礼,何太医就道,“回公主,在下在跟彩屏姑娘说眼前这侍女之事。” 巴陵公主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到地上歪躺着一个二等宫女,跟着她双眼就是一眯,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彩屏立马就跪到了地上向她请罪,跟着就将事情向她述说了一遍。 巴陵公主心中就是一骇,快步地就朝里间而去,“黎儿呢,黎儿有没有事?” 彩屏和那何太医都跟在她的身后,何太医就回答道,“公主放心,小公主一切安好,并无事。” 巴陵公主总算是放心了,然后转过身就对着身后的王公公道,“公公,这件事情恐怕还需要麻烦你查探一下?” 那王公公也是严肃了神色,“公主放心,待老奴回去了自会向陛下禀告的。” 巴陵公主点了点头,也不再赘言,跟着就转身继续朝里间走去。 第5章 彻查 外面的人的对话,萧黎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就忍不住地想道:查吧,查吧,随便你们怎么查,就算你们查出底朝天来也不可能怀疑到人是我杀的。 不过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谁想要杀我? 少顷,一行人来到床前,就见王公公盯自己看了一会儿之后就道,“小公主期间有醒来过么?” 彩屏和那何太医都纷纷摇了摇头,何太医就道,“不曾,一直都是昏睡着的,小公主这风邪症得的实在是太重了,在下在汤药里面给她添加了安定镇神的成分,估计得明天晌午的时候才会醒来。” 那王公公就点了点头,然后又向何太医了解了些情况,跟着就向巴陵公主告辞回宫复命了。 巴陵公主坐在床前盯着床上的小人儿半晌都舍不得挪开眼,彩屏就给她端来一杯水,“公主,你去宫中没事吧?” 萧黎也就竖起了耳朵听。 只见巴陵公主道,“没事,就是随便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说我跟黎儿还有二皇嫂他们几个都是无辜的,现已查实,从今天起我们再也不用住在天牢里了,可以回到自己的府上。” “那,那陛下有没有说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以及长公主他们也是无辜受人冤枉的?”跟着彩屏又问。 巴陵公主嘴角就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痕,“他怎么可能会跟我提这些?母后和皇兄皇姐他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又不是不清楚?” 彩屏无奈地发出一声轻叹。 未尽之言,虽未明说,不过萧黎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些话中所隐含的一些信息,那就是她那已故的便宜爹娘,便宜祖母,还有便宜大姑他们,他们的死跟目前皇宫中住着的那位有莫大的关系。 夫妻成仇,父子相残,真是哔了狗了,不过也是,自古皇家无亲情,在权利面前,哪还有夫妻情分,父子天伦?有的只有争斗! “好了,这里你先照顾着一下,我去洗漱一番,换身衣裳,”从天牢出来到现在,她都还没有梳洗过。 “是,公主!” “记住,在我回来之前,你一步也不能离开。” “公主放心便是,奴婢哪儿也不去,就坐在床前守着小公主。” 巴陵公主点了点头离开了,彩屏坐在床前的小凳子上,然后拿着帕子一边给萧黎拭着额角上的汗,一边絮絮叨叨。 “小公主,你要好好的,赶紧地好起来吧,现在嫡脉这一支就只剩下你这一根血脉了,你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啊,不然公主她受不了的。” 萧黎就纳闷了,怎么他们嫡脉这一支就只剩下她这一根血脉了?那她那个姑姑巴陵公主不也是嫡脉的么?那加起来他们总共也还有两条血脉的啊,她怎么就成了独苗了?她顶多也就是太子这一脉的独苗。 萧黎正等着她的下文呢,嘿,这个小侍女却不讲了,真是太讨厌了,怎么能把话说一半留一半呢,让人抓心挠肺的,这是卡文啦?难道古人说话都是这么含蓄的么? 哎呀,算了,不说就不说,反正到时候她也是要弄明白的,正好她这会儿有些犯困了,那就睡觉! 经过这么几个小时的相处和观察,萧黎知道眼前的人对她没有恶意,所以也就放心大胆地睡起来了。 她这边是睡的香甜,但是皇宫那边却是不得安宁。 王公公回到宫中之后,正在批改奏折的皇帝就问道,“阿黎怎么样了?醒了么?” 王公公上前几步,恭敬地候在一旁,“回皇上的话,小公主还在昏睡中,未曾醒来,太医开了药,吃了,但还需要发一通大汗,把体内的寒气散了,就无大碍了。” 皇帝点了点头,将一本已经批改好了的奏折放于一边,“到时候你去太医院领些上好的药材送去东宫,另外那边缺什么需要什么,你直接向少府支取,让他们派人送过去,不必向朕禀告。” “是!” “哦,对了,还有人手,人手你也调拨一些过去,都挑些手脚麻利的,做事勤快的。” “是,老奴都记下了,稍后就去安排。” 皇帝点了点头,跟着就拿起另一本奏折继续批注。 然后王公公就上前道,“陛下,老奴还有一事禀告。” “何事?”皇帝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面前的奏折之上。 跟着王公公就将东宫中所发生的那件二等宫女蹊跷死在小公主寝房里间门口的事情给说了。 皇帝听后勃然大怒,一把将那只朱砂笔拍在了案几上,那朱砂在奏折上渲染了一大片。 “岂有齿理,他们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个二个的,硬是要一次二次地陷害刺杀朕的皇子皇孙们,他们是嫌命太长,还是嫌这一年多来死的人还不够多? 王明德?朕命令你即刻率人去彻查此事,不管牵扯到何人,上至后宫妃嫔,皇子皇孙,下至平民走卒,一经证实,就地正法,绝不姑息! 你若是觉得这件事棘手,你可以找廷尉协助,共同审理此案!” “是!” “这一次,朕倒要看看谁还敢再害朕的皇孙!” 皇帝和王公公的对话尽数地传进了大殿外的一对主仆俩的耳朵里,只见那对主仆俩大约都在二十多岁的年纪,都梳着夫人发髻。 主子柳眉杏眼,樱桃小口,乌发如青丝,鹅蛋形的脸庞白里透红,犹如一朵出水的芙蓉花,那仆妇虽然没有主子的容貌姣好,但也还算清秀。 两人听到皇帝的话之后都大张着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只见那仆妇猛地抓住她主子的衣袖顿时就露出一抹慌乱的情绪来,“夫人,怎么办?” 那漂亮女子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别乱说话! 那仆妇恍然回过神来,这才记起她们现在是在外面,而且就在皇帝处理政事的勤政殿外,于是就赶忙收起她那一丝的惊慌。 然后就听到自家的主子压低着声音对她道,“放心,查不到咱们头上来的。” 那仆妇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所以,收起你的担心,”那漂亮的年轻美妇人神情高傲地淡扫了一眼自己的侍婢,跟着嘴角带笑目光坦然地继续往前走着。 那仆妇见罢,也赶忙跟上。 第6章 失忆? 一觉醒来,萧黎就发现自己的身边躺了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个女人,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她美衣华服,圆脸脸庞,虽然她眼睛是闭着的,但是萧黎知道她是一个美人。 美人虽美则美也,但是从她那隆起的眉头,还有眼角细微的鱼尾纹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历经沧桑,有着疲惫灵魂的女人。 萧黎猜想,这应该就是原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姑姑巴陵公主了吧? 看样子,这个美人儿也没比她大到几岁呀,可是叫她一个拥有着二十四岁的成年灵魂叫她姑姑,有些别扭啊,她叫不出口怎么办? 她以前扮演的角色有高级白领,学校教师,黑帮大小姐,科研人员,医护人员,当兵的,银行职员.......可那都是基于成年人啊。 这会儿穿成了个七八岁的小萝莉,而且还是个没有原主记忆的小萝莉,老实说她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他们的好。 因为她不知道原主之前究竟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啊,是软弱的还是刚强的?是幼稚的还是成熟的?是聪慧的还是木讷的?是话多的还是话少的?是爱热闹的还是比较喜欢清静的?等等等等,她都不知道。 要是一个搞不好,露馅儿了怎么办?古人都是十分封建迷信的,万一到时候自己的行为与这个世界的不相符,他们把自己当成妖怪附身抓起来烧了怎么办? 她可不想得再去穿越一次,再说还有没有穿越的机会都未可知呢,所以这一生她可得抓住机会可劲地为自己活,要知道她可是公主呢,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个权二代权三代,可却是一个妥妥的富二代。 就凭这个屋子里随便摆放着的一件东西,她这辈子就是什么都不干也是不愁吃穿的。 正当萧黎想的入神之际,一道温婉而有和煦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惊喜就在旁边响起,“你醒了?”跟着自己就被拥进了一个怀抱里,“告诉姑姑,身体还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的?” 萧黎回过神,顿时有些不知所错,她目光骨碌碌地转着,突然她便计上心来,哦,对了,她可以装失忆啊! 不是那些个影视剧,小说啊什么的,里面经常都有这样的桥段么?就是某个人生了一场大病,然后起来就是什么也不记得了么? 她也可以这样啊,这样就算她跟之前的行为举止有异别人也不会怀疑她是换了一个芯子的。 打定了主意之后,于是萧黎就从容地抬起头来,目光茫然而又陌生地望着对方道,“你是谁?” 巴陵公主心一惊,快速地松开她,用不敢置信地眼神看着她,“我是姑姑啊?” “姑姑?” “对,我是你姑姑,萧瑜,”巴陵公主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紧盯着离自己咫尺的小人儿,然后又急切地补充道,“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萧黎摇了摇头,目光随即便变得失落了起来,跟着就垂下了眼睑,“对不起,我好像不记得你,对你也没有印象。” “不记得我?对我没印象?”巴陵公主的心就是猛地一紧,跟着将她从床上扶坐了起来,指着自己的心口位置就道,“你再看看,再好好的看看?看我是不是姑姑?” 萧黎盯着她看了半晌,随即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 巴陵公主急了,“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可能不记得我呢?对我没印象呢?我是姑姑啊,我真是姑姑啊?” 看着她眼泪花花都在眼中打转的样子,老实说萧黎还真是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是真心待自己好的人,可是又没办法,她只得垂着目光不看她继续将心肠硬到底。 看到她那委屈的样子,巴陵公主的内心也很不好受,于是便扯着嗓子就朝外边喊,“彩屏,彩屏?” “唉,公主,怎么了?”很快外间就冲进一个人来。 巴陵公主朝对方招了招手,“你快过来看看,黎儿她这是怎么了?她好像不认识我了!” “啊?”彩屏也很是吃惊,跟着走近,然后就试探性地唤道,“小公主?小公主你记得奴婢吗?” 萧黎抬起头,目光就朝她看了过来,跟着又抿着唇瓣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什么?”巴陵公主就愈发地急切了起来。 萧黎皱着眉头就神色状似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像脑子里面都是空空的。” 两人就咯噔了一下,巴陵公主随即就瘫坐在了床上,一副深受了打击的模样,而彩屏内心也不好受,隔了好一会儿巴陵公主才回过神来,然后就对着站在一旁的彩屏道,“快,快让人去请御医来!让他们好好的给黎儿诊治一下!” “哦哦哦,好,好,我马上就去,”说完彩屏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御医来的很快,差不多就一盏茶多点的时间,一共来了三个人,他们都轮番的给萧黎看了诊,最后的一致结果就是,小公主除了体内的寒气还没有完全散去之外,就是其他的都没有问题,最主要的就是脑子没有被烧坏,用不着担心智力的问题。 然后巴陵公主就道,“可是她却谁都不记得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几个御医就被问住了,其中有两个人就“这个.......这个.......”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好,另外一个御医在斟酌了一会儿之后就道,“这种情况我之前也有遇到过一次。” 然后大家目光就齐刷刷地一致朝他看了过来,那御医就轻咳了一声地继续道,“就是我早年间我在晋国行医游学的时候诊治过的一个病人,他脑子被石头砸伤了,后来醒过来之后也是对周围的人和事物都没了印象,包括他的家人亲人都不认识了。 小公主虽然脑袋没有被重物击伤过,但是大抵是得了一次比较严重的风邪之症发过高烧的,我想她这种情况应该是和我年轻时候诊治过的那个病人差不多,应该是得了失忆之症了。” “失忆之症?”巴陵公主就看向几人道。 那个御医就点了点头,巴陵公主就又道,“那,那她这个病能治得好么?” 那个御医就有些为难了,“这个不好说呀?” “那你之前诊治的那个人你没有把他医治好么?”巴陵公主就追问道。 那御医就摇了摇头道,“我在那个村子待了大半年,但是大半年的时间他也没有恢复之前的记忆,后来我见他除了失忆这一块之外,其他的都没有问题之后,我便离开了。” “这样?”巴陵公主木然地问着。 那御医就点了点头,跟着巴陵公主就道,“行,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随后,几人便拱手告辞。 第7章 打探 东宫同时宣了三个太医过去,而且其中还有一个院判,这个动静闹的可谓不得不说有点大了,还没得一个时辰的功夫,整个后宫和前朝的人基本上就都知道了。 然后大家就都在猜测道:莫不是东宫那位的身体又出现了反复?更加严重了? 有这种猜测的人还不在少数,他们之中有担忧的,也有幸灾乐祸的,还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有心善的就道,“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经历了那么多,只希望她这次能安稳地度过这个难关吧,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也有人道,“要是真死了才好呢,你说东宫的人都死绝了,她却还活着,这叫什么事儿?那么尊贵的地方,岂是她个小丫头片子配占的?” 还有人就道,“是死是活就全凭她的造化了,有那个造化就活下来,没那个造化死了也干净,横竖咱们都管不着。” 还有一些呈观望状态的,“我看嫡脉的这根独苗终究是难以保存啊!” ........ “王明德,你派人去太医院看一下,看几个太医回来没有,回来了就宣他们过来觐见!”批奏折批到一半的皇帝突然出声道。 “是!” 王明德将要退出去,皇帝就又道,“唉,算了,你还是亲自跑趟东宫吧。” “是!” 王公公才刚走到殿外,就见院判领着两个人朝这边走来,他马上站定,然后折身回去就向皇帝禀告,“陛下,刘院判他们回来了。” “哦?回来了?”皇帝抬起头,目光就朝殿外的方向望了过去,果然不多一会儿,就见太医院院判刘曦带着人朝殿内走了进来,跟着就是下跪行礼。 “陛下,臣等回来复命。” “起身吧。” “谢陛下!” “怎样,阿黎情况如何?”跟着皇帝就问。 然后那刘院判就出列道,“启禀陛下,小公主是得了失忆之症。” “失忆之症?”皇帝的眉头就蹙了起来,目光阴鸷地盯着几人。 那刘院判就道,“是,是失忆之症。” “怎么回事?”皇帝的脸色一下子就冷沉了下来。 跟着刘院判几人就将事情给他战战兢兢地禀奏了下,末了还添了一句,“不过陛下放心,小公主在慧根上并未受到影响。” 皇帝那犀利的眼神就盯着几人道,“可有办法医治?” 几人的面上就再次地露出了难色,“这个,这个,”几人跟着就噗通地一声又跪到了地上,并俯首贴地道,“臣等实不敢欺瞒陛下,恕臣等医术不精,并无把握。” 皇帝神色难辨地在将几人又看了好一会儿之后便挥了挥手,“罢了,你们回去吧。” 几人松了一口气,跟着就道,“谢陛下!” 待他们退却之后,皇帝就对着王公公叹道,“这样也好!到时候就多给她们些补偿吧。” 王公公点了点头,也不吭声,然后又往他的茶杯里续了一杯热茶。 所以,统共没出半天的时间,萧黎失忆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甚至连宫外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家都知道了,据说这个失忆之症连太医和院判都束手无辙,有可能一辈子都记不起以前的事情。 有人觉得是好事,有人却觉得有些遗憾,怎么就没有被烧死或者是直接烧成个傻子。 ........ 再说东宫这边,萧黎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然后就仔细地回想了下巴陵公主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她说她叫萧瑜。 萧?自己本姓也姓萧,她唤她黎儿,而自己的本名也叫黎,同名同姓,这个将来她倒不用改名字。 萧?等等,她想一下中国历史上有哪些姓萧的皇族? 萧绰,萧燕燕?她首先想到的是那个由契丹人建立的与北宋并驾齐驱的大辽,但是很快她又否定了,萧燕燕是后族,大辽的皇族是姓耶律的。 不是那就继续往前推,五代十国的没得姓萧的,唐朝是姓李的,隋朝是姓杨的,虽然有个萧皇后,哦,对了萧皇后好像是出生皇族,是那个南北朝时期南朝的萧齐还是萧梁来着? 萧黎想了一会儿没有想明白,于是又往前推,跟着就是五胡乱华的十六国时期,十六国好像也没有姓萧的,跟着就是东晋西晋的晋朝,晋朝的皇帝都姓司马,是司马懿的后代。 那再往前,就是三国时期,三国魏蜀吴,曹操,刘备,孙权。 再往前就是东汉西汉的汉朝,中间再夹个王莽的新朝,汉朝的皇帝都姓刘,然后就是祖龙秦始皇的家族,秦始皇的家族都姓赢。 然后就是周朝,东周和西周,但周天子都姓姬,然东周时候的春秋战国时代各诸侯国的国君也没得姓萧的呀。 那商朝就更不可能了,商朝的君王都姓帝。 那照这么排除下来的话,中国历史上就只有那个南北朝时期南朝的齐朝和梁朝两个朝代才姓萧,不过这两个朝代都是个短命王朝。 萧齐是公元四百七十九年建立的,它的灭亡时间是五百零二年,前后也就只存在了二十三年。 而萧梁呢,虽然要稍微的长一点儿,但是也长不了多少去,萧梁是五百零二年建国,到五百五十七年灭国,前前后后统共也就只经历了半个世纪的样子。 哎哟,那她是处在什么时代的什么国家?不会是要让她再经受一次灭国吧?想想那种覆国之下焉有完卵的悲惨景象,她就觉得心塞不已。 她现在已经够惨了好吧?七八岁的年纪,没爹没妈,没奶没叔的。 哎哟,不行咯,看来她必须得找个机会好好的打探一下才成,要真是那两个短命王朝中的一个,那她还是趁早做打算吧,不然到时候敌人打来,她事先没得准备,准得嗝屁。 所以,当彩屏再次来给她送汤药的时候,她就拉着她问了一下,“彩屏姑姑,你能告诉我我的名字是怎么写的么?” “当然可以呀,”彩屏跟着就找来一张纸和笔,然后就在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了她的名字给她看。 嗯,和她那个时代的字一样,看来不用当文盲了,接着萧黎就又问,“那,那我们国家叫什么?” 彩屏就道,“我们国家叫大魏。” “大魏?”萧黎加重了音地重复了遍。 然后彩屏就点了点头,“嗯,我写给你看啊?” 跟着彩屏就又在纸上工整地写了两个字,萧黎看后就确定了,这不是中国历史上的朝代,而是一个架空的王朝。 跟着她就又问了这个朝代的一些历史,跟着彩屏就又给她讲了开国的高祖皇帝是谁,都经过了那些皇帝。 然后萧黎就大致地在心里面计算了一下,从建国至今,这个朝代都已经经历了七个皇帝了,他们累加起来的时间跨度一共有一百五十多年的历史了。 还好,不是个短命王朝。 第8章 换一种说法 本着不耻下问的精神,萧黎打算趁热打铁,再多向彩屏套一些信息,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巴陵公主和王公公一行人就走了进来。 这个白胖无须,一开口就是一张弥勒佛似的笑脸的老头儿这两天的出镜率有些高呀,主要是因为他是她那个至今都还不曾见过面,一直住在深宫中装深沉的便宜祖父的资深代言人。 打从她从天牢出来,这老头儿就时不时地受皇帝的旨意往这儿跑,不是带着人送东西过来就是来了解她的病情,一天早中晚至少要各来一次。 所以,来的多了,也就认识了,熟悉了。 “小公主?”王公公来到床前,弯腰看着那个身子依然清瘦羸弱,但是脸上却已见少许红润的孩子就认真地打量着。 “王公公,”萧黎目光定定地望着他跟他打了声招呼。 嗯,不管在哪个时代,嘴甜的孩子总是讨人喜欢的,萧黎深以为然,尤其是像她这种没爹没妈的孤儿更应该和周围的人打好关系了。 唉,没办法,形势比人强,谁叫自己现在是身处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呢,在这里,一切的生杀大权都是掌握在帝王的手里的。 雷霆雨露均是天恩,是生是死全凭帝王喜好,她是想活的,而且还想好好的活,自由自在的活的。 这老头儿虽然是个太监,但是却是老皇帝身边的总管大太监,在老皇帝身边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 不指望他能在老皇帝的身边替自己说好话,但是也绝不能让他说坏话呀,所以,和他打好关系准是没坏处的。 果然,在自己那么地轻唤了他一声之后,王公公的眼睛都笑眯了,“唉,小公主的气色这会儿看起来好多了,而且人也精神了不少,这样陛下就可以放心了,哎呀,陛下可老惦念了。” 萧黎面无表情地被彩屏又重新躺回到床上,巴陵公主嘴角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 老太监也不在意,他知道这对父女之间的隔阂是不容易消除的,毕竟中间横躺着自己那么多的亲人,一时是很难以释怀的。 事实老皇帝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于是跟着他胖手一挥,身后一溜儿的侍女太监就出列了,有十好几个呢,好在她的屋子够大,够宽敞,才不显得拥挤。 她们每个人的手里都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的是不是上等的珍珠玛瑙,就是玉石翡翠,还有其他一些什么名贵的东西之类的。 王公公就侧身跟巴陵公主道,“陛下担心小公主躺在床上久了会无聊,所以就让老奴送些个东西过来让小公主把玩,说若是喜欢,他到时候再命人送些个过来。” 萧黎就那么随意地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件件精品!值钱!老值钱了! 她喜欢呀,打心眼儿里老喜欢了,再多来一些吧,她不嫌的,到时候她好好地挑拣一下,然后将那些没有打印皇家标记的东西统统拿到外面去变卖成钱,傍身! 无论在哪个社会,那身边要有钱才是硬道理。 巴陵公主微颔首,然后就朝着皇宫的方向恭敬地行了一记跪拜之礼,“谢陛下赏赐!” 还不待巴陵公主起身,王公公就又笑眯眯的看着她,“公主不必这样,陛下说了,小公主失忆便失忆吧,他只希望她以后能够快乐幸福地长大,开开心心的过一生。” 巴陵公主猛地就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公公,就见王公公朝她微微地点了点头,巴陵公主随即便颓然地道: “陛下放心,在这个世上没有谁能够比我更希望黎儿能够平安顺遂地活着的了,不会有人告诉她爹娘的事,即便是哪天她问起,我也只会说是她爹娘是病故的,其他的绝不会多提。” 王公公就又点了点头,跟着手一挥,那些宫女太监们就自觉地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然后又自觉地一溜儿地退到了殿外。 王公公就转身看了一眼不远处那床上还躺着的小人儿一眼,见她似乎已经又睡着了,方才走近巴陵公主对她压低了嗓音。 “公主误会了,陛下的意思是不用刻意的隐瞒小公主有关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以及皇后娘娘的事。 但是这个却是要换一种说法,就是贼臣公羊错和郎严超趁着陛下在骊山行宫养病期间,谋逆造反,企图窃取我大魏江山。 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为保我大魏江山社稷,不顾自身安危率领着满朝文武和京师民众奋起抵御,但终因寡不敌众,兵败自杀。 同时被牵连致死的还有城阳长公主一家,临川王一家,以及大将军府和广平候府。 至于因由则是公羊错与太子殿下在朝堂上政见不合,而郎严超曾经得罪过太子殿下,他二人怕陛下驾崩之后,太子殿下登基对他二人不利,欲意除去,所以就发动了那场篡国之祸。” 巴陵公主仰面眨了眨眼睛,将眼中即将溢出的泪水又悉数地收了回去,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跟着便道,“知道了,请陛下放心,以后若是黎儿问起了,我便如是对她说便是。” 王公公就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就去扶她,同时也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安慰提点道,“公主是个明白人儿,知道眼下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公主,你还是想开一点吧!” 巴陵公主就着他的手起身,“是啊,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地活着,我想不开又能怎样?说白了,我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罢了。 这一生,我别无他求,只望能将黎儿平安的抚养长大,让她余生安稳,便知足了。” 王公公就再次地点了点头,“正是!” 随后他便道,“时候已不早了,公主,那老奴就回宫复命了?” “嗯,”巴陵公主微颔首,吩咐彩屏送一下,彩屏点头,领命而去。 巴陵公主来到床前,伸手抚了抚萧黎的面颊,眼泪跟着也不由自主地就流了下来。 彩屏回来的很快,看到这一幕,走至身边,担忧地唤了一声,“公主?” 巴陵公主一把抹去脸上的眼泪,然后就直起身走至一边,“就这样吧,好死不如赖活着。” 彩屏“嗯”了一声地点了一下头,虽然她也很觉得憋屈和难受,但是能怎么办呢?蚍蜉撼大树,他们是撼不动的!所以他们只能低头。 待两人走至外间,萧黎倏地便张开了眼,她听到了,刚才巴陵公主和王公公两人之间的对话她悉数地都听到了,虽然王公公有些说话声音压的很低,但是她还是听到了。 老皇帝,这是不想她知道有关她爹娘死因的真相啊! 好吧,既然如此,那她就如他所愿,装傻演戏谁还不会啊? 第9章 赐封 王公公回去之后,皇帝就问,“怎样?” 王公公就过去一边给着老皇帝磨墨,一边禀告道,“陛下放心,小公主的病情已经大有好转,老奴看她今天的气色较之前都好了不少,小脸儿上都有了一丝丝血色,而且精神气儿也有了一些。” 老皇帝点了点头,提笔蘸了墨汁,“还有呢?” “陛下放心,公主她说往事已矣,她不想小公主今后过的不开心,所以她原本就没打算告诉小公主关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事,即便若是哪天小公主突然问起,她也只会说她的父母是病故的。” 皇帝就怔了一下,随即又低下头去批阅奏折,“这个不现实,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王公公就点了点头道,“是,还是陛下英明,老奴将陛下的意思向公主传达了,公主她没意见,公主她让老奴带话给陛下。 说让陛下您放心,她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将小公主抚育成人,然后让她平安顺遂地度过一生,仅此而已,别无他求。” 皇帝就搁下手里的朱砂笔,然后轻叹一声,就目光悠远地看向大殿的某一处,仿佛那里有他思念的人似的,“朕与皇后一生共育有两子两女四个孩子,可如今却只剩下了阿瑜。 阿琰是朕的嫡皇长子,朕从小就对他寄予了厚望,所有的皇子当中,朕对他倾注的感情也是最多最深的,可如今他却不在了,而且也就只剩下阿黎这一丝血脉,所以,无论如何朕也要给他保全了。” 见他忧伤的模样,王公公就劝慰道,“陛下您不必过于伤怀,倘若泉下有知,殿下知道您竟是如此的挂念于他,想必他也会不安的!” 老皇帝的眼神突然地就变得无比的犀利和坚硬了起来,“但是朕却不后悔!若是重新再来过一次,朕依旧会如此做!朕的大魏江山,朕手中的皇权,绝不受任何人的威胁与挑衅!” 王公公就不吭声了,然后就又见老皇帝垂着目光哀叹道,“这一生,确实是朕负了他们,我只希望他们在那边不要记恨于朕才是,若是有来生,朕再做他们的好父亲。” “不会的,殿下们又怎么记恨您?殿下们一直最尊敬的人就是您了!” 皇帝嘴角就勾起一抹浅笑,跟着也就不再言语了。 也许是有了巴陵公主的那份承诺,所以第二天上早朝的时候,皇帝就当着满殿文武大臣的面连下了四道旨意。 首先便是为已故的皇后、太子一脉,以及一些已故的朝中肱骨重臣平冤昭雪,说他们并没有造反夺位的意思,而真正行谋逆窃国之罪的是乱臣贼子公羊错和郎严超等人。 这些人实乃罪大恶极,不仅剥夺其官爵封地,而且还要毁其族庙,诛其九族,着廷尉和南北军统帅各带一千人等三日后皇城外西北角的菜市口斩首示众。 而之前被他们所陷害污蔑进大牢里的皇亲国戚,朝中众臣,及其他们的家属家眷们当即释放,恢复之前的爵位和归还其之前收缴的财务,像那些无辜枉死在牢狱里的人或者人家朝廷会酌情地给与一定财物补偿。 第二道圣旨就是赐死后宫的韩夫人,还有就是将她所出的四皇子九江王萧宁由原先的亲王改封为合浦郡王,封地也由原先的九江郡改为合浦郡,同时也向满朝文武宣布其永无继承大统的资格,理由是其母心肠歹毒,暗害嫡皇孙,容不下族亲,有其母必有其子,令五日后便启程前往封地,无诏永不得回京! 第三道圣旨则是罪责前廷尉和看守天牢的那些牢吏和狱卒们的,说他们玩忽职守,落井下石,捧高踩低,不敬皇族,前廷尉罢官免职,后世子孙永不得录用为官,牢吏和狱卒则是庭杖一百,黥刑发配边塞从军,永不回京。 第四道圣旨便是赐封巴陵公主为巴陵长公主,封地由之前的巴陵郡再增加临湘及平江两个县,而皇孙萧黎则由之前的承平公主改封为蜀国公主,赐封地蜀国。 几道圣旨一发,顿时满殿哗然,大家都小声地议论了起来,像对先皇后和太子殿下等人平反之事尚可理解,毕竟那都是天下皆知的事实,陛下迟早是要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的。 第二道第三道圣旨的下发大家也能理解,毕竟是陷害皇孙的事情,尤其是韩夫人,你说你一个后宫妃嫔有必要去对一个没爹没娘,年龄只有七八的小女娃赶尽杀绝么? 打从那小丫头从天牢里出来重新回归东宫之后,仅凭陛下接下来一系列的动作就不难看出他对这嫡脉现如今这唯一的一丝血脉的在意。 就这种情况你还明知故犯,不是典型的找死是什么?活该你的儿子被牵连,被陛下厌弃,之前的九江郡多大呀,下辖十四个县,现在的合浦郡才多大?只有之前的一个零头而已,而且还是环境极度的艰苦恶劣之地,这四皇子这一辈子算是彻底的完了。 另外就是那些牢吏狱卒们,人家虽然身在天牢,但是再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身份在那里摆着呢,要杀要剐那全都是凭陛下定夺,哪容得了你一个看牢门的落井下石欺辱了? 最主要的就是第四一道圣旨,赐封巴陵公主为巴陵长公主没得事儿,封地由原来的巴陵郡增加两个县也没得事儿,皇孙承平公主萧黎改封为蜀国公主也没得事儿,但是封地却有问题了。 那是蜀国,不是蜀郡!蜀郡也就是一个天府平原加上它周边的几个县而已,但是蜀国却不一样了,它不仅包括了整个益州,还包括了陕南的汉中一带。 除了京畿周围七郡之外,整个大魏统共也就十三州,现在陛下手一挥,就给小公主划分了一个半的州,这和刚刚也才被封赏的巴陵长公主相比,那手笔就不知道要大多少倍了。 要知道整个蜀国就包含了九个郡,每个郡基本上都下辖有十几个县,就是最少的一个郡也下辖了八九个县。 这么多个郡一下子全划归给了小公主,那大魏一下子得损失多少的赋税啊?虽然公主的封地也是要向朝廷缴纳赋税的,但是也只需要缴纳一少部分的赋税,其它大头的还是公主所得,蜀国因为有天府粮仓之故,所以一直都是掌握在朝廷的手里的。 老皇帝端坐在上首的龙椅之上,将众人的神色都瞧了个仔细,在他们交谈议论了一会儿之后就让身旁的王公公上前代为询问下首的重臣还有没有什么事,若是没有了就退朝。 大家随即禁声,然后就重新站好队伍,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上首之位,见他们的老皇帝正神色肃穆,目光冷寒地盯着他们,原本是有一个人想出列的,但是却被他身旁的一个人给用眼色制止了。 于是大家齐刷刷的都不吭声了,老皇帝冷厉的目光将大家又扫视了一遍,跟着就道,“那好,既然无事,那便退朝吧。” 跟着大家齐刷刷地跪地恭声道,“恭送陛下!” 第10章 各方反应 散朝之后,大家便纷纷朝殿外走去,然后出到了大殿之外之后,大家又两人成双,三五成群的开始就刚才大殿之上皇帝所下达的那几道圣旨窃窃私语了起来。 而走在队伍的最后面那两人也没有例外,他们一个是当朝的臣相尉迟骏,一个是当朝的大司农蒋泓辙。 两人的年纪一个大概在五十岁上下,一个大约在四十岁左右,两人都蓄着胡子,只不过那年长的尉迟骏身形稍显有些清瘦,而且头发胡须都是花白着的。 两人并肩而行,蒋泓辙突然开口问道,“唉,臣相大人,我刚才在大殿上欲出列向陛下进言,您为何拦着我不让?那可是一个半的州啊?你说陛下他怎么就舍得?” 尉迟骏嘴角挂着浅笑,“你呀,整天就只知道惦记你的那些赋税,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陛下之所以在朝堂上连下了几道铁血旨意,甚至不惜以一个后宫得宠的妃子和一个已经成年了的皇子为代价,他是有深意的。 他是在向世人宣告,他很在意嫡脉这仅存的一丝血脉,以后谁都不可以欺辱和怠慢了她,否则那就是跟他过不去。” 蒋泓辙就是一惊,过了好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又道,“可,可那封赏是不是也太厚了,你看巴陵公主也才一个郡外加两个县,其他的皇子公主皇孙们有的有封地,有的没封地,有的甚至连封号都还没有。 但是小公主却有整个益州跟半个荆州,十好几个郡呢?” 尉迟骏就摇头笑道,“一块封地算什么?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他想封谁不封给谁那都是陛下的意愿,我等朝臣是阻止不了的,何况小公主打从出生的时候起就深受陛下的喜爱。” 蒋泓辙一噎,然后就不言了。 跟着尉迟骏就又低声道,“陛下现在想做一个好祖父,咱们又何必去悖了他意?” 话不需说透,大家都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蒋泓辙瞬间便领悟到了,陛下这是觉得对小公主有愧呢,所以想要补偿她呢。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默契地不再就这个事情继续。 一下朝,王公公就领了皇帝的旨意直奔东宫而去,当时萧黎刚起床在院中走动,观察她生活的这个环境。 冷不丁的就看到一个小太监一脸激动神色的朝这边跑了过来,“启禀公主,小公主,王公公来了。” “何事?”巴陵公主朝萧黎招了招手,萧黎走至水榭旁。 就听到那小太监道,“说是来传旨的,现在已经过了福安殿了,估计再过不久就该到咱们这儿了。” “好,知道了,退下吧!” “是!” 小太监刚退下,萧黎她们几个就果然看到王公公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朝他们这边疾步而来,看那阵势至少也有两三百号的人,而且走在最前面的一些人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个盒子,有大有小。 看着她们,白胖老头儿老远就扬起了笑脸,于是又加快了脚步。 很快他们一行人就来到了她们的跟前,跟着王公公就看着萧黎打趣道,“哟,小公主今儿的精神和气色又好很多了呢,都能下地走动了。” 萧黎没吭声,不过看着他还是露出了一抹友好的微笑。 巴陵公主侧头也微笑地朝她看了一眼,“今儿天气不错,阳光明媚,也没有风,见她精神头好了一些,所以我就叫她出来走动一下,晒晒太阳。” 王公公就点了点头,“正是!” 看着眼前那一溜儿的人,巴陵公主直接问道,“王公公,这是?” 王公公突然正色道,“巴陵公主,承平公主接旨!” 巴陵公主一行人等即刻跪到了地上,一副肃穆聆听的模样,萧黎见罢,在犹豫了一瞬之后也跟着跪了下去,然后就学着巴陵公主的姿势,挺直着肩背,将双臂伸出打直,然后右手扣于左手之上和胸口平齐的位置,目光直视着前方。 王公公从一旁一个垂首的小太监的手里接过一道圣旨,然后就开始吧啦吧啦地念起来,一连念了两道,都是拗口的文言文形式,不过大意萧黎还是听明白了。 头一道是一道平冤昭雪的圣旨,专说她爹娘,奶奶等一系嫡脉的,说他们遭人暗算,死的冤枉,他很痛心难过之类的等等等等,然后就是对他们的一系列的追封,比如她的皇奶奶被追封为文贤皇后,她的父亲萧琰被追封为穆德太子。 然后第二道圣旨就是专门颁发给她们姑侄俩的,她姑姑巴陵公主萧瑜被封为了长公主,然后封地增加了两个县,而她则被改封成了蜀国公主,封地蜀国。 然后萧黎就在想,蜀国是哪个地方?会不会跟她在现代的那个巴蜀地区一样?就在她正想的出神之际,一只手就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跟着就见那胖老头又道,“恭喜两位公主了,尤其是小公主,这可是本朝立朝以来,所有的皇子公主皇孙们中的头一份儿呢。” 巴陵公主的嘴角也牵起了一丝笑,“是,还要多谢陛下厚爱。” 王公公就点了点头,跟着就又道,“这些珍宝古玩什么的,也是陛下赏赐给两位公主的,还有这些宫人,他们都是老奴受陛下之命亲自到掖庭宫去挑选的,他们都身家干净清白,做事也认真负责,两位公主放心使唤便是。” 巴陵公主点了点头,“劳你费心了?!” “公主折煞老奴了,全都是陛下的意思!” 巴陵公主点了点头,也不跟他客套,随即大家又聊了一会儿之后,王公公就告辞回宫复命了。 不出半日的功夫,萧黎被封为蜀国公主,同时赐封地蜀国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大魏后宫和京城,老皇帝如此手笔,自然有人不忿不平,羡慕嫉妒。 如后宫中有人便道,“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啊,都是陛下的子孙,凭啥别人的封地就要比她们的小,比她们的偏僻荒芜啊?陛下这也太偏心了!” “蜀国,蜀国啊,那么大的一块地,凭什么就便宜了那个小丫头片子?陛下这是老糊涂了吧?再怎么疼宠,也不过就是一个丫头而已,又不是皇子皇孙!” “气死了,气死了!那小贱人怎么就不随她爹娘一起死了呢?那死了也就干净了,没得遭污我的眼睛和耳朵。” “唉,小公主小小年纪就得了那么大一块的封地,还不知道我们家八皇子将来会得到一块什么样的封地呢?” “这嫡脉的待遇果真就是不一样哈,什么陛下都可着劲儿的给他们挑好的。” “人家本就是嫡出,又从小就受陛下喜爱,现如今又是嫡脉唯一的一丝血脉,陛下多疼着宠着也是能理解的。” ........ 一时间,整个大魏的京城,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大家私底下都在悄悄地议论着这件事情,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各方人员的具体反应,但是萧黎可以想到,这会儿整个燕京城估计都被她这个蜀国公主炸响了。 因为她刚刚问了一下巴陵公主关于封地蜀国的事情,巴陵公主告诉她那是很大很大的一块地方,比平素的那些皇子公主们的封地要大十好几倍。 第11章 教识字 看着不远处那对一脸苦尽甘来露出轻松愉悦浅笑的主仆俩,萧黎的心里并没有他们那么乐观。 恰恰相反,她觉得这老皇帝果真是有做昏君的潜质,这个时候给她那么大一块封地,看似是给了她无上的荣光与疼宠,可实际上也给她招来了不少的嫉恨,尤其是后宫那些有生养过皇子皇女的女人们。 她们就会觉得她是陛下的子孙后代,那她们生养的也是陛下的子孙后代,凭什么自己就要比她们的皇子皇女或者是孙子孙女受陛下的宠爱那么多? 这是人就有一个比较心理,尤其是后宫的女人们,那攀比争宠是她们进入宫之后首先就要学会的生存之道。 所以,这老皇帝来的这一招简直就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啊,不仅是在烤,而且还在上面刷了一层油,她这个嫡脉唯一的一根独苗此时不应该是低调低调再低调的么?怎么能如此的高调与张扬呢? 看来她以后还是得多加小心和谨慎才行,不然他们哪天在暗地里使些绊子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打定主意之后,萧黎就去到那对主仆的跟前,对着巴陵公主就道,“姑姑,蜀国在哪呀,远么?”既然她现在是个小孩子,那还是尽量地表现出一丝孩子气的好。 巴陵公主一把将她搂过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就道,“远呀,很远的,距离我们京城有好几千里的?” “好几千里是多远?” “好几千里啊?”巴陵公主顿了一下,跟着就摇了摇头,“嗯,大概很远吧,我也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去过,不过我听说那个地方很好,”巴陵公主就露出一副向往的样子。 “听说那里四面环山,中间是平原,那里四季分明,夏天不是很热,冬天不是很冷,那里盛产丝绸和粮食,被称为天府粮仓。” 靠,这不就是对四川盆地的描述么? 萧黎偏过头去,“姑姑,有舆图么?我想看下舆图,”古代地图都称舆图,她想证实一下自己心中所想。 巴陵公主也看着她,“黎儿会看图么?” 萧黎摇了摇头,“不会,不过姑姑可以教我。” 开玩笑,一个失忆了的人怎么可能还认得了字,看的来图?就算会她也不能认啊! 巴陵公主嘴角就勾起了一抹笑,“好,我们让彩屏姑姑去取一份舆图来,我们教黎儿认识自己的封国。” “嗯,”萧黎用力地点了一下头,扯出一抹会心的笑。 彩屏也是满脸堆笑,“好,稍等啊,我这就去取,”说完,她便疾步的转身离开了。 很快彩屏就将舆图给取来了,然后巴陵公主就在她面前展开,萧黎就看到这是一份大魏的疆域图。 “姑姑,蜀国在哪儿呀?”虽然她瞟到了,但是还是得装一下。 然后巴陵公主就指给她看,“这儿,这儿呢。” 然后萧黎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就看到有一块很大的地方被用粗体毛笔字标注着“西蜀”二字,然后它那里面就有诸如汉中郡,武都郡,蜀郡,巴郡,益州郡,越隽郡,牂牁(zāng kē)郡。 再看各郡所辖的县域,什么武陵,上庸,平乐道,嘉陵道,成都,郫县,阆中,涪陵,汉江等。 靠,这些不都是现代都还在使用的地方名么? 就那个汉中郡就是现代的陕西安康,武都郡就是现在的甘肃西和,蜀郡则是指整个成都平原,而巴郡则是指重庆地区,越隽郡就是四川的西昌,益州郡不就是云南么,还有那个牂牁郡不就是贵州地区? 这云贵川都包含了,还有那部分的陕西和甘肃,以及湖北地区,难怪那个太监老头儿会说她是立朝以来的头一份封赏,还真不是夸大,也难怪她姑姑和彩屏会笑的那么开心。 天啊,她究竟是穿越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方?她怎么感觉这个朝代的疆域版图和饮食文化跟中国历史上的西汉时候有着高度的相似和重合呢? 比如说,从她来到这里之后,就没有见过炒菜,所食之物大多是猪狗牛羊鸡鸭这些,鱼基本上都没有看到过。 烹饪手法也不是煎就是烤,再不然就是煮和炖,还有就是蒸,食物所盛器具一般是以青铜器和玉石材质为主,也会用一些土陶盆,土陶罐,漆器木盒之类的,就是偶尔用到的瓷器呢也是一个粗糙的素色,像那种元明清时代的各种颜色,各种图案的精美瓷那是想都不要想。 但是她知道这不是西汉,其一,这个大魏的疆土虽然很多地方跟西汉的重叠相似,甚至连有些地名都起的差不多,但是它却没有西汉的疆域辽阔,版图大,它基本上都是在中原那一块,还没有延伸到新疆及中亚,西域那些地区,甚至连西藏都还没有,有一个西羌境,也有一个西羌湖,但是却不是青海湖,它是一个沙漠内湖。 其二就是,西汉时候虽然已经出现了纸张,但是那也是西汉末年的时候,那时候的造纸工艺还不发达,造出来的纸张还很是粗糙,还不能大规模的普遍使用,中国的纸张是在东汉的一个叫蔡伦的太监他经过了改良了造纸技术之后才开始正式的大规模的普遍使用的。 那时候技术上去了,可以用于书写,绘画,也可以用着草稿纸,而且纸张的价格也便宜了。 但是大魏是却有着比较成熟的造纸术,如那些书籍已不再是笨重的竹简了,而是线状的纸质版,那些挂画也已不再是那种布帛的了,而是宣纸。 不是大汉,却又与大汉很相似,难道说宇宙中真的存在着平行空间或者是叠加空间? 须臾间,萧黎脑海里像过山车似的想了很多,但是有一点她却是绝对的肯定,那就是她是真的遭了很多的嫉恨了。 娘的哟,那么大的一块土地谁不眼红?谁还会安逸不成? 这老皇帝还真是个事儿精,可是能有什么办法,人家要装好祖父,疼你呢,才给你那么大的一块封地,你若是不领情那就太不识趣了。 怎的,你还惦记着你爹娘,你奶奶的死跟我有关是不?那你想怎样?是记恨我,还是要跟我对着干? 自古帝王的疑心病都比较重,她好不容才从那个脏乱终年不见天日的天牢里脱身出来,可不想再进去第二次,所以,老皇帝给她抛的这一枝巨大的橄榄枝她还真的不能不接,不仅要接,还得感恩戴德的接。 跟着,萧黎便打定了主意,只见她突然地抬起头道,“姑姑,你教我认字吧,这上面的好些字我都不认识啊?” 只有这样,她识字的行为将来才很好解释,才能更顺理成章地被人所接受。 巴陵公主就看着她道,“你想识字呀?” “嗯,我也像姑姑你一样,能看书,”萧黎重重地点了下头。 巴陵公主就宠溺地摸了一下她的头,“好,姑姑教你,姑姑到时候再专门给你请一个先生好不好?” “好,”萧黎就又点了一下头。 跟着巴陵公主就教她识起字来。 第12章 萧宁 老皇帝赐了她那么大的一块封地,自然是要进宫去谢恩的,只不过老皇帝体恤,让王公公传话说待她身体痊愈了之后再进宫。 老实说她是真不大习惯古代人这个动不动就下跪的习俗,要知道她上辈子可是生在人人平等的社会主义国家,她就是连她的爸妈爷奶都没有下跪过,到了这里,她自然也不会上赶着去给人下跪。 所以,萧黎自然是乐意领他这个旨的,待到身体好全了再去。 在养病期间,萧黎没事就拉着巴陵公主和彩屏教她“认字”,两人倒也乐意为之,几天之内,两人自觉还是教会了她不少字,萧黎还得了她们不少的夸奖,直说她聪明,一学就会。 萧黎就有些无奈,心道,要不是怕你们怀疑,我至于天天飙演技卖傻装愣么? “公主,小公主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您是不是应该抽个时间带她进宫去给陛下请个安了?”萧黎正提着一只毛笔在那里练字,彩屏就突然地出声道。 萧黎抬起头就望着巴陵公主,没办法,她现在是自己的监护人,就见巴陵公主嘴角原本挂着的笑容顿时就收敛了起来。 见她久不吱声,彩屏就再次担忧地提醒道,“公主?” 巴陵公主就道,“我知道,放心吧,只要黎儿能好好的,我是不会跟着他对着干的,”她甚至可以尝试着放下。 彩屏就点了点头,巴陵公主然后就望着萧黎道,“黎儿,明天我们进宫去给皇祖父请个安好不好,皇祖父前些天赐给了你那么大的一块封地,我们还没跟他道谢呢?” 萧黎就点了点头,“好!” 反正迟早都是要去觐见的,在她看来,早去比迟去的好,老皇帝生性多疑,要是去的太迟了,还不知道他心理会怎么猜忌她们姑侄俩呢。 她们现在是看似风光,实则是如履薄冰,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们现在是完全地仰仗着老皇帝的鼻息苟活。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巴陵公主就领着萧黎进宫去了,她们才走到半道上,马车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启禀长公主,小公主,合浦郡王在外求见!”帘外赶车的马夫跟着便出声道。 合浦郡王?那不就是那个原九江王,老皇帝的第四个儿子萧宁么?按照辈分她还要叫他一声皇叔呢。 巴陵公主脸色倏地一下就冷沉了下来,“不见!” “是!” 车夫欲继续赶车,可是外面的人就是不让,车夫有些为难,再次向巴陵公主禀告道,“公主?合浦郡王不让!” 巴陵公主的脸色就罕见的不耐烦起来,她正欲拉开帘子对外面的人发难,萧黎就扯了扯她的衣袖,一脸祈求望着她,“姑姑?” 巴陵公主拧着眉头看了她一瞬,又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没有驳了她的意,然后就对着外面的车夫道,“将马车赶到路边。” “是!” 马车停稳,巴陵公主就牵着萧黎的手一同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然后萧黎就看到她们马车的后面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神情有些落寞的身影。 那人身材颀长,容貌俊逸,年龄大概在二十三四的样子。 看到她们下来,那人上前两步,同她们打着招呼,“皇姐,阿黎?” 巴陵公主依旧冷黑着一张脸,一副拒人于千里在之外的冷漠神情是看也不看对方一眼,“不敢当,不知道合浦郡王拦着我们的马车是什么意思?” 对方的嘴角就勾起一抹无奈地苦笑,“皇姐,明天我就要启程前往封地了,也许今生我再也回不了京城了。” 巴陵公主依旧不为所动,“那又怎样?和我们有什么干系么?” 对方的神情就显得愈发的难过了,“我想在临走之前跟你们辞个别。” “不必!也用不着!”说完巴陵公主就拉着萧黎的手欲返回马车。 萧宁见罢,赶忙又急声唤道,“皇姐?” 巴陵公主顿住脚步,不过却依旧没有回头,“你还想说什么?” “皇姐,我母妃她没有害阿黎,她是被人陷害冤枉的!”萧宁对着她们的背影喊道。 “冤枉?”巴陵公主转过身,随即发出一声冷笑,“呵,你母妃是皇帝陛下的宠妃,谁能冤枉的了她啊?” 萧宁看着她们姑侄俩不答反问,“皇姐,你我都身在皇家,你应该知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昔日的皇后娘娘,我们的母后不也是宠冠后宫么?可是结果呢,结果又怎样?不依旧落得个凄惨的下场么?” “住口!”巴陵公主喷火似的瞪着他,仿佛刺中了她的逆鳞。 萧宁果然住了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道,“皇姐,我不是有意提及的,但是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母妃的确是冤枉的,她没有理由去伤害阿黎。” “没理由?怎么没理由?你母妃一直以为当初益阳远嫁西齐是我母后的主意,所以过后处处跟我母后过不去,后来益阳惨死西齐,你母妃更是对我母后恨之入骨,所以她恨不得我们这一脉人彻底地绝嗣了才好!” “皇姐,不是的!没有,我母妃她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我承认她曾经确实怨恨过母后,也针对过母后,但是她后来知道了,那件事情根本就和母后无关,完全都是由父皇和朝臣们决定的,母后为这事还和父皇争吵了一番,两人三个月都没有见过面说过话。 所以,当她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之后,她也就释怀了,她还跟我说是她错怪母后了,她本打算在母后千秋的时候去向母后请罪的,可是还没等到那个时候,宫里就发生了那件事,为此,她去向父皇求情,但是父皇没听,还训斥她后宫干政,罚禁足钟粹宫半年。” “她是你母妃,你自然为她开脱!你母妃向来偏执,要她相信益阳那件事情跟我母后没有关系怎么可能?”巴陵公主依旧不信。 萧宁道,“皇姐,我没有骗你,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派人去查证,还有那个宫女的确是益阳宫里的,但是她也只是一个负责外殿洒扫的三等宫女而已,因为一次犯错,被管事嬷嬷又重新罚回了掖庭宫,所以,她怎么可能是我母妃的人呢?她又怎么可能去为益阳而报复阿黎呢?” 巴陵公主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拉着萧黎直接回了马车上,萧宁眼里闪过一抹痛色和失落。 就在马车欲继续前行的时候,萧黎即刻出声道,“等等!” 跟着她便掀帘再次从马车上走了下去,然后把她手里这几天来常把玩着的一块玉珏递给了萧宁,“皇叔,给你!” 萧宁犹豫着接过玉珏,然后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双眼却有些微红,“阿黎,你相信皇叔说的话对不对?” 萧黎没有回答他,而是道,“皇叔,明天你就要离开了,我和姑姑到时候不能去送你,这个给你,留作个纪念。” 萧宁眼睛望天地眨了眨,又朝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跟着便蹲下身去,将萧黎小小的身影搂抱进怀里,“谢谢阿黎,皇叔一定会好好的保存的,”跟着他便又放低了声音在她耳畔道,“阿黎,记住皇叔的话,以后凡事都要多加小心一些,皇宫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安全的地方。” 第13章 觐见 不远处的宫道上,也同样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青布帷幡,外无一丝修饰之物,极尽简单低调,车上端坐着一中年男子和一小少年,外加一个赶车的车夫。 透过车帘的缝隙,中年男子低声垂询着前面的马车车夫,“那就是巴陵长公主和蜀国公主?” 车夫闻言立刻朝不远处望去,随即点头道,“是的,侯爷,那就是嫡脉如今唯二的公主。” 中年男子身边的小少年出于好奇也朝那边望了过去,就见已经转身重新回到马车上的小女孩却又突然地从马车上下来了,跟着她将一个好像是玉佩一样的东西递给了那车外的年轻男子,然后那年轻男子就蹲身抱了她一下。 中年男子却突然地轻笑了一下,“韩夫人毒害小公主,韩夫人因此而亡,四皇子遭贬,嫡脉跟四皇子一脉如今应该也算是不死不休的宿敌吧,可这小公主竟一点也不记仇,这倒是有意思了。” 却见那车夫不以为意地道,“小孩子嘛,都是记吃不记打的,他们哪懂得了大人们的那些恩恩怨怨,只要是谁给他们发出一丝善意他们都会觉得对方是好人。 再者,这小公主打小就是被身边的人娇宠着长大的,心性难免就养得单纯了一些。” 中年男子就看向身边的小少年,就见小少年将目光垂了下来,中年男子也不接车夫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听说这小公主得了失忆之症?” 车夫就叹息了一声的点了下头,“确实如此,这小公主也是可怜,小小年纪便失孤了不说,在天牢里也差点就病没了。 等醒来之后呢,身边的所有人和过去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就连宫中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据说她这失忆之症这一辈子大抵是治不好了。” 说到这里,车夫捂住嘴巴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据说据太医们的推测估计是因为小公主在天牢里面将脑子烧坏了的结果。” 中年男子就点了点头,然后又朝萧黎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跟着就吩咐前面的车夫,“好了,咱们走吧!” “是,侯爷!” 车夫跟着就架起马车朝宫外慢悠悠地赶去,然后在经过萧黎他们身边的时候,小少年就挑起旁边的车帘朝萧黎深深地又看了一眼。 萧黎回到马车上,马车继续前行,巴陵公主搂抱过她就问,“黎儿,你为何要把那块玉珏送给他?那可是你皇阿奶在你满百日的时候亲自命人为你打造的。” “姑姑,四皇叔他不是坏人,”萧黎偏着脑袋望着她道。 “你还小,哪分得清什么是好人还是坏人啊?”巴陵公主也不以为意,搂着她有些哭笑不得,认为她是小孩子心性,别人给她一个好的脸色,对她温和的说几句话她就觉得人家对她没有恶意。 萧黎就有些无语的在内心翻了一个白眼,本姑娘的真芯好歹也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好不,这点判断能力还是有的,只不过她这会儿也难得跟她做过多的解释,一切等见了老皇帝回去之后再说。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萧黎他们一行人到达了老皇帝居所兴庆宫,不过时间赶的不凑巧,老皇帝正在召见几个回京叙职的刺史议事。 “走吧,姑姑带你去御花园转转,咱们等会儿再过来。” 巴陵公主的话音将落,身后的殿门就被从里打开了,跟着王公公就从里走了出来,“长公主,陛下叫您领着小公主在偏殿里稍坐,他等一会儿就好,”说着就将他们朝旁边引着。 得,老皇帝有令,她们去不了御花园了,萧黎看向巴陵公主。 巴陵公主犹豫了一瞬,道,“那有劳公公了?” “公主说笑了,老奴也是得了陛下的吩咐。” 说话间,萧黎他们就进到了偏殿内,然后王公公就吩咐几个侯立在殿里是宫女太监们仔细伺候着,跟着对她们打了声招呼就又回到老皇帝是身边去了。 她们刚一入座,几个太监宫女们就捧着瓜果茶水上来了。 出于好奇,萧黎就对殿内的陈设开始打量了起来,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萧黎就对这老皇帝又有了一份深刻的了解。 穷奢极欲!十分爱享受! 瞧瞧,一个偏殿都装修的极尽奢华讲究,金银玉器自不必说了,那座椅板凳全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打造,还有那帷幔全是名贵的彩锦,不是蜀锦就是云锦,像那些绫啊绸啊缎的根本就不存在。 老实说,老皇帝的这品位和审美观还真不是一般的俗,萧黎直觉有些接受无能,所以她在打算了一圈儿之后就再没了兴趣。 她们坐了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就有一个年轻的太监过来通传她们过去。 于是萧黎姑侄俩就起身,很快就进了隔壁的宣政殿,老远的萧黎就看到了高大奢华的大殿之上端坐着一个头发胡子皆已花白的老人,老人神色肃穆,目光犀利极具威严地盯着她们俩。 呵,这老头儿就是她的便宜祖父! 到达大殿中央,姑侄然后异口同声地朝上首端坐着的老人恭敬地行了一记跪拜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 “儿臣给皇祖父请安!” “都起来吧,”老皇帝声如洪钟,然后对萧黎温和地招了招手,“阿黎,来,过来,让皇祖父看看?” 萧黎朝巴陵公主望了一眼,巴陵公主对她点了点头,“去吧,皇祖父在叫你呢。” 于是,萧黎就朝上面走了过去,待到她走至老皇帝的跟前,唤了一声“皇祖父”,老皇帝一把将她拉住,然后就仔细地端详起来。 跟着就皱起了眉头道,“嗯,阿黎长高了,不过身子却没以前壮硕了。” 萧黎就忍不住内心吐槽道:一年多不见,能不长高么?我又不是侏儒!再说在天牢那个地方,吃没吃好的,睡没睡好的,一年多的时间,她身体能保持壮硕才怪呢? 一旁的王公公见老皇帝那副表情,适时地就站出来笑呵呵地插话道,“陛下不必忧心,小公主这身子骨已经恢复了不少了,老奴之前才看到她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瘦小单薄,就跟个纸片人儿似的。” 果然就见老皇帝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王公公跟着赶忙又道,“不过老奴问过太医了,索性小公主底子还不错,后面好好地将养上几个月也就回来了。” 老皇帝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跟着就吩咐王公公道,“你稍后命人再准备些上好的药材和食材送到东宫去。” “是!”王公公恭敬地应了一声,跟着就退至一旁。 老皇帝话题跳的有点快,只见他拉着萧黎的手便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就问,“阿黎怕不怕皇祖父?” 萧黎想也没想地就摇了摇头,“不怕!” 开玩笑,不要说她本就不怕他,就算是怕她也不会承认,要知道这些天她可是从她姑姑和彩屏的口中得知,老皇帝后面越来越不甚待见她父王的一个原因就是老皇帝嫌弃她父王性格太过仁厚谨慎了,曾还说他“子不类父!” 果然,老皇帝在听到她这句话之后便突然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哇,不怕好,这才是朕的好嫡孙!” 第14章 赐膳 看着眼前孩子那双无比清澈纯真的眼睛也弯了起来,老皇帝对她就愈发的喜欢了,跟着就问,“听说你近日在识字?” 萧黎点了点头,“是,阿黎看到宫中有书籍,却不识。”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嗯,身为大魏的公主怎能不识字?” “哦,差点忘了,”萧黎突然就懊恼地叫了一声,跟着就又跪了地上,然后对着老皇帝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阿黎谢皇祖父之前的赏赐。” 站在下首的巴陵公主见罢,也赶忙地跪了下去,“儿臣谢父皇隆恩。” 老皇帝看这姑侄俩的反应很满意,于是就道,“都起来吧,又不是外人,都是父子爷孙的,用不着那么客套,你也上来就坐吧。” 最后这句话他是对着下首的巴陵公主说的,巴陵公主回了一声“是”之后就迈步上台阶,然后就在距离老皇帝左下首位置不远处的一张小几旁跪坐了下来,而萧黎则直接被老皇帝拉抱到了怀里。 “既在识字,那皇祖父便考考你如何?” “好!”萧黎童声地应着。 然后老皇帝先是问她都习了些什么,萧黎就说她正在学《三仓》和《急就》。 这个时代不像前世那样还有《三字经》和《千字文》这样的儿童启蒙读物,这个时候的入门书籍都是像《仓颉篇》、《爱历篇》、还有《博学篇》。 说来也奇怪,这不是汉代,却又继承了秦代的文化精髓,如《仓颉篇》、《爱历篇》、还有《博学篇》都是由大秦帝国的丞相李斯、中车府令赵高、太史令胡母敬分别编写的。 可是到了这里却成了大魏,好像出现了一个空间地域段的分支。 然后老皇帝就让王公公去他寝殿里将这三本书给取来了,然后又分别指着其中的一些字对萧黎考校了起来。 开始一些字萧黎回答的还算迅捷,基本上是老皇帝指出来她就能马上的认出来,不过越到后面萧黎的回答就有些犹疑起来,甚至好些字她都是靠猜的,有些字她还认错了。 倒不是她真的不认识,事实上这里就没有她不认识的字,好歹她在现代也是获得了几个博士文凭的,她故意的。 因为从实力出发,现在她实在是太弱小了,而且她对眼前的老皇帝也还没有一个全面的系统的深入了解,她不知道他是希望她聪明一些呢,还是希望她愚笨平庸一些的好? 若是她表现的太过于优异了,会不会引起这老皇帝的猜忌,现在她因为拥有一块大封地,本就已经遭了很多人的眼红,若是再节外生枝,那岂不是在自掘坟墓? 所以,还是尽量低调一点的好。 就她这认字的水平,老皇帝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巴陵公主道,“平时都是你在教她?” 巴陵公主便为颔首道,“是,有空了我就教她识一些。”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随即默了一下,跟着就道,“这事你就不用费心了,过两天我就指派一个先生过去专门教导她。” “是!” 萧黎偏过头去看着老皇帝就道,“阿黎多谢皇祖父。” “不谢,不谢,”老皇帝嘴角眼里都是笑,显然心情很好。 跟着就见一个小太监的模样跑进来,然后在王公公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然后王公公就朝巴陵公主和萧黎的方向各望了一眼,跟着就又到老皇帝的耳边低语了一声。 老皇帝脸上的笑容顿时便收敛了起来,而他看向巴陵公主的眼神也变得锐利了起来,“刚在宫外看到你四弟了?” 老皇帝的疑心病果然比较重,连这么一点小事都要计较,不过由此可见他在他们身边并没有少安排眼线。 巴陵公主内心也是不平静,不过她面上却是不显,只是避重就轻地点了下头,“嗯,在宫道上碰到了。” 老皇帝盯着她就又追问,“都说了些什么?” 萧黎赶忙天真地抢在巴陵公主地前面回答道,“四皇叔说他明天就要离开京城前往封地了,然后就拦着我和姑姑跟我们辞别。” 果然她这童音一响起,老皇帝的视线就从巴陵公主的身上转到了萧黎这里,跟着就见他又是一脸地带笑,“哦?听说阿黎还送了你四叔一件东西?” 萧黎就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四皇叔说他这一辈子估计都没机会再回来京城了,我看到他很是伤心的样子,所以就将我身上挂着的一块玉珏取下来送给他了,这样,四皇叔他就不会难受了。” “哦,为什么呀?” 萧黎就道,“因为我之前生病了,躺在床上喝那个苦药药的时候也很难受,然后姑姑就会送东西给我,每次收到东西之后我就立马不难受了。” 看着她那一脸天真无邪的可爱小模样,老皇帝突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真是个小财迷。” 萧黎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就望着他追问,“什么是小财迷?” “哈哈,小财迷啊?小财迷就是喜欢别人送给你东西。” 萧黎就一脸甚是认同地点了点头,“嗯嗯,我也喜欢皇祖父送给我的那些东西。” 老皇帝就再次地爆笑了起来,跟着就道,“中午你们也就别回去了,留下来陪我一道用膳吧。” 连“我”都用上了,看来老皇帝是真的很高兴,萧黎就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不过她和巴陵公主还是都应承了下来。 跟着老皇帝就宣来一个负责膳食的小太监让他去御膳房传令,多做几个巴陵公主和小公主都喜爱吃的菜色出来。 萧黎就毫不客气地开始点起单来,“我要吃肉菜圆子,还有糖醋鱼。” 老皇帝就指着那小太监道,“听到了没有?记下来,给小公主做!” 那小太监就苦哈着一张脸有些难为情,“记是记下来了,但这两道菜御膳房好像还从来都没有做过?” 老皇帝就盯着他问,“做不出来么?” 那小太监就耷拉着脑袋一副极为为难的样子,“听都没听说过。” 然后老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跟着目光就看向了萧黎。 萧黎内心就忍不住地嘚瑟了起来,看吧,恁凭你是皇帝,拥有五湖四海,穷奢极欲了一辈子,但这个饮食文化还不是贫乏的可以? 巴陵公主就给他们解释道,“之前阿黎病了,在饮食上一直没什么的胃口,然后前天她就亲自跑到了膳食房里去找吃的,然后就在那里跟膳食房里的厨子们捣鼓了一天,最后就捣鼓出来了这么两道菜,这两天天天都嚷着要吃那两道菜。” 说着她就吩咐一旁侯立着的彩屏道,“你跟着传膳的公公一起去一趟御膳房吧。” “是,长公主!” 老皇帝和王公公脸上就露出一抹诧异的神色来,显然是没想到这两道菜居然还是萧黎捣鼓出来的,于是都就有些好奇起来。 萧黎就笑眯眯地对着老皇帝道,“皇祖父,这两道菜可好吃了,不信待会儿您也尝尝。”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好,皇祖父一定尝尝。” 第15章 绝味 到点用膳,看着眼前那两道明显与以往御膳房所准备的膳食迥异的食物,老皇帝就忍不住地问一旁的萧黎。 “这就是你捣鼓出来的那两道什么圆子和什么鱼的?” 王公公也一脸含笑地看着她。 萧黎就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嗯,肉菜圆子和糖醋鱼,皇祖父您看,这汤里有肉有菜,肉是剁碎了做成小球状的,所以我就给它取了个肉菜圆子的名字,这鱼的味道里有酸有甜,所以我就给它取名糖醋鱼。” 说着她就拿起一旁的小木勺往老皇帝的碗里舀了一个肉丸子和一勺汤,“皇祖父,您尝尝看,看是不是如阿黎说的很好吃?” “黎儿,不得无礼!”在她话音刚落,巴陵公主就严肃着眼色喝止她道。 萧黎就一脸懵逼不解的神情看着她姑姑。 老皇帝就朝巴陵公主看了一眼,不过也没有吭声,也也没有去触碰那碗里面的东西。 倒是一旁侍立着的一个小太监自觉地上前来提起桌上的另一副筷子将老皇帝碗里的那颗肉圆子夹了过去然后慢口慢口地品尝了起来。 跟着又用一只小汤勺从老皇帝的碗里舀了一口汤喝下,接着又夹了一小筷子的糖醋鱼放进嘴里。 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旁的王公公才又重新地拿起小木勺往老皇帝的碗里添了一个肉圆子,老皇帝这才端起碗开始用膳。 萧黎这才恍然记起,封建时代的帝王们在用餐之前都有让人先试菜的习惯,目的就是为了防范有人在饭菜里动手脚毒杀他。 萧黎就在内心忍不住地撇了撇嘴,这么怕死还当什么皇帝啊? 老皇帝舀起碗里的肉菜圆子就咬了一口,跟着就忍不住地夸赞道,“嗯,这肉菜圆子果然不错,不仅味鲜爽口,还嫩滑得很,最主要是没那种油腻感,好吃!” 说完他又将那剩下的半颗也吃了,跟着又将碗里的汤给喝尽,然后又让王公公给他再添一碗,跟着他又将那糖醋鱼夹了一筷子。 “嗯,这个糖醋鱼也不错,不仅色泽红亮剔透,而且还口感清爽,肉质鲜嫩,酸中带甜,甜中含酸,吃起来很开胃,最主要是还没那种腥味,以往御膳房做出来的鱼不管怎么处理都多少有一些的鱼腥味儿,但是这个就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嗯,甚好!” 评价完老皇帝伸出手就又夹了一筷子吃进嘴里。 在场的人闻言,都满脸带笑地望着他。 王公公就拍手欢叫道,“哎哟,那可真是大善啊!” 老皇帝点了点头,见大家都没动筷,于是就抬起筷子指点着萧黎她们姑侄俩道,“唉,你们都吃啊?看着我干嘛?” 看来老皇帝的心情确实是不错,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用“我”这个字了。 “是,”巴陵公主低应着,然后朝萧黎招了招手,萧黎回到巴陵公主身边。 跟着老皇帝又对着身边的王公公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也坐下尝尝吧,味道是真不错。” 王公公一阵感激,“哎哟,老奴谢过陛下了,不过老奴还是先待陛下和公主们用过了再用吧。” 老皇帝就斜了他一眼,“叫你用就用,哪那么多废话?这里又都没有外人,来人,再给王公公也备一桌子!” 古时候的人,尤其是稍微有点身份地位的人,吃饭都是一人一桌的,不像现代一大家子人或者是一大群人都是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是!”侍从转身就去给王公公备席。 王公公就赶忙上前谢恩。 王公公在一一尝过之后就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激动神情来,“哎哟陛下,这可是老奴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肉圆子跟鱼了,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呀!哎呀,不行了,老奴的舌头都恨不得吞到肚子里去了。” 老皇帝就哈哈的大笑了两声,伸着筷子指点着他骂道,“瞧你那点出息,狼吞虎咽的就跟没吃过好东西似的?” 王公公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哎哟,让陛下您见笑了,这实在是太好吃了。” “嗯,确实是好吃,堪比绝味!”老皇帝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跟着继续战斗,萧黎就看到两个人一个劲地就吃着那两道,桌上的其他菜根本就没怎么动。 萧黎就在心里忍不住地又撇了撇嘴,有那么好吃吗?还绝味?以为是鸭脖子啊? 就她这两道菜,那在现代社会是寻常老百姓桌上最普通寻常不过的菜肴了,可到了这里,就被他们夸的人间仅有天上无的,是不是也太夸张了点儿? 那若是哪天她再给他们整出几道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菜肴来,那他们是不是会夸成是天皇大帝的仙馐玉肴了? 唉,古代人就是这样,经济匮乏,物资匮乏,连同精神饮食文化也匮乏,就这么两道随意的家常菜也能让他们吃的欢心大赞。 一顿饭食吃下来,老皇帝跟王公公吃的是满面春风,一脸满足,待侍从将席面撤下,老皇帝端坐在上首一脸喟叹地道,“嗯,今天这顿膳食甚合朕的口味,是朕吃过的最开心的一次膳食。” 王公公适时地出声道,“可不是么?老奴今天能够有此口福,也是托了陛下和小公主的洪福。” 老皇帝微眯着的双眼就是一睁,随即抚摸着胡子就看向了萧黎,“嗯,阿黎确实功不可没!赏!阿黎,想要什么,告诉皇祖父,皇祖父一定满足你?” 萧黎赶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老皇帝的下首位置就跪了下去,跟着就给他恭敬地磕了一个头,“谢皇祖父,不过阿黎不要赏,皇祖父之前就已经给阿黎很多赏赐了,阿黎不能太贪心,阿黎只希望皇祖父以后每顿饭都吃的开开心心的,皇祖父开心,阿黎也就开心。” 听着她那稚嫩的声音,还有那一本正经的说话语气跟神态,老皇帝眼前就是一阵恍惚,同时眼里也流露出了一丝落寞,看着眼前的小人儿,他好像看到了另一抹小小的身影。 当初,他也是这般大地跪在自己的跟前,对着自己恭敬地说,“儿臣不要父皇赏赐,儿子读书多用点功,多明白些事理,以后到封地上去了就能够帮助父皇多分担一点地方上的政务,这样父皇就少操一些的心,少受一点的劳累。” 往事历历在目,可是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老皇帝比起眼然后又倏地睁开,看着萧黎道,“阿黎不要,但是皇祖父却还是要赏你,王明德?” “陛下?”王公公赶忙出列。 “赏蜀国公主千金,上好云锦两匹,上好南珠两斛,你稍后去少府知会一声,让他们送来这里,待他们回去的时候一并带上。” “是!” 跟着老皇帝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就来到萧黎的身边,将她从地上给拉了起来,然后就牵着她的小手道,“刚才吃的太撑了,走,陪皇祖父去御花园里走走。” “是,皇祖父!” 巴陵公主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着一行人就往御花园里漫步而去。 第16章 御花园 昭华宫内,一身着美衣华服的年轻美妇人正歪靠在室内的一张软塌上闭目养着神,突然一个同样年轻,但模样也只能算作清秀的妇人就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跟着她就捂嘴在那美妇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妇人就倏地张开了眼,然后目光犀利地斜视着她道,“赐膳留食了?” 那清秀妇人就猛点了下头,“据说整个用膳期间陛下都很高兴,那殿内的笑声就没有停歇过。” “怎么回事?”那美妇人眉头随即就蹙了起来。 那清秀妇人就摇了摇头,“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小陈子说他因为距离主殿太远,一时也打探不清楚那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情,不过他说陛下他们在用完膳之后又一起去了御花园。” “去了御花园?”美妇人起身,将身子坐直了一些。 那清秀妇人就点了点头,“小陈子说看那离去的方向,应该是御花园没错。” 美妇人嘴角就勾了起来,随即发出一声冷笑,“哼,现在倒做起了慈父,摆给谁看呀?” 那清秀妇人跟着就问,“那夫人,咱们该怎么办呀?” “哼,能怎么办?既然他要做慈父,那就让他做呗!左右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难道我还怕她翻了天不成?” “可是?”那清秀妇人就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可是夫人不是说要,”说到这里,她快速地朝殿外瞟了一眼,跟着就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那美妇人就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我傻呀,这个时候还顶风作案?没看到景阳宫那位跟她儿子的下场么? 那老不死的我可是清楚的很,那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不管是谁,只要是违逆了他的意,对他构成了威胁,他谁都舍得下去手。 皇后,太子,临川王,城阳长公主,韩夫人,九江王,哪个不是他曾经宠爱过的人,哪个不是他的至亲骨肉? 尤其是皇后所出的那几位嫡系血脉,哪个又不是他的掌中宝,最后不还是说杀就杀,说处罚就处罚么?” 清秀妇人就瞳孔微缩,猛地瞪大了眼睛,她可是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韩夫人死时的样子,一杯鸩酒下肚,然后就七孔流血而亡,到断气的时候那双眼睛都没有闭合上。 不仅是她死了,就是整个景阳宫的宫女太监们都无一幸免,甚至还连累了她的儿子萧宁,由亲王变为郡王不说,封地也锐减了,而且还是最偏僻的荒芜之地。” “所以,我和我的阿尧绝不能步了那对母子的后尘,现在他一心要维护那个小丫头片子,那我就成全他。 他要宠就宠着吧,索性也宠不了几年了,待我儿长大,羽翼丰满了,碾死那对姑侄俩还不等于就像是捏死一只臭虫一样的简单。 再者,除掉了韩如意和萧宁那对母子俩,我心中的大石头已然就又去了一块,我啊,就当作是发个善心,让她们再多苟活个几年。” 清秀妇人听罢,嘴角随即也就发自内心地扬了起来,“夫人说的是。” 跟着那美妇人就从软塌上站了起来,“走吧,咱们也去御花园里逛逛。” “是!” 清秀妇人嘴角的笑就转为了阴笑,跟着就过去扶她的胳膊。 萧黎他们一行人到达御花园的时候,那里正有两个一年轻一中年的妇人各领着几人在那里赏花,两人手里一人握了一朵花,一人正攀着一枝花心情甚好的闻着。 两人有说有笑的,气氛十分的和谐。 “呵,今天这御花园里倒是热闹啊?”老皇帝双眼带笑地牵着萧黎的手朝他们走了过去。 两人听到老皇帝的声音,都赶忙蹲下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都起来吧,”老皇帝心情显然很好。 “谢陛下!” 两人起身,跟着就看到老皇帝牵在身旁的萧黎和落后他们几步的巴陵长公主,于是两人又上前行礼,“长公主,小公主。” 萧黎不认识她们,于是就偏过头去看她姑姑,就见她姑姑对着那个年龄稍轻的行了半蹲礼,“李夫人,”跟着又对着那个年龄稍长的微颔首了一下,“王美人。” 什么情况?年轻的竟然还比那个年长的品级高?萧黎再一看两人的模样儿,可那年轻的也并不比那年长的长得好看呀? 难道说是两人的娘家后台势利不一样? 萧黎虽然心中如是猜想着,不过还是学着她姑姑的模样给两人回了礼。 两人见罢,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故意做给老皇帝看的,总之,表现出来的却都是对萧黎很喜欢的样子。 “呀,小公主这是病情痊愈了呀?哎哟,谢天谢地,感谢菩萨保佑,总算是安然无恙了,”率先开口的是李夫人,说着话的同时她还双手合十的朝空中虔诚地作揖拜了拜。 “是啊,确实是凶险,你说这个风邪之症,就是好些个身强体魄的大人都承受不住,更何况还是小公主这么大点的孩子?当初,我跟阿越听说了小公主的病情之后,也是狠狠地揪心了一把,”一旁的王美人跟着也微笑着的点头附和道。 老皇帝才不管两人究竟是出自真心的关心萧黎,还是刻意地为了讨好他而曲意逢迎,他只在意一件事,那就是:“你说阿越之前还为阿黎担心过?” 对上老皇帝那双威严且带着审视的眼睛,王美人不卑不亢地点头回答道,“是啊,当初阿越还说想要去看看小公主来着,但是陛下您也知道,阿越自幼体弱多病,常年都吃着药,我怕他将病气过给了小公主,所以,我就没让他去,还望陛下您赎罪?”说着她点蹲身下去。 老皇帝见她不似说假,遂点了点头,跟着就摆了摆手,“也难为他有这份心了,起来吧!” “是,谢陛下!”王美人起身。 跟着就听到老皇帝又道,“话说朕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阿越了,改哪天把他宣进宫来咱们爷俩好好的聚聚,说会儿话?” 王美人听罢,顿时欢喜的不得了,“唉!一切尊陛下的安排,”跟着又蹲身行礼。 萧黎就看到一旁的李夫人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嫉妒,跟着就见到她上前一步对着老皇帝撒娇道,“陛下,阿雅也想父皇了,前些天都还在跟臣妾说她都有好久没看到父皇了。” “好,好,那到时候都一起吧!”老皇帝此时心情甚佳,竟也不在意女人们间的争风吃醋,金口一言,对后宫中的女人们就都下了恩旨。 李夫人赶忙蹲身行礼道谢,在老皇帝没注意的时候还不忘朝对面的王美人挑衅地看了一眼,王美人赶忙垂下眼眸。 “呀,陛下和两位姐姐也在呀?”就在这时,一个莺脆的声音从斜对面响了起来,跟着萧黎就看到一个身姿摇曳,面若芙蓉的年轻妇人领着一队人马从不远处款步走了过来,她身上挂满了珠翠,一步一动之间,自然地流露出一股弱柳扶风的气质来。 第17章 簪花 萧黎就抬头看向身旁的老皇帝,就见他打从那美人儿一出现,他的一双眼睛就紧紧地黏住人家美人儿瞧,更是舍不得挪开分毫。 萧黎在内心就忍不住地撇了撇嘴,都七十多岁了还这么好色! 然后她就忍不住地又脑补了一下,是不是说她爹娘,还有皇阿奶,包括她的叔叔姑姑们遭此横祸也是因为她皇阿奶活的时间太长了的缘故。 俗话说,色衰而爱驰,爱弛而恩绝。 据说她皇阿奶活了六十五岁,而这个年纪岂止是人老珠黄,简直就是皮松肉跨好不?说不定还牙齿都掉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美感可言了。 哪像那些才十七八岁,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们来的皮光水滑,脂润玉膏,青春鲜活的? 老皇帝对她皇阿奶自然是越看越不顺眼,越不顺眼就越厌恶。 所谓爱屋及乌,相反的,也有个恨屋及乌,老皇帝看她皇阿奶不顺眼了,自然就会连同着她所生的那些子女们也都跟着看不顺眼。 所以,渐渐的也就感情淡了,或者是没有感情了,再然后也就不在意了。 萧黎越想越觉得就像这么一回事,靠,还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老皇帝也活的是够长的,像他们这种常年为国事操劳,又疑心病重的人居然能在医疗水平如此落后的古代活到七十多还身子硬朗的也确实是罕见的了。 古来帝王皆短寿,就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王朝,能活过一个甲子的帝王,包括唯一的则天女皇在内,也才堪堪的二十八位。 倘若老皇帝跟其他的帝王一样,也老早的就翘了辫子,那现在当政的说不定就是她老爹了,说不定也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一系列的人伦悲剧了? 说不定原主也会好好的活着,而自己也许是个孤魂?也许是个野鬼?也也许会穿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另外一个人身上。 唉,罢了,罢了,反正一切如果都不存在,既然她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就在这里好好的活着吧。 想到这里,萧黎便将目光收了回来,然后又重新地望向了美人儿。 还不待那美人儿走近,老皇帝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道,“你也来了?” 那美人儿不像其他人那般在老皇帝面前拘束,小心谨慎,只见她很随意地道,“在宫里待着有些闷,所以就出来走走。”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跟着就见那美人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看着萧黎和她姑姑一脸惊讶地道,“呀,小公主和长公主也进宫来了啊?我就说今天有喜事儿,果不其然,原来是宫中来了贵客呀?” 老皇帝故作不悦地斜了那美人儿一眼,“瞎说什么,一家人,什么贵客不贵客的?”然后就牵着萧黎的小手往旁边走去了。 “是是是,是臣妾不过脑子说错话了,我保证下次不会了!”那美人儿则赶忙追上去讨好道。 老皇帝这才神色稍霁的又朝她睨了一眼,跟着两人就开始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起来,而之前的李夫人和王美人则都自发的退到了一旁做起了背景墙,倒有些避其锋芒的意思。 两人眉目传情了一会儿之后,那美人儿就将目光温和地对准了萧黎,在盯着萧黎看了一会儿之后,就道,“小公主还是跟以前一样玉雪玲珑,冰雪可爱,”说着就欲伸出手去摸萧黎的脸颊。 萧黎将头往后一仰,跟着身子又往老皇帝的身后藏了藏,躲开了她的碰触。 美人儿手落了个空,就那么直直地定格在了拌空中,她面上就皲裂了,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神色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她讪讪地扯动了下唇角,“好像小公主她不大喜欢我的触碰哈?” 老皇帝侧身瞧了一眼萧黎,又看了她一眼,随即没好气的道,“好好的你伸什么手,别把孩子给吓着了?” 那美人儿就为自己辩驳道,“我没有要吓她,我就是觉得小公主长得可爱,想要摸一摸她。” 老皇帝就道,“阿黎才刚生过一场大病,对你们她都没有印象,还不熟悉,所以,你们还是不要碰触她了。” “哎哟,是哈,瞧我这记性,怎就把这茬给忘记了,”那美人儿神色就是一怔,跟着就露出一副懊恼的样子来,接着就对萧黎赔礼道起了歉来,“小公主,对不起哟,我下次不会了。” 萧黎就抬起头望着老皇帝,老皇帝就松开她的手,然后鼓励地道,“去吧,去玩儿吧,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花草什么的,到时候搬些回去?”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指着前方不远处一株正开得盛艳的红色牡丹花道,“我喜欢那朵花花,皇祖父,我可以摘回去插在花瓶里么?” 老皇帝点了点头,“可以!这御花园里的任意一朵花你都可以采摘回去。” “谢皇祖父!”萧黎就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孩童天真的笑容来。 老皇帝就道,“让他们去摘给你。” 萧黎就摇了摇头,“我自己去摘,”说着就蹦蹦跳跳地过去了。 “你小心一点儿,别扎破了手,”老皇帝在她身后喊着。 “知道了,”萧黎转身朝他欢快地挥了挥手。 老皇帝不放心,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你跟过去看着些。” “是!” 看着萧黎的背影,美人儿就道,“陛下,您对小公主可真好!” 老皇帝就斜睨了她一眼,“朕就这么一个嫡孙女,自然是要多加疼宠着些才是。” 王美人和李夫人听罢,就又彼此地对望了一眼,跟着就见老皇帝一挥手,“好了,你们也都各自散去吧,我到那边去休息一会儿。” 众妃嫔们齐声应“是”,然后也都摘花的去摘花,赏花的去赏花,美人儿和巴陵公主也去了。 萧黎回来的时候,就见着那美人儿正拿着几朵花在巴陵公主的头上比划着,“说起来,我还比长公主长了两三岁呢,但是长公主现在的模样确实憔悴的有些厉害,不知道的都以为你有三十好几了呢。 你看像这种粉色的花,黄色的花都不配你了呢,你都把它们压不住了,所以呀,你还是要带这种深色点的花才好看,”说着她便她将一朵暗红色的鸡冠花插在了巴陵公主的头上。 巴陵公主将那朵花从头上摘了下来,将要说些什么,萧黎就举着一大把的牡丹花邀功似的朝她飞奔了过去,“姑姑,你看,我摘了这么多好看的大花花,你弯下身子,我给你簪一朵。” 看着她扬起的可爱笑脸,满脸的皆是欢愉,巴陵公主终是不舍得拒绝,“好!” 萧黎选了一朵淡紫色的牡丹花别到了她头顶的正中央,然后对着她又仔细地端详了好一阵子,跟着就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好看,姑姑戴这朵花是最好看的了!姑姑,我们去给皇祖父看看吧?” 说完她也不理会一旁还站着的美人儿,也不顾及巴陵公主是否同意,拉着巴陵公主的手就往凉亭的方向奔去。 “皇祖父,你看我给姑姑别的这朵花花好看不?”一到了凉亭,萧黎就卖弄似的向老皇帝介绍道。 巴陵公主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老皇帝却是果真地将她认真地打量了一通,跟着就点了点头道,“嗯,好看!以后你就要多些艳丽的装扮,别年纪轻轻的就打扮的那么素净,没得丝鲜活的气息。” 巴陵公主垂眸应了一声“是!” 第18章 心思 萧黎他们在御花园里大概也就待了半个时辰的样子,然后就有朝臣来向老皇帝禀奏事宜,老皇帝就欲起身去处理事情。 正好,萧黎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于是就故作神情恹恹地对着老皇帝道,“皇祖父,阿黎也想回去了,阿黎有些困了。” 老皇帝看她确实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于是就点了点头,“行,那就一起走吧?” 于是萧黎和巴陵公主就一同随老皇帝离开了,一时间,整个御花园里就只剩下了几个妃嫔和她们所带来的随身伺候的人了。 这正主儿都走了,她们这些个做妃嫔的也自然没有在留下来的必要了,于是那美人儿就率先对着李夫人和王美人道,“两位姐姐,我宫中还有些事情,所以就先行失陪了。” 两人赶忙屈膝行礼,“如夫人慢走。” 被唤作如夫人的美人儿目光轻蔑地在她们面上一扫,跟着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待她离开之后,王美人也跟着便道,“李夫人,最近天气是越来越热了,我给阿越做了两身衣服还没有做好,所以,也就不陪你了。” 李夫人就道,“正好,我也逛累了,有些乏了,不如我跟姐姐一起吧,反正咱们也顺道?” 王美人微微地颔了颔首,“也好!” 于是,两个妃嫔就手挽着手一起慢悠悠地往她们的住处走去,走到半道上,李夫人就突然出声了。 “我今天算是见识过了,陛下待小公主可真是宠啊,这么多年来,我还从没见陛下待谁有那么宠溺过,就是曾经的城阳长公主也没有。 你说陛下他是怎么想的?再宠那也只是一个孙字辈儿的,又不是自己的皇子皇女,用得着么?” 王美人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心里泛酸了,想要找一个同仇敌忾的人罢了,不过她才没那么傻呢。 只见她嘴角微微地勾起一抹浅笑,“陛下待小公主的宠爱又不是一天两头的了,打从她一出生时候起陛下就开始宠着了。 再者,不都说隔辈亲隔辈亲的么?我想陛下就是基于这种心理才待小公主那么疼宠的。” 李夫人听罢,嘴角就讪讪地笑了笑,“倒也是哈。不过我们家倒是无所谓,左右不过阿雅也就是一个皇女,待再过两年她成年出嫁了,我也就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王美人就微微地点了点头,“我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别的追求,就希望我们家阿越能有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然后别再动不动就吃那些苦掉牙的汤药了。” 李夫人跟着就皮笑肉不笑地道,“也是哈,没有什么比拥有一个健强的体魄来的重要。” 走着走着两人便到了分岔口,然后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待稍微走远了些,李夫人脸上的笑容马上便收敛了起来,跟着就见她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呸,扶不上墙的烂泥,活该他们母子俩在这后宫里当着小透明,不受人待见。 你看她那说的都是什么话,什么最大的愿望就是她儿子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一点的人生追求都没有,他儿子都那么大了,眼看着马上就要成年了,她也不知道心急一下,为他的儿子争取一个好点的前程? 就知道天天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给谁看哪?就她现在那个年纪,那副容貌,难道还能指望陛下天天去她那里不成?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简直是气死我了!” “夫人,您别生气了,气着了伤了您自个人的身子不划算,王美人您还不知道啊,她向来就胆小谨慎,打一直就是这个宫里谁也不敢得罪的主,您说您跟她置个什么气啊?”就在这时,落后李夫人身后两步的一个大宫女模样的女子上前劝慰道。 “你说的对,这出身低贱的人啊她果然就是上不得台面,一辈子都畏畏缩缩,怕这怕那,你就是给她支着两根拐杖,她也把那个腰杆子杵不直!” “夫人说的是,”那大宫女的眼里就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与此同时,另一端,王美人主仆俩也同样在低声地咬着耳朵,“主子,李夫人刚才那些话没安好心,您可千万别当真啊?她那是在挑拨离间!” 王美人就拍了拍身边大宫女的手背,“放心吧,她是什么心思我清楚的很,无非就是看到陛下宠爱小公主她心里不平衡不舒坦,羡慕嫉妒恨了。 阿雅虽然也是皇女,但是也是在前年的时候才受封了个县公主,要知道皇后娘娘所出的两位嫡公主可都是被破格封为了长公主的,那是位比亲王,而小公主呢则更不要说了,以国封之,立朝以来头一份,比她的姑姑还要位尊。” 那大宫女就点了点头,“是,两位公主确实是挺遭人眼红的。” 王美人的嘴角就又勾起了一丝浅笑,“不过我们却是不用去羡慕嫉妒的,反正陛下将来的大位怎么也不可能轮到我们家阿越,所以啊咱们也没有必要去跟别人争的急赤白眼的。 陛下的东西,他封谁不封谁那都是他自己的意愿,咱们无权干涉,也没干涉的必要,咱们啊只要本本分分的,安安静静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阿越是陛下的亲子,不管是多也好,少也罢,陛下他终归是不会不管我们的。” 那大宫女就点了点头,“正是。” 一回到自己的寝宫,如夫人就一屁股歪坐在了榻上,“讨厌,真的是太讨厌了,就是失忆了也还是那么地令人讨厌,生不起一丁点的好感来。 你说她怎么就挺过来没有直接病死了呢?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祸害遗千年。” 清秀妇人给她倒了一杯蜜水,“夫人您莫气,横竖都是早晚的事,您现在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现在当务之急是那个大位。 嫡脉没有了,韩夫人跟四皇子也倒了,但是咱们九皇子的前面还有好几个成年皇子正对着那个位置虎视眈眈呢。” “你说的没错,”如夫人就点了点头,随即她的眉头又蹙了起来,“但是我也不好去跟他提啊,不管是从正面还是侧面都不行。 他现在是愈发的多疑了,尤其是在皇位继承人上,看谁都像是要抢他的皇位似的。 你别看我现在受宠,但那仅仅是在男女之事上,我给你说那老不死的可精着呢,他虽然人老,但是心和精神却一点也不老,他向来都是将前朝和后宫分得清清楚楚的呢。 只要我敢向他提一个字,哪怕是拐着弯地提,他也能觉察出我对他的皇位有觊觎之心,到时候我跟阿尧会有怎么样的下场你想过没有?” 那清秀妇人就有些担忧地道,“那怎么办?” 如夫人就摇了摇头,“现在不但是整个后宫的人都小心谨慎着,就是整个前朝估计也没有哪个朝臣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提议立储的事情。” 过来一会儿,那如夫人就有些不耐烦地道,“哎算了,虽然老不死的现在疑心病重,防备之心也比较强,倒也不是完全就不是好事。 阿尧现在也才十岁,我们娘俩在朝中又没根没基的,将就那老不死的身子骨还硬朗着,何不如让他帮着我们把那个位置再多守几年? 到时候阿尧大了,在朝中也有了自己的人脉,我们何愁大事不成?” 那清秀妇人就皱着眉头认真地想了想,随即就阴恻恻地笑了,“还是夫人有远见!” 第19章 发誓 晚上,巴陵公主哄萧黎睡觉,萧黎却一把扯住她的衣摆,“姑姑,今天晚上你可以陪我一起睡么?” “怎么了?是害怕了还是怎么了?”巴陵公主微低下头关心地问。 萧黎摇了摇头,“不是,就是想跟姑姑一起睡。” 巴陵公主略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好吧,姑姑跟你一起睡。” 然后萧黎就往里面挪了挪位置,巴陵公主上到床上,然后就脱衣服,跟着就躺了下去。 彩屏见罢,然后就对着一旁的紫苏与青黛道,“要不今天晚上你们也跟我在外间的榻上一起挤一挤?” 紫苏和青黛是巴陵公主从王公公给她们从掖庭宫里选拔出来的那一批人里面提升上来的四个贴身的一等大宫女中的其中两个。 其实她们原本是不叫这个名字的,这个名字还是后来巴陵公主重新给她们取的,另外两个一个叫白芷,一个赤芍。 都是按照中药药名来的,因为那几天萧黎正生着病吃着药,所以,巴陵公主就随意的给她们分别取了这么几个名字。 不过萧黎觉得这些名字还挺好听的,于是她也给她自己身边的几个大宫女分别取了雪见,辛夷,茯苓和连翘的名字,说是跟她姑姑身边的那几个一等大宫女的名字来个遥相呼应。 当时还把巴陵公主和彩屏逗的是哭笑不得。 巴陵公主有了新的贴身侍婢之后,就把彩屏正式的给了萧黎,让她过去照顾萧黎,她觉得萧黎的身边还是要有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才好。 彩屏拉着俩侍婢退下之后,整个内室就只有萧黎跟巴陵公主两个人了。 于是,萧黎就拉着她姑姑的胳膊跟她悄声地咬着耳朵道,“姑姑,我不喜欢那个美人儿。” “哪个?王美人么?”巴陵公主也同样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她道。 萧黎摇了摇头,“不是,是最后来的那个美人儿。” 巴陵公主瞬间就明白她说的是谁了,“她叫如夫人,是你皇祖父目前最宠爱的嫔妃,告诉姑姑,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啊?” 萧黎就道,“她对姑姑不敬,见了姑姑也不行礼,她还嘲笑姑姑你比她看起来老,还故意给你戴那么一朵又丑又破的花羞辱你。” 大魏是一个等级十分深严的国家,嫡庶之分尤为明显,正妻和嫡子为主,妾为仆,庶子为半主,妾见了妻要行礼,庶出见了嫡出要行礼。 公主就逗她,“原来我们黎儿这么聪明啊,连这些都看得出来?” 萧黎就甚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那是当然,像李夫人和王美人见了姑姑你都要先向你行礼,然后你还她们礼,可她却没有。” 巴陵公主心里就是一阵的感动,“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不喜欢她的?” “嗯!”萧黎点了点头。 巴陵公主就道,“黎儿,虽说在咱们大魏嫡庶分明,但是你也要知道咱们大魏同时也是一个讲究孝道的国家。 她虽然是你皇祖父身边的妾侍,但是她也是我们的长辈,而且她是现今整个后宫里头唯一一个有封号的妾侍,其他侍妾都是爵级前面直接冠以原来姓氏,而唯独她,你皇祖父赐了‘如夫人’的封号。 所以她在你皇祖父的心目中是不一样的,你皇祖父现在年纪大了,对后宫里那些女人们他也没有多少精力去应对了,所以,只要他愿意,她随时都有被扶正成为继后的可能。 黎儿,咱们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往你皇祖母和父王,还有你们舅公他们还在的时候,我们有他们罩着,都是别人赶着前来巴结讨好我们,可是现在他们不在了,我们就成了皇室里的孤女了。 姑姑虽然被封为了长公主,但是姑姑也只是空有爵位,而没有实际权利,更没有靠山的公主,所以,在他们的心里眼里,谁又会真正地把我这个长公主当成一回事呢,所以,她给不给姑姑行礼又有什么干系? 就连你皇祖父当时在场不也都是没有说什么?所以,我们就我们就不要去计较那些了好不好? 黎儿你千万要记得,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姑姑什么都不要,姑姑什么也能忍,姑姑只要黎儿能好好的活下去就够了,黎儿,我们这一脉就只有你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知道吗?” 她当然是要好好的活着的,她还想在这个世界吃香的,喝辣的,玩好的,自由自在的,好好地享受人生呢,所以,她惜命的很呢。 不然,她为什么要一个劲地巴结讨好老皇帝,还不是为了从他那里多搜刮点好东好西,然后保障自己的后半辈子过的有滋有味么? 萧黎故意露出懵懂的眼神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接着巴陵公主又道,“所以黎儿,今天晚上的这些话,你可千万不要到外面去跟任何人说起,包括你身边的那几个贴身的大宫女和太监们都不能知道,知道吗?不然,到时候咱们会有麻烦,惹祸上身的! 这个世界上最难掌握的就是人心,因为你不知道他(她)什么时候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会在背后捅你一刀,那是要命的,知不知道?” 萧黎很想说她才不怕麻烦呢,但是当对上那双对自己充满着担忧的双眼时那话她却反驳不出口,而是垂下眼眸重重地点了点头,“嗯,阿黎不说,阿黎对谁都不说,包括彩屏姑姑也不说。” 巴陵公主听罢,心总算是如释重负了,于是一把将她搂抱进怀里,然后一个劲地夸着,“嗯,黎儿真乖,黎儿真聪明,记住姑姑刚才给你说的这些话,另外以后若是有什么话,就像今天这样先给姑姑说好不好?” “嗯,好!”萧黎又点了点头。 巴陵公主跟着就道,“好了,睡吧?” “嗯,”萧黎再次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果真的闭起了眼睛,巴陵公主见罢,然后也闭起了眼睛。 待她睡熟之后,萧黎倏地便张开了眼睛,眼里华光一片,此时,她眼里哪还有一丝孩童的模样,俨然一把出鞘的利剑,直射向漆黑的夜空。 一会儿之后,她目光慢慢地柔和下来,跟着望向这个历经沧桑,却又对着生活充满着无限痛苦和无奈,然后又不得不迫使自己努力地活着的柔弱女子看着。 她知道她内心对老皇帝其实是无比怨恨和厌恶的,因为他杀了她身边的所有亲人,要不是因为自己,她想她都是不会苟活的吧? 因为自己还小,还活着,所以她不得不迫使自己去努力地迎合他讨好他,目的就是为了保自己能够好好的活下去,所以,她的内心是极度痛苦和矛盾的,也是无比孤独和压抑,还有备受煎熬的。 她是自己的姑姑,却承担着做父母的义务,她把她余生所有的心思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自己的身上,对她无微不至地关心着,爱护着,尽一切可能地守护着。 尽管自己不需要,可是她却无法不动容。 一个姑姑,不是自己的生身父母,却能为自己做到这份上,所以萧黎是感动的,她看着自己的小手在心中暗暗发誓: 姑姑,给阿黎几年时间,待阿黎长大一些,阿黎就带着你去封地,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咱们自由自在地在那边过太平日子,到时候咱们谁的脸色也不看,阿黎带你游山玩水,畅快人生! 第20章 老师 老皇帝说给萧黎找个先生授课,还真就动作很快,还不出两天,他就又把她们姑侄俩召进宫去,说是让她见先生。 小太监将她们引到老皇帝宣政殿后方一所叫弘文馆的地方。 她们才刚踏进内殿,坐在上首主位的老皇帝就对她招了招手,“阿黎,快过来?” 萧黎松开巴陵公主的手,然后嘴角扬起一抹孩童才有的天真笑靥,哒哒哒地就跑了过去,然后稚嫩着嗓子喊道,“皇祖父!” “唉,好好好,你慢点儿,小心摔着,”老皇帝见着她很高兴,一脸愉色的答应她道。 萧黎跑到老皇帝跟前,然后恭恭敬敬地就给他行了一礼,“皇祖父万安!” “安安安,快起来,快起来,”老皇帝迫不及待地就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跟着就跟她道,“来,皇祖父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先生呢就是皇祖父给你找的老师,他叫欧阳业,是太学的博士。” 博士?不就是后世学校里的校长么? 萧黎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旁边不远处站立着一个身材颀长,仪状端正的中年人,中年人留着短须,年纪大约在四十来岁五十岁不到的样子。 他目光清明和煦,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笑意,不轻蔑,不谄媚,看起来还蛮有亲和力的。 嗯,老皇帝给她选了这么一个博学大才来给她教授启蒙之课,看来老皇帝对自己还是蛮上心的,只是不过,这是不是也太大材小用了点? 若是一个教书先生也就罢了,可对方是国家最高学府的校长啊?这就让萧黎有点摸不准老皇帝的用意是啥子了。 就在萧黎暗暗揣测之际,就见对方率先给她行了一记标准的国礼,“微臣见过蜀国公主。” 萧黎立马回过神来,然后就再次看向对方,嗯,恭敬有礼,不卑不亢,看起来倒是一个端方君子的形象,就是不知道性子古不古板,迂不迂腐? 萧黎马上还他一礼,“欧阳博士。” 老皇帝满意地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微微地点了点头,指正道,“阿黎,今日见老师是要行拜师之礼的?” “是,皇祖父,”萧黎恭敬地应着,转身就朝那欧阳业跪了下去。 欧阳业惊了一下,赶忙摆手拒绝,“不不不,陛下,小公主,使不得,使不得!” 老皇帝就道,“要得的,欧阳,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阿黎是朕唯一的嫡系孙辈,朕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教授于她,让她懂礼辩是非。” 欧阳业随即就跪到了地上,恭敬地朝老皇帝拜服道,“微臣谨遵上命!” “起来就坐吧!” “谢陛下!” 待欧阳业坐好之后,一旁侯立着的小太监将早就备好的茶水端至萧黎的面前,萧黎接过,然后双手奉上,“老师请喝茶!” “唉,好!”欧阳业接过,然后喝过一口之后,便将萧黎从地上扶了起来,“小公主请起!” 萧黎站起身之后,老皇帝就对着她交代道,“阿黎,欧阳博士可是我大魏的知名大儒,他们家传世了四百余年,历朝历代都出了不少的文人,是真正的书香传世之家。 欧阳博士更是学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经史子集更是无一不通无一不精,三十五岁便掌了太学,所以,你可要好好的跟她学哟?” “是,皇祖父!” 拜过师,喝过茶之后,他们这师生关系算是确立了。 然后老皇帝就说,介于欧阳业还有一个太学要管理,而且宫中也没有和萧黎一般情况需要才入蒙学的皇子皇女们,所以就不在宫中授课了,让他直接就到东宫里去授课,这样他授完课之后既方便回家也方便去太学。 欧阳业没有异议同意了,跟着他便当着老皇帝的面向萧黎和巴陵公主她们确定了下他每天到东宫的授课时间。 初步阶段,是每天上午辰时两刻到巳时两刻上两节课,一节用于认字,一节用于练字,然后下午是未时三刻到申时两刻上两节,一半时间学《九九》,一半时间习《六甲》。 所谓《九九》,就是九九乘法口诀表,《六甲》就是指学习天干地支记年月日这些。 其实翻译成现代的时间,她的课程表就是这样子的:早上七点半到上午十点半她得学语文,下午两点半到四点半她得学数学,还有说文解字这些。 老实说像这些,她是真没得必要学,不过做戏不是得做全套么?所以她还不得不接受重新再当一回小学生。 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光上午她就得学习三个小时,下午还要学习两个小时,一天就是五个小时,唉,天啊,她要怎样才能把那些无聊的时间给混过去啊? 这也太难熬了吧,第一天混完,还有接着第二天,过后还有后面的很多天?光是想想,她就觉得有些头疼。 嗷.......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前辈子就天天学,不是那些文化理论课,就是各个地区各个国家的风土人情和语言,还有一些艺术方面的课程,最主要的还得练习各种各样的保命技能,例如:近身格斗术,远程狙击手,还有tnt爆破,等等等等。 她就觉得她的前辈子那就是一个陀螺,不停的转啊转的,从来就没有好好地停下来休息过,后来终于有一天停下来了,然而她却又窝囊的嗝屁了。 本以为到这里之后,她就能当一个闲适的大米虫,然后躺在一个舒适的大摇椅上,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安安静静的混吃等死了,哪晓得现在却还是要学习,而且还得从蒙童开始。 萧黎的内心顿时就忍不住地一阵哀嚎,她觉得自己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但是事已至此,好像也容不得她反悔了。 要知道欺君之罪可不是那么好犯的,要是一个搞不好,轻则在老皇帝这里失宠,重则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老皇帝疑心病重,防备之心又强,她就算自个儿不怕,但阖宫上下也还是有好几百口人呢,尤其还有她姑姑,彩屏姑姑,她们可都是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的,那自己也不能自私不顾他们的安危不是? 唉,所以还是罢了,罢了吧,认命了! 萧黎刚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却见老先生欧阳业对她唤道,“小公主?那咱们明天上午就开课,可行?” 萧黎勾起唇,然后对他天真地一笑,“老师,可以的!” “嗯,很好!”老先生很满意就点了点头。 然后就见老皇帝有开口道,“好了,既已说定,那你们就回去准备吧,欧阳博士留下,朕还有事情跟你相商。” “是!陛下!” 老皇帝开始赶人了,萧黎和巴陵公主自然也识趣,所以跟着就跪安,“儿臣告退!” 两人刚要转身离去,老皇帝却又即刻地将她们唤住了,跟着就问身边的王公公,“我之前让你准备的那套笔墨纸砚你那准备好了没?” 王公公马上就回禀道,“准备好了,都在小卓子那里候着呢。” “那好,交给她们带回去。” “是!” 第21章 倒霉 萧黎他们一行人从弘文馆出来行了大约不足五十来米的距离,就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她探着脖子朝那边张望,就见几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少女们在一群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朝这边走来,几个少年少女还你追我赶的打闹着。 巴陵公主就给她介绍道,“那边是德文舍,是宫中未成年的皇子皇女们读书学习的地方,估计这会儿是下学了。” “哦,”萧黎顿时兴便致缺缺。 可是她对别人不感兴趣,并不代表别人对她也不感兴趣,就在他们朝宫道左边方向拐的时候,就见身后不远处的那群少年少女中的其中一人拉住另外几人有些吃味地低声道,“哪,看到没,又赏赐了?” 其他几人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就见前方左拐的宫道上正慢悠悠的走着几个人,其中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大一小的俩姑侄,她们的身后则是跟随着几名宫女太监,其中一个太监的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那托盘上堆放着几个漆制木盒。 几人都是皇子皇女出身,自然对那俩姑侄不陌生,不是目前最得圣宠的那对嫡出血脉么? 就见其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少**沉着一张俏脸揪着帕子不吭声,可那双紧盯着人家不放的眼睛又透露着她的不甘心。 而另一个稍微比她矮一点点的少女则直言不讳地道,“父皇怎么又赏她们东西啊?你们看最近父皇都赏了她们多少好东西了,先是封地,后是名贵的珠宝首饰,美玉古玩,现在又不知道赏了什么。” “赏什么也论不上咱们,谁叫人家是嫡出,咱们是庶出?”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就有些酸溜溜地叹息道。 然后之前那个出声的少女就又不甘地道,“什么嫡出不庶出的,嫡出的男丁都死绝了现在。” 另外一个年龄看起来在几人中最长的少年就道,“嫡出的男丁是死绝了,但是人家受宠啊?” 跟着那个最先拉住几人说话的少年就一脸傲娇神色地道,“现在受宠可不代表将来也一直受宠!”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就不吭声了,毕竟大家都是出身皇家,有些话不需要说的过于明白。 然后大家彼此间互望了一眼,跟着就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异样的神色来,有了然的,有扬眉吐气般如释重负的,也有隐忍不甘又神色复杂的,但更多却是一种幸灾乐祸的。 果然就见之前那个一直揪着帕子的少女就突然地笑了起来,然后就走到那个刚说话的少年身边道,“阿尧弟弟说的没错,那好运啊总不可能一直都眷顾着那一个人,说不定哪天一个不小心就倒了大霉呢,”说到这里,然后她的声音就又放低了很多,“咱们的母后跟太子哥哥可不就是那样吗?” 跟着大家就哈哈地笑了起来,有的声音过大,甚至都直接传到萧黎他们一行人的耳朵里了,萧黎就忍不住地皱了一下眉头,还皇子皇女呢,她怎么感觉就跟一群纨绔子弟似的? 然而这边,被那叫着阿尧的少年则是勾着手指对着几人低语道,“唉唉唉,我现在就叫她们倒霉你们信不信?” 有人就来了兴致,“怎么个倒霉法?” 然后他就对着几人又低声地耳语了几句,跟着一群少年就你追我赶地朝前方奔了过去。 萧黎牵着她姑姑的手在宫道上正慢悠悠地溜达着,仔细观察着这个皇宫的各处布置时,突然就感觉到旁边有一道重吨级的人影朝她们栽倒了过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她一个快步左移将她姑姑往旁边一挤,然后跟着就是一把就将那朝他们砸过来的人影朝旁边的硬石子路上用力地推了过去。 然后就看到对方一个重心不稳狗吃屎似的狠狠地朝那地面上扑了过去,跟着对上的双手就狠狠地檫在了那些小石子上,然后脸也跟大地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瞬间对方的双手和脸就出了血,萧黎赶忙就跳着脚的在那里飙眼泪,“啊,我的脚,我的脚!” 由于事件发生的太过于突然,所以大家当时都惊得的忘了怎么反应,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然后一群人就都涌了过去,跟着就各自围着一人在那紧张担忧着。 “黎儿,黎儿,你脚怎么了啊?啊?”巴陵公主抱着萧黎就一脸焦急地如热锅上的蚂蚁。 而另一边,一群太监宫女和皇子皇女们则微着萧尧也是一脸担忧的不行,“啊,九皇子,九皇子,你受伤了?” “九弟,九弟你怎么样啊?” “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有机灵的太监宫女则赶忙起身去请太医个通报。 萧黎透过眼缝朝对方觑了一眼,妈呀,她刚才这出手是有点儿重了哈,于是跟着她那金豆子就砸的更欢实更凶猛了,紧跟着她便伸出手就就率先向对方指控道,“姑姑,姑姑,他踩了我的脚,我的脚好疼呀。” 巴陵公主就要一把脱了她的鞋子去查看,就见不远处走来一队人马,那队人马不是别人,正是老皇帝跟欧阳业他们。 两人谈完了事情,正往德文舍的方向走,然后就迎面撞到了一个一脸慌张的小太监,小太监禀告说小公主和九皇子都受伤了,现正在前方不远处的宫道上哭闹着,于是老皇帝就带着欧阳业他们一起过来看个究竟。 一走近,就看到一个泪流满面的在那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一个是满手鲜血,脸上带着擦伤的也在那里哭。 老皇帝顿时就皱了眉,冷声质问道,“怎么一回事?” 萧黎不吭声,依旧在那哭的是肩膀一耸一耸的,萧尧怨恨的目光就朝巴陵公主射了过去,“皇姐推我!” 老皇帝不悦的眼神就朝巴陵公主看了过去,巴陵公主正要开口反驳,斜刺刺的对面就冲出一个人影来,然后抱着对面的九皇子就泣声道,“阿尧,阿尧,你怎么伤的这么重啊?” 那凄婉的声音自带几分犹怜。 九皇子抱着如夫人就哭诉道,“母妃,皇姐她推我!” 如夫人头一偏,犀利的目光就朝巴陵公主射了过去,俨然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模样。 “长公主,你怎么能这样呢?阿尧他好歹也是你弟弟,而且你又比他年长他那么多,就算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可以跟我或者陛下说,由我和陛下来管教他,你怎么可以出手伤人呢?而且还伤的这么重?” 说着她也就垂起了泪来,一副好不伤心的样子。 果然她这副模样,老皇帝的眉头就皱的更深了,那看向巴陵公主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寒芒的冰峰了。 萧黎暗道不好,于是果断出声,“才不是呢,才不是姑姑推的他呢,是我推的他。” 第22章 撒谎 众人齐刷刷地就将目光看向了萧黎,就见她目光一片清明坦诚,不见丝毫的畏缩与紧张。 而那对面的九皇子则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厉声朝萧黎呵斥了过去,“你撒谎,明明就是皇姐推的我!” 他觉得萧黎再怎么受宠那也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若是没了巴陵公主给她撑腰,她以后就什么都不是,自己想把她怎么搓圆捏扁就怎么搓圆捏扁,所以,他一定要先把巴陵公主给除掉。 萧黎就毫不示弱地朝他瞪了过去,“我才没撒谎呢,谁撒谎谁就是小狗!” 萧黎的声音义正言辞,没有丝毫的退缩与畏惧,九皇子听了就是一噎,气焰顿时就弱下去了不少,不过眼里却还透着一股的不甘。 毕竟是小孩子,又是从小就是被人捧着宠着长大的,自是养成了一副骄傲的性子,哪受得了跟狗相提并论的?所以,自然他也不会懂得那种忍辱负重,喜怒不形于色的道理的。 老皇帝锐利的眼神在两人身上一扫,见两人的各自反应之后,老皇帝顿时便明白了,还不待他开口,一旁的如夫人却不依不饶了。 “小公主你可要想好了啊?要知道说谎的可不是好孩子,你皇叔那么强壮的身体,你那么小个儿你怎么把他推的动?” 老皇帝的神色稍虞,跟着也有些犹豫起来,是啊,阿尧的身子骨打小就健壮,现在虽然才十岁,但是身子骨已经快赶上十三四岁的少年了。 而阿黎的身子骨却要单薄的多,两人站在一起明显就不是一个号。 “阿瑜,你说?你究竟有没有推倒你弟弟?”老皇帝审视的目光就又看向了一旁的巴陵公主。 萧尧见罢,突然之间就得意了起来,跟着就一脸挑衅地看向了萧黎。 萧黎就忍不住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真丑! 巴陵公主心里就一阵苦笑跟讽刺,不过她面上却是一片清冷镇定之色,目光也毫无畏色地迎向了老皇帝,“回父皇,是儿臣推的他。” “呐,你们都听到了,就是长公主推的阿尧!陛下,您可为我们阿尧做主啊?”如夫人一脸嘚瑟地扫了一眼周围地人,跟着就在老皇帝的面前跪了下去。 “姑姑?你怎么说谎啊?你明明就没有推他,是我推的他。” 巴陵公主就给她使眼色,叫她别吱声,跟着也就在地上跪了下去,一副等着老皇帝裁决治罪的模样。 老皇帝的眉头就皱的愈发的深了,他盯着巴陵公主半晌不言。 萧黎见罢,趁着大家没注意,突然就像一个小炮弹似的射了过去,跟着就又听到了一阵哀嚎的杀猪声响起。 然后就见到一旁原本被人搀扶着的九皇子又一次地栽倒在了地上,这一回是屁股和后背着地,他的脸色都疼的扭曲了起来。 “阿黎?”巴陵公主赶忙起身跑过去就将萧黎紧紧地护在了怀里。 “小公主,你怎么能这样,他可是你的小皇叔啊?”如夫人一个猛地扭头就朝萧黎瞪了过去。 老皇帝还是没吭声,就见萧黎从巴黎公主的怀里挣脱开出来,“是你们不相信我说的,我是在证明给你们看,我是掀的动他的! 我本来跟姑姑在前面走的好好的,姑姑正跟我说着话呢,一个大块头的东西就朝我们冲了过来。 我身子一歪就把姑姑挤的踉跄着倒到了一边,然后我的脚就被什么给狠狠地踩着了,跟着那个大块头的东西就要朝我身上砸压过来。 然后我就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那个大块头的东西推到了一边,可我哪知道那个要砸压我的大块头东西是个人呀? 我也不知道那个大块头的东西会扑到地上呀?我那时脚都疼的就像要坏掉了似的,我哪晓得我推的是个什么?我就是不想得被砸到所以才伸手推的,哪晓得他那么倒霉就挫到了地上?” 说着,萧黎的金豆子就又砸了下来,跟着就向巴陵公主走去,拉着她的手就央求着道,“姑姑,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我都不认识他们,他们就来欺负我们?” 看着她那委屈的小模样,巴陵公主心里也很难受,于是就揽过她抚去她脸上的泪痕,“好,姑姑带你回家,不哭,不哭啊,我们黎儿最乖了?” 萧黎咬住唇瓣强忍着眼泪地点了点头,“嗯!” 巴陵公主松开她,然后就走到老皇帝的身边跟他行了一礼道,“父皇,我先带黎儿回去,稍后再进宫来向您领罪。” 只见老皇帝上前两步抬起腿就是一脚地将九皇子踢翻在了地上。 “陛下?!” “父皇?!” 如夫人母子俩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同时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老皇帝,在场的众人也都是倍感意外。 尤其是在场的几个皇子皇女们则都是吓的不敢吱半点声儿,萧黎也妆模作样的一个猛子扎进了彩屏的怀里不敢抬头。 老皇帝厉瞪着一双锐眼就对着那母子俩斥道,“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小小年纪撒谎不说,还如此的心肠歹毒。 阿黎是谁?是朕的嫡皇孙,他的皇侄!人家好好的走着路,是招他还是惹他了,他竟然那么的容不下她? 怎么的?你们母子俩是不是也想学老四他们母子俩是么?啊?” “不,不,不是的,没有,”如夫人就一个劲地猛摇头?谁想学他们母子俩啊?一个死的难看,一个厌恶被贬! “父皇,我没有,”九皇子也一个劲地为摇头为自己弱弱地辩解着。 “还敢狡辩?”老皇帝抬起腿就又想给他一脚,却被一把扑过来的如夫人给抱住了,“陛下,陛下息怒啊?阿尧,阿尧他也受伤了!” 看着眼前哭得一脸梨花带雨的美人儿,老皇帝的那一脚终究是没有踢出去,不过他脸上的怒容却并没有被消减半分,而是转头就瞪着在场的其他几个子女。 “你们,你们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要是再胆敢撒谎一个字后果自负!” 老皇帝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得几个人瞬间都低垂下了头扑簌簌的就跪到了地上,不过却是谁也不敢开口。 怕老皇帝是一回事,可他们也怕如夫人,毕竟她是目前宫中最得帝宠的妃子,而九皇子也是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中最得帝宠的孩子。 老皇帝现在是在盛怒之中,是很生气,可是他总不可能一直都生气,总气消的一天,到时候如夫人枕边风在他耳边一吹,他们这些皇子皇女还有他们的母亲不都得倒霉么? 所以,他们不敢得罪那对母子俩,也得罪不起!要知道他们还要仰仗着他们过活呢! 第23章 小惩 老皇帝看了几人一瞬,“不说是吧?很好,这里有一个算一个,之前封了爵的爵位各降一级,封地赏赐减半,还没有封爵的永不封爵永不赏赐!” 老皇帝的这一席话可谓是说的够狠的,直戳中了大家的心窝窝,要知道像他们那些资质平庸,平时又不受父皇待见,自知无缘皇位的皇子和皇女们后半辈子可不就是指望着那点封地过活么? 现在父皇说收回就收回,说不给就不给,谁还受的了啊? 于是,大家在犹豫和挣扎了一瞬之后,跟着就争先恐后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了出来。 老皇帝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而之前一直都还在哭哭滴滴,自觉委屈的如夫人母子俩顿时也不敢吱声了,更不敢看向老皇帝。 老皇帝就指着面前的一群子女们气急败坏地道,“好啊,好的很呐,你们一个个都。 朕请天下的名流大儒来教你们读书明理,你们的书却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连这么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一个个的心眼儿比针尖还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朕告诉你们,天下是朕的,国库是朕的,私库是朕的,朕想封给谁便封给谁,朕想赏赐给谁便赏赐给谁! 你们是朕的子,朕的臣,没有权利去嫉妒眼红他人!” 众人哪敢还嘴啊?都一个个的低垂着头一副聆听受训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 而就在这时,几个太医也都各提着一个医药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不过见老皇帝如此盛怒,他们也不敢上前。 老皇帝朝着他们瞪了一眼,就吼道,“还不过去给小公主看一下!” 几个太医赶忙“哦哦哦”地提着医药箱就朝萧黎奔了过去,然后都就围着小公主询问情况。 而一旁的九皇子母子俩内心就都有些不甘心,太医来了,凭什么老皇帝就只顾及着给萧黎那个小丫头片子看,而他们这边却无人问津? 老皇帝这也太偏心眼了! 九皇子踟蹰了半晌,最终还是鼓气了勇气对着老皇帝可怜兮兮地道,“父皇,我也受伤了?” 老皇帝皱着眉头朝他厉瞪了一眼,“等着!” 然后九皇子就不敢吭声了。 大魏虽然等级森严,但是却不是一个民风习俗全封闭的朝代,尤其在针对女子方面,贞洁的约束并没有后世那么的强烈与变态,后世的封建王朝从上至下他们对待女子都十分严苛。 女子不能在除了自己的丈夫面前露胳膊露腿露脚,也不能别的男子摸你的手,不然的话,那就叫失贞不洁。 未婚的女子,到时候要么是只能嫁给看到你胳膊腿脚的人和摸你手的人,要么就是削发为尼从此长伴青灯古佛。 已婚的女子要面临的就是要么被夫家所休弃,要么是浸猪笼沉塘。 所以,后来不是常有两句话:一句是女子必须得从一而终;一句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然而大魏在这方面对待妇女们的还有些相对的宽松,男女在现实生活中是可以杂处的,社会也是允许男女合离的,女子可以再嫁,甚至三嫁四嫁。 这倒是和西汉王朝的中前期有些相似,那时候中国的妇女社会地位还有些高,不说别的,就说汉雄才大略的武帝他妈王太后那在嫁给他爹汉景帝的之前那都是还是嫁过人的,而且还跟前夫生了一个孩子的。 所以,萧黎倒是不用担心在大庭广众之下脱鞋子后面被人指指点点说闲话。 太医将萧黎的鞋子脱掉,然后就看到萧黎的袜子上面全都是血迹,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啦,这九皇子当时也真是够狠的,居然把人家小姑娘的脚都踩出血来了,难怪人家使出全身的力气也要将他推到在地上。 这疼痛谁特么的受得了啊?这不能怪人家小公主,要怪就怪他自己,太狠了! 巴陵公主见罢,就默默地哭泣了起来,老皇帝见了,目光就又阴恻恻地朝如夫人母子俩射了过来。 如夫人母子俩内心里顿时就有些心虚了起来,他们相拥着低垂着头跪在那里,哪还敢与老皇帝对视啊。 萧黎就扯着她姑姑的衣袖安慰道,“姑姑,别哭了,阿黎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 巴陵公主将头撇向一边,眼泪流的更欢了,她赶忙拿出帕子将眼泪抹去,然后抿了抿唇,蹲下身去对她微微地笑了笑,“姑姑没哭,姑姑就是沙子眯了眼,现在好了,黎儿乖,等太医们给你看了,咱们就回家去。” “好!” “小公主,你这袜子跟皮肤粘连着了,微臣可能要把你的袜子给剪掉,然后再用药酒湿润一下,不然那布弄不下来,在这期间会有些疼,你得忍着一下。” “嗯,”萧黎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点了点头。 然后就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把剪子,跟着咔嚓几下,就将萧黎脚上的袜子给剪的只剩下脚趾上粘着的一块布了。 然后另一个太医就拿出一个陶罐儿,那个给萧黎处理伤口的太医就接过,然后就将里面的药酒淋了一些在萧黎的脚趾上。 跟着萧黎就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她本想咬牙忍着的,可是考虑到老皇帝的那个多疑的性子,然后她就抓着巴陵公主的衣服边在地上没章法的踢腾着双腿边哭闹道,“啊,姑姑,我疼,我疼!” 反正她现在也是个小孩子,撒泼打滚,娇气些也没关系。 要是她表现的过度隐忍,说不定老皇帝还要怀疑她近些日子对他的讨好也是装的呢?那样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了么? 所以,她还是尽量的表现出她在这个年龄阶段的小孩子该有的样子的好! 巴陵公主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轻声地安慰着,“好了,好了,黎儿,我们很快就不疼了啊?忍一忍,咱们先忍一忍。” 果然老皇帝那冷飕飕的眼神就朝九皇子那端射了过去,九皇子赶忙将身子往如夫人的怀里缩了缩。 萧黎瞟到,心道:小样儿,跟我斗?!哼! 一会儿之后,萧黎觉得不怎么疼了,于是就止了哭,然后太医就将那块布给取了下来,跟着就见萧黎的大拇指盖都快要掉了的模样,而那上面还在冒着血,太医赶忙药粉给她撒在那上面止血,然后又用纱布给她小心翼翼的缠好。 萧黎就不禁有些后悔,虽说要想地位稳就要舍得狠,但是她对自己是不是也太狠了点儿?嗯,不行,不行,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以后意思一下就行了,不,意思都不必了。 待萧黎的伤口处理好之后,老皇帝也不顾九皇子的伤势还没有处理好,然后就一个猛的转身,跟着就对一旁的王公公道,“王明德?” “唉,老奴在?”王公公马上出列。 “传朕旨意,除巴陵长公主和蜀国公主之外,凡在场的所有皇子公主们皆罚俸一年,禁足三个月。另,其生母教子有误,宫中等级各降一品,如夫人褫夺夫人封号,改回高美人。” “是!” 第24章 恨意 老皇帝这旨意一出,现场顿时便是一阵磕头求饶之声不断,而高美人则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歪坐在地上。 老皇帝转身一吼,“住口!念你们只是初犯,这次便小惩为戒,若是谁胆敢再犯,朕就没有他那个儿子和女儿!” 随即现场顿时便是一片鸦雀无声! 老皇帝衣袖一甩转身便走人了。 高美人歪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可是她的双手却紧捏成了拳,垂着的眼眸里则是满满的一片恨意。 “哎哟,回来了?吃了吗?”欧阳业刚回到家中,其夫人冯氏就迎了上来。 欧阳业摇了摇头走到一边主位上坐了下来,“还没有。” 他夫人就给他捧了一杯茶过去,“陛下宣你进宫所谓何事?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说着她就吩咐一旁的侍立着的一个老妈子去给欧阳业备膳,那老妈子微一福礼便转身离去了。 欧阳业喝了一口茶,回道,“让我教授小公主学习。” “教授小公主?”冯氏顿时就一阵诧异。 “嗯,”欧阳业就又点了点头。 然后冯氏就又问,“陛下这是何意?怎么让你去教授小公主?依照小公主的年龄目前应该也是上蒙学吧?” 欧阳业就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叹了一口气道,“这小公主的日子在宫中也不是很好过呀?” 冯氏就怔了一下,“这怎么说?” 然后欧阳业就将今天在宫中发生的事情给她说了,冯氏也就是一阵唏嘘跟叹息,“虽说生在皇家,身份尊贵,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却也是一个命苦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要经历许多常人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都不会经历的事情。” 欧阳业点了点头。 冯氏就指着自己的脑袋又问,“那小公主这里没问题吧?” 欧阳业就是一阵摇头失笑,“看你说的,担心的简直就是有些多余。” 冯氏就道,“我那不是听说她在牢里发了高烧么?那好多孩子发了高烧虽然后来人是没事了,可脑子不就是烧傻了么?我以为是其他先生都教授不了她,所以陛下才请你这个太学博士去教她。” 欧阳业就安慰她道,“哪能啊?放心吧,没问题,是个聪慧的孩子。” 冯氏顿时就笑了,“那就好,那就好,那你今后可得好好的教她呀?” 欧阳业放下茶杯就笑道,“那是!哦对了,你刚才问我怎么才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哦,瞧我这记性,”冯氏一拍脑门,“容烨已经来了好一阵了,我让他在里间的书房里等你。” “哎哟,你怎么不早说?”欧阳业腾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着就疾步往里走。 冯氏在他身后道,“你又没问,再说我这不是跟你说着话,就忘了么?” “哎呀.......” 欧阳业随即就进到里间书房,跟着果然就看到临窗位置的矮榻旁端坐着一个面容如玉,却又浑身散发着淡淡疏离冷漠气息的小少年正端着一本书在那里翻看着。 “阿烨来了?” 听到声音,少年抬起头来,跟着便放下手中的书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恭敬地行礼,“老师?” “坐吧,”欧阳业压了压手势,跟着就在不远处的主座上坐了下来,然后他就问,“刚才我跟你师母在外间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少年踟蹰了一下,随即就点了点头,“嗯,不敢欺瞒老师,是听到了一些,不过请老师放心,学生不会乱说的。” 欧阳业就点了点头,“不过也不必过于紧张,老师自然是相信你的为人的,不过老师说的这话可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嗯?” 跟着欧阳业就道,“既然你已知道我现在又多收了一个学生,那么对于你今后的授课时间为师今日就同你重新拟定一下可好?” “全凭老师安排!” “好,好!” 与此同时,皇宫广阳宫内,李夫人,哦不,现在是李美人了,她一边气急败坏地将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砸了个稀巴烂,一边对着一旁站着的一个彩衣华服的少女骂吼道。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你不晓得咱们娘俩在这个宫中的处境多艰难啊?上不上,下不下,尽看人家的脸色。 你说你那么木讷,又不讨你父皇欢心,你母妃我现在又上了年纪不受圣宠,原本一个夫人的封号也是几年前靠你舅舅在外征战有功才封的。 现在好了,你被罚俸禁足不说,陛下还降了我的品级,我由夫人变成了美人,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 少女被骂的站在一旁默默地流着眼泪不敢出声。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除了哭,还能干什么?平时我就叫你多放机灵点儿多放机灵点儿,可是你倒好就知道干蠢事,尽给我惹祸。” 少女被自己的母亲骂的有些狠了,于是就开始委屈地反驳道,“我没有,不是你叫我平时多和萧尧来往的么? 你说他平时最得父皇看中,他母妃也是最得父皇宠爱,我跟他打好关系将来对我们有好处,我是遵照着你的意思来的啊?” 李美人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你脑子缺筋少弦不灵光你还真别怪母妃说话直不好听,我是说过让你平时和昭华宫的那位多来往,但是你也要看清形势和分清时候啊? 昭华宫的那对母子俩以前是一直很得你父皇的圣宠,但是现在你父皇最宠的是东宫的那个小丫头片子。 你父皇为了她,你看最近他都惩治了多少人?前廷尉,天牢里之前的那个牢吏狱卒们,还有景阳宫的那对母子俩,以及整个景阳宫上下上百条人命,难道你也想咱们母子俩步他们的后尘吗?” 想起萧宁他们母子俩的下场,少女顿时便吓得花容失色,“我,我不知道父皇会治罪,当时是萧尧去招惹发难她们的,我,我也只是想看个好戏而已。” “你出生在皇家,长这么大,你难道不晓得有一种罪责叫连坐啊?你跟他们一块儿的,你说那小丫头片子要真出个什么事,你父皇能饶的过你们中的谁?” 少女就不吭声了,李美人就很是没好气地道,“你啊,你啊,以后还是多动些脑子吧,别一天空着脑子什么都不都想,另外,以后下学放课了就自己乖乖地跟我回来别在外面跟他们那几个混在一起。” 少女就低垂着头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然后李美人就很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你下去吧!别杵在这里让我看着心烦!” “是!”少女跟着便福了福身然后退了出去。 她才刚出了大殿,就听到在里面对着人抱怨道,“哎呀你说我当初怎么生的就不是个儿子呢?若是儿子多好。 那就算他将来得不到那个大位,那至少我们也可以拥有一块封地啊,等我年纪稍微再大点,还可以跟陛下求个恩典跟着他去封地当王太后,那不比我在这个深宫处处看人脸色的强啊? 但我命不好却偏生生了个女儿,将来也只能圈在这个宫中老死了。” 少女的心里面就在滴血,一双手硬是捏得咯吱咯吱地作响,眼里也流出一抹浓浓的不甘和恨意。 第25章 赔罪 而另一边的昭华宫内,九皇子也在又是踢又是打的对着伺候他的宫人一通地大发着脾气,“滚开,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我不要你们给我上药!” 那些宫人们都一副为难又害怕的神色,高美人本就窝着一肚子的火,见儿子如此的不配合,火气就愈甚了,瞪着他就大吼道,“你不上药,是要让伤口溃烂变成废人吗?” 那九皇子就负气般地回瞪着她,“不要你管,废人就废人,反正父皇也不喜欢我了!” 高美人就眼色微眯,“他不喜欢你所以你就自暴自弃了?他不喜欢你是谁造成的?还不是你自己!” 九皇子就不吭声了,可是却撇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高美人就挥了挥手,屋里的下人就系数地退下,高美人就走到儿子的身边,然后伸手就一把将他揽过软了语气地安慰道,“阿尧别难过,他不喜欢我们,我们以后也不喜欢他。” 九皇子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高美人就道,“阿尧,以后你得长记性,咱们讨厌一个人放在心里就好,要想让他倒霉或者除掉他咱们可以暗地里动手知道吗?不一定就要放在明面上。 你这回吃亏就吃亏在自己亲自动手了,以后啊像这种事情咱们可以假他人之手知道吗?” 九皇子得到了安慰,然后就乖巧地点了点头,跟着就听到高美人下着决心地又道,“你放心,今日之辱总有一天母妃要为咱们娘俩讨回来的!” “嗯!我要让萧黎那个小贱人死,”跟着九皇子也一副咬牙切齿的恨极了的模样道。 高美人点了点头,“好,就依我儿的意思!” 安慰好了儿子之后,高美人就吩咐进来重新给九皇子上伤药。 然后待一切弄妥当之后,高美人就马上吩咐一旁侍立着的仆妇闵氏道,“你去把年前那老不死的赏我的那颗极品夜明珠拿出来,然后再顺带着备上一些名贵的伤药明早一起送去东宫。 就说是我们给小公主赔的不是,是我们家阿尧不对,当初不应该那么对待她,然后我也不对,不应该一时情急之下就冤枉了她们姑侄俩,让她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这一回。” 九皇子和那仆妇闵氏当即就愣住了,尤其是那九皇子更是不干了,“母妃,凭什么给她们赔罪啊?她就是伤了一个脚指头而已,我也受伤了,而且我比她伤的还重。” 闵氏也不解,“是啊夫人,就算是要选礼物送去东宫,那也不用选那颗极品夜明珠啊,咱们宫里不是还有其他的东西可以代替么?那颗夜明珠可是你极喜爱之物,咱们拿去送给她们了,那你以后要把玩怎么办?” 九皇子也道,“是啊母妃,不送,不准送!” 高美人就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手背,却目光坚定地道,“不,就送那颗夜明珠!一个死物罢了,怎抵得了我儿跟我的前程重要,我好不容易爬到夫人的位置,就因为那么一件小事,那老不死的就不顾往日的情分,给我们母子俩如此大的处罚,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儿你要记得,自古皇家无亲情,尤其是帝王之爱,不管你之前有多受宠爱,一旦你触及到了他的利益,违了他的逆,他的宠爱马上就会收回,你要记得,在这个世界上,你唯一能拥有的真情那就是为娘给你的,为娘可以为了你不顾一切知道吗?” “母妃?!”九皇子撇着嘴巴,内心好不一阵感动。 高美人搂着欲哭不哭的儿子道,“我儿不哭,我儿要记得,以后做事不能再那么鲁莽了知道吗?你看不顺眼那个小贱人想要给她一个教训你没错,但是你用的方式方法却不对,你不该那么直白和激进。 但是你别怕,属于我们的东西,永远不会被人夺走的,母妃会想办法都一一拿回来的。 这颗夜明珠咱们就暂时交给那小贱人,就作当于是让她们替我们保管着,再者,那老不死的最近赏赐给那小贱人的珍宝首饰还少么? 就我们库房里的那些东西,她们那里多的是,哪还看得上眼?送她一颗极品夜明珠足以表达我们对她的歉意了,我这不是讨好她,我这是做给那老不死的看的。 只有消了他的气,得了他的认可,母妃的品级才有可能恢复,而你才有可能获得复宠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 所以,第二天从高美人第一个派人去东宫探望了小公主的伤势,又送了一大批珍贵的赔礼道歉的东西之后,萧黎他们一上午都在收东西。 不是这个送,就是那个送,无一例外,不是珍宝古玩,就是金银首饰,还有一些贵重的补品伤药之类的。 也无一例外,这送礼之人基本上都是昨天在场的那些皇子皇女们的母妃或者是兄长哥嫂他们安排人送来的。 说是他们昨天不该跟着九皇子胡闹,害的她受了伤。 萧黎就暗中撇了撇嘴,胡闹?她可不觉得他们那是在胡闹,他们是在赤裸裸的想要给她一个惨重的教训。 别以为送来这些东西她就真相信她们会跟她们姑侄俩握手言和,然后不再嫉妒眼红她们和不找她们麻烦了似的,说白了,也不过是因为权宜之计,做给老皇帝看的罢了。 因为不安逸老皇帝之前对她的那些封赏,所以就弄出了昨天那么一出;因为老皇帝对他们惩罚了,所以又来讨好她们,还不得不说这宫里面的人就是能屈能伸。 老皇帝现在还在的时候他们就能这样的对待他们姑侄俩,还不说老皇帝将来不在了,那些人恐怕又会是恢复成之前那般的嘴脸,哦不,说不定更甚。 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新继位的人执掌乾坤,不知道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们,到时候她们姑侄俩的命运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想到这里,萧黎就忍不住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哎呀,真是太讨厌了,她现在还太小了,而且现在她们姑侄俩也还没有完全的取得老皇帝的信任。 他们虽然居住在东宫,但是也是不能随意地出去的,所以她也不能认识到新的人,结识到朋友,更别说培养自己的团队了。 这宫里的人除了她们姑侄俩跟彩屏,全都是由老皇帝指派过来的,所以她们也不大敢相信,其实说白了,她们现在就跟坐牢也没什么两样,只是换了一个环境更好更高级点的地方罢了。 她就是一个高开挂低走势的人生走向,显赫的出生,尊贵的身份,却是过的步步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要她说,这样的生活,她还不如当初是穿越到一个山村的小村姑身上的好,至少她是可以自由活动的,而且周围的环境也不会那么的复杂。 她就算是在这个山头混不下去了,大不了她还可以换一个山头混,但是出生在皇族就不一样了,打从一出生的那一刻起,她的整个人生和命运就和皇族牵扯在一起了。 看着桌上那堆积着的那一大堆的礼盒,萧黎顿时便没了兴趣,她眼睛一眨都没有眨一下的就直接让人登记造册收入库房了。 可就在这时,有小太监进院子禀告道,“启禀长公主,小公主,六皇子来了,说是来探望小公主的。” 第26章 家族成员 萧黎姑侄俩就愣了一下,随即就见巴陵公主对着萧黎道,“黎儿,先让彩屏姑姑在这里陪你一会儿好么?姑姑去去就来。” 萧黎点了点头,“好!” 巴陵公主离去之后很快就又回来了,同时与她并行而来的还有一个身着月白色华袍的青年男子,他身材修长消瘦,弱冠之龄,清隽温润的五官上带着一种不太正常的白,但是他的通身气度却透着一股浓重的书卷气。 简单就在猜想,这个人应该就是刚才那太监禀告说的六皇子了,不过老实说,这古代处于金字塔顶端的家族还真是盛产俊男美女哈。 就她之前见到的那些皇子皇女们,无一例外就没有一个长的丑的,都是长的极好看之人,就连那个身材有些发胖的九皇子也不例外。 “小阿黎,今天感觉怎么样,脚还疼么?”那男子一走进,就目光和煦地看着她笑问道。 巴陵公主见她不言,于是就赶忙给她介绍道,“黎儿,这是你六皇叔。” 萧黎随即就唤了一声,“六皇叔好!阿黎今天已经不疼了。” 六皇子就点了点头,跟着就在萧黎左手边的一个空位置上落了座,跟着就从一个随从的手里接过一个盒子然后放到旁边的矮几之上,“这是皇叔自己配置的一点伤药,阿黎若是不嫌弃可以用用看。” “谢谢皇叔!” 六皇子莞尔,“不谢!” 巴陵公主就笑道,“没想到你还会调配伤药。” 六皇子就道,“都说久病成医,吃了这么多年的药,我也有了一些心得体会,平时我也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没事的时候就爱看一些医术典籍,然后偶尔一些下人们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也会尝试着给他们配置一些药物食用。” 巴陵公主就又道,“没想到你待宫中下人竟如此之好。” 萧黎知道,像在古代宫人们平常生病了都是不吃药的,全都是凭他们自己抵抗过去的,像太医们及太医院的那些药材都是服务于宫中的各位主子们的。 六皇子就摇了摇头,“我也没待他们多好,就是觉得生命应该得到重视。” 巴陵公主就点了点头,却见六皇子跟着又道,“我这药里面的药材可能没有宫中的名贵,但是我在里面加了两位苗药,药效却是很好的,不会比宫里御药房里的那些差。 这药在治疗烧伤,砍伤,剑伤,还有其他诸如碰撞之伤都能起到快速止血生血,还有消炎化脓的作用。” “哎哟,真的啊?”巴陵公主顿时嘴角就勾了笑,眼里的神采也愈亮了一些,“这天气是越发的热了,我就怕她到时候会发炎生疮。” 六皇子就点了点头,“是真的,这药我自己都在用,就是平时府里的下人们也没有少用。” “哎哟,那可真是太好了!” 跟着萧黎就再次对六皇子道,“谢谢皇叔。” 六皇子目光温和地看了萧黎一眼,跟着莞尔道,“不谢!”跟着他便起身道,“皇姐,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再待会儿吧,吃了午膳再回去?”巴陵公主挽留。 六皇子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阳,然后拒绝,“不了,小阿黎,那皇叔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好,皇叔慢走!” 巴陵公主跟着起身,“那我送你?” 六皇子点了点头,没拒绝。 巴陵公主一离开,萧黎就拉着一旁的彩屏问道,“彩屏姑姑,能给我说说皇宫里的那些各主子们么?像昨天在场的那几个姑姑和叔叔他们,我都不知道他们各自的娘是谁? 还有,他们哪个大,哪个小,我都不知道,我怕到时候再见面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 彩屏就目带宠溺地点了点头,“好!” “那姑姑你坐,你坐下给我说。” 彩屏依言,跟着就道,“刚刚离去的那个是你六皇叔,他叫萧越。” “萧越?”萧黎就打断了她的话,“哦,我知道了,他的生母是不是就是上回咱们在御花园里见到的那个王美人?” 彩屏就点了点头,“正是,小公主记性真好,王美人她住在长秋殿,她因是掖庭罪奴出身,后一次意外被陛下宠幸怀了身孕,然生下六皇子后被陛下封为了少使,后来又得皇后娘娘提携封为了美人,至此品阶便再无增进。” 哦,原来她那个六皇叔还是一个意外的产物啊?难怪也不受老皇帝所喜爱,估计一是因为其生母的身份太低的缘故,另一个则是因为他打小身体就不怎么好的缘故。 “那还有的呢?” “还有的啊?那这样小公主,奴婢先给你说说咱们大魏宫中各嫔妃的品阶吧,咱大魏皇帝后宫分为八品,从高到低依次为:皇后,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 靠,竟然跟她前世的秦汉时期相同呢,秦汉时期的后宫品阶制度也是这么划分的,像什么婕妤啊昭仪的这些都是在汉武帝或者是之后才增加的。 跟着就听到彩屏又道,“小公主,目前你一共还有八个皇叔和四个皇姑在世。 叔叔辈的他们分别是二皇子南阳王萧函,四皇子合浦郡王萧宁,五皇子辽东王萧凛,六皇子萧越,七皇子弘农郡王萧哲,八皇子萧扬和九皇子萧尧。 姑姑则是皇长女衡阳公主萧嫣,皇三女巴陵长公主萧瑜,皇五女萧莹,皇六女萧雅。 其中皇二子南阳王萧函在十岁的时候就随同其生母赵夫人去了封地,四皇子合浦郡王其生母为已故景阳宫韩夫人这个你是知道的,五皇子辽东王萧凛和皇五女都是由殷夫人所出,但殷夫人在前年的时候就病逝了。 皇七子弘农郡王萧哲是乔美人所生,皇八子是郭八子所出,皇九子就不用介绍了,小公主你都是知道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但是昨天的那几个人里面他们都是哪些个对应着哪些个的啊?” 彩屏就道,“昨天五皇子和六皇子都不在现场,而在现场的那几人中面容看的最成熟的那个就是皇七子弘农郡王萧哲,而那个个儿最高长相又透着一股稚嫩的则是皇八子萧扬。 至于小公主你的那两个姑姑嘛,昨天那两个人中个子稍微矮点的是皇五女萧莹,那个个子稍微高点的则是皇六女萧雅,萧雅生母就是之前御花园里见到的那个李夫人,现在的李美人。” 经过彩屏的介绍,萧黎的脑海中一下子就形成了一张清晰的皇家家族成员图,跟着她便点了点头,“嗯,明白了。” 不过经老皇帝这一波操作之后,他的整个后宫里就都是低品级的妃嫔了,没了皇后,没了夫人,连个统宫之人都没有了,这样好么?难道就不怕出乱子啊? 第27章 不见! “各宫都遣人携带着礼物去东宫赔礼道歉了?”老皇帝正看着一卷书籍,突然就出声问着一旁侯立着的王公公道。 王公公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回道,“是的,各宫的主子们都遣人去东宫探望了小公主。” “哼,她们倒是一个个的怪会见风使舵!”老皇帝就突然地抬起了头来,目光深沉地看着不远处的王公公。 这话可不好接,陛下说得,可他们这些作为奴才仆臣的却是不好说的,于是王公公只得讪讪地笑了笑。 老皇帝也不要求他作答,而是又接着道,“哼,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一个个的蠢货,就是不知道消停!” 王公公继续保持着他的姨母般的微笑不吭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犹豫着提醒道,“陛下,高美人还在殿外跪着呢,都已经两个多时辰了,现在这外头的日头正大着呢,要是再跪下去老奴担心她可能会中暑,您看要不要见她一面?” 老皇帝厉目朝他看了一眼,“不见!她要跪那就让她跪着吧,朕可没让她来跪,别以为在外面跪了两个时辰示下弱朕就能原谅了他们,朕的皇孙岂是他们一个两个就能随便欺辱的? 降品罚俸那都是对他们最轻的处罚了,她爱跪那就让她跪着吧,朕可没心情搭理她!” “是!”王公公赶忙就闭了嘴,其实他也不是有意替高美人说话,而是那是皇帝的宠妃,老皇帝这会儿在气头上暂时对后宫的女人们不待见没有好脸色是不假。 但是若是哪天老皇帝突然气消了,然后他们又复宠了,到时候她们在皇帝面前给他们穿小鞋那可就不妙了,身处深宫,这种报复手段他平常可是见的多了。 老皇帝突然就又问,“老六今天去看望阿黎了?” “是的,六皇子是带着自己调配的伤药去的,据他府里和长秋殿里的那些下人们说六皇子调配的那种伤药效果不比皇宫御药房里调制的那些差。” 老皇帝就略思索了下,然后点了点头,“嗯,这整个皇宫里也就只有他的心性看着还算良善一些,只可惜身子骨太差了,”说完老皇帝的目光就又放在了手里的书卷之上。 王公公就附和着回了一声“是!” 跟着老皇帝就又道,“老六今年多大了?” 王公公就道,“再过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就该行冠礼了。” “二十了啊?成年了!老六也该娶妻了,王明德,你到时候给朕好好的撸撸,看京中有哪些大臣家的女子与他相适合的,不一定就要求身份有多高,最主要是品性,老六性子淡薄,又加上身子骨向来不大多好,就得配一个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所以,你得替朕好好的掌掌眼。” “是!老奴这几天就让人去收集一下,到时候列个单子出来让陛下您过目。” “嗯,你办事向来稳妥,朕放心!” “谢陛下信任!” 老皇帝就挥了挥手,王公公便退出了大殿。 听到门嘎吱一声响,跪在地上的高美人瞬间便抬起头来满脸希翼地望着他问道,“王公公,王公公,陛下他是不是愿意见我了?” 看着眼前披散着头发,穿得一身素净,一脸期期艾艾的高美人,王公公就忍不住地摇了摇头,走过去扶她,“美人还是回去吧。” 高美人跟着就是一脸的失望,“陛下他还是不愿见我?” 王公公就叹息道,“陛下这回是真的气着了,美人应该知道,陛下是非常介意族亲之间的互相攻奸和陷害的。” 高美人点头如捣蒜,“我知道,我知道,我和阿尧都知道错了,阿尧不该领着他的那些皇兄和皇姐们去欺负小公主,我也不该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冤枉了小公主和长公主她们姑侄俩,都怪我当时也太爱子心切了。 但是公公,我们母子俩是真的已经知道错了,麻烦您替我们向陛下说声,就说我们母子俩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做了,希望他能原谅我们母子俩这一回。” 王公公就点了点头,“美人放心,你的话老奴一定带到,不过美人还是先回去吧,你看现在的上面的日头也正烈,陛下现在还正在气头上,你跪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啊?” 高美人就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陛下不原谅我们母子俩,我是不会起来的。” 王公公就皱起了眉头,有些为难,跟着就苦口婆心地低声劝解道,“美人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要知道,你这不是在求得陛下的原谅,你这是在威胁陛下。 陛下平素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掣肘和威胁的了,你再这样,不但不会起到好的效果,反而还会适得其反。” 高美人心一惊,马上头摇的就跟个拨浪鼓似的,“不,我没有!” 王公公就继续道,“所以,您还是快起来回去吧,您看这外头的日头正烈着,待会儿要是中暑晕倒了陛下的火气岂不是会更大? 你也别担心,陛下平时待你和九皇子都是极好的,等过几天他气消了自然也就没事了。” 高美人就有些犹豫,王公公见罢,赶忙就又伸手去扶她,“回去吧,回去吧,别再惹陛下不快了。” 高美人借坡下驴,就赶忙从自己的手腕上退下一个冰种的玉石镯子塞到王公公的手里,“那王公公,就麻烦你替我们母子俩在陛下面前多美言几句。” 王公公的手一抖,就赶忙将她那镯子往回挡,“哎哟,美人呐,使不得,使不得呀?” 高美人就强行将那镯子塞给他,“使得的,使得的,王公公就拜托你了。” 王公公见推脱不掉,犹豫着也就收了下来,“那好吧,那美人你还是先回去吧,老奴也要回殿里去伺候着陛下了。” 高美人就点了点头,然后在仆妇闵姑姑的陪同下,三步一回头离开了。 王公公也赶忙进到殿内,看到他手里捏着的那个冰种镯子,老皇帝就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哼,又收买你了?” 王公公就赶忙将那东西交公,同时还嘿嘿地笑道,“瞧陛下您说的,老奴可是跟着您已经有近五十年了呢,老奴无儿无女又没家人的,哪能是她们就能收买的?” 老皇帝就又冷哼了一声,“算你识相,既然是人家给你的你就收着吧,这玩意儿朕又不稀缺。” 王公公就笑道,“老奴也没多大的用处。” 老皇帝就道,“怎么没用?到时候留作陪葬吧。” 王公公就又道,“承蒙陛下恩德不弃,让老奴生生世世都能追随在陛下的左右,陪葬之物老奴从来就不担心。” 老皇帝的嘴角也就勾起了一抹浅笑,“算你这个老东西还算明理,放心吧,陪葬朕的永陵朕是不会少了你的陪葬之物的,不过至于这个你还是收着吧,到时候想赏给谁便赏给谁吧。” 王公公顿时就是一阵欢喜,“是,谢陛下!” 第28章 沾光 就在宫中很多人都在受罚期间,却唯独居住在长秋殿的王美人突然之间收到了老皇帝赏赐,为此王美人还有些不知所措。 她在接了赏之后便拦住来送赏的公公就问道,“唉,胡公公,这不年不节的,陛下为何突然间给我们赏赐啊?”而且还这么多,绫罗绸缎,珠宝首饰。 被唤作胡公公的太监就尖笑着声音道,“哎哟,陛下赏赐哪会分时间段啊?王美人您啊就别纠结为什么了,终归是好事不是?陛下赏了,您啊就高高兴兴地接着便是。” “是,那倒是,”王美人顿时就垂下了眼帘有些个不好意思起来。 那胡公公见罢,就赶忙道,“那王美人,赏赐已经送到了,那咱家就走了?” 王美人身边的大宫女就赶紧将一个荷包塞到胡公公的手里,“公公,外面天道大,带着去买几个果子分给大家吃。” 那胡公公脸上顿时就笑开了花儿,然后假意地推辞道,“哎哟,这怎么好意思?” 王美人身边的大宫女就坚持道,“公公就别推了,我们美人可是诚心请大家吃的。” 那胡公公就赶忙接住,“那,咱家就代表大伙儿多谢美人了?”说完他就赶忙将那荷包给揣到了衣袖里,“那,咱家就回去复命了?” 王美人就微笑着地点了点头,胡公公刚走两步然后就又突然地砖过身来道,“六皇子也有赏。” “阿越也有赏?”王美人主仆两人都就吃了一惊。 胡公公就点了点头,“而且也已经着人送过去了。” 待外人一走,王美人身边的大宫女就突然满脸的喜色道,“美人,您这是要苦尽甘来了啊,瞧陛下多舍得啊,这回给咱们赏赐了这么多的好东西,绫罗绸缎各好几匹呢,那头面首饰也有好几套呢,而且还有一百金呢。” 王美人虽然心中也欢喜,但是却并没有表现的多激动,而是道,“说什么胡话呢,既然我都得了赏,那别人肯定也得了赏啊?” 大宫女就撇了撇嘴,然后朝殿内快速地扫了一眼,见并没有外人在,才捂住嘴巴凑到她耳边道,“奴婢看倒是未必,前几天那事发生后,据说陛下就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气呢。 听说昭华宫的那位为了挽回陛下的心,这几天天天都在往陛下的寝宫那边跑,最开始是脱簪素服地跪在殿外请罪,一跪就是好几个时辰,后来陛下都没有理她。 她见这个法子不凑效,后面倒是没跪了,但是却是一天三次的带着汤水过去伺候讨好。” 王美人就一副吃惊的模样,“还有这事?” 几个皇子皇女们欺负小公主被陛下降罪挨罚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所以她这些天也一直避讳着没有踏出自己的宫门。 那宫女就点了点头,跟着就又撇了撇嘴,“不过好像陛下还是没理她,这会儿宫里好多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呢。” 王美人就是一叹,“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大宫女也忿忿不平地道,“可不是么?就认为人家现在没父没母是孤儿,就可劲地欺负人家,哪知他们却忘了,就算人家没了父母,不是还是陛下这个祖父疼宠着的么? 陛下那么疼小公主,岂能让人随便地将她欺负了去?我看他们就是一群脑子拧不清的蠢货。” 王美人就点一下她的额头没好气道,“你呀,就是牙尖嘴利。” 大宫女就笑道,“我也就是在美人你面前说说而已。” 王美人就道,“知道就好,”跟着就转了话题,“唉,红叶,你等下把我前儿几天给阿越新做的那几身衣裳派人给他送去一下,另外叫他得空了进宫来一趟,咱们母子俩有一段时间没有在一起说话用膳了。” “是,奴婢等下就去,”被唤作红叶的大宫女道。 王美人母子俩这边刚得了赏赐,后宫的妃嫔们都就知道了,广阳宫的李美人就对着她的女儿萧雅又是一顿没好气地数落。 “你看看你之前都干的什么好事,要不是因为你,你娘我会沦落到这种地步?那长秋殿的那位今天会这么风光?今天整个宫里你父皇就只赏了那对母子俩,要是搁在以前你父皇什么时候在意过他们娘俩的死活? 我看你生来就是专门克我气我的,等哪天我被你克死了气死了就如你的意了!” 萧雅唯唯诺诺地低垂着头在那里抠手指。 “哎呀,算了,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更来气,”李美人说着就摆了摆手领着人走了。 她一走,萧雅就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都给扫到了地上,然后就趴在桌上开始痛苦了起来。 “她自己不受父皇待见就来怪我?每次都是这样,一有什么不顺心不如意就来对我发火,凭什么,凭什么啊?我还是不是她的女儿了?” 一旁的宫女就上前去劝慰她,“公主,公主你别再伤心了,其实美人她还是在意你的。” 萧雅一把甩开那宫女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跟着就对着对方一记狠瞪眼,“在意我?她那是在意我的态度么?我看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她在意的就永远只有她自己!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同是做母亲的,她就跟别人相差那么大呢?我时常有一种感觉,我不是她的女儿,而是她的仇人!” 那宫女嘴唇就喏喏地动了两下,但终究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而与此同时,昭华宫内,高美人在听到身边的汇报之后,就忍不住地发出一声冷哼,嘲讽道,“贱人就是贱人,随便给她一些赏,她就感动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仆妇闵姑姑就道,“可不是么?她就是得再多的赏赐,那也只是些死物罢了,难不成陛下还能再翻她的牌子? 就算是翻了她的牌子,也改变不了她原本就低贱的身份,她的儿子也照样还是一个病秧子,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 跟着高美人神色一厉,狠着目光咬牙切齿地道,“说的没错,那个大位只能是我儿阿尧的!哪个敢跟我抢,我就让他死!” 萧越唉得到自己的母亲想要同他一起吃一顿膳食的事之后第二天上午就进宫去了,母子俩在聊天的过程中王美人就问了他是不是老皇帝给他赏赐了。 萧越就说是,他父皇赏了他一些宫里上好的药材,还有一些州郡上上贡来的新鲜瓜果,以及一些上好的笔墨纸砚和云锦料子。 王美人顿时就高兴的合不拢嘴,就问他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令他父皇满意的事情,萧越就说没有,他什么也没做。 王美人就纳闷了,“那就奇了怪了,那你父皇为什么这个时候给我们赏赐?我给你说,整个后宫及皇室子女都没有,就只有咱们母子俩才有。” 萧越就皱着没眉头认真地思索了一翻,突然就有些不确定地道,“会不会是我前些天去东宫看望了阿黎有关?” 王美人陡然地就睁大了眼睛,“是了,是了,应该就是这件事了,看来咱们还是沾了小公主的光,你对小公主表达了善意,你父皇都看在了眼里。 儿子做的好,以后就要这么做,你父皇才会注意到你,在意你,为娘不图别的,就是希望你将来能有一块好的封地。” 第29章 召见 萧越就皱起眉头道,“娘,我去看望阿黎,不是为了讨好父皇和引起他的在意,而是因为她是阿黎,是母后和太子哥哥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延续了。 母后和太子哥哥当初对我们母子俩的照拂,儿子一直都记得。” 想起以前的事情,王美人一下子就垂起了泪来,“我知道,娘也没有忘了他们的恩情,一直都记得呢。” 高美人一连十日不惧酷暑,每日三餐不带重样的为老皇帝准备着膳食和饮品,又亲自送过去,在第十一天午膳的时候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获得了老皇帝的召见。 老皇帝冷脸寒芒地盯着跪在下首去簪散发一身布衣素服的女子好半晌才言,“你这是所谓何意?” 听着他冷漠的语气,高美人内心一点也不打怵,只见她一个恭敬的大礼就行了下去,跟着就期期艾艾地道,“陛下,臣妾和阿尧知错了,望陛下息怒,原谅我们母子俩这回,我们保证今后再也不敢了。” “哼,知错?知道错哪儿了?”老皇帝端坐在上首的位置依旧是目光凉凉地望着她。 高美人神色诚恳地道,“阿尧是叔叔,不该去欺负皇侄,而且还怂恿着其他的兄姐;臣妾作为长公主和小公主的长辈,也不该私偏自己的儿子,而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去冤枉了小公主她们姑侄俩。” “哼,你倒是认错认的快?” 高美人马上就诚惶诚恐地又扑到了地上,“陛下,臣妾是诚心知错的,望陛下明鉴。” 老皇帝盯着她又看了半晌,方才不冷不热地道,“行了,起来吧。” 高美人心中顿时便松了一口气,跟着就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谢陛下。” 高美人起身之后便步履袅娜地重新端起一旁的食盘行至丹陛之上,然后将一个外观精美且还带着盖的汉白玉小钵盂放在老皇帝的面前。 “陛下,最近天气炎热,臣妾就为陛下做了一道莲子银耳羹,都是臣妾之前用冰冰镇过的,这会儿寒气散去刚刚好,陛下您尝尝看?” 老皇帝并没有即刻就动,而是等一旁的试菜太监尝试了之后才开吃,在吃了几口之后老皇帝就突然开口问,“阿尧的伤势怎么样了?” 高美人心中就是一喜,不过面上却是不显,而是恭敬地侍立在一旁回答道,“谢陛下关心,已经开始结痂了。 他本来也是想来向陛下请罪的,但因为之前被陛下下了旨禁足,所以就敢没来,不过他让臣妾代为转告陛下,他说他已经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老皇帝没有吭声,继续吃着碗里的莲子银耳羹,高美人见老皇帝的神色似有些松动于是就试探性地接着道,“臣妾之前回去之后也问过他了,问他为何要针对小公主。” “那他怎么说?” 高美人就露出一抹犹疑又小心翼翼的样子来,“他说是因为嫉妒陛下将蜀郡赏赐给了小公主。” 老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高美人见罢,赶忙就又跪到了地上去认错,“都是臣妾的错,因为阿尧当初老是不服管教,总是喜欢在外面惹事,欺负他那些皇兄皇姐们。 臣妾为了让他听话,不要调皮,就说只要他乖,待他成年之后,臣妾就去请求陛下将蜀郡赐给他作为他将来的封地。 阿尧听了便当了真,所以就一直记挂着这件事,他也一直认为蜀郡就是他将来的封地,但是陛下却突然将蜀郡赏赐给了小公主,阿尧心里面就觉得不平衡,就觉得是小公主抢了他的东西。” “放肆!天下是朕的,朕封给谁不封给谁是朕说了算,岂是你一个后宫妇人就能随便允诺他人的?” 老皇帝一阵震怒,一把将手里的白玉碗便摔在了桌子之上,白玉碗在桌子上哐啷地转动着发出一声脆响。 高美人身子一哆嗦,赶忙额面贴地,一副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陛下,陛下,臣妾知错了,臣妾,臣妾当初也是为了诓哄阿尧才随意那么说的,并不是真心的。 臣妾想着等他长大了懂事了,也就明白了这天下的诸事皆是陛下您才能做主的,陛下?陛下?陛下臣妾所言句句肺腑,绝不敢有任何一丝的欺瞒,陛下若是不信,臣妾是可以发誓的。” 见老皇帝不吭声,高美人索性就竖起了三根手指,跟着就目光决然地道,“我高欣对天发誓,若我所言不实,就叫我将来不得好死,被人挫骨扬灰,永世都不得超生!” 这个誓言够毒的,老皇帝盯着她看了半晌,见她神色不似作假,方才道,“好了,起来吧,记住教训,下不为例!” “是,谢陛下不治罪之恩,”高美人又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一礼,然后就起身小心地站到了一旁。 老皇帝跟着又道,“有什么好嫉妒的?阿黎是朕的皇孙,阿尧他们是朕的皇子皇女,朕难道还能亏待了他们不成?” “陛下说的是,臣妾后来也是这么教育阿尧的。” “嗯,好了,你且退下吧!” “是!”高美人恭敬地上前去将碗收进托盘里,跟着便转身离开了,可是就在她迈下台阶之后,她的嘴角就突然地勾了起来,眼里也跟着迸发出了一抹阴狠和势在必得的神情出来,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常态。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老皇帝那讳莫如深的眸子却也盯着她看了良久,直到她出了大殿的门消失不见了,他才将目光重新收回来。 高美人得到了陛下的召见,而且还在里面待了很久才出去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随后东宫那边也得了消息。 “公主,怎么办?看来陛下是要赦免他们了?”彩屏趁着萧黎在上课之际,就匆匆地去见巴陵长公主。 巴陵长公主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我本就不指望他会真的就严惩了那对母子俩,没有期望,也便没了失望,这不是早就在意料之中么?” “可是公主?”彩屏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之前事情闹的那么大,咱们两边肯定是不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就算咱们这边大度,可是难保他们那边不会记恨上咱们? 这万一要是哪天他们母子俩又复宠了,那到时候他们在陛下面前给您和小公主穿小鞋怎么办?这种事情后宫的女人是最容易干得出来的了。” 巴陵长公主也是满脸的忧心忡忡,“是啊,我也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那,那该怎么办啊?”彩屏顿时就紧张的不行。 巴陵公主就叹息着摇了摇头,“以前只觉得她是以色侍人,现在看来还不止,她还是有些手段的,而且也很是懂得进退的。” 彩屏的脸一下子就沮丧了起来,却见巴陵长公主又道,“我怎么着都没关系,横竖大不了就是一死,可是我却舍不得黎儿。” “公主?”彩屏苦着一张脸就欲劝解她,可是就在这时,一阵哒哒哒的奔跑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第30章 去东宫 跟着就见萧黎已然跑至了她们的跟前,正一脸天真且认真地仰着头望着她们,“姑姑和彩屏姑姑不用担心,阿黎不会有事的,阿黎也不会让姑姑和彩屏姑姑有事的,阿黎要好好的活着,姑姑和彩屏姑姑也要陪着阿黎好好的活着。” 两人听罢,心里顿时就是一片讶异,还有感动,巴陵长公主蹲下身去抱着她,“你下课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下课了,所以我就来找姑姑了。” “所以,我们刚才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嗯,听到了,阿黎都听到了,不过请姑姑和彩屏姑姑放心,阿黎是不会有事的,因为我有皇祖父,皇祖父会庇佑我的。” 巴陵长公主脸上的笑容顿时就隐去了不少,复又换上了一抹担忧的神色,彩屏也是。 却见巴陵长公主轻抚着萧黎的脸颊道,“傻孩子,你皇祖父也不可能庇佑你一辈子啊,”帝王的宠爱又岂可相信?帝王是这个世上最没有信誉度可言的人。 就算他会,那他后面的继任者呢?老皇帝现在都七十多了。 萧黎知道她们担心的是什么,但是她现在还不打算告诉她们她的打算,于是就那么怔怔地望着她们。 巴陵公主就道,“罢了,且走着再看吧。” “欧阳,朕今天宣你进宫来是想问你一下阿黎的学业怎么样?”老皇帝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问下首站着的欧阳业。 欧阳业微笑道,“启禀陛下,小公主天资聪颖,学东西很快,像微臣教她认的那些字,只需要教两遍,稍微难一点的教三遍她便能都记下了,数术方面也是,目前已经能全部背诵下来了,只不过.......只不过.......” 说到这里欧阳业的嘴角的笑容就愈甚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向陛下禀告的好。 “只不过什么?”老皇帝见他吞吞吐吐,于是就搁下了笔目光朝他地望了过去。 欧阳业踟蹰了一下,随即就又躬身道,“只不过小公主这在写字上好像有些困难,而且握笔的姿势上也不对,微臣教了她多次,可就是纠正不过来,不过小公主在绘画和手工方面倒是很有天赋。” 说着他就从衣袖里取出一卷纸来呈上,“这是小公主近来写得的字,还有小公主的画作,恳请陛下过目。” 王公公就赶忙下去取了上来,然后铺展在老皇帝的面前,老皇帝就看那一卷纸张最上面放着的是几张练习的大字。 大字笔画稚嫩,字迹个个歪歪扭扭,一笔粗一笔细,一笔长一笔短的,有的该封口的地方还没封口,总之,就是丑到爆了。 就连王公公看了都忍不住地憋笑,老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却见欧阳业道,“这都是微臣挑的几张比较好的。” 老皇帝和王公公就都怔了一下,却见老皇帝问,“爱卿这是何意?难道说还有比这更差劲的字?” 欧阳业就道,“这倒是不是,字迹都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其它的上面都有很多的墨迹,卷面不够整洁罢了。”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慢慢练吧,”跟着又看起下面欧阳业所谓的画作来。 当他看到那纸张上面画着一个个头大身子小,大眼睛小嘴巴长睫毛,表情异常夸张却又不失童真可爱的图案时就忍不住地问道,“这是什么画?” 欧阳业就拱手道,“回陛下,小公主说这叫圆形画,整幅画作都是采用的圆润的绘画线条手法,陛下,纵观古今历朝历代,此种绘画手法还从未出现过,小公主倒是可以自成一派。” 老皇帝就想了想,别说还真是,于是突然间他便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这个小丫头啊真是朕的开心果儿,古灵精怪的,每次都能捣鼓出一些让朕惊喜的东西出来。 嗯,不错,这画虽然是幼稚夸张了一点儿,不过却也甚是可爱,朕喜欢!王明德?” “唉,陛下,老奴在呢?” “走,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去东宫转转。” 王公公一愣,随即就笑了,“是!” 老皇帝经过欧阳业的身边,“爱卿若是没事,也随朕一起吧。” “是!” 老皇帝突然驾临东宫,守卫东宫的侍卫转身就欲跑进里边去禀告,却被老皇帝阻止了,“别声张!” “是!”侍卫又重新站好岗。 过后,所行之处,老皇帝皆是如此,一直到萧黎住的重华殿。 “参见陛下!”众宫女太监一见老皇帝亲临,都吓得顿时大气都不敢出,皆赶忙地跪地行礼。 “都起来吧。” “谢陛下!” 众人起身,随即就问,“长公主和小公主呢?” 有一个像是小管事的太监赶忙出列道,“回陛下,长公主和小公主这会儿估计是在弄堂里。” “弄堂?”老皇帝就有些疑惑,老皇帝就看向一旁的王公公,“弄堂在什么地方?” 王公公就摇了摇头,老皇帝就又看向一旁的欧阳业,欧阳业也就道,“微臣向来都是在草轩给小公主上课,至于东宫的其他什么地方微臣也是不知。” 之前那个太监就赶忙回到,“回陛下,弄堂是小公主取的名,就在重华殿后面西北侧的一处敞轩内,因小公主平时喜欢倒弄一些吃食,但她又嫌自己住的地方离膳食房有些远,所以就在那处敞轩里置了一个小厨房,平素没事了她就喜欢到那里去。” “知道了,下去吧。” 跟着一行人就去了那管事太监所说的那处敞轩,老皇帝同样没让人通禀,他今天是以祖父的身份来探望自己的孙女儿的,而不是皇帝,所以,没必要弄那么大阵仗。 还没有走进,就见到了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跃入了眼前,不远处一棵盛开着巨大一片紫藤花的树下置着一方矮几,矮几旁边跪坐着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轻松而愉悦的浅笑。 突然,不远处灶台前一个庖厨模样的中年男子就对着那小人儿满脸欢喜地道,“小公主,这下应该是成了。” 那小人儿一脸活泼地就从座位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真的呀?” 那庖厨就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应该是成了,刚才小人用筷子轻轻地戳了一下,那肉就被刺进去了很深一处,感觉软软的,黏黏的。” “好好好,那你赶紧端上来,让我跟姑姑尝下看。” “是!” 那庖厨很快就将一盘色泽亮丽的菜肴端了上去,萧黎提起桌上的筷子就夹了一块,然后送至巴陵长公主的嘴边,“姑姑,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巴陵长公主满眼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又微微地点了点头,跟着就将那一筷子菜吃了进去,而萧黎则一脸紧张兮兮地望着她道,“怎么样姑姑?好吃么?” 巴陵长公主将菜咽下去,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看着萧黎就满眼欢喜地道,“嗯,好吃,好吃极了,又软又糯又香醇,而且还肥而不腻,姑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第31章 烧菜 萧黎内心就忍不住地傲娇道:那是,东坡肘子,能不好吃吗? 不过她脸上却还是表现出了一抹孩童该有的惊喜神色来,“真的?” “嗯,不信你自己也尝一口看看,”看着眼前都笑眯了眼的小人儿,巴陵长公主就提起自己跟前的那双筷子然后也跟萧黎喂了一口。 萧黎吃了一口,眼睛顿时就瞪直了,“嗯,真的很好吃呢,”跟着她又自己加了一筷子吃,随即就道,“姑姑,我们也给皇祖父送一道这个菜过去吧,这个菜软糯可口,皇祖父应该也会喜欢的? 上次阿黎看到皇祖父咬了一口肉吃了很久,估计就是那个肉太硬太干了的缘故。” 老皇帝听了这话之后,眼里顿时就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来,同时心里也是一暖,然后他目光就看向一旁唯一的嫡女,他以为她应该是不希望阿黎把那道菜送给自己的。 却见巴陵长公主脸上并没有不虞的神色,反而道,“好是好,不过阿黎,姑姑得告诉你,陛下的膳食是有专门的御膳房准备的,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是不能私自带食物进宫的。” 萧黎就故意一脸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陛下是君,是整个天下的主宰,万一到时候有人趁此之便将有毒害的东西参杂进食物中行刺毒杀陛下怎么办?所以陛下进口的东西都是必须要万分谨慎的,所以陛下是不能随便地食用外边的食物的。” “那怎么办?那皇祖父岂不是吃不成这么好吃的东西了?”萧黎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来。 巴陵长公主就安慰道,“不会,你到时候可以把做这道膳食的方法和步骤告诉给负责御膳房的庖厨们啊,让他们先自己做出来吃了,若是没有问题了,那到时候你皇祖父不就能吃到了么?” “啊?还要这么麻烦呀?”萧黎就有些沮丧。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麻烦是麻烦了一点儿,但是这样却也稳妥安全。” 萧黎垂着眼眸想了想,随即便点头道,“那好吧,那我改天进宫的时候就把这个菜的做法告诉给御膳房的人们。” 巴陵公主正欲张嘴说话,却突然听到老皇帝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不用改天了,就今天吧。” 跟着,须臾间,就见老皇帝领着几个人面带微笑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里面的人赶忙跪下行礼,老皇帝走过去道,“都起来吧!” “皇祖父,您怎么来了?”萧黎起身后,赶忙就朝老皇帝跑了过去。 老皇帝就拉着她的手道,“今天休沐,皇祖父也没什么事情,就出来走走,怎么样,我刚才在外面好像听到你跟你姑姑说要给皇祖父送一道菜,是什么菜呀?” 老皇帝和蔼,萧黎自然是欢喜的,于是就将他往矮几旁边拉,边拉还边邀功似的对着他道,“皇祖父,您来的正好,阿黎和他们又研究出来了一道菜,味道可好了。” 巴陵长公主赶忙让人将自己的碗筷撤了下去,然后让出位置,又吩咐人快点地再去备几桌宴席。 “哦?是什么菜呀?”老皇帝很自然地走到巴陵长公主之前落座的上位坐了下去。 萧黎就道,“猪肘子。” “猪肘子是一道什么菜?” 萧黎就指着面前的红烧猪蹄道,“呐,就这个,皇祖父,这个可好吃了,又软又糯,还香得不得了,不信您尝尝。” “黎儿,忘记姑姑刚才跟你说的了?”巴陵长公主就呵斥道。 萧黎就垂下头有些沮丧又带着小点的不服气就鼓了鼓腮帮,“哦!” 老皇帝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几许,但是她也没有责备巴陵长公主,而是道,“别紧张,朕还不能在外面吃顿饭了?” 巴陵公主微微地福了福身,“是!” 跟着老皇帝就将目光移向了面前的桌面,就见桌面上正摆放着一大块还冒着热气儿,被烹制的油红发亮的肉食,那肉食一看就疲软肉糯口感不错,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嗯,闻起来是挺香的。” 说着他就提起了筷子欲去夹那块肉,却在这时有两个声音同时地传了出来。 “陛下?” “父皇?” “怎么的?”老皇帝眉头一皱,就看向了那两个出声的人,一个人是在宫中长期给他试菜的太监,一个则是巴陵长公主。 那试菜太监就道,“陛下,还是让奴才来先尝试一下吧?” 跟着巴陵长公主也道,“是啊父皇,还是让人重新给您做一道吧?那道菜是我跟阿黎刚才食用过的。” 老皇帝就摆了摆手,“无妨,父皇不嫌弃!倒是可以让他们给欧阳爱卿和王公公各做一份。” 侯立在一旁的欧阳业和王公公却突然地笑了,欧阳业就率先玩笑性地道,“哎哟,看来微臣今天跟着陛下来是有口福了,能吃到一道稀罕的菜肴呢。” 王公公就赶忙上前谢恩,“老奴谢陛下赏赐。” “行了,行了,都坐下吧,”老皇帝手一挥,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开动了起来。 “是!” 几人随即便入了座,很快膳食房便又端上来几道菜肴,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菜色,荤素混搭,而且都色泽艳丽,不像传统的菜肴,要么是全荤,要么是全素,荤菜也是要么炖的,煮的,要么是烤的,煎的,素菜呢也是直接的水煮青菜。 “唉,这是什么菜?”看着眼前色香俱全的菜肴,欧阳业首先就问了出来。 巴陵长公主就给他们介绍道,“这个叫烧菜。” “烧菜?嘿,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呢,是怎么个烹饪法?”欧阳业就夹起一筷子菜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不住地看,好像要从上面研究出一朵花儿来。 巴陵长公主就又道,“就是将肉和素菜放在同一个容器中不停地用铲子翻动,直至食材变熟为止。” “就这样?”欧阳业又问。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嗯,就这样。” 萧黎就道,“姑姑,你说的不全面。” 老皇帝吃了一阵子菜之后就突然地来了兴致,逗趣道,“哦?那阿黎说说更全面的烹饪法是怎么样的?” 萧黎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然后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首先是要将锅里的水汽烧干,然后就是往锅里放些脂膏,等脂膏完全化了之后就往锅里放肉。 然后就赶紧用铲子翻动,等锅里的肉变了色差不多熟了的时候然后就往里面放蔬菜,然后就一起再翻炒,然后那个肉上面的油脂就裹在了那些蔬菜上。 然后等蔬菜萎软也变色了之后,就赶紧放盐,放作料,然后又继续用铲子翻动,等翻动过几下待作料都入了菜里边之后就赶紧起锅,然后菜就烧好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看来还是蛮简单的,”在场的人都一脸认真地听的模样,末了欧阳业就又道。 萧黎就一脸天真地点了点头,“是的呀,一点也不难的。” 老皇帝就问,“阿黎是怎么知道这个烹饪法的?” 第32章 讨赏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她啊?她也纯粹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那天她跑到膳食房去玩儿,然后就看到几个师傅在那里煎肉,出于好奇,她就往人家的那个煎肉里随便给扔了一把蔬菜进去,她说既然能煎肉,那蔬菜也应该能煎。 哪知最后结果出奇的好,不仅肉味没有改变,而且那肉还比以往的煎肉在口感上更滋润了一些,而且那蔬菜吃起来也比较清脆爽口还有味,最主要是这样搭配着吃竟然还不腻,后来又经过几为师傅们的不断摸索和改进,然后就摸索出了现在案几上面的这几道菜来。” “嗯,不错,有创新精神,”老皇帝跟着又夹起了一筷子烧菜吃,在吃过之后便连连点头,“确实别有一翻滋味,荤素搭配口感不错,两位爱卿你们也尝尝?” “是,陛下!” 跟着大家都提起了筷子逐一地开始品尝了起来,欧阳业在吃了那道猪肘子之后就忍不住地惊叹道,“哎呀,真是美味,美味呀!微臣这一辈子也去过了不少的地方,吃过不少地方的特色菜肴,可是却还没有哪一道能跟小公主捣鼓出来的这几道膳食相提并论的。” 王公公也便道,“可不是么?小公主可真乃天上的食神转世啊,若不然老奴哪还能享受到如此口福啊?” 老皇帝也点头,“嗯,阿黎确实在这上面很有天赋,说吧,阿黎想要什么,皇祖父赏赐给你?” 萧黎就满脸带笑地看着他们,可是心却是在道:这才哪跟哪呀?中国的八大菜系她才堪堪地弄了几样最简单最家常的出来而已,而且因为调料不齐,都还没有做出菜品的精髓呢。 要说她最拿手的还是佛跳墙,清炖蟹粉狮子头,东江盐焗鸡,烤乳猪,砂锅鱼头豆腐这些,当然了四川的火锅也是她的最爱。 要是让你们再吃了这些那你们岂不是还得感动的热泪盈眶啊? 萧黎面向着老皇帝跪道,“回皇祖父,阿黎不要赏赐,皇祖父之前已经给过阿黎很多赏赐了,阿黎就希望皇祖父每天都能吃到不同的好吃的。” 她这个回答很天真也很孩子气,而且也很有孝心,老皇帝听了也很窝心,顿时便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跟着便道,“阿黎虽然不要,但是皇祖父还是要给的,这样,皇祖父给你五百金,再赏你两柄玉如意可好?” “皇祖父一定要赏赐给阿黎么?” “嗯,一定要赏的!阿黎让皇祖父吃到了这么可口的菜肴,皇祖父自然是要赏的,”老皇帝认真的点了点头。 萧黎在犹豫了一瞬之后便道,“那好吧,不过皇祖父,阿黎觉得这些赏赐不应该给阿黎,应该给膳食房的各位师傅们。” “哦?为什么?” 萧黎就一脸天真且认真地道,“因为今天的这些菜肴不是阿黎一个人的功劳呀,都是得力于膳食房的各位师傅们用心专研才做出来的,阿黎也只是阴差阳错地给他们了些启示而已,所以阿黎不能独自居功。 阿黎觉得他们的功劳最大,所以皇祖父,要不您就将那些赏赐分给他们吧?” 不远处,几个膳食房的庖厨听了萧黎的话之后,都赶忙地匍匐在地上,诚惶诚恐地道,“陛下,我等能为陛下烹饪膳食是我等的荣幸,不敢居功,不敢讨赏!” 老皇帝看了几人一眼,跟着道,“都起来吧,不必惊惶,你们今日也确实是有功,王明德,你给他们每人赏五十金。” 几个庖厨都是一怔,随即就见王公公道,“是,陛下!” 跟着王公公就给他们每人都发了一个马蹄形状的金饼,几人赶忙谢恩,“谢陛下赏赐!” 待几人退下之后,老皇帝的目光就又看向了萧黎,“你当真不要赏赐?” 萧黎就点了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老皇帝就皱了眉头,“唉,你这是何意啊?” 萧黎就犹豫了一瞬,跟着便道,“那皇祖父,阿黎可不可以向您讨个赏啊?” “哦?那阿黎想要什么?” 萧黎就道,“阿黎想能不能在我以后每次休沐的时候都可以出宫到街上去玩儿一下啊?” “阿黎想出宫?为什么?”老皇帝就盯着她问。 萧黎点了点头,一点也不打怵,“因为阿黎长这么大都还从来没有出过宫,阿黎都不知道宫外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所以阿黎想去街上逛逛,看看。” 看着她那天真又好奇的样子,老皇帝略思索了一瞬,终是没舍得拒绝,“好,皇祖父答应你,以后每个休沐日你都可以出宫去外面玩一次。” “耶,谢谢皇祖父!皇祖父您真好!”萧黎跟着就跳了起来,然后彩虹屁一个接着一个地放着。 老皇帝很受用,跟着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跟着就又道,“不过皇祖父刚才给你的赏赐还是得照样给,到时候阿黎可以拿着那些钱去街上买东西。” “谢谢皇祖父,皇祖父您是天底下最好的皇祖父了!”反正拍马屁又不要钱,所以萧黎对着老皇帝又是感恩戴德了一翻。 跟着就让人将那几道菜肴的做法都一一的写下来,然后递给一旁的王公公,“公公,你可以拿去先给太医院的太医们看看,他们觉得可以你就拿去给御膳房的庖厨们让他们做。” 王公公恭敬地接过赶忙揣在怀里,“小公主放心,老奴记下了。” 跟着萧黎便道,“皇祖父,要不你就给几道菜都赐个名吧,阿黎不会取名。” 然后就见几个庖厨又将之前他们吃过的那几道菜都又上了一份上来。 老皇帝就看着面前的几道菜思索了起来,跟着就道,“要不这道就叫红烧彘肘吧,大家看它色泽红润,欧阳爱卿,你是博士,你觉得呢?” 欧阳业赶忙拱手道,“陛下所言甚是,很是贴切。”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跟着继续道,“这个萝卜丝圆子汤就叫白玉圆子吧,这道就叫芋头烧鸡,这个叫笋干烧牛肉,这个就叫作木耳肉片,至于这个么就叫凉拌茼蒿吧。” 欧阳业就点了点头,“嗯,不错,陛下取的这几个名字都很贴切生活。” 老皇帝一高兴,随即就大手一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传旨下去,除了那道红烧彘肘和笋干烧牛肉,以及之前阿黎捣鼓出来的那道糖醋鱼这几道作为宫廷菜肴以外其他菜肴的烹饪之法皆可以传入民间,供民食用。” “是,陛下圣明!微臣代天下的百姓谢陛下隆恩!”欧阳业顿时便激动地跪在了地上给老皇帝行了一个大礼。 王公公也领命称“是!” 老皇帝挥了挥手,“唉,这不算什么,朕就是要让四方诸国看看,朕的国家在饮食文化方面已经领先了他们一步,朕的国家已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文明时期。” “陛下所言甚是!”老皇帝手一抬,欧阳业跟着便起身。 大魏跟后世中国所处的先秦时期差不多,这时候还没有丝绸之路,很多番邦的蔬菜都还没有传入大陆内地,人们餐桌上的食材并不丰盛,甚至可以说是极度的贫乏。 尤其是蔬菜也基本上都是食用的野菜,而在冬天除了大白菜以外,基本上都是靠吃干菜过活。 第33章 考校 餐饮确实也代表着一种文明,一个国家在饮食文化方面多样化了,也就代表着这个国家昌盛了。 古往今来,凡作为帝王者,无不追求着一个明君圣君的头衔,他们除了开疆拓土以外,那是要领导着自己的子民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 老皇帝也不例外,也有这方面的追求,不然他这一生中为何要对外发动那么多场的战争? 为何都老到了他这把年纪,他依旧是每天孜孜不倦地批改着大量的奏折,不愿放一丁点的权柄给他的那些皇子们顶替着,反而对他们就像是防贼一样地防备着。 这件事情定了之后,老皇帝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萧黎赶忙就跑了过去扶着他,就听到老皇帝道,“好了,午膳也用过了,走,让皇祖父去考校考校你的功课学的如何了?” “是!”萧黎顿时就垂下了眉眼,将一个不是很喜欢学习的孩子扮演的淋漓尽致。 老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在他看来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都是比较贪玩儿的,所以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行人来到草轩,老皇帝在将整个屋子快速地打量了一通之后便对萧黎的课业进行考校了起来。 他先是问了一下欧阳业现在认字都教到了哪里来了,然后就着萧黎的所学范围之内就对她进行抽验了起来。 这回萧黎很争气,没有认错一个字,然后老皇帝又让她背诵了一遍《九九》,虽然背的有些磕巴,不过萧黎也还是没让老皇帝失望,跟着就是《六甲》,《六甲》萧黎也是回答的有模有样的。 老皇帝还是很满意的,跟着就是最后一样的考校,那就是默字,所谓默字也就是默写汉字的意思,老皇帝对照着字帖对她抽查了几个汉字让她书写出来。 萧黎提笔就写,不过看她握笔的姿势,老皇帝就皱起了眉头,不过他照样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待她默完老皇帝检查,那字果然丑的是让人不忍直视,而且她的两端衣袖上,手上,纸张上,以及脸上都沾染了不少的墨汁。 老皇帝简直就有些哭笑不得,“叫你写两个字,怎么就跟你在墨汁里打滚儿似的?” 一旁侯立的王公公见了,赶忙地就掏出了自己的帕子朝萧黎走了过去,“哎哟喂,我的小公主哦,您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个小花猫啊?”说着就伸出他的胖手欲给萧黎檫拭去她脸上的污渍。 萧黎就抬起头一脸无辜地望着他问道,“我脸上又弄了墨汁了么?” 王公公就点了点头,诓哄着,“别动哈小公主,让老奴给你檫檫一会儿就好了。” 萧黎就果然不动,让老太监给她擦着,可老太监又舍不得用力,就等于拿着帕子在他脸上轻轻地扫。 萧黎有些受不了他的这种温柔,抬起袖子就往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这样的结果就是脏污的更多了,王公公拿着手里的帕子一个劲地在那吃惊咋舌道,“这,这,这?” 老皇帝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跟着就挥了挥手,“罢了,罢了,让她自己去换身衣裳清洗一下吧。” “是!”王公公退至一旁,萧黎却对着老皇帝道,“那皇祖父,阿黎去换身衣服就来?” 老皇帝便道,“先别忙,先来说说你这字。” “哦,”萧黎心虚地走过去,老皇帝拉着她就跟她讲解着,说她握笔的姿势不对,该怎样怎样的,然后又抱着她在怀里亲自地握着她的小手教着。 教了差不多有大半个时辰的样子,终于将萧黎的握笔姿势给纠正了过来,然后就起身道,“记着,以后就这么握笔,下笔的力度就如皇祖父刚才教你的来,别着急,慢慢练,总会写好的。” “是,多谢皇祖父教诲,”跟着萧黎就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一礼,这回是出自真心的,因为她是真的不会写毛笔字,她在现代都是写钢笔字的,而且她对毛笔字向来就没什么兴趣和爱好。 她一直觉得那都是一些闲人打发时间的玩意儿,像她一个长年累月不是在执行任务就是在不断地学习着各种各样的现代化先进知识的人那是根本没有那种悠闲的时间的。 不过从刚才老皇帝耐着性子一笔一划地教她写字的时候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那是一个来自祖父对待自己孙辈的真正关心,他是真心地在疼爱着她,也是真心地在教她。 她想,恐怕就连他的很多皇子皇女们都没有得到过他的这般特殊对待吧? “好了,起来吧,别动不动就下跪,咱们是祖孙,不是君臣,阿黎你记着,在皇祖父这里,你永远只是我的孙女,而我也永远只是你的祖父,听明白了吗?” 这是他第几次在她面前自称“我”了?萧黎都不记得了,反正自己同他在一起,他就时不时地无意间地这么自称了。 而在场的其他人听了,眼里皆流露出一抹震撼且惊异的神色来,陛下希望自己能和小公主做一对像是普通人家的那种祖孙俩,不得不说,陛下对小公主真是宠啊! 巴陵长公主的眼里就快速地闪过了一道复杂的神色。 萧黎点了点头,“嗯,听明白了。” 老皇帝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跟着就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然后就领着人回去了,不过才走了几步,他又突然地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巴陵长公主道,“有空闲了,就多带着阿黎到宫里来陪陪父皇说说话?” “是,父皇!”巴陵长公主低垂着头福了福身。 老皇帝看着她叹了一口气,随即便真的走了。 因为是休沐,所以在老皇帝离开之后欧阳业也马上地告辞离开了。 来到这之后,萧黎格外没有养成什么习惯,却唯独养成了一个每天中午都要睡一会儿午觉的习惯。 萧黎躺在床上装睡,待寝殿里的人都离去之后,她便倏地张开了眼,忍不住地狂喜了起来: 太好了,她终于可以出宫了! 她终于获得了一丝自由,她再也不用像坐牢似的只能天天地待在这个东宫里面了,她可以去到外面,去呼吸外面的空气,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嗯,萧黎,加油! 她捏紧着拳头给自己打气,她要尽力地争取到老皇帝更多的信任和疼宠,她一定要趁他还世还手握皇权的时候带着姑姑他们回到自己的封地上去。 不然等新君继位了,他们在京城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不要怪她这个人心思阴暗,不把人往好处想,事实便是如此,先不说老皇帝对她的偏爱就引起了诸多皇子皇女们对她们姑侄俩的不满和嫉恨了,就说她跟她姑姑的这一层嫡脉身份,他们就不可能会待她们有多好。 更何况她的皇祖母,父母都不是正常的死亡,而是被人陷害枉死的,任何当权者都不希望自己的身边随时留着一个对自己皇权有威胁的人。 防备,哪有直接消失来的更令人省心和放心?所以她现在必须得为她们姑侄俩从老皇帝那里捞取到更多的好处和保障。 这样她们姑侄俩的将来才有可能过上平安太平的日子。 第34章 新衣 “皇祖父,皇祖父,阿黎和姑姑进宫来看您了,”一到了老皇帝居住的地方,萧黎就一阵风似的提着衣摆就冲进了殿里。 “哎哟,慢点儿,别摔着了,”听到她那欢快地呼喊声,老皇帝就搁下了手中的书籍,然后目光就朝殿门口的方向望了过去,然后就看到她像一个小炮弹似的从外面冲进来,老皇帝便道。 萧黎冲到他跟前就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儿,“皇祖父,您看我这新做的衣裳好看不?” 老皇帝就将她认真地打量了一圈儿就笑道,“你这都是穿的什么?” 时下人都还是先秦时期那种上衣下裳,交领右衽,宽袍广袖的衣服样式,层层叠叠,要穿好几件不说,而且还显得很繁重臃肿,一点修身的效果都没有,而萧黎则是穿的窄袖圆领对襟的袍衫,看起来很是清爽和简便。 萧黎就道,“之前的那些衣物衣袖太宽太长了,不方便阿黎写字,每次阿黎一写字,衣服上都要沾染上很多的墨汁,宫里的下人们每次清洗都不好清洗,所以阿黎就想啊想,要怎么才能不让墨汁沾在衣袖上呢? 有一天,阿黎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把这些衣服的袖子都改窄一些,这样阿黎的衣服就不容易弄脏了。 改窄了之后,阿黎就发现这衣服穿在身上也轻便了很多,还有就是现在天气是越来越热了,阿黎怕热,所以阿黎就又想了一下,能不能把里面的衣服穿少一些? 后来阿黎就让人把里衣给我做成圆领的样式,然后又让人将袍子的右衽改为了前面对襟的样式,而且腰间的腰带我也让人改窄了一些,这样就不用捂得那么严实了。 果然阿黎这样里外各穿一件,统共也就两件衣服,刚刚好,一点也不热,而且也不沉,很轻便的,皇祖父,你看阿黎这身衣服好看不?”说着她便抬起双臂又在老皇帝的面前转了一个圈追问着。 老皇帝就将她从上到下的再次打量了一通,然后他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满眼含笑道,“还别说,阿黎这样穿着倒还显得挺精神的。” 王公公就连连点头,“是,像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 就在这时候,巴陵长公主进到殿来,“儿臣见.......” 她礼才行到一半,老皇帝就挥了挥手,“得了,起来吧,父子间哪有那么多的礼数?” “是!” 老皇帝将她也认真地打量了一通,“嗯,你这一身的衣裳也是阿黎给你设计的?” 巴陵长公主就微笑道,“是,阿黎说这样穿着凉快。” 巴陵长公主倒还是裙裾的形式,不过衣袖也是改窄了的,而且只一层衣袖,主要采用彩色的绫罗材质,不过裙腰却系得很高,都在腋下的位置了,两只手臂上还挽着一条长长的绫罗彩带。 这样的装扮不仅把人显得十分的端庄修长,还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活泼与俏丽的感觉。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嗯,不错,这才该有着我大魏皇家嫡长公主的该有的高贵样子。” “是,父皇教训的是,”巴陵长公主微微地朝老皇帝福了福身。 萧黎就抓着老皇帝的胳膊摇晃道,“皇祖父,皇祖父,阿黎和姑姑也跟您做了两身。” “哦?我也有?”老皇帝就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们姑侄俩。 萧黎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们一家三口都有。” 巴陵长公主就垂目轻声道,“女儿针脚粗鄙,还望父皇不要嫌弃才是。” 萧黎跟着就哒哒哒地跑到彩屏的身边取过一个包裹来然后捧到老皇帝的面前,“皇祖父,给!” 老皇帝心里顿时就是一阵窝心和感动,他伸手接过,然后当着殿内众人的面就打开来看,就果然见到几身叠放得整整齐齐地衣服躺在那里,而且确实是巴陵的手艺。 这个女儿虽然以前一直不大爱说话,没有她皇姐阿瑾那么受自己喜欢很宠爱,但是这个女儿也确实是最孝顺的,一年四季,从里到外,她都会给自己和他们阿娘各做几身衣裳,所以,他对她缝制的衣衫都格外的熟悉。 老皇帝摸了摸最上面的衣服,随即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走,随朕到内室去更衣!” 王公公也是一脸的欢色,“是!” 很快两人便从殿内换完衣服出来了,老皇帝就展开双臂满脸愉色地问,“怎么样?” 巴陵公主就认真地将老皇帝从下到下地打量了一通,“甚好,不过父皇要是也像阿黎那样配上一双靴子就更好了。” 萧黎跟着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好看!皇祖父跟阿黎穿的一样好看!” 王公公就笑道,“是,陛下穿这衣服较以往显得愈发的年轻和英武了很多。” “哈哈哈,好,好,甚好,”任何一个老人被人夸奖年轻英武好看都会感到很高兴的,更何况还是一个皇帝,老皇帝连说了几个好之后,便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王明德,传旨尚衣局,以后朕的衣服就按照这样的款式来。” “是,陛下!” 看到老皇帝那么高兴,萧黎的嘴角也勾了起来,眼睛都笑眯了,看来她今天又要发财了。 不是她吹,就她弄出来的这几套衣服样子,那就跟她的菜肴一样,又要在这个时代引领一波时尚了。 她这衣服可不是随便设计的,她是参照了盛唐时期的衣服来的,由于唐朝采取开放政策,对西域、吐蕃的服饰兼收并蓄,因而“浑脱帽”、“时世妆”得以流行。 因为唐朝是那个时候整个东方世界的经济文化政治中心,所以每天往来大唐的外国人和外部族的人不知凡几,唐朝成了一个包罗万象的国家。 唐朝就是在后世的服饰界,和对后世服饰业的影响,都是它无与伦比的文化艺术与精神风貌。它呈现出唐朝文化处于颠峰与极盛状态时,万紫千红,千姿百态和横贯中天,睥睨一切的雄浑大气。 所以在后世,唐朝的服饰都是被誉为中国最美的汉服。 更何况她还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了一点现代修身的元素在里边,所以无论从衣服的线条流畅性,还是布料的选材选色以及搭配上都较这个时代的要精致时尚的很多,老皇帝穿上这款衣服不显年轻和精神才怪了。 老皇帝很满意,直说这个衣服穿着很舒服,巴陵长公主见罢,就从一旁的彩屏那里又接过几张图纸呈给老皇帝,“父皇,这是阿黎设计的一些服饰图纸,女儿帮她整理了一下现呈给陛下。” 老皇帝伸手接过,然后打开看了,果然比萧黎画的图要精美绝伦很多,萧黎的图那就透着一股孩子气,线条都是歪歪扭扭的圆弧形。 随即老皇帝就将那几张图交给了一旁的王公公,“拿去给尚衣局吧。” “是,”王公公恭敬地捧着,跟着老皇帝又道,“稍后你去少府领两匹料子,也让人给你做两身这样的衣服,别到时候热出病来了。” “是,老奴谢陛下恩裳!”王公公顿时就高兴的不行。 第35章 讨好 跟着萧黎就从雪见的手里接过一卷纸,然后递给老皇帝看,“皇祖父,这是阿黎最近习得的字,请皇祖父过目。” “好,皇祖父看看。” 老皇帝展开,虽然字迹还是很丑,但是总算是好了一些,至少没有一笔粗一笔细,也没有歪歪扭扭的,卷面也较之前整洁了很多,于是老皇帝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嗯,不错,不错,有长进!” 萧黎就又笑眯了眼,然后又从雪见的手里接过一卷纸铺到老皇帝的面前,“皇祖父,还有这个呢,这个是阿黎给您绘的画。” 老皇帝看着画作,就指着上面的人问道,“这是,我?”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这是皇祖父,这是姑姑,这是王公公,这是老师,这个是我,这是我们那天在弄堂里用午膳时候的情景,阿黎画了下来。” 王公公见了就忍不住地惊叹道,“哎哟,陛下,您还别说,咱们小公主的这画技又精进了不少啊,您看,这人物的模样和神态还真是与咱们有几人相像呢。” 老皇帝就频频地点头,“嗯,是很像,尤其是她把自己也画的很像。” 萧黎就一脸傲娇地道,“我是对着铜镜画的。” “好好好,很好,皇祖父很喜欢,”跟着老皇帝在欣赏了一会儿之后便叫王公公拿去给他收拾好,说他稍后空了又看。 毫无疑问,萧黎她们的这次进宫最后又得了一批赏赐和留膳,饭毕,老皇帝因为还有奏折要批,所以萧黎她们就没有多留。 老皇帝就让王公公去送她们姑侄俩一下。 走在宫道上,巴陵长公主就对着王公公低声道,“公公,我也有让人给你做了两身衣裳,只不过我不方便带进宫来,只能等到您哪天到东宫去办差的时候再给到您。” 王公公就点着头同样低着声音跟她微笑道,“老奴知道的,公主真是有心了,宫中说话不方便,那老奴也就不跟公主您客气了,不过老奴还是要多谢公主的厚恩。” “公公客气了,您是宫中的老人了,我们打小都是您看着长大的,您一直也没少照顾我们,这一点阿瑜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阿瑜也从未将公公当做过下人。” 王公公的内心里顿时就感动不已,在世人的眼里他们就是些没根的贱人,是供人驱使的奴才,又有几人会真正地将他们当做人来看? 但是眼前的女子却是,不仅她是,就是先皇后所出的其他几个皇子皇女也是,从小到大,他们都是如亲人般地待自己。 “长公主,小心这里有个台阶,”突然王公公便拨高了声音,巴陵长公主瞬间便移了话题,“多谢公公提醒。” 王公公跟着便道,“那长公主,小公主,老奴就送到这里了?” 巴陵长公主对他微颔首,“有劳公公了。” 王公公跟着就转身回去了,巴陵长公主和萧黎随即就看到不远处一对母女领着一行宫人迎面过来了。 那对母女俩不是别人,正是广阳宫的李美人和她的女儿六公主萧雅。 双方行至中点处碰了面,李美人母女俩先是给巴陵长公主和萧黎行了礼,“长公主,小公主?” “皇姐,阿黎?” 巴陵长公主微颔首还礼,“李美人,六妹。” 萧黎跟着也唤了声,“李美人,六皇姑。” 李美人看到姑侄俩身上的穿着之后,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抹既惊讶又热情的讨好神色来,“哎哟,长公主和小公主今天这装扮可着实稀奇。 好看,可真好看,长公主这身不仅色彩明丽,还端庄大气,很是高贵典雅,很是称长公主您的这身气质,这小公主也是,若是不认真看还以为长公主领的是哪家的玉面小郎君呢?” 说着李美人就咯咯地笑了起来,而六公主萧雅也是一脸恭谨又艳羡的神色。 巴陵长公主微微地勾动了下唇角,“最近天气是越发的炎热了,所以我们姑侄俩就做了两身这个衣服来穿。” “好看,可真真的好看!”李美人又是从头到脚的将她们姑侄俩再次地打量了一通,而萧雅则一双眼睛就没有从巴陵长公主身上移开过。 巴陵长公主可不想一直陪着他们母女俩在这里闲扯着,于是就道,“去父皇那里?” 李美人赶忙点头,“是啊,臣妾给陛下炖了一盅消暑汤,所以想趁着这会儿还不算太晚给他送过去。” 巴陵长公主就微点了下头,“那就不打扰李美人和六妹了。” 李美人像听不懂她说的话似的,依旧是一脸的笑呵呵,“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倒是长公主和小公主你们久居东宫,平素很少进宫来一趟,我们要见你们一面都很难呢,这不,这会儿见着了,我们就想多跟你们亲近亲近,说会儿话。” 萧黎姑侄俩没吭声,李美人就又道,“长公主,小公主,上次是我们家阿雅不对,不该跟着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对您和小公主不敬,也承蒙您跟小公主大人大量不计较,还在陛下面前帮他们说好话,让他们免于了陛下的禁足,我在这里代阿雅跟两位公主赔个不是,多谢你们的宽宥。” 说着她便又扯了扯萧雅的衣服,示意她赶紧跟他们道个歉,萧雅无法,只得低垂着头上前一步,“皇姐,阿黎,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好,不过你们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那样了,阿黎,你能原谅六皇姑么?” 萧黎就一脸笑眯眯地扬起脑袋,“没关系的,六皇姑,阿黎不怪你,”大度么,她萧黎也装的来。 巴陵长公主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淡笑,“本就跟六皇妹他们没多大的干系,他们也是受了牵连而已。” 李美人赶忙道,“是,她回去之后我也狠狠地训斥了她一顿,叫她以后长长教训,别动不动就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鬼混,她也答应了,说再也不会了。” 巴陵长公主就微微地笑了笑,跟着便道,“那美人你跟六妹快去吧,别待会儿陛下又有事不在殿里了。” “行,那长公主,小公主,妾身就先行告退了?”李美人微微地福了福身。 巴陵长公主就为颔首,跟着萧雅也就对着她们行了一记告退礼,之后母女俩就离开了,而萧黎姑侄俩也就继续朝前走去。 待双方距离远了,李美人就对着身旁的萧雅低声道,“看到没?那小丫头又得了你父皇的赏了,哎呀,这小丫头可真是受宠啊,每次进宫就没有见她走过空路的。 所以啊,你以后见着了她们姑侄俩得客气一些,最好是跟她们打好关系,知道不?” 第36章 缘由 “是,女儿知道了,”萧雅垂着眼眸低低地应了一声,可是那藏在袖中的双手却紧紧地捏成了拳。 李美人就又道,“我让人打听过了,长秋殿的那对母子俩之所以最近得你父皇的看重,那就是因为萧越那小子在小公主受伤期间亲自带着自制的伤药去探望了她,这被你父皇看在了眼里。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父王这辈子也不可能再立新后了,刚才那两个就是他唯一的嫡系血脉了,你们若是跟他对着来,违逆了他的意,有你们的好果子吃的! 你以为你父皇为什么那么宠那小丫头片子?” 萧雅就低垂着头道,“不是因为她出生的那天咱们大魏和西晋打了几年都没有分出胜负的仗突然在那天传来了捷报么?还有就是也就是在那天大旱了一年半之久的大魏也突然的迎来了连逢七日的大雨,让整个大魏又重新地换发了新机。” “是,这就是她为什么刚一出生就被你父皇破格封为了承平公主的原因,承平,承天下之太平。 可这只是其一,”说到这里她挥退了身边的宫人,“你们在后面一丈远的地方跟着就可以了!” 众人齐声说是,落后一丈远的距离。 跟着李美人便又快速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方才又压低了比之前更低恰到她们母女俩才能听到的声音继续道。 “还有一个就是那小丫头据说跟你皇祖母年轻时候长的有六七分的相像,你父皇因排行行中,从小不受先帝喜爱,八岁的时候就被先皇打发去云中郡做封王了,随行的除了几个宫人侍人和两百名护卫以外就只有你皇祖母。 云中郡地处边塞,土地不仅贫瘠荒芜,而且还长期的受关外戎狄部族的骚扰,你父皇那个时候年龄尚幼,日子整天都是过的提心吊胆的,是你皇祖母一路护佑着他成长起来的。 后来元后乱政,大量诛杀萧氏皇族,扶植外戚,你皇祖父的那些子孙最后竟被她诛杀的只剩下了两人,一个是你远在云中郡的父皇,一个是闽南王萧炀,以及两三个血缘关系稍远一点的宗室。 但是萧炀自幼是养在元后的身边,所以大臣们不信任他,又加上他自幼喜好酒色,老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所以就在大臣们连伙起来诛杀了元后一党之后就迎回了远在云中郡的你父皇他们母子俩。 你父皇母子俩满以为苦尽甘来了,但是哪知却好景不长,在边关生活的那些年,你皇祖母因为长年累月的操劳和殚精竭虑,你皇祖母的身子早就不堪了重负。 就在你父皇登基的第二年冬天,你皇祖母因为一场伤寒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了,那年你父皇才二十一岁,而你皇祖母也才堪堪的三十七岁。 你父皇对你皇祖母的感情是深厚的,你皇祖母的过早离世对你父皇的打击很大,据说你父皇当时便缀朝三月,更是按照民间的习俗为你皇祖母守孝三年。 还有第三一个就是,夏皇后不仅是你父皇的嫡妻,更是他年轻时候第一个深爱的女人,她是他在你父皇为你皇祖母守完孝的一次郊外打猎的时候遇到的女子。 她是将门嫡女,从小便活得恣意潇洒,你父皇见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便深深地爱上了她,据说为了不让她受委屈,你父皇更是堪堪地等了两年才把她娶进宫来。 你看整个宫中也就只有夏皇后育有四个儿女,而且个个都是以玉为名,寓意都是极好的美玉,萧琰,萧璞,萧瑾,萧瑜,怀瑾握瑜! 你看你们这些其他的皇子皇女哪个的名字是带了玉的?没有吧?只有嫡出的四个才是按照那样的规格来取的,所以,嫡脉在你父皇的心里和眼里始终是不一样的。 现在嫡脉就只剩下了她们姑侄俩了,你父皇又岂会不在意?你可知你父皇为何给那小丫头取名为‘黎’?” 萧雅就摇了摇头,李美人就道,“‘黎’这个字不仅是出自于远古颛顼帝之孙重黎之名,更是代表着天下黎民百姓之意。” 萧雅就吃惊,“母妃应该是没有见过皇祖母的,你是怎知晓阿黎跟皇祖母长的很像的?还有我以为这就是父皇随便给东宫嫡孙女取的一个名字。” 李夫人就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别说阿娘没见过你皇祖母,就是先皇后都没见过你皇祖母,先皇后还是你父皇登基五年后娶的,你以为你母妃就跟你一样,成天都不知道思考问题的?这些事情自然是你母妃我通过各种隐晦的渠道打探到的。 所以,以后你得给我脑袋瓜子放机灵一点儿,别动不动地就傻戳戳地给我到处惹祸树敌?我可没得那么多的精力天天给你收拾烂摊子。 你阿娘我今年也才堪堪的三十二岁,我可不想过早地就去跟阎王老爷报道,还有啊,我给你说的这些话你可不许在外面去说给别人听,听到没有?” “为什么?”萧雅就抬起头不解地望着她。 李美人就又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傻啊?你要是让别人也知道了,那别人还不得赶紧地巴着那对姑侄俩去讨好,那都去讨好那小丫头片子了,还能显出你的什么事? 吃一堑就得长一智,上回萧越那小子做的事情难道你忘了?送个自己调配的破伤药母子俩就能得到那么多的好东西,早知道那么容易就能讨到你父皇的欢心和看中你当时也该亲自做个什么东西送过去。” “是,女儿知道了,”萧雅垂下眼眸低低地应了一句。 李美人就又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知道了,知道了,就只晓得说这几个字?哪一回你又是真正地知道的?” 跟着她便又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起来,“反正这一辈子你们这些庶出的兄弟姐妹想跟嫡出的那两个相比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你得记住,想办法多从你父皇那里获得些好东西和好处才是最主要的,听到没有?” “听到了!” 突然,李美人就转移了话题道,“不过长公主今天的那一身行头倒是好看,改明儿我也让尚衣局的人为我们娘俩做几身。” 萧雅一听,脸上顿时也扬起了一抹欢喜的神色来,“谢母妃!” 李美人就斜眼看了一眼萧雅道,“这都是小事儿,只要你乖,母妃是不会亏待你的,母妃这一生也就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母妃不疼你疼谁?所以,你要给母妃争气一点。” “是,母妃!” 李美人就罢了罢手,跟着一会儿之后,萧雅就看着她娘又小心翼翼地道,“不过母妃,女儿觉得阿黎今天身上穿的那一身也好看。” 李美人就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到时候也给你做几身。” 萧雅顿时就欢喜不已,“谢谢母妃!” 李美人就停顿下来严肃了神色,“还是那句话,你得给为娘争气一点!” 第37章 松柏 行至走廊尽头,看到外面当空的烈日,彩屏就提议道。 “公主,现在日头正毒,要不咱们绕一些路程吧,咱们从长亭殿那边回去,那边树木葱郁,有一条林荫小径是直通光明殿那边的,而光明殿离宫门口不远,这样就算是晒的话也晒不了多少。” 巴陵长公主点了点头,“可以!” 于是一行人就改道而行,不过他们才刚走到那条小径的入口处,就听到下面坡道的一处拐角处传来一阵骂咧地鞭打声和求饶声。 “狗奴才,我叫你在母妃面前告我黑状,告我黑状,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啊.......九皇子,我没有,我没有,求您饶过奴才,饶过奴才吧,奴才是真的没有啊!” “还敢狡辩!”说着又是一阵鞭子狠狠甩过去的声音。 “啊.......九,九皇子,求您别在打奴才了,奴才是真的没有说您坏话,”那人再一次地发出了一阵凄惨的求饶声。 巴陵长公主就皱了眉头,然后就拉着萧黎欲继续前行,“走吧!” 显然是不想管这种闲事。 萧黎抬起头望着她不动,巴陵长公主正欲对她说些什么,却听到下面九皇子又道,“嘿,你还敢嘴硬!” 听那口气就又想去揍人家,却也在这时,就见一个太监劝慰道,“九皇子,算了,算了吧,您看他已经伤的这么深了,您要是再打下去,万一到时候出了人命怎么办?” 那九皇子就不屑道,“哼,死了便死了,左右不过就是一个绝了根的不起眼的太监而已,难道本皇子还怕出人命不成?” “九皇子所言甚是,不过您忘了美人对您的交代了,叫您最近低调一点,不要再惹陛下不快了?”那太监就又劝慰道。 过了良久,下面才又传出萧尧那急不来烦的声音,“哎呀,行了,这回就听你的!贱人,本皇子就饶你一条狗命,滚回掖庭宫去,以后不许再出现在本皇子的面前,还有,今天这事情不许说出去,要不然本皇子到时候便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也不待那侍人回答,说完他便又恨声地呸了一声,跟着便带着人扬长而去了。 又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萧黎见下面彻底的没了动静之后,便提着衣袍噔噔噔地从侧边跑了下去。 “唉,阿黎?”巴陵长公主见罢,也赶忙转身领着人去追。 萧黎跑下去的时候,就见一个满脸淤青浑身布满鞭痕的侍人正从地上艰难地挣扎着爬起来。 萧黎走过去扶了他一把,看到突然出现的孩子,那侍人先是一怔,随即便呲着牙道谢,“多谢小公子相助。” 萧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他,“这个是伤药,给你!” 那侍人犹豫了半天才伸手接过,“谢,谢谢小公子,不知小公子是?” “阿黎?”就在这时候,巴陵长公主一行人也赶到了。 阿离?顺着声源望过去,那侍人顿时便大张着眼咚的一下就跪了下去,“长公主?” 巴陵长公主走近,然后牵起萧黎的手用着略带责备地语气道,“怎么突然就转身跑了,也不跟姑姑说一声?” 萧黎抬起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向她致歉道,“对不起,姑姑,阿黎下次不会了。” “你啊,老是这么调皮?”巴陵长公主抬手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满眼的都是宠溺,她在将萧黎看了一眼之后目光就落在了面前依旧还匍匐在地上,满身皆是伤痕的侍人身上,“好了,你起来吧!” “是!”那侍人就挣扎着站起身,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巴陵长公主就对着一旁随行的两个侍人吩咐道,“你们俩去把他扶起来!” “是!” 两侍人把人扶起来,巴陵长公主就转身对着萧黎道,“好了,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萧黎就扯了扯她的衣服,“姑姑,他伤的有点重,我怕我们走了之后他撑不到回去的路,不如我们就帮帮他吧?” 巴陵长公主就犹豫了起来,那侍人赶忙躬身道,“多谢小公子的好意,不过不用,小人自己能回去的。” “姑姑?”萧黎再次扯了扯巴陵长公主的衣服倔强道。 巴陵长公主终究还是依了她,“好吧,”随即,她的目光便复又落在了那侍人的身上,“你住在哪里,本宫让人送你回去?” 那侍人便犹豫了一瞬,“小人原本是九皇子身边的人,但是九皇子现在不要我了,让我重回掖庭宫。” 越到后面他的声音便弱了下去,同时眼里也闪过了一抹惧色和绝望,还有就是迷茫。 在宫里的人都知道,重回掖庭宫和原本出身掖庭宫可是两种性子的差别,原本出身掖庭宫的人被派往了各宫主子处当差那是高升,若是由各宫又重新贬回掖庭宫那就是下降。 被重新贬回掖庭宫的人,基本上后半生就不要做什么指望了,更多的可能是绝望,捧高踩低,备受欺凌,什么脏活,累活,重活,干不完活不许吃饭,稍微偷个懒那就是随时鞭子伺候,那都是家常便饭的事。 “姑姑?”萧黎再次唤道。 巴陵长公主就叹了一声,“罢了,”然后就转身对着一旁的一个侍人道,“你把他送去交给王总管的徒弟小王公公,让他这几天就在那儿养伤吧,待他伤养好了之后再给他随便安排一个差事干着吧。” “是!”那侍人领命。 “多谢长公主,多谢小公子!小人叫松柏,两位贵人的救命之恩,小人没齿难忘,”那受伤的侍人赶忙就又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就嘭嘭嘭地磕起了头来。 “好了,起来吧,我都替你感觉到额头疼,”萧黎眉头便皱了起来,随即两个侍人便再次地将那个叫松柏的侍人给搀扶了起来。 然后其中一个侍人就提醒道,“什么小公子?是咱们小公主。” “小公主?”松柏就睁大了眼睛,突然便恍然地明白了,是了,长公主唤他“阿黎”,是他自己看着她一身小公子的着装就误以为他是个男娃了,所以也就顺理成章地将她那个“黎”理解成“离开”的“离”了。 在整个皇宫,乃至整个燕京,能唤长公主“姑姑”,又同时被长公主带在身边唤作“阿黎”的小孩子可不就是东宫的那位小公主么?是他蠢笨反应迟钝了。 看着他那一脸懊恼沮丧的神色,萧黎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不知者无罪,你们快送他过去吧,不然等会儿身上的血迹干了粘连在衣服上了可就要受罪了。” “是!” 松柏被人搀扶着离开了,跟着萧黎他们一行人也便离开了。 回去之后,巴陵长公主屏退了众人,只留彩屏在门口守着,然后就跟萧黎道,“阿黎今天行为莽撞了,切记,以后莫要再多管闲事了好吗?” “姑姑不赞同阿黎今天帮那个叫松柏的侍人?”萧黎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她。 巴陵长公主就叹息道,“阿黎心善是好事,但是阿黎你得记着,天下间有着不公平对待的人多了去了,咱们是帮不完的。 有可能今天你帮了他,说不定明天他就会给你招来祸患,尤其是在皇宫的那种地方,姑姑这辈子别无所求,只求阿黎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长大,然后和和顺顺地度过一生就行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阿黎知道,姑姑放心,不会有事的。” 巴陵长公主就叹道,“唉,你终归是还太小,很多事情你还不会明白,这个世界不是你有好心就能有好报的。” 第38章 上街 “姑姑,这就是咱们的燕京城啊?”提起马车帘的一角,看着外面鳞次栉比的商铺,还有忙碌着的街头小贩,以及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水马龙,萧黎就忍不住地出声道。 巴陵长公主也朝外面望了一眼,随即就微笑着地点了点头,“对,这就是咱们大魏的都城燕京城。” “可真热闹,”萧黎的眼里就透着兴奋的光芒。 巴陵长公主和彩屏姑姑看她那样都就相互地看了一眼微笑着,一旁的紫苏就道,“小公主,这可是都城,自然是热闹。” 一旁的辛夷也猛点头,“嗯嗯嗯!” 萧黎就道,“姑姑,我想下去走走。” 马车上的其他几人也都一脸期待地望着巴陵长公主。 巴陵长公主就朝彩屏姑姑点了点头,然后彩屏姑姑就捞起车帘对着外面马车车夫吩咐道,“主子们想要下去逛逛,你找个地方停车吧。” “是!” 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萧黎他们一行人从车上下来,然后萧黎就被眼前的街景给吸引了主意力。 没想到她在这个陌生的古代还真的掀起了一股时尚潮,只见周围不少人都穿了跟她和姑姑一样款型的衣服。 都说古代交通不便利,信息落后不发达,瞧瞧这些人,还是满迅速的嘛,也就仅仅一个旬的时间,她当初设计的几款衣服竟然都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了,这倒是让他们一行人不容易引起别人异样的目光。 “姑姑,我到前面去看下,”说完,萧黎就一溜烟地跑远了。 “快,你们赶紧跟上去,可千万别让小主子待会儿跑丢了,”巴陵长公主赶忙就对身后两个同样着普通人打扮的侍卫人员和辛夷吩咐道。 “是!” 几人领命追去。 彩屏就安慰道,“主子不用紧张,小主子就在前面呢,她是不会跑远的。” 巴陵长公主嘴角就勾起一抹淡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注意点的好,街上人多。” 彩屏就点了点头,“嗯。” 巴陵长公主他们一行人尾随而行,看着萧黎一脸欢快地一会儿跑向这个摊贩,一会儿跑向那个摊贩。 不大一会儿功夫,就看到她身后跟随着的几个人手里就都拿了东西,巴陵长公主就忍不住地摇头笑道,“真是什么东西都想买,瞧她这会儿都买了多少的东西了?” 彩屏就道,“小主子第一次上街,自然是看到什么都感觉稀奇。” “是啊,看来在宫里是把她给焖坏了。” 街道斜对面一家酒楼二楼的临窗位置处,两个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相对而坐,其中一个为另一个斟了一杯酒的就道,“淮阴侯在看什么,竟是如此地投入?” “美人!” 被唤作淮阴侯的年轻男子简单地抛出两字,目光却依旧注视着窗外。 “美人儿?”之前那斟酒的男子一怔,随即就哦呵呵地笑了起来。 被唤作淮阴侯的男子就道,“没错,美人,虽说不是绝美,但是胜在那通身的气质,高华,端方,大气!” 之前那斟酒的男子就来了兴趣,“哦?竟然还有这样的美人儿?那让冯某也来瞧上一瞧?” 说着他便也探过头,目光就顺着对方的望了过去,跟着眼睛就瞪直了,“怎么是她呀?” 被唤作淮阴侯的男子就偏过头看着他,“怎的,冯都尉认识?” 冯都尉就点了点头,“认识,怎能不认识?那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那是当今唯一的嫡公主巴陵长公主。” 淮阴侯就吃了一惊,“是她呀?”随即他眼里又闪动着兴奋的光芒,“那看来我今天的运气还不错,一出门就遇到了身份如此尊贵的女子。” 看到他眼里那跳动着熊熊焰火,冯都尉就一脸坏笑地道,“怎的,淮阴侯是有兴趣?” 淮阴侯也就回他一记阴恻恻的笑,“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寡我鳏,她是公主,我是侯爷,岂不是正好合适?” 冯都尉听罢,突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那是那是,论长相,淮阴侯也是一表人才,论身份地位,淮阴侯也是属于列候之列,在我大魏,除了和亲的公主,其余的都是嫁与列候之家。” “没错!就凭本侯的身份地位,就算是尚公主也是够资格的,”淮阴侯就点了点头,一脸的自信。 那冯都尉就又给他斟了一杯酒,“那是,若是侯爷都没有那个资格,天下间还有何人有那个资格?” 淮阴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话虽如此,不过也要陛下和长公主首肯才成。” 冯都尉就道,“侯爷不必忧虑,倘若你真有此心,冯某愿为侯爷达成所愿。” “哦?你有办法?”淮阴侯顿时就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冯都尉就笑呵呵地道,“小人虽然只是一个掌乐府的协律都尉,但是立足于燕京城却已有十来年了,自认为还是有一些人脉的。” 淮阴侯顿时就对他刮目相看了起来,“好,若是此事当真能成,冯都尉,本侯承诺,绝少不了你的好处。” 冯都尉也就笑了起来,举着酒杯就对着他道,“那就祝淮阴侯早日抱得美人归了。” “好说,好说,”淮阴侯也就举起酒杯朝他敬了敬,不过那眼里流露出来的神色却说不出的猥亵和浪荡轻浮。 跟着两人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当两人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的时候,那里早已经没有巴陵长公主一行人的身影了。 再说萧黎他们这边,大概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的样子,萧黎就举着一把梳子跑回到巴陵长公主的身边对着她道,“姑姑,我给你买了一把梳子,你看喜不喜欢?” 巴陵长公主伸手接过,然后就一脸惊喜地道,“呀,阿黎还送姑姑礼物了呀?”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说是牛角梳来的,我看它雕刻还算精美,上面的图案也是蛮特别的,所以我就买来送给姑姑了。” 其实她哪有不认识牛角梳的,这个在后世普遍的很,街上网上大把的都是,只不过在这个世界却是稀罕之物。 据说这个东西是西晋以西一个叫南安国的边陲附庸小国的特产之物,早几十年前大魏的街道上也还是有人卖的,但是后来由于大魏跟西晋交了恶,西晋就封锁了边陲,禁止和大魏的一切通商,然后大魏就再也没有南安国的东西卖了。 所以自那之后,除了偶尔皇宫里还能得到几把牛角梳之外,无论是外面卖的还是那些公侯之家都是多用玉梳,金银梳,和一些木梳,竹梳。 早几十年前她都还没有出生呢,所以自然她是不认识这个东西的。 果然就见巴陵长公主道,“嗯,不错,这确实是牛角梳,我们阿黎真是能干,连这种东西都买的到。” “所以,姑姑是喜欢的?” “嗯,喜欢,姑姑很喜欢。” 萧黎就扬起笑脸,巴陵长公主就问道,“这个应该很贵吧?” 一旁的紫苏就道,“可不是么,小主子买这个可是足足花了五千钱呢。” “这么贵?”巴陵长公主就吃惊。 要知道一万钱就是一金,五千钱就是半金,当时的半金可以供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生活半年的了。 像市面上一个普通的木梳也就一两文钱的样子,稍微好点的可能就五六文,若是像那种楠木或者是黄花梨木打造的梳子也就五六十文钱的样子,这个牛角梳五千钱确实很贵的了。 萧黎就道,“没事,阿黎有钱,只要姑姑喜欢,就值。” 巴陵长公主顿时就窝心的不得了,伸手抚了抚她娇嫩的脸颊,“不管阿黎送给姑姑什么东西,姑姑都喜欢。” 萧黎也就扬起了笑脸。 第39章 不卖 差不多又逛了一个多时辰的样子,太阳渐渐升高,也愈发地炎热了起来,萧黎就瞧见她姑姑和彩屏姑姑似乎有些疲累了,于是就建议她们就近找一个茶楼休息一下。 巴陵长公主就问,“你不跟我们一起进去么?” 萧黎就道,“我还不累,我还想再逛一会儿。” 巴陵长公主就抬头望着天上的太阳,“可这会儿太阳已经很大了?” “我不怕,”可是看着她姑姑依旧一脸不甚赞同的样子,萧黎就拉着她的手保障道,“放心吧姑姑,我会捡阴凉有遮蔽的地方走的,不会顶着太阳的。” 巴陵长公主见她坚持,遂也就随了她的意,然后她抬头朝四周望了一眼,跟着就道,“那好吧,那姑姑就放你再出去多玩一会儿,不过你必须得答应姑姑你必须得赶在用午膳前回来,我们就在街对面的那家‘随缘’茶楼里等你。” “是,谢谢姑姑!”萧黎顿时欢喜,然后就对着辛夷和之前那两个一路护卫她的两个人道,“你们也辛苦了一上午了,也留下来休息吧,这回换紫苏和他们两个跟着,大家难得出来一趟,有什么想要买的都就趁此机会买了。” 紫苏顿时就高兴的不行,“是,谢谢小主子,”之前是辛夷陪在小公主的身边,倒是买了不少自己喜欢的东西,因为她是跟随着长公主的,长公主没发话,她自然是不能丢下主子去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的,这回倒好了,小主子给了她机会。 可能男人都是天生对购物不大多感兴趣的人,所以两个侍卫倒没有表现出多激动的神色来。 临离开前,萧黎对着一旁的彩屏道,“彩屏姑姑,你有什么需要采买的东西么,阿黎给你带回来?” 彩屏姑姑就微笑道,“小主子尽管尽心地玩儿就是,奴婢没有什么需要采买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那行,阿黎要是看到有什么合适的东西就给你们带回来,”说着她便转身率先离开了,而其他几人也随即紧跟上。 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巴陵长公主就忍不住地摇头失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好的精神头。” 彩屏就扶着她的胳膊道,“小孩子在面对新鲜事物的时候都是精力充沛的,走吧主子,我扶您到对面的茶楼里去歇会儿脚。” 萧黎领着几人一路前行,突然便道,“咦,咱们一路逛的好像都是些商业区,怎么不见作坊啊?” 然后其中一个侍卫就上前道,“小主子有所不知,咱们燕京城分东西两市,东市主要是售卖东西为主,而西市则是集中了各种手工业作坊为主。” “哦,原来是这样?” “正是!” “那西市都是些什么作坊?”萧黎跟着又问。 然后对方就答道,“什么作坊都有,比如制作陶俑的,砖瓦的,还有铸币的,冶铁的,做铜车马的等等,多的很。” 有冶铁的啊? 萧黎就在心里咕噜噜地盘算了起来,也不知道那些人的冶铁技术如何?不知道能不能把她的三棱军刺给做出来? “听起来还蛮有趣的,走吧,咱们去那儿逛逛去?”说着她就让对方领路。 几人就有些为难起来,“小主子,那地方又脏又乱,人员混杂不安全,咱们还是别去了吧?您说这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咱们可是担待不起的啊!” 紫苏也在一旁地猛点头,“是啊,小主子,咱们还是别去了吧,奴婢也怕?” 看他们一个个担惊受怕的样子,萧黎最后只得没好气地道,“唉好了,好了,不去就不去,”以后她自个儿去,西市嘛,她记着了。 几人顿时一阵高兴,然后萧黎就问,“那这边的商铺可不可以定做东西?” 俩侍卫中的其中一人就问,“不知小主子要定做什么?” 萧黎就道,“我六叔要过生日了,我想给他定做两件陶俑摆件,我画得,圆形画的那种。” 他们在东宫当值也有好一段时间了,自然是听说过小公主自创了一种叫“圆形画”的绘画手法,据说用那种手法绘制出来的绘图十分的呆萌可爱。 现在不但是宫中的皇子皇女们就是一些达官贵族们家的公子小姐都在竞相模仿那种绘画技巧呢。 “唉唉唉,有没有啊?”萧黎故作不耐烦地提醒道。 “有有有,小主子这边请,”其中一个侍卫就赶忙前边领路。 不多一会儿,萧黎他们就到了一家巨大的售卖陶制品的店铺里,很快一个像是掌柜的中年人就跑过来跟他们打招呼介绍道,“不知几位想要买些什么?我们这店铺里的陶器制品是应有尽有,像生活用品的陶缸陶盆陶碗陶钵这些,还有孩童喜欢把玩的陶偶淘鱼陶猪陶鸟这些都有。 我们这店里的陶制品颜色也比较齐全,像灰陶,白陶,黑陶,红陶,彩陶,这些都有,不是我自吹自夸,几位来到我们店里那是来对了,我们家的陶制品那在做工的精细程度上不说在整个大魏,那就是在整个燕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而且价格方面也是极为公道的。” 萧黎盯着那些陶制品没吭声,一旁的紫苏就道,“店家,先让我们看一下,若是可以我们再谈。” “好的,好的,几位随便看,”店家不愧是做生意的,很是懂得和气生财的道理,在紫苏说完那句话之后他便恭谨地退到了一边。 萧黎拿过几件外形光润,质地细腻的陶制品认真地观看了一下,嗯,确实不错,整个陶器制品从里到外都线条周正流畅,点,线,面结构都比较匀称,在细节处理上也比较严谨,并没有说外面光润细滑,里面就粗糙随意。 “就他们家吧,”萧黎就从怀里取出两张绘图递给一旁的紫苏,紫苏就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就去跟店家交涉。 很快店家就一脸激动地走过来,“小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黎看了他一眼走至一旁,店家就把她又往不远处一间隔开的茶室里引,跟着亲手为她斟了一杯茶,然后就笑道,“不知小公子可否将这绘图割爱卖于在下?不过您放心,这陶偶摆件我们免费为您提供,您要多少,咱们就提供给您多少?” “你看到了里面的商机?”萧黎并没有去碰那杯茶,而是目光审视地盯着他。 那店家面上就有些不自在起来,“小公子聪慧,正是。” 萧黎道,“不卖!” “唉,为何呀?小公子您放心,价格我们绝对公正,不会叫你吃亏的,”那店家顿时就有些急切起来,要知道,现在整个燕京城都风靡着一种叫“圆形画”的绘画技艺,只是很多人都摸不到窍门,大家模仿出来的东西反而有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 但这小公子的这两张画绝对是他之前见过的那些仿品中的绝对精华,若是他能将这两张画从这小公子手里买下来,那他们陶旺斋的生意将会更上一层楼,而他们这间陶制品店也会每天门庭若市,往来人口络绎不绝,那他也算是为主家尽了一份心了。 第40章 揍人 萧黎就道,“因为就算是我把这两张画卖给你了,你也不敢把它们制成陶俑卖给他人。” 对方就一惊,“唉,为什么?” 萧黎就对一旁的紫苏道,“你告诉他。” “是!”紫苏微微地福了福身,然后就对着店家道,“店家,我们小主子不卖给你完全是为了你好,你可知这两张绘画上的人物是谁?” “是谁?”店家不解。 紫苏就道,“这是当今圣上的六皇子,你敢把他制成陶俑出来卖?” 店家心里顿时就是一阵后怕,虽听说六皇子向来不得帝宠,但是人家好歹也是一个皇子,比他们的身份不知道要尊贵多少。 他就是一个边疆退下来的一个残兵,承蒙将军当初不弃将他从万人坑中刨出来救活,让他留下来给他看顾这间店铺的生意,好让他晚年能得以安享。 他死了也就死了,索性贱命一条,但是若是真敢将六皇子制作成陶俑出来售卖的话,那必定会给主家招致祸患的。 于是他赶忙恭谨向萧黎赔礼道,“望小公子莫怪,刚才是小人着相唐突了。” 萧黎就摆了摆手,“不知者无罪!”随即她便问道,“店家,你能告诉我你们按照我这两张绘图上的样子制作两个玩偶小陶俑最快什么时候可以交到我货么?” “敢问小公子预定最晚什么时候就要货?”店家就踟蹰起来。 萧黎便道,“后天上午。” “哎哟,还是有些赶哟,”店家的眉头倏地一下就皱了起来。 萧黎就道,“是有点赶,不过价钱方面你大可以放心。” 店家就道,“这个倒不算什么,行,那我就让人赶一下,”说着他便将那两张绘图给小心翼翼地折叠了起来,然后揣进怀里。 萧黎见他干脆,而且也是一个做事严谨的人,于是也就站起身对着身旁的紫苏道,“把定金付了,然后看有没有你们喜欢的,有就买吧,我给你们付钱,不论贵贱。” 几人顿时就高兴的不得了,“是,谢小主子赏!” 付了定金,几人又纷纷买了自己刚才看上的东西,然后大家就一起出了门,望着那三仆一主离去的身影,店家就忍不住地摇头笑道,“也不知那是谁家的小郎君,气度竟如此的与众不凡。” 站在他身旁的一个小二道,“甭管是谁,看其穿着,还有能和皇子沾上关系的,那出身至少也是公候将相之家。” 那店家就抚摸着胡须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不错,这样,你和他们几个看着些店,我去下作坊就回来。” “是,先生放心去便是!” 为了保险起见,萧黎觉得还是要做两手准备,她六叔平时喜欢舞文弄墨,于是在离开陶制品店之后就问身旁的人,“京城有哪些家的文房四宝做的比较好?” 紫苏就赶忙跟她介绍道,“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锦堂花笺就不错,那是家专门卖女儿家手书纸和笔墨砚的。” “女儿家的?”萧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六叔会喜欢这个调调的么? 紫苏就点了点头,“是呢,据说里面的文房四宝都是由参杂了上等的香粉制作而成的呢,味道十分的香甜好闻。” 萧黎马上就否定了,“还有吗?” 然后其中一个侍卫就道,“汇通街那边有一家做的比较大的墨玉斋,像比较有名气的宣纸,松烟墨、桐烟墨、漆烟墨,端砚,歙砚、洮砚,紫毫笔,狼毫笔什么的啥子都有,很多些文人墨客,还有朝中大员什么的都比较喜欢去那里采买文房四宝。” 萧黎就点了点头,“行,那咱们就去那里。” 几人才行至半道,就见街对面不远处一个长得瘦瘦弱弱,穿得破破烂烂的半大的孩子正被人从一家酒店里架出来用力地扔在了地上,然而还不待那孩子从地上爬起来,一群凶神恶煞的男子就又从店里面冲了出来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的猛揍,跟着周围就围起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 萧黎见罢,眉头倏地就皱了起来,跟着就快速地朝那边走了过去。 还不待他们走进,就见有两个身着锦衣华服一高一矮,一胖一廋的男子从台阶上走下,那群打手见罢,跟着便收手退到一边。 而那个孩子则已是被人揍的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起不来了,但是他却还是紧紧地护着怀中的什么东西,突然就见那个身材矮胖的走过去一脚用力地踩踏在那孩子的脊背上。 “你个臭要饭的,竟敢偷本公子的鸡腿儿,你是嫌命太长,不想活了是吧?” “没有,我没有偷,那鸡腿儿是你们扔在地上不要了的,掌柜的看我可怜才捡起来赏我的,”那孩子奋力地地挣扎着,一边挣扎还一边大声地反驳道。 那胖子撇着嘴,用力地在那孩子的脊背上碾着,“掌柜赏你的?本公子的东西,没得到我的允许,掌柜的敢赏你?还说不是偷我的东西?我看你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见棺材不掉泪!来呀,给我再狠狠地打!打到他承认为止!” 说完他便移开了脚退至一边,那群打手便又蜂拥而至,那孩子顿时就是露出一抹惊惧又绝望的神色来。 眼看他们的拳头就要落在那孩子的身上了,萧黎即刻喝道,“住手!” 一阵童音响起,众人停下挥拳的动作,皆纷纷地朝声源处望去,见是一个只有七八岁的漂亮小孩儿,那矮胖子顿时就不耐烦了起来,“去去去,哪来的小破孩儿,老子的闲事也敢管,小心老子连你一起揍信不信?” “大胆!”萧黎身边的一护卫即刻就抽出腰间的佩剑挺身而出站在萧黎的前面目光不善地盯着那矮胖子道。 那矮胖子见罢,就轻蔑地“哟呵”了一声,“怎的,还想跟老子动刀动枪不成?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是谁?” 呵,听口气还挺有来头啊? 那护卫正欲呵斥,萧黎却到,“何侍卫,退下!” “小主子?”何侍卫不肯。 “退下!”萧黎冷了脸色。 那何侍卫不甘心地退至一旁,不过手却还是呈拨刀的架势,萧黎也不管他,而是盯着那矮胖子挑衅地道,“那好,那你说,你是谁?” 那矮胖子就一脸神色骄傲地道,“听清楚了,老子是杨太傅家的嫡长孙羽林中郎将杨博,怎么样,老子的事你还想管么?” 萧黎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随即眼神倏地一冷一眯,“何侍卫,陈侍卫,给我打,狠狠地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敢跟我充老子,我就收拾的他这一辈子再也当不了老子。” “是!”何侍卫和陈侍卫听了那叫一个解气呀,跟着一阵风似的就冲进了那群打手间。 跟着不多一会儿功夫,就见何陈二人将那一群人揍的是七零八落东倒西歪,就连那矮胖子都挨了不少的黑打,萧黎跳起脚就在那里拍手叫好,“好,打的好,给我揍,狠狠地揍,看他们还敢欺凌弱小,耀武扬威不?” 何陈二侍卫闻言,出手的速度更快了,很快就有不少的人被打倒在了地上滚来滚去的哀嚎着,旁边的廋高个儿眼见败相显露,立马就对着他身旁的一个人使了眼色,那人就朝他点了下头,然后就拖着一根棍子绕去了萧黎的背后。 第41章 报上名来 因为萧黎的注意力全然地被眼前的打斗场面给牵引住了,所以没注意到有人从后边偷袭她。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对方抡起棍子欲朝她砸下去之际,一抹水蓝色的身影一阵风似的就冲了过去。 然后就见他一把快速地将萧黎给抱了起来,跟着又是一个快速地转身将她放至到另一边,然后就是反身一脚将那砸向萧黎棍子的人给狠狠地踢出了几米开外摔了个狗啃泥。 萧黎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竟然被人给偷袭了,心里顿时懊恼不已,唉,真是太大意了! 而一旁的紫苏和还在跟人战斗着的何陈两侍卫见罢,顿时都着实吓的不轻,紫苏蹲下身去一把就将萧黎给抱住了,眼里都噙了泪水,“小公主,你没事吧,啊?” 她简直都吓死了,要是小公主今天出了什么意外,她就是死一万次都赎不了罪。 “小公主?” 紫苏的那声呼声不小,在场的众人都听到了,一个个顿时吓得就跟只软脚虾似的,哪还敢斗狠逞凶,扑簌簌地就跪了一地,里三层的外三层,平民,随从,官绅,其中自然也免不了那个太傅的嫡长孙杨博和那个廋高儿。 “见过小公主。” 那抹水蓝色的身影也欲对她行礼,萧黎却托住他的胳膊阻止了,“你不必如此,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少年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一双星目黑沉如水,他玉容仙姿,浑身上下浸透着一股清隽干冽而又淡漠疏离的气质。 “公主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萧黎就点了点头,“那你先稍等一下,我把眼前的事情料理了再说。” 少年微微地颔首地站到了旁边。 何陈两名侍卫也赶紧地收了势直奔萧黎而来,跑拢就向萧黎请罪,“我等保护不周,请小公主责罚!” 萧黎朝他们摆了摆手,“别紧张,我没事,都起来吧!” “谢小公主,”两人起身,站至萧黎的两侧,成犄角将她护卫在中间,萧黎对着在场的平民和富贾也道,“好了,你们也起来吧。” 众人道谢起身,杨博和那瘦高儿一行人也都起身,萧黎冷声喝道,“谁让你们起身了,都给我跪着!” 直起的腿还没有打直,众人跟着又咚地一声跪到了地上。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他们以为这个长相过分精致的小孩子是燕京城里哪个新进京的侯爵或者刺史家的小公子呢。 没想到她竟然是小公主! 她怎么就突然出宫了啊?而且还是这副装扮? 小公主?燕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目前能被人唤作小公主的皇室里也就只有一人,那就是当今陛下唯一的嫡皇孙女蜀国公主萧黎。 那些刚才口出狂言,对着萧黎他们不敬的人的心里这会儿更是后怕的要死,一个个紧张的额角都冒起了如雨的大汗来。 萧黎走至那个瘦高个儿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你是谁,报上名来!” 那人被吓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跟着一下子就扑在了地上,额面贴地就求起了饶来,“小公主饶命,饶命啊,微臣不是有意冒犯的。” 萧黎嘴角就勾了起来,“微臣?呵,看来还是一个官儿?” 那人就不吱声了,萧黎突然就冷了语气,“再说一遍,报上名来!” 那人就道,“微臣,微臣是福康长公主之庶孙,太常寺丞刘允。” 福康长公主?谁?不认识,没听说过! “太常寺丞?”萧黎念味了一句,跟着就走向了那矮胖子杨博,杨博赶忙抬起头来嘿嘿地笑道,“小公主,误会,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萧黎盯着他就对人吩咐道,“来人,去把掌柜的请来。” 人群里马上挤出一个中等的中年人身影,“在呢,在呢,小的在呢。” 萧黎就问道,“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个鸡腿究竟是你赏给那个孩子的还是他偷的?” 在场的众人就纷纷忍不住地眼角抽了抽,很想说:小公主,好像您才是一个孩子吧?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竟然管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叫孩子,听起来就想笑,不过在场的人却谁也不敢笑。 那掌柜的就朝那杨博望了一眼,就见那杨博一个劲地对着他使眼色,而且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警告之意。 那掌柜的赶忙就将目光撤了回来,然后对着萧黎拱手道,“小的不敢欺瞒小公主,那鸡腿确实是小的赏给那小安子的,让他带回去分给两个弟妹一起吃。 小安子从小父母皆亡,一个人领着一对幼弟幼妹到处讨食为生,小的见他们着实可怜,所以偶尔也接济他们一点客人没吃完的剩菜跟剩饭。” “放屁,那鸡腿儿明明就是那小子从我们那偷去的!”杨博顿时就一脸凶悍不满地瞪视着那掌柜的。 “闭嘴!”萧黎懒懒地朝他斜了一眼,杨博赶忙住嘴。 掌柜的就继续道,“小公主,小的不敢欺瞒,绝对句句属实,那鸡腿起初确实是杨中郎将的,但是他咬了一口就扔了,说我给他上的鸡肉不够肥美,要我重新上一只。 我没法,就要去撤下那还剩下的半只鸡,可是他却不允,但是又说他到时候只付我半只鸡的钱,原因是我耽搁了他的用膳时间,就做当于我对他的补偿。 诚如他之前所言,他是太傅家的嫡长孙,又是手握重兵的羽林中郎将,我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做点生意不容易,哪敢惹的起啊,于是我就只能认栽。 所以,我就只好把他只咬了一口又扔掉了的鸡腿给拾起来打算放回到厨房里到时候让他们清洗一下就给小安子他们。 哪知我才转身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了从门口经过的小安子,然后我就把他叫住了,让他进来把那个鸡腿带回去给他弟妹们吃。 然后杨中郎将他们看到了,就过来找我麻烦,不仅把我推到了一边不说,还把小安子架出来就打。” “是啊,是啊,我们可以作证的,掌柜的所言属实!”跟着就有几人点头道。 “这群人,平时就仗着自己是勋贵之家,后台硬,硬是在燕京城里横行霸道,不仅白吃白拿别人的东西不说,还动不动就逮到一个人就开打。” “还不止呢,那天我还看到他们一群人正阳街那边强抢民女呢。” “就是啊,小公主,这就是一群混蛋,您今天可得好好地惩治惩治他们。” 所谓墙倒众人推,只要一个人开了口,后面跟着就又有人爆出他们之前干的那些个坏事来。 “你,你们?”杨博咬牙目露睚眦地指着众人道。 萧黎就道,“好啊,欺凌弱小,搜刮民脂民膏,吃霸王餐,当街强抢民女,这就是杨太傅教出来的好嫡孙,好,很好!” “小公主,冤枉,冤枉啊,你可别听他们一派胡言啊!”杨博听出了萧黎语气中的不善,于是就赶忙道。 “闭嘴!”萧黎顿时又是凶吼一声。 就在这时,一群手握刀剑的官兵就从远处跑步而来,跟着就单膝跪在了萧黎的面前,一领头的就道,“微臣执金吾韩延参见小公主。” “起来吧!” “谢小公主!”韩延起身。 “韩中尉你来的正好,把他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搜出来,”萧黎随即下令。 韩延就随即拱手道,“小公主,不知他们所犯何事?” “没看到吗,欺凌弱小,吃霸王餐?” “是!”韩延一听,顿时眉头就拧了起来,跟着手一挥,那群士兵就欲上前去搜再跪之人的身。 那些人赶忙道,“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来!” 跟着抖包包的就将各自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掏了出来双手奉上,韩延就让人去把它们给收集起来。 第42章 容烨 萧黎就道,“韩中尉,麻烦你着人认真地统计一下,咱们整个燕京城里有多少的乞丐和孤儿,然后把这些钱拿去置办成粮食分发给他们,另外,先把他们所欠店家的钱也一并给结了。” “是!” “不过本公主也要丑话先说在前头,若是谁敢阳奉阴违,那后果也就自负!” 韩延马上道,“不敢!” 萧黎就道,“我自然是相信韩中尉的为人的!” 跟着萧黎就将目光看向了仍旧跪在地上的杨博和刘允,“杨博,刘允是吧?至于你们两个藐视皇威,不敬本公主,本公主就罚你们各捐出家中三成财物供燕京城内所有的孤寡贫穷之人维持生计和提供帮助。” 两人一听,顿时就慌怕了,赶忙求饶道,“小公主,小公主,微臣再也不敢了,不敢了,您就大人大量饶过微臣们这一次吧?” 三成财物,那不是在剜他们的肉么? 古代人崇尚孝道,尤其是家中还有长辈在的基本上都是不分家的,所以三成财物,那可是他们整个家的三成财物,不是他们个人的三成财物。 这要是让家族中的长辈和兄弟子侄们知道了,那还了得?他们不就成整个家族的罪人了么? “不敢?我看你们是敢的很呢,堂堂天子皇城,你们当真是无法无天,鱼肉百姓,草菅人命,你们还真以为家有靠山就目无法纪了不成?” “不敢,不敢,微臣知错,微臣知错了!”两人就嘭嘭嘭地磕头。 萧黎就对着一旁的韩延道,“韩中尉,这个事情我也交给你来做,做好有赏,做不好自己到皇祖父那里去领罚。” “是!”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萧黎随即手一挥,就欲走人,突然想到那里还有一个受伤的少年,于是就对着那韩延又道,“哦,对了,韩中尉,那个孩子受伤了,你派人送他去医馆里找大夫瞧一下子。” “是!” 那少年突然就挣扎着地跪在了萧黎的面前,然后也嘭嘭嘭地磕起头来,“小公主,可不可以求您也派大夫给我弟弟和妹妹看一下子啊,他们一个昨天被人放狗追的摔断了腿,一个生病好几天都没有进食了。” 萧黎就从紫苏那里接过一个钱袋递到韩延的手里,“韩中尉,麻烦你照应一下子他们兄妹几个,这算是我替他们支付的药钱。” 韩延赶忙推脱,“不不不,小公主,微臣这里有。” 萧黎就一把用力地塞道他手里,“拿着,你那里的钱还有他用,这是本公主对他们的一点心意。” “是!”韩延恭敬地朝她行了一礼。 “多谢小公主对我们兄妹几人的救命之恩,多谢!”那少年又嘭嘭嘭地朝萧黎磕了几个响头,然后一串泪水就流了下来。 萧黎就道,“好了,起来吧,你不嫌额头疼,我都替你嫌疼。” “是!”那少年破涕为笑地站起身,然后撇过脸去又抹了一把眼泪。 萧黎假装没看到,然后侧过身去对着之前救过她的那抹水蓝色的身影道,“我是不是耽误你的时间了?” 小少年摇了摇头,“并无。” 萧黎就点了点头,“哦,那就好!” 跟着那少年就道,“公主若是无事的话,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小小年纪,却一板一眼的,跟个小大人似的。 小少年垂眸,“在下容烨!” “你是武将家庭出身?” 容烨一阵惊讶,“公主怎知?” 萧黎就用眼神示意他,“呐,你跟他们都一样,虎口有茧,那应该是长期握刀握枪所致,能从小被这般培养,再看看你这通身着装与气质,又不像那些江湖之人粗犷随意,所以八九不离差是将门之后。” 好聪慧的女娃! 容烨随即恭敬地道,“家父武成候容景。” 萧黎点了点头,“好,我记着了,我叫萧黎,以后你可以唤我阿黎。” 少年再次拱手垂眸,“不敢!” 萧黎就道,“我说敢你就敢,你刚才救了我,那以后就是我的朋友了,朋友之间不必那么客套!” 看着她那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顿时笑眯成了一对月牙儿,容烨那被他刻意筑起的心房瞬间就坍塌了一角,真是个自来熟的小家伙,这么轻易就能将一个人当朋友,她也不怕人家把她给卖了? 萧黎笑得很是天真无邪,容烨就微勾起了唇角,“好,阿黎!” 萧黎跟着就道,“我今天还有事,就不跟聊了哈,等改天我有空了,就去武成候府找你玩儿啊?” “好!” 跟着萧黎就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潇洒地走人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容烨对着身旁的随从青冥就交代道,“走吧,回去了。” “是!” 一行人来到汇通街的墨玉斋,在看过一众产品之后,萧黎决定还是给她六皇叔送一方砚好了。 然后挑来选去,最后她选定了一块蟹壳青的洮砚,问了价格让紫苏付钱,紫苏就说他们的钱不够,萧黎就一怔,这才恍然记起她刚才好像是把那一袋子钱都塞给那个执金吾韩延去救治那一家三兄妹了。 然后她就将目光看向何陈二人,“把你们身上的钱借给我用一下,回去了马上还你们。” 两人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掏出自己的所有家当放在紫苏的手里,“小主子,我们的都在这里了。” 萧黎一看,一人两串又几个零碎的铜板,一人一串半,加上紫苏身上的半串,统共也才三百文钱的样子,离买那块砚的钱还远的不得行,连个零头都还够不着。 萧黎正犹豫着要不要让对方带着那方砚台随着他们一起去那个随缘茶楼找她姑姑支付一下,然后她就瞟眼看到了从墨玉斋店门前经过的容烨,突然她福灵心至,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了两下,然后她就快速地跑了出去,对着那道身影就喊,“容烨?” 容烨转身,就看到萧黎正对着他笑眯眯地挥手,“阿黎?你怎么在这里?” 他走近,萧黎就抓着他的胳膊往店里拖,“容烨,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呀?” 容烨看着自己给她抓的胳膊,萧黎这才记起是在古代,古代人讲究个礼仪,于是赶忙松开手,“哦,我想买一方砚,但是我钱不够,你能不能借我一点,或者是帮我先垫付一下,待我回去之后我就还给你?” 容烨就问,“看上了哪款砚?” 萧黎就道,“敢情你挺懂行啊?蟹壳青!” 容烨嘴角就勾了起来,然后就从随从手里接过钱袋递给一旁的掌柜的,“恒叔,麻烦你帮我将那款砚包起来一下。” 那叫恒叔的掌柜接过钱袋就恭谨地道,“好的,容小郎君。” 待那掌柜的离开之后,萧黎对着容烨道,“你跟他们还很相熟啊?” 容烨就盯着她的眼睛道,“这家墨玉斋是欧阳博士他们家的产业。” 萧黎一副吃惊的模样,“欧阳博士?欧阳业?” 容烨就微微地颔首,淡淡地“嗯”了一声。 “难怪呢,能开的这么大,”太学校长家,还是有这个实力的。 很快那掌柜的就领着一个伙计走了过来,然后将容烨刚才递出去的那个荷包又双手地奉还了回来,“小郎君,还是应之前老规矩,凡您在本店所采买之物一律皆为八折优惠,本次所花共计十二金,这是剩下的。” 容烨接过钱袋递回给身边的随从,“多谢!” 跟着那伙计就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奉送到了何侍卫的面前,何侍卫赶忙便伸手接过。 “那两位小郎君,小老儿先去招呼下店里的其他客人,你们随意?”那掌柜的一脸谦恭对着两人道。 两人点了点头,让他去忙。 掌柜的跟伙计离开之后,萧黎就盯着容烨道,“没想到你在他们家还是一个会员呢?” “什么意思?”容烨眉头就微微地蹙了蹙。 萧黎就正色道,“哦,没什么,就是有优惠折扣的意思。” 容烨就道,“是,我跟他们家比较熟。” 萧黎就道,“那我以后若是再在他们家来买东西能不能报你的名字,让他们也给我优惠价啊?” 容烨就有些哭笑不得,“你还会在乎那么一点优惠?” 萧黎就一本严肃地道,“当然,民生多艰,存钱不易,一切都得本着节约来,我听说五千钱就可以够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半年的生活开销了,你看今天得你这么一优惠,我就少还了三金。” 容烨就认真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萧黎就问,“怎样,可以借你之名不?” 容烨就道,“何须借用我之名,我去跟他们打声招呼,然后让你也拥有此等优惠。” 萧黎顿时就瞪大了眼,“真的?” “自然!阿黎不信?” “哦,没有,相信,相信。” 容烨的嘴角就勾了起来,萧黎就微弯着腰拱手向他执了一礼,“多谢!” 第43章 一撸到底 不出半日,街上所发生的事情就被老皇帝知晓了,然后萧黎和巴陵长公主就被宣进了宫里。 当他们进到宣政殿的时候,那大殿之上已经站了好几个人了,一个花白头发花白胡须的老头儿,一个满头银发杵着一根凤头拐杖的老太太。 两人的身边还各自地站了一个年轻人,一个矮胖个儿,一个瘦高个儿,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和萧黎在街上有过过节的杨博和刘允两人。 都不用想,站在他们身边的两个老人那一定就是当朝太傅杨之勉和福康长公主了。 萧黎姑侄俩走过去向老皇帝行礼。 “父皇!” “皇祖父!” “嗯,都起来吧,”随即老皇帝就对萧黎招了招手,“阿黎,来皇祖父这里来?” 萧黎欢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噔噔噔地就跑到了老皇帝的身边,而巴陵长公主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跟着就对着面前的两个老者行礼,“皇姑母,太傅大人?” 两人都微皱着眉头对她颔首了一下。 老皇帝拉着萧黎看了半晌,然后就指着下面那一高一矮的两个年轻人道,“阿黎可认识他们?” 萧黎就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然后就点了点头道,“认识,上午的时候我还跟他们打了一架呢。” “哦?究竟是怎么回事?”老皇帝就问。 然后萧黎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老皇帝说了,老皇帝听了顿时勃然大怒,一挥手就将案几上的东西扫了一地。 “放肆,天子皇城,朗朗乾坤之下,你们竟敢如此肆意妄为,狂悖无礼,当街鱼肉百姓,欺凌弱小不说,你们还敢跟朕的嫡皇孙充老子,我看你们是当真没有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没有将大魏的律法放在眼里!” 众人咚地一下就跪倒了地上,“陛下,冤枉,冤枉啊?” “冤枉?难不成朕的皇孙还能说谎?”老皇帝目光阴鸷地盯着下跪的几人。 几人赶忙道,“不,不,陛下,是误会,误会啊?” “误会?”老皇帝斜着眼睛扫视着几人,眼里寒光如淬。 那矮胖子的杨博就道,“是是是,是误会,我当时并不知道她是小公主啊。” 那刘允也赶忙点头如捣蒜,“嗯嗯嗯,我们不知道那是小公主。” 老皇帝就道,“那照你们这么说,不知道她是小公主,所以就可以随便地给人充老子了?也就可以肆意的打人了?” “不不不,没有,没有,”两人赶忙否认。 “没有?可你们事实就是这么做的!”老皇帝瞪着他们厉目吼道,随即就吩咐人道,“来人,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狗仗人势的东西拖下去给朕打一百仗,狠狠地打!朕倒要看看他们今后还敢不敢在街上肆无忌惮,目无法纪!” “是!” 很快就从殿外冲进来几个侍卫,然后架起两人就往外面拖,两人就用力地挣扎着,“陛下,陛下饶命啊,饶命啊,微臣知错了,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然后两个老人也跪求饶着,“是啊,陛下,陛下您就饶过他们这一次吧,想必他们经过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 “是啊陛下,您就看在老臣没有功劳有苦劳的份上,您就饶过老臣的孙儿这一次吧?”杨之勉顿时就泪流涕横。 “闭嘴!一个羽林中郎将,每月领着国家二千石的俸禄,不思进取报效朝廷报效国家,整天却留恋大街小巷,欺行霸市,欺小凌弱,满口的污言秽语,这与纨绔有何异? 一个庶子,小小的太常寺丞,也敢向朕的皇孙挥大棒?”老皇帝一个猛转身,抓起案牍上的一个笔洗就朝他们的面前摔了过去,那笔洗是玉石做的,砸下去啪的一下就碎了个四分五裂。 两个老人不敢言,身子瑟瑟地发着抖。 老皇帝的眼睛倏地一下就眯了起来,“饶?哼,难道你们的孙儿是孙,朕的孙儿就不是孙了?难不成你们还比朕尊贵?你们的孙儿还比朕的嫡皇孙尊贵?” 两人顿时又是一阵大骇,额头贴着地面赶忙说“不敢”! 老皇帝就说,“不敢?我看你们敢的很呢?要不是武成候家的那个小子,朕的皇孙说不定就被你们那一棍子给砸死了。 做了错事,不思悔改,你们还好意思跑进宫来跟朕求饶?脸呢?你们的脸怎么就那么大啊?朕告诉你们,要不是朕的孙儿命大无碍,朕就不会只把他们拖下去打板子了,你们就都洗干净了脖子等着吧!” 老皇帝无情的话语顿时就让两个跪地求饶的老人噤若寒蝉,同时两个老人的眼里和心里也顿时地就涌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老皇帝才不管他们是何种反应直接宣来了御前文官拟旨。 老皇帝说一句,御前文官就记一句。 “羽林中郎将杨博目无法纪,骄横跋扈,藐视皇威,当街肆意殴打弱小,搜刮民脂民膏,强抢民女,现罢黜羽林军中郎将封号,永世不得录用。 另,太傅杨之勉教孙无方,溺孙成瘾,以至不辨是非,昏聩无礼,殿前失德,不配享有太傅称号,现褫夺一切官职和爵位,收回之前所赐之封地。” “啊?”下跪的杨之勉和福康长公主两人顿时就是一副惊慌失色,如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焉了,跪坐在那里是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然老皇帝又继续道,“太常寺丞刘允和福康长公主同理论处,然福康长公主去长公主封号,改封福康郡主,封地由之前的河内郡十七县改为彭城七县,十日后,携同家人一起遣返回封地休养。” 福康长公主,哦不,现今的福康郡主在听到老皇帝的旨意之后就疯狂地叫嚣起来,“陛下,陛下,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我可是你现今唯一的亲妹妹呀?” 老皇帝就道,“朕已是念着你是我唯一的姊妹才对你这么网开一面的,你领着你那个不成器的庶孙跑进宫来告我孙儿黑状的时候你怎么就不多考虑一下你是朕的姊妹?” 福康郡主就是一怔,随即便道,“陛下说我们宠孙溺孙,可陛下你又何尝不是?您看看您最近都干了些什么,不是给她赏赐这就是赏赐那的,一个小女娃她要那么多的赏赐干什么?” “放肆!”老皇帝顿时就冷了脸色,眼里迸发出了一丝嗜血的光芒,“一个庶出,为了一个庶出,也敢编排起朕的嫡皇孙来,朕看也是这些年把你的胃口养大了,让你忘记了你原本是什么身份了! 朕的皇孙不是纨绔,没有当街恃强凌弱,骄横跋扈,吃霸王餐,朕为何不能宠?倒是你们一个个养的全是一群废物!” 福康顿时就清醒过来了,跟着就哑了言不敢冒声了。 老皇帝目光凉凉地瞪视了两人一眼之后跟着就起身,然后就拉着萧黎的手下了丹陛,然后就朝殿外走去了,巴陵长公主见罢也赶忙跟上。 在走过那两人身边的时候,萧黎就忍不住回头地朝他们望了过去,就见那杨老头还算安分依旧如之前的姿势跪伏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但是那个福康郡主却将头扭了过来,然后就用着一抹淬了剧毒般的仇恨外加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 萧黎就在心里撇了撇嘴,老虔婆,都那么大一把年纪的人了,竟然对着她一个才七八岁的孩子就露出那般青面獠牙恶毒的眼神来,真真是一点包容心都没有,看来不是妈个什么好东西,也难怪上梁不正下梁歪教出那么一个歪瓜裂枣的庶出孙子来。 妈的,要不是看在你命好再过几天就领着你那一窝篓子滚蛋了,要是留在京城老子非把你那个郡主的头衔和彭城的那块封地也给你弄没不可! 第44章 食补 去到御花园,萧黎就扯了扯老皇帝的衣袖,老皇帝就低着头看她,“怎么了,阿黎?” “皇祖父,阿黎是不是给您惹祸了?”萧黎就目带不安和歉意地望着他。 老皇帝就皱了眉头,“阿黎怎会如此想?” 萧黎就道,“皇祖父不高兴。” 老皇帝心里顿时就有些不是滋味,这是他唯一的嫡皇孙啊,本该是千娇百宠,无忧无虑,可如今却还要看两个臣子的脸色。 该死,他们都该死,老皇帝眼里一闪而过的嗜血光芒,很快他便又恢复了如常。 “阿黎没错,是他们一个个的不知餍足,做了错事还死不悔改,阿黎别怕,一切有皇祖父,没人敢欺负的了你!” 嗯,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阿黎不怕!”萧黎目光坚定地望着老皇帝。 老皇帝看着她就点了点头,“嗯,阿黎你得记着,你是身份尊贵的嫡公主,任何时候都不能缀了皇家的威严,知道吗?” 萧黎望着老皇帝点了点头,“嗯,阿黎记着了。” 老皇帝跟着就又道,“但是阿黎你也要记着,你虽身为皇室嫡公主,但是你也不能恃宠而骄,恃强凌弱,做有损皇家声誉和威严的事情,不然,皇祖父也照样是要责罚你的。” 萧黎就松开了老皇帝的手,跟着就在他面前跪了下去,然后神情十分严肃且认真地道,“阿黎谨遵皇祖父教训!” “嗯,起来,快起来!”老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微弯下腰就将萧黎从地上扶了起来。 一通发泄,又有萧黎陪着在御花园里溜达了两圈,老皇帝心里面的怒气总算是消散了不少,然后老皇帝就突然问,“你那会儿说你给你六皇叔准备了生辰礼,是什么?” 萧黎就道,“嗯,我找人定做了两个圆形画的玩偶小陶俑,但是对方说做那个需要花费些时间,也不知道赶得上还是赶不上。” 老皇帝就双眼含笑地点了点头,“嗯,这个你六皇叔肯定会喜欢,”突然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然后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唉,你说把小阿黎平时给我绘画的那些圆形画也拿去制作成陶俑和玉俑怎么样?到时候朕也把它们当做一部分陪葬品放进陵墓里。” 王公公就有些为难地道,“哎哟喂陛下,您现在正春秋鼎盛,洪福齐天着呢,这会儿说这个话还为时太早了。” 老皇帝就摆了摆手,“自古帝王皆忌讳生死,但朕不惧,生老病死,宇宙规律,即便是上古时期的三皇五帝最终也逃不过这一劫数,又何况乎我们这些天选之子?” 王公公赶忙就道,“陛下所言甚是,那行,那老奴过后就去安排。” “嗯,”老皇帝就满意地点了点头。 萧黎就道,“皇祖父,那阿黎到时候给你多画一点,阿黎的脑子里有好多好多的画。” “嗯,好!”老皇帝眼里的笑意就愈浓了一些,不过萧黎的心里面也突然地有了一个想法。 老皇帝虽然恋权贪权,疑心病重,也心狠手辣,但是却能认清现实不惧生死,从这一点上萧黎还是蛮佩服他。 像历史上很多帝王都怕死的要命,所以就不断的劳民伤财追求什么长生不老之仙药,世界上哪有什么仙丹灵药,都不过是一些江湖术士骗财骗人的把戏罢了。 好些人本来是没有什么大病的,但是就是痴迷于所谓的灵丹妙药,一味地追求长生不老药,最后就铅中毒,朱砂中毒,提前找老阎王报到去了。 这种人还不在少数呢,在萧黎后世的那个历史长河就有好几位比较出名的呢。 想到仙丹,萧黎就突然地又想起了另一个事情,那就是她觉得要想让老皇帝多庇佑她和姑姑几年,前提是老皇帝必须得有一个比较健康硬朗的身子才行。 所谓是药三分毒,药疗不如食疗,最好的办法就是得从老皇帝的饮食上多下些功夫,像他现在这个年龄阶段的人,牙口不是很好了,而且肠胃的蠕动功能也在逐渐减退。 所以他就不再适宜吃那些个油腻和比较硬的食物,例如煎肉,烤肉等,他得多进食些新鲜的蔬菜,比较软烂,清淡易克化的食物。 想到此,萧黎就对着老皇帝道,“皇祖父,阿黎最近和膳食房的师傅们又研制出来了几道新菜式,皇祖父要不要尝一尝?” “哦?阿黎又研制出来了些什么菜?”老皇帝双眸顿时变炯亮,跟着就来了兴致。 萧黎就道,“有一道蒸蛋羹,还有一道泥土荷叶鸡,还有一道回锅肉,这些,彩屏姑姑都是会做的。” 老皇帝就朝巴陵长公主身边的那个侍女看了一眼,随即就爽快地应了下来,“好,那咱们就尝尝。” 彩屏姑姑就赶忙上前行礼,“是!”然后她便后退几步跟着一个小太监去了御膳房。 大概一个半多时辰的样子,彩屏姑姑和御膳房的几个人就将做好的菜送了过来,当盖子揭开,老皇帝就瞪着一道蒸得像凝脂,又像黄色暖玉的东西就问,“这个就是蒸蛋羹?”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这个就是蒸蛋羹,皇祖父,这个可好吃了,可嫩了,含在嘴里都不用咀嚼的,直接就滑进肚子里了。”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嗯,那待会儿皇祖父可要好好地品尝品尝。” 跟着老皇帝的目光就移向了一个灰扑扑的,像瓜一样的硬质东西道,“这就是那个泥土荷叶鸡?” 另外一道就不需要介绍了,显然那就是回锅肉,所谓的回锅肉,那就是将煮熟了猪肉切成片再放回到锅里去翻炒几下就是了。 萧黎就再次地点了点头,“嗯。” 老皇帝就问,“这外面裹的是泥吗?” 彩屏就道,“回陛下,因宫里取土不方便,所以这外面包裹的这一层是面皮,把外面那层面皮给敲碎了剥开,就可以吃里面的东西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厨子模样的就上来操作,当把那一层一层的束缚去掉,一只色泽金黄,油润光滑还冒着热气腾腾的鸡仔就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跟着那厨子就又拿起托盘里的一双筷子将那只鸡从背部给划开,然后一股浓郁的香气就扑鼻而来,瞬间就将在场所有人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甚是还有人盯着那菜咽了咽口水。 众人再一细看,原来那只鸡的肚子里竟然还放了很多中各式各样的配菜。 老皇帝顿觉稀奇极了,几道菜都打开了,跟着就一个试菜太监上前来试菜。 萧黎就道,“那蒸蛋和上面的肉末小蘑菇一起拌着好吃。” 那试菜太监就点了点头,他先是舀了一勺子的蒸蛋进碗里,然后又舀了一点上面的肉粒小蘑菇。 待试菜太监将那些几道菜一一试过之后,老皇帝就抬起筷子开始享用起来。 “嗯,不错,这蒸蛋羹确实细腻嫩滑,吃进嘴里无需咀嚼就滑进肚里了,这荷叶鸡也是,板酥肉嫩,入口酥烂肥嫩,肉质很是鲜美且滋润。” 老皇帝一高兴,就道,“赏!” 萧黎就赶忙摆手,“不用,不用,皇祖父,阿黎不要赏,阿黎只要皇祖父每天吃饭吃得开心,然后每天身体棒棒的就好。” 老皇帝顿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好,皇祖父答应你,这回就不赏阿黎了,这回赏御膳房,王明德,御膳房里的人每人赏十金,做出这几道菜的每人再多赏十金,另外这道蒸蛋羹和荷叶鸡录入宫廷菜谱,这道回锅肉传入民间。” “是!”王公公恭敬地应下。 跟着老皇帝又道,“另外这个荷叶鸡再让御膳房的再多做几道,给后宫的各主子们都一人送去一道,算是朕给她们晚膳的加菜。” “是!” “还有,明天老六生日,除了朕之前交代你封赏给他的那些东西外,朕再赐他们母子俩一桌御膳吧,八道菜,将阿黎新研制出的那几道菜都做进去。” “是!老奴记下了!”王公公就又笑呵呵地应下。 老皇帝就摆了摆手,“好了,这里不需用你伺候,你也下去领桌菜用膳吧。” “是,老奴谢陛下赏!” 第45章 武成候府 “公子,您回来了?”容烨刚踏进自己的院落,一个可能只比他大三四岁的小厮就一脸欢喜地迎了上来。 “嗯,”容烨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小厮就跟在他身后继续道,“公子,今天下午陛下派人来赏您东西了,说是感谢您今天在街上救了小公主,公子,您今天真的救了小公主?那那小公主长什么模样?” 容烨就停顿了下来,“陛下赏赐了东西?” 那小厮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嗯嗯,赏赐了好多呢,不仅有一千金,还有一块朱砂红的砚台和一管墨玉狼毫笔,以及一把赤渊剑。” “赤渊剑?” “是的,赤渊剑,侯爷已经命我们送到您房里了。” 容烨跟着大踏步地就进了自己房间,然后就看到自己的剑架上果然多了一把外形古朴,通体黑色浑然无迹的长剑。 容烨走过去,一把就将那剑从剑架上取了下来,然后拿在手里仔细地端看着。 据说赤渊剑是本朝铸剑大师管云子采用了只产于赤焰上的千年寒铁所铸而成,是他在世间遗留的最后一把绝世名剑。 据说该剑坚韧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同时又刚柔相济,出鞘之时寒光逼人,让人有一种如临深渊不敢直视的感觉,所以才被取名为赤渊剑。 容烨手一拨,剑身出鞘,只见一团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但乍然间却又让人觉得寒光涔涔,犹如夜空遥星闪耀,又如寒芒刺脊,无形中便给了人一种萧杀夺命之感。 剑柄上的雕饰极为简单,只刻了“赤渊”二字,但是那字迹龙飞凤舞,却闪耀出了深邃的光芒。剑身开双刃,大约三尺六寸长,其上寒光熠熠,却又光华内敛,像山涧的清泉直泻幽渊,从容且舒缓,又剑气磅礴,如万丈壁立的断崖,崇高而又坚毅。 容烨随手就从不远处案几上抽出几张纸来抛在空中,然后剑刃朝上,纸张在檫过剑身的时候瞬间便一分为二。 握着剑柄他随意的挽了几朵剑花,又耍了几招剑式,发现这剑竟然可以随意地弯曲成弧形,然后转瞬之间又能恢复成原状。 他顿时便欣喜如狂,“果然是好剑!不愧是名家所铸!” 也许是所有出生将门之家的人在面对名剑宝马良弓的时候都有一份由衷的热爱和执着吧,容烨似乎也不例外。 “的确是好剑!” 就在这时候,一个刚毅的中年男子面带着微笑走了过来。 容烨和身边的小厮即刻行礼,“父亲?” “侯爷!” “嗯,没事,你下去吧,”没错,说话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容烨的父亲武成候荣景,他那话是对着一旁的小厮说的。 “是,侯爷,”小厮躬身退下。 武成候走近,容烨便问,“父亲是有事情要找孩儿么?” 武成候便道,“也没什么事情,早之前蜀国公主派人送来一个荷包,说是上午在你那里借了一些财钱,现在还你,”说着武成候便将手中的那个荷包递给他。 “借她一点钱还要还?”容烨有些不情愿地接过。 武成候就笑道,“由此可见,蜀国公主是一个重诺的好孩子。” 容烨就点了点头,“嗯!” 然后武成候的目光就又瞟向了他手中的那把剑,跟着便道,“这还是陛下第三次赐人名剑。” 容烨神情便是一怔,就见武成候接着道,“陛下赐出的第一把名剑叫承影剑,是在已故太子七岁生辰的时候赐出的,陛下是希望他能秉承先祖的开疆拓土之志。 陛下赐出的第二把名剑也是管云子所铸,名曰逐鹿剑,是夏大将军以前征战四方蛮夷,大败诸国各部族联盟军还朝的时候陛下赏赐之剑。” “那陛下为何赏我赤渊剑?”容烨就有些纳闷儿了。 武成候就道,“或许是因为他听说了你也比较喜欢收集宝剑,也或许是希望你也能成为夏大将军那样的人吧。” 容烨便道,“夏大将军那样的人的确是几百年来都难得一遇的将帅之才,他的为人也很令人敬佩跟敬服,但是孩儿却不想成为他那样的人,”因为做他那样的人结局实在是太不好了。 武成候也能理解,遂也没有多说,然后就转移了话题,“用过晚膳了?” 容烨道,“还没。” 武成候就道,“那就走吧,和为父一道去用膳,陛下今天下午还特意赏了几道菜,现在你阿娘正在厨房里热着。” “是!” 父子俩一同来到膳食堂,武成候夫人刚将饭菜摆放好,“哎哟,正说差人去叫你们呢。” “母亲。” “唉,快坐吧。” 武成候夫人扶着武成候的胳膊在案几前落了座,容烨也在对面落了座,武成候府的人口很简单,也就一家三口,所以平时除了有人客来的时候是每人单独设案几,其余的时候是一家三口围坐在一张案几上用餐。 看着桌上那两道有异于往常的菜肴,武成候就问道,“这就是陛下下午赏的那两道菜?” “正是呢,”武成候夫人就微笑着的点了点头,并提起一旁的公筷为他布了一筷子,随即他也为容烨夹了一筷子,“阿烨,你也尝尝?” “谢母亲!” “傻孩子,跟母亲还客套?”武成候夫人满眼慈爱地看着容烨,容烨神色有些不自然,然后提起自己还不曾用过的筷子也为武成候夫人布了一筷子菜,“母亲也吃。” 武成候夫人脸上顿时就乐开了花儿,“唉,好,我们一起吃。” 武成候将那筷子菜吃进嘴里,眼睛顿时就瞪圆了,“嗯,不错,不愧是御菜,好吃!这两道都叫什么?” 武成候夫人就道,“这道叫红烧彘肘,这道叫荷叶鸡,这道据说叫糖醋鱼,不过听传旨的公公说这几道菜都是蜀国公主捣鼓出来的。” “蜀国公主?”武成候和容烨皆是一惊。 武成候夫人就点了点头,“是啊,别看她人儿小,据说她在吃食方面是很有天分的,目前都捣鼓出来好些菜式了,好些都被陛下直接封为了宫廷御菜了,据说有一部分是被传入了民间。” “这孩子竟然这么厉害?”武成候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武成候夫人就道,“可不是么?据说还不止呢,据说她在绘画上也很是有天分,目前风靡京中各贵族公子小姐圈子中的那个什么圆形画也是她捣鼓出来的,很多人都在模仿她的画技呢。” 武成候就不以为然,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精湛的画技?无非就是一些个乱七八糟的涂鸦罢了。 武成候夫人简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于是就又道,“你可别小瞧了那孩子,我给你说,就现在大街上时新的衣服款式也是那孩子捣鼓出来的,不仅宫中的贵人们在穿,就是外面的勋贵和平头老百姓们也都在争相着追捧呢。 说那个衣服不仅在这个炎热的大夏天穿着凉快,而且还节省布料,以前一件衣服要花很多布料,现在经小公主的那么一精巧设计,那布料差不多能节省一小部分下来。 像有些贫苦之家的,给大人做一身衣裳所省下来的布料说不定还能给小孩子做一身呢。 我也让人给你们爷俩都各做了几身那样款式的衣裳,晚些时候等回房了,你们试一下。” 武成候听到这里,就搁下了筷子,“那看来还真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娃啊?” 武成候夫人就点了点头,“可不是么?也难怪陛下那么疼那么宠了,你看就咱们家阿烨今天上午才救了那小公主,陛下下午就着人送来了赏赐就可以看出陛下对那小公主的在意程度又多深了。” 武成候就点了点头,“别说是陛下了,就是我有那么一个乖巧可爱又聪慧得了不得的孙女儿我也会疼到骨子里的。” 武成候夫人就又给他夹了一筷子那个红烧彘肘,打趣道,“得了吧,你要有孙女还早的很呢,咱们家阿烨才多大啊?” 武成候就朝一旁的默不作声的容烨望了一眼,随即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也是,也是,我要抱孙女还早的很呢!” 容烨放下碗筷起身,“父亲,母亲,孩儿吃好了,你们慢用。” “唉,这就用好了?”武成候夫妇目光就惊讶地看着他。 “嗯,好了,孩儿还得练剑,就先回去了,”容烨为颔首,朝他们微躬身地执了一礼转身就离开了。 第46章 我们走! 也同样是在当天下午,还没等到天黑,杨太傅祖孙俩官职被一撸到底,福康长公主祖孙俩一个被遭贬一个被撸的事就传进了京中各勋贵人家的耳朵里,也同样的传进了后宫各妃嫔的耳朵里。 再一细打听,原来是跟东宫的那位小公主有关,为此,大家都就明白了一个大道理,那就是东宫的那位惹不得,谁敢去惹谁就得倒大霉! 为此各勋贵之家的家主们还特意地将家中的子女们都叫到了跟前来交代,让他们以后外出的时候都规矩一些,少惹事,尤其是那种当街欺辱弱小的事情最好别做。 这万一要是哪天又碰上东宫的那位小公主了那事情可就不妙了,众勋贵之家的子女们都恭敬地应“是”! 宫中,昭华宫,高美人正捏着一枝花在扯着瓣儿,而那仆妇闵氏正在给她捶着腿,“您说这陛下也太娇宠着东宫的那位了吧,就因为几个低贱之人,一个当朝太傅,朝中的肱骨大臣,一个自己的亲妹,就因为那么一点点的小事,他说撸就撸,说贬就贬,一点情面都不讲。” 高美人就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这不趁好如了我们的意么?那个老东西,他越是娇宠着那个小妖精,说不定越是对我们有利呢?” 闵氏就不解地望着她,“美人这是何意?” 高美人便道,“你附耳过来。” 闵氏就站起身,然后高美人就捂着嘴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跟着就见闵氏的嘴角也勾了起来,“是,美人说的对。” 只见高美人就继续扯着手中的花瓣,眼里和嘴角同时都扬起一抹阴恻恻的笑靥,“宠吧宠吧,最好是宠的无法无天,将整个燕京城里的勋贵都得罪了才好!” 闵氏就微微地点了点头,同样露出一抹阴笑,“美人所言正是,美人也请放心,待过两天我就出宫去一趟。” “姑姑,今天六皇叔二十岁生辰,要行冠礼,阿黎下学了可以去观瞻一下么?”用过早膳,巴陵长公主送萧黎去草轩那边去上课,走在路上萧黎便问。 巴陵长公主便道,“估计待你下学你六皇叔的冠礼都已经行完了。” “啊?那么快啊?”萧黎有些遗憾,她只知道古代的男子,尤其是贵族子弟,在他们成年的时候都是要举行一个成年仪式的,但是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本以为萧越行冠礼的时候她能好好地见识一番呢。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是啊,你下课的时间都是差不多临近午膳的时间了,行一个冠礼能要的了多少时间,不过没事,这回见识不了,还可以下回,你不是还有几个皇叔还没有成年么?” 萧黎就在心里面撇了撇嘴,那几个混账东西,谁愿意看他们啊? 临到下学的时候,连翘跑来告诉她说她六皇叔今天被陛下封为了汝南王,赐封地汝南郡。 “汝南郡?”萧黎就诧异了。 “嗯嗯嗯,据说是很大一块地呢,”连翘就猛点头。 萧黎自然是知道那是一块很大的地,现在她跟着老师学习,东宫藏书楼里的那些藏书她现在可以堂而皇之的随意翻阅,上次她就已经翻阅过了《大魏地域志》,清楚地记下了各州郡的具体地方,还有各郡盛产之物。 她不仅知道汝南郡很大,下辖了三十四个县,而且还知道汝南郡还夹带着很大的一块平原之地。 “那我六皇叔和王美人岂不是很高兴?” 连翘再次地猛点头,“嗯嗯嗯,听说王美人当场就高兴地哭了。” 萧黎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浅笑,他们也算是求仁得仁了,以前从不受待见受宠爱的母子俩就跟个小透明似的,任凭宫里的任何一个主子都可以上前去欺负他们母子俩一指头子。 没想到老皇帝突然间就对他们母子俩另眼相待了起来,一赏就赏了他们那么大的一块封地,这不说在众多皇子皇女之中是最大的,但是也绝对算的上是优待的了。 依照他们母子俩之前的猜想,老皇帝能给萧越封个一般的郡王就算了不得了,没想到他竟然封了他亲王,这不得不说这叫他们甚是倍感意外。 不过这回他们母子俩估计又要成为后宫中的那些女人,还有其他的皇子皇女们新的嫉恨对象了。 萧黎跟着就问,“我之前在陶旺斋定制的那两个小陶俑摆件取回来了没有?” “取回了,取回了,可好看了,就跟小公主您绘画上面的一模一样,很是精美漂亮,现正在长公主的寝殿里放着的呢,长公主说等您瞧过了之后就派人拿去送给汝南王殿下呢。” 萧黎就点了点头,再次问道,“那我之前交代过的给那店家赠送几张绘画带给他了没?” 连翘就道,“带了,带了,小冉公公回来说他亲自交到那店家的手里的,那店家还一再的对您道谢呢。” 小冉公公,原名叫冉平芝,年龄不是很大,也大概就二十一二岁的年纪,原本是负责东宫库房收支情况的,萧黎见他办事还算妥当,为人也机警实诚,所以就把他提到身边来作为她重华殿的管事公公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不再言语了,跟着主仆俩就一起往巴陵长公主所居住的流云殿而去。 时间一晃,就又到了第二个休沐日,这日在吃过早膳之后,萧黎就对着巴陵长公主就道,“姑姑,今天天道大,您就不用跟我去外面街上了,阿黎自己出去。” “你自己去?不行!那万一遇到危险了怎么办?”想起上次在街上发生的事情,巴陵长公主当即就否定了。 萧黎就道,“不会的姑姑,放心吧姑姑,阿黎今天不去街上,阿黎今天去汝南王府找六皇叔玩儿。” “找你六皇叔玩儿?”巴陵长公主讶然。 萧黎就点了点头,“是呀,六皇叔搬出皇子所,住进汝南王府里,上回你们都去道贺了,我因为上课都没有去成呢,今天正好休沐,我就打算去他那里逛逛,”等到时候到他那里去逛熟了,我就自己偷溜出宫去玩儿。 巴陵长公主就点着她的鼻头好笑,“你啊,哪都充满了好奇,行吧,那你看今天是带他们哪个?” 想到自己以后是要单独出门的,所以萧黎觉得身边还是不要跟太多人的好,于是就随便点了个茯苓跟陈侍卫两个人。 巴陵长公主有些不赞同,“就两个呀?” 萧黎就道,“姑姑,够了,我是去六皇叔府上,又不是去找人打架,领那么多人干嘛?免得显得太过招摇了。” 巴陵长公主看着她良久,终究还是妥协了,“你呀,就理由多?” “谢谢姑姑,”萧黎顿时就扬起了笑脸,跟着又对着一旁的茯苓跟陈侍卫道,“唉,早上陛下不是给我们赏赐了一些新鲜的葡萄和荔枝么,你们去帮我们装一些来,我给六皇叔带去,记着,别放一起,分开装啊?” “是!”两人领命而去。 巴陵长公主就打趣道,“你倒是对你六皇叔舍得,那两样水果你皇祖父统共也就一样得了两三筐,还分给了你一样一筐,你转手就给你六皇叔带去了一些。” 这个时候,葡萄和荔枝都是属于比较极为珍稀的水果,贡品中的贡品,也只有皇帝和宫中的一些极为得宠的妃子和皇子皇女们才能享用的到,其他的人,包括勋贵人家,不要说享用了,估计连见都没见过。 萧黎就道,“姑姑,阿黎之前脚受伤了,还是六皇叔给我的那个伤药才那么快给治好的呢。” 巴陵长公主嘴角就微微地勾了起来,“你这个小家伙,别人待你一分好,你就待人十分好,也不知道你这样究竟是好还是坏?” “自然是好的!” 很快茯苓和陈侍卫就取了东西回来了,一样一个小篮子,大概五六斤的样子,萧黎一挥手,“我们走!” 第47章 我路过 一出了东宫的门,萧黎就叫陈侍卫将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小公主?”陈侍卫问。 萧黎随即就给他和茯苓一人塞了一把荔枝在手里,“你们也尝尝?” “小公主,这怎么使得?”两人随即就是一怔,跟着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要知道这可是珍稀的御赐之物,就是宫里头的好多皇子和妃子都吃不成的东西他们哪敢吃啊? 萧黎就道,“我知道,你们悄悄地吃,别让人看到就是了,陈侍卫你可以进来吃了再出去继续赶车。” 两人心里顿时就一阵好不感动,可却还是有些犹豫。 萧黎就道,“本公主请你们吃的,干嘛还婆婆妈妈的?快吃,不许抗旨!” “是,谢小公主赏!”两人异口同声。 萧黎就道,“什么赏,是本公主请你们吃的。” “是!”两人脸上顿时就扬起了一抹浅笑,茯苓赶忙就剥了一颗放进嘴里吃起来,而陈侍卫则是当做珍宝一样地揣进怀里。 茯苓吃过之后便道,“嗯,真好吃,好甜啊!” 萧黎便道,“这个荔枝好吃是好吃,但是却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上火,所以,一次性最好是只吃几颗。” “嗯嗯嗯,奴婢只吃一颗,剩下的我包起来,待晚些时候再吃,”茯苓猛点头。 萧黎就道,“你继续吃没得事的,我给你们拿的本就不多,”她一个小孩子的手能有多大,就是她刚才狠狠地给他们抓了一把,一人顶多也就给了五六个,五六个能上得了什么火? 茯苓顿时就笑眯了起来,“是,那奴婢还是把它给吃了,免得到时候外人看到了不好。” “嗯,”萧黎点了点头。 身边的人嘛,还是适当地试着拉拢一些的好,万一到时候能培养出两个心腹来呢?萧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 燕京城分为三重,宫城,皇城,京城,宫城是皇庭所在,皇城则是百官之所,而京城亦成为外郭城,则是一般贵族和普通居民的居住与活动之所。 她六皇叔虽是老皇帝的儿子,但是却也是臣子,所以是居住在皇城里的。 马车继续前行,在行了一会儿之后就进出了皇城,萧黎捞起马车帘朝外张望,然后就看到街道的两边都是一些达官贵族的府邸,而在前方的不远处则是一座名叫武成候府的府邸。 她眸光就眨了眨,然后吩咐前面赶马车的陈侍卫就道,“去武成候府。” 陈侍卫就道,“小主子不去汝南王府了?” 萧黎便道,“先去武城侯府。” “是!” 然后萧黎就对一旁的茯苓道,“把这两样水果一样分装一半出来,等会儿带去给武成候他们也常常,荔枝放下面,葡萄放上面。” “是!” 上回在街道上发生的事情两人都是清楚的,他们有记得自家小主子曾经说过要找武城侯府的小郎君玩儿,所以两人便也没有多加阻止。 陈侍卫将马车赶至武成候府,有两个守门的侍卫就上前询问,陈侍卫就道,“我家小主子跟你们家小郎君是朋友,路过这里,遂想进去拜访一下。” 陈侍卫的回答有礼有节,也不卑不亢,两人就犹豫地对他打量了起来,其中一人就道,“敢问您家小主子是?” 他们才从边关回来不久,没听说他们家小郎君在京城里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啊? 萧黎就从马车上走了下去,跟着茯苓也拧着个篮子走了下去,陈侍卫恭敬地站到一边,那俩侍卫在看到眼前就是一个大概只有七八岁年纪漂亮的有些过分的小娃的时候脸上就是一阵愕然跟怀疑。 他们家小郎君那么沉稳的一个人会跟眼前这个性子看起来有些活泼跳脱的小公子是朋友?怎么越看越不像啊? 还不待他们再次开口,萧黎就道,“我叫阿黎,跟你们家小郎君是前不久才刚认识的新朋友。” “哦,原来是这样?那小公子里边请,”两人顿时回过神,又在看到茯苓手里提着一篮子像是什么稀罕水果的东西,于是就赶忙让出道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萧黎微颔首,道了句“多谢”之后便跟着其中一个侍卫朝里走,茯苓跟陈侍卫自然也是紧步跟上。 那侍卫将萧黎领到一处花厅之后便道,“烦请小公子稍等一下,我家公子估计这会儿还在演武场上练武,我这就去通禀。” “唉等等,要不你就直接带我过去吧,省得麻烦,还打扰了你家公子习武?”萧黎一听说容烨在演武场上练武顿时就热血上头,她都有好久没上过训练场了。 那侍卫就一脸的犹豫了起来,“这个,这个这不大好吧?小公子,演武场乃是凶险之地,这万一待会儿要是一个不小心伤着了小公子可怎么是好?” 陈侍卫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萧黎道,“是啊,小主子,演武场上那都是真刀真枪地搏击,咱们还是等在这里别去了吧?” 一旁的茯苓也猛点头,“嗯嗯嗯,小主子咱们还是别去了吧?” 萧黎就叉着腰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凑拢了去看,我就站远了的看,能伤着我什么?好了,走吧,再晚去都练完了就看不到了,”说完她就双手背后地走出了花厅然后自顾自地朝一旁走去。 “唉,小公子,走错了,反了,反了,咱们家演武场在西边呢,”那领他们进来的侍卫见萧黎执意如此,赶忙追上道。 萧黎抬头一看,哦,这好像是东边,于是又赶忙地折了回来,然后就又朝西边走了过去。 陈侍卫和茯苓无奈,只得跟上,可是两人的心里面却都忍不住地叹息:唉,咋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主子? 几人来到侯府最西偏北的位置,那里有很大一片的开阔之地,足有三四亩地的大小,老远地,萧黎就看到一群身形高大的年轻大汉正围着一个小少年在缠斗着,至少有七八个人之多,他们各个的手里都拿着一把长长的刀剑,而那少年的手里则是握着一柄银头长枪。 他们横里劈,竖里刺,配合默契,动作快而准也且狠,招招直奔小少年命门而去,小少年沉着冷静,不慌不乱,左闪右避,后仰侧翻,身轻如燕的一一躲过,跟着便是一个凌空翻跃一道优美的银花挽起,一挑一击间就见几个大汉手中的刀剑都纷纷地脱了手飞向了远处的沙地之中,而几人的身子也纷纷不同程度地往后退了几步。 容烨枪尖入地,借势落地,将将将枪从地里拔出来,新一轮的攻击就又猛地朝他袭了过来,他们有的赤手空拳,有的依旧是手握钢刀利剑,他身体一仰一闪躲过他们的击杀,然后他身子又几个快速地翻转,退至几人的身后,跟着便是长枪一举,枪身用力地朝几人的背部挥击了过去。 几人不察,硬生生地挨了一棍,几人的身子都纷纷地朝前猛扑了过去,有一人的胸口就直对上了与他相向之人手中的刀剑,两人都收势不及,眼看就要撞击上了,周围的人也都纷纷地瞪大了眼睛心都提了起来。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容烨的身形一闪几步就到了两人的身边,跟着他银枪一挑,抬腿一个飞踢,须臾间刀剑脱手向远处飞去,而那两人也都同时地转了向,生生地避开了那一场祸事。 看到这里,萧黎忍不住地就拍手欢叫,“好,好喔!” 突然而至的小孩之声,众人纷纷停止了动作,朝着声源处望了过来,萧黎迈着步子就朝众人走了过去,边走还边朝他们微笑着地挥手打招呼,“大家好啊?” “阿黎?”容烨一怔。 “小公主?”青冥也是一惊。 众人听了跟着便瞪大了眼,什么?这便是陛下盛宠的小公主,不是哪家的小郎君? 看着她由远及近地走来,众人只觉得这孩子长得可真是玉雪玲珑,活泼可爱,跟个面玉团子似的好看。 “容烨,你刚才可真是厉害,一个人打他们那么多人都不见落下风的,”一到了跟前萧黎便望着容烨道。 容烨将要开口,一旁的众人抢声道,“参见小公主!” 看着跪在跟前的众人,萧黎摆了摆手,“你们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是,谢小公主,”众人起身退至一边。 看着她笑眯眯的双眼,容烨的嘴角也微微地牵了起来,“阿黎谬赞了,倒是阿黎怎的来了这里?” 萧黎便道,“哦,我路过,看到你们家的府邸,然后就进来瞧瞧了。” 第48章 你也去? 容烨将她引至花厅,让青冥留下好生照顾,跟着便道,“阿黎稍坐,我去换身衣裳就来。” 萧黎点了点头,容烨转身就欲离去,萧黎却一声将他唤住,“唉等等?” 容烨转过身,就见萧黎道,“早上我皇祖父叫人送来了一点果子,我给你带了一些,你也尝尝。” 她话音将落,茯苓就将篮子提了过去,容烨唇角微勾,伸手接过,“多谢!” 萧黎摆了摆手,“不必客气,咱们是朋友。” 容烨莞尔,“好!” 容烨去的快回来的也快,统共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待他走近,萧黎就盯着他一个劲地猛瞧,“嗯,刚在在演武场上我只觉得你像一个上场杀敌的英勇小将军,不过这会儿么我却觉得你又像一个儒雅的偏偏贵家公子。” 这话她倒不是说假,更不是违心,而是实心话,俗话说的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她可是未来世界的王牌特工出身,刚才那些人的身手她可是看的十分真切,个顶个的绝对都是军中的佼佼者,他们刚才对他的围攻绝对都是拿出了十成十的看家本领,不存在着任何的放水和作假。 一个才十二三岁的小少年竟能同时跟八个军中好手交手长时间都不落下风,甚至还隐隐占了上风之势的着实是令她倍感意外,反正她是做不到的。 想她前世也是非富即贵之家,家族中人有从政,从军和从商的,那从小她也是经过严格的各种技能培训的,但是她十二三岁的时候也才堪堪地能跟两个特种兵同时交手,不得不说这孩子在武道一途上是鲜有的好资质,若是照这么一直训练下去的话,估计再过几年他还会更厉害很多,就是不知道此人的军事天赋如何? 容烨嘴角就勾了浅笑,“阿黎盛赞了。” 萧黎就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儿,“才不是呢,我是说真的,不过你这身衣裳穿的好看,月白色很衬你的肤色跟气质。” 容烨被她这跳跃性的话题顿时弄得就有些哭笑不得,“阿黎才是大才!这都得力于你设计的这个款式好。” 萧黎就甚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我满有才能的。” 容烨顿时就又是一怔,随即嘴角的笑容就愈深了一些,还真是个不知谦虚为何物的小家伙,不过她也的确是蛮有才能的,小小年纪就能弄出那么多新颖的东西来,还样样都风靡整个燕京城,不得不说她在吃穿用这些方面满有造诣的。 却见萧黎又道,“不过你肤色白皙,身材颀长,气质佳,应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好看,哦,对了,你今天有空没,有空的话,咱们出去玩儿啊?” 话题跳跃的太快,他将要开口,一旁的陈侍卫却提醒道,“小主子,您忘了,咱们还要去汝南王府呢,要是你久不到,这万一到时候长公主派人过去询问了,没见着你的人,可就不好了。” 容烨就道,“你要去汝南王府?” 萧黎就道,“是呀,一早就打算去六皇叔那里的,上次他从皇子所搬出来的时候,我正在宫中学习,没去了,所以我就想趁着今天休沐的时候过去看看,”跟着她便叹了一口气,“唉,算了,那我下次休沐的时候再来找你玩儿吧?” 容烨问,“你只能休沐的时候才能出宫么?” “是的呀,我皇祖父只给了我休沐的时间出宫,平时在宫里我都是要学习知识的。” 容烨便点了点头,“那我送你过去。” 萧黎讶然,“你送我过去?那耽不耽误你呀?” 容烨便道,“我今天也休沐。” “好呀!”萧黎顿时就笑眯了眼,容烨虽然不是她来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但是却是她来到这里这么久第一个对她没有存恶念的同龄之人,或许是因为他也是军人家庭出身的缘故,所以,她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若是可以,她还是希望能跟他成为长久的朋友的。 与此同时,后院一处一块荒地上,武成侯夫妇穿着一身粗布衣衫正一人拿着一把锄头和镰刀在那里垦荒,就有一丫头兴奋地跑来禀告道,“侯爷,夫人,小公主来了。” 两人抬起头,一脸惊诧地望着她,“小公主?” 那丫头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嗯嗯,小公主长得可漂亮可可爱了,大家都说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长得那么精致玲珑的小孩子呢。” 武成侯夫人就赶紧扔了手中的镰刀,然后从地上站起身来,“哎哟,那我可得去瞧瞧。” 武成侯却问,“就小公主一个人来的?” 那丫头就道,“带了一个丫头跟一个侍卫。” 武成侯也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然后就对着一旁的武成侯夫人道,“我跟你一起去。” 但等两人到花厅的时候,那里却早已经没有了人影,武城侯夫人就逮着在那附近伺候着的一个人问,那人却道小公主已经走了,离开了。 武成侯夫人就有些遗憾,“走了,这么快就走了?” 那人就道,“小人听了一耳朵,好像小公主原本是要去汝南王府的,但是走外面经过,然后就看到了咱们家的府邸,然后就进来跟公子打了个招呼,这招呼打完了,就离开了,然后公子就说去送送她。” 武成侯夫人就摆了摆手,“好了你下去吧。” “是!” 那下人离开之后,武城侯夫人就道,“我还说见见那个孩子呢。” 武成侯就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总是有机会的。” 萧黎刚从马车上下来,就与萧越撞了个正着,“六皇叔,你要出去么?” “唉,阿黎,你怎么来了?”乍然之间看到她,萧越还事挺高兴的,三两步地就到了她的跟前。 萧黎仰着头回答道,“今天休沐,所以我就来看看皇叔,不过阿黎见皇叔这么匆忙,是要出去么?” 萧越便道,“也没什么事,就是约了几个谈经论道的朋友,品品书,赏赏画罢了,阿黎既然来了,那皇叔就派人去跟他们推了便是。” 萧黎便道,“不可,皇叔既然与人有约便尽可去赴约便是,莫失信了人才是,要不皇叔带我一起?” “你也去?”萧越就讶然。 萧黎就点了下头,“啊,姑姑知道我来了你这里,现在天色还尚早,我好不容易才休沐一次出得宫来一趟,我可不想那么早就回宫去,皇叔,你就带我一起吧,我保证不跟你添乱。” 看着她那竖起的三根手指头和那双灵动又充满着慧黠的大眼睛萧越终是不忍心拒绝,“好吧,皇叔答应你,”随即他便又吩咐府内跟出来的管家道,“待会儿若是长公主派人来,就说阿黎跟我在一起。” “是。” “谢谢皇叔,”萧黎笑眯了眼,转身就看向一旁的容烨,“容烨,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吧?” 容烨本想拒绝的,可是在看到她对自己猛眨眼的时候他的目光就看向了一旁的萧越,“不知王爷那里是否方便?” 萧越赶忙就道,“方便,方便,若是有容小郎君在,那是再好不过,阿黎性子活泼,平时在宫里又没有什么同龄人跟她游玩,正好我怕她待会儿在那里会觉得闷,有你这个朋友在的话,她应该会好些。” 萧黎吩咐茯苓将那篮子水果交给一旁的王府管家,然后一把就挽上两人的胳膊往马车的方向而去,“走吧,走吧,咱们快去吧?” 萧越就问,“那是什么?” 萧黎就道,“果子,荔枝跟葡萄,皇祖父刚得的,分了阿黎一点,阿黎吃了觉着味道还不错,所以就带了一点来也给皇叔尝尝。” 笑越就轻抚着她头顶的小丸子道,“既是皇祖父给阿黎的,阿黎自己留着吃便是,怎的还给皇叔带了?” 萧黎便道,“送果子来的公公说皇祖父那得的也不多,就只分了阿黎这里一处,我想着,好东西就得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分享。” 萧越心理顿时就涌起一阵感动,看着萧黎的目光愈发地柔和跟宠溺了,“谢谢阿黎!” 萧黎扬唇一笑,“不用谢!” 那笑容干净纯澈得就像是一捧雪花似的让人想要留存在记忆的最深处。 第49章 阿黎不是麻烦! “小主子,王爷,桃溪街到了,”大概行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就停了下来,跟着就听到帘外的陈侍卫禀报道。 “这就到了?”萧黎走下马车,一双灵动的眸子就朝四处张望着。 萧越就好笑地抬手指了指,“呐,这呢!” 萧黎仰着脖子就朝上方望去,“文萃馆?” 容烨就站在她身后道,“文萃馆是一家专门用于诗书,典籍和名家字画品鉴和收藏的地方,这里汇聚了很多名流大家的珍品。” 萧黎就点了点头,萧越就看着他笑道,“容小公子也知道这个地方?” 容烨就道,“来过一两次。” 萧越点了点头,然后大家就一起进去。 他们进去的时候那里已然汇聚了很多的文人学子,有身穿锦衣华服的富家子和勋贵,也有身着布衣的寒门子弟,有老有少,不过却皆为男性,并不见女子。 馆内装修的十分雅致,分上下两层,上层设有包间,为名家大儒字画和典藏品品鉴区域,在这里可以单独将某个名家或是大儒,亦或是哪家的祖传珍藏品单独拿给某个包间的客人观赏和品鉴。 而下层则是为一般字画品鉴区域,主要是一些个书院里的某些学子们或者是先生们,以及一些个朝中文臣们的作品在这里展示。 像萧越他们这种身份地位的人,自然都是上二楼的。 他们一到了二楼靠东一间的包厢里,有两个身着锦衣的青年男子就立马的迎了过来,其中一个手握折扇的拉着萧越就道,“哎呀,你可总算是来了,我给你说,今天馆里有一幅季候珅老先生的《空山花鸟图》展出。” “季候珅老先生?”萧越一怔,随即就问,“你说的可是嵩阳学宫的前代博士,当世大儒季候珅老先生?” 那青年男子就点了点头,“可不就是他老人家么?我给你说据说这《空山花鸟图》是老先生在世时的最后一幅遗留之作。” 萧越就激动了,“那我待会儿可得好好地品鉴一番。” 另一人就道,“谁说不是呢?我给你说,现在已经有很多人都在等着了,就连尉迟丞相和几个京中书院的博士都来了,今天的竞拍估计热闹了。” 萧越就吃惊,“尉迟丞相都来了?” 那人就撇了撇嘴,“可不?老早就来了,西边第二间厢房里。” 突然,那拿着折扇的青年男子就瞟到了一旁的萧黎,跟着便眼前一亮,“咦,我说阿越,你怎么还带了个孩子啊,谁家的?” 容烨虽然也才十二三岁,但是容烨却身量颀长,跟他们站在一起也并没有矮到多少,倒是萧黎却是一个孩童的模样。 萧越就朝萧黎看了一眼,然后便道,“我家小侄儿。” 那青年就皱起了眉头,俨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你家小侄儿?哪一个呀?我怎么不记得你竟然还有这么一个长相精致漂亮的小侄儿跟小外甥?你大皇姐跟你四哥和五哥家的孩子我可都是认识的。” 萧越就道,“阿黎。” “阿离?阿.......”对方念味着的重复了一遍,突然就反应了过来,跟着就瞪大了眼睛,随即就一把将萧越扯到了旁边,然后拿着扇子就压低了声音道。 “你怎么把这个小祖宗给带出来了啊?你不晓得你父皇把她看得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你说要是时候万一到又发生了个什么事情,那你可就得有好果子吃了!” 萧越就朝萧黎又看了一眼,就见萧黎正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们,那眼睛又大又亮,就像两颗水晶葡萄似的,他心理跟着就是一紧,“别胡说,怎么会?” 那青年就道,“怎么不会?我给你说,你这个侄女儿现在可是整个燕京城的勋贵圈子里唯恐避之不及的人物,所以,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吧,别好不容易才有了现今的一切,到时候又受了牵连!” 萧黎的耳朵很尖,对方的声音也没有压得很低,所以萧黎还是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 而一旁的容烨长年累月都在进行着刻苦的训练,自然也练就了一副耳聪目明的本领,所以,他们的对话他也听到了。 他就看向萧黎,就见她直接朝他们走了过去,然后仰着头就看着那青年男子道,“你觉得我是个麻烦?” 那男子被吓了一大跳,顿时就赶忙矢口否认,“没没没,没有,小公主您听错了。” “哼,敢说不敢承认,我都听到了,”萧黎就没好气地朝他瞥了一眼,跟着就走到了一旁窗台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那男子的脸上就显出一抹尴尬的神色来,萧越就走过去安慰她道,“阿黎别生气,也别跟他计较,他那都是些无心之言,当不得真的。” 萧黎就道,“哼,我才不生气才不跟他计较呢,”他都还不够那个格。 看着她那副傲娇的小表情,萧越好笑地伸手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嗯,我们阿黎最是乖巧董事又大度大量了。” 可就在这时,随着外边“嘡”的一声敲锣声响起,有人就道,“唉唉唉,赏鉴大会快开始了。” 然后萧黎就听到她六叔对她道,“阿黎,六叔要出去一会儿,你在这里乖乖地等着可好?”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 然后萧越又交代着陈侍卫跟茯苓,还留下了他身边的一个人好生地照顾着她之后就匆忙地和他那几个朋友,并各自又带了一个随从便出了包厢。 萧黎托着下巴瞧着窗外,容烨走过来在她的另一边坐下,“阿黎不开心,是因为在意刚才那人说的话么?” 萧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没去啊?” 容烨便道,“我对那些不感兴趣。” 萧黎就点了点头,容烨就追问,“阿黎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萧黎继续撑着下巴瞧着窗外,“没有啊,我知道他们虽然表面对我恭敬有加,但是其实内心他们并没有将我这个嫡脉的公主当回事。 就像我皇祖父宫里头的那些妃子,还有我的那些皇姑和皇叔他们一样,他们之所以一个劲地巴结讨好我跟姑姑,无非就是因为他们畏惧我皇祖父,还有就是想要利用我从我皇祖父那里获取更多的利益和好处罢了,其实他们每一个人并不是真心想要待我跟我姑姑好的。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没有不开心,也没有在意,因为我已经习惯了。” 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容烨心理就猛地一惊,这孩子真的是很聪慧,其实她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他忍不住地就脱口而出,“阿黎不是麻烦!” “嗯?”萧黎偏过头望着他。 容烨看着她的眼睛神情无比严肃又认真地重复道,“阿黎在容烨这里永远都不是麻烦!” 萧黎嘴角就扬了起来,眼睛笑眯成了月牙状,“好!那容烨永远都是阿黎的朋友!” “阿黎以后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玩儿!” “好!” 萧黎就突然指着对面道,“那后面是不是就是矶石街?” 容烨抬眸就朝那边望了过去,然后就点了点头,“嗯,那后面就是矶石街。” 萧黎腾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对着容烨道,“要不咱们去那边逛逛吧?” 容烨略犹豫了下,然后点了点头,“可以!” 萧越留下的那个随从却站出来阻止道,“可是小公主,我家王爷让您在这里等他一会儿的?” 萧黎就道,“我六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呢,我在这里待着无聊,所以,我也要出去找找看有没有我喜欢的东西。” 说着她就拉着容烨的胳膊往外走,那随从却拦在了她的面前,“小公主,要不您还是等我家王爷回来了再出去吧?到时候人多,也安全些。” 萧黎就道,“有什么不安全的?我又不找人惹事儿,我就是随便出去逛逛,再说,我又不是一个人,有容烨和陈侍卫呢,他们会保护我的。 好了,你就留在这里吧,等我六叔回来你就跟他说一声,要是我午时时候还没有回来,你们就自己先回去。” 说完,她就绕过那随从往外走了。 第50章 做笔生意? 几人从文萃馆出来,就直奔矶石街的方向而去,不过才走在半路,他们就遇到了一行出城的车马,少说有二三十辆的马车,长长的队伍,将整个街道的行人都挤到了两边,萧黎他们也只能停下来等马车队伍过了再走。 然后他们就听到有人在问,“唉,这是哪家啊,这么大的阵仗?” 萧黎也很好奇。 有人就道,“嘿,你还不知道吧?他们啊,是福康长公主家的马车,哦不,现在是福康郡主了,上回她家那个庶孙在街上欺凌弱小得罪了小公主,后来祖孙两人还跑到陛下的面前去告小公主的黑状,然后就被陛下给厌恶了,这不,十日期限已到,要回封地去了。” “哦,是他们家啊?”有人就恍然道。 之前那人就又道,“可不就是他们家么?” 萧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还真是冤家路窄呢。 突然,就听到有人又道,“要我说啊,那也是他们活该,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自己的孙子做了错事,不但不好好的教育不说,反而还跑去陛下的面前跟一个才七八岁的孩子计较为难,真真是个不讲理的老太太。 再说人家小公主又没有做错什么事,人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咱们这些弱小的平头老百姓主持公道。” “就是,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都不是个好的,还能教出个什么好东西来?”跟着又有人附和道。 “可不是?一个庶出的孙子,又不是嫡孙,还那么地宠?简直就是嫡庶不分。” “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她自己就是庶出出身,也不奇怪会宠一个庶出的孙子了。” 就在这时,只见不远处一辆豪华的马车帘子突然地就被人给撩了起来,一个满头银发面容布满沟壑的老太太目光阴冷地就朝众人扫视了过去。 显然,大家刚才的议论她是听到了。 大家见罢,赶忙地就住了声,老太太目光犀利地瞪视着众人,突然她的目光就扫到了一旁的萧黎身上,跟着她目色就是一裂,“停车!” 冷冷的声音,不见丝毫的温度,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 容烨身子一侧,挡在了萧黎的前面,将她呈保护的姿态全然地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老太太眉头倏地就是一皱,跟着目光不善地就看向了容烨。 容烨不卑不亢,神色淡漠地就直迎向了她。 老太太的目光就变得愈发地阴冷了起来,如淬了剧毒般。 萧黎抓着容烨的胳膊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又偏头看了看他,见他面沉如水,神情一片地淡定与淡然,不见丝毫的怯弱与惧意,反而身上还隐隐地透露着一股淡淡地冷意。 突然之间,萧黎觉得眼前的少年不似个少年,他沉稳得竟像个大人,同时,心里也涌起一股小感动来,他这是在保护自己呢。 容烨感受到了萧黎在看他,于是便垂了眸也看向她,“阿黎别怕!” 对上他那双温和的眸子,萧黎的嘴角也勾了笑痕,眼里璀华一片,“嗯,我不怕!”说着她便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与他站成一道,跟着目光就看向了那不远处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将他们两人间的互动看在眼里,然后嘴角就勾起一抹讥诮来,“萧黎,但愿你一辈子都能受宠!” “姑祖母,阿黎的一辈子就不劳您老人家操心了,倒是姑祖母,你们还是早点启程吧,不然待会儿到了晌午,太阳又大,连个歇脚的驿站都找不到就不好了。” “你?”老太太目露欲裂,眼神凶狠地瞪视着萧黎,“牙尖嘴利!” 说完“唰”的一声就将马车帘子给甩了下来,然后就吩咐前面的马车车夫道,“我们走!” 看着又启动了的马车队伍,萧黎叉着腰地也撇嘴哼了一声。 随后,几人便来到了矶石街上,萧黎朝四处张望着,跟着就看到了街对面一家名叫韵茗阁的茶楼,于是她便指着那个地方对着容烨道,“要不,我们去那里坐一会儿?” 容烨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跟着就点了点头,“可以!” 于是一行人就去了韵茗阁,他们上到二楼,选了一处临窗的位置就坐了下来,这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 看着她打从上了这儿,就一直趴伏在窗沿上看着对面街道上的某一处,容烨就不禁问道,“阿黎上了这儿却一口茶都不喝,反而是一个劲地盯着街对面的陶旺斋看这是为何?” 萧黎偏头就朝他看了过来,随即莞尔,跟着就直起身,然后道,“你看,对面的陶旺斋,生意可真好,这来来回回地都经过了好多波的客人了,而且每一个客人出来,他们的手里都带了东西,走吧,咱们也进去瞧瞧,”说着她就兴致高昂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看着她那一脸兴奋的神色,容烨就道,“阿黎一上午呆坐在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个?” 萧黎就用力地点了点头,“是啊,不然我为什么来这儿?” “阿黎对陶旺斋很感兴趣?” 萧黎便摇了摇头,“我对陶旺斋不感兴趣,我就是对里面的东西感兴趣,”准确地说她是对里面的东西卖成的钱感兴趣。 “对里面的东西感兴趣?”容烨眉头微蹙,有些将信将疑。 “嗯嗯嗯,”萧黎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就拉上他的胳膊将他往外拖,“走吧?” 容烨已然习惯了她动不动的就拉扯着自己,所以也没有拒绝,反手拉着她的手就下了楼。 几人来到对面的陶旺斋,一踏进店门,掌柜的就立马地迎了上来,“公.......” 他才刚叫了一个字出来,就见容烨几不可闻地朝他摇了摇头,那掌柜地就赶忙地改了口,“小公子,感谢您又来惠顾弊店了。” 萧黎就笑眯眯地道,“好说,好说!” 萧黎在将整个店面快速得环顾了一圈之后,就问,“掌柜的,近来生意可好?” 那掌柜地就赶忙拱手道,“托小公子的福,感谢您上次赠于弊店的那几张圆形画,才让我们家的生意又上了一个新台阶,实不相瞒,最近来我们家店铺光顾的多是奔着那圆形画玩偶摆件来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跟着就问,“那那玩偶摆件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瞧见?” 那掌柜的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小公子请里边请,我这就叫人送一套过来。” 萧黎就点了点头,拉着容烨就往里边的隔间里走,陈侍卫和茯苓随即跟上。 两人刚在案几旁坐下,掌柜的就亲自抱着一个精美的盒子就过来了,“小公子,这是我专门着人为小公子雕刻的几个圆形画小把件,感谢小公子之前的赠画之恩,只因之前一直没见着小公子和小公子的家人,我们也不知小公子府上哪里,所以就一直搁在那里,直到现在才给到小公子您。” “雕刻?”萧黎就抓住了他话里面的字眼。 那掌柜地就点了点头,“是,这几个小把件是用玉石雕刻的,”说着他便将那盒子打了开来。 萧黎果真就看到了那盒子里躺着几个用汉白玉雕刻而成的卡通小玩偶,每一个都质地温润,洁白无瑕,却又十分地软萌可爱,她顿时就喜爱的不行,随手就拿起一个把玩开来,“你们家还有玉器店?” 那掌柜的就朝容烨快速地望了一眼,见他面上并无反应,方才微笑着点头道,“是,兴业街上的漱玉斋就是我们家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跟着就对站在一旁的陈侍卫跟茯苓他们道,“这里暂不需用你们伺候,你们到外面去逛一下子吧,有什么喜欢的就自个儿去采买吧,还是老规矩,所有的花费算我的。” “可是?”陈侍卫和茯苓就有些犹豫。 萧黎便道,“放心吧,这里还有容小郎君呢,半个时候后回来,到时候咱们去找个地方用午膳。” 两人就朝容烨看了过去,就见容烨对他们微微地点了点头,两人即刻便退了出去,“是!” 然后容烨也对着一旁的青冥道,“你站到门口去守着。” “是!” 待里间只有他们三个人之后,萧黎就将手中的把件重新地放回到了盒子里,跟着就一脸是笑非笑地望着那掌柜的开门见山地就道,“掌柜的,有没有兴趣,咱们来做笔生意?” 第51章 入股 “做生意?” 容烨和掌柜的皆讶然,不过很快容烨就恢复了镇定,他总算是明白了这小丫头一上午都盯着这边的陶旺斋看的目的了,敢情她是打了这主意。 这这是令他倍感意外呀,满以为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没想到却还有这般的玲珑心思。 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瞧她了! “没错,做生意,有没有兴趣?”萧黎便点了点头,又复问。 那掌柜的就又朝一旁的容烨看了过去,见他面上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方才道,“不知小公子是想要与在下怎么做什么生意?” 萧黎就道,“你家不是有陶旺斋和漱玉斋么?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圆形画,各种各样的圆形画,到时候你们可以按照我的圆形画制作出各种不同的把玩件拿出来售卖。” 那掌柜的听到这里顿时就是一阵狂喜,“当真?” “自然!”萧黎点了点头。 然后那掌柜的就问,“那不知小公子你那绘画是怎么卖的?多少钱一张?” 萧黎就摇了摇头,“我不卖张,我只入股。” “入股?”掌柜的就是一怔,随即便道,“恕在下愚昧,不知小公子这个入股是什么意思?” 容烨也望向了她。 萧黎跟着就解释道,“意思是我今后无偿提供给你们圆形画作,但是我要分别占你们两家店的两成股份,也就是说你们两家店,以后不管卖出去一件什么东西东西,贵的贱的,大的小的,是否是圆形画所成之产品,只要是从你们店售卖出去的,最后我都要分到两成的利润。” “两成的利润?”那掌柜的就吃惊。 容烨也是吃惊,这小丫头算盘打得精啊?一开口就是整个店的两成利润,要知道两家店的产品虽然没有成千上万,但也有好几百种之多。 看着她那张稚嫩的脸孔上写满了认真和执着,容烨突然觉得这个小丫头比他想象中的聪慧还要厉害上几分。 萧黎见那掌柜的半天都没有反应,于是就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来放在案几之上,“这是我所绘画的十二生肖图,掌柜的可以先过目一下。” 掌柜的听罢,果断地就拿起来翻看,越看越惊喜,“哎呀,好呀,好,真真是绘的很好。” 容烨也接过去看,就见萧黎道,“我会的还有很多,什么人物肖像,还有花鸟鱼虫,其他的动物等等都可以绘。” 容烨就朝那掌柜地又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就见那掌柜的赶忙道,“行,那我就同意了,同意小公子之前的提议,您出画,咱们分您店铺两成的利润。” 萧黎便点了点头,“好,那我还有一个要求,就是我不想除了我们三人以外的任何一个人知道我入股陶旺斋和漱玉斋的事情。” 那掌柜的就问,“那要是今后别人问起我们家的这些圆形画是哪来的呢?” 萧黎便再次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掌柜的真是说笑了,现今这个圆形画风靡整个燕京城,难道掌柜的就看不出来我这个画也是模仿的?” 掌柜的顿时就呵呵地笑了起来,跟着就问萧黎,“不知小公子怎么称呼?” 萧黎便道,“姓黎名萧。” 容烨就是一怔,没想到她会这么地介绍自己? 掌柜地就点了点头,“哦,原来是黎小郎君,黎小郎君真是聪慧,小小年纪就能将这圆形画模仿的惟妙惟肖。” 萧黎便谦虚道,“还好,还好,也就只有这么一点点能耐。” 掌柜地就又点了点头,跟着便自我介绍道,“在下姓秦,名言,小公子到时候可以唤我秦掌柜。” 萧黎便点了点头,“好,秦掌柜。” “阿黎信我?”容烨却突然地出声道。 萧黎就点了点头,“你是我朋友,我自然是信任你的,”就算哪天你背叛了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会的可不止绘画几张卡通图片,这就做当于是我对你这个朋友的一次考验吧。 考验通过,你自然便是我的真朋友,考验通不过,大不了我之前在人前的伪装前功尽弃。 盯着她那双乌黑的眸子,容烨便启口道,“好,阿黎既然信我,那我自然便不会叫你失望,你放心,今后绝不会有人知道你跟陶旺斋和漱玉斋之间的关系。” 萧黎的双眼顿时就笑弯成了月牙状,然后那掌柜的就道,“那么,小公子今后所分得的利钱我们是怎么给到您?” 萧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是啊,这个时候还没有银票,钱要么是一块一块的马蹄形金疙瘩,要么就是串成一串一串的铜板,这携带起来还真不大方便,最主要是招眼。 突然她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于是就同容烨打起了商量来,“要不以后每个月所分得的利钱你帮我来取一下,我寄存在你那里,待我需用的时候,我再找你拿?” 容烨就调笑道,“你就不怕我到时候给你吞了?” 萧黎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都说了,你是我朋友,我自然是信任你的人品跟为人的,”说到这里,她又突然地将目光看向了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秦掌柜,“当然,我也是相信秦掌柜的为人跟人品的。” 那秦掌柜的一怔,随即就呵呵地笑了起来,“小公子放心,秦某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是秦某还是懂得‘诚信’二字为何物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容烨。 容烨就笑道,“好!我答应你!” 萧黎便赶忙又道,“那我到时候将绘画也交由你吧,你帮我带给掌柜的?” “可以!” 几人沟通妥当之后,那掌柜的就去准备契约了。 待契约签订好了之后,萧黎就对着一旁的掌柜地道,“再友情地赠送一个建议,掌柜的若是有那个心思,还可以再开一个木雕或者竹雕坊。 这样,像这种圆形画的东西你们就可以玉石,陶制品,木雕品一条产业链地独霸整个市场,这样无论是富贵人家的钱还是贫穷人家的钱你们都可以赚到,放心,那个木雕或者竹雕坊的利润我不分你们的。” 那掌柜的顿时就高兴的不行,“哎呀,小公子的这个提议甚好。” 容烨的眼里也染上了笑意。 萧黎就摆了摆手,“哎呀,小意思啦!”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陈侍卫和茯苓就各自拧着一包东西回来了,萧黎也懒得过问他们都买了些什么,然后径直地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咱们去用午膳吧?” 容烨就点了点头,跟着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萧黎就问,“唉,燕京城里都有些什么好吃的?” 还不待陈侍卫和茯苓开口,那秦掌柜地就道,“哎哟,那可就多了,不过要说最好吃还是永安巷的五味鹿肉包和福安巷的红豆桂花酥,以及福隆酒肆和如意楼的烧菜。” “烧菜?”萧黎顿时就来了兴趣。 那秦掌柜的就道,“是啊,据说这两家最近都推出了几款新菜,是由皇宫里面的御厨们经得了陛下的同意才流传出来的,味道可好了,每天这两家的生意都爆火的不行,从早到晚,那酒楼里的座位就没有虚置过,据说很多朝中的勋贵新贵们都三天两头的赶去那儿吃呢。” 萧黎就看向容烨,“当真有那么好吃?” 容烨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还没去过那两个地方,不过阿黎若是想要知道,咱们今天中午倒是可以去尝试一下。”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走!” 几人一同就去了离他们这儿最近的福隆酒肆,然后点了他们那里的几道招牌烧菜。 福隆酒肆的菜上的很快,他们也就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些菜就上齐了。 看着面前的一道芋头烧鸡和白菜回锅肉,萧黎就唤住那即将退出厢房地店小二道,“这就是你们家的招牌烧菜啊?” 那店小二不明就里地点了点头,“是啊,这就是我们家的招牌烧菜,几位客官尝尝,味道可好了,这可是我们老板聘请御厨教授咱们店的庖厨做的,我给你们说啊,就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来我们家用膳都是必点之菜。” 看着那店小二一脸引以为傲的样子,萧黎木然地点了点头,“哦,好!” 那店小二对他们躬身行礼,“几位慢用。” 一顿饭下来,萧黎就问容烨,“觉着怎么样?” 容烨转动着手中的茶杯,“不及阿黎做的好吃。” 萧黎就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你又没吃过我做的菜?” 容烨就笑道,“但是我吃过陛下赏赐的几道御膳,据说那几道御膳可都是阿黎捣鼓出来的,然后教给宫中的御厨们的。 御厨们都能做出如此美味的菜肴来,阿黎的手艺自然也是极好的。” 第52章 铁锅 萧黎就道,“我都没做过菜的,事实上我也只是每次给他们提些个点子和些建议罢了,实际动手操作的都还是家里的庖厨们,说白了,我也就是纸上谈兵。” 容烨就道,“那也是很厉害了,倘若阿黎做菜的话,我相信一定会很好吃的。” 萧黎就笑眯了眼,“好,那待我再长大一些,我就请你们尝一下我做的菜。” 容烨嘴角就勾了笑。 “要不,你也开家食肆?我相信你开的肯定比他们的好吃,而且生意也会比他们的更好,更火爆,”萧黎边说着边对他眨眼睛,随即又道,“不过,你还是得回去跟你爹娘商量一下,毕竟开个食肆还是要花不少的钱的。” 看着她由希望转向些许的失落,容烨道,“不用,我有钱。” “你有钱?有多少钱啊?”萧黎的眼里就再次地闪着星光。 容烨看着她便犹豫地道,“至少一千金还是有的。” 萧黎眼里光芒大盛,“够了,够了,那是尽够的了,”据她所知道,在燕京城最繁华的那条商业街东大街一个两百来平米的铺面大概要一百五十金的样子才能把它给买下来。 不过看不出来啊,眼前这个沉稳得如同大人的小少年竟然还是一个隐形的小富豪呢。 “所以,你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 容烨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浅笑,“好,我开!” 萧黎顿时就捂嘴偷笑,然后把头凑到了他耳边悄声道,“老规矩,你八我二。” 容烨嘴角的笑靥就又浓了一些。 萧黎就道,“那你就赶紧找铺子哈,要地段好的,大一点的,最好是上下两层楼的那种,然后就是装修,找庖厨,到时候我就让我们家的庖厨来给他们做培训。” “好!” 回到宫中,萧黎然后就直奔老皇帝住处而去,在见到老皇帝之后,她便直接向老皇帝开口道,“皇祖父,阿黎可不可以再找您要几口铁锅啊?” 铁器这个东西,在这个时代都是弥足珍贵的,平时都是由国家统一进行监管的,主要是用于战争锻造兵器的。 所以平时除了皇宫和一些极少数勋贵人家能被允许少量的使用一些铁器物品之外,像民间的普通老百姓那都是严厉禁止使用的。 所以,时下人生活中使用的基本上都是青铜器和陶器,亦或者木器,但是前者主要还是王公贵族才能享用,像普通老百姓主要还是用陶罐儿瓦罐儿。 还是上次萧黎“无意间”在老皇帝面前抱怨说那个青铜釜太笨重加热太慢,做顿饭不仅花费的时间长不说,还因为青铜釜受热不均,导致做出来的同一盘烧菜有的好吃有的不好吃,要是能有一个既轻便,受热又均匀的厨具就好了,那样做出来的菜肴肯定会更香更好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皇帝又是一个极度懂得享受的,于是他便让人叫来了将作大匠,让他们去制作两口铁釜出来看看。 将作大匠的动作很快,没两天的时间,就将两口大铁釜给制作出来了,然后御膳房的就拿去试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那铁釜做饭的确是很快,半个时辰就能做好几道菜,可是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那铁釜烧的菜出来不但有一股浓重的铁腥味不说,那些菜肴的颜色还是黑的。 于是,御膳房的就说那铁釜不能做饭菜,做出来的饭菜都不能食用的。 老皇帝就皱起了眉头,“难道说这铁石只能用作锻造兵器之用?” 萧黎就忍不住在心里面撇了撇嘴,锅都没治,做出来饭菜能吃才怪了。 然后她就仰着脖子,一脸天真地道,“应该不会呀,上回我用一根磨得发亮的细铁棍子串了两串羊肉烤来吃都没你们说的那怪味道和怪颜色,是不是因为才开始使用的缘故,要不你们再多使用些时候再看看?” 几人就有些犹豫,然后萧黎就道,“要不皇祖父,您让他们将那两口铁釜交给我,我带回东宫去好好地研究研究?” 老皇帝也有些犹豫,“那东西做出来的东西不能吃。” 萧黎就道,“放心吧皇祖父,在没有弄掉那个铁腥味和黑色之前,我是不会食用的,到时候我将那个铁釜里制作出来的东西喂给我的那些小动物们吃。” 老皇帝思索了一翻之后,终是同意了萧黎的提议,让她将那两口铁釜带回了东宫。 经过“几天认真的反复研究”之后萧黎终于带着那两口锅又去了皇宫,然后就当着老皇帝的面跟御膳房的几个庖厨说,原来那铁釜在使用之前,要反复地用肥猪肉将它好好地打磨几遍,然后再反复地清洗几遍就可以去除它的铁腥味了,而且烧出来的菜的颜色也不会再变黑了。 老皇帝听了之后,就让御膳房的再去试。 御膳房的在试过之后,确实如此,没了铁腥味,就连菜肴的品质也是色香味俱全,没有再出现黑菜的现象,老皇帝见了大悦。 然后就又叫来将作大匠,再打几口,这回,他也给东宫添了几口,以示对萧黎的奖励,萧黎不想要那个釜,就说她想按照自己的意愿重新的打个别样的形状。 老皇帝准了,然后萧黎就画了两口锅,让他们按照她图画上的打,老皇帝拿起她绘制的图画一看,觉得还满顺眼的,于是就命将作大匠也按照萧黎的打。 就这样,萧黎在这个世界上总算是又见到了她前世梦寐以求的铁锅。 老皇帝看着眼前这个中集极为喜爱的孙女,于是就问道,“哦,阿黎怎么又要铁锅了?不是之前给东宫里打了几口么?” 萧黎就道,“这回不是东宫里需用的,是阿黎想要送给容烨的。” “送给容烨?为何啊?”老皇帝就皱起了眉头。 萧黎就道,“阿黎今天出宫玩儿,玩儿到晌午的时候就想要找个地方用膳,然后阿黎就找人问了燕京城里都有哪些好吃的,然后一个老伯就给阿黎介绍说燕京城里有两家比较有名烧菜馆子,就是平时的达官显贵们都喜欢去那里吃,说那里的烧菜一流。 然后阿黎就带着满心的期望去了,阿黎点了他们那的两道招牌菜,一道芋头烧鸡和一道白菜回锅肉,可是结果却是一言难尽,那两道菜差点没把阿黎的牙齿嚼断了。” 听到这里,老皇帝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跟着就来了兴趣,然后打断她的话道,“哦,怎么就差点把你的牙齿嚼断了?” 萧黎就道,“那个芋头烧鸡,芋头倒是烧的十分软和,一夹就烂,可是那个鸡肉却是柴的不得了,也硬得不得了,阿黎咀嚼了很久才把那个肉给咀嚼细,咽下去之后,阿黎的两边腮帮子都疼了。还有那个回锅肉也是,肥肥的一块,阿黎看着都觉得腻人。 所以我就想啊,就这样的水平,都能算作是咱们燕京城里最好的烧菜馆子,那要是让别人吃了咱们家庖厨做的那些烧菜,那还不得把舌头都给吞了啊? 所以,我就让容烨也去开个烧菜馆子,反正咱们家不是有些菜品是可以传入民间的么?到时候我让东宫里的庖厨们去给他们培训一下。 这样,阿黎以后若是出宫去玩儿了,就不怕找不到地方用膳了。” 老皇帝就问,“你让容烨开的?” 萧黎就一脸天真地点了点头,“啊,我让容烨开的,他答应了。” 老皇帝就问,“你怎么不和他合伙开?” 萧黎就道,“他也邀请我和他一起开,但是阿黎拒绝了,阿黎有封地,他帮过阿黎好几次,阿黎就不跟他争那点利了。” “帮过你好几次?怎么说?”老皇帝就抓住她话语里的字眼。 萧黎就再次地点了点头,“嗯,今天也帮我了,我在街上遇到去封地的皇姑祖母他们了,皇姑祖母还说‘萧黎,但愿你一辈子都能受宠!’她的目光可凶了,恨不得把我给吃了,然后容烨就当在了我的面前,不让她盯着我看。” 反正那老虔婆也不是个好东西,她给她上点眼药也没什么! 第53章 我买! 老皇帝的眉头就再次地皱了起来,“她竟然这么跟你说?”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当时好多人都听到了呢,所以,容烨帮了我,我也想回报一下他,但是容烨却不肯要我白提供给他的那些菜品,他提出要拿钱向我买那些菜品,不然他就不开那个食肆了。 我没办法只好就同意他了,但是我想着他到时候开张,作为朋友,我总要送给他个什么东西以示庆贺的。 所以我就想找皇祖父帮阿黎打造几口铁锅,到时候我就送他这个,这样,他食肆里做饭到时候就快,也好吃。” 老皇帝没有即刻应她,而是问,“阿黎很喜欢容烨?”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容烨很正直,待阿黎很好,是真心把阿黎当作朋友的,所以,阿黎很喜欢跟他玩儿。” 老皇帝沉吟了一瞬,然后就点了点头,“好,皇祖父答应你了,到时候皇祖父就替你赠他四口大铁锅,以示四季发财之意。” 萧黎随即就给老皇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谢谢皇祖父!” 晚上,临睡之前,老皇帝突然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你觉得武成候家的那个小子怎么样?” 王公公给他放蚊帐的手就是一顿,“哎哟,陛下怎么突然问起容小郎君了?” 老皇帝就道,“就是想起了。” 王公公就道,“虽然也就只见了一面,不过老奴觉得那是一个不错的孩子,心正,沉稳,大气,武成候夫妇将那孩子教的很好。”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王公公跟着又玩笑性地补充了句,“长得也好,长身玉立,面如冠玉,风采高雅的,哎哟,除了咱们家的太子殿下,老奴还从未见过谁有长得那般好看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看到老皇帝的脸色有些凝重起来,于是就赶紧地给了自己几个嘴巴子,“哎哟,瞧奴婢这张嘴,一说话就秃噜了嘴,该打,该打!” 老皇帝就道,“好了!” 王公公停下来,却见老皇帝叹息道,“你说的没错,朕的众多皇子皇女中,就数阿琰和阿瑾长得最是好看,可惜他们都不在了。 有时候看到阿黎朕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们兄妹几个小时候,他们也是那般的天真和可爱。” 见老皇帝又伤感起来,王公公就有些担心地道,“陛下?” 老皇帝就摆了摆手,“好了,还说那些干嘛,一切都晚了,晚了,纵使朕再怎么后悔,他们也回不来了。” 王公公就安慰老皇帝道,“陛下,还不晚,您还有长公主跟小公主,也还有其他的皇子跟皇女。” “其他的皇子皇女?哼,他们怎么能跟朕的阿琰阿瑾相比?” 然后王公公就不接话了,而是直接转了话题,“陛下,时候不早了,您该就寝了。” 老皇帝就道,“明天晌午宣欧阳业进宫来见我。” “是!” 翌日,在萧黎上午的课业结束之后,欧阳业就进宫了。 一见了他之后,老皇帝就问,“阿黎最近的课业怎么样?” 欧阳业就拱手笑道,“回陛下,小公主的课业很好,目前蒙学方面的都已经学完了,微臣正在给她讲授四书五经方面的知识。” 老皇帝顿时就是一阵诧异,“四书五经了?这么快?” 欧阳业就道,“是,小公主很是聪慧,不仅理解和领悟能力特别强,而且还过目不忘,微臣教授她的那些东西基本上都是一遍就会。” “哎哟陛下,咱们小公主可真真是跟太子殿下一样啊?”一旁的王公公突然就满脸欢喜地马匹道。 老皇帝也是满脸满眼地堆笑,一个劲地说“好!” 欧阳业站在一旁,看着也乐。 跟着就见老皇帝一脸严肃地看着欧阳业道,“欧阳,帮朕好好地教授她,尤其是在治民驭下之道上。” 欧阳业赶忙下跪领命,“是,请陛下放心,微臣定当竭尽所能地教授小公主。” 老皇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亲自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就叹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朕老了,难免就得为她的以后多考虑一些。” 欧阳业就骇然,“陛下正是旺盛之年,怎能说如此颓丧之话?” 老皇帝便淡淡地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也跟他们一样,口不应心,什么春秋鼎盛,旺盛之年,那都不过是一些虚妄的恭维之言罢了,朕从来就没在意过那些,还是那句话:朕,不惧生死,但是朕却有牵挂。 阿黎是朕跟皇后唯一的血脉延续,朕希望这根血脉能永远地延续下去,你可明白?” 欧阳业赶忙躬身行礼,“是,微臣明白,微臣业定当谨记。” 容烨的动作还是蛮快的,第三一天的时候萧黎便得知他在最繁华的东大街上买了一间上下两层楼的大铺面儿,现在正在布局装修,而且庖厨也已经找好了五六个。 萧黎就赶忙吩咐小冉公公领着自家的两个庖厨过去武城侯府给他们做培训。 待她再次休沐出宫的时候,还特意地约了容烨一起去那儿看了一下,她背着双手上下两层地都逛了个遍,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找的这个地方可真大,甚好!” 上下两层楼,她刚粗略地数了一下一共有三十来几个的雅间,按照她在现代的计算标准,少说一层也有三四百来个平米。 容烨道,“原本是两家,我让人在中间把它们打通了,正打算跟你商量一半看是否开作茶楼,一半开作酒楼? 这样咱们既能赚茶钱,又能赚饭钱,别人不想喝茶想吃饭了,就到隔壁去用膳,别人饭吃好了的,想要休息一下消消食,就到隔壁去喝茶。 若是到时候咱们酒楼的生意火爆坐不下,这里还可以设置成为一个侯等区域。” 萧黎略一思索,嘴角就勾了起来,“甚好”,通常的饭馆酒楼都是免费提供茶水的,但是他们这样将茶水和饭食分开来却是可以多收一份钱的。 唉,没想到这少年还满有生意头脑的嘛,嗯,看来自己跟他合作果然是没有找错人。 于是她跟着就又问,“唉,那原本它们是干什么的?” “这边原本是一间杂货铺子,老板是外地的,因家中父亲病重,所以就出售回去了,这边这家倒是跟我们有点渊源。” “嗯?”萧黎一怔,跟着就眨了眨眼睛。 容烨就浅笑道,“这边这家原本是福康郡主家的产业,是一家集绸缎铺跟服饰店一起的店铺,但是自从上次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们家在京中的生意便一落千丈了,一些达官贵人是不敢往他们家去买东西,一些平头老百姓是不愿往他们家去买。 又加上他们一家不是要去封地么,所以他们就将在京中一些明面上的产业悉数转让处理,我正好就捡了一个现成的。” 萧黎就恍然,“哦,原来是这样啊?”随即她便捂嘴凑到他跟前,悄声对他耳语道,“那他们还有什么产业在处理?你帮我也买一点,但是契约上不能写我或者你,或者你身边跟你关系亲密的人的名字。” 容烨嘴角就勾了笑,同样跟她低语,“明白,不过京中的铺面跟房产是没有了,这里就是最后一间。 但是他们在陈仓和雍县那边还有一些的土地正在出售,大概有十几二十顷的样子,但是周围山地比较多,而且皆是大山,沃野很少。 售价也有点高,均在二千三百钱一亩的样子,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购买。” 陈仓啊?十几二十顷?那岂不是有一两千亩? 萧黎眼里顿时就冒了光,“我呀,我买!” 第54章 你要打造什么? 容烨就提醒道,“阿黎不考虑一下?那价格可不便宜,就是京畿附近的一些平原开阔之地,还是土质较好的那种价格也才三千二三到三千五百钱一亩?” 萧黎便道,“不用,不用考虑,我就要那地方。” 容烨看了她一瞬,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帮阿黎办这事。” 萧黎就道,“最好是由几个人去购买那些土地。” “好!” 跟着萧黎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快速地塞到了他的手里,“这里面有五颗东珠,你拿去帮我当卖了,所得的钱应该够买那些土地的。” 容烨盯着手里的荷包就欲还给她,“我可以帮你垫付的。” 萧黎就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是因为不想让身边的人知晓我私下里干的事,所以身上才不方便携带太多的现金,所以我身上平时都会揣一些个东珠以备不时之需。” 容烨听罢,就问,“那你不怕他们到时候发现你的东珠少了?” 萧黎就道,“不怕,这个东西平时都是我自己保管着的,我姑姑他们根本就不会过问的,因为我平时都是拿这个东西当弹珠玩儿的。” 容烨一怔,随即就点了点头,“好,阿黎既然信我,那容烨定不负阿黎所托。” 萧黎扬起笑脸,然后看着周围忙进忙出的人就转了话题,“这个装修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 容烨就道,“估计还要一旬。” 萧黎就又问,“装修完毕,是不是还要找下钦天监的看个日子再开张?” 容烨就笑道,“已经找他们看过了,说是这个月的十六就是一个开张的好日子。” 呵,办事效率还挺快的! 嗯,很好!她就喜欢跟这种性格果断的人打交道。 “十六?”突然,萧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今天五月初三,也没多少时间了啊?你确定来得及?” 容烨就道,“应该来得及,目前我们这里也就差一些个桌椅板凳和摆件,不过我已经差人定制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也是,古代房屋的装修又不像现代那样还涉及到一个甲醛的超标问题,他们都是才有榫卯结构,所用的材料也主要是木材和布料,还有鱼鳔胶和生漆。 所谓鱼鳔胶就是鱼泡熬制而成的一种粘性很强的胶,那个胶里面是不含甲醛的,而那个漆也是直接从一种树上采集下来的一种纯天然的生漆,那种生漆也是不含任何对人体有害物质的。 所以,古代的房子一般在建好,内装修好了之后,就可以直接搬进去住人了,这不得不说,古人在住的方面是很有智慧的。 “我让皇祖父给我打了四口大铁锅,这个做饭比较快,而且作的饭菜也比较好吃,估计再过个几天就好了,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来。 不过你得记住,那几口铁锅在正是投入使用之前,得放置在炉灶上让人用动物的脂肪肉好好地治理几遍,然后再清洗几遍。 不然,那锅容易生锈不说,炒出的菜和做出来的饭不仅会有一股浓重的铁腥味不说,而且还容易黑饭。” “好,我记着了。” 萧黎反复提醒道,“记得啊,一定要把那个锅给反复的治理几遍,治得它油光闪亮,做的饭菜出来没有铁腥味,而且也不黑饭黑菜为止。” “好!” “哦,对了,我最近课业有些紧,也不知道那天能不能出得宫来,所以,提前给你说一声。” 老皇帝不仅让欧阳业给她加大加深了课题的难度,基本上都是一些关于国计民生的,而且还给她指派了个教习骑射的师傅。 所以,她现在每天的课业都是安排的满满的,最主要的是她也想利用这个机会将自己的近身搏击术过了明路,不然她到时候万一哪天遇了险逼不得已要自己出手露了馅儿怎么办? 所以,她最近都是“卯足了劲儿”的在跟着那个教习骑射的师傅在“学”。 容烨便道,“无妨,待你以后有了空再来也是一样的。” “嗯,好!”萧黎点了点头,跟着两人又聊了些别的,然后萧黎就状似无疑地问,“唉,你知道西市那边有打铁铺么?” “有,你要打造什么?” “有啊?”萧黎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不是说铁矿石都是掌握在朝廷的手里面的么,民间还允许冶铁啊?” 容烨就道,“没错,铁矿石的确是由朝廷掌握的,但是有些皇亲国戚,或者是朝中的一些勋贵肱骨之臣有时候也会得到陛下一些少许的铁矿石赏赐,让他们自己去找人打造一个什么喜爱的东西之类的。” “哦,这样啊,我一直都以为要打造个什么铁制品的东西是只能通过朝廷的将作大匠呢?” 容烨就点了点头,“嗯,怎么会?将作大匠他们平时都是很忙的,主要是锻造兵器,都是为朝廷办事的,所以,他们怎么可能去为个人,而且还那么少的量? 所以,像这种少量的铁矿石朝廷是允许一些民间铸造商代为冶炼的,不过能冶炼铁矿石的铸造坊那里面的师傅都有着高超精湛的锻造手艺的,不然别人就那么一点点东西,你若是给人家铸造坏了,你就是赔都赔不起的。” “这样啊?” “嗯,”容烨就又点了点头,跟着道,“不过民间的铸造坊若是要替谁锻造铁制品还要在官府登记造册备案的,例如谁给了你多少斤的铁矿石,想要锻造个什么东西,那都是要有官府人员在场作证的。” “还这么麻烦啊?”萧黎就吃惊,眼睛瞪得老大。 容烨就再次地点了点头,“没错,不然万一有人阳奉阴违,将那些少量的铁矿石一点一点,积少成多地收集起来私下制作兵器怎么办?所以,朝廷要防范。” 萧黎就忍不住地在内心里吐槽:妈哟,这朝廷对铁矿石的把控简直比黄金还要严格,看来她想要人不知鬼不觉私自地找人打造一把三棱军刺是不行的了。 不说其他的,首先这个铁矿石就很难搞到,其次是,她要打把这个兵器,那还要经官府那边备案。 这怎么可以? 她就是不想得让人知道她有这个东西。 所以啊,萧黎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起来,可是她又不想让容烨知道,所以只得强打起笑脸跟人家侃别的。 “过两天就是浴兰节了,阿黎可出得宫来?” 萧黎知道这里所谓的浴兰节就是后世的端午节,早在先秦时代,人们普遍认为五月是毒月,五日是恶日。 因时值仲夏,是皮肤病多发季节,是草木药性在一年里最强的一天,这天采的草药治皮肤病、去邪气最为灵验、有效。 因此,五月五日这天要洗兰花浴而避邪,插菖蒲、艾叶以驱鬼,醺苍术白芷、喝雄黄酒以避疫,都是驱邪之意。 萧黎便摇了摇头,“那天宫里有家宴,我要进宫去陪皇祖父。” 容烨就点了点头。 萧黎便问,“可是有事?” 容烨道,“也不算什么事,就是前两天玉漱斋那边托秦掌柜的给我说有人想要找他们定做几件人物肖像的玉俑,就想问你今后这种单是否可接? 若是接的话,那么势必要由你来给他们绘画肖像,我就想,那天你若是有空,我就让他们把人约到店里面来,然后安排你给他们绘制一下。” 萧黎就问,“那定做一个这个有多少的利润,你帮我问了没?” 容烨就笑道,“不确定,根据玉俑的大小来决定,不过那两个要定做的尺寸好像都是两尺,掌柜的说你可以一个赚二十金。” “二十金?”萧黎眼里顿时就冒了金光,“有钱啊,这两人!” 她知道这里的一切制度基本上都是魏承秦制,尤其是度量衡,大魏的一尺好像是约等于后世的二十三点一厘米,两尺也就是差不多五十厘米的高度。 五十厘米的一个玉俑她就能赚二十金,两个就能赚四十金,可真是暴利呀,她这也才只抽取了其中的两成,还有八成呢? 哎呀,简直不敢想象,她发现她的小心脏这会儿砰砰砰地跳过不停。 难怪那么多的人都愿意开玉器店还是首饰店。 第55章 要不我教你? 看着她一脸惊讶的神情,容烨就点了点头,“嗯,一般买玉器的家底都比较殷厚,若是要玉制品定做的那就更有钱。” “肥羊啊肥羊,可真是些肥羊!” 容烨眼里的笑意就愈浓了,就听到萧黎道,“好想宰呀怎么办?” 容烨就道,“那就宰!” 萧黎就道,“可是我不方便随时出宫呀,而且我也怕到时候露馅儿。” 容烨就道,“这好办,到时候我将人约过来,你就站在老远观察了那些人然后给他们绘画就是。” 萧黎有些心动,不过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嗯,不行,不行,俗话说的好,久走夜路总会碰到鬼,万一哪天被他们认出来了怎么办?” 容烨便道,“那就算了吧,到时候我去跟他们推了就是,顺便再告诉他们我们以后都不接这样的单子。” “不接啊?那钱就不赚了?可是我还是很想接怎么办?”萧黎一下子就纠结了起来,眉头皱得就跟那苦杏仁儿似的。 容烨就好笑,“你怎么就那么喜欢赚钱啊?你看你是嫡出公主,又有那么大一块封地,而且还时不时地受陛下封赏,你也不缺钱啊?” 萧黎依旧皱着眉头地就朝他看了一眼,“这个世上,哪还会有人嫌钱太多呀?” 容烨一怔,随即就点了点头,“也是,这个世上是没有人会嫌钱多的。” 突然,萧黎的眉头就舒展了开来,然后就双眼发光地盯着他道,“唉,要不我教你怎么画圆形画怎么样,以后接了这样的单子,咱们利润平分?” 看着她那满含希翼的神情,容烨就有些不可思议,“我来画?” 萧黎目光就晶晶亮地看着他猛点头,“啊,你来画,我看你也是满聪慧的,应该学这个不难。” 容烨就点了点头,“倘若你指点我的话,应该不难,不过你就不怕我到时候学会了挡你财路,俗话说的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萧黎就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说了我信任你便信任你,倘若你真是那样的人,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了,不过我还是相信我的直觉和眼光。 再说,我也不相信有谁能真的超过我,倘若我到时候亲自出马的话,你们绝对都得给我靠边站。” 容烨惊讶,“就这么自信啊?” 萧黎就叉着腰,扬起头斜觑他,“那是!” 也瞧瞧她是谁?她可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人,在未来世界,那卡通画、漫画她可是从小翻看到大的。 就像他们这种连什么是二次元都懂不起的古人,脑子都是固定模式的国画丹青,怎么还可能脑洞大开的绘出一些精美的卡通漫画图案来? 就算是能画出来,那也掌握不了其中的精髓,绘画不出灵魂来。 看着她那一副傲娇的神色,容烨嘴角就微微地勾了起来,“好,那阿黎教我,不过到时候所得的利益全归阿黎所有,我不要。” “啊?为什么?”萧黎就吃惊,眼睛瞪得大大的。 难道还真有人不喜欢钱? 她才不信呢! 容烨就道,“我只要学会这个绘画技巧就好,后面赚得的利益就作当于是给阿黎交的学资好了。” 萧黎就道,“你这个学资可交的有点高啊?要知道后面若是有很多人都要定制自己模样的玉俑怎么办?那你岂不是要帮我赚很多钱?” 容烨就微微地笑了笑,“无妨,阿黎若是允许,我想学成之后,到其他州郡去开一些个这样的店铺,自己也赚一些个钱,如何?” 萧黎盯着他就恍然地点了点头,“哦,你原来是打了这主意?” 容烨就是笑非笑地看着她,“是的,阿黎可允许?” 萧黎盯着他看了一瞬,随即便应了,“好吧,那你到时候就到其他州郡去开吧,”没得自己在京城吃了肉,还不让别人在其他地方喝口汤的,不然这个朋友准没得做,所以,她还是大度一点吧! 于是接下来,两个人就一起找了一个干净又幽静的地方,然后就教习卡通画的画法。 萧黎将绘画卡通画的几个要点给他说了,然后容烨就认真地开始绘画起来,萧黎就在一旁看着,然后就在一些个重要的地方给他又指点了一下。 掌握了精髓喝要点,容烨又重新地绘画起来,没多一会儿功夫,他就将一幅卡通画给绘画好了。 看着绘画上那个头顶上顶着一个小丸子,双手背在身后,一双眼睛都笑眯了的可爱卡通小娃娃,萧黎就忍不住地吃惊。 呵,这少年还真是有他的哈,居然把自己画的这么像?看来自己之前是说大话小瞧了他,这小少年脑子够活呀? 要是再勤加练习,说不定还真的能成为一个卡通圣手! 容烨让到一旁,“麻烦阿黎给指点指点。” 萧黎就道,“其实还能有很多种画法的,”说完她便提起笔,然后按照容烨的样子画了起来。 不多一会儿,三五副画就出来了,容烨就吃惊不已,“竟然能有怎么多种画法?” 萧黎就一脸傲娇地道,“那是,总之,你得记住,圆形画的特点就是样子要萌要可爱,表情要夸张,造型要多变,要具有谐趣性,也就是或滑稽,或幽默,或讽刺,或批评,或歌颂,或和善,或搞笑等等等等。” 容烨听罢,就又试着绘画了几张出来,萧黎不痛不痒地“嗯”了一声,“还不错!” 可是她心理却是在想:嘿,这小少年还真是少有的天赋呢,她就这么稍微地提点一下他便能领悟到其中的要害。 这还不得不让她改观长期以来对古人的迂腐,呆板,无趣,还有脑子不灵活等一系列不好的印象。 看来,还是自己太主观臆断了,瞧,这不就有一个脑子灵活的人么? 突然她觉得她刚才的那句“还不错”似乎显得有些太干巴了,于是就又道,“加油哈,到时候你再多加练习一下,咱们就可以接单赚钱了哈,不过你也放心,你在其他州郡开店的生意我是分文不取的哈,不管你赚多少,那都是你自己的。” 容烨就笑道,“无妨,以后无论我在哪里开店,所盈利润皆分你两成。” 萧黎伸出手挡了回去,“可别,我这个人虽然爱财,但是却不贪财,是怎么样的就是怎么样的,我说不要便不要,不过我有一个请求,那就是麻烦你帮我将燕京城里的那几家铺面代理好一下子。” 他看着她的眼睛笑了。 “好!” 第56章 浴兰节 五月初五浴兰节,一眨眼就到了。 所谓入乡随俗,这天萧黎一大早从床上起来,然后就泡了一个艾叶菖蒲汤,然后就是用早膳。 待早膳毕,又穿戴整齐之后,外面的日头已经升高了不少,她姑姑巴陵长公主就将一个精致的荷包挂到她腰间,“今天是浴兰节,阿黎把这个给带上,用以僻邪驱瘴。” 萧黎拿起来低头闻了一下,“里面有艾草和菖蒲,还挺好闻的呢!” 一旁的彩屏就笑道,“不止呢,长公主还在里面给你加了兰草,蒿草,薰苍术、白芷这些提神醒脑的中药材呢,这可是长公主亲手给你缝制的。” 萧黎就朝巴陵长公主甜甜地唤了一声,“谢谢姑姑!” 巴陵长公主就勾了笑,“姑姑啊,就希望你能够百毒不侵,无灾无痛,长命百岁,一生都顺顺当当的。” “会的,姑姑,我们都会的!” “走吧,趁着这会儿日头还不是很毒,咱们去宫里了,”说着巴陵长公主就朝她牵起了手。 萧黎将手搭在她的手里,“好。” 两人走在去跟老皇帝请安的路上,在一个岔道口,她们就遇到了一行的几个人,一男一女两个大人,外加两个小男孩,那个大一点的男孩看起来跟她一般大小,那个小一点的男孩大概四五岁的年纪。 两个孩子的面容相差的有点大,总之,看不出来是一个爹生的。 还不待萧黎向她姑姑开口询问,那对年轻的夫妻就率先地向她姑姑打起了招呼,“皇姐,小阿黎?” “皇姐,小公主?” 巴陵长公主就朝他们微微地点了点头,“你们也是来跟父皇请安的?” “是!” 皇姐? 得,不用问了,她知道眼前这几人是谁了,这是她那个尚未蒙面的便宜五叔一家。 其实这个尚未蒙面也只是针对她萧黎而言,萧凛还是见过她的,而且对她也比较熟悉。 于是她上前就朝她们行礼道,“五皇叔,五皇婶。” 萧凛看着她就打趣道,“小阿黎还记得皇叔跟你皇婶呀?” 萧黎就摇了摇头,“不记得,只不过我用排除法得知你们是我的五皇叔跟五皇婶。” “哦,怎么个排除法?”萧凛就逗她。 萧黎就道,“很简单啊,除了二皇叔和四皇叔远在封地以外,我其余的几个叔叔们可都是在燕京城的,而且他们那几个我都见过,这没见过的,又唤我姑姑为皇姐的,自然就是五皇叔您了? 能唤我姑姑皇姐的,又跟您在一起的那自然也就是五皇婶了!” 萧凛就朝她赞赏地点了点头,而那五王妃却是一脸欢喜地夸赞道,“哎哟,小公主可真是聪明。” 巴陵长公主就朝萧黎投去宠溺的一眼。 萧黎就忍不住地在心理面翻了一个白眼,这就聪明?她是不是对“聪明”二字的理解有所误会?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的问题,都不费脑力的好不?不过面她上还是扬着与之前一般无二的笑脸。 然后就见那五王妃将他们身边的两个孩子往她们面前推了推,“唉,阳儿,晨儿,快喊人啦?这是你们姑姑跟堂妹堂姐。” 那个小的倒是嘴巴甜,他们母亲的话音刚落他便欢快地朝萧黎她们姑侄俩喊道,“姑姑,堂姐?” “嗯,乖!”巴陵长公主垂眸,目光温和地看着他,又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脸颊。 可那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却没吭声,他在将萧黎和她姑姑快速地望了一眼之后就又垂下了头。 五王妃看他这样,面上顿时就有些许的尴尬,然后她就又伸手将那孩子往她们姑侄俩面前推让了两下,“嘿,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这可是你的亲姑姑跟亲堂妹,你倒是跟她们打声招呼呀?” 那孩子依旧不动,不过头却垂的更低了。 一旁的萧凛见了,当即就皱了眉头冷了脸色,一副欲教训他的模样。 巴陵长公主见罢,于是就赶忙制止道,“好了,孩子叫不出口,你们就别逼着他,叫不叫的又有什么关系,多大点事,他心理是知道我们是他的姑姑跟堂妹就得了。” 两口子都讪讪地松了神色,轻声应道,“是!” 那孩子就猛地抬起头来望着巴陵长公主,巴陵长公主就朝他和善地笑了笑,然后走过去,扶着他的一只肩膀安慰道,“阳儿别紧张,姑姑和你堂妹是不会介意的。” 然后那孩子就将目光又快速地看向了萧黎,萧黎心理就咯噔了一下,莫非这孩子有心理或者言语障碍? 于是她就朝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没关系的,我是不会介意的。” 巴陵长公主就抬头望了望天色,“好了,咱们也还是快走吧,就别堵在这里晒太阳了,免得待会儿孩子们中暑了。” “好!”萧凛应着。 于是一行人就往老皇帝的寝宫而去。 他们到那的时候,殿里已经站了不少的人,有各宫的嫔妃,以及他们所生的皇子皇女们,还有一些个皇孙。 他们一个个都身着彩衣华服,尤其是后宫的那一群女人们,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宛如一群斗艳的蝴蝶。 他们也个个都面带笑容,彼此间互相低声交谈着,俨然相亲相爱的一大家子人。 萧黎他们才刚踏进殿门,高美人那莺脆的打趣嗓音就传了过来,“哎哟,陛下您刚还在念叨着长公主跟小公主怎么还没有进宫来呢,您瞧,这不就来了么?” 跟着大家就目光齐刷刷地朝萧黎他们一行人看了过来,萧黎就抬起头目光直朝声源处望了过去,就见高美人正一脸带笑,且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 萧黎就在心理忍不住地吐槽:妈的,装的就跟真的似的,她才不相信她能有那么大度,就真的不计较他们之间之前的那些过节? 须臾间,他们就到了大殿的中间,然后大家一起给老皇帝行礼。 “儿臣给父皇......” “儿臣给皇祖父......” 礼才行到一半,老皇帝就朝萧黎招了招手,“阿黎,过来,来皇祖父这里来?” 萧黎微弯的双腿就马上地直立了起来,然后嘴角就弯了起来,跟着就一脸欢快地朝老皇帝跑了过去。 “皇祖父!” 看着她那双晶亮宛如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老皇帝就蹲下身子一脸关切地问,“这会儿才到,热不热呀?” 萧黎一脸乐呵地就回道,“不热!” 眼前的这一幕,看在下面一众人的眼里,就各种的不是滋味,谁不是顶着大太阳来的,就那个小丫头片子金贵?也没见他关心过谁,就关心了那个小丫头片子,这偏心眼儿也偏的太厉害了。 尤其是还正在给老皇帝行跪拜之礼的五王妃,在看到自家小儿子那望着老皇帝一脸孺慕和热切的期盼之情,和又对着萧黎的一脸羡慕之色时,她那垂下的眼眸里快速地闪过一道愤恨和不满之色。 同样都是皇孙,老皇帝竟是如此地区别对待,一个视若无睹地要给他行跪拜礼,一个却被他如珠如宝地捧着唤到身边去嘘寒问暖,这老皇帝也太不把他们这些皇子皇孙们当回事了。 “好了,你们也都起来吧,一家人,难得的有个节日聚在一起轻松一下,大家就不要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了。” 就在这时,老皇帝发话了。 “是,谢父皇。” “是,谢皇祖父!” 大家起身,五王妃却在心理冷嗤,哼,礼都行完了才叫起来,假不假呀?不过面上却是不敢显。 不过大家刚才那一副酸酸的表情,站在一旁的高美人却是尽收于眼底,突然,她嘴角的弧度就扬的更高了。 第57章 龙舟赛 几人起身站到一旁,然后就加入大家的群聊之中。 按照大魏的森严等级制度,一些低阶位的嫔妃和庶出的皇子皇女,以及皇孙们是要给嫡的皇子公主们行礼问安的。 不过按照目前宫中妃嫔们的等级,基本上都是要给他们姑侄俩行礼的,但是因为萧黎是在老皇帝那里,所以也没人敢过去跟她行礼,主要是有些杵老皇帝。 所以他们行礼的都是给巴陵长公主。 在一行人对她行礼之后,巴陵长公主又给他们还了半礼。 这时,一个年轻的太监从殿外进来,然后就在王公公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王公公就走到老皇帝的面前提点着问道,“陛下,给各位主子们的驱邪香包和玉佩您看是现在就赐给他们呢还是待晚些他们回去的时候再赐?” 老皇帝正再跟萧黎说话,突然听到他这么说,于是就敛了神色地问,“制尚局已经松来了?” 王公公就恭敬地回道,“是,正在殿外侯着呢。” 老皇帝就道,“那就叫他们送进来吧。” “是!” 都不用王公公交代,那侯着的年轻太监就应着跑了出去。 没多一会儿一个制尚局的官员就领着一溜儿捧着托盘的制尚局的人员进来了,“陛下,给各位主子们制作的香包和玉佩都已经做好了。”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在那些托盘上扫了一眼之后,就从面前那个制尚局官员端着的那个托盘里取出一个绣着火凤的香包跟一块一面雕刻着貔貅一面雕刻着一条卡通小龙的翡翠就对着萧黎道,“来,阿黎,把这个带上。” 萧黎看到那块透得快滴出水的帝王绿翡翠时,双眼顿时就亮了,然后捧双手地接过,然后欢快地就对着老皇帝道谢道,“谢谢皇祖父!皇祖父,这个颜色好漂亮啊,阿黎好喜欢!看着它,阿黎觉得夏天都不热了。” 在场的好些人见了,都忍不住在心理撇了撇嘴,那何止是颜色漂亮?它所蕴含的价值更漂亮!简直可以用价值连城来形容! 这种玉石,平常都是极为罕见的!除了老头子自己有一块被雕刻成了太上老君的模样,就只剩下了小孩儿拳头大一块的边角料。 原本以为老皇帝放在那里还想雕刻成个什么东西,没想到现在却给了萧黎那个小丫头片子,还不得不说这老皇帝的心都偏的没边儿了。 老皇帝肯定是不知道大家心中的腹诽,不过就算知道他也是不会在意的,在他看来,还是那句话:东西是他的,他想给谁就给谁,其他人没有置喙的权力。 “好,那阿黎就好生地收着!” 萧黎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老皇帝就吩咐人将其他的香包和玉佩都分发给大家。 萧黎把玩着手中的这块帝王绿翡翠是真的很喜欢,那貔貅有聚财撇邪之意,而那条小龙则是她的生肖属相,不得不说老皇帝这个祖父对她这个孙女还是真的很疼很上心的。 这要是搁在现代,就她手里的这块翡翠至少都要卖很多个亿,那是要大发的节奏,萧黎决定,她今天回去之后就把它给好生地收起来,免得遭了宵小之人的眼馋惦记。 待大家都收到各自的那一份赏赐谢恩之后,老皇帝就问一旁的王公公,“畅春园那边现在人来齐了么?” 嗯?还有活动哇?怎么都没听说呢? 王公公就道,“早前就有人来报,说诸位大人们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叫人摆驾畅春园。 畅春园,说是园,实际上是一处园囿性质的离宫,里边有凤栖阁,龙跃殿,朝露轩,讲武殿,阁老门,脊饰铜瓦,又有藏书楼和置仙人承露盘的神明台。 最主要是里面还有一个占地广阔的活水大湖泊,那大湖里边的水是引自京城北面屏障的洛伊山脉里的山泉水,而它的去处却是直通宫外的永定河。 据说这大型的湖泊是天然形成,以前是没有畅春园的,还是老皇帝登基之后,国家积攒了十几年财力才开始修建的。 当初老皇帝之所以在这里修建园囿,就是看中了这一大片的湖泊,他觉得流火月搬来这里住会很凉快,后来也的确是印证了这一点,因此,老皇帝一直都因为他当初所做的这一决定而感到骄傲。 同时,他还特意给那湖泊取了一个叫“太液池”的名字。 萧黎他们到达那里的时候,就见太液池的两边早已占满了朝中的大臣,有文官也有武将,有簪缨世家,也有勋贵子弟。 不过他们今天都统一着常服便装打扮,无一人身穿官服,估计是与今天的活动有关。 “陛下到!”随着王公公的一声高唱,湖边的众人顿时赶忙跪下向老皇帝行礼。 萧黎就看到原来今天的活动是划龙舟啊! 老皇帝手一抬,“都起身吧!” 众人谢过,然后老皇帝就道,“你们各自龙舟上的人员都划分好了么?” 丞相尉迟骏就微笑着拱手道,“回陛下,还没,等您示下呢。” 果然就见老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萧黎就心想:看来一年前那场祸乱带来的影响还真不小,朝中的众臣都深知老皇帝最忌讳的就是朝臣们之间的相互联系过于慎密,所以大家都一致默契地选择明哲保身,保持着适当的安全距离,以免为自己和家族招致祸害。 然后就见老皇帝用着极为疑惑的眼神看着老丞相问,“今天你也要去划?” 尉迟骏就笑道,“陛下说笑了,下臣这副残躯病体哪能去做那么剧烈的运动啊?下臣让家中孙儿代劳。” 确实,尉迟骏虽然也才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足足比老皇帝小了差不多二十岁,但是起精神面貌还真没得老皇帝看得。 老皇帝虽然七十好几的年纪,偶尔也有些头疼闹热的时候,但是身材却是依旧那么挺拔,像跟笔直的树,精神也是神采熠熠。 给人的感觉就是身体还强健硬朗着,头脑思维依旧还清醒灵活着,是一个难得的长寿之王。 但是尉迟骏却恰恰相了反,身材精瘦佝偻不说,面容也是苍老如枯木,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标准的行将就木的老人 老皇帝眼神一下就亮了,“哦,你孙儿也来了?朕好像听说他不是在跟着岳药师到处行医的么?” “陛下,那是臣的大孙儿,臣今天带来的是二孙儿。” 他说完,就见不远处三两米的距离一个长相清隽,气质出众的十六七岁的少年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然后跟老皇帝行礼道,“草民尉迟焘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皇帝看他身量颀长,神态清明,且镇定自若,于是就点了点头,“嗯,好!不错,起来吧。” “是!谢陛下,”尉迟焘起身走至自己祖父身边站定。 老皇帝目光就又看向了尉迟骏,“爱卿养了一个好孙儿。” 尉迟骏立马谦虚道,“陛下谬赞了,这孩子平时就喜欢读书,臣都觉得他读傻气了,不及蜀国公主的灵气劲儿万一。” 萧黎就咯噔了一下,这个老东西还真是会拍马匹。 果然就见老皇帝突然地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然后他那宠溺的目光就朝自己看了过来。 萧黎就,跟着就道,“这个哥哥才不傻气呢,老师说尉迟哥哥读书很有天份,在太学那么多学子里就属尉迟哥哥读书厉害,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 在场的人都是一怔,包括老皇帝,包括尉迟骏爷孙两,老皇帝就问,“你老师连这个都告诉你?” 萧黎就点了点头,“啊,上次我问老师,太学里学习成绩最好的是谁,然后老师就跟我说了。” 老皇帝就一脸赞许地看向尉迟焘,然后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交代道,“朕记得朕的私库里好像还有一方鳝鱼黄的砚台,你命人去将它找出来,到时候交给尉迟焘带回去。” “是!” 在场的众人听到之后皆是一片吃惊,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书读的多与少,大家都是知道的这鳝鱼黄的砚台可是极为稀罕之物,属贡品之物,而且数量都不多,每年也就一两块的样子。 就是皇帝自己平时都要宝贝着用,今天却赏给了尉迟家的那个小子,这怎能不叫人羡慕嫉妒? 那砚台虽是一方死物,但是却是一份荣耀,以后这小子若是为官,定会少走很多弯路。 尉迟骏爷孙俩也是激动不已,赶忙下跪向老皇帝谢恩,“谢陛下赏赐!” 老皇帝就对着尉迟焘道,“尉迟焘,朕希望你能早日学有所成,然后报效朝廷,报效国家。” “是陛下,草民定当谨遵陛下教诲,绝不辜负陛下今日的赐砚之嘱,”爷孙俩又毕恭毕敬地给老皇帝行礼一记跪拜之礼。 老皇帝就道,“好了,都起来吧。” 爷孙俩起身,然后老皇帝的目光就瞥到了一旁的武城侯荣景,然后就问,“武城侯,你家小子呢,怎么不见?” 武城侯就出列拱手道,“回陛下,微臣老家那边的庄子上出了一点状况,前两天我就派他回老家去处理一下。”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遂有些遗憾地道,朕还说,今日的龙舟赛事他若是能博得头筹,朕就赐他一柄宝剑。” 武城侯就道,“那倒是可惜了。” 老皇帝就道,“确实是可惜了。” 萧黎就仰起头一脸天真地道,“不可惜呀,皇祖父,你那宝剑不能赏赐给容烨,你可以赏赐给我呀?” 既然三棱军刺搞不到,那就搞把其他的兵器好了,她听说老皇帝那儿的剑都是绝世名剑,由历代有名的铸剑是师所铸,因该差不了。 老皇帝看着她就都笑道,“赏赐给你?你会划龙舟?你会得第一?” 萧黎就摇了摇头,“阿黎不会划龙舟,阿黎也得不了第一,但是阿黎现在在学骑射呀,阿黎都还没得一把宝剑。” 看着她还有些委屈的申请,老皇帝就道,“你那么小要宝剑干嘛?危险!” 萧黎就道,“我会长大呀,等我长大了,我再用就不危险了。” 老皇帝没说给也没说不给,不过在场的的很多皇家人员就忍不住地在心理面鄙夷跟吐槽道:小小年纪脸皮竟然那么厚,什么都想要好的?怎么就那么贪心呢? 老皇帝的那宝剑说是能赏赐就能随便赏赐的么?也不看你几斤几两,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萧黎见老皇帝不言,她也就识趣地不再开口了,而是转了话题,“皇祖父,龙舟赛什么时候开始呀?” 老皇帝就很是满意她的表现,不仗着自己受宠就胡搅蛮缠,然后就见他道,“快了。” 然后他就下令今天要参加龙舟赛的人都出列,然后进行文武大臣的穿插式分组,组分好了之后,随着一声令下,众人就奔赴各自所在的那条龙舟。 第58章 请旨赐婚 咚--咚--咚--- 随着一阵隆重而密集的战鼓声响起,四条穿插着朝中文武大臣,勋贵子弟以及极为皇子的龙舟齐头并发,分别快速的朝对岸驶去。 那些划手们个个都卯足了劲儿地用力划动着手中的木浆,刚开始的时候还看不出啥来,速度都基本上保持一致,但是到了中途的时候,那条龙头上系着红色绸带的龙舟突然地就领先了其他的龙舟。 跟着岸边就响起一片动彻天地的呐喊声和加油声。 “红色加油!” “蓝色加油!” “绿色加油!” ....... 随着大家欢呼声和喝彩声,还有鼓劲儿声,但是很快红色又超过去了,划手们身子往前倾,一个个瞪着眼,咬着牙,奋力划动着。 湖面上水花飞溅,紫色的赶上来了,大家的心突然就提了起来。 萧黎捂着嘴巴就朝湖面上用力地喊着,“五皇叔加油,尉迟哥哥加油,七皇叔加油,八皇叔加油!” 反正她现在年龄也还小,违心地给他们当一回啦啦队也无事。 果然,大家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就纷纷地朝她看了过来,尤其事一些个皇室之人,那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审视和打量。 见她那一脸紧张又激动的神色,大家就都在心里面想:替五王爷和尉迟焘加油也就算了,毕竟这两人跟她也没有什么过节,可是七皇子和八皇子则不然,这两人可是之前可是伙同着九皇子萧尧一起欺负过她的。 可她这会儿却给两人加油,也不知是该说这孩子太过没心没肺不晓得记仇呢,还是该感叹这孩子大度,心思之宽广。 萧莹和萧雅见萧黎都在为大家呐喊助威,于是两个人也纷纷学着她的样子朝湖面上用力地喊着。 只不过她们助威的对象多是尉迟焘所在的那一条龙舟,尤其是在大家快要达到终点的时候,表现的尤为激动与积极。 看着两人那恨不得就将目光黏在在人家尉迟焘身上的样子萧黎就咯噔了一下,这是犯花痴看上人家了? 也是,人家不仅是太学的学霸,而且长的也还算周正,人品也不错,最主要的还是家境也好,当朝丞相的嫡孙。 若是不出意外,将来的前程也是一片光明。 现在两人都正是豆蔻怀春之龄,有这么一个优秀的青年摆在她们的面前,她们不被吸引真的很难。 只不过两人都看上了?真的好么?当真就能有结果么? 人家老丞相的嫡长孙是学医的,志向在野不在朝,所以这个孙子就是按照家族继承者的标准在培养的,人家会舍得来尚公主? 虽然大魏没有明文规定,尚了公主就不能参与朝政之事,但是事实很多尚了公主之人在朝中都没有实权。 哎呦,这下可有好戏瞧了,发现了这一点,萧黎突然心理就暗戳戳地想。 在最后几十米的时候,绿色的龙舟突然加速,猛地一下就串到了最前面去,成了第一名,大家欢呼着,喝彩着。 萧黎也忍不住地拍起了巴巴掌,“哦,好哟,好!” 见她那副高兴又激动的模样,五王妃那看向萧黎的眼神顿时柔和了很多。 五王爷所在的龙舟博得了头筹,虽然没有被老皇帝赏到宝剑,但是老皇帝还是很大方地给每人赏了一块两三斤的精铁和几个大甜瓜。 虽然甜瓜在大魏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但是这却是六七月份的产物,现在才刚五月初就能吃到甜瓜了,不得不说还是比较稀罕的。 龙舟赛之后,便是老皇帝向众臣赐宴,大家移至韶乐殿。 待大家落座之后,声乐歌舞便起了,大家一边饮酒用膳一边放松地欣赏着大殿中宫娥们的妙曼舞姿。 有的看着歌舞打着拍子一副陶醉享受的模样,有的在跟身旁之人低声地交谈着什么,但绝大多数都是在认真地品尝着案几上的美食。 老皇帝今天所赐的席面,都是些萧黎捣鼓出来的新式的菜肴,什么红烧猪手,糖醋鱼,四喜丸子,什锦烩菜,文思豆腐汤。 这在那些朝中的大臣们看来都是极为稀罕的菜式,而且都是不外传的宫廷秘菜,难得的机会,自然得好好地把握品尝。 萧黎和巴陵长公主坐在老皇帝下首的一张案几上,虽然觉得这种宴会着实有些太过无聊,不过萧黎老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时不时地盯着她们这边看。 于是她就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朝那束视线望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丹陛下方不远处的一个位置上一个年轻的男子正盯着她姑姑在看。 然后那男子发现她在看他,然后就朝她微笑了下。 萧黎小脸一撇,就将目光转了过去,那男子闹了个没趣,神色顿时讪讪。 宴会进行到一半,巴陵长公主实在忍受不了那束目光时不时对她的窥视,于是就测过头毫不避讳地对着那人就不满地呵斥道,“那个身穿靛青色衣服的,你为何一上午都盯着我看?” 她的话音一落,整个大殿顿时就安静了下来,音乐听了,舞蹈歇了,大家目光齐刷刷地朝她看了过来。 被抓包呵斥,那男子不但不打怵尴尬,反而道,“因为我觉得你好看!” “哪里好看了?”巴陵长公主很是不悦。 那男子就笑道,“都好看,尤其是你静静坐在那里的时候。” 巴陵长公主脸色顿时就黑了。 老皇帝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然后那人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大殿的中央,就直接地朝老皇帝跪了下去,然后就大胆地朝老皇帝请旨赐婚道,“陛下,臣自从那次在街上对长公主惊鸿一瞥之后,臣就对她一见倾心,情根深种,臣知长公主目前正单身着,而臣家中也并无妻室,故臣恳请陛下能赐长公主为臣妻室!” 他话音一落,顿时满殿哗然,大家窃窃私语了起来。 有的觉得他胆大妄为觊觎皇家公主,有的觉得真诚深情一片。 巴陵长公主顿时就气愤不已,脸色又黑了几分,而老皇帝的目光也变得锐利阴冷了起来,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身为帝王的威严,只见他目光紧紧地盯着下面跪匐在地上的年轻男子,“淮阴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肖想朕的嫡公主?” 被唤作淮阴侯的男子匍匐在地,“臣自知长公主殿下身份尊贵,臣也不该对她产生不该有的想法,更无冒犯之意,但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臣只想能拥有一个疼她爱她照顾她一生的机会,还望陛下能成全!” 老皇帝盯着对方神色晦暗不明,整个大殿上顿时又鸦雀无声。 突然,坐在萧黎他们对面的高美人却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照这么说淮阴侯倒是一个深情的男子,陛下,您何不如就成全了他们,长公主若是能跟他结成连理,想必一生都能跟驸马鹣鲽情深的!” 第59章 阿黎给你养老送终 老皇帝目光晦涩难辨地就朝她看了一眼,不过却没有吭声。 萧黎也就朝高美人看了过去,怎么哪儿都有这个毒妇的事?萧黎很是不喜欢这个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恃宠而骄的女人。 或者,在她的骨子里就瞧不起那种以色侍人的女人。 听到她那么说,巴陵长公主的心就是猛地一惊,然后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着就走到了中间的位置对着老皇帝就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不嫁人,今生也不再嫁人!” 她表明了态度,老皇帝却没有吭声,而是目光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可是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高美人见罢,于是就又道,“长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女人哪有不嫁人的?以后可莫要再说这样的气性话了。” 果然,她这话一出,老皇帝的眉头就皱的更加紧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不是气性话,这是大实话,像我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嫁人不嫁人的又有什么区别? 不嫁人,还好,嫁了人,又不能为别人生儿育女,反而还害了别人,与其将来彼此怨恨,还不如不嫁人的好。” 虽然在场的很多人都是知道巴陵长公主没有生育能力的,但是也仅是私底下知道而已,但是被她就这么直白地当着满殿的文武大臣承认自己没有生育能力还是给震惊到了。 这不仅是在自揭伤疤,同时也在揭皇室的一桩秘辛。 “阿瑜,你在胡说些什么?”老皇帝突然厉声地喝止。 巴陵长公主就道,“父皇,我没有胡说,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生育能力,永远都不可能有了!”他不是都清楚的么? 看着她那固执地望着自己的眼神,老皇帝只觉得一阵刺痛,同时心里也涌起一股莫名的怒意。 父女两人对视着,底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波及到了自己。 然,那淮阴侯却再次地出声了,“长公主,没关系的,就算是咱们今后没有孩子也是没关系的,我家里虽然没有嫡子,但是有两个庶子,已经足够了!” 因为她是公主,而且还是嫡出的公主,所以,从小宫规就是任何时候都要保持着自己的仪态,那便是即便是再怎么生气,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能缀了她皇室公主的教养。 所以,在听到那淮阴侯如是说之后,即便她内心对这个人厌恶到了极点,她也只是微侧过身子目光凉凉地朝他看了过来,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怒容。 “淮阴侯,我不知道你想娶我究竟是真心也好还是假意也罢,但是淮阴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对你无意,也不喜欢你,不能说你‘倾心’于我,想娶我,我就一定也要嫁给你?所以,我不可能嫁给你!” 那淮阴侯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外加深受打击的样子,“长公主?臣真的是对你真心的?” 长公主不再看他,而是对着上面的老皇帝贴地恳求道,“父皇,儿臣恳请父皇准允儿臣永不再嫁之愿。” 老皇帝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不过却依旧没有吭声。 良久,萧黎也跪到了她姑姑的面前向老皇帝恳求道,“皇祖父,阿黎有封地,阿黎能养的起姑姑,所以,姑姑不想嫁人就让她不嫁人吧?” 整个大殿的人皆是一怔,不过听到她这话,大家却在心中纷纷地摇头,小孩子终归是小孩子,考虑问题就是简单。 那哪是能养活不能养活的事情,生在皇家和勋贵之家的女儿那都是肩负着责任和使命的,哪能说不嫁人就不嫁人的? 她有封地,那巴陵公主也有封地,一个人,左右不过一日几餐,哪需要她去养啊? 果然,就见上面的高美人突然就又道,语气和神态上都带了一丝的宠溺。 “傻孩子,自古哪有姑姑跟着侄儿侄女的道理?侄儿有可能会赡养着姑姑,但是却很少能有侄儿给姑姑供奉香火的。 而且你也不是侄儿,你是侄女,你现在还小,你姑姑现在也还能陪着你,但是等你长大嫁人了呢?难道你姑姑还能跟着你一起嫁人不成? 所以,你姑姑最好还是要嫁个人,这样,等你将来长大嫁人了之后,你姑姑身边也能有个人陪着,以至于不会那么孤单和寂寞。” 萧黎张着那双天真的大眼就道,“我为什么要嫁人?我招个驸马不就得了?这样,我不就还是跟姑姑在一起么? 你说自古没有侄儿给姑姑供奉香火的,那只能说自古的侄儿都是些白眼儿狼,不懂得感恩,阿黎是得皇祖父和姑姑庇佑才长大的,所以阿黎将来绝不做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说到这里,萧黎就侧住头望着她姑姑道,“姑姑,你放心,阿黎不离开你,阿黎给你养老,阿黎给你送终,待你百年之后,阿黎每年都给你供奉香火,就算阿黎将来老了也死了,阿黎也会交代自己的子孙后代给你供奉香火的。” 巴陵长公主听到她这一番话之后,心里顿时就暖的不行,也感动的不行,跟着眼里就冒起了泪花花,然后她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好,姑姑相信你!” 老皇帝看到这一幕,也很是动容,这孩子是个好的,懂得感恩,她记着自己的好,罢了,罢了,嫡脉这一支如今也就只剩下了他们姑侄俩了。 倘若他真把阿瑜给嫁出去了,那阿黎就只有一个人了。 他也算是看的明白,整个皇室里能真心待她的除了阿瑜以外,可能也就只有老六了,但是老六向来身子都不大好,也不知道他将来究竟能活到个什么岁数。 再说那个淮阴侯也不是多尊贵的出身,一个庶子而已,要不是前代淮阴侯英年早逝,子女不丰,而他的嫡出兄长又在前不久病死了,而且膝下也没得个一男半女,淮阴侯这个爵位哪抡的到他来袭? 就这样的人还敢来觊觎他的嫡公主?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想到这里,然后他就厌恶地朝淮阴侯看了一眼,随即就道,“好了,都起来吧,不想嫁就不嫁吧,多大点事? 阿瑜,你记着,民间都有初嫁从父,再嫁从己的说法,对于你,父皇也给与你这样的特权和自由。 以后你若是想嫁了,你就跟父皇说一声,父皇就为你准备嫁妆,倘若是你不想嫁,父皇也不会逼迫你!” 姑侄俩一听,顿时就高兴不已,然后就双双向老皇帝谢恩。 “谢父皇!” “谢皇祖父!” 然后两人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跟着老皇帝就又叫那个淮阴侯起身。 而在场的众人,心里也都暗暗吃惊的不行,都真真切切地感受了一回这两位嫡出公主在老皇帝的受重视的分量,看,这就是受宠和不受宠之间的差别。 第60章 茗肴集 沐兰节之后,萧黎隔了两旬才又有得空出宫来。 倒不是她近来的课程真的有多深,多难,事实上那些课程对她而言还真的没有啥难度,不管是文化课方面,还是齐射课方面。 但是她现在的实际年龄和身形还是一个才七八岁的孩子,而且也还是一个才入学不久的孩子,就算她再怎么聪慧,但也不能逆了天去。 古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则是:智多近妖! 她可以比一般人聪慧上几分,而且在某些方面有天分一些,但是绝不能让人感觉到她简直是聪明得绝顶了,什么都看一眼就会看一眼就懂,试一下就做的来的。 毕竟又加上她们姑侄俩这个敏感的身份,若真是那样的话,那他们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才艺和忌惮。 她可不想自己才刚穿过来不久就又死翘翘了。 所以,有时候该装的她还是得多装一下子,不能表现得太过冒尖儿了,毕竟她现在还很弱小,手上要财力没多少财力,要人都还没的人,一切都得徐徐图之。 一出了宫之后,萧黎就直奔宫外她跟容烨合开的那家茗肴集。 茗肴集已经开了有十多天了,据说生意一直都火爆的不行,自从他们这个炒菜馆开了之后,每天从早上到晚上一天都是宾客满座,客似云来,然后就没了那个隆福酒肆和如意楼的什么事,每天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所以,她想要去印证一下子。 领着人,才刚踏进一楼的大厅,然后就有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从柜台上热情都迎了过来。 “几位是要用膳还是品茗?用膳的话现在我们店里的座位这会儿已经满了,可能还要还要麻烦您在这边稍微等一会儿,”说着他就向旁边的茶室做了一个恭请的姿势。 萧黎就道,“你们家小郎君有在吗?” “小公子是?”那掌柜的看着她的目光就审视了起来。 “萧黎!” 那掌柜的一怔,随即就明白过来眼前之人是谁了,于是就赶忙恭敬地回答她道,“我家小郎君还没到,不过我家小郎君曾经交代过,说若是小公子到了,就让我直接领您上二楼的厢房里。” 萧黎点了点头。 然后那掌柜的就在前边给她引路。 上到二楼,绕了一大圈,最后掌柜的将他们一行几个人引到了最南边中正间临街的一间厢房面前。 “小公子,这间厢房是我家小郎君吩咐在下说专门用于您来这里用膳的专用地方,”说着他就推开门向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萧黎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然后就看到这个房间还挺大了,至少比其他一些厢房要大十来个平米,而且里面的装修和陈设也是别样的舒心和雅致。 关键是位置也很好,坐在里面,能总览下面的整个大厅和整个二楼,将来这里用膳的所有人都看得个清清楚楚,瞧得个仔仔细细。 而且临窗的位置,也能看到外面的四通八达的整个街道。 萧黎在将整个厢房快速地打量了一圈之后就走到一旁的案几旁坐了下来。 然后那掌柜地就对着她道,“小公子稍作一下,我这就去给您沏壶茶来。” 萧黎点了点头没吭声,然后就看向窗外,观察着街道上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和一些街边店铺。 那展柜的回来的很快,在给萧黎斟了一杯茶之后,就问她想要吃些什么,他好下去让厨房里的准备。 萧黎就道,“先不及,等你们家小郎君来了再说。” 那掌柜的点了点头,“好的!” 萧黎道,“这里没有什么需要你,你去忙吧。” “是!”掌柜的退了下去。 辛夷上前为她斟了一杯茶凉着。 萧黎看着她跟何侍卫就道,“别站着了,你们也坐下来喝杯凉茶,解解暑期吧。” 因为大家都是经常跟着她出宫逛街的,知道她每次也是真心体谅着他们,所以跟她也就没有那么见外。 何侍卫就走到另一张的案几旁落了座,辛夷就在为他捧了一杯茶过去之后,于是又给自己到了一杯。 “还别说,这个天气可真热啊,”每次跟着主子出宫来玩儿,他们是既高兴又纠结,只因这个大夏天的天气实在是太毒辣了,每天从早上起来就是火杠杠的,老天爷已经连续差不多有将近两个月没有下雨了。 萧黎就将那茶壶提起来直接放到了她面前,“热就多喝一点。” 辛夷扬唇一笑,“谢谢小主子。” 萧黎没吭声,继续看着窗外。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萧黎主仆三人朝门口望了过去,就见容烨从外面走了进来。 “抱歉,让阿黎久等了。” 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然后动作优雅地就翻起一个茶杯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萧黎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没事,我也刚到不久。” 容烨点了点头,没跟她客气,然后又为她续了一些。 萧黎就问,“上次浴兰节的时候,听你父亲武成候说说你回老家去了,怎么样,是出什么事了么?” 容烨就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天气太热,我们庄子上的一个老庄头被热死了,然后庄子上的人又因为水源方面的原因和隔壁的庄子上的人起了争执打了起来,然后伤了一些人。” 萧黎一阵惊愕,“这么严重?” 容烨就点了点头,萧黎就又问,“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容烨就道,“我们家那个庄子和隔壁几个庄子都是公用一条河流的,因为近两个月以来一直没有下雨,然后就导致田地里面干旱,河流的水位下降很严重。 因为我们家的庄子是处在下游的位置,然后隔壁的庄子见了,觉得再这么干旱下去估计今年整个庄子都会颗粒无收,于是就将他们下游的水位给拦截了,不让水流流到我们下游的庄子。 我们庄子的人不服气,觉得他们太过自私和霸道了,然后他们就去跟他们理论,然后双方都为着自己的利益就争吵了起来,最后就打起来了,不过好在没有人员死亡。” 萧黎就点了点头,好奇地道,“那是哪个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跟你们家的庄子过不去?” 容烨好笑道,“你以为我父亲是武成候就没人敢惹了?在燕京城里的勋贵人家可不止我们一家,还不说那些皇亲国戚。” 萧黎就点了点头,“也是,皇城之地,天下掉下一块砖也能拍到一个官儿,唉,你还没说是哪个呢?” 容烨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尚书令杜晨他们家的庄子。” “尚书令?不认识。” 容烨就笑,“朝中的一些官员,你不认识也很正常,不过他是五皇子妃的娘家舅舅。” 萧黎就撇了撇嘴,“那也比不得你们家的地位高啊?” 容烨就道,“他们家也是侯爵的,季阳候是他兄长。” 萧黎又撇了撇嘴,“季阳候?又不是以军功封的候,软趴趴的,有什么了不得的?嚣张!” 容烨继续笑,没吭声。 看到他对自己眨眼,萧黎知道他是有事情对着自己的说,然后她便朝屋里的几个随从人员挥了挥手道,“好了,趁着这会儿还没到正午,你们要出去逛就逛吧,容小郎君到了,我也不需要你们在这儿陪着了,只要记得待会儿回来吃饭就行。” 跟在她身边久了,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这里是容烨的地盘,觉得也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也就听话的离开了,毕竟出宫一趟的机会着实难得,所以,还是得把握。 待他们退出房间之后,站在外面的青冥又将房门给关上,然后容烨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 “这是啥?”萧黎望着他。 容烨道,“陶旺斋和玉漱斋上个月的分成。” 萧黎将纸张展开,然后吃惊道,“三千五百二十七金?这么多?好像上个月还不到二十天吧?” 容烨点了点头,“刚好十八天,那钱我已经给你领回来了,你若是要的话随时都可以给你支取。” 萧黎就摇了摇头,“还是别,就放在你那里吧,我不方便,而且我最近也没什么需用钱的。” 容烨就又点了点头,然后道,“那你把那个条子收好,那是作为你以后在我这里取钱的凭证,那上面有我的签名和指印。” “好!”萧黎点了点头,没跟她客气,随即就揣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跟着容烨就又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纸然后递给她,“这是你要的那二十三顷土地,我已经着人替你买下来了。” “这么快?”萧黎接过,然后快速地展开,就看到是几张由官府签字盖章的红契,足足又五张之多,而且上面都是写的别人的名字。 看到她雀跃的神情,容烨道,“均价两千钱一亩,二千三百四十五亩土地,一共是四百六十九万钱,也就是四百六十九金。” 萧黎眼睛就瞪得大大的,“你还帮我讲价了的呀?” 容烨浅笑,“砍了一点。” 萧黎双眼顿时就笑眯成了一条缝,“啊哈哈哈,容烨,谢谢你,简直是太谢谢你了,你又让我少花了几十金。” 容烨就道,“没事,能砍自然是要砍一下的,好在他们也急于脱手。” 萧黎随即就问,“那我给你的那几颗东珠够么?” 容烨一怔,跟着就道,“那东珠我还没用,放在家里忘记带了,下次还你。” 萧黎就吃惊,“你怎么没用啊?我不是让你当了的么?” 容烨就道,“我手里有现钱,就替你垫上了。” “那你从我的分成里扣了没呢?” 容烨如实回答道,“还没有,忘记了。” “不行,不行,那你直接就从我的分成里扣,”说着她就从衣袖里掏出他刚才递给他的那种分成凭证来,打算重新写一张。 容烨就一把按住她的小手,“这次就算了,下次吧,下次从明肴集的分成了扣除,毕竟那凭证我写都写了,免得麻烦。” 萧黎略一想,就点了点头,“那也行,那你可一定要记得哈?” “好!” 这个事谈妥了之后,萧黎就将几张地契合同那张分成凭证就折叠了起来,然后就小心地揣到了怀里。 然后心里美滋滋的,这可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产业呢! 第61章 偷听 两人将正事谈妥了之后,容烨就问,“想吃什么?” 萧黎就道,“随便两样就行,我不挑的。” 再说这里的菜肴再怎么美味,也美味不过她自己的手艺。 容烨就点了点头,随即起身拉开房门,然后就对着门口的青冥交代了两句,青冥就下去安排了。 菜很快上来了,容烨先给她盛了一碗汤,“这个茯苓冬瓜鸭汤你尝尝,他们最近研究出来的。” 萧黎拿起勺子喝了一口,“还行!” 说到这个老鸭汤,她突然就想到后世的那道酸萝卜老鸭汤,萧黎觉得这个倒是可以推广一下,于是在又喝了一口之后,萧黎就对着容烨道,“待会儿我再写几道老鸭汤的做法,你让他们都试一下。” 容烨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浅笑,“好!” 跟着容烨就又往她的碗里布了一筷子菜,萧黎夹起来吃了,但是总的来说还行,可是她的心理却还是有些郁卒,因为没得辣椒,而且也没得酱油,所以不管什么菜做出来味道也就只有那个样。 在萧黎这个尝遍了后现代世界各地美食的人的眼里确实也就只那个样,很是一般,但是在当下这些古人的眼里却已是人间美味佳肴了。 萧黎胡乱地扒拉了些菜肴,填饱了肚子之后就问,“唉,你知道这街上有没有专门卖调味品及其种子的地方?” 这古代的人用于生活调味品方面的东西也太过贫乏和短缺了,像辣椒,大蒜,八角,陈皮,茴香等等这些都还没有应用到饮食当中,当然,有的这个时候都还没得。 所以呀,她就想到市场上去看看,目前都还有哪些。 容烨就摇了摇头,“你说的这样的铺子目前还没有,调味品方面的东西都是从一些医馆和药铺里面购得的。” 萧黎就有些失望。 那看来这些都是直接从野外采的,而且都不多。 看到她这副表情,容烨就问,“阿黎是想要种植调料?” 萧黎眼睛就陡然一亮,嘿,这少年还真是聪明呢!她朝他投去赞赏的一眼,“是有这个打算,但是还得先试种一下才成,不然到时候大面积种植,万一又不成功,那就不好了。” 容烨甚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是这个理,”然后他就朝外面又望了一下,随即就站起身,“走吧,趁着这会儿外头日头还不是很烈,我陪你出去转一下。” 萧黎嘴角一下子就勾了起来,“好的呀。” 两人一起下楼,还在用膳的青冥赶忙起身跟上。 萧黎就道,“没事,你用膳便是,顺便待我的人回来了告知他们一声,免得他们着急。” 青冥就看向自家主子,就见容烨道,“就依阿黎所言。” “是,公子,”青冥拱手。 两人还没走到两步,萧黎就看到两个熟悉的面孔相拥着说说笑笑地就进入了前面不远处的一间厢房里,她一把就拉住了容烨的胳膊停了下来。 容烨便问,“怎么了?” 萧黎就“嘘”了一声,“等会儿。” 容烨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跟着就问,“阿黎认识那两人?” 萧黎嘴角就勾起一抹冷嘲,“认识,可不就认识么?” “听口气阿黎似乎不待见他们?” 萧黎就朝他投去一抹甚是赞同的神色,“你说对了,我不待见他们,而且是很不待见他们,你知道那两人是谁么?” 容烨摇了摇头,“谁?” 萧黎就给他介绍道,“那个个子稍高点的是淮阴侯沈弼,那个个子稍微矮一点的是掌乐府的协律都尉冯桢。” “那就是淮阴侯沈弼?”容烨目光审视地盯着屋里跪坐的那个高个儿瞧。 “嗯?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这人很有名气啊?”萧黎猛地偏过头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容烨看着她就笑着打趣道,“最近咱们酒楼里经常都能听到有人说这个淮阴侯沈弼在浴兰节的时候,竟然当着满殿文武大臣们的面向陛下求娶巴陵长公主。” 萧黎就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然后又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儿,“就凭他,也想娶我姑姑,做梦呢吧他?” 容烨就含笑地逗弄着她,“阿黎是觉得他身分不够还是怎么的?” 萧黎就道,“身份算个什么,古人都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英雄不问出处,我跟我皇祖父还有姑姑自然也不会多在意这些,关键是那人人品不行,行为举止孟浪轻浮,实非两人。” 容烨就点了点头,“说的没错,人品最贵重,那么那个冯桢的呢?”跟着他又问。 萧黎就道,“你知道那个冯桢是谁么?他是九皇子他娘高美人同母异父的兄长,也就是九皇子萧尧的舅舅,你不知道,当时在浴兰节的赐宴上,那个高美人还一个劲儿地撮合我姑姑跟那个姓沈的淮阴侯。 这两人今天勾肩搭背地来这里吃饭,肯定有猫腻,那个容烨,街上我就不去了,等到时候有机会再说吧,反正现在地理也还长着庄家,不急!” 说完她就扔下一旁的容烨闪身就进入了隔壁一间刚才空出来的厢房,容烨和青冥皆是一愣,容烨随即就笑了,倒是青冥却还是有些暗自吃惊,除了觉得这个小公主的胆子大以外,还有就是这绝不是一个吃素好惹的小崽子。 “你速去下面给廖掌柜说一声,叫他不要安排人进水云间,”说完他就跟了过去。 “是,公子,”青冥噔噔噔就往楼下跑。 容烨进入到水云间之后,就见萧黎正贴着墙面支棱着耳朵已经在那搞偷听了。 看到他进来,她竖起一根小指头就朝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看她尖着耳朵听的那么吃力,容烨从不远处的案几上拿了两个空杯子过去,然后一个递给她,然后一个留给自己,跟着就拿起那个杯子也搞起了偷听来。 几乎是在他将杯子递给自己的时候,萧黎的脸上顿时就扬起了璀璨的笑容来,哎呀,她刚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唉,还不得不说这小子聪慧! 跟着他们就听到隔壁有人再说,“话说那巴陵长公主也着实是太不识抬举了,你说她一个都二十七八了,又是嫁过人怀过孕,而且现在又没生育能力的女人,她怎么就那么傲那么蠢呢? 连淮阴侯您都不瞧不上放在眼里,你说要是哪天陛下不在,她跟她那个小侄女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老皇帝是宠她们姑侄俩没错,但是老皇帝年龄都那么大了,就算是活,又能活到几个念头?” 毫无疑问,这说话之人是冯桢。 萧黎的眉头就机不可闻地皱了起来,跟着就听到那淮阴侯满是愤怒地声音就传了出来,“没错,那贱人她以为她是谁呀?一个不能下蛋的破鞋,长得也就一般,还真以为我是看上了她这个人啊? 我呸,要不是看在她是嫡出身份的份上,我才懒得搭理她,还真把自己当了个玩意儿,我呸,她算个什么东西,就贱人一个,这要是搁在从前,像她这样的女人就是给我提鞋都不配! 贱人,谁稀罕她?” “就是,就一个破落玩意儿,还真把自个儿当一回事了?改天等那老不死的死,我看还有谁能护佑她们姑侄俩?” 听到这里,萧黎的眼睛倏地就眯了起来,眼里折射着幽冷而犀利的光芒。 容烨见她生气了,怕她小孩子心性,不够忍耐,不管不顾地就冲到了隔壁去,于是就伸手拉了拉她,又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别声张。 萧黎素来就不是一个爆脾气的人,于是就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可是嘴角的讽刺意味却愈发地浓烈了。 妈的,看老子到时候收拾惨你们俩个渣才怪咯! 第62章 套谁的麻袋? 两人继续听,就见那冯桢又道,“侯爷若真是还对那长公主念念不忘,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建议。” 沈弼就有些不屑地道,“念念不忘倒不至于,我就是不甘心,你说她一个人老珠黄,又没生育能力的破鞋凭什么瞧不上我?就因为她生在皇家? 呸,皇家又怎么样?还不是命不由她?以前的大将军府,夏皇后,她的哥姐,嫂子,侄子们,哪个不是风光无限,地位尊贵无比的,可结果怎么样? 还不是被逼自杀的自杀,沦为阶下囚的沦为阶下囚,哪个又有好下场的?” 那冯桢就附和道,“可不是么?自古帝王最无情,夫妻,儿子,孙子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是进犯了自己的利益,威胁到的帝位,还不是说杀就杀,说砍就砍。 所谓天子一怒,血漂万杵,在帝王的眼里只有他那至高无上的皇权,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和舍去的。” “嗯,没错,你这个话我甚是赞同!” 听到这些,容烨就看向萧黎,怕她无法接受,他这厢还对她担心着,哪知她压根就没那回事,面上平平静静的,眼里也没有丝毫的愠怒。 察觉到他的视线,萧黎抬起头无所谓地道,“皇权之争,政治之斗,自古便是这样,每一个被搅进局的人都是避免不了的。 尤其是生为皇族中人,更是不可能涉身事外,独善其身,所谓成王败寇结局也无非就是如此,没有什么好恨和不甘的。” 再说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来到这里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她才没有那种义务为一些个陌生的人去不甘不平报仇雪恨。 这一辈子,她唯一的奋斗目标就是吃好喝好,好享受!把她上辈子还没来得及享受过的都统统地享受一遍。 容烨内心就是一震,“阿黎很通透!” 萧黎就道,“不通透不行啊,我现在没权没势的,俗话说的好,胳膊拗不过大腿,好死不如赖活着。 再说,这人嘛都只有一生,就得活得轻松自在一些,或许,你会觉得我没有志气,也没有志向。 可我们家现在就只有我这一根独苗了,所以我得好好地活着呀,这样才不辜负我姑姑对我期望与维护。” “阿黎这么想是对的。” “所以呀,我这辈子最大的奋斗目标就是好吃好喝好享受,然后等我老了的时候就好等死。” 容烨就打趣道,“你那差不多都是米虫的生活了。” 萧黎就朝他眨了眨眼睛道,“是的呀,我就想当米虫,我皇祖父赐给了我那么大一块封地,不说别的,就是封地上每年子所产的粮食也是尽够我迟的了,我不愁吃不愁穿的,我不去好好的享受去干嘛?” “那你还天天地挖空了心思去赚钱?”容烨又问。 萧黎就朝他摆了摆手,“唉,这你就不懂了,虽是当米虫,但是也要当一个有爱好和追求的米虫。 这万一要是遇上一个旱年涝年蝗灾年什么的,地里的粮食没有产出,而我手里也没有什么钱财,那我岂不得干等着挨饿,还何谈享受啊? 若是我手里有了钱财,那就算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们姑侄俩也不怕,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高价买回,不是照样可以享受。” 容烨就点了点头,“哦,原来阿黎这是在未雨绸缪啊!” “是呀,是呀,俗话说家有存粮心才不慌嘛!” 容烨好笑地睨了她一眼,跟着两人又继续偷听,就见那沈弼已经问了那冯桢有何好办法能够让他得到巴陵长公主。 那冯桢就继续侃侃而谈,“俗话说好女怕缠郎,淮阴侯到时候只需要多跟那巴陵长公主多来几次偶遇就可以了,这一来二去,碰上的机会多了,又加上你在她面前再多表现得殷勤深情一些,不怕她不会感动,到时候你还何愁不能抱得美人归?” ”哈哈,没错,你这个主意甚好,偶遇?嗯,很好,”随即对方又开始担忧起来,“可是她平时连东宫都不出,我要怎么跟她制造偶遇?” 两人尖起耳朵继续听,可是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估计两人是在说悄悄话,看来,那冯桢是在给他出烂主意呀! 好,很好!敢算计她姑姑! 萧黎神色就是一凛,眼里快速地闪过一道嗜血的寒芒。 知道两人狼狈为奸,对她姑姑没有安好心,萧黎跟容烨也就不再听了,而是直接转身出了房门回了他们的专属厢房。 看到厢房里依旧只有青冥一个人在,萧黎也没有说什么,不过心理却是道:这两个人可真能逛! 不过这样也好,于是她就偏头望着容烨道,“可以让青冥帮我个忙么?” 青冥是容烨家的下人,所以还是得遵循一下他这个主子的意见。 容烨就问,“你想让青冥帮你什么忙?” 萧黎就道,“让他帮我找几颗小石子,另外再帮我找一个厚实点的大麻袋,个一根粗壮结实点的棍子,不要多长,就这么长就可以了,”说着她就伸手比划了一下。 看着她比划的长度,容烨就好笑地问道,“阿黎是想要套谁的麻袋?” 青冥猛的一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还满脸稚气的小不点儿。 萧黎就嘿嘿一笑,望着他就问,“那你帮不帮我啊?” 容烨深看了她一眼,随即就转向青冥交代道,“去准备吧。” 青冥怔了一下,随即便拱手应“是!” 萧黎又赶忙追加了一句,“记得啊,小心点,可千万不要让人看到啊?” “是!” 青冥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他将一个绸缎包裹和一个类似于剑匣子的东西递给她,萧黎目光就闪了闪,“不至于吧?”就一个麻袋和一根棍子而已,至于包装的这么精细么? 青冥就道,“应小公主要求,不能让外人知道。” “嗯,你果然是不愧为容烨身边的人,办事情就是周到仔细,多谢了哈,”萧黎伸手将那两样东西接过并打开,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跟着她便又将东西复收拾好。 容烨就交代青冥在外面去留意着宁雅阁里边那两个人的动向,待他们出来的时候就赶紧通知他们俩一声。 接下来就是等了,她跟容烨回到案几前,才刚捧着一盏茶正在喝,何侍卫和辛夷就回来了,他们果然是买了很多的东西,两个人四只手都不得空,而且何侍卫的脖子上还挂了一串。 萧黎就忍不住地打趣道,“你们这是把你们这个月的月例都花光了呢还是说认为这反正都是我这个主子要给你们报销的,所以就花的一点也不心疼,就可着劲儿的买买买?” 两人就赶忙说“不敢!” 辛夷就给她解释道,“那长宁街上有一家专门做糕点的铺子,今天正好赶上他们家老太爷过七十大寿,主家高兴,所以就让他们家的所有铺子里面的东西一律打五折。 我们这不是看到有便宜捡么?所以我们就逛的久了一点,东西也就多买了一些。” 萧黎就手一挥,“好了,跟你们开玩笑的,照报不误,你们放下东西之后就也赶紧地去弄些午膳吃吧。” 两人见自家小主子不是真的不高兴,面上的神色也松快了一些,那何侍卫就道,“这会儿整个酒楼里都坐满了人,膳食房里也正忙着,我们买了很多糕点,可以先吃点糕点垫一垫,等晚点酒楼里客流量少一点的时候再用膳也不迟。” 毕竟他们也是跟着自家的小主子在这里白吃白喝的,哪还好意思去耽误人家的生意啊? 萧黎随他们,也就懒得再管。 两人拆开糕点来吃,问萧黎他们要不要,几人都找借口说他们才刚用过膳,不用! 而实际上,萧黎和容烨是绝对嫌弃那糕点做的粗糙,不好吃! 大约又过了两盏茶的功夫,青冥就走进来对他们俩点了一下头,于是容烨和萧黎就跟着起身,然后萧黎就对着两人道,“我随容烨去他们家拿本书,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待我回来之后咱们就回宫。” 差不多每个休沐日萧黎都是跟容烨在一起的,加上容烨的功夫又了得,而且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青冥,据说也是个练家子,功夫不输自家主子,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多想,更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很是爽快地就应了。 青冥走过去就将那个包裹和剑匣子拿了起来,何侍卫和辛夷还以为那是容烨他们之前买的东西,这会儿要带回家去。 几人快速地下到楼来,然后出了酒楼,就看到两个喝得微醺的两人正在挥手道别。 容烨就问,“先哪一个?” 原本还打算两个人一起收拾的,但是这会儿看到两个人分开来走,那计划就不得不更改一下了。 萧黎盯着两人也在思索,突然就见一辆马车停在了冯桢的面前,冯桢好像在邀请沈弼要不要一起,那沈弼却是挥手拒绝了,跟着就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迈步,而那个冯桢也跟着就上了马车,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萧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然后指着沈弼的背影就道,“今天就先他!” “好!” 青冥率先就跟了过去,然后容烨和萧黎他们两个就不紧不慢地跟着青冥,他们绕了差不多有两三盏茶的功夫,总算在东市一条比较僻静的胡同里停了下来。 “主子,在里边!”看到他们过来,青冥赶紧禀报。 萧黎就问,“里边是什么情况?” 青冥看着容烨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有些难以启口,容烨就道,“这里应该是他的哪个相好。” 萧黎头一歪随即就问,“你怎么知道?” 容烨就道,“因为有股脂粉味。” 萧黎就用力地吸了吸,“我怎么没闻到?” 青冥就跟她低声解释道,“小公主有所不知,我家主子的嗅觉向来特别灵敏,不管什么,只要稍微有一点点的气味他都能闻得出来。” 萧黎就满脸的惊诧,瞪着他目光就热切的不行,这鼻子灵敏的,都能赶上某种毛绒动物了吧? 容烨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遂道,“阿黎不用觉得惊奇,我就是鼻子稍微敏感了一点而已。” 萧黎赶忙就笑呵呵地道,“这个敏感的好啊!” 容烨嘴角就微微地牵了起来,然后萧黎就问一旁的青冥,“里面大概有几个人啊,知道不?” 青冥就道,“应该就只有他跟那个女的,因为我看到出来开门的就是一个女的?”实际上他还有句话没说,就是那两人一见了面之后就热情地相拥在了一起。 这里面若是还有多余的人的话,那两人怎么也是会顾及一下子的。 “一个很漂亮的女的?”萧黎就向他证实。 青冥就略作思索的点了点头,“应该还行吧?” 应该还行?萧黎的眉头就微微地蹙了起来,对这个回答有些不大满意啊? 然后就见容烨对着青冥道,“你进去查看一下,看是否只有那两人?” 青冥微点头,然后纵身一跃就翻到了墙里边。 萧黎就看得乍舌,“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么?”她指着青冥消失的地方偏头问容烨。 容烨就笑道,“阿黎若是勤加练习,也能达到这样的水平。” 那就是真的有呢!轻功是真的存在的,我的个乖乖呢,今天她算是真的见识到了,上回看到容烨也有那样的功夫,她只觉得他是借助了银枪之势。 不多一会儿功夫,旁边的院门就从里边被人给打开了,跟着青冥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主子,里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我已经把他们两个都给敲晕了。” 容烨就点了点头,萧黎就一脸兴奋地对着他道,“改天请你吃饭。” 青冥嘴角就抽了抽,他家主子自己就是开酒楼的,他哪用得着她请啊?他若是想吃什么,自己随时都可以到茗肴集去吃就是。 不过这话他终究是没有启口,却见容烨提点道,“走吧,先办正事。” 于是几人几个快步就闪身进入了院内,青冥断后,然后又左右四处地张望了一下,才关上外面的院门。 青冥把他们引到室内,然后就看到地上歪倒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影,那个女的肤白貌美,是个美人坯子,那个男的不是沈弼那个人渣是哪个? 萧黎没管哪个女的,而是直接提着棍子就走到了沈弼的面前,然后居高临下地朝他踢了两脚,然后那沈弼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似有醒来的迹象。 萧黎二话不说抡起棍子就朝他砸了下去....... 第63章 废了 所谓做戏要做全套,既然之前出来的时候她给身边的两人交代说是去容烨他们家取书,为了保险安全起见,这个个场他自然还是要去走一下子的。 所以,几人从那小院儿出来之后,就直接绕去了武城侯府。 第二天上午刚下学,走在廊道上,萧黎就见有不少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然后看到她又赶忙地住了嘴,于是她就抓住几个人问,“你们刚才都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几人支支吾吾。 “没什么?”萧黎目光深沉地看着他们,显然是不信。 几人都低垂着头不敢看她,雪见就走上前去对着几人呵斥道,“还不老实地交代?不要以为主子年龄小,你们就可以随便的期瞒!” 雪见的这一声吼,可谓是起到了一个威慑的作用,那几人赶忙跪到了地上去,直说不敢,其中一个就道,“其实也没什么,大家都在说淮阴侯的事情。” “淮阴侯?淮阴侯怎么了?”萧黎故作不知地道。 然后其中另一人就又道,“淮阴侯被人给打了。” “打了?”萧黎就故作吃惊状。 几人就用力地点了点头。 跟着萧黎就又问道,“谁?谁打的?” 几人就摇了摇头,“不知道,据说现在执金吾正在查。” 其中一人就补充道,“据说是打的可惨了,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而且还被直接废成了寺人,估计今后连路都不能走了。” 所谓寺人也就是太监的意思。 萧黎就心道:哼,敢算计老子姑姑,能不被老子收拾的成为废人么?昨天她收拾他就是奔着报废他的目的而去的。 不过她还是装模做样地问了一句,“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是说他被打成了个寺人,今后连路都不能走了的这个事?” 刚才那个人就又道,“这是太医院的太医们说的,现在这个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都已经传遍了整个燕京城了。” 萧黎就故作一副恍然道,“哦,是这样啊?不过寺人的好啊!” 说完她便丢下一句“好了,都起来吧”,然后就背着手继续往前走。 看到她那轻快的样子和微微勾起的嘴角,辛夷赶忙跟上去附和道,“可不是么?之前他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对咱们家长公主存了非分之想呢,这下好了,他变成了个寺人,看他还咋个肖想法?哼!” 雪见就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跟着也道,“不过就是不知道他这是得罪了哪路的神仙,所以才有此厄运降临。” 被唤作神仙的萧黎就有些不大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辛夷就道,“甭管是哪路神仙显得灵,总之,那肯定都是因为他作了恶事,活该!” 萧黎就甚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嗯,说得不错,那的确是他活该!” 活该他撞到了自己的枪口上! 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本以为浴兰节那档子事已经过去了,她也没把他当回事儿,可却没想到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以为的是,人家却还没没过去呢,依旧还存了那份龌龊又恶心的心思。 既是这样,那就不怪她下狠手先下手为强了,在他还尚未付诸行动的就首先把他给废了,这看他还怎么去算计她姑姑? 胆敢连番三次地算计她姑姑,那她就让他先活在笑话里和一辈子都在痛苦中挣扎。 只可惜让那个姓冯的人渣给溜掉了,萧黎的心理有少许的遗憾。 不过很快她又释怀了,来日方长,不愁找不着机会。 而与此同时,武城侯府里,青冥也正在对容烨说这件事情,“主子,现在外面到处都在传淮阴侯勾搭别人的妻子而被那女人的妻子给撞见了个正着,那男的不堪受辱,然后就对其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哦?是这么传的?”容烨放下手中的书,然后嘴角就勾起一抹冷笑。 青冥就道,“可不是么?而且都传的是有鼻子有眼的。” 容烨就道,“那岂不是那男的替我们背了黑锅?” 青冥就很想说,那不是替我们背了黑锅,那是替蜀国公主背了黑锅,主子你干嘛要自个儿揽在身上? 要知道,昨天废沈弼那个人渣的时候从头到尾可都是蜀国公主下的手,他们可没有动过那姓沈的一个指头子的。 充其量他们只是站在一旁充当了一回免费的看客,再有就是帮她看住那个女的,以防止她中途醒过来看到他们的面容坏了他们的事情,也仅此而已。 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在心理面说说而已,并不敢拿到嘴上来说,而是道,“他也不算绝对的冤枉,我调查过了,那男的就是一地痞流氓,平时不仅好吃懒做不说,为人极度的没有下限。 他家的那个女人之所以能跟沈弼勾搭在一起,其实也是授了他的意,其目的,一个是跟沈弼搭上关系,另一个就是从沈弼那里获得钱财和好处。 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据说燕京城里的很多勋贵富贾跟他家的那个女人都有一腿。” 容烨就点了点头,“那他这个锅背的倒确实也不冤。” 青冥就道,“正是,不过那小子自己也心虚的很,昨天那件事情发生了之后,那小子就再也没有露过面,执金吾就是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他的人,他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估计是怕牵扯出他那些见不得光和没有道德底线的事情,所以就躲起来了。” 容烨的眉头就突然地皱了起来,“我们昨天在他家的事情他不会躲在暗处偷窥到了吧?” 青冥就道,“应该不会,那小子人品低的虽然没下限,但是听说他对他那个老子娘倒是十分的孝顺,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他都要出城去乡下陪她住两天,昨天正好是十五,而且有人看到他一大早拿着个包袱赶着个驴车出了门。” 容烨就交代他道,“为了保险安全起见,你稍后还是出城去查探一下,看他昨天在出了门之后是否还返回来过。” “是!”青冥拱手。 见他半天还不动,容烨就问,“还有何事?” 青冥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主子,那蜀国公主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依属下之见,那是一个颇具深沉心机的,您跟她交往过密是不是不大好?” 容烨目光凉凉的望着他,语气虽然不冷,但是说出的话却绝对的具有威信,“青冥,你逾矩了!” “主子,属下不敢,”青冥马上单膝跪地,“属下只是怕主子跟她走的太近,将来会对我们不利!” 就那小公主昨天所表现出来的那一系列的小心谨慎,还有她揍人时候的那股很劲儿,以及她揍人的时候眼里所流露出来的那种嗜血的寒光,青冥就是到现在都记忆犹新,那就是一个扮猪吃虎的黑心子。 他敢肯定,恐怕就连皇宫里的那位老皇帝都不知道他的孙女儿是一个心机城府极深之人。 容烨就道,“能有什么不利?青冥,你不要以为老皇帝对她的那些帝王之术就是白教的吧?阿黎本就聪慧过人,又加上老师的用心教导,她怎么可能还保持着那颗未泯的童心,而不长丁点的心眼儿和手段?” 青冥就一脸不解地望着他,“可是老皇帝教她帝王之术是何目的?难道就不怕教她出来将来对自己不利么?” 容烨就道,“所以他是帝王,不过我倒是有几个猜测,第一,老皇帝确实是想要做一个好祖父,所以他才将自己所有的疼宠都给了阿黎。 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深知自己的那些皇子皇女们没有一个是真心待阿黎的,他怕自己将来不再之后,阿黎会受到欺负,所以他便教她帝王之术,实际上也是教她将来的一个生存之道。” 不过不得不说他对阿黎的教育还是很成功的,这不,那小丫头现在就懂得了如何做事滴水不漏了。 “那还有呢?”青冥追问道。 “第二,他确实是年纪已经大了,就算阿黎将来知道了他父母亲人真正的死因,但是他也的确是出自真心在疼宠阿黎,到时候阿黎对他的恨意又有多少呢,再说他那个时候已经不在了,所谓人死恩怨消,阿黎又会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来?” 经自家主子这么一分析,青冥顿悟,“唉,还真是!”还真是帝王心海底深。 跟着容烨就又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阿黎是一个重情谊的人,只要我们不做伤害她的事情,她就一定不会伤害我们的,”说到这里他便又微叹息地加了一句,“因为我们是属于同一种类型的人!”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轻很轻,轻到要不是青冥的耳朵够尖他几乎都要认为是他刚才听错了,出现了幻听。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猛抬起头,然后就那么直直地看着自己的主子。 容烨就道,“所以,刚才你所说的那些话,以后便不要再说了,你可知道?” “是,属下记住了,”青冥拱手应道。 第64章 汝南王妃? 待到晚上,容烨刚沐浴出来,就见青冥已经等在房中了,他走至一旁的案几前坐下。 “如何?” 青冥拱手道,“回主子,那小子果然回去过,不过他是在昨天下午申时临近酉时回去的,那个时候好像正是沈弼受伤被人发现的时候。” “照你这么说,那小子他可能是在院外听说了家里所发生之事之后,怕事情牵扯到他,所以就又偷偷地躲了出去?” “应该是的!据说当时那里围了很多人,周围的街坊邻居基本上都去了,我们是午时一刻到那里的,然后未时还不到离开的,所以,他不可能知道那件事情和我们有关。” “好了,既如此,那这件事就作罢吧,也你下去休息吧,”说完容烨便拿起一卷兵书看起来。 “是!”青冥躬身退下。 沈弼那事情并没有在燕京城里发酵到多久,可能一则是因为他这个人没多少品,这也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有关。 二则是他虽是个侯爷,但是本身却是一个庶出的出身,而且他那个侯爵也只是一个闲散的世袭制爵位,又不是像其他其他的武将那样考军功封侯。 如:容烨他父亲荣景和容烨他祖父,还有其他的一些个封侯之人就都是靠军功封的爵。 所以,他的那个爵位和这些靠军功起家的人的爵位那含金量就是低的不是一点两点,而是很多点。 所以在地位上那差的也不是一级两级,而是很多级。 所以,在这个遍地都是勋贵和世家大族的燕京城内就显得不那么的起眼和重要了。 所以,在官府连续顶着两天烈日查也没有查到什么实质的有用线索和可疑人员,又加上那女的一口咬定她当时也是被人一棍子敲晕,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然后起来就见那沈弼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副人事不省的样子之后,官府有就懒得再追查了,然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然后,这件事情在燕京城内盛传了几天作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之后也就过了相应的时效期,最后也就没有人再去八卦了,就彻底的沦为了旧闻。 现在整个燕京城内又有了新的热议话题,那就是六皇子汝南王萧越要选妃了,就是不知道这汝南王妃的头衔最终会滑落谁家。 有人说可能会从勋贵,世家大族里面选,然后大家就罗列出了好些个勋贵和世家大族的小姐们的名字来。 有人就持反对的意见,直说不可能,原因有二。 其一,六皇子生母王美人原本身份地位都不高,是掖庭宫罪奴出生,都没有一个有力可靠的娘家背景作为支撑的。 一没财,二没权,三没势,这样的六皇子,那些勋贵和世家大族又怎么会看得上,要知道他们家的小姐姑娘那都是从小就开始精心培养的,那都是要结强亲的。 勋贵人家和世家大族的姻亲关系那都是盘中错杂的,要么是奔着这个世上最有权势的那个人而去,要么就是奔着一个不管是能力还是势力都绝对出众的皇子公子去的,还有就是奔着勋贵人家和世家大族的主母宗妇位置去的。 六皇子现在虽然勉强也算的上在老皇帝那里得宠,但却不是最得宠的,最得宠的皇子还是得数高美人所出的九皇子萧尧。 而且除了一些琴棋书画附庸风雅的东西之外,也没有听说六皇子有什么大能和大才,更别说惊才绝艳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六皇子打小身体就不好,长年累月,一年到头动不动就生病吃药,可以说那就是一个药罐子,谁要是把闺女嫁给他,那不是随时都等着做寡妇么? 勋贵人家,世家大族养的闺女那都是要为着家族做贡献的,谁愿意,谁舍得? 所以,这汝南王想要娶个高门第的女子估计是很难,估计也只能娶一个小门小户人家的闺女。 为此,很多人甚至还暗暗地下了赌注,看他最终是娶一个高门第的贵女呢还是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平常闺阁小姐,亦或者是平民之女。 不过赌后两者的人居多。 萧黎在听到这件事之后,就摩挲着下巴忍不住暗戳戳地想要不要自己也下点赌注赚上他一笔? 其实她的可操作性还是满强的,到时候她只要到她皇祖父那里去走一遭,那她六皇叔娶什么样的女人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只不过她有可能势必又要得罪一些人,比如六皇叔他们母子两,他们这一生基本上都是吃亏在了身份和地位上,所以,势必他们还是想要娶一个闺女回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还有就是一些勋贵,世家大族,她让他们损失了一个可以攀得更高枝头,或者豪强大族之间强强联合的人员,那么他们势必要将这笔烂账记在自己的头上。 所以,萧黎思前想后的认真分析了一道,觉得这个多嘴的事情还是不可取,她不能为了那点钱财就给自己又多树几个敌人,得不偿失啊得不偿失。 钱,她可以慢慢赚,反正她有的是点子,但是绝对不能给自己招惹麻烦! 她这边是把这个心思给按下了,没想到容烨那边却又翘起来了,他让人传信给她,问她有没有兴趣也下一点注? “还说我挖空着心思赚钱,他自己分明都是一个财迷,”看到手中的信笺,萧黎忍不住地在心中吐槽道。 不过她回信还是将其中的厉害给他分析了一下,既是下注,那肯定就是奔着赚金疙瘩去的,若是下注输掉了或是赔了那就没得什么意思了,她这边是可以操作一下的,也可以稳操胜券,但是她这样可能也会给自己招惹祸端,所以这个注她就不下了。 容烨给她回信很快,毫不掩饰地就说她笨,哪需要她去多嘴向她皇祖父进言?她只需要向他皇祖父或者六皇叔稍微打探一下,看他们是中意谁家的闺女,皇子皇女的婚姻大事都是要陛下或者皇后亲自下旨的。 他们只需要知道是个什么样家庭的女子就可以了,这样他们再去下注,不是稳操胜券是什么? 萧黎一拍脑门儿,“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瞧我这脑子最近糊涂的!” 随即,她提笔就回了信:等着! 之后,萧黎就又去了她六皇叔府上,看到萧越她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六叔,六叔,听说你要给我娶六婶了?怎么样?是哪家的小姐呀?” 看着她那一脸天真且无比兴奋的样子,萧越嘴角勾了笑,同时面上有些微红,他伸手轻拍了拍她头顶上顶着的那个小丸子,“阿黎是听谁说的?” 萧黎一脸的欢快,“外面啊,现在整个燕京城人都在说六叔你要给我娶六婶儿了!” 萧越的眸光就闪了一下,面上有些不大自然,他轻咳了一声,“阿黎莫听他们乱说,还没影儿的事!” “怎么会?上回我听到皇祖父也说要给你选妃,”萧黎就一脸的不可置信,偏着脑袋就望着他,“六叔,谁呀?谁家的小姐会是我的六婶儿啊?” “阿黎今天来六叔府上就是特意问这个事情的?”萧越岔开话题。 萧黎便道,“那可不?六叔,我做梦都在想你给我找个六婶儿。” “为什么?” 萧黎就道,“那样,我以后来你府上玩耍的时候就又多了一个疼我的人啊?六叔娶的女子肯定也是个人美心善的。” 萧越嘴角的笑容就扩大了一些,然后盯着她轻声道,“还不知道,你皇祖父前两天宣我进宫去是给我提了一下这个事情,但是还没有定。” “这样啊?”看他神色不似作假,萧黎有些失望。 白跑了一趟! 不过她并没有打算即刻撤离,而是继续打听,“那皇叔你是希望我未来的皇婶是什么样子的?是勋贵,世家大族的闺女呢,还是一般人家的千金小姐?” 萧越就抬起头来,目光悠远,“都可以,只要是个明事理,心底善良的就行。” 还真是不挑啊? 可是就真的没所求么? 萧黎很是疑惑! 不过也知道从他这里是真的问不出什么来的,于是决定打道回府,然后抽个时间进宫一趟,再到老爷子那里去探一下口风。 她觉得这个事情还是得从老爷子那里得知会更靠谱一些,就算他们母子俩有什么想法,依照老皇帝那多疑的性格,估计他们也不敢说出来,所以,这个汝南王妃的人选最终还是要老皇帝来敲定。 第65章 挖坑 时间赶的好不如赶的巧,萧黎去宫中探望老皇帝的时候,正好老皇帝和几个后宫嫔妃正拿着一叠画像在看。 老皇帝叫她们给些意见,看是选哪家的闺女好。 其中就有王美人,高美人,还有李美人,郭八子等,基本上都是些有生养的女人。 “哎哟,陛下,王姐姐,我看这每个姑娘和小姐都很好,不管是从长相上说,还是她们各自的家庭背景,以及她们自身的才学和品性上说,都是十分的不错的。 让我选啊,我还真是觉着为难,选这个呢,那个也觉着好,”看到萧黎进来,一旁的高美人立马扬着声音道。 一旁的郭八字也附和着道,“高妹妹所言甚是,这选这个呢又放不下那个,哪个都觉着跟咱们家的六皇子相配得很,臣妾这边也很是有些犹豫和纠结。” 然一旁的李美人也不甘示弱地打趣道,“要我说啊,陛下和王姐姐何不如将这几个姑娘都给六皇子娶回来,反正六皇子年龄也不小了,这正妃,侧妃,良娣什么的干脆一次性配齐咯,也省得以后麻烦,这样陛下和王姐姐也能一年又多抱几个孙儿。” 老皇帝就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越说越没得普,你以为世家大族的闺女就那么好娶,娶一个不算,还想娶几个,脸呢,你哪那么大的脸?” 就他身为帝王也不是说想娶世家大族的姑娘就能一下子娶好几个的,他都要平息各家好几方势力才能娶成的,不然那就不是娶亲了,而是结仇了。 虽然他不怕结仇,但是他却讨厌麻烦,尤其是在他现在已经年龄大了的时候,尤其讨厌,他现在就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好好地享受享受人生。 见老皇帝已然有些不悦,王美人和李美人赶忙跪到地上,“陛下,李妹妹刚才那话也只是些无心的玩笑之言罢了,承蒙陛下厚爱,只因那些姑娘家都实在是太过优秀了,所以李妹妹也是挑花了眼,一是不知该如何取舍才说了那样的一句玩笑话,还望陛下莫要怪。” 李美人赶忙道,“是啊,是啊,陛下,臣妾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取舍,所以一时才秃噜了嘴开了个玩笑,那些都是当不得真的。” 老皇帝冷哼了一声,显然也没心思跟她计较。 一旁的高美人见罢,赶忙出来打圆场道,“哎呀陛下,索性我们看了这么久,也没有选出个所以然来,要不就让小公主来选吧。 索性那也是她未来的六皇婶,六皇子向来也对她这个皇侄女儿疼爱关心,想必这孩子喜欢的那一定就是六皇子也喜欢的。 俗话说,小孩子的眼睛那就是心灵的窗户,她能看到大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让小公主来选啊准没错,王姐姐,你觉得呢?” 老皇帝听了她的话就有些犹豫深思了起来,倒不是他相信她那句“小孩子的眼睛就是心灵的窗户”的骗人的鬼话,而是他觉得老六的媳妇儿那一定是要个也是喜欢阿黎的,这样阿黎到时候就又多一个疼爱她的人。 王美人见老皇帝那副样子,心理也就意动起来,那看着老皇帝的眼神也就多了丝热切。 不过她的侧重点则是,自己儿子的媳妇儿都是由老皇帝这个嘴疼爱的孙女儿选出来的,那么将来老皇帝势必就要对自己的儿子多几分重视。 萧黎听到高美人的话,又看众人的反应,心理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这个高贱人一次次地针对她们姑侄俩,一副不把她们除之而后快誓不罢休的架势还真她妈的讨厌的紧呢? 这个贱人,连番三道地给她们找麻烦,她都还没找她算账,她现在竟然又给她挖坑,她这是再给她树敌呢,想要让自己对那些上世家大族呢。 虽说萧越娶个世家大族的女人回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甚至大不了的事情,但是萧越他娘那一副小心带着算计的样子她就是看的不爽。 而且她又凭啥子?她跟萧越的叔侄关系也就比她跟其他的一些皇室成员好那么一丢丢,还没好到她就能不顾一切地为他这个便宜叔叔去得罪朝中的肱骨重臣和一些世家大族的份上。 这一世,她的命金贵着呢,不是谁想要算计就能算计的到的!也不是谁想要通过她获得好处就能获得的! 除非他(她)是真心待他们姑侄俩,她自愿,否则,一切少来! 不过她面上却是丝毫不显,依旧一副天真烂漫的欢快灵动样。 “阿黎给皇祖父.......” “请安”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两皇帝就朝她招了手,“阿黎快过来!” “是,”萧黎扬起笑脸,然后就欢快地朝老皇帝奔去。 待到老皇帝跟前,她就甜甜地唤了一声“皇祖父!” 高美人自觉地让出位置来,老皇帝就问,“今天还不到休沐日,阿黎怎么就来看皇祖父了?” 阿黎也不扯些别的,也就直接道,“皇祖父,我听说您在跟六皇叔选六皇婶儿,阿黎就好奇,所以,就进宫来问问您,给六皇叔选好了没有,是哪家的姐姐呀?漂亮么?” 高美人马上就又抢话道,“哎哟,不愧是俩叔侄,平时六皇子对小公主疼爱有加,这会儿六皇子要娶王妃了,小公主立马也就开始关心起来了,”说着她就一脸和颜悦色地拉起萧黎的小手,“漂亮,漂亮呢,个个都是大美人儿,和你六皇叔相配极了。” 看着她那张涂了二斤面粉的妖娆脸孔,萧黎心理就一阵恶寒,真他妈的想把手给抽出来,这个贱人,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收拾湃了! 萧黎脸上依旧笑眯眯的。 然后高美人就从李美人的手里接过几张画像给萧黎看,“小公主,你瞅瞅,是不是个个都是大美人儿?” 萧黎就瞟了那些画像一眼,说老实的,她就是到现在都还欣赏不来古人的那种绘画技巧,这咋个看得出来一个人长的美丑? 她还是喜欢现代的素描,一个人的本来面貌是个啥子样子的那画出来就是个啥子样子的,不参杂一丁点的水分来。 这个?唷,都是个弯弯的小细眉,单眼皮儿,高鼻梁,樱桃小嘴儿,她咋有种现代的整容脸呢,除了发式和衣着不同,其实脸都是差不多的。 老皇帝就看着她发话道,“阿黎看看,看喜欢哪个做你的六皇婶?” 王美人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微点了点头。 萧黎就很想爆句粗:关我的屁事,你们爱选那个就选那个,我之所以关心,无非就是想透个底赚点外快! 谁特么的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来帮你们当评委? 不过这话也只能在心理面过过瘾就算了,当真是不能拿到面上来说的。 萧黎接过那几张纸装模做样地就认真地看起来,“嗯,这个姐姐长得好看,嗯,这个姐姐也好看,还有这一个,这一个姐姐也长的漂亮.......” 一会儿功夫她就将一沓画像给翻完了,然后就一脸纠结又无奈地道,“哎呀皇祖父,阿黎也不知道该选哪个呀,阿黎觉得她们每个姐姐都长得很好看。 皇祖父,你们就自个儿选吧,阿黎也不懂这些,阿黎相信,只要是皇祖父你们选的,那肯定都是很好的。” 高美人见她这么说,赶忙道,“那要不小公主你就帮着你六皇叔选一个吧,你随便指一个,只要是你觉得顺眼的,有好看的就成。” 贱人,还不死心呢,老子好想弄死你知不知道? 萧黎心里面那个厌恶的更是咬牙切齿,见她还在一个劲儿地给她挖坑,萧黎就直接不耐烦地使起了小性子,“哎呀,我都说了我不会选了,你干嘛老是叫我选,难道这不是你们大人该干的事情么? 你们自己选吧,选好了,我六叔跟她成亲了,我直接改口叫她六婶儿就成了!” 见她发起了小脾气,还给了自己个没脸,高美人心理那个恨呀,她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老皇帝直接给了她一记冷眼。 高美人只得讪讪地住嘴。 然后老皇帝就诓哄萧黎道,“阿黎,没事,不会选咱们就不选,你先到外面去玩儿会儿,待会儿皇祖父考考你近期的课业。” “是,皇祖父!”萧黎给老皇帝行了一记礼后便出去了。 老皇帝便交代一旁的一个年轻太监跟出去伺候着,然后就直接拿起朱砂笔在其中的一张美人图上打了一个圈。 在下午出宫之后,萧黎就即刻给容烨修书了一封,让他帮自己多下些注。 第66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老皇帝这赐婚圣旨一下,果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宫中,长秋殿内,王美人拉着萧越的手就道,“儿啊,你父皇总算还是在意你的,这回给你安排的亲事母妃很满意。 那御史大夫虽然也只有一个监察百官的权力,但是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你打小身子骨就不多好,与那个位置无缘,所以,咱们也无需去找什么实权人家做姻亲,这个就很好。 既有身份,也有地位,怎么说那御史大夫曹寅也是位列三公之人,而且还有世袭的宣平侯爵位。 据说他家的那个闺女也不仅长的水灵,而且还琴棋书也画样样精通,在燕京城里也是一个有名的才女,倒也不辱没我儿,与我儿也是相匹配的......” “母妃,儿子甚是满意,”怕她还要继续说下去,萧越赶忙出声打断她。 “嗯,以后你成亲了之后,除了抱孙儿这件事之外,母妃也就没得什么焦心的了,”王美人随即又点了点头,说出她生为一个母亲的心愿来。 萧越就有些无语,他父皇这赐婚圣旨才刚下呢,他母妃就在催他生儿子了,这是不是也太心急了?怎么说他还要大半年的时间才能娶亲呢。 “母妃,儿子想起府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就先回去了,”说完萧越就转身走了。 “唉?”王美人还有些话想要跟他说,却见他走的是如此的决绝,遂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地嗔怪道,“这孩子,我话都还没跟他说完呢?” 大宫女红叶就走上前挽着她的胳膊笑道,“咱们六皇子这是不好意思了呢,刚才我瞧他在听您说了那曹大夫家的小姐之后耳朵就微微地红了呢,可见他也是对那曹小姐甚是喜欢的。” 王美人就一脸惊喜地道,“真的呀?” 大宫女红色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除了她们这边高兴的,还有就是那些偷偷下注娶勋贵和世家大族小姐的人也很高兴,因为他们赢了,赚钱了。 然高美人一回到自己的昭华宫之后,就一屁股歪坐在了室内的软榻下,“那老不死的还真是对那个病秧子舍得的很呢,竟然给他赐了御史大夫家的闺女,也不看看就他那个短命样能不能消受的起那份美人恩?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惜了!” 仆妇闵氏赶忙捧来一盏茶递给她,“可不是么?不过美人你也不用太过生气,那曹寅虽说是位列三公,又有一个侯爵,但是他也仅仅是一个没有实权的文职,又不是那种掌握着生杀大权的朝中重臣和武将世家。” 经她这么一提醒,高美人随即就是一怔,跟着就道,“唉,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待我儿阿尧议亲的时候我一定得给他找个位高权重又手握实权的岳家。” 说到这里她眼珠子就咕噜噜地转动了起来,然后就将目前朝中的一些掌握着实权的官员扒拉了个遍,看哪家有合适的闺女跟自己的儿子相匹配的。 可是扒拉来扒拉去,她是在心里面定了几家人,但是她又担心待到她儿子议亲的时候那些人还是否在那些实权的位置上待着。 这可有些忧愁,最后她只得在心中叹息一声:罢了,待到时候再说吧,横竖也还有几年,可以先留意着,也可以派人先跟她们结交着,就算将来结不了亲,也可以唯他们所用。 打定主意之后,于是她就叫闵氏附耳过去。 闵氏再听到她的话之后就频频点头,“美人这个安排是对来的!好,我过两天就出宫一趟。” 高美人就挥了挥手,“不急,反正咱们也有的是时间。” “是!”闵氏起身,退开一些距离。 突然就叫高美人又道,“哼,不过就一御史大夫家的闺女,清水衙门,我这会儿倒也没那么可气了!” 闵氏就附和道,“正是,那横竖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到处得罪人的活儿,美人有什么值得可气的?您应该高兴才是。 那曹寅就像个疯狗似的,到处攀咬人,到时候他越是得罪的人多,就对我们越有利,所谓爱屋及乌,也同样的有个叫恨乌及乌,别人讨厌憎恨曹寅,那六皇子萧越是他的女婿,那憎恨和讨厌他的人不也就多了么?” “正是,”高美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就从自己的手腕上褪下一只火红的琉璃镯递给她,“这个就赏你了!” 闵氏虔诚地捧双手接过,“谢美人!” 高美人就嗔怪了她一眼,“跟我还客气?阿佩,你记住,在这个世上我们始终是最亲的,所以,我给你什么都是应当的。” 闵氏深深地看着她,“是!” 御史大夫府在接到赐婚圣旨之后,一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回到房间就将桌上的东西一把推扫到了地上,跟着就趴到床上一副梨花带雨地哭泣起来。 “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汝南王!” 一脸担忧地跟着女儿进屋的御史大夫和御史大夫夫人也是满脸的不虞神色,可却又都没有办法,两人也都是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 哭了一会儿之后,就见那少女抬起头来一副期期艾艾地神色望着她爹道,“爹,你去跟陛下求个情,让他收回成命好不好?我不嫁,我不嫁汝南王!” 那御史夫人也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是啊,侯爷,你去跟陛下求个情吧,别让我们樱儿嫁给汝南王?” 御史大夫曹寅就皱起了眉头,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胡闹,赐婚圣旨都下了,整个燕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们叫我怎么去跟陛下求那个情,这不是抗旨么?” 御史夫人听罢顿时就是一骇,眉头却锁的更紧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不嫁萧越,整个燕京城里的人谁都知道,那萧越就是一个病秧子,从小到大动不动就生病,一年到头都在吃药,很多人都在传言他活不过二十五岁,我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可过?不是叫我去守活寡么?”曹樱不依不饶。 那曹寅一个厉眼就朝她瞪了过去,“闭嘴,这些话是你能够说的?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些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是要给家里遭灾的?” 那曹樱就犟嘴道,“他本来就是个病秧子,难道还怕别人说啊?” 那曹寅的眼睛就瞪的更大了,“你个孽女,我叫你闭嘴,你听到没有?” 曹樱看到她爹那么凶横的瞪视着她,心理愈发觉得憋屈,跟着就又嘤嘤地哭泣起来了。 看到自家女儿那份万分委屈又难过的样子,御史夫人心理也不好受,于是就望着自家当家地就又试探性地问道,“侯爷,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你忘了她可是我们唯一的嫡女啊,从小我们可是花了大价钱去培养她的啊?难道你就真甘心啊?” 提到这个他也恼恨,可不是么?他们当初培养她可不是这个目的,至少也要嫁一个身体健康的皇子吧? 哪知老皇帝一封圣旨下来,就直接葬送掉了他们的打算! 想到这他的语气也极不耐烦了起来,“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不甘心又能怎么样?那可是圣旨,圣旨!不是同僚之间的书信,违抗圣命是要杀头的,咱们家几百口的人命,难道你要因为她都葬送掉吗?” “可那汝南王他就是个火坑啊?”御史夫人依旧不甘心,“你让阿樱嫁过去,那就葬送了她一辈子啊?”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抓住曹寅的胳膊就一脸激动地道,“侯爷,要不这样,你去跟陛下说,就说阿樱她得了怪病,没法嫁给汝南王可好?” 曹樱听到此,随即便停止了哭泣,跟着就一脸期翼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曹寅看到她们这神色,脸上就挂起了一抹复杂的神色,跟着就一甩衣袖叹息道,“你们以为皇宫里的那些御医是摆设还是死的? 要是让他们查出来了阿樱是装病,你们有没有想过回是什么后果?你这是公然地嫌弃皇帝的儿子! 一条欺君之罪降下来,不要说我们府里的这几百口人了,就是整个家族,甚至是九族都要受到牵连? 咱们的这位陛下向来就杀伐果决,他狠起来,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能舍去,更何况几个臣子,及臣子的家眷?” “啊?那,那该怎么办啊?”母女俩听罢,皆是一脸的菜色,显然是被吓到了。 曹寅就到,“能怎么办?就好好地备嫁吧?” 说完他就一甩衣袖出去了,独留下母女两个互相看着对方。 一会儿之后,御史夫人也就开始劝慰起自己的女儿来,“阿樱,要不你就认命地嫁了吧,母亲刚才也仔细的想了一下,那汝南王除去身子骨弱了一些,其他方面的条件也还是挺不错的。 你看他,都二十岁了,身边也没有个通房小妾什么的,你嫁过去了,你就是她身边唯一的女人。” 听到这里,曹樱就赶忙打断道,“二十岁了,身边还没有个通房小妾什么的,那不就更能说明问题么?说明他身体方面不行!还说我嫁过去不是守活寡?” 听到她说的如此孟浪的话,御史夫人就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我的小祖宗,你看你这都是说的什么浑话,在那儿学的这些不三不四的言语,这些话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该说出来的吗? 这要是让外面的人听到了,他们会怎么想你认为你?你想过没有?那口水都要把你掩埋的?以后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知不知道?” 经自己母亲这么一提点,曹樱也后悔自己刚才的一时图嘴快,在又加上她母亲的几个狠瞪视的警告眼生,曹樱赶忙点头,表示她以后不会再这么说了。 御史夫人松开她的嘴,然后又接着道,“再者,那汝南王现在也得陛下青睐,不仅被封为了亲王,而且封地也不小,那汝南郡可是一个富庶的地方,你嫁过去,王府里的里里外外都是你打理,不比嫁一个什么人强啊? 这女人嫁人啊,可不就是图的这些么?” 曹樱就嘟哝着嘴道,“我在家也是不愁吃,不愁穿,不愁没人伺候的!” 御史夫人就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那能一样么?” 说着她便站起身,交代道,“好了,你就好好的想想吧?” 待她离去之后,曹樱就又嘤嘤地哭泣了起来,此时她觉得愈发地伤心委屈了起来,她爹叫她嫁,现在她娘也逼着她嫁,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她好恨啊!就因为对方是皇帝的儿子,即便她再不喜欢,再不待见,她也要嫁? 凭什么? 她不喜欢萧越!她一点也不喜欢他! 她不认命,她绝不认命! 她恨恨地捏紧拳头,眯起双眼,然后就对着一旁的侍女道,“秋燕,你待会儿出去帮我送一封信给辽东王。” 第67章 不会看错吧? 待萧黎身边的两个随从人员退下之后,青冥自觉地也到厢房外面去守着了。 容烨将一张纸递给萧黎。 萧黎就问,“这是什么?” 容烨道,“这次下注赢回来的钱。” 萧黎双眼顿时就晶亮,“这么快就收着钱了?” 容烨点了点头。 萧黎一边将纸展开,一边道,“我以为怎么也得要我六皇叔成亲了之后才能收到钱呢。” 容烨端起面前的茶杯就抿了一口,“圣旨已下,既定的事实,成亲也不过就是一个仪式罢了。” 萧黎就道,“那可不一定,这万一要是中间出现了什么差错那可就不美了?”看来这古人有时候做事情还是不够严谨啊? 容烨饮茶的动作就是一怔,跟着就道,“也是,不过既然别人都将钱给送过来了,那咱们就收着就是。” 萧黎就笑呵呵地,“那是!” 她这里可没有将闪光的金子往外推的道理。 当她看到纸条上面的数目的时候,她嘴巴都长成了“o”形,一脸的惊诧和不可思议,“这么多?” 容烨就微点了下头,“嗯,帮你下了三千金的注,十倍的赌约。” 萧黎眼睛顿时就笑眯成了缝,“啊哈哈哈,这个赌约可真划算啊?”几天还没得一个旬的时间她就足足地赚了两万七千金,看来这个燕京城里的有钱人还是挺多的。 她美滋滋地看着纸张上的数目,然后容烨又将另一张纸推到她的面前,萧黎一愣,不解地望着他,“这又是啥?” 容烨道,“茗肴集的分成。” “不是还没到时间么?” 容烨就道,“过两天我要外出一趟,可能要一个月左右才会回来,所以就提前给到你,下个月就按照今天这个日子跟你结算。”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接过,跟着就问,“那上次你帮我买地的钱扣除来了没有?” 容烨点了点头,“扣了。” 萧黎将纸条展开来看,突然就瞪大了眼,“怎么扣除了卖地的钱还这么多?” 容烨就跟她解释道,“咱们家酒楼生意好,而且来这里用膳的不是燕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是一些富家商贾,所以他们都舍得点餐,扣除材料方面的采买和人员的薪资我们一天的净收益差不多是一百金。” “一百金?这么多?”萧黎就乍舌。 容烨就点了点头,“嗯,好些有钱人和富户差不多一天两顿都是在咱们家酒楼里用膳,有的人还要求外订打包带回家吃,但我没同意。” “为何呀?”这要是在现代可是一种很流行的销售手段呀?这少年咋就不应呢?有钱都还往外推的。 容烨就道,“一则是膳食房那边忙不过来,二则也是规避将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像这种饮食这种进口的东西,凡是还是多加小心一些的好。” 萧黎就道,“你是怕有人到时候在食物中做手脚?” 容烨看着她就赞许的点了点头,“阿黎聪明!不无可能,因为咱们酒楼生意爆火的原因,目前已经遭了别人的羡慕眼红了,有人前段时间花高价钱来咱们酒楼套那些菜肴的做法,还有人企图挖掘咱们家的庖厨去他们家干活的。” “谁啊?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连武城侯府家的产业也敢惦记和下手?”萧黎就有些气愤。 容烨就好笑道,“阿黎不是曾说过,燕京城的上空掉下一匹砖随便都能砸道一个官儿么?武城侯府又不是燕京城里唯一的勋贵人家和世家大族,别人就怎么不敢惦记和下手了?” “听你这口气,对方还是大有来头啊?”萧黎瞪着他道。 容烨就继续笑,“也不算什么事,这些我都能处理,阿黎不用担心!” 萧黎就撇撇嘴道,“我才不担心呢,我就是不舒服有人惦记我的东西,你别忘了,那里面可还有我的两成股份呢?” 容烨就朝她眨了眨眼睛,“知道,没忘呢。” 萧黎就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自私了,光想着自己的那一份利益,然而人家的那些连提都没提,那少年会不会多意啊?那以后人家还会把她当朋友么? 于是她就补救式的又道,“要是对方那龌龊心思实在还不知道收敛的话,你就直接对外说这里面有我的股份,我看哪个还敢不知死活的跑到我的碗里来抢食?” 容烨就笑道,“不用,他们也只是私下里做些像收买人透露相关菜肴的菜谱和挖墙脚的那些小动作罢了,明面上还是不敢怎么样的。” 萧黎就问,“那他们有没有得逞?” 容烨就摇了摇头,“不曾,放心吧,负责整个酒楼运作的那些人,从上到下,包括掌柜的,后厨掌勺的,还有大堂和厢房里跑堂的都是我父亲麾下多年的随军将士和武城侯府的府兵,他们对武城侯府不说绝对的忠心,但也不会轻易地出卖。” 萧黎就点了点头,“那就好!” 随即她就又问道,“唉,你这次下注下了多少的本?” 容烨就道,“一万金。” “一万金?”萧黎眼睛就瞪的堪比铜陵了,“那你岂不是赚了十万金?” 容烨也不隐瞒,点了下头,“是!” 萧黎就很是羡慕地道,“有钱就是任性,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有钱的人会越来越有钱了,那是因为他又本钱舍得投资啊?” 容烨就看着她揶揄道,“你现在也很有钱啊?你现在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富婆呢?” 萧黎就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洗刷我呢,我在你面前,连九牛一毛都赶不上,还小富婆呢?” “阿黎谦虚了,阿黎现在是真的很有钱,就燕京城里的很多未出嫁的勋贵和世家大族的女子也是比不上的,像那种家里特有钱的小姐估计也就只有几百金的私房钱。” “不会吧?这么少?”萧黎就很是有些不信。 容烨就道,“不说别的,就说我自己,在自己没有经营产业前,家里每个月给我月例也只有五金,我们家还只是我一个独子,我爹娘还特别的疼宠我的那种,我现在十三岁,按照我从出生时起就有月例拿算起,十三年来不乱花一文钱,我统共也就只能攒到七百八十金。 我在燕京城里还算是月例领的较多的世家子弟,像那种家里兄弟姐妹众多的,他们只会比我更少,本朝虽然对女子不会多严苛,但是在一个家族里女子的待遇永远不会高于男子,你说连我十三年来不花一文钱都只能攒到那么点私房钱,何况别人?” 萧黎就撑着下巴,“那照你这么说,我还真是听有钱的啊?” 容烨就甚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你确实是很有钱。” 萧黎就看着他道,“话说你一个将门世家,怎么也那么看中金钱?手里要握那么多钱干嘛?” 容烨就再次地微勾了唇,“现在我们同各国休战,有生之年我还有没有上战场的机会都很难说,我自然是得为以后多攒些家底才是。” 萧黎就点了点头,“看来你也是一个懂得未雨绸缪的人。” “阿黎缪赞了!” “那你那些钱,就这样搁在手里了?不打算再去投资些什么?”跟着萧黎就又问。 虽然不懂得她口中的“投资”是什么意思,但是结合她之前的言语,容烨知道那应该就是置办产业的意思。 于是就点了点头道,“正打算去别些地方开几家分店。” “所以,这就是你要离开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容烨点了点头,“是!”也不全是,只是这句话他在心理回的。 萧黎就道,“好,那你去吧,至于酒楼里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以后每旬休沐日除了我自己亲自到店里来坐镇以外,时不时地我也回安排人在这里看守着的,保证在你回来期间没有人来捣乱和下黑手。” “好,有阿黎在,我自然是不担心的,不过你放心,我也争取快去快回!” “唉,你不是平时也在上课么?这次出去一个月不会有问题?” 容烨就道,“我学的那些基本上都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不必时时跟在老师身旁,我只是有不明白的才去向老师解惑。” “哦,原来这样?行吧,那就祝你这次开店顺利!”说着就为他也为自己各斟了一杯清茶,然后端起来敬他。 “多谢!”容烨也双手捧着茶杯然后与她的碰了碰,随即两人同时饮下。 跟着萧黎就把那几张凭条收了起来揣好。 容烨就跟她说起了别的,“不过阿黎在宫中也要多加小心一些,还有那个冯桢,要不阿黎还是多让他逍遥几天,待我回来了,再一起帮你收拾可好?” 萧黎就扬了扬唇角,“放心吧,我省得的,至于那个冯桢,到时候再说吧?情况允许的话,我就把他给收拾了,若是情况不允许的话,我是不会妄动的。” “好,阿黎可要记得!” “记得,我的命可金贵着呢,哪能让那个腌臜的东西给算计了去!”萧黎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脸不屑地道。 容烨睨着她微微地笑了笑,再三地交代,“阿黎还是尽可能地小心一些,小心驶得万年船!” 萧黎听他如是说,心理微微地升起一抹感动,抬起头盯着他良久终究还是将那句压在她心底的话问了出来,“容烨,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么?” 容烨知道她这话黎的意思,她果然是一个聪慧且很通透的孩子,她是怕他有一天会在她的背后捅她一刀吧? 看来一年前的那件事情对她的影响很大,已然在她的内心里筑起了一道高高的防备之强。 他也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方才道,“其实,我跟阿黎一样,不是一个轻易能相信人,甚至将人当作朋友的人,但是阿黎例外,既然阿黎问了我,那我便告诉阿黎,容烨永远不会站在阿黎的对立面,更不可能成为阿黎的敌人。” “若是有人逼迫着你呢?”萧黎追问。 容烨就道,“这个世上没有谁能逼迫的了我,谁逼迫我,我就跟谁翻脸!” “好吧,那你这话我可就记着了啊,倘若你将来有违今日之言,那么我就当是你自己的意思了。” 容烨微微地牵动了唇角,“我跟阿黎永远不会有哪一天!” “但愿吧,但愿我们能够友谊地久天长!” 容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道,“会的!一定会地久天长的!” 萧黎的嘴角就扬了起来,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跟着也就从腰间挂着的荷包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来递给他。 “呐,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几道吃食,皇宫那里都还没有,所以,你可得替我保密呀,就说这几道菜是你们酒楼里自己的庖厨摸索出来的。” 容烨盯着她良久,随即笑了,“好!” 他的嘴角和眼里全是笑意。 然后他伸手接过,展开,“豆腐,豆浆,豆皮,豆泡,豆干,豆苗,豆花,怎么全是豆?” 萧黎就道,“本来就都是黄豆做的呀?” “黄豆做的?”容烨很是诧异,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这个时代所产的豆子都是直接剥了壳要么拿来给牲口炒了吃或者是煮了吃,一些穷苦人家也会拿来当粮食食用,但是都不会食用很多,基本上都是用来喂牲口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我给你说,黄豆可是个好东西,浑身上下都是宝,它磨成浆之后可以喝豆浆。 豆浆汁用石膏或者盐卤可以点豆腐,那豆腐嫩嫩的,滑滑的,口感非常的细腻,而且还营养丰富。 豆腐可以切成小块儿做成红烧豆腐,还可以豆腐煮鱼,切成薄片还可以做成煎豆腐,在油锅里还可以炸成豆泡,豆泡也可以煮鱼,也和其他菜一起炒来吃。 哎呀,总之,这些该怎么做的的步骤我都在那张纸上写下来了,你让人按照上面的做就行了。” “好,我稍后让人做一下。” 萧黎就给他道,“我给你说那豆浆配油条是最好吃的了。” “油条?”容烨就有些不解。 萧黎就跟他解释道,“就是那种发酵过的面,然后把它扯成大约筷子长的长度,并排两指的宽度,然后就放到油锅里去炸,直到把它炸泡炸黄为止,然后就捞起来,控干油晾一会儿,然后就配着豆浆吃,可好吃了,我在家的早餐都是这么吃的,”就是可惜了这个时候还没得菜籽油,都是猪油,要是有可食用的植物油那才好呢。 见她说的那么好吃,容烨就点了点头,“好,那我到时候也让他们做一下。”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嗯嗯,到时候咱们早上还可以当作个早点来卖呢,到时候再蒸些包子馒头,水饺什么的,也还可以赚一道钱。” 容烨看了她一瞬然后就点头道,“这个可行!” 两人商定,大约又过了一会儿,萧黎身边的两个人就回来了,看到他们今天这么快,她还有些许的诧异。 然后就见雪见捂住嘴巴对她低声耳语句什么,跟着就见萧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个,“当真?不会是你们眼睛花看错了吧?” 第68章 荣幸之至! 雪见就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容烨,想说却好似又有些顾及,容烨领会,即刻起身,“那你们说吧,我先出去一下。” 说着就欲转身离去,萧黎却看着雪见将他唤住道,“容烨曾经救我过,也帮过我,是我的好朋友,在他面前,你们有什么事便直说吧,无需隐瞒,他,不用避讳!” 容烨就有些为难,“阿黎......” 萧黎抬手便阻止道,“容烨,我既当你是朋友,那便是真朋友!” 再说,九皇子萧尧那个狗东西的丑事,她巴喜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呢,她还会替他遮掩?做梦呢吧? 容烨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方才道,“好!” 雪见和何侍卫见罢,于是也就不再有所顾忌了,就见雪见二人同声道,“是!” 于是雪见就当着几人的面又道,“不会有错的,我跟何侍卫看得是清清楚楚,那就是九皇子,即便他们做了一些个掩饰和伪装,但常在宫里面走动,我们是不可能把他们认错的,还有他身边的那个掌事太监何杰,还另外跟了燕京城黎的两个公子哥儿。” 萧黎就问,“另外两个是何人可知?” 雪见就摇了摇头,“不知道,那两人我不认识。” 一旁的何侍卫就道,“一个是尚书令杜晨家中的庶子杜锋,一个是五官中郎将岳章家的嫡三子岳岩。” 萧黎就讶然,“你知道?” 何侍卫就道,“同住在燕京城里,那两人打小就不学无术,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燕京城里的有名的纨绔子弟了。” “哦,是这样?”萧黎摩挲着下巴,突然就道,“唉,等等,你说的那个尚书令杜晨可是辽东王妃娘家的舅舅?” 她记得上回跟容烨碰面,聊起他老家庄子上的事情,好像就有提到过此人的名字。 容烨一怔,那喝茶的动作就顿了一下,随即嘴角就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小丫头的记性可真好! 却见何侍卫点头道,“没错,就是他。” 萧黎的嘴角也就扬了起来,然后眼里也染满了笑意,“哎哟,这可就有意思了,辽东王妃的娘家表弟带着当今最受宠的九皇子萧尧去逛窑子。” 呃,小主子您这也太直接了吧?就这么大刺刺地闹了出来,这要是让有些人听到了,丢脸的还不是你们皇家? 何侍卫和雪见皆是一怔,就那么直愣愣地望着她。 听到她这话,容烨手中的茶杯就是一抖,洒泼了些出来,好在他反应够快,那茶水才没有滴落在衣服上。 萧尧竟然逛窑子? 他好像也才十二三岁吧?真是想不到啊,堂堂皇家九皇子,小小年纪竟然会出入那种腌臜勾栏之所? 看来这长大了也不会是个什么好的。 然后他就看向了萧黎,就见她一脸玩味且不含好意的神色。 萧黎没好气地斜了雪见他们二人一眼,“这么看着我干嘛?横竖丢皇家脸面的是他萧尧,又不是本公主,那么无品无德又下流的事情他都能做的出来,还不让本公主说出来,是个什么道理? 再说,他们母子俩平时也每少给我和姑姑挖坑使绊子,我凭什么还要替他遮掩? 你们可得给我记着,从皇祖父将你们派给我的那一天起,不管你们是真心也好,还是假意也罢,至少在外人看来你们就是我东宫的人,是跟我萧黎一起的。 倘若你们还得陇望蜀,这山望着那山高,企图寻求新的主子跟靠山,那我得奉劝你们一句,一个胆敢为了一丁点的利益就判主的人,看还有谁人会真心地接纳你们? 他们对你们的只有利用,只会不计一切地榨取你们的利用价值,然后等你们再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就会马上的弃你们如浮萍。 更别说还要兑现之前许给你们的好处了,这估计都是你们比较好的结局,若是不好的你们就等着看你们是怎么死的吧? 说不定死了连一副普通的棺木都没有,直接拉去城外的乱葬岗上一扔,然后让那些野狗野狼们任意地啃食。” 两人听罢皆是一片骇然,然后即刻跪下表忠心。 “属下不敢,请小主子放心,属下等之前效忠的是陛下,但是自从陛下将我们指派给了小主子之后,我们就是小主子的人了,今后效忠的也只能是小主子您,这也是陛下当初交代给我们的。” “皇祖父交代你们的?”萧黎目光锐利地盯视着他们。 何侍卫不卑不亢地迎视着她的目光道,“是的,陛下说,我们今后就跟小主子捆绑在一起了,您生我们便生,您若是亡了我们和我们身后的九族也跟着亡。” 萧黎心理就一突,她没想到她这个便宜皇祖父竟然会为她做到这份上,那难道说是自己之前多想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帝王心,海底针,那哪晓得他是不是故意交代他们这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麻痹自己,好看自己是否真心的待他那个祖父? 所以,她还是不能太大意了,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是她收起心中的那份感动,然后目光就看向了一旁的雪见,就见雪见也决绝地道,“奴婢打从进了东宫的门,就生死东宫的人,死是东宫的鬼,奴婢不敢背主,也不愿背主! 我们虽身为奴婢,下属,但是小主子和长公主却从来待我们都很亲厚,我们即便是打碎了东西,做错了事情,两位主子也从来都没有打骂苛责过我们! 我们在东宫的日子,是在其他地方都不敢奢望的,所以,这一辈子,小主子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小主子不想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绝对不做!” 萧黎就看着他们点了点头,“好,我记着你们今天说的话了,同时我也给你们承诺,只要你们不背主,不作奸犯科,不私下里做违背我跟姑姑意愿的事情,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我虽为女子,但我也说话算话,倘若有人欺负了你们,或者你们的家人,我给你们做主!不管是谁,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贩夫走卒,在这个燕京城里,我都给你们做主到底! 但是前提是不是你们主动招惹祸事!若是你们或者你们的家人仗着我或者我东宫的名义去做恶事,那么一旦让我知晓了,我决不轻饶!我会亲手将你们给处理掉! 本公主可以护短,但是本公主希望我所护之人是真正值得我护的!” 两人心理皆是一颤,可更多的却是兴奋和感动,于是两人面上皆是一喜,赶忙道,“是!请小主子放心,我们今后定当尽心竭力地伺候和照顾小主子跟长公主!” “好了,都起来吧,”见他们应承了,也表了态,萧黎手一抬就让他们都起身。 “是!”两人起身,然后站到一旁。 她这恩威并施的驭下手腕,还有她刚才在说那些话时候所流露出来的凌厉眼神,容烨皆尽收眼底,同时心中也有了不小的震撼,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一个才七八岁的孩子,不仅心思玲珑剔透不说,在短短几个月的学习和修习中,竟能将帝王之术学到这般程度,已然是难得的了。 可能现今的整个大魏皇室,除了宫里的老皇帝,估计所有的人加起来也不及眼前的这个小不点儿厉害。 而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萧黎刚收服的那两个随侍何侍卫跟雪见两个人。 若说是在这之前,跟着这么一个小主子,他们心理多少还是有些忐忑何担心的,这小主子虽然深受陛下宠爱不假,可是陛下他年纪已经很大了,说句大不敬的,谁又能保证陛下他还能活多少年? 关键是,这小主子的那些皇叔皇姑们除了那并病恹恹的汝南王以外,其他的待他们姑侄俩可是一点的都不友好,这老陛下若是去了,这下一任的帝王肯定不会善待他们的。 而他们身为她们姑侄俩的下属和贴身奴婢又会有什么好的? 所以,他们心理一直都怕的,也总是暗暗地在心理祈祷着老皇帝能多活些年头,最好是长命百岁的那种,这样他们的主子就能多得些他的庇佑,而他们也会好过些年。 不过从她刚才给他们说的那些话,他们突然发现他们的这个小主子其实也是一个有些手腕的,并不是一个纯粹的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小孩儿和一个面团儿的人。 跟着她,真心实意地服侍她,或许他们真的还有另一番造化也不一定呢,至少她不是一个随意打骂,不将他们下人当人看的人,她跟长公主还是挺和善的一个人。 诚如她所言,他们从进入东宫的那一天起,他们就被烙印上了东宫侍卫和奴婢的印记,他们即便不是东宫两位主子的心腹之人,但是他们是贴身伺候她们俩的人,那在别人的眼里他们也是她们的心腹之人了,那在别人那里去也是不会受到重用的,有的也只能是利用,一旦别人把她们利用完了也就是他们把命交给别人的时候了。 与其那样,倒不如安安心心地伺候着自己现今的主子,这样还能给人留下一个忠义的名声,还能得到别人的一番高看与尊重。 若能得到主子的赏识和器重,他们和自己的家里或许还真能有个不一般的未来,于是两人便更加地打定了今后一定要好好的跟着眼前这个小主子的决心。 只要她是个有心机和手腕的,那么她就势必不会让人将她给轻易的算计去了,只要她没事,那么他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萧黎抬起头,一脸笑眯眯地就看着容烨,“容烨,要不咱们也去瞧瞧?” 容烨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阿黎想去那种地方?” 萧黎点了点头,“是啊,去看看,去看萧尧那个狗东西小小年纪是如何丑态百出的。” 何侍卫和雪见就有些紧张起来,于是赶忙阻止道,“小主子,不可!” 要是让陛下和长公主知道他们带小公主去了那种地方,到时候可想而知他们的死状有多惨! 萧黎才不理会他们的阻止,而是一脸期待地望着容烨。 容烨直接拒绝,“那种地方阿黎还是不要去的好,污眼!” 何侍卫和雪见也赶忙猛点头,何侍卫就道,“是啊,小主子,那种污秽又恶心之地您怎可去呢?没得脏了您的鞋底和污了您的眼睛,您想干什么,您直接交代属下去办就是,属下保管给您办好!” “还有我,我也可以的!”雪见也猛地附和道。 萧黎就讪讪然地收回目光,然后有些没好气地道,“我想干什么?我什么也不想干,我就是想看萧尧那个狗东西最丑陋恶心的嘴脸是个什么样子的。” 比较了解她的容烨就在心理面冷哼了一声,他才不相信她什么也不做,刚才他分明从她的眼睛里扑捉到了一丝不怀好意,高美人母子俩是咋个对待她们姑侄俩的她又不是不知道,依照她那不吃亏的性格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只不过她不承认,他也就不说,横竖那种腌臜之地他是不希望他去的,然后他就跟她解释性地劝慰道,“阿黎,我之所以不赞成你去那种地方,一是你现在还太小,即便你到了那里他们也是不会让你进去的。 二十即便你想办法进去了,依照你目前的身高和年龄在里面也是很打眼的,这样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对你不利。” “对对对,容小郎君说的不错,小主子,您还是不要去了吧,”何侍卫跟着猛点头。 萧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就有些犹豫起来。 何侍卫见罢,赶忙就又道,“小主子,要不我将九皇子逛妓院的消息在城里面散布出去,然后让这个消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然后让陛下狠狠地责罚他跟高美人一顿?” 他觉得这个办法甚好,也算是为小主子他们出了一口恶气,报了一记恶仇了! 萧黎就斜了他一眼道,“散布出去干嘛?捂着!咱们不仅要帮他捂严实了,这样,你先去打探清楚一下,那妓院背后真正的主子是谁? 然后看能不能再多送几个环肥燕瘦或温柔小意,或性格孤傲冷然,各种款型的美人进入,记住,一定得既有才貌又有才情的,让她们以后都殷勤地伺候着咱们的九皇子。” 何侍卫和雪见就有些不解,何侍卫就一脸疑惑地望着萧黎问道,“小主子当真不想惩罚九皇子?” 萧黎就没表情地睨了他一眼,“哼,惩罚?就罚了那么一次有什么无关痛痒的?” 容烨看着她的目光就有了一丝深意,然后就对着一旁的何侍卫道,“好了,何侍卫,你们主子叫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吧,不必疑惑。” “是!”想到她是主,他是仆,主人下达的命令哪能随意质疑的,于是何侍卫就拱手赶忙转身去交代萧黎让他办的事了。 然后雪见就上前去给他们斟茶,才发现茶壶里已经没了水,于是又赶忙的屈身行了一礼端着茶壶去后厨里打水了。 待房间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了的时候,容烨就直接性地问萧黎,“阿黎这是想要萧尧身败名裂?” 萧黎就朝他投去一抹赞赏的眼神,然后纠正道,“他除了一个九皇子的头衔,还有什么名?不过让他身败倒是真的! 高美人和冯桢那对狗兄妹能够勾结沈弼那个人渣算计我姑姑,现在沈弼都成了个寺人了,萧尧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十二三岁的少年,身子骨都还没有长成,就开始流连花丛,沉浸温柔乡了,他不报废,谁报废? 容烨就点了点头,“阿黎说的没错。” 萧黎就看着他道,“容烨当真觉得我说的没错?不觉得我可怕?是否还要继续跟我做朋友?” 容烨笑道,“阿黎多虑了,容烨不觉得可怕,容烨理解,生在皇家,一个人首先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容烨还知道,阿黎不是一个主动去招惹和伤害他人的人,阿黎是一个有底线的人,再说,阿黎不忌讳在我面前暴露你的另一面,不正是说明阿黎对我这个朋友的信任么? 所以,容烨心甚悦,能做阿黎朋友,容烨荣幸之至!” 萧黎莞尔,眼睛笑眯成了一团,“容烨能这般理解,阿黎也甚悦之,能跟容烨成为朋友,阿黎也荣幸之至!”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脸上都挂着浅淡的笑意。 第69章 贵脚踏贱地 见外面现在还有些尚早,所以萧黎不打算一直坐在这里,想出去逛逛,于是给容烨说了,说她晚点再回来用午膳。 容烨跟着也起身,“走吧,我跟你一起。” 萧黎就问,“你也出去?你没事么?” 容烨就道,“暂时没什么事情,你上回不是说想要买些调味品的种子么?正好,咱们可以去转转。” 萧黎略想了想,遂点点头,“行!” 于是一行人就下楼了,才走至一楼处,就迎面与几个人碰了个正着。 “阿黎?” 跟着一道欢快的少女声就在那一行人群里响了起来。 萧黎上前客气地跟几人打着招呼,“五姑姑,六姑姑。” 没错,这一群人不是别人,正是皇五女萧莹和皇六女萧雅他们几个,只不过萧莹看着自己的目光没有多少热情,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倒是萧雅对自己热情的有些过火,拉着她就问她这是要去哪里? 萧黎就道,“出去逛逛。” 萧雅就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就瞥到了一旁的容烨,当看清容烨那张清润绝伦的脸孔时顿时就惊为了天人,一双眼珠子恨不得就长在了容烨的身上。 感受到她那炙热的目光,容烨的内心里很是有些不悦,但是碍于人多眼杂他也不好发作,不过脸色却瞬间就冷凝了下来。 然后他朝萧黎就看了过去,跟着就对她点了点头,“我在外面等你。” “嗯,好!” 萧黎的话音刚落,容烨就转身离开了,青冥见罢,赶忙跟上。 人都走远了,萧雅还一个劲地盯着人家的背影看,跟着就抓起萧黎的手一脸兴奋地追问道,“唉,阿黎,那个小郎君是谁呀?” 萧黎就道,“一个朋友!” 面对她敷衍的回答,萧雅有些不大高兴,不过一旁的萧莹却突然地出声道,“莫非那便是武成候府的公子容烨吧?” 呵,刚才对自己爱答不理,现在问起容烨来倒是主动跟自己搭讪了?萧黎嘴角就忍不住地勾起了一抹讥诮。 还皇家公主呢?她看就平常普通的老百姓之家的闺女也比她们要知礼守节的多,她这会儿看她们就看那紧盯着蛋缝儿的苍蝇似的,恶心! 萧黎没有回答她们,而是问,“两位姑姑这是到这里来用膳的?” 萧莹点了点头,“嗯,逛累了,正好听说这边有家茗肴集的饭菜很好吃,所以就来尝尝。” 萧黎点了点头,然后就道,“那两位姑姑慢用,我先出去了,”说完也不等她们应声就直接地领着雪见走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萧雅就在后面喊,“唉,阿黎?” 见萧黎没答她,于是又刚忙侧过头来就问萧莹,“唉,刚才那个小郎君真的是武成候府公子容烨?” 萧莹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也很冷淡,“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他。” 宫里的人都知道,容烨之前在大街上救过萧黎,然后两个人就成为了朋友,萧黎基本上每次出宫来玩儿都会找容烨一起。 据说武成候府的小郎君不仅生了一副好容貌,面容冠玉,身姿如松赛竹的挺拔,传闻倒和刚才那位少年十分吻合。 萧雅就道,“他可长得真好看,就跟那画中仙似的,长身玉立,容貌矜贵清隽,神态更是清冷疏离。” 萧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跟着再次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冷哼一声,就直朝旁边的品茗馆走去。 萧黎出得外面来,就见容烨主仆俩正站在一个树荫等着她,于是她加快步伐地走了过去,“嘿,走!” “嗯,”容烨点了点头。 几人一同往前走了几步,萧黎就对着容烨提醒道,“容烨,你以后可得注意一点,我那两位皇姑今天见了你之后,估计以后会经常来茗肴集,”与你偶遇,然后纠缠你! “阿黎担心我?”容烨是何等聪慧,她的话虽然没有说全,但是话里所隐含的意思却是领会了个十成十。 萧黎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那是?原本你是我的朋友,不要哪天一不小心遭了道变成我的姑父了?” 容烨看着她就有些哭笑不得,“阿黎别胡说?” “哼,我才没胡说呢,”萧黎再次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长得那么好看,而且家世也那么的好,她们终年在我皇祖父那里也不是很受待见,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宫里那些女人们的打算了。 上回在浴兰节上她们就对尉迟哥哥大献殷勤,今天见着了你,又像盯上了漏了缝儿的蛋,所以,你还是小心一点吧,不要遭了她们的道儿,最后告到我皇祖父那里了,然后就只能给你们来个圣旨赐婚了。” “尉迟哥哥?”容烨好看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萧黎就点了点头,“对啊,尉迟丞相家的那个嫡次孙,在太学了当学霸的那个。” “阿黎很喜欢那个尉迟焘?” 萧黎略想了一下,“还好吧,他不讨厌,没有那些世家子弟的恶习,为人还算正派。” 容烨点了点头,“好,我以后小心。” 两人不再说什么,然后继续往前走,然而在一个僻静的拐角处的时候,萧黎却被一个横冲直闯的人撞的趔趄了一下,险些栽倒在了地上。 容烨一把将她稳住,雪见见了,上前去就对着那人吼道,“喂,你这个人是怎么走路的,都不带眼睛的么?” 青冥也是没有好脸色的瞪着那个人。 那个人吓了一大跳,同时也自知理亏,于是赶忙地跪下赔礼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刚才没有注意,我不是有意的,”他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朝身后着急地望了望。 此人穿着一身带补丁的衣衫,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大半张的脸,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少年,应为他正处在变声期。 萧黎在稳住身形之后,就顺着他刚才目光朝前方望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他身后几仗远的地方还个人着几个像是谁家家丁打扮的人。 那些人在看到他们之后,就赶忙的停住了脚步,一副想上前却又不敢,但是又不舍得离去的观望模样。 萧黎在将那些人看了一眼之后,就又将目光收了回来,然后就看向了面前下跪着的少年,问,“你是被他们追?” 那少年回头朝那几个人看了一眼,然后犹豫着地就点了点头,“嗯。” 萧黎就问,“为何?” 那少年就道,“我偷了他们的东西。” “偷东西?”几人讶异,然后就朝他怀里看去,就果然看到他的怀里正抱着两包好像是中药包的东西。 那少年就又点了点头,解释道,“我有给他们钱的,但是我钱不够,只够抓一副药的,但是我婶子病了,着实病得有些严重,一副药不够,所以,我这才没办法的。” 敢情这小子是抢了人家的药,不过看他身上衣着打扮,瞬间也就明白过来,倒也能理解,不过好在这少年的心性也不是很坏。 她瞬间也便明白过来,那追着他跑的几人估计也是某个药房的活计,于是就叫雪见上去将那少年还欠人家的药钱给补齐。 那少年一听,猛地抬起头来,正要对着萧黎道理,却在彼此看到对方的样子之后皆是一怔,萧黎就道,“咦,怎么是你呀?小安子是吧?” 那少年在怔愣了一瞬之后就猛点头,一脸激动地道,“是,草民是小安子,没想到小公主还记得草民?” 说着他便又羞愧地低下了头。 萧黎便道,“记得,自然是记得的,我别的没什么,就是记性好,唉,你怎么还是这副模样,我当初不是让韩延帮你们了么?难道他没有照办?” 那小安子就赶忙摆了摆手,“不不不,韩大人还是帮了我们很多的,只不过后来的人太多了,韩大人就是想帮我们也能力有限。” “怎么回事?”萧黎就追问道。 对方就道,“后来周边几个县城的乞丐和贫苦人家听说了小公主你惩罚了恶人,并让他们捐出三成的家产以资助我们这些路边的乞丐和一些贫困贫苦人家之后,周围几个县城的乞丐和贫困贫苦人家也都涌了过来,然后僧多粥少,很快韩大人那里也就捉襟见肘,力不从心了。” 萧黎便点了点头,然后就问,“那你弟妹们的伤病好了没有?” 那小安子就猛地对她磕起头来,“谢谢小公主的关心和帮助,他们好了,都好了!” 萧黎这下就松了一口气,跟着又问,“上回听你们说你们只有三兄妹相依为命,怎么这会儿又冒出了个婶子来?” 那少年就道,“那婶子是跟我们同住在一起的一个乞丐婆子,她原本是郑县人,但是年前他丈夫生病死了,然后被婆母兄嫂赶出来了,然后就带着一双儿女来了燕京城里讨生活,但是在路上的时候被人给抢了,然后也就只能乞讨为生,后来我看他们也着实可怜,就把他们带去了我们的落脚点。 然后他们就跟了我们一起,然后大家相互间帮助,经常我跟我弟弟不在的时候,那婶子也帮我们照顾着我妹妹。” 萧黎就点了点头,“你们住在哪里?远么?那地方大不大?住了多少人?” 小安子就道,“我们住的不是很远,就在西市那边的泥瓦房后面的一个废弃的泥窑里,因为我们平时要讨食,不能离的太远,不然就讨不到食物了。 我们那住的人不是很多,也就十来个孩子。” 萧黎心里就合计了一下,然后就道,“你能带我去看一下么?” 在场的众人都就是一愣,尤其是那少年,“您,您要去我们那里?” 萧黎将众人的神情都尽收于眼底,然后点了点头,“对,去你们那看看,可以么?” 那少年就很是犹豫,“可,可我们那很破旧,您贵脚怎能踏贱地?” 萧黎就一脸傲然道,“怎么不可?整个天下都是我萧家的,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见她如此坚持,容烨便知道她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于是就道,“带路吧。” 第70章 招长工 那地方虽说是在西坊的管辖区域,但实际却是距离那些作坊很远地方,都是在皇城的边沿之地了,光是走路就要大半个时辰,很是有些偏僻。 不过也是,像砖瓦窑那些带着明火的作坊是不可能建立在闹市区的。 一行人才刚来到小安子他们的落脚处,就见几个蓬头垢面,一身脏污,衣服上到处都打着补丁的小孩子朝小安子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年龄大约在四五岁的小女孩儿微眯着眼睛仰着脖子一脸惊喜地率先就启口道,“大哥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小安子看着他们也很高兴,点头应着。 然后,跟着就又一个身高八九岁样子的小男孩儿就问道,“安子哥,孙婶子的药抓回来了么?” “嗯,抓回来了,”小安子随即就将那两个中药包从怀里拿了出来。 然后那问话的孩子一把就将药从他手里抢夺了过去,“我去跟婶子煎药,”说完就一溜烟地跑远了。 看着眼前这几个年龄都还不到十岁,打从他们来了这里之后就一脸好奇地盯着他们看的小萝卜头,萧黎就问,“你们这住的全都是这般大的孩子么?” 小安子就道,“就他们这几个的年龄稍微小一点,其他的都是在十一二岁,十二三岁的样子,因为现在外面天道比较毒辣,他们几个年龄稍微小点的怕出去了遭不住,容易中暑,所以我们这些大的就让他们在家里守着,顺便照顾下王婶子,由我们这些大的哥姐们去讨生活。” 萧黎就点了点头,觉得这群孩子虽说是乞丐,但是却都有一颗互助的善心。 她抬头朝四处张望着,这个废弃的窑厂虽然确实够大,足有一两百平米之广,但也确实是够破够烂,外墙上的泥土不仅被雨水冲刷的一条一条的沟痕之外,还有很多被白蚁注成了蜂窝状,更甚者墙体还垮塌了很大的一片。 从外往里看,只见里面地上的一角除了堆放几个破旧的土陶罐和几个土陶碗以外,就是划分成块的干草地。 有的草地上还铺着一些凌乱的类似于床单布帛,想必这便是他们晚上睡觉休息之地。 “你们住的这个地方,不安全,”萧黎皱眉就道。 小安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抚了一把自己的头,“我们人多,能找到一个容身之所着实不易,这地方虽说危是危险了点,但是好歹也能为我们避个风雨,和遮挡下烈日。” 萧黎就道,“我说的就是这个风雨天气,这不打风不下雨尚且可能还会好些,倘若一旦打风下雨,你们这里就真的很危险了。” 就那窑洞顶上稀稀拉拉的搭建的草棚子就能飞漏不说,就那窑洞不结实的四周肯定还会再垮塌的,届时住在里面的人不被活埋也会砸成重伤。 小安子就一脸沮丧地叹息道,“我们也知道,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也认命了,”谁叫他们是一群没爹没娘又无家可归的乞丐呢。 萧黎就问,“你说的那个生病了的婶子呢?我怎么没瞧见?” 从她这个角度能将里面看得个清清楚楚。 小安子就道,“在最里面,那堆柴草遮挡住的地方。” “走,咱们去看看她去?”说着萧黎就迈步往里走。 雪见一把就拉住她,一脸担忧地道,“小主子,要不您还是在外面等着吧,让奴婢进去瞧瞧那婶子。” 这破窑洞危险,随时都有垮塌的可能自然就不必说了,还有那个婶子也不知道是生了什么病,这万一要是传染病可怎么是好? 他们为奴为婢的,本就生的贱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但是小主子却不一样,她的命可金贵着呢,除了是深受陛下疼宠的皇孙之外,更是整个嫡系唯一的一丝血脉延续,那可是容不得有丝毫的差错和闪失的。 容烨也不准,也是有这方面的担心,他倒不是瞧不起这群终日以乞讨为生的嘴弱势的群体,而是也是担心那个婶子所患的为传染病。 那小安子也拦在了她的面前,一个劲地也请求她别进去。 看着眼前的几人,萧黎道,“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不就是生了个病么?咱们谁人不生病,我之前都还生过病,差点死了呢。” “呸呸呸,小主子可莫要再说这不吉利的话了,”雪见赶忙道,“奴婢知道你是个好人,就算奴婢求求你为我们着想一下好不好,那婶子倘若是一般的暑热伤寒病也就罢了,可若真患了什么传染性疾病,您说你这一进去,万一到时候过继了病气,可怎么是好? 奴婢们可是要承担责任的,若是搞不好,就连奴婢们的家人也会受到连累的,小主子向来心善,到时候怎么忍心?” “阿黎,倘若你要是觉得我自私冷心无情也好,但是我却赞同她说的,你要知道,倘若你出了个什么事,那遭殃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有一大群人。” 看到容烨也站在自己这边,雪见就一脸希翼地看着她猛点头。 而一旁的小安子也道,“是啊,小恩公,你还是别进去了吧,我们虽说是一群命贱如蝼蚁之人,但是我们也是贪生怕死的,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哪怕我们是要讨一辈子的口,但是我们也还是希望能活着。” 小恩公?他没叫自己小公主,嗯,倒是一个机灵谨慎的,萧黎内心如是评价道。 随即便又哀叹一声,“罢了,罢了,雪见,你去请个好点的大夫来吧,让他给那婶子好好地瞧一瞧?” “是!”雪见欢快地朝他行了一礼,跟着就转身朝来时的路走去。 容烨也吩咐一旁的青冥道,“你随她一起,”这附近住的不是地痞流氓,就是乞丐之类的,这万一有人对雪见不利,他也好能保护一二。 随后,萧黎和容烨走到不远处一个大黄果树下去躲阴,小安子也即刻跟了过去,趁着周围没人,然后萧黎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小安子,“你们这样长久也不是个办法,有没有兴趣,改变一下自己的活法?” 小安子眼睛倏地就是一亮,可是很快眼神又黯淡了下来,头也跟着垂了下来,叹气道,“唉,我们又何尝不想有个新的活法,之前我就去码头找个工,我想去帮人卸货扛麻袋,但是人家嫌我年龄太小,身子又单薄,不要我。 后来我又去城里的几家食肆询问过,问他们要不要招跑堂的,可是他们都嫌弃我之前是做乞丐的,说我身上脏,也不要我。 再后来,我又学着人去城外打过柴,企图靠以贩卖柴火养活一双弟妹,但是我们住的地方离城外着实是太远了。 我弟弟今年十岁,我妹妹也只有四岁,上次我去城外打柴,早上一大早起来就出城了,可是到晚上太阳都快落山了,我才打了一担柴回来,回来我才知道我妹妹白天的时候差点被人贩子给拐去跑了。 要不是赵婶子和另外几个兄弟当时拼了命的拦下那人贩子,我现在估计就没得妹妹了。 所以,从那以后,我就不敢离的太远了,也就只能继续当乞丐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随即就有道,“我这里到时候有一个差事,就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去?” 容烨一怔,随即嘴角就勾起了一抹笑意。 小安子眼睛顿时又晶晶亮,然后猛点头,“愿意,愿意,自然是愿意的!” 萧黎就道,“我都没说是什么差事,你就说愿意,你就不怕我是让你们到我宫里去当寺人?” 小安子一愣,随即就皱眉苦挣扎了一翻,跟着眉头又舒展开来,似下了重大决定般,“做寺人就做寺人,反正我也就是贱命一条,怎么着不是一样的活,倘若我一人做寺人,能换得弟弟妹妹,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们今后的安生,做寺人我也愿意!” 看着他那视死如归的决然神情,萧黎难得地起了捉弄之心,“你一个人做寺人,就想换他们那么多人的安生日子,你这算盘打的也太精了! 我说的是你们所有的男性去做寺人,女孩子去做奴婢!” 小安子顿时就很是为难地同她争取道,“小恩公,我做寺人倒没所谓,我妹妹做奴婢也没所谓,横竖她在宫里待到年龄也是能放出宫嫁人的,但是我弟弟不能做寺人,他若是做了寺人,我们这一家就绝嗣了。 只要小恩公答应不让我弟弟做寺人,小恩公到时候让小安子做什么都行,小安子也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碰到怨言,小安子也必定会全心全意地效忠于小恩公。 另外,其他人是否做寺人和奴婢这个事情,小安子不敢擅自答应,小安子不敢替他们做主,这得遵照他们自己的意愿,但是小安子可以把话给他们带到,让他们自己去选择。” 萧黎就再次的点了点头,随即敛了敛神色,认真道,“好了,谁让你们真的做寺人和奴婢了?我那都是逗你玩的呢? 我宫中的寺人和奴婢已经够多了,哪就缺了你们这十来个人? 实话告诉你吧,不过你也不能对任何人透露,我在陈仓那边又一块私地,我打算在那里种植些调味品,和些粮食作物,以及养些鸡鸭鹅,现正缺人手,你们若是愿意,倒是都可以去那边帮我耕种。 放心,那边有一个庄子,房子尽够地住,无论是打风还是下雨,都不会存在着安全隐患,从此之后,你们就是我庄子上的长工,我也可以承诺你们,庄子上所产之物,你们可以同我三七之分,也就是我七,你们三,养好了,种植好了,你们所得之物也就多。 介于最初的一年时间,我可以提供给你们维持生计的粮食,也会每个月给你们发放一点月钱,但是可能不会很多,也就一百文的样子,不管男女老少。 但是前提是你们必须得帮我守好庄子,不能做出任何损害我利益的事,我这个人虽然也护短,但是我却更讨厌背主弃义忘恩之人!” 小安子一听说不用做寺人,而且还有安身立命之所,有工作,还每个月有月钱所拿,心里顿时就高兴的不行,然后一个劲地猛点头,表忠心,“愿意,愿意,我们很是愿意,这个不用征求他们的意见,我就能替他们做主。 也请小恩公放心,我们虽然人穷,但是绝不是那种志短,忘恩负义之人,小恩公将庄子交给我们来打理,那就是我们的救命大恩人,我们只有尽忠的份儿,绝不敢,也不会背主!” 萧黎就点了点头,“那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你晚上将他们招在一起,把这个事情给他们说一下,另外不要透露我的一丝一毫的信息,我那庄子名义上的主人是一个叫曾毅的富商,以后别人问起就这么说。 还是那句话,遵循他们每个人自愿的原则,愿意的就去,不愿意的也不勉强。” “是!”小安子恭敬地应着。 容烨就道,“确定了,到时候就传信给茗肴集的杜掌柜,两天后我会离开燕京城,到时候可以送你们过去。” “是!”小安子又是恭谨地朝容烨行了一礼。 然后萧黎就又补充道,“记住,今日之事,不要告知任何人,包括你的弟妹,还有我身边之人,这事只有我知,你知,容小郎君,咱们三个人知道,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我有这样的私产。” “是!小主子放心,这事绝不会有第四人知道!” 果然是个机灵的,这一下就又改口了,现在就认自己为小主子了。 萧黎跟着就又交代道,“我刚才也看了,你们这些人由于长年累月挨冷受饿,身子骨都比较差,所以你们到了那边早晚还是要多加锻炼的好,不说别的,至少每天早晚都要跑上几公里的山路才成,这样才能把身子骨养的强壮和结实一些。” “是!” “还有,那个庄子有点大,光你们十几个人,还有庄子上原本的几户人家估计也是不够的,有空了,你帮我到周边的县城里多走走,若是有和你们一样经历,又心地良善勤劳之人也就帮我一并招回去吧。” 容烨听到她后面这两句交代之后,就又朝她望了一眼,随即眼里也染了笑意! “是!” 第71章 拉拢干什么? 何侍卫出去,直到下午酉时初刻才回到宫里,一回宫,他便来萧黎的重华殿禀报。 萧黎一挥手,殿中伺候之人尽数退下,萧黎便问,“如何?” 何侍卫起身,恭敬道,“回小主子话,那家妓院原本是前太尉杨勉之家的产业,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杨家就把那产业转卖给了一家姓甘的皇商,现在那产业是甘家的产业。” “皇商?” “是的,皇商,做茶叶生意的,像皇家所用的顾渚紫笋和雁荡毛峰就是他们家提供的,现今家主名叫甘槐,现年五十三岁,膝下有三子二女,三子皆为嫡子,两女儿皆是庶女,由妾侍所生,五个子女现已全部成家。 不过我在查探的过程中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那甘槐在年轻的时候还养过一个外室,据说那外室还为他养了一双儿女,后来那外室和她所生的那双儿女被甘槐的原配妻子知道了之后,没多久,那外室的家中就发生了一场大火,然后那一家三口就都葬身了火海。” “这与这件事有什么关联?”萧黎就蹙起了眉头。 何侍卫便道,“小主子有所不知,今天我在外面正好碰到一个人,一个无论是身形,还是长相都跟那甘槐极为相似的年轻人,年龄大概在二十七八的样子。 然后属下就跟踪了下,发现他家住在城东的一户独立小院里,然后我在那里看到了辽东王妃身边的那个奶嬷嬷,然后他唤那个奶嬷嬷为阿娘。 而我后来又去查了下,辽东王妃身边的那个奶嬷嬷正好是在二十年前,也是甘槐那个外室一家三口葬身火海的那一年去到辽东王妃他们家的,当时本来是让她去照顾她的娘家兄弟的,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成了辽东王妃的奶嬷嬷了,一直到现在,哪怕辽东王妃已经出嫁了,那奶嬷嬷都还一直跟在她身边。” “你是说,其实当初甘槐的那个外室并没有被大火给烧死,而是活了下来,然后后来成为了辽东王妃的奶嬷嬷?”萧黎微眯着眼睛一副所有所思样。 何侍卫就道,“极有可能,不过我在查探的过程中,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火里也的确是有三具尸体,一成年女子,一对幼童,但是辽东王妃的那个奶嬷嬷从始至终却只有一个儿子,并没有听说她还有一个女儿的事。” 见他面有犹疑,萧黎就道,“这有何好想不通的?或许二十多年前死的并不是他们呢?不,或者二十多年前还是死了一个女童的,亦或者那女童也没有死,而是交给了别人抚养,然后长大了以某种身份进入到我五皇叔的后院做了某个不起眼的姬妾或者是别的权贵人家什么的呢,谁说的清?” 何侍卫就讶然,“小公主的意思是有人帮他们?” “很显然,所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她为了以后都不再受甘槐原配的加害来个金蝉脱壳以绝后患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这里萧黎就突然地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就问,“杨勉之他们一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何侍卫就想了一下,然后道,“自从杨勉之和杨博被陛下罢免了之后,杨家就像是伤了元气似的,现在是低调的很,很少看到他们家的人出来,之前还听说杨勉之深受打击,后来就生了一场大病,养了足足一个多月才稍微好转一些,现在身子骨不如从前了,每天都用着药在将养着。 后来也听说杨家的那些铺子产业什么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一直在亏损,后来为了止损,杨家还出手了不少的铺面跟产业。” 萧黎就道,“你确定他们是伤了元气,在养病,而不是在装病,韬光养晦憋着坏?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杨勉之也不是那种清高孤傲之人,杨家也不是那种清流之家,杨勉之他嬴浸官场几十年,他们何至于刚被我皇祖父罢免官职不久就开始大肆变卖家中产业的地步? 你怎知他不是以变卖产业为由,实际上在利用那些产业在拉拢人脉?” 何侍卫再次讶然,“不,不会吧?” 萧黎就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杨勉之是何许人也?三朝元老,后又跟着我皇祖父几十年,几十年来,他的官位从来都是不降反升,后来甚至做到了太子太傅的地步。 就连去年的厌胜之祸牵连了那么多人,他都不受丝毫影响,依旧能稳坐太傅之位,可见这个人的心机城府之深,手腕之厉害。” “小公主,慎言!”听到她提及去年的那场祸事,何侍卫大吃一惊,然后就出声提醒道。 萧黎便道,“怕什么,政治斗争向来便如此,成王败寇,我又不记恨皇祖父!这里就只有你我二人,我说话的声音也不大,难道还怕被人听了去传了出去不成?” 见她又朝自己射来一记厉眼,何侍卫顿时就不再吭声了,“是!” 跟着就见他又道,“那,若是真如小公主所猜测的那般,那他会不会对我们不利啊?那我们该怎么办?” 萧黎略思索了一下,“先凉拌,他们记恨我肯定是记恨的,恨不得我死肯定也是真的,但是照目前的形式,他们最主要的应该不是对付我,而是有最重要的事情。” “最重要的事情?”何侍卫不解。 萧黎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比如说夺嫡!” “夺,夺嫡?”何侍卫再次大张着嘴,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萧黎点了点头,然后就跟他分析道,“没错,夺嫡,我父王,我三皇叔,我的哥哥堂弟们,我们嫡系这一脉的男丁都死绝了。 我虽然现在还住在东宫里,但是东宫却早已经名存实亡,位置空悬,现在的东宫对他们而言已然跟一所供人居住的普通宫殿没有什么区别,它已经不具备任何的政治意义了。 不管怎么说,我皇祖父已经老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是他现在还康健,但是他又能康健的了几年? 我二皇叔从小就不受皇祖父喜爱,老早就被打发去了翻地,我四皇叔也被皇祖父厌弃,罚去了封地,如今燕京城里还留着五六七八九几个皇叔,但是我六皇叔自幼体弱多病,终年吃着汤药,而且王美人出身低微,母族也没有什么助力,我六皇叔这一辈子都与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无缘。 所以,下一任帝王也只能在我五皇叔,七皇叔,八皇叔,还有萧尧他们几个当中产生,但是七八两个皇叔无论是从母族的势力和自身的资质都只能说堪称平平,作为未来的储君人选着实不是上佳之选。 萧尧的母族虽无多少阻力,但是胜在他有一个以色侍人的母亲,皇祖父也曾夸赞他是他所有皇子中‘最类吾’的。” 看到自家小主子在说到高美人母子俩时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鄙夷神色和浓浓的嘲讽之意,他的心里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小主子,我知道你厌恶极了他们那对母子俩,但是能不能别露出那抹神情?你一流露出那般神色,我就怀疑你在憋坏! 却只见萧黎接着又道,“杨勉之,皇商甘槐,尚书令杜晨,五官中郎将岳章,辽东王萧凛,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现在已经是一根绳上拴着的蚂蚱了,估计朝中跟他们拴在一起的人还有好些。 我这五皇叔还真是不简单呢,不声不响地就做到了这地步,有朝中诸多重臣支持,有一个皇商给他作为做钱袋子,还有军中势利,之前一直还装着一副只问道不问政的修道之人的模样,原来这才是不叫的狗最咬人。 因为高美人萧尧母子俩现在是最受宠的后宫嫔妃和皇子,所以萧凛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来先毁了萧尧,不得不说他这法子还真是阴损呢,”不过也深得她心! 不知怎么的看到她嘴角勾起的那抹浅笑,何侍卫突然觉得他们家小主子竟然有些邪痞气。 见她突然之间又正了神色,何侍卫赶忙收敛心神,然后认真地问道,“那小主子,咱们接下来还要不要往那妓院塞美人?” 萧黎就道,“暂时不用,之前是不怎么肯定,但是照现在来看,这事八成跟我五皇叔和五皇婶脱不了干系,既然他们已经出手了,想必后面会更加地热情招待,咱们就不要插手了,省得惹得一身骚,这事咱们也就当完全不知道罢了。” “是!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是不是也要拉拢一些朝中的重臣?” 萧黎就又朝他斜了一眼,“拉拢干什么?说白了,我就一公主,又不是皇子,也不是皇孙子,现在我唯一能倚仗的也就只有皇祖父,没必要平白无故的去为他人做嫁衣,与人树敌。 我是公主,那就应该‘规规矩矩’地做一个公主,享受皇祖父给我的一切疼宠,然后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傻白甜不是? 再说,你去拉拢,又有几个愿意站在咱们身边的?没得惹了皇祖父的忌惮和厌恶!他们谁要去争就让他们自己各凭本事争夺去!咱们不参与!只管看戏!然后必要的时候,将那个水再搅混一些。 你只需记得,我的封地是蜀国,那里才是我们最终的归属,我现在还太年幼,皇祖父是不会放我现在去就封的。 我们虽然不参与到他们那些夺嫡之争中去,但是咱们也不要太安于现状,何淼,你跟陈聪两个人可得好好的训练我东宫里的这批侍卫,要知道他们将来可是要跟着我去蜀国就封的。 我听说,去蜀地的路程十分遥远,而且要经过许多的大山大川,这一路上不仅有土匪草寇出入,还有很多猛兽凶兽,如大虫,熊瞎子之类的。 他们若不训练好本事,到时候如何跟着我去就封?别走在半路上,没保护到我,反而还自己丢了性命,岂不是可惜? 还有,有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着可信之人在宫外给我买一个宅子,然后去人牙子手里买一些忠实可靠,又机灵点的下人回去培训,然后送入一些各朝中大臣的府邸充当我们的耳目,我们要随时了解到他们的动向,只要不是对我们不利的咱们就别管。” “是!一切听凭小主子的安排!” “嗯,”萧黎点了点头,然后就将桌上的一个小匣子推到他的面前,“这匣子里是一些药材,你待会儿出去的时候别忘了带,出去的时候知道该怎么跟人说了吧?” 何淼就是一怔,当真还是没反应过来,只因自家小主子这话题跳跃地太快了。 萧黎见他那一脸懵逼的神情提醒道,“今天一下午你都没在我身边,直到现在才回来,难道你就不怕别人怀疑你都去干了什么?” 何淼随即恍然,“哦,明白,属下到时候就跟人说我家祖父突然生病晕倒了,我听说了之后很是着急,小主子您念及咱们主仆间的情谊,然后就特意准许我回家去探视了,所以我才晚归的。” 萧黎点了点头,“嗯,还不算太笨!” 何淼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地笑了笑,“跟小主子比起来,属下确实是愚笨了一些,”不过心里也却是在吐槽,哪谁跟你似的,小小年纪就心眼子那么多?跟个筛子似的。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然而萧黎却又道,“另外抽空了回去跟家里的人商量一下,待天气凉一点的时候就让他们迁去我的封地吧,不过你放心,这不是我要将他们作为人质的意思。 我是不得不为以后打算,还是那句话,我皇祖父年纪大了,也不知道我还能享受他几年这样的疼宠,更不知道下一任的帝王会是谁。 不过不管是谁,恐怕他们都不会让我的日子好过,你们是跟着我的,我也不得不为你们及你们的家人打算,倘若真的有一天,咱们要突然奔命的时候,咱们肯定是会说走就要走的,届时我们肯定是顾不及上他们的。 但是你们追随我,又是我平时的贴身照顾之人,倘若真到了那天,你们及你们的家人也是不可能独善其身的,但我也肯定不会不顾及你们及你们家人的感受的,所以还是趁早做打算的好,以免得你们有后顾之忧。 蜀国距离京中遥远,又有秦岭作为屏障,长江天险为依托,那里气候景色宜人,又有大片沃野平原,想必也是很适合居住的。 到时候我回到封地,只要当权者心眼不要太小,想必我们会在那里很好的生活下去的。” “是!小主子考虑的甚是周全,”听她说了这么多,何淼顿时就满心满眼的都是震撼,要不是明知道她只有八岁,是自己所熟悉的小主子,就她这份心机与城府,还有对未来的把握与布局他都要怀疑她是妖孽转世了。 随即他心里也忍不住地发出一声叹息,可惜了,可惜不是个皇孙,生错了女儿身,若是个皇孙,还哪有那些皇子们的什么事儿,自己准会第一个就会拥护支持他去争夺那个至高无上之位。 不过也没关系,虽说不是皇孙,但是前前朝和前朝也是出过两位女皇和一个皇太女的,若真到了那一天,当权者容不下他们,他们只要紧守住蜀国那块肥沃的封地,又有几道天险作为屏障也不是不能与燕京相抗衡的。 想他们小主子这隐忍又不肯吃亏的个性,她是如此地看中自己的性命,想必也是不会做那愚忠待宰之人,定是会奋起反抗的。 突然地他又想起在浴兰节上,那淮阴侯想要染指巴陵长公主,他们家小主子就曾当着满殿的文武大臣说她将来替她姑姑养老,她将来会招个驸马,若是那样的话,将来小公主这一支的血脉岂不是还是照样姓萧。 跟着他又突然好像明白了陛下为何要将蜀国那么大一块地方划给自家小主子作为封地了,或许陛下一早就看出了他的那些皇子皇女们将来不会善待她,但是他又要保下嫡系留下来的这唯一一丝血脉,原来那里竟然早就被陛下给安排成了他们的退守之地。 越想他就越觉得是这种可能,而他也就越发地坚信了自己的信念跟猜测,于是他的心里就愈发的激动了起来。 “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就在他还在神游太空中时,却见萧黎又道。 何淼赶忙回神,然后恭恭敬敬地朝她行了一礼之后,还不忘将桌上放着的那一箱药材给抱走。 第72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看着练得已然是满头大汗都还不肯停歇的小主子,陈聪忍不住地抱着胸在一旁嘀咕道,“小主子这也太拼了,一大早上起来,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就没见她停歇过,你说她的精力咋就那么旺盛?” 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何淼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答反问,“你就没看出来点什么?” “什么?”陈聪拧着眉头微偏着脑袋一脸不解地望着他。 何淼的目光仍旧望向了萧黎的方向,叹息道,“小主子太小了,但是她的时间却很紧迫,你说陛下还能庇护她多久?” 陈聪一怔,随即便明白了过来,“你是说小主子这是在练自保之能?” 何淼挑了挑眉,“不然呢?只有自身强大方能活命的机会,小主子人虽小,但是道理却是十分明白的。而且她也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 陈聪,你曾经也是生在钟鸣鼎食之家,你也应该深知物竞天择优胜略汰的道理,勋贵之家,大家世族尚且如此,更何况这个世界的顶级之家--皇家,只会更甚之。” 他怎么不明白?曾经他也是生在富贵之家的,他们家是真正的世家大族,从前朝的时候就有了,几百年来从未衰退过。 他和他哥都是家中的嫡子,只因为他娘过世的早,在他哥五岁,他还不满五岁的时候就不在了,所以他爹后来又娶了一个,然后那女人又生了两个儿子,然后他跟他哥在家中的地位就尴尬了,用一落千丈来形容也不为过。 家中的下人们捧高踩低,使劲地巴结讨好着那个女人所生的那两个孩子,而他跟他哥就成了他们奚落的对象。 就是家族中的同辈之人,也是时常欺负他们兄弟两个,而那些所谓的长辈们也都是睁一只眼的闭一只眼,任由他们为之。 终于,他哥哥就在他刚满九岁的那一天被人诬陷害死了,而过后他也便离开了那个家,独自一个人在外面流浪,讨生活,后来遇到了一对热心的夫妻,他们无儿无女,见自己可怜就收留了他,然后把他当亲生子女一般的对待,他在那个家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在他十四岁的时候,他便投了军,然后没两年,他便挑选进了羽林卫,然后又过了两年他便挑选为陛下的贴身护卫之一,现在又被陛下指派到小公主的身边保护小公主。 却见何淼又道,“陈聪,你也应该明白,自咱们被陛下指派给小主子的那一天起,咱们就是东宫的人了,不管是自己,还是咱们的家族亲人就已经跟小主子捆绑在一起了,无论是荣辱与共,还是生死。 所以,她安好,便是我们安好,她受辱,我们,还有我们的家人亲人也不会有好的下场,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无论当权者是谁,最喜欢和最信任的肯定都是一开始就追随他的那些人。 像那些半路上投靠他的人,更多的也只不过是利用罢了,一旦利用完了,等待他们的结局都不会怎么好,纵观古今,各朝各代的历史皆是如此,因为当权者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疑心病重,他们会觉得既然当初你可以因为利益背叛原主子,又怎知你哪天不会因为利益而背叛我?” 陈聪就没好气地了了他一眼,“你不用给我说这些,礼义廉耻和基本的做人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既然陛下把我派给了小公主,那么我这一辈子的主子自然也就是小主子,小主子向来待我们都不薄,我自然也做不出那种卖主求荣背主弃义的无耻之事,”说完他就又朝萧黎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跟着就朝那对正在不远处休息的羽林卫走去。 何淼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浅笑,然后一把把他拉住,“兄弟,先别忙走,我话还没有跟你说完呢。” 陈聪皱着眉头看着他拉着自己胳膊的那只大手,“你还有啥话要说?” 何淼道,“你的为人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那些羽林卫就不知道了,我想跟你说的意思是,咱们小主子虽说是个女儿身,但是经过这么几个月的观察和接触,我发现,咱们的这位小主子可不是个一般的人,更不是个一般的小女娃。 在她身上,我不仅看到了太子殿下的睿智与仁儒,还看到了三皇子的勇猛,小公主虽小,但是却毅力惊人,也聪慧过人,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那份心性和定力,陛下现今所有的皇子皇女都是不能比的。” 陈聪若有所思地朝萧黎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然后何淼就凑到他耳畔低声道,“虽说本朝还没有出过女皇和皇太女,但是本朝的律法却也没有明文规定禁止这一点不是?” 陈聪听到这里,顿时就骇然,“难道小公主?” 何淼赶忙摇头道,“没有,没有,你误会了,小公主没有那个意思,她一心就想着待陛下将来不在了回她的封地去做她的藩臣。 但是你也清楚,就陛下如今的那些皇子皇女们,哪个有那么大的心性和度量,六皇子倒有,待小公主也和善,但是六皇子自幼就体弱多病,与那个位置无缘。 辽东王虽然看着和善,但是那也只是表面上的,九皇子飞扬跋扈,小小年纪更是心肠不善,他跟辽东王兄弟俩一个半斤的一个八两,不遑多让,而七皇子和八皇子两个又都是一个没多少主见的墙头草。 你想若是他们当中无论谁将来继承大统,很显然他们都是不会善待小公主姑侄俩的,肯定是会想办法打压欺凌小公主他们姑侄俩的。 但是小公主那人又岂是会任由人随意宰割的?她定是会奋起反抗的,不然,她何必又那么不辞辛劳的勤加锻炼武义,还有学习文史子集?做个天真无邪的小公主不好么? 她是嫡脉唯一的一丝血脉延续,她自然得好好的活着,所以,届时与那个位置上的那位对上也不无可能。” “对上?可那是陛下,她只是一个公主?”这明显的实力悬殊,对上岂不是找死么? 看他那有些颓然的神情,何淼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低吼道,“你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公主怎么了?陛下又怎么了?到时候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呢? 你可别忘了,陛下赐给公主的封地在蜀国,蜀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陛下都能为小公主如此打算,我等岂能拖了公主的后腿?” 陈聪赶忙道,“不是,我只是觉得公主才那么小,若是与之对上了,岂不是要吃亏?” “吃亏?”何淼嘴角就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痕,“与宫中的那几位交锋了几次下来,你见小公主何时吃亏过?这里面固然有陛下的偏疼,他们不好做的太过分,但是小公主又岂是吃素的?” 接着,何淼目光又坚定地望向萧黎的方向,“她现在是还小,但是她会长大的,只要陛下这几年身子还健朗,而我们这几年也护好小公主,就凭咱们小公主的聪慧才智,将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所以,咱们得趁着这几年的时间,也得将东宫的实力增强一些才成,不然到时候,保护不了小主子到达封地。” 陈聪就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应该增强自己的实力,”说完他就朝那些羽林卫走了过去。 眼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萧黎射完最后一支箭,然后就把弓递给一旁候着一名亲兵,那亲兵赶忙接过,辛夷和连翘两个赶忙迎了上去,一个握着一条帕子给她拭汗,一个赶忙将一杯温水捧给她让她喝。 萧黎一把夺过辛夷手里的帕子自己开始檫拭起来,然后又一把接过连翘手里的水仰头就咕噜咕噜地喝进肚子里。 看着她那豪迈的样子,站在一旁的连翘一脸担忧地劝着她道,“小主子,您慢点饮,小心呛着。” 萧黎一口气将杯里的水给饮尽,然后又递给她,“再来一杯!” 连翘赶忙捧着杯子又去倒水,然后萧黎就朝何淼走了过去,“刚才我见你跟陈聪两个人在这里嘀咕了半天,在说什么呢?” 何淼就道,“没什么,就是陈聪说小公主您锻炼太拼了,建议您悠着点儿。” 萧黎就朝那群正挥舞着戈茅的羽林卫望了过去,然后就摆了摆手有些不屑地道,“这算什么?” 当看到他们那软趴趴的架势,萧黎就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你们羽林卫平时就是这么训练的?” 何淼也朝那边望了过去,然后点了点头,“是!” 萧黎沉吟了一瞬没说什么,然后就见连翘又端了一杯水过来,萧黎接过又咕噜咕噜地喝了进去。 可就在这时,茯苓跑过来通禀道,“小主子,五公主和六公主来了!” 萧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们来干嘛?”而且还这么早? 茯苓道,“说是来找您玩儿,这会儿由长公主正陪着。” 萧黎就撇了撇嘴,“我哪有时间陪她们玩儿?”她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汗湿透了的,她还要回去沐个浴呢,然后还得吃早膳。 “回去告诉她们,我马上要上课了。” 茯苓道,“长公主也是这么跟她们说的,可是她们却说没关系,等你下学了再玩儿也是一样的。” 萧黎就无语地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儿,“那就让她们等着吧,”说完她就朝自己的寝殿方向走了过去。 茯苓三人即刻跟上。 可是才刚走了几步,然后她又改变了主意,“哎呀,算了,还是去见下她们吧,免得她们一天都缠着姑姑。” 然后她就又吩咐茯苓去通禀,就说她稍作洗漱之后就过去。 “是,”茯苓领命。 辛夷和连翘跟在萧黎的身后,辛夷就忍不住地抱怨道,“这么早过来,她们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 连翘也道,“宁愿待着咱们小主子下课都要等,很显然的呗,小主子,你可注意点儿,平时也不见他们跟咱们东宫这边亲近,除了汝南王来过咱们东宫几次外,也没见哪个公主皇子的过来过,这会儿过来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萧黎就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我是鸡?” 辛夷一怔,连翘赶忙伸手推了她一把,然后给她使眼色,提醒她说错话了。 辛夷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有些言语不当,于是赶忙改口道,“哦,不不不,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他们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会儿姿态放的这么低,肯定是非奸即盗。” 萧黎就无奈地摇了摇头,“平时没事还是多读点书吧,家里识字的人也不少,不懂的可以相互间请教。” 两人不敢再言了,只得恭敬地应“是!” 然而萧黎却把这个事情给记在了心上,她觉得她身边的人还的确都是要识字的,毕竟将来封底上的事情多,她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还是要交给身边人去办的,不识字怎么能行? 所以她便又道,“到时候我让人给你们一人发几本有关蒙学方面的书籍,到时候你们好好的学习一下,虽为女子,但也还是要识些字的好。” “是!”两人对望了,然后纷纷吐了吐舌头。 萧黎回到自己的宫殿,才刚洗完澡出来,头发都还没有绞干,她正吃着她们为她准备的早餐,那萧莹和萧雅就等不及地过来了。 “阿黎,你怎么还在吃早膳呀,我们都等了你好久了也不见你过去?” 开口的便是皇五女萧莹。 萧雅倒是学乖了不少,然后伸手扯了扯萧莹的衣袖,以提醒她不该那么说。 萧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话说的有些不妥,于是就嘿嘿地笑了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你怎么这会儿才在吃早膳呀?” 萧黎脸上的神情不咸不淡,但也没有回答她们的意思,在接过连翘捧过来的水杯漱了漱口,又拿起帕子不缓不慢地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之后就直接开口问道,“两位皇姑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见她也不请她们入座,萧莹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大好看,萧雅怕她又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于是就扬着笑脸赶在她的前面先开口道,“听说你的上课时间快到了,阿黎我们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萧雅就道,“是这么回事,打从上次我跟五皇姐上了一次街之后,我们就有了一个想法,也想在皇城里开一家铺子。 你也知道,刨除父皇平时给我们的那些赏赐之外,我们一个月的月钱也没有多少,就是有时候我们想要额外的加个什么喜爱的菜肴,或者是打赏下身边寺人奴婢都有些相形见绌。” 这个萧黎倒是晓得的,除了皇帝本人,可能还有就是她这里的需用不需要限制外,像其他宫的主子们平时的吃穿用度都是有定额的,若是超出了那个定额,或者是想要该个口味,换个菜色就要自己掏钱去向御膳房或者制尚局购买。 经她刚才的那一翻话语,还有她这个小意逢迎不得不说,这个萧雅最近这段时间的改变还是有些大的,也不愧是李美人生的女儿,跟她一样,很是会为自己争取有利的东西,也懂得审时度势,左右逢源。 今天她倒是对她另眼相看了! 只不过那个萧莹.......是个啥子意思,来求人都没的个求人的样子,难道说她就那么肯定她那个哥哥在夺嫡中会获胜? 不知是该说她天真呢,还是愚蠢,难道越是这个时候,不是越该谨慎低调,礼贤下士,巴结讨好她的吗?要知道她可是老皇帝最宠爱的皇孙女?而且还是嫡孙女! 只要她愿意,随便在老皇帝面前帮她哥哥说上那么几句好话,他那夺嫡的过程都要顺利的多! 倘若她把她惹毛了,她就是无意间在老皇帝面前去抱怨几句,她那个哥哥夺嫡之路可能都要艰难的多! 这个蠢货,给她哥哥拖了后腿都还犹未可知,不过也罢了,她就不跟她计较了,横竖自己也需要时间来增强自己的实力,她就不再旁生枝节了,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于是她便点了点头,又道,“那两位皇姑是想开什么铺子?” 萧莹这会儿倒没有给萧雅先开口的机会,而是抢先就道,“我也想开一家食肆,跟茗肴集一样的,你六皇姑想开一家制衣店。” 那天她在茗肴集亲眼所见何为宾客盈门,财源广进,所以,打从那天起,她就一直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她也要在燕京城里开一间那样的食肆。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扬起头双眼晶晶亮地道,“很好呀,到时候我去跟两个皇姑捧场。” 两人听罢,脸上的神色瞬间就凝滞了,就见萧莹道,“阿黎可能是误会了,我们今天来是希望你能给我们提供一些菜肴配方还有就是服装的设计图纸。” “这样啊?”萧黎就拖长了尾音有些为难。 “怎么,阿黎不愿意?”见她那副样子,萧莹就拉长了脸色,“要知道,我们可是你的亲姑姑,那容小郎君也不过只是你的朋友,你都愿意帮他,怎么就不愿意帮我们?” 去你娘的,这是什么道理,就因为你跟我沾点血缘关系,老子就得无条件帮你?你是妈个什么东西? 萧黎在心里憋了一口邪火,真想就那么喷她一脸,但她一想,还是算了,跟她一个蠢货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没得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于是她便又笑眯眯地道,“若说提供服装的设计图纸我倒是能给,但是菜肴的方子,五皇姑可能有些为难我了。 你们也晓得,我现在课业比较重,皇祖父每旬都要抽检我功课,我现在根本就没得时间跟精力去研制新菜肴。 我这里有的菜肴配方都已经敬献给皇祖父了,除了被皇祖父指定列为宫廷御菜外,其他的皇祖父都是准许流入民间的,无皇姑要开食肆也是开得的。 只不过你说要跟茗肴集一样,确实是为难我了,因为茗肴集那些菜品有些是他们家的庖厨自己研发的,有些的确是我提供给容烨的。 只不过我提供给容烨的那些菜品的制作方子那都是容烨花钱从我这里一道五十金买去的,并且要求我不能再卖于第二人。 五皇姑现在让我提供给你,那不是在让阿黎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么?老师和皇祖父一直就教导我从小要懂得礼义廉耻,阿黎记得的。” “什么?那些菜肴你还卖作了钱?那些菜肴不是你皇祖父准许流入民间的么?应该是无偿的呀?”萧雅简直是气的不行。 萧黎就一脸天真地道,“是的啊,是流入民间的呀,但是不是那些民间的厨子做不出来那味道么?所以容烨才从我这里花重金买的呀。” “你皇祖父平时没少赏赐你东西,你还有那么大一块封地,皇姐的封地也不小,你也不缺钱,干嘛还要去争那个利?要知道,那容小郎君当初还救过你呢?”萧雅听罢,语气就极度不爽,酸酸的。 萧黎就道,“是的呀,我当初也是这么跟容烨说的,但是容烨却说一码归一码,亲兄弟都还明算账呢,所以得在商言商。 估计他也是怕我将来将方子又交给了别人吧,所以才执意要从我这里买,后来我一想,也是,还是给他个定心丸吧,所以我就把那钱给收了。” 萧莹就冷哼了一声,一下就把脸撇向了一边。 萧雅怕萧黎也要卖她图纸,于是就小心翼翼地道,“阿黎,那服装的设计图纸你不会也要收六皇姑的钱吧,六皇姑可拿不出多少钱来。” 萧黎就道,“怎么会?你们可都是我亲姑姑,我怎么可能收你的钱呢,雪见,去将我书房里那些服装设计图纸都拿过来。” “是!”雪见微一福身,然后转身就直奔书房而去。 萧雅听罢,心里顿时就欢喜不已,“阿黎,谢谢你,你简直是太好了,放心,到时候每个季度六皇姑都让人给你做几身衣裳!” 萧黎就大度地摆了摆手,“不存在,我们是一家人,六皇姑不必客气。” 萧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着萧雅的眼神极为不善和不悦,“是,你就只认的到个你的六皇姑,我跟你就不是一家人。” 在场的众人神色皆是一敛,萧雅的心里极为不爽,但是却不好表现出来,因为她母妃曾对她说过,只要是太子之位还没有定,那在京中的所有皇子就皆有可能,叫她平时不要将人都得罪死了。 萧莹得意就得意在她有一个同胞的哥哥,而自己却没有一兄半弟,所以,她的将来还得仰仗于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们。 只见萧黎挑了挑眉,“五皇姑这话就说的有些过了,你们都是我的皇姑,我可没有偏袒于谁,只不过我跟容烨是有言在先的,我既然收了人家的钱财,自然就要遵守当初的承诺的,难不成,就因为五皇姑你要开食肆,我就要去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不成? 再说,那流入民间的菜谱都是一样的菜谱,不同的只也就只有那么几道而已,还有就是烹饪本就是一个不断的创新的过程,各食材之间的搭配又不是一成不变的,都是随着各庖厨自己的喜好而定,不同的搭配,就能产生不同的菜肴。” “哼,你就是不愿帮我,不必找那么多借口!” 萧黎也没了耐性,直接就起了身,“五皇姑既然不信,那就随你怎么想吧,好了,我上课的时间也到了,两位皇姑就随意吧。” 说完她便走了出去,然后侯立在一旁的小冉公公和辛夷赶忙跟上,而茯苓和连翘则自觉地留了下来。 萧黎也确实是不想给她,给了她,她倒是赚了钱了,但自己可就损失大了,有本事她自己找人琢磨么? 妈的,就她那态度,嚣张的跟我无理取闹的市井泼妇似的,还想在她的手里来抠钱,想得美呢? 第73章 高下区别 萧雅一回到宫中,然后李美人就拉着她的手追问道,“怎么样,那小丫头片子答应了么?” “嗯嗯嗯,图纸都给我了,”萧雅一脸的愉悦,然后就用力地点了点头,从身后一宫婢的手里接过一个桃木盒子,然后从里面取出一叠服装设计稿递给她。 “真的,那简直是太好了,”李美人也很高兴,然后就将那叠稿子接了过去,然后翻看着,越翻看她就忍不住地叹息道,“唉,你还别说,这小丫头片子的画技水平虽然不怎么高,但是这些衣服款型还是蛮新颖吸引人的。” 萧雅再次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嗯嗯,我也觉得阿黎在这方面还是蛮有天分的,不过她现在课业比较重,估计以后都没得多少时间再用于绘画方面的了。” “她课业重?你听谁说的?”李美人将手中的绘画放下,然后就问。 萧雅就道,“三皇姐啊,三皇姐说,以前她还能跟阿黎一日三餐地待在一起吃,但是现在因为阿黎的课业时间紧迫,很多时候她都是直接要么在自己的重华殿里用膳,要么都是让人直接将膳食送去草轩,在那里用膳的。” “哦,这是为何?”李美人一副若有所思。 萧雅就道,“听说以前的蒙学知识面比较简单,所以她学的倒是比较快,但是现在涉及到《大学》、《中庸》还有《诗经》那些东西就有些吃力了,而且父皇每旬都要抽查她的学业。” 李美人就点了点头,随即就将心里头的那点疑惑也给放下了,然后就道,“那能不吃力么?那可都是成人才学的东西,再聪慧,那也只不过才八岁,我看你父皇这是在揠苗助长。” “啊?那阿黎到时候会不会有什么呀?”萧雅长大了嘴巴。 李美人就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你在担心她?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父皇自个儿的孙女都不心疼,你在那穷操个什么心? 萧雅,我可得告诉你,不要以为她给了你一叠服装设计图,你就对她感恩戴德了?你可别忘了,她是嫡出,你是庶出,你们天生就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不管是谁,只要是有好处,你可以把握着机会尽最大可能去为自己争取利益,你也要给我永远地记住,你只是一个公主,没有同胞的兄弟可以倚仗。 所以,那些皇子王爷们你一个也不要去得罪,他们之间的互相争斗那都是他们的事,你不要搅合进去,这样将来不管谁继承了大统,那都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是,女儿知道了,”萧雅垂眸应是。 李美人将那叠图纸重新递回给她,“以后没时间绘画就没时间绘画吧,左右这些也是尽够的了,你只要着人好好的这些款型的衣服,不愁你到时候生意不好。” “女儿也是这么想的,”萧雅的嘴角顿时就勾了起来,然后上前去一把勾住自己母亲的手腕撒娇道。 然后李美人就给一旁侯立着的仆妇使了也眼色,然后那仆妇就点了点头地退下来,很快就又捧着一个盒子回来了。 李美人就道,“这是早年间,我还没进宫之时候,你外祖母在新阳街上给我买的一间茶水铺子,上下两层楼的,现在我转交给你,你就用这个铺子去开你的制衣店吧,也省得去另外找铺子。” 萧雅一听,心里顿时就感动不已,之前对她母妃的些不满顿时也就消减了不少,“谢谢母妃!” “好了,只要你听话,母妃什么的将来都是你的。” “是,母妃!” 然后李美人就问起萧莹道,“五丫头那边怎样?阿黎也给了?” 萧雅挽着她母妃的胳膊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然后撇了撇嘴,神色带着傲娇地道,“才没呢,阿黎才没给她呢。” “哦,怎么回事?”李美人顿时就是一阵诧异。 然后萧雅就将他们在东宫的事情给她一五一十地说了,然后就道,“哼,阿黎没同意她,她还给我脸色看,活像我欠了她似的。 你说,阿黎没同意她,能怪得到我么?还不是她自个儿的问题,不以为我不知道,她之所以想开食肆,那还不是因为她看上了人家容烨?” “她看上了容烨?”李美人就又是吃惊道。 “嗯,”萧雅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然后李美人就问她怎么回事,于是萧雅就将他们那天一行人出宫去玩儿,然后在茗肴集碰到了容烨的事情就给她说了。 然后李美人就目光如炬地盯着她道,“你没有看上那小子吧?” 萧雅猛地一惊,抬起头来一眼不错地望着她母亲,然后摇了摇头否定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起那样的心思?” 李美人盯着她看了良久,然后就道,“最好是没有,萧雅,你得给我记着,容烨是不错,但是却不是咱们该惦记的。 先不说武成候府是将门世家,若是哪天咱们大魏又和别国交战了,容烨他要上战场拒敌有危险,就凭他和萧黎那个小丫头片子的关系,你父皇既然没有反对他们交往,说不定也是存了心思,让他将来做萧黎驸马的打算。 你说你和那小丫头片子之间,你父皇会偏向于谁?” 萧雅就有些不甘地道,“可是他和阿黎相差的有点大,阿黎要比他足足小四五岁呢。” 李美人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怎么就不说你比容烨还大了两三岁呢?当真以为女大三抱金砖呢? 我告诉你,四五岁算什么?你父皇比我可是要大足足二十来岁,连我们都不成问题,何况他只比萧黎大四五岁? 再说,那武成候府是什么人家?人家可不是一般的勋贵,人家那是将门世家,五代家主都是将军出生,每一代家主都是自己挣得侯爵。 而且这一代,武成候府就只有容烨一个儿子,他们会舍得他去尚公主?而且还是尚你一个庶出的公主? 你就好好的想一想吧,我看你是最近又没敲打,脑子又转不过弯来了!” “可阿黎也是公主?”萧雅嘟着嘴很是有些固执。 李美人就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可是她是嫡公主!尚她比尚你的好处多的多,尚你有什么?你能给别人带去什么好处? 我时常都在提点你要怎么去扬长避短,趋利避害!怎么在这个事情上你的脑子怎么就那么不清醒呢? 你是看得上人家,可你也别想想人家看不看得上你?武成候府是够荣耀,那容烨据说也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但是你要清楚他究竟适不适合你? 人,还是要活在现实里,不要整天去幻想些有的没得的,像你父皇,年轻时候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还威严十足,当初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心砰砰地直跳。 可后来我却慢慢的懂得了女人一生中最应该在意的不是一个男人的容貌和权势,而是一颗他那爱你的心。 他心里若有你,你就会过的很幸福,他心里若是没有你,你就会过的很苦涩,你的一生都会不幸。 这是母妃大半辈子的体会,母妃爱你父皇,可是你父皇却从来没爱过母妃,这你都是看到的呀?所以,母妃不希望你也去经历我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你懂吗?” 萧雅再次地垂下了眼眸,“母妃,我懂!可是我看容烨他不一样。” “不一样?什么不一样?我看都一样?我问你,他待你们跟待阿黎一样吗?”李美人的眉头就深深地蹙了起来,然后盯着她问。 萧雅就道,“我们都没说的上话。” 李美人就发出一声冷哼,“那还说什么?人家典型就不想搭理你们,我听说萧黎那小丫头片子跟他在一起可就不是这样的,他很照顾那个小丫头片子,经常领着那小丫头片子到处闲逛游玩。” 萧雅就抿嘴不言了,一张脸更是涨的通红,其实她也是能感觉到容烨对她们并没有什么好感的,只不过之前自己存了一丝幻想罢了,现在被自个儿的母妃戳破,她感觉有些羞愧,面子上多少有些下不来台。 却见李美人又道,“这人啊,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他(她)年轻时候有多么俊朗美貌,然而一旦他(她)老了,年轻时候的种种美好也就荡然无存了。 如你父皇,如先皇后,据说先皇后年轻时候的容貌更是在整个燕京城里是端貌无双,性子更是如火如荼,很是大方爽朗,浑身上下都朝气蓬勃,走在那里都像一朵盛开不败的牡丹。 但是老了又怎么样呢?结果如何了呢?还不是一切都败给了岁月,不仅自己自缢而亡,自己所有的孩子,还有娘家,亲家,哪一个又得了善终的? 别看她阿黎现在深得你父皇宠爱,若是哪一天你父皇不在了呢?她们姑侄俩又有什么样的结果你想过没有? 还有和她关系比较要好的容烨,武成候府一家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你又想过没有?” 经李美人这么一提醒,萧雅猛的一惊,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她母妃。 是啊,容烨同阿黎交好,而容烨又是武成候府唯一的子嗣,依照她那些皇兄皇弟们对阿黎他们嫡脉的不待见,想必也不会多待见容烨及武成候府一家的,到时候若是新的当权者要铲除他们和找理由降罪他们,那他们还跑的了么? 若她执意要跟容烨在一起,那将来她也跑的了么? 想到这萧雅顿时惊的一身冷汗,然后恭恭敬敬地就跪到了李美人的面前,“母妃,女儿知错了,母妃放心,女儿再也不瞎想了。” 看到她认错态度如此诚恳,李美人欣慰点了点头,然后就走过去一把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语重心长地道,“你没有亲兄弟,是好也是不好,好就在于,你没有亲兄弟,只是一个公主,这样对你那些皇兄皇弟们构不成威胁,所以他们也不会过于的为难你。 不好的就在于,你没得亲兄弟,就没得帮扶核对依靠,将来的路也就只能靠你自己去走,所以,你凡事都得小心谨慎,不能行差踏错一步,所以,你时刻都要记得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不能受外界的干扰与迷惑。 你要时刻地谨记,做一件事情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好处?若是不能,又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坏处?母妃不一定要你嫁入顶级的勋贵世家大族,因为越是地位高的家族里面的争斗就越是残酷,依照你的心性和手腕不足以去面对那些。 不过你放心,顶级的勋贵和世家大族咱们嫁不了,但那些一般的勋贵和世家大族我们还是嫁得的,母妃到时候一定给你挑一个既在人品上,又在才情上,还在样貌上都足以配得上我儿的佳婿。” 萧雅羞涩地点了点头,“嗯!” 李美人笑了,然后就拍着她的手道,“萧莹那丫头你就别理,随她去,当真是有娘老子生没娘老子教,还没怎么着呢,就如此的目下无尘,像她那个性子,迟早都是要吃过大亏的才长得到记性。” “嗯!” 跟着李美人又看着她夸赞道,“你今天就做的很好,不管怎么说,那小丫头片子是你父皇心尖尖上的宝儿,她要是一个不高兴了,跑进宫里来在你父皇面前告个状,你们就别想好过。” “是,女儿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对她一直也都是很和气,没有半丝得罪她,女儿也承诺给她每个季度都做几身衣裳来的,但是她说不用。” “嗯,看来你是真的长大了,也有把母妃平时给你说的那些话听进去,”李美人看着的女儿,满意的点了点头,“你那么说是对的,不管她要不要,你话是要那么漂亮地说,那小丫头说不用倒也不是作假,想她平时什么吃的用的穿的不是最好的,都是比照着你父皇来的,在这个宫里,除了你父皇,就属她活的是最金贵,所以,她也真是什么都不缺。 不过你到时候店子开起了,还是要给她做量身衣裳,也给你皇姐做两身,要不要是她们的事,你把当初的承诺做到,毕竟在你父皇的有生之年,咱们娘俩还是要依附于她们一些的。” 萧雅就点了点头,“嗯,女儿省得了。” 李美人挥了挥手,萧雅退下。 待她一离开,李美人脸色就垮了下来,然后唤来一旁的仆妇,“走,咱们去御花园逛逛,什么东西,她哥哥还不是太子呢,就敢给我的女儿甩脸色看了?她以为她是谁啊?” 那仆妇就接话了,“就是,还不照样是个庶出!” 然后李美人就朝她没好气地剜了一眼,那仆妇即刻领会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于是赶忙地低下了头,然后再也不敢递腔了。 李美人就道,“你说的没错,也不过就是一个庶出,但是这庶出和庶出之间也还是有高下区别的。” “是!” 下午,萧黎刚下学回到重华殿,雪见就将一封信递给了她,“小主子,容小郎君的信。” 萧黎展开,一目十行地看完,然后嘴角就勾起了笑。 一旁伺候着的连翘就打趣着问,“小主子,容小郎君在信里都给您说了些什么,瞧您那么高兴?” 萧黎眼一斜,“多事!” 不过嘴角的笑容却始终没有放下,容烨跟她说那孙婶子的病已经大有好转了,他又让青冥去给他抓了一些药送过去。 而且那群小乞丐们也已经同意去陈仓了,连带着那孙婶子和赵婶子一起,大大小小的一共又二十五人。 其中十八个男孩子,五个女孩子,那群男孩子里有十三个已经过了十二岁,最大的就属小安子和另一个叫陈赓的男孩子,两人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五岁。 而且小安子和他弟弟还懂识字。 真是没想到啊,里面居然还有识字的,这倒是有些意外,也是好事,以后操作起来就方便多了。 “是,”连翘故作害怕的低下了头,不过眼里却也是攒满了笑意,小主子虽然话是那么说,不过和她待的时间长了,他们也知道其实她并没有责备他们的意思。 然后萧黎就问,“那送信的走了没?” 雪见就道,“还没,小冉公公正派人在前边的庆云殿招待着,说是让他等一下,看小主子你这里有没有口信带回去。” 萧黎就点了点头,“小冉公公做事情就是细心周到,你先回去,告诉他,让他再稍等片刻,我这就写封信让他带回去。” “是!”雪见微一福身,然后欢快地就转身走了。 萧黎赶忙走到书桌前去写信,然后连翘就赶忙跟上去研磨。 不多一会儿她便将信写好了,然后又吹了吹,跟着就装入信封,然后递给一旁的连翘道,“去吧,将信交给他,然后让他帮我带句话给容烨,就说等他回来了,我请他品新菜。” “是!”连翘接过信,一溜儿的就跑的没影了。 萧黎撇了撇嘴,她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丫头啊?性子跳脱的比她这个主子还欢! 第74章 蠢到家! 打从那天之后,萧莹便再也没有来找过萧黎,不过她还是开了食肆,开张的日子却是跟萧雅的制衣店定的是同一天。 她没有给东宫送贴子,萧雅倒是送了一张来,萧黎倒是无所谓,不过她姑姑顾及皇室间的脸面,还是挑一样的两间礼物分别让人给他们送过去,以示祝贺。 萧雅那里倒是满心欢喜的收了,萧莹却是当着很多人的面直接说“东宫的贺礼她受不起”,然后给当众退了回来。 长公主听罢直接皱起了眉头。 萧黎听罢撇了撇嘴,然后挥了挥手,吩咐一句,“既然不要,那就放回库房里吧。” 然后一旁的紫苏就道,“五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好心好意地去给她道贺,她倒好,还这样当众的扫我们颜面?” 萧黎身旁的的几人也一样的愤愤不平,茯苓就道,“就是,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庶出罢了,咱们家两位公主给她送礼那是在抬举她,本是把她往桌子上推,可她偏要往桌子底下钻,当真庶出的就是庶出,一点都上不得台面,心眼子那么小!” 萧黎目光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人家蠢,难道你们也蠢?记住,以后这些话不要说,我跟姑姑的身边不留蠢人!” “是,”两人赶忙垂下了头,一副受了教训的模样。 长公主挥了挥手,“好了,这里也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 众人退下,巴陵长公主就走到萧黎身边,一脸关切地道,“阿黎当真不生气?” 萧黎扬起眉头,一脸奇怪地道,“我为何要生气?左右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要不是那一丝轻微的血脉维系,我才懒得理会他们呢。 倘若哪一天,我不想维系那一丝低微的关系了,斩断便是!” 听到她那杀伐果决的话语,巴陵长公主是既欣慰,又心酸,欣慰的是她比自己强,知道皇室的亲情比纸薄,懂得自保和取舍。 心酸的是可怜她小小年纪就要面对那些勾心斗角,皇室倾轧,逼迫式的长大。 “阿黎......”她伸手抚了抚萧黎的脸颊,满眼的都是怜惜和疼宠,她想要对她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出来,而是调转了话题,“阿黎长高了!” “真的么?”萧黎脸上顿时就挂起了笑容,没有什么比听到这句话更令她高兴和愉悦的了,要知道她从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是一颗豆芽菜,她最焦心的就是怕自己长不高。 要知道她在现代可是一个近一米七的高个子呢,就怕这个古代的基因不够优良,到时候长成一个三五短小的矮小身材。 现在终于拨高了一些,她心里可美了!然后她的目光就看向了一旁的彩屏姑姑,似要得到印证。 对上她期待的眼神,彩屏姑姑与长公主相互对望了一眼之后也就含笑地点了点头,“是,我们的小公主长高了。” 萧黎还是有些不大相信,她垂眸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可是我的衣服并没有变短啊?” 长公主但笑不语,彩屏姑姑就跟她解释道,“那是因为你一个款型的衣服都按不同的尺寸做了好些套呢。” “是这样的么?”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是,你是咱们东宫里的宝贝,你皇祖父赏了你那么多的好料子,姑姑不拿来给你做衣服干嘛?所以每一个款型姑姑就给你多做了几身。” 萧黎心里就美啊,做皇家公主,而且是最受宠的公主就这点好处,那就是不愁穿不愁吃。 不过她面上却是道,“那得是多浪费啊?” 巴陵长公主就道,“浪费是浪费了点儿,不过也值,你是皇家最尊贵的嫡公主,理应值得最好的。” “姑姑,你可打住吧,就因为咱们是嫡脉,你的那些兄弟姐妹们所以才个个看不顺眼咱们。” 巴陵长公主就冷哼了一声,“他们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你相争相比?” 看着她眼里的阴厉,这一刻,萧黎清楚地意识到她姑姑对她那些所谓的皇室庶出兄弟姐妹们的厌恶和没有半点的好感。 原以为她姑姑是和豁达的人,可是其实不然,她也是心中有恨的,只是这种恨被她平时的随和表象所掩盖了。 她想可能这就是绝大多数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不能和平共处的一个通病,你讨厌我,我厌恶你,天然使然! 萧黎提醒道,“姑姑,小心隔墙有耳!”他们现在还没有跟人大肆对上的资本,所以凡是还是得小心谨慎些才成。 巴陵长公主莞尔,“放心,我们也就三个人说说而已,不会有人知道的。” “嗯嗯嗯,”萧黎就点了点头。 巴陵公主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沙漏,然后又帮她整理了下衣裳,便道,“好了,你晚课的时间快到了,快去吧,别让师傅在校场上等你久了。” “是!” 待萧黎领着人离开之后,巴陵长公主就问道,“之前我让你找的人找的怎么样了?” 彩屏就对她悄声耳语道,“公主放心,三公子在接到您的消息之后,已经领着殿下和侯府的一些隐藏旧部和残余势力在褒斜道的大山深处驻扎了,目前有三千人左右。”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好,叫他好好的训练这三千人,”然后她目光便悠远地看着远处道,“萧莹的嚣张,说明了一个问题,有人已经按捺不住了,燕京城里很快就会不太平了,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无论如何,阿黎都不能有事!” 谁敢动她的阿黎,她便让他不得好死! 看着她狠厉的眼神,彩屏姑姑点了点头,安慰道,“公主放心吧,三公子是小公主的亲舅舅,小公主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是不会让小公主有事的。” 巴陵长公主就呼出一口气,眼神又变得随和,“但愿如此吧。” 世人都以为广平侯府只有两位公子和两个女儿,包括她的父皇在内,却不知道和最后那个女儿一同所生还有一位双胎的公子,只因那个公子出生的时候身体极为孱弱,险些没活过来,还是当时住在广平侯府里的一个广平候结交的道士好友救了他。 但是那道士却说他也只能保那孩子一个月的寿命,若是想要他真正的活下来,他就得把那孩子带走,然后至少要对他医治十年以上。 广平候夫妇没有办法,只得忍痛割爱,把那个孩子交给那道士让他带走。 就这样广平侯府的三公子就一直在道观里居住,而广平侯府也一直对外说他们最后那一胎也只生了一个女儿,但是广平侯府的几位主子们除了最小的那个女儿都是知道他们家还有一个三子的。 所以,包括广平候夫妇,大公子,二公子,还有身为当时太子妃的她皇嫂都会经常的找借口去那道观里看望他。 一直到他十三岁那年,那年他的病已经痊愈了,广平候夫妇去寺庙想要接他回家,可是却被他拒绝了,他说他从小生活在道观里,那里的师兄弟们,还有师傅都待他极好,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生活,就让他继续在那里生活吧。 广平候夫妇虽然很是不舍,但是却没有办法,夫妻俩在那里抱着他痛哭了一阵之后,终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但是没多久,广平侯府夫妇就收到了他随着师傅去云游了消息,然后他还留言给广平候夫妇说待他云游回来就回去看望他们。 可是他这一云游就是十四年,要不是每年都会收到他寄回来的当地土特产,他们都会以为他不在人世了。 可是在他云游回来后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东宫,皇后,广平侯府,大将军府,城阳长公主府,等等,还有其他的府邸,都是和皇后,及其她所出子女的姻亲府邸全部因为那件事被下了大狱。 然后更多人都被诛杀了,也有很多家族被诛了九族,也就只有极少数,一些极为边缘的人物才逃脱了那一场差不多血洗般的惩罚。 她之所以认识他,还是因为那次她跟皇嫂一起去道观里进香皇嫂领着她见的,说那是她的弟弟,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那是一个很英俊,也很淡薄名利的青年,当时她从他身上只看到了“玉骨如风,仙风道然”这八个字。 只觉他就该是一个得道高人。 没想到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昔日鼎盛的广平侯府如今却只剩下了一个从小长在道观里的三公子。 而曾经威名远博的大将军府也只能记在他们那显赫的战功里,物是人非,除了那空弃,已长满了杂草和青苔的宅子,却什么也不剩下了。 而她的母后,皇兄皇姐,还有皇嫂皇侄们也只留在了往日的音容笑貌中。 每当午夜想起这些,就犹如百虫啃噬,恨意难平! 可是再恨又有什么用,造成这一切的主要祸首是她的父亲,可是他现在又在倾囊相授地培养和不余遗力地疼宠着阿黎。 她看得出来他是特喜欢阿黎这个孙女的,他是真心待她好的,不是那种皇帝对宠臣,而是祖父待孙子孙女儿的好。 她看得出来他是想在他有生之年尽可能地将他所有好的东西都给阿黎。 可是面对这种大恨又大爱的父亲,他每次就极为痛苦和难受,因为她恨他的同时也爱他,因为毕竟小时候他也是出自真心地疼宠过她的。 她一直记得那样的温暖和幸福! “公主,您又在想往事了?”看到她时而皱眉,时而目光狠厉,又时而目光忧郁,彩屏姑姑事实地出声安慰道,“公主,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就放过你自己吧,咱们凡是朝好了看,朝前面看好不好? 我们还有小公主!小公主她很聪明,也很懂事上进,一切都会好的。” “我知道,放心吧,我是不会给她拖后腿的,”巴陵长公主点了点头,然后道。 萧莹退了东宫送过去的贺礼,正坐在她在凤溪街新开的食肆一间专用的包厢里一副洋洋得意自认为打脸了东宫那对姑侄俩脸面的时候,辽东王府的的一个小厮就走了进来,对着她道,“五公主,王爷和王妃叫你过府一趟。” “何事?”萧莹扬起下巴,一脸高傲的神情,将公主的派头端的是十足。 那小厮道,“不知道,就是叫你过去。” 萧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我这食肆今天才开业呢,要是没有什么要事的话,你就回去告诉皇兄和皇嫂,就说我晚点再过去,这会儿现在这里坐会儿堂。” 她得看看,她这食肆今天能赚多少钱,她刚刚看了一下,目前已经坐了不少的人,虽然不能与容烨的茗肴集相比,她想她都是应该也差不多哪里去。 要知道她的那些庖厨也是托了她皇兄花了大价钱请的,然后又让几个轮休的御厨给亲自教授和指点的,论味道不一定就比那个茗肴集差,那边唯一胜就胜在比她这食肆开的早,很多人已经习惯了那边的口味。 还有就是几道萧黎那个死丫头私下里转卖给容烨私房秘制招牌菜。 “公主,您还是过去一趟吧,王爷和王妃特意交代一定要你过去一趟,现在,马上,”那小厮再次恳请道。 见他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的执意杵在那里不肯走,萧莹的心里就有些不悦,于是那不爽的情绪也带到了面上。 只见她一副很是不情愿又极不耐烦的样子腾地一下就从案几边站了起来,“哎呀,究竟是什么事?非要在这个时候叫我过去?我没看到我正在忙着嘛?” 那小厮低垂着头就不吭声。 萧莹看着他就狠狠地剜了一眼,“哎呀,好了好了,走吧走吧,早去好早回,”她现在最大的兴趣就是赚钱,然后赚很多的钱,到时候她要拿着那些钱买很多的东西,她要想嫡出的那两个一样要过的奢侈和精致,她才不想要做那种寒酸穷困的皇女呢。 要是她哥将来登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她也将会是长公主,倒是她的地位只会高不会低,甚至比那两个嫡出还要高贵与尊贵。 到时候她一定要将那对姑侄俩给与她的难看和羞辱悉数的还给她们! 哼,看她们得意?看她们嚣张? 她的想法是好的,有野心也是正常的,但是空有想法和野心不一定就是正确的,例如,有些东西就只有是嫡出的才能拥有的,庶出的是不能拥有的,一旦拥有了,那就是叫僭越,是要惹祸的。 “皇兄,皇嫂,你们找我?”萧莹在见到自己是皇兄跟皇嫂之后,一副极不情愿地给他们随意地福了一个身,行了一个礼。 辽东王妃没有说什么,嘴角依旧挂着温柔得体的笑痕朝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而辽东王萧凛则阴沉着目光皱起了眉头,“从小让你学习的宫廷礼仪就是学的这般模样?” 萧莹看到她皇兄那般严肃的神情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有些微微地不安,然后也收敛了些情绪,乖巧地唤道,“皇,皇兄?” “还知道我的是你皇兄?”笑凛目光凉凉地望着她道。 “皇兄这是什么话?我自然知道你是我皇兄的,而且是唯一的一奶同胞,”萧莹猛地抬起头,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不解道。 萧凛一掌拍在了旁边的扶手小凳上,然后站起了身来,目光严厉地盯着她质问道,“既然知道我是你唯一的一奶同胞,今天为何还要在食肆里那般做?” “我在食肆里做什么了?”萧莹也有些不甘,这个皇兄,动不动就训斥她,小时候如此,现在她都长大了还是如此,一点也不给她这个妹妹留点颜面。 她在食肆里忙的好好的,是他们生要把她叫过来,叫过来又不跟她好好的说话,还对自己大声语气地呵斥着,凭什么,凭什么呀?她凭什么就要做他们眼里的那个受气包啊? 萧凛看到她那副骄纵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那瞪着她的眼神都快喷火了,“你说你都做了什么?人家好心好意地给你送来贺礼,祝你开张大吉,今后生意兴隆,你却当众大人家的脸,将礼物给人家退了回去,你这是干嘛?啊?” 萧莹硬着脖子对他吼道,“我就把东西给她们退回去了怎么样?我不稀罕,我不稀罕她们的东西,没有她们的东西我的生意照样火爆!” “你,不知所谓,”萧凛气的咬牙,反手一耳光就把萧莹打的踉跄了好几步,就是一旁的辽东王妃都诧异不已,她从没有见过自家王爷这么暴脾气的过。 于是她便起身走了过去,温声劝慰道,“王爷,有话有话好好说,你怎么就动起手来了?” 萧莹抚摸着自己被打了火辣辣疼着的脸颊,一副极委屈又怨愤地眼神望着他,“你打我?你竟然为了两个外人打我?” “对,我打你了,怎么着?外人?在你的眼里她们是外人?我告诉你,她们虽不是与你我一奶同胞所生,但也同父异母的姊妹,还有萧黎是你我的侄女!”萧凛狠声道。 萧莹就道,“她们算什么姊妹和侄女?你把她们当姊妹和侄女,可她们把你当吗?要真若是将我当姊妹和姑姑,她们会把我和萧雅区别对待? 她给萧雅就是全部的服装设计图,我让她给我几道菜肴的制作方子恁是不同意!还以什么卖给了容烨不能透露为由? 这就是我的皇姐和侄女?屁的皇姐和侄女!她们不是我皇姐和侄女,我没有那样的皇姐和侄女!” “你,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萧凛一甩衣袖,气的简直是想要又揍人,奈何自己的王妃却死死地将自己给抓住。 “你看看,她现在都成了个什么样子?心胸狭隘的竟然到了如此的地步,就因为人家没有给到他菜肴的制作方子,她就竟然如此地嫉恨于人家? 紧受承诺,人家是何错之有?人无信而不立,她从小就学的,现在竟这般的无理取闹,还不搅蛮缠,我看她这书平时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自己?还说人家对你跟萧雅区别对待,我看人家萧雅就比你聪明的多! 人家知道什么是该要,什么是不该要,你明知道萧黎跟武成候府的那小郎君关系好,走的近,所以她才支持他开了个茗肴集。 你要开食肆也就开吧,可你却要抢人家的生意,让人家把承诺过别人的方子给到你,你觉得人家会同意嘛?抛出信誉不谈,就人家容烨曾经救过她性命而言就不可能,谁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恩将仇报的?那他不是等着让人戳他脊梁骨么? 萧雅知道开食肆不可行,所以就选择了开制衣店,就凭萧黎的那些设计图稿,她不愁生意不会好,所以她要,萧黎就一股脑儿的全都给到她了。 而你呢?你那是在为难人家?她不给你食肆的方子,你不晓得退而求其次啊?人家萧黎的圆形画也是很不错的,很有名的,就凭她那些圆形画,你随便去开家玉器把玩店不也照样把钱赚多了么? 可你就一根死脑筋,非要去开食肆,开食肆就开食肆吧,人家好心好意去跟你道贺,你却那样的不给人家脸面。 你以为你是谁?人家非巴着你不行?我告诉你,人家那是嫡脉,嫡脉!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庶出,庶出!知道什么是嫡庶吗?那就是尊卑! 抛去父皇对她们的宠爱不说,那就是我平时见了他们都要礼让三分,可你倒好,自己就把人家给得罪的死干净! 这事要是让父皇知道了,你知道你有什么结果吗?你知道我,还有辽东王府会受到什么样的牵连嘛? 我看你就是蠢,蠢到家了的蠢!” “是,我是蠢,就你聪明!嫡庶尊卑,嫡庶尊卑,就因为嫡庶之分,我在她们面前处处都要卑微,伏低做小! 你怕她们,我不怕她们!她们除了命好,投胎到嫡脉之外,又有什么?我们究竟哪点不如他们?凭什么都是一个爹生的,他们就要生来受宠,享尽一切最好的待遇?而我们就要生来受尽冷遇?接受他们选剩下来的东西?我不甘心,我不服气!”萧莹也就朝他吼道。 萧凛就是一怔,让后辽东王妃在看了一眼他之后,就道,“你不甘心,不服气又如何?世道便是如此!” 要是嫡庶部分,这个世界还不乱套了?而她这个嫡妃还要看那些小贱人,小妖精的脸色不成?而她的孩子还要受那些小贱种的欺负和轻贱不成? 所以,嫡庶必须得分,而且永远都得分! 嫡就是嫡,庶就是庶,嫡出的就得享受世间最好的待遇,而庶出也必须得看嫡庶的脸色过活! 不过她这想法也仅适用于辽东王府,她的利益,她孩子的利益,在外面,尤其在萧黎他们姑侄俩的面前她还是不甘的。 还不得不说世人皆有双标,对自己,和对比人那全是是不一样的,对自己那就是所有好的东西都应该是自己拥有,而所有不好的东西都应该是别人拥有。 萧凛在听到她那句话之后,然后很快就回过神来,然后就对着萧莹道,“我不管你心里面是如何想的,总之,你必须得尽快拿上礼物去东宫里给他们道歉,不然的话,我就没有你这个妹妹,今后你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萧莹就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跟着就尖叫道,“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去跟他们道歉?不,我不去!” “好啊,那你从现在起就不再是我的妹妹了!”萧凛面色平静,目光却冷凝的望着她,“因为我没有一个不懂大局和是非观,只会给我拖后腿的妹妹。 就连萧尧母子俩那么讨厌萧黎姑侄俩的人,在这个时候也知道避其锋芒,不去招惹她们,而你却还一个劲地,主动找上去地给我惹是生非,你说我要你这个妹妹来何用? 厌胜之祸才刚过,父皇的疑心还没消,现在大家都在尽量地降低在朝中的存在感,蛰伏着,可你这会儿却要抬头? 怎么,是生怕我这个哥哥不能死在你的前头?还是不能死无葬身之地?” 萧莹便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张嘴了半天,终究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却见萧凛又道,“你明知道那小丫头是父皇最喜爱的孙女,可你还要去一个劲地去主动招惹她,跟她较劲,你说你都多大了,她才多大,你差点就比她大一半了,你知道不知道? 倘若她要是一个不高兴了,直接跑到父皇面前去说你欺负她,你有没有想过你在这个宫里会是什么日子? 你忘了老四他们母子的下场了,你忘了杨太傅祖孙还是有福康郡主他们的下场了?我就实话告诉你,你自己找死不要紧,但是不要牵连我,牵连我辽东王府! 我有儿有女,有妻有妾,母妃已经不再了,我得把她的血脉延续下去!” 虽然辽东王说的事实,但是萧雅在这一刻还是觉得她的哥哥伤刺了她,在这一刻她似乎也明白了,其实自己一直以为看中的一母同胞跟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也没多少的差别。 一直是她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的觉得他们之间更亲,更贴的,其实,在她皇兄的眼里,并不是这样的,她跟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都是差不多的。 过了好久,萧莹才低垂着头,一副失魂落魄地道,“是!” 然后萧凛就侧身对着一旁的辽东王妃道,“你等下到库房里去挑件好的礼物,然后陪她一起去东宫。” “是!”辽东王妃看了萧莹一眼,然后马上应下。 第75章 赐封,赐婚 辽东王妃携着五公主萧莹带着礼物去到东宫,巴陵长公主也没有为难她们,并没有说不让她们进,而是让人领她们去了主殿正阳殿。 青黛就有些不忿地道,“她们都那样打脸咱们了,公主为何还让她们进来?没得折辱了我们东宫的气势!要我说啊就该她们都轰出去!” 然而一旁的赤芍就道,“你知道什么?五公主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难不成咱们两位主子也跟她一样不成? 再说了,你没听刚才来禀报的人说辽东王妃也来了,辽东王府平素可没跟咱们发生什么龃龉不悦的事情,再说人家还带着礼物上门来的,虽说咱们东宫也不缺她那点东西,但是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所以咱们万没拦她们的道理,公主之所以把她们请去正阳殿,那是体现了我们东宫的气度,而也恰好也正是一种对她们变相的打脸。 用咱们的大气度去衬托她们的小心眼和小肚鸡肠。” “哦,原来是这样啊?”青黛就一副受教了的表情。 巴陵长公主走在前面就笑,彩屏姑姑就对着她们提醒道,“好了,马上就要到了,你们也少说两句,没得别人听了去还说我们东宫没规矩!” “是!”两人齐齐应是,然后恭恭敬敬地走在巴陵长公主的身后。 她们才走到门口,就见那对姑嫂俩正在对着她们东宫的布局到处张望打量着,巴陵长公主斜了一眼身边的管事太监刘延,刘延即刻心领神会,然后清了清嗓子,就唱道,“长公主到!” 姑嫂俩赶忙收回目光,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着就对她恭敬地行礼道,“皇姐?!” 巴陵长公主没应,而是走到自己的主位上,目光在两人之间随意的扫了一眼,然后就定格在辽东王妃的脸上,“今天怎么有空来东宫坐坐了?” “瞧皇姐说的,我哪天都有空,本早就想来叨扰的,但又知道皇姐喜静,怕贸然前来打扰了皇姐,扰了皇姐的清净。” 巴陵长公主指了一旁的位置,“回去坐着说!” “是!”辽东王妃微微地颔了颔首。 萧莹像个驻足不安的小媳妇儿跟在辽东王妃的身边,待她二人刚落座,巴陵长公主的目光就移向了她,“你今天不是食肆开业么,你不在那里守着,怎么也过来了?” 说什么来什么,萧莹就怕萧瑜跟她说话,她便神色有些慌张的望向一旁她的皇嫂。 看到她那小家子气,辽东王妃心里就很是有些不悦,人家问你话,你便答就是,你看我看嘛? 她瞪着眼睛就朝她使了一个眼色。 巴陵长公主将姑嫂二人间的官司尽收于眼底假装没看到,她端起宫人奉上来的茶水嘴角就不着痕迹的勾了起来,同时那垂下的眼眸中却闪过一抹讽刺。 萧莹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应道,“皇姐,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了东宫的面子,事后我便马上后悔了,所以就去辽东王府央了五皇嫂陪我一起来跟皇姐您和阿黎陪个不是。 我那是情急之下做的混账事,希望你们念在我少不更事的面上就原谅我这一回,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辽东王妃见她说的这个话还算尚听,于是也赶忙帮腔道,“是啊,是啊,我跟王爷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狠狠地把她给批评教育了一顿。 希望皇姐你们大人大量就不要跟她计较了,她就是这个冲动的性子,实际上心眼儿不坏。” 巴陵长公主压下一口茶,然后将茶杯重新放回到旁边的案几上,“嗨,多大点事儿,哪需要你们这般记在心上,谁都有年少冲动的时候? 我年轻时候也有这么不懂事过,那时候考虑事情也是这么简单气盛,全然只顾着自己的感受。 但是随着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了,现在回想起以前的那些混账事来只觉得幼稚可笑。” 姑嫂两个面上就有些尴尬。 巴陵长公主看了她们一眼又道,“放心吧,那事儿我不会记在心上的,你们也无需介怀。” “是是是,还是皇姐大度!”两人扯着嘴角就笑了,辽东王妃就奉承道,可是那笑容却怎么看怎么看牵强。 然后那辽东王妃就又道,“那小公主那里?” 话虽未说完,但是那意思却很明显。 巴陵长公主就摆了摆手道,“这个你们也不用担心,她就一个孩子家,都是记吃不记打的,这会儿你跟她吵了嘴,还不用等到晚上她又跟你好了。” 辽东王妃就笑了,“这性子好,都不记隔夜仇的。” 巴陵长公主就道,“没有隔夜仇,哪有隔夜仇?” 然后,萧莹也就笑。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然后辽东王妃姑嫂两人就起身说要回去了,巴陵长公主象征性挽留她们说让她们吃了午膳再回。 一个说府里头还有一些事需要她料理,一个说她酒楼今天才开业她还要回去再坐镇一会儿。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行,那我就不留你们了,待有空了你们再过来玩。” 两人说,“一定,一定,自然是要来的。” 巴陵长公主让人来送她们出去。 然而,辽东王妃却捧着一个楠木盒子道,“我家那个小小子不知道从哪儿知晓他阿黎姐姐也喜欢玉漱斋的把玩件,那天我跟他上街,就硬是要我也给他阿黎姐姐也买一套,这不,今天过来,就刚好给到阿黎带来。” 巴陵长公主就笑了,“哎哟,晨儿可真是有心了,他阿黎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说完巴陵长公主就跟一旁的紫苏使了个眼色,那紫苏就赶忙上前去将那楠木盒子接了过去。 然后辽东王妃就道,“那皇姐,那我们就走了哈?” “好!” 待她们离开之后,巴陵长公主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然后对着紫苏吩咐道,“把它扔了!” 紫苏就“啊”了一声,“就扔了啊?不是说是给小公主的么?” 青黛就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盒子就道,“你傻啊?她说是那个晨公子给小主子的你就真相信啊? 怎知不是她的托词?就是怕咱们长公主不愿收下! 她说是晨公子送给小主子的,小孩子给小孩子送的礼物,公主她也不好拒绝不是? 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在那些把玩件上动什么手脚?” 巴陵长公主就朝她投去赞赏的一眼,同时不忘吝啬的夸奖道,“嗯,不错,孺子可教,倒是学聪明了一些。” 青黛顿时就眉开眼笑,高兴的不得了。 紫苏就赶忙道,“哦哦哦,那还是扔了的好,横竖咱们东宫也不缺这些东西。” 而且有的还比这些好很多倍呢! 再说辽东王妃和萧莹离开了东宫之后,辽东王妃让赶车的先送萧莹去她食肆里,然后她他们回辽东王妃。 姑嫂两人在车里,然后辽东王妃看着她就小声地语重心长道,“以后行事莫要这般冲动,我知道你不喜看人脸色,事实上没人喜欢看人脸色,但也要分清形势。 得罪了三皇姐倒没什么,但是得罪了萧黎却不一样,她是父皇的心尖尖,所有的皇子皇女在父皇的心中都没有一个萧黎重要。 你跟她置气,那纯粹就是在自找不痛快! 你皇兄让我给你带句话,那就是凡事都不要去冒头,拨尖,要低调,隐忍,尤其是跟东宫的关系上!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我们跟谁交恶都不要去跟东宫交恶,尤其是跟萧黎。 那小丫头片子若是一个不高兴了,跑去宫里在父皇面前随便抱怨几句,我们可能都与那个大位无缘。 父皇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怕他将来不在了之后,后继位者不能善待萧黎。 所以你现在去招惹她不是等于在给你皇兄招恶么? 你的飞扬跋扈只能给人以这是辽东王府给你的底气。 你的所作所为有人就会认为这是受了你皇兄或者我的指示。 到时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你想过他会怎么猜疑我们?他本就是一个疑心病重的人。 你忘了去年的那件事多少人受了牵连?又多少人丧了命? 还有今年的你四皇兄们母子,以及你们后来在宫中欺负萧黎被陛下责罚的事? 就是现在,几个美人的位份还有几个皇子的爵位都没有恢复,哪怕是一直深受皇宠的九皇子母子两。” 萧莹虽然听着就是一阵后怕,但是她却还是有些不服气地道,“可我就是不甘心,她们明明跟我们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凭什么就要深受父皇那么宠爱?处处压我们一头,甚至是几头?” 辽东王妃听罢,又见她那一副愤恨地神色,顿时就冷了脸色。 得,敢情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了这么久是对牛弹琴了! 只见她冷了眼色的就看着她道,“因为人家是嫡出,你是庶出!要怪你就怪自己没本事生到人家嫡脉的肚子里头!” 萧莹见自家嫂子好似生了气,于是就咬了咬嘴唇不吭声了。 可是她那纠结着帕子的动作又暴露了她极度的不甘。 辽东王妃在目光凉凉看了她一眼之后,也就懒得再跟她说了,而是直接就闭起了眼靠着马车壁养起了神来。 没多一会儿,外面的车夫就说到了,然后萧莹下车。 在马车拐过街道,辽东王妃倏地张开眼,眼里一片阴郁和厉色,骂道,“蠢货!再这么下去,辽东王府总会被她牵连!王爷怎么会有她那么一个蠢货妹妹?” 看到她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神色,一旁的侍婢就道,“王妃,要不还是把这个事情跟王爷说一下吧?” 辽东王妃双眼就是一眯,恨声道,“自然是要说的!他的妹妹,自然得由他去处理!” 下午,萧雅回到宫中,李美人就问她今天店铺里开业生意怎么样? 萧雅就一脸甚是愉悦地道,“还可以,接了几批单子,而且都是大户人家夫人和小姐们订的,而且每人都是好几套呢。” 李美人听了顿时就乐了,“真的?” 萧雅就嗯嗯嗯的点了点头。 李美人就道,“别急,等后面口碑起来了,会更好!哎哟,这个小丫头片头还真是个聚财童子呢,对了,你当初承诺的给她做衣裳可别忘了。” 萧雅就道,“放心吧,没忘呢,我已经叫人安排下去了。” 李美人就道,“这就好!” 随即她便又问,“唉,萧莹那丫头今天跟你一起开业,她那里的生意怎么样。” 萧雅就道,“应该还好吧,不过听说她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好像退了皇姐和阿黎送给她的开业贺礼。” 李美人眉头皱了皱,“竟然有这事?” 萧雅就点了点头,“啊!” 李美人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来,然后就又问萧雅,“那你皇姐和阿黎给你送没?” “送啦,肯定送啦,据说跟我和她送的是一样的,”萧雅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李美人就撇了撇嘴,“她们倒是会做人,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不过人家却不领情!” 萧雅嘴角的笑容就讪了讪,然后就找借口离开,“那个母妃,我先回去把今天的账目整理一下。” “去吧,”李美人挥了挥手。 萧雅告退。 然后李美人就招来身边的仆妇,那仆妇就将耳朵凑了过去。 然后她就对那仆妇耳语了几句,那仆妇就含笑地点了点头。 然后过了几天,萧黎和巴陵长公主就听到陛下给萧莹和萧雅赐封了。 萧莹被赐封九真公主,赐封地胥浦。 而萧雅则被赐封为广陵公主,封地广陵郡。 同时萧莹还指婚了,对方是一个没落勋贵家的庶子,并且老皇帝还让钦天监的查看了日子,十月底完婚。 完婚之后两人就立刻前往封地。 “哦哟,这萧莹是做了啥子天怒人怨的事情了,竟然惹得皇祖父如此的不快,”把她发配到了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偏僻的荒芜之地了? 要是她没猜错的话胥浦那个地方就是千年之后你那个越南的某一个地方。 老爷子这是厌恶了她,不想看到她啊,所以才把她打发的远远的。 相比而言,那个萧雅的封地就要比她的不要好太多。 广陵郡,那就是江苏的扬州啊,虽下辖的县域不多,统共加起来也才四个,但是胜在富庶啊! 要知道,皇四子萧宁也才四个县的封地,而且还在极为偏僻的荒芜之地。 虽然还是有些不大满意自己闺女那封地不够大,但是和这两人一比,李美人顿时又平衡了。 没关系,来日方长,谁说那封地就是一成不变就是定了的,那还是可以改的呢。 就如巴陵长公主的封地不就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了几个县么? 只要她闺女后面再好好地表现,到时候再哄了萧黎那个小丫头片子让她到那老皇帝的面前去替她阿雅美言几句不就得了嘛。 打定了主意之后,李美人的嘴角就愉悦地翘了起来。 不过倘若若是让萧黎知道了她竟是这般算计自己的,她定是会呵呵哒。 第76章 你想要什么? 站在她身后的几个宫婢就都摇了摇头,然后又彼此地互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 萧黎就拍了拍手,突然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就道,“管她呢,索性也与咱们无关,走,咱们去演武场上练会儿射箭。” 因为这是她每天雷打不动的习惯,所以几人也没有慌乱,而是在齐声应了一声“是”之后,就各自去端她们的东西了。 几人才刚从重华殿里出来,还没有走到白米之遥,然后她姑姑身边的一个紫苏就过来了,在对她微微地屈膝行了一礼之后,就道,“小主子,九真公主过来了,长公主让你去一趟。” “九真公主?”萧黎一时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神色就带了一丝疑惑。 然一旁的雪见就提醒她道,“就是五公主萧莹,昨儿才被陛下赐封的九真公主。” 萧黎就恍然地“哦”了一声,“是她呀?她又来干嘛?” 然后几个宫婢的目光也齐刷刷地望向了面前的紫苏。 紫苏就道,“哭哭滴滴的,还不说是来向您跟长公主求情的,让你们去宫里向陛下替她求个情,让陛下收回成命,不要让她下嫁泾阳伯家的那个庶子,也不要让她去封地,让她就留在京中。 长公主都跟她说了,这是陛下的旨意,她们也无权过问,可是她硬是说你们深受陛下的宠爱,尤其是小公主你,只要你一开口,陛下没有什么是不会答应的。 她要你去帮她求个情,长公主不答应,她竟然就直接跪在了长公主的面前,说不答应她就不起来。” “哟,这是赖上我们了呢?”萧黎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兴味地浅笑,然后眼锋却是凉凉的,对着紫苏就吩咐道,“回去告诉她,就说我没空,我这会儿正在接受老师的考校。 而且我也无能为力,陛下金口玉言,我这个孙女即便是再受他的宠爱,也不能违了他的旨意,让她好好地备嫁吧。” “是!” 紫苏转身离去。 萧黎一想,恐怕她这话还是不能打发了她,于是又唤住紫苏道,“唉,算了,我跟你过去见她她。” “是!” 于是一行人又往正阳殿而去。 才刚到正阳殿的抄手游廊,还没接近殿门,然后他们就听到里面传来了萧莹的声音,“皇姐,你就让阿黎去宫里给我向父皇求个情吧,我是她姑姑,她不能见死不救啊?” 巴陵长公主就道,“五皇妹,你这是什么话?什么死呀活的?哪有那么严重?” 却见萧莹就道,“怎么就不严重?皇姐,怎么说我也是父皇的女儿,是皇女,堂堂的公主,可是父皇竟然让我下嫁一个伯爵家的庶子,而且还把我的封地划的那么远? 同为他的女儿,你跟城阳皇姐被封为了长公主,城阳皇姐当初被父皇嫁给了皇后娘娘的母族夏大将军府的嫡公子冠军侯夏玦,而你却嫁给了勇威侯公孙虔,你们都是嫁的燕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勋贵人家,而且封地一个比一个的大。 萧黎才那么一点点大,父皇更是将整个蜀国都赐给了她! 而我呢,我做错了什么,父皇他竟要这么的对我,不但让我下嫁没落勋贵子弟,封地还那么偏僻狭小?” 巴陵长公主就冷了语气,“五皇妹这是不甘,对我跟皇姐,还有阿黎,以及父皇在不满和埋怨呢?” 萧莹就赶忙道,“不敢,我就是有些不忿,还有想不明白,你们是嫡出,我比不过也就罢了,可萧雅呢,她也是庶出,凭什么?凭什么我连她也不如? 我们是一同受封的,她被父皇封为了广陵公主,封地在广陵,下辖四县,而且都是富庶之地,而我呢?我却被封为了九真公主,封地在胥浦,而且只辖一县,那么远,那么贫瘠? 皇姐,你有考虑过我是什么感受吗?” 长公主就规劝她道,“你那赐婚的对象虽然是泾阳伯家的庶子,但也没你说就那么差,我听说他还在太学里读书呢,而且学问还不差,人也知道上进。 他虽是个庶子,但是泾阳伯家却也没有嫡子,而且还是庶长子,将来泾阳伯家的爵位也是要让他承袭的。” 萧莹就很是不满不悦地道,“承袭什么呀承袭?我都要被父皇赶去胥浦了,他还哪有承袭的机会?” 长公主就皱起了眉头,正要出声又说些什么,萧黎的声音却适时地在殿外响了起来,“五皇姑在让别人站在你的立场替你考虑,那五皇姑可曾又站在别人的立场上为别人考虑过? 五皇姑你也说你跟六皇姑是一同受封的,可五皇姑可有想过你跟六皇姑的封赏为何却不一样?你跟六皇姑按理也没相差多大,也就一两个月而已,为何你被赐婚的同时,六皇姑却没有被赐婚? 这些,五皇姑都没有想过原因么?” 一行人望着殿外的方向,萧莹也顿时就不吭声了,萧黎走进殿内,然后在长公主的身边落了座,然后看着依旧还下跪着的萧莹,“看来五皇姑还是想过原因的?” 然后她就让人去将萧莹扶起来,可是对方却不肯,看着她就一个劲地请求道,“阿黎,我知道是我之前不对,可是我都有来跟你和三皇姐道过歉了,只是你那天在学习,没便打扰你,但是我确实是跟三皇姐道过歉的。 你能不能去宫里帮我向你皇祖父求个情?让他给我换个封地,我也不要求多大,跟你六皇姑差不多大的就行了,而且也不要多远,就在京畿附近就成?还有那赐婚对象也能不能给我换个?” 其他人就目光怪异地看着她,都觉得这五公主是不是也太想当然就当然了? 萧黎却目光平静的看着她就道,“那五皇姑觉得把你封地改设在左冯珝,或者右扶风,亦或是河东郡怎么样?” 萧莹就一脸惊喜地望着她道,“可以吗?” 萧黎没回答她,而是有道,“还有,五皇姑想换一个驸马,不知道五皇姑想换作何人?” 萧莹就俏脸微红,然后把目光垂了下去,“我哪有什么目标人物呀?总之,只要不是落魄勋贵之家就成!” 看着她那一片娇羞之色,萧黎的眼角就忍不住地抽了抽。 见她半晌没有回复自己,萧莹随即便抬起了头来,然后望着萧黎问道,“可不可以啊?” 萧黎直接干脆的拒绝,“不可以! 首先,旨意是皇祖父下的,他既然能下这两道圣旨就说明他有下这两道圣旨的道理。 其次,平心而论,你跟我皇祖父.......”说到这里,萧黎就故意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又接着道,“自然是我皇祖父较亲,皇祖父那么疼爱我,我凭什么为了你去惹他不快,违抗他的旨意和命令,侵犯和质疑他的威严?” 萧莹就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腾地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顿时就炸了毛,指着萧黎姑侄俩的鼻子就厉声指责道,“好哇,你们姑侄俩这是故意的,是你们对不对?是你们到父皇那里去说了我的坏话,所以让他对我不喜了,厌恶了对不对? 我早该想到的!什么不计较?不在意?统统都是假的,你们虚伪,你们真虚伪!” 萧黎和巴陵长公主姑侄俩就同时地皱起了眉头,萧黎也就冷了脸色,瞪着她就讽刺地道,“不装了?不虚假的讨好卖乖了?本性就露出来了? 我们虚伪?究竟是谁虚伪?哦,我不在皇祖父那里去替你求情,你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然后反过来就来指责我们了? 萧莹,你觉得你哪有那个脸?之前我一直唤你五皇姑,那完全是看在皇祖父和五皇叔他们的面子上,你以为就凭你的种种行为你担得起我那一声五皇姑么? 你说我们到皇祖父那里去说了你坏话,所以才惹得皇祖父对你厌恶的?我还真就实话告诉你了,你还真没那么大的脸面,让我们去浪费那个时间。 我天天课业忙课业都忙不完,哪还有那个时间特意跑去宫里告你的状?你以为你是谁呀?不过就是一个整日里害了红眼病的庶出罢了?你以为你上不得台面,我们姑侄俩也一样的上不得台面? 我们告你的状?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也不想想,就你那副德行,这平时宫里宫外得罪的人还少呀?人家就不能看不顺眼你? 再说,就你这种睚眦必报,不记人好的白眼狼,你觉得我凭什么就该帮你?就凭你在这里跟我和姑姑下跪过,然后抽抽噎噎地流了两滴鳄鱼泪么?” “你.......你........”被萧黎这么一通不留情面的贬损,萧莹顿时气得是脸红脖子粗,指着她们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再抬着手指着我和姑姑的鼻子骂,信不信我治你个大不敬之罪?一个庶出也敢指着嫡皇姐的鼻子破口大骂?哪个教你的?我大魏的哪条律令赋予你这个权利的?” 萧黎的话一出,萧莹顿时就被震慑住了,同时也气的眼眶发红,但她又不得不把手放下来,因为她相信萧黎完全做的出来,到时候她就是让人废了她的手她都有理由找到说辞。 “来人,送客!另外,凡以后九真公主,及她身边的人一律来东宫都不许进,谁放进来,谁领罚! 不管你们是谁,自行到演武场上去领一百军棍!我看这东宫的规矩从现在起是得好好的立起来了!” “是!” 在场的众人纷纷领命! 然后,巴陵长公主身边的掌事太监刘延就上前几步到萧莹的面前亲自道,“九真公主,请吧?!” 萧莹双手紧捏成拳,赤红着的双眼顿时就是一眯,然后一副咬牙切齿地恨声道,“萧黎,你别太嚣张,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对我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呵,威胁她?! 萧黎直接下了命令,“来人,把她给我扔出去!” 随即殿外就冲进来两个带刀侍卫,然后架起她的胳膊就将她往殿外拖。 “放开,你们放开我!萧黎,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都拖出殿外了,还能听到萧莹那嚣张的叫喊声。 巴陵长公主就有些担忧地看着萧黎道,“阿黎,咱们这样是不是过了点儿?这要是传到了你皇祖父那里.......” 未尽之言,萧黎知道,然后就安慰她道,“姑姑放心,不会有事的,皇祖父已然厌弃了她,可她却还不懂得收敛和反省。 咱们又不是主动招惹是非,是她自个儿上门来招惹的咱们,而且还出言不逊。 再者,你怎知皇祖父就一定希望看到我们是个小白兔的样子,就不能是偶尔也亮一亮爪子的其他动物?” 巴陵长公主听罢,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但是又很快地回过神来,然后就上前一步捂住萧黎的嘴小声呵斥道,“我的小祖宗,这话你可不能乱说?!” 要是让老皇帝觉察出她们对他有一丝威胁了,那她们的日子就不会那么好过了。 萧黎就一把将她姑姑的手拿下,然后就对着她姑姑道,“姑姑,你也太小心谨慎了,若真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皇祖父又何必让人来叫我骑射方面的功夫,还有他也不会让欧阳业来做我的老师了,”还着重给她传授帝王术方面的知识,也更不会赐给她整个蜀国那么大一块封地了。 巴陵长公主就又是一副吃惊的神情,“你是说你皇祖父........” “姑姑,慎言!”萧黎适时地将她后面地话给打断了,“我只是觉得皇祖父是真的很想要保下我的命,不然他不会让人来特意教授我骑射方面的本领,甚至要教我读书识字,大可以随便找个先生。 我觉得他教授我这些,主要都是为了让我今后能够有能力保护保护好自己,所以,我觉得皇祖父应该是不想要看到我软弱可欺的一面。” 巴陵公主顿时就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她就怕那老皇帝心眼子小,看到萧黎如此锋芒毕露杀伐果决的一面,从而觉得萧黎会对他产生威胁。 现在看来,好像确实如阿黎所说,不然他若是只想要宠爱着她,也不会在她身上花那么多心血,封地也不会封在蜀国,还那么大一块。 他完全可以在京畿附近或者其他富庶的州郡给她随意地挑一块。 果然,不出萧黎所料,萧莹大闹东宫的事很快就传到老皇帝的耳朵里了,然后老皇帝就对着身旁的王公公纵容性地道,“那孩子总算没能辱没了我和大将军府的血性。” 王公公就陪着笑脸道,“是,陛下之前说九皇子像您,但是老奴却觉得最像您的是小公主。 不管是那个样貌,尤其是那双眼睛及以上的额头部位,陛下不觉得都像极了您么? 还有就是她那颗聪慧敏锐的脑袋,过目不忘的本领,也是遗传您跟太子殿下,最最像的还是那杀伐果决的性子,都跟您是一模一样。” 老皇帝听了顿时就眉开眼笑,然后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跟着就哈哈地大笑了两声,“嗯,你这么说还真是!” 然后王公公就问,“那今天这事,陛下您还管么?” 老皇帝就放下了手中的朱批,然后站起了身来,走了一会儿,然后就叹息道,“罢了,以后像这种事情就让她自己学着处理吧,她终归是要长大的,我不可能护着她一生一世的。 她总是要学会自我保护的,人,只有学会了如何去保护自己,才能更好的生存下来。” 尤其是这两年,他感觉他的身体机能下降的很快,晚上总是爱做噩梦,然后睡醒了就再也很难入睡了,他经常都是睁着眼睛等到天明。 然后脑海里就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以前的很多事,如,他跟皇后年轻时候在一起的日子,还有他跟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有跟夏衍,还有其他的将领曾经整夜整夜地在逐鹿台讨论军事方面的事情。 也有去年那件厌胜之祸,一张张鲜活又熟悉的面孔倒在血泊里时候的样子,等等等等,太多了! “是!” 萧黎把萧莹从东宫里轰出来的事情并没有遮掩,所以很多人很快也就知道了,同时大家也都知道他们这位小公主其实并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人。 她也是一个硬脾气的人,也有她嚣张跋扈的一面。 但同时大家也纳闷的是,萧莹在东宫闹事,这回陛下竟然都没有再责罚她,还真是所谓的帝王心,海底针啊。 看不懂,看不懂! 她一个晚辈,却对萧莹那样的一个长辈如此地不客气,按理说她皇祖父应该是会不悦的,不管怎么说,孝都是大于天的,即便萧黎是身为嫡出,而且还是老皇帝的最宠爱的孙女,但是对姑姑不敬那都是要不得的。 老皇帝应该派人或者宣她进宫去训斥她的,但是萧黎等了两天都没有。 这就让萧黎更加确定了她心中的那个猜想,她皇祖父的确是不希望她做一朵温室里的花朵,也不希望她做一只温顺的小白兔,他是希望看到自己血性和刚强的一面的。 所以,萧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以后,她不用过的太小心翼翼,她也是可以偶尔恣意放纵一下的,只要自己守住自己的底线,不越界。 容烨说他这次外出要一个多月才会回来,就果然一个多月才回来。 这天,萧黎休沐,坐镇茗肴集,才刚捧起手中的茶盏还没来得及饮一口,专属包厢的房门就让人从外面打开了,跟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就走了进来。 “咦?你回来啦?”她眼睛一亮,放下茶盏,嘴角就勾了起来。 “嗯,昨天晚上到的,”容烨为颔首,眼里也流露着浅笑,跟着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萧黎翻开一个杯子给他倒了一杯,容烨也没有客气,端起茶杯就抿了一口。 然后萧黎就盯着他问,“唉,怎么样?在外开了几家分店啊?是否都还顺利?” “嗯,都还可以,”容烨再次地饮了一口茶,然后从青冥的手里接过一个长条形的盒子,推到萧黎的面前,“呐,给你的!” 萧黎一脸疑惑,“什么?” 容烨就跟她解释道,“遇到了一个番外的行脚商,从他那里买了几块皮子,我觉得这个雪狐皮挺适合你的,所以就选出来送给你了,到时冬天头的时候可以做件披风。” 萧黎就斜着眼睛故作一脸嫌弃地道,“大夏天的,你送我皮子,合适么?不觉得更热?” 容烨就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道,“夏则资皮,冬则资絺,旱则资舟,水则资车,以待乏也,是也不是?” 萧黎眼里就透着一丝揶揄,“现在是越来越有奸商的潜质了啊?”说着她便打开了那个盒子,然后摸了摸里面的雪狐皮,“柔光水滑,白如霜雪,果然是好皮子,谢了啊!” 容烨嘴角就噙着一抹浅笑,“客气,最下面一层,还有我给你带的一些各个地方的特色小玩意儿,到时你回去再玩儿。” “好!” 然后萧黎就问了一些各地方的奇闻轶事,以及风土人情,容烨都一一给她耐心讲述。 两人聊了大半个时辰之后,萧黎就将她身旁的人以各种理由支开,然后容烨就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递给她。 “这是我按照你的要求让他们每个人都签了一份卖身契,目前一共是一百六十五人,其中有五六个妇女,其他的都是年龄不等的孩子,最小的可能就四五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岁。 我把他们都安排到了陈仓,我也给他们请了个先生和两个武师傅住到了庄子上,平时教习他们习字和练武。” 萧黎就问,“会不会引起庄子上其他人的怀疑?” 容烨就道,“放心吧,之前庄子上的人我都把他们安排到雍县那边去了,我说雍县那边主要是用于种植粮食,大家都是庄家的老把式。 而陈仓这边到时候主要是用于种植调料,还有就是养些鸡鸭鹅以及兔子这些家禽家畜,这些就由那些孩子们来照管就行,然后两边都没有异议。” 萧黎就点了点头,“好,那那两个武师傅可会按照我之前交给你的那些方法去训练他们?” 容烨就又点了点头,“放心吧,完全按照你的方法去训练,那两个武师傅是我从我父亲的亲兵里挑选的。 他们平时劳作,该种树的时候种树,该养鸡鸭鹅的时候养殖鸡鸭鹅,每天早上卯时初刻起来进山跑步训练,一直到辰时二刻结束,然后就是半个时辰的早膳时间,之后就是一个时辰的田间劳作,午时初刻到午时三刻为一个时辰的读书识字时间。 然后中间就是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申时初刻到酉时二刻酉时进入深山老林里的训练时间...... 放心吧,都是极为隐蔽的,不会有人发现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只是,那是你父亲手下的亲兵,不会对你父亲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容烨就道,“不会,那些亲兵两年前父亲就交给我了,现在都归我管,我把他们的身契也一并给到你了,以后他们就是你的人了,直接归你管辖,去留任用皆由你定夺。” 萧黎就有些不好意思,“那多不好,夺人所爱!” 她现在的确是很缺人手,外找的话,她又怕不可靠,所以,她还真能暂时地倚仗于容烨。 容烨就笑道,“跟我还客气?” 萧黎就抿了抿唇,“那行,那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或者是我能办到的,我无不遵从!” 容烨就摇了摇头,然后端起面前的茶杯又抿了一口,“我唯一想要的就是阿黎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萧黎心弦就是一阵,然后就听到容烨又补充了一句道,“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好,我一定好好的活下去,若是将来我混的好,我就做你的保护伞!” 容烨莞尔,“好,我就等着阿黎当我的保护伞!” 第77章 不好了,出事了! “小主子,小主子,不好了,出事了,”这天,萧黎正在寝殿里捧着一卷古籍在看,雪见就一副着急慌忙地跑了进来。 辛夷就训斥她,“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从容点禀告不成么?” 雪见也觉得自己刚才那一惊一乍的有些不好,于是就朝萧黎小心地看了一眼,就见自家的小主子正放下书卷朝自己望了过来。 “何事?” 雪见先是朝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跟着就道,“泾阳伯家的那个庶长子死了。” “泾阳伯家的庶子?”萧黎的眉头就微微地蹙了起来。 雪见就赶忙道,“正是,就是陛下跟九真公主赐婚的那个对象。” 萧黎就问,“怎么死的?” 雪见就有些难以起口,支支吾吾的。 萧黎就盯着她,辛夷就呵斥道,“有什么就赶紧说,吞吞吐吐的,别吊小主子的胃口!” 雪见就赶忙跪到了地上,“奴婢不敢!” “不敢,那你还不说?”辛夷就朝她瞪了一眼。 雪见就有些纠结地道,“实在是因为他的这个死法有些不光彩,”最主要是小主子现在很很小,哪能听那些肮脏的东西污了她的耳朵。 “说!” 向瑾威严地盯着她突出一个字。 雪见身子一抖,吓了一大跳,最后只得一咬牙,将事情给道了出来。 “听说是他在花楼里跟人起了争执,最后两个人就打起来了,然后一个不小心,对方就将他从二楼上推了下去,然后就摔死了。” “花楼?跟人起了争执?”萧黎的眉头就再次的蹙了起来,一副若有所思。 雪见就点了点头,“嗯,据说是两人同时看上了一个姑娘。” 向瑾就问,“那跟他打架的那个人是谁?” 雪见就道,“是益阳伯家的嫡三子,也是一个京中的有名纨绔。” “益阳伯?泾阳伯?这两家的家庭背景倒是相当,同争一个女人倒也说的过去,呵,只是皇帝陛下亲赐的驸马爷,竟然还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去逛窑子?有意思!”萧黎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冷笑。 在场的众人一听,突然也就从她的那一句话语里品出了一点意思来,随即既然的脸色都是大吃一惊,“小主子的意思是他这死的有些蹊跷?” “没蹊跷吗?”萧黎就反问。 “皇祖父,可不是其他的帝王,就算他再怎么厌恶了萧莹,但她终归是他的女儿,是皇室的公主,可泾阳伯家是谁? 一个没落的勋贵之家,皇帝将自己的女儿赐婚给他们,他们不赶紧抱着这棵大树感恩戴德,还跑去烟花之地沾花惹草? 就算是他们不满陛下所赐下的这桩婚姻,但是他们也没有胆子去公然地藐视皇威,打脸陛下的!陛下的尊严和权威岂是他们能冒犯的?” 在既已知公主即将要下嫁他们家的情况下,还敢去窑子找女人,甚至与人拈酸吃醋,这不是明显的找死么? 她可不相信他们一家都是猪脑子,就那么蠢! 雪见就赶忙道,“小主子说的没错,陛下已经吩咐廷尉捉拿了泾阳伯一家严查了此事,不过好像这件事就是那么简单,没有什么好查的,就是两个人纯粹的争风吃醋而引起的。 然后陛下就以藐视皇威,不敬皇族为由下旨抄了泾阳伯府,一家七十八口人秋后问斩,然后也对益阳伯家的那个纨绔鞭笞了一百鞭。” “所以,这个事情就这么的不了了之了?” 雪见就低下了头,“好像是这样的。” 萧黎就道,“好了,起来吧!” “是!” 看着她紧锁的眉头,辛夷就上前为她斟了一杯的茶,道,“小主子可是不高兴?” 萧黎道,“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只是小看了她,就是不知道这里面都有哪些人的手笔?” 老陛下刚赐完婚,萧莹不喜欢,然后未来的驸马就死了,而且还死的那么不光彩,甚至连累了整个泾阳伯府的人跟他陪葬。 不得不说这泾阳伯也当真是倒霉,死的冤枉! “小主子是觉得这里面还有其他人参与?”辛夷将茶捧给她。 萧黎接过,抿了一口,“很显然,就凭她一个萧莹,还做不出来这种不留一丝把柄的事情来,她身边定然是有帮手。” “小主子可是怀疑辽东王府?”他们也觉得小主子说的对。 “不无可能,但是也很难说,”通过几次的接触,萧黎发现她那个五皇叔跟五皇婶不仅野心大,而且还极度的自私自利,上回容烨那里就帮她查到好像萧莹的那个赐婚里面就有他们的手笔。 只不过这赐婚的手笔里既然有他们的身影,那为何他们又要把那个泾阳伯家的庶子给弄死呢? 所以,这就是她纳闷儿的地方。 “那,要不要着人去查下子?”然后辛夷就问。 萧黎就道,“查什么?连皇祖父的人都没查出来什么,我们又能查出来什么?” 辛夷就道,“那可不一定,陛下是着廷尉府的人去查的,若是廷尉府跟有些人有勾连,他报陛下那里说查不来什么也是很正常。” 萧黎就静默的想了一下,也对,现在老陛下是日渐的老了,很多朝中的人私下里战队也不是不可能,于是她便道,“那便陈聪和何淼去查一下吧。” “是!”雪见欢欢喜喜地就跑了出去。 萧黎内心就有些可惜这萧莹的婚期就这么的耽搁了下来,然后她就暗搓搓地想,也不知道皇祖父接下来还会不会再给她赐一道婚,要是再赐一道就好了! 萧黎这边的人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第三天,萧黎进宫去看望老皇帝,顺便陪他用顿膳。 然而在他考校自己询问的当口,有小太监进来通禀道,说是九真公主求见。 老皇帝的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然后很不耐烦地道,“不见!” 小太监然后赶忙转身出去回话。 老皇帝就问萧黎,“阿黎可知皇祖父给你五皇姑赐婚的那个对象死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听说了,最近几天整个燕京城里都传遍了。” 老皇帝冷哼了一声,跟着就问,“那么阿黎觉得呢?” 萧黎就叹道,“唉,也只能说他太没有做驸马的命了!不过他也真该死,都要做我皇家的女婿了,竟然还那么不自律不检点!” “那阿黎觉得应不应该给你五皇姑再找一个?”老皇帝就又问。 萧黎就点了点头,“找肯定是要找的,这个不行,还有下个嘛!” “嗯,阿黎说的不错,”老皇帝就点了点头。 然后萧黎就看到了她皇祖父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坚定,还有厌恶,她就心想,看来她皇祖父还是知道那件事情跟萧莹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有证据指明是她干的罢了。 哎呀,也就不晓得她皇祖父接下来会给萧莹再赐一个什么样的夫婿! 第78章 这两个贱人 用过午膳之后,老皇帝要午休一会儿,萧黎也不便久留,因为她下午还有课程,然后就向老皇帝告辞。 老皇帝就朝大殿外望了一眼,然后就跟她交代道,“现在正值夏暑,外面的天气是一天热过一天,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少出宫上街,免得到时候中了暑气。” “是,孩儿知道了。” 萧黎从老皇帝住处出来,瞧着外面的大太阳就皱了眉。 从这里到东宫还有很大一段的距离,而且都是没有遮挡物的,得直顶着太阳,她是可以乘坐轿撵回去,但是自己身边跟着的人就要惨了。 “走吧,绕一点路程,咱们还是走之前走过的那条僻静的林荫道回去,就做当于消食儿了,”说完她便率先踏出了步伐,直朝长亭殿的方向而去。 身边的人随即跟上。 身边跟随的都是东宫里的常随人员,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大家对自己的小主子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了解的,见她这会儿不吭声,自知她估计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遂也都不吱声,就那么静悄悄地跟随在她的身后。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小径的入口处,还是原来那个地方,下面那个坡道的拐角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男女混杂声。 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还是自然而然地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了,萧黎一怔,随即眉头就皱了下来,吩咐身边的人道,“去看下,下面究竟是哪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肮脏龌蹉之事? 妈的,真是毙了狗了,她好不容易进宫来一趟,好不容易走这里一回,居然就碰到这等腌臜事情。 小冉公公就点了点头,跟着就一转身提起衣摆就轻手轻脚地下去了,当他躲在树丛后看清两人的面容之后,当即就是一阵大骇,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定睛瞧了又瞧,这才确定自己所看到的绝对是真的。 他不敢有丝毫地耽搁,赶忙又小心的折回身去向萧黎禀告。 看到他那比吃了苍蝇还难看的神色,萧黎就问,“如何,是谁?” 其他几人也都将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他,他看了众人一眼,然后镇定下心来,跟着就走到萧黎的面前,然后弯腰跟她悄声耳语着。 萧黎听罢,脸色骤冷,眼里迸射出一抹杀意,小冉公公看的是一片胆战心惊,生怕自己的小主子一个冲动就那么直白地冲了下去。 不过很快她又收敛了神色,恢复往昔的沉静与镇定,对身边的几人悄声吩咐道,“走吧,回去,别吱声,就当刚才的事情什么也没发生!” 说完她便又率先地踏出了步伐。 几人面面相觑,虽疑惑,但是却也不敢声张,只得比之前更小心地跟着。 一回到东宫,萧黎就将一起随同她进宫的几人叫到了重华殿再次严厉地吩咐道,“刚才宫里所发生的事情,你们谁都不许对外透露半个字,也不许私下里去打听,谁要是敢违逆我的命令我诛他九族!还有,我们今天也没有走长亭殿那边!” 她那严肃的神情,不怒自威,众人齐刷刷地就跪了下来,“是!” 萧黎一挥手,“好了,都退下去吧。” “是!” “小冉公公留下!”就在众人退下的时候,萧黎又突然地开了口。 “是!” 小冉公公留了下来,而退出去的人自然地将房门给带上,萧黎正要同小冉公公讲话,就听到外面有人在高声通禀道,“长公主到!” 萧黎眉头一皱,但还是起身走过去迎接。 小然公公退至一旁。 巴陵长公主一进到殿内,然后就问道,“今天在宫里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今天她身子不爽利,所以就没有同她一起进宫向老皇帝请安。 萧黎走过去扶着她的胳膊往里走,“没有的事,挺好的!” “没有?那跟随你进宫的那几个人他们一个个地都屏气凝神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是怎么一回事?”巴陵长公主斜睨了她一眼,显然是不相信。 “有吗?”萧黎一扬眉,打算蒙混过去。 巴陵长公主就道,“怎么没有?你姑姑我啊,虽然不聪明,但是眼睛却没有问题,我在大魏皇宫里生活了几十年了,难道连那点脸色都还看不出来?” 萧黎嘴角就扬起了笑容,“是是是,我姑姑老厉害了。” 巴陵长公主就瞪了她一眼,“少给我插科打诨,快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萧黎就摇了摇头,“没有,真没有。” “是不是你皇祖父训斥你了?”巴陵长公主就怕这个,就怕老皇帝突然发飙,给了她气受,而她又不敢吱声。 萧黎就眨巴了下眼睛,然后一脸不可置信地表情望着她,“姑姑,你怎么会这么想?皇祖父疼我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训斥我? 再说,我又没犯什么错,皇祖父为何要训斥我?” 而一旁的小冉公公面上也是一片的怔愣。 巴陵长公主一见他们主仆二人那神情,顿时就知道是她多心了,然后就问,“今天跟你皇祖父相处的怎么样?都陪着他做了哪些事情?” “挺好的,皇祖父还是如往常那样子先抽查了我的学业,然后又领着我去隔壁的演武室里考了我的射箭功夫和刀剑功夫,皇祖父还说等秋凉了,他到时候带我去上林苑打猎,考校我马背上的骑射功夫。 然后他又陪我下了一会儿棋,最后就是咱们一起用了午膳,不过皇祖父没用多少,然后他就觉得有些困了,想要午憩一会儿,然后阿黎就回来了。” 巴陵长公主就皱起了眉头,“你皇祖父午膳没用多少?还犯困?”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阿黎问他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但是皇祖父却说没有的事,可能就是最近天气燥热,晚上没休息好的缘故。” “那你皇祖父气色怎么样?”巴陵长公主又追问。 “气色?”萧黎皱着眉头认真地想了一下,“还好,跟往常没什么两样。” 巴陵长公主就呼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萧黎一下子也凝重了神色,“姑姑你是担心?” 未尽之言,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只说了句,“你皇祖父年纪大了。” 同样的未尽之言,萧黎自然明白。 然后巴陵长公主就又扯回到原来那个话题上,“既然不是你皇祖父那边的问题,那么你说,你究竟在宫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黎就道,“真没事!我在宫里真没发生什么事情,除了皇祖父,我今天谁都没有遇到。” 巴陵长公主瞪着她看了半天,“你现在是越大自个儿的主意也越多了,也越会隐瞒事情了。” “哪有?”萧黎脸不红心不跳地反驳着。 巴陵公主见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就索性将目光转向了小冉公公,“小冉子,你说!” 小冉公公在接触到巴陵长公主扫射过来的目光时就赶紧地低下了头,然后一副恭恭敬敬地模样,也是一副脸不红气不喘,“回长公主,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巴陵长公主就突然地被气笑了,指着萧黎和小冉公公的鼻子就道,“好哇,你们两个,都不说是吧?那好,那我就让人去查,我就不行还查不出来点什么。” 萧黎就几个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按住她的手指,撒娇道,“姑姑,是真没事,我就是在宫里出了一点糗事。” “什么糗事?”巴陵长公主追问。 萧黎一扫殿里跟随而来的宫婢和内侍们,似有些难以起口。 巴陵长公主手一挥,“你们都出去。” “是!” 众人都退下。 然后萧黎就一改刚才的天真娇羞模样,神色就变得十分严肃了起来,然后就交代一旁的小冉公公道,“冉公公,你给长公主说吧。” 小冉公公猛地抬起头来,一副怀疑的神色望着自家的小主子,不明白怎么小主子怎么突然地就改了主意,不是说不准对任何人说的么? “小主子,真说呀?” 要知道这可是有关皇家颜面的天大丑事啊? “说吧,与其让长公主派人去查证,到时候打草惊蛇,倒不如让她知道,以好以后从容面对,”萧黎点了点头。 “是!” 见他们主仆二人那凝重的神色,巴陵长公主也严肃了神色。 难道说宫里真的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小冉公公走到了巴陵长公主的面前,然后捂住手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地给她悄声地道了出来。 巴陵公主听罢,也是一脸的骇然,瞪着小冉公公的眼神也变得犀利无比,“你确定是他们两个?” 小冉公公就神色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确定,奴才是看的真真儿的,就怕出了错,所以还反复地揉了眼睛,一再地确认了的,就是五公主跟九皇子两个。” 他都不好描述那个场景。 巴陵长公主的一双手就紧紧地握成了拳,面上硬是愤怒到扭曲的变了样,“这两个贱人,他们怎么敢这样?做出这等丑事来?要知道他们可是……” 巴陵长公主腾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着就欲朝殿外走去,萧黎几个快步就冲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将她拦住,“姑姑,你想干嘛去?” “我去告诉你皇祖父去,让他宰了这两个贱人!”巴陵长公主就恨的咬牙切齿,此时却正儿八经的有了一份皇家公主的威严与气度。 萧黎就一把拖住她姑姑,“姑姑,你不能去!” “为何?这两个混账东西可是在往我们整个皇室的脸上抹黑,要是不告诉你皇祖父,他们还会如此,以后要是东窗事发,你让我们怎么面对世人的眼光?” 最主要就是,她倒是无所谓,但是对萧黎却是有很大的影响,她是一个女孩子,那俩贱人这么做,让外人怎么看他们皇室的公主? 萧黎还这么小,她将来是要嫁人的。 萧黎就道,“姑姑,那俩贱人做出如此不要脸,辱我皇室声誉的事情来,我也是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了的好,但是姑姑,现在却还不是时候。” 巴陵长公主就不解的看着她,萧黎跟着就跟她分析道,“现在皇祖父身边一共还有五个皇子,辽东王萧凛,汝南王萧越,七皇子弘农郡王萧哲,八皇子萧扬,九皇子萧尧。 六皇叔从小体弱多病,谁都知道与皇位无缘,七皇子八皇子资质平庸,不堪大用,而且也没有得力的母族作为支持。 五皇叔跟萧尧两个,一个是已经成年了多年的皇子,有头脑,身体强健,外家也还可以,虽不是顶级勋贵之家,但是在一众皇子当中,也还是比较出众的了,而且他也经营的有人脉。 萧尧虽然外家不得势,但胜在他有一个受宠的母亲,还有就是皇祖父曾经的一句‘子类父’。 所以,世人觉得他们两个都有角逐帝位的资格,所以两边私底下的争斗也日益的激烈。 我们这个时候告发了萧莹跟萧尧两个,那不就等于帮萧凛除去了政敌,扫清了障碍?那将来的帝位就真的非他莫属了。 依照萧凛两口子那自私又狠毒的性格,你觉得他们将来会善待了我们这个曾经一直深受皇祖父宠爱的嫡出,我敢肯定,他们是恨不得即刻就找个理由把我们姑侄两除之而后快,然后碾到尘埃里去。 我可不想便宜了他,为他做了嫁衣!” 巴陵长公主就皱起了眉头,“可萧尧也不是个好东西啊?他继了位更不会放过咱们!” 萧黎就撇了撇嘴道,“谁要指望他放过?不过我那时候都已经长大了。” 巴陵长公主一怔,然后就听到萧黎继续又道,“所以,这个事情咱们就谁都当做不知道,在我回到封地之前,就让他们相互间争斗吧,最好是旗鼓相当,要是哪家突然处于弱势了,咱们还可以出点力帮扶一把。” 巴陵长公主就还是有些犹豫,“那萧莹跟萧尧的事情万一东窗事发了怎么办?那受影响的可是整个皇室。” 萧黎就道,“萧莹不是在宫外开了家食肆,经常出宫么?让人偷偷地给辽东王妃放个消息,就说萧莹在宫外与人有奸情。 辽东王妃是一个极为爱惜自己羽毛的角色,肯定不会不管。” 巴陵长公主就道,“她在宫外哪有什么奸情啊?万一查不到呢?” 萧黎就道,“这个好办,萧莹好色,让人去南风馆里找一个就是了,不一定要逼真,但是一定要憧了萧莹的眼。” “你怎么知道的?”巴陵长公主就问。 萧黎就道,“自然是我观察所得,上次浴兰节上我就瞧见萧莹一个劲地对着尉迟老臣相家的那个孙子尉迟焘瞧啊瞧的,后来在茗肴集她看到了容烨之后又猛地对容烨盯着看,所以,我就知道了她好色。” 巴陵长公主就有些哭笑不得,“你说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就观察那么仔细入微,”甚至还知道男女情事方面的事情? 萧黎就道,“皇祖父之前教过我,要善于观察周围的人和事物,尤其是人,在开始还不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要少说多观察,从他的言行举止上。” 巴陵长公主就是一怔,随即就叹息了一声,“罢了,就依你,咱就先放过那对贱人。” 然后萧黎就提醒她道,“姑姑,以后你若是见到他们俩你也要装着啥子事都不知道的样子,知道吗?可不让他们看出了端倪,起了疑心,然后到时候对我们不利。 俗话说君子容挡,小人难防!”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姑姑晓得的!” 然后就听到雪见在外面提醒,“小主子,再过半个时辰,你就该去上课了。” “知道了!” 巴陵长公主起身,“好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准备一下,我也回去了。” 萧黎将她送至门口,往回走,然后就听到她姑姑对着身边的人道,“这小丫头,越大脸皮是越来越薄了,连栽了两个跟头就连栽了两个跟头呗,还有些不好意思说,记着了,你回去之后将我那瓶去瘀膏给她送过来,别以后腿上留了疤痕。” “是!”是白芷的声音。 萧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她姑姑这是在给她找借口,避免身旁的人到时候出于好奇到处去瞎打听呢。 而萧黎当初进宫时候带着的几个人在听到长公主这话之后再次的面面相觑,然后也都一致地默认了长公主的这个说法,到时候有人打听起来,他们也都是这个借口。 然后萧黎就对小冉公公吩咐道,“你去跟陈聪和何淼交代一声,那件事情叫他们也不用再查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萧尧倒还是蛮喜欢在那个地方干坏事的,她都撞见他两回了,第一回儿是在那抽打一个小太监,第二回竟然是跟萧莹行那龌龊之事,妈的,那还真成了他行那些阴暗肮脏之事的风水宝地不成? “小主子的意思是?”小冉公公不确定地道。 萧黎嘴角的就勾起了一抹冷笑,“很显然这事跟萧尧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萧尧,那也应该是高美人兄妹俩。” 小冉公公就是一惊,“小主子的意思是他俩的事情,那两个也知道?” 萧黎就摇了摇头,“不一定,但是帮她一把也就是做一个顺水人情的事情,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高美人不见得就对萧莹待见,但是他们跟辽东王不对付啊,萧莹是辽东王的同胞亲妹子。 拉拢了她,就是往后要是有个啥子事情,她在辽东王府也有双眼睛,至少萧莹可以随意地出入辽东王府。 再说,萧莹是个公主,年龄也还不是很大,长的也还算尚且可以,到时候她还可以拿她去拉拢朝中的大臣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棋子。 哦,对了,你到时候再让人小心地将萧莹同高美人母子俩打的火热,一副唯他们母子俩马首是瞻的样子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地透露给辽东王妃。” 经她这么一一分析,小冉公公顿时就对自家小主子佩服的五体投地,为她的心性和这份深思熟路,他愈发地觉得自己跟对了主子。 就那些个草包,只以为他家主子纯粹就是一个被老皇帝宠惯了的小丫头片子,都不把她真正地放在眼里,殊不知她家主子才是整个皇室中最睿智多谋的人。 只要她愿意,他们所有人都只能充当她手里的那个提线木偶! 小冉公公认真地点了点头,“是,主子放心,待你去上课了,奴才就顺道走那儿去找他们跟他们说。” 萧黎就点了点头,“待会儿叫我,我先眯一会儿。” “是!” 翌日,还是跟其他的休沐日一样,在用过了早膳之后,就带着几个人出去了。 她现在是将几人有明确的分工了,辛夷稳妥,也跟着连了些拳脚功夫,雪见活泼,偶尔也不失一些机灵,连翘字写的不错,而且貌似她在算账方面要优秀于另外三个,而茯苓则是心灵手巧,在厨艺和针线活方面上都还不错。 所以,她现在外出的时候一般都是带着辛夷和雪见的,而连翘和茯苓则是留在了宫里,一个是负责管理她私库账目,一个则是负责她的饮食起居。 而小冉公公则是负责她重华殿的殿内大总管,重华殿内的所有宫女太监们都归他所管,很多一些普通的事情都是他在一律裁决。 而两个侍卫,陈聪和何淼的,他们是那天哪个有空,哪个就陪在她身边。 到了茗肴集之后,萧黎就将三人派了出去,“你们到街上去逛逛,看最近燕京城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尤其是各世家大族的。” “是!”几人一接到命令,个个都兴奋得不得了。 待他们一离开之后,容烨就望着她道,“你现在在开始正式任用他们了?” 萧黎道,“总要尝试着去做一些事情的,不然我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边是否有可信用之人!” 容烨抿了一口茶,就点了点头,“是!” 然后萧黎就问他,“你最近怎么样?还有你那些店铺的生意怎么样?” 容烨抬首盯着她,“生意还可以,就是阿黎,我要去军营了。” 萧黎一怔,“嗯?你要去军营了?现在?为何?”萧黎就不由自主地朝外面望了望,“好热!” 容烨点了点头,“嗯,我身在将门之家,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职责。” 萧黎就点了点头,“可你的这些店铺怎么办?” “店铺我已经安排好了妥当的人打理,不会有事的,而且陶旺斋和漱玉斋那边的红利我也交代了关山出面去替你取了,以后我这边所有的事情都由他跟你交涉,放心,他跟青冥他们一样,都是从小跟着我一起长大的,只不过之前我一直安排他在干别的事情。” 说完他就对着身后一个打从一进来就一直低垂着头的青年看了一眼,那青年就赶忙走上前向萧黎行礼道,“在下关山见过小公主。” 萧黎就看清了他的容貌,很是平庸跟普通的一个人,“免礼!不用客气,我跟你家主子是朋友,自然也就不是外人。” “是!”关山退至一旁站好。 然后就朝一旁的青冥看了一眼,“青冥也跟你一同进军营?” 容烨就摇了摇头,“不,我打算把他留给你。” “留给我?”萧黎就吃惊,“为什么?” 容烨就点了点头,“你住在宫里,有些事情不方便,让他在外面帮你办理。” 萧黎就又朝青冥看了一眼,“你把他给我了,那你呢?你身边不就没人了?” 容烨就微微地勾了勾唇角,“放心吧,我另有安排。” 萧黎就一脸不还好意地睨着他,“话说你身边的可用之人挺多呀?” 容烨就浅笑,“也没多少,就那么几个。” 萧黎就递了他一个相信你的话才怪了的眼神,青冥上前向她行礼,“属下青冥见过小主子。” 萧黎眼角就抽了抽,“真给呀?” 容烨就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自然,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陛下赐婚萧莹,萧莹不喜,而泾阳伯家的庶子却突然间就那么地死了,阿黎当真以为那就是一件意外?” 萧黎就道,“自然不是,是有人帮了萧莹做了这个手脚。” “但是陛下着廷尉去查这件事情却是无果。” 萧黎便道,“我知道这是谁干的,但是却没有证据。” 容烨就点了点头,“这只是一个序幕,开端而已,所以阿黎以后凡事都得更加小心才是。” “知道,放心吧,我也不是柿子,只要他们不来找我麻烦,我自然是乐得清闲自在。” 容烨嘴角上扬的弧度就扩大了一些,跟着便又道,“为了安全起见,就让青冥还是住在武成候府里,这样他名义上是武成候府的人,到时候替你做事也方便一些?” 萧黎就反问,“不怕给武成候府招惹麻烦么?” 容烨就摇了摇头,“不会,凡是见过我的人都知道青冥是我的随从,他若是突然之间离开了武成候府而住到了外面,而且又经常出现在燕京城里,那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他住在胡成侯府里,别人只以为他还是我武成候府里的人,在为我武成候府做事。” 萧黎点了点头,貌似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就点了点头,“那行吧。” 然后青冥就和关山欲退出去,萧黎却将青冥唤住,“青冥,你稍等一下,我这里正好有一件事情需要交代你去做一下。” “是!”青冥留了下来。 待外面的门重新合上之后,萧黎就对着青冥道,“京城这里我暂时没有什么事情,而且一切都还能应付,过几天你就直接去陈仓,在那里常驻,帮我把那一批人给我训练出来。 我不仅需要他们懂得军事方面的东西,我还要从他们那里面抽出一些懂得州县郡国治理之类的人才,如劝课农商之类的,水旱治理方面的,还有冶炼方面的。” 青冥就猛地抬起了头,一副不敢置信,震撼了的模样,“小主子,您?” 然后他又看向一旁的容烨,就见他嘴角微微地勾了起来,眼里皆是笑意。 萧黎就道,“这些都是我将来要带去蜀国的,有些事不得不提前准备,朝廷派去那边的人到时候几个能堪当大任的我不知道,自己的封国还是我自己来治理的好。” 见她一副未雨绸缪,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青冥神情一片肃穆,“是,属下定不辱使命!” 然后萧黎就又道,“过两天我给你一些东西,你带上,还有,以后所需的钱财,你直接到关山那里去支取,稍后我也会交代他的,横竖那些钱财我也不方便带进宫里。” “是!” “记住,在外面还是多留意一些那些孤儿!” “是!” 萧黎挥了挥手,青冥退了出去,然后萧黎就对着容烨道,“我这里有一种新的绘画手法,你要不要学?” “哦?什么绘画手法?”容烨放下茶盏,突然来了兴致。 “素描!” 萧黎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一个盒子里取出两支特制的炭笔来。 “素描?”容烨从她手里接过一支。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这种绘画手法可以将一个人或者一个物原原本本地绘画出来,我给说,我这个手法要是交给了廷尉,保证天下间那些采花大盗,汪洋大盗啊什么的无所遁形。” “那么厉害?”容烨嘴角就勾起一抹浅笑。 萧黎就很是傲娇地道,“当然!不信我给你画一张,就找着你的样子来,你到时候会觉得这是在跟自己照镜子,我给你说这要是以后你的手底下有逃兵了,你还可以通过这种手法将他们给追回来,你要是想要通过暗杀的手段斩杀地方的将领的时候,也可以用此种绘画手法,保准不会杀错人!”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容烨应下。 跟着萧黎就认真地对着他绘画了起来。 第79章 不允许任何人知晓! 萧黎以最快的速度通过素描的手法画好一张容烨的肖像图,然后拿给他看。 “呐,看像不像你?!” 容烨接过,在看过了之后,就震惊不已,“这,这简直也太像了吧?” 萧黎顿时就一脸傲娇得意之色,“怎么样,比那丹青的手法像多了吧?” 容易盯着自己的肖像图就点了点头,“嗯,何止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萧黎拿过那张画,又做了一下局部的修改,“其实这个也不难,只要掌握了几个要领画起来也就简单了。” 跟着她就将一支炭笔和一张宣纸递给了他,“呐,看到那边柜子上摆放着的那只花瓶了么?” 容烨就顺着她的目光就看了过去,然后点头,“嗯!” 萧黎就道,“接下来,咱们就将那个花瓶给画下来,”说着她就让容烨坐到她的身边去,然后给他讲解了几个绘画要点,并且让他以他们的这个视角水平去观察那只花瓶,然后再让他将他所看到的那只花瓶的模样在宣纸上呈现出来。 容烨点了点头,然后就照着她说的那几点去做。 萧黎在一旁盯着,然后时不时地给与他一点提点,容烨果然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领悟能力非常的强,她只要稍微地点拨一下他就懂了,没多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将那只花瓶给画出来了,虽然那幅画不是一幅完美之作,但是却已经是很好的了。 萧黎在看过那幅画之后,就道,“嗯,不错,你后面只需要按照我给你说的那几点多加练习就好了,所谓熟能生巧嘛,相信过不来多长时间你就能彻底地掌握了这种绘画技巧了。” 容烨就点了点头,然后他们将关山叫进来,萧黎就对着关山交代道,“我让青冥替我去办一件事了,那件事情需用长期都用到钱财,我平时都住在宫里,不方便出来,也不方便从宫里拿钱财出来。 所以像陶旺斋和漱玉斋,以及茗肴集里的分成你就替我收好一下,青冥那里若是有什么需用,你到时候就直接支给他,但是要把账目记好,比如说某年某月某日他从你那里支出了多少多少钱财,用于什么什么?你跟青冥既然是从小就跟着容烨的,我自然也是信任你们的。” 关山就朝容烨看了一眼,就见容烨朝他吩咐道,“以后阿黎这边有什么事情需用到你,你尽管按照她说的去照办就是,对她就如同对我!” 关山心里一骇,随即就点了点头,“是!” 萧黎心里也是一震,看着容烨就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容烨就朝她微微地笑了笑,“阿黎不必这么看着我,我们既然是好朋友,自然就无需计较那么多,倘若哪天我也需要用到你那边的人的时候,还望阿里不要吝啬才是啊?” 萧黎就道,“怎会?!” 容烨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萧黎的眼睛也笑弯了起来。 几日过后,五皇子妃身边的奶嬷嬷冷氏领着一个下人模样的人匆匆地进了辽东王府的后院儿。 “嬷嬷,何事这么慌张?”五皇子妃正在教自己的亲子萧晨习字,突然看到自己的奶嬷嬷一副神色匆匆地闯了进来,同时她的身后还跟随着他们府里的一个小厮。 冷氏看了屋里的几个丫头一眼,五皇子妃随即领会,屏退了左右,几个丫头鱼贯而出,五皇子妃也让自己的贴身大丫鬟秋萍将萧晨给带了出去。 萧晨一听自己可以出去了,顿时甩了书籍就往屋外跑,“哦,可以玩儿去咯!” 待屋里的人都出去了之后,五皇子妃示意奶嬷嬷说,奶嬷嬷快步地走过去捂嘴就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五皇子妃听后,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真有这回事?她当真这么大胆?” 冷氏就一脸急切地道,“哎哟,我的王妃呢,嬷嬷啥时候跟您说个谎话,这可是咱们府上的六子亲眼所见,哪还能冤枉了她不成?六子,一看到这情况就赶忙跑回来禀报了,六子,把你看到的都一五一十地给王妃禀告了!” “是,嬷嬷!”那个打从跟着她进了后院儿就一直低垂着头的年轻男子就即刻地走上前道,“禀王妃,上回王爷在沐兰节上因赛龙舟得冠,被陛下赏赐了一块精铁,王爷也想打造两口铁锅出来,就命小的带着那块精铁去往西市那边找工匠。 然后在回来的路上,经过永安巷那边的时候,我就看到五公主和她的贴身大宫女春梅一路小心翼翼地进入了旁边一条巷子的一所宅子里。 奴才当时就有纳闷儿,公主她去那里干嘛,于是就跟了过去,然后就趴在那围墙上,然后就看到公主进去了就跟一个男的旁若无人的拥抱在了一起。 然后他们就进了里边的一间屋子,而那春梅则是直接去了旁边的厨房那里烧水去了,小的见四周没人,就悄悄地翻进去靠近那间屋子瞧。 还没走拢,然后奴才就听到里面传来男女办事儿的喘息声,还听到公主,公主说......”说到这里那叫六子的男子就说不下去了。 五皇子妃听到这里脸已经冷到了极致,只见她一拍身边的扶手,目光凉凉地盯着六子道,“公主还说什么?” 那六子被吓了一跳,身子直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吞吞吐吐地道,“公,公主说叫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再快一点,”说完他的头就又低下去了,脸也跟着就红了起来。 五皇子妃又一巴掌用力地拍打在了旁边椅子的扶手上,然后一副咬牙切齿地怒骂道,“贱人,贱人,简直就是贱人,王爷他怎么就有那么一个下贱坯子的同胞妹子,这简直是把我们辽东王府的脸都丢尽了?!” 见王妃如此盛怒,那六子吓得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颗头是垂的更低了,他都有些后悔回来禀告这件事了,他怕王爷王妃为了掩盖这件家丑,万一把他给悄悄地处理掉了怎么办? 所以他此刻是后怕的,内心也是惴惴不安的! 奶嬷嬷冷氏在瞧见自家王妃那一副对萧莹恨之入骨的模样,就问,“王妃,这事怎么办?” 五皇子妃就气哼哼地盯着面前的六子道,“能怎么办?!你去把王爷唤来,他自己的妹子,让他自己处理!” 六子猛地抬头,呆愣地站在那里,奶嬷嬷冷氏就瞪着他道,“去啊,还不快去?!” 六子回过神来,立马就“哦哦哦”地应着,转身就往外跑。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辽东王萧凛就来了,看到自家王妃那一副气得不轻的模样,坐到她身边就问,“何事把你惹得这般生气?” 五皇子妃那凌冽的眼神就射向了六子,“你没跟王爷禀告?!” 六子就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没,没。” 萧凛那冷然的目光也就朝他看了过来,六子就更是害怕了。 五皇子妃那原本就隆起的眉头就皱的更厉害了,同时也就有些不耐烦地命令道,“你把你所见到的听到的都跟王爷一五一十地再说一遍。” 六子顿时就一副欲哭无泪一脸的为难模样,萧凛见罢,凉凉且不带任何情感地声音就传了出来,“说!” 六子吓得直接就跪趴到了地上。 “别叫我再说第二遍,”萧凛盯着他又道。 自家王爷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六子那是清楚的,于是眼睛狠狠地闭,一咬牙,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于是就将事情的原原委委又对着萧凛道了一遍。 萧凛听罢,眼里随即就弥漫上了一层嗜血的光芒,六子就吓得匍匐在地上身子不停地打颤,五皇子妃就道,“喜得这事是被咱们自己家的人发现的,要是被别人发现闹出来了,并且传到了父皇耳朵里了,王爷,您想过我们这作为兄嫂的会受到怎样的牵连不? 阿莹她这是想干什么?她这不仅是在丢她自己的脸,她这是在丢咱们辽东王府和王爷您的脸啊,也是再丢咱们整个皇室的脸!这让外面的人怎么看我们皇室,我们皇室的女人? 我们皇室还有几位公主,外加一些宗室的郡主县君,这大大小小的加起来也有十好几个,那十二三岁,十三四岁,十五六岁的就有七八个,人家都是要即将议亲的。 父皇那个人一生要强,也一生好面子,被她这么一闹,父王的颜面何存?” 萧凛眼里的嗜血光芒更甚,“来人!” 很快外面就走进来两个王府护卫,两人拱手,都单膝跪在萧凛的面前听后吩咐,“王爷?!” “你们两个,再带着两个人,随同六子一起,去将那对狗男女给我秘密带回来,”萧凛盯着面前的几人就冷冷地发令道。 “是,”两人虽不知道王爷口中的那对狗男女是谁,但是跟着六子走就没错了,因为他知道啊! 六子也顿时就松了一口气,王爷没有即刻处置他,那是不是就说明他原本就没打算灭口自己?想到这里他的心情瞬间就好了大半,然后快速地从地上爬起来,领着那两个侍卫就出了屋。 还没待他们走出去,萧凛那凉薄的声音就再次地传了出来,“记住,这件事情我不允许让任何人知晓,谁要是走漏了风声,我唯他是问!” 几人的心跟着就是一紧,都赶忙地转身过来拱手应“是!” 第80章 该死! 一个时辰之后,萧莹和她的贴身侍婢春梅被带到了辽东王夫妇面前。 萧凛看到只有她们主仆二人,那阴鸷的目光就扫向了六子他们几人,“那个野男人呢?” 萧莹听到他哥这么说,就一副受了莫大羞辱的委屈模样愤恨地瞪着萧凛反问道,“皇兄,你什么意思啊?什么野男人?哪有什么野男人?你可莫要乱冤枉人,毁我名节!” 萧凛走过去,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都到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敢跟他装傻充愣? “你给我闭嘴,轮到你回话了吗?” 他那一巴掌由于用力过猛,萧莹直接就被他打得摔倒在了地上,她抚摸着自己发疼的脸颊,一脸愤恨地斜瞪着萧凛,正要狡辩,可是在她对上他那双嗜血的眸子的时候她又心虚地低垂下了头去。 此时六子几个也都是吓得不轻,要知道这可是家丑,事关他们皇族的脸面,最主要是俗话说得好,捉贼拿脏,捉奸拿双。 他们去到那院子的时候那男的都已经不在那里了,不仅那男人没在那里,就是连九真公主和她的贴身侍婢春梅也已经没在那里了,他们还是在九真公主所开的那家酒肆里找到他的。 没有那男的作为证据,那等同于是诽谤污蔑,要知道诽谤污蔑皇族,那是要治大不敬之罪的。 就连一旁的五皇子妃脸色也是难看的不行,要知道这事还是当初她让人去通知王爷的,让王爷定夺的。 现在没拿到人脏,那么萧莹在外面养面首的事就不成立,要是搞不好这个事情可是要影响到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的。 就在辽东王那阴鸷的目光再次的扫向几人的时候,六子就一个劲地磕着头求饶着,“王爷饶命,王妃饶命啊,奴才绝对没有撒谎,也绝对没有污蔑公主的意思,奴才也不知道怎么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奴才对王爷王妃的忠心天地日月可见啊!” “好哇,竟然是你这个奴才在对我使坏,”听他这么一说,萧莹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从地上爬起来就冲过去对着六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她几乎将对萧凛的怨恨全部地转移到了六子的身上。 她是主,他是仆,她打六子,六子哪敢躲闪,就更别说是还手了,只有承受的份儿。 就算是拳打脚踢,萧莹犹不觉得解恨,她突然瞟到旁边一侍卫腰间的长剑,一把就将那长剑给拨了出来,毫不犹豫地就刺进了六子的胸口里。 “啊!”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几个女人更是惊叫连连。 像萧莹身边的贴身大宫女春梅和辽东王妃的奶嬷嬷冷氏更是一个直接吓哭了,一个吓得是赶紧就抱着自家的王妃躲到了椅背的后面去了。 六子双手紧握着胸口上的长剑低垂着头一副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那正在冒着汩汩鲜血的胸口,同时他的嘴里也在不停地往外面溢着血,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用着哀求的目光望着萧莹艰难地道,“公主,我没有!”。 六子脸上的痛苦之色愈甚,而他胸口上的鲜血更是加速地往外流淌着,他将目光缓缓地移向了辽东王。 “王爷,奴才没撒谎,奴才亲眼所见,望,王爷明察......”这句话说完,他便缓缓地垂下了头,然后一头就栽倒在了地上。 萧莹那一脸的冷意与狠毒,还有看六子就像是在看蝼蚁一样的神情,看得一旁的辽东王夫妇是既陌生又心惊,尤其是辽东王妃,心里还隐隐地升起一种不安与害怕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去将她手里的剑给我夺了?!”辽东王一声吼道,几个同样被惊吓住了的侍卫这才回过神来,于是几人一拥而上这才将她制住。 在将她拉开之后,一人就即刻蹲下身去探六子的鼻息,然后随即就抬起头向辽东王禀告道,“王爷,死了!” 萧凛眼里涌动着疯狂的不知明的情绪,他快步地走过去就猛地又甩了萧莹一巴掌,然后盯着她就一脸咬牙切齿地道,“这是一条人命,你竟敢枉顾人命,谁给的胆子和这样的权利?” 萧莹也是一脸愤恨地反瞪着他,“他该死,他就该死,谁叫他冤枉我?在宫里父皇不待见我也就罢了,凭什么他一个做奴才的也来作践我?!作践我,就得死!” 六子是什么样的为人,他清楚得很,他说他对自己忠心,他是绝对相信的,倒是他这个妹子从小就爱撒谎且爱慕虚荣,所以他才跟她的关系不大亲厚的。 既然六子到死都在说是他亲眼所见,他没有冤枉她,那他就相信他的话是真的,于是萧凛就盯着她对着冷嬷嬷大声喝道,“冷嬷嬷,去把那几个婆子给我带过来!” 冷嬷嬷一得令,即刻应着,“是!”跟着就迈着密集的小碎步出了门。 “你要对我做什么?”萧莹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萧凛是理也不理她,然后直接就对着屋里的几个侍卫又吩咐道,“把六子带下去,然后通知管家,给他一副好棺木。” “是,”几人拱手应着,就去抬六子的尸体。 萧凛却又唤住他们道,“还有,把这个女人也给我拖下去,审!看她们主仆背着我在宫里都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说的这个女人自然是指春梅。 “是,”几人拱手,然后其中两人就去架春梅。 春梅主仆俩自然就是害怕,春梅就用力地挣扎和反抗着,“公主?!” 萧莹扑过去就去扒拉那些侍卫们抓着春梅的手,不让他们带走春梅。 萧凛走过去,一把扣住萧莹的手腕就将她甩扯到一旁,侍卫们那边没有了阻拦,架起春梅就往外面拖去,任凭她们主仆俩喊破了嗓子也无济于事。 冷氏带着几个婆子回来的很快,她们一进来就架着萧莹往里间而去。 “唉,你们要干什么?”萧莹自然是不肯的,可是就她那细胳膊细腿儿的,又没点功夫,哪是那几个婆子的对手。 就她们那几个人个个都是虎背熊腰,身形膘壮的,随便一个婆子都能把她给拧起来,更何况还是几个婆子,就是任凭她怎么挣扎反抗也是徒劳,须臾间,萧莹就被她们带到了最里间,唯有萧莹那愤恨不满地声音传出。 “萧凛,我是你妹妹,你竟然这样对待我,你不是人,我恨你,我恨你!” 一下子,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辽东王夫妻二人和冷嬷嬷了。 辽东王妃一脸担忧又犹豫着地走到辽东王的身边,“王爷?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毕竟,毕竟她是跟您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萧凛神色极为不虞地了了她一眼,走到一旁的空位上就坐了袭来,“妇人之仁,你懂得什么?” 见他一副怒气沉沉的样子,辽东王妃随即也就不吭声了,实际上她也不是真心想要为萧莹求情,像萧莹那样心肠歹毒的蠢货压根就不配自己为她求情,她是恨不得她能尽快地死了才好呢?省得到时候牵连了他们整个辽东王府,她可是有儿子的。 只不过嘛有些个面子工程她还是要做一下子的,免不得事后这男人突然怨怪她在这件事情上她连一句维护的话都没有替他妹子说过,而是一直作壁上观,也是个心冷的,那可就不好了。 大概一盏多两盏茶的功夫,几个婆子就陆陆续续地从里间出来,萧凛那凉悠悠的目光就朝她们射了过去,“如何?” 其中三个婆子都低垂着头,另外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就朝辽东王妃的方向望了过去,辽东王妃就道,“王爷问话,你们就如实回答便是,看我干嘛?” “是,”那婆子随即就将目光调向了萧凛,在微一福了福身之后就道,“回王爷王妃,公主她确实已非完璧之身,而且,而且她身上有新的痕迹,应该是最近一两天与人厮混过。” “混账!”萧凛一听,顿时就火冒三丈,腾一下就从座位上弹跳了起来,跟着就一把将面前茶几上摆放着的那些东西都掀在了地上,而他的人也气不打一出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几个婆子顿时就吓得匍匐在了地,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辽东王妃见罢,遂就对几人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记住,收口如瓶,谁要是走漏了风声,将这件事情给说出去了,谁就死,不仅你们要死,就是你们的家人也得死!” 她恩威并施地瞪着面前的几个妇人,几个妇人都是心惊一片,一个个地连忙表态,直说“不敢,不敢!” “好了,下去吧!” “是!” 几个妇人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就鱼贯而出。 辽东王妃正要走过去安慰自己的丈夫几句,突然之前那一行人中的一个侍卫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辽东王妃就只得又按下性子地坐了下去。 “禀王爷王妃,春梅招了。” 辽东王侧过身,“那个野男人是谁?” 那侍卫就犹豫着朝冷嬷嬷望了过去,冷嬷嬷会意,即刻就主动地道,“王妃,我去看下小主子?” 辽东王妃就朝她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冷嬷嬷随即就出了屋。 “好了,这里也没有外人了,你可以说了,”辽东王侧过身就淡淡地睨了那侍卫一眼。 “是,”那侍卫朝他二人拱了拱手,然后就道,“春梅说那男的叫蓝玉,是一家南风馆里新来的小倌,他面容长得好,不仅会琴棋书画,而且还十分的雅趣。 前不久公主一个人领着几个丫头游湖,正缝他也在游湖,而且当时还在抚琴,公主被他的容貌和才情所吸,然后就与之相识了。 后来公主就差人去打探他的个人情况和住处,然后就......”说到这里,那侍卫就小心地觑了两位主子一眼,跟着也就实在说不下去了。 听到这里萧凛也是火气,为有这样一个水性杨花,不守闺训的妹妹更是羞愧,只见他大声一喝,“好了,别说了,我问你是哪家南风馆?” 既然有人好女色,自然也有人好男色,所以京城里南风馆还是有好几家的。 那侍卫就有些吞吞吐吐地道,“淮河旁的那家麒麟阁,”跟着他就又提醒道,“不过王爷,那麒麟阁可是老王爷家的产业。” 萧凛夫妻二人听了就是一惊,老王爷?遂彼此的就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犹疑,要知道能被称为老王爷的,京中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韩王萧道宗,此人的辈分比他父皇的还要高,不仅是他父皇最小的一个叔叔,而且也是唯一一个还在世的叔叔。 因他当初对他父皇有拥立之功,而且又因他也一直对政治方面都表现的没有丝毫的兴趣,一心着书立说之上,所以他的父皇也一直就对这个叔叔都格外的优厚,所以他也就无论是在整个皇室,还是整个宗室都享有很高的特权与地位,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他父皇在面对他的时候都尚且要给三分薄面,就更别说他们这些后辈了,夫妻俩的眉头都就皱了起来,两人的心里此刻却都有着另一种计较。 那就是萧莹那个蠢货与那个混账东西的相似究竟真的是纯属巧合偶然,还是说里面还有别的什么人的所使用的手段,若是前者也就罢了,大不了他到时候找个理由去找老王爷讨了那个混账东西过来然后悄悄地把他给处理了就是,若是后者的话,那可就有些麻烦了,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没有老王爷的手笔? 须臾间,辽东王夫妇就想了很多,同时两人的眉头也就皱的更深了。 见自家两个主子那一份犹疑的模样,那侍卫也就犹疑了起来,他都不知道这后面的话还要不要跟他们继续禀报下去。 辽东王一侧头瞟到他那一副犹豫不决的神情,就有些不耐烦地道,“还有什么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那侍卫猛的抬起头来就对上了自家主子的那一双寒眸,他在朝自家王妃看了一眼之后,遂就快步地走到辽东王的身边去跟他俯身耳语了几句。 萧凛在听后,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抽出他腰间的佩剑提着就疾步地朝里间而去。 辽东王妃虽然不知道那侍卫究竟跟他说了什么惹得他那么动怒,但是看到他那骇人的样子,她跟着就是吓得不轻,然后提着裙摆就朝辽东王追了过去。 不过在她小跑了几步之后就停下了,然后对着仍旧还矗立在那里的那个侍卫冷声吩咐道,“我不管你跟王爷说了什么,但是今天的这个事倘若是传出去一个字,你的九族就别想要活了!” 那侍卫心中顿时就是一骇,急忙拱手道,“不敢!” 第81章 必须得死! 辽东王妃以最快的速度追上自己的丈夫,此时,萧莹正双手抱膝地坐在床上伤心地哭泣着。 辽东王闯进来看到她那副样子,眼里地恨意就愈甚,他提着剑就快步地朝她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地一把抓过她的肩头就欲朝她的胸口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的剑距离萧莹的胸口还不到半尺的距离辽东王妃从背后抱住了他,“王爷,不要啊?!不要!” “啊......”萧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看到她哥那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顿时吓得是花容失色,一个劲地往床尾方向躲着。 “你放开,我今天非要宰了这个贱人不可,她简直是把我们皇室的脸都丢尽了,我怎么会有她这样一个不知廉耻淫贱不堪的妹妹?”萧凛死盯着萧莹不放,对着自家王妃就吼道。 辽东王妃没依他的,依旧死死地环抱住他,并同时朝萧莹使着眼色示意她快走,萧莹接收到她的信息赶忙从床上下来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辽东王府。 “放开,放开我,再不放我就对你不客气了,”辽东王就想去追,可辽东王妃就是死命不让,“王爷,王爷,你听我说,五皇妹她做事情固然是荒唐了一些,你生气,恨不得能亲手杀了她我也能理解。 可是王爷,您别忘了,父皇他还健在,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去做,你去做了,那就会落下一个屠杀亲妹的冷酷无情的骂名,你想过后果没有? 父皇本就多疑,他就会觉得你连自己的同胞亲妹都能说杀就杀,说砍就砍,更遑论那些个和你只有同父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 或许那些个同父异母关系的兄弟姐妹们的身家性命父皇不会多加在意,但是萧黎那个小丫头片子的性命父皇不会不在意。 说到底,父皇还是很在意他跟先皇后之间的夫妻感情的,三皇姐现在已经那个样子了,这一辈子不会再成婚,更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嫡脉这一支就只剩下个阿黎这意思微弱的血脉,所以他是无论如何也是要保留下阿黎的,让她将他和先皇后的血脉延续下去。 你这个时候杀了五皇妹,父皇他会怎么想?难免不会怀疑你到时候也会杀了三皇姐跟阿黎,那不是就正好让父皇厌弃你了么?王爷,合浦郡王郡王母子的下场你难道忘了么?” 萧凛的心就是猛的一惊,那看着自家王妃的眼神也有了一丝后怕与歉意,他的心境也就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辽东王妃见罢,继续道,“还有,王爷,朝中的大臣们到时候又会怎么地看咱们?经过之前那件事,朝中的大臣们都见识到了父皇的铁血手腕和雷霆之怒,现在大家都是在明哲保身,生怕一个什么事情就牵连上了自己。 这个时候再让人知道你弑杀胞妹,恐怕到时候站在咱们这边的人就会更少,因为他们就会担心万一将来哪一天你一个稍不高兴也就会杀了他们。” 听到她最后这一句话萧凛那原本看向她的歉疚眼神立时就变得有些不大怎么高兴了起来,辽东王妃就立马扬着笑脸安慰他道,“王爷,你别用着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这纯粹是站在大多数人的角度上想的,你也可以这样的设想一下呀,当然了,我是坚信我家夫君最是仁善的了。” 萧凛就哼了哼,不过心情是明显的好转了不少,他隔了好一会儿才道,“不过她实在是太令我失望和生气了,若是不给她个深刻的教训咱们迟早都得被她所连累。” 原来只是想要给她一个教训呀?辽东王妃立刻就试探性地问道,“那要不咱们想个办法将这事透露给父皇,让父皇去管教她?” “不行!”辽东王想也没有想的就拒绝道,“让父皇知道?你是嫌咱们不能被他厌弃的更快是吧?” 辽东王妃就一脸不敢置信地表情望着他,“不会吧,她也只是在外面养了一个面首而已,这历朝历代在外面养面首的公主也不再少数,就本朝都还有两三个呢?” 辽东王就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自古皇家公主养面首是不奇怪,本朝也确有几位公主养过面首,但那都是前几代帝王时候深受帝宠的几位公主的事,父皇这一朝还从来都没有有过,她是深受父皇宠爱的公主吗?不是!更何况她还......”说到这里他就打住了。 辽东王妃正听的认真,突然见他就不说了,看来萧莹身上还发生了比她在外面养面首还严重的事情。 呵,连她都隐瞒?!辽东王妃心里就冷笑了,不过随即她便又想通了,罢了,别肯说那她就假装不知道好了,她若是想知道,那是有的办法知道的。 “来人!”萧凛突然就对着屋外高声喊道。 跟着他的贴身侍卫就跑了进来,“王爷?!” “去,把何内史唤来!” “是!” 很快一个留着短须的中等身材的微胖中年男子就快步地走了进来,“王爷,您唤小的?” “你附耳过来!” “是。” 中年男子走近,然后萧凛就在他的耳畔低声私语着,中年男子听后就频点头,“是,王爷请放心,小的一定将这事情给办好!” “嗯,去吧!” 中年男子随即就退了出去。 萧凛随即也就起身离开了后院。 奶嬷嬷冷氏回到辽东王妃的身边,然后就一脸不解地悄声问着自家的王妃,“王妃,王爷刚才要宰了那贱人,你怎么还拦着啊,依老奴之见,你就该让那贱人死了得了,省得她后面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牵累了你跟咱们家小世子。” 辽东王妃就没好气地睨了自家奶嬷嬷一眼,“嬷嬷这就将问题看得太浅显了吧?我若是当真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将他妹子给杀了才是坏了事了。 就算是萧莹再怎么该死,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子,我若是连一句假把意思的劝阻之言都不说,他会觉得我这个人很自私很冷血。 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身处皇室更不可能有多少的真情可言,但是倘若我真的任由他将自己的亲妹子给杀了,你信不信,很快我也就会被他给所厌弃了? 那个男人我实在是太了解他了,狠起来他比他的老子有过之而不及,到时候晨儿他们兄妹怎么办?我娘家怎么办? 再说依照目前的情况而言,也不允许我们这么做,不然宫里的那一位,还有朝中的文武大臣们可都饶不了我们,还图什么大业?” 冷氏就道,“可那小贱人不跟咱们一条心啊,这样留着她早晚都是祸患?” 辽东王妃的嘴角就露出一抹冷笑,眼里更是冰寒一片,“死,她自然是要死的,只不过这事不能由我们来办,得找把刀才行,嬷嬷,你帮我办件事?” “唉,您说!”冷氏随即就将身子弯了下去,辽东王妃随即就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冷氏连连点头,待她说完她跟着就转身出了门,然后就去办她交代的那件事情了。 “王爷?!”当夜,亥时许,何内史前来回话。 “如何?”辽东王也一直坐在书房里等他那边的结果,此时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何内史就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声道,“王爷放心,事情已经办妥了,全部毙命,无一活口,包括公主身边的那个大宫女春梅。” “有被人发现么?” 何内史就摇了摇头,“并无,我把他们几个叫到了我在外边的一处私人宅子里,名义上是交代他们不要把这件事情给透露出去,可实际上我在他们喝的酒里面下了毒,他们对我没有设防,不肖片刻他们便毒发身亡了。” 辽东王就点了点头,“嗯,很好,尸体处理了么?” 何内史就道,“我已经安排人把他们装在那粪车里了,待到午夜子时的时候他们会把他们拉出去找个郊外僻静的地方把他们埋了,保证没人知道。” “嗯,很好!”辽东王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放下手中的书籍起身,“好了,时间已不早了,你也会去休息吧,”说完就径直地朝书房外走去。 “唉,好!”何内史跟在后面就应着。 待到第二天晌午,冷氏就回来复命了。 辽东王妃在听了她说的之后,她眼里顿时就迸射出骇人的狠光,一双手更是紧捏成了拳,“该死,萧莹这贱人当真是真该死!” 她竟敢跟萧尧,要知道他们可是亲姐弟啊?难怪那男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就一脸讳莫如深不肯再说下去的样子,她这岂止是水性杨花,他们这简直就是在乱伦啊? 他们这不仅是在丢皇室的脸,他们这是在践踏整个皇室的威严和尊严,难怪他要提着剑去宰了她! “嬷嬷,她必须得死,而且还一定要快,我真是不敢想象像她这种人指不定哪天就给我们捅出一个天大的篓子来,所以,你去安排一下,做的隐蔽一些,最好是让她的死牵扯到萧尧的身上! 他们不是行龌蹉事么,我就让她这个贱人死在萧尧那个贱人的手里。” 看着自家主子那狠辣决绝的神情,冷氏也就频频点头,“王妃放心,奴婢一定将这件事情给办的漂漂亮亮的,保证让任何人都查不倒一丝的蛛丝马迹,这事跟我们有关。” “好,你办事向来都稳妥,我自然是信你的!” 没过几天,向瑾就突然听到有人前来禀告说九真公主在游太湖的时候不慎掉进了湖里淹死了。 第82章 死的毫无意义 萧黎顿时就来了兴趣,“哦,说说,怎么回事?” 雪见就一脸的兴奋,“最近天气不是又有些热了起来么,他们几个就说去游船,然后九真公主也就跟着去了。 然后当船驶到湖中心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九真公主就掉了下去,后来经九真公主身边的一个宫女说是九皇子推的她,她看得真真切切儿的。 但是九皇子说他也是受了别人的推碰才迫不得已朝九真公主那边栽倒过去的,哪晓得她站的那么不稳,然后就栽到了湖里。 可是在场的人都否定说他们跟本连九皇子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又怎么可能去推他? 他可不能因为他是皇子就故意将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栽脏在他们的头上。 九皇子就百口莫辩,只能跟船上的那些人大眼瞪小眼地就那么地对峙着,一时间倒把九真公主落水的事情给忘记了。 当后来九真公主旁边的两个宫女反应过来的时候,九真公主的身影已经在湖面上看不到了。 九皇子赶忙命人快跳下去救人,于是几个人身边会水的仆人都扑簌簌地跳下去,可是他们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她。 还是后来一个仆人往回游了一段距离才看到九真公主的身影,但是当时她正被一簇水草给束缚着,整个人都动弹不得,而且眼睛也是闭着的。 那仆人游过去将她解救出水面,然后由船上的人把他们给拉上去,九皇子就去探九真公主的鼻子,就发现已经没气儿了,当时船上的人都就吓得不轻。” 萧黎听罢,就问,“他们那群人里都有哪些啊?” 雪见就道,“就九皇子,弘农郡王,八皇子,九真公主,以及弘农郡王和八皇子他们几个,然后就是他们各人身边带着的几个随从人员,哦,还有京中的其他几个勋贵子弟。” 萧黎又就问,“其他人?里面有杜晨家的那个庶子杜峰和岳章家的那个岳岩吗?” 雪见就摇了摇头,“没有,其他那几个勋贵子弟好像是七皇子和八皇子在宫外的朋友。” 萧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就在这时,巴陵长公主走了进来。 “姑姑,”萧黎起身去迎她,然后将她扶坐在旁边的位置上。 “阿黎刚才在说什么?”巴陵长公主随即看着她又就道。 萧黎就道,“哦,也没什么,就是他们刚才来跟我说九真公主薨世了。” “哦,对,我来也正是跟你说这事的,阿黎,以后你可千万别去那太湖边啊?那太湖的水可深了,要是掉下去了没有人及时施救的话是很难上岸的,你看那九真公主今天可不就折在了里边了么? 你说以往那么一条鲜活的生命突然之间就这么的没了,要是你掉下去了姑姑是决计没有勇气再活下去的,”说着巴陵长公主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萧黎就安慰她道,“姑姑,放心吧,我才不会去游那太湖呢,就算去游的话我也只跟姑姑一起去游。” 巴陵长公主的嘴角就微微地勾了起来,然后伸手抚上她的小脸颊,“阿黎,记住,你是咱们这一支唯一存世的血脉,你的命比任何人的命都要珍贵,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健健康康地活着,知道吗?” 萧黎就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然后巴陵长公主就又问她,“阿黎刚才在说什么有意思?” 萧黎就道,“哦,就是他们说今天和萧尧,还有萧莹一起游船的人里面竟然没有萧尧的那两个狐朋狗友。” “你说的是岳章家的那个嫡三子岳岩,跟杜晨家的庶子杜峰?”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正是,这两人可是向来都跟肖尧是形影不离的,可以说是焦不离孟的感觉也不为过,只要萧尧一出宫,他身边就准有这两人的身影。 不管私下里他们是否是跟肖尧站在一起的,但是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一起的,可今天两人却出奇一致的都没有出现,姑姑,你说这事蹊跷不蹊跷?” 她姑姑就道,“你是说萧莹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萧黎就点头,“很显然!萧莹的贴身宫婢说她亲眼看到是萧尧将萧莹推下湖中的,但萧尧却说是有人推了他,所以他的身体才不受控制地朝萧莹栽倒了过去,所以他才一不小心将萧莹给推下湖的,但是在场的人却都说他们连萧尧的衣服都没有碰到,怎么可能推他?” 巴陵长公主的眉头就蹙了起来,“那是不是就是萧尧故意将萧莹推下湖的?” 萧黎就摇头,“不会,萧尧就是再蠢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将她弄死,先不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是皇祖父那边若是他一个不慎露了什么破绽跟马脚他这一辈子就可能玩儿完了,更别说去争那个大位了。 皇祖父就算是再怎么厌恶了萧莹,但她终归还是他的女儿,他也没厌恶她到死的地步,上回给她赐婚的那个男的死了之后,皇祖父就在想要接着再给她赐婚呢。 有了四皇叔他们母子的前车之鉴在那里摆着,萧尧他就是再厌恨萧莹,再想弄死她他也不会那么蠢。 首先,他们两人之间没有多大的利益冲突,像我们跟他们还有嫡庶之别,我们比他们在皇祖父那里受宠的多,这个容易招人嫉妒眼红。 但他们两个人都是庶出身份,萧尧比萧莹可是在皇祖父那里受宠的多,所以萧莹没有什么好值得萧尧嫉妒眼红的,要嫉妒眼红那也应该是萧莹嫉妒眼红萧尧才是啊? 其次就是萧莹向来跟她的同胞哥哥萧凛并不多亲厚,不仅跟萧凛不怎么亲厚,就是跟她嫂子辽东王妃也不多亲厚,所以不亲厚的话在夺嫡的过程中她也就不会怎么帮到萧凛的那一边。 姑姑,上次我们就说过萧莹的那个赐婚对象的死里面八层就有萧尧的手笔。 若是他因为什么事情想要弄死萧莹的话,何必多此一举地帮她处理掉她那个赐婚对象,他就应该让她嫁到她那个鸟不拉屎的封地去,那不是能更羞辱到她? 还有就是最近也没有传出两人闹什么矛盾啊?所以他是真的没必要去置她于死地。” 巴陵长公主就道,“那是不是高美人知道了两人之间的丑事,怕到时候东窗事发,所以就先下手为强将萧莹这个爆雷给摘除了?要知道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死无对证!” 萧黎略想了一下,随即就摇了摇头,“也不会是她,她若是要做的话,萧莹天天都在往宫外的酒肆里跑,她有很多对她下手的机会,而且还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把萧尧摘的是干干净净的,可今天这事却是完全把萧尧给牵扯进去了的。” “那是谁呢?他这么做的用意又是什么?”巴陵长公主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了。 萧黎就道,“就看这件事最后受益最大的是谁那幕后的黑手估摸着就是他。 姑姑你看,这里面都牵扯的有谁? 皇祖父目前在京中的儿子们无非就是五皇子辽东王萧凛,六皇子南阳王萧越,七皇子弘农郡王萧哲,八皇子萧扬和九皇子萧尧他们几个。 今天现场的人里边除了六皇子萧越之外,其他几个皇子可都是装进去了的,大家谁都知道六皇子萧越打小就身体不好,无缘大位,可其他几个皇子却都有那个可能,其中最有力的竞争者就是萧尧。 萧莹虽然不受皇祖父喜爱,但是再怎么说她也是他们姐妹,一个能对自己亲姐妹下的去手的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冷血无情的。 像皇祖父那么生性多疑的人,他难免就不会怀疑那个人到时候是不是也要为了那个大位而弑君杀父,所以他是绝不可能将自己的江山交给这样的人的。 倘若几个皇子都因为这件事受了牵连,遭了皇祖父的厌弃,那最终剩下的那个是不是就是皇祖父唯一的接班人了?那这个人是谁?姑姑,阿黎就不必说的那么明显了吧?”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可那皱起的眉头却并没有舒展开来,“可那是他的同胞亲妹妹呀,他怎么下得去手?” 在场的其他几个他们的心腹之人也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是啊,小公主,不至于吧?” 萧凛就没好气地了了他们一眼,“自古皇家无亲情,这么多血的教训摆在眼前,还没长记性呢?” 几人顿时就垂下了脑袋不吭声了。 萧黎就接着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所得,我见萧莹跟萧凛还有五皇婶的关系并不见得有多亲厚,可以说萧莹打从心眼里并没有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真哥嫂来看待,而辽东王也并没有把她当成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来看,就更别肖说辽东王妃了,他们对萧莹的总是嫌弃,嫌弃她脾气不够好,也不够聪明,总把她当成一种累赘和拖累来看待,而萧莹对他们的也总是抱怨,抱怨他们不够疼她,嫌弃她这样,嫌弃她那样。 还有就是我下这个结论还有一个最直接的证据,那就是前些天有人看到萧莹和她身边那个长期跟着她的贴身大宫女被辽东王府的侍卫从她的酒肆里毫不给面子带走了。 之后一个多两个时辰之后就看到她一个人一副惊魂受损地从辽东王府里跑了出来,那跑路慌张的样子就活像是有人要追杀她似的,然后就是她那个大宫女打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 想必那个叫春梅的是被人给秘密地处理掉了,而且我有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想必所干她的那些龌龊事是被辽东王给知晓了,然后他们怕到时候东窗事发而牵连到他们,所以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她给处理掉了算了,反正这个妹妹又不跟他们亲,而且这事还能栽秧陷害到萧尧,将另外几个身体健康的皇子给拖下水,可谓是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就算是这一次不能完全的将萧尧他们几个给搬倒,但是至少也能在皇祖父的心目中留下一个极为不好的印象。” 巴陵长公主他们几个在听到她的分析谅解之后,众人都深以为然,同时也忍不住的吸了一口凉气,她姑姑身边的大宫女紫苏就道,“这辽东王夫妇也太狠了!” 萧黎就看向她姑姑道,“所以姑姑你看,他们为了那个大位,连自己的同胞妹子都能随意地牺牲,更何况我们这两个只跟他们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嫡出?若最后真的由他继承了那个大位,我们是决计会被他们列为清算的行列中的。” 她姑姑的眉头就皱成川字,“那怎么办?” 萧黎就道,“不能让他得逞,至少在这一件事情上,也不能让老皇帝对萧尧厌恶了,我们必须得让他们继续打擂台,以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等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我就向皇祖父请旨去封地,届时我们只需要做一个逍遥自在的藩王就行,任凭他们在京中怎么争怎么抢!这一次我要萧莹的死毫无意义。”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好!这事我去让人安排!” 第83章 看戏 说完巴陵长公主就将紫苏唤近跟前来跟她耳语了几句,紫苏点头,随即就匆忙地出去了。 巴陵长公主随即也就起身,“我去你五皇叔府上走一遭,好歹姐弟姐妹一场,样子总是要做做的。” 萧黎仰起头就问,“她的尸体停放在辽东王府的么?” 巴陵长公主就朝她微微地点了点头,“听说是的,听说你五皇叔在听到她突然猝死的消息之后,就立马地带着人赶去了湖边,然后就将她的尸身带回了辽东王府。” 萧黎就微点了一下头,然后放下手中正看到一半的书籍,随即也就起了身,“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你去干什么?没得沾惹了晦气!你就留在宫里,看书也好,还是让他们几个陪着你玩儿也罢,总之,辽东王府你就别去了,那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显然巴陵长公主是不希望萧黎去的,那末尾的那一句话更是透露着她对萧莹这个庶妹的浓浓的不屑。 萧黎就道,“我去可不是看萧莹的,她活着的时候我都不屑看她,更别肖说她现在变成一个死人了那我就更对她没有兴趣了,我去是看戏的。” “看戏?!看什么戏?!” 萧黎就道,“自然是看他们各自怎么表演了,姑姑,今天的戏份肯定很精彩!” 巴陵长公主略想了一下就道,“再精彩,也不干我们的事,我也都只是去走个过场就回来了,不会多逗留的,所以,你也乖乖的留在宫里,别忘了,你皇祖父上次可是给你预留了很多的课业的,明天又是进宫的日子了,小心他明天抽查你课业。” 萧黎就道,“都不知道他明天有没有心情呢?”再说,那些她都已经会了。 巴陵长公主就冷笑道,“这你可就小瞧你皇祖父了。” 当初她的亲姊,阳城嫡长公主,那个从小被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女儿,在她七岁的时候就被破格封为了长公主,自缢的时候也并未见他有一丁点的伤心与难过,现在一个庶出的女儿,且还是个不怎么受他所喜欢的女儿,没了也便没了,他的心情就更不会怎么受到影响了。 看着她姑姑嘴角那勾起的嘲讽弧度,萧黎只得认命地点头,“好吧,”不去就不去吧,萧莹,还有萧尧他们那几个的鬼样子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好看的,谁说看戏就一定要走近了看的,她站在远处照样可以瞧的清清楚楚。 “雪见,我想吃弄月斋的八珍糕了,你去连翘那些支些钱财,和何侍卫一起去给我买些回来下,不着急的啊,天气大,你们可以到附近的茶馆里头去坐一会儿,多喝几杯茶再回来。” “是,”见自家小主子如是说,雪见顿时就知道自家小主子的用意了,她的嘴角随即也就欢快地扬了起来,在对着两位主子俏皮地微微伏了伏身之后,然后就一转身就快速地出去了。 巴陵长公主见罢,嘴角也就露出了一抹无奈地浅笑,她摇了摇头,随即也就领着人离开了。 一下子,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茯苓和辛夷了,茯苓正使着针线在给萧黎做一个荷包,辛夷正坐在旁边替茯苓打着穗子。 “小主子,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跟着辛夷就问。 “他们争他们的,我们不用过多掺和,只需要随时留意着各宫之人的动向就好,我之前让你挑选的宫女都挑选好了么?” 辛夷就点头,“嗯,都已经挑选好了,一共是十八人。” 萧黎就道,“好,那从明天起,就将她们一起交由陈侍卫一起训练,你也去,我要把你们训练成一支女子卫队,以后若是外出打猎的话,你们就随侍我跟姑姑的左右!” “是!” 她姑姑说是去走个过场,可是这一去却还是在那边待了差不多近两个时辰才回来,一回来,萧黎就问。 “哪儿什么情况啊?” 她姑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就摇头叹息,紫苏见自家主子没吭声,于是就替她回答道,“果真被小主子您当初言中了,那一个个的都在演戏呢。” 一同去的青黛也就一个劲儿的在那点头,“可不是么?辽东王和辽东王妃哭的可伤心了,一双眼睛都哭肿泡了。 辽东王妃拉着高美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一个劲地说五公主怎么怎么命苦,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妃,前不久又失去了未婚夫婿,现在呢年纪轻轻地又丧了命什么的。 她也不控诉说人是萧尧害死的话,就拉着那高美人一个劲地哭诉着五公主如何如何地命苦,那高美人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们回来的时候,那高美人主仆俩还在那儿呢。” 萧黎就道,“这五皇叔两口子果然不简单,他们若是说了人是萧尧故意推下湖淹死的反而会给人留下攻坚的借口和把柄,说他们这是在故意针对萧尧这个兄弟,想要置其于死地,难免会给人留下一个不容血亲兄弟的恶毒骂名。 他们就这样期期艾艾的,让世人都认为他们是受害者,这样不但赚足了世人对他们同情的眼光,更是同时也是在逼迫着皇祖父要给一个交代。 不管怎么说,萧尧推萧莹下水以致其溺亡这是不争的事实,这是有人证的,萧尧他抵赖不得,还真是无声胜有声啊?唉,皇祖父去了么?”这个才是她最关心的。 几人都就摇了摇头,青黛就道,“不过陛下命王公公去宣了个旨,让辽东王夫妇在外面选个好点的地方将九真公主厚葬了,然后又着人当着辽东王夫妇的面对着萧尧狠打了六十大板,这会儿抬回宫里去了,还说什么他会让人调查事情的真相的,萧尧若当真是故意戕害自己的同胞手足,他绝不姑息!” 萧黎就讶异了,“厚葬?怎么个厚葬法?按照哪种规格?!” 要知道,古时候的皇子公主们死了,那下葬也是有规格讲究的呢,有的像长公主和大长公主的下葬都是比照着亲王等级来的。 像她大皇姑城阳长公主虽说是非正常死亡,还是牵连致死的,但是后来平冤昭雪之后她下葬的时候却还是按照着亲王的等级和规格下葬的。 几人就摇了摇头,紫苏就道,“圣旨里没说,就只说了厚葬。” 萧黎就撇了撇嘴,看来她皇祖父是果然对萧莹这个女儿是没有多少的感情啊。 一个是她死了他连去看都没看一眼,只派了个人去象征性地给出了一个不痛不痒的交代,二个是在外面选个好点的地方下葬。 要知道,他们萧氏皇族除了历代的帝王和一些个皇后们他们都有专门的陵寝外,其他的宗氏族人都是有一片专门的墓地的。 像那些不管是夭折未成年的皇子公主,还是寿终正寝的皇族之人,只要他们生前没有犯什么过错,死后都是安葬在皇族墓地中的。 萧莹今天连皇家墓地都进不了,让就在外面给她找个好点的地方下葬,且那厚葬也没有言明要放什么些陪葬品,陪葬品要放多少之类的话,那这个就全凭辽东王夫妇到时候自己去揣摩和斟酌了,不得不说老皇帝是对萧莹这个女儿真真的没有一丁点的父爱感情。 但也不得不说这是萧莹作的结果,她要是不自己惹了老皇帝的厌恶,老皇帝也不会这么对她,至少她死了也还是能入皇家墓地的,而不是像这样在外面随便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就给埋了了事。 她觉得萧凛夫妻二人的这哭泣里面估计还参杂了对他们自己的伤心与难过,原本他们是想着利用这件事把萧尧给先搬倒,没想到结果是偷鸡不成还倒蚀把米,老皇帝这是不管萧莹的丧葬一事了,彻底地甩给了他们,老皇帝要求厚葬,但又没有表示拿出什么陪葬品来,那到头来还得他们辽东王府来出,心里面不难过窝火才是了呢,她都能想象得出他们私下里两口子是个啥子样子的脸色了。 想到此,萧黎的心理也就不免偷笑了起来。 一会儿之后,雪见和何侍卫替她买完八珍糕回来了,萧黎直接将那八珍糕赏给了他们吃。 像这种外面的东西她平常都是不吃的,一个是味道并不怎么样,二个就是她担心里面的卫生情况,所以她要吃什么都是要么自己亲手做,要么就是她们几个贴身的大宫女去给她做。 “怎么样?现在外面就这件事是个什么情况?” 雪见嘴角就咧了开来,“小主子放心,现在坊间都在流传说''看来这九皇子母子俩是要步合浦郡王母子俩的后程了,这九皇子一倒下,这皇城里所剩的能堪当大任就只有五皇子辽东王一人了,看来他将是这板上钉钉的皇储不二人选了。''” 萧黎听后嘴角随即也就扬了起来,“很好!” 想必这话很快就要传进宫中她皇祖父的耳朵里了,辽东王夫妻想要一石几鸟的愿景恐怕就要落空了。 第84章 最是令我窝心! 是夜,广阳宫里,李美人看着那个抱着一团被子坐在床上嘤嘤哭泣的女儿顿时就没了好气。 “没出息的东西,她死了你哭个什么劲,又不是跟你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 “母妃?!”听到自己母妃的声音,萧雅随即就抬起头来,脸上依旧挂着泪痕,“母妃,五皇姐她死了,虽然我们平时也不怎么对付,可我们两个人终究是一起长大的。 昨天她还好好的,还到我面前炫耀说她的酒肆铺子的生意一定会一直都比我的成衣铺子的生意都好,今天她怎么突然就死了呢?而且她死了的样子好难看!” 看着她那一脸梨花带雨的样子,李美人就直蹙起了眉头,“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难过的?平时她欺负你的还少啊?没出息的东西,真是记吃不记打! 要我说她死了也是她活该,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好好的在宫里当她的公主,成天跟一群男人厮混在一起算个什么事? 阿雅,我可告诉你啊,你以后少跟他们那几个走得近,女孩子家就该有个女孩子家的样子! 你看,她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么?好好的年纪却被萧尧那个小畜生给害了性命! 也难怪你父皇对她的死一点都不伤心跟难过,一个女孩子家连自己都不爱惜尊重自己,别人又怎么会去爱惜尊重你? 你看她死了,你父皇连副棺椁也没赐下,陪葬品也没有一件,连皇家墓地也不让进,只让萧凛们夫妻俩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埋葬了事就可看出,你父皇是厌恶惨了她!” 萧雅就道,“我哭,就是因为这个,好歹她也是父皇的女儿,可她死了却还那么寒酸?难道庶出女儿就不是女儿了? 城阳长公主跟太子皇兄和三皇兄他们还是个反贼呢,可最终下葬他们还是按照着亲王和皇储身份下葬的,那规格等级何其高?难道就因为他们是嫡出?” 李美人一巴掌就给她烀在了脸上,“混账东西,说什么胡话呢?那是你父皇,你的君父,是你该去置喙的吗?还有,什么反贼?你父皇都说他们是冤枉的,都为他们平冤昭雪了,你还在那里胡说些什么?这话要是让你父皇听到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萧雅抚摸着被打疼了的脸颊,一脸的愤愤不平,“本来就是嘛,难道我说错了吗?母妃,我也是庶出的女儿!看到今天的五皇姐,难道你就不会联想到若是哪天我也成了五皇姐这样的,父皇是不是也会这样对待我们?你就没有一种唇亡齿寒的感觉么?” 对上自己女儿那咄咄逼人的眼神,李美人有一瞬被问怔愣住了的感觉,她怎么没有那种感觉?这么多年来她亲眼看到过那男人的无数次冷血与绝情,哪怕是像先皇后那么贤惠的人,还有他最宠爱的那几个嫡子嫡女们,只要一触及到他的利益跟底线,他也毫不犹豫的就将他们给舍弃掉。 什么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些年来她体会的最是深刻的了,所以在这个深宫里她也是天天小心谨慎,生怕一个行差踏错就给她们娘俩遭来祸事,让他们娘俩也没得一个好的下场。 她没有儿子是好也是不好,没有儿子傍身就得不到帝宠,就只能在这个深宫里数着这样日复一日的日子过活。 但这样也有个好处,那就是不用担心遭了别人的阴谋算计还有就是皇帝的猜忌。 不过她却更相信凡是一切都应该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只要自己认真去活,用心去活,那结局都应该不会太差的。 想到此,她的心和目光又坚定了起来,“我们跟她不一样,你父皇也并非是对所有的庶出子女都铁石心肠,你看你大皇姐萧嫣不就一直深受你父皇器重么?” 萧雅就道,“器重什么呀器重,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到现在也都还是个衡阳公主的封号,连个长公主都还没有捞着,那在身份地位上还是不如嫡出的那两个,三皇姐是长公主,阿黎更是以国封之,她们两个可都是亲王的规格与级别。” 面对女儿的不甘心,李美人更是没好气了,难得地认命了一次,“那一只手上的十个指头都还不一样长呢。 她们两个嫡出的在身份上是尊贵无比,可你也不想想他们付出了什么?整个嫡脉就只剩下了一个阿黎跟你三皇姐两个盆,大将军府,几个姻亲的候府全部覆没,没有一个幸存者,她们在身份和财富上获得的那些跟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若是整个嫡脉还在,她们也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女子!你在那里酸个什么劲?没得这些话被你父皇听去了,小心你那个广陵公主的头衔都不保,你父皇划给你的那块封地虽没有阿黎和你三皇姐她们的大,但却也是鱼米之乡,膏腴之地。” 萧雅听到这里,顿时就住了声,不敢再说了,确实,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父皇待她确实要较萧莹优厚的多,她跟萧莹只相差了几个月的时间,但是他父皇之前给萧莹赐的封地那才是真正的不毛之地,跟他们四哥合浦郡王的也没什么差的了,而她的不要比萧莹的好太多了!想到此,她的心里又稍稍的平衡了。 李美人看女儿这模样,跟着就在她的床沿上坐了下来,语气也缓和了一些,且语重心长道,“你父皇身子骨还硬朗着,依我看还有几年好活的,所以这几年中你可万不能像那没脑子的萧莹似的惹恼了他,到时候有你的好果子吃,这将来的大位不管谁继承,都不可能对咱娘俩有多好,毕竟你跟他们谁都是隔着一个娘亲的肚皮爬出来的,所以你只能靠各人,知道吗?” 萧雅将话听进去了的就点了点头,“嗯!” “所以这几年中你也不要跟他们谁都交多好,也不要交恶,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跟他们处着,谁也不要去得罪,这样将来他们登基承位了虽说不会怎么特殊照顾你,但也不会怎么为难你。 等过个一两年,我就去向你父皇跟他求个恩典,到时候跟你找个好点的夫婿,到时候你们就到封地上去,也就远离了这皇城里的纷纷扰扰,就像你的大皇姐一样,儿女成群,儿孙绕膝,现在的日子别提过的多逍遥自在,身在皇家,富贵不一定就是福气,所谓欲戴其冠,必承其重,经过了这么多事你应该是清楚的呀?” 萧雅就道,“可是母妃,那你为何还要我争?” 李美人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我是让你去争好处,而并非是让你跟那些皇子们拉帮结派站队你知道吗? 你给我永远记住,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凡是涉及到前朝之事,储位之争你都不能去参与。 平常咱们娘俩都不得你父皇圣宠,所以能被他赏赐的东西也很少,我是希望你能多捞点金银玉器财帛这些将来出嫁了日子才会过的滋润,是这个意思知道吗?” “哦,女儿懂了,”萧雅木纳的点了点头。 李美人盯着她看了一眼,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黎,你怎么还没去换衣服啊,咱们该进宫了?”第二天,巴陵长公主收整好仪容过来就督促着萧黎道。 萧黎正坐在案前画着一张卡通图案。 “姑姑,咱们今天就别进宫去了吧?” 巴陵长公主不解,“怎么了,咱们昨天不是说的好好的么?” 萧黎一边绘着面前的图稿一边就道,“皇祖父的心情今天肯定不会怎么好,咱们就别进宫去打扰他了吧,让他好好地清静清静,等改天他心情好了的时候咱们再进宫去向他请安!” 说完她就抬起头来朝她姑姑调皮地眨了眨眼,然后又小声跟她道,“我是怕他心情不好到时候牵连到了咱们,姑姑,咱们就别去做那炮灰哈?” 对上她那双灵动又充满着狡黠的慧眼,巴陵长公主随即也就莞尔,跟着就在她身边也就坐了下来。 “好吧,不去就不去吧,你画了一早上了,怎么还在画啊?画那么多干什么?” 萧黎就道,“这才几张啊?今天我至少要绘十张出来,”秦掌柜那边都派人催了好几回稿了,说客户们要求出新品。 她姑姑拿起一张卡通图案就看了起来,还别说,小丫头这画画的还真是十分地具有童趣味,让人看了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就好了起来。 “画这么多的画,我平素也没看到你怎么地裱起来啊?” 萧黎就道,“画画贵在乐趣,而并非拿来显本炫耀。” 巴陵长公主就笑了,“你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多的大道理?”有时候她就感觉她像个老沉持重的小大人似的。 萧黎就道,“本来就是嘛,我画画可是从来只是因为兴趣喜好罢了,而并非是要外人看到我这与众不用的绘画技巧,我觉得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遵从自己的喜好而定,而并非是为了迎合谁。” 她姑姑听了她这一番话之后,随即就点了点头,“嗯,没错,阿黎说的对。” 老皇帝的心情的确是有些不爽,结合宫外的那些传言,他后来仔细地想了想,这事还真有可能跟萧凛脱不了干系,他也派人去查了,但是却并没有查出丁点的蛛丝马迹。 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一时他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这两年他的子女,子孙们已经死的够多的了,所以他不能再背负杀子的骂名了,但是他的心里却又窝火的很。 所以,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他见萧黎姑侄俩还没有到来,他就忍不住地对着殿外正在跟小太监们吩咐事情的王公公喊道,“阿黎怎么还没有来?这都什么时候了?王明德,你去东宫看看?” “唉,皇上,老奴马上就去,”王公公立马跑进殿内应着,然后就欲转身去东宫。 老皇帝起身,从御案前走了出来,“我跟你一道去!” 王公公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就有些犹豫,“皇上,现在外面日头正烈着呢?”已经九月份了,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这两天天气又转热了。 老皇帝就道,“再烈有我那两年御驾亲征的时候烈?” “是,皇上,”王公公立马就上前去扶他,并对着一旁的小太监使眼色道,“去,快去备御撵!” “是,”小太监一转身麻溜地就跑出去了。 老皇帝到东宫的时候,萧黎和她姑姑姑侄俩正一人捧着一碗凉面在重华殿西侧的弄堂里吃着,老皇帝的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又弄了什么好吃的?” 听到他的声音,一屋子人目光齐刷刷地就朝门口看了过去,跟着就是急忙行礼。 “皇祖父?!” “父皇?!” 萧黎姑侄俩也赶忙地放下手中的碗筷,巴陵长公主俯身行礼,萧黎哒哒哒地就朝老皇帝跑了过去然后仰着头就问他,“皇祖父,您怎么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唯一的嫡孙女,老皇帝故作不悦地道,“你个小没良心的,皇祖父不来看你,你就不去宫里看望皇祖父?我问你,今天怎么不去宫里看望皇祖父啊?”害得他是左等左没来,右等右没来。 萧黎拉上他的手就道,“五皇姑没了,皇祖父这两天吃饭的心情和胃口应该不是很佳,所以阿黎就想着这么热的天看能不能够研究个新鲜的菜色出来,让皇祖父多吃两口,所以中午的时候就没有进宫里去看望皇祖父。 不过皇祖父,这么热的天还劳您亲自来东宫,是孩儿不孝,孩儿请求皇祖父责罚,”说着她就松开了老皇帝的手,然后就在他的面前跪了下去。 老皇帝听了她的话,又看到她如此乖巧懂事的模样,老皇帝的心里顿时软的一塌糊涂,急忙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快起来,快起来,皇祖父又没有怪罪于你,责罚你干嘛呀?倒是你,你又捣鼓出什么好吃的了?”说着他的目光就朝不远处的圆桌上瞟了过去。 萧黎就有些歉意地道,“说来惭愧,孩儿捣鼓了一上午也就只捣鼓出了一碗鸡丝亮面出来。” “鸡丝凉面?!”老皇帝顿时就来了兴趣,“怎么做的,好吃吗?” 萧黎就道,“我跟姑姑也才在吃,觉得还行,皇祖父,要不,我也给您盛一碗尝尝?” 老皇帝随即就点了点头,“好!” 爷孙俩一起往餐桌边走去,老皇帝对着屋里的众人道,“都起身吧!” “谢父皇!” “谢陛下!” 众人起身,巴陵长公主也重新地回到了餐桌边就欲去伺候老皇帝用餐。 老皇帝就道,“坐下继续吃吧!” “是,谢父皇!”巴陵长公主又朝老皇帝伏了伏身,然后就依言坐到了餐桌边。 萧黎亲手给老皇帝凉拌了一碗面,在经过一旁的试菜太监尝过了之后,老皇帝就端着碗大口地吃了起来。 在吃过了两口之后,老皇帝就频点头,“嗯,不错,不错,味道确实很不错,鸡丝鲜嫩,面条劲道,黄瓜丝儿清脆,辣中带点酸,很是开胃,而且吃进肚里也是凉丝丝儿的。” 一旁的王公公等人看着他吃得那么欢皆是满脸带着笑容。 老皇帝看着那个一心一意服侍了自己一辈子的老伙计,就抬着筷子指点着他道,“来来来,你也来尝一碗。” “哎哟喂,谢陛下,”王公公也不客气,当即也就应了下来。 萧黎就吩咐着一旁的茯苓她们几个,“你们再去擀点面条煮出来下。” “是!”茯苓几个贴身的大宫女在微微地朝他们伏了伏身之后跟着就到一旁的案几边去忙活了。 老皇帝在吃了一碗之后,又添了一碗,在他欲添第三碗的时候,萧黎就不让他吃了,“皇祖父,这凉面虽然吃着是凉快清爽开胃,但是您却不宜多食,小心到时候肠胃不适,咱们改天再食用好不?我等下将方子写出来,让王公公带回宫里,到时候让御厨们给您做了吃,那旁边我让人煲了冬瓜老鸭汤,我去让他们给您盛一碗来?” 老皇帝就吹胡子瞪眼地瞪着她,萧黎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眼睛都笑眯成了月牙状。 一旁的王公公瞧见了,也就劝慰提醒道,“是啊陛下,最近天气一冷一热的,您确实不宜食用太多的生冷之物,小公主说的对,那旁边的老鸭汤我看就煲得很是鲜香可口?” 老皇帝就抬着筷子指着他的鼻子笑骂道,“你个老奴才,我看是你想喝那老鸭汤了吧?” 王公公也就笑道,“哎哟,我的万岁爷呢,您可真是说中了老奴的心思了,老奴也确实想要讨一口那汤来喝。” 老皇帝随即便也作罢,“去吧,给朕盛碗来尝尝?” “唉,好呢,”王公公立马就捧了碗去盛。 老皇帝在汤足饭饱之后就牵着萧黎的手在廊道上消食,并考校她的功课,萧黎都一一地对答如流,最后老皇帝屏退左右,蹲下身去握着她那廋小的肩头就一脸语重心长地道,“孩子,跟着你的老师和师傅们好好地学,皇祖父可盼着你长大呢。” 萧黎眨着一双懵懂的慧眼就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嗯,请皇祖父放心,阿黎一定好好学,争取不辜负皇祖父对孩儿的期望。” 老皇帝就道,“不是争取,而是一定要!待明年春猎的时候,皇祖父要好好地考校一下你的骑射课。” “是,孩儿谨记!”萧黎微弯着身子朝他拱手做了一揖。 老皇帝在对着萧黎交代了那一句话之后随即就起身带着人回宫了,这一路上他都沉默着,然等他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后方才对着王公公道,“也只有这孩子才最是令我窝心。” 王公公随即就点头,“是,小公主人聪敏,也好学,对您也有孝心,有时候老奴看到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陛下您小时候,小时候陛下也是像小公主这般大,您对太后也是孝心满满,不管得了什么您总是要先拿给太后,记得有一次太后病了,想吃家乡的疙瘩汤面,可是宫里的御厨们都做不出那个味道,然后您就亲自去给太后做,做了一遍又一遍,但始终也没有成功,可是您却始终不放弃,后来太后知道了,吃了您做的最后那一碗,说就是那个味道。” 老皇帝的眼里也就染上了一丝对往昔的追忆,“其实我知道不是那个味道,是母后不忍心看我一次又一次的忙活,所以才故意那么说的。” “唉,是!”王公公微笑着的点了点头,“其实陛下您那么多的子孙里,也就属小公主最像您,不管是性子,还是容颜上,都随您的多!” 老皇帝就摇了摇头,“模样像她曾祖母多一些。” 王公公就道,“依老奴说还是随您,若是不随了您,她又怎么可能随的了太后。” 老皇帝听罢,顿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也是!” 王公公见老皇帝笑的如此开怀,随即他的嘴角也就勾了起来。 第85章 没如意 然后老皇帝又就叹息道,“就是太小了,要到腊月二十三才满九岁。” 王公公就道,“会长大的,陛下您现在身子骨也还硬朗着,还能护着她些年,再者,陛下您也不必忧心,小公主是个聪敏的,也是个有福气的,这一生她会顺遂的。” “唉,但愿吧,”老皇帝叹息一声,随即就闭起了眼睛不再言语了,王公公见罢,跟着也就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寝宫。 老皇帝张开眼,从床上翻坐起来,然后就从怀里摸出一块通体白润的羊脂白玉龙形玉佩来,他盯着那块玉佩眼里弥漫着一层雾霭。 “阿琰,父皇现在是真真正正地体会到了何为孤家寡人?父皇后悔了,父皇当初不应该为了除掉大将军府而把你们兄弟姐妹几个的性命也都牵扯进去,父皇可以有其他的法子的。 倘若你们还在,父皇也就不用担心后面的事了,阿黎还那么小,父皇老了,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就怕突然哪一天我倒下了,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人去护着她了。 这一生,终究是父皇对不住你们和你们的母后,父皇负了你们,不过你们放心,父皇就是倾其所有也一定要将阿黎给保住。 她不仅是你们血脉的延续,更是我跟你们母后曾经情谊的最后见证,若她都没有了,我跟你们母后这一生也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果然,萧莹的死并没有给萧凛夫妻二人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萧尧在那一顿六十大板的鞭笞之后也没有得到老皇帝多大的进一步责罚。 理由是后经查证,在周围几艏船上的人作证下得知萧尧确实是因为无心之过推萧莹下水的,而并非是有意残害手足,所以属于无心之过,除了挨了一顿训斥之外,就是不痛不痒地罚俸两年。 而同游的七八两个皇子更是一丁点的皮毛都没有损伤,而且因为这事,老皇帝还把在京的所有皇子皇女们都召集到了宫里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大意就是这件事情就这么的过去了,以后谁都不许提,这两年发生的事情比较多,皇族内部的损耗也比较大,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跟耗损了,所以皇族内部要团结友爱,不能有内斗和互相戕害手足的事情出现,否则,绝不姑息! 所以萧莹这个事情就这么的不了了之了,不仅没有起到预想中的效果,而且还给了他们各自一顿敲打。 高美人派人将萧尧叫到自己的宫中,先是打量了一下他那受伤的身子,接着就问,“还疼么?” 萧尧摸着自己那受伤的屁股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就点了点头,“疼!” 高美人坐正身子,这回难得的对他没有怎么纵容,而是严厉着声音道,“疼,那也是你活该,活该你不长记性!” “母妃?!”萧尧猛地抬起头,一脸讶异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母妃。 高美人就道,“别觉着自己委屈!依我看你父皇这回对你的处罚还是轻了的,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宫外的那些留言碎语,还有你父皇生性多疑,你这回是没有那么容易就从这件事件中脱身的?” 萧尧的头一下子就低下去了,“我知道!” “知道?!我看你不知道!”高美人瞪着他就继续训斥道,“阿尧,我平时就教你凡事都要留个心眼儿,可你倒好,这回恁是给人家那么大那么明显的一个把柄让别人给抓着? 你说你父皇若是硬要严惩了你怎么办?那母妃这会儿也只能抱着你痛哭了!就更别肖说还什么咱们远大的理想跟报负了!萧越母子的前车之鉴才过去多久啊你就不记得了?” 萧尧低垂着头就不敢再吭声了。 高美人看着他那副模样心里就顿时又是一软,然后起身就走到了他的身边,跟着就软了语气地对着他说道,“萧莹死了不足惜,也喜得她向来在你父皇那里不得宠,而且也是生前就遭了你父皇的厌弃,所以她的死才没有在你父皇那里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但是你必须得知道,这件事情可是把你们三个人都牵连进去了的,尤其是你,对方这是要把你直接置于死地啊? 京城就五个皇子,除了你们那天的那三个,还有就是南阳王萧越跟辽东王萧凛,但是谁都知道萧越的身体向来都不大好,将来皇位的继承权你父皇是不会考虑他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你们四个人了。 那天若是把你们三个人都牵连进去废掉了,那剩下的那个是谁,母妃不用跟你说的再明白了吧?” “萧凛?!”萧尧抬起头来,眼里就迸射出凶狠的毒光,一双拳头硬是捏的紧紧的。 高美人接着就又道,“别看那老不死的今天那么说,不允许皇室人员内斗,但是这件事情没完,萧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后面私下里绝对还有针对我们的各种小动作,咱们跟他是不死不休!” 萧尧就微眯着眼睛冷哼了一声,“他不罢手,我还不得罢手呢,敢算计我,总有一天我要让他整个辽东王府都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他那副狠绝的样子,高美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儿有这份警惕,还有这份魄力就对了,记住咱们的最终目的是那个大位! 我们现在势力还很单薄,所以趁着那老不死的这几年身子骨还硬朗,还能帮咱们压着那萧凛一些,咱们得赶紧培育和发展自己在朝中的势力。 还有就是不要再到外面去招惹是非了,尤其是不要去招惹萧黎那个死丫头,那老不死的现在把她看得就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 他可能不会在意任何一个庶出皇子皇女的死活,但是他却绝不会不在乎萧黎那个死丫头片子,要知道那可是他跟夏皇后唯一一丝可延续的血脉,他是绝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她的。 你若是跟她过不去,咱们娘俩后面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萧尧就道,“可我就是不忿蜀国那么大一块封地就给了那个死丫头了,你说她何德何能啊?就因为她投了个好胎,投到了嫡脉那一支的肚皮里,打从刚出生就被破格地封为了公主,后又赐给了她那么大的一块封地。 我还是你怀了十四个月才生下的呢?我到现在也还只是一个皇子的头衔,连个爵位都还没有,那死丫头凭啥,凭啥就比我优先享受到这一切?” 高美人的目光就闪了闪,然后就道,“也合计就是一块封地罢了,有什么值得你这么气愤的?咱们的将来是整个天下。 那老不死的现在要宠就宠吧,再宠也只是一个丫头片子,又不是皇子皇孙,合计他也宠不了她几年了,等他到时候两腿一蹬,双眼一闭,那蜀国归谁到时候还不是咱们说了算?你要收拾一个小丫头片子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犯得着现在去跟她置气么?” 萧尧一想,随即也就认同了高美人的说法,“母妃你说的对,那孩儿就让她再享几年福!” 高美人拉着他的手就欣慰地拍了拍,“我儿能想通这就对了!” 跟着母子俩就是相视一笑。 是夜,夫妻俩躺在床上,辽东王妃就对着自己的丈夫忿忿不平地道,“父皇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这也太偏心了吧?那萧尧萧哲他们几个是他的儿子,可阿莹也是他的女儿啊?就那么轻描淡写的几句,阿莹这不是白死了么?” 一听到她提萧尧,萧凛腾地一下就从床上翻坐了起来,然后就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愤恨模样,“萧尧?!总有一天我得把那个畜生给碎尸万段了!”说完他就一揭被子快速地下床了。 看着他拿着衣服要走,辽东王妃就喊他,“这么晚了,你要到哪去?” 萧凛头也不回地道,“睡不着,出去走走,你自个儿睡吧!”说完就疾步地朝门口走去。 看着他那离去的背影,辽东王妃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也没了睡意,腾的一下就从床上翻坐了起来,然后就朝屋外喊,“嬷嬷,嬷嬷?!” 一会儿之后,冷氏就推门而入,辽东王妃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镜子就道,“嬷嬷,那曹樱最近还有跟王爷有来往么?” 冷氏就道,“据咱们安插在曹府上的眼线来报,她在被陛下赐婚给六皇子之后就跟她父母大吵了一架,说不愿嫁给六皇子,要其父亲去向陛下求情退婚,曹大人没答应,然后她就跟王爷写了一封信,后来王爷去跟她见了一面,两人在那小院里待了有两三个时辰,不过最近好像没怎么来往了。” 辽东王妃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阴狠的冷笑,“不愿嫁六皇子?难不成还想着跟本王妃争抢这正妃的位置不成?” 冷氏拿过梳子就替她梳起头发来,“就凭她?除了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会梨花带雨的嘤嘤泣泣勾引男人以外,还能干什么?王妃,您可千万别给她长脸!” 辽东王妃就冷笑道,“我给她长脸?她也配?!” 冷氏就道,“就是!” 辽东王妃随即就幽幽地叹道,“可是架不住王爷喜欢啊?” 冷氏就道,“王爷也就是图个新鲜劲儿罢了,时间长了,您看王爷还要不要再理睬她?” 辽东王妃就道,“嬷嬷,你错了,你不了解那个男人,他就喜欢那一款的。” 冷氏的眉头也就蹙了起来,她在默了一瞬之后就只见她低下头来,随即就在辽东王妃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辽东王妃听后,就道,“不可!你这样虽说是给我出了一口恶气,但是同样的也是等同于在打父皇的脸!让世人知道他给自己的六儿子竟然指婚了一个残花败柳,让世人怎么去非议他,非议整个皇室?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冷氏就道,“那怎么办?难不成就任由那贱人跟咱们王爷就这么的藕断丝连着?到时候让宫里的那位知道了,那还得了?” 辽东王妃就道,“明天你让人去给她传个话,就说本王妃约她后天一起到五仙观去斋戒赏菊。” “是,”冷氏应下,随即又问,“可若是她找借口推脱不去呢?” “哼,不去?”辽东王妃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皮笑肉不笑,“你让人将她上次跟王爷厮混的时候,遗留下来的那件肚兜跟她亮一亮。” “是!” 第86章 纯洁无瑕 萧莹的死老皇帝虽然没有怎么苛责于自己,自己也算是躲过了一劫,萧尧事后也认真地回想了一翻,心里却还是有些窝火的很。 倒不是对萧凛,像他们这种生在皇族的人,尤其又都是皇子的情况下,天生就是宿敌,所以用不着在这件事情上再怎么地记恨对方,因为他们早晚都是要斗的你死我活的。 他窝火的是老七老八他们俩,还有他们那天与他们一起同游的那几个在宫外的朋友,这果然是日久见人心。 别看那两个平时都围着他的屁股后头打转,一副为自己马首是瞻的讨好嘴脸,可在关键时候他们却是果断的弃自己于不顾,明哲保身,甚至还将或是一股脑儿地推给自己,果真是可恶透顶了小人! 想到这里,萧尧的双拳就不由自主地紧握了起来,同时眼里也迸射出了阴狠的光芒,“老七老八,你们今日敢如此待我,就别怪我他日心狠手辣!” 萧尧的心中暗暗地发着毒誓,随即就招了招手,站在一旁的他的贴身太监何杰弯腰走近,“主子?!” 萧尧勾了勾手指,何杰就将耳朵凑了过去,萧尧随即就对着他耳语了几句,何杰频频点头,“主子放心,小的一定让人将那几个混账玩儿给收拾哌咯,狠狠地给主子您出一口恶气!” 萧尧就点了点头,同时又交代道,“这事你去交代舅舅,让他去办理,他住在宫外,方便,此时我还尚处在禁足之中,不方便出宫,你是我贴身太监,自然也不宜出现在宫外。” 何杰就点了点头,奉承道,“是,还是主子您想的周到,行,那奴才稍后就去乐府肆找下冯都尉。” “嗯,”萧尧就点了点头,随即就闭起了眼来,可是心里却是在道,“哼,萧哲,萧扬,我暂时不能动你们,难道还不能动你们身边的人么?” 越想,他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邪恶的冷笑! 曹樱的马车刚在五仙观的大门口停下,她也才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被一早就等候在那里的辽东王妃嬷嬷冷氏给请去了观里一所清幽的院子里。 “王妃,曹小姐到了,”辽东王妃正攀着一枝开得正盛的金菊端认真地详着,冷氏疾步走到自家主子的面前就跟她轻声道。 辽东王妃攀着那朵金菊的手并没有放下,而是微微地侧过头看着那抹朝自己款款而来的浅绿色身影瞧着。 嗯,袅袅婷婷,弱柳扶风,果然是个尤物! 辽东王妃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就牵了起来,只是那笑却怎么看都是流露着轻蔑与讽刺之意。 “王妃?!”曹樱低垂着头走至其跟前,微微地朝她福了福身。 “曹小姐来了?!”辽东王妃收起脸上的漫笑,放开手中的花卉。 “是,”曹樱再次地朝她福了福身,目光依旧低垂着,她身边的侍女秋燕自然也是不敢抬头看辽东王妃的。 辽东王妃走过去拉起她的手,随即便漫不经心地道,“曹小姐不必如此地小心谨慎,本妃说过今天约你出来一道赏花那自然就是一道赏花,你既然已被父皇指婚给了我家六皇弟,那么你我二人今后就是妯娌了,一家人,不用那么拘束与生分。” 果然就见曹樱在听到她说“妯娌”二字的时候脸色就微微地变了变,似有些冷意,又有些不甘,那被她握着手也有些僵硬。 辽东王妃就那么定定地瞧着她,嘴角勾起的同时眼里也一闪而过的狠意,但是她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给调整了过来,然后拉着她就朝那些开得正艳的菊花走去,“曹小姐,你看,这些花是不是开的很艳,很美,尤其是这一株金菊,对不对?” 曹樱有些心不在焉,对于辽东王妃这个人她曾经是有从萧凛抱怨的口吻中了解一些的,她其实并不如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面慈心善,实际上她是有些小心眼,嫉妒心和掌控欲很强,同时也有些心狠手辣。 她知道她今天约自己出来并非是赏什么花,而是有话要跟自己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跟辽东王之间的事情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她本是不想来的,但是又怕她这个人向来强势惯了,倘若她真的知道了自己跟辽东王之间的那些事,倘若自己不来应她的约,她到时候干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来她是真不敢想象,所以她还是硬着头皮应了她的邀约,可是她的心里却也一直都有些惴惴不安的。 曹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便附和着说道,“是,确实是开的很艳,很美!” 辽东王妃却摇了摇头,“不,这一株开的好是好,但是却是并不尽善完美,有些瑕疵,你看它们本是一株并蒂菊,站在指头上可以尽情地绽放着,但是周围却是有些小的花苞跟菊盏围绕着,时不时地夺去它们的养分和阳光与雨露,影响了它们的光彩,所以啊,这些杂七杂八,乱七八糟的花苞和菊盏就得像这样给去掉,”说着她就伸出了手将那些花苞和多余的菊盏给毫不留情地掐了去。 然后她又侧过头来看着曹樱道,“你看,这下是不是就好很多了?” 曹樱看着她的动作就是一怔,还没从她的问话中回过神来,却见辽东王妃又自顾自地说道,“其实啊这就跟人是一样的道理,尤其是夫妻的相处之道。 就拿我们家王爷来说吧,就因为他那个人随和好说话,所以总是有些个不要脸的小蹄子自认为有几分姿色就想方设法地往他面前凑,去引诱他,去爬他的床,想要一朝得势作我辽东王府的主子,府里就有不少。 所以像这种总是千方百计,不顾一切地给我们夫妻二人添堵的东西,我家王爷心善软下不了那个决心,通常都是我这个做王妃的硬起心肠去做那个恶人,像打理这些花草一样地将那些多余的枝叶给掰掉。” 说完她就又朝曹樱看了过来,就见曹樱一副震惊地神情望着自己,辽东王妃随即便又不甚在意地道,“不过曹小姐你却不用担心这些事情,六弟至今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而且上回他来我们府里我们也开玩笑地问过他,倘若他将来娶了王妃还会再娶几个侧妃,他却说他只要一个王妃就足够了,用不着那么多的妃子侍妾什么的。 我们家王爷还打趣他说那可不行,他还是得多娶几个,为我们皇家开枝散叶才成,你猜我们家老六他是怎么说的?” 曹樱回过神来,随即就摇了摇头,辽东王妃也不管她此时的内心是真没想的,而是自顾自的又接着道,“他啊,他说,皇家的皇子皇孙这么多,哪就用得着他去开枝散叶了,他啊,他将来娶了王妃就是专门用来疼用来宠的,当时我跟他五哥在听了他这话之后都是震惊不已。 老实说我当时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心里不禁对未来的六弟妹生起了羡慕心思来,当时就在想也不知道将来谁有那个福气做我们家的六王妃,后来却没曾想竟然会是你。 所以啊曹小姐,你可真是个有福气的!”说着她就又拉起曹樱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曹樱对上她那双含笑的眸子嘴角牵起一抹牵强的笑痕,然后谦虚道,“曹樱蒲柳之姿,哪配得上南阳王的那一份深情厚爱?” 辽东王妃嘴角上依旧笑着,可是心里却是一片冷笑,哼,你自然是配不上,老六虽然是个病秧子,但他好歹也是个皇子王爷,而且心性也不错,怎么就配了你这么个残花败柳?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不过她面上却是道,“唉,曹小姐这可就妄自菲薄了,你可是御使大夫家的千金小姐,怎么就配不得我们家老六了?你会弹琴,我们家老六也是精通音律和书画,将来你嫁到我们皇家,那可是真正的琴瑟和鸣,你跟我们家老六啊,那可是天生的绝配!没有再好的了!” 曹樱垂着眼眸,抿了抿唇瓣,没吭声。 辽东王妃又就道,“曹小姐,这些花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有,我送给你啊,我打算买几盆回去,不过这两盆金盏菊和那几盆紫色的菊花除外,其他的皆可选。 因为这两盆金盏菊我要带回送给父皇,那紫色的几盆我自己要留两盆,然后几盆我得给三皇姐和阿黎送过去,三皇姐喜欢紫色,不过我觉得那几盆白色的菊花就很不错,纯洁无瑕,跟你很搭!” 曹樱面上的神色一僵,随即那笑容就带了一丝尴尬,“不用了,谢谢王妃的好意,我觉得这菊花还是继续地留在这观中开放的好,这样还能供更多的人欣赏。” 见她推拒,辽东王妃也没有在意,而是直接地就点了点头,“也好!嬷嬷,你去捐些香油钱,然后跟观主商量一下,看他们能不能割爱几盆让我们带回去。” “喏!”冷氏微微地朝她福了福身,然后交代身边的侍女照顾好王妃之后,转身就去办辽东王妃交代的事情了。 第87章 留膳 曹樱先行离开,看着渐行远去的马车,冷氏随即就开口问道,“王妃,您说,今天的这番话她听进去了么?” 辽东王妃冷哼一声道,“她若是聪明的话就应该听进去,跟王爷彻底地断了,这样她还能有那个福气做南阳王妃,倘若她仍旧那么愚蠢地和王爷继续勾搭下去的话......哼,就别怪本妃让她整个曹家都不得安生!” 冷氏就附和着道,“王妃说得是!” 待马车帘子一放下,曹樱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果然是知道了自己与辽东王之间的事情,借着菊花之名敲打她呢,还故意用白色的菊花来讽刺她不够纯洁! 她怎么就不够纯洁了?她当初跟萧凛的时候还不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要说她非完璧也只是她对萧越而言,可是从始至终她就没想过这一辈子还会跟另一个男人,这全都是拜宫中那个老皇帝所赐! 想到此,她就又越发的不甘了,绞着绢帕的手却是骨节发白,眼神也变得越发的阴郁和愤恨了起来,“总有一天我会将今日之辱一点一滴给她还报回去的!” 看着自家小姐那副神情,秋燕也是知道自家小姐今天是受了大委屈了,于是也就顺着她的话试探性地轻声问道,“那小姐,这件事我们要不要跟王爷说一下啊?” 曹樱就道,“说什么?如今她是亲王妃,我只不过是一个官家小姐,她是巴喜不得我去找王爷闹,然后王爷找她麻烦,这样她就有理由把我除之而后快了,到时候她只需要到老皇帝的面前去哭诉一通,你家小姐我就可以小命不保了,甚至还会牵连整个曹家,说不定还会......”说不定还会牵连上辽东王。 辽东王是目前老皇帝那所有的儿子中最有希望坐上那个大位的,她知道他此生的最大梦想跟愿望就是那个,当初她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跟他好上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怎么也没想到老皇帝竟然从那么多的官家小姐中唯独选中了她作为他的六儿媳妇。 想她曹樱,也是要有家世有家世,要有容貌有容貌,要有才情也有才情,可是让她跟一个病秧子,这叫她怎么能甘心?! 秋燕就道,“可是小姐,您也即将成为亲王妃啊?这还是皇上亲自给你和南阳王赐的婚呢。” 一听到“南阳王”三个字,曹樱顿时就没了好脸色,“以后少给我提这个人!” “可是小姐,您跟南阳王即将成婚也是事实啊?”秋燕顶着被她责骂的风险还是将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曹樱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果然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你懂什么?就算是赐了婚,只要是还没有成婚,那就不一定会是皇家的人,这历朝历代,赐婚皇家的大家大族的公子小姐不在少数,那在成婚之前就以各种缘由病故或者伤残的不在少数,那最后不也是没有进入到皇家成为皇家的人么?” 其侍女秋燕就道,“那,那咱们就忍下这屈辱,就这么地算了?” “不忍下还能怎么办?”曹樱没好气地了了她一眼,跟着就愤恨不平地道,“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才哪到哪?”只要老皇帝一死,萧凛继承了大统,她绝对要秦瑶好看! 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个继妃罢了,在闺中的时候她的地位也并不见得就比她的高多少,她又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 “那,那小姐,您还嫁南阳王么?”跟着侍女秋燕又就小心地试探道。 曹樱的眉头又就皱了起来,“我说不嫁能由得了我么?”她这几天也算是想明白了,在皇权的面前她是没有资格说“不”的,而且在皇权的面前父母之前对她的那些爱也不过如此,终究是抵不过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的,她的未来,只能靠自己去争去搏! 若是之前她还有些犹豫,虽然现在仍旧不甘,但是她也突然就想明白了,她还是要嫁给南阳王,即便他是个病秧子,但他好歹也是个皇子,而且还是一个亲王,这样她将来也算是跟秦瑶那个女人在身份地位上平起平坐了,免不得每次见到她她都要低她一头,受她的窝囊气。 而且她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萧凛时刻都要惦记着自己,她虽然对那个男人不是完全的了解,但是在某些方面她还是很了解他的,他那个人就是凡是自己看中的东西最后却没有完全的属于自己他就时刻都想要夺回来。 在某些事情上,秦瑶和秦瑶的家族的确是能帮到他些,但是论及男女情事方面不是她自鸣得意,秦瑶那个女人根本就比不过她。 因为他不仅一次地在自己的面前抱怨,说秦瑶那个女人太过强势,不温柔小意,对他身边的女人没有一点宽忍之心,他是一个皇子、王爷,这一生不可能只有他一个女人,他要为皇室开枝散叶。 说白了,他之所以现在还容忍着她,完全是因为她身后的家住还能为他所用,等将来他一旦登上了那个大位,秦瑶和她身后家族谁还说的准呢? 想到此,曹樱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心情也好了不少! 就在欧阳业正在给萧黎讲《六韬》的时候,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对着萧黎就兴奋地嚷道,“堂姐,我来找你玩儿咯!” 欧阳业放下手中的书籍,定定地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小孩儿,萧黎愕然了,这不是她五皇叔家的那个萧晨么?貌似她跟他没有这么熟络吧? “你怎么来了?和谁一道来的?”她问。 “我娘啊,”小屁孩儿一上来就来拉她的手,企图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堂姐,走,我们出去玩儿,我跟你说啊,我娘昨天去五仙观里烧香,然后就带回来了几盆花,那花开的可好看可好看了,我娘今天就给你和三姑姑送来了两盆,走,我带你去看!” 萧黎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可我还在上课呢?!你自己去玩儿吧,啊?!待会儿堂姐下课了再去找你玩儿!” 小屁孩儿有些不乐意了,“这书有啥劳什子好读的?一点儿意思也没有!哪有那花儿好看的?”说完他就转身看向一旁的欧阳业,然后就道,“先生,今天的课业能不能先停一会儿,让堂姐先随我去看一下那菊花?” “萧晨,不得无礼!”萧黎正要开口,就见有一抹身影匆匆而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只比她大了几个月,有过一两面之缘的萧阳,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 今天他们东宫倒是热闹了。 萧阳进到屋来,先是朝欧阳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先生,家弟年纪小不懂事,望勿要见怪!” 欧阳业抬起手中的书籍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无碍,无碍,童年无忌嘛!” 萧晨听到先生如此说,抬起头就朝萧阳得意的哼了一声,“你看,先生都说没事,就你多管闲事!” 萧阳扫了他一眼没理会,转儿又面向萧黎道,“阿黎,阿晨刚才打扰你上课了,我代他向你道歉,”说完就又朝她拱手微弯着身子揖了一下。 “哦,没事,”萧黎看了看不远处的沙漏一眼,随即就道,“要不这样,你们先出去自己玩一会儿,我稍后下了学再同你们一道,先生下午要去太学,还有一点没跟我讲完,而我也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需得向他请下教?” 萧阳想也没想地就点了点头,“好,”说着他就又朝欧阳业拱手行了一礼,跟着就去牵萧晨的手,萧晨不让他牵,而是有些不舍地对着萧黎道,“堂姐,那你可得快点啊?” 萧黎就朝他点了点头,“好!下课了我就来!” 小屁孩儿朝他点了点头,跟着一步三回头地朝她看了看,萧阳跟在他的后面出了书屋。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师徒两课业继续。 待到下学时间,萧黎从书屋里出来,就问伺候在门外的雪见跟辛夷道,“五皇婶他们母子几人回去了么?” 两人就摇了摇头,辛夷从她手里接过书籍,雪见就对着她小声汇报道,“他们留下来要吃了午膳才回去。” 萧黎一怔,心里却是在盘算着,“要吃了午膳才回去?姑姑挽留的?” 两人就点了点头,雪见就补充道,“长公主是随口那么一说,但谁都听得出来那是客套之言,但是辽东王妃却是直接就应下了。” 萧黎从她的语气了听出了一丝的不悦,遂就笑道,“吃的又不是你们的,连你们都是我跟姑姑养着的,你有什么好不乐意的?” 她那点小心思,被自家小主子这么直白地点了出来,雪见就有些不好意思,“哎呀,小主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萧黎就道,“好了,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是替我和姑姑不悦,但是咱们偌大一个东宫,难道还招待不起几个客人?他们要留下用午膳就留下用午膳吧,记住,甭管咱们与他们那几个的真实关系究竟如何,是亲是疏,是敌是友,只要他们上了门来,我们就得拿出主人家的架势好生地招待别人,除非是他们上门来找事或者闹事的,这类人,你们甭管他们的身份地位如何,就算是拿着扫把打出去了,也有我跟姑姑给你们兜着。” 两人听罢,随即就欢喜地笑了,跟着就朝她微微地福了福身,“喏!” 第88章 用意 看着前面自家小主子所去的方向,雪见赶忙追上去小声地提点道,“主子,长公主之前差人来交代,若是您不想和两位皇孙们一起玩儿,下学之后便直接回您的重华殿去,待临近午膳的时间她再差人来唤您过去。” 萧黎脚步一顿,略微思索了一下,“没事,反正迟早都是要见的,倘若我真的那样直接地回了自己的寝殿待到午膳的时间再出去,倒叫人觉得我是故意对他们不待见,所以才避而不见的,那样岂不是给人留下往后针对咱们的理由了么? 这两年,咱们不求别的,只求日子能过得顺遂安稳,所以能不树敌就尽量的不要树敌,虽然有些敌是不可避免的要树,但是能把这个时间往后延的就尽量地往后延些,至少得待到咱们羽翼丰满了之后。” 两人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皆齐齐地点了点头,“喏!” 萧黎就吩咐辛夷道,“你把我的书籍放回了寝殿之后再过来伺候吧。” “喏!” 萧黎领着雪见才刚踏进她姑姑的寝宫,萧晨就一手举着一个核雕小狗的把玩件哒哒哒地跑到她的跟前来跟她一脸献宝似的说道,“堂姐,你看,这是三皇姑送给我的,可爱吧?” 萧黎正要开口跟他说话,却被一旁不远处坐着的辽东王妃抢了先,“阿黎别听他瞎说,你姑姑哪有送给他?只是拿给他玩儿一会儿罢了,你姑姑说那是你们六皇叔之前赠送给你的,别人赠送的东西哪能又随便地赠送他人?” 萧黎走上前去对着辽东王妃微微地福了福身,“五皇婶!” 辽东王妃即刻起身,拉着她的小手就一脸宠溺地打量着她道,“嗯,我们家的小公主好像是长高了不少,而且也是越发地出落的水灵了,这长大了啊准是倾国倾城,也不知道哪家的勋贵子弟才能配得上她。” 巴陵长公主就没好气地斜睨了她一眼,“孩子还小,你说那些干啥?” 辽东王妃就故作一副懊恼样地打着自己的嘴巴,“是呢,瞧我,刚才秃噜了什么?不过我们家小公主就是讨人喜,这是真的,我啊,就希望我们家阿玲将来也能有她阿黎堂姐这般讨人喜欢就好了。” “你家阿玲咋就不讨人喜欢了,我看我阿玲也长得很是玉雪玲珑,挺可爱的,你也不多带着她出来走走,”巴陵长公主就道。 辽东王妃就叹息,“我也想啊,可她那身子,皇姐您也知道,她打小就体弱,经不得风吹,就是稍微一点点的微风也会让她咳嗽好一阵子,我还哪敢带她出来走动啊?” 萧黎这才知道原来辽东王妃还有一个女儿,只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很少带出来走动。 巴陵长公主就安慰道,“孩子还小,好好的将养着吧,将来总是会好的,像我们家阿黎之前也是体弱,也是将养了好一阵子才有所好转,后来太医说还是要多加运动,这样身上的血脉经络才畅通,所以我才央求父皇给她安排了一个武师傅天天教她练武,这样也能强身健体。” 辽东王妃就道,“可我们家阿玲跟阿黎不一样,太医说她就是不能多运动,就得静养,她是打从娘胎里就带着的体弱。”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没有再言语了,却见到追上来的萧晨一脸有些不大高兴地噘着一个嘴巴抱怨道,“六叔就是偏心,只送给堂姐你,都不送给我。” 萧黎就伸出手去捏了捏他那胖嘟嘟的脸颊,“这哪是六叔送给我的啊?是我找他讨要的好不好?” 萧晨仰起头就一脸不大相信地望着她,“这不是他送你的么?可三皇姑说这就是他送你的呀?” 萧黎就耐着性子给他解释道,“姑姑又不是很清楚这其中的经过,上回我去六叔府上玩儿,看见他家的架子上放着这两个小巧的雕刻物件儿,觉得挺好玩儿的,所以我就向他讨要了回来,你今天的眼睛倒尖,怎么就瞧见这两个小东西了?” 然后萧黎就看到那小屁孩儿那脸上的神情明显的愉悦了不少,然后她又就道,“六叔府上这种有趣的小物件儿有很多的,什么狮子啊,老虎啊,仙鹤啊,还有熊猫啊都有的,都是六叔平时无事的时候自己雕刻的。” “真的?”那小破孩儿双眼顿时就瞪得圆圆的,一副兴奋得不得了的神情,他这明显的是有了兴趣。 萧黎见罢,遂就点了点头,“当然,我骗你干嘛?不信,你到时候自己去他府上看看不就知道了。” 果然那小屁孩儿在听到她这话之后,就快速地扭过身去望着自己的母亲道,“娘,我要去六叔府上,”说着他就将手里的小狗把件塞给了萧黎,“堂姐,这个还你,”跟着一转身就朝殿外跑去。 “唉,晨儿?!”辽东王妃没想到他竟然说风就是雨的,赶忙从座位上就站了起来唤他,哪晓得那小子都已经跑出好远一段距离了。 辽东王妃赶忙就吩咐自己身边的一个丫头去追,隔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两人回来,辽东王妃遂就有些着急了起来。 “皇姐?!” 巴陵长公主不甚在意地朝她点了点头,“去吧,去看看去,毕竟老六的府邸距离宫里还是有好大一段距离的,可千万别出什么事的好?” 他们东宫是处在皇城里的,而其他的亲王,郡王,还有公主的府邸都是在皇城之外的,平素他们进宫来都是要乘坐马车的,所以可想而知这距离究竟是有多远了。 辽东王妃感激地点了点头,遂就带上另一个贴身的丫头疾步地离开了。 她一离开,巴陵长公主遂也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萧黎走过去就问,“五皇婶今天还怎么有空在咱们家吃了午膳再回去?” 巴陵长公主就道,“她啊,是特意留下来找你的。” “找我?!找我干什么?”萧黎就一脸讶异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我也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据说萧晨有些淘气,不大爱学习,现在他们家请的那个先生都有些约束不住他了,而萧晨又很喜欢你这个堂姐,欧阳先生就只教授你一个学生,就想让萧晨今后来咱们家一起由欧阳先生教授。” 萧黎的眉头就蹙了起来,“她想让欧阳先生教授萧晨,由她自己或者五皇叔亲自去向欧阳先生说不就得了,干嘛来找我,我又不是欧阳先生? 再者,萧晨很喜欢我这个堂姐?我怎么没感觉到?他是喜欢我这里的那些好玩儿的物件吧?还有,我才不想跟小屁孩儿玩儿呢!” 她姑姑就笑了,然后就回答她第一个提问,“她说欧阳先生毕竟是由你皇祖父指派给你的,首先得遵循下你的意见,我就说我们自然是说没有问题的,不过也还是要跟你皇祖父禀明一下的,若你皇祖父那边准允了,她随时都可以让萧晨过来同你一同上课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道,“那我等会儿用过午膳之后就进宫去跟皇祖父说下这个事。”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皇祖父是不会准允的。” 萧黎就笑道,“我知道,不过我却还是要让皇祖父知道这件事情,我现在也算是知道五皇婶他们的真正用意了。” “哦,什么用意啊?”她姑姑就问。 萧黎就道,“在咱们身边明目张胆的安插个眼线呗,名义上是让我跟萧晨咱们俩堂姐弟之间多亲近友爱,实则是想要通过萧晨那个小屁孩儿了解我们东宫的动态。 咱们京城里有那么多知名的夫子,一个管束不了萧晨,我就不相信牢找不到一个能管束他的,干嘛还跑来跟我共抢一个先生?” 经她这么一提点,巴陵长公主也恍然地明白了过来,“嗯,阿黎说得没错。” “唉,姑姑,萧阳呢?不是说他们娘仨一起留下来要吃了午膳才会回去的么,我怎么没看到萧阳呢?”突然萧黎就转了话题。 她姑姑就道,“哦,萧阳的外祖母从老家回京了,说想要看看他,然后就被你五叔安排人提前接回去了。” “哦,是这样,”萧黎就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又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唉,姑姑,五皇婶她还有一个女儿么?她现在有多大了?她生病生的很严重么?”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有啊,她啊,只比萧晨小了八个月还不到的时间。” “啊?!”萧黎就惊讶了。 巴陵长公主就又跟她解释道,“她啊是你五皇婶在生了萧晨之后刚满月就怀上的,因为她在生了萧晨之后身子本就没有大恢复好,所以萧玲在她肚子里就带了病根儿,后来又因为早产的缘故,所以萧玲的身体就一直都不大怎么好。 这也就是你皇祖父不怎么待见你五皇婶的根本原因,觉得她功利心太重,为了固宠不惜以自己的身子为代价,所以便连带着她所生的萧晨和萧玲两个孩子也不怎么喜欢。” 萧黎就道,“可是他也不见得怎么喜欢萧阳啊?”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他没有不喜欢萧阳,只不过这人都有偏爱和私心,和你比起来他可能就没有多喜欢萧阳,但是和你那些哥哥们相比起来,你皇祖父对他也是差不多的。 不然,你以为以你五皇婶的为人手段,萧阳这个没有亲生母亲的孩子,而且还在外祖都远离京城的情况下他是怎么一个人还能安然地活到现在? 那全是你皇祖父震慑着,不然萧阳那孩子早就被秦瑶算计的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有一年宫中大团圆,萧阳被人从一个高台上推了下去,险些摔死,萧阳的外祖当时也在宫中,就着这事不干,一定要严查凶手。 你皇祖父顾及他是三朝老臣,祖上几代也为朝廷做出过贡献,平时一家几代人对朝廷也还算是忠诚,同时也想要敲打敲打你五皇婶,让她不要使用那些阴损的后宅招式。 所以就当着满朝的文武大臣还有皇族的面训斥你五皇叔跟五皇婶,说他们对孩子有着看管不力的责任,今后萧阳若是再出现今天类似的事情,你五皇叔的那个辽东王就不要当了,你五皇婶的那个王妃的位置也就不要坐了。 连自家的孩子都保护不好,还能指望他们保护一方封地的黎民百姓么? 所以哪怕你五皇叔和五皇婶平时私下了再怎么不喜欢萧阳这个长子,但是也不敢真的对他做什么?而且还得在人前时时地彰显出他们对萧阳有多加的疼爱。” 萧黎就点了点头,“难怪我瞧着五皇叔和五皇婶好像私下里并不怎么待见萧阳,倒是对萧晨宠爱有嘉,而萧阳跟他们好像也不怎么的亲近,但是他们外出的时候却又时时的都将萧阳带了上。” 巴陵长公主就道,“那都是假的,做给外人看的,让别人都知道他们是有好好的在照顾着萧阳。” 萧黎就撇嘴道,“这就是所谓的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五皇叔也真是的,都是自己的亲生孩子,这偏心也偏到胳肢窝儿了。” 她姑姑就打趣她道,“这话你可千万别乱说,要知道,你皇祖父对你也是偏心偏到胳肢窝儿了。” 萧黎听罢,顿时就呵呵地笑了起来,这个倒是!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89章 大儒 下午没课,所以在用过午膳之后,萧黎就领着几个人进宫去探望老皇帝了。 见到这个唯一的嫡脉小孙女,老皇帝自然是很高兴,还不待她走近,远远地就朝她招起了手,“阿黎,快过来!” 萧黎迈着脚步,哒哒哒地就朝他奔了过去,“皇祖父!” 看到她那欢快又俏皮的样子,老皇帝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跟着就问,“今天怎么有空到宫里来了?” 萧黎随意地一屁股就坐到了他的身边,“下午没课,所以我就进宫来看望一下皇祖父您。” 老皇帝的眉头就蹙了起来,“欧阳业下午没有给你安排课业么?” 萧黎就道,“原本是有的,但是我见先生身体好像有些不适,所以我就给他放了假,让他先回去休息了。” “欧阳业病了?”老皇帝的眉头蹙的更深了。 “嗯,”萧黎就点了点头,“他今天上午一上午脸都是沱红的,而且到了后面额角上还有大颗大颗的汗滴落下来,所以我估计他是染了风寒,所以我就让他下午别来了,反正下午要上的课我也已经会了。” 老皇帝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吩咐道,“你去安排个太医到欧阳业府上给他诊治一下。” “喏,”王公公上前一步,然后转身就去安排了。 老皇帝接着就又问,“你说下午要上的课你都会了,那下午原本你是要学习什么?” 萧黎就回答她下午要学习什么什么,老皇帝就道,“那皇爷爷就考考你,看你究竟是懂了没有。” 萧黎正襟危坐,“皇祖父尽管考便是!” 看她那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老皇帝先是让她将下午要学的内容背诵出来,然后又逐句逐段的将其中的意思给讲解出来。 萧黎丝毫不打怵,不仅将通篇的文章熟练地背诵了出来,而且也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和理解。 老皇帝见她理解的分毫不差,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看来是会了的,虽说你课业有所精进,不过咱们也不要骄傲自满,知道吗?” 萧黎望着他就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孩儿知道!” 老皇帝起身,萧黎赶忙上前去搀扶他,爷孙两从座位上起来了之后,老皇帝就道,“走,咱们去御花园里走走去!” 萧黎就将话答话,“嗯,五皇婶上午来我们东宫说她给皇祖父您送了几盆金盏菊,我也正想顺便看看呢。” 王公公安排人后折回来跟在他们爷孙俩后面。 老皇帝侧头垂眸看着身旁的小孙女,“哦,她去你们东宫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是去给我们送菊花的,不过五皇婶给我们送的是紫色的菊花,五皇婶说姑姑喜欢紫色的花儿,她看到观子里的菊花开得正艳,所以就着人向观子里的师傅们讨买了几盆回来。” 老皇帝就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她倒是会到处做人情,除了给你们送菊花,她还有其他什么别的事情没有?” 萧黎假装没听出他对她那个五皇婶的嫌弃,而是就着他的话就道,“哦,今天萧阳堂哥和萧晨堂弟也一起来东宫了,不过后来萧阳堂哥的外祖从老家回来京城了,说想要见见他,五皇叔就差人来将萧阳堂哥给接走送去他外祖家了。 萧晨堂弟和五皇婶却是留了下来又说了一会子话,五皇婶就说萧晨有些调皮,他的那些个先生有些管不大住他,她听说欧阳先生平时待我极为严格,想必是待男孩子更严格,所以就想要将萧晨送到东宫来,看能不能让欧阳先生一并教导一下。” 老皇帝的脚步就停顿了下来,同时没有也就蹙了起来,然后就问,“你先生答应了?” 萧黎就摇头,“没有,五皇婶都没见着先生呢,我一下学,就直接让先生回去了,而且姑姑也说,这事我跟她都做不得主,因为先生是皇祖父您当初指派给我的先生,若是要先生一并教导萧晨的话,得向您禀告一声,然后五皇婶就没有再言语了。” 老皇帝听罢,眉头这才舒展开来,然后蹲下身子,就对着萧黎道,“你跟你姑姑没答应是对的,阿黎,记住,欧阳业是皇祖父特意指派给你的先生,在皇族中,他只教授你这一个学生,你跟他们所学的不一样,这事,皇祖父知道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哦!” 老皇帝盯着她又道,“记住皇祖父的话,有些东西是可以与人分享的,有些东西是绝不能与人分享的,哪怕是家人与亲人,尤其是身在皇族!” 萧黎露出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来,“哦!” 老皇帝看她那懵懂的神情,叹息了一声就道,“现在不是很懂没关系,后面慢慢的你就明白了,欧阳业会讲给你听的。” “是,皇祖父!” 老皇帝起身,爷孙俩继续往前走。 萧黎在陪着老皇帝了半晌之后便回了东宫,她一离开,老皇帝脸上的笑容即刻就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怒色,“朕看,这是有人又不安分了!” 王公公赶忙挥退了其他伺候着的人,一众人等鱼贯而出,老皇帝又道,“朕还没死呢,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了!” 老皇帝发火,王公公也不敢上前劝阻。 “王明德?!” “唉,陛下,老奴在呢!”王公公上前一步听吩。 “你去辽东王府把老五给朕叫进宫来,朕倒要问问他,平时是怎么管教他媳妇儿的,别得像个猴子似的,整天到处上蹿下跳的,把他家小子送去东宫干什么?啊?!别以为朕不清楚他们的那番心思!” 王公公就犹豫着,在过了一会儿之后就试探性地向老皇帝劝解道,“陛下息怒,虽说您为君父,责问他们任何事都是理所应当的,但是您得为小公主考虑,她今天才进得宫来,您就立马责问他们,势必他们会把这份怨恨记恨在长公主和小公主她们的头上,小公主现在还小,您常说这几年皇族内部要稳。” 老皇帝在听了他的一翻劝解之后,心情稍稍地平息了一些,他在思索了片刻之后,就对王公公挥了挥手,“罢了,这事容后在说吧。” “喏,”王公公见老皇帝将自己的劝解听进去了,遂就站到了一边伺候着。 大约过了一旬的样子,这天萧黎刚下雪,然后就听到雪见他们几个在那里议论说,弘农郡王和八皇子他们几个在上课的时间里偷溜出宫去玩儿,不知怎么的就被老皇帝给知晓了,然后两人连同他们的随侍人员都遭到了严厉的惩罚,两个皇子不仅每人被鞭笞了二十大板,而且还跪了一宿的太庙,那些随侍人员则是每人挨了四十大板,罚俸半年。 萧黎就眼珠子转了转,随即便问,“皇祖父是不是最近心情不顺或者就是朝中有什么动向?” 几人就摇了摇头,“不知道!” 萧黎就点了点头,“也是,”他们虽也身在宫中,但他们所处的是东宫,她父王若还健在,倒是可以知晓个一二,但是她现在也只是个几岁十岁还不到的孩子,他们是不会告诉她关于前朝的一些事情的,不过她的内心里却还是有些疑惑的。 萧哲和萧扬他们几个也不是第一次在上课时间偷溜出宫去玩儿,之前也有个好多次,老皇帝也是知晓的,也从未说过什么,怎么这次就发这么大的火?是朝中有什么恼火的事情发生么,所以就迁怒这二人? 正在她如是猜想着,就听到茯苓一副幸灾乐祸地道,“唉,听说九皇子这回也受了牵连,陛下也给他指派了一个严厉的夫子。” 然后她就听到雪见立马附和道,“就是,就是,我听说陛下指给他的那个夫子是个老学究,也是个大儒来着,平时为人最是刻板迂腐,容不得学生忤逆半句,要是有学生不听他的话,跟他反着来,这么宽的戒尺就要给你打下来。” 看着她所比划的,萧黎就撇了撇嘴,她那少说也有十几厘米的宽度,那么宽,真的落在身上反而也不会怎么疼了,根据力学的原理,受力面积越大,分摊越多,所以打在身上也不会怎么疼,真正打在身上很疼的,是那种像柳枝一样带有韧性的藤条,那种受力面积小,作用都在一个点上,落下一棍子那身上至少就是长长的一条红印子,那痕迹要好久才散的了,雪见比划的那也太夸张了。 “陛下给他们每个人都重新地指派了一个先生,还是大儒?”萧黎就问。 几人就点了点头,茯苓又就道,“听说陛下这次可是动真格的了,不仅几位皇子都各自地指派了一个严厉的先生,就连几位皇孙殿下也都有指派。 陛下说,现在的皇室子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尽是一群纨绔子弟,再不严加管教,咱们大魏的江山社稷早晚要败在他们的手里。 辽东王府的晨皇孙殿下那里是最严厉的那个,据说是个武师傅,而且陛下对几位先生也有令,不要将他们当皇子皇孙来看待,就将他们当普通的学生来对待,该体罚的时候就要严加地体罚,就算是打残打废了他也不会责罚他们的,那也是他们活该!” 萧黎听罢,就讷讷地点了点头,她瞬间便明白了过来,想必她上次进宫去跟她皇祖父说了关于她五皇婶的事情,她皇祖父后来是起了疑心了,所以才逮着个机会来了这么一出,这回看她五皇婶还怎么好意思再跑到他们东宫来说要她和萧晨一同由欧阳先生授课? 不过这也不得不说她皇祖父是真的对她那几个皇叔狠啊,为了打消她五皇叔两口子心里的那点念头,不惜对她七皇叔和八皇叔使用了苦肉计。 恐怕她那几个皇叔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皇祖父的这一番用意,恐怕都还在自责他们不该在上课期间偷溜出宫去玩儿。 恐怕就连精明如她五皇叔也不会想到这一点,他只会猜疑着这是不是老皇帝发出的一个信号,那就是老皇帝这是不是在为他以后挑选接班人而做准备了,毕竟给每个还未成年的皇子都安排了名师大儒来教导。 不过这倒好了,后面可有好戏看了,想着萧黎的嘴角不禁就扬了起来。 第90章 木秀于林 “你说皇上给每位皇子都指派了一个先生?”高美人正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仆妇闵氏回来跟她禀告道,她立即坐正了身子,寻思了起来。 “是,”闵氏点了点头。 “都是当代大儒?” “是,”闵氏又点了点头。 “都分别是谁?”高美人又问。 闵氏就道,“教授弘农郡王的是静渊先生,教授八皇子的是无为先生,指派给咱们九皇子的恒宜先生。 不仅几位未成年的皇子指派了,就连几位皇孙殿下也都指派了,辽东王府的阳皇孙指派的是洛川的翟离先生,晨皇孙身边指派的是当初璞王殿下的武师傅孟庆,就连远在封地的几位王爷家的世子也都有指派。” “还真都是些名家大儒,”高美人的眉头忽地就皱了起来,“这老不死的他是想干嘛?” 闵氏不出声,高美人在思索片刻之后突然唤道,“不好,这老不死的可能是在为他将来挑选皇位继承人而做准备。” 闵氏就惊讶了,“不,不会吧,陛下虽说年纪大了,但是他却身子骨还硬朗着,少说也还要活个三五年,五到八年的,这么快就挑选皇位继承人是不是也太早了一点,依他平时的多疑性格不像啊?” 高美人就道,“什么不像?哪早了?先太子五岁的时候就被立为了储君,现在辽东王,南阳王,合浦郡王,汝南王,这几个王爷可都已经是成了年的皇子,像萧哲,萧扬,还有阿尧他们几个也都是即将要成年的皇子。 继先太子薨逝之后,储君之位就一直空悬着,储君乃立国之本,他就是再不舍得放权,也必须得考虑这件事,不然他怎么对得起他萧家的列祖列宗?” 说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高美人的嘴角明显地扯出了一抹讽刺的笑痕来。 闵氏就道,“难道说陛下是要将这大位在几位未成年的皇子中敲定?” 高美人脸上的笑容就转为了冷笑,“何止!几位成年王爷也都在角逐之中,不然他干嘛也给几位皇孙殿下指派了老师?” “美人您是说?”闵氏的嘴巴就长得老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高美人就道,“若不然,他何须用得着给几位皇孙殿下指派名师大儒?要知道这些大儒们每一个人都是桃李遍天下,堪抵一个得力的幕僚,他们受士子,学生,还有达官显贵们尊崇,每个人的身后都是一张势利的关系网。 汝南王身子骨向来都不大好,而且也还未成婚,未有子嗣,合浦郡王早就被那老不死的给厌弃了,就算是有儿子傍身也无济于事,毕竟他当初可是当着满朝的文武大臣们的面褫夺了合浦郡王继承大统的可能。 剩下的一个就是南阳王,但是他十岁就离京去了封地,与那老不死的也未有过多的父子感情,不到万不得已,那老不死的也是不会考虑将皇位留给他的,所以下一任帝王就只能在目前还留守在京中的几位皇子中产生。 我原本以为萧哲萧扬都是不堪大用的,毕竟这两人一是资质平庸,不堪大用,与先太子和璞王那样的天之骄子相比何止是差了一条天堑,二是他们没有强有力的母族可依,在这个宫中他们何时不是看人眼色行事。 但是经那老不死的这么一番操作之后,我现在却又有一些不确定了,总之,往后这两人我们也要多加提防些才是。” “喏!” “萧哲萧扬都不必畏惧,合计这两人跟他们的母亲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我担心的是辽东王萧凛那边。 一个成了年多年的皇子,而且也已经被封为了亲王这么多年,即便是他家那口子再怎么不受那老不死的喜欢,但是那老不死的也没有要打发他去封地的意思。 一个成年的皇子,有自己的封地不去封地,至今仍滞留京中,现在那老不死的还以教导皇孙为由,不仅给他指派了文师傅,还指派了武师傅,这有文有武的,让我不禁想到了先太子与璞王殿下兄弟俩,那老不死的是啥心思不言而喻啊! 枉我担惊受怕,忍辱负重地伺候了他这么多年,他的心却还是偏向了别人......去,你去将九皇子给我唤来,我有话要跟他交代。” 看到自家主子那不忿的神情,闵氏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即就出了寝殿。 萧晨在被那孟庆押着上了一上午课之后,一下学他就马上跑到辽东王妃面前去哭闹,说他那个新来的师傅是如何如何的凶悍,还有不是人,一上午不准他这样不准他那样,就让他扎马步,他稍微动一下就拿着一把戒尺打他的手打他的腿,还不准他喝水,也不准他去如厕,他讨厌死那个师傅了,他不要那个师傅,他也不要当他的学生,让他们去给他把那个师傅给换了。 看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得不得了的自家亲儿子,辽东王妃火速地拉过他就问,“他真不让你喝水和如厕?” 萧晨就点头,“嗯,我骗你干嘛,你看我的手板心都被他打红了,现在都还疼得不得了呢,”萧晨说着就将自己的双手摊开让辽东王妃看。 看到那果然有些微微红肿的小手,辽东王妃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又快速地挽起萧晨的裤腿,果然就看到他的小腿上也有几条戒尺打过的红痕,她的脸色随即就有些难看了起来。 “好了,母妃知道了,你先下去用膳吧,”随即她唤来一个婢女让其将萧晨带下去上些药。 见自家王妃那蹙起的双眉,冷氏立马就上前来道,“虽说这孟先生是得了陛下的旨意来教授咱们家皇孙殿下,可这体罚也着实是太严厉了些吧?咱们家皇孙殿下才多大点的人啊?也就只有五岁而已,小孩子家哪有不调皮顽皮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说咱们家小皇孙那也是他的主子啊?哪有身为人臣子的那样对自己主子的?” 果然她这些话一出,辽东王妃面上的神色更加的难看了几分,“好了,嬷嬷,你别说了,孟先生那样也是为了晨儿好!” 冷氏不但没有住嘴,反而还继续道,“王妃,也就您善解人意,处处为别人着想,现在的太阳虽说没有之前那么毒辣和火烈了,但是在外面扎那么老半天的马步,哪有不口渴还有想如厕的?可他就是偏不让咱们家小殿下喝水和如厕? 虽说他是领了陛下旨意的,但是怎么说咱们家小殿下也是他的主子,他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呢?俗话说得好,到了哪个山头就得拜哪座庙,没见他那么死心眼儿的。 陛下也真是的,给所有的殿下们都派的是名师大儒去教导,可就唯独咱们小殿下这里派了个武师傅来,那么大点的孩子,哪经得起他那般的折腾啊? 看着小殿下那红肿的手还有腿上的伤,奴婢这心里就着实难过的紧,您说陛下他怎么就那么忍心啊? 东宫的那位咱们比不了,大家都知道那是他的心尖尖儿,可是您看阳殿下,他可是跟咱们晨殿下是一样的,难不成陛下是希望咱们家小殿下将来成为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不成?” 她这些话一出口,辽东王妃的脸色阴郁的都快滴出墨汁来,那瞪着冷氏的眼神都透着浓浓火光,只见她猛的一起身,在丢下一句“本宫的儿子将来才不会去做那个什么将军呢”之后便愤袖地离去了。 辽东王妃有些心烦意乱,正想去院子里走走,却在走廊里碰到了何内史正领着一群下人手捧着珍馐美肴的经过。 一行人纷纷朝她福身行礼,“王妃!” “王爷前院今天中午有客?” 何内史恭谨地回道,“回王妃,是王爷在宴请翟离先生和孟庆先生。” 辽东王妃一怔,随即就点了点头,何内史领着人就欲继续前行,辽东王妃回过神来,急忙唤住他吩咐道,“何内史,待王爷那边的宴请结束之后,你便告知他一下,让他回后院儿一趟,就说我有事需得跟他商量一下。” “唉,好!”何内史赶忙应着。 午膳结束之后,何内史就赶忙将辽东王妃交代他的事情向自家主子禀告了,辽东王狐疑着地回了后院儿,见着辽东王妃就问,“何内史说你有事找我商量,何事?” 辽东王妃也没急着回答他,而是问,“王爷今天中午跟两位先生谈论的怎么样?” 许是中午饮了酒,有些热,辽东王一边解着脖颈处的袖扣一边问,“什么怎么样?” 辽东王妃过去帮他,“就是感觉啊,王爷觉得两位先生怎么样?” 说到这个,辽东王顿时就高兴不已,“不错,翟离先生不愧是我大魏当代的名人大儒,他不仅精通诸子百家,而且还思想见解独到,谈到很多地方的时候都与本王不谋而合,本王和他很是谈得来,要不是他下午还要给阳儿授课,本王是真想跟他就那么的一直探讨下去。” 辽东王妃听到这里心里顿时就有些不大高兴了,同时也在千思百转的盘算着,不过她的面上却是一片欢喜之色,“真的呀?那看来王爷是觅到知音了。” 辽东王就一片骄傲之色,“何止是知音,以翟离先生的才情和本事,倘若得他相助,本王何愁大业不成?” 辽东王妃心猛的就是一惊,同时心里也似乎在印证着自己之前的那份隐晦而不安的猜测,这么能耐的人,却安排给了萧阳做老师,难道老皇帝是想将来将那个大位传给萧阳? 有了这个猜想,他的心里就疯狂地嫉妒着,凭什么?凭什么该给萧阳?那个位置是她晨儿的,谁都不许抢走! 不过他的心思却不敢表露出丝毫,反而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真的啊,那王爷,您可有试探过翟离先生,他愿意帮我们么,作为您的左膀右臂?” 辽东王就道,“现在我哪敢说那些话呀,今天中午我们只是随便的聊了聊,了解到他这个人的确是有真才实学。 父王才把他们安排到咱们府上来,你就迫不及待想要人家归顺于你,这要让父王知道了你想过会是什么后果没有?” 辽东王妃立马就露出一副懊悔的神情来,“哦对对对,还是王爷思虑周全,那就慢慢来吧。” “嗯!”辽东王随即就露出一抹欣慰的神色来,他这个王妃虽然不是他所最喜欢的,但是胜在跟他一条心,不拖他后腿,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这点倒是令他满意。 辽东王妃顺理成章地跟着就又问,“那么孟庆先生呢?您跟他交谈,觉得他为人怎么样?” 辽东王就道,“孟庆这个人,还是跟往常一样,不大爱言语,对父王也是忠心耿耿。” 辽东王妃的眉头就蹙了起来,“王爷的意思,他将来是成不了我们的人?” 辽东王就道,“这个不大好说,他之前也不是我三皇兄的人啊,别看他之前是我三皇兄的师傅,但是他们也仅仅只是师徒关系而已,没有存在任何的超越师徒关系以外的关系,不然他也不能活到现在,早就被父皇给清除掉了,他这个人啊,一心教学,从来不跟朝中的任何人来往,也从不参与任何的党派之争,算是一个保守的中立派吧,也就是谁当皇帝他就忠于谁。” 辽东王妃想了一下就道,“照王爷这么说,目前是父王当政,他是忠于陛下的,王爷有时候私下里会召见一些朝中的重臣,还有外面的名流士子,孟庆先生在府上,他若是知道了看到了,会不会去禀告陛下啊?臣妾觉得这是一个隐患,王爷,有没有可能咱们辞去孟庆先生啊?” 辽东王想都不想地就拒绝道,“不行!这是父皇的旨意,咱们违抗不得,咱们以后小心行事些就是了,而且我觉得孟庆先生也是个聪明人,既然他当初在太子璞王一事上都能明哲保身,全身而退,那么想必在我们的事情上他也不是一个多嘴的人。” “可是......” 辽东王妃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辽东王给制止了,“好了,没有可是,大不了我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会见群臣和士子们的我去到外面好了,不在府上会见就是了,在郊外咱们不是还有一处私宅么?你要辞去人家,找什么理由?你这不是明着在打父皇的脸么?” 辽东王妃的眉头就蹙了起来,可是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打发的,遂也只得作罢,“那好吧,那王爷您到时候可得小心点才是。” “我知道,这个不用你操心!” 辽东王妃心思一转,跟着就说出了他的打算,“那王爷您那能不能跟两位师傅商量一下,那就是让晨儿也跟着翟离先生一起学,孟庆先生他是教武学的,在文学上可能没有翟离先生那么博学。 晨儿那孩子聪慧还是很聪慧的,就是有些调皮,这样文学和武学交叉着来,说不定还会起到不一样的效果。王爷,您觉得呢?” 辽东王在听了她的这一番话之后,随即就若有所思了起来,一会儿之后便道,“行,那我稍后跟两位先生们商量一下。” 辽东王见他答应了,遂又大方地言道,“当然,阳儿也是可以跟他弟弟一样,由两个师傅一起教授。” 辽东王见她如此大度,嘴角也扬起了笑容,“好!” 辽东王又坐了一会儿,在换过一身薄款的衣服之后就离开了后院儿,又回到了他的前院儿。 他一走,冷氏就立马上前道,“王妃,你怎让阳皇孙也跟着孟庆先生一起学?那样他将来......”说到这里他就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辽东王妃嘴角就浮现出一抹讥笑,“那样他将来学的文韬武略,超越了我们家晨儿怎么办?” 冷氏垂着头不吭声,过了好一会儿却还是点了头。 辽东王妃就道,“我这样说自然有我的道理,其一,在外人的眼里我跟王爷都是一对疼爱子女的好父亲好母亲,不管哪个子女我们都是一视同仁的,那在翟离和孟庆先生面前我自然还是得扮演好这个角色。 其二,你别看王爷平时待他冷冷淡淡的,不怎么上心,但他终归是王爷的骨血,我若是做的太过了,王爷会怎么想我?他会觉得我是一个极度自私的女人,只想着自己的孩子将来前程一片光明安好,而不考虑他其他子嗣的。 男人嘛,在子嗣和女人之间,他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子嗣,他既然想要得到那个大位,那么将来他势必要广扩后宫的,自然就还有会有其他的子嗣,我现在连个萧阳都容不下,那么将来我还怎么可能更容忍得下他其他的那些子嗣?你以为只有女人会多想?男人也是会多想的! 其三,你也知道,我这个身子骨将来也是不可能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这一生我就只有晨儿和阿玲两个孩子,阿玲那个身子骨......唉,罢了,所以,我不多多为他们谋划我为谁谋划? 将来其他那些女人所生的孩子必将是我晨儿前程路上的障碍和阻碍,届时他没有一个亲兄弟帮衬,你有没有想过,那会多难? 这也是我为什么这两年对那孩子态度转变的原因,我希望将来真的到了那地步,晨儿的身边能有一个真心实意的人帮衬着他。 他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是他却是从小失母,我也没有怎么苛待他,晨儿和他一起长大,我希望他能记念住这一份情面对晨儿有所帮衬。” 冷氏听明白了她的意思,遂就点了点头,“还是王妃您想得长远!没错,他是您养大的,他怎么也得感念您的这一份天大的恩情,所谓养恩大于生恩,若他将来若是有异心,那就是大不孝,整个天下人都可以讨伐他!可是,老奴还是怕......” “怕他学得文韬武略,然后对晨儿不利?”辽东王妃就很是自信地道,“放心吧,不会,待到王爷争取到翟离先生之后,我就让翟离先生给他们兄弟两个分开授课,到时候我自然会交代翟离先生对晨儿多加照拂一些,再者,那孩子喜静,他也不是一个对武学有什么天分的人,你以为人人都是前太子那般优秀,能学得文韬武略?也不是人人都如璞王殿下那般熟读兵书,对排兵布阵信手拈来!” 冷氏就点了点头,“也是!不过也真是可惜了太子殿下和璞王殿下了,那么优秀的人.......”她说到这里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对,立马抬起头来就朝自家王妃看了过去,就见自家王妃果然一双冷眼地瞧着自己。 “有什么好可惜的?他们不死,那别人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想他们兄弟两当初是何等的霁月风光,碾压整个皇室子弟,别人都是长期地在他们的阴影下生存,让人活得压抑,喘不过气来,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要怪就只怪他们太过优秀和耀眼了,优秀到连皇上都忌惮的地步,所以在那件事情的时候才没有几个人愿意站出来帮他们,而且还人人都要踩一脚。” 冷氏低垂着头,一副谦恭又谨慎的样子,“是,王妃说的是!” 第91章 主战还是主和? 不仅各皇室成员在暗中猜测老皇帝的这一波操作的用意,就是朝中的一些文武大臣们也都在各自的寻思着。 所以在一下了朝之后大家就两个一行,三个一起地走到一块儿纷纷地议论了起来。 老臣相尉迟骏在前面慢悠悠地行走着,大司农蒋泓辙看到了之后,就疾步地向他追了上去,“臣相大人,臣相大人请留步!” 老臣相缓慢地扭转过身来,看到他,一副恍然的表情,“哦,原来是蒋大人呐,不知蒋大人唤住老夫有何事?” 蒋大人看了看周围路过的行人,也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来,“一起走,一起走!” 老臣相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就一起并行着。 两人虽走在一起,但老臣相也不言语,就那么默默的走着,原本蒋大人还想着兴许是周围的人多,老臣相这是不方便跟他谈论此事。 可是走着走着,他们的周围已然是没有了旁人,老臣相却依旧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貌似还有将这份沉默进行到底的意思。 蒋泓辙的心里就忍不住地腹诽了一句:还真是只老狐狸啊! 不过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于是就问道,“老臣相,您觉得陛下是何用意?” 尉迟老臣相就道,“什么什么是何用意?这要打仗就得打啊,一个巴掌拍不响,那对方要打,我们能说不打就不打的么?” 蒋泓辙就皱眉急切道,“唉,不是,不是这事。” “哦?!不是!不是这事,那蒋大人说的是何事?!”老臣相就一副听不懂他话的意思。 蒋大人又朝周围看了看,见没有人,方才小声地跟他道,“我说的是陛下给后面几位皇子,还有几个皇孙都请了名师大儒来教授学业这件事,您怎么看?是不是真如外界传言的那样,陛下这是在考虑立储的事了?都请名师大儒来教,就看将来几位殿下哪个悟性高就选择哪个!” 老臣相就冷哼了一声,“悟性再高,能有先太子的悟性高?” 蒋泓辙听罢,随即一怔,跟着也就忍不住地发出一声叹息,“是啊,那可是我大魏几百年来才难得出的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啊,可惜了,后面的这些,谁又能比得过?不过也没办法了,也只能矮个子里面挑高个儿了!” 老臣相听他如此言罢,就好心地提醒道,“蒋大人,慎言!还有,陛下是何用意,岂是我等能随意揣测的?” 蒋大人就赶忙朝四下里张望着,就果然看到距离他们几丈远的地方正有三个人一起朝他们这边走来,他的心里顿时就升起了一股感激之情,对着老臣相就连连点头道,“唉唉唉,老臣相所言极是!是下官刚才秃噜嘴了!” 老臣相就道,“记住,以后这些话,你我还是少在外面谈论的好,陛下圣明,他终归是要为我大魏选出一位合格的继任之君来的,你我啊就不要在那里瞎猜测了。” “唉,是!”蒋大人恭谨地应着。 几位官员走近,纷纷朝他们打招呼,两人纷纷点头示意,其中一位大人就道,“老大人和蒋大人怎么也才这会儿离开?” 老臣相就一脸笑眯眯地道,“蒋大人刚才再跟我商议,说他国库欠收,若是眼下开战的话他恐怕拿不出多少的粮草物资来,让我帮他想想辙,哦,对了,几位大人,你们是主战还是主和啊?说来听听!” 蒋大人就立马地点头附和着他,“唉,是是是,几位大人也帮我想想办法,哎呀,这当家才晓得柴米油烟贵啊!” 几位大人就一脸为难的神色,其中一人就道,“唉,这个,这个,我们自然是不愿意再打仗的,但是这也不是我们就能说了算的,还是得看对方跟陛下的意思。” 另外两人也就附和着,“对对对,这得看对方和陛下的意思,对方若是还是恣意骚扰,陛下若是主战的话,那我们肯定就支持战争!” “唉,对对对,我们一切凭圣上定夺!”跟着另一人也就道。 老臣相和蒋大人都就点了点头,然后大家就相续着各自地离去了。 萧黎去到她姑姑的寝殿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午时了,巴陵长公主一边从彩屏姑姑的手中接过一张热毛巾为她擦手一边问,“今天怎么留堂这么长的时间,” 萧黎从她姑姑的手里接过帕子自己檫拭,“老师给我讲了一些事实政事,要我思考,要我作答,所以就下课的晚了些。” “哦,什么事实政事啊?”巴陵长公主就问。 萧黎把帕子递给彩屏姑姑,然后就坐到她姑姑的身边道,“最近朝堂上不太太平,皇祖父正在为这事发愁呢。 据说西齐最近聚集人马屡犯我朝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目前我朝已经死了好几百口的百姓了,那损毁的房屋和良田也不再少数,估计是又要起战事了。 但是战的话现在国库开支又拿不出那么多的钱粮来,今年大干,老百姓粮食欠收,国家的赋税收不上来。 眼看马上又要入冬了,若是战事不能快速的结束,持胶着状态的话,那拖延的时间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这一拖延,国家的开支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天文数字呢。 所以老师就考我,像这种情况是应该主战还是主和?” 巴陵长公主听罢,眉头就蹙了起来,“你老师怎么会问你这个问题啊?你才多大啊,哪懂得朝堂上的事情! 再者,你皇祖父之前便有明文规定,后宫不得干政!” 萧黎就点头,“对啊,我也是这么跟老师说的,可老师却说我不在后宫之列,我是皇孙,硬要我回答。” 巴陵就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萧黎就道,“我说一切遵从陛下的旨意,是战是和,一切皆由陛下定夺,陛下若是主战,那么我跟姑姑您就将我们整个封地的赋税钱粮都捐献出来支持这场战争。 若是皇祖父主和,那么我跟姑姑您也将将我们封地上的钱粮都拿出来孝敬皇祖父,让皇祖父拿去充盈国库,与民休养,发展生产,争取来年咱们国家不要出现饥荒的现象才好。” 听到这里,巴陵长公主的眉头就深深的蹙了起来,同时眼里还透露着隐隐的忧虑和不安,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再聪敏也还是个小孩子,她怎么就不知道藏拙呢,她的这一翻言论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嫉恨忌惮的。 萧黎见罢,就道,“姑姑,对不起,我没经过您的同意就私自地决定了您封地上的那些赋税钱粮的去向,您不要不高兴啊,等来年,阿黎封地上的产出出来了,我还您。” 巴陵长公主叹息一声就道,“姑姑哪是因为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的将我的封地上的产物给捐了出去啊?姑姑一个人,要那么多的赋税钱粮干什么?那将来还不是得留给你! 姑姑是担心你刚才的那一翻言论会引起你皇祖父的猜忌,你也知道你皇祖父那个人向来多疑,你这样不是把你置于危险之中么?阿黎,你要懂得藏拙知道吗?不要将你的聪敏表现出来,那样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萧黎瞬间便明了她姑姑的意思,跟着嘴角就扬了起来,俏皮着地道,“姑姑是担心皇祖父会疑心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收买天下人的心吧?” 自己的心思被言中,巴陵长公主顿时就有些微微地觉着尴尬,“你这孩子,既然自己心里明白为何还要这么说?” 想她太子皇兄当初就是因为各方面都太过优秀了,所以才引起了老皇帝的猜忌和忌惮,最终落得了一个枉死的下场,现在阿黎又这么早慧,跟她父王一样的优秀,她是真的怕啊! 似看出了她的想法,萧黎拉着她姑姑的手就安慰道,“放心吧,姑姑,不会的,我不是父王,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我对皇祖父多少的也有了一些的了解。” 跟着他就放低了声音地对着她姑姑解释道,“首先,我还小,凡是都还要仰仗着皇祖父的疼爱和庇护,对皇祖父的皇权根本就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其次,从皇祖父安排欧阳先生给我授的那些课来看,皇祖父并不想让我成为一个普通的皇家公主或者是闺中女子,他好像在有意地将我朝一个时时都掌握朝中动态和天下局势的亲王封王在培养。 因为欧阳先生给我讲的那些课都是劝课农桑,发展经济,还有权谋争斗和博弈及御下方面的,看的书也多是些有关于国政国策方面的,像那些诗经啊诗歌方面的都不让我看。” 虽然她的心中有暗暗地猜想,但是今天听到阿黎如此直白地跟她说的时候,巴陵长公主的心里却还是有暗暗地吃惊和心惊,“你皇祖父他是想干什么?” 她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她这个父皇了,后宫女子不得干政是他提出来和规定的,可是现在他却又这样的教导和培养阿黎。 萧黎就不甚在意地道,“或许是皇祖父感念我们嫡脉这一支不能就这样的凋零了吧,怕我们娘俩将来在朝中吃亏或者枉死,所以就率先地要把我的胆子养得壮实一些,这样将来就算是有人想要动我们,也知道我的脾气不是那么好惹的,还是要掂量一下子的。” 巴陵长公主被她那轻松的说话语态给逗笑了,“说话是越发的不靠谱了。” 萧黎就撒娇道,“哪不靠谱了?再者,我说那话可是含了艺术水平的,我说若是主和的话,我们就把那封地上的财产孝敬给他,是‘孝敬’,可不是‘捐献’,难道他一个当祖父的还不准许我这个做孙女儿的对他尽孝不成?本朝的立国之本就是‘百善以孝为先’,皇祖父也是提倡的。 那些东西孝敬给他,是进他自己的私库还是进国库,那还不得看他自己的意愿? 皇祖父还是想做一个明君的,所以在老百姓们因为天灾没有吃的,闹饥荒的时候,他还不是要将那些东西给拿出来赈灾,到时候得到的好名声还不是他,又不是我这个做孙女儿的和您这个做女儿的。 所以放心吧,他只会感觉到欣慰与窝心,认为我这个孙女儿是打心眼里疼他这个祖父的,对咱们不会有其他的啥子猜忌的。” 巴陵长公主在听了她后续的这一番话之后,心也就放安了。 见她姑姑没那么忧虑了,萧黎就道,“哎呀姑姑,我饿了,咱们用膳吧?” “唉,好好好,瞧我这一说话就把这用膳的事情给忘记了,”巴陵长公主随即也就止住了话题,然后便吩咐人传膳。 第92章 事在人为 下午申时许,王公公前来传旨,“长公主,明天休沐日,陛下让您明天上午带着小公主进宫去。” 看着眼前这个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张笑脸的白胖老头儿,巴陵长公主的内心里不禁升起了一丝担忧来,毕竟她是怎么也不可能对她那个父王放松警惕的,“公公,陛下可是有什么事?” 老公公似看出了她的心思,遂安慰道,“放心吧,也没什么事儿,就是陛下想您和小公主了,让你们进宫去跟他团聚团聚。” 巴陵长公主听罢,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唉,好,明天早上用过早膳之后,我就跟阿黎进宫去。” “唉,好,那长公主,老奴这就回宫去复命了?”说着王公公就欲告退。 巴陵长公主却将他唤住,“公公请再稍等一下。” 王公公留步,巴陵长公主吩咐彩屏姑姑去将东西给取来,随即就对着他解释道,“天气转凉了,而你一直都有个老寒腿。 前些天听说老王爷摔倒了,我和阿黎去他府上探望他,他们家从老王妃的家乡请了一个苗医,据说专治跌打损伤,还有老寒腿这些,祖上世代都是行医的,老王爷说他艺术很是高超厉害,他才用了他两贴膏药,他摔伤了的那条腿就消了肿不怎么疼了。 所以我也就让他帮你制作了两瓶治疗老寒腿的止疼药,和一些膏药帖子,本打算哪天进宫的时候再带给你的,既然你今天过来了,就顺道带回去吧,这万一要是突然间疼了,也能尽快地吃些不是?” 王公公听到她这话,顿时就感动得眼眶红了,“公主?!” 巴陵长公主就安慰他道,“公公别这样,我这样也是为着父皇着想,你是父皇身边的老人儿,从七八岁的年纪你就一直跟着父皇,父皇离不得你,再说你那个老寒腿也是因为当年救父皇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儿,你腿不疼了,身体好了,也才能更好的照顾父皇不是?” 王公公就道,“伺候皇上是老奴应当应分儿的事儿,公主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彩屏姑姑将药取来递给他,巴陵长公主就道,“这是两瓶的量,老寒腿发作的时候就早晚各吃一颗,然后再贴上一贴膏药,不疼就不吃也别贴,你先用用看,若是效果好,咱们以后就又找那苗医给你做,要是能根治了就最好了。” “唉,好!公主,老奴都不知该说什么感激的话了,”王公公小心的将药接过,然后又小心地揣进怀里。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可千万别跟我客套和见外,我和皇兄皇姐他们都是你看着长大的,阿黎也是你看着长大的,父皇没有将你当外人,我们自然也不会将你当外人。 还是那句话,你的身体养好了,才能更好的照顾父皇,”说到这里巴陵长公主就起身朝他走了过去,然后低声着跟他说道,“阿黎还小,还需要她皇祖父的庇佑,所以这些年还得需要公公继续的多在父皇面前尽尽心。” 王公公听罢,遂就点了点头,“唉,老奴明白,公主放心,老奴定当尽心尽力地伺候着陛下。”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王公公随即就拱手作揖地离去了。 翌日,用过早膳之后,萧黎就同她姑姑一起进宫去给老皇帝请安了。 去的时候,老皇帝正在同几位朝中的大臣们议事,所以她们就在偏殿里候着。 老皇帝同几位朝中的大臣们商议了半天也没有就有些事情达成一个共识,然后就问一旁的王公公,“阿黎来了没有?” 王公公就笑着道,“来了,早那会儿就来了,现正在偏殿里候着呢。” 老皇帝就道,“既然来了,怎都不把她给我领过来?” 听着老皇帝那略带责备的语气,几位朝中的大臣们都在心里忍不住地犯着嘀咕:皇上这还真是对那小公主疼宠的紧啊? 王公公马上就道,“老奴这就去,老奴这就去!”说着就退出了大殿朝旁边的偏殿而去。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萧黎和她姑姑就过来了,看着那几位大人们目光齐刷刷地望着她们姑侄俩,萧黎是一点儿也不打怵,她俏皮地朝几位大人们挥手打过了招呼之后就哒哒哒地朝大殿中央跑去。 “皇祖父!” “唉,来来来,快来,让皇祖父好好地看看你,”老皇帝欢喜地应着,朝她就招着手。 “喏!”萧黎嘴角一扬,跟着就欢快地朝老皇帝奔了过去。 巴陵长公主进到殿内,几位大人就朝她行礼打着招呼,她回以半礼,然后大家就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上面那对祖孙处。 萧黎踏上丹陛,几下就到了老皇帝的跟前,老皇帝拉着她就认真地端详着,然后就对着王公公道,“嗯,好像又冒高了一截儿?” 王公公就赔着笑应道,“是,小公主的确是又长高了一截儿。” 老皇帝又就道,“之前让尚衣局那边给她做的衣裳恐怕都不能穿了。” 萧黎就一脸爽朗地道,“没事儿,改一下就能穿了,阿黎最近饭吃得有点多,所以就长个儿了。” 老皇帝就一脸宠溺地道,“好,就得多吃饭,这样才长个儿,争取将来比你姑姑长得还高。” “嗯,”萧黎就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巴陵长公主上前来向老皇帝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也不是外人,”老皇帝难得的和蔼着说道。 “喏,”巴陵长公主起身。 老皇帝就对着她道,“我现在还有些事情需要跟几位大人商议一下,你先去到御花园里走走,或者回你之前住的广阳殿去看看吧,午膳的时候我着人去唤你。” “喏,”巴陵站公主行礼告退,并朝萧黎招手,“阿黎,快下来。” “哦,好!皇祖父......”萧黎正要给老皇帝行礼告退,却见老皇帝道,“阿黎就不陪你一道去了,让她留下来,咱们爷孙俩也好久没见着面了,今天难得的进宫来一趟,就让她多陪陪我。 阿黎,你要绘画,还是看书,都可以,那边有书,我让王明德给你找了几本,你有什么不懂的,一会儿皇祖父给你讲解。” “谢皇祖父!”萧黎朝老皇帝行礼,然后转身就哒哒哒地朝老皇帝特意为她准备的那张小几处跑了过去,跟着就在旁边坐了下来。 巴陵长公主子在朝老皇帝微微地福了福身之后就领着人退出了大殿,几位大人们面面相觑,不过心里却都觉得这陛下宠孙也太过了些,要知道他们这可是在商议正事和要事呢,陛下却让个小孩儿坐在旁边,这算个什么事啊? 不过几人虽然心里有些觉着不妥,但也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说,毕竟现在嫡脉这边就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苗了,陛下难免就看得尤为的贵重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老皇帝金口玉言一出,刚才讨论着事情接着继续,萧黎坐在一旁拿起一本书就开始认真地翻阅了起来。 几个大人见她那么乖巧,不言不语的,一个人静坐在那里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他们讨论的事情也没有受到丝毫的干扰,遂之前心里犯的那点嘀咕也就觉得没什么的了。 萧黎看起来是在认真看书,可实际上她却有分出一丝心思来在尖起耳朵地听他们讨论的问题,现在朝堂上最主要也最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跟西齐的仗要不要打? 要打的话,首先是辎重粮草这些,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是一个既耗费时间又耗费钱财的事情,若是辎重粮草这些准备不充足,那么这个仗十有八九都是要输的,兵马连饭都不饱还哪有力气去打仗? 其次就人马的问题,她皇祖父继位四十多年来,除了最初的几年和中间的两三年没跟人打仗外,其余的时间基本上年年都在与人打仗,打仗不光烧光了国库的钱粮,也把老百姓给烧穷了,同时也把人给烧没了。 之前她有查阅过她皇祖父初登基那会儿的户籍,那时全国有一千二百多万户人家,总人口数达到五千六百多万,到她皇祖父与人开第一场仗的前夕,全国有一千三百多万近一千四百万户的人家,全国的总人口数大约是五千九百多万人。 但是现在他们国家只有九百多万户,人口总数还不到四千万,其中很多都是些孤寡老人或者是稚子孩童及一些未成年人,以及一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伤残之人。 老实说,他是很能理解那些主和之人的心思的,这没钱粮没人的,这个仗还怎么地打啊?那打耗的还不是国力,苦的是老百姓,所以要她说啊,这个仗能不打还是尽量的不要打,但这貌似也不是她所能左右的,一切还是得看老皇帝的意思,他要是打,谁还能违抗命令的不打不成? 萧黎知道这个事情今天是议不出个结果来的,这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在那个主战还是主和上扯来扯去的,委实没得点意思,所以她也便收了心思,认真地看起她案牍上的书籍来,以至于老皇帝跟那些大臣们什么时候结束话题的她都不知道。 老皇帝见她看书看得十分认真,遂也就没有去打搅她,而是直接就拿起了面前的奏折开始批阅了起来。 萧黎读完一本书之后,王公公就过来提醒她,“小主公,该用午膳了!” “哦,好!”萧黎放下手中的书籍,然后去到不远处的案前用膳。 待午膳结束之后,老皇帝要去外面走走,叫上萧黎和她姑姑一道,期间,毫无疑问的老皇帝对她的学业又考校了一番,不过今天考校的内容却是从萧黎刚才读的那本书籍上来的。 萧黎没有让他失望,就他提出的那些问题萧黎都能一一作答,虽然有两处的答案不是那么尽善尽美,但是最主要的点子还是答上来的,这对于一个还不满十岁的孩子来说,已然是不错的了,老皇帝很满意。 消食回来之后,老皇帝就就着上午他跟几位朝臣们的商讨事宜又向萧黎复问了一遍。 萧黎就道,“为什么要打仗?” “嗯?!”老皇帝就是一怔,看着她的神色就严肃了起来,“别人都欺到了你的头上了,你不回击么?” 看来老皇帝是主战的! 萧黎就跟他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为什么是我们跟人家打,而不是让别人跟人家打呢?” “嗯?!”老皇帝又就不明白她这话语里的意思了。 萧黎就继续跟他解释道,“倘若今年没天干,是丰收之年,咱们国库充盈,这场战无论如何都是要打的,所谓泥人儿都还有三分火性呢,更何况我们还不是泥人,我大魏向来就不是那种畏战之人。 但是今年天干,老百姓欠收,赋税交不上来,国库空虚,若是开战的话,无疑是让我大魏老百姓的日子雪上加霜。 现在马上又是冬天了,我大魏的将士们与人开战的地方又是北方的边塞地区,那边冬天最是寒冷,我们除了要供给将士们的吃喝柴草外,还要多备些冬衣。 要抵御北方的严寒,普通的冬衣是不行的,一定是要那种十分厚实的冬衣才成,否则不抵事,这又是一项大的开支。 这将士们开拔到边塞之后,若是战事不能尽快的结束,对方若是有意地拖延着我们,这短时间还好,若是时间长了,毫无疑问对我方极为不利。 最主要的是西齐那边距离我大魏边境是几千公里的草原,他们来骚扰我们容易,但是我们要是主动的出击他们的话却还是有些难度的,我们总不可能也像他们一样骑着马追着他们在草原上到处跑吧?” 老皇帝就叹息着点头,“是啊,这也正是皇祖父顾虑的地方,西齐是半农业半游牧的国家,在内陆地区他们是以农耕为主,在与我大魏接壤的边境地区却又是以游牧业为主,他们既有马背上能打的人也有陆地上能打的人。 皇祖父不怕别的,就怕这个战时延长,一下短时间内不能结束战争,这样会把我整个大魏的老百姓都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但皇祖父心中却又窝不下这口气啊!” 萧黎就道,“皇祖父,谁说咱们出气就一定要自己伸拳头的,我们不跟他们打,我们可以让别人跟他们打啊,这样说不定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咱们还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呢。 我看过我们大魏的疆域图,西齐和西晋都在我们的西边,西齐和西晋是挨着的,同时像北方的那几个草原部落也都在西齐的北边,据我所知,他们几个也是经常性的与西齐摩擦不断。 倘若我们若是能够挑起他们几个与西齐的战争,那西齐自然就将注意力从咱们大魏转移去走了,西齐的国力也有限,他们不可能几线作战。 他们之所以挑起与我们的战争,无非也是受了今年大旱的影响,草原上的水草不足,他们夏天的时候热死了很多的牛羊,他们冬天的生活难以为继,所以才想要向外发动战争,掠取他国的财物。 我大魏是全农耕之国,他们自然就将目标瞄准了我们,倘若能让他们转移目标,我大魏也就避免了一场战祸,我们可以利用这样的机会来发展生产和经济,使民休养生息。” 经她这么一提醒,老皇帝顿时就激动不已,那看着萧黎的眼神也是宠溺的不行,同时他的内心深处也是欣慰的不行,这个孩子他果然没有看错,也没有疼错,足智多谋,够聪慧,跟他的父王一样,一样的优秀,光辉万丈,老天爷终究是待他不薄的! 老皇帝的心里一下子就有了主意,不过他却还是忍不住地问道,“倘若这个办法不可行,我们与西齐的大战不可避免呢?” 萧黎就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在人为嘛,若是实在不行,一定要开战的话,还是那句话,我跟姑姑封地上的所有赋税钱粮全捐献出来支援这场战争。 当然了,如是不开战的话,我们就把所有的赋税钱粮孝敬给皇祖父您,您拿去充盈国库,到时候老百姓们有什么需要您就拿去赈济老百姓们。” 亲耳听到她这番话,老皇帝的内心深处无疑是窝心的,但他却忍不住地逗她,“你把你和你姑姑封地上的那些产出都孝敬给皇祖父了,那你们姑侄俩吃啥?” 萧黎就不甚在意地道,“我跟我姑姑吃不了多少,横竖也不过就是一日三餐而已,我们只需要留够自己平素的吃的就可以了,再说皇祖父您不是还给我们发的有俸禄么?放心吧,我们是饿不倒的了! 所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乃国之根本,我们受万民敬仰,老百姓供养着我们,那么当老百姓有难的时候,我们身为皇族中人也理应该站出来庇佑着老百姓,这样君臣君民同心,国家方能富强昌盛。” 听了她的这一席话,老皇帝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孩子果然悟性佳,像他家老大,也像他! “好,好一句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乃国之根本,百姓有难,皇族庇之,君臣君民同心,国家方能富强昌盛。 阿黎,你要永远记得你今天说的这些话,你的心里要时刻地装着天下,百姓!” 萧黎就从座位上起身,跪到了他的面前,“请皇祖父放心,孩儿知道,孩儿时刻都会记得的,也会时刻都记得皇祖父对孩儿的教导!” “好,好,起来,快起来!”老皇帝亲自弯腰将她地上扶了起来。 萧黎在老皇帝这里一直待到了下午半天才随同她姑姑一起回去。 巴陵长公主在亲眼地见到了自家父皇对萧黎的那份态度之后,一颗久悬未定的心这才安了下来。 第93章 祸水东引 萧黎姑侄俩一离开,老皇帝就忍不住地对着一旁的王公公发起了牢骚,“满朝的文武大臣,还有皇亲国戚,竟还没得一个稚子孩童有办法,朕平时都供养着一群废物!” 王公公陪着笑脸地站在一旁也不吭声,他知道老皇帝其实也并不是要他回答,他只是想要把心里的那点不快给吐出来罢了,所以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待老皇帝需要的时候呢他就过去给他添杯热茶。 果然,老皇帝在说出那句话之后,跟着就又道,“记住,阿黎今天在殿内说的这些话千万不能传出去一个字! 一是对那孩子的保护,我不能让人知道她还在未长成之前就有那样的聪慧才智与谋略,二是我觉得阿黎提的这个建议可行,不能走漏了风声!” 王公公就点头道,“陛下放心,老奴的嘴可紧实了,绝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就是刚刚您跟两位公主殿下在殿中说话的时候我也是遣退了殿中所有当值的人,站到了外面盯着呢。”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你办事,我放心!” 王公公就道,“老奴的命是陛下给的,要不是当年幸得陛下所救,老奴早就被那群小太监给打死在那个犄角旮旯的冷宫之地了,说不定现在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所以,至那之后啊,老奴就在心中暗暗地发誓,这一生都要追随着陛下,对陛下尽忠尽职,哪怕是豁出老奴的这条贱命也在所不惜!” 老皇帝拿起一本奏折又放下,“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提?还什么要死要活的,朕不喜听!” 王公公就微笑着道,“陛下不提,可老奴不能不记得,老奴时刻都记得这条命是陛下给的!” 老皇帝翻开奏折,再看了两行之后就道,“好了,这事就别说了,你去将袁重给朕叫来,朕有事跟他商议!” 王公公一怔,随即就应着,“喏!” 袁重来的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来了。 “陛下?!” “来了?”老皇帝抬头看了他一眼,跟着就问,“你那里最近都有些什么动向?” 袁重就拱手道,“最近有几位朝中重臣走的比较近,他们讨论的话题都是立储之事。” “都有谁?”老皇帝头也没抬,继续地批阅着手中的奏折。 袁重小心地朝老皇帝望了一眼,见他并未有动怒的意思,遂就将一份奏折递了过去,“微臣将他们的名字,还有说议论的内容都写在这份折子里了,请陛下过目。” 老皇帝抬起头,朝王公公看了一眼,王公公赶忙上前去就将那奏折给接了过去,然后呈到了老皇帝的跟前。 老皇帝打开来折子就看了起来,在看过之后就放于了一边,然后就又问道,“几位皇子呢,他们是什么反应?” 袁重就道,“辽东王府那边,就是在陛下你派去的两位先生教授两位皇孙殿下的当天,辽东王中午设宴宴请过他们,期间辽东王和翟离先生聊得十分愉悦和投入,孟庆先生一般。 不过他们也没有涉及到什么出格的话题,就是一些文学和历史方面的,还有就是一些山川湖泊,人文地理方面的。 过后不久,辽东王又宴请了他们一回,这回主要就是辽东王向两位先生请求,请求他们两个皇孙殿下都教授,就是翟离先生也一并教了晨殿下,孟庆先生也一并教了阳。” 老皇帝就问,“那他们答应了?” 袁重就点头,“答应了,现在两位殿下都在跟着两位师傅学习呢。” “还有呢?” “辽东王府这边就暂时没有了,另外其余几个皇子那边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不过就是高美人的娘家兄弟冯桢那里有些动作活跃,他最近频繁地结交京中的各权贵们,今天不是请这个吃酒,明天就是请那个去那些烟花勾栏之所,还有就是给人送礼。” “送礼?都送什么了?他有多少钱送?”老皇帝就问。 袁重就又从怀里摸出一本奏折来递了上去,“至于结交的是谁,送谁礼了,微臣都在这里记录下来了,请陛下御览。” 老皇帝在翻看过了之后,就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我就知道他们一个个的都不会安分,老七老八呢,他们又是什么反应?” 袁重就道,“哦,七八两位皇子倒还算安分,每天都有在认真看书学习。” 老皇帝压下那两分奏折就道,“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想要了解一下现在其他各国是什么动向,你也知道我们大魏现在跟西齐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可以这么说,一场大战即将触发,朕不畏战,也不怯战,但今年大旱,老百姓生活艰难,国库空虚,朝廷拿不出多少的钱粮来打这一场仗。” 见老皇帝发出那一声的叹息,袁重也就点头道,“是啊,是这个道理。” 老皇帝就道,“但是战是和,就看我们如何运筹了,朕现在有一件事情交代你去办,这件事只需成功,不许失败,而且是越少人知道这件事情与我大魏有关越好! 办好了,你就是我大魏的功臣,朕有重赏,办砸了,你,朕,都是我大魏的罪人,你知道结果会怎样吧?” 对上那皇帝那双犀利的眼,袁重即刻就跪到了地上,且郑重地对老皇帝承诺道,“请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老皇帝对王公公一使眼,王公公就即刻地捧着一封折子就去到了袁重的身边并打开给他看,“袁大人,这属于密旨,所以你只能在这里看。” “喏,”袁重抬起头就朝那张明黄色的绢帛上看去,就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祸水东引!” 袁重猛地抬起头来望着上首坐着的老皇帝,“陛下是要.......” “对咯,朕就是要你去挑动西齐与其邻国或者其他周边各部落之间的战事,咱们安插在各国的间人是该动一动了,西齐想打我大魏的主意,朕就让它尝尝由他自己酿造的苦酒!” 袁重就问,“那我们是否是要与别国联手一起对付西齐?” “不,这次我们不参战,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你只需要挑起西齐与其他国家和部落之间发生战争就好,要让他无暇东顾,我大魏的精壮男儿自然是要用在争霸天下的宏图之上,岂能在他那里就折损了!” “喏!”听了老皇帝的这一翻言辞,袁重瞬间就热血沸腾了,陛下这是有称霸天下的野心呢,老实说,他虽不是军人,却也存着和军人一样在有生之年为大魏开疆拓土的雄心壮志,奈何他却做了老皇帝手里的细作头子,现听陛下如是说,他身体里的那种萌芽又滋生了起来,于是他便郑重地向老皇帝行了一礼,“微臣领命!” 老皇帝就交代他道,“放心,朝堂上这边会尽力地配合着你边的行动的,咱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你只需要小声谨慎地去执行这个任务便可,记住,要快,不要让西齐的战火烧到我大魏的腹地里来了,还有,这件事情只有你知,朕知,王公公知晓!” “陛下不打算让朝中的几位重臣们知晓?”袁重又就讶异了。 老皇帝脸色倏地就是一冷,“知晓什么?让他们知晓了,那还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晓咯?!” “喏!”袁重想想也是,这是绝对机密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多那风险也就越大,虽说将战祸引向别国是有些不地道,但是事关自己的国家和老百姓的生死存亡那也只能这样,若是别国发生这样的事情想必也是会这样做的吧? 弱肉强食,就是这么个道理! 老皇帝一挥手,缓和了语气,“好了,你下去吧!” “喏!” 袁重起身,退出了大殿,王公公随即走到一处烛台前,随手就将那份密旨给烧毁了。 翌日,朝堂之上,老皇帝端坐在最上首的位置,目光如炬地看着下方满殿的文武大臣,声如洪钟地就道,“各位爱卿,就西齐屡次侵犯我大魏边境的事情,诸位有何看法?咱们是继续地忍气吞声,还是迎头反击啊?” 众大臣就在下面切切地私语了起来,有大臣就出列道,“陛下,今年大旱,赋税欠收,国库也空虚,眼下若是我们同西齐开战的话,我们拿不出多少的钱粮来啊?” 有了一个人打头阵,后面其他的人也不多怕了,只见跟着又有一大臣出列附和道,“是啊陛下,今年流年不利,不仅北方大旱,就是南方也是洪涝灾害不断,那损毁的房屋村庄和良田也是不计其数,我们现在若是和西齐开战的话那无疑是让老百姓们的生活雪上加霜啊!” 老皇帝盯着下面之人就道,“那照你们这么说,就让那西齐的铁骑肆意地骚扰我大魏的边境,烧杀掠抢我大魏的百姓?!尉迟臣相?!”老皇帝的目光就看向了站在最前面的尉迟骏。 “臣在!”老臣相抬手朝上首的老皇帝拱了拱手。 老皇帝就道,“你说,你是何态度啊?也是不战?!” 满朝的文武大臣也都将目光齐聚向了尉迟骏,都知道他向来就是一个和稀泥的,端看他这回如何回答。 尉迟骏垂眸微思索了一下,就道,“陛下,西齐屡犯我大魏边境烧杀劫掠,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又结合我大魏眼下的国情,老臣觉着能议和还是尽量的议和吧。” 跟着又有人出列道,“是啊,陛下,老臣相所言极是!” 老皇帝看着下面的几人,就道,“国情?我大魏啥国情啊?不就是今年老天爷不赏脸,国库亏空了一些么?怎么,老天爷没给我大魏赏脸,难道就给他西齐,西晋,还有南楚,东陵,以及那些草原部落和边陲小国赏脸了? 这天下的国家和部落哪个今年没有遭到天干和洪涝?我们大魏是如是国情,难道别个国家就不是跟我们一样的国情?他们比我们的国情还要好不成?” 听着老皇帝那不悦的语气,之前出列的几位大臣顿时都就垂下了眼睑,不敢再言了! 他们不敢言,但是有人还是敢言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世袭宣平侯,御史大夫曹寅,只见他突然出列就道,“况且,之前那件事情过后,我大魏已没了像夏大将军和勇威候那般屡战屡胜的惊才绝艳的将才了。” 他这话一出,老皇帝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盯着下面的人就道,“难道说我大魏没了夏大将军和勇威候,敌人来袭就没人敢应战了吗?” 底下的人顿时就鸦雀无声,很多人都噤若寒蝉。 “武成候,你也不敢应战吗?”老皇帝随即就点了武成候容景的名字。 武成候容景出列,“陛下,臣虽愚钝,在军事才能和才干上比不了夏大将军和勇威候,但臣也是出身将门世家。 将门世家的男儿从未有畏惧生死的,驰骋疆场,马革裹尸,是每一个将门世家男儿一生的向往。 只要陛下和朝廷需要,容景随时都可以奔赴战场,上阵杀敌,不将敌人赶出我大魏的疆土,誓不还朝!” 跟着又有人出列,就附和着荣景道,“没错,武成候说得对,身为军人,岂有畏战怯战之理,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我等愿随武成候一起上阵杀敌,不把那狗日的西齐人杀得片甲不留,我赵宣也不还朝!” “陛下,还有微臣!”紧接着又有一人出列,站到了武成候他们的后面。 “也还有臣等!” 一会儿功夫,就有五六个武将站了出来。 老皇帝见罢,随即就指着武成候一群人等,“看看,看看,这就是你们文官要向人家武官好好学习的地方,人家是敌人来了,迎难而上,而你们呢,一个个的就只知道当缩头乌龟,当真以为你把那个乌龟脑袋缩进去了,人家就不会砍你是吧? 议和?议和有用吗?议和,人家就要向你们狮子大开口!是和亲啊,还是向人家每年子奉上多少的粮钱财帛?那和亲的对象,是派你们谁家的子女去啊?那每年子向人家交的钱粮税帛是由你们谁家出啊?” 老皇帝的话一出口,下面的不少人的面色顿时就是一紧,老皇帝将下面各人的神色都尽收于眼底,然后又就对着下面的众人道,“怎么,不说了,一个个跟哑巴似的?!敢情这是鞭子不抽打在你们的身上你们不知道疼是吧? 朕的膝下目前是还有一个女儿待字闺中,朕的长公主目前也是还是单身,但是朕不打算再拿任何一个女儿去和亲他国换取片刻的安宁! 朕也要在这里颁下一道谕旨,那就是从现在起,我大魏不再与他国进行任何不平等条件的和亲,我大魏的安危不能压在一个柔弱的女子肩上! 谁要是敢违背朕的旨意,那谁就是我大魏的罪人,以间人细作的身份论处,不管皇子公主,皇亲国戚,公卿列候,还是贩夫走卒!” 众人齐齐跪下,齐声应着,“喏!” 老皇帝端坐在上首,将下面的人看了好一会儿,见个个都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方才道,“都起来吧!” “谢陛下!” 众人齐齐起身,老皇帝跟着又道,“一个国家的安慰若是要由一个女子去承担,那还要男人来干什么?你们一个个七尺男儿难道不应该感到羞愧吗? 夏大将军和勇威候的确是我大魏建国以来难得一见的将帅之才,不,或者是五百年以内都难得一出世的打仗天才。 难不成没了夏大将军和勇威候,敌人来犯我大魏就要忍气吞声,苟活于世,任由别人欺凌不成?也难不成我大魏就要灭国了不成?” 众人都低垂着头不敢言,老皇帝继续,“大司农,臣相?!” 听到老皇帝唤自己,尉迟骏和蒋泓辙两人急忙出列,“臣在!” “老臣在!” “咱们跟西齐的这个仗还是要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在半个月之内必须给我凑齐够二十万大军三个月之用的粮饷!” 两人听罢,都大骇,蒋泓辙正要开腔,老皇帝却不给他们机会,“记住,不许去扰民!” 不许扰民?意思是这粮饷不能去向老百姓伸手要。 “陛下?!”蒋泓辙实在是无法接受,和他挨在一起的老臣相尉迟骏却悄悄地在下面扯了一下他的衣角,他抬起头就朝他看了过去,就见老臣相直朝他摇头,蒋泓辙只得作罢。 “喏!” 两人领命,蒋泓辙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老皇帝将两人的神情都尽收于眼底,跟着就朝旁边的王公公看了一眼,王公公上前几步,然后展开一封圣旨就对着下面的武成候容景等人道。 “武成候容景,建威将军卢毅,镇西将军程成,安南将军赵宣听旨!” 几人出列,“臣等在!” “封武成候容景为征西大将军,建威将军卢毅为左将军,镇西将军程成为右将军,安南将军赵宣为中将军,命你等三人十五日后随征西大将军容景西征抗击西齐,其中,一切调度支配皆由大将军定夺!” “喏!” 几人齐拱手。 老皇帝又道,“武成候,朕将二十万大军交给你,倘若在西征的过程中有不服你调配的,你可以先斩后奏,朕,给你这个权利!” “喏!” “郭襄,郭襄在吗?”老皇帝随即又朝下首的众人里望去。 跟着一人出列,“微臣在!” “郭襄,朕封你为这次西征大军的粮草军需官,凡这次所有西征大军的粮草军需皆由你押运和调配!” “喏,微臣领命!” 第94章 正有此意 出来了大殿,大司农蒋泓辙就拉着臣相尉迟骏道,“臣相大人,您刚才为何在大殿上制止我啊?二十万大军,三个月的粮饷,而且是必须得在十五日之内凑集到,还不许向老百姓们征集,您说我怎么拿得出来啊?” 蒋泓辙这会儿是火烧眉毛,急得团团转。 老臣相就道,“我问你,陛下向来决断的事情何时更改过,你去向他进言有用吗?” 蒋泓辙皱着眉头就道,“可事实便是如此啊,你总得让我去争取争取吧,陛下虽向来说一不二,但他也是会根据事实作出调整的,您刚才阻止我,那不行也得行了,那么多的粮草我上哪儿征集去啊?” 老臣相就道,“事情要做了才知道,你事情都还没做,就说不行,陛下是最厌恶这种的,你先去凑集,尽最大能耐地去凑集,到时候凑集不到你再去向陛下禀奏,陛下就知道这个确实是不行的了,没准儿他就打消了攻打西齐的念头了。 现在陛下正在气头上,你这会儿去说,那不是直接撞在他的枪口上吗?” 蒋泓辙依旧是眉头紧皱,“可武成候从今天起就要调动兵马了,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西征大军十五日后开拔,那意思是我还必须得赶在他们出征之前就得备好这些粮草。” 老臣相就道,“哎呀,那也是让你先备好嘛,又没让你一下子就将这三个月的口粮都送过去,那还不是后面都陆陆续续地送嘛,我问你,你现在所掌管的国库里头都还有多少的钱粮啊?” 蒋泓辙就道,“二十万大军还不够吃两个月的。” 老臣相就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你看,这不是还有那么多么?半月之内,你只需凑够另外一个多月的就行了。” 蒋泓辙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也不管他是否是当朝的臣相,还有就是年纪比自己稍长,“老臣相您说的轻巧,那这一个多月凑集了,那后面的呢,今年北方大旱,南方洪涝,南北方几乎都没有什么收成,老百姓或许今年能马马虎虎地挨过去,可是来年呢? 来年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若是来年也是像今年一样的年景,北方干旱,南方洪涝,那老百姓还活不活了? 我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将国库都掏空啊?”说到这里,蒋泓辙就挨近了老臣相几分,然后压低了声音道,“那样是要动摇国本的,到时候天下大乱了,老臣相您去收拾!” 老臣相听他那样说,顿时就道,“瞧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这老天爷不赏一次脸,难不成还不赏二次脸?那倒真叫人不要活了!” 蒋泓辙就道,“借您吉言,希望如此吧,不过老臣相,这事您可不能当甩手掌柜啊,陛下也下旨了,这凑集粮饷之事,您得和我一起。” 老臣相见躲不掉,只得无奈地点头道,“唉,好好好,我跟你一起凑集,唉......不过,这还真不好凑集啊!” 蒋泓辙内心就轻哼一声,同时心里也腹诽道:好凑集,那还叫事儿啊? 不过有了老臣相一起,他心里的那种焦虑也随之减少了一些,这样总比他一个人承担责任的好。 走了一段,蒋泓辙就问,“老臣相,您看这个粮饷咱们要怎样凑集的好?是找城中的富户们募捐呢还是向他们借?” 老臣相就道,“遇上这么一个灾年,谁都将家里的粮仓把控的死死的,咱们找他们去募集又能募集到多少?找他们借恐怕都会说没有。” “那怎么办?陛下可是给了我们期限的!”蒋泓辙就急了。 老臣相就道,“不急,咱们想想办法。” 蒋泓辙就道,“哎哟喂,我的老臣相呢,咋可能不急哟,十五天呢,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您说我能不急吗?” 老臣相就劝慰他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需要冷静,你这一着急啊那事情还怎么办好?” 蒋泓辙就道,“话是这么说,可上面有陛下的圣旨压着啊?咱圣上是什么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搞不好咱们掉脑袋都是有可能,我掉脑袋也就算了,可我不能牵累我的家人啊?” 老臣相听他那么说,顿时就没了好气,“敢情只有你有家人似的,我就没有?!” 蒋泓辙立马就道,“哦,不不不,您也有,官当到咱们这个级别的,那家里的人口还能少么?” 老臣相就点头,“是这么个理儿?” 蒋泓辙就问,“那您说怎么办吧?” 老臣相在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就道,“这样,咱们还是先将城中的富户们召集起来募集,看能募集到多少,实在没办法,咱们再想别的辙。” “还有啥办法?哎哟我的老臣相呢,您就干脆直接给我透个底儿吧?” 看他那着急的神色,老臣相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办法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使的。” “哎呀,您就快说啊?”蒋泓辙催促道。 老臣相看了他一瞬,就压低了声音道,“昨天下午陛下宣我进宫去问了我有关户籍方面的事情,我以为陛下是想要了解现在咱们大魏的人口,就给他报了个大概的数字,说具体的我要着人整理出来了再禀奏他。 但是现在看来,陛下问我这话的意思恐怕就是为了这个事情,不然他也不会给我们下一道旨意,那就是不许扰民! 前些年连年战争,咱们大魏的人口急剧锐减,这样就迫使了很多的农户丢了荒,但是朝中的很多勋贵人家就从中看到了机会,他们就大肆地圈地,侵占良田。 这回他们能够理解朝廷的难处,捐到我们满意的数量还好,若是不能的话,那么也就不怪我们不近人情了。 毕竟那些丢荒了的土地都是朝廷的,他们白白地耕种了这么多年,朝廷也没向他们索要过一粒粮食不是,现在朝廷遇到了难处,陛下要将那些土地收回来,并追究他们的罪责也不是不可以。” “之前陛下一直都没有过问这户籍的事,我还以为陛下他从来都不关心呢,但是现在看来却是陛下有意而为之啊?”蒋泓辙就道。 老臣相就道,“咱们的陛下可不是那种昏庸的君王,你看他对朝中国事何时疏忽过?” 蒋泓辙就点头,两人继续往前走,然后老臣相就邀他道,“去我府上,咱们把这事再好好的捋捋,然后再拟定出个章程来。” 蒋泓辙就道,“正有此意!” 蒋泓辙听罢,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哎哟喂,我的老臣相呢,您原来是有办法啊?害得我还焦虑的不得行!” 老臣相就道,“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真的不想得这么干,若是干起来了,朝中的勋贵要被我们得罪一大片。” 蒋泓辙就道,“那没得办法,凑集粮草的旨意是陛下下的,正如您之前所言的那般,他们能理解朝廷的难处,多捐些粮钱出来也就罢了,可他们只顾及着自己享乐,而不把朝廷的事情放在心上,那么也就怪不得朝廷要拿他们问罪了。” 老臣相就点了点头,“嗯,且就看吧!看他们都自觉不!” 打从武成候从宫里出来之后,就直奔西山大营,然后就召集各级将士们商讨事情,而整个西山大营也展开了紧锣密鼓的集训。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大魏京城的街道上时不时的就能看到一群群铁骑们飞掠的身影,一时间,大魏要同西齐开战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就连乡下的老百姓们都有所耳闻。 京城,一座极为不起眼的茶楼里,几个身穿细棉布衣衫的老者正坐在一张八仙桌旁讨论着大魏要对西齐开战的事情。 不远处柜台后正在算账的掌柜听说了之后,就立马地从柜台后走了出来,然后从旁边一个小二模样的年轻人手里接过一把茶壶就前去提几人续水。 “咱们要同西齐开仗了?”掌柜装着毫不知情的模样就朝几位老者打探道。 其中一个老者就道,“可不是么?陛下今天在早朝上的时候就颁下了旨意,现在都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了。” 那掌柜地就笑着道,“哦,这个我倒还没有听到,我一直在后院里忙活着。” 几个老者就点了点头,其中一个老者就叹道,“唉,可恶的西齐人,我大魏好不容易才安生了两年,现在他们又开始挑事了。” 那掌柜的在听到老者后面的那句话之后,目光就不自然地闪了闪,然后就听到旁边又一位老者道,“可不是?你说这熄了战事才多久啊?现在又要打仗了,这西齐人怎么就这么可恶啊?” “是啊,苦的还是咱们老百姓啊,你说今年北方天干,南方洪涝的,这南北方都欠收,朝廷能拿出个什么来啊?那还不是得加重咱们老百姓的赋税?” 另一个老者就道,“唉,不会,陛下下了旨意,说这次征集粮饷不能扰民,让朝廷自己想办法,咱们陛下还是个好陛下啊,有为咱们老百姓考虑。” 几人就点头,但其中一人却持不同意见,“这也只是暂时的,那战事起,还不知道要拖延到什么时候去呢,那最后还不是要落到咱们老百姓的头上啊,你们看吧!” 几位老者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然后其中一人就道,“唉,可惜了咱们的夏大将军和勇威候了,你说要是他们还在,那西齐哪还敢来挑衅咱们大魏啊?” 其他人也就怀念地点点头,“是啊,凡是他们参与的战事,那一场不是大获全胜?就从无败绩过!西齐以前是多不可一世的啊,还不是被我们的夏大将军和勇威候打的节节败退,国不堪重负! 要是夏大将军和勇威候还在,这一次的战事想必也不会打多久,很快就会结束了,咱们老百姓也就不用过得担惊受怕了!” “可不是么?唉,只希望武成候也能像夏大将军和勇威候那般战无不胜,尽快地结束这场战争,这样我们老百姓还有个活头!” 几人就点头。 然后那掌柜的就问道,“这次是武成候统兵?” 几个老者就点头,“是啊,武成候统兵。” 那掌柜的就问,“武成候能成吗?” 几人就摇头,“不知道,武成候一直是在东部镇守,今年才调回京中的,不过他们家也是武将世家来的,每一代家主的爵位都是靠自己挣来的,想必武成候也还是一个能打仗的人吧。” 那掌柜的就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却是在九转八回的寻思着,跟着他便又问,“那陛下这次给武成候多少的兵马啊?” 其中一个老者就道,“据说是二十万大军,十五日后出发!” “哦,那肯定能得胜,”那掌柜的就恍然地点了点肉,随即就道,“您几位慢用,我去加点水来!” 几位老者就点了点头,“唉,您忙!” 掌柜的提着茶壶去了后院儿,然后在没人的情况下他将伙房里的一个小厮就叫到了自己的屋里,“赶快给家里回封信,说大魏的老皇帝决定对我西齐用兵了,这次统兵的是武成候容景,统共是二十万大军,十五日后出发。” 那小厮就点了点头,“好,那武成候有具体的资料背景么?” 那掌柜的就道,“虽不知道与夏大将军和勇威候比起来如何,但是我想应该也不会太弱,因为他是武将世家出身,他家历代家主的爵位不是靠世袭,而是通过自己的能耐挣得的,他家之前一直在东部镇守,今年的时候才调回京城的。 唉,也怪我们大意了,认为只要搬到了夏大将军和勇威候咱们西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所以也就没有将其他的一些人物放在眼里,所以之前也就没有好好的将他调查一下。” 那小厮就道,“主要是这个容景平时也太过低调了,都没有怎么的引起咱们的注意,原本以为他也是哪家的二世主,是袭爵回京的。” “不管了,先把我们所掌握的信息传回去了再说,后面的咱们再补发回去,”那掌柜的就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那小厮说完就走到桌边去提笔写信了。 而那掌柜的则是又快速地去了前面茶楼里。 东宫,巴陵长公主正在给萧黎量身高做衣服,突然她姑姑身边的紫苏就冲进来道。 “不好了,长公主,小公主,我们要同西齐开战了!” 姑侄俩就对视了一眼,然后萧黎就问,“你听谁说的?” 紫苏就道,“现在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说陛下今天在早朝的时候下的旨,由武成候统兵,十五日后他将亲率二十万大军西征,现在大司农蒋大人和尉迟臣相他们都已经在凑集粮草了。” 巴陵长公主一挥手,“好,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喏!”众人齐齐应声,随即就退了出去。 彩屏姑姑知道她们姑侄俩有话要说,在众人退出大殿之后,她便去门口守着了。 巴陵长公主看着萧黎就道,“你皇祖父没有采纳你的建议?” 萧黎就摇了摇头,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不知道,不过不应该啊?” 她姑姑就问,“什么不应该?” 萧黎就道,“皇祖父虽然是乾纲独断了一点儿,但是他却不是个易冲动,不听取他人意见,也不考虑国计民生问题的人啊?他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 “这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她姑姑就道,“难道说西齐那边是有了什么新的大动作,所以就迫使你皇祖父不得不对他们开战?” 萧黎再次地摇头,“不知道!不过可以让人去打探一下。” 于是萧黎就唤来了何侍卫跟陈侍卫,让他们分别出去打探一下,看陛下为何突然之间就执意要对西齐用兵了。 两人也没敢多耽搁,在回到自己的住处快速地换了一身便装之后就出了东宫。 “姑姑,让人准备账册,清点钱粮财物吧,咱们当初向皇祖父承诺的,恐怕是要兑现了!” “现在就要准备了么?万一他们筹集够了呢?要不先等等再说吧?”她姑姑就道。 萧黎就道,“先清点出来也没事,咱们要做到心中有数。” 她姑姑就跟她解释道,“姑姑倒也不是舍不得那些粮钱,而是咱们若是捐出去的话,势必会引起你那些皇叔们的嫉恨。” 萧黎就道,“姑姑,他们横竖看我们都是不顺眼的,咱们就是要在这国难的情况下,高调的做这件事情,我要让全大魏的老百姓,还有军中的将士们记住我们的这一份善举和恩情。 这样将来不管是谁上位,若想要动我们,我们在老百姓和朝中的众臣们的心目中也是有名望和声望的。 就算是将来真的和他们翻脸了,我们也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是被逼无奈的,姑姑,倘若下一任继任者是一个残暴不仁之人,或者是一个受他人摆布的草包,您甘心么?” “阿黎,你?”巴陵长公主顿时就心惊不已。 萧黎就道,“姑姑,我什么都没说,目前也没有那种想法和打算,只要别人不来犯我,我肯定是愿意当一个规规矩矩的皇家公主的,只不过嘛,防人之心不可无,未雨绸缪,多做些准备总是没有坏处的。”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你必须得好好活着!咱们嫡脉这一支就只剩下你了!” 萧黎就道,“我自然是得好好的活着,不仅我要好好的活着,姑姑您也要好好的活着,阿黎说过,等我再大些的时候,我就带着您一起去封地,到时候在那里天高皇帝远,咱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蜀国那边有好多景色优美的地方,到时候我陪着您都去走走!” “好,好,”她姑姑顿时就笑了,眼里也流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好,姑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行事咱们就怎么行事!”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95章 最大的梦想 陈聪和何淼出去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样子就回来了,他们带回来的信息是并没有听说西齐那边最近对他们大魏有什么大的军事活动,每隔几天他们的骑兵是有那么几次小规模的骚动,但是人数都不会太多,大概在一两百人左右。 巴陵长公主就看向萧黎,萧黎就对着他二人道,“好,知道了,你们先去吧。” “喏!” 待两人离开之后,巴陵长公主就问她,“你皇祖父这是什么意思?几百人的骚扰,按理守护边疆的将士们就可以应付啊,怎么现在还让武成候领兵,二十万人,这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萧黎就道,“声势是有些大,而且这传播的速度也太快了些,早上下的旨意,现在便已传的是大街小巷皆知了。 西齐以前是所有国家中实力最强的,但是经过这么多年和我们的连年战争,国力早已不复当年,甚至比我们还要弱上些许,几百人的骚扰,皇祖父却出动了二十万的人马,这的确是有些牛刀小试了,莫非皇祖父这是有意而为之,他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别的打算?”巴陵长公主就更不解了。 “嗯,”萧黎就点了点头。 巴陵长公主就问,“什么别的打算?” 萧黎就道,“西齐之所以出动小规模的人马在我大魏的边境上恣意骚扰,我想他们应该不是为了和我们发动大规模的战争,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想要把我们逼到和他们坐到谈判桌上谈判,从而向我大魏勒索钱财的目的,不然他们就是出动大规模的人马一路西下直逼我大魏的京都。 因为今年天干,各个国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他们要发动大规模的战争也是需要靠钱粮来作为支撑的,但是显然他们也是捉襟见肘。 但是他们又想要从我大魏获得好处,所以就派小规模的人马来我大魏的边境上隔三差五的骚扰,这样我们被他骚扰的不厌其烦了,自然就会坐到谈判桌上和他们谈判了,继而他们就可以狮子大开口了,向我们索取不菲的财物和粮食。 当然他们也是凭借着我大魏的朝堂上现如今没有第二个夏大将军和勇威候,认为没有能堪当大任,会带兵打仗的将领,所以才敢在明知综合国力都不及我大魏的情况下恣意侵扰我大魏的国土。 皇祖父可能也是看出了他们的这一点心思,所以才故意的调派了二十万大军到边疆,其目的就是为了给西齐那边营造出一种我大魏要对他们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战争,这样西齐那边势必也会调动大规模的人员到达边疆。”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样,岂不是真的就要打起来了?” 萧黎道,“不,打不起来的,不过双方会僵持,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旦开战,那将会给双方的国力都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害!没有谁会轻易的率先朝对方开战的。 皇祖父可能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故意这么做的,这样将西齐的大军牵制在边疆,他们其他地方的防范就少了很多,或者是松散很多,这样就方便咱们的人在他们的其他地方动手。 只要西齐和其他国家的战火烧起来了,他们自然就要从边境上退兵,从而去支援其他的地方,而我们这边也起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作用,或许还可以进一步的反过来向他们要一些财物呢。 不给,那咱们就咬着他们的大部队不放,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多线作战?” “哈哈,不愧是我的孙女儿,分析的一点都不错!”就在萧黎的话音刚落,老皇帝的声音就在帘后响了起来,姑侄俩都吓了一跳。 老皇帝是什么时候来的?她们都不知道! 两人急忙从座位上起身去给老皇帝行礼,老皇帝就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一家人哪那么多的礼数?” 姑侄俩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萧黎就故作镇定地扬起一张天真的笑脸向老皇帝问道,“皇祖父,您怎么来了?” 老皇帝就道,“来看看你啊!” 萧黎就过去扶老皇帝,“皇祖父上座!” 老皇帝在落了座之后,看着她是既欣慰又疼爱,“看来你老师将你教的很好,这我就放心了?” 萧黎急忙跪到了老皇帝的跟前,“都是皇祖父疼孙儿,所以才给孙儿请了那么好的一个老师。” 老皇帝就弯腰伸手去扶她,“起来,起来,怎么没说上两句又跪上了?” 萧黎嘴角一扬,急忙就从地上爬起来,她也不想动不动就跪啊,可这不是为了烘托出一种她是一个孝顺的孩子的气氛么? 老皇帝把她拉至身边就道,“那阿黎说说,我们的这个计划能成功么?” 萧黎就道,“肯定能成功,我听说西齐的那个皇帝是个耳朵根子软的,平素没什么主见不说,还一切大权都掌握在他们家那个太后和那个臣相的手中。 他们家那个太后还是个好色的,动不动就让人暗中收罗美男给她送到宫里去,他们家那个臣相为了逢迎他们家太后的这一喜好还专门的包揽了这事,所以像这样的国主和掌权人能有什么作为?” 老皇帝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就笑骂道,“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打哪儿听说的这些的事?” 萧黎就道,“我听别人说的啊,我出宫的时候在饭馆儿和茶馆儿里有听到别人这样说过,我在宫里也有听到那些宫女太监们这样说过,所以我就知道西齐的国主和掌权人不咋的,他们跟皇祖父您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远了,皇祖父您勤政爱民,奖励农耕,爱护兵士,鼓励经商,还广开言路,海纳百川,对孙儿也是一等一的好,是天底下最好的祖父!” 她的最后这一句恭维之言把老皇帝给逗的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孩子,皇祖父哪有你说的那般好?” 萧黎就道,“就好,在阿黎的眼里,天底下就没有比皇祖父你更出色的君王了,也没有比你更好的祖父了!皇祖父是阿黎这一生最敬爱最敬爱的人了!” 老皇帝听罢,连连点头,“好,好,好,皇祖父相信你说的,不过阿黎,你知道皇祖父这一生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 萧黎想也不想地就脱口而出道,“当一个好皇帝?!” 老皇帝就道,“不止是当一个好皇帝,皇祖父最大的梦想是做像秦始皇那样的人。” “皇祖父是想统一天下诸国?”萧黎偏着脑袋就问。 老皇帝就微点头道,“对,统一天下诸国,做天下的皇!不过,皇祖父老了。” 看着他那颓然的神情,萧黎牵上他的手,安慰道,“皇祖父不老,皇祖父正春秋鼎盛,待我大魏的国力又上去了,皇祖父继续实现您的梦想便是,到时候孙儿也大了,可以为您做先锋,皇祖父的剑指向哪,孙儿就为你打到哪?” 老皇帝顿时又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你这是要做女将军啊?” 萧黎便道,“男儿能做的事情,女子自然也能做,像古时候的妇好,可不就是个女将军么?她一生打的仗可并不比男儿少!” 听了她的话,老皇帝是既欣慰又激动,只见他看着萧黎连连点头道,“好,好,有志气,你不愧是我萧家的孩子!不过打仗可不是纸上谈兵,光说说就可以的,打仗是要死人的!” 萧黎就道,“打仗自然是要死人的,不过阿黎不怕!” “好,好,有气魄,有胆识!等翻过春去,皇祖父带你去打猎,检验一下你的弓箭骑术水平如何!” 萧黎就道,“春天就算了吧,春天乃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动物们也需要繁衍生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也应该成全它们。 这样,皇祖父,待过些时候,咱们与西齐的战事解除了之后,孙儿就带着些人去南苑打几只野鸡兔子什么的回来,到时候给皇祖父佐酒。” “好,好,好,到时候皇祖父同你一起,顺便再叫上你几个叔叔们。” 萧黎便开心地一点头,“嗯!” 跟着老皇帝就问,“晚膳吃什么呀?” 巴陵长公主就道,“父皇要在这里用膳?” 老皇帝就道,“嗯,在这儿用膳!” 然后萧黎就问,“皇祖父想吃什么呀?阿黎这就去给您做。” 老皇帝就道,“你个小孩子家,天天往厨房里钻什么呀?现在正值非常时期,随便让人弄点什么吧,一家人也不用那么客套。” “喏,”姑侄俩齐声应着,萧黎就道,“最近天气又转冷了不少,我们吃锅子,这样晚上暖和。” “好,好,好,那就吃锅子吧,”老皇帝点头。 虽然老皇帝刚才玩笑说她个小孩子家的天天不应该往厨房里钻,但是萧黎却还是领着人亲自下去准备了。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让人将她之前为老皇帝做的几身衣裳拿来,老皇帝见了就道,“这是什么呀?”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是我没事的时候给父皇您做的几身衣服,叫羽绒服,现在天气转冷了,您若是觉得穿那些皮袄太过厚重了,可以穿穿这个衣服,这个衣服轻便,同时也能起到保暖的效果。” “哦,羽绒服?是什么?”老皇帝一脸疑惑地看着那几件造型有些奇怪的袍子。 巴陵长公主就跟他解释道,“阿黎之前在街上看到有人用孔雀毛做的衣服,于是就突发奇想,既然鸟毛都能做衣服,那么是不是鸡毛,鸭毛,鹅毛也能做衣服? 于是她便着人在城外买了几块山地和湿地,专门让人来养殖鸡鸭鹅这些东西,然后就将它们平时掉的毛收集起来,后又经过清洗处理那些步骤,最后拿回来让我按照她的设想做出几身衣服和几床被子出来。 别人是将那些羽毛缝在外面的,但是小家伙却说那些羽毛收集起来不容易,到时候掉了可惜,所以她就让我将那些羽毛缝制在里面,说这样包裹在布里就不容易掉了。 我当初也只是试试的心态做了两身衣裳,一件给她,一件给我自己,但当我穿上之后,还别说,这衣服穿着还真是暖和,所以后来我就又做了两床被子,被子盖着也舒服,不仅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不说,晚间就是屋里不放炉子也十分的暖和。 所以我也就给父皇您做了几件这样的袍子,还有两床那样的被子,也有两双羽绒鞋,都是鹅绒的,父皇您待会儿回宫的时候带上,平素批阅奏折的时候,坐在那里不动,也可以御御寒。” 老皇帝听罢,随即就笑道,“这个小丫头,小脑袋瓜还挺活的,难怪她在城外买了那么大两块地养了那么多的鸡鸭鹅,当初我还以为她是养来向那些酒肆饭馆卖蛋卖肉的,没想到她这主要目的却是用来做衣服的。”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那孩子有时候的想法是有些稀奇古怪,她总是喜欢去尝试一些新鲜的东西。” 老皇帝就道,“这就跟你三哥以前差不多,你三哥以前也是老喜欢去摆弄一些个新鲜的东西,我看这就挺好的,爱动脑筋,脑子才活,那什么事都不想,那就跟个木头桩子也没什么两样,她喜欢折腾,那就让她折腾吧,我看她折腾出来的那些东西也挺好的,千万别磨灭了那孩子的兴趣爱好。” 巴陵长公主就道,“是,我天天也没怎么去管她,索性她喜欢就好。” “皇祖父,那羽绒服您要是觉着穿着舒服,到时候我们就再给您做几身,不过我和姑姑都觉着穿着舒服,”萧黎端着一托盘的调料就道。 “是吗?”老皇帝就笑道。 萧黎就道,“是呀,不信,您穿穿看!” 老皇帝就道,“皇祖父这会儿不穿,皇祖父回宫了再穿。” 萧黎就点了点头,老皇帝就问,“你这一件袍子那得需要多少的鹅绒和鸭绒啊?” 萧黎就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们有绒,阿黎在城外的庄子上养了很多的大白鹅跟鸭子,有几千只呢,每天他们都会捡一大袋子的鹅绒跟鸭绒。 皇祖父,您若是要赏赐朝中大臣的话,阿黎可以将那些羽绒孝敬给您,这样您可以让制裳局的做出羽绒服或者羽绒被出来,阿黎保证那些朝中的大臣们得了这个赏比您赏赐他们金银财宝还高兴。” “哦,怎么说呀?”老皇帝有意逗她。 萧黎就道,“要知道羽绒服,羽绒被,咱们大魏可还从来都没有呢,如今也只有您,姑姑,和阿黎才有得穿,其他人连见都没见过呢,最关键的是这东西穿着暖和,而且还一点也不沉重,就像那天上的雪花一样,轻飘飘的,所以谁见了不喜欢? 您赏赐给他们那可是一种身份和荣誉上的象征,所以他们一定会老高兴了!” 老皇帝就伸手轻捏了一下她那漂亮的小鼻头,眼里毫不掩饰的宠溺,“真是个小人精儿。” 王公公也在一旁笑着,“是呢,咱们小公主总是想法奇特!” 萧黎偏着脑袋就问老皇帝道,“皇祖父觉得阿黎这个主意怎么样?” 老皇帝就眼含赞许地点头道,“好,非常好,行,皇祖父就采纳你的意见,你那有多少的羽绒啊?” 萧黎就回过头去望着她姑姑,“姑姑,咱们那儿还有多少的羽绒啊?” 巴陵长公主就道,“鹅绒还有十来斤的样子,鸭绒有近三十斤的样子。” 萧黎就点头,“行,那这些都给皇祖父。” 老皇帝又就笑道,“还是分开装的啊?” 萧黎就道,“鹅绒的绒朵大,绒丝丰富,保暖性比鸭绒的更好一些,所以要分开装。” “哦,这样,”老皇帝就一副了解了的表情,然后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交代道,“你到时候让制裳局的也分开做成鹅绒服跟鸭绒服。” “喏!”王公公恭敬的应着。 老皇帝就道,“到时候先让制裳局的给你做两身鸭绒服来穿穿。” 王公公感动的同时,也假把意思的拒绝着,“哎哟,陛下,这可怎么使得,那可是金贵的玩意儿啊?” 老皇帝就道,“哎呀得了,赏你的就收着吧,哪那么多废话!” 王公公就不再说假话了,然后便欣然地接受了,“喏,老奴谢陛下恩赏!” “行了,起来吧!” “谢陛下,”王公公起身,站到一旁。 老皇帝又就问,“这一斤羽绒大概能做多少件的羽绒服?”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得看填充绒的厚薄程度和袍子的大小来定,像我给父皇您做的这两件袍子就一共花了一斤左右点的鹅绒,我给您做的那两床羽绒被都是填充了两斤多点的鹅绒。”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然后就交代王公公道,“明天你领着人将那些东西交给制裳局那边,就按照长公主刚才说的那个量来,鹅绒的全部做成羽绒服,鸭绒的一半做成羽绒服,一半做成羽绒被,另外,再给老五家的那俩小子也一人做一件羽绒服吧。” “喏!”王公公恭敬地应着。 完善毕,巴陵长公主就着人去捧来一个盒子,然后呈给老皇帝,老皇帝就问,“这是干什么?” 巴陵长公主就道,“父皇,这是儿臣跟阿黎封地上的所产之物,现在大军即将开拔了,想必朝廷也是非常需要这些物资的,现我们姑侄俩便将这些东西贡献给朝廷,愿我军能够马到成功,顺利地将敌人给驱逐出境!” 萧黎站在一旁也认真地点着头,“嗯!” 老皇帝就道,“给到我干什么?要献当着朝中文武大臣们的面献,你们这会儿献了,谁看到了,谁又知道了?先收着吧,等过几天再献。” 巴陵长公主的内心一下子又就情绪复杂了,她这个父皇是真的既让她恨又让她爱。 她很他是因为他冷血无情,将她的母亲,哥哥姐姐,还有嫂子,几个侄子,以及夫家和舅舅一家全都杀死了。 她爱他是因为他又是真心实意地疼爱着阿黎,现在一切事情都又是为着阿黎考虑,她是真的搞不懂他,他既然是这样的疼爱着阿黎,可是当初又为什么要杀死她所有的亲人? 她垂下眼睑起身,“喏!” 老皇帝随即就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朕也该回宫了,别行礼了,”说完老皇帝就一摆手,然后就朝殿外走去。 王公公一行人等捧着东西跟上。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96章 捐献(一) 老皇帝从殿里出来,御撵已经停在了那里,老皇帝摆手,“还是走着回去吧,正好消消食儿。” “唉,”王公公落后两步地跟着。 老皇帝慢悠悠地在前面走着,突然就道,“今晚的锅子不错,以后也让他们都多做做,大冬天的吃这个正合适。” 王公公就笑了,“是,是挺暖和的,不过老奴觉得还是小公主做的好吃些,像那花生平素大家都是煮熟了用来下酒吃的,可到了小公主那里却硬是把它榨成了食用油跟制成了花生酱。 哎哟喂,老奴这一辈子还从来都没有吃过那么香的蘸料的,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锅子,小公主啊,她简直就是天上的食神下凡! 您说她才多大的人儿啊,就对美食的精髓掌握的那么炉火纯青!” 老皇帝就轻哼了一声,“朕的孙女儿,自然是天下间最聪慧的,别说你是第一回吃到那样的锅子了,就是朕也还是第一次吃到呢。” “是是是!”王公公就赔着笑脸应着。 老皇帝随即就道,“交代下去,将花生油和花生酱的制作过程传至民间,待到明年翻过春可以鼓励老百姓们多开些荒,多种植些,到时候朝廷给他们发放种植。 这样老百姓也能多些收成跟进项,餐桌上的食材也能丰富点不是?” “唉,还是陛下您考虑的周全,”王公公就应着。 老皇帝就道,“那么多的良田丢了荒也怪可惜的,朕是他们的君父,他们是朕的子民,朕自然是得多为他们考虑些才是。” 王公公就道,“天下百姓都会感念陛下的恩德的。” 老皇帝就道,“朕不要他们感念感激,他们别背地里骂朕就成!” 王公公就道,“怎会?陛下您可是明君圣主呢!” 老皇帝就道,“明君圣主?朕以前也觉得自己就是明君圣主,但是现在朕对这几个字也没有那么地执着了,是非功过就让后人去评判吧,朕只希望不要去做个昏君就成!” “圣上您说笑了,那心里时刻都装着天下和百姓君王都不算明君英主,那谁才算明君英主啊?在老奴的心中,您就是世间少有的明君圣主,不仅老奴这么觉着,就是两位公主和朝中的众大臣,以及天下的老百姓们都这么觉着。” 老皇帝并没有因为他的奉承之言而表现得多高兴,“好了,你也别跟朕戴高帽了,朕并非是那种好大喜功的肤浅之人。” “老奴这可不是在跟您戴高帽,老奴纯粹就是实话实说,陛下,更深露重,有些寒凉了,您要不把这披风披上?”说着王公公就欲将搭在自己手腕处的狐裘披风给老皇帝披上。 老皇帝却摆了手,“不要这个,你将长公主给朕做的那个羽绒服拿一件来穿穿吧,朕感受一下是否真如她们姑侄娘说的那般轻便保暖。” “唉,好!”王公公欢快地应着,跟着就侧过身去将他手腕处的那件狐裘披风递给身后的一个小太监,跟着又从另外一个小太监端着的托盘里拿起一件羽绒服来伺候老皇帝穿上。 老皇帝穿上之后就道,“还别说,还真是轻便得很呢!” 王公公也就笑道,“是呢,老奴刚才在拿的时候只感觉手里拿得像是一片羽毛似的。” 老皇帝穿着那羽绒服走了一会儿就道,“还真是暖和,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朕就觉着这身子里好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着似的,嗯,不错,不错,这衣服确实不错,看来阿黎的那个提议不错,王明德?!” “唉,陛下?!” “之前我交代你让制衣局的那羽绒服的充绒量比照着长公主给朕做的这两件袍子来,但是朕在穿着这衣服走了一会儿之后觉着很是发热,所以你就让他们适当地再将那羽绒给减少一些,一斤羽绒做三件袍子就差不多,哦,有两件鹅绒服列外,还是按照着一斤做两件的来。” “喏!” 是夜,京城一处豪宅内,几个身穿绫罗绸缎的中年人聚到了一处商量事情。 “几位,你们也收到了大司农蒋大人和尉迟老臣相的请帖了?”其中一人一来就道。 另一人也就道,“可不是么?所以才来姚朱公这里商量一下对策。” 另一人跟着就道,“蒋大人和尉迟老臣相名义上是邀请我等明天去天香楼品茶,可这谁都知道现在咱们大魏要对西齐用兵,而朝中现在又国库空虚,邀请我等富商前去是为了募捐粮饷的。” 坐在主位上,一直不曾发言的一个精瘦老头儿就道,“那么几位的意思是?” 最先说话的那人就道,“大司农和老臣相的面子不能不给,不过要我等捐出大量钱财嘛就.......” 他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是啥意思,那就是少点可以捐,但是捐多了嘛就是绝对不行。 另一人跟着就道,“没错,今年大旱,要是捐太多,那明年子还不知道是个啥光景呢,再说,那二十万大军的粮饷可不是我等几个就能负担得起的。” 几人都就有志一同地点头,那个主座上精瘦老头又就道,“那诸位说捐多少好?” 大家随即就沉默了下来,然后其中一个微胖型身材的人就道,“姚朱公说捐多少咱们就捐多少,咱们听您的!” “听我的?!”被称为姚朱公的精瘦老头儿在将众人都环视了一圈儿之后就道。 几人都就点头,“对,听您的,您说多少就多少?” 那姚朱公略做思索了一番之后就道,“这个捐多了不行,毕竟我们大家也都有一大家子的人你们说是吧?这个捐的太少了也不行,毕竟朝廷和两位大人的脸面还是要顾及的。” 几人都就点头,“是是是,姚朱公所言极是,可是咱们究竟捐多少?” 姚朱公随即就伸出三根手指头,“我捐三千石。” 众人一听姚朱公捐三千石,跟着也都纷纷地报出了自己要捐献的数量。 “那么诸位,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可不待更改的?”其中一人随即就道。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不改,就这个数。 第二天,蒋泓辙和尉迟骏早早地便来到了天香楼,待到京中的一些富商商贾来的差不多了之后,蒋泓辙便起身道。 “最近边疆不太平,西齐屡次侵入我大魏的土地对我大魏的百姓实行大肆的烧杀掠抢,面对他们的这种强盗行径,我大魏的朝廷是忍无可忍,故陛下决定出兵二十万抵御外敌,保我山河无恙! 但奈何今年天公不作美,北方大旱,南方洪涝,老百姓们的收成有限,赋税收缴不上来,朝廷也是为难,捉襟见肘啊,所以,诸位富商巨贾们,就靠你们倾囊相助了,还望大家不吝啬才是啊。” 尉迟老臣相抚摸着他的山羊胡就在一旁点头,“没错,国家有难,皮肤有责!不是陛下和朝廷想打仗,陛下也体恤大家今年都不容易啊,但是那西齐实在可恶,屡次进犯我大魏的国土,对我大魏的百姓肆意的凌辱和残杀。 若是再不把他们赶出跑了,他们还以为我大魏的朝廷没人了,好欺负,到时候他们的铁骑就会更加的肆无忌惮和不把我大魏的朝廷放在眼里,进而进一步西下,直逼我大魏的京都,诸位,到时候遭殃的可不仅仅的我大魏的边疆老百姓,还有你们,以及我大魏的其他老百姓!” 众人在听了他们两人的这一翻言论之后,都就点头说应该的,应该的,有的甚至还在下面低声地与自己旁边的人交谈议论了起来。 蒋泓辙和尉迟骏将在场所有人的神色都尽收于眼底。 有人就问,“敢问两位大人,我们需要捐献多少啊?” 蒋泓辙和尉迟骏就相互地对望了一眼,尉迟骏就道,“捐献不是赋税,赋税是完全遵照着朝廷的规章制度来的,那是多少便是多少,一分一厘都不能少,但是捐献嘛,那是出自自愿,全凭公心。” 两人便明显地看到在场的一些人松了一口气。 然后跟着就有人举手道,“我捐一千石粮食!” 一人开头,后面的人也就跟着开始了,“我也捐一千石粮食!” “我五百石!” “我一千五百石!” “我两千石!” “我三千石!” .......  听着众人所报的数量,蒋泓辙和尉迟骏两人的心里简直是拨凉拨凉的,气的不行,就这么一点点的数量哪够二十万人嚼用的?简直连个零头都不到。 他们所邀请的这些人那都是京城中叔得上名号的富户,他们哪个家里不是良田千顷,金山银山堆满屋,富得流油,那随便在外面的一个娱乐场所的打赏都是几金几十金的,可是真到了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就个个都抠搜的不行! 蒋泓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哐当”的一声就将那茶杯扔在了桌子上,脸也跟着就黑了下来。 他这动作可谓不轻,在场顿时一片鸦雀无声,大家齐刷刷地就将目光看向了他,他依旧黑着一张脸,老臣相的嘴角就挂着一抹浅淡的笑痕来。 蒋泓辙抬起头将众人都扫了一眼,然后就道,“我说诸位,你们都是有家有底儿的人,在京城那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富户,哪个家里的良田不是千顷万亩的,哪个的家里不是金玉满箱满柜的? 虽说这捐献是自愿的,凭借着自己的良心来做这件事情,但你们就捐这点啊?一旦粮食等多少?五六十斤。 那一顷良田等多少亩?二百四十亩!一亩良田产多少斤的粮食,怎么说也有两百五六十斤吧? 你说你们捐的这点粮食算什么?打发叫花子啊?那朝廷是叫花子吗?我跟臣相大人是叫花子吗?你们这做的也未免太不尽心了吧?” 众人都就垂下了头,不敢吭声,过了好一会儿那姚朱公才道,“蒋大人,臣相大人,这不是我等不想多捐啊,而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啊?您二位说,今年大旱,我们也都是受灾啊!” 跟着便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这天老爷他是公平的,那旱了其他老百姓的同时也旱了我等啊,我等可没有被他老人家特殊照顾过。” “是啊,是啊,这田里地里没产出,我们就是想多捐也是捉襟见肘无能为力啊!” 蒋泓辙听了他们的言,正欲发火,一旁的老臣相却笑道,“没错,今年确实是大旱,老百姓们的庄稼地里头今年子也确实是欠收。” 众人都就纷纷点头,“唉唉唉,就是,就是!” 老臣相却接着说,“但是,今年子大旱,但是往年去没有大旱,往年可是风调雨顺,你们一个个的拥有那么多的良田,难道就没有存粮? 就拿陈老板你来说吧,你家在衙门登记的良田是三千二百七十六亩,按照蒋大人之前所说的,一亩良田保守估计算它的粮食亩产量是二百五十斤,那么光去年一年你家粮食的收成就有八十一万九千斤,这只是按照一个最低的亩产量来计算的,好的亩产量能达到二百八十斤,还不说你家前些年的粮食产量。 据老夫所知,你家也就五六十口人,这么多粮食,你家那么点人吃得完么?” 被点名到的陈老板垂着一张通红的脸是丝毫都不敢有反驳的意思,老臣又接着说,“还有姚朱公您,您可是咱们燕京城里有名的积善之家呀,堪比陶朱公的人物,您家的良田可是有近十顷啊,虽说你家有百来号人,但是那么多的粮食也吃不完呀,怎么,是放在那里等着它发霉呀,还是等待着机会待价而沽啊? 我可告诉你们,陛下可是有圣旨严明在先,谁要是胆敢发国难财他就诛谁的九族!” 在场的众人一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姚朱公更是直言“不敢,不敢!” 之前的厌胜之祸,他们可都是亲眼领教过了的他们的这位铁血帝王的手腕的,那么多的人,前前后后的诛杀了十几万之多,从朝中的肱骨重臣要臣,到皇亲国戚,到普通的市井小老百姓,凡是与那件事沾上边的,无一例外。 看着他们一个个脸上的惧色,老臣相就道,“诸位,拿出点你们的诚意吧,你们捐了,朝廷是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的。” 老臣相的这一招恩威并施,让在场的众人都不敢再怎么的耍小心思。 那姚朱公率先就改口道,“那我捐五万石的粮食,两千斤的干菜,和三千斤的干肉!” 他这一开头,后面的人也纷纷地效法了起来,无一例外,那所捐的粮食都没有少于一万石的,也是干菜和干肉的都在捐,还有捐碳火柴火的。 几十万的石粮食虽说还远远不够,但是也比之前的几百几千石的好很多了。 一场捐献下来,到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了,两位大人在对着一众富商巨贾们说了一记漂亮的感谢话之后大家也就纷纷地散去了。 蒋泓辙就对着老臣相叹道,“唉,还远远不够啊!” 老臣相就道,“先慢慢来吧,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还有十二三天的时间,发往各州郡的折子昨天也快马加鞭的送出去了,相信不出几天,其他地方也会征集到一些粮草。” 蒋泓辙就点头,“希望如此吧。” 老臣相就相邀道,“走吧,先去我府上用午膳,再顺道也商量一下这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 蒋泓辙就点头,“也好!” 然,两人才走了几步,然后迎面一个就与一个老皇帝身边的小太监相遇了,“大司农,臣相大人?!陛下宣您二人进宫去有事商议。” 蒋泓辙和老臣相就相互对望一眼,老臣相就问,“现在就去?!” 那小公公就微笑着点头,“现在就去,陛下正在勤政殿里候着呢,而且您二位的午膳陛下也已经吩咐人让御膳房的在备着了。” 两人就拱手,“喏!” 两人进到宫里,在跟老皇帝行了一礼之后,就看到萧黎竟然也在那里,于是老臣相就笑着道,“原来小公主也在啊?” 萧黎起身,给两位大人回礼,“哦,将士们不是要启程赴边疆了么,这眼看就是严冬了,我想着他们到时候上阵杀敌的话,那一定会很冷,尤其是手,所以我就绘制了一张手套的图稿,拿来让皇祖父确认一下,若是可行的话,就给他们每人都赶制一双手套出来,这样他们到时候手握刀剑的时候才不会感觉到手指僵硬握不紧,皇祖父就留我在宫里用了午膳之后再回去。” 在萧黎说完话之后,老皇帝就给一旁的王公公使眼色,王公公就赶忙上前去将萧黎绘的那张手套的图稿给两位大人看。 两位大人在看过萧黎绘制的图纸之后眼里都流露出了一抹惊讶的神色来,同时两人都忍不住的夸赞道,“哎呀,小公主可真是聪慧呀,以前我们就是因为没有这个手套,所以很多将士们在大冬天的与敌人作战的时候就是因为手太冻了而握不紧刀剑而枉死了许多的将士。” 萧黎就道,“两位大人是觉着我的这个想法可行?” 两位大人面上的神色顿时就有些为难了起来,蒋泓辙就道,“若是在平时,公主的这个想法自然是极好的,但是现如今却有些不大现实。” 萧黎就道,“我知道蒋大人是什么意思,无非是一个是时间太紧,一时间无法赶制出这么多双的手套来,二个就是要赶制出这么多的手套来那所花费的布料和里面的填充物都不少,眼下战事吃紧,国库空虚,朝廷根本就无暇也无力满足将士们的这个需求,我说的对也不对?” 蒋泓辙就笑道,“小公主聪慧!” 萧黎就点头,然后就道,“两位大人不必担心,这些我都能解决。” 蒋泓辙和老臣相又就惊讶了,萧黎就道,“虽说今年老天爷不给面子,地里头的产出不丰,但是我跟姑姑的封地上却还是能拿出几万十万匹的布匹来的,一匹布可以做不少的手套,二十万大军的手套是完全可以做出来的,而且人手方面你们也不用担心,这个手套无需制衣局的来做,我自有办法。 这手套做起来也简单,我东宫只要是会使用针线的人都能做。” 老臣相就欣慰地点头,蒋泓辙就马屁道,“哎呀,两位公主可真是高义啊,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陛下!” 老皇帝看着萧黎也是满脸的笑意。 萧黎就道,“反正我们东宫也就那么点人,用不了这么多的布匹,这些布匹存在仓库里也是存着,时间久了说不定还会发霉长虫,坏掉了,倒不如拿出来做点实际的用处,这样也能为朝廷尽一份心和力。” 两位大人就点头,老臣相就道,“老臣的家里也还存了一些布匹跟木棉,回去我也让家里的人做些冬衣和手套出来,虽然不能保证有多少,但是能做多少出来就多少吧,也算是老臣一家为国家和朝廷做的一点贡献。” 蒋泓辙见老臣相如是说,也立马的向老皇帝表态,“臣也是!” 老皇帝见罢,脸上便扬起了开心的笑容,“两位爱卿有心了,倘若大魏整个君臣军民一心,大敌何愁不灭!” “是,陛下!”两人拱手垂眸。 看着御膳房的人一个个手捧着食盒食材地候在那殿外,王公公就上前提醒道,“陛下,该用膳了。” “哦,御膳房的人都把午膳送过来了?”老皇帝就朝大殿外望去。 王公公就笑道,“送来了,都在殿外候着呢。” 老皇帝就点头,“那就叫他们都送进来吧。” “喏!” 王公公随即就去安排,不消片刻,那御膳房的人就鱼贯而入。 看着那炭盆生菜的,老皇帝就道,“今天中午,就吃锅子,简单,热和!” 两人起身,向老皇帝谢恩。 老皇帝抬手,“起来,起来,今天也没有其他多余的人,放松点。” “喏,谢陛下!”两人起身,重新回到座位上,跟着就有小太监上前来给两人调作料,看着那明黄的液体,还有那黏黏糊糊明黄色的膏体物,闻着还挺香的,两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茫然的神色来。 老皇帝就一脸炫耀似的抬着筷子对两人指点介绍道,“那是花生油和花生酱,吃这个锅子的时候蘸着吃,味道还不错,你们俩尝尝,”说着他就自己先从那个锅子里夹了一筷子的肥羊就着蘸料吃了起来。 两人见罢,跟着也就吃了起来。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97章 捐献(二) 午膳用道一半的时候,老皇帝就突然问,“粮饷筹集的怎么样了?” 两人就赶忙地放了碗筷起身,跪到大殿的中央回答道,“今天筹集到了一些。” 老皇帝就问,“多少?” 蒋泓辙就道,“几十石。” “几十石?”老皇帝追问。 蒋泓辙就有些紧张,“三,三十二万石。” “三十二万石,才多少?十来万斤,还不够我二十万大军一天的嚼用的。” “是,是,是有点儿少,不,不过后面还在继续筹集,”蒋泓辙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 “不行,这个量也太少了,也太慢了,照你们这样个筹集法,半个月内你们能给我筹集到多少的粮饷出来?那朕的二十万大军还开不开拔了?”老皇帝说着就搁下了筷子,俨然已没了用膳的心情。 两个大臣跪在下面也是大气不敢出,生怕老皇帝一个不悦怪罪他们办事不力。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见老皇帝并没有动怒的意思,尉迟老臣相才鼓气勇气道,“主要是这次的时间紧,需要征集到的粮饷又有点多,还有就是陛下您也不许我们向民间老百姓征集,所以我们就只能向些富商征集,但是那些富商又都是些老油条子。 他们不满朝廷只向他们征集粮饷,而不向其他人征缴,所以在捐献的过程中就有些个阳奉阴违,个个哭穷。” 老皇帝就哼了一声,“那朝廷要养军队保家护国,是朕一个人的事啊?朕平时在政策上给与他们的好处还少了啊? 现在朝廷有难处,向他们征集点儿粮食就推三阻四的,找各种理由搪塞,就像在剜他们的肉一样,我看那敌人打到他们家里来了他们就不会哭穷了,那就只会哭命了。” “唉,是是是,”两人就附和道。 老皇帝继续又道,“我燕京城里头的富贾商户们的,那家底儿加起来也不止这点东西啊?你们后面就去告诉他们,就说朕说的,他们捐献的那点东西不够,还远远的不够!那打发叫花子呢?真是一个个的奸商!” 跪在下面的两人就有些为难了,蒋泓辙就道,“可陛下,他们今天上午才捐献的呢,这立马又去让他们捐献是不是有点儿.......” 老皇帝见他那个样子,顿时就有些不悦了,“蒋泓辙,你是大司农,你把朕的国库管理成这个样子你还有理了是吧? 上午捐献的怎么了,那下午就不能继续捐献了?他们要是一次性捐到位了,朕和朝廷也就不找他们捐第二道了!” 被老皇帝的这一通责备之后,蒋泓辙一张脸是既羞又愧,那是半个字都不敢再吱声儿了。 那老臣相也是如此,眼看老皇帝盯着他们俩又要发火了,那坐在一旁一直默默用着午膳的萧黎却突然地出声了,“其实要那些富商们主动地捐献出大量的粮饷来也很简单。” 她这话一出,大殿里的几人都就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她,萧黎搁下筷子,用帕子拭了拭嘴角之后就道,“所谓士农工商,士排在第一位,农排在第二位,工排在第三位,商排在末尾。 因为商人不从事生产,靠投机取巧获得社会财富,虽然手握巨富,但是始终却是社会地位最低的。 像如今天下所有富贾商户家的子弟都只能从事商业活动,而不能入仕为官,这是他们那个阶层人士的一个统一心病。 当然,在这里,我也不是说咱们可以转变他们这一身份地位哈,我的意思是他们的身份地位在很多时候都是不被另外三个阶层的民众所认同的。 所以,他们是极想要提高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得到他人打从心眼里的认同与尊重,咱们可以帮他们实现这一愿望啊。 朝廷也不需要出什么大的价钱,比如说,他们捐粮饷到一定的额度,咱们朝廷可以给他们颁发一张匾额,上面就写着‘良善之家’四个大字,这几个字由皇祖父您来书写,然后让工匠们去刻,皇帝的亲笔书写啊,谁不想要? 谁家要是拥有一块那样的匾额,那在他们那儿那还不是一件十分有面子的事情啊,那他们在他们那儿的名声自然就好了,随之而来的那他们的社会地位是不是自然而然地就提高了一些? 他们现在是钱有了,但是就差那个名,一个好的名声,我想像他们那样的人是谁都不想被另外三个阶层的人士动不动就骂着奸商吧? 又比如说像那种一下子就捐粮捐物高大几十上百万石的,那么朝廷除了颁发他们一块匾额之外,另外后面还可以出点小钱在他们那个地方修建个‘忠善祠’什么的。 将某人因某事向朝廷捐赠了多少的钱啊物的在其上面记载下来以示表彰和宣扬,这样同时也能警醒世人要多做善事,从而达到教化他们的子孙后代的作用。” 几人在听了她的这一番建议之后,都就激动不已,老皇帝更是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嗯,我看阿黎的这个主意不错,两位爱卿就按照着小公主的这个说法去做吧!” 两人欢喜不已,齐齐应着,“喏!” 接着老皇帝就又道,“我看也不能光从那些富商们那里募集粮饷,那朝中的大臣们也该出一份力,这样,明天早朝的时候咱们就把这个事情在朝堂上议一议,这样那些富商们也就没有什么异议了。” 两人就相互对望一眼,然后都从彼此的眼里看了欢喜,然后两人便齐齐应道,“是,陛下所言极是!” 这事由老皇帝向那些朝臣们开口,比由他们开口的好,老皇帝开口就是圣旨,他们开口那就纯粹是得罪人,这得罪人的事儿那是谁都不大愿意去干的。 老皇帝一挥手,“都赶紧地接着回去上去用膳吧,用过膳之后就出宫去给朕办事。” “喏!” 午膳一结束,两位大人就急急忙忙地出宫了,萧黎也就向老皇帝跪安,老皇帝就朝她招手,“你先别急,你先给皇祖父说说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 萧黎就道,“前些天阿黎出宫去玩儿,然后就看到有两个勋贵子弟在一个铺子里挑了东西不给钱,那老板上去找他们理论,那两个勋贵子弟还让人将那掌柜的给揍了一顿,后来便扬长而去了,而那掌柜的也不敢说什么。 后来我就让人上去将那两个勋贵子弟给截住,让他们给店家付钱,那两个勋贵子弟还把我上下地打量了一通,然后还要挟我说叫我别多管闲事,否则到时候连我一起揍。 然后那店家老板怕我吃亏,就说算了,就当他们是舍财消灾,谁叫他们是士农工商的最底层呢? 所以我刚才就联想到了这一点,想必他们作为商人商户的在面对自己的这一身份和地位的时候也是尴尬和无奈的吧?所以孩儿就觉得若是由朝廷出面对他们进行一翻褒奖和嘉奖的话他们应该是会很乐意的吧?” 老皇帝就满意的点头,“嗯,我阿黎把事情看得很精准,知道什么是别人最在意最想要的,这样很好,这样皇祖父就放心了。” 萧黎扬起眉头就道,“都是皇祖父教导的好,皇祖父之前对孩儿说,凡事要多看,多想,孩儿从不敢忘记!” 老皇帝就频点头,“嗯,好,好!” 萧黎跟着就跪到了老皇帝的面前,“皇祖父,孩儿该出宫了,孩儿回去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老皇帝就问,“你老师又给你布置什么课业了?” 萧黎就道,“老师给孩儿布置的那些课业不算什么,孩儿抽空便能完成,就是那些手套光由我们宫里的那些宫女们缝制,肯定是人手不足的,所以姑姑跟孩儿就商量了下,就是由姑姑召集京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的家眷们,将任务分发到她们那里去,让他们家里那些会针脚功夫的人去一起做,这样效率就会高一些,另外阿黎也让人去街上找了一些会缝补的人,给她们一些工钱,将他们聚集在一起,然后让他们也一起赶制,待会儿,阿黎出宫就是要办这件事。” 老皇帝就点头,“嗯,你这个办法倒是的确不错,效率也会高出很多倍!不过,出宫还是得小心些知道吗?” 萧黎就点头,“嗯,孩儿知道!放心吧,皇祖父,孩儿不会有事的。” 老皇帝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好,那你就先回去吧,有空了再进宫来陪皇祖父说说话儿。” “是,皇祖父!” 两人走在宫道上,蒋泓辙就问尉迟骏,“老臣相,您是打算为朝廷的将士们捐献多少的冬衣跟手套啊?” 老臣相就道,“我能捐献多少啊,我的家底儿可比不了蒋大人你,能捐献多少就多少吧,我想大概一两千件吧。” 蒋泓辙就谦虚道,“唉,老臣相可千万别那么说,我家的家底儿也薄啊。” 老臣相就道,“蒋大人这是谦虚了,谁都知道你家的老太君是老太后的亲妹子,那些年老太后可没有少拉扯她娘家的那些兄弟姐妹们。 我记得老太后在临驾崩的时候可是将她的那些私产拿了一部分是分给了她的那些娘家兄弟姐妹来的,当时你家老太君可是从太后那里获得了两千多亩的土地呢,还不说你家自己拥有的,又加上后来陛下赏赐的。” 蒋泓辙就有些略微地不好意思道,“也就比您家的厚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儿。” 老臣相才不管他心里头是个啥子想法呢,于是就道,“蒋大人,不管于公于私,你这次可都不能置之事外啊? 于公,您是朝廷的大司农,替陛下掌管着天下的钱粮赋税,于私,您跟陛下还是表亲关系,严格的算起来,你还得唤陛下一声表叔。” 蒋泓辙就点头,“唉,是是是,那是。” 老臣相接着就道,“所以啊,明天的早朝上,你可得做好这个带头的表率啊?” 蒋泓辙就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就道,“我牵头啊?” 老臣相就点了点头,“这事可不就得非你莫属,你想啊你这个做大司农的都不牵头,那谁还牵头? 你牵头了,那后面的那些朝臣们也自然的就会响应号召了,那咱们这个事办起来也就水到渠成了。” 蒋泓辙没吭声,老臣相似看出了他的顾虑,就道,“放心,我跟你是一道办差的,你打头了,我后面就跟着响应你。” 蒋泓辙就问,“那老臣相是打算捐献多少?” 老臣相就道,“这个嘛,我还要先回去让人先核实下府里的账目看。” 蒋泓辙就点了点头,“行,那我也回去着人盘下府里的账目,看能捐献多少出来。” 老臣相就抚摸着他那花白的山羊胡点头,“正是!” 第二天早朝,老皇帝就直接地问满朝的文武百官们,“大司农和臣相两人说这粮饷不好筹集,诸位爱卿都有什么好法子跟建议啊?” 老皇帝端坐在上首的御案前看着下面的一众人等,而下面的一众人等都埋着头不吭声。 老臣相就看向旁边的大司农蒋泓辙,蒋泓辙却是眼观鼻观心,假装没有看到他递过来的眼色,把那老臣相气得不轻。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站出去出那个头之际,却见辽东王竟然站了出来,“陛下,现正值朝廷为难之际,以儿臣之见,这筹集粮饷之事不应该只从那些商户们那里着手,所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等朝臣也应该出一份力才是,儿臣愿将我封地上一半的产出捐献出来作为这次西征大军的粮饷。” “哦,你封地上一半的产出就捐献出来?”老皇帝微眯着眼睛,一副似笑非笑地看着下首的这个儿子。 辽东王就道,“对,一半都捐献出来。” 老皇帝突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儿子!朕准奏了!” “喏!”辽东王微躬着身子朝老皇帝行了一礼,跟着便站回到了原处。 蒋泓辙正欲出列,却见一旁的尉迟老臣相先了他一步,“陛下,老臣也愿意将我府中的一部分粮草捐献出来,另外老臣再为我军中的将士们捐献出两千套的冬衣来。” 老皇帝听罢,那笑声越发地洪亮了,“好,好,尉迟臣相不愧是我大魏朝廷的肱骨之臣,朕为你的这份忠心甚感欣慰!” “陛下谬赞了,臣也只不过是为陛下为朝廷尽份心力罢了,”尉迟老臣相就谦虚道。 蒋泓辙不再给他人机会,立马也站出来道,“陛下,臣昨天晚上回去让人清点出了四万石的粮草和两千斤的肉干,下午就送至国库处入库,同时臣也命人尽快地赶制出三千套的冬衣和手套来,另外我祖母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又取了她的两万金的体己钱让我代她捐献给朝廷,说她也尽份心力。”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好,你们都是朕的好臣子,另外代为转达朕对姨母的谢意,待朕后面空了就去府上看望她老人家。” 蒋泓辙就道,“陛下严重了,这都是我等生为臣子的该尽的义务,责无旁贷!” “好,好!” 有了朝中几个重臣要臣们带头,跟着其他的朝臣们也都纷纷地说自己要捐好多什么什么,老皇帝自然是喜闻乐见的,直接让人拿了笔墨账本来记下来。 就在大家都勇于捐款捐物之际,巴陵长公主搀扶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踏进了大殿。 老皇帝瞧见了,即刻就从御案前站了起来欲欲下丹陛,“皇叔,您怎的来了?” 没错,此人就是老皇帝唯一还尚在世的亲叔叔萧道宗,人称老王爷。 众人也都纷纷向老王爷打招呼行礼。 老王爷就朝老皇帝摆了摆手道,“陛下,您不必下来,老臣在这里站一会儿就走!” 老皇帝停下脚步,然后就吩咐一旁的王公公,“你去给老王爷搬张椅子。” 王公公微颔首,然后转身就下去了。 王公公将凳子搬到老王爷的面前请他坐下,老王爷也没推辞,在巴陵长公主的搀扶下便落了座,然后才对着上首的老皇帝道,“现在朝中有困难,我身为宗室,岂能袖手旁观?” 说着老王爷就从他的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巴陵长公主,让她代他呈给皇帝,“这是我让人整理出来的一些粮饷,其中粮食有二十五万石,肉干两万斤,干菜两万斤,另外再有五万金的饷钱。” 巴陵长公主就双手捧着那张捐献清单递给一旁的一个小公公,小公公接了,然后又迅速地呈到一回到老皇帝身边的王公公处,王公公又立马地呈给老皇帝。 老皇帝在看了之后,就大为地感动道,“皇叔,这回让您破费了,那朕也就却之不恭了!” 老王爷就摆了摆手,“唉,都是些身外之物罢了,与我大魏的江山社稷相比,这些又算得了什么?”说着他便看向了不远处蒋泓辙,“蒋泓辙,你看你那边什么时候方便,我好着人将东西给你那儿送去?” 蒋泓辙就赶忙上前几步道,“都方便,都方便,您看怎么好让您那儿亲自给我们送过来呢,老王爷,要不,还是我安排人去您府上搬运吧?” 老王爷就道,“我是怕你小子那儿人手不够。” 蒋泓辙立马就道,“够的,够的!” 老王爷就道,“那好,那你就安排人下午去我府上搬运一下吧。” “唉,好!” 巴陵长公主随即也就从她的衣袖里掏出两份捐献清单来,“父皇,这是儿臣近三年来封地上的一些产物,现儿臣如数的捐献给朝廷,让朝廷拿去作为军饷之用。 另外,阿黎听说了这件事之后,说她也要为朝廷出一份心力,所以,这一份是她封地上的,一共是五十万石的粮食,十万斤的风干肉,和二十万的税钱。” 在场的朝臣们就纷纷地低声议论了起来,“哇,两位公主可真是大手笔啊,这一捐就是将整个封地上的产物都捐献了出来。” “可不是么?长公主还将她封地上近三年来的产物都全部地捐献了出来,这一下,我二十万大军至少一个月的粮饷是不用愁了,”有人就道。 辽东王听了之后,眉头几不可闻地就蹙了起来,同时那藏在袖底下的手也捏成了拳,原本他牵出这个头的本意是想要在父皇和朝臣们那里深刻地留下一个为国为父分忧的好印象,但三皇姐和阿黎的这一翻操作却生生地盖过了他的风头。 老皇帝虽然坐在上首的位置,离大家比较远,但是下面一些人的议论声还是时不时地传了他的耳朵里,同时他也将众人的反应尽收于眼底。 “你跟阿黎你们姑侄俩都将封地上的东西悉数地捐献给了朝廷,你们姑侄俩后面的生活怎么办?东宫里的那些人不养活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阿黎说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朝廷二十万大军的粮饷问题,她城外的那几处鸡鸭鹅养殖场的鸡鸭鹅蛋卖了到时候也够我们宫里的开销了。 再说阿黎封地上的粮饷虽然是全部地捐献了出来,但是儿臣却是只向朝廷捐献了儿臣封地上近三年的粮饷产出,并没有完全的捐完,所以,请父皇不必担心儿臣与阿黎后面的生活问题。” 老皇帝就点头,“嗯,是个孝顺的好孩子,那好吧,那便呈上来吧!” “喏!”巴陵长公主微一行礼,那立于一旁的小太监就十分有机灵劲儿地跑过去从巴陵长公主的手里将那两份捐献清单给接了过去然后送往上面。 第98章 捐献(三) 下了朝之后,辽东王便即刻地回了辽东王府,一刻也没有多耽搁,回到府里之后,他便即刻地召来了何内史。阑 “王爷,您唤属下?” 萧凛就道,“你去着人再多准备些粮饷,就之前我交代你的再多加两倍。” “两倍?”何内史就惊讶了,“王爷,早朝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凛就道,“先别问,你先去准备,然后准备好了之后就赶紧地送交朝廷。” “喏!”见自家王爷那说话急切的样子,何内史也不敢多耽搁,赶忙就去安排了。 半个时辰之后,辽东王妃过来就问,“王爷,我听说您将捐献的粮饷又追加了两倍,这是为何啊?” 辽东王正蹙着眉头在想事情,突然听到自家王妃这么问,随即就道,“幸好我在朝堂上说的是捐献我封地上一半的产物,并没有说那一半的产物是多少。”阑 辽东王妃也就蹙起了眉头,“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臣妾咋听不大明白啊?” 辽东王就道,“本王本以为这次为西征大军带头向朝廷捐献粮饷,在父皇和朝臣们的心目中会留下一个深刻的好印象,传到民间了也会在老百姓的心目中落下一个好名声。 可是你知道吗?就在我说出捐献出我封地上一半产物之后,朝中的大臣们都就纷纷地响应了起来。” 辽东王妃就道,“这是好事啊?证明王爷能一呼百应。” 辽东王就道,“是好事,朝中大臣们捐的顶多也不过就是几万石十万石左右的,我所捐的自然也就会是他们中最多的。 可是你知道吗,后来老王爷和三皇姐来了,老王爷直接就捐了二十五万石的粮食,两万斤的肉干和两万斤的菜干,另外还有五万金的饷钱,一下子就盖过了咱们之前计划好要捐的数量。” 辽东王妃就吃惊,“老王爷咋捐了这么多啊?”阑 辽东王就道,“说是朝廷有难,他身为宗室,不能袖手旁观,要尽一份力才行,不过与三皇姐和阿黎的相比起来,老王爷的这些都不算什么,你知道三皇姐捐了多少么?” 辽东王妃就摇头。 辽东王就道,“三皇姐捐了她封地的三年产出,阿黎捐了她封地今年的一年产出,五十万石的粮食,十万斤的风干肉,和二十万的税钱。” 辽东王妃又就吃惊不已,“今年阿黎封地上有这么多的收成啊?” 辽东王就点头。 辽东王妃随即就有些吃味地道,“看来蜀国还真是富有的很啊,那别的地方今年都欠收的厉害,就她的封地还丰收!” 辽东王就道,“蜀郡和巴郡那边本就水利交通四通八达,干了谁涝了谁都不可能干了和涝了蜀郡和巴郡这两个地方,尤其是蜀郡那边,平原之地,沃野千里,自古就有天下粮仓之称。”阑 辽东王妃就更是吃味的厉害,“父皇还真是偏心的厉害啊,将那么一块膏腴之地封给了那个小丫头片子。” 辽东王就点头,“是啊,举国上下,除了江南的鱼米之乡,就属蜀郡的物产最为丰富和富饶,以前这块地方一直是掌握在朝廷的手里边的,现在父皇封给了阿黎,倒是叫那个小丫头捡了个大便宜。 不过本王倒也能理解父皇的心思,无非就是他对三皇姐和阿黎有诸多的愧疚,毕竟她们的所有亲人都是因为他才枉死的,所以他就想在其他地方弥补她们一些,给什么封什么都不如直接地给他们划分一块最好的封地强。” 辽东王妃就嘟哝着嘴道,“做都做了,还在意那么些干什么?” 辽东王就朝她凉凉地看了过去,“胡说些什么?那毕竟是自己的骨血,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俗话说虎毒还尚且不食子呢,更何况是人,就是再冷血的帝王在他的心里也还是有一处最柔软的地方。 父皇跟皇后是有感情基础的,父皇当初为了迎娶到母后,登基几年后宫都空无一人,甚至连个伺候的宫女都不允许近身。 并非是后面那些因为政治利益关系才结合的嫔妃们,所以他对待他们两人的子女跟对待其他妃嫔所生的子女是不一样的。”阑 辽东王妃就问,“那王爷甘心吗?” 辽东王就道,“以前是挺不甘心的,觉得自己也是他的儿子,凭什么他对待太子皇子跟三皇兄还有皇姐他们跟我们其他的兄弟姐妹不一样?但是后来随着年龄的慢慢增长便也能理解了。” 辽东王妃的心里就冷笑着,所以我生的孩子想必在你的心里也是跟你们这些庶出的皇子公主在你父皇的眼里和心里是一样的吧? 辽东王妃的心里虽然很是不甘,但是她却是没有将这份不甘给表现出来,而是道,“其实三皇姐跟阿黎她们姑侄俩将他们封地上的那些产物尽数地捐献给朝廷,臣妾倒也是能理解一二。 现在嫡脉那边就只有她们两个人了,孤儿弱女的,她们若是想要好好的在皇室中生活下去,那么无非就得多获得些帝宠跟陛下的庇护。 可是殿下,咱们跟她们的情况不一样,您又何必多增加那么多的粮饷?依臣妾看咱们就还是按照着原计划好的数量来得了?” 辽东王就训斥她道,“糊涂,同为皇室弟子,三皇姐跟阿黎都能将封地上的产出如数地捐献给朝廷,我身为亲王,虽不能捐到和她们姑侄俩加起来的那么多,但是也不能低的太多,这是格局的问题,你懂不懂?”阑 辽东王妃的心里头本就有些不爽,在被他这么的一顿训斥之后,自然的就更加地不爽了,随即也就甩起了脸子,“不懂,臣妾只知道那粮饷要是捐献的太多,那咱们府库里就剩下不到多少的东西了,到时候王爷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又上哪儿弄去? 王爷,咱们这几年积攒下的那些东西可是都有大用的啊?你可不能因为三皇姐和阿黎她们姑侄俩捐献了多少咱们也得捐多少啊?咱们可不能比照着她们的来。 她们姑侄俩说白了也就是两个女儿家,要那么多的粮钱也没多大实际上的用处,但咱们积攒下的这些粮饷将来可是有大用途的啊?你一下子花光了,我们将来怎么办?” 辽东王就有些不耐烦地道,“本王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这仅仅是在跟三皇姐和阿黎她们姑侄俩较劲吗?错,本王是在跟老二和老六他们后面的几个在较劲儿。 三皇姐和阿黎是父皇所有的子孙中最受宠的两个人,她们的封地比我们的大,比我们的富饶,我们跟她们是没有可比性的。 再者,她们孤儿弱女的,捐献出所有的财物无非就如你说的想要获得父皇更多的宠爱,寻求一丝庇护罢了。 但要说今年干旱最严重的地方无疑就属老二那边的南阳郡了,他那边今年纯粹就是颗粒无收,听说打从八月份起他那边就在开始闹饥荒了。阑 但是老二却恁是从来都没有向父皇写过折子找朝廷要粮过,都是他自己天天地在开仓放粮,搭建粥棚施粥,救济灾民,这么久以来,他恁是没有让他南阳郡一个饥民流往外地的。 有人问他,这么多的灾民都靠他的王府养活着,那每天都得是多大的一笔开销啊?问他为什么不上折子上奏陛下,让朝廷开仓放粮。 老二却说今年干旱的也不止他南阳郡一个地方,可以说举国上下都遭受了天灾,他写折子向父皇和朝廷要粮,其他地方的人也写折子向父皇要粮。 今年的粮饷和赋税朝廷本就没有怎么收上去,父皇和朝廷又从哪里去给他们调拨钱粮?所以他就干脆开了自己的府库,不找父皇和朝廷要粮了吧,这样能撑一天是一天,也省去了父皇的一件烦心事,同时,他也在南阳那边成了救苦救难的神仙下凡,老二,现在在南阳那边的名声可好了。 就连父皇都对他夸赞不已,说他懂事,孝顺,他还特意给他亲笔去了一封信,让他今年带着孩子们和王妃回京来过年。” 辽东王妃就道,“难怪父皇之前还特意地派了我朝的几位名师大儒去教他家的那几个孩子。” 辽东王就点头,“我们要撑事,钱粮是一方面,同时人心也是一方面,今天老六也在朝堂上表示愿意将他封地上的所出全部如数地捐献给朝廷用于军饷开支,估计这老七老八老九他们几个后面也会不甘落后。阑 你说这一个个的皇子公主的,在朝廷为难的时候,都不计较的捐款捐物,以自身之力为父皇和朝廷排忧解难。 我这个被封为亲王了多年的人难道还不如他们有觉悟有格调?那样父皇会怎么看我?朝中的大臣们会怎么看我?那我还能少捐吗?这是多捐少捐的事吗?多少双眼睛看着呐,天下那么多的悠悠之口啊!” 辽东王妃就点了点头,“这倒也是,那行吧,那就捐吧。” 辽东王随即就安慰她道,“今年捐出去了,咱们后面又积攒起来便是,我不相信这老天爷年年都天下大旱洪涝的,他总还是要给人留下一条活路吧?” 说到这里他便压低了声音,“再说,依照父皇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我看他至少还得有五六年可活,甚至七八年也不准。 所以啊就算咱们现在积攒那么多的粮草也无济于事,不是把它们放霉了就是放烂了。 与其这样,倒还不如现在将它们给捐献出来,还能在父皇那里博个好印象,在外面的那些人那里博得一个好名声。”阑 “嗯,”辽东王妃又就点头。 而与此同时,宫中,高美人正靠坐在软榻上让人给她涂指甲,突然她那掌乐府协律的娘家兄弟冯桢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妹子,不好了,妹子?” 高美人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即刻地从软塌上起了身,“怎么了你这是?什么事啊,这么急色匆匆的?”说完她就纤手一挥,除了闵氏以外,殿内的其他宫女太监们都就快速地退了出去。 冯桢就赶忙道,“咱们不是要对西齐用兵了么?” 高美人就点头,“是啊,怎么了?” 冯桢就道,“陛下让大司农蒋大人和尉迟老臣相负责粮草的事宜,但是两位大人去向城中的那些富商们凑集,但是那些富商们却并没有捐献出来多少,然后陛下今天就在朝堂上问那些大人们有什么办法跟良策? 起先是都没有谁愿意站出来回答陛下的这个问题,可是突然辽东王却站了出来,说征集粮饷这件事不能只从那些富商们入手,像朝中的各位大人们都应该出一份力,然后他就带头捐献了他封地上一半的产出。阑 因为有了他的捐献,所以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个个都不甘落后,都表示愿意捐,像大司农和尉迟臣相他们几位朝中的肱骨重臣都是粮钱几万石几万金的捐。” 高美人听到这里,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出什么风头?!” 冯桢就点头道,“可不是么?陛下当即就当着满朝文武们的面夸赞了他,说不愧是他的好儿子!” 高美人就从鼻孔里发出一道浓重的哼声,冯桢继续,“后来老王爷和长公主他们不知道从那儿得到消息,也都带着清单全来捐献,老王爷捐了二十五石的粮食,两万斤的肉干和两万斤的菜干,另外还有五万金的饷钱。 长公主更是捐献出了她封地近三年的产出跟税钱,连小公主也没有例外,她直接就将她蜀国今年的产出如数地捐献了出来,五十万石的粮食,十万斤的风干肉,和二十万的税钱。 哎哟,我的乖乖呢,蜀国可真是块风水宝地啊,像别的地方今年不是大旱就大涝的,可偏就她蜀国还丰收着,还能捐出这么多的钱粮来。 那二位公主今日在朝堂上可是出尽了风头呢,满朝的文武大臣莫不夸赞她们姑侄俩大气大义的,陛下甚至还夸他们孝顺!这两位公主我估计今后会更得圣宠。”阑 高美人的嘴角就勾起一抹冷笑,“就算是再得圣宠有能得宠的了几年?” 冯桢一怔,随即就点头附和着道,“对,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待咱们家殿下掌权后要对那对姑侄俩搓圆捏扁还不是你和殿下一句话的事?现在就让她们先风光几年吧!” 高美人就问,“我之前交代你去办的事情现在办的怎么样了?” 冯桢就道,“放心吧,我已经与朝中的几位大人都搭上关系了,让他们站在我们这边应该不是问题。” “重臣?!” “重臣!” “好,你办事,我放心!”阑 “那美人,现在整个皇室都在为这次西征大军捐钱捐物,九皇子这边是不是也应该行动起来啊?”冯桢跟着就问。 高美人那好看的眉头又就蹙了起来,“行动?怎么行动?阿尧现在连个爵位都还没有,就更别说封地了,他拿什么去捐? 我之前是获得了一些恩赏,但是那些贵重的物品都被你拿去疏通朝中的关系了,那些钱财也让你拿去在外置买田置地和购置财产了。 打从阿尧连续地闯了几次祸之后,那老不死的就再也没有召我侍过寝了,也没再来过我的昭华宫了,就更别说还有什么贵重的赏赐之物了,我现在宫里的钱财也不多了。” 冯桢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那老不死的就那么狠心?” 高美人眼里就露出一抹浓重的讽刺,“他要是不狠心,那嫡脉的也不会几乎死绝了!” 冯桢就道,“要不,我给你拿些钱,或者在外面给你买些粮草,到时候你以阿尧的名义捐献给朝廷。”阑 “不行!”高美人当即就否定了他的提议,“你的官职不高,俸禄也是摆在那里的,你这样岂不是让那老家伙怀疑咱们有钱么?目前我还不想让那老东西知晓咱们在宫外有私产的事。” 冯桢就道,“那怎么办?那其他皇子可都有在为朝廷尽心,以期在老皇帝那里博得好感,就落下咱们阿尧一人,你说到时候那老皇帝会怎么想?他会猜疑咱们九皇子心中没有咱们大魏朝廷,没有天下,更没有他那个父皇。” “那怎么办?”经他这么一分析,高美人也就担忧了起来。 冯桢就轻敲着自己的头道,“等等啊,让我想想!” 冯桢在想了一会儿之后,就道,“唉,有了,这样,阿尧那边应该还有老皇帝赏赐的一些好东西,到时候让他拿出几件我到外面去给他置换成钱来,到时候就让他拿着那些钱去捐给朝廷,而你这边呢则是召集起朝中的一些命妇和宫中的嫔妃们,让她们也捐些贴己或者是金玉首饰什么的,这样老皇帝就能看到你们娘俩也是心系朝廷的。” 高美人就点了点头,“嗯,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行,那就这么做。” 冯桢就点头,“好,你先让阿尧准备,稍晚些时候我再进宫来。”阑 “好!” 冯桢一离开,高美人立马就唤来闵氏和她一起去九皇子的住所。 再说李美人这边,她在一得知现在整个朝廷的文武百官,乃至整个皇室宗亲们都在为西征大军捐献粮饷一事之后,她就立马派人去宫外的成衣铺子上将广陵公主唤了回来。 “哎呀母妃,我这会儿铺子上正忙着呢,你把我唤回来干嘛啊?” 李美人就道,“唤你回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萧雅一屁股歪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什么事情啊?您快说,说了我等下还要回铺子上呢,最近我铺子上生意忙,我得回去盯着,不然他们到时候背着我接私单可就不好了。” 跟着李美人就将今天在朝堂上的事情给她说了,萧雅就道,“他们捐他们的,干我何事?”阑 李美人一指头子就朝她的脑门儿上戳了过去,“你傻啊,你的那些个皇弟皇兄和皇姐们,就连小阿黎都在向朝廷捐款捐物以博得你父皇的好感,就你稳起不动,像话么?到时候你父皇会怎么想你?会怎么想你母妃我?” 萧雅就道,“他们是家大业大啊,可我那钱也赚的不容易啊!你看三皇姐,原本就有很大的一块封地,后来父皇又追加了两个县给她,阿黎呢,则是整个蜀国都归她,那小丫头片子,除了她的蜀国外,她还在城外买了几块山地和洼地,专门用来养殖那些鸡鸭鹅,几千只呢,现在她就是每天卖鸡鸭鹅蛋都不知道赚了多少的钱呢,我哪能跟他们相比啊?” 李美人就道,“不管捐多捐少,是一番心意,你要让你父皇看到你的这一番心意,你总不可能分文不捐吧?我听说人家老八老九都有在捐,这两人可都还是没有爵位跟封地的。” “什么,他们两人也捐?”萧雅就吃惊,跟着就撇嘴,“打肿脸充胖子!” 李美人就道,“是啊,不然我叫你回来干嘛?” 萧雅就道,“那你说我捐多少?” 李美人就道,“你捐个几千金吧,再捐个一两千套的那个将士们的冬衣,我听说你三皇姐跟阿黎她们姑侄俩除了捐献那些粮饷钱物之类,还给每个将士们都一人缝制了一双手套,那可是二大二十万套呢,你虽然今年被进封了广陵公主,封地也较以前的扩大了一些,但是赶上了今年的天干和洪涝,封地上没多少的收成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你有个成衣铺子,而且一直生意也还是不错,不捐些衣服也说不过去。”阑 萧雅就很是有些不大乐意,“那得花我多少钱啊?” 李美人就训斥道,“你就只看得到你眼前的那点利益得失,你就一点也不考虑你将来将会从中获得或者失去些什么,我可告诉你,你父皇的心里可是明镜儿似的,你别要在那里给我犯轴。” 萧雅顿时就不厌烦了,“好了,好了,我捐,我捐还不成么?” 李美人见她妥协了,随即就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那衣服也花不了你多少的钱,他们都是些上阵杀敌的将士们,那衣物你只需要用那种厚麻布和木棉花来制作就成了,又不需用你给他们用绫罗绸缎和丝绵来制作。” 萧雅就道,“问题是我那铺子上从来就没有用过厚棉布和木棉花这些东西,我那铺子上平时都是一些京中富家小姐和富家夫人来光顾,用的都是绫罗绸缎和丝绵那些填充物,现在我上哪去找那种厚棉布和木棉花去。” 李美人就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舅舅他们那儿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只需要你同意就可以了。” 萧雅就道,“那好吧,要捐多少的饷钱,你自己看着办吧,那钱都在我寝殿的盒子里,你是知道放在那儿的,我先回铺子上了啊?”阑 李美人就朝她摆了摆手,“唉,去吧,去吧!”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psahp2c1nyr05kq2jumlrgulnqoxa2d0fomdzrnmi3ywq5skk2tc80evorww03v1g3zexocvgzumzsuhgxvzl2z1jorkjbafdrt2lmqy9ha2doy2fvrgpxr2dpwutvnkdqvjn5vjdunjjbmtvzenrzryt2es9telpcrhfvnuluiiwgmtyzmji3oteymyk=\"; 第99章 道别 打从萧黎给两人出过注意和那天的早朝之后,蒋泓辙和尉迟老臣相的差事就办得顺利多了。儿 不仅朝中的各位大臣和勋贵们慷慨解囊,就连那些富商巨贾们也都争先恐后的为朝廷捐钱捐物,像那些粮食都是几十上百石地捐,钱都是几十万金几十万金地捐。 他们个个都积极得不得了,生怕一个晚了少了就被别人给比了下去,那块由老皇帝亲笔题名的匾额就落到了别家。 再也不像最初的那般找他们捐献点粮钱出来,他们还要各种地找理由地搪塞与哭穷。 就连一些普通的老百姓们也都莫多有少地自发地组织起来为朝廷捐献粮草,他们有的是几斤,有的是几斗,有的是几升,总之,都是根据自己的家庭情况量力而行。 看到那对面街边排成的长长队伍,端坐在一处茶楼临窗位置的蒋泓辙就忍不住眼含欣慰地感叹道,“哎呀,这个募集粮饷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 与他一起的尉迟老臣相也就道,“是啊,看到我大魏的君臣,臣民们如此的上下一条心,老夫这心里就说不出地欣慰与感动啊!” 蒋泓辙就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嗯,老臣相所言极是!照这个下去,我大魏的将士们何愁不将那西齐的贼人们给赶出去!”儿 老臣相就道,“但愿武成候他们这次去了边疆,能够很快地就结束这场战争。” 蒋泓辙随即就叹道,“是啊,就怕那西齐人阴险,跟我们玩拖延时间的战术,这次您我筹集粮饷还算顺利,可下次就未必了。” 老臣相就点头,“是啊,这也正是老夫担心的,这越往后老百姓的日子就越难过,到时候他们自己都没有吃的,还哪顾得上朝廷跟在外的将士们。” 与此同时,京城的那家平民茶馆里头,掌柜的站在二楼的窗户前朝外看着,他身后的店小二就问,“高先生,您在看什么?” 被唤着高先生的掌柜的就感叹道,“我在看这大魏的天下。” “嗯?”店小二往外望了一眼,可面上的神情却是写明了不解。 那高先生接着就跟他解释道,“都到如此的境地了,可大魏的江山依旧稳如磐石,你看,自从大魏的老皇帝颁下对我大齐发兵的诏书之后,大魏自上而下的就自发地为朝廷捐钱捐物,支持朝廷向我大齐发兵。”儿 那店小二听后也就感叹道,“是啊,不仅他们的朝中众臣,皇室宗亲,还有哪些富贾商户们,甚至就连那些最底层的黎民百姓们都在捐,这大魏的人心可真是齐啊!” 那高先生就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所谓万民其心,天下归一,原本以为这大魏的储君没了,这大魏最能打仗的几位将军也没了,这大魏的朝堂上便也没了什么可堪大用的人才,这大魏也就形同于一盘散沙跟累卵,可却没想到他们却依旧上下一心,齐心协力!我现在都有些怀疑太后和臣相大人这个时候对大魏发起挑衅究竟是对还是错!” 那店小二就安慰道,“先生不必忧虑,就算他们能上下一心地筹集粮饷,可却这统兵之人却未必就有如夏大将军那般运筹帷幄,百战不败的能力,他手下的人也未必就有冠军侯和勇威候那般的毅力和果敢。” 那高先生就点头,“嗯,这倒也是,唉,我让你之前去查的武成候荣景的背景资料你查的怎么样了?” 那店小二就道,“哦,查到了一些,那武成候一家祖上三代都在沿海,镇守的是大魏的东部疆域,他的父亲建威候一共有三个儿子,他是最小的那个,但是后来在跟东陵国的一次海战中,老侯爷因为被手底下的一名将士给出卖的缘故,所以便战死了,而他的两个哥哥也是一伤一残,那年武成候只有十四岁。 后来为报父兄之仇,他便披挂上阵,在他参与的第一场战役中,他便击沉了东陵国的十五首战船,斩杀了东陵国七百余人,其中还有两名将军跟三个校尉,跟着便是占领了东陵国的五座岛屿,就是现在那些岛屿都还是被大魏给占领着,那一次海战他一战成名,被老皇帝封为了威海将军。 后来的十余年时间里,大魏又跟东陵国发生了几次海战,其中有两次规模比较大的,一次东陵国出动了十五万人,一次东陵国出动了二十万人,而大魏这边这两次却都只出动了三万跟五万人马?儿 但是大魏却还取胜了,而且都是大胜,第一次东陵国出动的十五万人就损兵折将了将近八万人,那战船更是损毁无数,第二次那东陵国出动的二十万人更是损失高大了十二万之多,可以说是全军覆没了也不为过。 这两次加起来,东陵国损失的岛屿更是高达了十几二十座之多,也就是那两次的战役,东陵国的国力几乎被消耗殆尽,从此也再无向大魏国开战的实力,他们递了降书,又主动的向大魏割让了几座岛屿,并承诺每年向大魏国进贡多少的岁币,老皇帝这才作罢,但是也就是那与东陵国的最后一战,容景被老皇帝封为了武成候。” 那高先生就道,“这么厉害的人物,那之前我们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呢。” 那店小二就道,“或许是因为我们与东陵国相距甚远的原因,我们在西,他们在懂,我们与他们之间还隔着个大魏跟南楚,北边又由那些游牧蛮族挡着,我们与东陵国自然就与东陵国打交道的机会就少之又少,又加上我们这些年来一直与咱们周边的国家和地区摩擦不断,所以就更顾不上去了解大魏与东陵国之间的那些事情了。” 那高先生就点头,“大意啊!” “啊?!”那店小二就一副不明白他这话是啥意思的表情。 那高先生就道,“没想到大魏的朝堂上竟然还有这般能打仗厉害的人物。”儿 那店小二就安慰道,“嗨,那武成候熟悉和善战的也是海战,像草原战和陆战他未必就擅长。 我大齐的草原可是绵延大魏的边境几千公里的,那纵深也是几千公里呢,他可未必就有冠军侯夏玦的那种长途奔袭搞闪电战突袭的能耐,没准他骑马还晕马呢。 再看他手底下的那些先锋将士们也都领兵打仗的能力一般。” 那高先生听罢,随即便点了点头,“嗯,倒也是!” 那店小二就提议道,“那先生,您看咱们要不要想办法将这大魏的粮草给毁了?” 那高先生想也不想地就拒绝道,“不可,其一,因为之前的厌胜之祸,咱们设在大魏京城里的暗桩便已经被那老皇帝给清缴的只剩下那么一两处联络点了。 咱们这个时候去毁损他们的粮草,那不是明摆着让那老皇帝知道咱们大齐在他们这边还安插的有线人么?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到时候我们就危险了。儿 其次,大魏的国库粮仓都是依山而建的,且不说它的四周一天十二个时辰有重兵把守,就那厚厚的岩体你凿的穿啊? 就现在这种情况,举举国之力地支援这二十万大军,想必他们现在对那粮草的看顾会更加的严范,没准咱们的人还没有靠近,就已经被他们给发觉了,到时候抓起来了,咱们可就完了!” 那店小二就道,“那可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集齐粮草攻打我们?” 那高先生就道,“攻打?哪有那么容易,别忘了,那绵延和纵深几千公里的草原就是我大齐最好的天然屏障,他们要想越过那大片的草原,攻打到我大魏的腹地去,谈何容易? 就那点粮草?能撑到明年翻春去就已经是奇迹了,大魏是个全农业的国家,可不像我们大齐,有草原,有陆地,我们有牛羊,有粮食,那将是们吃一顿牛羊肉就可以管饱好几顿。 我赌它大魏可没有第二个能长途奔袭会闪电战术的冠军侯,到时候咱们的大军只需要在边境上牵制住他们,就那么地拖着他们。 等拖它个三四个月,待到明年二三月份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大魏国内正是青黄不接,闹饥荒的时候,老百姓自己都生活困难,还哪有多余的闲粮去支援前线的战事?儿 到时候咱们再一鼓作气将他们给拿下,到时候太后和臣相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那店小二就说出自己的顾虑道,“可是大魏的商贾富人们还是挺多的?” 那高先生就道,“所谓奸商奸商,无奸不商,你以为那些商人们正的就那么的大公无私?到时候朝廷拿不出粮食来,民间也征集不到粮食,就一味地让那些商户们出?他们会甘心?会平衡?就那么地任劳任怨,将自家的财产全都捐献给朝廷? 到时候咱们再散播些大魏的将士们在边疆打了败仗,我大齐的兵马正一路东京,直逼燕京城的谣言,你看那些大魏的富商们还愿不愿意将自家的粮食再拿出来?没准到时候自己都逃跑去往他处保命了。” 那店小二就一脸阴恻恻的笑容,然后就朝那高先生竖起了大拇指,“高,高啊,要说就您高先生足智多谋呢!” “所以,咱们还是按兵不动,你即刻给家里修书一封,将大魏这边的情况传递过去,再顺便将武成候荣景的背景资料也捎回去!”那高先生就即刻吩咐道。 “唉,好!”那店小二立马就应着,转身就去了后院儿。儿 萧黎从街上一个集中赶制手套的院子里出来,才刚走到巷口,然后就碰到了与她迎面相向而来的容烨,她当即就惊讶了一瞬。 “好巧呀?” 容烨看着她微微一笑,“不巧,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听说你这几天都有来这里?” 萧黎就点了点头,“是啊,我请了些大婶儿帮我缝制手套,来看下她们赶制的进度,你找我有事儿?” 容烨就道,“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来跟你道个别,我要去边关了。” “你要去边关了?”萧黎又是一阵的惊讶,“随同大将军一起攻打西齐?” 容烨就点头,“嗯!”儿 萧黎就道,“可是你才多啊?这上阵杀敌还轮不到你吧?” 容烨就道,“我已经十三了,可以上战场了,我父亲当初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是我这般大的年纪。” 萧黎就问,“武成候让你随行的?” 容烨就道,“不,是我自己要去的。” “你自己要去的,为什么?” 容烨就微颔首,“嗯,我想去战场上历练历练。” 萧黎就道,“可是我却觉得你要历练的话也不急在一时啊,你可以再年龄稍微大些再去。”儿 容烨就笑道,“其实我这年龄也不小了,军中还有比我年龄更小的呢。” “还有比你年龄更小的?”萧黎再次惊讶的不得了。 容烨就点头,“嗯,有两个的年龄都还比我小几个月,他们都是我父亲曾经老部下的孩子,他们父母双亡了之后,我父亲和他账下的几位将军就收养了他们,所以我这次去了军中之后,他们也就跟着我一起去了,我这次去边关,他们也要跟着我一起。” 萧黎看了他一会儿就点头,“那好吧,那就祝你们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多谢,”容烨嘴角微微一扬,朝她微微地拱了拱手。 萧黎跟着就问,“那你还回军营么?” 容烨就道,“今天不回,明天回。”儿 萧黎就问,“那在大军开拔之前还会回来么?” 容烨就道,“不知道,看情况吧!” 萧黎就点头,“那好吧,那咱们今天一起吃个饭吧,就做当于是我给你践个行。” “好!” 两人领着人便一起往茗肴集而去。 待在包厢里坐下之后,容烨在给萧黎斟了一杯茶之后就问,“想吃什么?” 萧黎就着茶水抿了一口,“最近有新推出几道菜,你尝尝。”儿 容烨便点了点头,然后就拿起那桌面上的一本菜单认真地看了起来,萧黎就朝侯立在她身后的雪见招了招手,雪见立马上前来就将头凑到了萧黎的耳边,萧黎对她耳语了几句,雪见立马就点着头出去了。 “可是这几道?”容烨将几道菜名指给萧黎看。 萧黎在看过之后就点头,“对,那最后面还有几道。” 容烨就道,“就这几样吧,那后面的几样就等到时候回来了再品尝,到时候我请你!” 萧黎就点头,“好啊,不过你们可得早点回来啊,不然我怕到时候又推出了新的菜式,那样的话你们可品尝不过来了!” 容烨的嘴角微微一勾,眼里便染上了一层笑意,“好!” 萧黎跟着就问,“你的那群小伙伴们一共有多少人啊?”儿 容烨就道,“二十五个。” “二十五个呀?”萧黎就吃惊,“那你有算在其中么?” “不算!” “他们最小的十二岁多点,最大的多大呀?” “十七!” “哦,明白,”萧黎就点了点头,“那你们可得多加小心些才是啊,上了战场,刀剑无眼!” 虽说他们跟西齐的这场大仗未必就打得起来,但是俗话说凡事都有个万一,这万一要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场恶仗避免不了的呢,所以她还是觉得有必要跟容烨多加交代一句的好。儿 在这里,她只有容烨这么一个能说得上话,同时也是真心实意待她好的朋友,所以,她是一点也不希望他有事! “嗯,知道,阿黎也是!” 萧黎就道,“我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我的那些个叔叔们现在都是铆足劲儿的在我皇祖父面前挣表现,这个时候他们是不敢对我下什么黑手的。 哦,忘了告诉你了,我皇祖父已经给我在南阳的二叔下了旨意了,让他们一家老小年底的时候回京过年,到时候就更加热闹了。” “陛下召南阳王回京了?”容烨喝茶的动作就是一顿,不过跟着就道,“不过陛下这个时候召南阳王回京,倒是给你分散了不少的敌意。” 萧黎就点头,“是啊,毕竟皇位就只有那么一个,但是兄弟却有那么多,我这个公主再怎么得皇祖父的偏疼偏宠,在他们看来那也只是个孙字辈儿的,而且还是一个女娃,他们顶多也只是眼红我的封地比他们的大,平时得皇祖父的赏赐比他们多而已,但是论及抢夺皇位这件事还是他们的那些个兄弟的威胁更大一些。” “嗯,不管怎么说阿黎还是要多加小心一些才是,他们或许只是嫉妒你平时受陛下的宠爱多一些,不至于对你有多深的怨恨和忌惮,但是他们可以把你这个最得陛下圣宠的小公主拿去作为攻坚对手的最有利且最致命的武器。”儿 萧黎就点头,“嗯,我知道,不过放心吧,我才不会给他们那样的机会呢,谁要是胆敢打我的注意,我定叫他悔不当初,相当皇帝,就各自凭本事自己争去,但是想要企图利用我,没门儿!” “如此,我便放心了!” “放心,放心,我,你绝对可以放心,倒是你,上了战场之后可得千万千万小心啊,在整个燕京城里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说得上话,又聊得来的朋友。” 容烨又就微微地笑了笑,“好,一定,容烨一定不辜负阿黎的期待!” 萧黎的脸上也就扬起了开心的笑容,“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啊,若是赶得及的话我到时候邀你一起去南苑冬猎,上回我都跟皇祖父说好了,到时候咱们打些野鸡野兔,还有狍子什么就地烤了吃,想必那是别有一翻风味儿。” “好!” 一会儿之后,关山就亲自端着他们刚才点的那几道菜肴送进来,跟着两人便开始用起了膳来。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jwkzvsyle2b1vyvux3sxhdxd1nhbtvqy3rdwe5xa25cwndzd2n6oeevumtazuvvvtnvrlhqmwt6u2n6cgf3m2fwbgjsswx2udluem8yd1dvofvmt1nmbhrwnuvwa095a2gs1dlnfa0kynwgzelj4eitjdlzqntnws2h2iiwgmtyzmji3oteymyk=\"; 儿 第100章 赠与 午膳毕,雪见也带着东西回来了。摞 萧黎便道,“这是羽绒服和羽绒被,就是我城外那几块山地和洼地里所饲养的那些鸭子和大白鹅所产的羽绒制作而成,它轻便,防风,保暖性极好,你们此次去边关正值隆冬季节。 原本我是打算待忙过了这阵子再交给你的,但是你今日说你即将启程去边关了,我便提前给你好了,这样或许你到时候能用得着。 这东西你乍一看感觉很厚很占位置的样子,携带起来也不方便,但是实际上它却恰恰相反,它只不过是里面所填充的羽绒之物是蓬松的罢了。 里面有两套羽绒服和两条羽绒被,借是一薄一厚,天热了,你可以选择穿薄款的羽绒服或者盖薄点的羽绒被,天气寒冷了,你可以穿厚款的羽绒服或者盖厚点的羽绒被。 你别看有这几样东西,但是所花的羽绒也不过才七八斤还不到的重量,衣服的一套大概半斤重的样子,被子的一床也就两斤多点的充绒量,你拿在手里都不会感觉到有什么重量的。” 容烨就笑道,“早就听说小公主发明了一款保暖性极好的羽绒服,现在在燕京城里那可是万金难求的东西,只有陛下和两位公主,还有陛下所赏赐的几位有功之臣才有得穿。” 萧黎就一脸得意且傲娇的神情朝他眨了一下眼,“那可不?这羽绒服啊之所以金贵,是因为能够穿得上它的人很少,就连一些王公大臣们都不一定能穿得上它。摞 倒不是说别人买不起,而是有市无价,因为这个羽绒服里所填充的绒它实在是太稀少太难得了,它所使用的羽绒是从鸭或鹅的前胸所采集到那种质地极为柔软和蓬松的羽绒而制成的。 一只鸭子和大白鹅前胸所产的羽绒都有限,要很多只鸭子或者大白鹅所产的绒才能制作出一件羽绒服或者一床羽绒被。 况且这羽绒它也分三六九等的,像最好的就是鹅绒,而且还必须是大白鹅胸脯上的羽绒,其次是白鸭绒,灰鸭绒,黑鸭绒,但是这些鸭绒也都是鸭子们胸脯上的绒毛。 像再次一点的就是毛片打碎的绒,这种绒是指将鸭子或大白鹅鹅的翅膀和尾巴上的带粗梗的长羽毛打碎所制作成的绒。 因为鹅绒有限,加之我城外的那两个庄子上所产的那些羽绒现都全部地敬献给皇祖父了,所以我目前也就只能先赠与你这些,待后面我又积得更多些的羽绒我到时候就给武成候夫人再送些过去,让她也做件羽绒服或者一床羽绒被来感受一下。” 容烨在心里暗自惊讶的同时也是感动的,同时他也真心地辞谢道,“阿黎不必如此再破费了,这,容烨便已经是很感激的了,母亲那里,她有别的可以抵抗严寒的衣物,阿黎不必费心。” 萧黎就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嗨,没事儿,咱们是好朋友嘛,你待我真诚,我自当也应该待你真诚,就这么说定了哈?”摞 面对她那爽朗的性格,容烨便也不再推脱了,而是也爽朗地应了下来,“好!” 萧黎凑近他几许,随即就又低声跟他说道,“倘若这一路上又遇到了那种无家可归的孩子,就让人捡了帮我送去蜀国啊?” 容烨眼里的笑意也浓了,“好!” 见他想也不想的就应承了下来,萧黎脸上的笑容就愈发地开怀了,眼睛也直接弯成了月牙状。 “小主子,咱们该回宫了,您下午还有课呢,”辛夷适时地上前来提醒她。 “好,”萧黎微点头,然后就对着容烨道,“那容烨,那咱们就此别过,战场多凶险,望君善自珍重!回来了咱们再聚!” “好!”容烨也起身,“一起走吧。”摞 “你不待了?” “不了,我今天出来本就是专为跟您道别的,现在已然没什么事了,我也该回去收整一下,然后再陪母亲多说一会儿话。” “那好吧,”萧黎点头,两人一起下楼。 然,才刚下到楼来,萧黎正要上马车,却见尉迟老臣相家的那个二孙子尉迟焘正领着几个太学的学生朝他们走了过来。 “小公子和容公子今天也在街上?” 萧黎和容烨就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萧黎就道,“尉迟哥哥今天也在街上?” 尉迟焘就笑道,“我大魏要对西齐用兵了,现在朝中上下和天下的黎民百姓们都在为朝廷,为国家尽心效力,不是捐钱,就是捐粮捐物,我等学生虽然不才,但也受到感召,愿为朝廷和国家尽一点力所能及的绵薄之力。”摞 效力就点了点头,然后来了兴致,“哦,不知尉迟哥哥,你们今天上街所谓何?” 尉迟焘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等学子,目前也还没有什么可拿得出手的,就是做了些诗词歌赋的书画字画,和糊裱了一些灯笼纸鸢之类的在街上售卖,刚刚售卖完,我等就来先用些午膳,之后下午再接着售卖。” 萧黎就点了点头,“尉迟哥哥你们有心了。” 尉迟焘就谦虚着说道,“没有,这与小公子的比起来那简直就不值一提。” 萧黎就道,“东西不在多少,有那一份心意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尉迟焘拱手,向她微行礼,“是!” “好了,那你们就快去用膳吧,我也要回家了,”萧黎随即就道。摞 “喏!” 尉迟焘几人再次拱手,朝她微弯着身子。 萧黎钻进马车里,马车跟着便启动了起来。 容烨朝尉迟焘几人微颔了首,跟着便也领着人离开了。 待他们走远,同尉迟焘一起的几个人中就有人问,“唉,尉迟兄,那小公子是什么来头啊,怎么感觉他们家好像还要比你们家更显贵更有来头啊?还有那个容公子,就那通身的气度跟气势,一看便知不是一般的勋贵人家子弟。” 其中的另一人就一副吃惊得了不得的神情看着那问话之人,“不是吧,薛迁?你连小公主和武成候府家的公子都不识得?” “什么?你说刚才那个小公子是蜀国公主?就是陛下最宠爱的那个小公主?而与她一起的那位公子是武成候府家的公子?”那人听罢,顿时也是一副吃惊得了不得的神情。摞 那回答他提问之人就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神情看着他直点头,“嗯哼,显然正是!” “尉迟兄,那真是蜀国公主跟容公子?”那叫薛迁的依旧是一副不敢置信地表情。 尉迟焘就点头,“是真的,那的确是蜀国公主跟容公子。” “可,可蜀国公主她怎么着那身打扮?” 那最先回答薛迁之人就道,“很显然小公主是微服出宫的,一看便知她是不想让人认出她来,所以才作那身男儿打扮。” “唉,张桓,你是怎么认识蜀国公主的?”跟着就有人问道。 “唉,对啊,对啊,张桓,你是怎么认识蜀国公主的?”薛迁也就问道。摞 张桓就道,“我怎么就不能认识蜀国公主了?” 有人就鄙夷道,“你平时都在太学里头,而且也很少上街来,再说,依照你父亲目前的官阶职位来说应该是还没有机会见到宫中的贵人吧?” 那叫张桓的就道,“瞧你那是说的什么话,若是贵人们不出来,依照我等草民学子的身份自然是见不到的,但是倘若贵人们自己从宫里府里走出来了,那我等还是有机会见着的。 在下不才,那次小公主当街严惩前太傅家的那个嫡孙杨博和福康郡主家的那个庶孙刘允的时候在下就有幸亲眼见到过一次。 当时小公主也是这般穿着打扮,她跟武成候府家的容公子两人都还互不相识。 因为那福康郡主家的庶孙吃了熊心豹子胆,欲指使人对蜀国公主不利,那一幕正好就被容公子给瞧见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些人的棍子即将要猛力地砸向蜀国公主的脑袋上的时候,容公子几步飞奔上前将蜀国公主从原地给抱了起来,然后放到了另一边的安全处。摞 跟着他便是一个快速地转身抬起一脚就将那要打砸蜀国公主的恶人给踢飞了几仗之远,然后趴在了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众人在听了他的描述之后,都就忍不住地长大了嘴巴,那薛迁就道,“那容公子那么厉害啊?” 那张桓就道,“可不?武将世家出身,你觉得他那一脚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承受的了的么?” 众人都就纷纷点头,“也是哈。” 其中另外一人就道,“不过那容公子还真是看不出来哈?刚才瞧他那霁月风光的容颜和那满身超然脱俗的气质,一点也不像是个孔武有力之人,倒是比我等还像一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 那薛迁就道,“谁说的将门中人就一定是长得虎背熊腰,孔武有力的样子了?那夏大将军家的几位公子还有冠军侯他们不都是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么?还有那武成候,不也是身材笔直修长么?尉迟兄,你说吧?” 尉迟焘就朝大家微微地笑了笑,“薛兄所言极是,确实如此!”摞 那个说容烨更像读书人的学生就道,“看样子,蜀国公主跟那容公子的交情匪浅啊?” 张桓就道,“过命的交情,自然是非一般人等能可比的。” 之前那人就忍不住地又酸道,“唉,那容公子将来就是在军中没有丝毫的建树,就单凭他与蜀国公主的这一份交情,那他的仕途也是不用愁的,哪像我等寒门学子,就算是学富五车,学有所有,也未必会得到朝廷的赏识跟重用。” “是啊,是啊,”张桓和薛迁两人也都十分认同地点头。 尉迟焘就道,“可千万别那么说,陛下不是那样的人,而且陛下和朝廷的一贯用人标准就是能者居之。” 那薛迁就道,“尉迟兄,你那是说的你吧,你是勋贵人家出生,天生就带了贵气,而非我等小门小户人家可比的,我们可能终其一生都很难见到天颜,就更别说在陛下的面前露脸给他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了。” 尉迟焘就道,“各位仁兄不必妄自菲薄,陛下乃我朝百年不出世的明君圣主,他老人家用人可不是光看门阀世家,纵观天下诸国,他可是真真正正地将取才取贤落实到了实处的皇帝。摞 诸位以后莫要再这样说了,小心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去了,对诸位没有好处!” 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也觉得刚才所言有些不妥,遂都就露出一抹懊恼的神色。 尉迟焘就道,“走吧,诸位,咱们还是进去用膳吧,下午还有事情要办呢。” “走走走!” 于是一群几个人就鱼贯而入地进到茗肴集里。 容烨领着人刚迈入自己的院子,就见武成候夫人正领着一个丫鬟从自己的书房里出来,武成候夫人看到他眼睛倏地就是一亮。 “阿烨?!”摞 “母亲,母亲怎地来了我院里?!”容烨疾步上前见礼。 武成候夫人拉着他的胳膊就又往屋里走,“你跟你父亲不是要去边疆了么?那边苦寒,所以母亲就从仓库里翻出了几匹料子,打算给你们爷俩一人做几身厚点的衣裳,你这去军营里几个月,身量又拨高了一些,母亲怕到时候的衣服做出来小了,所以就想干脆来找你量量,哪知你才不在家。” 容烨将武成候夫人扶坐在凳子上,“母亲不必为孩儿费心,孩儿有冬衣穿。” 武成候夫人就道,“那哪成啊,还是得多备两件,边疆不比自己家里,衣服带的不足,到是冷着了怎么办?” 容烨就跟她解释道,“母亲放心吧,孩儿冷不着的,阿黎今天赠送了我的两套,所以母亲只需要考虑父亲和您自己的便是。” “小公主赠送了你冬衣?”武成夫人就惊讶。 容烨就点头,“嗯,阿黎说边疆现在正值隆冬季节,比京城冷多了,所以就赠送了孩儿两身羽绒服和两床羽绒被。”摞 武成候夫人就更是讶然了,“羽绒服跟羽绒被?就是那个盛传目前只有陛下和两位公主才有得穿,就是其他的王公贵族们拿着万金也买不到的羽绒服跟羽绒被?” “嗯,”容烨点头。 武成候夫人跟着就道,“据说这羽绒服可金贵着呢,小公主她怎的就舍得赠送你了?” 容烨就道,“我跟阿黎是朋友,所以她便赠送给了我两身。” “哎哟,阿烨唉,这么贵重的东西,小公主竟然就一口气地赠送了你两身,足可见她待你的诚意,所以咱们家啊往后也要待她真诚才是呀?”武成候夫人随即就对儿子交代道。 容烨就道,“放心吧母亲,孩儿待阿黎一直都真诚!” “那便好,那便好,那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虽说有陛下和长公主疼爱着,但是却是从小父母双亡,自己的亲兄弟姐妹也都是一个都不剩,”武成候夫人频点头,在感叹了一翻之后跟着便道,“唉,那羽绒服和羽绒被是长什么样子,让母亲瞧瞧,赶后面母亲也收集些羽绒到时候也给你父亲做一身。”摞 容烨侧身,对着他新换的随从观言就道,“打开,给夫人看看吧。” “喏,”观言依言,将雪见递给她的那个包裹打开,武成候夫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见到那个包裹一下子就膨胀到了原来的两三倍大小。 她随即就一脸好奇地道,“嘿,还真是神奇啊,之前那包裹也没这么大啊,怎么打开了之后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大了呢?” 容烨就道,“羽绒它具有很强的蓬松性,因为之前是将它压缩紧了的,所以包裹就没有多大,但是一经那包裹打开之后,它便自然地变得蓬松了起来。” 看着那上等的缎面,武成候夫人就忍不住拿起最上面的一件衣服将它展了开来,“哎哟,这衣服果真是很轻很柔呐,那拿在手里就跟是拿着夏天头的衣服似的,轻得不得了,一点重量都没有。 这衣服的款型是做的真好看,不仅不宽大繁琐不说,反而还简洁大方大气,看起来也挺修身的,到时候即便是上了战场活动起来也挺方便的。” 容烨的嘴角就勾了起来,“是,确实挺不错的!”摞 武成候夫人跟着就又感叹道,“哎哟,你说这小公主的脑袋瓜儿是怎么长的啊,怎么就那么聪慧灵活呢,瞧她想出来的那些东西,哪样不是受人争先恐后地追捧着和效仿着,难怪最近燕京城里头有不少达官显贵的家里都在高价地收购着羽绒。” 容烨就惊讶了,“京城里的那些达官显贵们在高价收购羽绒?” 武成候夫人就道,“可不是么?但是哪有那么好收集的?平素一般人的家里也只不过就是养鸡几只鸡鸭鹅罢了,哪个还能一群一群地养啊?也就只有小公主才有这样独到的慧眼,更何况还是今年这个灾荒之年,养这些的人家就更少了,那羽绒可不就得更难收集的了?” 容烨就点头,“阿黎确实是很聪慧,母亲,你要做就给孩儿做一件披风吧,之前的那件披风我送给军中的一名将士了,那次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周身发冷,所以我便将那披风给了他。” 武成候夫人便点头,“唉,好!母亲这就去准备,”说着武成候夫人便起了身。 容烨便道,“母亲不必着急,还有些天呢。” 武成候夫人就道,“哪能不着急,我能多给你们爷俩赶几身出来就多赶几身出来,这万一到时候到了边关又有军中的那个将士有所需要,那样岂不是就能帮上忙了?”摞 容烨嘴角就笑了,“多谢母亲,那母亲受累了!” 武成候夫人就一挥手,“嗨,这算什么?与你们上战场杀敌相比,母亲这活可不晓得要轻巧多少,不过阿烨啊,上了战场可千万,一定得小心啊?” 面对自己母亲的担忧和语重心长,容烨点头,“母亲放心,孩儿省得的!” 武成候夫人就微微地点了点头,跟着便领着自己的丫鬟回自己的院子去给他们爷俩准备衣服去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mjwkzvsyle2b1vyvux3sxhdxd1nhbtvqy3rdwe5xa25cwndzd2n6oeevumtazuvvvtnvrlhqmwt6u2n6cgf3m2fwbgjsswx2udluem8yd1dvofvmt1nmbhrwnuvwa095a2gs1dlnfa0kynwgzelj4eitjdlzqntnws2h2iiwgmtyzmji3oteymyk=\"; 第101章 财迷心窍 翌日,萧黎刚下学,等候在殿外的雪见就急忙地凑到她跟前提醒道,“主子,广陵公主来了?而且都等了您一晌午了。” 萧黎迈出的脚步就是一顿,“她来干什么?” 雪见就道,“能来干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啊,是看上了咱们家的那些羽绒了,说是想要从您这里买些去做衣服跟被子,我看她那个样子分明就是不想给钱,但是却又想要从咱们这里薅到羊毛。” 看着她那撇着的嘴,萧黎就好笑道,“哦?这话怎么说的?” 雪见就道,“她说因为最近给军中的将士们做衣服的缘故,还有给朝廷捐献钱粮的缘故,她之前积攒的那些钱财都给花光了,而她的封地上呢今年子也基本上是颗粒无收,你的货款啊还得等她后面赚了钱才能付给咱们。 一个劲的哭穷,又一个劲地强调她想从咱们这里赊账的意思,那不是干指头蘸盐不想给是啥意思。 长公主也是听出了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所以就没有答应她,说您们虽是亲姑侄,也生活在一起,但是那却是您的产业,您的产业她从来都不染指和搅合。 而且您的那些羽绒现在都已经敬献给陛下了,那些家禽就算是产绒的话那都是有一个漫长的过程的,一时半会儿恐怕也提供不了给她。 这本就是委婉的拒绝了,可她却恁是假装没有听明白,反而却还说:没事,她等等您再说,您最是受陛下宠爱的了,到时候您到陛下面前去撒个娇,就说以后少提供给他点儿,也就给她匀出了点儿,陛下也不会说什么的。 公主,您说这是她一个做姑姑的该说出来的话么?您能到陛下面前去恃宠而骄么?就她跟将士们捐献的那几件衣裳和那点粮钱也好意思到您和长公主面前来说? 长公主捐献了她封地上三年的产出,而小主子您则是将整个蜀国今年的产出如数地捐献了出来,而且您和长公主殿下还自掏腰包给那二十万将士们每人缝制一双手套,您和长公主都没有说过一点什么,她倒反而还邀功起来了?现在却还想通过您去从陛下那里抢东西,她好大的胆子,脸呢?脸呢?” 看她那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萧黎就道,“好了,你主子我都没有生气,你在那儿义愤填膺个什么劲儿?” 雪见就道,“我就是看不过眼她那一副小气吧啦的样子,公主,您可千万别理会她的哭穷,也可千万别答应她的那种无理请求,你又不缺钱,犯不着为了她的那点既看不见又摸不着的蝇头小利而得罪陛下。” 辛夷一把就拉开她,“唉,行了,行了,小主子心中只有定夺,还要你去给她拿主意啊?” 雪见也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僭越了,于是赶忙就朝萧黎认错道,“对不起啊主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萧黎就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知道!好了,这事你们以后也不要多言,本宫知道怎么去做。” “喏,”两人齐齐应着。 很快主仆三人就到了长公主处,萧黎就果然看到那萧雅正坐在那处同她姑姑说着话,看到她进来,她双眼立马就放了光,然后赶忙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殷勤地就去拉萧黎的手。 “阿黎,快来看看,六皇姑给你新做了两身衣裳,你赶快去试试,看合适不合适。” 萧黎不着痕迹地将手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谢六皇姑,不过六皇姑,您以后还是别跟阿黎做衣裳了,听说您最近为了给军中的将士们做衣裳把您的体己钱都花了不少,阿黎有衣服穿,除了皇祖父时常赏的,姑姑也经常给我做衣裳穿,阿黎堆在那里的衣服现在都放了好几个柜子了,阿黎每天也就是只穿一身衣裳,放在那里也堆着,有些衣服阿黎都还不曾穿过就已经变小了,所以您以后别在破费了。” 巴陵长公主也适时地就接话道,“是啊,你看,我没跟你说谎吧,阿黎的衣服是真的够穿了,所以你往后啊就真的别再做了,心意我们领了。” 萧雅就讪讪地笑道,“三皇姐说笑了,我哪有不相信您说的啊,我就是觉得咱们家阿黎长得这么玉雪可爱,就应该天天换不同的衣裳穿,所以有时候啊看到一些漂亮的缎子就情不自禁地想给她做两身衣裳穿。” 长公主就拍着她的手背道,“心意领了。” 萧雅就皱着眉头就犹豫着,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就故做出一副惋惜的神情来,“行,那我就听三皇姐和我们家阿黎的,六皇姑以后少给你做些衣裳。” 萧黎微笑着应着,“好!” 萧雅赶忙就道,“不过阿黎,六皇姑今天是有事来求你的。” 萧黎就道,“六皇姑这是什么话,什么求不求的?您有什么事就直说,阿黎能帮的则帮,帮不了的阿黎也没有办法。” 萧雅就道,“能,阿黎一定能的。” 萧黎就道,“六皇姑,您也太高估侄女了,您事情都还没说呢,就说阿黎能办到,阿黎要是办不到呢,咋办?” 萧雅就给她戴高帽道,“这事啊,要是别人可能还真办不到,但是我们家阿黎嘛肯定能行的。” 萧黎就道,“那六皇姑请说。” 萧雅在看了一眼长公主之后,就道,“阿黎,是这样的,你在城外的庄子上不是养了几千只的鸭子跟大白鹅么,还有鸡?” 萧黎就点头,“是啊,没错,怎么了?六皇姑也是想要像五皇婶他们那样找我购买鸡鸭鹅蛋么?这事儿啊,您用不着来找我的,您直接去找陆詹士便可,他管理着我东宫的一切外联事物。” 萧雅就赶忙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是想要找你购买鸡鸭鹅蛋,我又没开食肆酒肆那些的,我找你买什么鸡鸭鹅蛋啊,我想找你买点你的那些羽绒,你不是在城外的庄子上养了几千只的鸡鸭鹅么?” 萧黎就点头,“是啊,不过六皇姑这事儿您来跟我说晚了,那些羽绒现在不归我了,归皇祖父了,我之前都敬献给了皇祖父了,您若是早点来跟我说,我或许还能够给您匀出一点儿,但是您来的实在是不凑巧。 上回皇祖父跟我说今年年成不好,北方大旱,男方大涝的,老百姓的日子难过,这税收收不上来,国库就空虚,就是有时候他想要赏赐些功臣或者朝中的大臣们都有些捉襟见肘,不知道该给他们赏赐些什么才好。 而且今年这个天气也奇怪,夏天头和初秋那会儿又热得不了,现在冬天头又冷的不得了,因为今年这个大旱的缘故,那些皮货东西都较往年的减产了不少。 上回老王爷为朝廷解围,捐献了那么多的粮食跟钱饷,皇祖父就想给老王爷送去件貂袍,但是府库那边翻遍了整个库房也没有找出几张同色系列的皮毛来,所以这个事情就只能作罢。 也是那回赶巧,皇祖父批阅奏折累了,就散步到了我们这儿,当时姑姑正好将衣服给我做出来让我试穿一下,皇祖父看到了,就问我们那是什么衣服,穿上暖不暖和啊? 我就跟他说了,那是鸭子和大白鹅的羽毛做的,所以我给它取名叫羽绒服,穿上挺暖和的,然后我就提议说让姑姑也给皇祖父做两件,皇祖父应允了。 后来皇祖父穿上之后,果然就觉得很是暖和,然后就问有没有多余的羽毛,他说他想给老王爷也送去一件这样的羽绒服。 然后我就说还有,皇祖父上回不是还说想赏赐给朝中的大臣们东西都不知道赏赐什么的好么?不如干脆就赏赐给他们一些羽绒或者一件羽绒服或者一条羽绒被好了,这样既新颖又实惠。 皇祖父觉得我那提议不错,所以便应允了,所以我的那些羽绒都就给了他,所以现在那两个庄子上的鸭子和大白鹅,还有它们所产的蛋是我的,但是它们所产的羽绒却不是我的了,现在都归皇祖父所有了。 现在照看和饲养那两个庄子上的鸭子和大白鹅都是皇祖父专门派去的人在负责,而我的人则只是负责捡那些蛋。 六皇姑若是也想要一件羽绒服的话,不用找我买羽绒,我到时候到宫里去跟皇祖父求个恩典,让他也赏赐您一件好了。” 萧雅就赶忙又摆手,“不不不.......” 萧黎还不等她话说完,就又道,“怎么,六皇姑是觉得一件不够?哦,是了,还有李美人,行,那就两件!” 萧雅就有些急切了起来,“不是,我的意思是不只是向你买一点点的羽绒,而是很多,你那生产的羽绒我都可以要,我想把它们拿去做成羽绒服买。” 敢情她跟她说了这么多,她还是没听进去是吧。 萧黎就赶忙摆手,“六皇姑,这个我可办不到,皇祖父现在为给大臣们赏赐都是愁的焦头烂额的,可你却还想得将那些羽绒分一杯羹出来拿去给您做生意? 六皇姑,您觉得阿黎能去做这个事情么?阿黎就是再深受皇祖父的宠爱,阿黎也不敢这么干啊?现在是什么时候啊?现在是朝廷困难的时候,所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可您却还想着中饱私囊的事情,你那叫发国难财,这事儿我不能干,我劝六皇姑您最好也别干,这要是让皇祖父知道了,您猜他会怎么着?他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的!六皇姑,皇祖父生气可是很可怕的! 你那个成衣铺子现在生意也挺不错的,那进出那里的不是些官家夫人就是些大家闺秀和小姐的,做的都是些高端的衣服,那一件衣服赚的比同行的那些普通服饰铺子赚的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您至于还用做什么羽绒服去卖么? 你一件羽绒服的价格就是再高,那能高出您广陵公主的这个头衔,要是年成好,您那个广陵郡一年所产出的东西不知道要抵您多少件羽绒服卖的呢?” 萧雅听了她的一席话,随即就联想到了合浦郡王跟萧莹这两人,随即她心里就是猛的一阵激灵跟心惊,还有后怕,是啊,她的广陵郡比这两人的封地不知道要大上好多和好上好多,她倘若真的因为这件事惹怒了老皇帝,说不准他也会将自己给贬谪到一个年不拉屎的贫瘠之地。 随即她便立马改口道,“是啊,还是阿黎说得对,现在正值朝廷为难之际,我怎么就忘了这茬哈?行,那这事儿就当我没说!三皇姐,阿黎,这事儿你们也别告诉父皇啊?” 巴陵长公主就道,“嗨,瞧你说的,这本就不是个什么事儿,我给父皇说什么啊?” 萧雅就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萧黎。 萧黎就道,“六皇姑放心,阿黎也是不会说的!” 得了两人的承诺,萧雅这才暗自地松了一口气,于是跟着便道,“那啥,三皇姐,阿黎,那我这就回去了?” 萧黎就朝她点了点头,巴陵长公主却还是假把意思地挽留了她一下,“用了午膳再回去吧,反正这会儿也到了用膳的时间了?” 萧雅就道,“不了,最近铺子上的事情有点多,我回去也能应付一二。”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那行,那我送你出去!” “唉,好,多谢三皇姐!” “嗨,姐妹间哪有那么多的客套,”说着,两人就一同往外殿外走。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巴陵长公主就领着人回来了,一回来,她就冷着一张脸道,“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跟陛下争利!” 萧黎就道,“财迷心窍呗!” 巴陵长公主就道,“那再爱财,也要分人和分时间啊?” 萧黎就道,“那就是她脑回路新奇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也不怕惹恼了你皇祖父给她个没好果子吃!” 萧黎就道,“这就不关咱们的事儿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也是,干我们什么事儿啊,我们都还自扫门前雪呢。” 就在这时,紫苏进来通报,“长公主,小主子,午膳好了!” 巴陵长公主就从座位上起身,“好,那便摆上吧。” “喏,”紫苏退了出去,跟着便领着一队人鱼贯而入。 第102章 此话何意? 广陵公主从东宫出来并没有回她的成衣铺子,而是急急忙忙地就回了宫里去找她的母妃了。萃 李美人一瞧见她,就问,“怎样,你三皇姐和阿黎那个小丫头片子答应了咱们的请求了没有?” 广陵公主一脸没好气地就歪坐到了一张椅子上,“母妃,看您给我出的好主意!” 看她那使着的小性子,李美人就一脸不解地道,“唉,怎么了这是?怎的,她们姑侄俩没同意啊?” 广陵公主坐正了身子就道,“母妃,您可知道现在那些羽绒都归父皇所有了?” 李美人就点头道,“我知道啊,不然我干嘛让你去求阿黎那个小丫头啊?” 广陵公主就又问,“那您可又知父皇现在是将那些羽绒看得跟粮饷一样的贵重?” “唉,这话怎么说的?”李美人又就有些不解了。萃 广陵公主就道,“父皇现在想给朝中的大臣们赏赐东西,但是却又国库吃紧,所以他就打算赏赐给那些大臣们羽绒或者羽绒做成的衣服和被子,您现在却让我去同父皇抢夺东西,母妃,您是嫌咱们娘俩的日子现在过得太悠闲还是太舒适了啊?” 李美人就道,“嘿,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我怎么就让你去同你父皇抢夺东西了呢?” 广陵公主就道,“怎么不是?阿黎和三皇姐说,现在阿黎那两个庄子上的鸭子和大白鹅可全都是又父皇专门派去的人在照看,阿黎也只能从里面捡到些蛋。 由此可见,父皇是如此地重视那些鸭子和大白鹅,您叫我去找阿黎向父皇求情匀出一些羽绒来给到咱们,您这不是在叫我向父皇抢夺东西是什么? 母妃,您说这事要是让父皇知道了算什么?现在整个朝廷上下,乃至天下的平民百姓都在为支援边疆同西齐开战而上下齐心,却唯独咱们娘俩还在挖空心思的赚钱。 母妃,这要是让父皇知道了,您猜他会怎么想咱们娘俩吗?她会觉得咱们娘俩的心里就只有钱,在发国难财。 那到时候我的广陵郡还要不要了?我可不想得落得跟五皇姐和四皇兄一样的下场,到时候被发配到一个土地荒芜的偏僻之地去。”萃 “别说了,别说了,我那哪知道你父皇是那么地看重那些羽绒啊?”李美人听了她的这一翻话之后也是后怕得不行,连连摆手的同时也就愤恨地道,“都怪高欣那个贱人,要不是她昨儿天穿着一身羽绒服在御花园里显摆嘚瑟,你母妃我也不会一时起意让你去做羽绒服卖。 仗着自己长了一张狐媚脸,总是把你父皇勾得五迷三道的,你父皇也是,整个后宫中这么多的女人,这么些年来就唯独宠爱那个贱人,什么好东西都是优先地给到她,昨儿天你是没瞧见她那一副嘚瑟高人一等的样子有多讨厌?” 广陵公主就劝道,“母妃,慎言,父皇赏赐她羽绒服或者并非是出自宠爱呢?” 李美人就道,“那不是对她的偏宠是什么?你父皇宠爱嫡脉的那两个我还尚且能接受,毕竟那是他的血脉,可高欣那个贱人有什么?除了那一张脸,是什么都不沾边,要娘家没娘家,唯一的兄弟也只是个同母异父的,而且还是个卖唱的,好歹你的外公和舅舅们曾经也是为陛下和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的。” 广陵公主就道,“母妃,女儿听说那羽绒极为稀少和金贵,父皇这次主要是用来赏赐功臣的,高美人之前不是召集后宫的妃嫔和朝中的一些命妇们募集粮饷么?所以女儿估计父皇是看中了她也在为朝廷尽忠尽力,所以才赏赐她一件羽绒服的。” 李美人前后一想,立即就道,“对对对,应该是这么一回事儿,不然你父皇也不可能只赏赐她一件羽绒服,而不召她侍寝?” 说到这里她的心情明显的就好了不少,然后就见她将头凑到萧雅的跟前跟她低声地说道,“母妃一直也都有在暗中观察,打从萧尧那个混账东西上回那么态度恶劣地对待了阿黎那个小丫头片子之后,你父皇待他们母子俩的态度好像就有些不大一样了。萃 你父皇便再没召见过高欣那个贱人侍过寝,那贱人倒是时不时地找些理由到你父皇面前去晃荡,但是你父皇好像却并没有着她的道。” 萧雅就道,“父皇又不是那种昏聩无能的君主,他一直都清醒精明着呢。” 李美人就点头道,“对对对,打从她那件事之后,你母妃我的心反而还平衡了不少,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在男人的眼里啊,除了权利之外,就是自己的子嗣最重要,尤其是自己最在意的子嗣,当有人威胁到他们的时候,他会不计一切地为他们扫除障碍。 所以母妃就一直都在告诫你,在你父皇还在世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招惹嫡脉的那两个,尤其是阿黎那个小丫头片子。 你以为你父皇上回在朝堂上当着那么多的文武大臣们的面说的那句大魏至今往后不在与任何国家进行不平等条件的和亲,是在为你和你的三皇姐在考虑呢? 错,他不是在为你们考虑,他是在为阿黎考虑,你三皇姐上回浴兰节的时候就明确地当着满朝的文武大臣们的面表示她这一辈子不会再嫁人了,你父皇也是同意了的。 这个事情越早宣布越好,而这次的朝廷会议就正好是一个很好的锲机,而你免于嫁去他国联姻的可能只能说是你是沾了阿黎的光。萃 他这话就是在告诉他后面的继任者呢,将来他是不会将阿黎嫁到别国去的,所以你们后面的人也就别要想着利用阿黎去打到你们什么别样的政治目的。 谁要是敢将他心肝宝贝疙瘩嫁去了别国换取利益,那就是违抗他的旨意,是为不孝,整个大魏的朝堂都可以站出来反对他,你要是敢倒行逆施,那你就不配为继任之君。” 萧雅就有些不耐烦地道,“哎呀,母妃,咱们心里面知道就行了,您还干嘛说出来呀?难道硬要时刻让我记得我们这些作为庶出的是如何地都不及那些嫡出的深受父皇喜欢和宠爱么?” 李美人也知道她不悦,所以也就即刻地打住了这个话题,“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我问你,你这个时候回来,你用过午膳了没有啊?” 萧雅就道,“没有,三皇姐是有挽留我用了午膳再走,可我没应。” 李美人就道,“你怎么不应啊?你就算没有应你三皇姐的午膳,那你也应该在外面找个食肆或者酒肆的用了膳再回来啊。 你这会儿回来,不是都过了餐点么?估计这会儿御膳房里也没有什么可食的,平菇,你去里间拿些我的贴己,去御膳房那边给公主做点吃的回来。”萃 “喏,”伺候在一旁的大宫女平菇立马应着。 萧雅见自己的母妃还是关心自己的,于是语气也便软和了一些,“不用了,我吃些糕点就好。” 李美人就道,“吃糕点怎么能行啊?” 萧雅就道,“没事儿,反正我这会儿也不是很饿,就算是去御膳房那边做了膳食回来,我估计也吃不到个啥,就别去折腾了。” 李美人看着她就犹豫着,“真不用啊?” 萧雅就道,“不用,真不用!” 李美人就点头,“那好吧,那就别去了,唉,我问你,你在离开东宫的时候,你有没有跟你三皇姐和阿黎交代过,叫她们千万别把这事告诉你父皇啊?”萃 萧雅拈起一块糕点就咬了一口,待吞下去,又押了一口茶之后就点头,“放心吧,有交代的,而且三皇姐和阿黎也都有答应我的。” 李美人就点头,随即又有些不放心地道,“她们会不会表面上答应了你,可过后私下里又告诉你父皇啊?” 萧雅那吃糕点的动作就一顿,心里也有些不敢确定了起来,“应该不会吧,依照我对三皇姐和阿黎的了解,她们姑侄俩应该不会做那种背信弃义的事。” 李美人就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愿吧!” 西齐,朝堂上,端坐在上首垂帘后的杜太后对着下面的一众朝臣道,“诸位爱卿,今天召集大家朝议的主要目的就是告诉大家,据传回来的可靠消息大魏那边的老皇帝已经决定向我大齐发兵了,这次他们集齐了二十万的人马,现大魏那边正在调集粮草军需,不日后就要开拔边疆向我大齐宣战了。” “啊,怎么会这样啊?”杜太后的话刚出,下面的众人就议论开来了。 “是啊,是啊?不是说这仗打不起来么?怎么还二十万大军啊?我大齐该如何是好啊?”萃 “就是啊,这正值隆冬,今年大旱,我大齐的国库可也是亏空啊?对方调集了二十万的大军,那我军又要调集多少?一时之间,这粮草又要如何去筹集?” 上首垂帘后的杜太后和坐在她前面的皇帝赵宣便将下面众朝臣的神色尽收于眼底,那皇帝赵宣就道,“诸位爱卿,你们也不用着急,关于粮草一事,其实我们也可以学大魏那边,那就是向那些富贾商户们征集,当然,咱们也还可以向老百姓们征集一些。” 然,就有一大臣站出来反驳道,“这一回可以向那些富贾商户们征集,但以后呢,总不可能回回都向那些富贾商户们征集吧?大家都知道今年的年成不好,这向富贾商户们征集一批,那人家库房里的东西就少一批,这打仗就是个烧钱的活,那那些富户们的家底经得起几回征集的?还有就是,一次次一次地征集,那些富户们难道心里就没有怨言?依微臣之见,这个仗能不大还是尽量的不要打的好!” 又一个大臣就站出来道,“臣附议!” “臣也附议!” ......  一下子,西齐的朝堂上就站出来五六个人都说最好还是不要打仗的好。萃 杜太后不言,但坐在她前面的年轻皇帝赵宣见此情景神色便有些犹豫了起来,就在他欲扭过头去看他母后是何意的时候,就见下面的众人堆里又走出一个人来禀奏道,“陈大人,和大人,你们几位大人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什么见能不打还是尽量的不要打的好?人家大魏那边都已经在调兵遣将,筹集粮草了?难道说我们不想打别人就不来打的么? 再说,我大齐与大魏这也不是头一回开战了,这前前后后也打了十几回了,他们那夏大将军和勇威候还在的时候可是坑害了我大齐几十万的将士男儿,我们与大魏之间早就已经是结成了世仇了,不死不休的那种。” 那陈大人就反驳着道,“黄大人,想必您是误会我等了,我等可不是畏战怕死之辈......” “对对对,我们可不是怕死之辈,”那之前和杜大人站在同一阵营里的另外几个大人也就立马地再次附和着陈大人。 陈大人就继续道,“你们身为武官,自然是从来都不曾接触过国计民生的方面的事情,我等文职官员也是据于当下的实际国情出发考量。” 那黄大人就道,“国情?什么国情?难道说天下就只有咱们大齐今年才天干天旱?那其他国家就没有? 可据我所知,那大魏今年也是天干天旱的厉害,而且他们南方还洪涝呢,他们的实际国情可不比咱们大齐的强上多少!”萃 这黄大人的话音刚落,他身后就又有一人站出来附和着他道,“就是,咱们两家的国情都击鼓相当,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夏大将军和勇威候侯,还有冠军侯现在都已经不再了,大魏的朝堂想必能拿得出手的将领也没有什么人了,我们与他们开战未必就会输!” “哈哈,就是,就是,没了那夏大将军和勇威候,还有那冠军侯,大魏的军营里估计都是一盘散沙,我们有黄将军和李将军在,那对付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跟着便又有几个武将站出来说道。 见他们如此的骄纵自得,陈大人几人的内心里就有些来气,不过为了朝廷和天下的百姓们的安危,几人却并没有当场就向他们发作,那陈大人却向最上首的皇帝和太后拱手道,“不知陛下和太后是否知道那大魏的这次领兵之人是谁?” 那年轻皇帝赵宣就抢先一步自己的母后作答道,“哦,这个呀,听说是武成候容景。” “武成候容景是谁?”下面的众人又就议论开来了。 “不知道啊,没听说过!” 那黄大人身后的一个武将就又突然地哈哈大笑了起来,“看吧,看吧,都没听说有这号人,想必大魏的朝堂上已经没有可担大任用武之才了。”萃 “是啊,是啊,估计是那老皇帝矮个子里面挑了个高个儿,新任命的一个年轻人,或者又是他的一个什么裙带关系!” 跟着几个武将又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陈大人几人看到他们那一副轻敌的嘴脸,顿时都个个地皱起了眉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始终一直站在一旁还不曾开过口的臣相严颢却突然地站出来道,“几位将军,可莫要轻敌,这武成候既不是那大魏的老皇帝新任命的年轻人,也不是他的什么裙带关系,而是实打实的一名将军。 人家武成候的封好可不是靠祖上世袭而来的,而是人家凭借着自身的过硬本领一刀一枪挣出来的军功,那在军事才能上未必就输于夏大将军跟勇威候他们。” 那黄大人几个就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其中一个就站出来道,“不可能吧,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大魏的朝堂上还有这么一个人物?” 那严臣相就跟他们解释道,“那是因为人家为人低调,又加上他们容家一直是镇守在东部沿海地区,咱们大齐与东陵国那边相距甚远,几乎都没有什么交集,这些年和咱们打交道的也一直是夏大将军和勇威候他们几个,所以对那边的情况我们并不是很了解,所以就对容景这个人也并不了解,但是人家却是实打实的因军功封侯,这与那些世袭的侯爵的含金量不知要高出多少倍,所以诸位还觉得人家是不堪大任之人吗?”萃 那几位武将顿时就不在吭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黄大人又才道,“那依太后和陛下,还有臣相大人的意思呢,这个仗我们是打还是不打啊?若是不打,但对方已经在调兵遣将了,二十万的大军,他们若是全军出动向我大齐扑来,我大齐几千公里的草原之地岂不是就要拱手于人?” 那杜太后就叹息道,“是啊,这也正是我陛下所担心的,祖宗的江山社稷万不能在我等的手里有所闪失啊,所以才找诸位爱卿们一起来商议此事,诸位爱卿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说来。” 下面的人又就开始议论了起来。 “不能打呀,我们跟大魏议和。” “是啊,是啊,这一旦开了战,老百姓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是啊,今年子天干,我草原上的牛羊就已经损失惨重了,这一旦开战,那里将变成修罗场,我草原上的牧民们那还不得往内地逃啊,这一逃,那朝廷还不得将他们当难民收留啊?萃 还有,那来年他们还要不要放牧了?不放牧了,改种庄稼了,那是不是还得分内地百姓们的田地了?那内地百姓们能不有意见?” “是啊,所以,还是最好的不要打仗的好,我们国家的实力现在本就不如以前了,再打下去,就会更加的贫穷了。” 一武将就道,“你们说的好听,那人家都打到你的门上来了,你还不还手啊?” 有一文官就呛道,“那还不是你们武将惹的祸?要不是你们时不时地跑去人家的家里烧杀抢掠,那能把人家给惹毛了? 那大魏的老皇帝本就是一个尚武之人,他一直就有将我大齐给吞灭了的野心,这下倒好,那还不给人家找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我大齐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两年,本以为可以休养生息,积蓄国力几年,这又被你们搅起了战争。” 听到那文官的怪罪之言,那武将顿时就横眉竖眼了起来,“我们这是为了谁啊?那还不是为了我大齐的子民今年子能够顺利地度过这个严冬。 我们去骚扰又没有触动大规模的兵马,也只是小规模的少许人也,那还不是想趁着他们大魏的朝堂上没了那夏大将军和魏武侯,让他们乖乖地来同咱们议和,给我们大齐进贡些粮饷赋税来?”萃 又一文官就道,“那也是你们轻敌,没调查清楚之过,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们都没有弄清楚人家的朝堂上还有一个武成候就冒然地对人家发起挑衅和滋扰,这下好了,跌到人家铁板上了。” 那武将就道,“你们少要在那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武成候再厉害那也只能是代表他自己,他手下之人就未必行。 打仗不仅是靠统兵之人的运筹帷幄,同时也还要靠手下之人的配合力度,再说那武成候他常年镇守沿海,可能也只是海战厉害,在陆地上和草原上他却未必。” “唉,对对对,刘将军所言极是,”另一将军跟着也就道。 跟着另一文官就插话道,“就算如此,那战事一时结束不到,胶着了怎么办?那后续的粮草补给朝廷怎么去给你们筹集!” 那刘将军就直接耍起了赖来,“那我们可管不着,我们在前方为朝廷卖命,那后面筹集粮饷的事情就是你们负责的了,我们不可能既打仗还要操心粮草的事情,这在哪都说不过去!” “就是,就是,自古武将只负责上战场杀敌,这负责粮草军需方面的都是你们文官负责!”萃 “你们怎么能这样?” “我们怎样了?难道我们说的不对?” ......  一时之间,朝堂上的文官和武将就吵起来了,眼看着双方人马越争越烈,大有要出手打架的架势,坐在上首帘后的杜太后就高声吼道,“都给哀家闭嘴,安静下来!” 太后一声厉吼,下面的众人顿时都住了口,不过两方人马却还是互看不过谁,一个个横眉冷对的,谁也不服气谁,只不过有太后震慑,大家不敢再言罢了。 看着下面又重新站好的队伍,杜太后就道,“哀家和皇上今天召集你们来是商量对策的,不是让你们互相推诿责任,你指责我,我指责你的!” 下面的众人继续不言,一个个都装哑巴。萃 那杜太后随即就点名道,“严臣相,你说,这个仗我们是打还是不打?” 严臣相在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就拱手道,“可打,亦可不打!” 那年轻皇帝就道,“爱卿,此话何意?” 那严臣相就笑道,“陛下,既然对方都已经集齐了二十万人马,即将陈兵边关了,那么我大齐也应该集齐兵马与他们形成对峙之势,不然对方若是一个突然地攻击,我大齐有可能就此丢失掉几千公里的牧场,要知道那片牧场可是我大齐几大最优质的牧场之一,在年成好的时候,那片牧场所产的税收可是占据了咱们全国的十之又一。” 那年轻的皇帝就点了点头,那严臣相就又继续道,“当然,介于今年子这种不好的年成,除非万不得已,咱们只与他们对峙,不主动与他们开战,就那么双方地僵持着,我们这边不好过,那大魏只会比我们更加的不好过,我们就这么地对他们耗上几个月,待到明年开春儿,大魏的国内青黄不接的时候,咱们再与他们一较雌雄也不迟,届时,我大齐的将士们一鼓作气地将他们拿下,到时候我们和他们谈判的筹码就更大一些。” “唉,臣相大人的这个主意好!” “是啊,是啊,现在保存实力,待到明年咱们牧场那边的水草也就丰满了,到时候我们国内的情况也就好转了。”萃 那严臣相的话音刚落,下面的一众人等又就纷纷地议论了起来,就连上首之位上的杜太后和皇帝也都纷纷点头,表示对严臣相的这个提议很满意。 那杜太后就拍板道,“好,就照臣相之言去办,黄大人,哀家和皇上现在就任命你为这次统兵的大将军,命你即刻调集二十五万人马前往边关与大魏将士对峙,随行将士任由你自行挑选。” 那黄大人一听皇上和太后委派他为这次的统兵大将军,顿时就眉开眼笑,喜不自胜了起来,“是,臣领命!” 随即那杜太后就对着那严臣相道,“臣相,这次筹集大军所需的粮草事宜就由你去安排一下。” “是,臣领命!”那严臣相拱手向上微一揖。 西齐朝堂上就这么快速地将这件事情给敲定了下来。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第103章 交好 几日过后,二十万大军开拔,老皇帝亲自率领着一些朝臣们到军营里去为他们壮行,萧黎也去了,这是老皇帝特意安排的。剾 不过在茫茫的人海中,她却并没有看到容烨的身影,想必是他现在在军中的职位还很低,所以就被排在了后面。 “阿黎,走了?”待大军离开之后,老皇帝就朝站在不远处还满脸好奇劲儿的萧黎招手道。 “哦,来了,皇祖父!”萧黎哒哒哒地跑到老皇帝的身边。 老皇帝牵起她的小手往御撵的方向而去,“在看什么呢,那么认真?” “皇祖父,这西山大营可真大!” 老皇帝就逗她,“哦,看了这么久,就得出个这样的结论啊?” 走在他们身边的一些其他的大臣也就呵呵地陪笑着。剾 萧黎就道,“当然不是,我大魏的将士男儿们个个都虎虎生威,雄心壮志,孩儿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雄赳赳,气昂昂几个字,皇祖父,我大魏的将士们这次准能大获全胜,凯旋荣归!” “哈哈,好,借你吉言!”老皇帝随即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走在一旁的辽东王就讨好性地对着老皇帝玩笑道,“阿黎可真是个讨喜的开心果儿。” 老皇帝也毫不掩饰地说道,“嗯,你这话没错,朕一看到她啊,心情就莫名的好了起来,你太子皇兄也就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了,所以你们这些做叔叔的啊平时也要多关心多爱护她些。” 辽东王立马就表态,“父皇请放心,儿臣待阿黎就如同自己亲生的一般,往日太子皇兄待儿臣们这些弟弟妹妹也都不薄,多有照拂,所以他的骨血儿臣们也理应当多加照顾和珍视。” 老皇帝看着辽东王就点头,“嗯,这样你太子皇兄也便可以安心了。” 辽东王谦逊地应着,“是!”剾 其他的几个皇子见罢,也都赶忙地向老皇帝承诺道,“父皇请放心,儿臣等也都会很好的照顾阿黎的。” 老皇帝又就点了点头,“嗯,好!” 萧黎就突然地将手从老皇帝的大掌里抽了出来,然后拱手恭敬地朝她那几个叔叔们行了一礼,“阿黎谢过各位皇叔们的厚爱!” 跟着她便又仰起头对着老皇帝道,“皇祖父,孩儿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祖父准允!” “哦?何事啊,说吧?”老皇帝有些不解。 萧黎就道,“今年的冬天相较于往年的异常的冷,我想庄子上这后面收上来的羽绒皇祖父能分出一些来给我的这些皇叔,还有六皇姑他们一人做一件羽绒服或者一条羽绒被。” 老皇帝想也没想地就道,“皇祖父以为阿黎要说的是什么要紧的事呢,原来是这事,准了!”剾 “谢皇祖父!”萧黎眼睛陡然就是一亮,跟着便朝老皇帝标准地行了一礼。 在场的其他几位皇子们随即就是一脸的欢喜之色,也恭敬地朝老皇帝行礼,“谢父皇!” 老皇帝就道,“好了,也都起来吧,要谢就谢你们的侄女,是她为你们争取到的。” 于是几位皇子们又都纷纷地朝萧黎道谢。 萧黎便故作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道,“不用谢,各位叔叔们待阿黎好,阿黎自然也要待各位叔叔们好,所谓投桃报李嘛!” “唉,是是是,”几人一怔,随即都纷纷地点头笑着。 老皇帝就道,“制裳局的最近比较繁忙,也无暇给你们做衣裳,你们就一人去少府处领两斤的羽绒吧,一斤鹅绒,一斤鸭绒,自己回府上让人给做一下,王明德,你等下回到宫中去知会一下。”剾 “喏!”王公公应着。 两斤?而且还有一斤鹅绒!几人顿时便大喜,于是又都纷纷地向老皇帝行礼,“喏,谢父皇厚赏!” 随行的那些官员们则个个都是一脸羡慕的神色。 老皇帝就摆了摆手,然后牵起萧黎的手就继续地朝自己的御撵走去。 这会儿,众人看萧黎的眼神便没有那么多的敌意了。 回到宫里,萧黎刚换了一身以上出来,就被巴陵长公主派来的人请去了她那里。 “姑姑,您找我?!”剾 巴陵长公主就朝她招了招手,“快来,我让人做了一些新鲜的芙蓉糕,趁热吃点。” 萧黎走过去,再她的旁边落了座,随即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糕点就吃了起来。 待她吃了两口之后,巴陵长公主就问道,“味道怎么样?” 萧黎就道,“香甜适中,软糯可口,好吃!”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好吃,那就多吃点,吃完了我们到时候又让厨房里做。” 萧黎就道,“这个可不宜多食,等会儿还要用膳呢。” “哦,对对对,那就少吃点儿。”剾 萧黎就道,“姑姑不是只唤我过来吃糕点的吧?” 巴陵长公主就道,“听说你今天当着众朝臣们的面向你皇祖父为你的那些个叔叔们一人请赐了两斤的羽绒?” 萧黎就点头,“嗯,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姑姑就问,“这是为何啊?难道你真相信他们说的那些话,会待你入亲生的般?” 萧黎就道,“自然是不会!我有那么好哄骗么?皇祖父自然也不会相信他们说的那些话和做出的那些承诺。 只不过嘛,他们既然要在世人的面前装出一副好叔叔们的人设来,那我自然也不能落了下乘,自然也要表现出自己的大度和单纯来。 这样他们将来若是想要对我们姑侄俩不利,那也就不要怪我这个善良的小公主对他们心狠手辣了,好人嘛,大家谁都可以装!”剾 巴陵长公主在听了她的这一翻解释之后,遂就点了点头,也算是放心了,“那便好!” 萧黎就伸手抱着她道,“姑姑请放心,阿黎可才没那么傻呢,随便就被他们的几句好听话给哄住了,其实阿黎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阿黎之前承诺过容烨,那就是待下批的羽绒收上去之后,到时候我就给武成候夫人送几斤的羽绒过去,让她也为自己做两身的羽绒服和两条的羽绒被,武成候和容烨都去边疆了,家里就只剩下武成候夫人一个人,我们理应多加照拂一些才是,这样容烨也就不用多担心他母亲一个人在家里。”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所以,你这也是在堵住他们的悠悠之口?” 萧黎就点头,“对的,不然他们到时候对人说阿黎待外人都比待她的那些个亲叔叔和亲姑姑们还要好,我可不想得这两年就跟他们对上,那样我们会被群起而攻之的,几斤羽绒能解决的事情,我干嘛要后面花大价钱去解决? 再说这羽绒服和羽绒被的皇祖父后面不是还是要赏赐给他们,只不过由我的最说出来罢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就不怕你皇祖父会多心?” 萧黎就道,“皇祖父才不在意这些呢,他为君为父,他们为臣为子,只有他们应该孝敬皇祖父的,皇祖父就是不给他们什么,他们也不敢对皇祖父有什么意见的,所以皇祖父才不在意他在他们的心目中是不是个慈父呢。”剾 说到这里,她就便放低了音量地对着她姑姑耳语道,“其实,这也是阿黎对皇祖父的又一种试探,就看他对阿黎宠溺的程度有多深,阿黎的所作所为,是否有触碰到皇祖父的底线。 但是很显然皇祖父对阿黎的包容程度还是蛮大的,这样,就算将来阿黎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皇祖父也不会怎么怪罪的。” 巴陵长公主就伸手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头,眼里却尽是宠溺,“你个小精豆子!” 过了两日,少府那边便果然派了人给每个皇子处送了两斤的羽绒过去,按照老皇帝的旨意,一斤鹅绒,一斤鸭绒。 几个皇子都很高兴,像六皇子萧越则直接地分出了一半的鹅绒和一半的鸭绒给了她母妃王美人,惹得王美人感动不已,直夸他孝顺。 辽东王妃在见到那些雪白的鹅绒和鸭绒的时候则是直接地就爱不释手地摸了起来,“哎呀,这可是个好东西啊,现在整个燕京城里统共也收集不到二两的羽绒,父皇今天一赏就直接地赏赐了两斤,这些羽绒可得要缝制一些的衣裳。” 她的奶嬷嬷冷氏见了也都是一脸的喜色,“是啊,王妃,皇上还是偏疼咱们家王爷的多一些,前些天给两位皇孙殿下一人做了一件羽绒服,今儿个又特意地赏赐了两斤的羽绒,一斤的鹅绒,一斤的鸭绒,而且都是上好的羽绒,有了这些羽绒啊,您跟王爷,还有小郡主都能各做两身的冬衣呢。”剾 辽东王妃就一脸带笑地点头,“嬷嬷说的正是,我倒是没什么的,我就是怕阿玲遭不住,你说她那个身子那么弱,今年的冬天又是异常的寒冷,虽说库房里也有些皮子,但是那个也仅是挡风,要是保暖的话还是这个羽绒服更好一些,而且它也轻便。 哎哟,你说阿黎那个小丫头片子小脑袋瓜子咋就那么的灵活呢?连这个都想得出来,难怪她皇祖父那么地偏宠她,她要不是嫡出那一脉的,老实说本王妃还真是喜欢她,你看她卖给咱们的那些咸鸭蛋,还有茶叶蛋什么的不管是在酒肆里还是杂货铺子上都极为的受欢迎。” 冷氏就点头,“就是呢,小公主确实在衣食住行这一块上很有天赋,不过王妃,就算她是嫡系那一脉的,合计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而且又是一个女孩儿,将来这大魏的江山社稷啊还是要皇子来继承的,您跟王爷啊着实用不着那么的忌惮她们姑侄俩。” 说到这里,她就捂住嘴巴地跟辽东王妃耳语道,“说白了,她就算是再得宠,那也只不过就是这么几年的事,一旦陛下驾崩了,咱们家王爷继承了大统,她们姑侄俩的盛宠也就算是到头了,王爷就算是再怎么地宠爱她,也不可能赶上或者超过他自己的亲生子女,您说奴婢说的是不?” 辽东王妃仔细一想,随即也就点了点头,“嬷嬷说的没错,那行吧,那本王妃就暂且不为难她,看在她每天为咱们家提供那么多的咸鸭蛋和茶叶蛋的份上。” 冷氏就点头,“王妃说的正是,咱们与她们姑侄俩打好关系了啊,这只会对您和王爷有利,先不说这咸鸭蛋和茶叶蛋的事儿,就说她们姑侄俩手中所掌握的那两块封地,那可都是顶好顶好的土地啊,用沃野来形容也不为过,您看就今年整个大魏国都欠收,可却唯独蜀国公主的那块封地还丰收着,看她这次为朝廷捐献的那些粮食钱饷就可知道她的那块封地是有多么的宝贝了。 这陛下将来若是直接传位了咱们家王爷就不说,倘若他将皇位传了九皇子或者其他的皇子,那么咱们家王爷是不可能屈居人下的,势必要有所行动。剾 那起兵的话,首先就得保证这粮草钱饷的供应,那长公主和蜀国公主,从她们这次为朝廷捐献的那些钱粮东西来看,就知道她们有多么的豪爽了。” 那辽东王妃听到这里就点头,“嬷嬷说的没错,我跟王爷不仅不能得罪了她们,反而还得哄着她们,跟她们打好关系。” 那冷氏也就点头,“正是!” 辽东王妃随即就道,“行,嬷嬷,我记得前些日子,辽东封地上那边送来了几张雪狐皮和几千上千年的高丽参,你到时候去给我翻出来一下,赶明儿我们送到东宫去。” 那冷氏就一阵惊讶,“王妃,那雪狐皮您不说要拿来给小主子和小郡主们做成披风斗篷的么?” 那辽东王妃就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像东宫那两位打小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你拿几张普通的皮子过去那人家能看得上?” 那冷氏就点头,“这个倒也是!”剾 辽东王妃就道,“既然要同人家交好,那咱们自然就得要拿出自己的诚意来,免不得还叫人家说咱们虚伪。 再说,晨儿和阿玲他们兄妹俩的披风斗篷什么的,用其他颜色的皮子制作也是一样的。” 那冷氏又就点头,“行,那老奴等会儿就去库房里备出来。” 辽东王妃又就交代道,“还有那张白虎皮和那张黑熊皮也都一并拿出来吧,我给父皇也做两件披风斗篷,嫁入王府这么些年,我也该向他老人家尽尽孝道才是。” 看到自家王妃脸上那扬起的笑容,冷氏也就笑了,“喏!” 翌日,用过早膳之后,辽东王妃就带着人去了东宫。 “五弟妹来了,快请坐!”巴陵长公主放下手中的书卷,邀辽东王妃到一旁去坐下。剾 “三皇姐刚才看的是什么书?”辽东王妃在过去坐下的同时也随口的就问了那么一句。 巴陵长公主就道,“哦,也没什么,就是一些个杂书,打发下时间。” 辽东王妃就道,“要说还是三皇姐轻省,您看阿黎平时乖巧懂事,都不用您怎么操心的,哪像我,家里的那几个调皮蛋,个个都要我操心。” 紫苏端来一杯茶放到辽东王妃的面前,巴陵长公主请她喝茶,“男孩子确实要比女孩子淘气一些,不过待他们再大些的时候也就懂事了,你啊就再坚持几年的时间。” 辽东王妃端起茶杯押了一口,“三皇姐所言极是。” 巴陵长公主就道,“对了,今天怎的有空过来了?” 辽东王妃就道,“哦,前儿些天,封地上那边送来了些东西,有几张皮子和几棵高丽参我觉着还不错,所以就想着给你们拿过来,到时候您跟阿黎一人做一件披风斗篷什么的,您平时有点气紧的毛病,那高丽参平和,最是适宜补气养气。”剾 巴陵长公主就道,“哎哟,这怎么使得?!” 辽东王妃就道,“瞧三皇姐您说,多见外道的,您跟我家王爷可是亲姐弟呢,阿黎也是我们的亲侄女儿,几张皮子和几棵参算得了什么。” 巴陵长公主就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家也有孩子,还有你跟阿凛的,哪能就将那些东西给我们了啊,阿黎庄子上养了鸭子跟大白鹅,我们有羽绒服,不冷的。” 辽东王妃就道,“不打事的,我们的封地在辽东那边,那边最是盛产皮货和人参这些东西了,虽然今年子也同样的遇到了天干天旱,但是也不差这几张皮子跟人参的,我们那里还有呢,只是我觉得这雪狐皮最是衬咱们家阿黎的那张小脸儿的了,本来昨两天就该将这些东西给你们送过来的,但是这两天府上的事情着实有些多,走不开,所以才拖到了今儿。” 她的话音刚落,几个手捧着托盘的侍女就站了出来,巴陵长公主见罢,就对着一旁的彩屏姑姑几人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多谢五弟妹了。” 辽东王妃就道,“嗨,皇姐,瞧您说的,哪有这么见外的?” 巴陵长公主身边的几个人就上前去将那些东西给接了过来,然后巴陵长公主就对着一旁的彩屏姑姑道,“彩屏,我记得咱们库房了还有几匹那个蜀锦跟壮锦,你去挑选一样挑选一匹那个色彩鲜艳些的来,等下让五王妃带回去给几个孩子们做两身衣裳。”剾 “喏,”彩屏姑姑微曲腿,就打算退出去办长公主交代的事情。 辽东王妃见罢,赶忙摆手,“不不不,三皇姐不用了。” 巴陵长公主看着她就温婉地笑道,“怎么,就只准你们送我们东西,就不准我这个当姑姑的也疼疼我那几个侄儿和侄女儿?” 辽东王妃见她如此说,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扬开了不少,随即也便爽利地应了下来,“行,我代他们几个谢谢三皇姑了。” 巴陵长公主就微笑着点头,然后跟着就跟她解释道,“今年子蜀国那边统共也就只产了十匹的蜀锦,上回送来的时候,阿黎给她皇祖父送去了五匹,咱们自己留了五匹,不过这五匹都已经用去了一匹多了,所以库房里就还只剩下了三匹多。 不过那壮锦可不是今年的产物,而是去年子的,今年子我的封地上只产了一些细纱布跟细棉布,有两匹壮锦,我给我父皇缝制衣裳和被子了,所以,还希望你不要嫌弃才是。” 辽东王妃就道,“瞧皇姐您说的,哪能啊?谁都知道这天下的几大织锦,除了苏州的宋锦,那就是蜀郡那边的蜀锦和广西那边的壮锦最为有名和金贵了,皇姐给了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是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嫌弃的份儿啊?”剾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又吩咐彩屏姑姑道,“另外你再从库房里取个两斤的鹅绒跟四斤的鸭绒来,到时候也一起交给五王妃,让她带回去,给几个孩子一人做一条羽绒被。” “喏,”彩屏姑姑退了出去。 辽东王妃听罢,心里顿时就激动不已,乖乖啊,她今天来东宫一趟可真是没白来,不仅得了两匹名贵的锦缎,而且现在还得了几斤的羽绒,最主要的是里面竟然还有两斤的鹅绒,这可是个稀罕金贵的东西啊? “哎呀,三皇姐,这个也简直是太感谢了,”想到此,那辽东王妃看向巴陵长公主的眼神就真的有些感激起来。 巴陵长公主的脸上依旧是一片的云淡风轻,只见她摆了摆手道,“除了阿黎以外,我在京中的侄儿侄女们也就是有你家的那几个,我不疼他们疼谁啊?再说他们可也是阿黎的堂兄弟姊妹呢。” “嗯,”辽东王妃就点头。 巴陵长公主又就道,“说来也是巧了,那羽绒还是今儿早上父皇着人送过来的呢,他说阿黎养一料鸭子跟大白鹅也不容易,所以还是觉得给我们留些羽绒的好,这样若是我们有什么需要送礼的地方也方便。”剾 辽东王妃就一个劲地点头,“嗯嗯嗯,父皇说的正是,若说现在什么送礼最值当,那绝对是羽绒服羽绒被,还有羽绒啊?这个可是个金贵的东西,就是恁凭你是谁拿出多少的钱都不一定买得到,三皇姐,您有所不知,现在燕京城里头一两羽绒都炒到了几千金的价格了。” “这么贵重啊?”巴陵长公主就一副吃惊的表情。 辽东王妃就点头,“可不是么,老吃香老金贵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哦,那看来还真的是挺金贵的啊?不过也由此可见,我燕京城里的富户有钱人还是挺多的。” 辽东王妃就道,“可不是么?不过还真是要挺感谢皇姐您和阿黎的,老实说今年这个冬天我是真的挺担心我家阿玲的,我就怕她那个身子遭不住,打刚入秋那会儿,她的屋里就没有断过炭火过。 前儿些天,出了点太阳,她去院子里走了一会儿,晚上又就咳嗽了,现在正让御医开的药吃着呢。”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那孩子是得小心些的照顾着。”剾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彩屏姑姑就领着紫苏和青黛回来了,两个人的手里皆捧着东西。 “哎哟,皇姐,这可着实让你们破费了哟,”辽东王妃见罢,赶忙放下手中的茶盏就道。 巴陵长公主就道,“瞧你说的,又见外了不是?” “行,那我就不跟皇姐客气了。” “这就对了!” “那皇姐,那我也就不多打搅了,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不多坐一会儿?”剾 辽东王妃就道,“您这羽绒啊,可真是个及时雨,我回去了让他们赶紧给几个孩子做条被子出来,这样他们也能早些的盖上,这样夜晚也就不怕冷了。”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也好!” 送走了辽东王妃之后,巴陵长公主就对着一旁的彩屏姑姑道,“五王妃今天送来的这些东西,在入库之前你先拿给程大夫看一下。” 彩屏姑姑就点头,“明白!”跟着她便领着人带着东西下去了。 大概两盏茶的功夫,彩屏姑姑就又回来了。 “如何?可干净,安全?” 彩屏姑姑就对着她点头,“公主放心,程大夫有仔细的检查过,那些皮子和人参都没有问题,而且都是上等的好货,看来五皇子妃是想要跟咱们交好。”剾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然后吩咐道,“那便好,那就捡几块皮子先给阿黎做件斗篷出来,再从咱们自己的那些皮货里捡两块上好的皮子出来再给她做两双皮靴。” “喏!”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又道,“彩屏,你去库房里也领几块羊皮和一些兔皮,还有几斤的鸭绒跟几匹缎子出来,给你自己和他们几个大丫头也都一人的做两身衣裳。” 彩屏姑姑就道,“姑姑,奴婢就算了吧,奴婢那里有厚实的冬衣,就只给他们几个丫头一人做两身就行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哪能算了,今年的冬天可比往年的要寒冷的多?做,都做!不仅你们几个要做,凡是我东宫的人,都要做! 咱们库房里有那么多的皮子和布料,不用来做衣服干嘛?放着也是放着,这时间长了啊,还长虫!与其到时候被它们啃食坏了,倒还不如拿出来给大家伙都制作成衣裳,这样大家穿在身上也暖和些。” 几人听罢,都就感动得红了眼眶,然后齐齐地上前去跪到巴陵长公主的面前向她谢恩。剾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是干嘛?都起来!今天若是小公主在这里,她也是会这么做的。你们记住,只要你们是东宫的人,认真的为本宫和小公主办事,不吃里扒外,我跟小公主都不会亏待你们的。” “喏!”众人齐齐应着。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nazwhhrrud1vdnzuk00l3vek0zuzfjprjfrrlrhstlmcjzisldtenlprxfntzfcogvzqm0xbkswdef3sdrpbzrkafrwahptwk9lumjod1q4ekvonfvyeeyya1lzbkfibxriwfv3au9ym0ped1fvzuhrn0qrrmpqqzd3nji5terziiwgmtyzmji3oteymyk=\"; 第104章 八百里加急 “什么事,值得你这么高兴?”辽东王妃才刚走进二进的院落,就与辽东王遇了个正着。 “王爷,王爷这是打算要出去?”辽东王妃不答反问。 辽东王就道,“哦,去找翟离先生下会儿棋,你这是上街了?” “王爷,瞧您这记性,臣妾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说过今天要去东宫么?我是刚见了三皇姐回来。” 辽东王突然地就记了起来,恍然地就点了点头,“三皇姐还好么?都跟她聊什么了?” 辽东王妃就道,“好,好着呢,臣妾去的时候,三皇姐正悠闲地捧着一本书在看,也没跟她聊什么,就一些家常。 临走的时候,三皇姐让人给我拿了两匹锦,一匹蜀锦,一匹壮锦,还给我们拿了两斤的鹅绒跟四斤的鸭绒,说是让臣妾拿回来给几个孩子一人做两件衣裳和一条羽绒被。” 辽东王就是一阵诧异,“三皇姐这么大方?要知道那蜀锦今年统共也就只产了十匹,上回阿黎着人送了五匹给她皇祖父,另外就是给老王妃送去了一匹,剩下也只不过四匹。 而那壮锦则更少,只产了两匹,而且据我所知那两匹三皇姐都用来给父皇做衣服和被子了,不过你这一匹是哪来的?难道是去年的库存?” 辽东王妃就点头,“嗯,这壮锦是去年的库存没错,三皇姐有跟我解释过,还叫我别嫌弃。 那蜀锦的事她也有跟我说过,不过却没有跟我说她们之前送给了老王妃一匹,倒是只说了用去了一匹多,现在库房里也就只剩下了三匹多,今天给了咱们一匹,现在她们那里也就只不过剩下了两匹多了。 王爷,老实说,臣妾也没有想到三皇姐这回居然会这么大方,一下子竟然送了我们几样这么贵重的东西。” 辽东王就道,“三皇姐这个人我也不是很了解,以前只知道她喜静,不大爱出来玩儿,就喜欢待在她的宫里给父皇和母后,还有太子皇兄和三哥以及二姐做些衣裳和配饰什么的,后来她出嫁离宫了,我见着她的机会就更少了。” 辽东王妃就点头,“那王爷,看来咱们就更应该跟她们姑侄俩交好才是,尤其是平时可以让几个孩子们多去东宫那边走走。” 辽东王就点了点头,“王妃所言正是,那你到时候就多领着孩子们去看望下他们三皇姑,还有小阿黎,他们是堂兄弟姊妹,理应该多熟悉和亲近些才是。” “嗯,臣妾也是这么想的!” 回到自己的院落,辽东王妃就吩咐人去将府里针线房的几个绣娘叫来,她有事情要安排他们去做。 那大丫头转身离去了,奶嬷嬷冷氏就道,“王妃,这么好的羽绒真的要给澹台院的那个也做成衣裳?瞧这羽绒多洁白轻柔啊,用它来给咱们家的两位小主子或者您跟王爷多做两件衣裳多好呀?” 辽东王妃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冷笑,“自然是要做的,他们的三皇姑说了,今天的这两匹锦缎,还有这些羽绒是给他们兄妹三人做衣裳和被子用的。 哦,拿回来我却只给自己的两个孩子做,而不给他做,这要是让外边的人知道他们会怎样的看我和说我,会说我厚此薄彼,我倒当真成了一个黑心又自私的后娘了,那样宫里的那位就会更加地看不上我了。” 冷氏就道,“老奴就是觉得好可惜。” 辽东王妃就叹息一声,“也没什么好可惜的,所谓有舍才有得,索性他们都还小,也用不了多少的羽绒跟锦缎,而且他们三皇姑今天拿给我们的羽绒也还是有这么多,到时候倒是能挪出一些来的。” 冷氏就点头。 辽东王妃又就道,“三皇姐今天给了咱们两斤的鹅绒,四斤的鸭绒,加上之前陛下赏的一斤鹅绒跟一斤鸭绒,咱们家统共就有三斤的鹅绒跟五斤的鸭绒。 到时候让绣娘们给我和王爷,还有萧阳一人做一件鹅绒服,剩下就都给阿晨和阿玲做成鹅绒服,那五斤的鸭绒除了给萧阳再做一件羽绒服之外,其余的就都给他们三个一人做一条被子吧。” 冷氏听了就很是惊讶,“王妃,您跟王爷就不再做衣服了啊?” 辽东王妃又就叹道,“唉,算了,那羽绒有限,我跟王爷就做一件鹅绒服算,剩下的都做给他们吧,还说他们三皇姑那羽绒本就是给他们三个拿的,你把鹅绒全部都拿来做给自家的两个孩子了,而萧阳那里却只有一件羽绒服,这样说不过去,还是给他再做一件吧,省得到时候不好看,况且他的外祖一家还在那儿看着的呢。” 冷氏就点头,“还是王妃考虑的周全,老奴这是狭隘了。” 辽东王妃就道,“嬷嬷,记住,咱们眼光得放长远一些,眼前的一些得失不必那么计较。” “喏,老奴省得了!” 辽东王妃随即便又开心地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便是一个好的开端。” 冷氏就点头,“是呢,长公主在京中的兄弟和姊妹也不止咱们家王爷一个,还有其他几个和广陵公主呢,可是她却没有给任何人表示,唯独只给了咱们家两匹锦缎和羽绒,由此可见她是看好咱们家王爷,也是很想要和咱们交好的呢。” 辽东王妃就点头,“嗯,你说得没错!” 中午,用午膳的时候,巴陵长公主就跟她说道,“今天,你五皇婶来过,来给咱们送了几张雪狐皮和几棵老山参,说是前儿些天刚从封地上送来的,让拿来给你做两件斗篷和披风。” “哦!那姑姑可有给他们回礼?”萧黎一边夹着菜肴一边问道。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放心吧,有给呢,我给了她一匹蜀锦和一匹壮锦,又给了她两斤鹅绒和四斤鸭绒,这礼回的不比她那几张皮子和几棵老山参的低。” 萧黎就点头,“姑姑办事情,阿黎自然是放心的,不过姑姑,后面咱们再得的羽绒您就给我留在那儿一下啊,我得拿去送武成候夫人,还有老师他们。”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行,姑姑省得了。” 姑侄俩接着吃饭,巴陵长公主随即又道,“不过,姑姑觉得他们突然之间和咱们交好,应该是有什么目的。” 萧黎就道,“我大抵能猜到一些,无非是我们现在深受皇祖父宠爱,和咱们交好,也能让皇祖父对他们另眼相待,所谓的爱屋及乌嘛。 还有一个则是估计是看上咱们手里的那两块封地了,准确地说是咱们封地上所产的那些赋税钱财和粮食跟东西。 今年大旱,他们大部分人的封地都减产欠收,可却唯独我的蜀国还丰收了。 将来皇祖父能顺利地将皇位传给他们就不说,若是不传给他们,而是传了别人,依照五皇叔那性格,他岂会甘心?那肯定是要起事的。 这起事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除了人马之外,那就是还必须得有源源不断的钱粮,咱们姑侄俩的封地可不就是他的粮仓跟钱袋子么?他们这是企图拉拢咱们,未雨绸缪呢!” “啊,他们原来是存了这份心思的?”巴陵长公主就十分吃惊。 萧黎就点头,“十之八九,应该是的,不过姑姑放心,他们虽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咱们未必就要着他的道啊?我的东西,除非我自愿,否则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 看到她那流露出来的霸气,巴陵长公主就道,“那以后姑姑少跟他们来往。” 萧黎就道,“不,姑姑,您还是得跟她们继续打交道,就像今天这样,虚与委蛇,我想这种事情咱们以后也不会少遇,只要他们不向您挑明了说让咱们站他们谁的队,咱们就假装不知道。 他们不是要装出友好,和谐么?那咱们就陪他们演便是,长袖善舞,咱们也会!”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行,那姑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赶明儿起,我也多和朝中的一些命妇和皇室宗亲们多往来些。” 萧黎就点头,“好,到时候阿黎若是有空就陪您一道。” “好,”巴陵长公主一边抬起一旁的公筷就为她夹了一块肉,一边一脸宠溺地就应着。 一旁伺候着的彩屏姑姑就夸赞道,“要说还是咱们家小主子最是聪慧,一下子便瞧出了人家的心思。” 萧黎吃着肉,却心道:那是因为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至始至终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去看待事情的发展变化和思考问题的,自然就无比清晰别人的意图是什么。 当然这种话她却是不能跟他们如是说的,而是在咽下嘴里的食物之后就道,“那是因为我看的书比较多,而且也善于思考,自然就不难猜出他们的所思所想。” 彩屏姑姑就道,“那看来是还是要多读些书哈?” 巴陵长公主就道,“不然,我平时干嘛叫你们有空的时候就多识些字多看些书,识字能使咱们读懂文章,多读书能使我们多明白一些道理。” 彩屏姑姑她们几个就微福身,“是,奴婢谨记长公主的教诲!” 萧黎就朝几人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们也都下去用膳吧,这里暂时不用你们伺候了。” “喏!”几人鱼贯而出。 就在武成候率领着二十万大军达到边疆的第三天,一骑快马冲进宫内。 “陛下,袁大人那边又有消息传回来了,”王公公在见了信使之后便疾步地走到老皇帝的身边跟他小声地说着。 “哦?信上都说什么了?”老皇帝随即就搁下了朱笔。 “哦,老奴还没来得及看,”王公公赶忙将一颗手指头般大小的蜡丸给碾碎了,然后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来。 老皇帝将纸条展开,王公公则是赶忙进入到里间从老皇帝寝殿的密室里取出一瓶药水来,并蘸了一些药水涂抹在那张纸条上。 须臾间,一张原本上面什么东西也没有的白纸条突然之间就显了字迹出来,老皇帝在看过上面的内容之后,顿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好,好啊!” 王公公看着老皇帝笑,他的脸上也扬起了笑容,“看来,袁大人那边是进展顺利。” 老皇帝看了他一眼,随即就起身亲自拿着那张纸条到不远处的灯火前点燃了,跟着他便又回到案几边,提笔就快速地书写了起来,待他将信件写好之后,就交代王公公道,“八百里加急,速传给大将军!” “喏!”王公公双手接过信件,恭敬地就应着,跟着便快步地去办老皇帝交代的事情。 “阿黎又在那里捣鼓什么呢?”巴陵长公主在屋里做的有些累了,想要出去走走,在走到半路上,就见萧黎正领着几个宫女小太监的蹲在地上不知道在那里弄着什么。 紫苏就道,“好像是在种菜还是在种花儿。” “种菜种花儿?!” “是的,公主,您看,他们那地上摆着的就是花盆儿,他们那几个还在往那些盆儿里装土呢,应该就是在种菜种花没错了。” 巴陵长公主就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这大冬天的,哪种得成啊?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紫苏就道,“公主,您话可不能这么说,没准咱们家小主子还真就种成了呢?您还不了解咱们家小主子啊,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在她那儿就越是有可能。”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你倒是对她有信心!” 紫苏就道,“那是必须的啊,谁叫她是咱们家小主子呢,咱们家小主子的聪明才智啊那可是世间少有的。” 巴陵长公主没有接她的话继续往下说,而是直接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阿黎,你这又是在干什么呢?” “姑姑,您不看书了?”萧黎微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手里的活计并没有停下。 巴陵长公主就微颔首,“嗯,出来走走,透透气!你这是在干什么呢,养花儿么?” 萧黎便道,“不,我是在种菜。” “种菜?!”还果真是种菜啊! “嗯,”萧黎点了点头,“前儿些时候,我在街上碰到了几个西域的商人,我看到他们那儿有他们西域的蔬菜种子和花卉种子在卖,所以我就从他们那儿买了一些。 最近天天都食干菜和腌菜,阿黎吃的都有些厌烦了,阿黎好想吃些新鲜的蔬菜啊,所以阿黎就想着今天反正也没什么事,就索性拿点种子来试种一下,看能不能种出一点新鲜的蔬菜来。” 巴陵长公主就道,“傻孩子,现在正值冬季,又不是春天,那泥土都是冰冻着的,那种子咋能发芽啊?你要种,待到来年春天的时候再种啊,那个时候暖和?” 萧黎就道,“那可未必啊姑姑,我知道这种子发芽啊它是要有一定的温度催化的,就像咱们温棚里发的那些个黄豆芽和绿豆芽一样。 既然黄豆和绿豆在温棚里都能发芽,那么我想这些蔬菜种子在温棚里也能发芽,我用这些个花盆儿装了泥土,等会儿就让他们都搬进温棚里去。”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这孩子,姑姑是说不过你,不过你不嫌手冻呀?” 萧黎就道,“还好,是有那么一点儿,不过我一想到我能将这蔬菜给种出来,到时候很多东西咱们都可以通过温棚在大冬天里种植,比如说姑姑您喜欢养的花儿。” 见她考虑的问题那么的具有深意,巴陵长公主一脸宠溺地看着她道,“你这孩子,就是喜欢折腾。” 萧黎就道,“自己动手,才有乐趣嘛。” 巴陵长公主就突然地想起了一件事情,“哦,对了,那里已经有几斤的羽绒了,你不是说要给武成候夫人和你老师家送些过去的么?是今天送啊,还是明天送?” 萧黎就问,“那具体的有多少啊?” 巴陵长公主就看向一旁的彩屏姑姑,“具体有多少来着,我还不大怎么清楚?” 彩屏姑姑就笑道,“几回累加起来,一共有十五斤多点的样子,其中鹅绒有六斤多点,鸭绒有九斤多点。” 萧黎就点了点头,“那这样,鹅绒给武成候夫人,还有我两个师傅家,以及老王爷府上各取一斤半,那鸭绒则分别给他们取两斤,我两个师傅家的赶明儿让他们自己带回去,老王爷和武成候府的我等会儿亲自给他们送过去。” “你亲自给他们送过去啊?”巴陵长公主就有些惊讶。 萧黎就点头,“嗯,反正我也要去街上逛逛,正好也顺路。” “行吧,那彩屏,你就去安排一下。” “喏!”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问,“不过,老王爷府上你是打算给你皇叔祖和皇曾祖母呢,还是给你皇叔皇婶儿他们?” 萧黎就道,“给皇叔皇婶儿他们吧,皇叔祖和皇曾祖母他们之前皇祖父有给他们一人送去一件羽绒服和两床羽绒被,皇叔家有几个小孩,虽说皇祖父之前也有给他们赏赐一些个羽绒,但是应该也没好多,我这个给他们送过去,正好可以和之前的混在一起使用,那样每个孩子也能有一身的羽绒服穿。”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那行,我屋里大概也还有一斤的鹅绒,你也一并给他们带上,原本我是想着再给你做几件薄款点的羽绒服,待你翻过年去之后可以穿,但是现在距离翻春还有一些时间,所以也用不着着急。” 萧黎就道,“就是呢,现在正值寒冬,那薄款的羽绒服我还用不上,先紧着送人吧,待后面皇祖父又着人送过来的咱们就留着自用。” “好!” 萧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就对着几人交代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几个了啊?泥土装盆儿,然后埋上种子,就搬去温棚里。” “喏!”众人躬身齐声应着。 萧黎回屋去洗漱了一翻,然后又换了一身的衣裳,跟着便领着人出宫了。 “主子,咱们是先去逛街,还是先去送这些羽绒啊?”一上到马车上,雪见就问。 萧黎就道,“先去将东西送人了再上街吧。” 赶车的何淼就问,“那主子,是先去老王爷府上还是武成候府?” 萧黎就道,“先去韩王府吧,正好赶车过去顺道。” “喏!那主子您坐好,属下要赶车了。” “行,你赶吧!” 大概也就两三盏茶的功夫,何淼就将马车赶到了韩王府的府门前。 “何侍卫,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们去去就来,”萧黎撩开马车帘子就对着何淼吩咐道。 “喏!” 萧黎从马车上下来,领着雪见和辛夷进入到韩王府里,一路上都有人在跟她打招呼行礼。 “小公主!” “嗯,”萧黎微点了下头,“你们家郡王妃在么,我带了点东西给她?” 一个府上的奴婢就道,“在,在呢,这会儿正在松鹤园陪着老王妃说话呢,奴婢这就领您过去。” 萧黎就朝对方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们去忙你们的吧,我自己过去便好。” “喏!” 萧黎领着两人直奔松鹤园而去,可才走到半路上,就碰到了韩王府上最小的那个少爷,那孩子叫萧淳,比萧黎小两岁,可是平时却是一个喜欢舞刀弄枪的。 要说萧黎在这个大魏国除了容烨以外最喜欢交往的就数这个萧淳了,这孩子心思单纯,性格也开朗活泼,还仗义,每次来韩王府,他都主动跟自己亲近,不像他的那些哥哥姐姐们那般总是和自己客客套套的。 记得有一次她随姑姑一起来韩王府看望老王妃,他姨妈家的一个孩子也在这边,后来那孩子就背着自己对他们兄弟几个告诫说让他们平时不要和自己太过亲近。 虽然她跟她姑姑现在是很受陛下宠爱,可是陛下的年纪毕竟已经有那么高了,就算她们姑侄俩再得盛宠又能得盛宠的了几年? 到时候新帝继位,她们姑侄俩跟新帝毕竟不是同一根母系血脉,新帝对他们的态度肯定不会老皇帝对她们那样,说不定会找着理由的打击和贬谪她们,而那些平时跟她们姑侄俩走得近还有交好的人可能也都会受到牵连。 当时他的那些个兄弟姐妹就都有些犹豫,可是他却想也不想地就站出来反驳他的表哥说,他那是危言耸听,她只是一个女孩子,而且她手中又没兵权,对帝位也没有威胁,新帝为什么会打击排挤她们姑侄俩? 那就算是将来新帝不容她们,他也不可能跟她绝交不来往,因为他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她这个堂姐。 所以自那之后,他的那些个哥哥姐姐们也的确是有意无意地在跟自己疏远,却唯独他例外,每次不管是在外面的街上碰到了,还是来他们韩王府上,他都还是一如既往地跟自己亲近。 “阿黎姐姐,你怎么来了?”萧淳一看到萧黎双眼顿时就放了光,跟着就朝她疾步地奔了过来。 萧黎就道,“来看看你们呀,你今天没练功啊?” 萧淳就道,“练啊,刚才结束没多一会儿呢,呐,你看,我的脸这会儿都还是红的。” 萧黎就果然见到他两边的脸颊上是红扑扑的一团,于是就忍不住地逗他,“原本我还说这个天气冷的厉害,给你们送点羽绒来,让皇婶给你们兄弟姐妹几个一人做一件羽绒服来穿的,但是现在看来貌似你根本就无需要羽绒服啊?” 萧淳就瞪大了眼,“您是来给我们送羽绒的?” “嗯,”萧黎就点了点头。 萧淳顿时就激动了起来,反驳道,“谁说的,谁说的我无需羽绒服来的?我需要啊,我可需要了,我也只是练武的时候不需用,但是不练武了我可冷了,冷得发抖,我还在叫母亲给我多做两件皮衣穿呢,不过有你这羽绒,我无需穿得里三层外层的,那样笨重死了!” 看着他那撒娇的小模样,萧黎的嘴角就忍不住地勾了起来,“皇婶是否在皇曾祖母的松鹤园?” 萧淳就一个劲地点头,“在呢,在呢,都在,我父王也在那儿。”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都在那儿?” 萧淳就道,“陛下前儿些天,给曾祖父和曾祖母赏赐了几匹料子,曾祖母就叫母亲过去挑选几匹给我们做衣裳,还有昨儿天父亲得了一幅画,正会儿正邀曾祖父一起品鉴呢。” 萧黎就点了点头,两人就一起朝松鹤园而去。 “哎哟,小公主咋的来了?”进到屋内,萧淳的母亲就赶忙地从桌位上站了起来跟她打招呼,而老王妃则也都是一脸含笑地望着她。 “小阿黎来了?”老王爷也是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她。 萧黎走上前就是对着几人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礼,“皇叔祖,皇曾祖母,皇叔,皇婶儿?!” “唉,好好好,来,快来,”老王妃一脸慈祥地就朝她招起了手,“小阿黎啊,快过来让皇曾祖母好好的看看你,有好一段日子没来府上了?怎的,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萧黎步伐沉稳地就朝老太太走了过去,“还好,也就是一些课业上的事情,还有就是最近天气有些冷,所以就没怎么出来。” 老太太就点了点头,然后将她拉坐在自己的身旁,跟着便盯着她就认真地瞧了起来,“嗯,好像是长高了一些,也瘦了!” 郡王妃就笑道,“抽条了,自然也就瘦了。” 老王妃就点头,“嗯,是呢,你们几个再去多生两个炉子来,可别把咱们的小公主冻坏咯?” “喏!”几个婢女就欲退出去。 萧黎却即刻地唤住她们道,“不用,不用,几位姐姐,不用去忙活了,阿黎等会儿就走了。” 老王妃就故意唬着一张脸做出不悦道,“咋的,才来就要走啊?怎么着也要在这里留了午膳再走?你不会是嫌弃皇叔祖家的膳食不如你们东宫的唯美吧?” 萧黎就道,“怎会?皇叔祖家的饭菜可是美味的紧呢,阿黎是巴喜不得天天都来这儿吃,只是阿黎还有事,所以不能多耽搁,还请皇叔祖和皇曾祖母谅解?” 说着她便看向一旁站着的雪见和辛夷两人,两人即刻就将手中捧着的包裹呈了上来。 萧黎就道,“这是皇祖父这两天新给阿黎和姑姑赏赐的一些羽绒,目前阿黎和姑姑也都用不大上,所以阿黎和姑姑就想着皇婶和皇叔你们或许用得上,所以就给你们分了一些拿过来,同时也给武成候夫人分了一点儿,武成候和容烨都去边疆了,府里也就只剩下武成候夫人一个人,所以咱们还是得多加照应一点儿,省得武成候和容烨他们父子俩担心。” 老王爷和老王妃见她们想得如此周到,都就赞同地点了点头,老王妃就道,“应该的!” 萧黎就道,“所以阿黎等一下还要去下武成候府上一趟。” 老王妃就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行,那既然如此,皇曾祖母也就不挽留你了,待你以后有空了就多来府上玩儿。” “唉,阿黎记住了,”萧黎起身又给老太太行了一礼,随即萧黎又就对着郡王妃道,“皇婶儿,这包是鹅绒,这包是鸭绒,分开装的哈,你们到时候别弄混了。” “唉,好!” “皇叔祖,皇曾祖母,皇叔,皇婶儿,那阿黎就告辞了?”说着她便朝几人又行了一记晚辈礼。 几人点头,并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起将她送出了门。 后几人又重新地回到屋里,郡王妃接过那两个包裹就抬了抬,“哎哟,小阿黎拿的这个羽绒还挺多的,这两包羽绒大概都有两三斤的样子,这下倒好了,他们兄弟姐妹四人都可以有羽绒服穿了。” 荣郡王就道,“加上之前陛下赏赐的那两斤,咱们还可以做一条羽绒被。” “唉,”郡王妃一脸的开心之色,“我等下就去安排人做一条出来。” 老王妃就道,“要说陛下的众多子嗣中,就属嫡脉的几个孩子有心,不管是阿琰阿瑾,还是阿璞也好,还是阿瑜和阿黎也罢,这几个孩子都比较心慈人善,你们看,他们时时都有想着我们。” 老王爷就叹息了一声,顿时没了下棋的兴致,“是啊,这几个都是好孩子!可惜了!” 荣郡王埋着头,脸上也是一片落寞哀叹之色。 老王妃就对着他们夫妻二人道,“我们不管外面的人私下里是怎么地议论着她们姑侄俩今后的结局,但是我们韩王府的人绝不能做那冷血无情无义的势利小人啊?” 老王爷也就点头,“你们祖母说的不错,我们韩王府的人要坐的端,行的正,先皇后和先太子他们一脉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我们韩王府的事情,反而还一直礼遇有加,所以你们在对待阿瑜和阿黎的时候也要真心相待,不能是表面一套,背面一套!” 荣郡王夫妻就点头,荣郡王妃就说她一直都是打心眼儿里喜欢阿黎这孩子的,也一直是将她当亲侄女儿在对待,荣郡王就道,“太子和阿璞虽不是我亲兄弟,但是我们大小也是有感情的。” 老王爷就点头,“这我便放心了!” 第105章 阿齐兹 “夫人,小公主来了,”武成候夫人正在吩咐人做事情,突然一个侍卫模样的下人就疾步地走了过来向她禀告道。 “小公主来了?”武成候夫人就是一阵惊讶。 那侍卫点头,“嗯,现在正在前面的花厅等着呢。” “快,快随我去接见,哦,对了,你们也都散了吧,各做各事,”说着武成候夫人就迈开了矫健的步伐朝前院儿而去。 “喏!” “奉茶了么?”武成候夫人边走边问。 那侍卫就回答道,“属下来禀告的时候春雨已经在沏茶了。” 武成候夫人就点了点头。 武成候夫人来到前院儿,就见一个身披着雪狐斗篷的小公子正背对着她站在花厅的中央望着墙上挂的一副字画在认真地看着。 她虽还从未见过小公主,但是她却有听到青冥和关山他们曾经说过,说小公主平素上街喜做男孩儿打扮。 她走上前去就欲朝萧黎行礼,“臣妇见过......” 萧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一个侧身一把就托住了她的两只胳膊,“武成候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谢小公主!” 武成候夫人抬起头就看到眼前竟是一个五官十分立体精致,仿似粉雕玉琢般,不是人间小孩儿,倒像是天上的小仙童下凡。 见她看着自己半天没回过神,萧黎便忍不住地打趣道,“武成候夫人,阿黎脸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哦,没有,没有,”武成候夫人立马回过神,“只是臣妇没想到小公主竟是长得如此的精致好看,一时有些看呆了。” 萧黎的嘴角就微微地勾了起来,“多谢武成候夫人夸赞。” “没有,没有,的确是很好看,小公主快请坐!” “好!”萧黎也不客气,直接扭身就朝不远处的案几边走了过去。 待落定之后,萧黎便道,“武成候夫人刚才可是在忙?阿黎贸然前来,若有打扰,还请见谅!”说着她便朝她微颔了一下首。 武成候夫人立马就道,“没有,没有,没有打扰,我正闲着呢,只是平素我很少来前院儿,基本上都是在后面待着。” 萧黎便点了点头,跟着便又问道,“夫人最近府上怎么样?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武成候和容烨都不在家,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是阿黎能办到的阿黎定不推辞,就算是阿黎办不到,阿黎可以去请求皇祖父,皇祖父一定能办到的。” 武成候夫人就笑道,“没有,没有,多谢小公主关心,一切都还安好,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家人口简单,统共也就六七十口人,只要不缺吃穿,不生病,就什么都好。” 萧黎就点了点头。 武成候夫人就问,“不知小公主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萧黎就道,“哦,也没得什么要紧的事,就是给您带点羽绒来,让您也做两件羽绒服跟一条羽绒被,今年的冬天异常的寒冷,所以还是要多加注意身体些才是。” 萧黎的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雪见和辛夷就一人捧着一个盒子上前,将它们交到了武成候夫人身边的那个婢女春雨的手上。 雪见就道,“这位姐姐,我那个盒子里装的是鹅绒,她的那个盒子里装的是鸭绒,都是白色的,你们到时候可千万别弄混了哟?鹅绒做成的羽绒服比鸭绒的更保暖一些,鸭绒的可以做成羽绒被,当然也是可以做成羽绒服的。” 春雨就朝雪见微微地福了福身,“好,多谢姐姐提醒,我们到时候一定会多加注意的。” 武成候夫人见罢,就道,“哎哟,这怎么好使得,这可是个金贵的东西呢?现在外面价格都炒到了天上去了可都还买不到呢,小公主怎么就将这么金贵的东西给臣妇了,这也简直是太破费了?” 萧黎就道,“武成候夫人不必客气,抛去武成候和容烨他们父子俩为我大魏尽忠尽责这一点不说,就单凭我与容烨之间的朋友关系,送您几斤羽绒也算不得什么的。” 武成候夫人的心里顿时就是一阵感动,“哎哟,真是太感谢您了,小公主,”说着她就起身欲对萧黎行礼,萧黎一把托住她。 “夫人,真不必那么客气,以后也别那么客气了,您直接就把我当个晚辈来对待便好,而且我这个人也没那么多的讲究,尤其是对我脾气的人就更没得什么讲究。 您看我平时上街都是这般打扮的,我这个人不管什么都喜欢简单一点的,不喜欢那么复杂和繁琐。” 武成候夫人见她不似说假,随即嘴角的笑容就扬开了,人也爽朗了起来,“行,那以后臣妇就不跟小公主您客套了!” 萧黎就打趣着道,“才跟您说过不要那么客套,怎么转眼就又‘臣妇’‘您’啊‘您’的了?” 武成候夫人就呵呵地笑着,“‘您’不是也‘您’啊‘您’的么?” 萧黎就道,“我不一样,我那是纯粹将您当长辈在看待,而并非是臣子。” 武成候夫人就点头,“行,那以后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唉,这就对了,好了,武成候夫人,就这样,下次待有空的时候我再来看您,今天就先告辞了,”着着萧黎就起身。 “这就走了啊?再多坐会儿吧,用了午膳再离去?”武成候就有些不舍。 萧黎便道,“多谢挽留,不过我还有些事,今天难得出宫来一趟,所以我还想得到街上去多转转,多逛逛,看有没有什么些新鲜,稀奇的玩意儿买点回去。” 武成候夫人就点了点头,“行!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挽留了,待下次的时候小公主可一定要在我们家用了膳在走啊?” “一定!” 武成候夫人亲自将她送出侯府大门,看到她的马车驾远了这才转身回后院,在回去的路上,春雨就道,“夫人,小公主她人好好啊,不仅长得精致漂亮,像个玉雪娃娃似的,而且还一点也不摆公主的架子,很是平易近人。 不像我之前在街上看到的一些个富家小姐,勋贵贵女,总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感觉,那看人的眼睛都快要长到天上去了。” 武成候夫人也就笑着感叹道,“是啊,我也没想到那个被陛下一直盛宠着的小公主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和善,谦逊,自信,大气,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真不愧是顶级的皇家教养啊!” 春雨就道,“听说小公主是跟着长公主一起生活的,就是不知道长公主是个什么样子的。” 武成候夫人就道,“我也还不曾见过长公主,不过我听说皇后娘娘的几个子女那在教养上都是很优秀的。” 春雨就点头,“那看来应该也是个很不错的人,不然她不可能将小公主教养的那般好,您看小公主的性子是活泼中又带着沉稳,沉稳中又带着大气,跟咱们家公子倒是有些相像。” 武成候夫人就点头,“是,那孩子确实是个挺招人喜欢的,也难怪陛下要疼着宠着了,要是我有那么一个冰雪聪敏又可爱的孙女儿,我也会很疼很宠的。” 春雨就道,“夫人,您看你才多大年纪啊?这么年轻就想得有孙女了,要是让咱们家公子知道了可得又要说你是‘白日做梦’了。” 武成候夫人就呵呵地笑着。 然后春雨就道,“夫人,上回陛下赏赐了咱们家侯爷两身羽绒服和一床羽绒被,而咱们家公子上回小公主也送了他两身衣裳跟一床被子,所以啊,这回这个羽绒你就都给自己做成衣裳吧?” 武成候夫人就道,“我一个人哪用得了那么多的羽绒啊?我还是得给他们爷俩一人备两件在那里,我到时候做两件羽绒服就可以了。” 春雨就道,“夫人,你不做床羽绒被啊?” 武成候夫人就道,“被子就不做了,之前做了那么多床,到时候要是实在太冷了就多盖两床便是,还是都做成衣裳吧。” “小主子,您在找什么啊?”上到街上,雪见他们几人就见自己的小主子在不停地朝四处张望着,于是就有些好奇地问道。 萧黎就道,“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看见没有,今日的街上这些店铺的生意好像都不怎么好啊?” 几人也就朝四处张望了过去,辛夷就道,“好像是不怎么好,都没见几个人进去那些店铺买东西的,看着怪冷清的,奇怪,上回咱们上街的时候那些店铺都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才隔了一旬的时间就成这般光景了啊?是不是因为最近天气太过寒冷的缘故,所以那些人才猫在家里没出来的。” 就在她的话音刚落,旁边一个衣着单薄挑着一担柴经过的花白胡须老者就道,“老百姓们连饭都快吃不起了,哪还有闲钱去逛铺子哟?” 辛夷和雪见就是一怔,雪见就道,“不是吧,小主子,现在老百姓们的日子都已经这么难过了么?可前不久他们都还在为朝廷捐钱捐粮,抵抗西齐呢!” 萧黎没言,可是眉头却皱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几人来到茗肴集,萧黎快速地朝里扫了一眼,就见也只有稀稀洒洒的几桌人在那里用膳。 关山见到她来,赶忙就从柜台后迎了出来,“小公子,您来了?” 萧黎微颔首,“今天的生意貌似不怎么好啊?” 关山在朝大堂里瞧了一眼之后,就有些苦涩地笑道,“最近几天的生意都这样。” 在上楼的空挡,萧黎就问,“已经几天都是这样了?” 关山就点头,“是,已经三四天了,有好几个以前常来咱们家店里用膳的老客户最近几天都没怎么来了?” 萧黎就道,“不应该啊,来咱们店里用膳的客人大多都是一些燕京城里头比较有家底儿的人家?普通老百姓们的日子可能会比较难过,但是他们应该不至于啊?知道是何原因么?” 关山就道,“确实如此,属下也有向人打探过一些情况,有的是因为今年这个天气实在是太冷了的缘故,他们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有的家里还是受了这个大旱和跟西齐战争的影响。 他们不知道明年会是个什么样的光景,也不知道这个仗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若是又像以前那般一打又是好几年才结束,那么势必他们后面就又会捐款捐物,所以像燕京城里头的一些中小型富户,他们家里现在就在开始开源节流了,像月钱减少减半,身上的钱不多,所以他们也就不敢在外面多花。 不过像那种大户,他们还是常来咱们这儿用膳。” 萧黎就点头。 几人来到包厢,关山就问,“不知小主子午膳想用些什么菜,属下这就去安排?” 萧黎在矮几边坐下,“就来个锅子吧,多来一盘豆腐跟两盘肥牛,然后再来一盘豆芽菜跟一盘白萝卜片儿,外加一只烤鸭。” “喏!属下这就去安排!” 雪见就道,“奴婢去调料,辛夷,你陪着小主子。” “唉,你去吧!” 就在萧黎支着头想事情的时候,突然下面就传来了闹哄哄的声音,萧黎就问,“发生了什么事?你去看看!” 辛夷就有些犹豫,“主子,我离开了,这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萧黎就好笑道,“我一个人怎么了?怕我被人吃了啊?放心,不会有事的,这里窗户都关着挺严实的呢,坏人进不来,况且,你主子我也还是有些功夫的,倘若真有哪个不长眼想要对你主子我不利,我正好也可以试下我的身手。” 辛夷就摆手,“不行,不行,那我更加不能离开小主子您!” 萧黎见说不动她,遂就直接从座位上起身,“唉,算了,咱们还是一起吧。” 辛夷赶忙跟上。 主仆二人刚出现在走廊上,就见下面一个身着异域服装的黄头发蓝眼睛的胡人指着他道,“唉,我就说他在嘛,你看!” 关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见是自家的小主子。 辛夷就在萧黎的身后道,“唉,小主子,那不是就是上回卖咱们蔬菜种子的那个胡人么?” 萧黎就道,“没错,就是他!” 那胡人对着萧黎就喊,“唉,小公子,我上回跟您说的,我那里还有些种子,您要不要?要的话,我就回去让我的兄弟给你送过来!” 在店里用膳的人都就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二楼萧黎主仆的位置,萧黎就道,“要啊!你上来说话!” “唉,好,好,我这就上去!”那胡人就一脸的欢喜神色。 关山有些不大放心此人,依旧拦在他的面前,那胡人就有些不大高兴了,“唉,你什么意思?我上去跟那小公子谈生意!” 萧黎就对着关山道,“关掌柜,没事,让他上来吧。” “喏,”关山让开,不过却是同那胡人一道上了二楼。 “费萨尔·伊本·阿卜杜勒·阿齐兹?”那人一上到二楼,小李就唤他。 那胡人就一脸惊讶的神情,“你记得我的名字?” 萧黎就微笑道,“当然,我唤你阿齐兹如何?” 那胡人就猛点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您还是第一个能唤出我全名的中土人,而且上次我只告诉了您一次。” 辛夷就一脸骄傲的神情,“那是当然,我家小公子的记性可好了。” 萧黎朝关山微微地看了一眼,关山即刻随意,随即就将他们领到了另外一间包厢里。 “请坐!” “谢谢!” “阿齐兹,你说你那里还有些种子,我想问下,你那里还有些什么种子啊?”待对方坐下之后,萧黎就直言问。 阿齐兹就回答道,“可多了,十好几种!” “哦?那你都说说?我看我家有没?若是有的话,我就不买你的了,若是没有的话,我就都买下!” 阿齐兹一怔,随即就道,“黄金米,小麦,大麦,稻米,棉花,茶叶,甜薯,香料,蚕豆,葡萄,石榴......” 萧黎听后,内心里就有些隐隐地激动了起来,小麦,棉花,这可是好东西啊,这个时代还没有小麦跟棉花,他们北方种植的都是粟米,也就是小米,目前他们所说的棉布,那都是指的木棉,而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那种长绒棉。 不过她却面上不显,而是道,“黄金米是什么?甜署又是什么?” “黄金米?哦,就是那种金黄色的米,一颗有这么大。” 莫不是就是玉米吧?萧黎在心里隐隐地猜想着。 看着她一脸疑惑的样子,阿齐兹突然就道,“哦,我这里有些种子的样品,我拿给你看啊?”说着他就赶忙从他那图案繁琐的衣服袋子里掏出一个瘪瘪的,巴掌大的布袋子来,跟着他便将里面装着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全倒了出来。 萧黎在看过之后,就心道:果然是如此! 阿齐兹就指着其中一米金黄色的种子道,“呐,这就是黄金米!” 萧黎就点头了点头,阿齐兹就又继续跟她介绍道,“这个小小的,椭圆形的种子是小麦,这个种出来,到时候可以做烤饼吃。” 萧黎就心道:这个何止是做烤饼吃,到时候她可以把它做成面条,包子,白面馒头,饺子,馄饨来吃。 “这个扁扁的种子是大麦,到时候它可以炒出来当零食吃,还可以把它磨成炒面,这个,这个是稻米。” 萧黎就打断他道,“这个不要,这个我大魏有,我大魏的南方就是产稻米的区域,你的那个茶叶我也不要,我大魏的茶叶就其种类比你们西域那边的还多,什么黑茶,红茶,绿茶都有。” 阿齐兹就有些失落,“哦,那好吧,这个,黑黑的,是棉花种子,它可以种在庭院里当观赏植物,它花开了是那种白白的,洁白无瑕,像云朵一样的软,它也可以种在地里,待它花开了,将那棉朵摘下来,可以把它织成布,就像你们中土这边的丝绸一样的布。”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那阿齐兹就有些歉意地摊手道,“哦,抱歉,我身上带的种子也就只有这么几种,其余的都放在我住的地方了,您看您是要那些?” 萧黎就问,“阿齐兹,你说你的这些种子都怎么卖吧?” 阿齐兹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就道,“你若统统都要,我收你两百金,你若其中的一部分,我就收你一百五十金。” 他的话音刚落,辛夷就不干了,“唉,你这人怎么这样?那些种子全卖你才收我们两百金,若我们只买你其中的一部分,却要收我们一百五十金,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你这不是明摆着坑人么?” 阿齐兹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来。 萧黎就道,“没关系,你的那些种子我都可以要,不过我却还不知道你这些种子的分量有多少,你不要几粒,几十粒,几百粒的就要收我两百金,那我可是不会干的。 你也知道,目前我大魏在跟西齐开战,国内粮饷都比较紧缺,这个钱嘛我自然是要花的值当些。” 那阿齐兹就道,“这个你请放心,我那些种子一共有好几袋子,最少的一种也有两三斤,像我那甜署就有三大袋,当初我们从西域那边驮过来的时候可都是用了一个商队,十几匹骆驼。 原本我们以为那些种子在你们这边好卖,却不曾想,你们这边的人压根就没有人要,唉.......要不是上回我在街上碰着了小公子您,我见你好像对这些感兴趣,所以过后几天我每天都在之前碰见您的那个地方等您,可是您一直都没有出现。 就在我都要放弃了的时候,真主又让我见着了您,所以我就一直跟着您,可是你们赶了马车,我追的着实有些辛苦,不过见您进了这家食肆,我总算是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萧黎听后就道,“那行吧,见你如此不易,又这么的执着和有诚意的份上,你的那些种子我都要了,两百金便两百金!” “真的么?”阿齐兹顿时就开心的不得了,“简直是太好了,老实说,您要是不买我的这些东西,我都担心我们回西域的路上路费不够了。” “你们要回西域了?”萧黎就问。 阿齐兹就点头,“是的,我们采买了你们这边的一些丝绸和木漆制品,打算运回去在我们那边售卖,等明年翻春天气暖和了,或者你们这边不再打仗了,我们再赶着驼队回来。” 萧黎就点头,“行吧,若你们那边还有些什么新鲜的种子和物件儿,到时候就给我捎些回来,到时候直接来这里找关掌柜便是,他会给你付钱的,当然价格不要太过离谱,否则就算你的东西再怎么稀奇我也是不会要的。” 阿齐兹就向关山看了一眼,在犹豫了一瞬之后就点头,“好的,您放心,我给您的价格肯定公道,我们虽是商人,但是也是讲诚信的。” 萧黎就点头,“如此便好!” 萧黎就对着一旁的辛夷道,“你给他两百金,唉,算了,给他再多加五十金吧,西域距离我大魏路途十分遥远,还是盘缠带足一些的好。” 阿齐兹就是猛的一惊,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萧黎就无比感动地道,“哦,公子,您可真是个大好人,愿真主保佑您!” 萧黎就道,“没什么,出门在外,也不容易!人嘛,还是要多存一些善意的好,俗话说好人有好报!” 阿齐兹就点了点头,“多谢,您的话我记着了!” 萧黎就朝他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辛夷掏出钱袋来,就从里面取了五个马蹄金出来付给阿齐兹。 阿齐兹就道,“要不等我将种子送来了,您在付我?” 萧黎就道,“不用,我让人随你一道去取,”说着她就看向了一旁的关山,“关掌柜,就麻烦你带着几个人去帮我取一下吧?” 关山就拱手,“好的,小公子!” 辛夷再次将那几个马蹄金递给阿齐兹,阿齐兹这回便收了。 待他们离开之后,萧黎这才和辛夷一起回到我们的专属厢房。 一回去,雪见就一脸急切地奔过来道,“小主子,你们刚才去哪儿了?奴婢调好了料回来,见你们都不在,可把奴婢吓惨了!” 萧黎坐到案几边,“没事,就是刚才在另一个厢房里见了个熟人,谈了点事情。” 雪见就看向一旁的辛夷,辛夷就跟她道,“上回那个卖咱们种子的,今天又有种子要卖,所以小主子就跟他谈了下。” 雪见就道,“这回又买了些什么种子啊?” 辛夷就道,“很多,有好几大袋呢,关掌柜的这会儿领着人去取了,花了两百五十金。” 雪见就吃惊,“那么多?这也太贵了吧?上回咱们也才花了两三金。” 萧黎一边转动着手里的茶杯一边就道,“两百五十金算什么?那些产不多都是些农作物的种子,若是种成了,在我整个大魏推广,你们知道那将会意味着什么么?” 两人就摇头。 萧黎就道,“那将会意味着我大魏的老百姓们不再挨饿受冻,他们将会有饱饭吃,有暖衣穿,能抵多少个二百五十金啊?” 两人就吃惊不已,“啊?真有那么神奇啊?” 萧黎就道,“我骗你们干嘛?那些作物,我之前都有在一本异域志中看到过,说的就是西域之人的饮食习惯和风土人情,这事你们知道便好,暂时不要对外人说,待咱们后面试种一下再说。” “喏!”两人齐声应着。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关山就进来禀告说那些种子他已经取回来了,足足有六袋之多,统共加起来有近三百斤的样子,现在正放在后院一间库房里的,他有着人专门看守着。 萧黎就点头,“有劳关掌柜了!” 关山就道,“瞧小公主您说的,我家公子当初就交代过,让我对您就跟对他一样,所以不用客气!” 萧黎就点头,“你有打开看过那些种子么?” 关山就点头,“有的,我都有打开看过,都是好种子,颗颗果粒饱满,那个叫甜署的看起来也很新鲜,哦对了,那个胡商还告诉了我怎么种植那些作物,我都有在一张纸上记录下来,但是由于当时时间紧迫,我记录的有些简陋,待我稍后整理出来了再给到小公主您。” 萧黎就道,“没事,这个不着急!这样,那些种子待会儿留一部分出来,到时候你分一部分送去陈仓,另一部分送往蜀地,另外一部分我带回去呈献给皇祖父,让他到时候派人在皇庄上试种一下看看。” “喏!” 第106章 拍卖会 萧黎几人起身去到后院儿,又亲自地查看了一下那些种子,“嗯,不错,的确都是些好种子。” 而且那甜署果真就是那红薯,这个可是个好东西啊?高产,一亩地得产几千斤的红薯呢,比那玉米还高产,这个时候的玉米还不是后代那种改良过后的良种玉米,而是土种子玉米,一亩地顶多也就只产的了几百斤。 关山就点头。 萧黎想了一下就道,“这样,关掌柜,这些种子分一多半出来送往蜀地和陈仓,让咱们的人好生地保管着这些种子,待来年翻春儿之后就立马地种下去,我带一小部分回去。” 雪见就问,“小主子,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好东西,自然是要自己占大头! 当然了,这种自私的言论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口的。 “我刚才仔细地想了一下,这个种子乍一看的确是好种子,但是能不能种出东西来还俩说,我若是全部都敬献给了陛下。 到时候他让人将这些种子全部都种在皇庄了,这万一要是结果没种成,那岂不是耽搁了皇庄上的收成了么?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尽可能多的在咱们自己的封地上种下看,看下效果究竟如何,若是确实可观,咱们到时候再给朝廷多敬献些种子也不迟。” 关掌柜就点头,“是是是,还是小主子思虑的周全,行,那属下这就去找袋子来分这些种子。” “好!” 回到东宫之后,萧黎就赶忙又让人去装了几盆泥土回来,然后就拿出了一些今天新购得的种子埋在那些泥土盆儿里。 “小主子,现在就可以种植了么?不是说要开春了才能种植的么?”雪见和辛夷就都有些不解。 萧黎就道,“咱们先试种点看看,我告诉你们啊,这个叫甜署的,书上说它的叶子是可以食用的,而且还很好吃,咱们现在种几个试试看,看它在暖棚里会不会真的发芽。 这个啊叫六月柿,是说它的果实啊像柿子一样圆圆的,红红的,因为一般在六月成熟,所以西域人叫它六月柿。 不过啊,我觉得它是从西域传过来的,所以叫它西红柿更贴切一些,那个甜署也是,它的皮是红色的,那咱们以后就干脆叫它红薯好了。” 雪见就道,“小主子,您这名儿可取得正贴切,还真是呢,这样咱们就与别于西域的叫法了。” 其他几人也都在那一致认同地点头,“嗯嗯嗯,我们也觉得这个名儿取得好。” 萧黎就点头,“行,那咱们以后就这么叫它们,这个西红柿苗据说它结出来的果实啊,是一串一串的,最初它的果实是青色的,成熟的时候是红色的,成熟了就标志着它可以食用了。 这个西红柿它不仅可以煮着吃,还可以炒着吃,也可以将它当作水果来生吃,总之,它的吃法多着呢。” “真的啊?”几人都就一脸惊讶的神情。 “嗯,自然是真的,”萧黎就点头,“不过啊就是它的生长周期有点长,大概需要三到四个月的样子,所以咱们现在先在温棚里种着,等翻过春儿去的时候它就应该差不多可以开花挂果了。” “嗯嗯嗯,奴婢们到时候一定用心地伺候着它们,”几个宫女太监就用力地点着头向她承诺着。 然后雪见就问,“这个种子和那个西红柿的很像啊?” 萧黎就道,“这个是辣椒,果实长长的,最初也是青色的,成熟了之后是红色的,它呢,不管是青色的还是红色的都可以食用,红色的呢可以将它磨成粉,用那花生油或者芝麻油将它调成辣椒油,总之,这个是调料。” “那这个苜蓿呢?” “苜蓿啊,在西域那边它是一种牧草,专门用来饲养牛马羊的。” “那在咱们这边岂不是没有什么用处?”其中一个小宫女就道。 萧黎就道,“有啊,怎么没有?这个苜蓿啊,它会开一种紫色的小花,可以用来装扮庭院,咱们也可以成片的种植,然后也饲养些牛羊啊,到时候吃牛羊肉!” “哦,这样啊?!”几个宫女太监就明白地点了点头。 萧黎就起身,拍了拍了手,“好了,今天就这样吧,你们好生地伺候着,到时候发芽了就来告诉我。” “喏!”众人齐声向她行礼。 萧黎回到自己的寝殿,不多一会儿功夫,巴陵长公主就领着身边的几个心腹宫女来了。 “姑姑,您来了?”萧黎正在剥一个橘子吃,看到他姑姑来,立马就将她手中的一半分了她姑姑。 巴陵长公主接过,就问,“听说你今天到街上去又带回来了一些种子?” 提到这个,萧黎的嘴角就扬了起来,“姑姑,我跟您说啊,有了这些种子啊,将来若是谁想要动我们那就更得掂量着来了。” “哦?此话是何意?”巴陵长公主顿时就来了兴致。 萧黎就道,“我今天带回来的这些种子,可不是像上回那样,是些蔬菜和花卉的种子,我今天带回来的种子可是关系着国计民生的粮食作物种子,是可以解决老百姓生存大计的,是可以让他们不再饥荒,能吃饱饭,穿暖衣服的种子。 到时候咱们敬献给皇祖父,让他在皇庄里辟出几块地来试种,若是成功了,咱们这敬献种子的主就是大魏的大功臣,天下的臣民都会感激咱们,念咱们的好。 到时候若是谁想要动咱们,看天下的悠悠之口会怎么的口诛笔伐他们,若是把咱们惹毛了,咱们做事岂不是就更有底气些了?” 巴陵长公主听罢,就点头,“嗯,我阿黎说得没错!那那些种子你是打算什么什么时候呈现给你皇祖父?” 萧黎就道,“先不着急,等明年开春儿了再敬献给他也不迟,现在就敬献给他,没准儿他就给遗忘了。”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这个倒也是,不过那些种子你可得看好了,别让人偷了去,也别声张!” 萧黎就道,“放心吧,姑姑,这个我省得的呢,而且我已经将它们都有放在了一个既安全又隐秘的地方,不会有事的。” 巴陵长公主又就点了点头,“这便好!那你今天种的是?” “蔬菜种子,还是些蔬菜种子,那些宫人们也只知道是这个。” “好,这便好!唉,那那个西域商人呢?他那里不会还有这些种子吧?” “没有了,全都给我买回来了,而且他们也即将回西域了,因为他们手里的钱不多了,若是再继续逗留下去的话估计到时候住房和生活都成问题了,还有就是他们也从咱们大魏这边进了不少的丝绸布匹,还有木漆制品回去,这个他们是要急于将它换成钱的。 我大魏本就是产这些的,这些东西在我大魏并不稀奇,所以也没有人会去向他们去购买,但是这些东西在他们那边却是很吃香,是抢手货,就像他们西域的东西在我们这边很稀奇一样。” “好,这便好!” “而且我也有给他打过招呼了,就是他以后若是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便直接卖给我便是,他有答应我。 您不知道,他的这些种子在咱们大魏根本就无人问津,要不是碰到我这么个识货的买主,估计他这些东西就得砸在自己手里了。 自从上次我在他那里买了那些蔬菜和花卉种子之后,他就天天盼着能再次地遇到我买他剩下的那些种子,今天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再次的遇到了我,然后追着我到了茗肴集也要让我买他的那些种子。 当我买下他的那些种子,看他那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别提有多高兴了。” “是吗?那看来这个西域商人最近的压力还是挺重的。” 萧黎就点头,“确实如此!” 跟着巴陵长公主就向她说起了另一件事,“哦,对了,你六皇姑今天又来找过你了,还是为了那羽绒的事儿,也不知道她打哪儿知晓,说咱们既然都给了你五皇叔五皇婶羽绒,也不卖给她,听她那语气似有埋怨之意。” 萧黎就问,“那您是怎么回答她的?” 巴陵长公主就道,“我跟她实话实说的,我说你五皇叔他们给咱们拿了几张那个雪狐皮,还有几棵老山参,这些都是贵重的东西,我们不可能不给人家回礼吧? 然后你六皇姑就不吭声了,说以后若是你皇祖父那边又给咱们分羽绒了,记得留给她,不过我没答应她,我说这个得以后说,而且还得你自己拿主意,我不替你做主。” 萧黎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她能出多少钱来购买?而且她出再多钱我也不卖她,这事我另有计较了。 姑姑您知道吗?今天我上街,街上的那些店铺一片萧条的景象,就连茗肴集那样的食肆最近每天也只有十来桌的客人,二楼的包厢一半都还用不到。 老百姓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但是城中的富户们却依旧是有粮有钱,天天的大鱼大肉,但是他们现在最想要的却是一件羽绒服。 到时候我让少府的人之间将分给咱们的那一部分的羽绒去拍卖,价高者得,不过我不会要他们的钱,我要他们的粮,谁出的粮食多,谁就能拥有半斤或者一斤的羽绒。 到时候咱们将那些粮食拿去给老百姓们施粥布施不行啊?我要她那个钱来干什么?我又不缺钱!再说她又能给我多少钱?上回都还想说从我这里赊账呢,那不是干指头蘸盐是什么? 老实说,刨除我自己封地上的税收不说,我就是每天卖鸡鸭鹅蛋,咸蛋,茶叶蛋,那也是日进斗金,还不说平时皇祖父赏赐我的那些东西,随便一件什么东西我拿出去也能换成不少的金疙瘩。”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是这么个理儿,用在老百姓身上,老百姓他还能记你一个好,给到她,还不但不会感激咱们,还说是从咱们这儿用钱买的,倒像是我们不不不顾念亲情似的,行,那以后我就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了。” “照实话说,我才不怕得罪她呢!你越是委婉地跟她说,她还越觉得有希望呢,就是要断了她的那个念想! 我帮她的已经够多的了,那些衣服的设计图稿我可是没有收她一厘钱,不要以为从咱们这里拿成了习惯,咱们就该给她的?”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是,你六皇姑是有点得寸进尺!” “姑姑,我待会儿想进宫去一趟。” “去跟你皇祖父说种子的事?” “不是,是说羽绒的事儿,早点给他打个招呼,免得后面又这个熟人那个熟人的跑来跟我们所要羽绒,到时候这个羽绒直接让少府那边给我们掌管着,我看谁还来打它的主意?” 巴陵长公主就笑了,伸出手指头就戳了一下她的小额头,“你这个小精豆子,行,那姑姑也跟你一起进宫去,我也有段时间没进宫去给你皇祖父请安了,今天就正好随你一道。” “皇祖父,您看起来很高兴,”进到宫里,萧黎就发现老皇帝今日似乎较以往有些不大一样。 “哦,怎么说?”老皇帝看着她就笑道。 萧黎就道,“您今天眼睛里都在笑。” 老皇帝一怔,随即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就道,“冷不冷呀?” 萧黎就道,“不冷!” “不冷?那小鼻头都冻红了,王明德,去,再去生两个炉子来,可别把咱们家的小公主冻坏咯!” “唉,老奴,这就去!” 萧黎就道,“不用,不用,皇祖父,真不用,阿黎不冷,不信,您看,我的手可暖和着呢,阿黎就是走路,外面的风把鼻子给吹红的,”说着她就将手套取了下来,然后去握老皇帝的手。 “嘿,还真是暖和的,”老皇帝感受了一翻之后就道,“行吧,那就别去生了。” “唉,好,”王公公立马就又折返了回来。 老皇帝就问,“今天休沐,都干了些什么?” 萧黎就道,“皇祖父之前让人给阿黎和姑姑赏赐的那些羽绒,阿黎和姑姑一时也用不上,所以阿黎就跟姑姑商量了一下,然后就给萧钦堂叔和我的两个师傅,还有武成候夫人他们一家分了一点儿,然后就给他们带过去了。” “四家,都是你亲自送过去的啊?”老皇帝就问。 萧黎就摆手,“没有,也就老王爷和武成候他们府上我是亲自送过去的,因为我正好要上街嘛,所以就顺道,我两个老师他们的,还在我们宫里放着的呢,我是打算待明天下课的时候我再交给他们带回去。” “这么冷还上街呢?” 萧黎就道,“反正也没事儿,就上街去走走,皇祖父,您不知道,现在街上的那些铺子生意可冷清了,我上次上街的时候那些铺子都还挺热闹的,可是今日上街的时候就发现那些铺子里都没有什么客人进去买东西。 我原本以为就几家是那样的,可是后来我走了几条街,发现都是那样,然后我就让人去向掌柜的打探了一下,掌柜们的就着这种现象已经持续了有几天了。 问其原因,说是一是因为受这个天气的影响,因为太冷了,人们都猫在家里不敢出来,另一个原因就是还是受了今年大旱雨淋的影响,说老百姓们的日子现在艰难,连一日三餐都不敢保证了,还哪有闲钱去那些铺子里买东西,所以他们的生意就自然地冷下来了。” 老皇帝听到这里面上的神色就有些凝重了,萧黎就继续道,“皇祖父,孩儿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老皇帝就问。 萧黎就道,“就是皇祖父后面给阿黎的那些羽绒,阿黎就想让少府那边的去帮我在燕京城里拍卖了。 现在不是很多人都想得要一件羽绒服或者一条羽绒被御寒么?咱们燕京城里的大户富户,还有勋贵人家,其实他们的家底儿还是很厚实的。 阿黎不要他们的钱,阿黎就要他们的粮食,价高者得,谁出的粮食多,那我就把这个羽绒给到谁,到时候他们要拿去做羽绒服还是羽绒被,亦或者送人都随他们自己。 到时候要是京中的老百姓们实在是生活难以为继了,咱们就将那些粮食拿出来给老百姓们施粥或者布施。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还是得让他们安稳地度过这个冬天不是?只要等到来年春天了,到时候田间,路边,山上,到处都长出了野菜,他们便可以采挖些这些,搭伴着少许的粮食也能把一天的生活给糊弄过去,只要明年子不要再像今年子这般干旱和淋雨,那老百姓们的日子总会好过的,而咱们朝廷的税收也就会收上来了。” 老皇帝听了他的这些话之后,就叹息着点头,“好,好主意,也是朕的好孙儿,行,就这么着,要不是你,皇祖父都还不知道原来我大魏的老百姓们生活竟然都已经到了如此田地了。 王明德,你着人去将少府卿给我叫来!” “唉,老奴这就去!”王公公急急忙忙地就退了出去,然后招来旁边站着的一个小太监,“你来,你去将少府卿给唤来,就说陛下有事找他。” “喏!”那小太监赶忙就去办了。 少府卿来的很快,不肖两盏茶的功夫就来了。 “微臣参见陛下,见过长公主和小公主!” 巴陵长公主和萧黎朝他微微地点了一下头,老皇帝就道,“起来吧!” “谢陛下!” “徐爱卿,今日唤你前来是有事跟你相商。” “是,陛下请讲!” 跟着老皇帝就将萧黎的意思给他说了,少府卿徐元朗随即就是一脸的惊讶之色,“小公主小小年纪,竟是这般的深明大义和智慧过人,微臣真是佩服啊。” 萧黎就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瞎想的,徐少府不必那般夸我。” “小公主这是谦逊了,行,微臣定当不辱使命,只不过小公主的起步价是想要设定为多少?” 萧黎就道,“咱们家的羽绒分为鹅绒和鸭绒,显然,鹅绒是最好的,它不仅绒朵大,保暖性也是最好的,鸭绒却分为三等,白鸭绒,灰鸭绒,和黑鸭绒,其中白鸭绒为最好。 据说现在外面的羽绒都已经炒到了天价,像鹅绒高达两千多金一两,鸭绒则是一千七八百金一两,但是都是有市无价,徐少府结合当下市面上的粮食价格,看这两千多金,一千七八百金的一共能买多少石粮食,就按这个来算吧。 咱们羽绒最小的拍卖起点为半斤,怎么着也要让人拿回去做一件或者两件稍微薄款一点的羽绒服吧?” 徐少府就点头,“唉,是是是!” 萧黎就道,“记住,粮食我主要就要粟米和稻子,而且时间年限不能超过两年的,切也不能是回了潮的粟米和稻子,我要干燥的,这样咱们才便于保存,到时候那粮食就直接存入你们少府库吧,你们只需要给我抄誊一份账簿就是。” “是,微臣记住了!” 萧黎就道,“那就多谢徐少府了?”说完她就微弯着身子拱手朝对方行了一礼。 那徐少府就赶忙回道,“应该的,应该的!” 徐少府果然是个办事利索的,只见第二天他便将他要在三日后在京中最出名的清辉阁举办一场拍卖会的消息散布出去了,这场拍卖会的主题是以粮食换取羽绒。 这次所及的羽绒分为四个等级,一级绒为白鹅绒,二级绒为白鸭绒,三级绒为灰鸭绒,四级绒为黑鸭绒,但是这几种绒数量都不多,统共也就十来斤的样子。 其中白鹅绒三斤八两,白鸭绒四斤五两,灰鸭绒三斤五两,黑鸭绒五斤二两。 这些羽绒的最低起拍单位是半斤,其中白鹅绒的起拍价是谷物和粟米五十万石粮食半斤,白鸭绒的起拍价是三十三万七千五百石半斤,灰鸭绒的起拍价则是二十九万石半斤,黑鸭绒的则是二十七万石半斤。 像梁米的起拍价格则是:白鹅绒的,二十七万五千石半斤,白鸭绒的,一十八万七千五百石半斤,灰鸭绒的,一十六万二千五百石半斤,黑鸭绒的,一十五万石半斤。 黍米的起拍价格则是:白鹅绒的,三十六万三千石半斤,白鸭绒的,二十四万七千五百石半斤,灰鸭绒的,二十一万四千五百石半斤,黑鸭绒的,一十九万八千石半斤。 豆豉的起拍价格则是:白鹅绒的,二十二万石半斤,白鸭绒的,一十五万石半斤,灰鸭绒的,一十三万石半斤,黑鸭绒的,一十二万石半斤。 以上皆是最低起拍价,价高者得之! 他这消息一经放出,整个燕京城都沸腾了,尤其是一些勋贵和富户们,更是热血沸腾,摩拳擦掌的。 “徐少府果然是个办事儿的,难怪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少府卿,掌管着皇祖父的小金库,他这个势造得不错,这回他若是将事情办好了,我得赏赐点儿他东西。” 巴陵长公主就打趣她道,“你打算赏赐他点什么啊?” 萧黎就道,“暂时还没想好,不过咱们库房里那么多东西,想必也是不难的,姑姑,看来这燕京城里的大官贵族,富贾商户们咱们之前还真是小瞧了啊。 把它们折算成钱倒是没有多少的,可是把他们折算成粮食那至少也是六七万斤和几十万斤的,我原本还有点儿担心这个量是不是定的有些多了,会把他们给吓住,可却没想到是我多虑了,他们有家底的很呢。” 巴陵长公主就道,“是啊,城里的勋贵基本上都是传承了几代好几代的,而这些年,咱们虽然与西齐一直战争不断,但是你皇祖父也一直都有在鼓励民间经商,我们与其他些国家和部族也一直通商不断,所以就让他们积攒了丰厚的家底儿。” 萧黎就道,“那看来这个拍卖以后还得多搞几次!” 巴陵长公主就笑了,“我看行!” 第107章 阳谋 “小主子,拍卖会那天您要去不?”几个贴身的大宫女在听说了这件事之后,都就一脸兴匆匆地围着萧黎问。 拍卖会,她们可是还从来都没有见识过呢,也不晓得那是一个怎样的场景,好想去看看啊! 萧黎就道,“我不去,那件事徐少卿他们办就好了。” 她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好了! “啊?小主子,您不去啊?可惜了,那天那儿肯定热闹!”雪见就一副惋惜的模样。 萧黎就道,“那天我还有课业呢,要去你们去吧,准许你们半天假。” “真的?”雪见的眼睛陡然地就亮了起来,而其他的几人也都是一脸的高兴愉悦之色。 萧黎就点头,“自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们?” 几人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雪见跟着就道,“小主子,您简直是太好了!” 萧黎就道,“敢情我平素对你们都不好是吧?” 几人的头就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连翘就道,“好,怎么不好?天底下就没有您跟长公主待我们更好的主子了!” 萧黎就道,“少拍马屁,准许你们去,我也是有条件的。” “小主子请说,奴婢们一定遵旨!”雪见就道。 萧黎就道,“你们去了那儿之后都把眼睛给我睁大点,耳朵给我放尖点,脑子也要给我放活点,看都有哪些个朝中的大臣和重臣,还有那些富贾商户们,看他们谁出的价钱最高,买的羽绒最多。 再仔细的观察一下富贾商户和朝中的大臣们,以及京中的那些勋贵贵戚们是否私下有来往,或者谁跟谁比较熟悉。” “喏!”几人齐声应着。 “小冉公公,你到时候也跟着他们一起去吧,要是有人认出了你来,你就说是代表我去了解拍卖的情况的。” “奴才也去啊?那使不得,使不得,小主子的身边总得留个人不是?若是人都走完了,到时候连个使唤的都没得,那怎么能行?”虽说被主子准了假,可以出的了宫去,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小冉公公却还是拒绝了。 萧黎身边的几个大宫女在见到小冉公公如是说之后,几人顿时也就犹豫了起来,茯苓就道,“我就算了,我还是留在宫里吧,我突然记起我那儿还有一些针线活儿没有做完,你们去吧。” 连翘跟着也便道,“我也是,我那儿也还有几本账册没有核,得尽快把它们给核实完,不然到时候新的账册又来了,可就有得我忙活的了,辛夷,雪见,要不就还是你们外出吧,你们平素跟着小主子出去惯了,想必那种场合也是能应付的了的。 我觉着吧,我们人去的太多了,反而还不怎么好,那样也太打眼了,人少去点,显得低调,小主子不是向来就强调咱们为人要低调些么?” 经她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觉着她说的有道理,于是萧黎就点了一下头,“行,那就辛夷和雪见去吧,不过小冉公公也还是得去,你心细,观察入微,说不定到时候能瞧出些别样的东西来。” 小冉公公就拱手,“喏,那奴才就也跟去见识一下。” “妹子,这次的羽绒拍卖会,要不我们也去拍点回来?现在与人送礼没有比这个更有分量更拿得出手和更有诚意的了,”冯桢在一接收到少府发出来的消息之后就赶忙地来了高美人的昭华宫处。 高美人就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萧黎那个小丫头片子的脑子竟然这么活,连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而且反响貌似还挺激烈的,只是他们不要钱,要的是粮食,咱们哪有那么多的粮食?” 冯桢就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的是办法,只要你点头,我保证给你弄来,要是拍到两斤的羽绒,到时候咱们可以拉拢两个朝中的武将。” “当真?”高美人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同时还闪动着激动的光芒。 他们在朝中的根基太薄弱了,尤其是军中方面。 冯桢就点头,“自然,实不相瞒,我之前就有跟京中的几个武将世家搭上了一点关系,但是跟他们还不是很熟,这回正好是个跟他们走近的锲机。” 高美人就道,“要是能拉拢武成侯就好了,论其军功,还有在军中的威望没有人能比得过他。” 冯桢就摆手,“武成侯咱们就别想了,他家的那个小子和萧黎交好,还有武成侯本人也是效忠老皇帝的,咱们是拉拢不了他的。 我只希望啊他将来不要给咱们添乱,不要与咱们为敌就万事大幸了。” 高美人皱着眉头半天不言,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嗯,你说得没错,就算他不站在咱们这边,也决不能让他站在其他的皇子那边,那就暂不考虑他。 唉,你刚才说那粮食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 冯桢就道,“我与淮阴侯沈弼交好,他那有不少的粮食,我都跟他说好了,只要你这儿点头,他就给咱们几十万石的粮食。” 高美人就怀疑,“她有那么多的粮食?” 冯桢就道,“有,你别看淮阴侯是个二流的勋贵,而且他本人也没有什么能耐,但是他的祖上却是当初追随高祖皇帝的有功之臣,还是给他们这些后人留下了不少的好东西的。” 高美人就点头,“好,那你就去办吧。” “唉,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冯桢看着他就笑道。 高美人就睨了他一眼,撒娇道,“讨厌!” 冯桢脸上的笑容就更甚,他朝高美人走近,高美人就给他使眼色,冯桢即刻停下步来,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那我就走了?” 高美人微点头,“嗯,去吧!” “可恶,讨厌,简直是讨厌死了,”广灵公主一把夺过身边一个宫女正在绣的荷包就扔到了地上使劲踩,吓得那宫女赶忙就跪到了地上。 “又在发什么脾气呢?”见到自家女儿这副模样,李美人就有些叹息着的说道。 萧雅看了她一眼,又赶忙将头扭了过去,并从鼻孔里浓浓地发出了一声冷哼。 李美人就皱起了眉头,训斥道,“别一不如意,就动不动的乱发脾气,你这性格......要改!” 萧雅就顶嘴道,“本来就是她们的不对,之前就说全部将那些羽绒献给了父皇,没有办法给到我也就是了,可是后来父皇又体恤她们,又分给了她们一部分羽绒,让她们拿那些羽绒去送人。 她们送了五皇兄五皇嫂他们几家也就算了,毕竟五皇兄他们送给了她们几块上好的雪狐皮和几支千年的老山参,她们要给他们回礼,也是应该的。 像老王爷他们一家之前一直和太子三皇兄他们嫡脉那一支走的近,现在延续了那一种关系,萧黎给她那两个老师们送羽绒我也能理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她送给武成候夫人羽绒,那是看在容烨曾经救过她命的份上,我也能理解。 可后面就没得什么紧要的人要送的了呀,所以我就跟她们说她们若是后面又有了羽绒就卖给我,我要! 可结果呢,她们却自己在那边做起了生意,还让少府的代她们搞了个什么拍卖会。 你说这可不可恶,可不可恨?简直是太可恶太可恨了!亏我平时还对他她们那么好,动不动就给她们做两身衣裳,结果却是这样对我! 都有那么大两块封地了,平时也没少得父皇的赏赐,可却还那么地贪心!简直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之前明明有那么多的存粮的,可偏要在父皇面前去挣表现,这会儿又这般作态,简直是虚伪至极!” 李美人听出她是因何生气了,遂就叹息了一声,跟着就拉过她的手安慰道,“所以啊,母妃平时就告诫你,在这个世上,除了母妃是真心实意地对你好之外,其他的人那都是假的,尤其是皇家的人,只有利益,没有亲情,你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你自己,你还偏不听,这下该信了吧?” “母妃?!”萧雅顿时鼻头一红,眼里就晕起了一层泪光,神情一副委屈的样子。 李美人就搂过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他们就是再怎么贪心也只能贪今年这一年,难不成还能年年都这样贪啊?” 看着她母妃眼中所流露出来的那抹自信光芒,萧雅就道,“母妃,你这话是何意啊?” 李美人拍着她的手就道,“相信母妃,在今年很多人都看到了其中的高额利润之后,明年肯定也会跟着去养那些鸡鸭鹅的,到那时,她的那个羽绒,还有她的那些鸡鸭鹅蛋也就没那么吃香了! 今年之所以卖的这么火,无非是因为我大魏,甚至整个天下都还没有出现过羽绒服这个东西,所以大家就觉着稀奇。 二个就是今年的冬天也确实是很冷,像往年穿件皮袄就能过冬了,但是今年却是不行,就算是穿两件皮袄也不顶事。 你看,现在都还没下雪呢,天气就已经是这般了,这要是下了雪,还不知道要如何的冷呢,到时估计又要冻死很多人!” 萧雅眼睛倏地就是一亮,“是啊,明年肯定有很多人都会去养鸭子跟大白鹅的,尤其是那些大户富户,到那时,市面上的羽绒就多了,人们也就不会怎么稀奇了,她的那些羽绒自然也就不会再那么的炙手可热了。 唉,母妃,女儿也有个想法,那就是明年女儿也在封地上养一批的鸭子跟大白鹅,到那时女儿自己就有羽绒了,才不稀罕她的呢。” 李美人就道,“明年养的人多了,你直接到人家手里去收就是,干嘛还自己养?多麻烦!而且你封地距离京城又这么远,这运输起来也有诸多的不方便。” 萧雅就道,“不行,我还是得自己养些才是,像今年这样,到人家那里去收,那万一人家到时候又不卖给我呢?吃过一次亏,我可不想得再吃第二次亏!” 李美人想了一下就点头,“也是哈!行,那你就自己养一些吧,不过你也用不着在你封地上上养,那这样,回头我让你舅舅在京城的郊外给你找一块地,到时候你就在那儿养。” 萧雅一下就高兴了,抱着李美人就撒娇,“谢谢母妃!” 李美人就笑道,“谢什么谢,咋娘母之间哪需要说那些?!” “是,母妃!” 辽东王府,辽东王妃一走进来就见自家的王爷好像是在那里想什么事情,“王爷是在想什么?” 辽东王就道,“我在想,后天的拍卖会我们要不要也去参加?” “王爷也想要那些羽绒?”辽东王妃就惊讶。 辽东王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就道,“那个东西,可是拉拢权臣的极佳礼物,现在京中的权臣,勋贵,还有富户大户们,谁不想要那东西。 是,没错,父皇是有赏赐他们中的一些人,但是父皇的赏赐毕竟是有限的,顶多也就一件羽绒服或者一床羽绒被子。 那些朝臣富户们的家里可不止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很多人呢,儿子,女儿,妻子,父母,宠妾,他们都想要一件羽绒服或者一床羽绒被呢,这不仅是身份地位上的象征,更是实打实的御寒之物。” 辽东王妃就道,“可要拍得那些羽绒却是需要很多的粮食的?” 辽东王就叹息道,“是啊,而且它还是价高者才能得之,徐元朗发布出来的那个价格也只是个起拍价,这竞拍的过程中还不知道要被他们加成什么样。” 辽东王妃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了,“那要不我再去东宫一趟,跟三皇姐和阿黎说个请,让她们再送给咱们一些羽绒?” 辽东王想也没多想地拒绝道,“不可,父皇已经知道三皇姐之前给我们拿的那些羽绒的数量,加上父皇之前赏赐的,咱们一家五口的几件羽绒服和几条被子是有的,我们还要那么多的羽绒去干吗?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父皇我们这是要去送人的么? 依照他那多疑的性格,定会觉得我这是拿来拉拢朝臣的,虽然也的确是如此,但是咱们不能让他知晓啊?就算我们去拍,我都不会亲自去竞拍,而是要找几个人代咱们去拍,这样父皇只会觉得那是京中的某个富户或者是勋贵,而不会怀疑到咱们的头上。 再者,咱们也不能让三皇姐和阿黎觉得我们这是不知足,太贪心了!” 辽东王妃就点头,然后就问,“那我们找谁去为咱们办这件事呢?” 辽东王就道,“找人简单,问题是这个粮食,咱们要拍肯定是要拍最好的鹅绒跟白鸭绒的,像灰鸭绒和黑鸭绒这两样都不做考虑,这样送出的礼才显得尤为的贵重和有诚意。 但是那鹅绒和白鸭绒的价格却很高啊,半斤的量就需要几十万石的粮食,光是想想我就觉着心疼。” 辽东王妃也就道,“是啊,这小阿黎也真是够精的,她明知道现在粮食吃紧,却偏要粮食而不要钱,你说她要是要钱多好啊?就是再贵上一倍,咱们也是出得起的。” 辽东王就道,“是啊,所以说这灾荒之年最贵的不是钱财,而是粮食,在吃饱饭面前钱财也要靠边站。” 辽东王两口子自以为关起门来说的话很隐秘,殊不知不出几个时辰就传进了宫中老皇帝的耳中,老皇帝就哼了一声。 王公公见了就笑道,“小公主的那些羽绒现在可成了京中的香饽饽了,不仅那些王公大臣想要,就是那些富贾乡绅们也都想要。 可是他们却又有一些为难小公主给他们开出的那些价格,半斤羽绒就要付出去几十万石的粮食,他们都觉着有些肉疼。 可他们却又十分地想要那些羽绒,想必他们就是再怎么的舍不得那些粮食,也还是要那些羽绒的吧?” 老皇帝就一脸得意地又哼了一声道,“平时都是他们搞阴谋,可最终还是他们拜在了朕孙女儿的阳谋上。 我阿黎不要他们的金子珠宝首饰,就要他们手中的粮食,看他们给不啊,不给,那就等着挨冷吧!” 王公公就笑了,“是,小公主这招确实很高明,也很凑效!为了那羽绒服,他们最终还不是得乖乖地将那粮食给教出来!” 老皇帝又哼了一声,言语间说不出的骄傲,“朕的孙女儿,那自然是技高一筹的!王明德?” “唉,陛下?!” “你去让人在那清辉阁定个包间,到时候咱们也去瞧瞧,记住,低调点,不要让那些人到时候瞧出来咯!” “喏,老奴这就去安排!” 第108章 人之初性本私 时间转瞬间就到了羽绒拍卖的这天,为了不引起朝廷官员和京中一些富商们的注意,所以老皇帝一大早就领着人到达了拍卖现场,与他同行的还有老王爷韩王萧道宗。 之前王公公安排人订的是三楼上最中间的一间厢房,因为一楼为竞拍场所和一些普通的商户们所使用,像一些比较有身份地位的王公大臣,勋贵外戚,和一些有身家背景的富贾商户们等。 三楼的位置虽然距离一二楼有些远,但是胜在清净,无人前来打扰,而且也能将下面所发生的一切看得是清清楚楚。 在包厢里坐下之后,老皇帝就问,“二楼的那些包厢里都有哪些人啊?” 王公公就有些为难着地回道,“哎哟,主子呢,老奴也还不知道哟,老奴这就着人去打探一下。” 老皇帝沉着一张脸没吭声,王公公侧身就吩咐旁边一个看起来比较机灵点的常服小太监前去打探一下。 那小公公在“喏”了一声之后就赶忙转身地跑了出去。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那小太监就回来回道,“禀主子,二楼上的那些包厢分别由大司农家的老太君,廷尉大人,洪卫尉家的夫人,御使大夫夫人及其小姐,淮阴侯沈弼加冯都尉......” “冯都尉?哪个冯都尉?!”听到这里,老皇帝就突然地打断那小太监的回话道。 那小太监就道,“掌乐府的协律都尉冯桢冯都尉,也就是高美人的娘家兄弟。” 老皇帝的脸色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只见他突然又发话道,“你接着说。” “喏,郢城郡王及其侍妾......” “侍妾?”听到这里老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我大魏何时嫡庶,尊卑不分了?我记得那萧建的王妃还健在吧?” 坐在一旁一直不曾吭声的老王爷就点头,“是的,还健在呢,前儿些时候我家老王妃去五仙观祈福还愿的时候都还遇着她来的呢,不过我家老王妃回来说她跟以前是有些判若两人,人轻减了不少不说,整个人看起来也郁郁寡欢的,要不是她主动前来我家老王妃面前打招呼,我家老王妃都先险些没认出她来。” 老皇帝就冷哼了一声,“他不带自个儿的王妃出来却带了一个侍妾出来,抛头露面的也不嫌丢人现眼!他这叫什么?他这叫宠妾灭妻!” 哎哟,这个性质就有点儿严重了,在场的人除了老王爷以外都被吓得是大气都不敢出,尤其是那正在禀告着的小太监。 “说啊,怎么不说了?”老皇帝见他半天都没有再言,于是看着他便道。 “哦,”那小太监立马地回过神来,接着道,“还有平昌候刘端,阜陵候梁勇,五皇子辽东王和六皇子汝南王,不过汝南王是同他京中的几个诗书画的好友一起的,还有就是几个京中的大户富户,以及前太尉杨勉之他们。” 老皇帝又就是一声冷哼,“他倒是家底殷厚的很,想我阿黎当初罚他家那个不成器的孙子交出三成的财产以供京中的乞儿们为生他却跑来跟朕哭穷,这会儿倒有闲粮来拍卖羽绒了,这个老匹夫简直是可恶,哦对了,这次为我二十万大军捐献粮饷的人中有他么?” 王公公就道,“有,有呢,不过没捐到多少,就二十五石,说什么他现在没有官职了,之前又被小公主罚去了一小半的家产,加之今年又大旱,家里需用养活的人口也多,也就只能尽那个意了。” 老皇帝又就发出一声浓重的冷哼,“冠冕堂皇!” 老王爷就但笑不语。 就在这时,下面的人都在陆陆续续地到场,一时间倒也热闹了起来。 今天的拍卖时间是定在巳时,所以时间一到,徐少府在问过这里的负责人前来参与竞拍之人的情况之后就领着几个属下带着羽绒登台了。 “诸位,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今天所拍的羽绒的数量和具体的规章流程了,那么在下也就不在这里赘言了,现在我宣布竞拍正式开始,第一轮,我们所拍的第一种羽绒为黑鸭绒,总数量为一斤二两,谷物、粟米的起拍价为二十七万石半斤,梁米的起拍价为一十五万石半斤,黍米的起拍价为一十九万八千石半斤,豆豉的起拍价为一十二万石半斤。” 他的话音刚落,然后二楼处的一个包厢那里就有人探出头来问,“唉,不是有鹅绒么?怎么从黑鸭绒开始了?还有那数量之前不是说是五斤二两么,怎么现在就成一斤二两了?” 徐元朗望着那处窗户就笑道,“是有鹅绒,但是也有黑鸭绒,灰鸭绒和白鸭绒,鹅绒作为本次竞拍的压轴之物登场,现在咱们先从黑鸭绒开始,然后是灰鸭绒,白鸭绒。 五斤二两的数量太多了,诸位,你们若是都能一口气就将五斤二两的黑鸭绒都吃掉我是不介意将这五斤二两的黑鸭绒都放出来的,那样我也节省了这竞拍的时间,老实说站在这里我也觉得是挺冷的。 可是五斤二两多的黑鸭绒谷物和粟米的起拍价就是两百其实多万石,还不说这价高者得,诸位,我也相信你们中的很多人也都能拿得出那个数量的粮食来,但是我也相信想必你们中的很多人也都是奔着鹅绒和白鸭绒来的吧? 这黑鸭绒就要花掉你们这么多的粮食,这后面的白鸭绒和鹅绒呢?所以诸位,为了保险起见,既能保障你们获得这黑鸭绒,也能保障你们获得这后面的白鸭绒或者鹅绒,我们还是多分几轮这样的竞拍,就请大家都耐心地多等一下。” “是啊,是啊,徐大人这话在理,那么多的黑鸭绒,谁能一口就将它吃下呀?那就算是能一口气将它们给全都吃下,那后面的白鸭绒和鹅绒估计就够呛了,反正我今天是奔着鹅绒来的,那最次也是个白鸭绒。” “嗯,没错,没错,我看这一斤一斤的来也挺好的,这样稍微有点儿家底的都能参与竞拍,还有就是一斤二两的黑鸭绒也能做三四件的羽绒服,也挺合算的。” 有人就突然提议道,“唉,徐少卿,你这一次性拍一样,是不是到时候花费的时间也太久了点儿,就比如说这个黑鸭绒,照你这个拍法,那还不得分五次呀,还别说那后面的灰鸭绒,白鸭绒,鹅绒,这样一通拍下来,那还不得到天黑了呀?我说你能不能一次性地多放两个品种出来,这样也快一些?” 有人就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我看郢城郡王说的有理,徐少卿,凡是今天能来这儿参与竞拍的那都是有家底儿的人,你也甭用担心大家伙儿手里的粮食够不够?我想随便拧出来一个那也能买上两三斤的羽绒回去,你就干脆一次性多放两个品种出来,这样大家竞争起来也才更有看头不是?” “对对对,多放两个品种出来,”跟着有人就起哄。 徐元朗在朝上边二楼看了一圈之后,随即就点了点头,“那行,那第一轮就黑鸭绒一斤二两,白鸭绒一斤,都做谷物和粟米的置换,黑鸭绒一斤二两的起拍价为六十四万八千石,白鸭绒一斤的起拍价为六十七万五千石,有谁要这两斤多的羽绒么?” “黑鸭绒六十五万石,白鸭绒六十八万石!” “好,二楼五号包厢郢城郡王黑鸭绒六十五万石一次,白鸭绒六十八万石一次......”就在上面二楼某包厢的话音刚落,徐元朗就对着上下两层楼的众人介绍道。 “黑鸭绒六十五万三千石,白鸭绒六十八万五千石,”紧跟着楼下大厅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人就举牌道。 “好,一楼杜老板黑鸭绒六十五万三千石一次,白鸭绒六十八万五千石一次,还有吗?还有谁高过这位杜老板的价格?” “黑鸭绒六十八万石,白鸭绒七十万石!” “黑鸭绒七十万石,白鸭绒七十五万石!” “黑鸭绒八十万石,白鸭绒九十万石!” “黑鸭绒八十万石一次,白鸭绒九十万石一次,”在有人报出一个跳跃性的数字之后,整个竞拍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然后徐少卿就对着众人道,“黑鸭绒八十万石两次,白鸭绒九十万石两次......” “谁这么大的手笔,一下子就加了那么多石粮食上去,”郢城郡王的宠妾就有些不大高兴地抱怨着,随即就拉着影城郡王撒娇,“郡王爷,你倒是加价啊?” 郢城郡王就有些犹豫。 “还有人要加价的吗?没人加价那这一斤二两的黑鸭绒和一斤的......” “郡王爷?!”郢城郡王身边的侍妾就有些着急起来,那摇晃着他身子的手可就用力的多了。 “黑鸭绒九十万石,白鸭绒一百万石!”郢城郡王终究是没有经受住自家爱妾的鼓动。 “黑鸭绒九十五万石,白鸭绒一百一十万石,”之前那个黑鸭绒出到八十万石,白鸭绒出到九十万石的人跟着又道。 彭城郡王和他的宠妾那眉头就皱了起来,其宠妾就道,“这人是谁啊?怎么感觉就跟咱们杠上了似的?” “黑鸭绒九十五万石一次,白鸭绒一百一十万石一次,”徐少卿在朝楼上楼下的众人环顾了一圈儿之后就道,“黑鸭绒九十五万石两次,白鸭绒一百一十万石两次......” “王爷?!”郢城郡王的侍妾又就使劲地摇晃着他。 郢城郡王就望着一旁的管家道,“知道是谁在跟咱们争么?” 那管家就道,“好像是大司农家的老太君。” 郢城郡王一怔,随即就对着那管家道,“好了,咱们不加价了,就让那老太君拍去吧。” “喏!” 那管家刚站至一旁就见那徐少卿跟着便道,“黑鸭绒九十五万石三次,白鸭绒一百一十万石三次,首轮竞拍一斤二两的黑鸭绒和一斤的白鸭绒那么就归二楼六号包厢的客人所有了。” “王爷?!”那侍妾就一副很是有些不服气的模样。 郢城郡王就安慰着她道,“好了,好了,这一轮就让她拍去吧,那后面不是还有么?” 那侍妾就有些不依道,“这黑鸭绒都这个价格了,那后面的价格岂不是会更高?” 郢城郡王就跟她解释道,“你可知那大司农家的老太君除了是大司农的祖母以外,还有何身份?” 那侍妾就没好气地朝他哼了一声,“不知道!” 那郢城郡王就道,“她是当今陛下的亲姨母!” “啊?!”那侍妾顿时就是一惊,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那郢城郡王就又接着对她道,“就连陛下对她都要礼让三分,何况本王也只不过是陛下的一个侄子罢了,所以,这一轮的竞拍咱们就别跟她争了吧,让她拍去。” “好吧,”那侍妾虽然还是有些不大高兴,但是她也知道有些人是他们所招惹和得罪不起的。 紧接着第二轮的竞拍又开始了,这次的竞拍之物是一斤的白鹅绒跟一斤的灰鸭绒,置换物依然是谷物和粟米,白鹅绒的起拍价是一百万石一斤,白鸭绒的起拍价还是六十七万五千石。 下面的竞拍在激烈地竞争着,而坐在三楼包厢里的老皇帝却在跟一旁的老王爷说道,“之前我倒还低估了他们一个个的家底儿了,看来他们是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富裕和厚实的多,还是阿黎的这个法子管用。 一个个的之前都哭穷,看,这涉及到了自身的利益,他们就不穷了,富裕的很呢!” 老王爷就玩笑道,“老祖宗常说,人之初性本善,依我看啊,人之初性本私,都是自私的,不过阿黎那个小丫头也真是个鬼精灵,是二别个直接拿着这羽毛去卖钱了,可是她却不要钱而要粮,瞧瞧,瞧瞧,两斤多点的羽绒,却硬生生地被她置换成了两百多万石的粮食,这两百多万石的粮食若是运往边关又够我大魏的将士们一旬到半个月的嚼用了。 今天这些羽绒竞拍下来,陛下您不用担心将士们未来三个月的粮饷了。” 老皇帝就叹道,“边关将士们的粮饷问题是解决了,可天下黎民百姓们的生活朕却不得不担心啊?这眼看就要下大雪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顺利地撑过这个冬天,朕就怕到时候又出现了景隆三年时候的场景,饿殍千里,路有冻死骨。” 老王爷就点头,“是啊,今年大旱又洪涝,边关又不太平,着实让人担忧啊!” 第109章 收获颇丰 “小主子,小主子,我们回来了,”雪见他们一回来就就往萧黎的寝殿里冲。 茯苓一把拉住她就道,“嘘,小声点呢,欧阳先生今天给了小主子一本新的棋谱,小主子这会儿正在殿里研究呢。” “哦,哦,哦,”雪见立马就做出一副懊恼的神情。 萧黎将一子落在棋盘上,然后就对着站在外面的几人道,“进来!” “喏!” 几人随即鱼贯而入。 “说说你们今天在竞拍现场都有些什么心得体会跟发现?” “哇,主子,今天的拍卖可以说是勋贵,大官,大户云集,全都是家底丰厚的有钱人!”雪见抢先着就道。 萧黎看着她就道,“就这?” 雪见就愣住了,辛夷就暗中地推了她一下,“这些主子都知道。” 雪见立马反应过来,随即就补充道,“今天到场的人除了咱们燕京城里头那些排得上名号的大商户大地主之外,在朝的官员或者官员的家属主要有廷尉公孙坚,御使大夫曹寅家的夫人跟小姐曹樱,还有卫尉洪升,五官中郎将岳章,九皇子的那个舅舅冯桢,哦,对了,和他一起的还有淮阴侯沈弼。” “沈弼?他不是都已经残废了,不好生在家里躺着,怎么还出来招摇过市啊?”萧黎就惊讶了。 辛夷就道,“可不是么?今天他还不惜花费了几百万石的粮食购买了一斤八两的鹅绒跟两斤的灰鸭绒呢。” “他家的家底这么雄厚?”萧黎再次吃惊。 辛夷就点头,“是的呢,我们也没想到。” 雪见就道,“何止是我们没有想到,就是当时很多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 萧黎就点了一下头,接着问,“除了以上的这些人之外,还有哪些人?” 雪见就继续地掰着手指头数,“还有大司农家的老太君,郢城郡王萧建,阜陵候梁勇,平昌候刘端,辽东王,汝南王,以及其他的几个宗室闲散郡王和郡主。” “六皇叔也去了?” “是,他是和几个平时关系要好的书画好友一起去的,不过他们没有拍到羽绒。” “哦?那那些羽绒都被谁拍去了?今天咱们一共赚了多少石的粮食?”这个才是她最关心的。 雪见就道,“除了那沈弼拍了咱们一斤八两的鹅绒跟两斤的灰鸭绒之外,剩余的两斤鹅绒和一斤五两的灰鸭绒都被那个咱们京城里最大的商户跟地主姚朱公给拍去了。 然后就是大司农家的老太君拍了一斤二两的黑鸭绒跟一斤的白鸭绒,剩下的三斤五两的白鸭绒被一个叫甘槐的皇商买去了,而那剩下的四斤黑鸭绒则是分别被前太尉杨勉之和御史大夫夫人以及郢城郡王买去了,其中杨勉之两斤,另外两家各分得一斤。” “杨勉之?他也去了?” “是,之前几轮的时候他一直都没有出价,都是到最后的时候他才出价的,而且还是以一百二十万石的谷物和一百二十万石的粟米购买的。” “这个老匹夫,看来家底儿果然丰厚!除了这些你们还有什么需要说的么?” 小冉公公就立马站出来道,“主子,在这次竞拍的过程中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大司农家的老太君和郢城郡王争夺了两个回合之外,然后就是那姚朱公的富商和那沈弼为那鹅绒争夺的最是厉害,咱们的鹅绒一度被他们加价到了一百九十五万石一斤。” “哦?有这等事?”萧黎就来了兴致。 小冉公公就点头,“确实如此,而且两人在争夺的过程中那粮食都是十万石二十万石地往上加,两人好像都是势在必得的架势,按理沈弼在已经获得了一斤八两的鹅绒跟两斤的灰鸭绒之后,后面的应该不会那么执着了,可是他却仍旧是一副想要将它拿下的样子。 而且奴才还发现了一件怪事,那就是在后面的黑鸭绒竞拍过程中,原本卫尉洪升和五官中郎将岳章都有参与,而且两人也是争执的各不相上下,但是最后却被杨勉之给突然跳跃性地加了个二十五万石的谷物给夺去了。” 萧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呵,看来咱们今天的收获还确实颇丰啊,不仅在粮食方面得到了实收,而且也了解到了一些朝廷里的动向。 毫无疑问,沈弼是站在萧尧母子那一头的,卫尉洪升和五官中郎将岳章他们是属于不同的阵营,但是岳章和辽东王,杨勉之,还有皇商甘槐他们是一伙儿的,也就是说这卫尉洪升要么是出于中立派,要么是萧尧母子那一方的人,但是若他是中立派,岳章在竞拍的过程中也不会那么明显的针对他,所以说他十有八九是萧尧母子那一方的人。” 分析到这里萧黎就拿起笔在纸上圈了一个“姚朱公”,“这个人和沈弼有争夺,按理他一个富户地主,在面对权贵的时候应该避让些才是,难道就因为他手握巨富?所以就敢那么明目张胆的与权贵相争? 不,这人一定是有什么底气,一个能在燕京城里头立足这么多年,而且还屹立不倒的家族,看来他们的后面也是站了人的,而且这人的后台应该还挺硬的,只不过他的主子又是谁呢?辽东王?还是说我那几个其他的皇叔?亦或是某个宗室王爷,或者朝中的什么重臣? 但是能与皇子相抗衡的重臣也无非就那么几个手握实权的,统领百官的臣相,行御使监察之职的御使大夫,还有就是统领所有武将的大将军。 尉迟骏那个老狐狸纯粹就是一个和稀泥的墙头草,看似中立,但是却是一个两头有好处两头都想占,两头有麻烦两头都不想沾惹的主,说白了,那就是一个有好处就喜欢捡,没好处就喜欢明哲保身的主。 御使大夫那就是一个得罪人的工作,曹寅天天不是参奏这个就是怼那个,满朝的文武估计没几个对他有什么好感,碰见他都像躲瘟神一样,那个姚老头儿是个商人,商人重利,最是精明,他应该也不会跟他走的近才是。 那就只剩下大将军了,我朝的大将军目前是武成候,但是武成候是今年才进京的,而且三代都是镇守沿海的,他们家在京中的根基何止是尚浅一说?简直就是非常的浅了! 再者,谁都知道我朝的大将军是不常设之职,只有在国家有战之时才会设这一职务,若没战了这一职务是要取消的,也就是说这武将的最高统帅实际上皇祖父。 但那姚老头不可能是皇祖父的人啊,皇祖父是天下万民的主宰,他还何须用得着偷偷摸摸的与一个商户有什么联系不成?” 小冉公公见自家主子一一地分析着过中的缘由又一一地否定着,于是就犹豫着地提议道,“主子,那您看要不要咱们派人去查一下子?” 萧黎在略微地思索了一翻之后,就道,“可,主要查下他近些年来的人际交往,看他与什么人走的近,而且还密切地保持着联系,但是要千万注意,别打草惊蛇了!” “喏!” “我就说我那个五皇叔不简单,瞧他不声不响的竟然在皇祖父的眼皮子底下与那么多的朝臣都搭上了线,文臣武将的都有,能耐啊! 那萧尧母子俩也是,胆儿也在长胖了,现在也敢把手伸向军中了。” 雪见就道,“那小主子,那咱们怎么办?要不要也跟一些朝臣们暗中地联系着呀?” 萧黎就摇头,“不用,那些人除了是一些阿谀奉承之辈之外,便是一些墙头草,真正能办实事的,为我们所用的并不多,说不定真正有什么事的时候第一个就把咱们给卖了,用他们我可不放心,所以咱们没必要去肉包子打狗。 再说咱们这两年主要是求安稳,只要我到了十二岁,身量长长了些,在皇祖父的面前我不再那么弱小了,我就去向皇祖父请旨去封地,那时,皇祖父应该就不用担心我这一路上身子受不住了吧? 到时候咱们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到了咱们自己的地界儿上了,我们就不用过的这么憋屈和提心吊胆的了。 到那时,我若是有空了呢就带着你们去野外打打猎,或者去一些风景优美的地方看下山山水水,日子好不惬意!” “喏!”几人的脸上也都流露出了一抹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之色来。 小冉公公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张清单来,“主子,这是今天那些羽绒竞拍的最终价格,奴才都有把它们给记下来,请主子过目。” 萧黎接过来看,在看到上面的数字之后,她忍不住地就惊呼出声,“嚯,这么多,还真是收获多多啊,发财了,发财了!” 茯苓和连翘就上前来看,在看到之后,两人的脸上也都扬起了开心的笑容,茯苓也就忍不住地惊叹道,“哇,这些人可真是富有啊,主子,有了这些粮食,到时候咱们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就更有声望了。” 萧黎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什么声望不声望的,我只希望我大魏的老百姓们今年都能顺利地度过这个冬天。 之前我查阅史料的时候,在先帝的景隆三年,大魏也出现过天干大旱,然后那年的冬天也是异常地寒冷,很多老百姓们都没有抵挡过去,那路上饿死的冻死的比比皆是,还有很多的老百姓为了活下去竟然易子而食,那一年我大魏的人口就锐减了三成之多。 一个国家要发展,要图强,那人口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青少年和壮年人口,若是这两个年龄阶段断层了,那这个国家不管从哪个方面都会停滞很多年,甚至会拖贫一个国家。 今年咱们赶上了天灾,也发生了兵祸,只希望老百姓们的日子不要太难过的好!” 看到她那有些落寞的神情,小冉公公就安慰她道,“主子,您如此地替天下老百姓们考虑,老天爷一定会听到您的心声的,您放心,我大魏的老百姓们也一定会顺利地挺过这个严寒的。” 殿内的其他几个大宫女也都一致地点头“嗯嗯嗯”地附和着。 萧黎的嘴角就微微地勾了起来,“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全凭造化吧!” “哦,对了,主子,今天陛下也去了那里,”跟着小冉公公又道。 “哦?皇祖父也去了那里?” 小冉公公就点头,“是的,奴才们去的早,然后就看到王公公那上三楼的身影,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奴才绝对没有认错,那就是王公公。 后来奴才就又看到王公公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下来向那里的管事的打探一些事情,跟着便快速地又折返回三楼了,之后便再也没有瞧见过他们下来过。 王公公向来不离陛下左右,既然他在那里想必陛下也应该在那里。” 萧黎听了他的话之后,两根手指就在案几上有节凑地敲击着,突然她的嘴角就扬起了一抹浅笑,“你们所担心的事情,这下好了,既然皇祖父也在那里,想必他们今天的所作所为皇祖父也都是看在了眼里的。 平素,皇祖父是最讨厌朝中的大臣们私下里拉帮结派的了,你们看吧,最近朝中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第110章 发一笔横财? 果然不出一日,萧黎就听说那杨勉之的家被查抄了,同时他们家在京畿附近的所有良田都被没收归了国库,而他们一家人据说现在都被下了大狱。 原因是那老头儿不坚守诚信,你既然竞拍得了羽绒,那么你就应该按照人家的规矩来,那就是粟米和稻子的年限不能超过两年的。 可你不能在交易的时候拿那些发霉了的,虫蛀了的粮食来充数啊?就算是被人家发现了,你便重新地拿来好的粮食换了便是,可你不要还跟人家死皮赖脸地说要就要不要就算了,你家里现在就只有那种粮食。 什么态度?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般地身处高位的时候啊?你要搞清楚,这些羽绒的主人是人家蜀国公主的,蜀国公主虽说只是也孩子,但是人家却是陛下的心尖宠啊? 那些羽绒就在老皇帝的眼里那也是弥足的珍贵的,只有朝中的一些重臣和有功之臣在行封赏的时候才能获得那么一件羽绒服或者是一床羽绒被,亦或者是一两斤的羽绒。 老皇帝那也是心疼自己的孙女儿养一料那些禽类产品不容易,所以才从自己的牙缝里挤出那么一丁点儿的羽绒拨给人家小公主。 你不能欺负人家小,就来以次充好,用发了霉蛀了虫的粮食来滥竽充数啊?你要是没有那么多的好粮食,你当初就不应该参与竞拍啊?你既然参与了竞拍那就说明你是有足够的家底儿跟好粮食的,那你就拿好粮食来交易。 不然你就应该不参与竞拍,将机会让给别人来竞拍,既然你竞拍了,可结果却又这样,你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捣坏么?你那不是在欺负人家小公主,你那是在欺负人家陛下啊? 欺君之罪何罪?死罪!所以不抄你家抄谁家?你将你一家落大狱谁落大狱? “真是太解气了,那个老匹夫,欺负人竟然还欺负到我们主子的头上来了,还以为自己是当初那个位高权重的太傅大人呢?” “嗯嗯嗯,就是!” 雪见几人在听说了杨勉之一家人的下场之后,都就一副好不解气的神色。 巴陵长公主面上也是一副愉悦的神色,不过在看到自家侄女儿那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的时候于是就对着屋里的几人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忙你们的吧。” “喏!”几人齐齐行礼,跟着便鱼贯而出。 待屋里只剩下她们姑侄俩和彩屏姑姑的时候,巴陵长公主就问,“阿黎在想什么?” 萧黎就道,“在想那杨勉之不应该那么蠢才是啊?哪怕是他再怎么地对我和皇祖父不满,他也应该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才是啊? 要知道他那可是在挑衅皇权!以他浸淫官场几十载的经验,就是在经历了我父王和皇祖母他们那件事情的时候他也没有受到丝毫的牵连和损伤,要知道,当初他可还是我父王的太傅呢。” 巴陵长公主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是啊,这件事情确实有点古怪,他不可能已经老到犯这么低级错误的地步,算起来,他的年龄比你皇祖父还要小上那么两三岁呢。” 彩屏姑姑就突然插话道,“据说在查抄他们家产的时候他们一家人都在喊冤呢,说是有人在栽赃陷害他们。 可当初他们家的管家在领着人到国库那边去做交易的时候,当场查验到那些粮食里面有十好几袋的粮食都是生了霉和虫蛀了那种,其他不少家的人可都有亲眼看到的呢,而且他们家的管家也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们家的粮食后面的都是那样的。 谁陷害他啊?难不成是他们家的管家陷害他?不可能啊,他们家的管家据说是他们家的家生子,都好多代了呢,平时对他们家可忠心了! 更主要的是后来在查抄他们家的时候,确实发现有少量发霉虫蛀了的粮食,据说那都是七八年前的粮食了,但是大部分的粮食都还是近两三年的好粮食,不仅保存得当,干燥不说,还粒粒颗粒饱满,就是完成这次这种交易十回都不成问题。” “哦?他们家居然有这么多的粮食?”萧黎就惊讶了。 彩屏姑姑就点头,“可不是么?据说堆了好多仓呢,在他们的府里头明面上就建有三个仓,每个仓都占地两三亩,就是在那些仓的地下面都还挖了地下室,每个地下室里面都是装满了粮食的,还不说他们在城外的那些庄子上也都还存的有粮食。 就那些负责抄他们家的将士们说他们家的粮食,精粮粗粮一起算下来起码不低于一千五百万石,这都够咱们那二十万的边疆将士们吃几个月的了。” 萧黎的内心就震惊地不得了,“这个老匹夫,还真不是一般的富有呢!” 巴陵长公主就道,“还不止,目前抄的也只不过是他们在京中和京畿附近的产业,他们老家还有呢,估计他们老家的产业也还不少,他在朝为官了几十年,而且像他那种人也不可能是什么清廉之辈,肯定在为官期间也贪了不少。” 萧黎就点头,“恐怕皇祖父是最是生气的了,”说到这里萧黎就猛地看向了她姑姑,而她姑姑则也是看向了她,姑侄俩的眼睛里都就写满了了然。 看来要亡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宫中的老皇帝,竞拍的那天,老皇帝就在现场,想必他那高调的出价成功地引起了老皇帝的注意。 据说这个老匹夫当初在为边疆的将士们捐献粮饷的时候并没有捐献到多少,反而还哭穷,说受了天灾的影响,他们今年也是日子难过。 好嘛,你说受了天灾的影响那就受了天灾的影响,那你便一直低调着受这天灾的影响好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还这么高调地拿那么多的粮食出来竞拍羽绒,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你不是说你日子难过么?你日子难过居然还能拿出那么几百万石的粮食来竞拍羽绒?这是蒙谁呢?打脸谁呢? 人家老皇帝是老了,可那也仅仅是身体在发生老化,但人家的心可并不老,还年轻着呢,人家还有着雄心壮志呢,你这就把人家当成了老眼昏花的糊涂蛋了? 人家老皇帝能容忍的了你的那般羞辱?不拿你,不拿你一家开刀拿谁开刀?再说你还跟人家辽东王搅合在一起,你这是想干什么? 想造我的反,颠覆我的皇权啊?我还好好的活着呢!还要活上好些年呢!你们就这么地迫不及待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萧黎就突然扬嘴玩笑道,“看来这次的羽绒竞拍,真正发大财的是皇祖父呢。” 巴陵长公主也就笑了,“是啊,你皇祖父接下来可以不用为边疆的粮饷问题发愁了,至少未来三五个月的都不用愁了。” 与此同时,辽东王府 辽东王一脸神色凝重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辽东王妃看得就皱起了眉头,“哎呀,王爷,您能不能停下来,别再这么地走来走去了,你这都走了上午了?臣妾这看得眼睛都疼了!” 辽东王微侧过身,瞪着她就没好气地道,“眼睛疼就回你的后院去,没叫你在这待着!” 辽东王妃知道他这会儿火气重,所以也没跟他一边计较,而是道,“可您这样走来走去的不也是没有办法么?” 辽东王就道,“你懂什么?问题是那两斤羽绒在查抄的时候并没有在他们家查搜到,这万一到时候朝廷若是顺藤摸瓜的查下来,哎呀,不行,不敢想,不敢想,我简直不敢想!” 辽东王妃顿时也就担惊后怕了起来,“那,那怎么办?他在将这些羽绒交给咱们的时候,都有些谁知道啊?” 老皇帝最忌讳的就是他们这些做皇子的私下里跟一些朝中的重臣和要臣,还有一些京中的勋贵们交往的了。 辽东王就道,“这个倒没有多少人知道,我们私下里会面都很隐秘,每次都是只有我跟他两个人,这次他给我羽绒也是这样,但是他现在投了大牢,而且是天牢,我就怕他到时候顶不住给招了,咱们就完了!而且你也知道的,天牢都是父皇身边的近卫大臣在掌管,那里我们是进不去的。” 辽东王妃心里就更加地着急和慌乱了,“就算能进去,咱们又能干什么呢?那里可是天牢,守卫最是森严!” 辽东王就叹息道,“是啊,进去了又能干什么呢?那里每隔两米就有一人站岗。” 辽东王妃就忍不住地抱怨道,“这杨太尉他们家也真是的,就不能找个机灵点儿的人当他们家的管家么?怎么就让了那么一个蠢货做他们家的管家,瞧他把这事情办的给多糟糕?就为了省那么十两石的粮食,结果将他整个的杨府都给搭进去了。” 她这么一说,那辽东王心里就更是窝火,“哎呀,行了,你就不要在那里唧唧歪歪的了,这些难道我不知道么?” 看着他生气的往外走,辽东王妃就朝着他的背影喊,“唉,你这会儿干嘛去?” 辽东王扭过头,一脸的不耐烦跟没好气,“我能干嘛去?我去找翟先生想办法去!” 辽东王离开之后,辽东王妃也即刻地就回了后院儿。 看到她那急色匆匆的模样,冷氏就上前来问,“王妃,怎么了这是?您跟王爷吵架了?” 辽东王妃就朝她摆了摆手,“嬷嬷,先别问了,你先按着我交代的去做。” “唉,好,”冷氏点头如捣蒜。 辽东王妃就对着她交代道,“你现在马上就带着几个人将我之前收藏起来的那些珍宝钱财全部地转移到城外的庄子上去,记住,千万小心,别让人给看见了,嬷嬷,有可能咱们这次要大难临头了。” “啊?那么严重啊?”冷氏就大吃一惊。 辽东王妃一脸的丧气,“嗯,我现在都不敢奢望那个位置了,父皇若真要是降罪下来,我跟王爷有可能就要步萧宁的后尘了,那些珍宝钱财就是咱们将来生活的保障了。” “唉,奴婢这就着人去安排去,”冷氏虽不知道具体是发生了何事,但是却是听得一片心惊胆战的。 待到晚上的时候,萧黎正打算回屋就寝,却见雪见一脸急匆匆地就来禀告道,“主子,何侍卫说有急事求见。” “让他进来,”萧黎又重新地回到书桌后面去坐下。 “喏!”雪见急匆匆地去到外面,何侍卫很快就进来了。 “发生何事了?”萧黎直言就问。 何侍卫就道,“哦,也没发生什么事,就是属下奉主子之命将一些东西交由青统领,然后在回来的路上就看到辽东王妃身边的那个奶嬷嬷冷氏的儿子正领着几个人赶着几辆马车往城外的方向而去,看他们那谨慎鬼祟的样子,车上应该是装着什么值钱的或者见不得人的东西,我悄悄地跟着他们到了湖县的一个庄子上,然后就见他们将那一口一口的箱子往里抬,然后放进了一个地下室里。” “哦?有这等事?”萧黎就来了兴致,手指有节奏地就在桌面上敲击了起来,“那些箱子沉不沉啊?” 何侍卫就点头,“沉,挺沉的,我看他们两个人抬起都有些吃力,而且我还听到冷氏的儿子呵斥那些人在搬运的时候都小心着点,稳着点儿,千万别搬砸了。” 萧黎就笑道,“有可能那些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些钱财。” “嗯?!”几人都一脸讶异地看着她。 萧黎就给他们分析解释道,“那杨勉之是辽东王的人,但是现在那老头儿一家都被抓进了大狱,我想我五皇叔他们现在应该是最着急和担惊受怕的。 这皇祖父万一要是往深里了的查,那杨老头儿万一一个招架不住,将一些不该抖漏出来的话给交代了出来,那我五皇叔他们岂不是就要倒大霉了? 依照我五皇婶儿那审时度势的性格,说不定她这会儿就在开始未雨绸缪地谋划些什么了,但是依照他们目前的那些所作所为还构不成死罪。 虽然死罪能免,但是活罪却是难逃,最有可能的就是像我四皇叔萧宁那样遭到我皇祖父的厌弃,届时有可能就会将他们也贬到一个鸟不拉屎的贫瘠之地去,到那时他们就要过苦日子了。 但是若是要想今后不过苦日子,那么身上肯定就要有些钱财傍身,所以他们就会尽可能地赶在皇祖父对他们的发落之前将府中的一部分财产给转移了,那样就算是将来被皇祖父给发配了,他们的日子也不至于过得十分的清苦。” 两人就点头,雪见就道,“对对对,不然他们也不会挑在晚上的时候将那些东西往城外的庄子上运了,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可是啊,他们人算不如天算,哪晓得被何侍卫你给撞了个正着。” 萧黎就看着何侍卫一脸是笑非笑地道,“何侍卫,有没有兴趣,咱们来发一笔横财?” “主子?您是想?”何侍卫就一脸的惊讶。 萧黎就朝他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要抢了他们的,咱们暗地里养那么多的人也是需要粮饷钱财的,就凭我跟容烨合开的那几间铺子,那哪够啊? 辽东王府的那些钱财也并不见得就有多干净,就算是我们将他们的那些钱财给劫了,他们也不敢声张的,只能乖乖地将那个暗亏给吃了。” 一想到辽东王和辽东王妃那吃瘪的神情,雪见就忍不住地朝萧黎竖起了大拇指,“主子,高,你这招简直是太高了!” 萧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理会,反而是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何淼,何淼随即就点头道,“好,主子既然这么说,那属下就这么做便是!” 萧黎就道,“今天已经很晚了,这个时候也不宜出城了,而且那些东西对方今天才送到那里,想必这接下来的几天那边的防守都会很严,过几天吧,过几天你再领着一批人马去办这件事情,想必那时也松懈一些。 记住,不要从京中抽调人马,直接从陈仓那边安排人手,东西得手了之后也直接运去陈仓,还有行动的时候千万别留下任何的线索,就算是要留下线索,也留萧尧他们母子俩那边的线索,就让他们去掐架吧。” “喏!” 第111章 其他考量 “冤枉,冤枉啊?放我们出去!”天牢内,一片的哀嚎哭闹声就没有绝过。 “安静,安静,都给老子安静点儿,吵什么吵,嚷什么嚷,啊?冤枉?哪冤枉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证据确凿,还有脸喊冤枉?你们都喊冤枉了,那天底下就没有坏人了!” 一个狱卒手拿着一根长木棍用力地敲打着牢门朝里面的那一群男男女女呵斥恐吓着,“再不安分点,小心老子对你们不客气! 要想不进来这里,早干嘛去了?就别要做那龌蹉缺德事儿啊?娘的,既然都做了,这个时候还鬼叫狼嚎个甚? 一天天的就只知道吵吵嚷嚷,一点都不让人清净,再叫,小心老子割了你们的舌头拿去喂狗!” 那狱卒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看得牢房里的那群平时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男男女女们都畏惧不已,瞬时间,天牢内的吵闹声便歇了不少,只有很小的几道女子和小孩子的抽噎之声。 那狱卒是一个很没有耐心的主,见还有人跟自己对着干,直接就皱了眉头,盯着那几个妇人和孩子就道,“嘿,都他娘的听不进去人话是吧?老子叫你们都给我闭嘴,安静点,不知道吗?” 被他这一声震吼,那几个妇人和孩子的身子都是一阵哆嗦,几个妇人算是即刻就止了哭,可那几个孩子却是哭闹的更大声了。 “嘿,老子叫你们闭嘴,听到没有?”那狱卒就很是不爽,直接就将手里的那根长木棍朝里伸了进去欲捅那几个孩子,里面的一些男人见罢,皆就围上去将那几个妇人和孩子围住并且往最里面挪,企图躲过那狱卒的攻击。 “嘿,还躲?老子叫你们躲!”那狱卒就使劲地将自己手中的棍子往里面伸,还别说还真叫他捅到了几个人,一时间,整个牢房里又就是叫嚷一片。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牢吏就一脸没好气地走了进来,“吵吵吵,一天就知道吵,赵三宝,你在干什么?” 被叫着赵三宝的狱卒在听到有人在叫喊他,他立马就扭过头去看,“唉,头儿,您回来了?” 那牢吏没理会他的话,而是道,“我问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牢房里的几人趁机就对着那牢吏道,“大人,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这位差爷他拿棍子打我们!” 那牢吏的眉头就皱的更深了,那狱卒立马就解释道,“头儿,您可别听他们瞎说,您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最是见不得吵闹的了,这一家子人打从进来了这儿之后就一个劲地吵嚷着自己冤枉,要我们放他们出去。 嘿,他们是陛下下旨关进来的人,我们哪有资格和权利放他们出去啊? 再说,他们冤枉吗?不冤枉啊!不仅不冤枉,还一点儿都不冤枉,现场证据确凿,那么多石的霉烂粮食呢,还有他们家的那个管家,态度之嚣张和恶劣,明明就是自家德行有亏,还硬要死皮赖脸地想让少府那边将那些霉烂的粮食给收下。 这会儿关进来了,就一个劲的喊冤,要求放他们出去,期间就没有停歇过,属下也是听得烦躁死了,所以就来劝他们不要喊了,都安静点,可是这群人不但不听劝,反而还吵嚷的更凶更欢了。 属下也是出于无赖,所以才迫不得已想要吓唬吓唬他们一下。” 那牢吏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对着自己的几名属下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怎么说人家也是曾经的太傅大人,对人家一家人还是多些包容,客气点儿。” 几人就相互地看了一眼,然后就齐齐地朝那牢吏拱手,“喏!” 待几人离开之后,那牢吏就对着里面的老头儿道,“太傅大人,进了这个地方,就不要喊冤了,喊冤也没用,因为我们也没有权利将你们给放出去。 要想从这里出去啊,那必须得有陛下的亲笔御旨才成,但是啊要想有陛下的御旨,那还得看朝廷的彻查结果如何,所以啊太傅大人,您还是多加约束一下自己的家人为好,叫他们后面别再吵嚷了,这毕竟吵嚷的也挺烦人的。” 那杨勉之就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就冷哼着将头撇了过去。 那牢吏原本还带笑的脸色顿时也就有些难看了起来,那说话的语气也就有些变味了,“还是说杨大人当真觉得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是冤枉的?” 那杨勉之就道,“难道不是么?老夫可没有那么愚蠢干那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那牢吏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轻嘲,“杨大人那两斤羽绒的去向就上得台面了?” “你?!”杨勉之顿时就光火,一双愤恨地眸子就瞪向了那牢吏。 那牢吏就笑道,“杨大人不必用那种眼光看着我,现在整个燕京城里的人都在好奇杨大人将那两斤的羽绒藏哪了?因为毕竟没在贵府府上找到啊? 说来也奇怪,杨大人竟然以高价竞拍得那两斤的羽绒,这么冷的天,却不将那两斤的羽绒用在自己身上也不用在自己的家人身上,反而还将它给藏起来了?杨大人的用意这是何为啊?” 杨勉之盯着那牢吏看了好一瞬之后,又就冷哼了一声,“这是老夫的事,与你有何干?” 那牢吏就朝他点了点头,“说的对,确实与我等无关,不过大人,在下还是奉劝大人一句,你倘若是一个人便也罢了,怎么着全凭自己喜好而来即可,但你身后却是一大家子的人,可以说是身系九族之人的性命与未来也不为过,所以该怎么权衡利弊,大人还是应该思虑周全些才是。” 听了他的这一翻话之后,杨勉之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眼里也是弥漫着一层惊骇的阴郁之色。 那牢吏却假装不知,而是脸上又扬起了公式般的笑痕,“好了,杨大人,还是多加约束自家家眷一些哈,叫他们别再吵嚷了。” 说完那牢吏就又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牢吏离开的方向,杨勉之却是久久地都没有将自己的目光从那处撤回来,而他的整个人看起来一下子像是抽走了精气神儿。 第二天,萧黎刚下学,就听说了杨勉之死在了狱中。 “什么情况?这好像才关进去第二天吧,怎么就死了?”萧黎边走边就问着身边的人道。 辛夷就道,“据说是吞金自杀。” “吞金自杀?”萧黎就讶异了,“为何?” 辛夷就道,“据说他这是以死证清白,他和他的家人是真的没有对您和陛下有不忠不敬之心,那些霉烂了的粮食纯粹是那管家自己所为。 那管家之所以要那样做,是因为他要打击报复他们一家,因为他那个不成器的二儿子杨永新的半年前因为酒后失德当着那管家小儿子的面霸占了他的小儿媳妇,后来他那小儿媳妇便羞愧的自杀了,而他的小儿子也因此而精神失常,后来趁人不注意他便偷跑出去,从此便杳无音信了。 因为那件事情,他们一家也对那管家一家都感觉到愧疚,为了弥补当初他家二儿子杨永新犯下的过错,所以后来他们也给了那管家一家一笔丰厚的补偿金,并让他的大儿子跟二儿子两个脱了他们家的奴籍,回他们的老家生活了。 那管家和他的老婆子也曾明确地表示过他们也能理解他们家二老爷当时的所作所为,觉得他是因为喝多了酒所以才行为有些偏颇,倘若他当初没有喝醉酒,或者是他家小儿子两口子当时没有跟那二老爷遇见,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惨事了。 他们能理解,这也是他们的命,命里该有他们的这一劫,他们是躲不过的,他以为他们这么想是释然了,所以他们也就一直都委以他们重任,哪知这只不过是他们的表象罢了,实际上他们的心里还是怨恨着他们一家的,所以才要在这一件事情上陷害他们。” 萧黎就呵笑了一声,“那管家和管家婆子已然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他想怎么说那当然是由他说了算,哦,对了,他可有交代那两斤羽绒的去处?” 一旁的小冉公公就点头,“有,有交代,说那两斤的羽绒当初他是让那管家拿着的,让他回府之后就直接交由针线处给家里的几个主子一人做一件羽绒服来的。 但是很显然,那羽绒那管家并没有交到针线处,而是私吞地藏了起来,如今朝廷没找着,他们则更是不可能知晓那管家藏到了哪儿。” “又是死无对证,”萧黎就问,“那皇祖父是相信了他的这套说辞了?” 小冉公公就摇头,“陛下那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杨家的那些人却已经由天牢转移至京兆尹的大牢里关押着了。” “转移羁押之所了?”萧黎就惊讶了。 跟在她身旁的几人就点头,萧黎略想了一下就道,“看来皇祖父是不打算深追这羽绒下落一事了,但是杨家的人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 雪见就道,“小主子这话是何意?奴婢怎么听不大明白啊?奴婢怎么感觉陛下是相信了那杨老头的说辞,既然他们一家都是冤枉的,那陛下不是应该将人给放了么,怎么还把他们给换了个地方关押?” 萧黎就道,“这会儿不明白没关系,后面就会明白了!” 雪见就更是一头雾水,然后她就目光询问看向身旁的两人,那辛夷和小冉公公也就朝她摇了摇头,表示他们也不明白小主子这话中的意思是什么。 萧黎却是在想,她这皇祖父当然不可能就那么轻易地将那一家子给放了,不然他好不容易查抄到的那些钱粮和产业岂不是就又要给人家还回去了,怎么也要找一个理由将那些东西给充公了才是,杨家,这回算是彻底的给趴下了。 只不过这杨老头这回怎么就那么轻易地就将自己的性命给交代出去了,他不是还要韬光养晦,等待着东山再起的么?他这明显就是在弃车保帅。 他要保谁?五皇叔?还是说他的那些子孙后代?可他的那些子孙后代之中,也没有哪个能拿得出手的啊?不是瘫了的就是废了的,然后就是些能力平庸之辈,能值得他豁出性命的保护? 要知道,若是他一直健在还好,就那么一直地追随着她五皇叔,说不准他的那个家族还真的能再次地兴旺发达起来,可他若是死了,相信他的那个家族很快也就会散了败了。 这杨老头儿想必也会想到这些,可他却还是毅然地赴死了,为什么?萧黎始终想不明白这一点。 难道说他已经不在乎他的家族还能不能再次地兴旺发达起来了,现在最关键的是保命要紧,只要他的血脉能够一直那么地传承下去,那么他的死就是值得的,有意义的?这杨老头儿有这么高大无私的? 萧黎就摇了摇头,唉,罢了,想不明白就干脆别想了,反正也跟他们没有多大的干系,她犯不着去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而费神。 萧黎才刚行至她姑姑住处的廊檐下,就见一个负责暖棚打理的二等宫女一脸兴匆匆地跑来禀告道,“小主子,小主子,咱们之前种植的那些蔬菜发芽了!” “真的?!”萧黎眼睛顿时就张得了老大。 那二等宫女就用力地点头,“嗯嗯嗯,是真的,奴婢刚才去给暖棚里的那些花草浇水,然后就发现了,所以不敢耽搁,就即刻地前来禀告了。” 萧黎随即就改了方向,“走走走,咱们去看看!”说着她就加大了步伐。 她身后的几人也都是一脸的欢喜之色。 巴陵长公主见萧黎都已经到了她这处了,可却突然地就转了方向,于是就忍不住地朝她的背影喊道,“唉,阿黎,午膳都已经备好了,你这是往哪去?” 萧黎扭过头来就对着她姑姑道,“姑姑,我先去下暖棚,等下就回来。” “嘿,这孩子,要去暖棚,午膳用了再去也不迟啊,怎么就硬要赶在这个时候去?”巴陵长公主原本是想要唤住她回来用了午膳再去,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见她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了,于是就只得对着一旁的彩屏姑姑道。 彩屏姑姑就笑道,“公主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小主子啊那向来就是一个行动派,容不得耽搁半点的功夫,我瞧见那个宫女应该是负责照看暖棚里那些花草的,想必是小主子之前种植的那些花卉蔬菜什么的有了些眉目,所以小主子这会儿就去查看了。” 萧黎几人到达暖棚之后,就果然看到有几个的土盆里冒出了一些植物的小嫩芽,虽然才刚刚冒出不久,但是却还是能看出那些种子的出芽率还是挺高的。 萧黎看着那些小嫩芽就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比我预想中的要快得多,原本我还以为至少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看出不出芽,没想到才短短的五六天时间它们就发芽了。 行,那你们就好生地照应着,稍后咱们再多种植一些,争取到时候咱们都能尝尝这新鲜的蔬菜。” “喏!”几人又是齐声地应着,不过在听到自家小主子说他们到时候也可以尝到这些新鲜的蔬菜的时候,个个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痕。 萧黎回到她姑姑处,她姑姑就问,“怎么的,暖棚那里可是有什么情况?” 彩屏姑姑端来一盆热水让她净手,萧黎一边将手放在盆里清洗着,一边一脸愉色地就道,“姑姑,咱们之前种植的那些西域菜发芽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吃到新鲜的绿色蔬菜了,咱们就再也用不着食这些萝卜和干菜了。” “真的?这么快就发芽了?”巴陵长公主在听后也都是一脸的惊喜之色。 萧黎一边檫拭着手上的水渍一边就点头道,“嗯,是真的,那些菜都长的有这么高了,”说着她就抬起手来比划了一下。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唉,好好好,老实说姑姑吃这些干菜也都有些腻味了,”说着她就侧身对着一旁的彩屏姑姑吩咐道,“稍晚些时候,你带着些钱去暖棚那里给他们一人赏赐两金,让他们都好生地伺候着那些蔬菜些,待它们长成了,到时候本公主还会重重有赏!” “喏!”彩屏姑姑也就一脸带笑地应着。 姑侄俩坐到案几前去用膳,待到午膳用毕,巴陵长公主就对着她道,“杨勉之那老匹夫死了,你可知道?” 萧黎就点头,“听说了!” 巴陵长公主就问,“你可有什么想法?” 萧黎就道,“他死了,保全了他的家族,不过他们家的那些家产和粮食就别想了,”说到这里萧黎就顿了一下,然后就接着又道,“五皇叔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没错,可惜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萧黎就道,“没事,成不了气候,他们现在已然是一颗废棋了,他们家的家产全部被皇祖父给查抄了,而杨勉之的那些子孙后代们也没有一个能堪当大任的,所以五皇叔也不会在他们的身上花费心思了,杨家这回算是彻底地败落了,皇祖父之所以没有深究,将他的家族连根拔起,一网打尽,想必也还是有其他诸多的考量的。” 巴陵长公主就有些不解,“怎么说?” 萧黎就道,“皇祖父现在最想要的是钱粮,杨家的那些产业现在已然都已经尽数地归属了国有,他的目的已然达到,没必要再节外生枝,若是当真要追查那两斤羽绒的下落的话,那么咱们后面的那些羽绒的竞拍可能就没有那么的顺利了。 其他参与竞拍的人或者是后面还想要参与竞拍的人见他对那羽绒的把控竟是如此的严厉严格,想必就是后面有人再想要恐怕也得权衡和犹豫再三。 姑姑,你相不相信皇祖父接下来将要对外公布他们的罪行是藐视皇威,不守大魏关市律,这样他们便是有罪,但是却又罪不至死,但是却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他们的钱财和财产充公也是理所当然的。 同时也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让后面还想要竞拍羽绒的人也惊了个醒,那就是要想要羽绒,那就得乖乖地按照我们的规定将好的粮食送来,若是谁再敢拿那种霉烂的粮食以期达到以次充好的目的就好好的想一下这么做所导致的后果是否值得。” 她姑姑就凑近她几许道,“难道你皇祖父就准许你五叔他们这么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萧黎就道,“现在内忧外患,皇祖父想必也是出于这些因素的考量,那就是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在民间都不宜掀起一股腥风血雨,牵一发而动全身,保不准他这一动,有些人就狗急跳墙,届时大魏就乱了,所以现在要稳,只有安稳地度过了这一困难时期,后面他再慢慢地腾出时间和精力来收拾他们也不迟。”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萧黎就道,“我也只是些猜测罢了,但是依照皇祖父那个性,像这种事情他是决计容忍不了的。 但是既然他没有马上发作,想必是他还有些其他的考量,所以才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过一切却又是在他的掌控之内,一旦他发现有什么危险或者掌控不了的苗头,有些人就要倒霉了。” 巴陵长公主就看着她叹息道,“你说你才多大个人儿,怎么就那么地了解你的皇祖父?” 萧黎就道,“当然是我平时接触他的时候了解到的呀,皇祖父让我看过了他以往不少的批阅了的奏折,所以慢慢的我就从中了解到了他是个什么个性的人了。” 巴陵长公主就笑了,忍不住地就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头,“你这个小人精,这些话可不能在你皇祖父面前说,小心他到时候疑心你揣摩圣意。” 萧黎就点头,“知道,知道,放心吧,这些话我才不会跟皇祖父说呢。” 第112章 还有赏赐呀? “呼,这回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辽东王妃在听说了杨勉之的死讯之后就忍不住地在辽东王面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辽东王却没有她那般乐观,而是提醒道,“别高兴的太早,杨勉之是死了,可他的那些家人却都还活着,就是不知道他以往跟咱们之间的往来有没有告诉他的那些子侄们?” 辽东王妃就道,“你不是说这事一直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么?” 辽东王就道,“他是这么跟我说的,但是谁又知道他有没有留后手,那个老匹夫当初他还是太子的老师的时候就是两面三刀,所以这事儿咱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了。” 辽东王妃就道,“那要怎么办?他的那些家人都还在京兆府尹里关押着的呢。” 辽东王就道,“先静观其变,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还有,你将那些羽绒都给藏好了,这个时候正是敏感时期,不宜送礼。” 辽东王妃就点头,“嗯,你放心吧,我已经放好了呢。” “嗯,好了,你回后院去吧,我还有点事,”辽东王就点了点头,随即就道。 “好!” 待辽东王妃离开之后,辽东王就让人唤来何内史。 “王爷,您找我?”何内史来的很快。 辽东王朝他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朝他招手,“附耳过来。” “喏!” 何内史走近,将耳凑向辽东王,辽东王就对着他耳语了几句,何内史听后就点头,“王爷放心,属下一定将事情办好。” 辽东王就交代道,“把事情办的干净利索点儿,千万别留下任何的线索和把柄!” “喏!” 第二日便是休沐之日,萧黎如同往常一般,在用过了早膳之后便要进宫去给老皇帝请安,在走到半道上,然后就见几个朝中的大臣正站在宫道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出于好奇,萧黎便上前去跟几位大人打招呼,“几位大人,你们这是下朝了呀?” 几位大臣见是她们姑侄俩,都纷纷地朝他们拱手行礼,“长公主,小公主?!” 巴陵长公主朝几人微微地点了点头,萧黎扬起一张天真的笑脸就朝几人问道,“几位大人刚才是在说什么,那么投入?议国事么?” 几人都就纷纷地摇头,“哦,没有,没有!” 其中一人就道,“我们是在谈论昨天晚上正阳街那边的一所宅子发生了火灾的事情。” “昨天晚上京城里有发生火灾?”萧黎就惊讶了,她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呀,看来她东宫的消息还是不够灵通啊! 几位大人就点头,“是啊,是啊,哎呀,那火可真大啊,整所宅子都被烧没了,还波及到了旁边的一所宅子。” “啊,那么严重啊?那里面的人是不是也伤着了?”萧黎接着就问。 几位大人又就点头,其中一人就道,“一家十五口人,无一幸免,其中主子三人,一妇人,俩孩童,全都被给活活的烧死了,那死像极惨,都给烧成了焦炭!” “啊?这么惨啊,那是什么原因起的火啊?”萧黎就露出一抹讶异又带着同情的神色来。 其中一个大人就摇头,“不得而知,不过从周围住户的描述来看,据说那火是最先从那个小公子的屋里蔓延出来的,那小公子生得玉雪玲珑的模样,而且还十分的聪慧好学,周围的人说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将来必定是一个十分有出息的人,唉,可惜了那孩子!” 另一个大人却是转移了话题,“据说那宅子里住的是某个权贵家的外室,那俩孩子就是那外室所生,那孩子如此聪慧优秀,没准儿是被那权贵人家的正牌夫人给知晓了,为了防止他将来影响到自己孩子的前程,所以才让人放火将他们给烧死的。” “那是住的某个权贵的外室?”萧黎抓住了关节点。 那个转移话题的大人就点头,“是啊,周围人是这么说的,说是他们基本上都没有怎么看到那家的男主人,就是他们家所使用的下人那也都是不是聋子就是哑巴,你看如此古怪的行为,让人很难不怀疑他们的身份是外室和外室子,那肯定是家中的母老虎过于凶悍,所以那权贵才不敢将他们母子三人接入府中,然后安置在外面的。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哪,这事终归是纸包不住火的,还是被那权贵的正牌夫人给发现了,这不这就引来了杀生之祸不?” 另外一个大人就道,“李大人,你这也只是一种猜测罢了,没准人家那纯粹就是一个意外的火灾呢,比如说那小公子不是酷爱读书学习么?然后他读书至深夜,一不小心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然后就打翻了那案几上的桶油灯,然后就引起了大火。” 然后另外几个大人就点头,“嗯,对对对,方大人说的这种情况也极有可能。” “唉?”之前那个转移话题的李大人见其他几位大人有偏向那方大人观点的意思,于是顿时就有些不敢苟同地想要反驳,但是却被其中的一个大人给按压下了,“唉,李大人,李大人,你跟方大人的猜测都有可能,只不过那火灾是发生在半夜,那时候正是人熟睡的时候,那一家十几口人全都被给活活地烧死了,真相究竟如何,无人知晓,只不过经过这个事件啊倒是给咱们提了一个醒,那就是以后啊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谨防火烛翻倒引起了火灾。” “嗯,是是是!”几位大人都就十分赞同地点头。 巴陵长公主就道,“几位大人,你们慢聊,我跟阿黎就先走了,”说着就伸出手去牵萧黎的手。 几人立马就朝她们姑侄俩拱手行礼,“恭送长公主和小公主!” 待离那些人远了些之后,巴陵长公主就道,“阿黎在想什么?” 萧黎就道,“姑姑,您说那个院子里真的是住的某个权贵的外室跟外室子么?” 巴陵长公主就道,“有可能,京城里的很多勋贵都有养外室的恶习,就是不知道这是哪个勋贵的外室。” 萧黎就道,“查一下不就知道了么?就算藏的再隐秘,所谓雁过留声,风过留痕,总是能查出来些什么的。”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萧黎就道,“从目前来看,这事的确是跟咱们没有什么干系,但是我总觉得这事透着什么古怪,您说好好的十几口人,怎么突然之间说死就死了,就算再是深夜,我就不相信那十几口人都就睡的那么沉那么深,就牢没有一个人是惊醒的? 就算如此,那大户人家可都是有安排人值夜的,发生火灾的时候,那值夜的难道也睡着了?不可能啊,像这种长年累月的值夜班,他们早就形成了条件反射,习以为常了,晚上定没有睡着的可能。 一家十几口人全部殒命,这种情况,我倒有种像是杀人灭口的感觉。” 巴陵长公主就道,“难道真是被那个勋贵的正牌夫人给知晓了?” 萧黎就摇头,“不像是,若是某个勋贵的正牌夫人知晓了他养外室,大可以找个机会将他的外室和外室所生的两个孩子处置了便得了,没必要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将那十几口的下人也给一同烧死,这样也太兹事体大了些,就不怕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到时候查到她头上啊?”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这个倒也是!” 萧黎就道,“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就怕与某种事情有什么关联。” 巴陵长公主就道,“好,那回头我让人去查一下。” “嗯!” 姑侄俩到达宫里的时候,老皇帝还在跟几个朝臣们商议事情,萧黎本想到御花园里去转悠一会儿,上回她看到园子里的腊梅要开了,正好趁着今天去摘几枝回去装点她的屋子,哪知王公公却朝她们走了过来。 “长公主,小公主?!” “王公公?!” “两位公主,陛下说您二位来了,就先去偏殿里歇着一下,他还要一会儿才有时间过来,”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就温和地看向了萧黎,“小公主,陛下在偏殿里给您备下了一些课业,让您现在去看,稍后陛下要抽查。” “哦!”萧黎就微微地点了点头。 巴陵长公主看到萧黎哪明显有些失落的神色,眉头就不由得皱了起来,心里也就无端地生出一丝心疼来。 这孩子好不容易休沐一次,可结果她皇祖父仍旧是给她布置一大堆的课业,这么点大的孩子,天天都在学,像个陀螺一样,不是学这样,就是学那样,她都很少看到她休息的。 王公公似看出了她的心思,遂就小声安慰道,“长公主,陛下也是为了小公主好,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您跟小公主终归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随即王公公就又将目光移向了萧黎,“小公主,今天的课业不多,一会儿就好了。” 萧黎就不甚在意地道,“没事,反正我天天在家也是要看书的。” 王公公就点了点头,萧黎就道,“只是公公,我在那里学习,姑姑能不能出去走走?上回我瞧见御花园西北角那边的那个园子里的腊梅快开了,所以就想摘几枝回去插在屋里,我们东宫的腊梅貌似今年开得有些晚,到现在都还没有打花苞呢。” 王公公就道,“可以,可以,怎么不可以?陛下说了,这宫中啊就是您跟长公主的家,园子里的什么花啊树的看上了尽管搬回去便是。” 萧黎的脸上即刻就扬起了开心的笑容,然后就看向一旁的彩屏姑姑,“彩屏姑姑,那你等下就陪着姑姑去园子里多采摘几枝回来,我跟你们说啊,那腊梅的味道可好闻了,清冽,幽香,我喜欢!” 彩屏姑姑就一脸宠溺地看着她,“好!奴婢等会儿就多采摘几枝,就专挑那花骨朵多的,开得艳的,到时候把我们家小公主的房间装扮得香喷喷的!” “嗯,这个可以,到时候再给我做两个香囊!” “好!” 萧黎就看向她姑姑,“姑姑,您就和彩屏姑姑去逛园子吧,我这就去偏殿里学习了。” “好,让人多给你生两个炉子,可千万别冻着了!” 王公公就道,“长公主放心,陛下早就吩咐人在里面备了三个炉子,这会儿正烧的旺着呢。” “好,那我便放心了!” 萧黎和他姑姑便分开着走,待进到偏殿,萧黎刚在她惯用的那张案几旁坐下来,王公公就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小公主,这是陛下今天交给你的课业。”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一本就翻看了起来,可她看着看着就愣住了,原因无他,只因她皇祖父让她今天看的这些奏折竟与她以往看的那些有所不同,所以她才感觉到有些惊讶。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她看的奏折已不在少数了,但那些都是她皇祖父老早之前就批阅过了的奏折,而并非是像今天这样的崭新的奏折,这些奏折明显就是她皇祖父还不曾批阅过的。 她抬起头就看向王公公,就见王公公正一脸含笑地就朝自己点头,然后就对着她道,“小公主,那旁边有纸张,陛下说了,让您将每封奏折的批注写在那上面,这就是陛下对您今天的考校。” 萧黎就朝她的案几上看了过去,就果然见那里放了一沓纸,于是沓便朝王公公点了点头,“哦,好!” “那行,那小公主您就学习着,老奴就不打扰了!” “公公请便!” 待王公公离开之后,萧黎便拿起之前的那份奏折认真地看了起来,跟着便提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了起来。 今天老皇帝给她的几份奏折的内容都不算多,所述的事情也不多复杂,还是挺好回复的。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时辰的样子,老皇帝才过来偏殿这边,当时她姑姑已经从御花园里采摘了腊梅回来了,正在一旁煮着茶。 老皇帝过来瞧见萧黎正拿着一卷竹简书在看,于是就问道,“皇祖父给你布置的课业都已经完成了?” 萧黎乍一听到他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然后就从案几后面起身,“皇祖父,您忙完了?!” 老皇帝就朝她点了点头,“嗯,忙完了!” 巴陵长公主过来向他请安,“父皇!” 老皇帝就微微地抬了抬手,“好了,好了,哪那么多的礼数?!” “是,父皇,”巴陵长公主微微一笑,然后起身。 萧黎就跑回去从她的案几上将那几封奏折和她对没封奏折所做的回复和批注就拿给老皇帝看,“皇祖父,这是您给孩儿布置的课业,孩儿完成了,还请皇祖父指正!” 老皇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就接过那些奏折和批注看了起来,在他看过之后,就连连地点头道,“好,好,完成的不错,说吧,想要皇祖父赏你什么?” 萧黎就惊愣住了,“还有赏呀?” “嗯,有赏!”老皇帝就点头。 萧黎的嘴角随即就扬了起来,然后一双灵动的眸子就咕噜噜地转动了起来,跟着就道,“那皇祖父,阿黎想要您赐我一把剑,阿黎跟着师傅已经习武有大半年了,可是至今都还没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兵器。” 老皇帝看着她就有些犹豫,可是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你去将我珍藏的那柄剑拿来。” “喏!”王公公随即就快速地退了出去。 不多一会儿功夫,他就捧着一个雕刻精美的长条形盒子回来了,老皇帝就起身,然后就从那个盒子里取出一把外形简单,但是内里却是寒光熠熠的长剑来,那剑有一米左右长,五六公分左右宽,只见一团磅礴剑气激射而出,浑身上下都闪烁着幽幽的寒光。 “这剑,名曰含光,与我赐予你父王的那把承影剑,还有宵练剑齐名,这几把剑都曾为商天子所有,并称为帝王君主圣帝剑,只不过时间太过久远了,那柄宵练剑后面便遗失掉了,所以皇祖父也只集齐了这两把剑,现皇祖父就把这柄剑赐予你,望你像你的父王一样做一个英明仁勇之人。” “啊?不行,不行,”萧黎就摆手,“皇祖父,这剑也太名贵和珍贵了,您随便赐阿黎一柄什么剑都可以,皇祖父那里的好剑多的是,这剑还是皇祖父您自个儿留着吧,不然,您赐阿黎一块上好的精铁也行,阿黎自个儿去找人打一把就是了。” “自个儿找人打一柄?”老皇帝就一脸怀疑地看着她,“这可是绝世名剑,那一般的铸剑师可铸造不出来这般的好剑来。” 萧黎就道,“古人云,君子不夺人所好,皇祖父统共也就只收集了两把这样的剑,一柄赐了孩儿父王,若这一柄再赐予孩儿,那皇祖父那里就没有圣帝剑了,孩儿可是会受之有愧的。” 巴陵长公主虽然内心震撼于老皇帝对自家侄女儿的喜爱和疼爱程度,却也有些担心,于是也就上前劝慰道,“是啊父皇,您这个时候赐予阿黎这把剑不合适,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剑是代表帝王之剑,您将它赐予了阿黎,叫我那几个兄弟怎么想?” 老皇帝想想也是,随即就点了点头,“罢了,那这剑皇祖父就暂时不赐你了,王明德,你去将朕收藏的那柄工布剑取来,赐予小公主。” “喏!”王公公脸上即刻就扬起一抹开心的笑容,跟着就快速地转身。 王公公去的快,回来的也快,萧黎看到那一柄古朴的长剑时,双眼顿时就放光,“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工布剑啊,那个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造的?” 老皇帝就点头,“没错,正是欧冶子所铸之剑。” 萧黎就道,“我在古籍上看到说剑釽从文起,至极而止,如珠不可衽,文若流水不绝,果真如此耶,”说着萧黎就拿起那柄剑,然后就往自己的腰间缠,“哇,果然可以弯转起来,当腰带呢,”萧黎随即就又将那剑放开,就见它以惊人的速度弹开,眨眼间就恢复了原状,她又随手地从一旁的案几上拿起一张纸扔向空中,她将剑刃朝上接下,纸张一分为二。 “皇祖父,这剑我喜欢!”萧黎顿时就喜不胜收。 看到她那爱不释手的模样,老皇帝也很高兴,“好,喜欢,那这剑就归你了!” “谢谢皇祖父!”萧黎小脑袋一扬,眼睛就笑眯成了一条缝。 老皇帝就道,“不谢,不过得小心,千万别伤着了自己。” “不会,皇祖父您就放心吧,阿黎省得的!” 老皇帝就走向一边,“好了,来说说,最近你除了学习以外,都有干些什么?” 巴陵长公主走过去,亲手为老皇帝斟了一杯茶。 萧黎就在老皇帝的对面坐下,“也没什么,就是阿黎和宫里的一些下人们种了一些菜,哦,对了皇祖父,那些菜都是阿黎上回上街的时候从一个西域商人那里买的种子,阿黎放在暖棚里种植的,现在都已经发芽了呢,等过些时候能吃了,阿黎就给皇祖父带些来尝尝,到时候皇祖父也命人在宫里种些,阿黎觉得大冬天的还是要吃些绿色蔬菜的好。” “哦,你还跟西域商人做了生意?你听得懂他们的话不?”老皇帝就一脸揶揄地看着她。 萧黎就点头,“听得懂啊,他们是说汉话的,虽然有些个蹩脚,但是阿黎却还是听得懂的,皇祖父,您不知道,他们那里有可多可多的蔬菜都是我们大魏没有的,所以阿黎上次就将他那里的所有蔬菜种子都给买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就都试种一下,若是味道还不错,那咱们到时候就在整个大魏都推广着种植,这样我大魏的老百姓们的餐桌上也能多些菜品不是?” 老皇帝就点头,“嗯,好!” 跟着老皇帝就转了话题,跟她说起了最近朝中发生的一些事情,然后就问她怎么看。 萧黎思考了一番,然后就斟酌着地说了一些她自己的看法,老皇帝就点头,“嗯,跟皇祖父考虑的差不多,只不过还需要完善一下。” 第113章 干的不错! 萧黎姑侄俩是陪着老皇帝用了午膳才出宫的,出来的时候,天空中已经起了雪。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老皇帝就对着王公公道,“我记得库里还有几块上等的陨铁,这样,你到时候找个机会,给那孩子送过去,我看她对兵器尤为的喜爱。 既然这柄含光剑不能赏赐于她,那就赏她几块好的陨铁吧,等过些时间兵器营那边有空了,便再为她铸造两把好剑便是。” 王公公就道,“陛下何不让人直接将剑铸造出来再送与小公主?” 老皇帝就道,“你没听那孩子说她要自己设计剑身,罢了,孩子喜欢动脑子,这是好事,随他吧,我也想看她设计出来的宝剑是个什么样子的。” 王公公就笑了,“哎,老奴省得了!” 姑侄俩走在回宫的路上,在经过含光殿那边的时候,然后就碰到了从不远处走来的高美人。 “长公主,小公主?!”高美人扬起笑脸就朝她们打招呼。 巴陵长公主朝她微微地点了一下头,“高美人!” “长公主和小公主这是要回去了?”高美人就问。 巴陵长公主再次朝她微颔了一下首,“嗯!” 高美人就朝她们的身后望去,当看到雪见手里捧着一个长条形的雕花木漆盒的时候,就笑着打趣道,“哟,这是小公主又得了陛下的赏啊,陛下对小公主真是疼爱到骨子里了。” 听她那酸里酸气的话语,萧黎在心里就冷哼了一声,不过却没有言,巴陵长公主就转移话题道,“美人这是要去父皇那里?” 高美人就道,“哦,不,就是出来走走,陛下近来公务繁忙,妾身哪敢去打扰?”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最近天气异常寒冷,美人还是要多加注意身体才是,我跟阿黎也就先回去了!” 高美人立马就朝她们微屈膝行礼,“谢长公主关心,长公主,小公主慢走!” 巴陵长公主朝她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就牵着萧黎的手离开了。 待她们走远了一些之后,高美人身边的闵氏就酸道,“那么长个盒子,也不知道这回陛下又赏赐了她些什么?” 高美人就道,“那么长的盒子装着的,又不像装着一把古琴,想必是一把剑,陛下生怕那小丫头片子身子骨差活不长久,所以便给她指了一个武师傅以期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据说那小丫头片子平日在东宫里就喜欢舞刀弄枪的。” 闵氏就道,“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要温柔娴静些的好,整天拿着一些刀刀剑剑的,凶里凶悍的,养的跟个男孩子似的,那成何体统?将来长大了谁敢娶?” 高美人就斜眼地瞥了她一眼,“皇家的女儿不愁嫁!你在那儿操的哪门子的闲心?” 接受到自家主子刚才投来的那一眼不悦的神情,闵氏立马地就低下了头,“是,美人教训的是,是奴婢说错话了。” 高美人就冷哼了一声,“记住,以后像这种闲话就莫要在我面前说了,省得让我觉着你的心是向着别人!” 闵氏心一惊,随即便小心谨慎朝她行着礼,“喏!” 回到自己的宫里,萧黎就迫不及待地命人去找来了几个罐子,然后将几枝寒梅插进那罐子里,并凑过去用力地吸了吸。 “嗯,香,真香啊!” 看到她那一脸陶醉的样子,巴陵长公主就教育她道,“阿黎,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嗯?!”萧黎不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姑姑。 巴陵长公主走过来就对着她解释道,“身在皇家,切记,任何事物都不能过三,尤其是在吃食和用的方面,因为你这样是很容易让人看出你的喜好来的,到时候就容易让人钻了空子。 今天在宫里我就想跟你这么说来的,但是看你当时欢喜的紧,所以姑姑便将这话给压了下来,现在回到了咱们自己的宫里,姑姑就跟你好好地讲讲这个事,像饮食方面的每一道菜不能超过三筷子,像你平时喜欢的花卉还有服饰什么都不能有固定的种类和模式。” 萧黎就有些不大乐意地道,“姑姑,这也太浪费了吧?一道菜做出来只夹三筷子,那三筷子菜我都还没有尝出味道来呢。” 巴陵长公主就道,“没办法,我们生在皇室,虽然看起来风光无限,但是里面暗藏的杀机却是重重,你没见你皇祖父在吃每一顿饭的时候都要有专门的试菜人员试吃的么?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占了‘嫡’,别人占了‘庶’,在身份和地位上我们就要压别人一头,那谁愿意啊?谁都不想屈居于人下,所以咱们跟他们天生就不对付。 现在咱们嫡出式微,别看他们一个个的表面上和咱们交好,可是私心里谁又不想把咱们给除掉?也就是你皇祖父还健在,而且又手段强硬,所以他们才不敢妄动,所以啊咱们还是要多加提防些才是。” 萧黎听后,在略想了一下就点了点头,“那好吧,那咱们就先这么着吧,等咱们以后到了封地啊,我才不每样菜只夹两三筷子呢,喜欢的菜我一定要吃个够。” 巴陵长公主就还想说,即使他们到了封地上之后也不能掉以轻心,但是看她眼下依然有些怏怏不快的样子,遂也就止了话头。 翌日,就在萧黎欲拿着书本去上课的时候,小冉公公疾步地上前来跟他耳语道,“小主子,何侍卫回来了,你看这会儿要不要召见他?” 萧黎略思索了一下就道,“这一趟他也辛苦了,就让他先歇着吧,中午的时候我再召见他。” 小冉公公跟着就又低声道,“可是他就候在殿外,还带回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小冉公公就又放低了声音,“羽绒!” 萧黎就一阵诧异,然后就问,“有多少?” 小冉公公就摇头,“具体不知,不过却由三个箱子装着的。” 萧黎略一思酌,就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喏!”小冉公公急忙转身就去唤人。 不消片刻,何侍卫就一脸风尘仆仆地进来了,“属下参见小主子!” “好了,不必多礼,起身吧!” “喏!” 萧黎看着他就问道,“这一趟可还顺利?” 何侍卫就点头,“顺利,十分顺利,果然被小主子言中了,期初两天,那庄子上确实守卫森严,不过后来就松懈了很多,庄子上就只有一些庄户人家和几个看守的护卫,我们是待到三更天的时候才行动的,因为那个时候他们睡的最沉。” 萧黎就问,“没有伤着人吧?” 何侍卫就道,“打晕了几个看守的,后来有两个看守的醒过来就想喊人,被我们给杀了。” 萧黎就点头,“东西都运往陈仓了?” 何侍卫就道,“是,连夜就运往了陈仓,一共是二十二口箱子,其中金银财宝就占了十七口箱子,一口箱子里放着羽绒服,另两口箱子里放着上好的皮毛和布料,还有两口箱子里放着的是一些人参鹿茸这样的珍贵药材。 然而那十七口箱子的金银财宝中金饼就占了十二口箱子,每箱三万三千金,另外一箱银裸子,总数量是两万多两,然后就是两箱的玉饰和玉器,还有一箱的全是上等的珍珠,那些上等的珍珠又分别由五个漆木小盒子装着的,有一箱是黑珠,一箱白珠,一箱粉珠,一箱紫珠,还有一箱金珠。 考虑到那羽绒放在陈仓也无用,所以我就跟青统领商量了一下,就将那些羽绒给带回来了,这样小主子到时候还可以拿去继续拍卖。 像那些皮货和布料,还有人参鹿茸那些东西带回来的话也太打眼了,所以我们就还是放在了那边,小主子看到时候是运往蜀地还是怎么的?”说着他就从怀中掏出一个账本来放到了萧黎的面前。 萧黎拿起那本账册草草地翻看了一下,然后就道,“就先搁在陈仓吧,到时候万一将士们在训练的过程中受伤了什么的,需要一些珍贵的药材也方便不是? 再者,目前我在封地还没有开府,皇祖父说要到明年的时候才会在那里给我建府邸,运过去了也没地方放。 还有目前那边的还不是我们自己的人,还是朝廷派去的人在替我们管理,谁能保证那些人里就没有其他人安插的眼线和细作。 所以,还是就都放在陈仓吧,那里是入蜀的必经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带我到时候去了封地,身边全是我们自己人的时候再将那些东西运过去也不迟。” “是,还是小主子考虑的周全!” “这次行动,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 何侍卫就道,“主子放心,我们都是做了乔装改变的,而且在回陈仓的时候也都是绕道而行的,并没有走原有的路线,那些马车的车轮上我们也都是做了安排的,都裹了布条的,道路上都没有留下任何行径过的痕迹。” 萧黎就点头,“很好!你们这次干的不错!” “主子?!” “嗯?!” “他们那里还有很多的粮食,大概有几十万石的样子,由于我们这次的主要目的是那些金银财宝,所以带去的人不是很多,也就只有二三十号人,所以也就只带走了十几二十石的样子,若是后面再想对那些粮食下手的话,估计就难了。” 萧黎就道,“没关系,那些粮食也只不过是些意外的发现罢了,得与不得都无所谓,若想要获得粮食,我这边有的是法子,京中的富户还很多呢,从他们的身上我就能获得不少,咱们没必要去计较那几十万石粮食的得失。” “喏!” 萧黎就看向一旁的辛夷,“你去将连翘唤过来,让她将这些羽绒入库了。” “喏!” 辛夷随即就出去了。 萧黎就再次将目光看向了何侍卫,“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等过两天,我再对你们行赏。” 何侍卫就道,“这都是属下分内之事,不敢望赏!” 萧黎就道,“本宫向来赏罚分明,有功就赏,有错便罚,对待下属从不苛刻和吝啬,该你得的就拿着吧。” “谢主子!”何侍卫的嘴角随即就扬起了开心的笑痕。 萧黎就摆了摆手,“好了,下去吧,我也要去上课了!” “喏!” 中午,待用过午膳之后,连翘就将一本账册呈给萧黎看,“主子,这是何侍卫早上转交奴婢的,奴婢将它又重新地整理了一下,请主子过目。” 萧黎拿过,然后就认真地翻阅了起来,在看过那些数据之后,萧黎的眉头就微微地蹙了起来。 连翘瞧见了之后,就一脸小心翼翼地道,“主子,奴婢这账目记录的是否有什么不妥?” 萧黎就道,“没有,很好,我见你这里有两斤的鹅绒,两斤的灰鸭绒,三斤半的白鸭绒,跟两斤的黑鸭绒。” 连翘就点头,“是啊,何侍卫交上来的就是这么多啊,那些羽绒奴婢后来都有亲自一一过称的。” 萧黎就道,“我记得这次竞拍中有两斤的鹅绒和两斤的灰鸭绒是被那个城中的大地主叫什么姚朱公的所拍?” 连翘和一旁的小冉公公就点头,“没错,就是他!” 萧黎就道,“奇了怪了,这里正好有两斤的鹅绒和两斤的灰鸭绒,这么看来,这姚朱公也串了五皇叔的那一根绳子。” 几人都就吃惊,小冉公公就道,“一个皇商,一个大地主,那这么说来,五皇子若是真的起事的话,他那边是绝对不差钱不差粮的啊?” 萧黎就点头,“没错,他现在最想要拉拢的人应该是朝中的一些重臣还有军中之人。” 小冉公公就道,“那,那咱们该怎么办?” 萧黎就道,“暂时不用担心,这些羽绒现在在咱们的手里,他们就是想要去拉拢人一时之间也不大可能的了,待我后面再好好的想想,还有,去将陈侍卫给我唤来。” “喏!” “小主子,您唤我?”陈侍卫来的很快。 “陈侍卫,我让你之前查的那个姚朱公,你查的怎么样了?”萧黎就问。 陈侍卫回答道,“小主子,就您那天的命令下达之后,属下就安排人去盯着他,可是在盯的这几天中我们的人并没有发现他与任何的可疑之人之间有来往,每天在家里不是喂鱼就是逗鸟,再不然就是逗孙子,哦,这个是查到的一些他家中的家产信息,请主子过目。” 萧黎接过,在看了之后就朝他挥了挥手,“好了,你下去吧。” 陈侍卫就道,“那主子,还要盯他吗?” 萧黎就道,“不用了,将人撤回来吧。” “喏!” 小冉公公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陈侍卫走出去两步就又突然地转身对着萧黎道,“哦,主子,姚朱公那边虽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您交代的另一件事情我们这里却是有些收获。” “哦?说说!” 陈侍卫就道,“那正阳街那边烧死的十来口人,那母子三人还真是别人养的外室跟外室子。” “谁的?!” “就是这两天死的那个老杨头儿的。” “杨勉之?他都多大年纪了,还养外室?”萧黎就一脸惊讶的神情。 陈侍卫就道,“他的那对外室子还是有好大了呢,大的那个十一二岁,小的那个八九岁的年纪,那杨老头儿虽然看起来苍老憔悴,但是他的实际年龄还要比咱们陛下小上那么几岁呢。” 萧黎就“哦”了一声,“敢情他都养了十好几年了呢,难怪那小院儿里的下人都是一些聋哑之人,这样听不见也说不出,看来他还真是心思缜密呢。” 陈侍卫就一脸鄙夷地道,“可不是么,阴险着呢,不过还是死了!” 萧黎就道,“这就说得通了,我就说嘛,他怎么舍得去死,原来他真正要保的是那母子三人,他将他杨家所有的希望就寄托在了那一对聪慧好学的外室子身上,只不过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人心的险恶!” 那一家十几口人的死也不用去查了,很显然这事是她五皇叔让人去干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斩草除根一保万一,他怕杨勉之会将他的一些把柄告诉了那母子三人,所以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一家三口都灭口了的好。 “哎呀,这杨老头儿看来还真是死的不明智呢!行,那这事就到此为止吧,五皇叔这边是受了惊吓了,萧尧那边是不是也应该付出点儿什么?”萧黎的几根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陈侍卫就道,“请小主子放心,属下有办法。” “行,那这事就交给你去办!若是有办法,就尽量让他和辽东王那边有牵扯。” “喏!” 待陈侍卫离开之后,萧黎就将她皇祖父赏赐给她的那柄工布剑拿在手里用布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陛下对小主子可真是舍得,连最着名的工布剑都舍得给小主子,”看着自家小主子那专注地擦拭着剑身的神情,一旁的辛夷就忍不住地出声道。 雪见就一脸傲娇地接话道,“这算什么,就是帝王圣帝剑陛下也舍得给咱们家小主子呢。” 萧黎就道,“以后莫要说这话!” 辛夷就在一旁瞪了雪见一眼,“就是,就是,你也不怕给咱们家小主子招来了麻烦,这话能随便说的吗?也不过下脑子!” 雪见就一脸懊恼地“哦”一声,“奴婢不敢了!” 萧黎就道,“去将茯苓唤来!” “是,奴婢这就去!”雪见见自家小主子并没有要责备自己的意思,遂俏皮地朝她行了一礼,跟着就一个快速地转身出去了。 “主子,您唤我?”不消一盏茶的功夫,茯苓就来了。 萧黎就道,“我这里有柄剑,我想将它随时系在腰间,你给我做几条腰带出来一下,需要什么材料,你自行找连翘到库房里去支取便是。” “将它系在腰间?”茯苓一脸的不明白,她不明白长剑怎么能系在腰间,她只知道可以挂在腰间。 萧黎就跟她演示了一下,“这剑可弯可直,搁在手里我嫌麻烦也打眼,所以我想将它这样系在腰间,既省事又隐蔽,你针脚功夫好,就给我做几条这样的腰带吧,库房里什么材料都有,你自行去选取吧,但是外观一定要看起来跟腰带没什么两样,女装男装的都各做几条,方便我到时候更换。” 茯苓就点头,“好,奴婢明白了,奴婢下午就给小主子做,保证做的丝毫看不出来异样。” “如此变好!” 第114章 不好了,出事了 “娘,娘啊,您可一定要救我啊?儿子这回犯了大错了啊?”冷氏的儿子冷锋屁一脸惊慌失措地跑回来一把抱住冷氏的双腿就哭哭地哀求着。 “怎么了,你这是?啊?快起来,快起来,”看着自家儿子那一把鼻涕一把泪流满面的惊惶样,冷氏就一脸神色凝重地看着他。 冷锋不起,依旧一把紧紧地抱着她的双腿死命哀求着,“娘啊,您可一定得救我啊,不然儿子就死定了啊?您可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啊?” “你快起来,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不,儿子不起,除非娘您答应救我,不然儿子就是跪死也不起!” 冷氏无奈,只得道,“好,娘答应你,娘答应你,你快起来,快起来!” “哎,”冷锋抬起衣袖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然后从地上起身。 冷氏就问,“锋儿,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也至你竟是如此地失态?” 冷锋就道,“娘啊,王妃之前派我送去城外庄子上的那一批箱子被人给洗劫一空了。” “什么?你说什么?”冷氏身子一晃,险些就栽倒在了地上,还是冷锋一把扶住了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一把抓住冷锋的衣袖追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说啊?” 冷锋又就哭丧着一张脸道,“孩儿也不知道啊,明明送过去的时候这一路上都是十分安全隐蔽的,儿子也派人在那儿看守了几天,期间也没有发生什么可以的人和事情,为了不引起人注意,所以儿子在派人看守了两天之后就将那些人给撤了,哪晓得这一撤就出了大问题啊。 昨天晚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总之,就是庄子上的人都熟睡之后,那些藏在庄子上的箱子都就不翼而飞了。” “不翼而飞了,这怎么可能?那庄子上的人牢就没有惊醒的?”冷氏一颗心也是担惊受怕的不行。 冷锋就道,“有是有,可是不是被人给杀了就是被人给打晕了。” “什么?还死了人?” “是,死了两个!” “完了,完了,这下可全完了,那些可都是王妃这些年来存下的贴己,这下全被人给洗劫了一空,王妃那里咱们该怎么交代啊?最关键的是,那里面还有几斤的羽绒,那些可都是王爷要拿去送人的,”一想到这些,冷氏的脸瞬间便成了菜色。 冷锋就猛点头,“是啊,是啊,母亲,咱们该怎么办啊?” 冷氏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怎么办?咱们就只有等死啊?”丢了那么多的金银财宝,还有羽绒,他们还哪有命来活呀? 要知在眼下这节骨眼儿上,那些羽绒可是能抵好多万石的粮食的,那王爷和王妃能饶的了他们? 一听说要死,冷锋就腾地一下炸开了,“不行,我不能死!娘啊,您也不能死,要知道咱们可是好不容易才从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火中脱身的,我还有老婆孩子,我死了,他们该怎么办?” 说道这里冷锋又就一把仅仅地抓着自己母亲的胳膊,“母亲,您是王妃的奶嬷嬷,她从小就是您看顾着长大的,她待您最是有感情的了,要不您去跟她求求情,让她放过儿子,饶过儿子这一回吧? 儿子也是冤枉的啊,儿子可没有偷盗她的那些东西啊,要说儿子有错,儿子也就是错在接了她的这一趟差事啊?” 冷氏就一阵为难,“儿啊,你这话说得如何轻巧?娘是王妃的奶嬷嬷没错,王妃待娘亲亲厚也不假,可是你要知道咱们毕竟是下人,下人再怎么重要那也不及自己的利益重要,更何况这次还涉及到了那么多的金银财宝,还事关王爷,就是王妃在王爷那里恐怕也很难交代啊? 儿啊,你让为娘我怎么去向王妃开那个口?那可是她这么些年来的积蓄啊?就算是我向她开了口,她也未必就会答应的啊?王妃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冷氏抓着自家亲娘的手松了松,“那怎么办?那咱们就真的只有等死啊?” 冷氏的内心也是慌乱的不行。 见自家娘亲久不出声,冷锋就出主意试探性地道,“那娘,要不趁着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咱们赶紧收拾点东西就逃吧?” 冷氏就一阵诧异,“逃?逃哪儿去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大魏都是他萧家的,咱们能逃去哪儿?” 冷锋就道,“整个大魏是他萧家的没错,可是现在大魏还不是他辽东王说了算了,就算是事情败露了,他们要追查追杀我们,那他们也只能在暗中进行,并不敢大张旗鼓地来。 否则那引起了陛下的注意可就不好了,要知道陛下最是忌讳皇子臣子们私下里暗地搞小动作了。 大魏不安全,咱们就去其他的地方,像西齐,南楚,东陵,或者其他一些边远的草原部落也行啊。” 冷氏就有些犹豫起来,可是一想到要离开他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大魏,她的内心里又极度的不舍和不甘起来,因为她要办的事情还没有办成。 冷氏内心里在挣扎了好一会儿之后脑子也就突然地清醒了过来,紧接着她就问,“我问你,你可知道这事是谁干的?要知道前几天都没事,可就是在你将人撤走了之后就立马地发生了这事,可见这一定是熟人作案,不然不会那么清楚地知道那些东西所放的位置。” 冷锋就摇头,“不知道,问他们一个个的都说不知道,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刑讯威逼利用地都用上了,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承认。” 冷氏就皱起了眉头,“难道现场就没有遗留下丝毫的线索?” 冷锋就摇头,“没有,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外面本该有的痕迹也都被那积雪给掩盖住了,也就是在现场的地上掉了这么一块的衣角布料,”说着他就从怀中掏出一块布料来递给了冷氏。 冷氏在接过那块布料看了一眼之后,眉头就皱的更深了,“这也不是一块什么特别的布料啊,就一块普通的绸缎面料,很多布庄里都有在卖。” 冷锋就道,“是啊,所以儿子这才着急啊,没人证,没物证,您说这个屎盆子还不扣在儿子的头上啊?说是儿子监守自盗!儿子说冤枉有谁相信?” 冷氏就摇头,“不,这个罪名决不能落在你的头上!” 冷锋听到自家母亲如实说,心里就是一震,也就好受了一些,于是跟着就又试探性地问,“那,那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逃?” 看着他那一脸期待的神色,冷氏的眉头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你先别着急,让我好好的想一想!” 冷锋见自家母亲这般说,心里没由来地就是一阵失落,“母亲不想逃?” 看着他那对自己失望的神情,冷氏就跟他解释道,“或许你觉得母亲是不在意你的性命跟死活,锋儿,其实你错了,天下间没有哪个母亲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死,更何况你还是母亲唯一的孩子。 逃,固然是一种活命的办法,可是却是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咱们还是别走这一条路的好。 依照王爷王妃的性格,你觉得我们逃真的就能逃的到么?你有老婆孩子,现在又值寒冬,两个孩子又那么小,我们就算是赶着马车牛车的,那终日的颠簸劳累和外面的严寒天气,他们遭受得住么? 这后有追兵,前面还不知道会不会遇到难民匪寇,这逃的风险也太大了。” 冷锋的脸色也就难看了起来,同时他的心也就有些不耐烦了起来,“那你说怎么办?这事想必很快就会捅到王爷和王妃那里,届时儿子还有命活吗?这逃有可能也会死,可是不逃,那就一定会死,我可不想得死!” 冷氏望着他就凝眉呵斥道,“你那么大声干嘛?不怕引起周围人注意啊?母亲不是都说了想办法的吗?” 冷锋就道,“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我就怕您办法没想出来,这事王爷王妃就知晓了,那届时我就是逃都没得机会了。” 冷氏就又是对着他一顿呵斥道,“逃逃逃,你就知道逃?你以为逃到别国去就能过安生日子了?你想都别想!今年几个国家都天干水祸的,哪国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你逃到人家那里去人生地不熟的,你想过没有你将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后果?” 冷锋就想要说“那也比留在这里等死的强”,可是在一对上自家母亲那一双强势的眼睛时他终究还是败下了阵来。 冷氏见他安静了下来,跟着便又温声地安慰着他道,“别着急,别着急啊,母亲正在想办法呢,你放心,就是拼了母亲这一条命,母亲也要保你安全!” “母亲?!”冷锋顿时就一阵感动,眼眶都变得有些湿润了。 冷氏凝望着他就拍了拍他的手,“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地经不住事?” “事,母亲!”冷锋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冷氏垂着目光地想了一会儿之后,就猛然地抬起来头来看着他道,“有了!” “有了?母亲,快说,是什么好办法?”冷锋顿时就急切的不行。 冷氏就道,“你附耳过来。” “唉,”冷锋欢喜地就将头凑了过去,冷氏跟着就对他耳语了几句。 冷锋听罢,就一脸有些怀疑地道,“这能行吗?王爷和王妃他们能信吗?” 冷氏就道,“放心,只要你按照为娘刚才交代你的那些话去说,王爷和王妃就一定会相信的,毕竟现在最有资格和王爷争夺那个位置的也就只有他了,不把这个事情按在他们的头上按照谁的头上? 他们是天生的宿敌,一切都有可能,就算是他们说那件事情不是他们干的,王爷和王妃也不会相信的,你也只有这样说,王爷和王妃的怒火才不会烧到你的身上,王爷和王妃才会更相信你是无辜的。” “是,母亲!” “这就对了,好了,快去向王妃禀告吧!” “是,”冷锋急忙地就转了身,可是在走了几步之后却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母亲跟上,遂就又复转过身来望着自己的母亲道,“母亲,你不随儿子一道么?” 冷氏就道,“不,这事你得自己去向王妃禀告,还有你不能让人知道你回来过,免得让王妃和王爷怀疑咱们母子两串过供。” 冷锋半信半疑地点了一下头,“哦,好!” 待他正要转身,冷氏就又突然地唤住他道,“记住,在跟王爷王妃禀告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定要声情并茂,就像你之前回来跟娘说的那样,这样王爷和王妃他们才会更加地相信这件事情就是他们干的,与你毫无干系,知道吗?” 冷锋侧过身又就点了点头,“是,儿子知道了!” 冷氏点了一下头,随即就朝他挥了挥手,“好,那就快去吧,母亲先安排点事,等会儿再去王府。” “是,母亲!” 还没走拢,冷锋就一把鼻涕一脸泪,连滚带爬地冲进辽东王妃的落霞苑,“王妃,王妃,不好了,不好了啊,出大事了啊!” “出了何等大事了?”辽东王身边的一个宫人出来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冷锋心里就是一阵咯噔,完了,完了,王爷竟然在这里?冷锋的心里顿时就生起了一阵寒意。 见他半天不出声,那宫人就伸出手地推了他一把,“唉,问你话呢,出了什么事了?” 冷锋身子一击踉跄,顿时就回过神来,只见他又是一阵哭嚎,“王爷,王妃,不好了,出事了,这回是出大事了?” 坐在里间的辽东王和辽东王妃都就皱起了眉头,辽东王就有些不耐烦了,“叫他进来!” “喏!”外面的宫人在听到自家王爷的吩咐之后,立马就让开了道,冷锋即刻就冲进了屋里,他虽然打从心眼里就有些畏惧辽东王,可是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地赌一把了。 他冲进了屋里之后,一下就扑在了辽东王的面前,“王爷,王妃,不好了,发生大事了!” 看到眼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浑身上下都滚得是泥水的狼狈之人,辽东王妃的心里顿时就泛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正欲想问,辽东王却已然不耐烦地出了声,“有什么事就赶紧地说,别鬼哭狼嚎的,像个什么事?” “是是是,奴才这就说,这就说,”冷锋即刻地就收了声,跟着就道,“王妃前些天派奴才送往城外庄子上的那一批箱子被人给劫了!” “什么?你说什么?箱子被人给劫了?”辽东王妃腾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气急败坏地瞪着他就问。 辽东王看到她那过激的反应,脸色当即就有些不怎么好看了,“你竟然背着我往外面运东西了?” 辽东王妃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了,遂就开始解释道,“不是,王爷,您听我解释!” 辽东王就微点了下头,不过那看着辽东王妃的眼神却透着些许的怀疑和陌生,“好,那你说,你都背着我运了些什么东西到外面去?” 辽东王妃就道,“前些天,父皇不是查抄了杨太傅他们家么,臣妾怕牵连到咱们府上,所以就将一些个值钱的东西运往了城外的庄子上。 我怕那姓杨的到时候为了活命,会胡扯,攀咬到咱们,咱们会被父皇降罪,若是我们步了老四他们的后尘,也被父皇一道诏书发配到了一个偏远的地区去自给自足,那样我们好歹也还有银钱傍身,也不至于委屈到王爷和几个孩子。 那两天我见您的烦心事也挺多的,所以就没敢去打扰您,就自己将这个事情给做了主,让冷锋他们趁着夜晚街上没人的时候就将那些东西给偷偷地运了出去。” “运了多少东西出去?”辽东王就追问。 辽东王妃就一脸后怕地道,“没多少,就,就十几二十口箱子!” “什么?十几二十口箱子?”辽东王的眼睛顿时就冒了火光,一个巴掌就猛力地扇到了辽东王妃的脸上。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这么多的金银钱财,你竟然都敢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地将它们给运出了府外,你的眼里还有没有将我当做是你的丈夫,这个王府的主人? 那还说十几二十口箱子的钱财不多,那要多少才算多?难不成要将我整个辽东王府都搬空了才算多么?” 面对他那动了怒的神情,辽东王妃抚摸着自己被打疼了的脸颊一个劲地摇着头,“不,王爷,王爷您得相信臣妾,臣妾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咱们王府好,王爷好,王爷切莫怀疑臣妾对王爷的那一片真心!” 冷锋更是吓得蜷缩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辽东王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哼,为何好?廖玉珍,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面的那点小心思?说什么为王府好,为我和几个孩子好,我看你这纯粹就是为了自己跟你自己所生的那两个孩子,你怕到时候跟着我遭贬,委屈了你自个儿跟你那两个孩子。” “不,王爷,您怎么能这么想臣妾?”辽东王妃的头就跟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一个劲地拼命解释着,“臣妾的一颗心可都是扑在王府跟您的身上的啊?” “哼,这话你也就只能说给你自己听,”辽东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就将目光看向了仍旧跪在地上的冷锋身上。 此时的冷锋已然是吓得身子瑟瑟发抖。 “你说那些箱子被人给劫了?本王问你,那庄子上有人,怎么就被人给劫了?可是自己人所为?” 冷锋先是点头,随即又摇头,辽东王盯着他的眼神里就阴鸷一片,“你那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冷锋就道,“是,确实是被人给劫了,二十二口箱子一口也没剩下,奴才摇头的意思是奴才不知,不知道是我们自己庄子上的人干的,还是外面的人干的。 不过奴才也让人审问过庄子上的人,把他们一个个的打得皮开肉绽的,他们也没承认是自己干的。 期初那些箱子运过去的时候,奴才是派了人在那里看守,但是奴才又怕这样长期地派人看守着这反而还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所以在派人看守了几天之后,奴才就将人给撤了,哪知这一撤就出了事情,要是早知如此,奴才就该一直派人在那里看守着,奴才该死啊,该死啊?”说到这里他就一个劲地在地上磕着头,那头皮撞击着地板的声音咚咚地响,让人看着都觉得疼。 但是此时却并没有人心疼他,辽东王看着他就道,“你的确是该死,但是那么多口箱子的搬运,也需要好一阵子吧,对方就牢没有遗留下一点什么线索?” 冷锋听到这里,顿觉机会来了,于是就猛然地抬起头来道,“有有有,他们几个被人打晕的人中有一个人迷糊间好像有听到那些往外面抬箱子的人说这回他们可是在九主子面前立了大功了,尤其是那些羽绒,这可都是金贵的玩意儿,若是换算成粮食的话都不知道能换回来多少的粮食。” “什么?我的那些羽绒也在那里面?”辽东王那看向辽东王妃的眼神是恨不得将她给杀了。 辽东王妃自知自己这次的事情办的很糟糕,所以是看都不敢看向自己的丈夫,头就一个劲地往旁边躲去。 辽东王瞪着她就一脸愤恨地骂道,“贱人,你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我明确地跟你说过那些羽绒我有大用,我让你将它给收好了,你就是这样给我收的?你知不知道那些羽绒我得的有多不容易?啊?” 辽东王妃哪敢回他的话,一颗头垂的都快埋到胸口了。 辽东王看着她那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眼里更是染满了厌恶的神情! “你继续说!” 冷锋随即就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料来呈给辽东王,“这块衣料是在案发现场捡到的,想必是对方在搬运箱子的时候不慎划落在那里的。” 辽东王接过布料就翻看了一下,随即就将布料扔开了,“这个能算是什么证据?满大街的绸缎庄里都是卖的这种布!” 冷锋的身子随即就弯了下去,他哪敢接他的话呀。 可就在这时,辽东王妃却突然地就冲了过去,一把就将那块布料抓在手里,然后凑到鼻尖用力地闻了闻,“这布料上的香味好特别啊,臣妾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哦?!你确定?”辽东王就一脸怀疑地看着她。 辽东王妃就猛点头,“嗯嗯嗯,臣妾确定,虽然这布料上的香味很淡,但是王爷您也知道,臣妾的这个鼻子最是对香味敏感的了,哪怕只有细微地一点点,臣妾也能问得出,只不过您得给臣妾一点时间,臣妾要仔细地回想一下。” 辽东王就将信将疑地点头,“好,我就给你两天的时间,只要你在两天之内将这劫匪给我找到,你之前的所做所为我就既往不咎,你依旧是这座王府里最尊贵最有话语权的女主人,倘若两天之内你找不出来此人,那么今后这座王府里的一切你就不许再过问,你啊就只管做一个闲散的王妃好了!” 听到他如此言论,辽东王妃的心里就一片冰凉,他这是要夺她的权!她早就知道这个男人自私靠不住,可是能怎么办?他是自己的丈夫,自己两个孩子的父亲,她就是对他有再多的不甘和不满,此时她也不甘表露出来,那样只会让他更加惹怒他! 所以在心里快速地衡量了一番之后,辽东王妃不得不低头地应承道,“喏!” 看她此时如此乖顺,不复以往那般还动不动的就对自己顶嘴两句,辽东王的心稍稍地平复了一下,对冷锋就道,“介于你平时对王府也还算是忠心,本王今日就不要你命了,但是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你自行下去领六十大板吧。” “喏,谢王爷不杀之恩,”冷锋知道他这一条小命算是保住了,那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了下来,对着辽东王就是磕了一击重头,跟着便起身去领罚了。 第115章 卖官鬻爵 翟离先生正在自己的小院儿里煮茶,突然看到了辽东王进来,遂就起身恭迎。 “王爷?!” “先生不必客气,快请坐!” 翟离先生微颔首,跟着两人便在小几旁相对而坐。 翟离先生在给辽东王亲斟了一杯茶之后,就道,“王爷今日的心情不是很佳,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辽东王端起茶杯轻品了一口,“先生,咱们之前的谋算是白费了。” “王爷此言何意?”翟离先生一怔,随即就说道。 辽东王跟着就将事情的始末跟他说了,最后觉着还不解气,遂又就将辽东王妃给数落了一顿。 “别人成就大业都是家宅安宁祥和,夫妻两人也是共进共推,可她倒好,尽给本王拖后腿,你说本王怎就娶了那么一个没有大局观的愚妇?还美其名曰地说这是为了本王和本王的几个孩子! 本王和本王的几个孩子何须要她如此作为?事情都还没有怎么样呢,也仅仅只是将那杨勉之一家关进了天牢而已,她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转移财产,还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一想到我那几斤的羽绒,那可是几百上千万石的粮食才置换来的,她就这样的给我打了水漂,我就可厌可恨,你说这样的蠢妇又怎配与我共享天下?” 翟离先生不好评价辽东王妃所为,遂就只好着赔笑着地安慰道,“王爷,稍安勿躁!现在最关键的是查出这件事究竟是谁人所为。” 辽东王就道,“有点眉目,但是还需要求证。” 翟离先生就点了点头,辽东王跟着就问,“先生,你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刚刚让他们认捐了那么多的粮食,现在却又发生了这件事,原本想拉拢的人一时间也无从下手,我是否还需用继续让他们再拿出一些粮食来重新竞拍羽绒? 可是这两次相隔的时间间距又太短了,毕竟那不是一点吧点的粮食,我怕会适得其反,引起他们私下里的不满。” 翟离先生就道,“是啊,这确实是不大好办,最要是今年是个灾荒年,前不久他们才向朝廷捐献了粮饷,后又为王爷您竞拍羽绒,若是接着让他们继续竞拍的话,的确是容易引起他们的不满,认为王爷你纯粹是将他们当成了一个予取予求的钱袋子。” 两人静默着都不说,隔了好一会儿,翟离先生才又道,“所以王爷,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查出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捣鬼,说不定还能对损失有所挽回。” 辽东王就道,“先生,实不相瞒,我现在就有一个怀疑对象,那便是我的九皇弟萧尧。” 翟离先生就道,“王爷是基于何种理由?” 辽东王就道,“我那庄子上被打晕的人中有一人迷糊间听到那些劫匪在搬运东西的时候提到了‘九主子’这几个字,所以我便怀疑这事是萧尧指使人干的。” 翟离在略微地沉默了一瞬之后就点头,“嗯,的确倒是有可能,目前陛下的一众皇子中,众人觉得未来继承大统的最大可能就是在王爷您跟九皇子两人中产生。 但是王爷您也不要对其他几个兄弟掉以轻心,谁知道这是不是别人的故意栽赃陷害呢?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最高处的位置只有那么一把,谁又甘心做那平庸之人? 尤其是陛下现在对几个皇子都指派了名师大儒来教导,原先的不可能也有可能变得可能,谁又能保证有些人就不生出妄想来呢?” 辽东王仔细地想了一下之后便点了点头,“先生所言极是!” 翟离先生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又就笑道,“不过王爷王妃和长公主及小公主姑侄俩交好这点却是做的极为正确,要知道陛下现在最在意的就是她们姑侄俩,尤其是小公主,那可是穆德太子留在世上唯一的一丝血脉。 王爷王妃和她们交好了,陛下总是要看顾一些情谊的,这样王爷在陛下那里也要多些胜算不是?” 辽东王就淡笑道,“是!” 西齐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面对着满朝的文武大臣,西齐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就高声唱喊道。 “臣有事启奏!”就在那大太监的话音刚落,西齐的丞相严颢便手执芴板地站到大殿的正中央对着上首的两人道。 “哦?严相所奏何事?”西齐的皇帝赵宣就用眼角的余光朝自己的侧后方看了一眼,见自己的母后并没有出声的意思,于是就自己问了。 丞相严颢就道,“启禀陛下太后,据可靠消息,大魏那边的粮草问题已经解决,就是与咱们这样对峙半年也不成问题。” 他的这话一出,朝堂上的议论声就纷纷地响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大魏今年天灾的厉害,国库空虚么?前些时候运往边关的粮草那都还是找那些富贾商户们筹集的呢,怎么这么快就又集齐了那么多的粮饷?” “就是啊,难不成这大魏的商贾巨富们都有一颗脱俗的爱国热忱之心,所以才那么的大公无私的?” “这大魏的商人都能够有此格局,那这大魏也简直是太可怕了。” “是啊,是啊,若是整个大魏的民众都是如此心态,我大齐岂不是危也?” 底下的众朝臣们都前后左右地窃窃私语着,坐在上首的皇帝和太后也自然地是将各人的神情都尽收于眼底,皇帝赵宣就有些不安起来,只见他偷偷地朝后觑了一眼。 杜太后没有看向他,而是对着一旁的贴身太监吩咐道,“让他们都安静一点!” “喏!”那贴身太监立马就上前几步,对着下面的一众朝臣吆喝道,“安静,都安静!” 众人即刻噤声,都重新地站好。 见下面都安静了下来,杜太后便出声道,“是啊,严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是前些时候说大魏那边三个月的粮饷都很难维持么?怎么这才多久,又就募集到了那么多的粮饷?” 严颢就朝上首拱手道,“陛下,太后,这大魏后面集齐到的那些粮食虽然也是从那些商户和朝臣们家里募集来的,但是却不是以朝廷的名义募集的。” “哦?不是以朝廷的名义募集的,那是怎么募集来的?”皇帝赵宣就来了兴致。 严颢接着道,“虽说那大魏的文贤皇后一脉已经覆没了,但是那穆德太子却还尚有一丝血脉流存了下来,就是那老皇帝所封的蜀国公主。”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不是还是一个才几岁十岁的小女娃么?况且这事又与那小女娃有何干系?”那帘后的杜太后随即就问道。 严颢就道,“太后有所不知,这个小女娃可不是一般的小女娃,她不仅是大魏嫡系那边唯一幸存的一丝血脉,更是那老皇帝的心尖宝,按理太子亲王的女儿,顶多也就是个郡主的封号,但是那老皇帝却破格地将她封为了公主。 封为了公主也就罢了,但是她的地位却是整个皇族中最尊贵的存在,就是她的那些皇叔皇姑们也是不能相比的。” 杜太后又就打断他道,“这个哀家知道,从以前传回来的那些消息中我便已经知道了,以国封之,这在大魏建国几百年的历史中确实还是头一份,但你还是没有说出这件事情与这个小女娃有何干系?” 那严颢就道,“莫急莫急,臣接下来要说的就是与这小公主的干系了,这小公主啊在大魏那老皇帝那里受宠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他嫡子唯一存世的血脉,而是因为啊这小公主是个妙人儿。 这孩子很聪明,尤其是对一些新鲜的事物比较感兴趣,例如这孩子在吃食上很讲究,也很有天赋,她能将鸡蛋做成一种嫩滑可口的鸡蛋羹,别人拿花生佐酒,可她却能将花生榨成花生油和磨成花生酱。 还有就是在绘画方面,别人的绘画都是中规中矩的,可是她却自创了一种圆形画,她的画所呈现出来的却是一种谐趣的东西,很是可爱,她的一幅亲笔画如今在大魏的那些文人墨客那里可是能卖到千金的价格,就是很多的商户都从她的那些画中觅得了商机,赚的是盆满钵满的。 不仅如此,那孩子还十分地具有商业头脑,就因为她曾经在街上的一家成衣铺子里看到了一件由孔雀羽毛做的衣服,然后她就联想到了羽绒服。 那就是既然孔雀的羽毛既然能做成衣服,那么是不是其他禽类的羽毛也能制作成衣服?这孩子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于是就派人在燕京城外买了几块山地和洼地,然后分别在这几块地里养了几千只的鸭子和大白鹅,然后将它们平时掉落下来的那些羽毛都收集起来,再经过一番除味处理,之后便做成了羽绒服。 这羽绒服现在在大魏可是一个极为金贵的东西,因为这羽绒稀少,而且做出来的衣服也极度的轻薄和保暖效果极佳,所以都是千金难得的东西。 因为上次募集粮饷,老皇帝的皇叔,也就是那个韩王出了大力,所以老皇帝就想给他那个皇叔赏赐一件上好的大氅,哪知受今年洪涝旱灾的影响,府库里却找不出来几块上好的皮子,那小公主知晓了此事之后,便将她的那些羽绒全贡献给了老皇帝,让他拿这个去赏赐,所以那老皇帝现在赏赐有功之人或者重臣都是用的这个羽绒。 可那老皇帝也是一个疼孙的,觉得这样将她的那些羽绒全部霸占了有些不妥,所以就又给她分了一些。 这孩子可是一个鬼精的主,她抓住了今年异常寒冷的这个机会,她不将那些羽绒给高价地卖了,反而用这些羽绒去置换粮食,而且她这个置换的方式还有些奇特,那就是竞拍,谁出的粮食多,那么这个羽绒就归谁所有。 燕京城里商贾巨富勋贵云集,最不缺的就是有钱有实力的人家,而这羽绒一度被人吵的神乎其神的,不仅异常珍贵,千金万金难求,更是身份和地位上的象征,那燕京城里现在但凡是有点地位和家底儿的人都以穿羽绒服为荣。 仅仅一个上午的功夫,就几斤还不到十斤的羽绒,就被那小公主这么一番的操作,置换成了几百万上千万石的粮食,所以那大魏大军未来几个月的粮饷问题可不就解决了么? 不仅如此,那大魏的小公主还将那些鸡鸭鹅蛋制作出了一种叫做茶叶蛋和咸蛋的此时,现在是整个燕京城里几乎家家常备的食物,尤其是在他们吃粥的时候,更是必不可少的下饭之物,那小公主在这方面又是赚得盆满钵满的。” “哦,那看来这小公主还当真是个极为难得的聪慧孩子呢,有孙如此,夫复何求啊?”上首帘后的杜太后在听后就忍不住地叹息道。 严颢就道,“可不是么?那老皇帝得了这么一个孙女儿,胜却了他所有的子嗣,只不过就是可惜了是个女娃!” 有人就道,“不可惜,是个女娃才好呢,若是个男娃的话,这么聪慧的孩子难免那老皇帝不会跳过他的那些儿子们,将他立为下一任储君,若是这孩子将来继承了大统,对我西齐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有人就附和道,“对对对,和大人所言极是,那西齐的老皇帝向来野心就极大,若是再让他再手把手的教出一个皇帝来,那那孩子难免不会受他祖父的影响,有亡我西齐之心。 这样是个女娃才最好呢,那再怎么受宠,也只不过就是一个公主,是个公主就标志着她将来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那老皇帝之前就有严明过,后宫不得干政,所以大魏的下一任帝王还是得从他的那些儿子孙子们中产生。 那个小女娃就是再聪慧,将来长大了顶多也不过就是一个极为有财钱的商户,在政事一图上不会有什么的建树。” “嗯,陈大人所言极是!”有人又就道。 坐在上首的杜太后就道,“那么严相说这么多的是?” 严颢就道,“大魏那边边二十万大军的粮饷问题算是解决了,那么我们之前的计划是不是就得给该一下,他们现在是不怕与我们对峙,我们若是不与他们速战速决的话,那么等到明年青黄不接的就是我西齐了,到时候我西齐又哪有粮草供应到前线去?” 他这话一出,就立马有人站出来反对,“不行,我反对!这个时候开战,我西齐根本就没有多少的胜算,先不说我西齐的将士们还没有人手领到一件棉服的这件事,就是大魏那边的城墙我西齐的将士们也是很难攻克下的。 我听说那武成候现在是每天都命令人往城墙上浇水,那水一浇上去不消片刻就结成了冰,那俨然就成了一道冰墙,试问我西齐的将士们还怎么去攻打人家的城池? 连云梯都搭不稳,到时候人家在上面,我军在下面,只要他们一放箭,我军的将士们瞬间就会给射成刺猬!丞相大人这不是叫我军的将士们去送死么?” “陈大人言重了啊,丞相大人那也是为我西齐考虑,你说这个时候不与大魏开战,难道真要等到明年二三月份的时候再与大魏开战么?那个时候也正是我西齐青黄不接的时候,到时候死的将士只会更多! 再说这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对方用冰来防守,我西齐就不能用火来攻击啊,只要我军在下面架起大柴来火烤,我看他那个冰会不会很快的就融化掉?”那陈大人的话语刚落,另一个朝臣就急忙地站出来为严颢说话道。 那陈大人就冷笑道,“刘大人好大的气魄,那么高那么长的城墙,而且还有那么厚的冰墙,刘大人有想过没有,那得是要多少的柴火?这么冷的天,我西齐的将士们本就御寒艰难,你把那些柴火拿去攻城了,那我西齐的将士们御寒怎么办? 不要你到时候没有将别人的冰墙给融化掉,反而把我军的柴火给耗尽了,到时候我军的将士们岂不是就得直接被冻死和冷死?” “是啊,是啊,陈大人所言极是,这个时候用火攻绝不是个好办法,”跟着其他的一些大臣们也就纷纷的议论了起来。 那刘大人顿时就被问得是哑口无言。 严颢见罢,跟着就道,“那么依陈大人所言,该当如何?” 那陈大人就朝上首的位置拱了一下手,“依下官愚见,我们得从几方着手,一是继续与对方保持着对峙,只要对方不来攻打我们,我们也就不要去主动招惹对方,现在我们紧要的是要保持实力。 其次是要加大棉服的赶制进度,争取边关的将士们能够尽早地人手获得一件棉服,这样也就不用几个人一件棉服换着穿了。 另外就是刚才我听了丞相大人讲述了那大魏小公主的一些事迹,倒是从中受了一点启发,那就是我们还得继续地向那些商户大门们募集粮食,若是能让那些商户大户,甚至是勋贵大族们自愿地捐献出大量的粮食就好了。” 有人就道,“我们可没有那千金万金难求的羽绒。” 有人就点头,“是啊,是啊,这可是件难事。” 那陈大人就道,“我们虽没有羽绒,但是我们却可以用其他的来代替。” 有人就道,“用什么来代替,这个时候,除了粮食就是保暖之物,可我西齐又有什么保暖之物可以媲美那大魏的羽绒之物?” 那陈大人就被问住了,朝堂上一时间之间就闹哄哄的。 过了好一会儿,就见一人站出来道,“陛下,太后,臣倒有一计。” 瞬时,整个朝堂上便又鸦雀无声了,大家齐刷刷地就将那目光望向了大殿中央的那道人影。 “哦,张大人有良策,那便快快地说下吧!”坐在帘后的杜太后就发声道。 “喏!”那张大人向上首微行了一礼之后就道,“都知我西齐的官员向来都是选举制和世袭制两种,现今面对我朝内忧外患之际,我们倒是可以适当做一些更改。 比如说,我西齐的律法中有一条就是若是一个人犯了大错被关进监牢里,只要他的家人能够拿出足够银钱就可以将他给赎出去。 同样的道理,若是有谁能够拿出足够多的钱财和粮食出来,朝廷也可以赐予他个一官半职的。” “不行,这怎么可以?你这不是卖官鬻爵么?我西齐的官员向来都是从贵族和望族子弟中选拔,你这样,岂不是一些商户和平民也可以当官了么?那哪还有高低尊卑之别?”那张大人的话一出口,就遭到了同僚的反对。 有人跟着也就道,“是啊,是啊,张大人,你这样于我西齐的礼法不合,若商户和平民也能当官,那若是那些大商户,只要他们钱粮给的足够多,他们岂不是就能一下子就成为朝中身居高位的重臣要臣?我等贵族望族出身的莫不是还要唯他们马首是瞻?你让我等的脸面和尊严何存?” “是啊,是啊,这也简直是太胡来了!” “就是,就是,不能同意,坚决不能同意,这可是折损我等的气节!” 大家都七嘴八舌地朝那张大人喷着,那张大人也是急了,“诸位大人,诸位大人,你们这是误会我了,听下官将话说完!” “哼,你还能有什么好话不成?张大人,奉劝你还是不要再说的好!” “就是张大人,你不在乎向那些商户们低头,我们还要脸面呢,总之,让我等与那些商户们一同入朝为官,就是对我等的最大羞辱! 高祖皇帝,当初在立国的时候就已经颁下了谕旨,士农工商,阶层一旦划分,就不能更改,士只能从贵族和望族中选取。 贵族和望族若是犯了事,可以转换为农,但是其他三个阶层却决不能向士转换!你这样就是抗旨!” “就是,张大人,你莫要冲动!否则,这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张大人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上首的皇帝赵宣给劫住了话头,“是啊,张大人,这是高祖皇帝定下的规矩,就是朕也不能去打破和违反。” 张大人一听他这话,心里顿时就如同被浇了一盆水薄凉薄凉的,他正要躬身退回自己的位置,却见上首帘后的杜太后突然出声道,“陛下,彼一时彼一时嘛,这规矩虽说是高祖皇帝定下的,但是当时情景与现在不同,现在咱们可谓是内忧外患,大魏的老皇帝向来就有灭我西齐的不死之心,边疆的将士们若是连饭都不饱,还哪有力气去打仗,所以现在最关键的是要筹集到足够的粮饷,这样我西齐才有与那大魏的一站之力。 各位大人,哀家也知道你们担忧的是什么,但是与咱们吃了败仗,被大魏直逼京都而来相比,我想各位大人到时候也是不愿意上城楼上去敌人决一死战吧?” 下面原本还想要反驳她的朝臣,顿时一个个地都埋下了头不吭声了,杜太后就继续地说道,“所以,咱们不妨听张大人说说,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下面的众人不吭声,那张大人就又重新地朝上首的位置拱了拱手,“喏!陛下,太后,各位大人,下官的意思是我们虽然是出售官职,但是这出售的官职也是有限制条件的。 比如说是一些没有什么实权的职务,还有就是最大的官阶不能越过多少级,可以是里正,可以是屯长,也可以是典籍官,还可以赐些低等级别的爵位等,总之,就是他们没有参与政事资格的官职,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些名誉上的官职罢了。” 上首的杜太后在听后就点了点头,“嗯,张大人的这个法子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这样那些商户们在身份和地位上发生了一定的转变,但是却又没有什么实权,这样倒也影响不到个啥子,各位大人,你们觉得呢?” 太后都如此说了,下面的人就算是再有意见那他们也不敢说什么,于是大家都齐声地朝上首拱手道,“一切单凭太后定夺!” 杜太后见罢,嘴角就高高地扬了起来,“那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严相,张大人,这事就交给你们二人来督办!记住,可千万不要让我和陛下失望哟?” “喏!”两人拱手齐声应着。 第116章 风寒 看到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老妇,辽东王妃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扫到了地上,“你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瞧你的好儿子干的什么好事?本王妃是如此地信任你们母子俩。 从小我是你照看着长大的,所以本王妃待你的情意就如同对待自己的母亲般敬重,对他也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兄长般信任和依赖。 本王妃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由于他,他却是这样给本王妃办的?那么多的钱财和羽绒,还有皮货和药材,一夜之间,全都丢了,还害得王爷对我也是诸多的不满和埋怨,你说,这笔账我得怎么跟你们母子俩算!” “是,是老奴的错,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没有将儿子给教好,以至于让他大意疏忽,才导致了如此大过错,让王爷和王妃蒙受了那么大的损失,也让王妃蒙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老奴该死,阿锋也该死,恳请王妃责罚!”冷氏自知理亏,自然是不敢反驳,所以一个劲地向辽东王妃磕着头赔着罪。 因为她知道辽东王妃此时就算是对他们母子两有再多的怨愤和不满她也不可能将他们母子俩给打杀了了事。 因为辽东王都没有要她儿子的命,所以辽东王妃就更没有理由去杀了他们母子俩。 若是她当真不管不顾地杀了他们母子俩,那么她只会遭到辽东王更多的厌恶,她不是个傻的,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弊。 但是她心中有气倒是真的,现在她只需要让她出了那口气,就算是自己和自己的儿子受再大的委屈也是值得的,至少他们是没有性命之忧的,也只有这样,他们还能继续地留在辽东王府,只要能留在辽东王府,她就有信心重新获得辽东王妃的信任。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冷氏的额角便磕得是猩红一片,可她却仍旧一个劲地哭喊着,“老奴母子该死,老奴母子该死,请王妃责罚!” 果然,辽东王妃在看到她那副模样之后,心里便愈加的烦躁了,于是就对着她没好气地道,“好了,你起来吧,既然王爷都已经让人打了他板子,本王妃还有什么理由再去责罚他? 再者,这事是他办砸的,与你又有何干系?本王妃难道连这点情理都不懂?” “是,谢王妃不罚之恩,”冷氏哭得更欢了,只见她额头紧紧地贴着地面,一个劲地说感恩戴德的话。 “王妃的大恩大德让老奴羞愧,更是没齿难忘,老奴及老奴的儿子就是穷其一生也弥补不了王爷王妃的这一笔损失,更是偿还不了王爷王妃的这一份恩情。 唯有将我们母子俩的这一条贱命交给王妃您,王妃叫我们做什么我们便不敢再有丝毫的大意和马虎,定当竭尽全力地去完成好王妃交代的事情。” 辽东王妃就道,“好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先下去吧,本王妃现在不想看到你们母子俩。” 冷氏的眼里就闪过一道失落之色,“喏!” 待她退出内室之后,辽东王妃就一脸神色凝重地拿出那一块破损的布料来凑到鼻尖是闻了又闻,“奇怪,我怎么就是记不起来这个味道是在哪里闻过呢?莲蕊?!” “王妃?!”一个宫婢走上前来向她微微地屈膝行了一礼。 “你的鼻子也尖,一直以来你也跟着本王妃外出去过不少的地方,你来闻闻,这个味道可是否在哪里闻过?” “喏!”那个叫莲蕊的宫婢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布料,然后便凑到鼻前认真地闻了起来。 在她闻了一会儿之后便皱起了眉头,辽东王妃就问,“如何,可是想起来了?” “王妃,这个香味虽然很淡,但是奴婢确实是有闻到过。” “当真?”辽东王妃就生起一丝欢喜来。 莲蕊就点头,“嗯,奴婢确定曾经有闻到过,不过奴婢得好好地回想一下具体的地点位置。” “好,你想,慢慢地回想,不着急!”辽东王妃见她如此笃定,面上的欢喜神色也带了几分的激动。 “嗯,”莲蕊再次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占到了旁边开始认真仔细地回想起来。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莲蕊突然就一脸欣喜地对着一旁一直等待着她答案的辽东王妃道,“哦,我想起来了?” “哪里?谁身上?”辽东王妃一把将手中的茶杯搁在了案几上,然后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追问道。 莲蕊就道,“宫里,之前浴兰节的时候,奴婢在高美人身边的那个闵氏身上就有闻到过这种香味。” “你确定?” “确定!就是她!”莲蕊就一副斩钉截铁的模样,“当时奴婢正陪着咱们家小主子在殿外玩蹴鞠,闵氏不知道受了高美人什么吩咐从殿内出来,在经过奴婢身边时,奴婢就闻到了她身上的这种香味,只不过她当时身上的这个香味还要浓一些,这个布料上的香味比较淡,倒是叫奴婢一时没有联想起来。” 辽东王妃就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哦,对了,你去针线房那边催一下,让她们赶下紧,将父皇的那两身衣裳和披风务必要在今天做出来,明天我要进宫去一趟。” “喏!”莲蕊朝她微行礼就欲转身去做她交代的事情,却被辽东王妃又唤住了,“等等,还有!” 莲蕊侧过身望着她,辽东王妃便接着说道,“你从针线房那边回来之后,再去库房那边挑几块上好的皮子,就五块吧,另外再加五支上好的百年老山参,都分开装,明天一并带到宫里。” “喏!” 待到莲蕊离开之后,辽东王妃就紧捏着拳头一脸愤恨地说道,“萧尧,高欣,你们这两个贱人,胆敢这样的害我,我绝饶不了你们!” 冷氏回到家里没多一会儿,冷锋就被人抬了回来,看到他那满身血迹,还不停“哎哟,哎哟”地叫着的惨样,冷锋的妻子就忍不住地跑过去抱着他哭泣道,“他们怎么能对你下这么重的毒手?瞧都把你打成什么样了?他们这是在将你往死里打啊!” 冷氏的心里也不好受,这还是她儿子从小到大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婆媳俩一起将冷锋扶到床上去躺好,冷氏就吩咐儿媳去打些热水来,她要给冷锋处理伤口。 冷氏拿着把剪刀一边小心翼翼地剪着他身上的衣服,一边就伤心难过得流着泪道,“儿啊,娘亲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你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这事本就与你无关,你是受了那些东西所累。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你娘我是人家外室,你是外室子,在这个偌大的京城,我们没有依仗,就只能依靠着王妃。 只有王爷将来事成了,咱们才能将咱们之前所遭受的一切给向人讨回来,我儿才能光明正大的回去,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承认你,接纳你!” “哎哟,疼......疼.......好疼啊!娘,你说我会不会就要死了啊?”冷锋一边有气无力地哀嚎着一边就朝他娘问道。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呢?你只是挨了顿打,伤了点皮毛,并没有伤及筋骨,怎么就要死要活的了?”冷氏虽然说着安慰的话,可是在看到他那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后背时,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流留下来。 “王爷这回只是让人打了你十几大板,却并没有要你的性命,而王妃也没有要再惩罚你的意思,就证明他们还是看顾你的,你先好好的养伤,待伤养好了之后,王爷王妃还会再安排你做事的。” 冷锋喘着出奇地就说道,“还会吗?估计不会了,王爷王妃恐怕是不会再信任我了!” 冷氏就继续地安慰着他道,“会,会的,你要相信为娘?!” 萧黎下学之后,雪见就赶忙地对着她道,“主子,那会儿长公主身边的白芷姐姐过来说让您晚膳不必过去,就在自个儿的殿里用,后面的几天也是。” “为何?”萧黎停下脚步,偏着脑袋就看着她。 辛夷就道,“说是长公主好像感染了些许风寒,怕过了病气给您。” “姑姑病了?严重么?可有请太医?”萧黎的眉头随即就皱了起来。 雪见就道,“说是有点咳嗽,请没请太医,奴婢不知,白芷姐姐只说了这些。” “那你们先回去吧,我去看看姑姑,”说着她就转了方向,直向巴陵长公主的寝殿而去。 巴陵长公主看到她,就直皱了眉头,“不是都叫你别过来了么?怎么这么不听话?” “姑姑,听说你病了,怎么样,言重没?可请了太医?”萧黎走过去就要靠近她,巴陵长公主却即刻地就阻止她,“别过来,你就站在那儿!” “姑姑,阿黎的身子骨可没有您想的那么柔弱,阿黎的抵抗力可强着呢,”萧黎才不听她的,几步就走了过去,然后伸出她的小手就抚上了她的额头感触着,“嗯,还好,没发烧,姑姑,你身子发冷么?还有就是可有腰酸背痛,四肢无力之感?” 看到她如此地关心着自己,巴陵长公主的嘴角就扬起了一抹浅笑,“没有,就是稍微的有点咳嗽,还有就是口干!” “那您就多喝点水,”说着萧黎就亲手地为她倒了一杯水,“感冒了的人,除了要吃些汤药之外,那就是要多喝水,还有就是饮食清淡些,这样病才好的快,姑姑可有请太医来诊过?” 巴陵长公主就一脸宠溺地回道,“请了,请了,放心吧,过两天就好了!” 萧黎就点头,“那是请的哪位太医?” 彩屏姑姑就回道,“何太医,小主子就放心吧,何太医说问题不大,开了三副汤药先吃着,明天还会过来。” 萧黎就点了点头,“行,那就好!”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几天姑姑的饮食都会比较清淡,所以你就自个儿在你的寝殿里吃吧,还有外面起风了,你得多穿点儿衣服,可千万别像姑姑这样也感染了风寒。” 萧黎就点头,“嗯,我知道,放心吧姑姑,我穿的可厚实了,一点儿也不冷。” 巴陵长公主又就道,“外面的积雪也是越来越厚了,要是不方便练习骑射课的话那就歇息几天吧,反正你皇祖父也是不会怪罪于你的。” 萧黎就道,“没事儿,不受影响的,越是冷的天就越是要多加运动,这样全身的血液畅通了,身体也才会暖和,人自然也就少生病了,姑姑,您就是因为平素不大爱运动,所以身体底子才这么弱的。” 巴陵长公主就一脸宠溺地看着她道,“好,姑姑听你的,等姑姑身子好些了,就跟着她们一起练那个五禽戏。” 萧黎就笑道,“我看行!” 萧黎陪着巴陵长公主又待了一会儿才回自己的寝殿那边去,走在路上,萧黎就突然对着身旁的两人道,“姑姑都病了,不知道天下的老百姓们又病了多少,这样,雪见姐姐,待会儿用过晚膳之后你去将何侍卫和陈侍卫唤来,我有事吩咐他们去做,辛夷姐姐,你明天随我进宫一趟。” “喏!” 晚膳后,陈聪和何淼就来到了萧黎的书房。 “小主子?!” “来了?!”萧黎搁下手中的书籍,对着他二人就道,“最近天气是异常的寒冷了,想必得风寒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为备不时之需,何侍卫你明天就和茯苓姐姐一起到街上的那些药铺里去采买一些预防和治疗风寒的药材。” “小主子是想采买多少?”何侍卫就问。 萧黎就道,“尽可能的多些吧,但是也不能将人家店里面的药材都采买完了,我是担心,这越到后面老百姓们要面对饥荒的同时还得面对疾病的折磨,我们到时候可能不但要施粥,还得要施药。 为了避免后面一些不良商家囤药涨价,明天我会进宫去跟皇祖父说一下,让他向天下的各州县下一道旨,那就是不允许任何人囤积药材,不允许任何药铺涨价,这样,就算是有人生病了,也能尽可能地买到药材得到及时的救治。” 几人见她如此地心善,为天下百姓考虑,都打心眼儿佩服和敬重她。 “喏!”两人齐声应下。 萧黎随即就又对着陈聪道,“陈侍卫,明天你和连翘姐姐一起去街上的一些果脯铺子里采买些饴糖,再到菜市场上去采买些姜葱回来,也是越多越好。” “敢问主子,这些的作用是?”两人就有些不解,茯苓就问道。 萧黎就道,“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饴糖加上姜葱所熬煮的水,在喝过之后也是可以起到预防和治疗风寒邪症的效果和作用的。 倘若到时候药材稀缺了,就可以采用这个法子来治疗风寒之症的,当然,你们也可以将这个法子告知你们的家人的,这样就算是平时没事的时候也是可以熬煮些葱姜水来喝的。 姜葱是辛辣之物,本就有祛湿保暖之效,而饴糖它是由甘蔗制作而成,它熬煮的水本就有暖胃之功效,所以像那种风寒之症不是特别严重,又不喜喝苦药汤子的人,就可以熬煮些姜糖水来喝,然后再蒙着被子睡一觉,若是能再发一同汗就更好了,很快身体便能痊愈。” 几人在听到她这么一说之后,都就欢喜不已,“真的呀,真的有这么灵验?我就不喜欢喝那苦药汤子。” 萧黎就道,“不信你们可以自己试试。” 雪见就猛点头,“嗯,哪天我来试试看。” 萧黎就无语,哪个人还喜欢生病不成? 陈聪和茯苓两人应下,萧黎又就交代他们到时候带话给关山,让他没事的时候就领着人多去菜市场上和果脯铺子里多转转,到时候也多屯些姜葱和饴糖。 茯苓就道,“主子,据奴婢所知道,那葱还好储存,买回来直接放在地窖里就是了,但是那姜却是不大好保存,买回来只要稍微放的久一点它不是发霉坏了不说就是大大的缩减了水分,变得干瘪瘪的了,如今您让我们买大量的姜回来,我们得怎么存储啊?万一到时候坏了,那得多可惜啊?” 萧黎就道,“这有何难的?你们将它直接埋在蓬松的泥土里不就是了。 姜它本身就是长在泥土里的,你们看那些野姜,头一年败了,但是没有将它们从泥土中挖出来,第二年的时候它们不是又重新地长出来了么? 由此可见啊,这姜是可以直接用泥土储存的,这样也能同时锁住它们的水分,再不然,就是将一部分姜洗净切片或者切丝,经过文火烘烤,将它们制作成干姜,不是也一样能保存么?到时候就用那干姜去熬煮成水,效果也是一样的。” 茯苓的双眼顿时就亮了,“哎,这个倒是可以!行,那明天我就买一些姜回来,然后将它制作成干姜,到时候就算是储存再久也不怕。” 萧黎就朝几人挥了挥手,“行了,你们就下去准备吧,记住,明天去采买那些东西的时候都尽量的低调点儿,还有何侍卫,你们将采买到的药材都直接地送去交给关山,到时候有什么需求就直接从他那里支取。” “喏!” 第117章 是谁? 西齐皇宫,凤仪殿 杜太后正披散着头发一边对照着镜子,一边就对着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丞相严颢道,“宣你进宫来,哀家是有件事情想要与你相商。” “太后请说,”严颢上前,顶替了为她按摩着肩膀的宫女,殿中的宫人见罢,随即一溜儿的便自觉地退出了寝殿。 杜太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然后便一脸享受地闭起了眼,“我看这光靠卖官鬻爵来充盈国库也不是个办法,毕竟朝廷所卖的官职都是一些低阶的闲散之职,一些真正的大户恐怕是不会轻易上钩。” 严颢就道,“那怎么办?可是要找个什么由头将他们的家产都给查抄了?” 杜太后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他的这个提议,“不可!像咱们西齐很多大户的身后那都是有皇室宗亲还有名门望族以及朝中的勋贵做靠山的。 我们若是动这些大户定会引起这些人的不满,在监国一事上他们本就已经对我有诸多的微词了,这个时候万不能惹恼了他们。” “那太后的意思是?” 杜太后就道,“往年的这个时候,按理那几个附庸之国和草原部落的进贡都已经送来了吧?怎么今年却还没有动静?” 严颢的目光就闪了闪,“哦,前些时候,他们是有上过折子,说他们今年都受了严重的旱灾影响,那进贡恐怕得推迟些,还希望我们能减免些税收,臣知晓他们说的也都是实情,所以便也准了他们请奏!” “哦?那你让他们将那些岁贡什么时候送过来?你给他们减免了多少的收税?”杜太后的脸上一片平静,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 严颢就道,“他们都说日子难熬,上奏请求减免过半,但臣没有答应他们那么多,每家减免了三成,并要求他们在年节之前必须送到。” 杜太后听后即刻就道,“不行,不能减少那么多,最多只能减少一成,而且也必须得尽快就送过来!” 严颢面上瞬间就露出了一抹为难的神色,“可是太后,臣已经答应他们了啊?你那样,臣岂不是出尔反尔,臣若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就罢了,可臣是西齐的丞相啊?那样说出去,我西齐岂不是要受天下人之诟病和嘲笑?” 杜太后就道,“你可以通过其他的借口去征收那两成税收啊,并不是让你还是以原先的岁贡为由头去要那两成的税。 他们大旱,我西齐今年又何尝不是大旱?我西齐的损失可并不比他们的少。 现在我西齐国库空虚,卖官鬻爵虽说在朝堂上通过了,但那也是我一力压下的结果,宗室们却是对我极为不满的,他们认为这是朝廷腐朽无能的表现,更有人认为这是我这个妖后在祸国。 若是没有足够的粮饷供应到前线,我西齐的将士们是很容易人心浮动,军心动摇的,那还怎么去与大魏的大军对峙?更别说还和他们交战了。” 严颢就点头,“行,那臣就去想个法子让他们将那两成的税收都不交上来,”说完他就与转身离开,却被那杜太后一把给拉住了他的手,“不用急在一时,你留下来再陪我多说一会儿话吧?” 透过铜镜,看到她那娇美的容颜此时染上了普通女子该有的柔媚之色,严颢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了起来,“好!” 杜太后起身,转身一把就圈上他的脖子,“话说我们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在一起了。” 严颢的喉头就上下的滑动了几下,只见他在盯着她看了一瞬之后,随即一个弯腰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直朝最里间而去。 “小主子,咱们今天什么时候进宫去呀?”萧黎才刚座到桌前用早膳,雪见就出声问道。 萧黎就道,“下午稍晚些时候吧,上午我还有课,下午也有课,而且上午皇祖父那边估计也比较忙,下午去陪皇祖父说会儿话,然后在那里用了晚膳再回来。” “哎,好!”雪见就点头。 萧黎在喝了一口粥之后就道,“哦,对了,前些天韩王府那边不是送来了一些山药么?中午的时候你们让膳食房那边做个山药排骨汤吧,到时候给长公主送去,这个暖胃也养胃。” “哎,好,奴婢待会儿就去交代厨房,主子,那您有什么想吃的呀?”雪见说着就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萧黎就道,“这个天,也不宜吃炒菜烧菜,还有台油腻,就做两道蒸菜吧,至于做什么,就让膳食坊那边自己看着办吧。” “喏!” 一大早,辽东王妃就领着王府里的几个下人,手捧着给老皇帝做的衣裳进宫去了,待她回来的时候已是临近用午膳的时间了。 她一回来,又即刻命人去办了一件事,待到未时末她才带着一件普通的绸缎衣衫去到前院儿找辽东王。 辽东王看到她脸色依旧是臭臭的,也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自顾地书写着自己的毛笔字。 辽东王妃先是朝他行了一礼,“王爷?!” 辽东王头也没抬,“你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闯我前院儿的书房干嘛?廖玉珍,莫要以为自己是这座王府的女主人,就可以擅自地进出我的书房!” 辽东王妃听到他这话,心里就一片寒凉,但是她却忍下了心中的那抹不悦与不忿,“是,王爷说的是,臣妾知道,只是臣妾有要事必须要同王爷说,所以这才来书房寻王爷的。” “哦?要事?!你能有什么要事?”辽东王仍旧没有抬头看她。 辽东王妃的眉头就微微地皱了皱,但是却还是跟他温声地说道,“之前王爷让臣妾去查那块布料的主人,臣妾现已查到了,特来告知王爷。” “哦?是谁?”辽东王终于抬起头来看她了。 辽东王妃就道,“宫里高美人的娘家兄长,冯桢!” “冯桢?确定?”辽东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辽东王妃就点头,“确定,臣妾已经证实过了,在莲蕊说那块布料上的香味是她曾经在宫里的高美人身边的闵氏身上闻到过之后,臣妾就有所怀疑这件事情跟萧尧他们母子二人有关。 所以臣妾就以给父皇做了两件衣服送进宫去为由,又顺便地给那宫中的几位美人一人送了一块上好的皮子和一棵百年老山参就去昭阳宫坐了坐,就果然又在那闵氏的身上闻到了相同的香味。 萧尧因为之前的事情被陛下禁了足,他现在是出不得宫来,而高美人和闵氏主仆两更是不方便出宫,所以宫外的一切事情都是那冯桢在替他们办理。 之前羽绒竞拍的那天王爷淮阴侯沈弼以个人的名义替他们拍得了几斤的羽绒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所以臣妾就有个大胆的猜测,这事定跟那冯桢脱不了干系,所以臣妾便传话给咱们安插在冯桢府上的线人让他在冯桢的房里找一件衣服上缺了一块布料的衣裳,果不其然,还真就找着了。 王爷您看,这块布料刚好和这件袍子上的布料是一模一样,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件袍子上所缺失的那一部分刚好和这一块布料完美地契合。” “萧尧,这件事情果然跟你们母子俩脱不了干系!”辽东王一下就将手里的毛笔给扔在了书桌上,那幅只差一个字就完成了的字画瞬间就被毁了个彻底。 跟着就只见他一副恨恨地表情道,“好你个冯桢,胆子还真是够肥的啊,连本王的东西你也敢盗窃,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看到他那一副恨不得吃了人的模样,辽东王妃就道,“那王爷,咱们该怎么办?” 辽东王就道,“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事我自有计较,打了本王东西的主意,本王就让他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辽东王妃就又朝他行了一礼,“是,那王爷也早点休息!”之后便转身离开了他的书房。 老皇帝在批了一天的奏折之后终于有时间可以休息一下了,在王公公的陪同下他走出了大殿,看着漫天的大雪,老皇帝忽然就侧身看着王公公道,“你之前说阿瑜感染了风寒,今天怎么样了,可有好转些?” 王公公面上瞬间就有些愧色,“哎哟,瞧老奴这记性,竟然都忘了差人去东宫问了,陛下,奴才这就着人去东宫打听一下。” 老皇帝就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朕还是自己去东宫瞧瞧吧。” “喏!那陛下您稍等一会儿,老奴这就让人备撵!” “嗯,”老皇帝就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又看起了外面的大雪。 王公公手一挥就招来一个小太监,“陛下要去东宫,快去让人将御撵抬过来。”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御撵就被送到了老皇帝的面前,王公公随即就搀扶着老皇帝进了御撵,跟着一行人就抬着御撵去了东宫。 乍一看到老皇帝,巴陵长公主等人即刻过去见礼,“父皇,您怎么来了?” “听说你病了,就过来看看,怎样,可有好些了?”看着这个唯一的嫡女,老皇帝的眼里还是流露出了父爱的神色。 “儿臣已经好多了,谢父皇挂念!” “嗯,那就好!”老皇帝就点了点头,随即就又道,“起身吧,父女间别动不动地就行礼,怪生份的!” “是,”巴陵长公主随即就起身,跟着就道,“父皇不该来这里,这万一要是过了病气给您这可怎么使得?” 老皇帝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就坐了下来,“你父皇我的身子骨哪有那么脆弱,你这身子都还没有好利索,不好好地休息,刚才是在做什么呢?” 巴陵长公主就道,“哦,也没什么,就是前儿些天老王妃着人送来了一些她家乡的土特产,其中就有一位叫三七的药材,据说这个药材具有很好的活血止血定痛的作用,内服外用都可以。 所以我就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倒是可以同他们几个一道磨出些粉末来,制成那创伤膏,到时候让阿黎随身携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老皇帝就点头,“嗯,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那孩子天天都有在上骑射课,这磕着碰着也是常有的事,身上备些这样的伤药倒也有必要,唉,那孩子今天的骑射课可有在上?”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在上呢,我让她停歇几天,可那孩子就是不同意,说什么学不可终,这会儿都还在演武场上练习着呢。” “是吗?”老皇帝就有一瞬的讶异,跟着就起身道,“那朕过去看看她。” 巴陵长公主欲陪同,却被老皇帝制止了,“既然身子还没好利索,就别去外面见风了,还是好生地在你殿中将养着吧,东宫的演武场在什么地方父皇又不是不知道?” “喏!”巴陵长公主见自己的父亲如此说,便也就停下了步伐。 老皇帝一行人来到演武场,然后就果然看到萧黎一个人在那里练习剑术,平时贴身伺候萧黎的那几个宫人以及萧黎的武师傅见了就欲向老皇帝行礼,却被老皇帝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给制止了。 萧黎练剑十分投入,并没有发现老皇帝一行人的到来。 看到她那认真专注的样子,王公公就忍不住地对着老皇帝小声夸赞道,“陛下,咱们家小公主还真是一个习武的奇才,这才多少时间,她那剑术就已然练得是有模有样的了,瞧她那凌冽的招式,大开大合之间自带着一种威慑和磅礴的气势,相信不出几年,小公主定能在剑术上有一番建树。” 老皇帝就点头,“嗯,是个不错的好苗子,果不其然这身体里流淌着夏家的血脉就是不一样,看到她这个样子,朕就想起了阿璞和夏家的那几个孩子,他们小时候也是这般的有天分,个个都立志说将来要当大将军。” 看到他流露出来的追忆神情,王公公就安慰道,“陛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您还有小公主。” 老皇帝就叹息一声,“是啊,朕还有阿黎,可朕也只有阿黎了!” 王公公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好,也只能在心底里默默地叹息一声。 大约过了有近两盏茶的功夫,萧黎在那横扫之间才发现了老皇帝的存在,于是她便赶忙地收了剑,然后就朝老皇帝奔了过去。 “皇祖父,您怎么来了?” 雪见几人赶忙跑过来就将一件狐皮披风给她披上。 看她满脸通红,还挂着汗珠,老皇帝就将自己的手帕掏了出来让后替她擦拭着,“看你,练得满头大汗的,快回去洗洗,换身干净的衣裳,别生病了,皇祖父去书房里等你。” “喏,”萧黎嘴角一扬,朝他浅行了一礼之后跟着就快速地领着几人回了她的重华殿。 第118章 不做棋子 萧黎洗漱换好了衣服过来,就看到老皇帝正在看她书房里挂着的几幅画。 她走过去见礼,“皇祖父?!阿黎还说下午去宫里看您望呢,没想到您竟然来了。” 老皇帝侧过身看着她就道,“没事,皇祖父就出来转转,这几幅画是你最近新作的?” 萧黎看了那几幅画一眼就点了点头,“对,闲来无事的时候胡乱画的。” 老皇帝就道,“我看你这画绘的很好,很逼真,与那圆形画相比有过之而不及,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绘画技巧?” 萧黎就道,“哦,也没有什么技巧,很简单的,就是用炭笔绘的,所以我便直接叫它炭笔画了,皇祖父,要不阿黎也给您画一张画像图?” 老皇帝就一怔,“给我画画像?” “嗯,”萧黎就点头,“皇祖父看阿黎画的像不像?” 老皇帝随即就一脸宠溺的地道,“好,那你就给皇祖父画一张,要是画的好了,皇祖父有赏!” 萧黎就摆手,“不用,不用,那倒不用,若是皇祖父到时候觉着阿黎画的还行,不妨答应阿黎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情啊?”老皇帝就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萧黎就道,“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我还没有想好呢,不过皇祖父可以先答应着,待阿黎到时候有事情了您再兑现给我可好?不过皇祖父您放心,阿黎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事情的!” 老皇帝就呵呵地笑了起来,“你能有什么过分的事情?你就算是有过分的事情皇祖父也给你办咯!” 萧黎的眼睛随即就笑眯成了月牙状,“谢皇祖父!” “哎,好了,好了,不是要给皇祖父画像么?” 萧黎走过去就将老皇帝搀扶到主座上去坐了下来,“皇祖父,麻烦您在这里坐一会儿,阿黎这就给您画画像。” “好,大概需用多长时间?”老皇帝摆了一下宽大的袖子就问。 萧黎就道,“若是只绘个上身像的话很快,也就半个时辰的样子,若是绘全身像的话,估计得两个时辰左右。” 老皇帝就点头,“没事,你绘,皇祖父今天有的时间。” 萧黎就道,“那皇祖父晚膳在这里用吧?” 老皇帝欣然地就应允了好,“好,那晚膳就在这里用。” 萧黎就侧过头去对着雪见道,“雪见姐姐,那你就到膳食坊那边去交代一声,叫他们晚膳做的清淡一些,另外还是备个锅子吧,吃锅子暖和。” “喏!”雪见恭谨地朝她行了一礼。 萧黎再次地唤住她,“哦,对了,你叫茯苓姐姐备些新鲜的蔬菜。” “喏!”雪见退了出去,萧黎拿过一张绘画纸和一支炭笔开始为老皇帝绘画像。 与此同时,辽东王来到翟离先生的住处,将自己这边所查到的结果告知于他,翟离先生就问,“那王爷的意思是?” 辽东王冷着一张脸就道,“本王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好过。” 翟离先生就点了一下头,“王爷可有主意了?” 辽东王就将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翟离先生听罢就摇头,“不可,王爷您万不能那样做,他们将主意打到了王爷您的头上确实是罪不可恕,但是王爷您却不能那么简单粗暴地报复了回去。 那冯桢虽说是贱命一条,但他在音律方面也的确是有些才华,在陛下那里也还算得宠,倘若王爷您真把他给弄死或者弄残了,想必陛下那里是会彻查的,尤其是宫中还有一个高美人。” 辽东王就道,“那该如何,本王总不能就吃了这个闷亏吧?况且,本王竟然遭了那么一个下贱痞子的暗算,你叫本王怎么甘心?” 翟离先生就道,“王爷,谁说报复就一定要报复在本人身上了?他们最在意什么,咱们就毁了他们什么便是,他们这次竞拍羽绒的目的跟咱们是一样的。” 辽东王瞬间便明白了他话语里的意思,跟着脸上就扬起了一抹悦色来,“先生,高啊,好,本王明白了!” 翟离先生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就微笑着地点了点头。 大概俩盏茶的功夫,王公公就凑到萧黎的面前去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竟是惊得差点连下巴都掉到地上去了。 “哎哟,陛下耶,小公主她可真是个神人呀,您瞧她将您画得多像啊,那简直是比照镜子还要像!” “哦,是吗?”老皇帝就欲起身来也看一眼,萧黎却道,“皇祖父,别动!” 老皇帝就是一怔,萧黎边画边就跟他解释道,“阿黎还没有画好,您这一动,阿黎就有可能画不好。” 老皇帝听罢,遂又就端坐好,“哦,好!” 可是他的心里却也是在好奇自己的这个宝贝孙女究竟将他画成了幅什么样子。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萧黎就拿着自己刚完成的画作去给老皇帝看,“皇祖父,您看像不像您?” 老皇帝接过那画作一看,顿时也就惊呆了,同时心里也是震撼不已,只见他不住地点头道,“像,像,简直是太像了!嗯,不错,不错,皇祖父很满意,以后皇祖父的画像就都由你来画了!” “啊?!由我来画呀,皇祖父您不是有专门的宫廷绘画师么?”萧黎没想到会是个这样的结果,遂就有些惊讶。 老皇帝就道,“他们哪有你画的这么传神和逼真啊?他们一个个的就只知道美化朕,粉饰朕,就连朕的一个眼神他们也是要加以修饰的。” 萧黎就点头,“那好吧,那阿黎以后就给皇祖父您多绘两张。” 老皇帝就道,“也不用太多,就每个月绘一张好了,太多,也耽搁你的学习。” “喏,阿黎听皇祖父的,”萧黎心里就雀跃不已。 老皇帝将那幅画拿在手里又仔细地端详了一阵,他是越看越满意,最后就交给了王公公,“拿回去让人裱装起来吧。” “陛下所言极是,老奴也是这么想的。” 老皇帝就起身走到不远处的矮榻处,“听你老师说你最近在研究棋谱,怎么样,可都还顺利?” 萧黎跟在其身后,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顺倒还算顺利,不过阿黎就是下得还不是很熟练。” 老皇帝就在那棋盘旁坐了下来,“那就跟皇祖父下两盘?” 萧黎嘴角一扬,嘴角下的两个小酒窝就露了出来,她蹬蹬蹬地就跑过去在那棋盘的另一端坐了下来,“好的呀,阿黎正想要皇祖父给指正一下呢。” 老皇帝从一旁的棋罐里执起一枚黑子就朝那棋盘上落了下去,不过当他看到萧黎落下的几颗棋子的位置时,就出声对她说教道,“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不想被人作为棋子任人在这棋盘上操控摆布,那么你就要努力地成为那个执棋的人。” “是,皇祖父,阿黎记下了。” “棋局如战局,朝堂亦如是,自古便无同局,所讲求的无非就是一个谋略跟策略,所谓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 要想对天下事了如指掌,胜券在握,那你就必须得有一个理性活跃的思维和智慧的判定,从全局性,对抗性,还有谋略性等诸多方面考虑,做出一个最有利于大局观的决断。” “是,皇祖父,阿黎也记下了。” 看着她那张稚嫩的小脸,老皇帝的心里也是有诸多担忧和挂心,所以忍不住地就又对她多唠叨了两句,“得记住,永远的都要记住皇祖父给你说的这些话,只有这样,你才能很好的在这个世上活下来。” “是,皇祖父,阿黎将永远地都记得您给我说的这些话,”萧黎就起身,在老皇帝的面前跪下来向他承诺道。 老皇帝就点头,“好好好,起来,起来,快下棋,快下棋!” “是!”萧黎一脸欢快地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地回到了座位上。 就这样爷孙俩你一颗我一颗地交替着在棋盘上落子着,期间老皇帝时不时地对萧黎走错了的棋加以指正,尤其是他还将这个和朝堂跟战场上联系了起来,倒叫萧黎在棋艺提升的同时也从中地学到和领悟到了不少的东西。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流逝着,直到膳食坊的人来通禀说晚膳已经准备好了,爷孙俩这才停歇下来。 膳食上桌,在经过两个宫人的试菜之后,萧黎就提起筷子为老皇帝布了两筷子菜放进碗里,“皇祖父,您尝尝这个鱼,看跟往常吃的鱼在味道上有什么不同,还有这个虾。” 膳食坊的几个人都就站于一旁翘首以盼着。 老皇帝抬起筷子夹了一块吃进嘴里,在仔细地感受了一番之后就点头道,“鱼肉嫩美,带有蟹味,味道酸甜,有酒味儿,好像还有胡椒粉的味道。” 听了老皇帝的评述之后,膳食坊几人的脸上都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萧黎就对着老皇帝点头,“皇祖父说的非常正确!” 老皇帝就问,“那这菜你们管它叫什么名字?” 萧黎就道,“还没取名字,是他们最近新研制出来的,今天才做第二回,皇祖父,要不您就给它取一个吧?” 老皇帝听罢,在仔细地想了一下之后,就道,“不若就叫它醋鱼吧,这个鱼的味道有别于糖醋鱼的味道,有点特别,倒像是鱼本身就带有一种酸味儿。” 萧黎在听说了他给那道菜取的名字之后,内心就忍不住地暗暗吃惊,还真是个老饕啊,这名也取得真是绝,膳食坊的几人那就是按照西湖醋鱼的做法做的这道菜,这名字只差没在前面加“西湖”二字了。 膳食坊的几人听罢,都很高兴,赶忙就跪下去谢老皇帝的取名之恩! 老皇帝就摆了摆手,“好了,好了,都起身吧,王明德,给他们每人都看赏五金。” “喏,”王公公随即就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走过去,给他们每人取了一块小金饼。 御膳房的几人都好不欢喜! 老皇帝就又夹起那只虾仁吃了起来,“嗯,不错,不错,这虾还带了茶叶的味道,很是清爽可口!” 萧黎就道,“这个叫龙井虾仁,是采用今年的明前龙井茶和鲜河虾制作而成。” 老皇帝就看向她,“是你研制的?” 萧黎就点头,“啊,之前少府那边送来了一些龙井茶,孩儿平素不大怎么爱喝茶,所以孩儿就将这些茶叶用来烹饪食材了。” 老皇帝就呵呵地笑了,抬手指点着她就笑道,“你这个小不点儿啊,人家拿茶来都是喝的,可你倒好,却用来烹饪食材,瞧你那个茶叶蛋,龙井虾仁的,你也不怕暴殄了天物。” 萧黎就道,“不暴殄天物,和茶是吃到嘴里,这用它们来做成美味佳肴也是吃到嘴里,既然最终都进到了肚里,那怎么就算是浪费呢?” 老皇帝一怔,随即就点了点头,“嗯,说的有道理!行,那到时候你需用什么茶叶去做什么食物,你就去少府那边找人要,在你这里,皇祖父给你管够!” “谢皇祖父,”萧黎倍感意外,脸上顿时就是一片的惊喜之色,跟着她便抬起筷子夹了两片新鲜的嫩菜叶子放进那锅子里烫了,然后又放进老皇帝的碗里,“皇祖父,您再尝尝这个青菜,这可是阿黎之前亲手种植的呢。” 老皇帝就讶异了,“就是你种在暖棚里的那些?” 萧黎就点头,“正是呢,皇祖父!” “呵呵,没想到啊,这么快就可以食用了,”老皇帝夹起那青菜就看了看,“这就熟了?可以食用了?” 萧黎就点头,“嗯,熟了,可以食用了,这个叫生菜,顾名思义,就是生的也可以食用。” “生菜?我大魏有这种蔬菜?”老皇帝就念味着她说的那两个字,随即就问。 萧黎就摇头,“没有,这是西域菜,是孩儿上回从那个西域商人手里买回来的种子所生长出来的菜。” 老皇帝就问,“这菜的生长周期竟然这么短?皇祖父没记错的话,你这菜也才种下去没多久吧?” 萧黎就点头,“是呢,若是在平常的话,它可能要一个月或者一个多月才能出得来,但是在暖棚里的话,它可以提前到半个月左右就可以吃到了,阿黎和姑姑前天采摘了一些试吃了一顿。 那西域商人果然没有骗我,不管是炒了吃,还是煮了吃,亦或是像这样烫了吃,还有就是用它来包裹着烤肉吃,这菜的味道都很确实很不错,所以阿黎就想着等这菜再长大一些,就给皇祖父您送去几筐子尝尝。” 老皇帝就道,“几筐子?皇祖父哪吃得了那么多啊?” 萧黎就跟他解释道,“我说的几筐子,不是说将它们采摘下来装的几筐子,而是说我之前种植它们的时候用的那个筐子,这样这些菜就还是一直在那个筐子里长着,就不怕它们不新鲜了,皇祖父想吃的时候就随时都可以让人从它们上面采摘些下来就是,阿黎觉得冬天里还是得多食用些这种新鲜的绿色蔬菜才行!” 老皇帝就点头,“嗯,你这个法子倒还不错,不过,你这里还有这菜的种子么?有的话,就给皇祖父也拿一些,皇祖父拿回去让人在城外的皇庄里种植一些,有一处皇庄里有温泉,放在那里种植,比放在你这种人为搭建起来的暖棚里种植的效果要好的多,你这个暖棚也就那么点大,平时还要在里面养花,这蔬菜能种得了多少?” 萧黎就点头,“有的,有的,阿黎这里有好多的种子,稍后阿黎就给皇祖父装一些回去,不过我们这儿的暖棚虽说不是很大,但是种出来的蔬菜每天供皇祖父和阿黎跟姑姑,咱们三人食用还是够的。 不过皇祖父也说得很对,但要论这个季节在暖棚里种植蔬菜的效果那肯定是不如有温泉的地方好,那里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是暖和的,那就是浇上去的水那也都是温水,这温水很是有益于菜苗的生长,没准儿,好些不能在这个季节种植的蔬菜在那儿都能种植呢。” 老皇帝就点头,“嗯,没错!”说完他便夹起一片菜叶子放进嘴里,在咀嚼了几下之后,又就点头道,“嗯,不错,这菜很是清爽可口,嫩嫩的不说,还脆脆的。” 萧黎就道,“皇祖父,您再用它来蘸了蘸料来吃,那口干还要好一些。” 老皇帝依言照做了,最后自然是赞不绝口,在整个用餐的过程中,老皇帝食用的生菜是最多的,起码有两碟子的生菜,这都超出了他往常的用餐量,以往通常都是不管什么菜肴都是不超过三筷子,最后还是王公公一再地提醒他才作罢,没有再继续食用下去。 跟着萧黎就转移了话题道,“皇祖父,这雪下起来了,天气就更加的寒冷了,也不知道我大魏的底层老百姓们日子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老皇帝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望着外面还在飘飘扬扬的大雪,也就忍不住地感叹道,“是啊,今年上半年遭了水灾旱灾,这下半年恐怕很多地区的老百姓们又要遭受一场雪灾,我们冷了还能在屋子里有火盆烤,锅子吃,但是朕的那些老百姓们又能如何地度过这个严冬。” 萧黎跟着赶忙就道,“皇祖父,阿黎有个提议,您看好不好?” “什么提议?”老皇帝看着她就一脸疑惑地问。 萧黎就道,“您看,就这个天气姑姑都免不了感染上了风寒,就还不说我大魏的那些普通平头老百姓们,诚如皇祖父之前所说,今年大家都遭了灾,日子跟往年肯定是没法相比的,有多少人能经受得住这场严寒的考验还真的不好说。 所以皇祖父,面对这样的情形,您向咱们大魏所有的郡县乡镇都下一道旨意好不好,那就是不允许任何的医馆,药馆,还有药材商们涨价或者囤积草药材。 老百姓们的日子本就已经是雪上加霜了,倘若到时候再遇上这样的事情,那还有几个老百姓到时候生病了看得起病吃得起药?那我大魏的人口届时就又不知道要减少几成了!” 老皇帝就点头,“嗯,阿黎没错,看来皇祖父回去了还是要尽快地下发这么一道旨意。” 萧黎顿时就高兴的不行,忍不住地就朝老皇帝高喊了一声,“皇祖父万岁!” “万岁?哼!哪能真的万岁啊,也只不过是句空口号罢了,人能活到就已经是很顶天的了!” 萧黎就拿起一旁的公筷,就又给老皇帝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那皇祖父您就多吃点,咱们争取能活过一百岁!” 老皇帝随即就好好地笑了起来,“好好好,皇祖父是还想要多活些年,这样就能看顾着你长大了!” 一时间,气氛又就活跃开来了。 因为外面还下着大雪,所以老皇帝在用过晚膳之后也没有多待就回去了,临回去前,萧黎将一大包各种各样的蔬菜种子交给了王公公,然后又让人去暖棚里搬了几盆的新鲜蔬菜交给他们带回去。 在老皇帝登上轿撵之际,萧黎就朝老皇帝挥了挥手,“皇祖父,再过些天,等姑姑的风寒之症完全地好了之后,阿黎就和姑姑去宫里看望你!” “哎,好!”老皇帝也朝她挥了一下手。 在回去的路上,老皇帝就问王公公,“朕那天让你给那孩子送的东西让人送去了么?” 王公公就道,“还没呢,少府那边掌管这矿石库房钥匙的陈大人最近几天也感染了风寒,据说还有些严重,所以这些天他都告假在家,还没当值呢。”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那好吧,待他病愈上工了之后,你就即刻着人去安排一下,尽早将那些东西给那孩子送去。” “喏!” “另外,前些日子,海南那边送过来的那批贡品中,我记得有几块那个无色水晶石和几匣子的南珠,你改明儿都就给那孩子送过去吧,哦,对了,还有那个沉香木,你也挑拣个几块给阿瑜带过去,她平时就喜欢调香制香的。” “喏,”王公公应着,不过却也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下,“陛下,那南珠有五六匣子呢,都要给小公主送过去么?您就不留点儿,到时候赏赐人什么的?” 老皇帝就道,“都送去吧,不留了,虽说今年天灾,但是像这些珠宝首饰什么的却也并没有减产多少,那赏赐人到时候也还是可以用其他的东西嘛。” “喏,那老奴就晓得了!” 第119章 好一个左右不了 西齐通过卖官鬻爵的这种手段充实国库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大魏这边,故很多人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尤其是那种大富贾大商人和朝廷里的一些重臣们。 大富贾大商人们是想通过这样的手段进入仕途从而达到改换门庭的目的,而那些朝廷里的重臣们则是想通过这样的途径以此达到敛财发家的目的。 以前他们是想都不敢想有这样的想法的,但是这西齐不是敢为先开了个头么?所以一些官商们就相互勾结了起来,那就是我帮你弄到官职,你给我钱财。 于是在上大朝会的时候有人就将这事给提了出来,意思就是现在国库空虚,边境又在打仗,国内老百姓们的日子也着实是难过的紧,目前也只有那些大商户和大富豪们手里头还有些宽裕。 但是这打仗是个烧钱烧粮的活计,总不能回回都让那些富贾商户们出吧,这一回两回还好说,可是若是次数多了谁都会有怨言的,到时候弄的人怨气重的总归是不大好的。 老皇帝就问,“那依卿所奏该当如何?” 这奏事的是大司农蒋泓辙下面的大司农丞何猷光。 何猷光执笏板拱手道,“陛下,微臣这里倒是有一个法子,不过那也是受了西齐那边的启发,那就是西齐那边除了向一些他的附属国追征赋税以外,那就是将一些朝廷里的闲职卖给那些想要改变门庭的富商大户们。 其实这样的职位,我大魏也是有的,在本着不动摇国本的前提下,我们也是可以效仿西齐一二的,那就是将那些无关紧要的职位以竞拍的方式出售给那些巨贾商户们,这样不仅能以最快的速度充盈国库,而且也能稳固国本,让那些巨贾商户们感恩陛下和朝廷,从而让他们更能死心塌地地为大魏效力。” 他的这话一出,朝堂上立马就热闹了开来,有附议他这提议的,也有反对他这提议的,大司农蒋泓辙更是一脸的惊讶与复杂神色。 丞相尉迟骏微侧过身面带微笑地就看向他身后的蒋泓辙道,“这是大司农你的意思?” 蒋泓辙立马就反驳道,“丞相大人可不待这样开玩笑的,我哪敢有这样的想法啊?实不相瞒,他能说出这样的提议我都倍感意外呢!” 老丞相尉迟骏那看着他的神色瞬间就带着了些许的怀疑,“不会吧,蒋大人,他可是你的属下啊?” 蒋泓辙就有些急了,“老丞相,咱两同朝为官都多少年了,您又不是不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您面前我还哪用得着说谎啊?他虽是我的下属,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会跟我说,甚至是有商有量!” 老丞相就点了点头,“这个倒也是,”他手底下的一些人不也是不老实么?不过他跟着却问,“那么依蒋大人之见呢?你觉得他的这个提议怎么样?” 蒋泓辙一怔,就在他正欲回答他之际,上首的老皇帝却突然开口道,“众位爱卿,你们觉得何大人的这个提议如何?” 有人立马就站出来附和道,“陛下,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反对!” “哦?韦大人为何反对啊?”看着下面一众的朝臣都持赞成意见,突然之间冒出来一道反对的声音,老皇帝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被唤作韦大人的臣子就拱手着说道,“回陛下,士农工商,自古就被天下诸国按照既定的尊卑等级所划分和制约着,而且天下诸国在这方面也都一直做的很好,并没有逾越界限的举措出现,人们也都在这条轨迹上运行的很好。 西齐现之所以有如此荒诞的行为,那是因为他们的国君软弱无能,把一个好好的国家治理的乱七八糟的,天下诸事都是由了一个女人说了算。 那西齐的杜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想比大家也都知道,乐妓出身,只因为长得特别的漂亮,勾得那西齐的先皇整日的沉迷美色荒废国政。 后来又凭借着肚子争气,为那西齐的先帝生下了唯一的皇位继承人,所以才一跃成了那西齐的皇后以及这后面的杜太后。 但她实际却是什么也不懂,尤其是这些兹事体大的国政大事,她以为治理好一个国家靠她那一身的狐媚手段和小聪明就能行的? 西齐可以通过卖官鬻爵的这种手段来充盈国库,但是我大魏却是万万不可的,因为这才是真正地动摇国本。” 他最后这几个字一出,立刻就引来了先前那些赞同何猷光提议的人的不满。 “嘿,韦大人,你这话是何意?我大魏自高祖皇帝建国以来,皆是以民为本,今年洪涝旱灾,陛下体恤万民,严令向普天之下的老百姓们征收赋税粮饷,何来的动摇国本一说?” “是啊,韦大人,你这个说法也太杞人忧天了,就几个没有什么实权的虚职,怎么就动摇国本了?” “是啊,韦大人,知道您是勋贵子弟出身,您的高祖母是曾经最受帝宠的淮安大长公主,您不愿意与那些出身商户的末等身份人士同朝为官,觉得是折了您的身份,我们也能理解,但是这确实不能与动摇国本一事扯上干系啊,那样我等可是万万担待不起那个罪责的!” “是啊,是啊,韦大人您那样说也简直是太诛心了!” “就是,就是!” “诛心?!杞人忧天?”韦大人就冷呵了一声,“那好,那我就来好好地跟你们说道说道,看我究竟是不是杞人忧天?究竟是你们在诛心还是我在诛心? 士农工商,各司其职,千百年来都是按照着这样的体制在运行着,而且也天下归心,万民太平。 就因为今年子举国上下遭了天灾,国库空虚,所以你们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只顾着眼前利益的法子来。 我大魏的朝廷一旦也开始了卖官鬻爵,那么天下的富户,商户们势必都会蠢蠢欲动,通过这样的途径改换庭楣,到时候不管是有能力的还是没有能力的,只要是家里足够的殷实富裕,那么他们都可以弄到一个官职来当当。 虽说只是一些清闲的衙门跟职位,但是在堂的诸位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朝廷开了这个口子,那么朝廷往后将会每年少收多少的赋税钱粮? 诸位,要知道我大魏的朝廷制度就是凡是家里有做官的都是可以向朝廷要求减免租税的。 那一个个大地主,大财主,还有大富豪,大商贾们,你们知道他们家里都有多少间的铺子,多少顷的良田么?有的甚至还是垄断性产业。 就因为一时的困境,你们就要置我大魏未来的经济利益于不顾,你们这是在枉顾我大魏的律法,践踏我大魏朝廷的威严!朝廷之职,岂能让你们随意的兜售,贱买贱卖? 你们说我这是在杞人忧天,那么我就想问问你们我这是在杞人忧天吗?” 被他这样的厉声质问着,之前那些同意卖官鬻爵的人都就不吭声了,韦大人继续着说道,“你们说我这是在诛心?可我却偏要说明明是你们是非不分,黑白颠倒,你们故意将一顶大帽子扣在我的头上,还拿我的身份身世说事,你们才是诛心,对我的诛心! 没错,我是勋贵子弟出身,我的高祖母也确实是曾经深受帝宠的淮安大长公主,但那也是好几辈人之前的事情了,在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我都不曾觉得自己在身份上就要比那些个商户们高贵到哪里去? 因为我家里也有些田产和铺面,这些都是需要人去经营管理和打理的,我跟他们也都是会有所交集的,所以我能看不起他们什么呀?所以各位大人又何必说出那些我不屑于与他们同朝为官,折损我身份的话来? 身为朝廷官员,陛下的臣子,我也只不过是尽了一个朝臣臣子的本分,说了我该说的话罢了,我是觉得士农工商,既然有划分,那么大家就应该谨守自己的身份,各司其职,这样天下才会太平,老百姓们才会富足安康!” 有人就抓住他最后这句话进行反驳道,“韦大人说的轻巧,摊上这么一个灾年,今年有多少的老百姓能安然地度过这个寒冬都不一定呢,何来的老百姓们富足安康?” 有人又就符合道,“是啊,是啊,这几天,咱们燕京城里头的乞丐又增多了不少,臣还正想要向陛下请奏,是不是朝廷应该开仓放些粮啊?” 韦大人就道,“焦大人也说了今年是个灾年,灾年,天老爷制造的?岂能受我等凡夫俗子的左右?我等凡夫俗子又岂是想要有这样的年景的?所以老百姓们暂时没有富足安康的生活他们也是不能怪朝廷的。 事实上,陛下为了减少他们生活的困境与压力还特意地减免了他们今年的赋税,试问天下间,又有哪个君王能像咱们陛下这样体恤老百姓和爱护老百姓的?我听说那西齐的皇帝和太后仍旧在向他们的老百姓征收赋税! 一个不为天下老百姓们考虑的皇帝和太后所做出来的荒唐行为有什么值得我大魏的朝廷所效法的?真是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 “你?”听到他如此反驳,刚才那个抓住他话反驳的官员顿时就被气得不得了。 那个何猷光就立马地朝上坐的老皇帝拱手道,“陛下,微臣之所以有那个提议,完全是因为西齐的那个充盈国库的法子已经对我大魏的一些商户们有了一些影响了啊,陛下?” “哦?有了何样的影响?是有人向你打探着卖官鬻爵的事情?”老皇帝盯着他就问。 “哦,不不不,没有人向微臣打探,”何猷光赶忙就否认道,“只是微臣听说了我大魏一些在西齐做生意的商户们,他们为了在西齐获得个一官半职的,甚至有了举家迁往西齐的打算。 所以微臣就想着与其让那些商户们都迁去了别国,倒不如咱们大魏也学了那西齐,自己拿出一些官阶不高的闲散职位出来售卖给那些大商大户们,这样不但留住了他们,阻止本国的财富外流,同时也充盈了国库,也算是一举两得!” 老皇帝看着他良久都没有吭声,而是问一旁的尉迟骏跟蒋泓辙,“丞相,大司农,你们呢?你们是何种想法?” 被点了名,两人出列,尉迟老丞相就道,“陛下,老臣赞同韦大人所言。” 蒋泓辙见罢,也赶忙跟风,“臣也赞同韦大人所言。” 老皇帝就觉着有趣了,“哦?蒋泓辙,何猷光可是你的属下,你居然跟他的意见不统一?你这个上司是怎么当的?” 蒋泓辙就一脸的尴尬,“这个,这个,陛下,何大人虽然是我的下属,但是他们每一个人也都是有自己的想法,臣左右不了!” “好一个左右不了?”老皇帝看着他的眼神就变得玩味了起来,“蒋泓辙,你们竟然隶属于同一个部门却都不能上下同心,是你蒋泓辙的御下能力不济,还是说你本就有没打算替朕管理好这个国库方面的事情?” 蒋泓辙和那何猷光即刻就被吓得跪在了地上,蒋泓辙就道,“陛下,臣不敢,臣不敢呐!” 老皇帝盯着他就逼问着道,“不敢什么呀不敢?是不敢御下,还是不敢替朕尽心办事啊?” 蒋泓辙只差没吓破胆,“陛下,臣哪有敢不尽心尽责地办事情啊?臣每天不敢说比鸡起得早,比狗睡得晚,但是臣每天也都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马虎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出了错给朝廷遭了损失。” 老皇帝看着他不言,就那么威严地端坐在最上首的位置,顿时整个大殿里皆是一片的鸦雀无声,众朝臣们皆是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尤其是那何猷光,此时更是吓得是整个身子都匍匐在了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老皇帝才将目光看向一旁的何猷光,当看到他那微微发抖着的身子他的眉头就忍不住地皱了起来。 “何猷光,虽说你越级奏禀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是你好歹也要知会一下你的顶头上司,你们既然同属同一个部门,那么你们理应当做到上下一心,这样朕才能放心地将一个部门交给你们去打理,不然朕就要怀疑你们中的某些人有二心了!” 何猷光立马就一个劲地磕着头,“陛下,臣不敢,臣不敢呐,陛下!” 老皇帝也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就将目光转移向了尉迟骏,“尉迟骏?!” “臣在!”尉迟骏上前一步。 “即刻发下一道诏令下去,凡我大魏商人,不论买卖大小,凡有迁往他国者,一经发现,论通敌叛国罪论处!” “喏!” 老皇帝厉睁着一双龙目,将下方朝堂上的众人来回地梭巡了几眼之后就道,“好了,今天的朝议就到这里吧,退朝!”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 王公公赶忙跟上! 出了大殿,看着独自走在前面的何猷光,有人就忍不住地替蒋泓辙抱打不平道,“何大人,好手段呀,竟然越级向陛下奏禀,原本是想要好好地在陛下面前表现一番,可是咱们陛下英明,并没有采纳你的那条提议,怎么,没有达到你预期中的目的,很失望吧?” “你?!”被人冷嘲热讽着,何猷光一张脸顿时就羞得通红。 有人就朝他又冷哼了一声,“不知道陛下向来就讨厌那种不懂尊卑之人么?何大人你越级禀奏,你说你在陛下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好印象?” 何猷光此时是悔得脸肠子都青了,是啊,是他太急于求成了,他当初就应该先跟蒋泓辙说一下,然后再去禀奏老皇帝,这样他也不会在陛下和众朝臣们的面前落下一个不懂尊卑,不敬上司的罪名,这下他恐怕成为整个京城里的笑话了吧?就更别消说他的那个最初的目的了! 哎.......冲动了,失策啊! 一想到他那即将到嘴的肥肉就这样的没了,他简直是后悔得要死! 看着前面的那几个人,尉迟老丞相就向蒋泓辙使眼色,蒋泓辙见了,就快速地走了过去,何猷光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的不自在。 “蒋大人?!我,我之前不是有意的。” 蒋泓辙就朝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一个部门里,总是会存在着不同的声音嘛,我能理解!” 说完他就将目光看向了那几个替他抱打不平的人身上,“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原本也没多大的事,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们也不要为难何大人了。” 几人相互地看了一眼之后,就朝他拱了拱手,“是,蒋大人!” 待众人散去,蒋泓辙就又同老丞相走到了一起,老丞相就邀他道,“最近京城里的流民有些多,蒋大人要不要随老夫一起到街上的茶馆里去坐坐,了解下民生民情?” 蒋泓辙就道,“那是自然!” 第120章 这个好办 老皇帝在处理了一会儿政事之后觉得心里还是有些烦闷,于是就起身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陪朕出去走走!” “哎!”王公公躬身应着,跟着就上前去搀扶着他下丹陛,“最近西园那边的暖房里有几株那个山茶花开得正艳,陛下要不要去瞧瞧?” “西园?西园的那个梅花还有在开么?” “在,在呢,也开得正艳!满园子都是那个梅花的清香味儿,可好闻了!” 老皇帝就道,“让人去修剪些枝条回来,送去东宫,阿黎喜欢这个味道,东宫今年的梅花开得晚。” 王公公就侧身看向身后跟随着的几个小太监,“去吧,按照陛下刚才说的去做!” “喏!”两个小太监急忙就转身而去。 王公公随即就对着老皇帝笑道,“陛下这还真是时时都记着小公主的喜好。” 老皇帝就道,“朕的嫡系孙辈中也就只剩下她那么一根独苗了,还不准朕多宝贝些她啊?” 王公公就笑道,“是,陛下所言极是!” 老皇帝停下脚步,目光就看向东宫的方向,“话说她们姑侄俩也有些天没进宫来了?” 王公公掰着指头算了一下,“是,差不多快一旬了。” 老皇帝就道,“去东宫转转!” “哎,好!” “小功不赏,则大功不立,小怨不赦,则大怨必生,赏人不服,罚不甘心则叛,赏及无功,罚及无罪者酷,听谗而美,闻谏而仇者亡,能有其有者安,贪人之有者残。小公主,这几句话可知是何意?” 老皇帝刚走至草轩处,然后就听到欧阳业问萧黎,老皇帝就止住了脚步,门口守候的几个宫人太监们见了老皇帝就欲行礼,老皇帝就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别出声,跟着萧黎那带着些许稚嫩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嗯,阿黎大概明白一些。” “哦?那小公主就按照你所理解的意思给复述出来一下,”欧阳业就道。 “是,先生!”跟着萧黎就道,“这几句话主要体现的是‘赏’与‘罚’,是说在对待下属功劳和过错的时候要赏罚分明,不能因为人家的功劳小就轻易的忽略,认为不值得去奖赏人家,但是当人家有过错的时候却反而死抓着不放,这样势必就很容易让人因为一点小小的过错或者过失生出大的怨恨来。 如果赏罚不明,该奖赏的时候没有给与奖赏,或者是赏赐了不该赏赐的,该惩罚的时候没有给与惩罚,或者是惩罚了不该惩罚的,那么问题也就出现了。 若果听到谗佞之言就十分高兴,听到忠谏之言便心生怨恨,那么结果就只会自取灭亡。 还有就是一个国家的富足不是体现在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身上的,而是体现在整个国人,天下老百姓们身上的,所谓藏富于民就是这个道理,只有老百姓们都富裕富足了,国家才是真正的繁荣,国家也才会更加的安定,如果总是一味地贪图别人家的那点东西,而且还不知道满足,必然将会遭来别人的伺机报复。” 欧阳业在听了她的解释之后,就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理解的很透彻!不过小公主还是要时刻地谨记,那就是无论是赏还是罚,一定是要公平,公正,公开,让每一个人都能心服口服,赏和罚,它们本就有着自身的属性,在执行的过程中一定要发挥好它自带的优势,万莫起了相反的作用!” “是,老师!” 甫一抬头间,欧阳业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处的老皇帝,他随即就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然后起身见礼,“陛下?!” 萧黎扭过头去,就果然看到了自家皇祖父的身影,遂也就起了身,“皇祖父?!” 老皇帝走进屋来,“好了,好了,都不是什么外人,那些礼节性的东西都免了吧!” “是,陛下!” “是,皇祖父!” “刚才讲的是《素书》?”老皇帝就问。 欧阳业就点了点头,“是!今日讲道义章的结尾部分。” “前面几章都已经弄清楚了?”老皇帝又问,只不过这话他是看着萧黎问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孩儿都弄清楚了。” 老皇帝就在一旁的空位上落了座,“那好,那皇祖父就考考你!” 萧黎就道,“皇祖父敬请出题!” 看到她那一副自信满满的神情,老皇帝就道,“那你就先将本德宗道章给背诵一遍。” “是!夫志,心独行之术。长莫长于博谋,安莫安于忍辱,先莫先于修德,乐莫乐于好善,神莫神于至诚,明莫明于体物,吉莫吉于知足,苦莫苦于多愿,悲莫悲于精散,病莫病于无常,短莫短于苟得,幽莫幽于贪鄙,孤莫孤于自恃,危莫危于任疑,败莫败于多私。” 萧黎一口气,不带任何停顿地就将这一段给背诵出来了,老皇帝很满意,就继续地考校着她道,“那么再说说你对这几句话的理解吧!” 萧黎就道,“此言中的‘志’是说一个人要有精神层面上的特立独行,而要做到这一点绝非是那种简单盲目肤浅的一意孤行。 所谓的特立独行,最大的能力莫过于谋全局,最大的坚毅莫过于忍辱负重,最杰出的榜样莫过于修德,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好善,最神奇的事情莫胜于至诚,聪慧源于明辨,吉祥源于知足。 苦难源于多欲,悲伤莫过于意志消沉,病情莫过于捉摸不定,短视莫过于小利,心魔源于贪欲,孤独源于恃才傲物,内讧源于猜疑,败政源于自私。 总之,这几话的意思是说人要以‘德’为本,以‘道’为径,只有时刻地记得这两字的深意方才能做到‘世人皆醉而我独醒’的境界,也才能获得心灵上的安全感,从而找到一条通往最大利益的坦途。正如《老子》所言,大道甚夷,而人好径! 一个人立身的一个秘密无非于四种,权、利、位、势,但是很多人在追求这四样东西的时候往往都会遗忘或者抛弃‘道’与‘得’,最后反被这四种东西所累和所反噬!” 她的回答很完美,也很令老皇帝满意,“嗯,不错,回答的很好,看来你确实有在好好地读书,那皇祖父就再考你一题。” “是,皇祖父!” 跟着老皇帝就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给他们师生俩说了,然后老皇帝就问,“阿黎觉得可用何种办法来稳住那些想要迁往西齐的商贾巨富们?” 欧阳业也就一脸带笑地看着她。 萧黎在略想了一下就道,“简单啊,皇祖父您可以雷霆雨露,恩威并施!” 老皇帝和欧阳业就相互地看了一眼,然后老皇帝就道,“哦?怎么个雷霆雨露,恩威并施法?说具体点!” 萧黎就道,“皇祖父您可以先下一道圣旨,以最快的速度发往各州县郡,那就是不准许那些商户大户们迁往他国,若是有人胆敢违抗皇令,那就直接将他们家的所以产业都没收了归国库,看他们还怎么迁往他国?这就是雷霆和威慑! 至于雨露和恩施嘛,皇祖父您可以再下一道圣旨,那些商户地主们不是想改换门庭嘛,这个好办,皇祖父您就直接开个恩科得了!” “开恩科?”老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就连欧阳业也是好奇不已。 萧黎就点头,“对啊,开恩科,就是通过考试取仕,凡是我大魏的子民,不管是寒门学子,还是富贾商户家的子弟,只要他们是读书人,就都就可以参加由朝廷组织的恩科考试,考中了的就可以入朝为官。 西齐开了个卖官鬻爵的先例,可我大魏却开了个恩科考试的先河,两相比较,高下立见,这样不仅没有折损我大魏朝廷的威严,同时也向世人展示了皇祖父您那宽如瀚海的胸襟。 以往咱们大魏的官员不是世袭制就是推荐制,可还从来都没有通过考试取仕的,皇祖父您给了他们这个公平,公正,公开,证明自己能力和实力的机会,孩儿敢肯定全天下的寒门学子和富家子弟都会感念您的恩德的。 其实像那种靠世袭制和推荐制取仕的行为是有很多的弊端的,比如说某个人明明自己就智力低下,或者是能力平平,可就因为他的祖上有功绩,所以他便能在他的长辈逝去或者退下来之后自己袭承爵位和官职,从而就一步登天了。 那个淮阴侯沈弼就是个最好的佐证,他明明什么能力功绩都没有,就是个十足的纨绔跟无赖,可就因为他的先祖早些年跟随着高祖皇帝打天下挣了点功劳被封了侯,所以他也就沾光承袭了侯爵。 像很多那些个明明很有能力,又人品贵重的寒门子弟及富家子弟,就因为家贫,没有背影,又或者受商户人身份所累,终身都得不到人的青睐和重用。 皇祖父,这是不公的,不仅是对天下老百姓不公,同时也是对您和对朝廷不公,像那种明明没有能力,却又占着高位的人,不是尸位素餐是什么? 皇祖父,有时候您在处理政事的时候,面对这种情况也是很头疼的吧?您明明拿着高官俸禄地养着他们,可他们却是什么事也为您做不了,最后还要您自个儿去做,那得是多累啊? 若是让他们将那个位置腾出来,交给那些有能力的人去做,皇祖父您一定会轻松很多的! 像那种寒门子弟,很多都是出身于农家,所以他们更会懂得四时稼穑,可以做制粟都尉,稻田使者,太仓令,太仓丞,籍田令,籍田丞等官员。 像那种出身于富贾商户人家的子弟他们对经商和算账一途上应该很有心得,到时候倒是可以到那些州郡县上去掌管地方财政,如盐铁,其他矿业,和州郡县赋税钱粮方面的。 皇祖父,您只要将这道圣旨一下,想必很多那些想要迁往他国的富贾商户们就会即刻地歇了那份心思的,毕竟您给了他们改换门楣的机会,在自己的国家就能实现的愿望,还干嘛跑去别个国家,哪是得多劳神费力啊? 再说,他们在他国也未必就混得开,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就算是再有钱,但那也是人家的地盘儿,哪有在自个儿国家来的舒心只在? 最最关键的一点是,皇祖父您将这公平竞争的机会给到他们了,能不能考中那就得看他们个人的本事了,若是考不中,那他们也怪罪不到您的头上,因为机会都是公平的,是他们自己没有把握住,能怨得了谁? 若是能高中,除了证明他们自身的能力与实力以外,这也是为我大魏的朝廷培养新生的人才不是?” 老皇帝就问,“怎么取仕?由谁出题?” 萧黎就故作沉思地想了一会儿,随即就双眼一亮,“嗯,有了,为了以示我大魏朝恩科的公平公正,我们可以将这考核分为四个阶段进行,题型也由简入深。 第一个阶段的考试就是我有大魏朝的学子们都能参加,这种就叫乡试吧,由各地郡县主持考试本地人,由县令做主考官,可以安排其他的一到两个人作为辅试官,取中了的方能进入到下一轮考试。 这一轮考试是要在州府进行,所以就叫府试吧,这个各省的主考官就由皇祖父指派,取中了的就被称为什么呢?这个就由皇祖父您让人去想吧,阿黎只说步骤。 在这一轮中被取中了的人就可以进入到第三轮的考试,这一场考试在京中进行,就叫会试吧,就是汇聚天下英才之地意。 这一轮考试通过了的方可进入到最后一个环节的考试,这一场考试是由皇祖父您出考题,就是结合当下天下局势考他们的策论,所以就叫殿试吧。 凡是通过这些考试的那基本上就是我大魏天下治理的人才了,凡是通过了皇祖父您的殿试的,那基本上都是我大魏朝的顶尖人才了。不过经过这么几轮考核下来,那些学子至少得十年寒窗苦读。” 老皇帝和欧阳业在听了她的这一番言辞之后,都就激动不已,这孩子果然是聪慧得紧啊,简直就是活学活用,两人热切地对望了一眼之后,老皇帝就点头道,“嗯,不错,你的这个提议很是不错,不过考他们什么?” 萧黎就道,“都可以呀!像律,医学,武学,算学,书学,书学中可就多了,四书和五经中都可以出题。” 两人的内心里就更是震撼得不行,这孩子简直是太聪慧了,估计几百年以内都很难再出一个,老皇帝就看向一旁的欧阳业,“嗯,这个提议确实很不错!到时候倒是可以在朝堂上议一议!” 欧阳业久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小公主的这个法子确实不错,陛下,倘若我大魏朝开恩科取仕,那么我大魏朝必将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相信不出十年陛下您的宏图大业便能实现了!” 老皇帝就道,“嗯,朕也希望能有看到那一天的时候!” 欧阳业就道,“会的,一定会的!” 老皇帝在朝着萧黎看了一眼之后,就对着欧阳业就道,“欧阳,记住你曾经答应朕的!” 欧阳业即刻起身跪到了他的面前一脸郑重其事地道,“陛下请放心,臣不敢忘,也不会忘,臣定不辱使命,定当竭尽全力!” 老皇帝看着他就点了点头,“好,好!” 看着两人故意不将话说透,萧黎就忍不住地在心里腹诽着:在打什么机锋? 老皇帝随即就起身,“好了,你们继续上课吧,朕也回去了。” “喏!” 师生两人齐声应着。 回去之后,老皇帝就私下里对着王公公道,“这个孩子不简单呐,好些朝堂上的难题,可是到了她那里却好似都不是什么问题,都能轻而易举地就解决掉。 就像这次的这个事情,老实说就是朕都有些觉着头疼,却没想到那孩子只是认真地考虑了那么片刻的功夫,她就想出了那么一个完美的计策。” 王公公也是一脸的笑痕,“是呢,小公主向来就聪慧得紧,要说陛下您那么疼宠她也是有原因的呢。” 老皇帝的眼里就染满了笑意,“朕一定要再多活些年,这样才能保她平安顺遂地长大!” 王公公就点头,“会的,一定会的,老奴也要好生地保养着自己的身子,这样才能继续地伺候着陛下您!” 说到这里,老皇帝就突然地看着他那双腿问,“你那个老寒腿现在怎么样了,可有发作?” 王公公内心里就是一阵感动,“谢陛下关心,自上回用了长公主给的那个药之后,倒是好多了,虽然偶尔会发作那么一两次,但是痛感却是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 “哦?阿瑜给你的药?”老皇帝就讶异了。 王公公就点头,“嗯,长公主说,只有我的身体好了,才能很好的伺候陛下您,所以上回老王爷府上来了一个苗医,据说是专治跌打损伤,还有老寒腿方面的,医术很是高湛,然后她就让那神医给我制作了两瓶儿小药丸子。” 老皇帝就点了一下头,然后跟着就问,“那药丸子可吃完了?还需用再制作一些?” 王公公就道,“还有,还有呢,那药丸子小,吃着不费,它一瓶儿里还是有一百多颗呢。” 老皇帝又就点头,“到时候吃完了,需要用到药材制作,就去库房找人取。” “哎,谢陛下!” 老皇帝就道,“说什么呢,你也是跟着朕的老伙计了!可不能死在了朕的前头,那样朕就真的成为了孤家寡人。” 王公公就道,“不会,不会,陛下活多少年,老奴就活多少年,老奴争取陪着陛下您到岁月的尽头!” 老皇帝就笑道,“岁月可没有尽头!” 第121章 机会 下学后,欧阳业突然来了一句,“恩科取仕,这确实是一个解决眼下难题的极好办法,并且对后世万代也将会产生深远的影响。 但是要做成这件事,其中的阻挠也会不小啊,因为这将会触及到很多人的阶级利益,尤其是那些世家大族和豪门贵族。” 萧黎就道,“老师,不必忧心,倘若是别的什么君王我们的确是应该忧心的,但是是皇祖父,阿黎相信他一定能办成此事的。” 欧阳业一怔,随即就有些哭笑不得,是了,他竟然还没有一个孩子看得开,看得透彻,他们的这位陛下啊可是个尚武之君,那是绝对的权威! 萧黎收拾着书本的动作一顿,随即就对着他小声道,“老师,这也是我们的机会,不破不立,您看就朝中的那些人,有几个是有真才实学的,就更别说那种经天纬地之材了? 一个个的酒囊饭袋,尽是些阿谀奉承之辈,今天这个给到他点好处,他就站这个这边,明天那个许给他点利益,他就又倒向另一边,这样的人岂能为咱们所用? 阿黎不想要那个位置,但是阿黎身为嫡脉这一支的身份注定了将来不管是谁上位阿黎跟姑姑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跟好下场,还有你们这些跟随着阿黎一起的人。 阿黎想要活着,阿黎也想要你们这些跟着我一起的人也都活着,而且是长长久久,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放心大胆地活着那种。 所以阿黎的手里就必须要有筹码,而且是绝对过硬的那种筹码,让他们不敢对咱们轻易动手的样子。” 欧阳业的内心就震撼不已,他没想到才这么大点的孩子竟能将事情考虑的如此深远,他以为她向陛下提出来的那个建议只不过是她一时兴起,也仅仅是为了解决眼下朝廷难题的一个点子罢了。 却没想到电光火石间她竟然已经布局到如此深远地地步了,她这提出开恩科的建议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跟人才啊!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一生都将权利看得极重的陛下为何会收回自己之前那句‘后宫女子不得干政’的言论,对她有那么高的期许了,因为她值得! 除了性别的不同之处外,她身上具备了皇朝未来走向的掌权人所有的优良品格和能力,沉稳大气的性格,清醒敏锐的头脑,杀伐果决的手段,深远宏达的谋略,和一种对天下万千黎民都有着悲悯和恻隐之心的仁善品格,以及对天下大局把控的精准度。 放眼整个萧氏皇族,也就只有眼前的孩子了,这个孩子不仅关系着整个大魏朝未来的走向,同时也干系着整个萧氏皇族的走向,论能力和心思谋略手段整个萧氏皇族的人加起来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这个孩子不愧是整个大魏朝两个最顶级家族的遗传血脉,她身上具备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潜质。 若是他将来能辅佐出大魏朝自建国以来第一位女帝,而且还是一位名垂千古的女帝,那他也就不枉此生了! 想到此,欧阳业的脸上就勾起了一抹会心的笑容,“小公主说的是,是老夫庸人自扰之了!” 萧黎就道,“没有,老师这也是在忧心天下,关心我大魏朝嘛。” 在演武场上练了一下午出了一身的汗,萧黎刚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就见王公公手底下的小王公公领着几个内侍抬着几口箱子进来。 “这是?”看着他们那貌似抬着有些吃力的模样,萧黎一脸的不解跟疑惑。 小王公公就一脸微笑地对着她道,“哦,小公主,这是陛下让我们送来的,陛下说小公主送他的那些蔬菜很可口,是这个冬天里难得的稀罕之物,陛下他很喜欢。 陛下说既然小公主喜欢兵器,那么就干脆给她送几块上好的精铁好了,这样到时候她想打造什么样的兵器都随她的意,所以这几口箱子里装的都是精铁。 而这口箱子里的则是,前儿些时候海南那边送进宫来的今年的贡品,是几块上等的水晶石和几匣子的南珠,说是让小公主您把玩着儿,还有这两个小木盒子里装的则是一些赏赐给长公主的沉香木,陛下说长公主平时喜欢制香,最近她身子不大双利,就正好拿这个来打发时间。” 萧黎听了他的话,遂就点了点头,“好,替我和姑姑跟陛下说声谢,就说改天阿黎和姑姑空了就去宫里向他谢恩。” 王公公就点头,“哎,奴才一定带到。” 萧黎就朝一旁的小冉公公看了一眼,小冉公公即刻会意,然后就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个荷包来走过去塞到那小王公公的手里。 “公公,你们几位辛苦了,拿去买点儿热茶喝。” 小王公公推脱着,“哦,不不不,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奴才们这可是在为陛下办事,再者,我们也不辛苦!” “辛苦,辛苦,怎么不辛苦?那精铁可最是沉重的了,你们从宫里到这里也走了不少的时间吧?”小王公公不收,小冉公公就一个劲地往他手里塞。 小王公公就客气着说道,“是走了些时间,不过也还好!” 两人推攘间,萧黎就道,“小王公公,你就收下吧,本公主可是诚心地想要请你们喝一杯热茶,并非是那种客套之言的假把意思。 外面的风雪那么大,你们从宫里给我送这些东西过来确实是挺辛苦的,茯苓姐姐,将你们之前制作的那些姜茶去拿两罐儿过来交给小王公公他们带回去,到时候分着喝,去去这身上的寒气!” “喏!”茯苓朝她微微地福了福身,然后便转身地快步离去了。 小王公公见萧黎确实不是什么虚假之言,而且还为他们的身体着想,心里顿时就生起了一股由衷的感动和暖意来,遂也就不再推脱了,将那个荷包给接了,“谢小公主赏!” “谢小公主赏!”其他几人也都齐刷刷地向她见礼谢赏! 萧黎眉头一皱,就朝她们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们都起来吧,以后都别来这套,我不大习惯见你们动不动就下跪的样子,其实在我这里她们都是很随意的。” “喏,”几人的心里都很高兴,也表现在了脸上。 萧黎就对着她们道,“你们再稍等下,茯苓姐姐很快就回来,那红糖姜茶有驱寒暖胃之功效,今年的寒冬异常地寒冷,没事的时候你们就可以泡一杯来喝喝,这样也能抵挡些寒冷。” 几人心里的那种感动就异常的强烈,心窝里的那股暖流也正向自己的四肢百骸里散去。 其实像他们这种作为内侍的宫人,因为当初在净身的时候基本上都没有得到很好地照顾,很多人身体都还没有完全的康复就在开始当值了,所以很多人的身体里都埋了隐疾。 而且像他们这些宫人太监的,由于受一些宫规的约束,所以通常生病了也是不能请医问药的,只能靠自己硬抗过去,抗的过就抗,抗不过的就只能被逐出宫去自生自灭。 在那座森严的宫殿里,他们看似风光,可实则是最可怜,里面不仅处处充满了尔虞我诈和陷阱不说,更是没有一个会真正关心他们的人,他们在那些主子的眼里只有有用和无用之分。 他们还好些,被分到了陛下的身边伺候,而且王公公也不是个喜欢苛待下属的顶头上司,像那些被分配到像七八九几个皇子和几个美人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那才叫惨。 动不动主子一个不高兴,轻则被辱骂,重则就被体罚毒打,像上回小公主让人送来的那个叫松柏的小太监以前在九皇子的身边就经常地遭到他非人般的折磨。 也是他上辈子积了德,命不该绝,所以才让他后来碰到了小公主,这才从此地结束了在九皇子身边那如同地狱般苦日子。 但是今天他们却能够在这里得到这个天下间身份和地位最尊贵的小女孩的关心,怎叫他们内心不感动和感激? 茯苓回来的很快,“小主子,只剩三罐儿了,我都拿来了。” 萧黎就点头,“好,给他们吧,拿回去,你们自己分一下。” 小王公公就道,“小公主,不用这么多,我拿一罐儿就好,剩下的两罐儿你们自己留着。” 萧黎就道,“都拿着吧,我们这里完了还可以做,你们在皇祖父身边当值的人有那么多,这万一要是谁感染上了风寒,你们就分他一些。 待后面做的,下回我进宫去的时候再带给你们些,一杯一颗,用那滚烫的开水冲服效果最佳,喝了这红糖姜茶,就马上捂住被子睡一觉,待发一同汗,感染的风寒很快就会好了。” “是,那就多谢小公主了!”小王公公从茯苓的手里接过,跟着就说道。 萧黎就朝他随意地挥了挥手,“不必客套,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好了,你们就回去吧,回去都冲服一杯,暖暖身子,散散寒气!” “喏!”几人朝她恭敬地行礼,然后跟着便退出了大殿。 萧黎让人打开那几个箱子,在看到那几块上好的精铁之后,嘴角就忍不住地扬了起来,这下可好了,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找人打一把三菱军刺,再不用担心这事儿被老皇帝知道,然后就对她疑神疑鬼的了。 “哇,瞧这珍珠的颗粒好大,好圆润呀,还有这水晶也是,多晶莹剔透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珍珠,就是陛下之前赏赐给咱们家小主子的那几回珍珠的个头也没有今天的这个大,”就在萧黎看着那几块精铁想她的三菱军刺的时候,雪见那异常激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其他几人也在一旁用力地点着头,连翘就道,“确实比较大,而且光泽度也是十分地皎洁艳丽,就这么一颗,在世面上起码能卖到三千金的价格。” “什么?三千金?这么值钱啊?”众人都就惊讶不已。 连翘就点头,“没错,我这都是最保守的估价,实际估计还会更贵,五千六千也是可能的,要知道这可是属于贡品,凡是进贡给陛下的东西那都是世间最稀有最顶尖的货色,在外面都是很难找到的,就算有人持有,那也是不敢拿出来招摇过市的,不然那就是僭越,所以像这种品相的珍珠在市面上往往都是有市无价的,所以价格只会高不会低。” “哇,小主子,发了,发了耶,这回咱们可算是发大财了,一二三四五,五,五匣子的珍珠呢,这一匣子的珍珠起码也有百十来颗,这一颗就值了三五千,就更别消说这五匣子的珍珠了,那是得值多少钱啊?”雪见跟着又就大呼小叫了起来。 萧黎就道,“那你们就数一下子这些珍珠,看一共有多少颗不就知道了?” 于是几个贴身的大宫女就赶忙地过去一人抱起一个珍珠匣子当真就要数了起来,一旁的小冉公公看不过眼她们那行为,就忍不住地数落了起来,“瞧你们那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是东宫的人呢,说出去也不怕丢了咱们家小主子的脸? 这平日里你们见的贵重的东西还少么?库房里的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今日就几匣子的南珠就把你们给兴奋激动成这样了?若是今后咱家小主子又得了个什么稀罕的物件儿,那你们还不得兴奋激动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啊?” 几人立马就不好意思了起来,小冉公公继续地教育着她们道,“平素我都是怎么交代你们的?那就是时时都要沉稳,低调,内敛,还有机警!哪像你们现在这般叽叽喳喳,一点也不成体统?” 几人都垂着头不敢吭声,一副受教的模样。 萧黎就道,“好了,小冉公公,让他们都去将这些东西入库了吧,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哎,好!”小冉公公退至萧黎身旁。 几人赶忙就去搬东西,萧黎随即就又交代道,“哦,对了,连翘姐姐,你稍后取两匣子珍珠,并着那个沉香木给长公主那边送过去。” “哎,好!”连翘应着。 萧黎跟着就问小冉公公,“你们可知燕京城里谁铸剑的手艺最好?” 小然公公想了一下就摇头,“燕京城里头奴才不知,不过少府那边倒是知道一个,此人叫楚凌子,据说是铸剑大师管云子的关门弟子,也是他那几个铸剑弟子中天赋最高的,此人不仅天资聪颖,吃苦赖劳,更是将管云子那一身铸剑本领学到了十成十。 只是现在正值战时,少府那边正在没日没夜的赶制兵器,小主子若是想要在这个时候铸剑的话恐怕没得多方便。” 萧黎就道,“无妨,也不急在一时,就是想要了解一下我大魏谁的铸剑水平最高!” 小冉公公就点了点头,“楚凌子的铸剑水平就很不错,他铸造的剑不仅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而且还韧性极佳,极不容易折断,他私下里铸造的五把剑,其中有三柄都是被陛下收藏了的。” “那么另外两柄呢?” 小冉公公就道,“另外两柄中的其中一柄为他自己所收藏,一柄由冠军侯夏玦所收藏。” “姑父?!” 小然公公就点头,“只不过后来那柄剑作为冠军侯的陪葬品一并被下葬到了坟冢里。” 萧黎就点头,小冉公公接着有道,“其实像陛下当初赐给夏大将军的那把逐鹿剑最后也是作为陪葬品陪着夏大将军长眠在了地下。” 萧黎就问,“你可知皇祖父那里一共收藏了多少把宝剑?” 小冉公公就道,“应该有好些把吧,因为陛下他有间剑室,里面全是搁的宝剑,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那两柄帝王剑和赐给太子殿下的承影剑,夏大将军的逐鹿剑,还有您的工布剑,以及容小郎君的那柄赤渊剑。” 萧黎就点头,“看来皇祖父那里收藏的好剑还真是多哈?” 小冉公公就点头,“嗯,陛下喜爱剑,除了他自己收藏的,还有就是命人铸造的。” 萧黎就道,“行吧,待与西齐的战事结束了之后,我也绘制两张图纸找人替我铸两柄剑。” 第122章 开恩科 几日后的一天,上午下学,萧黎才刚从草轩中出来,就见她姑姑身边的紫苏姐姐也等候在了外面。苇 “紫苏姐姐,你怎么来了?” 紫苏朝她微微福身行礼,“小公主,长公主在弄堂那里等您,说今天中午的午膳在那里用,特让奴婢前来等您一道过去。” “哦,好!” 用膳期间,巴陵长公主就向她提起,“今日朝会上,你皇祖父对着众朝臣发了好大一通火,也罢免了几个人的官职,还下旨抄了他们的家。” 萧黎咽下口中的食物之后就问,“是哪几个倒霉蛋啊?他们都干了什么好事竟然惹得皇祖父如此动怒?” 巴陵长公主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跟她如实地说了,“卫尉洪升和阜陵候梁勇,还有昌平候刘端,几人昨天晚上在阜陵候的府中公然地狎妓,后被人举报,曹御史亲自领着御史台的几个官员前去捉了个现行。 我大魏朝的立国之本就是‘百善以孝为先,万恶以淫为首’,这两条都是有清楚地写进我大魏的律法中的,昨日几人竟然公然地违背,陛下自当是要严惩的。”苇 萧黎就道,“我记得那个卫尉洪升好像是萧尧母子两那边的人,这阜陵候和昌平候竟然跟他走的近,那么就说明这两人也是萧尧母子两那边的人。 姑姑您说他们是被人举报,所以才招来了御史台的人,被捉了个现行,姑姑,您说,是谁人举报他们的啊?” 巴陵长公主就摇头,“不知道,估计是朝中一些跟他们政见不一的官员吧。” 萧黎点头,“确实如此,准确地来说应该是说与他们处于不同阵营的政敌所为,若果一定要说出一个准确的人名来的话,那么这个人定是五皇叔萧凛。”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 萧黎就道,“因为之前拍卖的那批羽绒后来大多数的都落在了五皇叔的手中,但是五皇叔还没将那些羽绒焐热那些羽绒就被人给盗了,同时损失的还有十几箱的金银财宝跟珍稀的毛皮和一些珍贵的药材。” 巴陵长公主听后就惊讶不已,“不会吧,你五皇叔的府上竟然丢了那么多的东西?怎么我们一点都没有听说呢?”苇 萧黎就道,“他自然是不敢往外说,说了怕引起皇祖父的猜忌可就不好了,而且这事是五皇婶办的。” “这事怎么又跟你五皇婶扯上了关系?”巴陵长公主就更纳闷儿了。 萧黎就道,“杨勉之是五皇叔那边的人,上回他替五皇叔拍得了两斤的黑鸭绒,这事皇祖父知道,后来就借故他给我霉烂了粮食犯了欺君之罪打压他,将他全家都投了大狱,并没收其全部家产。 五皇叔和五皇婶这两人就怕到时候会牵连到他们,所以那段时间两人整日都是提心吊胆的,惶惶不可终日。 后来五皇婶就怕他们会步了四皇叔的后尘,所以就背着五皇叔将府中一些值钱的东西让人暗中地转移到了他们在城外的庄子上,以便日后真的被皇祖父发配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贫瘠之地以好傍身。 哪知这事就被萧尧母子两所知晓了,于是就暗中的派人将他们的那些东西给劫了,让我五皇叔他们吃了个闷亏。 但我五皇叔五皇婶他们岂是吃闷亏的主?所以后来就让人去查,嘿,还真别说,还真就让他们查出来了,这事儿还真就跟萧尧母子两有干系。苇 所以啊,他们岂会甘心?要知道那些羽绒可是我五皇叔花了大力气大价钱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原本他是打算拿那些羽绒去拉拢朝臣的,可是却被萧尧母子两给这般地搅黄了,所以他恨呀,能不去报复么?肯定的呀! 皇祖父之前就有言在先,不允许皇族中人互相攻坚,他一时不能拿萧尧母子两怎么样,但是可以去打击和瓦解他们的势力啊?让他们也遭受损失啊! 哎哟,可惜了萧尧母子两的那几个军中的力量,这好不容易才拉拢的呢。” 看着她那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巴陵长公主的内心了就有些怀疑,“你怎么就知道的这么多啊?” 萧黎就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自然是我让人查的啊!” 巴陵长公主看着她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大相信,于是就对着殿中的几人吩咐道,“好了,你们也都下去用膳吧,我跟小公主这里不用你们再伺候了。” “喏!”几人齐声应着,随即就退了出去。苇 待殿中只剩下姑侄俩的时候,巴陵长公主就凑近萧黎小声着问道,“这里面有没有你的手笔啊?” 萧黎一怔,随即就笑了,然后跟着就点头,“有!” 巴陵长公主愣了一下,跟着就又问,“那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啊?”萧黎漫不经心地应着,夹起一片生菜放进锅子里烫着,跟着嘴角一扬,“那可就多了,可以说整件事都是我做的,他们存放在城外庄子上的那些贵重东西是我让人劫的,然后故意让人留下一些线索,让他们怀疑那事是萧尧母子两指使人去干的,这不,他们两家不就掐起来了么?” 巴陵长公主就吃惊,“你让人劫的?” 萧黎就点头,“啊,我让人干的!” 巴陵长公主的心就噗通噗通地狂跳着,“你这孩子也太大胆了,那么多的东西,你也不怕动静太大,让人给发现了?”苇 萧黎看出了她的紧张,就伸出手去替她顺着气,“姑姑莫要急,也莫要担心,阿黎的人做事都是十分稳妥和小心的。” 巴陵长公主就瞪着她,“我问你,那么多的东西,你都让人运去哪里了啊?可安全?” 萧黎就点头,“姑姑放心,安全,安全,绝对的安全,我在陈仓那边买了一块地,将那些东西就存放在那边的,不会有人知晓的。” 她姑姑又就惊讶得不行,“你在陈仓那边买了一块地,何时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萧黎就道,“这不是怕您担心么?所以就一直没有告诉你,就是之前福康郡主遭贬,处理京中及附近一些州县的产业,所以我就让人去买了他们家在陈仓那边的一块地。 那边是进出蜀地的必经之路,进可攻,退可守,咽喉要地,我不可能将那么一块重要的地方让给他人,所以我在将那块地买下之后,就在那边组建了一支军队。” “军,军队?”巴陵长公主惊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你,你怎么还养了军队啊?”这孩子是隐瞒了她多少事啊?苇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里也不免就流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来,“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让你皇祖父知道了,会有何种的结果?” 萧黎就道,“自然是不能让他知晓,姑姑,自古枪杆子出政权,谁掌握了军权谁就掌握了主动权跟话语权。 皇祖父已经那么大年纪了,就算他能庇佑我们又能庇佑得了我们多少年?我们要活着,自然就得未雨绸缪!只有自己的腰杆子硬了,别人才不敢来轻易地欺负我们。” “哎......”巴陵长公主随即就发出一声叹息,在外人的眼里他们就是一对孤儿弱女,如今这般受宠,也只不是仗着自己嫡出的身份罢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将来老皇帝驾崩了,她们这对姑侄俩谁还会在在意?到那时他们的好日子也就算到头了。 阿黎说的没错,有些事情,是该得提早地准备着了,不然到时候等待她们的将又会是一场悲剧,他们嫡脉这支已经是够惨的了,决不能重蹈覆辙! 想到此,巴陵长公主的心就坚定了起来。 萧黎接着道,“姑姑放心,我那支军队可与不是一般的军队,其隐蔽性和安全性我可以毫不谦虚地说是天下间没有一支军队能与我那支军队所比拟。苇 我对他们的培养,不仅仅是那种简单的上阵杀敌,而是经过多方面,多层面的培养,除了平时的体能训练外,还有脑力训练和经济政治文化军事训练。 可以说他们即可单兵作战,也可多兵协同作战,他们既可以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立足于朝堂,上的了战场的全能型军事人才,将来每一个人拉出来都能独当一面。” “有这么厉害?”巴陵长公主就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萧黎就点头,“嗯,既然做,那自然是要做到最好!像朝廷里的那些人,一群的无能之辈,我可不指望他们,”她可是完全按照未来世界特种部队的训练标准在训练着他们。 巴陵长公主就问,“那有多少人呀?” 萧黎就道,“不多,目前就三五千人的样子!在我买的那块土地上也不打眼。”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不过还是得小心,就怕他们在训练的时候被附近路过的行人所知晓了。”苇 萧黎就道,“姑姑放心,我们的军事基地建的十分的隐蔽,不会被外界的人所知晓的。” “那就好,那就好!唉,那那边的事物你是让谁在负责啊?” 萧黎就道,“军队培训的点子是我自己出的,负责培训他们的人是容烨帮我找的。” “容小郎君?”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姑姑您也知道我们身边的人都是皇祖父指派过来的,期初是不大敢用,后来嘛是怕皇祖父那边的人有所察觉,所以我就只能从外边物色了。 但是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外面的人去办我又不大放心,容烨看出了我的纠结,所以就将他的贴身侍卫青冥给了我。 加之他又进了军营,所以也不会有人去过多的关注他及他身边的人,青冥正好可以脱身替我去办事情,所以那边的一切事物都是他在那里负责。”苇 巴陵长公主就又道,“你确定容小郎君和他的那个叫青冥的可靠?” 萧黎就点头,“姑姑放心吧,容烨是个正直的人,也是个君子,他身边的人也不会错的,若说在这个偌大的燕京城里阿黎最信任的两个人,一个是姑姑,那另一个则是容烨无疑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帮你?要知道你不是皇子也不是皇孙,只是一个皇孙女,这也就标志着你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这件事要是搞不好就会牵连整个武成候府,落下一个谋逆的罪名,那容小郎君我看他也不是一个易冲动,还有没有城府之人,他不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萧黎就道,“可能是因为他曾经救过我,在世人的眼里那他就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所以与其他不是咱们这一边的却还是被人认为是咱们这一边的,他倒不如就直接站在咱们这一边好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诚如姑姑所言,容烨他是一个极聪明,也极有远见,且还眼光独到之人,可能他是看出了现今的整个萧氏皇族除了我没有一个是能堪当大任的,所以他便学吕不韦奇货可居!” 她的这一句玩笑之言成功地将她姑姑给逗笑了,“你这孩子都不知道谦虚点?” 萧黎就道,“本来就是,呐,姑姑您看哈,如今的萧氏皇族,旁支的那些皇亲王爷们的早就被我皇祖父这么些年的打压对那个位置不敢有任何的奢望了。苇 然后就是我皇祖父的这些子嗣中,除了一个还从未见过面的二皇叔不甚了解以外,四皇叔可是当着满朝文武们的面被我皇祖父剥夺了他继承大统的可能。 然后就是五皇叔,我五皇叔那个人看似精明,也挺八面玲珑的,但实则却是一个心胸极度狭隘,又自私,又报复心强的人。 然后就是我六皇叔,我六皇叔的那个身子确实不咋样,听说打从那次羽绒拍卖之后,他就一直在府中养病,那风寒感冒就从没有间断过,连他自己都不敢对那个皇位有所奢望,就更别说其他的人了,谁会去花大力气地支持一个三天两头就生病的人。 哦,对了姑姑,等过两天休沐的时候,咱们去汝南王府看望他一下吧,阿黎当初生病的时候他也来看过我,反正咱们库房里也有不少的好药材。” “好,”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 萧黎接着道,“然后就是七八九三个,这三个可说是纯粹的就是三个纨绔,只是萧尧的心肠还要比前面的两个更歹毒一些,还有就是他有一个以色侍人的娘撑腰,所以又更加的霸道和不择手段。 所以综上所述,以上的几个都不是未来皇位继承的最佳人选,但是侄女却不同了,我聪明,有心机,有城府,也还算有胆识,对人也还算有包容之心忍让之心,对天下老百姓也还算有仁爱之心。”苇 她姑姑就提醒她道,“可是你却是个女孩子,你皇祖父之前也有明确规定那就是后宫女子不得干政。” 萧黎就道,“我又不是后宫,后宫是指皇祖父的那些妻妾们,我是皇孙,皇帝的孙女儿,而且我是居住在东宫的,可没有住在他的后宫里。”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道,“是是是,我们阿黎说得对。” 萧黎就道,“我除了在性别上不是个男的以外,又哪点不比他们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可是在世人的眼里你只是个公主,将来长大了是要嫁与外姓人的。” 萧黎就道,“姓氏只是代表着一个符号罢了,可我的身体里却依旧是流淌着萧氏皇族的血脉,就算是我将来的后代他们的身体里也依旧是流淌着萧氏皇族的血脉。 就是我们现在的这些姓氏又有多少是自上古时期就一直传承到现在都是没有变的?苇 上古的先人他们每迁往一个地方就会以那个地方的名字而作为姓,就是我们萧氏也是经过不断的迁移和演化而来的,皇祖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所以皇祖父他比谁都看得透彻也想得清,他知道只有血脉的传承才是一个家族真正意义上的传承。 不管是男子也好还是女子也罢,若要想将自己的血脉延续下去那将来都是要跟外姓人通婚的,总不可能是自己就将这个血脉给延续下去了吧?又不是单体繁殖,所以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在我大魏的这片土地上又不是没有出现过女主当政的局面,而且那几位女帝都还做的挺不错的,在历史的评价中都还挺高的,我萧黎就未必不能做到她们那样?所以容烨估计也是难得的将这个事情看得这么明白和透彻的人吧?所以才这么地帮我和支持我!” 巴陵长公主就又问,“那武成候知道吗?” 萧黎就摇头,“不知道,这事就只有我和容烨知道。” 巴陵长公主又就问,“那他身边的贴身侍卫不见了,武成候不会过问和怀疑?”苇 萧黎就道,“容烨在很多地方都开的有铺子,武成候倘若真的问起来,他会说他派他去那些地方打理生意了。”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好,既然相信他们,那姑姑也就相信他们。” 萧黎就道,“放心吧姑姑,阿黎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皇祖父有教我怎么去识人?所以阿黎相信自己的这双眼睛跟判断。” “嗯!” 看到她那双发亮的眸子,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巴陵长公主的内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她夹起一筷子的羊肉卷放进锅子里涮了涮然后放进萧黎的碗里,“来,多吃点肉,下午有骑射课呢。” “嗯,今天老师安排了人与我马背上拼杀作战,是有点耗体力。” “那你可得多加小心着些,你老师向来对你要求严格,历来都是真刀真枪。”苇 萧黎就道,“没事儿,老师那也是在锻炼我对周围事物的感知度和突如其来遇到的危险的反应灵敏度。” 萧黎在将那一筷子的羊肉吃进嘴里咽下去之后,跟着就又对着她姑姑道,“哦,对了,姑姑,那几斤羽绒被带回来了,就存放在我那边的小库房里的,你改天让徐少府给咱们送几斤那个羽绒来,就说要做几件羽绒和几床被子,然后就将那些羽绒混进去。” “好!姑姑知晓了!” “姑姑,你是不是话还没跟我说完啊?” “哦,是,你皇祖父当着满朝的文武大臣将他们几个是骂得狗血淋头,说他们是尸位素餐,仗着祖上的一点荫功就为所欲为,现在竟然就敢公然地挑衅和践踏朝廷的律法。 然后你皇祖父随后就接连地下了两道圣旨,一道是凡是祖上的爵位传承了三代以上的,以后不管是谁犯了什么事,大小不论,一律夺爵,家产量其所犯之事的轻重程度酌情充公没收。 第二道圣旨便是既然他们占着位置不干实事,那么就将这些位置给让出来,让有能力者居。苇 你皇祖父就当场宣布凡是我大魏朝的读书人,不管是寒门子弟,还是商户子弟,亦或是世家贵族公子,以后皆可以入朝为官。 但是今后入仕的途径将不再是爵位承袭制和举荐制这两种,而是恩科取仕。 所谓的恩科取仕那就是要通过开考的,只有被取中了的人才能入朝为官,没有考中的哪怕你家里的背景再硬也是不能入朝为官的。 这样既给了天下寒门学子和商户子弟改变命运和门楣的机会,同时也体现了朝廷的公平公正。” 萧黎就问,“那那些朝臣们答应?” 巴陵长公主就道,“是有人持反对意见,但是你皇祖父却说他们的那些祖宗往上数几代谁还不是泥腿子和小商贩出身?没有谁天生就比谁高贵多少?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正因为是他们的祖宗在开国的是追随着高祖皇帝立了一些功绩,但是这么多年算下来,也荫庇的他们够久的了,他们也该知足了,然后那些大臣们都就不敢再吭声了,然后你皇祖父就让尉迟老丞相去督办这件事情,说明年就要开一场恩科。”苇 萧黎就道,“高,高啊,皇祖父这一招是真厉害,其实那几个人在府上狎妓也只是也个诱因,皇祖父真正想要办的事是这个开恩科。 因为他知道若是他率先将这件事情向那些朝臣们说了,必将会遭到他们激励的反对,但是若是有人犯了错,那么他就可以先发制人,先打掉他们的气焰,然后再将他想要办的事情给铺陈开来,这样那些人就算是再怎么反对也是底气不足的,因为是他们自己不争气,所以才惹得天子动怒的。 让尉迟老丞相去督办这件事情,要知道丞相是天下文人的最高领袖,管他尉迟老丞相愿不愿意,但是他是绝对不敢当庭抗旨的,这老丞相都接了旨,那其他人还敢说什么? 皇祖父果然不愧是天生的帝王之才,这算计人的心思和御下的手段简直不是一般的高明,而是非常的高明!” 经萧黎这么一分析,巴陵长公主也觉得萧黎说的是很有道理,“是,抛开其他不说,你皇祖父确实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帝王! 虽说他尚武,从登基到现在,几十年都在对外战争,但是他却是打出了我大魏人的骨气和血性,让我大魏人不再对外卑躬屈膝,他也扩大了我大魏朝的疆域版图。”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jdvtelpanf3zfy0k3i4mkf6zkzmzkwwdwnjz3zwnvj2su1hu3jqzkzluwnrswxsbgpwum9itit2mitlrezuz21hmnhcmzlucmjcb2rpa2pmnmfedmllc3vdevhwtnlum2qvbe1pewrbdvl3annqsvrhcmy1alzsddljnm9vy0liiiwgmtyzmji3oteymyk=\"; 第123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相爷,您可总算是回来了,有几位大人已经在偏厅里等候您很久了,”尉迟老丞相一回到家中,管家就急忙地迎上来通报道。撰 “哦?都有哪些人啊?他们找老夫何事?”尉迟老丞相虽然已经大致地猜到了他们来此的用意,但是却还是假装的问了出来。 管家从他的手里接过官帽,然后又去替他换下朝服,“有田源田大人,安阳候蔡仲,庞岩庞大人,还有几位大人,小人虽说没问,但是小人在给他们几人奉茶的时候也从他们相互间的谈话中听到了那么一些,好像说是陛下要恩科选仕,相爷,何为恩科选仕啊?” 老丞相就道,“恩科取仕,就是陛下今日在朝堂上新下的一道旨意,你随我去到偏厅,稍后就知道了。” “喏!” 尉迟老丞相换好一审居家服,随即就来到了偏厅内,在此已经等候了他多时的几人一见到他都赶忙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丞相!” “哎,都坐吧,”尉迟老丞相手一压,走往主位上去。撰 几人重新落定之后,尉迟老丞相就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几位大人这是还没回家?不知几位大人找老夫是所谓何事啊?” 几人都皱着眉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几人中一个面容稍显粗犷的中年男子出声道,“丞相,陛下真的要废除爵位世袭制和举荐制,而改用恩科取仕制?这可是我大魏朝自立国之时起就一直沿用的选官制度啊?” 他这话一问出口之后,其他人也都立马地附和着,“是啊,是啊,天下诸国都是沿用着这样的选官制度,现在陛下说废除就废除,这不是置祖宗的礼法于不顾吗?” “就是啊,就是啊,士农工商,自古朝廷的官员都是由贵族和名门望族担任,像那些农民和商户们他们怎么能出仕呢? 那农民天生就是和泥土打交道的料,那么他们就该种田,那商户也只能是从事经商买卖的行当,这陛下突然也让他们参与仕途,这不是乱套了么?” “是啊,是啊,士农工商,本就该各司其职,怎么能交叉混合着来呢?陛下这样,那我们这些氏族子弟以后还怎么活啊?” 看着一个个面色凝重又不甘的样子,尉迟老丞相面带微笑地说道,“诸位,诸位,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这是陛下决定的事情,老夫也是左右不了的啊?”撰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就噤了声,老丞相接着道,“老夫的家底儿虽然没有你们在场的一些人丰厚,但是老夫也是氏族出身,陛下的这一道旨意一出,就标志着老夫的子孙后代今后若是想走仕途入朝为官,那也就只能走恩科选拔这一条了。” “是啊,那丞相,您倒是想想办法啊?您今天也听到陛下说了,要想入朝为官,那得经过严格的层层考核筛选才行。 以前入朝为官只需要父辈或长辈们致仕之后由家中的嫡长子或者是最有能耐之人顶替上去就可以,亦或是经过熟人好友的推荐,只需要向陛下交一篇策论文,只要陛下觉得还可以,得到了他的首肯,就可以在朝廷中谋取到个一官半职的。 可是现在陛下要废除这两种入仕制度,而改用恩科甄选制,这考了一回还不行,还得连续考四回,所考的知识点和内容是一回比一回难,这前后需得花费至少十年之久的时间,这谁受得了啊?” “就是,就是,这跨度的时间也太长了!” 尉迟老丞相就一个劲地点头,“能理解,能理解,但是诸位你们可曾有想过陛下为何怎么做啊?” 几人不言,尉迟老丞相继续道,“那是因为咱们如今的贵族氏族啊的确是不像个样子,两个侯爷,一个卫尉,都是朝廷的重臣要臣啊,竟然公然地将勾栏之所的女子招至府中,而且还毫不避讳地就当场与之行鱼水之欢苟且之事。撰 我大魏自立国之时起就铭文规定地将‘百善以孝为先,万恶以淫首’写进了我大魏的律法之中,其目的就是要杜绝不孝子孙的产生和时刻地警醒世人要严律己身,所谓要修身,齐家,方能治国平天下。 一个不修身,不能随时控制自己欲望的人,又岂能指望他为朝廷建功立业?不怪陛下龙颜震怒啊,怪只怪我们自己不争气,总是仗着祖宗留下的那份家业,还有那份功劳就为所欲为,也总是觉得不管将来怎么样,我死了,我的儿子,孙子,还能继续将这份荣耀和富贵给继承下去。 可是诸位你们别忘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呐,咱们身为贵族氏族和望族的这份荣耀和富贵是陛下赐予我们的,他既然能赐,那么也就有权收回! 陛下说得没错,咱们的祖上往上数几代皆是泥腿子和小商贩出身,我们的祖宗并没有谁比谁就高贵到哪里去? 既然他们能成为贵族氏族望族,那么现今的寒门子弟和商户人家的子弟又有何不可?大家也都知道现今的天下,各国的日子皆不好过。 要打破这种局面和现状,那么必须要革新!西齐的卖官鬻爵,虽然短时间能凑效,但是从长远考虑终归是埋下了很多的社会隐患。 我大魏朝要恢复国力,要发展,那必须得先稳住国内的经济,国内的经济主要靠谁?那自然是那些大商户,民以食为天,农民是我大魏朝的立国之本,陛下虽尚武,但也是爱民如子,更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撰 你们身为勋贵要臣,在朝廷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不但不出力,反而还一味地注重自己的享乐?陛下能不动怒,能不震怒? 朝廷拿着高官厚禄地滋养着你们,你们竟然不知道珍惜,那么陛下自然就对你们没有什么指望和想法,但是你们不懂得珍惜有人却懂得珍惜,那就是随时都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天下寒门学子和富商子弟,综合考虑,陛下自然是要给到他们这样的机会! 所以啊诸位,你们也不要在我这里多说这些了,也更不要期望我能改变陛下的这一决定,咱们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诸位也都清楚。 他虽年迈可是却并不昏聩混用,天下大事他比谁都看得清楚,也想得明白和考虑的长远! 你们回去吧,而我也要着手准备这明年恩科的事情了,若我是你们,就赶紧地回去督促自家子弟认真地读书,争取将来能真正地光耀门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于现状,不思进取!” 说完,老丞相就率先地起身离开了偏厅。 “唉?哎......”撰 在场的几人个个面面相觑,在一阵阵的长吁短叹中也不得不起身离去! 在回书房的路上,管家就道,“相爷,小的总算是听明白了这恩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不得不说这恩科取仕还真的是很难啊?您说到时候真的会有人考中么?” “不好说呀,这最后一关的殿试是由陛下亲自出题,不过若真有真才实学,也未必不能高中,哦,对了,你让人传信给二公子他们几个,让他们晚上务必回来一趟,就说我有事交代他们。” “喏!” 有人欢喜有人愁,很快老皇帝要开恩科的事情就在整个燕京城里传开了。 那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些身为寒门的农家子弟和一直期望着能改变门楣的大商户和大地主他们。 他们听说老皇帝给予了他们同那些世家大族和豪门贵族一样入朝为官的资格和机会,而且从此以后还废除了传承了几百上千年的爵位承袭制和推荐制,他们别提有多高兴和多开心了,个个都欢欣鼓舞,喜不甚收不说,还对老皇帝那是感恩戴德的不行,直赞他是自大魏朝建国以来最圣明的君主之一。撰 他们在家大肆庆贺的同时,也有一些富户和大户们为了以示对老皇帝的感念和感激之情竟主动的开仓放粮,和在城中的几大菜市口施粥布药。 这愁的自然是那些世家大族和豪门贵族们,因为承袭制和推荐制的废除就标志着他们中很多人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他们或者他们的后代将不再享有像以往那般的荣耀和荣光,他们会沉寂,会没落。 而随着开恩科的出现,原本属于他们的利益将会削弱和取代,而那些一直被他们看不起,甚至是视为下等人的农民和商户将会翻身,与他们平起平坐,甚至是身份地位高过于他们,这叫他们怎么能甘心和服气? 可是不甘心和不能服气又怎么样?那是老皇帝下的旨意啊,他们谁敢违抗?所以就只能郁闷着。 “是谁?是谁告的密?咱们好不容易才拉拢到的几个军中的人,就这样的被人给除掉了,简直是可恶!”昭华宫中,高美人听到老皇帝对那几个人的处置之后就气不打一处来,只见她一把就将桌子上的东西给扫到了地上,脸上露出一片气急败坏的狰狞之色。 站于一旁的闵氏就道,“是啊,花了那么大的价钱,可结果却是这样,这不是等于将那么多的粮食都打了水漂了么?” 高美人厉目一横就朝冯桢看了过去,冯桢赶忙就道,“我知道,我知道,这肯定是萧凛那边干的,不然我想不到第二个人选,萧凛一直就视咱们家阿尧为眼中钉肉中刺,无时无刻都不想的把他给拔出掉。撰 那天的拍卖会萧凛也在场,他是怕咱们拉拢到朝中的一些重臣要臣对他不利,所以就时刻地派人紧盯着咱们这边,不然他们那三人怎么会落到那般田地?也好巧不巧正是咱们送礼的那三人。” “萧凛?!”高美人微眯着眸子,眼里瞬间就露出一抹阴狠的光芒。 “既然这样,那你也就派人给我盯着辽东王府,随时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今天他折损了我们的人,改天我也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冯桢就道,“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了人手。” 与此同时,辽东王府,辽东王一进入到翟离先生的院子就被正坐在一处矮几旁边饮着茶和边看着书的翟离先生调侃道。 “让对手遭受到了损失,按理王爷该高兴才是啊,怎么还看起来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辽东王嘴角扯出一抹淡笑,“先生有所不知,我这也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撰 翟离先生为他斟茶的手就一顿,望着他一脸不解,“王爷此话怎讲?” 辽东王就道,“本以为让萧尧母子那边折损了几位军中之人,哪知这事却惹得了父皇震怒,然后父皇当众就宣布了一件事,那就是从今往后我大魏朝取消承爵制和推荐制,该为恩科制。” “恩科制?” “对,就是通过出题考试取仕,这取仕的对象不仅仅是那些世家大族,名门望族的子弟,而且还包含了寒门学子和商户子弟,总之,就是凡我大魏朝的读书人都可以通过恩科入仕。 这对我大魏朝旧的官僚体制不得不说是一种巨大的冲击啊,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拉拢的那些人,说不准到头来没几个用得上。” 翟离先生就皱起了眉头,“王爷这话是何意啊?” 辽东王就道,“父皇说了,凡是承袭祖上荫功超过三代以上的,后面若是犯了错,不论大小,一律夺爵,没收一部分或全部家产。撰 现在整个朝堂上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人心惶惶啊,你说要是我们的人中今后有谁犯了错,那不是板上钉钉的折损是什么?你说到那时我还有几人可勘用?” 翟离先生垂眸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就猛地抬起头来道,“哎,王爷,先莫急,任何事物都有它存在的两面性,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这恩科取仕未必就不是好事。” 辽东王瞬间就激动了起来,“先生所言何意?” 翟离先生就道,“王爷,恕在下直言,旧的官僚体系确实存在着很多的纰漏之处,现在朝中的很多朝臣他们都是因为承袭了祖上的荫功才入朝为官的,他们中的一些人也的确是有能力,但是绝大多数都是那种能力平平或者无能之人。 说白了,王爷现在拉拢他们也不过是看中他们家族的底蕴和一些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罢了,可是将来一旦承了那个位置,想要让他们帮着您治理这个管家,估计是很难,王爷还是得另觅有能之士,与其到那个时候再重新地培育可靠之才,倒不如从现在就开始培育。 陛下开恩科,可是广邀天下的世家子弟,名门望族子弟,还有寒门子弟和富家子弟,这些人身上集齐了家世,背景,能力,和财富,王爷若是能将这些人收归麾下,那王爷您的江山将会坐的更加的轻松和自在。 而且最关键的是参加恩科的这一批人必将是一些年轻之人,这些人好控制,您只要对他们稍加地许以利益,他们就会对您巴心巴肝,这比您去拉拢那些朝中的牢油条子要轻松容易的多,那些人一般的利益和利益少了您未必就能打动他们站在咱们这边。”撰 辽东王想了想就道,“先生所言正是,只不过这恩科取仕它不能立马就看到成果,因为这恩科它不是只考一次,也不是只考一篇策论,而是它要考四次,考七八门学科,一次的考题只会比一次的难,而且这考核的时间跨度能长达十年之久,所以很多人不一定就能过得了。” 翟离先生就道,“若是能轻易的过得了,那也就不是王爷您所需要的那种人才了。” 辽东王就叹息道,“本王怕本王等不到那个时候去。” 翟离先生就骇然,“王爷您是想?” 辽东王赶忙摆手,“哦,不不不,本王怎会存了那样的心思?本王的意思是说父皇今年已经七十有三了,他就是再能活又能活得了多少年?不要到时候恩科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他就驾崩了,你说本王到时候所需要的人才怎么去判定?” “王爷,您那是最坏的结果,或许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三年或五年就会出成果,恩科是陛下提出来的,想必陛下比您更心急的想要看到成果,因为时间确实是不待他了,他或许会未来几年每年都会开一次恩科,这样第一次通过的人就可以接着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第四次连考,到时候哪些人是有为之士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辽东王想了一会儿就道,“那咱们要怎么做?”撰 翟离先生就道,“王爷也知道,在下之前一直任职于书院,有不少的同窗好友和学生,他们中有不乏真才实学之人,王爷若是信任在下,那么在下就去给我哪些同窗好友还有学生们写几封信,告诉他们朝廷将要开恩科这件事,然后让他们都好生地做准备,以迎接接下来的恩科考试,之后在下会跟他们随时都保持联系,这样将来他们若是考中了,成为了国家的栋梁,就由在下去游说他们让他们站在王爷您这边,相信不是什么难事,王爷您觉得呢?” 辽东王听他如是说,就道,“先生严重了,我自然是信任得过先生的,那好,那这事就拜托先生了,”说完他就朝翟离先生隆重地行了一礼。 翟离先生赶忙回礼,“王爷严重了!” window.fkp=\"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jdvtelpanf3zfy0k3i4mkf6zkzmzkwwdwnjz3zwnvj2su1hu3jqzkzluwnrswxsbgpwum9itit2mitlrezuz21hmnhcmzlucmjcb2rpa2pmnmfedmllc3vdevhwtnlum2qvbe1pewrbdvl3annqsvrhcmy1alzsddljnm9vy0liiiwgmtyzmji3oteymyk=\"; 第124章 机会来了 今日课程,主讲兵法谋略,师徒两人摆了一盘棋局,欧阳业落下一子对着萧黎就道,“开恩科的旨意陛下已经下下来了,我们也该准备起来了,小公主可还有什么想法?” 萧黎观察着棋局的走势,然后也落下一子,“老师常教我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将不在勇而在于谋,故咱们在选人一事上也应该遵从这样的原则。 我们要的人不一定就要有多强硬的家族背景和朝廷背景,但一定是要有一颗坚定不移,为朝廷为社稷谋福利的正义和高洁之心。 所以这个人可以是寒门学子,也可以是富家子弟,还可以是其他世家大族之人,总之,人品最为重要。 若是没有贵重的人品,就是培植了再多的人都是白搭,我可不想做那种赔本儿的买卖。” 欧阳业就笑了,“小公主所言极是,我也正是想要给你说的就是这一点,我这边倒是还有几个不错的苗子,明年可以让他们下场去试一试。” “既是老师看中的,自是错不了,那行,那这个事情就拜托老师了,”说着萧黎就起身向他行了一大礼。 “哎,使不得,使不得,小公主快请起,”欧阳业赶忙起身将她扶起。 萧黎便道,“你我虽是君臣,却也是师徒,老师定当受我这一拜。” 欧阳业见她如实说,心中也是暗自发誓和承诺,他欧阳业此生定当竭尽全力地护她助她,哪怕赔上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两人重新坐下,欧阳业就道,“小公主,未来之事不仅在朝堂上,军中更是不可缺或的力量。” 萧黎就点头,“我知道,老师请放心,此事我自有计较!” “嗯,如此便好!” “老师?!” “嗯?!” “子桓师兄明年应该也可以下场一试吧?” 欧阳业就笑道,“嗯,可以下场试试。” 萧黎就道,“他若是中了,到时候就让他去蜀国吧,那边到目前为止都还一直是朝廷派去的人在打理,难免不会混入的有什么别的人的奸细,自己的家园,还是得由咱们自己的人去打理的好。” 欧阳业就点头,“嗯,好,回去了,我就跟他说说,让他好好的准备,争取五年之内入仕。” “好!子楚师兄在即墨待的有差不多也有近四五个年头了吧?”萧黎执起一子又问。 欧阳业就点头,“嗯,四个多年头了,翻过年去就是五年整了。” “期间回来过京城几次?” 欧阳业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无奈地苦笑,“从他去即墨上任,至今还不曾回来过一次。” 萧黎就道,“老师,若是我让子楚师兄回来帮我,您觉得怎么样?” 欧阳业就诧异,“你想把他调回京来?” 萧黎就道,“不,不是调回京,而是调往我的封地,我想让他做我蜀郡的郡守。” “郡守?”欧阳业就惊讶不已,随即就否定道,“不行,不行,他才多大的年纪啊,哪能做的了一郡之守啊?” 萧黎就道,“老师您这就谦逊了不是?依照子楚师兄之才,做一县令也太屈才了,子楚师兄性格沉稳,为人宽厚,不仅受地方老百姓们的爱戴,而且在治理一方水土上也颇见成效,由此可见,子楚师兄是心中有丘壑跟能力的。 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是能力平平,不见丝毫建树,有的人则是年纪轻轻便干出一番宏伟的大业,一个人的能耐哪是由他的年龄决定的啊,年龄顶多不过是增长和丰富一些人生的阅历罢了,但它绝不是评判一个人能力的标准。 在我这里,可没有那种论资排辈儿的讲究,我看中的是一个人的能力跟能耐,管他黑猫白猫,只要能捉住老鼠就是好猫,所以,你有能力呢就给我上,没有能力呢就给我下来!” “嗯,小公主所言极是!”欧阳业听了她这番话之后就甚觉有道理,可他在点过头之后却又有些犹豫了起来,“可是蜀郡不是有郡守么?” 萧黎就道,“蜀郡有郡守,可是不是我们自己的人啊?那里是天府平原,蜀国的粮仓,我想还是得掌握在我们自己人的手里为好。 明年翻春过去,皇祖父将会派工匠过去那边给我修建宫室,我听说子楚师兄在房屋构造这一块上颇有心得跟天赋,我想先派他过去做监理,等到时机成熟了我再安排他做我蜀郡的郡守。” “可陛下会同意么?”欧阳业就有些担心。 萧黎就道,“这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老师将我上次在你们家看到的那一册由子楚师兄所绘的房屋建筑图稿用一下就行。” “好,明天我就给你带来,只要陛下那边同意,子楚那边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因为他早就想见你这个小师妹是长的什么样子的。” 萧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好说,好说!但愿不会让他失望!” “不会,不会!” 边关,大将军荣景正在帐中处理军务,突然一个风尘仆仆的士兵手里高举着一样东西疾奔着冲了进来,“报,大将军,急件!” 大将军的贴身侍卫容恒快步地迎上去将那封急件从那送行的士兵手里接过并送呈至荣景的手里,荣景打开那份急件看了之后就对着帐外的人喊道,“来人?!” “大将军?!”账外立马就冲进来一名士兵对他拱手道。 “先带他下去休息!” “喏!” 那士兵即刻上前一步领着那送行的士兵出了大帐。 荣景即刻吩咐自己的另一名亲卫容轩道,“速召几位将军前来议事!” “喏!”容轩迅速地转身离去。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几位将军都就来了。 “大将军?!”几人齐齐拱手行礼。 “几位将军不必多礼,此次唤大家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大将军起身走至几人的跟前。 “大将军,是不是陛下那里有什么旨意了?”这首先问话的是建威将军卢毅。 大将军道,“并无!” “那大将军唤我等前来是有何事?”镇西将军程成又立马问道。 大将军道,“刚收到线报,西齐的丞相严颢之子在其周边的几个附属草原部落横征暴敛不说,还将那些部落里凡有些姿色的女子,不论平民还是贵族,都带回了西齐。 名义上说是他们的太后想找那些女子进宫去陪她说说话,了解了解他们那边的情况,实则是为一己私欲将那些女人占为己有。 那些女子不从,他在强纳了人家之后便又赏给了手底下的亵玩,最主要的是被他强纳的那几个女子中有一人是匈奴王最宠爱的公主和一名柔然的王妃,因这两人不堪受辱,后来便自尽了。 匈奴和柔然的王庭知道了此事之后,就找西齐要说法,要求交出此事的元凶,但西齐自持自己上国地位,拒绝交人,并还将两部落其余被强行带回来的女子扔去了勾栏之所。 如此奇耻大辱两部落又怎么会忍气吞声的了,所以现在两部落各集了五万人马已经联起手来向西齐发兵了!” “啊哈哈,这简直是太好了!”镇西将军程成突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安南将军赵宣也忍不住地高兴了起来,“这的确是一个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建威将军卢毅就道,“所以将军唤我们来的意思是我们跟两个部落一起来对西齐进行一个夹击?” 大将军容景就点头,“嗯,不错!” 程成立马就问道,“啥时候出兵?我手底下的那些将士们早就想冲出去跟对面的西齐军干一场了!” 容景就道,“不急,据我所知,西齐一直仗势着自己国力强盛,又加上西齐的王公贵族们长期都有同那几个部落的王庭之间保持着联姻的关系,所以西齐并不将那几个部落视为自己的敌对势力,而是将他们当做了自己予取予夺的粮仓,所以他们对那几个部族的防范意识并不那么强烈,也并没有在那几个部族的边界交界处布置大量的兵力。 现在两个部族联起手攻打他们,势必会给他们一个沉重的打击,但是依照西齐人向来自持甚高惯了的性格,他们岂能容忍两个从不被他们看在眼里的部落竟然敢公然地忤逆他们,自然是要还击的。 但是由于西齐为了防范跟我大魏朝发生大规模的战争,所以就将他国内大部分的兵力都集中到了东线,他要平叛那几个部落之间的战争,那么势必就会从东线抽调兵力去支援他的北线那边。 我们既然要跟他们来一场硬仗,那自然就要选择赢面最大的,咱们争取这一场仗打下来让西齐在未来五到十年内都不敢在与我大魏朝开战的样子,这样我大魏朝的老百姓们才能安心的休养生息!” “喏!”几人齐声拱手应着。 然后程成就又问道,“那大将军的意思是趁着他们往北线调兵之际,咱们再对他们来个迎头痛击?” 大将军就点头,“正是!所以诸位将军回去就好生准备吧,不过切记不能让对面的西齐兵察觉到了异样,待我这边收到了西齐调兵的信息之后,咱们就马上行动!” “喏!”众人齐声拱手应着,随即便转身出了军帐。 “容轩,再去将粮草军需官和伙房营的负责人唤来!” “喏!” 原本正在同士兵们一起训练着的容烨,在看到几位将军和粮草军需官先后地进入到大将军营帐又出来,容烨就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郎君在看什么?”突然一道声音就在他的耳畔想了起来。 “是啊,郎君,您怎么停下来了?”跟着又有一人道。 容烨收回目光,“没什么,大家继续操练吧!”说完他便又挥起了手中的那杆银枪。 其他人见罢,也跟着继续地操练了起来。 待夜晚收兵之后,容烨独自去了大将军的军帐,容大将军看到几日不曾看到的儿子顿时就有些诧异,“唉,你怎么来了?” 容烨也不隐瞒,直言道,“父亲,我们与西齐开战的机会可是来了?” 大将军就是一阵诧异,“你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 容烨就道,“没人告诉儿子,儿子看到您今天召见了几位将军,还有粮草军需官以及伙房营的人,他们从您的营帐里出去之后都步伐匆忙,而且今天下午几位将军的训练都做了相应的调整,较以往有所不同。” “哦?怎么不同了?”大将军有意考考自己的儿子,于是就一脸似笑非笑地凝望着他。 容烨就道,“下午的训练乍一看跟往常也没什么两样,但是实际上已经发生了本质的变化,以往都是以防守为主,但是今天下午和晚上的训练却是以攻击为主,而且期间还使用了阵法,所以儿子就斗胆猜测我们跟西齐的战争很快就要到来了。” 大将军起身走至容烨的身前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一脸柔和地望着他就道,“所以,你准备好了吗?” 容烨目光坚定,“父亲放心,儿子每天勤练枪法和箭术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能上战场杀敌。” 大将军心感甚慰,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好!父亲相信你!” 与此同时,燕京城丞相府,尉迟焘同两位旁支子弟一起来到尉迟骏的书房。 “祖父?!” “堂祖父?!” “都来了?!”尉迟骏放下手中的书籍,望着三人道。 几人望着他,尉迟焘便开口问道,“祖父让人唤我们回来,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尉迟骏叹息一声,“哎呀,不知陛下今天下的旨意你们听说了没有?” “祖父说的是开恩科的事?” 尉迟骏就点了点头,“那看来你们都是有听说了。” 尉迟焘就解释道,“今天下午,欧阳博士回书院里给大家说的,然后他就跟我们说今后大家一定要好好地读书,切莫辜负了光阴还有家族的期望。” 尉迟骏就点了点头,“欧阳博士说的对啊!” 其中一个旁支少年就道,“堂祖父,以后朝廷取仕就真的只能走恩科那一条路了么?” 尉迟骏就点头,“是啊,所以我今天唤你们回来就主要是跟你们说这个事,以后朝廷取仕不靠承袭制和推荐制了,咱们家的爵位已经传了六代了,已经过了陛下说的一个爵位不超过三代人的传承。 一个家族若是想要继续地兴旺发达下去,你们若是想要出人头地,今后便只能靠你们自己了,所以过后你们一定要认真仔细地读书,争取将我尉迟家族的荣耀继续地传承下去。” 几个少年的心里都就有了一丝失落,以前他们只需要多读一些书,多明一些道理,待到行了冠礼之后就可以去向朝廷求得一份适合自己的官职。 但是现在这条路显然是已经走不通了,今后若是想要在朝廷里谋求个一官半职的话那就只能靠自己的能耐了。 可是这恩科取仕好难的,据说若是顺利的话至少要考四次试,乡试,府试,会试,殿试,而且每次考试的难度都会较上一次的增加不少,只有通过了会试的才有资格入朝为官。 但是这种官职一般都是那种比较低阶的那种官,将来很难得到升迁不说,而且还得排队等候,不会立马就给你安排个官来做。 要等到一些人致仕了,或者官职被取消了,有空出来了的官职,之后才能安排给其他人。 若说要想有发展前途,将来能够获得升迁机会的,那还得是通过了殿试的前几名。 不过这是陛下下的旨意,他们心里面就是再怎么失落和不甘也无济于事,于是几人只得道,“喏!” 老丞相就挥了挥手,“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喏!”几人又是拱手行礼。 在他们走出几步之后,老丞相又突然地唤住尉迟焘,“焘儿,你留下一会儿。” “是,祖父!” 另两人相互地看了一眼,就只见老丞相有道,“跟我说说你大哥的事情。” “是!” 另两人这才又继续地往前走。 待两人都离开了书房之后,老丞相这才起身朝不远处的茶几旁走去,尉迟焘过去将他扶坐下。 “你也坐吧,咱们爷孙俩也好久没有说下私心话了。” “是,祖父!” 尉迟焘在他对面落了座。 老丞相就问,“最近课业怎么样?明年可有把握下场一试?” 尉迟焘就问,“孙儿想有一试,但是就是不知道将会考些什么学科?” 尉迟老臣就道,“四书五经,天文地理,数术,律学。” 尉迟焘就道,“那孩儿可以勉力一试。” 老丞相就道,“孩子,你大哥素来只对行医问药感兴趣,我是不指望他能入仕为官了,所以延续咱们尉迟家的荣耀就只能靠你了,你可莫要让祖父失望啊?” 尉迟焘就道,“祖父放心,孙儿定当竭尽所能。” 老丞相就点头,“唉,好!” “祖父,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那孙儿就告退了?” 老丞相就朝他挥了挥手,“去吧!” 尉迟焘刚起身,尉迟老丞相就又对着他交代道,“记住,尉迟家的荣耀必须得由你来延续,你可万莫要让别人先取了仕!” 尉迟焘知道他所说的这个别人是指他那两个旁支的堂兄弟,遂就朝老丞相点头道,“是,祖父,孙儿记下了!” “唉,去吧,”老丞相又就朝他挥了挥手。 第125章 又在忙什么? “边关有消息传回来吗?” 老皇帝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问伺候在一旁的王公公。 王公公就道,“还没!” 老皇帝就道,“即刻给大将军传旨,这一次务必要抓住时机,给西齐一次深重的打击,朕要它从此以后都无力与我大魏再战的样子。 就算朕现在灭不了它,朕也要给朕的后代子孙创造灭了他的条件!” “喏!” “又在忙什么?”就在萧黎正认真地埋头绘制一张首饰图稿之际,巴陵长公主领着几人走了进来。 “姑姑,姑姑您怎么来了?”乍一听到她的声音,萧黎猛地抬起头来望着她便问。 “听说你中午没有食用到多少餐食,所以我便制作了些糕点,快来趁热食用几块?”巴陵长公主从黛青的手里接过一个食盒,说着就打开地放到了她的面前。 看着眼前那卖相极好的糕点,还冒着腾腾的热气,萧黎的心里就是一暖,随即她便放下了手中的炭笔,“谢谢姑姑!” 巴陵长公主的嘴角就扬起了一抹会心的浅笑,“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嗯,好,”萧黎一点头,雪见立马就端来一盆温水让她净手,萧黎在净手了之后随即就捏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她姑姑就一脸希冀地望着她,“怎么样?” 萧黎就点头,“嗯,好吃,鲜花口味儿的,甜而不腻,满口留香不说,还夹杂着一丝丝蜂蜜的味道。”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还是我头一次做,上回去你皇叔曾祖父他们府上,正巧就赶上了你皇叔曾祖母和你皇婶在那儿做,所以我就找她们要了这糕点的制作方子,今天正好无事,所以就做几块来让你尝尝。” “姑姑,您也吃?”萧黎随即就又拿起一块递到了巴陵长公主的面前。 巴陵长公主看着她满脸皆是笑意地接过,“好,姑姑也吃,来,你们也吃,都来尝尝我做的这糕的味道如何?”说着巴陵长公主就将整个糕点盘子都端了起来然后邀在场的几人也都一同食用。 众人都欢喜不已,于是一个个都上前来取了一块。 “嗯嗯嗯,好吃,好吃!” “是啊,长公主做的这糕可真好吃!” 就在大家吃得正高兴的时候,突然有人来禀,“长公主,小主子,徐少府来了。” “徐少府?”众人都是一怔,巴陵长公主将手中吃了一半的糕点放回盘子里,在用帕子拭了拭嘴角之后就道,“有请!” “喏!” 一会儿之后,徐少府便进来了,他先是恭敬地给巴陵长公主和萧黎行了一个礼,“长公主,小公主!” 巴陵长公主微微地朝他点了一下头,“徐少府免礼,徐少府请坐!” “谢长公主,不过不用了,微臣就一点小事,办完就走,最近少府库那边的事情有点多,不便久留。”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那不知徐少府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徐少府就侧过身对着殿外的人喊道,“你们将东西都送进来吧。” 只见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两个人捧着漆木盒子走了进来。 徐少府就道,“这是长公主您上回同我说的东宫需要些羽绒,这里一共是八斤三两多,其中鹅绒四斤,白鸭绒两斤,黑鸭绒和灰鸭绒各一斤带一点,您看够吗?不够的话微臣下回再送些过来。” 巴陵长公主就看向萧黎,萧黎就道,“够了,多谢徐少府了。” 徐少府先是一怔,没想到这是小公主要的,不过他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小公主客气了,这本是微臣的分内之事,实在当不得小公主的谢,”说着他便将身后其中一个人手里捧着的那个漆木盒子给取了过去,然后亲自呈到了萧黎的面前,“小公主,这是这回第二次羽绒竞拍所得的粮食数目,您请过目?” 萧黎朝他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将那个账本从他手里取了过去并翻开来看了。 “嗯,不错,看来徐少府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办事之人,本宫和姑姑将这件事情委托给你果然没有找错人。” 巴陵长公主随即也就附和道,“徐少府向来就是一个稳妥之人。” 萧黎又就点了点头。 只见徐少府不骄不傲地拱手着微笑道,“既然两位公主将此事交给了微臣去办理,那微臣自当竭尽全力地将它办好,不敢有所敷衍。” 萧黎就对着一旁的连翘道,“连翘姐姐,雪见姐姐,你们去将这些羽绒都入下库,然后从中分出一斤的鹅绒跟一斤的黑鸭绒来让徐少府带回去。” “喏!”连翘和雪见在朝她微福了一下身之后随即就带着那个漆木盒子退出了大殿。 徐少府又就是一怔,甚至用着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萧黎,“小公主,您这是?” 萧黎就道,“徐少府,听说你母亲身体向来不大好,终年都吃着汤药,今年这个冬天异常的寒冷,拿两斤羽绒回去给她做两身羽绒服吧。” 徐少府就赶忙摆手拒绝,“哦,不不不,这也太贵重了,微臣怎敢收如此贵重的东西?”要知道她这一斤的羽绒可要值几十上百万石的粮食呢,他徐元朗何德何能受她如此大的恩惠呀? 萧黎就道,“收着吧,本宫听说你是个大孝子,你母亲病了这么多年了,你从不曾厌烦过,而且还每每地为她尝试汤药,我大魏朝讲孝道,所谓‘百善以孝为先’。 本宫也最是钦佩像你这样的大孝子了,只有在家尽了孝道,才能谈得上为国尽忠的话。 俗话说‘子欲养而亲不在’,可本宫唯今的亲人也就只有皇祖父和姑姑两人而已,所以对像你们这种双亲都还健在的人很是羡慕啊?你为皇祖父尽职尽责地掌管着少府库可也谓为国尽忠了。 这羽绒放在今年这样的年成里,的确是很值钱,可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但本宫向来对值得自己信赖和忠于朝廷跟皇祖父的人从不吝啬。” 徐少府的心就猛地一颤,他在内心感动感激的同时,就朝萧黎恭敬地跪了下去,“微臣多谢小公主的赏赐!” 萧黎急忙起身就去搀扶他,“徐少府,你这是何意?快快请起!这可不是我赏赐给你的,这是我送给你的,所以你不必对我行如此大礼!” 徐少府的内心里就极为的大动,“小公主?!” 萧黎就道,“好了,好了,只要你今后一如既往地当好你的差,尽忠皇祖父就是了。” 徐少府就点头,“是,微臣定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萧黎就道,“呸呸呸,什么死啊死的,又不要你去上战场杀敌,哪能说那些晦气话?” 徐少府就笑了,“是,小公主所言极是!” 一会儿之后,连翘和雪见两人就拿着一个包裹回来了,萧黎示意她们将那东西交给徐少府。 徐少府接过就又是给萧黎和巴陵长公主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小公主和长公主了,两位公主今后若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用到微臣的,敬请吩咐便是,元朗定当竭尽所能的为两位殿下办好。” 姑侄俩就点了点头,萧黎就微眯着双眼一脸俏皮地说道,“好,徐少府放心,我们肯定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徐少府捧着那羽绒就点头,“哎,好!那两位公主殿下,微臣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姑侄俩就又是朝他点了点头。 待他离开之后,萧黎就又吩咐连翘道,“连翘姐姐,我寝殿的书桌上列了一个清单,你按照那上面所写的将那些东西给备一下,然后将那些赏赐之物分送到各人的手上。” “喏!” “你刚才那会儿绘的是什么?”巴陵长公主突然就倾身过去将她那还未完成的画作就拿了起来,“这是......首饰?” 萧黎就点头,“嗯,我觉得目前无论是宫里的那些匠人师傅们所制作的那些首饰,还是外面世面上所卖的那些首饰都太过简单和沉重了些,一点儿也不精致,所以阿黎就想自己绘制几章图稿,然后让宫里的匠人师傅们为姑姑您新打造几件别样的饰物。” “这是你为我绘的?”巴陵长公主就诧异不已。 萧黎就点头,“啊,反正皇祖父给我赏赐了不少的珠宝,倒是可以将它们给利用起来,而且阿黎也还有个想法,那就是阿黎想开一家珠宝首饰店,燕京城里的达官显贵和富户们那么多,不赚他们的前岂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笑了,“你这个小精豆子,一天脑子里想的尽是这些钱财之物和粮食什么的?” 萧黎就道,“那是,谁叫我们用钱的地方多呢。” 巴陵长公主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她在陈仓养的那支军队,确实,养军队的确是很烧钱,不说别的,就那么多张嘴,一天下来所耗费的粮食就不是个小数目,就更别说其他的了。 “行,不过你要开首饰店的话,不要用你皇祖父赏赐给你的那些珍宝,那些东西都是最顶级的珍宝,你制作出来没有几个人能买得起,也没有几个人敢买。 还有就是御赐之物,是不准许在世面上出售的,不然就有藐视皇恩之罪,姑姑那里有稍微寻常一点的,到时候就用那些个。” “哦,好!” 巴陵长公主拿着那幅半成品画就认真地看了起来,“哎,你还别说,你这支簪子绘的还真是精致漂亮,姑姑相信,它若是制作出了成品,定会很会受人喜欢的。” “真的?我这里还有呢?”说着萧黎就起身去到书桌上又拿出一叠已经作好的图稿来给她姑姑看。 巴陵长公主接过,在一张一张地看过之后,便欢喜不已,“嗯,不错,不错,这些首饰都太精致漂亮了,阿黎,姑姑相信你的首饰铺子到时候开起来了定能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萧黎就道,“我要的就是这效果!” “这么好的首饰设计图稿到时候可得找些手艺精湛的制作工匠才成,”巴陵长公主跟着便又道。 萧黎就一脸自信满满地道,“那是自然!” 他们身边的几个贴身大宫女见了那些首饰图稿就道,“可是这天下间最好的工匠都在宫里面。” 萧黎就道,“所以啊咱们才要跟少府库那边的人打好交道。” 众人顿悟,她姑姑身边的紫苏就道,“哦,小主子今天之所以给徐少府送了那么多的羽绒,其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呀?” 雪见也就跟着附和道,“我们家小主子可真是鸡贼啊!” 茯苓也就打趣道,“我就说嘛咱们家小主子的东西哪能那么轻易地就送人了呢,原来是等在这里呢?” 萧黎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们几个一眼,正欲说话,一旁的小冉公公却突然地出声训斥几人道,“一个个的都瞎说些什么呢?小主子平时对你们难道还薄了不成?你们也不看看你们平时身上穿的,这宫里吃的用的,哪样不是上好的东西? 就连这价值连城的羽绒服小主子也是舍得给你们一人缝制一件?就更别说那些兔毛兽皮,还有绫罗绸缎了! 要我说啊就是这京中的一些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小姐们也不见得有你们这般的待遇,能遇到咱们家的两位主子那简直就是你们十辈子修来的福分,别一个个的生在福中不知福,还编排起自家的主子来了,谁给你们的胆子啊?” 众人听罢,皆齐刷刷地就跪了下去,然后又齐声说“不敢!” 萧黎就道,“小冉公公说得没错,本公主待人向来都是平心而论,值得的从不计较利益得失,哪怕价值连城的东西也不在乎,倘若不值得的就是一厘钱在本公主这里也是贵重的。 本公主今日送徐少府两斤羽绒自然是因为他是一个值得让人敬佩之人,而并非是夹杂着什么利益企图。” “是!”众人又是齐声应着。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道,“到时候姑姑将京城里那间位置最好的铺面给你腾出来作首饰铺子。” 萧黎就道,“不用吧姑姑,您那间铺面的生意好着呢,干嘛将它腾出来啊?” 巴陵长公主就道,“好刚要用在刀刃上,同样的好马要配好鞍,你这个首饰啊那就得在一间最好的铺面里售卖,这样才能卖得起价格来。 我那间铺面可是处于燕京城里头最繁华的地段,平时出入那条街上的不是达官贵族就是一些大户富户们,在那里卖首饰啊可是要比售卖其他的东西赚的钱多得多。” 萧黎见她姑姑执意要将那间铺面腾出来给她开首饰铺子,遂也就不再推脱了,“那好吧,那阿黎就听姑姑的。” “嗯,这就对了,哦,对了,上回咱们就说过空了就去你六皇叔府上探望他,怎么样,今天下午你有空么?”巴陵长公主跟着就又问。 萧黎就点头,“嗯,有空!” “那好,那你先忙着,我先回去准备一下,待会儿待你忙完之后咱们就出门。” “嗯,好!” 第126章 怎么怪了? “王爷,长公主和小公主来了!”就在汝南王萧越跟曹樱正在郎情妾意地画一幅画作的时候,府上的下人就突然地小跑着进来禀告道。 “三皇姐和小阿黎来了?”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抹诧异的神色来,萧越随即就搁了笔,然后对着一旁还在给他研着磨的曹樱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见见她们?” “嗯,”曹樱对他微点着头,看到她如此柔顺温婉的模样,萧越那看着她的眼神就愈发地温柔了起来。 当两人四目相对,萧越就像被施了法定住了一般,所以当萧黎姑侄俩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你望着我我看着你的神情场景。 “咳,看来是我跟阿黎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了。” 听到自家三皇姐那打趣的声音,萧越赶忙回过神来,同她们打着招呼,“三皇姐,小阿黎?!” 曹樱也赶忙向她们见礼,“长公主,小公主!” 萧黎向他们还礼,“六皇叔,曹小姐!” 巴陵长公主嘴角勾着一抹浅笑地走过去拉起曹樱就道,“都不是什么外人,不必那么客套。” 曹樱没吭声,依旧一副温婉柔顺的样子低垂着目光,萧越出声道,“三皇姐,小阿黎,你们快请坐。” 巴陵长公主朝他微点了一下头,不过却还是拉着曹樱一副打趣地口吻道,“早就听说御使大夫家的千金是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老六,你倒是福气了。” 听到自家皇姐如是说,萧越瞬间就红了脸,不过那看向曹樱的眼神都快溢出水来了,“是,三皇姐所言极是。” 那曹樱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羞涩的红晕来,“长公主谬赞了,曹樱只不过是蒲柳之姿,实在当不得长公主如此夸赞!” 巴陵长公主就道,“唉,这哪是夸赞?这是大实话,本宫可从来不说谎的。” 曹樱突然便拘谨地说道,“长公主,王爷,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想必你们姐弟之间也还有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萧越就道,“啊,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啊?没关系的,不打扰!” 看着他那不舍的样子,巴陵长公主没有吭声,曹樱却道,“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王爷,您陪陪长公主她们说说话吧?”说完她就朝萧越曲身行了一礼,然后又朝巴陵长公主行了一礼。 萧越见罢,只得道,“那好吧,那我送送你,三皇姐,小阿黎,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将她送至府门外就回来。” 巴陵长公主就朝他点了点头,“嗯,去吧!” 曹樱却摆手拒绝道,“不用,不用,王爷您不用送,我自己出去就可以了。” 萧越却不依,“没事,我送你吧,耽过不了多少时间的,很快就回来了。” 曹樱就有些犹豫地看向巴陵长公主,巴陵长公主就朝她微笑着地点了点头,“没事,就让他送送你吧,我跟阿黎反正也不急着回去。” 曹樱再一次地朝巴陵长公主屈膝行礼,“是!” 萧越在将曹樱送出府之后回来,巴陵长公主就问,“这么快就将曹小姐送走了?” 萧越满脸带笑地道,“是,她的马车就停在外面,不过皇姐,让你们久等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我姐弟,何须说这般客气之言?不过皇姐看你对那曹小姐倒是挺中意的,看来父皇给你指的这门亲事没有错!” 萧越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巴陵长公主又就道,“听说你近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大多爽利,所以我跟阿黎就来看看你,现在怎么样,可有好些了?” 萧越心中就是一暖,“有劳皇姐和小阿黎挂心了,我已经好多了,就是偶尔还有些咳嗽。”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雪见和青黛两人就一人手捧着一个盒子上前,彩屏姑姑就道,“我家两位公主见最近的天气异常寒冷,所以就给王爷您备了些驱寒暖身的药材跟羽绒,”说完雪见与黛青两人就将手里的托盘放于不远处的桌子之上。 萧越的心里就一阵感动,“皇姐,小阿黎,你们有心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我姐弟,说什么见外的话,小阿黎可是你的亲侄女儿呢,你有那份疼她的心,难道就不允许她有那份孝顺你的心?” 萧越的嘴角就勾了起来,那看着萧黎的眼神里也是充满了疼宠之意,“阿黎是我的亲侄女,我疼她是应该的。” 巴陵长公主就起身,走到一旁去看他写的那些字,“这就对了,一家人就该相亲相爱的,唉,老六,我见你这字是越发地有风骨了,看来平时没少下功夫啊?” 萧越走过去望着那些字画就笑道,“我平素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所以就有大把的时间用来练字和作画。” 萧黎就跑过来仰头望着他道,“六皇叔,我瞧见曹小姐那会儿离开的时候,她身边的那个丫鬟手里拿了两幅画,是您给她作的么?您绘的身呀,是她的画像么?” 萧越垂眸,伸手就轻捏了一下她那张可爱又不失灵动的白嫩小脸颊,一脸宠溺地道,“你个小精豆子,怎么就好奇心那么重啊?” 萧黎就道,“我是好奇,你什么时候给我娶六皇婶儿?” 萧越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这个得看你皇祖父那边的意思。” “看来你是已经等不及了,”巴陵长公主侧过身又打趣着说道。 萧越的面色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萧黎就问,“那,要不六皇叔我去帮您问问皇祖父?” 萧越就赶忙摆手,“不用,不用,小阿黎,六叔刚才是在跟你们开玩笑的呢,六皇叔不着急,不着急的啊?” 巴陵长公主看着萧黎就解释道,“这事啊还真是急不来,除了你皇祖父那里首肯了以外,关键是还要看钦天监那边,得让他们占卜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不过现在已经是年底了,加上今年又天灾战祸的,你六皇叔娶亲这事儿啊估计最快也得到明年去了。” “哦,这样啊?那行吧!那六皇叔您就再等等吧!” 萧越唇角勾笑,微弯下身去就问她道,“小阿黎,听说你骑射课学习的尤为刻苦认真,不分昼夜,也不分雨雪天气,怎么样,现在能射到多远的距离了?” 萧黎就道,“皇叔听谁说的?阿黎不才,练了这么久也才勉强能拉出一石的弓,射程也就十米左右,可没皇叔说的那么厉害。” 看着她那一副有些沮丧的面孔,萧越就安慰着她道,“我们家小阿黎谦虚了,你才多大点的人啊?又才练习了多久?竟能拉开一石的弓了,而且还能射出那么远,可比你皇叔我强多了,你皇叔我到现在都还不曾摸过弓箭呢。” 萧黎就道,“那是六叔您不喜弯弓射箭,倘若您喜欢射箭,那定会很厉害。” 萧越就一脸宠溺地勾了一下她那挺峭的小鼻头,“六叔可没骗你,就是很多大人也只拉得开一两石的弓,而且还不一定射得远射得准。” “真的?”萧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萧越就点头,“自然是真的!不信你回去问问教你的武师傅。” 萧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点头,“好吧,那我相信六叔说的!” 萧越握着她的一只肩头就道,“不过阿黎,你还小,这骑马射箭它是一个循序渐进地练习过程,你不必对自己要求那么严格,还是要多加注意安全知道吗?可千万别伤着了自己!” 萧黎就点头,“嗯,多谢六叔关心,阿黎知道!” “乖!”萧越看着她微微地笑了笑,轻轻地攀了攀她的小脑袋瓜,随即便调了话题,“小阿黎,六叔闲来无事,所以就找来了几块上好的和田玉料子,照着你的样子雕刻了几个小娃娃,你看你喜欢不?” 他的话音刚落,立于一旁的侍者立马就转过身去从旁边的一个架子上取来一个印有牡丹花图腾的火红色的黄花梨木盒子来递至她的面前,“小公主,打开看看?” 萧黎点头,“嗯!” 萧黎打开,就见里面并排躺着三个白玉娃娃,那三个玉娃娃确实与她的样貌毫无二致,只是装束和动作不一样罢了,一个是她身着男装骑马射箭的模样,一个是她身着宫装看书的模样,还有一个则是她跪坐在那里逗鸟的模样。 “哇,六叔,你这雕功也太厉害了吧?丝毫不逊于宫里的那些工匠们呢,瞧把我雕刻的多像啊!” 萧越就问,“喜欢吗?” 萧黎就用力地点头,“嗯,喜欢,喜欢,阿黎好喜欢,谢谢六叔!” 不说别的,就单论这几块玉石,她也好喜欢,这玉石的确是上好的和田玉,瞧这细腻温润毫无杂质的质感,真如凝脂一样的唯美,就更别说还将它加工成了这么精美的艺术品了。 关键是这艺术品是完全比照着她的模样来雕刻的,她就是再不懂它的艺术价值,那她也好喜欢。 萧越就道,“那六叔到时候就再给你雕刻几个。” 萧黎就摆手,“不用,不用,就这几个就够了。” 看到自家侄女儿那真的很喜欢,一副眉开眼笑舍不得放手的俏皮小样子,巴陵长公主随即也就走了过来,当看到那栩栩如生的雕刻作品之后,巴陵长公主也就忍不住地惊叹了起来。 “可以啊老六,你这雕刻的水平可着实厉害呢,瞧你把咱们家阿黎雕刻的多像啊,不仅这模样,就连这神态也都是一模一样的。” 萧越就道,“皇姐喜欢,那改天小弟也照着皇姐的模样给您雕刻两个。” 巴陵长公主就道,“那倒不用,你好好的休息吧,身体要紧。” 萧越心里就又是一暖,“没事,反正我平时也没什么事。” 巴陵长公主还是拒绝道,“那也不行,这玉雕跟其他雕刻不同,它随时都要跟水接触的,现在天气这么寒冷,你身子骨向来就不大好,哪能经常去沾水啊? 这万一到时候又感染上了风寒怎么办?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母妃考虑一下,她常年居住在深宫里,想必这个冬天她也是随时挂念着你的身子的,所以切不可再让她操心了。” 萧越心里就甚是感动,在这个偌大的皇室家族中,除了母亲之外,也就只有三皇姐和小阿黎会出于真心地关心他,所以他很珍惜跟她们之间的这份亲情关系,这是他能从众多的兄弟姐妹还有侄子们那里收获到的唯一温暖。 “好,那我就听皇姐的!” “六叔,你现在还经常出府去跟那些文人雅士们聚会么?”萧黎跟着就问。 萧越就道,“不经常,也就是偶尔出去一趟,怎么了?” 萧黎就摇头,“没什么,我见你以前老跟他们聚在一起谈诗论赋的,所以就是随便问问。” 萧越就点头,“现在天气冷了,大家都躲在家里很少出来,我也很少出去,除非是谁得了一部很珍贵的名家古籍亦或是一幅名贵字画,大家才会聚在一起赏一赏,品一品。” “哦,唉,六叔?明年朝廷要开恩科,你的那些朋友里面有没有人想要下场试一下的呀?” 萧越就道,“是有两个,目前也正在准备之中。” 萧黎就道,“既是六叔的朋友,那想必在人品上也是过得硬的,到时候若是真的被取中了,倒也能为我大魏朝的朝廷效力。” 萧越就笑道,“若真能被取中,倒也确能为我大魏朝尽一份心力。” “真的呀?”萧黎的眼睛就冒了光。 萧越就点头,“嗯,这两人的人品确实还可以,虽是布衣寒门子弟出身,但是从不畏惧和依附权贵,腹中也是满有才情和抱负的。 只是之前一直是承袭制和举荐制,他们两人也不喜攀附权贵,所以也便是空有抱负和才情,只能寄情于山水和字画。 不过现今倒好了,朝廷改了取仕制度,倒是给了他们机会,也希望他们将来能被取中吧。” “嗯,一定会的。” 萧越看着她就微微地笑了。 回去之后,走在廊檐下,雪见就跟黛青两人开始咬耳朵,巴陵长公主见了就问,“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两人即刻分开,然后黛青就疾步都走到巴陵长公主的面前道,“没什么,我们就是觉得那曹小姐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雪见也急忙地点头附和,“嗯嗯嗯!” “怎么怪了?”巴陵长公主就问。 黛青就道,“按理长公主您是六王爷的皇姐,咱们家小主子是六王爷的亲侄女,你们今天上门去探望六王爷,那曹家的小姐见了长公主和小主子之后应该表现得亲切和热络些才是啊? 所谓爱屋及乌嘛,她将来可是要做六王妃的,但是她却好像并不想多与咱们交往似的。 您看,我们一去了之后,她就马上说要离开,亏得长公主您还夸她是个美人儿,我看她也没多美嘛!” “就是,就是,俗话说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先不说咱们家两位公主在身份和地位上不知道要比她高出多少,就她跟六王爷的这种关系,就是装她也得装一下的在那里多待一会儿再走啊? 可她倒好,直接来了个转身走人,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是什么意思啊?这不是明摆着下咱们家两位公主的面子么? 由此可见啊,她对六王爷也没多真心,可惜了六王爷还对她一往情深!六王爷也就是身子骨有些不大好而已,老实说,要真论起来她还真不大配得上六王爷。” 萧黎就斜眼地看了她一眼,“咱们又不是金银珠宝,还人人都喜欢不成?他们什么态度对咱们,咱们以后便以什么态度对他们便是,用得着你们在这里愤愤不平么?” 巴陵长公主也就道,“阿黎说得没错,毕竟那婚是陛下赐的,你们这样非议他人,可是是对陛下的这个赐婚不满?” 两人急忙跪下身去说“不敢!” 巴陵长公主看了两人一瞬之后便道,“记住,言多必失,祸从口出,有些事情,自个儿心里清楚明白就好,不必说出口,你们再这样,就不必在我跟阿黎的身边伺候了。” 两人的心里顿时就有些慌乱起来,“喏!” 萧黎就道,“回去了,你二人各抄宫规一百遍以示警醒,要时刻记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要图一时痛快跟畅快,就嘴巴不把门,本宫说过,本宫和姑姑的身边不留蠢人和喜欢自作主张的人,三日之后交上来!” 两人心里皆是一惧,“喏!” 再说曹樱回到府上,她母亲曹夫人就立刻地上来问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曹樱就有些面色不耐烦地道,“巴陵长公主和蜀国公主去了他府上,我不回来还留在那里干嘛?” “长公主和小公主去了汝南王府?”曹夫人就有些惊讶。 曹樱就微点了下头,“嗯!” 曹夫人就有些不赞同她的做法道,“那你更应该在那里多留一会儿啊,陪她们说说话啊?要知道那可是现在整个皇室里最受陛下喜爱和宠爱的公主,你留在那里陪她们多说一会儿话那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怎么就给跑回来了?你啊你真是不懂事!” 曹樱就甚没好气地道,“留什么留?有什么好留的?也不过就是两个皇室公主罢了!是,她们现在是很受陛下的喜爱和疼宠,可是那又怎样?她们又不能受陛下一辈子的喜爱跟宠爱。 只要陛下一旦驾崩,新帝登位,她们俩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我干嘛还要去巴结讨好她们?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曹夫人就朝她狠瞪了一眼,然后又快速地外面小心地看了一眼,“你小声点呢,这种话是你该说的么?你不怕被人听去了,然后说你诅咒陛下,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曹樱依旧是一副不耐烦的口吻,“哎呀,我知道呢,哪有大声说,谁能听去?” 曹夫人就朝她走近几步,还是好言相劝道,“可陛下目前毕竟还好好地活着,若是顺利,你明年就要成为汝南王妃了,俗话说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跟她们关系搞僵了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母亲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她们将来有一天会好日子到头,但是在陛下还健在的情况下,她们姑侄俩就会一直受宠下去,尤其是那个萧黎,那可是嫡脉那一支唯一可以延续下去的血脉,陛下将她看得比任何一个皇子皇女都还要重要。 只要陛下还健在,她们姑侄俩就能让别人的好日子到头,别到时候你没有看到她们姑侄俩的好日子到头,却被她们姑侄俩弄得咱们家的好日子到头了,要知道我们家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侯爵。 六皇子虽贵为汝南王,但他毕竟是庶出,而且也并不怎么受宠,你若是想要将来在皇室中立足,做好汝南王妃的位置,那你就必须得跟皇室里的人员打好关系,切莫任性,使你的小性子!” 曹樱就撇嘴,“谁稀罕做他的汝南王妃了!母亲,你不知道,那就是个药罐子,短命鬼,长年累月地吃药,整个冬天都咳咳嗽嗽的,每次听到他咳嗽,我就烦死了,恨不得他立马就死了才好呢,这样我也就不用再嫁给他了,省得我嫁过去了守活寡!” 这样狠毒的话她还觉着说的不痛快,直接就将她贴身丫鬟手里抱着的那两幅画给夺过去撕了个稀巴烂。 “唉,你这是干什么?”曹夫人过去阻止。 曹樱一脸的狰狞,更加用力地撕扯着那两幅画卷,“还画我?谁稀罕他画我了?我才不稀罕他绘我?看见就烦!” 曹夫人就瞪她,“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大的怨性?那六皇子除了身子骨差了些,又哪点不好了,竟让你有这么多的不满?” 曹樱就朝她吼道,“不是自己所喜欢的人,他就是做再多那也是错,倘若是喜欢的,哪怕他就是什么也不做,我也欢喜!” 曹夫人就被气急,伸出手指着她的鼻子就训斥道,“你,你简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哼......”说完她用力地一甩衣袖转身便离开了曹樱的房间。 曹夫人一离开,曹樱也抱着胳膊嘤嘤地哭泣了起来,“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整个燕京城里头那么多的富家千金小姐,怎么就将我跟他赐了婚啊?” 第127章 军令有所不受 深夜,看着依旧还在那里独自抄着宫规的雪见,辛夷就起身去给她批披了件袄子。 “辛夷,你怎么还没睡啊?是灯光亮着,打扰到你了么?”肩上突然一沉,雪见偏过头来,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辛夷。 辛夷没回答她,而是蹲下身来与她说道,“小主子这回罚的确实有点重,但是雪见你也别怪小主子,她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平时性子活泼跳动,说话也经常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顾及场合,你也知道咱们家两位主子的处境。 虽说是有陛下的疼宠不假,但是陛下他毕竟年纪有那么高了,咱们家小主子还那么小,陛下他就是再怎么疼宠咱们家小主子那又能疼宠得了多久?这是整个大魏朝的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倘若陛下真有一天不在了,咱们家两位主子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那一个个的庶出皇子皇女们他们定会将之前所受的委屈,还有他们的嫉恨和不甘统统地从咱们家两位主子的身上找回来。 所以咱们家小主子必须得趁着陛下还健在的时候就要快速地成长起来,但是要想成长起来首先就得保证自己的安全,要想安全那就必须得让对方放松对咱们的警惕,让他们觉得咱们家小主子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顶多也就是仗着自己嫡出身份受陛下宠爱些罢了,不会对他们的将来构成任何的威胁,你知道吗? 但你那样咋咋呼呼,不分场合地说那些话,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你知道这样的后果会是什么吗?他们就会对咱们家两位主子有所怀疑,认为她们并非如她们表面上那么看起来简单,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地对付她们,甚至除去她们。 听说过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咱们家两位主子就是再怎么小心,那也有出纰漏的时候,俗话说得好,那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呢,没准儿哪天就遭了他们的道,所以咱们万不能出了错,尤其是在外面的时候。” 雪见就点头,“我知道,我当时就是觉着那曹小姐对咱们家两位主子也太过无礼和不敬了些,那汝南王也是一副对她十分中意的模样,就有些替两位主子不忿,你说将来他们俩要是成了婚,那汝南王还不是个专听他夫人的软耳朵? 我们家两位主子对他那么好,这又是送名贵药材,又是送羽绒的,整个皇室里就他独一份儿,结果他却反过来针对咱们家两位主子怎么办?那不是白眼儿狼么?” 辛夷就道,“你以为咱们家两位主子看不出来?尤其是咱们家小主子,那么精明,洞察力又那么强,她岂会不知那曹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之所以没有发作,一个是纯粹没有将她当回事儿,二个就是看在汝南王的面子上。 再说,他们不是还没有成婚么?就算是成了婚,后面真如你担心的那样,咱们家小主子既然能让他被封为汝南王,那也定能让他做不了那汝南王,就更别说什么汝南王妃了!” 想到自家小主子那爱憎分明的性子,雪见随即就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辛夷就起身道,“好了,夜已经深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快去休息吧,明日再抄。” 雪见就道,“不,我还不困,你去睡吧,我再抄会儿,小主子命我三日后交上去,一百遍宫规,所以我得抓紧着时间抄,不然哪来得及啊?” 辛夷就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你也别太晚,深夜寒凉,小心感染上风寒。” “嗯,我知道!” 辛夷回去重新躺上了床,雪见继续地抄着。 不多一会儿工夫,茯苓领着两个二等的宫女走了进来,两个宫女的手里各端着一个火盆。 雪见和辛夷都诧异不已。 “茯苓,你们这是?”雪见看着那两个搁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燃烧得正旺的火盆就道。 茯苓就一脸含笑地道,“小主子猜你还没有休息,还在抄宫规,所以就命我给你送两个火盆过来,她说夜晚寒气重,别到时候将你冻得染了寒气。” 雪见听后,内心就一阵感动,眼眶跟着就红了,“小主子?!小主子这么晚了都还没有休息么?” 茯苓就回答道,“刚就寝,好了,你要抄就赶紧快抄吧,我也要回去了。” 雪见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在茯苓离开后,雪见眼里的泪花就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地发着誓,她今后一定要改了自己身上那一切不好的毛病,做一个性子沉稳的人。 “大将军,斥候营来报,”就在荣景正在同几个将军召开军事会议之际,他的贴身亲卫荣恒就领着一个士兵小跑着的走了进来。 在场的几人都就侧身看着。 “什么情况?”容景就问。 那士兵就单膝跪地地朝他拱手着道,“报告大将军,敌营那边已经在开始撤退了,目前大概已经撤出了一万人左右,其中有一大部分的骑兵和少部分的步兵。” “好,再探!” “喏!”那士兵在报告完之后,就又立马地冲出了营帐之外。 “大将军?!”几位将军个个都一脸激动的神色。 容景在一一扫视了在场的几人之后就道,“诸位稍安勿躁!据可靠消息几大草原部落目前已经占领了西齐北边的三座城池,几百公里的土地,现还在继续南下。 西齐既然在大部分地调动骑兵,想必是那边的战事正酣,区区一万人应该是不够的,所以西齐还会继续地调兵前往北地支援。 我们只需要再静等些时候便是,只要他们再撤出两三万人马咱们就立马对他们发动进攻!” “喏!”众人齐声向他拱手行礼。 容景随即就对着容轩道,“速传粮草军需官,伙房营和兵器营负责人来见!” “喏!” 与此同时,西齐兵营中,其统兵的黄将军看着往外而撤的众将士们就问他身边的人道,“对面大魏的军营中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有何异动?” 他身边的一个将军就回答道,“没有任何异动,还是跟往常一样。” 那黄将军就点了点头,“那就好,我军前往北边支援的事情万不能让大魏那边的人知道,否则咱们将腹背受敌。” 那人就道,“将军放心,我西齐的军队是步兵骑兵各占一半,这撤退也是按照着往常的常规训练在进行,大魏那边是不会有任何察觉的,他们还以为咱们这是在训练呢。” 那黄将军又就点了点头,“嗯,那就好!” 晚膳的时候,大魏军营里就有人在问,“唉,今天的伙食肉食怎么这么足,我都吃了好几大块肉了呢?” 有人就道,“是呢,是呢,我也吃了好几块了呢。” “我也是!哎呀,这肉吃起来就是香,从来到边关,就数今天这顿肉吃的最过瘾,这顿吃了,我敢肯定到明天中午都还不会怎么感觉到饿!” “嗯,就是,就是,真香!要是天天都能这么吃肉就好了!” 容烨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他身边的一个十七八岁的沉稳少年就悄声地向他询问着道,“郎君,我们这是要跟对面的西齐兵开战了么?” 挨着他们很近的其他几人听了,都就将头冲饭碗里抬了一起,一双双晶亮的眸子都就望向了他。 容烨就朝他们点了点头,“应该就在今晚半夜时分。” 众人听了都就兴奋不已,“真的?” 容烨就又朝他们点了点头,“嗯,所以你们要做好准备!” 几人就道,“郎君放心,我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呢。” 看着他们一个个蠢蠢欲动的样子,那个十七八岁的沉稳少年就道,“你们可别轻敌,西齐军这回可多是骑兵,严格说起来,咱们这回也还是第一次上战场,可千万别给了对方可乘之机让他们将我们给斩杀了,咱们死了便也死了,万不足惜,可别连累了主子。” 几人就又将目光看向了容烨,其中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就拱手对着容烨道,“请郎君放心,我等必将誓死保护好郎君,绝不让郎君受到任何的损伤。” 容烨就道,“既是上战场,受些伤算得了什么?不过我不用你们护卫,你们只需要护卫好你们自己就成,生命无贵贱,我只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好好的活着。” 几人听了都无不感佩,于是都齐刷刷地放下碗筷,然后朝他拱手行礼着,“喏!” 他们的行为引得周围其他一些将士们的注意,大家都目光齐刷刷地朝他们看了过来,那个十七八岁的沉稳少年就一脸带笑地朝众人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大家继续用膳啊,天气冷,可得趁热吃!” 于是众人就将目光又收了回去,然后又将注意力重新地投入到碗里的餐食上。 那个十七八岁的沉稳少年也就将目光收了回去,然后就朝几人瞪了一眼,容烨却出声道,“好了,大家也都好好用膳吧,”说完他便率先地吃了起来。 大家见罢,不敢再言,也都默默地吃了起来。 果然到了入夜十分,大将军营帐那边就传出来消息,伙房营子时做饭,丑时向对面西齐兵营发动进攻。 众将士们听后,一个个激动万分,都纷纷擦枪的擦枪,摆弄自己弓箭的摆弄自己弓箭,一时间整个大魏军营里忙绿不已。 此次进攻,除了少部分兵力留守大营以外,其余兵分三路,一路由建威将军卢毅统率抄左翼合围,一路由镇西将军程成统率抄右翼合围,另一路前锋中路军则由安南将军赵宣负责,而大将军容景则是坐镇三路军力后方为总指挥。 而容烨他们那一行小分队则被分在了左翼军,统一由建威将军卢毅率领指挥。 在大军临出大营之前,建威将军卢毅特意召见了容烨,说他们这是第一次上战场,肯定还不习惯,不必像其他人那样冲在前面,他们只需要缀在大军后面赶一些漏网之鱼补刀就行。 容烨知道这是建威将军在保护他,怕他到时候上了战场刀剑无眼,死在了战场上而无法跟他父亲交代才这么说的。 容烨一回到自己所在的营区,其身边的人上来追问道,“郎君,卢将军召您何事?” 容烨直言道,“怕我们没上过战场,没有作战经验,让我们缀在大军的后面收拾那些漏网之鱼。” “啊?这样啊?”大家都就一副失落的表情。 容烨看了众人一眼就道,“沮丧什么,他这也只是对我的提议,并没有对我下达命令,将在外军令有所受有所不受,好歹我也还是个骁骑营的校尉。” 大家的眼睛陡然地就亮了起来,然后有人就道,“郎君,您是说?” 容烨就问众人道,“有没有信心跟随我纵深敌营身后几百里,直袭对方粮草军需营?” 众人纷纷就点头,“有有有!” “郎君,倘若咱们这次奇袭成功,毁了对方的粮草军需等物资,那咱们可就立大功了!” 看着大家一个个兴奋激动的样子,容烨就道,“好,那大家就好好准备,到时候听我令!” “喏!”众人齐声拱手行礼! 第128章 首战 因为有卢毅将军的交代,容烨所率领的八百名还不曾上过战场的骁骑营兵士也不必冲在前面,这倒为他后面的计划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待前面的主力通过之后,容烨即刻率领着他手下的八百人调转马头向另一个方向奔去,待到他们奔袭出几十公里彻底地脱离大部队之后,容烨对着身后的众将士们道。 “弟兄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一口气陛下忍了很久,我们也忍了很久,今天机会终于到了,所以这次行动我们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喏!”众将士齐声应着。 跟着大家骑马继续朝前奔袭着,他们绕过了燕儿山,渡过了嘉裕河,又翻过了玉莲山,最后他们一行人停驻在了一片广袤的山丘上,看着下面平坦的草地上支棱起来的几十顶帐篷,而且周围还有一些腰挎着弯刀的将士们走来走去。 有部下就问,“郎君,这里是不是就是他们粮草的储存据点了?您看,那里的牛羊圈里还有几百上千只的牛羊。” 容烨就道,“几十万西齐大军,就这么几十顶帐篷几百只牛羊,怎么可能是他们的粮草储存点?顶多也就是一个小部族的聚集地罢了。” “那,那这里是哪里?我们不会是走错路了吧?” “我管它是哪里,你们只需跟着我冲下去,见敌便杀就是!记住,速战速决,留两个活口!” “喏!” 这里是西齐大军的后方,没有想到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对方便也没有怎么设防,因为此时又值深夜,大家都是身心疲惫,除了少许的值夜巡逻兵士之外,其他人都在帐篷里处于酣睡状态,这倒给容烨他们一群少年人创造了有利地奇袭条件。 容烨骑着马站在山坡上观察了下方的营地一阵之后,随即便抽出腰间的赤渊剑一马当先地就直朝对方的营地冲了过去,其他人见罢,也赶忙地跟上。 他们提刀挥剑地冲入到对方的营地里之后便是手起刀落地朝着对方的那一众将士们砍杀了过去。 他们在对着外面巡守值夜的西齐兵一顿猛杀的同时,一部分人又迅速地提缰冲入到了那些帐篷之中对着人便又是一顿乱砍乱杀。 这虽是一群首次上阵杀敌的少年兵,但是他们却个个勇猛,没有一个人是胆怯畏战的,还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将人家这营地里的三四百号人给几乎地斩杀殆尽了。 在短暂的休整之际,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就推攘着一个唯唯诺诺的西齐人走到了容烨的面前,“郎君,留了个活口!” 容烨一手捏着缰绳,一手握着腰间的佩剑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推倒在地的西齐人,声音出奇的冷,“你们是何人?此处是何地?你们因何在此?” 对上他那双幽深且清冷的眸子,不知怎的,那西齐人的心底无端地就生出了一丝胆颤的寒意来,马背上的少年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浑身的上下却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你,你们是大魏军?” 其中一个少年又就推了他一把,“你这不是废话么?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快说,这里是哪里?你们又是谁?为何驻扎在此? 再耽过下去,小心小爷我割了你的舌头,”说着那少年就故意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朝他倾身过去抵上他的咽喉部位恐吓着。 那西齐人顿时就后怕不已,“唉,别别别,我说,我说!” 容烨冷眼地看着他,“说实话,胆敢欺瞒,五马分尸!” “唉,不敢,不敢!”那西齐人赶忙又道。 “那就快说,别磨蹭,也别废话!”那少年就直接割了他的一缕头发。 那西齐人一脸惧意地又朝容烨看了一眼,“我,我是蔑儿乞部的小头领,叫满搭嘎,这里是月亮湾,因受丞相之命送一批牛羊到前线的军营里去,昨日行至此处便已天黑,故在此扎营,打算天亮之后再继续前行。” 众人听了他言,具是一阵诧异,没想到竟还是一个送军粮的,这算不算是歪打正着? 容烨就问,“你之前可有送过军粮到过营中?” 那少年的匕首就游走到了那满搭嘎的动脉处,那满搭嘎都吓得脸色青灰了,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自己脖子上的那把短匕,一边战战兢兢,磕磕巴巴地回答道,“有,有过一次!” 那割他头发的少年面上就露出一抹欢喜之色来,“那你快说,你们西齐大军的粮草军需储存之地在哪里? 要是说的好,我们便放你一条生路,若是胆敢欺瞒,我们可以很诚实地告诉你,你会死得很惨的。 我们会先割了你舌头,挑了你的手筋和脚筋,然后再在你的那些伤口上撒上盐巴,然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将你帮在五匹不同方向的马上进行五马分尸,是活是惨死你自己看着办吧!” 面对他的恐吓之言,容烨只是目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也没有阻止,满搭嘎委实怕死得很,立马就道,“不敢,不敢!就在距离此处大约七八十里路的昭苏湖东面一公里处。” “那里守卫怎么样?”容烨又问。 那满搭嘎就道,“那里守卫森严,平时有五六千人守候。” “那那里距离西齐军大营有多远?”他们是绕道而行,实不知具体位置。 那满搭嘎就道,“一百多近两百公里的样子。” 容烨略想了一下,随即抬眼,双目坚定不移地望着大家就朗声询问道,“大家都休整好了吗?” “休整好了!”众人齐声应着。 容烨就道,“那好,那咱们就继续前行!” “喏!” 那少年就问,“郎君,他怎么办?” 容烨那不含丝毫温度的嗓音就道,“绑了,堵住嘴,扔上马背一并带走,若敢欺骗,随时斩杀!”说完他就挥鞭提缰,他身下的战马就如同一支利箭般地飞射了出去。 “喏!” 其他人也快速地夹马跟上! 一行人纵马奔赴,又过了大约三四个时辰的样子,终于到达了满搭嘎口中所说的那处西齐军的军需粮草之所。 看着不远处的那一片开阔之地上矗立着成百上千顶的帐篷,其中最中间的还有几顶大帐篷,一众大魏的少年兵初生牛犊不怕虎,个个满含热血就激动不已。 “郎君,那,那果真是西齐的粮草军需储存点!” “郎君,下令吧,趁着天还未亮,我们即刻冲过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众人都翘首以盼地望着他。 那满搭嘎也呜呜地叫着,示意她们将他放了,容烨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聒噪!” 那驮着满搭嘎的士兵直接一个手势下去,就将他劈晕了过去,然后扔到了旁边一处背风的山坡下。 容烨就吩咐众人道,“容义,容礼,你们等下各领一队人马去烧毁他们在这里的所有粮草和军需储存物资,匡律,韩虎,还有其余人等随我入营杀敌,那几个中间大帐里的人我要活捉了他们。记住,敌众我寡,不要恋战,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喏!” 众人一抽马臀,夹紧马腹,直冲对面的营地而去,他们先是用手中的机弩远距离地将那营地里的西齐兵给射杀一波,待到他们身下的战马快冲进营地的时候,他们别好弩机,又马上起扬起刀剑。 突如其来的战事,让那些西齐士兵们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之际,容烨带领着的那一众大魏铁骑已经冲到了他们的军营之中。 紧跟着,西齐兵们也曹起他们的武器和容烨他们一众人等奋力地拼杀着,一时间,整个营地里喊杀声四起,到处一片刀光剑戟,烽火硝烟弥漫,不多一会儿的功夫便是火光冲天。 容烨使着银枪地稳跨在马背上,对着那不断朝他攻击而来的西齐兵是一挑一个一挑一个,不多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周围便倒下了一大片的西齐壮兵,足有几十人之多,而他的战袍上却依旧纤尘不染,不见丝毫的血渍! 按理说他们这边人多,对方人少,而且对方还有很多的少年兵,他们能轻而易举地就将对方的人马给歼灭掉才是啊,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这一个个倒下的都是他们自己这边的人,而对方的人马却并没有损失掉几个。 看着他们这一个个地如此勇猛和这势如破竹的攻势,那手中挥舞着的刀剑是一刀一个一刀一个,像在砍切西瓜似的,那一个个提着弯刀的西齐兵们从内心里就生出一种恐惧来,生怕下一个倒地的亡魂就是他们自己,所以大家都一个个地自动地让出道来,地不停地往后退缩着。 容烨看着他们已然没了气势,于是就吩咐身边的几个亲随道,“进帐抓人!” “喏!”几人驾马提刀握剑地直朝中间的几个大帐飞奔而去。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几个大帐中都不同程度地传来了刀剑相击的声音,还有还有男女混杂的惊叫声,也有一大片的血渍抛洒在那白色的帐篷之上。 待到几个亲随押着一群衣衫不整或老或少的男男女女们出来的时候,外面的西齐军已经倒下了一大半,容烨高举着手中的赤渊剑对着营地里的众西齐兵们清冷地喊道,“众西齐的将士们听着,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有人不以为意,趁着他分神说话之际,就举着弯刀朝他飞奔着地砍杀了过去,容烨手中的长剑一划,对方的人头瞬间便滚落在了地。 看着那具还流淌着热血的尸身,众西齐将士们都纷纷地惊骇不已,有人跟着便放下了手中的弯刀。 一人放下,跟着便有很多人也相续地放下,没几瞬的时间,便有一大片的西齐兵士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容烨命人收缴了他们的武器,然后又让人将他们都用绳子束缚了起来。 容礼走至其身边就问,“郎君,对方的粮草已被我军给尽数地烧毁掉,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策马回去了?” 容烨就道,“急什么?” “嗯?”他身边的几人就都有些不解,容礼就道,“我是怕等下天亮了,这滚滚的浓烟将西齐大军跟引来了。” 容烨就道,“没那么快,且不说这会儿双方正交战正酣,就西齐军的大营距离此处也还有一百多两百公里的距离,他们就算是要急行军也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感到,传我令,即刻搜查他们的营帐,将里面一些值钱和重要的物件统统都搬走,然后烧毁营帐,打道回营!” “喏!”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众多的大魏将士们即刻就冲入了那些营帐之中开始翻找着,不多时的功夫,就见有几小队的人马抬着几十口的沉重箱子出来了。 容义拦着其中的两人就问,“这里面是些什么?” 那抬着箱子的人就道,“都是些金银珠宝。” 容义的眼睛就瞪得了老大,“发,发财了!” 看到他那反应,容礼就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然后就吩咐人将那些箱子都抬到不远处的那些马车上去。 就在这时,又有一小队人马抬着几大缸的酒水出来,容义又就上前问道,“就这么点酒水啊?” 一兵士就回道,“我们只抬了这几缸子的酒出来,到时候咱们在路上喝,暖身子,其余的我们都砸了。” 容义就指点着几人一副无语的表情,“你们,你们简直是败家子!” 看着不远处那几个大型的牛羊圈和马棚,韩虎就走过来道,“郎君,那些牲畜怎么办?要不要一起赶走?” 容烨就道,“马匹和羊赶走,牛放了!” “啊?只赶走马匹和羊,牛不要啊?那得多可惜啊?赶回去,明年还可以分给老百姓们耕种呢。” 匡律走过来就道,“马匹和羊跑得快,牛走得慢,咱们人手有限,委实带不了那么多的东西!该舍下的就得舍下,不然到时候西齐的大军赶过来了,我们不但会有性命之忧不说,说不定一样东西也带不走!” 匡律就点头,“明白!” 容烨见那些东西都搬上了马车,于是就叫众人稍纵休整,在短暂地食用了一些干粮之后,便重新地跨上了战马打道回营。 第129章 大捷 再说大魏与西齐这边的正面交锋的战场上,大将军抓住时机分三路兵地向西齐发动了突袭。 当时的西齐军大营就跟昭苏湖那边的粮饷囤积地一样,整个大营了除了少数的值夜巡守兵士之外,其他的人都在帐篷里睡觉。 大将军命所有的骑兵军团都在战马的脚上裹了一层厚实的麻布,所以即使在空旷的夜晚中有那么多的人马在野外急行军西齐这边也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都是在大魏军冲入他们的营区之后他们才有所感觉。 “大,大魏军!不好了,大魏军来了,大魏军来了!” 也不知是谁喊出了这一声,跟着整个西齐军的军营里慌乱着了一团。 大魏军可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拿起武器就朝他们勇猛地攻击了过去,很多的西齐兵连抽刀的机会都没有命丧黄泉了。 西齐的统兵大将黄将军和几个主要将领此时也正在各自的帐篷里酣睡着,听到外面震天的喊杀声,几人都快速地翻身下床冲到外面来看。 当看到无数的大魏军正在自己的军营中对着他们的将士展开大规模的屠杀,几人都是骇然不已,当真是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没想到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大魏军竟然还敢对他们发起进攻和偷袭,几人快速地回过神来,然后又快速地折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以最快地速度换好衣服,然后提起手中的刀剑就冲入了外面的战场之中与大魏大军进行起了奋力地拼杀。 因为大魏这边的进攻是有计划和组织性的,大将军召集诸将领在自己帐中的沙盘上给他们推演了无数次,他们从各个方面都有考虑到,比如说兵种,武器,结阵,破阵等等。 与大魏军的出其不意相比,西齐这边纯粹就是毫无准备,所以这一场仗完全可以说是大魏军掌握了主动权,而西齐军只能被动的承受挨打。 这在士气上就让大魏军占了上风,又加之大魏军普遍就对西齐这次挑衅大魏朝的行为感到愤恨和不满,所以众大魏军的将士们那都是个个地铆足了劲儿地想要在这次战争中给西齐军一次沉重的打击。 所以他们个个都表现得勇猛异常,那砍杀西齐军的力道是又快又狠又准,就像是在砍西瓜似的,很多西齐军见了他们这勇猛的攻势,那是直接就吓破了胆,都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有的被直接吓2晕了过去,有的则是被大魏军的将士们一刀毙了命。 大战开启还不到两个时辰,地上就躺了数以万计的尸体。 当然这些尸体不仅仅是西齐军的,也还有大魏军的,但是总体来说,绝大多数都是西齐军的。 但像这种双方都出动数十万将士的大规模战争,一旦开启了,那就不是一时三刻能停止的了的,那必定是要有一方获得大胜方才能作罢。 大魏这边本就是奔着这一战要打得西齐国在未来十年乃至十五年都没有再战之力的目的而来的,他们自然不会就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们,所以一旦双方交战上了,那必定是要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的。 大魏大军分左中右三路军进行,而后方则又是由大将军容景亲自坐镇指挥,所以到了天光见亮之时,西齐大军已然被大魏大军给团团围住,形成了四面包抄合围之势。 而此时的西齐大军已然颓废不已,不管是将领还是士卒,他们不仅人人身上都挂了彩,身体疲惫不堪不说,而且在心灵上还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畏惧和重创。 看着那一个个手持着长戈长矛,不断向他们合围而来的大魏士卒们,西齐的军士们慌了,只见他们一个个地紧提着手中的弯刀一脸警惕地不住地背靠背地往后退缩着。 而被众西齐兵护卫在最中间的几位统兵将领也都是一脸的沮丧懊恼之色,其中那刘将军就道,“将军,怎么办,我们被她们给合围了?难道真的就要在这里等死吗?” 那李将军也就道,“是啊将军,这大魏军也太勇猛了,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那黄将军就问,“那你们想怎么样?” 那刘李两人就相互地看了一眼,然后那刘将军就犹豫着地说道,“将军,要不咱们就假意地降了吧?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我西齐大军已然损失了近七成的兵力,若再战下去恐会全军覆没啊?到时候回去可是没法和皇上和太后交代的啊?” 那李将军也就道,“是啊将军,朝中本就有主和派,现在咱们战至这种情况,他们到时候肯定会抓住这点不放的,到时候我们可就完了。” 那黄将军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人也跟着就犹豫了起来,可是最终他还是拒绝了,“不行,你我三人倘若是一般兵士这降了也就降了,可咱们是西齐的高级将领,岂能轻易地就投降了他国?到时候史书上会怎么写咱们?到时候国内的老百姓们会如何地看待咱们?到时候咱们的亲人,族人会遭到什么样的下场?” 刘李二人听罢,瞬间就泄气了起来,却见那黄将军一边一脸警惕地注视着前方的大魏军一边又对着他二人道,“等下咱们集中兵力突围出去,只要带领了些将士们出去,我们就不算全军覆没!” “好!” 两人都重重地点头,跟着新一轮的激战便展开了。 待到天光大亮之际,西齐军已然是精疲力竭,但此时他们军队的人数已然不足两万,而大魏这边的将士们也是有些疲惫,需要稍作休整,所以他们仍旧是对他们采取了合围之势。 当西齐的将士们看到站在大魏将士们身后的那辆战车上的那么挺拔清隽的身影时,西齐的统兵将领黄将军就问,“你就是容景?” 大将军容景声音淡然地回道,“正是在下!” “之前一直听说武成候善水战,不善陆战,尤其是草原战,看来传言大多不实,今日领教了!” “过奖!” “想必今日之战,武成候又是第二个夏大将军,大魏朝果真是将才辈出啊!” 武成候冷哼一声,岂有不知他话里的挑拨之意,“西齐大军今日能大败在我大魏军的手里,也死得不冤,”说到了这里,大将军便提高了音量,“凡犯我大魏者,歼!” “喏!” 全体大魏军齐声应着,跟着就见一众骑兵万箭齐发,被围在中间的那些西齐兵应声倒地,死的死,伤的伤,可却唯独下那黄将军和他的几个部下还完好的站立着。 几人见罢,心中都惧骇不已,这骑射的水平也太精准了,想他们西齐还想以此来威胁大魏,简直是自不量力,自不量力啊! 那黄将军就一脸愤恨地道,“武成候,我军已然无还手之力了,你又何必下令将我西齐军悉数歼杀?你如此弑杀,就不怕有伤天和吗?” 武成候就道,“你们西齐犯我大魏边境,抢夺掠杀我大魏老百姓们的时候可曾想过你们那也是在有伤天和?我只不过是一个军人在尽我作为军人保家护国的义务罢了。 你们西齐人向来视他国之人的性命如草芥,龙有逆鳞,触之不得,你们今日既然挑衅了我大魏,那我大魏必然得给你们好好的上一课!” “唉,你们看,那边的怎么有那么浓的黑烟啊?”就在这时,也不知是谁叫喊了一声。 大家寻声望去,就果然见到西齐军大营的后方不知多少公里的地方几股浓浓的大烟在天空中飘散着,那烟尘的厚重度都快将半边天都染黑了。 突然就见那李将军道,“不好,将军,那方向好像是咱们粮饷的储存之地。” 那黄将军听罢,眉头倏地的就皱了起来,当看到满是硝烟,尸骸如山的大营,突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然后仰天长啸道,“陛下,太后,我们错了啊!” 他们错在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低估了大魏的实力,认为他们现在没有了夏大将军和冠军侯还有勇威侯他们,大魏的军队就如同一盘散发,根本就不惧畏惧! 跟着就只见他提起手中那把已沾满了鲜血的弯刀就欲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说是迟,那是快,突兀的,他手腕一吃痛,一支利箭就扎在了他的手腕上,跟着“哐当”一声他手中的弯刀就掉在了地上。 黄将军忍着疼痛地朝前方望去,就见武成候手里正提着一把弓箭,他顿时大怒,一脸愤恨地瞪实着他,“你?!” 武成候就道,“西齐的统率,想必会很值钱!” “你?你要俘虏了我?” “没错!” 他话音将落,一群大魏的将士们就蜂拥而上,三两下的功夫就将黄将军几人给捆了个结实。 武成候随即又下令道,“打扫战场,回营!” “喏!” 众将士齐声应着。 在回程的路上,容义一脸嬉皮笑脸地就询问着那些战俘,“唉,你们这些人里面谁的官儿最大啊?” 大家就有同一致地指着前面不远处一两破旧马车上的两人。 容义就朝那两人看去,“嗯,衣着华丽,确实不像是普通人,不过他们在军中都身居什么职位呀?” 其中一个战俘就道,“那个年龄稍长一些的是我们的大司农丞杜大人。” 容义就一脸的吃惊神色,“哦呵,还真是个大官儿啊?掌管国库的第二把手啊!那那个年轻一点的呢?” 那战俘就道,“那是我们的监军荆王殿下。” “监军?呵,既是监军,怎么不在大营之中待着,反而还跑来了这储粮之所?”容义又就是一脸不解的神情。 那些战俘都就低下了头不吭声了,容义就撇了撇嘴,“哦,我知道了,当初我们的人在进账抓获他们的时候,这两人的床榻上可都是有女人的,想必这若是在军营里恐怕也没那么逍遥自在吧?” 那些战俘的头就埋地更低了,而前面马车上那两个衣着华丽之人的面上都就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容义就道,“还真是被小爷我说中了!呵呵,你们西齐人还真是奇葩哈,从上至下,那生活作风都不正。 就拿你们那个太后来说吧,好色成性,不管是老的少的,只要被他看中,那就无不被他祸害的,简直是荡名远播啊,他的所作所为在我们大魏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以这么说,上至八十岁的老翁老妪,下至三岁的孩童,都听说过她的那些英雄事迹。” “你给我闭嘴!”那马车上的荆王听了他的这番话顿时就火冒金光。 容义也就来了气,板着一张脸就盯着他道,“哟呵,还生气了是吧?你也不瞧瞧你那副德行?都成了我们的阶下囚了,还在这儿给我们摆那王爷的谱呢? 再说,你是西齐的王爷,可不是我大魏的王爷,想要在小爷我面前耍威风那你就找错对象了,你信不信我这会儿就是在你的身上扎上几个窟窿我家郎君也不会治我的罪? 若不想被别人说,那你们就别干那些丑事儿啊?干了还来装正派君子,立贞节牌坊,简直是又当又立,滑天下之大稽!” “你?!” “你再瞪我试试,信不信我把你那两眼珠子给挖下来当泡踩?”容义也就朝他狠瞪了过去。 那个大司农丞见容义已然动了怒,于是就伸手悄悄地扯了扯那荆王的衣服,“王爷,王爷息怒,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您就别跟他计较了吧?” 看着他朝自己投过来的那抹祈求眼神,那荆王只得冷哼一声作罢! 容义看他那样,也就哼了一声,“在西齐你是位高权重的王爷,但在我大魏你就是个阶下囚!想在我们面前摆谱儿,也不看下你够不够格儿?” 就在这时,容礼骑着马折了回来,“容义,郎君说你聒噪,叫你闭嘴!” “哦,好吧,我把嘴巴闭上!” 容礼就指着他的面门道,“你啊,就那张臭嘴要不得,小心哪天把郎君惹急了,让人拿针线将你它给锋起来!” 容义捂住自己的嘴巴赶忙就道,“不敢!” 容礼瞪了他一眼,然后便又重新地策马至前方容烨的身边。 韩虎就骑马上前打趣着他道,“也就只有郎君能制服得了你!” 容义就道,“那是,咱们家郎君那可是我最景仰的人,没有之一。” 韩虎就笑了,打趣着他道,“那咱们家侯爷呢?” 容义一怔,随即就强调道,“我说的是咱们同辈人之间啊,就我们这一辈儿人中我最敬服的人那就是我们郎君!” 韩虎就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行行行,相信你说的!” 容义斜着眼睛看他,“那是必须的啊!” 回到营中,几位主将就凑到一起哈哈地说笑着,“今日这一仗干得漂亮,畅快!” “是啊,一口气全歼西齐主力二十万大军,原本我还以为这场仗要打个几天几夜才会停歇呢,没想到就一个晚上就将他们给全部地搞定了,哈哈,这下咱们可以回家过个好年了!” “岂止是过个好年啊,想必西齐国未来五到十年国力都很难恢复,这一仗打得他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与我们言战,陛下这也就去了一块心病。” “嗯,是啊,”安南将军骑马上前,“大将军,全凭大将军这回指挥得力,才使我军的伤亡没那么惨重。” 武成候就道,“也是得益于各位将军的鼎力配合和将士们的英勇无畏,才使得我军能够一鼓作气将对方全部歼灭! 各位将军,我有个提议,那就是登记好各营牺牲的将士们的名册,然后搜集一件他们的衣服到时候带回去让他们的家人给他们立个衣冠冢吧,以便给他们的家人留份慰籍。” 几位将军都就点头,“那是应该的,应该的,我大魏的壮士男儿们虽牺牲在了战场上,但绝不做那孤魂野鬼,英魂却还是要荣归故里的。” 武成候就点了点头,然后又就交代道,“今天俘获的那几名敌国将军,近段时间你们要多加注意看管,可千万别让他们逃了或者自尽了。” “喏!”几人齐声应着,那镇西将军程成就道,“等会儿我就让人去将他们给分别关押起来,然后收走他们身上的一切尖锐物,我看他们到时候还怎么闹自杀。” 建威将军卢毅就道,“最好是喝水吃饭什么的都给他们木碗,不要用瓷碗或者陶碗,别到时候打破了碗来个割腕自杀或者抹脖子什么的,那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这死人的价值可终归是没有活人的价值高!” “嗯,你说得正确!” 待到傍晚时分,建威将军卢毅一脸着急慌忙地就冲进武成候的营帐道,“大将军不好了,刚各营统计生还人数的书记官前来禀告说,里面没有小郎君。” “什么?你说阿烨他?”武成候猛起就从案前战了起来然后身形一晃,卢毅赶忙上前一把将他扶住,“大将军,您先别着急啊,我已经命人去找了,就是将整个战场都翻个底朝天我们也要把小郎君给找到。” 候立在一旁的荣恒容轩两人也都是一脸震惊的神色,难道说小郎君他?两人不敢往下想,心里有一个地方在祈求着,那就是希望老天爷保佑他们家小郎君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这容家第三一代里嫡支这一脉就只有他们家小郎君这一个男丁了,若是他出了事,不知道侯爷和夫人会如何的伤心和难过。 武成候就朝他微微地摆了摆手,可心却沉到了谷底,只见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地就疾步地朝营帐外走去,荣恒和容轩也赶忙跟上。 卢毅见罢,也赶忙地追了上去,“大将军,大将军您先别急,大将军!” 活动完筋骨的回来的安南将军赵宣和镇西将军程成见罢,就拦住他问,“唉,发生了何事啊?大将军这么着急慌忙的出营。” 卢毅就一脸懊恼地说道,“哎呀,这都怪我!我要是当初将他看紧点儿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两人就一头雾水,都就急了,“唉,究竟是何事啊,你倒是说清楚啊?” 卢毅就道,“文书在统计生还人员名单的时候没有看到小郎君!” “什么?”两人都就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且不知道说他什么好的神情,程成就伸出手指头指着他的面门道,“卢毅,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那么放心大胆的将一个孩子给扔在战场上啊,且不说他是第一次上战场,那可是容家嫡脉这支唯一的男丁,大将军只有这么一个爱子!” 赵宣就扯了他的衣袖一把,“哎呀,说那么多干嘛呢?赶紧一起去找去啊!” “哦,对对对,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准儿伤的太重,还在战场上躺着呢,走走走,快走!”程成赶忙就道,跟着几个人就也去马厩那边牵马。 武成候骑着自己的爱马还没冲出营地,就见一个士兵跑过来一脸欢喜激动神色地朝营里的人喊道,“大家快来帮忙啊,将营房的门开大一些,小郎君他们赶回来好多的马匹跟羊啊?这下可好了,咱们可以天天吃肉了!” “啊,真的,真的?”里面的将士们一涌而上,都就拥堵在营房大门处望外张望,当看到跑在最前面的那一群骏马和肥羊时,都就忍不住地瞪大了眼,“嚯,这么多的马和羊啊,这得有几十万只吧?” 有将士就点头,“有有有,光那马我看就有十几二十万匹,那肥羊只会更多,起码有三四十万只。” 有人就道,“哎呀,我都闻到了羊肉香喷喷的味道了。” 武成候听到他们的话,随即便勒紧了缰绳,也就举目朝远处张望了过去,当他看到那么端坐在马背上的熟悉身影时,他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到了实处。 跟上来的几位将军和容轩荣恒他们几人见到容烨还好好的活着都就开心不已。 “哎呀,简直是太好了,”镇西将军程成突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其他几人也都一脸带笑地点头。 容烨也远远地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及他们一行人等,只见他提着缰绳就冲回到了自己父亲的面前,“父亲,孩儿回来了!” 武成候看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是目光眨也没眨一下,“你去哪儿了?” 容烨回道,“卢叔叔担心我第一次上战场会有所不适应,怕到时候刀剑无眼伤了我,所以就安排我在后面捡漏网之鱼补刀,但孩儿觉得那样没意思,所以我就带领着我营下面的那些弟兄们绕到后方去袭击敌方的粮草了。” “所以,早上天空中飘散着的那么浓的黑烟是你们所为?”武成候盯着他们又就问。 容烨就道,“正是!” 容轩和荣恒就上前一脸关切地道,“小郎君,您没受伤吧?” 容烨就道,“未有丝毫伤痕,好得很!” 程成上前,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肩上,“好,好哇,果真是将门世家出身,出身牛犊不怕虎啊?” 卢毅和赵宣也都是一脸欣慰地点头。 容烨就谦虚着说道,“程叔过奖了!” 程成就摆手,“唉,没过奖,没过奖,你瞧你带回来了这么多的战马和肥羊,还有那些俘虏,你这俘虏少说也有两千人吧?” 容烨就道,“两千四百五十三,其中有两人官职最高,一个是西齐的大司农丞杜卿,一个是西齐的监军荆王赵铎。” 卢毅就道,“嘿,可以啊,你小子,大将军,这回咱们手上的底牌更足了,可以卖个好价钱!” 武成候就点了点头。 那赵宣就问,“那你们这次斩杀了多少人?” 容烨就道,“一共是三千八百六十多人吧?” 几人就不约而同地朝不远处的方向往了过去,顿时都就一脸惊喜且激动地神色道,“嗯,不错,不错,你带了八百人出去,这死伤看样子还不足以百人,你们却能斩杀敌军三千八百多人,俘获两千四百多人,而且还带回来那么多的战马和肥羊。” 容义就冲上前来道,“还不止呢,我们将他们的军饷也带回来了呢,好几十箱呢,全是金银珠宝,大将军,听说咱们这边也打了大胜仗,将二十万大军全歼?” 大将军就点了点头,却见那容义跟着就道,“哎呀,还真是可惜了那几千头的牛了,要是早知如此,咱们就该将它们一起给赶回来,还能吃两顿牛肉呢。” “怎么,还有牛?”那程将军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容义就点了点头,“可不是么?我们当时怕西齐的主力军赶过来支援,在放火烧毁了他们的那些粮草之后,就将那些牛给放了,这样也就算彻底断了他们的粮食,那他们就是不败也得败。 但是哪知他们才这么不堪一击,倒是我们高估他们了,哎呀,想想我那几大千只的牛啊,我这心里就老不舍了。” 容烨就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不舍,那就你重新回去将它们给赶回来啊,没准儿它们还在原地等你呢。” 容义一噎,随即就摆了摆手,“还是算了,畜生东西,都是长了脚的,都快过去一天了,谁知道它们这会儿跑去哪儿了?” 几位将军都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程成又就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安慰道,“没关系,有那么多只的羊呢,这个也够咱们吃好些天的。” 大将军随即就下令道,“传令伙房营,今晚犒赏三军!” “喏!” 一个士兵赶忙就朝营地里伙房营的方向跑了去。 第130章 捷报 “近来的天气是愈加的极端恶劣了,京畿附近的一些村子老百姓们的日子也是越发地艰难了,而京中每天也有不少的流民涌入,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每到夜晚也没有一个可供驱寒取暖的居所。 京中尚且如此,还不说我大魏朝其他地方的老百姓又是过的何等的日子,每每想到此,朕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诸位爱卿,你们是朝廷的重臣要臣,国之栋梁,那就说说你们的看法和意见吧?”早朝之上,老皇帝看着下面的一众朝臣个个都精神抖擞,红光满脸的,心中就说不错的憋屈和愤慨。 他的子民在寒风中忍饥挨饿,而他的这一群朝中重臣要臣们却没有几个能发出一点仁心善意,哪怕是拿出一点点的钱粮来在城中的街道旁支棱起两口大锅来施点粥布点热水也是好的啊。 可他们一个个的都指望着朝廷,恁是舍不得自己的家底儿,一个个的装傻充愣,麻木不仁,可自己却是在府中天天大鱼大肉,把自己养得就跟那猪崽子一样,白白胖胖的。 下面的众人在听到老皇帝的这一席话之后,脸上都就闪过一抹不自在,于是一个个的都就低下了头。 尉迟老丞相在略微地斟酌了一下之后就站出来道,“陛下,既然出现了灾害,那自然首先是要保证老百姓们的生命财产安全赈灾的。” 老皇帝就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哦?既然老丞相言明赈灾,那你就说说,该如何个赈灾法啊? 我家阿黎前儿些日子确实用她的羽绒换得了一些粮食,正锁在朕的少府库里呢,朕可以先将那些粮食调拨出来救济老百姓们,可这前方的战事也是一触即发啊,朕也不能饿着了那在边关保家卫国的将士们啊? 说以朕是纠结啊,老丞相,你就帮朕出出主意,看朕这个府库里的粮食是先用来赈灾救济灾民呢还是押往边关保障边关将士们的生活?” 尉迟骏知道老皇帝的这一席话是故意说给在场的诸位朝臣们听的,于是他便顺着老皇帝的意回答道,“陛下爱民如子的心臣等都是知道的,只是边关将士们的粮饷也是万万不能断供的。 所以陛下府库里的那些粮食岂能轻易调拨,还是留给边关的将士们吧,至于老百姓们那里的难处,还是由我等朝臣另想办法吧。” “哦?另想办法?怎么想办法?这个办法要想多久啊?别到时候都饿殍千里了,那老百姓们在路边冻死了一茬又一茬了你们这办法都还没有想出来,”老皇帝就追问道。 尉迟骏立马就心虚地道,“不会,不会!” 老皇帝盯着他就突然高声道,“都已经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了,你竟然还说不会?尉迟骏,你是朕的丞相,掌管着天下诸事,可为何这事发生了你不想办法去解决,还要朕亲自来提醒你?这个丞相的位置你是不是不想坐了?不想坐就明说,有的是人想坐!” 面对老皇帝释放出来的威压,尉迟骏立马就跪到了地上,额面贴地,“陛下,臣失职!” “你是失职!”老皇帝盯着他就道。 尉迟骏哪还敢言,而在场的其他朝臣们也都是个个地低垂着头,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老皇帝盯着他看了一瞬之后就又将目光扫向了大殿上的其他人,“你们也是,一个个的高官厚禄,关键时刻,恁是没有一个能为朕分忧解难的。 你们谁家不是良田千亩,仓廪充盈?可你们就是自私,麻木不仁,冷血无情,视天下黎民如尘埃草芥,你们开仓放点粮,赈济一下百姓怎么了?不是为你们自己积德啊?” 众朝臣们随即齐刷刷地跪到了地上,“臣等知错!” “朕不要听你们的这些虚言妄语,朕看的是实际行动,朕不管你们是真心知错也罢,还是假意奉承也好,朕也不管你们如何做,总之,朕不希望朕的黎民百姓再有大量的人被饿死冻死还有病死!” “喏!”众人齐声应道。 “蒋泓辙?!” “陛下,臣在!”蒋泓辙起身,跪到大殿的中央去。 老皇帝就道,“朕记得之前交代过你,那就是统计和清查全国土地和人口的事情,这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蒋泓辙就道,“这事正在办理之中,年终可以有结果。” 老皇帝就点头,“好,这事朕希望你实事求是,不要有弄虚作假的行为,否则,就是你祖母也保不下你!” “臣不敢!” “那便好!好了,大家都平身吧!” “谢陛下!” 众人刚起身,就听到殿外有人传来一阵高呼之声,“捷报,捷报,边关捷报!” “战事开启了?”众大臣们都震惊,随即都就窃窃地私语了起来。 王公公赶忙下去相迎。 不多一会儿的工夫,就见一个年轻的士兵高举着一份战报冲进殿里,王公公从他手里接过,然后快速地呈送至老皇帝的手里。 老皇帝打开看了,随即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好,好,好啊,武成候果然没有令朕失望,他竟然只用了三万多人马的代价就将整个西齐大军的二十多万人一举歼灭了,且还活捉了对方的统帅黄维德及其两名部下,就连他的儿子容烨,首次上战场也取得了惊人的战果。 他带领着他营下的八百少年兵绕过燕儿山,渡过嘉裕河,又翻过玉莲山,途径月亮湾,最后到达西齐大军的储粮之所昭苏湖。 在那里他们不仅销毁了西齐大军的所有的粮草,还缴获了大批的贵重物资,其中西齐大军的军饷四十三箱,战马二十五万匹,肥羊四十七万只。 他们在那里也斩杀了敌军三千八百多人,俘虏了两千四百多人,其中有两个西齐的高官,一个是西齐的大司农丞杜卿,一个是对方的监军荆王赵铎。” “哇,武成候父子可真是双双英勇无敌啊?”下面的众人在听到老皇帝说的这些之后都就忍不住地赞叹了起来。 “是啊,是啊,这两父子可真是了得,智勇双全啊,真有夏大将军和其子冠军侯当年的风采啊!” “可不是么?我大魏的国威一如既往啊!” 在大家的一番窃窃私语过后,老丞相尉迟骏又就站出来朝老皇帝拱手着说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大将军父子两扫除了边关隐患,从此西齐国将再无与我大魏朝一战之力,陛下去了一块心病,从此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众人听罢,随即都纷纷地跪了下去,然后朝着上首的老皇帝拱手恭贺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扫除边关隐患!” 老皇帝盯着下面的众人说道,“众卿说得没错,这都是大将军父子及将士们的功劳,要不是他们不畏严寒,英勇无匹,奋不顾身地保家卫国,我大魏朝也不会取得如此丰硕的战果,故,朕要重重地赏他们。 传令下去,命大将军等人即刻押解着战俘班师回朝,除缴获的战马和军饷物资之外,四十万只的肥羊全部犒赏三军,大将军还朝之日尔等卿们一同在大殿外侯立恭迎!” “喏!”众人齐声应着。 “另外给西齐那边发去国书,要他们就此次挑起战端进行赔付,除了呼伦大草原纵深九百公里的土地归属我大魏外,西齐还得每年向我大魏交付税币三十万金,银十万两,绢、纱各十万匹,牛十万头,肥羊四十五只,顶级战马十五万匹,若是他们不同意,我大魏的铁骑必在来年踏平他们的郢都!” “喏!”众人又是拱手齐应。 “退朝!” “恭送陛下!” 待到大家出了大殿之后,都就又两人一堆,三五人一群的纷纷议论了起来,这回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意,神情明显的轻松了不少。 “哎呀,这下可好了,大将军将敌人全部地歼灭了,可是为朝廷减少了一大难题啊!” “可不是么?若是大军一直驻扎在边关,这筹措军粮的事情就会一直持续下去,眼下的情况是,老百姓们的日子也很难过啊,我等还要筹集粮食赈灾呢。 这边关将士们的口粮不能断,老百姓们的生命也要救,两头都是大事,两头又都是难事,所以为难啊! 但这大将军现在将敌人给全部的歼灭了,一件大事就给解决了!” 有人就道,“大将军打了胜仗,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咱们可以向西齐索要赔偿啊?” “哦,对对对,”有人立马就应和道,“西齐这回可以说是惨败,没有再战之力,咱们可以向他们要大量的索赔,有了这些索赔,我大魏的老百姓们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是啊,是啊,大将军的这一场大胜仗真可谓是一场及时雨啊!” “唉,你们说大将军既然已经都解除了边患,不日就将带着大军班师还朝了,那往边疆押送粮草的事也就不成立了,陛下还需用我们拿出自己家的钱粮出来赈济灾民么?”有人跟着就问。 有官员就打趣着说道,“黄大人,这种美梦你就不要做了,这大将军是打了胜仗,但是将士们还是要吃饭的啊,只不过就是不用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往边关运送这些粮食罢了,所以啊咱们还是得有粮出粮,有钱出钱地赈济灾民,你没看到陛下对我等已经是愤慨到了极点了么? 你若当真是不想出那些钱那些粮,你信不信还没等到大将军班师回朝,你家的那些产业就已经充归国库了?” 那个被打趣着的黄大人立马就道,“哎哟,那我可不敢!” 有人就提议道,“唉,咱们还是去问下丞相大人,这个救济灾民究竟该如何做,是统一捐钱捐粮呢还是说大家各自在城们外支棱起一口锅在那里施粥布药?” “唉,是是是,这个事情的确实要尽快的落实好!”有人就点头道。 尉迟骏和蒋泓辙一同走了过来,然后老丞相就道,“这样吧,大家还是尽快的捐款捐物好了,到时候统一由朝廷出面在城门口支棱起几口大锅布粥施药,时间就按照平常的用膳时间好了。 另外大家再各自出一份力,那就是捐一些你们家中不要或者废弃的衣物被子什么的,到时候我们再在城门口的空地上搭建些阻风挡雪的棚子,这样那些难民们也好有个栖息之所,也不至于置身于风雪之中挨冷受冻。” 众人就点头,“老丞相所言极是!” 有人就问,“那么请问老丞相,这钱粮要捐多少才算合适啊?” 尉迟骏就道,“但凭心意,不过在场的诸位家里都是有产有业的人,若是捐的太少了,也体现不出大家的仁善之心不是? 老夫家五千亩土地,老夫打算捐一万斤的稻米和五千斤的粟米,然后再捐出一千金的钱在城外搭建几座棚子。 这京城里的难民们用不了那么多么还可以运去其他些地方嘛,这全国各地受灾的地区也不止京城和周边的一些地区地区不是? 总之,大家家大业大的呢就多捐献一点,家小业小的呢就少捐献一点,到时候我会造一个册子,你们的功绩啊陛下都会看到的。” 蒋泓辙就在一边帮腔道,“那老丞相,我等会儿就让人去帮您。” 尉迟骏就朝他拱了拱手,“唉,感谢,感谢!” 有人就问蒋泓辙,“蒋大人,那您打算捐献多少啊?” 蒋泓辙就道,“我家的土地要比老丞相家的多一点,那肯定是不会少于他家的。” 众人就点了点头,然后蒋泓辙又就道,“不过丞相大人,全国各地有那么多的受灾老百姓,光指望咱们京中的这些官员和富商们肯定是不行的,那全国各地的官绅们恐怕也得参与进来才成哟。” 其他人也就点头,“是啊,是啊,大司农所言极是!” 尉迟骏就点头,“诸位放心,我马上就下发一道诏令,以八百里加急的形式送往各地,让当地的官绅们也参与进来。” 众人又就都点头,“这就好,这就好!这样我们京中官员的压力也就小点儿。” 尉迟骏就抚摸着他那花白的胡子点了点头,“嗯,正是!” 萧黎正在演武场上练习射箭,小冉公公就满脸带笑地跑到她的身边说道,“小主子,好消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萧黎将弓拉满瞄准十丈开外的移动靶心,“什么好消息?” 她话音刚落,手中的利箭就以惊人的速度朝前飞射了出去正中靶心。 小冉公公见罢,就忍不住地赞道,“主子,您的箭术又精进了不少!” 萧黎就道,“这才哪到哪啊?还早着呢。” 小冉公公就道,“主子您是对自己要求太高,在奴才的眼里,主子您这箭术已经达到了一流射箭师的水平。” 萧黎就轻哼了一声,“这就达到了一流射箭师的水平?小冉公公,你是睁眼说瞎话,还是对射箭水平根本就没有丝毫追求?听说过百步穿杨吗?” 小冉公公就点头,“听说过,不过没见过!” 萧黎就道,“我见过,容烨就能做到,他能一次性射出五支箭,而且五支箭箭箭矢不虚发,直击目标,但你家主子我啊距离那种水平还远得很呢。” 小冉公公就惊得快掉了下巴,“啊?容小郎君那么厉害啊?” 萧黎就叹道,“所以啊,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别人也不可能做到,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小冉公公就虚心地点头道,“是是是,奴才受教了。” 萧黎就道,“记住,不管任何时候,都要虚心纳谏,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喏,小主子教训的极是!” “你刚才说好消息,什么好消息?”萧黎重新搭起一支箭就问。 小然公公就道,“哦,大将军打胜仗了,一举歼灭了敌军二十万大军,而且还俘获了他们的大将军及其两个部下。 而容小郎君这次也是立了大功,他带领着他手下的八百骑兵绕到西齐大军的后面,不仅烧毁了他们所有的粮草,而且还搜缴了他们不少的军饷跟物资,据说其中金银珠宝就有四十多口箱子,战马二十五万匹,肥羊四十多万只。 哦,还不止这些呢,小郎君带领着他营中的那些弟兄们初次上战场就斩杀了敌军三千八百多人,俘获了敌军两千四百多人,其中还有两个西齐的大官儿,一个是西齐的大司农丞杜卿,一个是西齐的皇室宗亲,监军荆王赵铎。” “真的?!”萧黎的眼睛就瞪得了老大。 小冉公公就点头,“嗯,捷报上是这么说的呢,陛下可高兴了,说要重重的赏赐他们,陛下也已经下旨让他们班师回朝了。 现在不止是朝中还有朝外都在纷纷地议论着这件事呢,大家都在说,容小郎君初次出征就崭露头角,他将来必定又会是我大魏朝一颗璀璨的将才之星呢!” 萧黎就道,“哎呀,简直是太好了,我大魏西部边境上祸患总算是解决了。”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高兴不已。 小冉公公就道,“可不是么?据说西齐这回败的可惨了,我们大魏军这边总共才折损了三万多多的将士,而西齐那边是全军覆没,除了几个被俘的重要官员和将领以及那两千多被容小郎君俘获的普通士兵们外,其他人都无一生还。 想必经此一役,在举国的西齐人心目中都种下了一个噩梦,又加上他们还在跟他们北边的几个游牧部族在打仗,所以至少在未来的五到十年内他们的国力恐怕都是很难恢复的。” 雪见就道,“好啊,这样就没有人再敢来挑衅和骚扰我们边境上的老百姓了。” 萧黎就叹道,“这就是战争,残酷的战争!只要双方一旦开战了,就会有人阵亡,归根到底,受伤害最深的还是普通的老百姓!” 大家都就点头,跟着情绪都就有些低落了起来,小冉公公就道,“是啊,尽管我军的伤亡不大,可也还是死伤了三万多人,三万多人就是三万多个家庭都受到了伤害,有的是父母失去了儿子,有的是阿公阿婆失去了孙子,有的是妇人失去了丈夫,有的是孩子失去了父亲。 若是天下能永久的太平,永不起兵戈就好了,这样大家都能安静祥和的生活,那一定会很美好!” 萧黎就道,“会的,总有一天会有那样的生活的。” 最近天气异常的冷寒,所以也没有多少人愿意上街来闲逛,这就让很多的饭馆儿和茶馆儿的生意都清冷了很多。 今天茶馆儿里又没有几个在,再送走了两个喝茶的之后,茶馆儿里就又没了生意。 那高先生闲来无事,就坐在二楼一间厢房的窗前赏雪,突然他店中的小儿就冲进来对他喊道,“不好了,高先生,出事了,出大事了!” “何事如此惊惶?”那高先生就问。 那小二走近,眼里就带了泪光,“大魏的朝堂收到一份边关捷报,捷报上说我军大败,二十万大军除了黄将军他们几个将领被俘以外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什么?!你说什么?!我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那高先生猛地就站起身,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小二就点头,“千真万确,现在大魏的朝里朝外都传开了。” 那高先生就捏紧双拳,一副愤恨不已的神情骂道,“那姓黄的他们几个是怎么带兵打仗的?我堂堂二十万西齐雄狮,竟被他们带的全军覆没?他们怎么不去死?!” 那店小二就哭诉道,“是啊,他们不是我西齐最能带兵打仗的将军么?这回他们怎么还败了呢?那二十万大军可是我西齐的举国之兵力啊?” “无能,无能!”说完他便直接地转身去了后院。 在大魏的朝堂接到战报的同时,西齐那边也接到了他们战败的消息,只不过与大魏举国上下欢欣鼓舞想必,西齐那边却是整个国家都笼罩在一层浓郁的悲怆氛围之中。 二十万大军,无一生还,这就标志着他们不仅有二十万个家庭都受到了重创和伤害,同时也让他们的国力从此一落千丈,不复从前,他们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受到大魏朝的打压,还有周边一些国家和部族的欺凌。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大魏朝那边这次大获全胜,依照那老皇帝向来霸道的个性想必他们也会狮子大开口的要求他们赔偿的,但是今年天灾人祸不断,这又是一重灾难。 现在整个国家上下都一片怨声载道的,有怨君王太后的,认为是他们昏庸无道无能,若不是他们主动向大魏挑起战端,那大魏也就不会和他们开战。 有怨丞相及其子孙后代的,认为是他教子无方,要不是他招惹了那几个草原部落,人家也不会合起来攻打他们,这样东岸边境线上就不会抽调五万兵马过去支援,有二十五万大军在那里镇守着,大魏军怎么也不敢贸然地发动攻击,也就不会有那二十万大军的牺牲。 也有怨那些带兵打仗的将军们的,他们认为是他们无能,自大,所以西齐才会惨败的,于是有人就在朝堂上提出要求朝廷诛了那几个将军们的九族以平民愤。 第131章 还朝 “大将军他们今日还朝,据说现在城中的好多人都自发地出来观看了呢。” “啊?这么冷的天,他们不嫌冷啊?!不是说大军要临近午时的时候才会抵达京城的么?这会儿这么早他们就到街上去等着了,那的多冷啊?” “大将军打了胜仗,大伙儿高兴,吹点冷风算什么?况且,陛下还下了旨让那些朝中的文武大臣们都侯立在殿外恭迎着呢。 那些大人们都要吹冷风,更何况那些普通的小老百姓们,他们就更没有理由娇气了。” “这个倒也是,不过能看到几位将军们的风采,最主要是容小郎君的,那挨些冷受些冻也算是值了!” “挨冷受冻那也只不过是些平头老百姓们罢了,像稍微家里有点儿家底的,人家老早就去订了街道两边的厢房了,他们到时候看只会躲在厢房里看,人家厢房里的服务可周到了呢,有烧得旺旺的碳火,还有茶水点心,有的还备了姜汤。” “真的?这么豪啊?” “那是自然!人家有钱有势的人家,什么享受不到啊?就这,对于勋贵世家大族来说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要求了。” “唉,有钱有势就是好!” “唉,你是怎么知道啊?” “我记得小时候,夏大将军他们有一次也是在冬天里出征回来,那一次也是打了大胜仗,我爹娘领着我在街上玩儿,然后街道两边就是如此情景的。 不管是那些酒肆还是食肆,亦或是客栈和茶楼什么的,只要是开着门做生意的,都是被人包了的,他们在那里就是为了一睹诸位将军们的英姿和飒爽。在大军经过的时候,很多人还会给他们扔花丢水果呢。” “这么疯狂啊?” “可不是么?尤其是那些个羞羞答答的管家小姐们,有的看得人家面容长得好还给人家丢手帕丢珠花呢!” “啊?!” “啊什么啊,是真的,我可是亲眼所见呢!” “唉,据说那容小郎君人就长得非常的好看,面若冠玉,目似星河,他今天不会也被人丢手帕丢珠花吧?” “很难说!我觉得几率还是很大的!” “唉,这人长得太好看了就是容易招蜂引蝶,这还没有成年呢就长得这般好看,他若是成年了,还不知道会如何的让人心生向往之呢?” “是啊,也不知道那样的天之骄子,将来什么样的女子才能与之相配?” 就在萧黎领着几人去往草轩的时候,就听到几个负责洒扫的宫女们在那里小声地说着八卦。 “咳!”小冉公公听到她们说的这后面的那些话,就忍不住地板起了脸孔训斥着她们道,“一个个的,不好好的干活儿,在这里都瞎议论些什么呢?那容小郎君是何等人也,岂是你们这几个能随意地议论的?” “是,公公,”几人乍一听到他的声音都规矩地低下了头,可是在一看到萧黎之后,心里都陡然就是一骇,立马就跪了下去,“小公主?!” 萧黎随意地看了她们几人一眼,然后直接从她们中间走过,“都好好干活儿吧!” “喏!” 待萧黎走远了之后,几个宫女都一脸一脸后怕地呼出了一口气,“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是啊,那容小郎君是小公主的好朋友,我们这么议论他,小公主不会生气吧?” 有人就道,“应该不会吧,小公主才多大啊?她哪懂得那些?再说,她要是真生气了,那刚才就会治我们的罪了,可她并没有说什么啊?由此可见,她并没有生气!” 几人就点了点头,“嗯,有道理!不过我们以后还是别说了,长公主和小公主虽然平时待人亲厚也和善,但是也还是有脾气的。 据说上回青黛姐姐和雪见姐姐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小公主便罚她们抄写宫规一百遍,而且还要求三天就得交上去,期间还不允许任何帮助。 上回青黛姐姐和雪见姐姐可是熬两个通宵才完成的,期间小公主和长公主恁是没有丝毫赦免她们俩的意思。” 有人就点头,“那还是别说了!”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萧黎就对着小冉公公道,“今天街上的人真的会如她们说的那般多?” 小冉公公就斟酌着说道,“这个奴才不清楚,不过就最近朝里朝外,大家伙儿津津乐道的情形来看,今日街上应该会有些人吧。” 萧黎就提议道,“要不你等下也去街上,大军回朝,他们必经的那条街上去订个包厢,咱们等会儿也去瞧瞧?” “啊?小主子,您还在上课呢?”小冉公公就好心地提醒她。 萧黎就道,“没事儿,我等下去跟老师说一声,让他准我小半天的假,后面我再补上就是。” 小冉公公就道,“那好吧!” 萧黎就道,“那你快去吧,小心晚了就找不着了!” “唉,好!奴才这就去,”小冉公公应下,随即就对着一旁雪见和青黛她们俩交代道,“好生地在这里伺候着啊,别走开,小心小主子到时候有什么需要找不着人!” 两人就朝他点了点头,“公公放心吧,我们哪儿也别去。” 萧黎上了一个多时辰的课后,便直接地领着几人出宫了,边走她便边问,“什么位置啊?” 小冉公公就道,“通往皇城的那条主干街道上的一家茶楼,二楼临街的一个包厢,待会儿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大军从下面经过。” 萧黎偏头一脸讶异地就看着他,“这么好的位置,居然还有?”要知道他们可是临时起意去看的,可不像别人那样提早就订好了的。 小冉公公就笑道,“果然是瞒不住小主子,原本是没有的,但是我早上来订包厢的时候刚好碰到韩王府的管家,他说淳世子要来观看那壮观的大军还朝的场景,所以他们提前就订好了包厢。 但是现在那街上已经没有包厢可订了,他说若是我们不嫌弃的话,到时候就同他们一起好了,我问他他们那包厢里的人多不多,他说就淳世子一个人,所以奴才就应了他们的邀请。” 萧黎就点了点头,“没事,我也好久没见到阿淳了,看来今天这街上的人还的确是挺多的哈?” 小冉公公就道,“可不是么?奴才那会儿出来订包厢的时候就已经有好多人上街了,而且街道两边的各个铺面儿都大开地做着生意呢,这景象啊比往日最繁华的时候还要热闹上几分呢。” 萧黎就笑道,“街上的那些铺面儿清冷了那么久,今天总算是能好好地做一天生意了。” “是呢!” 他们到达那儿的时候,萧淳都已经到了,他正站在二楼的窗边同他们挥着手,“阿黎姐姐,这儿,这儿呢?” 萧黎勾起唇角抬手也朝他挥了挥,随即便上了楼。 当她刚进入到包厢内,萧淳就塞给她一个食盒,她一脸纳闷儿看着他,“什么?” “管家说你今天也要来街上看大军班师回朝的情景,所以我太祖母就让我给你带些糕点来,这是今天早上她和我母亲亲手做的,可好吃了,有鲜花饼,也有火腿饼,还有肉松饼,还热着呢,你快吃!” 萧黎嘴角的笑意就更深了,“回去了,代我给皇叔曾祖母和皇婶儿道声谢!” 萧淳就一副不甚在意地道,“嗨,没事儿!” 萧黎打开食盒,拿起一块肉松饼就吃了起来,在接连吃了两块之后,她便拍了拍手将食盒重新地给合上。 “你到了很久了?” 萧淳就点头,“嗯,我到了差不多都有大半个时辰了。” “来那么早干嘛?你今天没课啊?” 萧淳就道,“老师放了我假,我今日没课,在家呆着也是呆着,倒不如早点来街上,反正这屋子里也烧着炭火,冷不着的,再说我还穿着羽绒服呢。” 萧黎就道,“那好,那我待会儿请你去吃好吃的。” 萧淳就眼睛睁得了老大,“真的?是你跟容公子合开的那家茗肴集么?” “嗯,”萧黎就点头。 萧淳的眼睛就笑眯了起来,“那我要吃红烧肘子?” 萧黎就道,“可以!” “那我要吃麻婆豆腐?” “可以!” “那我要吃葱椒鱼?” “可以!” “那我要吃雪冬烧山鸡,还有铁板牛柳,还有铁锅炖大鹅?” 萧黎就道,“你怎么点的全是肉啊?” 在场的其他人都就呵呵地笑了起来。 萧淳就道,“哪有全是肉了,不是还有道麻婆豆腐么?” 萧黎就建议他道,“小伙子,这大冬天呢,还是不要吃那么油腻的好,小心到时候不小心感染上了伤寒,肚子不消化!” 萧淳就道,“不会,我身体好着呢,再说也没几道菜啊?姐,你不会是舍不得请我吃好吃的吧?” 萧黎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几道菜而已,姐是那种抠门儿的人么?姐这都是为你好,你别不知好歹啊?” 萧淳就猛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其实我也是好久没有吃茗肴集的菜了,所以有点想念。” 萧黎就道,“那这样,那个红烧肘子和那个铁锅炖大鹅呢今天中午就别吃了,到时候给你打包带回去晚上再吃。” 萧淳又就猛点头,“好啊,好啊!” “唉,来了,来了,快看,”就在这时,众人就听到外面街道上有人在喊。 于是大家都就跑到窗前去看,就果然看到远远的地方一队长长的队伍正朝这边井然有序地行驶过来,宛如一条看不到长度的巨龙,而行使在最前面的,是十几个身披战甲的将领,他们个个都骑着高头大马。 有些远,虽看不清他们脸上的面部表情,但是他们却个个都身板挺得笔直,目光直视着前方,萧黎看见容烨也在其中。 然后萧黎就听到隔壁包厢里有女声在尖叫,“哇,容小郎君骑马的姿势好帅好好看啊!” “是啊,是啊,虽然距离有些远,还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就那修直挺拔的身形,目不斜视的神情,还有那手握腰间佩剑的姿势,当真是帅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令人心生折服和爱慕啊!” “是啊,是啊,那通身高华的气质,就只是这么远远的瞧着,也是令人赏心悦目啊,我就从来没有见过谁将一身黑色的盔甲穿得这么好看的!” 萧黎忍不住地就笑了,然后她就偏着脑袋朝隔壁的窗户处看了过去,就见是几个十五六岁的富家小姐站在那里,从她们身上穿的羽绒服,还有头上戴的珠钗来看,应该还是出身勋贵人家。 然后萧黎就听到身旁的萧淳道,“那个身穿粉红色衣服的是堂邑候刘彰家的小姐刘楚楚,那个身穿嫩黄色衣服的是她的表姐,海曲候家的小姐费珍儿,那个身穿一身白,披着那那个青色斗篷的是郢城郡王萧建的女儿,寿春县主萧茵绚,不过都是些承袭爵。” 萧黎就点头,然后就问,“京中的那些勋贵子弟你都认识?” “也不是全部都认识吧,大多数都认识,都是些姻亲关系,有时候去到人家家里,总会遇到一些的。 不像你一直居住在东宫里,平素都很少出来,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机会与他们结识了,不过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结识的,不过是一群花痴女跟纨绔子弟罢了,肤浅!” 听他这么说萧黎就顿时就讶异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孩子才多大啊,怎么就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难道说皇家的孩子都早熟? “你说别人肤浅,那你有什么深邃的啊?” 萧淳就道,“这看人看事物啊不能光看表面,得透过事物看本质,这容小郎君是个人物,我敬服他!” 萧黎就呵笑了一声,萧淳就道,“怎么,我难道说的不对?” 萧黎就一个劲地点头,“对对对,对极了!” “那你还那副表情?” “我哪副表情了?” “就那副表情!” “哪副表情啊?” “就好像不怎么相信我说的似的的表情!” 萧黎就道,“我哪有?我的意思是没想到你人不大,说的话却跟个大人似的!” “真的?!” “我骗你干嘛?” 萧淳顿时就一脸笑眯眯的,“那说明我思想成熟啊!不然,咱们俩姐弟也不可能玩在一起啊,你说是不是?” 萧黎看着他就直点头,“说的好有道理!” 萧淳一抬下巴,一脸的傲娇,“是吧?我也觉得我说的好有道理!” 萧黎就很想说他“自恋”,可是转念一想,又算了,这小屁儿就是一个话包子,倘若她说了,没准他又会逮着自己噼里啪啦地说一大堆。 可就在这时,外面街道两边的人都就欢呼了起来,“大将军,大将军!” “小郎君,小郎君!” 声音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 来了?萧黎扶着窗边立马偏着脑袋往外看,还果真是来了。 大将军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其后便是另外三名将军,而容烨则是走在那三位将军的后面,跟着便又是几个骑马的少年,紧接着就是几辆囚车,里面分别关押着一个人,想必那就是西齐的几位将军跟监军,还有大司农丞。 他们默默地走在街道的正中央,目光依旧清冷地注视着前面,并没有与两边的老百姓们搭讪,可是尽管如此,依旧不抵他们的热情,只见他们不住地朝他们挥手致意,一个劲地呼喊着他们的名字,有的人还果真地就朝他们扔起了鲜花,也有人向他们送上了热茶,不过他们都没有接。 隔壁几个女孩子在打从能看清了容烨容貌的那一刻起,那疯狂的叫喊声就没有停止过,当他们在经过他们楼下的时候,那郢城郡王的女儿萧茵绚更是大胆地用一方绢帕包起了她从头上摘下来的一支珠花就朝容烨砸了过去。 此种行为,恁是让萧黎看得是一愣一愣的,还真有人如此豪放啊? 眼见那支珠花就要砸中容烨了,容烨却直接抬起了手中的马鞭一鞭子就将那方绢帕给挥打在了地上,紧跟着他后面上来的马匹把那支珠花给踩了个稀巴烂,容烨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朝周围看过一眼。 萧茵绚见罢,顿时就气恼不已。 萧淳却很不地道地就笑了起来,“哈哈,萧茵绚,你这就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容小郎君压根就瞧看不上你!你啊还在那自我多情个什么劲儿?” 韩王府的管家随即就去捂他的嘴,一副担心的样子,“小主子,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那是得罪人您知不知道?” 萧淳一把将他的手给扯了下来,一副不以为意地样子,“怕什么,小爷我说的是大实话!” “你?!”被人如此奚落和嘲讽,萧茵绚猛地就抬起头来,然后就看到了萧淳那张欠揍的脸。 萧淳就朝她做了一个鬼脸,“你你你你什么你?难道我说错了?你啊,丢自己的脸就好了,可别丢了我们整个萧氏皇族的脸!不害臊,小小年纪就那么不矜持,你想干什么?” 萧茵绚顿时就气急,手指着他的面门就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嘲笑和教训我?” 萧淳就道,“你才是东西呢,你全家都是东西!怎的,你还想跟我打架不成?来啊!小爷我怕你不成?不要脸的东西!” “你?!”萧茵绚顿时就气急败坏,“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我还怕你不成?哼!” 那萧茵绚就欲过来,却被那刘楚楚和费珍儿给拉住了,“县主,别,别过去,您别给他一般见识,谁都知道韩王府的那个曾王孙是个混世魔王,您跟他置什么气啊?” “就是,就是,他一个小屁孩儿懂什么呀?” 萧茵绚狠瞪着他,然后她就看到了一旁的萧黎,然后就低声问那两人道,“那个女孩是谁?”竟然比她还长得好看! 两人就摇了摇头,“不知道,没见过!看她那身装扮想必也是哪个世家大族或者勋贵家的小姐吧?” 萧茵绚就不耐烦地朝萧黎看了过去,“唉,你是谁?” 萧黎就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我么?!” “废话,不是你,难道还是别人不成?”萧茵绚就没好气地朝她剜了一眼。 萧黎也不动怒,而是道,“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对你没有益处!” 萧茵绚就冷哼一声道,“说的自己好了不得似的?怎么,你的身份难道还比本县主尊贵不成?” 她的话音刚落,雪见就向前来训斥道,“大胆,竟敢用如此口气跟我们家公主说话!” “公,公主?!”几人都就吃惊不已,如今整个皇室中,就她这个年龄被称为公主就只有一人,那就是老皇帝的嫡皇孙女儿萧黎。 她,她怎么在这里啊?不是说她向来喜欢着男装么?今日怎么着女装了?几人的心里都纳闷不已。 纳闷虽归纳闷,但是众人也都知道她们这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这个公主虽然人不大,但是真真正正是大魏朝有史以来身份最为尊贵之人,比她那些皇叔和姑姑们还要尊贵。 于是众人都就扑簌簌地跪到了地上,“公,公公公主?我们不知小公主在此,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赎罪!” 雪见盯着几人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晚了!还你的身份尊贵?你的那个身份也敢在我们家公主面前造次?” “公,公主,饶,饶命啊?我,我不是有意冒犯的,我,我不知道是您,若我知道,您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在您面前造次啊?”萧茵绚顿时就吓得不轻,赶忙就跟萧黎磕头。 萧黎就道,“不知道是我,以为是个身份比你低的,所以就想得欺负人家?” “没有,没有!”萧茵绚一个劲地摇着头。 “还敢狡辩?你明明就是那个意思?怎么阿淳骂了你,你不敢拿他怎么样?就想得在我身上找补回来? 萧茵绚,你哪来的脸呢?我看阿淳说得没错,你就是个丢脸的东西,你丢你自己的脸也算了,还丢整个皇室的脸?谁给你的权利?嗯?” “公,公主?饶命,饶命啊!”萧茵绚泪流满面地哭泣着。 萧黎就对着身后小冉公公道,“吩咐人,将她丢回郢城郡王府去,让郢城郡王叔好好地管教管教他这个宝贝女儿,要是以后没事,就别放出来丢人现眼了!” “喏!” 小冉公公随即就退了出去,然后让人将那萧茵绚从隔壁带走了。 其余两人仍旧还跪在那里,萧黎淡扫了两人一眼就道,“都起来吧!” “谢小公主!” 萧黎没理会她们,而是侧身对着萧淳道,“走吧,这大军已经班师还朝了,眼下也没得什么好看的了,咱们去吃饭!” 萧淳就猛点头,“好哇,好哇,我早就饿了!” 萧黎就道,“那你等会儿多吃点。” “那肯定的!” 说着大家就一起下楼。 隔壁的几人待她们离开了之后,这才呼出一口气来,“唉呀妈呀,吓死我了!” “我也是,喜得咱们没像萧茵绚那样目中无人,说些过分的话,不然咱们也没得好果子吃!” “可不是么?” “所以啊,这以后咱们还是得多加注意些才成!” “嗯,你说得没错!” 第132章 攀亲 按照惯例,凡是行至宫门处大家都得要下马下轿,走着进入皇宫。 大将军他们也不例外,一行至宫门处,众人就要从马背上翻身下来,他们正欲翻身下马,却被早已等候在此处的小王公公上前一步制止了道,“大将军,陛下口谕,大将军和诸位将军们若是到了此处之后可以不必下马步行,可直接驾马前行行往未央宫,另外陛下还特意恩准了大将军及诸位将军们今日可佩剑入殿。” 众位将军们听了之后,都是惊讶不已,很快脸上就扬起了一抹开心的笑容来,要知道这可是陛下对他们的特殊优待,是一份荣宠啊,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大家又都将目光一直地看向了大将军容景。 大将军容景并未有因得了陛下如此优待而沾沾自喜,只见他不喜不怒,不卑不亢,依旧地下了马, “小王公公,这怎敢使得?有违大魏铁律!大魏铁律,铭文规定,凡我大魏子民,不论轻贵,行至宫门,必步履前行,行至殿外,必卸剑方入。” 其他人见罢,也赶忙地翻身下马。 小王公公就笑道,“没错,大将军所言正是,若是他日,必是这样的没错,但是今日特殊,故陛下特意恩准,大将军就不要推脱了,陛下和诸位朝臣们都还等着呢,若是大将军步履前行的话,那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呢。” 大将军听罢,在稍作犹豫了一番之后,就朝小王公公拱手道,“那行,那么就有劳公公了!” 小王公公随即站至一旁,替他们让出道来,并朝他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大将军,及诸位将军们请!” 大将军一行人翻身上马,然后便策马而行,直达未央宫。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诸位将军就行至到了未央宫前,众位将军们下马,立马就有人来将那些马匹给牵走。 望着那所宏伟高大且庄严肃穆的殿宇,众人拾阶而上,等他们走上最后一阶阶梯的时候,就看到了分列两边满朝文武大臣们,为首的则是老丞相尉迟骏及几位亲王皇子们,众人的心中就又具是一惊。 “大将军!恭贺大将军凯旋!” 就在他们愣神之际,一众朝臣们朝他们齐拱手致意。 大将军容景上前两步朝诸位朝臣们还礼,“有劳诸位大人了!为陛下分忧,为朝廷尽忠,是我等身为武将的职责所在,景愧不敢当!” 辽东王就道,“大将军谦虚了,您带领着各位将军和战士们在这严寒的天气里奋勇杀敌,为父皇和我大魏解除了边患之忧,是我大魏的功臣,自当是受得起我等的这一拜的!” “哦,不不不,”大将军容景就推辞道。 九皇子萧尧也立马不甘示弱地就站出来道,“是啊,是啊,大将军,您就别再谦虚了,就您这区区三万人马的伤亡就全歼了敌国二十万大军的主力的辉煌战绩,那也是要彪炳史册的,就是与之前的夏大将军相比那也是不遑多让的。 还有容小郎君也是,小小年纪就能上阵杀敌,而且首战就取得了如此丰硕的战果,就连昔日的冠军侯也不过如此,想必又将是我大魏朝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才之星。” 他这一捧一踩的行为恁是让在场的人谁都看得出来他这是在有意地讨好,想跟人家武成候父子拉关系。 辽东王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若是其他的什么人,在面对他刻意地讨好和阿谀奉承,或许心中会很是受用,但是容景却不是,因为对夏大将军和冠军侯父子他是打心眼里佩服和敬服的,没有丝毫的不甘和不服气的! 他侧身,就朝身后的容烨看了一眼,在看到他那蹙起的眉头和冷峻的脸孔时心中也甚是安慰,于是就只见他道,“九皇子过誉了,夏大将军和冠军侯父子乃是整个华夏九州五百年来也难得以出的一对将帅之才,我跟犬子就是倾其毕生所能也不能与之相比,就更别遑论与之相提并论了!” 容烨也就道,“是啊,此次征战主要是西齐的主力军由我大魏军牵制着,所以才让我钻了一点空子,侥幸获得那么一点的战绩罢了,委实当不得九皇子如此盛赞!” “你?!”见父子俩不领情,马匹拍在了人家的马腿上,萧尧的脸色当即就有些难看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就有些怪异了起来。 辽东王的眼里就快速地闪过一道畅快! 尉迟老丞相见罢,随即就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一脸笑眯眯地道,“大将军,还有诸位将军,咱们还是先进大殿吧,陛下已经在殿内等候多时了。” 大将军就点了点头,然后还是解下了腰间的佩剑递给一旁的一个士兵的手里,其他几人见罢,也都纷纷地解下了腰间的佩剑递与那侍卫。 进到大殿,众将军们就果然地看到了老皇帝正端坐在大殿之上,此刻他神情庄严肃穆,不怒自威,天子的威仪尽显! 不过在看到他们都卸下了腰间的佩剑之后,老皇帝的心中便满意地点了下头。 “臣,容景,赵宣,卢毅,程成,容烨.......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待行至殿中,大将军便和诸将一起叩拜老皇帝。 但他们的单膝还没有跪下去,就见上面的老皇帝道,“大将军免礼,诸位将军也免礼!” “谢陛下!” 众人起身。 老皇帝就道,“大将军,还有诸位将军,此回辛苦了!” 大将军就道,“陛下客气了,身为臣子,为陛下和朝廷尽忠是我等的分内之事,为兵为将者,保家卫国,上阵杀敌,是我等的荣耀和职责所在,何言辛苦?” 老皇帝就道,“好,大将军说的好,不愧是我大魏的军中脊梁和柱石,此次出征,歼敌有功,大将军居功至伟,其余诸位将军们也都是英勇无匹,功不可没。 尤其是容烨,英勇果敢,胆识过人,无畏生死,不仅有你父亲当年的风采,而且也有冠军侯当年的气魄与实力,好好继续努力,将来必成大器!” 容烨出列,不卑不亢地朝着老皇帝拱手,“喏!” 老皇帝看着他目光温和了不好,接着就道,“好了,我大魏自建国时起,就实行的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的奖惩制度,众位将士们今日打了胜仗,凯旋还朝,朕自然是要论功行赏一番的。 大将军此次大战以我军三万多人马的伤亡率歼灭了二十万之多的敌军将士,还活捉了对方的主将及其副将,缴获军中物资不计其数,是为作战指挥得当运筹帷幄,该当首功,故进爵大将军武成候容景彻侯之位,号忠武,年俸万石,食邑追增至九千户,另赐大将军羽绒鹅绒三斤,白鸭绒五斤,黄金万两,上等的羊脂白玉瓶一对,玉如意一柄,上好的南珠东珠各一斛,绫罗绸缎各一千匹,绢纱各两千匹。” 他话音刚落,朝堂下面的众人都就纷纷地吃惊议论了起来,“哇,彻侯啊?我大魏朝自建国以来,统共也就只有四人被封为了彻侯。 其中一个是为我大魏朝立下过诸多汗马功劳的开国杰出将领上官英桀,一个是明帝时期相助帝王铲除外戚平定过八王之乱,后又辅佐帝王割除朝中诸多痹症行新法的淳于毅,再然后就是带领着我大魏朝百万雄狮打得西齐国从此国力一落千丈,为我大魏朝开过疆拓过土,立下赫赫战功的夏大将军,现在又出了一个容大将军,这份功绩和荣耀可谓是甚是巨大啊!” 此次随同大将军一同出征的几人听后都很高兴,陛下如此的厚赏大将军,想必他们几人的封赏也会很厚。 而大将军容景容烨父子却有些例外,尤其是大将军容景,只见他也是满脸的震惊和讶异之色,他没想到陛下会给他如此高的封赏,故就那么怔怔望着最上首的老皇帝。 “是啊,更主要的是其进封之号由‘武成’改为了‘忠武’,‘忠武’二字可谓是对武将之功绩的最高认可和嘉奖了,就如同之前夏大将军的‘武宁’侯爵一样,皆是许多将士们毕生的追求。” “是啊,没想到我大魏朝接连出了两个以武功而受封的彻侯,真可谓是我大魏朝人才辈出啊!” “唉,大将军受封彻侯那也是他当之无愧,实至名归所得,想大将军这一生征战无数,也是连战连胜,未有败迹,不仅是将那东陵国打得是再无招架之力不说,也是将那东陵国的国土面积一再缩小了灾缩小,为我大魏朝在海明上平添了十几座的岛屿,这也算是为我大魏朝开疆拓土了。” 众人都就纷纷点头,一副十分赞同的模样。 老皇帝看着下面众人的反应,于是就道,“好了,朕还没有说完了,你们就在那下面开始理论了,真是一点体统都没有!” 众人就纷纷都闭了嘴,噤了声! 老皇帝看着大将军容景就调侃道,“大将军,可是对朕的封赏还满意?” 大将军容景即刻回过神,然后就恭声说道,“陛下,这奖赏也着实是丰厚了些!” 老皇帝就道,“值当!正如大家伙所说,大将军一生征战无数,还未曾有过败绩,先是为朕大败了东陵,现又为朕重创了西齐,他日,我大魏扫灭这两国也只是时间的迟早而已,如此功劳,当封得了彻侯,大将军就别再自谦和妄自菲薄了!” 大将军见罢,只得又拱手应道,“喏,那臣就谢陛下恩赏了!” 老皇帝嘴角就微微地勾了起来,然后就看向他身后的其他几人,“安南将军赵宣,建威将军卢毅,镇西将军程成,你三人这次随大将军出征也都是勇猛有加,功绩卓着,现朕赐封安南将军为建阳候,采邑一千五百户,年俸追增至三千二百石,另赐羽绒白鸭绒两斤,灰鸭绒两斤,黄金五千两,南红玛瑙珠串和白玉珍珠珠串各一对,蓝田玉碗两只,绫罗绸缎各五百匹,绢纱各一千匹。 建威将军卢毅赐封为广阳候,采邑两千三百五十户,年俸追增至四千五百石,另赐羽绒鹅绒一斤半两,白鸭绒两斤,灰鸭绒两斤,黄金七千两,南红玛瑙珠串两对,白玉珍珠一斛,蓝田玉雕老子像一尊,绫罗绸缎各六百匹,绢纱各一两百千匹。 镇西将军程成赐封为安昌侯,采邑一千七百五十户,年俸追增至三千五百石,另赐羽绒白鸭绒两斤,灰鸭绒两斤,黄金五千两,南红玛瑙珠串和白玉珍珠珠串各一对,蓝田玉碗两只,绫罗绸缎各五百匹,绢纱各一千匹。” 几人都被封了侯,而且还有那么多的赏赐,几人都高兴不已,于是赶忙就向老皇帝叩首谢恩,“谢陛下恩赏!” “好了,你们都起身吧!” “喏!”几人起身走至一旁,老皇帝看着容烨就道,“容烨,此次初战,你率领着你营下的八百新手骑兵不畏艰难险阻,深入到敌营后方的军需物资存储点,以八百人之力对战人家六千多名的正规军,最后以一百六十多名将士的伤亡率斩杀了敌军三千八百多人,俘虏了敌军两千四百多人,其中一个西齐的皇室王爷,一个西齐的大司农丞,还收缴回来了那多的敌人军饷物资及战马肥羊,着实是战果颇丰,功劳不小,按照我大魏军功行赏制度,凡斩首敌人甲士千人者可进侯爵,故朕现封你为羽林中郎将,关内侯,俸禄两千石,采邑两千五百户,之后朕的那支万人羽林骑就由你来统管吧,另赐名弓破军一张,黄金五千两,银一千两,鹅绒及白鸭绒各两斤,紫貂绒斗篷一件。” “喏,谢陛下封赏!”容烨上前几步向老皇帝谢恩。 “好了,起来吧!” “喏!” 跟着老皇帝就又对着他身后的几人都行了不同程度的封赏,总之就是对在这次战争中表现十分突出的人,像他父亲帐下的容轩荣恒两人一个被封为了五官中郎将,一个被封为了车企中郎将,而他手下的容义容礼,匡律,齐飞,韩虎等人皆被提升为了都尉和校尉。 而那些凡是在战场上站下敌人甲士的一颗脑袋,并割其左耳带回来上交军营的士卒们就可以获得一级爵位公士称谓的同时,还可以获得田一顷,宅一处和仆人一个。 而是那些凡是在这场战役中受伤了的士卒们则是直接晋升三级,其家人在领到平时军饷三陪的抚恤金外,还可以获得田一顷半,宅一处和仆人一个,不过平民百姓的爵最高也就八级公乘爵。 在对众将行了一番赏赐之后,老皇帝就赐晏群臣,不过结合当下的天气,又加之现今全国很多地方都在闹灾荒,所以老皇帝也没有多铺张浪费,而是直接赐了众人一人一个小锅子,里面所用的配菜除了一一人一小碟的薄羊肉卷儿和薄牛肉片以外,就是腌制过了的猪肉,及一人一盘白萝卜片儿加一人一小盘儿的生菜和豌豆苗儿,外加一人一碗蛋炒饭。 不过尽管菜品简单,但是能在这个时节吃到鲜嫩可口的青菜,众朝臣们还是觉得老皇帝赐予他们的这一顿午膳十分的讲究和奢侈。 毕竟这青菜平时也只有陛下和东宫的两位嫡公主们能吃到,其他的人压根都是享受不到的,要吃的话还是只能吃萝卜白菜和干菜。 所以,诸位大臣们还是对此次的赐晏格外珍惜,除了将那些饭菜吃得是一干二净之外,有的人甚至连那汤都是喝得一点不剩。 在午膳结束之后,老皇帝就直接让诸大臣出宫了。 出到大殿外,有人就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就一脸喟叹地道,“唉,今日这个午膳吃得是真舒坦。” 有人就接话道,“是啊,尤其这么冷的天,吃这个锅子,可真暖和啊,陛下可真为我等考虑啊!” “是啊,是啊,刚那会儿在外面站着可着实是冷啊,但在后面吃了陛下赐的那个锅子之后,我整个人浑身上下立马就变得暖烘烘的了。” 突然有人就眼尖地看到了容景容烨父子两正有说有笑地朝这边走来,于是对方就朝几个朝臣使两个眼色,于是众人就一齐地看向了那对父子,然后对方就一脸无不羡慕地口吻说道,“唉,要说现今整个燕京城里最受帝宠的朝臣是谁,那非忠武侯父子俩无疑了。” “是啊,老子被封为了忠武侯,儿子被封为了关内侯,一门俩候,也只有曾经的夏大将军父子两才有的荣耀,现在又再忠武侯父子两的身上重现了,当属京中的独一份儿啊! 而且还有那么多的珍贵赏赐物,其他的金银珠宝也就不说了,可就那羽绒,父子两加起来就有是十好几斤呢,而且还是最为珍贵的鹅绒和白鸭绒,也属今天的赏赐里独一份儿了,这若是置换成粮食,那得是多少啊?估计几个仓都装不下。” “是啊,是啊,由此可以看出陛下对忠武侯父子两的器重程度了,尤其是那容小郎君,小小年纪就被封为了关内侯,掌管陛下一万骑的羽林骑不说,而且还被赐予了高祖皇所使用过的宝弓破军,看来陛下是想要将他培养成第二个冠军侯啊!” 有人也就叹道,“是啊,生子当如是尔也。” 忠武侯父子两走近,就对着几位大人打招呼,“几位大人,为何不走啊?” 几位大人就朝他拱手,“忠武侯,我们是在羡慕你啊?” “羡慕我?我有何羡慕的?”武成候就讶异了,随即笑道。 其中一位大人就道,“羡慕忠武侯您生了一个好儿子啊,小小年纪就如此了得,凭借着自己首战之功就封了侯,这可是我大魏朝自建国以来第一个这么小就因军功受封为侯爵的。” “是啊,是啊,忠武侯,小郎君厉害呀,那将来的成就可是不可估量啊!”有人跟着也就附和着道。 忠武侯就笑道,“侥幸,侥幸而已!” 有人就道,“唉,忠武侯谦虚了,以八百之力就敌敌军六千余人,其中还斩杀了敌军三千八百多人,俘虏两千四百多人,而损伤才不过一百来号人,如此的斐然成绩,那可不是侥幸就能获得的,除了刚毅勇猛之外,还得有聪慧冷静的头脑来运筹帷幄,小郎君如此的智勇双全,那将来必定又是一颗璀璨的将星!” 忠武侯就笑道,“各位大人过奖了!” 然后有人在将容烨从上到下,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通之后就问道,“唉,忠武侯,容小郎君今年也十三四岁了吧?可有定亲?” 其他人也都双眼放光地盯着容烨父子两。 忠武侯就是一怔,容烨的脸上迅速地闪过一抹不自在,只见忠武侯在一阵哈哈地大笑之后就道,“不曾!” 有人就立马道,“唉,我家有个小女,今年正好十二,模样也还算周正,与小郎君倒也是般配......” 只见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截了胡,“唉,我也是,我也是,我家也有个小女,今年十三,模样嘛倒是我的一众孩子中最出挑的,那琴棋书画倒也是自小就有请名家来教导,如今也还算是小有所成。” 他的话音刚落,突兀的另一个声音也就插了进来,“本王家也有个小女,今年年方十四,模样出挑,性格活泼可爱,乃是陛下亲封的寿春县主,忠武侯,要不您也考虑下我家?” 武成候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他正欲开口回绝,却被当事人容烨给抢了先,只见他拱手道,“多谢诸位大人们的抬爱,不过容烨还不着急,眼下最重要的是建功立业,所以请诸位大人们谅解。” 面对他委婉的拒绝,有人却假装听不懂,“知道,知道,陛下对你寄予厚望,所以你也想要尽快地报答,但是这订婚跟结婚是两码事,就是咱们可以先将婚事定下来,然后你要发展你的事业发展就是,又不要求你立马就成婚,所以也耽搁不到你什么的。” 有人跟着也就道,“是啊,是啊,你建功立业不受影响的,等你将来行过冠礼之后再成婚也不迟。” 见他们一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容烨索性也就跟他们干脆直言道,“对不起,目前我没有订婚的打算!所以诸位大人还是另择佳婿吧!” “唉,忠武侯?”众人见他直言拒绝,于是都纷纷地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忠武侯。 忠武侯就点头道,“没错,阿烨的婚事他自己做主,我跟他母亲不干涉!” 有人就道,“唉,这怎么说的?自古子女的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忠武侯,你家郎君的婚事怎么能由他自己做主呢?” 武成候就笑道,“诸位有所不知,以前我容家的孩子在婚姻大事上也是按照传统习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后来在我老家那边有一孩子就因为父母之命地订了一门婚事,然那孩子原本是另有喜欢之人的,所以后来在结婚的当天便自缢身亡了。 所以面对如此惨事,我容家的族长就当众宣布,凡我容家子嗣,今后父母一律不准干涉他们的婚宴大事,由其自己做主,除非他们到三十岁之前仍旧没有解决掉自己的终身大事,父母或族里方才加以干涉,但是在干涉的过程中,也会确定双方当事人自己的意愿,倘若一方有不同意的,这干涉都不会成效。” 有人就一脸唏嘘地道,“啊,原来你们容氏家族还有这规定啊?” 忠武侯就点头,“没错!所以多谢诸位大人的好意了,但我家阿烨目前确实还没有定亲的打算,所以就这样吧,啊?” “唉......” 众人只得叹息地作罢! 原本还想着能与忠武侯家攀上个姻亲关系呢,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想,众人只得一脸沮丧地收了那心思! 第133章 法子 看到走在后面的萧尧,辽东王故意地停了下来等着他,待到他走近,辽东王就一脸似笑非笑地睨着他道,“老九,心急了点啊?” 萧尧的眉头瞬间就拧了起来,“五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 萧凛目光随意地朝四周扫了一眼,“老九,在五哥面前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吧,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萧尧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瞪着他就道,“不,我不懂!” 萧凛轻哼了一声,也不想跟他再待下去了,于是在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提步离开了,“好心提醒你一句,父皇的身子目前还硬朗健康着呢,别那么迫不及待!” “你?!”萧尧瞪视着他那离去的背影,藏在袖子下的手捏的死紧,可是心里却是在暗暗发誓道,“萧凛,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叫你在我面前嚣张!” 回到皇子所,萧尧就将自己寝殿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一众宫女太监们都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也不知道这主子在外面是受了什么气,所以才这样的。 “你这是作何?”高美人带领着冷氏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只见满屋的狼藉。 萧尧就朝躲在一旁的贴身太监何杰瞪了过去,何杰赶忙就心虚地低下了头。 高美人见他那样,就训斥他道,“你也别怪何杰,要不是他让人来通禀我,这屋子恐怕都要被你给拆了,”说着他就走了过去,然后一把拉起他的手就规劝道,“阿尧,母亲给你说过多少次了,那就是凡是遇到事情要冷静,不能这么暴躁,你看看你将这屋子都砸成了什么样了?这些可都是些御赐的东西,精贵着的呢,你这一砸那得是多大的损失啊? 你看,这点你就不如萧黎那个死丫头,那个死丫头总能将她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是给变成钱就是变成粮食,你所你这些个东西拿到那外面去哪件不能卖个好价钱啊,就这么的被你给糟践了,那得是多可惜啊?” 萧尧安静下来,心中的气得到了一丝纾解。 高美人就问他,“给母亲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萧尧就道,“还不是萧凛那个混账东西,他竟然敢嘲笑奚落于我,简直是气死我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萧凛向来不是很注重自己在人前的形象的么?他今天怎么会如此的失态?”高美人的没有就拧了起来。 跟着萧尧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她一五一十的说了,只见高美人的眉头就拧的更紧了,“那忠武侯父子俩竟然那般的不识抬举?” 萧尧就道,“是啊,可不就是么?我明明是在夸赞他们父子俩勇武,功劳大,可他们却还不领情,这不就被萧凛逮着机会地给嘲讽和奚落了一翻么?真是一对可恶的家伙!”说到这里,萧尧的眼神立刻就变得阴狠了起来,“等到哪天我掌权了,我定要让他们父子俩好看,以雪他们今日对我傲慢态度的耻辱!” 高美人就道,“我儿说得没错,总有一天我们要将那些曾经得罪过我们,还有看轻我们的所有的人都踩在脚下!” 萧尧就哼了一声,高美人看着他又就道,“不过我儿你今天这事的确是做的有些不妥。” 萧尧就反驳着道,“哪里不妥了?” 高美人就道,“你本意是想要拉拢那忠武侯父子两没错,但是你这也的确是心急了些。 要知道那老不死的也的确是如那萧凛所说,那就是身子骨还健康硬朗着,你这么就想要急不可耐的与他的肱骨重臣拉近关系,你想他若是知晓了,会怎么想你?他本就是一个心思多疑的人!” 萧尧就不吭声了,高美人接着又就道,“再有就是你不该捧一个的同时又踩一个,那夏大将军父子俩也的确是作古了,但是就算人家作古了,但是人家的功绩却还在那史书上记着呢,而且天下的臣民们也都还没有遗忘呢。 你怎么能去褒奖一个人而贬低另一个人?这样会给别人留下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小人行径知不知道?” 听到自己的母亲竟然说自己是小人,萧尧那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蹭地往上冒了,只见他一副不甘心不服气就朝她母亲瞪了过去。 高美人就道,“你也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更别对我所说的话不服气,事实上,在有些人的眼里就是这样。 在有些人的眼里和心里啊哪怕是敌人,只要对方能力出众,他们也是会英雄相惜,在自己的心里给对方留有很高的评价和尊重的。 很显然容景父子两就是这样的人,他们不会因为夏大将军父子两的威名远播和赫赫战功就嫉妒人家或由衷地抵触人家。 从他们父子两今天的那一番言论可知,这对父子两对那夏大将军父子两可是推崇和敬服的很呢,你啊做事情就是易冲动,而且也不爱多想!这下跌到人家铁板上了吧?” 萧尧仍旧是一副不服气地表情道,“他们牛气什么呀牛气?不过就是立了一点战功,得了老皇帝的一点恩宠,有什么好得意和了不起的?武夫,莽夫! 等哪天我坐上了那个位置,我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们这对父子两,到时候我定要让他们比那夏衍夏玦父子两还死得惨! 我不仅要夷了他的全族,我还要将他容家数代人的战功都从史书中抹去,到时候整个天下将没有人会记得他们!” 高美人见他那样,就道,“好了,莫要再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他们这会儿打了胜仗是得宠。 可是西齐现在依然对大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西齐现在反而怕的是大魏在对他们开战,所以啊未来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战争,到那时,那些武将们还能有什么用? 没准儿那老皇帝自己就看不顺眼他们,然后就随便找个理由将他们给处决了,像这种卸磨杀驴的事情他又不是没做过?而且还得心应手的很呢!” 萧尧就猛点头,“对对对,那夏大将军父子,还有那勇威侯,广平侯府可不是都是因为最初的时候朝廷需要他们,他们才去边关建功封侯的么,可是后来将周边一些国家和部族的实力削弱了之后,他不就顺应时情将他们给一一的铲除了么?” 高美人就道,“所以啊,这人的能力太强了不好,容易功高震主,威慑皇权,遭君王所忌惮,那忠武侯父子两这是又要步了那夏大将军父子两的后尘了,你且看吧!” 那萧尧就道,“希望那天能早点来!” 萧凛回到府上,就直接去了翟离先生的院落。 “先生可知武成候今日被陛下进封为彻侯了,而他的儿子容烨则是封了关内侯,还擢升为羽林中郎将,掌管父皇手里的那一支万人羽林骑了?” 翟离先生就点头,“已经听人说了。” “先生觉得我将忠武侯父子笼络到咱们这边来怎么样?” 翟离先生想没想的就道,“不可!” 萧凛就一脸疑惑地望着他,翟离先生就解释道,“没错,忠武侯父子两确实是战功累累,威名显赫,如今在京城里也是风头无两,若是能将他父子二人拉到咱们这个阵营里来的确是对王爷最有益得的,但是也正因为他们如此显赫的身份和地位咱们才不要动那个心思。” “为何?”辽东王还是不解。 翟离先生就道,“自古最被君王所忌惮和猜疑之人不是文臣,而是武将,尤其是那种手中握有实权,而又权利达到巅峰之人,因为这种人他若想反,随时都可以反,所以这种人也最不被君王所容忍,总是会想方设法地将之除去,就如同曾经的夏大将军父子一样。 夏大将军父子两被人构陷,难道陛下他看不出来吗?不,他看得出来,而且他也很清楚明白他们是冤枉的,但是他就是要顺应当时一些人的意,将夏大将军父子两处死,哪怕牵连上自己的儿女,与皇后反目,因为只有这样,他的皇权才会更稳固! 夏大将军父子两错就错在是天生的将帅之才,父子两太能统兵打仗了,咱们周边的国家和部落,谁没有被他们父子两给打痛过,而且每一场战役都是大获全胜。 陛下能赏赐给他们的东西都已经尽数地赏赐了,金银珠宝,良田豪宅,武将最高荣耀的彻侯爵位,陛下最疼宠的嫡出公主也是嫁与了他家,夏大将军的其他两个儿子也是封了侯爵,就连陛下的万年吉地也给他们父子两备了位置,一门四候,外加一个嫡出长公主的儿媳,一个在宫里当皇后的妹妹,如此泼天的富贵,还有手握实权,哪个皇帝能容忍得了啊? 忠武侯父子两如今也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成就,陛下难道就不会对他们有所猜忌和防范?所以王爷您这个时候去争取他们,那无疑是在往陛下的手上递把柄。” 辽东王皱着没有想了一会儿之后就道,“可是若是我不去争取的话,别人就会去争取,萧尧那个混账东西今天就已经当着那么多文武大臣的面那么干了,只不过好在他那种当着人面捧一个人又踩一个人的行为并不被忠武侯父子两所认同。 只不过他这一回碰了壁,却并不代表着他回回都会碰壁,有句话说得好,那就是好女怕郎缠。 他若是有事没事地就往忠武侯父子两的面前晃悠,他可能是拉不下来那个脸去晃,但是他那个舅舅冯桢会啊? 此人最是个泼皮无赖,嘴巴又甜,很是会忽悠人,他若是隔三差五地跑去人家面前晃悠,这晃悠的次数若是多了,没准儿哪天忠武侯父子两就答应了他们母子两呢?” 翟离先生就摆手,“不会!依照在下对忠武侯的了解,此人为人低调,且行事小心谨慎,忠武侯现在的爵位已经达到了他作为一个武将的最高峰,他知道接下来陛下会随时地关注着他的动向。 所以他不可能行差踏错一步,这个时候更不可能和谁都走得近,甚至是打得火热,他只会和谁都保持着安全距离,然后低调地过着日子,以免惹得君王的不快跟怀疑,从而给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招来杀身之祸! 再者就是军人都有傲骨,尤其是像他那种级别的将领,倘若你没有过硬的本事和手段的话,他们是不会与之为伍的!” 萧凛听到他后面这句话内心就有点不大怎么高兴,“难道他们就不怕继任之君到时候对他们清算吗?” 翟离先生就道,“眼下都保不住,何来‘到时候’一说?何况清算也是要找个好的由头和安个好的罪名的吧?只要人家不谋反,不犯错,你就没有那么容易把他清算掉。 否则你就要引起天下人的口诛笔伐,说你是个诛杀忠臣贤将的昏君暴君什么的,作为帝王谁都想得自己是一个明君圣主,给天下臣民们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就如同陛下一样,不是最终将所有的一切罪责都推给了公羊错和郎严超等人了么?而他则是那个一直在汤泉池里养病,对外面事一切不知,被人蒙蔽了的可怜老人! 因为他在这场叛乱中不但失去了自己一生的挚爱皇后,而且也失去了多年用心栽培的储君,还失去了自己另外的一双儿女加他的那些皇孙皇孙女们,也失去了他的几个得力爱将。” 萧凛在沉默了良久之后方才还有些不甘地道,“那就真的就这么地算了?”要知道那可是统领过三军的忠武侯,若是将他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来,他萧凛何惧之有?哪怕是老皇帝不将皇位传给他,只要他振臂一呼,那皇位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翟离先生就道,“还是算了吧,”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又想到什么,于是看着辽东王又就道,“唉,此方法不通,咱们倒是可以试下别的。” “什么办法?”萧凛双眼猛地就亮了。 翟离先生道,“美人计!” “美人计?!” 翟离先生就点头,“没错,忠武侯目前只有一个夫人,后院儿也没有什么别的女人,而且膝下目前也就只有容小郎君一个儿子,连个女儿也没有,这么些年了,忠武侯夫人都再没所出,想必是伤了身子不能再育了,试问天下间哪个男人不想得自己三妻四妾,子孙繁盛?” 萧凛就有些犹豫,“忠武侯夫人这么些年了都没有再有所出,而忠武侯的后院儿里也没有添新人,这会不会是忠武侯自己的问题,比如说他身体有什么隐疾,或者就是他与夫人的感情很好,所以才没有添新人。” 翟离先生在略做了一番思考之后,就点头道,“有可能,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就改变对象,容小郎君现如今也有十三四岁了吧,该议得着亲了,不如咱们就在咱们的那些人里选一个勋贵人家的女儿说与那容小郎君,这样到时候忠武侯府与咱们的人结了亲,那也就相当于是咱们自己的人了,就算不是咱们自己的人那他也不会轻易地就偏向了九皇子母子两,王爷您说是不?” 萧凛就摆了摆手,“这个法子不行!” 翟离先生就追问,“怎么个不行?咱们只需要选一个出身高贵,且模样姣好,而且又富有诗书才情的女子就好,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那容小郎君现在又正是出于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如此优秀的女子他且有不动心的道理?” 萧凛就跟他解释道,“容烨的婚姻大事,忠武侯夫妇是不会干涉的,他们是让容小郎君自己做主,今日从宫中赐晏出来,就已经有人将这主意打到容小郎君的头上了,然后忠武侯就这般跟大家说的,然后那容小郎君也表明了态度,说他接下来的日子是建功立业,不考虑个人问题,而且接下来的时间他都基本上会是待在宫里,因为陛下将他手里的那一万羽林骑交给了他去带。” 翟离先生就道,“这样啊?看来还真是不好入手啊?” 翟离先生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又道,“唉,有了!王爷,那蜀国公主不是想来和容小郎君交好么?” 萧凛就一脸的讶异,“你是说阿黎?咱们可以利用阿黎?那阿黎才多大点啊,要今年腊月二十三才满九岁呢!” 翟离先生就道,“不是,我们的确是可以利用蜀国公主,但是不是这种利用,在下的意思而是咱们可以来个曲线救国,围魏救赵啊! 那小公主不是与容小郎君交好么?咱们可以利用这层关系,然后让王妃多去与长公主她们姑侄俩走动走动,多联络联络感情,这样王爷王妃不就跟长公主和小公主熟悉了么?也感情深厚了么? 到时候啊再让忠武侯父子两知道咱们与东宫那两位的关系,就是顾惜着这样的一种关系,那忠武侯父子也不会倒向九皇子母子俩。” 萧凛就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就会顾及着我们跟阿黎之间的那一层关系?要知道,与阿黎交好的是容烨,而不是忠武侯!” 翟离先生就道,“虽没怎么见过,但是我对忠武侯父子两还是比较了解的,父子两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很有义气。 像容小郎君手底下的那些娃子兵那多是曾经追随着忠武侯的那些战死了的老部下的子女,他们多是些孤儿,所以一直都是忠武侯自己在出钱供养着他们。 而那容小郎君对待那些孩子们也都是出自真心地当着兄弟来对待的,而不是下人或者奴仆,所以这回他才能带领着那一群还从没有上过战场的娃子兵们首战就能取得那么辉煌的成绩。 因为那群娃子兵们都听他的,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勇往向前,奋力与敌人拼杀,因为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少主子,不能让他有任何的闪失,所以要想保护好自己的主子,那首先就得自己先活着。 对待自己的手下都能尚且如此地讲义气,那对待小公主这个朋友那容小郎君岂会不多顾念着一些?忠武侯虽说不会与两位公主有多少的交集,但是容烨在跟小公主交集啊,那忠武侯只有容烨这么一个儿子,他岂会不顾念着自己儿子的那一层想法? 所以啊,咱们还是得跟东宫那边的那两位打好关系,只要这忠武侯父子两不倒向九皇子母子两,王爷,这忠武侯就是帮了咱们大忙了!而且在下有八层的把握武成候父子两不会倒向九皇子母子两。” “哦,怎么说?”萧凛就问。 翟离先生就道,“因为东宫那两位素来与九皇子母子两不和,小公主还小,可能还不会想到什么,但是长公主却是很清楚的,倘若将来萧尧母子两上了位,那么她们姑侄俩的处境就危险了。 所以哪怕不是为了她自己,就是为了嫡出那一脉最后的那一丝血脉,长公主也是不希望萧尧将来坐上那个位置的。 所以咱们只需要与东宫那两位打好了关系,咱们的胜算也就大了,王爷可还记得,陛下之前问过你们诸位兄弟将来要怎么对待那小公主的事情?” 萧凛就点头,“自然是记得,所以先生的意思是?” 翟离先生就点头,“陛下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就怕他将来百年之后,诸皇子不能善待了那嫡脉的两位公主,所以才问了你们那一句话的,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每人赏赐了两斤的羽绒,还有就是给你们每个皇子的身边都指派了名师大儒以及武师傅来教导,很明显,陛下这是在考虑未来继承大统的人选了。 而这个人选不限于你们诸皇子之间,而且也包含了各位皇孙,他就是要看谁有那个能力且适合做那个位置,而且更主要的一点是是要能善待蜀国公主她们姑侄俩的。 所以王爷,咱们此时可万不能出错啊,一旦出了错,尤其是被陛下抓住了把柄,那咱们可能就与那个位置失之交臂了啊!” 萧凛就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那翟离先生接着就又道,“王爷您与长公主是亲姐弟,而与蜀国公主又是亲叔侄关系,您跟王妃与他们之间的走动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亲情关系的维护,就是陛下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说不定他还反而很乐意看到你们这些叔叔婶子多关心蜀国公主呢。” 萧凛就点头,脸上也勾起了一抹欢喜的笑意,“你说得没错,嗯,好,就这么办!” 郢城郡王一回到府里然后就看到了小冉公公正坐在那里喝茶,他心里当即就打起了鼓来,这可是萧黎那个小丫头身边的人啊,而且他们平时也没有怎么交集,他怎么在这里? 于是他便又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就见自己的爱妾和自己的宝贵闺女正抱在一起哭泣,而自己的郡王妃则也是一脸的阴郁之色。 “冉公公,您怎么来了?可是长公主或者小公主那里有什么吩咐?”郢城郡王立马扬起笑脸就走了进去然后朝着小冉公公拱手打着招呼道。 小冉公公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然后也拱手道,“郡王爷,您回来了,是这么回事.......” 跟着他便将在茶楼里发生的事情给郢城郡王一五一十地说了,然后又就道,“郡王爷,我家小公主说了,身为皇室宗亲,要时刻规范自己的一言一行,尤其是像这种当众向男子抛授贴身之物的行为是万万要不得的,不然,那就是不是丢你自己的脸那么简单了,而是丢整个皇室的脸面,而皇室的一言一行皆是天下万民的表率和楷模,皇室都如此,那天下的百姓们又该是何种模样? 我家小公主说,今天这个事情她就不跟寿春县主一般见识了,但是郡王爷您却要好生地管教一些才是,不要哪天又在大街上做出什么孟浪出格,还有丢人现眼的事情可就不好了,要是传到了陛下那里郡王爷当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郢城郡王听罢,脸色倏地就是一冷,那瞪向萧茵绚的眼神里就染上了一丝怒火,不过随即他便又换上了一副恭谨谦逊的模样对着小冉公公道,“是是是,小公主所言极是,还请麻烦公公代我向小公主带句话,就说我一定遵照着小公主之言,好生地教养着这个混账东西,保证不让她再到外面去惹事生非,丢人现眼!” 听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这么地说自己,郢城郡王的宠妾由氏和萧茵绚皆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这还是那个疼宠她们娘两的男人跟父亲么? 小冉公公就点头,“好,既然如此,那么奴才这就回去了。” “唉,好!” 小冉公公走后,郡王妃随即也就对着郢城郡王道,“郡王爷,妾身今日身子有些不大舒服,所以就先后院儿了。” 郢城郡王就像是赶苍蝇似的极不不厌烦地挥了挥手,“哎呀,走吧,走吧,天天都在生病,看着就晦气。” 郡王妃眼里就闪过一道失落,随即就垂下了眼眸转身就离去了。 她一离开之后,郢城郡王立马就凑到那对娘俩身边去,然后换上一副脸孔,哄着萧茵绚道,“哎呀,你今天怎么就惹上了萧黎那个小丫头片子了?” 萧茵绚冷哼一声,随即就将身子扭到了一边去,使着性子地就道,“我不是混账东西么?还在外面惹事生非,给你丢人现眼,你还理我干嘛?” 郢城郡王就走到一边去,看着她的脸就道,“哎呀,你怎么还当真了呀?那不过就是父王做给外人看的。 萧黎那个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她却是最得圣宠的,就是整个皇室加起来也不及陛下对她的宠爱,如此身份地位崇高的人父王哪得罪的起? 又加之我们跟陛下之间的血脉已经很远了,当年陛下在与他那些兄弟们争夺皇位的时候你太爷爷也没有站他那边,所以咱们这一支在陛下那里就更不受宠了。 萧黎那个丫头是他最疼爱的孙女儿,你今日得罪了她,那父王还不得态度好点的给人家赔个不是啊?这事要是让陛下知道了,你我父女俩都没得好果子吃!” 萧茵绚就道,“我又不知道她在那里,再说她一直长在宫里头,我又没见过她,也不认识她,而且据说她上街的时候喜欢着男装,可哪知她今日竟是着的女装,我以为她就是京中某个勋贵人家的小姐,我哪知道她就是蜀国公主啊?” 郢城郡王就道,“所以啊这个京中有权有势的人多着呢,一不小心你就得罪一个,所以啊以后出去的时候都要多加注意些,不要以为你是个县主就很了不得了,这个京中的郡主,县主多的很,这远的近的前前后后地加起来有十好几个呢。 还不说那些个皇子王爷王孙们,那更是多达上百人,所以咱们能不树敌的就尽量地不要树敌,近段时间,你也不要再外出了,就好生地待在府里头,跟着你母亲学学刺绣什么的吧,这样也能锻炼你的心性。” 萧茵绚就不甘不情愿地道,“那好吧!” 由氏就有些担忧地道,“郡王爷,那咱们要不要上门去给那小公主道个歉什么的?” 郢城郡王略一想遂就点了点头,“我看还是有必要,那这样,赶明儿的时候我让王妃备些厚礼亲自去东宫走一趟。” 由氏也略微地想了一下就道,“王爷,要不您还是跟王妃一同去一下吧,这样方能体现咱们的诚意,毕竟那冉公公今日可是一直等到您回来,将事情的原委说与您听的,您若是只让王妃去的话就有些让人觉得您这仅是为了走个过场,全个面子工程罢了。” 郢城郡王就点了点头,“好,那么就听你的!” 由氏随即就羞涩地笑了。 第134章 没药了 “夫人,侯爷和郎君回来了,”忠武侯夫人正在后院里和几个下人在清点那些刚从老家那边运过来的土特产,然后就听到管家容庚满脸欢喜地就跑过来道。 “侯爷和阿烨回来了?”忠武侯夫人脸上随即就扬起了一抹欢喜的神色来,只见她立马就放下了手中的账簿交代自己的贴身丫鬟春雪道,“走,咱们去看看!” “嗯嗯嗯,”春雪也是无比地欢喜,一个劲地就点着头。 主仆几人来到前院儿,就果然看到忠武侯父子两正站在大厅里对着各自的贴身护卫说着什么,怕打扰到他们,忠武侯夫人并没有立马地迎过去,而是等他们都将事情跟各自的护卫们交代清楚了才过去。 “侯爷,阿烨?!” 父子两侧过身就看到了她,随即都就向她打招呼。 “夫人!” “母亲!” “好啊,好啊,”忠武侯夫人脸上依旧是挂着温婉地浅笑,目光更是半分都不舍得从他们父子两的身上移开,尤其是容烨,“我阿烨又长高了,这次在战场上没受伤吧?” 容烨拱手道,“劳母亲挂心了,母亲放心,孩儿安好,并未受伤!” 忠武侯夫人一颗担忧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母亲就怕你第一次上阵杀敌,会有所不适应,从而让敌人钻了空子伤着了你。” 容烨就道,“母亲放心,我虽是第一次与敌国的军队正面交锋,但是以前在老家那边的时候还是跟随着几位叔伯们一起去山里剿过两次匪,所以这次也并非是第一次杀人。 况且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勤学苦练,在军营里训练的时候也是真刀真枪地与他们拼杀,父亲还时不时地亲自指导我枪法和剑法以及授我兵法,一般的将领和兵士是伤不到我分毫的。” “那便好,母亲这便是彻底地放心了!” 看着他们娘俩,忠武侯随即就打趣着道,“夫人,你也别光顾着关心阿烨,你也关心关心我啊?” 容烨就有些无语,他父亲都多大的人了,还爱这般拈酸吃醋,尤其对象还是他这个儿子。 忠武侯夫人就侧过身来,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就问,“那么侯爷你有没有受伤啊?” 忠武侯展开双臂就在她面前转了两圈,“没有,好得很,夫人放心!” 忠武侯夫人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那不就得了!跟你儿子还计较那些呢?” 忠武侯立马就道,“没有,没有,这不就是想跟你说说话么?” 忠武侯夫人随即就正了神色,然后问他们道,“哦,对了,用过膳了没有?” 忠武侯就道,“用过了,陛下赐的膳。” “赐的什么膳啊?” “天冷,陛下赐的锅子,唉,你还别说,那锅子的味道还真不错,而且吃了浑身上下也都暖烘烘的,哪天咱们家也做来吃吃。” 忠武侯夫人就道,“你们若是还想吃,今天晚上我就做给你们吃!” 忠武侯就道,“做那个可是要香油和芝麻酱的,这样才好吃。” 忠武侯夫人就笑道,“有有有,上回小公主让人给咱们家送来了二十来斤的香油,还有几罐子的芝麻酱和花生酱。 我还说你们父子两若是今年不回来的话,我就让人给你们捎些过去,到时过年的时候你们还可以和些个将领一起围在一起吃顿年夜饭。 但是后来听说你们打了胜仗要班师回朝,所以我就想着等你们回来了再做给你们吃,那时你们也可以在家吃些青菜。” “还有青菜?”忠武侯又就惊讶了。 忠武侯夫人就点头,“啊,小公主上回让人给我送来青菜的时候也给我送了些种子,然后我就学他们那样也在后院儿的暖房里种了一些,现在都已经可以吃了。” 忠武侯就感叹道,“哎哟,我跟阿烨不在的这段时间,看来小公主是没少照顾着咱们家啊!” 忠武侯夫人就道,“是啊,那孩子可真是个可人疼的,懂事儿,事情想得也很周到,她说你们爷两为国为朝廷去了边疆,家里就我一个人,他们理应多加照拂些才是。 所以,打你们走了之后啊,那孩子没少派人往咱们家送东西,像那个羽绒啊,锦缎啊,还有那个名贵的药材啊什么的都往咱们家送了两回。 还有那个香油,芝麻酱和花生酱,再后来就是那个青菜也是让人隔三差五的就送来,期间她还亲自上门来探望过我两回,问我咱们府上还缺什么,有什么是需要的,她让人去办来。 你说那么小的孩子,咋个就那么懂事儿呢?难怪陛下那么疼宠她,这要是我有那么个窝心的孙女儿我也会疼到骨子里去的!” 容烨就道,“母亲,阿黎可做不了您的孙女儿!” 忠武侯夫人就是一愣,随即就呵呵地笑了,跟着就道,“知道,知道,我也就是说说,我哪有那个福分啊?唉,你既然回来了,到时候就代母亲好好地谢谢人家!” 容烨就微颔首,“嗯,我知道,我已经给她备了礼物了。” “备了礼物了?!备了什么呀?”忠武侯夫人就一脸惊异的神色,跟着就好奇了起来。 忠武侯也是讶异,然后望着他也就追问,“是啊,你备了什么礼物啊,我怎么不知道?”这小子可是一直都和他们一起的。 容烨就道,“和你们在一起,我就不能备礼物了?” 忠武侯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嘿,这臭小子,对我还保密呢?” 容烨随即就对着他母亲拱手道,“母亲,连日赶路,孩儿身上的衣物有些脏了,孩儿就先行告退了!” “唉,去吧,去吧,我已经命人备好水了,你先回屋好好地洗漱一番,然后再好好地睡一觉休息一下,有什么话咱们晚上再说!” “好!” 容烨离开之后不久,小王公公就领着一队人马将老皇帝赐予他们的那些东西给送来了。 “忠武侯,夫人,这些赏赐之物你们看是放在哪儿?是就放在前院儿呢,还是给您们送去后院儿!” “忠武侯?!”忠武侯夫人就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夫君。 小王公公就点头说道,“啊,夫人恐怕是还有所不知吧,武成候已经被陛下晋升为了彻侯,现在的封号是忠武侯,而令郎呢现在也被封为了关内侯。” “关内侯?阿烨也受封了?”忠武侯夫人就又是一惊。 小王公公就再次地点头,“啊,容小郎君忠勇可嘉,这次在战场上也立了大功,根据我大魏的军功封赏制度,容小郎君被封为了关内侯,享邑两千五百户,而且军职也被提升为羽林中郎将,掌管陛下手里的那一万多骑的羽林精兵呢。” “真得?阿烨这么能干啊?”忠武侯夫人就一脸的震惊跟不敢置信,她用着满满的询问眼神望着忠武侯。 忠武侯就点头,“嗯,小王公公说的是真的,只不过我们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忠武侯夫人就道,“没事,没事,只不过我是有些意想不到,原本我是想着这回在战场上他只要不受伤,不把命给丢在了战场上,那便是最好的,没指望他能挣得军功。” 小王公公就道,“夫人,您这就是自谦了,容小郎君能干着呢,他不仅武艺超强,胆识过人,还智勇双全呢,他可是我大魏朝有史以来凭借着军功封侯年龄最小的将领呢,陛下说,容小郎君只需要多加锻炼将来必将又是我大魏朝的一颗璀璨将帅之星呢。” “陛下真这么说?”忠武侯夫人就有些激动了,她虽是个母亲,也很舍不得儿子动不动就上战场,但是她身为将门世家的妇人格局不能那么小,她很清楚武将毕生的最高追求就是成为军中那唯一一个统领百万雄师之人,所以这会儿她便又是替自家儿子感到高兴和自豪的。 小王公公就点头,“那是自然,陛下向来慧眼识珠,在这方面还从来没有看走眼过,侯爷,夫人,这些东西是放在哪儿?” 忠武侯就道,“就不劳公公和诸位麻烦了,就放在这儿吧,等会儿我们自己搬去后院儿便好。” “唉,好,那就搁这儿吧!” 众人随即就将那些箱子给放下来了,然后小王公公就朝忠武侯夫妻二人拱手道,“侯爷,夫人,那就麻烦你们自己安顿下,奴才这就回宫复命了。” 忠武侯就点头,忠武侯夫人却道,“公公不坐一会儿?” 小王公公就道,“不了,奴才手上还有些事情等待着处理,所以就不耽搁了。” 忠武侯夫人就点了点头,小王公公朝几人点头示意了一番之后随即就领着人出了忠武侯府。 几日后休沐,萧黎领着几人上街,今天她的主要目的是查看下她姑姑在朱雀街上的那家铺面儿装修的效果究竟如何,是不是按照她之前的设想来弄的。 因为她之前让徐少府给她介绍了几个手艺人,目前已经按照着她之前绘制的那些首饰图稿制作出了一些的首饰来,所以她打算赶在春节前就将铺子给开起来。 这样一是因为大过年的嘛,大家都要穿新衣佩戴新首饰,尤其是像那些富户大户的人家,更是必不可少,到时候采买的人应该会很多。 二是因为他皇祖父已经派人向西齐国那边发出国书了,要他们割地赔款,想必这西齐用不了多久就会派遣使者前来议和,他们到时候来了肯定不会天天只窝在驿馆里头,还是要出来走走的。 燕京城里最繁华的两条大街就是朱雀街和长安街了,到时候他们来了这里肯定首先是会来这两个地方转转的。 到时候他们若是看到了自己那精美的首饰和饰品还不得心动地买上几样带回去送给自己家的女眷啊? 所以她便还打着想要赚西齐人一笔钱的想法也要在春节前将这个店铺给开起来。 萧黎等人到了地方,直上二楼,陆詹士在前面引路,“主子,您慢点儿啊,这地板才打了蜡油的,有些滑,小心别摔着了。” “好!” 上到二楼,陆詹士就领着萧黎看各个地方的布局,“主子,您看这装修的风格是您当初所设想的那样的么?要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我们还可以改。” 萧黎在将整个地方都认真地查看了一遍之后,就点头道,“嗯,不错,不过还得再多增加几面铜镜,稍微大一点的那种,至少能将整个头部都照全,以便到时客人挑选首饰的时候能够有个更加的对照效果。” “唉,好,属下随后就去准备,”说着陆詹士就提着笔在一个小本儿上记了下来。 萧黎跟着就又问,“店员和店里的掌柜可找好了?” 陆詹士就点头,“找好了,还是之前的汪掌柜和他手下的那几个人,后面我又增加了几个女孩子,这男子看顾着店铺给人端茶倒个水,还有就是应付着男宾还成,可若是那些女眷嘛还是得由女子去招待比较方便。” 萧黎就点头,“嗯,还是陆詹士想得周全,就这么定吧。” “喏!” “哦对了,一定得让他们多注重礼仪,我可不想得到时候有人说我东宫的人狗眼看人低或者狗仗人势,客人不论贵贱,皆一视同仁,不能区别对待。 同时,有礼并不代表着巴结讨好,谄媚着谁,每一个人都要做到有礼有节,不卑不亢。 还有,若是遇到那种泼皮无赖,蛮横不讲理,故意来找茬的,你们也不要委曲求全,息事宁人,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把那个闷亏给吃了,我萧黎从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但是别人也休想让我吃亏! 只要咱们自己占理,谁也别想欺负了咱们去,有什么事,我给你们兜着!” “喏!”陆詹士内心就激动了,有了小主子的这句话,今后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于是他就朝她拱手拜谒道,“请小主子放心,我们绝不折了东宫的脸面!” “好!我看也没得什么大的问题,待那些家具都安放好了之后咱们就准备开张吧。” “喏!” 从那铺面里出来,辛夷就问,“小主子,咱们接下来是直接回去还是去哪儿?” 萧黎就道,“咱们去城门口转转吧,听说朝廷在那里支棱起了几口大锅,每天都在那里给那些灾民们施粥布药,咱们过去瞧瞧,看那些灾民们还有没有什么需要?” “喏!”几人齐声应着,随即就上了马车。 待马车行了一段路之后,萧黎撩起旁边的帘子往外看,然后就看到街道两边的地上隔一段距离就躺坐着几个难民,隔一段距离就躺坐着几个难民。 他们有老有小,一个个地蜷缩在那里任由寒风肆虐着,身上的衣服也是单薄破旧不已,不但补丁重补丁不说,有的人身上的裤子甚至连脚踝也没有遮盖住,直接裸露出了一双连袜子也没有穿的赤脚来,而他们裸露在外面的那些肌肤皆是乌紫一片,显然这是冻的。 看到他们如此模样,萧黎的心里就很是不好受,眉头也就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城门口不是在施粥么?而且据说那边也搭建了遮风挡雪的棚子,他们怎么还躺在这里?何侍卫,你将马车赶至旁边,过去询问一下。” “好的,小主子!” 何侍卫将马车赶至街道边的一处宽敞之地,然后就过去问了,不多一会儿的功夫,何侍卫就回来了,“禀小主子,他们都是些生了病的人,在此是求医问药的。” 几人的眉头也就皱了起来,雪见就问,“城门口不是有在施药么?” 何侍卫就道,“城门口没药了,昨日便已停了,所以他们无法,只得往城里来,但是城里的那些药铺好像也没有药了,所以他们就只能躺在这里等了。” 辛夷就道,“怎么能在这里等啊,这里连个遮风挡雪的地方都没有,这么寒冷的天,岂不是会病得更严重?” 萧黎垂着眸子眉头就皱得更深了,“怎么这么快就没有药了?城门口如此,城中的那些药铺也是如此!咱们先别去城门口了,咱们先去那些药铺里问问。” “喏!”何侍卫随即坐上马车,跟着便调转了马头。 他们在去一家名为怀仁堂的药铺时,正好在那里碰着了容烨和另外两个人,两人都是一阵诧异,随即异口同声。 “阿黎,你怎么来这里了?” “容烨,你怎么在这里?也生病了?抓药的?” 两人相视一笑,都就摇了摇头。 容烨就道,“没有,我是来想找药铺掌柜的问点事情。” “巧了,我也是!” 容烨就向她作了一个请的姿势,“你先来。” “行,那我先来,”萧黎也不跟他客气,然后直接就望着那掌柜的问,“掌柜的,我想问下,现今咱们药铺里还有治疗风寒感冒的药么?” “小郎君是?”那掌柜的将她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通,觉得这孩子还真是特别,年纪不大,可是通身的气势却是让人不可忽视,尤其那说话的与其像极了一个小大人。 何侍卫随即就从腰间摸出一个腰牌来朝他亮了亮,那掌柜的看到那块腰牌上刻着“东宫”二字,顿时就瞪大了双眼一副吃惊样,随即就欲走出来给她见礼,“恕小人眼拙,竟不知.......” 还不待他将话说完,萧黎就朝他摆了摆手,“掌柜的不必惊讶,也不必客套,你只需要如实地回答我的提问便好!” 坊间素有传闻,就是蜀国公主经常性地微服出宫来玩儿,尤其是喜欢着男装,今日见了果真如此。 那掌柜的见她如是说,便也知晓了她是不想声张,遂也就点了点头,重新地回到了柜台后。 容烨看着她就直笑,没想到她问的竟是跟自己一样的问题,而他身边的容义和匡律两人则都是一脸的疑惑,那就是这个玉面团儿的小郎君是谁啊?还有刚才那个人给那掌柜的所亮的腰牌上面是写着什么啊?怎么感觉这小郎君的身份很不一般啊? 那掌柜地就道,“回小郎君的话,目前店里已经没有治疗伤寒感冒的药材了。” “这是为何?”容烨就问。 那掌柜的就道,“回关内侯,前儿些时候有人来店里将那些药材都买走了,说是颍川郡那边感染了大量的伤寒病症患者,那边已然没有了药物提供,需得从其他的地方调过去。 那个人说的甚是着急的样子,说他的家里就有好几十口的人都感染上了风寒,急需这些药材去救命,恳请我们将铺里的用于治疗伤寒之症的药材都卖给他们。 我们行医之人,本着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原则,想着既然那边已然那么严重了,那肯定是要尽自己最大努力的去救治的,所以我们就将店里九成以上的药材都卖与了他,就希望他能够尽早地拿着那些药材去救人于性命。 后来因为京城中陆陆续续的也有人感染上了伤寒之症,所以剩下的那一点药材没多久也就卖完了,后来我们去向一些药材商收药,但是因为现今这个阶段哪里感染的人数都在上升,哪里都需要药材,所以这药材也就迟迟没有下文。” 萧黎的眉头就蹙的更深了,容烨就问她,“你可有听说过颍川郡那边最近发生了大批量性的人感染了风寒?” 萧黎就道,“没听祖父说起啊?”随即她便又看向她身边的几个人,“你们听说过了么?” 几人都就摇头,“没听说过。” 然后萧黎就对着一旁的何侍卫和雪见道,“何侍卫,你跟雪见姐姐即刻回去,从咱们的库房里取些药材出来,然后送至城门口,让他们生火熬药,救治百姓。 同时也让姑姑去祖父那里一趟,将此事报与祖父让他知晓。” 两人就有些犹豫,“我们若是走了,小主子您这里......” 萧黎就打断他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容烨就道,“我会跟阿黎在一起,到时候亲自送她回去!” 两人即刻领命,“喏!” 容义和匡律两人就对萧黎的身份更加的好奇了,这小郎君究竟是谁啊?先不说这通身的贵气,就这举手投足间尽显上位者的威仪,跟他们家小郎君倒是很像。 那掌柜的也是心中暗暗吃惊,怎么感觉这小公主与传闻中的不大一样啊,传闻中她是一个深受帝宠却又不谙世事的孩子。 可从她刚才对下属的那一番有条有理地发号施令,以及下属们对她那恭谨有加的态度来看,这孩子绝对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萧黎回过头,然后就又问那掌柜的,“掌柜的,你可还记得那找你买药材之人的长相?” 那掌柜的就点头,“记得,记得,因为他购买的多,所以我对他印象比较深刻。” 萧黎就道,“那好,那你便给我描述一下,尽量的仔细一些,尤其是比较有什么特殊的面部特征,”说完她便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做了下来,然后辛夷即刻就从随身包里拿出一只炭笔来,然后就找掌柜的要了几章大白纸。 那掌柜的不解,而容义和匡律两人也都是一脸的疑惑,只有容烨依旧是一脸的微笑。 萧黎将纸张铺陈好,然后就对着那掌柜地道,“开始吧!” “啊?!”那掌柜的依旧没有反应过来。 萧黎就道,“描述那人的长相!” 那掌柜的就一脸怀疑地看向容烨,容烨就朝他点了点头,“掌柜的遵照便是!” 那掌柜的就点头,“哦,好,那人个子不高,中等身材,长着一张国字脸,眼睛有些偏长且狭小,笑起来直接就眯成了一条缝,他的眉毛有些粗短,而且还有些凌乱,尤其是眉尾的部位,长得乱七八糟的。” 萧黎认真地听着,“然后呢?” “然后,哦,他的鼻子有点塌,鼻翼有点大,而且鼻孔有些朝外,嘴唇嘛有些偏厚,左嘴角的下方那里有一颗瘊子,那瘊子上长着一撮毛,脖子比较短,右耳墩处也有一颗黑痣,大小比左嘴角下方那颗要小一些,其他的好像就没有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很好,描述的很详尽,”说着她便提笔地开始绘画了起来。 除了容烨和辛夷以外,其他的人都是持怀疑的态度,不相信她能将这个人给绘画出来。 萧黎也不管他们心中是何如想的,只是认真专注的绘画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将那个人给描绘出来了,然后她就叫那掌柜的过去看,“你看是不是他?” 那掌柜的虽然对她绘画的水平很是怀疑,但是却还是走过去看了,当他看到那张画像上的人时,眼睛顿时就瞪得了老大,用着一副不可思议又不敢置信地眼神看着萧黎道,“他他他?这这这,没错,就是他!天啦,小郎君,您这绘画的水平也简直是太高了吧,简直就是跟那本人一不一样。” 容义和匡律就吃惊不已,还真让他给画出来了? 于是两人也走拢去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顿时就被萧黎的这绘画水平给折服不行,不,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她这新奇绘画手法,简直就是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给拉扯进了她的绘画里嘛。 萧黎就问那掌柜的,“你再好好地看看,看是否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那掌柜的就拿起那画仔细地端详了起来,在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就直摇头,“没有,没有了,就是这模样!” 萧黎就点头,随即就拿起笔又快速地绘了两张出来,然后就将其中两张递给容烨,“麻烦你安排个人将这两张画像速送去京兆府尹处交给执金吾韩延,让他派人在京城里找一下这个人。” “你是怀疑有人故意假传消息收购了这些药材,目的就是为了囤积起来到时候再以高额的价格卖出去?或者还有什么别的企图?”容烨接过话就问。 萧黎点头,“不无可能!” 那掌柜的就道,“可是陛下之前就下过旨意,不允许任何人囤积粮食和药材,最后以高价卖之!” 萧黎就道,“这个世界,总有一些贪得无厌之人,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钱财不顾安危和道义,做一些铤而走险又愚蠢的事情。” 容烨就点头,“好,我即刻就让人送过去。” 还不待容烨开口,容义和匡律两人就直接开口说让他们俩去,他们俩了解事情的起因经过,待会儿给那韩中尉解释的话也方便。 容烨就点了点头,“好,那你们便去吧,记住,给韩中尉就说那画是我作的!” 两人走后,容烨就直接地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来放在那柜台上,“掌柜的,今日之事还望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小郎君没有来过你这里,更没有在你这里作过画,你当该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萧黎的嘴角随即就扬了起来,然后就朝那掌柜的眨巴了两下大眼,瞬间就又恢复成了一个不谙世事,人畜无害的小女孩模样。 这翻脸勘比翻书还快,这小公主果真不一般,只不过这关内侯睁着眼睛说瞎话,看来他是知道这小公主的一些内幕的啊! 于是他便点头如捣蒜,然后就将那块碎银子给推了回去,“关内侯放心,我不认识什么小郎君,也不曾见过他,今日来我药铺里的只有关内侯。” 容烨就点头,却并没有将那块银子收回来,“如此便好,那便谢了!” 说完他便对着萧黎道,“走吧,咱们就别耽误掌柜的做生意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 那掌柜的却是一脸的无语,“他这里连个客人都没有,连店小二和药童都放假了,他这里还哪有生意啊?” 萧黎和容烨可不管他心中如何之想,直接转身就出去了。 容烨就提议道,“我们回茗肴集?” 萧黎想没想地就应了,“好啊,正好也快晌午了,咱们在那里吃个饭,上回咱们就约定好等你从边关回来了咱们就吃那后面的那些道新菜。” “好,今天我请客!” “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第135章 礼物 “唉,你说那小郎君是谁啊?怎么感觉他的身份好神秘似的?我还从没见过咱们家少主子如此地维护一个人过,”两人走在去京兆府尹的路上,容义就忍不住地问匡律。 匡律就道,“你问我我去问谁啊?我跟你一样,也不知道!” 容义就道,“不过话说回来,那小郎君长得可真是玉雪玲珑啊,天底下我还从没有见过哪个小孩子长得他那般好看的,我敢肯定他将来长大了啊定会比咱们家少主子都还要长得好看,唉,你说这京城里的小孩子咋就长得那么好看呢?” 匡律就道,“京城有权有势的人家,那所娶的和所嫁的都是挑那模样最好的,人家父母本身就长得好看,那生出来的孩子能不好看么?” 容义就点头,“嗯,你说得有道理,那看来咱们以后也得挑个模样好看的来娶。” 匡律顿时就被他的这一言论给逗笑发了,他抬起腿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屁股,“得了吧你,说什么胡话呢?你才多大啊,就在想那档子事了?” 容义往前跳了两步,然后拍了拍自己那并未踹疼的屁股,“说说嘛,说说也不行啊!” 两人到了茗肴集,容烨在为萧黎倒了一杯水之后就问,“最近在宫中的生活怎么样?” 萧黎喝了一口水就道,“很好,一切平安顺遂,我那些个叔叔们也并未找我的什么麻烦,我和他们间都相安无事,你呢?你怎么样?这次上战场可有受伤?” 容烨嘴角微微地弯了起来,“我亦很好,并不曾受伤,多谢阿黎挂心了!” “应该的,大家朋友嘛!哦对了,你这次第一次杀人,当时内心里怕不怕啊?” 容烨就道,“不怕!上了战场,便是你生我亡,你死我活,稍不留神,须臾间就有可能让你命丧当下,哪容你怕?” 萧黎就点头,“也是!” “阿黎?!” “嗯?!怎么啦?” “多谢你这段时间在我跟父亲不在家的时候,照顾我母亲!”容烨诚挚地道。 萧黎一挥手,不甚在意地道,“嗨,没事儿,不必记挂在心上,其实我也没怎么照顾,就是偶尔的时候给她送了一点小东西而已,都不值什么钱的。” 容烨就一脸含笑地打趣着她道,“羽绒还不值钱?” “呃,”萧黎就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这个今年是挺值钱的,不过明年估计就没多值钱了。” “为何?” 萧黎就道,“跟风啊,今年很多人看到我养大白鹅养鸭子赚钱了,估计来年很多人都要饲养的,到时候养的人多了,那羽绒可就不怎么值钱了么?” 容烨就道,“未必!” “那有什么未必的?预见的事情呢。” 容烨就道,“那鸡鸭鹅好养,可那羽绒上面的味道却是不大怎么好处理,要是别人处理不好,你那的羽绒不是照样很金贵?” 萧黎略一想,“也是哈!不过也没什么的,忠武侯夫人也给我送了不少的好东西呢。” “哦?我母亲都给你送什么了?” 萧黎就道,“特产啊,你们老家那边的土特产,像那个茶叶啊,茉莉花茶,清香淡雅,滋味鲜醇,回甘持久,还有那些海货干,像那鱿鱼,海参,鲍鱼,鱼翅什么的,做出来味道都很不错,很是鲜美!” 容烨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你喜欢?!” “喜欢啊!”萧黎想也没想的就说道,“我们这里距离大海很遥远,平时都很难吃到正宗的海货东西的,忠武侯夫人可是给我拿了不少的好东西呢,上回我让人按照忠武侯夫人教我们的做菜方子做了一道的那个佛跳墙,后来我差点没把舌头给吞下去呢。” 容烨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那好,既然你喜欢,那以后我就多送你些这些。” 萧黎就摆手,“不用,不用,我姑姑不让我多吃这些。” “为何?”容烨就不解了。 萧黎就道,“倒不是说忠武侯夫人送我的东西不好啊,相反的很好,我姑姑是怕我对某样东西很感兴趣很喜欢,让别人看出了我的喜恶,到时候让人钻了空子害我性命,所以在宫里,我的每样吃食都是不能超过三筷子的。” 容烨看着她就点了点头,心里没由来地就对她生出了一丝心疼来,他知道生在皇家的人是要时刻地都要提防着别人的算计的,但是却没想到她会过得如此地小心谨慎,难怪她每次在用膳之前,她身边的人都会先掏出银针来试下毒。 “你若喜欢,那以后我亲自做了给你吃!” “你还会做菜啊?”萧黎就一脸讶异地看着他道。 容烨就道,“其他的烧菜炒菜不会,但是做海鲜,我还是会几道的,我们老家那边是靠海吃海,所以几乎每个男子都会几道海鲜的菜肴。 不过就是可惜这里距离大海太过遥远了,活的海鲜不宜保存,所以只能吃干货,不然那味道会更鲜美,若是有机会,我请你吃鱼生。” “鱼生?你还会做鱼生啊?”这个可是很讲究刀工的,据说好的厨子能将那个鱼肉片的薄如蝉翼而不碎,晶莹剔透。 容烨就点头,“我自己学做的第一道菜就是鱼生。” 萧黎就道,“那看来你的刀工应该很不错!” 容烨就道,“改天请你吃!” “好啊,好啊,”萧黎的眼睛就更亮了,她也有好久都没有吃过鱼生了。 午膳毕,容烨随即就起身从不远处的棋桌下面的格子里取出一个雕刻精美的乌木小木盒子来然后回来放在萧黎的面前。 萧黎看着那个小盒子就问他,“什么?” 容烨坐下来跟她解释道,“我在缴获西齐军饷库的时候,正好就发现其中一个箱子里就躺着这么一个小盒子,我打开那小盒子来看,就发现是一把匕首。 我抽开来看,见它寒光熠熠,竟是锋利无比,而且材质也是那种世间极为稀少的黑金刚材质,你不是一直想要一把短匕么?我觉得这把匕首挺适合你的,所以我就将它给留了下来,然后给你带回来了。” 萧黎的嘴角一下子就勾了起来,眼里就闪动着欢喜的光芒,她打开那个小盒子,然后就果真地看到那里面躺着一把精致的匕首,那匕首的外鞘和手柄处皆镶嵌着七色的宝石,统共也就七八寸左右长。 她拨出匕首,那匕首果真是寒芒闪动,她将匕首轻轻地在桌角上一砍,那桌角瞬间就被平整地切割了下来,再看那匕首的刀刃处,竟是无丝毫的毁损。 她愈发地兴奋了,眼里华光闪动,抬起头来对着他就道,“容烨,谢谢你,这匕首我喜欢!” 容烨的嘴角也就勾了起来,“喜欢就好!走,我还有礼物要送你。” “什么呀?在哪儿啊?”萧黎随即也就起身,可是眼睛却还是黏在自己手中的那柄短匕上。 容烨道,“先把匕首收起来,小心伤着自己了。” “哦哦哦,好!” 萧黎将匕首插进鞘里,然后就跟着他下楼,然后两人就来到了后院儿。 萧黎就一脸狐疑地看着道,“是什么呀?在哪儿呢?” 容烨就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棚子,“那儿!” 萧黎就蹬蹬蹬地跑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里面一只幼崽的某宝正坐在一个木桩上手里拿着一根大白萝卜在啃。 “熊猫?!” “你叫它熊猫?它不是叫铁齿兽么?”容烨走过来。 “哦,对,它也叫铁齿兽,你在哪儿抓的呀?”萧黎伸手就去揉了揉他那颗毛茸茸的圆脑袋瓜子,哎呀呀,以前只能在动物园儿里看到它,没想到她今天还能自己独自拥有一只大熊猫,真是可喜可贺啊! 容烨就道,“在班师还朝,路经秦岭的时候,当时它独自一人在雪地里追着一只竹鼠跑,我见它这憨态可掬的样子还蛮可爱的,想着你应该会喜欢,所以就将它给带回来了。” 萧黎就猛点头,“喜欢,喜欢,超级喜欢,”这可是国宝啊,在未来的世代,人家还肩负着外交和平的使命呢。 她伸出手直接就将它从那个木头庄子上给抱了下来,容烨见罢,就道,“唉,小心,小心它咬你。” 萧黎就道,“不会,它正啃着萝卜呢。” 萧黎抱着那个熊猫就又揉了揉它那圆圆的脑袋,突然她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于是就抬起头望着他问道,“唉,它应该还很小,你把它带回来了,它母亲应该会找它的吧?” 容烨就一拍脑门,一副懊恼的模样,“哦,是哈,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萧黎就道,“唉,算了,带都带回来了,又这么远,总不可能又将它送回去吧,瞧它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倒也挺能随遇而安的,咱们就将它养着吧。” 容烨看着那小只的熊猫,眼里也染了笑意,“好!” “那咱们给它取个名字吧?”萧黎随即就说道。 容烨就道,“取什么?” 萧黎略想了一下就道,“它长得憨憨的,要不就叫它憨豆吧?” “憨豆?”容烨的眉头就微微地蹙了起来。 萧黎就点头“啊,你看它长得憨不拉几的样子,又圆滚滚的,像个豆子一样,取名憨豆多形象多贴切啊?” 容烨一想,随即就笑了,“还真是!” 萧黎一扬眉,“是吧?!” “嗯,那就叫憨豆吧!” 萧黎伸手就又揉了一把它的圆脑袋,“憨豆,憨豆,小家伙,你以后就叫憨豆了,跟着我,我保证每天给你吃香的喝辣的,将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让你的富态形象更上一个新台阶!” “呵呵,”容烨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 辛夷用完膳找来,当看到她怀里抱着的某只稀奇物种时,就忍不住地问道,“小主子,这是什么呀?” 萧黎就扬起下巴问她道,“可爱吧?” 辛夷就不住地点头,“嗯嗯嗯,可爱!尤其是它那圆圆的脑袋,还有两只黑眼睛,瞧着多搞笑啊。” 萧黎就道,“它叫熊猫,又名铁齿兽,是属猫科动物,跟老虎啊,豹子什么的同属一个级别的大型动物。” “大型动物?”辛夷看着它怀里那小小的一只,比一只绣球也大不了多少,而且还憨憨的,就表示有些怀疑。 萧黎就道,“这只是它小时候,等它将来长大了,就跟老虎豹子还有那个熊瞎子一般大。” “啊,这么大啊?”辛夷就一脸吃惊的模样。 萧黎就点头,“啊,你别看它现在小,而且也人畜无害的,但是等它长大了,这家伙可厉害了呢,它的牙齿能将刀剑都给咬断。” “啊?这么厉害啊?那得多危险啊,不行,不行,小主子,咱们不能养它,万一它将来伤着了小主子怎么办?”辛夷吃惊的同时,跟着也就担心了起来。 容烨的眉头也就蹙了起来,似也有些犹豫跟隐忧。 萧黎看出了他们所想,于是就安慰道,“放心,放心,这家伙是可以驯养的,我说的是那种野生的大熊猫,从未经过人工饲养的,只要有人将它给惹毛了啊,它是会奋起反抗的,但是驯养过的就不会,它会很乖顺的。 在上古的时候,人家大熊猫还是蚩尤的坐骑呢,由此可见,它是真的可以被人给训化的,所以你们用不着担心,你们看哈,就是皇宫上林苑里的那些狮子老虎们不也都是被人给驯化了么?到时候我也将它给训化了,到时候叫它往东就往东,叫它往西就往西。” 见她那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容烨也就不担心了,辛夷虽然也还有些担心,但是她也知道主子的意愿是不能违背的,遂也只得作罢,大不了到时候他们多加注意些就是了。 “小主子,咱们该回去了,等会儿你还要进宫去给陛下请安呢,”辛夷随即就对着萧黎提醒道。 “哦,好!”萧黎就点头,然后就对着容烨道,“容烨,我要回去了,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都很喜欢!” 容烨就道,“我送你吧!” 萧黎想着他们的马车被雪见和何侍卫之前驾走了,这会儿也没有别的车,于是就点了点头,“好!” 容烨将萧黎送至东宫的宫门处,萧黎主仆二人从马车上下来,萧黎就朝容烨摆了摆手,“等过几天,我请你去南苑狩猎啊!” “好!” 看着她进入宫门,容烨这才让人调转马车回府。 第136章 以工代赈 “小主子,您回来了?” “姑姑回来了么?” “还没,还在宫里呢,想必是在那儿等您呢。” “好,我知道了,”说着萧黎就将手里的憨豆塞给了他,“你在宫里寻找个地方,给它搭建个棚子,以后我要饲养它,记住,地方要够宽敞啊!” 小冉公公低头一看,顿时就大惊,手条件反射性地就是一抖,然后那小家伙就被摔到了地上,萧黎见到,顿时就心疼得不得了,小冉公公却道,“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呢,您在哪儿捡的这么一头凶猛的动物啊?” 萧黎走过去就欲将它重新地从地上抱起来,却见那小家伙在地上翻了个滚儿之后就自己开始在屋里漫爬了起来,考虑到自等下要进宫,所以也就不去捡了,任由着它在地上玩儿着。 “什么捡的啊,这是容烨送我的礼物!” “哎哟喂,容小郎君他怎么送你一只食铁兽啊,这可是头危险的家伙!” 萧黎就道,“哪危险了?明明就很可爱嘛,你看它圆滚滚的身子,两只大大的黑眼圈,蠢萌蠢萌的,多可爱啊!” 小冉公公就担心的不得了,“我的小主子呢,这也只是它这会儿还小,您觉得它很可爱,可是等它长大了,它凶残的本性就露出来了,它就不可爱了,到时候它凶残起来了,连人都能撕了。” 萧黎就道,“不会,先不说远古的时候人们就驯养过大熊猫,哦,也就是这食铁兽,就是近几个朝代也有人驯养过食铁兽,并没有听说过谁遭到过食铁兽的袭击。 就拿本朝的裕德帝来说吧,他就驯养过食铁兽,而且还不止一只,有两只呢,据史记记载他曾经还经常抱着食铁兽让人给他作画呢,他也还抱着过食铁兽睡觉过。 由此可见,食铁兽是完全可以被训化的,再说,本公主若是连只食铁兽都训化不了,将来何以掌管我那一大块的封地?这就跟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是一个道理! 所以,你们就别再反对我饲养食铁兽了,反对也无效,记得啊,这家伙我就交给你了,回来的时候我要看到棚子已经搭建好了。 哦,对了,它的名字叫憨豆,以后你们就这么叫它,要让它对这个名字适应到条件反射的地步,只要一叫憨豆,它就知道是在叫它,然后就会跑过来。” 小冉公公无奈,只得应道,“喏!” 萧黎进内殿去换衣服,走了两步就又突然地侧过身来,“记住,不许让人欺负它,得好生地伺候着,要是我回来发现了你们欺负它我拿你什么试问!” 小冉公公就有些欲哭无泪,“哎哟喂,我的小主子呢,您的爱宠我就是拿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负它啊,我一定将它像当祖宗一样的伺候着,绝不让它又一丁点儿的闪失。” 萧黎就道,“这就好!” 容烨一回到府里,就去了他母亲的院里。 “郎君!”春雨春雪朝他行礼。 忠武侯夫人看到他过来就问,“找母亲可是有事?” 容烨就就看了她左右两边的丫鬟一眼,忠武侯夫人见罢,随即就挥了挥手,“你们两先下去吧!” “喏!” 春雨春雪微一福礼,随即就转身退了出去。 忠武侯夫人就道,“说吧,什么事!” 容烨就道,“母亲,你可否教孩儿做佛跳墙?” “佛跳墙?你可是想吃佛跳墙了?那母亲明儿就给你做,哪用得着你自己动手做?”忠武侯夫人就道。 容烨就道,“不不不,您还是教我做吧!” 忠武侯夫人见他如此执着,便不由得怀疑起来了,“你为何一定要自己做?母亲给你做来吃不好么?” 容烨被她盯得有些不大自在,忠武侯夫人就道,“你若不告诉母亲实情,那母亲就不教你做!” 容烨无奈,只得道,“我是想,若是哪天我不在家了,又领兵外出征战了,若是突然之间想吃佛跳墙这道菜了,我自己在闲暇之余不就可以来做了么?” 忠武侯夫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就摇头,“这理由不充分,首先就依照目前的形式来看,这片大陆上是很难再有大规模的战争爆发了。 其次,你向来就不是一个重口腹之欲的人,你向来就是有什么就吃什么,何曾讲究过? 第三,就算有那外出征战的机会,而且也好几年不回来,咱们可以给你派个咱们府里的厨子跟上啊,你要是想吃了,让他给你做就是啊?哪用得着你自己做?” 容烨见将他母亲诓不住,于是只得有些不大自然地道出实情道,“孩儿学做这佛跳墙的确不是为了自己,我有一很要好的朋友,她喜欢吃佛跳墙,但是由于某种原因她家里对她管教很严,像每次每种菜肴最多不能超过三筷子,所以孩儿答应她若是有机会孩儿定亲自做了给她吃。” 忠武侯夫人随即就凑近他,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道,“你说的这个很要好的朋友是小公主吧?” 容烨神色一凛,就见忠武侯夫人道,“看来我说对了!” 容烨就道,“母亲是如何猜到的?” 忠武侯夫人就道,“我听说皇家的人,自小的培养就格外的严厉,尤其是深受帝宠之人,因为他们有可能是未来的储君,帝位的继承人,他们是不允许让任何人看出他们的喜怒哀乐的,因为这有可能是他们的软勒,从而让人掌握了他们的弱点钻了空子,暗害算计了他们的性命。 你们爷两去了边疆的那段时间,小公主来探望过我一回,那是她第一次给我带青菜,她说教我做锅子吃,这个吃了身子暖和。 那天我便邀请她留下来用膳,然后期间我就见她每一样食材的食用量都没有超过三筷子过,就更印证了皇家之人从小严厉培养的那一传说,所以你这会儿这么一说,母亲可不自然地就联想到了小公主了么?怎么,她很喜欢吃佛跳墙啊?” 容烨就微点头,“嗯,不过母亲可要为孩儿保守这个秘密,万不能对他人言!” 忠武侯夫人就道,“放心,母亲的口风可紧着呢,再说小公主那孩子母亲也是喜欢的紧呢,母亲怎么可能让她置于危险?” 容烨便点了点头,“那便好!” 却见那忠武侯夫人又道,“不过这佛跳墙可是很讲究的,里面所需的食材有许多种,光是准备就得一两天呢,这还不说熬煮的时间。” 容烨就道,“没事,你教我便是,我也不是经常做个她吃,也就是偶尔一次罢了,若是经常做,反而还让人起疑了。” “好,你先准备这些食材.......” 与此同时,执金吾韩延正带领着人拿着萧黎所绘的那几张画像在街上悄然地搜查着。 “唉,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没见过!” “唉,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没见过!” ....... 萧黎进到宫里,老皇帝正在同几个大臣议事,于是她就拉着一个宫人问她姑姑的去处,对方就说她姑姑大概是去了御花园。 萧黎正要去寻她姑姑,却被出来的王公公给唤住了,“小公主,陛下叫您进去。” “啊?!”萧黎一脸疑惑,又一脸犹豫。 王公公就笑着对她道,“去吧,陛下正等着你呢。” “哦,好吧!”萧黎只得进去。 进去之后她先是给她皇祖父行了礼问了安,然后又对殿中的几位大人们打了招呼,老皇帝这才指着旁边的一个案几说道,“先去那儿看会儿书,待皇祖父将事情处理了你陪着皇祖父出去走走。” “喏!”萧黎朝老皇帝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就走到一旁去坐了下来,跟着便翻开老皇帝提前为她准备好的书籍就默默地看了起来。 几个大臣这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陛下带着小公主与朝臣们议事了,所以也就见惯不惯的了。 老皇帝接着道,“这恩科草拟的章程朕已经看过了,还不错,就这么着吧,赶紧制定成文书,然后发往各州府,以便天下的学子们尽早地准备起来!” 尉迟老丞相带领的两个官员就拱手应道,“喏!” “鸿胪寺卿,你有何所奏?” 鸿胪寺卿上前一步,“陛下,臣接到百越和暹罗国就今年的朝贡再减两到三成的上疏请求,这是他们的奏疏,请陛下预览,”说着鸿胪寺卿庞乐就从他那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两份奏折来奉上。 王公公立马就去将那两份奏折接了过去,然后呈给了老皇帝,老皇帝在将它们翻开来看了之后就道,“言辞恳恳,今年倒也是大荒大灾之年,谁的日子也不好过,行吧,就按照它们所请所奏吧,今年的朝贡就再都减两成吧。” “喏,陛下仁爱!” 老皇帝就道,“朕不仁爱不行啊,朕可不能像西齐的国主那样一味地只追求自己的贪图和享乐,而不顾及天下老百姓们的死活,到处横征暴敛,最后惹得天下百姓苦不堪言,民愤难平,附庸之国群起而攻之。 你们都给我记住咯,我大魏朝是要立世千秋万代的,要目光放长远点,绝不能做那鼠目寸光之人!” “喏!” 随即,老皇帝便转了话题,“据说近日有人以其他地方流感激增为由将京中所有药铺治疗伤寒风寒的药材都买断了,朕天天看那些全国各地送上来的奏章奏折,朕怎么不知道哪里发生了大规模的流感之症啊?几位大人说说你们都有何看法啊?” 几人都甚是吃惊,“啊?谁,谁这么大胆子,竟敢顶风作案,将京中所有药铺里的药材都买断了?他们这是想干什么?陛下老早之前可是明令规定过不许任何人囤积药材跟粮食,也不允许任何人哄抬物价!” “是啊,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背逆行事,这不是在找死么?” 老皇帝就道,“是啊,天下人都能明白的事情,难道对方不能明白?可有些人就是不听招呼啊,要将朕的话置若罔闻!” 几人连忙就俯首帖耳道,“臣等不敢!” 老皇帝就道,“没说你们!” “谢陛下信任!”几人又齐声道。 然后有人就道,“定是有人视财如命,黑了心肝,想要将那些药材囤积起来,然后再找个适当的机会将那些药材给偷偷的运往其他地方然后再以高昂的价格售卖出去,从中获取暴利!” “没错,我看定是这样的!” 有人就持不同意见地道,“陛下,这会不会是哪个敌国的奸细所为,其目的就是想要利用这一场严寒的天气好让我大魏朝的人口急减,这样我大魏朝也就不可能在再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对他们国家构成威胁甚至用兵了。” 老皇帝想了想就点头,“不无可能,王明德?!” “老奴在!”王公公即刻站了出来。 老皇帝就道,“速去太医院传令,命太医院院首速组织人员携带着药草到京中几大城门口去给老百姓们诊治,要是有一人胆敢在给老百姓们医治的过程中不尽心朕治他的罪!” “喏!” 王公公随即转身就疾步地出了大殿。 老皇帝跟着就对着一旁的书记官道,“速拟旨,以快马六百里加急发往各州府和郡县,要求当地官员迅速召集当地大夫郎中等每天为当地的百姓们免费诊治医治,至于所需的药材钱粮一律由官府承担,一定要保障百姓们的生命安全。” “喏!” 书记官立马就去拟旨了。 有人就道,“陛下,那么多的州府郡县,所需药材钱粮一律由官府承担恐怕不大多现实啊,毕竟朝廷的国库府库也有限,总有耗完耗尽之时啊?” “是啊陛下,这恐怕不是长久之计啊!” 老皇帝就叹道,“是啊,朕又何尝不知,可是要朕眼睁睁地看着朕的那些子民们就这么凄凉无助的死去,朕也做不到啊,景德年间的那一场灾冻朕不想发生第二次。 这些年,我大魏朝被迫地连年对外征战,国之人口也锐减了三四成之多,今年若是再大量的锐减,我大魏朝的国力要何时才能发展得起来啊? 到时候不要说剪灭那几个国家了,就是那几个国家合起伙来攻打我大魏,我大魏朝又哪有招架还手之力啊?所以且走一步算一步吧,眼下要紧!” “陛下圣明!”几人齐刷刷地就朝老皇帝跪了下去,其中一人就道,“陛下如此为我大魏朝老百姓们考虑,着实是明君圣主所为,我等无不感佩!” 老皇帝就摆了摆手,“好了,好听的话就不要说了,尔等若是真心地想要为朕为朝廷分忧解难的话,那就下去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 “喏!” “好了,今日议事就到这里吧,诸卿们就退下吧!” “喏!” 待众朝臣们都离开了之后,老皇帝就问萧黎,“刚才皇祖父同几位大人们的议事你可有在听?” 萧黎放下手中的书卷就道,“不敢期瞒皇祖父,孩儿有在听。”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那好,那你说说可有什么不同的想法?” 萧黎就道,“其他没有,就各州府郡县组织大夫义诊这件事有点看法,皇祖父您看孩儿说的对不对啊?” “嗯,你说!”老皇帝就点头。 萧黎就道,“赶上这么一个灾年荒年,朝廷国库空虚,地方上的府库也不充盈,如果一味地这么赈济下去,总有耗完耗尽之时,到那时朝廷再也拿不出钱粮草药来又该怎么办?关键性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老百姓们还是照旧被冻死饿死和病死,国力也会被拖垮削弱,所以几位大人们的担心也不无道理,面对此种困境,孩儿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何意?”老皇帝的眉头倏地就皱了起来,一副不解的神情。 萧黎就给他解释道,“现在正值隆冬时节,皇祖父您看啊,现在老百姓们也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都是直接猫在家里头,与其朝廷拿着粮食一日三餐的闲养着他们,可它们却还是有人在不断的生病感染风寒伤寒。 孩儿以前身子虚弱,也生过一场大病,还是皇祖父怜惜孩儿,专门派了个武师傅来指导孩儿习武练剑,孩儿的身体才渐渐地恢复和好起来的,您看就是现在这么冷的天,孩儿就是穿着件单衣在户外练剑也不带感冒的,由此可见啊,人的生命在于运动。 只要你的身体一天都在动着,那周身的血脉都在循环着,人的身子也就是暖和的,俗话说寒从脚下起,一切的风寒风邪之症那都是由于太过寒冷了所致,人的身体只要不冷了,那生病的几率自然就减少了。 现在我大魏朝的国库和府库存余都有限,要想用有限的钱粮和药草拯救更多的生命,那么我们就得想到一个稳妥的法子,而这个法子就是组织天下的臣民们都统一的活动起来。 皇祖父,今年北方旱灾,南方涝灾,导致举国上下都民不聊生,这确实是一场天灾没错,但是这样的天灾咱们也是可以避免或者是尽最大程度的降低损失的。 上古时候,出现了洪灾便有大禹治水的故事流传下来,皇祖父,我们何不效仿古人,开沟挖渠,疏通淤堵? 在南方,咱们将那些淤堵的地方给挖通,使村村的水渠都相同,待来年若是又犯洪水了,那些洪水便能顺着那些沟渠顺畅地排往大江大河,甚至大海,老百姓们的良田也就不被淹没了。 在北方,我们可以组织人力在一些地方修建一些堰塘或者稍大一些的坑洞之类的,这样到时候若是老天爷下雨了,就有雨水储存在那些堰塘和坑洞里面。 倘若老天爷到时候又开始天干了,老百姓们就可以用那些堰塘和坑洞里的水来灌溉耕地和庄稼了,这样老百姓们也不至于颗粒无收,朝廷也就无需花大力气地赈灾了。 现在开挖沟渠,修建大坝堰塘什么的也不占用老百姓们的农忙时间,而且老百姓们有了活干,一天都忙活着的,这身子不冷了,那感染疾病的几率自然也就减少了,这样朝廷也就无需为大量的药材而费神费心了,同时也用有限的钱粮办了一件利在当下,功在千秋的大事不是? 若这个时候不来修建这些工事,等到时候再另外安排时间修建这些工事,那么朝廷就还得另外的花费一笔巨资,岂不是浪费?” 老皇帝听了她的提议之后,就忍不住地点头,“嗯,没错,我阿黎考虑事情是愈发的成熟和远见了,好,皇祖父这就即刻让人拟旨火速发往各州郡县,让全国各地都采用以工代赈的方式进行此次赈灾。 让南方开挖沟渠,疏通河浚,让北方修建储水大坝和堰塘,朕要让我大魏朝的未来将不再有南方洪涝,北方干旱的现象出现,朕要让天下的百姓们都吃饱穿暖,不再有饥寒交迫!” 尉迟老丞相等几人才刚回到他们的办公衙门没多一会儿老皇帝新的圣旨就传来了。 大家在弄清楚了啥叫以工代赈之后,都就忍不住地叹道,“陛下圣明啊!这样不仅赈了灾,同时也新修了水利,往后我大魏朝将不再受洪涝干旱的影响,老百姓们也将不再有饥荒和颠沛流离之苦。” “是啊,是啊!” 尉迟老丞相就将小王公公拉到了一边,然后小声地问道,“王公公,陛下怎么突然之间就想出这么一个好法子来了,还是说是谁向陛下提的建议?” 小王公公就一脸笑眯眯地道,“丞相大人说笑了,陛下乃是我大魏朝有为的明君圣主,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天下黎民们的疾苦。” 尉迟老丞相见小王公公如实说,于是赶忙也就笑着道,“那是,那是!” 小王公公随即就朝尉迟老丞相拱了拱手,“那老丞相,奴才那里还有点事儿,这就告辞了。” 尉迟老丞相也就朝他拱了拱手,“王公公慢走!” 第137章 得了一皇庄 西齐 “想必诸位爱卿们都已经听说了,大魏朝的皇帝要求我西齐国向大魏朝就此次战争进行赔付的国书已经送达了,所以此时召集大家来主要就是为了商议此事的,诸位看怎么办吧。” 看着满殿窃窃私语的文武大臣们,杜太后一脸忧郁地启口着说道,早已没了往日威仪和风华,倒像一个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几岁的老太太。 下面的众臣随即就噤了声站好队形望着上首高台上的两人,有人就出列问道,“陛下,太后,不知大魏那边的国书上是如何说的,要我们怎么个赔付法?” 那杜太后就不吭声了,皇帝赵宣见罢就眼神闪躲,一副为难又一脸唯唯诺诺地说道,“上面说,除了要我们割让他们土地和赔付银钱之外,还,还要每年子都向他们进,进贡布匹,牛,牛羊和,和战马。” “什么?这,这大魏朝的老皇帝简直是胃口也太大了吧?除了割地赔款外,还要每年纳贡,这,这不是让我们向他们称臣吗?”底下的人听了之后,都就吃惊不已,随即有人就闹了开来。 “是啊,这大魏朝的老皇帝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跟着有人也就义愤填膺地道。 一个老者随即就出列跪到了大殿的中央向着上首坐着的母子俩哭着恳求道,“陛下,太后,万万不可啊!这大魏朝的老皇帝这纯粹就是无理要求啊!虽说我西齐这次是吃了败仗,可我西齐好歹也是这片大陆上的泱泱大国,在国土面积上不比他大魏的小,甚至还要多出那么几百一千公里的土地,在经济和文化,还有农业上也不比他大魏朝弱,我西齐怎可去向他们称臣纳贡?他这简直就是对我西齐的莫大侮辱啊!” “是啊,陛下,太后,我西齐可不能答应他们的这一无理要求啊!”跟着又一大臣出列跪着拱手着说道。 接着又有几人就嚷道,“没错,不能答应,绝不能答应!我堂堂西齐,泱泱大国,岂能受他大魏朝的侮辱,做他们的阶下之臣?!” “是啊,是啊,这大魏朝的老皇帝简直是太过分了,不仅要我们割让土地不说,还要索要财物,而且还是每年子都要,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贪得无厌!”有人跟着也就附和道。 “不能答应,决不能答应!” “是啊,今年子洪涝旱灾的,我西齐国的日子也不好过,岂能将我们那么多的财物去填补他大魏朝的需求!” “就是,就是!” 坐在上首的杜太后与皇帝赵宣见下面众人如此愤慨激昂的反应之后心中也是为难不已,最后还是杜太后出声着叹息道,“诸位爱卿,哀家和陛下又何尝想向那大魏朝赔付低头,可是谁叫我们是战败国呢?而且还是惨败的战败国! 人家出动的二十万大军只损失了三万多的人马,而我西齐国出动了将近二十二万的大军却是全军覆没,除了两千多人成为了人家的俘虏,竟无一人生还! 而我们如今却还在北边与其他几个部族正在打仗,大家也都知道我们西齐国内如今是个什么样子的情况,再没有多余的兵力去与大魏再战了。 大魏朝的老皇帝说我们可以不答应他们提出来的那些条件,但是来年的春天他们的大魏铁骑将会踏平我们的郢都,若是我西齐只与一方作战我们还可与之周旋一二,可是我跟陛下就怕到时候我们会腹背受敌,那样我西齐就危也!” 原本还愤愤不平,义愤填膺的众人在听到她这一言之后顿时就哑口无言了,都知道这太后说的是大实话。 是啊,他们之前可是集中了全国的兵力去与大魏朝对峙的,满以为他们在人数上高过了大魏朝,这样就对他们起到了威慑的作用,他们也就不敢贸然地对他们发动战争了,这样他们只需要和他们对峙个半年,待到来年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也就有胜算和他们谈条件了,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向他们狮子大开口索要大量的钱财和物质。 可他们却低估了对方的实力,没想到他们即使没了夏大将军和冠军侯,却又出了个武成侯,更没想到这个常年镇守东部沿海地区的武成侯竟也是个擅长陆战的,而且还是那么的一个狠角色,不给他们留一兵一卒的生力军,几十万大军全歼,以至于他们现在是没有一丝一毫与他们的再战之力。 那大魏朝的老皇帝向来就是个崇尚武力的硬骨头,倘若他们若是真的不同意他的那些要求,那待到来年的时候说不定他真的会派兵来攻打他们西齐国,到时候再加上北边的几个部族,那他们西齐国就有可能遭受灭国之危。 想到这一点,一个个的都就心惊后怕不已,之前的硬脾气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了下去,而之前的高亢激昂和不甘不平,还有愤慨一下子也便荡然不见了。 整个朝堂在静默了好一阵子之后,一个头发胡子都花白了的老者就站出来拱手朝上方位置上的人问道,“敢问陛下和太后,不知那大魏朝向我西齐国所索要的国土和其他赔付之物的数量又各是多少?” 他这话一问出,下面大殿上的众朝臣就又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最上方的那两个位置,杜太后和皇帝赵宣两人的面上都就是一副尴尬和为难之色,那皇帝赵宣见自己的母后又不回答众朝臣们的提问了,遂只好自己鼓起勇气顾左右而言他地道,“这个,这个……” 他“这个”了半天也没有“这个”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得说一句“众卿还是自己看吧”,说完他就对着侯立在一旁的总管大太监使了眼色,那总管大太监立马就上前去从他手里接过了那国书,然后走下台阶送到了最前方一个大臣的手里。 那大臣在看过了那国书上所写的内容之后顿时就神情具惊,“这这这,这大魏朝是要亡了我西齐啊!” 众朝臣们在听了他的话之后,都就是惊骇不已,在惊骇的同时也都纷纷好奇那份国书上究竟是写了什么?于是一个个的也都不在乎自己的官职大还是官职小,这样做是否有何不妥,一群人顿时就围了过来,然后争先恐后地就要看那国书上的内容。 众人在看过那国书上的内容之后,眉头都就纷纷地皱了起来,又人又就不甘不平地道,“陛下,太后,这大魏朝的老皇帝也简直是太过分了,谁都知道我呼伦大草原总共的纵深也就两千八百多公里,而他张口就要一千九百公里的土地都归他大魏,这怎么可以?那到时候我西齐的牧民们还怎么生活啊?” 有人就附和道,“是啊,是啊,陛下,太后,这大魏朝的老皇帝也太狮子大开口了!不能答应他们这么多啊!” 有人又就道,“还有那每年子向他大魏朝交付的岁币也是如此,不能交付那么多,什么金三十万金,银十万两,绢、纱各十万匹,牛十万头,肥羊四十五万只,顶级战马十五万匹? 若我们真的如这国书上所言交付于他们了,我西齐国的国力又就不知道削弱到什么程度了,到那时他大魏朝岂不是说想灭掉我西齐国就随时都可以灭掉我西齐国? 要知道就是年景好的时候我西齐国一年所产的顶级战马也不过就二十来万匹,现这大魏朝的老皇帝一开口就要我西齐国每年子都进贡十五万匹,他这是有意地在削弱我西齐国的国力啊,长此以往,我西齐将国之不国啊!” “是啊,陛下,太后!”跟着就有人也哭兮兮地说道。 坐在上首的皇帝赵宣和杜太后都就露出一抹十分为难又纠结的神情来,那杜太后就看向了下首的丞相严颢,那严颢即刻就站出来道。 “是啊,诸位大人所担心的,陛下和太后又何尝不知啊,可是这也不是出于无奈么? 不是我严某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实事求是!如今我西齐国是内忧外患啊,对外我西齐先是惨败于大魏之手,后北边的几个部族又欲脱离我西齐国的掌控,现正与我西齐大军对战边境之上,而国内老百姓们又是怨声载道,国库空虚,明年的年景又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所以这个时候是万不能再激怒大魏了。 大家也都知道,那大魏朝的老皇帝打从登基时候起,除了最开始的几年,没有对外用兵以外,其余的时间都在对外用兵,尤其是我西齐,我们跟他们已经打了几十年了。 虽说连年的战争对他大魏朝的消耗也大,但总体来说他们大魏朝的综合国力还是要优于我西齐国的。 倘若这个时候我西齐国拒绝了他们的一系列要求,依照那老皇帝一惯说一不二的强势作风,那么来年的时候我西齐国必将遭到他们沉重报复性地打击,那时候我西齐国没有多余的兵力阻击,说不定会就此灭国! 向大魏朝称臣纳贡对我西齐国而言的确是一种屈辱,但是古人都常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昔年越王勾践战败吴国,被迫前往吴国为奴为质,然后通过卧薪尝胆以报雪耻。 那大魏朝如今也不过就是向我西齐国索要一些土地和财物罢了,只要我西齐国没被灭国,那我们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我们也可以学习越王勾践卧薪尝胆! 那大魏朝的老皇帝虽说强势,但是他也毕竟年纪大了,就算目前身子还硬朗着,但是他又能硬朗得了多久?顶多也不过就是几年的好活头! 据本相所知,那老皇帝现今的那些子嗣可都是些资质平庸的,没有一个堪当大任的,在这期间,我西齐国就算是忍些辱负些重又算得了什么,只要那老皇帝一旦驾崩,新帝登基,我西齐国国力增强的机会就来了,到那时我们再一雪前耻也不迟!” 那皇帝赵宣就一脸激动地附和道,“对对对,朕跟太后也是这个意思!” 底下的众人听了他的这话之后,心理都就有些无语和不是滋味,虽说大家的心里面对他和太后都有颇多的微词,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也是没有办法的。 能晚些时候亡国怎么也比现在立马就亡国的好,更何况他们也还有不会亡国的机会,所以割地赔款就割地赔款吧,每年子向对方拿贡就纳贡吧,大不了,他们到时候将老百姓们的赋税再加重一些便是,于是大家就又都不吭声了,只希望大魏朝老皇帝的那些子嗣们是一个不如一个,最好都是些草包和无能之辈才好。 然而有人却又有一些不甘地道,“陛下,太后,此次战败关键在于黄将军和刘李两位将军指挥配合不力,还有就是他们太过大意了,所以才给了对方可乘之机,依臣之见这次战败黄将军他们几人要负主要责任!” “对,黄将军,李将军和刘将军他们要负主要责任,要不是他们指挥配合不力,我西齐二十多万大军又岂会全军覆没,竟无一人生还?不然我西齐国也不会向他大魏朝割地赔款,还纳贡!所以臣等恳请陛下和太后将黄将军和刘李两位将军的家人都下大狱,然后抄家灭族,以警示后人!不然以后在战场上谁都可以玩忽职守,不用心打仗!” “臣附议!”跟着有一人就站出来道。 “臣也附议!” “臣等附议!”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满朝的文武大臣们都就出列了。 看着大家的反应,坐在上首的皇帝和杜太后都就暗暗地舒了一口气,于是那皇帝赵宣还不待杜太后开口他就率先地应了下来,“准奏!” 于是可怜的黄将军和刘李两位将军几人,这人还在大魏朝做俘虏呢,他们的家人们就这样地被定了罪。 杜太后朝前面的皇帝就淡淡地扫了一眼,然后她就对着下首的严颢道,“既然事已如此,那么丞相接下来跟大魏朝议和的事情就交由你去办吧,准备一下,即刻你就带着人和物资前往大魏朝,不过,能跟大魏朝那边讲下价就尽量地讲下价吧,那么多的岁贡哀家也着实是给的心疼啊!” “喏!臣谨遵太后之命!”丞相严颢恭敬地朝她行礼应着。 大魏朝这边在收到西齐国即将派人过来议和的消息之后,老皇帝就将萧黎叫进宫里然后对着她道,“阿黎,想不想到南苑去狩猎?” 萧黎一听,双眼顿时就亮了起来,然后连连点头,“嗯嗯嗯,想想想,皇祖父,阿黎老早就想去南苑狩猎了,我想去打野鸡,野兔,还有狍子,到时候给您烤了吃!” 老皇帝就一脸爽朗地笑道,“那好,再过几日,待皇祖父将手里的事情再处理一些,然后皇祖父就带你去南苑狩猎,到时候我们在那儿可以多待两天。” “皇祖父也要去狩猎?”萧黎就一脸狐疑地道。 老皇帝就点头,“那是自然!” 王公公就在一旁微笑着解释道,“小公主,陛下年轻时候的箭术可也是出神入化的呢。” 萧黎就吃惊。 老皇帝就有些不大服气地看了王公公一眼,“什么叫年轻时候的箭术出神入化,难道说朕现在的箭术就不行了?” 王公公立马就道,“哦,不不不,陛下的箭术自然一直都是极好的,奴才的意思是说陛下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后来就没有多少的时间去打猎了。” 老皇帝就笑骂他道,“你个老奴才,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王公公就呵呵地笑着,然后就对着一旁的萧黎道,“小公主,太子殿下最初的箭术都还是陛下教的呢。” “真的?!”萧黎就一脸的诧异。 王公公就点头,“是的,当时太子殿下还很小,就这么高,也就五六岁的样子,比您还小呢,陛下就教他骑马射箭,还有习剑,只不过后来陛下渐渐地就忙了,所以陛下就给他指了专门的武师傅来教导他。” 萧黎就点了点头,“那我父王的箭术怎么样?厉害么?” 王公公就点头,“嗯,厉害!太子殿下文武兼备,在一众兄弟姐妹中是最出色最耀眼的那一个,他的身上几乎没有什么缺陷,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 “真的?!”萧黎又就大张了眼。 王公公就点头,“嗯,是的!” 然后就见老皇帝道,“阿黎,你要像你的父王一样,要做一个聪慧,仁爱,博学,同时也要英明睿智果决的人,知道吗?” 萧黎就点头,“嗯,皇祖父,孩儿知道了!” “乖!”老皇帝看着她,就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瓜。 然后萧黎就问,“皇祖父,我们到时候去南苑狩猎将会有哪些人啊?” 老皇帝就道,“就满朝的文武大臣吧,今年这又是天干又是洪涝又是战争的,大家的神经都绷得很紧,就让大家到时候都去放松放松吧!” 萧黎就猛点头,“好啊,好啊,阿黎还没去过南苑呢,听说那里面有好多的小动物,有些还是阿黎从没有见过的呢,到时候阿黎一定要去好好地认识认识。” 老皇帝就道,“那里面除了一些野鸡野兔这样的小动物之外,还有些其他的大型动物,你到时候可得当心点,别乱跑,知道吗?” “是,皇祖父,阿黎知道了!” “嗯,乖!来跟皇祖父说说,你最近都学了哪些方面的知识?” “是,皇祖父!” 跟着老皇帝就将萧黎叫到了一旁去考校她的学业了,不管他问什么,萧黎都对答如流,老皇帝甚是满意,然后就又拿些待批的折子出来让她审批,萧黎也都一一地处理了。 看着她处理事情有条不紊,又十分地恰当好处,老皇帝对她是愈发地满意和宠溺了,然后就将京郊外一处带有温泉的皇庄赏赐给了她。 萧黎十分地开心,于是就在心里计划着哪天定要到那庄子上去住两天,然后在那里泡泡温泉,然后再顺便看看能不能在那里再种植些什么作物。 第138章 制衡 就在祖孙俩其乐融融的时候,辽东王来了,说是他封地上又到了一批物质,其中有一张白虎山和两张那个白熊皮,他觉得这白虎山挺适合老皇帝的,所以就特意地带进宫来孝敬他。 另外就是有两支千年老山参,拿来给他温补身体。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嗯,难为你有这番心意,坐吧,中午就留下来和你三皇姐,还有阿黎一起陪朕吃个饭吧。” 辽东王听后,先是一阵诧异,跟着就是一脸的欢喜,“是,父皇!” 老皇帝不想让萧凛看出萧黎的聪慧,于是就对着萧黎道,“阿黎,那里皇祖父给你准备了些玩具,你先过去自己玩儿一会儿,我跟你五皇叔下两盘棋。” “喏!”萧黎起身,给老皇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之后就走到一旁去玩玩具了。 其实这个玩具也没得啥子好玩的,无非就是一件由玉石材质雕刻而成的九连环和几个鲁班锁结构的木制小玩意儿,这几个玩具她都已经玩腻了。 但是由于她五叔在,所以她怎么也得有个小孩子该有的样子,这是她皇祖父跟她说的,说她要懂得藏拙,不能让人察觉出了她的聪慧和与众不同,她这样她才会安全地长大,她深以为然。 老皇帝指着旁边不远处的棋盘就对着萧凛道,“走吧,陪朕下两盘棋!”说着他就兀自地朝那边走了过去。 “喏!”萧凛恭恭敬敬地跟在他的身后。 老皇帝和他边下着棋边聊着家常,就在他们下到第三盘的时候,突然有官员进来禀报说京兆尹治下的下邽和郑县两个地区因昨夜风雪过大,许多老百姓们的房屋都被积雪压垮和吹倒了,现正埋在废墟中等待着救援。 因今年的天气异常的寒冷,到处灾害频发,所以需要赈灾的地区也就很多,这样就导致人手有些不够,所以现在京兆府尹就进宫来请求陛下调派些人手给他救治灾民。 老皇帝的眉头倏地就皱了起来,顿时也就没了继续下下去的兴致,他将手里的棋子朝棋盘上一抛就问道,“具体有多少户百姓的房屋倒塌了?大概压了多少人?” 京兆尹府尹就回道,“昨夜风雪灾害最严重的是下邽县,总计有三百二十三户人家的房屋倒塌了,总计被埋和伤亡的人数在两千五百多人左右,但是那边还有一部分百姓的房屋正处于危险状态之中,照这样的风雪继续下去,估计明天将会又有一部分房屋倒塌,郑县那边的灾情要稍微好点,只倒塌了一百多户人家,总受灾人数八百五十多人,但是由于前些年的战争缘故,郑县那边很多青壮年都去参军了,后来有近七成的人牺牲在了战场上,所以那边的受灾群众多是些老弱妇孺之类的。” 老皇帝听罢,眉头就皱的更深了,然后他就吩咐一旁的书记官拟旨,连发了几道诏书,一道是发给容烨的,让他带领三千羽林尉协同京兆府尹前去救灾,尽最大努力地保证那些被埋老百姓们的生命财产安全,然后又对太医院和大司农个下了一道圣旨,让他们赶紧准备药材和粮食前去这两个地方赈灾。 京兆府尹即刻就跪安谢恩,然后就一阵风似的转身出了大殿。 萧凛就一脸热切地看着老皇帝,“父皇,现在到处都受灾害严重,儿臣也想出一份心力。” 老皇帝盯着他看着,萧凛心中紧张不已,最终老皇帝却还是点了头,“那好吧,那你也就跟着去吧。” 萧凛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就只见他一脸兴奋且激动地道,“是,父皇,儿臣定不辱使命!” 说到这里他就又有些犹豫地道,“那父皇,那儿臣这就回去准备了,就不能陪您用午膳了?” 老皇帝就朝他挥了挥手,“去吧,去吧,要陪朕用膳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拯救灾民要紧!” “喏!”萧凛恭敬地朝他行了一礼之后就一脸愉色地转身快步地离开了皇宫。 萧凛回到王府便直接去了翟离先生的院子,翟离先生看到他就忍不住地打趣道,“王爷今天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心情这么愉悦?” 萧凛在他对面落了座,“果然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先生。” 翟离先生看着他但笑不语,为他斟了一杯热茶,萧凛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今日我进宫去看望父皇,父皇留了我在宫中用午膳,后来京兆府尹来奏说下邽和郑县这两个地方昨晚遭遇了暴风雪的袭击,很多老百姓的房屋都被大雪压垮和吹倒了,我向父皇请奏了去这两个地方赈灾,父皇答应了。” 翟离先生听后也就一脸愉色的向他恭喜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这可是一个难得的赚取民心的机会!” 萧凛就点头,“是啊,当时我就怕父皇不答应我这个差事。” 翟离先生就问,“那么敢问王爷,这次去这两个地方赈灾陛下只安排了您一个皇子,还是说其他几个皇子都要去?” 萧黎就道,“只有我一人!” 翟离先生就一脸高深莫测地微笑着点头,“嗯,由此可见,在陛下的心目中王爷您的分量是高于其他皇子的。” 萧凛一怔,随即就故作谦逊地说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翟离先生就道,“唉,王爷可不要妄自菲薄,纵观陛下的诸位皇子就属王爷您才能出众,人品贵重,陛下他老了,这皇位他终归是要传到一个可靠的人的手中的,而王爷您就是那个最佳的人选。” 听了他之言,萧凛的眼里是怎么也掩饰不住那份喜悦和高兴,却见翟离先生又就道,“那王爷您这次可一定得把握住机会啊!” 萧凛就点头,“那是自然!好了先生,本王就不多说了,本王还得回去多准备一下,稍后便启程去灾区赈灾!” 翟离先生就朝他恭敬地行了一礼,“王爷请便,那在下就在这里预祝王爷您此次赈灾顺利!” 萧凛也朝他回了一礼,“好,多谢翟离先生了。” 萧凛被老皇帝委派去灾区赈灾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燕京城的大街小巷和后宫的一些宫人的耳朵里,一时间很多人的心思都就活跃了起来,有人就暗中猜测这是老皇帝释放出的一个立储的信号,现今辽东王萧凛被重用这是老皇帝有意地让他在民间积攒名望和声望,收买民心。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便忧愁了起来,而这欢喜的人自然就是辽东王妃和一直暗中站队萧凛那一方的各路人马,而忧愁紧张的人马自然就是萧尧高美人母子俩及站队他们那一方的人。 “母妃,萧凛那混账玩意儿现被那老家伙委以了重任,你说他是不是看中了萧凛,让他成为储君啊?”萧尧一脸紧张又不甘地站在高美人的面前就说道。 若论年长,萧凛是目前京中最大的皇子,而且他还被封为了辽东王,就算秦瑶那个贱人不被老家伙待见,但这么些年来老皇帝都没有让他去封地就藩的意思,没准那老家伙的心里还真就是这么考量的。 一时间高美人的眉头就深蹙了起来,同时眼里也流露出一抹不屑和阴狠的神色来。 “哼,就他也配储君之位?本宫当初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搬到嫡系一脉,自然也就能对付得了他!” “当真?!”萧尧的神情顿时就欢喜了起来。 高美人收起她那狰狞的神色,随即换上一抹温和的慈母之颜,她拉过萧尧的手捧在手里就拍了拍,“自然是真的,母妃什么时候骗过你?”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又倏地狠厉了起来,“他算个什么东西?就算他蹦哒的再厉害,这大魏朝的天下也只能是我儿阿尧你的!” 萧尧就一脸犹疑地道,“可是他已经领了差事,现在朝中的风向肯定变了,先不说他这次去赈灾会收到那些刁民们的一致好感和民心,就是朝中的很多朝臣们恐怕也会觉得他就是储君的不二人选,若是到时候大家再一致地上书要求那老不死的立他为储君,那孩儿岂不是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么?” 高美人就道,“他想凭借这次的赈灾事宜就获得民心和朝臣们的支持,哪那么容易?哼,想都别想!” 萧尧见她说得那么信誓旦旦,就问,“母妃可是有什么办法?” 高美人就道,“既然他能去灾区赈灾,我们又为何不能去?” 萧尧猛地就抬头,“母妃的意思是?” 高美人就朝他点了点头,“正是,阿尧,等会儿我就去求那老不死的,让他也派你去灾区赈灾。” 萧尧就道,“可是母妃,我不想去!那里偏僻寒冷不说,肯定也很脏,我不想看到那些脏鬼,更不想和那些脏鬼接触,太恶心了!” 高美人就道,“谁让你亲自去跟他们接触了?你多带些人去,到时候就让下面的人去跟他们接触,有什么事你也让下面的人去办,你只需要人在那里,过后待在屋里便是。” 萧尧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就点了头,“好,我听母妃的!” 随即高美人又对着闵氏耳语了几句,闵氏点着头跟着就出去了。 萧尧就问,“母妃,你叫闵姑姑去干嘛了?” 高美人就道,“这事你别管,你先回去等着消息便是。” 萧尧犹豫了下,跟着便听了她的言,“喏!” 翌日中午,萧黎刚下学回来,巴陵长公主就对着她道,“昭华宫的那对母子俩见你五皇叔被你皇祖父委派了赈灾任务,所以也就去求了你皇祖父派给了他们也一些任务,现在也在去往灾情最严重的地方的路上,后来你皇祖父又把你七皇叔和八皇叔也给派了出去,阿黎,要不咱们也去向你皇祖父求个恩典,咱们也去赈灾?” 萧黎就摇头,“姑姑,他们要去挣表现就去挣他们的,我们就别去出那个风头了。 当真以为到了灾区去转悠了一圈儿之后他们便能顺理成章地收买到民心和得到民意了,甚至是得到朝中重臣们的鼎力支持了,然后也就能增加获得储君之位的筹码了,他们想得也太过简单和异想天开了。” 巴黎长公主就一脸怀疑地道,“怎么说?” 萧黎就道,“若真的是那样,皇祖父也就不会将五皇叔和萧尧派出去之后,再将七八两位皇叔也派出去了,很显然皇祖父这是在制衡他们,不想得让他们两个独得了这份功劳,从而积累起民望和获得民心,皇祖父将在京的四个皇子都派了出去赈灾,老百姓们也只会感念皇祖父恩德,觉得是他在爱民如子,挂念老百姓们的生活疾苦。 恐怕萧尧母子俩和五皇叔这会儿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满以为去向皇祖父要了这份差事就能获得他们所要的,可却没想到皇祖父竟是这么一翻操作,他们这回不但不能达到自己预想的目的不说,反而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真的以为民心是那么好向和好收的。” 巴陵长公主就道,“那我们就真的什么也不做?” 萧黎就道,“我是皇孙,还只是个孩子,能想得到什么?而姑姑你是皇女,自然也想不到那么深远,所以咱们什么也不用做,若真要做什么的话,姑姑你就以你的名义让人送去灾区地区一些药材吧,想必这个是他们目前最紧缺的,不管是伤药还是治疗风寒伤寒的药材,不过这些药材要当着那些老百姓们的面交到那些太医们的手里,就说是您的一翻心意,让他们熬煮了给那些伤者和患者服用。”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好,我等会儿就让人去安排。” 巴陵长公主的话音刚落,就见王公公一脸笑眯眯地进来先是对着巴陵长公主恭敬地行了一礼,跟着就对着萧黎道,“小公主,陛下明天要前去灾区看望那些受灾的老百姓们,让您到时候随他一起,明早卯时一刻的时候小明子会来接您。” 萧黎和巴陵长公主都是一愣,随即萧黎就点了头,“好的,公公,我知道了。” 王公公就微笑着地点了点头,巴陵长公主从彩屏姑姑的手里接过两个瓷瓶然后就起身走到王公公的面前,“公公,这是我让人又给你制作的一些药丸子,可吃三个月。” 王公公就是一阵诧异,“哎哟,长公主,咋又让您破费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都不算什么,只是今次的这个药丸子里面加了几样治疗伤寒邪症的药材,这个天气还是要多加注意一些才是。” “唉,是的,”王公公就一脸愉色地点头。 跟着巴陵长公主就问,“公公,明日就只有阿黎一人随父皇一起么?” 王公公随即就压低了声音道,“长公主放心,明日还有汝南王殿下跟小公主一起。” “六弟也去?”巴陵长公主就惊讶了。 王公公就点头,“是的,陛下说只有诸王和皇子们亲临了灾区现场,了解了老百姓们的生活疾苦,将来才能更好地治理自己的封地。”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 然后王公公就又朝他们行了一礼,跟着便转身离开了。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对着萧黎道,“那那些药材今日便暂时不让人送过去了,明日你再一起带过去便是,你皇祖父之前就派了太医院的人一起,想必他们今日也还有药材用。” 萧黎略想了一下,遂就点了头,“好,那我明天再带过去吧,不过还是以您的名义。”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好,都可以!” 第139章 赴灾区 翌日一早,小王公公就亲至领着一行人来接萧黎了。 “小王公公,我们是在哪儿同皇祖父汇合啊?”萧黎一边任由着茯苓给她系着狐裘披风一边就朝小王公公问着。 小王公公一脸含笑地就回道,“陛下已经从宫里出发了,我们直接到城门口跟他们汇合就成。” 萧黎就点头,“好!” 巴陵长公主为她系好披风,又让人拿来一条雪狐皮围脖为她戴上,跟着就道,“到了那里可得千万要注意安全知道吗?莫要一个人去那些危险和人烟稀少的地方。” 萧黎就点头,“嗯,我知道,姑姑您就放心吧,阿黎去了那儿多半都是跟皇祖父待在一块儿,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巴陵长公主也就点头,“这我就放心了,”不过她还忍不住地朝在场的几个这回随萧黎一起去的宫人,“照顾和保护好你们家主子!” “喏!”众人齐声向她行礼着。 萧黎从彩屏姑姑手里接过皮手套自己戴上,随即就朝巴陵长公主摆了摆手,“姑姑,那我就走了?!” “走吧,走吧!”巴陵长公主也就朝她挥了挥手,目光就那么地追随着她一直目送着她指导看不到人影为主。 大概两盏茶的功夫,萧黎乘坐的马车就停了下来,然后她就听到小王公公的声音再次地传了进来,“小公主,我们已经到达城门口了,然后麻烦您下马车换乘御撵,”说着萧黎马车的帘子就被人打了起来。 “换乘御撵?”萧黎就朝外面看去,就果然见到前方不远处的地方停着一辆外观低调简朴但是却极为宽敞的马车,那辆马车是由六匹通体纯黑油光发亮的高大骏马拉着,车身是她这辆马车的至少三倍大,的确是天子的随驾。 小王公公就点头,“是的,陛下说让您随他共乘。” 萧黎就点头,“好吧!” 说完她就起身出了自己的马车朝前方天子御驾走去。 待她上到马车上正欲朝老皇帝行礼,老皇帝就朝她招了手,“来来来,不用那么多的虚礼,快坐到皇祖父的身边来!” 萧黎嘴角一扬,立马就直起身来,然后一脸欢快地就朝老皇帝奔了过去跟着就挨着他坐下,“皇祖父,您怎么这么早啊?外面天都还没怎么大亮呢。” 老皇帝就逗她道,“怎么,瞌睡没睡好,打扰到你继续睡觉了?!” 萧黎立马就摆手,“没有,没有,阿黎只是心疼皇祖父这么早就起来,肯定是没有休息好,阿黎是担心您身体吃不消!” 老皇帝就道,“傻孩子,世人都到人是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皇祖父早已经到了睡不着的年纪咯,每天睡个两三个时辰就足够了,倒是你还是个孩子,也的确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要是你还犯困的话就到旁边去躺下再睡一会儿,等到地儿了,皇祖父再叫你。” 萧黎又就摆手,“不用,不用,我这会儿还不困,陪着皇祖父说会儿话,待我困了我再眯一会儿。” 老皇帝就点头,然后就问她,“用过早膳了么?没用的话,皇祖父让人给你准备了些糕点,现正在那里温着,趁热吃点,垫吧垫吧!” 萧黎就点头,“嗯,用过了,宫里的厨子他们今天起得早,孩儿用过早膳才出发的。” 老皇帝就点头,萧黎就问,“皇祖父,那您用过早膳了么?” 老皇帝就道,“皇祖父用膳的时间还没到。” “啊?”萧黎就惊讶,然后就道,“那要不,皇祖父您先用了早膳咱们再启程吧?” 老皇帝就道,“无碍,到时候在路上食用也是一样的。” 萧黎跟着就问,“那皇祖父,咱们接下来是先去哪里啊,下邽还是郑县?” 老皇帝就道,“先去郑县吧,那边受灾的老百姓虽不及下邽的多,但是那里的老百姓们都是些老弱妇孺。” 萧黎就点头,然后就听到老皇帝又道,“这一趟出来咱们可能要在外面待几天,你带的防寒之物足不足啊?” 萧黎就道,“皇祖父放心,昨天王公公前来宣旨的时候就已经给我们说过了,所以姑姑给我准备了几大箱子的衣物和被子呢,其中还有些阿黎穿不上了衣物,也有些宫人们不穿了的衣物,阿黎也一并让人给收拾上了,到时候若是灾区的老百姓们有需用还可排上用场呢。” 老皇帝就点头,“嗯,这个想得很周到!” 萧黎跟着就道,“皇祖父,阿黎早就想感受一下那种野外搭建帐篷的生活了,阿黎还想着,等咱们和西齐那边的事情解决了之后,阿黎就向皇祖父请奏,让我多到城外去打打猎呢。 老师说,好的箭术要经常性地以活物为靶才能练得出来,阿黎天天在宫里练的都是固定的死靶式,阿黎的箭术究竟到达了个什么程度,还从没有检验过呢。 所以阿黎就想试试,多到野外去打打猎,野外的山鸡和野兔比较多,想必是一个最佳的练习场所。” 老皇帝就点头,“好,皇祖父准奏!” 萧黎顿时就欢喜了起来,没想到老皇帝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原本她还以为要跟他磨好一阵子呢,于是她赶忙就起身去给老皇帝恭恭敬敬邸行了一礼,“谢谢皇祖父!” 老皇帝又就朝她招了手,“好了,好了,快过来坐下吧!” 萧黎一脸欢欢喜喜地又坐了回去,然后老皇帝就吩咐一旁的小王公公,“让汝南王也来这辆车上吧,这车上的炭火烧的要旺些。” “喏!”小王公公随即就下了马车。 萧黎这才发现王公公竟然不在,于是就偏着脑袋问她皇祖父,“王公公没来?!” 老皇帝就道,“我让他留守宫中了。” “哦,”萧黎随即就明白了。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萧越就上到御驾上来,他先是恭恭敬敬地给老皇帝行了一礼,跟着就跟萧黎打招呼,“阿黎?!” 萧黎也赶忙起身给他见礼,“六皇叔!” 萧越微笑着地朝她点了点头,老皇帝就指着对面的位置,“坐下,跟父皇说说话儿。” “是!” 待他落座之后,老皇帝就问他,“最近身体怎么样,可还经常夜咳?” 萧越就拱手道,“多谢父皇关心,谢父皇赐予儿臣的那些药材,儿臣食用了之后最近身体好多了,已经咳嗽的不那么频繁了,也只是偶尔有所咳嗽。” 老皇帝就点头,“那就好,前些天,有几家藩属国送来了些皮子,回头朕再让人给你送几张过去。” “谢父皇,”萧越听后顿时就惊讶不已,要知道老皇帝最近给他的赏赐比他之前五年的总和还多,这让他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老皇帝就摆了摆手,“今年你封地上的产出也不多,之前这又是为前方的将士们捐献军粮,后期又为老百姓们赈灾,父皇都看在眼里。” 萧越低垂着头应着,“是!” 老皇帝随即就调了话题,“私下里可有跟曹御史家的那个小姐接触过?” 萧黎顿时也就来了兴致,然后一双圆溜溜的乌黑大眼就看向她六皇叔,萧越面上微微一红,似有些不大好意思,毕竟萧黎还在这车上,当着个小孩子的面说这些似有些难为情。 老皇帝似看出了他想法,顿时眉头就蹙了起来,然后就开始教训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你老子,阿黎是你的亲侄女儿,这里又都没有外人,你一个大男人家还扭捏过什么劲儿?” 萧越哪还敢再脸红啊,随即就恢复了面色道,“私下里有接触过几次?” 老皇帝又就问,“感觉怎么样?可还适合当你的王妃?” 萧越就是一怔,他买想到老皇帝竟然会关心他的婚事,心里不免的又是一阵感动和激动,他斟酌着说道,“谢父皇关心,曹小姐她很好,儿臣很满意!” 老皇帝盯着他就点头,“你满意就好,阿越,你跟你其他的那些兄弟们不一样,你打小便身子骨弱,父皇对你没有过多的期许,唯愿你此生能过得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还有就是开开心心!” “父皇?!”萧越心里顿时就是一暖,感动得不得了,那抬起头来看着老皇帝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孺慕之情。 老皇帝就道,“好了,待来年丰收了,就把你的婚事给办了吧,今年是不行的了,今年先是洪灾旱灾,接下来又是与西齐之间的战争,现在又赶上了雪灾,国库空虚,老百姓们的生活也是困苦不堪,朕不可能为了让你成婚而让天下老百姓们的生活更加的雪上加霜!” 萧越赶忙就接话道,“儿臣知道,儿臣都明白,这个时候自然是得以天下黎民百姓们的生命安全为先,儿臣才刚行了冠礼不久,就算是再等上个几年再成婚儿臣也是愿意的。” 老皇帝就道,“你愿意等,可人家曹御史家的小姐能等?” 萧越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是,这个儿臣倒是没有考虑到。” 老皇帝就轻哼了一声。 萧越随即就道,“那这事就全凭父皇做主!” 老皇帝又就哼了一声,萧黎从随身的腰兜里掏出一叠叶子牌来就道,“皇祖父,六皇叔,反正到达目的地也还有一些时候,不如咱们来玩一会儿叶子牌吧,这个可好玩儿了,可放松心情了。” 老皇帝看着她手里拿的那一叠绘着花花绿绿的小纸牌,就道,“哟,叶子牌?!这个是个什么东西?” 萧越也很好奇。 萧黎就道,“这个是我平时无聊的时候,和宫里的几个贴身姐姐们玩的一种游戏,这里一共有五十四张牌纸,最大的是大仙儿和小仙儿,除了大仙儿和小仙儿是各一张牌之外,其余数字的牌都是四张,但是这四张牌纸的花色都不一样。” 跟着萧黎就将那些数字牌在他们面前的小几上铺开,并一一的给他们介绍和讲解着。 老皇帝和萧越刚开始的时候是听得一头雾水,但是经过萧黎反复地讲解了两遍之后,两人顿时都就来了兴趣,老皇帝就道,“听着倒是有趣儿!” 萧越也就点头附和道,“是啊!” 萧黎就一脸期翼地望着两人道,“那咱们就玩会儿?!” 两人就点了点头,老皇帝就发话道,“好,那就玩会儿!” 马车走的慢,有叶子牌可玩儿,在马车上几人也不无聊,没打几盘,老皇帝和萧越便熟悉了此种π的玩法,一时间几人倒也玩的十分开心逾越。 玩着玩着萧黎就瞟到一旁的小王公公也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于是她眼珠一转,随即就对着小王公公道,“小王公公,想必你站在一旁也看会了,我有些犯困了,想要眯一会儿,要不你来帮我陪着皇祖父和六皇叔玩儿一会儿吧?” 老皇帝和萧越听了面上都是一愣,而小王公公则完全是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跟着就是朝老皇帝父子二人快速地瞄了一眼,紧接着就摆手拒绝道,“哦,不不不,奴才哪敢同主子们一起玩牌啊?这不能坏了规矩!” 萧黎就道,“哎呀,没事儿,出来了就别要有那么多的讲究了,你只要不耽误伺候好陛下的正事就好。” 老皇帝随即也就点着萧黎旁边的位置道,“好了,就听阿黎的,你就坐下来替她玩儿两盘吧,小孩子家瞌睡大,早上起得早,就让她睡会儿吧。” 小王公公见老皇帝已然发了话,遂也就不再推辞了,赶忙就应了下来,“喏!” 萧黎起身然后就同老皇帝告辞,“皇祖父,那阿黎就先回自己马车上去补个觉?”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好,那你去吧,在皇祖父的马车上想必你也睡不大多安稳,待待会儿午膳好了,皇祖父再让人过去唤你。” “是,皇祖父!” 小王公公立马就叫外面赶车的人将马车停了下来,跟着又将萧黎亲自送回到她的马车上之后,这才又回到老皇帝的车架上陪着他们继续玩儿牌。 萧黎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下午申时许,她起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 “小主子,您总算是睡醒了,”茯苓端着一杯热水来喂她喝下。 萧黎就问,“现在什么时辰了,还没到么?” 茯苓就道,“申时一刻了,据说还要将近一个时辰的样子才到。” “走了这么久,竟然还没到啊?” 辛夷就道,“外面的雪下得有些大,所以就走的比较慢,主子,您一定是饿坏了吧,奴婢这就给您取吃的,您不知道,晌午的时候陛下让人来唤了您好几次过去用膳,可您就是睡得很沉,最后陛下实在不忍心吵醒您,所以就干脆让您继续睡着。” 萧黎就着茯苓的手喝了两口热水,就道,“还别说,我还真的是饿了,中午吃什么?” 茯苓就道,“炖汤和烧肉,外加米饭,这会儿正温在那炉子上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辛夷转过身去就去取饭菜。 待萧黎烫足饭饱之后,他们也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郑县,当地的老百姓们听说陛下冒着大风雪来探望他们来了,都无不感动地出来迎接。 萧黎从马车上下来,老皇帝随即就牵着他的手朝那些老百姓们走去,看着那一个个或老或少或身带残疾的老百姓们齐刷刷地跪在冰天雪地里,老皇帝的眉头就深深地蹙了起来,只见他加快着脚步地走到一个白发苍苍,身着薄衣,且满面皱纹的老者身边,弯腰就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快起来,快起来,大家都快起来,朕是来探望大家的,不是来让你们给朕磕头的!” “谢陛下!”众人齐声谢恩着。 待大家起身,老皇帝看着众人那一张张质朴又充满着欢喜之色的脸庞,却个个都是穿着补疤重补疤且还十分单薄的衣裳面上的神色就无比滴凝重,“大家受苦了!” 大家都就说不苦,老皇帝就吩咐人去将萧黎带过来的那些衣服分发给大家,众人听到还有衣服可穿,个个都就欢喜不已,老皇帝就道,“这衣服可不是朕为你们准备的,是朕的女儿巴陵长公主和朕的嫡皇孙蜀国公主萧黎为大家准备的,同时她们还为大家被了些伤寒之症的药材,等会儿大家都去太医那里人手都领两副回去,有病的就赶紧吃了医病,没得就放在家里备用着,这么极端严寒的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转,所以大家都注意一下。” “谢陛下,谢巴陵长公主和蜀国公主,”众人一听说还有药材可领,顿时都高兴的找不着北了,跟着就又欲跪下去给他们行大礼。 老皇帝就赶忙制止了道,“好了,好了,都别跪了,地上那么冷湿,当心别侵了寒气!” 萧黎也就道,“是啊,虽说我和姑姑给大家备了一点衣物,但那些衣服也并非是新衣服,都是些宫人们不穿或者是穿不了的旧衣服,所以大家不必那么客气!” 众人都就笑着说没有没有,当小王公公领着几个人将那几大箱子的旧衣物给他们人手都分发了一件之后,众人看到那些大多还七八成新,尤其是那些小孩子的衣物好些都还是崭新的时,且料子都是他们穷其一生可能也穿不上的丝绸面料的衣物时,众人的面上都笑开了花儿,甚是激动不已。 有人紧抓着衣服向旁边的老百姓们彼此炫耀说他们今年过年的新衣服有了! 有的老百姓们就大胆地朝老皇帝喊道,“陛下,咱们又何时打西齐啊,我们还想继续地追随着陛下斩杀西齐狗呢?” “是啊,是啊,陛下,小人还想在有生之年里继续打西齐狗呢!” “是啊,陛下,我等身残之人虽然身子骨不及以前那么灵活了,但是当个伙夫或者饲马兵还是可以的。” 看着他们那一张张布满着沧桑,同时又充满着豪情和希冀的质朴脸庞时老皇帝的内心里也是感动和五味陈杂的。 听到他们如此之言,萧黎的心里也是充满着震撼的,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国家几乎耗空了国库,耗掉了将近一半的人力,他们哪怕是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身体都打残了却仍然还有这么多的人愿意追随着他的皇祖父继续对西齐攻打下去,由此可见,她皇祖父的个人魅力和感召力还是挺大的。 老皇帝在将目光从他们一个个的脸上扫过之后就道,“不打了,不能再打了,至少大魏朝的江山在朕的手里是不能再打了,你们都好好的修养生息几年吧,再打下去咱们的国家就真的穷的揭不开锅盖了,朕得给你们喘息的时间,给你们活路啊!” 众人听了他之言,都就道,“谢陛下体恤!” 老皇帝就道,“我大魏朝与西齐之间的恩怨早已是不共戴天,不是它西齐要灭了我大魏,就是我大魏朝要灭了它西齐,朕虽然做不了这个战争的终结者,但朕的子孙后代一定会做到,所以诸位也不必灰心!” “喏,谨遵陛下旨意!”众人又齐声应道。 老皇帝和老百姓们在外面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跟着就让大家散去,然后就牵着萧黎的手挨家挨户地去探望那些受伤和生病的老百姓们了。 第140章 与民同膳 “殿下,殿下,不好了,不好了,快起来咯耶,陛下来了,”一接到线报,萧尧身边的贴身太监何杰就急匆匆地冲进内室里去唤萧尧。 而此时的萧尧却是正呼呼地大睡着,而他的身边却还一左一右地躺着两个姿容偏上的美人儿,三人都是衣衫不整,一副困倦不堪的样子。 突然被人搅扰了好眠,萧尧眉头一蹙,左脚一抬就就压在了右手边的那个女子身上,那女子身上一沉眉头就轻蹙了起来。 何杰急了,赶忙就伸出手去掰他的身子,“殿下,殿下,我的殿下耶,快起来,快起来啦!” 萧尧被他吵的有些心烦,手一挥就打在了身上,“吵什么,还让不让本皇子睡觉了?!” 这个时候何杰哪还顾得上吃痛,赶忙就道,“殿下,殿下耶,不能睡了,不能睡了啊,陛下来了!” 太过疲累的萧尧,此时满身心的都是睡觉,哪在意他说的是什么话,只见他下意识地就脱口了句,“来就来了呗,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别吵我,让我好好的睡一觉,困死了!” 何杰听他这么说,顿时就哭丧着一张脸欲再次地伸手去拉他,可就在他的手即将握上萧尧的手腕之际,就见萧尧猛地就从床上翻坐了起来,然后一脸惊惶地望着他道,“你刚才说什么?谁来了?” 何杰被他这一激灵的反应给弄的吓了一大跳,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萧尧见他这模样,瞬时就没了耐心,朝他吼道,“问你话呢,谁来了?哑巴了?!” 何杰即刻回过神来,赶忙应道,“哦哦哦,是陛下来了!” “父皇?!是父皇来了?!”萧尧顿时就吓得有些手足无措,只见他快速地就从床上翻了下来,期间还将睡在他左手边的那个女子给踩压的惊叫唤。 那个女孩子忍不住疼的就惊叫着,他一个猛转身就朝那少女吼了过去,“给我闭嘴,鬼叫狼嚎什么?” 那少女捂住嘴巴随即就不敢吱声儿了。 萧尧随即转过头来就又瞪视着何杰,“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更衣啊!” “哦哦哦,”何杰赶忙就转过身去给他取衣物。 此时萧尧的内心里是极度忐忑和不安的,甚至是满是惊惧和惶恐,老皇帝让他来这里是赈灾的,可他却躲在县衙里头寻欢作乐,他不知道老皇帝怎么突然就来了这里,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在县衙里头干的这种好事,自己这次恐怕就完了! 一想到这里,他的内心里就极为地恐惧和心慌,额头上也冒起了大汗。 何杰找来衣服,快速地为他穿上,萧尧这个时候才记起来又问,“陛下现在在何处,可也是在这县衙里头?” 何杰就道,“主子放心,陛下没来县衙,而是直接去了赈灾地区。” “哦,吓死我了!”萧尧这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紧跟着只见他有道,“完了,陛下去了灾区,若是他在那里没见着我的人,我岂不是?” 想到这里他的心立马又提了起来。 何杰就安慰道,“主子放心,七皇子是个聪明明白人儿,他知道该怎么说的。” “你怎么知道?这个时候可正是他们落井下石的好时机,他们还不可着劲儿地将我往死里踩?!”萧尧跟着就一片愤恨不平地道。 何杰就回道,“七皇子刚偷偷地派人来跟殿下您传话说,陛下到时候若是问起你,他会说你昨夜不小心感染了风寒现正在拉肚子,所以今天他就让您先在县衙里好好地修养一天,待明天好些了再去上工,叫您到时候也这么说,可千万别找其他的什么理由,否则咱们就对不上了。” 萧尧就一脸半信半疑的神情,“萧哲真是这么说的?” 何杰就点头,“是,七皇子就是这么说的。” 萧尧就哼了一声,“算他聪明,还算识时务!” 何杰在为他穿好衣服鞋袜之后,紧接着又快速地给他梳了个头,跟着主仆两这才急匆匆地去往灾区,走出县衙没多远,萧尧就一脸犹豫地往回望了一眼,何杰就问道,“怎么了,主子?” 萧尧就朝他勾了勾手指,“附耳过来!” 何杰将耳朵凑过去,萧尧就对他耳语了几句,跟着就道,“让人将事情做的隐秘些,可千万别留下什么破绽!” 何杰就点了点头,“喏!主子先行前去,奴才在后面定当将这事给办的妥妥儿的!” “好!” 何杰就要下马车,可是他突然却想到一件事情,于是马上就又向他禀告道,“主子,这次来的不止是陛下,还有小公主跟汝南王。” “萧黎?!那个死丫头怎么也来了?!”萧尧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 何杰就摇头,“陛下这次将京中的所有皇子都派出来了赈灾,就唯余几位公主,前儿些时候听说长公主病了,想必她是代表着长公主前来的吧!” 萧尧就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一个小屁孩儿能干得了什么?一个搞不好,小心这次在外面染了瘟病回去,把他嫡脉那一支唯一的一丝血脉给断了!” 何杰也就说着风凉话,“是啊,可不是么?您说灾区那么多身强体壮的贱民都染上了伤寒风邪之症,那萧黎一个弱质的女娃娃感染上风寒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萧尧就道,“染上了才好呢,这也就是本皇子不喜欢去那贱民窟的最主要原因!都怪萧凛那个混蛋,要不是他想挣表现开了那个头,本皇子又岂会在这恶劣的天气里来这种鬼地方活受罪!” “就是就是,都怪萧凛,要不是他,九皇子您这会儿在宫里头指不定多快活呢!” 萧尧的脸色就更加地难看了起来,跟着就催促着他道,“好了,好了,你快去办你的事吧,记住,千万要办妥了!” 何杰就道,“主子放心便是!”跟着他便下了马车,然后快步地就朝县衙走去。 还距离灾民集中安置点有一段路程的时候,萧尧就故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无力模样来,待他走进,就有气无力地朝老皇帝和萧越他们拱手道,“父皇,不知父皇前来,儿臣有失远迎,还请父皇赎罪!” 老皇帝看着他微点了一下头,“听你七哥说你感染了风寒,现在怎么样了?” 萧尧就道,“多谢父皇关心,吃了药,儿臣已经感觉好多了。” 老皇帝又就点了点头,“这个天气,还是要多加注意一些。” “是,”萧尧拱手毕恭毕敬地应着,随即就又对着一旁地萧越道,“六哥,您也来了?!” 萧越微笑地看着他,“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萧尧就道,“六哥不必忧心,您身子骨向来不大好,这里有我和七哥呢。” 萧越微笑着地朝他点了点头,“有你和老七在,六哥自然是放心的,不过你们也要多加注意着身体些,今年的冬天异常的寒冷。” 萧尧和一旁的萧哲就点头,“嗯,我们知道的。” 当看到被老皇帝牵着小手的萧黎时,萧尧先是一愣,跟着也扬起唇角一副好叔叔地模样朝她招呼道,“阿黎,你怎么也来了?!” 萧尧这个破烂玩意儿虽说她看着的确是很讨厌,但是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演戏嘛,谁不会? 于是她也扬起唇角,露出一抹天真地孩童模样,“九皇叔,我是代姑姑来的,姑姑最近也有些感染了风寒,身子不大爽利,前来不了。” 萧尧就点了下头,“不过阿黎也要多加小心些,这灾区感染上风寒的人数不少数,而且每天都有新增感染者。” 萧黎就状似认真地点了一下头,“嗯,我知道,我带了药丸子!” 萧尧顿时就语塞,不过心里却对萧黎愈加地讨厌了。 老皇帝牵着萧黎的小手继续往前走去看望那些受灾的老百姓,其身后跟着大大小小的一群人,什么当官的县令县丞几位皇子啊,负责他们人生安全的宫内侍卫啊,还有负责这里伤员病患的太医啊,以及一些个普通的老百姓和那些满眼都是好奇的童真孩童。 老皇帝去看望一些老百姓们就要同他们说一阵子的话,然后过问他们平时的生活,还有就是对朝廷有什么看法没有,有就鼓励他们大胆的说出来,以好让他这个皇帝知晓,后面才好改正。 老百姓们听了,都无不改动,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皇帝,哪怕他在位期间,长期的对外用兵,国内的人口锐减了过半,但是陛下随时都心系着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就是今年国家这么艰难的时候,要对外用兵,陛下也不曾向他们老百姓增加个一分赋税,不仅如此,还不曾向他们征收过一粒粮食,一个铜板,反而还一再的尽着急最大的努力将国库和自己的私库贡献出来救济老百姓们,现在又亲临灾区来探望他们,让他们的内心里无不感念感动感激都不行! “小公主,您带来的那些草药还有多余的么?若是有的话,能不能再多给我们留下一些,最近病倒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几乎每天都会新增十好几个,有的甚至还发着高烧,若是药材不继,恐怕他们难以治愈不说,还会反复。 我们县几家医馆和药铺的药材已经没有了,就只能指望着朝廷了,可是天下受灾的老百姓们这么多,朝廷需要救灾的地方也不少。” 就在这时,一直跟随着他们的陈县丞却突然地有些有些犹犹豫豫又不好意思地朝他们开了口。 那个曾县令听了,先是一愣,随即也就点头附和着道,“对对对,小公主您那若是有多余的药材就给我们再留下些吧,主要是那些生病的人里有很多都是孩子,我们县这几年人口削减的很厉害,那孩子就是我们县的希望啊!” 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些老百姓都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那个个的眼神里都充满着希望。 萧黎不忍他们失望,可她这里的药材也确实是有限,于是她便道,“有倒是还有些,不过也不是很多了,原本姑姑是打算这边留一些,然后再分去下邽那边一些,既然这边急需,那我就再给你们留下些吧。 不过这药材你们可得节约些用,因为我东宫的库房里也没多少了,你们也都知道,今年天灾严重,不仅粮食欠收,就是这药材也是减产过剩,就那些药材还是之前我跟姑姑封地上收上来的些。 我倒是有个建议,你们看对不对哈,就是将那些生病了的老百姓们和健康的老百姓们分开来,像生病了的人集中在一起治疗,而健康的来百姓们若是家里房屋完好的就在自己家里待着,若是家里房屋毁损的就集中待在一起,这样生病了的人也能统一的得到大夫和太医们的医治,到时候只需要让人每顿都熬煮上一大锅的汤药,然后分给每个病人们服用就好,而不用将那些药材分散到老百姓手里,这样就能节约出不少的草药来,患者也能得到持续的医治和救料,而那些健康的老百姓们只要不和病患待在一起也能起到有效的隔离,这样他们患上伤寒邪症的几率就能减少。” 随行的杨太医就道,“唉,小公主的这个提议很不错,陛下,我看行!” 老皇帝就点头,“那好,那就照着萧黎说的办,另外,朕可得言明,那草药有限,也极为珍贵,所以在使用的时候要格外的珍惜,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浪费,甚至是被人贪墨,那草药要一两一钱,一根一颗地都要用在老百姓的身上,谁要是起了心思贪墨,朕决不轻饶,哪怕是朕的儿子!” “喏!”众人赶忙拱手应着。 周围的老百姓们听了都高兴不已。 然后老皇帝就对着一旁的萧尧和萧哲道,“你们若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来这里那些患者们一起集中着治疗,决不能搞特殊,知道吗?” “是,父皇!”两人也赶忙地拱手行礼,可内心里却是十分地不服气。 萧黎就交代人再去取两箱子的草药和一些药丸子来。 临近傍晚,那曾县令就邀老皇帝他们去县衙里住,但是却被老皇帝给直接地拒绝了,“不用了,朕就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一早便去下邽。” 曾县令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就道,“可是,这里也实在是太过简陋和寒冷了。” 老皇帝就道,“不碍事,朕的马车上就可以休息。” 曾县令见罢,也只得作罢,然后就对着老皇帝又道,“那微臣去备些晚膳来?” 老皇帝再一次拒绝,“不用了,朕今晚和老百姓们一起用膳。” 萧哲和萧尧听罢,两人都惊讶不已,同时也很无语,老皇帝都这样了,那他们又岂能搞特殊?所以今天晚上他们也便不能回县衙里去休息了,只能在这里跟着他们一起,跟那些贱民们同住同食了,光是想想他们心里面就极为地抗拒,但是有老皇帝在他们自然是不敢吭声的。 既然老皇帝这么说了,那曾县令和陈县丞自然也是留下来与民同甘共苦的。 当地老百姓们的晚膳都很简单,就三样,一人一碗偏稀的小米粥,外加一个高粱面馍馍,还有就是一小碟的腌咸菜。 看着面前的小米粥和高粱馍馍,又看看在坐的老百姓们那看到高粱馍馍时候的意外惊喜眼神,老皇帝的心里是说不出的不是滋味。 他没想到天下老百姓的日子竟然已经难过到了这种程度,就一个高粱馍馍便让他们欢喜到了这种程度,今日有他在场,想必饭食会好一些,往日他不在这里的时候他们的餐食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景况,他简直不敢想象。 往日居庙堂之高,他只自傲于他打垮了周遭的强国,扩大了国土,可却没想到自己国内的老百姓们已经被他拖累的贫穷到了这步田地。 看来,国家是真的不能再打仗了啊!至少在未来五到十年内是不宜再对外发动战争了,他要与民发展生息! 他不开动筷子,周围的老百姓们自然也不敢开动,即便是有几个小孩子已经盯着那小米粥和高粱馍馍看得眼珠子快黏在了上面他们也没有谁敢先动的。 老皇帝见罢,抬起筷子就对着众人道,“大家用膳吧,”说完他就夹了一根咸萝卜条放进嘴里慢慢地开始咀嚼了起来。 老百姓们一听,于是都赶忙地行动了起来。 看着他们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老皇帝的心里愈发的不是滋味儿。 他目光移向在场的官员和自己的几个儿孙,他发现除了萧黎和萧越叔侄俩从容地喝着小米粥和啃着高粱馍馍以外,其他的几人要么是迟疑,要么是不动筷子,当即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脸色也冷了下来。 他盯着几人就道,“你们怎么不吃啊?” 周围的老百姓们听到了之后,吃饭的动作都就一顿,目光齐刷刷地就朝他们看了过去。 曾县令和陈县丞两人一个立马就药了一口手里的高粱馍馍,一个赶忙就捧起面前的小面吃喝了起来,“唉,吃,吃!” 萧哲和萧尧两人则是一个说自己中午吃的有点多还不是很饿,一个则说自己肚子好有些不舒服,怕吃了到时候会更难受。 老皇帝盯着他们看了半晌,就点头道,“那好,既然不饿不想吃那就别吃吧,来人,将他们俩面前的餐食撤下去分给那些孩子们。” “喏!” 即刻就有几个随侍的人上前去执行了。 一些被分到膳食的小孩子们自然是欢喜不已,而一些没有被分到的孩子则是一脸羡慕地看着那几个被多分了的孩子。 老皇帝见罢就问旁边的伙夫,“还有膳食么?有就给他们一人再盛一碗,有多余的高粱馍馍也再分他们一些,让他们尽量的吃饱。” 伙夫立马就回道,“有有有,在锅里温着的呢,奴才就怕盛出来冷的快,到时候吃下肚不舒服,奴才们这就去盛出来。” 老皇帝听罢,就点了点头。 一些老百姓们就推拒道,“不用,不用,我们已经够了!” 老皇帝就道,“再吃点吧,撑不着的,朕知道大家今年的日子都不好过,你们都受苦了,但是等咱们的河道,水渠,堰塘修建好了之后,有了储水,到时候大家就不用这么忍饥挨饿了!” 大家都就放下碗筷给老皇帝磕头行礼,说“是,谨遵陛下之令!” 老皇帝就道,“起来吧,起来吧,吃饭的时候不用讲究那么些。” 不一会儿的功夫,几个伙夫就一人提着一只木桶去给那些老百姓们盛饭和分发高粱馍馍。 萧黎就对着一旁的茯苓和辛夷道,“辛夷姐姐,我记得我们车上还有一篮子的鸡蛋跟咸鸭蛋,你们去取些来煮了,然后给他们一人分一个。” “喏!” 大家听说还有鸡鸭蛋可食,又都高兴不已。 老皇帝看着她就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还带了这个啊?” 萧黎就道,“早上我在要达到城门口的时候,就正好看到庄子上的人往城里送蛋,所以就让他们放了两筐在马车上以备不时之需。” 老皇帝就有些失笑,“你这孩子!”不难看出他眼里的宠溺之色。 萧黎随即就对着老皇帝道,“皇祖父,这萝卜干有些硬,不好咬,我让茯苓姐姐给您做个蒸蛋羹吧,那个软和!” 老皇帝就势点了点头,“好!” “喏!”茯苓微微一福身,跟着就出去了。 萧哲就是一脸的惊讶神色,心道:这也行?!看来他以后出行也要带些个这样的东西上,他张了张嘴,很想说也给我蒸个上,可是一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还不太饿,他终究是没敢将那话给说出来。 萧尧也很想说他也想吃煮鸡蛋,可是一想到自己刚才说的他肚子还有些不大舒服,怕吃了会更不舒服,所以也只得作罢,不过他却想着等再稍晚些时候,他去向萧黎私下里要几个鸡蛋,然后让人悄悄的给他煮了吃,这样他就不怕晚上肚子挨饿了。 第141章 不解 没多一会儿工夫,茯苓和辛夷就领着几个伙夫端着一篮子已经煮好了的鸡鸭蛋还有几碗鸡蛋羹回来了。 碍于时间的关系,他们只做了三碗鸡蛋羹,一碗自然是给老皇帝的,一碗是给萧黎的,一碗是给汝南王萧越的。 几个伙夫就去将那些鸡鸭蛋分发给在场的老百姓们,老百姓们一个个感动感激的同时却也将眼睛瞪得大大的,倒不是说他们从来没有吃过鸡鸭蛋,而是因为这蛋是皇家公主所赠。 在这个人都快吃不起饭了的年景,就更别说谁家还能养得起鸡鸭鹅那些牲畜东西了,这些东西他们自然是很久都没有吃到过了,所以在这里就显得尤为的弥足珍贵和难能可贵。 众人接到鸡鸭蛋都纷纷向萧黎表示感谢,萧黎微笑着地朝他们摆了摆手,“没什么的,就一颗蛋而已,你们快吃啊,趁热吃,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 可众人应着的同时,却并没有见到有几个人吃,他们都是将那蛋揣进了怀里,就见一个老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吃了那么多的饭和高粱馍馍,我们都已经吃饱了,这会儿吃不下了。” 老者的话音刚落就见围坐的那群人里头一个小孩的声音突兀地传了出来,“阿娘,我要吃鸡蛋,我要吃鸡蛋?” 那声音奶声奶气的,众人循声望去,就见是一个两三岁的小娃,那孩子瘦瘦的,弱弱的,身上的衣服也是补疤重补疤的,而他身旁的妇人也是如此,头发还乱糟糟的,样子看起来有三十多岁。 “阿敏,这鸡蛋你不能吃,我们要带回去给阿奶吃,阿奶病了,得吃点营养的补身子。” 小孩子看着她怀揣鸡蛋的地方有些恋恋不舍,可终究却还是说了,“那好吧,阿敏不吃了,给阿奶吃!”可他的目光却还是紧紧地盯着那个地方。 那妇人随即就露出一抹欣慰的浅笑,然后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小脑袋瓜。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老皇帝微叹息一声,瞬间没了用膳的兴致,他朝一旁的小王公公看了一眼,小王公公即刻上前,老皇帝就道,“把朕的这碗鸡蛋羹给那孩子送去吧。” “唉,”小王公公就欲弯腰去端那碗鸡蛋羹,却见萧黎已经端着她的那碗鸡蛋羹朝那妇人和孩子走了过去,小王公公顿时就怔愣住了,老皇帝也是讶异,然后他就朝小王公公挥了挥手,小王公公即刻退到一旁。 萧黎将那碗鸡蛋羹双手捧着递向那妇人,“大婶儿,我已经吃饱了,这碗鸡蛋羹就给这个小弟弟吃吧。” 那妇人就赶忙起身推辞道,“哦,不不不,我们已经吃好了,感谢小公主的好意了。” 那孩子虽然很小,却也是个极为懂事的,他明明很想吃,可却还是学着他阿娘的模样推辞着,“嗯,我已经吃饱了,谢谢公主姐姐的好意。” 萧黎微弯着身子就将那碗鸡蛋羹端至他的面前,“没事,吃饱了也可以再吃点,这个叫鸡蛋羹,吃起来嫩嫩的,滑滑的,你可以尝尝,若是喜欢等以后年景好了,让你阿娘也做给你吃。” 那孩子就看向他阿娘,他阿娘就给他讲道理道,“阿志,这是公主的食物,你给公主吃了,公主就没有吃的了,我们不能没有礼貌,况且,刚才公主已经给过我们煮鸡蛋了,我们做人不能那么贪心知道吗?” 那孩子就点头,“嗯,阿志知道了!” 那孩子就重新的望向萧黎,萧黎就看着那大婶儿笑道,“大婶儿,您这话也太过严重了,一碗鸡蛋羹哪能就饿得了我? 我是真的已经吃饱了,倘若我真的饿了,待会儿让他们再给我做一碗便是,反正这个也是鸡蛋做的,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所以啊你就让他尝尝吧,或者你将你怀里的那颗鸡蛋给他吃,这碗鸡蛋羹带回去给家里的阿婆吃,这个鸡蛋羹软嫩可口,最是适合老年人和长期肠胃不适之人食用了。” 那妇人挣扎着的犹豫了一瞬,然后就跪了下去给萧黎行礼,“小公主,多谢小公主!” 萧黎即刻就将手里的碗递给了身后的茯苓,然后就伸手将那妇人给扶了起来,“大婶儿快起来,地上凉,一碗鸡蛋羹而已,着实用不着行如此大礼!你们啊都好好儿的,我皇祖父就放心了!” “唉,唉,”那妇人就连连点头。 茯苓跟着将那碗鸡蛋羹送至妇人的跟前,妇人这回便接了,只见她随即就从怀里掏出那颗煮鸡蛋来然后递给了她儿子,那孩子接过鸡蛋就剥了起来,然后他将剥好的鸡蛋一分为二,一部分自己吃了,一部分就送至那妇人的嘴边,“阿娘,你也吃!” 那妇人不肯,让他吃,那孩子不依,硬是要她也吃,那妇人没办法,只得在那半颗鸡蛋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看着眼前母慈子孝的一幕,老皇帝就十分地动容,不禁让他联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还有眼前的小阿黎,以前他和他的母亲也有如此美好的场景,小阿黎对他也很孝顺,每次研究出了什么新的吃食,也是拿给他来第一个品尝,有什么好玩儿的,她也会第一时间地就送到他面前让他瞧。 想到此,他那看向萧黎的眼神就愈发的骄傲和自豪了,他的孙女儿是世间最最顶好顶好的孩子,她孝顺,聪慧,沉稳,大气,果决,有勇有谋,能吃苦与民众打成一片,不骄不躁,有仁善仁爱之心,他很满意,也很放心! 看着有几个孩子用着无比羡慕地眼神看着那个孩子,老皇帝随即对着一旁的小王公公复又道,“去,把朕的这碗鸡蛋羹分给那几个孩子们尝尝吧。” “喏!” 萧越见老皇帝将自己的那碗鸡蛋羹也贡献出来了,于是就让身边人也将自己面前的这碗鸡蛋羹端去给那些老百姓们。 这让坐在一旁的萧哲和萧尧两人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既羡慕又嫉妒,要知道他们两个现在还饿着呢,而这群贱民们不但食了晚膳不说,竟然还能吃到鸡蛋和鸡蛋羹,简直是可恶! 那鸡蛋和鸡蛋羹虽说以往他们在宫里还有京城的酒肆食肆里也能常食用到,但是此时此景在这个地方却不是那些贱民们该食得起的食物。 尤其是他们都没有食用到,凭什么这些贱民们能食用到。 萧黎一看他们俩那不大多高兴的脸色就知道他们俩在想什么,随即就道,“七皇叔,九皇叔,你们这会儿不饿,待会儿要是饿了,让他们也给你们一人蒸一碗鸡蛋羹啊,这个易消化,不怕吃了胀肚子!” 两人都是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萧尧率先地就反应过来,然后顺坡下就道,“唉,好的,九皇叔谢谢你了啊,小阿黎?” 萧黎就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嗨,没事儿,咱们是一家人嘛,反正我们那里还有些鸡鸭蛋,这个鸡蛋羹做起来比那个重新熬煮小米粥要来的快得多!” 两人就觉得她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怪怪的,可是又想不出有什么不妥,于是就只得讪讪地应着,“好的,好的!” 老皇帝见了两人那神情,忍不住地就冷了几分脸色发出了一声冷哼! 当然,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一反应。 几个孩子在尝了那鸡蛋羹之后,都就忍不住地叫了起来,“哇,这鸡蛋羹是真的很好吃啊,软软的,嫩嫩的,滑滑的,比那煮鸡蛋还好吃,一点都不堵人!” “是啊,是啊,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细嫩的东西,那味道我还没有怎么细细地品尝,它就滑到肚里了。” “是呢,是呢,我也是!” 看着眼前的一群孩子那叽叽喳喳惊奇模样,萧黎就道,“这东西不难做,有要学的大婶儿,等会儿我让他们教你们做,学会了,你们以后再去教别人。” “谢公主!”在场的一些妇人都就高兴不已。 萧黎就又摆手,“不谢,不谢,这道菜其实已经传至了民间,可能由于某些原因,你们这里还没有普及到,今次正好是个机会!” 第二天一早,老皇帝他们一行人就启程去往下邽了,在路上,萧黎就对着伺候在旁的茯苓和辛夷两人道,“有什么话就直说,欲言又止的,从昨晚到今天,忍的不难受啊?” 两人相互地对望了一眼之后,还是茯苓鼓起了勇气地道,“小主子,那七皇子和九皇子昨天晚上明明是嫌弃那饭食不好吃,所以才一个找借口说自己不太饿不想吃,一个借口说生病正拉着肚子,怕吃了到时候肚子会更加的难受,那你还为什么后来让人给他们做鸡蛋羹吃啊?甚至还给他们留下了些鸡鸭蛋,他们本就跟我们不对付!” 萧黎就道,“几颗鸡鸭蛋而已,本公主还不至于那么小气!你们以为他们的那点小心思皇祖父看不出来啊?只不过是因为要维护皇室的体面也有当场揭穿他们罢了。 我跟皇祖父,还有六皇叔,我们将自己的鸡蛋羹让出来给老百姓们食用了,就他们俩那小心眼儿的性子,恐怕当时心里就是不甘不平还有嫉妒的,要知道他们当时可是还饿着肚子的,而那些老百姓们则是能吃到鸡鸭蛋和鸡蛋羹,你们猜想他们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辛夷就道,“肯定是我都没吃到的东西,凭什么让给了那一群贱民吃到?!” 萧黎就道,“没错,他们当时就是这反应,因为我看到了他们那愤恨不平的脸色,我们今天是就走了,可他们却还留在那里,难免他们不会因为这个事情而记恨那些无辜的老百姓们,到时候他们以身份压人,刁难欺辱那些老百姓们怎么办?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治他们,本宫有的是别的办法,何须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那样遭殃的只会是老百姓们。” 两人就恍然地点了点头,“哦,明白了!” 随即辛夷就问,“唉,小主子,您说那萧尧他究竟是真生病了还假生病了?” 萧黎就道,“我管他是真生病还是假生病,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找我麻烦,我便直接当他是空气!不过从他那迫不及待地想要吃鸡蛋羹的样子来看应该十有八九是装病。” 茯苓就讶异,“啊,他装病啊?那他岂不是就犯了欺君之罪?!” 萧黎就道,“他们犯的欺君之罪还少么?不过此次既然是他们几个皇子之间的竞争和较量,那么我们就只当好我们的看客便是,其他的无需参与!” “喏!” 老皇帝离开还没多时,萧尧立马就换了一副嘴脸,恢复一贯的嚣张跋扈本性。 “七哥,小弟的身体还有些不大舒服,需要回县衙里静养一段时间,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他便转身上了马车。 可就在他刚欲钻进马车之际,突然又扭过头来对着他的两个随从道,“哦,对了,你们两去将那些鸡鸭蛋带上,本皇子还生着病,需要补充营养。”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看着萧哲的,那眼神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喏!”站在下面的两人立马就去搬东西,直接就将那萧哲当成了空气。 萧哲身边的随从就有些不甘心,就欲出口理论,却被萧哲给制止了,只见他微笑着地就对着萧尧道,“九弟说的没错,你身体还没大好,是该多加注意休息,也该多加进补些有营养的东西,阿黎留下的这些鸡鸭蛋我看正好合适。” 萧尧的嘴角就勾了起来,“那就多谢七哥了!” 说完他便一甩车帘钻进了马车里,然后吩咐前面的马夫赶车。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萧哲身边的随从就一脸不服气地道,“殿下,那九皇子也太霸道专横和目中无人了,昨天您还帮了他呢,要不是您为他在陛下面前美言遮掩,又派人为他传递信息和他统一口径,他保准这会儿已经在陛下面前吃了挂落呢。 陛下让他来此处赈灾,可他倒好,打来了这里之后就整天地躲在县衙里头偷懒享乐,这里全都扔给了您一个人处理。 那些鸡鸭蛋也是,小公主可是留给你们两个人的,可他倒好,自私自利的不得了,全拿去了,恁是没舍得给您留一个! 要早知道是这样,您昨天就不该在陛下面前为他兜着,让他受罚才好呢!”说到这里,那随从就快速地朝周围看了一眼,然后就捂嘴在他耳畔悄言了几句。 萧哲听后,顿时就惊讶不已,“当真?!” 那随从就点头,“狗儿亲耳听到,然后又亲眼瞄到,说他去的时候九皇子还正在睡觉,而他的身侧还躺着两个女子,然后他在听说陛下来了此处,着急慌忙,屁滚尿流的下床的时候,就将其中一个女子给踩压的惊叫唤,为此,他还呵斥了那女子一顿,那女子顿时就捂住嘴巴不敢吱声儿了。” 萧哲就道,“难怪他如此着急慌忙地回县衙呢,原来是在那里金屋藏娇了,哼,还真是跟他那个老子娘一样的德行,他老子娘仗着自己年轻又有几分姿色就总是到父皇面前去晃荡,可惜啊,一种颜色看久了,父皇也是会腻的,更何况,在父皇的眼里和心里天下间再美的女子也不及皇后,后宫所有女人所生的孩子也不及他跟皇后所生的那几个子女来的讨他的欢喜。” 那随从就道,“是啊,那殿下,您说这事咱们要不要悄悄地捅到陛下那里去?让他吃不完还兜着走,看他还嚣张?!” 萧哲略想了一下就道,“暂时不需用,他既然那么地喜好美色,到时候咱们就帮他再多寻几个吧,最好是让他永远地沉浸在温柔乡里不醒来!” 那随从就不解,“为什么呀?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呀,要是让陛下知道了他竟是一个如此的荒淫之人,小小年纪就好色成性,那他自然就会被陛下摘除继承大统的可能,那我们岂不是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萧哲就道,“你傻啊?就算是我们现在搬倒了萧尧,但是前面却还有一个更强大的萧凛挡着,无我母族式微,靠不住,而且朝中又没有人,不管是从自身的实力,还是在朝臣们心目中的影响力,我都远不及萧凛,更何况父皇现今还正春秋鼎盛。 在自身实力远达不到的情况下,我得让人去跟萧凛争,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无外乎如此,我就是要让他们觉得我无心于大位,也很有自知之明的不配与他们争,这样他们才不会将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 他随从听罢,随即就朝他竖起了大拇指,“高,高啊!” 萧哲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一点鸡鸭蛋算什么,他喜欢就让他拿去便是,总有一天我得让他吐出来!”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萧哲的眼神就突然地阴冷了起来。 萧尧一回到县衙里就问何杰,“她们俩人呢?” 何杰就道,“我已经按照殿下的吩咐将她们诓骗了出去,然后给秘密地处决了,扔进了那附近的一个山洞里。” 萧尧就一脸惋惜地道,“这么快就处决了?” 何杰就道,“奴才怕陛下他们晚上会来县衙里暂住,万一一个不小心拖累了殿下您可就不好了,所以您在交代了我之后我就立马去办了这事儿。” 萧尧就点了点头,“唉,算了,既然事情已经办了就办了吧,这样,你再去给我找两个来。” 何杰就问,“陛下会来县衙吗?” 萧尧就道,“他要是来县衙我还会叫你去找人?放心吧,那老不死的已经离开了郑县,去往了下邽。” 何杰一听,顿时就放心了,“喏,奴才这就让人去吧!” 就在他转身走出几步之际,萧尧又突然地唤住他道,“唉,等等,你在处理她们俩的时候,没被人发现吧?” 何杰就道,“殿下放心,那里地处偏僻,人烟荒芜,方圆几里都没有人居住。” 萧尧就点头,“那便好!那你快去吧!” “唉!” 第142章 骨子里像! “王爷,杜林回来了,”萧凛正坐在帐中处理公务,突然他的贴身侍卫殷超领着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疾步地走了进来。 萧凛抬起头一看,果然是杜林,还不待对方向他行礼他便急切地问道,“可是陛下已经从郑县出发了?” 打从昨天接到翟离先生传来的消息,说陛下要来灾区看望那些受灾的老百姓们时候起,他便一直留心着这个事,所以就即刻派了人出去打探消息,后来传回消息说陛下先去了郑县,所以他便让人一直在那边注意着。 杜林就拱手回答道,“是的,王爷,陛下的车驾今天早上辰时一刻的时候就已经从郑县启程出发了,不过因为外面积雪大,而且还有小公主和汝南王跟着,所以车马行驶的比较慢,估计要到下午的时候才会到。” 辽东王就点了点头,“好,本王知道了,那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杜林回道,“郑县那边的受灾情况不及下邽这边这般严重,但是那边因多是些老弱病残妇孺的,所以感染上风邪风寒之症的人特别多,几乎家家都有人感染,一时间药材有些不大够用,好在小公主带了些药材,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阿黎?!阿黎带了药材?!”萧凛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杜林就点头,“说是前些日子,封地上送来的。” 殷超就道,“陛下怎么还将小公主带来了?”要知道陛下这次派出来的可都是皇子,并没有皇孙,可陛下却为何偏偏将小公主带在了身边? 萧凛也就狐疑了起来。 杜林就道,“哦,据说本身要来的是长公主,可是因为长公主前些天感染了风寒,现正在吃着药,不便前来,所以小公主才代她来的。” “原来是这样,”萧凛心中的疑惑去了,然后又就问,“那我那两个兄弟在那边灾赈的怎么样?” 杜林就道,“弘农郡王还好,倒是有在老实的办陛下交代他的差事,每天都在灾区现场和县令县丞他们几位大人一起处理事情。 不过九皇子嘛除了达到郑县的第一天去灾区现场露了个面之后,也就是昨天陛下到的时候他在那里装了装样子待到了今天早上,其余的时间都是待在县衙里头,期间也并没有去过灾区一次,更别说关心那里的百姓们生活和死活了。 陛下前脚刚离开,他后脚便即刻地离开了那里回了县衙,将那里的事情又一股脑儿的都扔给了弘农郡和几位大人们了,就是临走前,还将小公主留给他和弘农郡王爷的一些鸡鸭蛋全都一股脑儿的带走了,没给弘农郡王留下一个。” “阿黎还带了鸡鸭蛋?果然是个孩子,也果然是个小吃货!”萧凛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 殷超也就笑了,“这小公主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那杜林就点头,“嗯,据说是她昨天早上出城的时候,然后就碰到了庄子上的人往城里送蛋,然后就随口地叫他们留了几筐子给她,她就带去灾区了,昨天晚上她还请那里的老百姓们每人吃了一个煮鸡蛋呢。 今天临离开的时候她又留了二三十来个蛋给弘农郡王和九皇子他们,说那里生活条件艰辛,给他们留下补身子,哪知那些蛋却全被九皇子给拿走了,七皇子也是敢怒不敢言!” 萧凛就冷哼了一声,“萧尧那个混账东西也就只有那点出息,连二三十个蛋也要昧下。” 那殷超也就立马附和着说道,“可不是么?就这点一点小便宜也占的人也配跟王爷您争?他哪来的脸啊?!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一点都上不得台面!” 萧凛也就无不讽刺地道,“是啊,可就是那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却还被父皇宠幸了这么多年!不然他哪来的底气跟本王争啊?!” 殷超就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色衰而爱弛,以色侍人,可终究不是长久之道,这不,陛下现在可不就很少去那人的宫中了么?由此可见,他们母子两在陛下的心目中也并不见得有多特别!” 萧凛就道,“没错,敢跟我争,我定要让他死得很难看!” 殷超就道,“王爷,陛下让他前来赈灾,可他却阳奉阴违,我们何不如就利用这次机会将他们母子俩给搬倒?这样也算是除了您的心头大患!” 萧凛就很是意动,可他在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就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除掉他的最好时机,目前在京中的皇子中就数我最年长,可我若是在这个时候除掉了他,那么我就显露了出来。 父皇现在正春秋鼎盛,身子骨还硬朗着,依他生性多疑的性格,那么我必将是他重点提防和打击的对象,说不定他还会对我心生厌恶。 这次他将所有的皇子都派出来赈灾了,哪怕是常年汤药不断的萧越,他也让他这次跟随来了,那就说明他还并没有立储的打算。” 殷超就道,“那怎么办?难道这次就这么地放过他?!也太便宜他了!” 萧凛的嘴角就勾起一抹阴狠的冷笑,“他们母子两不是想利用这次的赈灾赚得一些功绩么?本王就偏不如他们愿。” 说着他就朝杜林勾了勾手指,杜林上前将头就凑了过去,然后萧凛就对着他耳语了几句,杜林连连点头,“嗯,好,王爷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待杜林离开之后,殷超就问,“王爷,那我们要不要将八皇子,还有关内侯,以及其他几位大人召来,将陛下要来的消息告知他们?” 萧凛就斜看了他一眼,“告知他们干嘛?告知他们了,让他们都聚集在此等待着接见陛下,那灾就不赈了?那到时候陛下会怎么想我? 他肯定会想我在他的身边安插了眼线,不然,在他都没有传旨来说他要来灾区的事情我们是怎么知道他要前来的?就这样吧,咱们假装不知道,该干嘛就还是干嘛!” “喏!”经自家王爷这么一提点,殷超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个提议是多么的愚蠢,险些他就给王爷惹祸上身了。 萧凛就道,“传命下去,让大家干活都勤勉利索点儿。” “喏!” 萧黎他们下午到达灾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所有人都是忙的不可开交,不论是官兵还是当地的老百姓,他们清理废墟的清理废墟,搬运建筑材料的搬运建筑材料,搭建房屋的搭建房屋,还有不远处的简易灶台那里生火做饭的生火做饭,太医大夫们给人诊病的诊病,煎药的煎药。 像当地的县令和县丞们等人也都在搭把着手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而她的五皇叔和八皇叔两人也都是穿着粗布衣衫地穿梭在那些受伤的来百姓们中间亲自给他们端茶递水还有喂药,而那些老百姓们也都是对他们感激涕零不已。 看到此种场景,萧黎就觉得她这个五皇叔和八皇叔两人要比萧尧萧哲那两个混账玩意儿手段高明得多。 “唉,陛下?陛下来了?!”也不知是谁突然就扭过头来看到他们一行人之后,就高声的叫了起来,跟着就见那人快速地跪了下去。 在场的众人在听到他的那一声惊呼之后,也都目光齐刷刷地就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当确定果然是老皇帝之后,众人也都纷纷地跪了下去,就连那些睡躺着的伤员们也都要挣扎着地起身给老百姓行礼。 老皇帝看到此种情况,就将他的双手朝下压了压,“躺着,躺着别动,另外你们也都起来,地下冷湿,当心感染了风寒。” “谢陛下,”众人齐声应着,然后都就起身,跟着就一脸激动地望着他。 萧凛和萧扬赶忙地将手中的茶壶和药碗递给自己的随从,然后起身来到老皇帝的身边见礼,“儿臣拜见父皇,不知父皇前来,有失远迎,还望父皇赎罪!” 老皇帝就道,“朕前来又没有通知你们,你们不知,何来赎罪?!” “是,”两人都就恭敬地应着。 萧黎上前一步朝两人见礼,“五皇叔,八皇叔!” 萧凛就故作一副惊讶的神色,“呀,小阿黎也来了?!” 萧黎不慌不忙地就道,“我代姑姑前来探望下受灾的老百姓们,顺便再带些药材过来,或许用得上。” 萧凛就点了点头,“用得上,用得上,这边虽然感染风寒的人数不多,但是受伤的人却有很多,有十来个还是重伤,至今还昏迷着。” 萧黎就点头,然后退回到她皇祖父的身边,萧越就又朝两人打招呼道,“五哥,八弟!” “六哥!”萧扬朝他拱手见礼。 萧凛就一脸关切地道,“六弟,这么大的风雪,你怎的也来了,身子可还吃得消?!” 萧越就道,“多谢五哥关心,我还好,你们兄弟几个都能为父皇和朝廷分忧,唯我一个身子不争气,不能像你们一样长时间地待在这里救助这些老百姓们,唯有带着些物资前来探望他们一下。” 萧凛就点头,“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哥哥弟弟们又不是不了解你的情况,放心吧,我们都理解的。” “嗯,”萧越微点了下头。 要不是萧黎了解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还当真就相信了他们之间的这种兄友弟恭和父慈子孝。 待他们父子,兄弟间的礼见完了之后,当地县令,县丞,还有乡绅们也都赶忙地过来见礼,“微臣见过陛下,蜀国公主,还有汝南王殿下!” 老皇帝就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就问,“受灾的房屋都清理出来了么?有多少人员伤亡?” 那县令就道,“回陛下,受灾的房屋都已经清理出来了,这次受伤的老百姓一共有三百七十八人,死亡的老百姓一共是六十四人,其中受伤最严重的有十六人,都是伤着了脑子跟背脊,还有就是脾胃等地方。” 老皇帝就点头,“让太医和大夫们尽力地去救治,需要什么药材就直接报来朕,这里没有的,朕就命人回宫去取!总之,朕要尽最大可能地挽救回他们的生命,朕要他们活着!” 萧凛就道,“儿臣已经命他们这么做了,儿臣当时随身携带着的几颗百年老山参也已经交由胡太医他们了,像那几个伤势最重的老百姓们此时正是用着那老山参吊着命的。” 老皇帝就点头,“嗯,这点你做的很好!朕甚感欣慰!” 萧凛心中就是一阵欢喜,“这些都是儿臣该做的!” 老皇帝随即就调转了话题,“关内侯呢?怎么没瞧见他的人,是不在此处?” 萧凛就道,“哦,不,关内侯也在此处,只不过这次受灾的情况有些严重,像很多房屋都因为年久失修,像那些倒塌了的房屋,许多木材都不能再使用了,所以一大早关内侯就领着一群羽林尉们上山去砍伐树木了,这样好拿回来给他们重新搭建房屋。”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然后就拉着萧黎的手去看望那些受了伤的老百姓们,萧凛等人跟着。 容烨领着人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在傍晚时分了,天已经在擦黑了,他听说老皇帝来了,现就在萧凛的营帐里,故前来拜见。 “臣不知陛下前来,未曾迎接,还望陛下赎罪!” 老皇帝走至他的跟前,亲手将他扶了起来,“起来,起来,关内侯不必介意,朕本就没有给你们传旨,现赈灾要紧,一切虚礼作罢!” “谢陛下!” “朕听说你没日没夜地领着那些将士们清理废墟,抢救老百姓们的生命财产,今天一大早又去了山上伐树,关内侯,辛苦了,待回宫之后,朕再行封赏于你们!” 容烨赶忙拱手道,“臣职责所在,分内之事,不敢居功求赏!陛下若要封赏的话,臣希望是臣以后再次打了胜仗之后!” 老皇帝看着他的眼神就愈发的欣赏了,“好,有志气,你跟朕很像,骨子里像!”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萧凛和萧扬心中都是猛的一惊,看来父皇对容烨是真的很喜欢啊! 老皇帝眼尖地就瞥到了容烨手背上的那些伤痕,“怎么,受伤了?” 容烨顺着他的目光就看了过去,然后就将手背到了身后,“哦,没什么的,就一点擦痕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然后抬手就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两下,“好了,那你就先下去好好地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晚膳时间过来陪朕用膳!” “喏!” 容烨转身出了营帐。 老皇帝就对着帐内的几人道,“关内侯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傲骨和格局,看不上这点赈灾的功绩,他要的功绩是要在战场上,不愧是将门虎子,甚是投朕脾气!” 萧凛几人只得附和着地笑道,“是啊,忠武侯一家世代人都是如此的有风骨,他们的爵位都是靠他们自己在战场上一刀一枪的挣出来的!” 容烨出到帐外,目光就开始四处搜寻着,突然他就看到萧黎正坐在一群孩子中间对他们讲着什么,那群孩子是听得津津有味,他嘴角情不自禁地就勾了起来,然后就朝着那群孩子们走了过去。 待他走近,就听到萧黎竟然是正在给他们讲故事,她讲的那个故事很有趣,不是古代的神话传说故事,也不是历史故事,而是一个关于两只蜂蜜兄弟的故事。 “有一只蜜蜂母亲她生了两只小蜜蜂,他们是兄弟,老大叫小黄,老二叫小黑。有一天,蜜蜂母亲叫他们兄弟两个到远处去采花蜜,由于小黑天性懒惰,怕累怕苦,所以它一飞到外面去就停在一棵大树上开始偷懒睡觉。 可它的哥哥小黄却是一个实诚又勤劳的孩子,他一飞到那些花丛中就开始不停地忙碌了起来,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兄弟俩要回家了。 飞到半路上,小黑觉得它空手回去恐不好向母亲交差,于是就对着它哥哥说,“哥哥,你背那么多的花蜜,太沉了,我来帮你背一些吧!” 小黄没多想,于是就分了一半花蜜给它,兄弟俩回到家里,它们母亲见了两个儿子都背了许多的花蜜回来,于是就夸奖他们都是‘能干的好孩子!’ 又过了几天,有一只狗熊前来偷蜂蜜吃,在蜂巢里的所有蜜蜂们都出去迎战狗熊了,可却唯独小黑怕事的躲了起来,藏在了一个树洞里悄悄的看着。 等大家将狗熊打败赶跑之后,小黑却跑出来大言不惭地说,‘嘿,你们听着,刚才我钻进狗熊的毛发里了,将它的皮都咬破了!’ 众蜜蜂们听后,都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再后来,蜜蜂母亲生病去世了,于是兄弟俩就分家了,老大小黄因为勤劳勇敢,所以它后来的家业是越来越大,而小黑因为天生懒惰惯了,所以很快它就将家产败光了,可是它仍旧是不喜欢劳作,最后是饿得又黑又廋,它实在饿的不行了的时候,只好慢慢地爬到恭房里,以那些秽物充饥。 就这样天长日久的,小黑就忘记了如何采蜜酿蜜,最后就变成了苍蝇。” “啊?原来苍蝇是这么来的啊?”跟着就有孩子出声道。 其他孩子也就腹黑道,“是啊,是啊,没想到不勤劳的蜜蜂最后就会变成人人讨厌的苍蝇!” 萧黎很想说自然不是,蜜蜂是蜜蜂,苍蝇是苍蝇,它们之间八竿子都打不着,但是想起刚才一个孩子的所作所为,于是就点头哄他们道,“是啊,是啊,所以你们今后不勤劳,喜欢偷奸耍滑懒惰的话,你们就要变成苍蝇那样的人,是很遭人讨厌的!只有像小黄那样勤劳诚实的蜜蜂才会生活越变越好,也遭人敬重和喜欢的!” “那我以后还是不偷懒耍滑了!” “我也不说谎了!” “那我也不捉弄人了!” 跟着几个孩子们就各自地忏悔了起来,萧黎的嘴角就扬了起来。 容烨眼里的笑意就更浓,“阿黎?!” 萧黎头一偏,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少年,她眼睛陡然一亮,然后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容烨,你回来了?!” 其他些孩子都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容烨。 容烨就着点头,“是啊,刚回来!” 萧黎就对着身旁的那一圈孩子们道,“好了,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有机会的话我再给你们讲些其他的,”说着她就朝容烨走了过去,辛夷赶忙跟上。 待走出一段之后,容烨就打趣着她道,“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还会讲故事?!” 萧黎就道,“讲故事算什么?我会的故事可多了!” 容烨就道,“不过你这故事很特别,与以往的那些故事不一样。” 萧黎就道,“是吧?我自己编的,怎么样?好听吗?” 容烨就点了点头,“嗯,很有启发意义,不过你怎么想起给他们讲故事了?” 萧黎就道,“有几个孩子不是被砸伤了腿和手臂么?让他们喝药,他们嫌苦,哭闹着说什么也不肯喝,所以我就给他们说他们把药给喝了我就给他们讲几个故事。” “还讲了什么?!” 萧黎就道,“三个道士!” 萧黎将《三个和尚》改版成了《三个道士》,因为这个时候佛教还没有传入东土,所盛行的还是道教。 容烨就来了兴致,“哦?阿黎可否给我也讲一讲这故事?” 萧黎就点头,“好啊,好啊!” 跟着两人便边讲边慢慢地讲着,萧黎讲得是很诙谐有趣,容烨也听得十分认真。 待到近处,当看到身着女装装扮的萧黎,容义大张着嘴巴一脸激动的就对着萧黎道,“你你你,你不是那个......” 看着他那结巴样,萧黎一脸好笑地就朝着他们大方地挥了挥手,“嗨,你们好呀,我叫萧黎!” 匡律最先反应过来,跟着就拉扯着容义单膝跪下,“属下见过蜀国公主!” “起来吧,地上凉!” “谢公主!” 萧黎看向容烨,“好了,我先回去了,看皇祖父那里有没有什么事。” 容烨微笑着点头,“好!” 萧黎转身就朝萧凛的营帐处走去,容烨目送着她,待她进入了营帐之后,他才转身回自己的帐篷中去,容义和匡律赶忙跟上。 待进入大帐,容义这才忍不住地围着容烨道,“主子,原来她是公主啊?!” 容烨就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么?” 容义就道,“哪呀?这不是刚知道么?我还一直以为他是哪家勋贵或者王爷家的小郎君呢!” 容烨就道,“谁说她是哪家的郎君了?!” 容义就道,“这不是她之前在街上穿着男装么?” 容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却见容义又道,“不过小公主不管是着女装还是男装打扮的样子都很好看,着男装打扮他像个金贵俊俏的小公子,着女装打扮像个尊贵俏皮的千金小姐!” 匡律对他这描述就嗤之以鼻,“什么千金小姐?哪家的千金小姐能有她的身份尊贵?!先不论她自身的地位,就其血统来说也是整个大魏朝最尊贵的存在! 人家的外祖母是栎阳大长公主,母亲不仅是广平侯府的嫡出小姐,更是先皇亲封的清河郡主,祖母是皇后,父亲是太子,‘千金小姐’怎可与她相提并论?!” 容义就偷偷地朝容烨看了一眼,“我我我,我说错了!” 容烨就道,“好了,这些话你们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在外人面前也这么说,尤其是在皇家人的面前,否则容易给她招来祸事的!” 两人瞬间便明白过来其中的厉害关系,是啊,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身为嫡脉的身份在有些人的眼里那本身就是一种极为敏感的存在,又加之她又遭老皇帝的偏疼偏宠,那就更让人羡慕嫉妒恨,保不齐他们就会生出些龌蹉的心思来暗害她。 “喏!”两人一脸严肃的其其拱手应着。 第143章 断他一臂 辛夷朝容烨恭谨地行了一记宫廷礼过后,然后就双手奉上一个小巧精致的白玉瓶,“关内侯,这是治疗伤痕的膏药,有祛瘀,收敛伤口和祛除疤痕之功效,我家小主子命我给您送过来。 不过这瓶药膏是我家小主子使用过的,她说还望你莫要嫌弃,待回到京中她到时候再送您两瓶全新的。” 容烨伸手将那白玉小瓶接了过去,“替我向你家小主子带句话,就说容烨多谢她了!” “好,”辛夷微点了下头,朝他又标准地行了一礼,跟着退后三步这才转身离去。 容烨打开那白玉瓶,一股极为好闻的淡雅梅香便传了出来,大半瓶凝为膏体的白玉膏静静地躺在里面,泛着水润的光泽,随即他便又将那白玉瓶给合上揣进了怀里。 容义不解,“郎君,您怎么使用啊?” 容烨朝自己的手背看了一眼,“一点擦伤而已,过两天就好了,何须用到如此珍贵的伤药。” 容义就道,“可是那宫女说这膏药有祛除疤痕的功效,您不涂抹,这万一到时候手背上留下了疤痕怎么办?那岂不是就辜负了人家小公主的一番好意了么?” 容烨一怔,遂就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去给我打一盆清水来,我要净手!” “喏!”容义一溜烟地就一脸欢快地跑了出去。 看着面前丰盛的晚餐,老皇帝的眉头就蹙了起来,然后就看着一旁的萧凛和县令县丞道,“灾情这么严重,老百姓的日子都如此难过了,你们还怎可如此铺张浪费?” 萧凛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一旁的小王公公见罢,就解释道,“陛下,您是误会了,这些肉食不是王爷他们专门为您置办的,而是关内侯他们今日在山上伐树的时候发现了一窝野猪,所以就猎杀了回来。” “哦?容烨,你们竟然在山上还发现了野猪,一共猎了几只回来啊?”老皇帝顿时就来了兴趣。 容烨就起身道,“回陛下,一共猎了八只,四大四小,四只大的因为有些凶猛,所以当场猎杀,四只小的活捉了回来,现正交由村民们养着的,待过些时候他们屠宰了做年猪肉吃。” 老皇帝就连连点头,“嗯,不错,不错!”随即他就偏头问小王公公,“老百姓们今天晚上可有肉食?” 小王公公就笑道,“陛下放心,今晚所有的老百姓和将士们都有肉食,那四根猪大着呢。” 老皇帝就点头,“那便好!” 第二天早上,萧黎他们在简单地用过一些早餐之后,然后就又跟随着老皇帝去走访了一些周遭的其他老百姓们,直到下午半天才启程返京。 回到京中,老皇帝没有第一时间就回宫,而是以长公主生病他去探望一下为由去了东宫,随后他屏退了左右,就问萧黎,“可明白皇祖父这次带你随行的意义?” 萧黎就点头,“嗯,皇祖父是希望孩儿了解天下老百姓们的生活疾苦和所需,心中要时刻装着老百姓,这样将来才能更好地治理自己的封地。” 老皇帝犹豫着地就点了点头,“对也不对!” “嗯?!”萧黎一脸不解地望着他。 对上她那双黑葡萄的大眼睛,老皇帝终究还是将心理的那句话给隐忍住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哦!” 老皇帝跟着又就道,“学习不可终,你还是得继续地跟着你的老师们好好地学习知道吗?” 萧黎就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孩儿知道!” 回到宫中的第二天,早朝之上,执金吾韩延就站出来拱手道。 “陛下,臣已抓获了这次购尽整个京都药材之人,请陛下定夺!” “哦?!是关内侯绘画上的那个人么?”老皇帝就问。 韩延就道,“没错,就是那人!” 站在下首大殿的一众朝臣顿时就前后左右的窃窃私语了起来,“抓到了啊,还真有其人啊?!” “嘿,瞧你说的,若真没有其人,那京中那么多药铺的药材是被谁购买去的?总不可能是恶鬼和神仙吧?” “是啊,是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没想到还真是关内侯所绘的那张画像上的人,关内侯的画工可真是了得啊。” “是啊,是啊,关内侯文武双全,忠武侯可真是好福气啊!” “是啊,是啊!” 一众人等随即就将羡慕的目光投向了站在最前端的容景。 忠武侯讪讪地笑了笑,“过誉,过誉,大家过誉了,阿烨也只不过是凑巧画得有几分像罢了,着实当不得诸位大人们的如此盛赞!” “忠武侯过谦了!” “是啊,是啊,忠武侯何须妄自菲薄啊,容小郎君的能耐那可是众所周知的。” 容景依旧讪讪地笑着,却并没有接话。 “哦?那这人是谁啊?!还要朕来定夺,你们不能直接将这人给处置了?!”老皇帝面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盯着韩延就问。 韩延一怔,就道,“只因这人的身份有些特殊,臣不敢专断。” 老皇帝就追问,“说说,怎么个身份特殊啊?!” “陛下,此人是京中一家普通茶楼的员工,姓陈名章,平时都是在后院的厨房里负责茶水的烧煮和花生瓜子的炒制活计,鲜少在人前走动。 我们在审问的过程中发现,这家茶楼不但是京中大户姚朱公家名下的产业,而且还是西齐国安插在我大魏朝的一个探子据点。” “什么?!西齐国的探子和细作?”下面的众人听后之后又都纷纷地吃惊议论了起来。 “是啊,是啊,没想到那茶楼还是姚朱公家的产业,这下姚朱公可脱不了关系了!” “是啊,是啊,没想到这姚朱公还有这事与关联,说不准他也是西齐国安插在我大魏朝的间谍!” “真是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啊,那姚朱公一家平时都是老好人一个,挺和善的,只要是遇见了不平事和穷苦人家他们总是愿意伸出援手,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是西齐的谍者,真是应了那句话大奸似忠啊?!” “是啊,是啊,我还道他是个好人!” 老皇帝听着下面的众人议论声不言,韩延接着便又道,“那掌柜的虽然拒死不肯承认,但是他家的店小二和那陈章的却已经是合盘托出,他们就是西齐国安插在我大魏的间者细作。 但是一切的外联事物平时都是那掌柜的在负责,所以他们也不知道那姚朱公一家究竟有没有与这事有关。 为了不错漏一个,臣已经派人将姚朱公一家给请到了衙门里,他们家的府邸也给派人围了起来,但是那姚朱公一家也是拒不承认与此事有关。 那姚朱公一家平时也是乐善好施,这里捐款,那里捐物的,很是受老百姓们的尊敬和爱戴,所以臣他们不承认,臣也不好对他们用刑,所以臣特意请旨陛下该怎么做?” 老皇帝就问,“那些药材找着了么?” 韩延就道,“搜遍了整个整间茶楼,只在那间茶楼的地下室内找到了一小部分,据那店小二和陈章交代,其余的都是由那掌柜的处理,但那掌柜的嘴硬得很就是不交代。” 老皇帝就道,“转交廷尉吧,你们平时负责京畿的治安安全,并不擅长审理案件,这种事情还是交由专人去负责吧!” “喏!”韩延退至回原位。 廷尉公孙坚出列,拱手便将这份差事给接了过去,“臣遵旨!” 上午上完课下学,萧凛刚回到她姑姑的住处,何侍卫就急匆匆地前来禀告说京中的富户姚朱公一家牵扯进了之前的囤药事件中,而且此时还涉及到了西齐国细作一事,现在姚朱公全家都被下了大狱,而且整个府邸也全被官兵围了起来,现在陛下已经将此事交由了廷尉去处理。 姑侄俩都是吃了一惊,然后巴陵长公主就问了详细的情况,何侍卫将他所知道的都全部说了,说现在整个京城都议论开了。 萧黎就道,“姚朱公一家这是要完了!” 巴陵长公主就有些不解,“虽说姚朱公一家都落了大狱,但是他们也只是被怀疑,却还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们一家就跟西齐国有关?阿黎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们一家就要完了?” 萧黎就道,“姑姑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候?!” 巴陵长公主就问,“什么时候?!” 萧黎就道,“现在是缺粮缺钱缺药国难当道的时候,姑姑有所不知,这次我随皇祖父去郑县和下邽探望那些受灾的老百姓们,一路的所见所闻才知现在的老百姓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们既没有吃的,也没有穿的,一个个都单薄着身体,面黄肌瘦的,生病了也没有钱财去看病医治。 有的身体强壮的说不定能抵抗过去,没几天就自己康复了,但是那些身体羸弱的就只能拖一天是一天了,好在这两个地方咱们还带去了些药材解了些燃眉之急,可是那些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呢又有多少老百姓在遭受这些痛苦? 皇祖父这些天在亲眼见到了那些老百姓们的日子之后也是时常吃不香睡不安,在郑县的时候我看到皇祖父在看到那些老百姓们所过的日子之后眼睛都湿润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却还在囤积药材,而且还与敌国有所牵扯,您说皇祖父怎么可能容忍得了? 就算最后查出来他们与敌国没有干系,但是就凭他们手里握着的那些钱粮和财富皇祖父也绝不可能轻易的放了他们的? 一个杨勉之的家中就查搜出了一千多万石的粮食,就更别说大魏的首富家里了,他的家产可是抵几十个的杨勉之,那肯定是富可敌国!那么多的钱粮能救治多少的老百姓啊? 再有就是那姚朱公其实也并不冤枉,姑姑可知他是谁的人?” 巴陵长公主就摇了摇头,“谁的人?!” 萧黎就道,“五皇叔的人!” “你五皇叔的人?!”巴陵长公主就吃惊。 萧黎就点头,“嗯,所以即便是这次朝廷查不出来什么,我也不可能让他活着走出大牢,更不可能让他还继续的手握着那些财富,那样岂不是放虎归山给我们留有后患? 皇商甘槐,大魏首富姚朱公都站队五皇叔,而且在朝中他也拉拢了不少的人,现在正打算将手伸向军中,五皇叔现在是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人也算是有人,他真可谓是春风得意。 要是真让他就这么顺意地发展下去,说不准他哪天突然就不想再给皇祖父当那个孝顺的儿子了呢,他要自己坐上那个位置,然后岂不是就能一呼百应?那我们到时候可就危险了,所以这次啊咱们正好就此机会砍掉他的这一只臂膀!”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想怎么做?” 萧黎的手指就在桌子上敲击了几下,然后就让小冉公公回去取上回他们所查得的那份有关姚朱公家的那份资产明细单来。 不多一会儿小冉公公就回来了,他将那份明细单展开然后就放到了萧黎的面前,萧黎在看过之后,然后就又命人取来舆图,在她对着那舆图看了一会儿之后。 “这份明细清单上说姚家在周至这个地方有四千多亩的土地,八家店铺,他家京中的府邸虽然占地比较广阔,但是他家那么多的家产想必也是装不下的吧,应该还有不少的钱粮是囤积在各大庄子里的。 趁着朝廷和五皇叔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咱们先行下手,将他周至庄子上的那些钱粮运走一部分。” 巴陵长公主就一脸吃惊的表情望着她,“阿黎,你莫不是抢劫上瘾了吧?!”上回她就让人抢劫了老五在城外的庄子,现在又故技重施,这孩子咋个就养得匪里匪气了呢?要知道她可是皇家公主,咋能与那些寇匪一般? 萧黎就道,“姑姑,咱们手底下养活着那么多人,虽然你我都有封地,但是那些产出都是在明处,朝廷是有登记造册的,尤其是大笔的开销,咱们是不方便拿出来使用的,我们的人要生存下去,光我平日里那些店铺里的收益是远远不够的,再说现在咱们不是缺钱,而是缺粮啊? 那姚朱公既然站队了五皇叔,与其让五皇叔反应过来先朝廷一步得了那些钱粮,那还不如便宜我们呢,再说咱们今年可也是给朝廷贡献了不少。 先是我今年子我整个封地上的收成,还有你封地上三年的收成,再是我那些羽绒所置换成粮食,这前前后后的加起来也有好几千万石吧,我不能总顾及着朝廷而不管我自己人的温饱和死活吧? 要知道到时候为我们冲锋陷阵的还是自己的人,所以姚朱公家周至庄子上的那些钱粮我一定要劫!” 巴陵长公主听后张了张嘴,可终究是没再说什么,“唉,罢了,这个倒也是,你说的有道理,咱们不能饱了别人而自己人却还饿着肚子。” 一旁的何侍卫就道,“只是小主子我们为何是只运走一部分钱粮,而不是全部呢?”上回辽东王家的那些粮食他们就没有运出来多少,至今他还觉着有些可惜呢。 萧黎就道,“那么大个庄子,还有那么多家的店铺,突然之间就少了那么多的钱粮,到时候你以为朝廷不会追究么? 我听说傥骆道那边周遭的一些山头上住着几拨土匪,那姚朱公为了其在周至那边的财产安全,所以平时都有打点。 所以咱们运走一多半,留下一少半,届时再将姚朱公一家落大狱的消息放出去,想必那些土匪们收到消息之后都就会趁着这个机会蠢蠢欲动起来。 若是风调雨顺之年那些土匪们不愁吃不愁穿的说不定还会念在以往的情份上讲一下道义,不会去落井下石,放过他家的那些产业,但是在如今这个灾荒灾害之年,他们只会更加的自私自利,满足于自己。 周至庄子上的钱粮被土匪给抢劫了,皇祖父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他定会派兵去剿匪,届时那些钱粮不也就照样的收归国有了么?” 何侍卫就道,“哦,我明白了,小主子的意思是让那些土匪们彻底掩盖咱们的行径。” 萧黎就点头,“正是!” 何侍卫就拱手道,“好,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安排!” 萧黎微点了一下头,随即也交代道,“尽量别伤到人!” “属下知道!” “主子,午膳备好了,”待何侍卫出去之后,彩屏姑姑就进来道。 巴陵长公主就道,“那就传膳吧。” “喏!” 彩屏姑姑出去了,一会儿之后,她便领着几个宫人们进来了,宫人们将手捧着的食物在餐桌上摆放好,跟着便又退出了大殿。 看着殿内的几个贴身宫人,萧黎姑侄俩在净过手之后,也便挥退了他们,“你们也都下去用膳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几人也都清楚两位主子的用餐习惯,遂也就纷纷行礼,“喏!” 萧黎就看向仍旧侍立在一旁的彩屏姑姑,“姑姑,你也下去用餐吧?!” 彩屏姑姑微笑着道,“我不用,我还不用,待两位主子用过了之后我再去用也不迟,”说着她便上前来为她们姑侄俩先一人盛了一碗汤。 萧黎知道劝她不过,遂也就不劝了。 青冥这回比上回的执行力还要迅速,当何侍卫将萧黎的命令传达之后他便即刻地点了人马然后乔装了一番就直奔周至而去了。 第二天晌午何侍卫就回来复命说他们已经得手了,这回就那些金银财宝的收获就足足的是上回的二十倍不止,而那些粮食,他们则是搬的有近八百万石之多,他们就是未来几年都不愁没有粮食吃了。 那么多的钱粮,一夜之间就搬光了?看着他满脸的愉色,萧黎就问,“青统领这回点了多少人马?” 何侍卫就回道,“两千五百人左右。” 萧黎又就问,“这一路上,没被人发现吧?” 何侍卫就道,“主子放心,没有呢,青统领他都是将人化整为零,分别由十来个百夫长领着,分别从不同的交通要道行至周至,然后隐蔽在山林之中,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才开始行动的。” 萧黎就点头,“这便好,只不过你们两千五百多人一夜之间就能运出那么的钱粮?”这一点她还是表示怀疑。 何侍卫就道,“在山林处隐蔽的时候,青统领去褒斜道见了三公子,后来我们在将那些钱粮从庄子上运出来之后,三公子领着人前来接应了我们。” “小舅?!”萧黎就惊然,说起来她至今都还没有见过她的这个舅舅呢。 何侍卫就点头,“嗯,所以我们就分了一半的钱粮给三公子那里,然后剩下的一半则是运回了陈仓。” 萧黎就点头,“也好,我还正想着怎么找个机会给小舅那边运去一些钱粮呢,毕竟这个年景想必他那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何侍卫就道,“是啊,三公子说他正欲打算出谷口去外地买些粮食回来呢,却没想到一个天上掉馅饼儿的机会就这样的砸中了他。” 萧黎随即就笑了,“小舅还真是幽默呢,那你们在那庄子上还剩了多少钱粮?” 何侍卫就道,“两成左右,今天回京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将那姚朱公一家勾结西齐国细作一事的消息散布出去了,相信很快那些土匪们就会得到消息有所行动了。” 萧黎就点头,“那那庄子上的老百姓们呢?你们可曾有知会他们趁早离开?!别要到时候那些土匪们下山伤着了他们。” “主子放心,青统领领着将士们将那些钱粮运出了之后,属下又在那里守了一段时间,大概有一个时辰左右,属下就将那庄子上的一个年轻人手上的身子给割开了一道口子,然后告诉他他们若是要想活命的话就赶紧收拾包袱离开那个庄子,因为他们的东家姚朱公一家通敌叛国已经落了大狱了,随时都有被诛杀的可能。 后来属下就躲在暗处瞧着,就见那年轻在快速地挣脱了那绳子之后,就赶忙地又去解开了他的家人和其他一些人身上的绳子,然后就一脸慌张地告诉大家让大家赶紧地逃命去。 然后属下就亲眼看着那庄子上的不少人都快速地收拾着细软逃离了那里,不过也有些贪财之人,在临走的时候还不忘顺走了不少的好东西。” 萧黎就点头,“这样也好,就算是到时候官兵在那些土匪窝里搜不出多少的东西来朝廷也不会有过多的怀疑,他们只会以为那是因为那些老百姓们是听说了他们东家的事情之后怕牵连上他们,所以才马不停蹄地收拾着东西逃跑了,临走的时候顺走了东家的一些值钱的东西也不足为怪,天大地大,那么多人,要上哪儿找去?” 何侍卫就点头,“小主子所言正是!” “好了,此事就这样吧,你下去休息吧!” “喏,属下告退!” 果不其然,在将事情交由廷尉督办的第三天,那茶馆的掌柜的就经受不住大魏刑罚的拷问招供了,说那姚朱公的确是有在替他们西齐国办事。 因为他们家在西齐也有不少的产业,处于那边产业安全的考虑,他们会时常给他们在这边的行事提供一些便利,就如同这次的收购燕京城中的草药一事。 他们将燕京城里所有的草药都收购了之后,因为数量太过庞大,怕引起官兵们的注意,他们不好将那些药材运出城外,所以姚朱公就给他们提供了一座他们在城西的宅院。 那座宅院不大,外表也朴实,又远离闹市区,所以极为的不起眼,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所以他就悄悄的将那些草药放去那里存着了。 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要趁着这个严寒的冬天报大魏国这次歼灭他们西齐国二十万大军之仇,让大魏国的老百姓们染了风寒没药可医,这样大魏国的国力必将会倒退几年,甚至是十年。 后来廷尉处的人也的确是在那所宅院里搜出了大量的药材,起码有一万斤之多。 这下人赃俱获,哪怕是那姚朱公依旧不肯承认他们与西齐国的那些细作有关,他们是被人陷害的冤枉的,也是抵赖不了的,以为律法讲究的是证据。 老皇帝勃然大怒,说他们是黑了心肝的,赚着本国老百姓们的血汗钱结果却合同西齐国的细作坑害自己的同胞,他们这是卖国求荣,不耻之行为,然后下令将姚朱公一家三日后腰斩于市,弃尸荒野,并查抄其所有家产,一律收归国库! 萧凛收到此消息的时候简直是晴天霹雳,直说那姚朱公一家是不可能通敌叛国的,甚至还打算从灾区快马加鞭地赶回来欲向那老皇帝求情,还是那殷超一把将他给抱住阻止了他这一冲动的行为。 “王爷,王爷,你不能回去,你不能回去啊,要知道您是在这里赈灾啊!况且陛下还不知道咱们与姚朱公之间的关系,您若这个时候不管不顾地跑回去替那姚朱公求情您想过后果没有啊?” 经他这么一提醒,萧凛猛地冷静下来,“可是就让本王眼睁睁地折断一臂么?那可是我整个大魏朝的首富,失去了他那里的财力支持,你可知本王要走多少的冤路?” 殷超就萌点头,“知道,知道,可是没办法,没办法了啊,现在已经是木已成舟,板上钉钉了的啊,您就算是回去了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甚至还会将您自己给搭进去啊,王爷?! 翟离先生来信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您回去,这不仅有那西齐国细作的口供,还有廷尉处的人从他那口供之中所提到的那所宅子里搜查出来的证据啊,一万多斤的药材,人赃俱获啊,王爷! 天下间那么多的老百姓生了病买不到药,而随时都在面临着死亡的威胁,陛下向来爱民如子,见有人如此行为,您说他如何能够忍得了这样的人存在啊?” 萧凛就道,“可是他不可能通敌叛国的!” 殷超就道,“王爷,属下相信您说的,可是人赃俱获,陛下他不会相信啊,那证人若是我大魏国的某个人也就算了,那样我们还可能一口咬定是某个皇子授意所谓。 可怪就怪在他是西齐国人,而且还是西齐国的间者,而且他还在帮姚朱公做事,而姚朱公也还在西齐国有产业,您说要是他们之间没有关系谁会相信啊? 陛下本就生性多疑,您若这个时候回去帮姚朱公说情,说不定陛下还会怀疑您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干系,您是不是也与西齐国有勾连?!” 萧凛听到这里,后背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是啊,他父皇那么多疑,当初就因为太子私自斩杀了公羊措等人,他父皇就误认为太子欲起兵谋反。 然后缴了夏大将军手里的大将军印,随后又卸了他手里的兵权,最后又以莫须有的罪名诛杀了他们。 太子欲替自己的母族和岳丈家讨要个说法,想面圣,却被他派去的人镇压,最终太子和临川王都双双死于乱箭之下。 而他们兄弟俩的那些家眷随后也被下了大狱,打入天牢,而皇后在知道了此事之后也自缢而亡了,嫡脉那一支最终也就只剩下了个萧瑜跟阿黎,其余人等全部殒命。 倘若他此时回去,定也当会落得一个跟前太子一般的下场! 不,他不能回去,他不能死,他还要当皇帝呢,他还没有君临天下,俯瞰众生,他还要将萧尧母子两挫骨扬灰呢,他怎么能将命就这样的折了? 想到此处,他便紧捏双拳,咬牙切齿地道,“倘若那姚朱顺一家真与西齐国有勾连也就罢了,可他若是被人诬陷的,本王定当不会放过那诬陷他之人,敢断本王的臂膀,本王就要折断他的四肢! 殷超,你速回京城,在我书桌下的暗格里放着一份记有姚朱公家产业的册子,然后你挑选些距离京城比较远的地方,去将他家的那些财产,尤其是钱粮,尽最大可能地转移到咱们的手里来,不然等朝廷清点起来到时候咱们什么也落不到。” “喏!”殷超一拱手,即刻就转身上了马。 而萧凛在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平复了心态之后,跟着也转身上了马直朝灾区奔去。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主仆一前一后离开之后不久,从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走出来一个少年,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容烨身边的匡律。 第144章 明哲保身之道! “嘿,你追着那兔子追到哪儿去了,怎么半天也见不着你的人影回来?我刚还在跟主子说,你若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了,唉,那兔子你没追着啊?匡律,你这身手也太差了。” 匡律一回去,容义就逮着他一顿噼里啪啦的打趣和奚落。 匡律没理会他,而是直接就朝着容烨走了过去。 容烨道,“回来了?回来就干活吧,打兔子那回事儿有机会再说吧,咱们这几天的主要任务是伐树,待将老百姓们的房屋都搭建好了之后,咱们立马就回京,到时候你们想打多少只的兔子都有的是机会!” “哦,好,好!” 有兵士就举着手中的树干欢呼着。 匡律就对着容烨小声道,“主子,我有事要跟您说!” 看着他神态如此谨慎又认真,容烨嘴角的笑容也就渐渐地收敛了起来,“何事?!” 匡律就捂住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容烨眉头听后眉头倏地就凝了起来,“竟有这事?!” 匡律就点头,“属下亲耳听到,那姚朱顺一家这回是铁板钉钉的活不了了,陛下已经下了旨,于三日后将姚家之人腰斩于菜市口,其名下产业悉数收归国有。 但是辽东王还有些不甘心就这样的丢失掉那块肥肉,所以就让他的贴身侍卫那个叫殷超的去转移一些远离京都的财物,现在殷超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主子,辽东王这是欲意造反的节奏啊?” 容烨抬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速回京城,和齐飞两个跟着那个殷超,看他从姚家所掠夺到的那些财物最终藏于了何地?” 匡律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主子,您这也是要人赃并获啊?” 容烨就冷哼了一声,“我只要他的赃,我要他的人干嘛?” 匡律就道,“我以为您要到陛下面前去请功呢。” 容烨又是冷哼了一声,“你我身为军人,要建功立业自当是在战场上,像靠此等卑劣龌蹉的手段所获得的功绩本公子不屑一顾!” 匡律就道,“那郎君您要那些钱粮干嘛?莫不是您想......”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就瞪得铜铃般大小,一脸吃惊又不敢置信的神情。 容烨就瞪了他一眼,“收起你的遐想,本公子一家数代满门忠烈,以前没有不臣之心,以后自然也不会有。 萧凛此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善,也礼贤下士,可实际上心机深沉,也心胸狭隘,尤爱睚眦必报,非明君圣主之才!他若事成,大魏必危!” 匡律随即就一脸正色地拱手道,“属下明白了,那郎君,那么多的钱粮,我们到时候要如何地从他们的手里弄到我们的手里?还有就是我们也没有地方搁啊?” 容烨就道,“这就无需你们操心了,你们只需要跟紧他们,确定最终的存放位置就好,待我回去后再行处理!” “喏!”匡律立马拱手应着。 容烨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神情认真地交代着道,“你和齐飞小心点,千万别让对方发觉了,咱们虽名为主仆,可实际上你们一直都是我的兄弟,我不愿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甚至是掉队。 你们跟随着我,我自当得为你们的将来考虑,世人都说武将的最高荣誉是马革裹尸,可我却觉得不然,那是对失败者的书写,我要你们都活着,安详地寿终正寝!” 匡律的内心就是猛地一震,眼眶也有些湿润了,他们大都是孤儿,是曾经追随大将军的属下的孩子,他们很小就失了父母亲人,然后是大将军收养了他们,给他们饭吃,给他们衣穿,还专门请了夫子来教他们读书识字,明理。 大将军对他们有教养之恩,少主子对他们也有兄弟之义,所以他们此生都是大将军府的人,只要是主子交代给他们的事他们就应该办好,主子所思所想那自然也是不会有错的。 “是,主子!” “好了,去吧!记住,千万别打草惊蛇,否则,他们可能会再次将东西转移,甚至会增加守卫!” “嗯,”匡律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容烨朝容义看了一眼,容义立马就凑到跟前来,容烨就对着他道,“倘若要是有人问起你这几天怎么没有看到匡律,你就说匡律的阿爷阿奶生病了,有些严重,我准他绘乡探亲了。” 容义就一脸的惊讶,“主子,我们都是孤儿,哪有什么阿爷阿奶啊?” 容烨就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笨,以前在老家的时候,隔壁那对经常给你们拿好吃的,做好玩儿的孤苦老人张阿爷和张阿婆不算么?” 容义一愣,随即忆起,跟着就猛点头,“算算算!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着张阿爷和张阿婆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今年天干天旱的,我们也没有写信回去过。” 容烨就道,“放心吧,有族里人照顾着他们,他们的生活是不会有问题的,你若是实在想他们的话,等咱们这次赈灾回去,我就在京中买一座宅子,到时候你们就去将他们给接进京来,到时候不就能经常见着了么?” “真的?!”容义的脸上顿时就扬起了开心的笑靥。 “嗯,”容烨就微点了下头,“你家主子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容义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那是,我家主子向来说话一言九鼎!” “好了,少拍马屁了,干活儿!” “唉!”容义跟着屁颠屁颠地就去帮忙抬树了。 “冤枉,冤枉啊!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我们没有通敌叛国,是那贼子诬陷我们......” 打从老皇帝的圣旨一下,那姚朱公一家老小就昼夜不停地喊着冤,要求放他们出去。 看守牢狱的牢吏被他们吵的都有些烦了,其中一个牢吏就朝他们吼道,“吵嚷什么,吵嚷什么?冤枉?!诬陷?!哼,谁冤枉你们,谁诬陷你们?! 人家一个西齐人,你们一家大魏人,而且人家还在替你们做着事,而你们是人家的东家,依你们的说法你们之前一直也对人家有着恩,人家该感激你们才是啊,可怎么反过来还诬陷了你们呢? 要不是你们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别人何至于那么说?再说,人家购置那么多的药材所需用的银钱可都是实打实地从你们家的账户上支取的,这可是抵赖不了的,你们休要再狡辩!” 姚朱公的儿子就道,“我们才没有狡辩,我们本就没有通敌叛国。” 姚朱公就道,“老朽家族世代皆是大魏子民,何曾通敌叛国一说?那贼子想削弱我大魏国力定是一计不成再施二计。” “哼,姚朱公好大的口气啊,难不成以你一家之财力就能增强我大魏朝的国力不成?”就在这时,廷尉公孙坚走了进来。 一时间,整个牢房都安静了下来。 公孙坚对着在场的几个牢吏道,“你们都出去!” “喏!” 待整个牢房里没有一个外人了之后,公孙坚站在牢房门前对着仅与他有着直尺距离的姚朱公道,“姚朱公当真觉着自己冤枉么?” 姚朱公看着他就冷哼了一声,“老朽冤不冤枉,廷尉大人不是最清楚的么?” “哼,不说别的,就您姚朱公私自勾连皇子,欲意撺掇其谋反这一项罪名,你整个姚家就该被夷族九代了!陛下仁慈,只诛杀了你姚朱公这一脉,其余旁支并未株连。” “你?!”姚朱公顿时睚眦欲裂,满脸的震惊跟恐惧。 公孙坚接着道,“你当真以为陛下年纪大了,心也就老了,眼也就花了?!陛下何其英明神武,焉能不知你们的那些小动作?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吭声,只因他还顾念着那一份父子血脉情,也念在你们姚家几代人都乐善好施的份上,可你们倒好家大了业大了这心也就跟着大了,还企图妄想颠覆陛下的皇权,获得一个拥护从龙之功,现在甚至还与敌国奸细有所牵连,陛下焉能饶得了你们?” 姚朱公的脸上瞬间就笼罩上了一层死气,他身形一晃就跌坐在了地上,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他一向自认为自己行事谨慎,做的是滴水不漏,可却并没有逃过老皇帝的法眼,他这回是百口莫辩! 自然,他与廷尉公孙坚之间的对话其家人也是听到了的,他们除了震惊的同时也是一脸的恐惧之色,他们也深知他们这回是彻底的完蛋了,因为毕竟他们的所作所为老皇帝是知晓的。 一时间,整个牢房里都鸦雀无声,死气沉沉一片,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女声嘤嘤地哭泣起来。 突然,姚朱公也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想我姚朱顺精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啊,今日也是活该落得如此下场!只是牵累了我这一众的儿孙们!” 随即,整个牢房里的哭泣声就多了起来。 看到此种情景,公孙坚就忍不住地叹息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啊!” 看来他当初做个纯臣的想法是对来的,不偏不倚,方为明哲保身之道! 就在姚朱公一家问斩的前一天,老皇帝就收到了来自周至那边的急报,说姚朱公家在那边的产业被几个山头的土匪给合伙抢劫了,期间还诛杀了人。 老皇帝当即就动了怒,“好啊,朕都已经下了旨意姚朱顺家的产业悉数收归国有,可有人却还敢顶风作案,看来是嫌命太长了!小明子,即刻去下邽宣旨,让容烨领着他那赈灾的三千羽林尉即刻转至州县剿匪!” “喏!” 小王公公即刻就欲出大殿。 王公公却突然提醒着道,“陛下,关内侯那三千羽林尉是在赈灾,这突然一抽走,那那边的灾情该怎么办?” 老皇帝就道,“叫萧钦进宫,大材焉能小用,朕的关内侯怎能一直干着将作大匠的活儿?小明子,叫容烨剿了匪之后即刻回京,不必再回灾区了!” “喏!” 小王公公去下邽传旨了,而王公公也着人去韩王府上请荣郡王进宫了。 小王公公不敢耽搁时间,出了宫就快马加鞭,总算是在下午半天的时候赶到下邽灾区了。 辽东王等人不知道小王公公才回到京中没几天怎么又突然地来了这里,于是辽东王就上前一步询问道,“小王公公,不知你今天前来所谓何事?” 小王公公就笑道,“哦,王爷,奴才是来给关内侯传旨的,关内侯此时可在?” 辽东王就道,“在在在,他刚回来,这会儿应该是在他营帐内,我让人去唤他出来。” 小王公公就摆手道,“不用,不用,奴才自个儿去便是,奴才知道关内侯的住处。” 辽东王就点头,小王公公朝他微行了一礼之后就疾步地去了容烨的营帐,望着他的背影,萧凛就一脸的若有所思。 一会儿之后,容烨便一身戎装地出来了,只见他对着身旁的几个亲卫道,“传令下去,所有的羽林尉即刻整装上马,随我去执行任务!你,去伙房营那边,看他们有没有做好的窝头,有的话就带上些许,没有就带两口锅跟粮食!” “喏,”几个亲卫分别朝不同的方向奔去。 容烨走至萧凛的身边,朝他拱手道,“王爷,陛下给臣派了差事,这里就全权拜托给您了,明日荣郡王将会带着一批将作大匠前来接手。” “哦,好!”不知怎的,萧凛对着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年侯爷总是有一股莫名的忌惮之感,或许是源于他那显赫的身份,整个大魏朝战功最为硬实的武将世家,父亲是彻侯、大将军,而他自己也是足够的自信和优秀,十三四岁的年纪,他大魏朝有史以来凭借着自身战功实力受封的最年轻的侯爷,这样的人,怎可小视? 容烨朝他微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便又回了自己的营帐。 萧凛就朝小王公公道,“公公,此时天已暗下,这会儿回京恐路上多有不便,公公不如留下来住一晚上,明日白天再行回京。” 小王公公就拱手道,“多谢王爷,陛下也是这么交代奴才的。” 萧凛就一怔,脸上随即就闪过一抹不自在,得,他的讨好居然白费了口舌,人家本来就是要留一晚的。 他随即就又道,“那好,那本王就让人去给你安排营帐?” 小王公公就朝他摆了摆手,“王爷别去忙活了,刚刚关内侯说让我今晚就住他的营帐,他不拔营,到时候有新来的人也可住他的帐子,这样省得麻烦。” 萧凛就又是一怔,随即呵呵地讪笑着,“还是关内侯考虑的周到。” 小王公公就一脸带笑地点头,“唉,是啊,是啊!” 萧凛见套近乎无用,干脆就旁敲侧击道,“小王公公,听说最近京中出了大事,那个大善人姚朱公一家居然是西齐国的奸细?!”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一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小王公公道,就是想看他对这事的反应。 小王公公就一脸的诧异,“王爷也听说了此事?”随即只见他又点头道,“也是,下邽本就归京畿管辖范围,王爷听说了此事倒也不足为奇,确实是这样。” 萧凛就道,“怎么会这样啊?那姚朱公一家平时都乐善好施,尤其是很多的贫苦老百姓们都受过他们家的恩惠。” 小王公公就道,“谁说不是呢?可这终归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唉......” 看着远处那三千整装待发的羽林尉萧凛就假装随意地问道,“也不知陛下给关内侯派了什么差事,瞧这急切的。” 小王公公自然知道他这是在有意地套他话,遂也不藏着掖着,干脆也就状似无疑地叹道,“唉,这还不是那姚朱顺家整出来的事儿。 他们家在周至那边有一个庄子和几间铺子,这些产业本已被陛下下旨收归了国有,可就在昨天,有几波土匪竟然洗劫了那座庄子和几个铺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在老虎嘴里拨食儿,更何况陛下还是真龙,岂能容忍得了这种行为的存在?不然到时候那些盗匪岂不是会更加地猖獗和无法无天?所以陛下就派关内侯他们前去清缴!这样以便护好一方百姓之安!” 萧凛就点头,“的确是很猖獗,是该好好地清缴一番,不然他们还以为我大魏的朝廷是摆设呢,”萧凛虽然面上这么义正言辞地说着,可是心里却是担心受怕不得了,他就怕那周至之事是殷超扮成的山匪所为,也不知他现在还是否在周至那个地方,这几天他也没有跟他联系,若是到时候遇到了容烨一行人等那岂不是就遭殃了? 于是他就朝一旁的杜林看了一眼,杜林即刻会意,然后就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趁着小王公公没有注意跟着他便转身快速地离开了。 萧凛随即就邀请小王公公道,“公公,一路上快马加鞭的,想必也是吹了不少的冷风,我的帐子里随时都煮着姜茶,不如去饮上一杯,去去寒气。” 小王公公这次没有推辞,随即拱手道,“那就多谢王爷了!” 萧凛就不甚在意地道,“嗨,一杯姜茶而已,公公客气,请!” “王爷请!” 第145章 剿匪(一) 看着那一手控缰,一手扬鞭,策马飞奔的意气少年是那样的英姿勃发,自信飞扬,仍旧留在灾区的萧凛和萧扬内心里都不免生出了一丝羡慕的神色来。 显赫的家世,俊美的容颜,出众的能力...... “五哥,你说像关内侯这样世间罕见的男子,将来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萧凛侧身,看了他一眼,以同样打趣地口吻说道,“不管什么样的女子,他终归是成不了你我的女婿!” 萧扬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哈哈地笑了起来,“也是,也是!” 莫说他现在也只不过是比容烨只长了那么两三岁的年纪,他还未达弱冠,更没成亲,女儿也还不知何年马月才会有,自然是没有能让他成为自己女婿的机会。 再说五哥,他虽有一女,但是就那病恹恹的身体,整天都只能待在自己的屋子里连院子都不能出,像个纸片人儿似的,简直比老六还不如,就算老五有那个心思,人家也未必就看得上他家的闺女。 “五哥,听说明天荣郡王要来,您说父王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放心我们两个在这里么?”随即,萧扬便转了话题。 “八弟,慎言!”萧凛呵斥着,跟着就提醒道,“那小王公公还在这里呢。” 那小王公公跟他的师父老王公公一个德行,说话行事滴水不漏,他都明着暗着试探过他好些回了表示欲意拉拢他,可他就是不为所动,而且还明确地表示他这一生只忠于陛下,简直是把他给气死了。 萧扬就快速地朝那不远处正与县令说着话的小王公公瞟了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什么啊?本来就是,你说这里都已经有我们两个皇子了,可父皇却还派来一个宗室子弟,他这是寓意为何啊? 可不就是不相信我们俩的办事能力么?难不成还怕我们俩在这里贪污受贿不成?这个穷地方,连县令家都没几粒粮食了,我们还能贪污受贿什么啊贪污受贿?” 萧凛就瞪了他一眼,“越说越离谱了啊?这样的牢骚你也就在哥哥我这里发发罢了,可千万莫要到外人面前去发,当心传进父皇的耳朵里有你的好果子吃的!你没听到那关内侯说么,荣郡王是带着将作大匠来的,人家是来帮着修建房子的。” 萧扬仍旧不服气地嘟囔道,“那将作大匠谁领着前来不是领,而且他们也可以自己来啊,这里距离京城又不是很远,干嘛还多此一举地让个荣郡王来,我看父皇就是信任个宗室子弟也比信任咱们这些皇子强!” 这话可就戳中了萧凛的心窝子,只见他立时就冷了脸色,“好了,你要是不想在这里待了你就回京去,五哥不会拦着你,也会在父皇面前给你说好话,就说你感染了重风寒,不适宜继续待在这里,需要回京去医治修养。” 萧扬就道,“那可不行,父皇既然让我前来赈灾,那我自当完成任务,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再说我还没有受爵呢,我还指望着这次挣点功劳回去让父皇也指我一块封地呢。” 萧凛顿时就被他的话给气笑了,还真是个夯货! “罢了,那你就好好的当你差,赈你的灾,别再那儿胡思乱想的了,就算父皇不相信我们,我们也要做出让他相信的事情来,用事实说话,岂不是更能让人信服?” 萧扬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嗯,五哥说的是!” “好了,去忙吧,五哥也要去忙了,”说完他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了。 经过近两个时辰的策马狂奔,容烨一行人总算是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周至,不过到了周至之后他们并没有就即刻地冲上山去剿匪,而是在城外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容义,你拿着我的印鉴领着两个弟兄速换上便装去将这里的县令请来,我要了解下这里的具体情况,”说着容烨就将自己关内侯的印鉴拿了出来递给了他。 “喏!”容义一拱手将印鉴接了过去,跟着就揣进了自己的怀里,转身就出了营帐。 当地的县令姓柴,是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他一看到容义亮出来的印鉴立马就拱手道,“哎哟,不知关内侯驾到,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他虽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却是极不情愿地急道:哎哟,这个时候关内侯怎的跑来了这里,这么不是给自己找事情吗?他可没得时间招待他啊! 容义就道,“我不是关内侯,关内侯是我家主子,现正驻扎在城外的军营之中,柴县令,我家主子此次是奉陛下之命前来剿匪的,有些情况他需要向你了解一下,故命我等前来请县令大人去营中一叙。” 一听说关内侯是前来剿匪的,柴县令的态度立马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唉,唉,好,好,容卑职换身衣服,这就随你们走!” 哎哟,太好了,太好了,这几天他可是担惊受怕得连觉都睡不安稳,就怕那些天杀的土匪又下山来祸害老百姓,这下朝廷的剿匪大军到了他可总算能舒一口气了。 只是一想到关内侯还是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孩子他就又有些犯难了,毕竟这里是山区,可不比草原,草原辽阔,一马平川,在草原上他能追着敌人打,但是在山林之中...... 想到这里他的眉头就皱的更深了,可是也没有办法,人来都来了,且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人家也是陛下亲封的关内侯,就身份地位而言那也是自己不能怠慢的。 容义身子一侧,“请!” 柴县令很快就换好一身衣服出来,几人跟着就打马离开了县衙,不及半个时辰,柴县令就随着几人来到了军营。 “主子,柴县令已请到!”帐外,容义拱手朝帐内朗声唤道。 “请他进来!”跟着一个清朗的声音就从帐内传了出来。 “喏!”容义一打帐帘,柴县令道了一声谢进入到营帐之中。 容烨背对着他们站着,正举着一盏油灯望着墙上的一张县志图。 望着眼前身姿挺拔如苍松的少年,柴县令拱手行礼,“下官柴荣见过关内侯!” 容烨微侧过身子看向他,“柴县令不必多礼,此时唤你前来,如有打扰,还请见谅!” 柴县令立马就说“不敢,不敢!” 抬眼间这才看清了容烨的长相,他修眉俊目,面容冷峻高华,虽才十三四岁的年纪,但身量却颇为修长,样子也极为的沉稳和大气。 一身黑衣穿在他的身上,不但不显得他的身形单薄瘦削,反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地威严和霸气,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之感,果然不愧是武将世家出身! “柴县令,我等虽是奉命前来剿匪,但是对当地的具体情况还不是很了解,所以还得麻烦你给我们细说一下。” “应该的,应该的,”柴县令立马就道。 容烨指了指旁边的空位,示意他坐下说,柴县令谢过,跟着就过去落了座,容烨也在案几前坐了下来。 柴县令就道,“其实我们周至这个地方以前民风一直都还是很淳朴的,很少有山匪出没,也就是后来姚家在这边购置了大量的土地,然后又在这边建了庄子,还有经营了几家比较大一点的铺子,许是这个招了一些人的眼,然后慢慢地就有人上山落草为伍了。 但是姚家的人很会来事儿,在他们的铺子和庄子被人小抢过几回之后,他们便主动地找上了那些匪蔻,然后跟他们达成了个协议,那就是他们每年子向那些匪蔻们提供多少的粮食和银钱,而那些匪蔻们呢则是就此不再骚扰他们在这里的产业。” 容烨就道,“所以,这种行为你们衙门也就放任没管?” 那柴县令就道,“管,管来的,最初那姚家被抢劫的时候来报过案,我们衙门里也出动过人几次马上山剿过匪,但是你们也知道我们周至这个地方地形地貌比较复杂,在山下看不清山上的情况,但是他们在山上呢却能将咱们山下的情况给看得是一清二楚,往往我们出动的人马才刚出发他们就收到了消息跑得没影了。 你们也都知道,我们衙门的人手有限,不能一直都将人马派出去剿匪,也还是有其他些事情需要处理的,所以在几次剿匪无果之后,又加之姚家的主动从中斡旋,那些山匪们呢后来也果真守信的很少再下山来滋扰百姓,所以这民不告,我们官府也就没再怎么追究了,就做当于他们是一群居住在山上的隐居者。 哪知最近他们却又屡次地下山来骚扰百姓,不但光天化日之下在城里打家劫舍不说,还强抢民女民妇,更可恶的是陛下都已经下旨将姚家的那些产业悉数收归国有了,他们却仍然我行我素,不但将庄子上的那些财物洗劫一空不说,还砍杀了些老百姓,这死伤的人数足有三四十人,就连我的几个衙役兄弟们也没能幸免于难,这简直就是在挑战我大魏王朝律法的底线,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到他说得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容烨就问,“他们大概有多少人马?驻扎在哪个山头,可知?” 柴县令就叹息道,“哎哟,他们的人马可就有点多哟,起码有上千人之众!” 容义就吃惊,“这么多人?这么多人你们之前都没有上疏朝廷么?还让他们继续发展壮大?我也真是服了你们了!柴县令,你莫不是嫌你的脑袋长得太牢固了!” 柴县令脸就一阵红一阵白的,既有羞愧的,也有被容义的那翻话所吓到的。 “之前,之前也没这么多人,都是因为这灾年闹的,有些是当地的老百姓们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所以才上山落草为寇的,也有些是从外面流落到此的匪蔻和难民。 至于驻扎在哪个山头,其实几个山头上都驻扎的有人,其中人数驻扎的最多的山头要数太白山,那是个老山寨,很多年前就有人驻扎在此处了,因为那里山势最高,也最为陡峭,易守难攻。 发展到现在大概有四五百人之众了吧,因为前些天下山来抢劫的就数这个山头的人数最多,也最为凶残和可恶,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其次就是首阳山上大概有两百余人的山匪,其余的像老君岭,四方台,以及南面的秦岭梁都有几股小势力的土匪占山为王。” 容义就道,“哟呵,那岂不是四面八方都是土匪?” 柴县令就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容烨就点头,“好,我知道了,容义,让人送柴县令回去!” “喏!” 柴县令离开之后,容义就问容烨,“主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做?什么时候动手啊?” 容烨再次举着灯盏去看那份县志图,然后对着容义道,“将韩虎,还有几个千夫长都叫进来议事。” “喏!” 容义出去了,很快几个人就前后脚地进来了。 “将军!” “你们过来!” “喏!”几人走进。 “刚我从县令那里了解到了一些这边的基本情况,之前我翻阅过这边的县志,也查看过了周至的山形区域图,判断出那些匪蔻们最有可能藏匿在这几个地方,”说着他就拿起手中的朱笔在那张图上圈了几个地方。 “为了此次剿匪任务圆满完成,留五百人看守营地以做接应,其余兵力兵分五路同时进行,韩虎,张越,陈墨,容义,你们各率五百人,韩虎你主攻首阳山,张越你主攻小领子到光头山到四方台这一段山脉的土匪,陈墨那老君岭就交给你了,容义,你负责南面的秦岭梁,而我则负责太白山上的土匪。” “喏!” 其他几人都拱手领命,却唯独容义有意义。 “主子,我不同意你的这个安排!” “嗯?!”容烨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而其他人也都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容义。 容义就道,“我是不同意你对我的安排,我要跟你在一块儿,那秦岭梁您找别人去负责吧,那匡律,齐飞,容礼他们几个都不在,我要负责您的安全啊!” 容烨就道,“我的安全何须要你来负责?你打的过我么?!” 容义就道,“我打不过您,但我就是要跟您在一块儿!” “不想要军功了?!”容烨就问。 容义就道,“我本就对做官没多少兴趣,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追随在主子您的身边,然后保护您,在您需要的时候帮您跑跑腿儿办办事儿!” “滚犊子吧你,”容烨说完脸色就严肃了起来,“这是军令!不许违抗!否则军法处置!” 容义很想就说军法处置就军法处置,但是当对上自家主子那冷冷的目光时他到嘴的话又给咽了下去,最后却道,“陈墨,要不你跟我换一下吧,我替你去剿灭老君岭的土匪,你去灭了秦岭梁上的土匪?” 陈墨就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能这样?”他偷偷地朝容烨看了一眼,见他没反对,就道,“那好吧,那你跟我吧!” 容义嘴角顿时就咧开了,开心得像个吃到了糖的孩童。 容烨就道,“别高兴的太早,放跑一个土匪,为你是问!” “喏!”容义一拱手欢快地承诺着。 韩虎就问,“将军,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容烨就道,“先派斥候营的几个弟兄们去探下路,其余人等吃了饭就赶紧休息,养精蓄锐,待到丑时三刻出发!” “喏!” 丑时三刻,除了留守军营里的五百人,其余两千五百人齐齐翻身上马进山剿匪,虽说是夜晚,但是雪夜,不用照明倒也能看得清道路。 容烨领着他所带领的那五百人来到太白山下,斥候营的两个兵士就出来向他介绍道,“将军,就是从这条小道上上山,然后行至二里多距离的那处高台处便有几个值夜的匪蔻在那里守着山门,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再往后面的路程我们就没有再去探了。” “好,知道了!”容烨随即就下令,“留下一百人在这里看守马匹,其余人等随我徒步上山,另外注意隐蔽好身形,千万莫让对方发现了!” “喏!” 大家行走了一段路程之后,果然就见山崖之间有一处大概有两丈多宽的高台,高台处矗立起着一个茅草棚子,茅草棚子分上下两层,上层是一条木质结构的走道,上面站着两个手握大刀的汉子,下面那一层那里也有两个汉子握着大刀在那里走来走去,而在他们的后面则是架着几个烧得正旺的火盆子。 容烨一打手势,众人停下脚步,容烨吩咐几人,“你们四个,从小道两侧边摸索上去,将那几人给处理掉,记住,留一个活口,让他等会儿给我们带路!” 几人朝他抱拳,跟着就沿着蜿蜒的山道两边慢慢地摸索了上去,几人都是精挑细选的羽林尉,平素在训练上自然都没少下功夫,不管是身手还是脑子,亦或是大家配合作战的协调能力那都是较普通的兵士要强上好些倍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几人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摸索上了高台,几人先是配合着将最下面的两个大汉给无声地放倒了,紧接着又悄然地摸上了二层的木质走道之上,从后面就将那两个人给直接地扭断了脖子,然后留了两人在上面直接地代替了原先的那两个匪蔻。 剩下的两人一人看守着留下的那个活口,以免他突然醒过来喊人,而另一个则是站在山门口朝容烨他们打手势。 接收到同伴们传来的信息,容烨手一挥大家继续前行。 第146章 剿匪(二) 待到容烨走上那处平台之后,两人将那被他们打晕了的土匪弄醒。 看着眼前身着戎装的一众人等,那土匪顿时就被吓得三魂丢掉了气魄,就在他欲惊叫之际,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就比在了他的脖颈之间。 “敢叫,老子就宰了你!” 那土匪很是惜命,赶忙就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算你小子识相!我问你,你们这山上有几个据点,一共有多少人,头目是谁?还有你们之前抢劫来的那些银货粮草又都是存放在什么地方的?小子,小心着回答,老实点,不然老子这把刀可不是吃素的!” “唉唉唉,我说,我说,我全都说,”那土匪连忙点头。 “说!” “我,我们这山上就一个据点,在,在最高处的拨仙台上,那处地势最高,也最开阔,我们这里一共有六百三十八人,有三个头领,我们大当家的叫钱豹,人送外号金钱豹,据说他以前是某个京中大官家的护卫,后来那个大官儿家犯了事儿被老皇帝给处决了,然后他就逃到了这里落草为寇了。 我们二当家的叫林月,是个女人,据说她之前是彭城那边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妾,因为长期受着正牌夫人的打压,后来她实在忍受不了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就将那正牌夫人和那正牌夫人所生的几个孩子都给弄死了,然后她就从那边逃出来了,然后一路就逃到了这里,后来也不知怎么就遇见了我们家大当家的,然后大当家的就将她给带回了山寨,后来慢慢地她就成为了我们的二当家的,再后来她也就成为了我们的压寨夫人。” “哟呵,这女人不简单啊?!”那个用匕首挟持着他的羽林尉就忍不住地打趣了一声。 容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羽林尉自知自己不敢打断对方的说话,于是就不好意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跟着就追问道,“快说,还有呢?” 那土匪垂着眼看着横在自己脖颈处的匕首是吓得不得了,生怕他手一抖,那匕首就割断了他的喉咙,只见他哭丧着脸接着就继续道,“我们的三当家的叫郭勋,他原本是个混子,后来因为犯了事儿就被朝廷给抓起来了,在被关了几个月之后朝廷要将他发配边关充军,但是他不愿意去,于是就在发配充军的路上他趁着几个官兵没注意就抽出其中一个官兵腰间的佩刀直接将那几个官兵给杀了,然后他自己就逃跑了,后来就跑到了我们寨子上成了我们的三当家。” “呵,你们这里还真是鱼蛇混杂啊?看来都是些狠角色,也都是些该死之人!”那羽林尉又就无比嘲讽地道。 那土匪立马就否定道,“唉,唉,唉,我不该死,我不该死,我没杀过人。” “你没杀过人?你蒙谁呢?你们这一山的都是土匪,强盗,还有杀人犯!你要是没有干过坏事恶事,他们能收你?” 那土匪就有些心虚地道,“我是干过一些坏事跟恶事,但那也只是偷盗和抢掠一些东西,杀人的事儿我是真没有干过,各位官爷,你们可得相信我啊,一定得相信我啊!” “聒噪!把他绑了,继续前行!”容烨抬眼朝上面望了一眼,不想在此再浪费时间。 “喏!” 几人在将那土匪绑了之后,便推着他前行,只是那横在他脖颈处的匕首则是改变了位置地抵在了他的后腰上,同时对他的追问也没有落下。 “那些你们抢掠来的东西呢,藏哪儿了?这个你还没有交代!” 那土匪就道,“金银财宝我不知道,但是粮食我知道,粮食都是存放在后山的两个大山洞里的,那里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把守着。” “多少人?!” “二三十人吧!” “除了你们大当家和二当家的组建了土匪家庭之外,可还有什么土匪家庭?有没有小孩之类的?” “有,我们大当家的和三当家的都有好几个女人,只不过就是我们大当家的除了二当家的给他诞了一子一女以外,其他的女人都无所出,但是我们三当家的却有三个女人都为他诞下了子女。” “那些孩子都有多大?可曾做过恶事?” “我们大当家跟二当家的那对子女是对龙凤胎,现都有十六了,之前下山抢劫的时候他们也都有参与过几回,两位少当家的还抢了几个良家女子和郎君上山来,说要做他们的侍妾和压寨相公。 三当家的那几个孩子要小些,最大的好像十一二岁,其次是两个七八岁的,最小的那个今年夏季才诞生的,还不足半岁!除了大的那个跟随着大人们下山抢劫过以外,其他几个都还不曾下过山。” “将军,像此种情况,等会儿该如何处理?若全是土匪还好说,杀了便是,可里面有女子和孩子.......”那羽林尉就请示着容烨。 容烨就问,“那些女子,是自愿上山的,还是被人劫掠上山的?” 那土匪就道,“有自愿的,也有被劫掠上山的。” “说清楚一点。” “像那种自愿上山的女子,多是出身勾栏之所,像那些被劫掠上山的女子多是些山下的穷苦人家的小妇人和闺女。” 容烨随即就下令道,“大当家二当家及其子女全部格杀勿论,三当家及其长子杀无赦,其他女子和几个孩子先暂时放他们一命。” “喏!” “将军,若是有那放了他们一马却还不知好歹的呢?” “杀!” “喏!” 这下他们就清楚了。 一行人又往前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期间也经过几重寨门,总算是在寅时两刻钟左右达到了太白山的主峰拨仙台。 此处地势平坦开阔,东高西低地修建着许多错落有致的房屋,整个寨子里是灯火通明,除了几个十个手握着大刀的彪形大汉在那中间的广场上穿来走去地巡逻以外,倒也没有看到其他的什么人,想必是这会儿正值深夜,其他人都在屋里休息。 “老实点儿啊,要是敢喊人,立马就宰了你!” “不敢,不敢!”那土匪立马就表明立场道。 “说,哪个是你们大当家二当家居住的地方?可是正对广场中央的那幢大房子?” 那土匪立马就摇头道,“不不不,那不是我们大当家二当家的住处,那是我们的议事堂,像平时寨子里有什么大型活动都是在那儿举行。 这两边散落的这些房屋都是兄弟们的住处,那议事堂后面的那些房屋才是我们几位当家的住处,像最左边的那几幢是我们大当家二当家一家的住处,而最右边的那几幢则是我们三当家和他那些姬妾孩子们的住处,那最后面的那几间屋子则是我们的库房和厨房,而那些被我们抢劫来的粮食则是存放在那厨房后面的那几个山洞里的。” 容烨将整个山寨都环视了一圈,突然就看到西北坡的方向那里还有一连排的房子,“那里是什么地方?” 那土匪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就道,“哦,那是我们寨子里养的一些畜生东西,像猪羊牛跟鸡鸭鹅就关在那里的。” “什么人?!”就在这时候,那巡逻的几个土匪突然发现了异动,跟着就警觉了起来。 容烨抽出腰间的佩剑朝下面的土匪寨子一指,“杀!” “啊.......”跟着他身后的一众羽林尉们也都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就朝那些巡逻的土匪们冲了过去。 而那个被他们捆绑着的土匪一点准备都没有的就再一次地被人给劈晕了过去扔在了一旁的一块空雪地上。 当那些土匪们看到来人竟然是一些身着戎装的官兵时,都顿时大骇,“啊,不好,是官兵!大家快起来了,官兵来了!” 就在他们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容烨所率领着的一众羽林尉就已经冲至了他们跟前,然后提起手中的刀剑就朝他们劈,刺,砍了过去。 没两个回合,那十几个土匪就被他们给斩杀殆尽了,跟着大家四散分去,直朝那些房屋而去,而此时房屋的里那些人也都纷纷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提着大刀地冲出了屋外,与寻他们而来的羽林尉们战到了一起。 一时间整个山寨里混战一片,喊杀声不绝于耳,这群土匪虽说都是野路子出身,握刀劈砍的姿势不怎么正确,他们握着刀就是一顿乱挥舞乱砍杀,但胜在他们不怕死,个个也都有一身蛮力,一时间他们倒也能与容烨所带领的羽林尉们缠斗上个十来个回合。 可尽管如此,他们毕竟是没有经受过正规训练,与那些精挑细选的羽林尉们相比却还是存在着天差地别的差距的,尤其是里面还有些人是真真正正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像这次跟随着容烨的那八百名少年兵最后剩下的六百多人他们后来可都是被编入了羽林尉的,这次赈灾容烨将他们全部都带了上。 所以没多一会儿的功夫,那广场上就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土匪们的尸体,几个土匪头子从屋里冲出来看到此种情景都是气愤不已,当他们看到站在后面杵着剑观战的绝美少年时,直觉他便是这次剿匪事件中的领兵之人。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跟着便很有默契地就提刀直朝容烨围攻了过来。 容烨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地冷笑,就在对方的几把大砍刀朝他挥砍过来之际,只见他身子一侧就闪躲到了他们背后,跟着一个快速地转身,都没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那二当家的脑袋就直接地跟她的身躯分了家。 “啊?!” “林月?!” “阿娘?!” 三当家的和大当家的都是惊骇不已,两人的脸上皆露出了惊惧的神色,同时也是对容烨仇恨不已! 而这一幕也正好被钱豹和林月的一双儿女看到,“你敢杀了我的阿娘,小子,把命留下!”率先朝他攻来的就是钱豹和林月的女儿。 其他几人见罢,也都纷纷地朝他围攻了过来,他们的招式虽然普通,但是却是个个都透阴狠和毒辣,誓要将容烨斩杀于此不可! 容烨轻蔑地看了几人一眼,“找死!”说完他便主动地朝对方迎战了上去。 对方虽说有四人,看起来人多势众,且也个个凶悍无匹,但奈何他们也只不过是几个普通的草莽而已。 在身形招式和手法上以及自身的反应速度上自然是不能跟容烨这个将门世家出身的少年将军相比。 只见他身子往后一仰,双脚自动向前滑行,利剑横在身前一挡一扫就巧妙地躲过了几人的击杀之招。 待他重新站好身子,那大当家的父女俩以及三当家的都各自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一副不敢置信地大瞪着眼睛栽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再看容烨的剑上却未见有丝毫的血渍! 那大当家的儿子见了,顿时就惊惧不已,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年龄跟他一般大的少年身手竟是如此的了得,须臾间就连斩杀了三人,此时他看向容烨的眼神里只有震惊和恐惧,却已然忘记了仇恨。 “胆子不小,连朝廷的钱粮也敢抢劫!”容烨斜眼地看着他,语气冰且冷。 只听“哐当”一声,那大当家儿子手中的大刀就掉在了地上,而他整个人也都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容烨手中的长剑指着他一步步地朝他走了过去,“说,想要个怎样的死法?” 那大当家的儿子顿时就被吓得身子瑟瑟发抖了起来,他不停地往后缩移着,“别杀我,别杀我,千万别杀我,我把那些银钱和粮食都还给你们,对,都给你们,里面还有很多以往我们从别处打劫来的!只求你放过我一马,我保证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做个好人!” “那些钱粮,还有那些被你们强抢来的男子和女子都在哪里?”虽然已经知道了那些粮食的下落,但是那些银钱和老百姓的下落却还不知。 “报,除了十来个妇孺之外,山上的所有匪蔻都已尽数被我等剿灭,”就在这时,一个羽林尉就跑来禀告道。 “好!” 一听说山上的所有匪徒都被他们绞杀殆尽了,那大当家的儿子立马就畏惧着回道,“那些粮食就在最后面的那些山洞里里放着,那些钱财也都在我爹娘卧室的密室里藏着,那些强抢来的男子和女子都在后山的一处地窖里关押着。” “来人,带他下去找那些钱粮,还有被关押的老百姓们,若是敢耍花样,格杀勿论!”容烨将手中的宝剑一挽,然后就插回了剑鞘之中。 “喏!”跟着就上来几个人将那大当家的儿子从地上给提溜了起来,然后押着去找那些钱粮和被关押起来的老百姓了。 容烨正欲转身离开,就见一个女子握着一把匕首就朝他猛扑了过来,“你杀了我家当家的,拿命来!”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她的匕首就要刺进他的身体里了,容烨身子猛的一侧一把抽出旁边一个羽林尉腰间的佩剑就朝对方的脖子上抹了过去,那女子随即就倒在了地上,鲜血汩汩地从她的脖子上往外冒,可她却还没有断气,用着一副不甘且怨恨的眼神瞪视着他。 “本将军,没有不杀女人的习惯!” 周围的羽林尉们都着实吓得不轻,一时间竟忘了反应,要不是他们家将军身手敏捷,现在可能倒在地上的就是他了,而他们也将成为一群无将之兵,回去了怎么向陛下和大将军交差啊? “阿娘,阿娘?!”突然,不远处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就跑了过来,跪在那女子的身边就用力地推攘着她。 此时那女子已然不能言语了,只能流着泪的看着他。 容烨居高临下,目光清冷地注视着那对母子俩,很显然他已经猜到了这对母子俩的身份是谁了,三当家郭勋的家属,真是讽刺,原本的良家妇人,在被抢上山给人家生了孩子之后竟还对土匪产生了感情,默认了土匪的所做作为。 “你杀了我爹娘,我要杀了你,”说着那孩子就捡起地上他母亲之前用过的那柄匕首一脸深仇大恨的模样就也朝容烨刺了过去。 但他才跑到半路上,就被一个羽林尉给直接地一剑刺穿了肚子。 那孩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腹中之剑,痛苦的脸色扭曲成了一团。 容烨看着那孩子并未有多少的同情,从那孩子的眼神里,他已然看出了这个孩子被他的爹娘给养废了,就算他今日放过他,难保他将来长大了不找他复仇。 他倒不是怕他找自己复仇,他是怕他在自己没注意的地方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毒手,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与其那样,倒还不如现在就跟他来个了断。 不远处的那些女子和剩下的那个七八岁的孩子见到这一幕,都吓得忍不住身子瑟瑟发抖,一个劲地向他磕着头求他放过他们一命。 容烨就道,“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但是尔等要记住我之所以没有将你们斩草除根,诛杀殆尽的不是因为你们是妇孺之辈。 而是因为你们首先是受害者,其次是你们手上没沾过鲜血,本身也没有做过什么恶事。 尔等下山以后就安安分分好好地做一个良民吧,若是有人不听规劝,再我行我素行这伤天害理悖逆之事,本将军手中的这柄剑不介意再多斩杀几个恶人!” “喏!”那些女子和那个七八岁的孩子齐声应着。 第147章 剿匪(三) 大家带着那大当家的儿子来到他父母的房门前,容烨便声线清浅地看着那大当家地儿子道,“打开房门!” 抓着他的羽林尉随即松开手,但是一柄利剑却指在了他的腰间,“别想耍花样啊,否则马上就是你的死期!” 那大当家的儿子没吭声,蹑手蹑脚地过去将房门推开,那羽林尉一把就将他推进屋里,“去把密室的门也打开!” 那大当家的儿子哪敢不从,于是又乖乖地过去将密室门打开,当大家看到里边的景象是顿时就被惊呆了。 只见一个大大的屋子,起码有两分地的空间,里面满满当当堆积的都是金银珠宝,首饰,珍贵的器具物件之类的。 “呵,看来这些年你们没少干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啊?” 那大当家的儿子就一副心虚地样子辩驳道,“这些不全是打劫来的,有一部分是人孝敬的。” 容烨没理会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就吩咐人将这些东西都搬到外面去看守着,又吩咐人速回京去向陛下禀奏,让他速派人来清点这里的财物,同时也让人去将柴县令给请来,让他看怎么安置这些妇孺。 紧接着他便严令在场的所有羽林尉们,“你们都给我听着,你们的功劳功绩待回京之后我自会去向陛下给你们请赏请封,但若是谁敢阳奉阴违地私下里贪墨这里一钱一厘的东西,军法处置,绝不容情!” “喏!”众将士们齐声拱手应着,然后就继续去搬运东西和搜查山寨了。 那大当家的儿子和在场的那些妇孺们都就被他严厉治军的样子给震撼住了,没想到他一个小小的少年郎竟在军中如此的有威望?于是大家都一致地认为这少年将来的成就恐怕是不可估量! 容烨没所事事,走至一旁去俯瞰着这绵延不绝的群山。 那大当家的儿子见容烨在那些羽林尉们面前竟是如此地威风,心中不由得就生出了一丝别样的心思来,他自认为他将那些钱粮主动地上交朝廷也算是立了一功,于是就挪着步子想要上去跟容烨套个近乎。 “你干什么?”那看守着他的羽林尉见他欲朝容烨那处去,以为他是想对容烨不利,遂就提高了警惕。 那大当家的儿子就道,“官爷,官爷放心,您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对将军不利,我这个人怕死得很,我们家现在就只有我一根血脉了,我还想得再讨房媳妇儿将我们家的血脉给延续下去呢。 不信您看,我还被你们给绑着呢,再说您还可以再搜搜我的身上,看我身上有没有利器?我就是还有点儿事情想要跟将军禀奏,看能不能换取点儿好处。” 那羽林尉就一脸怀疑地盯着他就问,“你还能有什么事情?” 那大当家的儿子就呵呵地笑着,“那自然是有的,您看,这个事情怎么好能当众说,那自然是得私下里跟将军说!” 那羽林尉看着他嬉皮笑脸的,还是不大放心他。 他俩的争执,毫不避免的就引起了容烨的注意,“让他过来!” “将军?!” “无碍!” 那羽林尉见罢,只得放行,不过在让他过去前,却还是按着他将他的全身上下搜了个遍。 见容烨发了话,那大当家的儿子立马就神气了起来,对着那羽林尉就是一记狠瞪眼,“哼!” 他大摇大摆地就朝容烨走了过去,可就在即将到达他的面前时,他又立马地换上了一副媚态十足的狗腿样,“嘿嘿,大将军?!” 容烨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是大将军,我只是一个领兵剿匪的小将而已。” “呵呵,将军?!”那大当家的儿子立马就改了口。 “你想对本将军说什么?”容烨可不想跟他瞎唠嗑,开门见山地就道。 那大当家的儿子一怔,随即又就腆着脸的呵呵地笑了笑,然后就左右看了看,当看到之前一直看守着他的那个羽林尉仍旧是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时,他随即就对着容烨道,“此时兹事体大,还望将军随我移步那边一下。” 容烨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虽不知他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但是却还是微颔了首,“也好!” “将军,不可?!此贼子定是没安好心,”眼见自家主子就要朝旁边走去,那个一直警惕着大当家儿子的羽林尉就赶忙出声阻止道。 容烨摆了摆手,“无碍!你便就在原地待着,”他倒要看看此人究竟欲意何为? 那羽林尉犹豫着,但终究是不敢违抗容烨的命令,“喏!” 那大当家的儿子见容烨还下了令不让他们靠近,心里顿时就得意了起来,他忍不住地就朝那羽林尉又是挑衅性地发出了一声冷哼。 两人走到稍远一些的地方,容烨就道,“说吧,这里无人了。” 那大当家的儿子就立马又换上衣服狗腿子的嘴脸,然后就压低了声音一副试探性口味地望着他道,“将军,若是小人告知了您此事,您定当会加官进爵,更受陛下器重,那么将军能不能饶了下人的这一条贱民,另外再让小人在军中谋一份差事!” 容烨听了他的话,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你好大的口气!就那么自信你告知我的那事能买你的一条命和能在军中谋求到一份差事?” 那大当家的儿子目光一眨也不眨地就盯着他道,“只多不少!”想到此处,他的脑海里便幻想出了他将来身着戎装,骑着高头大马,受人尊敬和膜拜的威风凛凛的样子就好不骄傲和自豪! 容烨见他如此笃定,遂也就不跟他再继续废话,“好,本将军答应你!” 那大当家的儿子听罢,心中立马就欢喜不已,于是就只见他又朝四周小心谨慎地望了一眼,然后就道,“将军可知,在褒斜道那边的深山里驻扎着一支神秘的军队,有四五千人之众,那军队不受朝廷辖制,应该是京中的某位王爷或者是朝中的某位大臣所养的私兵。” 容烨心里就大骇,不过面上却不显,只见他严肃了神情地就盯着他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大将军的儿子以为容烨这反应是震惊,于是内心里就更加地得意了,“前儿些天的一个夜晚,我领着两个兄弟下山去办点儿事,在路经一个村庄的时候,发现有一队人马,起码有一两千人之多,他们做普通老百姓打扮,正在往褒斜道那边运送大量的粮草和物资,他们马车的几个轮子上,还有那些马匹的四只蹄子上都裹着厚厚的一层麻布,看他们的行事作风和派头,俨然是军人。 可他们若是朝廷的正规军的话何至于做的如此的小心谨慎还有神秘,他们大可以在大白天的时候,正大光明的运送那些粮草跟物资,何须用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干这些事? 所以我就料定这里头一定有鬼,于是就悄悄的尾随着他们,然后我就跟到了褒斜道那边,就发现了他们在那边的深山里驻扎了一支几千人的军队,他们的服装虽然大致和朝廷的没什么两样,但是细微之处却还是有些差别,然后我就听到其中一人说他要回京了,去向主子复命,这不就证实了他们是京中某位王爷或者是某位勋贵大员所养的私兵么?” 容烨盯着他就追问,“那么这事除了你和你的那两个弟兄之外,可还有谁知道?” 那大当家的儿子就道,“我爹娘知,我回来就将这事悄悄地告知于他们了,可他们还警告我不要往外到处乱说,说什么此事兹事体大,他们要好生地斟酌一番,也要好好地谋划一番,说不定我们家还能因此而改变,从此飞黄腾达呢,为此他们还将我的那两个兄弟一并给杀了。” “那你爹娘可有对别人说,比如说三当家的?!” “当然没有,我爹娘连我妹子都没让知道!” 容烨就点了点头,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你爹娘说得很对,此事兹事体大,的确是不宜声张,也的确是该好好的斟酌和谋划一番。” 那大当家的儿子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心中顿时就欢喜不已,“是吧?您也觉得我爹娘的话说得有道理?!” “嗯!”容烨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朝他勾了勾手指,那大当家的儿子立马就将头凑了过去,一脸期翼地望着他,容烨那只握剑的手一抬,剑还未完全出鞘就将他的生命给终结了,他连个反应的表情都没有。 就从一直留意着这边情形的羽林尉的角度来看,那贼子是欲想趁着他们家将军没注意张嘴去咬他的脖子,被他们家将军给察觉到了,所以这才被他给一剑反杀的,那羽林尉心中一骇,立马就朝这边奔了过来,一脸紧张兮兮地盯着容烨就道,“将军,将军您没事吧?” 容烨故作无意地朝自己的脖颈处摸了摸,微微地摇篮摇头,“我没事,你说得没错,此贼子果然不可信!传令下去,将整个山头都认真仔细的再搜查一遍,绝不能遗漏下一个铜板跟一粒粮食!” “喏!” 柴县令来的很快,天刚麻麻亮就到了,他不是一个人前来的,而是还带了些手下,当他们看到那满广场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地躺着的土匪们的尸体,以及那一箱箱还正在往外搬运的财物和一车车的粮食时,他们就忍不住地暗自吃惊。 为这个土匪窝子富裕的程度,也为容烨领兵作战杀伐果决的能力。 “哎呀,关内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名不虚传呐,这才刚到此地,连歇息一晚上都没顾得上,就立马来这山上将这些土匪给剿了,下官在此为官多年,也没能剿灭得了这山上的一个土匪,真是汗颜啊!”柴县令一见到容烨就立马地拱手恭维道。 容烨正坐在一根凳子上用一块洁白的布巾悠闲地擦拭着他手中的宝剑,“柴县令不必如此客套和自谦,此次唤你前来,主要是希望你能将那些老百姓,还有几个匪首们的家属给领下山去安排一下。” 柴县令望着外面的一堆人,就有些犹豫和为难,“那些老百姓嘛自然是不在话下,属下等下安排人手将他们送回家去便罢,只是那些匪首们的家眷嘛......” 一直跟随在容烨身边的那个羽林尉就道,“柴大人,您放心,他们虽是几个匪首的家眷跟孩子,但她们也都是些受害者,是被那些山匪们给强掠上山来为婢为妾的,我家将军之所以放他们一条生路除此原因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他们也未曾干过一件伤天害理和危害一方百姓们的事。” 那柴县令听罢,就道,“哦,是这样,那行,那下官这就没有疑意了,下官待会儿就带他们下山去安置。” 容烨起身,将剑插回剑鞘里,就问,“你带了多少人上山?” 那柴县令就赶忙道,“哦,我将县衙里一半的衙役都带来了,有二十来号人。” 容烨就点头,“好,看到外面的那些土匪尸体了么?让他们去挖些坑,将他们给埋了,你们也看到了,我的人这会儿正在往外面搬运东西,一时半会儿也腾不出来人手打扫战场,就有劳柴大人和你手底下的弟兄们了。” 那柴县令就赶忙道,“应该的,应该的,属下带着他们来也主要就是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是我等能做的。” 容烨就点了点头。 那柴县令就朝他拱了拱手,然后就后退了几步跟着就转身去吩咐事情了。 看到外面几个山头上陆续地有浓烟冒出,那个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羽林尉就一脸欢喜地道,“将军,看来他们都已经在打扫战场了。” 容烨朝屋外望去,就果然出到远处几个山头都冒起了几股浓浓的黑烟,容烨走出议事大堂,看着院中的那些粮食和钱财,就问,“还要多长时间才会搬运完?” 一个搬运粮草的羽林尉就道,“大概还要两三个多时辰吧,那山洞里堆积的粮草简直是太多,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多,就这院子里堆积的这些还不到里面的三成。” 容烨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吩咐人回营去再叫上些人来帮着一起搬。 巳时二刻的样子容义等人又领着近千人前来支援。 “郎君?!”一见到他,容义就扬起笑脸的朝他奔过来。 容烨看找他们几个,就问,“怎样,咱们可有人员伤亡?战场可都清理干净了?” 容义抢先就道,“主子放心,我负责的那个山头上的土匪不多,就一百来号人,我们是正规军,三个围着一个打,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将他给淹死了,哪还会有人受伤啊? 我们简单,没有刨土坑,就是直接将那些土匪们的尸体搬去了那些屋里,然后一把火将他们和那些房子一起点了。” 韩虎就道,“嚯,我是说怎么空气中飘荡着一股烧焦了的猪肉味道,感情是从你们那儿发出来的啊?” 容义就道,“反正那些房子也是不能留的,最后也是要一把火付之一炬的,我还干嘛多此一举地跑去挖坑埋他们啊?那不是浪费劳力么? 像火葬,一把火的事儿,多好啊,一了百了!省时又省力,关键是以后再没人敢去那块地儿上去建房子,那得是多晦气啊!” 韩虎就呵呵地笑着,“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还害得我那些兄弟们足足挖了两个多时辰的大土坑子,手都起泡了。” 容义就道,“那是你傻呗!” “你?!”韩虎就扬起拳头欲给他锤上,容义就吐着舌头对他做鬼脸,一副挑衅的意味,不过韩虎也只是吓唬吓唬他罢了,也并非是想要真的揍他。 看着两人斗嘴,容烨一脸浅笑地看向陈墨和张越两人,“你们呢,在这次剿匪过程中可还顺利?” 两人都就说顺利,他们俩所负责的那一段山头虽然也驻扎着些土匪,但人数都不多,就几股小势力而已,拢共也就一百来号人,很轻松的就将他们给解决掉了。 陈墨就说,他们之所以耽误到现在才前来支援,是因为他看到那山上的房屋材质还不错,所以就命人将那些房屋给拆了,然后挑拣出里面比较好的木材运下山去交给当地的老百姓们盖房子,也省得老百姓们到时候需要的是有再上山去砍。 容烨就点了点头,“嗯,你这个点子不错,物尽其用,倒也不劳民伤财!”说完,他就叫人去将柴县令给请来,就说他有事与他商议。 柴县令很快就来了,“侯爷,听说您有事找我?” 容烨就指着那些房屋说道,“柴大人,这些房屋若是一把火付之一炬了倒有些可惜,这样,你速派人去山下找些老百姓来,让他们看中这些房屋上的什么东西就取什么,这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就算是没什么需用,将那些木材捡回家去用于取暖当柴火烧也是好的。” “喏,属下这就去安排人组织些老百姓上山来,”柴县令一听,顿时就欢喜了起来,他之前在看到这些房屋之后就萌生过这样的想法,可是在看到其他几个山头上生起的股股浓烟之后,他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怕焚烧掉山上的土匪寨子是关内侯的统一命令。 但是这会儿听到关内侯如此说,他的内心自然是无比欢喜的,要知道今年的老百姓们是真的日子太难过了,没吃的没活的不说,冬天还这么的寒冷!他只希望他治下的老百姓们不要有太多的人冻死饿死才好! 柴县令跟着就去安排了。 眼看着就要到午时了,他们连早饭都还没有吃,容烨随即就安排人就地取材开始做饭。 “郎君,听说那旁边的山头上还养了一些鸡鸭鹅跟猪牛羊,不如咱们去牵两头来宰了做饭?”容义跟着就提议道。 容烨就道,“那里搜罗出来的不是有腊干肉么?还需用宰杀活物么?” 其他几人就呵呵地笑着,容义就故作一脸不知地道,“原来那里有腊干肉啊?这个好,这个好,腊干肉吃起来味道更香,行,那咱们中午就吃腊干肉,也省得现宰杀活物还麻烦,这个更方便省事!”说完他就跑开了,说是去监督人做饭,省得他们等会儿一个没经受得住那腊肉的香味儿搞偷吃! 几人就晓得更欢了,韩虎就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容义,你不偷吃,别人就都不得偷吃!” 容义扭过头来就朝他狠瞪了一眼。 第148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 就在容烨他们刚用过午膳,准备往山下运送物资的时候,朝廷派来的官员就到了。 “下官太仓令张俭之见过关内侯!” “下官少府丞陆不易见过关内侯!” “两位大人不必客气,你们来的正好,我们正打算往山下运送物资,你们就随同我到城外的军营中去清点和交接这些物资吧!”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粮草和那一大箱一大箱的钱财之物,以及不远处几个羽林尉赶着的那一大群猪牛羊和鸡鸭鹅的,两人的心中就忍不住地暗暗咂舌,看来这次的剿匪是收获颇丰啊! 两人随即就朝他拱手行礼,“喏!” 回到军营之后,两人就又朝容烨拱手着说道,“侯爷,我等实没想到这次剿匪竟会收获如此之丰,故我等带的人手就有些不大够用,能不能恳请王爷再派些人手给我们,这样清点起来也会快一些?” 容烨就点头,“这有何难?需要多少人,就直接报给他,让他去给你们安排,”说话间容烨的目光就看向了一旁容义,跟着人就朝最里间走了去。 容义一怔,望着他的背影就很想跟他说他也很想去睡一觉,让他们去找别人去,可是一想到自己当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只想追随在主子的左右,替他跑跑腿儿,做做事什么的,随即他便又只得认命地点头,皮笑肉不笑地对着他二人道,“没错,你们需要多少人,给我说一声,我去给你们安排人手。” 两人一听顿时就高兴得不了,然后都就朝他拱手,少府丞率先说道,“那就麻烦郎君给我这边安排十个人会写会算的人吧,毕竟那么多的钱财,要逐一清点,委实出不得错。” 容义就点头,然后就看向一旁的太仓令,太仓令也就道,“我这边恐怕要多一点的人,那就麻烦郎君给我安排二十个吧,也同样是要会写会算的。” 容义就点头,“好,那你们先去忙吧,我随后就将人手给你们安排过去。” 两人道谢,跟着便出了容烨的大帐。 直到下午申时许,清点工作才算结束,容义进来禀告说:“嚯,好家伙,主子,您猜咱们这次缴获的物资有多少?” 容烨就问,“有多少?” 容义就道,“先说钱财,四十五箱半的金饼,共计一百四十六万金,银八箱,共计十六万两,各色珍珠共六斛,还有金银玉器拢共加起来有十三箱,各色皮货共三百一十七张,那种百年的老山参就有十颗,还有一支最大的,据说估计在千年以上。” “这么多?”容烨也是诧异。 “嗯,”容义就点头,然后翻起他面前的一只茶杯就为自己斟了一杯灌进嘴里继续道,“那粮食还多,拢共有一千二百多万石,其中稻子就占了五成之多,粟米占了三成多,其余的就是些豆子之类的。 那风干的各色腌肉加起来一起就有一万七千多斤,另外那活的大肥猪几个山头加起来一起就有五十四头,那羊有六百二十一只,牛有三十八头,还不算那些鸡鸭鹅,拢共加起来也有两千多只,好家伙,这些土匪可都肥着呢,就算他们养个几千人,吃上个几年十年也不成问题。” 容烨就问,“可都交接好了?” 容义就点头,“嗯,都交接好了,不过我听两位大人说,除了那些钱财全部运回京入归国库外,那些粮食有一部分是要就从此处拨给周遭一些受灾情况特别严重的州县用于赈灾之用,可能到时候又要用到咱们的人手。” 容烨先是一怔,随即就点了点头,“行吧,用就用吧,到时候再辛苦大家一些,押送完粮草回来我请你们几个吃锅子。” “真的?!”容义的双眼顿时就放了光,“哎呀,我有好久都没有吃到过那种新鲜的绿叶子蔬菜了。” 容烨的嘴角就微微地勾了起来,“到时候管够!” “好嘞!” 果真,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太仓令和少府丞就一起相携着入了大帐,“侯爷?!” 容烨朝两人微点了一下头,“两位大人都清点好了?” 两人就点头,“唉,都清点好了。” 容烨就故作不知地道,“那么两位大人打算何时启程回京?” 两人就互看了一眼,那太仓令就道,“侯爷,是这样的啊,陛下有旨意,说这次清缴的物资,由您安排人手负责押运,像那些金银财物之类的东西则是全部运回京师收归国库,而像那些粮草之类的则是一部分运回京师,一部分就由此处发往附近的各州县郡以作赈灾物资之用,这是陛下对亲笔手书,请关内侯过目,”说着那太仓令就从怀中掏出一份帛书来双手奉上。 容义接过,呈给容烨,容烨展开,在看过了上面的内容之后便点了点头,“好,本将军知道了,只是不知张大人你那里是否已经将分发至各州县的粮草都分装好了?” 那张大人就点头,“唉,已经都分装好了。” 容烨就道,“好,容义,你速去召各百夫长前来我营帐中议事!” “喏!” 容义转身出去了。 很快,十几个百夫长就都齐齐地到了他营帐之中,“将军?!” “现在又有新的任务要交给你们,陛下有旨,从这次清缴的这一批粮草之中分出一部分来发往附近的各州县用于赈灾。 而你们则作为此次押送粮草的物资军,这里一共有十二个州县的粮草需要送,现在你们每人回去挑选一百名精英将士,即刻整装出发,不得有误,剩下的随我回京!” “喏!”众人齐拱手,然后陈墨就问,“将军,那我们各自的送粮地点是哪里啊?” 容烨就朝容义看了一眼,容义随即就拿着一个装着竹签的竹筒朝众人走了过去,“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就还是来抽签啊,谁抽中哪个地名就负责押送哪个地方的粮食,诸位兄弟,准备好了,看你们的手气了。” 众人就说,“快抽,快抽!” 容义将那些竹签在那个竹筒里摇晃了几下,跟着就将那竹筒伸到了众人的面前去,众人就你抽一支,我抽一支,最后在看到各自要送的地方时,有人就问,“有谁抽到了负责押送周至这个地方的的?” 容烨就道,“周至别想了,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了柴县令,让他自己领着人来此取粮。” “哦,”众人就一脸失望样,容烨就朝众人道,“快下去准备吧,趁着现在天色还尚早,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往各自的目的地吧!” “喏!” 待众人出去之后,容烨随即也吩咐容义,“传令下午,我们也即刻拔营回京!” “喏!” 柴县令还以为这些缴获的物资要被全部地运抵京城,却没想到陛下竟拿出了一部分用于就地赈灾,这可把他给高兴坏了。 所以他在一接到容烨派来的人传给他的消息之后,就立马地领着人和牛车去了城外的军营。 “侯爷?!”一看到容烨,他就一脸笑眯眯地朝他拱手打着招呼。 容烨看着他身后带来的那些人,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柴县令,你带来的这么几辆车和人恐怕不够哟。” 柴县令一听,随即就怔愣住了,看到他那模样,容义就道,“柴县令,好歹你们县也还是有三四十万人,陛下爱民如子,这次给你们县拨了十万石粮食,还有几百斤的肉干儿,就你这几辆车子和这几个人哪拉得完啊?呐,那边还有给你们县分的有几头猪牛呢。” 柴县令听后,顺着他的目光就看了过去,顿时就大喜,立马就吩咐人赶快回去再带些车和叫些人来。 那衙役听了,立时也是高兴不已,即刻就转身飞一般地就跑了出去。 那柴县令高兴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破了,“哎呀,还是陛下仁慈啊,有了这十万石的粮食,我们周至县的老百姓也就能顺利地撑过这个冬天了,也就算有救了。” 那太仓令张俭之就走过来道,“是啊,陛下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天下的老百姓们,柴县令,这十万石的粮食您那可得好生地使用啊,这天下十三州,除了蜀国公主的封地勉强不用朝廷接济外,其他的州郡可都是需要朝廷接济的,一个州郡那么多的县,那县下面又那么多的乡镇,可都指着朝廷生存呢,这次给你们县拨了粮食了,下次可就没有了。” 柴县令就连连点头,“我晓得,我晓得!” 那张俭之又就道,“那几头牛是分给你们县的耕牛,至于那几头肥猪和几百斤的肉干嘛算是朝廷给你们这些官员及其你们的下属的一些奖励和俸禄补偿,哎呀,今年年景不好,朝廷又对外用兵,国库着实吃紧,之前对你们迟发的俸禄陛下也是有些无奈啊!” 那柴县令听后,内心简直就是高兴得要冒泡了,他原本还以为那些肉干和几头肥猪也是要分给老百姓们的,他正愁着就那么几千斤的肉,他们县有几十万的老百姓,到时候这点肉怎么分啊,恐怕也只能将那些老百姓们给组织起来一人喝口肉汤了,却没想到那些肥猪和肉干原来竟然是分发给他们这些当官的,哎呀,这可简直是意外之喜啊! 可他嘴上却连连点头道,“臣明白,臣理解,今年年景如此,怨不得人,陛下是明君圣主,还时刻记挂着我们老百姓的疾苦,像今年国库那么吃紧,朝廷又跟西齐交战,身为大魏子民,我们理应该为朝廷尽一份心力的,可陛下念在天下老百姓们都不易,恁是没让我们底层的老百姓们出过一粒粮食,也没有征收过我们一厘税前,现在陛下又拨了这么多的粮食救济老百姓们,天下的老百姓们都感念着陛下的仁慈和恩德,张大人,我代我周至的所有老百姓们,还有衙役里的所有官兵们谢陛下的隆恩盛德!”说着那柴大人就一提衣摆,郑重地跪了下去,然后朝着京都的方向认认真真,恭恭敬敬地向老皇帝磕了三个头。 待他磕完,张大人上前去一把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柴大人放心,你的话我一定替你向陛下带到。” “谢张大人了!” “嗨,不谢,不谢,你我都是为陛下,为朝廷办事,哪还用那么客套啊?只是柴大人记得,一心为老百姓和陛下办好差事就行!” 那柴县令就拱手道,“自然,自然!” 与此同时,一匹快马飞奔至下邽灾区。 “王爷?!” “如何?!”看到走了一天一夜的人总算是回来了,萧凛一脸激动地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杜林就道,“王爷放心,那周至的就是土匪,殷护卫从未出现过在那里,他现在人在扬州一带。” 萧凛总算是安下了心,“那就好,那就好!” 那杜林就安慰他道,“王爷不必担心,殷护卫向来办事稳妥,想必他也是考虑到周至离京畿比较近,这个地方最容易引起朝廷的注意,所以才舍近求远。 不过这样也好,所谓山高皇帝远,鞭长莫及,待朝廷和陛下接到通知的时候想必那些钱财早已进了咱们的腰包,而且下手之人早也销声匿迹。” 萧凛就道,“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本王的那个父皇可不是心慈柔软之人,这些年死他手上的人还少么?就连他从小疼到大的嫡子嫡女都没有例外,你觉得他若是发觉了背后操纵之人是本王,他会放过本王?” “这?!”那杜林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老皇帝的手腕确实够铁血无情的。 萧凛就道,“罢了,还是传令给殷超吧,让他即刻停手,回京吧。” 杜林就一脸吃惊地望着他求证道,“咱们不收归那些财物了?” 萧凛就道,“周至那边的那些山匪已然引起了父皇对这方面的警觉,若是其他地方再曝出什么山匪抢劫,或者是哪个庄子,哪些比较大型点的铺子被洗劫的事,你说父皇会放任不管么?他定会彻查到底,哪怕是为了安抚民心,不然是很容易引起民暴的! 那些财物固然重要,但也没有本王的命重要,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待这阵风波过了之后,本王再想办法将那些亏空给填补回来。” “喏!” 萧凛跟着就又问,“对了,关内侯周至剿匪的情况怎么样了?” 正要离开的杜林随即又转过身来,“哦,差点就忘了跟您禀告了,惨,惨得不得了!哦,我不是说的关内侯,我说的是那些土匪。 关内侯一到了周至,在向人了解当地的情况之后,当夜就开始了剿匪,他兵分五路同时进行,将整个太白山和它周围的一些山头实行地毯式地搜查,然后将他们全部剿灭,就连些土匪的家眷跟孩子都没有放过,他这次剿匪的总数在一千五百人左右,好多人在死了之后都是直接地就将他们扔在了大火里烧了,连个土坑都没有刨。” “这么多的土匪?!”萧凛就吃惊。 那杜林就点头,“可不是么?那个周至啊简直就是个土匪窝,以前有老的土匪,今年年成不好,后来好多的老百姓们日子过不下去了也跑山上去当土匪了,据说还有好些从外面跑来的土匪最后也在那些山上安营扎寨。” 萧凛接着又问,“那他这次缴获的物资多么?” “多哦,好几十箱的金银财宝,就是那些粮草就足足地搬运了两三个时辰,看样子至少也有好几百万石!” “这么说来他这次是又立了大功?” 那杜林就点头,“嗯,他这回回去肯定是又要受到陛下的重赏!” 萧凛看到他那一脸艳羡的神情,神色随即就冷了下来,“好了,你先下去吧!” 那杜林以为自家的主子是有事又要忙了,于是就拱手道,“喏!” 待他离开之后,萧凛就一副若有所思了起来。 第149章 没认出我来吧? 萧黎正欲用早膳,陈侍卫就送来一封急件。 “主子,这是今天一大早关内侯身边的容义亲自送到属下府上的,说一定要你亲启!” 萧黎快速地将信件展开,然后又快速地将信读了,随即就起身往外走,然后边走边就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让人去老师府上给老师请个假,就说本宫今早起来身子有些不适,今天的课业就先暂时不上了,武师傅那里也一样,就别让他们白跑一趟了,另外再告诉姑姑一声,就说我有事需要外出一趟,今天中午就不陪她用膳了。” “喏!”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但是看到自家主子那急切的脚步,长期跟随在她身边的几人却还是应了。 走出一段之后,萧黎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随即就又折返了回去,“茯苓姐姐,之前你给我做的那两套稍微普通一点的衣服放在哪里了?我今日生病,不宜外出。” 茯苓现在已经被她给训练出来了,听她这话,顿时就明白过来了,主子这是不打算走正门出宫,所以得打扮得低调一点,于是赶忙就道,“奴婢马上就去取来,”说完就蹬蹬蹬地朝自己的住处跑去。 果然不消片刻的功夫,茯苓就将衣服取来了,然后萧黎快速地换上,在将衣服换上之后,她伸展着手臂看了看,眉头顿时就蹙了起来,“这衣服好像也不怎么普通嘛?” 茯苓就道,“是普通的绸缎面料来的,我看过了,外面的那些富家公子小姐都是穿的这种材质的布料,主要是主子您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就算是穿上一身的粗布葛麻衣服那也是难掩您的绝代风华的。” 萧黎就撇了撇嘴,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屁孩儿呢,能有什么风华?还绝代呢!这些个奴才奴婢啊现在是越来越会拍马屁了! 不过她说的也对,就她这个可雌可雄的长相,在整个京城还真是难找出第二个来,哪怕是容烨,他那重长相就是个典型的大帅哥,可不像她换上男装就是个妥妥的富家贵公子形象,换回女装就又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娃儿。 看来她这个形象得改变一下啊! 想到此处,萧黎就对着几人道,“几位姐姐,麻烦你们去将你们往日用的那些胭脂水粉拿来一下。” 几人就有些犹豫,还是辛夷道,“主子,您要胭脂水粉干嘛啊?您不是常说这个东西还是少用的好,尤其是像您这样的小孩子,伤皮肤!” 萧黎就道,“叫你们拿来自然是有妙用,放心,偶尔用一次没事的,你们不是说就你们家主子我的这个长相,哪怕就是穿粗布麻衣那辨识度还是很高的么?” “可是奴婢们就还是不明白了,您应该是出去见关内侯吧?那关内侯是您的朋友,你要出宫去见他就见他呗,干嘛还要弄的这么麻烦啊?”几人还是犹豫着,辛夷还是没忍住将心中的话说了出了。 萧黎就道,“你们懂什么?今日不同往日了,以前的容烨,还未建立战功的时候,大多数人只以为他只是武成候的儿子,燕京城内一个普通的世家子弟,再不然就是模样长得好一些。 但是就因为我大魏朝与西齐在边关的那一战,武成候被进封为了彻侯,食邑九千户,俸禄万石,这是目前我朝对武将的最高的封赏了,而容烨呢更是一战封侯,十三四岁的少年侯爷,这在整个大魏朝的历史上还是头一份儿,就是曾经的冠军侯那也是十九岁的时候才封的候,容烨不但被皇祖父封为了羽林中郎将,更是掌管了皇祖父手里的那一万羽林精骑。 这羽林中郎将的官职看起来也只是个中等的武将官职,没有那些什么将军的名号听起来响亮威武,可是实际的权利却是超过了那些将军们的,因为谁都知道我大魏朝的将军实际上并没有掌兵的权利,而像诸如羽林中郎将这样的官职却是实打实地有一定自己统领的军队的。 所以现今的容家无疑是整个燕京城中身份地位最显赫的存在,可也是烈火烹油的存在,俗话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忠武侯父子两的功绩又怎么不令人忌惮和眼红呢? 朝中的很多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们父子俩呢,就想得从他们父子俩的身上找到一丝破绽,然后抓住一个把柄,从而对他们落井下石,和实行强有力地打击! 又加之容烨刚从周至剿匪回来,就急于与我会面?我是皇祖父最疼宠的嫡出公主,而他是皇祖父最看好的未来将星,我们这个时候碰面是想干什么?在有心人的眼里无疑是一个最好攻击我们的把柄和机会! 你们没看到打从武成候被进封为彻侯之后,忠武侯行事就越发地低调和小心谨慎了么?平时除了上朝和被陛下召见以外,他都甚少外出,终日待在府中不是在演武场上练习枪法就是和忠武侯夫人在后院中侍弄花草和菜地,再不然就是独自带着几个亲卫去野外打打猎什么的,都基本上和朝中的大臣们不怎么来往的。 就是连忠武侯夫人也都是如此,哪家的夫人举办个什么宴会的,下帖邀请了她,她也只是礼到人不到,避讳着的。 容烨就更不说了,终日都是泡在军营里,也只是偶尔一次休沐的时候才回一趟家,有时候就是回家了也是不外出的,所以本公主今日出去自然是得要乔装一下。” 几人听明白了之后,遂都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辛夷就道,“好,奴婢马上就去将那些胭脂水粉给取来。” “奴婢也去取来,看主子到时候觉着用哪个合适,”连翘跟着也说着。 待她们走后,茯苓就道,“主子,您这是着的男装,让奴婢将头发重新地给你梳一下吧?” “好,”萧黎端坐在铜镜前让她给自己梳头,“不过今天梳个有别于以往的,我要让别人打一眼认不出我来的样子。” “喏!” 没一会儿的功夫,几人都就将自己的胭脂水粉拿来了,萧黎在等茯苓将头发给她梳理好了之后,就将那些胭脂水粉都给打开来看了一下,最后她选了连翘的那款浅粉色的胭脂,然后找了个东西在上面挖了一块儿出来,紧接着她便又让人将她炭笔取来,在那上面她又用小刀刮了一层炭屑下来,然后和那粉色的脂粉调了,跟着便均匀地涂抹在了自己的脸上,立时一个皮肤微黑的小小少年就豁然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与她之前的形象简直是判若两人。 “哇,主子,您这简直也太厉害了吧?” 萧黎没得意,仔细地端详着铜镜里的自己,觉得若是别人认真看的话,还能认出她来的,于是她就又拿起面前的毛笔,在砚台里轻轻地蘸了一下,跟着在自己的左眼下轻轻地一点,那里立时就出现了一颗小米粒尖儿的泪痣,紧跟着她又在自己的右脸包上点了一下,她对着镜子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总算是满意了。 她扭过头去看着大家,“怎么样?还看得出来是你们家主子么?” 几人都大张着嘴巴,没想到就一点小小的胭脂水粉跟一点碳灰,外加两点小墨汁,他们家小主子的模样立刻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要知道他们家小主子一直就是一个长得唇红齿白的玉面团子,哪是这么一个黑不拉秋普通小少年? 他们家小主子的这一番调皮操作不但改变了她的容颜,而且还改变了她的气质,众人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看到他们这副反应,萧黎对自己的杰作甚是满意,于是也就对着辛夷和雪见道,“好了,你们也赶紧的重新换上身衣服,咱们走了!” “哦哦哦,”于是两人也赶忙地去换上了一声小厮模样的衣服,跟着也把头发给重新地梳了一下,然后也学着他们家主子的模样在自己的脸上快速地涂抹了几下,随即两个相貌平平的小厮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萧黎看着她两的装扮,甚是满意地就点了点头,“嗯,不错,走了!” 几人来到茗肴集,起先关山都还没认出他们来,将他们往二楼旁边的一间包厢里引,萧黎就道,“不,我不去那个房间,我要去这个房间。” 那关山就道,“唉,这位小郎君,这个房间您可不能进去,这个房间我们不对外开放。” 萧黎想要故意逗一逗他,“为何?” 关山就道,“这个房间是我家主子平时来此盘账休憩的地方。” “哦,”萧黎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我就是想要进这个房间用膳。” “不行,真的不行,”关山觉得这个孩子有些难缠,同时也很是为难,他们开门做生意的自然讲求的是以和为贵,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孩子是哪家的小郎君竟是如此的霸道不通情理? “好了,好了,不捉弄你了,关掌柜的,是我,”说着萧黎就对着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关山瞪着眼睛就仔细地端详着她,可是有那两颗黑痣在,他恁是没将萧黎给认出来,萧黎只得自报家门,“我,阿黎!” “阿黎?!小公......”关山一脸讶异的表情,定睛一看,还真是,那眉眼,与以往的小公主小郎君简直是如出一辙,一模一样,他突然觉得自己口误,在快速地朝周围扫了一眼之后,马上改口道,“小郎君怎的今天这身打扮?” “连你都没认出我来,想必别人就更不容易认出我来!” 关山虽然不知她这话是何意思,但也没有追问,就只见萧黎又向他问道,“你家主子到了么?” 关山立马道,“哦,还没,兴许是有点事儿耽过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无碍,我先进去等他,”说完他就背着双手地径直朝旁边的那个房间走去。 “唉,”关山在后面跟着,可是在看到萧黎的此种打扮,还有这副较以往有些不大一样的气质之后就忍不住地心中好笑道:这个蜀国公主啊,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儿呢,古灵精怪的! 容烨到的时候,都是一个时辰之后了,他在下面的柜台处小声问关山,“阿黎可到了?!” 关山点了点头,“到了,到了都有一个时辰了。” 容烨点了点头,踏步上楼,关山追着他出了柜台,在他身后犹豫着说道,“只不过小郎君今天......” “嗯?!”容烨听出了他话语中的犹疑,就扭过头来看着他道,“怎么了?!” 关山终究是没说出来,“唉,您上楼去见了就知道了。” 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容烨深看了他一眼,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就上了楼。 当他推开房门,就看到一抹身影正在不远处的窗前埋头煮茶,他迈步进去,关上房门唤道,“阿黎?!” “唉,容烨,你到了?快过来,我煮了茶,”萧黎听到他的声音,猛地就偏过头来看向他。 容烨在看到她那张脸之后先是一怔,随即就走过去问道,“今天怎么这副装扮了?!” 萧黎就一脸得意地看着他问道,“怎么样,没认出我来吧?” 容烨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一开始的确是没有认出来,不过也仅是一瞬间而已,过后我还是认出来了是你!” 萧黎亲手给他斟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不可能吧,就连我东宫的人,还有关掌柜的都没有认出我来,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在她看来这定是因为他从关山那里知道了自己已经到了,正等在房间里的,所以才这么说的。 容烨淡笑不语,端起茶杯就抿了一口,随即就转了话题,“抱歉,早朝后陛下又私下留了我一会儿,所以才这么晚到的。” 萧黎就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端起茶杯也抿了一口,“没事,反正我今天也没有课业,对了,你这么急切与我见面,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容烨就点头,看了屋里的雪见和辛夷两人一眼,萧黎随即就对着她二人道,“你们到门口去守着。” “喏!”两人随即就朝她和容烨各行了一礼,跟着就退出了房间。 容烨就又抿了一口茶,跟着就道,“确实如此,阿黎可知,你小舅在褒斜道那边驻扎的军队被人发现了?!” “什么?!”萧黎大惊,随即就追问道,“谁?!被谁发现了?!” 容烨就安慰她道,“阿黎莫担心,那些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我也已经处理掉了。” “那些人?莫不是有很多人都知道?”萧黎抓住他话中的重点。 容烨就跟他解释道,“其实知道这件事情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这次剿灭的那些土匪中的几人,主要也就是太白山的大当家和二当家的,以及他们的儿子,还有就是他们儿子身边的两个土匪兄弟。 准确的来说,是那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儿子和他身边的那两个土匪兄弟发现的,”跟着他就将事情地经过给她一五一十的说了,后面就接着道,“后来他们在回到山上之后,那土匪儿子就将这事告知了他们父母,他们父母以为这是京中的某位王爷或者权贵之家在那儿豢养的私兵,其目的就是为了将来争夺地位做准备的。 他们觉得此事兹事体大,不宜道与外人说,所以就勒令了那土匪儿子守口如瓶,同时也斩杀了那知晓此事的两个土匪。 他们倒不是怕这事会引火烧身,而恰恰相反,他们还打算利用此事为自家谋福利,他们是想要在查清了这支军队是谁的之后,就到京城来找他们的主人谈条件,从而在朝中为他们谋个一官半职的,从此便改换自家的门庭。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陛下会在这个时候命我前去清缴了他们,而且也让我无意之间地知道了此事,这也算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注定吧。” 萧黎就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哦,好险,好险,幸好这次被皇祖父派去剿匪的人是你,不然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容烨就道,“是啊,我当时在听到这件事之后也是后怕不已。” 萧黎就问,“那一家确定都被你杀了?” 容烨就点头,“嗯,他们一家四口,加上那个三当家的都是被我亲手斩杀的,死的不能再透了,而且最后他们几个的尸体还是容义亲自架起柴火焚烧掉的。” 萧黎就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容烨就道,“不过有第一次被人发现,就有第二次被人发现的可能,所以咱们还是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才是。” 萧黎就点头,“你说得对!那么几千人,不是几十人一百人,目标过大,要想不被人发现还真是很难!”说着萧黎的手指就在桌面上很有节奏地敲击了起来。 跟着两个人都是一阵静默,最后两个人都异口同声地道,“不如再在那边买一大块土地吧?” 两个人在说出这话之后,看着对方都就笑了。 萧黎随即就道,“我小舅他们之所以被人发现,是因为最近缺粮,那么多的人一天要吃饭,没粮怎么成?所以他们不得不外出购粮,或者是想办法从别处弄粮。 毕竟几千人的口粮,那势必就要出动大规模的人力,那么庞大的运粮队伍,岂有不打眼的?所以咱们在他们那边附近买上一大片的土地,这样一能将他们与外界隔开,二来到时候让咱们自己的人去种植,也能自给自足。” 容烨就点头,“没错,但是还有一点,那就是将那边的县令换成咱们自己的人,这样岂不是更保险一些?” 萧黎就道,“换县令倒是不难,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就能将他们给拉扯下来,但是若是要换成咱们自己的人就有些难度了,因为像县令的任免是丞相那边在负责,尉迟老头儿向来就是个不倒翁的做派,有好处就是两边都想得占,没好处就是两边都不沾,那个老头儿精怪着呢。” 容烨就道,“那就把这个丞相给换了!” 萧黎略微一想,觉得可行,“这倒是个好主意,只不过要换成谁呢?” 容烨就道,“朝中之人我也不甚了解,不过你到时候倒是可以征求下老师的意见,他随时都有在关注朝中的动向,对朝中的那些大臣们都有所了解。” 萧黎就点头,“行,那我到时候就去问下子老师。” 容烨就点头,“不过此事也不宜操之过急,得找准时机进行,还有你得让人去通知你小舅还有青冥那边,让他们都各自约束好自己的部下,近段时间都不要再出来了。” 萧黎就道,“他们近期也不会出来了,因为他们手里的粮食已足够他们两边的人马吃个几年的了,那姚朱公家屯放在周至庄子上的那些钱粮是我在皇祖父下旨之前让青冥去干的,小舅去接应的。 我让他们运走了那庄子上八成的钱粮,故意留了两成在那里引那些山匪们去抢劫,这样才能彻底地掩盖住他们的痕迹,只是没想到在回程的路上却还是让他们暴露了行踪。” 容烨眸光猛然一亮,心中就暗暗吃惊,为她的这份心机跟手段,还有深谋远虑。 “原来如此!” 萧黎就如释重负道,“不过也好在他们命不该绝,让那群山匪遇见了你。” 容烨也就笑了,“是啊,不过话说回来,我在这次赈灾的过程中也发现了一件事情。” 萧黎就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容烨就道,“辽东王跟姚朱公家有勾连。” 萧黎就点头,“这个我知道,就在我第一次羽绒竞拍之后不久我就有所发觉了,你所要说的应该不是这个吧?” 容烨就点头,“确然,我所要说的是,萧凛最近也在派人赶在朝廷动手之前去搜罗姚朱公家那些在外的财物,他有个贴身的侍卫叫殷超,是他母族那边的人,好像是他母亲那边的一个堂侄,萧凛十分信任那人。 大概他是很不甘心姚家的那些产业最后竟悉数地落入了朝廷的腰包,所以才想要尽力地收一点是一点吧,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人跟着他们了,看他们最终将那些搜刮来的钱财都藏在哪儿了,若是方便的话咱们就去将它取来。” 萧黎就道,“估计没那么容易了吧,之前,就是皇祖父处理杨勉之那老头儿的那一次,因我五皇叔跟这老头儿也有些关系,所以我那个五皇婶儿怕这事会牵连到他们,最后落得个跟我四皇叔一般的下场,所以她就让人将他们府里那些值钱的东西趁着半夜三更的时候拉去城外的庄子上藏起来,想着到时候我皇祖父将他们一家贬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就顺道将那些东西给带走,哪知这事正好被我的人从外面回来给撞见了,然后我就让人去将他们的那些东西给拉走了,有了这次的深刻教训,估计他们这回会更加小心谨慎,咱们要想得手估计不会那么容易了,他们定会加强戒备,严防死守!” 容烨就道,“没事,就算是咱们得不了,咱们也可以让他得不了。” 萧黎的嘴角顿时就扬了起来,“也是,就算是咱们得不了,不是还有朝廷么?到时候就让朝廷拿去好了!哦,对了,你这次剿匪没受伤吧?我给你带了两瓶伤药,”说着萧黎就将搁在旁边的一个雕刻精美的桃木盒子拿起来递给他,“这两瓶伤药是全新的,还不曾开封使用过的,上回在灾区的时候我就说要送你两瓶新药,今天跟你碰面正好带给你!” 容烨接过盒子,嘴角也就勾起了笑意,“阿黎放心,我很好,并未受伤,几个土匪而已还伤不着我!” 萧黎就道,“没事,这药是我最近新做的,不会那么快过期,你可以留着慢慢使用。” “你亲手做的?”容烨就惊讶了。 萧黎就点头,“啊,我自己做的,我没事的时候做的,根据老王爷他们府上的那个苗医给的方子,然后又配上了我自己喜欢的味道,哦,对了,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花的味道啊,告诉我,我到时候就专门按照你的喜好来再给你调配两瓶。” 容烨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没有,就这味道吧,淡淡的,凉凉的,挺好闻的,感觉很是清新宜人。” 萧黎也就笑了,“那好吧,那就这个味道好了。” 可就在这时,萧黎的肚子就很不给面子的唱起了空城计,萧黎捂住肚子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那个.......” “没用早膳?!” 萧黎也不扭捏,干脆实话实说,“当时我是要用来的,可是突然接到的你的信,我以为这事十万火急,耽搁不得,所以就没顾得上,然后来这里之后,一时也没想起我还没用早膳,这跟你说起话来就更忘了。” 容烨就问萧黎她想吃什么,他去让人做,萧黎就说她想吃什么什么,容烨在心中默默记下,然后就起身走至门口,拉开房门,交代人去厨房里做些饭菜来。 第150章 拿下 用过午膳之后,容烨又就问道,“怎么今天做这样打扮了?” 萧黎就道,“若是往常也就罢了,但是今日你刚被皇祖父派去剿完匪回来,咱们两个就急着碰面,我这不是怕落人口实嘛,所以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落人口实?!”容烨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萧黎就跟他道,“今时不同往日,你父亲被封了忠武侯,你又被封为了关内侯,且还掌管着皇祖父手中的那一万羽林精骑,怎么说也都是实打实的实权人物。 我和皇祖父虽是亲生祖孙俩,但是毕竟我们中间还横着我父母,兄长,皇祖母,姑姑和叔叔他们那么多条人命,是经不起别人挑拨的。 你想啊,我是个受宠的公主,你是个实权的将军,咱们两个走的太近了,是很容易被一些有心人和阴谋论者给曲解的,觉得你们父子两不站队任何一个皇子,却唯独与我交往颇深,难免不会起疑你们是站在我这方的。” 容烨盯着她就凑近了几分,“难道不是?” 萧黎就点头,“嗯,是是是,可这还不是暴露的时候么?我皇祖父目前身子骨还健朗着,脑子也还清醒灵活着,为了皇权,之前已经死了那么多的人了,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无辜受牵连,尤其是你们,容烨,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要好的朋友,我可不想你有事! 你们家现在虽说是身份尊崇,地位显赫,但也未尝不是烈火烹油,这个时候是万不能行差踏错一步的,否则就容易招来灭顶之灾。” 容烨听到她如此为他和他们家着想,心里顿时一阵柔软,好不感动,“阿黎放心,我跟我父亲都是省得的。” 萧黎就点头,“嗯,我自然知道你们都是小心谨慎之人,但我也不得不小心谨慎着些啊,就算是有人看到你跟人在一块儿,也不会联想到是我,只会觉得你是在跟某个友人碰面,或者是身边跟了某个小厮。” 容烨就笑道,“阿黎这板正的身形可不像小厮!” 萧黎就道,“那我改天就装扮回小厮!” 容烨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胡闹!” 萧黎看了一眼外面就道,“好了,我要回去了,早上我出来的时候让人去两位老师们的府上请了假,说我今天身子有些不大舒服不想上课,我怕到时候皇祖父听说了,会遣人来探望我。” “好,”容烨就点头,然后就起身。 萧黎就道,“我让人将马车停在后院儿的,你不必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容烨就停下了脚步,“好!” 萧黎一回到宫里就去了她姑姑的住处,她姑姑看着他就问,“可曾用过午膳了?” 萧黎就点头,“嗯,已经用了过了,”随即她便对着屋里的人说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跟姑姑说会儿话。” “喏,”众人齐声应着,跟着便鱼贯而出。 她姑姑拉着她的手就问,“想跟姑姑说什么?” 萧黎就将容烨告知她的那件事情从头到尾地都跟她说了,她姑姑听了之后,也是惊骇不已,萧黎就安慰她姑姑道,“姑姑放心,那几个知道此事的土匪也已经被容烨给亲手斩杀了。” 她姑姑就道,“那就好,那就好!” 然后萧黎就跟她商量道,“所以姑姑,我想将那附近的一些空地给买了,到时候让我们自己的人去种植,这样一来可以对他们起到打掩护的作用,二来他们今后也不必花大力气地去到外面购粮和弄粮,这样暴露的机会就少一些,也就更安全一些。” 她姑姑就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就是不知道那附近还有没有多余的空地?” 萧黎就道,“我想派个生面孔先到那边的衙门里去核查一下子。” 她姑姑就道,“这个倒是个好注意,不过阿黎,你可以想办法把姚家在周至那边的那个庄子给买下来啊,那边离褒斜道也比较近。” 萧黎就道,“嗯,我有这个打算,而且也想好了主意,明天我就进宫去向皇祖父要了这块地来。” “真的?!”她姑姑就一脸惊喜地道。 萧黎就点头,“嗯,这个时候我不向皇祖父开口,更待何时开口?不然让别人买了那块地去可就不好了。 上回我让何侍卫去看过那块地了,说非常的不错,北濒渭水,南依秦岭,东西和户县、眉县接壤。 那块地靠近北边,而北边是一望无垠的关中平原,土肥水美,最是适合农作物在那边生长了。 上回我不是向那个西域商人购买了一些香料的种子么,我到时候就去跟皇祖父说我想在那边种植一些香料,让他把那块地卖给我,我给他钱的,想必他不会不同意。” 她姑姑就点头,“嗯,你皇祖父最是疼你,应该是不会吝啬那块地。” 萧黎就道,“只要我把那块地拿下了,那么咱们就等于掌控住了整个褒斜道和陈仓道,同时也就打通了从秦岭到蜀地之间的交通要道,这样不管是咱们将来从秦岭入川,还是从秦岭返回京师都是极为方便的。” “说得没错,”她姑姑就点头,同时眼里也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好了,姑姑,事情就是这样子的,我得先回去了,然后交代何侍卫去趟小舅和陈仓那边,让他们以后行事小心谨慎一些,可别再出乱子了。” 她姑姑就点头,“快去吧,这件事情是耽搁不得。” 萧黎起身向她姑姑行了一礼之后就即刻地领着人回了自己的重华殿。 翌日,当老皇帝正在跟几个朝臣们议事的时候,萧黎就一路小跑着地冲进了他的宣政殿,“皇祖父,皇祖父?!” “唉,慢点儿,别摔着了!” 萧黎冲进殿内,这才看到那里还跪坐了几个朝中的大臣,她先是一愣,接着就给几位大人行了个小辈儿礼,“尉迟老丞相,蒋大人,崔大人!” 几人都起身给她行君臣之礼,“蜀国公主!” 老皇帝看着她那红扑扑地脸蛋儿,遂就朝她招了招手,萧黎随即就蹬蹬蹬地跑了上去,老皇帝拿出自己的绢帕替她擦拭着额角上的汗珠,“什么事儿啊,看把你急的?!” 萧黎就识趣地道,“也没什么大事儿,皇祖父您先同几位大人们商议国事吧,阿黎晚些时候再跟您说,”说着她就欲跟他行礼告退。 老皇帝没依,“说吧,也没什么要紧的大事儿了。” 萧黎犹豫着朝下面的几位大人看了一眼,“那我说了啊?!” 老皇帝就道,“说吧,说吧!” 萧黎就道,“不是那个逆贼姚朱顺的一家都已经伏法了么?他家的那些产业也悉数地收归了国库,孩儿听说他家原本在周至那边有一个庄子。 孩儿之前有跟您说过,我在一个西域的商人那里买了一些蔬菜瓜果,还有作料香料的种子,所以孩儿就想在京畿附近的地方找一块那样的地方来试种一下。 若是成功了,我大魏朝的老百姓们在饮食方面可不又上了一个新台阶了么?所以孩儿就看中了那块地方。 皇祖父,您能不能割爱将那个地方给到孩儿啊,您放心,孩儿不会白拿的,孩儿买,孩儿有的是钱?” 老皇帝听明白了她的话,遂就打趣着她道,“那个庄子可不小啊,周遭几千亩的土地,而且都是上好的膏田,算上里面建的庄子,价格不菲啊,你可有那么多的现钱?” 萧黎就点头,“有,孩儿了解过了,那个庄子的土地一共有四千五百八十七亩的土地,按照当地善田的价格是三千五百钱一亩,那么这些田地的总价就是一千零五金又四千五百钱,加上里面庄子的钱,拢共为两千金的样子,这些钱孩儿有,孩儿的城外几块洼地里养的那些鸡鸭鹅每个月所产的禽蛋也能为孩儿每个月创利七八十到一百金的样子。” 老皇帝就打断她,“哦,光那些鸡鸭鹅蛋就能创利近一百金?” 萧黎就道,“若是以直接产下的鸡鸭鹅蛋拿来卖肯定是没有那么高的利润的,顶多就几文钱十几文钱一个,但是孩儿让人将他们制作成茶叶蛋和咸蛋那价格不就上去了么?皇祖父,我可告诉您啊,那茶叶蛋和咸蛋可就是通过那些作料调味品制作而成的。” 老皇帝顿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你这个小脑袋瓜啊天天就只知道研究那些吃食,我问你,为何想起买那块地啊?” 萧黎就道,“那块地它好啊,首先它距离京城不是很远,方便管理,其次我听说那块地北边一马平川,尽是沃野,最主要的是它临近渭河,到时候灌溉也很方便。 阿黎的那些香料作料种子可好些都是我们大魏朝没有的,原本阿黎还想着不然等到来年开春儿放在我封地上种好了,可是封地毕竟是距离京都有这么远的一段路程,不如在京郊附近来得方便,这不是那姚家正好犯了事儿么?所以阿黎就想着何不就将姚家在周至的那块地买下来得了,我这不是怕有人会先我买去了么,所以所以才这么着急慌忙地进宫来找您商量这事儿。 皇祖父,要是孩儿到时候都将那些作料种成了,到时候买往全国各地,甚至是周边的别个国家和地区,那孩儿可得赚老多老多的钱了!到时候孩儿拿一半出来孝敬您!” 老皇帝随即又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你这个小鬼机灵啊是掉进钱眼儿里了。” 萧黎就扬起笑脸道,“赚钱是我的乐趣嘛,这人不能没有爱好不是?”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好,皇祖父答应你,那个庄子就卖给你吧。” “谢皇祖父,”萧黎顿时就欢喜了起来,然后在给他行了个大礼之后就迅速地跑到外面去了,叫人抬了两口半大不小的箱子进来,“皇祖父,这是我买那片地和那个庄子的钱,您让人收着哈。” 老皇帝一愣,顿时又就笑了,指点着她就笑骂道,“你这个小鬼头啊,原来都是算计好了的。” 萧黎就道,“皇祖父,那地朝廷卖给别人是卖,卖给孩儿也是卖,我又不差朝廷的钱,一切都按照着规矩契约来办,您干吗不卖给我啊,您说是吧? 我种植出更多种类的调味品来,那也算是造福万民了是吧?届时老百姓们的餐桌上口味丰富了,他们还得感激我呢,是我丰富了他们的味蕾,让他们餐桌上的饮食变得多姿多彩了起来,到时候他们可得给我封个食神的名号!” 老皇帝就笑道,“你这孩子,不是都已经将那块地卖给你了么,还在这儿嘚吧嘚吧的说过没完了,怎么今天没有课业啊?” 萧黎就道,“有有有,是骑射课,不过由于武师傅他父亲病重了,所以我就准了他的假,让他拿来我的牌子去请了何太医回家去给他父亲诊治一翻,稍晚些时候他再回来,所以孩儿就利用了这个空档进宫来跟皇祖父商量着买那块地的事,估摸着这儿他也应该回来了,那皇祖父孩儿就告退了!”说着她就给老皇帝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就离开了大殿。 “这孩子,来去一阵风似的,”老皇帝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却还是忍不住地朝她喊着,“你慢点儿,别跑那么急,小心摔着!” “我知道!”萧黎扭过头来朝他挥了挥手,一脸的俏皮跟机灵劲儿。 在场的几位大人都就呵呵地笑着,直夸小公主机灵聪明,老皇帝就叹道,“唉,就一小吃货,机灵劲儿和聪明劲儿天天都用于捣鼓她的那些吃食了。” 老皇帝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却还是难掩他对这个唯一的嫡皇孙女儿的喜爱之情。 那尉迟老丞相就道,“小孩子嘛,总是喜欢淘弄一些个新鲜的东西的,等再大些就好了,再说像小公主那样对吃食极有天赋讲究的人这世间还着实少有,她不仅能研究出造福百姓们的各种美味吃食来,而且还能从那些吃食中寻找到商机创造出来利益喝价值,这就很厉害了!” 其他几位大臣都就一脸赞同地点头,“是啊,是啊,小公主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老皇帝看着他们对萧黎赞不绝口,脸上也扬起了骄傲的笑容,随即就对着大司农蒋泓辙道,“大司农,等会儿离开的时候你就将阿黎留下的这两箱子的钱财带回去记入国库吧,然后尽快地将那手续给她办了。” 蒋泓辙就道,“陛下,那地属周至县管辖,小公主要购这些田地的话应找周至县县衙那边办理。” 老皇帝听他这么说,眉头倏地就皱了起来,“你大司农不是掌管着我大魏朝各处江山社稷的土地么?这程序是死的,人是活的,那地虽是受周至县管辖,但那周至是受你管辖的吧?你就不能多走个程序,跟那周至县的县令去封书信,就说这地你已经卖给蜀国公主了,钱已收归了国库,让他那边直接出份地契和房契不就得了么?哪用得着你说得那么死板?!” 蒋泓辙挨了批,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哪还敢再有异议的,“喏!” 老皇帝看着他就道,“这个人的脑子要活,办事才有效率,一味地只知道默守陈规,不知变通,不仅浪费时间没得效率不说,办的事情出来也不会多尽善尽美!” “喏!”蒋泓辙的一张脸就更是羞的通红。 老皇帝随即就将目光移向一旁的尉迟老丞相和大鸿胪崔青岩,“听说西齐那边派来的议和之人就快到了,你们要做好一切的接应准备。 像那些粮草的存放地点可已经腾好了?那猪马牛羊的安置地点是否也都已经准备好了?尤其是朕向他们索要的那些顶级战马,决不能有任何的所闪失!” 两人就互看了一眼,那尉迟老丞相道,“陛下请放心,这些安置地点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他们将这些物资运送过来了。” 老皇帝就点头,“那就好!”跟着他便又对着尉迟老丞相和蒋泓辙道,“现在是关键时期,你们要时刻地盯着那些州县的动静,绝不能再出现像周至那样骇人听闻的事情,一千多的土匪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公然地挑衅朝廷的威严和底线,下山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那次若是还有哪个地方的胆敢出现这种情况,那就不仅是那些土匪们自己死了,就是他们的家人也得死! 传命下去,凡我大魏朝土地和子民,朝廷竭尽全力地赈济,要是哪个官员胆敢趁此机会中饱私囊,鱼肉乡邻百姓决不轻饶! 除了革职查办外,情节严重者直接夷三族!吃着朝廷的俸禄还不满足,还敢祸害乡邻百姓,当真是罪该万死!” “喏!”几人都齐声应着。 老皇帝就朝几人挥了挥手,“好了,今天的议事就到这里,你们都退下吧!” “喏!”几人躬身行礼,然后退出了大殿。 萧黎一回到自己的东宫,她姑姑就拉着她问,“怎么样?你皇祖父可答应了?” 萧黎就点头,“姑姑放心,自然是拿下了!我已经将那些钱财留在那里了,待咱们拿到那些土地和房屋的契书之后那些就彻底归咱们所有了。” “哎哟,太好了,太好了!总算是落了一半的心了,”巴陵长公主就道。 萧黎就道,“是啊,但愿最靠近褒斜道的那边还有些大面积的空地吧,这样咱们的心才能彻底地落到实处。”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嗯,这就只能等了,不过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让他们搬吧。” 萧黎想了想,随即就点了点头,“暂时的计划也只能是这样了,”若是能将尉迟老头儿给顶下来替换成他们的人的话那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第151章 念旧情 几天后,老皇帝的御案前又接到了些奏报,老皇帝示意王公公拿给下面的几位朝臣们看。 “你们都看看吧,这是扬州刺史部六百里加急连夜送往京中的折子,说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朱家在吴郡和会稽郡的几处庄子和一些城中的店铺同时被人洗劫一空了,期间还杀死了不少的人,折子是在事发的第二天发出来的,距离今天刚好四天的时间。 四天之前发生的这件事,朕记得该事件发生的时间正好赶在朕下旨处死姚朱顺一家的第五天,从京城到扬州快马加鞭也就四天左右的时间。 朱家,又是朱家,其他人的庄子和店铺都没被抢,却唯独是朱家的庄子和店铺,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在一接到姚家被处死的消息之后就立马地对他家的那些产业实施打劫了,而这人就隐藏在京中。 他想干什么?是仅仅只是对钱财物的贪得无厌?还说他另有图谋,积累那些物资去招兵买马,起兵造反?想要挑战朕的皇权?” 几人脸上的表情都就骇然不已,“啊,这,这不大可能吧?!” 老皇帝眼神随即就变得犀利了起来,“有什么不大可能的?周至的是山匪所为,难道说扬州的也是山匪所为? 可你们别忘了,那折子上说经仵作验证那些庄子上和店铺里被杀死的人身上的伤痕都是刀伤和剑伤,而且他们基本上都是一招毙命。 而那些剑伤的深度和宽度都跟我大魏朝军中的将士们所使用刀剑别无二致,如此干净果决横沥的手法不是军人那也是某个朝中重臣要臣府上所养的部曲所为,这还不能说明他们对神器有窥测之心,抢夺之意?廷尉?!” “臣在!”廷尉出列。 “朕将这事交给你去查办,务必要将这事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朕倒要看看,朕还没有到那老眼昏花,昏聩无能的境地,朕也还没有死呢,谁竟然就有这么大的胆子跟能耐行如此忤逆、大孽不道之事?若是让朕知道了,朕定轻饶不了他!” “喏!” 老皇帝随即就挥了挥手,众人退出大殿。 老皇帝随即就又对着殿内的一众侍从们挥手道,“除了王公公,你们也都退下吧!” “喏!”众人跟着便鱼贯而出。 待殿里只剩下他们主仆二人的时候,老皇帝就问,“你觉得这事是谁人所为?” 王公公就一脸笑眯眯地道,“哎哟,陛下,这可不大好说哦,京中的勋贵,皇亲国戚们那么多,而且好些家都有私养部曲的资格。” 老皇帝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没生气,而是微点了点头,道,“你说的这个倒也是!只不过.......”只不过就算是他们再怎么蹦跶,只要他不首肯,那他们也是徒劳,白费力气! 夜间,就在萧凛睡的正熟之际,一抹风尘仆仆地身影站到了他的帐外,他压低了声音焦急地朝帐内呼喊着,“王爷?!” 睡在外间的杜林听到声响,猛地就从床上翻坐了起来,然后来到了帐外,当他看清来人,顿时一惊,“何彪?!你怎的来了这里?!” 这何彪不是别人,正是辽东王府管家何内史的儿子,平素他都是跟着他老子在府内做事,很少外出的,今日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大晚上的,莫不是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正欲打算询问,却见那何彪先他一步开口了,“我有要事禀告王爷,麻烦你去帮我通报一下。” 杜林点了点头,随即就转身快步地返回了帐中,不多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出来将那何彪给领了进去。 萧凛坐在床榻上,看着来人就问,“何事?竟如此急切?”要知道下邽距离京中也不是很远,上午出发,下午便能到,若不是府中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何至于他半夜三更地赶来? 知道这杜林也是自家王爷的心腹,所以何彪便也没有避着他,回道,“王爷,扬州的事陛下已知晓了,现已下令廷尉府的人彻查此事,扬言务必要揪出幕后操纵之人。” “什么?父皇这么快就知晓了?而且还派了廷尉府的人彻查此事?”萧凛的眉头顿时就拧了起来,心里有着隐隐的不安。 何彪就点了点头,“据说扬州刺史在事发之后,就马上地拍了六百里加急,只用了三天多点的时间奏折就传到了陛下的案前,陛下在看了那奏折之后,就立马地召集了几位朝中的重臣商议此事,然后就派了廷尉去彻查,现在公孙坚手下的几名得力助手都已领着一大队的人马赶赴了扬州,翟离先生命我赶紧前来通知您,让您做好准备和打算。” 萧凛就问,“殷超他们回京了没有?” 何彪就摇头,“还没!” 萧凛的眉头就拧的更深了,跟着他便焦急地在仗中走来走去,“该死,我不是已经让他赶紧撤回来了么?他怎么还没回京?”说着他那不友善的眸子就看向了一旁的杜林。 杜林就刚忙拱手道,“王爷,在您一下了这命令之后奴才就即刻地派人快马加鞭地前去通知他了啊,至于他为何这么些天了还没有回京,奴才也不知啊,奴才派出去的人也没有传回来信息。” 萧凛的心里就愈发地慌了,莫不是这中间出了什么意外?若真是出了什么意外,那也早该有消息传出来了才是啊?殷超,你最好不要有什么事情瞒着本王,否则本王绝饶不了你跟你的家人!萧黎心中如是期望着,同时他也对着杜林道,“这里不需用你了,你即刻起身,赶赴扬州,然后找到殷超,让他隐藏好行踪可千万不要被廷尉府的人认出或者找到了,那些钱粮就地找个地方隐藏,若是实在不便隐藏就弃了或者毁了吧,总之,不能让朝廷和廷尉府的人发现这事和本王有一丝一毫的干系!否则本王完蛋了,你们和你们的家人也会跟着一起完蛋的!知道吗?” “喏!” “好了,你快赶紧上路吧,尽量争取赶在朝廷和廷尉府的人之前找到他!” “喏!” 杜林就欲转身离开,萧凛突然又叫住他道,“等等,再过两天本王也就回京了,你们那里若是有什么消息要传回来的话就直接传回王府吧,就不必发来这里了!” “喏!”杜林就再次拱手。 萧凛随即就转身又吩咐那何彪道,“你也即刻回京去吧,另外,你顺道拐去阿黎在城外饲养鸡鸭鹅的那两个庄子,去买几筐鸡鸭鹅蛋和几只鸡鸭带上,这样若是到时候遇见了熟人也好有个借口回答,”说着萧凛就从自己的箱笼里取了一个荷包递给他。 “喏!”何彪接过荷包,朝他拱手一揖,跟着也便转身地快速地离开了他的大帐。 待两人离开之后,萧凛也没了睡意,只得坐到书案前去看书,可是看了半天他也没有看进去一个字,因为他此刻的心里是一片慌乱,根本就集中不了精力。 容烨在听说老皇帝已经派了廷尉的人在调查朱家在扬州的那些产业被抢劫一事之后,立即就交代一旁的容义道,“传信匡律跟齐飞,让他们隐藏好自己,就说陛下已经派了廷尉的人前去扬州彻查此事了,叫他们到时候别被人给误会了,别人没跟踪到哪,还惹得咱们自己一身腥。” “喏!”容义拱手行礼,即刻就去安排他交代的事情了。 “主子,听说朱家在扬州那边的产业也被人给抢夺洗劫了,而且还杀了不少的人,这事已经惊动了陛下,陛下甚是动怒,觉得这是京中的某些人在觊觎皇权,窥测神器。 他已经命廷尉府的人彻查此事了,公孙大人手底下的几个得力干将现也已经快马加鞭的赶赴扬州了,同时他自己也在京中逐一排查。” 就在萧黎正在同欧阳业下棋之际,小冉公公就即刻进来禀告道。 萧黎朝他挥了挥手,“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喏!” 小冉公公离开之后,萧黎就问她老师,“老师,学生深知老师一向有在留意朝中朝外之动向,现在有一问题想要向老师请教,还望老师解惑。” “嗯,你说!”欧阳业点了点头,就道。 萧黎将指间的棋子落入棋盘,“老师,继尉迟丞相之后,不知朝中还有谁可以担当此任?!” 听她这话,欧阳业瞬间便明白了她的用意,他在将一枚棋子落入盘中之后就道,“若说能担当此任的人选可就不止一个了,但是有一人倒是的确可以为我们所用,”说着他就伸出手指在旁边的茶盏里沾了一点水然后在桌上写了“邓贺”二字。 “这人是谁?为何我对他全然没有印象?”朝中的大臣她都认识,京中的勋贵她也都认识,却唯独没有一个叫“邓贺”的人。 欧阳业跟她解释道,“哦,此人目前并不在京中,在颍川郡做郡守,此人为人正派正直,从不结党营私,也不与人勾心斗角,能力有之,一心为民为朝廷办事,陛下甚是信任此人。 哦,对了,今年的颍川郡那边虽也遭了大灾,但是那边却并没有向朝廷申请救济粮钱,一直都是由他们郡自行在解决。” 萧黎就道,“如此品德高尚优秀之人,岂能甘心为我们所用?” 欧阳业笑道,“公主有所不知,此人还是您大皇姑城阳长公主奶娘的儿子,从小他便是与几位嫡出殿下一起长大的,私下里他更是和您的父王有着君子之交。 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就被您皇祖父派去代郡的灵丘县做了个县丞,后因为政绩突出,一步步被你皇祖父升迁提拔。” “他和我父王是君子之交,可却未必听命于我啊?再说我父王已经不在了,而他的升迁之路是有赖于我皇祖父的恩泽和提拔,可跟我父王没有半点的干系!” 欧阳业就笑道,“公主有所不知,太子殿下当初在遭恶人暗害之时,他就连着几封奏折上书陛下说您父王没有反意,可是当时陛下在城外的行宫里疗养,被贼子截获了那些奏折,那些奏疏并没到达陛下的手里。 太子殿下遇害了之后,他又是第一个上书恳请为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以及一众嫡脉平反昭雪的人,后他又在当地的一处道观里自掏腰包地修建了一座思友塔,每个月定期的都会去那里悼念您的父王,风雨无阻。 就因为感动他的这一份诚心和忠义之举,您皇祖父欲调他来京中任职可却被他拒绝了,他说少年离京赴任之时,他曾答应过你父王要做好这个父母官,护一方百姓之安宁,一生为他们谋福祉,虽然你父王现在人也已经不再了,但是当初的承诺还在,他定当一生都会遵守这个约定。 公主若是想要他回京继任丞相一职的话,想必他应该是不会推辞的,毕竟您是他至交好友此生唯一在世的血脉。” 萧黎就道,“听了他和父王之间的故事,我倒不想让他们之间的那一份纯洁的友谊染上一丝杂色了。” “公主?!”欧阳业就一脸的讶异之色。 萧黎就叹了口气,“唉,算了,此事我还是另想办法吧,将来若是有那个可能,我再亲自去请他入京为相吧,现在就还是别把他牵扯进来了。” 欧阳业就道,“公主还是很念旧情啊?” 萧黎就用他的话回道,“老师曾经教导于我,有些事有可为,有些事有可不为,他既然是我父王这一生的挚友,那我还是尊重他们之间的那一份纯真的友谊吧,不能什么事都不择手段,而且我也相信就算是没有他的帮助,我也能将这件事情给处理好,大不了就是多费些神罢了。” 看到她如此地自信,欧阳业就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就调转了话题,“小冉公公刚才来禀告的时候,我见公主神色十分镇定,似乎是知道那事是谁所为?” 萧黎就道,“此事定然是与我那几个整天都挖空了心思的想要当下一任皇帝的叔叔们脱不干系,不然还有谁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顶风作案?但至于是他们中的哪一个我就不得而知了,要待朝廷那边的查证结果才有可知。” 欧阳业就点了点头。 萧黎就继续道,“哼,我看他们也是想钱财简直想疯了,明知今年国家遭了大灾,国库空虚,老百姓们的日子都快没法过了,朝廷是急需要那些物资去赈灾救命的,他们却还敢中饱私囊,这不是明着往皇祖父的枪口上撞么?” 欧阳业看着她就笑问道,“小公主觉得,这回朝廷能揪出幕后黑手么?” 萧黎就道,“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的是应该阻力不小,对方既然都敢这么干了,想必那也是经过一番精心谋划的。 有可能是人赃俱获,也有可能是搜到了脏人却跑了,也有可能是人赃都没抓到,毕竟事情过去也有这么些天了,现在又值大风大雪天气,说不定原本留有的一些线索都早已经被大风大雪给掩盖住了。” 欧阳业就叹道,“是啊,对方没对京畿附近的那些产业下手,却专挑那些距离京城很远的地方下手这就说明了对方将一应的可能都考虑到,他们就是利用了这个时间之差和距离之差来转移那些钱财的目的。” “是啊,扬州那边虽说此时也正值冬季,但是那边却是地处南方,又多河道,就算偶尔也会下一场雪,那河面上也不至于会结一层厚厚的严冰。 他们打劫了那些粮钱,直接改走水路,朝廷的人这回过去说不定还真的会白跑一趟,届时就算是皇祖父会有怀疑的对象,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他也只得哑巴吃黄连,将这个亏给吃下去。” “小公主难道就不想得参一脚,将这个水搅得更浑一些?”欧阳业看着她随即就问。 萧黎就道,“无需我去下水,已经有人都在开始搅动了?” “哦?!”欧阳业脸上的神情就变得诧异了起来。 萧黎就跟他解释道,“我五皇叔这次可是铆足了劲儿地挣表现,萧尧母子俩又岂会让他得意?所以早在我五皇叔去灾区没几天的功夫,那冯桢就暗中的指使了一些人给我五皇叔使绊子了,只待他这回赈灾回来就会有结果了。 而我五皇叔那个人向来阴险狡诈,自然也不会落下任何一个打击对手的机会,萧尧那个混账东西这回到了灾区之后压根就没有参与过赈灾,据说他天天都躲在县衙里头,日子是过得好不逍遥快活,他的所作所为我五皇叔自然也都是知晓的。 所以啊,这次的赈灾他们这两个人谁都捞不着好,老师,您且看着吧,后面定有精彩的节目上演,所以啊,咱们就不必下场了吧,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坐于一旁当个看客就可以了。” 欧阳业就点了点头,随即就问,“那么你另外两个皇叔呢?” 萧黎就道,“我八皇叔倒好似没有多大的野心,他一心盼望的就是我皇祖父能给到他一块好的封地就知足了。 至于我那个七皇叔嘛,这回我倒是看出了一些苗头,他好似有点想法,但是就目前而言,他好像也只是有点想法,还没有那个能力去实现。 他现在恐怕也主要就是跟咱们存了一样的心思,那就是让老五和老九去争去抢,最后待他们两败俱伤之后,他再去渔翁得利!” 欧阳业就提醒她道,“公主既然知道了此人的野心,那就万不能小瞧了他,要知道毒蛇攻击人往往是一招致命!” 萧黎就点头,“我知道,老师教我下棋,不就是要我学会纵观全局么?咱们既然是在下棋,那么就得下一盘大棋,一个瓮子里只装两个人岂不是也太浪费那空间了,收妖嘛那自然是得将所有的妖怪都收进去,否则遗落的岂不是更会危害老百姓?” 欧阳业看着她就甚是欣慰地点了点头,“听说公主将朱家在周至的那几十顷土地和庄子给买下来了?不会真的全部用来种植那些香料和佐料吧?” 萧黎就道,“自然不可能全部都用来种植那些,那么大一片土地,几千亩呢,那些香料和作料哪种植的完?到时候有一部分会用来种植粮食,老师可还记得,我之前从一西域商人的手里买了一些粮食种子?” 欧阳业就点头,“自然记得,你说那里面有好几种高产的作物。” 萧黎就点头,“正是,所以我打算拿一部分地来种植那些,若是到时候确实高产,也能饱腹,那么以后我们整个蜀国都可以种植那些作物,甚至还可以推广到整个大魏朝。” 欧阳业就点头,“到那时,公主您将是我大魏朝最大的功臣!” 萧黎就摆手,“先别说这些,种植出来了才知道。” “嗯,是!” 第152章 封赏 随着时间的推移,京兆府尹管控下的几个受灾情况特别严重的州县已陆续地得到了朝廷的妥善安置,被派去赈灾的几个皇子们也都相续地回到了京中。 人员齐全了之后,老皇帝自然是要对众人进行一番嘉奖的。 这天是大朝会,京中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上朝,无论文武官员,老皇帝在将几道重要旨令下达了之后,就将这次赈灾和剿匪的事情提出来说了。 “此次赈灾之所以能够这么有效顺利的完成,全凭诸卿们的不辞辛劳,尤其是容烨和几位皇子,朕说过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容烨?” “臣在!”容烨拱手出列,站到了大殿的正中央。 老皇帝看着他就道,“此次你不仅赈灾有功,带领着那三千的羽林尉没日没夜地清理着那些倒塌的房屋,以最快的速度救出那些被压在废墟中的老百姓们,过后又亲自领着那些羽林尉们上山伐木为他们修建房屋。 而且你还剿匪有功,大功,你不仅将周至周围的所有山头上的一千五百多名土匪全都剿灭殆尽了,而且还为朝廷搜剿出了他们在山下庄子上抢劫的那些粮食和财物,为京畿周围那些受灾的州县解决了赈灾物资的燃眉之急,所以此次你该当记首功,”说着老皇帝就示意一旁捧着圣旨的王公公宣读他对容烨的奖赏。 王公公上前一步就欲宣读圣旨,却被容烨给打断了,“陛下,臣前不久才被封为了羽林中郎将和关内侯,而且此次剿匪也并非是在与敌国的战场上,故也算不得什么大功,臣自觉受之有愧,所以臣不要奖赏。 陛下若是真要奖赏的话,那就奖赏臣手底下的那些将士们吧,若是没有他们,臣一个人也赈不了灾,也剿灭不了那么多的山匪,更不可能缴获那么多的匪资了。” 满殿的朝臣们在听到了容烨的这一番话之后都窃窃地私语了起来,很多人都觉得他这是傻,陛下要奖赏哪还有人往外推拒的道理的? “是啊,是啊,到底是年轻气盛啊!” “可不是么?好多人想要奖赏都还没机会呢,这关内侯倒好,有此功劳还不要,今年咱们跟西齐的那仗可谓是把西齐给打残了,至少五到十年内咱们对外也不会有什么大规模的战争了,这关内侯想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恐怕是有些难咯!” “是啊,是啊,这次的封赏机会他就该抓住!” 老皇帝看着下面窃窃私语的众人,就道,“关内侯有志气跟骨气,说得没错,要豪横也是要在外人的面前去豪横,在自个人面前豪横那算是怎么一回事?那些山匪虽然可恨可恶,但他们也是我大魏朝的人。 好,朕就尊重你关内侯的想法跟意愿,今次就不对你行封官之赏了,就只赏你钱财跟物资,不仅你有赏,就你手底下的那些这次随你赈灾和剿匪的兄弟们也有赏。 容烨,朕就赏你黄金万金,银五千两,上好的东珠一斛,紫貂皮三张,据说这次你们在缴获的那些物资中有一棵千年的老山参,那这个也就一并奖赏给你吧! 至于此次随你赈灾和剿匪的那三千羽林尉兄弟们,朕就赏他们每人五十金,上好的禄米每人五石,缴获的那些羊全部屠宰了,每人获羊肉五斤,另在赐他们每人家乡的良田二十亩。” 底下的众人一听,又就纷纷地议论了起来,“哇,这赏赐够丰的啊!” “是啊,是啊,想当初与西齐的那一仗,关内侯所获得的钱财奖赏也只是黄金五千金,银一千两,可这次却是黄金万金,银五千两,陛下这赏赐不可谓不厚啊?” “可不是么?不仅关内侯封赏颇丰,就连他手底下的那三千羽林尉们也都是个个封赏颇丰,不仅有钱有粮食,还有肉跟土地,这跟那些上战场上杀敌的将士们封赏也差不多了。” 有人就道,“唉,几位大人,你们这可就不知了,这回关内侯剿匪所缴获得的物资也不菲呢,据说是光黄金就有一百四十多万金,银子也有十几万两,还不说其他的一些金银玉器布匹那些,更是不计其数,最主要的是关内侯所缴获的那些粮食,据说有一千多万石呢,而且基本上都是稻子和粟米,那些粮食啊这次可是在赈灾的过程中为陛下解决了一大难题呢,所以关内侯获得此些嘉奖倒也是实至名归。 再说那些羽林尉们,除了他们本身在军阶上要高于那些上战场的普通将士们外,他们这次虽说是剿匪,但也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也是在拿命拼搏,多赏赐些钱粮也是应当的嘛。” 众人听罢,随即都又就纷纷地点起了头,“那倒是,那倒是!” 容烨随即单膝跪地,向上首的老皇帝拱手谢恩,“谢陛下恩赏!” “好了,起来吧,起来吧!”老皇帝双手撑在面前的案几上,看着容烨就说道。 “喏!”容烨起身,重新站回了队列之中。 老皇帝随即就将目光看向了站在最下首前面的几个儿子,“你们兄弟几个在这次的赈灾过程中任务也是完成的很不错!尤其是老五和老七,你们很有兄长的派头,朕甚感欣慰!” 几人随即就朝上首的老皇帝齐声拱手道,“为陛下和朝廷分忧,是我等身为儿子的该尽的义务和责任,当不得父王的嘉奖!” 老皇帝看着几人就点了点头,“嗯,话虽如此,但俗话说得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你们这回是真的有功劳也有苦劳,自当值得嘉奖!” “谢父皇!”几人又齐声说道。 就在老皇帝欲开口行封赏之际,御史台的一官员突然站出来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老皇帝看着下面的人,眉头就微微地蹙了蹙,“御史中丞,有什么事不能让朕将下面的封赏进行完了再说?” 在场的几位皇子也都是心中暗暗地对这个御史中丞刘辉不满,可几人的心中也有些隐隐的不安,直觉他所要奏禀的事情与他们有关,不然这刘辉也不会如此的没有眼力劲儿地打断了老皇帝接下来的话。 果不其然,就见那刘辉道,“陛下,微臣所要奏禀的正是与几位皇子与关。” “哦?何事啊?”老皇帝那满是疑惑的眼神就在几人的身上一扫。 那刘辉就道,“就这两天,我御史台收到了几封匿名举报信函,一说就在辽东王殿下赈灾期间,辽东王妃通过其娘家舅父尚书令从中穿针引线搭桥,大肆敛财收受贿络。” 辽东王听罢顿时就炸了锅,瞪着那刘辉就吼道,“不可能!” 对上他那恨不得吃了人的目光,那刘辉也不打怵,而是道,“辽东王,您莫要激动,原本我御史台也是不相信这信件上所说的那些的,但是后来经过我们御史台的认真仔细调查,还确有此事,只因王爷您最先被陛下委派去灾区赈灾,朝中的一些喜好钻营之人就误以为这是陛下对立储之事所发出的一个信号......” “你住口!”听到这里,辽东王心里顿时就慌乱了起来,瞪着刘辉就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休要在那里胡言乱语,污蔑我,污蔑我辽东王府,父皇正春秋鼎盛着,而我也从未有过此种想法!” 老皇帝听他这么说,顿时也就动怒了,“你才给朕住口!” 辽东王顿时就焉了,急忙就跪下去向老皇帝求饶道,“父皇,父皇您可要相信儿臣啊?儿臣从不敢有那样的心思!儿臣一心只想着要如何地为朝廷尽忠,为父皇尽孝,可委实不敢有别的想法!” 老皇帝盯着他们几人的神情顿时就无比的威严,“朕的身子骨虽然老了,但朕的眼睛还不浑,心也不瞎,你们有没有那样的心思跟想法,朕自有定夺,但是现在让他把话说完!”说着老皇帝就又看向了那刘辉,“你继续!” “喏,”刘辉就再次地拱手接着道,“他们觉得陛下这是有意在重用辽东王,他将是未来储君的不二人选,所以很多官员的心思就活泛了起来,然后就想要巴结讨好辽东王府,然后就托了杜尚书的关系向辽东王妃行贿,辽东王妃也没拒绝他们,而是将那些财物都悉数地收了,陛下这是行贿之人的和行贿之物的名册,还请陛下过目,”说着那刘辉就从自己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一本奏折举国头顶地丞相。 王公公立马就下去将那份奏折取了上来呈给了老皇帝,老皇帝打开来看了,然后直接就一脸气愤地摔向了萧凛,“还敢狡辩,你看这是什么?” 辽东王此时着实吓得不轻,立马就跪爬着过去将那份折子给捡了起来然后打开,在他打开看过之后,额角上即刻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只见他一个劲地就朝着上首的老皇帝磕着头,“父皇,这些儿臣不知,儿臣不知啊,儿臣是真的不知也不敢啊!求陛下明察!” 而下面的重臣也都是吓得连大气不敢出,有人就觉得这辽东王恐怕是要完了,而跪在最前面的其他几位皇子也都是心中暗暗高兴并隐隐地期待着,期待着萧凛被父皇厌恶,然后也落得一个跟老四一般的下场或者是直接将他赐死好了,尤其是萧尧和萧哲两人持有这种想法的最是强烈。 而殿中的有几位大人都心虚地身子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了起来。 老皇帝坐在上面将下面几人的神色尽收于眼底,只见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为浅淡的讽刺之意,跟着就见他盯着萧凛就道,“早之前你在将那秦氏扶正之时,朕就提醒过你,那秦氏一看就不是个安分贤惠的,让你再三斟酌,考虑清楚了再说,可你当时被那儿女私情冲昏了头,硬是要将她扶上正妃之位,现在怎样,一次次地打脸了吧?!” 萧凛听老皇帝之言,顿时便明白过来父皇这是在有意为他开脱,遂一个劲地继续磕着头哭道,“父皇,儿臣知错,儿臣知错了!” 老皇帝看着他良久方才道,“罢了,念在你这次赈灾也的确有功的份上,朕就不治你的罪了,但也没有封赏,就功过相抵吧,不过这秦氏着实是可恨,野心够大,肖想她不该肖想的东西,但念在她为你诞下了一子一女的份上,朕这回就饶了她的小命,但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就将她降为侍妾吧,以后有好的,朕再赐你一房正妃!” 萧凛听罢,一直提着的心这才落实到了实处,他总算是逃过了一劫,遂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恭恭敬敬地再次给老皇帝磕了一个头,“谢父皇!” 其实就老皇帝对秦瑶的处罚萧凛打心眼儿里是高兴的,因为打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他就对着这个女人生起了一丝厌恶的情绪,他觉得这个女人在他成就大事的这条路上肯定会坏他的事,所以当时他便有了废了她的打算,但是苦于一直找不着好的机会,所以他暂时便也只能作罢。 但现在果不其然就是这样,不过由父皇将她废弃掉也正合了他的心意。 只见老皇帝接着有道,“至于李峰,郭舍,江威他们几人就都革职流放吧,李峰及其家人流放岭南,郭舍及其家人流放儋州,江威及其家人流放北海吧!尚书令杜晨......”说到这里老皇帝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贬为庶人,赐鸩酒吧,其后人永世不能为官!” 老皇帝的话音刚落,被点名到的几位大人都噗通一声地跪到了地上,然后向老皇帝拼命地求着饶,“陛下,陛下,臣等知罪了,求陛下饶过我们这一次吧?” 而在殿中的众多朝臣们心里也都是一阵诧异,就陛下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惩治之法,众人的心中都有了不同的看法。 那就是面对辽东王陛下还是顾念着他们之间的骨肉血清的,否则也不会重拿轻放,只是象征性地处罚了一下辽东王妃,将她由嫡妃贬降成了侍妾。 或者就是其实在陛下的内心里也还是看重辽东王的,之所以没有处罚他,就是为他将来被立为储君留有余地的。 但是陛下对那些一心想要攀高枝的几人却处了重罚,没有讲丝毫的情分的,这就说明了陛下还是十分地看重自己手中的皇权的,容不得任何人有丝毫的不臣之心,所以他这就叫杀鸡儆猴,为的就是警告朝中的重臣们千万不要有一丝一毫的错误判断,否则便是自讨苦吃和自取灭亡! 老皇帝厉瞪着几人就怒道,“知罪了?!晚了!朕可警告你们,朕还没老的走不动路,吃不下饭,也还没有老眼昏花,心瞎眼盲,容不得你们这些小人私下里搞小动作! 你们若想活命,保住你们手中的权利跟财富,那就得安分守己,别要天天的妄想着一些有的没得的的东西,朕的东西,朕给你们才能接,没给你们你们就别妄想着来夺,否则你们就是在自掘坟墓!” 满朝的文武大臣即刻就跪到了地上,齐声说着,“臣等不敢!”其中就包括那几名皇子! 老皇帝跟着就对着殿外喊了一声,“来人,将这几个混账东西拖出去,即刻流放到他们该去的地方,朕是一眼也不想得多看到他们!” 随即就有一小队的侍卫冲了进来,将几个大臣给架了出去,几人在被架出去的过程中还在不停地向老皇帝求着饶! 待整个朝堂之上又安静下来之后,老皇帝让众人起身,跟着就问刘辉,“御史中丞,你还有要禀奏的,继续!” “喏!”御史中丞接着就道,“臣等听说这次赈灾,九皇子除了刚到灾区的当天在那里露了个面,过后就是陛下去到灾区看望那些受灾的老百姓们的时候在那里待了一晚上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待在郑县的县衙里头,而一直待在灾区里负责赈灾是弘农郡王殿下!” 萧尧即刻就暴雷了,瞪着那刘辉就呵斥道,“你放屁!谁说本皇子没有在灾区赈灾的?本皇子的确有几天没有去那灾区,那是因为本皇子生病感染了风寒,所以迫不得已才回县城衙门里养着的,七哥和同去的太医们都可以为我作证,父皇您也是知道的对吧?” 老皇帝看着他没吭声,弘农郡王见罢,立马就又跪到了地上,“是啊,父皇,九弟的确是生病了几日,他本想就在灾区让太医随便给他开点药吃的,是儿臣怕他风邪之症加深,变得更为严重了,所以儿臣才迫使他回县衙里去将养的,但是九弟病将养的差不多了之后就又回到了灾区与儿臣一起安置和救助那些灾民们,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委实不敢有所期满,还望陛下明察。” 也不知老皇帝是真信了他的话,还是说故意不想追究,总之他在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之后就道,“罢了,横竖你们几个也都到了开府建衙的年纪了,朕就趁着今日把你们的封号都给定了吧。 老七,这次你在灾区的确是有在认真办事,这样,你便由之前的弘农郡王加封为颍川王吧,封地由之前的弘农郡改封为颍川郡。” 萧哲一听,顿时就欢喜不已,立马就磕头谢恩,“谢陛下!” 要知道他之前可只是一个郡王爷,封地所辖的范围也只有治下的十一个县,而现在他则是被封为了亲王,封地直接比之前的大了整整一倍。 这就标志着他在身份地位上是跟萧凛一样的,以后他们便平起平坐了,他再也不会觉得自己低他一头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的实力也增强了。 其他几位皇子的心里自然是羡慕嫉妒恨,各种不爽的,但是碍于刚才之事,几人就算是心里再怎么不得劲儿也不敢表现出丝毫来。 老皇帝接着就看向了他旁边的萧扬,“老八,这回你在灾区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的,你就封为九江王吧,封地九江郡,赐北街王府一座。” “谢父皇!”萧扬的脸上也即刻地扬起了大大的笑容,他也被封为了亲王! 萧尧看着他们两人,眼里是说不出的嫉妒,这眼神自然没有逃过坐在上首之位的老皇帝,他的眉头倏地就皱了起来,但是他也没有当场发作,而是道,“萧尧,你是几个兄弟中年龄最小的,就暂且封为济南郡王吧,封地济南郡,赐南街王府一座,以后好好表现,多为朝廷做些贡献,争取同你的几个兄长们一样早日被封为亲王!” 萧尧垂下眼睑,心里那个恨啊,有恨老皇帝的也有恨萧哲萧扬还有萧凛的,同样都是他的儿子,那几个都被他封为了亲王,就唯独他被封为了郡王,老皇帝还真是偏心呢。 而对于他的那几个兄弟,他就更加的不服气了,他觉得不管是在能力还是其他方面他都是不比他们差,甚至还比他们强,可凭什么他们几个的身份地位就要高自己一头?就他们也配? 但他不敢表现出来呀,反而还得装出一脸的欢喜神色来,“谢陛下隆恩!” 老皇帝朝几人挥了挥手,“好了今日的早朝就这样吧!” 王公公随即就站出来对着整个大殿高唱道,“退朝!” 众人纷纷跪下,“恭送陛下!” 老皇帝起身,直接便离开了大殿,回他的御书房去了。 第153章 看似都是赢家,实则都是输家! 退朝后,大家出到殿外,三三两两地走到了一起,尉迟老丞相和大司农蒋泓辙也是。 蒋泓辙看了前后左右一眼,跟着就低声地向尉迟老丞相道,“丞相大人可是觉得陛下今天的行为有些和往常不大一样?” 尉迟老丞相假装不知,“哦?有何不一样?” 蒋泓辙就道,“陛下向来就极为讨厌那种拉帮结派窥视皇权之人,若是以往,他定会治对方一个谋反的大不敬之罪,要么被贬黜要么直接赐死,哪像今日这般重拿轻放,辽东王还能全须全尾的逃过一劫?” 尉迟老丞相就道,“这我哪知?陛下是明君圣主,圣人的心思哪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去妄自猜测的?” 蒋泓辙就一脸怪异神色地瞪着他,“老丞相,这您可就不地道了?您我虽然存在着年龄的差异,但是蒋某人却一直是将您引以为知己好友,我跟您说的都是一些肺腑之言,没得您这样还藏着掖着的。” 尉迟老丞相对上他那双有些不大高兴的双眼,随即抚摸着他的那几根灰白的山羊胡须就哈哈地笑了起来,跟着就用着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得清的生意跟他正色道,“陛下的一众皇子中,最优秀的几个都已经不在了,目前在京中的几个皇子也就只有辽东王还堪当大任,陛下就是再迷恋皇权,但他终归也会有老去的一天,这大魏朝的江山也还是有新人来继任不是?” 蒋泓辙就点了点头,尉迟老丞相就继续着说道,“若是连五皇子也被他给处决了,那么这大魏朝的江山将来还能传给谁?亦或是还能存在着多少年?所以即便是陛下他对辽东王也有所怀疑,但是他也不能将他给处决了。” 蒋泓辙又就点了点头,不过随即他便又有些疑惑的道,“没了五皇子,不是还有个南阳王么?能把南阳郡治理的那么好,想必这南阳王也是个有些能力跟手段的。” 尉迟老丞相就道,“你傻呀,那南阳王打小就不怎么受喜爱,而且他十岁的时候就被打发去了封地,现在都多少年了?快三十年都没回过京城了,一个打小没在自己眼皮子低下长大的皇子,陛下能对他有多少的了解?” 蒋泓辙觉得老丞相分析的有道理,遂再一次地又点了点头,“老丞相所言极是,那么照这样说来陛下还是看好辽东王的!” 尉迟老丞相也就点了点头,然后就提醒着他道,“这事儿你我心中有数就好,不必道与旁人说,听陛下刚才在朝堂上那些话的意思,陛下仍旧是没有要立储的意思,我估计啊这不到最后陛下是不得吐口的!” 蒋泓辙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陛下这也太恋权了!” 尉迟老丞相就道,“他要是不恋权,那嫡脉一系的能是如今的这般光景?他们一个个的又何至于枉死?” 蒋泓辙就点了点头,“是啊,也不至于现在在矮个子里面挑高个儿!” 尉迟老丞相就叹息道,“唉,由此可见,这人太过完美太过优秀了也并非是好事!” 蒋泓辙就一脸甚是赞同地附和着道,“可不是么?容易招人忌惮!” 老皇帝当初可不就是忌惮太子么?觉得他随时都有可能取缔他而代之!所以才要剪除了他的羽翼,灭了其母族夏大将军府,还有就是其妻族广平侯府。 萧尧一回到他的皇子所里,就把他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一屋的宫人顿时就吓得匍匐在了地上是大气都不敢出。 “可恶,简直是可恶,可恶至极!拉帮结派,凭什么萧凛就轻拿轻放,除了惩处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辽东王妃以外,却是丝毫不受损? 就连萧哲萧扬这两个混账东西也被封为了亲王,敢爬到他的头上去,他们凭什么,何德何能在身份地位上高出本皇子一头?本皇子不服!” “不服就对了!” 萧尧猛地抬起头,看到矗立在门口的身影,“母妃?!母妃怎的来了?” 看着满地的狼藉,高美人小心着地走了进去,然后他着他的手就一脸心疼地道,“我儿受委屈了?!” 萧尧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人就爬到了她的怀里哭泣了起来,“母妃!” 听着他那满是委屈的声音,高美人的心里也着实不好受,“我儿今日在朝堂上所受的委屈母妃已经知晓了!不过没事,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我儿这么优秀,哪是那些腌臜东西可以比的?” 萧尧听到自己的母亲如此说,就抬起头来一脸恨恨地道,“今日之辱,总有一天我要百倍千倍地向他们讨回来!” 高美人就道,“放心吧,会有那么一天的!”说着她就看向那还跪着的一屋子人,“你们都起来吧!” “谢美人!”众人起身,皆恭敬地垂着头站在一旁等候差遣。 高美人看着众人目光冷冷的,“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跟你们家主子说会儿话!” “喏!”众人又齐声应着,然后便快速地退了出去。 萧尧接着就道,“母妃,儿子今天之所以没能被封为亲王,都是那刘辉小人搞得鬼,要不是他突然跳出来参奏我一本,我怎么会被封为郡王?” 高美人就道,“你怎知就是他搞的鬼?没准他也是被人利用了呢?!” “嗯?!”萧尧就一脸的不解。 高美人就跟他解释并分析道,“刘辉所属的衙门便是御史台,作为御史中丞他的职责便是监察百官,要是有官员做得不好,或者是犯了错误,他们御史台知晓了,自然是要陈禀皇帝的,否则便是玩忽职守,是要被君王治罪的! 你没听说刘辉说的是你的那些事是他听说的,那么他是听谁说的?是谁放出了那些对你不利的言论的?那肯定是熟悉你所作所为的人啊?所以,你想想,是谁对你的事情那么了如指掌?” 经他母亲的这一番分析,萧尧略微地想了一会儿,随即就咬牙切齿地道,“萧哲!” “萧哲?!”高美人的眉头也就蹙了起来。 萧尧就点头,“没错,就是他!也只有是他才对我的事情那么了解!还真是没想到啊,不叫的狗才是最凶狠的狗!亏我还有些感激他替我在父皇面前说了好话,却没想到他是表面一套的背地里一套!” 想到萧哲今天被封为了亲王,高美人就点了点头,“不无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萧凛安排了人手暗中监视着你!或者萧黎跟萧越,你别忘了,他们两个之前可是随同那老不死的一起去过灾区的,尤其是萧黎那个死丫头,她之前一直就跟咱们不对付,说不准她暗中就使了坏,悄悄地从别处打探了你的事情。” 萧尧越听就越觉得她母亲的话有道理,遂就微眯着眼睛咬牙切齿地道,“不管是他们中的谁,我都不会放过的!” 高美人随即就拍了拍他的手道,“好了,你先暂时别轻举妄动,这些贱人咱们终究是会收拾了他们的,你现在啊就是要好好的表现,那老不死的不是都说了么?你这郡王的爵位也是暂时的,叫你好生表现,争取早日荣升为亲王,待你荣升成了亲王之后,你也就和他们在身份地位上平起平坐了。” 萧尧眼神狠辣地就道,“可惜我还是有些不甘心,多好的机会啊,却让那萧凛就这么地给逃过一劫了!” 高美人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冷笑,“也不无可惜,好歹他这回是什么也没有劳到,反而还赔了夫人又折兵,咱们也算是取得了一点小成就。 那秦瑶平时看着精明,心眼子也多,这回还不是栽到了我手里,由嫡妃贬为了侍妾,还搭上了自己娘家舅舅的性命,光是想想我这心里面就是畅快!你以为那老不死的不怀疑辽东王?告诉你吧,他会防备着他,一直都防备着!” 萧尧就一脸讶异地看着她,“母妃,辽东王妃那事是您的手笔?!” 高美人也不掩饰,“是啊,是母妃所为,让你舅舅安排人去做的,可是没想到那辽东王妃还真是个蠢的,这就开始飘飘然了,被别人一恭维,蜜糖水一灌,她还真就以为那储君之位他们家就唾手可及了。” 萧尧就有些担忧地道,“母妃,那些人不会为了自保而将咱们给出卖了吧?” 高美人就道,“放心,这事你舅舅又没有亲自出面参与,他们怎么出卖我们?” 萧尧这就放心了,“哦,这就好,这就好!” “好了,阿尧,你看看把这些东西给砸的,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这砸的都是钱啊?母妃告诉过你多少回了,咱们凡事要冷静,不能一遇到点事就暴脾气!” “哎呀,好了母妃,我知道了,”萧尧顿时就有些不耐烦了,“您先回去吧,我让人进来将这屋子给收拾一下。” 高美人知道他今天心情不爽,遂也就没有继续再训斥他,“好,那你叫人进来收拾吧,母妃这就回去了。” “嗯!” “王爷,早朝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看到自家王爷一脸愤然不悦的神情回来,原本还在梳妆台前打扮的辽东王妃立马就迎了上去。 看到她那还一脸无所知的模样,辽东王抬起腿一脚就将她踹到了地上,然后眼露怒色地就朝她骂道,“蠢货,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才看上你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 看到他满眼的厌恶之色,辽东王妃,哦不是,此时她已经不是辽东王妃了,被老皇帝直接降为了侍妾,秦氏一副不悦的神色瞪着他就反问道,“王爷何出此言?臣妾怎么就了王爷如此厌恶了?!” “臣妾?!”辽东王眼里满是讥讽,“你也配自称臣妾?告诉你吧,你已经不是本王的王妃了,现今只是一个侍妾而已,父皇亲自下的旨意,褫夺了你的封号!”觉得还不够,辽东王更是咬牙切齿地道,“你永远都是个贱人!” 秦氏听罢,一脸的不可置信,但是她不甘心,“陛下为何褫夺了我的封号,王爷总该将话说明白吧!” “明白?!那好,本王就让你明白!你这个贱人,本王辛辛苦苦地在外面赈灾,可你在府里干了什么? 本王原本以为这次办好父皇交代我的差事,父皇就能对我刮目相看了,父皇也确实对我办的差事很满意,本来都是要封赏我的,可就是因为你这个贱人私自背着我与他人联络,还收受他人贿赂,还向别人承诺什么等我被立了储君,就想办法将人的官职再往上提一提。 你个贱人这种话,就是本王都不敢与人说,你倒好竟还爽快地给了人承诺!别人都说妻者,齐也!可你呢,目光短浅,鼠目寸光,就那么点好处跟钱财,也能引得你心动?本王诺达的一座辽东王府,还有本王那么大的一块封地还养活不了你啊?用得着你去向人家收受贿络? 这下好了,本王不但没有了封赏,还被父皇给警告和提防着了,本王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你让本王如此损失惨重,却让本王的那几个兄弟个个都受到了父皇的褒奖,他们个个都被封了王,赐了府邸和封地,以后在身份和地位上就与本王平起平坐了! 都是你这个贱人做的好事,本王现在简直是狠毒了你,等会儿你就给本王搬去府里最偏的那座园子里去居住,本王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说完辽东王就一甩衣袖,一脸愤慨地离开了。 辽东王妃听罢,顿时就如同被霜打的茄子,焉了,此时她还哪有之前的的那股子不服气的精气神儿跟傲气,她只觉得她此生是完了,她的一双孩子也玩了,随即就只见她抱着胳膊就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走出去还没多远的辽东王在听到她的哭声之后,心中就更是厌恶与气愤,这个贱人,他现在是恨不得进去一把掐死她算了! 但是考虑到他这个时候若是将她弄死了,恐怕对自己的名声不利,在父皇那里的印象更差,他双拳捏了几次又放开,终是忍住了! 他来到翟离先生的院落,翟离先生看到他一副闷闷不乐,还隐忍着怒气的样子,就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难道今日的早朝不顺?” 辽东王一脸自嘲地在他对面的落了座,“岂止是不顺,本王现在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哦?何事竟让王爷如此地动怒?”翟离先生为他斟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 辽东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跟着就将事件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翟离先生听后,只得微叹一声,“唉.......” 他即使在府中,竟不知辽东王妃还干了如此荒唐又愚蠢的事情。 辽东王越想越是气,一口将杯中的茶水饮尽,跟着愤恨不平地道,“你说本王是不是该活刮了她?如此愚笨的妇人,本王还留着她干嘛?” “王爷,不可!”翟离先生就劝慰他道,“虽着您这个时候杀了她,也确能对外说出一个好理由,就说王妃性子刚烈,接收不了自己被贬为侍妾,一双儿女也被沦落为庶子庶女,畏罪自杀了。 可是陛下那里却是不好糊弄过去的,他只会觉得你心狠手辣,心性薄凉,既然她已然都被他贬为了侍妾,你却仍然不肯放过她的性命,好歹那女人也还为你生育过一双儿女,你连这点情分都不看顾! 他就更不会将您考虑进那大位继承人之列,王爷别忘了,那合浦郡王母子两的下场,当初可就是因为那韩夫人对小公主下了手,陛下就说他们不顾年宗族亲情血脉。” 辽东王就点头,“先生放心,我还没有愤怒到冲昏了头!那贱人的命我就姑且让她先寄存着!” 翟离先生又就安慰道,“王爷别灰心,皇上虽然这次没有嘉奖您,但是却也没有严惩您,虽说处罚了秦氏,但何尝陛下不是在保全您。 今日秦氏能为了那么些蝇头小利就将您的赈灾功绩给抹杀掉,保不齐他日她还会为了更大的利益而在此弃您与王府的利益于不顾?陛下恐怕是担心您下去那个手,所以才亲自替你惩罚她的。 陛下不是还对您说了么,后面若是有好的,他会再指给你一位正妃!由此可见陛下并没有放弃王爷您,对您还是很看重的!” 经他这么一番分析与安慰,辽东王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精神头也好了不少。 翟离先生接着就又道,“所以王爷,咱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要十分的小心谨慎,还有就是低调,不能再出乱子了,那殷超王爷还是得尽快地联系上他,然后让他回来。” 辽东王就点头,“我知道,我已经命人去扬州寻他了,不过只是可惜了,今天那刘辉先弹劾的是我,这就让萧尧逃过了一劫,要不是我怕父皇说我容不下兄弟,我定将那萧尧锤得死死的!” 翟离先生又就安慰他道,“没事的王爷,这次失了机会,以后还多的是,他不是也开府建衙了么?以后他就住在宫外了,那九皇子不是个声色犬马之徒么?难道还愁找不着机会?” 辽东王听他这么说,嘴角随即就扬了起来,然后他亲手为翟离先生斟了一杯茶,“先生所言极是!” 今天朝堂上所发生的事,自然很快也就传到了萧黎和欧阳业师生俩的耳朵里,看着眼前这个从容淡定的小人儿,欧阳业的眉眼间都是笑意,“小公主之前所言果然不虚,今日的朝堂上,几位皇子看似都是赢家,实则都是输家!陛下的这一招平衡之术玩得好啊!” “可不是么?皇祖父看似是弃了五皇婶儿保全了五皇叔,实则是他将他更推到了几位皇叔们的对立面,几位皇叔只会认为皇祖父是更看重五皇叔些,所以他们过后会更忌惮和憎恨五皇叔。 七皇叔由郡王荣升成了亲王,这一是更助长了他的野心,二是更让他们几个兄弟间互相忌惮,更坚定了要除掉彼此的决心。 尤其是萧尧,那对他们的嫉妒和不甘更甚,其他几人都被封为了亲王,却唯独只有他被封为了郡王,这口恶气他怎么咽得下? 所以啊,接下来他们母子两只会对其他几人更加的仇视和憎恨,接下来他们彼此之间的争斗也只会更加的激烈!” 欧阳业就一脸甚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嗯,没错!那咱们就还是作壁上观,坐山观虎斗!” 萧黎就道,“那是自然,咱们接下来只需要闷声发大财就好!” “嗯?!”欧阳业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萧黎就跟他解释道,“哦,我打算翻过年去再开几家铺子,这几间铺子我打算在那些比较繁华的州县都开上个一两家,到时候形成连锁,若是经营的好,几年后,我可不就是能积累下一大笔的财富么?到时候拿着那些钱财,咱们做事情也方便一些不是?” 欧阳业就点头,“嗯,这个倒是!” 第154章 一道无用功 中午下学,萧黎去她姑姑处用膳。 巴陵长公主看到她来,就赶忙地朝她招了招手,萧黎走至跟前,“姑姑?!” “今日早朝上之事你可知晓了?!” 萧黎一边从彩屏从彩屏姑姑的手里接过热毛巾擦手,一边点头,“嗯,我已知晓了,五皇叔这回不但没被皇祖父有任何的封赏,反而还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通,同时五皇婶也被皇祖父褫夺了皇子妃的封号。 七皇叔,八皇叔都被封为了亲王,萧尧也被封为了郡王。” 巴陵长公主就一脸八卦地道,“唉,你说你五皇婶平时看起来一个精精明明的人,怎么关键时候就那么糊涂呢?!要不是她的那一出,你五皇叔这回在朝中的声望肯定会有所升高。” 萧黎就轻呵了一声,眼里流露出了一抹轻蔑之意,“我从没觉得五皇婶有多精明,估计是觉得五皇叔这回立功过后立储便是稳操胜券了,所以内心就飘了呗,她这被贬的也不冤,高兴的太早了。 我父王被立为太子那么多年中间不是也还是出现了变故了么?更何况五皇叔那被立为储君的影儿也还没有呢,当真以为五皇叔就是那些所剩的皇子中最出类拔萃的那个?那个位置就非他莫属了!也真是太天真了!”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叹息道,“唉,可惜了她的那双孩子,从此便由嫡子嫡女变成庶子庶女了,也不知道你五皇叔后面娶的王妃又会怎么地对待他们兄妹几个?” 萧黎就安慰她道,“姑姑这您就别操心了,五皇婶可不是一个轻易认输认命的人,依照她那磅礴的野心和不甘的气势,顶多也就是意志消沉过几天,过后她便又恢复成那打不死的小强,战斗力满满的!” “啊?!小强?!什么是小强?!”巴陵长公主听得有些迷糊。 萧黎这才记起这个时代还没有那么时尚潮流的代名词,于是就赶忙解释道,“哦,就是那蟑螂,那蟑螂的生命力不是很顽强吗?即使是你把它弄死了,但是它体内的虫卵也是会很顽强的生存下来的,不管在多么恶劣的环境下它们都能很好的生存下来,所以我就把蟑螂叫着了小强。” 巴陵长公主听了她的这番解释之后,顿就理解和明白了,遂道,“倒也的确是贴切!唉,就是可惜了,可惜萧尧那个混账东西这回也被封了王!” 看着她姑姑那一脸不甘的神色,萧黎又就安慰道,“姑姑莫要觉着不甘,他是皇子,被封王那也是迟早的事,他是被封为了郡王,不过别个还被封为了亲王呢。” 看着她那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巴陵长公主就问,“阿黎这是何意?” 萧黎就跟她分析解释道,“姑姑,别人被封为了亲王,而他却被封为了郡王,尤其是那两个被封为了亲王的人以前也一直都是他身后的跟班,为他马首是瞻的,但是现在反过来,别人的身份和地位却都比他高,那萧尧会甘心,不会眼红嫉妒,甚至是憎恨? 五皇婶所为已经是构成了拉帮结派,窥视神器的行为,所谓夫妻一体,五皇叔能不知晓?他这个辽东王本应被废弃的,但是皇祖父也只是重拿轻放,处罚了个五皇婶,将五皇叔摘了个干干净净。 谁都知道,在这个男权的时代,女人只不过是男人的附庸罢了,无足轻重,没了一个辽东王妃,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辽东王妃,甚至后面无数个,但是五皇叔却没有受到丝毫的损伤,他们就会觉得皇祖父这是在有意偏心五皇叔,五皇叔可能就是皇祖父心目中最合适的接替下一任帝王的不二人选,他们几人会甘心? 还有那萧哲,此人那就是一条等待着时机的毒蛇,他现在被升级成了亲王,封地比原来的扩大了一倍,这野心嘛自然也会随之变大。 同时皇子,同是这次赈灾,别人都有封赏,却唯独他萧凛,这回是苦也吃了,力也下了,事情也有在认真办,可结果却是自己什么也没有捞到,不但受了皇祖父的严厉斥责差点小命不保,而且五皇婶还被褫夺了辽东王妃的封号,他这回可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心里能甘心? 所以啊,他们彼此之间的矛盾只会升级和加剧,不仅你要防备着我,我还要提防着你,我想弄死你弄死他,他想弄死他和他,姑姑,看吧,这接下来的争斗只会是更精彩和更激励!”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是你皇祖父有意而为之?!” 萧黎就点头,“很显然,若论玩平衡之术没有人能及得过皇祖父,只有他们之间互相牵制,互相制约和互相争斗,皇祖父手中的权利才会更加地稳固!当然了,只要咱们一直这样的低调着,咱们也会更加的安全!”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跟着就转了话题,“唉,我听说那容小郎君你皇祖父是要升他官职的,可他却推拒了,这是为何啊?难不成他还真看不上那剿匪的功绩啊?” 萧黎就道,“容烨这个时候推拒是对来的,您想啊,他才多大啊就已经取得了很多人一生都在努力追求的荣誉。 十三四岁的关内侯,手握着皇祖父手中最精锐的一万余人的羽林精骑,实打实的实权侯爷,他可谓出道即是巅峰也不为过。 自己的家世本身又显赫,容家的几代家主,其爵位都是靠自己的才能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可是真正的武将世家。 父亲已是彻侯之位,自己又凭借着自身的能力获得了侯爵之位,一门俩侯爷,已经是很令人羡慕嫉妒恨的了,皇祖父若是再给他提升官职,难免一些人不会更加地羡慕嫉妒跟眼红。 再说皇祖父一交代他一个任务,完成了就给他加官进爵,那想必要不了多久,他也就会成为第二个彻侯了。 当官职已然没了再封赏的,皇祖父就会赏什么了?” 她姑姑听到这里内心就是猛的一惊,已然没赏的了,那也就说明了你这个人已经达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那么帝王就会想办法将你赐死了。 萧黎见她姑姑那表情,就接着又道,“所以容烨接收些钱财的赏赐是最正确的想法,反正他年龄也还不大,要立战功,以后也有的是机会,没必要现在一口气就将那些功绩跟封赏都领完了。” 巴陵长公主听了,随即也就想明白了,“倒也是!”之前他还觉得那孩子傻气,认为有封赏都不要,可是现在经阿黎这么一分析,她却觉得那孩子着实是一个聪明的,与她的这个小侄女儿在头脑上是不相上下的。 看着眼前的小小人儿,这分析起朝中局势来是那么的头头是道,巴陵长公主的眼里顿时就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来,她现在已然深谙了人心跟帝王之术。 “公主,午膳以备好,”就在这时她姑姑身边的大宫女紫苏前来禀告道。 巴陵长公主随即起身就去拉萧黎的手,“走吧,咱们去用膳。” “嗯,”萧黎微点着头,将自己的小手递给她姑姑。 夜晚,丞相府 “祖父,您唤孩儿?!”尉迟焘正在自己的院中看书,突然接到他祖父院中的一个小厮的通传,说他祖父有事找,遂他便起身来到了他祖父的院中。 看着自己这个最疼宠和看中的孙子,尉迟老丞相放下手中的书籍,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坐在,陪祖父说说话儿。” “是,祖父!”尉迟焘一拱手,随即就走过去落了座。 尉迟老丞相就问他,“最近学业怎么样?” 尉迟焘中规中矩地回答,“还行!” 尉迟老丞相就点了点头,“明年若是取中,想过没有打算去哪里任职?” 尉迟焘面上的神色就是一怔,“祖父是不希望孩儿在京中?” 看着如此聪慧的孙子,尉迟老丞相满眼的欣慰,“京中虽好,但此时你却不宜留在京中,还是先到地方上去历练几年吧,当然,这是你明年取中了的话。” 尉迟焘就一脸的不解,“为何?!” 跟着尉迟老丞相就将今天在朝堂上所发生的事情给他详尽的说了,“几个皇子都被封为了亲王郡王,虽说陛下严令不许朝中的大臣们拉帮结派,但是这也是明面上的,私下里的很多人依旧会我行我素。 京中情况复杂,很多都是姻亲,世交关系,一不小心就会卷入到那些是非之中,陛下现在是老了,对手中的权利就更是看得紧。 平时你与那些世家子弟结交,祖父也不干涉你什么,但是你今后倘若是走上了仕途,这些方面还是要多加注意一些。 眼下明着那些皇子们是不会有什么动作,但是私下里难免会拉帮结派,但是眼下陛下却仍没有要立储的意思,所以咱们不能过早地站队,谁知道下一任帝王会是谁?几个皇子都不是心胸豁达之人,若是站错了,咱们家到时候可是会遭大秧的!” 尉迟焘就道,“祖父,我曾私下里听说辽东王的呼声最高。” 尉迟老丞相就道,“辽东王的呼声再高,能高过已故的太子?嫡皇长子五岁的时候就被立为了储君,当了几十年的太子,期间也未曾出过一丝的纰漏,大家都觉得他就是天选的下一任帝王,可是结果如何?” 尉迟焘听罢,心中顿时大骇,就只见他祖父又道,“我看这个储君的人选,陛下是不到最后是不会确立的,所以这期间我们决不能站队任何一方,祖父之所以在朝中屹立不倒这么多年,那靠的就是这种打太极的方式与人交往和周旋,不站队任何一方,也不损害任何一方,你要说墙头草也行!” 尉迟焘立马就道,“祖父,孩儿没有!” 尉迟老丞相就点头,“所以听祖父的,以后你在与人结交的过程中多加注意一些,也多留个心眼儿,切记在下一任帝王没明朗之前不站队任何一方,还是就是好好考虑一下子,就是倘若明年子取中之后你想去哪里上任!” “喏!”尉迟焘随即起身,朝尉迟老丞相恭敬地拱手一揖。 又过了几日,这天休沐日,容烨回家,正坐在院中的凉亭里用心地擦拭着他那把赤渊剑,匡律和齐飞两人突然一脸愉色地走了进来。 “主子,我们回来了?!” 容烨擦拭宝剑的手一顿,看着他俩就问,“事情办的怎么样,可曾被人发现?” 匡律拱手道,“回主子话,事情办的很顺利,不曾被人发现。” 齐飞随即也就用力地点头,“嗯,主子,您不知道,那个殷超他有多坏,他们将那些钱粮抢劫了之后,直接装了几艘大船,企图通过那几搜大船将那些财物运往京城,但是哪知在途中他们听说了陛下派了廷尉府的人在彻查他们,他们立马就将那些船上的粮食都倒入了河中,只留下几十口装有钱财的箱子,然后在将那些船行事到中途的时候就弃怕船将那些金银财物地去藏进了一处僻静的深山里的山洞之中。 在他们将那些船上的财物卸完之后,竟然直接地将那几艘船的船底都凿了一个一个的大洞,然后直接将那些船给沉入了河底。 您说咱们大魏朝现在多缺粮啊,他娘的,那些粮食带不走,你直接把它弃在船上搁在江面上不就得了,到时候有人发现了那几艘空船,也能将那些粮食搬上岸救助些百姓不是? 可他们却偏要将它们给倒进江河里,您说江河那么深,河水那么湍急还有刺骨,这个天气谁敢下去打捞啊?那不是找死么? 有此心肠歹毒的奴才,由此可见他的主子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还想当皇帝呢,我呸,就这种不顾及老百姓们生活疾苦的人有啥资格去做那万民的主宰!我齐飞首先第一个就不服!” 站在一旁的容义看着他那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就道,“好了,好了,说重点,那那些财物呢?他们是否派的有人在那里长期看守?!” 齐飞和匡律随即就互看了一眼,两人的脸上随即都扬起了一抹阴谋得逞的神色,匡律跟着就又拱手道,“主子放心,那个殷超不怕他忙活了这么久,结果却是一道无用功。 因为官府的人对他们一行人查得比较紧,他们怕暴露了行踪,所以在将那些钱财放进了那座深山里之后他们并没有过多的派人在那里看守,而只是象征性地留了两个人在那里,而且还是扮着深山里的猎户形象。 待他们的大队人马离去之后,我跟齐飞直接去将那两人给解决了,然后我在那里守着,齐飞就回咱们老家去将贵叔找了来,现在那些东西全被贵叔运回了老家藏了起来,贵叔说待明年四五月份的时候,那时候想必风声也不会很紧了,他便以往京中运粮运送家乡土特产为由将那些东西给捎进京来。” 容烨就点了点头,“好!贵叔办事我放心!就这么着吧!” 容义就一脸傲娇地道,“那是,贵叔可是咱们家的老管家了,除了主子您和侯爷,就数他考虑事情最周到的了,唉唉唉,你们两这次也算是回老家了,有没有带些老家的土特产啊?话说我都好久没有尝到家乡的味道了,怪有些想念的!” 齐飞和匡律两人又就是相视一笑,“有,带了不少呢,有两大车了,还有几大缸子的新鲜海货。” “有新鲜的海货?”容烨顿时就诧异了。 齐飞就猛点头,“嗯,贵叔特意捎给主子您和侯爷侯夫人的呢,好在现在是冬季,那些海货东西倒也好运输,不然若是夏季的话那些海货恐怕早就死翘翘臭的不能再臭了。” 容烨起身,将手中的宝剑插件剑鞘里,然后将剑递给一旁的容义,让他拿回去放进他的屋里,跟着他便背着手往厨房的方向而去了。 第155章 要不要去逛下街? “阿黎,要出去么?!”巴陵长公主正站在廊下喂鱼,突然看到身披着白狐裘披风的萧黎正领着辛夷他们几个往宫门口的方向而去。 “是的呀,姑姑,我出去走走,中午就在外面用膳了,”容烨说请她吃饭。 “行吧,那你小心点儿,还有下午早点回来,别又像上次那样玩儿到了天都快黑了才回来!”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同时交代道。 “知道了!” 来到茗肴集的包厢里,容烨已经在那儿都等着了,看到那用炉灶温热着的满桌子的香喷喷的菜肴,萧黎忍不住地就惊讶道,“哇,这么多的好吃的,都已经做好了呀?”说着她就快步地朝他走了过去,然后边解着身上的狐裘披风。 听到她的声音,容烨抬起来就看向了她,眼里立时就染上了一层笑意,“刚做好,你来的正是时候。” 辛夷替她将披风挂好,然后就与雪见两个侯立在一旁,萧黎在容烨的对面落了座,“哇,全是海鲜啊?” 容烨提起旁边的小水壶为她斟了一杯水,“之前一直说请你吃正宗的海鲜,但都一直没有新鲜的食材,今日正好赶上老家那边送了一些过来,来尝尝味道怎么样?”说着容烨抬起自己面前的一双筷子就为她布了一筷子的鱼肉放进碗里。 萧黎也不跟他客气,端起碗筷就吃了起来,跟着就猛点头,“嗯,好吃,好吃,好鲜好嫩!” 容烨嘴角的笑容就扩大了一些,然后就又为她夹了其他的菜。 萧黎在一一吃过之后,就道,“这海鲜的味道就是要比河鲜的味道更美一些,而且肉质也更细嫩一些。” 容烨看着她满眼的都是笑意,“好吃就多吃一点,海鲜不像其他的肉类食物那么油腻。” 萧黎就道,“你也吃啊,别老是给我夹,这么多的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啊。” “好!”容烨随即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辛夷和雪见两人,“你们几个也下去用膳吧,在隔壁的包厢里,那里也给你们置办了一桌子这样的菜色。” 雪见和辛夷听罢,脸上都扬起了开心的笑容,然后两人都就朝容烨礼貌恭敬地福了福身,“多谢关内侯,不过我们不着急,待主子用完膳之后,我们再去食用也不迟!” 萧黎就朝他们挥了挥手,“去吧,去吧,这些海鲜东西就是要趁热吃才美味,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暂时不需用你们伺候!” 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之后,随即就朝她福了福身,“喏!” 容烨盛了一碗奶白色的鱼汤放至她跟前,“再尝尝这个汤,看味道如何?” 萧黎拿起汤匙喝了一口,“嗯,好喝,鲜!” 容烨嘴角的笑意就欲盛,然后将头朝她凑近几分道,“喜欢吃今天就多吃点,不用忌讳那些宫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萧黎的嘴角也就扬了起来,“那肯定是必须的!” 容烨跟着就道,“那里还有些鲜活的这些海特产,待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带上一些。” 萧黎就惊讶,“还有呀?”他请他吃了这么大一桌,又为她身边的人准备了一桌,他们自己家里应该也会留些吧。 容烨就道,“他们这次带回来的有些多,有一马车,几个缸子里都是装的这些东西,当然也还有些干货。” 萧黎就点了点头,“哦,这样,那行,那我待会儿带两条回去做个酸菜鱼豆腐吃。” 容烨就问,“这个怎么做?!” 萧黎接着就跟他说了做法,容烨就点了点头,“那我改天也试试。” 萧黎突然想到了什么,就道,“其实河鱼也是可以做的,唉,要不咱们这食肆里再增加一道酸菜豆腐鱼吧?” 容烨就点头,“我看行!” 这一顿饭萧黎吃的尤为的开心和满足,不仅吃了很多海鲜肉,还喝了好几碗的那个海鲜汤,所以最后的直接后果就是她吃得有些撑。 容烨为她斟了一杯健胃消食茶,“要不是考虑到这天气实在是太过寒冷,我还想请你吃一道刺身,有一种金枪鱼,还有三文鱼跟鲷鱼,他们的肉质制作成刺身味道绝美。” 萧黎就道,“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我还想等我在长大一些,然后就跟皇祖父说我想出去外面走走看看呢,到时候我就可以去你们沿海那边了,然后就可以品尝到多多的海鲜特色。” “好,到时候若是没有什么战事,而且我也在京中的话,我就向陛下请旨护送你去游览大魏朝的大好山河,到时候我亲自去给你捕捞那些海特产。” “好呀!”萧黎眼睛就笑眯成了一条缝,很是爽朗地就应了下来。 跟着容烨就对着她低声道,“辽东王的人在扬州夺的那些钱财已全部被我们的人给截获了!” 萧黎就大张着眼,“这回怎么又这么容易就被咱们得手了?五皇叔的人办事能力不行啊!” 容烨就笑了,然后萧黎跟着就问,“那这回有多少的钱财啊?” 容烨随即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她,萧黎展开,随即眼睛就亮了,“嚯,竟然比周至的还要多,”两百多万的黄金,三十多万两的白银,还有其他一些珠宝玉器首饰的。 容烨就道,“江南地区,本就是膏腴富庶之地。” 萧黎将那张纸重新折叠好还给他,容烨就道,“你收着吧,我不用!待过段时间,这个事情告一段落之后,风声不那么紧了,到时候我就派人去将它运进京来。” 萧黎心里就是一阵感动,这么多的钱财,容烨说给就给她了,她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就道,“容烨,你这般帮我,就不怕我到时候失败了啊?” 就容烨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神色无比认真跟坚定,“不会!” “那么相信我啊?!” “当然!” 萧黎嘴角的弧度就扬的更高了,“好吧,那我就努力努力,争取不让你们失望!” 容烨也就笑了。 然后萧黎又就问道,“那粮食呢,他们又在那边搜刮抢劫了多少的粮食啊?” “据说他们这回确实劫获了不少的粮食,有好几大船,因为朝廷的人追查得紧,他们怕暴露了行踪,所以最后只留下了那些钱财,那些粮食全部被倾倒进了大河里。 我的人人手有限,他们只有两人,而对方却是有几十号人,所以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那么做,他们为了掩盖犯罪的罪证,最后在中途就下了船,在卸下船上的钱财之后,他们便将那些船都给凿了大洞沉入河底了!” 萧黎听了这些,简直是无语至极,“可恶!” 容烨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啊!” 容烨随即从旁边拿起一个精美的雕花木盒递给她。 “又是什么?!”萧黎狐疑地接过。 容烨就道,“你生日不是快到了么?送你的生日礼物!” 萧黎一愣,随即笑得很是开心,“你不说,我都忘了,”说着她便直接地打开了那个盒子,就发现里面竟是躺着的一串橙红色的玉石手链,她随即就将那玉石手链给拿了起来戴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然后朝他扬了扬,“好看吗?” 容烨看到她扬起的笑脸,眼里也满是笑意,“嗯,好看,喜欢吗?” 萧黎就点头,“嗯,喜欢!这还是我今年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呢!唉,这是什么玉石啊?” 容烨就道,“这不是玉石,这是青鱼石!” “青鱼石?!这是什么石头?”她对玉啊石的这些东西向来没多大的研究。 容烨就道,“说它是石头,其实也不然,准确地说它是青鱼嘴里的一块骨头,这块骨头经过打磨加工会越来越亮,最后就像跟玉石一样,所以就叫青鱼石。 但这也不是每条青鱼的嘴里都有这样的一块骨头,往往可能要几千上万条的鱼里才会有这么一块。” 萧黎大张着嘴巴,一副吃惊样,“哇,这么稀有名贵啊,那岂不是比黄金还要稀罕?” 容烨就点头,“确实如此!” 萧黎就道,“那我可得好好的保存。” 容烨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 萧黎随即就问,“唉,那你是什么时候的生日啊?” 容烨就道,“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唉呀,说嘛,说嘛,今年的过了,明年还有嘛,”萧黎就催促着他道。 容烨看着她就一脸好笑地打趣着她道,“怎么,你到时候要送我礼物啊?” 萧黎就猛点头,“啊,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了我生日礼物,那我自然也要送你生日礼物嘛。” 容烨就道,“阿黎不必跟我这么客气!” 萧黎就再次催促道,“哎呀,说嘛,说嘛!” 容烨看着她良久,就道,“等到时候快到了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萧黎就斜了他一眼,“切!”不说就不说,她到时候向他身边的人打探去! 容烨随即就转移话题道,“阿黎要不要去逛下街?” 萧黎是想也没想地就应道,“要,”她今天是打算要去的那间首饰铺子看一下的。 容烨就起身道,“那我陪你!” 萧黎就问他,“你下午没事么?” “暂时没什么事。” “好吧!”说着萧黎也就起身,然后转身就去取自己的狐裘披风。 第156章 六皇姑好大的威风啊 “主子,您有没有发现,今天上街来街上的人数明显比之前的几回多了好多啊,街上也热闹了不少?您看那些铺子都是开着的呢,里面也有不少的客人呢,还有这些路边上的小摊贩,”他们一行人在街上逛着逛着,雪见就忍不住地对萧黎道。 萧黎微点了一下头,“嗯,边疆不打仗了,老百姓们的心里负担就减轻了很多,虽说现在还是灾荒时期,但是朝廷也在全力地对他们进行救济,最主要的是那些有钱有势的大户们他们家里还是不缺粮的,所以尽管天气这么寒冷,年关将至,他们也还是要出来置办一些年货的,所以街上能不热闹么?” 雪见听了就点头,“嗯,主子说的是!” 看着他们那一脸欢喜的神色,而且还不停地朝两边的店铺和小摊上张望着,萧黎就道,“有什么喜欢的就去买吧,这也是为社会活跃经济。” 几人听到了之后都就欢喜不已,又见她的身边有关内侯陪着,还有何侍卫跟着,所以安全问题是不用担心的,遂几人就欢欢喜喜跑到那些小摊上去选他们中意的东西了。 萧黎和容烨继续慢悠悠地往前走着,萧黎突然就被前面不远处的一个买着木质面具的街边小摊吸引了注意力,她伸手摇了摇容烨的胳膊,一脸兴冲冲地对着容烨指点道,“容烨你看,那儿有个卖鬼面面具的,走,咱们也去买一个。” 容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道,“那不叫鬼面面具,那叫傩面。” “傩面?!是什么东西?!” 容烨就跟她解释道,“傩面呢它是一种戴在人脸上扮神驱鬼的道具,以达到驱鬼辟邪,祈福佑吉,除病灭灾,镇宅旺家,求子,生意兴隆的目的。 在民间,这往往是人们在年节的时候要表演的节目,带上傩面,跳傩舞,还有就是演傩戏,也有傩祭,祭祀的祭。” “傩祭?!” “嗯,傩祭分三种,天子傩,国傩和大傩。天子傩是为天子专用,仅限于太社的范围之内,一般是天子祭祀祈福祈愿的时候才会表演,诸侯与庶民不得参与。 国傩是不得越出国社的范围,供天子与诸侯共同享用,大傩是下及庶民,举国上下所有人都可以共同举行,故大傩又称为乡傩。” “哦,明白了,唉,那那傩舞好看么?” 容烨就道,“嗯,怎么说呢,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舞蹈柔和,有些张扬跟张狂。” 听着容烨的解释,再看看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具,萧黎突然就道,“那不就是跟些个少数民族部族的萨满巫师一样么?” 容烨就点头,“嗯,差不多吧!走吧,咱们过去买一个。” “嗯嗯嗯,”萧黎频点了点头。 几人一起过去。 摊贩的老板见有人过来,连忙热情的招呼着,“小郎君,小小姐,你们看喜欢什么样的面具,我这里款型比较多,足足有三十六个不同的款呢,有活泼可爱的,也有威武雄霸的,还有面部慈善和蔼的,也有英气沉稳的,还有这个凶猛狰狞的,也有这个刚烈正值的......” 看着满铺子花花绿绿的面具,萧黎打算他就道,“给我来个凶猛狰狞的。” 那摊贩的老板就是一怔,随即就好言劝慰建议道,“小小姐,您还是拿个那个活泼可爱的吧,您看您长得这般好,戴个凶猛狰狞的不合适。” 萧黎就道,“不,我就要个凶猛狰狞的!”说着她就自己上手去翻找。 “唉唉唉,好好好,我来给您找,我来跟您找,”那老板看到她将摊子上的几个原本叠放得很整齐的傩面翻得有些乱,赶忙就道。 萧黎停下手,看着那老板突然弯下腰去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就道,“嗨,原来你没有摆放出来呀?” 那老板取出一个傩面就回道,“这种凶悍狰狞的一半很少人买,我怕摆放出来把客人给吓着了,所以也就是在给人介绍的时候这么介绍,要是真有人要的话,我再给他取。” 萧黎点点头,接过那面具就低头看了起来,“嚯,还真是够凶够丑的哈?” 容烨也就看了,确实够丑够凶的,那老板马上就道,“要不给您换一个?” “不用,我就要这个!”萧黎就摆了摆手,然后拿起来就往脸上试戴了下,“容烨,啊?!” 看着她戴上那狰狞的丑面具,两只手抬起来呈爪状,容烨就忍不住地无奈笑了,阿黎的喜好还真是特别。 “阿黎,你可吓不着我!” 萧黎拿下面具就道,“那是因为你看着我买的,要是我在没人的时候,突然跳出来吓唬你,看你会不会吓一跳?” 容烨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然后也找那老板要了一个同样凶神恶煞的,跟着就问那摊贩老板,“老板,一共多少钱?”说着他就往外掏钱。 那老板就伸出一只手,“一个面具五个铜板,两个就是十文钱!” 容烨将钱付给了老板,随即就道,“走吧,咱们再去别处逛逛。” “好,”萧黎拿着手里的傩面,心情甚是不错。 辛夷和雪见买了自己中意的东西回来,看到自家主子手里的东西皆是一怔,辛夷随即就道,“主子,您买了这个东西啊?” 萧黎就道,“怎么,不可以么?” 辛夷就猛点头,“可以,可以,主子,您总算是像个小孩子了?” 萧黎斜着眼睛就瞪了她一眼,丫的,这是说她幼稚么? 接收到自家主子那凌厉的眼神,辛夷马上解释道,“不是,不是,主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黎哼了一声,直接就朝前面走了去,容烨眼里的笑意也就愈烈了,其实他也觉得她这才是个正常的小孩子该有的模样,平时也太少年老成了。 不过也是,太过单纯的孩子,尤其是像她这种没有父母亲庇佑的皇家子弟,是很难在那深宫大院中存活下来的,就更别说平安长大了。 几人在经过前面一条街道时,萧黎不经意间就瞟到了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有一男一女的两个人在那里低声地说着什么,她突然就停下了脚步,然后拉着容烨一脸严肃且警惕地对着他低声说道,“唉,等等!” 容烨顺着她的目光就看了过去,然后就问,“怎么了?” 萧黎依旧盯着那两人就道,“看见那两人没?我认识,一个是我五皇叔身边的侍卫,好像是叫那个什么杜林的,另外一个是我未来六皇婶儿身边的贴身大丫鬟,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你说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萧黎身边的几人也就朝那处望了过去,就见那两人还在那里低着头说什么,看他们两人间站着的距离,是还挺熟的,几人也就狐疑了起来。 容烨就道,“想知道,派人盯着他们俩不就得了?” 萧黎就点头,“好注意!”说着她就看向身后的两人,“何侍卫,雪见,你们两个跟过去看看,记住,小心点,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嗯,”两人齐齐朝她点头。 萧黎和容烨就继续往前走,前面就是她的首饰铺了。 哪知他们才刚走至店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同掌柜的讨价还价,说是希望能将里面的首饰便宜卖给她们些,掌柜的不同意,说这价格是东家定的,他若是私自将东西贱卖给他们了,那差价就是他自己要掏腰包填补上去的,他没钱。 对方不信,还在一个劲地跟他纠缠磨着嘴皮子,突然她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掌柜的,你就莫要再找借口推脱了,这家店的东家我又不是不知道是谁? 实话跟你说吧,我是她的姑姑,莫要说我领着一众姐妹跟你讲价了,就是我每个月到你这铺子里来挑上几套白得的首饰我那侄女儿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她还会说这是孝敬给我的,今日我领着几个闺中的小姐妹来给你们送生意你还别不领情。” 那掌柜的顿时就为难了,“这位贵客,不是小的不领情啊,实际小的是很感激的,只因这价格实在是不能动啊,而且我们这儿的珠宝首饰那都是实打实的用的好材料,就是整体个京城那也是独一份儿啊,再说我们家的价格也不贵,都是很合理的。 您若实在想要小的跟你们打个折,那要不贵人您先去跟我家东家的沟通一下,让她放个手书或者让家里的管事亲自来给我打声招呼也成,这样我也就不用承担责任了,不然恕在下不能通融了。” “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信不信我让你卷着铺盖卷而滚蛋!” “六皇姑好大的威风啊,竟然跑到本宫的店里头来耍横了,”萧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得出声地走了进去。 众人一听到她的声音,都就扭过了头来,一脸惊诧不敢置信的表情望着他,而那掌柜的则是一脸的欢喜之色。 “小主子,您来了?!小的跟小主子请安了!”掌柜的即刻就跑到了她的面前给见礼,而店里的其他几个小厮丫鬟们也赶忙给她行礼。 萧黎瞥了几人一眼,“都起来吧,各就各位!” “喏!”众人起身,又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 在店里的其他一些人见了她身上所释放出来的威压之后,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是谁,于是也都齐齐地向她行礼,“见过小公主!” “免礼!” 众人起身,随后就又看到了站在萧黎旁边的容烨,有人认识他的,遂又同他见礼,“关内侯?!” 那不认识的听了,也赶忙地向他见礼,“关内侯!” 萧雅在见到容烨的那一瞬,眼里毫不掩饰地就闪过一抹惊喜之色。 容烨神色淡漠地朝众人微颔了一下首,然后就朝萧雅拱了一下手,“广陵公主!” 萧雅眼里的欢喜之色就更甚,她看着容烨一副羞涩的样子就朝萧黎走了过去欲拉她的手,“阿黎?!” 看着她那含羞带俏的模样,萧黎就忍不住地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同时身也子一侧,躲过了她的碰触。 “六皇姑,你虽说是我的长辈,但这礼数不可废,咱们皇家之人最是应该做好天下臣民的表率,你为庶,我为嫡,你该先向我行君臣之礼,再是我向你行晚辈之礼。” 在场的人听罢,都就一脸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盯着她们这对姑侄俩,萧雅嘴角上的笑意也就立马地定格住了,一脸的尴尬之色,“阿黎?!” 萧黎扬起下巴神色淡漠地看着她没言语,就是要她给自己行礼。 见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萧雅无奈,只得咬着唇地向她屈膝行礼,“小公主!”可是她的心里啊却是气愤不已,恨毒了萧黎。 “免礼!”萧黎端着一张脸更是将她嫡公主的派头摆得十足。 容烨见了,心里不由得好笑,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以身份压人!不过不得不说,这一身威严的皇室嫡公主气息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不容人忽视,也不容人侵犯跟亵渎! 萧雅起身,萧黎随即就朝她微福了下身行了个晚辈礼,“六皇姑!” 萧雅就那么直直地站在那里盯着她不言,萧黎率先打破了沉寂,“六皇姑,你带着你的朋友前来我的店里购物,按理说我该高兴才是,可你不该拿我店里的东西去做你的人情啊! 赵掌柜的说的没错,一分价钱一分货,我这店里的珠宝首饰那无论是在款型样式上,还是说材质上,亦或是做工的精致程度上那都是一等一的好,那就是跟宫里的东西也是不遑多让的。 但是这价格上嘛,我也没有定高价,也只是较这燕京城里头的一些其他的首饰铺子里的价格要稍微高那么一丢丢而已,但是没办法啊,品质在那里,所以这个价格,不降,一钱一厘也不降,降不了! 你们既然都想要好货,却又不肯支付合理的价格,想让我吃亏,哪有那个道理?我这些东西就值这个价!所以诸位,你们若是嫌贵的话,请便就是!”说着萧黎便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就在她话音刚落,其中一个小姐就笑着出声道,“没有,没有,小公主说笑了,这首饰我挺喜欢的,价格也挺公道合适,我这就购买,”说着她就示意身后的丫鬟付钱,那丫鬟得了主子的允许,赶忙就掏出钱袋子就去付款。 其他几人见罢,也都赶忙地附和着说他们也是都挺喜欢这铺子里的珠宝首饰的,然后也就赶忙叫身边跟着的人去付款。 萧雅见罢,就忍不住地朝几人恶狠狠地瞪了过去,“一群趋炎附势的墙头草!” 萧黎就道,“六皇姑,他们不是趋炎附势,而是这些珠宝首饰确实是他们看中的心仪之物,他们这是舍不得割爱! 六皇姑刚才说就是你每个月来我这里挑上几件白得的珠宝首饰我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但侄女要纠正六皇姑的是侄女有意见,而且侄女是有大大的意见。 侄女这开着铺子是做生意的,就跟六皇姑你一样,你开着那个成衣铺子不也是做生意的么?可不是行善当善财童子的。 这京城里萧氏皇族的成员那么多,他们可都是跟阿黎有着沾亲带故的血缘关系的,若我每个月都白送你几件珠宝首饰了,那他们到时候也来我店铺里买东西了,那我是给他们打个折呢还是也白送他们几样珠宝首饰? 这打折白送的话我又觉着吃亏,这不给人打个折不送几样珠宝首饰的话别人又会觉着我厚此薄彼,你看六皇姑你这不是为难我么? 所以啊,六皇姑你以后若是也看中了我这店铺里的某样首饰的话,还得麻烦你照价支付起到一个好的带头作用,毕竟一视同仁嘛,阿黎也就不用那么为难了!” “你?!”这打脸是不是也太重了,萧雅一脸不甘气愤地瞪着她。 萧黎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浅淡的笑痕,“当然了,若是哪天我也去到六皇姑的铺子上买衣服,我也会照价支付不会令六皇姑为难的,毕竟咱们都是皇室之人,又都有自己的封地,也不会缺那三瓜两枣的。” “你?!哼!我们走!”说着萧雅就一扭身,也不管她带来的那些人,直接就领着她的贴身大宫女走了。 雪见就赶忙出声道,“小主子,六公主好像是生气了。” 萧黎望着萧雅的背影就道,“瞎说,六皇姑向来最是个明事理和大度的了,她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我的气了呢,连皇祖父都是时常在我面前夸她是个好的,所以才将广陵那么一块膏腴之地封给了她。” 还没踏出房门的萧雅在听到她说的这些话之后,一个趔趄险些没栽倒在地上,她又何尝没有听明白她这话语里的威胁之意,她这不是明摆着就是在说她要是小肚鸡肠跟她计较的话,那么她就让她皇祖父将她的那块封地给收回来,她就别想要做她的广陵公主了。 萧黎看着她那样,嘴角忍不住地就勾了起来,就这点段位,还想来她的店里打秋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那点能耐,还有照照镜子,自己有多大的脸面?她萧黎虽然人小钱多,但也不是她该打主意的! 而在场的其他人见罢,也是各种心思,但是大家都是官宦之子官宦之女,从小就在那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的后院儿中泡大的,瞬间也就明白过来这个蜀国公主是个不好惹的。 即便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人儿,因为有老皇帝的撑腰,她的那些个皇姑皇叔们也是不敢轻易去得罪和欺负她的,这不,这广陵公主这不就灰溜溜的逃了么? 刚开始那会儿是多么的嚣张啊,根本就不将这个店里的掌柜的给放在眼里! 其实他们一开始也不是一定就要跟那掌柜的讲个价,那还不是因为那个广陵公主想要表现出她的与众不同最先向那掌柜的提出降价的么?所以他们才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地跟风去讲价的。 哪知结果才是这么的打脸。 萧黎偏头就见跟随在容烨身边的容礼正在那里对着一只玉质的流云簪感兴趣,遂就道,“你若是想要送什么重要的人的话,我建议你上二楼上去挑选。 因为这下面的都是一些比较大众化的款型,也就是说这些珠宝首饰每个款型都有好些套,二楼上的都是些绝版型的,也就是说那款珠宝首饰是独一无二的,整个京城,甚至是整个大魏朝也就只有一支或者一套。” “真的?!”容礼猛地抬起头来,满眼的欣喜。 萧黎就点头,“嗯!” 容礼就朝萧黎拱手道,“多谢小公主提醒,那属下这就上二楼上去挑选。” 萧黎就点头,然后就对着容烨道,“走吧,咱们也上二楼上去看看去。” “好!” 两人跟着就上二楼上去了。 下面大厅里的一众人等听了萧黎的话之后,好些人顿时就觉得自己刚才买的这些珠宝首饰不香了,尤其是有几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然后就见有一位小姐忍不住地就走到那赵掌柜的面前去问道,“赵掌柜,这二楼上的珠宝首饰那价格是不是很贵啊?” 那赵掌柜就一脸含笑地回答道,“是要贵一些,不过也不是很贵,也就那么几倍十倍十几二十倍的价格吧。” 下面的众人听说了之后,都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也太贵了吧?!” “是啊!那么贵,有几个买得起啊?” 那赵掌柜的就笑着道,“大家说笑了,咱们大魏朝有权有势,家底儿殷实的很有很多,一套珠宝首饰罢了,怎么可能买不起? 再说了,咱们家店铺里做的本就是顶级的珠宝首饰,买去了是可以当做传家宝传很多代的。” 众人一听,觉得他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毕竟像他们家的珠宝首饰那在款型和样式上都是很新颖的,那在材质上也都是真金白银,还有好的美玉,就是那上面镶嵌的珍珠据说也都是陛下赏赐给小公主的上好的东珠,再就是那做工的确是很精致跟精美,不像其他些首饰铺子里的那些珠宝首饰那样很粗糙,还有就是款式陈旧等。 那个问赵掌柜话的小姐就道,“好,那我也上二楼上去挑选一套去。” 赵掌柜就赶忙应道,“好,小姐请,那上面有专人负责的,小姐上去便是。” “嗯,”那小姐朝他微点了一下头,跟着就领着自己的丫鬟上去了。 其他人见罢,有犹豫的,也有直接就歇了心思拿着之前购买的那些首饰离开的。 上到二楼,萧黎他们直接去了她的专人雅间,容礼去挑珠宝首饰了,萧黎就悄声地问容烨道,“容礼他是送给谁啊?” 容烨就道,“未婚妻!” 萧黎就惊讶了,“容礼都有未婚妻了啊?”看起来年纪也没多大啊,挺多也就只比容烨长一两岁的样子,还没及冠呢。 容烨就道,“娃娃亲。” “哦,明白,”萧黎恍然地就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就又问,“那他未婚妻在哪儿啊?在你们老家还是说也在京城?” 容烨就道,“她就是我母亲的贴身丫鬟,春雪,也就是管家容庚的外甥女。” 萧黎突然就想起了忠武侯身边跟着的那几个丫鬟,那个春雪的她又印象,挺沉稳能干的一个女孩子,遂她就对一旁的雪见道,“你去给管事的说,不管容礼看中了哪一套首饰都别收他的高价,就按成本价来吧。” “喏!”雪见微福身就去了。 容烨就一脸惊诧的看着她,萧黎就朝他摆了摆手,“他是你的下属,又自小一起跟你长大的,那咱们就都是熟人,熟人之间就不能按定价来了。 我本想直接送他的,但是又考虑到他那是送给他未婚妻的,为表他对他未婚妻的那一份诚意,所以就适当的收取一点好了,另外,我给忠武侯夫人也打造了几套首饰,你待会儿就顺便带回去一下。” 容烨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还给我母亲也打造了啊?” 萧黎就又朝他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你当我是朋友,自然我当你也是朋友,年节将至,我也不知道送她什么年礼的好,正好我是开珠宝首饰铺子的,就干脆送她几套首饰好了,反正这个也值不到多少钱,就全当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好了。” 容烨看着她眼里皆是笑意,“好,我就替我母亲收下了,同时我也代我母亲向阿黎道谢了,多谢阿黎了!”说着他就郑重其事地朝她拱了拱手。 萧黎的眉头就蹙起来了,“嗨,你这个人还真是无趣,咱们之间还用得着那么客气么?” 容烨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好,那我就跟阿黎不客气了。” “那肯定的了!” 第157章 美人在骨不在皮 一会儿之后,容礼选好首饰问价钱,他挑选的是一只镶宝石碧玺花簪。 管事的就道,“给十金便罢。” 容礼顿时就是一阵惊讶,“怎么比下面的卖的还便宜?” 管事的朝不远处的几个顾客小心地看了一眼,跟着小声解释道,“这位公子您小声一点儿,我家小主子说她本想送您一副首饰的,但考虑到您是送给未婚妻的,为了体现您对您未婚妻的那一份真挚的感情,所以就还是适当的收取您一点钱财的好,这样您也会心里好受点,所以就直接让我成本价卖与您!” 容礼听了心里顿时就一阵感动,这小公主果然是个好的,他们也只不过是主子身边的一个下属而已,还难为她也这么照顾,这份人情他承了。 随即他便问,“那这支簪子的实际卖价是多少?” 管事的就说,“像这支簪子我们平时都是卖的一百金一支。” 容礼听了心里就大为震惊,这的确是可以作为传家宝了,于是他便掏出钱来付给管事的,同时也到,“好,那我便多谢公主的恩义了!” 那管事的就客气地笑道,“不存在,不存在,我家主子说了,关内侯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您是他的属下,那大家也都是熟人了,熟人间没那么多客套,”说着他就去取了一个精美的雕漆盒子出来,“公子,这簪子我给您包起来吧?” “好,”容礼递给他。 管事的接过,在他打开那盒子的时候,容礼就看到那盒子里竟然还放着一块柔软的绸缎布料,那管事的是先将那布料给拿出来,将那簪子小心翼翼地用绸缎布料包了一层之后,再将簪子放入到那盒子里,最后才是合上盒子递回给容礼。 容礼突然就明白了为何小公主的这家铺面里的首饰就算是价钱卖的较其他店铺里的高出好些倍,出来样式新颖,材质上层,做工精美之外,那还有的就是这里面的工作人员态度很好,以及这些首饰的包装盒也甚是一绝,用这精美的盒子包装起来,就更体现了里面的首饰品质不凡。 嗯,他知道了,待回去了他也跟主子说一下这个事,没准儿它们家的一些店铺也能因为改换一下包装从而就将档次给提升上去了呢,到那时他们也可以多赚取一些利润不是? 容礼将首饰揣进怀里,然后朝那管事的拱了拱手,跟着便回到了萧黎和容烨他们所在的包厢里。 待他刚离开,之前那个也上了二楼的小姐就前来对他福身说道,“管事的,我挑中了两副头面跟其他几样首饰,但是身上的钱财着实没有带够,能否麻烦管事的派个人随我回去取一下?” 管事的就问,“不知小姐是哪个府上的?还有您挑中的这些头面跟首饰总计多少钱?” 那小姐就道,“我是皇商甘槐家的嫡次女甘萍,听他们说这些首饰总计是三千三百五十金,我和我丫鬟身上总计也就一百多金,但是这些头面和首饰我又着实喜欢得紧。” 那管事的听罢,就道,“哦,原来是甘小姐,不过您稍等一下,我去向我们掌柜的请示一下,毕竟我们之前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那甘小姐就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那管事的就即刻下去向赵掌柜禀告了,赵掌柜的也不敢拿主意,毕竟是三千多金,这万一路上有个什么闪失可怎么办?就算是把他一家老小给卖了他也赔不起啊,不过好在小主子今天在,他还是去请示一下小主子好了,想到此,他便即刻地动身上了楼。 容礼回到萧黎在这里的专用包厢之后,就即刻地向萧黎拱手行礼道,“容礼谢过小公主!” 萧黎朝他微微地摆了摆手,“小事而已,不必客气,我跟你们家主子是最要好的朋友,他的属下自当照拂一二,况且我也没吃亏,成本价卖与你,只是不赚罢了。” 就在萧黎的话音刚落,包厢的房门就被人给敲响了,容礼侧头朝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即站回到容烨的身边去。 萧黎道,“进!” 赵掌柜推门进来,跟着就将事情给她禀告了,萧黎就一脸若有所思地道,“原来她竟然是甘槐的女儿啊?难怪那么有底气的上二楼,这一买就是价值三千多金的东西。 答应,怎么不答应?像这种暴发户的钱不赚白不赚,最好是越多越好,以后若是再遇到这种情况的,不必向我请示,直接答应便是。 回去我让陈侍卫从他那训练的人手里挑选几个机灵点的且功夫不俗的人来你店里帮忙,以后只要对方所购之物价值在三千金以上,咱们都可以上门服务!今天就让辛夷陪你去甘府走一遭吧!” “喏!”赵掌柜顿时就欢喜了,这辛夷姑娘虽说是个女子,但是她却是有些功夫的。 辛夷就要站出来随赵掌柜的前去,容烨却出声了,“就让容礼陪着赵掌柜的走一遭吧。” “喏!”容礼随即就站出来朝着容烨拱手应着。 赵掌柜的就看向自家的小主子,萧黎就朝他点了点头,“也好,容校尉的功夫远在辛夷之上,有他陪着更放心一些。” 赵掌柜的听了,顿时就更欢喜了,“哎哟,简直是太好了,唉,唉,好好好,属下这就去回了那小姐的话,”说完他就即刻的转身朝了包厢。 容礼跟上! 还不待他们出门,萧黎又就道,“赵掌柜的,之前我交代你的那几套首饰让人拿过来吧,我等会儿兴许就要离开了。” “喏!我这就去送过来!” 那掌柜的出去之后,就先是对那甘萍说了,“甘小姐,我家主子同意随您回府上去取钱,不过还得麻烦您再稍等一下,我手头还有一点事需要处理,待我将事情处理好了就随您去,您先到那隔壁的包厢里去烤烤火,暖暖身子,我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 那甘萍听说他只需要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遂就道,“没事,我不冷,我想再看几样首饰,可以吗?” 赵掌柜先是一愣,心里顿时大喜,不过他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点头道,“可以,可以,那甘小姐请便!” 甘萍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又去挑选首饰去了,赵掌柜望着她的背影就在想,挑吧,挑吧,最好是赶那最贵的挑,多挑选几件也没有关系! 赵掌柜的将萧黎要的那几套首饰快速地送了过去之后就携带着甘萍所挑选的那些珠宝首饰随甘萍回甘府去取钱了。 这个甘小姐果然没有令她失望,就在他去给自家主子送首饰之际,她便又挑选了三套头面跟几支簪子和几支金包玉的雕花手镯,那价值加起来足足有八千多金,这甘小姐今天拢共在他们家就买了一万两千多金的东西。 看来这个皇商甘家还真是富得流油啊!看来以后他也得多向这个甘小姐推荐推荐他们店铺里的东西,像这种钱多人傻的人家他都不多宰宰他去宰谁? 想到此,他的脸上马上就扬起了热情的笑靥,“甘小姐,不愧是从小就见过大世面的人,眼光就是独到,您买的那些头面首饰啊都是我们这两天才做好的呢,都还没有向其他的客人展示过呢。” “是吗?”那甘萍听他这么说,眼里顿时就扬开了花儿。 赵掌柜的就一本正经地点头,“是啊,您这些头面首饰啊那都是做工十分繁琐的,最短的耗时也要十天左右才能做出成品来,像那些头面那最快也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这在制作的过程中工匠们要全神贯注的集中精力,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否则就很容易出现瑕疵残次品,我们家的东西啊在做好了之后,还要经过那些能工巧匠们长了眼之后才能放到店铺里来售卖。” 那甘萍听了他的话之后,心里就愈发的得意了,也就更觉自己买的这些珠宝首饰很值,不过她却还是忍不住地问,“那若是有残次品呢,那那些残次品是怎么处理的?” 赵掌柜的就道,“一般这种情况很少,因为我们的工匠都是十分了得的人,他们一般都不会怎么浪费材料的,即使是偶尔做出了一些残次品我们家主子也就直接将那些东西拿来赏赐给下人了,反正是不会拿到店铺里面去售卖的,我们家主子对品质这一块儿把持的尤为严格。” 那甘萍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听到赵掌柜的又道,“我们家的那些珠宝首饰啊,基本上都是被京中的勋贵人家和大户人家的主母和小姐们买去的,因为我们家的珠宝首饰质量好,样式精美,款式也新颖,戴出去有排面嘛,甘小姐买的这些珠宝首饰,到时候戴出去也一定会艳压群芳的。” 那甘萍听到他最后这句话嘴角就扬的老高,“你们家的珠宝首饰确实是有较于别处的不同,很是不错!” 那赵掌柜的就道,“甘小姐若是喜欢,以后倒是可以常来我们店里坐坐,我们每十天半个月的就会推出一些新品。” 那甘萍立马就点头道,“好啊,好啊!我最是喜欢你们家的首饰了,我回去了,我姐姐和我母亲也定会喜欢的,到时候也让她们去你们那里买。” 赵掌柜听了内心就激动不已,可是面上依旧不显,只见他微微地点头道,“好啊,我们家的品质,那是绝对的有保障,这个请你们放心。 实话告诉您,我们家的匠人那都是宫里的匠人,陛下听说了我们家小主子想开一家珠宝首饰店的时候,就赏赐了她几个宫里的手艺人。” 那甘萍听了之后就大吃一惊,同时心里也在暗暗地想着,这老陛下对那小公主还真是疼宠得紧呢。 赵掌柜的见她那神色,顿时便也知道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遂也就不再说了。 萧黎几人在那铺子里又待了大概有两三盏茶的功夫,正欲起身离开,雪见就回来了,于是萧黎跟容烨就又坐了回去。 “怎么样,什么情况?”萧黎跟着就问。 雪见见容烨在此,似有些难以起口,容烨看出了她的为难,遂就起身,“你们说吧,我出去看看,”说着就欲迈步踏出厢房。 萧黎就道,“不用,容烨你也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雪见就赶忙朝容烨福身行了一礼,解释道,“关内侯勿怪,雪见并非是有意避着您,实际上您是我们家小主子最好的朋友,也没有什么事是好隐瞒的,只因那曹小姐和,和辽东王......”说到这里她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再继续地说下去了,毕竟自己的主子还小,这关内侯的年纪也不大,两个人都还是个孩子,像这种事情咋个好让他们知晓。 虽是未尽之言,不过容烨也瞬间便明白了她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遂脸上也有些不大自然地红了一下。 萧黎也明白了她那后面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遂就一脸不甚在意的道,“嗨,这个有什么,就连萧尧那个混账东西逛妓院我都知道,还何况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羞羞答答遮遮掩掩的,不就是那曹小姐和我那五皇叔可能有一腿呗!” 几人都就张大了嘴,容烨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 萧黎就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早就觉得那曹小姐有些奇怪,对我那六皇叔好似不怎么真心,我问你,是不是这样的?” 那雪见就点头,“确实如主子说言,那曹小姐和辽东王之前的关系确实匪浅,我跟着那曹小姐的丫鬟到了她与那曹小姐的汇合之处,然后就听到那丫鬟对着那曹小姐说,说辽东王身边的那个侍卫传话说就算是王妃被废为了侍妾,他跟她也不可能有结果的,她既然已经被赐婚给了汝南王,就莫要再与他纠缠了,今后就好好的做她的汝南王妃罢。” 萧黎就道,“看来他们俩老早之前就勾搭在一块儿了啊!” 雪见就点头,“嗯,应该是的,不过奴婢见那曹小姐的意思好像还有些不大怎么甘心似的。” 萧黎就叹道,“哎哟,我还真的有些替我那六皇叔感觉不值啊怎么办?他天天盼星星盼月亮都想要娶进府的人结果人家心里面喜欢的却是别人。” 雪见就道,“是啊,汝南王还什么好的都给她送,就连那么珍贵的羽绒,小主子您给他拿的,他都没舍得怎么自己用,都拿去给那曹小姐了,看她今天还穿着羽绒服,一副打扮精心打扮过了的模样,想想奴婢也很是生气!” 萧黎就看了雪见一眼,“这不是他们俩还没有成婚嘛?” 几人的眼里都就露出一抹讶异之色,然后雪见就一脸欢喜地道,“主子,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的法子让他们成不了婚?” 萧黎就道,“让他们成不了婚的法子多的是,关键是要让我六叔看清她的真面目,否则你光拆散了他们有什么用,到时候我六叔还不是对她念念不忘,你们跟着我去过汝南王妃几回,没看到我六叔对她的那股子在意劲儿么?别到时候相思成疾,郁郁寡欢,一命呜呼了怎么办?他那个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 辛夷就出来提醒道,“主子,汝南王的那纸婚约可是陛下亲自下旨赐婚的,您可得当心点儿,别到时候将您给牵连进去了,那可就不好了!” 萧黎就道,“我知道,我也是看在六皇叔一直待我也还算是真心的份上,见不得他被一个不值得的女人整天玩弄于股掌之间,我六皇叔长得又不差,而且人也是温文尔雅挺有才情的,就是身子骨稍微有些差罢了,她值得更好的女子与他倾心相待。 待到时候将曹小姐那个包袱甩开了之后,我定让皇祖父重新给他赐个好的。” 两个贴身宫女就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就是!” 容烨在心里就道:阿黎其实是挺护短的,只要是真心待她的人,她都会真心地待别人,哪怕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她也不会后悔。 突然他就又听到阿黎又有些语气讽刺地道,“哼,那曹小姐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难道她以为秦氏被贬为了侍妾,她跟我五皇叔就有可能了?她也不想想,她的那婚可是我皇祖父亲自下旨赐婚的,难不成我皇祖父还能打自个儿的脸不成? 再说,就我五皇叔如今的处境,他是恨不得夹起尾巴做人,这个时候他还敢顶风作案,将她娶为辽东王妃不成?真不知道她是天真还是愚蠢,脑回路竟是那么的奇葩?” 雪见就道,“她大概是觉着自己长得漂亮吧?” 萧黎就撇了撇嘴,“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天下间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一茬又一茬的,岂会缺她那一个?尤其是皇家,更不缺她那一个!这也算是资本?”说完萧黎就摇了摇头。 两人就不再吭声了,容烨的嘴角就勾了起来,“阿黎果然是与众不同。” 萧黎就道,“本来就是,美人在骨不在皮,这骨不仅仅是指一个人的骨相,而且还指一个人的风骨与为人,还有灵魂,凡是那种自认为有几分姿色,且又脑子不灵光的,最终的下场只能是沦为他人的玩物。” 容烨甚是赞同地就点头道,“阿黎说得没错!” 第158章 我害怕! 大概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何侍卫也便回来了,但他带回来的结果是,“主子,那辽东王今日并没有出府,属下一直跟着他那侍卫杜林到了辽东王府,属下因不便进去,所以也不知他们主仆俩后面会说什么话。” 萧黎就道,“无碍,你这边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是雪见姐姐那边却没有白跑一趟,我已然知道了一些事情。” “喏!”何侍卫一拱手随后就退至了她的身后站好。 萧黎就起身,“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容烨微微颔首,也就起身。 何侍卫就道,“主子,咱们的马车还停在茗肴集的后院儿里的,不若您先在这里再稍等一会儿,待属下去将马车给取来。” 萧黎就道,“没事,咱们走着去便是,这用了午膳也没多少时间,就做当于消消食儿好了。” “喏!” 于是一行人出门。 几人回到茗肴集,几人直接去后院取了马车就回宫,在临离开前,关山特意将两只半大的土陶缸子放上了马车,“小公主,这是我家主子特意留给您的一些鲜活的海特产,回去了你们得尽快地食用了,不然到时候死掉了就不能再食了。” 萧黎就点头,“好,我知道了!” 容烨就道,“关于怎么做法,我都写给你了,回去你交代你们膳房就可,记住,有死了的海产品得即刻把它扔掉,千万不能食用,否则对身体不好!” “好,我记着了!” 容烨随即就又道,“还有些干的海特产,因为量有点多,你这马车恐也装不下,明天我再让人给你送过去。” “好的呀!”萧黎嘴角一扬,眼里皆是笑意,随即只见她抬起手朝他挥了挥,“我回去了,咱们有空再聚!” “好!” 萧黎转身上了马车,雪见和辛夷两个也赶忙地钻了进去,何侍卫随即就赶着马车离开了。 待他们的马车驶出了后门,容烨这才也转身携着东西回府。 一回到宫里,萧黎就马上去到膳房指挥着几个庖厨将那些个海鲜产品给立马地处理出来,她决定了今天晚上就得将它们给吃掉,否则到时候再放置就是死物了。 她姑姑听说她一回来就扎进了膳房里又在研究什么新的吃食,出于好奇她便也来到了膳房。 “阿黎,你在忙什么?” “姑姑,快过来,今天晚上我给你好吃的,”一听到她姑姑的声音,萧黎便扬起了笑脸。 巴陵长公主走进,看她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就问,“什么?!” 萧黎就道,“容烨送了我些海鲜,活的海鲜,咱们今天有口福了。” “活的海鲜?!”巴陵长公主就诧异了,听说那些海特产离了海水就得尽快使用,否则它们就容易死掉的,届时就不能再食用了,就更别说还能长途运输了,所以他们常见的海特产都是些干货或者是些腌货。 萧黎就点头,“是啊,我也不知道他们老家的人是怎么运输的,行经了几千里,这些海特产都还是活的。” 巴陵长公主就伸长着脖子去看那些海特产,就发现这些东西她好像都还不曾见过,鱼,她也只认识池塘里的鱼,再不然就是一些个他们常食用的河鱼。 于是她就问,“这些都是什么鱼啊?” 萧黎就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总之它们的肉质很细嫩鲜美就是了,姑姑,待会儿做出来您尝一下就知道了,比那些干货的味道还要美味上许多。”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说的就好像你吃过了似的。” 萧黎就点头,“是啊,我吃过,今天中午容烨就请我吃了,而且今天他在送我这些新鲜的还特产的时候还给了我它们的做法,姑姑,要不咱们也请皇祖父来尝尝吧?这是鲜活的,很难得的。” 巴陵长公主就道,“好啊,就是不知道你皇祖父要不要来?” 萧黎就道,“没事,先去请他一下吧。” 于是巴陵长公主就侧身去交代她身边的管事大太监刘延,“刘公公,就麻烦你去宫中走一趟吧,就说小公主请他吃海鱼,看他有没有时间前来。” “喏!”刘公公转身离去了。 自家孙女儿有孝心,老皇帝自然是不会推拒的,所以当刘公公向他禀明了情况之后他当即便答应了下来,“好,你回去告诉长公主和小公主,就说朕将几份奏折批阅了之后就来。” “喏!”刘公公退下,返回之东宫。 老皇帝果然来的很快,就在刘公公返回到东宫之后还没有两盏茶的功夫,老皇帝就来了,巴陵长公主迎接的他。 “父皇?!” “阿黎呢?!”老皇帝没有看到自己的小孙女儿,于是就问。 巴陵长公主就道,“阿黎在膳房里,她说这鲜活的海鲜难得,所以得盯着他们做,不然到时候做坏了可就可惜了。” 老皇帝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还真是个吃货转世。” 巴陵长公主也难得地附和着她父皇打趣道,“父皇,俗话说能吃是福嘛。” 老皇帝随即就是一怔,“嗯,你这话说的没错,能吃是福,能弄出来吃的那更是不得了,像这个灾荒之年,外面还不晓得有多少的老百姓们忍饥挨饿!”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转了话题,“父皇,外面冷,咱们还是进殿去说吧?” “好!”老皇帝微点了一下头,跟着父女俩就一起进入到殿内。 巴陵长公主亲手为他斟了一杯热茶,“父皇,先喝点水,暖暖身子!” 老皇帝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就问,“你最近怎么样,身子可有好些了?” 巴陵长公主就福礼道,“谢父皇关心,儿臣已经好多了。”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平时多注意着些,今年的天气的较往年的有些不同,要是缺了些什么就进宫来取。” “是,谢父皇!父皇平时也要多加注意一些,尤其是平时也要多加注意着休息,别一坐在那里就是半天不动,那样身体里的血脉都得不到循环的,阿黎说,人要这个身体里的血脉循环着,身子才会暖和,这样人才不易生病。” “哦?!这是阿黎说的?!”老皇帝顿时就来了兴趣。 巴陵长公主就道,“可不是么?那孩子的大道理是一套一套的,我是说不过她!” 老皇帝就微点头道,“嗯,这孩子有时候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看来她喜欢看那些杂七杂八的书还是有些好处的。” 巴陵长公主就又道,“她说人要看万卷书也要行万卷路,这样眼界才会开阔,也才会在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做出最正确和精准的预判。” 老皇帝又就点了点头,“嗯,她这话说得也很有道理。” 突然老皇帝就瞟到了不远处台子上的几盆不一小红花,顿时就来了兴趣,并走了过去。 巴陵长公主跟上。 老皇帝就问,“这是什么花?谁种植的?!”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是阿黎捣鼓的,之前她不是向那西域商人买过一些种子么?其中就有花卉种子,也有调味品种子和蔬菜种子,还有一些粮食作物的种子。 上次阿黎在种植那蔬菜种子的时候,同时也种植了几盆这样的小花,到没想到放在那暖棚里倒还真的给种成了。 据阿黎说那个西域商人当时给她介绍那些种子的时候这个叫瓜叶菊,使他们那边的一种艳丽的小型菊花,这个才在开得叫长寿花,阿黎说待这些花苞再开一些,到时候她就搬进宫去送给皇祖父。” 老皇帝一听阿黎要将那两盆长寿花送给自己,心里顿时就欣慰不已,这孩子果然是个孝顺的,每次不管有了什么好东西,总是想着他这个皇祖父,不像他的那些个庶子庶女们,一个个的都自私自利。 “皇祖父?!皇祖父您来了?!阿黎给皇祖父请安!”萧黎蹬蹬蹬地跑进内殿,看到老皇帝率先就跟他行了一礼,跟着就道,“皇祖父,阿黎不知道你已经到了,阿黎未曾迎接皇祖父,望皇祖父赎罪!” 老皇帝赶忙弯腰将她扶起来,“唉,我阿黎在膳房里忙活,皇祖父来你自然不知晓,有何罪可赎的啊?倒是你,一直在膳房里忙活,累了吧?” 萧黎就着老皇帝的手臂起身,眼睛都弯沉了月牙状,“不累!阿黎只是说,让他们做,皇祖父,既然您已经到了,那我就让他们传膳了啊?” “都已经做好了?!” “嗯,都已经做好了!” “好,那就传膳吧!” “得嘞,小冉公公,叫茯苓姐姐他们传膳!”萧黎随即就扭过头去吩咐着身后跟着的小冉公公。 “喏!”小冉公公快速地退出了内殿。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萧黎身边的四大贴身宫女加上巴陵长公主身边的几大贴身宫女,外加上膳房里的几个庖厨都就一人手捧着一道膳食进来了,然后放在不远处的雕花长桌上。 萧黎扶着老皇帝走了过去。 老皇帝看着那一道道冒着热气且色香味俱全,并在炭火上温着的各色海鲜菜肴,就问,“这就是容烨送你的那些海鲜?” 萧黎就点头,“嗯,是的呢,皇祖父,我给您说啊,这些海鲜可难可难运输了,听容烨身边的人说他们老家那边的人原本是装了几大缸子的货,还专门用了一辆马车来拉,可结果到京城之后也就堪堪的存活了几条海鱼跟几只大海虾,还有就是那么两三斤的扇贝跟几只的梭子蟹,最后他们自己家也没有怎么留,全都拿来给阿黎了,说拿来让阿黎做了,和皇祖父一起食用。” 老皇帝就道,“这海货东西确实不好保存,尤其还是这么的长途跋涉。” 萧黎就猛点头,“是啊,是啊,阿黎听说这些海货东西离开了大海就得尽快食用,不然它们就很容易死掉的,就因为上回阿黎跟容烨在茗肴集吃饭的时候,那后厨做了一道干海鱼菜,我就对容烨随意地说了一句,我说若是在我们这个地方能吃到活的海特产就好了,那味道肯定很鲜美。 容烨就说等有机会了他请我吃,我原本觉得这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也没有当真,却没想到容烨还真的让他们老家的人给我送来了活的海鲜,而且他还专门写了一张纸告诉我这些海鲜产品该怎么做。” 老皇帝就点头,“是啊,容烨这孩子确实是一个讲信义的人,阿黎,容烨这个人值得信赖,你可以与他深交!” 萧黎就点头,“嗯,我知道的,他一直都是阿黎最要好的朋友,皇祖父,您先尝尝这个豆腐鱼汤,看鲜不鲜?” 说着萧黎就他盛了一碗,然后又给她姑姑盛了一碗,跟着才是自己的。 试菜太监就拿出一根银针在老皇帝面前的碗里验了一下,跟着就又将每一道菜也验了一下,最后见那银针没有变色之后,大家这才端起碗用膳。 待老皇帝喝了一口鱼汤之后,萧黎就一脸充满希冀地望着老皇帝,“怎么样啊,皇祖父,好喝么?” 看着她那双灵动的大眼张得大大的,老皇帝就笑了,“嗯,好喝,很鲜,比平时食的河鱼要鲜美很多!” 萧黎就笑了,“那皇祖父等会儿就多喝一点,皇祖父,您再尝尝这个蒜蓉扇贝,”说着萧黎就又用面前的公筷为老皇帝夹了一只大扇贝放进一旁的碟子里。 老皇帝吃了之后,频频点头,“嗯,不错,不错,味道确实很鲜香,”随即他的暮光就又看向了桌上的另一道菜,“那是什么?” 萧黎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就道,“哦,那个啊,那个是大海虾,这个虾子可老大了,起码有五六斤之重,下午阿黎让他们处理的时候处理了老半天才将它给处理好,这个大海虾,一共有两只,一只阿黎让他们做了清蒸的口味儿,一只阿黎让他们做了姜葱爆炒的口味儿,两种口味儿截然不同,皇祖父,您都尝尝看。” “好,那皇祖父尝尝看,”说着老皇帝的筷子就伸向了那盘姜葱爆炒的口味儿,待吃过之后,他便又夹了那个清蒸口味儿的,待吃过之后,他便又频频点头,“嗯,不错,不错,味道确实都很好!” 说着萧黎就拿起一旁的小木勺,往老皇帝面前的那碗米饭上又舀了一勺橙黄色的东西,“皇祖父,那您再尝尝这个蟹膏跟蟹肉。” 老皇帝就问,“就是那个叫什么梭子蟹的?” 萧黎就点头,“嗯,就是它,容烨说这个螃蟹属寒性食物,不宜多食,要吃的话,最好是将它里面的蟹膏和蟹黄取出,然后再将它的蟹肉取出,最后再在锅里一起炒了,拌着米饭吃最是鲜美了,所以我今天也就将它们给掏了做成了蟹膏酱。” 老皇帝吃了又是赞不绝口,萧黎跟着就又给他布了些其他的鱼肉吃。 老皇帝在吃了之后就甚是满足地道,“朕这一生虽不成见过大海,但也还是吃到了正宗的新鲜海货,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是啊,我们身处内陆腹地,平时确实很难吃到这样的新鲜食材,儿臣今天食得,也长了不少的见识呢,就像那个大海虾,儿臣还从来都没有见过竟然有那么大的虾子呢,而且那肉质是那么的细嫩肥美。” 萧黎就又为她姑姑布了一筷子菜,“姑姑既然喜欢,那您就多吃点,今晚上咱们虽说都是食用的肉食,但是这些海货东西与那些猪牛鸡鸭羊的肉质不一样,它不腻,也不燥,更不胀肚子。” 她姑姑就道,“你也吃,别老顾着跟我和你皇祖父布菜。” 萧黎就道,“我已经吃了好多了呢,瞧,那些个扇贝我吃的比您和皇祖父加起来的还要多。” 两人就朝她的面前看了过去,就果然见到她面前的渣盘里堆着一大队的贝壳,还有那龙虾壳,老皇帝顿时就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动作还蛮快的啊?” 萧黎就道,“吃饭就是得要快,这样才不会挨饿!” “嗯,说得不错,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世人都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现在正值长身体的时候,得多食点饭菜,这样才长得高长得快!” “嗯,阿黎记着了,”萧黎又就点了点头。 跟着一家祖孙三代便认真的用起了膳来,这顿饭,他们足足地用了大半个时辰才结束,每个人都吃得是心满意足。 待他们将碗筷杯碟收拾下去,刚换上了茶水,却见到站在外面守候着的刘延公公突然小跑着进来禀告道,“启禀陛下,长公主,小公主,李美人和广陵公主来了!” 祖孙三代的脸上都就是一怔,萧黎瞬间便反应过来了,大致猜测到天明母女俩来这里所谓是何事,但是老皇帝和巴陵长公主的脸上则都是一片疑惑之色。 就只见老皇帝严肃着脸色直接就发话道,“让她们进来!” “喏!”刘延公公又立马地退出去宣旨。 展在外面的李美人母女俩在听到老皇帝的声音之后,都就露出了一抹的惊骇之色,“母,母妃,父皇怎么在此啊?!” 李美人就瞪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啊?!”可她的心理实则不如表面上所表现的那么平静,而是担忧慌乱不已。 萧雅的心虚都写在了脸上,只见她紧抓着自己母妃的胳膊就一脸六神无主的模样,“母妃,您说父皇是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啊?”父皇都在这里了,萧黎那个小混蛋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一个告状的机会! 李美人就又狠瞪了她一眼,“给我闭嘴!”她用眼神示意她没看到这里还有些别的人吗? 可萧雅现在已然吓得不轻,她一颗心想的都是:这事已经被父皇知晓了,她等下肯定会死得很难看!她现在满心满脑子的都是后怕,哪有注意到她母妃投过来的眉眼官司。 刘延公公虽不知这娘母俩之间的眉眼官司是何事,但是从两人的表情和反应来看肯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然那广陵公主也不会说出那么一句怕皇上知道了的无厘头的话来。 他虽没在皇上身边伺候,但是打小也是在这个宫里头长大的,而且后来又被皇后娘娘指派去服侍三公主殿下,自然也是见惯了世面的。 于是他便拱手朝两人道,“李美人,广陵公主,陛下宣你们进去!” 母女俩听到刘延公公的话之后,心里皆是一惊,那广陵公主眼里的惊惧之色他是看得清清楚楚,看来这母女俩的确是做了啥子亏心之事,不过他却假装没看到。 萧雅抓着她胳膊的手就又紧了紧,而且还不足地朝她母妃摇头,意思是她不想进去。 李美人就又朝她狠瞪了一眼,意思是,陛下在里头,是你不想进去就能不进去的吗? 萧雅抓着她母妃的手顿时就是一松,她自然知道她母妃刚才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是啊,陛下在此,哪能容得了她想怎样就怎样?可是,“母妃,我害怕!” 第159章 帝王佩 李美人心里也是一怔烦闷,然后就小声责备道,“害怕能有什么用?早知如此,你当时干什么去了?!” 李美人对这个女儿简直就是气愤到了极点,对她,她都不知道耳提面命了多少回,可她就是那脑子不好使,一个劲地去犯错,而且还多数地去招惹萧黎那个小丫头片子。 她也不想想,人家是嫡出,她是庶出,人家是嫡脉那一支唯一的一根独苗苗,陛下平时对她的疼宠都是怕含在嘴里会化了,捧在手里会摔了,看得就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 可她倒好,尽干些蠢事,还动不动连累到她这个母妃,想她也不蠢,陛下也是那么地英明神武,怎就生出了她这么一个蠢东西? 李美人现在是越看这个女儿越气愤,也越不顺眼,她恨不得就此跟她断绝了母女关系算了,也省得她到时候把自己给连累死! 萧雅此时也甚是后悔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可是她是真的怕被父皇厌弃了,然后褫夺了她的公主封号,她可没有忘记萧黎今天对她的那警告之言。 萧雅这会儿犹如那热锅上的蚂蚁是急得团团转,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李美人也是担惊受怕的不行,但是陛下在里面,她们不得不进,而且还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想着李美人一把抓起萧雅的胳膊就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将她往殿内拖了去。 萧雅条件反射的就想要挣脱,李美人一个猛地扭头就将朝她狠瞪了过去,“你不进去,那就等着你父皇更严厉的惩罚吧?” 果然,萧雅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她只能被动的木讷的随着自己的母妃进入到大殿之内。 看着端坐在主位上那道威严的身影正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们母女俩,李美人的心顿时就七上八下了起来,但是多年的皇宫生活经验,又不得不迫使她努力的镇定下来。 她强压下心中的那份惊惧,拉着萧雅上前去跟老皇帝行礼,“臣妾见过陛下,”在她起身的时候又看到一旁的巴陵长公主和萧黎,随即又微屈膝行礼,“见过长公主,小公主!” 巴陵长公主和萧黎随即也朝她回了一个晚辈的半礼,“李美人?!” 李美人见自己的女儿竟然没反应,遂又就伸手扯了她一把,示意她赶快给老皇帝和巴陵长公主她们姑侄俩行礼。 萧雅打从一进入这道殿门,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片,心里就只重复着一句话:完了,完了,她完了! 但是被她母妃那么用力一扯,她便又回过了神来,她一脸茫然地望着她母妃,她母妃再次地给她使眼色,可是她却理解错了,以为是她母妃让她向老皇帝他们认错,于是她赶忙就跪到了地上,一个劲地向老皇帝哭诉着道,“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今后再也不敢了,求父皇饶过儿臣这一回!” 瞧她这模样,老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巴陵长公主则是一头的雾水,萧黎的嘴角就忍不住地扬了起来,可是眼里却是一抹兴味的嘲讽之意。 李美人此时连死的心都有了,这个蠢东西,她是让她向老皇帝行礼,她在干什么?她竟然误以为她在示意她让她向老皇帝认错! 这老皇帝都还没有吭声,她就这么急巴巴地去认错?这算是怎么一回事?李美人此时虽然是恨不得上去几个巴掌将她给扇清醒点,但她在老皇帝的面前是绝不敢造次的,于是也只得立马地跪下去认错,“陛下,阿雅她年少不懂事,今日在宫外不小心得罪了小公主,臣妾是领着她来向长公主和小公主赔礼道歉的。” 听说她得罪了阿黎,老皇帝和长公主父女俩的眼神就都不约而同的朝萧黎看了过去,老皇帝就问,“怎么回事?!说清楚!” 李美人和广陵公主母女俩心里皆是一怔咯噔,都不约而同的就抬起头来朝老皇帝几人望了过来,见他们都还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母女俩顿时就后悔了,原来人家萧黎还并没有将这事告知老皇帝啊?不仅还没有告诉老皇帝,就是连她的姑姑也都没告知,她们这上赶着认错认罪是不是也太急切了些? 看到她们母女俩那一副悔得肠子都青了的模样,萧黎的心里一阵冷哼,于是也就毫不给她们留情面的道,“哦,也没什么,就是六皇姑今天领着几个要好的富家小姐去我那首饰铺子里买首饰,按照我店铺里的那些首饰的质量和工艺来说那些价格也定的不贵。 皇祖父您是知道的,那些首饰上镶嵌的主子都是您之前赏赐给我那些东珠来的,那些富家小姐们都没有说什么,可我六皇姑恁是觉得我那些首饰卖得贵,恁是要让我店中的掌柜的给她们降价。 可是我掌柜的说降不了,那价格都是很公道的,哪知这话就把我六皇姑惹毛了,然后六皇姑就在我那店里耍了一下横。 说什么她知道那家店是我开的,她说她是我的姑姑,就算是她每个月来我那店里挑上几套白得的首饰我这个做侄女的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还说什么我还会说是这是我孝敬给她的。 然后我那掌柜的就说要不让她来找我沟通,让我亲自给他一份赠送或者打折的手书送去,亦或是让我身边的管事亲自去向他只会一声也成,这样他也就算不难做了。 哪知我六皇姑听后,就对我那掌柜的恐吓说,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她让那掌柜的打铺盖卷儿走人。 这些话好巧不巧地就正好被前去视察店铺情况的我亲耳听到了,然后我就进去跟六皇姑讲了几句道理。 说我开店铺是做生意的,这京里的皇亲国戚那么多,不论是远的还是近的都跟阿黎占那么一点的血脉关系,若我今日给六皇姑开了这个口子,那以后被人也来我家的铺子里买东西,届时也让我白送他们几件或者打个折什么的? 那我这个生意还做不做了?我岂不是就成了那败家的散财童子了。我六皇姑大底是听我这话之后有些不大高兴,然后就气哼哼的转身走了!” 老皇帝和巴陵长公主听了之后,父女俩的心里都很是不高兴,不过由皇帝在此,还用不着巴陵长公主出声,只见她神色是有些不大悦地盯着下首跪在地上的两人。 果然,老皇帝顿时就勃然大怒道,“放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你一个做姑姑的还去自己的侄女儿店里打秋风,你简直就是丢尽了我皇家的脸面,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说着老皇帝就直接地抓起了自己手边的茶杯想也没想地就朝萧雅那处用力地砸了过去。 他那动作来得突然,而且打小也是个练家子,再加上此时那萧雅母女两内心里都担惊受怕的不行,身子都都成了筛糠样,哪还能分出心思去躲?那准头率自然是高得很,不过好在萧雅是弯腰匍匐在地的,那茶杯才没有落在她的脸上,只砸在了他的背上,可还是让萧雅吃了一击重痛,不然那茶杯若是落在她的脸上,她那张脸非得破相不可! 萧黎和她姑姑也是诧异不已,没想到老皇帝竟是如此的盛怒,不过姑侄俩很快就又镇定了,这萧雅也着实该教训一下子,让她长长记性,别动不动的就像那个苍蝇似的跳出来恶心人。 她们实在搞不懂,她怎么就那么喜欢来招惹她们呢?她们又没有怎么得罪过她啊?而且当初她在开她那间成衣铺子的时候,萧黎可是给她出了大力气的,而且他们姑侄俩还给她送上了一份大礼去恭贺她! 看来有些人,就是那样,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感恩的,甚至还会觉得是理所应当,若是你一旦没有满足他的要求或者是胃口她就会将你记恨上,甚至是把你视为仇人,显然这小雅就是那样的人。 听到女儿吃痛的声音,李美人知道陛下这是动了怒,遂就一个劲的磕着头,“陛下,陛下赎罪啊陛下,阿雅她知错了,她以后再也不敢了!” “是啊,父皇,儿臣是真的知错,儿臣以后是真的再也不敢了!”萧雅顾不得后背上的疼痛,也赶忙一个劲地向老皇帝磕头求饶着。 看着她“嘭嘭嘭”地磕头的样子,萧黎的眼角就忍不住地抽了抽,唉呀妈呀,她看着都疼,这也太实心眼儿了吧? 巴陵长公主依旧是一副清冷的神情。 看着她们母女俩那样子,老皇帝的眉头就皱更厉害了,眼里也染上了一丝厌恶的神色,“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人家别的小姐都没有觉得那些珠宝首饰的价钱贵,可你却跳出来拆自家人的台?有你这样当人姑姑的吗?你简直是连那外人都还不如啊你!” “父皇,父皇儿臣错了,儿臣是真的错了,儿臣以后是再也不敢了!”萧雅听到老皇帝如此说,心里顿时就慌乱不已,立马就跪着行到了老皇帝的面前,伸手拉着他的衣摆就满面泪痕地向他求着饶。 老皇帝一脚将她掀开,“既然那么不满足你得到的,那么你这个广陵公主就别当了,从今天起就降为广陵郡主吧,封地也由原来的减少一半!” 萧雅母女俩听罢,顿时就如同被抽走了浑身的精气神儿,整个人跪在那里就想个失去了知觉的木头桩子。 李美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立马也就爬到了老皇帝的面前去向他求饶道,“别,别啊陛下,您就是重重地打阿雅一顿也别剥夺她的公主封号啊?!求陛下收回成命,别剥夺了阿雅的封号!” 老皇帝垂眸冷眼地看了一眼面前哭得已然花了妆的女人顿觉得更是厌恶,他将衣摆一摔,那李美人抓着她衣摆的手就落了个空,跟着便厉声地训斥道,“都是你这个贱人,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平时就喜欢耍些小聪明占些小便宜,瞧你把你自个儿的女儿都教成了什么样子? 你上不得台面,就连你的女儿也被你教得如此的上不得台面?一个皇室公主,朕赐她那么大一块封地,她还在京都最繁华的街道上开着那么大几间铺子,竟然还不知足地跑去自个儿侄女的店铺里去盘剥?就这样自私自利,又不讲情面的人有何资格做朕的公主?” 听了老皇帝一句一个贱人,一句一声上不得台面,李美人顿时便是绝望到了极点,陛下终究还是厌恶了她! 只见她的脸上一片灰白,再也喊不出求饶的话。 萧雅也是,她也知道父皇这是厌恶了她! 老皇帝见她们娘俩那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顿觉得晦气,于是就道,“都给朕滚回去吧,看着就闹心!” “喏!”母女俩哪还敢多待?急忙就向他行跪拜之礼,连原本带来的赔礼致歉之物都忘了留下,就急急忙忙地领着人回宫了。 带萧雅她们母女俩离开之后,萧黎即刻就跑到老皇帝的面前去拉起他的手就一脸担忧地撒娇道,“皇祖父,您别生气了,生气伤身,其实阿黎都没想过要六皇姑计较这些的。” 老皇帝看着她那懂事的模样就是甚为的心疼跟感动,这孩子就因为没有父母,所以他们那些人就总是阳奉阴违的暗地里欺负她。 老皇帝越想就越是气,突然他就遣退了殿内的一众人等将自己怀揣着的一块龙形玉佩拿了出来递向了萧黎。 “阿黎,记着,你是皇室最尊贵的嫡公主,皇祖父赐你这枚玉佩,你以后拿着这枚玉佩,要是再遇到那种不开眼的,主动跑到你面前来滋事生事的,你尽管处罚了他们便是,是打是杀,你自己看着办,不管那人是皇室的宗亲王爷公主,还是外面的地痞流氓,朕倒要看看还有谁敢藐视皇威,不敬尊者?!” 巴陵长公主和萧黎的脸上皆露出了一抹惊诧的神色来,他们没想到老皇帝竟然会赋予她生杀大权,而且这生杀大权的范围还包括皇室里的王爷公主。 姑侄俩的心里此时无疑是震惊和激动的,不过两人面上都没有显,萧黎微张着小嘴儿假装被惊讶住了神色,而巴陵长公主则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上前来道,“父皇,这龙形玉佩可是您的贴身之物,您给了阿黎似有些不妥?!” 老皇帝扭过头来一脸不悦地瞪着她反驳道,“有何不妥?朕就是要给她这块玉佩,让那些时刻都想要算计和欺负她的人知道,朕的嫡皇孙不是谁都可以来招惹和欺负的,他们在招惹和欺负她之前该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看是他们的拳头硬还是朕的拳头硬?! 你这个做姑姑的,一味的就只晓得忍气吞声,退避三舍,觉得跟他们应以和为贵,那有的人是你一味的忍气吞声退避三舍就能解决问题的吗?这么柔软的性子怎么能把朕的嫡皇孙给平安顺利地抚养长大?!” “喏,是儿臣说错话了,儿臣多谢陛下赐予阿黎这款龙形玉佩!”巴陵长公主立马就俯身屈膝道。 萧黎假装被她皇祖父对她姑姑的那一顿训斥给惊得回过神来,立马就仰着头望着她的皇祖父替她姑姑说好话道,“皇祖父,您别责怪姑姑,姑姑她待阿黎很好,像亲生母亲般的,不管有什么好的东西姑姑她首先的都是紧着阿黎来,阿黎很感激姑姑她对我的照顾和关心,还有疼护。 姑姑她就是心善,不愿与人结怨,其实也没有什么人敢来欺负阿黎,阿黎也不是那软柿子,任谁都可以来捏一下的,毕竟阿黎可是皇祖父您的孙女儿,也经常受您的教导,您看六皇姑今天在阿黎的店里可就没有占到半点的便宜不?她想在我那里便宜的买到那些珠宝首饰,阿黎都没能让她如愿呢!” 老皇帝听了她的话,又看着她那乖巧伶俐的小模样,心瞬间就软化下来了,“阿黎就得这样,不能让任何人都欺负了去,以后不管有没有皇祖父在,你都得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嗯,阿黎记住了,”萧黎仰望着老皇帝就认真地重点了一下头,跟着就捧起了自己双手,“阿黎多谢皇祖父赐玉佩!” 老皇帝将玉佩放到她手里,交代道,“好好的收着,别弄掉了,这块玉佩在任何时候都有效,哪怕是朕百年之后!” “喏!”萧黎手捧着玉佩恭恭敬敬地给她皇祖父行了一礼,跟着就将那玉佩给揣进了怀里。 老皇帝就看了巴陵长公主一眼,“待过两天我让人再送来一块玉佩你再让她佩戴。” “喏!”巴陵长公主虽然不知道父皇为何如此说,但是她却还是恭谨地应了。 老皇帝抬头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就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皇祖父就回宫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喏!” 姑侄俩又对着老皇帝行了一礼。 老皇帝领着一行宫人离开了,待他一离开之后,巴陵长公主立马就遣退了重新回到殿内的一众侍候着的宫人,然后只留下了彩屏姑姑和刘延两人。 刘延知道长公主这是有话要对小公主说,遂十分上道且有眼力劲就主动地到殿门口去守着了,并为她们姑侄俩掩上了门。 “姑姑,姑姑刚才受委屈了,”萧黎走至她姑姑的身前,拉着她的手一脸神色认真地说道。 巴陵长公主摇了摇头,脸上眼里皆是笑意,“这算不得什么委屈,你皇祖父赐你这么一块象征着他身份的玉佩,咱们总得是要象征性的做下样子的。” 萧黎就点头,然后就掏出她皇祖父赐给她的那块玉佩就认真地看了起来,脸上也皆是笑意。 巴陵长公主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待她看清了那块龙形玉佩之后,她心里大大地吃惊了一回,同时也激动得不行,她一把抓住萧黎的小手就道,“阿黎,这东西,你可得仔细地收好了,千万千万不能给弄丢了,而且也不能示意给任何人看,姑姑也终于明白了你皇祖父离开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嗯?!姑姑,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阿黎怎么听不明白?!”萧黎扑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珠子,一脸的疑惑。 巴陵长公主就跟她道,“傻孩子,这块玉佩不仅仅是你皇祖父的贴身之物,这更是我大魏朝历代帝王帝位的传承之物,你皇祖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赐予了你,你可知这是什么意思?” 萧黎的眼睛就瞪得更大了,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大魏朝历代帝王帝位的传承之物? 她虽然已有隐隐地感觉她皇祖父在将她朝那个方向在培养,但是她皇祖父也一直都没有说,所以她便也没有怎么地放在心上。 就想着她皇祖父若是将来将大位传给她也就罢了,若是不传给她,只要下一任帝王想要对她和她姑姑不利,她不介意将那个皇位从他的手里夺过来。 但是皇祖父今日突然地就将这么个重要的物件赐给了她,也便让她明白了他的具体心意,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个不明白。 “可是姑姑,那象征着帝王帝位的传承之物不应该是玉玺跟圣旨么?怎么还有这块玉佩的什么事儿啊? 我以为这块龙形玉佩也就是皇祖父腰间众多配饰中的一块呢,这块玉佩能代表着他的身份,当我遇到难处时,我可以拿出这块玉佩来吓唬吓唬对方。” 她姑姑就道,“圣旨可以造假,但是这块龙形玉佩和那玉玺却是造不了假的,因为它们本身是出自一块玉石的,这块玉石后来被工匠师傅从中间一分为二地雕刻成了一方玉玺和一块帝王佩。 之所以说这帝王配和玉玺做不得假,那是因为它们的玉身里都隐藏着一条龙,你仔细的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一条小青龙在里面?” 萧黎拿起那龙形玉佩对着光线就照了起来,还真的是有一条小青龙在里面盘卧着,“咦,姑姑,还真是奇特哈?”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这玉石,埋在地底下不知道多少万年,才形成了它独特的图案,试问又有哪一块玉石是与它完全一模一样的? 正因为这么奇特,所以当初的皇帝才选了这块玉石雕刻出了玉玺和这块帝王佩,觉得这是上天的旨意。 你皇祖父的配饰里虽然是有几块造型相似的龙形玉佩,但是只要你不拿出这块玉佩来在人前显示,即使是别人听说了你皇祖父赐予了你一块自己的贴身玉佩,谁又能想到是这块? 难怪你皇祖父说等过两天他再着人送一块玉佩过来,届时你再佩戴,那块龙形玉佩也是能吓唬到人的。” 萧黎知道里其中的厉害关系,遂便也郑重地点了点头,“嗯,阿黎知道了!”说完她就又赶忙地将手中的玉佩给重新地揣进了怀里,她想着待她晚上回到自己的寝殿中之后再好好地将它给藏起来。 第160章 臣等不敢! 李美人母女两一回到自己的宫中,李美人实在是再也压不住心中的那股愤怒之火,反手一巴掌就将萧雅给扇趴到了地上。 “没用的蠢东西,就是到手了的东西你都守不住!” 看着盛怒当中的李美人,整个殿内的宫人都齐刷刷地趴附在了地上,一个个害怕且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受到了牵连。 李美人这一巴掌是用了全力的,她不仅在那萧雅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巴掌印,更是将她的嘴角都打出了血了。 她见萧雅趴在那里是一动也不动,那气就更不打一出来,指着她就厉声地训斥道,“你说你我都给你说了多少道,那萧黎你不要去招惹她,不要去招惹她,可你为什么就听不进去呢?偏要跟我反着来! 我问你,这下可好了?原本的公主之位现在没了,变成了个郡主,原本的一大片的封地,这下也好了,缩水了一半大半! 你自己有几间铺面,那每天的进项也不少,你干嘛还去贪图那点小便宜?阿黎那铺子里的珠宝首饰的确是做的很精美,很吸引人眼球,可你难道就缺那几金几十金的购买钱? 你去贪占那小便宜不说,却还领着那么多的人也去贪占那小便宜?你领着那么多的人去贪占小便宜不说,却还在里面大言不惭,大放厥词! 怎的,你以为你娘我是很得盛宠吗?你也是那受宠的公主吗? 这我都都不想说你了,就你刚才在东宫的表现,我是恨不得一巴掌呼死你!我让你给你父皇行礼,可你却分不清状况地急吼吼地就去跟你父皇认错? 我平时教导你的要察言观色呢?你都没弄清楚状况就以为阿黎将那事情给你父皇告状了,这下可好了,话已经出口了,你就是想改口也改不了了,还害得我也跟着你一起承认错误。 你父皇厌恶了你,连带着我也厌恶了,在这个深宫里头,我原本还指望着你能够给我争气点,可你倒好,不但指望不上你,还一次二次地为你收拾烂摊子,操碎了心,你这是在把我往死路上逼啊你!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我是怎么教导也没用,就这样吧,以后我也不管你了,你爱怎样就这样吧,”说完李美人就让人来将萧雅扶回了她自己的寝殿,而她自己则是一副很累的样子。 有宫人就欲上前伺候,李美人就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喏!” 众宫人齐声应着,然后齐齐地退出了殿外。 大宫女红叶就走上前五替她揉按着太阳穴,且劝慰道,“主子,您莫要气了,郡主她还小,性子就难免桀骜了点儿,待她再稍微大些,就懂事了,届时她便也明白了您对她的那一份良苦用心。” 李美人就是一哼,“她小?她哪小了,翻过年去就要及笄了,就可以嫁人了,她小,她能有萧黎那个小丫头小? 你看那才多大个人儿啊,就如此的沉得住气,我今天也是乱了阵脚,那小丫头片子原本就没有打算跟她皇祖父或者姑姑告阿雅的状,或者是她已经忘记要跟他们告状这一事。 都怪我急哄哄地领着她去东宫赔礼道歉,是我预估错了,我以为小孩子嘛应该都是喜欢向大人告状的,所以就怕那事情被陛下给知晓了,就赶忙去了东宫。 若是我跟阿雅今天不去东宫,就不会碰见陛下,或者明天再去,也就不会碰上陛下,就算是去了,碰见了陛下,只要她不急着自己跳出去向陛下认错,这祸也就躲过去了。 这下可好了,公主的头衔没有了,封地也有原本下辖的是个县变成了两个县,更主要的是陛下连带着我也厌恶了,这以后恐怕的封赏也不会怎么有了,简直是气死我了!你说我怎么就生出了那么个蠢笨的东西?我身上的精明劲儿她是一点儿也没有学到。” 那红叶就继续的劝慰着她道,“美人,要奴婢说,这是您跟郡主今天运气不佳所致,不然你们也不会好赶不赶的在那里碰见陛下。 陛下是何许人啊?那身上的龙威是那么的强大,谁见了不会害怕啊?郡主她也只是当时被吓住了,所以才没有想到那么多。” 容烨回到家里,他母亲去五仙观上香还没回来,所以直到晚膳后他才有机会将萧黎送他母亲的那几件首饰拿给她。 “父亲,母亲?!” “阿烨,找父亲母亲可是有什么事?”忠武侯夫妇俩正在房里说话,容烨却突然来了。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阿黎给母亲带了几件首饰,我拿给母亲,”说着容烨就将手里捧着的一叠三个首饰盒子递到了他母亲的面前。 忠武侯夫人听说是萧黎送给她的,顿时就欢喜不已,“哎哟,这孩子还送了我首饰啊?”说着她便伸手过去将那几个首饰盒子给接了下来,跟着就打开了其中一个。 当看到里面躺着的是一整套的精美首饰,有一只被雕刻成一朵玉兰花形态的精美翡翠簪子,有一对同样是被制作成精美耳饰的同材质耳环,还有一对翡翠镯子跟一条金镶玉的精美项链时,她顿时就被惊讶住了。 “阿烨,这也太贵重了吧?不说这些首饰的新颖和精美程度,就单论这些首饰的材质,母亲也知道这是价值不菲的,这可不是普通的碧玉,瞧这透亮水润的品相,恐怕也只有皇室之人才能拥有吧。” 忠武侯在一旁看了就道,“这种玉石一般的皇族之人都是没有资格拥有的,由这种玉石制作而成的珠宝首饰跟配饰我也只瞧见过几个人佩戴过。 一个是陛下他本人,他有一块这样的龙形佩饰,另一个就是蜀国公主萧黎,浴兰节的时候陛下曾亲手赐了她一块与陛下同色同材质的配饰,还有就是已故的皇后娘娘跟太子殿下,以及城阳长公主三人。” “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怎敢收啊?”忠武侯夫人顿时就大骇。 容烨就道,“母亲,不用紧张,阿黎跟陛下的那块配饰跟这个的材质不一样,他们的那种是纯绿色,不含一丝杂质的极为罕见稀有的一种玉石,听阿黎说好像是叫什么帝王绿。 阿黎送您的这套首饰虽也为翡翠,但是却是为芙蓉种翡翠,它因如出水芙蓉般纯净清秀,所以才冠此名,这种玉石虽也极为名贵,但是却不及帝王绿,母亲不用担心僭越了,是可以佩戴出去的。” 忠武侯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容烨就笑道,“母亲,阿黎比我们想象中懂得的东西要多得多,像这种低级的错误她是不会犯的。” 忠武侯夫人就点了点头,然后容烨就示意他将下面两个盒子也打开来看看。 忠武侯夫人依言了,随即又打开第二个,只见里面是一只由红色珍珠,黑色珍珠,还有白色珍珠,外加一种蓝色羽毛粘连成一朵栩栩如生的芙蓉花金簪。 “哇,这簪子可精致真漂亮,这是什么材质,什么工艺的?以前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啊,”忠武侯夫人拿在手里就有些爱不释手。 看到自己母亲喜欢,容烨嘴角就微微地勾了起来,跟她解释道,“母亲,阿黎说这上面的金线叫掐丝工艺,这粘连在一起的羽毛叫点翠,它是由一种色彩极为鲜艳的鸟的羽毛粘连而成,因为这种颜色是天然生成,所以这首饰不管是放置多少年其色泽依旧是最初新做的般,永不退色。” “哇,这么厉害?!”忠武侯夫人就又是惊叹不已,跟着她便主动地打开第三个盒子,就见里面躺着的是几朵开得正艳的鲜花。 忠武侯夫人顿时就笑了,“小公主这是在哪儿找的这么几多鲜花啊?不过这个时节能找到这么几多娇艳的花儿着实是不易。” “母亲,你认真看一下,”容烨就提醒他母亲道。 忠武侯夫人不解,不过还是依言地拿起了其中的一朵认真地端详了起来,“没有什么的啊,好着呢,都开得正艳。” 容烨就道,“母亲,这些花并非是真花,而是一些仿真花。” “仿真花?!”忠武侯夫人就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她随即就又仔细地端详着手里的花朵,“谁不会吧,谁能将假花做得这么的逼真?” 容烨就道,“母亲,是真的仿真花,阿黎说开花都有时节,过了时节就败了,她做这种仿真花的目的就是要它们永不言败,让天下的女子不论在什么时候都能簪上最美的花朵。” 忠武侯夫妇听罢,心里都忍不住地惊叹,尤其是忠武侯夫人,那简直是对萧黎赞不绝口。 “天啦,这小公主咋就这么心思灵巧能干聪慧呢,瞧她这些珠宝首饰件件精美无与伦比,她简直就是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嘛,难怪我听说她那间珠宝首饰店里的生意好得不得了,每天都是有络绎不绝的客人,我咋感觉不管啥子麻烦的事情在这孩子的手里那都不是什么事。” 容烨的眼里就染上了一丝浅淡的笑痕,心道:确实如此!不说别的,就说容礼今天回来,他跟他说那皇商甘槐家的几个夫人小姐在看到那甘二小姐带回去的那些珠宝首饰的时候,母女两个也忍不住地对那些珠宝首饰的样式和精美的做工给深深地吸引住了。 然后母女几个当即就不受控制的让家里的几个家丁抬上了几大箱子的金饼去阿黎的首饰铺子挑选首饰去了,瞧那阵仗估计不买个几万金的珠宝首饰是不会罢手的,他当时就看得咂舌,是深深地被那种暴发户的行为给震撼住了。 忠武侯就道,“我也听说了,说去她那店铺里去光顾的都是些皇亲国戚,还有勋贵,大户人家的小姐跟夫人,我还听说她那店铺里的东西卖得有点贵,不过今日瞧见,倒也值得。” 容烨就点头,“确实有点小贵,不过一分价钱一分货,阿黎那店里的东西确实都是精品,而且还有很多都是孤品,一个款式也只有一套首饰。” 忠武侯夫人就问,“那我手里的这些珠宝首饰也都是孤品?” 容烨就点头,“自然!” 忠武侯夫人随即就感叹道,“哎哟,我得怪怪呢,那岂不是更值钱了,简直就是无价之宝嘛?” 容烨微微地笑了笑,便转了话题,“好了,父亲,母亲,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便早些的歇息吧,孩儿也要回自己的院子里了。” “好,去吧!”忠武侯就朝他挥了挥手。 忠武侯夫人却立马唤住他道,“唉,阿烨,你若再见了那小公主你替母亲向她道谢一下,如今咱们家身份敏感,我跟您父亲都不适合和皇室中人走的太近,你不同,你跟小公主之间的友谊是在你未建立战功之前就建立起来,而且你们一直都关系要好,整个燕京城里的人都是清楚的。 我跟你父亲贸然地与东宫的人有来往和走动的话,势必会引起有些人的无端猜测,那样说不定反而还会给长公主和小公主带去不必要的麻烦,若是平时只有你跟小公主有些来往走动倒也不至于。 不过若是小公主和长公主那里有什么需要的话,我跟你父亲暗地里还是能帮衬一二的。” 容烨就看向自己的父亲,就见武成候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容烨便明白了,“好,孩儿知道了。” 待容烨离开之后,忠武侯夫人就道,“哎哟,这么贵重的礼物,我都感觉明天给她们送过去的土特产都有些拿不出手了。” 忠武侯就安慰她道,“夫人,心意到就好了,那小公主跟长公主也不是那般爱计较的人,况且,她们可是陛下最疼宠的两位公主,什么样的好东西她们没有见过?你想啊陛下连帝王绿的翡翠配饰都舍得给那小公主,就更别肖说其他的了。” 忠武侯夫人想想也是,虽就道,“行,那就听你的!” 忠武侯就道,“这就对咯,与人相处贵在真诚,以真心待真心!” 忠武侯夫人就点了点头。 仅仅一个晚上的功夫,广陵公主领着几个闺中的好姐妹去自家侄女蜀国公主的珠宝首饰铺子里打秋风的事情就被传的是整个燕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 又不到半天的功夫,广陵公主被陛下重罚,由原先的广陵公主降为了广陵郡主,封地也由原来的所辖四县便成了所辖两县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与此同时,还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便是陛下见自己的小孙女被自己的亲姑姑如此的欺负,当即他便摘下了腰间的一块龙形玉佩赐给了她,说那块玉佩能代表着他,以后就让小公主随身佩戴着,若是再遇到那种不长眼的,直接拿出那块玉佩办理了他便是,不论生死,不管那人是皇室的宗亲王爷公主还是后宫的嫔妃,亦或是外面的地痞流氓,只要敢对她不敬不利,她就有权处置了那人! 大家听罢,都唏嘘不已,觉得这老皇帝对这小公主当真是宠溺的紧,已然到了骨血里了。 于是有人就坐不住了,当即就在朝堂上跳了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御使大夫曹寅,“陛下,臣听闻坊间传言,说陛下因为广陵郡主之事而还特意地赐予了蜀国公主一块贴身的龙形玉佩,臣斗胆一问,不知可有此事?” 老皇帝盯着他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是有此事,怎么,有何不妥?!还是说曹御史有意见呐?!” 曹寅心一惊,立马就跪下去道,“臣不敢,臣只是就是论事。” 老皇帝就道,“那好,那你就给朕好好地当着这满朝的文武大臣们论论,看朕有何不妥?!论的好,朕重重有赏,论的不好,你便知该当何罪?!” 说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老皇帝身上的帝王之位无形中盛放,曹寅当即便感到一股无形之中的威压传了出来,让他顿时的害怕不已,老实说他都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行为了,可是他话都说出来了,而且陛下已然下了旨,他就是想反悔已然是不行的了,于是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陛下疼爱自己的孙女儿臣能理解,但是陛下不能太过了,那龙形玉佩乃是陛下的贴身之物,有代表着陛下的意思......” 老皇帝不待他后面的话说完,就从中打断他道,“要不是朕的贴身之物朕还不赐予呢,朕有那么多的龙形玉佩赐她一块又有何妨? 朕的几个嫡子嫡女就只给朕留下了这么一根独苗,朕还不能多疼着她些了?” 那曹寅就大着胆子抢白着他道,“陛下赐予了蜀国公主一块玉配原本也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陛下您却赋予了她生杀大权,还无论是皇室宗亲的王爷公主,亦是后宫的嫔妃。 陛下您这样是容易将蜀国公主给惯坏的,到时候她将会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里,只要别人稍有点得罪她,或者是稍有些不顺她的心意,以及她稍有些看不顺眼的,她都可以毫无所顾忌地将人给打伤弄残,甚至是取人性命。 她现在本来就还是一个孩子,心性不稳不定,若是再被那有些有心人的挑唆和利用,那她将来是要闯大祸的!所以臣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 “放肆!一派胡言,妖言惑众!”老皇帝直接就将面前案几上的一个正散发着袅袅香烟的小香炉抓起来朝曹寅砸了过去,曹寅被砸了个正着,虽然没有砸在头上,但是却也是砸在了他的胸口上,让他生生地吃了一记疼,发出了一阵闷哼。 满朝的文武大臣看到这一幕都是心惊不已,在为这曹寅捏了一把汗的同时,也对老皇帝惧怕不已,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随便地点几个人发泄,于是大家都一个个的低垂着眉眼,身体站得笔直,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 老皇帝盯着他的眸中喷了火,“你将朕的皇孙看成什么人了?啊?!朕的皇孙年纪虽小,可却并不是那种心性残暴,随便受他人几句挑拨蛊惑之言就会意志不坚,做出那种出格的傻事的蠢笨之人。 你们也都看到了,朕那皇孙即便是被朕封为了蜀国公主,她也没有骄傲自满,飞扬跋扈,不将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更没有做出过什么仗势欺人,伤天害理之事。 相反的,她一直都是一个谦恭有礼,慈柔嘉懿,温文仁德的孩子,你们好些个朝中的大臣也是见过那孩子不少面的,她可曾有在你们面前趾高气扬,颐指气使,对你们吆五喝六,有不恭敬之处过?” 下面的重臣齐齐拱手回道,“不曾!” “这不就是了?!”老皇帝环视着大殿里的所有人一圈,继续道,“朕的皇孙不但对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不尊不敬之处,而且还对你们都礼遇有加。 今年灾情这么严重,与他国又遇战争,朕的皇孙深明大义,不仅将她整个封地上的粮钱都捐献出来了,甚至还将她所有羽绒所置换得到的粮食都捐给了朝廷用作军费开支和赈灾之用,以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 你们不但不念她的好,反而还在这里对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妄测她,编排她,诽谤她,一个孩子,还不到十岁的孩子,她有何错之有?你们就这么点心胸,比针眼子还小?就这么的不待见她?容不下她?你们就这么地想让朕最后一丝的嫡系血脉也消失吗?” 众朝臣立马齐齐地跪下,直言“臣等不敢!” 老皇帝盯着他们就冷笑道,“哼,不敢?!我看你们敢得很呢?打从那孩子从牢狱中出来之后,你们中的某些人就一直的暗中小动作不断,不是去为难她,就是去欺负她,还妄图想害她性命,朕连自己的皇孙都护不了,如何能护好天下的黎民苍生? 朕告诉你们,朕就是要赐给她那块玉佩,以后若是谁有不服,再去找她麻烦,死伤自负!朕今天也明确地将话挑明了,朕就是要她活着,好好的活着,长长久久,长命百岁地活着,以后谁要是对她的生人安全构成了威胁,那就是不忠,不孝,不臣,朕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老皇帝向来就是一个乾纲独断之人,满大殿的朝臣们听了老皇帝的这些话之后,再次的大气都不敢出,又齐声声地直言说“臣等不敢!” 即便是在场的几个萧黎的皇叔们,他们心里再不甘,再不满,觉得老皇帝这是偏心的没边儿了,也不敢有任何的异议,只得附和着其他的朝臣们一起说“不敢!” 不过也有人是真心替萧黎高兴的,那就是容烨他们父子两,还有就是荣郡王以及朝中的其他几位忠臣良将。 老皇帝见下面的众人都不吱声,随即目光就看向了仍旧还跪在大殿中央的御使大夫曹寅,曹寅此时也没有任何的话可说了。 陛下虽说是赐予了蜀国公主一块龙形玉佩,不过她不是也还没有使用么?而且她也还没有做出过什么出格的坏事来,他刚才就那样的预判她好像是有些不大妥当,也有些小肚鸡肠之嫌,毕竟人家也的确是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你就那么地针对人家,是个谁都会觉得他是落了下乘,此时的他的心里是无比的紧张和害怕,还有深深地自责和后悔,当然他这个自责不是对萧黎,而是觉得自己之前没有思量清楚,鲁莽行事了,他害怕老皇帝这回是不能轻易的饶了他。 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老皇帝在对着他盯了一会儿之后就道,“曹寅,你身为御使大夫理应深知我大魏朝的律例,你在弹劾他人之前凡是都要讲究个证据的,没凭没据的,仅凭自己的猜测和臆想就对他人进行武断的诽谤和妄断。 你今日的所言所行,已完全的不合一个御史大夫之职能,朕看御史台的这份职务你已无能再胜任了,就这么着吧,你就卸去御使大夫之职,从今往后你就闲赋在家当你的闲散侯爷吧,而被你空缺出来的职务就让你之前的属下御史中丞王国章来胜任!” 王国章一听,立马就出列跪在了大殿的中央,执着笏板朝坐在最上首位的老皇帝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喏,谢陛下隆恩!” 曹寅一听,便知道自己大势已去,遂也不再做挣扎,挣扎也无用,说不定再惹怒了老皇帝他对自己的处罚更甚,于是他也就闭了一下眼之后也就对老皇帝叩首谢恩了。 第161章 在外面守着 下了朝之后,大家走在宫道上,然后就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了起来,“陛下对这个蜀国公主看来的确是看得很重啊?” “那能不重嘛?整个嫡系一脉现如今也就只剩下了她那么一根独苗苗了,陛下想把嫡系那边的血脉延续下去,也就只能靠着这个小公主了。” “要我说陛下现如今这般做派,又何必当初呢?!” “唉,王大人,慎言,慎言!”身旁的几个人立马就朝四周小心地看了过去,提醒着道。 “哦哦哦,对对对!”那王大人自知自己刚才是失言了,于是也赶忙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心地朝四周望了望,发现他们几个人的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放心了些。 然后跟着有人就又小声着道,“唉唉唉,我听说廷尉府这回派去扬州的人并没有什么收获,不仅没有查出那些粮钱的下落,而且也没有找到那抢劫的作案之人,陛下这心里是窝着火呢,他直觉干这事的人是京中之人,而且大多跟几位皇子中的某个人脱不了干系。 加之这广陵郡主又这个时候对那小公主如此作为,这就让陛下更加的担心那几个皇子皇女们将来不会善待了那小公主,所以这才赐了她一枚玉佩,赋予了她一定的反击权利,今天又在朝堂上将话题挑明了说,目的就是为了敲打那几位皇子今后不管他在与不在都不准许他们对那小公主下手,至少他们明面上是不敢,毕竟陛下今天都当着满朝的文武大臣们都那样说了,不然到时候就会遭到人的口诛笔伐,说他们不忠,不孝,不臣!” “哦,原来是这么个情况,”几人随即都一副恍然明白了的神情。 然后其中一人就叹息道,“唉,陛下为了那小公主也可谓是良苦用心了!” “唉,谁说不是呢?!这就是没了父母的孩子的可怜之处,陛下都那么高的年纪了,就算是身子骨现在还健朗着,但是谁又知道他还能护得了她几年? 虽说陛下到时候去了,还有那巴陵长公主,但是巴陵长公主就是一个弱质女流,她到时候都自身难保,就更别遑论还保护那小公主了!” 几人就点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有一人就道,“估计陛下一直迟迟不肯确立储君人选,也是有从这方面考虑过的吧,他觉得还是要多观察多了解些,得找个靠谱的人坐上那个位置,这样将来那小公主才有活命的机会。 不然若是立了一个心机深沉,又小肚鸡肠且心肠歹毒之人,那小公主特定活不长久!” 大家又就点头,觉得他这话说得尤为的有道理。 萧尧回到自己的寝殿里,又是一脸的愤慨跟不悦,这个老不死的,就是偏心,偏心死了!什么好东西都给了萧黎那个死丫头片子。 先是赐给了那么大一块封地,后又是动不动地就赏赐她那些金银珠宝首饰,以至于她现在拿着那些金银珠宝首饰去开店做生意,赚得是盆满钵满,现在竟然又赏赐给了她一块贴身的龙形玉佩,赋予了她生杀大权,就连他们这些皇子王爷公主都可以斩杀,那他以后就更是动不了她了。 一直贴身跟随着他太监何杰是知道自家主子因何不高兴的,于是就上前开导着他道,“主子,要奴才说啊,这都该怪那个广陵郡主,要不是她跑到那个蜀国公主的店铺里去贪占小便宜,陛下也不得如此动怒。 陛下那个人他本就生性多疑,心想着他的一个庶女都在时刻地想着欺负他的嫡皇孙,就更别说你们这些皇子了,你们跟太子殿下那都不是一个娘生的,那将来恐怕也就更不会在意蜀国公主那个侄女了,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觉得她碍眼,将她给除掉也不一定! 所以陛下才赐给她那么一块自己的玉佩的,而且还在朝堂上当着满朝的文武大臣说了那么一番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将来监督你们不要去对他的嫡皇孙下手,不然那就会留下话柄,遭人攻坚,满朝的文武大臣都会对他口诛笔伐,试问一个对自己皇位都构不成任何威胁的侄女儿都不放过的人他又有何资格坐上那个帝位?到时候那些文武大臣们都就可以将他从那个位置上给拉下来,然后另扶明主!陛下这招不可谓不老谋深算啊!” 萧尧在听了他的分析之后,眼里就迸射出了一抹阴狠之光,同时也捏着拳咬牙切齿地骂道,“萧雅这个贱人当真是该死!” 那何杰见他如此深情,立马就劝慰道,“主子,这个时候,您可千万别胡来啊,陛下现在正在怒头上,咱们可不能去触了他的霉头!美人还希望您能尽快地荣升成亲王呢!” 提到这个,那萧尧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他极没好气地就朝何杰狠瞪了一眼,那何杰即刻就闭了嘴,一副害怕地神情退至到了他的身后,萧尧就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独自在那里思考事情去了。 萧哲的心里对老皇帝的这一行为虽然也有颇多的怨言,但是他却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因为他一直奉行的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怕那老皇帝现在是如何地疼宠他那个嫡支的独苗苗,只要他将来蹬腿了,新皇继位,想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将她们姑侄俩给铲除掉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犯不着他现在就去为这种事而烦恼。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的将萧尧和萧凛以及萧扬这几个对手给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哦,再过不久说不定还有个萧函,他那个二皇兄,这么些年他一直都在封地上,也不知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还有他手里的实力如何。 萧凛跟萧哲想的差不多,觉得她不过就是一个女娃儿而已,老皇帝再怎么疼宠也翻不出什么样的花浪来,挺多也就是把她养得恃宠而骄些罢了,这样更好,等他将来登上了皇位,直接就以这个现成的理由将她废除了就是,还不用他再去找借口,现在那小丫头得到了多少么,将来他就让她吐出来多少。 萧扬则是无所其位,因为他横竖觉得这个皇位也不可能是他的,他对现在的亲王爵位很满意,老皇帝爱疼宠谁就去疼宠谁,等他将来及冠了直接就躲到封地上去做他的逍遥闲散王爷去,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都没有人再管他了。 还不得不说他这个人听佛系的,当然,这个时候还没得佛,依旧是道教和老庄的天下,讲求的是黄老之说,倡导的是无为而治。 其实这种无为而治在老皇帝这里已经是名存实亡了,他倡导的是法治与儒学共治,但是不排除那些皇子和氏族们看一些有关于黄老之说方面的书籍。 这个萧扬的老师就是一个受之说影响颇深的大儒,所以萧扬被他教的也还是受了一些影响。 萧黎被老皇帝赐了一块贴身的龙形玉佩之后也还是有些好处的,比如说几位皇子都识时务的歇了去找她麻烦的心思。 尽管他们都甚是不甘和不服老皇帝对她的如此偏疼和偏爱,但架不住自己的性命要紧,所以,他们都觉得,只要自己不去招惹她,就算是她手中有那块龙形玉佩也不能拿他们怎样。 秦氏即便是被废为了庶妾,也遭了萧凛的厌恶,但是她的消息渠道却依然是很灵通,萧黎被老皇帝赐予了一块贴身的龙形玉佩的这件事情很快就被她知晓了。 秦氏坐在暖火炉旁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对着一旁挽着线的冷氏道,“嬷嬷,你说这天道好不公,明明都是陛下的皇孙,萧黎就能被陛下整天的捧在手心里疼呵着,要什么有什么,没有什么也会给她弄来什么。 而我的阿晨和阿玲原本也是嫡子嫡女,却一遭受了我这个母亲的牵连,也被降为了庶子庶女,老皇帝从来就没有将他们俩真正地当作个自己的亲孙子,哪怕那些年我极力地讨好着他,他也没有正眼的看待过我那两个孩子过。” 冷氏就安慰着她道,“主子,您别想那些,对身子无益。” 秦氏就一脸愤恨地地道,“可我内心就是好恨,好不甘啊?!” 冷氏见她那神色,就一脸紧张地道,“主子,您可千万别胡来啊?你得想想小世子跟小郡主,他们现在都还年纪尚小,需要您照顾,可不能失去您的庇护啊? 您现在有再多的不甘和不平都必须得压在心底,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现在就是要忍,忍个几年就好了,这个时候您可千万别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那宫里的那位已然对您极为的不满了,您若是再做出什么事情来,您想过后果没有?!” 秦氏就一脸讽刺地道,“我知道,你放心,我只不过也就是跟你随便地牢骚几句罢了,眼下我自然不会去做那些傻事,你说的对,哪怕我就是不为我自己,我也得为我的一双孩子考虑。 我不会弃他们于不顾的,更不会让别人欺负了他们去,他们失去的总有一天我会一点一点地重新地给他们夺回来!” 冷氏这才松了一口气,“唉,这就对了,老奴这就放心了。” 很快曹寅被罢免御使大夫一职的消息就传进了萧黎姑侄俩的耳朵里,那时姑侄俩正在用午膳,小冉公公却突然地跑进来跟他们禀告了事情的原委。 巴陵长公主听罢,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脸色也阴沉地可怕,“这个老匹夫,还跟陛下做亲家呢,却这样的跟陛下唱反调,他被撤了职也是他活该,咎由自取!” 萧黎不甚在意地继续用着午膳,也给巴陵长公主的碗里布了两筷子菜,“姑姑莫要气了,那曹寅不过就是一条疯狗罢了,有什么值得咱们去跟他计较的。” 巴陵长公主就道,“对,那就是一条疯狗,总是喜欢逮着谁就咬谁,好像隔两天不咬个什么人就彰显不出他的存在似的,咱们的确是没有必要跟他计较的,横竖他以后也不是朝中的官儿了,就一个靠着祖荫过日子的闲散侯爷罢了。” 说到这里,巴陵长公主的嘴角突然地又扬了起来,看着萧黎满眼的都是笑意,“不过,你皇祖父赐你贴身龙形玉佩的这件事被那些朝中的人知晓了也好,这下子他们就不敢轻易地来招惹你了,尤其是你的那些皇叔和皇姑们,还有一些对咱们有成见的皇亲国戚们。” 萧黎的嘴角也就牵了起来,“嗯,的确是能给咱们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想必我那六皇姑就是再蠢也不敢再去算计咱们铺子上的那些东西了,”而且她也能多腾出些精力做其他的事情了。 “那御使大夫一职空出来了之后,可有新的人选填补上去?”萧黎跟着就问。 小冉公公就道,“有,据说陛下当时就将那御史中丞王国章的给提拔上去做了新的御使大夫。”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没有说什么了。 巴陵长公主就问,“那王国章这人怎么样?” 小冉公公就道,“还不错,听说他在任职御史中丞期间也还算勤恳勤勉,每次弹劾人也是有理有据,不污蔑人,也不夸大其词,他的那些同僚们对他这个人的为人和能力都还是比较肯定。”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然后也便没在问什么了。 下午的时候,老皇帝赏赐了萧黎她们姑侄俩一些东西,派王公公亲自送来,末了王公公看着殿内的一众宫人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巴陵长公主道,“长公主,老奴还有点私人方面的事情想要找您帮个忙下,您看......”说到这里他就又左右地看了看殿内的众人。 巴陵长公主就一挥手,“你们都下去!” “喏!” 众人鱼贯而出。 巴陵长公主以为王公公真的有什么难以起口的事,于是就道,“公公有什么事,您尽管交代阿瑜就是。” 王公公就一脸笑眯眯地道,“长公主,老奴没事,老奴是有样东西要交于您,陛下说这个要私下里交于您,”说着他就从怀中掏出一方绸帕来,然后打开,将里面的一枚上好的白玉龙形玉佩递给她,“陛下说,让您在没人的时候将这枚玉佩交给小公主,以后让她随身配带着。”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好,阿瑜知道了。” 待巴陵长公主将那枚玉佩收起来了之后,王公公就道,“长公主,老奴的事情办完了,这就回宫去伺候陛下了。” “唉,公公慢走!” 下午萧黎下学,前来与她一同用晚膳,巴陵长公主就把她拉到跟前来,“姑姑给你新做的衣裳已经做好了,走,你随姑姑到里间去试穿一下,让姑姑看合不合适?” “姑姑,您又给我做了衣裳?!” “姑姑天天没事,除了不是看书就是制香打发日子,可这老看书老制香姑姑也觉得腻,我见你最近好像又拨高了一些,所以赶着给你做了两身。” 萧黎嘴角的酒窝窝笑得格外的可爱,“姑姑,您待阿黎真好!” 巴陵长公主就道,“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侄女儿,姑姑不待你好待谁好?再说咱们的库房里有那么多的布匹和绫罗绸缎不拿来用干什么?等它们到时候遭了灰生了虫可就不好了。” 萧黎就点头,“行,我听姑姑的。” 姑侄俩一起往内室里走,巴陵长公主就交代彩屏姑姑道,“你在外面守着,小公主不习惯她换衣服的时候有太多的人在跟前伺候!” 彩屏姑姑一福身,“喏!” 一到了内殿,巴陵长公主就将那两身新做的衣裳拿出来让她试穿,萧黎照做了,巴陵长公主看着她换上新衣裳,然后就认真仔细地端详着,“嗯,这个花色的锦缎果然是很适合我家阿黎,瞧把我家阿黎衬托得多娇俏可爱,玉雪机灵,到时候再带上些漂亮的珠花就更好看了。” 萧黎见她姑姑满意,遂就脱下来,又换上了另一件衣裳,她姑姑再看过之后,又就频频点头,“嗯,我家阿黎就是不管穿什么衣裳都好看,这一件也很好看,不过这一件到时候配双小皮靴就更完美了,赶明儿姑姑让人给你尽快做双小皮靴出来。” 萧黎脱下新衣,重新地换回她之前的衣裳,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姑姑,不用那么着急,阿黎有穿的呢,倒是姑姑您,也该给自己多做几身衣裳才是,再过不到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呢,到时候宫里是要设宴的。 届时有西齐来的使臣,还有朝里的大臣,跟燕京城里的一些勋贵们,姑姑到时候可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阿黎给姑姑专门设计了几款新的首饰,再过几天就做好了,到时候姑姑就戴着那些出门。”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怎么又给姑姑制作珠宝首饰啊,之前不是已经给姑姑送过了么?” 萧黎就道,“之前的是之前的,现在的是现在的,咱们家是开珠宝首饰铺子的,哪能老戴那几款首饰?您得时时更新,再说,我还想您那天戴上去给我宣传宣传呢。” 巴陵长公主就愣住了,一时没弄明白她这话里面的意思,萧黎就跟她解释道,“姑姑,您看哈,宫宴那天,可是整个朝中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是要携带家眷参加的,那些皇亲国戚,燕京城里头的勋贵们也都是要参加的,到时候可谓是豪门富户云集。 他们要是看到了你所佩戴的那些珠宝首饰那还不得一个个的羡慕和心动不已啊,到时候她们一找您打听,您说那是咱们首饰铺子里的东西,那些夫人小姐们到时候还不得争先恐后地往咱们的铺子里去买啊,到时候我们的生意可不就得更上一层楼了么? 再说那些西齐的来使们,他们若是看到了咱们大魏朝有那么漂亮精美的首饰,说不定有些人也会心动想要购买些带回去哄府中的夫人小姐,还有爱妾们呢?那到时候咱们可不得又要赚上一笔?” 巴陵长公主听了她的话顿时就呵呵地笑了起来,然后伸出指头轻轻地在她的脑门儿上戳了一下,“你这个小精豆子,不错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行,那姑姑就答应你,到时候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他们到时候个个都抱着几箱子的金疙瘩往咱们店里砸!” “嗯,就是!”萧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敛起了脸上的笑容,神情变得认真了起来,她将那枚白玉龙形玉佩就拿了出来,然后就低声给她交代道,“阿黎,这枚玉佩是你皇祖父下午的时候以给咱们赏赐东西为由,让王公公亲自送来的,王公公都是背着所有的宫人私下里交给姑姑的,你皇祖父说让你以后就佩戴这枚玉佩。” 萧黎接过玉佩就揣进了怀里,然后又重重地点了点头,“阿黎知道了!” “好了,走吧,咱们出去了,你这衣服晚些时候我让人给你送过去,”说着巴陵长公主就去拉她的手,跟着姑侄俩就出了内室的门。 萧黎就道,“不需用再派人送,等会儿晚膳后,我让辛夷和雪见姐姐他们几个自己带回去便好。”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也好!” 晚膳期间,看到桌上的菜肴,萧黎就道,“咦,怎么又有海鲜啊?”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一副懊恼的模样道,“哦,瞧我这记性,都忘了给你说了,今天上午的时候,容小郎君他们家让人送过来的,这回送了好多哦,各色各样的海鲜干货,满满当当的拉来了大半车,估计咱们得吃上大半年的,所以我就让他们做了些,听说这吃了海鲜好。” 萧黎就点头,“吃海鲜确实好,至少这种食肉类产品不像吃了猪牛羊肉那样胀肚子,不易消化。” 她姑姑就点头,“嗯,就是!”说着她便拿起面前的小碗亲手为她盛了一碗的海鲜炖汤放到她的面前。 第162章 野猎(一) 这天,萧黎同她姑姑用过晚膳之后,就欲起身回自己的寝殿,却突然地被她姑姑给唤住了,“阿黎,再过两天就是腊祭日了,姑姑差点忘记跟你说了。” “腊祭日?!”萧黎略想了一下,今天腊月初五,那不就是大后天,“腊月初八?!” 她姑姑就点头道,“是啊,腊月初八,这天是我们大魏朝祭祀祖宗的日子。” 然后呢?萧黎望着她姑姑。 她姑姑就道,“往年像这种日子,都是你皇祖父携带着你父王和三叔提前一日到南苑里去猎一只野鹿或者其他的动物回来,然后再加上皇庄里饲养的猪牛羊跟鸡鸭鹅交给宫里御膳房的人煮了备好,然后在第二日的时候你皇祖父带着你父王和三叔去皇陵祭祖。” 萧黎抓住了她话语里的关键词,“只有父王和三叔么?其他些皇叔们他们不去么?” 她姑姑就摇头,“像这种祭祀祖宗的活动只有嫡子才有资格参加,庶子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萧黎就心想着这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还真是严呢,难怪她的那些叔叔们个个都对他们嫡系一脉的成见颇深,挤破脑袋的都想要取而代之。 然后萧黎就又问,“那姑姑,像这种祭祀祖宗的活动,您跟城阳姑姑也没资格参加么?” 她姑姑又就摇头,“像这种祭祀活动,除了皇后以及家中的嫡母外,其他女子皆不参加。” “哦,明白了,所谓的其他女子一般是指庶妾呗,还有就是哪怕是嫡女,这个时候也讲究的是嫁出去的闺女犹如泼出去的水,他们觉得闺女迟早都是要成为别家的人。 所以,自然也就没有祭祀祖宗的资格了,还不得不说这种礼仪还真是苛刻更双标呢,一点也不符合常理,那女儿也是这个家族的血脉啊?”萧黎瞥了撇嘴,然后跟着就道,“那姑姑告诉阿黎这个是什么意思呢?阿黎也不会参加腊祭啊?” 她姑姑就道,“不,你要参加,这次不一样,不仅你要参加,姑姑也要参加,你的那些庶出皇叔们也要参加,这是陛下的旨意,今天下午你正在上课的时候陛下特意让王公公来宣的旨意。” “那阿黎该做什么呢?阿黎还从来都没有参加过这样的祭祀活动,”萧黎跟着又就问。 她姑姑就安慰她道,“阿黎不用担心,到时候有你皇祖父在,你只需用看着你皇祖父怎么做就行了,而且王公公也会在一旁提点着你的。” “哦,那好就,”萧黎就点了点头。 她姑姑就道,“不过在腊祭的头两天都是需要斋戒和沐浴焚香的,而且后日你需得随你皇祖父和几位叔叔们一起到南苑去猎一只动物回来。” 听说可以到南苑去狩猎,虽然这并非是正规的狩猎,也只是去猎几只动物回来用于祭祀,但是萧黎还是很心动的,她的眼睛里顿时就放了光,一脸期待地望着她,“后天什么时候啊?” 她姑姑知道她早就对去南苑狩猎心生向往了,就笑道,“这个不着急,你后日还是可以睡到卯时二刻再起床,你皇祖父大概是巳时一刻出发,到时候会有人来接你的。” “哦,好吧!”萧黎就点了点头,突然又就想到了一个问题,“唉,姑姑,干嘛要到祭祀的前一天才去野猎啊?干嘛不提前几天几天就准备好,祭祀前一天再去野猎那得时间多赶啊?” 她姑姑就道,“咱们大魏朝讲究的是个‘孝道’,侍死如侍生,就是凡是给祖宗进贡的那些肉食皆要以最新鲜的来,不能是放了几天的,那就等于是在给祖宗吃陈食,是为不孝。” “哦,好吧!” 然后她姑姑又就道,“不过祭祀之日那天咱们得早起,大概寅时一刻就得起床。” “啊?!那么早啊?!”萧黎就惊讶了,三点多钟她就要起来啊,可她平时那个时候还睡得正香呢,也不知道她到时候起不起得来。 她姑姑就跟她解释道,“皇陵距离京城有二十几公里的路程,且在皇陵祭祖回来之后还得再去太庙祭祀,所以祭祖的那日就得早些起来。” 萧黎听明白了,就是那天有两个地方都需用祭祀,可是她还是有一点不大明白,“姑姑,太庙不也是供奉咱们家祖宗的地方么?干嘛不将太庙就修建在皇陵那边,这多省事啊?!” 她姑姑就道,“太庙就相当于咱们皇家的祠堂,你看那些民间哪有将祠堂修建在自家的祖坟地里的,不都是跟自家的房屋连在一块儿的么? 再说皇陵远,每年也就是在年终祭祀一次,平时的小祭祀都是在太庙里进行的,而且太庙里供奉的也不仅是历代有功的皇族神位,还供奉的有一些异性功臣的神位。” “哦,明白了,”萧黎就重重地点了点头。 只见她姑姑又道,“所以,到时候初七的晚上你得早点上床休息,不然祭祀的那天会没精神的。” “好的,姑姑,我知道了!” 所以从第二天起,萧黎他们在饮食方面就格外的清淡,一日三餐都不见有一些肉气,天天都是素食,不过好在他们有香油,绿色蔬菜,还有豆腐,以及其他的一些个野生菌可以食用,每天的餐桌上倒也还是丰盛。 就拿那个豆腐来说,就有好几道的做法,一种是红烧豆腐块儿,一种是煎豆腐,另一种是油炸豆泡,还有一种就凉拌的豆腐干跟豆腐皮。 她姑姑喝不惯鲜牛奶跟鲜羊奶,于是她就让人现磨了鲜豆浆跟做了嫩豆腐脑。 再说京中的几位皇子在接到了老皇帝要带着他们腊八节去皇陵的圣旨之后,一个个的都高兴坏了,要知道像这种去皇陵祭祖的活动以往都只能是由太子担任,嫡子有资格参与,像他们这些庶出的皇子都是没有资格踏入那片领地的。 父皇今日并没有特别地指定出腊祭日那天由哪位皇子随他去皇陵祭祖,而是让所有的皇子都去,那是不是这就说明在父皇的心目中还并没有确定出这将来大位的继承人是谁,他还在观望,他们所有的皇子都是有希望的? 想到这些,一个个的心思都异常的激动和蠢蠢欲动了起来,不过几人也都明白,今年腊祭对他们来说是尤为的重要,万不能出了差错。 要是他们这次被排除在了腊祭的参与之外,那也就标志着他们对皇位角逐的出局,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在京中的几位皇子都表现得格外的安分守己,还有就是很是低调随和,兄弟间也是一副兄友弟恭,谦谦有礼的样子。 老皇帝自然是将几人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不过他也并没有说什么,哪怕是跟王公公私下里也没有提及。 去南苑猎野物的那天,当几人看到老皇帝竟然还带着萧黎时,都忍不住地纳闷儿了,萧尧最先沉不住气地就直接问了出来,“父皇,阿黎也要跟着我们一起去么?” 若是她也去野猎的话,那是不是就说明到时候的去皇陵祭祖,这小丫头片子也会跟着一起去?父皇这是何意? 几人的心里都就犯起了嘀咕,同时也都等待着老皇帝的回答。 老皇帝没好气地斜了萧尧一眼,“你们太子皇兄跟皇嫂如今也就只剩下阿黎这根血脉存世了,难道她不应该跟着去祭拜一下她的父母吗?” 几人一听竟然是这个原因,虽然对女子祭祀祖宗一事还是有些不大赞同,但老皇帝这话倒也说得过去。 太子的几个儿子都死了,不管是嫡出的还是庶出的,如今也就只剩下萧黎这么个女儿了,女儿虽然不如男子,但是却终归也是太子夫妇的血脉,她去祭祀自己的父母倒也是人之常情,合情合理的,这总赶没得后嗣祭祀的好。 于是众人都就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今日虽然是去猎野,老皇帝虽然也身着骑马装,但是因为老皇帝年纪大了,加之外面还吹着寒风飘着大雪,而且皇宫距离南苑也还是有十几公里的路程,说起来跟皇陵距离到都城的路程差不多,而且也只是少那么几公里而已,只不过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南苑自然是在燕京城的南边儿,所以处于身体方面的考虑,老皇帝还是乘坐了马车。 不过考虑到萧越那个身子,所以今日老皇帝就没有安排萧越一起前来猎野,只让他明天随他们一起去皇陵祭祖。 老皇帝本是想让萧黎也随他一起乘坐马车的,但是看到她眼里那闪动着的兴奋光芒,又加之她跟随着武静也练习了一段时间的骑射,而且每天都是风雪风雨无阻的,今日又是全副武装,捂得只剩下了两只眼睛露在了外面,倒也不用担心她会因为吹了这寒风淋了这大雪而感冒,正好他也想看看她在骑术上练习得怎么样了?遂也就没有喊她了,而是自个儿就登上了马车。 随着王公公一声唱喊,“出发!”众人翻身上马跟随在了老皇帝的马车之后。 “阿黎,冷不冷啊?要不要五叔带着你骑?”大致行了几公里之后,辽东王侧头看着骑在自己旁边的萧黎,此时她的身上和头上都已集了不少的雪,遂就开口问道。 萧黎就道,“谢谢五皇叔,不过不用,阿黎不冷,阿黎穿的厚实,而且头上也带着围帽斗篷的。” 她的话音刚落,行走在他们前面的萧尧就突然地扭过头来对着他们俩轻嗤了一声,准确来说那是对着萧凛的。 萧凛没理会他,萧黎也没理会他,萧黎而是问着萧凛道,“五皇叔,南苑里都有些什么动物啊?” 萧凛就道,“南苑很大,里面什么动物都有,像鹿啊,袍子啊,獐子啊这些都有,也还有野牛野猪跟野鸡野兔野鸭和羊什么的,也还有熊和狼跟老虎。” “啊?!连熊瞎子和狼和老虎这种凶猛的动物都有啊?!”萧黎就吃惊。 萧凛就道,“阿黎别怕,虽说有熊瞎子和狼跟老虎,但是它们都是各自圈养着的,它们只在自己的领地里活动,是有专人饲养和看守着的,它们是不会跑到其他动物的领区去的,像我们今天去猎的也只是牛跟羊这样比较温顺一些的动物。” 萧黎就松了一口气,“哦,那就好,那就好。” 萧尧又就扭过头来朝他们轻蔑地看了一眼,这回主要是针对的萧黎,萧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心想着丫的自己都是个怂包这眼神是看不起谁呢? 她一个小孩子,在听到那里有这些凶猛的熊科猫科和狼科动物的时候难道不应该表现得畏惧和害怕么?不然他们恐怕才会觉得自己不正常吧! 萧黎还是没有要理他的意思,而是又继续地问着身旁的萧凛道,“五皇叔,我们今天要猎几只动物啊?” 萧凛就道,“皇陵那里加上你皇祖母和你父王母妃的陵寝和你三叔三婶儿的墓冢,一共要准备八头牛,八只羊,和八头猪,另外还得有八只鸡,八只鸭,加八条鱼,这些东西到时候都是要在每一座陵寝面前摆放上一样的,像猪牛羊都只是祭献它们的头部,其他的鸡鸭鱼则是供奉整只。” 萧黎就点了点头。 就只见萧凛又道,“不过猪跟鸡鸭还有鱼皇庄里都饲养的有,今天主要是去猎牛跟羊。” 萧黎又就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即她又就问,“五皇叔,那牛不是用来耕作的么?怎么还拿来祭祀了?” 萧凛就跟她解释道,“这些牛都是野牛,而并非是那种家养的牛,野牛脾气暴躁,不好驯养,所以多用来皇家猎食,只有家牛才用来耕作。” “哦,明白了!” 午时初刻,萧黎他们一行人总算是到达了今天的野猎地点南苑,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跟大森林,还有里面修建的各种宫室和亭台楼阁,以及小桥流水,是那么的宏伟壮观,尤其是那几座大的主宫殿,其巍峨程度并不亚于皇城里的宫殿,萧黎的内心里无疑是无比震撼和激动的,啧啧,这就是南苑啊?就是她后世见到的那个木兰围场也没有这里来的精致漂亮和有皇家气派。 “皇祖父,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房子啊?那得是能容纳多少的人啊?”老皇帝走下马车,萧黎就立马一脸兴奋地跑了过去,然后仰起头一脸求教地望着他道。 老皇帝看到她那模样儿,眼里就染上了一丝笑意,“这啊?能容纳下万余人吧。” “哇,这么多?!”萧黎就一脸的惊讶之色,跟着就又道,“那皇祖父,那咱们什么时候来此冬猎啊,就是咱们可以在这里待好几天的那种?!这里好漂亮啊,阿黎喜欢,阿黎想在这里住上几天。” 老皇帝就哈哈地笑了,然后安慰道,“别着急,等再过几天。” 随行的几位皇子都就愣住了,原来老皇帝还打算到这里冬猎啊?! 萧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哦,好!” 容烨领着一队差不多有五十人的羽林尉上前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容烨站至一旁。 老皇帝跟着就开始分派任务了,“介于时间方面的考量,老五,你等下就领着你的几个弟弟们跟一百人去猎野牛。 容烨,你等下就领着你身后的这一队羽林尉陪着阿黎去猎羊吧,阿黎初次狩猎,还没有什么经验,所以你就帮朕多带着她点儿,再顺便照看着她一下,所猎数量就都以十头十只为准吧!” “喏!”辽东王也容烨都拱手领命应着。 就在他们话音刚落,有一骑兵策马奔来就禀告说在哪儿哪儿发现了牛群的踪影,又在哪儿哪儿发现了羊群的踪影。 小王公公随即就将老皇帝的宝弓和宝箭取来,老皇帝弯弓搭箭,一气呵成地就将箭矢朝空中放射了出去,跟着就对众人道,“去吧,都小心点儿!” “喏!”众人齐声拱手应着,跟着就翻身跨上了马背,紧接着就如同一支支的利箭般向草原和林区的方向射了过去。 萧凛他们的目标是牛群,萧黎他们的目标是羊群,此两种生物不在同一方向,故他们跨上马背就分开了。 虽然她被包裹得只留了一双眼睛出来,但是容烨却还是从她那双眼睛里看出了浓重的兴奋之色。 “今天来野猎就这么高兴?” “当然,我在宫里练习了那么久的骑射课,却还从来都不知道我的骑射水平究竟如何,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检验机会。” “好,那等下我就拭目以待!”容烨的眼里也染了笑意。 萧黎跟着就问,“没能让你们去猎野牛,你们会不会觉得是大材小用了啊?!” 容烨就道,“怎会?!其实越小的动物越不好猎,因为他们的警惕性和反应灵敏度都是很高的,所以这个最是考眼力劲和射箭者的反应速度了。” 跟随着容烨的容义里立马地抢着道,“就是,我们最喜欢猎的就是那些鸟还有诸如小松鼠那样的小动物了,因为它们个头小也跑得快,往往你一箭射过去它们就溜掉了。” “那就好!”萧黎的眼睛就笑眯了,突然,她就眼尖地发现前方不远处的草丛里动了一下,她随即就拿起马背上的弓箭对着那草丛就射了过去。 看到她如此敏锐的反应力,容烨的嘴角就微微地勾了起来。 辛夷立即翻身下马,就朝自家主子射出的那支箭奔了过去,当她将那支箭提起来的时候,顿时就一脸惊喜地扭过头来朝着萧黎喊道,“主子,是一只野鸡,不过只是射伤了没射死!” 萧黎就有些遗憾地低声自喃道,“这个准头率还是不行啊?!” 容烨就鼓舞着她道,“已经很不错了,第一次狩猎,别人都没有发现那草丛里有东西,你却能第一时间就将箭射出,而且还能射中,这样的反应速度就是很多上过多次战场的人也是及不上的。” 萧黎就一手提着缰绳,一手叉腰气鼓鼓地说道,“你就只晓得安慰我?!” 容烨就道,“这不是安慰,而是实事求是,不信你问他们,”说着他的目光就看向自己身后的几人。 那几人都就一致地点头应着,“是是是,确实如此,我们刚才就没有发现。” “是啊,若是我可能还没有那种准头率,小公主,您很了不得呢,若是再稍加练习些日子,那绝对是个神箭手呢!” “嗯嗯嗯!” 萧黎就又看向她身边的几个东宫护卫,几人都就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那好吧,就暂且信你们说的!”说着她就一夹马肚,然后就朝前走去了。 容烨就有些哭笑不得。 辛夷将那只野鸡捡回来,提起来给她看,“主子,您看,您射中了它的鸡腿。” 萧黎垂眸看了那野鸡一眼,就道,“找个袋子将它装起来吧,明天咱们煲个鸡汤喝。” 辛夷就道,“主子,它受伤了,估计都活不到明天去。” 萧黎就道,“那就晚上拿给师傅们,让他们给处理了,到时候做个烤鸡或者红烧鸡来吃。” “唉!”辛夷立马就去将它塞进了自己马背上的那个布袋子里面了,然后翻身上马,大家继续前行。 他们穿过了一片树林,又淌过了几条小河小溪,终于在两盏茶之后,他们来到了一片视野开阔之地,在这里他们果然看到了一群头上顶着一队尖角,且全身都长着长毛的野山羊在那里啃食着地上的枯草。 “以,这里怎么还有枯草?!”辛夷首先有一脸惊奇地道。 萧黎就道,“从地图上看这里是秦岭南坡,因特殊的地理位置因素,这里处于背风面,所以寒风刮不到这里,都是绕过而行。 所以就形成了这里独特的气候,那就是哪怕是在严寒的冬天,天空中任然飘荡着雪花,但是这里却并不会有多冷,所以那些植被即便是枯萎了也不会被厚厚的积雪给掩埋,所以生活在这里的野生动物们才会有吃的。” 容烨听了她的话就忍不住地朝她投过去赞赏的眼神。 其他人也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辛夷就一脸崇拜的地道,“小主子,您可懂得真多!” 萧黎就道,“这有什么,多看些书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皇家的人经常在这里狩猎的缘故,这里面的动物在警觉性方面尤为的高,哪怕就是一只傻狍子,只要听到有人说话,就立马地撒开丫子跑,不消半刻的功夫就跑得没影了。 这里的这些野山羊也是一样的,只见在一只野山羊抬起头来朝他们这个方向望了一眼之后,立马的那一群野山羊就开始四处疯狂地奔散,萧黎都看得傻眼了,“不会吧,我们离它们至少也两百米的距离?” 容烨就笑道,“这些畜生东西都机灵的很,看来咱们也要分散行动!”说完他手一抬,手势一打,他带来的那些羽林尉也就骑着马朝四面八方的飞射了出去。 容烨偏头看着萧黎道,“阿黎,走,咱们给它们来个合围!” “嗯,好,”萧黎微点头,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跟着她一手持缰绳,一手捏弓地就朝其中一只羊追了过去。 被派来护卫她安全的几名东宫侍卫和辛夷见罢,也赶忙地加入了合围羊群的队伍之中。 容义见容烨没动,就道,“主子,咱们不跟上去么?” 容烨就道,“今天是阿黎的第一次狩猎,让她多练练手。” 匡律就道,“可是主子,您就不怕那小公主等下受伤了?别忘了陛下可是交代您的让您带着些她,也护着些她!若是等下受伤了,咱们可是不好向陛下交代的!” 容烨就道,“阿黎没有你们想得那般柔弱和无能,再说雏鹰总是要学会飞的!” 几人见自家主子那信心满满的样子,遂也就不再多说了,他们就姑且站在一旁看着好了。 就在他们家主子话音刚落还没几息的功夫,他们就见那小公主一边策马奔跑一边弯弓搭箭瞄准,跟着一气呵成地就直朝一只还距离她起码有四十多米开外的肥山羊射了过去,而且那一箭正中了那野山羊的脖子,那野山羊当即就倒在了地上。 容义当即就欢叫了起来,“中了,中了,主子,小公主她射中了!” 容烨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笑意。 他身旁的其他几人也都是惊诧不已,原本他们还以为这小公主刚开始射中那野鸡的一箭大多不过是一种运气罢了,可是这会儿竟然又被她射中了一只羊,而且还是那么远的距离,那就不得不说这个小公主还真是有些实力的。 就在他们愣神之际,萧黎直接从她的后腰上取下一把弩机,然后对着两只百米开外的野山羊就又瞄准着射了出去,那两只羊也是在箭矢没入身体之后顷刻间轰然倒地,然其中一只羊在倒地之后四只还不住地抽搐着。 几人的眼里都就闪动着兴奋激动的光芒,齐飞就忍不住地道,“可以啊这箭术!” 韩虎也就在一旁点头道,“啧啧,这果然不愧是身体里流淌着一部分夏家的血脉啊,沉着冷静,果断刚毅,干脆利落,一气呵成,漂亮!” 萧黎在射杀了三只羊之后,没见着容烨他们几个的身影,于是就勒马停了下来开始四处地搜寻着他们,当她看到他们竟然还矗立在原地的时候,于是就朝他们挥起了手,“容烨,你们怎么不过来呀?快过来一切猎啊!” “好,就来,”容烨一提缰绳,策马前行,就朝萧黎那处奔了过去。 第163章 野猎(二) 六七十人狩猎十只羊,平均六七人围猎一只,更别说萧黎一个人就射杀了三只,而容烨后来也一次性射杀了三只,那就只有四只羊有待于狩猎了,这围猎的难易程度就可想而知了,几息间的时间就能解决的了。 所以萧黎就没有再继续地追捕着那些羊群去放箭了,容烨见她停了下来,就踏马走至她的跟前,“怎么不继续了?” 萧黎就道,“剩下的就让他们去猎吧,也没几只了,容烨,我那会儿看到那些冰河里有鱼,要不咱们去捞几条吧?” 容烨就摇头,“捕捞鱼要有工具,我们什么也没带。” 萧黎想了想也是,于是就道,“那要不我们再去打些野鸡跟兔子吧,这一路上行来可不少呢?” 容烨见她兴致正浓,且这会儿时间也还尚早,于是就道,“行,那就再打几只兔子!” 萧黎就对着跟随着她而来的几个膳食坊的庖厨道,“你们将那些羊处理好了之后就直接回去,我再去林子里转转。” 毕竟这里距离京城还是有这么大一段的路程,这一来一回的时间可会耽过不少,而且这用于祭祀之用的三牲头颅都是要经过熟食烹煮的,而且都是要整个头颅供奉。 明天一大早又要去往皇陵,这时间若是太短了那三牲的头颅恐会煮不熟。 所以每年子老皇帝他们来此野猎的时候都是直接将庖厨带上的,猎到的牛羊就可以当场分解,直接带着处理好的牛羊头跟肉食回京在进行烹煮就是,也省得在京城还整得血淋淋的,脏兮兮的。 这几人都是她东宫里的厨子,因为宫里善于解剖的厨子也就那么几人,她皇祖父怕到时候人手不够耽误时间,所以后来就又让人来传令说叫东宫里的几个善于解剖动物的厨子一并跟上。 “喏!”几人朝她拱手行礼。 萧黎又就道,“将那些羊肚羊杂的也一并收拾一下,然后带回去,到时候咱们来研究些新的吃食。” 这个时候的人,对动物的内脏那些东西都是不食用的,因为他们觉得脏,只有萧黎才知道,其实一些动物的内脏也是营养十分丰富和美味可口的呢,关键是要看怎么做,好巧不巧她就知道怎么做。 “喏!” 容烨也吩咐一些人留下,等下帮着那几个庖厨们将那些处理好的肉食才搬运回去,跟着他们就领着各自的几个贴身侍卫调转马头朝林子里奔去了。 进了林子之后,萧黎就说和容烨分开走,容烨不同意,他说既然陛下将她交给了他,那他就得对她的安全负责。 萧黎就道,“没事的,这里又不是那些老虎豺狼的地盘儿,都是些比较温顺的小动物,我是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啊?” 容烨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行!你要是不想让太多的人跟,那就只我和你身边的几个人跟着好了!” 萧黎见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坚定神色,最后只得妥协,“那好吧,就依你,我还说让你也多去打些猎呢?” 容烨就笑了,“我就在这南苑里练兵,想要打猎天天都可以来。” 萧黎就道,“你的羽林营不是距离这里还有好远的么?再说你天天练兵,哪有时间来此打猎?” 容烨就笑道,“再远也远不过燕京城到这里的距离,只要我想来,还是抽得出时间来的。” 萧黎就道,“那倒也是,那好吧!” 随即容烨就交代他身边的几个人,“你们自去吧,不过记着别跑远了,我们打一会儿就得回去了,陛下和公主她们下午还得回京呢,就未时一刻在来时的树林口集合!” “喏!”几人齐声应着。 萧黎就对着几人道,“你们尽管打,打得的猎物,不论大小,都归你们自己所有!” “喏!”几人更加高兴了。 于是大家就四散开去,开始寻找自己的猎物,萧黎和容烨他们也一样。 就在他们进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的时候,突然之间几只野鸡从一记杂草丛生的枯草堆里窜飞了出来,而且它们所飞的方向都不一致,东南西北几个方向都有。 萧黎和容烨俩的反应也不慢,就在它们窜飞起来的那一刻,他们也立马地拉弓搭箭再放箭,只听到噗噗的几道落地之声,那窜飞起来的野鸡就直接地从高空之中坠落了下来。 尽接着又是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只见之前那一窝突然受到惊吓而窜飞起来的七八只野鸡都栽落在了地上。 萧黎扭过头去,就用着一脸无比羡慕且信服的眼神看着容烨,并朝他比起了一个大拇指,“容烨,你真厉害!” 那么多的野鸡,她一次性只能射中其中一只,而容烨却是一次性能射中好几只,他第一次搭箭她的余光看到他射了四只箭矢出去,那四只箭矢直朝四只野鸡飞去,且全部射中直击命门,跟着他便又补射出了两支箭直袭两只还正在朝另外两个不同方向继续着飞奔的野鸡而去。 就这样,七只野鸡,容烨一人就在须臾间射杀了六只,这神速,这命中率简直就是前无古人之战绩,后有没有来者就不知道了,反正就是目前还没有见识到谁有这样的功夫,哪怕是曾经的冠军侯夏玦也没有这么出神入化的射箭水平。 萧黎身边跟着的几人也都是一副吃惊得了不得的神情,这关内侯简直是不要太厉害了,他们简直是太崇拜他了! 于是大家都就兴奋激动得不行,纷纷下马跑去将那些野鸡给捡回来。 容烨看着萧黎就微微地摇了摇头,淡笑道,“阿黎的射箭水平也很厉害,射出去的箭从未虚发过。” 萧黎就道,“可我没你的速度快,我一次性只能射出一支箭,而你却能同时发射四五支,甚至是五六只,而且支支还不待虚发的。” 容烨就安慰她道,“你才练习骑射没多久,现在就已经能达到箭不虚发的地步了,已经很了不起了,相信你以后再多加练习些时日定能超越我!” 萧黎就摆了摆手,“超越你我就不指望了,我只希望我能同时发射两支箭,且两支箭都能射中目标,我就很知足了!” 容烨就笑了,“会的,一定有那一天的。” “唉,容烨,你的箭术怎么那么厉害啊?你也没比我大到几岁啊?”萧黎就很是纳闷儿了,毕竟她在这方面也还是很有天分的,而且还有后世的功底,可是容烨表现出来的比她还逆天,难道说他有逆天的天赋? 容烨就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要多练,尤其像这种箭术,要多以活物为靶,你是知道的我们老家那儿是在沿海,那儿最不缺的就是活靶。 小时候,四五岁到时候,我就经常领着容义容礼他们那些孤儿一起去海边游玩儿,然后天天我们就拿着一个弹弓去打螃蟹。 尤其是在海水退潮了的时候,大人们去海边捡海货,而我们一群孩子就在沙滩上打螃蟹。 那时候的螃蟹密密麻麻的都是,大的小的都有,各个品种的也有,而且他们也跑得很快,我们就追着他们的速度跑。 久而久之,这准头和速度也就练出来了,在我七八岁的候父亲就送了我一把弓,他说我将来若是要想当个称职的将军,光射螃蟹可不成,还得对射敌精准,然后他就让我天天到海边去对着天空中飞行着的那些海鸟进行射击。 就那样经过几年的练习,我的臂力在慢慢的练出来的同时,我的速度和对远距离目标射中的准头率也连出来了,同时还可以拉一次弓同时射出几支箭且命中率百分之百!” 萧黎就点头,看来一个人若要想取得一定成就天分是一回事,最关键的还是要刻苦勤奋! “小主子,这里还有一窝野鸡蛋,好大一窝的野鸡蛋啊,”就在这时,辛夷那满带着欢喜和兴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两人寻声望去,就见辛夷提着一只被射中的野鸡朝他们一脸激动地挥着手。 萧黎和容烨就打马走了过去,然后萧黎就端坐在马背上偏着脑袋使劲往那野鸡窝里看,“呵,还真有一窝野鸡蛋呢!” 辛夷立马就将手里的那只已经死翘翘了的野鸡从箭矢上取下来然后塞进了自己马背上的布袋子里,跟着就又从那个布袋子的另一边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还不曾使用过的小布袋子来,重新的回到那个野鸡窝处,去将那些个野鸡蛋一个个的小心翼翼地装捡进那个小布袋子里。 “小主子,我数过了,这窝野鸡蛋一共有三十八枚呢。” 萧黎就道,“那就赏你们了,到时候回去了,你们几个就分食了吧!” “谢主子!”辛夷一脸的愉色,给她快速地福了一礼。 他们继续去寻找猎物,最后又打得几只兔子跟山鸡,最后还活捉了一只毛茸茸的小松鼠。 “小主子,这个拿回去用个小笼子给它关着,”看着这么小的一个小可爱,辛夷也是喜欢得不得了。 萧黎爽朗地就应了下来,“可以!” 容烨就道,“阿黎,走吧,咱们该回去了,快未时了!” 萧黎抬头望了望天,“这么快?那好吧,今天就到这里,等过几天咱们到这里来冬猎的时候再好好的打打猎,到时候咱们再带上些捕鱼的工具到河边去捕几条鱼,到时候咱们做烤鱼吃!” “好!” 跟着几人就打马出了林子。 出来的时候,容义容礼他们几个都已经等在那里了,看他们一个个的身后都托着一个大布袋子,而且那一个个的袋子里都是鼓鼓的,起码每个人至少都打了三五只的兔子跟野鸡,呵,还真是收获颇丰啊? 尤其是齐飞,只见他身后的那个袋子里竟然还装了一只傻狍子,只因那里漏出了一只袍子的耳朵,萧黎就知道,容烨手低下的这几个人也都是箭术了得的。 回去的时候,萧黎跳下马背,大老远地就朝着老皇帝喊,“皇祖父,您看,我今天捉到了什么?” 此时,老皇帝正在一处高大巍峨的行宫中休息,听到她的声音就睁开了眼,然后就坐正了身子,等着她进来。 没多一会儿的功夫,萧黎就倒提着那只小松鼠跑进了殿内,老皇帝就道,“慢点儿,慢点儿,别跑摔了!” “皇祖父,您看,一只小松鼠,”萧黎跑到老皇帝的跟前,一脸献宝似的拿给她看。 看到她那一脸高兴且兴奋劲儿,老皇帝就问道,“你自己捉的?” 萧黎就用力地点头,“嗯,我射下来的!当时它正在一棵松鼠上往上攀爬,阿黎瞧见了,然后直接就将它射了下来。” “哈哈,不错,不错!看来我阿黎的箭术确实有所长进,”老皇帝看着她的眼神就充满了笑意。 容烨这个时候走进来就对着老皇帝行礼道,“陛下,十只羊我们已经打回来了!” “好,容烨,起来吧,不必那么多礼,”老皇帝显然很高兴。 容烨站到一边,萧黎就朝整个大殿快速地望了一眼,然后就问,“皇祖父,五皇叔他们还没回来么?” 老皇帝就说还没有,然后就问她今天猎到了几只羊,萧黎知道她皇祖父今天也是存了想要看下的骑射水平的,加之她也想以后常来这里狩猎,那么就势必要给她皇祖父一个不担心她安慰的定心丸,遂她就诚实地伸出了三根指头,“三只!” 她皇祖父一怔,随即又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好,好啊!嗯,不错,不错,能干!” 萧黎就故作一副不好意思地道,“其实也不是啦,主要是他们将那些野山羊们赶到了我的面前,我近距离猎射的,若是远距离的话,准头率可能没有那么高。” 老皇帝就安慰道,“没关系,慢慢来,以后多加练习就好了,唉,那林子里的野鸡野兔可不少,你们都没有打点儿?!” 萧黎就猛点头,“嗯,打来的呢,那些野鸡野兔的,突然的就从旁边的草丛里窜出来,把我们就吓了一跳,为了不惊吓着了马儿,阿黎就让一些羽林尉们在前面开路,打了些野鸡野兔的。 但是阿黎考虑到咱们这几天都在斋戒,不宜荤腥,所以我就将他们所打得的那些小动物赐给了他们,这样也不至于那些东西搁在那里久不食用,到时候放坏了岂不是就浪费了嘛,皇祖父,您说是吧?” 老皇帝就点头,“嗯,我阿黎说得没错!” “陛下,午膳已经备好了,”就在这时,膳食坊的一个公公就进来禀报道。 老皇帝就点头,“嗯,小公主和关内侯已经回来了,那就传膳吧,另将辽东王他们兄弟几人的饭食留出来。” “喏!”那公公随即就退了出去。 老皇帝就看向容烨,“容烨啊,今天就委屈你一下,食素餐,没问题吧?” 容烨立马就站出去拱手道,“陛下说笑了,天子和公主都能食素食,臣又有何不可的?!” “嗯,”老皇帝就满意地点了点头。 萧黎就抓着她皇祖父的胳膊道,“皇祖父等冬猎的时候,阿黎给您做好吃的,阿黎今天看到那河里有鱼,而且条条都是很肥的,”说着她还添了一下她的小嘴唇儿,一副垂涎的样子。 顿时有把老皇帝逗的哈哈地大笑了,“好,好,那皇祖父就等着我阿黎的好吃的。” “皇祖父,我们今天还捡到了一窝野鸡蛋呢,有绿色的,也有灰绿色的,还有那种白色的,足有三十多个,不过我也赐给辛夷姐姐他们了,让她带回去到时候跟雪见姐姐和其他几个姐姐们一起食用。” “嚯,那看来你们今天收获还颇丰啊?!” 萧黎就拍马屁道,“要是皇祖父出马,那收获肯定是更大,我们都是打点小动物,若皇祖父去打那肯定都是像獐子、鹿啊的那种大动物。 唉,皇祖父,我们今天还看到了几只傻狍子,可是阿黎却觉得它们一点儿也不傻,还大老远的瞧见了我们就撒开丫子的四处奔跑,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得没影儿了。” 老皇帝听后又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容烨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祖孙俩之间的互动眼里也就染上了一丝笑意,他总算是明白了这老皇帝为何那么疼宠萧黎了,只因这小丫头小嘴巴实在是太甜了也太会说了,而且很会找话题,总是把老皇帝逗的乐呵的不行。 一会儿之后,御膳房的人就将他们三人的膳食给送进来了,紧跟着大家就一起用膳。 就在他们午膳刚用到一半的时候,萧凛领着人回来了。 “父皇,儿臣们幸不辱使命,十头野牛也全部猎齐,现庖厨们正在原地分解!” 看着眼前的兄弟几人,老皇帝点了点头,“嗯,先用膳吧,用完膳之后,咱们就回京!” “喏!”兄弟几人齐声应着,跟着分别就在一旁的几张空案上落了座。 紧接着就先是有人端着水盆进来让他们净手,跟着便是御膳房的人将他们几人的膳食摆放在各自面前的案几上。 午膳后,有膳食坊的人就来禀告说,那些牛羊都已经全部分解完毕,且已全部都装上了马车,只等着陛下一声令下就可以启程回京了。 老皇帝出到大殿外看了就将一份拟好的折子递给了一旁的小王公公,“回京后,除了那些用于祭祀用的猪牛羊头之外,再预留出个两头猪两头牛四只羊的肉食材出来供宫里明晚食用,其余的肉食材就按照上面所列的名单分赐到各家各府吧。” “喏!”小王公公双手接过,然后就揣进怀里。 老皇帝随即就看向一旁的容烨,“容烨,今日你们野猎有功,等下也领一头牛跟一只羊回去吧,同你羽林营里的将士们一起食用吧。” “谢陛下!”容烨即刻拱手谢恩。 跟随着容烨一起来的那五十多名羽林尉们听了,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欢喜的神色来。 虽然军营里也有肉吃,但也不是天天食肉,而且食的一般都是狗肉,就是猪肉都很少,就更别说牛羊肉了。 在这个时代,那牛和马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若果不是生老病死,大家平时是绝对吃不上牛马肉的,哪怕你是皇室宗亲,还有勋贵人家,亦或是那些产大家大的大户人家,朝廷的铭文律令是有明确规定,因为牛是农耕之畜,马是用于交通运输和战马之用。 谁要是敢私自地将其猎杀来食用的话那是要获重罪的,所以平时那些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或者是家世显贵的世家大族们要食用肉那也只能是食用煮狗肉,还有就是鸡鸭鱼肉,再不然就是谁在山上猎杀一些傻狍子啊,野猪之类的野生动物来此。 然而就是那猪肉也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吃得起的,他们平时食肉的话也基本上都是狗肉,还有就是山间猎到的野鸡野兔那些,像那鸡鸭鹅这样的小型家畜东西他们也是基本上很少食用的,因为他们养来基本上都是用于下蛋。 因为当下的调味品还不是很丰富,所以时下的内地老百姓们也都是很少吃鱼的,因为他们弄不好,会有一种浓重的鱼腥味儿,所以,除非是那种家里没有一颗余粮,都快饿死了的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们才会去河里捞上几条来充饥。 今天能食到牛肉,岂有不高兴的道理? 然而,几位皇子听了老皇帝的这话之后,心里都吃味的不行,他们觉得容烨他们一行人不过就是猎了几只羊罢了,哪里就能跟功劳扯上关系了? 再说他那一队人马还在林间打了不少的野味呢,别以为他们那一个个马匹上挂着的那一个个胀鼓鼓的大布口袋里他们看不出?他们都没有上交,或许老皇帝似默许了他们私有。 这会儿又赏赐了他们一头牛跟一只羊,这老皇帝对他都比对他们这些个皇子还要好,难道就因为他在战场上立了一次功,又剿了一次匪?还是说是因为他跟萧黎特别要好的关系,那若是这样的话,这老皇帝简直也太偏心了吧,他这简直就是爱屋及乌啊? 老皇帝将几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他也懒得说他们什么,而是直接就发话道,“回宫!” 待他上到马车之后,萧黎他们一行人也翻身上了马。 走在路上,萧哲就故意地骑到萧黎的身边,然后就问,“阿黎,今日初次狩猎,感觉如何,猎到了几只羊啊?!” 萧凛跟萧尧都就朝她看了过来,看到他们那一副认真地等待着她回答的神情,萧黎的心里就忍不住地发出了一丝冷笑,呵,果然是对她不放心呢?! 她眼睛随即就笑眯了起来,故意露出一脸得意骄傲的神情,然后朝他们比了三根手指头。 几人看了,脸上都就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抹惊讶的神色来,“三只?你竟然猎杀了三只?!”几人的心里可都是在想着,这丫头的箭术有那么好?! 萧黎就故意坐正了身板儿,一脸好不得意地道,“那是当然,他们将那些野山羊赶到了我的面前,我没一会儿功夫就射猎了三只。” 几人在听说是那些羽林尉们将那些野山羊赶到了她的面前她才射中的,心里面顿时就放心了,他们是说嘛,她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丫头片子,就算是天天都有在练习骑射课,有能有多大的力气?恐怕就是那能拉开半石弓都很吃力,就更别说是狩猎了。 说不定就她猎的那几只羊,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容烨的功劳呢,说不定她那一箭射下去还没将羊给射死,容烨还帮她补箭了呢。 看到他们松懈下来的表情,萧黎就问,“五皇叔,那你们几人都各自猎了几头啊?那些牛那么大的个儿,而且我还听说那野牛的脾气可暴躁了,那猎起来肯定很不容易吧?” 听她这么说,萧凛的在看了旁边两个弟弟一眼,嘴角就勾了起来,然后就回道,“那野牛确实不好猎,我跟你七叔和九叔都猎的不多,我在侍卫们的帮助下猎了两头,你七叔和九叔两个分别猎了一头,其余的都是那些将士们一起猎的。” 萧黎目光就快速地瞟了萧哲和萧尧一眼,就见两人的脸色都是臭臭的,一副谁欠了他们一大笔没还似的。 萧黎知道两人这是不悦萧凛那么说呢,萧黎假装不知道他们私下里的暗潮涌动,而是一副天真的模样点了点头,“哦,看来那野牛确实是很不好猎啊!” 那萧凛又就浅笑道,“可不是么?那野牛你一箭射过去还把它射不死,你还得再射上几箭,而且那一箭射过去,它们吃了痛,就会发狂,然后还会跑过来朝你射箭的人进行报复,追着你用那尖尖的来顶你,大有跟你同归于尽的感觉。” “啊?!它们那么疯狂啊?!那看来以后我还是不要去招惹它们了,”萧黎就露出一副既吃惊又害怕的神情出来。 萧凛见她那反应,心里顿时就更放心了,果然是个孩子,胆子就是小,一点也不经下。 而萧尧和萧哲两人在看到萧黎的那副表情之后,也是如萧凛一般的想法,觉得她就是一个胆小的小小丫头片子,平时也就是仗着她皇祖父的宠溺罢了,实则还真的就跟那绣花枕头没多大的差别。 第164章 祭祖 容烨领着人在回营的路上,突然就听到身后的一众羽林尉在谈论萧黎的箭术,说她是如何如何的了得,一个那么小的女娃竟然竟然有那么好的身手,简直可以说是箭无虚发。 一个个说的唾沫横飞,激动不已,有的甚至还说他以前一直对女孩子都有偏见,觉得她们都是些后宅里的无知无能之辈,除了成天只晓得拿着针线活儿做,就是遇到芝麻大点儿的事情就啼啼哭哭的,一点儿都担不了事儿,烦人得很! 但是今日见了小公主的骑射水平之后,他便对女子的印象改观了一些,觉得其实女子也不尽然都是那种只晓得哭泣之人。 有人也就说,小公主之所以有那样的骑射水平,估计体内流着一部分夏家人血脉的缘故,理由就是夏家的人个个都是好战英勇之人,诸如那夏大将军,冠军侯夏玦,还有夏家的其他几位将军和校尉什么的。 很多人都赞同他的这一观点。 容烨听到了这些话之后眉头就皱了起来,然后他就看向一旁的容礼,容礼即刻会意,遂就调转了马头对着身后的一众人等就严肃地说道,“你们都仔细地听着,你们都是郎君身边的亲卫,今日所见所闻皆不可再议,也不准对外人言,尤其是小公主的箭术,更是忌讳!若真要有人问起,就说小公主射猎的那三只羊都是你们将羊群赶到她的面前让她射猎的,知道吗?” 有人就不解,“唉,礼都尉,这是为何啊?那小公主的箭术明明就很厉害啊?干嘛不能道与外人说?” 容礼的厉眼就朝对方瞪了过去,“哪那么多的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你们只需要记住就行,否则,军法处置!” “喏!”众人齐声应着。 容礼打转马头,接着前行。 之前那个问话的羽林尉还是有些不解,于是就悄悄地问他身旁之人,“唉,礼都尉那话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小公主的箭术就成了忌讳了?!” 他身边的人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然而他们旁边的一人突然就一脸鄙视地看着两人插话道,“你们笨呢,亏你们还是郎君的亲卫,郎君跟小公主是很要好的朋友,他这是在保护小公主知不知道?” 两人又是听得一头雾水。 那羽林尉就跟他们接着解释道,“前些天,陛下为了小公主严惩了那广陵公主一事你们知道吧?哦,不,现在应该叫广陵郡主了。” 两人就点头,“知道啊,这事整个燕京城都知道,我们能不知道么,还有那个前御使大夫不也是因为这件事被罢免了么?这些我们都知道。” 那羽林尉就点了点头,继续道,“据说陛下当时在朝堂上就很是发了一通火,其中就说了打从那小公主从牢狱之中出来之后,一些人就对着她各种为难陷害不断,他们这是想要让他的嫡脉那一支血脉彻底断了。 陛下这话里的信息量很大啊?想要他嫡脉那一支的血脉断了的能有谁啊?结合广陵公主的所作所为,那肯定就不难想出是他的那些庶出皇子皇女们了啊? 你们想啊,那小公主打从一出生的时候就格外受陛下喜爱,破格地就将她封为了承平公主,按理她是太子之女,封也只能封为郡主,可陛下就是不,就是要将她封为公主。 后来在嫡系一脉平反的时候陛下更是将她封为了蜀国公主,蜀都平原,水利四通发达,被喻为天府粮仓之意,我大魏朝总共也就十三州,但是蜀国公主却独占一个半的州的封地。 不管是其封号还是封地,那都是我大魏朝自建国以来至今独一份儿的存在,其身份和地位更是在诸亲王之上。 陛下余下的那些皇子皇女们除了小公主的亲姑姑巴陵长公主以外,其他可都是庶出,试问从古至今哪个庶出的是甘心臣服在嫡出之下的?更何况还获得了陛下那么多的宠爱?他们能不眼红嫉妒? 这小公主没了双亲的庇护,又是一个小孩子,她的那些个叔叔姑姑们还不得可着劲儿地想要把她除掉?只要把她除掉了,那陛下也就没有嫡系血脉的后嗣了。 就算是陛下不将他们中的谁重新提升为嫡子,那他们在陛下的诸子诸女中也是平起平坐的,这样就没有谁的身份地位高过谁,也没有谁就比谁更尊贵。 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这小公主本就在身份和地位上高出她的那些个叔叔和姑姑们很大一截了,若是让他们再知道她在骑射方面也很优秀的话,她的那些叔叔和姑姑们会如何想?他们会对她更忌惮,更嫉妒,甚至是更憎恨,他们就会更坚定把她除掉的决心。 咱们家郎君跟那小公主是很要好的朋友,他自然是不希望小公主出事,所以才让礼都尉刚才对咱们那般下令的。” 两人听了他的这一番解释之后,这才后知后觉地恍然明白过来,“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然后其中一人就看着对他们解释的那个人道,“唉,你怎么对这种事这么清楚啊?” 那人一怔,没吭声,这时候走在他们身后的另一个人就打马上前对着他道,“因为他曾经亲生就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两人皆是一怔,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最开始给他们解释的那个羽林尉,那羽林尉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朝那个刚上来的人瞪了一眼。 那人就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家不也是那样的情况么?我都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被人知晓这样的事情的。” 说完那羽林尉就看向那两个一脸惊讶不可置信之人,然后解释道,“我跟他,咱们两个的家里虽然不是那种顶级的豪门巨富吧,但也还是有点钱有点势的。 我跟他都是家中的嫡子,家里也都是有一大堆的庶出兄弟姐妹。 平时各兄弟姐妹们之间都是面上的兄友弟恭,姊妹和谐,可是私下里是争斗争夺的厉害,那陷害人和想要把一个人除掉,甚至是取而代之的心思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我跟他两人后来因为实在忍受不了那种气氛的生活了,于是我俩就偷跑出来了,后来就参军了。 一个普通的富人之家都是那样,就更别论身份地位尊崇的皇族内部之间的斗争了,你们可想而知那争斗又是何其的激烈与惨烈了? 所以,郎君今天交代咱们的事情,大家还是都记在心上吧,别到时候给那小公主惹了麻烦。” 几人都就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姑姑,您看我今天捉到了一只什么?!”回到宫里,萧黎连衣服都顾不得换,就直接跑到了她姑姑的宫里去跟她说她今天在南苑的野猎情况。 辛夷见罢,也只得跟上转道去长公主那里。 大老远的就传来了她那欢快的声音,巴陵长公主立马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就朝她迎了过去。 看到她的身影,巴陵长公主也很是高兴,“阿黎,你回来了?!” “嗯嗯嗯,阿黎回来了!”萧黎跑到她跟前站定,然后就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即就从自己的伸手将那只小松鼠拿了出来,“姑姑,您看?!可爱吧?!” 巴陵长公主看到她手里的那只小松鼠,顿时就伸出手去抚了抚她头上的小丸子,“你猎的?!” “嗯,我猎的!”萧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一脸傲娇地就踮起脚又对着她小声道,“姑姑,我跟您说我今天还猎到了三只野山羊呢,还有几只野鸡跟野兔,那野鸡野兔我们带回来了,打算让庖厨的处理了,然后腌制在那里,咱们后天再吃。” 巴陵长公主一听,心里顿时就欢喜不已,然后就问,“都是你一个人猎的,旁人没帮忙?!” 萧黎就道,“那是当然!” 辛夷就道,“长公主,小公主可厉害了,她所猎的那些动物皆是一箭一只,一箭一只,就连关内侯看了都夸赞咱们家小主子厉害呢。” 巴陵长公主顿时就捧着萧黎的小脑袋在她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好不激动地道,“哎哟,我家阿黎可真是了得!姑姑为你感到骄傲!” 萧黎看着她姑姑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即也就笑眯了眼。 一旁的青黛见辛夷肩上搭着那么重的一个布搭子,遂就很善解人意地走过去从她肩上接下道,“我帮你拿去膳食坊吧?!” 辛夷立马就道,“谢谢青黛姐姐。” 青黛朝她微微地笑了笑,就欲去膳食坊,辛夷随即就又提醒道,“青黛姐姐,那布袋子里有几十枚野鸡蛋,你让膳食坊的一起煮了吧,到时候咱们两个主子身边的这些人都一人一个。” “唉,好!”青黛一脸愉色的就应了下来,跟着就朝膳食坊的方向而去。 巴陵长公主就笑问道,“你们还捡到了野鸡蛋啊?!” 萧黎就点头,“嗯,是辛夷姐姐捡到的,一共有三十八枚呢,我让她带回来和几个姐姐们,还有几个公公们一起分食了。” “看来我家阿黎今日出去一趟是收获颇丰啊?!”巴陵长公主就笑着打趣道。 萧黎就道,“姑姑,那南苑里的小动物果然很多,皇祖父都说了,再过几天咋们去南苑里狩猎,到时候阿黎给您做好吃的。” “好,我们阿黎说什么就是什么?!哦,对了,你今天涉猎那么多的动物,你那几个皇叔们是什么反应?!” 萧黎就如实道,“他们没跟我一起,到了那之后,皇祖父就将我和他们分开去野猎了,皇祖父说我初次狩猎,也没有什么经验,就让容烨带着我去猎羊了,而让五皇叔他们几个去猎野牛了。 所以他们并没有看到我狩猎的过程,不过后来在回来的路上,七皇叔还是没忍住地试探性地问我了,我说是他们将那些野山羊赶到我面前让我涉猎的。” 她姑姑就问,“他们相信了?!” 萧黎就道,“应该是相信了的吧,我看到他们都似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您看哈,其一,我年纪就这么大,力气应该也没多大,其二,我这练习骑射也才没多久,能有多大的能耐远距离的射杀几头野山羊啊,而且那些山羊的身体还那般壮硕,就跟头小牛犊子似的。” 她姑姑就撇了撇嘴,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痕,那几个混账东西果然都是在时刻地提防着她们姑侄俩,准确的来说是阿黎! 她姑姑就道,“不管怎么说,以后都还是得小心一些,别让他们知道了你的真实实力。” 萧黎就点头,“我知道!” 她姑姑似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遂就一脸紧张地看着她又问道,“那些同你一起的将士们不会说出去吧?” 萧黎就道,“应该不会,那些羽林尉们好像都是容烨手下的亲卫兵,他们之前都是跟随着容烨一起上过战场的那八百名少年兵,在亲近程度上来说他们肯定是要比容烨后来接手的我皇祖父那一万余骑的羽林骑们,容烨肯定是不会让他们往外说的,因为以往这种情况容烨都是有特别向他身边的那些人交代过的。” 巴陵长公主这才似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现在咱们还不是暴露实力的时候。” 萧黎就点头,“嗯,我知道!”随即她就将手中的小松鼠放到了她姑姑的手里,“姑姑,送给您,以后您闲来无事儿的时候就逗逗它解解闷儿。” 她姑姑就笑问道,“你不养它啊?!” 萧黎就道,“我有憨豆,姑姑也喂养一只。” “好,姑姑照管着,”巴陵长公主说着就勾了一下她的小鼻头,然后就吩咐一旁的彩屏姑姑去找个笼子来,她要将它放在笼子里饲养一段时间,这样将它养熟了再将它放出来,它也就不会逃跑了。 因为明天要早起,所以当夜酉时二刻多点的时候萧黎就早早地上床歇息着了。 就在她睡得十分香甜的时候,却被她身边的几个贴身大宫女给摇醒了,“主子,小主子,醒醒,该起床了!” 萧黎张开眼,睡眼迷蒙地从床上翻坐了起来,“现在几时了?” 雪见一边拿着衣服给她换上一边回答道,“寅时了。” “这么快就到寅时了,我怎么感觉我才躺下去没有睡到多久啊?”萧黎一只手伸进袖子里,一只手揉着眼睛道。 端着一盆洗漱用水进来的辛夷就对着她道,“那是因为小主子您还从来没有这么早起床过。” 萧黎换好衣服,站在一旁的连翘就赶忙将她的鞋袜拿过来,萧黎自己穿上。 待她洗漱好之后便坐到了梳妆台前,雪见就给她梳头,“主子,今日祭祖,您的发型可就不能像往常那般随意地只在头顶上挽一个小丸子那么简单了事了,今日的发型咱们得梳得稍微小女儿态一些好不好?” 萧黎就道,“可以,但是不能太复杂,而且头上的珠宝首饰也不能队得太多,不然本公主会有一种我是暴发户的感觉。” 雪见就赶忙对她屈膝行了一礼,“小主子放心,奴婢定将小主子打扮得美美的,也清清爽爽的。” 萧黎就点了一下头,“嗯,好!” 紧跟着雪见就开始给她梳妆了起来,看着镜中的自己,萧黎然后就明白过来雪见这是给她梳了一个唐宫美人造型的发型呢,这个发型这个时代原本是没有的,还是萧黎之前绘了几张唐宫美人图,后来茯苓受了那上面发型的启发然后自己摸索出来的一个新发型,最后他们觉得那个发型还挺好看的,于是她们几人就争先恐后的学了。 雪见一边熟练地给她挽着朝天髻,一边对着镜子向她问询道,“主子,您看这个发型可好?这发型不仅简单,而且将主子您的所有头发都梳了上去,整个额头也都给露了出来,这样,小主子您整个人看起来既清爽又端庄,且还灵动活泼。 呐,再在这两边各插一支这样小巧的发饰做点缀,小公主您别提有多贵气了!” 萧黎看着她为自己选的那两样精美的小首饰,十分的满意,“嗯,不错,你的审美水平确实提升了不少,这个发型本公主很满意!” 雪见听了,嘴角也就扬了起来,“小主子放心,奴婢以后会多加学习的,争取到时候多给小主子您梳几款喜欢的漂亮发型。” “嗯,好!”萧黎起身,然后就朝殿外走去。 巴陵长公主看到她今天的装扮,十分的满意,不住地频频点头,“嗯,不错,不错,我阿黎今天的副装扮真是精神也漂亮!” 萧黎嘴角噙着笑意,“那要不姑姑您也换个跟我一样的发型?!” 巴陵长公主拉着她的手就往餐桌旁走去,“改天吧,改天让你彩屏姑姑们几个去跟她们几个学,学了回来再给我梳,今天是来不及了,咱们得赶紧去宫里跟你皇祖父汇合去,”说着巴陵长公主就问身旁的刘公公,“早膳可都备好了?!” 刘公公就扭过头去看,“刚那会儿奴才就见他们正在从膳房里打包呢。” 这时候茯苓就急匆匆地进来禀告道,“回两位主子,早膳都已经打包好了,且他们都已经在马车旁候着了。”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好,那咱们就走吧!” “喏!” 众人齐齐行礼,跟在萧黎姑侄俩身边的几个大宫女随即都跟了上。 待进到宫里,萧黎他们跟老皇帝汇了合,就发现她的那几个皇叔们,还有朝中的那些文武大臣们竟然都已经早到了,他们看到萧黎的那一身装扮之后,眼前皆是一亮。 考皇帝看到萧黎今天梳得那个发型也忍不住地夸赞了两句,“嗯,今天的这个装扮不错,这才像我皇家的小公主嘛。” 萧黎仰起脑袋就质问她皇祖父道,“皇祖父是说阿黎往常不像个皇家公主么?” 老皇帝一怔,随即就哈哈地大笑了一声,“像,怎么不像,你本就是我皇家的公主,皇祖父的意思是说你以往的装扮太过单调随意了,在头上扎两个小揪揪就了事,今日看起来端庄了不少。” 萧黎就点头道,“姑姑说今日去见祖宗不能太随意,得庄重,所以才让宫里的姐姐们给我梳了这个发型的。” 巴陵长公主内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同时也不免的觉得有些好笑,这丫头,可真能胡诌,这些话哪是是她说的,分明就是她自个儿的意思。 老皇帝就朝巴陵长公主看了一眼,眼里的满意之色不言而喻,然后就对着萧黎道,“嗯,不错,你姑姑说得很对,在祖宗面前确实应该表现得庄重沉稳一些。” 萧黎就一脸好奇地问,“皇祖父,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老皇帝就问身边的人,“东西都收拾的怎么样了,还要多久?” 小王公公就拱手着禀告道,“回陛下,他们这会儿正在往马车上搬运东西,想必还要一盏茶的时间。”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嗯,好,让他们动作都仔细点儿,别待会儿又落掉遗缺了个什么。” “喏!”小王公公立马就转身小跑着出去监督着了。 卯时初刻,老皇帝便率领着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去往皇陵祭拜,其中有在京的诸皇子与萧黎姑侄两位嫡公主,还有一些朝中的文武大臣,以及一些宫人和御膳房的人,随行的护卫人员除了郎中令谢谦所率领的宫廷宿卫三千人以外,还有容烨所率领的羽林精骑两千人,以及虎贲中郎将冉闵所率领的虎贲军一千五百人,总计人数算下来大概在万人左右。 萧黎姑侄俩虽说是女子,但是却是嫡出血脉,所以他们的车架只是排在老皇帝的之后,跟着便是以皇子的长幼顺序来排,过后才是朝中的文武大臣,当然朝中的文武大臣们也都是按照官职的高低来排的。 马车在行驶了一会儿之后,茯苓姐姐和彩屏姑姑就将之前准备的早餐拿了出来摆在了他们姑侄俩面前的小案几上。 “两位主子,趁着这会儿餐食还是热的,你们快用吧!” 巴陵长公主点了点头,然后就道,“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彩屏,你和茯苓也一起用吧。” 两人也知道自家的两位主子都不是虚伪之人,遂也就没有推辞,“喏!” 因为队伍庞大,又加上天还没有亮,所以队伍行驶的速度就要稍微的缓慢一些,比萧黎他们之前去南苑野猎的时候还要慢上一些。 京城距离皇陵也就二十多公里的路程,但是就是这段路程他们足足的行驶了一个半的时辰,他们到达皇陵的时候都是辰时二刻了。 大家到达皇陵之后,并非是立马就开始祭祖,而是还要等上一段时间,首先是太常寺的人要提前将那些准备好的祭祀品摆放到各位祖宗们的陵墓前去。 这摆放的祭品可有讲究了,首先是煮熟了的代表着太牢的猪头,牛头和羊头这大三牲之物,紧跟着同样是烹饪熟了的鸡鸭鱼这三样小三牲之物,接着便是蒸煮熟里的五谷之饭,还有四时之果,这果为两种,一种是花开结果的新鲜瓜果,像橘子,柚子,甜瓜和苹果,一种是那种干货东西的坚果,如花生,核桃,红枣,还有桂圆。 以往祭祀中放的蔬菜一般是韭菜跟香葱这样用于调料之物,但是今年却是有些不大一样,在原有的基础上添加了几样新鲜的蔬菜,如生菜跟菠菜,还有油麦菜跟豆芽。 随后便是酒跟酒具,每一座皇陵前足有九大坛的酒,最后便是奉上一些金银玉器之类的黄白之物,不过这些个只是用于献祭,等祭祀活动结束了之后这些东西是要收去走的,不能留在这里的,留在这里的将会是一些纸印的钱。 在太常寺的人摆放那些祭品之物时,像诸皇子和公主们,以及朝中的那些大臣们要做好着装列队准备,萧黎和她姑姑因是嫡出,所以两人是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位置的,可以说是皇帝之后就是她们姑侄俩了。 而那些宫廷乐人和伶人们也要做好奏乐和跳祭祀舞的准备,而萧黎她皇祖父则是要在太常寺那边的人提前为他准备好的休息帐篷中去换好专门用于祭祀之时传的衮服。 待外面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皇帝才会出去,然后在太常卿的主持之下祭祀活动才算是正式开始。 首先就是念祝祷赐,然后就是随中隆重的声乐想起,戴着鲜艳精美的傩面的伶人们开始跳祭祀舞。 不得不说皇家的排场就是大,这跳祭祀舞的人足足有四百八十人,场面甚是宏大壮观,他们个身着华服,带着精美的傩面,动作是那么地具有力量感,整齐划一,跳起来是那样的震撼人心,萧黎敢肯定这是她目前来说看得最好看得祭祀舞。 在一场盛大的祭祀舞结束之后,萧黎她皇祖父走上高台,先是对着下面的众臣发表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之后,紧接着就是面向上首诸皇陵的方向先是三跪九叩,再接着是向各位祖宗们诉说他这一年以来的政绩还有就是大魏朝这一年以来所发生的大事件,这是向祖宗们告知之意,其次就是自己做的不好的地方也有向祖宗们忏悔之意,总之就是一个自省和自我检讨。 最后就是希望祖宗们能够原谅自己的过失,保佑大魏朝在未来能够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类的话。 虽然这祭祀活动大体就是这样,但是所花费的时间却是很长的,萧黎估摸着至少有一个多时辰的样子,期间她皇祖父就是光行那三跪九叩之礼萧黎就在心中悄悄地计算了一下,一共有二十七次之多,当然了,她皇祖父行此大礼,他们这些作为子孙后代和臣子的肯定也是要跟着跪拜的。 最后将皇祖父之前那些辈儿的祖宗们敬完了之后,她皇祖父又领着他们去了她皇祖母文贤皇后的陵寝前,她皇祖母不是跟她皇祖父一个陵寝的,而是在她皇祖父那座还在修建着的陵寝旁边,不足百米之遥的地方另起了座封土只比她皇祖父那陵寝稍微小上那么一些的后陵。 她皇祖父拉着她的小手神情肃穆地站在她皇祖母的陵寝前,望着那尊石碑出神了好一阵子才对着她和她姑姑道,“阿黎,阿瑜,去吧,去给你们的皇祖母和幕后磕几个头吧,”说着他就松开了萧黎的小手。 “哦,好!” “是!” 萧黎和她姑姑走至前面那放好的蒲团,在太常卿的主持下给她皇祖父行了庄重的皇室大礼,她的那些皇叔们,还有朝中的大臣们也跟着行了礼。 紧跟着老皇帝又拉着她去了左边那一座和她皇祖母陵寝差不多大的陵寝前,那座陵寝是她父王和母妃的合葬陵寝--穆德太子陵。 大魏朝的皇陵都是按照着昭穆制而建的,就是除了始祖皇帝的陵寝居帝王墓葬群的最中央位置之外,他之后的其他继任之君的陵寝皆是按照父居左为昭,子居右为穆来建的。 像她皇祖母的陵寝都只能说是她皇祖父的陪葬陵寝了,所以才建在她皇祖父陵寝的旁边,像他三皇叔的也是一样,是她皇祖父的陪葬冢。 但是他父王是太子,所以当初她皇祖父在安葬他的时候是以储君之礼来安葬他的,所以他父皇的陵寝就等同于帝王之陵。 她皇祖父照样的在她父王的陵寝前静默的待了许久才让她去给她父王和母妃行了大礼,之后便又是去了她三叔三皇婶儿的墓冢前行了礼,最后今天在皇陵的祭祖才算结束。 这一番祭祀下来,时间正好到午时,但是因为还要去太庙里祭祀,所以他们也没有多耽搁,在御膳房的几个人给每个人的手里一人发了一张大饼让他们啃食了之后就直接地打道回京了。 不过这食大饼的多是那些随护人员,像那些朝中们则是都有所准备,毕竟这样的祭祀活动他们每年子都要参加,早就有经验了,所以都会提前让家里的人给他们备些可口的糕点在马车上,他们饿了就躲在马车吃那个就是。 萧黎他们的马车上也有,倒是不用去啃那硬邦邦的大饼,这大饼着实不好吃,就是那高粱面掺杂着一些粟米面炕的,一点都不精细。 待她明年子将小麦种子出来了,争取在未来三年内她让大魏朝的每个百姓都能吃上小麦面粉炕的馍馍吃,让他们知道啥子才是精良。 也许是大天亮了,路上好走一些,回去的时候明显的快了不少,不过在太庙祭祀的活动一点也不比在皇陵祭祀的少,像该有的祭祀程序是一样都没少,同样的要念主祷词,要跳傩面舞,在三跪九叩的时候他皇祖父还要先向上天祷告,然后再是向大地敬献,跟着才是跪列祖列宗们的排位,最后还要去功臣们的排位前上香,这一番弄下来就差不多到酉时许了,然而大家也都是一脸的精疲力竭的样子。 不过好在宴席的时间也要开始了,大家在用了宫中的晚宴之后就可以直接归家去了。 第165章 羊杂汤 考虑到大家今天都吹了一天的冷风,且身体也已经疲倦,老皇帝也没让人将晚膳准备的多复杂,而还是走的暖系亲民路线,那就锅子。 每人的案桌上都有一口炭火烧烤着的小锅子,除了一人一盘牛肉片儿,一盘羊肉卷儿,一盘嫩豆腐,一盘生菜,一盘豆芽菜,一片白萝卜片儿以外,还每人都有一份儿软糯香喷的粉蒸肉跟一碗冒尖儿的白米饭,另外还一人一壶酒。 众人看到案桌上所置之物,都不住地点头,“唉,这个好啊,这个好啊!” “是啊,陛下可真是为我等考虑啊!” “是啊,这会儿没有什么比吃一顿暖胃的锅子强啊!实不相瞒老朽的这个身子啊都快冻僵了。” “我也是,我也是啊!” “.......” 殿内的朝臣们都七嘴八舌地小声交谈着,萧黎和她姑姑坐在最前面的位置,看着他们里面的好多人都冷得是面青唇白的,还一副极力维持着自己形象的样子,萧黎就忍不住地暗搓搓猜想着,明日的早朝该不会有很多人都要缺席吧? 实在不是她在诅咒他们,而是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啊,吹了一天的冷风,又吸了一天的冷气,中午又没有一口的热食,好得呢顶多的也就是像她们一样在马车上备些可口的糕点,然后喝两杯热茶,那没准备的呢就只能继续的吹冷风,吸冷气,这么极端恶劣的天气,是很难不生病感冒的。 随着一声“陛下驾到”众朝臣们都即刻地停止了交谈,萧黎也停止了遐想,然后都毕恭毕敬地在自己的座位旁站好,然后等到老皇帝去上首的御案前落了座之后,大家才齐齐地跪下向他行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皇帝一抬手,“都平身吧!” “谢陛下!” 老皇帝又就道,“大家都落座吧!” “喏!” 众人在自己的案前坐好,老皇帝就举杯道,“今日大家都辛苦了,晚膳朕就让人安排了锅子,希望大家都能吃好,喝好,不必拘束,放松点儿,饭菜不够还可以另加,总之,管够!” 众人也赶忙地举起面前的酒杯,向上面的老皇帝敬着,“谢陛下,臣等不辛苦!” 老皇帝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之后,就道,“好了,大家随意,随意!” 众臣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萧黎将酒杯凑到唇边就欲饮,坐在上面的老皇帝就道,“阿黎,你不要饮酒,你还小!” 她姑姑随即就将酒杯从她手里拿了下来,满殿的文武大臣都将目光齐刷刷地就看向了萧黎,众人的心里面就一个想法,那就是陛下太宠爱这个蜀国公主了,瞧,连酒水都舍不得让她碰,像他们家的那些孩子们哪个不是七八岁就开始饮酒和锻炼酒量了。 萧黎的那些个叔叔们听到老皇帝的这话之后,心里面自然是各种的不舒服跟嫉妒了,但是没办法,谁让人家老皇帝就是偏疼偏宠那个死丫头片子呢。 几人即便是恨得牙痒痒的也不敢表现出丝毫来,毕竟跟一个小丫头片子争风吃醋哪有来得跟争夺皇位来得重要? 只要他们将来荣登大宝了,想要将一个小丫头片子给除掉那还不容易?犯不着这个时候去触了老皇帝逆鳞。 萧黎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在看着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了自己她也不打怵,反而大大方方地起身向老皇帝行了一礼,“喏,皇祖父!” 老皇帝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好了,好了,快坐下吃饭吧,今日也饿了一天了,等下多吃点!” “唉,”老皇帝话音刚落,萧黎就一脸欢快地重新落了座,然后端起她面前的碗筷就着她姑姑刚才为她烫好的一片羊肉就吃了起来。 待大家食用的差不多了的时候,老皇帝便起身离开了宴客厅回自己的寝宫歇着去了,她姑姑就对着她道,“阿黎,困了没?要不我们也回去了?” 萧黎环顾了整个大殿一眼,遂就点了点头,“嗯,好!” 在回去的路上,萧黎终于问出了她一直都想问的问题,“姑姑,像去皇陵祭祖的事情那些后宫里的嫔妃们没有资格参加,那晚宴她们也没资格参加么?阿黎看了,今天晚上她们可都没有到场,而且六皇姑也没有到场。” 巴陵长公主就道,“是的,凡是有关祭祀方面的事情庶妾和庶女都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是晚宴的时候庶出的皇子们是可以参加的。 祭祀是极为庄重和严肃的事情,所以在这方面的要求也是格外的严格,容不得半点马虎,更不许有任何越矩的行为,你没看到今天晚上的晚宴上都没有助兴的歌舞的么?” “哦,阿黎明白了,”萧黎便了然地点了点头,可是心里却是在说这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可真是森严的很呐?瞧瞧,哪怕是身为后宫里的那些得宠的妃嫔们,在一些重要的场合她们也是无缘出席的,只能待在后宫里当个被边缘化了的小透明。 回去过后,在经过一番简单的洗漱之后,萧黎就直接地躺到床上去睡觉了,她今天也着实是有些累了,所以这一觉她便是睡得格外的香甜,竟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起来的时候都已经是辰时二刻多点了。 她赶忙地洗漱好,然后又快速地用了一些早餐之后,就急忙地往草舍跑,几个贴身的宫女就在后面追着。 “主子,主子您慢点儿,早上那会儿的时候,长公主已经派人去跟先生为您请过假了,说您今日大概会晚些到。” 萧黎扭过头来就对着她们道,“这不是读书迟到的理由!”说完她便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继续地奔跑了起来。 一些路上碰着的宫人们看到自家小主子的这副模样,都纷纷地避让着。 萧黎跑至草舍的时候,果然她的老师欧阳业也已经到了,他正拿着一本书在读。 萧黎走进去恭敬地朝他行了一礼,“老师,学生今日迟到了。” 欧阳业放下手中的书卷,嘴角带笑地道,“无碍,无碍,小公主,咱们今日不讲书,咱们今日学琴。” “琴?!”萧黎这才看到他面前竟然还放着一把古琴。 欧阳业微点了一下头,“没错,琴,虽说皇室子弟,像琴棋书画这样的东西不必样样精通,但是也是要有所涉猎和了解的,以增长见识见闻。 当然,像小公主的棋艺和书法皆是精进颇深,相信只要再深究下去和多花些时间去练习自当会精益求精,成为大家。 至于小公主的绘画水平那更是早已自成了一派,微臣是没有什么可教的,唯今的也就这琴还可以指点一二。” 萧黎就道,“老师过奖也过谦了,阿黎要向老师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呢,老师怎可妄自菲薄?况且,老师的琴艺水平早已享誉整个燕京城,阿黎可是知道的。 不过老师,阿黎在音律一门上好像确实没有多少的天赋,老师到时候教起来可能会有些吃力,还望老师莫要怪罪。” 欧阳业依旧是一脸的温和浅笑模样,“无碍,无碍,小公主志不在此,陛下也不会希望小公主在这上面过多的浪费时间和精力,微臣也只希望小公主能识得一些曲谱和辨识出音律的好坏便可,其他的小公主自便。” “如此,那我的压力便没那么大了。” 欧阳业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 萧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欧阳业就跟她讲解了起来,“古琴,又称瑶琴、玉琴、丝桐和七弦琴。古琴是咱们大魏朝的传统弹奏乐器,距今已有近两千年的历史。 古籍记载伏羲作琴,又有神农作琴,黄帝造琴,唐尧造琴等传说,舜定琴为五弦,后文王增一弦,待武王伐纣时又增一弦,是为七弦,我们现今所使用的琴皆为七弦琴。 琴自上古时期开始便是礼器,也是乐律法器,更是文人雅士以琴修身养性,乃至以琴静心悟道的一种精神生活方式。 乐器有八音,这八音是指制作乐器的八种材料,金、石、丝、竹、匏、土、革、木八种不同质材,而琴则属这八种材质中的丝。 像金则如钟、镈和铙,石如磬,丝如琴跟瑟,竹如箫和箎,匏如笙和竽,土如埙和缶,革如鼗、雷和鼓,木如柷和敔......” 欧阳业吧啦吧啦地给她讲解了一堆的有关于琴和音律方面的知识,萧黎虽然确实不大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倒也没有浪费他的一番苦心跟这宝贵的时间,还是认认真真地都有在听。 最后待到理论知识讲解完了,欧阳业就要给她实行实战方面的教授了,萧黎在一旁也还是有认真地瞧着,也有认真的记着。 “小公主,刚才微臣的那些指法和手法小公主可都有看清楚了?!” 萧黎犹豫着地点了点头,“应该是看清楚了的吧?” 欧阳业就笑道,“没事,没事,若没看清楚的话,微臣再演示一遍。” 萧黎立马就道,“不用,不用,老师,先不用,要不您让学生试着弹一遍,这样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若是阿黎在弹奏的过程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再跟阿黎指正出来,这样想必阿黎的记忆会更深刻一些。” 欧阳业听她这么说,略一想,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遂就点了点头,“嗯,也好,那行,那你来弹一遍试试,微臣在一边看着,”说着他就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 萧黎坐下,将双手放置在琴弦之上,然后努力地回想着老师刚才的那些指法跟动作,然后便试着慢慢地弹奏了起来。 欧阳业在一旁看着,虽然弹奏的磕磕绊绊,不那么连贯与流畅,但是那些音律跟指法她却还是记得很是清楚的,一曲毕,欧阳业的脸上便扬起了一抹笑意。 “微臣瞧得,小公主这不是在音律方面没有天赋呐,而是小公主原本对此就没有什么兴趣,这不,微臣只是给小公主粗略地讲解了一下何为琴何为音,也只是将曲目在小公主的面前示范了一遍,小公主竟然能全部的记得微臣所讲解的那些内容和所演示的那些指法跟手法,竟无一处出错。 倘若小公主有心学,稍后再多加练习练习,想必小公主将来在此的造诣定当不俗。” 萧黎就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老师过奖了,我也只不过是占了记性好的便宜,事实上我是真的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天赋,与抚琴相比,学生更喜欢画画。” 想起她画的那些画,好些都被拿去给工匠们做为珠宝首饰和玩偶把件用来卖钱了,欧阳业便了然地点了点头,小公主还是喜欢赚钱啊。 “也罢,小公主若是实在不喜欢自己抚琴,那便懂得欣赏琴音也是一样的。” 萧黎立马就双眼晶亮,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老师说得极是,我就喜欢听别人弹琴!”说完她就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来一个盒子放到了他的面前转移了话题,“老师,我让人给师娘打了几样首饰,您回去的时候麻烦您替我带给她一下。” 看着眼前精美的雕花木盒子,欧阳业就用着略带一种责怪地眼神看着她道,“怎的又送你师娘首饰了?” 萧黎知道他其实也并非是有意生自己的气,而是觉得她破费,萧黎不甚在意地就摆了摆手,“咱们自己家就是开珠宝首饰的,左右也不过就是耗费一些材料跟一点儿人工罢了,委实也值不当多少的钱,让师娘戴着,到时候出去赴宴走动的时候给咱们家的铺子多宣传宣传。” 欧阳业顿时就被她的说话给逗笑了,“就你那间珠宝首饰铺子,现每天都是日进斗金的,还要你师娘替你去宣传啊?” 萧黎就道,“唉,这钱都是多多益善,越多越好嘛,哪有谁不喜欢喜钱的?所以还是需要师娘替我多多宣传和美言几句的。” 欧阳业知道,她这不过是一个想要送自家夫人首饰所找的借口罢了,遂也不拆穿,而是道,“那好,那我就拿回去让你师娘天天都戴着多给你宣传宣传,最好是你的那个铺子都货物供不应求。” 萧黎的嘴角顿时就弯了起来,“这个好!到时候都让他们拍着队去!” “哈哈哈哈......” 一个师傅的家属送了首饰,那另一个师傅的家属肯定也不能薄待了的,所以萧黎后来又给她武师傅的夫人和老娘一人带去了几样首饰,这样便惹得他们两位的家属都开心得不得了,一个劲地在各自的丈夫面前直叹她真是有心了,让她破费了之类的话,还让她的两个老师们都要认真用心地教授于她。 弄的她这一文一武的两个老师们都是哭笑不得,两人都就想着,就是她们不说,他们也是要认真用心地教授她的,毕竟他们先是有陛下的旨意,再后来就是他们发现这个孩子是真的很聪慧,也有灵性,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为人师表的谁又不喜欢那种聪明好学且能干的孩子?他们也惜才爱财! 午膳的时候,萧黎见餐桌上的菜仍旧是那些熟悉的大鱼大肉顿时就没了多少动筷子的兴致,于是就问一旁的膳房总管,“孟厨丞,我记得昨天有交代过你们将那些羊杂给收拾回来咱们做吃的,你们怎么都没做啊?” 膳房总管孟厨丞就一脸为难地道,“哎哟喂,主子呢,那些个腌臜的东西让咱们这些下人来食用就好,怎可拿来跟您和长公主食用啊?” 巴陵长公主在一旁也有些不赞同地看着萧黎就道,“是啊,阿黎,那些东西怎么能食用呢,那得是多脏啊?” 萧黎就安慰她姑姑道,“姑姑,不脏,那些东西弄好了,可好吃了。” 她姑姑就道,“胡说,你又没吃过,怎知好吃?” 萧黎就道,“是真的,我在一本地方异域志中看到过这么一则故事,上面就说有一个穷苦人家家里穷得都没有粮食下锅了,但是他们家隔壁却住着一个大地主,他们家啊天天都有好吃的,像那些鸡鸭鱼肉啊天天都没有缺过。 每天他们家一做饭啊,那香味儿就香飘十里,传得好远好远,勾的他们村里的不少人啊更是不住地往他们家张望,尤其是住在那大地主他们家隔壁的那户穷苦人家,家里的孩子每天都馋的流口水。 有一天啊,他们家里的孩子就实在是忍不住地对家中的长辈们说他们也好想吃肉啊,可是他们家那么穷,连菜稀饭都喝不起了,哪还有钱去买肉啊,于是愁苦了一家人。 地主家里养了两头牛,这天在山坡上放着吃草,然而其中一头牛就看到前方山崖处有一处十分鲜嫩茂盛的青草,于是它就朝那处跑了过去。 但是就在它正美滋滋地吃那处的嫩草时,突然它脚下的石头就裂了,并且还往山下滚去,于是那头牛也就那样跟着地栽了下去,因为那处山崖距离地面很高,所以那头牛当场就给摔死了。 地主家听说了这事之后自然是很难过的,但是呢牛都摔死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于是就赶忙去找了当地的里正还有镇长报了案,那里正和镇长来看了,确认是从山上摔下死了的,遂也就同意了他们家能将那头牛给弄来吃了,然后那地主就去找了当地的一个有名的庖厨来将那头牛给处理了。 像那些个牛肉,牛排,牛头什么的,总之就是好肉那地主都拿回家了,但是像那些牛杂还有牛皮的地主家看不上的东西就直说扔了不要了。 地主不识货,但是那庖厨却是个识货的,他将那些个东西一背篓收拾了正打算回家,却见到了几个面黄肌瘦,浑身穿得脏兮兮的孩子正一脸眼巴巴地望着他。 那庖厨也是个心善的,他在犹豫了一瞬之后,就对着几个孩子说,‘我呢需要几个人帮下忙,你们若是谁愿意跟着我来,我等下做了好吃的就分他一些’,几个孩子一听说有好吃的,都争先恐后地愿意跟着他给他帮忙。 那庖厨也没走远,就在那不远处找到了一条河流,然后将他背篓里的那些东西都给拿出来了,指挥着那些孩子们一起清理出来了,然后他就问,哪个孩子家距离此处比较近,他去他家借用一下家里的炊具将这些牛杂给煮了,然后分给他们食用,因为他自个儿家距离那里比较远嘛。 然后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就一致地指向了那个地主家隔壁的穷孩子,说他们家最近。 于是那庖厨就让那孩子带路去他家煮好吃的,那孩子自然是很高兴的,于是就将他引到了自己家,其他孩子则一起跟上。 那庖厨到了那穷孩子家后,对他家中的长辈说明了情况之后,他家中的长辈也欣然地应允了下来,然后就领着他去厨房。 穷苦人家不想富人家那么吃饭讲究,厨房里的调味料也是齐全的,但是好在那家人家里像葱姜蒜这样的最基本的调味料还是有的,然后他还发现那厨房的窗户根上有几块陈皮,这样基本也差不多了。 于是接下来他就发挥着他厨子的水准,将那些牛杂还真就做出了很美味可口的东西出来,那一家人和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都高兴坏了。 而那香味也传到了隔壁的地主家,地主家闻到不一样的香味儿之后就跑出来查探看那香味儿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最后发现竟然是从他隔壁的穷人家传出来的,于是他就纳闷儿了,嘿,这家人平时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今日竟然还能煮肉吃,于是他就亲自上到人家家里头去要查探个究竟,看他们家今天究竟是煮了什么好吃的竟然这么香,把他肚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他上到人家的家里,然后就看到之前那个给他处理那头牛的庖厨,他先是诧异了一瞬,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就直接问了那家的主人,问他们家今天这是做什么好吃的了,怎么这么香? 那个地主一家平时也不是什么坏心眼儿的人,所以那家的主人也就没有隐瞒,直接就说那是煮的牛杂。 那地主就诧异了,他想到这个庖厨在这里,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是不是他家那头牛身上的那些牛杂,那庖厨就点头,说是的,他说他们不要那些东西,他觉得怪可惜的,于是就捡回来了,然后后来遇到了这群孩子们,他见他们都着实挺可怜的,于是就动了恻隐之心,就想着将这牛杂煮出来给他们分食了。 那地主听后更就惊讶不已,就问,‘这牛杂真能吃?’那庖厨就笑着点头说‘能吃!只要处理好了,比它们身上的肉还好吃!’ 那地主不相信,可是闻着那香味儿他就又有些怀疑了,于是他便打定主意不走了,想着等会儿做好了他得尝尝看,若真能吃的话,以后若遇到这种情况,那那些脏类东西他们家也就不扔了,也弄来吃。 庖厨看出了他的想法,遂也就随他了,后来那庖厨将那些羊杂煮熟之后,又用刀切成细丝和薄片儿,在姜葱蒜的爆炒下,又用白萝卜熬成羊杂汤之后,那地主在尝过了那味道之后直接就吃惊得不行,直说那是他喝过的最好喝的汤,比那肉汤还鲜,就直接追问那庖厨那汤是怎么做的,以后他家也这样做,那庖厨淡笑未语。 那地主最后急了,似想到了什么,赶忙跑回家去提了几块上好的牛肉过来,说用这些牛肉换他那汤的做法,这下那庖厨倒也没隐瞒藏私,他让那地主将那几块肉分给在场的几个穷孩子和他家的穷邻居们之后就将那牛杂汤的做法给一五一十地跟他讲解了,最后还附带了一道羊杂汤的做法,说那羊杂汤才是最鲜美的,比那牛杂汤还要美味上几分。” 说到这里,萧黎突然就联想到一些什么似的,于是就问那孟厨丞,“那些羊杂你们都已经弄出来吃了?!” 那孟厨丞就说,“还没有呢,还放在那里没弄。” 萧黎随即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咱们现在就去做!” 她姑姑知道凡是她想干的事情就一定是要干了的,阻止是阻止不了的,于是就立马唤住她道,“阿黎,听你刚才说那羊杂汤做起来挺耗时的,你下午还有课,哪来得及啊,不如你先用膳,让他们先将那些东西处理好,待你下午下课了的时候再去弄,你看可好?” 那孟厨丞也一个劲地在那里点头,“唉,对,小主子,长公主说的在理,需要怎么处理那些东西,您先告诉属下等,属下们按照您所说的先准备着,到下午的时候您再过来指导我们就是。” 萧黎略想了一下,遂就点头,“也好,那你们就先处理着,等下午我下学了咱们再来一起研究。” “喏!” 接着萧黎就将那些羊杂的处理步骤告知他了,当然,她说的书上是这么记载的,那孟厨丞认真地用笔记下了,然后就退出去回膳房里准备着了。 萧黎下午下学之后就直奔膳食坊而去,她到了那儿之后就问,“怎么样,那些羊杂都处理好了么?” 几个膳食坊的人都就站在那里点头说,都已经处理好了。 孟厨丞就补充道,“主子,按照您的交代,羊排和鱼熬煮的高汤,羊肚切丝儿羊杂切薄片儿,都已经备好放在那里了,还有白萝卜切片儿也在那边放着了,那新鲜的豌豆尖儿也在那儿备着了,那些葱姜蒜,豆腐乳,胡椒面,还有香菜的那些调料也都在那儿备好了,就等着您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操作了。” 萧黎就道,“那好,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先将那些羊肚羊杂用大火放上葱姜蒜爆炒,然后放上些盐调味,跟着便是将那高汤放进去熬煮过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当然得放上少许的白胡椒面啊,它会起到一个去腥提鲜的作用,然后再放上白萝卜片煮熟即可。” 大家都听清楚了,然后跟着就去忙活了,孟厨丞就走过来问,“小主子,那那豌豆尖呢什么时候放,您是不是忘了交代了?” 萧黎就道,“豌豆尖吃锅子的时候烫着吃,放得过早,影响了那汤汁的口感不说,还保留不了豌豆尖的营养。” 那孟厨丞就点了点头,“哦,明白了!” 经过萧黎的现场指点,很快那羊杂汤就做好了,大家闻着那浓郁的香味儿都就忍不住地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一副垂涎的模样。 萧黎看着他们那样,就道,“都愣着干嘛,尝尝啊?” 于是厨房里的几人都就一脸欢喜地赶忙一人去拿了一只小碗,一人盛了一小勺的汤进碗里喝了。 “哇,这汤也简直是太好喝了!” “是啊,是啊,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汤,简直是太鲜了!” 看着他们一脸满足的样子,萧黎的脸上也是笑眯眯的,一旁的茯苓取过一只小碗就为萧黎盛了笑半碗,“小主子,您也尝尝。” 萧黎接过,尝了,“嗯,不错,不错!”跟着萧黎就让人将那些汤给分装出来,一份送至长公主处,一份她打算等下要亲自送去给她皇祖父,让他也尝尝。 “喏!” 众人纷纷就去忙活,萧黎跟着也交代他们道,“那里不是还有些羊杂么?都做出来,今晚整个东宫都吃羊杂汤锅!” “喏!” 众人都欢喜不已,他们刚才闻着就香得不得了,没想到小主子这么大方,让他们整个东宫的人今晚都吃这个羊杂汤锅。 萧黎领着人将那两份打包好的羊杂汤锅带走,她先是去了她姑姑那里。 她姑姑听说她将那羊杂汤给做出来了,还是一脸怀疑的神色看着她道,“那羊杂真的能食?” 萧黎让人给她姑姑盛一碗,“能食,可香了,那厨房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他们可是恨不得将那舌头给吞了,姑姑要是不信,您尝尝啊,不脏的,很干净,很干净,都处理的很干净的,而且也没有腥味儿和膻味!” 茯苓将那汤放在长公主的面前,“长公主,快尝尝,真的很好喝的,奴婢刚才也尝了一些,奴婢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鲜美的汤,就是那鱼汤也没有这个鲜。” 巴陵长公主仍旧是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你这丫头,有那么夸张么?” 萧黎就道,“有呢,有呢,这汤可是用鱼跟羊骨汤熬煮而成的,您看那鱼和羊放在一起可不就是一个鲜字么?姑姑,您快尝尝吧,阿黎还要进宫去,给皇祖父也送一份去呢。” 巴陵长公主就吃惊,“你还要让你皇祖父也喝这汤?!” “嗯,”萧黎就点头。 她姑姑立马就道,“不行,不行,这汤你怎么能给你皇祖父喝呢,这可是内脏那些腌臜东西熬煮的,你怎么能给你皇祖父食用这种东西呢,小心到时候被人知晓了,估计又得让御史台的人弹劾你了!” 萧黎就撇了撇嘴,“且,我才不怕他们呢,他们懂什么呀?要是在此时方面,就是整个大魏的人都没得我有发言权,他们现在家里的那些山珍海味那还是我传授给他们的呢。” 巴陵长公主顿时就笑了,一脸的宠溺,“你啊,行吧,那姑姑先尝尝看,味道若是真的很好,就准许你给你皇祖父送去,若是味道不好,就别送去了。” 萧黎就点头,“嗯,好!” 巴陵长公主端起面前的小碗,先是用勺子舀了一勺子的汤放进嘴里,在她吞咽下去之后,立时就道,“嗯,果然是很鲜!”说完她便又用勺子舀了一些羊杂吃了,再次满脸赞赏地点头道,“嗯,这羊肚脆脆的,其他的也都是很好吃,没有一丝的异味,不错,看来是姑姑刚才偏颇了。” 萧黎的嘴角就大大的勾了起来,“那姑姑,那我现在就给皇祖父送过去了?” 巴陵长公主就起身,“那我跟你一道去吧。” 萧黎就拒绝道,“不用,不用,姑姑,您继续食用便是,阿黎去就行了,阿黎去了早去早回。” 她姑姑就道,“你都还没食用呢?” 萧黎就道,“我刚才在膳食坊里食用了一些了,这会儿还不饿,再说,膳食坊里这会儿还在做呢,我让他们将剩余的羊杂都做出来,今晚整个东宫都食用这样羊杂汤,茯苓姐姐,你留下来,等会儿让膳食坊那边给我们留一些,待我回来了再食用。” “喏!” 跟着萧黎领着雪见辛夷还有小冉公公,以及几个东宫的侍卫们就进宫去了。 第166章 不定制! “阿黎,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找皇祖父?”老皇帝看到她很是开心,不过却还是忍不住问了。 “皇祖父,阿黎来给你送吃的来的,”萧黎走过去,先是给老皇帝快速地行了一礼,接着就从身后的小冉公公手里接过那个食盒。 “哦,你给皇祖父送什么好吃的来了?”看着她提在手里很沉的样子,老皇帝一边问话的同时一边示意一旁的王公公过去接一下。 王公公赶忙过去从萧黎的手里将食盒接了过来,萧黎蹬蹬蹬地就跑到老皇帝的身边道,“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但是味道却很好,阿黎和膳食坊的庖厨们今天新做了一道汤,叫羊杂汤,味道甚是鲜美,皇祖父等下尝尝看。” “羊杂?就是羊肚里的那些东西?!”老皇帝抓住了她话语里的重点。 萧黎就点头,“嗯,就是那些,阿黎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那个食谱,所以前天在野猎的时候,我就让他们将那些羊杂给处理了就带回来了,然后今天就按照那食谱上的记载做了,嘿,没想到那味道却是出奇的好。 阿黎觉得这么好的美味定当应与皇祖父一起分享,但是姑姑却有些不大同意,姑姑说那些东西都是羊的内脏东西,不干净,不宜拿来给皇祖父食用,可是那些东西我都让人反复的清理,处理得很干净很干净的,一点也不脏!” 看到她一脸纠结的小样子,老皇帝就安慰她道,“没事儿,皇祖父相信阿黎,让皇祖父等下尝尝看,若是真的很美味,以后也可以传至民间嘛,让老百姓们多一些食材不是很好么? 你看现在灾情这么严峻,很多老百姓们都没有吃的,要靠朝廷救济过活,像以往这些脏器东西老百姓们都是不食用直接扔掉的,以后他们若是知道这些个也是能食的,那也就不会再浪费的扔掉了,说不定在这样的灾荒之年让老百姓们节省下几顿吃食救他们一命呢。” 萧黎就点头,“嗯,就是,阿黎也是这么想的!” 老皇帝就让王公公给他盛一碗来,跟着就跟萧黎说起了历史,“景隆三年的时候,也是发生了大灾荒,那年不仅干旱,过后还发生了严重的虫灾,就是那蝗虫,成片的蝗虫只要一飞过,顿时就是寸草不留,地里的庄稼也是几乎瞬时被啃食殆尽。 早先就大旱,庄稼本就没多少的收成,这下被蝗虫一祸害就更没了收成,人们没有吃的了,就去挖草根,剥树皮来吃,有的地方的人还吃一种泥土,最后什么都没得吃的了,有的人家还易子而食。 可是那成群结队的蝗虫却依然还在,于是没有办法朝廷就下了一道旨意,拿就是灭蝗,让全国所有州县的百姓们都来灭蝗,就是不管你是用捕杀的,还是用火烧的,总之就是要将那些蝗虫给小烈了。 不然这庄稼后面也种植不下去,为了增加天下老百姓们的灭蝗决心,咱们的祖宗景隆爷最后还领着朝中的文武大臣们到城外的地里头去亲自捕捉蝗虫,然后又让御膳房的庖厨们将它们给油炸了,最后当着那些老百姓们的面来将它们给吃咯。 史记记载,那天景隆帝领着满朝的文武大臣们竟吃了几百斤的蝗虫。 后来那些老百姓们见了,也都纷纷地捕捉了蝗虫来油炸了食,最后经过全国各地的老百姓们齐心协力,那可恶的蝗虫总算是被消灭了,你这是羊杂,比那蝗虫可好多了,皇祖父怎么不敢吃?” 萧黎的眼睛就笑弯了起来,然后她就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嗯!”跟着她就道,“这段历史,阿黎也读过,阿黎觉得景隆帝老祖宗很了不起,他身为帝王却能第一个去尝试蝗虫,而后又带领着满朝的文武大臣们都去食用蝗虫以安民心!” 老皇帝就点头,“是啊,咱们的几位老祖宗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他们每一位帝王都励精图治,发愤图强,为我大魏朝的江山社稷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咱们大魏朝能有如今的成就他们功不可没!阿黎你得多读读史,读史可以明智,也可以知兴替。” 萧黎就点头,“嗯,阿黎有在读!” 老皇帝就问,“都读了哪些了?!” 萧黎就道,“读了我朝的,前朝的,还有之前春秋战国时期的,也有更久远的先贤上古时期的史书阿黎都有读过。” 老皇帝就点头,然后又问,“那你读了几遍了?!” 萧黎就道,“读了两遍了,但是老师说像这样的书籍阿黎得多读些遍,只有读书百遍其义才会自见,阿黎多读它们,了解才会一次比一次深刻。” 老皇帝就点头,“嗯,你老师说的很对!” 王公公将汤盛出来,在验过毒之后就端至老皇帝的面前,老皇帝端起碗就喝了起来,在喝过之后,他也是对这汤赞不绝口,“嗯,不错,不错,这汤很是鲜美,这汤是不是用鱼熬的?” 萧黎就一脸赞赏的表情,“皇祖父,您这舌头也太厉害了,这也尝得出来,可是我姑姑就尝不出来,没错,这汤就是用那鲜鲫鱼和那羊骨头熬煮的,然后再将这煮好的羊杂用葱姜蒜经大火爆炒,在爆炒了一会儿之后就搁上这高汤,放少许的白胡椒粉去腥提鲜又用大火熬煮上一会儿,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跟着就放上白萝卜片儿,待萝卜片儿煮熟之后就可以出锅食用了。” 老皇帝在喝了几口之后又就道,“嗯,不错,不错,这汤确实很好喝,比光鱼汤还好喝。” “皇祖父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说,想要什么赏赐?!” 萧黎就摆手,“不用,不用,皇祖父,阿黎什么也不缺,哪能每次一孝敬给您点东西就要赏赐啊?那样也把阿黎现得太不孝了,自古便羊有跪乳之恩,乌鸦有反哺之义,皇祖父待阿黎好,阿黎自然也想得待皇祖父好!” 老皇帝听她如是说,心里顿时欣慰感动的不行,“好,好,我阿黎长大了,那好,那皇祖父这回就不赏你了,唉,这个时候,你用没用膳啊,没用,就和皇祖父一起用点儿?” 萧黎就道,“这汤在膳食坊里做好了,我在那儿尝味道的时候喝了一碗,这会儿还不饿,我想着皇祖父这会儿估计也该用膳了,所以就赶忙给您送来了。 之前野猎的时候我让他们将那些羊杂都给收拾了回来,我让他们都做出来,今天晚上整个东宫的人都尝尝这羊杂汤的味道,膳食坊的人他们这会儿正在做呢,我在临出发前让他们给我们预留了出来,待等会儿阿黎回去了再喝些。 哦,对了皇祖父,您若是喝了这羊杂汤之后啊,可不能再食用那个冻柿子和冻梨,还有那个菠菜,以及那个南瓜,甜瓜这些来吃,像南瓜粥也不行,也不能和醋一起吃,不然您的肠胃会受不了的,因为我之前听堂曾祖父他们府上的那个苗医说过,他曾经跟阿黎说过这羊肉性温热,偶尔吃一顿可以,吃多了容易上火,而像阿黎刚才跟您说的那些瓜果蔬菜他们都是性凉的,这一热一凉的容易在肚子里面打架,不过皇祖父是可以吃一些诸如生菜和白萝卜这样的温性的蔬菜的。” “哈哈,”老皇帝听了她最后面这两句话之后顿时就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同时也应道,“好,皇祖父记着了。” 一会儿之后,御膳房的人来传膳,老皇帝就问萧黎,“你要不要带两道菜回去食用,皇祖父喝了你送过来的这羊杂汤啊,也食不了那么多的东西?” 萧黎略想了一下,随即就扬起了唇角,“好的呀!” 然后老皇帝就指了几道菜让他们给小公主打包带回去。 老皇帝在喝了一碗羊杂汤之后就又和了两碗,看他那个样子还想喝,一旁的王公公就小声地提醒着他道,“陛下,陛下您还是食用些其他的饭菜吧。” 老皇帝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对某样吃食尤为的感兴趣,怕到时候让人钻了空子谋害于他,遂也就只得放下手中的羊杂汤碗而改食面前的饭菜了。 老皇帝在端起饭碗的那个一刻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那里还剩有些羊杂汤,你们几个等会儿也尝尝!” “谢陛下赏!”在殿里伺候着的几个人急忙就跪下谢恩。 萧黎陪着老皇帝用了膳之后,跟着又陪着他说了一会儿话,方才领着人带着她皇祖父分给她的那几道御膳回东宫。 回去之后,她姑姑立马就问,“怎么样?你皇祖父没嫌弃吧?” 萧黎一边解着身上的狐裘披风,一边回答道,“没有啊,皇祖父还跟我讲了景隆三年的那那场蝗虫灾害,说咱们家景隆老祖宗为了带领着天下的老百姓消灭蝗灾,他还亲自领着朝中的文武大臣们吃蝗虫呢。 皇祖父说这个羊杂汤总比那蝗虫好些的,然后他就让王公公给他盛了一碗,皇祖父这一尝啊,接连就吃了三碗,然后御膳房的人给他的送去的御膳他都没有食到好多,还有几道菜他连尝都没有尝就让人打包给阿黎了,让阿黎带回来和姑姑一起食用呢。” 巴陵长公主一听,顿时就笑了,“哎哟,那就好!” 萧黎跟着就问,“他们后面做的那汤好了没有啊?” 一旁的彩屏姑姑立马就上前来接过她的披风回答道,“好了,好了,都已经送过来在那小炉子上正温着的呢,只等小公主回来就可以喝了,他们几个的也已经送回到他们各自的住处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在那餐桌旁落了座,彩屏姑姑在放好的披风后就又立马地过去给她盛了一碗,而雪见则是赶忙将他们从宫里带回来的那几道御膳拿出来。 萧黎见彩屏姑姑只盛了一碗过来,就道,“姑姑,您不再食一点么?”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那会儿带了那么多羊杂汤过来,我食用那些就够了,这会儿食不下了,你自个儿食用吧。” 萧黎就看向一旁的彩屏姑姑,“那彩屏姑姑呢?” 彩屏姑姑就笑道,“小主子不用担心奴婢,奴婢也已经食用过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对着一旁的小冉公公和雪见跟辛夷他们几人道,“你们几个也赶紧回去用膳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另外,把这几盘菜都带些回去,我一个人食不完,”说着萧黎就拿起面前一只空碗,然后从那几盘菜里都一样的拈了两筷子然后其余的让他们都带走。 几人就给她行礼,“喏,谢小主子赏!” 萧黎就朝他们挥了挥手,“好了,好了,都起来赶紧地快回去用膳吧,这菜和汤啊都要趁热食用,不然到时候放冷了吃了对身体不好!” “喏!” 几人退出去殿外,萧黎也就默默地用起膳来,她姑姑和彩屏姑姑就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 果然不出萧黎所料,据说在从皇陵祭祖回来的第二天早上上早朝的时候就有好几个朝臣都是带病上朝的,不是咳嗽就是打喷嚏流鼻涕,这是明显的感冒症兆。 然待到第三天第四天早上上早朝的时候便都有不同程度数额的人向老皇帝告了病假。 不过索性最近朝中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除了西齐国的使者前来议和以外,便是一些地区还在赈灾之中,但是西齐国的使者不是还没有到么?所以用不着着急。 那赈灾的地方也有州郡县的官员们在主持,倒也和大多数的京官们没有多大的干系。 就算是有干系的话,那也是将奏折发到丞相处,然后丞相看过了之后再情况奏报给皇上,找陛下要些钱粮,待陛下批复了之后再由大司农那边拨粮钱安排赈灾。 所以老皇帝倒也没有怎么计较,反而几个病情比较严重的朝臣老皇帝还很仁德的派去了御医给他们诊治开方,惹得那些臣子们个个都受宠若惊好不感动。 萧黎就觉得她皇祖父果然是一个玩政治的高手,在该展示自己雷霆手腕的时候就绝不含糊也绝不手软,该打人板子的时候就狠狠地打人板子,该对人家处以极刑的就处以极刑;但是在他该对人施以雨露君恩的时候他也绝不抠门儿吝啬。 瞧瞧,这一个个的朝中大臣那是对他既畏又惧又敬又重又感恩的不行,就连后宫里的那些个美人们也都是只要没有他的召见那都是不敢随意去他的宫里叨扰,还有撒娇使小性子的。 萧黎将最后一张首饰图稿给绘制好,然后连同之前的一沓一起递给陆詹士,这才出声问道,“你刚才说有人想要在咱们这里定制嫁妆头面?” “唉,是,”陆詹士上前一步,将那一叠首饰图稿给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然后就恭谨地应道。 萧黎就道,“咱们那里不是有现成的成套的珠宝首饰么?难不成对方都没有看得上眼的?谁啊,谁的眼光这么挑剔,这么高?!” 陆詹士就讪讪地笑道,“是宣平候夫人。” “宣平候夫人?!谁?!”萧黎一头雾水,眉头就皱了起来。 一旁候着的小冉公公就提醒道,“小主子,宣平候就是那前御使大夫曹寅,他是世袭侯爵,到他这一代刚好是第三代。” “他呀?!”萧黎面上的神情瞬间就寡淡了下来,然后跟着就又问陆詹士,“那宣平候夫人的这个嫁妆是为谁准备的?”不会是为那曹樱准备的吧? 陆詹士就道,“那宣平候府确实有好几位小姐,但是嫡出的就只有那曹樱曹小姐一人,就是被陛下指婚给汝南王的那位。 宣平候夫人如今着手准备的嫁妆也正是这位曹樱曹小姐的,其他的几位小姐要么就是一个庶长女已经在几年前就出嫁了,要么就是另几个年龄还未到及笄之龄的庶女。” 呵,还果然是那曹樱啊! “不定制!”萧黎随即就道。 “嗯?!”那陆詹士就是一怔,有些不大明白,要知道他们家这位主子可是极喜欢钱财的,于是他跟着便道,“可是主子,那赵掌柜的说价钱会很高的。” “很高?!哼,能有多高?!”萧黎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冷笑的弧度,“本公主天天事情那么多,哪有时间跟精力去浪费在这上面?! 咱们店里的那些东西哪样不是精品,二楼上的还全都是孤品,她女儿是有多大脸面连那些都不能满足于她,还要本公主再亲手为她设计?本公主的墨宝是很贵的,她付得起那润笔费么?当真以为是嫁入皇室就眼高于顶了? 再说了,若是在她这里开了个头,那以后燕京城里头的凡是家里有点儿背景有点钱势的那还不得都跑来找本公主定制头面?那本公主是不是就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了,就天天地坐在家里头给他们绘制头面图稿啊?” 陆詹士就觉得自家小主子这个说得也是,于是就道,“那行,那属下等下就去回了那赵掌柜的,就说咱们家不定制头面!”说完就见他欲转身往外走。 萧黎即刻唤住他,“等等,你先别急着走,我话都还没有说完呢!” 陆詹士又即刻地转过身来,“喏!” 萧黎就道,“我们虽然不做定制的嫁妆头面,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卖嫁妆头面的嘛。” 陆詹士就有些听不大明明白,萧黎见他也是一副没明白的样子于是就跟他解释道,“这是一个主动权掌握在谁手里的买卖知道不? 那宣平候夫人想找我们定制珠宝首饰,若我们答应了,那就说明这个主动权是掌握在她的手里的,到时候做出来的东西她要是不满意是可以向咱们拒付尾款拒收货物要求咱们重新制作的。 若是咱们不接受定制,这主动权就掌握在咱们的手里面,咱们可以做几款适宜于婚嫁嫁妆的头面出来,意思就是你若是想要在咱们店里购买嫁妆头面那就只能从那几个款型里面选,你要是觉得喜欢就买,你若是觉得不满意对不起我们也不给你搞特殊。 总之就是咱们那珠宝首饰铺子里的嫁妆头面就只有那几款,头批次的卖完了之后后批次做出来货的还是那几个款型,后后批次,和以后无数批次的都是那几个款型,总之是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是不会再有新的样式跟款型,更不会有给人定制的特例,爱要不要,明白? 哦,你想要什么款型我就得按照你的意愿来给你做?咱们是多没见过钱啊,再说这世上的钱它赚得完么? 与其将时间浪费在给人做嫁妆头面上,咱们还不如多做些其他些样式稍微简单精致点的簪子呢,那钱照样也给卖出来了,有些事情可以浪费点时间跟精力在上面,有些事情委实没必要。 再者,那曹寅的御使大夫的官职可是因为弹劾我而被弄丢掉的,那怎可知他们一家有没有对我有所怨恨? 我想那曹夫人再怎么心大也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无动于衷吧,要知道她之前可是相当于副相夫人的,现在呢只是一个含金量不高的闲散侯爵夫人。 这燕京城里向来就是一个捧高踩低的地方,她若是出去参加个什么聚会宴会的到时候难免别人不会对她两个脸色对待。 以前她可是御使大夫夫人,出去了,别人就算是不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会看在那曹寅的面子上对她礼让三分,不敢轻易招惹,有的甚至还会对她阿谀奉承跟巴结讨好呢。 但是现在嘛估计就很难说了,要知道曹寅曾经的官职可是在朝中得罪过不少人的,这个时候他们家遭了变故,那有些人还不得可着劲儿的报仇和落井下石啊,她能得的了什么样的好脸色? 她这个时候去咱们家定制头面,谁知道她心里面有没有鬼?” 陆詹士听她最后说的这些心理顿时就是一骇,是啊,他怎么就没有联想到这一点呢?于是马上就道,“还是主子思虑的周全,属下这下明白了,是真真儿的明白了,属下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是属下之前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萧黎就道,“无碍,你手上事情多,以后凡事将利弊多考虑一些进去便是,有时候朝堂之事也会跟后宅方面扯上干系的。” “喏!”陆詹士毕恭毕敬地给她拱手作了一揖。 萧黎随即就朝他挥了挥手,“好了,这下没事了,你可以下去忙了,等过两天我抽点空绘制几幅嫁妆头面的图稿出来,到时候你安排人做出来一下。” “喏!” 陆詹士退了出去,萧黎就问小冉公公,“六皇叔的婚期已经确定下来了么?!” 小冉公公就摇了摇头,“没听说啊!” 萧黎就道,“那他们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嫁妆了?!” 小冉公公就在一旁笑呵道,“小主子,其实也不早了,左右不过也就是明年的事儿,小主子可能有所不知,凡出身大户人家的小姐,她们家里的人很多在她们很小的时候起,有的甚至是在她们刚出生的时候就在开始给她们攒嫁妆了。” “这么早?!”萧黎就咂舌。 一旁的雪见就道,“小主子,可能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那宣平候不是前儿些时候被陛下给撸了御使大夫的官职么?现在他便也只有一个宣平候的闲散职位,又加上他现在已经是处于第三代的世袭爵位了,若是他将来不在了,到他儿子那一代了就只能是白身了。 所以趁着他们家现在还跟皇家有着这一层姻亲关系的时候,他们可不得抓紧了机会地攀紧了汝南王这棵大树,这样到时候就算是他们家儿子是个白身,那依照王爷对他们家女儿的在意程度那还不得对他们家照顾个一二呀? 所以他们才想要给那曹小姐尽可能多的备些好的嫁妆,这样他们家女儿以后在王府里头才硬气,在王爷面前也才会更有脸面不是?可是要备好的嫁妆,那首选肯定就是咱们家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你这个分析倒有几分道理,也不无这种可能,只是那曹小姐.......”提起那曹樱萧黎的眉头就忍不住地又皱了起来。 雪见是知道那曹樱跟辽东王之间的事情的,遂就安慰道,“主子,那汝南王的婚礼还早着呢,上回陛下不是说今年灾情严重,又对外跟别国战争,就算是最快的话估计也要等到明年下半年去了。 因为若是明年是个风调雨顺的好年景的话,那也要至少等到粮食丰收了之后再说吧,陛下向来都是各忧国忧民,爱民如子的好皇帝,若是老百姓们的生活没有改善的话,他估计也是没有心思考虑汝南王殿下的婚事的。” 萧黎就点头,“嗯,你说得有理!” 不过还是得尽快让她六皇叔看清楚那个曹樱是个什么样的人才是,不然她六皇叔又一个劲地傻乎乎地不是给她送这样就是给她送那样的。 那曹樱呢这边是心安理得的收取着他送的那些贵重礼物,那边呢还一整颗心都还系在她的五皇叔身上,那她六皇叔岂不是就是个冤大头了么? 想到此,于是她便从书案旁起身,对着身旁的几人道,“走,咱们去汝南王府转转,看我六皇叔又雕刻了些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儿。” 几人的心里面就忍不住地犯起了嘀咕,小主子每次从汝南王府带回来的那些小玩意儿也没怎么见她把玩过,怎么这会儿又惦记上了? 小王公公就出来提醒道,“汝南王生病了。” “生病了?!因为去皇陵祭祖之故?!”她那个六皇叔的身体哟,还真是跟个易碎的瓷娃娃似的,稍微磕碰一下都会掉下皮屑。 小王公公就点头,“唉,据说在宫里面参加晚宴回去之后当夜就发起了高热,且还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他府里的管家拿了牌子连夜去宫里请了太医,经太医诊治了一番,开了汤药,服用之后才好转了些,这些天天天都在府里头养病呢,哪儿都没去。” 萧黎就道,“那我更得去了,我得去探望探望我六皇叔,连翘姐姐,给我备些礼品。” “唉,”连翘应了,不过随即又抬起头来一脸犹豫地望着她,“不过小主子,奴婢备些什么呀?” 萧黎也有些犯难,“唉,他那上伤寒病症,我又不能送他大补的药材,这人参灵芝虫草什么的是不能送了。 要不是就送些我平时的零嘴儿吧,生病了的人估计吃饭没什么胃口,我那些零嘴儿可是别的地方没有的。” 连翘的双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唉,那个东西虽礼轻却情意重,一下子就能看出是小主子您的心意。” 萧黎随即就又补充道,“那就再取三五只的银耳跟些大灰枣带上吧,这个性平,润肝也养胃。” “唉,奴婢这就去准备!” 第167章 算了 萧黎去到她六皇叔的府上,那管家看到她,立马就迎了上去。 “哎哟,小公主,外面天儿这么冷,您怎的来了?!”这个小公主可是整个皇室里真心待自家主子好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所以管家每次见了她都是尊敬有加的。 萧黎就道,“我听说我六叔病了,今日得了空,所以就前来探望一下。” 她话音刚落,辛夷就上前去将手里捧着的礼品递向了那管家。 那管家伸手接过,同时也道,“哎哟,小公主,之前长公主来探望我家王爷的时候也送了礼呢。” 萧黎就摆手道,“我姑姑送的跟我送的不一样,我送的这些都不值什么钱,就一些个零嘴儿吃食而已,给我六皇叔喝了那苦药汤子之后润个口。” 那管家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手捧着礼盒微躬身向她道,“唉,老奴就替我家主子谢过小公主了。” 萧黎就问,“我六皇叔现在怎么样了?病情可有好转一些了?” 那管家就回道,“劳小公主挂心,王爷的病情已经好多了,只是还稍微有些咳嗽,另外就是夜间还有些盗汗。” 萧黎就点头,“那还是得小心地将养着。” “唉,是!” 萧黎随即就又问,“那我六皇叔这会儿在干嘛?是在寝房里躺着还是起身了?” 那管家就道,“王爷他躺不住,在书房里呢。”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道,“那你去忙吧,我自己去书房那里找我六叔。” 这小公主已是王府的熟客了,所以那管家也就没有跟她过多客气,“唉,那行,那小公主您就自己过去一下,老奴还要去府外的药铺里头给我家王爷抓点药回来。” “好!”萧黎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就领着辛夷和小冉公公径直去汝南王的书房。 萧黎熟门熟路地来到她六叔的书房处,出于礼貌和尊重,萧黎抬手敲了敲门,待到里面人的许可之后方才推门进去。 她一进去就看她六皇叔正坐在不远处的一处窗户下正埋头雕刻着一支木簪,瞧他那聚精会神的样子,萧黎猜想他应该以为自己是他府中的某个下人。 她走过去唤了他一声,“六皇叔!” 听到她的声音,萧越猛地抬起头连,一脸的诧异跟惊喜之色,“阿黎,你怎么来了?!” 萧黎哒哒哒地跑到他跟前,“六叔,你又在忙什么?生病了也不晓得消停一些!” 看着她看着自己的手里之物,他的眼里顷刻间也漾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哦,也没什么,就是之前从你皇祖父那里得了一块沉香木,我闲着没事,就想着将它拿来雕刻点东西。” 萧黎仍旧是盯着他手里的东西,“六叔雕刻的是一只沉香簪,瞧那样式跟款型,应该不是你自己用吧,六叔是给谁雕刻的啊?” 对上她那双天真又充满好奇的灵动眸子,萧越的面上顿时就浮现出一抹不大自然的神色来,“没,没给谁雕的,就是随便来练练手。” 萧黎就哼了哼,“六叔不告诉我,阿黎也知道,六叔这雕刻的是一朵海棠花,依照王美人现今的年纪应该是不适合佩戴这样款型的簪子,那六叔就是给曹小姐雕刻的了!” 萧越的眼里就闪过一抹惊诧之色,随即就目露宠溺地笑道,“你这小丫头,小脑袋瓜子咋就生得这般聪明呢,搞得六叔在你面前都没得什么秘密了。” 萧黎又就哼了哼,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道,“六叔,这本就不是多难的事情好吧,整个燕京城里也就两个女人的关系跟你最特殊,一个是宫里的王美人,一个就是那曹小姐。 不过六叔,你确定你的这根沉香簪那曹小姐会喜欢?” 萧越顿时就紧张了,“她不会喜欢么?” 萧黎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他六叔果然对那个曹樱用情很深啊! 不过她假装不知,依旧是一副天真活泼的样子,“我不知道啊!我跟那曹小姐又不熟,不过依照一般女孩子的喜好,应该是不会喜欢上这样首饰的吧。 这沉香木虽然贵重,但是这色泽嘛难免显得有些暗沉老气了些,女孩子应该都是比较喜欢那种色彩明丽明艳的东西的吧。 之前我见过那曹小姐几回,见她每回身上的衣饰跟佩戴之物都是偏重于那种明艳之色,想必这种色泽的东西她应该是不会喜欢的吧,况且,六皇叔你确定她喜欢的是海棠花?” 经萧黎那么一提醒,萧越就认真仔细回想着那曹小姐的每次衣着跟身上所佩戴的饰物,正当他得出一个曹小姐可能真的不会喜欢他手里的这支沉香簪而有些伤神难过时,却又听到萧黎后面一句话,顿时他就条件反射性地问道,“她不喜欢海棠么?” 萧黎就摊手地摇了摇头,“这个阿黎也不知啊,没准儿人家喜欢的是芙蓉牡丹呢。” 萧越的眼里闪过一道黯然的失落之色,他随即就垂下了眼眸,然后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萧黎就伸出手去想将他从座位上拖起来,“哎呀,六叔,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呀?别想了,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的,又当不得真。 你快起来,起来陪阿黎玩儿,阿黎好不容易来到你府上一次,你可一定得陪阿黎玩儿!” 萧越收回思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六叔陪你玩儿,不过你想玩儿什么呀?” 萧黎随即就从小冉公公的手里接过一个盒子来打开,“咱们玩儿这个,跳跳棋,这可是阿黎最近和他们一起新创造出来的游戏呢。” “跳棋?!这是什么游戏?!”萧越看到她那盒子里面的许多五颜六色的小木球就一脸疑惑地望着她。 萧黎从那盒子里面拿出一个有着跟那些小木球差不多大小的许多密密麻麻的凹槽的木盘出来,那木质凹盘的形态有些奇怪,它有六个角。 “我教你,呐,你看,这个棋盘为六角星棋盘,这个是可以直接由二到六人一起共同进行的棋,每一位玩家使用跳棋一个角。 为了区分每一位棋手所执之棋,我让人将这些棋子都染成了六种颜色,我这个每一种颜色有十五颗棋子。 当然了,棋子的数量不一定是十五,可以是十颗,也可是几颗,我是为了能玩得时间久一些,所以就让他们每种颜色都做了十五种颜色。 呐,咱们先将这盒子里面的每一种颜色的棋都在这棋盘上摆放好,棋子的移动可以在有直线连接的相邻六个方向进行,满足条件就可以直接“跳”。 呐,就像这样,这两颗棋之间隔了一个空位,那么咱们跳的话也要像这样各一个空位,若是这两颗棋之间是隔的两个或者三个空位,那么咱们在跳棋的过程中也应该是等距离的跳,不能是随意地跳,谁最先把正对面的阵地全部占领的就为谁取得胜利。” 萧越听明白了,于是叔侄俩便开始正是下棋,开始的时候萧越还出过几次错,不过在下了一会儿之后他便也弄明白了这棋的下发,后来便越来的越熟练了,其中还赢了萧黎几盘。 但是萧黎也并不介意,见萧越兴致颇浓的,遂还多跟他下了几盘棋,最后还是一旁的辛夷提醒她他们该回宫了才作罢。 萧越还有些颇不舍,于是就挽留她用了午膳再回去。 萧黎谢绝道,“多谢皇叔美意,但是阿黎必须得回去了,我出来的时候姑姑就交代我早点回去,她说她中午亲手给我做好吃的,阿黎不能拂了她的好意。 待下次阿黎空了再来探望六皇叔,到时候再在皇叔府上用膳。” 听了她的解释,萧越便也不好挽留,毕竟三皇姐在她出宫的时候是有交代过的,他若是执意挽留到时候三皇姐的一番心意岂不是白费了,于是他便起身送她,“好,那下次有空了你再来皇叔府上玩儿。” “嗯,”萧黎望着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就道,“皇叔不必客气,阿黎自己知道怎么出府,皇叔留步便是,皇叔,这副棋阿黎送给你,以后你若无聊了就拿出来找个人同你下,这样打发时间的同时也能愉悦心情。” 萧越看着那副棋就笑道,“你送皇叔了,到时候你想下棋怎么办?” 萧黎就道,“皇叔放心,阿黎宫里还有一副。” 萧越也没矫情,反而大方的收下了她这一副棋,“好,那皇叔就多谢我们家阿黎了?!” 萧黎就甚是大方地摆了摆手,“皇叔不必客气!”说着她就朝萧越行了一礼,“那皇叔阿黎就回去了?!” “好!” 萧黎转身欲出书房,萧越执意想要送送她,到了门口,萧黎说什么也不让她皇叔再送了,“皇叔,留步吧,你这风邪之症虽然有所减轻,但是外面却还是刮着风的,皇叔还是小心着些,侄女不是外人,皇叔不必送至大门口!” 见她执意坚持,萧越的心里感动窝心得不行,于是也便听了她的话,“好,那皇叔就不送了,阿黎回去路上小心着些。” “知道了,”萧黎朝他挥了挥手,跟着就潇洒地一转身离开了。 萧黎离开没多久,管家就亲自端着一碗汤药进来,看到屋里只有自家主子一个人在,遂就问道,“小公主她人呢?” 萧越回道,“回去了。” 管家就一阵诧异,“回去了?这么快就回去了,老奴还安排膳食坊的人做了饭呢。” 萧越就道,“皇姐看护阿黎看护得比较紧,一般是不会让她在外面用膳的。” 管家也知道个中的缘由,因为小公主是嫡脉那支唯一仅存的一丝血脉,长公主这是怕她在外面用膳被人钻了空子从而害了她性命,遂他便点了点头,然后将托盘放置在一旁的案几上,然后端着那碗汤药就递向自家的主子,“王爷,把药喝了吧!” 看着那黑呼呼的汤药,萧越也没打怵,接过碗就一口气地将里面的汁液饮了个干净,毕竟从小到大经常性的喝,他早已对这些药的味道麻木了。 但是那管家却还是对自家主子有些心疼,只见他将一小碟的糕点端至了萧越的面前,“主子,尝块糕点,淡下口里的苦味。” 看到眼前那有别于自家往常的精致糕点,萧越拈起一块就问,“这是在外面买的?!” 那管家就微笑着道,“主子说笑了,那外面的糕点还没咱们自己家膳食坊做的好吃呢,这不是外面的糕点也不是咱们自家的糕点,这是小公主带来的,说是让您喝了那苦药汤子之后润个口,瞧这可爱的造型,奴才估摸着这是小公主平常吃的零嘴儿,主子,这长公主和小公主待主子您可真好,尤其是小公主,可跟您亲近了,奴才是真心为主子感到高兴。” 想到萧黎她们姑侄俩,萧越的嘴角就牵了起来,眼里也染上了一抹温情的笑意,不过跟着他便又有些怅然地叹道,“可惜我也不能帮到她们什么。” 管家就安慰他道,“主子可千万别这么说,主子待长公主和小公主也很好,再者长公主与小公主有陛下护着,她们也不缺什么。” 萧越的眉头突然之间就皱了起来,“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陛下现在虽然是很健朗,但是陛下他老了,而且年龄也有那么大了,他就算是再护有能护得了她们几年?我的那几个兄弟别看她们表面上个个温顺谦和,可实际上都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仁善大度之人。 虽然母后和太子皇兄他们也已经不在了,但是父皇却并没有再立后的打算,他不立后,也不立储,这就标志着三皇姐和小阿黎是陛下如今唯一的嫡系后嗣。 而我们这些个皇子也永远都是庶出,在身份和地上永远都要低于三皇姐和小阿黎她们姑侄俩。 再加上父皇平时又那么地疼宠小阿黎,依照我那个兄弟的气量,和平时心高气傲的性格,你觉得他们会甘心?能不嫉妒怨恨?说不定他们随时都有在想着将来总有一天要除掉三皇姐和小阿黎这两个嫡系血脉以消他们的心头之恨! 可恨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又加上我这身子不争气,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我是真怕我太子皇兄的这最后一丝血脉最后是保不住啊!”说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管家又就安慰他道,“王爷,您莫要担心,你能想到的这些,陛下他也能想到,您看,陛下他之不就赐予了那小公主一块他的贴身龙形玉佩么,还赋予了生杀大权,那可是对皇子公主都管用的。 而且陛下还当着满朝文武大臣们的面说他希望小公主活着,长命百岁,长长久久的活着,以后若是谁胆敢对她不利,甚至是威胁到了她的生命,那就是不忠不义不孝!陛下他是防着的呢,主子,所以你莫要忧心了,这样对您的身子不好!” 听了他的话,萧越也就不再言语了,而是直接地拿起那块糕点咬了一口,还别说,阿黎带来的这糕点味道就是不一样,甜味适中,里面加了鲜花,且口感更细腻和香纯。 老管家见那不远处那方平素自家主子用于雕刻的案几上有些凌乱,于是就过去收拾。 萧越见他将自己那支已经雕刻了一半的沉香木簪小心翼翼地放置到旁边,突然他就问,“你说曹小姐她会喜欢什么样的首饰?” 那管家不明他的意思,随口答道,“姑娘家应该都比较喜欢那些精美好看点的首饰吧。” 萧越听了没吭声,可是心里却是有些失落,跟着他便又听到管家道,“唉,主子,要说最精美好看的首饰,现在整个燕京城里头估计没有哪家首饰铺子的东西能跟小公主的那家店相比。 我经常外出采买东西,经常听到有人在谈论小公主那家首饰铺子里的东西是怎样怎样的好,据说连宫里的一些嫔妃们都经常地打发身边的得力宫人去那里采买首饰呢,那皇室宗亲里的王妃公主郡主们也经常去那些光顾。” 想起三皇姐最近头上戴的,还有小阿黎上回去皇陵祭祖的时候头上戴的那几样首饰,的确是质量上乘,款型十分新颖奇特和精美。 “小阿黎那个小机灵鬼......”说到这里他的嘴角就情不自禁地扬了起来,眼里也流露出一抹宠溺的笑痕。 在马车上,辛夷就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家主子问道,“主子,奴婢瞧着您原本是想要有话跟汝南王说的,怎么最后您又忍住没说了啊?” 萧黎就道,“你也看到了我那六皇叔就连生病了也在给那曹小姐雕刻木簪子,由此可见他是对那曹小姐中意的很呢,我若是这个时候给他说些什么他接受不了的话,别到时候加深了病情,忧思成疾一命呜呼了怎么办?那我可就内疚死了。” 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不发达,人们得个伤风感冒都是很容易出人命的,还是算了吧,以后再另找机会,反正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成不了婚。 辛夷想想也是,遂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而是转移了话题跟她说起了别的,“主子,您不知道就是咱们这个跳棋,还有那个叶子牌现在在整个燕京城里头可受欢迎了呢,比咱们家收拾铺子里的那些珠宝首饰都还要受欢迎。” 萧黎顿时就来了兴致,“当真?!” 辛夷就点头,“可不,那咱们家的珠宝首饰都是些贵重物品,前来购买的都是些燕京城里头一些有权有势有钱人家的夫人和小姐们,像普通的老百姓们一般是进不起那个地方的。 但是像咱们家的玩具铺子可不是就那样的,陶旺斋里的玩偶把件,还有游戏物件儿,每一样东西它都有贵的和便宜的,不管是穷人和富人它都买得起,像穷人他就买质量差一点的,富人追穷品质和精美程度他就买贵一点的。 陶旺斋的秦掌柜说像咱们家的那个叶子牌和跳棋现在京中的好多富贵人家他家里面都备的有呢,而且好多家都是一来咱们店里就是直接采买好些副。 他们现在没事啊,就都是躲在家里头下跳棋和打叶子牌娱乐,就是京中的一些茶楼和花楼他们为了留住客人和吸引客人,现在也推出了打叶子牌和下跳棋的这一娱乐活动,前些天几个茶楼里的掌柜们都跑来咱们家的玩具铺子里采购那叶子牌和跳棋,且他们每个人都是一口气直接就采买好几十副,秦掌柜的说还因为货不够出还向他们预售了呢。 昨儿天的时候一个外地的客商还一口气就向秦掌柜的下了一百副的叶子牌跟一百副的跳棋的单子,秦掌柜的说没那么多的现货,对方说不急,让他赶着做就是,只要在腊月二十号之前将货全部给他交齐就成,因为他还要在京城待一段日子,要腊月二十日的时候才会赶回老家,秦掌柜的这两天都在安排人抓紧时间做货呢。” 萧黎就道,“可以啊,只要有钱赚,单子是越多越好,”想到这里,萧黎就想着要不要将她那个麻将牌也给推出来呢? 若是这个推出来的话,她估计受欢迎程度恐怕是会更甚,要知道玩麻将牌的乐趣可比那下跳棋和打叶子牌的乐趣还大的多呢。 这个不仅能让人打发时间娱乐,而且还能博彩论输赢,若是论起了输赢来,是很能让人上瘾深陷的。 萧黎想了想随即就又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到时候整个大魏朝自上而下都掀起了一股打麻将之风,那还不得使整个大魏朝的朝堂和社会都处于腐败和堕落,还有瘫痪状态之中啊? 到时候社会经济就会停滞不前,综合国力甚至也会出现倒退,这期间若是给别国出了些什么能人,给了他们以喘息之机,那到时候整个大魏朝就危也,所以,还是算了,这个麻将就还是不要推出了。 第168章 南阳王回京 宣平候府 宣平候夫人在接到萧黎首饰铺子赵掌柜的回信之后,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恶,有钱都不赚,简直就是个傻子!” 曹樱倒没什么觉得,反而她还松了一口气,她本就不喜欢汝南王,自然也就抵触出嫁的,那自然对置办与他成婚的东西也就不怎么上心,这会儿听到那赵掌柜的回信她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开心的。 “母亲,不能定制就不能定制吧,我瞧着那里的其他珠宝首饰也是挺不错的,尤其是二楼上的,据说全都是孤品,每个人买到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 她的心思曹夫人又怎会不知,这会儿听她这么说,心里的火气就愈甚,劈头盖脸就瞪着她怒骂道,“你懂什么?!原本我都是计划得好好的,他们家不定制了,我的计划岂不是就全泡汤了?!” 曹樱听她这话里有话,遂就问道,“计划?!什么计划?!母亲有何计划?!” 她瞪大着一双眼睛瞧着她母亲。 曹夫人觉得这个事情对她也什么好隐瞒的,遂就朝屋里的几个伺候着的丫鬟看了一眼,几个丫鬟立马就领会其意思,知道自家夫人这是要同他们家小姐说些悄悄话,遂都就在简单地朝她们行了一礼之后就急急忙忙地退了出去。 曹樱就看向自家母亲,“母亲,您这是要干什么呀?!” 那曹夫人就道,“那萧黎害得你父亲丢了官职,也害得我在那些个管家夫人们面前没得了颜面,这个面子我不得再她身上找补回来啊?!” 看着自家母亲那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曹樱就吃惊,同时也就追问道,“可是母亲你想干什么呢?!” 曹夫人就道,“她有老皇帝撑腰护着,我自然不能对她的人身形成伤害,但是让她出点血损失点钱财总是可以吧?!” 曹樱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母亲您究竟想干什么?!” 那曹夫人就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冷哼道,“她那铺子里的东西不都是精品,绝品,孤品么?一件一件地卖那么高的价钱,你说她那店铺里若是卖了假货或者残次品的货会怎么样?!” 曹樱就大惊,“母亲,你可莫要乱来,父亲现在已经丢了官职,若是这事再让陛下知道了,咋么家可就完了!” 曹夫人就恨恨地道,“我就是不甘心,就是恨,那小丫头片子不过就是一个女娃罢了,又不是男娃,那老皇帝干嘛还天天都宠得是无法无天,你父亲说得也是实话,那老皇帝竟然听不进劝,我行我素不说,还削了你父亲的官职,凭什么?凭什么?” 见自家母亲那疯狂样,曹樱就一脸担忧地提醒道,“母亲,慎言,慎言!” 曹夫人就狠瞪了她一眼,“怕什么,我在自个儿家里说,这里又没外人!” 看自己母亲那一脸的凶相,曹樱内心是有些害怕她的,于是也就缄了口。 曹夫人看女儿乖顺的模样,与其终是软了些,“你放心,这事母亲自有计较,他们是抓不着咱们的把柄的,母亲认识一个人,一个制假高手,凡是经他看过一眼的东西都能造出个七八分来。 萧黎那个铺子里的东西可都是上好的材料,不管是珍珠还是玉石,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宝石,都是那老皇帝赏赐给她的。 我原本是打算咱们到时候多定制机套,这样到时候找人打造出那款型一摸一样的,就说她因为记恨你父亲的原因故意给咱们用低材质的东西打造头面,到时候他们为了名声那还不得乖乖地任由我们宰割,从她的身上刮下几层油来?可是他们竟然不定制,你说气人不气人?” 曹樱听了她母亲的话,想到萧黎铺子里的那些珠宝首饰,的确件件都是精品,不管是从外形款式上,还是说材质,亦或是那做工,光是想想她也是喜欢得紧,因为她母亲的那翻话此时她的心里也燃起了一丝贪婪的异样之感来,“母亲您说的那个造假高手真的有那么厉害?” 曹夫人就一脸自信的神色道,“那是当然!” 曹樱就有些担心和犹豫,“可是他能造出个七八分来,为何不能造出个十分的来?” 曹夫人顿时就没好气地道,“你傻呀,那材质都不一样,能造出个十分的来么?再说了造出个十分的来那跟真的还有啥区别,那能拿着那个东西去找人要赔偿么?只有造出个七八分来,才能让人清楚的区分和辨别出真假来。” 曹樱顿觉她母亲说的好有道理,于是就点了点头,跟着又问,“那那人可靠么?!他不会将这事情给说出去了吧?” 曹夫人就道,“放心,绝对可靠着呢,那匠人就是个哑巴,他又不识字,也不会写字,只会作假。” 曹樱的心里顿时就放心了下来,然后她就跟她母亲出主意道,“母亲,既然这样,其实咱们也不一定就要定制啊,那萧黎二楼上的那些首饰可不是件件都是价值不菲的精品么?咱们可以直接在那里买几样比较贵重点的首饰盒头面,然后再让人按照那款型作假找他们要赔偿不就得了么?哪还用得着你那么麻烦?!” 曹夫人一听,顿觉她说的有道理,于是她就一脸赞许且惊喜的神色道,“是哟,对哈,母亲咱就没有想到这点呢,还是你脑子好使!” 听到母亲的称赞,曹樱的嘴角就扬了起来。 曹夫人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随即就一脸疑惑地望着她问,“唉?你不是之前一直不赞成我这么做的么?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曹樱就跟她解释道,“我这不是没弄清楚你的意图么?现在弄清了,且也知道有那么一个制假高手在,我自然就站在你这一边了! 再说那萧黎铺子里的东西也的确是很令人动心的好东西,最主要一点的就是我也不喜欢那个萧黎。” 曹夫人一听,眼里立马就漏出了一抹笑意来,然后拉过她的手就轻拍道,“这就对了!” 过了几日,陆詹士一脸喜色地就跑来向萧黎禀告说宣平候夫人和曹小姐母女俩竟一口气在他们家的珠宝首饰铺子里买了十好几万金的珠宝首饰跟头面,而且全都是二楼上面的孤品和绝品。 萧黎就道,“好事啊!” 陆詹士也觉得是好事,还一个劲地说若是每个到他们家店铺里去购买珠宝首饰的人都这么爽快大方就好了。 萧黎微微一笑没吭声,不过心里却还是有些疑惑,这宣平候夫人母女俩当真心胸有那么宽广没对她有所怨言跟记恨? “阿黎,好了没有啊,好了咱们就要进宫去了,”就在这时,萧黎的姑姑巴陵长公主的声音就从殿外传了进来。 之前家里培育的那两盆长寿富贵花这两天总算是尽数地绽放了,这天萧黎正好也是休沐日,所以姑侄俩就打算将那两盆花送进宫里给老皇帝欣赏,毕竟上回是承诺过的。 “哦,好了,”萧黎收回思绪,马上回应道。 巴陵长公主走进来,萧黎随即从案几旁起身,一旁侯立着的人赶忙将她的狐裘斗篷取了过来给她披上。 萧黎走到她姑姑身边,姑侄俩自然地牵着手然后就出了东宫。 “皇祖父,皇祖父,阿黎来看望你来了!” 人还未到声音就到了,老皇帝当时正在自己寝殿旁边的偏殿里批阅奏折,听到她的声音,即刻就搁下了手中的朱笔,然后目光就朝殿门口望了过去。 果然不多一会儿的功夫,一抹灵动的小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萧黎奔到离他只有两米远的地方突然就停了下来,然后快速地给他行了一礼,“皇祖父安!” “唉,好好好,来,来,”老皇帝向她招手。 萧黎蹬蹬蹬就奔到了他的面前,一脸笑嘻嘻地望着他。 看到自己这个最聪慧的,也是唯一的嫡皇孙,老皇帝甚是高兴,“今天怎的有空进宫来了?!” 萧黎就道,“皇祖父您难道忘记了,今天是休沐日!” 老皇帝面上一怔,随即就呵呵地笑了起来,“哦,今天休沐日啊,瞧我这记性?!” 一旁的王公公就赔笑道,“皇上您天天日理万机,自然是不大关心这些日子。” 巴陵长公主领着人进来向老皇帝行礼,“父皇万安!” “好好好,起来吧,起来吧!”老皇帝看着她一个劲地点头。 “是,父皇,”巴陵长公主起身,随即就侧过身,雪见和黛青两人跟着就一人手捧着一盆花卉上前。 萧黎就道,“皇祖父,上回说要赠送您的那两盆长寿富贵花现在也已经全部绽放开来了,今天我和姑姑进宫就带了来供皇祖父欣赏。” 王公公立马示意一旁的小太监去将那两盆花给接了过来。 老皇帝看着那两盆开得十分火红艳丽的花卉就不住地点头道,“嗯,不错,不错,这花果然是开得是十分鲜艳夺目,且还旺盛!” 萧黎就道,“关键是寓意很好,又长寿又富贵!” “嗯,阿黎说得不错,那这花你那的种子多么?皇祖父拿点儿种到皇祖父的万年吉地里去。” 萧黎就点头,“有,有的,这花的种子阿黎那里有好多呢,起码有半斤,等改天阿黎进宫来的时候就带给皇祖父!” 老皇帝说了声好,然后就领着她们姑侄俩到不远处的茶几那里去说话。 祖孙三人在闲聊了一会儿之后,老皇帝就看着萧黎笑问道,“听说你又弄出了一个什么叫着跳棋的新的娱乐玩意儿?” 萧黎就点头,“是的,皇祖父。” 老皇帝就道,“皇祖父按照你的那个游戏规则给你做出了一副跳棋,你看你喜欢不?” 萧黎就猛点头,“喜欢,喜欢,肯定喜欢!” 老皇帝就嗔了她一眼,“看都没看到就说喜欢?!” 萧黎就一脸认真地道,“只要是皇祖父送给阿黎的东西,阿黎都喜欢!” 老皇帝顿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然后就示意一旁的王公公去将那副跳棋拿过来,王公公领命而去。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王公公就将那副跳棋给取来了。 看到那精美的金丝楠木雕花盒子,萧黎顿时就欢喜得不得了,心道:乖乖,就不看里面的棋子儿,就光凭这金光闪闪的楠木盒子她就喜欢得不得了,她宫里虽然也有不少的各式各样的精美盒子,但是却还没有一口是楠木打造的。 老皇帝将那盒子接过,然后亲自递给她,“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萧黎赶忙就将那盒子接了过去,还没打开就一个劲地点头,“嗯嗯,喜欢,喜欢,皇祖父,阿黎好喜欢!” 萧黎将那盒子打开,就见里面有一个六角星的棋盘,那棋盘也是用一块上好的蓝田白玉打造而成的,而那个棋盘上则是摆放着红、黄、绿、紫、白、蓝六种不同颜色的玉石棋子,它们颗颗玉泽莹润饱满,粒粒颜色纯正,没有一丝一毫杂的杂质跟瑕疵,一看皆是上好的玉石品种。 就这些玉石珠粒她拿去做珠宝首饰的镶嵌之物,那出来的首饰一件估计也价值不菲。 萧黎快速地默数了一下这些玉石棋子的数量,发现它们每一种颜色都有二十颗之多,她拿起其中一颗紫色的玉石仔细地端详着,“哇,可真漂亮,皇祖父,阿黎好喜欢好喜欢这盒棋呀!” 老皇帝顿时也就眉开眼笑,“嗯,好,喜欢就好,今年的生日礼物皇祖父也就不送你其他的什么东西了,就这盘棋吧!” 萧黎将手里的那颗紫色的玉石棋子放下,随即就起身给老皇帝恭谨地行了一礼,“谢谢皇祖父!” 老皇帝就道,“起来,起来,咱们爷孙俩杀两盘?!” “嗯!”萧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跟着就起身同老皇帝下起了跳棋来。 在下棋的过程中,老皇帝就问一旁的王公公,“老二一家是今天到京吧?” 王公公就立马就回答道,“回皇上,南阳王一家昨天晚上就到了,因为昨晚到的有些晚,到时候的都快关城门了,他们怕打扰了陛下休息,所以就没有第一时间进宫来拜见陛下,而是直接回了王府,说今天上午再携带着一家大小进宫来拜见陛下。” 萧黎和她姑姑就诧异了,尤其是萧黎,她那个据说在很小的年纪就去了封地的二叔南阳王萧函携带着一家老小回来了?!其他几个叔叔的秉性脾气她都摸到了,就是不知道她这个二叔是跟什么样子性格的人,想想还是有些期待的! 萧黎面上不显,执起一颗棋子就跳。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其实也不用那么着急的,先安顿好了再进宫来也不迟。”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出声道,“想必是因为二哥久未见着父皇了,想念得紧,所以才想要早点见着父王,说起来阿瑜也有二十几年没见着二哥了,也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了什么模样?” 老皇帝执起一枚棋子也感叹道,“是啊,二十几年没见着了,”他也不知道这个儿子现在长成什么模样了,还有他的性格,虽然有那边的朝廷官员说南阳王是一个性格十分温和且随性,也挺容易满足没什么野心的人,但那哪知道他是不是装的?毕竟他们离得又这么远,且又没有生活在他的眼皮底下。 巴陵长公主就一脸十分善解人意地安慰道,“父皇牵挂二哥,二哥也牵挂着父皇,不过很快咱们就能跟他见着面了。” “嗯,”老皇帝淡淡地点了一下头。 萧黎也适时地插话道,“皇祖父,二叔家有几个兄弟姐妹啊?” 老皇帝就侧头望了一眼一旁的王公公,“有几个来着?” 王公公就笑道,“有八个,两个嫡子,两个嫡女,另外有两个庶子跟两个庶女。” “嗯,”老皇帝又就点了点头,然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萧黎姑侄俩见老皇帝并未有多大的兴致谈论南阳王一家的事情,遂也就不提了,毕竟她们跟南阳王一家也不熟,着实也没有什么好讨论的,是人是鬼要后面见了今后了解了才清楚,于是爷孙俩又就认真地下起了跳棋来,而巴陵长公主则是在一旁认真地烹煮着茶。 就在祖孙俩接着还没下到两盘,就有一个伺候在大殿外面的小宫人小跑着进来禀告道,“启禀陛下,南阳王携王妃及一家老小在外面求见。” 老皇帝略沉吟了一瞬,“宣!” 萧黎和她姑姑即刻起身站到一边,而老皇帝也正襟危坐,不过却没有挪动地方,而是依旧坐在原处。 很快,萧黎就见到一个中等身材,留着短须,但是容貌还算俊逸的男子领着一位同样是中等身材的中年妇人和两个少年两个少女们进到了殿内。 几人进到殿内,都一副低眉垂目小心谨慎不敢到处乱张望的模样,在他们走到距老皇帝还有五六米距离的地方停顿住,随即都就恭敬地跪了下去。 “儿臣拜见父皇!” “臣媳拜见父皇!” “孙儿拜见陛下!” “孙女拜见陛下!” 一家人异口同声地给老皇帝行大礼,看这进来的人数,萧黎即刻就清楚了眼前的妇人跟几个少年少女是她二叔的嫡妃跟他的几个嫡出子嗣,像那些庶子庶女们并没有带来。 想到此,她就又对这个古代的森严等级制度有了一个深刻的了解。 老皇帝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的一众儿孙,“都起来吧!” “谢父皇!” “谢皇祖父!” 几人站起身,这才敢抬起目光来看老皇帝,然而当他们看到站在老皇帝身旁的萧黎姑侄俩的时候都明显地惊愣了一瞬,然后眼里都有着疑惑。 老皇帝见了他们那表情,就跟南阳王夫妇介绍道,“这是你们三妹阿瑜,这是你们侄女儿阿黎。” 南阳王一听,脸上随即就扬起一抹惊喜之色,“阿瑜,原来真的是你啊?!” 南阳王虽然没有见过长大了的萧瑜,南阳王妃和其子女们虽然也从未见过萧瑜跟萧黎姑侄俩,但是他们却是都清楚这姑侄俩的身份的,如今整个皇室里身份地位最尊贵的存在,巴陵长公主和蜀国公主,于是南阳王妃即刻领着她身后的一众子女想萧黎姑侄俩行礼。 “长公主,小公主!” 巴陵长公主微微地朝那夫妻二人点了点头,“二哥,二嫂!” 萧黎上前一步也朝那对夫妻二人行了一个晚辈之礼,“二皇叔,二皇婶!” 夫妻二人看着萧黎都是一脸的慈颜悦色,那南阳王盯着萧黎就道,“父皇,阿黎跟太子皇兄长得可真像啊!” 南阳王妃也一个劲地附和着自家王爷道,“是啊,小公主可长得真好,不仅精致漂亮不说,而且还一脸的聪明机灵样儿。” 南阳王夫妇的那几个子女也都是一脸紧紧地盯着萧黎看着,萧黎也不打怵,在跟南阳王夫妻二人行过了晚辈之礼之后就又重新地退回到老皇帝的身边了。 老皇帝朝萧黎看了一眼,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喜爱和疼宠之色,“她是你太子皇兄的血脉,那能不跟你太子皇兄长得像吗?” “是是是,父皇说得是!”南阳王立马就附和着说道。 老皇帝也不跟头面就这个话题继续扯下去,而是问,“回来,路上可还顺利?!” 说到这个南阳王脸上那高兴的神色就落寞了几分,“其他的还好,就是回来的路上的风雪有点大,所以马车的行驶速度就格外地慢了一些,原本是想着赶在祭祖日之前抵京的,但奈何实在是不能疾行,所以才直到昨晚上抵达京城。” 老皇帝就点头,“嗯,今年的雪是下得比较多也比较大,不过也总算是回来了。” 南阳王就在一旁老实模样的应着,“唉,是!” 老皇帝随即就又问,“府上都安置好了?” 南阳王就回道,“府上一直都有人长期居住打扫着,倒也没有什么可安置的,左右也不过就是一些封地上的土特产,然后就是稍后再到街上去购置些东西。” 老皇帝就点头,“既然如此,那你们今天就在宫中用了午膳再回去吧,王明德,着人去御膳房传个话,就说南阳王一家回来了,今天中午在宫中用膳,叫他们再加几个菜,另外长公主和小公主今天中午也在宫中用膳。” “喏!”王公公立马就去让人安排了。 南阳王一家受宠若惊立马就向老皇帝谢恩,“谢陛下恩典!” 老皇帝抬了抬手,“起来吧,起来吧!” 南阳王一家老小起身,随即就见南阳王朝他身旁的南阳王妃看了一眼,南阳王妃即刻会意,然后在朝老皇帝微微地福身行了一礼之后就朝殿外走了出去,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十几个奴婢手中各捧着一个漆木雕花盒子进来了。 南阳王就道,“父皇,儿臣这次回来也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就一些我封地上的土特产,还望父皇不要嫌弃。” 老皇帝朝一旁的王公公看了一眼,王公公即刻会意,随即就领着人去将那些盒子给接了过来。 南阳王随即就看向一旁的巴陵长公主和萧黎,“三妹,小阿黎,你们的礼物待二叔回到府上之后再给你们送过去,今日实在不知你们也在宫中。” 巴陵长公主就道,“二哥二嫂不必那么客气,咱们是一家人。” 南阳王就道,“有,有呢,我给家中的每一个兄弟姊妹们都备了一份,虽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也是我跟你二嫂的一番心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巴陵长公主自然不好再推却,遂道,“那就谢二哥二嫂了。” 萧黎也就向两人行了一记晚辈礼道,“谢二叔二婶儿!” 夫妻两就摆手,不甚在意地说没“没事!” 老皇帝又就朝王公公使了个眼色,王公公又即刻会意,随即就出了大殿,然后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就领着几个宫人各端了一个托盘回来。 老皇帝就道,“你们几个,皇祖父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随便地着人给你们准备了些小玩意儿,你们自个儿拿去把玩儿吧。” 他的话音刚落,那几个宫人就端着手中的托盘到了南阳王的那几个子女跟前,几人见着那托盘上的物件儿,都欢喜得不得了,然后齐齐地向老皇帝行礼。 “谢父皇!” “谢皇祖父!” 老皇帝将几人的神情都尽收于眼底,然后朝他们都挥了挥手,几人起身,将那托盘接过。 老皇帝给他们准备的见面礼也没多丰贵,但也不掉价,像两个少年都是一人一块和田玉的玉佩,上面刻着两人的名字,然后就是一人一块蟹壳青的砚台,外加一支徽墨,再加一只狼毫笔。 而两个少女则是一些精美的金银玉器的珠宝首饰,外加一人两只仿真花簪花,当然这些珠宝首饰自然是比她们身上佩戴的那些要精美得多,这完全就是按照萧黎首饰铺子里的那些珠宝首饰的样式和材质打造的。 她们自然看到了眼睛会放光。 老皇帝随即就对着巴陵长公主和萧黎道,“阿瑜,你二嫂跟几个孩子们首次回京,对宫中的环境也还不熟悉,你跟阿黎两个领着他们出去转转,熟悉熟悉!” “喏!” 巴陵长公主和萧黎姑侄俩即刻领命。 老皇帝一边亲手收拾着萧黎的那副跳棋,一边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坐下,咱们父子两也说说话儿!” 萧函又是受宠若惊,顿时欢喜不已,“喏!”然后他就在老皇帝的旁边落了座。 老皇帝将那盒跳棋给收拾好,递给一旁的王公公,王公公接过就拿去放到他不远处的御案上,跟着就回去侯立着。 一个小太监跪下去将巴陵长公主之前烹煮的茶水小心地盛了两杯出来,一杯放到了老皇帝的面前,一杯放到了南阳王的面前。 老皇帝端起那茶水就对着萧函道,“喝吧,喝点热茶暖暖身子!”说完他就率先地抿了一口。 “唉,”萧函内心澎湃地应着。 第169章 接风洗尘 “回来了?!”高美人正斜卧在自己的软塌上闭目养神,闵氏突然就匆匆地进来对她耳语了一句,她倏地一下就睁开了眼然后坐正了身子。 闵氏就朝她点了点头,“南阳王一家被陛下留了午膳,现在南阳王在陛下的书房里叙话,而南阳王妃和其一众嫡子嫡女们正被长公主和小公主领着在宫里熟悉环境,回来禀告的人说他们这会儿在御花园里。” 高美人略思索了一下嘴角就勾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只见她随即就站起了身,“走,咱们也出去赏赏景,这外面天天下着大雪,我也在宫里关闷了,还有,派人去通知济南郡王就说他的二皇兄回来了,正在陛下的书房里叙话呢,让他过去给他的二皇兄见个礼。” “喏!”闵氏退出去就去安排了。 一旁伺候着的宫女就很有脸色地将一件火红色的斗篷给她取了来并披上,另一个宫女则是将一个暖手炉给她捧了过来,跟着一行七八个人便浩浩荡荡地朝御花园而去。 南阳王回京了的事很快几个在京中的皇子们都知晓了,除了萧越和萧扬不甚多在意外,萧凛和萧尧以及萧哲几人可都不淡定了。 要说以前他们自当是对这个二皇兄不放在眼里的,一个十岁就被父皇赶去了封地的皇子由此可见父皇是有多不待见了。 但是现在嘛,嫡系那一脉的男丁都死绝了,老皇帝的万年江山就只能从他们这一众的庶子当中挑选下一任的继位人。 这萧函平时倒也看不出什么,可却在今年的灾荒情况下倒是表现得尤为的突出,可以说是他们几个皇子中表现最好的。 因为他的南阳郡至始至终都没有伸手向朝廷要过一粒的粮食和一个子儿的铜板,一直都是他南阳王府在出钱出粮出力地赈济着那些灾民。 据说这南阳王府为了赈济那些灾民,阖府上下都是在缩衣节食,俭省开支,就连王妃自个儿都是在亲力亲为地纺纱织布。 这还不止呢,据说南阳王的一双嫡出儿子更是教育的甚为出色,不仅性格沉稳,而且还待人亲和有礼。 他们就怕陛下不仅要看他们这些皇子,还要看下一代,若是比下一代的话,无疑老二家的那两个嫡子无论是从年龄还是说其他都是最优秀的。 他萧凛虽然也有一个嫡子,但是他那个嫡子一是跟他不多亲厚,二十那孩子的表现也平平。 萧凛当即就去了翟离先生的院落,将他的顾虑说了出来。 翟离先生跟着就跟他出主意道,“王爷封地上不是最近又到了一批物产么?王爷虽说天天都有在上朝,但是私下里王爷却并没有怎么同陛下联络父子亲情,王爷何不今天进宫去尽下孝道,这样也便能对那南阳王了解一二。” 萧凛的嘴角就勾了起来,“先生说的甚是!” 跟着萧凛便转身回了自己的院落,然后叫来管家让他准些最上好的封地特产他要进宫去敬献给父皇。 管家即刻会意,立马就去安排。 萧凛随即又唤住他道,“另外给长公主和小公主那里也备一份儿。” 管家就问,“是要也一起带进宫么?” 萧凛就道,“这个不用,稍后你安排人单独送至东宫即刻。” “喏!” 管家去安排了。 萧尧去的最快,虽说他已被封为了济南郡王,在宫外也有自己的府邸,但是那府邸却是之前一个大臣的遗宅,里面的一些陈设和布置他有些不大喜欢,所以现在还正在整改和修缮,所以他便还住在宫里的皇子所里的,等翻过春去再搬进去。 “父皇,父皇,听说二哥回来了,”老皇帝正在跟南阳王聊他封地上的事情,萧尧就跑了进来。 老皇帝看到他眉头就皱了起来,“那么大的人了,一点规矩礼仪都不懂么?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南阳王赶忙起身站至一旁。 萧尧就有些不服气地道,“父皇,阿黎这样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老皇帝瞪着他就道,“阿黎?!你跟阿黎相比?!阿黎多大,你多大?!” 萧尧就在心里面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觉得他就是双标,可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出丝毫来,而是道,“我这不是听说二哥回来了高兴么?” 老皇帝就哼了一声没理他。 萧尧就面向着萧函,然后拱手,恭敬有礼地自我介绍道,“二哥,我是你九弟阿尧!” 萧函也朝他拱手一揖,“九弟!” 可就在这时,一个在殿外值守着的小太监小跑着进来道,“陛下,辽东王来了。” 老皇帝的眉头就皱的更深了,“让他进来吧!” “喏!”小太监退出去了。 辽东王很快就领着一众侍从进来了,“父皇!” 老皇帝看着他身后那些人手里捧着的东西就问,“老五,你这是干什么?!” 辽东王就拱手回道,“父皇,昨儿天封地上送来了一些特产,故儿臣挑选了些孝敬给父皇。” 老皇帝就点头,“有心了!” 萧凛就道,“儿子孝顺父亲是应该的。” 萧尧的心里面就很是有些不大高兴,他那藏在宽袖中的双拳捏得死紧,他觉得萧凛这就是在故意打他脸的,要知道他到现在都还没有送给老皇帝一件像样的东西呢,特么的在他面前表什么孝顺啊? 萧凛一侧身,好似这个时候才看到萧尧般,“九弟,你也在啊?!” 萧尧嘴角扬起一抹淡笑,然后恭谨地朝他一揖,“五哥!” 萧凛的眼里漏着笑意,俨然一副好兄长的模样,“昨儿送来的那些特产里,有你最喜爱吃的榛子和野山菇,五哥已命人备好了,稍后就给你送过来。” “谢五哥,”萧尧又是拱手一揖。 萧凛仍旧是一副疼宠弟弟的好哥哥模样,“看你说的,兄弟间哪用那么客套?!” “是,”萧尧抬起头,也一副好弟弟的架势,可心里面却是把萧凛骂了个狗血淋头。 见他们兄友弟恭的模样,萧函随即也走上前去,对着萧凛就拱手唤道,“五弟?!” 听到有人唤自己,萧凛这才将目光从萧尧的脸上移开然后侧身看着来人,跟着便是一脸惊异且不确定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试探性地唤道,“二、二哥,你是二哥?!” 萧函看着他微笑着地点头,“是,我是你二哥!” 萧凛顿时一副欢喜得不得了的模样,抓着他的胳膊就道,“你是二哥,你真的是二哥?二哥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与他的激动相比,萧函就表现得十分的沉稳,同时也没有减少那份友善的兄弟之情,“昨天晚上到的京。” 萧凛就一个劲地点头,“太好了,太好了,见你久没回来,我原本还打算着向父皇请旨出城去迎迎你呢。” 萧函脸上的笑意就浓了几分,“多谢五弟好意了,不过那倒不用,只是道路上的积雪有点儿深,所以回来的时候马车就行驶得稍微慢了一点儿。” 萧凛就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唉,二哥,二嫂跟孩子们呢,这一路上他们都还好吧?” 萧函就点头,“嗯,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萧凛又是频频点头,跟着又就问,“他们今日可有一起进宫来?!” 萧函就点头,“有,现正被阿瑜和小阿黎领着去外面转悠了。” 萧凛就点头。 老皇帝将几人的神情都尽收于眼底,然后就对着萧尧和萧凛道,“老五,老九,既然你们都来了,那你们今天中午就都在宫中用膳吧,王明德,去将老六和老七老八也唤来吧,今天中午就当是给老二一家接风洗尘了,另外再派人去御膳房传旨,让他们将膳食备足一些。” “喏!”王公公一躬身随即就退出了大殿去安排去了。 巴陵长公主正领着南阳王妃及其几个子女在御花园里转悠着并指点着远处的一些宫室给他们做介绍时,就看到了高美人正一脸闲情逸致地领着七八个宫人在不远处的一棵梅树下赏梅。 高美人好像并没有看见他们一众人似的,因为当时她正在背对着他们攀着一支梅花在嗅,还是她身边的那个仆妇闵氏看到了萧黎他们一众人等才上前对着她嘀咕了几句,她这才侧过身来朝萧黎他们这处望过来,然后才放下她手中的那株梅花领着人款步地朝着他们这处走过来。 “长公主,小公主,”高美人儿这回倒是懂事儿了一些,一来到她们姑侄俩跟前,就率先地向她们姑侄俩行了一记标准的君臣之礼。 巴陵长公主和萧黎姑侄俩向她还了半礼,巴陵长公主就道,“高美人也在此处赏梅?!” 高美人就道,“是啊,听说最近园子里的梅花开得尤为的好,所以就出来瞧瞧,不曾想长公主和小公主也在此处赏梅。” 巴陵长公主就微点了一下头。 高美人的目光这才看向长公主身边的其他几人,她略带疑惑地神情就问道,“这几位是?!” 巴陵长公主就道,“哦,这是二嫂南阳王妃,和她跟二哥的几个子女。” 高美人就一副了然的神情,“哦,原来是南阳王妃和几位皇孙跟皇孙女殿下们。” 虽说这高美人是老皇帝的妾室,但是却是长他们一辈俩辈,而且他们也并非是老皇帝的嫡系血脉子嗣,所以他们还是要向眼前的美艳妇人行礼的。 “高美人!” “好,好,你们都不必拘礼,快快请起,”高美人即刻上前去扶着南阳王妃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 南阳王妃就着她的胳膊站了起来,高美人在一扫几个少年少年之后就恭维道,“王妃跟王爷你们俩可真是好福气,瞧瞧几位公子和小姐们这一个个的模样生得多俊俏啊?!” 南阳王妃就微笑道,“美人说笑了,他们也只能算是生得周正罢了,要说真正生得好的,还是咱们小公主,瞧那小模样,精致漂亮得简直如同天上的小仙童下凡,这将来长大了啊准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物!” 萧黎的心里面就忍不住地翻了一个大白眼儿,对这南阳王妃顿时就嗤之以鼻。 高美人就朝萧黎看了过去,仍旧是一脸温和的笑意,“是,要说整个皇室里头啊生得最好看的小公主的确是当属第一人。” 巴陵长公主就勾了笑,“阿黎的容貌是拓印了我太子皇兄跟皇嫂的,不过要说出息啊还真是二哥二嫂家的几个孩子比较出众。 瞧二哥二嫂将这几个孩子教养的多好啊,阿弈自不必说是二哥跟二嫂的长子,亦是王府的世子,更是将来二哥王爵的继承人。 我虽这还是第一次见二哥二嫂家的几个孩子,但是我却是时常听父皇提起过他们。 父皇说阿逸打小就聪明,八岁的时候就能熟背诗三百篇,十二岁的时候便能熟读周史及其他些名人名着,而且这孩子还为人谦厚有礼,今年更是还协助着二哥二嫂赈济灾民,解决王府之困,这孩子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而阿驰也是,这孩子同样聪慧不说,而且还尤为的喜欢射猎,据说现在都能拉开一百石的弓了,可能是他们这一辈里头骑射功夫最好的。 阿婕和阿妤两姐妹也是,一个在针织女红方面了得,都快赶上宫里制衣局里的那些老嬷嬷们的手艺了,一个呢是琴棋书画,还有舞艺样样精通,这两丫头可以说是我们皇室中的典范,将来啊也不知道哪家的郎君会有如此好的福气取到她们两个。” 巴陵长公主的这一席话一出,萧黎就看到那南阳王妃垂下的眼睑里快速地闪过了一抹得意之色,而她身后的几个子女呢脸上皆露出了一抹羞涩的情绪来。 而那高美人在将她那几个堂兄弟姊妹快速地扫了一眼之后,眼里也快速地闪过了一道阴狠之色,不过也就是刹那之间,她的嘴角依旧是挂着一抹温婉适宜的浅笑。 南阳王妃就故作谦虚地打趣道,“长公主可千万莫要给他们戴高帽子,几个仍旧是调皮得很呢,只不过是因为初回到京城里,他们还有些不大好意思,所以才表现得乖巧沉稳些罢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要我说二嫂你才是谦虚呢,父皇都常夸着他们,这还能有假?!” 萧黎随即也就一脸天真地点头附和道,“嗯,嗯,阿黎也听到过了的呢,皇祖父说二叔二婶家的几个堂兄和堂姐们性子都颇为沉稳,是个好的,二叔二婶也是个好的,他们会教孩子。” 高美人听后,心中那个不爽的啊,当然,她的这个不爽今天主要是针对的南阳王一家老小,准确地说是南阳王跟南阳王妃两口子。 能把自己的几个孩子都教养的如此地优秀,想必这两口子的心里面也存了别样的心思的,如此来说岂不是又是一个劲敌? 虽然想归如此想,怨恨归怨恨,但是高美人却并没有将那些情绪给表现出来,脸上依旧是那么温婉得体的微笑。 “哎哟,能得陛下夸,那可不得了哟,那看来几位公子和小姐是真的很不错!” 南阳王家的几个子女虽说也是皇孙,但是他们也就只有萧逸是被受封为了南阳王府世子,像南阳王的嫡次子萧驰和两个嫡女萧婕和萧妤还皆未受封,所以也只能以公子和小姐来称呼他们。 当然,他们与萧黎的身份和地位就悬殊尤为的有些大,因为萧黎不仅是老皇帝亲封的公主,而且还是老皇帝以国封之的公主。 其封地更是大的令人咂舌,大魏朝拢共也就十三州,但是萧黎一人就独占了一个半的州,这是在所有的皇室成员中是独一份儿的,也是大魏朝自建国以来的头一份儿,她的身份不仅高于诸亲王,甚至可以直接比肩她的父亲穆德太子。 说到这里,高美人又就将话题扯到了巴陵长公主的身上,“长公主今日的这身装扮甚是好看,尤其是这个发型,甚是特别。” 巴陵长公主不甚在意地说道,“这是宫里的几个丫头们没事的时候瞎捉摸的。” 高美人就道,“哎哟,是哪几个丫头,竟然如此地心灵手巧?长公主,能否告诉妾身一下,这个发型叫什么来着,赶明儿我也让宫里的丫头们这样给我梳梳,我觉得这样将所有的发丝给梳起来人显得尤为的精神,若是大夏天的话肯定也会特别的凉爽。” 巴陵长公主就微微地笑了笑,“几个丫头说这头发是向上梳的,所以就取了个名字叫朝天髻。” 高美人就点了点头,“哦,朝天髻,甚好,甚好!” 萧黎不想得老站在这里跟那个高美人虚与委蛇,于是就仰起头来对着她姑姑撒娇道,“姑姑,我瞧见了那儿前面有几株那个粉红色的梅花,我们过去采摘几枝吧?” 巴陵长公主也不想得在这儿跟这个高美人久聊,于是也就依了她,“好,”于是她就对着高美人道,“高美人,你慢慢赏,我们过去瞧瞧。” “长公主,小公主慢走,”高美人微微朝她们姑侄俩福了福身。 巴陵长公主朝她微点了一下头,而南阳王妃母子几人也随即朝高美人行了一下礼。 萧哲听说萧凛已经借着给老皇帝孝敬他封地上的土特产为由进宫去接触他们那个二皇兄萧函了,他也就想得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和由头进宫去会一会他。 可是萧凛用了土特产这个借口,他打心眼儿里就不想用这个借口,就在他绞尽脑汁想的时候,宫里就突然派人来传话了,说萧函一家回京,老皇帝今天中午就在宫中招待他们一顿,算是为头面一家接风洗尘,让他们这些作为兄弟的都去参加。 萧哲顿时就乐坏了,还真是瞌睡来了就有枕头啊,他当即二话没说地就应了,然后直接就随着那传旨的公公进了宫。 看着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的姑侄俩,而且萧黎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可爱俏皮模样,萧婕和萧妤姐妹俩的眼里就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一抹艳羡和嫉妒的神色来。 而这抹神色正好被突然扭过头来的萧黎给瞧见了,姐妹俩虽然收的很快,但是还是被萧黎给捕捉到了,她随即就将头扭了回去,依旧在前面蹦蹦跳跳着,可是她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浅淡的讽刺之笑。 萧黎跑到最前面,然后就指挥着身后的几个宫人道,“辛夷姐姐,小圆子公公,麻烦你们将那一株,还有那一株,还有那一株梅花给我采摘下来一下。” “喏!” 几人微一行礼,就去帮她采摘梅花了。 萧黎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就又开始四处搜寻着其他些开得正好的梅花,萧婕和萧妤又就露出那抹熟悉的艳羡神色来,同时心里也酸得不行。 萧黎不仅身份地位高,而且还深受皇祖父的喜爱,据说她进宫来是不需用递牌子的,想去了,随时都可以进宫去,就是宫里面的东西,只要她喜欢,都可以直接地搬回东宫里。 就像这御花园里的梅花一样,只要她喜欢,就可以随意地攀摘,采摘多少都没关系。 可是据说五叔家也有几个孩子,但是皇祖父好像却并不怎么喜欢,所以他们平时要想见到皇祖父都是很难的。 他们也是皇祖父庶出儿子的子女,想到此,几人的心里面难免地就会有些落差跟比较,原本也想要去采摘几株梅花回去的心思也就给歇了。 工人们将梅花采摘回来,萧黎很大方地给她那几个堂兄弟姊妹们一人分了一株,几人都就一副诧异的神情。 萧黎就道,“大冬天的,也没有什么花可赏,就只有这梅花,带一株回去插瓶装点屋子吧。” 萧妤终究是没忍住地就问道,“你采摘了这么多的梅花,就不怕皇祖父到时候说你啊?” 萧黎一怔,随即就道,“应该不会吧,我上次进宫来也在御花园里采摘过花草,皇祖父看到了都没有说什么。” 萧妤就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手中的梅花就不吭声了。 南阳王妃看着萧黎就对着一旁的巴陵长公主笑道,“阿黎的性子甚是活泼可爱。” 巴陵长公主看着萧黎也就笑道,“我太子皇兄也就只剩下这么一根血脉,所以我跟父皇平时就纵容了她些,没有拘着她,所以性子就养得跳脱了些。” 南阳王妃就道,“挺好的!” 萧黎拿着一把梅花枝跑过来就又给分给了她姑姑和南阳王妃一人一枝,“姑姑,二婶儿,这花开得好看,你们也一人拿一枝在手里赏着。” 南阳王妃看着手里开得正艳的梅花就打趣着她道,“你都把花分给我们了,你呢,你那岂不是没有什么了?” 萧黎就道,“没事儿,等下阿黎看中了又采摘就是,这院子里还有好多呢。” 南阳王妃的心里面也就不禁羡慕,这孩子看来是真的很受她皇祖父宠呢。 第170章 也是奔着那个位置来的 萧黎在御花园里采摘了一大抱的梅花后,他们随即就又去别处转了转,不多一会儿,有小太监寻来,说午膳已经备好了,陛下让他们回去用膳。 回到老皇帝的住处,萧黎捧着一大把梅花率先地冲进了大殿,跑到老皇帝的跟前仰着头一脸献宝似的地跟他说道,“皇祖父,您看,阿黎给您采摘了些花花!” 她的那几个叔叔们见着她进来,都就停止了交谈,看到她捧着的那一大抱的梅枝,都忍不住地眼角抽了抽,同时内心里吐槽道,这丫头,还真是贪心呢,瞧她把那御花园里的梅花给祸害的,竟然摘了这么多枝回来,估计御花园里的那几株梅都被她薅秃了。 萧尧的内心更是直接鄙视她就是个小马屁精! 老皇帝看到她手里的那一大把的梅枝,不但没有责备,反而还问她,“在外面待了这么久,冷不冷呀?” 萧黎摇头,“不冷!” 老皇帝这才又将目光看向她手里的那一大抱的梅花,“嗯,好看,我阿黎有眼光!” 萧黎的嘴角就扬了起来,然后就一脸童真且认真地道,“皇祖父,您天天政务繁忙,都没空去御花园里转转,阿黎今天瞧着这梅花开得甚好,所以就给您采摘些回来,这样皇祖父就算是不去御花园也能赏到漂亮的梅花。” “嗯,好,好,我阿黎真孝顺,”老皇帝轻拍了拍她头上顶着的那颗小丸子,依旧是一脸地宠溺。 萧黎转过身去一把将手中的梅枝塞在一个就近的小内侍的手里,“你帮我拿着一下,我去找两个罐子来!” “喏!”小内侍一脸小心翼翼地接着那一大把的梅枝恭敬地应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萧黎就找来了两个雕刻精美的木瓶和陶罐儿回来,紧接着就各挑了两株梅枝插进了那两瓶罐儿里,然后将其置于殿内的显眼位置。 她做完这些,还远远地端详了一阵,“嗯,好看!”跟着她就跑回那小内侍地身边,“这剩下的梅枝麻烦你帮我送去交给雪见姐姐一下,待会儿回宫了我再插!” “喏!” 那小内侍去了。 巴陵长公主一行人回来,萧黎蹬蹬蹬地跑到她跟前,指着不远处的那两瓶罐道,“姑姑,您看,好看吧,我插的!” 巴陵长公主牵过她的小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随即就点头,“嗯,好看,我们家阿黎插得可真好看!” 南阳王母子几个也顺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去,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萧黎是真的很受老皇帝喜爱和疼宠,瞧她在这个大殿里不但能随意地跑来跑去,而且还能大声着嚷嚷,若是他们是绝对不敢如此造次的。 巴陵长公主一行人进到殿内给老皇帝行礼,然后又给南阳王妃母子几个介绍她那几个兄弟认识。 大家在相互见礼过后,那边的午膳也备妥当了,老皇帝就发话了,“好了,大家都落座用膳吧!” “是,父皇!” “是,皇祖父!” 大家走过去落座,萧黎还是跟她姑姑坐在一起,其他人都是单独一张案几,中午的菜色不多,加上个锅子,拢共也就四个菜一个汤,有鸡有鱼还有一道红烧猪肘,跟一人一罐儿热气腾腾的甜品汤。 当看到那绿油油的新鲜蔬菜还有白嫩嫩的豆腐,南阳王一家都诧异不已,辽东王和南阳王挨的比较近,看到他们那神色,他便好心的小声替他解释道,“大冬天的能吃到新鲜的绿色蔬菜,二哥很奇怪吧?!” 南阳王就点头,“确实!” 辽东王接着为他解惑道,“当初我们也是很惊讶的,其实这蔬菜整个大魏朝也就只有父皇和三皇姐跟小阿黎的宫里能吃到,其他地方都是吃不到的。 这蔬菜是小阿黎之前上街在一个西域商人那里购买鲜花种子的时候顺手买得一些蔬菜种子种植出来的,所以小阿黎就分给了她皇祖父一些,然后在她们自己的宫里暖棚里也种植了一些。” 南阳王听了就点头,“原来是这样。” 辽东王也就点了点头,“正是,二哥可以尝尝,这蔬菜的味道还不错,直接放在这锅子里稍微地烫一下就可以了,脆脆的,嫩嫩的,”说着他就提起筷子夹了一片生菜叶子放进那滚烫的锅子里示范了一下,南阳王见了,跟着也便夹起一片那生菜叶子放进锅里烫了一下,跟着吃进嘴里。 嗯,还真是不错! 南阳王妃母子几个见了,也就跟着有样学样。 可就在这时候,老皇帝却突然地举起了酒杯说话了,“老二一家一直在封地上,今日还是首次回家,你们兄弟姐妹几个之间以后还是多加走动走动,别生疏了!” 一大家人都就举起酒杯向老皇帝应“是!” 萧黎虽然没有酒杯,但是她有汤碗,所以就在他们酒杯的时候,她便也捧起了汤碗。 南阳王家的几个子女见了都是一愣。 萧尧是紧邻着南阳王的嫡长子而坐的,他见了那兄弟姐妹的神情,顿时就撇了撇嘴,随即他便心生一计,“别觉得奇怪,你们皇祖父说阿黎年幼,不准她饮酒!”丫的,快嫉妒吧,快嫉妒吧! 萧逸今年十八,虽然这是第一次回京,但是他性子向来沉稳,京中的一些事情他也不是完全不知,早之前他在封地上便有听到他皇祖父派去给他和弟弟的授课老师们就曾跟他们说过。 就比如说他跟前的这位九皇叔和她的母妃高美人就一直跟他们的三皇姑和萧黎这对姑侄俩不怎么对付,他刚才的言语他又岂会不知他的用意为何,无非就是挑拨罢了,挑拨他们与三皇姑和阿黎姑侄俩之间的关系,让他们嫉恨她们罢了。 面对萧黎的得宠,他们心里面确实是挺嫉妒的,但是这种嫉妒还不足以让他失去理智,因为萧黎再怎么得宠,也只不过就是一个皇孙女罢了,而他跟他弟弟则是皇孙,皇祖父曾严明过,后宫女子不得干政,所以这大魏朝的万里江山将来还是要传给他们这些男儿的。 再说萧黎就算是得宠又能得宠的了几年,毕竟他们的皇祖父已经那么大的年纪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萧逸微微地笑了一下,“是,小孩子家确实不应饮酒。” 萧尧一怔,随即就大大地剜了他一眼,且还不屑地“嗤”了一声,不过他的心里面却是在鄙夷着,这一回是不会有多大的反应,这后面若是见得多了,老子看你们还不嫉妒?说不定到时候嫉妒得恨不得弄死那小兔崽子! 若是那样的话可就真的是太好了,他一下子就少了两个敌人,没错,萧黎是他的敌人,萧函也是他的敌人,只要他们弄死了萧黎,萧函一家岂能苟活?想到此,他便端起了桌上的酒樽然后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同时他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浅淡的邪笑。 萧黎虽说一直都在认真地用着膳,但是她却也张着一双天真活泼的大眼睛将这殿上的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于眼底。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除了她六皇叔萧越和那个之前与她有着一点小摩擦的八皇叔萧扬之外,其他人没一个是心思单纯的。 哪怕他们表现得再兄友弟恭,和蔼可亲,且有说有笑的,又相互地端起酒杯你给我敬酒我给你敬酒,中间从未冷过场,可她还是从他们的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上看出了一丝丝的端倪。 就在她正努力地扮演着一个小吃货,在夹一块软糯的猪肘皮的时候,她五皇叔就端着酒杯前来跟她姑姑敬酒。 “三皇姐,之前府上一直承蒙三皇姐跟小阿黎的照顾,五弟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和小阿黎吃顿饭,可是却一直都未能如愿,今日正好,五弟在这里真心地祝愿三皇姐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年龄长容颜永远都青春永驻,风华绝代!”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明白过来他话语里的意思是他们之前给他们送过几次羽绒的事情,遂也就端起酒杯对他说道,“五皇弟客气了,咱们是姐弟,一家人,皇姐借你吉言,那就越活越年轻,”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还扬起了一抹俏皮的微笑,看得萧凛就是一怔,随即他也就是一笑,跟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跟着他就将目光看向了一旁正在跟那只猪肘奋斗着的萧黎,看到她那天真稚嫩的小表情,他眼里的神色不禁就愈发地温和了几分,他伸手就抚了抚她头顶上的那颗小丸子,“小阿黎,这么喜欢吃猪肘肉啊?五叔的封地上正好送来了几只活的小香猪,待会儿回去了,五叔让人给你送两只来好不好?” 一听是活的小香猪,萧黎自然是不会客气的,她即刻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然后站起身来朝萧凛扬起了一个大大地笑脸,“谢谢五叔!” “不谢,快继续着吃吧,别凉了,”对上她那双充满着童真的乌黑眸子,萧凛嘴角的笑意就深了几分,他又忍不住地轻拍了拍她头顶上的小丸子。 “嗯,”萧黎重点了一下头,依旧是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 南阳王夫妻将萧凛和萧黎姑侄俩之间的互动全看在眼里,夫妻俩在对望了一眼之后,萧函随即也就端起了酒杯朝萧黎她们姑侄俩的方向走了过去。 “阿瑜,二哥回来了,今天也没顾得上跟你说两句话,我记得当年我离京去往封地的时候你还是只是一个被人抱在怀里的小婴儿,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连小阿黎都这么多大了。” 萧凛十岁去的封地,他只比萧黎的父皇小半岁,距离今年整整有二十八年了,在这二十八年中,他一直都在封地上,从未回过京,要不是今年天灾,他在南阳那个地方表现不错,估计老皇帝都还不会让他回京。 “是啊,二哥,时间可过得真快啊,”巴陵长公主也就一脸怀念的神色。 看见他们脸上都是一脸感慨的模样,萧凛很是自觉地就对着他二人道,“那二哥和三皇姐你们慢聊。” 两人点了点头。 南阳王随即又就继续着之前的话题寒暄,他说得最多的是小时候他跟萧黎她父皇还有三皇叔以及她二姑城阳长公主几人间的关系是如何如何地好,他们经常性一起玩耍,等等等等。 一会儿之后,南阳王妃领着几个子女也过来跟跟巴陵长公主敬酒,说感谢她跟阿黎今天领着他们在宫里转悠之类的客套话。 “二嫂见外了,咱们是一家人,你们初次回京,对宫中的一切皆不熟,阿瑜带你们转转也是应该的。” 南阳王妃就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就问,“长公主明日上午可在宫中,我那儿给你和小阿黎备了些我们南阳的土特产我想跟你们拿过来?” 巴陵长公主知道这种事情是推脱不了的,遂就道,“二哥二嫂这也太见外了,你看还劳你们破费,既如此,那二哥二嫂明天就领着几个孩子都过来吧,中午就在我们那儿用膳。” “唉,好!”南阳王夫妻二人求之不得,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要想在京中站稳脚跟,那还得跟这个三妹还有小阿黎打好关系,这样老皇帝才会看在她们姑侄俩的面子上对他们爱屋及乌。 萧凛坐在座位上将南阳王那一家子的神色都尽收于眼底,他在执起酒杯喝酒的时候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 他才不相信他的那个三皇姐会跟他们有对交心呢,一对二十几近三十年都不曾见过面的兄妹俩能有多深厚的感情? 就算是他们给她们姑侄俩送去南阳的土特产又怎样?萧瑜和萧黎自己就有封地,而且封地上的产物也十分地丰盛,再者老皇帝也时不时地赏赐他们一些贵重的东西,什么样的好东西她们没有见过,会稀罕他们送的那些东西?他们最能拿得出手的也无非就是南阳的独山玉了。 他们的那些东西连他辽东的都比不了,他辽东不但盛产野山菌,而且还盛产野山参,像千年的野山参他随便都能拿出好几只来,还有他辽东盛产兽皮,像那些上好的狐皮,虎皮,狼皮,还有兔皮,他随便都能拉出好几百张来。 这老五跟老二两个都去跟萧瑜敬了酒,其他的几个自然也有些坐不住,所以几人在依次跟老皇帝敬了酒之后,就顺道地又去了巴陵长公主那处跟巴陵长公主说了几句客套的光面子话。 老皇帝坐在最上首的位置,几个子女之间的互动他都看在眼里,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就这样,一顿午膳在这种看似温馨祥和的氛围中足足地用了两个时辰。 午膳毕,老皇帝就说他还有些奏折要批,挥了挥手让他们回去,大家自然不敢逗留,而且在这里逗留也没有什么好逗留的,毕竟谁也没有真心就把谁当做自己的血脉至亲,都不过是碍于老皇帝所作出来的一份面子情吧。 因为老皇帝没有发话,所以他们也不好用了午膳就拍拍屁股走人,不过这会儿老皇帝发了话,他们一个个的内心里自然是无比欢喜的,所以一个个的都跑得飞快。 萧黎和她姑姑也要回去了,才刚走出几步路,王公公就抱着一个金丝楠木盒子追上来了,“小公主,您的东西忘记拿了。” 萧黎一看,是她皇祖父送她的那一盒跳棋,眼里顿时就染上了一抹惊喜的神色,“是呢,我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说着她就伸手地接了过来,然后递给了她身后的黛青。 南阳王一家有意和萧黎姑侄俩拉好关系,所以就走的比较缓慢,自然而然地也就看到了王公公给萧黎捧过来的那个金丝楠木盒子。 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南阳王一家之前在老皇帝的书房里是看到过的,好像是一盒各色各样的顶级的玉石珠子。 虽然不知道那些玉石珠子是用来干什么的,但是不影响它们的贵重,想起老皇帝那会儿赏赐给萧婕和萧妤的那几支珠宝首饰,好像其上面就镶嵌的有珍珠跟玉石。 这会儿老皇帝给了萧黎那么大一盒子的顶级玉石珠子,那若是做成首饰的话,不知道能制造出多少副出来呢? 想到此,南阳王一家的心里皆就有些不是滋味儿了起来,这回他们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一把老皇帝待她们与待萧黎的不同,萧黎果然是老皇帝最喜爱和宠溺的那一个,什么好东西都舍得给她,且也由着她的性子来,萧黎在老皇帝那里就没有什么顾忌的,一切凭借着她的喜好来。 萧黎倒没怎么注意,但是巴陵长公主却是瞧见了那一家子的反应,她的心里就不免勾起了一丝讽刺的笑意,哼,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想与她的阿黎相比,他们也不自省一下他们是什么身份,也配?! 单不说她母亲是皇后,她大哥是太子,就凭她外祖家,她的舅舅和表哥,也是她的亲姐夫是曾经的夏大将军和冠军侯,为整个大魏朝建立了不是功勋这一点他们就比不了,他们又为这个国家做过什么?凭什么还妄想着跟她的阿黎比,跟她的阿黎争? 现在她的母后不在了,太子大哥也不在了,她的舅舅和姐夫也不在了,他们嫡脉这支只剩下阿黎一个,他们的那些功绩凭什么要被历史给湮灭? 没有哪一科,巴陵长公主有此时此刻地这般坚定过,那就是她跟阿黎要争,争夺这至高无上的皇权,他们一个个的都觉得阿黎是孤儿,是女孩子,不配得到那么多的宠爱与关注,可她就是想要让她的阿黎将来成为这天下最尊最贵之人,她就是要她做这天下至高无上的主宰,掌握着那些所有想要铲除她们姑侄俩的人的身家性命,她就是要让他们臣服,匍匐在她们的脚下。 回到宫里,萧黎将那些梅花枝交给身边的几个大宫女去插,而她和她姑姑则是坐在一边说起了话来。 她姑姑就问她,“今日感觉怎么样?!” 此时的萧黎早不见在外面时候的那抹天真,“也是奔着那个位置去的。”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是啊,姑姑也看出来了,想必你皇祖父也看出来了。” 萧黎就道,“没事,该忌惮的是我五皇叔他们几个。” 巴陵长公主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冷笑,“说得没错,”那他们就继续地当个看客好了。 萧黎突然就想起一件事情,“姑姑,明天那一家子来咱们宫里,姑姑可有想好给他们几个什么见面礼?” 她姑姑就不甚在意道,“库房里那么多的东西,随便地挑个一两件便是。” 萧黎就给她出主意道,“不如就还是一人送他们一件首饰好了,男的就送个发箍或者一根发簪也行,女的就一人送支步摇好了,反正咱们家这个也多的是,到时候他们要是喜欢了,到咱们店铺里去购买也不用看面子给他们打折,因为咱们之前就送过了。” 巴陵长公主略思索了一下随即就点了点头,“嗯,这个主意到不错,行,那就听你的。” 第171章 比肩先太子?! 南阳王一家回到王府还没得半个时辰,老皇帝就命人给他们送来了一大批的赏赐之物,除了金银财宝之外,还有一百匹色彩鲜艳的绫罗绸缎,五百匹的绢纱葛,十斤的羽绒,还有几十张的上好狼皮跟一百张的兔皮,另还有一大堆的各个地方的特产之物。 南阳王一家见了都高兴得不得了,他们以为老皇帝对他们的赏赐也就只有几个孩子的那点饰品之物,却没想到他竟然又派人来给我们送了这么多,而且还是由小王公公亲自领着人给他们送来的,这份荣宠简直是让他们倍感意外和惊喜啊! 南阳王夫妇亲自领着小王公公到花厅里喝了一杯热茶,期间南阳王就满脸愉色地跟他寒暄道,“哎呀,这天寒地冻,还劳烦了小王公公您亲自地跑一趟,倒叫小王和王妃实属过意不去啊?” 下人将茶水送上来,南阳王妃亲自端给了小王公公,“是啊,是啊,这外面风雪加交的,小王公公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小王公公即刻起身接过,把身子放的很低,“哎哟,王爷王妃这是客气和折煞奴家了,为陛下办事是我等身为内侍宫人的职责和荣誉,哪有劳烦和过意不去一说啊?!” 南阳王夫妇一听,都是一怔,随即都呵呵地笑着,“那是,那是!” 小王公公在喝了一口茶之后,跟着就道,“话说王爷王妃生活在封地,多年未曾回京,陛下也是一直都挂念的紧啊,这不回来了,就怕府里短了这啊那的,所以就着奴才送些过来。” 南阳王心中就冷笑,哼,挂念?!他才不相信他会挂念他呢?若是真是挂念,他就不会在他年幼的时候打发去封地了,而且这么几十年来都不曾有一次召他回京过。 现在之所以召他回京,那还不是嫡系一脉的老大跟老三都死了,而他余下的那些庶出皇子竟没一个能堪当大任的,他是看到了自己今年在赈灾一事方面表现得尤为突出,而自己的几个嫡子嫡女也都整齐,不然他都还在封地上熬着。 当然这些愤慨和不满的情绪他只能在心中发泄,万不敢表露出丝毫来的,只见他随即就正了颜色,然后就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去,南阳王妃见了也赶忙地跪了下去,南阳王就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父皇待儿子的疼爱之心儿子将永远铭记于心,感谢父皇的隆恩厚赏!” 南阳王妃也跟着磕头。 小王公公就赶忙上前去将两人扶起来,“哎哟,王爷王妃,你们的孝心,陛下他都是知道的呢!” 两人就着他的手臂起身,小王公公跟着就道,“王爷,王妃,赏赐之物已经送达,奴才就不多耽搁打扰了,奴才回去还要向陛下复命呢。” 南阳夫妇就点了点头,一旁的王府管家随即就奉上一个荷包,“小王公公,天冷,这是我家王爷王妃的一点心意,公公和大伙儿去买点热茶吃。” 小王公公假意地推脱一番就还是将那个荷包给收了,“那行,那王爷,王妃,奴才这就告辞了!” 南阳王拱手,十分地谦逊有礼,“公公慢走!” 小王公公领着人一离开,花厅的后面就走出来几个少年少女,此几人不是别人,真是南阳王夫妇的几个嫡子嫡女,萧妤望着小王公公离开的方向就忍不住地皱眉道,“一个太监而已,父王和母妃干嘛还那么地礼遇?”反正她是瞧不大上眼。 南阳王顿时就严肃了脸色,“阿妤,不得胡言!” 萧妤不服气地撇了撇嘴,“本来就是嘛!我们巴结讨好三皇姑和萧黎也就算了,现在连个太监也要巴结,算个什么事嘛?!” “混账东西!”南阳王就厉了脸色,“你懂个什么?!那就算是个太监,那也是你皇祖父身边的太监,你可知他的师父是谁?!” 萧妤哪晓得这些,瞪着自己的父亲依旧是有些委屈,南阳王就道,“这小王公公的师父就是你皇祖父身边的那个大太监王明德,他不仅是那王明德的徒弟,还是那王明德的干儿子,整个皇宫里,你皇祖父最信任的人除了那王明德就是这小王公公,你说他重不重要?咱们能轻视和得罪吗?”说完他就神色有些怨怪地看了一旁的南阳王妃一眼。 南阳王妃即刻会意,立马就赔不是道,“王爷,怨我,怨我,怨我没跟他们说过这些事情,也怨我平时没将他们给教好!”说到后面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就弱了些。 南阳王就哼了一声,盯着几个子女看了一圈,“你们都给我记住了,要想长期滞留京中,你们平时就给我小心谨慎行事,万莫要惹是生非,听清楚了吗?” “是,父王,孩儿听清楚了,”几人齐声应着。 南阳王语气稍缓,“你们初来京中,对京城的情况还不甚了解,管家,你一直都在京中,对京中的情况应该甚是了解,你就都给说说吧,也叫他们平时都给多加注意一些。” “唉,喏!”管家拱手应着,跟着就道,“老奴先说说几位皇子吧,以前因为九皇子的生母高美人得宠,又加之她是怀孕十四个月才生下的九皇子,且又是陛下最小的儿子,所以就甚得盛宠,陛下还曾经说过九皇子最类他,所以很多的朝中大臣私下里都站了他那边。 四皇子萧宁被贬之后,五皇子辽东王就是京中所剩皇子中年龄最长的,且他这个人平时性格沉稳内敛,待人也宽和谦逊有礼,陛下也甚是喜欢,就是上回辽东王妃惹了陛下不快陛下也没舍得惩罚辽东王,也只是将辽东王妃给废除了,陛下还说稍后有合适的还会再赐婚辽东王一个正妃。” 萧妤忍不住就问,“辽东王妃怎么惹了陛下不快?!” 管家就回道,“辽东王接了陛下旨意,去灾区赈灾,因表现不俗,被陛下夸赞了,一些朝中的大臣们就觉得辽东王的这储君之位应该是板上钉钉了的事,所以他们就私下里派自己的内眷去向辽东王妃讨好送礼,以期将来在辽东王那里能获得一个从龙之功,但这事被御史台的人给知晓了,然后就在上早朝的时候捅了出来,然后陛下就发了好大一通的火,就当着满朝文武大臣们的面将辽东王妃给废为了侍妾。” 众人就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南阳王的眉头却皱了起来,都说夫妻同体,辽东王妃竟然敢公然地收受贿赂,那么就说明辽东王确有拉帮结派,窥视神器的野心,陛下竟然没有治他的罪,却只是不痛不痒地惩罚了一下他的王妃,看来陛下对萧凛还果真是喜欢和重视得紧呢。 “你继续!”南阳王跟着便道。 “唉,好,”管家继续,“所以朝中的不少大臣们都就觉得辽东王陛下还是看好辽东王的,所以私下里辽东王和九皇子就是谁都看不顺眼谁。 六皇子汝南王萧越因为打小身体就不好,长期都吃着汤药,所以他也知道自己与那个位置无缘,倒也不争不抢,平时就爱些书画跟舞文弄墨,然后就是雕刻些小玩意儿。 然后就是七皇子弘农王萧哲,以前他作为郡王的时候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野心,现在嘛老奴也不是很了解。 跟着就是八皇子九江王萧扬,九江王老奴也不是很了解,因为他目前还住在皇子所里,据说要到明年才会搬到自己的府邸,不过弘农王和九江王,以及已故的九真公主和广陵郡主以前都跟九皇子交好,大有以九皇子马首是瞻的意思。” 萧妤又就抢白道,“唉,那九真公主不是五皇叔的胞妹么?她怎么还和九皇子走得近啊?” 那管家的就解释道,“辽东王和九真公主的生母殷夫人因为在九真公主几岁的时候就过世了,但是那个时候辽东王已经在宫外开府建衙了,九真公主一直是被留在宫中由嬷嬷们教养长大的,所以她和辽东王见面的机会就不多,自然两兄妹间也就没有多少的感情,又加之九真公主他们几个的年龄和九皇子相仿,所以就经常玩到一块儿,那感情自然就要深厚一些。” 几人就点了点头,萧婕却在这时候出声道,“唉,我们今天都好像没有见着六皇姑。” 那管家就解释道,“那是因为广陵郡主之前得罪了蜀国公主,所以被陛下厌弃了,所以你们今天才没有见着她的。” “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几人都就惊讶,尤其是南阳王的几个子女都就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副疑惑的神情。 跟着那管家就又跟他们解释道,“蜀国公主在街上开了一家珠宝首饰铺子,因为那里面的珠宝首饰样式都很新颖精致,很是受京中一些权贵家夫人和小姐们的青睐。 广陵郡主在街上也开了一家成衣铺子,平时那里的生意也都很好,所以就认识了不少的官家和富户家的小姐。 广陵郡主或许是想要跟那些官家和富户们的小姐打好关系么怎么的,那天她就领着几个小姐们去蜀国公主的首饰铺子里买首饰。 那些首饰若是就凭着那新颖的款式,还有上好的材质,以及精美的做工来说,价钱倒也定的合适,可是那广陵郡主为了在那些小姐们面前表现出自己跟蜀国公主的这一层深厚的姑侄关系,恁是要那掌柜的将那些首饰的价格给她们降一降,没有自家主子的首肯,那掌柜的自然是不敢的,所以就委婉地拒绝了她。 但那广陵郡主不依,然后就在里面骂骂咧咧,还趾高气扬地说了些不大好听的话,哪知那天蜀国公主正好领着几个人上街去游玩儿,并顺道去她店铺里看看,就正好好巧不巧地将那些话给听了个正着,然后当场就下了她六皇姑的面子,说那些珠宝首饰的价格定的也不高,那价格少不了,一个铜板都少不了,意思大概就是爱买不爱,不买就算了。 这事儿本也就过去了,那蜀国公主也没有跟她六皇姑追究的意思,但又好巧不巧的那天下午陛下去东宫看望那蜀国公主,同时广陵郡主的母妃李美人就知道了这事,那李美人心虚,怕那小公主到时候去陛下面前告状,从而她们母女两个遭到陛下的惩治,所以就领着那广陵郡主去东宫里给长公主和小公主赔礼道歉。 哪知陛下才在那里,要说那广陵郡主也是个胆小怕事和蠢的,陛下都开没有开口问她们母女俩怎么也去了东宫,那小公主也没有说,就连那长公主都还不知道上午那街上铺子里的事情,那广陵郡主自各儿就抖包包地将那事情给说出来了。 陛下当时听了就甚为震怒,直接骂了那广陵公主就是个吃里扒外的,别人外人都没有说那蜀国公主店铺里的那些珠宝首饰贵,可她偏要跳出来说贵,还硬是要逼迫着人家掌柜的降价,她还哪有点作为人家亲姑姑的样子。 陛下当即不但骂了她小气,上不得台面,丢了皇家的颜面,还直接剥夺了她公主的封号,降为了郡主,同时也将她的封地给缩减了一半。” 一家子听后都就唏嘘不已,在觉得那萧雅的确是个蠢的之后,同时也感叹和吃味于那萧黎在老皇帝那里的受宠程度的确是整个皇室里都无人能及的。 然而那南阳王又就道,“那么朝中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哪些人是五皇弟那边的人,哪些是九皇弟那边的人?” 那管家面上就显出一抹为难之色,“这个说来有些惭愧,还请王爷王妃赎罪,老奴一直拘在府中,在朝堂上的事情老奴还真是不是很了解,因为那些朝臣们站队都是私下里悄悄地进行,明面上并不怎么看的出来谁是谁的人。 不过有一点却还是很肯定的,那就是朝中的几个大员,像丞相大人尉迟骏,大将军忠武侯容景,以及大司农蒋泓辙他们这几位大臣目前都是还处于中立之态,并没有倒向或者倾向于谁的意思,尤其是大将军容景与其子关内侯容烨大有作为纯臣之意。 打从那大将军被进封为彻侯之后,他便与朝中的大臣们基本上不怎么来往了,就算是一些大臣和勋贵们家里举办宴会那些不但他不去参加,就连是忠武侯夫人也不怎么参加,一般都是直接派个家丁下人什么的给人送去一份不浅不厚的礼物便是,而那关内侯也是长时间地待在军中,不与那些勋贵富家子弟们有所来往跟交往。” 那南阳王听了之后就道,“还真是小心谨慎呢!” 那管家就拱手道,“可不是么?大底是怕自己跟自己的家族步了夏大将军及将军府的后尘。” 南阳王就点了点头,“这个倒也能理解,”毕竟那夏衍一家的确是死的很冤枉也死得很惨。 萧妤又就抢着道,“可是我听说那关内侯和萧黎走得比较近。” 那管家就笑道,“这个确实如此,那蜀国公主和关内侯是好朋友关系,准确来说那关内侯是将那蜀国公主当做妹妹来对待,不过他们之间的友谊说起来就有些长了,那还是在关内侯还不是关内侯,忠武侯也还是武成候的时候说起,那时候关内侯还只是武成候家的一个小郎君。 或许是因为宫中没有同龄的孩子,那蜀国公主就觉得有些闷,所以就总喜欢隔上一段时间就领着几个宫人到街上去玩儿。 后来有一天她就在街上碰到了前太傅杨勉之家的嫡孙跟福康公主家的庶孙领着一群人当街殴打一个小乞丐,那蜀国公主看不过眼,就让人上去教训那些人救助那个小乞丐。 哪知这就惹毛了杨太傅和福康公主家的孙子,他们觉得那蜀国公主这是在多管闲事,然后就趁着那蜀国公主身边的人在收拾他们手低下的那些人之际,就欲去收拾那蜀国公主。 这一幕正好被那容小郎君给看见了,所以他当即就冲过去将那小公主给救了下来,然后还把那两人及其手底下的人都给收拾了一顿。 后来这事陛下知道了,就狠狠地惩罚了杨太傅和福康郡主家的孙子一顿,但是这杨太傅和富康公主却是个拎不清的,自家的孙子欺负了皇帝的孙子,他们不但不觉得惶恐,反而还跑到陛下的面前去为自家的孙子求情,这就惹怒了陛下,觉得他们这是没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是他们的孙子尊贵还是自己的孙子尊贵? 所以陛下当即就发了火,将那杨太傅的官职一撸到了底,也把那福康公主给降为了福康郡主,同时还把他们一家给赶出了京城,发配到了封地彭城去了。 而这容小郎君则是因为救皇孙有功,又加上陛下知道他是武成候家的小郎君,所以就被陛下给亲赐了一把赤渊宝剑。 那蜀国公主本身就是一个跳脱活泼的孩子,所以后来在出宫的时候就经常跑去武成候府找那容小郎君玩儿,这时间久了,两人自然也就成为了好朋友。” 南阳王一家就点了点头,然后那萧驰就问,“那杨太傅和福康郡主家的孙子在对萧黎实行打击的时候难道他们都不知道那是蜀国公主么?” 那管家就道,“那小公主自小长在宫里,谁有见过啊,再者那小公主每次去街上的时候总喜欢着一身小郎君打扮,他们只以为他可能是某个勋贵或者富户人家的孩子,哪会将她跟陛下的皇孙练习在一起啊?” “哦,原来是这样,”众人又就点了点头。 然而那萧妤就有些泛酸地道,“那萧黎跟那关内侯应该也还是相差好几岁吧,竟然也能成为朋友?” 那萧婕就道,“阿黎长得精致漂亮,又性子活泼可爱,招人喜爱也是很正常,你没听杨叔刚才说那关内侯将她在当妹妹疼么?” 萧妤就哼了哼,没吭声。 南阳王就斜了她一眼,他向来都知道这个女儿打小就心高气傲,将谁都不放在眼里,又加上今日见了陛下对萧黎的那种宠溺的模样心里自然是吃味儿了,但是他却还是不得不警告他们,“你们都给我听着,萧黎为嫡,你们为庶,没事别要去招惹她。” 几兄弟姐妹的内心里虽然很是不大高兴他们的父王这样抬高萧黎而贬低他们自己,可是他们谁都不敢反驳,只得乖乖地应着,“是,父王!” 小王公公回到宫里,去向老皇帝复命,老皇帝就问,“南阳王一家是何反应?” 小王公公就道,“自然是欢喜的紧,”然后他就将他在南阳王府的所见所闻给他如实地禀告了,末了他还掏出南阳王打赏他的那个荷包来向老皇帝奉上。 老皇帝看了那荷包一眼就问,“里面是什么?!” 小王公公就道,“奴才不知,奴才还未曾打开过,不过奴才接在手里感觉应该是一些金或者玉。” 老皇帝就道,“打开来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别人给了你什么东西你都不知道,以后别人有事你怎么去还这个人情啊?” 小王公公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老皇帝这话中的意思,遂就拱手道,“喏!”随即他将那个荷包给打了开来,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就倒了出来,就发现竟是些指头大小的金珠子和一块雕刻着松鹤常青图样的独山玉玉佩,他再一数那些金珠子,竟然不多不少刚好十颗。 老皇帝看到那些,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他倒是舍得!” 小王公公就看向他的师父兼干爹,王公公就朝他默然地摇了摇头,却见老皇帝跟着就又道,“既然人家如此有心,你就收着吧。” “喏!” “好了,下去喝点热姜茶暖暖身子吧,别病着了,”老皇帝随即又就道。 “喏!”小王公公退出殿外,王公公提过一旁温着的小茶壶就去给老皇帝续了一杯热茶。 与此同时,萧黎就在问她姑姑,“唉,姑姑,二皇叔他为何不受皇祖父喜爱啊?其他皇叔们虽然在我皇祖父那里的待遇不及我父王和三皇叔他们俩,但是皇祖父也没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将他们给赶去封地的呀?”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皇曾祖父有十几个儿子,虽说先后也有几个嫡子,但是那些个嫡子却是没有一个是活到了成年的,你皇祖父在一众兄弟中排行居五,在他的前面还有三个年长的兄长。 你皇祖父生性纯孝,咱们大魏朝以孝建国,也是以孝治国,你曾皇祖父就是看中了你皇祖父的这一点,所以后来你曾皇祖父就打破了自古立嫡立长的传统立了你皇祖父为太子。 你皇祖父既不是嫡出,也不是庶长子,所以他的那些个兄弟们又岂会甘心?后来就在你曾皇祖父驾崩,你皇祖父登基后的第三年,他的那些个兄弟们就连起伙来在封地上造反。 你二皇叔的生母赵氏原本是朝中某一大臣家的小姐,后因为选秀被你皇祖父纳为了宫中被封为了赵姬,原本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可哪知这赵氏的母家竟然私下里是支持淮安王的,也就是你皇祖父的三哥,而这赵氏被送进宫来是充当他们的耳目的,主要就是负责收集宫中和朝中的动向的。 你皇祖父的那些兄弟们造反,朝廷用了历时三年多的时间才将那场叛乱给平息下来,这也就是为什么你皇祖父有那么多的兄弟,可结果却只有最后面的几个兄弟存活了下来,因为当时他们都还很小,只有几岁十岁的年纪,又加上他们的母家本就低微,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造反。 而你堂曾祖父韩王爷就是因为他在你皇曾祖父立你皇祖父为太子的时候持支持态度,又在你皇祖父平叛诸王之乱的时候他最先冲在了前面,所以你皇祖父才那么的一直对他跟你堂曾祖母尊敬有加。 后来东窗事发,你皇祖父是要赐死赵氏的,但是你皇祖母念在你二叔还那么年幼,才一岁多点,这么小就失去了母亲,怪可怜的,所以就向你皇祖父求了情,让他放她一马。 你皇祖父最后思考了几天还是给了你皇祖母那个面子,可你皇祖父那个时候已经厌恶了她,所以就把她打入了冷宫,连同你二叔也被扔去了那里。 后来慢慢的你二叔长大了,那个赵氏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就经常地鼓动他来找你父王和三叔们玩儿,后来几个孩子们在一起玩儿的时候不知怎么的你二叔就伤了你大皇姑萧嫣,这事被你皇祖父知道了,后来就直接把他们母子两发配到封地上去了,从而眼不见为净。”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萧黎就点了点头,表示弄明白了,“所以皇祖父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下达的后宫不得干政的谕令,也就是因为那件事情所以他才将皇权看得那么重的,也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所以他才将嫡出比庶出看得更重要一些,”所以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他容不得外戚弄权。 她姑姑就叹息着点头,“是啊,不过咱们大魏朝一直就将嫡庶区分得很开,严格说起来咱们大魏朝沿用更多的还是古礼---周礼!但是呢有时候又有别于周礼。” 萧黎就点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她姑姑眼睛一亮,嘴角就勾了笑意,“对,就是这么个意思。” 南阳王一家回京,还在宫中被陛下赐了一顿丰盛的家宴,且还由所有的皇子们都作陪,其中还包括最受圣宠的巴陵长公主和蜀国公主姑侄俩,最后陛下又赏赐了许多的贵重之物一事很快就传进了一些勋贵和朝中大员们的耳朵里。 于是很多人就从中品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来,有人就觉得陛下这是不是更看好南阳王一些? 有人就觉得是的,然后就跟人悄声地分析了起来,“你们看哈,南阳王今年在封地上的表现不俗,南阳那个地方最先出现旱灾,这么久,半大半年哪,灾情那么严重,这南阳王恁是没有伸手向朝廷要过一粒粮食和一厘钱,全都靠他南阳王府一力承担着,我听说啊,这南阳王府为了节省开支,还有就是多救济些灾民,这南阳王妃更是带领着府中的丫鬟婆子还有侍妾们自己纺纱织布。” 有人就点头,“我也听说了,我也听说了,哎哟,我听说这南阳王一家回来,那身上的衣服首饰可简单朴素了,全都是他们自己织的布做的衣裳。” 有人跟着就又道,“还有啊,我听说南阳王和王妃将他们家的那几个嫡子和嫡女教育的可好了,长子大有先太子的风范,次子呢也跟临川王很像,也喜欢舞刀弄枪,射箭骑马的,那嫡长女呢跟巴陵长公主很像,也是性子文文静静的,在针织女红方面很是了得呢,那嫡次女就跟阳城长公主颇有些相似,也是一个很有才情的女子,你们说,陛下看到那几个孩子能不会有所动容?” 几人就点头。 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哼,跟先太子相比?先太子的风采岂是一个毛头小子就能相比的?可以说,在整个皇室里,除了陛下,还没有谁的能耐和才情能比肩先太子的!诸位可莫要辱没了先太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老皇帝新提拔的御使大夫,原御史中丞王国章。 王国章此人虽然也不怎么招人待见,但是此人还算正直,他弹劾人向来是就事论事,不偏不倚,不会像曹寅那样,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夸大其词的将人给狠狠地弹劾一遍。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就恭恭敬敬地拱手附和着,“是,王御史所言极是!” 王国章没有理会几人,淡然地从几人的身边走过。 几人就你给我挤眼,我跟你挤眼,意思是莫要再说了。 第172章 良驹赤电 “刘公公,明日宫中有客,你亲去阿黎的两个老师们府上走一趟,帮她告个假,”姑侄俩在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巴陵长公主突然就想起一件事来,别让两个师傅明天白走一遭。 还有一点就是她私心里是不大愿意让人知晓了阿黎的真实学习情况的。 “喏!”刘公公知道自家公主的意思,遂就躬身领命而去。 刘公公一走,巴陵长公主随即就一把拉过萧黎正色道,“阿黎,明天你得表现出顽劣一点知道吗?” 萧黎就点头,“姑姑,放心吧,我知道的呢,还有,我想让阿淳来。” “你是想?”巴陵长公主随即就领会了她的意思。 萧黎就点头,“反正我和他们那几个也相差好些岁,在沟通上自然也玩儿不到一块儿去,阿淳和我年纪相仿,我们两个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 这样也省得以后他们动不动就找理由跑来跟我玩儿,就像五皇叔他家的那个秦氏以前总是鼓动萧晨来找我玩儿一样,我可不想得与他们有过多的牵扯,直接让他们明白我跟他们根本就玩儿不到一块儿去,也跟他们亲近不起来不好么?”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好,我让你紫苏姐姐去韩王府走一趟。” 萧黎就点头。 紫苏立马上前来向两位主子福身行了一礼,巴陵长公主就交代她道,“紫苏,你领着两个人带上些土特产,就说是最近咱们封地上送来的,给老王爷和老王妃送点儿去尝尝,还有就说明天宫里有客人,阿黎邀请小阿淳一道来玩儿。” “喏!” 萧黎随即就对着她姑姑道,“演武场那边明天也放一天假吧。”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然后萧黎就吩咐小冉公公去跟陈聪和何淼他们说一下。 翌日一早,萧黎刚坐到餐桌旁准备用早膳,萧淳那充满着欢快的声音就在殿外响了起来,“阿黎姐姐,我来啦!” 不几息的功夫,一个身高跟她相差不大,同样长相十分好看,且脸上还有些许婴儿肥的小少年就冲了进来。 萧黎就朝他身后望去,“你一个人来的?!” 萧淳就点头,“曾祖父说,像这种场合他们就别上赶着来了,省得到时候让人误会了去,待过些日子你跟阿瑜姑姑空了到咱们府上去玩儿,曾祖母和祖母,还有母亲到时候给你们做好吃的,最近我们府里的厨子也研究出了几道美食,味道还不错。” 萧黎就点头,“好,到时候我跟姑姑去,唉,这么早,你用过早膳了没有啊?没有跟阿姐一起吃?” 萧淳也不跟她客套,直接就在她旁边的位置上落了座,“我就是这么想的呢。” 萧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然后直接就将自己面前的碗筷给了她,一旁伺候着的茯苓姐姐立马就去给她取来了一副新的。 萧黎的早餐不简单也不复杂,五菜一粥两糕点一牛奶,五菜是三荤两素,三荤分别是一盘酱牛肉,一盘卤烧鹅,跟一盘白切鸡,两素则是一盘烫好的白水生菜,跟一盘清炒绿豆芽,一粥则是一碗小米银耳红枣枸杞八珍粥,两糕点则是一盘芡实八珍糕,和一盘酥油馍馍,牛奶自然则是每天早上现挤现熬煮的纯牛奶。 萧黎见他加起一块白切鸡蘸着料汁吃就问他,“吃得惯么?” 萧淳就猛点头,“嗯嗯嗯,吃得惯,吃得惯,阿姐宫里的膳食好吃。” 萧黎就点头,然后将一碗纯牛奶放在他的面前,“那好吃你就多次点儿。” 看着那碗牛奶,萧淳顿时就皱起了眉头,“阿姐,这个我喝不惯!” 萧黎就道,“喝牛奶好,长个儿,而且也增强人体免疫力,你看你阿姐我这半年来身体是不是好很多了?个儿也长了很多?” 萧淳盯着她看了好一瞬就点头,“嗯!” 萧黎又就道,“其实牛奶这个东西,你只要喝习惯了是很好喝的,很香的,你若实在喝不惯,可以在熬煮的时候往里面加些茶叶,这样它里面的奶腥味就会去很多。” 萧淳即便心里还是有些抗拒,但是他却没有辜负萧黎的一番心意,端起那牛奶皱着眉头就喝了一大半碗,萧黎就给他夹了一块芡实糕点,“来,尝尝这个压压味儿。” 萧淳接过吃了,然后就问,“那几个人今天什么时候来啊?!” 萧黎就道,“总得用过早膳吧,中午在咱们宫里用午膳。” 萧淳就点了点头,然后就撇撇嘴,“还没到,我就开始讨厌了!” 萧黎就笑道,“没准儿你会喜欢呢?” 萧淳又撇了撇嘴,“照着几位皇叔和皇姑姑们培养的,我才喜欢不起来呢,觉得他们好恶心。” 萧黎就诧异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萧越就道,“现在朝中的好多人私下里都在议论说南阳王家的那几个嫡子嫡女是如何如何的跟太子皇叔和几位皇姑姑他们是如何如何的像,那不就是照着几位皇叔和皇姑姑他们平时的言行举止来培养的么?其目的不就是为了想要获取皇祖父对他们的好感么?连我都能看得出来,叔皇祖父才不会遭他们的道呢!” 萧黎就又往他的碗里放了一只卤鹅腿,安慰道,“没事儿,我连跟姑姑都不觉得有什么的你觉得个什么劲儿呀?” 萧淳拿起那鹅腿啃了一口,咽下去才道,“我就是觉得不舒服,不过就算是他们再怎么模仿那也都是徒然,画虎画皮难画骨!” 萧黎夹起一块酥油馍馍咬了一口,随即点头,“嗯,你这个说法我赞同!不过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得把这个面子工作给做好的,待会儿人来了你可不许使性子!” 萧淳犹豫着地就点了点头,“我知道!” 用过早膳之后,萧淳就拉着萧黎去往后院儿的马厩处,萧黎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带我来这里作甚?你不会是想要我跟一起骑马出宫吧?今天可不行!” 萧淳就道,“不是,我是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嗯?!”萧黎就挑了挑眉。 萧越就拉着她走到那马厩的最中间位置,然后萧黎就看到那里有一匹浑身油光闪亮的枣红色的小马驹,看样子应该还不到一岁。 萧黎就诧异了,“你要送我一匹小马崽啊?!”可那双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那匹小马驹,眼里说不出的欢喜。 萧淳就点头,“姐,你可别小瞧了这匹小马崽,这可是一匹纯种的汗血宝马!” “汗血宝马?!”萧黎更就惊讶了,她曾在历史书中看到过这个名字,但是现实中却是从未见过,今天她竟然能拥有一匹汗血宝马,叫她如何不高兴。 萧淳又就点头,“嗯,这马可老难弄到了,还是我托了我父王费了不少的劲儿才弄到的呢。” 萧黎就道,“那你干嘛不自己留着,还反而送给我啊?” 萧淳就道,“我姐不是生日要到了么?平日里像那些金银珠宝首饰什么的也不缺,上次阿烨哥送了你一只食铁兽,我见你挺喜欢小动物的,于是就想着也送你一只什么样的小动物好了。 可是我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送你一匹良驹好了,你平时喜欢骑马射箭,还时常说想要到宫外去狩猎,我觉得有一匹良驹甚好,我姐身份地位这么尊贵,那自然是得要天下间最好的马儿来匹配才是!” 萧黎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谢谢弟弟,这份礼物阿姐很喜欢!” 这匹小马驹还不到一岁,一匹上好的良驹其身体内部器官要想完全地发育好,四肢肌肉发达均匀,毛被短密且光滑,体力充沛,反应敏捷,至少需要五年的时间。 而这几年中她有别的马可骑,正好可以让它很好的长大,那时候她也正好十四五岁的样子。 萧淳也就笑了,“阿姐喜欢就好!阿姐你给它起个名字吧?” 萧黎略想了一下就道,“听说汗血宝马能日行八百里,奔跑速度快如闪电,且它全身通体枣红,要不就叫它赤电吧?” “赤电?!一道红色的电光,”萧淳念味着这个名字,“嗯,好名字,行,那就叫赤电!” 萧黎跟着就问,“这么小的小马驹,这个时候运输过来挺不好弄的吧?” 萧淳就点头,“嗯,是有点儿,不过它爹妈都跟着的呢。” 萧黎又就诧异了,“王叔还弄了好几匹么?” 萧淳就点头,“不止呢,有好几十匹,”说到这里他就突然地凑到了萧黎的耳畔跟她悄声道,“一统天下是叔皇祖父一生最大的梦想,但是要做成这件事情,马匹首先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像这种迅疾如风,耐奔跑的良驹,所以上回他就私下里召见父王让他去着手准备这件事情。 但是像这种良驹我们大魏,包括西齐,还有南楚,以及东陵都是没有的,只有西域的月氏才有这样品种的马,但是那是好远好远的地方,所以父王就派了咱们自己的人去,也托了好几个商队,才堪堪地弄回来这么几十匹宝马。 因为这马在别人那里实在是太珍贵太珍贵了,都是不允许私自出口别国的,这马还是那些商队冒着极大的风险偷偷地一匹两匹地偷运出来的,然后又分批次地从不同的交通要道运回咱们大魏的。 叔皇祖父的意思是先将这几十匹纯血统的汗血宝马养着,然后让它们和咱们皇家马场里的那些良驹交配出具有汗血宝马血统的良驹来。” 萧黎就道,“这马既然是朝廷的,你私自送给了我是不是不大好啊?” 萧淳就摆手道,“放心吧,这不是朝廷的马,我父王在派人去往西域的时候,我自掏腰包特意让他们帮我捎带的一匹,原本以为就算是汗血宝马,一匹也比咱们大魏朝的马贵不了多少,可哪知人家说这是神驹,那价格得翻好几十翻。 所以我给他们带去的钱不够买一匹成年的壮马,只够得上买一匹小马驹,所以他们就只给我带回来了这么一匹小马驹,不过小马驹就小马驹吧,好歹也是纯血种的汗血宝马,总赶咱们大魏的马强,等养上个一两年也就能变成高头大马了。” 萧黎就点头,“嗯,你说得没错,谢谢阿淳,”她再一次地感谢他。 萧淳就不甚在意地摆手,“嗨,咱们俩之间还用那么客气啊,你可是我姐呢,我可是把你当亲姐的!” 萧黎就道,“你本就是我亲弟,咱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呢!” “嗯!”萧淳的嘴角就扬了起来,眼睛都笑眯了起来。 韩王府的子孙说起来也不少,这少男少女的加起来也还是有七八个,但是能跟萧黎关系这么好的也就只有个萧淳,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是少年持重也老沉,而且脑子也十分地灵活,就算是萧黎她也不会将他当个孩子来看。 萧黎交代了人好好地照管着她这匹小宝马之后就跟萧淳回了前面,萧黎领着他去了自己的书房,然后拿出那把弓弩来继续拆卸。 萧淳看见了就十分地好奇,“姐,你这是干嘛呀?” 萧黎道,“这是各国的弩箭,我想要改良一下。” 萧淳顿时就来了兴致,他这个堂姐果然是不爱红装爱武装,或许她天生就是为大魏朝一统天下而降生的。 于是他就紧挨着她坐了下来,一脸兴致勃勃地望着她就道,“姐,你想要怎么改进啊?” 萧黎就道,“我想要把它改得机动性更好,更灵活些,比如体积要小小的,外观也小巧精致一些,拿在手里不沉,携带在身上也轻便,当然,射程要远,威力也要大,还有最好是一次性能多放些箭矢,当然我要先把各国的这些弩机给研究透了着。” 萧淳就在一旁看着她拆,可眼里却透着一抹小小的崇拜,同时他也拿起一把弩机来研究了起来。 就在姐弟两正讨论着这改良版的弓弩应该怎么安装的时候,萧黎她姑姑身边的黛青姐姐就过来寻她了,“小主子,南阳王一家到了,长公主让您和淳世子过她那边去一下。” “好,我知道了,”萧黎点了点头,随即姐弟两就放下了手中摆弄着的东西,跟着就起身朝殿外走去。 远远地他们就看到萧妤和她姐姐如同是在自己家一样随性自在地朝他们这边走来,萧淳当即就皱了眉头,一副极为看不上眼的样子指点着对方对萧黎道,“来别人家里做客都没得个客人的样子,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还说南阳王夫妇将她们教养得跟瑾姑姑和瑜姑姑一样,这哪像了?我看是一点都不像,果然是画虎画皮难画骨!” 这会儿萧黎的心里面也有点儿不大怎么高兴了,她娘的,看那样子倒像是她们是这东宫的主人,而她这个正主儿是客人,但是她脸上却是没显,而是神情平淡地领着人朝那对姐妹俩走了过去。 大家走到一处,萧婕萧妤一脸笑盈盈地望着她,萧黎也没有出声,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姐妹俩,最后还是萧婕率先地反应过来悄悄地伸手扯了一下自己的妹妹给她福身行礼,“小公主?!” 萧黎这才出声道,“两位堂姊不必客气,刚才实在是看到两位堂姊今天的这身装扮甚是俏丽而出了神,望两位堂姊别介意哈!” 一旁的萧淳就大大的吃惊,他阿姐也太会睁眼说瞎话了,就眼前这两人的长相也就只能算是中上,就这装扮,头上插了几支精致的花簪和步摇,也没多惊艳的,还说出神呢?这哪出神了,就连他这个少年都没出神,她一个同性的女儿家会出神,再说,就她自己那精致漂亮的容颜还能被别人的容颜所倾倒折服? 依他看他阿姐分明就是在故意地摆她嫡出公主的谱儿,要对方先给她行礼呢!他这阿姐也简直是太腹黑了。 萧婕和萧妤两姐妹的脸上都就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来,萧妤一副自来熟地拉起她的双手就问,“是吗?!真的?!” 萧黎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回来,点头道,“嗯,自然是真的!” 萧妤脸上高兴的神色就更甚了。 萧淳就在心里面冷笑,呵,自然不可能是真的,他阿姐那话语里明显夸赞的是她们身上的那些行头呢,又不是夸赞的她们那个人? 傻逼! 就这样的智商水平一家子也妄想跟他阿姐争东西,简直就是自不量力! 萧婕看到一旁的萧淳,这才问道,“小公主,这位小郎君是?!” 萧黎看着萧淳道,“哦,这是荣郡王叔家的淳世子,今天来找我玩儿。” 两人就点了点头,萧淳也没有要叫她们的意思,而是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拖着萧黎的胳膊就往萧黎她姑姑的住处拖,“阿黎姐姐,你说的要带我去下跳棋的呢,走吧,走吧,咱们快走吧!” 萧黎今天唤他过来的目的,本身也就是不想得跟南阳王家的几个子女有过多的接触,自然跟他一唱一和着,她也露出一抹贪玩的孩童模样,“哎呀,知道,知道了,待会儿我定要赢你八十盘。” “哼哼,那可不一定,我的棋也下得很精的。” 萧黎就一副拿萧淳没办法的样子,然后就朝那对姐妹喊着,“两位堂姊,你们要不要也玩玩跳棋,阿黎那里有好几副的?可有意思了!” 姐妹俩原本还想着让她领着她们在这东宫里多加转转和逛逛的,但是突然听到萧黎很想去跟那个淳世子玩那个什么跳棋的,遂在相互地看了一眼,跟着便点了头,“好呀,据说这跳棋现在是燕京城最新的娱乐游戏,我们还不曾玩儿过呢。” 萧黎就吩咐她身边的雪见,“雪见姐姐,辛夷姐姐,你们去给我两位堂姊取一副跳棋过来,然后教她们怎么玩乐,”说完她就跟着萧淳跑了,独留下萧婕萧妤姐妹二人在那里瞠目结舌。 她们找主人玩儿,主人却跑了,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萧黎的性子本就跳脱,连皇祖父都纵容着她,而且她跟她们姐妹间的年龄也相差好些岁,倒是她跟淳世子年龄相仿,两个小孩子家倒是能玩到一块儿去,而且看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倒像是经常在一起玩儿似的。 “喏!”雪见和辛夷两人自然知道自家小主子的意思,遂都就朝她福了福身,辛夷跟着就对雪见道,“雪见,你领着两位小姐到那边的水榭处吧,那儿那会儿小主子在那儿燃了炉子,这会儿正热和着,我去把棋取过来。” “好,”雪见也不待俩姐妹同不同意,直接就领着两人往不远处地那处水榭走去,“两位小姐这边请!” 萧婕和萧妤姐妹了没法,只得跟着她而去,雪见心里面确实在冷哼,小主子早就防备着你们姐妹二人要在这宫里乱晃悠,所以才不给你们机会呢! 第173章 玩儿不到一处 虽说萧黎内心里却是不大怎么喜欢跟南阳王府的人有啥子交集,但是俗话说来者是客,她也不好将事情做的太过。 既然她那二叔二婶来了,那她肯定还是要过去见一下子的,所以在他们跟萧婕萧妤两姐妹分开之后,她便跟萧淳直接来她姑姑这儿了。 她跟萧淳去的时候,她姑姑正在偏殿里跟萧函夫妻二人叙话,他们堂姐弟先去给她姑姑见了礼。 “姑姑?!” “瑜姑姑?!” 巴陵长公主看着他们两人微微地点了点头,跟着就问,“可曾见到你们两位堂姊了?她们俩等不及你们过来,就说直接去找你们玩儿了。” 巴陵长公主这话看似没什么毛病,且还像是在说那对姐妹俩是多么地喜欢她这个小堂妹,很想要跟她玩儿,亲近关系,可实则是在向她说那对姐妹俩的不知礼数,哪有初次到人家家里头就去乱闯乱窜的? 萧黎望着她姑姑就一副天真烂漫样,“嗯,遇着了,两位堂姊要下跳棋,我让雪见姐姐和辛夷姐姐去我屋里给她们取了,想着二叔二婶来了,怕失了礼数,所以我就跟阿淳先过来了。”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 萧黎随即就将目光看向了那对坐着的夫妇,跟着就上前去对着他二人行晚辈礼,“二叔,二婶?!” 两人看着她皆微笑地点头。 萧淳随即也上前对着夫妻二人行礼,“南阳王叔,堂婶子。” 夫妻二人看着萧淳就问一旁的巴陵长公主道,“三妹,这位小郎君是?!” 巴陵长公主就笑着向他二人介绍道,“哦,这孩子是韩王爷的曾孙子,也是荣郡王的小儿子淳世子,两孩子打小一块儿长大,今日来找阿黎玩儿的。” 南阳王夫妻二人就点了点,算是认识了,南阳王随即就将自己腰间挂着的一枚雕刻精美的玉佩摘了下来赠与萧淳,“阿淳,二叔也不知道你今天在这里,故也没有给你准备礼物,这枚玉佩玉质还不错你先拿着把玩着,待我跟你二婶回去了,再给你备些其他的好玩儿的物件儿送去。” 萧淳就摆手,“不用,不用,南阳王叔您也太客气了,这块玉佩想必也是南阳王叔平时的喜好之物,阿淳怎可夺人所好,所以南阳王叔您还是自个儿收着吧。” 萧淳面上一派恭敬之色,可心里却是在嗤之以鼻,谁稀罕你的玉佩?!独山玉,我家比你这品相好的又不是没有,还多得是! 之前叔皇祖父就赏赐给了他们家一块骠国老坑种的冰种翡翠原石,足有七八十斤之重,后来那块原石被他曾祖父拿去让宫里的玉雕大师雕刻出了十几枚的玉佩和制作出了十几套的珠宝首饰,分发给了挑眉这些后代子孙,说是以后作为传家之用。 南阳王硬要塞给他,“没事儿,拿着吧,二叔家这种玉质材料的玉佩有好些块呢,我们南阳,其他的不好说,但是却是盛产独山玉。” 萧淳嘴巴张了张,就不知该怎么说了,巴陵长公主却笑着说道,“阿淳,长者赐不可推,你就收着吧,怎么说也是你二堂叔的一番心意。” “喏!”萧淳恭敬地向巴陵长公主揖了一下,随即就伸出双手将那枚玉佩给接了过来,“多谢南阳王叔!” “不谢,不谢!”南阳王就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然后重新回去落座。 站在夫妻二人身后的萧逸和萧驰这时候才出来向萧黎拱手见礼道,“小公主?!” “两位堂兄不必多礼,哦,对了,你们玩儿跳棋不?我让人给你们取一副来,”萧黎长着一双天真的大眼巴巴地望着两人。 “跳棋?!”兄弟两就相互地对望了一眼,眼里皆是一片迷茫地神色。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跳棋可好玩儿了,阿淳,走,咱们去玩儿跳棋去,”说着她就一转身然后跑到不远处的一张四四方方的矮几旁边坐了下来,跟着就将一个楠木盒子打开将里面的六角星棋盘拿出来,然后又将里面的几色木主子拿了出来在棋盘上摆放好。 萧淳跟着去,两人一起摆放着。 萧逸萧驰兄弟俩见过这种珠子,昨日在皇祖父那里就见过,原来这就是跳棋呀,只不过那些珠子却是各种顶级上好的玉石珠子,比这个楠木珠子要贵重和值钱得多,那是皇祖父赏特意做给萧黎的玩具。 想到这里兄弟俩的心里都有些微酸,不过他们看着萧淳的眼神里也带着一丝酸意,尤其是萧驰,他爹是亲王,皇帝的亲儿子,他是皇帝的亲孙子,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受到老陛下的赐封。 可这萧淳,也只不过是就个宗室子弟罢了,而且还是血缘关系很远的那种宗室子弟。 听巴陵长公主刚才所言,他家里应该还有其他的兄长,但他却是世子,而且这么小就被封为了世子。 他们虽然初回京,但是这两天他们也没有闲暇着,而是将京中的人中的人际关系网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这老韩王虽然一生只有一个儿子,且也已经过世了,但是他这个儿子却是有三个儿子的,而且这三个儿子都是嫡出的,也都是被老皇帝封了王的,现在老大老二都在封地上,只有老三荣郡王留在京里头在老王爷老王妃及其母亲跟前尽孝,据说这老大到时候会回来承袭韩王爵位。 萧黎和萧淳将那些珠子摆放好之后就直接如无旁人般地下了起来,萧逸和萧驰兄弟俩想过去瞧瞧却又有些觉得不好意思。 巴陵长公主见罢,就笑道,“没事儿,去看看弟弟妹妹怎么下的吧,等下我让人也给你们拿一副来,这往后在京中少不了参加一些宴会和与人结交,这个跳棋啊如今可是风靡京都的娱乐项目,你们啊也要会玩儿才是。” 萧逸萧驰兄弟俩听罢,脸上皆露出一抹欢喜的神色来,就只见兄弟俩朝巴陵长公主拱手一揖,“是,三皇姑!” 辽东王夫妇俩的面上也都洋溢着浓浓的笑意。 巴陵长公主就吩咐一旁的彩屏姑姑,“彩屏,你去给两位公子取副棋来。” “喏!” 兄弟俩去到萧黎萧淳身边看下跳棋了。 “看着啊,我从这儿,这儿,跳到这儿,”萧黎拿起一颗珠子就连跳了几格。 萧淳提起一颗棋子就道,“我也有,看清楚了,我能从这儿直接跳到你的地盘儿上,阿黎姐姐,这盘我肯定能赢你。” 萧黎拿起一颗棋子就嗤了一下,“这才哪到哪儿啊?咱们都还没下了几颗呢。” “哼,我就能赢你!” ...... 两个人一边下着一边斗着嘴,而萧逸和萧驰兄弟俩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在看了一会儿之后大底也知道了这跳棋的玩儿法,在彩屏姑姑取来一副跳棋之后兄弟俩便也下了起来。 萧嫣萧妤姐妹俩也不知这跳棋怎么个玩法,还是在雪见和辛夷两人给她们做了一下示范之后才知晓的。 “这跳棋据说是这京都里现下最流行的娱乐游戏是吗?”萧妤跟她姐姐下了一会儿之后就问一旁的雪见跟辛夷两人。 雪见就道,“是!几乎每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们都会玩儿这个,就连好多的茶楼酒肆里面都设有这个游戏。” “听说这个游戏还是小公主琢磨出来的?”萧婕跟着就道。 雪见和辛夷两人知道这两姐妹是在向他们套话呢,而且这些也是隐瞒不了的,遂也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不过该怎么说他们还是清楚的。 “是,我们家小主子啊平素对看书学习那一块儿不感兴趣,就对这吃喝玩乐上感兴趣,不仅琢磨出了这个跳棋,还琢磨出了那个斗大仙儿。” “斗大仙儿?!那又是什么游戏?!”姐妹俩就又是诧异。 雪见就道,“哦,那是一种叶子牌,也可有意思了,两位小姐若是想玩儿的话,我们这就去将那叶子牌取来。” 姐妹俩互看了一眼,然后萧婕点头,“嗯!” 辛夷朝两人微行了一礼,然后就又去取那叶子牌,那萧妤趁机就又问,“你们家小主子平素都在干什么呀?听说她还会骑马射箭?!” “是,我们家小主子之前生了一场大病,虽说后来慢慢的好了,但是陛下还是觉得她的身体素质太差了,所以就派了个武师傅来教她骑马射箭。 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家小主子若是有兴致的话会骑上两圈儿或者射几支箭,不过像这种大冷大雪的天气,我们家小主子是不大喜欢动的。 她通常都会拉着我们这些奴婢宫人陪她一起打叶子牌和下跳棋,或者就是到膳食坊里去看着那些庖厨们做饭做菜。 再不然就是跑到长公主那里去看她制香,有时候有兴趣了也会跟着学一下,总之,我们家小主子每天不愁没有玩儿。” 姐妹俩又就相互地对望了一眼,萧婕就勾唇浅笑道,“你们家小主子每天的日子还真是过得充实又逍遥自在哈?” 雪见就一脸傲色地道,“那是自然,上回我们家小主子到汝南王府上去玩儿,然后正好就碰见宫中的御医给汝南王诊病,然后那御医在给他诊治过后就对汝南王说平素要放宽心情,不能忧思忧虑,这样才有利于身体的健康,活得长久。 我家小主子听到了,回来立志就说她以后每天都要过得开开心心的,做一个快乐的人。” 辛夷很快就取了叶子牌回来了,姐妹俩丢了跳棋该学斗大仙儿,辛夷和雪见知道这两姐妹今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遂也就大大方方地教了她们这斗大仙儿的玩法。 两姐妹玩儿一会儿,就想得让雪见跟辛夷带领着她们逛一逛这东宫,可也就在这时,巴陵长公主身边的青黛就来了,说辽东王家的两个堂弟来了,让她们过去认识一下。 姐妹俩虽然内心里觉得跟那两个小屁孩儿没有什么好认识的,但是也知道这规矩礼仪不可废,所以还是去了。 雪见和辛夷对望一眼,皆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这东宫可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让人去踏足和参观的,尤其是自家主子的书房和演武场,那绝对是外人不准进的,汝阳王一家今天打得好盘算呢。 一回来就想得掌握全局,用他们家小主子的话说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此处水榭距离巴陵长公主的住处也不是很远,大概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姐妹俩到的时候,就看到巴陵长公主正拉着两个小男孩儿在那里温声温气地说话,而他们的父母则也是一脸带笑地看着那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一个跟萧黎和萧淳一般大小,一个则是要比他们稍微小一些。 两个孩子都显得有些沉默寡言和拘束,面上没有一点成年孩子该有的活泼和朝气,想必是跟他们的家庭环境有关。 再看萧黎和萧淳两个人在那里下跳棋正下得正欢呢,而他们家的那两个兄弟也在一旁认真地下着棋。 姐妹俩走至跟前,先是给巴陵长公主和他们的父母行了一礼。 巴陵长公主就朝她们两人招了招,“阿婕阿妤,来,三皇姑给你们介绍介绍你们这两个小堂弟。” 姐妹俩就又将目光朝那对沉默寡言的兄弟俩望了过去,巴陵长公主就给他们介绍道,“这是你们五皇叔家的两个弟弟,老大叫萧阳,小的叫萧晨,你们唤他们阿阳阿晨便是。” 两姐妹点了点头,然后唤了一声“阳弟弟,晨弟弟。” 两个孩子抬眼看着她们姐妹俩,巴陵长公主又就对着他们介绍道,“这是你们二皇叔家的两个姐姐,这个呢是你阿婕堂姊,这个呢你是阿妤堂姊。” 萧阳依旧是看着她们姐妹二人不言,萧晨却是弱弱地唤了一声姐妹二人,“阿婕堂姊,阿妤堂姊,”过后又就将目光垂了下去不说话了。 巴陵长公主见罢,心里却有些感叹,觉得秦氏被贬为庶妾还是对孩子的影响挺大的,一千多萧晨这孩子还是挺胆大,也挺活泼开朗的,但是自从她被贬了之后,这孩子一下子就变得消沉和自卑了起来。 她正想说些宽慰两孩子的话,但是萧黎却在这个时候跑了过来,只见她十分热情地就拉起兄弟两个邀他们过去同他们一起下跳棋。 兄弟俩都是一阵诧异,因为萧黎从未对他们这么热情过,但是今天却是对他们很热情,两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萧黎拖着他们就往那处奔去,“走走走,走了,咱们一起玩儿去。” 两人被动地被她拖到了她跟萧淳下棋的地方,萧黎重新地落座,“坐呀,快坐下,咱们四个人一起玩儿。” 萧淳一边摆放着棋子,一边也道,“坐吧,咱们一起玩儿,我跟阿姐都下了好些盘了,可才赢了她两盘,你们加入,我们一起赢她。” 兄弟俩落座,跟着四个人就旁若无人地玩儿了起来,独留萧婕萧妤姐们俩站在那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地瞧着他们几个一起玩儿乐的人。 巴陵长公主状似随口地道,“小孩子家还是跟同龄人玩的来。” 南阳王夫妇只得一脸赔笑地应着,“是啊,是啊,阿婕阿妤跟他们几个还是年龄上相差的有些大,俗话说这三岁就是一代沟,阿婕今年十五,阿妤今年十三,她们都比阿黎他们几个要大上好几岁。” 巴陵长公主面上就是假装一怔,端着茶杯就顿了一下,“阿婕都有十五岁了?” 南阳王妃就道,“可不,阿婕只比阿驰小了一岁。” 巴陵长公主就问,“那,孩子定了亲没?” 萧婕的脸耍的一下就红了。 这时候的人女子十五岁及笄,男子二十岁及冠,达到了及笄和及冠之龄就可以成婚了,所以很多大户人家的子女都会在这之前就给他们寻好亲事。 南阳王妃就叹道,“就是还没呢,我跟父王也想多留她在身边两年,再则今年又赶上了荒年,我们也没得那个心思给她寻婆家。”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遂安慰道,“二哥二嫂也莫要担心,咱们家阿姐模样好,又能干,且还知书达理,寻个好婆家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咱们京中的好男儿多得是,慢慢挑,挑个最好的!” 南阳王眼里就攒了笑意,南阳王妃则是呵呵地笑着,一旁的萧婕脸色就愈发地红颜了。 巴陵长公主怕两个女孩子不自在,遂就道,“阿婕阿妤,你们也过去跟你们两位兄弟玩儿,那跳棋可以六个人一起玩儿的,玩儿熟悉了,到时候你们出去赴宴的时候或许会用得上,女孩子家还是要多加出去走动,交些朋友的好,这样日子才不会枯燥。” 南阳王夫妻二人就觉得巴陵长公主这话说的极为在理,南阳王妃就发话了,“去吧,去吧,你们姑姑极是,别到时候又小姐邀你们玩儿,你们却玩儿不来,那就不好了。” “是!”姐妹俩朝几人行了一礼,然后就朝她们的兄弟走了过去,不一会儿四个人就玩儿了起来。 看着两拨人马,巴陵长公主的嘴角就微微地牵了起来,这南阳王家的几个子女算是打发了,想必他们以后也不会找理由再来他们东宫了吧。 午膳过后,南阳王一家就说要回去了,萧黎姑侄俩也没有多加挽留,更没有说出让他们下次在来他们这儿玩儿的话。 而是直接命人将之间给他们几人准备的见面礼给了他们,兄弟姐妹见了,都是很高兴,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巴陵长公主送给他们的虽也是首饰,但是却是极为精美和奢华的。 萧黎依旧是一副跟他们不是很熟络,但是却跟萧阳萧晨以及萧淳三人叽叽喳喳个不停的样子,而且萧黎还当着他们一家几口人的面送了三人一人一个可爱的陶泥玩偶。 南阳王家的几兄弟姐妹又是看得眼热,但是没办法,那陶泥玩偶是小孩子才玩的东西,他们大他们好些岁,自然不会再玩那些幼稚的小玩意儿。 但是经过今日的相处,他们也都清楚地知道了那就是他们几个是跟萧黎玩儿不到一处的,她只跟与她年龄相仿的孩子才有玩头。 第174章 讨好 回到王府里,遣退了下人,南阳王就问姐妹俩,“今天觉着怎么样?!” 姐妹俩的心里面本就觉着有些不大怎么高兴,这会儿父王还这么问她们,两人面上的神色都就有些暗淡了,还是萧嫣略斟酌了一下回答道,“父王,想必您跟母妃今天也看出来了,我们跟萧黎玩不大一块儿去,她好像更愿意跟她年龄相仿的人玩儿。” 萧妤也立马出声道,“是啊父王,我也不大喜欢跟萧黎玩儿,都玩儿的什么呀,尽是些小孩子玩的东西,幼稚得很,我实在是提不起来兴趣!” 南阳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没用的东西,叫你们去跟她打好关系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我养你们来有何用?!” 看到父王生气,萧妤就不乐意了,“父王,您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愿意跟萧黎打好关系,而是萧黎她压根儿就不想同我跟姐姐玩儿,她想玩儿的都是跟她年龄相仿的那几个。 这打好关系的前提首先是要能玩儿到一处去吧,可是我们就玩儿不到一处去,您让我跟姐姐怎么办?” 南阳王反手就甩了她一巴掌,“混账东西,这是你跟自己父亲说话的态度?!” 一家几口人顿时就大惊,连大气都不敢出,萧妤更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她摸着被自己父亲甩疼了的脸颊就那样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父亲。 还是南阳王妃率先出声,她走过去扶着自己的小女儿,一脸心疼的模样,“王爷,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南阳王看她一眼就气哼哼地道,“处不到一块儿去?那萧越跟萧黎怎么处到一块儿去的?那萧越不比你们跟她之间的年龄差距还大啊?可我却是听说他们叔侄俩处得很好呢,萧黎经常去汝南王王府找她六皇叔玩儿,怎么你们就不行?! 咱们初回京城,根基尚浅,朝中又不占人,唯有先跟皇室中人打好关系方为上策,而这皇室中人最让你们皇祖父在意的唯有萧黎,据说你们六皇叔就是因为跟萧黎的关系好,所以才被你们皇祖父封为汝南王的,以前他萧越算个什么? 一个在你们皇祖父的眼里可有可无的人,可现在呢,你们看看,人家的封地比你们老子我的封地还大,他一有个头疼脑热的,你们皇祖父就会马上派太医院地人去给他瞧治。 一个个的混账玩意儿,到现在都还没弄清状况,你们以为回到京中就算是在京中扎根了?!我告诉你们,还早着呢!”说完他就一甩衣袖走了。 看着自己父亲远去的背影,萧妤那隐忍着的泪水这才夺眶而出,南阳王妃抱着她就一个劲地安慰着,“别哭,别哭啊,你们父王也是因为太过着急了,咱们虽说回京了,但是却是回京来过年的,若是没有陛下允许,过完年咱们还是得回到封地上去,你父王是不想回去的。” 萧妤抱着她母亲就哭泣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明白,明明她的爹娘,还有兄弟,以及他们嫡脉那一支都死绝了,她也不过就是个小丫头片子罢了,皇祖父干嘛还那么地器重她?而且还让她继续地住在东宫里头,东宫不是历来都只有太子才能居住么?她不是应该搬出来吗?” 南阳王妃也是嫉妒啊,可是她不能像小女儿这样不懂事,而是耐心地跟头面解释道,“你皇祖父虽说这一生嫔妃无数,也有十几个子女,可是能让他真正放在心尖上的只有已故的皇后还有皇后所出的那几个子女。 萧黎是懿德太子留在世间的唯一一丝血脉,所以他便格外的看中,”说到这里她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以前的东宫的确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储君之所,但是现在的东宫也不过就是一座普通的宫殿罢了,萧黎是女娃,就算是再怎么深受老皇帝的宠爱,这大魏朝的江山也是要落在皇子们的手中的。 母妃知道你们也不想跟那萧黎有诸多来往,可是咱们要在京中站稳脚跟,首先是得跟他们姑侄俩打好关系,俗话说爱屋及乌,你六皇叔得了既得利益的好处就是最好的证明,你没看到你们五皇叔今天的所为。 他明知道咱们今天一家要去东宫,他虽然人没有去,但是他却指使了一对孩子过去,因为他知道他那两孩子跟萧黎那小丫头片子玩得好,所以在你皇祖父那里也能得些脸面。 好了,你也别生你父王的气了,你父王十岁的时候就被你皇祖父放逐到了封地上,这么些年,几十年过去了,你皇祖父对他不闻不问,现在咱们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而且你们皇祖父好像也有松口的意思,大位就在眼前,你们父王又岂会放过这样的争夺机会? 你们皇祖父虽然是还有几个儿子,但是七八九那几个不是还都没成家么?就更别说下一代子嗣了。 你们六皇叔打小身子就不好,你们皇祖父是绝对不会将那位置传给他的,就只有你们五皇叔还能跟你们父王一较高下,但是你们五皇叔的那两个孩子你们今天也看到了,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还没得萧黎一个小丫头片子看得活泼机灵可爱,我听说你们皇祖父好像也并不怎么待见那两个孩子。 你们几个都是我跟你们父王从小认真培养的,你们皇祖父见着你们也很高兴,所以你们可要给我和你们父王争气一些知道吗?” “是,母亲,孩儿知道了,”兄弟姐妹几人齐齐向她行礼,可是在萧妤的心里她还是对萧黎怨恨上了,因为要不是她,他今天不会被她父王甩来拿一巴掌。 越想她就越不服气,也越不甘心,凭什么?就那么个一无是处的东西,整日里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懂,还被那老皇帝宠上了天,还要她这个大才女去巴结讨好她?不过就是投了个好胎,投到了嫡脉那支罢了。 与此同时,辽东王萧凛也在问他那两个儿子,“今天跟阿黎玩的开心么?” 兄弟俩点了点头,萧晨难得的活泼了一回,还献宝似的拿出萧黎送给他的陶泥玩偶给他看,“我跟兄长还有阿淳我们四个人今天下了一上午的跳棋,后来阿黎姐姐还给我和兄长一人送了一个这个。” 以前他母亲还是辽东王妃的时候他都是直接唤萧阳名字的,但是打从他母亲被皇祖父降为了庶妾之后,他便也知道他跟萧阳的身份不一样了,萧阳现在是整个辽东王府里唯一的嫡子,而他跟她那个身体向来都不大怎么好的妹妹现在是庶子庶女了,他们跟萧阳存在着身份上的差异,萧阳尊而他们兄妹两个卑。 萧凛看着那个充满着童趣的陶泥玩偶就点了点头,嗯,看来这两个小子跟萧黎还处得不错,但他却还是忍不住地问了,“阿黎就跟你们几个玩儿了,没跟你们二叔家的那几个堂兄和堂姊们玩儿?” 萧阳仍旧是没怎么吭声,回答的仍旧是萧阳,“没有,那几个堂兄和堂姊们他们自己在那儿玩跳棋。” 萧凛听后嘴角就扬了起来,然后又就问,“那你们三皇姑跟二叔二婶儿一起都聊了些什么?” 萧阳就道,“也没什么,就一些家常而已。” 萧凛不相信,目光就望向了萧晨,萧晨就用力地点头,“嗯,就些家常而已,还有就是三皇姑问了萧婕啊姊和两位堂兄们的亲事。” 萧凛就又接着问,“那你二叔二婶怎么回答的?” 萧晨就道,“二婶儿说还没着落,三皇姑就安慰他们说京中的好儿郎和好姑娘多得是,不愁找不着合适的人结亲,让二叔二婶他们别担心也别着急。” 萧凛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萧函这是故意不给他那几个子女在封地上定亲吧,肯定就是想着在京中找,要知道京中的权贵人家多得是,他恐怕是存了回京结强亲的打算的。 说不定他的那几个子女在封地上是有与人结亲的,只不过后来接到父皇的旨意召他们回京过年,这萧函的心思就活络了下来,然后就将那些亲事给想办法退了也不一定。 萧凛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吩咐两个儿子道,“以后你们兄弟两个多跟阿黎亲近亲近知道么?阿黎是你们大伯唯一的孩子,在宫里也没得一个玩伴儿,你们是嫡亲亲的堂兄弟姐妹,理应多友爱一些。” 萧阳知道他父王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心里不免有些讽刺,他父王话说得好听,可实际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有他自己清楚,无非就想利用他们跟阿黎接触的机会多在他皇祖父那里获得些实际的好处罢了,他才不得如他的愿呢,有本事自己争抢去! 萧晨一脸似明白又非明白地点了点头,“是,父王!” 兄弟俩离开之后,萧凛静坐在那里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跟着便也起身离开了。 南阳王夫妇为了讨好萧黎跟她姑姑这个老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这回可谓是舍得下本钱,他们不仅拉了半车的南阳土特产给他们,还有一箱子打磨雕刻好了的玉石把玩件和配饰,另外还有两箱子的独山玉原石。 看到那些东西,萧黎就忍不住地啧啧了两声,“姑姑,看来二叔的封地上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富裕的多啊!” 她姑姑就笑道,“你二叔在封地上经营了那么多年,南阳的北山又本就产玉,好东西自然是不在少数。” 萧黎就撇了撇嘴,“难怪他今年天灾不向朝廷要一颗粮食一厘钱,原来是有这个实力啊,那看来皇祖父待他也不薄嘛。” 巴陵长公主就笑了笑,“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皇祖父的儿子,就算他的母亲当年做错了事,但是当时你二叔还很小,俗话说稚子无辜,你皇祖父就算是薄待他又能薄待到哪去,顶多也就是不想得看到他在自己的眼前晃悠罢了,所以封给他一块还不错的封地让他以后衣食无忧也算是全了这份父子缘。” 萧黎就点头,拿起一块独山玉原石就看了起来,“这个倒也是!” 这些玉石有大有小,形状颜色各不一致,萧黎顿时就有了想法,“姑姑,这些玉石送至陈师傅他们那里去吧,稍后我绘制些图稿出来,让他们按照我图稿上的去雕刻,我要雕刻出几件精美的珍宝出来。” 萧黎再看那一箱子的玉石把玩件儿的成品顿时就撇了撇嘴,“可惜了这些玉石,材料都是顶好的玉质材料,可这雕工的技艺水平嘛也太过简单和陈乏了,一点创新也没有,也一点也不精美,更体现不出它们的价值来,倒是有点暴殄天物! 你们几个过来将这些玉佩和把玩件都给我分类一下,到时候我出些图稿出来拿去那些将作师傅们那里重新给我加工成珠宝首饰放到铺子里售卖。” “喏!”几个她和她姑姑身边的贴身大宫女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挑选那些玉质物件儿。 她姑姑就一副惊讶的表情,“还能二次加工呢,不要到时候毁损了?!这些配饰和把玩件和咱们家制作的那些珠宝首饰比起来的确是不够看的,也是普通得可以,你不喜欢咱们以后不佩戴就是,横竖咱们家也不缺这些。” 萧黎就道,“那哪成啊?与其让它们放在库房里让它们遭灰,倒不如把它们变废为宝,到时候拿到铺子里面去将它们变现成钱用于他用,这些玉的成色还不错,颜色也挺多种多样的,做首饰倒是极为合适的,姑姑放心,阿黎定当将那些损坏率降到最低。”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行,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姑姑没意见!” 萧黎随即就转身对着几人道,“你们将这些东西挑好分好类之后就直接搬到我的寝殿里去,我到时候要就着这些东西的形态重新绘制一张图稿出来,到时候就让将作师傅们按照我的图稿来进行雕刻和首饰制作。” “喏!”众人又齐声应着。 萧黎随即又就对着她姑姑道,“姑姑,二叔二婶今天这么破费,咱们也不能占了他们的便宜啊?”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你放心,姑姑已经想好了给他们的回礼,我们也给头面送上半车的封地上的特产,然后再送他们几斤的羽绒,你看怎么样?” 萧黎略沉吟了一下就道,“可以,但是羽绒就别送的太多吧,皇祖父已经赏赐给了他们不少呢,就四斤吧,两斤的白鸭绒和两斤的灰鸭绒。”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好,就依你的,不过你五皇叔那里的回礼怎么办?” “五皇叔又送了什么?!”萧黎就问。 她姑姑就道,“你五皇叔今天让俩小子携管家送来了一大车的山货,像那些野山菌,野木耳,还有松子,榛子啊,鹿筋也有几对,还有两只熊掌,外加两张上好的白熊皮,十张鹿皮,两只千年老山参,还有两只几百年的大灵芝,海参也有一箩筐,哦,对了,还有两只活的小香猪。” “这么多?!”竟然比她二叔送的还要丰盛,也听贵重的。 她姑姑就点头,“可不是么?所以我就在焦这个礼该怎么回,像一些普通山货东西倒也就罢了,我们封地上倒也不缺,可是像那些名贵的东西姑姑就有些为难了,我总不可能又回他们家几斤羽绒吧?” 萧黎就道,“这个倒也不难办,我封地上不是也有好些的名贵中药材么?像那川贝,虫草,银耳,川莲,还有三七等,到时候对应着他们的那些来就是。 至于他那两张上好的白熊皮和十张的鹿皮,姑姑可以送他们一匹蜀锦或者是壮锦,至于其他的嘛,可以送他们一点川茶,还有就是蜀酒,我封地上的蜀酒可是闻名天下的,又赶上今年大灾年,这酒就更为的贵重和值钱了,不掉份儿的。” 巴陵长公主双眼顿时就是一亮,“唉,我怎么就没记到这一茬呢?” 一旁的彩屏姑姑就说笑着道,“那是因为啊您跟小公主两个平素都不怎么饮酒,所以那些酒啊封地上送过来都是直接存放在库里头的,不过这回倒是可以派上大用场了。” 巴陵长公主就一脸愉色地点头,“这个倒是,到时候也可以给韩王府和容小郎君他们府上,还有阿黎的那两个师傅们的府上作为一部分回礼送些过去。” 萧黎就道,“他们几家最近也送了年礼过来?!” 巴陵长公主就道,“可不是么?现在啊咱们家的库房都快堆放满了,他们每家啊都送了他们地方上的特产,我估计啊咱们就是吃个对年那些东西也吃不完。” 萧黎就道,“吃不完就拿来送礼吧,可以用来交叉着送。” 她姑姑就有些犹豫,“这个不大好吧。” 萧黎就道,“没什么不好的,那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有些东西时间放长了并不好,哦,对了,咱们家不是好有好些罐子的蜂蜜么?到时候可以给他们几家一家送一罐,这个蜂蜜做烤肉烤鱼刷上一些最好吃了。” “唉,好!”她姑姑应着。 姑侄俩又说了一会儿,将各家的回礼单大致地理了一份出来,萧黎就领着人和那些玉石玉器玉玩的东西直接回自己的住处了,然后开始了她的绘画之作。 第175章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一觉醒来,萧黎就感觉到宫中的气氛较往常有些不大一样,于是就问身边的几个侍候着她的宫人,“他们都怎么了,感觉个个都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雪见一边将鞋子给她拿到跟前来一边回答道,“主子您忘了,今日是小年,而且今日也是您的生日!” “小年?生日?今天都腊月二十三了?”萧黎眉头一皱,随即就一副惊讶的样子,这日子可过得真快啊! “是啊,主子您最近都在忙着绘制那些玉石雕刻图纸,一下学回来就躲在屋子里画,就连长公主那里您都甚少过去,这日子自然是不大记得的。” 萧黎就道,“今日也只是小年而已,宫中又不设宴,大家为何如此忙碌?!” 雪见就道,“小主子您又忘记了,小年日也是出尘日,所以大家一早起来都要将庭院和屋子都好好地打扫一遍,以示依旧迎新。” 竟然跟后世的习俗差不多! “哦,这个我倒是忘记了!” “小主子,今日您生日,咱们穿这套衣裳!”说着辛夷就从一旁的衣架上给她取来一套火红色的华服。 萧黎看着那衣服,“姑姑那边拿来的?!” 辛夷和雪见两人就猛点头,“嗯,这是长公主这两天亲手给小公主您缝制的。” “行,那就穿这件吧,”萧黎拿过衣裳自己换上,然后又快速地洗漱好,跟着她们又给她梳了一个颇为贵气和女儿态的朝天髻。 “小主子就是穿什么样的衣裳都好看!” 萧黎知道自己长了一张好皮囊,但也没骄傲。 这时候她殿里伺候着的人都齐齐地向她道生辰吉祥,生辰快乐之类的话! 萧黎点了点头,接受了他们的祝贺,“谢谢!” 在用过早膳之后,她就过去她姑姑那里,这一路上都有人在不住地向她道生辰快乐之言! 去到她姑姑那儿之后萧黎就看到那里摆放了好多好多的东西,有几筐的猪牛羊肉不说,还有好多好多的钱,其中那堆得尖尖儿的铜板儿就有两大箩筐,还有一大箱子的马蹄形金疙瘩跟一小箱子的银裸子,几匹上好的软烟罗跟几匹上好的香云纱,几匹上好的蝉翼纱和几匹上好的云锦缎,外加几百斛的粳米。 “姑姑,这是封地上又送来东西了,还是说是哪些家一大早送来的年礼啊?” 她姑姑就笑道,“这哪是啊,这是你皇祖父让人送来的腊赐。” “腊赐?!这么多呀?!”腊赐她是知道的,顾名思义就是皇帝给朝臣们发的年终奖,没想到她皇祖父封的这个年终奖红包竟然这么大,真是豪横啊。 “姑姑,这猪牛羊肉各都有好几百斤吧?还有这钱也是,算下来应该是有好几十万吧?” 她姑姑就笑道,“这些猪牛羊肉啊各三百斤,那些铜板儿啊有五十万,这粳米有五百斛。” “哇,这么多?!”萧黎就咂舌。 她姑姑就笑道,“这是姑姑和你一起的,分开的话就是一半的一半,不过那一箱子的金疙瘩和银裸子以及布料不算其内,那是你皇祖父特意赐给你的生辰礼。” 萧黎觉得还是很多了,突然又就讶异了,“我的生辰礼前儿些天皇祖父不是已经给了我了么?怎么今日又给阿黎赐了啊?”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大底是觉得今日是你生辰,不赏赐你点什么东西有些说不过去吧,所以你皇祖父就又叫人给你送了些来。” “哦,原来是这样,那好吧,阿黎是不会嫌钱多的。” 巴陵长公主脸上的笑容就更浓了,伸手忍不住地就又捏了捏她那可爱漂亮的粉嫩的小脸蛋儿,“小财迷!” 萧黎于是又就道,“就光咱们两人就发了这么多腊赐,还不说有那么多的宗亲贵族,还有朝臣们,皇祖父这一回腊赐下来那小半个国库恐怕都没有了。” 她姑姑就笑道,“那也不至于,虽然每年的腊赐的确是花费很大,但是每年国库也会收回来很多啊,今年是个例外,但是今年也没有照着往年的标准来。” 萧黎更就讶异了,眼睛瞪得大大的,“那岂不是往年发得还要多些?” 她姑姑就道,“就咱们和韩王府,还有容大将军府是按照往年的标准来的,其余的宗亲贵族,还有朝臣们都是削减了例的。 像往年发给大将军,三公的腊赐是钱二十万,猪牛羊肉各一百斤,粳米两百斛,而像特进、候则是钱十五万,猪牛羊肉各五十斤。 当然,这个侯爵的腊赐也都是有等级之分的,像那种靠祖上荫庇且都已经承袭了好几代了的,而自己家里又在朝中没有人的那种肯定是领不到十五万钱的腊赐的,只有那种为朝廷做出过很多很大贡献的才有资格领取那么多。” 萧黎就抢白道,“就像容烨和那几个在战场上为国家歼敌无数,立下过赫赫战功的将军们一样?” 她姑姑就点头,“对,就是他们那样的。” “哦,明白了!”萧黎就点头。 她姑姑接着就道,“而卿则是钱十万,校尉钱五万,尚书钱三万,侍中、将、大夫各二万,千石、六百石各六千,虎贲郎、羽林郎各三千。 但是今年好像都有不同程度的削减,我听小王公公说今年发给三公的腊赐是钱十七万,猪牛羊肉各六十斤,粳米一百五十斛,侯自然也会相应的有所下降。” 萧黎就点头,“这么说侯以下的都是直接赐钱,没有肉跟粮食方面的赏赐?” 她姑姑就点头,“是的!” 萧黎就心想,难怪那么多的人挤破脑袋了的都想要封侯,这待遇着实是不错,除了每月的月薪可领,这年终了还有这么封厚的年终奖可以拿! 只见巴陵长公主又就对她道,“你皇祖父派了几个庖厨过来和赐了些珍稀的食材,现在正在咱们是膳食坊里准备呢,你皇祖父晚膳的时候会过来同咱们一道用膳,以为你庆祝生辰。” “啊?!皇祖父还要来呀,我还以为就只有阿黎跟姑姑两个人呢,”萧黎又就吃惊不已。 巴陵长公主就抚摸着她的小脸蛋儿一脸宠溺地笑道,“你皇祖父疼爱你,说要亲自来跟你过生呢。” 萧黎心里还是挺感动的,要知道他那几个皇叔们过生辰他皇祖父只是赏赐些物件儿和一桌酒席,可不待亲自去谁那里祝贺的。 她姑姑看着她十分欢喜,就对着一旁的刘延公公和彩屏姑姑吩咐道,“去,今日小公主生辰,宫里的凡是负责洒扫的宫人们都每人赏赐黄金两金,贴身伺候的,及负责膳食的每个人都赏赐黄金五金以示庆贺!” “喏!”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又特意地提醒了一句,“包括宫里的那几个庖厨们!另外通知膳房那边今日你们每人都再加两个肉菜,让他们备足了!” “喏!” 两人去负责安排了,在场的宫人们都无不欢喜,然后都向长公主道谢,“谢长公主赏赐!” 巴陵长公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去做事,大家一起来将那些东西都抬走,像钱粮布匹这些直接造册入库,而肉食材那些则是直接搬去了膳食坊。 巴陵长公主跟着便就拿出一个小巧精美的小荷包来挂在了萧黎的脖子上,并蹲下身去给她仔细地放到了衣服里,“这是姑姑特意在五仙观给你求的一道平安福,愿我阿黎岁岁平安,日日开心,不管什么心愿都能达成所愿!” “谢谢姑姑!” “姑姑封地上的那些钱财物都是你的,平时你皇祖父也有赏赐你些精美贵重的东西,所以这个时候姑姑也就不给你那些俗物了!” 萧黎把那个荷包掏出来摸了摸,“姑姑,这个礼物阿黎很喜欢,”这可是她姑姑特意去五仙观在那里斋戒了几日才给她求来的呢,以前她是不大相信这些的,但是现在她却是敬畏和相信的。 “好,那就一直戴着,别取下来!” “嗯!” “今日你生辰,不用上学,可以好好的玩耍休息一天,去吧,去玩儿吧!” 萧黎就道,“那姑姑我想出宫到街上去玩会儿可不可以啊?” 她姑姑犹豫了下就笑道,“可以,不过得早点儿回来,不然到时候你皇祖父来了瞧不着你的人可就不好了。” “嗯,阿黎知道了!”说完她就领着几个人出宫了。 这越到年尾,街上是越发的热闹了,到处都是人头攒动,肩膀擦着肩膀的,而街道两边的店铺也都是开着的,好些店铺里都是门庭若市,而街道两边的小摊贩上旁也是挤了不少的人,好不一片繁华的景象,但是萧黎知道这繁华也只不过是达官贵族和富户人家的繁华罢了,与普通的老百姓们委实没有多大的关系。 他们的马车在街上慢慢地行驶着,雪见和辛夷两人撩开帘子,萧黎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不时地朝街道的两边张望着,大有一种应接不暇的感觉。 “小主子,咱们是先找个地方歇个脚还是先去陶旺斋?”辛夷突然就问。 萧黎道,“先去陶旺斋吧,正事要紧。” “喏!” 雪见随即就放下帘子走到马车门口对着前面赶车的小冉公公就道,“小主子说先去陶旺斋。” “喏!” 两盏茶的功夫他们便到了陶旺斋,萧黎并没有马上就下车,而是透过她们撩起的帘子朝里面望了一眼。 陶旺斋今天的生意简直是暴火,只见里面有不少的人在那里挑选玩件和把玩儿件,有大人有小孩儿,秦掌柜的好像正在招呼着两个衣饰颇为华丽的客人。 萧黎随即就道,“将马车赶到后门处吧!” “喏!”小冉公公应着,跟着马车便又行驶了起来。 待马车赶到了后门之后,后门处的看门老大爷一看到是小冉公公,赶忙就将门大打开,小冉公公将马车驶入到后院里,萧黎几人随即下车,然后穿过一片弄堂进入到一件装修得极为雅致的房间里。 大概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秦掌柜的急急忙忙地推开门走进来,“小姐,您来了?” 在外他们都是唤萧黎为小姐或者小郎君的,再或者就是小主子的,但是很少会唤她小公主的。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所以也用不着那些客套和虚伪,萧黎点了点头,然后从自己的衣袖里取出两张图稿来递给他。 “秦掌柜,你往来西市频繁,对那边的一些打铁铺子应该也十分的了解和熟悉,最近我研究过了几国的弩机,然后自己又重新地绘制了一张出来。 所以麻烦你帮我找个可靠点的打铁铺子帮我做出来几样小东西一下,至于那弩机上的木质配件嘛咱们自己的人应该可以做。” 秦掌柜的打开那两张图纸来就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顿时就惊讶不已,同时也激动得不得了,这小公主简直就是个人才啊,这弩机不仅避免了其他几国弩机的短板,而且还扬长了他们大魏国弩机的长板,这款弩机虽只还是一张设计图稿,但是他已经能想象出它的威力了。 他是一个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对各国的武器自然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自然也看得出来这柄弩机都是要较以往任何一国的弩机强上许多的。 萧黎看着他那神色就道,“别高兴得太早,效果怎么样都还不知道呢,要做出来试了才知道。” 秦掌柜的就一个劲地点头。 辛夷随即就将一个小的不怎么起眼的木盒子捧到了他的面前,萧黎就道,“这里面有两块铁石,一块精铁,一块普通的铁石,你让对方按照这两种不同品质的铁石分别给我打造出几套那样的小东西来。” “喏!”秦掌柜的一拱手恭敬地向她作了一揖,然后就小心地将那两张设计图稿给揣进了自己的怀中,然后才将那木盒子从辛夷的手里接了过去。 就在这时候,一个小二进来找秦掌柜的说有一个客户想要找他们订一大批的玩具,因为里面所设计到的品种有点多,所以想要同他当面谈一下。 秦掌柜的就有些犹豫,萧黎见他似还有话要跟自己说,遂就道,“你先去忙吧,我今天无事,可以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你有什么话等会儿回来再说。” “唉,好,那小姐您就先坐着,属下先去看看。” “嗯,”萧黎微点了一下头,随即从案几上拿起一本书就翻看了起来。 秦掌柜出去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又就急急忙忙地折返回来了,“小姐,我刚在前面与人谈事的时候听到几个妇人说那宣平候的夫人这会儿正领着几个人在您的首饰铺子里找掌柜的理论呢,说是上回从您店里购买的那些珠宝首饰都是假的,现在要求掌柜的给到她一个说法,您看您要不要先过去看看?” 萧黎听后先是一怔,随即嘴角就扬起了一抹冷笑,“呵,我就说她上回的行为有些反常,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也罢,那我就去看看,”说着萧黎就将手中的书籍放回到了远处,然后起身。 待她走出两步之后随即转过身望着那秦掌柜的就道,“对了秦掌柜,你刚才那会儿是想要对我说什么来着?” 经她这么一问,秦掌柜也这才想起来,遂就道,“哦,属下是想问这图纸上的东西小姐是不是要的很急? 我这边确实认识一个很不错的手艺人,但是呢对方因为昨儿天家里病逝了老人,回家去料理后事了,估计要过些日子才会接着做生意。” 萧黎道,“无碍,这事不急的,你过完年后再交给我也不迟!” “唉,那就好,那就好!”秦掌柜的赶忙应着。 萧黎领着人到首饰铺子的时候,就果然见到那宣平候夫人正领着几个婢女,还有一个贵夫人模样打扮的夫人在那里跟赵掌柜在理论,而他们的铺子里则是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萧黎还看到了几个大熟人,她二叔家的那四兄弟姐妹,还有尉迟老头儿家的学霸孙子尉迟焘以及一个贵妇人,应该是他的母亲。 “主子,这儿门口都堵的是人,恐怕有些不大好停车,”小冉公公突然扭过头来就道。 萧黎就道,“你将那车赶到前面稍作停一下,我们先下车,你随后去京兆府尹走一趟,就说有人在咱们家的铺子里生事闹事,让他带几个人过来裁断一下。” “喏!” 萧黎主仆三人下了马车,雪见跑到前面去为萧黎开路,“大家请让一让,让一让啊,容我家小主子通过一下。” 大家都就侧过身,朝她的身后看了过去,就见一个身着一袭火红色华服衣衫,身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斗篷披风,长着一副玉雪玲珑,十分精致漂亮脸孔的小女娃就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大家也自动地朝两边挤了挤让出了一条道来,萧黎嘴角挂着一抹调皮的浅笑,目不斜视地就走了进去。 尉迟焘率先向她行了礼,“见过蜀国公主?!” 跟着他身边的妇人猛地就吃了一惊,也急忙地向她行礼,紧接着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地都就朝她行礼,包括她那四个堂兄弟姐妹。 “大家都起身吧,别拘礼!” “谢公主!” 萧黎的目光随即就看向了尉迟焘,一副天真烂漫的神情,“尉迟哥哥今天也在街上?” “啊,是!年终了,陪母亲出来置办些年货!” “哦,原来是尉迟夫人,”萧黎就一副恍然的神情,跟着就朝那中年妇人行了一个晚辈礼,“尉迟伯母好!” “小公主好,”尉迟焘的母亲就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赶忙还礼。 萧黎的那几个堂兄弟姐妹们此时都就惊讶不已,原来这个长相十分儒雅好看的少年竟然是尉迟老丞相的嫡出孙子尉迟焘,听说这尉迟焘学问十分好,是太学里的学霸,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度不凡! 萧黎的目光这才朝四处看去,当看到萧逸四兄弟姐妹的时候她面上先是一怔,好像这才发现他们一样,随即她的嘴角就扬了起来,“原来几位堂兄和堂姊们也在呀?!” 这个年纪,能被蜀国公主唤作堂兄堂姊的,目前也就只有南阳王家的几个子女了,在场的一些人都就惊讶了,没想到这四人竟然是南阳王家的几个子女,不过看那通身的气质,的确是教养的不错! 萧逸领着几个弟妹到了她的跟前,“闲来无事,我们就说出来走走,了解一下京城这边的风土人情,然后走着走着,家里的下人们就说这间是阿黎妹妹的铺子,所以我们就进来瞧瞧。”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一双灵动的乌黑大眼珠子又就朝四下里快速地扫了一眼,跟着就对着一旁的赵掌柜笑道,“赵掌柜,咱们家今天的生意怎么火爆啊?” 赵掌柜的就一副为难且不好意思的神情上前来道,“小主子,惭愧呀!” 萧黎就故作不知地道,“这是怎么说的?” 赵掌柜的眼神就朝不远处的那两个夫人那里瞟,萧黎也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就是一脸狐疑的表情。 宣平候夫人看到她总算是将目光看向了她们这处,遂就上前来行礼道,“小公主啊,今日着实是有些对不住了,只因您家这奴才着实是有些胆大包天和可恶,上回我在您家的铺子里够得了一批的珠宝首饰,那批珠宝首饰我原本是给我家阿樱备的一些嫁妆,您也知道,我家阿樱和你六皇叔是被陛下下了赐婚圣旨的,所以这嫁妆自然是不得备的马虎了。 我想着咱们都是亲戚关系,小公主您家的珠宝首饰也的确都是样式精美,质量上乘,所以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所以我就一口气在您家的店铺里购买了十好几万金的珠宝首饰跟头面。” 周围的人听到十好几万金这几个字眼,个个都在心中倒抽了一口凉气,为这宣平候夫人的财大气粗,一掷豪金,又为萧黎家铺子里的首饰竟是如此的值钱,还有就是生意好。 萧黎那几个堂兄弟姐妹们心里更是羡慕眼红的不行,因为他们从萧黎的那平静如水的面上并没有看出一丝一毫的得意之色,这就说明什么,说明这十几万金对萧黎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也说明她这个铺子是真的好赚钱啊! “哇,宣平候夫人为女儿可真是舍得啊?!” “那有什么,她女儿将来是要嫁入皇家成为亲王妃的,嫁妆备的丰厚一些倒也不难理解。” “对对对,宣平候府可是几代世袭的侯府,那家底儿肯定也是极为厚实的!” “唉,你这样说我突然就想起来了,这宣平候已经是世袭的第三代了吧,也就是说到他们家下一代的时候他们就不再拥有侯爵的荣耀了,宣平候府这么舍得的给女儿置办嫁妆想必是要巴紧着汝南王这个乘龙快婿,到时候好为他们家捞点好处不是?” “唉,你这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都纷纷地议论了起来。 宣平候夫人见事态似有些偏移了自己的掌控,遂就对着那些议论纷纷的人就有些生气地吼道,“你们,你们胡说,什么巴紧着汝南王捞些好处?樱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打小就被我呵宠着长大,试问哪个女儿出嫁做父母的不给她尽己所能的为她备上一份像样的好嫁妆?” 周围的人见她如是说,又一副生气得了不得的样子,顿时好些人又突然地觉得她可能的确是一位好母亲,人家准备那么丰厚的嫁妆的确仅仅是因为疼爱女儿罢了,而并非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遂好些人也就闭了嘴不再瞎乱猜测了。 萧黎随即就出声道,“宣平候夫人好像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不知你后面要说的是什么?” 宣平候夫人立马收整好神色,微笑道,“哦,因为我一直都相信小公主这店里出售的东西都是良品精品,所以后来挑选好了那些首饰之后就直接让贵店铺里的掌柜的领着人去打包了,然后回去了我也一直没有再打开箱子来查看过,直到今日堂邑候夫人到我家去做客,我看到她头上戴着的首饰好似是在小公主您的这家珠宝店里购买的,于是就跟她说起了我之前也在您店铺里购买了一批珠宝首饰,堂邑候夫人就来了兴致,让我拿出来给她瞧瞧,哪知这一瞧就瞧出了问题,原来那些盒子里的珠宝首饰,有好几件比较贵重的都被人给调了包,而且就那材质,还有做工都不及我原先亲手挑选的那几样贵重精美。” 萧黎就看向一旁的一贵妇人,那贵妇人就朝她点头,表示宣平候夫人说得没错。 萧黎就道,“所以宣平候夫人就怀疑那些珠宝首饰是我家赵掌柜的或者是店铺里的员工伙计们在打包的时候动了手脚?” 宣平候夫人就点头,“可不就是么?那些珠宝首饰拿回去我就怕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都没有拿给人看过,一直都由我自己保管着,所以小公主啊这不是在你们店里出的问题是在哪出的问题啊,能有这么大胆子调换那些珠宝首饰的不是赵掌柜这个狗奴才是谁?所以小公主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小主子.......”赵掌柜就欲出来为自己辩解,萧黎一个手势便让他禁了声,只见她目光直直地盯着宣平候夫人道,“不知宣平候夫人想要我怎么跟你做主?” 宣平候夫人就状似一脸犹豫又为难地道,“其实咱们也都不是什么外人,好歹也是亲戚,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不如小公主您就让这狗奴才将我原本购买的那些个真货给交出来吧,这事也就这么着算了!” 周围的人不少人就都点头说宣平候夫人大气。 萧黎就点了点头,“理当如此。” 那宣平候夫人随即就一脸的愉悦之色,而一旁的尉迟焘眉头却是几不可闻地皱了起来,他觉得这小公主也太好被人欺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都还没有被查核实呢,怎么就能轻易地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南阳王家的四兄弟姐妹也都是怔愣了一瞬,不过随即脸上都恢复了一派平静之态,但那萧妤眼里却还生起了一丝隐隐的幸灾乐祸之色。 萧黎瞧了,心里就不免的冷哼了一声,就在大家都以为她接下来就要训斥那赵掌柜的时候,哪知她却突然地话锋一转,“不过宣平候夫人你说的那些被人掉包了的假货东西我却是要先看一下。” “看,随便看,小公主尽管看就是!”宣平候夫人就朝她的那几个丫鬟一使眼色,那几个丫鬟就赶忙地将几个托盘手捧到了萧黎的面前。 萧黎将那几个托盘里的珠宝首饰都拿起来认真仔细地瞧了一下,随即道,“确实,这些珠宝首饰都是赝品假货!” 那宣平候夫人顿时就一脸的笑意,“是吧?!” 萧黎就道,“宣平候夫人,你也莫急,我说这些东西的确是假货,可也没说这些东西就是从我铺子里流出来的。” 赵掌柜的一听自家主子这么说,顿时就内心里感动得热泪盈眶,还好,他家主子并不好糊弄! 尉迟焘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南阳王家的那四兄弟姐妹都是一脸的惊诧之色。 萧黎却不管他们那些人的神色,接着道,“整个燕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我这铺子里的东西那可都是珍品,精品,还有稀品,因为我只做高端,不做残次品!” 那宣平候夫人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顿时就急了,“我知道您不做残次品,店里的东西也都是珍品精品,甚至是稀品,但是架不住这些奴才们贪心啊,您又不经常来店里,那怎知他们不会为了自身的利益而故意地制作出来那么的一批假货东西来,其目的就是为了在顾客们购买这些珠宝首饰让他们打包的时候好掉包!” 萧黎就呵笑了一声,“宣平候夫人的这想想可真是丰富,先不说这赵掌柜的是我姑姑手底下的老人了,我姑姑十五岁的时候就在这个位置开了一家绸缎铺,后来在这铺子里做掌柜一做就是二十好几年,这期间他可从未出现过贪墨和对主子不忠的现象,难不成如今换了我这个主子,就因为我年纪小所以他就敢奴大欺主?” 赵掌柜的就立马站出来表忠心,“小主子,奴才可不敢呐,就是您给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做出此等不忠背逆之事啊!” 然后店里的一众伙计们也赶忙地跪到地上表忠心,“奴才们也不敢!” 萧黎就道,“我自然知道你们都不敢,你们可没有那么多的脑袋够我皇祖父砍的!都给我起来!” “喏!”众人都小心地起身。 那宣平候夫人就道,“莫不是小公主觉得是我在无赖他们?” 萧黎就道,“我可没这么说,俗话说拿人拿脏,宣平候夫人怎知这些珠宝首饰不是你拿回家去被人给调了包的?” 那宣平候夫人就拨高了声音,“怎么可能?这些珠宝首饰可一直都是由我自己亲手保管着的,从来都没有给别人瞅过眼!” 萧黎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邪笑,“那就是你监守自盗!” “小公主,您虽身份尊贵,但也莫要乱说啊!我监守自盗?我为什么要监守自盗?难道这事被陛下知晓了,然后查出来了,难道我就有好果子吃?” 萧黎就道,“那我怎么知道?”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小冉公公领着京兆府尹及其一队手下的人马就来了,“下官见过小公主!” 京兆府尹身后的人也跟着向萧黎行礼,“见过小公主!” 宣平候夫人心里就一阵咯噔,没想到他们竟把这京兆府尹的人给请了来,这萧黎她是想干什么?她的心里就隐隐地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但是这会儿绝不是她露怯的时候,否则那不就是不打自招了么?所以她必须得镇定!对,就是得镇定!只要她一口咬定这些假货东西就是出自于他们这家店铺,就算是京兆府尹也奈何不了她!于是,宣平候夫人立马又就恢复一脸淡定的神色。 萧黎就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大家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谢公主!” 大家起身,萧黎随即就道,“陆人你来的正好,我虽是公主,但是遇到事情了也是要遵循着国家的律例而来,决不能仗势欺人,也不能冤枉了人家,当然,我也不能受别人的冤枉,你是京都父母官,这事该由你来断裁一二。” 陆润赶忙就拱手道,“喏!小公主放心,下官定当秉公执法,绝不偏袒任何一方,哪怕您贵为公主!” 萧黎就点头,“那是自然,本宫也相信你的为人,要是做不到公平公正,想必你也做不到京兆府尹这个位置上来!赵掌柜的,事情的始末你最清楚,就由你来给陆大人阐述一下吧,记住,实事求是,别添油加醋!” “喏!” 跟着赵掌柜的就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给陆润陈述了一遍,周围的人都就点头,说他说的是事实,没有夸大,也没有添油加醋。 陆润认认真真地听了,萧黎跟着就吩咐赵掌柜是去取些头面家店铺里的珠宝首饰来,不管是便宜的还是贵重的,大的还是小的,总之都各取了一些来。 大家就有些不解,萧黎就给头面解释道,“我们家的每一样珠宝首饰,不管大小贵贱,上面都是做到有标记的,大家要是不信,等下我的人取来了大家可以看一下,另外堂邑候夫人也可以将你头上的那几支发簪给取下来对照一下。” 堂邑候夫人就摸了摸她头上的那几支发簪,随即就一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 第176章 拿出证据来!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赵掌柜的就领着几个店里的伙计端着几个托盘回来了,那些托盘里都是摆放着的各种金银珠宝首饰。 萧黎走过去,随意地从里面拿起一根金镶玉的琉璃花簪来看了一下,然后就指给京兆尹陆润看,“陆大人您看,我家的每一样珠宝首饰上都有一片凤羽,而这片凤羽里还包裹着一个代表着我家珠宝店名字的‘万’字。 这个字很小,一般人肉眼是看不出来的,只能在特定的环境下,或者是通过特殊的工具才能看得到,这就是我家的手艺人当初为了防止将来有人故意造假来勒索我家钱财所以才故意的留了这么一个小心眼儿。 至于是什么样的特定环境嘛我就暂时不告诉大家了,但是特殊的工具嘛,我这里却还是有一个的,”说着她就看向一旁的小冉公公,小冉公公就赶忙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镶着圆形金边的类似水晶的透明物件儿出来递给了她。 萧黎就跟大家解释道,“这个物件儿是我一次偶然间得到的,后来在把玩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那就是通过这个水晶片儿我可以将眼前的任何东西都放大好些倍,哪怕是小如尘粒的东西,只要通过它放大我都能将那东西看得是清清楚楚的,所以我给它取名叫放大镜。” 萧黎接过那面精致小巧的放大镜,然后对照着手中的那支金镶玉琉璃花簪就照了一下,随即她便将那面放大镜和那支花簪又递给了陆润,陆润拿起来学着她的样子也对照着那支花簪就看了起来,当即他就一脸惊讶的神色。 紧跟着他放下那支花簪,然后又拿起另外的几样珠宝首饰都放在那面放大镜下一一地查看了一下,的确是每一样珠宝首饰上,不论是大的珠宝首饰,还是小的珠宝首饰,那上面都有一片很精美的凤羽印记,而那片凤羽印记里也的确是都隐藏着一个小小的“万”字。 “还真是神奇啊这东西,”那陆润就一脸激动神色地道。 萧黎就好心地提醒他道,“陆大人,此时的重点不在于这个。” 陆润恍然回过神来,“哦,对对对,万福珠宝店里的每样首饰的凤羽印记里都刻有一个‘万’字。” 萧黎又就对着他道,“陆大人,你也可以再查看一下宣平候夫人带来的那些假的珠宝首饰。” 陆润就点了点头,随即就拿着那面放大镜又朝着宣平候夫人那处走了过去,宣平候夫人面上依旧是一片平静之色。 呵,就这么自信?! 萧黎的心里就不禁讽刺地想着。 陆润在拿着那放大镜的在对着宣平候夫人带过来的那些首饰验看了一遍之后,就道,“这些首饰上面虽然或深或浅地刻有一片凤羽之纹,但是里面却没有‘万’字。” “我看看,我看看,”一旁的堂邑候夫人就忍不住地将自己头上的几支首饰给取了下来也要印证一下真伪。 陆润就示意店铺里的一个女伙计将那放大镜给那堂邑候夫人送了过去,那堂邑候夫人拿着那放大镜看过了之后就一脸激动地道,“还真的是呢!我这每样首饰上还真的都有一个‘万’字呢。” “还真的是有啊?”周围不少人都就表示他们也想看一看。 萧黎很大方地让人将自家那几个托盘里的珠宝首饰端到周围群众们的面前,让他们一个个一个个都看一下。 众人在看过了之后都感叹于这放大镜的神奇。 宣平候夫人却发出一声冷笑,“我之前就说过小公主您这店铺里所卖的东西的确都是精品真货,但是保不齐那些奴才们贪心耍心眼儿啊,他们私下里找人做了赝品出来掉包。” 萧黎的嘴角也就勾起了一抹冷笑,“宣平候夫人不必急着否认,你说你没有做那样的事情,可是我却更相信我的人。 还有别动不动的就对别人奴才奴才的叫,我都从来没有将我的人当作过奴才,你又有什么资格?” “你?!”宣平候夫人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了。 萧黎身边的几个人,还有赵掌柜及店里的伙计们心里顿时都暖烘烘的,也都感动不已,就为他们家小主子的这一句从未将他们当做过奴才。 而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惊讶不已,要知道这些下人在他们的眼里那就是奴才,而这小公主如此尊贵身份,却并未将他们当做奴才,还有就是这小家伙虽然外表看起来温良,可实际上却并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呢。 哪知萧黎却是气死人不偿命地又道,“宣平候夫人你也莫急着生气,我之所以有这样的判定呢那也是基于一定的原因的。 你家宣平候以前在朝中是御使大夫,怎么也还算是三公之一吧,这年薪俸禄的每年子都会领不少,可后来他却因为莫须有的事情弄丢了他那个御使大夫的官职,就只能做个闲散的宣平候,我听说你们这一代都是第三代最后一任的宣平候爵位的世袭了,也就是说下一代你们家就将要变成白丁了。 我这个店铺里呢大家也都知道那就是售卖高端珠宝首饰的店面,随便拎出来一样的珠宝首饰那价格都不菲,若是平常的普通老百姓的话就一副耳饰也能够一家五口之家十年十五年的嚼用。 你那日一口气在我家的店铺里头购买十好几万金的珠宝首饰看似是在给你闺女备嫁妆,实际上却是在做局,那就是想从我这里再套一批十好几万金的珠宝首饰,你也别急着否认,听我把话说完!” 见她那急于反驳的样子,萧黎却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你也不用说你们不敢,搬出我皇祖父来会严惩你们之类的话,可恰恰相反,有一种人就是属于那种贱皮子明知不该为,也不可为,可他们就是忍不住地存在着侥幸心理,然后铤而走险。 一个放大镜自然是奈何不了你什么,咱们仍旧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是你怎知我就没有其他的办法来应对你的这一奸计?要是没有应对这些的方法我怎敢在这个皇城里开这么一家高规格的珠宝首饰店?” 众人都就惊讶不已,宣平候夫人心里的那种隐隐的不安又就出来了,只见她此时的神情不再像之前那么自信了,而随同她一起来的几个婢女丫鬟也都是有些暗暗的心惊和不安! 萧黎看着她们那样,心里不免又就对着这宣平候夫人鄙视了一回。 只见那宣平候夫人仍旧是故作一副清高且泰然自若的样子,“小公主最好是拿出证据!” “那是自然!本公主说过本公主从不喜以身份地位压人,也从不喜欢去冤枉人,当然了,我也从不喜欢被别人冤枉,更不喜欢吃哑巴亏,我不为我自己,我也得为我皇家的声誉考虑不是? 宣平候夫人既然这么自信地让我拿出证据来,那好,那我就给你拿出证据来,让你心服口服,看我究竟是为自己脱罪呢还是将你们一干人等绳之以法? 这敲诈勒索到皇家的头上来了,宣平候夫人,你说这要是罪名成立了,你们宣平候府该是个什么样的结局,那可就不是个吃不完兜着走了!” “你?!小公主可莫要乱说!”宣平候夫人气急。 萧黎就忍不住地朝她翻了一个大白眼儿,那可爱的模样将在场的不少人都逗得忍不住地失笑了。 “我想宣平候夫人母女俩原本从我家店铺里购买的那些珠宝首饰肯定已经被你们给藏起来了,若是就这么地上门去找的话,估计也是很难找到的。 但是没有关系,我有的是办法将它们给找出来,哪怕是藏在地底下一米也能把它给翻找出来,宣平候夫人可能有所不知吧,我这个人呢向来喜欢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早之前我在街上遇到过一个西域商人,他那里有很多我们这里没有的西域花种,出于好奇我就将那些花种给买了下来,其中就有一种持香很久的兰蒲草。 这个兰蒲草啊据说是他们那儿家家户户用来去污净渍浆洗衣物的清洁之物,同时这个兰蒲草也是他们那儿用来清洁珠宝首饰的好东西,用这个兰蒲草浸泡过的水再拿去清洁珠宝首饰,那些珠宝首饰不但也会沾染上一丝淡淡好闻的馨香不说,而且那些珠宝首饰也会焕然一新,更加的美轮美奂! 这些珠宝首饰嘛都是会经过无数道的人工制作而成,自然免不了的会沾染上一些灰污,所以我就让他们在将首饰做好了之后就用这个兰蒲草来清洗的。” 大家就朝那几个珠宝盘里望了过去,果然是要比别家的珠宝首饰精美鲜亮很多,堂邑候夫人就又摘下一支她头上的金钗拿到弊端闻了闻,“还真的是有一股淡淡的馨香味儿呢。” 萧黎接着又道,“关内侯养了一只狼犬,一直都是按照着军营里将士们的标准来训练的,据说那狼犬的鼻子极其的灵敏,那狗子也极其聪慧,抵得上个成年人的智慧,不管什么东西,多么遥远的距离,只要让它先闻上一个相似气味的东西,它就能将那东西给找到。 关内侯虽然这个时候还在军营里,但是那狗子却是养在忠武侯府上的,陆大人,你看这事儿的大致情况你也了解了,这天气也这么冷,为了不耽搁你破案的时间,你拿着我的这块玉佩去向忠武侯借用他家的狗子一下,”说着她就从自己的腰间摘下一块通体莹润无瑕的白玉玉佩来。 那玉佩上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飞龙,大家都知道这块玉佩就是当初老皇帝赐给她的那块玉佩。 陆润捧双手接过,面上一片的肃然起敬,“喏!” 萧黎身边的几人就心道:小主子可真会忽悠人,关内侯家是养了一头狼犬,可那狼犬还没得两个月大,还是一个小肉球,哪有她说的那么厉害,鼻子灵敏,还聪慧得跟个成人似的,还按照军营里将士们的训练标准来训练的? 就在陆润欲领属下一干人等离去的时候,萧黎又唤住他,“陆大人,你带上一支我家店铺里的首饰吧,我家店铺里所售卖的所有首饰都是用那兰蒲草浸泡清洗过的,它们上面的味道都是一样的,那狗子闻了,能很快速地找到那些珠宝首饰!” “喏!” 陆润即刻转身,随意地从那些托盘里拿了一只珠钗放进一旁的一个小巧精致的楠木盒子里就欲走。 见萧黎那一脸得意的神色看着她,那宣平候夫人这下是真的有些不淡定了,只见她面上即刻就绷得紧紧的,眼里也流露出了一抹慌乱和紧张的神色来。 萧黎说她家的每样珠宝首饰上都是做了标志记号的,后面得出的结果的确是这样的,萧黎说她家的那些珠宝首饰都是在那个什么持久留香的西域草里浸泡过的,结果也都是真的。 她这会儿说关内侯养了一条鼻子极尖,极聪明的狼犬,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拿给它闻一下它就能很快地将东西给找出来想必也都是真的。 她能想到这些,跟随她一起来的那几个丫鬟自然也能想到,突然有两个丫鬟就被吓得身子瑟瑟发抖了起来。 那堂邑候夫人见她们那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宣平候夫人可当真是好手段,自己这不是明摆着就被她利用了么? 她正欲发作,却见萧黎状似随意地问她身旁的小冉公公道,“按照我大魏的律令,这敲诈勒索之罪到时候会受到个什么样的处罚?” 小冉公公就状似给她科普地回道,“哎哟,这可得根据敲诈的对象还有敲诈的钱财数目来定的,像民间一般的敲诈勒索且还未遂的,一般是重则四十到六十大板。 若是敲诈勒索的是朝中之人,那不但要打板子,还要被打入大牢,在牢房里待上个几年,当然,这个待的时间长短那也是跟敲诈勒索钱财的数目有关的,反正至少不会低于三年就是了。 若是敲诈勒索的是皇亲国戚的话,轻则除了要打板子跟坐牢以外,还要在脸上施以黥刑,重责有可能还会落得个满门流放几千里之外的荒芜之地的下场。” 萧黎就点了点头,“那惩罚还是挺重的哈!” 小冉公公就道,“可不是么?要是不用重邢啊,那整个天下都得乱套了,动不动就是这里打家劫舍,那里敲诈勒索,朝廷就是有再多的官兵都不够治理的。” “那倒是!” 主仆俩一唱一和的,那宣平候夫人及其她家里的那几个丫头是越发的后怕了,只是那宣平候夫人碍于面子还在努力地强装镇定,可是她家里的那几个丫头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只见个个都脸色发白,眼里慌张之意愈甚。 在场的人只听到“咚”的一声,一个丫鬟就跪在了地上,只见她一个劲地向萧黎磕头哭诉求情道,“求蜀国公主饶命,求蜀国公主饶命,这事与奴婢们几个无关啊,都是夫人和小姐......” “你个贱婢,胡说八道什么!”就在那丫鬟话还没说完,宣平候夫人一个巴掌就重重地呼在了那丫鬟的脸上,那丫鬟的脸上瞬间就显露出了一道明显的巴掌印,同时她嘴角还渗了血。 宣平候夫人死死地盯着那个丫鬟,一副恨不得吃了人家的表情。 萧黎就道,“宣平候夫人这是心虚后怕得恼羞成怒了不成?” “蜀国公主,我是在管教我家的下人,这好像与您没有大多少的关系吧,”宣平候夫人此时内心里慌乱不已,一听到萧黎这么说,顿时也没了之前尊敬。 萧黎就撇了撇嘴,“怎么没有干系?事关本公主店铺及店铺里众伙计们的身家清白问题那就与我有干,再说整个大魏朝都是我萧家的,在本公主的面前还哪有你造次的份儿?” 那宣平候府人心中即使有再说的不甘心和不服气,但是在绝对的皇权面前还真不敢跟萧黎怎么样,她只得忍啊忍! 萧黎随即就对着一旁的一个看来很机灵的活计道,“你快去将陆大人给追回来,我看这位姐姐刚才是话里有话。” “喏!”那活计一拱手,又以快速地转身就跑出了殿外。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陆润就带着人折返回来了,“小公主,下官听这位伙计说案情有了一些转折?” 萧黎就点了点头,“是啊,这位跪着的姐姐貌似知道一些内幕,你问下她吧。” “喏!” 萧黎蹲下身去就对着那位下跪着的丫鬟温声地安慰道,“这位姐姐,你别怕,我这个人呢向来不喜欢牵连无辜之人,你若是知道什么呢就尽管的告诉这位陆大人,这位陆大人呢向来也是一个公平正直的人,他若发现这件事情确实与你们几个无关的话,是会放了你们的! 同时我也请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说的是大实话,我是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的,当然你们的家人我也不会追究,毕竟你们又不是宣平候府的主人,这种事情你们也做不了主的,你们说是吧?” “谢小公主,谢小公主!”那丫鬟委屈的泪水顿时就夺眶而出,一个劲地给她磕着头。 萧黎就将她扶起来,“好了,好了,别磕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有什么话就尽快给陆大人说吧!” “喏!”那丫鬟向她行了一礼之后,跟着就道,“我是夫人身边伺候着的大丫鬟翠兰,我知道夫人将那些珠宝首饰藏在何处的,我可以带着你们将那些东西取过来,我也知道夫人是找何人制作的这些假的珠宝首饰。” 此话一出,整个现场就是一片哗然,大家都用着一脸惊异的表情看着那宣平候夫人,同时也都议论纷纷了起来。 有说她找死的,敲诈勒索谁不好,偏偏跑来敲诈勒索皇室中人,而是这个人还是老皇帝最疼宠的蜀国公主! 也有人说她简直就是掉在钱眼儿里了,宣平候府虽然只是最后一代的承袭侯爵,但也不至于落魄到敲诈勒索他人钱财的地步。 也有人幸灾乐祸地说他们家这就是活该,说那宣平候以前当御使大夫那会儿没少仗着自己手中的权势对别人打压陷害的,这回老天爷总算是开眼要收拾他们了。 ...... 大家七嘴八舌的,那话是越说越难听,总之就是没有一人看得上眼他们的所作所为!可以这么说宣平候夫人及宣平候府已经是烂臭味儿了! 宣平候夫人面上也顿时就失去了血色,只见她抬起手就又欲扇向那丫鬟的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辛夷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才让她的那一巴掌没有落在那丫鬟的脸上。 萧黎盯着那宣平候夫人就道,“本公主说过,在我面前没有你造次的份儿!宣平候夫人看来是年纪大了,这忘性也大!或者是扇人耳光扇习惯了!来人,好好地看着这宣平候夫人,她若是再手欠,就直接把她给绑了!” “喏!”陆润手底下的两个人就上前来将那宣平候夫人给按住了,那宣平候夫人就一个劲地挣扎,说她是有诰命的,他们不能那样对待她! 萧黎是理也不理她。 其他几个丫鬟见罢,也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一个劲地向萧黎求饶着,说她们也是冤枉的,宣平候夫人母女俩做的事情与她们及他们的家人无关,她们今日也只是奉命捧着这些珠宝首饰来店铺而已。 那宣平候夫人见自己带来的所有人都背叛自己,于是就一个劲地骂着她们,说她们卖主求荣将来不得好死云云! 萧黎听不惯她那些恶毒的语言,就道,“宣平候夫人你自个儿找死,难道还不允许他人也活着不成?你这想法也太自私了,而且心肠也太歹毒了! 别人在身份上或许是不及你及你的那些家人们来得尊贵,但是人家的生命也是生命,也只有一次,是生命就该值得尊重,而不是像你这样不把人家的生命当人命来看!” 那几个丫鬟在听了萧黎如是说之后,脸上的泪水就流淌得更欢实了,那个挨了宣平候夫人一大耳刮子的贴身大丫鬟翠兰随即就挺直了腰背,面上的畏惧之色也减轻了不少,“夫人,奴婢这一生自认没有什么对不起夫人和宣平候府的。” 那宣平候夫人就一副喷火了神情瞪着她就吼道,“没对不起我跟侯府的?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那翠兰也就朝她不管不顾地吼道,“大少爷之前毁了我妹子,后又命人打残了我弟弟,现在你又要拉着我和我的家人们给你们陪葬,凭什么?凭什么啊?我的家人已经够可怜的了,凭什么还要受你们的连累?” 那宣平候夫人就朝她吼道,“就凭你们一家是我们府上的奴婢奴才!” “是奴婢奴才就得陪你们死吗?” 萧黎觉得这个话题扯的有点偏,于是就道,“好了,你们之间的恩怨就后面你们自个儿去算吧,但是别耽搁我的时间,陆大人,就麻烦你领着人带着这个翠兰姐姐去将那些罪证给取来吧!到时候该怎么处置就一切遵照着我大魏朝的律法来定吧!” “喏!” 陆润领着一众手下离开之后,萧黎就仰着头盯着那宣平候夫人一脸孩子气地道,“我决定了,我不要你家的曹小姐做我的六皇婶儿了,俗话说,有其父就有其子,你跟宣平候都是个脑子有病的,那曹小姐肯定也是个脑子有病的,一个神经病怎么配得上我那个霁月风光的六皇叔?” 周围的人随即都就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小冉公公就在一旁小声地提点着她道,“小主子,就算你不说,发生了这等子事,那宣平候府也是绝计不可能再跟皇家连亲的了,那曹小姐是做不成您的六皇婶儿了!” 萧黎略一想,就点了一下头,“嗯,你说得对!”随即她就对着那两个押着宣平候夫人的京兆府尹衙差道,“好了,你们将她押去你们衙门吧,到时候让陆大人在那里审理好了,另外,有想要看热闹的就去京兆府瞧去啊,我这里还要做生意呢。” “喏!”两个衙差押着那宣平候夫人朝她微躬了一下身,跟着就抓着那宣平候夫人转身出了首饰铺子,而其他好些人则直接就跟去了京兆府。 一时间萧黎的铺子里就清省了不少,萧黎看着那赵掌柜的还在,就道,“一会儿你也去吧,毕竟一切事情的起因经过你都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唉,好的,小主子,”赵掌柜躬身应着。 萧黎让小冉公公将那放大镜留给赵掌柜的,说以后凡是在他们家店铺里买东西的,都要当着客户们的面用那个放大镜让客户们确认一下所购东西的真伪,别要到时候买回去很久了又跑来说在他们家的东西是假的,也省得他们跟人扯皮! 在场的人听了都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但是大家都有同一致的认为,那就是这个蜀国公主虽然人小小的一只,还真是个会做生意的,而且也绝对是个不好招惹的。 这宣平候府算是完了! 第177章 咎由自取 萧黎见店内的一众顾客们都一脸不大多自在的样子,于是就道,“年关将至,为了表达出本店对各位新老顾客朋友们对本店的支持和信赖的感激和感谢之情,本宫决定,今日本店所售产品一律按九五折计算!” 赵掌柜和店里的伙计们听罢,都恭敬地向她行礼,“喏!” 而那些顾客们在听到了她的这一番言论之后都就欢欣鼓舞了起来。 “哇,九五折呢?能省下不少的钱呢。” “是啊,是啊,蜀国公主的这家店还从来都没有优惠过呢。” “那我今天可得多挑几件!” “我也是,我也是!” “再过几日就是大年三十儿了,宫中会设宴,可不能再佩戴以前的那些珠宝首饰了!” “是呢,是呢,到时候世家大族都会携带自己的嫡出子女参加,陛下的几位皇子如今也都被封赐了爵位。” ...... 片刻的时间,整个店铺里的气氛就活跃开来了,然后一些夫人小姐们就一脸欢喜地去挑选珠宝首饰了。 “小公主,我也带着家母去选购几件,”尉迟焘走过来对着萧黎招呼道。 萧黎就朝两人点了一下头,“嗯,尉迟哥哥和尉迟伯母请便就是!” 尉迟焘母子两离开了直接上了二楼,萧婕忍不住地就朝着尉迟焘的背影望了过去,这一望正好就被眼尖的雪见给瞧了个正着。 就在这时,萧妤一副自来熟地就朝着他们奔了过来,然后一脸艳羡地道,“阿黎妹妹,你这店铺里的生意还真是好得很呢,我跟我姐还有我哥他们逛了一上午了,就没见哪家的店铺有你这间店铺的生意这么好的。” 萧逸萧驰,还有萧婕这时候也都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 萧黎就道,“阿妤堂姊过奖了,也就这几天而已,往常可没这么好的,这不是年关了么,京中的不少勋贵人家大年三十儿是要去宫中参加宴会的,那在穿着打扮上自然是不能马虎的。” 萧妤就点头,“嗯,我们去了六皇姑的成衣铺子那里也看看过了,她那里的生意今天也是门庭若市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几位堂兄和堂姊若是在店里有看中的珠宝首饰,”说到这里她就故意将声音放到了很低,“我让人给你们九折。” 萧妤原本还一脸期待的神情瞬间就僵住了,萧婕在后面悄悄地扯了她一下,萧妤立马就换上一副惊喜的面孔,“真的?!” 萧黎假装没看到她刚才那一闪而过不悦的神情,而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萧妤一把就抱住她,“阿黎妹妹,你简直是太好了!” 萧黎随即就露出一抹为难的神情道,“不过两位堂兄堂姊,我也只能在今日给你们打个这样的这扣,往后可能就不大方便了。 上回就因为这样的事情我跟六皇姑闹的有些不愉快,所以往后我若是再动不动的给人少价格那也太打我自个儿脸了。” 萧妤就状似大度地点了点头,“好,我们知道了!” 然后萧黎趁机就道,“几位堂兄堂姊,你们若是想要挑选些珠宝首饰的话,就上二楼,二楼的差才是最好的。” 几人就点头,但是萧妤的心里却是在吐槽,二楼的也是最贵的,萧黎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们给她送钱么?她可才不想得便宜了她! 萧黎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就算是知道她也不会在意,而是道,“那几位堂兄堂姊,你们就慢慢看,我还有点儿事,就先走了!” 几人就朝她点了点头,萧黎招来赵掌柜的跟他交代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赵掌柜的就对着几人拱手道,“几位公子小姐,你们慢慢看,若是有看中的就跟我说一下。” 几人就朝他点了点头,正好有一个伙计过来说有一个夫人看中了两样首饰,现打算付款了,要他过去下,赵掌柜的在朝几人点了一下头之后就快步地离开了。 萧婕就对着自家的两个兄长跟妹妹道,“我们也到二楼上去看看吧。” 她两个兄长都点头,萧妤却有点使小性子的不大愿意,“要去你们去吧,我不想去,我想再去外面逛逛。” 萧婕知道她是心里吃味,遂就推着她就道,“哎呀,走了走了,咋们上去看看吧,听说二楼的珠宝首饰比一楼的还要精美上许多呢,那都是些精品和孤品,买回去都是可以直接作为传家宝贝锁进柜子里的呢。” 萧妤就嘟起个嘴巴抱怨道,“那也是贵得要死!什么嘛,还跟咱们是亲堂兄弟姐妹呢,就只舍得打个九折,一点也不会做人,她就是送上咱们几套珠宝首饰又有什么干系?还说往后连个九折的优惠价格都没有,小气!” 萧婕就赶忙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乱说,同时也快速地朝周围看了一眼,生怕她这些话被人给听了去。 “三妹,这些话你可莫要乱说,阿黎能给咱们九折就已经是看在咱们亲戚的份上儿上了,再说上回皇祖父不是赏赐了我们一些精美的首饰了么?后来三皇姑也送了我们一些,我们也不缺精美珠宝首饰,今日出来我们主要就是为了见世面的,采买东西都是其次!” 萧逸随即也就道,“是啊三妹,你大姐说得很对,这京城啊比我们南阳郡要热闹的多,许多东西还有游玩的都是我们不曾见过的,我们的确是应该好好的掌掌眼,省得到时候闹了大笑话,咱们丢了自己的脸面都没所谓,可千万别丢了父王母妃还有南阳王府的脸面才是。” 被自己的一对兄姐警告了之后,萧妤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虽然还是有些不大情愿给萧黎做贡献,但终究还是跟着一起上了二楼。 萧黎主仆几人出了店铺之后,小王公公赶着马车就问,“小主子,咱们接下来是哪儿?” 萧黎就道,“就直接回宫吧,也没什么事儿了。” 辛夷就提醒着她道,“主子,您的那块龙形玉佩还在陆大人那里呢?” 萧黎就道,“无碍,陆大人到时候自会送还给我的。” “哦,好的!” 坐在马车上,雪见突然就一脸神秘地对着她们小声着说道,“小主子,我刚才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萧黎就朝她挑了挑眉,示意她快说! 雪见立马就道,“我刚才看到南阳王府的大小姐老是在看尉迟公子,奴婢猜想啊她应该是对那个尉迟公子有意思!” “当真?!”萧黎的双眼顿时就睁得大大的,一副惊讶又兴奋的神情。 雪见就点头,“嗯,应该是错不了,奴婢看到她不止一次地朝那尉迟公子看去,而且还偷偷的好几眼呢,最后那尉迟公子跟他那母亲一起上楼去了,那大小姐还盯着人家的背影一个劲地看着呢。 那尉迟公子本就是个学霸人物,不但家世背景好,而且也长得是一副好容貌,那大小姐本已就到了婚配的年龄,这会儿见着了对人家有好感,心生爱慕也属正常。” 萧黎就点头,“嗯,你说得对!” 那辛夷的眉头就突然地皱了起来,“主子,您说那南阳王府不会到时候真的会跟那尉迟老丞相家联姻吧,那到时候对我们岂不是很不利?” 雪见也有些担心。 萧黎就安慰她道,“别担心,对咱们构不成什么威胁的。” 两人就不解,萧黎跟着就跟两人解释道,“我大魏朝规定女子十五岁及笄,男子二十岁及冠,萧婕跟尉迟焘的年龄相仿,萧婕已经及笄,但是那尉迟焘却还要好几年才会及冠。 就算那萧婕再怎么中意那尉迟焘,她也不可能等到十八九岁二十岁才去跟人家成亲吧,就算她愿意等,人家尉迟家却未必肯啊。 正如雪见姐姐你刚才所言,那尉迟焘家境优渥,自己的条件也不差,京中适合他的宗室女子还有权贵女子多了去了,他干嘛去挑中那个萧婕啊? 就算是南阳王府和尉迟家结亲,我更倾向于萧妤跟尉迟焘两个,萧妤今年十三岁,还要两年才及笄,她及笄再等个一两年再跟人成亲倒也不算晚,哎哟,你们说要真是让那萧妤和尉迟焘两人订婚了是不是很有趣?” 两人就一脸不解的神情。 萧黎就给头面继续解释道,“你们不是说那萧婕爱慕那尉迟焘么?若是让她的妹妹跟尉迟焘订婚了,你们说她会不会气炸,然后也酸死了? 到那时,南阳王府的两个小姐会不会起内讧,然后斗个你死我活的,把南阳王府闹得个鸡飞狗跳?哎哟,若真是会那样,那可就有好戏看咯!” 两个丫头听得也很是动心,然后都欢喜不已,突然雪见就道,“只是这牵涉到尉迟公子,是不是有些不好啊,那尉迟公子我看跟他那祖父很是不一样,这人倒有几分正义。” 萧黎想起刚才在店铺里那宣平候夫人想要坑自己的时候,那尉迟焘还有点想要为她抱打不平的样子,而自己则是还想着怎么将他和萧婕萧妤两姐妹扯上关系,这着实是有点儿不怎么地道哈? 于是她便道,“哎呀,好了,好了,别人的事情咱们就不要去瞎操心了,只要不涉及到咱们自己的利益,谁管她中意谁又心意谁?都与咱们无关!咱们啊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辛夷立马就道,“是的呢,小主子说的在理!” 萧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哎哟,都忘了给赵掌柜的说了,今日店里每人发一吊钱。” 雪见就问,“那要不要让小冉公公将马车掉头我们回去?” 萧黎就摇了摇头,“算了,都已经赶了这么远的路了,改天吧,咱们店里不是还要给伙计们发年终福利么,到时候就一起吧。” “喏!” 萧黎回到宫里,她姑姑看到她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要在茗肴集里用了午膳再回来呢?怎么这么早啊?” 萧黎一边将身上的狐裘披风给解下来一边回答道,“街上的人太多了,到处都挤得很,所以就提前回来了,姑姑,你刚才在干什么?” 她姑姑就道,“哦,我理些礼单出来,各家各户的回礼咱们也该给人家尽早地送去了。” 萧黎就点头,“嗯,那理完了么?需要阿黎帮忙么?” 她姑姑就笑道,“嗯,你回来了,倒是可以帮姑姑一下,你看看这些回礼合适么?”说着她就将一摞礼簿弯腰拿了起来然后递到了萧黎的跟前。 萧黎拿起来一一看过之后就道,“可以啊,就这些吧。” 她姑姑就道,“那会儿,阿淳和他母妃,还有你六叔,以及忠武侯府人他们都来过,给你送了些生辰礼来,阿淳他们母子和忠武侯府的人又带了些年礼来,你的那些生辰礼我已命人标注出来送到你殿中了,到时候你看看。”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好!那我们晚上要请他们过来用膳么?” 她姑姑就笑了,“不用,咱们又没请客,改天抽个时间再单独请他们好了,还有就是你叔皇祖父最近胃口好像是有些不大好,我想明后两天去看看他。” 萧黎又就点了点头,“嗯,好,那我到时候同您一起去探望一下他老人家。” 她姑姑就笑了,“你若是去了,你叔皇祖父和叔皇祖母他们一准高兴,上回我去的时候就说好久没看到你了,怪想你的!” 萧黎也就笑了,想起那两个老人的确是对她挺好的。 “姑姑,咱们库房里不是还有好几对的熊掌跟一些鱼翅么?不如这样,你把那熊掌挑一对儿放进那给忠武侯他们家的年礼中,那鱼翅备一些给叔皇祖父他们送去。” 她姑姑就点头,“好,我等下就安排!” 距离用午膳还有一些时间,所以萧黎在见过她姑姑之后就直接地回了自己的住处,一回去,茯苓和连翘就赶忙将她那些生辰贺礼拿给她看。 “小主子,在你们出宫后不久,就又收到了一些生辰礼物,这尊老寿星紫玉雕是汝南王送的,这枚雕刻精美的水滴形琥珀吊坠和这串琥珀手串是老王妃送的,这一对紫水晶镯子是荣郡王妃送您的,这一尊火珊瑚摆件是忠武侯夫人派人送过来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登记造好册然后就放到库房里去吧,这些都是易碎的珍贵物品,目前我也不方便佩戴。” 连翘就道,“都已经造好册了呢,就等着主子您回来看过了这些东西之后我就送到库房里去。” 下午申时许,老皇帝就来了,看到他的时候萧黎还有些诧异,“皇祖父,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萧黎当时正在绘制玉雕图稿,急忙放下手中的绘笔就起身去跟他行礼。 老皇帝皱着眉头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同时还将一块白玉龙形玉佩递给她,“你这孩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让皇祖父知晓啊?” 看到那枚玉佩,萧黎随即就笑了,“皇祖父,也没多大的事情,阿黎自己就能处理的了,今日阿黎生辰,有人主动地跳出来给阿黎送上一份大礼阿黎为什么不收呢?” “你这个小丫头,鬼精鬼精的,”老皇帝一脸宠溺地走向主位上去落座。 随着老皇帝一起而来的巴陵长公主就听得是一头雾水,“阿黎跟她皇祖父在说什么?” 彩屏姑姑就摇了摇头,然后巴陵长公主就看向一旁侯立着的雪见跟辛夷两人,两人接收到她那询问的目光,雪见在犹豫了一瞬之后就走过去跟她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小声地说了。 巴陵长公主听后简直是气得不得了,于是她便快步地走过去对着老皇帝就跪求道,“儿臣恳请父皇严惩宣平候府一家,这一家人简直是太疯狂太欺人太甚了,竟敢敲诈勒索到我们皇家的头上来了,简直是可恶!” 老皇帝坐好,小冉公公端来一杯热茶放在他的手边。 “那曹家的人的确是很可恶,不过已经受到了国法的制裁了,这你不用担心,起来吧!” “是,父皇!” “皇祖父,今天时间找,我给您画幅画吧?”萧黎随即就一脸星星眼地望着面前的老人道。 老皇帝也不想得让那件事情扰了他们祖孙三代人的好心情,于是就欣然地应允了,“好,那就画幅!” 萧黎赶忙让人将她的矮几搬过来。 巴陵长公主就坐到旁边去给他们煮茶,然后趁着那对祖孙俩没注意的功夫,她就让人去打探一下看那曹家的人现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若是处罚太轻的话她可是不会依的! 到酉时初刻的时候,派出去打探的人就回来了,巴陵长公主就故意一不小心洒了一些茶水在衣服上,然后就起身跟老皇帝说她回去换件衣裳。 老皇帝准了。 巴陵长公主一回到自己的住处,然后就问,“怎么样,父皇是怎么样处置那曹家的?” 那人就道,“陛下只是下了一道解除汝南王跟那曹小姐婚约的谕旨,然后其他的一切都是遵照着京兆尹陆润大人的裁定执行的。” “那陆大人是怎么裁定的?” 那人就道,“那陆大人一切都是遵照着我大魏朝律令来裁定的,就是那曹夫人和曹小姐每人仗责八十大板,但是那母女俩没挺过,挨了二十几板子就一前一后地断气了。 另外就是曹家的所有家产都没收充公,曹家的所有人等都关进了大狱,待年后流放闽南。” 这个结果巴陵长公主还算满意,“也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是,确实是他们自己活该!” 第178章 庆生辰 曹家人落得这个下场没得人同情他们,都觉得他们这是在自己找死。 曹樱她们母女俩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们之所以死的那么快,其中还有辽东王的手笔。 宣平候府夫人伙同自己的嫡女敲诈勒索皇室的这个事情很快就在整个燕京城里迅速地传播开来了,辽东王府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根据大魏律令,萧凛知道这宣平候母女俩怎么说一顿板子是绝对跑不了的,那曹樱能做出如此胆大包天有失德行的事情来,她又经常对自己死缠烂打,不肯乖乖地做她的汝南王妃,他实在是烦透她了。 他就怕在生死危难关头,她为了活命将自己跟她之间的那些事情给不管不顾地抖落出来,到时候不仅伤及皇室颜面不说,他将会永远地失去继承大统的资格。 因为老皇帝是一个十分好面子的人,他是绝对容不得有损皇室威严和玷污皇室名声的人的存在的,到时候他有可能被贬为庶民,有可能会被赐死,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允许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他便去让人早早地收买了京兆府尹的一些衙役,要求他们在对她们施以仗刑的时候尽管地下死手。 衙门里头很多对人施以仗刑的人都有一手好绝活,那就是有时候你看起来那板子重重地落在人的身上好似要把人打残的样子,可实际上并没有多痛,更不会伤及身体。 可有时候你看起来那板子轻飘飘的落在了人的身上,好似也没有怎么使劲使力,可实际上却是绝对的要人命的,板板头都是朝着人的命脉上而去的。 最主要的是这行刑之人将人给打死了还不会承担什么责任,那是能说你是身体素质太差挨不过责罚。 那曹樱母女俩就是这后者的待遇,所以没多一会儿的时间就一前一后地去跟阎王爷报道了。 当然了,这个事情萧黎他们也是不知道的,也只觉得这曹樱母女俩果然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连这么几板子都承受不住。 “王爷,这曹樱母女俩倒是解决了,但是曹家其他人都还在,我就怕您跟曹樱之间的那事情其他人也知道,您说要是他们到时候为了活命或者是舍不下之前的那般富贵的生活而将这事给嚷出来了,或者要挟您怎么办? 我听说那曹樱自从被陛下指婚给了汝南王之后,她在家里就是各种对汝南王的看不上和嫌弃,曾多次地在自己的父母面前表示过她对这桩婚事的极度不满,而且也曾多次的在自己的贴身侍女们面前口无遮拦的抱怨过,而且还多次地提到王爷您,”看着自家王爷写得那一手好字,殷超此时是无心欣赏,而是有些担忧地说道。 辽东王放下笔,眉头跟着就皱了起来,叹道,“是啊,这个不得不防,曹家还有那么多的人都还活着,若是让人送一包药进去倒也能一了百了,可是陆润那个人却是个不好糊弄的,他到时候定会追查个彻底。 这仗责之刑主要针对的是主犯,而且那曹樱母女俩在被受审的时候都明说了这事是他们母女俩所为,与那曹寅还有曹家的几个嫡子无关,他们只是受她们母女俩连累,所以这个仗责之刑是不能施第二遍了。 况且陆润那边已经按照大魏律令对他们已经做出了判决,这个案子也就算是了解了,他们只需要等到过完年之后就被发配去岭南了。” 萧凛在屋中走来走去地踱着步子思考着对策。 殷超就道,“要不王爷您去找下翟离先生吧,翟离先生向来主意比较多。” 萧凛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不行,这是不能让翟离先生知晓,”他跟曹樱之间原本是一场风流,可是最后却没想到是一场荒唐,早知如此,他当初便不该与那曹樱有此一段。 这事若是让翟离先生知晓了,他会怎么想自己?他定会觉得他就是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连一个跟过自己的女人都不放过,那么他就会想他一心为自己,那么结果自己是否也会落得一个不好的下场? 在这场储君争夺战中他离不得翟离先生,他还要让他为自己献计出策呢,所以这事决不能让翟离先生知晓,只能让他自己解决了,否则到时候翟离先生不会用心地帮他的。 走了一会儿之后,突然一阵冷风吹进来,萧凛心中一感,“不能用毒,不能食用仗刑,若是让他们一些人自然地病死呢?” 殷超就是一怔,不明白自家王爷话语里的意思。 萧凛的嘴角却勾了起来,“对,就让他们自然的病死,这样即便是陆润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殷超?” “王爷,您请吩咐!”殷超即刻拱手道。 “你私下里去打通下牢头,多给些钱财都没关系,让他给那曹家的人安排最阴暗潮湿的牢房,这么严寒的天气,我不相信他们那些人的身子都是铁打的!” 殷超瞬间便明白过来自家主子的用意了,一副恍然的神情,“属下遵命!” 萧凛就道,“记住,事情务必要做得圆满漂亮些!” “主子放心,属下省得的!” “嗯,去吧!” 殷超离开之后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何内侍进来询问提醒道,“王爷,今日是蜀国公主的生辰,您看咱们府里要不要备上一份生辰礼给她送去?” 萧凛一愣,“今日是阿黎生辰?” “是,腊月二十三,王爷您忘了,今早咱们府上还收到了陛下派人送来的腊赐呢,蜀国公主的生辰跟小年是同一天。 或许往年蜀国公主的生辰都是由她的父母给她过的,所以王爷没在意也没什么的,但是今年她父母不是都不在了么? 所以奴才就多一句嘴,毕竟那蜀国公主可是深得陛下宠爱的,这被人在意,陛下或许明面上不会说些什么,但是这心里面应该是会有所感触和感动的。 另外,奴才也有打探过,长公主并未向人下发请柬要给那小公主大办的意思,好像就只有她们姑侄俩以及一众东宫的下人们自己过。” 萧凛就点头,“你说得很对,阿黎的父母亲虽然不在了,但是我这个做亲叔叔的却是不能忘记了侄女儿的生辰的。 这样,何内侍,你速去备一份厚礼,然后通知阿晨和阿阳她们兄弟俩准备一下,等下随我一道去东宫。” “喏,”自己的建议被主子采纳,何内侍一脸的喜色。 萧凛带着一对儿子到达东宫的时候,萧黎已经给老皇帝画好了一张半身画像了,这会儿爷孙俩正在下跳棋呢。 萧凛看到老皇帝的那一瞬甚是有些诧异,不过诧异了一瞬之后他便恢复了镇定,也是了,萧黎是老皇帝最宠爱的孙辈儿,今日她生辰,他过来陪她过生辰倒也不奇怪。 “儿臣给父皇请安!” “孙儿给皇祖父请安!”辽东王的两个儿子也赶忙地跪了下去给老皇帝行礼。 老皇帝盯着那父子三人道,“你们怎么来了?” 萧黎随即起身站到一旁。 萧凛道,“今日阿黎生辰,上午处理了一些府上的事情,所以这会儿才有空带着两孩子过来给她庆下生。” “嗯,”老皇帝就点了点头,然后道,“都起身过来坐吧!” “谢父皇!” 萧凛父子三人齐声,随后就从身后的随从手里接过一个盒子看向萧黎一脸温和地说道,“阿黎,生辰快乐!” “谢谢五皇叔!”萧黎走到他身边去将那礼盒给接了过去并恭敬地朝他行了一记晚辈礼。 那个盒子有些沉,萧黎险些没拿稳,萧凛扶了一把,笑道,“这盒子有些沉,还是让下人们拿着吧!” 他话音刚落,小冉公公就极有眼色地过去将那个礼盒给接了过去。 萧黎仰起头就一副天真烂漫的孩童模样问他道,“五皇叔,您送给阿黎的是什么生辰礼啊,竟然那么沉?” 萧凛看着她就笑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萧黎就果然不负他众望地打开了那个盒子查看了起来,跟着她就露出一抹夸张的神色出来,“哇,五皇叔您竟让送了我一头金骆驼!” 说着她就一副小心翼翼地将那头金骆驼给从那个木盒子里给吃力地捧了出来,然后向老皇帝炫耀道,“皇祖父,您看,阿黎有一头金骆驼!” 老皇帝看着那一头足足超过了一尺的黄金骆驼就有将目光看向了萧凛,然后就对着他点头道,“有心了!” 一旁的巴陵长公主也是心中暗暗吃惊,这萧凛可真够舍得的,就那么一头金骆驼少说也要有好几斤重,而且那骆驼的两只大眼珠子竟然是一对质量上乘的蓝宝石。 萧凛心里甚是高兴,不过面上却是不显,而是淡笑道,“只要阿黎喜欢就好!” 萧黎就一脸兴奋地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喜欢,阿黎好喜欢!谢谢五皇叔!”就光这头黄金闪闪的金骆驼就可老值钱了,还不说它那两个大眼珠子,那就更值钱了,嗯,回头她得将那两颗大眼珠给抠下来然后小心地收着,到时候给它安上两颗普通点的猫眼石或者是玳瑁。 巴陵长公主亲斟了一杯茶送去给萧凛,“老五,让你破费了!” 萧凛双手接过茶水就笑道,“瞧皇姐你说的,我可是阿黎的亲叔叔,什么破费不破费的,只要孩子高兴,就是再贵重的东西,只要是弟弟有的,弟弟有舍得送给她玩儿。” 巴陵长公主就笑了笑,老皇帝就问他,“会不会下跳棋,会,咱们父子两就来下两盘?” 萧凛喝了一口巴陵长公主送来的茶水,看着那跳棋就笑道,“看孩子们在家里下过。” 老皇帝就道,“来来来,那咱们就来下几盘。” 萧凛放下茶杯起身,就走到老皇帝的跟前去落了座。 萧黎立马就跑过去拉着她那两个堂兄弟们奔向不远处的一张矮几处,“走走走,咱们去那边儿玩儿斗大仙儿去!” 萧凛看到萧黎那么主动热心地招呼着自己的那一对儿子玩耍,心里原本还有些不舍得那头金骆驼也就舍得了。 父子两一边下棋,老皇帝就跟他说起了宣平候府的事情,萧凛就安慰他道,“宣平候府落得如此下场,也怨不得别人,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 老皇帝就道,“我哪是可怜那一家子啊,那一家子纯粹就是自己作死,我是心疼老六啊,打小身子就不好,一年到头有一多半的时间都在吃药,好不容易长到弱冠之龄朕给他赐了一门婚事,结果才是那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我看他平时对那个曹樱还挺上心的,就是朕往日赏赐给他的羽绒,还有你们三姐和阿黎送给他的羽绒他都舍得匀出一部分来给那曹樱送去,这回那对母女俩犯了这事你六弟估计得上心好一阵子。” 萧凛就安慰他道,“父皇别担心,六弟他是个明事理的,也是个心思通透的,这事不怨父皇,也不怨小阿黎,是那对母女俩自个儿胆大包天犯蠢,她们那是自作自受。 不过也好在那对母女俩犯蠢得早,赶在了那曹小姐和六弟成婚之前,就算对我皇室的声誉有所影响,但也影响不是很大,她们丢的还是他老曹家的脸面。 若是当真让那曹小姐嫁与了六弟,恐怕依她那性子到时候会将整个皇室都搅得不得安宁,那才是真真的牵累了六弟。”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你这话说得不错!得空了你去你六弟府上开解开解你六弟,别让这件事影响了他的心情,从而对身体不好!” “唉,儿子明天就去!”萧凛爽快地应了。 老皇帝随即就皱眉叹息道,“唉,你说你们这一个个的怎么都就不叫朕安心呢,老六老六是这样,你你也是这样。” 萧凛立马就一副自责内疚的模样跪到了老皇帝的面前,“儿子让父皇忧心了,是儿子不孝!” 老皇帝看他样子还算诚恳,遂就道,“好了,好了,朕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起来!” “喏!”萧凛重新落座,父子两继续下棋。 晚膳备妥,巴陵长公主过来唤他们去用膳,于是大家都就起身。 待到地方,萧凛就瞧见那里竟然只摆了一张餐桌,那餐桌很大,周围足可以坐下十人,那餐桌上摆满了珍馐菜肴,不仅有鸡鸭鹅肉,还有猪牛羊肉,也还有海参鲍鱼,燕窝鱼翅,熊掌,托峰,鱼唇......总之是有二三十道。 而且每道菜的下面都温着一个小炉子,小炉子上面置着一口小锅,小锅里放着半锅的热水,热水上面再置着菜盘,这样就可以让那些菜一直都是温热着的。 看着那些冒着热气腾腾的各色菜肴,老皇帝就道,“都是自己家里人,也没得几个人,就不用分桌而食了,大家就一起在一张餐桌上共用吧。” “是,父皇,”萧凛将老皇帝扶到主位上坐下。 老皇帝就招呼道,“都就坐吧,阿瑜,阿凛,你们姐弟两就坐我身边,让他们三个小的挨着一块儿吧,我看他们三个倒有说不完的话。” “喏!”巴陵长公主就微笑着。 “是,父皇!”萧凛听后,心中甚为高兴,这是不是说明父皇对我的看重呢?要知道从长这么大他还从未有跟自己的父皇同桌而餐过,仅有的几次同他一起用膳那也是分开席位的,今日难得的有机会。 落座之后,萧黎就招呼她那两个堂兄弟道,“你们想吃什么就随便拈就是,拈不着的,呐,像这样,可以轻轻地转动这个餐盘,你喜欢的菜就可以到你面前了。” 萧阳萧晨兄弟俩就点了点头,萧黎率先就给他们一人夹了一块烧鹅放进了他们的碗里,“这是铁锅炖鹅,你们尝尝,看好不好吃,就是我城外庄子上养的那些鹅。” 兄弟俩夹起来吃了,都就点头,“嗯,好吃,好好吃啊!” 萧黎就笑了,眼睛都笑眯成了一道缝,脸上一片的天真和真诚,“好吃就多吃点,餐桌上这些菜肴你们都尝尝,有些我也不曾吃过呢。” “嗯!”兄弟俩又就用力地点头。 有宫女就上前来拿起桌上的一个高的精致酒壶来给他们面前的杯子里一人掺了一杯金黄色的液体,萧晨就问,“这是什么?” 萧黎就给他解释道,“这是橘子汁,我们年龄小不能饮酒,饮这个,”说着她就端起来率先地抿了一口。 萧阳萧晨见了,也都端起来喝了一口,跟着两人的双眼都就亮了,萧阳一脸惊喜地道,“甜的!” 萧黎就道,“是橘子榨的汁,自然是甜的!” 萧阳就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个橘子汁很甜,里面一点酸味儿也没有,之前我也吃过一些橘子,但是里面多少都带了一点儿酸味儿。” 萧黎就道,“这是姑姑封地上所产的橘子,听说过橘生南国么?橘树要在生长南方,它所结出的果实才甜,在北方可能是干旱少雨的缘故,所以它再怎么长味道始终差了一点儿。” 兄弟俩就一个劲地点头,表示很赞同她说的话。 萧凛见他们几人相处得不错,心里面自然是高兴不已,萧函那几个子女出色又怎样,还不是跟萧黎相处不来,哪像他家的这两小子,跟萧黎那相处得就跟是自家的亲兄弟姐妹一样! 只要他家的这两小子跟萧黎相处好了,他相信老爷子也定会对他另眼相待的!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昨儿天天擦黑的时候才从封地上送过来的,我原本想着待阿黎的生辰过了之后再给你们每家分些过去,但你们今儿天既然来了,五皇弟,那你们待会儿离开的时候就带俩筐子回去。” “那就多谢三皇姐了!” 萧阳萧晨两人的内心里就很是高兴,更加卖力地用起餐来。 巴陵长公主就道,“瞧你说的,咱们是姐弟,又不是什么外道人家,哪用得那么客套?” 老皇帝也就适时地出声道,“你三皇姐说得没错,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你封地上的特产能送你三皇姐她们姑侄俩一些,她们封地上的一些产出自然也可以送给你们一些,兄弟姊妹间就应该相亲相爱。” “喏,父皇说的是!”听他这么说,萧凛的面上就一片的愉悦之色。 老皇帝就给他夹了一片驼峰肉,“来,尝尝这个。” 萧凛顿时就被感动得险些热泪盈眶,“谢父王!” 一顿生辰宴,祖孙三代六个人更是吃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结束,不过好在那些菜肴一直都是温热的,倒不用担心用了凉菜肚子不舒服。 用过晚膳之后,巴陵长公主又亲手煮了热茶让大家喝了,老皇帝和萧凛这才各自地带着人回宫回府。 当然,巴陵长公主没忘记让人装了两筐橘子给萧凛带回去,同时也给老皇帝装了几筐带回去。 老皇帝回去之后,在换下衣服上床休息之际忍不住地对着王公公抱怨道,“那么多的叔叔,也就只有个老五有那份心去给阿黎这个侄女儿过个生辰,真不管他是出自真心也罢,还是装面子的,但是终归也就只有个他,其他的连个面子功夫都懒得装。” 王公公知道老皇帝这是心里面不烫热呢,于是他在一边给老皇帝盖被子一边就道,“汝南王也去了呢,只不过他是上午携着礼物去的,那是小公主正好不在宫里,去街上玩儿了。” 老皇帝就哼了一声,“那也就只有个老五跟老六!” 王公公就接着安慰道,“或许是他们没有记起来今日是小公主的生辰。” 老皇帝就道,“这个有什么记起不记起的?阿黎的生辰又不是那些寻常日子,还要特意去记?今日是小年,阿黎降生在今日,这是整个皇族都知道的事情,朕看他们是压根就没有将阿黎这个侄女儿当回事儿,你说朕将来哪天若是朕的不在了,他们又岂会善待她?” 王公公就静默了一会儿,跟着才又继续地安慰道,“或许是长公主没有给头面下请帖,所以他们不好贸然的上门打扰!” 老皇帝就不悦道,“你个老东西,就知道说这些胡话来糊弄我,他们是阿黎的亲叔叔,自家人还用发什么请帖?又不是外人,朕看他们压根就是没那心!” 王公公这回是真的不敢说什么了,以至于接下来的几天老皇帝看着他那几个儿子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尤其是老二和后面的七八九三位皇子。 见自己的父皇对他那几个其他的兄弟整天的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萧凛的心情别提有多开心和美妙了。 他自然清楚自己的父皇这是因何而不高兴了,同时他也庆幸自己那天去给萧黎过生辰了,不然这挨白眼儿的人里面也有他一个,这就让他愈发地坚定以后要同她三皇姐姑侄俩打好关系了。 第179章 生气的原因 翌日,待萧黎去上课了之后,有宫人来禀告说堂邑候夫人求见长公主,巴陵长公主的眉头就微微地拧了起来。 “堂邑候夫人?她来做什么?咱们平素也没跟她家有什么来往啊?” 彩屏姑姑也就摇头,“或许她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求长公主吧。” 她这话音刚落,那前来禀告的宫人就说那堂邑候夫人是来给小公主赔不是的。 “阿黎?!”巴陵长公主的眉头就拧的更深了,“她怎么给阿黎扯上关系了?” 那前来禀告的宫人就说,“属下也不知,不过她就是这么说的。” 巴陵长公主犹豫了一下,跟着就道,“那就将堂邑候夫人请进来吧。” “喏!”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宫人就将堂邑候夫人给带进来了,堂邑候夫人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是哪儿也不敢乱瞟,生怕惹了长公主的不快,又让她罪上加罪。 她身后还跟随着几个手捧着精美雕漆木盒的丫鬟下人。 “臣妇薛氏见过长公主!”行至长公主跟前,堂邑候夫人赶忙就跟她行礼,她身后的人也是。 “堂邑候夫人免礼!” “谢公主!”堂邑候夫人起身。 巴陵长公主就道,“堂邑候夫人说跟我家阿黎赔礼道歉,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堂邑候夫人就诧异了,原来小公主没有将这事告诉长公主啊?不过她却还是将事情的原委给说了出来,并示意她的人将那些礼盒都放下,末了她便又有些小心谨慎地道,“这事后来被我家侯爷知晓了,直接把我骂了个半死,说我就是个傻婆娘,被人给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我心里也是万分的愧疚与后怕,怎么就遭了那宣平候府人的道了呢?臣妇当时就想要来跟小公主赔礼道歉的,且已经到了宫门口,可臣妇却听人说昨日是小公主的生辰,陛下也在,”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就小了一些,不过却还是将话给说全了,“因为有广陵郡主之前的那档子事儿,所以臣妇就不敢进来了,一是怕搅扰了陛下和两位公主的心情,二是怕陛下对臣妾和我家侯爷的怪罪。” 巴陵长公主原本是有些生气的,但是听到她后面的这一席话之后嘴角却微微地扬了起来,心情跟着也好了不少,这堂邑候夫人的确是个不怎么聪慧的,也难怪那堂邑候会那样的骂她,不过她倒也实诚。 “我家阿黎回来既然没有提及你,想必她也是真心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所以这些致歉礼也就没有必要,你带回去吧!” “哦,不不不,”堂邑候夫人赶忙摆手,“送来的东西哪有又带回去的道理?再者昨日是小公主的生辰,我们理应该备上一份礼物才是。” 巴陵长公主就道,“小孩子的生辰,好好的玩儿一天就是了,哪用得着那么地在意?所以我跟父皇才没有宴请客人,堂邑候夫人也用不着这么的客套。” 堂邑候夫人就道,“长公主说笑了,臣妇可没有跟你们客套,这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那肯定也还是要备上一份礼的,所以还是恳请长公主莫要推辞,这也是我们身为臣子的一份心意。” 长公主知道这礼物要是不收啊这堂邑候夫人的心里面会不安的,于是也便不再推脱了,“罢了,既是送与小公主的生辰礼,那彩屏你就随意地收下一件吧。” “喏!”彩屏姑姑上前去从那一堆的礼盒中随意地抱起了一只搁在了旁边。 堂邑候夫人就看得咂舌,“这?!”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夫人,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生辰礼一份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你就还是带回去吧,不然于理不合,而且也容易给他人造成困扰,一是阿黎的生辰已过,二是我们也不想去麻烦别人。” 长公主的话既然都说到了这份儿上,堂邑候夫人也不好再将余下的那些礼物塞给他们了,遂就道,“喏!” 巴陵长公主见她有些不大自在的样子,这人才送了他们礼,她也不好直接就这么地下逐客令,所以巴陵长公主就直接地又跟她话了几句家常,这堂邑候夫人都一一的回答了,但是巴陵长公主觉得她这样的人着实无趣,于是也就淡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那堂邑候夫人也是感觉到了些什么,遂就起身直接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巴陵长公主也松了一口气。 “唉,我是怕这堂邑候夫人若是再继续地待下去的话,我都要尴尬了!” 彩屏姑姑就笑道,“这堂邑候夫人着实是个不大会与人聊天的人!” 巴陵长公主就道,“可不是么,这一问一答的,我都快找不出问题来与她说了!” 彩屏姑姑就又笑道,“奴婢估摸着她是因为太紧张了。” 巴陵长公主就没好气道,“我又不吃人,她紧张个什么劲啊?” 彩屏姑姑就提醒着她道,“可是您是长公主,是皇室最尊贵的存在,之前她们又没有跟您接触过,就难免有些拘谨和惴惴不安,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就惹您不高兴了。” 巴陵长公主本打算说两句什么,最后只得化作一声无奈地叹息。 彩屏姑姑走过去将那个盒子捧过来就转移话题道,“长公主,咱们看看这堂邑候夫人留下的是个什么礼物。”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彩屏姑姑随即就将那只盒子打开,就见里面装着的是一颗成人女子拳头般大小的金绿色珠子,那珠子周身通透水润,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且还泛着一丝莹润的绿色光泽。 “哇,好漂亮的珠子!” 在场的人见了,都就忍不住地惊叹,就连巴陵长公主跟彩屏两人也都是暗暗吃惊,这一生她们所见的宝物何其多,可是就这么大颗的猫眼石她们也还是头一次见到,而且这颗猫眼石还是金绿宝石中最稀有珍贵的那种。 彩屏姑姑看向自家的主子,就很想说这堂邑候府还真是富裕呢,就她刚才随便地取了一只盒子,那里面就装着这么一件名贵的东西,就是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也不为过,就更别消说其他那些盒子里了还不知道又装着什么样的珍宝之物,但是这里人多,这些话她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巴陵长公主也只是失态了一瞬,随即就道,“让人拿去先给胡大夫检查一下,若没问题,再送去小公主那里。” “喏!”彩屏姑姑亲手将那盒子给捧了下去找胡大夫检查。 胡大夫原本是萧黎舅舅广平侯府三公子欧阳澈的同门师叔,此人精通医术医道,萧黎她小舅舅小时候的身子就一直都是他在调理。 她小舅舅深知皇宫凶险,怕一些人明着不敢对她怎么样,但是暗中未必就不会使用一些阴招,例如下毒谋害,暗杀啊之类的,这也是一些皇室中人,还有些世家大族们惯会使用的招数和伎俩,所以就将胡大夫派给了她,其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她在这些方面的人身安全。 按理胡大夫也是没那么容易就进入到宫中的,还是巴陵长公主托了老王爷,说这胡大夫是老王妃她娘家的那个老苗医的师兄弟老皇帝才默许肯了的,老王爷他们府上的那个老苗医老皇帝也是见过的,对他的医术也是颇为满意的。 当然,巴陵长公主当初跟老王爷的介绍说这胡太医是以前夏大将军府的府医,也是跟随在夏大将军身边出生入死二十几载的军医。 老王爷深知夏大将军及其府上阖家老小都死得冤,也很是惋惜,且这人还是他曾经的贴身军医,遂对他倒也是信任的,于是就到老皇帝面前去给巴陵长公主说了这份情,所以这胡大夫才这么地跟着她们姑侄俩的。 所以以后凡是别人送来的东西都是一律要先经过胡大夫检查确认了之后才能收进库房供主子们享用的。 堂邑候夫人回到府上,堂邑候一看到她又将那些东西给带回来了,立马就迎上去皱着眉头呵斥道,“嘿,我说你怎么把这些东西又给带回来了?” 他们的女儿刘楚楚也就道,“是啊母亲,是不是那小公主她不肯原谅你啊,这可怎么是好?” 那小公主她以前可是领教过的呢,虽然人不大,但是着实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就是现在郢城郡王家的那个萧茵绚也还没有被放出来,据说天天都是关在那院子里的,现在郢城郡王都不怎么疼那个女儿了。 堂邑候夫人就道,“长公主她不肯收,还是我好说歹说说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给小公主备的一点儿生辰薄礼长公主她才勉强地留下了一只盒子,这些就都给退回来了。” 堂邑候就追问,“那怎么说啊?” 堂邑候夫人就回答道,“小公主在上课,我没见着她人,是长公主接见的我,不过听她的话说好像小公主并没有怪罪我的意思,因为小公主回去压根就没有在她及陛下的跟前提起过这件事。” “真的?!” 堂邑候夫人就点了点头,“嗯!” 刘楚楚就道,“会不会是那小公主只顾及着贪玩儿,把这事给忘记在他们面前说了?” 堂邑候夫人就摇头,“听长公主说后来陛下还特意地问过了那小公主,但是小公主也只是说了那宣平候夫人的事,并没有提及到我,想必她是真的没怨怪我吧!” 那堂邑候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跟着就感叹道,“哎哟,没想到这孩子倒是个讲理的,与一般的皇室子弟还真是有些不大一样。” 刘楚楚也立马就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那小公主虽然因为身份的原因平时是被人敬着畏惧着,但是她却一点也不飞扬跋扈和心胸狭隘。 上回我们跟萧茵绚一起,因为我们不认得她,那萧茵绚就口无遮拦的对着她说了一些不中听话,后来知道了她的身份,我们以为那小公主要连同我们一起责罚呢,可是她却并没有,也只是训斥了那萧茵绚一个人而已。” 那堂邑候就点了点头,“行吧,那这事就算过了,唉,对了,那留下的是哪份礼物啊,可别太轻了,显不出咱们赔罪的诚意?” 堂邑候夫人就笑道,“放心吧侯爷,那彩屏姑姑虽然奉了长公主的命随意地留了一只盒子,但是我在马车上打开来看过,是那颗猫眼儿石,轻不了。” 那堂邑候又就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你说这些天,那老不死的对你们这些皇子是极度地看不顺眼?”看着眼前一脸郁色的儿子,高美人的眉头也就蹙了起来。 萧尧一屁股地就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可不是么?我现在都怕见到父皇了,但是每天又要上朝,我又不得不见到他,老实说我都想得告假躲他一阵子了,但是又怕他派来太医拆穿我的谎言,所以母妃,要不你给儿子想个辙吧?” 高美人就问,“你们最近是不是惹那老东西不高兴了?” 萧尧就道,“没有啊,最近又没有什么重要和大的事情,天天在朝堂上说的还是那些赈灾的事情,然后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再不然就是讨论应对即将到来的西齐和谈使者,但这些都有专门负责,与我们这些皇子都是没有多大干系的。” “这就奇怪了,”高美人就一副沉思状,却见萧尧又道,“父皇倒是对萧凛和萧越不错,昨天父皇不仅又给萧越赏赐了不少的东西不说,对萧凛那对儿子也有些赏赐。” “萧凛那对儿子?”给萧越赏赐东西倒还说得过去,毕竟人家才刚失去了未婚妻,正琉璃心着呢,老皇帝要赏赐点儿东西给他安慰,可是怎么突然之间又给萧凛那对儿子赏赐东西了?那两个小子可从来没见他有多重视过。 想着想着,高美人猛地就抬起了头来,然后就看着一旁的闵氏道,“你速去打探一下,是不是前两天萧黎那个死丫头片子生辰的时候萧凛跟萧越两人都去给她过生辰了,还有其他几位皇子是不是都没有去?” “喏!”闵氏心一惊,赶忙就去打探了。 萧尧就一副不可置信地神情,“萧黎生辰?” 高美人就道,“可不是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死丫头片子,每年的腊月二十三都是她的生辰日,也怪我那天都忘记了交代你了。” 萧尧就一副愤愤不平地样子,“交代又怎样,她一个小辈儿难不成还要我这个做叔叔的去给她过生辰不成?” 高美人就道,“话虽如此,但是挨不过那小丫头片子身份地位比咱们尊崇啊!再者,那小丫头现在没父没母的,在皇室里也着实是挺可怜的,那老不死的自然是希望你们这些做叔叔的多怜惜和疼爱她些。” 萧尧就撇了撇嘴,“她可怜?整个皇室里就数她的日子过的最滋润了,不但拥有那么大一块封地不说,还最受父皇的宠爱,动不动就给她赏赐,而且每次赏赐的东西都十分的名贵,整个皇室里头就数她获得的父皇的恩宠最多,谁能比得了啊?光是想想就叫儿子嫉妒得好生抓狂!真想找个机会弄死那个小东西!” 高美人就呵斥他道,“你可莫要做傻事啊?现在咱们最主要的可不是跟个小丫头片子争风吃醋,咱们是要那个储君之位,对付你那几个兄弟! 以前只有一个萧凛,但是现在却又突然地冒出来一个萧函,那萧函可不是个省油的东西,你看他故意将他那四个嫡子嫡女模仿着嫡脉的那四兄弟姐妹来培养,就足见这个人野心有多大,心机有多沉。 而且现在那个萧哲好像也生了一丝不该有的念想,咱们的敌人现在多着呢,可千万不要去招惹萧黎那个死丫头片子,你没看到你的那些兄弟们都在一个劲儿地讨好她们姑侄俩么?” “要我去讨好她,休想!” 看到他那一副气愤不已的不养,高美人的眉头又就拧了起来,教训他道,“看你,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不是?母妃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咱们做人要能屈能伸,别那么直,也别那么刚,在这个世上,做人哪有不低头的?关键是要看自己所收获到的东西。 那萧黎这会儿是深受那老不死的宠爱不假,可是那份宠爱她又能享受得了几年?最后那老不死的一蹬腿儿,她还不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到时候你想怎么对待她都行!但是这会儿咱们却还是要跟她们保持着一份友好的面子情。 你若是硬要跟她争个长短,论个输赢,你想那老不死的会怎么看你,看你的母妃,他会觉得你心胸狭窄,气量狭小,不堪大用,他也会怪罪你的母妃我没有将你教好,那等待咱们母子两的是什么?是厌弃!” 大约大半个时辰左右,闵氏就急急匆匆地回来了,“美人,你猜测得没错,的确,腊月二十三日那天汝南王和辽东王都去过东宫给那小公主送过生辰贺礼。 汝南王是上去送了在那里待了一会儿就走了,辽东王是下午半天的时候带着一双儿子去的,在那里他们一直待到用了晚膳才回去,据说期间他还和陛下下了一下午的棋,父子两之间说了不少的话的,最后用膳的时候,都是在一张餐桌共用的。 而其他几个皇子跟咱们家王爷一样都没有去,而且也都没有有所表示,想必陛下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生几位王爷的气的。” 萧尧一把将手边的茶杯抓起来用力地摔在了地上,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你看,又是因为这个小崽子,又是因为这个小崽子,就因为我们没有去给那个小崽子庆生贺喜,父皇就给我们甩脸子?!” 高美人看着他就冷哼道,“你还说呢?那萧越和萧凛会做面子功夫?你咋就不会呢?那两兄弟的内心里并不见到就有多真心地喜欢萧黎那个丫头片子,但是人家就是会做那面子上的事情。 这不,人家就是获得了既得利益,你们呢,你们又得到了什么?不是就得到了那老不死的白眼儿了么?” 萧尧不想听她那么多的教训,冷哼一声之后直接就转身离开了她这里。 高美人是看得既生气又无奈,最后只得让人去跟紧他,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干什么浑事,随即就扭过头去吩咐闵氏,“你去库房里收拾一件贵重些的礼物,等下遂我去趟东宫。” “美人的意思是?”闵氏就试探性地问道。 高美人就叹道,“去东宫补件生辰礼,萧尧犯浑,咱们可不能跟着他犯浑!” “喏!” 第180章 狩猎 萧黎中午下学,她才刚从书舍里走出来,雪见就急急忙忙地跟她回报着今天上午宫里的一些事情。 “主子,您有所不知,您今天上午咱们宫里来了好几拨的客人,而且都是来送礼的!” “都来了哪些人啊?还有他们都送了什么?”萧黎一边往她姑姑的住处走走一边问。 雪见就道,“最先来的是高美人,接着就是南阳王妃携着她的那四个子女,紧接着又是弘农王跟九江王。” 走在一旁的辛夷就纠正道,“什么弘农王,人家现在是颍川王。” “哦,对对对,是颍川王,瞧奴婢这记性,还当他是以前的封号呢。” 萧黎没吭声,等着他们下面的话,果然那雪见就又吧啦吧啦地继续地回报着,“那高美人是代表晋安郡王而来的,他们送了一对上好的羊脂白玉碗。 那南阳王妃送了一只独山玉的玉葫芦,质量也是顶好顶好的那种,颍川王则是送了一对儿小孩子佩戴的赤金镯子,九江王送的一把小巧的良弓,这些东西都是送给你的,说是给你补送的生辰礼物。 真是笑话死人了,小主子您的生辰都过了这么久了,直到今天他们才想起来给您送生辰贺礼,谁稀罕啊?” 萧黎就笑道,“怎么不稀罕了?都是顶好的东西呢,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你傻啊?到时候咱们可以将那些东西又拿去转送他人,就用不着咱们自己掏腰包了,多好啊?你就一点都不会算计!” 雪见一怔,随即就笑了,“还真是呢,还是咱们家小主子想得周到!” 萧黎就道,“记住了,以后凡是他们送来的好东西,咱们都收,可不待往外推的啊?” “喏!”跟在她身后的几人都就齐声应和着。 雪见接着就道,“为了表示您生辰那日他们并不是有意缺席的,一个个的理由都合情合理得很呢,首先是那个高美人他说济南郡王这几天生病了,而她的身子也有些不适,所以您生日那天就没有过来为您庆生,怕过了病气给你。 这不她身子刚好转了些,就赶忙地将之前备给您的生辰礼给送过来了,为了不让咱们这边挑出理儿来,她还特意说了您生辰那天他们本想让下人送过来的,但是呢又觉得让下人送过来显得不那么有诚意。 所以就还是觉得应该由她或者济南郡王亲自送过来的好,但是呢那济南郡王的身子骨才刚刚转好了一些,还没有大愈,所以就由她这个母妃送过来了。 瞧瞧人家这话说的是多滴水不漏啊,不是我们不想过来给你庆生啊,而是我们母子两都不凑巧的病了,因为怕给你过了病气,所以才没来给庆生的,人家既热心,又很是善解人意呢。 那南阳王妃呢则是他们一家根本就不知道腊月二十三日那天是小公主您的生辰日,家里的下人们不知道,所以也就没有提醒他们,而您那天在街上虽说与几位公子小姐们碰着了,但是您也没在他们面前提及,所以就把这个日子给错过了,瞧瞧,人家这话里话外的还在怪是我们没告诉他们,没把他们当一家人看的意思呢。” 萧黎没有就南阳王妃的话加以理会,而且也没有过问萧哲跟萧扬是何种的理由和借口,但是雪见却还是抖包包地跟她说了。 “颍川王跟高美人一样的说辞,他怕长公主不相信,他还特意地说了在您生辰之前的头两天他就向陛下告了病假,陛下还派了御医过去给他诊治,也是直到今日病愈了之后才来东宫叨扰的。 那九江王呢则直接就是忘记了,他说他之前因为跟他母妃吵了一架,心情有些不大好,所以就直接骑马跑去之前赈灾的地方在那里待了几天,等到记起来的时候您的生辰都已经过了。” 萧黎就道,“我的生辰日他们记不记得,参不参加都无所谓,本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我又不指着他们的那点生辰礼过日子。” “小主子说得是,”雪见辛夷两人急忙道。 去到她姑姑那里,她姑姑也跟她说了这事,末了就问,“那些东西你看是直接放入大库房还是我让人送去你那里?” 萧黎就道,“就放入大库房吧,他们送的东西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到时候若是有需要送礼的地方就直接用那些送好了。” 她姑姑就点头,“姑姑猜测你也对他们送的东西不感兴趣,行,那就听你的,暂时放入大库房,哦,对了,明天你就要放假了,要不要趁着这空闲的几天姑姑给你举办一个结交好友的宴会?专邀那些和你年龄相当的世家大族的小姐郎君们前来。” 萧黎就摇了摇头,“不用,我跟他们处不到一块儿,原本我还一直盼望着皇祖父带我们去北苑狩猎呢,但是皇祖父那里迟迟没有动静,估计是没得机会了,所以我打算明天领着几个人自个儿到北苑里去狩猎。” “你自个儿去?不行,不行,你自个儿去太危险了,”巴陵长公主听了她的话之后眉头倏地就皱了起来,然后跟着反对。 萧黎就道,“姑姑,不用担心,我的箭术还是很不错的,上回我就射了不少的东西,再说容烨他们就在那附近练兵呢,到时候我叫上他,容烨的箭术可比我的好多了,他一次性能射出五支箭呢,而且箭箭都能命中目标。” 巴陵长公主听了就有些犹豫,有容烨在她倒是能放心许多,“可是北苑里面有很多凶猛的大型动物。” 萧黎就道,“我们又不去禁区,顶多就是打打兔子和野鸡,还有傻狍子那些,”见她姑姑仍旧是没有答应她,于是萧黎就向她撒娇道,“姑姑,您就放心吧,啊?不会有事的,您侄女我的骑射水平您又不是没见识过?再者我又不傻,看到那种凶猛的大型动物我肯定第一时间勒紧缰绳撒开蹄子的就跑!” 她姑姑就笑了,而且也想到她很少向自己撒娇,遂也便软下了心来,“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姑姑答应你了!” “谢谢姑姑,”萧黎的眼睛顿时就笑眯了起来,然后捧着她姑姑的脸就给了她一个香香的吻,这可把巴陵长公主和殿里的一众宫人们给乐坏了。 “你这孩子,就是这么调皮!” “姑姑,我回去准备了啊,”说完,萧黎就一溜烟儿的跑了,随身伺候着她的几个人也赶忙地跟上。 “这孩子,说风就是雨的,这马上就要开饭了呢,”看着她跑离的身影,巴陵长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 彩屏姑姑就笑道,“天天都在上学,这好不容易放假了,能不高兴么?说白了小主子她再怎么聪慧,也还只是个孩子,是个孩子都有贪玩儿的时候,这才是个孩子该有的样子,以往小主子也太有些少年老成了。” 巴陵长公主也就笑了,“你说得没错,也罢,就让她趁着这几日的寒假好好的玩一玩放松放松吧,待过完年之后她便又要开始读书学习了。” 彩屏姑姑就道,“是呢,小主子老早就嚷嚷着要去北苑狩猎,上回虽然跟着陛下去那儿野猎了一次,但奴婢觉着她并没有怎么尽兴,这回放假了倒是可以好好地尽尽兴!” 巴陵长公主就道,“随她吧,只要她高兴就好!彩屏,你安排人等下将午膳直接送去重华殿那边。” “喏!” 翌日,在早早地用过早膳之后,萧黎就一脸愉色地领着二十来个人去北苑狩猎了。 此次随她一起出行的不仅有陈聪和十几个东宫的侍卫,还有包括辛夷在内的几个会些拳脚功夫的女子护卫队成员,以及胡大夫和连翘两人。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一路狂马策奔,他们总算是在辰时一刻到达了北苑,本以为他们已经来的是够早的了,却没想到容烨他们一行十几个人竟然比他们来的还要早些。 “嗨,容烨,你们早啊!”萧黎骑在马背上抬起自己的小爪子就朝容烨他们招了招手。 容烨嘴角勾笑,“不早,我们也刚到!” 容义张了张嘴,很想说:怎么不早?我们在这儿等了都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 萧黎便笑道,“今日事件充足,咱们可以多打些猎物,还是老规矩,除了禁区以外,北苑里的动物都可以猎,且不论大小,谁打到的猎物就归谁所有!” “喏!”众人都十分高兴,不管是萧黎这边的人,还是容烨带来的那些人,个个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激动之色。 容烨朝她身后的队伍望去,随即就打趣道,“你这是打算在这里安营扎寨呢?” 萧黎就道,“也没有那么夸张,只是到时候想喝口热汤罢了,”说完她就对着身后的茯苓道,“茯苓姐姐,你们到时候就到那边去埋锅造饭好了,那儿地势平坦,且是处于背风面,那边距离林子近,好捡拾柴火,那边也有一条小河流,取用水也方便。” 茯苓几个负责他们今日午膳的人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跟着就齐声应道,“喏!” “驾!”萧黎一夹马肚,在马儿的屁股上轻轻地抽了一下,那马儿就很有灵性地载着它的主子冲进了树林里,容烨也紧随其后的冲进了林子里,其他人也一样,独留下茯苓和胡大夫几人,但是几人也都没有多加在原地停留,而是直接朝萧黎刚才手指的方向而去。 不消片刻,大家就在林间和草地上追逐开去。 萧黎在打了两只野鸡之后,突然就在前方发现了一群麋鹿,大约都十来只之多的样子,于是她赶忙就搭起箭朝它们射了过去。 但奈何这些家伙的反应灵敏度很高,就在她利箭射出的瞬间它们便如惊弓之鸟般地四散逃开而去,而她的箭也堪堪地只擦着其中一只的鹿的脊背射了过去,没入到雪地里。 呵,竟然没射中! 萧黎骑着马又赶忙地补射了第二支箭,这支箭倒是射中了一只不大不小的麋鹿,但是却不是直中要害,而是只射中了它的屁股,那家伙奔逃的速度竟然更快了。 萧黎向来就不是一个轻易言弃之人,所以她即刻地就提着缰绳追了上去,在一番策马追逐之下,很快她就又朝着那头鹿补射了一箭过去。 不过这一回,那一箭下去正中了那头鹿的一只前腿,很快那头鹿就栽倒在了地上跑不了,她身后跟随着的几个东宫侍卫即刻就跳下马去将那只鹿给抬了过来。 容烨远远地看着,嘴角就勾了起来,“阿黎的箭术水平又较之前提升了不少。” 容义就皱起了眉头,“那射箭的力度是较之前强了不少,射出的箭也愈发的果决了,可是她没射中要害啊,而且这头鹿还是射了两箭才捉到的。” 容烨就道,“她压根就没打算将这只鹿一箭射死!” 容义就惊讶了,“不会吧,她不是来打猎的么?” 容烨没回他,目光仍旧看着萧黎他们那处,容义也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果然就见那个叫做辛夷的大宫女跳下马去给那头鹿包扎伤口。 “这,这还真是呢?这小公主她是想干嘛?难不成是要将这头鹿给放了,她来狩猎只是为了练习骑射功夫?” 然而他又看到那几个东宫的侍卫将那头麋鹿的四肢给捆绑了起来,然后找了一根粗壮点的棍子就抬走了。 容烨骑马上前,“打了多少只猎物了?” 他们进入林子之后不久便分开走了,容烨在打了几只野鸡和野兔之后就发现了一群傻狍子,而萧黎在打了一只野鸡和野兔之后却在相反的方向发现了一群麋鹿,所以就领着人朝那群麋鹿追了过去。 当容烨打了几只傻狍子之后就发现他们跟萧黎竟然分开了,于是他就立马带着人开始在四周寻找,最后就发现她正领着人在打麋鹿。 萧黎就道,“加上这只麋鹿一共三只,你呢,你刚才又打了多少猎物?” 容烨就道,“五只吧。” “那么多?”萧黎就吃惊,“都是狍子?” “不,两只狍子,三头野猪。” “你还遇上野猪了?” “嗯!” “大不大?” “还行吧,你若是想看,只能回到营地了,因为我让人送去那里了,让你的人跟着一起处理了备午膳。” “容烨,你这打猎也太厉害了,你说才多会儿功夫啊,你竟然就已经打到了那么多的猎物。” 容烨就笑道,“主要是这里面的猎物太多了。” 萧黎就道,“关键是你的箭术好,你看,就算这里面的猎物多,还是有好些人一只也都还没打到呢。” 容烨的嘴角依旧是挂着一抹和煦的浅笑,“阿黎的箭术也不错,现在拉弓射箭更显从容了。” “真的?!”萧黎的双眼就晶晶亮。 “嗯,”容烨就点头。 萧黎嘴角的笑容就更浓了。 容烨就道,“还要打么?” 萧黎想也没想的就点头,“要,这才打了多一会儿啊?我给你说我今天要打很多的猎物回去,而且都要抓活的,我得给我皇祖父,还有阿淳他们带些回去。” “好,我陪你,接下来想打什么?” “都可以!”说完萧黎就看向身旁的一个东宫侍卫道,“你回营地去跟茯苓姐姐他们说一下,让他们做几只叫花鸡和几只烤兔,然后再片些肉片出来咱们待会儿做烤肉吃。” “喏!”侍卫立马就调转了马头朝营地而去。 然而,萧黎他们也继续地寻找猎物去。 待到午膳时间,他们也不知道运送了多少次猎物回营地,总之很多,那野猪就有七八头,野山羊也有五六只,傻狍子竟然有十几只,野鹿也有五六只,那野鸡野兔更是不计其数,且这些野物有一半都是活物,堆在那里有几山。 午膳很丰盛,不仅有叫花鸡和烤兔,还有狍子肉和羊肉,而且还有热气腾腾,鲜香可口的肉圆子汤跟鲜嫩的生菜,每个人都吃得十分的开心跟满足。 午膳毕,容烨就问萧黎,“还要去打么?” 萧黎就摇了摇头,“今天便不打了吧,过两天再来,我等会儿回去了还要进宫去一趟。” 容烨就点了点头。 然后萧黎就对着容烨道,“容烨,像那野猪,野山羊,野鹿这几种动物咱们对半分,像傻狍子和野鸡野兔我少带一些回去,你看可以吗?” 容烨就道,“多带些回去吧,你不是还要送人么?” 萧黎就道,“我也没多少人要送,除了我皇祖父那里以外,就是老王爷那里,然后就是我两个老师那里再一人分得一些野味,就是我跟姑姑自己宫里再留一些。” 容烨直接就让人去给她装了两大车的活物上去,看到那么多的野味,萧黎神情就有些严肃,甚至带了些复杂,“容烨?!” 容烨就朝她笑了笑,“你需要送人的地方很多,不止皇上,老王爷那里,还有你东宫的这一众随侍人员,他们可是将打到的猎物上交了的。 而我则不同了,我家没有什么需要送人的地方,而且他们每人也打到了一些猎物,那些大型的动物我只需每样带一只,另外再带几只野鸡跟野兔就够了。” 萧黎就道,“你不给你羽林营中的那些兄弟们带些回去?” 容烨就道,“前些天,陛下有给各营赏赐了不少的东西,再者,那里不是还有一些射死的猎物么?” 萧黎就看向那一堆死野鸡死野兔,还有两头死野猪跟几只死山羊,于是就点了点头,“那好吧,那我们后天再来?” “好!” “还是今天这个碰面的时间?” “好!” “那我回去了?”萧黎随即就跨上了马背。 容烨道,“我同你一起吧,我也要回京。” “行!” 容义随即就吩咐容义他们几个留下来分配一下那些猎物,而他则是先一步地陪同着萧黎回京了,他将萧黎直接送到了宫门口之后方才转身回忠武侯府。 而萧黎一回到宫中,就立马吩咐人将那些猎物给分一些出来,一部分直接送往韩王府,一部分等下随她一起进宫去送给她皇祖父。 巴陵长公主看到那么大两车的野物,顿时就吃惊不已,“阿黎,这些都是你打的?” 萧黎就笑道,“哪呀,这是我和容烨一起打的,东宫的侍卫们也打的有,不过容烨打的最多,起码有一多半都是容烨打的,姑姑,我已经命人分一些出来送给皇祖父和韩王府那边,等下我要去宫里一趟,您让人去叫膳食坊里的几个师傅们过来一下,将剩下的那些野物中两头野猪和几头袍子都尽快地处理出来一下,到时候让人给我那两个师傅们一人府上送去五十斤的猪肉跟半只狍子,外加两只野鸡和两只野兔,算是我孝敬他们的。” “唉,好!”她姑姑马上应着,跟着又就问,“那剩下的那些呢?” 萧黎就道,“咱们自己留一头野鹿,一头野猪,一头野山羊,外加一只狍子,还有少许几只的野兔跟野鸡以外,其余的都分给宫里的侍卫们吧,尤其是今日遂我去狩猎的那些人,多给他们分一些吧,他们今天打得的猎物都给我了。” “好,姑姑知道了!” 一个时辰之后,萧黎便出现在了老皇帝的面前,老皇帝一见着了她就笑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进宫来了?” 萧黎就抓着他的胳膊满眼晶亮地跟他说道,“皇祖父,阿黎来给您送东西来了。” “哦?!你给皇祖父送什么来?”老皇帝就一脸好奇地问。 萧黎就将他往殿外拖,“皇祖父,您请随我来!” “哎哟,还神神秘秘的!好,皇祖父遂你到殿外,”老皇帝看着这个活泼俏皮的孙女儿,满眼的都是宠溺。 王公公也是一脸的笑意。 老皇帝跟着萧黎到了殿外,然后就到一辆敞篷的马车上竟然躺卧着几头野物,看它们个个身上都挂着彩,且几个东宫的随侍们跟前还有几个装着野鸡和野兔的笼子,于是就问道,“你今天去北苑狩猎了?” 萧黎就点头,“对啊,我见皇祖父您见天的那么忙,估计您也没有时间带阿黎去北苑冬猎,所以阿黎今天就自己去了。 皇祖父,这些都是阿黎和东宫的侍卫们一起猎的,皇祖父您到时候让御膳房的师父们做给您吃!” 见她这么孝顺,老皇帝的心里说不出的温暖和感动,“好,好,我阿黎真能干!不过阿黎,你若是要去北苑狩猎,要多带些侍卫知道吗?还有不要去禁区,那里有很多大型的危险动物!” 萧黎就点头,“嗯,阿黎知道!” 老皇帝随即就侧身,让人去通知御膳房的人过来将这些野物都拉走,跟着就牵着萧黎的手往殿内而去,“走,进去陪皇祖父说会儿话!” “嗯!” 第181章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萧黎回到东宫,就见萧淳在那里,那家伙正在逗着她的憨豆玩耍呢。 “阿淳,你怎么来了?!” 萧淳听了她的声音,立马就扔了憨豆朝她跑了过来,憨豆还一个劲地朝他追逐。 “阿姐,你今日外出打猎怎么都不唤上我啊?” “你今日没上学?” 萧淳就道,“我早两天就放假了,就在你生日的前一天就放了,你生日的那一天我还跟着母亲来东宫找你来着,可是当时你上街了不在宫里。 后来我问阿瑜姑姑你要什么时候才会放假,阿瑜姑姑说还不知道,应该是年尾了吧,所以后来我就没再来东宫,怕打扰了你学习,可是你放假了都不跟我说一声,还悄咪咪地跑去北苑打猎了。” 看着他那副模样,萧黎忍不住地打趣道,“哟哟哟,瞧把你给委屈的?我不是以为你还在上学么?下回打猎的时候带着你!” “当真?!”萧淳的双眼陡然就亮了。 “嗯,真的,不骗你,”萧黎点头。 萧淳顿时就高兴得不得了,“太好了,太好了,那姐,咱们明天就去吧?” 萧黎就道,“明天不行,这刚打的猎物都还没有怎么吃呢,又打,是堆在院子里沃肥呢?怎么着也要消灭了一些着。” 萧淳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那等那些猎物都消灭了,都过年了,过年了还怎么打猎啊?” 萧黎就道,“哪有那么快就过年啊,今天才腊月二十六,这距离过年不是还有好几天么?” 萧淳就道,“可是大年三十儿那天晚上宫中是要设宴的,所以那一天基本上是不会怎么外出的。” 萧黎就道,“那腊月二十八,二十九不照样可以去打猎么?” 萧淳就道,“据说这西齐的和谈使臣就快到了,而且就在这两天,到时候估计很多人都会到街上去看。” 萧黎就道,“他们到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怎么就不能去打猎了?难不成本公主也要迎接他们不成?一个腐朽不堪的战败国使团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萧淳就道,“阿姐瞧不上他们?” 萧黎反问,“一群昏庸无能的蠹虫,把老百姓坑害成那样,难道你瞧得上?” 萧淳就摇头,“是挺瞧不上的。” 据说西齐的老百姓们现在可难过了,朝廷不仅拿不出钱粮来赈灾不说,还反而被朝廷压榨得更厉害了。 朝廷为了度过眼前的难关,那赋税是一加了再加,有的地方甚至连明年后年的赋税都征收了,西齐的老百姓们现在可以说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也不为过。 哪像他们大魏朝,灾害之年,陛下宁愿自己勒紧裤腰带,也不愿增加老百姓们的负担,而且还尽可能地救助每一个老百姓。 西齐的皇帝与他们陛下相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试问西齐国焉有不败之理? 萧黎就道,“这不就得了,所以啊,本公主才不会去迎接他们呢,有那个闲功夫,本公主还不如到北苑里去多射两只箭呢。” “是,那我到时候跟你一起去!” “好啊,听说你平时对武功的热爱比对文学的热爱还要强烈,阿姐也想看看你的骑射水平究竟如何了。” “好哇,好哇,姐,我听说今天阿烨哥也去北苑狩猎了?” 萧黎就点头,“是啊,我约他一起的。” “那是不是阿烨哥的箭术很厉害啊?” 萧黎就点头,“很厉害!” “有多厉害?”萧淳就一脸星星眼地望着她,从他那眼神里萧黎看出了他对容烨满满的都是崇拜。 萧黎就道,“今天打的那些猎物有一多半都是容烨打的。” “哇,阿烨哥那么厉害啊?”萧淳就一脸的吃惊样,嘴巴长得都能直接塞个鸡蛋了。 他阿姐给他们韩王府都送了那么多的猎物,而且野鸡兔子,鹿羊袍子野猪什么的都有,那肯定她给宫里的叔皇祖父也送了一些,还不说他们东宫自己也要留一份,由此可见,他阿姐们今天打的猎物不少呢。 “就那么崇拜容烨啊?”萧黎看着他那样子就忍不住地调侃道。 “那是,男人向来都是崇拜强者的!”萧淳一脸傲娇的神色。 萧黎就点了点头,没反驳他的话,因为她也是崇拜强者的。 “今天晚上是在宫里用膳啊还是回去用膳?”萧黎跟着就转了话题。 萧淳就问,“那晚膳膳房那边都备了什么呀?有没有今天打的猎物啊?” 萧黎就摇头,“不知道,我刚从宫中回来,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给你做?” 萧淳也不跟她客气,“听说你们今天午膳吃了叫花鸡,我也想吃叫花鸡。” 萧黎的眉头就蹙起来了,“这个恐怕有点难度,做叫花鸡花费的时间有点久,要一个多时辰,”说着萧黎就抬头望了望天,这会儿天色已经不早了,若是将那叫花鸡考出来恐怕早就过了用膳的时间了。 萧淳就道,“这样啊,那行,那今天就不吃叫花鸡了。” 萧黎就道,“没事,我让他们给你先烤着,到时候你可以带回家去再吃。” “真的?!”萧淳的眼里又就聚了光。 “嗯,”萧黎就点头,“那叫花鸡要在泥土中烘烤,到时候你带回家去将外面的那一层泥土撬开,里面的还正好都是热的呢。” 萧淳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那就谢谢阿姐了!” 萧黎就吩咐一旁的雪见,“雪见姐姐,麻烦你去给茯苓姐姐说一声,让她做个三五只的叫花鸡出来一下,到时候让淳世子带回府上。” “喏!”雪见转身就欲出殿外。 萧淳赶忙道,“不用,不用,不用那么多,一只就好!” 萧黎就道,“一只哪够啊?一只就只够你吃的,不给你曾祖父曾祖母带只回去啊,还有你父王和母妃,及你奶奶们?让他们也尝尝这叫花鸡的味道吧。” 萧淳就道,“我是怕他们用过晚膳了到时候吃不下。” 萧黎就道,“没事,夜这么长,到时候可以当宵夜吃,那煨在火里的东西不那么容易冷。” “行,那我听阿姐的!” 萧黎就再次看向雪见,“去吧!” “喏!” 雪见就赶忙转身出了大殿然后去了膳食坊那边通知茯苓了。 萧黎随即就又对着一旁站着小冉公公道,“派个人去韩王府说一声就说淳世子在咱们宫里用了晚膳再回去。” “喏!” 在戌时一刻的时候萧淳回到王府,他直接携着那几颗泥土蛋子去老王爷老王妃的院子里请安,“曾祖父,曾祖母,阿淳回来了?” 此时他的父王母妃,以及奶奶们也都正在老王爷和老王妃的院里说话,还有他的俩个堂姐跟一个堂兄。 老王妃看着自己的这个重孙子很是高兴,“你这孩子,都快要用晚膳了还跑去东宫里找你阿黎阿姐。” 萧淳扬起眉头,一脸地笑意,“我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了。” “哦?!什么呀?!”老王爷就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 萧淳朝屋门口一挥手,“你们快把东西都呈上来吧。” “喏!” 跟着两个王府小厮模样的人就抬着一个遮盖得严严实实的竹兜子进来了。 “嚯,什么呀,还捂得这么严实?”老王爷微弯着身子就瞅着那个竹兜子。 萧淳卖着关子地就走过去将那个竹兜子给揭开,他一个堂姐就道,“这不就是几个泥土蛋子么?” 萧淳就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眼神撩了她一眼,“什么泥土蛋子啊?这是美食,叫花鸡听没听过?” 他那堂姐就撇了撇嘴,“叫花子吃的鸡能称之为美食?” 萧淳就嘲讽道,“说你目光短浅,没见过世面你还不相信,名字叫叫花鸡,就真的是叫花鸡了?”说到这里他就恶狠狠地瞪着她,“告诉你,等会儿我打开馋死你!” “你?!”堂姐就一副不服气的表情。 萧淳就冷哼了一声,正欲再刺激她几句就见他曾祖母一副头疼的模样,“又来了,又来了,你们每天不拌几句嘴就不舒服是不?” 两个小辈都就住了嘴,然后萧淳就命人去厨房里取一根擀面杖来他要敲这上面的泥土,然后顺便再带些碗筷杯碟来。 屋里的一个下人就赶忙跑了出去。 老王爷就道,“需要什么擀面杖啊?”说着他就指挥一个下人去将他隔壁书桌上的那块镇纸给取来。 那下人跑的飞快,一会儿就将那块黑玉石的镇纸给取来了,老王爷直接就伸手去抱一颗泥土蛋子,哪知才一接触他的手就又立马地收回来了,“哎哟,还挺烫的!” 萧淳就一脸得意地道,“那可不?这叫花鸡可是埋在大火堆里烘烤出来的,为了不让它们冷得快到时候失了味道,我阿黎阿姐她还特意地让人在这竹兜子里垫了一层稻草,然后又用一床小毯子给盖上。” 老王爷就笑道,“阿黎那个小家伙鬼点子就是多。” 在场的几位长辈都就笑了,的确,东宫的那最后一丝血脉的确是个妙人儿。 荣郡王拿过两方巾帕抱出一颗泥土蛋子放在不远处的桌上,老王爷握着镇纸就欲敲下去,萧淳就提醒道,“曾祖父,您可得轻点儿敲,可千万别太使力了,不然那土灰就捶进肉里了,那可就不能吃了。” “好好好,我轻点儿敲,我轻点儿敲!” 没一会儿的功夫,老王爷就敲开了一个泥土蛋子,当那层层叠叠的荷叶打开之后,一只冒着腾腾热气的肥鸡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跟着一股浓郁的香味儿也随之扑面而来。 “哇,好香啊!”之前那个与萧淳斗嘴的女孩子忍不住地就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萧淳就一副甚是得意的样子,“那是当然,也不想想这道菜是谁研制出来的?这可是我阿黎阿姐和她宫里的那几个庖厨们一道研究出来的,你吃都没吃过!” 那跟他斗嘴的姑娘就朝他瞪了一眼,“哼!” 也这时候,那跑去膳房里取擀面杖和杯盘碗筷的下人也回来了,“老王爷,给!” 荣郡王赶忙接过,萧淳也拿起一双筷子直接就将只香喷喷的叫花鸡夹进一只食盘里,然后就又拿起一旁的一把水果刀开始分切起来。 “哇,没想到这鸡的肚子里居然还另有乾坤啊,难怪这味道这么香!” “是啊,看着就好好吃的样子啊!” 这时候屋里的另外两个同辈的堂兄堂姊们也都忍不住一脸兴奋地说道。 老王爷直接就拈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跟着眼睛都瞪直了,“嗯,不错,不错,这鸡的味道确实不错,肉质不仅细嫩松软柔滑,而且还带了一股淡淡的荷叶清香味儿,这就综合了那肉质的油腻感,好吃,好吃,来来来,你们也都来一起尝尝,我可以很肯定的对你们说,这叫花鸡啊比以往你们吃到的任何鸡肉的味道都要来得鲜美!” 一屋子的众多子孙辈儿们听到了,都就呵呵地笑了起来,然后都就跑过去拿起筷子夹起肉来就吃。 大家在尝过了之后,都就点头说好吃! 萧淳看到他那几个堂兄弟姊妹们就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在那里贪吃,于是就没好脸色地道,“我说几位,那是给曾祖父和曾祖母他们敲的,你们还真的好意思就一个劲地在那里吃啊? 我这不是带了好几只回来了么?你们还真把自个儿当主子少爷小姐了啊?要吃自己来弄,别知晓得在那里当蠹虫,等候着我来伺候你们呢?!” 几人一怔,随即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荣郡王见了,立时就呵斥他道,“臭小子,在胡说些什么呢?那可是你的堂兄堂姊们!” 萧淳就撇了撇嘴,“我知道他们是我的堂兄堂姊,曾祖父曾祖母是我们的长辈,理应该受到我们这些晚辈的孝顺孝敬,我带回来的又不止是这一只鸡,那竹兜子里不是还有四只么?要吃自己动手呗,哪能专等着别人伺候啊。 我阿黎阿姐还是嫡公主呢,她很多事情往往都是要自己亲力亲为,更何况他们,难不成他们的身份还比我阿黎阿姐还尊贵?我阿黎阿姐说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嗯,你阿黎阿姐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原本是不想管他们这些小辈儿之间的口舌的,但是老王爷突然听到萧淳这么说,顿时就点了头。 几个堂兄弟姊妹们顿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然后他的那个堂兄就直接走过去也从那竹篓子里抱出一个泥土疙瘩来,然后放在那餐桌上拿起擀面杖就学着他曾祖父刚才那样地敲打了起来。 西齐的和谈使臣是在腊月二十八这天到的,由其丞相严颢率领着,加上护送战败赔款物资的人员,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竟有三千多人之重要。 不过好在这些物资进入到大魏朝之后就直接被大魏朝的官兵给接手了,所以这三千多人的护卫队也是大魏朝的官兵,倒不用每天供养那么多的敌国闲人。 而且像牛羊马匹那些都是直接赶去了他们大魏朝的专门饲养场,这三千多人维护的也不过就是那些税币和布匹罢了,西齐国实际到京的人数也不过就百人而已。 但是尽管这几十一百把人还是遭到了大魏朝老百姓们的驻足围观,今日的街道的热闹程度不亚于忠武侯父子大败西齐国班师回朝那边的盛况。 只见街道的两边都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而且对面一些酒楼茶楼的窗户边也挤满了人,大家都在看这战败的西齐国给头面大魏朝运来了多少的赔偿物资,还有这些西齐人今日都是一个怎么样的心情。 今日,不仅萧黎的那几个叔叔们上到了街上看热闹,就是萧黎二叔家的那几个堂兄弟姊妹们,以及京中的一些其他勋贵和皇室成员们都上街来瞧热闹了。 他们自然是承包了街道两边一些茶楼酒楼最好的位置,只要对方的人马一过来自然是能瞧得个清清楚楚,仔仔细细的。 与此同时,萧黎正跟萧淳,还有容烨他们在北苑里狩猎,当萧淳亲眼见识到了萧黎的骑射功夫之后,简直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阿姐,你,你这也太厉害了吧?”这么远的距离,少说也有七八十米远,而且那些动物们的奔跑速度又是那么的快,他阿姐居然都能将它们给射中,而且箭矢从未虚发过。 之前他一直对自己的骑射功夫颇为得意的,觉得他应该是整个皇室同辈中人骑射水平最高的,但是这会儿亲眼目睹了他阿姐的骑射水平,他知道他是自傲了。 萧黎放下手中的良弓,一手抓着缰绳,“这就厉害了,你还没有见识过真正厉害的人呢,”说着她的目光就朝不远处的容烨看了过去。 萧淳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过去,就见容烨正弯弓搭箭地瞄准着前方一群正在飞奔着的羚羊,跟着“咻咻”的几声,几箭齐发,直朝那些奔跑着的羚羊飞射了过去,跟着五六只羚羊须臾间的就栽倒在了地上,而且它们都是统一的伤在了腿上。 看到这一幕他的眼睛都快要瞪凸了,“哇,阿烨哥这也简直是太厉害了吧?他简直就是神箭手啊?” 萧黎将马骑得离他近一些,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下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嗯嗯嗯,”萧淳就用力地点了点头,但是目光却还是热切地注视着容烨那处,“阿姐,我决定了我要跟着阿烨哥学射箭!” 萧黎就道,“你去看他愿不愿教你?不过我可告诉你啊,这多箭齐发,且还百发百中,不仅是需要人平时勤加练习,而且还要靠天分的,所以啊你莫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咱们若是能做到箭无虚发的地步也很是不错了。” 萧淳就问,“那阿姐你能做到几箭齐发么?” 萧黎就摇头,“我不能,我只能尽力地做到箭无虚发,你看我刚才射那几只动物的时候还不是一箭一箭的来的。” 萧淳就点头,“嗯,那我知道了!” 萧黎就问他,“你知道什么了?” 萧淳就道,“阿姐明着是在跟我说射箭的事,实际上是在跟我说做人要沉稳踏实,不必事事与人争先,像有的人他天生就具备有一定的有势,就算是你再怎么努力也未必就能达到与人匹敌的高度,所以咱们还是得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来,这样人生才会走得长远。 就像你,天生聪慧,不管什么棘手的事情在你那里都不是事情,就像阿烨哥,武功谋略都不缺,而且还很优秀,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将才!” 萧黎就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不过阿淳弟弟你能理解阿姐话中的意思就足可见你的聪慧了,阿姐是真的很为你感到高兴!” 萧淳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萧黎就大马朝前,“走了,不是来打猎的么?” “唉!”萧淳扬起唇角,赶忙跟上。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爱卿快快请起,这一趟着实是辛苦了,”老皇帝亲自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袁重道,“不辛苦!能为朝廷和皇上办事,是微臣的福分!” 老皇帝就问他,“西齐国的和谈使臣已经到了?” 袁重就道,“是的陛下,他们已经到了,现正被鸿胪寺的官员们安排在驿馆里先休息,待明日上早朝的时候再进宫来觐见陛下。” 老皇帝就哼了一声,“走了这么久才到!” 袁重就道,“那些人平时都养尊处优惯了,所以在路上就行驶的格外缓慢。” 老皇帝就道,“一群废物,西齐国焉有不败不亡的道理?” 袁重就附和着道,“是!” 老皇帝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交代道,“你让人去御膳房那边说一声,让他们多安排一个人的膳食!” “喏!”王公公随即就去吩咐一旁的一个小太监了。 老皇帝随即就偏过头去对着袁重笑道,“袁爱卿啊,阿黎前天领着一群人去北苑那边狩猎,打了些小动物,拿了些进宫来孝敬朕,你待会儿也尝尝?” 袁重又即刻地跪了下去,“谢陛下!” 老皇帝又就伸手去扶他,“起来,起来!走,咱们到那边去聊聊,说说你这一趟外出之行都有些什么样的发现跟收获!” “喏!”袁重拱手行礼,跟着君臣俩就到了里间的一处矮几旁,老皇帝屏退了左右,然后君臣两人就开始密谈了起来。 王公公自动地站到了门口替他们把守着,以防止有人靠近,将他们的谈话偷听了去。 也不知两人在里边都密谈了些什么,总之,这次谈话的时间挺长的,就是到了晚膳时间他们都还没有结束,直到晚膳之后他们又接着谈了将近一个时辰袁重才从里间走出来回府。 第182章 年宴(一) 腊月二十九这天,老皇帝刚同几个朝臣们议完事情,打算出去透口气,才刚从大殿里出来,就远远地瞧见萧黎领着几个人朝赶着两辆敞篷马车朝这边过来了,于是他就站着不动了,等着萧黎过来。 而随着老皇帝一起出来的几个朝臣们见了也都是一怔,大家见皇帝没动,于是他们便也没动,就看这小公主给老皇帝送了什么来。 萧黎瞧见了老皇帝,双眼陡然地就亮了起来,跟着哒哒哒地就朝着老皇帝奔了过去,“皇祖父?!” 看到她那一脸欢快的模样,老皇帝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头顶上的那颗小丸子,一脸宠溺地看着她就问,“怎么这会儿进宫来了?” 萧黎仰着头就道,“皇祖父那天给阿黎和姑姑赐了腊,阿黎也想送皇祖父些年礼,但是皇祖父富有四海,像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那些东西皇祖父您都不缺,所以阿黎今天就到河边去网了些鱼,特意给皇祖父送来,提前恭祝皇祖父新年快乐! 另外今年大灾,天下的老百姓们日子都过得十分的清苦,明儿不是大年三十儿了么?阿黎希望吃了这鱼之后往后的每年我大魏朝都能风调雨顺,老百姓们都能够生活安康富足,年年有余!” 也就是在这时候,那两辆敞篷马车正好赶过来,大家就看到那辆马车上摆放着好几个大木盆,每个木盆里都装满了活蹦乱跳的鱼儿。起码有几百上千条。 老皇帝听了萧黎的话之后,甚是高兴,“好,好一个风调雨顺,天下老百姓们都能够生活安康富足,年年有余!这份年礼皇祖父喜欢!” 萧黎的嘴角就咧开了,眼睛也笑眯成了一弯月牙。 在场的几位朝臣们见老皇帝高兴,他们跟着也就笑了。 老皇帝见罢,于是就吩咐一旁的王公公,“王明德,去让人传御膳房的人前来,将这些鱼都拉过去,然后让他们在明晚的宫宴上每张餐桌上都摆放上一道鱼,另外你再让人去找几个盆儿来,给在场的每位大人们也抓两条鱼带回去,让他们也借下小公主的吉言。” “喏!”王公公恭敬地应着,跟着就去吩咐人取盆儿来。 几位大人们连忙拱手行礼,“谢陛下!” 老皇帝就摆了摆手,表示这不算什么,然后就问萧黎,“这么多的鱼你是在哪儿抓的?” 萧黎一脸天真地就道,“北苑啊,皇祖父,我跟您说啊,北苑里的那些河流里有可多可多的鱼了,而且条条又大又肥,阿黎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捞了好多好多的鱼上来,阿黎带的木桶和木盆都不够装呢,还是阿黎的几个属下去附近的一个富户家里借了几个木盆来,才将那些鱼儿给装上的。” 老皇帝就笑道,“怎么想起跑去那儿捞鱼了,那河流里都没结冰呢?” 萧黎就道,“结冰来的呢,但是那冰结的不是很厚,站在岸边都能看到冰层下面的鱼还在那儿自由自在地游动呢。 上回去皇陵祭祖,皇祖父带着阿黎和几个叔叔们去北苑狩猎,阿黎就发现里那里的那些河流里有鱼,所以就一直想去捞几条来着,今日正好无事,所以就去了。 可是阿黎没想到那河里的鱼儿居然那么多,成群结队的,阿黎一个网子下去,一下子就舀上来好几条,而且好多都是鲈鱼。 这个鱼不仅没刺,而且肉质极为鲜美肥嫩,这个鱼清蒸出来最是美味了,皇祖父,阿黎给您的这些鱼儿有一半是鲈鱼,有一半是草鱼和青鱼。 鲈鱼到时候清蒸,草鱼和青鱼到时候红烧,或者是做成糖醋口味的,味道一淡一浓,用我封地上那边的话说就是‘味道简直是巴适极了!’” 老皇帝顿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个小吃货啊,随时随地的都不忘了吃!” 萧黎仰起头就反驳道,“民以食为天嘛,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饿的慌,若果有条件,那肯定是要弄来吃的嘛,若是更有条件,那味道肯定是要弄好的嘛!” 老皇帝又就哈哈地笑了起来,然后伸出一指头就戳了她的小额头一下,“你这个小鬼头啊!” 老皇帝的话语里明显的宠溺之味甚重,在场陪着的一众人等也都呵呵地笑了起来。 老皇帝接着就叹道,“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儿了,我们能有鱼吃,可是天下的老百姓们呢?一想到在明天的年夜他们或许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朕这个心里啊就难受!” 几个大人们都就不接话了,都就垂眸一脸的郁色。 萧黎仰起头就安慰着她皇祖父,“皇祖父别难过,困难也只是暂时的,相信来年一定会是个大丰收之年,天下的老百姓们也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的。” 老皇帝就笑了,“呵,你怎么知道啊?” 萧黎就道,“孩儿这话可不是胡说的,是有依据的,皇祖父您之前不是已经下旨全国的老百姓们以工代赈地度过这个严冬的么?而且各州郡府都有在严格地按照皇祖父的旨意执行。 现在全国各地都有在修建沟渠和堰塘,待到来年春天,这些冰雪消融,那些沟渠和堰塘里就会注入很多的储水。 到时候老百姓们就可以用那些储水去浇地,灌溉庄稼,只要这个老天爷不是故意刁难,一开春儿就暴晒,老百姓们至少上半年的收成能够得到保障的。 只要上半年的收成不出现问题,老百姓们再精打细算一些,想必下半年的生活应该也不会存在着多大的问题,到时候朝廷和皇祖父身上的担子不就能减轻些了么?” 老皇帝听了她的这一番话之后心情顿时也就好了不少,“嗯,你这话说得有道理。” 其他几位大人也觉得萧黎的这个话说的有道理,都就纷纷地点头附和着。 一会儿之后,宫人就将盆儿取了来,然后应老皇帝的吩咐给他们一人捉了两条鱼放进去,几位大人们像老皇帝道谢告辞。 尉迟老丞相带着鱼回到府上,正好在走廊里碰到自己最看重的嫡孙尉迟焘和自己的老妻,尉迟老夫人就问,“嗨哟,你今儿这是怎么了,还去菜市场了?” 尉迟焘也纳闷儿,他祖父何时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了? 尉迟老丞相就道,“什么去菜市场,这是皇上赏的!” “皇上赏的?!这是怎么回事儿啊?皇上怎么还赏鱼了?”婆孙俩就更是纳闷儿。 尉迟老丞相就笑道,“我们几个同僚同皇上商议了朝事出来,就正好碰见蜀国公主前来给皇上送年礼,那可是个鬼精鬼精的小丫头,她说陛下富有四海,什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那些都不缺,她直接给陛下拉来两车鱼,寓意着年年有余之意! 今年是个什么年,灾荒之年,陛下听了她这话之后,当即就龙颜大悦,高兴得不得了,然后就给我们当时在场的每一人都赏了两条大肥鱼,说借个吉言!” 尉迟老夫人和尉迟焘听了,都就笑了,尉迟老夫人就道,“嗨哟,还真是个聪慧机灵的孩子!” 尉迟焘就点头,“要是不机灵聪慧,整个皇室里头怎么就只有她深受陛下宠爱呢?” 尉迟老夫人就点了点头,“嗯,你这话说得有道理,嗨哟,还真想见见这个孩子。” 尉迟老丞相就道,“明天晚上就见着了。” 尉迟老夫人知道他说的是宫宴,遂就点了点头,然后就问他,“那这个鱼是放到池塘里去养着还是怎么的?” 尉迟老丞相就道,“什么养着?吃了!陛下赏给我们就是用来吃的,哪是用来养的!吃了鱼到时候风调雨顺,年年有余!” “唉,好!”听到这吉祥之话,尉迟老夫人也甚是高兴。 尉迟老丞相随即就补充一句,“那个鲈鱼就做清蒸的吧,另外一条就做红烧的吧!你再让膳房那边今晚多备几个菜,到时候把家里的孩子们都叫到一起,咱们提前把这个年给过了!” “唉,好!”尉迟老夫人的眼睛都笑眯了。 老皇帝嫌后宫中的那些女人们都太过小家子气了,在西齐国的那些使者们面前昭显不出他大魏朝的气势和气度来,所以就让巴陵长公主和老王妃两人在大年三十儿那天招待那些大臣们家的女眷们。 所以在早早地用过了午膳之后,萧黎和她姑姑收拾了下就进宫了。 她和她姑姑今天都身着吉服,她姑姑穿了一件宝蓝色的精美华服,梳着高髻,高髻的左右两边各插着两支精美小巧的金钗,而高髻的正中间则是别着一朵玫红色的牡丹仿真花,这样她整个人看起来既尊贵典雅又大气明快。 萧黎则是穿了一件跟她姑姑同色系列的立领对襟袄和一条蓝白相间,上面绣着好几种精美图案的百褶裙,她今天梳着小姑娘的发髻,很是端庄和好看,还带着一丝丝小孩子特有的可爱跟俏皮。 姑侄俩到了宫里之后,先是去了老皇帝的宫中跟他见了礼,之后才去往那招待宾客的地方,在这一行经的路上,姑侄俩不时地引来了他人的侧目和惊叹,但姑侄俩谁都没有将这当一回事儿。 姑侄俩到了那儿,那儿早已经布置妥当,只是还没有客人前来,他们又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老王妃才携着两个下人前来。 一来老王妃就一脸乐呵呵地评价着她们姑侄俩今天的这身装扮很好看,萧黎和她姑姑赶忙起身上前去迎接。 巴陵长公主一边搀扶着老太太往主位上走去,一边真挚地歉意道,“叔皇奶,今日可真是太麻烦您了。” 老王妃就笑道,“这有什么?反正老婆子我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倒是早点进宫来还能跟你们多说会儿话。” 巴陵长公主就笑了,跟着就问,“婶子和嫂子她们还没有进宫来?” 老王妃就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那几个小的磨蹭的很,我走的时候还在为今天穿什么衣服,搭配首饰犯愁呢,哎呀,我懒得等她们,让你婶子和嫂子在后面给她们张罗。”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小姑娘家,哪有不爱美的呀?” 老王妃的目光就看向了一旁的萧黎,“我见你家阿黎就不是那样。” 巴陵长公主将彩屏姑姑倒来的一杯茶水亲手捧给老王妃,“她那是还没到那年纪呢!” 老王妃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然后就呵呵地笑着,然后就朝萧黎招了招手,“来,让曾叔祖奶奶好好地瞧瞧,我都有好久没有见过我们家阿黎了。” 萧黎大大方方地蹦到老太太的面前,甜甜地唤了一声,“曾叔祖奶奶!” “唉,”老王妃欢快地应着,然后就道,“是不是这么早进宫来不好玩儿呀?” 萧黎如实地点头,“嗯,是有一点点,不过也还好啦,曾叔祖奶奶您来了,阿黎很高兴,阿黎可以陪着您说会儿话。” 老王妃就一把笑呵呵地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哎哟,你个小可人儿哟,说话得就是这么窝心,曾叔祖奶奶可是爱惨了你哟!” 萧黎也就呵呵地笑着,老王妃在抱了她一会儿之后就道,“你阿淳弟弟也进宫来了,这会儿正在你皇祖父的宫中呢。” 萧黎偏着脑袋就问,“曾皇祖和荣郡王叔也进宫了?” 老王妃就一脸宠溺地轻捏了捏她那可爱的小鼻头,“要不就说你个小家伙聪慧呢?” “那我去跟他们请个安!”萧黎说着就从老王妃的怀里退了出来,跟着就一溜烟儿的跑走了。 巴陵长公主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就是个待不住的。” 老王妃就道,“小孩子嘛,就是要活泼点儿才好,哪能小小年纪就跟个暮气沉沉的小老头小老婆子似的。”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那倒是!” 萧黎才刚走到半路上,然后就与萧淳相遇了,萧淳一见到她立马就跑了过来,“阿姐?!” “你怎么不在皇祖父那儿待着了?” 萧淳就道,“他们有事说,所以我就出来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我还说去跟曾叔祖和王叔见个礼呢,既然这样,那还是算了,唉,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萧淳就道,“我也就是随便走走,并没有目的地。” 萧黎就叹道,“唉,是挺无聊的!”宴会要到晚上才会开始。 萧淳突然就道,“唉,阿姐,要不咱们先出宫去玩儿一会儿,待到宴会快开始了的时候咱们再进宫来。” 萧黎就摇头,“这会儿出宫,又能玩得到多一会儿啊?” 跟随在她身旁的雪见就犹豫着提议道,“主子,您要不要下跳棋和斗大仙儿啊?还有就是挑竹签和玩弹珠,奴婢都有将这些东西给带上的。” 萧黎的双眼倏地就晶亮,“快拿出来,快拿出来!” 雪见就有些为难地道,“那些东西还放在马车上的呢,奴婢这就去取来!不过主子想玩儿什么?” 萧黎就看向萧淳,“你想玩儿什么?” 萧淳想了想就道,“要不就玩弹珠吧,还是老规矩,输了的就在脸上贴纸条!” 萧黎就略想了一下就点头,“可以啊!” “喏,奴婢这就去取来!”雪见微福身,立马就道。 萧黎就指着不远处的一座亭台道,“那你等会儿取来了就直接送到那里吧,我跟阿淳在那里等你!” “好的,小主子!”雪见欢快地应着,跟着就转身快步地离开了,萧黎三人去到不远处的那座亭台处。 因为今晚宫中宴请之故,所以此处亭台里倒也有人伺候,里面不仅备了水果瓜子儿点心,还有热茶可饮,也有暖炉可烤。 几人是左等右等,也不见雪见回来,萧黎不免就有些担心了,于是就吩咐一旁的辛夷道,“辛夷姐姐,要不你去看下子,雪见姐姐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她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喏!” 萧淳也赶忙对着自己的贴身小厮砚台道,“你也跟着一道去看看,等下若是真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人回来报信儿。” “喏!”砚台一拱手跟着就同辛夷一起走了。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三人一前一后的就回来了,萧黎盯着雪见用眼神询问,雪见摇了摇头,萧黎也懒得追问了。 雪见将一袋子弹珠递给她,萧黎将那些弹珠倒出来,然后就问萧淳,“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萧淳就道,“你是女孩子,就你先来吧!” “确定?!” “确定!” “那好吧,那你可别后悔哈?”说着萧黎直接就将自己左手的大拇指跟食指圈了起来对着一颗珠子又瞄准着远处的另一颗珠子就弹了起来。 瞬间两颗珠子相撞,萧黎收了其中一颗珠子,然后对着另一颗珠子又瞄准着另一颗珠子就弹了出去,跟着两颗珠子就有相撞,萧黎又收起另一颗珠子,跟着如法炮制。 她的手法简直是太准了,恁是没有给到萧淳一次下手的机会,以至于最后的结果就是萧黎完胜,赢了所有的珠子,最后一数,竟然三十六颗之多,按照以往的规矩,输一颗珠子就往脸上贴一张小纸条。 看着那么多的小纸条,萧淳就忍不住地求饶道,“姐,能不能只象征意义地贴几张啊?” 萧黎就道,“少废话,愿赌服输,没听说过啊?赶紧的,男子汉大丈夫,别磨蹭!” 萧淳一脸的阴郁,只得沾着口水儿往自己脸上贴纸条,最后他的整张脸都贴满了纸条,连鼻子眼睛都瞧不见了,俨然一个白无常,同时他也更改着游戏规则道,“不行,这一盘我先来!” 萧黎就撇了撇嘴,“你先来就你先来,信不信这一盘我照样让你贴纸条?” 萧淳就冷哼了一声,“那可不一定!” 萧黎微点了一下头,“行,那你就看着吧!” 第183章 年宴(二) 就在两人脸上都贴了纸条玩得正起劲的时候,萧黎他们就听到一些女孩子的嬉笑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萧黎就问一旁侯立着的几人,“现在几时了?” 辛夷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回道,“大约酉时二刻了。” 四点多钟,那些朝臣及其他们的家眷是该陆陆续续地到了,萧黎丢了珠子,就看向萧淳,“走,咱们也出去瞧瞧?” 萧淳就起身,两人随即就出了亭台,才刚走到半路上就与迎面而来的萧尧一行人撞了个正着,看他身后那一群人的衣着打扮,想必是他结交的狐朋狗友。 “两个小崽子这是往哪儿去啊?” “九王叔!”萧淳上前一步对着萧尧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萧黎望着萧尧没动,“我们才不是小崽子呢,我们有名字!” 萧尧冷呵一声,“还较起真儿来了,萧黎,别说九叔说话不好听,你平时就是被你皇祖父和姑姑给惯坏了,瞧你现在都长成个什么样子了,见了长辈也不知道行礼,简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让外人瞧见了还道我皇室不懂规矩和礼数! 还有你萧淳也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汉,整日地围着萧黎这丫头疯跑,一点羞耻心也没有,你还是要上进一点,这样你父王将来的王爵你才承接的住!” 萧淳见萧黎依旧是不言,只那么直直望着萧尧,随即就勾唇笑道,“我并不觉得跟着阿黎阿姐就羞耻,反而很高兴很荣幸,阿黎阿姐会的东西很多,她不仅会画圆形画,而且还时常地研究出一些好吃和好玩儿的东西来。 阿淳这辈子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唯有吃喝玩乐,正好阿黎阿姐在这方面甚是跟我投缘,我们姐弟两能玩儿到一起去不是很正常么? 至于我父王将来的王爵我能不能承接的住,我想就不劳九王叔您费心了,毕竟我父王都不担心!” “你?!”萧尧顿时就阴冷了脸色,瞪着萧淳就一副恨不得扒他皮的样子,但萧淳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 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看着这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们,有的还是亲王郡王家的世子跟郡主乡君,自然,里面也包括她二叔南阳王家的那四兄弟姐妹,萧黎也就勾了唇,然后看着萧尧道,“既然九皇叔刚才说到皇室的规矩跟礼数,那好,那阿黎也来说道说道。 刚才阿黎和九皇叔相遇了,九皇叔不但不唤阿黎的名字,反而还张口闭口的‘小崽子’,九皇叔,按身份我是嫡你是庶,按地位我是亲王级别的封爵,而你不过就是一个郡王级别的封爵。 虽你是我的长辈,但是事实却是我尊你卑,我为君,你为臣,按照我大魏律令,你得先向我行国礼,而后才是我向你行家礼,可你行了么?” 在场看热闹的人一听,随即都就恭声向她行礼道安,“见过蜀国公主!” “都起来吧!”萧黎一扫众人,随即道。 “谢公主!” 众人起身,萧黎跟着又将目光移向萧黎,就看到他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神情,萧黎冷哼一声,从他身旁走过,“九皇叔以后在教训他人之前,还是好好地想想自己有没有做到,不然打脸的就是自己了!” “你?!”萧尧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萧淳朝他拱手一揖,“九王叔,那侄儿就告退了,”说完就跟上了萧黎的步伐。 萧尧没理会他,而是还死命地瞪着萧黎,“你得意什么?不过就是好命的投胎到了嫡脉那一支罢了!” 萧黎扭过身来看着他就笑了,“是啊,这投胎也是个技术活,不然你怎么就没投到呢?!” “你?!”这可是把萧尧气得半死。 萧黎冷哼了一声,朝他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儿,“九皇叔,阿黎从未想过与谁为敌,但是阿黎就不知道了九皇叔为何老是看不顺眼阿黎,老是想要找阿黎的麻烦!” 萧尧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他的贴身太监何杰给拉住了,然后小声对他道,“主子,主子,主子您可别忘了美人一直交代您的话!” 萧淳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最后才瞪着萧黎说道,“我哪有找你麻烦了?我刚才不过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萧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点了点头,“行,既然九皇叔这么说了,那我就全当作是个玩笑好了,九皇叔放心,这事我是不会告诉皇祖父的,玩笑嘛,阿黎还是开得起的!”说完她就直接地转身走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萧尧的眼里泛着阴狠的光,“这个死丫头,总有一天我非得收拾了她不可!” 何杰就赶忙提醒着他慎言,说周围还有人看着呢,萧尧就朝周围的人瞪了过去,“看什么,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都给我滚,滚!还有,今天这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本王要他好看!” 众人齐声应着,说不敢,跟着一窝蜂似的就都飞走了,独留下了南阳王府的那四兄弟姐妹还站在原处。 萧尧瞧着他们,就冷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几个心里面在想什么,萧妤,你想对萧黎下毒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和你们南阳王府这些人的命够不够硬?”说完,他便一脸讽刺地领着人走了。 萧逸萧婕兄妹三人顿时就大骇,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萧妤,“阿妤,你做了什么?” 萧妤低垂着头,一脸心虚样地搓着手帕道,“没,没,我没做什么?” 萧逸瞪着她就低吼,“没做什么你会紧张?萧妤,你打小一紧张就会揪着帕子或衣服,要是没做什么他萧尧刚才会那么说?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不老实地交代出来,我们整个南阳王府都会跟着你玩完!” 萧婕也急了,抓着她的胳膊就道,“小妹,你倒是快说啊,不然到时候酿出了事故咱们可就惨了啊?” 萧驰就在一旁瞪着她讽刺道,“我早就说过她这个人向来自私自利,只在意自己的好恶,从不顾及他人的想法与安危!你要是不说,我立马就去告诉父王去!”说着他就欲迈步离开。 萧妤一把抓住萧驰的胳膊就央求道,“二哥,别,别告诉父王,我说,我说!” 几人就瞪着她,萧妤就道,“我我我,我其实也没做什么,我就是让人买通了御膳房那边一个传膳的丫头,让她等会儿在上菜的时候将一包巴豆粉掺进那汤菜中,我想让萧黎出个丑。” 兄妹几人听罢,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想要让她拉肚子。 但是萧逸却还是一脸严肃地吼道,“糊涂,这事要是被有心人知晓利用了,将那巴豆粉换成毒药是要给咱们整个南阳王府惹来灭顶之灾的!” 萧驰萧婕还有萧妤听了,心里顿时就慌乱了起来,萧妤直接就被吓哭了,“那,那怎么办?”她没忘记萧尧是知道了这事的,萧尧刚才和萧黎发生了口角,那肯定是恨死了那丫头的,说不定他就会像她大哥说的那样做,让人将那巴豆粉给换成毒药也不一定。 她能想到这点,她那几个兄姐们自然也能想到,一时间兄弟姐妹四人如热锅上的蚂蚁,萧驰直接伸出手来指着她大骂道,“你就是个惹祸精!” 萧逸和萧婕也甚觉得是,但是两人此时却无心骂她,萧逸在想了一下就道,“如今之际就只能去找到那个传膳的宫女,然后将那包巴豆粉从她手里拿回来,然后再想办法把她处理了。 但是我不敢肯定,说不定那宫女已经落入到别人的手里了,说不定对方已经安排了其他的人做这件事情,但投放的不是巴豆粉,而是毒药!” 几人的脸色都是煞白,心里更是乱得不行,萧逸就瞪着萧妤道,“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在外面一定要谨小慎微,不要惹事,不要惹事,更何况是在皇宫这个地方。 这里可是天子的地盘儿,宫中形势严峻,关系更是错综复杂,咱们才回京来几天啊,你就敢收买宫中的人,你怎知那些人不是谁手里的人?说不定你前脚收买人家,后脚你就被人给出卖了!你怎么就那么蠢呢?” 萧逸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萧妤此时就哭得更伤心了,同时内心也极度的惶恐不安和后悔不已。 她就是太嫉妒萧黎了,她那天在街上的茶楼里看到她领着一队人马打马从城外回来,身后是两马车的野物,是那么的恣意潇洒,而且她的身旁还有一个长相比尉迟老丞相家的那个嫡孙尉迟骏还要俊美的少年,那少年策马而过的样子是那样的意气风发。 他与萧黎并驾而行,有说有笑的,两个人的容貌都是上层,是那么的耀眼和明亮,后来她找人询问过,说那人就是关内侯容烨。 容烨,多么好听的名字,多么尊贵的身份!可他怎么就跟萧黎是好朋友呢,那一刻她是嫉妒的,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嫉妒萧黎! 她嫉妒她长得好,身份地位高,深受皇祖父的宠爱,活得是那么的自由自在且随心所欲,而且还跟关内侯这样的天之骄子是好朋友。 肖婕就在一旁催促道,“大哥,我们赶紧快去找人吧,没准儿那个宫女还在,我们还能将那份巴豆粉给拿回来,若是去晚了说不定就出事了!” 萧驰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大哥,我们赶紧快去吧!”说完他就一把粗鲁地将萧妤往御膳房的方向拖。 为了怕引起别人的注意,萧婕就低声地对着萧驰道,“二哥,你别那样拉着阿妤,小心周围人都看着呢,还有你也别绷着个脸。” 萧驰一甩萧妤的胳膊,瞪着她冷哼了一声就道,“瞪大着你的眼睛看是哪个宫女?” 萧妤知道她二哥说的是事实,遂也不敢大意,于是一双眸子就朝四处搜寻开去。 萧黎和萧淳两人走在路上,萧黎就问雪见道,“雪见姐姐,这会儿你该说你刚才为什么耽搁那么久了吧?” 雪见就道,“我取回弹珠回来,在经过那片假山石的时候,然后就远远地看到南阳王府的二小姐和她身边的贴身丫鬟正拉着一个宫女将一包东西递给她并对她交代着什么,那宫女频频地点着头,我怕引起她们的注意,所以就躲进了旁边的假山石里,待她们离开之后才出来。 但是出于好奇,我就想弄清楚那二小姐给那宫女的是什么东西,于是我就朝那宫女跟了过去,可是还不待我靠近就横冲出来一个人从后面捂住那宫女的口鼻将她强行的拖进了旁边的一个树林子里。 待我冲进那树林子里那里却早已没了人影,于是我就只好又原路返回,所以这才耽搁了一些时间的,那会儿我本是想告诉您的,但是那会儿亭台里还有其他的宫人在,所以我便忍了下来,打算在每旁人的时候再告诉您!” 萧淳拧着眉头一脸严肃着神情道,“那萧妤她是想干什么?” 萧黎也拧起了眉头,“不管她想干什么,总之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 萧淳就点了点头,随即就讽刺道,“还才女呢?蠢得跟猪一样,地界儿都还没踩踏实呢,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开始收买起宫人来了,她就不怕那宫人是其他什么人安排的眼线?” 萧黎就道,“总有那么一些自视甚高的人嘛!” 萧淳就撇了撇嘴,“到时候恐怕怎么笨死的都不知道。” 萧黎就道,“别人怎么笨死的我不知道,但是咱们可别去做那个笨死的人!” 萧淳就点头,“阿姐说得没错!那咱们这会儿去哪儿?” 萧黎就道,“去兰台吧,这会儿去哪儿都不清净,正好我还有一册书没有读完,你若是不喜欢读文学方面的书籍,可以看些兵书。” 所谓兰台,就是皇家藏书处,有些国家称为秘府,有些国家称为秘阁,但是他们大魏朝则是称为兰台。 这里不仅有国家的重要图册,典籍,还有历代皇帝所下达的每份圣旨谕令的副本,也有记录皇帝日常言论和活动的《起居注》。 这个地方不是谁想进就能随便进的,哪怕是皇子公主,还有皇后,都是要经得了皇帝的许可之后方才能进入的,否则论密谋叛国罪来处。 但是本朝却又三个例外,一个就是萧黎的父王穆德太子,一个就是萧黎的亲叔叔临川王萧璞,还有就是萧黎。 萧黎的父王穆德太子和萧璞兄弟两人自小就获得了进入兰台的资格,萧黎的父王穆德太子打小就是按照着下一任帝君来培养的,而萧黎的亲叔叔临川王萧璞则是按照着大将军在培养,所以萧黎的父王每次来这里都是读些帝王权谋,御下,管理国家之类的书籍的,而萧黎的亲叔叔临川王则是看些兵书,还有各国的山川地理方面的书籍,因为这对打仗有用。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猜忌,萧黎对外一直都宣称自己喜欢看一些奇书异志方面的书籍,要问哪里这样的书籍比较多,那肯定就是一个皇朝的藏书楼了。 所以萧黎每次都会借些这样的书籍夹带着出去,而且老皇帝也对兰台令史交代过,萧黎所看和所借阅的那些书籍除了一些经史子集和奇书异志做登记之外,其余的都不做登记。 最开始的时候那兰台令史还有些不大明白陛下究竟是个什么用意,可后来慢慢的他便也琢磨出一些味道来了,于是每次萧黎在这里看书的时候他都将库里的人给撤走了,给萧黎留下了一片独立的空间。 她若是想要看什么书籍的话也都是他来亲自给她取,还有就是借阅的时候也都是他自己亲自做登记,从不假以他人之手。 甚至是有人怀疑他这是在拍小公主的马匹他也不以为意,心想着拍马匹就拍马匹吧,这样总好过别人知道陛下的用意强。 萧淳就点了点头,“行!” 于是姐弟两又辗转去藏书楼。 在路上,萧淳就道,“要是阿烨哥来了就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去藏书楼看书,这样我若是有不懂的,还能向他请教一下。” 萧黎就道,“容烨向来喜静,恐怕是要到宴会快开始了的时候才会来。” 萧淳就点头,“也是!” 萧黎早就是这藏书楼的常客了,她曾多次地出入这里借书还书,有时候来宫中探望老皇帝,遇到老皇帝在处理朝政,没空见她的时候,她也会跑来这里看书,在这里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有时候她还会将自己随身携带着的一些糕点零嘴儿分给他们一些,所以这里的管理员们早就跟她熟识了,也都很喜欢这位皇室中身份地位最尊贵的小公主殿下。 “小公主,您来了?”兰台令史在给萧黎打招呼的同时目光也看向了一旁的萧淳。 萧黎就跟他介绍道,“哦,这是荣郡王叔家的淳世子,我最好的朋友兼兄弟!” 那兰台令史在这个藏书楼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图书管理员,不知道看了多少的经史子集,自然也早就成了个人精,自然也听出了萧黎话中的意思,那意思就是“这是我最信任的人,你大可以放心!” 于是他的态度立马就恭谨了起来,然后朝萧淳拱手作揖道,“哦,原来是荣郡王世子,刚才若有不恭不敬之处,还望世子海涵!” 萧淳也就朝对方拱手还礼道,“大人客气了,根本就没有的事!” 兰台令史点了点头,然后萧黎就道,“大人自去忙去吧,我跟阿淳弟弟先看会儿书!” “喏,”兰台令史恭敬地应着,然后又就提醒道,“小公主,关内侯也在楼上!” “容烨?!”萧黎和萧淳顿时就惊讶了。 兰台令史点了点头,“嗯,获陛下圣谕,再此阅览兵书,来了都有一个时辰了,而且小王公公还亲自来向臣等传达了陛下的口谕,说关内侯以后随时可以来此阅览并借阅兵书,让臣等不得阻拦。” 萧黎和萧淳的心里就更是吃惊得不得了,两人都就觉得老皇帝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容烨,甚至比萧黎的那些个皇叔皇姑们还要受陛下器重和喜爱。 萧黎就点了点头,“好,我们知道了!”说完她就跟萧淳提步上楼了。 他们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发现容烨的身影,最后才在靠近最北端位置的那堵墙的临窗位置瞧见了他,只见他正端坐在一方矮几旁认真地研读着一卷竹简。 萧淳看到容烨就很是激动,他就欲唤他,萧黎随即就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就轻手轻脚地朝他走了过去,就在她要靠近他之际,容烨的声音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阿黎?!” 萧黎一怔,直起身来,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眸子,“你不是在认真看书么?怎么还发现了我,我很小心的,脚下都没发出声音来的。” 容烨偏着头瞧着她,不答反问,“你不帮着长公主招呼客人,怎的来这里了?” 萧黎走过去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对面,“有老王妃和姑姑招呼着,才用不着我呢,再说,我跟那些管家小姐们都不认识,她们见着我了说不定反而还不自在呢,毕竟我的身份在那里,且还深受皇祖父宠爱,要是一不小心出了点儿什么状况她们可担不起那个责。” 看着她嘴角勾起的那么讽刺的笑意,容烨的嘴角也就勾了起来,眼里一片宠溺,“尽说些胡话!” 萧黎伸长着脖子往他面前的那卷书上瞟,“你看得是什么?” 容烨直接就将那卷竹简放到了她的面前,萧黎拿起来一看,“《吴子》?” 容烨就问她,“可读过?” 萧黎就摇头。 容烨就道,“这本书的主要谋略思想是:内修文德,外治武备!” 萧淳这个时候一脸星星眼地就凑过来,“阿烨哥,除了这本书以外,你平时还喜欢看什么书啊?” 容烨就道,“很多,也不尽是兵法方面的书籍,像天文历法,人文地理方面的都看。” 萧淳就不解了,“你一个将军,看这些书干嘛?” 容烨就道,“行军打仗,怎能不了解天气和当地的地理环境?尤其是占领敌国的一座甚至是几座城池?城池我们可以用武力去攻占,但是攻占了之后却不能去用武力和蛮力统治,要结合当地的风土人情还有地理方面的因素对人家施以仁德,这样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否则就会适得其反。” “哦,明白了,”萧淳就点了点头,“谢阿烨哥指点。” 容烨就微微地笑了笑,“算不上,只是自己的一点心得体会罢了。” 萧黎将书重新放回到她的面前,“你继续看,我也去找本书来看,”说完她就起身朝不远处的那一排排书架而去。 萧淳也赶忙地跟上,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身影,容烨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 阿黎今天的这副装扮......很女孩子气! 很快两人就各自找到了一本书回来,紧接着三人就一人占着矮几的一角认真地看起了书来,这样一直到下面的人上来唤他们该去赴宴入席了他们才起身离开。 第184章 宫宴(三) 萧黎回到她姑姑那里,就见殿内已经到了不少的人,而她姑姑和老王妃此时正在同两个老夫人聊天说话,而其他稍微年轻一点的夫人则是围坐在她们的身边。 各夫人的身边又占着一位或者几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但是她二婶身边却是空无一人,并不见她那两个堂姊,想必这会儿还在外面游玩没回来呢。 她蹦蹦跳跳地小跑着过去跟她姑姑和老王妃各行了一礼,“姑姑,叔皇祖奶奶!” 两人都微笑着地看着她,此时,满殿的命妇和管家小姐们都齐向她福身行礼。 “见过蜀国公主!” “各位老夫人,夫人,小姐们请起!” “谢公主!” 巴陵长公主就朝她招了招手,萧黎哒哒哒地就跑了过去站在她身旁,一双带笑的眸子就那么亮晶晶地望着她。 “去哪儿玩儿了?在外面待了那么久,冷不冷啊?”说着巴陵长公主就将她的两只小手捉了起来捧在自己的手心里暖着。 萧黎扬起笑脸,“我跟阿淳在一个亭子里面玩了一会儿弹珠,那亭子里烧的有炭火,可暖和了呢,一点儿也不冷,后来我们就又去别处转了转。” “早就听说小公主跟淳世子关系十分友好,看来是真的呢,”就在这时候,她姑姑右手边的一个面容慈善的老太太突然就笑呵呵地开口道。 跟着她姑姑左手边另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奶奶也就启口道,“宫里就只有她一个小孩子,阿淳跟她年龄相仿,两人又是堂姐弟,能玩到一块去倒也正常。” 老王妃就一脸笑眯眯地轻点着头,“正是!” 萧黎看了看那两位不认识的老夫人,然后又朝她姑姑看了过去,巴陵长公主就起身拉着她走到那位满头银丝的老奶奶面前给她介绍道,“这是晋阳侯老夫人.......” 萧黎仰起头抢白道,“我知道,她是蒋表叔的奶奶,我的曾姨奶奶。” 巴陵长公主点头,“对,她是你的曾姨奶奶!” 萧黎随即就将她的小手从她姑姑的手里挣脱了出来,然后恭恭敬敬地跟那老太太行了一记标准的晚辈礼,“阿黎见过曾姨奶奶,曾姨奶奶好!” “唉,好好好,”看到她那周正机灵的小模样儿,此时又甜糯糯地唤着自己曾姨奶奶,老太太的心一下子就软得一塌糊涂,连忙向她招手道。 萧黎走过去,老太太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然后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蛋,“像,可真像啊!” 在场的不少人看到晋阳侯老夫人那看着小公主的眼神好像是在透着她追忆怀念着什么人似的,于是都就是一脸疑惑的神情,不过这晋阳侯老夫人说的小公主像,她是像谁呢? 萧黎就看向她姑姑,她姑姑就朝她微微地笑了笑,“没事儿,你曾姨奶奶是说你长得像你的曾祖母。” “哦,原来是这样啊,”萧黎随即一脸恍然的神情,“曾祖母生了皇祖父,皇祖父生了阿黎的父王,阿黎的父王生了阿黎,阿黎跟曾祖母长得像也是应该的啊!” “对对对,应该的,应该的,”萧黎的一通逻辑解释下来,顿时就将老太太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她抱着萧黎就是好一顿的亲热,然后就从自己的手腕上脱下一只帝王绿的玉镯子,“曾姨奶奶今天身上也没有带什么好东西,就这个玉镯子吧,算是曾姨奶奶给你的见面礼。” 在场的众人见了都就暗暗吃惊,这晋阳侯老夫人可真是舍得啊,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舍得拿来作为见面礼送人,看来这蜀国公主还真是深得她喜爱呢。 坐在一旁的南阳王妃心情就极度复杂,一是为萧黎的长相,原来她还跟已经仙逝了的老太后长得像呢。 她虽没见过老太后,但是却是听说过老皇帝对老太后是极为孝顺的,因为对老太后孝顺,所以连同老太后的那些娘家兄弟姊妹们他也一并善待礼遇有加。 想必萧黎这个小丫头深受老皇帝的宠爱也还是有这一方面的原因吧?唉,她家的那两个女儿怎么就没有一个长得跟老太后像呢? 二是因为这晋阳侯老夫人对萧黎极为喜爱,那种喜爱她看得出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喜爱,而不是因为某种原因装出来的喜爱,想必这晋阳侯老夫人以前跟老太后的关系也是十分的要好跟亲近吧? 萧黎却推辞道,“谢谢曾姨奶奶,不过阿黎不能收,这东西太过贵重了,一是因为它本身就很贵重,是不可多得的美玉。 二是因为这镯子已经被曾姨奶奶戴到这般油光水润了,想必这只镯子是曾姨奶奶的心爱贴身之物,对曾姨奶奶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此意义有可能已经超过了镯子本身的价值。 姑姑教过我,君子要有成人之美,不可夺他人之好,所以,阿黎又怎可夺了曾姨奶奶的心头之好呢?” 巴陵长公主就是一怔,她何时教过她这句话了?难道不是她自己想的? 在场的众人也都是一怔,晋阳侯老夫人随即就呵呵地笑了起来,然后就看向巴陵长公主,神色认真地道,“阿瑜,你把这孩子教的可真好?” 巴陵长公主看了萧黎一眼就道,“这孩子虽然平时皮是皮了点儿,但是好在她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晋阳侯老夫人就点了点头,然后就跟她们道,“这只镯子确实是有些故事,这还是你父皇初登基那年,骠国送来一块顶级玉石作为贺礼。 后来这块玉石被你父皇一分为二,一部分用来给你的皇祖母,也就是我的姐姐打造了一套首饰,这套首饰分为四支玉簪,一对玉镯,一对耳饰,一挂项链。 后来你们皇祖母临故去前将我们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叫去了宫里,然后将这些东西给我们每人都分了一样。 我们本不愿收的,这毕竟是你皇祖母生前一直最珍爱的东西,但是你皇祖母执意要我们收下,说是她留给我们的一点念想。 后来陛下也劝说我们收下,所以我们便收下了,过后我便一直都佩戴着它,看到这只镯子啊,我就会时常的想起你皇祖母还在世的时候的情景。” “所以啊,这只镯子我就更不能收了,”萧黎跟着就说道,“曾姨奶奶若是一定要给阿黎什么东西的话,不若明天我去曾姨奶奶府上拜年的时候,曾姨奶奶给我封个大大的红封如何?阿黎喜欢那金灿灿的颜色!” 阿黎不知她此话一出,顿时就给人留下了一个她爱财的印象,以致于后来她收到的很多礼物有一大部分都是金子,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巴陵长公主随即也就规劝道,“是啊,姨奶奶,阿黎平时性子跳脱活泼,您这会儿给她这么贵重的东西,没准儿她一会儿一不小心就给磕坏了,那样岂不是就可惜了,之前我也给她打造过几只小孩子佩戴的玉镯子,但是戴上没一会儿就给碰坏了,后来她自己也就不戴那些东西,今日好说歹说她才愿意佩戴上一对儿金镯子。” 萧黎还十分配合地扬起自己的双手来示意给了她看。 晋阳侯夫人斟酌了一番之后就道,“那行,那曾姨奶奶就将这镯子收回,不过你明天可得早点来啊?我在府上等你!” “是,曾姨奶奶!”萧黎又给老太太行了一礼。 然后她姑姑就拉着她去了她姑姑位置的右手边的那位慈善的老夫人面前介绍道,“这位是尉迟老丞相的夫人。” 那位老夫人立马就站起身给她见礼,萧黎一个快步上前托住她的胳膊,“尉迟老夫人快快请起。” 那尉迟老夫人站定,萧黎跟着也给她恭敬地行了一记标准的晚辈礼。 然后她姑姑拉着她又给介绍了几个皇室宗亲和勋贵们认识,最后萧黎眼尖地发现了容烨他母亲武成候夫人,还有她的两个师母,她们是挨坐在一起的,且几人今日都佩戴着她之前送给她们的珠宝首饰,她们都梳着时下最流行的朝天髻,几人今日的装扮都甚是端庄大气,很是好看。 她轻扯了扯她姑姑的手,“姑姑,我去那边打个招呼。” 她姑姑顺着她的目光就看了过去,跟着就道,“走吧,姑姑跟你一起。” 于是姑侄俩就一起朝着那边走了过去,几人见罢,赶忙从座位上起身,然后就朝姑侄俩行礼,“长公主,小公主?!” 长公主就道,“几位夫人不必多礼,咱们又都不是外人,只是今日的宴客实在是有些多,所以一时没顾及得上来,所以还请几位夫人莫怪!” 武成候夫人就道,“公主说笑了,怎会呢?我们都能理解的呢!” 巴陵长公主就朝几人点了点头,萧黎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就对着几人行了一记标准的晚辈礼,“阿黎见过武成候夫人,欧阳师母,武师母,武成候夫人好,欧阳师母好,武师母好!” “唉,好好好,”几人都赶忙就伸手去扶她。 抬眼间,萧黎就看到了欧阳夫人的后面站着一个端雅静娴的年轻女子,该女子做少妇模样打扮,于是就问道,“欧阳师母,这可是我子楚师兄的夫人慧怡嫂子?” 欧阳夫人赶忙侧身,然后将那女子拉出来介绍道,“对对对,这是我的大儿媳妇慧怡,慧怡啊,快见过长公主跟小公主?” 孟慧怡即刻就跟两人行礼,“臣妇孟氏见过长公主,小公主!” “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巴陵长公主亲手将她搀扶了起来。 “谢公主!” 巴陵长公主仔细地端详着她,见她大方得体,不娇不柔,甚是满意,于是就对着欧阳夫人道,“阿黎经常在我面前提及说欧阳博士和夫人有一位温婉沉静,知书达理的好儿媳妇,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欧阳夫人好福气啊!” 有人夸赞自己的儿媳妇,欧阳夫人是一点也不谦虚,反而道,“谢长公主夸赞,不过我这儿媳妇是真的很好,这孩子不仅对长辈孝顺恭敬,对兄弟姐妹也很和善友爱,而且也很会持家,把家里头打理的是有条有理,井然有序,我跟她父亲都很满意!” “母亲?!”那孟慧怡被她夸赞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就提醒道。 那欧阳夫人就笑道,“不好意思了呢。” 一大屋子的人都就呵呵地笑了起来,那孟慧怡的脸上就染上了一抹红晕。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就在这时候,萧黎就瞧见萧婕萧妤姐妹两一脸慌慌张张地走进来,一时间大殿里的人都就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那对姐妹俩,萧妤不自觉地就低下了头,而萧婕还要好点,努力地维持着镇定,不过还是看得出来是有些紧张的。 大家都以为是这对姐妹俩来晚了备大家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了。 姐妹俩走到自己的母亲目前,南阳王妃就有些面色不悦地低声询问,“你们两个去哪儿了,怎么一下午都见不着你们的人?” 萧妤就吓得不轻,萧婕勉强地维持着形象道,“我们在外面走了走,后来就迷路了,所以才这么晚回来的。” 她这个理由倒也说的过去,这皇宫的确是很大,而且到处的房屋建筑都是差不多的,她们又只是上回那一次来过宫中,不像萧黎隔三差五的,向来宫中了就随时都能进来就是,而他们不同,只有宫中老皇帝召见了他们才能进来,所以一时迷路了倒也正常,于是南阳王妃倒也没有再怎么责备她们了。 这时候,一个负责膳食的宫人走进来对着巴陵长公主和老王妃福身道,“启禀老王妃,长公主,御膳已经备好了,可以请各位夫人小姐们入席了。” 巴陵长公主和老王妃就相互地对望了一眼,然后朝那宫人点了点头,跟着就招呼大家去入席,大家就一起往宴会的场地走。 萧婕萧妤姐妹俩就趁机挽着南阳王妃的胳膊对她低声地说道,“母妃,能不能随我们到隔壁偏殿里一下,女儿们有话要对您说?” 看到姐妹俩那祈求的眼神,南阳王妃的眉头倏地就皱了起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姐妹俩不敢隐瞒,都就点头,但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于是南阳王妃就只好领着姐妹俩到了隔壁的偏殿里,并且命令着她们身边的丫鬟守在殿外,这才询问姐妹俩,“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母亲那严肃的神色,萧妤不敢吭声,萧婕不敢隐瞒,随即就将萧妤干的那件蠢事给道了出来,然后接着道,“我跟两位兄长觉察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之后,于是就马上拉着阿妤去找那名宫女企图将那包巴豆粉给要回来,可是我们找了一下午,找遍了整个皇宫也没有再瞧见到那个宫女,所以我们就怕那个宫女或许已经被某个人给扣留了,”跟着她又把萧尧对着萧妤说的那翻话给说了出来,“所以我们就怀疑那名宫女可能已经落到九皇叔的手里了。” 这后面的话不消萧婕多说南阳王妃也知晓了,只见她双眸瞳孔一收,反手一巴掌就甩在了萧妤的脸上,“混账东西,我平时都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你这是要把我们整个南阳王府都往火坑里推啊!” 南阳王妃此时已处在了盛怒之下,那一巴掌可没有省力气,萧妤的脸上瞬间就出现了几个清晰的五指印,尽管很疼,而且她的眼泪华华都在眼里打转了,可是萧妤也不敢哭出声音来,因为她知道这是自己该受的,她有可能都已经闯下弥天大祸了,她只能捂住那被她母亲打疼了的脸在那里默默地懊悔着。 “母妃,您说该怎么办啊?这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万一等下出了事情,女儿,女儿都不敢想下去!”萧婕此时如热锅上的蚂蚁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只得让自己母妃拿主意。 南阳王妃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和可怕性,遂也是害怕得不行,但是没有办法,谁让是自己那愚蠢的女儿做下的呢,于是她在后怕了一会儿之后强逼着自己镇静下来,然后对着姐妹二人道,“这样,你们俩赶紧回府去,今晚的宴会就不要参加了,我等下找个理由就说阿妤身子有些不舒服,你陪着她回去休息了。” 萧妤自然是她母亲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但是萧婕却是有些不甘心的,“母妃,这样不大好吧,阿妤身子不舒服自然可以由下人陪同着回去,并且照顾着,今年可是咱们回京过的第一个年,我怕到时候皇祖父会不高兴,觉得阿妤这个妹妹还抵不上他这个做祖父的。” 南阳王妃一听,倒也是这个理,于是就道,“那好,那就阿妤回去,你留下来,不过你得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自然些知道吗?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否则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的,等下我想想看该怎么办?” “嗯,女儿知道了,”萧婕就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南阳王妃在对着萧妤狠了一眼之后这才甩袖离去,萧婕对着萧妤安抚道,“二妹,你等会儿再回去啊,这会儿外面人多,你脸都肿了,不宜让人瞧着。” 萧妤垂下眼睑,捂着自己发疼的脸颊微点了一下头,“嗯,我知道的!” 可是她的心里此时却是冰凉一片,呵,这就是可笑的亲情呵,在大难临头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责备她,没有一个人心疼她。 此时她倒有些羡慕起萧黎来了,她没了亲爹亲娘,还有亲哥哥,但是三皇姑却待她很好,胜如己出,皇祖父待她也极好,所有的皇孙中就宠她一个,她一点也不缺爱。 可她呢,有亲爹有亲娘,也有亲哥亲姐,可是他们却无一人是在真正地关怀她,爱护她,他们只为了自己的利益,这一刻她又是恨她的家人的。 萧婕见她答应了,于是就赶忙朝自己的母亲追了过去。 说不紧张那是肯定是假的,毕竟她那个蠢女儿要谋害的可是老皇帝宠在心尖尖上唯一的嫡皇孙,而且她在做这件蠢事的时候竟然还被他们的死对头之一的萧尧给撞见了,等下要是萧黎那个丫头被人给毒死了他们家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要知道当初的韩夫人就因为毒害萧黎,所以结果就被老皇帝给直接赐死了,而她的儿子萧宁一家也遭到了贬斥,这一辈子都不准许回到京城来不说,而且老皇帝还当着所有朝臣们的面公然地剥夺了萧宁这一辈子继承帝位的可能。 他们家王爷打小就不受老皇帝所喜,所以早早的就被他打发去了封地,到时候若是让他知道了她的宝贝嫡皇孙是萧妤暗害的,他们家恐怕要落得一个跟韩夫人一样的下场。 越想她就越后怕,也就越心慌,更不敢越往下想下去。 “母妃,”这个时候萧婕挽上她的胳膊唤了她一声。 南阳王妃猛的回过神来,然后朝自己的大女儿看了一眼,跟着就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有母妃呢!” “嗯,”萧婕点了点头。 母女俩走到人群里,巴陵长公主随口就问了一句,“二嫂,你家阿妤呢,怎么没瞧见她啊?” 说什么就来什么,她这会儿本是不想和巴陵长公主她们姑侄俩有所交集的,但奈何巴陵长公主却跟她说起了话,这就让她不得不面对,所以南阳王妃的面上就霎时出现了一抹不大自在的神情。 “哦,阿妤啊,阿妤她身子突然有些不大舒服,所以我就让人送她回去了。”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然后就问,“那严不严重啊,可要宣太医?” 南阳王妃就讪讪地笑道,“哦,也没多大的事儿,就是头稍微有些疼,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过头去跟别人说话了,萧黎就看到那南阳王妃的面上明显的就是一松。 再看那萧婕,也是一副紧张后怕的样子,萧黎直觉这对母女俩是在说谎,那萧妤应该不是身体不舒服,估计是什么别的原因不方便参加这个场宫宴。 于是她在趁着众人没注意的档口,拉着雪见就闪身到了一根大柱后面就跟她耳语了几句,雪见听罢就点了点头,跟着就出了宴会大厅。 不多一会儿,雪见就匆匆地回来了,然后就对着她耳语道,“萧妤应该不是身体上不舒服,我看到她右边的脸颊肿得高高的,像是挨了打。” “挨了打?”萧黎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之前雪见跟她说的那事,说萧妤收买了一个宫女,给了那宫女一包东西?莫不是与这个有关? 可是她给的那包东西是什么呢?难不成是毒药?对了,应该是毒药了,正因为是毒药,所以在被南阳王妃给知晓了之后,南阳王妃就打了她,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为什么南阳王妃母女俩刚才一副魂不守舍心虚紧张的样子,她们这是后怕了,只是萧妤要对付的人是谁呢?谁又跟他们有深仇大恨?难不成是她那几个皇叔?可是应该还不至于啊? 萧黎百思不得其解,她是怎么也没有联想到自个儿身上来,于是她便朝雪见挥了挥手,表示这件事她知道了,雪见退后,跟着便退出了殿外。 今日宴会分左右两边而设,左边是男宾区域,由他皇祖父招待,右边是女宾区域,由她姑姑和老王妃一起招待,中间并未有屏风隔开,大约是方便等会儿的歌舞表演吧。 今日的座次安排跟往常有些不大一样,以往人少的时候都是一人设一桌,但是今日人多,宴会场地所使用的餐桌都是那种一次性能围坐九到十二人的四方形大桌。 但是由于期间要不时地上菜传菜,还有就是有利于观看歌舞表现,所以这种桌子一般是只坐久人,就是三边各坐三人,将另一边空出来,但这样的宴席座次也是有讲究的。 像皇室成员和朝中的肱骨大臣,以及京中一些的重要勋臣们座次都是靠前的,像西齐国的几个重要的使臣们都是居中,像那些四品以下的官员及其家眷们都是排在后面的。 萧黎和她姑姑,还有老王妃,老王妃的儿媳韩王妃,以及她二婶南阳王妃,还有几个皇室宗族的王妃加晋阳侯老夫人们几人围了一桌。 像荣郡王妃和武成候夫人,尉迟老夫人以及另外几个勋贵夫人她们又围了一桌,而像那些皇族郡主县主乡君,以及还未有封号的皇家闺女们则是又围了几桌,而萧婕就随这些人在一起。 不过萧婕这会儿可没心情去嫉妒萧黎,她这会儿最怕的就是她待会儿出事,所以她一双眼睛总是不住地往萧黎那边望去。 她的母亲这会儿也跟她一样,好不到哪儿去,因为她不知道对方若是要给萧黎下毒的话会怎样去安排,是直接下到她面前的汤品里,还是涂抹在她面前的碗筷上,亦或是通过其他什么样的途径,以至于周围的人跟她说话她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二嫂?二嫂?”巴陵长公主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于是就唤她。 “啊?”南阳王妃回过神来,一脸歉意地道,“三妹,你刚才跟我说话啊?对不起,我刚才没咋听清楚,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巴陵长公主就道,“不是我跟你说话,是韩王妃婶子在跟你说话,不过二嫂你怎么了?感觉你心事重重的,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么?要不要我让人去宣个太医来给你瞧瞧?” “哦,不用,我就是有些担心阿妤那个丫头,也不知道她这会儿回到府里没有,还有身体这会儿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 众人一听她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走神的,都纷纷夸她是个好母亲。 巴陵长公主也点头,“那要不二嫂我派个人到南阳王府去瞧瞧?” “哦,不用,不用,我那会儿已经吩咐人将她送回去之后,就立马让府医给她看一看,我们家是有府医的。” 巴陵长公主又就点了点头,“那就好!不过二嫂你也不必太忧心了,小孩子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吃两顿汤药就没事了。” “嗯,”南阳王妃就点了点头。 萧黎心里却是在冷笑,萧妤根本就没病,她二婶担心个毛线啊,她这担心的恐怕是等下宴会上闹出人命来,然后牵连上了他们。 萧黎抬起头来就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她就跟萧婕的眸子对了个正着,萧婕见她在看自己,就赶忙地低下了头,看她那贼眉鼠眼,一脸心虚紧张又谨慎的矛盾样子,萧黎即刻便明白了过来,原来萧妤想要对付的人是她啊?呵,她就不明白了她何时得罪过她?她竟然想要取她性命? 只是这满桌的人,还有这满桌的菜肴,对方会通过什么样的手段来取她性命呢?她总不可能将整桌子的人都给毒死吧?那唯有就是通过她面前的这些杯盘碗碟,还有这一小盅的银耳燕窝汤了。 萧黎垂眸,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着,片刻之后,她的嘴角便扬了起来,有了! 随即她就看向她二婶,“二皇婶儿,您可以跟阿黎换个位置么?您到这里来跟姑姑她们聊会儿天,而您那个位置最是好看歌舞表演了,阿黎喜欢看歌舞表演,可是阿黎的这个位置距离的有些远。” 南阳王妃就咯噔了一下,有些犹豫。 一旁的韩王妃就出来打圆场道,“要不,我跟小公主换?” 萧黎就使着小性子,“不嘛,我就想跟二皇婶儿换,二皇婶儿的那个位置是绝佳,没有遮挡的,叔奶奶的那个位置都没得二皇婶的那个好。” 见南阳王妃不吭声,巴陵长公主就故作不悦地训斥着她道,“阿黎,别胡闹,你想看歌舞,二皇婶儿难道就不想了?” 萧黎就故作委屈地垂下了眼眸,“那好吧,那我去别桌总可以吧?” 她姑姑就笑道,“你去哪呀,都坐好了呢?” 萧黎就道,“我去荣郡王叔他们那桌,你看阿淳的身边不是还空着一个位置么?再不然我就去容烨那里,他那里也还有一个空位。” 她姑姑就道,“不得无礼,那是男宾席位!” 萧黎就道,“哪有什么?阿淳是我弟弟,容烨是我好朋友,我又不是去外人那里?”说着她就欲朝萧淳那边奔去,巴陵长公主却一把将她按住了。 “别淘气,今天还有外国使臣在呢。” 萧黎就不高兴地哼了哼。 此时,在坐的诸位王妃们对南阳王妃在心里面顿时就有了一些看法,觉得她这个人太过小家子气了,你说一个孩子,人家还喊你二婶呢,想跟你换个位置看个歌舞表演你都那么吝啬,这也太不近人情了,所以大家看她的眼神也就有了一丝的变化,没先前那般亲热了。 南阳王妃知道大家这是误会了,可是她又不能跟大家言说,只能内心里干着急,最后只得一咬牙,罢了,就算是毒死,那就直接毒死她好了,这样总赶到时候一家子都赔上性命的好,所以她便对着萧黎道,“阿黎,二皇婶跟你换!” 萧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真的?多谢二皇婶!”说着她就迫不及待地奔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 南阳王妃只得起身跟她换位置,她刚离开,萧黎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可就在这时候,她和皇祖父到了,顿时整个宴会大殿都是静默一片,雅雀无声,众人齐齐向她皇祖父行礼。 她皇祖父走至高台,然后一抬手,“诸位都起身就坐吧!” “谢陛下!” “谢大魏皇帝陛下!” 待大家重新落座之后,她皇祖父举起酒杯就对着满大殿的朝臣及他们的家属道,“今日是大年三十儿,在这新春来临之际,朕要敬大家几杯酒。 今年先是旱灾洪灾,后又是与西齐国的兵祸,然后又是雪灾,朕感谢诸位臣工们与朕勠力同心,不辞辛劳,同安社稷,朕,敬你们一杯,”说完老皇帝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下面的众朝臣们端着酒杯齐齐跪下,“臣等不敢,为陛下,为江山社稷尽忠是臣等的职责所在!” 而在场最尴尬的要数西齐国的使臣们了,他们还没饮酒,就个个都是面红耳赤的,因为大魏朝的老皇帝提到了与他们国家所发生的那场战争,他毫不避讳地当着他们的面将这个事情说出来,这摆明了就是在羞辱他们啊,可他们却也无力反驳,谁叫他们是战败国呢。 老皇帝就道,“起来,起来,都起来,今天过年,是高兴的日子,别动不动的就下跪,大家都放轻松点儿!” “谢陛下!” 众朝臣们再次起身落座,老皇帝接着就道,“这第二杯酒,朕要敬天敬地,朕希望上天赐我大魏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收,老百姓们能够丰衣足食,不再受饥荒和病痛之苦!”说完老皇帝就将杯中之酒倾倒在丹陛之上,在场的诸臣们也将自己杯中的酒水倒在了地上。 紧跟着老皇帝就又道,“这第三杯酒,朕要敬天下的所有老百姓们,希望他们这个年能够过得平安顺遂,来,大家扬觞共饮!” 诸朝臣齐齐举杯齐声道,“敬天下所有老百姓们,平安顺遂!” 西齐的使臣们见此情景,无不震撼,他们终于知道他们西齐国这次为何会大败在他们大魏国的手里了,因为大魏国的朝臣们都齐心协力,扭成了一股绳,老皇帝的眼里不仅有江山,而且还有臣民,一个时刻都记挂着天下老百姓们的皇帝,试问又有谁不拥戴呢? 在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之后,老皇帝一扬手,“大家都动筷吧,别等下饭菜凉了。” “谢陛下!” 跟着大家就用起膳来,而也就在这时,鼓乐声起,一群舞者们就上场来开始跳起了欢快的舞蹈,萧黎就一副认真地表情看着那一场场妙曼的歌舞。 她旁边的一个王妃就问她道,“小公主,怎不食啊?” 萧黎就道,“哦,你们食吧,我还不甚饿,我下午的时候在凉子里用了不少的糕点,到这会儿肚子都还胀胀的呢。” 她旁边的那个王妃就笑道,“行,那你就看歌舞,这一桌子的美食,可便宜我们了呢。” 萧黎就道,“婶子说哪里话呀,这些东西,你们谁家平素又吃不起呀?婶子就会玩笑!” 一桌子的人顿时就呵呵地笑了起来,被她唤着婶子的那个王妃心里也是极为的受用,觉得这个小丫头还是挺会说话的,顿时就对萧黎好感倍增。 萧黎虽然在看那些歌舞表演,可是目光却随时都有在注意着南阳王妃那边,见她果然也没有怎么动筷子。 于是她坏心一起,于是就道,“二皇婶儿,您怎么了?您怎么也不吃啊?是这么菜不合您的胃口么?” 其他人也就看向了她,南阳王妃就皮笑肉不笑地道,“没有,我也是跟小公主一样,也还没怎么饿?” 巴陵长公主就道,“二嫂,莫不是你也身体不舒服?” 南阳王妃就道,“可能是有点吧。” 巴陵长公主就一副担忧地道,“要不要给你宣个太医来瞧瞧?” 南阳王妃赶忙就拒绝道,“不用,我也就是一点点的不舒服而已,一会儿就好了。”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然后亲手给她盛了一碗热汤在跟前,“那二嫂你多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唉,好!”南阳王妃盛情难却,只得舀起一小勺的汤送进嘴里。 萧黎看她那一副极为怕死的样子,就忍不住地撇了撇嘴。 第185章 宫宴(四) 萧黎暗中地观察了好一阵子,这南阳王妃居然没事,是药性浅还是说那毒药没有涂抹在那些杯盘碗碟之上?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那个好女儿这回都是跟自己结下大梁子了,打从她醒来至今,统共也就遭人暗算了一回,而那一回还把她四皇叔萧宁和韩夫人给搭上了。 没想到还不足一年,就又有人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想要害她性命,上一回是暗杀,这一回是毒杀,呵,这些人还真是亡她之心不死啊! 这一回她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当真她萧黎是好欺负的! 想到此,萧黎就起身对着她姑姑道,“姑姑,殿内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 “好,别跑远了啊?” “知道!” 萧黎出到殿外,来到不远处各家下人们休息的地方找到雪见和辛夷。 两人此时正在食用一些糕点,见到她来,都急忙地起身见礼,“小主子?!” 萧黎将两人带离人群,去到殿外的一处空旷之地。 “小主子是有什么话要对奴婢们交代么?”辛夷随即就问。 萧黎就点了点头,“今晚的夜宴还要一个多两个时辰才会结束,你们两个先回去,找到陈侍卫,让他安排两个得力的属下潜入到南阳王府将今天下午同萧妤一起收买宫女的那个丫鬟给带出来,我到时候有话要问她,记住,放到个隐蔽点的地方,还有,让茯苓姐姐给我备些吃食,我晚点回去食用。” 雪见就问,“主子,今晚宫中的膳食不合您胃口么?” 萧黎就道,“萧妤今天的那包药是针对你家主子我的!” “啊?!”两人顿时大惊,恨不得即刻就冲去南阳王府将那萧妤给打死。 萧黎就安慰她们道,“放心,你们家主子我没有食用那些菜品。” 雪见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那小主子您岂不是很饿?” 萧黎就道,“没事,我身上带了些坚果,这个可以垫垫。” 两人就点头,然后雪见又道,“那我们把马车赶走了,长公主和小主子等会儿怎么回去啊,要不我们将马车留下吧,我们步行回去?” 萧黎就严肃了神情,“正是要紧,等你们走回去,那晚宴都都结束了,我就是想趁着南阳王一家子都在宫里,府上守卫送些,这个时候好把人带出来,不然等到晚宴结束,南阳王和南阳王妃回到府里那个丫头肯定是会被处理掉的,到时候就死无对证了,明白? 至于我跟长公主怎么回去,这你们就不要担心了,我们随便怎么都能回去,大不了到时候坐老王爷他们家的马车也能回去。” 两人随即一片懊恼之色,险些就耽搁了主子的大事。 “喏!” 跟着两人就即刻转身回了东宫。 萧黎一离开,萧婕就急忙地端着酒杯来到长公主她们这一座,理由是给诸位长辈们敬个酒,实际是上她是担心她母亲有事,打从萧黎跟她母亲换了位置之后,她就一直提心吊胆的。 这会儿见她母亲没事,萧黎也没事,她心中便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只要她母亲占着萧黎原有的那副餐具,还有那份银耳燕窝羹不食用,就这样一直的拖到宴会结束,他们家的危机也就解除了。 到时候就算是萧尧手里有他们的把柄,但只要萧黎没有受到丝毫实质性的伤害,他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不是? 他若是将事情捅到老皇帝那里,他们还可以反咬他一口呢,说那个宫人是他收买的,其目的就是想要嫁祸他们南阳王府,毕竟他下午可是跟萧黎发生了不愉快的口仗的不是?又加上他们母子两向来与萧黎姑侄俩不合,完全的理由跟动机。 想到此,萧婕的心里一下子就轻快了不少,那嘴角扬起的笑容也十分地得体大方,跟在场的各位长辈们敬酒,那说出的话十分地讨人欢心,直夸她乖巧懂事,南阳王妃会教孩子云云。 萧黎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这么一副长袖善舞的形象,呵,没想到这萧婕还真是挺适合搞交际的呢,她记得西汉时期的那个淮南王刘安的女儿刘陵就是这么一号人物。 她为了她父王能当上大汉朝的皇帝,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以色侍人,和长安城里的许多达官显贵大搞权色交易,可以说是睡遍京都无敌手,但最后的结果却仍是以失败而告终,给世人徒留笑料罢了! 这萧婕也是没脸没皮了,以她如今的身份,连个基本的封号都没有,却跑来这里同这些京中的顶级贵妇们敬酒她这不是在给她南阳王府长脸,而是在降低这些贵妇们的身份。 这些贵妇们表面上一团温婉和气地夸赞于她,可实际上这会儿心里面早就将南阳王夫妻二人鄙视的不成样子了。 “阿黎妹妹回来了?我也敬你一杯酒吧!”萧婕看到她,立马扬起笑脸就道。 萧黎就道,“多谢萧婕堂姊好意,不过我不会饮酒,也不饮酒!” 萧婕嘴角的笑容就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又才恢复自然,然后就是一副懊恼的神情,“瞧我,怎么把这事都给忘记了?是哈,妹妹是不饮酒的呢。” 萧黎走过去,恭恭敬敬地就对着在场的众位长辈们行了一礼,“各位老祖宗,还有长辈们,阿黎不会饮酒,就不跟各位老祖宗和长辈们敬酒了哈,待阿黎明天去各位老祖宗还有长辈们府上拜年的时候我给各位老祖宗和长辈们说吉祥话!” 她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晋阳侯老夫人就道,“那您明天可得多说一点啊?” 萧黎俏皮地一扬眉头,“那是自然!我将我所学到的都说给你们听!” “好好好,”老王妃顿时也就搭腔道,“你明天的吉祥话说得越多,曾叔奶奶的红包就给的越厚!” “好的呀?”说着萧黎就道,“那请诸位老祖宗和长辈们继续用膳,阿黎再看会儿歌舞表演,”说完她就动作优雅地落了座,然后目光就望向不远处的表演场地,而那些长辈也都继续地用起了膳来。 萧婕见罢,原本还想在这里多留一会儿的心思遂也就歇了,然后在给众人行了一礼之后就告退回了自己的席面上。 萧尧也有一直地注意着她们这边的动静,他看到那南阳王妃一整个晚上都一副惶恐不安又小心谨慎的样子,他也看到她怕死的喝下那一口汤后放松的神情,她也看到了那萧婕像个勾栏之所的女子一般端着个酒杯穿梭在那些贵妇之间讨好着众人,随即他的嘴角就勾了起来,眼里满满的都是讽刺意味。 这就是南阳王夫妇精心按照着皇后所出的城阳嫡长公主的模样培养的?就她这东施效颦的货色也配?城阳长公主,那可是皇室里真正的天潢贵胄,她不仅容姿绝色,一颦一笑间都无不昭示着皇室的威严与仁德,直到现在他都找不到一个完美的词来形容她。 因为有了萧婕的那个开头,果然不出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不少的贵妇,命妇,还有管家小姐们就前来她们这桌敬酒,搞的是诸位长辈们喝酒也不是不喝酒也不是。 要是不喝吧,还说别人特意前来敬你酒,你还摆谱拿乔,这不是得罪人么?这喝吧,这么多的人,你一杯我一杯地敬着,她们身体也承受不住啊。 就在大家有些为难之际,巴陵长公主突然地就挺身站出来道,“多谢各位夫人小姐们的一番美意了,但是大家你们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几位长辈实在是不胜酒力,这会儿都已经喝蒙了,不如这样,就由我代几位长辈同诸位夫人小姐们喝上个三杯,之后大家便自行散了吧。” 一众夫人小姐顿时就尴尬了,因为她们也都知道长公主说的是实情,几位老王妃这会儿的确是也有些喝高了,是她们欠考量唐突了,她们这会儿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因为长公主说要同她们喝,她们若是不喝的话,便有长公主不放在眼里之嫌,她们若是喝的话却又显得她们有些逼迫之意。 哎呀,真真是后悔呀,她们干嘛学那样王府的那个丫头啊?真是的! 这会儿,好些人心里就将萧婕给记恨上了。 “阿瑜?!”巴陵长公主的话音刚落,一旁的老王妃就不甚赞同地唤了她一声,企图阻止她,毕竟她今天晚上也没有少饮,这会儿也是喝的满脸红霞飞。 巴陵长公主就朝她微微地笑了笑,“皇叔祖母,没事儿,今儿大年三十儿,难得高兴,来,诸位夫人小姐们,咱们共饮,祝大家新春愉快,新年万事大吉,小姐们是越长越漂亮!” 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语气里带了一丝俏皮的意味,倒一时将那份尴尬的气氛给冲淡了不少,诸位夫人小姐们也都呵呵地笑着,然后大家也就不扭捏了,跟着就同巴陵长公主喝了起来。 不过众人也都不敢真的同她喝三杯,而是喝这一杯之后,众人就又一起回敬了长公主跟着就即刻地散去了。 巴陵长公主重新坐下,韩王妃就一脸关切地低声询问着她,“难不难受啊?” 巴陵长公主就摇了摇头,“婶子放心,不碍事的,两杯酒而已,还能承受的。” 老王妃就拧着眉头道,“等会儿回去多饮点醒酒汤。” 晋阳侯老夫人也就在一旁点头,南阳王妃见大家都在关心着自己的这个小姑子,遂就拿起巴陵长公主面前的汤碗为她盛了一碗汤,“三妹,你喝点汤,冲淡下酒气!” 巴陵长公主朝她微微地笑了笑,“多谢二嫂!” 一曲舞毕,西齐国的丞相先是举杯向着老皇帝对他们大魏国的舞蹈做了一番评判和恭维奉承,接着就向老皇帝提出了也欣赏一下他们西齐国的舞蹈,老皇帝虽有所怀疑对方的用意,但是却还是欣然地准允了。 跟着一群十好几个身姿婀娜,长相娇俏美艳的西齐国女子上场了,她们穿着艳丽轻薄的纱衣,那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好不引人遐想。 她们个个舞姿妙曼飘逸灵活,时而徐缓柔美轻盈,时而疾驰热烈奔放,看得不少在场的大魏官员们是眼神热切得不行,有些人甚至还仗着酒劲儿不时地拍手叫好着,一副如痴如醉十分享受的模样,而女宾们这边则是有不少的夫人小姐们低声地咒骂着“狐狸精”、“不要脸”、“有伤风化”之类的话。 萧黎就看向男宾区域的一些其他地方,比如,她先是看向她那几个皇叔们,就见几人面上都一片镇定之色,俨然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就连那平时喜欢用下半身思考的萧尧此时也都是人模狗样的,他们就算是在看歌舞表演,但也只是纯粹的不同文化欣赏罢了,眼里没有丝毫的色跟欲,清明着呢。 再看萧淳,这小子就没那么淡定了,只见他微张着嘴巴,一副惊掉了下巴的模样,估计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舞蹈,一时有些接收无能。 要说还是年龄大些的人会装呢,瞧她那几个皇叔们呀,个个一派清心寡欲的样子,别人她不好说,但萧尧那个混账玩意儿这会儿定是内心骚动不已,可人家就是会装呀,这会儿她倒对他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萧黎撇了撇嘴,然后目光就看向了容烨他们那处,就见他正低垂着头与一名军中的将领在说着什么是看也没看那舞蹈一眼,而那将领也是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然后她伸长着脖子往更后处看去,就看到了尉迟焘他们那一桌,那一桌坐的都是些京中的勋贵子弟,他们有的一脸羞涩的不敢看,有的却是在大方的看,有的神情清明,有的面色轻佻,而那尉迟焘则是那几个大方看且神情清明之人中的其中一人,萧黎顿时就觉得这家伙还真的是个人才啊,不愧是尉迟老头儿家的嫡孙,是个见过世面的。 最后萧黎将目光投向她皇祖父,就见她皇祖父正目光深不可测地看着大殿内的一众朝臣们,萧黎的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还好,她皇祖父并没有被那些美色所迷。 一曲舞毕,那群舞姬们站好了位置等待着老皇帝发话,萧黎她皇祖父也没吝啬,直接就夸口了,“嗯,不错,西齐国的舞蹈飘逸轻柔且热烈,的确是与我大魏朝的舞风不一样。” 他话音刚落,西齐国的丞相严颢就站起身来朝老皇帝拱手道,“既然魏帝喜欢,那就把她们留下吧,偶尔看一看不同风土人情的舞蹈换一种心情也是不一样的,这也算是我西齐国这次前来和谈的一番诚意。” 老皇帝即刻就打住了他的话,“不,朕没说喜欢,相比较你们西齐国,或者其他国的舞蹈朕更喜欢我大魏朝的舞蹈,浑厚,刚毅,豪迈,就如我大魏朝的子民们一样,淳朴!西齐国的这番美意朕心领了,但是这些舞伶们你们还是带回去吧。” 西齐国的丞相严颢顿时就是一噎,随即就道,“陛下正春秋鼎盛,年富力强,继文贤皇后故去之后,陛下的身边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您看,陛下这次年宴招待女宾们的还是巴陵长公主和老韩王妃在主持。 陛下,这些舞伶可不是普通的舞伶,都是我西齐国的皇室贵女和勋贵之女,尤其是那位领舞,乃是我西齐国皇帝的亲妹妹长乐长公主。” 那名长乐长公主立马就站出来向老皇帝行礼。 老皇帝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那看着严颢的眼神犹如一把锋利冰冷的利箭,“巴陵长公主乃是朕与皇后的爱女,论身份地位皆是皇室最尊最贵之人,父亲有事,女儿帮下忙怎么了?况且朕的女儿打小聪慧能干,像这等小事她又不是做不来! 再有,你西齐国的这些货色也配与朕的皇后相提并论?一个外臣,你也胆敢将爪子伸向朕的家里来,严颢,你好大的胆子,别以为你是来使,朕就能容忍你的放肆,信不信,朕能让你的脑袋即刻搬家?” 老皇帝的话一出,满殿哗然,那西齐国的丞相严颢脸上顿时无光,而随他一起的那些使臣和那些舞伶们更是个个难堪的同时也十分的惊骇。 严颢紧捏着双拳一副隐忍着愤怒的模样,“魏帝,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老皇帝就冷哼一声,“你西齐国的兵早就被我大魏给歼灭了,战败之国,也有资格跟朕讲条件?” 严颢又是一噎,西齐国的一众人等更是难堪得不行,这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他们是既恨又怕,毕竟这大魏国的皇帝向来就是一个霸道的主,他若是不跟你讲武德了你能耐他何? 大魏这边的朝臣们见陛下动怒,有的则是一副心虚的表情不敢吭声,毕竟他们刚才可是一副十分陶醉的还在欣赏着人家的歌舞,有的则是一副十分解气的模样。 “就是,你西齐国的人没想到骨头软,野心却还挺大的,企图通过美色来祸害我大魏国!” “可惜啊,我大魏朝已经结束了与他国联姻的陋习。” “哼,谁知道这些女子干不干净,毕竟他们整个西齐国在整片大陆上的名声都是烂透了的,他们整个朝廷上自皇帝太后,下到八九品的小吏那都是淫靡之风盛行,恐怕官府衙门前连对干净的石狮子都找不到,”这时候,御使大夫王国章突然一副义愤填膺地站出来道。 毒,这个大人的嘴可真损真毒啊! 萧黎佩服! 就只见那严颢顿时就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伸出手指指着王国章“你你你”的“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一个所以然来。 王国章就一副极为轻蔑地神情瞪着他道,“怎么,难道不是?这可是整片大陆连三岁孩童知晓的事情,你们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严颢瞪着他眼睛如喷了火,王国章是一点也不示弱,就那么直直地瞪着他与他对峙着,最后还是严颢败下了阵来! 本来好好的一场晚宴,竟然被这几个外来之人给搅合了,老皇帝顿时就没了再待下去的兴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这晚宴就到此结束吧,你们几个这次负责和谈的,初七人过年一过就马上开始吧!” 陛下这是对西齐的使臣们下逐客令了啊! “喏!”众朝臣们躬身应和着。 老皇帝说完就离开了,王公公和小王公公赶忙跟上。 跟着众朝臣和他们的家眷们也都陆陆续续地起身离开,巴陵长公主交代着人收拾了之后就拉着萧黎也起身离开了。 可是走到殿外,萧黎就仰望着头望着她姑姑,“姑姑,我想去看看皇祖父?” 巴陵长公主就道,“可是已经很晚了?” 萧黎就道,“我们去耽搁一会会儿就走!” 巴陵长公主犹豫了一瞬便答应了,“好,那我们快去快回!” “嗯!”萧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陛下长公主和小公主来了?”老皇帝正独自在那里生着闷气,突然小王公公就进来禀告道。 老皇帝一怔,随即就道,“让她们进来吧!” “喏!”小王公公退了出去。 一会儿之后,萧黎姑侄俩就进来了。 老皇帝就问,“你们怎么还没有回去啊?” 巴陵长公主就道,“父皇心情不好,我们来看看!” 老皇帝心里好受了不少。 萧黎率先地奔到老皇帝的面前,然后一脸关切地安慰道,“皇祖父,您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你要是看不顺那些个西齐人,孩儿替你去收拾他们。” 老皇帝心里顿时就是一暖,然后就笑着逗问她道,“哦?!你怎么替皇祖父收拾他们啊?” 萧黎就道,“我听铺子上的人说,那西齐的使臣们去过我那铺子上好几次买了不少的珠宝首饰,据说待下次的首饰到了之后还要去,到时候孩儿就让他们将那价格给他们提高好些倍,狠狠地宰他们一回,宰的他们连盘缠钱都没有走路回去!” 老皇帝顿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这回心情是真的好了很多,只见他在笑过之后,就一脸神色认真地朝一旁侯立着的王公公看了一眼,王公公即刻会意,立马就站到了外面去给他们守着了。 老皇帝就拉着萧黎坐到了自己的身边道,“这时候皇祖父不要你收拾他们,但是经过今天晚上的这一出之后,皇祖父怀疑他们到时候回去会奋发图强,到时候找咱们一报雪耻,所以阿黎,你以后长大了一定要灭了他们!皇祖父今生估计是办不到的了!” 萧黎就重点一下头,“嗯,皇祖父放心,孩儿记住了,不为别的,就是为我大魏朝的老百姓们以后千百年都不再经受战争之苦,孩儿也会这么做的!” “嗯,好,好孩子!”老皇帝说完就让她们早些回去休息,说他也要休息了,姑侄俩不再逗留,遂向老皇帝告了安跟着就离开了。 此时参加宫宴的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老王妃他们一家也都已经离开了,萧黎姑侄俩只好走路回去了,不过好在东宫也在皇宫里,虽然路程有些远,但是也还算安全,且他们身边也还是跟了几个侍卫侍从的。 走在第二道宫门口的时候,他们便远远地瞧见了何侍卫正亲自架着一辆马车在那里等着他们,萧黎的嘴角立马就扬了起来,然后仰起头看着她姑姑道,“姑姑,看来我们不用走多远了!” 她姑姑也就笑道,“是啊,不用再多走路了!” 姑侄俩俩领着人快步走上前去,何侍卫立马从车辕上下来香她们行礼,萧黎摆了摆手,“何侍卫不必多礼,走了,咱们回家了!”说完,她就率先地钻进了马车里。 “喏!”何侍卫在外面恭敬地应着。 一回到府中,南阳王就直接问一旁的管家,“那个畜生呢?让她给我滚出来?” 看到自家王爷那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管家是一头雾水,于是就望向在场的其他几个主子,南阳王妃此时也是一脸的阴郁之色,还是萧驰提醒道,“就是萧妤!” 管家赶忙回答道,“哦,小姐在她的院子里呢,我这就去唤她过来,”说着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萧妤一脸怯弱地走进来,揪着衣服一脸小心谨慎地唤着,“父王?!” 南阳王二话没说,直接就甩了她一巴掌,“你个混账东西,还知道我的是你父王吗?”想起在晚宴结束之时,萧尧那一脸嚣张之色地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就恨不得打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萧妤不敢吭声,只能生生地承接着她父王的怒火,而一旁她的母妃和三位兄姐都各冷着一张脸也没有要为她开罪的意思,她知道他们还在生她的气。 萧函瞪着她厉声吼道,“你这是想将我整个南阳王府往死里整吗?啊?!”那看着她的眼神如一柄寒冷的利箭! 萧妤还是不敢吭声,南萧函就道,“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蠢东西,打小我就教你们要宽忍,可你呢学了这么多年恁是一丁点的长进也没有!那萧黎是咱们目前能去招惹的吗?” 这时候,南阳王妃突然插一句,“那萧黎不仅是嫡脉那边唯一的一丝血脉,而且她还跟老太后,也就是你们几个的皇曾祖母长得很像!” 萧函一听,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还有这回事?” 南阳王妃就点了点头,“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晓的,当时晋阳侯老夫人盯着萧黎就不撒眼,直说她跟老太后长得很像,老太后是她的亲姐姐,应该是不会有假。” 他父皇与老太后之间的母子感情萧函是听说过的,据说是非常的深厚,老太后就他父皇一个儿子,小时候他父皇跟着老太后是吃了不少的苦,所以老太后一直都有些愧对这个儿子,所以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紧着他,而他父皇也是个很孝顺的孩子,自己得了什么好东西也总是喜欢先孝顺老太后。 后来老太后在他父皇登基没两年就生病去世了,他父皇更是按照着民间的习俗为老太后守孝三年才成亲娶的皇后,而那时已是距离他父皇更皇后认识五年之久的事情了,而皇后也一直都着他,默默的陪着他,什么事情也都支持他,这就是为何他父皇后来尽管因为朝局之事迫不得已有了其他的女人,可是他的心里一直深爱着的还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夏皇后的缘故。 “你们都给我听着,以后谁要是再敢去招惹萧黎,就不要顾念咱们之间的父子父女情了!”说完他就一哼声甩袖离开了,走了两步他便又停顿了下来,然后侧过身对着南阳王妃交代道,“把这个畜生给我关起来,至少两个月不准出来!还有,她的那个贴身丫鬟呢,赶紧给我处理掉,别留下祸患!” 南阳王妃就点头,“王爷放心,臣妾省得了!” 萧函又扫了一眼萧妤,这才又转身离去! 南阳王妃朝几个子女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回去,而她跟着就对着一旁的管家道,“管家,王爷的话你刚才也听到了?” 那管家就点头,“唉,属下听着了!” 南阳王妃就道,“那好,那这件事情本王妃就交给你去做,你可得将这件事情给我做仔细了,可千万别留下什么破绽!” 那管家就点头,“王妃放心,属下是省得的!” 南阳王妃微点了一下头,“嗯,去吧!” 那管家跟着就转身离开了。 可是他在离开了半个时辰之后就又急匆匆地跑回来了,然后一脸担忧的道,“哎哟,王妃,王妃不好了,那小蹄子竟然不见了,我让人找遍了整个王府都没见她的人,会不会是她有了警觉,然后趁着没人偷溜出府跑了?” 南阳王妃一听,顿时整个人都滑坐到了地上,整个人一下子就失去了精气神儿,“完了,快,快去告诉王爷!” 就在这时候,萧函正好走进来,“告诉本王什么?” 这事瞒不过,管家只得如是地禀告着,南阳王一听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然后抬起一脚就重重地踹在那管家的胸口上,“狗奴才,平时都是干什么吃的,府里丢了个人都不知道?” 那管家被他踹到了地上。 他这纯粹就是迁怒,可是那管家却不敢顶嘴,只得一个劲地赔礼求饶道,“是,是,都是奴才的错,奴才没有管理好府里的下人,请王爷饶恕!” 萧函一甩衣袖冷哼一声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南阳王妃走过去就追问道,“王爷,那现在该怎么办?那丫头不会出去乱说吧?我们要不要马上派人出去找找!” 萧函就一脸没好气地道,“找?怎么找?往哪里去找?晚宴还没开始的时候她就跟着那畜生回来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快亥时了,中间隔了这么长的时间,没准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南阳王妃的内心里还是存在着一丝侥幸,“现在天暗得早,城门酉时二刻就关了,没准儿,没准儿她还在城里呢,或许她投了客栈,等着天亮了再出城呢,王爷,要不咱们还是派人去找找吧?” 萧函听了她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在犹豫了一瞬之后,就叫管家领着些人挨家挨户地去街上那些客栈里查看一下。 “唉,”那管家急忙就从地上爬起来去做他交代的事情。 萧函又唤住他,“记住,动静小一些,别让人发觉了,你可以多带点银钱上,必要的时候给人家老板打点一下。” “好的,王爷!” 那管家离开之后,南阳王妃就问道,“王爷您说能找到那死丫头么?” 萧函没好气地道,“我怎么知道?找不到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南阳王妃就不敢吭声。 一会儿之后,萧函就又道,“不过你最好是祈祷上天保佑我们这次能逢凶化吉,都是你教好女儿!”说话的同时他忍不住地就朝南阳王妃给狠狠地剜了一眼。 南阳王妃哪敢跟他顶嘴,只得默默地承受了下来! 第186章 拜年 一上到马车上,萧黎就看到几碟准备好的糕点摆放在那小几上,还冒着热气儿呢,这一看就是辛夷和雪见为她准备的,萧黎萧黎拿起一副小碗碟就吃起来。 巴陵长公主见罢,就笑道,“晚上那么多好吃的你不吃,这会儿却吃这个。” 行走在外面的雪见听到了就道,“小主子,那糕点您先吃两块儿垫吧垫吧肚子,但是别吃多了,回去茯苓还给你准备了其他的好吃的呢。” “好,知道了!”萧黎将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之后就应道。 巴陵长公主仍旧是看着她,不过神情却是充满了疑惑,“阿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姑姑?” 现在的巴陵长公主早已不是以前那个什么事也不懂的皇家贵女了,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心智自然也就成熟了不少,阿黎今晚有些反常,俗话说得好,反常必有妖! 萧黎也没打算隐瞒她姑姑,就道,“姑姑,这事咱们回去再说。” 巴陵长公主突然想起她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吃东西,遂就心疼了起来,“好,那你快吃!” 回到宫里,萧黎姑侄俩才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见陈侍卫和茯苓,还有连翘,以及她姑姑身边的几个贴身大宫女都已经等候在那里了,几人恭敬地朝她们行着礼,跟着一起随着他们进到了殿内。 解下狐裘披风,连翘亲自手捧着一盆热水过来让她净手,萧黎洗了手之后就直接地走到了餐桌前坐下,茯苓等几人赶忙将饭菜摆在桌上。 一桌八菜一汤,且道道色香味俱全,萧黎提起筷子,“怎么做了这么多啊?” 茯苓就道,“听雪见和辛夷说,小主子在宫里没用食,今儿又是大年三十儿,所以奴婢们几个就为小主子多准备了两道。” 萧黎没再言,而是偏头问她姑姑,“姑姑,您还要不要再用一些?” 她姑姑就摇头,“姑姑不用了,你快吃吧。” 萧黎微点了一下头,在喝了一口热汤之后,就问一旁侯立着的陈侍卫,“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陈侍卫看了左右的人一眼,巴陵长公主一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喏!” 众人齐齐退出了殿外,而且刘延和彩屏姑姑一左一右地把守在殿门口的两侧。 陈侍卫这才回道,“主子放心,人已经被我们从南阳王府带出来了,现正关押在陶旺斋的后院里,那里是我们的人在把守,不会有事的!” 萧黎就点头,然后又问,“可曾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陈侍卫就道,“主子放心,这事是属下亲自领着几个人去办的,并未有引起他人的察觉。” “那就好,”萧黎就点了点头。 陈侍卫就拱手问,“那敢问小主子您是亲自审问那丫鬟,还是让属下们去办理此事?” 萧黎就道,“待过两天,你随我一道吧,明天是大年初一,我还要去给一些皇室尊长们拜年,没空理会!” “喏!” “让人好生看管,千万别让她死了或者的逃了!” “是!”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喏!” 陈侍卫退出之后,萧黎见她姑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就道,“姑姑,我让雪见进来跟你说吧,事情的始末她最是清楚!” “好,你吃饭吧,我去找雪见!” 说着巴陵长公主就起了身朝殿外走去,独留下萧黎一个人在殿内用膳,一会儿之后,一群宫人又鱼贯而入。 巴陵长公主在听了雪见的述说之后就恨不得立马冲进那南阳王府里头去将那萧妤给大卸八块,但是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一旁的彩屏姑姑听了也是愤慨不已,“这南阳王府的二小姐还真是心肠歹毒呢,才回到京城就敢公然地谋害嫡皇孙,谁给她的胆子?!” 巴陵长公主就冷哼道,“谁给他的胆子?自然是我那好二皇兄呗?想成为大魏朝下一任的皇帝,做梦去吧!” 彩屏姑姑就问,“那主子,咱们该怎么做?” 巴陵长公主的眼里就迸射出一丝的冷意,“她不是想毒害阿黎么?那就让他们也尝一尝这种滋味儿!彩屏,明天你亲去胡先生那里,让他帮忙配置一包无色无味的毒药,找机会下到我那好二嫂的餐食里。” 彩屏姑姑就纳闷儿了,“不是那二小姐给小主子下毒么?” 巴陵长公主就道,“俗话说子不孝父之过,那萧妤小小年纪竟如此心肠歹毒,由此可见我那二哥二嫂没有教导好她,此等罪过自然是应该记到他们的头上的。” “既然如此,那南阳王要不要也一起?”跟着彩屏姑姑就提议道。 巴陵长公主就道,“不,就让我那好二嫂来体会此中的绝美滋味吧,我那好二哥不是想要争储么?就让他去跟那些人拼吧争吧。 我就是要让他亲眼地看到就算是他最后跟人拼得你死我活,争得头破血流那个位置也不可能是属于他的,没有什么比一个人千方百计的都想要去得到一样东西最后却仍旧是得不到的更让人绝望和崩溃的了!” “喏!”彩屏姑姑领命。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强调了一句,“我要我那好二嫂的命!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害人终将害己!” “喏!” 而与此同时皇子所里,萧尧的狗腿子何杰在一边给他用心地洗着脚一边就忍不住地问道,“王爷,今天你怎么就不干脆地趁着这个最佳的机会将东宫里的那位给除掉啊?” 萧尧一脸舒服地仰躺在靠椅上,“你懂什么?那老二一家固然可以做咱们的替死鬼,但是咱们的风险也很大,别忘了本王向来跟萧黎那个臭丫头不合,今天下午又跟她发生了不快,而且还是当之后那么多人的面。 可晚上她却突然地中毒死了,那么首先被人怀疑的对象就是我,因为我完全有那样的动机和原由,哪怕我说不是我,是萧妤干的,老二到时候恐怕还会反过来咬我一口,说是我在栽赃陷害他南阳王府。 毕竟那一家子至少在表面上说跟我那三皇姐还有萧黎并没有什么过节不是?而且我们也只是抓了一个宫女,并没有抓住她南阳王府的什么人不是?他完全有理由说是我随便找了一个宫女诬陷他,到时候老头子会相信谁?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了吧? 那个臭丫头虽说死不足惜,但我也不能将自己给搭进去不是?要除掉那个小丫头片子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又何必急于一时呢?所以萧黎今天决不能有事,哪怕也只是一包巴豆粉!我也不能给人留下攻坚针对我的机会!” “主子说的是,还是主子想得比较周全!”何杰就赶忙拍马屁道。 萧尧就冷哼了一声,一脸的骄傲神色,“那是,本王是谁?” 何杰立马就朝殿外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然后小声着再拍马屁道,“王爷是这大魏朝未来的天!” 他这话一出,顿时就把萧尧给逗乐了,随即就哈哈地大笑着,“说得不错,待会儿赏你五金!” 何杰一听,立时就乐了,“谢王爷!” 萧尧就又接着之前的话题道,“再说本王现在势弱,现在又多了一个萧哲那个混账东西,之前本王只对付一个萧凛就已经是够吃力的了,本王现在需要助力,也需要人帮我分担火力,而那萧函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二对二总赶一对二要来的轻松吧。” 那何杰就道,“可是您同时又增加了一个敌人。” 萧尧就道,“咱们每个人都是三个敌人,我不轻松难道他们就轻松了? 再者按照自古以来的嫡长子继承制,现在嫡出的不在了,就该按长幼来轮了,排在本王之前的不是我那几个好皇兄么?所以现在最不服气的是老二跟老五两个,他们对彼此的忌惮可是要比我跟老八强烈的多!所以啊就让他们俩先去争斗吧!” 何杰一下就笑了,“是呢!王爷说的在理!” 萧尧就撇了撇嘴,然后就又道,“不过今天倒也算那个小丫头片子走运,就算是萧妤给她下了巴豆粉,她大概也不可能有事。” “这是怎么说的呀?”何杰就不解了。 萧尧就道,“因为她为了看歌舞表演,跟南阳王妃换了位置,而且整个宴会上她也没有怎么用食,我猜测萧妤干的蠢事南阳王妃后来知道了,所以才跟萧黎换了位置,想必她是怕我从中动手脚,所以就宁愿选择自己被毒死也不能让萧黎有事,从而牵连她整个南阳王府,还真是母爱伟大啊,连本王看得都有些感动了!” 何杰就道,“这南阳王妃倒也还算聪明,以她一人之命保全府人之命!” 萧尧看着他就问,“她聪明吗?” 何杰对上自家主子那讽刺的眼神,立马就改口道,“不,不聪明,她若是聪明的话就不会想到牺牲自己了。” 萧尧又就哼了一声,没说话。 看到自家老王妃那难得的一副醉态,老王爷忍不住地打趣道,“今天晚上见着了你那几个老姐妹儿高兴?” 老王妃就点头,“见着她们是挺高兴的,不过我这多饮酒可不是因为她们?” “哦?那为何饮这么多酒?” 老王妃就道,“那还不是那些官家夫人小姐们热情,那来找我们敬酒的是一波一波的,你说这大过年的,人家来敬你酒你也不好不喝不是?所以就喝高了一些。” 老王爷就纳闷儿了,“唉,往年子也没见过她们一个个的这么不懂礼数的啊?” 老王妃就叹道,“唉,这不是南阳王家的那个丫头起了个头么?这在场的那些夫人小姐们见了哪还坐得住啊,于是就纷纷效仿也来跟我们敬酒。” 老王爷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南阳王两口子是怎么教育子女的?” 老王妃又就叹道,“我看那两口子本身也就不怎么样,你看那两口子最近上蹿下跳的,每天带着几个女子不是走这家就是串那家,美其名曰是刚回到京里跟大家认识一下,可实际上呢是在拉拢人。 他们家的那个大女儿啊叫萧婕的那个,原本她文文静静的我还觉得她是个好的,可是那丫头也是一个喜欢拨尖的。” 老王爷就笑道,“你那是因为喜欢阿黎,所以就先入为主的其他些孩子都看不上。” 老王妃就没好气地道,“我是那么肤浅的人么?我是喜欢阿黎不假,不仅仅是因为阿黎那孩子她长得冰雪聪明可爱,而是那孩子她真诚啊,也谦逊有礼,懂得进退有度,知道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 但我对其他的孩子也还是公正的,南阳王家的那个女儿功利心实在是太强了,委实不是我所喜欢的,唉,你说他们跳的这么高,陛下知道么?” 老王爷就道,“陛下是个睿智的皇帝,你说她什么不知道?” 老王妃就道,“那他怎么都不敲打敲打他们?” 老王爷就道,“那自然是因为还不到时候,当真的到时候了,你看他们还上蹿下跳得动不?” 老王妃就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初一天这天萧黎和她姑姑又起了个大早,姑侄俩人在用过了早膳之后,便给宫里的每个宫人都发了个新年红包,大家在接到红包之后都很高兴。 之后萧黎便和她姑姑进宫去给她皇祖父拜年了,她皇祖父给她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就在她们要离开的时候,南阳王夫妇二人携着二子和萧婕就来了,大家彼此见过礼之后南阳王就问,“三妹跟小阿黎这就要离开了么?” 巴陵长公主自始至终嘴角都含着一抹浅笑,“是啊二哥,接下来我们还要去走几家亲戚,给几位长辈拜个年。” 她话音刚落,南阳王妃就道,“长公主是不是要去韩王叔和大司农他们府上啊?” 巴陵长公主就道,“是啊,昨天都是给头面说好了的。” 南阳王妃就道,“我们也要去他们两家的府上,长公主能不能等我们一下,到时候我们一起?” 萧黎就道,“二叔,二婶儿,恐怕不行呢,昨天我也跟我两个师娘们约定了,今天上午还要去他们两家的府上呢,约定的时间不能更改,不然阿黎就成了不守信之人了,是要被人唾弃的!” 南阳王妃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僵,好一会儿才又恢复之前的神色,“这样啊,哦,那你们就先过去吧。” 巴陵长公主朝她微微地点了点头,跟着就对着一旁南阳王道,“那二哥,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唉,好!” 萧黎姑侄俩随即就离开了。 上到马车上,巴陵长公主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也简直是太恶心了,自家的女儿干了那么歹毒的事情她竟然还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嘴脸来邀我一起去往韩王府和晋阳侯府?脸呢?她哪来的那个脸?要不是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我是真想甩她两个大耳刮子!” 萧黎就安慰她姑姑道,“姑姑,莫生气,莫生气,气坏了身体没人替,今日新年的第一天,俗话说新年新气象,咱们得高兴!” 她姑姑就笑了,然后伸手抚摸着那张精致的小脸蛋,“好,姑姑听我们家阿黎的!” 接下来姑侄俩就携带着礼物去往了韩王府和晋阳侯府,以及另外几个皇室宗亲的府上一一地拜了年,这一圈走下来,萧黎收获了不老少的红包,当然,巴陵长公主也给出了不少的红包,这些红包都是她提前就让人备好的。 他们大魏朝的风俗是初一这天是不能在外面用餐的,所以萧黎她们姑侄俩在去几个长辈们的府上拜了年之后就回到了东宫里,在宫里用了午膳之后,萧黎就领着几个人去了她的两个老师们府上又给他们拜了年。 在回宫的马车上,雪见就问,“小主子,咱们接下来要去忠武侯府上么?” 萧黎就摇了摇头,“我虽然与容烨是好朋友,但是在外人看来我与忠武侯他们夫妻二人却并无过多的交集,这个时候我若是将他们当亲戚来走访的话,难免会让人有所猜忌,这样对忠武侯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还是不了,改天吧,改天我再与容烨相约。” 俩宫婢就点了点头。 萧黎他们直接打道回宫,然而就在宫门口,他们正好就看到南阳王府的马车离开。 雪见撩起帘子就皱眉问,“他们这是给长公主拜年?” 辛夷就道,“很显然是这样。” 雪见就撇了撇嘴,“要我说长公主就不要给他们红包。” 萧黎就笑道,“姑姑才没有那么幼稚呢,再说了几个红包才值多少钱啊?没必要降低了咱们的格调!” 辛夷就道,“主子说的对,雪见,听见没有,咱们得向两位主子多加学习,别总那么小气,否则是很容易坏了主子们的大事的!” 雪见立马就向萧黎致歉道,“主子,雪见知错了!” 萧黎就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是,主子!” 第187章 盛情难却 大魏朝的年假有七日,即初一到初七,这倒与后世差不多,但这七日帝王却是不包含在内的,帝王正儿八经的休息日也就只有初一天这天,而朝臣们在这七天中也是要轮值的,当然这都只是针对朝廷最重要的几个部门的一些重要的官员们来说的。 但是过年期间的轮值之日是没得工资可拿的,因为前不久的小年日那天人家老皇帝才给你们赐了腊的,这才过去多久啊,就又要给你发工资?朝廷哪有那么多的粮钱给到你? 不过轮值之日呢朝廷却是管饭的,而且伙食还不错,不论大小官员都能吃到两菜一汤,而且这菜呢还是一荤一素,这汤呢也是肉骨头汤,而且可以管几顿。 像中午一顿,晚上一顿,若是你晚上加班儿的话还可以再管一顿宵夜,总之,只要你在署衙里那朝廷就得管你的餐食。 而且天冷的话,朝廷还会拨下炭火来供大伙儿取暖,所以这加班待遇也还算不错。 “阿黎,今日你曾叔皇祖他们府上宴客,姑姑先行过去,待会儿你别忘了赶上来用午膳啊?”用过早膳之后,巴陵长公主见萧黎要外出,也知道她是要去处理什么事情,遂就提醒道。 “好的,姑姑!”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一辆普通的马车绕过后门进入到陶旺斋的后院,萧黎在下马车之际突然看到了院中竟然还停着一辆马车,那辆马车不是别人的,正是容烨惯常乘坐的,于是她便看向旁边的一个守卫。 “关内侯在此?” 那侍卫就点头,“是的主子,来了差不多快半个时辰了,现正在厢房里等着主子呢。” 萧黎一阵诧异,随即就点了点头,然后就迈着步子去往了那间她最熟悉的厢房,推开门,就果然看到容烨正坐在临窗位置的一方矮几旁煮着茶。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这儿的?” 萧黎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容烨看着她勾唇一笑,然后一边给她给她斟茶一边回道,“宫宴结束回到府上不久,秦掌柜就来禀告说陈侍卫放了个人在这里,而且还留下了几个守卫在这里严加看守。 他虽然没有言明关在这里的是什么人,但是我想应该是犯了事之人,昨日是走亲访友之日,我猜你没空,故今日来此碰碰运气,你果然来了,你来得如此迅速,想来这件事情应该是很严重,究竟是什么事情,没对你造成什么伤害吧?” 对上他那双真切的眸子,萧黎摇了摇头,“没有,你放心!对方是想要伤害我来的,但是他们却没得逞!” “伤害?!他们想对你做什么?!”容烨的眉头一下子就拧了起来。 萧黎就道,“没什么,无非就是想要毒杀我罢了!” “谁?!” “初步猜测是萧妤,至于里面有没有更深层次的东西,比如是受我二叔二婶儿他们的指使我就不得而知了,要审过之后才知晓。 哦,那所关押之人正是萧妤的贴身丫鬟,当时萧妤买通宫中宫女欲对我的汤食里下毒的时候,那丫鬟就在身旁,她应该知道不少的事情。 好了,我先去审审那丫鬟,你是跟我一道还是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说到最后萧黎喝了一口茶旋即就起身。 容烨也跟着就起身,“我跟你一道吧。” “好!”萧黎的眼睛就笑眯了起来。 两人来到关押那丫鬟的地方,那丫鬟一脸害怕地蹲在墙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着门吱呀一声响,她猛地抬起头来,然后在看到萧黎之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小公主?!” “很吃惊?!没想到是我把你绑来这里的吧?!”萧黎走进去看着萧妤的这个贴身大丫鬟,此时她的脸上和身上皆染上了一些污迹。 那丫鬟立马垂下了头去,跟着又抬起了头来,然后爬到萧黎的跟前就欲抱她的腿,却被一旁的两个侍卫给拦下了,那丫鬟只得缩回爪子一个劲地哭求道,“小公主饶命,小公主饶命啊?” 萧黎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呵,看来你是知道本宫因何而关押你了?那好,既然你想让本宫饶了你,那你就跟我好好的说说,萧黎为什么要买通宫女对我下毒?” “没有,没有,我家小姐没有,”那宫女就一个劲地摇头否认道。 萧黎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嘴硬不说是吧?来人,给我张嘴,直到她愿意说为止!” “喏!” 身旁两个侍卫即刻就上前去,一个从后面抓着那丫鬟让她动弹不得,一个直接就照着她的两边脸颊左右开弓了起来,没多一会儿的功夫那丫鬟就被打得是鼻青脸肿,嘴里鼻子里鲜血直流。 萧黎和容烨看到这一幕面上并没有多少的情绪,那丫鬟顿时便明白过来,这蜀国公主并不是好糊弄的,于是就赶忙求饶道,“我说,我说!” 萧黎给俩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人即刻将那丫鬟给松开,然后又重新地站回到萧黎跟容烨两人的身后。 萧黎和容烨就走到不远处的凳椅上坐了下来,萧黎就启口道,“那好,你说,不过本宫可得提醒你,本宫要听实话,若是胆敢有虚言,你应该清楚你的下场将会是什么。 本宫的年纪的确是不大,但是本宫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更不是那种心慈手软之人,本宫的这条命可是我整个嫡系一脉在一条由数十万人的鲜血汇聚而成的血海中,又用他们的森森白骨一层一层地堆积顶起来的,所以本宫向来都惜命的很呢。 你若是胆敢以谎言来欺骗本宫,本宫可以很诚恳地告诉你本宫会让死得很难看,而且在你死之前本宫还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信不信?” 有了刚才的教训,那丫鬟哪还敢有别的心思,一个劲地向她磕头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而且绝不敢有半句的虚言!” “说!” 那丫鬟就道,“我家小姐素来清高自傲,因为她自小受名师教导,所以在琴棋书画方面都很出众,获得了不少人的称赞,在南阳那边就被很多人称之为才女。 但是进京来之后,当她看到小公主是如何深受陛下宠爱的之后,她的内心里就极度地不平衡了起来,觉得都是陛下的孙女,小公主,小公主......”说到这里她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萧黎盯着她语气凉凉的,“说!” 那丫鬟不敢隐瞒,只好继续着说道,“小公主除了模样比她们稍微长得好看一点外,根本就是一无是处,还满身的铜臭味,与那些低贱的商户们没什么两样,可陛下却那样的偏心,眼里只有小公主一个皇孙,而他们这些其他的皇孙,明明都个个是那么地优秀,可他就是视而不见!” 萧黎就撇嘴,“会点琴棋书画就是才女了?” 容烨也嗤道,“井底之蛙也不过如此!” 那丫鬟顿时心塞。 萧黎就道,“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我家小姐她嫉妒小公主竟然还有关内侯这样要好的朋友!” 听到这里,容烨地眉头就深深地蹙了起来,那眼里也是没有丝毫的温度,除了一片冰寒之外,就是浓浓的不屑跟讽刺。 “天底下竟有这种变态之人?” 萧黎就点头,“可不就是变态么?心里极度扭曲!我问你,就是因为这些个,所以那萧妤才对我下毒手的?” “嗯,”那丫鬟就点头,不过却也为她主子开脱道,“不过我家小姐也没想让你死,她就是让人份给你的汤碗里放些巴豆粉而已,想让你拉几天肚子。” 站在一旁的雪见就忍不住地冷哼道,“还说没想害我家主子的性命?你们可是给了那宫女很大一包的巴豆粉的,我亲眼看到的,这是抵赖不了的! 那巴豆粉能随便地下给别人吗?半包就能让一个成人拉上好几天,更何况是那么大一整包,我家主子才多大,她能承受得住吗?你家主子就是成心的想要取我家主子的性命,休要抵赖!” 容烨听后,内心就震惊不已,这萧妤还真是该死,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的心肠歹毒,想必她是怕下砒霜和鸩毒当场就能使人毙命,从而引起陛下彻查此事而牵累到他们南阳王府,所以就改用巴豆粉。 因为这巴豆粉一是放在汤里不易让人察觉,二是用银针检测不出来的,三是这巴豆粉的药效没那么快,至少半个时辰以后才会发作,到时候只以为是着了凉,吃了油腻之物引起的腹泻并不会怀疑到中毒一事上。 到时候阿黎轻则腹泻个几天,但那时也亏损了身子,就算将来她康复了,但那肠胃功能也不可能跟以前相比了,重则就是萧黎腹泻而亡,听雪见说她们给了那宫女一包的巴豆粉,这明显就是奔着要她命而去的。 当真是可恶,其心可诛! 那丫鬟哪敢反驳,只得低垂着头一副甚是害怕的样子。 萧黎道,“继续说!” 那丫鬟就道,“没,没了!” “哼,没了?”萧黎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地浅笑,“我问你,这事可是有你们家王爷王妃授意?或者另外几位公子小姐参与?” 那丫鬟立马就摆手,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这事跟我家王爷王妃无关,也不关另外几位公子小姐们的什么事,纯粹就是奴婢的小姐个人所为。” 萧黎盯着她就朝两名侍卫看了过去,两名侍卫会意,即刻就上前去欲对那丫鬟恐吓一翻,那丫鬟怕极,赶忙就哭求道,“小公主,奴婢没撒谎,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句句属实,不敢有丝毫的欺骗与隐瞒!” 看她那满面泪痕的样子,萧黎示意俩侍卫退下,然后又就问了一些有关于南阳王府及其各位主子们之间的事情,倒是让他们了解不少南阳王府的内幕。 萧黎和容烨起身往外走,然后那两侍卫中的一人就问道,“小主子,那这丫鬟怎么处置?” 萧黎犹豫了一瞬,随即就转身问那丫鬟,“你会写字么?” 那丫鬟就点头,“奴婢自小跟着二小姐,识得一些字,也会写!” 萧黎随即转过身去,然后语气凉凉地道,“处置了吧!” 几人都是一怔,俩侍卫都就拱手道,“喏!” 那丫鬟马上就一副激动的神色,“不,不,小公主,您不能杀我,您答应过我的,您是不会杀我的!”跟着她就快速地朝她爬了过来,一个劲地跟她磕着头,“小公主,求您,求您别杀我,我可是什么都给您说了啊?也都是什么都没有隐瞒!” 萧黎就道,“我也想饶了你,但是,你能因为自己害怕而就将你的主子一家都给出卖了,你今日也了解了本宫是个怎么样的人,并不如本宫平时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无知孩童,难免后面你不会又因为他人对你的恐吓你便把本宫给卖了。 本宫原本想着把你毒哑,或者绞了你的舌头,让你今后说不了话这便罢了,但是你刚才却说你识字,也会写字,若是将你毒哑,或者绞了你的舌头,你遂说不了话,但是你却还是能写,向别人传递消息。 本宫不是一个人,本宫的身后也有许多条鲜活的生命,本宫不敢拿他们的性命去冒险,本宫决不能让曾经的那一幕再次上演。 所以你必须得死,不过你放心,本宫会让他们给你个痛快,也会让人给你置办一副好棺木,再在城外给你挑个地方安葬的,绝不会让你曝尸荒野。 你也应该很清楚,即使本宫放了你,我二叔二婶也不可能放了你,因为你知道萧妤毒杀我这件事,他们还想得跟我其他那几个叔叔们争夺储君之位呢,而我又是我皇祖父对疼宠的嫡皇孙。 若这个事情一旦被人曝出来,我二皇叔那一大家子人不死也得脱层皮,还哪有资格再去争夺皇位?所以他们绝计是不敢冒这个险的,到时候你照样难逃一死,说不定还会直接被他们给扔去城外的乱葬岗让那些野狗野狼啃食殆尽。” 那丫鬟听了她的话之后,整个人便了无生气,直接地就瘫坐在了地上。 萧黎随即就对着身边的两个人道,“就直接缢死吧,毒药太痛苦了,剑刺太过血腥!” “喏!”两人拱手应着。 回到之前的厢房里,容烨见萧黎一言不发,且神情有些落寞,于是就安慰她道,“阿黎不必内疚,这不是你的错,也怨不得你,俗话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阿黎将来可是要坐上那个位置的,这期间和以后所杀的人又岂止一个?” 萧黎看着他就道,“所以,你这是在提醒我要习惯是么?” 容烨就笑道,“阿黎只需要记得,你不滥杀无辜就行!有时候固然迫于无奈,那也一定是杀一人而保全千千万万之人,那就是值得!” “容烨,你是真的挺适合做一名将军!” “那是自然,烨这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助你横扫诸国,平定天下,然后开万世太平!” 萧黎的嘴角就扬起了笑容。 容烨就问,“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萧黎就道,“自然是以牙还牙。” “这事不禀告陛下?” 萧黎就道,“我不能什么事情都依赖于皇祖父,不然我就真的成为一个爷宝宝了。” 容烨就道,“好,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 萧黎就道,“其实我还挺想去陈仓那边去看看的,但是依照我目前的景况好像还不能离开京城太远。” 容烨就道,“那我过去看看吧。” 萧黎就道,“方便么?” 容烨就道,“没什么不方便的,这不是还有几天么?” 萧黎就道,“我是怕别人认出你来,还有,你过年不是要当值么?” 容烨就道,“放心,我有办法。” “行,那你帮我去看看,看他们都训练的怎么样了?从组建到现在,已有半年多的时间了,我还一次都未去过。” “好,到时候回来了我再告诉你!” “嗯!” 跟着容烨就从怀里那出两张纸来然后递给她,萧黎纳闷,“是什么?” 容烨就道,“你上次拜托给秦掌柜的那两张弩机设计图,后来我无意间从秦掌柜那里看到了,然后在上面做了一些修改,你看一下,看是否可行?” 萧黎将那图纸接过,然后展开,在看过之后,顿时就露出了一抹欢喜的神色来,“容烨,你可太厉害了,你这样一修改,这弩机就能连续地发射出十五枚箭矢。 若是我军能每人都能装配上一把这样的弩机的话,我大魏军的战斗力水平将会提升至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这样不但节省了射箭的时间,而且还能大大地减少我大魏军的伤亡率。 唉,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在这里安装上这么一个弹片呢?容烨,你简直是太聪明了!” 容烨就笑道,“我也是看了你的这两张图纸之后才受的一点启发!” 萧黎竖起大拇指就连给他点了几个赞,“厉害,厉害!” 容烨就道,“阿黎才厉害,不仅能在大冬天里种出绿油油的新鲜蔬菜来,而且还提出了‘以工代赈’的这么一个绝好的建设性的提议。 现在我们整个大魏朝可是都已经修建出了不少的沟渠和河流,以及蓄水池,待到明年,我大魏朝的万里河山将会是一番新的景象,农民可以自行丰衣足食,不必再需要朝廷的赈济,到时候国富民强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萧黎就道,“皇祖父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天下统一,结束这兵戈征伐不断的乱世,开创一个天下承平,海晏河清的繁华盛世。” 容烨就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将军的理想不是百战百胜,征战一生,而是止伐!” 萧黎的眼睛就再一次地笑眯了起来。 容烨看着她就调转了话题,“好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萧黎就起身,“韩王府今天宴客,姑姑已经过去了,我等下直接去那里。” 容烨就笑了,“正好,那就一起走!” “你也要去韩王府?!”萧黎就讶异了,“以往这些宴会你不是都不参加的么?” 容烨就道,“老王爷大年三十那天当着陛下的面亲自向家父和我发出了邀请,盛情难却!” 萧黎就点了点头,“哦,明白了!行,那就一起吧!” 容烨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封递给她,“新年快乐!” 萧黎一怔,随即就笑眯了眼,跟着就伸手接过,“谢谢,你也新年快乐!” 两人到达韩王府的时候,老管家亲自将他们引去了一座单独的院子,在路上老管家就跟他们道,“老王爷知道武成候和关内侯向来不喜热闹,所以就在恒院另设了几桌宴席单独招待,陛下也在那里。” “皇祖父也来了?”萧黎和容烨都就惊讶了。 老管家就点头,“是的,都已经来了好一阵子了,现正在同老王爷和武成候说事情呢,长公主命小的在大门口等着殿下,说殿下来了,让你去向陛下请个安!” “哦,好!” 两人来到恒院,就见几人果然在说着事情,看到两人进来,几人便停止了交谈,萧黎和容烨走过去行礼。 “陛下,老王爷,父亲!”容烨先是给几人行礼。 “容烨,快快快,快过去坐下,”老皇帝指着旁边的一张空席面招呼着容烨道。 “是,陛下!”容烨走过去落座。 萧黎这才给几位长辈们行礼,“皇祖父安,曾叔皇祖安,忠武侯新年好!” 忠武侯立马就起身给她行礼,“蜀国公主新年好!” 老皇帝和老王爷就看着她一脸的点头微笑,老皇帝就朝她招了招手,萧黎就哒哒哒地奔了过去,然后甜甜地唤了一声皇祖父。 老皇帝就问她,“你姑姑早就到了,说你出去玩儿了,今天大过年的,你去哪儿玩儿了?” 萧黎就道,“孩儿听说今天街上就有人已经开市了,孩儿好奇,所以就到街上去转了转。” “那有没有人开市啊?”老皇帝就问。 萧黎就点头,“有,不过多是些老百姓们自己做了东西摆在街道的两边在售卖,也有个别的商铺是开着的,但是进去光顾的人都不多,就那么三两个,一两个的,有的铺子里甚至一个人都没有。 后来逛着逛着,我就在街道上碰见容烨了,他说要来王府赴宴,然后我就跟他一起了。” 老皇帝就把自己的暖手炉递给她,“你哟,这么冷的天也舍得往街上跑,就不怕被冻着。” 萧黎就将那暖手炉给他推了回去,“不冷呢,皇祖父,阿黎一点儿也不冷,走起路来身子可暖和了,不信你看,阿黎的手是不是很暖和?”说着她就将自己的双手放在了老皇帝的手背上。 “还真是不冷呢!” “皇祖父,曾叔皇祖,忠武侯,容烨,你们聊,阿黎去姑姑那边给她打个招呼,”萧黎将手缩了回来,然后对着几人又行了一记告退礼。 老皇帝就朝她挥了挥手,“好,去吧,去吧,去给你姑姑打个招呼吧,省得她惦记!” “是!” 萧黎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第188章 威胁 找了两夜一天,把整个京城的客栈都翻了个遍,仍旧是没有找到萧妤身边的那个贴身大丫鬟双喜,这可把南阳王夫妇给急坏了。 “王爷,这可怎么办啊?” 南阳王瞪着一双厉眼朝她吼,“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没用呢,明明一早就知道了你那个蠢女儿干的蠢事,可你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就安排人将那个死丫头给控制住? 这下好了,人跑了,不见了,这对我们来说随时都是一个巨大的潜在威胁!我总算是明白了你那个蠢女儿的性子是随谁了,随你了!” 南阳王妃道,“我当时也是吓得六神无主,整颗心想的都是萧黎若是出了事,到时查出来这事是萧妤干的该怎么办,所以就没有想那么多,哪晓得就那么两三个时辰的功夫,这丫头竟然还有那份心机逃跑了。” 南阳王妃就冷哼一声道,“那丫头自小就是你那个蠢女儿身边伺候着的贴身大丫鬟,平时就算耳语目染的再少,在这个时候她也知道保命要紧。” 南阳王妃就不敢吭声了。 南阳王一脸的心烦气躁,不耐烦地道,“赶紧收拾一下,别误了去韩王府赴宴的时辰。” “是!” 说完,南阳王就气哼哼地走了,南阳王妃赶忙叫人来给她梳头,然后又吩咐人去两位公子和大小姐的院子里通知一下,叫他们也赶紧准备,等下去韩王府赴宴。 所以这一家人到的时候有点晚,比萧黎和容烨到的还晚。 不过韩王府今天的客人有点多,而且还有好几位贵客,当然最尊贵自然是数老皇帝了,其次就是萧黎姑侄俩了,再然后就是晋阳侯老夫人和另外几个同老王妃关系比较要好的勋贵老夫人们,以及容烨她母亲忠武侯夫人。 像老皇帝的几个皇子及其他们的家眷这些在老王爷和老王妃的眼里那都算不得什么贵客,所以他们来早来晚倒也没多大的关系。 一家人在到了韩王府之后,南阳王和其两个儿子就被人领去男宾区域由荣郡王及其府中的几个少年公子招呼了,而南阳王妃及其女儿萧婕则是被人引去了女宾区域由韩王妃及其儿媳荣郡王妃招待了。 母女俩在坐下之后,然后又押了一口茶,跟着南阳王妃就同旁边一个勋贵夫人小声打探道,“长公主和小公主还没到么?” 那勋贵夫人就道,“到了,到了呢,现这会儿正在老王妃的院子里陪同几个亲戚长辈们说话呢。” 南阳王妃就点了点头,一旁的肖婕就道,“母妃,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去跟老王妃请个安行个礼啊?” 南阳王妃又就点头,“要的!” 然后她就起身,对旁边之人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就去跟韩王妃说了,韩王妃就让荣郡王妃带她们母女俩去老王妃的院子里。 “是,母亲!”荣郡王妃朝韩王妃微微地福了福之后,跟着就对着母女俩道,“二堂嫂,请随我来!” 南阳王妃就点了点头,“真是麻烦你了!” 荣郡王妃微微地笑了笑,“二堂嫂哪里的话,你们可是我们家的客人呢。” 几人来到老王妃的院子里,就果然瞧见一群有身份有地位的老夫人老王妃们正在那里说笑,而巴陵长公主也果然在这里,而且还居老王妃左手边第一个位置而坐。 母女俩过去给众位长辈们见过礼之后,老王妃看着南阳王妃就客气地问道,“怎么今日就只有你们母女俩来,二丫头呢?” 南阳王妃用早就想好的台词回道,“阿妤染了风寒,不便前来,她还让我代她向老王妃问好呢,说祝您老人家身体康泰,笑口常开呢!” 老王妃就点头,正好瞥到了一旁正在端起茶杯喝茶的巴陵长公主嘴角勾起的那一抹浅淡的讽刺笑意,不过她面上还是笑呵呵地回道,“好孩子,好孩子,替我谢谢她!” “唉,”南阳王妃也堆了一脸的笑,然后就转首看着一旁的巴陵长公主,“三妹,小阿黎呢,怎么没瞧见她的人影啊?” 巴陵长公主放下手中的茶盏,浅笑道,“在这儿待不住,去找同龄人玩儿了。” 南阳王妃就点了点头,“也是,大人之间的话题小孩子向来都是没有什么兴趣的,还是同龄人之间有话说!” 巴陵长公主微微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再接她的话,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点儿怪异,一旁的荣郡王妃赶忙出声打破了这份尴尬,“祖母,南阳王妃母女二人带到了,孙媳妇怕母亲一个人在前面招待不过来,就不在这里多待了。” 老王妃也是个人精,自然也看出了一些问题,遂就挥手道,“去吧,去吧,去帮衬着你母亲一点儿,今日客人多,难免她一个人招呼不周,那就是失了咱们的礼数了。” “唉,”荣郡王妃正欲转身离开,巴陵长公主却突然起身道,“我跟你一道吧,想必前面又到了不少的人,我去跟她们打声招呼。” “好啊!你去了能帮我和母亲不少忙呢,有些就麻烦你帮我们招待一下,”荣郡王妃一下子就转过身来,眼里嘴角皆是笑意。 “好,没问题,”巴陵长公主嘴角也扬起了真诚的笑意,跟着她便对在场的众位长辈们道,“那叔皇祖母,还有在场的各位长辈及嫂子们你们就先聊着哈,阿瑜先失陪一会儿。” 众人都就朝她点头,巴陵长公主随即就同荣郡王妃一道离开了。 南阳王妃母女俩看着她们二人如亲姑嫂般亲近亲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羡慕,也有嫉妒,还有一丝丝失落。 老王妃将二人各自的神色都看在眼里,但她没吱声,而是热情地吩咐人给她们母女二人看座,待她母女二人坐下之后她便又拉着她的那几个老姐妹们开始说笑了。 姑嫂二人走在路上,荣郡王妃就低声地问着巴陵长公主道,“你和南阳王妃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不快?” 巴陵长公主否认道,“哪有的事?你想多了吧?” 荣郡王妃就撇了撇嘴,“连我你也瞒着呢?你今日跟她们母女俩之间可没往常那般热络,而且她们母女俩一来,你就起身离开,这里面若说没有猫腻谁信?!” 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她这个堂嫂子,跟老王妃一个性子的人,八面玲珑不说,还十分地精明聪慧,不过所幸她们待她和阿黎都极好,当着自己的亲姑子和亲侄女,还有亲孙女跟亲曾孙女在疼。 遂她便拍了拍她的手背,“待晚些时候我再跟你说!” 荣郡王妃就点了点头,“行,那就晚些时候说!” 两人来到前院儿,那里的确是已经到了不少的宾客,由韩王妃和她的几个孙女在招呼着,当然,韩王妃招呼的是那些夫人们,而那些贵族小姐们则是由韩王妃的几个孙女在招呼。 大家见到巴陵长公主前来,遂都纷纷地停止了交谈跟她行礼,巴陵长公主在跟她们简单地寒暄了一阵子之后就直接拉着忠武侯夫人和萧黎的那两个师娘,还有欧阳夫人的那个儿媳们说话了。 有了她的加入,几人一下子倒是自在了不少,至少比同那些朝中大臣们的家眷和一些勋贵们的家眷,毕竟她们和那些人都不熟。 而且忠武侯父子俩给世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处于中立派,那就是谁的队也不站,只忠于皇帝陛下和朝廷,是一个纯臣。 所以忠武侯夫人平时也是十分注重这一点的,尽量不与朝中重臣和京中勋贵们的家属来往和深交的,就怕给他们父子两招惹上一些不该有的麻烦。 他们一家三口今日之所以来韩王府赴宴,一是因为容烨父子两大年三十那天在陛下那里受了老王爷的亲口所邀,还有就是老王爷一家也都是属于纯臣,不受党派之争,不站队任何一方,一心也只效忠于陛下和朝廷,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 因为有萧黎的这一层关系在,所以她们几人自然是更亲近一些,巴陵长公主在跟几人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就道,“待会儿咱们几个坐一桌。” 大家自然是十分乐意的,于是都就点了头。 再说南阳王这边,他才刚到达男宾区域跟几位朝臣们寒暄了几句,萧尧就领着两个贴身一脸痞笑地朝他走了过来,“二哥,二哥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晚?可是我们几个兄弟中来的最晚一个啊。 刚我还在跟五哥说,莫不是二哥府上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差个人去看一下,没想到你一下子就出现了,二哥,你府上没出事吧?” 周围的人都就看向了南阳王。 南阳王嘴角微微一勾,扬起一抹浅笑,“多谢九弟关心,我府上并没有出什么事情啊!” “是吗?”萧尧一副不还好意的神情,“听说二哥府上最近丢了个人,不知道找到没有?” 周围的人又都看向了南阳王,眼里皆是惊讶和疑惑。 南阳王心中一骇,双眼瞳孔顿时收缩,好一会儿他才强压下心中的那抹怒意盯着萧尧平静地道,“九弟说笑了,我府上并没有丢人,只是有个下人手脚有些不干净,被赶出了王府。” “哦,是这样,”萧尧就一副恍然明白过来的样子,跟着撇了撇嘴,“那看来是我听错了,我听说二哥府上的管家这两天正急着领着人在街上翻找呢,以为是丢了个什么重要的人。” 南阳王就笑道,“因为那人偷了一件王妃的首饰。” 萧尧斜眼看他一眼,跟着冷哼一声领着人就走了,可是他那翘的嘴角明显是对他所言的不屑!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萧函在湖边的一幢阁楼那里找到了萧尧,此时他正在同一群世家子弟们在那里玩投壶的游戏。 萧函示意身边的人去请萧尧过来,那人去了,“济南郡王,我家王爷那边有请,说想跟您说几句话,麻烦您移驾几步一下?” 萧尧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就见对方独自一人地正站在不远处的湖边看着远处的景色,跟着他就不屑地嗤了一声,然后慢吞吞地将手中的几支箭矢就朝前方两米多远的一只铜壶里掷了过去。 但他手靶不稳,几支箭都没中,一支箭矢越过了铜壶,一支箭矢还没碰触到铜壶,另外两支箭都掷偏了,皆擦着铜壶口掉在了地上。 萧尧直说了句“晦气”,跟着又掷了几支,但是还是没有投进去,也不知是他固执,还是有意给萧函难堪,就是要故意的晾着对方,他一连玩儿了好几把,终于在最后一把最后一支箭矢投入到铜壶之后这才慢吞吞踱步到萧函的面前。 “不知二哥要跟我说什么话啊?”他吊儿郎当地看着萧函,语气中带着轻慢。 “九弟你这是故意的!”萧函盯着他也直言道。 萧尧就道,“二哥此话何解?小弟怎么听不大明白?” 萧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九弟,这里也没有外人,就你我兄弟二人,九弟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你知我说的是什么!” 萧尧盯着他就点了点头,神色认真了不少,大方地承认,“是,我就是故意的,怎么着?” 萧函的脸色也就冷了几分,“九弟,我自认没有得罪过你吧?我家的那几个孩子也没有对你这个叔叔有不礼不敬之处吧?九弟为何处处针对于我?” 萧尧就冷哼了一声,“二哥说笑了,弟弟我可从来都没有针对过你,倒是我好心地提醒二哥,二哥貌似好像不怎么地领情?” “你?!”萧函气急,很想就说你那是提醒吗?你那分明就是在威胁! 萧尧就道,“二哥的好女儿真是好胆量,连嫡皇孙也敢谋害?你说这事要是让父皇知道了,二哥你跟你的南阳王府,还有你的那个胆大包天的宝贝女儿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你威胁我?!”萧函双拳紧握地瞪视着他。 萧尧就道,“二哥,你误会小弟了,小弟怎么可能威胁二哥呢?你可是我的二哥,你跟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干嘛威胁你? 说来也是那天凑巧,我正领着几个奴才逛园子,突然就瞧见了二哥你那宝贝女儿,我的好侄女在收买宫中一宫女欲毒害嫡皇孙的一幕。 老实说,要不是我,二哥,你们一家子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下场,二哥你可曾有想过?” 他总算是承认了那宫女落在了他的手中,若是他府里的那个丫鬟没失踪还好说,他直接便可以回他一句“你大可以去父皇面前告我的状!” 可是现在那名丫鬟生死未卜,找不着人,他只能忍气吞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嚣张得意,不过他却还是忍不住地问了,“我府上的那名丫鬟是不是也落在了你的手里?”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萧尧垂眸,嘴角勾了笑,却就是不答他。 萧函以为他是默认了,那拧着的眉头就皱的更深了,同时人也没了耐心,“把人交给我,有什么条件你大可以直接提!” “看来二哥是习惯性与人做交易啊,”萧尧懒懒地抬起眼皮,话语里透着浓浓的讽刺之意。 “你?!”萧函气急,恨不得挥他两拳。 萧尧斜眼看着他就撇了撇嘴,“可是我目前却并没有什么可以与二哥做交易的!”说完他便领着人转身走了,独留下萧函一个人在那里恨得抓狂。 萧函望着萧尧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地发誓道,“萧尧,你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本王绝不会放过你!” 萧尧狗腿子何杰就回头朝南阳王他们的方向望了一眼,当他看到南阳王那双愤怒的眸子时,面上的神色就是一惊,同时心中也是大骇。 “怎么了?”萧尧感受到了他的异样,于是就问道。 何杰赶忙收回目光回答道,“主子,那南阳王的眼神好吓人,就像恨不得要吃了你一样!” 萧尧就嗤了一下,满脸的不屑,“切,就凭他?!” 何杰马上就狗腿道,“主子说的是,这京中可不是他的南阳封地,在那儿有可能是他说了算,但是在这京中.......哼哼!” 一会儿之后他就又道,“不过主子那个丫鬟可明明没在咱们手中啊,您刚才为什么不实话跟他说呢?” 萧尧就斜睨了他一眼,“跟他说什么?我就是要让他觉得那个丫鬟在我手中,这样他就会觉得有个把柄在我手中拽着,光之前那个宫女怎么够? 这回加上个丫鬟,他才会投鼠忌器,对我愈发的忌惮,到时候他就是想反咬一口我都不敢,毕竟一个宫女好找,可是一个生活在他府上贴身伺候他那宝贝儿二女儿的大丫鬟可不好找。” 狗腿子何杰有些认死理儿,“可是那丫鬟并没有在我们手里啊,主子您就不怕到时候东窗事发了?” 萧尧就狠瞪了他一眼,“你以为那丫鬟笨啊?人家可聪明着呢,早就逃得没影儿了,你看那南阳王府的人都白天黑夜地找了几天了,找着了么?” 那狗腿子何杰就摇头,萧尧就道,“所以我就猜测啊那丫头没准儿大年三十儿那天就逃出京城了,因为她知道留在京城里就准会没命,我估计她这一辈子有可能都不会再出现在京城了,所以一个压根就不会出现在京城的人,你觉得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么?” 何杰一想想,觉得自家主子说的有道理,于是就又马上恭维道,“还是主子您高瞻远瞩,想得周到!” 萧尧就哼了一声,不过对他的马屁却是很是受用。 待宴会结束,客人们也都陆续地送走了之后,老王妃就以麻烦巴陵长公主帮她补一件袍子为由将她唤去了自己的院里,然后就悄声地问她道,“阿瑜,我见你今天跟你那二嫂好像不大多相亲呢,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巴陵长公主就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老王妃也在问这个事情。 不过她也知道她们都是出自真心地在关心着她跟阿黎姑侄俩,遂也就没有隐瞒,而是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给她们道了出来。 老太妃听后,随即也就阴沉下了一张脸来,“萧妤那丫头怎么小小年纪心思就那般歹毒?” 荣郡王妃的眉头也就皱了起来,“是啊,这丫头也简直是太胆大妄为了,连嫡皇孙都敢毒害!” 一旁的韩王妃也就道,“是啊,还真是看不大出来呢,我平时还道那丫头是个好的呢,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心胸狭隘又妒忌心强的。 难怪我是说阿黎那天干嘛要一个劲儿地和她换位置,而她却又一副不肯的样子,原来她是知道自己女儿干的那蠢事,然后又怕跟阿黎换了位置而把自己给毒死了,所以才不肯的,我还以为她只是纯粹地自己也想要看歌舞表演才不肯和阿黎换位置的呢。 这也难怪她那天为什么也不吃东西了,我还真道她是身体不舒服呢,原来才是这个原因,看来得交代府中的几个孩子们以后少跟南阳王府的那几个来往才是,不然哪天把他们给卖了都还不知道,还在帮他们数钱呢。” 巴陵长公主就道,“可能他们也只是那样针对阿黎,对其他人倒也不会那样,当初我还怪是阿黎太过任性了,可结果却是那样,想想我就后怕不已。” 韩王妃就道,“你也不知道他们是那样的人不是?” 老王妃就问,“这事你父皇应该还不知道吧?” 巴陵长公主就道,“没敢让父皇知晓,毕竟我已经失去好几个兄弟姐妹了,不想得再让父皇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子嗣了,那样父皇也伤心难过不是? 再者我相信二哥二嫂也还没那么糊涂,才回到京中,根基还没站稳就敢公然地挑衅父皇对嫡皇孙下毒手,那样被查出来了,他们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就是不用人说他们也应该清楚明白才是。 况且,他们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是跟我那几个皇弟们争夺储君之位的,这个时候去对一个对他们自己毫无威胁力的嫡皇孙女下手着实是得不偿失。 又加之这几天萧妤都没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我猜测这事十有八九都是萧妤的个人行为,我二哥二嫂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估计是把她给狠狠的教训了一通,然后就勒令她不准出府,禁足了,想必以后她也不敢再做这样的蠢事了。 我今日之所以看到他们不大多欢喜,是因为我对二哥二嫂是还是有些埋怨的,俗话说这子不孝父之过,那萧妤是他们的女儿,教养成那样,他们做父母的却是有责任的。” 老王妃和韩王妃就点了点头。 然后巴陵长公主就恳求道,“叔皇祖母,婶子,还有嫂子,麻烦这事你们就烂在肚里一下,颗千万别让父皇知晓,父皇他年纪大了,受不得打击跟刺激,阿黎还很小,还需要他多加庇佑。” 几人就点了点头,说让她放心便是,这事是绝不会让人知晓的。 待巴陵长公主领着萧黎回去了之后,老王妃就黑着脸对着自己的儿媳和孙媳妇说道,“交代那几个小的,我们不参与夺嫡之争,只做纯臣,叫他们以后少跟那几个皇子,还有南阳王府的那几个公子小姐来往。 在外面结交朋友的时候也都多留个心眼儿,别什么人都交,小心到时候遭了别人的道,让陛下误会怀疑就不好了,咱们韩王府之所以一直备受陛下信任与器重,那是因为咱们韩王府从不与人结党营私,只忠于陛下和朝廷!” “是,儿媳记住了!” “孙媳也记住了!” 婆媳两人齐齐向老王妃行礼。 老王妃就朝她们挥了挥手,“好了,今天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就回去早些的歇着吧,我这会儿也有些困了,得进里间去躺一会儿。” “是,母亲!” “是,祖母!” 一连几天的赴宴,萧黎都没有看到萧妤的人影,一直都是她那两个哥哥跟萧婕几人跟随在南阳王妃的身边,有人问起,一家几口人一致的回答是萧妤感染了风寒,不便出来,在家中休养呢。 可是萧黎和她姑姑却是在心中鄙夷,萧妤有没有病他们可是清楚的很呢,恐怕是她那天挨了打到现在脸都还没有消肿呢,所以才没脸出门的。 亦或者是这夫妻二人怕她又在外面惹事生非得罪人,所以不敢放她出来,故而禁了她的足,现正在府中关禁闭呢。 初四这天,南阳王和南阳王妃刚赴完一场宴回来,然后就听到管家前来禀告说二小姐生病了。 南阳王没多理会,南阳王妃就问,“怎么回事?可让府医瞧过了?” 管家回道,“瞧过了,管家说可能是由于近段时间精神太过紧张了,加之晚上着了凉,感染了风寒,老奴已经安排人煎了药给她服下了。” 南阳王妃就点了点头,然后也便没再说什么了。 萧妤那药也就这么一天几顿的吃着,可是连吃了几天之后病情也不见好转,反而还更严重了,期初她所表现的也只是有些咳嗽,然后就是身子有些发冷,可是到后来不仅咳嗽加剧了,那发冷也转变成了发烧,最后出现了头晕目眩,胸闷气短,而且还犯起了呕吐恶心之感,是吃什么吐什么,最后就是什么也不想吃了。 但那府医的诊断还是风邪之症,在又变着方子连续地吃了几顿之后,那萧妤的病情仍旧是不见丝毫的好转,且还整个人直接给昏迷了过去,达到了滴水不进的地步,这可把南阳王妃给吓坏了,就连南阳王都皱起了眉头。 最后无法,只得递了自己的腰牌,让人进宫去请了太医来,但是太医来了诊断的结果跟府医的基本一致,但是他加了一句,那就是二小姐之前实在是病的太厉害太严重了,耽搁了最佳的医治时间,她现在已然是病入膏肓的状态,他也没把握能把她给唤醒救活,他只得给她扎两针试试,再开两副汤药,若实在不行的话那也就只能听天由命,该准备后事就得准备后事了。 南阳王妃听罢,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南阳王的心里也很是不好受,这个女儿虽说是蠢了点儿,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骨肉,之前还活蹦乱跳的,这才几天,就病成了这样,而且很可能很快就要没了。 老太医给她扎了几针,萧妤仍旧是没有醒来,太医只得叹息地留下了两张方子,然后就离开了。 当雪见和辛夷将萧妤的情况一脸兴奋地告诉给萧黎之后,萧黎就忍不住地在内心里撇了一下嘴,萧妤当然不可能醒过来,而且她也根本就不是患的什么风邪之症,她更不可能还能活多久,因为她的内脏器官早已经衰竭。 第189章 没了 “明天一过,你就要开学了,前些天咱们天天都在外面赴宴,说起来咱们姑侄俩这大过年的都还没有正儿八经地在家吃过团年饭呢?你想吃什么,今天姑姑亲自下厨给你做?”在用早膳的时候,巴陵长公主突然就对萧黎说起道。 萧黎就问,“今天不是也有一家请咱们去赴宴么?” 巴陵长公主就道,“前些天的赴宴,那都是些同咱们家关系不错拒绝不了的长辈们家,但是今天这家不必去,到时候礼到就行了,我让你彩屏姑姑亲自送过去,也不算下了对方面子。” 萧黎就点头,“那好吧,那我到时候跟姑姑一起做,到时候把皇祖父也请来,咱们一家三口认认真真地吃个团年饭。” “好!”巴陵长公主应了,然后就吩咐一旁的刘延,“你去宫里跑一趟,看陛下中午有没有空来咱们东宫吃顿饭。” “喏!”刘延转身就出去了。 萧黎就吩咐一旁的茯苓,“茯苓姐姐,你去通知膳食坊的师父们让他们帮我宰杀一头小香猪和鸡鸭鹅各一只,然后再准备两条鲜鱼,一条用作清蒸的鲈鱼,一条可做糖醋鱼的鲤鱼,那个鸭子选只稍微老一点的,然后用那个酸萝卜就煨成一道酸萝卜老鸭汤吧,那个鹅嘛就做成一道铁锅炖大鹅吧,那个鸡嘛挑选只小的仔鸡,记住啊,可千万别给我挑成一只老肥鸡,至于那鸡和小香猪嘛就让我和姑姑待会儿自己去弄吧,最后再炖上两盅红枣枸杞银耳汤。” “喏!”茯苓随即也转身去了。 巴陵长公主就笑问她,“你打算那鸡和小香猪等会儿怎么做啊?” 萧黎就问,“姑姑可吃过白切鸡?” “白切鸡?!”巴陵长公主随即就摇了摇头。 萧黎就道,“这白切鸡呢,是岭南那边的一种做法,说是将整只鸡放入锅中用大火煮开,然后再煮上大概半盏茶的功夫,然后就熄火,让鸡在那个热汤中浸泡上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将鸡捞出让它自然冷却,最后将它斩成小块儿,准备一些蘸汁蘸料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姑姑,待会儿我们试试?” 她姑姑就问,“又是从书上看的?” 萧黎就点头,“嗯,据说这种做法吃起来不油腻,很是清爽,最近大鱼大肉的吃的有些腻,咱们做几道口味清淡清爽点的家常菜尝尝。” 她姑姑就点头,“好!” 萧黎接着就道,“那个小香猪嘛到时候就把它做成烤乳猪好了,我想我做的烤乳猪肯定比别人做的好吃!” 看到她那自信的小模样,巴陵长公主就笑了,然后就道,“做烤乳猪,那可得花费不少的时间呢?” 萧黎道,“没关系,反正这会儿还早,到时候咱们可以边吃边烤,或者将午膳的时间推迟一点也成。” 巴陵长公主就道,“只有咱们两个,推迟到多晚都没关系,但是你皇祖父没准儿下午还有朝政需要处理呢,可不能耽搁时间。” 萧黎就道,“应该也耽搁不到个啥,上回没事儿,我跑去北边的养殖场那里看过了,五叔送我们的那两只小香猪也没多大,就三尺来点的长,这种小猪烤起来应该花费不了多少的时间,姑姑,我们赶紧吃,吃了就去弄!” “好!”巴陵长公主看她那么情绪高涨的想要做烤乳猪,遂也就随了她。 就在萧黎姑侄俩用完早膳准备去膳食坊的时候,刘延公公却一脸急色地跑进来禀告道,“启禀两位主子,陛下让咱们多备几人的膳食,中午他要带几个朝臣们过来一起用膳。” 萧黎姑侄俩就是一副惊讶的表情,“朝臣们也要一起过来用膳?” 刘延公公就点了点头,“是的,听小王公公说,加上陛下,大概有五六个人的样子。” 这么多?巴陵长公主就看向萧黎,“你皇祖父这是什么意思?宫里不是有专门为朝臣们准备餐食的膳食堂么?怎么还把朝臣叫来咱们这里了?” 萧黎就摇了摇头,“不知道!” 巴陵长公主就道,“那行,那就按照你皇祖父说的做吧!” 于是姑侄俩就又赶忙命人前去传膳食坊的人再去多宰杀两只鹅几只鸡和几只鸭,还有鱼也是,另外再命人将另外一只小香猪也给屠宰了,到时候做两只烤乳猪出来,不然不够吃。 一时间,整个东宫膳食坊里的人都就忙活了起来,就连巴陵长公主和萧黎身边的几个贴身大宫女也没有闲着,她们都在帮忙打下手,因为这时间确实是有些紧迫。 原先就想着就备他们一家祖孙三个人的餐食就好了,左右就不过一桌,但是现在却多出了几个人,那就得按一人一案桌来准备。 到用膳时间,老皇帝领着一行人前来,姑侄俩就看到来的人里不仅有老王爷和荣郡王祖孙俩,还有那个从外面办事回来的特务头子袁重,以及她老师欧阳业的长子欧阳明谦,萧黎的嘴角一下子就勾了起来,原来都是老熟人啊。 姑侄俩迎上前去给老皇帝行了礼之后,又对老王爷祖孙俩见了礼,跟着萧黎就一脸兴奋地跑到了欧阳明谦的跟前,“子楚师兄,欢迎您来到我们家里做客!” 欧阳明谦看着她就微微地笑了笑,“陛下宣臣进宫谈事,却不曾想打扰两位公主了。” 萧黎就摆了摆手,“不打扰,不打扰,平时都请不来的呢。” 萧黎倒没什么,毕竟她还是个孩子,但是她姑姑却是有些不同,一是她是个寡居的女子,二是她还很年轻,所以不便邀男子来宫里做客,俗话说瓜田李下的,总得避下嫌,不然于名声不好。 大家进入到殿内,然后依次坐好,跟着膳食坊的人就手捧着一道道的菜肴在大家面前的条形案几上摆放好。 看着眼前这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老皇帝就笑道,“嚯,还准备的挺丰盛的。”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都是些比较平常的食材,按照家常菜的做法做的,像这鸡鸭鹅都是阿黎庄子上养的,这鱼呢是从北苑的那些河里捞的。” 老皇帝就道,“家常菜好啊,朕好久都没有吃到过家常菜了。” 老王爷看着那些菜肴也就笑道,“嗯,不错,不错,虽说食材都是些极为普通的食材,但是这做出来的菜品可都是色香味俱全啊,光是看着我就觉得我等下会胃口大增。” 其他几位大人都就呵呵地笑了起来。 老皇帝端起面前的酒樽就朝大家伙儿招呼道,“来来来,大家都赶紧食,都不是什么外人,随便点!” “是,陛下!”大家也都举起酒杯来朝老皇帝敬着。 老王爷在喝了一口那个汤之后,就道,“唉,这个汤不错,喝起来挺开胃的!”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这是酸萝卜老鸭汤。” 老王爷就不客气地道,“到时候把这个方子写给我,我带回去让他们也做做。”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好,稍后我就写给您。” “这个鸡不错,又是什么新做法?”老皇帝在夹了一块白切鸡蘸着料汁尝过了之后就道。 萧黎就道,“这也不算什么新做法吧,这个叫白切鸡,是将鸡在水里煮了,然后宰成这种段,用蘸料蘸着吃不那么油腻,口感比较清爽,这是岭南那边的做法。” “小阿黎果然对美食大有研究,连岭南那边的美食都会做,”这时候荣郡王也就出声道。 萧黎就道,“我也是从一本民间的异物志上看到这种做法的,所以今天就让他们这么来试了一下,没曾想效果还不错。” 荣郡王就笑道,“看来你这个小食神的称谓果然是实至名归啊。” 萧黎装着大人的模样向荣郡王拱了拱手谦虚地说道,“王叔过奖了,过奖了!” 顿时就引得大家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只因她那样子实在是太搞笑和逗趣了。 萧黎看到袁重挺喜欢吃那道铁锅炖鹅的,没一会儿的功夫,他那小锅子里的鹅肉就去了一大半,于是就悄声地吩咐人再去给他送一份上来。 当袁重看到又一小锅子的鹅肉放在了自己的面前,顿时就有些惊讶,那上菜的宫人就道,“小主子说大人既然喜欢吃这道菜,那就多吃一点,这菜我们今天备得足,还有好大一锅子呢。” 袁重就朝萧黎看了过来,就见她正扬着小嘴儿在朝自己笑,那笑容是那么的天真又活泼,很是可爱的样子,他的脸上随即也就勾起了一抹浅笑,然后就朝萧黎拱手道,“多谢小公主了?” 萧黎就朝他摆了摆手,“不谢,不谢,袁大人喜欢吃这铁锅炖大鹅,到时候我将方子写给你,你到时候回去让袁夫人也做给你吃!” 袁重嘴角的笑意就浓了,“多谢小公主!” 萧黎就一脸爽朗地道,“嗨,不用客气,饮食文化嘛,就是要大家彼此多多交流的!” 就在这时候,宫人们将烤好的乳猪肉送了上来,看到那黄灿灿,亮光光的乳猪皮,老王爷就问,“这又是一道什么什么菜?” 萧黎就道,“烤乳猪呀!” 老王爷就一副吃惊样,“咋烤得这般好?” 萧黎就一副得意样,“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烤的?这可是我跟姑姑亲手烤的呢。” 老王爷就朝她竖起了大拇指,“能干,能干!” 萧黎就道,“先尝尝味道再说!” 老皇帝就笑道,“呵,还没骄傲到尾巴翘起来,”说着他就夹了一片那猪皮放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咀嚼着,跟着又夹起一片下面的片肉吃了,最后道,“嗯,不错,猪皮脆爽,猪肉鲜美细嫩且多汁,与以往的烤乳猪味道和口感皆不一样。” 老王爷在尝了两片之后也就道,“嗯,是要很好吃的多,以往的烤乳猪不是将猪皮烤的硬邦邦的,就是将里面的肉质烤的干瘪瘪的,!” 萧黎眼睛直接就笑眯了起来,就听到老王爷问她皇祖父道,“陛下,我看这道菜可以记录到宫廷菜谱里头去。” 老皇帝就点头,“嗯,朕看也可以!” 于是萧黎他们就又为宫廷菜贡献了一份光和热。 午膳过后,老皇帝屏退了殿内所有伺候的一干人等,然后就对萧黎和她姑姑说,“之前一直说给阿黎在封地上建造公主府,但是由于建筑图稿一直没有绘制好,后来又加上去年灾祸不断,所以这事儿就给耽搁了。 最近这两天,这建筑图稿终于完成了,这事儿也该提上日程了,所以我打算翻过年去开始动工。” 巴陵长公主就假吧意思地道,“父皇,现如今国库吃紧,要不这事再往后押两年再说,反正阿黎也还小?” 老皇帝就道,“这修建公主府也要两年的时间才会完工,现在修建正合适,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今年一个冬,整个大魏所有的州县都在修建河流水渠,明年的年成只要不是太坏,老百姓们的日子应该是不成问题。 我想过了,今明两年阿黎封地上的收成就不用上交国库了,专门用于建造公主府,这样一来便也省去了往京城和蜀地两地双向运送财物的艰辛和成本。” 然而话说到这里,王公公就急急忙忙地跑进来禀告说刚才南阳王府的人来通知说王府二小姐没了。 一屋子的人都就吃惊不已,这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当然,这里除了萧黎是装的以外,其他的人都是真的吃惊。 不过巴陵长公主的内心里却是高兴的,这简直就是苍天有眼啊,让想毒害她阿黎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她行礼那个解气啊!但是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的! 老皇帝就皱着没有问,“怎么没了的?” 王公公就回道,“据说是生病没了的!” 老皇帝又就问道,“生病?!那丫头年前不都还好好的么,怎么这才几天就没了?” 王公公就道,“据说是那二小姐最近心情不大怎么好,精神有些紧张,又加之得了风邪之症没有及时诊治,后来严重了,却是吃什么药也不见效了。” 老皇帝听到这里之后,然后就朝王公公挥了挥手,王公公会意,即刻又退出了殿外,老皇帝却跟着对几人道,“好了,诸位爱卿,今天的事情就先说到这里吧,有什么事情初八的时候再议吧。” 几人就大致猜测,老皇帝这是乍一听说了自己的孙女儿没了之后,内心里有些难过,所以一时间也便没了谈事情的心情。 “喏!”众人起身,然后齐齐向老皇帝拱手道,“陛下请节哀,保重龙体啊!” 老皇帝朝几人点了点头,然后大家就一起朝殿外走去。 待屋里只有他们爷仨的时候,老皇帝就问自己的女儿,“刚才王明德说老二家的那个丫头最近心情不好,精神紧张,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皇祖父果然心思敏锐,一下子就抓住了话题的重点。 巴陵长公主就摇了摇头,“儿臣也不知!” “王明德,你到时候暗中去查探一下,看是怎么一回事!” “喏!” 巴陵长公主跟着就道,“父皇,二哥二嫂突失爱女,想必他们这会儿心里正难过着,儿臣想过去看一下子,看是否有帮得上忙的。”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我跟你一起吧!” 萧黎也马上站出来道,“我也去!” 巴陵长公主却不许,“你就别去了,你还小,小心晚上做噩梦!” 老皇帝也不让她去,“听你姑姑的。” 萧黎就故作失落地道,“那好吧!” 她姑姑和她皇祖父一离开,萧黎就马上跑回了她的住处,然后直接坐到案前开始认真地绘起了珠宝首饰的图稿来。 而雪见和辛夷两人心里则是暗自高兴着呢,萧妤那个祸害总算是遭了她应得的报应了。 第190章 那我就放心了! 巴陵长公主和老皇帝父女两到了南阳王府之后,就见夫妻二人哭得是好不伤心,老皇帝先是简单地过问了一下情况,跟着就对夫妻二人进行了一番的安慰与开解。 前前后后待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然后就直接回宫了,但是巴陵长公主却是留了下来。 坐上御辇之后,老皇帝就问一旁的王公公,“你暗中打探的结果如何?” 王公公就回道,“据说那二小姐在感染了风寒之后,连着几晚上都做了噩梦,然后就被吓着了,之后就一直精神紧张,初四的晚上病情就加重了,不但咳嗽不止不说,而且还发起了高热,吃了药后来确实退热了一些,但是到半夜的时候却又翻了,之后再吃药就不怎么顶用了。” “噩梦?什么噩梦?”老皇帝跟着就又问。 “说是她梦到自己被一群给围攻,后来那些人却又突然之间变成了骷髅,张着个血盆大口要吃掉她,一连几个晚上都做了这样凶恶恐怖的梦,女孩子的胆子本来就小,难免就心思重一些,觉着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某种预示,所以这精神头就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之中,时间一久这病情也就加重了。” 也不知老皇帝是相信了他这说法还是没有相信,总之他便没再言语了,而且面上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王公公随即也便不吭声了。 容烨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府中的下人们私下里在说南阳王府的二小姐死了,这会儿南阳王和南阳王妃哭得可伤心了。 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容义就一脸满是惊讶地看向了他,“主子,这小公主的动作还真是够快的啊?” 容烨就狠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让他注意场合,别什么话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容义接受到自家主子投过来那一记严厉的警告眼神之后,也自觉自己刚才是大意了,于是赶忙捂住嘴就朝四周快速地扫了一圈,发现自己刚才的话并没有被人听去之后,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容烨并没有打算就此揭过的意思,而是盯着他目光无比认真且严肃地道,“以后你若是再这么地口无遮拦,不过脑子,你就别在我身边伺候了!” 容义的心里猛地就是一骇,连忙拱手道,“主子,属下再也不会了!” 容烨道,“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一句无心之言很有可能就对他人招去了无妄之灾,甚至是灭顶之祸?” 容义的心里狠狠一震,“是,主子,属下记住了!” 容烨没再言语,而是直接朝自己的院落快步走去。 落在他身后的齐飞就撞了容义一下,“你也真是的,这么久了,还没改了那嘴快的毛病,那有些话能说,那有些话是坚决都不能说的,你就算是憋死那也得憋在肚子里面,”说到这里,他就凑到了他的耳畔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对他道,“尤其是这事涉之人还是干系到那小公主的。” 容义就又是猛的一震,一双眸子瞪得老大,齐飞就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总之,你只需要记得,咱们家郎君除了大将军跟夫人以外,最在意的人就是那小公主了,所以事关她的一切咱们都得小心谨慎地对待,马虎不得,也出不得半点的差错!” 容义随即就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其实他的内心里也隐约有某种猜测。 容烨回到自己的院中,他一边换一边就对着跟进来的容义和齐飞两人道,“去打探一下,南阳王家的那个是怎么死的!” 容义为了弥补刚才犯下的过错,马上就包揽了道,“我去,我去!”说着他一溜烟儿的就跑了出去。 齐飞也没跟他争,让他挣挣表现以功折罪也好。 大概半个多时辰之后,容义就跑回来禀告说,“据说是因为做噩梦惊吓过度,后来又得了很严重的风寒,没撑过去,然后就死了。” “你的意思是吓死和病死的?”齐飞就皱眉问。 容义就点头,“嗯,外面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齐飞就撇嘴,“我看不是因为做噩梦惊吓过度,而是因为做了恶事而惊吓过度,那照这么说来小公主还没有动手啊?她那完全就是自个儿将自个儿折腾死了啊?” 容烨没吭声。 容义就道,“好像也完全不是她自个儿折腾死自己的吧,据说这事总体来说还是要赖他们府上的那个府医,是他医术不精,害了那萧妤的性命。” “怎么说?”齐飞跟着就追问。 容义就将他听来的话语原原本本地道与两人,“据说那萧妤原本也只是偶感风寒,并没有多严重,是那府医看了,给她开的药吃了,最后才病情加重的,有人就说是那府医医术不精,开错了方子,那药吃了并不见起色,经过几天的拖延,病情由原本的轻症最后转变成了重症,最后就连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了,所以就这么地病死的。” 齐飞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了,“据我所知,那府医是南阳王从封地上带来的,好像都跟着他们好些年了吧了?是个老大夫了! 按理,若是那老大夫的医术不精,南阳王也不可能要他跟着自己那么多年,早就将他给打发了,又岂会留他到今日?既然医术不错,又岂会将药方子开不正确之说?” 容烨看着他就道,“你想说什么?” 齐飞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嘿嘿道,“主子,您说那老大夫有没有可能被人给收买了?” “你想说是阿黎收买了他!”说到这里他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阿黎没那么蠢去收买一个可以说是南阳王身边的心腹。” 齐飞面上的神色就更不自在了,自己的心思竟然被主子给看穿了,于是他便又打着哈哈地道,“那看来的确是那萧妤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哈?” 容烨却不以为意,他觉得那萧妤多半还是被毒死的,只是为何一直没传出是被毒死的一说,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南阳王府的人心虚,明知是被毒死的,却不敢对外宣称,一旦传出是被毒死的,朝堂上的有心之人就会那这件事做文章,就会问他们一个才刚回到京里的王爷,应该还没有与跟人结怨的机会吧,怎么他们家的二小姐好端端的就被人给毒死了?谁这么可恶? 老皇帝势必就会令人追查这件事,到时候他们极有可能就被查出毒害阿黎一事,到时候莫说一个王府的二小姐了,就是整个的南阳王府都有可能被覆灭掉,他们哪敢往外说,只能将这事推给那老府医了,说是因为他的医术不精,开错了方子,所以才延误了萧妤的最佳医治时间,这才导致她没命的。 还有种可能就是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毒,不是市面上常见的砒霜和鹤顶红,这种毒没有中毒表象,连银针也检测不出,太医也察觉不出,或者太医也知道对方是中了毒,但是却故意地隐瞒不说。 只是太医为何要隐瞒不说呢?所以他还是偏向于这毒连太医也无知。 若真如他猜测的那般的话,那阿黎究竟是给对方下了什么毒呢? “齐飞,给阿黎传个消息,就说我请她明天中午在茗肴集吃饭。” “喏,属下这就去传信,”说完齐飞就快速地朝外走去。 巴陵长公主直到晚间天檫黑的时候才回来,一回来萧黎就问她,“姑姑,您用过膳了么?没用的话阿黎让人去给做?” 巴陵长公主面色有些疲惫,“用过了。” 一旁的彩屏姑姑就道,“长公主用的不多,也就只食了几口。” 萧黎就朝一旁的雪见道,“雪见姐姐,你去看厨房里还有什么吃的,给姑姑端些来。” “喏!” 巴陵长公主就摆手道,“不用,我不饿。” 一旁的茯苓就道,“长公主,奴婢那里炖了红枣莲子银耳羹,要不奴婢去给您端一盅来吧?” 巴陵长公主略想了一下就点头,“可以!” 茯苓去端莲子银耳羹了,萧黎就问,“南阳王府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巴陵长公主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一家子看得悲伤,但我感觉除了你二婶儿以外,其余人都是做戏,不过你皇祖父已经让他们到时候将她入葬进宗室墓葬群里边了。” 他们萧氏皇族分帝王陵寝群和宗室墓葬群,以及妃子园三处阴宅之地。 除了皇帝皇后,及其他们生前所喜爱的皇子公主,妃嫔及臣子可以入葬帝王陵以外,其他皇室成员及宗室子弟死了之后都是葬入到宗室墓葬群里面,而像那些不得帝宠的妃子们通常都是在百年之后葬入妃子园,而像那些犯了事的皇室宗亲们都是不允许葬入宗室墓葬群的,随便你在外面哪里找个地方埋葬。 萧黎就道,“随便吧,人死都死了,谁还在意那些!” 巴陵长公主就恨声道,“依我的想法,还真是不想就这么的便宜了她!” 萧黎就安慰她道,“姑姑,没事,咱们活着的人何必去跟一个死人计较?反正她人已经死了,以后也作不了妖了。” 巴陵长公主想想随也便没再啃声了,萧黎接着就又问,“姑姑,那你明天还要去不?” 巴陵长公主就道,“明天不去了,今天也不过就是在世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哪能还真当真了,姑姑可没忘记那一家子之前干的好事!” 萧黎就道,“行,那你明天就在家里好好的休息,我明天要上街,容烨邀请我明天中午吃饭,”说到这里,她凑近她姑姑耳语,“之前我让容烨帮我跑了一趟陈仓,让他帮我去那里看一下,看他们究竟训练的怎么样了?” 她姑姑就猛的一惊,萧黎直到她姑姑想说什么,就道,“我这近半年的收入有一大半都投入到了那里面,总还是要了解一下实际情况的,我现在还不方便离京太远太久,所以就让容烨去帮我检验一下。” 她姑姑就点头,是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若真到了需要兵戎相见的时候,他们这边势必要有一战之力才行,这样她们方才能得以保全性命不是? “行,那你明天就出去玩儿吧。” 翌日,萧黎在用过早膳之后,就直接地领着人出宫上街了,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他们还是像往常一样,先是在街上到处游玩,待到游玩的时间差不多了的时候才以用午膳的名义去茗肴集。 她进去包厢的时候容烨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正在临窗的位置边一边饮茶一边在抱着一本书在看。 萧黎走过去,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他的对面,“抱歉啊,我来晚了!” 容烨放下书籍,嘴角微微一扬,为她斟茶,“无碍,反正今日我也没什么事情。” 萧黎端起那茶杯就喝了一口,“怎么样,那边的情况?” 容烨点头,“挺好的,大家都有再很认真地训练,而且也都很卖力,尤其是你的那支千人劲卒,其实战水平不输我的身边的那几十名亲卫。” 萧黎的眼睛一下子就晶晶亮,“真的?” 容烨就点头,“嗯,我让我身边的几个人都去同他们交过手,不管是文学武功,还是经商农耕,亦或是其他方面,他们都很不错,若是一直这么训练下去,将来他们定会大有作为。 我也有亲自去跟那几个教授他们各方面技能的先生们接触过,发现他们都是些务实派,而且个个都心中有经论丘壑。” 萧黎就笑了,“那我就放心了。” 要知道这一千人可是她专门让青冥从一众兵士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呢,然后又根据他们各自的天赋和兴趣爱好请了专门的师傅来对他们进行因材施教,这一千人就是她在这里的王牌特种兵,她对他们的希望可是很高的呢。 他们不但是她手中的一柄绝杀利器,也是她将来执掌朝堂的中坚力量,更是她将来征战天下的得力助手。 将来若是朝中的那一帮老家伙们不服她的统治,她便直接让他们顶替了他们便是,这样也不用担心将来国家朝堂瘫痪,运转不了。 容烨就提议道,“阿黎手里不是有些西域的粮食种子么?我看那些学农桑耕种的翻过年去倒是可以直接将他们放到农庄上进行历练。 若是明年能取得好成绩的话,咱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将人安排进朝里,以便将来咱们自己直接掌管天下钱粮。” 萧黎就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行,那我到时候就给青冥说一下,让他将人放出来,我让陆詹士去安排。” “嗯,”容烨微点了一下头,萧黎跟着就跟他一脸笑眯眯地分享道,“子楚师兄去往蜀地的事定下来了。” “这么快?”容烨就有一瞬的讶异。 萧黎就点头,“嗯,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呢,昨天皇祖父来我们宫里用午膳,皇祖父就当场给我和姑姑说了这事,皇祖父说我在封地上的公主府也该修建了。 然后就将建造施工方面的事宜交给了子楚师兄来负责,而像房屋的材质和钱粮方面的督办工作则是由我荣郡王叔负责,所以,待过几天,子楚师兄和我荣郡王叔就要动身去往蜀地了。 只要子楚师兄将这件事情办好了,我到时候就能说服我皇祖父将子楚师兄留在蜀国,让他帮我治理蜀地。” 容烨就笑道,“是啊,我们都希望能朝着一切有利于咱们的方向发展。” 就在这时候,容义急匆匆地推门进来,当看到萧黎也在的时候,他立马上前行礼,“微臣见过蜀国公主!” 萧黎摆了摆手,“起来吧,就我跟你家主子这种关系,你们用得着跟我这般客气么?” “谢公主!”容义即可起身,嘴角扬起了开心的笑容。 容烨就问他,“何事这么慌张?” 容烨立刻就正色道,“我刚陪着匡律刚才在正阳街那边的一家酒楼里与人谈生意,然后就看到济南郡王私下里竟然在与几个西齐国使者接触,其中还有两名极美的女子,所以我就急忙地回来禀告两位主子,匡律还在那里盯着呢。” 萧黎就撇嘴,“他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容烨就道,“私下里与敌国官员接触,按大魏律萧尧这是犯了通敌卖国之罪,”说到这里他便看向了萧黎,“阿黎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要不要禀告给陛下?” 萧黎想了一会儿之后便摇头,“还是不要了,让他们勾连,西齐国现在已然是那个样子了,国内腐败不堪,整个国家至上而下都烂透了,西齐国的人跟他勾连也无非就是图以后,他们将宝押在了萧尧的身上,觉得他将来若是当了这大魏朝的下一任君王,或许会对他们西齐国有利,例如免除他们西齐国往后的税贡,或许通过萧尧来掌控我大魏朝的朝堂。 但是这几年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我大魏朝做什么,主因是他们本国的国情不允许,现在的西齐国不但经济不行不说,就是武力也不济,他们更不敢招惹我皇祖父,若是我皇祖父真动了怒,他西齐国立马被灭国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他们即便是想要对我大魏朝动手,那也还需用几年的时间来卧薪尝胆,发展自身的实力,但是我不会给他们那样的机会,几年后本公主正好可以以此为借口灭了他萧尧,灭了他西齐国,开启咱们征战天下的步伐!” 容烨听罢,嘴角也就勾了起来,“阿黎说得没错,若是想要对他人发起进攻,总是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的,这个理由甚好!容义,你速去将匡律唤回来,他们既然要勾连,那就让他们勾连好了。” “喏!” 容义离开之后,容烨随即就又道,“不过,虽说是放纵他们相互勾连,但是咱们也还是得小心警惕些才成,万不能让之前那件事情再次发生了。” 萧黎就点头,“嗯,这倒是,不过你放心,萧妤死了!” “嗯,我听说了!据说是因为噩梦惊魂,又得了很严重的风邪之症不治而亡。” 萧黎就道,“得了风邪之症是真,但是噩梦惊魂嘛却是南阳王府的说法,”说到这里萧黎就凑近他几分,然后用了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对他说道,“但是她真正的死因是内脏器官衰竭而亡。” 容烨的嘴角就勾了起来,这事果然是阿黎做的! 他想阿黎既然能告诉他这么隐秘的事情,他也没必要再执着想要知道阿黎究竟是给对方下的什么毒了。 第191章 出主意 初七人过年一过,大魏朝与西齐国的谈判就正式开始了,其实也没得啥子好谈的,主要就是西齐国的几名官员们不想让自己表现得那么无能窝囊,所以就想得拖延些时间再回国,这样也好回去对国人对朝廷有所交代,证明他们是尽了力的在为自己的国家争取权益的。 所以双方就一直围绕着那一块被割让的土地在“友好”的磋商,他们大魏朝的意思是呼伦大草原纵深一千九百公里的土地归他们大魏朝所有,而西齐国那边的意思是只愿献出九百里。 老皇帝不想得跟他们再扯皮下去,于是就交代他们这边的人说:“去告诉那严颢等几人,若他们执意不肯那一千九百公里土地的话,那就直接他整个西齐国好了!” “喏!” 鸿胪寺的官员们转身就又去找西齐国的使者们谈判,他们将老皇帝的话直接地转达给了严颢等几人,几人在听说了之后,个个面面相觑,又憋屈得不行,他们知道大魏朝的老皇帝已然对他们没了耐心,若再这么讨价还价下去,他还真有可能派兵去攻打他们西齐国。 虽说大魏朝此时也深受灾情影响,但是确实要比他们西齐国好很多的,因为他们西齐国才刚给他们送来了那么多的岁贡,几十万头的牛羊和十几万匹的顶级战马,不说别的,就这些东西充作军粮那也是能直接支撑到攻下他们的都城郢都的,加之这老皇帝本就是一个好战之人。 所以形势比人强,他们不得不低头,于是几人再又象征性的私下里商讨了一番之后,最后总算是同意割让以前九百公里的土地给大魏国了。 双方在签了和谈协定,又在对方奉上了那千九百公里土地的舆图之后,老皇帝就直接让鸿胪寺的人给他们践行赶人了。 “萧尧在外面置了一个小院儿,里面住着几名西齐国的女子,你派人去查探一下子,都是些谁,”说着萧黎就将一叠素描画像递给了何淼。 何淼在翻开来看过之后,顿时就大为的吃惊,“主子,您竟然都把她们的样子给记下来了啊?” 这些女子他之前在大年十三的时候在宫中是有见到过的,没想到他家主子竟然能将她们的样子给分毫不差地记下来,这记性也是没有谁了,此时他对他家主子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萧黎看出了他的想法就道,“这有什么?那天晚上她们可都有跳舞的,本宫能记住她们的长相也没什么奇怪的。” 再说以一眼之力就记住一个人的长相跟容貌装扮,还有周围的环境及其布置,这是作为一名合格特工的最基本的职能素养,那一群女子那晚上跳了那么长时间的舞蹈,她就是不想记住她们都很难。 “喏!” 萧黎随即就对着她姑姑道,“姑姑,给小舅传个信吧,让他准备几个人,那种长相极度平庸,且看起来就是一副老实巴交的老好人形象的人,到时候潜入到济南王府和颍川王府,以及萧尧在外置办的那幢宅子里头。” “好,我马上就去安排!”说着巴陵长公主就起了身去安排去了,而萧黎则是在认真地思索着别的事情。 到下午半天的时候何淼就回来给她回禀说萧尧在城南的泗水巷那边果真置有一套宅子,宅子是四进院落的,里面也果真住着三名西齐国女子,一名是西齐国的那个长乐公主,一名是西齐国的一位宗室女,另一名是西齐国杜太后的娘家侄女儿。 这三名女子是西齐国那一群舞伶中长相最美艳上乘的,且也都是身份最尊贵的。 萧黎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呵,这西齐国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呢,只是将赌注投在萧尧那个混账玩意儿身上是不是投错资了?这西齐人的眼光是真不行啊!” 何淼也在一旁好笑,“可不是么?一个个的人这还没老呢眼睛就先花了,这西齐国能被他们治理成那般模样也就不足为奇了。” 萧黎就点头,“这倒也是!” 雪见就道,“不过他们能有小主子您这样的对手,就是投资谁最后的结果也是不会成功的!” 萧黎就睨了她一眼,“你倒是对你家主子我迷之自信!” 雪见就道,“那是自然,主子您无论是在文治武功,还是经商谋略上都不要比那些皇子王孙们强太多?他们谁有资格能跟您想比?反正我是没瞧出来谁有那个能耐!” 萧黎看着他们就正色道,“万不可自得大意,所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这人自然也是人外有人,谁说你们主子我就是天下间最睿智和英明神武的?没准儿在哪里就隐藏着个最厉害的对手呢,所以你们切记不管做任何事情,说任何话都要小心谨慎,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 “喏!”几人齐声恭敬地应着。 萧黎随即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该干嘛干嘛去,她这里不需用他们了。 在西齐国使者一行人离开后的第二天,老皇帝就宣萧黎姑侄俩进宫去陪他用膳。 萧黎姑侄俩去了,然老皇帝就对她们道,“上回在你们那儿用午膳的时候,我就想跟你们说个事,然又逢老二家那丫头当时过世,所以就把这个事给耽搁了,今日正好有空,阿黎,你脑瓜子灵活,给皇祖父出出主意。” “是,皇祖父,”萧黎恭敬给老皇帝一拱手行礼。 老皇帝就道,“上回我们大魏朝之所以能那么顺利的打败西齐国,除了忠武侯父子两运筹帷幄用兵如神之外,还有袁重的功不可没,要不是他暗中配合,搅动西齐国与其周边的几个邻邦之间的矛盾,我大魏朝不止三万多人马的损伤。 当初在他去执行任务之前,我曾有向他承诺过,倘若他这次能圆满的完成任务,回来朕定当重重地嘉奖于他,现在他回来了,我也该兑现我的诺言了。 只是当初派他出去的执行任务的时候,是秘密地出行,朝中除了忠武侯父子知晓此事以外,其他人皆不知晓,而且这种事情怎么也不方便拿到台面上来说,否则咱们大魏朝在诸国面前的形象可就要大打折扣了,到时候恐不利于我大魏朝征战天下,势必会引起他们强力的不满和奋起抵抗。 所以要嘉奖他的话,我还必须的找个合理且适当的借口,否则不能服众,堵不了那满殿文武大臣们的悠悠之口。 那袁重倒是说他不计较这些,能为朕我朝廷尽忠也是他莫大的荣幸了,可朕是天子,金口玉言,说出的话岂有不当真的道理?再说那个做臣子的不想自己被封侯? 但是朕想了好些天了也没有想出该以何种名目来兑现对他的承诺。” 看着自家皇祖父那皱起的眉头,萧黎就问,“皇祖父,那您是打算要怎么地嘉奖他啊?” 老皇帝就道,“这次跟着忠武侯一起上战场上的几个将军都是封了侯爵的,皇祖父就想着也干脆给他封个侯爵算了,这样倒也不算亏待他。” 萧黎就点了点头,“确实是点难度,我大魏朝封爵历来就是以军功轮赏,或者就是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之人方能受封为侯爵,其他方面难如登天。 但眼下咱们与周围诸国之间也不可能有什么大规模的战争发生,现在诸国都是急需要休养生息,发展农业生产方为上策,所以通过军功封侯这一点是不可能的了。” 老皇帝也就点头,“是啊,皇祖父也是这么想的。” 萧黎跟着就又问,“皇祖父,若是您把袁大人真封了侯,那么他势必就要由幕后转为幕前了,那您可有想过又让谁来接替他目前的职务呢?” 老皇帝的眉头就深皱了起来,“是啊,还真没有谁比他用的更顺手的了。” 萧黎就继续出主意道,“皇祖父若是真的舍不得他,倒是可以不必急着嘉奖他本人,要不就找个什么由头嘉奖他的家人吧?” 萧黎的这一句话,倒是让老皇帝如醍醐灌顶,“唉,这倒是个可行的法子。” 所以没过两日,萧黎就听说了袁重的嫡长子由原来河南新郑县的县丞直接调回左冯翊治下的万年县做县令。 虽说只升了一级,但是左冯翊那可是属于京畿之地,说起来也是属于京官的范畴了,地方官调任为京官,那是实打实的属于高升。 况且他儿子出仕才刚刚一年的时间,一年就能由一个小小的县丞升任一县之最高长官,这也算是升职加俸最快的了。 要知道他们大魏朝的官员考核年限是三年才轮一次,好些能力出众的因为合适的官员替补位置,那在县丞那个位置上一干就是好些年。 像五六年不得升迁都算是比较普通正常的,他记得有几个县丞那一在那个位置上干就是十多年之久,有一个县丞好不容易等来了升迁的机会可结果却是因为年龄过大病逝在了任职的途中。 他儿子能这么快的就由地方官员升迁至京畿之地的父母官,若是他后面再表现得优异突出些,到时候可以向太守,刺史,州牧之类的官员升任。 为人父母的,在未成亲之前肯定更多的是考虑自己的前程利益得失,可一旦做了人父母,那考虑的基本上都是自己的后代子孙了,自己都是其次了,他儿子若是能做到刺史,州牧之类的官职,他袁重这一生也就不用再为他的前程担心了。 侯爵固然能承袭子孙三代,可若是子孙们自己不争气,就算能承袭也不会有多荣耀,所以还是要像忠武侯家那样,自己的前程自己去创造,这样方能立世。 所以,老皇帝对他的这一赏赐他很高兴,绝对要比他自己得了侯爵还要令他高兴和满意,况且陛下也说了,他袁重将来还有的是机会封侯,不愁这一次没了就没了,他跟着陛下二十多年了,所以对陛下之言他一直都是信任的。 元宵节过后没几天,风雪便停了,虽然天气还很冷,但是偶尔却有太阳从厚厚的云层里钻出来,而地面上的冰雪也在开始慢慢地融化。 “主子,青统领那边送来的几个人属下也已经安排他们在庄子上住下了,”萧黎正在核对一些账目,陆詹士就突然进来禀告道。 萧黎仍旧一边不停地拨弄着面前的算珠,一边头也没抬地回道,“好,待过几天天气再晴朗些,你便领着人将那些粮食种子送到庄子上去,让他们按照着我的这本册子上所写的内容进行播种种植,”说着萧黎就从桌面上拿起一本书扔给他。 陆詹士小心地接住,且恭敬地应着,“喏!” 然而萧黎又道,“我之前跟你提的咱们今年还要经营一些产业,你那里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 陆詹士回道,“主子放心,属下已经基本准备妥当了,就只等那几位‘东家’就位了。” 萧黎就点头,“那便好!不过要记住,千万别让人觉察到这是咱们东宫的产业,咱们在京城明面上的产业有姑姑的那几家铺子和我的那一间珠宝首饰铺子就足够了,否则就太打眼了,而且也极容易引起别人的眼红和觊觎之心。” 陆詹士就恭谨地拱手回道,“主子放心,属下都一直谨记着的呢,那些东家掌柜的身份和籍贯我都有另外安排重做过了的呢,保证别人不会将他们和咱们联系到一起。” 萧黎就点头,“那便好!以后那些铺子里的营业额收入单独入账,直接提去给青冥,就不在东宫的账册上显示了。” “喏!” “还有,上回我让你暗中找西晋国商人购买的铁矿石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 陆詹士又就回道,“咱们的人从那边传回来消息说,西晋国的朝廷现在对铁矿石的管控十分地严厉,尤其是他们力拓山上所产的石碌铁矿,是决不允许外流出去一块的,若是发现有人偷售,一旦抓获是会直接砍脑袋的。 我们的人虽然从一些隐蔽的渠道里购买了一些,大概有几千斤重的样子,但是由于对方的关卡设的比较严格,那些铁矿石不大好偷运出来。” 萧黎听到这里眉头就皱了起来,然后她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并在账册上做了一个小记号,跟着就让人取来西晋国与大魏朝接壤的舆图来。 她在认真仔细地研究过了那张舆图之后,便对着陆詹士道,“给咱们的人传递消息,让他们隐藏好那批铁矿石,耐心等待,等过几天我再给到他们答复。” “喏!” “好了,这里暂时没什么事情了,你先去忙吧!” “喏!” 第192章 没什么意思 几日后的休沐之日,萧驰遣人来邀萧黎一起去北苑里狩猎,萧黎先是诧异了一瞬,随即便恢复了镇定,然后就询问那传话之人,“你家主子怎么突然想起要去北苑里狩猎了?” 来人就道,“我家主子向来喜好弓马,年前见公主殿下去北苑狩过几次猎,想来公主殿下也是极喜欢的,所以这不今日正好休沐,所以我家主子就想邀公主一起去。” 萧黎就点头,“好,你回去回你家主子话,我这边收拾一下,等会儿咱们在城门口见。” “喏!” 待那传话之人离开之后,辛夷就忍不住地问,“小主子,这二公子是什么意思?您跟他的关系好像也没好到一起游猎的程度啊?” 萧黎就道,“管他呢,去了不就知道了,正好我也想瞧瞧他的弓马箭术水平,你去通知陈侍卫让他点十个人等下随同我们一起去北苑狩猎。” “喏!” 辛夷随即就转身去了。 萧黎随即又吩咐茯苓去膳房里备些东西,他们中午就在北苑里野餐了,茯苓随即也就去了,然后萧黎就和雪见开始收拾狩猎的那一套东西。 两人在城门口碰了面,萧驰看到萧黎身后竟然跟了十几个人就很是诧异。 萧黎看出了他内心的想法,遂就解释道,“我学习骑射不久,箭术水平还不怎么到家,姑姑有些不大放心,所以就让我多带些人上。” 萧驰就点了点头,“三皇姑的担心是对的,不过阿黎妹妹不用担心,若是真遇到什么危险,堂兄保护你!” “谢谢二堂兄!”萧黎嘴角随即就扬了起来,眼睛直接笑眯成了豌豆角的模样。 萧驰看到她这副天真单纯的可爱模样,嘴角也牵出一丝浅笑,“好了,走吧,时间也不早了,”说完他就调转了马头率先策马前行。 萧黎随即跟上。 然就在他们行至半路的时候,突然就与策马回京的容烨几人遇了个正着,大家勒马相互打招呼。 “又去北苑狩猎?” “是啊,你去不去?”萧黎一双眸子晶亮地望着他。 容烨看了一旁的萧驰一眼,见他也正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遂就摇了摇头,“我今日有事,就不去了,你们去吧,不过得小心一点儿,近日冰雪融化,林中甚是危险,尤其是河流边,最好别去,小心掉进河里了。” 萧黎就点头,“嗯,我知道的,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到时候我打了野味,给你送去两只。” “好!”容烨就微微一笑,“那我到时候在府上等你!” “嗯!”萧黎重点了一下头,然后就轻抽了一下马臀,她身下的马儿就朝前飞奔了开去,容烨也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看着容烨那远去的背影,萧驰心中顿时就是一片失落,原本他还想着若是这关内侯去了,到时候他便可以让人对外到处宣扬他跟关内侯很熟,他们一起相约着打过猎。 到时候那些人就会误以为他们家跟关内侯走的比较近,关内侯父子两已经站队了他们南阳王府这边了,那对他父王可是一大助益,哪知这关内侯还真是小心谨慎的紧呢,连萧黎的邀请他也不应,看来想跟他接触上,甚至是拉上关系还得另想办法才是。 他们领先了好大一段路也不见萧驰追上来,辛夷忍不住地回头望了一眼,就见萧驰竟然还停马驻足在原地没动,于是辛夷就追上萧黎跟她道,“小主子,二公子还在原处没跟上。” 萧黎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没事,他会追上来的!” 萧驰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她自然是清楚的,无非是想跟容烨搭上线,进而好对忠武侯父子实行拉拢。 她那个二皇叔曾几次去往过忠武侯府想要拜见忠武侯,可是都没有见着人,后来她那个二皇婶也以内宅妇人应该多加走动为由去过忠武侯府见拜见过几回忠武侯夫人,但是忠武侯夫人不是以身体不适为由就是以没在家为由拒见。 最后一次倒是见了,但是也绝不给她讨论朝中之事的机会,甚至还直言不讳地跟她表明立场地说了,那就是他们两位侯爷不参与朝中任何党派之争,也不站队任何一名皇子,他们家只做效忠陛下和朝廷的纯臣。 她那个二叔二婶儿见从忠武侯夫妇二人那里没讨到好,所以这就又将主意打到了容烨的身上了,她这会儿也终于明白了萧驰为何突然之间就邀自己来北苑狩猎了。 因为容烨就在北苑里练兵,而她跟容烨又是很要好的好朋友,他就想通过跟自己混熟了,然后不就能顺理成章地跟容烨也搭上关系了么? 这样一来二去,到时候他跟容烨也就熟了,到时候他再对外一宣传他跟容烨是好朋友,到时候应该也没有几个人会不信啊? 到时候容烨岂不就是顺理成章地站到了他们那一边,那忠武侯在别人的眼里会怎样?自己的独生儿子都站了他南阳王那边了,那忠武侯又岂有不站队的道理?自然也是站到了他南阳王那边!就算是忠武侯父子两对人解释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呵,这一家子还真是打的好算计! 只是啊,他们的这个愿望终究是要注定落空的,容烨父子俩岂是那么好被人糊弄和算计的?他们可不是那种只会舞刀弄枪的武夫,人家懂谋略,善兵法,对朝堂局势也都是看得透透的,对他们那点小把戏焉能不知?不然他们也就不是忠武侯跟关内侯了。 萧黎他们到达北苑之后,萧驰率先就拉弓搭箭射了一只兔子跟一只野鸡,萧黎的表现却是十分地平庸,看见了两只兔子跟几只野鸡,却是一只也没有射中的,倒是旁边的陈侍卫几人一人补射了一箭才将那几只逃跑的野兔和野鸡给射中捡了回来。 萧驰就在心里腹语着:原来她之前回回打的那么多猎物是这么得来的啊?他就说嘛一个才练习骑射功夫才半年多点的小丫头片子哪那么逆天的能耐能打到那么多的野味,竟然都是她身边的这一群东宫侍卫们的功劳。 想到此,他随即就对着萧黎道,“阿黎妹妹,我想去打些大点猎物,你去不去?” 萧黎就点头,“去去去,自然是要去的,我也想打几只大点的猎物回去。” 于是一行人就直奔那野山羊,野鹿,还有野牛群而去。 在一番的策马追逐之下,萧驰打到了一只半大不小的野山羊,萧黎在她那一群东宫侍卫们的围堵帮助之下也打到了一头雄性野鹿。 萧黎的狩猎过程萧驰在一旁可都有看得是清清楚楚的,这回是更加确定了萧黎的骑射水平是真的不怎么样,甚至可以用很差劲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狩猎是让人直接将猎物驱赶到自己面前来射杀的,而且还玩得是乐此不疲,这水分简直是不用太大,萧驰忍不住撇过脸去就撇了撇嘴。 刚那会儿萧黎瞥见了他眼里的那一抹得意跟鄙夷的神色,自然清楚萧驰的心中是作何感想的,他无非是在自傲自己的箭术水平比她的厉害,且也在不屑她的箭术水平竟是如此的平凡与不堪。 萧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愉悦的浅笑,她要的就是这效果。 于是她便对着身边的几人吩咐道,“我有些累了,你们打吧,记住,还是捉几只活物啊,咱们捉回去养着慢慢食!” “喏!” 大家跟着便四散开去,追逐着各自看中的猎物在林中和草地上疾驰飞掠着。 “阿黎妹妹不打了?”萧驰勒着缰绳站在距离她两米开外点的距离望着她道。 萧黎就摆了摆手,“不打了,你们打吧,我有些累了,要歇一会儿。” 萧驰就点了点头,“行,那你就先歇息着,我再去打两只。” “好!”萧黎微点了下头。 看着他那追逐着群羊不断地拉弓射箭的样子,站在萧黎身旁的辛夷就忍不住地吐槽道,“就这身手也敢在主子您的面前自傲得意?” 萧黎就道,“没准儿人家也是隐藏了实力呢?” 落后于她半个马身的陈聪陈侍卫就道,“没有,他这是真实的骑射水平。” 萧黎随即就调转了马头,“走吧,咱们去河边捞几条鱼上来,中午做烤鱼吃。” 雪见就出声阻止道,“主子,您忘了关内侯说了现在冰雪融化,河水湍急,去河边危险。” 萧黎就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咱们是站在岸边捞,又不用到河中去捞,再说了,咱们不是还带了渔网么?站在岸边,将网一撒下去,没准儿就能网一网子的鱼上来呢,到时候咱们刷上蜂蜜烤出来,每人吃两条,香死你们呢。” 说完她就率先地朝河边行去,身后的几人见罢,赶忙跟上。 萧黎来到最近的一条河流处,河面上果然已经没有了结冰,只有那翻滚着的河水朝远处奔流而去,她甚至还看到了几条肥鱼在湍急的水流带动下翻滚着的朝前冲去。 “今天用网兜捞可能不大好捞了,得撒网!”几人走近,她便对着他们道。 几人看着那翻滚的河水,也赞同她的说法,遂直接就从马背上的布袋子里取出一张渔网来,陈聪接过渔网就使劲了力气朝河里那么一抛撒,那渔网完美地撒到了河里,跟着他便慢慢地将那渔网往面前收。 萧黎眼尖,就看到一条大肥鱼在那渔网里用力地挣扎着,“唉,有鱼,有鱼,快快快,快拉!” 跟着一个侍卫就跑过去帮忙,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将那渔网给拉上了岸,萧黎他们就看到那渔网里果然网了十几条的大肥鱼,有青鱼,有草鱼,也还有鲤鱼跟几条成人巴掌长的鲫鱼,甚至还有几只河虾。 “唉唉唉,快将那羊皮桶给拿过来,装些水,将这些鱼虾给放进桶里,不然待会儿离水时间太长就成死鱼了。” 雪见赶忙转身去将几个折叠好的羊皮桶给取了过来,然后交给他们拿去装水养鱼。 跟着他们又撒了几网,最后的结果就是又多收获了几十条的鱼跟不少的河虾。 “走了,咱们回去做吃的去,”萧黎一吆喝就直接地翻身上了马。 “主子,咱们这就回去了啊?”雪见看起来还有些意犹未尽。 萧黎趴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道,“你家主子不是向来就对吃感兴趣么?咱们这是野鸡野兔有了,河鱼河虾也有了,那会儿还射杀了一头鹿,这么多的食材,不回去弄吃的还待怎样?” 雪见立马就明白过来她家主子这是要做样子给萧驰他们看呢,遂就点头,“明白!” 于是一群人就打道出了林子,回了茯苓他们几个准备午膳的地方。 所以等萧驰他们一行人携带着猎物回来的时候,萧黎他们一群人已经在开始弄吃的了。 闻着那香味儿,萧驰提着一头傻狍子和两只野鸡就朝他们走了过来,“阿黎妹妹这是在做烤鱼,怎么还去捉了鱼啊?” “是啊,没什么事情,见那河里的鱼肥美,所以就网了几条上来,”说着萧黎扬了扬手中的棍子,“你要不要尝尝?” “好啊,我还从没吃过烤鱼呢,”萧驰将手中的东西往旁边的地上一扔,跟着就去小河边洗手。 待他洗完手回来,萧黎将一条烤好的鱼递给他,“小心鱼翅!” “嗯,”萧驰接过,跟着就小心地吃了起来,在吃过一口之后,他脸上的表情就亮了,“这烤鱼的味道不错啊?” 萧黎也拿着一条鱼吃,“我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捣鼓吃食,这烤鱼啊我也是摸索了好久才做出这种口味来的,你若是喜欢,回头我将这烤鱼的制作步骤告诉你,到时候你自己也可以这么做。” “真的?!”萧驰顿时就乐了。 萧黎就道,“自然是真的,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萧驰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不是那意思,我这不是怕这菜会录入宫廷菜肴之中么?” 萧黎就道,“这是民间菜,我已经传授不下五六人了。” 萧驰愣了一下,随即就点了点头,“那就好!” 萧黎就招呼那些侍卫们,“你们要吃烤鱼的,就过来自己取啊!” 萧驰带的那几个人还有些犹豫,萧黎东宫里的那群侍卫们在听了自家主子的发话了之后,都就赶忙地围了过来,一人拿着一条烤鱼啃了起来,萧驰看得就皱起了眉头来,然后就有些不赞同地对着萧黎道,“阿黎妹妹,你不该这样的纵容着他们,要知道他们可都是些下人,哪有下人在主子面前这么随意的,一点规矩也不懂!” 萧黎东宫里的侍卫听了他的这话之后,原本还高兴着的神色顿时就暗淡了下来,那手里的烤鱼随即也就不敢再啃了。 萧黎见罢,顿时就不高兴了,“萧驰堂兄,这是在外面,又不是在宫里,穷讲究那些干什么?灾情期间,皇祖父亲至灾区,还给那些老百姓们生过火熬煮过汤药呢?我这算个什么,一条烤鱼而已!再说他们帮我猎野味,我给他们做条烤鱼吃怎么了?我喜欢给大伙儿做吃的,只有他们吃了我做的东西,我才能知道我这菜究竟是做的成功还是失败!” 说完萧黎是看也没看萧驰一眼,而是对着她东宫的那一群侍卫们道,“大家赶紧吃,用完了午膳咱们就启程回宫了!” “喏!”众人听了自家主子的这一席话之后,心情顿时又就高兴了起来,回答她的声音都格外的响亮。 萧驰就直觉很是无语,他好心提醒她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份,可她倒好,直接把自己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可惜白给了她那一身的高贵血统和尊贵身份,自甘堕落下贱,和一群贱民为伍!萧驰顿觉手中的烤鱼也不香了,于是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萧黎看他那神情,心中就忍不住地鄙夷着,就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且还狭隘的胸襟,居然也敢妄想那至高无上之位?难道他就不知道民心所向方为大道,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她萧黎可才不会做那失民心的蠢事! 萧黎和她东宫的一众人等快速地用过了午膳之后,萧黎就对着一旁仍旧有些闷闷不乐的萧驰道,“萧驰堂兄,我还有事,就先行回去了,你是要继续在这里狩猎还是也要回去了?” 萧驰不想和她同行,于是就回道,“我再狩一会儿吧。” 萧黎就点了点头,“行,那你继续狩,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她就叫众人收拾东西回京,于是大家就一起将他们打的那些猎物装上马车,然后跟着就回京了。 待进了城之后,萧黎让一个侍卫外加辛夷一起带了一只活的野山羊和一只野鸡外加两条肥鱼随她一起去了忠武侯府,其余的就让雪见和陈聪两人先带回宫里,然后让她姑姑挑选些送去给她宫里的皇祖父,还有就是给韩王府和晋阳侯府,以及她身边的几家亲近之人也送去一些,当然,这个就无需她姑姑亲自送去了,直接让小冉公公和雪见他们送过去就行了。 萧黎去到忠武侯府的时候,容烨正坐在亭子里一脸认真地在捣鼓着什么东西,她走进一看,顿时就惊讶住了。 硫磺,木炭,硝石?这,这不是制作黑火药的材料么?容烨这是在制作炸药? 她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试探性地问道,“你这是在炼丹?” 容烨听到她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随即笑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黎就道,“没什么意思,所以就提前回来了,倒是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提问呢?你在干什么,炼丹?” 容烨就笑道,“年前,我陪着母亲去了一趟五仙观,无意间看到那里的两个道长在制丹,然后一个炉子就突然地爆炸了,那威力甚大,不仅将两个道长给直接地炸伤了不说,还将那丹房的房顶给掀了。 当时我就在想,是什么样的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若是能制作出来用于战场上就好了,这样的话不仅我军队战斗力加强不说,还能进一步地减少我军的伤亡率,到时候咱们大魏朝征战天下的岂不是事半功倍? 所以过后我便找了那两位师傅请教了一番,然后他们就告诉了我一些相关的知识,我就发现他们在炼丹的过程中基本上都少不了这三样东西,所以就让人去找了一些东西来,前两天,这些东西刚好找齐,所以我就想着利用休沐的时间试试看。” 萧黎听到他这话之后,就忍不住地朝他点了个大赞,“容烨,你这也简直是太厉害了,竟然连这个也能联想到。” 这少年果真是个天才啊,她不禁对他肃然起敬了起来,若是放在后世,这少年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从事军工业产品领域研究的科学家! 容烨就苦笑道,“可是试了几次,效果好像都不大怎么理想。” 萧黎不好明着跟他说制作炸药是要讲究个精准的配料比例的,你不懂化学,自然没那么容易成功。 制作黑火药的关键配比是一硫二硝三木炭,但她又不能明着告诉他,不然她是真不好跟他解释她是如何知晓的。 于是只得安慰他道,“没事,慢慢来吧,不过既然这东西的威力那么大,能将人给炸伤,房顶逗给直接掀没了,那就证明这东西十分的危险,所以你可千万得小心,别把自己给弄伤了,不然地的话忠武侯和忠武侯夫人可就得伤心死了。” 容烨就朝她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然后萧黎又就提议道,“做这种实验,以后最好还是在外面比较空旷点的地方,这样一是方便好躲藏隐蔽自己,二是保密性,倒不是说你们家的下人不可信哈,而是这爆炸的威力大,容易引起周围一些住户的注意和怀疑。” 容烨的嘴角又就牵了起来,“阿黎说得没错,倒是我之前没有考虑那么多。” 萧黎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也只是瞎说的。” 容烨就道,“这可不是瞎说,而是实实在在地提醒了我。” 随即容烨叫容义将那些东西给收起来,跟着两人就喝起茶聊起了天来,萧黎就道,“我今天来是有事找你请教的?” 容烨朝她扬了扬手中的茶杯,“嗯,你说!” 跟着萧黎就将她让人向西晋国那边购买精铁的事情给他说了。 容烨就问,“为何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购买?” 萧黎就道,“为了掩人耳目,你也知道,咱们大魏朝的铁矿石都是受朝廷管制的,普通老百姓的家里是不允许私藏铁器的,我总不可能去向朝廷购买吧?到时候我怎么解释啊?我总不能说我又开了酒肆食肆需要几口铁锅吧?到时候那些个可是要登记造册的,我也不能拿来私用。 还有一点就是,整个大陆就数西晋国的铁矿石最好,尤其是他们力拓山上所产的石碌铁矿,为最中之最。 我既然要给我的那些兵士们配备最好的武器,那自然就要用这个世上最好的铁矿石来打造,不过也不知道那西晋国的皇帝最近是怎么想的,突然就不允许人私自出售他们国家的铁矿石给别国了。” 容烨就道,“许是警觉了吧!” “嗯?!”萧黎不解。 容烨就跟她解释道,“这次西齐国的战败赔款条约里可是有西齐国每年向咱们大魏朝提供十五万匹的顶级战马的。 咱们大魏朝要这么多的战马干嘛?肯定是想要对外征战,别忘了,你皇祖父在别国人的眼里向来就是一个有远大理想和抱负之人,他也从来都没有掩饰他想吞并天下诸国的进取之心。 国内民心安定,有那么多的战马,若是再加上由他们西晋国的铁矿石所锻造的兵器,那咱们大魏朝征战天下还不是指日可待,到时候他们那些国家焉有不被我大魏朝所灭之风险?所以这个时候他们自然是要限制他们国家铁矿石的外流,尤其是流往咱们大魏朝的。” 萧黎就道,“那怎么办?那我购的那些铁矿石岂不是就运不回来了?” 容烨就让齐飞去取来舆图来,然后在仔细地查看了两国的边境接壤处之后,容烨就手指着一处道,“可以通过这里将铁矿石运回来。” 萧黎看了就道,“这里是一处高山悬崖,而且下面是一条波涛宽广的河流。” 容烨就点头,“没错就是这里,西晋国盘查最严的是两国的关隘处,他们会在这里加重兵力盘查,但是像这处绝壁的地方反而不会怎么在意,他们认为像这种上面是高山,下面是波涛汹涌的河流的地方是没人敢从这里经过的。 之前我在军营里的时候,有领着几个斥候去过西晋国境内绘了一张他们的边防图,然后去过那处高山悬崖,发现他们对那处根本就不设防,若是真是遇到战争年代,关隘处被他们严防死守着,咱们完全可以从这处悬崖上攻陷上去进入到他们西晋国的境内。 这对步兵骑兵来说或许是个难题,但是对于从小就生活在海边的水兵来说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咱们只需要在下面备一两艘船,然后将那些铁矿石装了麻袋从上面放下来就是。” 萧黎就道,“唉,这倒是个办法,可是我要到哪里去弄那么大一艘船呢?这是北方,可不比南方,那下面的河流湍急,船小了肯定在那里扎不住。” 容烨就道,“这不是问题,我可以从老家那边调些工匠过来,然后就在那河边现造一艘船出来。” 萧黎就道,“那要多长时间啊?” 容烨就道,“一个月左右吧!” 萧黎略想了一下,遂就点头,“行,那就一个月,到时候我回去也让人通知西晋国那边咱们的人,让他们再耐心地等待上一个月的时间。” “好!” 第193章 亲耕 两人聊完了正事,萧黎又待了一会儿,然后就起身,“好了,我得回去了。” “不用了晚膳回去,我待会儿送你?” 萧黎微微地摇了摇头,“不了,我回去还有些事,改天吧,改天我再来尝尝忠武侯夫人的手艺。” 容烨朝她微微地笑了笑,随即起身,“那我送你!” 这回萧黎没有拒绝,萧黎在去跟忠武侯夫妇做了告辞之后,两人就一起上了忠武侯府的马车。 在马车上,容烨这才想起来问她,“那萧驰的箭术水平怎么样?” 萧黎就道,“我觉得没我好!” 看着她那一脸傲娇的神色,容烨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不过突然他便又敛起了笑容,“你可有让他瞧见了你的骑射水平?” 萧黎扬起头就道,“瞧见了啊?不过我没漏出真实的射箭水平,总之,表现的很菜很差劲,我的那些个猎物都是东宫里的侍卫帮我猎到的,没准儿,萧驰的心里这会儿还在鄙夷我的箭术水平不堪入目呢。” 容烨的嘴角复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他就不该怀疑她的聪慧程度。 然后就听到萧黎又道,“我跟他闹了点儿不快,所以用完午膳就直接回来了。” “因为什么闹的不越快了?”容烨就问她。 然后萧黎就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末了就道,“你说这是什么人啊,自己平时在他的南阳王府里摆谱也就算了,竟然还管起了我东宫的闲事来了,而且还对我说教呢,我都不晓得我二叔二婶从小是怎么教育他的? 还说他跟我三叔像呢,我三叔可没得他那么自命不凡的,我听我姑姑和彩屏姑姑说我三叔当年待下人可是一点架子也没有,在军营里可也是跟将士们同食一锅饭,和将士们打成一片的呢。” 容烨就打趣着笑道,“他又不是你三叔的子嗣,怎么可能跟你三叔像?” 萧黎就点头,“你说得对,终归是东施效颦罢了。” 容烨就安慰她道,“好了,你也别生气了,你跟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萧黎就道,“你说得对,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有些人就不该给他那三分颜色,省得还去开染坊搅合我的生意呢。” 容烨眼里的笑意就更深了,“放心吧,他们谁也搅合不了你的生意,另外再告诉你件事,陛下将羽林骑从禁军之中剥离出来了,让我直接转训为一支适合穿越纵深草原和戈壁沙漠长途奔袭的远方作战特战骑。” “啊?!”萧黎顿时就吃惊了,“那意思是以后你们羽林骑就不负责皇宫宿卫了,专门用于对外作战?” 容烨就点头,“嗯,其实陛下一开始组建羽林骑的时候就是为了能够将来征战天下之用,担为宫廷宿卫之责的一直都是虎贲营和宫廷宿卫军。 只不过之前各国的实力都不弱,所以这支军队便一直没有提到明面上来,一直以宫廷预备宿卫军的身份出现在世人的眼里。” 萧黎就点了点头,“哦,原来这是皇祖父埋的一把暗剑啊,现在这柄剑要出世了!” 容烨就笑道,“你这么理解也行!” 萧黎就忍不住地感叹道,“我皇祖父还真是高瞻远瞩啊,说真的,他称得上是一位圣君!” 容烨赞同,“是啊,你将来也会做的跟他一样好!” 萧黎就摆手,“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我得先将我那些叔叔们一个个一个个的搬倒了再说。” 容烨看着她就道,“会的!” 萧驰一直在北苑里待到下午半天才回京,一回到王府,南阳王就将他叫去了书房问话。 “今日跟阿黎一起去北苑里狩猎,怎么样,她箭术如何?” 萧驰一副怏怏不快地道,“不怎么样,父王,您可知她之前所猎的那些猎物是怎么来的?” 萧函盯着他不言,萧驰就继续地说道,“我都一直以为是她自己亲手猎的呢,可原来却不是,我今天可算是真真地见识到了,那些猎物啊都是她带的那些侍卫们猎的。 像那些小型动物她根本就猎不到,像那些大型动物呢都是她的那些侍卫们将那些个动物驱赶到她的面前让她猎杀的。 可就算是将那些动物赶到了她的面前,她也不能一箭就将那些动物们射死,而是要补射好几次才能将那动物给放倒。 还有,她可真是个吃货,没打一会儿猎,她就直嚷着累,不想打猎了,要歇歇,然后就领着几个人跑去河边抓鱼了,然后就开始做烤鱼吃了。” 听到这里,南阳王的嘴角就勾了起来,“果真还是个孩子啊,心性不定,从小又娇生惯养,没吃过苦,稍微做点事情就叫苦叫累的,这样很好!你皇祖父喜欢宠着她就这样宠着吧!” “是,父王!”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春天来了,天气逐渐地暖和了起来,人们看见日光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多了,到处的冰雪基本上都已经消融,树叶冒了新枝,枯草钻了嫩芽,老百姓们的日子也总算是迎来了新的曙光。 二月初一这天,萧黎中午刚下学回来她姑姑这里用午膳,她姑姑就跟她道,“明日你皇祖父会率领着众朝臣们到皇庄上去亲耕,要求咱们也一起随行,小王公公那会儿来传的旨意。” 亲耕她是知道的,为了昭显朝廷和皇室对农业生产的重视,所以他们的太祖皇帝在建国之后,就特颁下了一道诏令,那就是从他开始,以后的每一任君王每年的春耕时分都要亲自到自己的自留地上去躬耕一番,以示向天下的老百姓们做一个重视农业生产的榜样。 萧黎就点了点头,“好!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是直接自己乘车去往皇庄,还是说要先到宫里去跟皇祖父汇合?” 她姑姑就道,“明日卯时三刻在西城门口与你皇祖父汇合。” 萧黎又就点了点头,“哦,明白了!那行,那我今晚就早点睡。” 巴陵长公主就微微地笑了笑,然后就亲手给她盛了一碗汤。 翌日,卯时许,雪见就手捧着一套素青色的棉麻布衣衫来到萧黎的床前唤她起床。 “小主子,咱们该起床了。” 萧黎被她反复地轻推了几下之后缓缓地张开眼,然后从床上爬起来。 雪见赶忙就将那套衣服拿起来展开,“小主子,今日有可能要下地干农活儿,所以咱们就换套衣服穿。” 萧黎就觑了那衣服一眼,微点头,表示没意见,“嗯!” 雪见见她还一副没怎么睡醒的样子,就欲给她穿衣裳,萧黎猛地张开眼,“不用,我自己来吧!”说着她就将衣服从她的手里夺了过去,然后自个儿就穿了起来。 这衣裳是短打款的常服,上衣为一件配着腰带的交领窄袖短衫,下装为一条宽松的束脚灯笼裤,穿起来尤为的方便省事,而且还轻省。 “这衣服不错啊!” 雪见就笑道,“这是茯苓昨天给小主子特意赶制出来的一套。” 萧黎就道,“让茯苓姐姐多给我做几套这样的衣服,就棉麻布的材质好了,今年咱们自己的庄子上也种植了庄稼,往后我会经常去庄子上视察,穿这款式的衣服方面。” “唉,稍后我就跟茯苓说,”雪见一脸欢快地就应了下来,然后又给她取来一双样式极为简单的圆口布鞋放在她的脚边。 萧黎换上,然后起身展开手臂让她们看,“怎么样?” 屋内的几个丫头都就一致地猛点头,“嗯,好看,小主子穿什么都好看!” 萧黎走过去洗漱,然后就对着自己身边的几个贴身宫人道,“你们到时候去库房里领几匹麻纱布的料子出来,然后也一人都做两身这样的衣服。” “喏,”几人都就应着。 萧黎洗漱完,坐到梳妆台前,雪见过来给她挽发,萧黎就道,“就个简单的丸子头吧,这样清爽。” 雪见一边小心翼翼地给她梳着头,一边笑道,“主子跟奴婢想到一块去了,奴婢也觉得主子穿这身衣服配着丸子头好看。” 主仆几人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之后,然后就去往她姑姑那处用早膳,然后她就看到她姑姑和彩屏姑姑两人身上也都穿着短打的粗布衣衫,只不过她姑姑和彩屏姑姑的下裳是襦裙,两人的头上也都是极为简单的农妇装扮,她姑姑的头上除了两根固定发髻的银簪以外别无它物,而彩屏姑姑的头上则是挽着一根桃木簪子。 “姑姑,您这装扮好看!” 她姑姑就笑了,“好看吗?” 萧黎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好看,姑姑这装扮可真清爽!” 巴陵长公主脸上笑靥如花,“我阿黎的这一身装扮也好看,像个小乡童。” 萧黎扬起下巴就道,“我已经让茯苓姐姐多给我做几身这样的衣服了。” 她姑姑就笑道,“做那么多干嘛?咱们也不是真正的农人。” 萧黎就道,“姑姑您难道忘记了,我在周至那边可是有一片大农庄的呢,而且皇祖父之前也给我了一块皇庄,另外我在郊外也还有两个庄子的呢,这些土地都要用来种粮食还有调味品,到时候我会经常去这些地方视察庄稼的长势,可不就得穿这样的衣服才方便么?” 她姑姑知道她不仅仅是去这些庄子上视察庄稼那么简单,她是想先通过在这些庄子上跑,跑到她皇祖父真的以为她是在关心那些庄稼而习以为常的时候,她便想偷偷的去往褒斜道那边看望她的舅舅,还有视察她在陈仓的那一支秘军。 “好,那就让你茯苓姐姐多给你做几身,不仅春装,还有夏装,都一并做几身!” “嗯!” 姑侄俩用了早膳之后,然后就直接去往城门外,他们到的时候,那里已经都到了不少的人了,而且她皇祖父也已经到了,姑侄俩下马车去给她皇祖父请安。 老皇帝在看到她的那一身装扮之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哈哈地笑了起来,“嗯,不错,你今天的这身衣着倒还真像个小农人儿!” 而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看着萧黎呵呵地笑着,容烨看到萧黎的这身装扮也有一瞬的惊讶,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穿粗布麻衫的样子,不过这样的装扮不但没有损她的尊贵,反而还平添了一抹平易近人,整个人也显得特别的灵动跟活泼。 而一旁的她那几个堂兄弟姐妹们,则个个都是一身华服,而萧婕的头上这会儿还顶着几根昂贵的发簪跟步摇,他们在看到萧黎的那身装扮之后,个个的面上都有些不大怎么自然。 不过萧黎却没有注意到他们,而是回答着老皇帝道,“姑姑说今天要下地,所以茯苓姐姐就给我连夜地赶制了这一套衣裳,说是这样穿着下地方便,不过皇祖父今天也打扮得好像个老农人呀!” 萧黎的这话一出,其他的人都就看向了老皇帝,满以为他会不悦,却没想到他竟然笑得比之前还要开怀。 “好好好,那待会儿你这个小农人儿就跟着皇祖父这个老农人儿一起下地耕作。” 老皇帝此话一出,在场的不少人都就惊讶不已,他们都就觉得陛下这也太宠惯着萧黎了,尤其是萧黎的那几个皇叔和堂兄弟姐妹们,个个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儿,甚至是嫉妒得有些抓狂。 可是只有少数的一些人知道,陛下这是在教萧黎如何做一个帝王呢,就如同之前的皇陵祭祖一样,等将来她登上那个位置之后,要能知晓她该如何在皇陵祭祀祖先。 萧黎也一脸的惊讶,“我也要耕地呀?可是我不会呀?” 老皇帝就道,“不会就学,你不能只知道吃,而不知道这个粮食是怎么来的啊,放心,皇祖父等会儿教你!”说完,老皇帝随即就又对着一众的其他子孙道,“还有你们几个也是,等下也要到地里去劳作,不能一味的只知道享受,而不识五谷!” 其他人听了老皇帝的这句话之后,内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些,老皇帝也不是独偏着萧黎,对他们也是有要求的,于是都就纷纷地齐声应和着,“喏!” 大约辰时末刻的时候,萧黎他们一行人到达了皇庄,那里早已经站了不少的老百姓,起码有二三百人之多,而且有不少的人的手里都牵着一头大水牛,那数量也是相当可观的,起码有一百人之众。 待老皇帝从马车上下来之后,有官员就前来禀告说,那耕牛和犁头皆已经准备好了。 老皇帝就朝着不远处的农田望了过去,然后就点了点头,“嗯!” 跟着他就对着萧黎道,“阿黎,走,皇祖父教你犁地去!” “哦,”萧黎站出来,朝老皇帝走了过去。 其他人都就看着。 祖孙俩到了地里,萧黎就偏着脑袋问老皇帝,“皇祖父,阿黎要怎么做?” 老皇帝就道,“等下皇祖父犁地的时候,你就和皇祖父一起扶着犁头。” “哦!” 老皇帝提着犁头,将那锋利的铧头往土里用力地一扎,跟着他便一手握着牛绳跟犁柄,一手扬起手中的鞭子朝那头老实巴交的大水牛屁股上甩了一下,那大水牛就慢悠悠地朝前走了去,然后那铧头就像一把锋利的剪子一样将十几二十公分厚的泥土就轻轻松松地翻了上来。 萧黎就在一旁看得是咂舌,“原来地就是这么犁的啊?” 老皇帝就好笑,叫她快些过去扶犁,萧黎于是就赶忙地奔了过去,一起和老皇帝扶着犁把手,他们来来回回地往返犁地了四趟,名曰“四推四返”,意为四季耕作之意。 末了老皇帝就看着萧黎问,“不难吧?” 萧黎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嗯,不难,就是需要点力气压着那犁头。” 老皇帝就笑道,“等你长大了,力气就大了。” 四趟下来,祖孙俩的亲耕就算完毕,接下来就是登上观耕台看王宫大臣们耕作了。 率先出场的就是尉迟老丞相,大司农蒋泓辙,忠武侯容景,还有韩王老王爷,及另外几名皇室宗族的王爷,像萧黎她那几个叔叔们也都有在列。 不过在耕作的过程中,也出现了很戏剧性的一幕,也不知是那牛也感觉到了萧尧这个人的人品不行还是说他运气不好,总之就是他手里的耕牛似是有些乖戾和桀骜,一度让萧尧有些难以驾驭,还是几个御前侍卫上去帮忙,才勉强地耕了几个来回。 看着他黑着一张脸回来,萧黎就很想上前去嗤他两句,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她皇祖父的这片皇庄据说总占地面积有三十余万亩,他们今天所耕犁的也不过就是几亩十亩土地,还不到冰山一角,说白了也就是她皇祖父来作个秀,那其余的土地还是要交给佃户们耕种。 所以在几拨朝臣们耕犁过了之后,那些之前围在四周看热闹的老百姓们就正儿八经地下地开始耕作平整了。 午膳过后,便有十几亩的土地给平整出来了,于是大家又开始下地播种,她皇祖父的这一片庄子都是上田,所以主要用来种植粟米和稻米,但是稻田还在稍微低洼些的地方,这时候也还没有整饬出来,所以想在种植的也主要是粟米。 原本萧黎想着给他皇祖父分一些从那西域商人那里购买过来的麦和其他一些农作物,但是后来她又考虑到要往朝中塞些她自己的人,所以便又作罢了。 现在又没有仗可打,要想往朝中塞些自己的人,那就只能通过两种途径,一种是种植出新型的农产品,且还是那种能解决老百姓们的温饱问题的农产品方能得到朝廷和他皇祖父的重视,另外一种就是通过即将到来的科举考试。 但是今年是首轮开科,能有多少人考中还说不清楚,再者就算是被取用了,那也不可能是什么重要的官职,而且多半会被外放到偏远的地方上去历练,像这种就只能适合那种将来的朝中重臣培育。 可是萧黎想要尽快地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势力,那么势必就只有靠发展农业生产这一条道比较稳妥且便捷,因为眼下国库空虚,民生凋敝,大魏朝亟待休养生息,恢复国力,而这一点也是她皇祖父极为看中的。 若是她的人能种植出亩产较高的粮食作物出来,他皇祖父一定会对这样的人加以重用的,所以她打算那些西域的粮食作物种子还是种植在自己的庄子和封地上好了。 “阿黎,走,和姑姑一起下地去撒播种子,”巴陵长公主就朝她招了招手。 “唉,”萧黎奔到她姑姑身边,姑侄俩一起来到地里,然后彩屏姑姑将一个小布袋子递给萧黎。 萧黎接过,然后斜挎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姑姑抓出一把种子来给她做示范,“呐,像这种,每一个小窝窝里丢那么两到三粒的种子。” 萧黎认真地看着,然后就问,“丢下去不掩埋么?” 她姑姑就道,“这个不用你管,后面专门有人来掩埋,咱们只需要在前面丢种子就行了。” “哦,这个简单,阿黎回了!” 跟着姑侄俩就一人一行地丢放着种子,她姑姑就跟她讲他们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她皇阿奶也是时常带着他们兄弟姐妹几个来皇庄上种地,有一年他们四兄弟姐妹一人在皇庄上亲自种植了一亩的农作物,结果都丰收了,那一年他们兄弟姐妹几人可高兴了,为此还特意的用那新产出的农作物做了一顿新粮饭,一家几口人吃得可开心和满足了。 萧黎就道,“等过几天我也去我的农庄上亲自播种一亩地,到时候我请姑姑和皇祖父也吃新粮饭!” 她姑姑就呵呵地笑着,“那你可得经过你皇祖父的准许,不然你是离不了京的。” 萧黎就道,“我等会儿就去跟皇祖父说。” 第194章 再见阿齐兹 萧黎跟她姑姑领着人播撒了近一亩左右的种子回来,然后就跑到她皇祖父的面前跟她说道,“皇祖父,姑姑刚才给我说,她和父王,还有三皇叔和二皇姑他们几个小时候也经常在皇庄里种地。 后来有一年,他们每个人都在庄子里亲手种植了一亩土的庄稼,还丰收了呢,姑姑说后来他们就一人拿着自己种植的粮食一起做了一顿新粮饭,那饭可好吃了,皇祖父,阿黎也想亲手种一亩地的庄稼!” 老皇帝听她说着这事,一下子整个人都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之中。 萧黎见他半天都不应声,于是就抓着他的胳膊摇晃道,“皇祖父,皇祖父,阿黎跟您说话,您有在听吗?” 老皇帝回过神,然后就问她,“嗯?你刚才给皇祖父说什么?” 萧黎就重复道,“我说我也想种植一亩的土地。” 老皇帝就笑道,“你刚才不就种了么?” 萧黎就道,“这个不算,这是大家和我一起种植的,他们帮忙了的呢,都不是我一个人种的,阿黎是想一个人亲手种植一亩土地,到时候阿黎一定会很有成就感的!” 老皇帝就笑着打趣她道,“一亩土地可不少呢,你能种植的下来?” 萧黎就道,“若是让我从平整土地开始做起,那我一个人肯定是干不了,不过我可以让人先把土地给我平整出来嘛,然后就是我自己去撒播种子,等后面庄稼长出来了,我再隔三差五地去看看,亲眼见证那些庄稼的长势,等它们成熟了,收割的时候我让佃农们帮我收一下不就得了么?” 老皇帝就哈哈地笑道,“你这算哪门子的亲手种植啊,合着也就是播撒个种子呀?” 萧黎就争辩道,“怎么不是呀?我不是隔三差五地去看它们么?” 老皇帝仍旧是呵呵地笑着。 萧黎就撒娇着地又摇晃着他,“皇祖父,您同不同意嘛?阿黎到时候种植出新粮来也请皇祖父吃新粮饭!” 对上她那双满含期待的眼神,老皇帝终究是没忍心拒绝,于是就道,“好好好,皇祖父同意你了,不过你打算在哪种植啊?种植什么呀?” 萧黎就道,“我打算在皇祖父送给阿黎的那个温泉庄子上种植,到时候我若是干活累了,还可以在那儿泡个温泉去去乏呢。” 老皇帝就忍不住地笑骂她道,“你这个小人精,还真是随时都不忘享受呢。” 萧黎就道,“皇祖父送我的那个庄子,我都还从来都没去过呢。” 老皇帝就道,“泡温泉得选对时节,这个时候和冬天头泡最是舒服,要是夏天里去泡的话就是遭罪。” 萧黎就“嗯嗯嗯”地点头,“皇祖父说的是,所以阿黎就想等过几天就和姑姑去那里小住上几天,皇祖父要不要也一起? 现在春天了,草儿绿了,花儿也要开了,外面的景色会很美,皇祖父也出去走走,心情定会很美,反正那儿离京城也不是很远,朝中的大臣们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到庄子上去奏请。” 老皇帝就笑道,“皇祖父可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到时候你跟你姑姑去小住吧,皇祖父就不去了。” “好吧,”萧黎也不勉强。 待回到了京城之后,萧黎立马就安排了人去到庄子上打扫,在二月初七这天,萧黎和她姑姑便领着一队人马去到了庄子上。 首次看到这个三面环山,一面抱水,房舍依山而建,面积不是很大,也就一千多亩的开阔平原,萧黎顿时就欢喜不已。 “姑姑,我喜欢这里!” 她姑姑看着眼前的景致,也就点头道,“嗯,这里确实不错,有山有水,视野也开阔。” 萧黎就点头,伸出手指着一处,“是啊,你看那山崖上还挂着一方瀑布呢。” 萧黎在环视了一圈四周之后,就道,“我决定了,我要在那边种植一大片的小麦,还有玉米,而那河流下边的土地则都用来种植稻米。” 巴陵长公主一脸宠溺地看着她就道,“好,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她皇祖父说了,虽说来庄子上小住,但是学业不可废,所以她的两个老师这回也一起跟着来了。 萧黎和她姑姑自然是住那所最大的院落,不过她却还是给她那两个老师一人挑了一间向阳的院落。 在简单地用过了午膳之后,萧黎又美美地睡了个午觉,在下午半天的时候醒来,她便领着人出去转悠了,随行的还有她那两个老师。 欧阳博士就说,“殿下既然是来到了外面,那么咱们近日的课业就不局限于书本之上,咱们就结合着四时农耕来上。” 萧黎就朝欧阳业拱手执了一礼,“老师说的是,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虽然不能行万里路,不过我却还是要了解和掌握一些四时农耕方面的知识的。” 听她如是说,欧阳业的内心里还是十分地欣慰的。 萧黎说她要亲手种植一亩地的庄稼出来,这话不是空口号,而是付诸了实际行动的,所以在第二天的时候,她便穿了一身的粗布短打下地开始干农活了,而她的两个师傅们也都一起跟着。 那地都是已经平整好了的,连农家肥都是施了的,所以萧黎就直接拿出种子来开始播种。 她两个师傅们瞧见了她手里的种子,于是就问,“殿下这是要种植什么作物?” 萧黎就道,“小麦,西域那边传过来的,我试试看能不能种植出来。” “殿下可知要怎么种植?”欧阳业从她的手里拿起一粒种子就认真地端详了起来。 萧黎就道,“之前卖我种子的那个西域商人有告诉过我。” 欧阳业就点了点头,然后就见萧黎将手里的那一把种子均匀地撒在一块土地上,跟着又往那上面泼了一些水,紧接着就是拿过雪见手里的锄头铲了一锄头的泥土盖在那些种子上。 她的两个老师见了就觉得这种植手法甚是稀奇,于是就问道,“就这样就可以了?” 萧黎就点头,“啊,那西域商人是这么说的呢,他说撒了水之后能促进种子尽快地发芽,而盖上这么一层薄薄的泥土一是稳固根苗,这样到时候就算是吹风下雨也不用怕把苗子给吹打倒了,还有一个也就是防止鸟兽偷食种子。” 两人就点了点头,然后就让萧黎在前面播撒种子,而他们则是一个帮着往那些种子上面泼水,另一个则是拿起锄头往那些种子上面盖泥土,师生三人倒是忙的十分投入和乐的自在,远远地瞧着,还真像几个农人。 “老师,到时候若是种植成功了,我给你们也拿一些种子,到时候你们也拿去在自家的地上种植,那西域商人说这小麦磨出来的面粉做出来的饼可好吃了,比那高粱馍馍还好吃,不过现在咱们暂时保密,毕竟还没有种植出来嘛,而且也怕有些人知晓了暗中捣乱。” 两人皆是老皇帝亲自安排给萧黎的老师,所以有些话不必说的多明白,他们也知个中的深意,且自然也会考虑得比较深远。 欧阳业就道,“这倒是,的确是需要慎重地对待。” 她武师傅也就道,“不如派些侍卫在这个庄子上暗中地守护着吧。” 欧阳业也马上就道,“对对对,我赞同武师傅的说法,觉得很是有这个必要。” 萧黎略想了一下,遂也就道,“那到时候就安排几个东宫的暗卫长期驻扎在此,直到这些庄稼作物成熟收获了为止。” 两人就点了点头。 师徒三人这默契地配合着忙活了一整天,外加一些侍卫和宫人们的帮忙,萧黎他们最终还是种植了大概三亩左右的地,最后的结果就是都累得不行,回去之后都就美美地泡了一个温泉澡。 不过好在这温泉池每个院中都有一口,而且都是在室内,专门地隔了一间屋子,这泡起来倒也方便。 萧黎正在泡着的时候,她姑姑亲手捧着一套衣服进来,“今天累坏了吧?” 萧黎就道,“还好,我也就是播撒了个种子,我两个老师估计是有些累了,毕竟体力活儿都是他们在干,不过也还好了,有这温泉泡一泡,到时候再好好地睡一觉,估计第二天起来也就没那么累了。” 她姑姑就问,“明天还要种植么?” 萧黎就点头,“要呢,今天种植的小麦,明天种玉米。” 她姑姑就道,“那明天我跟你们一道下地。” 萧黎略想了一下,然后便点了头,“好呀!” 然就在第二天,萧黎和她姑姑刚用了早膳打算出门去地里的时候,容烨就领着他的两个贴身侍卫容义和匡律来了,而且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 萧黎看见他们的时候还是有些诧异,“咦,你们怎么来了?” 容烨等人下马给巴陵长公主见过礼之后就回道,“那西域商人又回来了,而且又给你带了些农作物种子,送到茗肴集的,关掌柜今日有事,不方便送过来,我正好去北苑,就顺道给你带过来了。” 萧黎的眼睛陡然地晶亮,“阿齐兹又来大魏朝了?那他这回又带了什么种子来,而且这些种子他有买给过别人么?” 容烨见她那激动的神色,就好笑道,“放心,昨天他来店里找关山的时候,我正好在店里,所以就把他那里的所有种子都买下了,他说他曾经与你有过约定,那就是凡他那里的东西他首先找的第一买主就是你,除非你不要,他才会另找买主,所以这些种子他还不曾卖与过别人。” 萧黎随即就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因为有之前的冬天里的生菜,她怕有识货之人率先找到了阿齐兹,幸好那阿齐兹是个信守承诺之人,不然她可能要郁闷死去。 她走到那辆马车前,容义和匡律将扯上的东西卸下来,容烨就道,“主要是小麦和玉米种子,还有就是一些瓜果蔬菜种子。” 萧黎听后顿时就乐了,“小麦和玉米种子啊?他这个时候来的可真是时候,我正还觉得之前那小麦和玉米种子有些少呢,这下好了,我倒是可以多种植一些这两种作物,”说到这里她就扭过头去对着她姑姑道,“姑姑,我决定了,咱们今日继续种植小麦,我要在这庄子上种植一大片的小麦跟玉米。” 她姑姑就笑道,“好,你说种植什么咱们就种植什么,姑姑听你的!” 容烨因为要回北苑军营里练兵,所以不便多耽搁,而萧黎他们也是忙着种庄稼,所以也就没有挽留他,跟着大家就相互地告辞离开了。 有了这些种子,萧黎他们一行人足足在庄子上待了大概一旬的时间才回到京里。 回京的那天,她还特意地跑到最先播种的那块地理刨开土壤看了一下,发现那下面的种子竟然都已经在顶芽孢了,她顿时就欢喜得不行。 然后直接就点了几个人在这里看守,让他们务必要守好这个庄子,有什么异常情况随时来向她和她姑姑禀报,这庄稼到时候要是种植成功了,她跟她姑姑将会对他们重重有赏! 几人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这庄子上的这些农作物的重要性,遂都不敢大意,都恭敬地拱手应着。 “喏!” 回京的第二天,她跟她姑姑先是去宫里给她皇祖父问了安,跟着她便领着人出了宫找到了那个西域商人阿齐兹聊了一会儿。 那阿齐兹看到她很高兴,就说道,“我到了京城之后,第一时间有去那间食肆找过你,但是那老板说你近期不在。” 萧黎就点头,“是的,我昨天才回到京里。” 那阿齐兹继续说道,“但是那老板的主子当时在,他说他跟你是很要好的朋友,让我直接将那些种子卖给他好了。” 萧黎又点头,“是的,他的确的我很要好的朋友,他已经将那些种子都给我了,阿齐兹,这回除了那些粮食种子以外,你那里可还有些什么别的有趣和好玩儿的东西?” 阿齐兹就道,“有,有的,我那里有一斛红海珍珠,大概百来颗的样子,还有我们那边的一些宝石,也还有一些我们西域的药材。” 萧黎就问,“什么药材,主治什么的?可否种植?” 阿齐兹就摇头,“那药材都是干货来的,一种叫没药,主要用于散瘀定痛,消肿生肌,一种叫肉苁蓉,在我们那边素有‘沙漠人参’之称,男人吃了好。” 萧黎就撇了撇嘴,这不就是说补肾的呗。 “你那些东西若是不错,我倒是都可以收了。” 阿齐兹顿时就高兴得不行,“放心,放心,我那些东西都是好货,您见了保证满意。” 萧黎就道,“那好,那你把它们都给取来,让我瞧瞧!” “好,请稍等!” 一会儿之后,阿齐兹果然就将那些东西都给取来了,萧黎在认真地看过之后就同意都给他收了。 阿齐兹大悦,“哎呀,你可真是你们中原人所说的我的贵人呀,我的这些东西也就只有你识货!” 萧黎就道,“只要你的东西好,价格公道合理,我都是会收的,以后你可以多带些你们西域的宝石,我喜欢那些鲜艳夺目的颜色。” “好好好,下回我一定多带些!” 然后萧黎就问他,“这一趟你打算在大魏待多久?” 阿齐兹就道,“原本预计是可能还要一个月左右的样子,不过您今日将我所有的东西都收了,我打算补些货半月后就启程回去了,争取今年多来一趟大魏。” “好,到时候来了联系我!” “一定!” 和阿齐兹分开之后,萧黎就直接地回宫了,在路上,雪见就忍不住地问道,“主子,那些珠宝也就算了,你干嘛还买了他的那些药材啊?谁知道他的那些药材是真是假?还有对人有没有害。” 萧黎就道,“拿回去让胡大夫研究。” “哦,原来主子是这个意思啊?” 第195章 我害怕! “这是哪来的珍珠跟宝石呀?你皇祖父又赏赐你了?”一回到宫里,萧黎就将那几匣子的珍珠宝石放到了她姑姑的面前。 萧黎在她姑姑的旁边位置落座,“没有,我今天没去宫里,这是我从那个西域商人阿齐兹那里购买的,这珍珠的质量一般,只能算是尚可,但是这宝石却是不错,反正以后要跟他长期合作,所以就一并的收了。” 她姑姑就好奇了,“你今天去见那个西域商人了?” 萧黎就点头,“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嘛,多见几次,以后的生意才好谈。” 她姑姑就问,“你打算又跟他做什么生意?” 萧黎就道,“姑姑,西域的好东西可不止那些粮食作物和瓜果,以及他们那里的宝石,还有好多我们这边没有的名贵药材,最主要的是西域那边产一种汗血宝马,是迄今为止世上耐力最好,奔跑速度最快的良驹,据说可以日行千里,我是对这个感兴趣。” 她姑姑就道,“可是那个西域商人他只是一个西域小商人啊,他怎么能弄来这么名贵的马?” 萧黎就道,“这个没关系,我看中的是他往返中原西域这么多趟,且还能避开西齐国及其周边一些部落和小国的耳目顺利地来到我大魏朝,想必他还是有些能耐跟一些特殊的途径的,若是我们让他做向导,想必去西域办起事来会事半功倍。” 她姑姑就道,“原来你是存了这个心思的?” 萧黎就道,“有这一方面的原因,不过和他几次接触下来,我觉得阿齐兹这个人还是可以值得交往的。”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行,那姑姑知道了。” 萧黎随即就吩咐人将从阿齐兹那里购买的几种药材送去胡大夫那里,然后又让他们分些前些天从阿齐兹那里够来的蔬菜瓜果的种子分别送去韩王府和忠武侯府,还有她两个老师们府上,以及晋阳侯府。 她姑姑就打趣着她道,“你倒是每次有好东西都不忘他们几家呢。” 萧黎就道,“大司农这个人我不好怎么评断,但是曾姨奶奶却是实打实地对咱们姑侄俩好,而其他几家皆是自己人,反正这些瓜果蔬菜种子咱们也有的是,分他们一些也无妨。” 她姑姑就点头,“这倒是。” 萧黎就对着她姑姑道,“姑姑,剩下的那些瓜果蔬菜种子要不你也让人种到庄子上去吧,到时候咱们还可以卖些个新鲜口味的瓜果蔬菜,到时候还能小赚一笔。” 她姑姑就道,“那能赚得了多少钱啊?” 萧黎就道,“没事,积少成多嘛,反正放在库房里也是放着,到明年咱们自己的庄子上也能够收获到一些种子,没必要放在那里积灰尘。 今年这些个蔬菜突然在菜市场上爆出来了,到时候别人也不会挖空心思去找西域商人购买种子了,这样咱们与阿齐兹等人捆绑的就更牢实了。” 她姑姑就道,“你的意思是让那些人先尝过了这些瓜果蔬菜的味道,到时候咱们就给他们卖种子,然后杜绝他们去找西域商人购买?” 萧黎就点头,“就是这个道理,能在自己的国土上就能买到的东西,大家又何必去找一个西域商人购买呢?至少我的价格会比西域商人给的更便宜。” 阿齐兹这次带给她的瓜果蔬菜种子可比上回的多多了,上回是一些叶子菜跟西红柿和辣椒,而这回却是有黄瓜、茄子和丝瓜,以及他们那边的哈密瓜和葡萄。 她姑姑就点头,“妙啊!行,那除了给你说的那一家一些种子以外,其余的我都让人种到咱们庄子上去,到时候咱们再来做个瓜果蔬菜种子生意。” 然后她就提醒她姑姑道,“那黄瓜和丝瓜都是要牵藤打架的,不宜栽种的过密,一个窝子里放五六粒种子就好,且窝间距一般为一丈开外点,因为这黄瓜藤和丝瓜藤会牵得很长,而像那个哈密瓜种子则是要种在沙土地上比较好,因为沙土地的透水性好,这样它才会更甜。” 她姑姑就点头,“好!那我明天亲自到庄子上去指挥着他们种植。” 萧黎就忍不住地勾起了唇角,她姑姑现在也被她连带的成了个农人。 “行,那就辛苦姑姑了!” 她姑姑就道,“这算什么辛苦,反正我天天也没事,到庄子上去多走动走动,反而还利于身体好。” 萧黎就点头,“这个倒是,庄子上空气好,而且那些老百姓们也都很简单纯朴,跟他们打起交代来不会那么累。” “是啊,在庄子上我反而还放心!” 萧黎就道,“那你这次过去,就在那儿多住几天。” 她姑姑就摇头,“这才回来呢就又去庄子上住,不合时宜,再者你一个人在宫里我也不放心。” 萧黎就道,“我这里您倒不用担心,现在宫里,里里外外都是咱们自己的人,也没人胆敢来对我怎么样,况且我也并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人,谁要是胆敢闯入我的寝殿里来对我行刺杀之为我定叫他有来无回,我能杀得了牛羊,就能杀得了人!” 看到她那倏然变冷的眼神,巴陵长公主就在心中暗暗地吃惊,看来阿黎是真的被她皇祖父给培育出来了,瞧这杀伐果决的样子,已然具备了一个君王该有的铁血手腕。 她嘴角牵起一抹的笑,“等过段时间吧,等过段时间天气稍微地有些惹了,咱们就再去庄子上小住一段时间,到时候咱们换到北面去住,那边有处岩洞,岩洞里终年流着泉水,甚是清凉,连带着周围也是十分凉爽的。” “行,那就依姑姑的!”随即萧黎就瞥到案上放着的那几匣子的宝石,遂就对她姑姑道,“姑姑,这些宝石的质量都很不错,你挑选几样自己喜欢的,我让人去给你打几样首饰。” 她姑姑就道,“又打首饰啊,姑姑那里有好多的首饰呢?” 萧黎就道,“没事,多打几样放着,一年四季换着来佩戴,我觉得像这种蓝宝石夏季来佩戴就很合适,显得清凉清爽,而这红宝石则冬天来佩戴比较合适,冬季萧条,红颜如火,能让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同时也显生机。” “行,那就听你的,”她姑姑随即就走了去过,然后就从那些匣子里挑选了几块宝石出来。 第二天,巴陵长公主从庄子上回来,然后就一脸笑眯眯地对着萧黎道,“阿黎,咱们种植的那些玉米跟小麦的农作物都已经发芽了,钻出泥土了!” “真的?!这么快?!”萧黎顿时就高兴得不得了。 她姑姑看着她含笑地点头,“嗯,是真的,现在天气一天暖和一天,那庄稼就长得快,姑姑有去地里看过了,而且长势还不错,那些佃农们也都有在很用心地伺候着。” “太好了,太好了,等过些日子我也去瞧瞧,哦,对了,姑姑,你到时候空了,安排人去陈仓和周至那两个地方也瞧瞧,看那边的庄稼长势如何? 还有咱们的那红薯呢?红薯藤的苗子现在长得怎么样了?还有那种红薯的地整饬好了没有? 还有,还有那棉花,那棉花移栽在地里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出现死苗的情况,若是有死苗的,就赶紧让人补栽上。” 她姑姑见她那么激动,遂就笑道,“放心,我已经让你紫苏姐姐和陆詹士亲自去陈仓和周至两个地方查看了,他们明天回来就会知道了。” 萧黎就点头,“好,得让他们时刻关注着地里的情况。” 她姑姑就点头,“放心,我已经交代过你紫苏姐姐和陆詹士他们几个了,以后他们几个会经常往那几个地方跑的。” “好,这我就放心了!” 这时候彩屏姑姑也笑道,“不止呢,就是咱们在年前种在温泉口附近的那些个西红柿苗和辣椒苗现在都已经在开花挂果了呢。” “真的?!”哎哟,这好消息真的是一个接一个的呢。 她姑姑就笑着朝她点头,“嗯,不过都还很小,像那西红柿的果实也才指头大点,而那辣椒也才绣花针长,不过结的都挺多的,像那西红柿是一串一串的,而那辣椒也都是一条一条地垂着。” 萧黎就道,“辣椒可以吃青的,也可以吃红的,但是那西红柿必须是要长红了才能吃,若是吃青的的话会有毒。” 她姑姑就点头,“嗯,我记得你之前说过的呢,所以也是这么交代他们那些照看的人的。” 庄稼长势良好,而且再过不久他们就又要有新的蔬菜吃了,萧黎很高兴,所以连带着晚上竟然还多吃了一碗饭,看得她姑姑也甚是欢喜不已。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期间萧驰又约过她一次去北苑打猎,但是却被萧黎以春天万物复苏,动物也是要繁衍生息为由给拒绝了。 然后萧婕也找着借口地来约过她一次一起去街上逛街,但是也都被萧黎给拒绝了,理由就是燕京城的大街小巷都被她给逛遍了,也没得什么好玩儿的,她最近迷恋上了做陶泥娃娃,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 萧婕自诩大家闺秀,时刻都保持着端庄娴雅的模样,自然是瞧不上这些的,把自己浑身上下弄得是脏兮兮的,所以也就拒绝了萧黎,萧黎是巴喜不得。 就这样,南阳王府的那三兄妹们便很少来找萧黎玩乐了,据说在外面倒是和一些富家子弟和勋贵子弟还是玩得比较不错的。 萧黎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偶尔地坐着一辆低调的马车出城去视察了她那几个庄子上的庄稼长势,然后回来又就是待在自己的宫里跟着两个老师学习,有时候也绘绘珠宝首饰的图稿,还有就是遛她的赤电和逗弄她的憨豆。 赤电和憨豆现在都长大了不少,两个都是人小心伺候的主,所以那皮毛都是长得油光水滑的,总是让萧黎忍不住地摸了又摸。 这天萧黎正在马厩里拿着豆子喂赤电,小冉公公就突然跑过来跟她说南阳王妃死了。 萧黎怔愣了一瞬,随后就问道,“怎么死的?” 她姑姑曾经是有说过要弄死她,可都过了好久了,加之萧妤的死,她想她姑姑应该是放弃了,可乍一听到她突然之间死了,萧黎却还是有一瞬的惊讶的。 小冉公公就道,“据说是应了几个勋贵之家的夫人们相邀今日去观里许愿发生了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 小冉公公就解释道,“说是在步行上山的过程中脚底踩滑一不小心就掉到了山崖下去了,那山崖有些陡,然后当场就给摔死了,哎哟,据说那个样子可惨了,脸是摔的面貌全非不说,就连那脑浆都给摔出来了。” 一旁的雪见几人听了,都忍不住一阵恶寒,“咦,小冉公公你这描述的也简直是太可怖了吧。” 经他们这一提醒,小冉公公突然意识到有可能吓着了自家小主子,随即就一脸愧疚地看向了自家的小主子,却见自家的小主子竟然面上平平,没有丝毫的惧色,反而还一副若有所思。 他的心这才稍稍地放了下来,不过同时内心里也暗自地钦佩着自家的小主子,这胆子是真大,不愧是自家的小主子,就是与一常人不同。 萧黎似看出了他的想法,就道,“这有什么的,近一两年来这京城里死的人还少么?之前还有人被腰斩于市呢,那描述其生动性可不比你这差,而且还形象的多。” 小冉公公就笑了,“那是,那是,”同时他的心也算是彻底放下来了。 然后萧黎就看向雪见几人,戏谑道,“你们这胆子可不行啊,跟着本宫就这么大点的胆子那哪行啊?得把胆子练大点儿,这样将来才遇事不慌!” “喏!” 萧黎将手中的豆子喂给了赤电之后,就道,“今天的天气不错,等会儿你们将赤电牵到河边去给它洗个澡。” “喏!” 萧黎去到她姑姑的住处,她姑姑就道,“我正要去找你呢。” 萧黎看着她姑姑就道,“姑姑,听说二婶儿出事了?” 她姑姑一挥手,屋里伺候的人都就出去了,连彩屏姑姑也走到了屋外,然后萧黎就听到她姑姑道,“她早就该出事了!” “姑姑?!”萧黎一下就听到了她姑姑的弦外之音。 她姑姑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就道,“原本那萧妤死了,我还想着放她一马的,可是谁知她是个那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最近她跟京中的一些贵妇们走得比较近,时常在别人的面前明着暗着的说我们姑侄俩仗着嫡出的身份瞧不起他们那些庶出,引的京中的不少勋贵妇人冷嘲咱们姑侄俩将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哼,既然她那么喜欢找死,那我就成全她好了,在咱们姑侄俩没有落得不好的下场之前,我就先让她没得个好下场!” 萧黎就挑眉,“就因为她那两个子女之前来邀我一起跟头面玩儿,我拒绝了?” 她姑姑就道,“应该是吧!” 萧黎就撇了撇嘴,“无语,我不想跟他们一起玩儿,难不成还想绑着我跟他们一起玩儿不成?” 她姑姑就道,“有些人就是那样,你给他几分颜面,他还蹬鼻子上脸了。” “那姑姑您是怎么弄死她的?” 她姑姑就道,“我让人在山顶上放了几块石头,就在她们行到一半的时候我让人将石头推了下去,那石阶就那么宽,要不想被石头砸中就只能躲,这在躲闪之前大家相互推挤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萧黎就道,“所以她是被人推下山崖摔死的?” 她姑姑就点头,“没错,那推她之人正是最近和她走得比较近之人,也是嚼咱们姑侄俩将来没有好下场舌根子最毒烂之人。 这下好了,一个勋贵的夫人将一个亲王妃给推下了悬崖摔死了,而且死状还那么地难看可怖,我看她又会有个什么样的好下场?” 萧黎就觉得她姑姑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于是就问道,“那姑姑,那您等下要去南阳王府么?” 她姑姑就道,“过场还是要去走一下子的,但是不会久待,我最近几天身子不大爽利。” 萧黎就点头,“那姑姑早去早回,我等姑姑回来一起用午膳。” “好!” 萧黎起身就回了自己的住处,不过她在路上却还是想着,南阳王妃母女俩终究还是死在了她们姑侄俩的手里,不过这也怨不得她们,只能怪她们母女俩蠢,才回来就那么地迫不及待。 她萧黎向来就是你待我真诚我便待你真诚,你若想要算计于我,那不好意思,我必以相同的手段还击于你! 南阳王妃的突然去世虽然令人倍感意外,但除了那个推她下悬崖的勋贵夫人当天晚上以死谢罪闹出了一点动静外,就是让人们在茶余饭后感叹人生世事无常以,倒也没有在京中掀起多大的风浪,随着她的下葬,人们渐渐地也就淡忘了这件事情。 这天休沐日萧黎正领着几个人在街上闲逛,突然就碰到了萧婕和几个京中的勋贵小姐们也在一起逛街。 大家在跟她行过了礼够,其中一个小姐就忍不住为萧婕抱打不平向她发难了起来,“南阳王妃过世的那几日我都有在南阳王府陪伴着你堂姊,怎么也没见你过来安慰安慰你堂姊,还有就是跟你二皇婶上柱香啊?” 小姐沉默着站在一旁,目光紧紧地拽着她,那眼里的幽怨神色是再明显不过,而其他人则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萧黎身旁的几人就欲对那质问自家小主子的女子呵斥几句,但却被萧黎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看着众人的神色,萧黎就不免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没去刨她的坟都是好的了,还指望自己去给她上香,做梦呢吧? 她望着几人一脸的无辜,跟着就声音洪亮地为自己辩解道,“他们说二皇婶死得很惨,脸都摔烂了,连脑浆都甭的到处都是,我害怕!” 她这话一出,自己身边的几个人就忍不住地在心中翻了一个大白眼儿,为自家主子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她害怕?她可才不害怕呢!她连蛇都敢捉的人! 众人没想到萧黎会这么说,一时都就怔愣住了,而萧婕一张脸顿时就阴沉得快滴出墨汁来。 有人就心说道:是啊,这蜀国公主孩子呢,才这么点大,小孩子胆子小也属正常,毕竟那南阳王妃的确是死的挺惨的,人家哪敢去给她上香啊,这万一吓着了怎么办? 萧婕嘴唇蠕动了两下就欲说点什么,可就在这时,容烨那清朗的声音却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响了起来,“阿黎?” 萧黎扭过头去,一脸惊喜地望着他,“容烨?!” 容烨走进,看着她就问,“你刚才在说什么害怕?” 萧黎就道,“他们问我为什么不去给二皇婶上柱香,我说二皇婶死的时候样子很惨,我害怕,不敢去!” 容烨就道,“你这么小的胆子,哪能去那种阴森恐怖的地方?” 萧婕的脸色立时就难看得不行,就很想冲过去对容烨厉吼几句,但奈何容烨抬起头来,那清冷的目光委实让人有些心惊胆惧,所以她只得忍了下来。 却见容烨又突然对着萧黎道,“我打了只山鸡,走,请你吃烤鸡去!” 萧黎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好啊,好啊,你还别说,我有好久都没有吃过烤鸡了。” 说着两人就转身走了! 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有女孩子就忍不住地激动道,“哇,这关内侯长得好好看啊?” “是啊,那尉迟家的二公子就长得很好看的了,可这关内侯比那尉迟公子竟然长得要好看上许多!” 一旁的萧婕听了内心里就很是不爽,“长得再好看也没用,为人冷冰冰的,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有小姐就反驳道,“没有啊,我看他对蜀国公主就挺好的,一点架子都没有,还说要给她做烤鸡吃呢。” 萧婕就道,“那还不是因为人家是嫡出公主的缘故!” 众人一下就缄口不言了。 好嘛,经她的嘴,容烨一下子就成了那种趋炎附势,唯利是图之人了。 第196章 我也带你去个地方 离开了人群,萧黎就偏头问容烨,“咱们是去哪儿啊,茗肴集么?” 容烨就笑睨着她打趣道,“你还当真我请你吃烤野鸡啊?” 萧黎扬起下巴,“原来不是啊?” 容烨就问她,“有没有听说一句俗语:过春不捡鸡,腊不捡兔?” 萧黎就摇头,“没听说过。” 容烨就跟她解释道,“因为春天是耕播的季节,很多老百姓们在将作物种子播种到地理之前都会用有毒的药水将种子浸泡过一段时间,这样种子种进地里之后就不会被土里的害虫还有那些山鸡喝鸟类给吃掉,就能安全的从泥土里生长出来。 这个时候的山鸡通常都会到地理去刨食,而它们体内的毒素就会越积越多,这个时候去打山鸡来吃无疑是自己找死。” 萧黎了然地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可是腊不捡兔呢?” 容烨就道,“像野生动物都是食用的生水,生水里有很多我们看不见的毒物,这些毒物一旦进入它们的体内就会和它们形成一种共生关系,冬天气温低,且日光少,这些毒物就会一直存留在它们的体内,像有些抵抗力弱的野生动物就会跟人一样发病,若这个时候被人给捡到拿回去食用了,说不定那种毒素就会转移到人身上,所以这就是为何腊不捡兔的原因了。” 萧黎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他说的那种生水里看不见的毒物不就是细菌和病毒么?这少年厉害啊,竟然连这个都懂。 容烨见她看着自己半天都不言,于是就问道,“怎么了这事?我说的不对?” 萧黎就猛点头,“对,对,你说得对极了,那看来以后若是要想吃野鸡野兔那还得趁早打,最好是秋天的时候就打,那个时候天气不是很冷,而且还是它们最肥美的时候,到时候将它们制作成拉鸡腊兔来存放着。” 容烨一怔,随即就忍不住地笑了,“你也说得很对!以后打猎还是尽量地安排在秋天里头的好。” 两人走了一段之后,就见容义突然地牵了两匹马过来,且两匹马上都挂着弓箭,一匹萧黎认得,那正是容烨的坐骑踏雪。 萧黎就问容烨,“那东西我们是要去郊外看么?” 容烨的眼里就闪过一道赞许之色,“没错!” 容义将两匹马牵过来递给两人,两人随即就翻身上马,然后直接朝城门口奔去。 萧黎身边的几人见罢,也赶忙地跳上马车,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旁边一家茶楼里,有几个富家公子哥儿正和萧逸萧驰兄弟俩在那里品茗饮茶,说诗唱赋。 突然,其中一个公子哥儿就对着众人道,“素闻这蜀国公主喜好打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萧驰就嗤了一声,那公子哥儿就朝他望了过来,“二公子此种表情是何意?难道贾某说的不对?” 萧驰就道,“她是喜欢打猎,但也只几盏茶功夫的热情,而且她那箭术根本就没法看。” 有人就道,“不会吧?我见那蜀国公主翻身上马挺熟练的,而且上回我还亲眼见到她从外面打猎回来,身后几辆马车上都是猎物,有大有小,有死的有活的,那箭术水平应该很不错吧?” 萧驰就不屑地道,“她的马的确是骑得还不错,但是要在马上射箭......哼......你也不瞧瞧她每次外出打猎身后都跟了多少的人?那些东西都是她身边的人猎的,那些人都是她宫里的侍卫。” 有人就恍然道,“哦,原来是这样,也的确是如此,那蜀国公主才多大啊,还是一个小孩子呢,而且据说她练习骑射也没多久,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呢,又能有多精湛的射箭功夫? 有些人那就是练一辈子那骑射功夫也是一般,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女孩子。 当初也是因为她那身子骨太差了的缘故,所以陛下才给她安排了个武师傅教她骑马射箭,以达强健她身子骨的目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蜀国公主练习这近一年的骑射功夫她那身子骨还真是强健了不少,”说到这里他就捂住嘴小心地注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然后才又跟着道,“据说那蜀国公主当初在天牢里差一点就死了,出来的时候也没好到哪去,整日都是一副随时会挂掉的样子,还是几个老太医们常驻在东宫里仔细地伺候着她将养了好久才让她有了那么一点生气,哪像现在这般的生龙活虎,一个翻身就骑上了马背?看来这骑马射箭还真是对身体有好处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萧逸萧驰兄弟俩在听说了他们皇祖父当初为了让萧黎活下来的所做作为之后,心里不禁就又酸得不行,兄弟俩都就心想着这萧黎还真是命大,当初怎么就没有死在天牢里呢? 不然也就没有所谓的嫡庶之别了,他们也就不会看到皇祖父的偏心和区别对待了,更不会他们每次见到萧黎都还要率先地向她行君臣之礼了! 简直是气死他们了! 更主要的是就目前的情况他们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否则倒霉的就是他们和整个南阳王府了! 萧黎自然是不知道有人此时正对她恨得牙痒痒的,可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因为在她的心里他们压根就不是自己的什么亲人,而本就是她要搬去的绊脚石! 容烨领着萧黎来到了一处有着高大瀑布的深山里,然后在下马之后就让人他身边的几人在外面守着,而他领着萧黎直接地走到了那片密林里。 萧黎望着他就道,“什么呀,还整的这么神秘?” 容烨淡笑不语,领着她继续往前走着,“等下你就知道了!” “哦,好吧,”既然他不愿告诉自己,那自己就耐着性子等着瞧好了。 他们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然后就来到了那处高大的瀑布前,萧黎就偏着脑袋看着容烨,容烨就让她看左前方。 萧黎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就见大约距离他们此处一百米远的地方正竖着一个箭靶,萧黎就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带我来这儿射箭?” 容烨朝她微微地笑了笑,突然就见一个三十多岁布衣中年人手捧着一个木盒子朝他们走了过来,并恭敬地面向着容烨,“郎君?!” 容烨将那木盒子打开,然后从中拿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弩机来直接抬手就朝那箭靶扣动了扳机,跟着就见一枚小巧的箭矢就从那弩机中射出然后正中那百米开外的箭靶靶心,跟着他又连扣动了几下,然后就有几支小箭矢又连射了出去。 萧黎就暗暗吃惊,嘴巴都张成了“o”字形,这小弩机也太厉害了吧,要知道,这个时代一般手持连弩机它的射程都不会太远,通常都是在二十至二十五米之间的距离,但是这弩机不但能连发十几枚箭矢出去,而且在射程上竟然能达到百米开完。 容烨侧身,见她那难得夸张的面部表情就觉好笑,他将那小弩机递给她,“这是你上次绘的那张图纸做出来的弩机,你也试试。” 萧黎赶忙接过,然后对着那靶心瞄准,跟着就是扣动扳机,那箭矢飞速地朝那箭靶奔去,须臾之间就没入了进去,紧接着她又连扣动了几下,那些箭矢像雨滴一样地密密麻麻地就飞射了出去,且全部地没入了箭靶之中。 看着手里的这个新型武器,萧黎简直就是满意地不得了,“好,好哇,真好,一点不吃力不说,还能连发这么多箭矢出去,且射程竟能超出我想象之中的远,”跟着她就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道,“容烨,你可是真厉害!” 容烨就道,“这不是你绘制的图制作出来的弩机弩箭么?” 萧黎就一本正经地道,“我做出来的没这么厉害,是你做了修改之后才这么厉害的,所以这是你的功劳!” 容烨就浅笑道,“我那也是因为受了你图纸的启发稍作了修改而已,所以还是你厉害!”说着他就伸出大拇指给她真心地点了一个大赞。 萧黎不想和他就这个问题继续地争论下去,于是就道,“那就我们一起厉害!” 容烨嘴角的笑意不减,而是继续道,“就这样的可以多做些出来。” 萧黎就点头,“可是还没有那么多的精铁!” 容烨就道,“很快就会有了!” 萧黎就诧异了,“你是说?!” 容烨就点头,“嗯!” 萧黎嘴角就扬了起来,显然是很高兴的! 容烨见罢,嘴角的笑意也更浓了,然后就道,“今天带你来这里,只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接下来的事情。” 不待萧黎相问,就见有两个年轻人抬着一个木箱子就朝他们走了过来,容烨就道,“我让人最近做了一些黑疙瘩出来,正好今日检验,你一并看下吧,这里人烟罕至,且有一汪大瀑布,瀑布的声音正好可以掩盖那黑疙瘩爆炸的声音。” 萧黎就点头,然后就见那两年轻人将那木箱子抬过来之后就打开,里面果然装着十来颗的黑球,那黑球比成年人的拳头大一些,上面还有一截引线。 萧黎看着容烨的目光就闪了闪,可以啊这少年,居然还懂得这个? 她迅速地将目光从容烨的面上移开,然后重新地看向那两少年人,就只见其中一个少年人拿出火折子,而另一个人则抱起一颗黑球。 拿火折子的少年人就将那黑球上引线给点着,那抱着黑球的少年就快速地将那颗黑球朝远处甩了出去。 容烨一个迅猛地侧身伸出双手就捂上了萧黎的耳朵,但萧黎还是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然后她就看到不远处的地方一片尘土飞扬的景象。 嚯,这黑火药还真的被他给弄出来了?萧黎满眼的都是兴奋激动之色! 待那些泥土都落到地上之后,且四周也恢复了宁静,容烨拿下捂住萧黎耳朵的双手,凝着她道,“走,咱们过去看看!” “嗯,”萧黎满眼星星点点地就点了一下头,跟着两人就一起朝那处泥坑走了过去,而在场的其他人也赶忙地跟上。 待走近,萧黎就瞧见那里竟然被炸出了一个深约半米多点,面积比筛子还大一些但是却比簸箕小一些的土坑来,而且土坑里还炸伤炸死了几只野山鸡。 “唉,可以呀!” 容烨却蹙起了眉头直摇头,“还是不行,威力不够,杀伤力不强!” “啊?还不行啊?这可是我们实验了无数次,得出的最好的结果了!”那一中年两青年都就一脸一脸的讶异之色,其中一青年就道。 容烨就道,“这威力还不急那道观里的道士们炼丹炸丹炉的威力大。” 几人面面相觑,然后都就一脸失落之色。 容烨就道,“把你们试验过的配方单拿过来。” 然后一个少年就赶忙朝不远处的一处山洞里跑了过去,没多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将一卷纸向容烨奉上。 容烨展开之后,萧黎也凑上去看,在看了那上面的勾勾画画之后,她顿时就震惊得不行。 人才啊! 容烨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些能人啊?简直就是后现代的工科生嘛! 虽然不是完整的方程式,但是绝对是初具雏形,瞧瞧这多少的木炭粉混合多少的硝石又混合多少的硫磺粉,所做出来的黑疙瘩会产生多大的杀伤力? 然后杀伤力小和弱的他们就直接地在那后面大了一把大钢叉,若是觉得杀伤力还不错的直接就在那后面打一个勾。 容烨看着那上面的配比眉头就越是皱的更深了,他在思索着问题究竟出再哪里? 突然就见那个中年男子道,“这些黑疙瘩我们都是按照着郎君这上面的配比来制作的,今日这几颗就是按照着这个配方来的。” 萧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一硫二硝三木炭,这不就是黑火药的标准配置么? 可以啊这少年,他还真的是弄出来了,萧黎顿时就明白他的这个问题是出在那里了,于是在清了清嗓子之后就状似无意间地猜测着道,“或许这个黑疙瘩要个容器装着才会发挥他的威力吧。” 容烨就看向她,思考着她话里的可行性,其他几人也看向她。 萧黎就道,“我也是根据你上回给我描述的在观里见到的那翻情景来猜测的,你说当时最先炸开的是那丹炉,然后才是那丹炉所产生的碎片朝四周飞射开去,然后才是屋顶被掀翻了,会不会是要在一个封闭的容器里它才会积蓄出比较大的威力? 你看哈那个羊皮水袋你要往它里面多装水它才会鼓起来不是?要是里面的水装满了,你再用力地挤压那个羊皮水袋,那羊皮水袋不受压力是不是就会破裂?这个黑疙瘩应该也是那个道理。” 容烨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当时在观里看到的那副场景,再结合着萧黎刚才的话,他猛的就是一惊,如醍醐灌顶,然后马上就让人去山洞里取个小口径的陶瓮来,当然这个陶瓮是要能够装下那个黑疙瘩的。 那个之前跑回去拿图稿的少年就又赶忙地跑去取了一个陶瓮来,这回按照萧黎的说法,将那黑疙瘩装进了陶瓮之中之后在点燃引线引爆,果然这次的威力比上次的大了不少,那所炸的坑洞不仅比之前那个坑洞大了不止一倍不说,就是那坑洞的深度也是深了不少,至少有四五尺之深,而那炸起的泥土也飞溅得更远了,四面八方的,足有两三丈之远。 “唉,成了,成了,”几人都欢欣不已,容烨的眼里也染满了笑意,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萧黎道,“阿黎,谢谢你!” 萧黎就摆了摆手,“嗨,这有什么,我也不过就是瞎猫碰着死耗子罢了,碰巧的!” 容烨深看了她一眼,他可不觉得她这是碰巧,这姑娘聪明绝顶着呢! 容烨随即就对着几人道,“现在咱们也知道关键的问题是出在哪里了,那就是这东西的确是需要装在一个密闭的容器里,可是陶器易碎,不如你们过后试试其他材质的容器看看,务必要找出一个适合装置它们的最佳容器出来,以期达到更大的威力!” “喏!”其人齐声向他拱手应着。 萧黎就觉得这少年真的是个天才,连这个他都想得到,可是她好想告诉他,最佳的容器就是钢铁材质的! 但是想想她还是忍住了,就让他们自己试吧,想必用不了多久他们也能试出来。 交代了这些之后,他们便出了林子。 萧黎抬头望了望天,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于是她便对着他道,“走,我也带你去个地方!” 容烨就笑睨着她,“哪呀?!” “去了你就知道了,”说着萧黎就直朝她那匹马儿走去,饭后一个熟练的翻身就跃上了马背。 容烨也不再追问,跟着也跨上了自己的马,萧黎率先朝前奔去,容烨紧随其后。 当看到越来越熟悉的景致,容烨加快马速与萧黎并驾前行,“原来你是要带我去你的庄子上啊?” 萧黎偏着脑袋看着他,“是啊,我今天请你吃两道新菜。” “你亲手做?” 萧黎略犹豫了下就点头,“可以!到时候保证给你两种不一样的口感!” “好,那我拭目以待!” 一行人到达庄子上之后,萧黎就赶忙命庄头去宰杀几只肥鸡出来,然后又命陈侍卫带着容烨身边的几个人去河里抓几条鱼回来,跟着又命雪见和辛夷两人去温泉谷那边去摘些西红柿跟辣椒回来,她等下要做好吃的。 几人领命而去。 容烨看着周围的环境就道,“不领着我转悠一下?” 萧黎就点头,“可以!” 跟着两人就出了庄子,萧黎直领着他去看了自己的玉米地跟小麦地,这也是她想要看的。 看着那绿油油的庄稼地,容烨就道,“都长得挺好的啊!” 萧黎就点头,“嗯,希望一直这样长下去就好了,到时候我请你吃白面馍馍。” 容烨就笑了,这丫头还真是三句都不离吃的啊? 萧黎就道,“你笑什么啊,我说得是真的呢,据说这小麦馍馍可比那高粱馍馍好吃多了!” “嗯,我信!”容烨点头,可眼里仍旧是化不开的笑意。 萧黎就又道,“据说这玉米也很好吃,到时候掰了可以直接煮了吃,到时候长成了我也请你吃!” “好!” “今年若是种成了,明年在好多地方都可以种植,不出三年,全国各地都可以种植!”萧黎望着那一片庄稼地眼里都是期许之色。 “嗯!”容烨的脸上也恢复了认真之色。 两人查看了玉米地跟小麦地之后,萧黎又领着他去查看了自己的那些瓜果蔬菜苗,一圈下来差不多就花了将近一个时辰,当两人回到庄子上的时候,他们已经都将那些食材给处理好了,而雪见和辛夷两人一个正在淘米蒸饭,一个正在亲手往一只瓦罐里塞鸡,打算煲个鲜鸡汤。 那庄头就在一旁为难地拱手着向她说道,“属下说来做,但是两位姑娘不让,说她们来。” 萧黎就道,“没事,我在宫中的饮食向来都是他们几个在安排,你去忙活你的吧,待会儿午膳做好了,我让人去唤你,在这个庄子上,你主要的任务就是给我看好那些庄稼,像这些做饭的小事你不必管。” “喏!那属下这就去伺候那些苗子!” 萧黎微点了下头,“嗯,去吧!” 待那庄头离开之后,萧黎就招呼着容烨同她一起到不远处的那一汪清泉旁去净手,跟着就从旁边的菜篮子里拿了两个卖相极好的西红柿出来,一个递给了容烨,一个自己直接就在上面咬了一口。 容烨接过,看着她就问,“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西红柿?” 萧黎就点头,“嗯,你尝尝,可以生吃的。” 容烨咬了一口,萧黎一脸星星眼地望着他,希望他给与评判,“怎么样?” 容烨在将嘴里的东西吞咽下去之后就道,“微甜!” 萧黎就点头,“是啊,就是这个味儿,它不像其他水果那么甜,但是用它来炒鸡蛋的话很好吃的,皇祖父都说好吃!” “西红柿炒鸡蛋?!” 萧黎就点头,“是的,我敢肯定就是连始皇帝老祖宗都没有吃过。” 容烨就笑了,不要说是西红柿炒鸡蛋了,就是好些菜始皇帝陛下也都没有吃过。 萧黎快速地将手里的西红柿给吃完,然后就走过去吩咐两人道,“我看那里有豆腐,这鱼等下就做个红烧豆腐鱼好了,这鸡嘛一只用来煲汤,其余的都剁成小块儿,一半用来红烧,一半用来做成辣子鸡丁,另外再取几块腊干肉来煮了,等下给你们炒个辣椒回锅肉,这西红柿嘛等下就做成西红柿炒蛋好了。” “喏!”俩人都就应着。 萧黎跟着就道,“雪见姐姐,辛夷姐姐,那西红柿炒蛋和辣椒回锅肉,以及辣子鸡丁我自己来做,其余的你们做!” “好的,小主子!”两人欣然地应着。 容烨就问,“那我可以做些什么?” 萧黎就摇头,“这里不需用你,你可以回房去喝会儿茶。” 容烨就道,“我不口渴,我可以留下来看你做菜,学两手,到时候自己也回去做。” 萧黎就点头,“可以!” 不过雪见和辛夷就吃惊了,关内侯的家境那般好,没想到还会自己做饭?不都说君子远庖厨么?两人就互相对望了一眼,眼里皆写着不可思议。 萧黎走到案板前拿起一颗西红柿来就在上面切十字花刀,容烨见了,就走过去从她的手里接过了那把大菜刀,“我来,小心伤着了手,不过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萧黎就跟他解释道,“方便等下去皮。” “去皮?!” “是的,为了不影响口感,西红柿上面的那一层薄片是要去掉的。” “好,我知道了!” 容烨不愧是玩刀剑的好手,这菜刀也耍得十分的熟练,几个三下就将那一小盆儿的西红柿给切好了十字花刀。 “接下来呢?” “接下来得将它们放到锅里去稍微地煮一下,这样才方便去皮,不过还得等一下,锅里的水还没有开。” 容烨就点了点头。 萧黎舀了一盆清水清洗那些鸡蛋。 容烨看着就问,“那我还能做什么?” 萧黎就朝那案板上看了一眼,跟着就道,“那你把那个小葱切末吧,再把那些姜蒜给我且成薄片儿,其余的到时候我来。” “好!” 于是容烨接着又开始切葱姜蒜。 萧黎在将那些鸡蛋清洗好了之后,接着就往一个碗里打鸡蛋,然后又将它们给搅散。 这时候雪见就说锅里的水开了,可以将西红柿放下去了,萧黎正要去拿那西红柿,容烨却先她一步端起了那些西红柿,“你站远点,小心那开水等会儿烫着了你!” 萧黎就点了点头,“行,那你也小心着点儿啊?”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萧黎就见容烨一个一个地将那些西红柿轻轻地下放到锅里,那动作既从容又淡定,且还小心翼翼的,萧黎就觉着他是一个十分细心的人。 于是就道,“也不用煮太久,就几息的时间,然后就将它们捞出来控水放凉,等会儿直接就将那皮从她们上面撕下来就可以了。” “好!”容烨应着。 萧黎就过去切那些辣椒。 这辣椒她得分两种形态来切,一种是直接且圈儿用来炒鸡丁,一种是要切丝儿等会儿炒腊肉。 可惜阿齐兹传过来的都是线形椒,没得那种甜椒和薄皮椒,所以她在切的时候一定得小心点儿,不然是很容易辣到手的。 容烨将西红柿从锅里捞出来,就看到萧黎那一副小心翼翼切着辣椒的样子,于是他走过去就道,“我来吧?” 萧黎就摇头,“这个你别来,这个辣椒很辣的,一不小心那辣椒汁沾到了手上你的手就会火烧火辣的刺疼,还是我来吧,我会小心的。” 容烨还是从她的手里取过了菜刀,“我来吧!你在一旁看着,看切多少合适。” 萧黎就在一旁提醒道,“你小心一点儿,真的很辣的!” “好!” 容烨容烨将那些辣椒一个个地在菜凳上放好,继续发挥着他的长处,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切了一大盘的辣椒圈儿。 “够吗?”他侧头问萧黎,萧黎却盯着他面前的菜板在出神,于是他便又唤了她一声,“阿黎?!” “哦,”萧黎回神。 容烨就笑问,“在想什么呢?” 萧黎就道,“容烨,我突然发现你的手长得很好看耶,跟别人的都不一样,别的武将都是手掌宽大,手指粗笨,而你的却是罕见的好看,指骨根根细直修长。” 容烨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阿黎的手也长得好看!” 萧黎就道,“那不一样,我天天拉弓练剑可都是有戴手套保护着的,”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她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双的皮手套了,所以她的手才保护的这么好没有长变形。 跟着萧黎又就补了一句,“你这手跟尉迟哥哥的手一样长得好看,还有我六叔。” “尉迟焘的手也长得好看?”容烨就挑了挑眉。 萧黎就点头,“嗯嗯,他的手也长得好看!” 容烨随即就转了话题,“阿黎,咱们这会儿不讨论这个,你看这辣椒还要切么?” 萧黎随即就点头,跟着就又摇头,“我是说切圈儿够了,不过还要切丝儿。” 容烨就点头,然后拿起一根长条辣椒就问,“怎么切,是斜着切还是长着切?” 萧黎就道,“斜着切,斜着好切一些。” “好!”容烨就点了一下头,跟着问,“还是切之前那么多?” “嗯!人多,多切点!” 待容烨将辣椒切好了之后,萧黎已经将那西红柿的皮儿给剥好了,于是容烨跟着又把那西红柿给切了。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萧黎就过去准备做菜了,但是却还是备容烨给拒绝了,“还是我来吧,你在一旁看着,待会儿该放佐料的时候你提醒我便是。” 萧黎想着那么多人多饭菜,若是让她这细胳膊小腿儿的,估计那铲子也挥得吃力,不像容烨,他这会儿都有一米七几的身高了,而且又是常年习武的,那臂力自然比她强的不是一星半点,遂她便也点了头,“行,那就你来炒!” 于是接下来两人便开始配合着做起了菜来。 他们这边做菜,辛夷她们那边也在做菜,没一会儿的功夫几菜一汤就做好了,萧黎和容烨一块食用,而辛夷雪见他们几个一起食用。 萧黎先给容烨夹了一筷子的西红柿炒蛋,“你尝尝?” 容烨夹起来吃了,萧黎就问,“怎么样?” 容烨认真地回味了一下那味道,随即就点了点头,“挺不错的!” 萧黎的嘴角就挂起了一抹笑意,随即又给他夹了一块辣椒炒的鸡肉,“那你再尝尝这个?” 容烨刚吃进嘴里眉头就皱了起来。 萧黎盯着他就小声地问道,“是不是很辣呀?要是辣的话,你就吐出来别吃这个菜了,吃这个,西红柿炒蛋,还有这个板栗烧鸡,这个红烧鱼也不错,这些口味都不掺辣。” 容烨慢慢地将嘴里的食物咀嚼吞咽下去之后,就道,“没事,总是要习惯的!” 萧黎就猛点头,“对对对,确实应该习惯的,我给你说啊,这辣椒乍一吃是很辣,可是一旦吃习惯了,你就会觉得它很好吃,很是开胃的,尤其是和那个醋搭配着来,酸辣酸辣的,那简直就是绝味!” 看着她一副都快要流口水了的样子,容烨就觉得好笑,“看来阿黎已经尝试过了?” 萧黎就点头,“是呢!”她最怀念的就是那道酸辣粉了! 等到时候这个红薯在全国各地都推广着种植了,她定要让人做些红薯粉出来不可,到时候再放些肥肠上,那味道简直是不要太巴适了! 容烨随即就给她夹了一块红烧鱼和板栗烧的鸡在碗里,“别光顾着说话,你也快吃!” “知道,”萧黎夹起那块鱼肉就吃了起来。 “小心点,注意鱼翅!” “嗯,”萧黎抿着那鱼肉点头。 容烨继续去跟那几道辣味菜战斗,他虽然都被辣出了汗来,但是却仍没有放弃,而且吃像一贯的从容优雅,也淡定。 萧黎就不得不佩服他的这份忍耐力了,她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在旁边。 容烨抬起头微微地朝她笑了笑,“我没事!” 萧黎也朝他扬起笑脸,“我知道,只是这汤有些烫,盛出来先冷着。” 容烨自然知道她的原本意思,内心里顿时一暖,嘴里的辣味也没那么强烈了。 萧黎见他还挺喜欢吃那盘辣椒炒腊肉的,于是就道,“其实用那个新鲜肉炒辣椒也很好吃的,只不过我们今天来的比较突然,这里没有新鲜肉。” 容烨就道,“没事,腊肉也挺好吃的,再说这里不是有新鲜鸡跟新鲜鱼么?” “嗯,”萧黎就点头,“待会儿走的时候你带一些西红柿和辣椒回去吧,让忠武侯和忠武侯夫人也尝尝这个新菜。” “好!”容烨没有拒绝。 所以在用过午膳之后,萧黎便领着容烨亲自到那温泉谷那边去采摘蔬菜了。 他们带了好几个篮子,两个用来装西红柿,两个用来装辣椒,另外几个则用来装其他的蔬菜。 看着那一大片的各色蔬菜,且是分块地种植着,容烨就忍不住地问道,“什么时候种植的?” 萧黎就道,“去年冬天的时候,不然这个季节哪吃得到啊?皇祖父将这里的庄子给了我之后,我就让人在这边种植了。” “那是什么菜?” 萧黎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就道,“哦,那是土豆,它的果实是长在泥土里的,就跟那红薯一样,过不了多久应该可以食了,不过这土豆长了芽就不能吃了,因为长了芽的土豆有毒。” 容烨就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萧黎接着就道,“等过些时候,这土豆成熟了,我请你吃土豆饼。” 容烨又就笑了,“好啊,到时候我跟你学!” “可以,没问题,到时候我多教你几种土豆的食法!” “好!” 其实那西红柿的吃法也挺多的,可以将这西红柿打成汁然后煮牛肉汤喝,很鲜的,还可以将这西红柿切片,然后和青菜一起煮肉圆子汤也很好喝的。 “好,我到时候都试试!” 跟着两人就去摘西红柿跟辣椒了,最后萧黎将其中一篮子的西红柿和一篮子的辣椒给了他,然后又给了他两篮子的其他蔬菜,这才骑着马打道回京。 第197章 一屋子的光棍儿 萧黎才刚踏进东宫的宫门,然后就与她姑姑遇了个正着,“姑姑,您这是要出去呀?” “你回来的正好,赶紧去换身衣服,随我去趟韩王府!”说着她姑姑就折了身拉着她往宫里走。 萧黎就不解,“干嘛呀,这么着急?” 她姑姑就边走边跟她解释道,“前些天,你六叔外出踏青访友,然后在山间遇到了一个采药的姑娘,你六叔觉得那姑娘人还挺不错的,所以就有了那方面的意思。” “真的?!”萧黎的眼睛陡然就是一亮,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六叔可是个矜持的人呢,就那么一次偶然的相遇然后就对一个姑娘起了兴致,这不得不说这里面的信息量大啊。 于是她就问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啊?怎么就那么巧啊?还有我六叔对那姑娘有意思,那那姑娘对我六叔有意思么,不要又是一个曹樱?” 她姑姑也就叹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后来听说那姑娘是你曾叔祖母娘家的一个亲戚,现在正住在韩王府里,那天是一时兴起,就跟随着那老苗医到山间里去采药了。 你六叔要访的那个友人是住在深山老林里的,那马车只能到山脚下,剩下的路是需要步行的,所以你六叔就领着他的那个贴身侍卫步行上山了。 然后呢你六叔走着走着就被路边的青苔给滑倒了,跟着他整个人就朝山下滚了下去,好巧不巧地就正好砸中了那个姑娘,那姑娘当时正在埋头挖一株草药,猝不及防地就被人给砸中了,然后两个人就一起朝着山脚下滚了下去。 最后那个姑娘被山坡上的一根小树苗给挡了下来,而你六叔呢则是直接地磕到了一块硬石头上,直接地把腿给磕伤了。 那姑娘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本想对你六叔训斥一番的,可看到他那受伤流血的腿顿时也就顾不上了,然后就赶忙上前去给他查看伤势,然后又二话不说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撕扯下来给他包扎伤口。 弄完这些,你六叔身边的那个侍卫还没有找来,那姑娘原本是想要走的,可是又不放心你六叔一个人在那里,于是就过去架着你六叔离开。 两个人都是个路痴,在山上绕了半天也没有转悠出去,最后你六叔的腿实在是太疼了,也肿了老大一块,实在是再也走不动了。 眼看太阳已经在西斜了,你六叔怕那姑娘的家人担心着急,且也怕对那姑娘的名声不利,所以在给那姑娘致了歉说明了自己砸中她也是无意之举之后就让那个姑娘快些自行找路出去,别管他了,他的人会找到他的。 那姑娘也的确是有些着急的,于是就听了他的话打算自己先行离开,可是她在走了几步之后却又折返了回来,说她还是不放心你六叔一个人在那里,若是他的人还找不着他怎么办? 他现在腿受伤了走不动,等到了夜间山上有野兽出没怎么办?而且他的腿也急需要伤药救治。 于是她便又去就近地找了几样勉强能消炎的草药回来给你六叔捶了敷上,然后又去找了一些水回来让你六叔喝。 直到太阳落山,你六叔的侍卫也没有找到他们,于是那姑娘就又去附近捡了些柴火和可食用的菌子回来,然后两人就围着火堆烤了吃了,你六叔就觉得这姑娘挺心善明事理的,也挺能干的,所以就对那姑娘有了些好感。 等到戌时左右,你六叔的那个侍卫领着他的那个友人总算是找着了他们,然后你六叔就留在了那个友人的住处养了几天伤,而那个姑娘则是直接被你六叔安排人连夜地送回了韩王府。” 萧黎就道,“听您这话的意思,也只是我六叔一个人对那姑娘有好感罢了,那姑娘好像并没有对我六叔有好感呢,我六叔这不是一头挑子剃头热么?我六叔干嘛还让您去给她掌眼啊?莫不是他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而不在意人家姑娘愿不愿意?” 她姑姑就道,“这不是你六叔的意思,是你皇祖父的意思,你皇祖父是想要让我去先看一下子那姑娘的为人究竟怎么样。” “啊?!这事怎么皇祖父还知晓了?!”萧黎就惊讶了。 她姑姑就道,“大约是你曾叔皇祖他们说的吧。” “哦,是这样啊?!”萧黎了然地点了点头,“可是皇祖父为何不让王美人相看呢,那王美人可是我六叔他亲娘呢,那是她未来的儿媳妇呢?” 她姑姑就道,“那姑娘虽说是你曾叔祖母娘家的亲戚,但是家境终究是一般,肯定没法跟京中的那些世家大族和勋贵人家相比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王美人也是长了一双富贵眼睛的,若是让她去瞧,肯定是瞧不上的。 你皇祖父的意思是,不管那姑娘的家境如何,但只要是人品过硬,且对你六叔也是真心实意的就成,家世那些都不重要,毕竟你六叔也是一个心性淡泊之人,妻族有没有显赫的身世背景都没所谓。” 萧黎就点头,“哦,明白了,说到底皇祖父是不信任王美人呗!” 她姑姑就笑了,“正是!” 萧黎就道,“可是我去能有什么用,这是我六叔跟那姑娘之间的事啊?” 她姑姑就道,“待会儿,你先私底下去跟那姑娘接触接触,看她为人究竟怎么样?要是还行我再见她!” 萧黎就道,“姑姑,您这是叫我去当间人啊!” 她姑姑就道,“我这不也是出于对咱们皇室的颜面考虑么?” 萧黎就道,“那接触一次两次的哪能看得出一个人的真实人品啊,要长期接触才成,所谓日久见人心嘛。 要我看啊咱们今天也不必急着见那个姑娘了,要不姑姑您安排个你身边的哪个姐姐在韩王府去待上过一段时间,然后暗中观察着,不就知道那姑娘适不适合我六叔了么?” 她姑姑觉得她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可是心里却又有些犹豫,“你皇祖父交代我的呢?” 萧黎就道,“哎呀,我皇祖父那也是因为着急,这样,反正我等下也要进宫去,到时候我跟皇祖父说说。” “你要进宫去啊?!” “是啊,我好久都没进宫去给我皇祖父请安了,今天我从庄子上带了一些蔬菜回来,我打算等下给他送些进宫去呢。” “你今天又去庄子上了?!” “是啊,我去看我那些庄稼的长势了,然后就顺便带了一些蔬菜回来。” 她姑姑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不行,我还是得去瞧瞧,不然你皇祖父还觉得我对那些兄弟姐妹们的事情不上心呢。” 萧黎就道,“那好吧,那我就不去了,我等会儿直接进宫去陪皇祖父。”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行,那你进宫陪你皇祖父吧,我去韩王府!” 说完巴陵长公主就跟萧黎分开着走了。 萧黎回去梳洗了一番之后,就领着人带着她那两筐蔬菜进宫了。 老皇帝看见她就问,“你姑姑没跟你一道进宫来?” 萧黎就道,“我姑姑去办皇祖父您交代给她的事情了。” 老皇帝就呵呵地笑着,“你那么喜欢凑热闹,怎么就没有去啊?” 萧黎就道,“我从庄子上给皇祖父您新采摘了些蔬菜回来,心想着趁着这会儿时间还早,就早点儿给皇祖父您送来,这样皇祖父晚上还能吃顿最新鲜的。” 老皇帝面上的笑意就更浓了,“你今天去庄子上了?” “啊,”萧黎就点头,“反正那件事有姑姑和曾叔皇祖他们呢,阿黎又不懂,阿黎去了韩王府也没用,”说到这里萧黎的眼睛就晶亮了起来,满眼地兴奋激动之色,“皇祖父,您真的又要给我找个新的六皇婶儿了?” 老皇帝就道,“别瞎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哦,”萧黎的神情就有些失落。 “就这么想你六皇叔成亲啊?”老皇帝看着她那一下子就兴致缺缺地模样,于是就忍不住地问道。 萧黎就点头,“可不?阿黎今天在去往庄子上的路上,然后就看到有两个妇人在田间骂架,一个妇人就对着另一个妇人说‘你家儿子多有屁用,不照样都是一屋子的光棍,连个媳妇都讨不着!’ 阿里当时就心想着,我也有好几个叔叔呢,可他们这会儿也都是光棍儿,不要他们也讨不着媳妇儿吧? 皇祖父您看,原本我是有个二皇婶的,但是后来我二皇婶死了,现在我二皇叔就成了个光棍儿了,我那几个堂兄和堂姊们他们也都到了该议亲和成亲的年纪了,府里没了我二皇婶的操持,他们不会到时候也要成为光棍儿吧? 还有就是我五皇叔现在也没了正妃,也等于是个光棍,我六皇叔也是,原本好不容易说了个亲,可结果人家才是那个样子的人,又继续地单着了,还是个光棍。 我七八九几个皇叔虽然还没有到成亲的年纪,但是却已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他们现在也都是八字还没一撇呢,您说我这些个叔叔们是不是都是个光棍儿? 唉.......都说贫苦的老百姓们娶媳妇儿难,怎么到了我们皇家娶媳妇儿也很难啊?真希望我六叔这回遇到的这个是个好的。” 老皇帝听了她的话就皱起了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来,萧黎假装没看到,而是将那一篮子的西红柿提到了他的跟前,献宝似的跟他道,“皇祖父,您看,阿黎今天可是挑的最大最红最圆的西红柿采摘的,漂亮吧?” 老皇帝回过神来,看着她手里的西红柿,随即就点了点头,“嗯,漂亮!” 萧黎就继续自言自说道,“把这个西红柿打成泥浆,然后用它来煮肉圆子可好吃了。” “你吃过?!”老皇帝就问她。 萧黎就点头,“是的呀!好鲜的呢!” 然后老皇帝就看向一旁的小王公公,“小明子,你把这些蔬菜送去御膳房,让他们今晚上就按照小公主刚才说的做,做道西红柿肉圆子汤。” “喏!”小王公公即刻就命几个小侍从随他一起去将这几篮子的蔬菜送去御膳房里。 萧黎跟着就和老皇帝聊起了别的,一直到在宫里用了晚膳才回去。 她回去的时候,她姑姑已经从韩王府回来了,正在她殿内等着她呢,萧黎走过去就问,“姑姑您可见着那个姐姐了?” 她姑姑一脸嗔怪地就轻捏了捏她的脸包子,“什么姐姐?以后得唤六婶儿。” 萧黎望着她就道,“那看来姑姑是认可她了,可是她同意做我六婶儿么?” 她姑姑就道,“我今天是同你六叔一起去的韩王府,我看她在见到你六叔的那一瞬是挺高兴的,然后她在不知我跟你六叔身份的情况下还主动跑过来对你六叔关怀询问着,我觉得那姑娘对你六叔也是有好感的,应该能成!” “那她性格怎么样?!” 她姑姑就道,“跟那曹樱不是一路人,挺爽朗大方的一个姑娘,后来私下里我有问过你王婶跟你堂祖母,她们都说那姑娘挺不错的,她这回是因为逃婚才到京城来投靠你曾叔祖奶他们的。” “逃婚?!”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嗯,那姑娘的父亲是家中不得宠的庶子,族长因为一些家族的利益关系要把她嫁给当地的一个世家大族做填房,可是她不愿意,她父母也不大愿意,然后就让家里的下人让她到京城里来投靠你曾叔祖他们,也希望你曾叔祖他们能帮着他们在这边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家。” “哦,是这样?那她可知我六叔的身子骨不大好,有些弱?”萧黎跟着就问。 她姑姑就道,“应该是知道的吧,据说那姑娘从小就酷爱读医书,也有跟着他们那边的苗医在学习医术,我看她那会儿过来询问你六叔伤情的时候她还特意从身上拿出了两个药瓶塞给你六叔的手里,说是一个是治疗外伤的,一个是内服增强人体抵抗力的。” 萧黎就点头,“那就好!” “你呢,在宫里都跟你皇祖父聊什么了?”巴陵长公主跟着就问她。 萧黎就道,“也没聊什么,就是随便地聊了一些,然后就是皇祖父又考校了一下我最近的课业,跟着就是让我看了几份奏折,然后就是我陪着他用了个晚膳就回来了。” 她姑姑听了之后就起身,“行吧,那你早点洗漱休息,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也累了,我也回去洗漱休息了。” 萧黎就点头,“好!” 她姑姑离开之后,几个贴身伺候她的宫人就打来热水让她洗漱,萧黎在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之后就坐到了她的书案前,然后拿出那把连弩机来认真仔细地端详着。 雪见没忍住就问道,“小主子,您那会儿在宫里给陛下说的那些话是何意啊?”他们哪有在路上看到两个妇人在田间骂架啊,那分明就是自家小主子杜撰出来的。 萧黎头也没抬,“什么话?” 雪见就道,“就是,就是小主子您说您那几个皇叔都是光棍的事啊?” 萧黎就道,“他们本来就是光棍啊!” 雪见还是不懂,萧黎放下手里的弩机就跟他们解释道,“最近我那几个堂兄堂姐们不是在京城里上蹿下跳的厉害,闲得慌么?我不得给他们找点儿事做呀?” 雪见就还是摇头,“奴婢还是不懂!” 萧黎就道,“笨!你们说要是我皇祖父给我那二叔赐个新王妃怎么样?” “啊?!”几人都就吃惊。 萧黎就道,“俗话说得好,有后娘就有后爹!我二叔若是有了新王妃,后面若是再有了新的嫡出子女,我那几个前任王妃所出的堂兄堂姊们......哼!” 几人顿时就一脸恍然的神情,雪见随即就道,“哦,我明白了,到时候南阳王肯定就会偏心他的现任王妃及其王妃所出的子女,而前任王妃所出的几个子女定然会遭到冷落,就算是南阳王不会偏心眼儿,但是现任王妃为了自己子女的利益也不会对他们多友好的。” 萧黎就点头,“说得没错,人都是有私心的,那就算是现任王妃对他们视如己出,一视同仁,但依照我那几个堂兄和堂姐们的性格,他们也不会对现任王妃多待见的,总之,他们是不可能和平相处的,私下里一定会为了各自的利益争斗不休的。” 雪见就朝萧黎竖起了大拇指,“高,小主子这一招可真高啊!” 萧黎就冷哼了一声,“这个算什么!” 一旁的辛夷却皱起了眉头,“可是小主子,您怎么就能肯定陛下一定会给南阳王赐个新王妃?” 萧黎就道,“我不肯定,但是皇祖父皱眉了,很显然他是将我那话给听进去了,就算皇祖父不立马给我那几个皇叔们一人赐个王妃,估计也会关注着我那几个堂兄堂姊们的吧,那几个人可都是到了议亲的年龄了呢。” 几人就点了点头,不过同时也在心中腹语着:他们就说嘛他们家小主子咋个一定要去宫中呢,原来是怀有目的的。 还是他们家小主子的心眼儿多啊! 第198章 赐婚 第二天巴陵长公主就进宫去给老皇帝回了话,过后没几天,老皇帝又亲自微服到了韩王府看了一下那姑娘,最后就回来直接颁了一道赐婚诏书给那苗裔女子。 那姑娘当时是一头雾水,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就被赐婚给了老皇帝的六儿子了?可是她的心里却生不起一丝的欢喜来。 周围的人都在向她恭喜道贺着,她也知道他们都是在出自真心的为她高兴,于是只得强颜欢笑地应付着。 萧黎在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于是就出于好奇趁着休沐日来到韩王府上想要见一下她这个未来的六皇婶儿,这日她仍旧是做最简便的小郎君打扮。 她在去跟几位长辈们见了礼之后就央了个王府的丫鬟姐姐带她去往那沐芸的住处。 哦,对了,她六皇叔的新赐婚对象姓沐,叫沐芸。 她因为常来韩王府,所以韩王府的下人们都认识她,这会儿她又甜甜地唤自己姐姐,那丫鬟自然是乐意的,于是就一脸欢快地领着她去了。 待到了那绮罗院的院门口,萧黎就让那丫鬟离开了,而她则独自地领着雪见和辛夷进去了。 才走了没两步,她就看到院中的那棵高大的枇杷树下坐着一个衣着艳丽的女子正低垂着头看着手里的一个精美的小漆木瓶子出神,看那漆木瓶子的造型和大小应该是用来装药丸的。 萧黎站在那里瞧了半天也没见那女子抬起头来的,于是她就直接从旁边的小花坛里拾起一颗白色的小鹅卵石扔在了她的面前。 听到响动,那女子猛地抬起头来,然后就看到了一个衣着华贵,长得十分精致,且漂亮得有些过分,不似凡童的小郎君出现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那小郎君生得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黑且亮,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活泼机灵劲儿,好看且耀眼得不得了! 她嘴角微勾,扬起一抹温婉的浅笑,“你是哪家的小郎君啊?” 韩王府的几个公子小姐她都是认识的,绝没有这一号人物,她想他应该是京中哪个勋贵人家或者皇室宗亲家的子弟,亦或者是哪家亲戚家的孩子,今日随大人来这里玩耍的。 萧黎也看清了她的长相,嗯,虽说皮肤不是那么的白皙,是小麦色,而且也算不上什么绝世大美女,但是也还算是长得漂亮,倒也还是与她六叔配得的。 “姐姐,你刚才在想什么,竟然那么出神?”萧黎走近,一眼不错地忘着她道。 听着他甜甜地唤自己“姐姐”,沐芸嘴角的笑意愈浓了,“姐姐没有想什么,小郎君你定是看错了!” “哼,我才没有看错呢,姐姐撒谎,我都来了好一会儿了,可都不见你有什么反应的,就盯着你手里的那个瓶子在看,这不是在出神这是在干什么?姐姐莫要以为我人小就好糊弄!” 沐芸就觉得这个小郎君着实可爱的紧,像个小大人似的,于是就忍不住地伸手轻捏了捏她的小脸颊,萧黎的眉头就皱了皱,一脸的嫌弃地仰头躲着,雪见和辛夷见罢就欲上前阻止,却被萧黎给阻止了,于是两人就又只好退站到她的身后。 那沐芸盯着萧黎就道,“小郎君还没告诉姐姐你是谁呢?怎么就到我的院子里来了?” 萧黎盯着她就道,“那我告诉你我是谁,你愿意告诉我你刚才是在因为什么出神么?” 对上她那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沐芸忍不住地就在她的小鼻头上又轻轻地刮了一下,含笑着说道,“真是个小人精,还跟姐姐讲条件呢?” 萧黎仍旧是目光一眨不眨地望着她,“那你就说愿不愿意嘛?” “好,姐姐同意,”面对她的执着,沐芸实在是不忍心拒绝,或者说她是舍不得拒绝,因为这孩子实在是太过聪明可爱漂亮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孩子长得如她这般精致漂亮的。 于是萧黎就道,“我是老王爷他们家的亲戚,我今日来府上玩儿,听说这里也住了一个亲戚姐姐,所以我就来看看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沐芸就点了点头。 萧黎就问,“该轮到姐姐你了。” 那沐芸就浅笑道,“我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想起了一个朋友。” “老家的?!” 沐芸摇了摇头,“不是,最近新认识的一个。” 萧黎就道,“那有什么好想的,既然大家都在京城,到时候找个机会见面不就得了?” 沐芸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苦笑,“我们不会见面了。” “为何?!” 沐芸就道,“我被陛下赐婚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我听说了,听说你被赐婚给了汝南王,为何你被赐婚了就不能见你那个朋友了,莫不是你的那个朋友是个男子?” 嗷,她六叔能不能不要运气这么背啊,这一个二个看上的女子心里都有别人?萧黎都有些同情她六叔了。 沐芸半天没言,最后才道,“我们本来也不过就是萍水相逢,他身子骨有些差,我懂些医术,给他做了一瓶药丸子,我只是惆怅这药终究是送不出去了。” “为何?!”看着她嘴角的那抹苦笑,萧黎就忍不住地追问道。 沐芸就道,“皇家要脸面,而我也不想引起别人的误会。” 萧黎就心想着还算懂点规矩的,就凭这句话她就要比那曹樱强,于是她便试探性地问道,“那要不你告诉我对方叫什么,家住何处,我帮你将这药丸子给他送去?” 沐芸嘴角淡笑地就摇了摇头,“我不知他叫什么,也不知他家住何处?还是算了吧!再者,京中有的是医术高明的大夫,而且他家也不缺钱,不缺我的这几粒药丸子。” 萧黎就点了点头,“行!”跟着她便又问道,“你并不想嫁给汝南王?” 沐芸倒也诚实,“我未曾见过他。” “你没见过?!”萧黎就讶异了,等等,这怎么可能呢?她六叔喝她姑姑那次还一起来过韩王府,而且她还亲手给他六叔送过两瓶药的,一瓶是外用的伤药,一瓶是内服之药,她怎么就说没见过她六叔呢? 莫不是那次她六叔还有她姑姑们并没有告诉她他六叔是谁?而整个韩王府的人也都没有告诉她。 那她手里的那个药瓶是要送给谁?莫不是她六叔吧? 萧黎越想越觉得无语,刚要同她说些什么,这个时候萧淳却跑了来,“阿姐,你来了,怎么都不先找我玩儿啊?” “阿姐?!”沐芸一脸不敢置信地神情望着眼前这个精致漂亮的小郎君,她实在不敢相信她竟然是个女娃儿。 萧淳不明就里地就点了点头,“是啊,她是我阿姐,怎么,沐姐姐你不知道?” 沐芸就摇了摇头,可是那目光却还是紧紧地黏着萧黎。 萧黎就朝对方调皮地摆了摆手,“姐姐,我先跟你自我介绍一下啊,我叫萧黎,是阿淳的堂姐。” “萧黎?!”沐芸念味着这个名字,突然就一脸的吃惊样,“你是蜀国公主?” 萧黎就点头,大方地承认,“是啊,我就是蜀国公主。” 她来府上也有一阵子了,时常听起府里的人下人们提起她,说蜀国公主是整个皇室里除了陛下以外,身份地位最尊崇之人,比她的姑姑巴陵长公主还要深得陛下宠爱。 说蜀国公主容颜长得十分的精美,比那天上的小仙童还要精致漂亮,她不管是身着男装还是女装都是极为好看的,是整个皇室里,乃至京城里最好看的孩子,今日见了果然如此。 而且她还听说蜀国公主很是能耐,不仅会画那圆形画,而且还尤喜欢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菜品,现在京中那些食肆里最盛行的菜肴都是她和她宫里的那些庖厨们捣鼓出来的。 天啦,这么小个孩子就这么能干,这也太厉害了吧?突然,她就又有些懊恼起来,完了完了,她刚才给她说的那些话?她不会到时候给她皇祖父和六皇叔说了吧?他们家可承受不起帝王之怒! 见她突然变得忧郁了起来,萧黎便猜到了她大概在想什么,于是就对着她道,“姐姐,其实你是见过我六叔的。” “我见过?!”沐芸就惊讶了。 萧黎就点头,“对啊,前不久,我姑姑跟我六叔来韩王府上,你不是还赠送了我六叔两瓶药么?” 沐芸就猛地一惊,“你说那个公子是你六叔?也就是汝南王?” 萧黎就点头,“对啊,那天我虽然进宫去陪我皇祖父了,但是我后来有听说姑姑说起过你,这不,近日听到你被赐婚给了我六叔,所以我这不就来看你了么?我得看下我未来的六婶儿长什么样啊?” 那沐芸听到她唤自己六婶儿,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就很想提醒她她还未跟她六叔成亲呢,这样唤她不合适,可又怕这孩子心思敏感,觉得自己不愿意做她的六婶儿,所以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出声。 老实说她这会儿除了震惊之外,就是内心里无比的激动,她没想到自己之前在山上遇到的人是当今的六皇子汝南王,她更没想到她赐婚的对象竟然是他,对于这桩赐婚,她原本还有些抵触情绪的,可是这会儿她却又觉得上天待她是极为厚待的。 萧黎见她不言,于是就又道,“我六皇叔他人很好的,他从不对人摆架子,对谁都是温和有礼还有客气的,整个皇室里,就数他最没有脾气,你嫁了他,我六叔一定会很好很好地待你的。” 沐芸就点头,“我知道!” 萧黎跟着就问,“那现在你还觉得赐婚给我六皇叔委屈么?” 沐芸一怔,随即道,“我没觉得赐婚给你六叔委屈!” 萧黎就哼了一声,“骗人,那会儿才开始跟你聊天,我明明就感觉到了你觉着委屈,不是很想嫁给我六叔!” 沐芸一下子就有些哭笑不得,还真是个聪慧又机灵的小家伙,却见萧黎又道,“我六叔除了偶尔身子骨会感染些风寒以外,其他的可都不差,所以你嫁给他绝对不会吃亏的,会很幸福的!” 萧黎的这一句话好巧不巧的正好被前来的萧越给听了个正着,他的内心里陡然地就划过了一道暖流。 “阿黎?!” “六叔,你来了?”萧黎扭过头来就朝着他望了过来,跟着就欢快地唤了一声。 萧越走近,然后伸手轻拍了拍她头顶上的那颗小丸子,满眼的都是宠溺,“今日怎的来你曾叔皇祖他们府上了?” 萧黎就道,“我来找阿淳玩儿。” 一旁的萧淳内心里就忍不住地咯噔了一下,他家阿姐还真是睁眼说瞎话,她明明就是来瞧未来的六皇婶儿的,哪是来找他玩儿的? 不过他阿姐既然都已经如此说了,他也不好拆她的台,于是只得走过去向萧越见礼,“汝南王叔?!” 萧越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沐芸跟着也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向他见礼,“汝南王殿下!” 萧越的目光移到她身上,跟着也唤了一声,“沐小姐!” 沐芸的脸微微一红,萧黎觉得这两人应该有话说,于是就对着萧淳道,“阿淳,走,随我到街上去淘宝去?!” “唉,好,”萧淳向来跟萧黎要好,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于是两人一溜烟儿地就跑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沐芸就忍不住地叹道,“小公主和淳世子的关系可真好!” 萧越就道,“宫里就只有阿黎一个孩子,而且整个皇室也就只有阿淳跟她年纪相仿,且两个人的兴趣爱好基本相同,所以自然就能玩到一起。” “嗯,”沐芸就轻点了一下头。 萧越收回目光,这才正色地看着她道,“沐小姐,阿黎刚才言语若是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你见谅!” 沐芸立马就摆手,“没有,没有!她很可爱,也很聪明!” 萧越的嘴唇就微微地勾了起来,不置可否! 沐芸接着就又道,“她很维护你!看得出来你们叔侄俩的关系很是要好!” 萧越就道,“她是我太子皇兄留在这世上的唯一一丝血脉,昔日,我太子皇兄待我们这些兄弟姐妹都很好,所以他唯一的一丝血脉我们也都尽力地待她好,小孩子的感知能力最是精准和强烈的了,只要你真心地待他好,他便会真心地待你好!” 沐芸就点头,“嗯,王爷说得没错!” 就在老皇帝给汝南王萧越赐婚没几天之后,他便将他的另外两个儿子,一个是南阳王萧函,一个是辽东王萧凛私下里叫到了自己的御书房里。 “你们六弟的婚事算是定下来了,老七老八老九他们几个再晚两个也没关系,但是你们两个的却不能不急,也该把这正妃的人选给定下来了。 老二,你的几个子女都已经大了,也该到了议亲的年纪了,老二媳妇儿走了,但是孩子们的婚事可是耽搁不得的,还是得有个正妃来操持才行。 老五,你也是,这家里家外的不能什么都由着一个庶妾出头,说出去也丢的是我皇室的颜面。” “是,父皇!”兄弟二人都恭敬地拱手应和着。 老皇帝跟着就道,“之前我让你们留意着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但你们一直也没有怎么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那既然如此,那朕就直接给你们指婚好了。” 兄弟二人随即都就是一副惊讶的表情,老实说他们的内心里还是有些抗拒的,倒不是说他们各自对自己先前的王妃有多么的痴情和长情,而是因为他们对老皇帝安排的对象没有底。 但是老皇帝的话现在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他们也不好拒绝不是?不然往小了说是不孝,往大了就是抗旨不尊。 于是兄弟俩都不得不违心地朝老皇帝拱手说,“是,单凭父皇做主!” 老皇帝对他们俩的表现还算满意,于是就道,“老二,你就娶海曲候家的嫡长女费清铃吧。” 老皇帝的口中的人名刚说出口,萧凛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海曲候可是他这边的人,父皇却将他的女儿指婚给了二哥?他的心里顿时说不出的不是滋味。 南阳王萧函一听父皇竟然给他指婚了海曲候家的嫡长女,心里顿时就欢喜不已,这海曲候费解虽然也是世袭侯爵,但是他却是在军中有军职的,于是他赶忙就向老皇帝谢恩,“谢父皇!” 老皇帝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一旁的萧凛,就见他一脸的郁色,于是跟着就道,“老五,平原侯家的嫡出二孙女性子最是端雅娴熟,沉稳大气,与你也最为相配,朕就赐她做你的正妃吧!” 原本心里还有些不快的萧凛在听到他父皇如此说之后,也立马地就欢喜了起来,赶忙地就跪了下去给老皇帝行礼,“谢父皇!” 满以为父皇对自己是偏爱,没想到老五的赐婚对象家世跟他的不相上下,那平阳侯可是他们已故的皇祖母胞姐的夫家,在平原那边是大户,那平阳侯年轻的时候也是立下过赫赫战功的,不仅有钱而且还有权。 这会儿他心中的那份喜悦就没那么的强烈了。 老皇帝随即就朝两人挥了挥手,“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这两份圣旨我已经让人发往各自的府上了,接下来你们都用心地准备大婚的事宜吧,虽说你们都是二婚,在规格上不能与初婚相比,但是也不能怠慢了人家。” “是,父皇!”两人拱手应着,跟着就出去了。 “主子,好消息,好消息啊,”萧黎正在同她姑姑说起她六叔到时候成亲他们该送什么贺礼比较合适,雪见就一脸愉色地迈着小快步走了进来,当她看到长公主也在场的时候,于是又赶忙给她行礼,“长公主!” 巴陵长公主看着她就笑问道,“什么好消息呀,快说来听听?” “喏!”雪见在又赶忙地微福了一下身之后就道,“陛下果真给南阳王和辽东王也赐了婚。” 萧黎姑侄俩具是一怔,但两人的反应却是各不相同,见萧黎也只是愣了那么一瞬,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的神色,而她姑姑则是蹙起了眉头。 “父皇也给他们俩赐了婚?” 雪见就点头,“是呢,而且都是赐的勋贵人家的嫡出小姐,现在整个燕京城里都在传这个事情,而且两家的管事的这会儿都正领着人在街上置办娶亲的东西呢。” 萧黎就问,“都赐的是哪家的姑娘啊?” 雪见就道,“南阳王即将娶的是海曲候家的嫡长女费清铃,辽东王要娶的是平原侯的嫡出二孙女卫舒。” 萧黎就点了点头,“好,知道了!” 她姑姑见她反应如此平淡,于是就道,“阿黎可知这两家?” 萧黎就点头,“嗯,知道一些,海曲候费解,镇北将军,现正同另外几个将军一起镇守北疆;平原侯,太祖母亲姊夫婿,早年间为我大魏朝立下过不少战功,他与曾姨奶奶育有二子一女,但二子皆不幸早逝,遂只剩下几个孙子孙女,那卫舒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几个孙子孙女都比较受老辈人的宠爱,平原侯家族在平原是世家大族,就算那平原侯现在在封地颐养天年,不在军中任职了,但是曾与他有着同袍之义的人还有几个是活着的。” 她姑姑就道,“你皇祖父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都给他们安排了强有力的军中背景的岳家?” 萧黎就道,“强吗?” 她姑姑就道,“不强吗?” 萧黎就道,“也就是看起来强罢了。” 她姑姑就问,“怎么说?” 萧黎一挥手,屋里的众人都退下,然后萧黎就对着她姑姑道,“那海曲候混到现在也才一个镇北将军,连个车骑将军,卫将军都还没有混到,他的年龄可比忠武侯大多了。 再者他是我五叔的那边的人,现在却将他的女儿赐婚给了我二叔,姑姑,您说皇祖父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姑姑就一脸的吃惊,“你是怎知的?” 萧黎就道,“自然是我的人查到的。” 她姑姑又问,“你皇祖父知道这事?” 萧黎就道,“我皇祖父手里有一支专门收集情报的队伍,你说他能不知道么?” “所以,你皇祖父这是故意的?” “那是肯定的了!” “那,那平原侯呢?” 萧黎就道,“与平原侯交好的几个同袍和世家大族,他们都有各自的站队,况且那平原侯都已经那么年老了,就算有父辈们的关系在,但现在却都是晚辈们主事,大家都有各自的利益算盘,所以,就算他有凝聚力又能凝聚起多少的力量来。” 她姑姑就道,“所以,他们看起来娶了强大的军方背景,实际上也没得多少的背景?!” 萧黎就点头,“就是!所以他们不但获不了多少的利,反而还会加剧他们同盟内部之间的相互猜忌和矛盾。” 她姑姑总算是舒出了一口气,将心落到了实处,“这我就放心了!” 萧黎就安慰她姑姑道,“姑姑放心,就算是他们手中握有军权我也不怕!” 她姑姑就道,“怎么说?!” 萧黎就神秘地一笑道,“我手里训练的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 第199章 伺机而动 与此同时,几个王府里头也都是热闹得很呢。 先说这南阳王府,萧黎的那几个堂兄堂姊们在得知他们的皇祖父给他们父王又赐婚了一个正妃之后,都就气愤得不得了。 先是萧婕将她屋里的陈设的那些东西砸了个稀巴烂,然后又拿起剪子亲手将她自己近段时间给她父皇做的新衣新裳毁了个彻底,跟着就趴在床上嘤嘤地哭泣了起来。 而萧逸萧驰兄弟俩则都是气红了眼,各自拿着一把刀剑在院中奋力地拼杀搏斗着,以宣泄着心中的愤恨愤怒之情。 兄弟俩在院中拼斗累了之后,都就双双地倒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最先说话的是萧驰,“母妃才走了多久,还不足两月,父王就急着娶新妃,一点也不顾念着我们兄姐姐妹几个的感受,母妃在他的心里究竟算什么?而我们在他的心里又算什么?”说完他就抬起手手臂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萧逸就道,“是皇祖父下的旨意。” 萧驰仍旧是愤愤不平的口吻,“我气的不是这个,他是王爷,而且也还那么年轻,不到十四岁,新王妃他是迟早都要娶的,这我都知道,而且我也有这个心里准备。 我气的是他的那个态度,你看他要娶新王妃了,那高兴的劲儿啊,那脸上的笑容这几天都没有收起过。 母妃虽然不是出身于那种显赫的世家大族,但是在南阳那个地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母妃一生为他孕育了四个子女,这些年也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怎么也是没有功劳有苦劳吧? 可他倒好,母妃这才前脚刚走,尸骨未寒,他后脚就迫不及待地屈新王妃,他将母妃置于何地了?难道母妃在他的心里就牢没有一点位置么?他跟母妃就牢没有一点感情么?若是这样的话,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又算什么?哥,我好恨呀!” 看着身旁亲弟弟那抖动着的身子,萧逸的眼眶也红了,是啊,若是母妃在父王的心目中都没有一丝的分量,那他们这些做子女的又算得了什么? 此时,他是真真切切地体味到了何为“最是无情帝王家”了! 他侧过身,伸出手拿下他弟弟搁在眼睛上的那只胳膊,盯着他的目光道,“阿驰,以后这个府里就只有咱们兄弟姐妹三人了!” 听到他说这话,萧驰眼里的泪水就滚下来了,然后低低低唤了一声“哥!” 萧逸朝他微微地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抹去他眼角的泪痕,“放心,是我们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萧驰看着自己的哥哥,然后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嗯!” 再说那辽东王府,翟离先生在获知了萧凛即将迎娶的王妃是平原侯的嫡出二孙女的时候,还是挺为他高兴的。 要知道这平原侯不仅和老皇帝家有着亲戚关系,而且这平原侯身上还有着过硬的战功的,他虽然现在已经致仕颐养天年了,但是在军中和一些老臣们的面前还是很有影响力的,若是他一呼应,很多人都不得不卖他一个面子。 萧凛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那前辽东王妃秦瑶却是不高兴了,她觉得她为萧凛还有这个劳动王府操持了那么多年,可现在他却要娶一个家族实力和背景都要比她强的女子,而她的一双儿女将会就此彻底的沦为庶子庶女,这叫她怎么甘心?怎么能不恨? 她是恨老皇帝的,恨老皇帝瞧不上她这个儿媳妇,但是她却更恨萧凛,恨他对自己的虚情假意和无情抛弃,曾经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誓言现在却都成了笑话。 秦瑶的心里虽然是恨得牙痒痒的,但是她却是一个有心机的女子,她知道这桩婚姻她是没有立场反对的,也是阻止不了的,但是那卫舒今后嫁过来了,能不能当好这个王妃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她表现出来的就是大度,毫不在意的样子,好像在经历过这几个月萧凛对她的冷淡态度,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由妻贬为妾的事实,她也不再去争了不再去闹了,好像她身上的所有棱角都已经磨平了似的。 除了萧越和萧扬以外,像萧尧母子和萧哲几人也是挺不高兴老皇帝的这两道赐婚圣旨的,觉得老皇帝这是在有意地提拔萧函和萧凛二人,恐怕他是属意这两人,将来那大魏朝的储君之位得从这两人中产生。 不仅如此,那高美人还觉得萧越也有可能,因为那赐婚的对象是老王妃娘家的侄重孙女,虽然那丫头本身的家世一般,但是那丫头却是懂些医术的,若是萧越的身子骨经由那丫头给调理好了,两人再生个健康活泼可爱的孩子,这萧越也还是能参与皇储竞争的,毕竟他的身后站着老韩王这个实权派王爷。 还有就是萧瑜姑侄俩一直都跟韩王府和萧越交好,老皇帝之所以一直迟迟不肯立储,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怕他将来死了后,萧黎姑侄俩不能得到新君的善待,若是萧越被立为了储君,那那老皇帝也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想到此,那高美人对那萧越的警惕之心就更重了,于是就对萧尧叮嘱道,“萧越那里你可也得多加注意些!” “他?!”萧尧撇撇嘴,眼里漏出不屑之色,“母妃多虑了,就他那个身子骨,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就弱,连太医院的院首都没辙,还评判他好生将养着或许能活到三十五六岁,一个黄毛丫头,就算她懂些医术有能怎样?难道还真的能将他的病彻底根治了? 再说了,那老韩王一家可不是傻子,扶植那么一个短命鬼有什么好处?还平添了皇室宗族和朝中众大臣们的不悦与不满,何必呢?还不如他安安分分地做个纯臣,将来还有个好的下场。” 高美人一想,遂也就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是!” 萧尧跟着就又道,“所以母妃,咱们最强劲的对手还是老二跟老五,还有萧哲那条毒蛇!可惜了,这回让他们白得了那么好的机会!” “是啊,那老不死的还真是偏心呢,不过我儿也不用担心,那两个可都是二婚,人家好好的嫡女,且还是如花般的年纪,却配了他们那两个二婚头,人家自己心里就不觉得委屈啊? 再说了那两个的府里可都不太平呢,老二的王妃死了这才多久他就又娶新王妃了,他那几个前王妃所出的子女岂会服气和甘心?要知道他们可都已经长大成人了呢?会甘心叫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母妃’?” 萧尧听后,心思一转,嘴角就勾了起来,“母妃所言极是!” 高美人接着道,“还有那个老五家也是,要知道秦瑶那个女人还活着呢,以前她没有做过正妃也就罢了,可是她却是当过好多年的王妃呢,以前的府里的一切都是她说了算,而且外面的人际关系也都是她在应酬,可现在却让别的女人来做王府的女主人,而她却活成为了一个笑话,你说她会甘心,会服气?” 萧尧就摇头,“那可是个有心计的女人!” 高美人就点头,“没错!那个女人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连母妃都不敢小巧了她,瞧着吧,以后有的是好戏上场!这两个王爷,不怕他们娶了高门贵女,那也要有那个能力镇得住才成,到时候若是连自己的后院儿都摆不平的话它们又有什么脸面跟我儿争这个天下?” 萧尧那讽刺的神色又再一次的漏了出来,却见那高美人又提醒他道,“这前面三个年长的婚事定下来了,接下来也就该轮到萧哲了,阿尧,这个可不能大意了,据我所知,京中有好几个勋贵和重臣家的闺女在年龄上倒与他相匹配。 那老不死的能给老二老五赐婚勋贵嫡女,没道理会给他赐婚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母妃猜测他到时候也会赐婚一名贵族女子。” “母妃放心,孩儿知晓了!” 萧越虽然是第一个被老皇帝下赐婚圣旨的,但是成亲的日子却是定在秋天的,而且是兄弟三人中最晚一个成亲的。 三人中要说成亲最早的还是南阳王萧函,就在老皇帝圣旨下了的第三个月就成亲了,成亲那天,萧黎和她姑姑都去了,不过他们却没有看到萧婕的身影,据说是身体不适,在自己院中休息。 萧逸萧驰兄弟俩倒是有出现在人前,但是两个的人脸上却并不见丝毫的笑意,反而是一脸的黑沉之色,知道的是南阳王迎娶新王妃府上在办喜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南阳王府又死了谁在办丧事呢。 萧黎就心想着,这南阳王府往后的日子恐怕是要热闹精彩咯! 果然没出多久,就有消息从南阳王府传出,说萧驰和肖婕兄妹二人与新王妃关系不睦,说他二人平时并不将费清铃这个王府的新当家主母放在眼里。 他们平时不但不给费清铃请安问礼不说,反而与人家偶遇着了也是对人家爱答不理,甚至的横眉冷对。 一开始人家费清铃还能拿出王府当家主母和长辈的大度来不跟他们兄妹二人计较,可是这样的情景多了,人家也便没了好脾气。 要知道人家的家世背景又不差,甚至比他们的母亲还要尊贵一些,再者人家的年龄也没比他们大多少,严格说来和他们差不多的,他们凭啥子动不动就给她甩脸子,不将她放在眼里? 她又凭啥该对他们大度和包容?在家里,她也是被长辈们呵宠着长大的,凭啥子就该受他们的闲气? 所以这新王妃在忍了他们几次之后,便也不忍了,直接拿出当家主母和长辈的气势来就对他们兄妹二人立规矩,二人若是不服,她便直接家规家法伺候。 任凭那萧驰会些拳脚功夫,可是那费清铃当初在嫁进王府来的时候身边却是跟了几个会功夫的家丁的,那几个家丁当初可一直都是跟随着费解上过战场的,就萧驰那三脚猫的功夫又怎是人家的对手?所以直接就是武力值镇压! 而对那萧婕她也没多心慈手软,不是经常罚她跪就是罚她抄家规和经文,那经文还美其名曰是给她故去不久的母亲抄的超度经文,以期她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开心自在。 这可把那兄妹二人气得不得了,更是恨得牙痒痒的,所以一时之间这继母和继子继女之间的关系就达到了冰点,是你看不顺眼我,我也看不顺眼你的程度。 萧黎和她姑姑听说了之后,萧黎就问,“那萧逸呢,那萧逸是个什么态度,可有与那新王妃之间发生过摩擦?” 雪见就摇头,“这倒没有听说过,应该就只有那二公子与大小姐吧!” 萧黎就道,“他倒是沉得住气!” 她姑姑就道,“毕竟是你二叔花大价钱专心培养过的嘛,那可是比照着你父王来培养的。” 萧黎就撇了撇嘴,然后就道,“看来这新王妃还是有些手段的呢。” 她姑姑就道,“世家大族的嫡女,那从小到大都是按照着当家主母来培养的,又有几个是简单的?” 萧黎就点头,“姑姑说得没错!就是不知道我这个新二婶儿够不够聪明?” 她姑姑就道,“但愿她是个聪明的吧,若是她还像之前那个那般地拧不清,继续来招惹毒害你,我不介意让她这多还是没完全绽放的花儿提前凋谢!” 萧黎就忍不住地打趣她姑姑道,“姑姑,您现在是越来越杀伐果决了!” 她姑姑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这般是为了谁?” 萧黎用力地就点头,“是是是,您这都是为了我!” 她姑姑就正色地看着她道,“阿黎,你得记住,你是我们整个嫡脉唯一的希望,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萧黎就点头,“嗯,我知道,姑姑您放心吧,阿黎不会有事的,阿黎还要给您养老送终呢!” 她姑姑就忍不住地笑了,然后就伸手捏了一下她那白嫩的小脸颊,“你这丫头,总是没个正形。” 萧黎就反驳道,“我哪里没正形了?遇到正事的时候我可都是很认真的呢。” 她姑姑就又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是是是,你认真,你最认真的了!不过你五叔府上倒是很平静的哈?” 萧黎就道,“那不是因为我那个新五婶儿还没进门么?还有就是我那个前五婶是属蛇的。” “什么意思?” 萧黎就道,“意思就是她比较沉得住气,伺机而动!” 巴陵长公主略想了想,遂就点头道,“这倒是,她要是过早地表现出不满,依你五叔的性格肯定会更加的厌恶她。” 萧黎就点头,“就是!” 第200章 采挖土豆 “这是昨天蔬菜的营业额?”巴陵长公主拿起萧黎面前的账册看了一下就惊讶道。 “嗯,”萧黎微点着头,跟着就道,“上面黑色字体部分的是昨天的营业额,下面红色字体部分的一些人家预定的蔬菜,今天要送的。” 巴陵长公主再一次地看了,跟着就道,“还别说,这些蔬菜还挺受人欢迎的。” 萧黎就道,“物以稀为贵嘛,整个大魏朝目前也就只有我这些蔬菜,前些天有几家家里即将要办喜事的勋贵富户人家来向咱们预定喜宴上的蔬菜了,其中就包括了我五皇叔府上。” 她姑姑就问,“那你答应了?” 萧黎就道,“答应了,他们给出了比平时高出好几倍的价钱呢,有钱不赚是傻子,我干嘛不答应?不过我五叔那里我没让人收他的钱,到时候送他几筐子的蔬菜好了。” 她姑姑就道,“不收他钱,这是不是有些不大好啊?毕竟你二叔当初娶新王妃的时候咱们可都没有送他们蔬菜的,他到时候会不会有意见啊?虽然咱们也不虚他们,但是表面上的平和总是要维持一下的。” 萧黎就道,“那怪得了我们么?谁叫他那么急迫的娶王妃的,那时候我的那些蔬菜可都还没有长出来呢,除了几个西红柿跟几根辣椒,还有点生菜外,其他些蔬菜我可是都没有的。 再者,他也没向咱们来买啊?怨的了谁?他若是来向咱们买了,我就算是挤也要挤出几筐子的西红柿跟辣椒来,那个顺水人情我们不就做了么?” 她姑姑略想了一下就点头,“这个倒也是!行吧,那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既然送了你五叔,到时候你六叔成亲的时候我们也要送的。” 萧黎就道,“那是自然!” “主子,刚才庄子上的人来说,那土豆苗都已经在黄了,是不是要开挖了?”就在这时候,小冉公公突然地走了进来道。 萧黎一听,顿时就乐了,然后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着就对着小冉公公道,“去回他们的话,就说再等两天。” “喏!”小冉公公出去了。 萧黎随即转身就对着她姑姑道,“姑姑,这个休沐日咱们去庄子上,到时候阿黎给你做酸辣土豆丝和土豆饼吃。” “好!”她姑姑看着她那高兴的劲儿,跟着也就笑了。 休沐日这天,萧黎他们起了个大早,因为今天要去庄子上采挖土豆。 他们到的时候,那庄头都已经等候在那里了,他正指挥着几个人在那里采摘红辣椒和其他的一些蔬菜,看到姑侄俩前来,立马过去问安。 “长公主,小公主?!” 姑侄俩朝他微点了一下头,萧黎跟着就问,“这些蔬菜大概还要采摘多久?” 那庄头回头瞧了一眼,回道,“大概还要一会儿。” 萧黎就点头,“行,那就让他们继续采摘蔬菜吧,我们去挖土豆,”这话她是对着自己身后的几人说的。 几人即刻领命,“喏!” 大家就一起朝那块土豆地走去,庄头跑在最前面,然后就从旁边的地垄上拿起几把翻土用的农具来,萧黎带来的几人一人接过一把。 萧黎就道,“你们得轻轻地敲,将泥土敲松,然后再逮着那土豆苗往上拔,这样那土豆才不易被挖坏,而且在将那苗子拨出来之后,还得将那泥土给掀开,那土豆都是藏在那泥土之中的。” 几人在认真地听了她的采挖方法之后,然后就开始行动了起来。 那庄头是个老庄稼把式,他率先来,一铲子下去,一大块的泥土就顶了起来,只见他又在那土豆苗的周围松了松,最后一把拔起来,那土豆苗子上竟然结了三个比成人拳头还要大上许多的果子。 大家见了都就欢喜不已,“哇,这么大?这一个能有一小斤吧?” 那庄头满眼地都是笑意。 萧黎就道,“那下面应该还有。” 那庄头听了,赶忙就用手里的农具将那些泥土给翻开,果然这一刨,又一番仔细的翻找,竟然又收获了五六个土豆,但是它们却没有最开始的那几个大,有两个如萧黎的拳头那么大,有两个像鸡蛋那么大,其余大概也只有鸟蛋大。 但是他们还是挺高兴的,因为这株苗子收获下来这一堆的土豆总重量绝对超过了五斤,一株土豆苗子就有这么高的收成,那这一整块两亩多的地,那得要收获多少的土豆呀? 大家这会儿都是乐呵的不行,脸都笑稀烂了! 萧黎就道,“大家都好好干,找仔细了啊,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吃土豆!” 大家顿时就欢呼了起来,萧黎走过去捡了一些土豆,然后就对着众人道,“除了雪见姐姐,辛夷姐姐遂和回去准备午膳外,其余的人都留下来采挖土豆!” “喏!”大家都齐声应和着。 萧黎随即也对她姑姑道,“姑姑,您也遂我回去吧?” “好!” 回去之后,她姑姑就问,“这土豆要怎么弄啊?” 萧黎就道,“先把它们清洗干净,然后去皮,紧跟着将土豆切成薄片,再然后将那些薄片切丝,雪见姐姐,辛夷姐姐,你们先将那些土豆给清洗出来一下,至于切成多薄的片,多细的丝,等下我给你们示范一遍。” “喏!”两人欢快地就去做她交代的事情了。 她姑姑身边的黛青姐姐和紫苏姐姐就问她们俩又该做些什么? 萧黎就道,“你们去将咱们早上带来的那些新鲜猪肉和猪排骨都处理一下吧,五花肉切薄片,等会儿咱们给大家伙儿做个粉蒸肉吃,那排骨等会儿用那些小土豆炖着吃,今天中午吃饭的人比较多,我和姑姑要宴请整个庄子上的人吃饭,所以你们都多弄点儿啊?” “喏!” 两人也去忙活了。 萧黎的这个庄子上总共住着二十五户的佃农,这些佃农大人孩子们加起来一共有一百五十多口人,再加上她宫里派来这里暗中保护这些庄稼的人,以及他们今天的一行人等,今天中午吃饭的人数一共有一百八十多人。 一百八十多人吃饭,却只有他们这么几个人帮厨,老实说这工作量还是满大的,于是萧黎就对着一旁的彩屏姑姑道,“姑姑麻烦您去找两个婶子来帮忙一下。” “喏!”彩屏姑姑去。 萧黎和她姑姑回到屋里,她姑姑就道,“不如就给那些佃农们一家分得一些食材,让他们自个儿拿回家去做好了?” 萧黎就道,“这土豆对大家而言还是个比较陌生的食材,很多人都不知道它的具体做法,我是想通过这个机会教会大家,这样到时候也好在民间普及,而且我也还想将大家都召集起来说些话。” 她姑姑就道,“这土豆的做法很难么?” 萧黎就道,“蒸土豆和炖土豆不难,难的是炒土豆丝,听阿齐兹说很多人因为炒土豆丝不得章法,而时常将土豆丝给炒焦炒糊。” “哦,这样?!” 萧黎就点头,“所以我得教她们正确的土豆丝炒法,省得以后浪费食材。” 一会儿之后,彩屏姑姑就领着两个中年妇人来了,两人在给萧黎她们姑侄俩行了礼过后,萧黎就起身,然后就着领着她们出去了。 此时,雪见和辛夷都已经将那些土豆给清洗了出来,正在削皮,萧黎走过去取了两个土豆切了薄片又切了细丝给她们做了示范,“呐,就这样,将这些大个的土豆都挑选出来切成丝,然后将这些切好的土豆丝放入水盆里浸泡着,到时候再多清洗几道,将它们身上多余的粉质去掉。” 几人看明白了,两位中年妇人就过去切土豆丝,而萧黎则就退至一旁看着她们切,同时叮嘱她们都小心一点,可千万别怕手给切了。 两人心里好不一阵感动,觉得他们这个主子算是跟对人了,像他们那般身份地位尊崇之人却还能舍下身段来跟他们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贫苦老百姓们说话,一起干活儿,还亲自教她们做好吃的,请他们吃好吃的,一点儿架子都没有,恐怕整个大魏朝除了这小公主和长公主姑侄俩以外再也找不出另外一个亲民的皇室之人了。 所以两人打心眼里都就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叫家里的人都认认真真地替两位主子在这个庄子上干货,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两个主子都是仁善大方的,只要认真地替他们做事他们是不会亏大他们的。 一会儿之后,雪见和辛夷就将那些土豆都削好了皮,也加入了且土豆丝的行列里。 萧黎就道,“你们先别忙着切丝,先将那些小个的土豆挑选出来,然后切成滚刀状放在那里备用,等下青黛姐姐和紫苏姐姐会有用。” “喏!”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青黛就出来说她跟紫苏都已经将那些肉食材准备妥当了,现在是不是可以生火做饭了。 萧黎就点头,然后就指着其中两盆滚刀土豆块道,“将这两盆土豆端进去倒进笼屉里,垫在那些五花肉下面一起蒸,另外两盆土豆块到时候就放入排骨里炖着吃。” “喏!” 待她们几人将那些土豆丝切好又反复地清洗了几道之后,萧黎接着就亲自示范给她们看该如何地做炒土豆丝,大家围着灶台都仔细地观看着。 “要想这炒土豆丝做的成功且好吃,得先烧一锅开水将这些土豆丝汆下水断下生,时间不要太久,就几息的功夫,呐,就这样,见着这土豆丝的颜色变深了之后就马上用漏勺将它们捞出来放进凉水里浸泡一会儿,然后再捞出控干水分待用,这样做的目的是炒出来的土豆丝它不软,是脆的。” 几人都就点头,待她们将那些土豆丝从锅里捞出来放进凉水里之后,这边刷锅重新烧火,待到锅里的水汽完全蒸发掉了之后,萧黎拿过油罐往里放入了些动物油接着给她们讲解着。 “热锅下油,然后倒入土豆丝翻炒,待它们身上的水分收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就放入盐巴,然后继续翻炒,觉着那些盐巴都已经均匀地裹在那些土豆丝上了之后,就下入小葱再翻炒几下,之后便可以出锅了。” 说话间,萧黎的土豆丝便炒好了,她在将土豆丝装盘之后,跟着萧黎便拿起了一双筷子递给她姑姑,“姑姑,您尝尝?” 巴陵长公主接过筷子在尝了一口之后,眼睛顿时就亮了,“嗯,不错,没想到这土豆竟然这么好吃!” 萧黎就笑了,然后就分出一些土豆丝来让其他人也都尝尝。 大家在尝过之后,也都赞不绝口。 萧黎就道,“若是想吃酸辣口味的,在翻炒土豆丝的过程中还可以加入些青椒丝,最后在起锅的时候再放入些许的陈醋,这样炒出来的土豆丝就会带着一丝的酸辣口感。 若是想吃点麻的口味,在热锅下油的时候再放上些许的花椒粒在里面,然后再下土豆丝翻炒,这样出来的土豆丝味道不一样。” 大家又都点头着,然后便争着想要试试,萧黎将位置让出来给她们,而她跟她姑姑则是直接地出了膳食房回了屋。 她姑姑就道,“这土豆的做法是那个西域商人告诉你的?” 萧黎就点头,“要不是时间限制,我还想给您做土豆饼吃呢。” 她姑姑就安慰她道,“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嗯!” 午膳期间,整个庄子上的人都来了,萧黎和她姑姑跟大家食的一样,两菜一汤,两菜是一道酸辣炒土豆丝,一道土豆蒸肉,一汤则是一道土豆炖排骨汤。 大家见了都高兴不已,觉得这是他们这一年多以来食的最丰盛美味的一顿餐食。 萧黎就道,“辛苦了这么久,今日总算是可以尝尝这土豆的味道了,大家都尝尝,看看这味道如何?” 于是大家就动起筷子食起来,跟着大家就纷纷点头说这土豆真好吃,跟其他别的蔬菜不一样。 萧黎就说,“这土豆的确是很好吃,但是你们要记得土豆一定要吃没有芽的,长了芽的不能吃,而且土豆皮变青了也不能吃,因为这样的土豆它有毒。 这土豆当初我从西域商人那里买来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过,说他们那边有人因为食用了青皮土豆和长了芽的土豆而食物中毒的。” 大家听了之后都就惊讶不已,好多人顿时就不敢下筷子了。 萧黎就道,“放心,今日这土豆可都是新鲜的,才从地里刨出来的,是没有毒的,大家放心食用,我只是让你们要记住而已,别到时候不知道。” 有农人就问,“那要怎样保存它们才不让它们发芽变质呢?” 萧黎就朝那人看去,就见他是一个二十才出头没多少的年轻人,虽一身朴素的短打打扮,但那双眸子却是很亮,萧黎顿时就觉得这个年轻还挺有想法的,对他有了几许赞赏。 于是就道,“要放在干燥通风且低温不易照着阳光的地方保存,因为土豆在潮湿的环境中容易发芽,太阳晒着了也容易发芽,但是那温度也不能太低,太低了土豆冻坏了也不能食用。” 大家就觉得这个保存的环境挺苛刻的。 萧黎就道,“其实也没多苛刻,放在屋里就可以了。” 跟着之前那提问的年轻人又就道,“那发了芽的土豆和青皮土豆丢了岂不是很可惜?” 萧黎就道,“不用丢啊,可以再种一季的,忘了告诉你们了,土豆这种食材一年是可以种两次的,一次采挖的时间是在春夏之间,一次采挖的时间实在秋季,临近晚秋的时节。 再过不久,待地里的小麦收割了之后,庄子上的土地可以一半用来种植土豆,一半用来种植玉米,哦,玉米也是可以一年采收两次的。” 众人听后都就高兴不已。 萧黎接着就道,“大家放心,只要你们跟着我跟姑姑认真用心地做事,我跟姑姑是绝不会亏待大家的,只要有我们的吃的,那就绝对不会饿着你们的,像新的食材,我也会教你们如何地去做!” 众人齐齐就跪在了地上,朗声道,“谢公主殿下!” 萧黎一抬手,“好了,大家都起来用膳吧,今天的饭食很足,大家吃了可以再添,管够!” “喏!” 午饭后,萧黎他们在庄子上休息了一会儿,跟着便拉着一马车的土豆回京了。 待回到京城之后,萧黎便安排人给那几家与他们交好的人家一人府上送去一篮子的土豆,其余的就直接地拉去了茗肴集,让他们到时候直接炒土豆丝卖钱。 她姑姑就笑道,“一个土豆就能炒一大盘的土豆丝出来,你那么多的土豆那到时候得卖到什么时候去啊?” 萧黎就道,“食肆里要适时地推出新菜,这样食肆里的生意才会持续的红火,而且最主要的就是卖土豆丝比卖土豆更值钱。” 她姑姑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那你不打算卖土豆了?” 萧黎就道,“暂时不卖吧,等秋季那一茬的土豆收获了再卖,现在咱们得留种,保证食肆里有土豆丝卖就可以了,另外我还想制作些土豆淀粉出来呢。” “土豆淀粉?!那个用来干什么?!” 萧黎就道,“做菜啊,姑姑我跟你说,用土豆淀粉做出来的菜口感更美,尤其是肉食材,很细嫩滑润!” 她姑姑就道,“你说的,我都想吃了!” 萧黎就道,“等过些天,那土豆淀粉做出来了之后,我做给您吃!” “好!”她姑姑就点头。 第201章 对人多存一些善意 萧黎和她姑姑从庄子上采挖土豆回来没几天,她五叔娶新王妃的日子就到了,那天萧黎和姑姑同样去了。 老实说他五叔的这个王妃没得她二叔的那个王妃漂亮,但是也不差,属于那种耐看型。 当然,她二皇婶那天也去了,还和她们同坐了一桌,挨着坐的,期间她还和她姑姑有说有笑的,偶尔也会提起一旁的公筷往她的碗里布一些可口的菜肴,整个坐席期间对她都颇为照顾。 那自然流泻出来的情意倒是令她姑姑对她有了几分好感,就连萧黎都觉得她这个新二婶儿比前二婶儿要会做人的多。 在外人的眼里萧黎是个小孩子,所以在外面她也是尽量地表现出一个孩子该有的样子来,像那些交际应酬之类的她统统就交给她姑姑来。 所以在整个坐席的期间,她都是默默地在用膳,所以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吃好了。 她二婶见她搁下了筷子,于是就对着她道,“用好了?!不食了?!” 萧黎就朝她微笑着地点了点头,她二婶儿就道,“要是觉着在这里待的闷,就出去玩儿吧,反正这一桌也都没有外人。” “是啊,没事儿,去吧,我们都不是什么外人,都是本家的亲戚,你一个小孩子家跟我们一群大人在一起难免会觉着无聊,”紧接着说话的是一个宗室王妃。 其他人也都说没事儿,让她去玩儿就是。 萧黎就看向她姑姑,她姑姑就朝她微勾着唇角,“去吧,不过别乱跑,知道吗?” “嗯,”萧黎就朝她重点了一下头,然后跟着就起身,给在场的众位长辈们行了一礼之后随即就出了宴客厅。 出到外面来,雪见就问她,“主子,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萧黎就道,“随便逛逛吧,听说王府西边儿的园子里养了一池莲花,这会儿已经盛开了几朵,咱们去瞧瞧吧,”以前她虽然也随着姑姑来过辽东王府两回,但是却从来都没有逛过,今日倒正好是个机会。 “喏!” 雪见和辛夷俩人微福身,跟着主仆三人就逛起了园子。 逛着逛着,在一处三岔口处,萧黎几人就远远地看到萧尧正拦着一个勋贵人家的小姐在一棵垂柳下说话,也不知他对人家小姐说了什么,却见那小姐的脸突然之间就红了,而且还露出了一抹女儿家的娇羞来。 萧黎就撇了撇嘴,满眼的皆是嘲讽,呵,还真是郎情妾意,好一对狗男女!于是她便提步朝旁边的一条小径上走去,委实不想看到他那副恶心的嘴脸。 “主子,咱们不是要去看莲花么?这条道应该不到那儿,”雪见跟在她的身后就提醒道。 萧黎就道,“看到那么个恶心的玩意儿杵在那里,我突然之间觉得那莲花也不纯洁了!” 两人自然知道她们家小主子口中的那个“恶心的玩意儿”是指谁,遂也就没再言了,也的确是太过恶心了,那萧尧简直是走到哪儿就发情到哪儿,小小年纪,竟然那般的好色。 据他们的人暗中所查得知,那萧尧平时不但跟自己皇子所里的宫女有染,而且还极喜欢逛那种勾栏之所,再有就是在外面置办了一个宅子供养了几个西齐国的女子。 那么色欲熏心,也不知道他得了暗疾没有,要是得了就好了! 走着走着,辛夷就对着萧黎小声道,“主子,咱们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嗯?!”萧黎偏头看她,雪见也看她,辛夷就朝两人使了个眼色,然后萧黎和雪见两人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然后就看到她们左侧不远处的地方萧婕正一副轻蔑嘲讽的模样看着她五叔家的那两个小子在说着什么,只见萧阳一副落寞的神情正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萧晨则是双拳紧捏,神情紧绷一副不服气地狠瞪着萧婕吼道,“你胡说,我父王才不会不要我跟母妃呢?” 哦,原来是在挑拨离间啊? 萧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却见那萧婕冷哼着说道,“母妃?呵,你娘都已经被贬为庶妾了,你还在唤她母妃?萧晨,你是真不知啊还是装不知?!我真是替你可怜,明明是嫡子,最后却落得了个庶子的下场,而且还得唤别的女人母妃! 还有你萧阳也是,明明是王府的嫡长子,却连个庶子都过得不如,以前你父王就不怎么待见你,甚至连正眼都不愿多瞧你几眼,这往后有了新王妃,新嫡子,你父王就更不会瞧得上你!” 说完她便轻蔑的一笑,然后就领着人离开了,独留下兄弟两个在那里黯然伤神。 雪见和辛夷两人就对望一眼,萧黎直接就朝兄弟俩走了过去,“怎么,很难受啊?!” 兄弟俩猛地抬起头来,看到她,然后都就赶忙向她拱手行礼道,“见过蜀国公主!” 萧黎一怔,眉头随即就皱了起来,“何时跟我这般见外了?” 兄弟两人都不吭声,就那么静默地垂眸站在那里,看到他们俩这副神色,萧黎就知道这兄弟俩人这是自卑了呢,呵,还真是挺敏感的! 她无奈地在心中叹息一声,跟着就道,“没错,在身份地位上呢我的确是要比你们高出那么一截截,我也的确是要求过一些皇族给我行过君臣之礼,但我那也只是针对的一些恶人才故意以身份压人的。 可你们是恶人么?不是啊!你们不曾招惹过我,也不曾得罪和欺负过我,而我也不是那种喜欢以身份地位来压人的人,所以你们委实没必要跟我这般生分! 咱们可都是亲的堂兄妹堂姐弟呢,说起来,你们比阿淳跟我的血缘关系还更近一些,阿淳可从来都不跟我生分的!” 两人又猛地抬起头来,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萧黎就朝他们微微地笑了笑,“刚才阿婕堂姊的那些话我有听到一部分,不过你们不用放在心上,你们是五叔的孩子,五叔又岂会不要你们? 这十个手指头都还有长短呢,或许你们偶尔是会得到一些不公平的对待,但是那又怎样?人生嘛,总是会遇到一些这样那样的事情,不可能什么都顺心如意,一帆风顺的! 就像我,虽说有皇祖父和姑姑的疼爱,但是我却没有父母,也没有自己的亲兄弟姐妹,你们再怎么样也要比我强一些吧,至少你们的父亲还在,阿晨你的亲生母亲也还在,所以没必要去在意别人说的那些话,心性豁达一点,心性豁达一点的人,生活总是不会太差的。” 兄弟俩都就点头,萧黎跟着就问,“你们用过午膳了么?” 兄弟俩都就摇头。 萧黎随手就将她腰间的一个小荷包取下来,然后从里面取出几块卖相极为精致的糕点来递给他们,“这是我随身带的一些零嘴儿,吃吧!” 两人没有拒绝,伸手接过,然后就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萧晨在吃过了一块之后,就道,“阿黎姐姐,你这糕点可真好吃,比我们王府里的厨子做的还好吃!” 萧黎随即就又掏出几块来分给兄弟俩,“好吃就多吃几块,我刚才在席上吃的很饱,一时半会儿也不饿,都给你们吃!” 两人就点头,然后不约而同地向她道谢。 “谢谢阿黎妹妹!” “谢谢阿黎姐姐!” 萧黎一怔,随即就笑了! 萧晨向来嘴巴甜,她倒不意外,倒是萧阳,这少年向来性子沉闷,不大爱与人交际,这会儿倒有了几分朝气。 从辽东王府吃酒回去之后,雪见就忍不住地问自家小主子道,“主子,那辽东王跟咱们是对立面,奴婢不知您今天咋还那么友好地对待他们那兄弟俩啊?” 萧黎就道,“五叔和萧晨的母亲之前对我们那般的讨好也的确是未必就出自他们的真心,从政治的角度考虑,辽东王府也的确是与咱们处于对立之面。 但是五叔和萧晨他娘却不曾对我下过毒手,而萧阳和萧晨兄弟俩也不曾针对过我和对我做过什么。 所以,与萧婕他们兄弟姐妹几个相比,我更愿意多给他们一些善念,俗话说得好,与人为善便是与己为善,只要别人不曾伤害过我们,那么我们就应该也对别人多存一些的善意。 就算将来的某一天,不得不将那种敌对关系摆到明面上,大家相互之间也不得不刀兵相向,甚至是兵戎相见,至少我也会坦然面对,而不是心怀愧疚!” 她屋里的几人听后都就点头,一旁的小冉公公就忍不住地叹道,“小主子的心胸就是宽广!” 萧黎就道,“这不是心胸宽广不宽广的问题,而是格局的问题,一个人要想得安稳地立足于天地之间,光靠杀戮是不行的,还得需是广施仁术,再说,我也从未想过要将我的那些敌对者们都残草除根的。” 雪见就拍马屁道,“主子心善!” 萧黎就道,“我也并不心善,倘若有人故意来招惹我,让我难堪,甚至是想要毒害我,我也绝不会心慈柔软!” 因为是首次实行科考取仕,所以萧黎她皇祖父和朝中的一些重臣们一致商议决定,那就暂时分为三级考试,一是乡试,二是府试,三是殿试。 乡试定了在每年的四月中旬开考,这个时候天气不热也不冷,刚刚好,地点是在各州郡县的县城里举行,府试是在每年的九月下旬举行,地点是在各州府里举行,殿试是在每年年底最后一个月举行,由皇帝亲自出考题,地点是在皇宫里举行。 乡试取中了的谓之秀才,意为优秀之人之意,凡考中秀才者,可以见到县官不跪,惹上官司,官府也不能轻易地就对其施以酷刑,可以免去个人的赋税徭役,每个月还可以领到朝廷分发的一部分钱粮,还可以任私塾老师,赚取一部分外快。 而府试取中了的则谓之为举人,这种人比秀才的待遇更高一些,除了不用向县官下跪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县官不能直接处理举人,需要上报州府,由州府的州牧来处决,而且州府处决此人的话,还需得先取消其举人功名,方才能捉拿。 举人可以做官也可以不做官,不做官的话也是与县丞县尉一个级别,只比县太爷矮那么一丢丢。 不过举人要想做官的话,那就得靠等,等出缺,但也只能做到县丞,主薄之位。 还有就是举人除了每个月能领到朝廷分发的一部分钱粮之外,还可以免除家里二十人的劳役和百亩田地的赋税的,所以考中举人的人基本上是他们一家都可以脱离劳作了。 而殿试取中之人则谓之为贡士,凡贡士者便可以直接入仕为官,像贡士的前三名则是可以直接地留在京中就职,而三名之后之人则是直接外派做官,最低官职也是一名县官。 只有通过了乡试之后才能进入到下一个环节,在州府里参加府试,府试取中者才能入京参加殿试。 不过处于多方面因素的考虑,这三级考试可以连贯性进行,也可以分年次进行,像那种自身就具有很强实力的,而家中经济条件有比较好,能及时地赶到京中参加殿试的,你可以在这一年中就把乡试,府试,殿试,三级考试考完,取中的,当年就能获得官职。 像那种没把握的,而且家里条件一般,或者差的,不能及时地赶到京中来参加殿试的,你可以在中了举之后来年或者再过个几年再入京参加最后一场殿试的。 这种对秀才也是适用的,像有的人在考完了秀才之后,对参加几个月后的府试没有信心和把握,这府试是可以允许等到你有了把握再参加的,只不过就是为了免于你对学业的荒废或者是退步,你必须每年都要参加县城里举行的岁考的,只有你通过了岁考,你才能继续地享有秀才的优待,否则你的秀才资格将会被取消。 由于受去年旱涝灾害的影响,所以翻过春之后,朝里朝外的首要大事便是春耕春播,所以这恩科便延后了些许的时日,直到现在才举行,不过尽管如此,全国各地的莘莘学子们都还是激情高涨,他们的家人也都是激情高涨。 就拿京城的学子们来说吧,他们十之八九都参加了今年的乡试。 萧黎她姑姑就道,“也不知今年的恩科考试朝中会取仕多少人,不要到时候人数太多朝廷都没有足够的官职来安排他们吧?” 萧黎就道,“不会,若是那么容易,朝廷也就不会开恩科了,这考试可与读书不同,读书那是只需要你认识那个字,能读懂那句话的意思就可以了。 可这考试是需要些真才实学的,不仅涉及到课本上的知识,而且还是会涉及到社会的各个方面,也会涉及到一些朝中政事和当今天下的局势,所以它是包括了方方面面,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若是没有些真才实学,这个官还真的是当不了。” 她姑姑就吃惊,随即就又有些担忧地道,“这么难,不会这回一个人也取不中吧?” 萧黎就笑道,“不会,姑姑,咱们得相信世上总有那种能力出众之人,今年初开恩科,或许取中不了多少人,但是绝对不可能连一个人也取中不了!” 她姑姑就道,“你倒是对他们有信心!” 萧黎就道,“人活着,总是要充满希望的嘛!今年只要能取中一人,那也是一个好的开端!这样就真的打破了几百上千年的世袭和推荐制度!” 她姑姑就点头,“嗯,这倒是!” 萧黎就道,“社会要发展,国家要变强,老百姓们的生活要变得富足,那么国家势必要革新,只有这样,历史的车轮才能向前。 而恩科取仕,势在必行,只有集中了全国各地优秀的人才,国家才会一步一步地走向繁荣昌盛,若是还是按照着之前的世袭制和推举制,国家只会停滞不前,甚至是出现倒退的现象。 因为他们会觉得反正我的祖辈们将来死了,我便会继承他们的荣光和遗留下来的财富,我不会愁吃,也不会愁穿,更不会缺少社会地位,我干嘛还要去奋斗?直接躺平都是人生赢家。 这样下去,人哪还有斗志?一个国家不衰退不灭亡才怪了!” 她姑姑就点头,“是这个道理!” 第202章 缺钱 萧黎刚落座,容烨就将一个雕刻精美的小木盒子推给她。 萧黎斜睨着他笑道,“是什么?这不年不节的又送我礼物啊?”她说这话的时候,面上还带了一丝俏皮。 容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萧黎打开盒盖,然后就看到了一小块的暗红色的矿石躺在盒子里面,这矿石别看它块头没多大,可委实是沉,就那么一小块儿,差不多有一斤重。 她拿在手里认真仔细地端详着,跟着她眼睛就变得晶亮,赤铁矿?! “这是.......回来了?”她的神情里带着无比地激动。 容烨就朝她点头微笑着,“嗯,回来了,昨天到的,所以我拿过来给你看看。” “太好了,太好了,”萧黎大有一种石头落地了的感觉,然后她跟着就问,“那有多少啊?” 容烨就道,“十五万斤。” “十五万斤?”萧黎就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么多啊?之前不是说只有几千斤么?” 容烨也不隐瞒她,“我的人过去西晋国又暗中地购买了一些。” 萧黎就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厉害!” 看这铁矿石的颜色,萧黎估计这三氧化二铁的含量不低于百分之八十五,于是她就快速地在心中计算着,百分之八十五的三氧化二铁,十五万斤的赤铁矿按照现在的冶炼水平可以冶炼出含铁百分之九十六的生铁大约在九千三百斤左右。 曾经她在后世的博物馆看到过西汉时期的战刀环首刀,刀全长九十四公分,宽度大约三公分,刀身背厚为一公分,总重量在两斤六两左右。 那么按照这样的尺寸规格她可以做出三万五千七百多把的环首刀。 容烨就微微地笑了笑,跟着就道,“这铁矿石是回来了,但是要制作刀剑的话,还需得再等等。” 萧黎就道,“为何?” 容烨就道,“我的人这次在西晋国暗中购买铁矿石的时候,听说西域那边有一种特殊的炼铁手法,用那种铁锻造出来的刀剑无论是在硬度上,还是韧性上都是上上之品,是所有中原国家铸造师们望尘莫及的,我的人已经已经到那边去寻找了。” 萧黎就有些担心,“那他们找的到么?” 以前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可结果张骞这一出去就是十三四年才回来,人家出去的时候原本是个青年,可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是一个染有白发的中年大叔了。 多年的音信全无,整个大汉朝的人,包括汉武帝都认为张骞已经死了,可把汉武帝惆怅的。 容烨就道,“放心,他们是同阿齐兹一起的,阿齐兹知道那个西域国家,他一直都有和那个国家商贸往来的,认识不少的富人和权贵。” 萧黎的眼睛一下子就弯成了月牙状,“哎哟,简直是太好了,阿齐兹这个人还真不错,下次待他来燕京城我一定要好好地款待他一回。” 容烨也就笑道,“是啊,阿齐兹虽然是个西域商人,但是的确是为我大魏朝做了不少的贡献。” 两人在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容烨就说起了另一件事,“哦,对了,上次那个黑疙瘩,我这边已经找到了盛放它的最好容器了。” “是什么?!”萧黎又就一脸期冀地望着他。 容烨就道,“铁质容器,发现用这种材质的容器盛放它威力会增大好几倍。” “厉害!”萧黎又就朝他比了个大拇指,还真是神速哈,这么快就试出来了,不得不说他手下的那些人都是干实事的伟大“科学家”。 容烨睨着她就道,“你怎么都不惊讶啊?!” 萧黎就道,“上回我就见识过它的威力了,这会儿你说它威力增大了好几倍,其实我内心是无比震撼的,但是我也能想象得出它爆炸时候的场景是何等的壮观。” 容烨点头,“的确是很壮观,不过咱们却也需要更多的精铁。” 萧黎就问,“那你觉得咱们还能从西晋国弄到铁矿石么?” 容烨就道,“虽然有些难度,但是只要钱,应该还是能弄到的。” 萧黎就道,“钱不是问题,我现在新开的几个铺子,每天的营业额都还不错,在陈仓那边我存放了不少的钱财,你那若是需要,我写个手令你随时过去提取便是。” 容烨就摇了摇头,“那边的钱财暂时别动,你可还记得之前萧凛让他的那个属下叫殷超的,在扬州那边截获了一大笔的钱财,后来藏匿于山间山洞之中,被我们的人给截取了?” 萧黎就点头,“记得啊,你的意思是先动用那笔钱财?” 容烨就点头,“没错,之前说让那笔钱财随着今年的特产一起运抵京城,然后再找时机转运到陈仓那边去,但是我考虑了一下,从扬州到京城这一路上的关隘卡哨可不少,是很容易引起人的别人的注意与怀疑的。 尤其是你五叔,若是让他知道了他存放在扬州山洞里的那么一大笔的钱财不翼而飞了之后,是很容易就怀疑到咱们的头上的。 所以我觉得,那笔钱财还是不运抵京城了,直接用那笔钱财到他国去购买我们所需要的东西。” 萧黎就道,“可是那笔钱财总是要运出来的呀?那到时候不还是要引起人的注意么?” 容烨就道,“咱们可以通过走商队,这样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就将那些钱财给用掉。” 萧黎就问,“那商队安全么?不会将这件事情给透露出去么?” 容烨就道,“难道你忘了,我母亲的母族是整个沿海地区最大的海上贸易商,平时跟整个大陆都有在做生意,到时候咱们可以直接通过海上绕到西晋国。” 萧黎的眼睛顿时就雪亮,“唉,我怎么就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呢?嗯,这个法子好,你娘舅家本来就是沿海地区最富有的人家,就算是我五叔知道了他隐匿在江南的那笔钱财不见了,他也绝不会想到是他们做的,不过他们本来也没有干那事。” 容烨就道,“放心,到时候我的人会跟着一起去的,哪怕就算是我舅舅他们,他们也是不会知道他们带出去的是钱财。” 萧黎就再一次地朝他比了个大拇指,“你做事,我放心!” 容烨就笑了,“这次的乡试还算比较成功。” “是啊,我也没想到首次恩科全国各地加起来竟然能取中一百七十五名的秀才,其中寒门学子和商贾之家的子弟加起来竟能占到一半人数之多,哪怕这次恩科就算是只取中一名秀才那我皇祖父也算是成功。” “是啊,确实是如此,这不仅让天下的寒门学子和商贾之家的子弟都看到了希望,同时也是打破了千百年来以权贵和名门望族所垄断的官场制度,这便狠狠地打了那些大贵族和大氏族们的脸。 以后将会有越来越多寒门子弟和商贾子弟走上读书之路,科考之路,甚至的仕途!” 萧黎就道,“这次太学有二十三人被取中秀才,其中就包括了子桓师兄和尉迟焘。” “是!” “也不知道接下来的两级考试将会有多少人参加,还有最终能有多少人入仕!” 后世隋朝初开恩科的时候只取中了十三人,由此可见,这个古代时候的科举考试能有多难了,放在后现代那绝对是学霸中的学霸! 容烨就道,“这个大概也只能在年终的时候才知晓,不过总地来说开局是个好的。” 萧黎就点头,“那确实!” 此时,京中也有不少的人在谈论这次的乡试,总之是有人欢喜有人愁,那秀才取中了的人及其家人肯定都是高兴的,毕竟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从那么多的人中脱颖而出,被取中秀才那也是证明了他们自身本身的实力,那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走出去脸面上也是很有光的。 像那些没被取中的,就觉得这恩科好难好难,今后做不了官,家里的承袭爵位一旦过了三代,那么他们也就只能做个白丁了,所以这一部分人就很沮丧。 沮丧的不仅这一部分没被取中的学子和他们的家人,像还有些之前看中他们的朝廷官员及皇室宗亲们也一样的沮丧。 其中之最的就要数萧黎的五叔辽东王萧凛和萧尧他们母子俩了,他们之前对那些人有多期望结果就对他们有多失望,尤其是萧尧他们母子两,直接就说那些人是大骗子,之前把自己吹的有多厉害多能干,实际上也不过就是浪得虚名罢了,根本就没得点真才实学。 所以还特意将几个向他们大礼推拒那些学子们的官员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要说现在朝中最得意之人是谁,那定当数老丞相尉迟骏了,因为的他的宝贝孙子尉迟焘这次果然没有令他失望,不但被取中了秀才,而且还是案首,京中一众考生们中的第一名。 所以近段时间他整个人都是乐呵呵的,与同僚们之间的说话也随和多了,不少的官员都向他道贺,还有的甚至对他阿谀奉承和巴结讨好。 老头儿嘴上虽谦虚的说着“这也才第一级的乡试呢,还有后面两级的府试跟殿试,结果怎样还不得而知,所以诸位大人们的道贺为时尚早了些”,但是内心里却是非常的骄傲和自豪,他的孙子果然是最优秀的,竟然比太学祝酒欧阳业的儿子还考得好。 所以在下朝回到家中之后,他便命人将尉迟焘唤到了自己的书房里,然后就问他,“接下来的两级考试你是怎么打算的?是今年接着考呢,还是说延后两年再考? 祖父之前的确是希望你今年就能出仕为官,但是经过最近几天的仔细思考,觉得你还是延后两年再考为好。” “为什么?”尉迟焘就问。 尉迟骏就道,“因为接下来的两级考试会更难,不仅四书五经方面的,而且还会涉及到其他一些方面的知识。 去年我大魏朝受旱涝灾害的影响,国库都耗空了,现在国家暂时也没有战事,咱们的陛下是位英明神武之人,他那一统天下的雄心就从没有歇息过。 眼下最主要的就是休养生息,注重农耕,发展经济,还有就是强兵,所谓民富则国富,国富则兵强。 陛下往后的恩科取仕必定会从这三个方面来让人命题,你不懂农耕稼穑,不懂商贾经营之道,不懂兵法军事,所以到时候要想顺利取仕并非易事。 所以祖父就希望你能缓两年,了解一下这些方面的知识再去考,这样到时候把握也大一些,反正你现在年龄也不大。” 尉迟焘就道,“祖父说的极是,不过孙儿却还是想要去试一下,就算今年考不中也没关系,因为孙儿后面的考试也主要是想要去了解一下出题之人会从哪方面入手,尽管每年的出题之人不同,出题的内容也不可能相同,但是我想他们都会在一个大致的范围内,不会跑偏了题的。” 老丞相一听,遂又认真的思索了一阵子,这才抬起头来对着自己的孙儿道,“也罢,那你就去考吧!” “谢祖父!”尉迟焘一拱手就朝老头儿揖了一下。 尉迟骏就摆了摆手,“好了,好了,祖父也没有其他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喏,孙儿告退!”尉迟焘就又朝老头儿拱了一下手,跟着才转身离去。 萧黎和容烨聊完了正事之后,萧黎就问容烨,“你接下来还有事情不?” 容烨就摇头,“并无,怎么,你有事情要离开了?” 萧黎也就摇头,“没有,我的意思是,你若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说完她后面又加了一句,“新的菜式!” 容烨的嘴角就勾了起来,“好啊!” 萧黎随即又问道,“现在吃辣的怎么样?” 容烨就道,“已习惯,不用担心!” 萧黎的嘴角就扬了起来,“那就好!” 随即她便起身走到了门口,然后将房门拉开,对着外面的雪见和辛夷两人就交代了一句,两人就即刻领命而去了。 待她重新走回来,容烨就睨着她笑道,“咱们今日中午吃什么?” 萧黎就道,“先暂时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容烨就无奈地笑了,然后起身,就到窗边去烹煮茶水了,萧黎就拿出纸和笔,然后就在小几上认真地绘画起来。 容烨煮好茶水,端一杯过来递给她,不过在看到她绘的那两张图稿之后顿时就眼前一亮,来了兴致。 他拿起其中一张画就自信地端详了起来,跟着就看着她问道,“你这是何意?” 萧黎就道,“目前军中所用的兵器除了戈茅、斧钺之外就是剑,但是我觉得吧我们手里的兵大多都是骑兵,骑兵是长途奔袭作战的,所以用长刀的效果会更好一些,直接举起手劈砍会比用剑刺来得更方便。 所以我就想着咱们后面锻造兵器的话就直接锻造成这种单面开刃、厚脊的细长环首刀好了。” “环首刀?!” 萧黎就点头,“是啊,它这把端有个环,可以挂配饰,也方便将士们手握,所以我就叫它环首刀。” 容烨就点头,“这个名字好,很形象,也很贴切!” 萧黎就心想着,能不形象贴切么,她这可是直接抄袭她的老祖宗的,在两汉时期这环形刀可是战场上的主力武器呢。 然后容烨就又问她旁边那个是个什么兵器,萧黎就道,“这个是持钩镶,相当于是一个轻型的小盾牌,若是敌人的长剑或者戈茅斧钺攻击过来了,咱们可以一手用这个小盾牌一边勾住敌人的武器,而另一手则是直接可以向敌人挥去咱们的环首刀。” 容烨就频频点头,眼里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不错,不错,这两样武器真是相配得完美!” 他在将那张环首刀的图稿看了一会儿之后,随即就又拿起她面前的另一张,“则是匕首?” 萧黎点头,“我叫它三棱军刺。” “因为它三面开刃?” 萧黎又就点头,“答对了!” 容烨失笑道,“你怎么就想出了这种武器?” 萧黎就道,“我也是受了那核桃的启发,前不久我在宫中自己动手剥核桃吃,然后就发现了一个长相奇特的核桃,它三面都有那个硬棱,像通常的核桃它只有一道棱,剥起来的时候很方便,都不需用怎么用力的。 而那个核桃不但坚硬无比不说,我握在手里两个核桃相互挤压,嚯,那核桃可真够硌人的,把我的手硌的生疼。 后来我就想着,若是有种武器也能是这样的就好了,于是我冥思苦想了好些天,最后我就想出了这把三棱军刺,不过这个兵器应该不大好做。” 容烨就安慰她道,“没事,咱们可以试试,若是做出来了,到时候就每个兵士都配备一把。” 萧黎就道,“有了这环首刀,三棱军刺,连弩机,到时候咱们的人在战场上应该能所向披靡了吧?” 容烨就点头,“能,一定能的,就算不能达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别忘了咱们还有那铁疙瘩呢?” 萧黎就笑了,“那确实!” 容烨就道,“照这么算下来,咱们的确是需要大量的铁矿石。” 萧黎知道这的确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但是不管怎样,她还是要解决的,所以接下来,她得抓紧时间地赚钱,因为她不仅缺铁矿石,而且还很缺战马,这一样一样的置办下来,可不就得需要大量的钱财么? 第203章 生辰礼 一个时辰之后,雪见和辛夷将饭菜做好,又亲手送上来,萧黎邀容烨过去坐下用膳。 看到案几上摆放着的那几样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容烨看着萧黎就笑道,“给介绍介绍。” 萧黎就问,“是介绍做法呢,还是介绍菜名?” 容烨就道,“若是方便的话,你可以将这些菜的做法一并给介绍了?” 萧黎就道,“这有何不方便的?” 跟着她便认真地介绍了起来,“这一道叫牛杂菜,是以牛皮,牛心,牛舌,牛肚和牛肉为材料,先行卤制,而后切片,再配以辣椒油,花椒面等作料制成红油浇淋在上面,这是一道凉菜。 这道菜叫宫保鸡丁,是取鸡胸脯肉,切成大小适宜的肉丁,然后佐以盐,黄酒抓匀腌制,然后大葱切丁,生姜切片放入盘中备用,热锅下香油,多倒些,放干辣椒,花椒,姜,蒜,中小火炒香,倒入腌制好的鸡肉丁翻炒至鸡肉变为白色,然后再倒入大葱丁和花生米,加一勺蔗糖粉翻炒至均匀,最后倒入水淀粉翻炒至收汁即可。 这一道叫水煮鱼,与你之前请我吃的那道水煮鱼的做法差不多,只不过你之前你请我吃的那个是清淡口味儿的,而我今日请你吃的是麻辣口味的,你尝尝这味道与之前的那个味道有何不同?” “好,”容烨就微微地点了点头。 雪见跪着给两人一人盛了一碗汤,萧黎就给他继续解说道,“这个是冬瓜玉米排骨汤,就是咱们地理种的那个,你也尝尝它的味道,”说着她就抱起碗来喝了一口。 “好!”容烨也就端起碗来喝了一口。 萧黎就问他,“怎样?” 容烨微点头,“很是不错,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萧黎就道,“这就是玉米的味道,那你再尝尝其他菜。” 容烨点头,跟着就抬起筷子夹了一片那个牛杂菜然后吃了,跟着就道,“奇怪,这菜明明看着很辣,可是吃起来却一点也不辣,还不及之前吃的那些青辣椒。” 萧黎就道,“辣椒面在用热油激发的过程中将那辣味转化为了香味,同时有一部分辣味被挥发至空气中了,所以这菜看起来很辣,却实际上一点儿也不辣,反而很香,不仅这道牛杂菜是这样,就是其他两道菜也是这样。” 容烨就点头。 萧黎就道,“我觉得你更喜欢这种口味儿的。” 容烨就微笑,“还好,都很不错!” 萧黎跟着就又跟他道,“那到时候我给你拿些干辣椒,回去你让人将一部分舂成辣椒面,到时候可以做成辣椒油,也可以用作其他菜的作料,比如说水煮肉片,它与水煮鱼的做法差不多,不过要想味道更佳更美的话最好选用鲜的牛里脊肉,今天他们去的有些晚,只买到了一些牛杂。” 容烨就道,“这牛杂菜也挺好吃的。” “是,是挺好吃的!我最近在跟宫里的几个庖厨们研制一道新菜,但因为还缺少一种主要的佐料,所以那菜后面再请你吃。” “无碍,我不着急的,不过那佐料是什么,很难获得么?” 萧黎就道,“其实吧这个材料也不难获得,但是就因为制作的时间有些长,所以得晚些时候面世。” 容烨就点了点头。 萧黎接着就问他,“你吃过泡豇豆炒肉末没?” 容烨就摇头,“不曾吃过,我们家没有泡豇豆。” “这样啊?那我待会儿回去让人给你送一罐儿去,到时候你让家里人将那泡豇豆像切葱末那样地切碎了,再将那泡辣椒也切碎了,然后再切些肉末,先炒泡辣椒,然后再下肉末翻炒,最后再下泡豇豆粒,这道菜炒出来很下饭。” 容烨又就笑了,“好,到时候我试试!” 萧黎就道,“你试嘛,保证你能多吃一碗饭,不过在泡豇豆炒肉末的时候可千万别放盐巴啊,因为那泡豇豆它本身就是咸的,否则齁咸,到时候那菜炒出来了不能吃,但是你却是可以放一点蔗糖粉的,因为糖它可以提鲜。” “好!你今日告诉我的这些菜,我觉得我又可以去开一家食肆了。” 萧黎就道,“可以啊,你去开,你去开,我支持你!” 容烨就道,“说笑的呢,不过咱们却是可以再开两家分店的,现在每天来咱们食肆里用膳的人这么多,这地方倒是显得有些小了。” 萧黎就道,“那我们等会儿吃过饭之后,就去街上转转,看那里有比较合适的铺子,租下来买下来都可以。” “好!” 两人用过午膳之后,就一起去街上转悠了,这一转悠就直接地转悠了几个时辰,直到太阳快落山了萧黎才回到宫里。 她回去的时候,她姑姑正拿出几样精美的玉雕作品在那里挑选,看到她回来,她姑姑即刻就拉过她的手向她询问道,“阿黎,你回来的正好,快来帮姑姑看看,看到时候你皇祖父生日的时候咱们送哪件玉雕合适?” 萧黎就道,“若是送与别人,这几件哪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精品,但是若论送给皇祖父的话,却没有新颖,未必就能送到皇祖父的心坎儿里。” “怎么说?这么精美的雕刻之物还没得新颖啊?我敢肯定,哪怕就是你二叔府里也未必就有咱们这么精美的玉雕之作。” 萧黎就点头,“是是是,不过姑姑您想啊,皇祖父到时候寿辰,送这些金银珠宝玉石的人肯定会很多,皇祖父他不差这一件,我们要送,那自然是得送个与众不同的。” 她姑姑就问,“那送什么?” 萧黎就摆了摆手,屋里一众伺候的人随即就都下去了,萧黎就对着她姑姑道,“姑姑,咱们到时候什么都不送,就送粮食。” “粮食?!” “嗯,”萧黎就点头,“皇祖父不缺金银珠宝,目前他最想要的便是老百姓们不缺衣少食,生活富足安康。 咱们的那个小麦今年可是丰收了的呢,就皇庄里的那个上等田地,亩产就达到了八百斤,而周至和陈仓那边的中等田地则是六百斤左右,就是土地最贫瘠的下等田地也能亩产两百五十斤左右。 到时候我们留出自己封地上还有几个庄子上明年的粮食种子,而其余的都以生辰贺礼送给皇祖父,您说到时候咱们的贺礼是不是独一份儿的与众不同啊?” 她姑姑就点头,“嗯,你这个注意甚好!你皇祖父一定会很高兴的。” 萧黎就道,“其实我还打算用这个小麦给皇祖父做些吃食,到时候让满朝的文武大臣们也都品尝一下,姑姑,您说他们到时候还不争先恐后地都想要种植这个小麦啊? 到时候整个天下的人不都知道这个农作物是我们姑侄俩弄出来的么?到时候啊咱们也就能顺理成章地将咱们自己的人安插进朝堂里了。” 她姑姑的眼里就染满了笑意,“我们家阿黎说的甚是!” 老皇帝满打满算今年就是七十三岁了,因为去年才遭了天灾,老皇帝不想劳民伤财,所以便不打算大肆庆贺,但是皇室宗亲和朝中的王公大臣们却还是要到的。 老皇帝的生日宴是定在中午的,因为萧黎和她姑姑打算亲手给老皇帝做一份饭食,所以他们一大早就进宫了。 临出门前,萧黎就交代她和她姑姑身边的几个贴身宫人道,“今天咱们给陛下做的几道吃食都得亲自准备,不能假以他人之手,哪怕是到井里去取个水,还有拿个杯盘碗碟筷子汤勺什么的,知道吗?” “喏!” 萧黎随即就看向一旁的彩屏姑姑和茯苓,“彩屏姑姑,茯苓姐姐,我之前交代你们准备的那些食材都准备好了么?” 两人就点头,彩屏姑姑就回道,“小主子放心,那些都已经准备好了,且是我跟她们几个丫头亲力亲为。” 萧黎就点头,“好,那咱们就进宫吧!” 大家到了宫里之后,萧黎他们一行人就直奔御膳房而去,在那里借用了几口锅灶还有就是一些笼屉,然后大家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她们今天做的主打餐食是面条跟包子馒头。 面条不用多做,就只给她皇祖父做一份就是了,但是包子馒头却是要大量的做的,因为今天的人多啊,在大殿里同老皇帝一同用餐的人除了皇室宗亲,公侯级的勋贵以外,还有从三品以上的官员,萧黎当时初步地统计了一下,就每个人两个白面馒头加两个肉包子来算的话,那他们都要各做几百近千个的包子馒头,不然不够。 不过好在他们之前在东宫里就有用酵母将面团给醒发了,而且包包子所需的食材也有一并准备好,待到宫里,只需要现场制作包子馒头就是了。 当他们将那几大盆白面团搬上案板的时候,那些原本正在忙活着准备宫宴的御厨们都个个地瞪大了眼,一脸的好奇神色,他们甚至将手中的活计都停下来了。 萧黎对着大家就道,“大家伙儿先忙你们的吧,晚些时候我们再告知大家!” “喏!”众人齐齐应和着,跟着就又忙起了自己的活计来。 索性大家最近几天在他们自己的宫里都学会了制作包子馒头,这动起手来倒也快速,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做出了几笼屉的包子跟几笼屉的馒头先上锅蒸上,后面的有接着继续包。 不过尽管如此,他们却还是忙到了巳时末,此时,在外面等候着的刘延公公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最后他实在是等的有些着急焦心了便跑进来提醒道,“两位主子,各宗室皇亲和朝中大臣们都快给陛下拜寿完毕了,若是再晚去,都要开宴了,他们御膳房那边都在开始传膳了。” 巴陵长公主就微点头,“好,我们知道,马上就好!”说完巴陵长公主就走过去问萧黎,“阿黎,你那面条做好了么?” 萧黎就点头,“快了,快了,再烫两片青菜就好了。” “好!” 萧黎的面条一做好,便马上的和她姑姑去往寿宴厅给她皇祖父拜寿。 他们进入大殿的时候,满殿的人都看着她们姑侄俩,好奇她们怎么来的这么迟,而且她们等下要给老皇帝敬献什么寿礼,老皇帝也很期待。 姑侄两人目不斜视地走到大殿的正中央,跟着就向老皇帝行礼。 率先向老皇帝献祝词的是巴陵长公主,“儿臣给父皇请安,恭贺父皇生日快乐,万寿无疆!” 她姑姑的话音刚落,萧黎跟着就道,“阿黎给皇祖父请安,恭祝皇祖父寿与天齐,长乐未央!” 老皇帝就抬手笑道,“好,好,都起来吧!” “谢父皇!” “谢皇祖父!” 姑侄俩起身,萧黎赶忙就从他们身后的彩屏姑姑手里接过一个用两个罩着银质圆盖的托盘然后亲自送到她皇祖父的案前。 “皇祖父,这是阿黎和姑姑给您的生辰贺礼,是我和姑姑亲手给您做了一碗长寿面,和两样糕点,请皇祖父品尝!”说着她就将那两个盖子给揭开了。 “长寿面?!”老皇帝随即就一笑,“呵,这个听起来倒是有意思啊?” 而萧黎的那些皇叔和那几个堂兄弟姐妹们,除了萧越以外,个个的内心里都对他们姑侄俩充满了鄙夷,还以为她们来这么晚为老皇帝准备了什么贵重的生辰贺礼呢,却没想到竟然是一碗劳什子的面和两样点心?这也太寒酸抠门儿了。 而在场的一些朝臣们也都是惊讶不已。 老皇帝拿起筷子就吃了一口,他在将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了之后就道,“唉,这是什么粮食作物做的,吃起来味道很是不一般啊?” 萧黎就回道,“小麦!” “小麦?!” “嗯,”萧黎就重点了一下头,跟着就道,“皇祖父先吃面,阿黎稍后跟您说,不然待会儿它坨了可就不好吃了。” “嗯,好,”老皇帝夹起一筷子面就点头,跟着就又送进嘴里,吃着吃着,他突然就道,“呵,还有一个蛋!” 萧黎就道,“今日是皇祖父您的诞辰嘛,那肯定是要卧颗蛋的。” 老皇帝就笑了,直夸她有新意。 老皇帝在将那碗面吃完了之后,就直对着萧黎道,“嗯,这长寿面不错,不仅味道好,而且寓意也好,最关键的它还饱腹,皇祖父很是喜欢!” 萧黎和她姑姑都就笑了,萧黎接着就又对着他推荐道,“那皇祖父,您再尝尝这个包子跟馒头。” “包子馒头?”老皇帝就看着面前另一个盘子里的两样精致的小点心,因为等会儿还有宫宴,所以萧黎他们的这包子馒头做的都不大,都是那种小笼包大小的,就算吃下这几个也不会撑着。 萧黎就点头,“嗯,我将这个面皮儿里包了馅儿的叫包子,这个蒸得鼓鼓的叫馒头。” “你这个取名倒很贴切形象,行,那皇祖父就尝尝,”说着老皇帝就夹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跟着就道,“嗯,馒头的口感很劲道细腻呀,比那高粱馍馍好吃的多。” 他在将那个小馒头吃了之后,跟着就又夹起了一个包子来尝了,之后就频频地点头道,“嗯,不错,不错,告诉皇祖父,这些东西都是什么做的?” 萧黎就道,“还是小麦啊!” “那好,那你就跟皇祖父说说这个小麦!”老皇帝就点头。 萧黎跟着就道,“皇祖父可还记得,阿黎曾经跟您说过,阿黎之前从一个西域商人那里买了一些种子?” 老皇帝就点头,“嗯,知道,知道,不还种植出来了很多的新鲜稀奇蔬菜么?” 萧黎就点头,“是的,就是那个西域商人,后来他又卖了我一些他们那边的粮食作物种子,然后阿黎今年就放在农庄和我周至那边的那个庄子上种植了。 原本我是试种一下看看的,没报多大的希望,却没想到它们竟然还种成了,前不久刚收割完,然后阿黎就和姑姑就让人按照之前那个西域商人告诉我的将它们磨成面粉,然后试做了一顿吃食,却没想到它的味道还果真不错呢。” 老皇帝就问她,“产量如何?” 萧黎也没隐瞒,如是地回答了他,老皇帝和在场的人在听了之后都震惊不已。 “竟有这么高的亩产,比种植粟米还划算?!” 底下的众臣都就纷纷点头,“是啊,是啊,这可真是种高产的作物啊!” 有人就向老皇帝提议道,“陛下,若是将这种作物在我大魏朝推广种植,我大魏朝的老百姓们何愁饥荒啊?” 巴陵长公主立马就站出来道,“父皇,我跟阿黎正有此意,所以我们打算将收获到的小麦扣除咱们自己封地上和庄子上的种子以外,其余的如数敬献给父皇和朝廷,让父皇拿去在全国各地推广种植,相信不出五年,我大魏朝的老百姓们便能家家户户地都吃得上白面条和白面馒头,以及包子,哦,对了,等下各位大人们也尝尝我们的小麦馒头跟小麦包子!” 众人就朝她们姑侄俩拱手致谢,“谢长公主殿下,蜀国公主殿下!” 巴陵长公主朝众人微微地笑了笑,老皇帝跟着就道,“好,你们的这份孝心父皇和皇祖父就收下了,诸位爱卿,你们到时候就每人领几斤这个小麦种子在你们自家田地里也种植吧。” “谢陛下!”众人齐齐跪下向老皇帝道谢。 老皇帝摆手道,“唉,你们谢错人了,朕也不过就是借花献神,要不是长公主和小公主种植出来这种农作物,朕也没什么可赏赐给你们的,所以,要谢就谢长公主和小公主吧!” 于是众人又赶忙向巴陵长公主和萧黎姑侄俩道谢。 萧黎的那几个叔叔们虽然内心里有些有些不甘心向她们姑侄俩道谢,但是老皇帝在,而且满朝的文武大臣们也都看着呢,这个时候他们就算是内心里再怎么地不情愿也还是不得不情愿随大家一起道谢。 萧黎的心里就圆满了,她要的就是这效果。 巴陵长公主的内心里虽然也很高兴,但是有些话却是只能由她的口来说,而不能让阿黎来说,于是她就笑道,“各位大人客气了,我跟阿黎不仅是大魏朝的公主,也是大魏朝的子民,大魏朝能国富民强也是我们所期望的,望各位大人们到时候将那种子拿回去之后小心种植,相信不出几年的时间这小麦就能在我整个大魏朝都种植,到那时各位大人们想吃什么样的小麦面粉食物都能吃到。” “喏!”众人就又齐声道。 跟着刘延公公就手捧着一个托盘上前敬献,王公公见罢,赶忙就去下去将那个托盘接下,然后送至老皇帝的面前。 老皇帝将那托盘上的小布袋打开,然后从里面抓出一把粮食来,“这就是小麦?” 萧黎就点头,“嗯,这个就是小麦!” 老皇帝抓在手里从一只手里捣到另一只手里,跟着就叹道,“果然是粒粒饱满啊!你们姑侄俩真是有心了,这份生辰贺礼是皇祖父今天收到的最好的一份贺礼!皇祖父很喜欢,也很满意!” 萧黎的眼睛就笑眯了起来。 而她下面的那些叔叔们,则是个个心情复杂,他们挖空了心思地给老皇帝准备贺礼,却没想到竟然被那对姑侄俩抢了风头,一时间倒让他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恨的。 萧黎的那几个堂兄堂姊们也是内心里酸得不行,嫉妒得不行! 怎么啥子好事都被这对姑侄俩给遇着了?之前的那些蔬菜是这样,现在的这个小麦也是这样? 这么好的好事怎么就轮不到他们呢?简直是气死人了! 老皇帝随即就又道,“你们为朝廷立了这么大功,说,想要什么,皇祖父赏给你们!” 姑侄俩都就拒绝着,说为父亲祖为父尽孝,为朝廷尽忠是她们的职责所在,委实不敢居功! 萧黎就还说道,“阿黎只是从那西域商人那里买来了种子,至于种植出庄稼来可不是阿黎的功劳,是阿黎庄子上的几个庄头和庄稼把式们的功劳,要不是他们天天不辞辛劳地在地里伺候着,且还认真地钻研着这小麦的种植技术,阿黎和姑姑就是想对皇祖父您尽孝,对朝廷尽忠都不得行! 所以啊皇祖父您若是实在要封赏人的话,那就封赏阿黎庄子上的那几个庄头和庄稼把式吧,毕竟阿黎也不懂得种植!” 她皇祖父听后就直点头,“好,那到时候就封赏他们,小明子,等下亲自去小公主的那几个庄子上走一趟,传朕的旨意,让他们明日进宫来见朕!” “喏!”小王公公拱手恭敬地应着。 待大家后来食过了萧黎他们为大家准备哪些包子馒头之后,在场的众位大人们都忍不住地夸赞这小麦面粉做出来的食物可真好吃,直接把那高粱面做出来的馍馍甩了不知道多少条街。 就连萧黎的那几个叔叔和堂兄堂姊们在尝过了这包子馒头之后,都不得不在各自内心里承认这叫小麦的农作物是真的是一种佳粮。 于是大家就更坚定了以后要广种植这个叫小麦的农作物! 看到在场的众人对这包子馒头称赞不已,萧黎和她姑姑就相视地对望了一眼,然后两人的嘴角都就勾起了笑意。 第204章 农作物被毁 老皇帝召见萧黎庄子上的那几个庄头和庄稼把式们的时候,不仅老丞相尉迟骏,大司农蒋泓辙在场,就是巴陵长公主也在场,甚至还召集了大司农丞杜贺,太仓令张俭之,以及治粟都尉陈平也在场。 巴陵长公主后来回来跟萧黎说,“你皇祖父在见过了他们几人之后,大司农及其他手下的那几个人也都分别向他们询问了一下那些新型粮食作物的种植技巧,他们都有认真的回答,且都得到了他们一致的好评。 后来你皇祖父见他们几个都谈吐不凡,且都对这些新型粮食作物的种植提出了自己不同的见解跟建议,并且也都对这些粮食作物很上心,你皇祖父就觉得他们很可靠,且也都有大才,所以当即就给他们赐了官封了赏,虽都不是些什么大官,却也是些实权性的官职。” 萧黎就问,“都封了些什么样的官职?” 她姑姑就道,“像几个会写会算的庄头一个被封为了太仓丞,一个被封为了都内令,一个被封为了均输令,像那几个庄稼把式则是分别被分为了都令丞和均输丞,还有常平仓官。” 萧黎就点头,对这个封赏倒也还满意,太仓丞虽然是副职,但是却是掌管天下粮仓的官职,而都内令和均输令则是一个负责国家物资储备,一个负责着天下农业方面的事情,都令丞和均输丞则是他们的副手,而常平仓官则是负责备荒粮仓的官员,确实都是些实权性质的官员。 萧黎就道,“没关系,慢慢来吧,若是想要做到最上面的几个官职,那总得是要拿出些突出的政绩来的,现在他们身上既然已经有了官职,那我们之前的目的便已算是达成了。” 她姑姑就道,“还不能大意,我今天也趁机说了,咱们的那几个庄子上还种植了玉米跟红薯,这两样也是高产作物,这也算是在皇祖父和几位重臣们面前过了明路,定会引起他们的十分关注的。 从昨天宴会上,你那几个叔叔们的表现来看,他们是很不安逸咱们立了的那一记大功,现在又加上咱们庄子上的几个人都被你皇祖父封了官职,想必他们会对咱们更加的妒忌与不满,我就怕他们到时候会暗中的捣乱,例如去庄子上将那些作物给毁了。 咱们虽然在庄子上安排了护卫暗中看守,但毕竟人数有限,而且庄子又有那么大,能看顾得了这处却看顾不了那处,常言道: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所以为了庄子上那些作物的安全考虑,我再三斟酌,决定还是先告诉你皇祖父他们好了,反正咱们在朝中安插人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后面再去敬献那些粮食的话也只能是锦上添花,却不能如之前敬献小麦那般引起轰动。” 萧黎就点头,“姑姑所言极是。” 她姑姑接着就又道,“你皇祖父当时就交代了大司农和他手下的那几个官员这事一定要重视,而且平时也要多派些人手到地里头去跟着那些佃农佃户们一起干农活,像他们学习种植技术,到时候将他们分派到全国各地的州郡去做种植技术的指导,争取让咱们大魏朝的老百姓们早日摆脱这饥寒交迫,食不果腹的贫苦现状。” 萧黎随即就问,“那他们什么时候去啊?” 她姑姑就道,“我回来的时候,大司农及他手下的一行官员就领着一群人随着几个庄头和庄稼把式去往庄子上了,连尉迟老丞相和治粟都尉陈平及你皇祖父身边的小王公公也都一道去了。” 萧黎就道,“呵,倒还挺神速的哈,而且还这么大的阵仗,看来皇祖父和朝廷对这件事的确是很上心的。”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去年闹了大灾,国库空虚,那些个粮仓现在连耗子都不去光顾,大司农和丞相的压力大着呢,突然有这么高产的几种粮食作物出现,谁不上心?谁又不敢不上心? 做好了,这不仅是他们的政绩,而且还能更加的得到你皇祖父的信任与重用,傻子才不去上心呢!” 萧黎就点头,“姑姑说的甚是。” 萧黎姑侄俩连翻三次地向老皇帝和朝廷敬献高产的粮食作物,确实引得了她那几个叔叔们的极度嫉妒与不满,以至于后来还真有人钻了空子派人去她周至那边的庄子上毁她的农作物。 那些混账东西的确是够可恶的,他们不但掰了她几亩地的玉米棒子,而且还赶来了一群几十头的野牛来祸祸她的玉米地。 当萧黎接到消息的时候据说都已经损失了十几亩地的庄稼了,萧黎二话不说,直接就领着一群东宫侍卫们带上弓箭冲去了周至。 不过他们赶到的时候一些官员和农人们正站在远处一脸焦急地看着,而周至县的衙役们正举着弓箭在射杀那些野牛,而庄子上的那些青壮劳力们也都正拿着农具在对付那些横冲直闯的野牛们。 周至县的柴县令和一众农官们见她来了就欲上前行礼,萧黎一个手势制止了,众人立马地就又退回去了。 可是众人看到她骑在马背上的飒爽英姿,还有她那斜射过来的沉着冷静的眼神,顿时就有了一种少年睥睨天下的错觉之感。 萧黎领着人直接去了玉米里,看着那一群疯狂在田地里不断穿梭和奔跑着的野牛,它们有的甚至还在攻击农人,萧黎直接就抬起手中的弓箭对着一头正在追一个农人狂奔着的野牛射了过去,同时她也对着她身后的一众东宫侍卫们说道,“全部绞杀,一头不留!” “喏!” 跟着她身后的一众东宫侍卫们随即就四散分散开去各自寻找着自己的猎杀目标,而也就在这时,萧黎射出的那支利箭正中那头野牛的的脖颈,那野牛“咚”的一声就栽倒在了地上砸压了一大片的庄稼。 看到倒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野牛,那农人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哇,好险,好险,他差一点就死在了那头野牛的手里了。 萧黎在射杀了那头野牛之后,跟着就又去找下一头待射的目标。 一会儿之后,一个东宫侍卫跑过来就对着萧黎禀报道,“不行啊小主子,这些野牛太聪明了,它们一个劲地往深处跑,又加上那些玉米杆子实在是太高了,这加大了我们射杀它们的难度!” 萧黎也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当即就下令道,“传令下去,让大家停止射杀!” 那侍卫的眉头就深皱了起来,“不射杀了?那那些野牛岂不是接下来会祸害更多的庄稼?” 萧黎就道,“我们越是这样追着它们猎杀,它们就越是会拼命的在庄稼地里头横冲直闯地逃奔,你看地里的那些庄稼都被它们踩踏成什么样了?这些庄稼是绝计存活不了的了!” “可恶!这些庄稼正是要成熟不成熟的时候,”那侍卫就一脸愤恨地道。 萧黎也甚是觉得可惜,不过没办法,于是又就道,“野牛都是群居性动物,待它们安静下来之后,让咱们的人弄出一块分割地出来,到时候在让人在那分割地段打上一些木桩,在木桩上捆绑上一些竹子,这样就将那些野牛圈在了一片土地之内,同时也避免了它们继续向更深的地方奔跑祸害更多的庄稼,到时候咱们就直接将它们射杀在那片圈地之中。” 那侍卫听后,嘴角立马就扬了起来,“妙啊主子,这办法甚好!” 萧黎就道,“没办法,只能这么做了,不然咱们这几千亩地的庄稼恐怕就都要被它们给祸害了!” “喏,属下马上就去传令,并通知大家去那边的竹林里砍伐竹子做准备!” 萧黎跟着就又对着一直跟随在她身旁的辛夷道,“你速回宫去,将咱们宫里那几个善于剖解牛羊等大型动物的庖厨给唤过来,让他们将这些射杀了的野牛给处理了。 还有,你再去通知柴县令一下,让他将这附近的庖厨也都唤来一下,等下一并处理那些野牛,不然光咱们宫里的那几个庖厨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辛夷本想拒绝的,但是考虑到自己的射杀水平是这群人里头最低的,遂也就只得领命而去了。 她一离开,立马就有人上前询问道,“主子,这么多头的野牛,那到时候那些牛肉怎么处理啊?” 萧黎毫不避讳地说道,“给你们管够,然后剩余的分发给周围的老百姓们。” 那人立马就高兴得不行,“谢小主子!” 萧黎微微地笑了笑,没吭声。 大家停止了射杀之后,那些野牛们重新地聚到了一起,他们停留在了一块玉米地的正中央位置,然后就开始慢悠悠地啃食那些玉米。 萧黎给大家打了个手势,然后大家就一起悄悄地为成了一个距离那些野牛大概有五六仗之远的大圈,然后又轻手轻脚地砍掉了一些玉米,留出大约能使一人通过的路径来,然后再沿着那路径小心翼翼地打了一圈的木柱子进地里,最后再在那些木桩子上绑上一圈的竹子,这样就彻底将那些野牛圈在了里面。 为了最大程度地降低那些玉米的损坏率,还有就是方便等下射杀那些野牛们,萧黎让一部分人从外往里一点一点小心地收割着那些玉米苗子,然后让另外一部分手持弓箭的人则是紧随他们的身后时刻准备着射杀那些野牛。 就在他们往里收缩着地收割了几仗远的庄稼之后,他们就看到了有几头牛正在那里悠闲自得地啃食着玉米和玉米杆子。 几人抬起弓箭就欲射杀那几头野牛,萧黎一个手势让大家先撤出栏外来。 有人不解,然后就低声问她这是为何? 萧黎就道,“小心打草惊蛇,射杀那几头很容易,但是里面却还有很多头,若是惊扰到了那些野牛,它们定会又在地里横冲直闯,到时候在里面收割庄稼的人可就危险了。” 大家听了她的解释,顿时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是啊,里面还有收割庄稼的人呢,到时候那些野牛发起怒来,把他们踏成肉泥都是有可能的。 待那些收割庄稼的人从里出来之后,萧黎又就道,“咱们先把那几头给射杀了,然后再等一会儿,确定没有惊动其他的野牛之后,咱们再去往里收割庄稼,待到发现新的野牛为止。” 众人都就纷纷朝她拱手。 就这样反复的几轮过后,几十头野牛最终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总算是被他们给全部地绞杀殆尽了,大家一数,嚯,好家伙,竟然有三十八头之多。 “主子,这么多头的牛,可得产不老少的牛肉呢!” 这些牛除了有两头稍微小些外,可其他的却全都是那种成了年的大牛,至少都有一千多斤重。 这些牛跟头面北苑狩猎场里的那些野牛是一个品种,那里面的牛产肉率大概是百分之六十五到七十的样子。 所以这里即使那两头稍微小点的牛一头牛也能产四五百斤的牛肉。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牛肉,于是她就赶忙让柴县令将已经分解好了的十一二头牛的牛肉拿去分给这附近几个镇子的镇民和村民们。 柴县令一听,顿时就乐坏了,于是在替那些老百姓们向萧黎道过谢了之后就马上吩咐他县衙里的那些衙役和附近一些村子赶来看热闹的村民们一起将那些牛肉给领走了,然后就去给大伙儿们分发牛肉了。 萧黎的这行为看得他们自己庄子上的那些佃户们好不羡慕啊。 萧黎就道,“大家别着急,咱们是主人,而其他人算是客人,所以先紧着客人们的发放,待客人们的发放好了之后就是咱们自己的了,那里还有二十几头的牛呢,何愁没有你们吃的?” 众人都就不好意思地笑了。 萧黎接着道,“你们一些人这会儿若是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做的话,呐,那里有几颗牛头,你们可以先去烧几锅热水,将那些牛头上的牛毛给处理了,等会儿我让人教你们怎么做卤牛头。” 一群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和一群半大的少年们听了都就高兴不已,一个个的顿时就笑得尖牙不见眼,都赶忙的就去麻利地上手。 萧黎就笑着对他们喊道,“记得啊,一定要里里外外地清洗干净!” 有一个少年扭过头来就一脸活泼地对着她道,“小主子就放心吧!” 待那群上了年纪的妇人和少年们离开之后,雪见就过来禀告道,“小主子,晚膳已经备好了,长公主命奴婢前来唤您回去用膳。” “姑姑这么快就把晚膳备好了?”萧黎一边说着就一边往庄子上走去。 雪见等人跟上,“长公主说小主子今天在外面忙活了一天,体能消耗大,她也没得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就干脆和茯苓他们几个一起早些备膳了,待晚膳过后咱们也早些回宫。” 萧黎就道,“姑姑本就不该来的,你看这下午才来,等会儿又要回去,多折腾啊?!” 雪见就道,“长公主这也是不放心小主子您啊,毕竟那么多头野牛,而且又都那么凶悍,若是发起狂来了,伤着了小主子您怎么办?不过也好,陛下也派的有宫中侍卫前来,等下回去的话,也还有宫中侍卫护送呢。” 说话间,萧黎回到了他们在庄子上的住处,她姑姑早已经等候在廊檐下了,陪同的还有小王公公。 “姑姑,”萧黎欢快地奔过去。 小王公公向她见礼。 “小王公公你也来了?” 小王公公就回道,“陛下不放心两位公主,也想知道庄子上庄稼具体毁损的情况,所以就让奴才前来了解一下。” 萧黎就点了点头,“这回的庄稼的确是毁损的有点多。” 小王公公也就点头,“是啊!” 她姑姑帮她拢好额前垂下来的一缕碎发,“累不累啊?!” 萧黎摇了摇头,“不累!” 几人一同朝屋里走去,青黛和茯苓她们几个赶忙伺候她净面梳洗,萧黎在洗了脸和净了手之后就走到餐桌前去坐下,然后晚膳正时开始。 她姑姑亲手给她盛了一碗玉米排骨汤,萧黎在喝了一口之后,就对着大家道,“除了小王公公,大家都下去用膳吧,这里无需你们伺候。” “喏!”众人齐声应和,跟着便退出了屋。 萧黎就让小王公公坐下同她们一起用膳,小王公公顿时受宠若惊,跟着就赶忙推辞说不用,他等会儿下去和他们一起用,他们身为奴才的怎能和主子一同进食? 萧黎就道,“叫你坐在就坐下,哪那么多的客套?这是在外面,不是在宫里,而且你是皇祖父派来了解情况的,那就相当于钦差,我跟姑姑请臣子吃顿饭也不算什么吧?” “这?”小王公公就有些为难跟犹豫,巴陵长公主也就对着他道,“小王公公不必那么客气,既然小公主让你坐下你就坐在吧,反正咱们也都不是外人,而且这里也都没有外人在场,再者,咱们用了晚膳也好早点回去。 庄子上的人口也就这么多,那么多头的野牛,他们哪食用得完啊?况且这天气也是一天地热过一天,那些肉也放不得,所以还是得尽快地运送一些回京才是,京里有冰库冰窖,易保存,正好趁着夜晚天气凉爽,那肉也不宜变质。” “长公主所言极是,”随即小王公公也就不再推辞了,而是就坐了下来,可内心里却是对两位公主极为感激的,因为还从来没有谁这么对待过他的,哪怕是陛下,哪怕是陛下对待自己的师父王公公也不曾这样礼遇过。 陛下就算是要赏赐他们好吃的,那也是在他用过之后将剩下的赏赐给他们,或者就是另外再单独给头面赏赐一份,但是和他同桌就餐的情景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萧黎见他都不怎么动筷子,直接就拿起一旁的公筷往他的碗里大夹了几筷子的各色菜肴,“在外面就放轻松自在点,别那么拘谨!” “喏,”小王公公微笑着地应着,内心都快感动得哭了。 巴陵长公主没注意那么多,而是问,“还有那么多头的牛,也不知道他们今天晚上处理的完不?我听说牛死了,若是不及时地处理掉的话,它们肚子会发胀,到时候会发生爆炸的。” 萧黎就点头,“确实会这样,不过姑姑放心,我已经加派了人手去同那些庖厨们一起处理那些牛,比如说庖厨们只负责解剖那些牛,将它们的牛皮剥下来,然后将里面的内脏那些给弄出来,而像宫里的那些侍卫们则就负责将那些牛肉给分解出来,这样就会很快。” 她姑姑就点头,“这就好,这就好,那些野牛虽然很可恶,但是若是它们的肉浪费了那也就太可惜了!” 萧黎就道,“姑姑放心,不会浪费的,不但那些肉浪费不了,就是它们的牛头牛皮还有牛杂那些也不会浪费的,我已经让人去教庄子上的人如何处理那些食材了,而且到时候啊我也会带些那些东西回去,宫里那么多人,每天的食材耗损也是挺大的呢。”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这牛肉是没得浪费了,可惜咱们那么多的庄稼啊,就白白地被这些野牛给祸害掉了。” 萧黎就道,“那些踩踏断履带玉米留作种子的话肯定是不行的了,但是像有些完好无损的玉米棒子却还是有用的,我已经让人将它们从玉米杆子上掰下来,到时候分发给附近的农妇,还有就是咱们也可以带一些回京去,到时候送人,好多人还不曾吃过玉米呢,正好这次就让他们常常,到时朝廷推广种植的时候也省事一些。” 她姑姑就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小王公公就道,“两位主子放心,陛下觉得这事情可能不简单,所以已经安排人去彻查此事了。” “真的?!”姑侄俩的眼睛都就睁得老大。 小王公公就点头,“周至这个地方,虽说四面都环山,可是从来都没有野牛的,这突然之间就冒出来了那么多头的野牛,这不得不说很蹊跷啊?” 萧黎就道,“确实是很蹊跷,原本我也是想的待回到京中之后向皇祖父奏明此事,然后让他安排人来彻查一下的,却没想到皇祖父已经安排人手这么做了,倒是省了我的一番口舌了。” 小王公公就笑着朝京城的方向拱手道,“陛下英明!” 第205章 为时尚早! 翌日,老皇帝故意将上朝的时间拖到了很晚,中午的时候还留众朝臣们吃了个午膳,午膳很简单,就一人一份红烧牛肉,外加一根玉米,还有就是一张高粱面馍馍。 待午膳用到一半的时候,老皇帝就盯着下首的一众朝臣们问,“诸位爱卿觉得今天这顿午膳的味道怎么样,可还吃得惯?” 众朝臣们搁下筷子,都就点头说,“甚好,甚好!” 老皇帝盯着有些朝臣们面前案几上的那张还不曾动用过的高粱面馍馍就道,“若是把这高粱面馍馍换成小麦面的包子馒头就更好了吧?” 底下的一众朝臣们就“是啊是啊”地应和着,却只有尉迟老丞相和大司农,以及容烨他们父子几个没吭声。 因为前者向来就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他坐在最前面的位置,离老皇帝很近,他刚才有看到陛下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冷意,所以他觉得陛下这是要发难的节奏。 而大司农和容烨他们父子那是因为昨天晚上萧黎连夜地让人给他们送来了三百多斤的新鲜牛肉和几竹筐的玉米棒子。 拉着送货的东宫侍卫们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蜀国公主周至那边的庄子上发生了大事情,几十亩的玉米地被一群野牛给祸害的不成样子。 蜀国公主生气极了,都顾不得继续上课了,直接便领着一群东宫的侍卫们去往周至的庄子上将那些野牛给围剿猎杀了,而那些玉米棒子则是从那些被野牛祸害的玉米杆子上掰下来的。 周至那个地方虽然四面环山,但是却从来也没有出现过野牛,但是昨日却大规模的出现了,据说是有三四十头之多,且还都是那种一千多斤重的大野牛,不用多想也都知道这是有人在故意为之。 这些粮食作物陛下一直都很重视,如今却发生了这等大事,陛下焉有不过问的道理,所以在御膳房的人端上来这几道吃食之后他们便知道陛下这是要发作了。 果不其然就在众人的话音刚落,老皇帝“啪”的一声就将手里的筷子拍在了案几上,脸上的神情也是倏然地一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冷然的骇然气息。 “我看你们一个个的都很会享受的嘛,这好吃的就一个劲地吃,这不好的就是连碰也不碰!” 一个个的顿时就吓得不轻,同时也羞愧得不行,他们个个都低垂着头,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 老皇帝跟着就问,“你们可知你刚才所食的是何物?” “是,是牛肉,和高粱面馍馍,还,还有......”见大家都不言,一个四品的言官只得鼓起勇气道,“还有微臣......不知,”说到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就小了很多。 “不知?!”老皇帝看了那言官一眼,跟着就冷哼道,“那好,既然你们不知,那朕就来告诉你们,你们刚吃的那就是玉米!怎没样?这味道还不错吧,比那高粱面馍馍好吃多了吧?” 老皇帝的话里明显就夹带着浓重的讽刺之意,哪个还敢回答啊?好些人一个个的面红耳赤的。 老皇帝看着下面那一个个头垂得就跟个鹌鹑似的的众人,他又就道,“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 众人还是不吭声。 老皇帝彻底地爆发了,“可你们知不知道,就在昨天,蜀国公主周至那边的那个庄子上发生了一件大事,一群野牛,近四十头的大野牛,竟然祸害了几十亩的玉米地。 那片玉米地,朕说过,其种子是要推广至全国各地的,就是平时连朕跟两位公主都舍不得吃一包玉米,可结果却被一群畜生东西给祸害了!朕想想就觉得可气可恨! 周至那边自古就没有出现过什么野牛,可就在昨天突然冒出了一大群的野牛,你们说说,是老天爷他像下雨一样下的啊,还是说像那些个野草一样一夜之间从地底下长出来啊?” 众人听了震惊的同时,也更加地不敢吭声了,陛下这俨然是已经达到了盛怒地边沿,他们可不敢去做那个炮灰。 好些人不敢出声,但有人却敢出声,而这个人就是关内侯容烨,之见他站出来走至大殿的正中央朝老皇帝拱手行礼道,“陛下,这很显然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故意将那野牛群赶至那地里的,其目的臣分析有二。 一是有人故意针对蜀国公主,大家都知道那片庄子是蜀国公主的,她种植的玉米曾经说过要全部地敬献给陛下和朝廷,让陛下和朝廷将来推广至全国各地去种植。 可突然之间那片玉米地却被一群畜生东西给毁了,这样她一是落了一个对庄子看管不严之罪,另一个就是她到时候拿不出玉米种子来那就是犯了欺君之罪,是要被治罪的。 另一个就是我大魏朝混进了他国的奸细,他们不想看到我大魏朝的老百姓们生活富足,国家强盛,所以他们要抑制咱们,然后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将蜀国公主的玉米地给毁了,这样到时候没了种子还怎么往全国各地去推广种植?可是这事不管是谁做的,都免不了那人心思阴暗歹毒,当真是可恶至极!” 底下一些人这才开始跟着点头附和,“是啊,是啊,这人心思何其阴险歹毒,当真是其心可诛啊!” 老皇帝看着下面的一众马后炮,心里是说不出的鄙夷与讽刺,但是他却是对容烨的话表示赞同,“关内侯分析得不错,所以此事朕定当要彻查,不管是谁,哪怕是朕的儿子,朕也绝不姑息!” 看到老皇帝所流露出来的冷酷神色,众人急忙跪到地上表忠心,“臣等不敢!” 老皇帝那阴厉的眼神就又扫向了萧黎的那几个叔叔们。 几个人顿时就如芒在脊,吓得立马将额头贴到了地上,“儿臣不敢!” 老皇帝瞪着几人就道,“最好是不敢,否则朕非剥了他的皮不可!竟敢陷害自己的亲侄女,不顾及天下老百姓们的生活疾苦和安康,这样的人跟畜生有何异?!” 兄弟几人内心都惊颤不已,于是又赶忙地再次向老皇帝表忠心,“儿臣不敢!” 老皇帝看了大家好一阵子,然后才再次开口道,“好了,大家都起来继续用膳吧,喜得小公主果敢,昨日亲自率领着人去将那些野牛给猎杀殆尽了,才没有造成更大面积的庄稼损失,否则你们还有没有机会品尝到这玉米的滋味儿还难说呢。” “谢陛下,”众人起身,一个劲地说着萧黎聪明睿勇之类的话。 老皇帝才懒得听他们的那些马屁话,直接就继续地用起了膳来。 午膳过后,老皇帝就直接宣布了散朝,大家从殿内走出来,三三两两地又走到了一起,分析着这个事情是谁人所为。 萧黎的几个叔叔们也都跟在那群朝臣们的后面,不过兄弟几人却是谁都没有吭声,因为他们都清楚这个时候老皇帝对他们几个的怀疑是最多的,所以还是尽量地保持低调的好,否则容易引火烧身。 尽管如此,但是颍川王萧哲在看到容烨之后,却还是忍不住地上前去冷嘲热讽了两句,“关内侯刚才在殿内好威风啊,满殿的文武大臣们都没有吭声,却唯独关内侯站了出来,怎么,你是仗着陛下对你的宠爱,就可以恃宠而骄了,所以就觉得不管你说什么陛下都不可能对你动怒?” 容烨和他父亲容景是一起的,他在听到颍川王如此地说自己的儿子之后,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正欲同颍川王说说几句什么的时候,却见自家儿子看着萧哲不卑不亢地道,“颍川王说笑了,容烨从不敢恃宠而骄,也不会恃宠而骄,容烨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诚如颍川王刚才所言,满殿的文武大臣都没有跳出来指责臣的不是,却唯独颍川王您,不知颍川王这是所谓何意?臣可不记得何时何地有得罪过颍川王,颍川王如此激动,莫不是这事是您所为?” 好些的朝中大臣都停下来看热闹了,包括萧黎她那其他的几个叔叔们。 “放肆,容烨你休要胡言!”萧哲目光如喷火了似的瞪着容烨。 容烨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冷笑,“臣可没胡言,不然臣实在不明白颍川王为何要拦着臣说那些冷嘲热讽的话,莫不心虚了,怕陛下到时候查出来这事真的与颍川王您有关?” “容烨,你好大的狗胆,竟敢编排起本王来了?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治你个大不敬之罪?”萧哲这会儿是恨不得将容烨砍了才好呢。 容烨嘴角的讽刺之意就更浓了,“王爷,容烨的是人胆,不是狗胆,容烨的胆子向来就很大,不然也不会初次上战场的时候就直接领着八百少年兵直抄西齐兵后方了。” “你?!”萧哲顿时就被他气得是脸红脖子粗的。 却见容烨又道,“王爷要治臣的罪,最好还是要有个合理的理由,以身份压人王爷觉得能服得了众么?” “容烨,你张狂什么你张狂,不就是立了一点战功么?你可别忘了,本王是君,你是臣......” 还不待他将话说完,容烨就直接地打断了他,“王爷错了,君是陛下,而非你,你跟臣一样也是臣,莫不是王爷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做君了?” “容烨你放肆,休得胡言!”萧哲顿时就慌了,生怕这话到时候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瞪着容烨的眼神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模样! 容烨对他那眼神无感,直言道,“我容氏一门六代为将,自始至终效忠的都是陛下和朝廷,王爷将来若是能有幸登上那个位置,不要说让我容烨效忠于您了,就是您要我的性命也随时拿去便是,但是现在您要想按个罪名制裁于我,还为时尚早了些!” 说完容烨就直接转身同他父亲一起离开了,独留下一众的看客和萧哲等人在那里目瞪口呆。 跟着大家就纷纷地低声议论了起来,“哎呀,这关内侯小小年纪,没想到说话还挺有魄力的!” “是啊,是啊,不愧是出身于将门世家啊,陛下曾经就夸赞过他,说他天生自带傲骨!” “唉唉唉,你们看到没有,那关内侯刚才在跟颍川王理论的时候,忠武侯却一直都没有出声?” “怎么没看到?关内侯跟颍川王理论,忠武侯都没出声阻止的,而且还放任着他跟颍川王理论,这也更加地反应出了他们父子两只做纯臣,不站队任何一方的为官之道。” 有人点头,有人却又暗自地摇头:在朝为官,怎么只做纯臣而不选边站啊?尤其是这种新老帝皇交替的时候,你不选边站将来新帝登基又怎么可能重用你? 把你晾在一边不重用都还算比较好的结局,可一旦遭到了新帝的猜忌,那打压和清算也不是没可能,历史上这样的教训简直是不要太多。 有的人似乎都已经看到了容家一族将来的结局,有的人却觉得容烨的性子太过直率了些,他刚才不该对颍川王说那么重的话,这简直就是没给颍川王留面子,好歹人家也是个皇子,很显然的颍川王这是已经恨上了他。 所以有人便在心中暗暗感叹着,只希望忠武侯一家将来的下场不要太惨。 同时,萧黎的那几个叔叔们都各自地在心中有了计较。 容烨和萧哲的在宫道上的这一番争论,很快就传进了老皇帝的耳朵里,然后萧哲便遭到了老皇帝的好一顿斥责,同时还对他禁足半年。 这事本来到这里也就该结束了,然而却就在萧哲被禁足的第三一天,萧哲却突然地在自己的寝房里暴毙而亡了,同时京中还传出了一个劲爆的消息,那就是在他暴毙之前他王府的一个花匠,在王府的后花园里移栽桂花树,在挖坑的时候突然地就刨到了一堆的东西,期初那些人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最后大家就你拿一些,我拿一些在整个王府里传看,后来那些东西就被传到了外面,有人就识得说那是玉米,蜀国公主周至庄子上种植的那种可以饱腹的粮食作物。 再后来这事就传到了老皇帝派去调查萧黎庄子上庄稼被野牛祸害一事的人的耳朵里,后来那些人就带着人去往颍川王府取证,就果然看到了一些还没来得及处理完的玉米棒子,足起码有十几竹筐之多。 萧哲当时就被吓瘫了,那些调查的人将那些玉米棒子带走了,去禀告老皇帝该如何处理,然还没等到老皇帝的圣旨下达,萧哲便死在了自己的寝殿里。 有人就说萧黎周至庄子上的那个事情是萧哲干的,是他将那群野牛赶到了萧黎的庄子上的,所以他那天才会在下朝之后那么故意地针对关内侯,因为是他提醒了陛下要彻查此事的,所以就对关内侯生了怨怪之心。 而且还有他府里的一些伺候他的下人佐证,说他们曾有亲耳听到过萧哲嫉妒萧黎的不甘和不忿之言,说她就知道取巧卖乖,不过就是出于好奇从西域商人那里买来了几粒种子,最后却得了那么大的实惠,让天下所有的人都感激她,简直就是可恶! 还有人说,他们家主子曾经有偷偷地吩咐人让他们也去找西域商人购买粮食作物种子,最后将颍川王府的管家传去问话,甚至把那王府管家给打的皮开肉绽,那管家也说这事他不知道,因为好多事情他们家王爷都是不会跟他说的,他都会去安排别人做,而他也只是负责王府府内的事情。 至于问他安排的是何人?那管家的却说他也不知道,因为王爷从来都不在府里召见外人,都是直接在外面,有一个马夫他知道,但是在去捉拿那个马夫的时候,那个马夫却早已不知了去向。 据说萧黎庄子上还被人给偷走了一亩多将近两亩的玉米棒子,那玉米萧哲本想拿回来自己食用的,可是哪知这事很快就被萧黎和老皇帝知晓了,所以他就不敢食用了,然后就让人在花园里挖了几个深坑将那些玉米棒子给埋了以此消灭证据。 但他又怕那些新土惹人怀疑,所以就又让人去移栽几棵桂花树来,到时候也容易解释,哪知这事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还是东窗事发了。 因为老皇帝当初当着满殿的文武群臣们说过,这事要是让他查出来是谁所为,非剥了他的皮不可,不管是谁,哪怕是他的儿子。 萧哲这是害怕了,所以直接便来了个畏罪自戕,省得到时候落得个更惨的下场。 来人在同萧黎禀告这个一消息的时候,萧黎正在同她的老师欧阳业在下棋,欧阳业就道,“殿下以为这件事如何?” 萧黎执起一枚棋子落下,“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可这事却未必就是萧哲干的。” “哦?殿下何出此意?”欧阳业的嘴角就勾了笑意。 萧黎就道,“首先,那是一群牛,而并非一头牛,而且那些牛头头都是壮牛,一群牛突然从别的地方跑到周至那个地方,按理是很难不引起人的注意的,可这事却恁是没有让发觉,这就不得不说很是令人匪夷所思了,能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不得不说那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老师应该知道,萧哲并没有强有力的母族,而且他是在被封为了亲王之后才生出的夺储之心,这么短的时间内萧哲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实力的。 他之所以当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拦着容烨对他发难,只有两个原因,一个就是纯粹地看不顺眼容烨如此地维护我,想要给他个难堪。 另一个就是他恼羞成怒了,因为他被人给算计了,容烨在大殿上的那一席话无疑就是加速了皇祖父对这件事的彻查,他心慌了。 毕竟一两亩地的玉米就那么大赖赖地摆放在他的府里那可是明晃晃的证据,到时候他就算是说那事不是他干的,也是百口莫辩。 再说那么多的玉米处理起来也是要颇费一番的周折的,就算是拿去喂猪喂马,也还是要喂一段时间,而且那样更容易暴露危险,所以他便干脆让人在后花园里挖了深坑去埋藏那些线索和证据。 他为了不让人怀疑那里曾动过土,所以他便又让人在那上面去种树,哪知他还是没有能逃脱的了那算计,几个园丁将他给出卖了,他终究还是落得了个百口莫辩的下场。 他的死或许是因为他害怕过度从而选择了自杀,亦或许是有人为了掩盖事实的真相而将他给杀人灭口了。” 欧阳业一脸欣慰地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点头微笑道,“殿下分析得十分到位,确实有这两种可能,不过殿下可有怀疑这真正的幕后主使之人是谁?” 萧黎就道,“横竖也不过就是我那几个皇叔,不过做这件事情的最有可能的是我那五皇叔萧凛跟萧尧母子两,因为这手笔太熟悉了。” 欧阳业的眉头一下子就拧了起来,“殿下是说当初整个嫡系一脉.......” 萧黎就点头,“当初我父王,还有我三叔府上,我皇祖母的宫里,以及夏大将军府上,可都有被人埋藏过东西,只不过那东西与今天的玉米棒子不同,那是诅咒人的小布人,所以才引出了后面的厌胜之祸。 当初我二叔还是那个远在封地,几十年都不曾被我皇祖父过问和召见回京过一次的弃皇子,而我六叔打小身子骨就不好,终年地吃着汤药,就连他自己都知道他跟那个位置无缘,像七八两个皇子那个时候终日地围绕着萧尧的屁股后头转,以他马首是瞻,所以也不可能是他们两个。 剩下的便也只有我五皇叔萧凛跟萧尧母子俩了,那个时候我皇祖父经常说我父皇子不类父,萧尧最类他,而萧尧那个蠢货还有‘孕十四个月而生’的神话加持,”说到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萧黎嘴角的讽刺之意更甚。 欧阳业就点头,“不过殿下却还说漏了一个人。” 萧黎一怔,随即恍然,“老师是说我那四叔萧宁?” 欧阳业就点头,“当初他可也还在京城的,而且他的母亲韩夫人当时也还是比较受宠。” 萧黎就道,“确实如此,那韩夫人我虽然不曾见过,但是我却是见过我那四叔的,我那四叔给我的印象是霁月风光的样子,倒不像是那种阴险歹毒之人。” 欧阳业就笑了,“要说霁月风光,太子殿下才是真正的霁月风光。” 萧黎也就笑了,其实她对她的父王是没有印象的。 “所以,如此相同的手法便只有这几个人干得出来。” 欧阳业就问,“那殿下接下来有何打算?” 萧黎就道,“没打算,这事皇祖父既然在处理,那就让他处理吧,想必这接下来他们也不敢再对我做什么了,原本四个人的擂台,突然之间死了一个,那便之剩下三个了,”说到这里萧黎就顿了一下,突然之间便明白过来了一些什么,于是她就对着欧阳业道,“老师,或许这并不是有人在针对我,而是在利用我那片玉米地大做文章,其目的就是为了铲除他们的竞争对手,这或许是他们几人联手所为。” 欧阳业听她如此说了之后,也猛然地察觉出了一些什么来,“世子捡软的捏,所以他们先挑中了实力最弱的萧哲?” 萧黎就点头,“萧哲虽然实力最弱,但是这个人却也是十分地阴险,就像那洞里的毒蛇一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来咬人一口,所以他们这是先搬掉萧哲这块碍眼石头之后再来进行和其他的人争斗。” 欧阳业就点头,“没错,应该就是这样了。” 萧黎就道,“不管了,让他们去斗吧,接下来也没得咱们什么事了。” 欧阳也就笑了。 所以接下来萧黎仍旧是该吃吃就吃,该活活就活,没事的时候就在休沐日的时候要么地领着几个人去逛街,要么就是跑到庄子上去教那些佃农们做吃食,一时间她的那些个皇叔们倒也没怎么再在意她。 而萧哲的死除了对他的生母乔美人打击有些大之外,另外的一件事就是有利于结案,没错,随着萧哲的死,野牛祸害庄子的事也就算彻底的结案了。 萧哲除了被革去了亲王的头衔,遭贬成了庶民以外,便落得了个心胸狭隘,心肠歹毒的骂名,而且还不被允许葬入宗室墓园,跟那萧莹一样在城外随地便找了块地,草草地掩埋了事。 老王妃就忍不住地对着老王爷唏嘘道,“这两年皇族内也是死伤惨重,也不知道他们一个个的怎么就那么喜欢找死呢?” 老王爷就道,“这就是皇室倾轧,一旦你生了朵位之心,踏上了那条争斗之路,你就得接受随时都要面对死亡的风险,所以这便是我为什么不允许他们兄弟几个站队任何一方的道理。” 老王妃就轻声反驳着他道,“那你还站队小阿黎?” 老王爷就道,“那不一样,那孩子除了是陛下看中之人以外,还是我整个萧氏皇族和大魏朝未来的希望,你看就陛下剩下的那几个儿子,谁有那个能耐能担得起那副重担?到时候别把我大魏朝给带的覆没了才是,况且,就那几个的胸襟,将来能善待得了咱们这些皇室宗亲?” 老王妃皱着眉头就点头,“这个倒也是,唉,我阿黎也真是可怜,从小就要承受那么多,要是她父王还在就好了!” “唉,是啊!阿琰要是还在就好!” 第206章 重视 “你这屋子,怎么老是有一股中药味儿啊?”夜间,萧函来到费清铃的院子里歇息,一进到屋内他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正在梳妆镜前卸妆的费清铃听到他的声音,手中的梳子顿时就是一顿,她缓缓起身走向他,“我这个人向来怕过夏天,最近天气有些热,夜间老是睡不安稳,所以就让人给熬煮了些安神醒脑的药汤子。” “原来是这样,”萧函点头,倒也没多放在心上。 费清铃却道,“王爷近来可还睡得安好,要不要也来一些汤药子?” 萧函拒绝道,“我还好,我不用!” 费清铃就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就去跟他宽衣,萧函一把捉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嫁进王府来已有好几个月了,本王来你院子的时间也不少,怎么到现在肚子都还没有动静?” 费清铃的面上顿时就是一红,垂眸不敢看他,“王爷瞧您说的,这种事情哪能是臣妾做得了主的?” 看到她那娇羞艳丽的模样,萧函的心里顿时就如猫抓般的难受,他身子一弯直接就将她打横抱起朝不远处的卧榻上走去,“看来是本王不够努力,今晚咱们就怀一个?” “王爷?!”费清铃撒娇地就在他的肩膀上轻捶了一下,那婉转的音调惹得萧函更是心痒难赖。 他将人放至榻上,随即就朝对方的身上覆去,费清铃搂抱着他就打趣道,“瞧王爷您这急切的,您不是有三个嫡子女和几个庶子庶女么,怎么就感觉没做过父亲似的?” 萧函埋首在她的脖间就道,“那不一样。” 费清铃就追问,“怎么不一样了?” 萧函就道,“那是我和她们生的,可不是和你生的。” 还有一句嘴主要的他没说,那就是老五的王妃已经有身孕了,父皇很重视那个孩子,今天还派人给老五的媳妇儿赏赐了不老少的东西。 除了嫡出的萧黎,恐怕这是孙子辈中父皇最为在意和看中的孩子了。 他的王妃比老五家的王妃还先进府几个月,可至今忍是没有动静,这怎能叫他不急?尤其他今天还看到了萧凛那一副得意的嘴脸,想想他就膈应得不行! 费清铃搂抱着他任由他予取予求,嘴角就勾了起来。 这一晚上,萧函折腾了费清铃好几回,光是叫水就叫了三次,这把在外面伺候着的几个费清铃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可乐坏了。 最近段时间,王爷来她们家王妃的院子来的比较勤,而且就那折腾的劲儿让她们听了都觉得脸红,这是好事儿,说明王爷稀罕着她们家王妃呢,相信要不了多久她们家王妃的肚子就会有好消息的。 只要他们家王妃生出了嫡子,那也算是在王府里彻底地站稳了脚跟了,到时候还看那前王妃所生的三个嫡子嫡女们还敢在她们家王妃面前放肆不?光是想想,她们就觉得解气得不行! 待服侍了萧函去上早朝之后,费清铃就即刻命人去将那汤药子给熬来,她的贴身大丫鬟蒲苇就犹豫着道,“王妃,还熬啊?就不熬了吧,奴婢听说五王妃已经怀有身孕了。” “五王妃怀有身孕了?”费清铃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难怪他最近来自己院子里比较勤,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蒲苇就猛点头,“嗯嗯嗯,据说都一个多月了,还是昨晚奴婢去厨房里给您王爷打水听到几个婆子在那里说的才知道的。 王妃,您看您跟王爷都成亲好几个月了,且还比五王爷跟五王妃成亲的早,现在人家孩子都怀上了,咱们这边却还没有动静,所以王妃,咱们能不能将那汤药子给停了啊?再说是药三分毒,那汤药子喝多了,对人也没有好处。” 费清铃就有些不耐烦地道,“是我想喝那东西的吗?你也不看看这府里头是个什么情况?不搬到了那兄妹几人,我寝食难安,就算你家主子我有幸怀上了也不见得就能保得住跟成功的生下来。 别忘了那萧妤当初都能胆大妄为地去毒害那蜀国公主,就我跟他们几个如今这彼此厌恶死了对方的关系,你觉得若是让他们知晓了我怀孕的消息,他们会怎么做?他们会学着他们那个好妹妹的手段来毒害我!” 那蒲苇一听,心里顿时就是一惊,于是赶忙就道,“喏,奴婢这就去熬药!” 大家族的这些争斗他们在自家府上的时候就瞧见了不少,更何况是王府、皇家?只会更激烈! 蒲苇离开之后,费清铃就一副黯然伤神的模样,其实她还有一个原因没说,那就是她的父亲曾经是萧凛的人,哪怕就是现在,说不定他也还是萧凛的人。 若要想她父亲彻底地倒向自家夫君,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所出的孩子必须是整个王府里唯一的嫡出子嗣。 只要是前王妃的子嗣还在,那么她的孩子将来都不一定有继承的资格,她父亲向来就是一个比较看重既得利益的人,所以不可能为他人做嫁衣。 她虽然是费家的嫡女,但是却不是唯一的嫡女,除了她以外,他们费家还有好几个嫡女。 自家王爷以前一直就不被陛下所喜,扔在封地上一扔就是几十年,要不是这一两年皇室子嗣死伤惨重,陛下可能也还不会想起他还有一个几十年都不曾蒙面的儿子。 所以自家王爷虽然是所有剩余皇子中年龄最长的,可是在京中的实力却不是最强的,到时候她父亲为了自身的利益考虑舍弃她这么一个女儿又有何不可的? 所以啊这前王妃的几个子嗣必须要除去,而且还得尽快,蒲苇有句话说得没错,那就是是药三分毒,吃多了也是不好的。 她跟萧函说的是安神醒脑汤,可实际上却是避子汤,避子汤性寒,大夫曾经也说过,避子汤喝多了是会造成宫寒的,以后若是想要子嗣就比较困难了。 她不想得斗垮了那兄妹三人,最后却是给他人做嫁衣,这王府的一切将来可都是她的孩子的,她是决不允许任何人来抢夺的。 “主子,辽东王妃怀孕了?!”高美人正在让宫婢给她涂指甲,突然闵氏就快步地走进来对着她小声道。 高美人一边比看着自己已经涂好的一只手的指甲一边不以为地道,“怀孕就怀孕呗,哪个女人不怀孕生孩子?多稀罕?!” 闵氏就有些着急地道,“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高美人是越看越喜欢自己新涂的这个指甲颜色。 闵氏看了殿内几个伺候着的宫女一眼,高美人见她半天不言,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就对着几人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喏!” 几人退下,闵氏坐到了之前那个给高美人涂指甲的宫女的位置上去,然后接着给她涂,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涂着一边就道。 “据说是陛下很重视那个孩子,在听到了那卫氏怀有身孕之后当即就给辽东王府赏赐了不少的好东西,什么绫罗绸缎啊,金银珠宝啊,还有安胎养颜的药材都有,还说这是这一年多以来皇室最大的喜讯,可把辽东王给乐坏了。” 高美人听后,眉头立马就皱起来,跟着就语带讽刺地道,“呵,还真是重视哈?!” 闵氏就撇嘴道,“可不是么?据说赏赐的那些绫罗绸缎里还有几匹顶级的香云纱跟软烟罗,除了小公主之前得了几匹外,剩下的几匹都赏赐给了辽东王府那边,就连长公主都没有的。” 高美人的嘴角随即就勾出一抹阴笑,“要生得出来才是,就算是生出来了,要养得活才做得了算,这会儿就那么高兴,是不是也未免太早了些?” 闵氏就点头,“主子所言极是!我看那新王妃身子骨柔柔弱弱的,就不是个好生养的!况且那前王妃,还有她所出的子女还在府里头好好地活着呢,恐怕这会儿最难受的就是她了。” 高美人就道,“说得没错,她何止是最难受,恐怕是恨极了!不过咱们也不能老指望着别人,你附耳过来。” 闵氏立马就将头凑到了她的面前,跟着高美人就对耳语了几句,闵氏听后就连连点头,且嘴角也勾起了笑意。 “嗯,好,奴婢稍后就去!” 与此同时,辽东王府一处僻静的院子里,奶嬷嬷冷氏也在对着秦瑶酸道,“主子,那位怀了身子,陛下赏赐了不老少的好东西,啧啧,老奴看了啊,心里都不得劲的很!” “都赏赐了些什么?”秦瑶就问。 打从萧凛娶了新王妃之后,她就直接从之前那个院子里搬了出来,搬到了离主院稍远些的地方,她知道有了新人之后,萧凛今后是再也不会来她的院里了,与其看到他们卿卿我我,恶心着自己,她还不如换到个稍远些的地方眼不见为净,另外就是以方便她今后行事。 经过这么一些事情之后,她若是还没有看清那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的话她秦瑶也简直就是太傻了,活该没落得个好下场。 对那个男人她早已经心死了,往后她只为她的一双儿女而活,为他们筹谋! 冷氏跟着就噼里啪啦地将自己所见到的那些东西给道了出来,末了,跟着还道,“陛下也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做祖父,用得着那么激动么?” 秦瑶就道,“不一样的!” 冷氏就道,“有什么不一样?难道南阳王府的那几个,加上咱们家的几位公子小姐就不是他的孙子孙女了?” 秦瑶就道,“是,但是却不是他最中意的孙子孙女。” 想起老皇帝对几位皇孙皇孙女们的冷淡,冷氏跟着就道,“就算这几位不是他最喜欢的孙子孙女,那么蜀国公主呢?蜀国公主总该是他最喜欢的孙女了吧? 陛下却那些香云纱和软烟罗一股脑儿地赏赐给了那位,那她肚子里的那个岂不是都跟蜀国公主平起平坐了?” 秦瑶就道,“萧黎就算是再怎么得宠,受他喜欢,但她终归只是个女孩子,而不是男孩子,大魏朝的万里江山终归是要由男子来继承的,多疑他对那位的肚子多少都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她能生出个男孙来吧!” 冷氏顿时就急了,“那怎么办?那咱们家的小主子呢?难不成就真的要被人压一头做个庶子啊?” 秦瑶的眼里就迸射出了冷意,“怎么可能?我的孩子怎么可能屈居人下?!只要我不放弃,恁谁也不可以!” “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冷氏跟着就问。 秦瑶就道,“吩咐下去,以后院中的人少往那边跑,没事就在咱们自己的院中小心地待着,尤其是不要凑到那人的面前去。” 冷氏就不解了,“为何呀,主子?!若是不接触咱们要怎么样才能搬倒那人?” 秦瑶就道,“我就是要让外人都觉得我现在是什么都不在乎了,一心只想着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算到时候那人出了什么事也与咱们无关,当然了,这也仅仅只是明面上的,私底下......哼!” 看到自家主子嘴角那流露出的阴冷笑痕,冷氏瞬间便明白过来自家主子话里的意思,于是就道,“喏,老奴知道了!” 然而辽东王妃怀有身孕,辽东王府被老皇帝重赏的消息很快就传得是大街小巷都是。 然后有些人又就暗中地猜测了起来,陛下如此的看中辽东王妃的这一胎,莫不是这是在属意辽东王? 有这种猜想的还不在少数,不仅那些酒肆茶馆里的老百姓们在这么想,就是那些朝中的大臣们也都在这么想。 像那些没站队辽东王的人都就暗暗地担忧了起来,觉得这可不是个好事,那辽东王妃生个闺女也就罢了,若是让她一举得男,没准陛下就直接将辽东王封为储君了,于是大家的心思都就活络了起来。 萧黎正将一叠首饰图稿递给陆詹士,让他等会儿送去首饰加工坊,巴陵长公主就来了。 “阿黎,新成郡王妃今日六十大寿,邀请了咱们,你去不去?” 新成郡王萧羽,是她皇祖父英年早故的儿子,与她姑姑同辈,算起来是她姑姑的堂兄,她的堂叔,平时与他们家的关系也就一般,没多好,但也不坏。 萧黎就摇了摇头,“姑姑,您要去您就去吧,我就不去了,我等下要去庄子上呢。” “你又要去庄子上啊?” 萧黎就点头,“嗯,子桓师兄要去庄子上体验农夫生活,老师要去庄子上看庄稼,我跟容烨作陪,而且我也约了阿淳了,他老抱怨我说每次到庄子上去都不叫他。” 巴陵长公主就笑了,“好,那你就去吧,不过得注意安全,小心一点啊?” “嗯,放心吧姑姑,阿黎省得的,庄子上塘里的荷花开了,也长了莲蓬,阿黎到时候给您摘两朵回来剥莲子吃。” “好,”巴陵长公主笑睨了她一眼,跟着便领着人出门了。 萧黎在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之后,随即也就领着人出宫了。 大家约在城门口汇合,萧黎到时候,其他几人都已经到了,她过去给欧阳业见了礼之后大家就一起朝着庄子上进发。 欧阳业父子俩是坐的马车,萧黎他们几人都是骑马。 因为队伍中有马车,所以他们并没有将马跑的多快。 因为今天大家要到田间地里头去走动,所以大家今天的着装都很简单随意,都是穿的粗布麻衣,抛去他们几人的长相之外,倒也没多打眼。 萧淳偏过头来望着萧黎就道,“阿姐,听说你庄子上的稻田里养了稻花鱼是不是真的?” 萧黎就点头,“是真的,到时候咱们可以捉两条来尝尝!” 萧淳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然后猛点头,“好啊,好啊,我还从来都没有吃过稻花鱼呢,也不知道那味道如何?” 萧黎就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跟着萧淳就看向容烨,“阿烨哥,你等会儿指导下我射箭呗?” 容烨就道,“你不是会射箭么?” 萧淳就道,“我就只能一次性发一箭,都不算的,我是想学一次性就能射出双箭或者几箭的那种。” 容烨也不推辞,直接就应了,“好,那我到时候教你!” “谢谢阿烨哥!”萧淳顿时就笑得见牙不见眼。 容烨的嘴角随即也就微微地勾了起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个时辰左右,萧黎他们到达了庄子上,欧阳业父子从马车上下来,当他们看到那一望无际,到处都是一片绿意盎然,长势良好的庄稼地的时候,他们的眼里皆是笑意,内心里也是无比的高兴与激动。 因为这些长势良好的庄稼,除了其中一部分的稻田之外,其余的都是新型的粮食作物,就拿那玉米来说吧,他们没想到它还能一年种两季,这个东西,可是高产的作物啊! 看着那些在田间劳作的佃农们,欧阳明德跟人要了一把锄头,跟着就给自己的父亲和萧黎他们几个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直接地抗着锄头下地了。 看着他那自在不拘的样子,萧黎就对着她老师道,“老师,还别说,子桓师兄还真的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欧阳业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就笑道,“平时在家里的后院儿里,他有帮着你师母种植一些瓜果蔬菜的。” 萧黎就点头,“难怪。” 欧阳业跟着就道,“走吧,咱们也去地里头看看,”说着他就率先地迈出了步伐。 萧黎他们几人赶忙跟上。 他们走到一块地里,就看到了一片陌生的植株,而好些农人则正在掐掉那些植株的顶部和一些旁的叶子。 欧阳业就不解地问,“这是何植物?为何还要打顶?” 萧黎就道,“这个叫棉花,就是一种开出来像白白云朵一样的植物,那花朵软绵绵的,它的丝线可以用来织布。 在西域那边他们都是用这个来织布的,据说那布匹很是柔软和吸汗,贴着皮肤穿最是舒服的了,而且那棉花还可以做冬衣的填充物,穿在身上很是暖和,也可以用来做棉被,很是保暖。 因为这棉树它是向上和向四面八方伸展着长的,之所以要打顶,是因为要抑制它继续向上生长,这样才有更多的养分供应到它的四枝,这样也才会结出更多的果子来。” 欧阳业就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不过这棉花听起来倒还真是个好东西啊?” 萧黎就道,“是的呢,若是种成了,咱们大魏朝的老百姓们以后冬天就不用担心挨冷受冻了,羽绒虽然也很保暖防寒,但是那个却不是人人都能穿得起的,至少在一定的时间之类。” 欧阳业就点头,“是啊,羽绒稀缺,制作成本很高,售卖的也比较昂贵,一般的人家是真的穿不起。” 容烨指着不远处一株植株上开着的一朵紫色的花朵就道,“那不就是棉花开的花么?” 萧黎就点头,“它是棉树开的花,但却还算不上真正的棉花,真正的棉花是指棉树开的花结出来的果子然后炸开,露出的像白白云朵的东西,那个才是棉花。” 容烨又就问,“那要经过多久的生长周期?” 萧黎就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跟粮食作物的生长周期差不多的吧,春天种下,秋天收获,唉,总之,就是要等它炸开了之后就采摘了。” 容烨就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跟着他们又转道去看了其他的粮食作物,最后他们老师也就直接地停了下来与那些农人们聊起了庄稼的种植技巧来。 萧淳对这个不感兴趣,更是拉着萧黎和容烨去捉稻田鱼,理由是萧黎之前答应过给他做稻田鱼吃的。 萧黎就有些为难,自己的老师都还在这儿呢,她怎么能撇下老师而自己跑去玩耍呢。 她正要开口拒绝,说晚些时候再去,容烨却道,“没事,你同他去吧,我在这里陪着老师。” 欧阳业却朝他们摆了摆手,“不用,你也去吧,这捉鱼怎么能女孩子亲自动手?你去帮你师妹的忙,我跟他们再聊一会儿,等会儿自己就回去了,这庄子上的路我又不是不识的。” “喏!” 第207章 应该能行吧 三人来到田间,看着这一大片正在扬花抽穗的广袤稻田,萧淳就问,“姐,那些鱼是不是都躲在最里边的?”说着他就弯腰挽着裤腿一副要下田的架势。 萧黎就道,“不用你下田去捉,在田边的小水坑里就能捉到,”说着她就朝一处田埂上走去。 容烨和萧淳赶忙跟上,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块稻田的最边沿处的位置那里有一个脸盆大的小水坑,那水坑清澈见底,不是很深,也就俩尺多深的样子,但里面却游着几条乌鲤鱼。 萧淳顿时就惊诧不已,还真有鱼啊? “阿姐,这是什么情况呀,难道说平时那些鱼都是养在这样的小水坑里的?这是稻花鱼么?” 萧黎蹲下去捉起一只给他们看,然后他们就看到那鱼身上的鳞片金灿灿的,煞是好看,“这些鱼平时自然是养在稻田里的,他们是靠吃稻田里的稻花和虫子为生。 稻田里的水浅,只有它们在饿了的时候才会回到稻田里去吃稻花和虫子,若是吃饱了,它们就会游到深水区休息。” 萧淳就道,“那阿姐你的意思是这稻田里有很多这样的小水坑?” 萧黎就点头,“对的,不然大家伙想吃鱼了还要下到稻田里去抓多不方便啊,那样是很容易就将那些稻子给碰坏掉的,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让人在稻田的四周都挖上一些这样的小水坑。 这个小水坑不用太大,省得占用了种植面积,也不用太深,这万一有些庄子上的小孩子来田里玩栽倒在了水坑里怎么办?而且这水坑和那稻田间的落差不能太大,否则那些鱼儿到时候游回不了稻田里了。” 萧淳就点头,“阿姐,你这个法子妙啊,咱们在田埂上就能将鱼捉了,而且都还不用下田。” 容烨也朝她投去了赞赏的目光,她怎么就这么聪明呢?!她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姑娘,没有之一,她的脑子里总是能想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还能将这些东西变成利益。 萧黎就唤他们,“你们快来捉呀,要是觉得好吃,下午咱们回去的时候可以带些回家去。” “好哇,好哇,我到时候给我娘还有奶奶,曾祖父和曾祖母他们带些回去,”萧淳立马就奔了过去,说到这里他就又有些不好意思了,“阿姐,我这个是不是带的有点多啊?” 萧黎就道,“没关系,我这片稻田里的鱼养的可多了,当初我可是让他们放了几千条的鱼苗呢,像这样的小坑里,这个时候最少也有三四条的鱼在里面,不信你到前面的小坑里去看看。” 萧淳果然地就跑到了别处去看,跟着惊喜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还真的有呢,”说着他就伸手捉了一条起来朝萧凛他们扬了扬,“姐,我决定了,待会儿我们下午回去的时候,我要带十条鱼回去!” “没问题,随便带!” 因为这鱼都不是很大,而且也还是有那么好几个人,所以最后他们一共捉了十几条鱼带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萧淳突发奇想,“唉,阿姐,咱们也可以在稻田里养些螃蟹啊?那到时候就是稻田蟹了!稻田蟹估计也很好吃!” 萧黎就好笑道,“可以啊,果然不愧是韩王府的小吃货,连这个也想得出来,不过养是可以养,但是螃蟹的那两个大钳子是很容易就将那些稻子给剪短的,得不偿失。” 萧淳一怔,随即就一副懊恼的神色,“哦,是哈,我怎么就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呢,还是阿姐你考虑的周全。” 萧黎就道,“想吃螃蟹,其实咱们庄子上也有,就在后山的溪涧,在那里当初我也让人放养了一些,你要是不嫌麻烦,等会儿你自己去捉去。” “真的?!”萧淳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得老大。 萧黎就点头,“嗯!” 容烨就道,“这个季节还不是吃螃蟹的最佳季节,螃蟹在九到十一月份的时候吃最美味,那时候蟹肥膏多,这个时候的螃蟹没什么肉也没什么膏。” 萧黎就点头,“对于吃螃蟹容烨最有发言权,我觉得他说得没错!” 萧淳就道,“唉,那就算了!等到秋天的时候咱们再来吃蟹好了!唉,不过姐,我终于明白你为啥总是喜欢往庄子上跑了,这里的吃食实在是太丰富了,不仅有最新鲜的瓜果蔬菜,还有最鲜美的稻花鱼,庄子上还养着一些鸡鸭鹅猪牛羊。” 萧黎就道,“那牛可不是用来吃的啊,那可是耕牛!” 萧淳就猛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有猪羊啊。” 萧黎就纠正道,“那猪羊也不是每次来都宰杀的,都是要养到年底的时候才会宰杀的,像平时吃的猪肉都是我们直接在宫外的菜市场上买的,像鸡鸭鹅这个庄子上也养的不是很多,也就是方便每次就近取材而已。” 萧淳又就点头,“可以了,可以了,叔皇祖给你的这个庄子还真是不错,冬天有温泉泡,夏天又可以来此消暑纳凉,比在宫里舒服多了。” 萧黎就道,“这个倒是,主要是在庄子上能看到大片的绿色植物,放松心情,以后你们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或者是心情不好的话,可以来这里啊,你们放心,就算是我没在这里,我庄子上的人也会好生地招待你们的。” 容烨就笑道,“这个倒不用担心,阿黎的热情好客我们可都是知道的。” 萧淳就道,“嗯,那我以后无聊了就来这里。” 几人回去的时候,雪见和辛夷他们都已经在开始准备午膳了,因为有容烨这个少年将军跟随在自家主子的身边,所以他不用担心她的人身安全,所以一到了庄子上之后他便直接地领着两个人忙活了起来。 萧黎他们将鱼递给了雪见他们之后就直接地走了过去,“你们这是在干嘛呀?” 何侍卫就笑道,“主子天天在宫里不是跟着欧阳先生学习文化课就是在演武场上练习起码射箭,再不然就是在屋里忙活些别的,都没有什么空闲的时间过过你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该过的生活。 属下等今日正好没什么事情做,就想着给主子您搭建个秋千,这样主子来了庄子上没事的时候倒是可以在这里荡荡秋千的,放松放松心情。” 萧黎就是一怔,随即嘴角就勾了笑意,“你还别说,我还真是没有荡过秋千,快好了么?”说着她便又走近了几步。 看着她眼里那流淌着的兴奋神情,容烨的心里顿时就是一软,挺心疼她的,即便是她身为天潢贵胄,身份地位如此尊崇,可是却从来都还没有玩过这天下间最普通不过的秋千。 是啊,在她这个年龄本该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时候,可是为了生存下去她不得不被迫着长大,为她自己谋,为她身旁身后的人谋,失去了她本该有的童真。 阿黎,容烨会护着你,一辈子都护着你!容烨在心中默默地向她许诺着! 何侍卫就回道,“快好了,只需要将这个板子放上,然后用绳子固定住,主子就可以玩儿了。” “好啊,好啊,”萧黎就点头,目光一错也不错地盯着他们手上的活计,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容烨那有些异样的神色。 一会儿之后,何侍卫几人将秋千做好,萧黎坐上去荡着,在这一来一回地荡漾之中,萧黎顿觉身心轻快,她偏着都对着他们道,“还别说,这荡秋千的感觉是真不错!” “我来推你,”容烨走到她身后,轻轻地推送着她。 “好啊,好啊,不过容烨你可以再使点儿劲,把我推高点儿!”萧黎欣然应允。 “那你可得将绳子抓紧了。” “没问题!” 萧黎抓紧了绳子,容烨稍稍地使了点劲,果然她这会儿荡的更高了一些,她有了一种飞的感觉,顿时整个院子里都充斥着她的欢笑之声。 看她玩得高兴,院中的众人脸上也都洋溢着开心的笑痕。 “阿姐,等会儿你下来了,我也来荡荡,”萧淳突然也有些心生羡慕了起来。 “好哇,好哇,等会儿我停下来了,你来玩儿!” 容烨就偏头看萧淳,“你不是要练箭么?” “我突然想起来我今日没将弓箭带在身上,”萧淳就道。 容烨就有些无语,这家伙这会儿是纯粹将一门心思放在了荡秋千上呢,只不过他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怎么一个男孩子家就那么地喜欢荡秋千呢?这难道不应该是女孩子的专属么? 萧黎突然瞥到了院外有一棵核桃树,上面结满了核桃,她突然就联想到了一道菜,于是就对着容烨道,“好了,好了,容烨,你别再推了,我要下来了。” 容烨走到侧边抓住她的秋千绳,侧头看着她,“不荡了?!” “不荡了,我看到那里有棵核桃树,咱们去打些核桃吧?”萧黎就摇头,然后目光就看向院外道。 容烨顺着她的目光就看了过去,然后就道,“核桃还没有成熟。” 萧黎从秋千上下来,“它核桃仁儿已经长好了,我突然有了一丝灵感,觉得可以做一道菜出来。” “啊?真的?!那我们快走吧,快去打些核桃下来,”萧淳一听说之后,顿时对那荡秋千也不感兴趣了,拖着萧黎就朝那核桃树奔去。 容烨就觉得甚是无语,这家伙的心思也变得太快了,刚才还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荡秋千呢,可这才多一会儿功夫,半盏茶都不到,就又对这荡秋千不感兴趣了,满脑子的都是吃食,还真是一个小吃货呢。 萧黎的声音随即也就传来了过来,“你不是要荡秋千吗?” 萧淳就道,“哎呀,那秋千就在那儿,又跑不了,我迟荡早荡都是荡,我这会儿感兴趣的是你说的那个新吃食。” 萧黎就道,“那这样,那核桃我来打,你等会儿帮我剥出来,怎样?” 萧淳想也没想地就应承了下来,“没问题,这都是些许小事!” 萧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 他们找了两根长竹竿,噼里啪啦地几竹竿下去就有不少的核桃落在了地上,萧黎赶忙就去将它们捡到一个小竹筐里,然后她就示意萧淳剥,跟着她就又对着容烨道,“容烨,麻烦你去地里摘些菠菜呗?” “好!” 容烨转身去了。 才开始的时候萧淳还挺乐意的,可是在剥了几个之后,他便哭丧着脸不干了,“阿姐,你坑我!”说着他就将自己那双染得黑黑的双手给她看。 萧黎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安慰他道,“没事儿,等会儿姐姐给你拿个东西洗洗就好了啊,乖啦,快点剥,姐姐还等着去那个核桃仁上的皮呢,这样到时候做出来的食物才不苦涩。” 萧淳嘟着嘴犹豫着。 萧黎就问,“那你想不想吃我的新菜了?” 萧淳就点头,“想!” “那想就赶紧行动起来啊!” 对上他家阿姐那双强势的眼睛,萧淳只得妥协,“那你说的给我拿个东西洗的啊?” 萧黎就点头,“一定,一定!放心吧,姐姐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萧淳见她神色自信,不似说假,遂又才开始接着剥起来。 萧黎就道,“就是嘛,反正你那个手都已经染成那个颜色了,就没必要再其他人的手染成那个颜色了是不?” 萧淳顿时觉得他阿姐这个话说的有些不对劲,但是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后来直到容烨从地里采摘了菠菜回来,他让容烨也过来剥核桃,他阿姐当即就阻止了不让,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他阿姐说的那个“其他人”是什么意思,这几个字不仅包括了她自己,而且还包含了容烨,他顿时就觉得委屈极了。 “阿姐,你故意的!” 萧黎没再找借口,而是坦荡地点头承认了,“对啊,你说你阿姐我,这么一个青春美少女,若是有一双黑漆漆的手,那得多有损我的外在形象啊,你说是不是? 再说人家容烨了,他一个将军,每天还要上朝呢,那是不是也得注重仪容仪表啊?所以咱们三个人里头是不是就只能由你来剥啊?” 萧淳就点头,“这个倒也是,唉,不对,你那里不是有那种可以清洗掉这个染色的东西么?” 萧黎面上的神色就有些不大自然了,“有是有,不过那东西才刚做出来,我还没试过它对这种东西的效果呢。” 萧淳就嗷呜一声,无语极了,“阿姐,感情你是在诓我呢?” 萧黎立马就否定道,“没有,没有,我还是对它有七成的把握的,哎呀,反正也就只剩下最后十来个了,你就一起剥了吧啊?姐姐等会儿让你多吃点儿,到时候你再多带几条稻花鱼回去。” 萧淳立马就得寸进尺,顺杆子往上爬,“那我还要带些蔬菜回去。” 萧黎就点头,“行行行,只要是我地里头有的,你都可以带!” 萧淳的嘴角就勾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萧黎看见容烨正看着自己笑,于是她也就对他眨了眨眼,容烨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然后就问,“我还能做些什么?” 萧黎也没对他客气,“那就麻烦你再帮我将那菠菜给清洗出来一下吧,然后再帮我剥几颗蒜。” “好!” 待一切准备工作就绪,萧黎就到厨房里去让雪见他们将那菠菜给她用开水烫出来自然放凉,然后捏干里面多余的水分切断。 才说到这里,萧淳就一脸着急地跑过来催促她道,“阿姐,你说的给我那洗手的东西呢,我这手放在那水里根本就请洗不干净!” “哦哦哦,你等下啊,”萧黎这才想起还有这茬子事,于是她就让他先用食盐满手地搓一会儿,然后再在那醋水里浸泡一会儿,跟着她就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掏出一小块儿精致的腻子膏来。 “这是什么?”萧淳顿时就好奇了起来。 萧黎就道,“这是香膏子,专门用来净手的,你先按照我说的快做。” “哦,”萧淳让雪见给了他一些盐,然后就在手上用力地搓了起来,边搓他还忍不住地吐槽道,“阿姐,你这是要把我的双手做成腌猪蹄呢?” 萧黎嘴角就抽了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唉,不是,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做?”萧淳又就好奇起来了。 “依姐姐我的经验之谈你就得这么做,”其实她很想说:弟弟,这是化学反应你懂不懂?想他也确实不懂,遂也就不再多说了。 萧淳按照她说的做了,一会儿之后他便跑出来对着萧黎道,“阿姐,然后呢,然后我该怎么做?” 萧黎直接就将那块小巧精致的腻子膏给了他,“用这个反复多地搓洗几次。” 萧淳接过,然后就凑到鼻端闻了闻,“还挺香的!” 萧黎就道,“你若是喜欢,等会儿我送你两块。” “真的?!”萧淳的双眼一下子就晶亮了起来。 萧黎就点头,“那是自然!” “谢谢阿姐!”萧淳抱着那块香腻子跟着就笑得像个偷了嘴的小孩子。 萧黎没事,就跑到容烨那里去喝茶。 容烨嘴角噙着笑,“你确定他那个手能清洗得干净?” 萧黎就道,“应该能行吧,不过老实说我也没把握。” 容烨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 大概近两盏茶的功夫,萧淳一脸愉色地跑过来对着萧黎道,“阿姐,没想到你这香腻子还真管用呢,还真洗掉了呢,你看,你看?”说着他就将双手拿给他们看。 萧黎和容烨都就惊讶,盯着他的手就看。 “还真的洗掉了呢?”说着萧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然后就起身走到屋内,一会儿之后她便拿着两个雕刻精美的小盒子出来了,一个递给了容烨,一个递给了萧淳,“呐,送给你们的,以后多多宣传啊,朱雀街,‘含香榭’。” 容烨听她这么一说,眼里也染了笑意,她这是又开辟了一条商业呢。 萧淳接过盒子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当看到满满当当一盒子的香腻子的时候,他顿时就惊喜不已,“哇,阿姐,你这简直也太大方了吧,这么多块的香妮子,有十好几块吧?弟弟谢谢你了!” 萧黎就道,“十二块,其实这分量跟店铺里卖的差不多,只不过店里一盒是三块,而我只不过是将这三块的分量分作了十二小块而已,这样方便携带,平时我只需要放这么一小块儿在荷包里就可以了,而不必带着一大块。” “阿姐,你这个是怎么做啊,给弟弟说说呗?”萧淳摸着那一盒子的香妮子有些爱不释手。 萧黎就无语地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敢情我刚才说的这些话你没听呢?” “你说什么了?”萧淳一头雾水。 萧黎就道,“既然是在店铺里售卖的,那就属于商业机密,你觉得你阿姐我会告诉你它是怎么制作的么?” “啊?阿姐你这个要拿去卖啊?”萧淳就一副吃惊样。 萧黎就道,“这么好的商机,我干嘛不赚钱呢?” 萧淳随即就朝她比了个大拇指,“阿姐,你厉害!唉,在哪儿售卖啊?到时候我让家里人也去买。” 萧黎就道,“朱雀街,含香榭。” “朱雀街,含香榭?!哦,好,弟弟记住了,”萧淳念味了那地址一遍之后,跟着就点头。 萧黎就交代他道,“记住啊,别让人知道那店铺是我开的。” 容烨自是不必提醒,知道个中的厉害关系,想他自己也有些不被人所知的产业。 萧淳就点头,“好,我知道了!” “小主子,那菠菜已经弄好了,接下来怎么要怎么做?”就在这时,雪娟突然出来道。 萧黎道,“哦,我来弄!” 午膳的时候,大家一起用膳,欧阳业就指着一道凉拌菜道,“唉,这道菜不错啊,口感很是清爽,没想到这核桃和菠菜也能搭配出来一道菜。” 萧淳就道,“这是我阿姐刚刚发明出来的一道菜。” 萧黎就笑道,“老师若是喜欢就多吃一点,”随即她就又抬起旁边的公筷为他布了一筷子鱼肉,“老师再尝尝这个鱼肉,看与往常的有没有什么不同的?” “唉,好,好!”欧阳业应着,跟着就吃了起来。 萧黎就又招呼欧阳明德,“子桓师兄,你随便点,这里都不是外人,你与容烨本就认识,阿淳是我堂弟,所以不必客套,想吃什么就随便拈。” “唉,好!” 欧阳业在尝过了那鱼之后,就道,“嗯,不错,皮薄而肉嫩,肉多翅小,且无泥腥味,还有一股禾香味。” 萧黎就道,“那老师和子桓师兄待会儿就带几条回去让师母也尝尝?!” 欧阳业就笑道,“又带啊?”小殿下经常给他们拿些新鲜稀奇的东西,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萧黎就道,“老师不必跟阿黎客气,这鱼阿黎稻田里养得多,待会儿容烨和阿淳他们也要带些回去。” 容烨就朝他们父子两点头。 萧淳就道,“我阿姐在稻田里养了几千条的鱼呢。” 欧阳业见萧黎那般诚意,遂也就不再拒绝了,“好,那为师到时候就带几条回去。” 用过午膳之后,欧阳业父子两就又到地里去了,而萧黎和容烨以及萧淳他们则是开始收拾带回京的东西,他们先是去地里采摘了一些瓜果蔬菜,然后萧淳又嚷着他要打些核桃回去,说到时候让他母妃和祖母,还有曾祖父曾祖们也尝尝那道凉拌的核桃菠菜,于是几人就又去打了几筐子的核桃,给每家都装小篮子。 最后他们又到田间去捉了鱼,同样的每家十几条,分别用了个小木桶装着,来的时候只有一辆欧阳业父子两乘坐的马车,可是回去的时候却多了一架马车,而这架马车上全部放的都是他们从庄子上采摘的那些蔬菜和捉的那些稻花鱼,以及新打的核桃。 本着路途远近,方便的原则,他们先是将欧阳业父子送回了家,跟着便是将那些庄子上特产送去了容烨他们府上,然后才是送萧淳回韩王府,最后才是萧黎。 不过容烨不放心她,所以在将自家的那些东西卸下了马车之后,他便直接调转了马头送萧淳跟萧黎,看到她进入了东宫的大门之后方才回到自己的府上。 第208章 出大事了 “夫人,夫人,夫人您先别摘了,老爷和二公子又带回来了不少的瓜果蔬菜呢,看那样子是得能吃好几天的呢,”欧阳夫人正领着一个丫鬟在后院子采摘晚上要用蔬菜,突然一个丫鬟就跑了过来。 “老爷和二公子回来了?”欧阳夫人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来人。 那丫鬟就道,“是的呢,刚到家的,这会儿估摸着去换衣服了,而且老爷和二公子还带回来了十几尾的鱼呢,都是活蹦乱跳的,看着可新鲜着呢。” “走,咱们回去看看!”欧阳夫人一脸的笑意,说着就急急忙忙地朝前院儿走去。 当她见到自家老爷的时候,欧阳业正好从里间换好衣服出来。 “哎哟,夫人,你回来的正好,刚才咱们从庄子上带回来了一些瓜果蔬菜,你看着给昭明他们家分一些过去。” “唉,好,我这就去安排!”欧阳夫人应着,跟着就转身欲去往厨房。 欧阳业却唤住他道,“唉,我话还没说完呢,别急着走。” 欧阳夫人侧过身,“那老爷您说!” 欧阳业就道,“把那鱼给他们送两尾过去。” “唉,好!” 欧阳夫人去安排好事情回来,然后就对着欧阳业道,“我看着还有个瓜,就给昭明他们家也分了一个。” 欧阳业就道,“那是哈密瓜,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小殿下在庄子里种了一小片,今日正好赶上首批成熟,然后就给我们一家摘了几个,我跟你说啊,这个瓜的味道很是不错,很是脆甜可口,今天中午我们有食过。” 欧阳夫人就笑道,“哎哟,这小公主还真是个妙人儿呢,啥子东西都能种植出来。” 欧阳业的眼里也染了笑意,“这孩子机灵,聪慧,她跟阿烨是我执教这么多年以来资质最好的两个孩子,不仅那瓜味道不错,那鱼的味道也甚是鲜美。 这孩子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竟然在稻田里养鱼,原本我还想着这稻田里养的鱼跟那河沟池塘里养的鱼也没什么两样,估计还会有股浓重的泥腥味。 却没想到不然,那鱼不但没有泥腥味,味道还甚是肥嫩鲜美,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禾花香味,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味道的鱼,她叫我也给你带几尾回来尝尝。” 欧阳夫人听罢,就忍不住地感叹道,“这孩子还真是有心的紧,每次有什么的好东西总是不落下咱们,倒是咱们家却是没有什么能给到她的,说起来我这心里面却还是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欧阳业也就叹道,“是啊,确实如此,那孩子身为天潢贵胄,平时又深得陛下宠爱,在物资上是什么也不缺,我也唯有在学业上用心地教导于她,这才不辜负陛下和她对咱们家的厚恩啊!” “嗯,”欧阳夫人就点头,然后就问,“唉,我还看到你们带回来了一筐子的那个青皮核桃,那个怎么这个时候就打了,都还没成熟呢?” 欧阳业就笑道,“夫人有所不知,小殿下今日又新发明了一道菜,这道菜的材料就是要那鲜核桃仁,还有那菠菜。” “哦?这是一道什么菜?是要两者一起炒么?”欧阳夫人顿时就来了兴致。 欧阳业就摆了摆手,“不是炒,而是凉拌。” 跟着他便将从萧黎那里听来的做法告诉了她,欧阳夫人随即就道,“那我们晚上也做一道这个菜来尝尝。” 欧阳业就笑道,“这个菜夫人到时候可以多做一点,我跟子桓都甚是喜欢呢。” 欧阳夫人就忍不住地打趣道,“好,你们父子两个啊也都是个吃货!” 欧阳业就笑道,“没办法啊,跟着小殿下一起待的久了,我肚里这沉睡着的馋虫啊它也就醒了!不过夫人也没少饱口福啊?” 欧阳夫人就笑了,“这个倒是!”自从她家老爷被陛下指派去给小公主授课之后,他们家餐桌上的菜肴就越来越丰富了,她敢肯定就是京中的好些大户人家和勋贵人家也没得他们品尝的新式菜肴多。 这一辈子她该享受的福气似乎都已经享受过了,哪怕就是现在让她死了她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哎呀呸呸呸,她在瞎想些什么呢?什么好好的就死啊死的?她还没活够呢,她家二儿子还没有考中取仕呢,也还没有成亲生子,她家老大两口子还有她的小乖孙去了蜀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她还想再见见他们呢,她咋就没遗憾呢?所以啊,她还不能死,还得活着,好好的活着呢。 欧阳夫人想着就起身领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去膳房准备晚膳了。 “姑姑,您看阿黎给您带什么回来了?”一回到宫里,萧黎就直奔她姑姑的住处而去,然而看到她姑姑正支着头斜躺在软榻上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她随即就止了声,放轻了脚步。 她走过去正欲将那几朵莲蓬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她姑姑的声音突然地就响了起来,“回来啦?” 萧黎侧过身去,她姑姑正好坐正身子,“姑姑,阿黎打扰到您了?!” 巴陵长公主朝她招了招手,“没有的事,姑姑也就是闭着眼睛清净一会儿。” 萧黎抱着莲蓬走过去,“姑姑,您看,阿黎没有忘记,给您带了莲蓬回来。” 巴陵长公主笑了,伸手就将那些莲蓬从她手里接了过去,“今天在庄子上怎么样?过的还开心么?” 萧黎就点头,“嗯,开心,老开心了,我去看了那些地里头的庄稼,都长势良好,还捉了一些稻花鱼回来,哦,咱们庄子上的哈密瓜我也摘了几个回来,可甜了,姑姑到时候尝尝。” “好!那还做了什么?”巴陵长公主跟着就又问。 萧黎就道,“我还荡了秋千,何侍卫他们给我搭建了一架秋千,我荡了一会儿,感觉还不错。” 巴陵长公主也突然意识到这孩子好像并没有什么童龄人应有的生活,于是就道,“若是喜欢,咱们也在宫里搭建一个?” 萧黎就摇头,“还是不了,庄子上有一个呢,偶尔过去荡一荡就得了,哪能天天荡啊,再说我也没那个那时间啊。” “好吧,依你,”巴陵长公主嘴角的笑意就变得有些无奈。 是啊,阿黎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她身上承载的东西太多了,这一辈子是注定不能像寻常人家的孩子那般无忧无虑的长大。 “姑姑,我给你剥莲子吃吧,这个时候的莲子刚刚好,香甜脆嫩,不管是生吃还是用来煲莲子银耳羹味道都甚好,”萧黎拿过一只莲蓬就剥了起来。 “好,姑姑同你一起剥,到时候咱们一起吃,”说着巴陵长公主也拿过了一只剥了起来。 萧黎边剥边就问,“姑姑,您今天赴宴怎么样,热闹么?” 巴陵长公主就道,“热闹倒还是挺热闹的,去了不少的人,也有丝竹管弦歌舞之类的,但是期间也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倒是扰了一些兴致。” “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萧黎顿时就来了兴趣。 她姑姑就道,“哦,也没什么事情,小孩子家别打听。” “哦,好吧,”萧黎虽嘴上这么应承着,可心里面却愈发的好奇了,所以在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之后,就让人去打探了。 后来雪见就回来跟她禀告说,出大事了,那海曲候家的二小姐费珍儿在郡王府的一所偏院里被人给凌辱了。 “啊?!还有这等事?!是谁干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萧黎顿时就吃惊得不了,其他几人也都吃惊不已。 雪见就摇头,“不知道是谁干的,不过听说是有好几个人。” “啊?好几个人?难道那费珍儿她自己都不知道么?还有她身边都没跟人么?”萧黎再一次吃惊了,然后就愈发地奇怪了。 雪见就道,“据说那费小姐之前有和另外几个小姐拌了些嘴角,后来她心情有些不佳,于是在宴会期间就多饮了几杯酒,后来就醉了,她的丫鬟带她到王府的一间空屋子里去休息。 后来她说口渴想要喝水,正好那屋里又没有水,于是她那丫鬟在将她扶上榻之后就出门去给她找水了。 然后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被人给带走了,直接带去了王府最北端的偏院里。 据说那个院子是之前王府里的一个姬妾居住的地方,但是那姬妾后来被曝出与王府的下人有染,然后就被新成郡王给赐死了。 后来那院子就被人嫌弃不吉利,所以就一直没有人再去居住,就那样,那院子就空了下来,再到后来,连打扫的人都不去了。 据说那费二小姐在整个被凌辱的过程中她的双手都是被人反绑着的,而且她的眼睛也是被人给蒙着的,就是她的嘴里也是被人给塞了布团的,她只隐约听到有几个人的说话声。 当她被人找到的时候她已经如一块破布似的被人扔在那里,满身的脏污混合着血,海曲候夫人和南阳王妃见了当场就晕死了过去。” 萧黎顿时就气愤不已,“究竟是哪些人这么可恶?”那费珍儿的年龄也不是很大,估计也就比萧妤稍微大那么一点点,但是绝对也还没有萧婕大,对那么小的一个姑娘竟然能下如此恶手,这些人当真是罪该万死! 雪见就道,“这事最先被人怀疑的是之前那几个与她发生了口角的姑娘,有人认为是她们买凶害人,现在那几个姑娘都被叫去了京兆府尹问话。” 萧黎微点了一下头,“这倒也不是没可能,”有时候女人的心思比男子更恶毒,“所以啊,以后大家在外面都要多长一个心眼子,有些人坏得很!” 几人就点头,萧黎随即就问,“萧尧今日有在郡王府么?” 几人的眉头都就皱了起来,辛夷就问,“主子怀疑这事是萧尧干的?” 萧黎就点头,“是有怀疑,毕竟他向来都不干净,而且也喜好干这种龌蹉之事。” 几人也都觉得自家主子说得有道理,雪见却道,“他今日是有在郡王府里,不过案发期间他一直都在男宾席位不曾离开过,属下有专门向人打探过。” 萧黎的嘴角就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痕,“呵,他今日还真是难得的清心寡欲啊?不过他的那几个平时与他交好的狐朋狗友呢?他们今日可也有去郡王府?” 雪见就摇头,“这个奴婢倒没有记起来,那要不奴婢再去找人打探打探?” 萧黎就道,“这倒没必要那么着急,明天让何淼去办吧,他查探起来要比你们方便得多,到时候若真是那几人所为,便将那几人给除掉吧,省得后面再去祸害他人!” “喏!” “小主子,洗澡水已经备好了,您可以去沐浴了,”就在这时候,茯苓进来禀告道。 “好,”萧黎随即起身,然后就朝隔壁的浴室走去。 第209章 孩子,你可得争气一点 费珍儿被人侮辱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燕京城,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觉得她甚是可怜,小小年纪就遭到了如此毒手。 不要说将来还能嫁人了,恐怕这一辈子都很难走出海曲候府了,因为这不仅是她的耻辱,也是整个海曲侯府的耻辱,她一走出来就会受到世人异样的眼光和指点非议,海曲候府丢不起那个人,所以她的一生算是彻底的毁掉了。 有的人说是她咎由自取,因为当天那么多的闺女,比她好看的都多的事,别人都没有出事,却唯独她出了事,由此可见她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人家这是在对她打击报复呢,所以由此可见她遭此一劫也没有多冤。 也有人说是她自己行为不检点,这回是玩脱了,而且还把容烨他们当初大败西齐国班师回朝那天她同京中的另外几名闺女没脸没皮地站在茶楼的窗前给关内侯他们一行从下面经过的人抛珠花和绣帕的事情都搬了出来。 总之,是说的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一时间,原本还对她有着同情之意的人也转变了态度附和着说她行为不检点之人。 这些流言蜚语自然也很快地传进了海曲候府,府中的下人们也都时不时偷偷地私下里议论着,就在这事发生后的第二天夜里,京兆府尹都还没有将作恶的几人查出来,费珍儿终究是承受不住这份屈辱吞金自杀了。 这件事闹的挺大的,萧黎她皇祖父自然也知晓了,除了命令京兆府尹的人彻查此事之外,他也下了一道旨意去往边关,让海曲候费解即刻回京回府。 毕竟人家的女儿死的那么不光彩,他这个做皇帝的若是还拘着人家在边关镇守,就未免显得也太不近人情了,总还是要让人家那个做父亲的回来料理一下自己女儿的丧事的。 同时他也派去了小王公公对海曲候夫人进行了一翻劝解和安慰,并赏赐了两样随葬之物,这也算是给海曲候府莫大的颜面了。 海曲候夫人和南阳王妃泣不成声地谢恩。 老皇帝的这一番操作之后,后面陆续地便有一些勋贵人家带领着自家的子女上门送奠仪和对海曲候夫人进行开解宽慰。 一时之间,海曲候府所在的那条街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主子,属下查探过了,新城郡王妃生辰那天,萧尧的那几个狐朋狗友有两个人去了新城郡王府,但是这两人事发期间也并没有离开宴会场所,和萧尧,以及另外几个富家子弟在一处玩乐。 还有两人那天倒没去,但是他们也都有各自不在场的证据,一个是陪着自己的祖母到五仙观去烧香了,一个则是在怡红院里喝花酒,且都有舞姬们作陪。” 萧黎就点了点头,“不是他们就算了。” 何侍卫就问,“那主子,属下还要再继续追查下去么?” 萧黎就道,“暂时不用了罢,有京兆府尹的人在负责,没必要再去节外生枝。” “喏!” “主子,陆詹士在外求见,”就在这时,小冉公公突然进来禀告道。 “让他进来吧。” “喏!” 陆詹士进来,何侍卫告退。 “主子?!”陆詹士抱着一个漆木盒子向她拱手行礼。 “陆詹士找我有和要事?”看着他手里的那个木匣子,萧黎就问。 陆詹士走进,将那个木匣子放置在她案前,并将那木匣子打开,然后萧黎就看到了几个高矮一致的精美小瓷瓶并排地躺在那里面。 “主子,这是大伙儿按照小主子之前改良过的那个法子制作出来的花露,小主子瞧瞧看是不是这个味儿?若是的话,咱们就可以将这些花露添加到那些个人膏子和护肤品中了。” 萧黎先是看了看那几个小瓶上所写的字样,然后才拿起来一个一个地打开闻它们的味道,跟着又滴了一滴那个玫瑰在自己的手腕处,然后将它在自己的皮肤上涂匀了再仔细的闻,跟着就叫来了她的四大婢女试用了其他的几种花露,最后点头道,“嗯,不错,这回的这个味道要比以往几次的味道纯正很多,算是成功了吧。” 大家一听,顿时都高兴不已,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尤其是陆詹士,眼睛都笑眯了,“那主子,那属下这就让他们以后都按照这个方法来提取花露了啊?” “嗯,”萧黎就点头,“不过你得提醒大家伙不许他们将这个提取法泄露出去,若是谁敢泄露决不轻饶!” 陆詹士就道,“主子放心,属下省得的,之前属下就已经交代过他们了,属下知道咱们这个生意是做天下唯一一份的。 可是属下又有些担心,毕竟这个生意明面上不是主子的产业,我怕到时候有人起了觊觎之心,所以主子还是得想个万全的法子应付那些皇亲勋贵才成。” 萧黎就点头,“嗯,你的这个担心也不无道理,毕竟燕京城里头有权有势的人还是挺多的。” 萧黎垂眸沉思,跟着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就又有节奏地在桌子上敲击了起来。 她在想了一会儿之后,就道,“这样,等改天我同姑姑到那铺面里去装着客人逛一下,然后你安排个托儿在那里假意闹事,到时候我跟姑姑就顺理成章地当着在场人的面说那店铺我们今后罩着了,想必以后应该就没有人去打那店铺还有那些制作方子的主意了吧?” 陆詹士一听,顿时双眼就囧亮了起来,“唉,这个好,这个好!” 萧黎就道,“这个办法估计也就只能罩到咱们去封地之前的这段时间,若是我去了封地之后估计就没那么好使了。” 陆詹士的面色一下子就又变得垂头丧气了起来。 雪见就问,“主子,咱们一定要去封地么?”不是说主子要争那个大位么?可是这人都离开了京城了还怎么争啊? 其他几人心里也是如是想的。 萧黎就道,“估计是要去的吧,皇祖父都让人去封地给我修建府邸了呢,不过你们放心,咱们去了还是会回来的嘛,那边是我的封地,我总得要去看一下子的嘛,不然你们老是说我的封地有多大,可是实际上到底有多大咱们谁都不知。 据说那边山川秀美,景色宜人,咱们也该得去见识见识,不然老待在京城里不就成了井底之蛙了么?” 小冉公公就笑道,“主子说得也是,据说那边也有很多美味可口的吃食呢,到时候咱们也可以去尝尝。” 萧黎就点头,“嗯,小冉公公说得没错!” 其他人这才展颜微笑。 萧黎又就道,“不过我还有个办法,那就是到时候咱们可以将那个制作工坊直接带走,而京中只留下一个收货铺子,就算是有人觊觎,那他也昧不走方子。” “唉,这个法子好,”陆詹士的眼睛一下子又就亮了起来。 萧黎就道,“就是有点儿劳师动众。” 陆詹士就安慰她道,“这个都不算什么的,只要能杜绝有人算计咱们的方子就成。” 其实她也不一定就非要靠这个去赚钱不可,但是她现在的确是缺钱,要养军队,还得给他们配装备,哪哪都要钱,而且一花销起来就都不是个小数目。 明面上的财物她又动不了,所以就只得通过别的渠道赚钱了,所以这个香膏子跟护肤品的垄断她还得做些年,至少得她皇祖父退位前的这些年是一定要做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跟着就问,“还有事么?” 陆詹士随即就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来递给她,“哦,还有这个月各店铺上的账目,主子您过目。” 萧黎接过,“好,稍后我便看。” “喏,那主子,属下就告退了!” “好!” 南阳王妃在娘家小住了几日之后回到王府,萧函在得知回来了之后,就即刻地前往她院子里见她。 费清铃在看到他之后,神情依旧是恹恹的,“王爷,我今日没心情,要不您还是去别人的院子吧?” 南阳王就道,“我知道,你也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过来看看你。” 费清铃就点了点头,“谢王爷谅解!” 南阳王一把握上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珍儿不会那么白白的被人害死的,父皇已经命京兆府尹的人彻查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的。” 费清铃点了点头,眼里就又冒出了泪花花,“我知道,可是我心里面就是很难受,我就这么一个同胞的亲妹妹,却没想到他竟然会死的这般屈辱和凄惨,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定会百倍千倍地给他们还回去!” 看到她那狠绝的样子,南阳王就再次出声道,“你放心,要是我知道了,我也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谢王爷!”费清铃眼里的泪水终究是没有控制住地流了出来。 南阳王拥着她道,“你我是夫妻,遇到事情了本就应该同进同退,”说着他就伸出手去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嗯,”费清铃看着他就点了点头,这一刻她是感动的。 南阳王任由着她哭了一会儿之后又就安慰着她道,“别再伤心难过了好么?你看你眼睛都哭肿了,而且我听说亲人过世了,家里的人哭得越凶越厉害,他们在那边就会越不安,过得越不好,珍儿生前已经遭了那么大的罪了,我们就不要再让她在那边也过得不安了好不好?” 费清铃一脸泪痕地望着他,“真的?!” 萧函就点了点头,“在我们南阳那边是这么说的。” 费清铃一把抹去脸上的泪痕,“好,我不哭。” 南阳王又陪着她安慰了一会儿之后就有人来唤他有事他便离开了。 他一离开,费清铃就唤来贴身伺候她的人吩咐道,“不管花费多少的钱财,一定要把暗害珍儿的人给我找出来,我要他们生不如死,死无葬身之地!” “喏!” 几天过后,就在费珍儿事件过后的第十天,京兆府尹那边的调查总算是出了结果了,据说费珍儿之前在街上得罪了几个小地痞小流氓,后来她就被人家给盯上了。 那天那几个人就正好趁着新成郡王妃生辰之际,王府出入的人比较多,然后那几个人就装扮成大家族小厮的模样进了郡王府打算收拾费珍儿一顿。 原本他们打算的是将费珍儿拖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将她暴打一顿,或者是直接将她扔到那王府后院的水塘里泡上一泡,哪晓得那丫头喝了酒之后皮肤粉嫩粉嫩的,煞是好看,于是几个人就顿起了歹念改变了原先的计划。 就在大家等待着这几人会得到一个怎样的判处时,这几人却突然地暴死在了狱中。 有人就说这几人胆子小,恐怕是怕到时候会受到什么酷刑,所以就干脆自我了结得了。 也有人说估计是这几人怕海曲候府的人到时候报复他们,会让他们生不如死,所以这才集体自杀的。 也有人说肯定是海曲候府的人干的,其目的嘛自然是为了那二小姐报仇。 所谓人死如灯灭,既然那几个行凶之人也已经死了,那么这个案子自然也就该结了。 就在这个案子结了没几天的功夫,京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萧黎的那个二堂兄萧驰在北苑打猎误入了凶兽之地,被里面的熊瞎子给咬死了。 那死状及其可怖,除了半边脸是好的之外,身上其余的地方不仅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不说,就连那男性的象征都没有了,萧黎她二叔在见了之后,当场就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就喷了一地。 大家听后都是震惊不已,就连萧黎她皇祖父在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都是老半天的没缓过神来,好一阵子才神情极为复杂地看向萧黎她们姑侄俩。 “阿黎?!” 萧黎上前去一把握住她皇祖父的手,“皇祖父,阿黎在呢?!” 老皇帝就道,“皇祖父有点累了,想要去休息一会儿。” 萧黎就道,“皇祖父,阿黎扶您回寝殿。” 老皇帝拒绝道,“不了,你和你姑姑回去吧,皇祖父想要自己待一会儿。” 萧黎没动,就那么定定地望着他,眼里有着担忧。 对着她那张倔强的小脸,老皇帝就安慰她道,“不用担心,皇祖父没事,乖,听话,和你姑姑回去吧,另外,记住,以后别单独往北苑去,出去的时候身边都多带些人手。” 姑侄俩恭敬地应着,“喏!” 老皇帝在王公公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寝宫,独留姑侄俩还待在原地。 一会儿之后,巴陵长公主就对着萧黎道,“走吧,我们回去罢?!” 萧黎唤住她姑姑道,“姑姑,我想再多留一会儿。” 她皇祖父虽然叫她们回去,可是看到他那落寞的背影,萧黎的心里顿时也就有些情绪低落了起来,他皇祖父这一辈子杀了很多的人,不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可是他却是实打实的对自己好,什么好的东西都给自己,哪怕是他的那个皇位他也打算留给自己。 他虽然并不见得对她的那些个叔叔们有多深的父子亲情,对她的那些堂兄弟姐妹们有多深的祖孙情,但他却也没有要他们死的地步,毕竟是自己的子孙嘛。 这会儿萧驰死的那么惨,她皇祖父的心里多少应该都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所以她想留下来,再陪陪他,哪怕不在他的身边,就在宫里也是好的,这样也不至于让他皇祖父觉得他是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就在他难过的时候身边还是有家人陪着的。 她姑姑看着她那固执的模样,只得叹息一声,“那好吧,那姑姑也留下来。” “谢谢姑姑!” 巴陵长公主就朝她微微地笑了笑。 老皇帝在回到自己的寝宫之后,立马就让袁重去安排人去查一下子,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好好地就跑去凶兽区了呢?再说凶兽区那边不仅有护栏拦着的,而且还有人看守着的,他是怎么进去的?怎么就没有被人发现呢? 袁重去了。 一会儿之后,有人就来禀告说长公主和小公主还没有回去,还在宫里头。 “还没回去?!”老皇帝就讶异。 王公公就道,“许是担心您,所以才没有回去。” 老皇帝就叹息了一声,躺到榻上去,“唉,罢了,就让她们待着罢。” “喏!” 老皇帝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下午半天才起,见她们姑侄俩还在,心里顿时一暖好受了不少,他还不是孤家寡人,他还有最爱的女儿孙女儿在身边。 萧黎见到他,哒哒哒地就朝他奔了过去,仰着头就问他,“皇祖父,您好点了么?” 老皇帝垂眸看着她,就微微地笑了笑,同时也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头顶上的那颗小丸子,“皇祖父已经好多了,王明德,吩咐御膳房,把长公主和小公主的晚膳也一并做上。” “喏!”王公公去吩咐去了。 巴陵长公主走过来就对着他道,“父皇,二哥家接二连三地出了这样的事情,阿瑜想过去看一下。”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好,也难为你们兄妹之间关系好,那你就去吧,让阿黎留下来。” “喏!” 待巴陵长公主走后,老皇帝遣退了殿内所有伺候的人,然后就拉着萧黎的手叹道,“孩子,你可得争气一点,得好好地给皇祖父活下去啊!” “是,皇祖父,阿黎记住了!” 第210章 风水有问题 “那萧驰当真如外面所传闻的那样死的那般凄惨?”萧尧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就问旁边的一个侍卫道。 那侍卫就点了点头,“是,属下去证实过了,确实身上无一块完好的地方,啃的连骨头都露出来了。” “那玩意儿也真的是没了?”萧尧就微倾着身子一脸饶有兴致地望着那侍卫道。 那侍卫就点头,“是,确实是如此!” 萧尧撇着嘴就啧啧了两声,“这萧驰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竟然会死的这般惨,连下辈子都不能做个完整的男人!” 一旁立着的贴身太监何杰听了脸上就露出了一抹不自在的神色来,萧尧瞧见了,就打趣着他道,“放心,你将来死了的话,我会让人给你打造个玉的放上去,下辈子争取能让你当个稍微正常点的男人。” 何杰听了,脸上的神情愈发地尴尬了,可他还不得不一脸谄媚地向他道谢着,“谢主子赏!” 萧尧就一脸鄙视的嗤了一声,何杰的内心里就一片五味陈杂,可他却还不得不继续地笑脸相迎着。 那侍卫在看了一眼何杰之后,就又道,“主子,我见到辽东王,还有汝南王都去了南阳王府,后来巴陵长公主也去了那里,您看您要不要也去一趟啊,毕竟这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萧尧就点了一下头,“嗯,你说得没错,怎么说在明面上咱们也都还是亲兄弟,这自家兄弟家里出了事,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能不去慰问一下子呢? 何杰,你让人去街上买些奠仪,等下我们一并送过去,怎么说那也是我侄儿!” “喏!”何杰即刻就去安排人办这件事情了。 萧尧却又对着那侍卫道,“你就不用再去了,你去办件事,让人在坊间传播,就说萧驰的惨死是萧凛所为,是他将人先在外面弄死了,然后再将其抛到北苑的凶兽区域让那些凶兽啃食的。” “喏!”那侍卫随即转身而去。 萧尧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冷笑,哼,萧凛,你最近不是春风得意么?我看你还如何的得意起来?!你王妃怀有身孕又如何?我看你这个孩子还会不会受到老头子的喜爱? 萧驰的惨死,不仅令南阳王深受打击,就是萧逸萧婕兄妹俩也是深受打击,萧婕躲在萧逸的院子里哭的是好不伤心,而萧逸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先是阿妤,后是母妃,现在又是阿驰,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就接连地失去了三个亲人,他们的父王现在娶了新王妃,以后还会有新的嫡子嫡女出生,偌大的王府却只剩下了他们兄妹两个亲人了,叫他们怎么能不伤心和难过? “哥,你说怎么会这样?”萧婕在哭了一会儿之后就道。 “我也不知道?”萧逸仍旧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看到自家兄长那意志消沉的模样,萧婕顿时就来了气。 被自家妹妹那么一吼,萧逸总算是回过了一丝神来,他盯着她问,“我知道什么?!” “这明显是有人在故意针对咱们,准确是说是在针对咱们兄妹几个,”萧婕盯着他就斩钉截铁地道。 “谁?!”萧逸就问。 萧婕看着屋内几个伺候着的下人,冷声吩咐道,“你们都下去!” “喏!” 众人退出屋外。 萧婕这才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一字一顿地道,“费、清、铃!” 萧逸的眉头倏地就皱了起来,并呵斥道,“怎么会是她?阿婕你可别乱说!”要知道污蔑嫡母这可是重罪! 萧婕就道,“我才没有乱说,我可是有依据的!” “什么依据?!”萧逸就一脸凶狠的瞪着她。 萧婕就道,“那费清铃向来跟我们兄妹几个都不睦,可以说已经达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也不为过,她想把咱们除掉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萧逸就思索了起来。 萧婕见罢,就又继续着说道,“她的妹子费珍儿死了,而且还死的是那般不堪,她定是认为这事情是我们兄妹几个做的,所以她才要那般地对待阿驰,不然阿驰怎么连具完整的尸体也没有?对,是她,一定是她!” 看到她眼里的惊惧之色,萧逸的内心里就生起了一股不安与疑虑,只见他盯着萧婕就道,“阿婕,我问你,你跟阿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萧婕神色一慌,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否定道,“没有,我们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啊?!” 她那一闪而过的慌乱萧逸没有错过,他们是果然有事情瞒着他,遂他的眼神就变得犀利严肃了起来,“阿婕,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么?” 被自家哥哥那么一吼,萧婕被惊吓了一大跳,她正要对他高声反驳,却对上了他那双无比认真且严肃的双眼,她顿时就泄下了气来。 “好吧,我告诉你,我们的确是有事情瞒着你,可是能怎么办?你从来都不站在我们这边,每次我们跟对方不对付的时候,你总是站出来对我们说教,叫我们不要跟她对着干,可是是我们不跟她对着干就能了事的么? 你看看父王,自从娶了她,天天地往她院子里跑,何时在意过你我兄妹几人?就连那些下人对我们的伺候也是越来越不怎么尽心了,也都天天地跑去那边的院子巴巴地讨好着人家,你说倘若她要是再生出了孩子,这个王府里还哪有咱们兄妹几个的立锥之地啊? 父亲父亲靠不住,兄长兄长也只有一味地让我们忍让,你说我跟阿驰能不隐瞒你们么?” 萧逸就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卧薪尝胆的故事我们打小就不看过么?” 萧婕就冷笑道,“忍?!在这个王府里头我们都快生存不下去了,你还让我们忍,我们怎么忍啊?!” “所以,你们究竟干了什么?!”萧逸心里头的那份不安是愈加地强烈了。 萧婕干脆也就不隐瞒了,“那费珍儿之所以落得那般的结局就是我跟二哥在背后指使人干的。” “你们怎么能这般做?那费珍儿才多大,你们才多大,你们就怎么能干出如此恶毒的事情来?”看着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妹妹,萧逸就瞪着她低吼道,同时眼睛里瞬间也染上了一抹痛心和失望之色来。 看到他所流露出来的陌生神色,萧婕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清冷的讽刺之笑,此刻对这个哥哥她的内心里也是挺失望的。 “恶毒?我们恶毒?是,你只会觉得我们恶毒,却不知道别人对我们有多恶毒!你知道吗,咱们的那个父王打从他娶了新王妃之后,他就变了,变得再也不是我们从前的那个父王了。 上回端午节的时候皇祖父赏赐了一些珠宝首饰,可是你知道咱们的父王么,他不但将那些珠宝首饰拿去了给那个女人先挑选,最后还把仅剩的两支珠钗和两顶发冠都给了那女人娘家的那一对兄妹俩,我们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更可气的事,那费珍儿她抢了咱们的东西竟然还天天地戴着在外面到处跟人炫耀,说她的姐姐是多么多么地得咱们父王的宠爱,就连着他们这些娘家的姊妹兄弟也都一并疼爱。 那天在外面逛街,竟然有几个小姐还问我端午节的时候陛下赏赐给了咱们什么东西?你说我怎么能不气不恨,那些东西明明就是皇祖父赏赐给咱们的,可是最后却被我们的父王拿去讨好那个女人了,凭什么,凭什么啊? 所以,那天我跟二哥在街上一家茶楼里看到她在街上与几个流氓小混混起了争执,于是我们就让人去收买了那几个流氓混混儿让他们去收拾她一顿,看她还怎么得意,怎么嚣张? 只是没想到这人算不如天算啊,她自己那天就那么地找死,喝的醉醺醺的,脸蛋儿红扑扑的,看着就是秀色可餐,让人想要狠狠地去欺负一下子,那些流氓混混儿焉有不起色心的道理?” “简直是胡闹!”萧逸顿时就发了火,瞪着她就狠声道,“你们这样做,自己又落到了个什么好?!” 想起她二哥的遭遇,萧婕的眼里顿时又滚下了泪来,一副又恨又悔恨的模样,“是啊,我们又落得了什么好?现在二哥已经惨死了,那贱人肯定也是不会放过我的,不,还有大哥你!”说着她一把就抓住了萧逸的胳膊,“大哥,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吧?” 萧逸顿时就对她失望透顶,“你还在想着这样的事情?!” 见萧逸不同意自己的观点,萧婕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然呢?难道我们就只能等死不成?大哥,别忘了二哥他死的有多惨,他今天的死状就是你我的明天,难不成你真想让那贱人将我们兄妹几个一个个地都迫害致死么?你怎么就变得这么懦弱了?!” “懦弱?!要不是你们冲动无脑地干出这样的蠢事来,我们何至于沦落至这般的田地?!”萧逸此时也是对他们有诸多怨恨的。 他本是南阳王府的世子,若果他的父亲有幸夺得帝位,那么他有自信成为未来的太子,继而是皇帝。 就算是他的父亲将来夺不到那个帝位,只要他后面安分守己,向新帝诚心实意地俯首称臣,他想在他百年之后他也能顺理成章的成为下一任南阳王。 他一直都提醒着他们以后凡是小心谨慎,做人要随和低调,遇事要莫慌莫冲动,多些忍让,他们没有强有力的母族支持,且他们的母族又远在南阳,在这个王府里头他们只有兄妹三人可以彼此相依。 他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行事低调,阻他们父王先夺得那个位置再说,可他们倒好,有事没事地就去招惹那新王妃,最后把人家给惹毛了,人家能不对他们的仇视和敌意更甚么? 可他们倒好,就为了那个他们所谓的父王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在意与恩宠竟然将人家的妹子给害死了,从而也把他给彻底地逼到了与人家的对立面,到时候他们与对方只能是不死不休了! “我们冲动无脑?就你聪明!你聪明,你怎么不去对付人家呢?”萧婕见她哥那一脸对他们的埋怨之色,顿时也就来了气。 “我为什么要去对付人家?!这个时候,难道我们不应该是一致对外的么?外面那么多的敌对势力,我们却还要内讧内耗,内耗的结果是什么?便宜了他人,为他人做嫁衣! 你们都把自个儿给斗死了,还怎么去做那天下至尊之人?是到阴曹地府去做吗?”萧逸对她的质问一声高过一声。 萧婕被她哥顿时就质问得哑口无言,同时她也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萧逸瞪着她就又道,“你们打乱了我所有的一切计划!”说完他就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转身就出了房门。 萧婕见罢,赶忙就追上拦在了他的面前,“哥,你干什么去?!” 萧逸皱着眉头瞧着她道,“能干什么去?自然是去找父王将这事情和盘托出。” “不,不可以!”萧婕立即就反对,“哥,你若是将这事告诉父王了,父王会打死我的!”说到这里,她就一把抓住了萧逸,眼里流露出了祈求的神色,“哥,哥我求你,求你别告诉父王!” 萧逸就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她,并凑到她耳畔用着只有他们兄妹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道,“告诉父王,你或许会有一线生机,若是不告诉父王,你一定会死,而且会死得很惨的,难道你想落得个跟费珍儿一样的下场? 费珍儿被人侮辱了,阿驰却落得了个身体残缺不全的下场,你是女子,依照那女人的手段,你觉得你有能落得个什么好?你们跟她交手了这么多回,你们有几次在她手里讨到过便宜? 海曲候是武将,而且现在已经回京了,阿驰的尸体在北苑的凶兽区出现,你觉得那是偶然吗?别忘了,北苑的凶兽区那边可是长期有人驻守的,能不引起驻守之人的注意而把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扔进北苑的凶兽区里,你觉得就单凭那女人身边的那几个人能行吗?” 萧婕一脸的惊恐害怕之色,人当即就被石化住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不想死啊!她是一点都不想死啊!她还这么年轻,还没有说亲嫁人,她的父王在争夺储君之位,没准将来就是皇帝,而她就是最尊贵的嫡公主,到时候她比萧黎,还有他们的三皇姑还要身份尊贵! 不,她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她要活,她一定要活着! “哥,你帮帮我?!”跟着她一把又抓住了萧逸的胳膊哀求着。 看到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萧逸的心里也不好受,是既心烦她又心怜她,毕竟这是与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他也不想她死啊,可她是真的很蠢啊! 此时他对她是真的有些怒其不争! “好了,你先回你的院子吧,咱们兄妹四人现在就只剩下你我二人了,难道哥还真的能看着你死啊?!” 他的话虽然还是气话,但是萧婕还是能听出他话语里语气的软化,心里顿时就是一暖,眼泪跟做就流了下来,“嗯!” 萧逸去找萧函了,而萧婕则也乖乖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萧逸去到他父王院子的时候,就见不仅费清铃在那里,而且他的几个叔叔们,以及她三皇姑也都在那里,原本想好要说的话在这时也只的押后了。 他上前去给了众位长辈们行了礼。 巴陵长公主见他一脸伤心难过的神色,遂就安慰道,“阿逸,王府突然遭此噩耗,你父王母妃白发人送黑发人,此时已然是伤心欲绝,你是他们的长子,可不能也就此地一蹶不振啊,这府里府外可还得由你来操持呢。” “是,多谢三皇姑提点,侄儿明白的!”萧逸低垂着头,眼眶红红的,说话的语气里也带着哭腔。 萧凛这时候走过来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者需要帮助的就跟五叔说。” “多谢五叔!”萧逸就又拱手向萧凛作了一揖。 萧越也就道,“六叔也可以帮一些忙。” “多谢六叔!” 萧越就道,“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和见外!” 萧尧斜着眼睛看了众人一眼,就“切”了一声,跟着就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打量着他的屋子,“二哥,你说你这个房子莫不是风水不好,你看看你们才回京来多久,这府里就接二连三地出实情。 先是我那好侄女儿萧妤,这年都没有过完呢人就暴病而亡了,接着就是我那先二嫂,好好地去那五仙观上香,结果人还没有登上山呢就给掉落到悬崖下摔死了。 现在又是我那好侄儿,人都说他习得一身的好武艺,颇有我三哥当年的风范,可是这好好地去北苑打个猎,却也能被熊瞎子给夺了命,而且还死的那般的惨烈。 要不,你哪天还是请个道士来府里瞧瞧得了,莫不是这真与这府里的风水有关,亦或者就是这府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萧凛就呵斥他道,“九弟,怪力乱神的话休要胡说,要知道父皇最讨厌这样的话了,还有这府里的风水能有什么问题?当初父皇在让人修建我们大家的王府的时候就已经让人来堪舆过了,都是风水极佳之地。” 萧尧就撇了撇嘴,“那既然不是风水的问题,那肯定就是人祸,不然我那可怜的侄儿怎么会出现在凶兽区域? 要知道,父皇向来不准许我们私自到那凶兽区域去狩猎,而且那里不仅有围栏围着不说,终年还有人看守! 所以啊二哥,你可一定得好好地让人去查查,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不能让我那侄儿就这么白白地惨死了去!那也简直是太可怜了!” 萧凛的眉头就微微地皱了起来,怎么感觉这老九是话里有话? 萧函一副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就微微地点了点头,“多谢九弟对我儿的关心,还有提点!” 萧尧就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二哥不必客气,咱们是兄弟嘛,应该的!那二哥,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府里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让人去府里唤我便是!” 萧函就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好!”跟着就让萧逸去替他送他九叔一下。 萧逸随着萧尧一起出去了。 萧函随即就对着一众的其他几个兄弟姐妹道,“三妹,五弟,六弟,我已经好多了,没事了,你们也都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待一会儿。” 几人知道也都能理解,遂都就点了头,然后说了些让他好生休息将养的话,就各自地离开了。 新王妃费清铃亲自将他们几个送至王府的大门口。 第211章 就凭他,也配?! “哥,怎么样啊?!”看到萧逸回来,萧婕立马就迎上去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萧逸道,“王妃一直陪在父王的身边,我没找着机会私下里跟他说。” 萧婕的面上顿时就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来,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也有失望的神情,甚至还隐含着一丝对自己未来担忧的焦虑。 萧逸就安慰她道,“放心吧,我后面还会再找机会的,他们刚对阿驰下了手,想必近段时间是不会再出手的,你只需记得近段时间哪儿也别去,就在自己院子里待着,吃食方面也多加小心和注意一些,最好每次都用银针验一下。” “嗯,我知道了!”萧婕不住地点头。 “你皇祖父觉得萧驰的死事有蹊跷,所以就让人去查了,最后发现北苑里有几个看守那些凶兽的侍卫竟然离奇死亡了,”巴陵长公主一边为她缝制着夏天头的单衣,一边跟她说道。 “北苑里还死了人?!”萧黎随即就放下了手中的竹简,一脸讶异的神情。 她姑姑就点头,“是啊,原本以为少的几个侍卫是因为害怕的死会牵连到他们,所以逃跑了,谁知你皇祖父派去到人竟然在距离凶兽区域一公里外的一处隐蔽的山洞里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几人都是被人抹了脖子一剑致命的,看来这萧驰的死的确是不简单啊,想必定是他们知晓些萧驰被害的真相,所以才被人给灭了口的。” 萧黎就点头,“确实有可能是这样,那还有多余的线索么?凶手指向谁?” 她姑姑就道,“从那些死者那毙命的伤口来看,皆为剑器所致,唯一能确定的是军剑,但是我大魏朝佩戴军剑的人何其之多,就连那些看守凶手的将士们也都是人手佩戴的一柄军剑,所以这个就没有定向性地指向谁。 不过最近坊间有流言说萧驰的死或许跟你五叔有关,是他所为,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五叔?!这事怎么又和五叔扯上干系了?”萧黎就觉得一些人的脑袋还是挺大的。 她姑姑就跟她解释道,“你五婶不是怀孕了么?辽东王府还得了你皇祖父不少的赏赐,最近你五叔不管是在朝里还是在外面都挺春风得意的,所以就遭到了那萧驰的妒忌。 上回萧驰与他的几个朋友私下里聚会饮酒,就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诅咒你五婶怀的是个女孩儿,就算生下也活不过百日。 许是这事就传到了你五叔的耳朵里,你五叔气不过,就让人把他给做了呗,这也就能解释萧驰为什么死的连根都去了势,他诅咒你无婶怀的是女儿,那你五叔就直接让他变成个女人。” 萧黎就撇了撇嘴,“这些你人也真是够脑袋大开的,连这也想得出来。”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觉得这事同你五叔没有干系?” 萧黎就道,“我觉得吧,我五叔还不至于那么心智不成熟,就一句诅咒之言就能对人痛下杀手的,这生儿子生女儿本身就是一半的几率,我五叔或许是很希望这一胎就是个儿子,但是谁又能说得清呢? 再说了我五叔他都已经有两个儿子了,而且其中一个还是正儿八经的嫡子,他就算是再怎么渴求那个孩子是一个儿子,但也不一定就是非他是个儿子不可。 毕竟我五叔还年轻,我五婶更年轻,他们若想生儿子,将来还有的是机会,现在储位之争是愈演愈烈,他不可能因为这么一句话而给别人留下攻击他的把柄。” “所以你觉得是有人故意地在往他身上泼脏水?!”她姑姑就道。 萧黎就道,“很显然的啊!就算是脏不了他,也能恶心到他吧?” 她姑姑就点头,“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上回萧驰的尸体被发现那日,我去南阳王府,你五叔他们几个也去了,期间我们都在安慰你二叔要想开一些,却唯独萧尧那个混账东西明面上是在安慰你二叔,实则是在暗含萧驰的死没那么简单,挑唆你二叔要好好地彻查此事。 这会儿想起来,那个背后里泼你五叔脏水的人十有八九应该就是他,这样一是你五叔和你二叔狠斗了起来,二来有可能你五叔就此遭到了你皇祖父的厌恶,一箭双雕,到时候那得益的可不就是他了么?” “姑姑分析的正是,虽然他的算盘打得精,不过结果却未必会如他所愿。” “怎么说?!” “皇祖父是绝不会允许打破这种三足鼎立的平衡的!” 巴陵长公主略想了一下,遂就点头道,“这倒也是!唉,不过你说这萧驰的死是不是跟他有关,是他暗中做的,然后又贼喊捉贼,挑起你二叔跟你五叔两个人之间的争斗,从而坐收渔翁之利?” 萧黎就道,“也不无没有这种可能,可是他把萧驰给杀了便杀了呗,但又为何要那般的辱没他的身体呢?姑姑,你有没有觉得这像是某些人因为某件事情而故意展开的疯狂报复?” 她姑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跟着就猛地一惊,“你是说这或许是费家那边干的?” 萧黎就朝她点了点头,“你看哈,那费珍儿这才死了多久,萧驰就死了,而且两个人的死法都极具凄惨和侮辱性,您说那费珍儿那事是不是跟萧驰有关? 要知道,他们兄妹俩跟我五皇婶一直就是水火不容,没准他就将对我五皇婶的怨恨也转移到了她的胞妹身上呢。 他让人去侮辱了费珍儿,这样整个费家就沦为了京中的笑柄,而我五皇婶的名誉也会跟着受损。 他以那样残忍的手段残害了费珍儿了结了她的性命,费家的人就以相同的手段结束了他的性命,不然他又怎么会被去势呢?” 她姑姑就道,“那不是熊瞎子所为么?” 萧黎就道,“我觉得这简直也太巧合了吧?而且姑姑您再看哈,费解是个将军,他身边都是有亲卫的,那些亲卫可都是佩戴的军剑的,北苑死的那几个侍卫可都是被军剑给一剑毙命的。” 巴陵长公主略微一想就点头道,“你这么一说倒还真的就对上了,那你说这事又有没有萧尧参与其中?” 萧黎就道,“应该没他的什么事,那费解之前可是我五皇叔的人,现在他的女儿嫁给了我二皇叔,我五皇叔有可能没那么信任他了,而他呢也有可能有些摇摆不定,是一根筋的继续追随着我五皇叔呢,还是说干脆就直接转投到我二皇叔那一边,若是转投到我二皇叔那边呢光凭一个嫁出去的女儿似乎分量还有些不够。 世家大族之人向来最是会权衡利弊,若是没有足够大的利益作为吸引他们是不会轻易地改投他人,或者是全心全意地效忠于某一人的,我二叔虽然也是皇子跟亲王,但是他在京中的势力相对来说是几个人中最薄弱的,这就标志着他在储位之争中并不占有优势,若是一个不慎就会落得一个满盘皆输的局面,跟着他的人也会倒霉,费解显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但是我二叔既然参与了储位之争,那就说明他这个人也显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能耐的,而且我皇祖父没有让他们一家过完年之后就回封地,而是让他们继续地留在了京中,这就说明我皇祖父的内心里其实也还是属意他的,只不过最终选谁还有待观望,这就标志说他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若说支持他吧,若将来的新君不是他,那他海曲候府恐就会遭到新帝的打压猜忌,甚至是清算,若是不支持他吧,他又是自己的女婿,倘若他将来真的又坐上了那个位置,到时候他海曲候府恐也不会落得个好,所以这就是海曲候目前最恼火头疼的事情。 若是要转而一心一意地支持我二皇叔的话,那显然就得增加筹码,什么筹码呢,那就只得是我五皇婶也怀了孩子,这样他有了自己的亲外孙,那他跟我二皇叔之间的关系又近一些了不是? 他这样投靠我二皇叔就更能顺理成章和名正言顺了,毕竟不帮趁着自己的外孙难道还帮趁个外人不成?” 巴陵长公主就吃惊,“你五皇婶也怀孕了?” 萧黎就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想管她有没有怀孕,依照我五皇婶跟我那几个堂兄堂姊们的关系,像他们这几个前王妃所生的绊脚石也是迟早都要踢开的。 这样我五皇婶在王府中的地位才会更稳,而她将来所出的孩子也才会更安全不是?又加之,萧驰暗害费珍儿的事被费家的人知晓了,所以萧驰才死的那么惨的!” 她姑姑就点头,“你这分析的倒也还是挺有道理的,不过我就有些奇怪了那几个流氓混混儿落到了京兆府尹的手里了怎么都没有将萧驰给供出来?” 萧黎就道,“或许他们有供出来有人唆使他们,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幕后主使之人是谁,或者京兆府尹的人是想要继续追查下去的,但是呢由于这几人却又突然地暴病而亡了,就等于失去了线索。 所以京兆府尹的人就不得不选择就此结案,就说那几人是因为惊吓过度而选择了集体自杀。所以呢,萧尧充其量就是想利用此等事件来浑水摸个鱼。” 她姑姑就点头,跟着就叹息道,“所以自始至终那个费珍儿才是死的最无辜的。” 萧黎也就点头,“的确是这样,那姑娘也顶多就是爱炫耀一些罢了,”然后萧黎就看向殿内的一众侍候着的她跟她姑姑的贴身宫人们道,“由此可见,所以做人还是要低调些的好!” “喏!”一众宫人齐声应和着。 萧黎跟着就道,“唉,不管了,随便他们怎么去算计吧,这事与咱们无关。” 她姑姑就道,“那是自然!” “姑姑,听说咱们庄子上的棉树已经在结棉桃了,咱们这个休沐日去庄子上瞧瞧吧?”萧黎随即就调转了话题。 “好的呀,我也好久没去庄子上了,要不到时候也将你曾皇祖他们一家,还有你两个师娘们,以及忠武侯夫人也一并邀去那儿转转,那儿的荷花这会儿正是开得十分旺盛的时候,倒是可以去赏赏?”巴陵长公主欣然地就同意了病提议道。 萧黎就道,“这事姑姑拿主意便是。” 巴陵长公主就笑了,“好,姑姑改明儿就给他们下帖子。” 因为在初得到萧驰死讯的时候,萧函因为气急攻心吐了血,所以近段时间他都是在王府里哀伤修养,没有外出,也没有去上朝,所以对于外界的一切消息他都知之甚少。 这天,在将萧驰安葬回来,萧函就听说了他家老二的死居然与萧凛有关,他当时听了就气愤不已,直接就冲到了辽东王府抓着萧凛就狠狠地给了他几拳。 莫名其妙地被挨了揍,萧凛也是个暴脾气,就在萧函再一次朝他挥来拳头之际,萧凛身子一偏,然后也抬起拳头就对着萧函面颊用力地挥了一拳,这时候两人身边随侍人员赶忙就将自家的主子给抱住将他们给分开了,然后劝慰着。 “王爷,王爷别冲动啊,王爷!” “王爷,王爷,王爷息怒!” 两人都恶狠狠地瞪着对方,萧凛率先就朝萧函发了难,“二哥你有病吧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冲到我府里来胖揍我,你什么意思啊你!” “你别叫我二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萧凛,你简直就是畜生都不如!” “你凭什么骂我?!” “我家阿驰他也不过就是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他就算是有错开罪了你,但你也不用对他下那样的毒手啊?!” 萧凛算是弄明白了他为何突然地就跑来对自己发难了,原来他是相信了外面的那些传言,但他绝不惯着他,也直接地就朝他骂了回去,“你是长了猪脑子啊你,外边的传言你也相信,别说我压根就不知道你家萧驰私下里诅咒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一事,就算是知道了我也不至于对他下手,更别说下死手下毒手了! 因为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诅咒,没错,你我是政见不同,在朝堂上也时有争论和争执,而且咱们也都的确是存在着竞争的关系。 但那也仅仅是你我之间,与咱们各自所在的阵营,并不牵连到下一代或者你我的后宅。 二哥,不管你相信与否,总之,阿驰的事不是我干的,也与我无关,我也问心无愧!” 见他也还算说的坦然坦荡,连他们之间的储位之争都摆到了台面上,萧函一下子就又有些不确定了起来,于是瞪着他就又道,“真不是你做的?!” 萧凛望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是!二哥,你别忘了,争那个位置可不止只有你我兄弟二人,若是你我兄弟二人因为阿驰这件事情而斗的你死我活了,到时候又会有谁会渔翁得利? 这煽动流言蜚语之人,所要的也无非就是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二哥,你有妻子儿女,我又何尝没有妻子儿女?倘若今日我当真那样对待了你的子女,那么来日你便也可以那么地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地对待我的孩子?我又何必呢?” 他说的这句话倒是真的,而且对储位看中的也的确是不止有他们两个,还有萧尧母子两,那母子两也是势在必得呢,结合他当初来自家王府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萧函自然清楚这流言蜚语是何人在背后操控。 于是他便对着萧凛搁下狠话道,“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二哥也就相信你一回,但是你要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这些话,倘若后面我真的发现这件事情与你脱不了干系,我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萧凛直接就对他下了逐客令,“二哥请便就是!”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依旧是坦坦荡荡的! 萧函一甩衣袖,冷哼一声,跟着就大踏步地离开了。 他一离开,萧凛脸上的神情就变得冷凝了起来,同时他也冷哼了一声,“就这样的脑子,也配当本王的对手,与本王相争?!” 一旁的随侍杜林也就附和着道,“主子所言极是,那南阳王就是个没脑子的,就是奴才这么愚笨之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济南郡王母子两玩的小把戏,偏他还当真了!若是将来那个位置让他坐上了,那还不得是个昏君?” 萧凛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浓重的讽刺,“就凭他,也配?!” 那随侍杜林就道,“主子所言甚是,那位置除了主子您,没有谁有那个资格坐上!” 萧凛随即就问,“殷超那边可有回信?!” 杜林就道,“还没,不过他也才走没几天,兴许在路上有些耽搁。” 萧凛就点头,“希望那边并没有出事才好!” 他这话杜林就不怎么好接了,依他看那边大抵是出事了,不然殷超最近发出的信函为何都没有回音? 以往信函发出没几天,那边收到过后就会立马的有信件传回,可是最近却犹如是石沉了大海,杳无音讯,不然殷超也不会急着去看个究竟了。 第212章 萧婕挨揍 萧逸看见他父王嘴角带着伤的回来,然后抽了个机会就去问了他身边随侍的人,才得知是那流言惹的祸,于是他就趁着新王妃离开了他父王院子的机会赶忙地去见了他父王。 “孩儿给父王请安!” 被自己儿子看到他这么狼狈的一幕,萧函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盯着他就问,“今日怎么有空到父王的院子里来了,最近都在干什么呢,几天都没见着你的人?” 萧逸拱手道,“孩儿没干什么,都是跟着老师在上课学习,父王,孩儿其实每天都有来的,但是每次来的时候都看到王妃在这里,所以便不便打扰。” 萧函见他还算懂事,心里的那点别扭遂也就去了不少。 萧逸怕那新王妃很快又过来,遂就赶忙道,“父王,孩儿有事情与您说。” “什么事情,说吧,”萧函接过侍从递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就道。 萧逸看了屋里的其余人一眼,一副犹豫的样子,萧函看出来了,遂就屏退了左右。 “好了,现在屋里也就只有你我父子二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萧逸一下子就跪到了南阳王的面前,恳求道,“父王,此事事涉阿驰和阿婕,还请父王答应儿臣饶恕阿婕一命!”说完他就对他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 萧函见他如此说,又这般的郑重,遂也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于是也便严肃了脸孔,盯着他就道,“究竟是什么事,你快说!” “喏!” 跟着萧逸就将萧驰和萧婕兄妹二人背着他暗害费珍儿一事也说了出来,然后又将他怀疑萧驰的死跟新王妃费清铃或者费家的人有关给说了出来。 萧函听后极为震怒,腾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混账,这两个孽子!”说完他就直接地抓起旁边的戒条疾步朝萧婕的院落而去。 “父王,父王......”萧逸见他父王如此动怒,赶忙起身追上。 萧函来到萧婕的院落,一院子的下人仆从看到自家王爷那一副恨不得吃了人的凶狠模样,个个都吓得跪在了地上不敢起身,同时心里也打起了鼓,王爷如此动怒,是他们家大家姐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么? “王爷!” 萧函自然不会理会这些人,直接就迈进了萧婕的房间。 萧婕此时正在屋子里剪一个花样子,突然见到自己的父王来了自己这边,她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底,但是却还是起身去跟他见礼。 “父王?!” 还不待她起身,萧函一个巴掌就甩在了她的脸上,“你个混账东西,你的胆子怎么就那么大?!你想干嘛?!啊?!” 他的这一巴掌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气,萧函的身手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身为皇室子弟那从小也是有学习过骑射功夫的,所以他这一巴掌过去直接就将萧婕打的栽倒在了地上,半边的俏脸不仅立马地就肿了起来不说,她的嘴角也浸出了一丝血迹来。 赶过来的萧逸看了之后内心里都极具地震撼和后怕,从小到大,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父王如此动怒过。 萧婕趴在地上不敢看萧函,她也不敢跟他顶嘴,更不敢在他面前哭泣,她就那么静静地低垂着头看着地面,她知道这一巴掌她迟早都是要受的。 “从小我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为人要宽宏豁达,知理明德,回京之前我又是怎么交代你们的,我们在京中根基不稳,凡是都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可你们回了京之后都做了什么?先是针对阿黎,接着又弄出来这么一桩祸事来,不仅害了别人,也祸害了自己,更是还牵累了整个王府!我怎么就生出了你们这一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来?!” 说着他就扬起了手中的戒条狠狠地朝萧婕的身上挥打了过去。 “啊?!” 打挨自个儿身上,萧婕顿时就疼得惊叫连连。 “我打死你们这些个不争气的东西,叫你们一天天地给我到处惹事来气我!” 萧函越想越气,那手中的戒条也就挥得愈勤了,几戒条下去,萧婕直接就抱着身子在地上满地打滚。 “父王,我错了,我错了,求您就饶过孩儿这一回吧!” “错了?!你们何时意识到过错?上回阿妤对阿黎,你们就没从中吸取过教训,现在又来,我还能信你们吗?”边说萧函手中的鞭子就没有停歇过。 “啊?!父王,求您了,求您别在打了,孩儿是真的知道错了!” 萧函依旧是没停歇,看在一旁的萧逸眼里也是惧怕不已,看着在地上像条菜花蛇一样翻滚着的妹妹,萧逸赶忙地跪到了地上,一个劲地向萧函求着情,“父王,父王求您饶过阿婕这一回吧,求求您了父王!” “饶?!你知道她惹的祸有多大吗?她这是将整个南阳王府都陷入了被动和危险之中,要是一不小心,我整个南阳王府都将覆灭!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说着她又是啪啪地几戒条下去,萧婕蜷缩着在地上不住地翻滚着,身体上已经浸出了血迹来。 “父王,求您,求您绕过女儿这一回吧,女儿是真的知错了!” 她的声音是那么地破碎和无力,明显的是身体已经达到了能承受这种鞭打的极限,萧逸怕他父王真的打死了萧婕,于是就赶忙地跪行上前去一把抱住他父王的双腿哭求着道,“父王,父王,父王求您了,求您就饶过阿婕这一回吧,想必她也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犯了。 父王,您跟母妃生了我们兄弟姐妹四人,可是母妃去了,阿妤和阿驰也去了,如今就只剩下我跟阿婕了,父王难道是真的希望我们南阳王府又死一个人吗? 如此短的时间,我们南阳王府接二连三地有主子殒命,这在外人看来别人会怎么想?皇祖父又会怎么样?父王,父王您可曾有想过?!” 萧逸最后这句话还真是凑效,只见萧函果真地就收起了手中的戒条,不过她却恶狠狠地瞪着萧婕道,“今天我就先给到你这点教训,你若是还敢再犯蠢,你也就别活了。 我好吃好活地将你们供养长大,尽一切可能地给到你们最大的尊荣,你们不但不感恩报答我不说,还尽给我添乱,我还要你们这些子女来干什么?来气我啊,还是要我命啊?!”说完,他一甩衣袖直接就走人了! 才走了几步他就又停顿了下来,然后是看也不看他们兄妹俩一眼地就直接下达了死命令,“以后你就在这个院子里给我好生地待着,没有我准许,你若是敢踏出一步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萧函走后,萧逸赶忙跑过去将已经打得遍体鳞伤的萧婕给抱起来,然后就朝屋内那些打从萧函一进来就跪着,此时却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下人们吼道,“你们还愣在原地干什么,还不赶紧地过来搭把手?!” “哦哦哦,”众人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赶忙跑过来从他手里将萧婕接过去,然后往不远处地软塌上扶去。 “啊?!疼,疼!”萧婕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对不起,对不起,大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那搀扶着她上榻的丫鬟赶忙就将手缩了回来。 萧逸走过去,对着她那两个近身伺候的丫鬟就吩咐道,“好了你去将治疗伤痛的膏药给找出来,你去打盆热水来,帮大小姐将这些伤痕给清理一下,然后重新地换身干净的衣裳!” “喏!”两人赶忙领命而去。 待只剩下兄妹俩两人,萧婕就朝萧逸哼唧道,“哥,我身上好痛啊!” 萧逸一脸神色复杂地道,“该!阿婕,你也该长长心和脑子了,不要说父王恨不得打死你,就是我也没有什么对你好同情的! 你虽挨了一顿打,但是命却是算是保住了,可阿驰呢,他死了!从此你我再也没有第二个兄弟了!这就是你们为了一时解气而付出的代价!” 很快,两个丫鬟就找来了药和打来了水,萧逸就道,“好了,你好生地修养吧,我回去了!” 看到他头也不回的背影,萧婕的心里顿时五味陈杂,“哥?!” 萧逸没有理会她,依旧继续地向前迈着步子,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内,萧婕跟着就嘤嘤地哭泣了起来。 她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萧函回到自己的院落之后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是谁也不见,独自地想着事情。 在这独处的时间里,他的脑海里像是走马灯似的不停回放着过往的一切,有他小时候的,有他这几十年在南阳封地上的,也有他们一家老小回到京城之后的。 这一辈子他吃过很多的苦,也受过很多的罪,以前有太子和老三他们在的时候,我从不敢去奢望什么,想着就这样庸碌无为地在封地上过完一生也是挺好的。 可是后来太子和老三没了,他父皇又突然地记起了他这个儿子,并召他们回了京,看着他那几个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兄弟们都在为那个位置而争夺得头破血流的,他心中也陡然地就生起了一份炙热的念想。 同为陛下的儿子,凭什么他们就可以,而他就不可以呢?他不甘,从小埋藏在心中的那一份怨念和不服也就此地爆发了出来。 他好不容易地在京中留了下来,也勉强地算是站住了脚跟,他一直以为地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可他的妻子、子女却一个又一个地扯他的后腿! 他心里好恨啊,恨他们的小肚鸡肠,也恨他们的目光短浅。 若果阿逸所说得是真的,阿驰的死与费清铃有关,那么这个女人就简直是太过可恶了,她明明知道阿驰是他的儿子,却还是那般地至他于死地,而且其手法竟是如此的残忍,她可曾有将他这个丈夫,这个主子放在眼里过? 想到这里,他的眼里就迸射出凶光! “来人?!” 守在外面的人即刻推门而入,“王爷,王爷有何吩咐?!” 萧函就道,“去将世子唤来!” “喏!” 一会儿之后,萧逸便来了他的院子。 “父王?!” 看着这个沉稳的长子,萧函的内心里总算还有一丝的满意跟欣慰,于是他便对着萧逸道,“阿逸,你是个好的,父王为今也就只剩下你了,你可得要给为父争气,万莫要学了你的那些弟弟妹妹们才是啊!” 萧逸猛地抬起头来,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父王?!” 萧函就朝他摆了摆手,“你是我的亲子,又是我的嫡长子,父王从小就对你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在这个王府里,你才是父王最为亲近之人,所以,你万莫要令为父失望啊?” “是,父王!” 毫无疑问,萧逸此时的内心里是极为的激动的,他父王说他才是他最为亲近之人,那是不是就是说那新王妃费清铃都不是他最为亲近之人,在他的眼里心里那女人并没有他们以为的那般重要? 萧逸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将自己心中的话给说出来了,“父王,若是王妃当真已经知道了她妹妹当初被害一事与阿驰和阿婕与关,现在阿驰已经死了,那下一个报复的对象会不会就该轮到阿婕了?亦或者她会不会认为此事也有我参与的份啊?” 一想到他的阿驰竟然死得那般惨不忍睹,萧函脸上好不容易才流露出来的那么一点点萧逸随即也便就收了起来。 “你放心,这事父王知道该怎么处理,不会牵连到你们的!” “谢父王,”萧逸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 “好了,你回去吧,为父也有事情需要处理。” “是,父王,那孩儿告退!” 萧函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萧逸跟着就出了他屋子,而萧函随即也起身出了他的院落,直接朝费清铃的院子而去。 老皇帝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问下首的袁重,“你说老二怒气冲冲地跑去老五府上把老五给揍了?” “是的陛下,不过辽东王也没有停停地让他揍,而是也还手了。” 老皇帝就冷哼了一声,“就这点辨别是非的能力?!” 老皇帝就只真说萧函“蠢”了,袁重自然是不敢接话的,不过却听到老皇帝又问,“你说老二在回到王府之后没多久,就把萧婕给狠揍了一顿?!” “是的陛下,据说要不是世子一个劲地替那大小姐求情,南阳王恐怕就要将那大小姐给打死了。” 老皇帝是多么睿智的人啊,而且这一辈子他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什么样的世面,什么样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他没见过,这前后稍微一联想,他便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心里顿时就对萧函的那几个子女没了好感! 只见他又是一声冷哼,跟着就道,“好了,朕都知道了,你退下吧!” “喏!” 第213章 师傅,请喝茶! “主子,这是南阳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趁人不备地时候扔进灶膛里的药渣,被我们的人给发现了,然后他就从灶膛里掏了一些出来。” 萧黎正在同她老师欧阳业弈棋,突然小冉公公就跑进来呈上一小包的中药渣滓。 萧黎就道,“交给胡大夫,让他确认一下看都是些什么成分。” “喏!” 小冉公公将药包递给辛夷,让她亲自跑一趟胡大夫那里,然后跟着就又对着萧黎笑道,“小主子,奴才还有事情向您禀报呢。” “好,你说,”萧黎侧过身看着他。 小冉公公就道,“据咱们的人传递出来的消息说,南阳王今日不知道什么缘故竟然亲手将萧婕给打了个半死。” “我二叔揍了萧婕?”还真是稀奇哈! 小冉公公就点头,“是的,听说打的可狠了,这么宽的戒条恁是没往她身上少招呼呢,据说足足打了好几十鞭呢,那大小姐的身上恁是都打出一条一条的血痕来了呢,可吓人了。 说是那大小姐院里一些伺候的下人后来私下里偷偷地与人议论说是那大小姐给南阳王惹了什么大的祸事,所以南阳王才想要打死她的!” “萧婕最近有惹什么祸事么?”萧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仔细地回想着最近京中发生的一些事情,但是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事是与萧婕与关的啊? 突然萧黎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似的,就道,“难道是与刚才那个药渣有关?可是不对啊,那药渣不是我五皇婶儿身边的贴身丫鬟扔进灶膛里的么? 难道说我五皇婶儿身边的那个大丫鬟实际上萧婕的人?不对啊,我五皇婶儿身边的那几个贴身的大丫鬟我都是有见过的,她们可都是我五皇婶儿从娘家带过来的。 据说那都是从小跟着她一起长大的,有两个还是家生子,我五皇婶儿待那几个丫头向来也都还不错,她们没理由背叛我五皇婶儿啊? 再说,我也不相信萧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我五皇婶儿身边的人给收买了,南阳王府这两天可有发生什么新鲜的事情,尤其是各主子的,事无巨细?!” 小冉公公一听,立马就点头道,“有,有,今天就发生了一些事情。” 跟着小冉公公就将他们的线人传回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给萧黎他们说了。 萧黎在听后就开始捋了起来,“先是我二叔怒气冲冲地去了我五叔府上,然后回来脸上就受了伤挂了彩,之后便是我那大堂兄去了我二叔的院子,紧接着我二叔又怒气冲冲地带着戒条去了我那大堂姐的院子然后就将她给胖揍了一顿,还扬言说要把她打死,省得给他惹祸!” 小冉公公就点点头,“没错,是这样!” 萧黎的眉头就蹙了起来,“我二叔去辽东王府上,且还挂了彩回来,想必是跟我二叔打了一架,至于他为何跟我五叔打架,应该是与最近京城传得满天飞的流言有关,他是相信了外边说的萧驰的死是我五叔干的。” 欧阳业一脸带笑地抚摸着胡须点头,“殿下分析的没错!” 萧黎接着就道,“至于他回来为何在见了萧逸之后就去胖揍了萧婕,可萧婕最近也没有惹什么事情啊?最近京城中唯一发生的事情就是费珍儿和萧驰的惨死。 上回我跟姑姑有分析过,费珍儿的死和萧驰的死,两者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因果关系,那就是费珍儿的死与萧驰有关,这是萧驰背后所为,不然他也不可能就死的那般巧合,是去了势的死法,这明显是有人在故意地针对和报复。 能如此这般针对和报复他的人,整个京城恐怕也就只有海曲候府和我二皇婶儿了,萧驰在生前的时候时常与萧婕一起针对我二皇婶儿,动不动就跟她过不去。 老师,您说,这针对费珍儿的手笔里会不会也有萧婕的黑手?也只有这样,她才算是给我二叔捅了大篓子,招惹了大祸,加之萧驰的死,让我二叔对她产生了大恨,所以才一点也不手软地想要打死她。” 欧阳业就满含赞许地点头,“小殿下分析得十分到位,事情应该就是这样的了。” 就在这时候,辛夷和胡大夫一同走了进来,胡大夫就道,“殿下,那些药渣属下刚才已经都有检验过了。” “哦?那那些药都是主治什么的?”萧黎跟着就道。 胡大夫就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给她那些药都是干什么的,毕竟人家还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女娃的,这么早就告诉她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于是他就道,“要不我还是去告诉长公主吧?” 欧阳业见他如此说,遂大致地就猜到了那是一些什么药。 萧黎就道,“哎呀,胡大夫,你可真是婆婆妈妈的,有什么是不方便我听的么?我可不是那些娇滴滴的闺中女子,动不动就面红耳赤,害羞不好意思什么的,别忘了,我可是有大志向的!软绵羞恼从来就不是我的性格!” 听她这么一说,胡大夫就是一怔,随即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也是,眼前的孩子可不能只将她当个孩子来看,更不能将她当做一个普通寻常的女孩子来看。 她可是他们竭力拥护的下一任君王,作为君王,要有海纳百川之怀,气吞山河之势,几位中草药哪能就让她显了小女儿家之态? 欧阳业眼里的笑意也是愈浓了,只见他就朝胡大夫点头道,“胡大夫,你就直言吧,也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她终归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让她了解些这些方面的知识也好。” 胡大夫知道他话语里隐含的意思是什么,就是要让她提防防止以后有人会用这样的法子来暗害她,毕竟她是嫡脉这边唯一的一丝可延续的血脉,而且她将来若是登上了那个位置,是必须要有自己的血脉来延续和传承的。 于是他也就不扭捏和纠结了,直言道,“是避子汤药!” “避子汤?!”她还以为只治疗妇科炎症方面的呢,没想到却是这个玩意儿。 胡大夫就点头,“嗯,里面都是些性味偏凉,且还活血化瘀之药,像三棱,红花,莪术等这样的药材,这些药材都是能致使女子不易受孕的。” 萧黎淡淡地“哦”了一声,跟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珠就转动了起来,然后就道,“我二婶儿喝避子汤药,莫不是她不想给我二叔生孩子?哎哟,这南阳王府的戏可真是一场接一场的精彩哟!” 看着她眼里那闪动着的兴奋光芒,而且脸上果然不见小女孩儿家的半点羞涩之色,胡大夫和欧阳业就都是一怔,跟着就忍不住地摇头失笑了起来,这孩子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这侧重点啊与别人想的就是不一样。 小冉公公就在一旁提醒道,“那小主子,咱们接下来要不要做些什么啊?” 萧黎就反问他,“做什么?” 小冉公公就道,“比如说咱们再添把火候,将南阳王妃暗中喝避子汤药的事情设法透露给南阳王,到时候估计南阳王府就会更加的热闹!” 萧黎略想了一下,就摇头道,“暂时不用,既然我二叔已经知道了萧驰的死可能与我二皇婶或者海曲候府有关,那我们就接下来看我二叔会怎么唱这一出戏。 是直接跟我二婶儿及其娘家那边撕破脸皮地斗个你死我活呢,还是直接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依旧如之前那般地同我二婶儿过日子。 老实说,我倒是希望是后者这样,这样在朝中他们依旧是可以保持三足鼎立的局面,若是直接撕破了脸皮,那我二叔势必会处于弱势。 到时候另外两家联合起来斗垮了他,瓜分了他的势力,那朝中不就只有两股势力了么? 我可不想得他们任何一方的势力坐大,就算是必须要有一股势力消失,那也不是现在。” 欧阳业就点头,“嗯,小殿下说得没错!这三方势力必须要互相牵制,这样才能为我们赢得更多的时间。” “喏,那奴才就知道了,主子放心,奴才这就去安排人通知咱们的人还是按兵不动,暗中地监视着那边好了!”小冉公公跟着就道。 萧黎就点头,“好!” 待小冉公公离开之后,欧阳业就向萧黎提出建议道,“殿下,为师觉得你若是后面有空的话,倒是可以跟着胡大夫识别一些药理方面的知识的。 毕竟您经常在外,有时候还要随同着长公主一起去赴一些宴会,像赴宴的时候身边可是没有下人跟着的。 您自己识得了一些这些方面的知识,那歹人若是想要陷害您也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到时候您自己就能有所甄别,而不用像上次那样,那个南阳王府的二小姐在吃食里给您下药而不自知了。” 萧黎就道,“像砒霜,鹤顶红等几样毒药我是能银针识别出来,像巴豆粉人家就是给我下了我也知道啊?” 一旁的胡大夫就道,“殿下有所不知,凡是中草药它都是有味道的,有的是很淡,有的是很浓,只要你用心辨别,其实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萧黎就点头,“那行,那我每天就抽出一个时辰来找你学习药理方面的知识好了。” “喏!” 胡大夫欣然应下,其实他心里也是美的呢,这孩子聪明,据说是学啥子都是一学就会,他这一辈子都还没有正儿八经地收过一个徒弟呢,若是自己这一身的本领将来都叫她给学去了,他这一辈子倒也没得什么遗憾了,就是将来到了地下面他也有脸面去面见大将军了。 萧黎起身,亲手过去斟了一杯茶,然后将胡大夫推至一旁的空位上坐下,跟着就一脸正色地道,“既然我同你学习药理方面的知识,那你也就是我的老师了,既然是我的老师,那我就得敬你一杯拜师茶。” 她的话音刚落,雪见就极有眼色地将那杯茶给捧了过来,递到了萧黎的面前,萧黎端着那杯茶就走到胡大夫的面前然后跪下,双手奉给了他,“师傅,请喝茶!” 胡大夫简直就是有些受宠若惊,只见他立马就站起身去扶她,“唉,殿下,不可,不可,殿下快快起来!” 萧黎没起,依旧是举着那杯茶,“师傅,请喝茶!” 胡大夫就有些不知所措,急忙看向旁边的欧阳业,就见欧阳业一脸含笑地看着她点头道,“胡大夫,既然你答应了教她,那就喝了这杯师徒茶吧,正儿八经的师徒关系多好啊?” 胡大夫就笑了,“唉,好,”只见他赶忙就从萧黎的手里接过了那盏茶喝了一口,跟着就赶忙将她扶了起来,“殿下,快起来,快起来!” 萧黎起身,一脸的欢快之色,跟着就俏皮地问他,“那师傅,你看我每天什么时候去找你学习药理方面的知识为好?” 胡大夫就道,“殿下觉得什么时候方便来好就什么时候来好了,属下一直都在的。” 萧黎就点头,“行,那我到时候跟两位老师合计一下,再调整出一个适当的时间段来。” “唉,好!” “王妃,难道我们就真的要放过大小姐啊?”萧函从费清铃的院子离开之后,她贴身的几个大丫鬟中的一人就小声地试探着她道。 费清铃就冷哼一声道,“他都将事情摊开来跟我说了,我们若是再对他闺女动手岂不是就要让我跟他彻底地翻脸成为敌人了? 于娘家而言,我是嫁出去的女儿,就如同那泼出去的水,以后是好是坏,全凭我们各人自己的造化了,若是过得不好,娘家也是不可能再将我这盆水收回去的。 既然我已经嫁到了王府成为了他的王妃,那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我跟他是要一辈子都捆绑在一起的,而且萧驰不是已经死了么? 虽然我仍旧是很讨厌他那个女儿,但是暂时我想我应该是没有机会再对她动手的了,否则就是不给他面子了。” 那丫鬟就迟疑着地点了点头,“奴婢们明白了,那王妃世子那边我们是不是也要就此松手?” 费清铃就道,“先暂时别动吧,以后再找准时机!” 然后其中一个丫鬟就问,“那王妃,那汤药我们还要继续熬么?” 费清铃犹豫了半晌就问,“那里是不是还有几包?” 那丫鬟就回道,“是的,还有五包喝了就没有了。” 费清铃就道,“那就继续熬吧,熬完了就停了罢。” “喏!” 第214章 视察庄稼 “二哥,二哥还真是大度,儿子都被人给那样的害死了,二哥却还在跟人上演兄友弟恭的戏码,二哥啊,弟弟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的好,大抵也就是‘无动无衷’吧。 二哥还真是皇家之人,对自己的亲子都能凉薄如此,弟弟我当真是自愧弗如,倘若是我的话,我绝不会就这么地算了的。” 他们卖力地制造那些流言蜚语,而那些流言蜚语也已经按照他们所期望的那样给炒的是满天都是,就连御史台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今天还在朝堂上向老皇帝请奏彻查此事,老皇帝甚至也过问了此事,问他看怎么看? 可这老二却恁是可恶,令人失望,他不仅没趁机对萧凛发难不说,反而还当着老皇帝和满殿文武大臣们的面为他说好话。 说什么他相信这事与老五无关,不是老五做的,这是有人在故意针对老五,其目的就是为了离间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而老五呢也假模假样的在人前表现得感动的不行! 去他娘的兄弟之情,这在普通老百姓的家里或许存在,可是在皇家,哪有什么兄弟感情?彼此之间只能是敌人,只有争斗和厮杀,成王败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都不知道这老二是天生胆小畏惧呢,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个蠢的,一个可以搬到老五的绝佳机会他竟然都不知道利用,反而还白白地浪费和错失掉了,简直是太可恨可气了,所以这会儿看到他萧尧就忍不住地上前讥讽着。 萧函淡笑道,“九弟,二哥很感谢你为我和阿驰抱打不平,不过外面的谣言确系一些心思歹毒之人所使用的离间之计。 说起来,咱们兄弟原本是有九人,姐妹也有六人,可是现在你看我们十几个兄弟姐妹还剩下了几人?二哥是绝不会中了奸人之计再让我们的兄弟姐妹有所损伤了。 阿驰的惨死是他是他自己不够小心,又狂妄自大想去猎凶兽所致,而并非是他人所为,还望九弟你莫要听信了外面的传言而误会了你五哥。 你五哥那个人我了解,虽然平时咱们兄弟之间在朝堂之上偶有意见不合的时候,但那也仅仅是朝堂之上,私下里他是绝计做不出来残害自己亲侄子的事情来的!” 见他言辞凿凿,仍旧是一副假仁假义的样子,萧尧就忍不住地对他撇嘴嗤了一声,跟着也就懒得再对他对牛弹琴了,直接提步走人了。 半个时辰之后,兄弟俩在宫道上的谈话就传进了老皇帝的耳朵里,老皇帝听后就道,“老二真的是这么说的?” 那禀报之人就点头,“确实是这么说的,一句一字,属下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老皇帝就微点了一下头,“好了,你下去吧!” “喏!” 待人下去之后,老皇帝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朕的这几个儿子啊,办正事儿的能力没多大,但是这勾心斗角,耍心眼子的能耐却是不小。” 王公公就笑道,“几位王爷就算再怎么心眼子多,那也逃不过陛下您的法眼啊!” 老皇帝就轻哼了一声,“那是,就这点小把戏,朕又岂会看不出,他们心里面所想的朕又岂会不清楚?!” 王公公仍旧是一脸笑面佛的表情,不过这回他却没有接话,而是调转了话题,“陛下这茶杯里的茶水已经喝干了,老奴去给陛下续一杯来!” 老皇帝盯着面前的奏折,像赶苍蝇似的就对他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我记得阿黎昨天有让人送来了几个庄子上所产的哈密瓜,你去给朕切一个来。” “喏!” 老皇帝正在吃哈密瓜之际,巴陵长公主却来了,还不带她行礼,他就直接招呼巴陵长公主快过去吃瓜。 巴陵长公主依言过去了,在她吃了一口瓜之后,老皇帝就问,“你今天怎么有空进宫来看望父皇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瞧父皇说的,儿臣是天天都有空,只是怕天天进宫来会打扰到父皇,所以这才没有天天进宫来给父皇请安。”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也没有就她这话再继续地说下去,而是道,“你还别说,这哈密瓜的味道是真不错,脆甜脆甜的,比咱们大魏朝土生土长的那个甜瓜的味道还要好上一些。”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阿黎已经命人收了一些种子在那里,到时候啊,可以大面积种植。” 老皇帝跟着就问,“唉,我记得还有几样农作物,现在都长得怎么样了?” 巴陵长公主又就笑道,“听说都长势很好呢,像那棉花的作物,那树上的棉桃是结的一串一串的,那地里头的红薯也是结的一串一串的都是,上回听人说那庄子上佃户们有刨开那泥土来查看过,那大的都有阿黎的拳头大了呢。” “哎哟,真的啊?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老皇帝听后就心生愉悦不已。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是的呢,父皇,这个休沐日您若是得空咱们可以一起到庄子上去转转啊,我打算约上皇叔公他们一家,和阿黎的那两个师娘,以及忠武侯夫人们一起到庄子上去小住两日,父皇,您看您有没有空一起去啊?” 老皇帝略想了一下,就道,“好,那到时候就一起去,不过再多唤上几个人,就容景父子,尉迟骏,蒋泓辙他们几个人吧。” “喏!”巴陵长公主也不问为什么,直接就应了下来。 “王明德,你稍后就让人去给他们宣旨吧,让他们做好准备,这个休沐日咱们去小公主的皇子上视察农作物,”老皇帝跟着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 “喏,老奴这就让人去传陛下的口谕!” 萧函回到王府,萧逸就急忙来到他的院子里向他询问道,“父王,我听说今日在早朝之上御史台那边的人都在向陛下弹劾说要彻查阿驰受五叔残害一事,您为何不同意啊,这可是咱们搬到五叔的最佳机会啊,您怎能让它就此错过了呢?!” “机会?!呵,”萧函就冷哼了一声,“你觉得这是机会吗?可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不是我们的机会,这是萧尧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 外面的流言蜚语满天飞,一致地针对着你五叔,你以为你皇祖父看不出来这是有心之人的故意而为之? 我告诉你,老爷子心里面明镜着的呢,你信不信,只要我也加入了彻查你五叔的阵仗里,你皇祖父就会立马地厌恶了咱们? 老爷子生平最厌恶的就是兄弟间互相攻坚残杀的戏码,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就经历过这样的惨剧,后来你太子伯父,三叔,二皇姑他们,甚至整个嫡系一脉都卷入了厌胜之祸之中,你皇祖父更恨之。 不然,你以为,为何一直被你皇祖父所宠幸的萧尧母子两为何突然之间就不受宠了?那是因为那对母子两之前针对过阿黎。 阿黎不仅是长在他身边的皇孙女,更是你太子伯父留在这世间唯一的一丝血脉,那是你皇祖父对你太子伯父的唯一的一丝念想。 那对母子两竟然都想要将她给铲除了,你说你皇祖父怎能不厌恶那对母子两?而且我还听说你皇祖父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都没有再踏入过后宫宠幸过任何一个女人了。” 萧逸听了之后心中就是一惊,同时也激动不已,跟着就道,“那么这么说来皇祖父其实是将萧尧给排除在了继承大统的可能性之外了?” 萧函就点头,“应该是这样,所以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下一任帝王将在你父王我和你五叔之间产生,所以这个时候咱们切记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不要出什么纰漏才是。 你们兄妹几人若是不喜欢萧黎,可以远离她,不跟她亲近,但千万记住,决不能生那暗害她之心,不然到时候我们一切的愿想都将会落空不说,而且整个南阳王府都会覆没!” “喏,请父王放心,儿子一直都是记得父王您的教导的,”萧逸郑重地向萧函一拱手。 萧函就点了点头,“你向来是个懂事的,父王很放心你,可是你那个妹妹,”说到这里萧函脸上的神色就有些不虞起来。 萧逸见罢,立马就向他保证道,“父王放心,儿子会看着阿婕的,就不让她做出半分有损王府利益的事情来的!” 看到他那认真的模样,萧函就点了点头,“嗯,好!” 休沐日一早,大家就在城门口汇合了,然后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起向萧黎的庄子上进发。 待到达了庄子上之后,老皇帝就让巴陵长公主招待那些女眷们,领着她们去别处转转,而他这是领着几个朝中的重臣去田间地里头查看那些庄稼,同时他还把萧黎给唤上一道了,理由是让她去给他介绍介绍那些新品种的作物。 “皇祖父,您想先看什么作物呀?” 老皇帝就道,“都可以!” “喏!那皇祖父,还有各位大人们,咱们就这边请,”说着萧黎就领着他们朝左手边的那片田地而去,边走萧黎还边给头面介绍道,“前面不远处的那一片是红薯,咱们先去看看这种作物吧?” 几位大臣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之后都就点头应“好!” 老皇帝就笑着打趣道,“这里是你的地盘,你说了算!” 萧黎的眼睛就笑眯了起来,然后直接就领着他们去了那片红薯地。 “这红薯全身上下可都是宝,像这活的红薯叶可以掐了炒了吃,干了的红薯叶可以收集在那里当干菜吃。 这红薯藤就算是晒干了一是可以当柴火烧,二还可以拿来喂养牛呢,像它地里的红薯不仅可以生着吃,也可以煮着吃,还可以蒸着吃烤着吃,也可以将它晒成红薯干儿吃。 不仅如此呢,那西域商人还跟我说,这红薯还可以磨成浆,然后制作成红薯粉,那红薯粉还能制作成粉条呢,就像上回皇祖父生辰的时候皇祖父吃的那个面条一样,口感可好了,糯糯的,劲道得很呢。” 看着眼前这一大片长得绿油油的红薯地,老皇帝的眼里就满是笑意,“哎哟,看来这红薯还真是个宝呢。” 随行的几个大臣都就点头笑说“是啊,是啊!” 萧黎就道,“是的呢,阿黎打算待这些红薯长成了之后然后就拿出些红薯出来然后按照着那西域商人所说的,制作些红薯粉条出来尝尝呢,皇祖父,阿黎到时候也送您一些呀?!” “好!” 萧黎就让人去刨了几个红薯出来,然后大家看到之后,都就惊讶不已。 “哎呀,这个就是红薯呀,这果实长得可真大啊?!”率先说话的就是老丞相尉迟骏。 确实是又长大了不少,上回她让人挖的时候只有她拳头大,这回都有她两个拳头大了。 大司农蒋泓辙随后也就道,“是啊,是啊,可真是没想到啊,若是这片地里头的红薯都像这么大,那到时候的产量可不得了呢。” 萧黎就道,“这红薯还要长呢,那西域商人说了,红薯要长到九十月份的时候才会成熟,那时候红薯苗子已经变黄倒苗了就可以挖了,待红薯挖完之后,正好接上种植小麦!” “哎哟,现在才七月份,距离九十月份还有两三个月呢,现在就已经长到了这般大了,那到时候岂不是都要长得跟南瓜那么大?”老王爷跟着也就说笑道。 尉迟老丞相和蒋泓辙听了,两人的眼睛都就倏地亮了起来,然后一脸的激动神色。 要知道,他们一个是大司农,一个是丞相,所主管的无不就是天下的钱粮还有就是老百姓们的民生生计问题。 若是这红薯当真是那样的高产作物,那可就是帮了他们的大忙了。 萧黎就道,“叔曾祖,没那么夸张,那西域商人说了,红薯这个东西不排除别个会长得特别大,能达一斤两斤多的样子,但是通常的单个红薯也就只有半斤左右大的样子,现在它是长的个儿,但是后面它主要是长粉。” “长粉?!”大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字眼儿。 萧黎就点头,“没错,就像那稻田里的稻子一样,就是灌浆!” “哦,明白,明白!” 萧黎就又让人去刨些红薯回来,中午的时候她请大家都尝尝这个红薯的味道。 老皇帝就有些心疼,毕竟他还指望着用这些红薯去做种薯的,现在就拿来吃了,那他做种红薯岂不是就要少些了。 于是他望着这一片红薯地就问道,“一棵藤上大概能结多少个红薯啊?” 萧黎就看向一旁的庄稼把式,庄稼把式就回道,“回陛下的话,具体多少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经我们刨了两次的红薯经验来看,一根藤上至少会有五六个红薯,上回我们刨出来,那根藤上结了五个红薯,三个大的,两个小的,刚才我们刨的那根藤结了六个红薯,三个大的,两个中的,一个小的。” 蒋泓辙和尉迟老丞相就高兴不已,老皇帝也就点头道,“这结果的数量倒是跟那土豆很是相近啊?!” 大家都就纷纷点头说“是啊,是啊!” 提到这个土豆,老皇帝跟着就问,“唉,你们那个二道土豆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那庄家把式就道,“刚开了花,才在开始长果。” “走,去看看!”老皇帝随即就发了话。 跟着大家一行人就又去看了土豆。 萧黎就问,“皇祖父,这个要刨开土来看看么?” 老皇帝就摆了摆手,“这个就不用了,才在结果呢,刨开来那苗子就该死了,就让它这么地继续生长着吧,我看它长势还不错!” “喏!”萧黎应了。 跟着老皇帝就问随行的几位大人,“上回朕让人分你们的那些土豆种子,你们可有在你们各自的地里头种植啊?” 几人就都说有种植。 老皇帝就点头,“好,真希望这些农作物能尽快地在我整个大魏朝都种植起来啊!” 尉迟老丞相和蒋泓辙都就附和着说道,“会的,会的,一定会的!” 老皇帝随即就问萧黎,“你的那个棉花呢?” 萧黎就侧过身子,指着对面地势稍微高一些的那一片土地道,“呐,那儿呢。” 大家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就果然又瞧了一片绿油油的庄稼,那庄稼苗子上点缀着许多白色的小点儿。 “走,过去瞧瞧,”老皇帝又就发话了。 于是一行人就又去了棉花地。 待到走拢,然后大家就又看到了那一米左右的植株上挂满了小桃果,有的已经炸开了口子露出了里面白白的棉花,有的还是青桃在植株上面挂着,有的呢还在枝头上开着花朵。 “这个就是棉花?!”老皇帝就道。 萧黎就道,“是啊,这个就是棉花,其实也不尽然,这个是棉桃,要绽开了的这个才是棉花,呐就是这个,棉桃里面的这个白白的,摸起来毛茸茸的这个才是正儿八经的棉花,这棉株上开的这个五颜六色的花都不叫棉花,它是结棉桃的花朵,”说着,萧黎就小心翼翼地跑到地里头去摘了两朵已经开得如同白色的云朵一样蓬松的棉桃回来递给她皇祖父和几位朝臣们看。 老皇帝就笑道,“你每逢休沐日就往这边跑,倒还跑出了一些心得体会,就农业方面的知识都快赶上一个庄家把式了。” 萧黎就道,“我也是那西域商人告诉我的嘛,他们也从来都没有种植过这些新的粮食作物,在干活方面我不信,但是胜在我记性还可以,那西域商人告诉我的我都记下来了,然后就跑来这边多给他们学学,这样他们在种植起这些农作物来才不至于抓瞎嘛。” 老皇帝就点头,“这个倒是,你这样倒是让他们少走了不少的弯路。” 随行的庄头和一些负责农桑种植的官员,以及庄家把式们听后都就点头说小公主简直是帮了他们的大忙,不然让他们自己去摸索着种植那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 萧黎就摆了摆手,谦虚着道,“也没什么的,我这个人就是遇到了新鲜事物喜欢弄个明白,所以才多向了那个西域商人打探了一些,唉,这棉花都已经开得这么蓬松了,你们怎么都还不采摘啊?” 那个长期往这边庄子上跑的负责农商种植的官员就问道,“这就可以采摘了么?” 萧黎就道,“不然呢?难不成你们是让它开着好看的?亦或是等到落到地里头沃肥的?” 那官员赶忙就道,“不敢,不敢!” 萧黎就道,“可以采摘了!” 那庄头立马就道,“属下下午就安排人来采摘。” 萧黎就道,“采摘的时候,小心一些,别把其他的棉桃给碰掉或者是碰坏了,还有注意那上面的渣滓啊?!” “喏!”几人都就向她恭敬地拱手着。 萧黎就对着她皇祖父道,“皇祖父,等这些棉花采收好了,阿黎到时候给您和姑姑一人做两件棉衣和两床棉被,之前穿了羽绒服,盖了羽绒被,这回咱们来感受一下棉服和棉被是个啥子滋味儿的。” 老皇帝顿时就哈哈地笑了起来,“就只给我和你姑姑做啊,你呢?你不做了?” 萧黎就道,“哪能呐?阿黎这里可是种植了一百多亩的棉花的,怎么也还是能给自己做两身的。” 老皇帝又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样子看起来甚是高兴。 “好,皇祖父就等着你的棉衣和棉被!” 萧黎一扬头,“好的呀!” 在一旁的尉迟骏和蒋泓辙几人看得就十分的羡慕不已,那蒋泓辙就赶忙问,“小公主,这棉花的种子它在哪儿呢?” 萧黎就道,“就在这个棉朵里面啊,呐,你把这个棉丝拨开,里面这个黑黑的,小小的籽就是这棉花的种子了,到时候将这个棉籽抠出来,这个棉花就可以拿去做衣服和纺成棉线制成棉布了。” “哦,这样,”蒋泓辙就点了点头,随即就又问,“那这个棉花一年能种几季?” 萧黎就道,“这个跟小麦一样,一年只能种植一季。” “不能像玉米和土豆那样一年种植两季啊?” 萧黎就摇头,“不能!” “那那个红薯能种植两季吗?”蒋泓辙跟着就又问。 萧黎再一次摇头,“红薯也只能种一季,就是每年收割完小麦之后就立马种植红薯跟棉花。” 蒋泓辙就叹道,“哎呀,可惜了,这么高产的作物竟然只能种植一季,若是也能种植两季,那该多好啊!” 萧黎就道,“这个红薯和棉花的生长周期它都比较长,至少都是在半年左右的时间,它成熟的时间都是在秋天了,采收完之后,马上就是冬天了,冬天不利于粮食作物生长,所以这两种作物就只能一年种植一次。” 那尉迟老丞相就又问,“唉,上回老臣听谁说过这小麦的最佳种植时间是在秋收过后,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萧黎就道,“我也有听那个西域商人说过,说是北方就是要种植冬小麦,原因是冬小麦抗冻能力强,翻过年去的春花时间就长,到时候种植出来的小麦抽穗才颗粒肥大饱满,上回我们的那批小麦种植的时间都有些晚了,都是过完年之后才开始种植的,皇祖父,我打算下次的小麦播种时间改为秋收之后来看看。” 老皇帝就道,“好,皇祖父支持你!” “谢谢皇祖父!” “这种子是你弄回来的,你想实验就去做吧,这人还是要有开拓进取之心才成。” “是,皇祖父!” “这些庄稼都长的不错,唉,阿黎,再带皇祖父去看看你那二道的玉米吧?” 萧黎就道,“玉米地没在这边,我换地方种植了,在山的那边呢,皇祖父若是想去看,我们下午再去看可好?” 老皇帝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的那一轮骄阳,遂就点了点头,“那就稍晚些时候再去看。” 于是大家跟着就打道回庄子,在路过那片稻田的时候,老皇帝就又停下来看了看,跟着就点头道,“嗯,不错,看来今年是个丰收之年。” 一旁的老王爷也就点头,“是啊,总算是不用担心老百姓们的肚子再挨饿了。” 老皇帝就道,“不好说啊,主要是去年的府库亏空实在是太厉害了,不过也但愿吧。” 大家都就点头,然后老皇帝就吩咐一旁的尉迟老丞相和大司农蒋泓辙两人,“你们一定要杜绝有人利用去年灾荒之年大做文章,比如说让老百姓们将去年的赋税也给补交上,从而达到某些人敛财聚资谋取私利的目的,朕在这里重申一遍,朝廷只收今年一年的赋税,且赋税在之前的基础上降低一成,谁要是敢多征了老百姓们的赋税,一律重办!” “喏!”两人急忙拱手应承着。 第215章 绝密之言 回到庄子上之后,老皇帝就对着萧黎道,“阿黎,你跟阿淳自己去玩儿会儿,皇祖父和几位大人们商议点儿事儿。” “好的,皇祖父!” 堂姐弟两跟着就跑开了,萧淳的声音也随之传出,“阿姐,我们接下来玩儿什么呀?” 萧黎就道,“我先去荡会儿秋千,你推我,等我休息够了呢,阿姐给你做好吃的!” “好啊,好啊,做什么好吃的啊?!” “烤红薯!” “烤红薯?!唉,不行,不行,阿姐你可别到时候将那红薯给祸祸了,那红薯现在可是个金贵的东西呢,那会儿掏那几个红薯,我看皇叔祖都一脸心疼的呢,你可别到时候将那红薯给烤焦了!” “你这是不相信你阿姐我的手艺是不?” 大家听了两人的拌嘴之言,都忍不住地笑了。 老皇帝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阿淳这个臭小子,瞧他把我给说得就跟个吝啬鬼似的。” 在场的几位大人们听罢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 老王爷就笑道,“陛下莫要当真,小孩子的童言之语罢了,他哪懂得这些家国大事啊?陛下可不是吝啬几个红薯,陛下这是心系天下老百姓们的生活生计问题,一个红薯留作种子,待到明年的时候就可以种出一大片的红薯来,我等今日吃了一个红薯,那就等同于是吃了一大片的红薯,甚至是后面几亩几十亩地的红薯。” 尉迟老丞相和大司农蒋泓辙也纷纷地立马表示赞同老王爷所言极是! 老皇帝就道,“小孩子的无心童言,你们还较真儿了啊,走了,咱们进去说正事吧!” “喏!” 众人进到屋内,都纷纷在自己的案前坐下,小王公公在亲手给大家一人送去一杯茶之后,老皇帝一挥手,跟着大家都就退出了屋外,而小王公公也亲自地在大门口镇守着。 老皇帝看着在场的几人就道,“诸位爱卿,今日亲自看了这些新品种的粮食作物之后,可有什么想法?” 尉迟老丞相就率先地出声道,“陛下,这些的确都是高产的农作物,若是都能尽快地在我大魏朝的土地上普遍地种植就好了,这样何愁我大魏朝的老百姓们不能解决温饱问题?” 大司农蒋泓辙也立马地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到时候咋们的府库和国库也会迅速地充盈起来,就不用这么吃紧甚至是捉襟见肘了。” 老皇帝就点头,“好,那么就这么地说定了,这些作物从明年起在全国各地普遍推广种植,像红薯,棉花,玉米这样的农作物官府统一育种,让老百姓们提前整饬好土地,最后由官府统一分发种苗,让他们各自种到自己的地里去,像小麦这样的农作物就先在官府的田地里种植吧,待到种子集多了之后再推广至民间让老百姓们也种植! 尉迟骏,蒋泓辙,朕给你们三年的时间用于在民间推广种植这些农作物,再给你们两年的时间筹备粮饷,总之,五年后朕要对外用兵!” 两人听后,心里都具是一震,不过却也都赶忙地拱手应承着,“喏,谨遵陛下谕令!” 陛下的野心,哦,不,雄心,他们从来都是知晓的,那就一统天下诸国,哪怕是他现在已经年纪很大了,可只要他的身子骨还健朗着他的这份心思就不会歇下来。 老皇帝接下来就对着忠武侯父子道,“容景,容烨,你们父子二人可有什么压力?!” 父子两就拱手道,“请陛下放心,臣等无压力!” 老皇帝就点头,“好,朕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不过平时的训练也不能掉以轻心,朕要的是一支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凡我大魏军所到之处敌人便能闻风而胆寒的军队!” “喏!” 老皇帝看着几人,跟着就又道,“你们是朕的肱骨重臣,朕希望你们今后都能齐心协力,一起朝着这个方向使劲儿,为我大魏朝开疆拓土,建立万世不灭之功,开天下之太平!” “喏!”几人齐声应着。 老皇帝随即就又交代道,“今日之言,属绝密,就咱们几人知晓便好,无需传至他人耳中!” “喏!”几人再一次拱手应和。 萧黎和萧淳才刚走至秋千架那处,然后就看到雪见和何侍卫两人拿着捕鱼工具正匆忙地往院外走去呢。 萧黎唤住两人,“你们这是去捞鱼么?” 雪见就赶忙回答道,“回主子话,不是,那会儿我们陪同几位夫人去后山转悠的时候,发现那溪流里有好多的河虾,我跟何侍卫打算去捞点儿回来给主子们加个菜。” “后山的溪流里竟然有河虾,那大不大呀?”萧淳立马就来了兴趣。 雪见就跟他们比划着,“有这么大!” “嚯,还挺大个的,阿姐,我们也去吧?没准儿那溪流里还有鱼呢,我们到时候再捞几条肥鱼回来吃,”萧淳随即就偏头看向了萧黎。 萧淳略一寻思,遂就点了头,今年的夏天虽不像去年那般炎热,但也还是夏天,他们刚从地里头回来,这会儿身上的确也还是有些人,山涧溪水边这会儿最是凉快的了,她倒是可以去那边凉快一会儿。 于是她就立马对着不远处的茯苓交代道,“茯苓姐姐,那红薯你们就直接清洗了一部分切成这么长的小段儿在锅里蒸,一部分擦成红薯丝和着面粉做成红薯饼。” “好的,小主子,奴婢这就去安排!” 几人到了溪流边,果然就看到有不少的河虾在那溪水里活蹦乱跳地游来游去,萧黎就朝何侍卫伸出了手,“我来捞虾,你们去找找看有没有鱼。” 何侍卫将手里的小渔兜子递给了她,萧黎走到一边去瞄准了一群河虾就果断地将手里的小渔兜子伸了出去,跟着又快速地将那网兜子给提了起来,雪见就赶忙跑过来捡虾。 “主子,您这一网兜子下去,咱们足足捡到了四只大河虾呢。” “才四只啊?”萧黎有些失望,她刚才明明看到有一群的,大概有十好几只呢。 雪见就安慰她道,“没事,没事,这溪里的河虾多着呢,咱们多下几网子,相信很快就能网到足够多的河虾呢。” 萧黎就点头,“这倒是,你家主子我才没有泄气呢,看好了啊,你家主子我定能网到多多的河虾。” “嗯!”雪见用力地一点头,对她家主子的话深信不疑。 待到那些河虾重新地聚到一起之后,萧黎这回的出手速度比上回的还要快一些,而且她一网子扫过去竟然还真就网了十几只的河虾,而且个个都肥大活泼。 雪见在将那些河虾都捡到了小木桶之后就对她一脸崇拜地比了个大拇指,“主子,您可真厉害!” 萧黎就微微地淡笑了一下,“离桶满还远着呢。”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萧淳在不远处一脸惊喜地叫着,“唉,有鱼,有鱼,还真的有鱼呢,”说着他就踢掉了脚上的鞋子,跟着不顾何侍卫地阻止就直接地挽起裤腿下到溪水里去捉鱼了。 “阿淳,你小心一点,可别摔倒在河里了!”萧黎交代着。 “知道,阿姐,这儿也有虾呢,你到这儿来捞吧!” 萧黎就道,“我先把这里的捞了再说吧!” 何侍卫跟着也下到了河里。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一前一后地往岸上扔来一条鱼,萧黎一看,顿时就惊讶住了,然后就朝两人问道,“你们有没有被它给扎到?” 何侍卫摇头说他没有,萧淳却朝她点了头,“我刚才有被它扎到一下,不过没事儿。” 萧黎就问他们,“你们知道这是什么鱼吗?” 两人都就摇头,说不认识! 萧黎就道,“这是鳜鱼,别名又叫桂花鱼,季花鱼、花鲫鱼、鳌花鱼等,我告诉你们这个鱼的鱼鳍上的尖刺有毒,被它刺中了,轻则伤口肿痛,重则发烧畏寒等症状,所以你们要是被它给扎中了,最好是马上将毒血挤出来,然后是对伤口进行消毒等处理。” 两人都大惊,赶忙从溪水里上到岸上来,萧黎走过去,捉起萧淳的手就问他刚才扎中了哪儿,萧淳告诉给了她,萧黎按住他那处受伤的地方就使劲地给他往外面挤着毒血。 萧淳疼得娃娃直叫,“啊,阿姐,阿姐,疼,疼啊,你轻点儿!” 萧黎就道,“我知道你疼,可是不把这毒血给挤出来,到时候你的罪受!疼也给我忍着,一会儿就好了!” 萧淳皱着眉头鼻子地觑着她就问道,“阿姐,你怎么什么都懂啊?!” 萧黎就道,“你阿姐我天天的那些书也不是白看的,没事你往后也多看点书,别什么都不懂,到时候又傻乎乎地干蠢事! 好在这个鱼虽然有毒,但是它的毒性却不是很强,不至于致人性命,只是会教人吃点苦头罢了,我告诉你像有些鱼或者动物它们身上的毒性可是很强的,只那么一点点,瞬间就能让人毙命!好了,涂点这个膏药吧!”萧黎将他那处伤口的毒血挤尽之后,然后就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个小碧玉瓶来递给他。 萧淳接过打开闻了闻,还挺好闻的,于是就问道,“这是什么药膏啊?” 萧黎就道,“这是被什么东西刺中了,用于清毒消炎的。” “阿姐,你还有这种好东西啊?”萧淳顿时就扬起了笑脸,一脸笑眯眯地望着她问道。 萧黎就淡笑道,“想要?!” “嗯嗯嗯,”萧淳也不跟她客气,直接地就猛点着头。 萧黎就道,“那就给你了!” “真的?!” “我像是说假话的?!” 萧淳赶忙否认,“没有,没有,谢谢阿姐!” 萧黎就看了他那伤口一眼,“赶快涂药吧,别待会儿手肿了可就怪不着我了啊!” 萧淳涂好药膏之后,就问,“那阿姐,这鱼咱们就不能要了?!” 萧黎就道,“不要了吧,咱们稻田里还养着那么多的稻花鱼呢?” 这个鱼她虽然有吃过,但是却还真不知道它的具体做法,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到时候惹出事情来还是个麻烦。 萧淳和何侍卫都就点了点头,然后萧淳又就道,“那这个虾我们还捞不?” 萧黎就道,“捞啊,干嘛不捞?这个虾又没毒,只不过你就别参与了,你看你是先自个儿回去呢,还是在这里等一会儿,等下跟我们一道回去?” 萧淳就道,“当然是跟你们一道了?!我回去了,一个人也不好玩儿!” “行吧,那你就到那边的凉亭里去等我们一会儿吧,等会儿我们捞好了虾之后咱们就一起回去。”萧淳就道,“没事儿,我就在这里等。” “随你!” “哟,这午膳还挺丰盛的,有小鸡儿,炖鹅,回锅肉,红烧排骨,还有尖椒小炒肉,麻婆豆腐,稻花儿鱼......”老王爷看到那满大桌的各色菜肴,就忍不住地调笑道。 老皇帝也就笑道,“都是庄子上的食材。” 老王爷就点头,“我看挺好的,这些食材可都是最新鲜的食材。” 一旁伺候着的小王公公也就笑道,“是的呢,就这桌子上的肉食才都是现宰杀的呢,最是新鲜不过的了。” “都不是外人,大家都就坐吧,”老皇帝跟着就药大家入席。 “谢陛下!”众人齐声道。 老皇帝就道,“今天休沐日,没那么多讲究。” “是,陛下!” 大家就坐之后,老皇帝率先夹起了一块金黄的小圆饼就尝了起来,在尝过之后就问道,“这是什么吃食?” 一旁是膳房总管就回道,“回陛下,这是红薯饼!” “红薯饼?!”老皇帝又就咬了一口,跟着就道,“嗯,不错,挺香脆的。” 那膳房总管随即就指着另一个餐盘中是食物道,“陛下,这个也是红薯,是直接上笼蒸的,原滋原味儿的红薯味儿,陛下可以尝尝。” 老皇帝夹起了一小截红薯在尝过了之后面上的神色就亮了,“嗯,不错,没想到这红薯还挺甜挺面的,口感也挺细腻的。” 那膳房总管就笑道,“是!” 老皇帝随即就邀请在坐的几位朝中重臣道,“大家伙儿也都尝尝看。” 于是在老王爷的带头下,大家也都尝到了红薯的味道,最后大家都就一致地点头评论说好吃。 就在大家吃的正兴起的时候,膳房的人又送上来一道菜,老皇帝在看了之后就道,“呵,还有虾呢?” 那膳房总管就笑道,“这是小公主和淳世子他们那会儿从后山的溪流里捞取的河虾,因为送回来的有些晚了,所以作为最后一道菜送上来。” 老皇帝就频点头,“好,好,大家也都尝尝吧。” 大家都就点头,然后尝了起来。 老皇帝就道,“虽都是些极为普通的食材,但胜在鲜美,诸位爱卿若是有什么喜欢的蔬菜,到时候倒是可以带一些回去。” “谢陛下!”大家跟着就向老皇帝道谢。 老皇帝就摆手,“我也是借花献神啊,关键是你们要将这些我大魏朝之前没有的新鲜蔬菜推广出去才是啊,争取早日让我大魏朝的老百姓们的餐桌上也能食用到这些蔬菜。” “喏!”众人又是齐声应和着。 蒋泓辙就大着胆子道,“那臣待会儿就向小公主和长公主讨要些蔬菜种子。” 老皇帝就点头,“我看行!” 第216章 要想富先修路 一众朝臣及其家眷们当天下午就回京去了,老王爷他们一家也回了隔壁他们自己的庄子上,萧黎和她皇祖父以及巴陵长公主他们一家祖孙三人却留了下来。 老皇帝在看了那些新的农作物之后就说要留下来住上一段时间,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让他们直接来这里禀奏和禀报。 老皇帝难得地出一次宫来,萧黎和她姑姑自然地也不会让他一个人住在庄子上,所以也便留了下来。 她留下来她的几个老师们也就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因为学不可终日。 不过就回去的那几个朝臣们,萧黎和她姑姑还是很大方地给他们一家带了几筐子的瓜果蔬菜回去,这可把他们给乐坏了。 要知道这些瓜果蔬菜平素都只能在京城的一家专营新鲜瓜果蔬菜店铺里才能买得到,而且还必须是得早去,若是去晚了是绝计买不到的。 因为每天的销量就只有那么多,而且京中有那么多的人,那不差钱的世家大族,勋贵富户们多的是,所以都是早去早得。 也有一些大户富户提出长期在他们那里预定这些瓜果蔬菜,可是却都被掌柜的给拒绝了,理由是他们家主子说了得照顾到大众们的心理,不能搞特殊化。 当然,若是哪家举办什么宴会想要预定些瓜果蔬菜的话还是可以给与特殊照顾一下的,但是这个也还是得按量来。 意思就是你得先报告给我你们家将会宴请多少的宾客,到时候根据宴请宾客的人数进行瓜果蔬菜配量。 大家都知道那掌柜口中的“主子”是谁,自然就是陛下最疼宠的蜀国公主与巴陵长公主姑侄俩了。 所以没人敢提出异议,就更别说耍横造次了,所以各府负责厨房采买的下人们只得一大早地提前去到那店铺外排队等候着了。 当然,一些瓜果蔬菜的种子萧黎和她姑姑也没有吝啬,直接地每样都送了一些,并还附上了这些瓜果蔬菜的种植方法,这便令他们也愈加地高兴和心满意足了。 就连容烨和他父亲忠武侯也没有走了空路,萧黎也给了他们一些种子,因为他们军营里也是有自己的军田的。 没战的时候,那些将士们平时除了训练格斗战术以外,农忙时节也是要下地种植庄稼的,像他们的伙夫营平时还要自己养殖一些鸡鸭鹅跟猪牛羊的,这样以达到减轻朝廷负担的目的。 这个政策还是早些年夏大将军提出来的,后来一直沿用至今,以后还会继续地贯彻执行下去。 在庄子上待的这些天,萧黎的生活跟宫里的差不多,就是早晚都会花一个时辰来练习剑术和近身格斗术,在用过早膳之后,她会陪着她皇祖父到庄子外的田间地里头去转转。 当然,期间她的两个文武老师也会跟上的,她的文老师会跟她讲一些民事农耕方面的知识,而她的武师傅则是跟随着一起保护陛下的安危。 从田间地里头回来之后她会学习其他一些治国方略方面的知识,然后就是她皇祖父会每天亲自考校她,并拿一些奏折来让她批阅,还有一些朝中之事也会过问她的意思,让她来决策和定夺,之后她还便还要抽出一个时辰来跟着胡大夫辨认药草学习药理方面的知识。 总之,在庄子上的日子比她在宫中待的还要繁忙充实上许多,每天她除了晚上的睡觉时间,就只有一日三餐的时间才是松快的,像在宫中她每天在午膳后还有半个时辰的午休时间,可是在这儿这样的机会却是没有的。 近日,她除了身量拨高了一些之外,就是饭量也增长了不少,每顿都要吃两碗饭,外加一些配菜,但是她的人反而还瘦了不少,她皇祖父还挺喜闻乐见的,说这样好,她将来才能长个高个儿。 萧黎晚上就跟她姑姑悄声吐槽道,“皇祖父是把我抓壮丁抓习惯了,您看他最近当甩手掌柜当得多得心应手啊,什么事情都甩给我来处理我来定夺,他天天就往田间地里头跑,不焦心,他整个人比在宫里头的精气神还要好很多,你看他最近都长胖了,而且脸面也都红润了不少。 姑姑,皇祖父若是就一直这么心宽体胖地生活着,我估计他至少还能再活十年以上。” 她姑姑就笑着呵斥她道,“不许这么说你皇祖父,您皇祖父这也是在为你好,你看他每天手把手地教你处理政事,这机会多难得啊?!” 萧黎就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只是跟你随便说说罢了,哪能真那么不识好歹啊?皇祖父待我的好我都记着的呢。” 巴陵长公主看着她就笑了。 时间不知不觉地又到了休沐之日,这天,她皇祖父难得的放了挑眉一天的假,萧黎在陪着她皇祖父去田间地里头转了一圈儿回来之后,就直接地领着人去荷塘里采摘莲蓬了。 老皇帝看到了之后就笑道,“你天天还真是不得闲呢。” 萧黎捧着几个莲蓬蹦到了老皇帝的面前,扶着他在凉亭里坐下,然后就开始剥起了莲子来,“皇祖父您有所不知,这莲子可是个好东西,新鲜的呢有清热降火、生津解渴的功效。 干莲子呢它不仅可以长时间保存,一年四季都可以食用,干莲子呢它性平,味甘、涩,有补脾止泻、益肾涩精、养心安神之功效。 最近,莲塘里的莲蓬成熟了不少,我让他们都采摘上来,晒成干莲子,到时候皇祖父带回宫里让他们每天都给您炖一盅的莲子银耳羹,这样润肺,这几个莲蓬是我挑的几个最嫩的莲蓬,皇祖父,咱们吃新鲜的。” 老皇帝就笑道,“你天天跟着你那胡师傅倒还学了不少。” 萧黎就谦虚着道,“也不是了,主要是我师傅说有好些的药材都是可以用作食用的,就像这个莲子,莲子可以煲汤,莲心可以入茶,而这个荷叶呢,还可以用来烤叫花鸡。 胡师傅说像那个土茯苓和那个芡实磨成粉之后,还可以制作茯苓芡实膏呢,味道可好吃了。” 老皇帝就失笑道,“你还真是个小吃货啊,什么都可以用来弄成吃的。” 萧黎就道,“昔日神农尝百草,既然老祖宗已经让我们知晓了哪些草药是可以入口的,那我自然是要让它们发挥最大的功效嘛,不仅能入药,而且还能食用果腹。 若是又遇到像去年那样的灾荒之年,阿黎还可以告诉老百姓们哪些植物是可以食用的,没准儿还能救下不少人的性命呢。 像吃这些植株果实和长在地里头的根茎块头,总比他们饿得什么也没有吃的,就靠吃观音土和喝凉水强吧?”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这个倒是!行,那你让人去试,最好是能写出一本册子来,到时候皇祖父让人给你刊印出来,然后发往全国各地的州县郡,这样老百姓们就能知晓哪些能食用哪些不能食用了。” 萧黎一怔,随即大喜了起来,“谢谢皇祖父!” 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啊,她都没有想到呢,却没想到她皇祖父竟然就提了出来,哎呀,她皇祖父不愧是英明神武的老皇帝啊! 萧黎将剥下的莲子一颗自己吃了,一颗喂给了她皇祖父,“皇祖父,尝尝。” 老皇帝在吃了之后,随即就点头道,“嗯,口感清甜鲜嫩,如同水果。” 萧黎就笑了,“好吃吧?!” 老皇帝又就点了点头,“还不错!” 萧黎就道,“那阿黎再给皇祖父剥一些,皇祖父我跟您说啊,要吃新鲜的莲子呢就得吃这样的,若是莲蓬长老了,这样生吃就不好吃了,因为老了的莲子它粉多,吃起来就少了这种清甜鲜嫩感,阿黎以前就吃过,所以后来阿黎每次来就专挑这种鲜嫩的莲蓬。” 老皇帝就笑了,“好,皇祖父今天也算是学到了一些新的知识。” 萧黎就点头,“皇祖父,您可真谦虚!” 老皇帝就笑道,“不是古人都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么?皇祖父是人,又不是神、圣人,怎能什么都懂?” 萧黎就点头,嘴角的笑意甚浓,“皇祖父所言极是,阿黎记住了!” 老皇帝见她如此地上道,遂就满意地点了点头,“嗯,阿黎你得记住,不管什么时候,咱们都要保持一颗谦虚向上的心态,切莫骄傲自大!” “嗯,阿黎知道!” “最近累不累呀?!”老皇帝接过萧黎递过去的一把莲子,跟着就问。 萧黎就道,“不累!皇祖父在庄子上住的开心么?!” 老皇帝吃了一颗莲子之后就道,“开心,可开心了!每天早上一起来,就能看到一大片长势良好的庄稼,还有每天都能吃到新鲜可口的菜肴,最主要的是皇祖父每天都能看到我的小阿黎,能看到你啊,皇祖父就很高兴。” 萧黎的眼睛就笑眯了起来,“阿黎每天能陪着皇祖父一起出去遛弯儿也很高兴,皇祖父喜欢这里咱们可以在这里多住些日子。” “好,多住些日子!” 就这样萧黎他们在庄子上足足地住了一个半月才回京,回去的时候,正值稻子成熟的阶段,一路上到处都是老百姓们在田间收割劳作的景象。 “皇祖父,今年是一个丰年,咱们可以好好地过一个年了!”萧黎撩起马车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象就忍不住地侧过头来对着老皇帝道。 老皇帝朝外面瞅了一会儿之后跟着也就叹道,“是啊,老百姓们今年总算是不用再挨饿了。” “皇祖父放心,以后老百姓们也不会再挨饿了!” “这怎么说的?若是老天爷不赏脸,老百姓们的日子照样难过呀!” 萧黎就道,“因为咱们修了水渠和堰塘啊,皇祖父,依阿黎之见,我们仍然得多修建水渠与堰塘,这样干旱之时能储水,洪涝之时能排水,不仅如此,咱们还得多修路,俗话说得好,要想富先修路。” 老皇帝就笑道,“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句话啊?!” 萧黎就道,“这不是名家之言,是阿黎说的,皇祖父您看啊,像那些偏僻闭塞之所,说不定有些人祖祖辈辈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大山见识过外面的大千世界呢,因为交通不便,大家都封闭着,像有些地方的土特产在外面就是抢手货,可是在他们当地自己人的手中却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若是这交通便利了,山里的人是不是就能经常地带着自家的土特产到外面去与人易货了?这一来二去地不就能积累起来财富了么? 等手里的财富积累的多了,他们就又能去往更远的地方了,比如说以前是山里来带镇上,后来就是由镇上去到县里,再然后由县里去到州府,再然后说不定还能到京城呢。 俗话说,这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走的路多了,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也就多,这见识多了那思想也就更灵活和开放了,这脑子一活,那不就能又创造出更多的利润价值了么?皇祖父,您说阿黎这话说得有没有道理?” 老皇帝就点头,“嗯,我家阿黎说得甚有道理。” “所以啊皇祖父,咱们得鼓励那些老百姓在农忙时节过了之后,就让他们出来多修水渠堰塘和道路,这样国家的经济才能更快速地发展起来。” 老皇帝就道,“可是这样白干活,估计没人愿意啊?!” 萧黎就道,“咱们继续以工代赈啊?!” “嗯?!”老皇帝就一脸讶异地看着她。 萧黎就跟他建议道,“皇祖父,咱们之前的赋税是十五税一,若是老百姓们积极地配合朝廷的政策修渠修路,咱们就可以将他们的税收降至十八税一。 也就是说这中间的三分税是得靠老百姓们自己来争取,不是说人人都能一下子就直接降三分税的,而是要老百姓们自己来争取。 怎么争取呢?那肯定就得靠他们的辛勤劳动来换了,像那些勤劳肯干的,这三分赋税自然能轻易地就抵扣掉,像那些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的,这三分的赋税肯定就没那么好挣。” 老皇帝心思一寻摸着觉得她这个提议甚是不错,于是就问道,“那你的这个抵税标准是什么?” 萧黎就道,“这个简单,比如说要想抵扣一分的赋税,那你就必须得完成一定量的工作,比如说修水渠,你得挖多深多长的一段水渠,堰塘也是,给你划分一块地方,你把这块地给挖好了,整饬好了,这一分的赋税就归你所得了。 像道路也是一样的,官府计划着修建一条多宽多长的道路,你完成了即能获得一分地扣税资格,反之不能,总之,就是你完成多少的做工量,那就给你减免多少的赋税。 老百姓们能有减免赋税的机会,他们谁还会乐意不干啊?反正那空闲时间他们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她姑姑就道,“那这样,朝廷的赋税岂不是会减少很多?” 萧黎就道,“姑姑,您这个不用担心,那盐铁矿不是收归朝廷所有了么?不说别的,咱们就说那盐巴,这可是每家每户都会用到的,缺或不了的,咱们就是在每斤的盐巴上面调升个一厘钱的价格,那朝廷在这上面的亏损也就给找补回来了,况且一厘钱老百姓们都不会怎么感觉到的,那涨了也跟没涨一样,但是就是这一厘钱,聚在一起也是挺多的了。” 老皇帝听后,顿时就对她的这个法子满意的不行,于是就一脸赞许地点头道,“嗯,不错,不错,阿黎的这个法子甚妙!行,那皇祖父就采纳了你这个建议!” “谢皇祖父!” 老皇帝就呵呵地笑着,他是越看萧黎越满意,他这个孙女儿果真是天生的帝王之才!瞧瞧她的这些点子是多么的新颖和实效性,就他做了几十年的皇帝也没有想到这一点,结果却被她这么轻轻松松地给点拨出来了,好啊,好啊!他总算是没有愧对祖先! 所以,老皇帝在回去之后,即刻就下了这么一道旨意,然后让人誊抄了许多份发往了全国各地的州郡县,让各地的官员们在老百姓们秋收冬种之后就立马地按着圣旨上来照办。 后来大司农蒋泓辙私下里就对着尉迟老丞相道,“看来陛下想要称霸天下的决心很大啊?!” 尉迟老丞相就道,“大司农此话差也,陛下的心思可不是称霸天下,事实上经过这么多年的对外战争,我大魏朝已然称霸天下了,陛下的决心是要统一整个大陆!” 蒋泓辙随即就恍然道,“哦,对对对,是在下说错话了。” 尉迟老丞相就叹息道,“唉,其实陛下的思量也没错,千百年来,这片大陆上的征伐就从来没有间断过,不是你打我,就我打他,然后就是他又来打我,或者几家连起手来打一家。 之前我大魏朝可没少受周边那些邻国的骚扰和欺负,好不容易出了陛下这么一位具有雄才伟略的君王,我大魏朝怎能再堪忍受那种被人欺凌的日子? 只有天下一统了,将他国的臣民也变成了我大魏朝的子民,这天下才能真正地太平,老百姓们才能结束这战争所带来的伤痛,人们才能过上真正地太平日子,安居乐意,所以这一点上,老夫是支持陛下的。” 蒋泓辙就点头道,“是啊,是啊,总是要有人来结束这乱世的,只是在下担心陛下他毕竟年纪那么大了,若是起了这个头,他后面的继任之君没有他那份魄力,承接不了他的那一份宏愿怎么办?” 尉迟老丞相也就点头叹道,“是啊,老夫也是担心的这一点,可惜那样惊才绝艳的人不复存在咯,若是他还在的话,我等又岂会有这样的担心?” “是啊,唉......” 第217章 被人给算计了 “姑姑,您又在做衣服啊?”萧黎下了学,去往巴陵长公主处用午膳,然后就看到她姑姑又在拿起针线缝制着什么。 她姑姑就道,“咱们库房里积了那么多的棉花,闲着也是没事儿,所以姑姑就干脆来缝两件冬衣。” 萧黎就朝旁边的竹篓里看去,就果然见那里装着一些还没有处理好的棉花,于是她就走过去道,“姑姑,做棉衣棉被用的是棉絮,这还都是棉花呢,您直接用这棉花做出来的衣服不行,到时候它会是一坨一坨的挤在一块儿,那样不但影响衣服的美观不说,还一点儿也不保暖。” 巴陵长公主放下手中的活计,眉头就蹙了起来,“那要怎么做,才能将这个棉花变成棉絮?” 萧黎也有些为难了,“首先是要将里面的棉籽喝棉花上的杂质去掉,然后好像是要弹,把这个棉花用那种专门的弹花工具将它弹得更松软更蓬松些,那就像那些羽毛一样飘在天空中是轻飘飘的,不过这个弹花的工具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我还得好好地想想。” “那西域商人没告诉你啊?!”她姑姑就问。 “没,他只跟我说了这棉花不管是用来织布还是用来制作棉衣棉被,都要先将它弄蓬松了才能使用,要蓬松到什么程度呢,就是那种被抛在空中它要好半天才会洋洋洒洒地落回到地面上,就跟那鹅毛大雪似的,否则那就是一坨死棉,”萧黎就摇头,同时她也努力地回想着后世的人是怎么弹的这个棉花的,可是想了半天她也只想出了个大概的模样,具体的还真是不知道。 看着她那蹙起的小眉头,努力地想着事情的模样,巴陵长公主起身走到她跟前,然后安慰道,“好了,不知道就别想了,这种事情交给姑姑来就好了,姑姑会想办法怎么将它们从棉花变成棉絮的,你啊,只需要顾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走吧,咱们去用午膳?!” 萧黎就点头,同时也提议道,“好,不过姑姑,您可以去下制裳局那边,他们那边都是些纺纱织布制衣的老手,您将事情给他们说了,或许他们会有好办法呢,而且到时候这棉花在全国各地都推广种植了,还得让他们去传授这弹棉花的技艺呢。” 她姑姑也就点头,“好主意,那我赶明儿就送些棉花去给你皇祖父,让他下旨制裳局的人去弄,这样动作也会更快一些。” “嗯,是呢,姑姑您也会轻省些!” 用膳期间,她姑姑就跟她商量起了事情来,“你六叔与沐小姐的婚期就要临近了,你说咱们给你六叔的这个礼怎么来送?” 萧黎就道,“就还是按照着之前给二叔五叔的来呗,那两人本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若是搞特殊化了心里准不得劲儿,我们倒没所谓,反正他们暂时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但是我怕到时候对六叔不利。” 她姑姑就点头,“这个倒也是,不过给你六叔送的瓜果蔬菜?” “这个照旧,若我二叔五叔连这个也吃味的话,那我就实在无语了,就只能说明他们的心眼儿比针尖儿还小,毕竟他们俩结婚的时候,我那瓜果蔬菜都还没有出来呢,尤其是我二叔,他能怨得了谁啊?” “嗯,是这个理儿,”她姑姑又就点头,跟着就道,“你五皇婶儿,有着老王爷老王妃的这层关系,我想去给她添个妆,你觉得呢?” 萧黎想也没想地就点头,“可以啊,她是从韩王府出嫁的嘛,我们去添妆也说得过去。” 她姑姑就笑问,“那你说添什么?” 萧黎就摇头,“我不懂这个,姑姑您拿主意就好,金银珠宝,头面首饰,我们库房里都有,姑姑您觉得送什么合适咱们就送什么。” “行,那这事姑姑来操持!” 挑来选去,最后她姑姑送了一套质量上乘的珠宝首饰过去,一套八样,四只样式一样的金镶玉发簪,一朵正红色的芍药花簪,一对同色同材质的玉耳环,一对同色同材质的玉手镯,然后又一条金镶玉的精美项链。 老王妃一家见了都就惊讶不已,老王妃就直说让她太破费了,不过心里同时也是挺高兴的,这阿瑜姑侄俩能给她添置这么一份贵重的嫁妆,那就说明了阿瑜她们姑侄俩对他们韩王府的重视,同时也给了她这老婆子面子。 巴陵长公主就道,“叔祖母这话可就客气了,先不说阿越这边,就说沐芸吧,她可是叔祖母您娘家的亲侄孙女儿,那算起来咱们也该是亲戚呢,是亲戚我自然是要来添一份礼的。” 她这话,老王妃听着心里舒坦,于是婆媳几个都就呵呵地笑着,沐芸也大方地上前来向她行礼道谢,巴陵长公主放下手中的茶盏,然后起身亲手拉起她,“跟三皇姐还见外啊?我家阿黎可从来都不跟她六叔见外的!” 沐芸看着她就笑着,“是!” 巴陵长公主一抬眼间,就见到王府的几个丫头都一脸羡慕地看着沐芸,巴陵长公主就笑道,“你们几个也是,待你们出嫁的时候,姑姑和阿黎妹妹也给你们一人送一套这样的添妆。” 几个小姐听了都就高兴不已,然后都纷纷上前向她道谢,“谢谢长公主姑姑!” 巴陵长公主看着她们几个就笑着,然后其中一个女孩子就问道,“姑姑,阿黎妹妹今日怎么没有随您一起来王府啊?”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阿黎妹妹去制裳局看弹棉花了。” “弹棉花?!” “是啊,那棉花要弹了之后才能够使用,你阿黎妹妹很是好奇那棉花是怎么弹的,所以就跑去制裳局看了。” 老王妃就笑道,“小阿黎的好奇心一直都那么地重。” 巴陵长公主也就笑道,“是啊,啥子事就总喜欢弄个明白,也不知道这性子是随了谁。” 韩王妃就道,“随了谁?我倒是觉得随了她三叔,阿璞以前不也是这样的性子么?凡是都要弄个清楚明白。” 想起自己那已过世的亲兄弟,巴陵长公主的眼里也就染上了一丝的笑意,“是!” 老王妃怕这个话题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遂赶忙就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别的,韩王妃也觉察出了自己刚才是嘴快了些,遂心里就有些后悔和歉意,觉得自己刚才就不该提起老三萧璞。 巴陵长公主回到宫里,就见萧黎又在案前写画着什么,瞧那专注的小模样倒是挺认真的,于是她便走上去问道,“你在干什么?!” “姑姑,您回来了?!”乍一听到她姑姑的声音,萧黎立马就搁下笔扬起头来看着她,“怎么样,那套首饰六皇婶儿还喜欢么?” “喜欢,喜欢呢,那么精美贵重的首饰哪有人不喜欢的?怎么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黎就道,“我陪着皇祖父用了午膳,然后又跟他聊了一会儿天说了一会儿话,尉迟老丞相就来找皇祖父禀告事情了,然后阿黎就回来了。” 巴陵长公主拿起她面前还未完成的画作就问道,“这是绘的什么?” 萧黎就道,“这是弹棉花的工具,我在制裳局那边看到的,然后又结合自己所想的,我打算将这个图给绘制出来,到时候让人重新去做个出来试试看,我总觉得制裳局那个弹棉花的工具效率不是很高,而且还很吃力。” 她姑姑就笑道,“你这孩子,啥子事情都要亲自去过一遍。” 萧黎就道,“其实也不是了,我就是有感而发而已,”她也的确是在看到了制裳局的弹棉花工具后突然之间一下子就记起了一些后世的那种弹棉花的工具来,她怕到时候又给忘记了,所以就想着赶忙将它给绘制出来。 时间转眼间就到了她六叔成婚的这天,萧黎从床上翻坐起来,这瞌睡虫还没跑完呢,雪见就一边伺候她起床一边跟她说道,“小主子,长公主那会儿差人过来传话说让您待会儿自个儿去汝南王府,可以慢悠悠的,用不着那么赶。” “姑姑都已经过去了?!”萧黎揭开被子下地。 “是的呢,辰时一刻的时候就过去了。” 萧黎就朝不远处的漏壶看出,就见此时已经接近巳时了,就道,“去这么早?!” 雪见就道,“说是汝南王差人过来唤的,让长公主过去帮他张罗一下客人。” 萧黎就纳闷儿了,“那王美人不是在那儿张罗着么,怎么还唤姑姑啊?!” 雪见就道,“据说那王美人早上起来感觉身体不适,恐怕今天连汝南王的婚礼都不能参加。” 萧黎就蹙起了眉头,“身体不适,怎么个不适法啊?!” 雪见在伺候她穿好衣服之后,就又拿来鞋子给她,“说是头晕,晕得很,走两步就倒下了。” 萧黎就撇嘴,对王美人的那点小心思她可是看得明白的很,她那哪是头晕啊,她那分明就是看不起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是出身小门小户之家,不想参加他们的婚礼呢,所以才故意做出这一副姿态来的。 她也不想想她自己是个啥子出身,还在那儿嫌弃别人,一心就想着娶个高门贵女做儿媳妇儿,那高门贵女是那么好娶的?你没有等价的实力与之交换,人家凭啥子看得上你啊,那曹樱可不就是最好的例证么?一点都拧不清! 她六叔身子骨向来就不大多好,人家沐小姐虽然家世不怎么样,但是好在人家有一颗赤诚之心啊,不仅不嫌弃你儿子的身子骨差,而且还能一心一意地待你家儿子好,这,她就看能比那些所谓的高门闺女好上好多倍。 自己就那么一个儿子,不指望着他身体好,天天活得开心快活,就想些有的没得的,她六叔现在已经是汝南王了,有那么大一块封地,还不知足! 有的人就是那样,没有的时候还稍微地好一些,什么也不想,就求着平安顺遂,可是一旦有了啊那要不得的心思也就生出来了。 她也不想想她今天若是不出现在婚礼现场,她皇祖父会怎么想她,她将来的日子又会是个怎么的样的?真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光光想想她就替她默哀三分钟,她六叔也真是可怜,怎么就投生到了她的肚皮里? 要是二别个,哪怕是高欣那个可恶的女人,她想她都要比她更像个称职的母亲,不管怎么说她一心都为她儿子,就算是再怎么不喜欢那个儿媳妇,她会笑脸相迎地将今天这个日子给糊弄过去。 这会儿她却有一种不是那王美人在娶儿媳妇而是她姑姑在娶儿媳妇儿的感觉! “行吧,那咱们就慢悠悠地过去吧,反正离开宴席的时间还早!” “喏!” 辛夷打来水让萧黎洗漱,萧黎在洗漱过后便又坐到了梳妆台前去梳了头,跟着才是用早膳。 萧黎的早餐简单而又丰盛,不仅有一小碗鲜牛奶,还有一小碗的小米粥,半截的玉米,一小盘白水煮青菜,两个白面肉包子,外加一小盘卤水牛肉跟两只海鲜鲍鱼。 萧黎在喝了一口牛奶,咬了一口包子之后,就对着在场伺候她的人道,“你们也下去用膳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茯苓就道,“我们都已经用过膳了。” “用过了?这么早?!” 雪见上前一步就回答道,“长公主说让主子今天多睡一会儿,所以奴婢们没事,就轮流着先把早膳给用了。” 萧黎就点头,“那行吧,那你们就先收拾一下,待会儿我用了早上之后咱们就先去街上逛逛然后再去南阳王府。” “喏!” 雪见和辛夷就去收拾去了,茯苓就走过来说,“主子,奴婢今日没在您的小荷包里放点心,而是放了些坚果。” 萧黎就点头,“好,别忘了,还是在我的荷包里放上些伤药。” “主子放心吧,已经装了的呢!” “那便好,茯苓姐姐,连翘姐姐,今日放你们一天假,你们可以到街上去逛逛,玩玩儿。” 两人就摇头,连翘就道,“奴婢不得空,近日咱们那些铺子上的生意都爆好,每天都有不少的进出账目送过来,奴婢要理账,不然到时候堆多了理起来就更麻烦了,再说主子赏赐给我们的那些珠宝首饰都是极为精美的,奴婢也没有什么是需要上街购买的,所以这个街上不上都没关系。” 连翘的声音刚落,茯苓也跟着就说,“奴婢也是呢,咱们宫里有那么多的棉絮,奴婢最近在同宫里的几个小姐妹在纺棉织布,现已织了一尺多长的布料了,奴婢还想着早日织出一匹来,然后给小主子和长公主一人做两身贴身的衣物呢。” 萧黎的心里顿时就是一暖,挺感动的,于是就道,“那好吧,到时候若是方便,我让雪见姐姐和辛夷姐姐给你们在街上带好吃的回来。” “谢小主子,”两人就赶忙向她道谢。 萧黎就摆了摆手,然后茯苓就犹豫着又道,“主子,您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再去制裳局一趟呗,我听说他们已经能制作出棉被了,奴婢想去学学。” 萧黎就点头,“好啊,待我从汝南王府回来了之后咱们就可以去制裳局走一趟。” “嗯,”茯苓一脸欣喜的就用力地点了点头。 萧黎盯着她就打趣着她道,“茯苓姐姐,我觉得你可以去开个制衣坊,你看哈你那么喜欢制作衣裳,而且手艺又好,你若是开个制衣坊的话那生意指定好!” 茯苓就道,“奴婢才不去开什么制衣坊呢,奴婢就喜欢守在小主子的身边,然后照顾小主子的衣食起居。” 萧黎就道,“再过几年,你们也就该到了放出宫的时间了......” 还不待她话说完,茯苓和连翘两人随即都就跪到了她的面前,“主子,求您别撵奴婢们走,奴婢们不想离开主子,就想一直跟着您和长公主殿下!” 萧黎就道,“可是你们终归是要嫁人的啊,我和姑姑不能将你们拘在身边一辈子!” 连翘就道,“主子,之前我们几个就商量过了,我们这一辈子不嫁人了,我们就跟随在您和长公主的身边,就像彩屏姐姐一样!” 萧黎就道,“这怎么能行?哪有到了年纪不嫁人的?再说待你们出宫的时候都已经是很晚的了,你们已经过了二十五了,我跟姑姑难道还能耽搁你们一辈子不成? 不过你们放心,待到你们出宫的时候我跟姑姑会给你们每人都准备一份体面的嫁妆的,这样也不至于你们将来在嫁人的时候被人给看轻了或者遭到婆家嫌弃。” 两人就道,“主子,我们是真的不想嫁!” 看她们那急色的样子,萧黎就觉得好笑,这个时候不想嫁,没准儿到时候就想嫁了呢,于是她就道,“好了,反正离你们被放出宫的时间还早呢,这事不急,你们可以慢慢地考虑,好好的考虑,到时候若是仍旧是不想嫁,执意要留在我跟姑姑的身边,我们也不会撵你们走的,那就留吧!” 两人一听自家小主子这么说了,脸上顿时就扬起了开心的笑容,“喏,谢小主子!” “好了,都起来吧,”萧黎朝两人摆了摆手,跟着就认真地用起了早膳来,不再与她们说话了,两人起身也各自地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用完早膳,萧黎就领雪见辛夷他们几个出门了,雪见就忍不住地问道,“主子,咱们先去哪里逛啊?” 萧黎就道,“去陶旺斋吧,上回我给连翘姐姐订制的那张算盘已经制作好了,咱们去将它给取回来。” 两人脸上都就高兴不已,雪见就道,“喏,连翘就快过生辰了,主子送她这个礼物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主仆几人一起去陶旺斋取了算盘,然后又装着顾客的模样去了他们家新开的几家商铺去看了一下,最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往汝南王府而去。 她才刚从马车上下来,萧淳就跑了过来,“哎呀,阿姐你怎么才来呀,这观礼都过了,我都等了你好半天了?!” 萧黎偏着脑袋看他,“找我有事?!” 萧淳朝周围快速地看了一眼,然后就将她拉至一边,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着她道,“五堂婶那会儿逛园子就有些累了,然后就到一处凉亭里去休息,后来那个凉亭上就爬上去了一条蛇,那蛇花花绿绿的,是一条毒蛇。 然后五堂婶和她身边的两个丫鬟都给吓住了,主仆几人在慌张地往外逃奔的时候五躺婶就给不小心地摔着了,然后就满身的都是血,我听人说五堂婶儿那是流产了。” “啊?竟然还发生了这等事?!”萧黎就吃惊。 萧淳就点头,然后又低声跟她道,“最主要的是我还知道那放蛇的人是谁?!” “有人故意而为之?!”萧黎又是吃惊。 萧淳就再一次地点头。 萧黎就问,“是谁?!” 萧淳就道,“是萧阳身边的小厮!” “怎么是他?!”萧黎的眉头一下子就蹙了起来。 萧淳就点头道,“是啊,我也觉得甚是意外,不过是萧阳来找我亲口说的,他说是他亲眼所见,他说他这是被人给算计了,要我帮帮他,可是我又能怎么帮他?所以我就只好等你来了!” 萧黎就问,“那萧阳现在在哪里?他那个小厮又在哪里?!” 萧淳就道,“我把他安排在一所偏院里的,由我身边的人在那里陪着他,他那个小厮放了毒蛇就跑了,这会儿根本就不知道人在哪里!” 萧黎想也没想地就道,“带我去见萧阳!” “唉,”萧淳立马应着。 跟着几人就快步地往王府里而去。 萧黎就对着她身边的几人小声交代道,“除了雪见姐姐以外,何侍卫,辛夷姐姐,你们速去找萧阳身边的那个小厮,找到人之后,速将他控制起来,记住,行事小心一点,别让人看到了。” “喏!”几人虽不知淳世子究竟是给他们家小主子说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主子那一本正经地向他们下达命令的模样,几人便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都就认真了神情,恭敬地小声应和着。 第218章 不好了,死人了 萧阳看到萧黎前来着实是吃惊不小,同时他那看向萧淳的眼神里也饱含了太多的情绪,有怨怪,有怀疑,也有羞恼,还有害怕。 “阿淳你?!”他想怨怪他,可是萧黎又在跟前,遂他只好忍住。 萧淳就道,“你让我帮你可我帮不了你啊,所以我只好找阿姐了!” 萧阳抿着唇瓣低垂着头好半天都不说话。 萧黎就道,“你这事情阿淳已经跟我说过了,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萧阳猛地抬起头来,对着萧黎就急切激动地道,“那事与我无关,我没让那小厮去那么做,他定是被人收买了!” 萧黎就点头,“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萧阳一脸不可置信地神色。 萧黎再次地点头,“嗯,我相信你,先不说你有没有这个实力,就算你有这个实力,大可以让别人去做这件事情,干嘛还要让自己的贴身小厮去干这件事情啊,若是没被人发现还好,可若是一旦被人给发现了你岂会有好果子吃? 其二,我了解你,你虽不大爱说话,平时也不大爱与我们这些堂兄弟姊妹怎么交集,但是我知道其实你的心眼儿并不坏,也懂礼知礼,你是定不会做出那种伤心病狂的事情来的。 你啊错就错在生在了王府,是我五叔的嫡长子,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亲娘,有亲爹但是却没有亲爹疼爱的孩子,在一些人的眼里你挡了他们的道,在有些人的眼里你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所以,若是有人想要干坏事,栽赃在你的身上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因为你有这样的动机啊。 你是五叔的嫡长子,皇祖父亲封的王世子,我五叔即将又会迎来一个嫡子或者是嫡女,但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但是它终归还是有一半是嫡子的几率不是? 最主要的是这个孩子还才刚怀在我五婶儿的肚子里的时候就受到了咱们皇祖父的重视,而且我五叔也对他的出生甚是期待。 这孩子将来出生了有父母亲的疼爱,也有皇祖父的疼爱,那么这无疑就是对你王世子身份地位最大的威胁,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你自然得想办法除掉他。” 萧阳就吼道,“我没有!” 看着他那一副害怕又急切的模样,萧黎就道,“我知道你没有,我这是在分析你被别人陷害,别人为你所找的借口和理由!萧阳,不管你承不承认,事实上别人就是用这样的理由来陷害你的!而且在外人看来这也是合情合理。” 萧阳再一次地垂下了头,不再吭声了,因为他知道萧黎分析的很对,可是他却没办法为自己辩驳,所以他这会儿很无助。 看着他那如同一只受了伤的幼兽般的伤心难过又无助的模样,萧黎就安慰着他道,“你的那个贴身小厮我和我身边的人都认识,我已经让我的人分头去找他了,但是不确定能不能找到。 找到了还好说,没准儿还能从他的口中套出这幕后主使之人,若是不能找到的话,你千万得记住要一口咬定这事不是你所为,这事也本来就不是你所为,哪怕是你父王到时候气头上将你往死里打你也不能承认这事是你干的! 还有这事过了之后,你就找个理由离开辽东王府吧,去你外租家里,最好是离开燕京城,离开这是非之地,在你没有自保之力之前别再回来了。” 萧阳就一脸惊讶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萧黎就朝他微微地笑了笑,“堂兄,皇祖父年纪大了,这储位之争也愈演愈烈了,你看才多少的时间,我们皇族里就死伤了多少人?” 萧阳的心就猛地一惊,脱口而出就问道,“那你呢?!” 萧黎就道,“我有皇祖父庇佑。” 萧阳就再一次地将头垂了下去,面上的神色也暗淡了很多,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咬唇道,“外面很多人都在背地里说别看你和三皇姑这会儿深受皇祖父疼宠,若是哪一天皇祖父不在了,你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萧黎嘴角的笑意就深了很多,“原来你也听说了这些话啊?!” 萧阳就又猛地抬起头来,“你都不害怕和担心的么?!” 萧黎就不甚在意道,“我害怕担心又有什么用?所以我才想要在有限的时间生命里尽情地让自己过得开心和快乐啊,我品尝过了许多世间最美味的吃食,也玩儿过了许多世间最好玩儿的东西,就算到时候死了,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值了!” 萧阳听了她的话内心就震撼不已,盯着她看了半天才道,“你可真豁达!” 一旁的萧淳听了他这话,内心就甚是无语,他阿姐这哪是豁达啊?他阿姐这分明就是自信好不好?她阿姐的兴趣志向可不是那些吃啊玩儿的,人家的志向一直就是那天下间的最高最尊之位,哪还像他在这儿悲春伤秋的! 萧黎就道,“不豁达能怎样?开心是一天地过,难过也是一天地过,与其难过地过着每一天,我还不如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呢。 你也是啊,你虽有爹不招爹疼,但是你可以自己心疼自己嘛,再说你不是还有外祖家么,听说你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是很疼你的,你那些舅舅姨妈们待你也还不错?干嘛天天活得那么死气沉沉的?人活着就得快乐,快乐了什么事儿都就不是事儿了!” 萧阳就对她微微地淡笑了下。 萧黎就怔了下,这还是这孩子头一回对她露笑脸的,虽然这个笑容笑的是那么的干瘪和无力,甚至一点也不洒脱,还带着一丝不安与沉重,但是他总算还是笑了,曾经她一度以为这孩子天生就是个面瘫,不会笑呢。 没想到却是生活给了他沉重的包袱,压得他笑不出来,唉......小小年纪,就心思那般沉重,这怎么了得? “走吧,宴席会开始了,咱们也出去吧?” “啊?!要出去啊?!”萧阳顿时就有些拘谨犹豫起来。 萧黎就侧身看着他,“怎么,你打算就一直地待在这里啊?!” 萧阳就又不吭声了,萧黎就道,“萧阳,我可告诉你,你若是不出去的话,到时候你家小厮也一直没找着,你的嫌疑是最大的,到时候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暗害嫡母之事你可承担得起?” 萧阳就一个劲地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萧黎就无语地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儿,“所以咱们才要尽快地出去呀,还有出去了之后,你都要对人说你一直是跟阿淳在一起的,我是刚来,那大门外的守卫和迎宾们都是亲眼所见的,所以不便作假,说也一直都与我在一起。” 萧阳就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萧黎就道,“走吧,出去入席了,”说完她就率先地朝院外走去。 萧阳和萧淳跟上。 看到他仍旧是一副紧张的模样,萧黎就忍不住地在心中叹息了一声,然后就道,“你别这样一副紧张兮兮,又畏首畏尾的样子,我告诉你,你越是这样会越令人起疑。 那不是你干的,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啊?尽管大大方方的,气定神闲的,听说过一句话没有?” 萧阳就摇头,“什么话?!” 萧黎就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还有一句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呐,放松点儿,多大的事儿啊?!” 说完萧黎就解下腰间的荷包,从里抓出一把坚果来递给萧阳,也递给了萧淳一把,萧淳接过那坚果就愉悦地吃了起来,可是萧阳拽着那把坚果却是内心里一暖! 走了一段,萧淳就低声地对着萧黎道,“阿姐,府里刚发生了这种事情,你说这个喜宴还能继续得下去?” 萧黎就道,“有什么进行不下去的,别忘了今天可是六叔的大喜日子,再说了五婶儿那事情可是发生在行结婚大礼之前,距离此刻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萧淳就叹道,“唉,六堂叔也真是倒霉,你说这事儿什么时候发生不好,怎么偏偏就发生在他的娶亲的时候,娶亲之日见血这得是多膈应多不吉利啊?!” 萧黎就训斥他道,“别瞎说,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大大抵心里上可能会有点儿不舒坦吧,毕竟谁都不想得在自己的婚宴上出现这等不好的状况,但是你要说不吉利却未必啊,像这种怪力乱神之言以后还是少说!” “是,阿姐,阿淳记住了,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浑话了!”萧淳赶忙就道。 萧黎就笑道,“好了,今天大喜的日子,咱们就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是,阿姐说得对!”萧淳的嘴角随即就扬了起来。 同他们一起的萧阳见两人之间的这股子自在随意亲近劲儿,顿时就有些羡慕起来,说起来他跟萧黎才是嫡亲的堂兄妹关系,可比萧黎跟萧淳之间的血缘更近一些,可是自己与萧黎之间却总感觉隔着一条河。 其实他也知道萧黎其实是个很好的妹妹,她对人热心诚挚,对待那些真心对她的人她也从不摆架子,很是亲和,是他自己之前一直不大多愿意与她结交来往。 几人又行了一段距离,然后就听到有人在喊,“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来人啊,快来人啊!这湖里死人了!” “怎么死人了啊?走,去看看!”附近地人立马就往声源处奔去。 萧黎几人也是惊讶不已,在相互间看了一眼之后,也跟着往那处出事地点而去。 萧阳的心里突然就生出一种隐隐地不安来,就只见他面上一片惶恐之色,但萧黎和萧淳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一心都想的是这死的是谁? 萧淳就忍不住地又道,“阿姐,你看啊,我就说六堂叔今日这个结婚之日不吉利,也不知当初太常寺的人是怎么选的这日子,真是晦气!” “闭嘴!”萧黎就斜了他一眼。 “哦哦哦,我不说,我不说!”萧淳赶忙一副懊恼悔过的样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萧黎他们几人快步地来到湖边,此时那死人已经从湖里捞上来了,不过却看不清脸,因为他的脸是被湿发和水草给覆盖着的。 萧黎却明显地感觉到了身边萧阳的不对劲,只见他一脸的惊惧神色,“怎么了?!” 萧阳红着眼眶望着那处,连嘴唇都是颤抖的,“他,他是我的贴身小厮!” “你怎知?”萧淳就问。 萧阳就道,“他今天同我出门的时候就是穿的这一身衣服,而且他的身形,我自己的贴身小厮我怎么会不知道?” 萧黎就和萧淳对望一眼,这是被人杀人灭口了啊! 跟着周围的人就开始议论了起来。 “啊,原来是辽东王世子身边的人?”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之间死在了这里了呢?” “不会是跟人结了怨,被人给弄死了吧?” “啊?!不会吧!” “哎哟,这汝南王今天这个娶亲日不不吉利啊!” “是啊,是啊,先是辽东王妃在凉亭处遇到毒蛇小产了,然后又是这王世子的贴身小厮死在了这湖里头,接连发生了两起不吉利的事情!” “是啊,而且今天两起事情都是与辽东王府有关,唉,你们说这不是有人故意的吧?你们想啊,这汝南王府的庭院平时都是有下人打扫整理着的,尤其是还事关娶亲,那今日更是应该打整的勤才是,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出现了毒蛇呢?” “嗯,你这话有道理,那小厮不是应该跟随在自家主子身边的么?怎么好端端地跑来这儿了,而且还被淹死了?莫不是他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或者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所以被人给杀人灭口了?” “嗯,我看是!” ....... 一个个的猜测推理之言都快赶上廷尉府的人了。 萧黎就看向萧阳,只见他双唇紧抿,一双拳头也撰的死紧,一张还未脱离稚气的脸更是煞白煞白的。 萧黎在心里就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见她走过去主动地握着他的手与他并排地站着,“别怕,有我跟阿淳呢!” 萧阳抬起头来看着她,只觉着心中一片温暖,他再看向萧淳,却见他也正一副鼓励地对着自己点头,“嗯!” 第219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快萧黎的几个叔叔和一些前来喝喜酒的朝中大臣们也都来了,就连今天婚宴的主角儿萧黎她六叔六婶儿也都来了。 大家看到他们几个人,萧黎她六叔率先走过来看着他们就一脸关切地询问道,“阿黎,你们没吓着吧?” 萧黎和萧淳都就摇了摇头,萧阳抿着唇瓣低垂着头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 萧越看着他就道,“阿阳,在六叔的府里发生这种事情,六叔很是抱歉,”他们在来的路上都听说了说死的是辽东王世子身边的贴身小厮。 萧阳抬起头来看着他就道,“六叔,这不干您的事,或许是他经过这里不小心掉进湖里才被淹死的。” 萧越就点了点头。 这时候,被萧黎派出去找那小厮的辛夷和何侍卫也听到消息闻讯而来了,在看到那地上躺着的尸体,两人原本要对萧黎说的话顿时也就不用再多说了,这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会儿之后,廷尉公孙坚就领着几个廷尉府的官差来将那小厮的尸体抬走了。 可即便是这样,萧黎她六叔的婚礼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因为接连地发生了两件血案命案之后,很多人的心里就打起了鼓,怕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不详的事情,所以很多胆子小的人后来连喜宴都没有吃就直接干脆地找各种借口打道回府了,一时之间让原本做好的席宴倒是空出来不少桌。 萧黎就对着她六叔道,“没关系的六叔,我们就再用了晚膳再回去!” 她六叔看着她就笑了,“好!不过这也没多出几桌来,到时候赏给府里的下人吧,到时候晚上还是备新鲜的。” 萧黎嘴角的笑意就加深了。 “六堂叔,撤一桌下去呗,给我们换到一间厢房里,我跟阿姐两个人在那里吃?!”萧淳随即也就仰着头对笑萧越嬉笑道。 “好,我就给你们撤换到我书房里去吃吧,那里安静,而且旁边也有一条小溪流穿过,比较凉爽!” “谢谢六堂叔!”萧越的话音刚落,萧淳就立马地向他道谢。 萧越看着他就微微地笑了笑,然后就安排人去给他们移席。 萧黎看着萧淳就问道,“不是,咱们干嘛要换到包厢里去吃啊,在这里吃不行么?再说,咱们两个吃得完这一大桌子的菜么?你那不是浪费么?” 萧淳就道,“阿姐,你在女宾席,我在男宾席,弟弟想跟你说说话儿,那哪方便啊?所以咱们就在包厢里吃好了,这样说起话来也方便,这样,我等下去把阿烨哥也唤来,到时候咱们几个人一起!” 萧黎就道,“容烨他会来么?要知道那可是六叔的书房之地。” 萧越就安慰她道,“没事儿,六叔的书房里除了一些雕刻之物和书本字画之外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你们几个人可以在那里待着,想待多久都没关系。” 萧黎略想了一下还是摇了头,“还是别了,到时候对六叔和容烨不好,容烨父子是纯臣,在朝中不与任何人私交往来,六叔也从不过问政事,知道的人是咱们两人邀请容烨去我六叔书房里躲清静,不知道还以为是我六叔邀请的他的,认为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萧越和萧淳随即都就是一怔,跟着萧越就一脸赞许地点了点头,萧淳也就道,“是弟弟刚才考虑不周。” 萧黎就道,“没事,就咱们两人去吧,再唤上咱们俩身边的下人,反正六叔那多余的席面到时候也是要赏赐给下人的,咱们食用不了那么多的菜肴到时候就赏给头面吃吧!” “嗯,这个主意好!”萧淳就点了头。 萧黎就道,“好了,我去跟姑姑说一声,你也去跟叔皇祖他老人家说一声,别到时候不见咱们的身影省得他们担心!” “嗯,好!” 大家来到萧越的书房,萧黎也没让他们几个伺候着,而是直接也唤了他们一同坐下用膳,几人都是长期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心腹,主子让他们坐下他们自然也不会矫情,于是都就坐了下来。 雪见和辛夷一人从怀里拿出一根银针来先是试了一下毒,然后又每道菜都分别地试吃了一筷子,自身没有任何异样感觉之后才让萧黎他们动筷子。 萧淳在喝了一勺炖汤之后就问萧黎,“阿姐,你觉得那指使阿阳身边的小厮朝辽东王妃放毒蛇的是何人啊?” 萧黎就道,“这可就不好说了,有很多种可能。” “比如说?!” “比如说啊?有可能是我五叔朝中的敌对势力所谓,我五叔最近受我皇祖父器重,但是谁都知道我五叔之所以那么受我皇祖父器重的主要原因是我五皇婶儿怀孕了,我皇祖父是看中她肚里的那个孩子,所以就爱屋及乌了呗,有人不想看到我五皇叔那么春风得意,所以就把我五皇婶儿肚里的那个孩子给弄没了呗!” 萧淳就点了点头,“嗯,阿姐说得正是,有这种可能,那么还有呢?” 其他人也都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还有啊?!”说到这里萧黎的声音就放低了很多,看着几人就道,“还有就是这纯粹就是后宅之斗,我五叔虽然只有一个正妃,但是他的后院里却还是有几个姬妾的,有可能是她们不安逸我五皇婶这么快就怀了我五叔的孩子,而且还那么地受我皇祖父和五叔的疼宠,所以她们就嫉妒了呗,然后就收买了萧阳身边的小厮弄出这一出来呗。” 萧淳就叹道,“这后宅的女人可是真可怖,喜得我父王只有我母妃一个人,不然的话说不定我们家也是成天的争斗不休,家宅不宁!” 萧黎就对着他道,“所以啊,你将来长大了若是娶妻的话还是最好只娶一个吧,当然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要看清了再娶,别到时候娶回去一个小肚鸡肠的,眼皮子浅的也是遭罪,要是跟妯娌们相处不好了,也是很容易家宅不宁的!” 萧淳顿时就哭丧着一张脸,“啊,阿姐,你这样说的我都以后不敢娶妻了。” 萧黎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这会儿才多大啊,就在担心以后娶妻的事了,我就不相信你长了一双招子是白长的,连人都辨别不出来?” 在座的几人都就笑了。 萧淳也就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那不是怕遇到一个演习高手么?” 萧黎就道,“演一时还能好演,长期演怎么可能不出现意外和纰漏?所以不用担心,少年,你得有自信,而且我告诉你,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你要用心去看,只要用心了,那人是忠是奸也就容易区分了。” 萧淳就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就又问,“那么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呢?” “有,那就是我五皇婶儿有得罪过什么人,然后遭了别人的报复。” “哎哟,那看来这情况还真是复杂哟,那小厮死了,这便也就成了无头的公案,我猜测啊那廷尉府也查不出来个什么。” 萧黎就道,“这就不干我们的事了。” “说的也是,就是不知道阿阳现在怎么样了?” 打从萧阳的舅舅出现在了案发现场之后,他见他的状态好似不怎么地好,所以就直接让人将他给先行的送回辽东王府了。 萧黎就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那会儿你不是也听到他舅舅说让他先行回王府,他稍后会去辽东王府看望他的么?” 萧淳就点了点头,“但愿吧!” 廷尉那边确实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最后只得定性为这是纯属巧合,辽东王妃在凉亭里遇蛇导致小产是巧合,萧阳身边的贴身小厮落湖淹死也是巧合。 可外面的谣言版本却是愈演愈烈,大家都觉得这绝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那小厮的死有两种可能。 一种就是那毒蛇是别人指使他放的,一种就是他或许是看到了放毒蛇的人,后来让对方知晓了,所以就将他给暗杀了,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总之,就是那小厮是被人给灭口的。 可是被人猜测那小厮是被人收买的版本除了萧黎分析的那几种可能意外,最后还意外地多了一个跟她和她姑姑相关的版本。 那就是那小厮也有可能是她姑姑和她收买的,至于原因嘛,自然是她们姑侄俩嫉妒老皇帝对她五皇叔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的重视了。 以前,老皇帝在一众的皇孙中之疼宠她萧黎一个人,可是现在却又对她五叔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重视了起来,所以她姑姑和她就害怕那孩子将来出生之后就会分她的宠,甚是越过她。 她们害怕失了宠,所以就要将那个孩子给除掉,所以就收买了萧阳身边的那个贴身小厮。 最后她们又为了避免东窗事发牵连到自己,所以她们就又将那个小厮给灭口了,这样就死无对证了,也就不用怕查到她们头上了。 对这样的流言蜚语,萧黎压根就没将它当回事,倒是萧黎她姑姑却是直接地就发了火。 “这些个混账东西,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来人,去给我查一下,看这些话都是从谁的嘴里传出来的?要是让我知道,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喏!”屋内地几人除了彩屏姑姑都就退了出去。 萧黎就安慰她姑姑道,“姑姑不用置气,更无须动怒,不过就是一些谣言罢了,过几天也就好了!” 她姑姑就道,“那不行,怎么能如此地诋毁我们呢?我们可没干过那事情!” 萧黎就道,“我们自然是没有干过那样的事情,可是姑姑,这流言就跟那流水是一个道理,它只能靠疏而是靠堵,你若是越堵还越会增加别人对我们的怀疑,认为那事情就是我们干的,我们这是心虚了! 这件事情,我的那几个皇叔们,他们哪个没有牵连其中,就是外面的一些朝臣和命妇,包括我五叔后院里的那几个姬妾们他们都是被怀疑的对象,这件事情,被怀疑的人多了去了,所以咱们根本就用不着去在意。” 她姑姑就皱眉道,“可是我你皇祖父那里,”说到这里她声音跟着就又放小了很多,“你也知道,你皇祖父那个人向来多疑,他原本是属意你的,而且也给你透露过他的心思,我就怕他会怀疑咱们姑侄俩这是在铲除异己。” 萧黎就安慰她姑姑道,“这个姑姑就无需担心了,皇祖父向来睿智,他才不会轻易的被那些流言蜚语所左右呢。” “你怎知?!”她姑姑就急切了起来,“要知道咱们整个嫡脉这一支可就是因为他当初的偏听偏信才造成了那样的悲剧的。” 萧黎也就用着只有她们姑侄俩才会听到的声音跟她解释道,“姑姑,您怎知是皇祖父偏听偏信?而不是他顺势而为?” 她姑姑就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黎就道,“我听说夏氏一族当时一门七侯,当时朝中一多半的重要将领都是出自夏氏以及夏氏的姻亲,那不是出自夏氏的也是跟随着他们多年的同袍。 我皇祖父之所以常说我父王不类己,那是因为我父王心性仁善,向来崇文,不喜与人动武,而我皇祖父则不同,他这个人向来崇尚武功,一生的梦想就是统一天下诸国,做这天下唯一的皇。 夏氏一门已然是荣宠至极,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我皇祖父怕他将来不在了,我父王镇压不住他们,所以就一心想要将他们给铲除掉,这才在公羊措和郎严超等人举报说京中有人使用厌胜之术诅咒帝王而顺势推舟让他们去彻查。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两人有私心,且胆子会那么大,这事居然会脱靶,最后竟然会将我的父王,甚至是整个东宫,乃至整个嫡系一脉都给搭进去了! 皇祖父已然犯过一次这样的错误了,他是绝计不会再犯第二次这样的错误。 再说了,我可是皇祖父现今众多后嗣中最聪明能干且最适合坐那个位置的人,皇祖父没必要去因为那么一个还不知道他将来是资质愚钝还是聪慧机警的血疙瘩而就对我生出什么不满与怨恨来,那样也岂不是将他显得也太没有大局观了?所以姑姑您就放心吧,无需担心!” 她姑姑就道,“那咱们真就不管了,让它继续传就是?!” 萧黎就道,“要传就传呗,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谣言止于智者,待到哪些人传的自己都感觉无趣的时候自然也就不会再传了。” 她姑姑又就道,“我是怕你五叔他们相信了,到时候你说他们暗地里对咱们使坏怎么办?” 萧黎就撇嘴冷笑了一下,“我还会怕他?要不是我不想过早地在皇祖父面前暴露了咱们的实力,我还真想跟他们几个硬碰硬地杠上一回!” 她姑姑就笑了,然后就对她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今日在席间,我听到几个贵妇们相互间打趣说你二叔家的那两个说了亲了。” “啊?都说的是谁家的啊?!”萧黎顿时就来了兴趣。 她姑姑就道,“萧逸定的是你二皇婶娘家姨母家的嫡长女,也是个勋贵之家,且其父为兖州刺史,萧婕定的是左中郎将杨长忠家的嫡次子。” “一州之长官,军中实权人物,不错啊,这两兄妹结的亲!” 她姑姑就点头,“可不是么?不过我见你二皇婶儿今天那在席间用膳的样子,像是有了身孕了,不过她自己否认了,说是之前吃了辣椒之故,这两天肠胃不好!” 萧黎就问她,“你问她了?!” 她姑姑就道,“我才不问她呢,是同席的几个贵妇人问的,她怀不怀孕,生不生孩子干我什么事?我才懒得去问她那些事情呢,不过她之所以那么矢口否认想必是怕被有心人给知晓了也暗害她吧?” “姑姑说得有道理,”萧黎就点了点头,可是心里面却是在吐槽着,她这二叔还真是个人才呢,明知道那萧驰是被她二婶儿给害死的,而且死状还那么凄惨,他竟然还能不计前嫌地跟她生孩子! 可见她二叔这个人啊是正儿八经的薄情寡义,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是可以不择手段的,想必她二婶能这么快地将她那一对堂兄堂姐的婚事给确定下来,且两人的婚事对象的家庭背景都不是太差,应该就是她二婶怀孕了,这是与她二叔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了。 萧黎跟着就又听她姑姑道,“不过以后我还是少出去赴宴了,省得到时候她又出了什么事情,又遭人怀疑非议的。” 萧黎就笑道,“姑姑您这是杯弓蛇影了呢。” 她姑姑就道,“还是小心为妙,唉,你说你五婶儿那事究竟是谁干的?” 萧黎就摇头,“不好说,有可能是我五叔的后宅之人干的,有可能是我二叔还有萧尧母子俩指使人干的,毕竟我五婶儿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流了对他们谁都有好处不是? 我听说我五叔后宅里有两个姬妾也怀孕了,只不过是月份都比我五婶儿肚子里的那个要小些,还有我那五叔的后院里不是还住着我那前五婶儿么?难道她就能真的甘心?这三个女人都有着动机。 再说萧尧母子和我二叔几人争斗的最为激烈,这五婶的肚子若是没有了,我五叔还拿什么凭仗到我皇祖父那里去获宠?” 她姑姑就点头,“说得有道理!” 萧黎就道,“其实咱们一早就清楚我五婶儿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没那么容易就生下来不是么?” 她姑姑又就点头,“是啊,一早就预见了的结果。” 第220章 我还有事 “好了,别哭了,这胎没了,咱们还可以有下一胎,别哭坏了身子。” 看到躺在床上的伤心欲绝的女子,萧凛的内心里虽然对她也有所怨恨,怨恨她没有粗心大意没有保护好腹中的胎儿,但是碍于颜面,还有他还需要平原侯府的支持,所以不得不小心地安慰着。 “可是王爷,他都在动了,若是再过几个月他就可以跟我们见面了。” 卫舒仍旧是哭得好不伤心。 “只能说这个孩子跟咱们无缘。” 萧凛坐到床边将卫舒搂到怀里,可是内心里却是极度惆怅的,之前太医诊治说那是个男孩儿,结果流下来得到证实也确实是个男孩,这个孩子他也是满怀期待的,可就这么地没了,他好恨啊! “王爷,外面都在传言说我这孩子是三皇姐给我弄没的,她怕这孩子到时候分了阿黎在父皇那里的宠,您说是不是这样的?”卫舒靠在萧凛的怀里突然就跟他说道。 “别听外面的人瞎说,三皇姐她不是那样的人,三皇姐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人,她是断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的。” 卫舒却不赞同地道,“以前的三皇姐的确是一个心善宽厚的人,可是在她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你觉得她还有可能吗?你跟她虽说是姐弟,但是终究却不是从一个娘胎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你们这些个和她同父异母的兄弟就算是再怎么跟她亲近,那也抵不过她的那些同胞的兄弟姐妹们,就更别说你们这些兄弟姐妹的孩子了,那怎么可能跟阿黎相比?阿黎才是她现今唯一的亲人! 为了阿黎,三皇姐不是没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这个孩子生不下来,那她的阿黎就仍旧是父皇面前最得宠的孩子。” 萧凛自然也知道她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可是他却还是忍不住地对她发了火,“我说不是就不是,你休要听信外面的谗言在那里胡思乱想,我可告诉你,不管这个孩子有没有生下来,阿黎在父皇那里的疼宠也不会减损半分!” 突然之间被他给吼了,卫舒一脸不敢置信地就那么怔怔地望着他,这还是她嫁入辽东王府以来他头一次对自己发火,而且一发火就是这么大,卫舒的内心里此时是极度的伤心,只见她的泪水就那么一个劲地往外淌着。 看到她又满脸泪痕的样子,萧凛的内心里虽然很是烦躁,但是却还是软了语气地对她哄道,“知道为什么吗?” 卫舒咬着唇瓣就摇头。 萧凛就跟她道,“因为阿黎是我太子皇兄,乃至整个嫡系一脉留存在世的唯一一丝血脉,厌胜之祸父皇没想到太子皇兄会死,更没想到会牵连整个嫡系一脉,所以父皇对皇后一脉有愧,他越是有愧就越想要去弥补,能弥补到谁身上?只有阿黎身上! 还有就是阿黎的长相六七分随了我皇祖母,父皇跟皇祖母之间的母子情分很深,你觉得阿黎会失宠吗? 之前外面传言二哥家的阿驰是我所为,那是我所为吗?所以你莫要听风就是雨的,然后去招惹三皇姐她们姑侄俩,到时候不仅给王府招来了祸事不说,就是你的娘家整个平原侯府也会受到牵连。” 卫舒心里就是一骇,她倒不是惊骇于会给王府和平原侯府招来祸事,而是萧凛的这个人,她突然觉得他竟然是如此的陌生跟自私,原来他是怕她给他惹了祸事啊? 她孩子没了,他不但没有多少的关心和心疼,却一个劲地警告自己不要去招惹他的三皇姐姑侄俩,因为她们背景强大,有老皇帝撑腰,她们招惹不起的。 萧凛见她半天不言,于是也失了耐心,就道,“好了,你好生地将养着身子吧,我还有事,晚点再来看你!”说完,他就转身出了屋子。 他走后,卫舒眼里的泪水就流的更欢实了,但她却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而是就那么默默地让眼泪流着,不过她的一双手紧揪着身上的薄被不放,那薄被都被她揪皱了。 屋内伺候着的几个丫鬟见了都就相互地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她的贴身丫鬟走过去小心地安慰着她道,“王妃,王妃莫要伤心了,哭坏了身子可不好,奴婢倒是觉得还有几种可能,那就是这事可能与王府的几个庶妾有关,还有就是南阳王和济南郡王他们所为。 前者是他们怕咱们家的小主子出生了之后,王爷的整颗心都扑在咱们家的小主子身上,就没他们那些庶子庶女什么事儿了。 后者就是他们怕王妃您出儿子来,到时候陛下因为对这个孙子的喜爱,从而就直接地立咱们家王爷为储君了,所以他们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于是就收买了世子身边的小厮将您肚里的孩子弄没了。 哦,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事就是阳世子所为,因为他怕这个孩子出生了会直接地威胁到他的世子之位,所以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您肚里的孩子弄没了,这样就没有人与他争夺世子之位了?” 卫舒听到这里,就一脸怀疑地道,“他?!他不过还是一个孩子,哪有那么深的心机?!” 那贴身丫鬟就道,“主子您别忘了,这是皇家,皇家的孩子自古就早熟,他要是没点心机,一个没娘的孩子,平时爹也不疼的,怎么还能稳坐世子之位? 主子,您也别忘了,曾经这个王府的女主人是一个叫秦瑶的女人,那个女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您看在她当王妃的这些年,除了她自己的一双儿女,王爷后院里的那些女人又有哪个是诞下孩子的? 由此可见,这个女人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这阳世子不是她所出,是前嫡妃所生,但是她却容下这个孩子了,您还觉得这个阳世子是个简单的孩子么?” 卫舒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还真是!不过你说我这个孩子是不是秦瑶那个女人给我弄没的?” 那贴身丫鬟想了一下,就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卫舒的脸色倏地就冷了起来,只见她的双拳是捏的更紧了,眼里也迸射出了滔天的恨意,咬牙切齿地就道,“贱人,这些个是贱人!待我把身子将养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那贴身丫鬟就赶忙附和着道,“是是是,王妃您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将身子给将养好,到时候怎么收拾他们都成!” “你去,去吩咐库房和膳房,就说咱们王爷子嗣本就不丰,本王妃又刚经历了小产,这为王爷开枝散叶的重任就落到了后院的那些姐妹们身上了,让他们每天都小心地为众姐妹们备着膳食,一应补品什么的不必拘着,一定要将她们的身子骨养得壮健结识些才成,切万莫再出了差错!”卫舒跟着又道。 “王妃?!”那贴身丫鬟就一脸惊讶的神情,同时还有些为她抱打不平道,“她们都这样对待您了,您怎么还对她们以德报怨啊?要奴婢说您就得给她们最差的生活才是!” 卫舒就朝她瞪了过去,“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难不成你还要来当我的主子啊?!” “奴婢不敢!”那丫鬟赶忙就吓得跪到了地上,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模样,而屋内的其他几人也都赶忙地跪到了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生怕这王妃一个不悦就牵连到了他们身上! “还不快去!”卫舒就又朝那吼道。 “喏!”那丫鬟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就疾步地出了屋。 南阳王府,费清铃斜靠在软塌上把玩着南阳王萧函刚送她的一支萧黎店里最新款的珠钗,脸上眼里皆是笑意。 一旁为她打着小扇的贴身丫鬟见了就笑道,“王妃这两日的心情格外的好!” 费清铃睨了那丫鬟一眼没吭声,不过她心里面却是在想着,老五家那口子的孩子流了,她心情自然是好的,要她说啊,那两口子这也是活该,哪个女人不会怀孕生孩子啊,就他们嘚瑟,就好像全天下就只有她卫舒有那个能耐怀孩子生孩子似的? 这下可好了,孩子嘚瑟没了,倒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了,所以这人啊,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还是要尽量地保持低调的为好,这太高调了,别人就该看不下去了,她才不会学那两个蠢货呢。 “让人去膳房瞧瞧,看那腌黄瓜做好了没有,好了就给我端过来,我这会儿有点儿吃了!” “喏,”跟着一个丫鬟就退出了屋。 几日过后,少府卿徐元朗携着折子去奏见老皇帝。 “陛下,这是今年几个皇庄上所产粮食的账簿,臣已经统计好了,请陛下过目!” 王公公就过去将折子接了下来,然后呈送至老皇帝的面前。 老皇帝在看过了之后就连连点头道,“嗯,不错,不错,今年果然是个丰年,看来老百姓们今年总算是能过个安生的冬天了,唉,阿黎那几个庄子上的新型农产品产出怎么样?” 徐少府就拱手道,“回陛下,臣这里目前也就只有个棉花及小麦的产出数量,像红薯和二道土豆,以及二道玉米的产出数量的还没有出来,因为这个时候正在采收,还没有采收完毕,所以不能统计出具体的产出数量。”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然后就道,“那好,那你就跟朕说说这个棉花的产量如何?” “喏!”徐少府再一次地拱手,跟着就道,“小公主皇庄上的棉田共计一百八十七亩三分,今年共收获籽棉五万八千九百五十四斤,种子三万五千三百四十三斤,皮棉二万三千五百陆十二斤,按照陛下之前吩咐......” “等会儿!”老皇帝突然插话道,徐少府住了声。 老皇帝跟着就又问道,“你说的这个籽棉,皮棉是什么意思?” “哦,是这样的陛下,所谓籽棉就是指没有除掉种子的棉花,皮棉是指除掉了种子的棉花,也就是纯棉花的意思。”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这棉花种子还比棉花更占分量?” 徐少府就点头,“是的陛下。” 老皇帝接着就又问,“那你说一斤棉花能织多少的布?” 徐少府就道,“这个就要看所纺织的布的粗细程度来说了,像那种粗梳纯棉八支棉纱线的,一公斤就能织出一匹布来,若是织那种精梳纯棉三十五支棉纱线的,那一公斤棉花也就只能纺织出半匹布来,若是织成那种高精梳纯棉布,五十到六十支棉纱线的那种,那么一公斤棉花所产的棉布就更少了,目前制裳局那边已经织出了半匹的六十支高精梳纯棉布了,待再织一些,他们就可以给陛下用那布匹给陛下做两身贴身的衣物了。”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行,朕知道了,你接着说!” 于是徐少府就接着道,“臣按照陛下之前的吩咐,所得的那些棉絮拿出两成给到长公主和小公主那边,所以臣也着人给两位殿下那边送去了四千七百斤的棉絮过去。” 老皇帝就点头,“好,那些棉絮拿出一部分出来分别制成五斤和八斤装的棉被各一百床,另外再留出五千斤的皮棉以做不时之需,其余的棉花皆用来纺织成棉布,但是至少要有两千五百匹那种六十支的高精梳纯棉布,像那种八支粗梳棉和三十五支的精梳棉就看着办吧。” “喏!臣稍后就回去安排,陛下,臣今日前来,还有一事向陛下禀奏!” “讲!” 徐少府就道,“陛下,这庄子上的秋收已经结束了,我们的庄子上接下来是否也要播种冬小麦跟油菜籽?” 老皇帝想也没想就道,“种,反正那土地荒着也是荒着,何不如来试试,没准这冬小麦在咱们大魏朝也适合种植呢!” “喏,那臣这就回去让人将土地给平整出来!” “嗯,还有事么?!” 徐少府就道,“没有了!” “好,那你便退下吧!” “喏!臣告退!” 徐少府离开之后,老皇帝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传朕旨意,明日罢朝,着丞相和大司农和大司农丞,以及少府卿明日一早随朕一起到小公主的庄子上去看红薯和玉米的采收情况。” “喏,那陛下,两位公主殿下要随行么?” 老皇帝就摆手,“阿黎有功课,这回就不随行了,阿瑜嘛倒是可以随行!” “喏,那老奴这就去传旨并安排!” 第221章 什么时候的事? “姑姑,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萧黎刚沐浴更衣出来,就见她姑姑在她寝殿里坐着。 巴陵长公主道,“哦,姑姑给你做了两身寝衣,那会儿忘了给你了,这会儿给你送过来。” 萧黎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不甚在意地道,“嗨,明天我带回来不就得了,还劳烦姑姑您这么晚跑一趟。” 她姑姑就道,“反正我这会儿也得空,一时也睡不着。” “谢谢姑姑,姑姑待阿黎真好!”萧黎一把抱着她姑姑的胳膊就撒娇道。 巴陵长公主一脸宠溺地睨着她,“你是姑姑的亲侄女儿,咱们嫡脉唯一的孩子,姑姑不待你好待谁好?!” “嗯,姑姑也是阿黎最亲最敬的人!” 巴陵长公主松开她的手,然后就拿起旁边两套洁白的寝衣递给她道,“呐,这是姑姑用那个棉布给你缝制的,你到时候穿穿看,看喜不喜欢,喜欢姑姑到时候再多给你做几套。” 萧黎垂眸看着她姑姑手捧着的那两套被叠放得整整齐齐地寝衣,顿时就惊讶得不得了,“姑姑,这布都织出来了?” 她姑姑一脸微笑地就点着头,“嗯,织出来了,都织出来好几匹了呢。” 萧黎伸出手抚摸着那寝衣,棉布精细,柔柔软软的,十分地轻薄,这一看便知这是高精梳纯棉制作而成,可真舒服啊,就像那松软的棉絮一样! 她的嘴角立马地就扬了起来,“姑姑,阿黎喜欢,阿黎简直是太喜欢这寝衣了,以后我就穿这寝衣睡觉了,里面的贴身衣物也要穿这棉布衣衫。” 她姑姑的嘴角也就扬了起来,“唉,好,那姑姑稍后再给你做几身。” 萧黎就道,“姑姑,您也别光顾着给我做,你也做几身,这棉布穿在身上很舒服的,比那绸缎穿在身上还舒服。” 她姑姑就道,“没事,后面织出来的布姑姑再做也不迟,倒是你你每天都要练习骑射和箭术,动不动就一身的汗,穿这个衣服啊最是吸汗的了,姑姑多给你做几身。 姑姑已经让人多纺织些布匹出来,到时候给韩王府送几匹,再给你几个老师们一家再送两匹,还有忠武侯府也再给送几匹过去,你看怎么样?” 萧黎就道,“这事姑姑拿主意就好,不用过问阿黎的。” 她姑姑就点头,“行,那这事姑姑到时候来安排。” “姑姑,再给他们几家一家送些棉花吧,让他们自己拿去到时候做两床被子或者棉衣棉服什么的。” “好,姑姑听你的,不过你说给他们一家拿多少棉花好呢?” 萧黎皱起眉头来,“这棉絮不像那羽绒,羽绒比棉花还要轻些,一件成人的棉服薄款的怎么也得需要一斤的棉花吧,若是厚点的话估计得两斤或者两斤多一点,那就统一按三斤来算好了,这棉被的话薄款的要五斤棉絮,稍微厚一点的话一床得需八到十斤的样子,那就干脆按十斤来算好了。” 巴陵长公主想了想也就道,“嗯,是要这个量,那这样吧,姑姑到时候就给他们一家一百五十斤的棉花好了,韩王府的就两百斤好了,他们府上的人口多,然后再一家几匹布料,反正咱们家库房里也有几千斤的棉花,自个儿也用不了那么多。” 萧黎就点头,“可以!”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又皱起了眉头,“不过,你那几个叔叔们要不要给啊?若是不给的话有点儿说不过去,毕竟咱们现在大面子还是要顾着的。” 萧黎就道,“那就给他们一家五十斤的棉花好了,至于棉布嘛就算了。” “好!” “姑姑,再给曾姨奶奶他们家送些过去吧,数量就比照着我那几个老师他们家的来,另外再给你之前提到的那几家,一家送几斤棉种过去,到时候让他们在自己的庄子上也开始种植,虽然到时候皇祖父也会发他们一些种子,但是应该不会太多,因为皇祖父是要在全国各地都开始种植的。” “你皇祖父明年就要开始在全国各地都开始推广着种植了?我还以为他是先让一部分人去种植,待种植个两三年之后再推向全国种植呢,”巴陵长公主就惊讶了。 萧黎就道,“不会呢,皇祖父怕到时候有些人会阳奉阴违,拿了种子,只在自家的土地上种植,而不会分发给老百姓们,这样仍旧是肥己而贫他。 所以皇祖父就下了一道诏令,那就是凡家中有八到十亩田地的,至少要拿出半亩土地来种植棉花,半亩土地种植红薯,半亩土地种植玉米,半亩土地种植油菜籽,半亩土地种植桑麻。 北方要至少两到四亩土地种植小麦,南方不仅要两到四亩的土地种植小麦,还要两到四亩的土地种植稻米。 皇祖父已经在让大司农手底下的那些人在做准备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携带着那些新型的农作物种子去往各州府了,到时候由他们指导着各州府的老百姓们开始种植新作物。” 她姑姑就点头,“难怪你皇祖父明天又要前往庄子上。” 萧黎跟着就道,“姑姑,那些红薯,玉米,土豆什么的,咱们自己留下一成,其余的都捐献给朝廷和皇祖父吧。” “只留下一成?咱们明年还要在自己的封地和庄子上种植呢,够么?”她姑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萧黎就道,“放心吧,够的,这一成,我都是拿来咱们自己做吃食的,姑姑,您难道忘了,咱们在封地上也是有种植这些新型的农作物的? 就算咱们封地上的那几块试验地里的农作物种子不足以推广至咱们的整个封地之上,但是我在陈仓的那一片土地上也还是有些粮食的。 陈仓的那一片土地上除了外围一圈种植的是调味品以外,中间那一大片的土地可都是种植的小麦和红薯,还有玉米,这个外人都是不知道的。 周至那边也是,你不要以为周至那边咱们就只有那么几千亩的土地,上面种植的东西啥子都在明面上让人瞧着。 但实际上距离我们庄子上不远处的一处密林深处,有一块隐形之地,那块地不仅显阳,土地十分地肥沃不说,而且面积还很大,足有两百多亩呢。 这块地官府从来都是不知道的,因为有周围茂密的杂草丛和参天大树遮挡着,他们一直以为那是一片密林。 还是后来我们派去庄子上的一个庄头无意间发现了那个地方他悄悄地禀告到我这里之后,我就让人开垦出来全部种植了小麦跟玉米。 那块地今年也是个大丰收,据说那里所产的粮食不仅颗粒大,而且还粒粒饱满,这种粮食是最适合做种子的了。 陈仓那块地里所产的粮食我让人分了大概一成的粮食出来以做种子之用,剩下其余的我让人尽数地送往了舅舅和咱们的军营里以充做军粮,而那块密林深处那两百多亩土地上所产的粮食我已命人全部地送完了咱们的封地之上做种子之用。” 她姑姑就点头,“这我就放心了!唉,我已让人给你舅舅备了几套棉服还有几床棉被,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让人给他捎过去?” 萧黎就道,“等过段时间吧,等秋收冬种完了之后再说,我怕近段时间皇祖父的人会经常去往庄子上,到时候万一一不小心在路上撞见了我的人携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那个放心而去可就不好了。” 她姑姑就点头,“也是,那行,那就过些天再说。” “嗯!” 接下来她姑姑就转了话头,“明天你一个人在宫里真的没事?” 萧黎就笑道,“姑姑放心吧,没事儿,我明天一天都有课业呢,又不出宫去,就算出宫,也没事儿,您看我独自领着几个人出宫的次数还少么?谁敢对我不利啊?除非是他们活腻了! 再说我每天的骑射,还有剑术可都不是白练的,我也不是那种胆子小不敢斩杀人的人,只要谁敢对我出手,我定叫他讨不到半点的好!” “好,这我就放心了!” “姑姑,你明天到了庄子上之后,让他们拿出一部分红薯来蒸煮了之后切成条晒成红薯干,到时候和那些个米粮混合了之后煮粥吃,然后再拿出一部分红薯来磨成浆,像制作豆腐那样做成红薯粉到时候咱们做成红薯粉条来吃。” “好!那那土豆呢?土豆要处理不?我听说那个东西容易长芽,长了芽之后就不能食用了,你看这到明年开春种植还有好几个月呢,哪能储存那么久啊?” 萧黎就道,“可以啊,土豆也是可以制作成土豆粉的,而且土豆也是可以清洗,去皮,切成薄片,再将其上面多余的淀粉用清水洗去之后,将那土豆薄片在开水里煮汤后捞出,再通过炭火烘烤或者是太阳大晒,制作成土豆片干,到时候冬天蔬菜少的时候也是可以拿那个来炒菜的。” “行,姑姑知道了,到时候我也给头面说说,让他们按照你说的这个法子来制作些出来。” “好!” “好了,姑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练剑呢,”说着巴陵长公主就起了身。 “嗯,好,姑姑慢走!” 巴陵长公主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然后侧身看着她屋里的几个贴身大宫女就交代道,“都好生地伺候着你们家小主子啊?” 几人朝她福身,“喏!” “好了,姑姑您回去吧,他们都晓得的呢!”萧黎就催促着她姑姑。 她姑姑还是有些不大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宫里,遂又就道,“姑姑争取明天早点回来,另外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差人到庄子上去告诉我跟你皇祖父啊?!” 萧黎就点头,“嗯,知道,知道,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这孩子,就这么嫌姑姑啰嗦啊?!” “没有,瞧姑姑您说的,我这不是也担心您明天一早要早起么?所以您得早点回去休息,不然明天就该精神不济了。” “好,姑姑这就回去了!” 巴陵长公主回去了,萧黎然后就走至一旁的书案前去又开始拿着纸笔勾画了起来。 “主子,您不休息啊?!”雪见过来给她换了一盏桶油灯。 萧黎就道,“才沐了浴的,一时还睡不着。” “主子这是绘的什么图案?挺好看的,”茯苓拿着针线篓过来借光,然后就偏头看了一眼。 萧黎就道,“这个啊,这个叫额饰,是女子额间的一种装饰品,像有些女子脑门儿大,额间没有妆饰物就显得光秃秃的,不好看,若是有了这个额饰装点着那效果就不一样。” “哦,明白!那这个呢,这个小小的也是额饰么?” “嗯,这个也算额饰中的一种,这个叫花钿,就是贴在额间眉心位置的妆饰之物。” “小主子,那到时候咱们家的珠宝首饰店里也会售卖这花钿么?” “那是自然,不然我绘它干嘛?女子嘛,那自然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样才赏心悦目嘛!” 连翘看了就道,“这么小,那到时候岂不是卖不起来价钱?” 萧黎就道,“谁说的?!我可告诉你们,别看这个东西小,但是做工却一点也不简单,所涉及的东西那更是不便宜,所以啊,这个到时候咱们还是得高价出售。” 连翘就表示怀疑,“那到时候会有人舍得出高价钱来购买这种饰物么?” 萧黎就道,“怎么没人舍得?京中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有钱人,而且还是那种各大家族之间相互攀比的有钱人。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待这种东西制作出来了之后,只要有一人购买了,那后面就会跟着有人购买。 这种饰物不但能提升人的颜值还能增加其辨识度,你们到时候瞧着吧,咱们这东西的生意断不会比那些珠宝首饰的差。” “真的啊?!”几人都就一脸惊讶的神色。 萧黎就点头,“那是自然,你们家主子我你们还信不过啊?一支发簪发钗可以佩戴很久,几年十年都不一定会坏的,有的人还能传好多代人呢,但是这个花钿就不一样了,它薄而小巧精致,一不小心就给弄坏了,所以啊咱们这个主要是靠走量。 到时候肯定是咱们京中盛行,然后才是传至全国各地,甚至是的国家,你们想想,若是咱们垄断了这华花钿的制作工艺,那将是有源源不断的钱财流入咱们的口袋。” “那岂不是跟那个香膏子一样?!”茯苓的眼睛就雪亮了。 萧黎就点头,“正是!” 跟着萧黎就写了一个清单,然后交给茯苓,“你到时候空了就给我准备一下这些东西。” 茯苓展开来看了,就见上面写着金箔片、珍珠、鱼鳃骨、鱼鳞、茶油花饼、黑光纸、螺钿壳、云母,鱼鳔等物。 “主子,难道说这些是制作花钿的材料?” 萧黎就点头,“正是,不过具体的制作方法我还不知,得先自己试试。” “喏,那奴婢争取就在这两天将这些东西都给主子您备齐咯!” 萧黎就道,“先不要备太多,待我实验成功了之后,咱们再多备些这些材料也不迟。” 辛夷就在一旁提议道,“主子,像那鱼鳃骨、鱼鳞、螺钿壳、鱼鳔这些材料奴婢觉得您最好是找关内侯帮忙为好,这些东西他们老家那边是最不缺的了,大量采购起来也最为方便。” 萧黎略想了一下,遂就点头,“行,那我到时候找容烨说一下,这门生意我们到时候倒是可以再行合作一番的。” 茯苓就在一旁笑道,“这个敢情好,到时候倒是能轻减我不少呢。” 萧黎就道,“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你先把眼前的事情给我办好!” “喏!” “主子,您听说了么,现任辽东王妃将前任辽东王妃给打了,而且还打的挺惨的,”突然雪见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跟着就道。 “哦?这是怎么一回事?又是什么时候的事?”萧黎搁下了手中的朱笔就来了兴致。 雪见就道,“就今天的事儿,据说是前任辽东王妃的贴身丫头往现任辽东王妃的汤药里掺了什么东西,正好被现任王妃的贴身丫鬟给撞见了个正着,现任王妃就说前任王妃想要毒害她,然后就命人二话不说的就闯入了前任王妃的院子里将她狠狠地给毒打了一顿。” “还有这事儿?我那前任五皇婶儿会有这么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对我那现任五皇婶儿下毒手?!”萧黎就诧异不已。 雪见就道,“不过那前任辽东王妃却自始至终都不承认她毒害过现任王妃,说她是在冤枉她,哪怕后来辽东王也对她打了二十皮鞭她也始终是不承认她有干过这件事。” “那我那前任五皇婶儿现在怎么样了?!”可千万别打的太狠,到时候撑不过就那么的死了吧?那辽东王妃今后岂不是就少了很多乐趣? 雪见就道,“虽然打是打的狠了点儿,但是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养些天就好了,不过辽东王已经下了死命令,那就是今后不许她及她身边的人出现在前院任何地方,以及王府一众女眷们的面前,所以前任王妃身边的下人就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劈出来了一块地方重新搭建了一个小厨房,以后他们就在自己的院子中开火了。” 萧黎就叹道,“哎哟,那我这前任五皇婶儿今后日子还真是不好过哟,想必今天的这一出,依照我那前任五皇婶儿的性格已然是恨毒了我那五皇叔和现任五皇婶儿夫妇了。” “主子,您说前任辽东王妃究竟有没有在现任辽东王妃的汤药里放东西毒害她啊?”雪见随即就问道。 萧黎道,“我估计应该没有,倒不是说我那前任五皇婶儿有多心慈手软,而是她完全没必要。” “为何?!”辛夷就问道。 萧黎就道,“因为我那现任的五皇婶儿现在已然流产了啊,她没必要再去顶风作案,其一,若是她将我那现任五皇婶儿给毒死了之后,我五皇叔那肯定还会再娶正妃的,与其那反反复复地不断地变换着王妃,那还不如就这一个的好呢。 其二,她若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那现任五皇婶儿给毒害死了还好,若是被人给撞见了可是会给她,以及她的那一对子女带来大灾祸的,所以这个时候她是断不会下手的。” “所以,这有可能真的是现任辽东王妃故意诬陷她的,其目的就是想要除掉她?!”茯苓就道。 萧黎就点头,“应该是这样,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哪怕秦瑶现在已经不是王妃了,但是她曾经却是,而且她曾经还很受我五皇叔的宠爱,况且她那王妃的头衔可不是我五叔给废除掉的,而是我皇祖父给她摘掉的,这难免就会卫舒的心里落下一个我五叔对她还余情未了的感觉。 前王妃现王妃,天生的敌对关系,这怎么都让她如鲠在喉,试问她岂会不觉得闹心碍眼?” 几人就点头,觉得他们家主子分析的很有道理。 萧黎就道,“看来这辽东王府今后的日子是不会太平了!” 雪见就道,“那岂不是更好?!” 萧黎就道,“好是好,不过我还是希望尽量不要牵涉无辜之人的好。” “主子说的是前王妃的那一对子女?!” “正是,当然也还包括萧阳,唉,萧阳那里有什么消息么?” 雪见就道,“阳世子回府之后就接着生病了,大夫的诊治是惊惧过甚所致,后来阳世子的舅舅上门探望,然后就顺道向辽东王提出接他回他们府上住一段时间,辽东王因为最近心情烦闷,所以也就没有多大阻止,答应了,现在阳世子已经在他外祖家住下来了。” 萧黎就点头,“那就好,赶明儿你们出府的时候备些上好的药材和礼物去他外祖家替我探望他一下。” “主子对阳世子可真好!”茯苓就道。 萧黎就道,“他也挺不容易的,打小就没了亲娘,有个亲爹可却跟个后爹似的,以前在我那前五皇婶儿手底下讨生活,从小就养成了一副小心谨慎却又有些自卑不敢与人亲近的性格,只希望他今后能平安顺遂,然后性格变得开朗些吧,我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喏!”雪见等人就应着。 第222章 我好恨呀! “主子,主子您怎么样了啊主子?!”冷氏慌里慌张地冲进屋子就奔至了前辽东王妃的跟前,当看到她只能趴蝮在榻上,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冷氏的眼里就氤氲着心疼水汽。 “嬷嬷,嬷嬷您怎么回来了?”秦瑶白着唇色地趴在榻上是一动也不敢动,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主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奴婢焉有不在的道理?”冷氏扑在她的榻边握着她的双手,是哭的老泪纵横。 “让嬷嬷担心了?!”秦瑶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说话仍旧是有气无力的。 那冷氏就责备道,“主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您可是我从小奶大的孩子啊?说句托大不敬的话,主子您跟我自己的亲生孩子也没什么两样,看到您这样,我怎能不担心心疼啊?” 秦瑶心里一阵暖流划过,眼里的泪水也跟着就流了出来,“嬷嬷,我疼,我好疼啊!” 看到她难得的流露出小女儿家的撒娇样来,冷氏的心里也是不好过,她接过一旁丫鬟手中的团扇就为她扇着,“没事,没事啊,我给你扇扇,风扇大点儿,这样疼痛就没那么厉害了!” 秦瑶微微地点着头,跟着就道,“嬷嬷,我好恨呀?!” 冷氏就侧头看向一旁侍立着的丫鬟,“你们都下去忙活别的吧,这里有我守候看顾着。” “喏!” 几个丫鬟齐福身,跟着就退了出去。 待屋内只有她们主仆二人之后,冷氏就道,“那个女人狠毒也就罢了,毕竟咱们跟她本就是势不两立的对立面关系,可是王爷他怎么也那般地绝情?再怎么说你们曾经也恩爱过,而且还孕育了一双儿女,您一直都为他巴心巴肝地付出着,他怎么能那般地对待您?!” 秦瑶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嬷嬷,您也说了那是曾经,人家现在娶了新妃,有了势力背景更强大的岳家,哪还会在乎我这个失了势的女人啊?” 冷氏就一副不满样地道,“就算如此,那也用不着如此对待您啊?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你们还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呢,就牢没有一点情分在?” “情分?!”秦瑶又就冷笑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有用的时候便有情分,倘若你一旦没用了那情分也就不存在了?我跟他哪还有情分啊? 以前一直是我待他有情分,但是在经过今天这一出之后,我对他的那一丝情分便也不存在了,嬷嬷从今往后,我便只有您跟两个孩子了。” 冷氏就恨恨地道,“主子放心,您所受的苦,还有遭受的这些屈辱与委屈,奴婢一定会替您讨回来的!” 秦瑶就道,“嬷嬷切莫冲动,那女人的肚子终归是瘪了下来不是么?” 冷氏就道,“那怎么够?他们两人打了您那么多下,一个孽种怎么抵消得了你所承受的那么多痛? 这一胎没了,她还会有下一胎,下下胎,甚至是后面好多胎,老奴得让她有那个命怀上却没得那个命生下来!主子放心,老奴不会冲动,老奴一定会小心谨慎不教人抓住丝毫的把柄。” “嬷嬷?!”秦瑶的心里顿时就感动不已。 冷氏就安慰她道,“主子现在主要的事情就是养好上,其他的都莫要多想,一切有老奴呢。” 秦瑶就点头,“嬷嬷,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两个孩子,阿玲的情况您是知道的,可是晨儿现在却是变得也越来越沉闷不大爱与人沟通说话了,我怕他长期那样下去,到时候会出问题。” 冷氏握着她的双手拍了拍,就再一次地安慰她道,“主子莫要担心,奴婢稍后就去看看两位小主子,奴婢也会好好地照顾着他们的。” 秦瑶眼里就流露出感激的神色,“嬷嬷,谢谢您!” “主子快莫要那么说,要不是我们母子几人当初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被老夫人好心地收留着,又给了奴婢奶大主子您的机会,奴婢母子几个恐怕早就葬身在那场大火里烧的连灰烬都不剩了。 老夫人和主子待老妇人母子几个的恩情,我们就是没齿也难忘啊?今日主子遭了难,我们又岂会冷眼旁观,置之不理?!那我们还是人吗?!” “嬷嬷?!”秦瑶就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冷氏一把抹掉脸上的泪痕,跟着就起身道,“主子您好生地歇息着,奴婢这就去看望两个小主子去。” “好!” 老皇帝一行人到达了庄子上之后,看到那偌大的打谷场上晒着的黄金玉米粒就甚是高兴,于是就问一旁庄头道,“那二道玉米都在这儿了?” 那庄头就拱手回道,“回陛下,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也是晒的最后一批,待今日过后,庄子上所产的二道玉米便就全部都晒干了,朝廷便可以派人来拉回京入国库的粮仓了。” “哦?!这竟然只是一部分,那你们庄子上这回一共产了多少石的玉米啊?”老皇帝听他说这竟然只是一部分,不由得就好奇了起来。 几个跟随他一起来的朝臣们也都好奇了起来,别说陛下以为这里晒着的就是那二道玉米的全部产出了,就连他们也都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却没想到这竟然只是一部分,那这回那二道玉米的产量是多少啊? 那庄头就拱手不卑不亢地回道,“回陛下的话,秋季玉米我们庄子上一共种植了四百三十五亩地,那晒干了的玉米粒平均亩产量是四石半,库房里已经晒好了的玉米确切的数据为一千二百五十一石,其中像那种颗粒饱满的适合留着种子的有五百一十七石,我们都有分开装着的,今日这里这个晒干了的话大概会有四百来石的样子,估计能挑出一百来石用着种子。” 老皇帝就点头夸赞道,“好,好啊!你们干得不错,竟然将种子都挑选出来了。” 那庄头就道,“主要是庄子上的那些老人小孩子们平时采摘了棉花之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做,所以我就让他们将种子挑选出来了,省得到时候朝廷又另外去麻烦。” 老皇帝就侧头看向一旁的蒋泓辙提点道,“蒋泓辙听到了吗?人家这是帮了你们大忙了,将你们的活计都给干了,你们可得好好的感谢人家,另外也得多跟着人家学习着点儿,别什么事情上司不提,他们就想不到!” 大司农蒋泓辙恭敬地拱着手一个劲地应承着道,“是是是,陛下所言甚是,臣回去也会提点着他们的,”说着他便又朝那庄头态度诚恳地拱手道谢着。 那庄头赶忙朝他还礼,“不敢,不敢,这都是我等庄稼人应该干的,委实当不得大人的致谢!” 那大司农就说,“当得的,当得的!” 那庄头又说,“不敢,不敢!” 两人你来我往,老皇帝就看不过眼,于是就发话道,“好了,就别在那里互相客套着了,别忘了咱们今天来的目的,走,去地里头看下红薯去!”说完他就率先地迈步朝一边走了去。 大家见罢,也都赶忙地跟上。 大家来到那片红薯地里,然后就看到几个庄稼大汗正一人一头牛地认真地犁着地,他们从那些红薯棱子旁边的沟渠里将那些红薯翻犁到上面来,而他们的身后则是跟随着一群妇人和孩子,他们个个的手里都提着一个竹篓子,他们也正在认真地将那些犁翻出来的红薯捡进竹篓子里,然后又一兜一兜地运送到一个统一的地方去。 他们就看到在那片红薯地里头有几座由红薯堆积垒起来的小山,那小山玫红玫红的,看起来极为的好看,足有两米多高,三四米之宽呢。 “嚯,看来这红薯还当真是当之无愧的高产之物呢?”老皇帝甚是高兴,眼睛都笑眯了起来。 “是啊,是啊,”一众朝臣们的脸上也都挂着笑意。 大家伙见到老皇帝前来,都赶忙地跪下去给老皇帝行礼。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皇帝就抬手,“好了,大家都起身忙你们自己的吧,不必在意我等!” “喏,谢陛下!”跟着众佃户又都起身,继续忙活自己的。 庄头看到老皇帝一脸喜色地盯着那几堆的大红薯,于是就道,“陛下,这些都是今天才犁出来的红薯,前几日犁的那些都已经送回到庄子上了。” “哦?前几日犁的有多少?!”老皇帝跟着就问。 那庄头就笑道,“前几日犁的足有这里堆积的这些七八倍之多呢。” “哦?!这么多?!”老皇帝就惊讶了。 在场的官员们也都吃惊不已,一个个的都就激动了,“是啊,是啊,竟然有这么多,天啊,这红薯的高产还真是超乎了咱们的想象啊!” “是啊,是啊,这也简直是太高产了,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高产的作物,这哪是凡物啊,这简直就是仙物吧?” “是啊,是啊,我大魏朝的老百姓们这下可是有救了,只要种植了这作物,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会忍饥挨饿了!”一旁的尉迟老丞相就感动得不行。 一旁的蒋泓辙也不住地点头附和着他之言,“是啊,是啊,这亩产得有好几百石吧?” 那庄头就道,“之前我们有称过,第一亩地收了两百三十八石的红薯,第二亩地收获了两百七十六石的红薯,第三亩地跟第二亩的产量差不多,两百七是九石多点......我们一共测试了十亩地,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平均亩产应该不会低于二百五十石。” “天呐,照这么算的话,那这片红薯地岂不是得收获七八万石的红薯?” “嗯,是啊,是啊!” “这可留着种薯的红薯也不少呢?”跟着大司农蒋泓辙手底下的一个官员就道,“瞧那大个儿的红薯可不少呢。” 一旁的庄头就微笑着道,“大人有所不知,这种薯跟别的作物不一样,它并不是个儿最大就可以做种薯的,当然它也不是个儿小就能做种薯的。” 那说话的大人脸就一红。 大司农蒋泓辙就道,“哦,既不是挑选个儿大的,也不是挑选个儿小的,那么该如何来选择?” 那庄头就道,“种薯的重量一般在三五两之间为最好,它要大小适中,表皮鲜亮光滑,薯块整齐匀称,”说着他就弯腰从地理捡起一个红薯来给大家看,“呐,这个就适合做种薯!” 有人就怀疑道,“你们这也是第一次种植红薯这种作物,怎么就知道哪种红薯适合作种薯,哪种红薯不适合做种薯?” 那庄头笑道,“我们当初在育种的时候都专门有就几种红薯做过实验的,像大个的红薯育的红薯藤出来栽种的红薯最后是个什么情况的,像小个儿红薯育的红薯藤出来栽种的红薯又是一个什么情况的,再那不大不小,表皮鲜亮光华,薯块争气匀称的红薯育的红薯藤出来栽种的红薯最后又是个什么样子的,我们平时都有做仔细观察和做记录的,最后发现啊这薯种还是得挑这大小适中的才是最好的。” 老皇帝就点头,“嗯,不错,不错,看来你们平时都有在认真的干活儿和做事情,小明子,回头朕有重赏,整个庄子上的人都有!” 大伙儿一听,都就惊愣住了,那庄头更是惊喜不已,赶忙地就跪到了地上向给老皇帝行礼谢恩,“谢陛下!” 老皇帝很高兴,亲手将他给扶了起来,“起来,起来,你们这也算是在为朝廷办事情,有了你们的这些种植经验,到时候老百姓将会少走很多弯路,你们是先行探路者啊!” 被老皇帝夸奖,那庄头满脸的都是高兴之色,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巴陵长公主随即也就道,“父王,儿臣与阿黎也商量过了,像庄子上的这些新型作物,我们只留下一成便好,其余的都敬献给陛下和朝廷,拿去推广至全国各地,望我大魏朝的老百姓们早日摆脱贫困饥寒,家家户户都生活富足安康!” “嗯,好,好!”老皇帝听了她的这话更是龙心大悦,“你跟阿黎你们姑侄俩的这份仁善孝顺之心全天下的老百姓们都会记得的,他们知道这都是因为你们的慷慨仁义和善良才让他们有了新的粮食作物耕种,不再饥寒饿肚子,生活和人生有了盼头,他们会感谢和感激你们的。” 在场的其他官员也都纷纷点头说陛下说的极是,这都是两位公主殿下的功劳! 巴陵长公主就谦虚道,“父皇和诸位大人们过誉了,这都是我跟阿黎身为皇室该做的事情,委实当不得老百姓们的感谢和感激!” 老皇帝就又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骄不傲,这才是我皇室之人该有的样子,你们没让我跟你们母后失望!” 第223章 咱们要钱 旁晚时分,有宫人来禀告说长公主回来了,萧黎随即丢了手里的账册就起身,“通知膳房,半个时辰后开膳!” “喏!”雪见亲自去了膳房那边传话。 萧黎跟着便领了人出了自己的寝殿往她姑姑的住处而去,不过才走至半道他们就与她姑姑迎面相遇了。 “姑姑,我还说去您那里呢?!” 她姑姑就笑问,“今日在宫中怎么样?” 萧黎便道,“姑姑放心吧,挺好的!” “那便好!”巴陵长公主舒出一口气。 彩屏姑姑就笑道,“小公主您有所不知,长公主在庄子上一天都担心着您呢,这不,才刚回来,都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急忙过来看您!” 萧黎的心中一暖,伸出手挽上她姑姑的胳膊,“姑姑放心,阿黎都好着呢,这宫里上上下下都是咱们自己的人,没人对我不利的,我的吃食都是茯苓姐姐和雪见姐姐亲手给我弄的呢。” “那姑姑就放心了!” 萧黎挽着她姑姑的手臂继续往她姑姑的住处而去,“姑姑,庄子上的红薯收成怎么样?那红薯都长的大么?” 提起这个,她姑姑就满脸堆笑,“好,大丰收呢,那些红薯都长得大长得光鲜,有的大个儿的有两三斤呢。” “真的啊?!”萧黎长大着嘴巴,一副的吃惊样。 她姑姑就点头,“嗯,你皇祖父有让人称过,像那些大个儿的普遍两斤多,中个儿的也有半斤多些,小个儿的就是三四两左右,有个别的能达三斤多,那片红薯地保守估计能产十万石左右的样子,有一半儿都能作为种薯。” “那您跟皇祖父说了没?” “说了,您皇祖父很高兴呢,还当场表扬了你呢,说你仁善,就是跟着去的一众官员们也都夸赞了你呢,说你是咱们大魏朝的福星,要不是你从那西域商人那里买回来了这些新型的农作物种子,他们都不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高产的农作物,咱们大魏朝的老百姓们恐怕一辈子,甚至祖祖辈辈都尝不到面粉,面条,还有玉米跟红薯,外加土豆等粮食蔬菜的味道,也不知道世上竟然还有一种叫做棉花的御寒作物。” 萧黎的脸上也就扬起了开心的笑痕,可心里却得意极了:那是,她自然是当得起大家对她的称赞和谢意的。 有了那几个朝中大臣们的称道,她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姑姑,那您跟庄子上的人说了没有,就是磨红薯粉跟土豆粉,还有就是晒红薯干儿跟土豆薄片儿的事情?”萧黎接着就又问。 她姑姑就笑道,“说了,说了,放心吧,等他们秋收冬种结束了之后他们就会将那些最小个儿的红薯挑选出来,然后蒸了晒成红薯干儿,那些最大个儿不适合做种的红薯跟土豆就拿来磨成浆制作成红薯粉和土豆粉,怎么就那么喜欢吃红薯干儿和红薯粉和土豆粉啊?” 萧黎就道,“红薯干儿一般般,最主要的还是我想将这个拿来作为一部分储存粮给到庄子上的佃户们,那红薯粉我是喜欢吃的,糯糯的,弹弹的,很是劲道,到时候咱们冬天头的时候每天早上吃上那么一碗红薯粉,那身子估计一天都是暖烘烘的。” 她姑姑就笑道,“那土豆粉呢?” 萧黎就很想说土豆粉可以做水晶虾饺和水晶包子,水晶饺子吃,但是想想她还没有在她姑姑面前做过,遂就又将这句话给咽了回去,而是道,“那土豆粉可以用来码肉,到时候那肉吃起来就软软的,嫩嫩的,不会像那没码过的肉吃起来柴柴的。” 她姑姑果然就问了,“你怎么知道的?” 萧黎就道,“姑姑难道您忘了,上回膳食坊的庖厨们在做土豆丝的时候,就在水盆里积出了一层厚厚的白粉,后来他们舍不得将那白粉给扔掉,于是就掺和着肉里拌了,最后那肉做出来可嫩可滑了,后来他们又特意地做了一回,姑姑您还尝过的呢。” 她姑姑这才恍然地记得,“哦,对对对!” 他们来到她姑姑的住处,她姑姑就说她先去洗漱一番换身衣裳再出来,萧黎点了点头,然后就走到一边去坐了下来陪着青黛一起煮茶。 就在这时候,紫苏抱着一捆荷花梗进来了,出于好奇她便问了,“紫苏姐姐,这个有什么用途么?” 紫苏抱着那捆荷花根过来给她行礼,“回小主子的话,长公主今日在庄子上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将这荷花梗折断,然后它里面的丝便能便能拧成一根细线,长公主就联想到这丝线或许可以纺织成布料制作成衣服,所以她便命奴婢们将池塘里还屹立着的荷叶和荷叶梗都给摘了回来,她说那荷叶到时候可以用来制作荷叶鸡,这荷叶梗用来纺成荷叶线,若真能纺织成布,到时候咱们就专门在庄子上辟出一块地来种植这荷花。” 萧黎就点头,“我姑姑还真是在织布制衣一途上颇有见地和心得呢。” 紫苏就道,“是呢,长公主向来在这方面都舍得下功夫。” 没多久,萧黎她姑姑就出来了,然后姑侄俩一起用膳,期间她姑姑突然记起一件事情来就跟她说了。 “今日,大司农蒋泓辙私下里找问我了,问我今年能不能从咱们这里换得些羽绒,说他家闺女前不久议亲了,冬月出嫁,他想给她置办几床羽绒被和几件羽绒服。” “嚯,他这要的还挺多的,”萧黎夹菜的手就一顿,“那他有说具体要多少数量了么?还有他闺女议亲的对象是谁啊?要嫁去哪呀?” 她记得蒋泓辙家就一个闺女,是他后面这个夫人生的,当然他后面这个夫人也就只生了那么一个孩子,今年好像十七了吧? 她姑姑就道,“他闺女的那门婚事是前几年就定下的,是他家夫人娘家的亲外甥,河西郡郡守家的嫡长子。 他那夫人怕他家闺女嫁去了别家会受遭受婆家的责难和刁罚,所以这才选中了她娘家妹子的儿子做女婿,这样大家都知根知底的,又亲上加亲,他那夫人便也放心了。 他说若是能置换过十斤的羽绒他们就很感激了,他也说了绝对是拿今年的新粮来换,不过我还没有答应他,我说我还不知道今年这羽绒的产量如何,他说他那等我消息。” 萧黎就点了点头,“行,那就跟他置换十斤吧,另外咱们再送他们家两斤羽绒,就一斤鹅绒一斤鸭绒吧,另外到时候再去咱们的铺子里给她挑一件首饰吧,算是给他闺女添的妆,那置换的价格就按照去年的八五折来折算吧,不过咱们要钱,不要粮食。” “为何?!”她姑姑就问。 萧黎就道,“今年是丰年,不缺粮食,那么多粮食拿来了咱们也没有地方安置不是?我们还得考虑再在哪里修建几个粮仓呢。 再说这粮食保存起来也费事儿,一不小心就给受了潮霉烂了,到时候岂不是可惜了,没有这钱财保管起来来的方便,最主要的咱们也需要钱。” 她姑姑就点头,“行,那我明天就给他们回个话。” “好!” “这给送了羽绒,那棉花棉布到时候要不要就少送点啊,不然也就给的太丰了?”她姑姑跟着就问。 萧黎就道,“不用,还是照旧,姑姑,或许对别人而言,这棉花棉布是很金贵稀罕,但是对于咱们这有的人而言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蒋大人这个人我们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他那个夫人和曾姨奶奶却是个通透的人。” 她姑姑就点头,“行,那咱们就还是照旧!” “姑姑,那卖羽绒的事情咱们也不必捂着,今后若是有旁人也想要向咱们够得的话那就直接卖给他们便是。” 她姑姑就打趣着问道,“都拿来卖钱了,不孝敬给你皇祖父了?” 萧黎就道,“孝敬,怎么不孝敬?只不过皇祖父那天跟阿黎说今年他有了这个棉花,那羽绒可以少给他孝敬些,让我们自己多留些,所以我就跟皇祖父说了咱们一半一半,咱们给皇祖父孝敬一半,自己留一半,皇祖父同意了。” “行,那姑姑就知道了,不过今年养鸡鸭鹅的比较多,估计大家伙儿对这羽绒的需求量不是很大!” 一旁的雪见就道,“长公主此言差矣,今年养鸡鸭鹅的人确实很多,而且好些人的家里也的确是收集了好些的羽绒,不过他们却都不会处理,好些人受不了那味道,然后就又直接干脆地将那些羽绒给扔了。 后来陆詹士在得知了这事之后,就又派人伪装成走街窜巷的小贩,挨家挨户地去将那些羽绒以极低的价格给收购了回来,然后咱们自己来处置。 所以现在外面根本就没有什么羽绒,到时候天气冷了啊那些富户们还是得找咱们买羽绒,不过外面的鸡鸭鹅,还有鸡鸭鹅蛋倒是不少,所以今年的鸡鸭鹅和鸡鸭鹅蛋特便宜。” 巴陵长公主就惊讶,“竟然还有这事?!” 萧黎就点头,“嗯,世面上大概百分之八十的羽绒现在都掌握在咱们的手里,所以啊只要有人要咱们就卖,今年得狠发一笔财,若是到了明年之后啊估计这钱就不会赚得那么轻松容易了。” 她姑姑就点头,“也是,待到明年大家都把棉花种植出来了,这羽绒的需求也就不会那么地多了。” 萧黎就道,“需求还是会有需求,只不过就是价格还会往下跌,像去年咱们的鹅绒折合成钱的话可以卖到两万多金一斤,白鸭绒能卖到一万多金一斤,但是今年咱们却只能按照着八五折来卖,或许到了明年咱们就只能折半价或者更低的价格来卖。” 她姑姑就道,“唉,对了,既然世面上百分之八十的羽绒都是掌握在我们的手里的,咱们干嘛还卖那么低的价格啊,他们在外面也买不到啊?” 萧黎就道,“因为去年天气情况比较特殊,去年的冬天异常的寒冷,价格都是被他们给炒成那样的,今年的冬天估计没那么寒冷了。 还有就是去年皇祖父给一些朝中大臣们赏赐过了一些羽绒和羽绒被或者羽绒服,或许他们有可能会觉得那并不是什么必需品,所以一咬牙这个冬天就忍过去了不买了呢,待到那羽绒堆积到明年去那就更卖不起来价格了。” 她姑姑就点头,“这个倒也是,这价格降些下来没准到时候有的人觉得跟去年的比起来便宜好大一截,说不定还会多买几斤呢。” 萧黎就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她姑姑又就道,“不过咱们卖外人是八五折的价格,卖蒋泓辙他们也是八五折的价格,这会不会有点不好啊?” 萧黎就道,“有什么不好的?咱们不是都给她闺女添了两斤的妆么?而且还额外地附带了一件咱们珠宝店里的首饰,还要怎样? 若是咱们给他们的价格当真和外面其他人的不一样,那对咱们才没有好处呢,我那几个叔叔们也就该起疑多想了,认为咱们这是在有意地拉拢蒋泓辙他们,说不定到时候就该想办法来对付我们了。 只有咱们给他们与外人的价格一致,一视同仁,才会打消我那几个叔叔们的疑虑,认为咱们就只是的纯粹地求财,而不是其他! 至于那额外赠送的两斤羽绒嘛,那纯粹就是亲戚间的正常交往,所做的添妆,谁家还不完儿嫁女的,倘若他们哪家的孩子成亲,那我们也是要随礼添妆的,所以这个他们是不会多想的。” 她姑姑就点头,“行,姑姑省得了,若是有人要咱们就统一八五折。” 所以翌日在萧黎去上课了之后,巴陵长公主就领着人去往晋阳侯府了。 那蒋泓辙的夫人也是个爽利的,在下午的时候,她便亲自领着人携带着几箱子的金银珠宝来东宫向巴陵长公主购买了三斤的鹅绒,三斤的白鸭绒,又两斤的灰鸭绒跟两斤的黑鸭绒。 说是那三斤的鹅绒到时候除了给她家闺女做一件羽绒服之外,还得给她那侄子兼女婿做一件,她那妹子跟妹夫也得一人做一件,还有她那妹子的公婆一人也得一件,那白鸭绒除了再给她家闺女和女婿一人做一件外,还得给她那几个姑嫂兄弟们一人做一件,至于那灰鸭绒跟黑鸭绒这才是用来做羽绒被的。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这送的人还挺多的呢。” 那蒋夫人就道,“没办法,那几个孩子都是我的亲外甥跟外甥女,我那妹夫没纳妾,所以也便没有什么庶出的子女,得一视同仁。” 巴陵长公主就朝一旁的彩屏姑姑使了个眼色,彩屏姑姑随即就出去了,没多一会儿就领着几个人又回来了。 巴陵长公主就对着那蒋夫人道,“我们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可赠,就两斤羽绒和一对花簪,算是我跟阿黎给那孩子的一份添妆,这两斤羽绒呢有一斤是鹅绒一斤是白鸭绒,都是分开装着的,回去的时候别让人给混一起了。” 那蒋夫人顿时就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一脸的激动神情,“哎哟,这怎么使得,这也简直是太贵重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没什么的,咱们可是正儿八经的亲戚呢。” 那蒋夫人也就道,“是是是,祖母也常跟我们说,在京中咱们除了陛下这一支外也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亲戚,让我们平时要多跟你们走动些,说陛下只有长公主您跟阿黎这么一对嫡系子孙,让我们平时都多加照拂着一些。 可是长公主您看,您跟小公主两人平时也没得个啥子需要和需求的,我们也都没有帮得上啥子忙的,还尽让你们破费,我们实在是汗颜挺不好意思的。”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表嫂客气了,你们有那份心意我跟阿黎就很感激了,这没有什么需要你们帮衬的,那才是好事呢,若真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们帮衬,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蒋夫人也就笑道,“是是是!” 巴陵长公主又就道,“我那里还给姨奶奶准备了些棉花跟两匹棉布,既然你今天赶了马车来就一并带回去吧,我到时候也就不再单独送了,拿回去了给她缝制两件棉衣夹袄和两床棉被,算是我跟阿黎对她老人家的一点孝敬。” 她的话说完,几个宫人就将几个厚的麻布袋子和几匹高精梳棉棉布送到了蒋夫人的面前,蒋夫人见了,心里顿时就感动的不行。 这么几大袋子的棉花怎么说也有一百多斤吧,若只是给祖母做两件棉衣两床棉被的可是用不完了,长公主他们这是连同他们的也一并送上了呢。 “哎哟,瞧把你们这给破费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就代祖母向您和小公主道谢了,”说着那蒋夫人就起身,然后标准地给她行了一礼。 巴陵长公主将她给扶了起来,“表嫂可千万别这么说,姨奶奶从小就疼我们兄弟姐妹几人,现在她又那么疼阿黎,我跟阿黎心里都知道的呢,一点棉花和几匹棉布算什么? 不过就是那棉布还没来得及染色,我跟阿黎平时都是用来缝制寝衣喝里衣的,染不染色倒也不重要,你们若是要制作面料的话就自己拿回去上个色。” “唉,好的,好的,”蒋夫人连忙就应道。 巴陵长公主跟着就道,“不过嫂子,对外你可莫要说我们还给你们拿了棉布的,因为这棉布的布料有限,我那几个兄弟我们都是不打算拿的。” “唉,好,我知道了!”蒋夫人就点头,一脸的郑重样。 也就在这时候,有宫人来向巴陵长公主禀事,蒋夫人随即就起身告辞。 第224章 这个就别肖想了 “回来了?”蒋夫人回到府上后,就即刻去往老太太的院子里,此刻老太太正在逗弄着家中的第五代人,蒋泓辙的嫡长孙,那个还不到周岁的小娃娃,看到她进来就笑着招呼着道。 “唉,回来了,”蒋夫人满脸笑意地应着。 蒋泓辙的嫡长媳崔氏也在老太太的屋子里陪着,见到她进来也急忙地起身行礼,“母亲?!” “唉,你坐,你坐,”蒋夫人欢快地应着,跟着就上前去一把抱起了在榻上抓着一只布狗玩偶玩儿的小孙子就亲了亲。 看着屋里那手捧两匹布的丫鬟,老太太就问道,“你拿两匹布来干啥,我又不缺衣裳的?!” 蒋夫人就笑道,“祖母,这可不是往常的那些布料,这是细棉布。” “细棉布?!”老太太就讶异了,一旁的崔氏也是惊讶。 蒋夫人就点头道,“嗯,是呢,我去东宫买羽绒,长公主和小公主不仅给了咱们家媛媛一斤白鹅绒和一斤白鸭绒,以及一对花簪添妆不说,还给了您老人家两大袋子的棉絮和两匹棉布,说是拿来给您做两身冬衣和两床棉被,呐,就是这些,那棉絮啊我估摸着有一百多斤呢。” 她的话刚说完,那丫鬟就将手里的棉布捧到了老太太的面前,老太太看着面前叠放在一起的两匹布,心里顿时就感动不已,她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布匹,“哎哟,这就是棉布啊,这质地可真柔软啊,摸着真舒服啊!” 蒋夫人在一旁看着也就微笑着地点头,“唉,这布匹还是东宫里的织娘们刚新织出来的呢,都还没来得及染色,长公主说将就我今天正好去了东宫,她就直接让我带回来了,她说这布料做成寝衣和贴身穿的衣物最是对身体好的了,祖母,到时候您让严嬷嬷给你们做两身?” 老太太就道,“我一个老婆子,哪用得了这么多的布料和棉花啊?不过阿瑜和阿黎这两孩子还真是有心啊?咱们家可承了她们姑侄俩的不少情,一直也找不着机会去还上一两分。” 蒋夫人就附和着道,“是啊,孙媳妇也这么觉得,她们姑侄俩深受陛下恩宠,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又什么好东西是没有的?咱们家的那些东西啊那在她们姑侄俩的眼里那都算不得什么名贵的。 您看咱们老享受着她们的照顾,可却又帮不上她们什么些忙,孙媳妇的这个心面里啊也挺老是过意不去的。” 老太太就道,“没事儿,她们与人交往图的也就是个对方为人真诚,你们只要记得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对那对姑侄俩落井下石,有必要的时候还是尽可能地对她们帮扶一把。 我阿姐在世的时候一直都是她照顾着我们这些娘家的兄弟姐妹,我阿姐去了之后,就一直是她的儿媳妇夏皇后在照拂着咱们家,我们家能有今天这样的日子,都是受了她们婆媳俩和陛下的恩惠,若不是他们,咱们家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日子。 现在夏皇后去了,他的其他几个孩子还有孙子们也都去了,就只留下了阿瑜跟阿黎这对姑侄俩,所以我们理应该也照拂下她们些才是!” “喏,祖母,孙媳妇记住了!” “喏,曾祖母,重孙媳妇也记住了!” 婆媳俩都就异口同声地应着。 跟着老太太就唤道,“老大媳妇儿?!” “唉,祖母?!”蒋夫人立马应着。 “那布料和棉花你让人给我做两身贴身的里衣,一件夹袄,一床棉被就成,其余的布料一整匹交给你大媳妇儿,让她拿去给咱们家的小东辰啊用来做里衣和寝衣。” “曾祖母,这怎么使得,那可是长公主和小公主专门给您的呢?”崔氏听了,心里顿时就感动的不行,随即就出声道。 老夫人就道,“阿瑜和阿黎的心意我知道,不过我一个人着实用不了那么多,听我把话说完,我听说啊这棉布的吸汗性和透气性都极强,这布料质地柔软细腻,小孩子皮肤娇嫩,用啊这个做贴身衣物是最是适合不过的了,那绸缎的质地虽然也很柔软光滑,但是在吸汗性和透气性上始终都要差一点,而且还有一种冰凉感。” 蒋夫人就点头,“唉,好,那老大媳妇儿,你等会儿就领一匹回去,这也是你曾祖母对咱们家小东辰的疼爱不是?所以你也就别要推辞了!” 崔氏在看了自家的婆婆和曾祖母一眼,随即就起身,“谢曾祖母,谢母亲!” “唉,好了,好了,一家人哪用得着那么客套?”老太太随即就挥了挥手,示意她那重孙媳妇坐下。 崔氏在重新落座了之后,老太太就又交代蒋夫人道,“至于那剩下的棉布你就让人拿去给媛媛做两身贴身的里衣吧,这孩子要嫁去那么远的地方,估计这一去啊咱们得好几年都见着面咯。” “祖母,媛媛就不用了吧,我已经给她备了不少的衣物,从里到外都各有十好几套呢,那布料啊您还是自个儿留着吧?”蒋夫人就道。 老太太就道,“那能一样吗?这可是细棉布呢?我就这么一个重孙女儿,还不能可着劲儿地疼着啊,不仅要给她做两身贴身的里衣,还得再给她做两床大棉被。 我看阿瑜姑侄俩给咱们家拿的这个棉絮也挺多的,咱们家人口也不是很多,你们也就是只有两个儿子跟一个闺女,外加一个孙子,把我这个老太婆算上啊总共也就只有这么几个主子,到时候除了给媛媛做两床那个七八斤重的大棉被外,另外再每个主子的屋里也都添一床大棉被,剩下的棉花啊你就看着安排吧,要做棉衣也好还是做棉被也罢,你自己定夺。” 蒋夫人的内心里就跟抹了蜜似的甜,赶忙就起身向老太太行礼道,“唉,好,那孙媳妇就听祖母的,我也替媛媛就谢过曾祖母了!” “哎呀,谢什么谢,一家人哪有那么多的客套?!”老太太就道。 蒋夫人就笑道,“孙媳妇这是高兴,打从孙媳妇嫁进蒋家来,祖母一直待孙媳如同亲孙女一般,老爷待孙媳妇也极为敬重,几个孩子们也待我都很孝顺,尤其是他们兄弟两个和我这儿媳待我如亲生母亲般。 哎呀,我也不知道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竟然让我嫁进了蒋家,有您这么好的祖母和那么好的几个孩子。” 老太太就道,“那是因为你值得,你是个好的,也是个心善的,他们兄弟两个虽不是你亲生的,那两孩子亲娘去的早,你嫁过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一个才三岁多点,一个才刚出生几个月,他们可都是你亲力亲为地抚养着长大的,孩子们跟你亲也是有道理的。 不像有些人家的新夫人,嫁进府之后那是对丈夫前妻所生的孩子各种不待见,不是对人家苛刻责骂就是毒打,更甚者的是千方百计都想要将人家给除掉。 可你没有,你待他们视如己出,从未苛责打骂,一心一意地待他们,将他们给认真地抚养成人,你在他们身上倾注的心血和心思,那就是很多亲生母亲都不及的,你的这份豁达的心胸和气量啊祖母都看在眼里,也很感激和感谢你,所以他们现在待你好也是应该的!” 蒋夫人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瞧祖母您说的,孙媳妇哪有您说的那般好?孙媳妇就是觉得啊这人活在世上都不容易,尤其是女人和孩子,所以能多些包容多些爱心和善心也是应该的。 俗话说家和万事,要家庭和睦,万事才兴旺发达,要是家庭不和睦,整天就是那些勾心斗角的,还有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后宅阴私手段,那这个家庭早晚都得败。” 老太太就满意地点头,“嗯,你说得对,家庭要和睦才会兴旺发达,我丈夫儿子儿媳都走的早,就留下泓辙这么一个孙子,我唯恐把他照顾不好,后来好不容易把他给拉扯大,也给他娶了亲,哪晓得那丫头也是个福薄的,喜得后面又得了你这么个好孙媳妇,我这一生啊才总算不尽是遗憾。” 蒋夫人就握着老太太的手安慰着她道,“祖母,一切都过去了。” 老太太看着他们婆媳俩,又看了看旁边的小玄孙,然后就挥手让屋里几个伺候着的丫头先下去。 待屋里只剩下她们娘几个之后,老太太就对着她婆媳二人道,“打从厌胜之祸之后,这储位之争是愈演愈烈了,陛下的几个庶出儿子除了那老六老八以外都想当皇帝,所以啊你们回去了之后要经常地提点着自家的男人莫要去站队任何一方,咱们啊就跟那韩王府,忠武侯府一样,只做纯臣。 陛下的年纪虽然是大了,但是精神头和身子骨却都还很好,而且雄心壮志也未灭,少说也还有五六年七八年好活的,莫要一下子走岔了路,给咱们晋阳侯府惹来了灾祸。 那从龙之功的确是很吸引人,但是风险却也很大,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不小心就会跌的是粉身碎骨,甚至是大风刮来连根拔起。 纯臣有可能不会受到心的重用和喜爱,但是至少却能抱住性命,若是实在在朝中干的不开心了,咱们还能辞官回老家去生活。 咱们家虽说不是富可敌国,但是在勋贵里头也是能排在前几位的,咱们现在就是不做官了,那家里的财富也是能够咱们家至少五辈人一生生活无忧,吃穿用度不愁的,没必要去犯那个险。 后辈人有后辈人的活法,若是没有了他们自己会去想办法创造,咱们啊没必要就在咱们这一代就将后面十几二十代人的生活也都安排了,那样是容易养出废物来的,到时候啊咱们家早晚都是得完的!” “是,祖母!” “是,曾祖母!” 婆媳两人都向老太太行礼着。 跟着蒋夫人就道,“祖母,老大媳妇儿,这长公主给咱们家拿棉布匹的事情就别对外人说哈,长公主说因为这织的布匹有限,她那几个兄弟们她都没打算拿,不然到时候人家听到了不好。” 老太太就微蹙起了眉头,“哎哟,你说这孩子他们自己都没产到几匹布来,咱还给咱们家几匹啊?” 蒋夫人就道,“唉,也是两位公主们的一点心意,长公主也说了,若是到时候有人问起,就说那布匹是咱们从他们那儿买的。” 老太太就点头道,“行,祖母知道了!” 崔氏也赶忙道,“儿媳也知道了。” “不过那布多少钱一匹啊?!” 蒋夫人就一脸懊丧地道,“哎哟,我这个倒是没有问哟?您说这一匹棉布得值多少钱啊?不行,我赶明儿得问她一下,不然到时候若真有人问起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答呢。” 老太太就笑道,“不碍事儿,不碍事儿,只要你们回去各自招呼好你们身边的人,叫他们不要对外乱说,反正这衣服到时候都是穿在最里边的,别人也不知道,倒也不会怎么来打探。 还有,即便是有人问起了,到时候你们就说是两位公主给咱们拿了点棉花,然后咱们自己纺的棉线,又自己织了两丈的棉布来做的寝衣。” 蒋夫人就点头,“唉,这倒是个好主意,长公主虽说不会给她那几个兄弟们拿棉布,但是却还是要给头面每家都赠送一些棉花的,到时候都送了棉花,他们倒也不好怎么说亏腔。” 老太太也就点头,“行,那就这么着吧,总之,不能给那俩孩子惹麻烦。” “喏!”婆媳俩就齐声应着。 没过两天,京中有勋贵人家宴请,蒋夫人携着儿媳妇儿参加,然而就有一个平时跟他们家关系走得比较近的侯夫人拉着她就道,“大上前天,我看到你的马车从宫里出来,而且后面还另跟着一辆马车,咋的呀,是宫里哪位贵人召见你们娘俩啊?” 在场的其他一些夫人也都个个的竖起了耳朵在听,若是受宫里的哪位美人们召见,那是不是就说明这蒋家与哪位王爷的关系更近一些,蒋家已经站队了某位皇子? 蒋夫人就道,“你可别瞎说,宫里面哪位贵人召见啊?!这不是我家姑娘再过一两个月就要出阁了么?河西郡那个地方冬天头冷起来比咱们京城还冷,我就寻思着给我家姑娘备两件羽绒服和羽绒被,这样也御寒一些,所以就去东宫里找了长公主殿下买了几斤回来。” 在场的那些夫人们听了之后都就一怔,不过随即就有人问道,“唉,你们家跟长公主是亲戚,而且平时你们的关系又这么好,怎么你们还需用向她购买啊?” 蒋夫人一下子就不乐意了,“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有需要怎么就不需要向他们购买了啊?我们是亲戚不假,平时关系不错也不假,可俗话说得好,亲兄弟都还明算账呢,更何况我们还是表兄弟姐妹这种关系? 再说了那羽绒是人家辛辛苦苦喂养的鸭子和大鹅平时掉的羽毛,一点一点地积攒起来的,而且还要经过繁复地加工处理,光是散那个味就要经过好些道工序,这才能成为制作羽绒服用的羽绒,人家凭啥子就要无偿地给到我们呀,而且还是那么多,去年的时候一斤羽绒还能置换好多的粮食呢?” 有夫人就点头附和着她的话语道,“蒋夫人说的在理!” 那之前那个向蒋夫人提出这种问话的夫人脸上顿时就一片羞恼尴尬之色来,毕竟她那话有贪占便宜和挑拨离间之嫌,一时之间倒把她显得有些小家子气和上不得台面了。 然后有人跟着就又问着,“唉,蒋夫人,你们从长公主那里够得羽绒是怎么支付的?还是拿粮食置换的么?” 蒋夫人就道,“不是,不是呢,我们这次直接是拿银钱支付的。” “拿银钱支付的,那啥价格呀?!”跟着又有人就来几兴趣。 蒋夫人就笑道,“两位公主殿下仁义,今年的价钱跟去年的不一样,今年的价格在去年的基础上降至了八五折。” “八五折?!哎哟,这可是少了不老少的钱呢?!” “是呢,是呢,那你们这回买了多少羽绒啊?” 蒋夫人就道,“我们这次买了十斤。” “十斤?!这么多啊?!”在场的众夫人都就惊讶不已,那可得花不少的钱啊?有人羡慕,有人的心里就有些泛酸,看来这蒋家还真是富裕得很呢。 “蒋大人和蒋夫人嫁女可真是舍得下本钱呢,这出手就是阔绰啊?!” 蒋夫人就微微地淡笑道,“主要是我家姑娘打小身子骨就单薄,我家老太太又疼她疼得紧,生怕她嫁去那边了之后会身子受不住,被冻着,所以这才拿出了她一辈子的积储来为她置办嫁妆。 不过这羽绒它分好几种的,自然这价格也就各有不同,我们虽然购买了十斤,但实际上也没有花到太多的钱。” 有人就接着问,“唉,蒋夫人,长公主手里的羽绒多不多啊?若是我等也向她购买的话,您说她会不会卖些给我们啊?虽说今年养鸡鸭鹅的很多,但是老实说那合格的羽绒啊还是得属陛下和两位公主手里的,外面的那味可大着呢,根本就不能拿来制作衣服!” “是啊,是啊,那么大的味道,谁敢用来制作衣服啊,没得把人给熏死了!”跟着另一夫人也就道,“上回我原本是想着去广陵郡主那里定做两件羽绒服和两床羽绒被,哎哟喂,可走进那铺子里啊那味道大的呢,直接就熏得我把早膳都吐出来了,与我一同去的我娘家的弟妹还怀疑我是又怀上了呢,您说我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怀孩子呢?那说出去都是个笑话!” 一众贵妇人们听了之后都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那夫人接着就又问,“所以自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敢去她家的铺子了。” 跟着另一夫人也就道,“我也是,我也是,上回广陵郡主还亲自到了我府上抱怨说我有好一段时间没去光顾过她的店铺了,问我近期有啥子衣服被子要定制的么?她可以让人给我加个急,还说什么给我尽最大的优惠。 我的确是有衣服想做,可是那个味道太大了,那衣服做出来咋个穿的出去嘛,别到时候熏了自己不说,还把别个给熏着了,那可就是失礼了,所以我就只好说暂时没有呢。” 蒋夫人就笑道,“今年小公主在庄子上种植出了棉花,所以陛下就只收了两位公主殿下一半的羽绒,你们若是诚心去向两位公主殿下求购,她们应该是会卖给你们些的。” “真的啊?!” “嗯,”蒋夫人就微点了头,“两位公主殿下都是心善之人,知道咱们北方的冬天都很冷,很多人都承受不住这样的冻天气。” “哎哟,那可简直是太好了,待我回去之后我也就去向长公主殿下求购些,去年的时候可把我们一家老小都冻的呢,恨不得一天都躺在床上别下来,今年子这冬衣倒是可以早些的准备起来了。” 众人都就点头,“嗯,是这个理,那冻起来确实是挺难受的。” 有人跟着就打探起了那棉花的主意,“唉,蒋夫人,您说这棉花长公主她们能不能也卖我们一些?我听说这棉花用来做棉袄和棉被也挺不错的。” 蒋夫人就摆了摆手,“这个你们就别要肖想了,今年那庄子上所产的棉花,两位公主殿下也没有预留到多少,自己都不够用呢,哪还有多余的拿出来卖与别人啊?” 众人就点了点头,“这个倒也是!” 萧黎和她姑姑没有想到的是,蒋夫人婆媳俩的这一场赴宴啊一下子就为他们家的羽绒打开了销路,京中的大户富户们在不久的将来都排着队地捧着银钱向他们购买羽绒,一时间让他们不仅是赚得盆满钵满,狠狠地发了一笔大财不说,还直接地将他们家的羽绒给卖得脱了销。 有的人家为了买到他们家的羽绒,甚至直接抱着钱来找他们预定,更有甚者,为了跟他们姑侄俩打好关系,还不惜另花钱从他们那里购买了几箩筐的咸鸭蛋跟皮蛋。 一时间,陆詹士每天都是乐呵的不行,每天都是数钱数的手软,而连翘也是每天把那个算盘拨的噼里啪啦的作响,对账也总是对到后半夜才会收工,用她的话说,只要是每天有钱财进账,她就是一天十二个时辰不休息都没问题。 萧黎就觉得,她让陆詹士来给她管理外面的一应大小生意,还有总览庄子上的事情,让连翘来管她的钱袋子看来是选对人了,这两人眼里除了她这个主子外,那就只有钱了,她将她的后勤保障交给他们俩来打理着她放心。 在用晚膳的时候,巴陵长公主就跟她说他们这两天又卖出了多少多少斤的羽绒,那些勋贵大户们又从他们这里预定了多少多少的祸,赚了多少多少的钱。 萧黎听着,然后在她姑姑说完之后,她就对着她姑姑道,“姑姑,那赚到的钱我们抽出一般来说孝敬给皇祖父吧。” 她姑姑顿时就愣住了,“为什么?!”然后看了屋里的一众人等之后,随即就挥了手,众人退下,她姑姑才小着声音跟她道,“咱们不是开支挺大的么?怎么还要把那钱分出一半来给到你皇祖父? 咱们这一年来孝敬他的东西已经不少了,几个庄子上的棉花,小麦,玉米,红薯,还有土豆,除了咱们预留的一些种子以外,咱们基本上都孝敬给他和朝廷了,怎么现在卖羽绒的钱还要分给他啊? 像咱们封地上的产出,那都是明面上的东西,朝廷都是有数据记录的,咱们不方便拿来供养军队,所以就只能靠其他生意所得来的做这件事情,咱们好不容易将那些羽绒给卖了出去赚了些钱,咱们干嘛不撰在自己的手里啊?” 萧黎就道,“姑姑,您说的我都懂,可是姑姑,咱们最近这么大张旗鼓地向各勋贵大户之家的售卖羽绒,想必皇祖父也是知道的,不仅皇祖父知道,恐怕就是那些朝中的大臣们也都清楚咱们最近是赚了多少的钱财。 说白了,姑姑我跟您也就只有两个人,而且咱们两个人的封地又都不小,皇祖父还准许我的封地这两年都不用向朝廷交税纳贡,产出来的东西那都是我自己的。 现在我们又赚了那么多的钱财,我们要那么多的钱财干嘛?这若是在有心人的挑拨下,会给咱们引来祸事的,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您看我皇祖父那精神头,还有那身子骨,少说再活个七八九十年的都不成问题的,他那人是很中意你侄女我,可他也疑心病重,难免不会觉得咱们赚那么多钱是起了别样的心思,这人啊一旦有了怀疑,再亲的关系也会生出嫌隙的。 所以啊,这个钱咱们必须得分出一半来孝敬给他,这样才会让他觉得我们姑侄俩一直都是跟他一条心,一直都是向着他,念着他的,就算到时候有人想要挑事也是不可能成事的。” 她姑姑听了她的这一番话之后就点了点头,“行,姑姑听你的,明天我就清点出一半的钱财来亲自送去宫里给到你皇祖父,不过那另外一半的钱财还是得尽快的转去走,咱们宫里啊不要放那么多的银钱。” 萧黎就点头,“嗯,我知道,稍后我会安排的!”说着她就往她姑姑的碗里布了一筷子菜,“不过好在咱们不缺粮,那钱嘛咱们后面慢慢赚就是,不是有几个营生都没有记在东宫的名下么?那些生意所得可都是直接地送去那里的,所以放心吧,咱们也不是太缺钱,就算是缺钱也只是暂时的,等我将那些都弄好了,咱们也就不缺钱了。” 她姑姑就点头,“嗯,好!” 第225章 早点给嫁出去 “长公主,南阳王妃,辽东王妃来了,”巴陵长公主正支着头斜卧在软榻上休息,突然白芷就进来禀告说。 巴陵长公主倏地睁开眼睛从榻上起身,然后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还没待她整理好,俩妯娌就说笑着进来了。 “长公主,我们打扰您午休了?!”率先说话的南阳王费清铃。 巴陵长公主微微地笑了笑,“二嫂哪里的话,没有的事,不知二嫂五弟妹相携着前来所为何事?!” 俩妯娌就相互地看了彼此一眼,这回换做辽东王妃卫舒开了口,“听说皇姐这里有羽绒可买,这不,眼见着就要冬天了,所以我们也想提前地备些防寒的衣物,还望皇姐也能卖与我们些。” 说完她一拍手,几个辽东王府的下人就抬着几口精致的木箱子就走了进来放到了大厅的正中央。 “三皇姐,我们已经打听过了,三皇姐和小阿黎这回不收粮食,只收钱财,这不我就直接带来了。” 南阳王妃也就朝着巴陵长公主点了点头,“我也是!” 只见她话音刚落,又几南阳王府的下人抬着几口沉甸甸的箱子走了进来。 看这架势,两家所要的羽绒量都不小啊! 彩屏姑姑将茶水端来放在几人的面前,巴陵长公主就扬唇笑道,“嗨,我以为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个,行啊,那你们要多少?都要些什么绒啊? 不过我可告诉你们啊,目前库房里的绒不多,你们若是要的多的话只能是预定的了,只有等过些日子到了货之后我再派人给你们送过去。” 俩妯娌又就对望了一眼,然后卫舒又就笑道,“那不知皇姐您这里还有多少?” 巴陵长公主就看向一旁的彩屏姑姑,彩屏姑姑就笑道,“奴婢去库房里查查。” 巴陵长公主微颔首,彩屏姑姑急忙出去了。 费清铃在端起茶盏押了一口之后就道,“不瞒长公主说,我这回可能要的多一些,阿逸要娶亲,阿婕要出嫁,所以都要些羽绒。” 巴陵长公主就露出一抹讶异的神色,“阿逸和阿婕的婚事日期都确定下来了?” 费清铃就点头,“确定了,阿逸是冬月二十六,和晋阳侯府的只相差三天,阿婕的是腊月十八。”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定下来也好,两孩子也确实都到了该成婚的年龄了,”说到这里她嘴角的笑意就深了些,“不过今年冬天这京城里的喜事还真是挺多的,我这里啊都接到好几张的请柬了。” 俩妯娌都就笑着附和着,“是!” 就见费清铃又道,“长公主和弟妹你们也知道,他们兄妹俩是前王妃姐姐留下的子女,和我年龄本就没相差到多少,我就怕外人说我这个当后娘的对他们苛刻不够慈善,所以我就跟我家王爷商量着他们的婚事啊我们一定要给办得热热闹闹的。 这三媒六聘该有的礼数啊一定都要做到位,不能让两边的亲家觉得前王妃姐姐不在了他们的子女在王府里不受重视。 所以啊我跟王爷就打算着阿逸的岳家那边该下的聘礼呢就添加上几斤的羽绒跟几床羽绒被,阿婕的嫁妆里呢我们也给她和姑爷各做几件羽绒服,另外也备几条羽绒被。”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你已经做的很很好的了,阿逸和阿婕都会感激你的。” 费清铃就叹道,“唉,终归不是自己的孩子,唯恐哪里做的不周到仔细,被人说了理去。 这嫡出的给到了,这庶出的也要考虑到不是?毕竟他们也是王爷的骨血,也不能太厚此薄彼了,所以也得给他们准备些防寒的衣物,所以这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啊二好几十斤呢。” 说着她就从袖兜里取出一张清单来递给巴陵长公主,“长公主,我将几种羽绒所要之数量都罗列了出来,您看一下,看都能给到我们不?” 巴陵长公主打开来看了一下,跟着就道,“二嫂,这个问题,我稍后再回你,我得让人去查查,我也实不相瞒你们,之前就已经有人向我们预定过羽绒了,我得让他们统计一下已经预定出去多少了。” 费清铃面上的神色就显得有几分的失落,“这倒是,这倒是,毕竟做生意也是要讲究个先来后到的。” 巴陵长公主微笑着,“正是!” 随即巴陵长公主就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辽东王妃卫舒,“五弟妹,你呢,你们辽东王府打算要多少?” 卫舒就道,“我可能跟二嫂要的差不多,我们府上虽然没有娶亲嫁女之事,但是三皇姐您也知道,王爷向来子嗣不丰,这么些年了也就只有两子一女,这好不容易后院里有几个庶妾都有了喜讯,我这个做主母的可不得重视起来么? 您说咱们北方的冬天那么寒冷,这些孕妇们到时候给冻生病了怎么使得?那不是得影响到天明腹中的胎儿么?所以啊这个冬天里他们的身体是万不能出什么状况的,”说着她也从袖袋里拿出了一份清单递给了巴陵长公主。 巴陵长公主在展开看了之后跟着就道,“你也是个心善的,我的那两个兄弟们哪能分别娶到你们两位好王妃那简直是他们的福气!” 卫舒就一副不好意思地道,“三皇姐说笑了,那女人嫁了人之后可不就得多为夫家着想么?” 一旁的费清铃也就道,“是啊,五弟妹说的正是,天下女子皆不易,出嫁之前靠父母,出嫁之后靠夫家,所以出了嫁之后又怎么可能不会为夫家考虑?!”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对她们的话不予点评,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侍立着的白芷道,“白芷,你再去库房那边跑一趟,查一下目前咱们就各种羽绒都预定出去多少量了?” “喏!”白芷微一福身,转身就急急忙忙地出了大厅。 巴陵长公主就道,“平时这些事情我都是交给下面的人在打理,也就是那些夫人们前来购买羽绒的时候我拍一下板,但是具体的数量我是不大记得的,所以每次有人来找我购买羽绒的时候我都要先让人去查一下库存和账目的。” 俩妯娌就点头,费清铃就道,“是这样的,我们平时在府里头也是这样的,这样那样的事情那么多,哪能啥子都记得住啊?!”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不过却没有言。 卫舒就道,“三皇姐,怎么不见阿黎啊?!”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皇叔祖他们城外的庄子上养了螃蟹,阿淳一大早就来唤她去捉螃蟹了,说是这个时节的螃蟹最是肥美了,这不,连早膳都没怎么用,就跟着阿淳一道去庄子上捉螃蟹了。” 俩妯娌一听,随即就笑了,费清铃就道,“这个时节也的确是吃螃蟹的好时节,怎么,小公主原来喜欢吃螃蟹啊?!” 巴陵长公主就道,“她也不是喜欢吃螃蟹,而是喜欢玩儿,宫里太沉闷了,只要有机会她就喜欢往外跑,唉,我也懒得管她呢,小孩子的性子还是别拘着的好。” 俩妯娌就点头,费清铃就道,“是,小孩子还是要活泼一些才好,太拘着了性子难免会养得太过沉闷,到时候容易让人觉得无趣,不大好与人交往,再说,我们皇家的孩子也不必太拘着。”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是!” 跟着大家就又岔开话题聊起了别的。 一会儿之后,彩屏姑姑和白芷就一起回来了,彩屏姑姑就回道,“长公主,咱们库房里目前还有六斤多的鹅绒,十二斤的白鸭绒,十五斤多点的灰鸭绒和二十三斤多的黑鸭绒。 目前预定的单量是鹅绒总计二十五斤,白鸭绒总计五十三斤,灰鸭绒总计八十四斤,黑鸭绒总计一百零三斤。”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好,我知道了!” 随即她就又看向那妯娌两人,“二嫂,五弟妹,这灰鸭绒和黑鸭绒够你们所要的分量,可这鹅绒和白鸭绒却还是有些短缺,要不这样,我先将你们所要的灰鸭绒和黑鸭绒给你们交齐了,然后那鹅绒和白鸭绒再给平分给你们二人,这样你们也可以拿回去先准备着不是?那剩下的就下次我再补给你们?” 妯娌两人就对望了一眼,虽然她们各自的心里都很想将那鹅绒和白鸭绒一并给要了,但是有些大面子却也不得不顾惜,于是两人都就点头道,“听长公主的!” “听三皇姐的!”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下头,然后就将那两张单子递给了彩屏姑姑,“彩屏,这是两位王妃所要之物的数量,你去库房里让人照着上面安排一下子,另外再给两个王妃一人备五十斤的皮棉,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喏!”彩屏姑姑去了。 俩妯娌听到巴陵长公主竟然还要送给她们一些棉花,两人顿时都就高兴不已。 费清铃就道,“哎哟,长公主,这怎么使得?!” 一旁的卫舒也就道,“是呢,这也太破费了吧?” 巴陵长公主就道,“别嫌少,庄子上今年也是首次种植棉花,本就种的不多,之前给了父皇一些,我们自己剩的也不多,你们拿回去给自己和给我二哥五弟一人做两条被子吧,剩下的还可以一人再做两件棉服,你们也感受一下这个棉花的保暖程度,若是觉得还不错,到时候也可以在自己的封地或者庄子上种植一些。” “是,多谢三皇姐!” “多谢长公主!” 两人都一脸愉色地异口同声道谢着。 巴陵长公主就摆了摆手,一副不甚在意地端起茶盏就喝了一口,“一家人,客套之言就不必赘述了,你们平时也没少给我们好东西,怎么就只准你们给我和阿黎拿,就不准我们也给你们拿点儿?” 俩妯娌就笑了。 巴陵长公主接着就又道,“我本是打算给你们一家再送一斤鹅绒和一斤白鸭绒的,但是今日还不够交你们需求量的,所以这两斤羽绒啊就只能稍后再给到你们了。” 两人听罢,心里就愈发地高兴得不得了,卫舒就故作矜持又吃惊地道,“还要赠送我们呀?” 巴陵长公主就道,“没有也就罢了,有就一家送你们两斤,这北方的冬天也的确是够严寒的,到时候拿回去做两件羽绒服穿。” 两人的眼睛都就亮了,费清铃就道,“哎哟,这简直是太好了,多谢长公主!” “多谢三皇姐!” 很快彩屏姑姑就领着人将他们所要的那些东西东西给送过来了,“长公主,已经备好了!” “好!” 两人回去还要向自家的王爷复命呢,所以都就即刻起身告辞。 “三皇姐,我府上还有些事情,我这就告辞了!另外,多谢三皇姐相赠,”说着她就朝巴陵长公主福身行了一礼。 费清铃也就道,“长公主,那箱子里的钱财,您让人清点一下,若是短缺了您让人来告知我一下,我给您补齐!” 巴陵长公主笑道,“二嫂瞧你说的,哪有那么见外的?” 费清铃就道,“唉,不能那么说,这人情归人情,这买卖归买卖,我们不能破了规矩,倒还叫你们吃了亏不是?再说了,您可是还赠送了我们那么多的东西呢,我们可不能再贪心了,再贪就是贪得无厌了,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卫舒见她如此说,也赶忙地道,“是呢,三皇姐,我们也是,您可到时候别吃了亏我们还不知道的,那样的话我们可就不好意思了。” 巴陵长公主看着她二人就笑道,“好,到时候就是差了一个铜板我都让人去告知于你们,让你们给我们补齐咯!” “就该这样呢!”卫舒就道。 费清铃的眼里也染满了笑意。 待两人离去之后,巴陵长公主命人将那几口箱子抬下去入账,并将欠他们两家的羽绒也给一并记账。 半个时辰之后,负责管理东宫珍宝钱库的官员就来回禀说按照两王府所列各种羽绒物资清单计算所得,那两家不仅不差一厘钱,反而各自还多出了几十金的一百金。 巴陵长公主就挥了挥手,“好,那就分出一半来到时候送与陛下吧。” “喏!”那官员随即就退下了。 彩屏姑姑就建议道,“主子,咱们这羽绒一段时间内可不能再接受预定了,不然到时候就该交不出货了,现在我们已经欠了不少人的货。” “好,我知道了!” 白芷一边同赤芍挽着棉线一边就道,“王爷家就是不一样,那要的东西都是净赶着好的来挑选。 我原本还以为他们要那么多的羽绒,里面量比较大的应该是灰鸭绒和黑鸭绒两种,毕竟这两种绒最便宜嘛。 可却哪成想却恰恰相反,他们要的比较多的是鹅绒跟白鸭绒,灰鸭绒和黑鸭绒两种绒加起来也不过才五六斤,辽东王府还没要到五斤呢,统共也才只要了四斤。 他们多要的是灰鸭绒和黑鸭绒就好了,那样我们今天准能将这两种绒给全部地卖出去。”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卖不出去就卖不出去吧,咱们反正不是还有别人的订单么?到时候送交别人也是一样的。” 彩屏姑姑就问,“主子相信她们说的?” 巴陵长公主就道,“那自然是不可信的,这两人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依他们跟府里人的关系,怎么可能舍得花大价钱去为他们准备过冬的衣物还有羽绒被,或许也会象征性地准备一些吧,但是绝不可能是鹅绒跟白鸭绒,顶多也就是灰鸭绒跟黑鸭绒罢了。 他们之所以向咱们购买那么多的鹅绒跟白鸭绒,无非就是我那两位好兄弟的授意,他们要拿去拉拢朝臣呢。” 彩屏姑姑就道,“那主子您还答应卖给他们那么多?而且还向她们承诺说后面再送他们一家一斤鹅绒跟白鸭绒!”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以为我不卖给他们,他们就买不到了?他们不会找别人来向咱们买啊?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你觉得我那两个兄弟是君子还是小人? 再说人家不是都说了么,一个要娶亲,一个要出嫁,另外的人家后院儿里还要生孩子,我作为人家的亲姑姑,不表示点什么说不过去吧? 况且晋阳侯府嫁女我还给人家添了两斤妆的,省得到时候他们听说了之后叽叽歪歪的,我还倒不如大方一点给他们两家一家也再送两斤的羽绒得了。” 彩屏姑姑就道,“这个倒也是,不过您给他们两家送了,那其他几家到时候不也得送么?不然到时候人家就得说您厚此薄彼,一碗水没端平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些都不是什么事儿,你们都记住了,凡是能用钱和物资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问题。” “喏!”众人齐声着。 巴陵长公主接着就又道,“之前我们就已经卖了很多的羽绒出去了,他们两家现在才来购买,已经失了送人的先机了,这个时候那羽绒在那些勋贵大户们的眼里已不再是什么奢侈稀罕的东西了,就算是拉拢人又有多少人是愿意真心实意地归顺于他们的?就算是归顺了那也不过就是个顺水推舟的人情罢了,但是距离那坚不可摧的盟约关系......”说到这里她就停顿了下来,跟着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浅淡地讽刺之意。 跟着她便又道,“还是你们小主子说得对,这羽绒啊咱们也只能今年再卖一年的俏价钱,若是到了明年,家家都种植了棉花,到时候这羽绒啊准得大降价。 所以啊,今年咱们能多赚点钱就尽量地多赚点钱,等到明年的时候这钱就赚得没那么舒坦了。 所以啊,只要人家不差咱们一个铜板地来找咱们买,咱们就卖!” “你这几天都没有去铺子上啊?”与此同时后宫里,李美人去到自己女儿的寝殿里,看到她正一副颓丧的样子趴伏在那案几上无所事事就道。 听到她的声音,萧雅也只是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并没有要起来给她行礼的意思,李美人见了,眉头就忍不住地皱了起来,语气也变得凌厉了起来,“起来,坐没坐相,一副懒骨头的样子,像个什么话!” 萧雅无语地撇了撇嘴,无奈地起身,不走心地给她行了一礼,“你怎么来了?!” 李美人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是你娘,来看你一下不行啊?!” 萧雅就嘀咕道,“有什么好看的?!” 李美人剜了她一眼,径直走到主位上去落座,“我问你,怎么最近几天都没见你到街上铺子上去啊,而且神情还恹恹的,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么?” 萧雅就酸酸地道,“生意都被人抢走了,现在我铺子上一点生意都没有,还去干吗?” 那李美人的眉头又就皱了起来,“怎么会呢,你铺子上的生意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么,谁抢你的生意啊?!” 萧雅就道,“还能有谁啊?三皇姐姑侄俩呗!现在人家都去找他们购买羽绒回去自己做衣服被子了,哪还会到我那里去定制啊?!” 那李美人的眉头就皱的更深了,“你是不是最近又去招惹她们了?!” 萧雅就道,“我哪敢呀,人家是嫡出,我不过就是一个庶女,哪敢去招惹她们那般高贵尊贵的人儿啊?躲都还来不及呢。” “那她们为何要抢你生意?!” “我怎么知道?准是人家看我不顺眼呗!” 李美人看着她就呵斥道,“好好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萧雅就顶嘴,“我哪有阴阳怪气的?事实就是这样!” “应该不会啊?那对姑侄俩我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只要你不去招惹她们,她们也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而且也不会做事不留余地。” 萧雅心里的酸意就更重了,“是,你是了解这个也了解那个,啥子都是你女儿不好!” 李美人不想跟她说,直接就唤了她的贴身大丫鬟红叶,“你去打探一下,看究竟是个啥子原因!” 红叶看了萧雅一眼,随即就退了下去,“喏!” 萧雅一双喷火似的眸子死盯着红叶的背影,可是碍于她是他母妃身边的大丫鬟,她也不好拿她怎么样。 红叶一个多时辰还不到两个时辰就回来了,此时李美人已经回了自己的住处。 “如何?!” 红叶犹豫着,不过终究是不敢隐瞒,于是就一五一十的说了,“长公主姑侄俩是因为今年他们庄子上种植了棉花,所以后来就将那些棉花尽数地敬献给了陛下,陛下念她们孝心有加,就不忍再收她们那么多羽绒,所以就只收她们一半的羽绒,另一半就留给她们自用了。 大司农家不是要嫁闺女了么?那晋阳侯夫妇是个疼闺女的,那晋阳侯老夫人也是个疼小辈儿的,后来他们听说了长公主那里有不少的羽绒,他们又不好意思张口向两位公主要,毕竟那羽绒是个很贵重的物品,去年一斤都要抵好多石的粮食呢,而且他们又需用的比较多,所以就直接去找长公主购买了些回来。 后来京中的其他一些夫人知晓了此事之后,知道这羽绒原来还可以直接去找长公主购买,于是大家都就纷纷去找长公主购买了。 他们之所以没有找咱们家郡主去购买,是因为咱们家郡主的那个羽绒有一种浓重的怪味儿,他们都受不了那个味道,所以才不愿意光顾咱们家的小店的。” 李美人在听说了事实的真相之后,顿时就来了气,“这个混账东西,喜得我让你去打探了一下,没有贸然地去找长公主姑侄俩说项,不然咱们到时候又要吃挂落了。 唉,你说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东西啊?我不知道她怎么脑子就那么不灵光,更是要跟嫡出的那两个不对付? 你说你去招惹了人家对自己有啥子好处?哪回不是自己吃亏的?你说你没有那个命,就不要去跟人攀比,安安分分点不行吗?非要去给我整些事情出来! 哎呀,不行了,她也到了年纪了,看来我得去向陛下请旨给她赐门婚事了,早点把她给嫁出去,省得她后面又给我惹出什么祸事来,这两年为她,我这心里面就从没有踏实过。” 红叶就问,“美人心里面可有合适的人选?” 李美人就道,“我哪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啊?我天天都在后宫里头,不过打心里说,我倒不希望她留在京里头,长公主姑侄俩在京里头,到时候难免又会杠上不说,关键是现在朝中局势复杂,几个王爷都在暗中地拉拢势力,你说万一到时候挑中了哪个站队的,成功也就罢了,若是没成功那不就得是死路一条么? 我虽恨她不争气,可那也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不是?我还是希望她这一生能顺遂平安,就像那萧嫣一样,在封地上做个富贵闲人多好! 远离京都,远离朝廷,远离那些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生几个孩子,老了,能有一群儿孙围绕在自己的膝下。” 红叶就点头,安慰着她道,“会的,美人您去求陛下,陛下会给您这个恩典的。” 第226章 我走了,你多保重! “茯苓姐姐,茯苓姐姐?” “唉!”茯苓听到自家小主子的声音,赶忙地放下手中的活计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就快速地朝外面迎了出去。 “茯苓姐姐,茯苓姐姐,你看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萧黎一脸兴奋劲儿地冲进厨房,然后就看到她姑姑竟然也在,“姑姑,原来您也在厨房里啊?” 她姑姑就笑道,“我来看看他们晚膳都做了什么。” 一旁打着下手的彩屏姑姑就笑道,“长公主说她好久都没有给小公主做过吃食了,今晚给小公主做两道菜。” “谢谢姑姑!”萧黎的眼睛就笑眯了起来。 巴陵长公主就问道,“你又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萧黎身子一侧,就见何侍卫双手提着一只大竹筐进来了,他将那竹筐放在大家的面前,然后大家就看到满满一大筐子的大螃蟹。 “这么多螃蟹?!”在场的几个丫头见了都就惊讶不已。 几个庖厨们见了也都道,“个儿还挺大的。” 她姑姑就打趣着笑道,“你这是将阿淳他们家庄子上的螃蟹都捉回来了啊?” 萧黎就道,“才没有呢,阿淳他们家庄子上养的螃蟹可多了,一大池子的都是,我们今天也只是捉了一部分,这不是正是吃螃蟹的最好季节么?所以曾叔祖就命人捉了几筐子起来去送人。” “你曾叔祖也去了?!”巴陵长公主就问。 萧黎就点头,“啊,不仅曾叔祖去了,曾叔祖母也去了,我们中午就吃的螃蟹,还有鱼,姑姑,晚上咱们也吃螃蟹!”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中午才吃了螃蟹的,晚上又吃螃蟹啊,这螃蟹可是凉性食物,不宜多食。” 萧黎就道,“没事儿,晚上我换种吃法,茯苓姐姐,把这些螃蟹分出一半来做成蟹膏酱,剩下的你们大家伙儿就分着吃吧!” “喏,”茯苓一福身,欢快地应了,跟着就指挥着膳房里的一些人和她一起处理螃蟹。 大家都很高兴,都急急忙忙地跑去帮忙。 巴陵长公主瞥到她身上的衣服有一块淤泥,于是就催促着她赶紧回去换衣服,她也要做菜了。 萧黎回了自己的住处,沐了个浴,换了身衣裳出来,连翘一边给她擦拭着头发一边就将今天南阳王妃和辽东王妃上门来买羽绒的事情给她说了。 “主子,您说他们买那么多羽绒真的是为了给家里人用的?若是那样的话,他们可还真是舍得呢。 其实买那黑鸭绒和灰鸭绒也一样能达到保暖御寒的效果,况且那羽绒都是缝制在布料里面的,谁看得见你身上穿的是白绒的还是黑绒的灰绒的啊?着实没那个必要花那么多的冤枉钱去购那么多的鹅绒和白鸭绒。” 萧黎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淡笑,“借口罢了,至少不全是,那么多的鹅绒跟白鸭绒,想必有很大一部分他们都是要拿去送人拉拢朝中的大臣的。” “啊?那岂不是对咱们很不利?!”连翘就有些为自家主子担心了。 萧黎就道,“哪有不利了?咱们不是赚到了很多钱么?” 连翘就道,“赚到钱算什么?咱们卖给别人也能赚到钱,可他们拿着那些羽绒去拉拢别人,那那些人到时候来对付咱们怎么办?” 萧黎就道,“你主子我是泥巴捏的呢还是没长脑子啊?那么容易就被他们给算计了去?我会怕他们? 放心,你们家主子我心里面有数,有人来给咱们送财钱,不要白不要!再说就算是咱们不卖给他们,难道他们就不能从咱们这里弄到羽绒了?他们可以让别人来找咱们买呀,就像之前的羽绒拍卖一样,懂吗?!” 想起之前的拍卖,连翘连忙就点头,“懂!”随即她也就笑了,“主子说的对,咱们现在就是要赚钱,赚大钱!” 萧黎就道,“你稍后去将陆詹士给我唤来,我有事吩咐他。” “好的,主子!” 连翘将她的头发擦干之后,就去唤陆詹士了。 陆詹士来的很快,萧黎屏退左右。 “主子,您找我?!” “之前交代你办的那些事情可都已经办好了?” “主子放心,已经都办好了,我给三公子那边抽送了五万石粮食,给青冥那边抽送了八万石粮食都没有被人发现,从西域那边贩过来的两百匹战马也已经分批次地入了丰谷草场,后面的三百匹应该能赶在大雪封山的时候进入草场。” 萧黎就点了点头,“好,不过还是要小心谨慎一点,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陆詹士就道,“主子放心,咱们这些马匹啊每次都是分成一两匹,两三匹,从不同的方向进入丰谷草场的,从来一次性就没有超过五匹马出现在大路上的,而且每次去赶马的人都不一样。”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唉,最近市面上的鸡鸭鹅,还有禽类蛋的价格怎么样?!” 陆詹士就道,“刚秋收结束,老百姓们的家里余粮充裕,卖鸡鸭鹅的人少了,卖蛋的人却多了,所以现在市面上鸡鸭鹅的价格较之前的涨了一些,但是蛋的价格却是要较之前低了许多。” 萧黎就问,“冬天鸡鸭鹅的产蛋量是不是都很低?” 陆詹士就点头,“是的,冬天天气冷,鹅基本上都是不怎么产蛋的,鸭子还是会照常产,但是鸡的产蛋量也会相对的降低,比如说原本是一只鸡每天都会产蛋的,但是到了冬天的时候呢它可能得隔上一天或者两天,甚至几天才产一枚蛋。” 萧黎就点头,“行,这样,你在茯苓姐姐那里去支一笔钱,然后将世面上每天出售的禽蛋都尽量地收购回来,这样市面上的禽蛋少了,那价格也就会往上升一些,老百姓们也能创一些收不是? 二一个就是咱们把这些禽蛋都制做成皮蛋,变蛋,还有咸鸭蛋,待到冬天的时候咱们再拿出来售卖,我见京中的那些富户大门们平时还挺喜欢食这几种蛋的,到时候咱们准能大赚上一笔。 正好这些蛋变成皮蛋和变蛋,还有咸鸭蛋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过程的,到时候正好赶上那时间点来售卖。” “是,小主子,我稍后就去安排这件事情,”陆詹士听后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跟着就欲转身去办自家主子所交代的事情。 见他那火急火燎的样子,萧黎却唤住了他,“等等会儿,别急着离开,我话还没说完呢。” “哟,是,主子!” 萧黎接着道,“冬天的体能消耗比较大,得多食些肉食类食材,你在收购的过程中若是有人卖鸡鸭鹅的话,只要价格合适你就收了吧,然后制作成风干腌肉给那边送去,不然到时候大雪封山这些东西就不好采买了。” 陆詹士自然清楚自家主子口中的“那边”是哪里了,因为那边的事情平时也都是他在安排和负责,于是他便拱手应着,“喏!” 萧黎又道,“若是鸡鸭鹅不好买的话,你就稍后改买鱼好了,就是那种大草鱼和大青,这个时候的鱼虾最是肥美的了,而且也便宜,用来制作成腊干鱼也正好合适。 稍后我给你一个制作腊干鱼的方子,你让人就按照着那方子上的步骤来做,到时候用蒜苗红烧出来准好吃。” “唉,好!主子说的我都想吃了!”末了陆詹士忍不住地就玩笑了一句。 萧黎就道,“放心,到时候你吃的着的,稍后我也会让人做些那样的鱼的,到时候保准你们每个人都能吃得到,当然,你们也可以将这个腌鱼的制作法子告诉给家里面的人,到时候你们自家人也可以做来尝尝。” “小主子您就是咱们大魏朝的食神,只要有您在,我们就能尝到各种各样的美食!” “好了,少拍马屁了,去吧,我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 “喏!”陆詹士一拱手,转身便离开了。 晚膳的时候,她姑姑亲手做了六菜一汤,还外加了一道炒蟹黄膏,都是些萧黎喜欢食用的菜色。 “哇,这个时节的螃蟹就是肥美,瞧这蟹膏多美呀,就跟那炒鸡蛋黄似的,”说着萧黎就拿起一旁的小木勺子舀了一勺吃进嘴里,“嗯,真鲜,真香,姑姑,您等会儿多吃一点儿!” 她姑姑就笑道,“再多吃也就只有那个肚皮。” 萧黎就道,“没事儿,可以留着明天再食。” 她姑姑就道,“这个还要留到明天去啊?” 萧黎就道,“可以啊,这个用干净的罐子装了,密封着可以放很久的,至少半个月不成问题。” 她姑姑就道,“那还是不用了,咱们皇家什么没有,哪就用得着食陈的啊?食不完,等下赏给他们几个去吃,咱们还是吃新鲜的!” 萧黎还是不大怎么习惯给人吃自己吃剩下的饭食,于是就让雪见去取了几只小盘子来,然后将她们桌上的一些菜给他们匀出了一些来,“这里不用你们侍候了,你们也下去用膳吧。” “喏,谢主子赏!” 几人退了出去,屋里就只剩下她们姑侄两人了,她姑姑就跟她道,“萧逸和萧婕要成亲了,一个的日子定在冬月,一个的定在腊月,你二叔现在在大力地拉拢朝中之人,你五叔和萧尧母子也是,我看他们几个都对那位置是势在必得的很呢。” 萧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萧尧母子俩也找您买羽绒了?” 她姑姑就道,“他们倒是没有自己来找我买过,但是我让刘延去查了,有几个勋贵和朝中之人平时和淮阴侯冯桢等人走的比较近,这几家都有来向我购买过羽绒,而且量都不少呢,都没下过十斤的。 其中的那个汾阴候夫人都来找我买过两回了,第一回买了十五斤,其中五斤鹅绒,五斤白鸭绒,三斤灰鸭绒和两斤黑鸭绒,说是为自己家人做衣服和被子用。 第二回又来找我买了十五斤,这回是十三斤的鹅绒,六斤的白鸭绒,剩下的权势灰鸭绒,说是替她家的那些亲戚们买的,人家托了她来买的。 你说她家加上一个婆婆,两孩子,再加上她夫妻二人,统共也就五口人,用得着十五斤的羽绒?” 萧黎就点头,“用得着啊,一人两件羽绒服外加一条羽绒被,这不就刚好十五斤么?” 她姑姑就睨她,“你这孩子咱净跟姑姑抬杠呢?用是用的了,可是她买那么多的鹅绒跟白鸭绒呢,要知道这鹅绒和白鸭绒可不便宜,就她买的那个量几十万金呢。 不要说她舍得了,就是我,要不是咱们家自个儿人产的,我可舍得不得花那么多的钱去购买那两样东西,那一件衣服穿在身上就得是一万多金呢,她家再是勋贵富户之家,能有我有钱?” 萧黎就为她姑姑布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是是是,我家姑姑富有,最有钱了,不过姑姑这是好事儿啊,他们找我们买的越多,咱们可不就赚的越多么?他们拉拢他们的,我们赚我们的钱。 擒贼先擒王,就让他们几个相互之间去争斗吧,当剩下最后那一个的时候,咱们直接来个斩首行动。 他们这个时候就算是拉拢再多的人到那时候那也不过就是白忙活一场,到时候主子都不在了,那些人还能去站谁的队啊?还不是得乖乖地来臣服于咱们。 不臣服的咱们就直接地把他开了便是,若是有人企图闹事,到时候正好拿他来竖威!” 她姑姑看着她就笑了,“好,你心里有数就好,姑姑这下就放心了!” 萧黎就道,“放心吧,他们几家的动向我都有随时注意着的呢,绝对超出不了咱们的掌控,他们现在斗的越厉害,那对咱们就越有利。” 她姑姑跟着就道,“我今天给他们两家一家拿了五十斤的皮棉,后来又承诺再给他们一家拿一斤的鹅绒跟白鸭绒,你没意见吧?” 萧黎就道,“姑姑,像这种人情往来方面的呢您做主就好,不必过问我,我没意见,我相信您您那么做就一定有您那么做的道理,我是不会横加干涉的。 不过既然都给他们拿了,其他几家咱们也别落下,省得到时候别人挑我们的理儿,说我们看人下菜碟。” 她姑姑也给她布了两筷子的菜,“那是当然,我已经安排下去了,等到时候将那些预定的货都交了之后,后面的我就给他们每家都安排两斤过去。” “嗯,好!” “明天上午我要进宫一趟,然后稍后我会去韩王府上一趟。” “韩王府可是有什么事情?” 她姑姑就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你曾叔祖不是喜欢吃那个剁椒鱼头么,咱们庄子上今天下午送来了一批新鲜的青辣椒和红辣椒,我给他们送些过去,让他们自己做些剁椒,往后啊就让他们自个儿做,我们就不用再给他们拿了。” 萧黎就点头,“哦,明白了,您是去教他们做剁椒。” 她姑姑就笑道,“正是,上回你王婶儿就叫我教她,可这不是没辣椒么!” “也好,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所以,明天中午我可能不在宫里用膳,你下学之后,就自己个儿吃,知道吗?别等我了!” “好,我知道了!” 翌日,萧黎用过早膳之后,将要去往草舍上课,一个宫门守卫就进来向她禀告说外面有人找她。 萧黎就问,“何人?!” 那宫门守卫就道,“一个小少年,还领着一个下人,那小少年说他叫萧阳。” 萧阳?萧黎眉头微皱,“让他进来!” “喏!”那守卫去请了。 萧黎随即就对着一旁的小冉公公道,“你先过去,老师来了,就说我晚一会儿到。” “喏!” 那守卫将萧阳主仆二人领进来,看着面前的少年,萧黎邀他坐,他却道,“不用了,阿黎妹妹,我是特意来向你辞行的,马上我就要离开京城了。” “这么快就决定了?回你外祖老家么?”萧黎一怔,随即就点了点头。 萧阳就点头,“嗯,回我外祖老家?!” “五叔他同意?!” “他没有什么不同意的,我外祖找他了,他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那王妃知道么?” 萧阳就摇了摇头,“应该不知道吧,我外祖是在下朝之后找的他,有可能他会回去跟她说。” 萧黎就点头,“那路上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嗯,好,谢谢!阿黎妹妹,谢谢你之前对我照拂!” 看着他那一副严肃的神情,萧黎就道,“嗨,所什么呢,咱们是堂兄妹嘛,哪有那么多见外的话,”说完萧黎就看向一旁的雪见道,“去库房里取五斤羽绒来,再取一百斤的棉絮来,让阳世子带回去。” 萧阳听了,立马就摆手拒绝,“不用,不用,阿黎妹妹不用送我那些,上回你已经送了我好些东西了呢,我都没什么还礼的。” 萧黎就道,“跟我就不要那么客气了,这马上就是冬天了,拿回去让你外祖家的人给你做两身羽绒服穿和两床棉被盖,你外祖老家那边也是挺冷的呢,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堂妹,你就收下,若是不认,你马上就走!” 萧阳心里顿时一暖,“那就多谢阿黎妹妹了!” 雪见就问,“主子,是取哪种羽绒啊?昨天南阳王妃和辽东王妃来将所有的鹅绒和白鸭绒都买走了,现在库房里剩的就只有灰鸭绒和黑鸭绒了。” “那就都灰鸭绒吧!” “喏!”雪见飞快地跑走了。 萧阳就神色复杂地看着萧黎,“阿黎妹妹,让你又破费了!” “没有的事儿,你好好儿的,将来若是有机会,咱们堂兄妹说不定还能再见面呢,你这一去应该好些年不会再回来了吧?” 萧阳就点头,“嗯!” 很快雪见就将那羽绒和皮棉给取来了,萧黎就问,“你们可赶了马车来?” 萧阳就点头,“嗯,在宫外呢。” 萧黎就点头,“行,那我也就不耽误你们启程的时间了,堂兄,一路顺风!” “谢谢,阿黎,若是你的公主府修建好了,也早些的离开京城吧,回你的封地上去,京城,不安全!”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萧阳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道,“我走了,你多保重!” “保重!”萧黎朝他挥了挥手。 萧阳转身离去。 第227章 今日很忙? “阳儿回来了?”萧阳回到他外祖府上,就见他外祖和外祖母,以及舅舅舅母们正站在廊檐下指挥着家里的下人往马车上搬东西,他外祖母眼尖,一眼就瞧见了他。 萧阳走过去,向几位长辈们见礼,“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大表哥,大表姐。” 几人都就朝他点了点头,他外祖母看着他笑问道,“可见着小公主她人了?!” 萧阳就点头,“嗯,见着了。” 他外祖母就点了点头,“见着了就好,这回你也能安心随外祖父外祖母回老家去了。” 跟随着萧阳一起去东宫的那名小厮就将两个大布袋子抗了过来,他外祖母就笑问道,“这是什么,我们正在往马车上装东西呢,你怎么还从外面抗了东西回来?” 萧阳就道,“这是阿黎给我的东西,外祖母,舅母,你们遂我到屋里去说吧?”说完他就率先地往里面走。 那个小厮就再一次地抗起那两个大布袋子跟了上去。 家里的几个主子都就面面相觑,萧阳的外祖母就朝他的外祖母使眼色道,“进去看看吧。” 婆媳两个也就跟了上去。 到了屋里,她外祖母看着自己的外孙子就开口笑问道,“小公主送了你什么呀,还这么神神秘秘的?” 萧阳看向他舅母就道,“舅母,麻烦你让人去找两个稍微大一点的布袋子一下,这是阿黎送我的羽绒和棉絮,我给你们分一些出来,到时候你跟舅舅,还有大表兄,大表姐他们,都一人制作一床棉被和件棉衣跟羽绒服。” 他外祖母和舅母听后都惊讶不已,“小公主送你的羽绒跟棉絮?!” “嗯,”萧阳就点头,“她说外祖的老家那边也很冷的,让我来制些衣服和棉被御寒。” 萧阳他舅妈立马就摆手道,“不用,不用,既然是小公主送你的,那你就自己用吧,稍后我去向长公主买些羽绒来就是。” 萧阳就道,“阿黎给了我五斤的羽绒和一百斤的棉絮,我跟外祖和外祖母我们三人也用不那么多。” “多,多少?”婆媳俩人又就吃惊了。 萧阳就道,“五斤羽绒,一百斤棉絮。” “母亲,这这这,这简直也太多了吧?”萧阳的舅母吃惊的都有些结巴了,这可都是金贵的东西呢,羽绒最便宜的都是几千金一斤,那棉絮就更别说了,都是有市无价的。 小公主庄子上所产的棉花多部分敬献给了陛下,长公主和小公主姑侄俩的手里也只是留了一小部分,而且都是不卖的,今日小公主却送了她这大外甥一百斤,可不得不说那小公主待他是极为的大方的了。 显然萧阳的外祖母也是这么的想的,“那这回你可是承了小公主的大情了,不过小公主给了你这么多的羽绒和棉絮,长公主可知道?到时候会不会训斥她?” 萧阳就道,“我去的时候,三皇姑不在宫里,她进宫去看望皇祖父了,外祖母放心,三皇姑不是那样的人,她一直都很疼阿黎,而且也一直都很尊重阿黎的想法,阿黎要干什么事情,三皇姑是从来都不会干涉和横加指责的。” 他外祖母就松了一口气,“哦,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她小孩子干事情没个轻重的,你三皇姑到时候会步高兴!” “不会!”萧阳说完,随即就又看向了他舅母,“舅母,您就快去让人拿两个袋子来吧。” 他舅母就有些犹豫,他外祖母就道,“让人拿两个袋子来吧,这也是孩子的一番心意,平时你们疼他,他有了疼你们!” 果然老太太这话一出,萧阳他舅母的嘴角就扬了起来,“唉,好,那我这就让人去取两个袋子来。” 老太太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对着他二人道,“小公主那孩子我见过两回,是个极为聪慧通透的,她这哪是只给阿阳拿的羽绒跟棉絮啊,她这是看在阿阳的面子上也给咱们一家都拿了呢。 不然她只给阿阳一个人拿,哪需用拿这么多啊,一两斤的羽绒,十几二十斤的棉絮就足够了,只不过咱们家与她跟长公主从未有过什么交集,她没有由头给咱们拿,也不方便说罢了。” 萧阳他舅母就点头,“母亲说的甚是!” 萧阳她外祖母就道,“所以,人家没说,我们却不能假装装着不知道,还是得记着人家待咱们的好!” 萧阳她舅母又就点头,“嗯,母亲放心,儿媳都省得的!” 就在祖孙三代这边分羽绒棉花之际,萧阳的祖父也将他舅舅和大表哥叫进了另一边的屋里交代道,“我跟你们母亲回老家了之后,你们在京中凡事也都要多加小心一些。 阿阳那个孩子打小命就苦,没了亲娘,爹也不疼不爱,自生自灭地长大,而且他自己也对那些不感兴趣。 所以咱们就没必要去争去抢,你就算是争来了抢来了又有何意?还不是便宜了别人,没准还自己落不到个好,也给家里招来了祸事! 所以就还是那句话,咱们不站队任何一方,也不参与任何一方,平平安安是福,健健康康是真,该怂的时候就不要去逞那个强,在外面也要尽量地保持谦逊低调,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平安喜乐的更值得拥有!” 萧阳的舅舅就道,“父亲请放心,儿子始终都记得的!” 萧阳的大表哥也就道,“祖父请放心,孙儿也都记着的!” 萧阳的外祖父就点头,“嗯,这下我就放心了。” 萧阳本是打算给他舅舅舅母们留下一半的棉花和一半的羽绒的,但是她舅母没有要那么多,只要了一半的棉花,羽绒没要。 她说能给家里每个人做一床棉被一两件棉服就可以了,那羽绒到时候她去找长公主买些就是了,反正他们在京城里也方便,比不得他们路途那么遥远,所以那羽绒他们还是自己留着的好,到时候都一人做个两三件来穿的好。 老太太觉得这个儿媳妇儿还是懂事,遂也就没让萧阳再执意的要留下些羽绒。 老太太命人将那棉花和羽绒送到马车上去,萧阳见没他什么事了,于是就去找他那一对表哥表姐们话别了,而萧阳他舅妈也随即回去安置那棉花了,要知道那可是个金贵的东西,花大价钱买都买不到的,她得回去放好了,不然丢了那就太可惜了。 萧阳他外祖父交代好一对子孙回来,就看到老太太一个人坐在那里,于是就走上前问道,“阿阳刚才跟你们娘俩说什么了?” 老太太就将萧黎给了萧阳五斤的羽绒和一百斤的棉絮,然后萧阳又分了一半出来留给了他舅舅舅母们的事情说了出来。 萧阳他外祖父听了之后就道,“那孩子是个好的,心善,仁义!” 萧阳他外祖母也就道,“是啊,整个皇室里也就只有那个孩子待咱们家阳儿还真诚,只希望那孩子将来能一生顺遂,喜乐安康才是!” 萧黎她姑姑一回来就对她道,“今日,李美人为你六皇姑去向你皇祖父请旨赐婚了。” 萧黎就惊讶了,“我六皇姑想嫁人了?是哪家的郎君这么倒霉被她给看上了啊?!” 她姑姑就笑道,“不是她看上了谁,而是李美人的意思。” “李美人的意思?”萧黎就更加地惊讶了,“我六皇姑年纪好像也没好大吧,跟萧婕前后月份的,皇帝的女儿又不愁嫁,她怎么这么急着就想把她嫁出去?难道是怕好男儿都被别人挑走了?那她是看上了哪家的啊?” 她姑姑就道,“她倒也没看上谁,她只是说你六皇姑的年龄到了,她和萧婕是同年生的,而且还比萧婕长三个月,眼看萧婕这马上就要出嫁了,她也想给你六皇姑找个对象,她说你六皇姑那个人性子有急躁骄纵,没准这成亲了之后呢人会变得稳重谦逊一些。 你皇祖父是有问过她是不是看上哪家的谁?但她矢口否认了,她说她只是个后宫之人,对宫外的一切都不了解,一切但凭你皇祖父做主,她相信你皇祖父挑选的那定都是最好的。 不过她却也道出了自己的心愿,那就是希望你六皇姑在成亲了之后能够像你大皇姑衡阳公主那样同郡马爷一起去封地上生活,她说她那个性子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还不自知,不适合待在京中。” “那皇祖父答应了没?”萧黎就问。 她姑姑就道,“你皇祖父见她言辞恳恳的,倒也没说什么,而是说他会考虑的,后来我从你皇祖父那里出来,李美人拦住我跟我说了一会子话。” “她跟您说什么了?!” 她姑姑就叹道,“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倒也诚恳,没有藏着捏着,她说她只有你六皇姑那么一个孩子,她其实也不想那么早地将她给嫁出去,可是她的性子确实是很令人头疼。 嫉妒心强,还听不进劝,打小她没少纠正过她,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就连你皇祖父也惩治过她好几回,可她就是死性不改,依旧固执己见。 就拿这回她那店铺的生意不好来说,明明是因为她那羽绒品质不行,味重,客人们不愿意去光顾的,可她却说是因为咱们抢了她的生意,所以才导致她店铺生意清冷的。 要不是李美人今天对我推心置腹地说这些,我还不知道我们挡了别人的财路,而别人还把我们给记恨上了。 李美人还为她特意向我致歉了,为之前的,为这次的,希望我能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说毕竟我们都是你皇祖父的子女,那打断骨头还是连着筋的亲姐妹,她后面去了封地上,今后若是我们也去了封地,可能这一辈子也见不着什么面了。 我也给她说了,我不是一个喜欢计较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去招惹人的人,但是有人若是主动向我或者向你发起挑衅,但我也绝不是一个任人拿捏和欺凌的人。 我希望在她出嫁之前的这一段时间里不要来招惹咱们姑侄俩,她出嫁的时候我们也是会给她添上一份妆的,虽然不敢保证有多少,但是绝对会拿得出手,不会下了她面子的。 那李美人听了当即就高兴不已,还为萧雅向我行礼致谢了,同时她也说她会看着她的,让我放心。” 萧黎听了就点头,“行吧,也不过就是些身外之物罢了,只要她安分守己。” 她姑姑也就点头,“是呢!” 跟着萧黎就又将萧阳今天来向他辞行去了他外租老家的事情跟她说了,而且也说了她私自地从库房里取了一百斤的棉花跟五斤的灰鸭绒送给了他。 她姑姑就安慰她道,“没事,送就送了吧,姑姑相信你送他那么多的东西也有你的道理。” 萧黎就点头,“我是想他是他,五叔是五叔,他从小就没了娘,有爹呢爹也不疼的,小小年纪就要看人脸色过活。 我那个前五婶儿本就不是盏省油的灯,在她掌控王府的这些年里,我五叔的后院里竟然没有一个女人生出一个庶子跟庶女的,可想而知她的手腕了。 而他是前王妃留下来的孩子,而且还是嫡长子,被皇祖父亲封的世子,那还不得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而阿阳之所以能活着长到这么大,那无非是因为有我皇祖父震慑着她,还有就是她也忌惮萧阳外祖家,另外一个就是我五叔自己都对这个嫡长子不怎么上心,所以萧阳才能安稳地活下来。 但是活是活下来了,从他那沉默寡言,不怎么与人亲近的性子来看,他在王府里应该活的不是很开心,可能我前五婶儿平时对他不怎么好,所以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她姑姑就点头,“是,那孩子是心思挺重的,看着都活得挺累的。” 萧黎接着就又道,“还有个原因就是,虽说是他外祖家,但是他外祖外祖母还有其他的孩子,终归也是寄人篱下。 萧阳的心思本就敏感,我若是只给他拿了一两斤的羽绒或者十几二十斤的棉花,想必到时候他也不好意思用,会让给外祖外祖父,所以我就多给他取了一些,到时候可以用那棉絮做个五六床的棉被和十几件棉服,那些羽绒也可以做几件厚实点的羽绒服来穿。 他给她外祖家带去了这些保暖御寒物资,她外祖家的人对他想必也不会有太大的排斥和怨言,他在他外祖家也能待的安心些。” 她姑姑就道,“你这孩子,待人就是心善。” 萧黎就道,“他跟我本就没有什么过节,虽然将来咱们有可能会不可避免的与五叔对上,但是我仍旧是希望他是他,我五叔是我五叔。 再说了,我心善点不好么?难道说姑姑您真希望我为了那个位置而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她姑姑就道,“怎么可能?姑姑希望你能心胸宽广,能海纳百川,仁善博爱,能对得起和配得上你的这个名字,也永永远远都开开心心的!” 萧黎嘴角扬起,“姑姑放心,阿黎会的!” 时间转瞬之间就又到了休沐之日,萧黎匆忙地上到茗肴集雅间,看着容烨就问道,“找我什么事呀?” 容烨品茶的动作一顿,“今日很忙?” 萧黎在他对面落了座,提起茶壶自己斟了一杯,“也不是很忙,就是皇祖父等会儿要来宫里考校我的学业,我不能在外面久待。” 容烨就道,“那你还干嘛出来呀?!” 萧黎就道,“没事儿,应该还没那么快,我听姑姑说皇祖父昨日召了几个世家大族的子弟今日上午到宫里去同他叙话。” “世家大族子弟?”容烨的眉头就微微地蹙了蹙。 萧黎就点头,然后小声地跟他说道,“嗯,给我六皇姑挑选郡马。” 容烨随即就放下了茶杯,然后从旁边拿起一个长条形的齐木盒子来放到她的面前,萧黎盯着那个盒子顿时就来了兴趣,她放下茶盏,跟着就打开了那木盒子。 然后就看到里面躺着一柄外观刀鞘还是剑鞘极为简单古朴,无一丝雕刻妆饰痕迹的刀剑,“这是?!” “抽出来看看,”容烨鼓励她。 萧黎拔掉刀鞘,然后就看到一把形制简约,直身,一侧开锋利刃口,另一侧为厚重的刀背,刀尖斜直,刀身与刀柄无明显界限,柄端连铸一铁环的长刀。 环首刀?! 她顿时就惊喜不已,嘴角眉梢皆是笑意,“这么快就做出来了?!” 容烨看着她就点头微笑着,“嗯,做出来有差不多半个月了,上回休沐日我就想拿给你看看,可是你却没有上街来。” 萧黎就道,“上回我同阿淳去他们家庄子上捉螃蟹了。” 容烨就道,“我知道!” “你知道?!”萧黎讶异了。 容烨微颔首,“嗯,阿淳也给我们家送了些螃蟹来,他跟我说的。” 萧黎就道,“话说他们家的螃蟹还养的挺肥的哈?” “嗯,还不错,膏和黄都挺多的。” 说完容烨就抽出一并寒光闪闪的利剑来,“试试!” “在这里砍啊?”萧黎就有些犹豫。 容烨就道,“没事,还不到用膳的时间呢,现在外面没多少人,而且门口也有人守着,不会有人靠近的。” “好吧,”萧黎也不再犹豫,两人起身,容烨握着那柄剑,萧黎双手紧握着那把环首刀,然后用力地就朝那柄利剑砍了下去,只听到“嘡”的一声,容烨手里的利剑就断成了两截,一截掉在了地上,一截还在他的手里。 萧黎怔了一下,随即嘴角就勾了起来,她再一认真地查看着手中的长道,发现刀刃上竟无一丝毫的损伤,顿时她嘴角和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眼睛直接就笑眯成了一条缝,对手里的环形刀更是爱不释手。 “可以啊容烨,这刀的质量不错!” 容烨就道,“那剑是我大魏军将士们目前所使用的佩剑。” 萧黎就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这刀的质量我很满意,以后就按照这个标准来做。” 容烨就道,“目前已经做出来一百多把了,这是我试过之后随意从中抽取的一把。” 萧黎就再次讶异了,“都做出一百多把了?!”这速度快呀! “嗯,”容烨就点头,跟着他便又将一柄匕首递给她,“这是根据你那图纸做的,材质也是你提供的那块陨铁,不过没用完,你看看!” 萧黎放下手中的环首刀,然后接过那匕首并将其打开,顿时她的眼睛就瞪直了,“没错,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的!那没用完的陨铁还剩多少?” “应该还能打两把这样的匕首。” “行,那就再打两把,一柄归你,一柄我到时候送阿淳,上回我生日的时候他送了我一匹汗血马,他生辰的时候我只送了他一枚玉珏和一盒桃酥点心,想起来还有点儿对不住他的。” 容烨就笑了,“玉佩玉珏簪子这些可不能随意地送人的。” “为什么?!我家里最多的就是玉石宝石这些了,”萧黎不解,张着大眼一脸迷茫地望着他。 容烨就道,“因为这些是属于禁忌之物,尤其是男女之间!” “哦,懂了,”萧黎一下子就恍然地明白过来了,“可是阿淳是我堂弟!” “堂弟也不行!” 萧黎就撇了撇嘴,“迂腐!” 容烨就道,“别挑战礼教,有时候礼教能杀人于无形。” 萧黎就向他伸出手,“那我之前也送了你一枚玉佩,要不你还给我?!” 容烨看着她的手就道,“我们是好朋友!” “阿淳也是我的好朋友!” 容烨就道,“总之,你以后记得就是了!”说完容烨赶忙转移了话题,“阿淳的那把也照着你的这个款式来?” 萧黎果然就跟他谈起了正事,“还是不用了吧,我这把得跟他的区分开来,我回去重新给他设计一款,稍后我让人把图纸传给你,不一样的款型,省得我们两个的到时候混到了一起,不知道谁是谁的,哦,对了,我到时候再画另一款,其他的人就按照着那个款型来吧。” “好!” 萧黎又将那匕首端详了好一阵子,跟着就问,“这匕首的锻造者和那环首刀的是同一个人么?” 容烨就点头,“嗯,是同一人。” 那就是好,品质有保障!萧黎现在是越看它们越满意。 “唉,这是哪个师傅做的啊?手艺技术是真不错!” 容烨就道,“那个西域铸剑师!” 萧黎又就惊讶了,“你们把人都请到中原来了?” 容烨就点头,“嗯,学技术再怎么样,都不如将本人请过来,一是可以让咱们的铸剑师傅偷点师,另外一个就是到时候有什么问题了可以随时向他请教。” “他是怎么愿意离开自己家乡的,不会是咱们的人用强的吧?” “怎么会?西域那边大多是广袤的荒漠,而且还极度缺水,绿洲都很少,一年到头也下不到几次雨。 我们的人说咱们大魏朝人少地多,到处都是绿洲,一年四季分明,雨水丰沛,而且物种也很丰富,膳食种类也很齐全,来到这边什么美食都可是吃到。 按照咱们大魏朝律例,凡是外邦之人只要能为我大魏国的朝廷效忠三年,就可以向我大魏朝的官府申请落户大魏成为大魏人,并且按照家中的人口数每人都能分到四亩的土地和一幢二进院落的宅子。 而且我大魏朝对异族外邦人向来都很包容大度,不会对他们有所歧视和偏见,外族异邦人在这边也是可以娶妻生子的。 在阿齐兹的证实和帮助下,那铸剑师相信了我们的人说的,然后就带着一家老小七八口人都搬来了我们这边。” 萧黎就问,“那你把他们安排在哪的?西域人外形特征明显,不要到时候引起了有些的人怀疑哈?” 容烨就道,“放心吧,他们目前的身份是阿齐兹的家人,阿齐兹是西域商人,经常往返大魏和西域之间,那边有不少异族人居住,我让人在那边买了一幢两进院落的宅子,对外说是租的,而且阿齐兹也住那边。” “那阿齐兹的那些朋友呢,不要到时候穿帮了哈?” 容烨就道,“目前阿齐兹的朋友还不知道这事,因为这次是阿齐兹独自一人带着咱们的人去的西域,不过我却还是要跟你商量一下,你看要不还是让那些人住到你的庄子上去?倒也不用到周至和皇庄上去,就那两处养鸡鸭鹅的庄子。 那里也有少许的庄稼地,可以给他们划出一片地来耕种,忙的时候头面可以自己种点地,自给自足,闲暇时间可以跟着一起放养鸡鸭鹅,捡捡那些禽蛋和掉落的羽毛,或者就是跟着一起制作皮蛋咸鸭蛋什么的赚点钱补贴家用。 这样他们远离了京城,以后也不用担心碰到阿齐兹的那些西域的朋友伙伴,人多,就怕到时候无意之间说漏嘴可就不好的。 还有个就是那庄子上都是咱们自己的人,平时也没有外人去,他们在那里也有个照应。” 萧黎略想了一下遂就点头,“行,那就这么着吧,回去我跟陆詹士说一下,让他尽快地落实这件事情,另外咱们也要好好地跟阿齐兹谈一谈,和他谈成一个只负责咱们这边的长期合作关系。 阿齐兹这个人多次往返于大魏和西域之间,而且每次都能平安地抵达,哪怕是途径之国发生战争的阶段,足见这个人不简单,还是挺有能耐的,我总感觉这个人今后会帮到我们很多忙。 这两年,咱们种植出了不少的西域瓜果蔬菜和粮食,现在我那些个叔叔们也在有意的找西域商人合作,企图才从他们那边引进些其他别样的农作物,以期达到我皇祖父对他们的另眼相待,我怕他们会找上阿齐兹。” 容烨就点头,“阿齐兹这个人确实有能耐,也比较讲义气,虽只和他接触了两回,但是个值得交往的人,行,那我稍后找他谈谈,争取能为咱们所用!” 萧黎就道,“那就麻烦你了,下次我请你吃饭,今日时间确实有点紧迫。” 容烨微微一笑,“说什么傻话呢,好了,你快回去吧,别到时候陛下到了你却不在宫里。” “好!”萧黎也不跟他客气,赶紧收拾了刀剑,然后就领着人回宫了。 待萧黎离开之后,容烨也随即起了身走出了包间,将手中的残剑扔给了在门口收着的匡律。 匡律抱着那剑就问,“主子,咱们这是也要回家了么?” 容烨就道,“走,去找阿齐兹!” 匡律一怔,随即应着,“喏!” 第228章 您这是在谋杀亲孙呐 萧黎回去,刚把自己那两样兵器放好还没休息到一刻钟,她皇祖父就领着人来了,她赶忙过去跟老爷子行礼。 老皇帝也没磨叽,在同她们姑侄俩说了闲话之后就直接领着萧黎去了书房,然后就开始就她最近的功课考校了起来。 萧黎也没让他失望,他所考校的萧黎无疑不是精准地完成,甚至有的还会超额的完成,老皇帝甚是满意。 在考完了文的以后,就又拉着她到演武场上去考武的,这可不是简单地让她对着远处的靶子射上几箭和让她耍一套剑术和枪法。 而是直接叫了几个东宫的侍卫围住她跟她真刀真枪的对打,而且还不许他们有任何的放水,得使出全身的真本事。 否则在陛下知晓了他们若是又谁不尽心尽力的话轻则仗六十大板,重则掉脑袋,理由是他们不听君令,犯了欺君之罪! 大家自然不敢阳奉阴违,所以就在萧黎按下腰间的盘扣,抽出一柄寒光熠熠的宝剑时,大家都就朝她卖力地攻击了过去,萧黎不敢大意,只能全神贯注地与他们交战着。 看着演武场上那一群高大威猛的男子拼着全力地与一个还不到他们肩膀高的孩子缠斗在一块儿的情景,王公公就捏着一把汗,脸上尽是紧张的神情,是一错眼都不敢错地盯着那处。 老皇帝感受到了他的担心,侧头看了他一眼,“还跟着朕一辈子呢?就这点出息!所谓玉不琢不成器,要想将来走得长远,那就得要让自己变强。” 王公公讪讪地笑了笑,那笑的还比哭难看,“可是陛下,小公主她毕竟还很小,而且她身份尊贵,有的是人在她身边保护着。” 老皇帝就道,“皇家自古就没有小孩子,有人保护又如何,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自己,阿璞当初若是能再多坚持两刻钟,他又岂会枉死?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想起三皇子的惨状,王公公的心情也甚是沉重。 是啊,陛下嫡出的几个子女都没有落到好的下场,只希望小公主将来能好好的! 就在她身子极为灵敏地穿梭在众人之间,左突右突地防守与攻击对方时,她又快速地拨出腰间那柄容烨送她的镶嵌了不少宝石的匕首来,跟着她便是一手使剑一手反握着匕首或近身攻击或远离偷袭着对方。 她人虽小,力气自然也比不了这一群高大威猛的成年男子,不过她的身子却是极为的灵敏,而且也极为地懂得如何去攻击对方的薄弱之处。 一时之间倒也没叫对方几个大男人讨到什么便宜,反而还让她成功地偷袭了几回,让他们几人不是被刺破了衣裳,就是身上多少的挂了些菜。 几人见罢,自然也不敢大意,对她的攻势也愈加的凌厉和凶猛了起来。 萧黎左躲右闪之际,将手中的长剑横在胸前抵挡他们砍杀过来的招式,就在一柄剑直朝自己的脑门处刺过来的时候她身子又一个快速地往后一仰,那剑与她的面门持平刺了空。 就在几人微愣神之际,她左手一抬,一把快速地斩下,其中两人手中的长剑应声脆断成了两截,紧跟着她腾空一跃,在空中连踢了几脚,直接就将另两人手中的长剑给踢飞了出去。 就在她身子稳稳地落地之后,她身子又一个快速地侧翻,躲过了又一轮攻击,跟着她身子一矮,呈微微前倾之姿,她手中的长剑快速地就朝面前地几人横扫了过去,跟着三人的手腕上都挂了彩,其中一人手中的长剑就直接地飞了出去斜定在了地上。 但她并没有就此松懈,而是紧跟着又祭出了自己左手中的短匕朝几人的胸腹处横扫过去,几人有了之前的教训,赶忙后退地躲避攻击,萧黎趁机一个连环踢就朝几人的下盘攻击了过去。 几人不查,直接就被她横扫倒在了地上砸了个结结实实,捂住胸口难受着,萧黎走过去踢掉其中两人手中的刀剑,然后又用手中的长剑直指着其中那个武功最高之人的咽喉,居高临下地睨着对方一脸的清冷。 看她像个王者一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一地的手下败仗,王公公那提着的心总算是松懈了下来。 “哎哟,老奴刚那会儿还担心着咱们家小公主对上他们几个会吃不消呢,却没想到她的功夫竟是如此了得!不仅长剑用得好,就是那短匕也是使得出神入化,陛下,咱们家小公主可真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啊!” 老皇帝没应他的话,而是直接侧身取过一旁的弓箭在朝萧黎斜后方不远处的位置望了一眼之后就直接地朝萧黎射了过去。 在场的众人的心都就提了起来,为自家的小公主狠捏了一把汗。 萧黎感受到了危险的逼近,一抬头,就见一支箭羽快速地朝自己飞奔了过来,说是迟那是快,她迅速地就朝旁边飞快地躲闪了开去,而那只利箭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没入到了她刚才所站位置处。 “皇祖父,您这是在谋杀亲孙呐!”看着那整个箭矢都没入了地里的箭羽,萧黎的内心里也是猛地一阵后怕,抬起头来就不管不顾地朝老皇帝吼了过去。 在场的一众侍卫们又为萧黎捏了一把汗,完了,完了,这小公主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连陛下也敢吼,这下肯定是要受惩罚了。 就在众人等着受牵连的时候,却见老皇帝并没有生气,反而还一脸欣慰神色地看着自家小主子语重心长地道,“孩子,你得记住,危险不是你将敌人打倒了就觉得危机解除了,像这种躲在暗处随时向你放冷箭的事例多的是,所以你必须得时刻保持着警惕,像你刚才的反应皇祖父就很满意!” 众人都就愕然了,然后都就心理有一个清楚的认知,那就是陛下是真的很宠他们家的小主子啊! 萧黎收起剑跟匕首,汗湿着一张脸跑到老皇帝的跟前,仰起脖子望着他仍是控诉道,“您老就不怕我没躲过那一箭,然后您从此就没有我这么聪慧可爱乖巧懂事孝顺的孙女了?” 老皇帝看着她但笑不语。 就在这时候,一个腰间挎着一柄宝剑的壮汉就朝他们走了过来,朝萧黎拱手道,“小公主放心,陛下在朝您射出那一箭之前就已经给过属下暗示了,倘若小公主当真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躲闪的话,属下也会第一时间将小公主带离危险之地,躲过那支射过来的利箭,因为属下当时就在小公主你身后一米处的地方,是小公主迅速做出反应之后属下才又稍微地离小公主远了一些距离。” 萧黎就呼出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就道,“还好,还好,皇祖父您不是真心想要孙女的命,刚才可把我吓的呢,不过皇祖父您在射箭之前怎么也不给我提示啊?” 老皇帝看着她就没好气地道,“那敌人躲在暗处对你放冷箭的时候会提示你吗?” 萧黎一噎,“好吧,皇祖父您说得有道理!” “好了,去洗漱吧,中午陪皇祖父一道用膳!” “喏!孙儿告退!” 待萧黎离开之后,老皇帝也对着在场的一众侍卫们道,“好了你们也退下吧,有伤的把伤口处理一下,另外让膳房的人中午给东宫所有的人都加两个菜。” “喏,老奴这就让人去膳房传旨!”王公公跟着就道。 在场的众人听了都就朝老皇帝拱手齐声,“谢陛下赏!” 老皇帝一挥手,“好了,都下去吧,尔等需得记住,你们的主子首先是小公主,其次再是朕,你们的首要职责便是要忠于自己的主子,保护好自己的主子,她好便是你们好,她安全便是你们安全!” “喏!” 萧黎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裳出来,然后就哒哒哒地跑去找老皇帝承欢膝下了。 老皇帝就看着她问道,“这会儿可还后怕着?” 萧黎就摇头,“没有了!” 老皇帝就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就是了,这才是我的乖孙嘛!来,跟皇祖父说说,你最近都有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啊?” 萧黎就道,“嗯,也没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就是之前同阿淳去了他们家庄子上捉了些螃蟹回来,我本打算给皇祖父您也送些过去的,但是曾叔祖说他给您送。” 老皇帝就点头,“嗯,你曾叔祖的确是给我送了一筐子的那个螃蟹。” “那皇祖父您们怎么吃的?” 老皇帝就道,“不就是蒸着吃,难不成你们还有别的吃法?” 萧黎就撇了撇嘴,“嗯?你那都是传统的老吃法了,自然还有其他的吃法,比如说把那螃蟹给宰成块儿,用姜葱和其他的香料爆炒着吃。 还有就是将那些螃蟹蒸了,然后将它们的膏和黄以及蟹肉掏出来给炒了,然后用那个蟹黄高拌着米饭可好吃了,还有就是用那蟹膏蟹黄以及蟹肉和它们的蟹壳用来煲粥也可好吃了! 可是咱们今天宫里没的螃蟹,不然我定做出来可以让皇祖父好好的尝尝。” 老皇帝就安慰着她道,“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或者你到时候将那个方子给写了交给王明德带给宫里的御膳房,让他们到时候研究研究。” 萧黎就点头,“也行!”随即她就又跟老皇帝道,“皇祖父,您还记得阿黎之前跟你提到那个卖与咱们西域瓜果蔬菜还有农作物种子的西域商人么?” 老皇帝就点头,“嗯,知道啊,怎么了?!” 萧黎就道,“他们西域那边也有很多名贵的香料和中药材,还有染色剂跟名贵的宝石,珠宝首饰那些,所以阿黎想跟他长期合作,专门在咱们大魏朝开设一家异域货品店。” 老皇帝就道,“那京城里不是都开的有这样的店铺么?” 萧黎就一脸嫌弃地道,“他们那个规模都太小了,而且里面卖的都是那种不值钱的玩意儿,我是想开那种货品齐全,有档次的店面,不是那种小打小闹的店面。” 老皇帝就道,“那你开就是了啊,你不是开过店了,在这方面有经验,干嘛还跟皇祖父说啊?” 萧黎就道,“皇祖父,阿黎开这样规模的店面那肯定是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的,比如说组建驼队啊,那看店面的掌柜小厮啊,还有识别药材的医者啊等等。” 老皇帝笑睨着她就道,“怎么,你缺钱?还是缺人啊?” 萧黎眼角就笑眯了起来,“要说是我皇祖父呢,一下子就猜出了我的心思,钱的话皇祖父您不用担心,组建驼队的事皇祖父您也不用担心。 这些阿黎都可以自己搞的定,阿黎有钱,东宫里也有这么多人,到时候随便抽调十几二十个人即可。 我主要是想让您给我个特权,那就是到时候我的药材回来了,能不能让太医院的太医们帮我去识别一下?毕竟太医院的太医们见多识广嘛,像外面的那些医者估计很少有人识得的外域的药材。” 老皇帝就道,“这个有什么难的,到时候皇祖父直接派两个太医院的太医到你的铺子上去长期坐镇值守,以后他们就直接归你差遣了。” “谢谢皇祖父,阿黎到时候赚了钱也分皇祖父一半,”萧黎立马就起身给老皇帝磕头谢恩! 老皇帝就笑道,“哦,皇祖父就差你那点钱啊?” 萧黎就道,“也不是,皇祖父富有五湖四海,大魏朝的几百万公里的土地,自然是不缺阿黎的那点小钱钱的,但是阿黎作为孙女那也是应该孝敬您的,这是作为孙儿的孝心嘛。” 老皇帝心里顿时就软的一塌糊涂,看着她就道,“以后自己赚的钱就自个儿收着吧,这两年你给皇祖父孝敬的东西已经够多的了。” 萧黎就道,“没事儿,孙儿拿那么多钱也没用,给皇祖父皇祖父有用,您看哈,像去年的大天灾,其他国家都是民不聊生,就是现在他们都还一片苍凉荒凉之感呢,但是咱们大魏朝却已经是缓过劲来了,老百姓们也已经在逐步恢复生产之中,且日子也有盼头,这都是有赖于皇祖父您啊。 是您的英明睿智,在最艰难的时候,哪怕是掏空了国库府库都没有向老百姓们伸出手要过一粒的粮食来增加他们的负担,老百姓们感激您,爱戴您! 可是皇祖父国库府库空了,咱们也还是得把它给充盈起来啊?这样若是以后又遇到这样的灾害之年咱们才不至于慌啊。 今年的年景是不错,但是老百姓们去年才经历过荒灾,家中根本就没有余粮,为了保障老百姓们的口粮,您下旨减免赋税,今年能收上来的赋税可想而知了。 所以皇祖父,阿黎将赚来的钱分您一半,虽然九牛一毛了点儿,也不能让您的国库私库一下子就充盈起来,但是咱们可以积少成多嘛,阿黎相信总有一天不管是国库还是皇祖父您的私库都能粮食和金银财宝堆满仓的,到时候阿黎看中了您库房里的哪样宝贝皇祖父您赏我可好?” “好!”老皇帝看着她满眼的都是宠溺,跟着大手一挥手,“你们都退下!” “喏!” 众人纷纷迅速地退了下去,王公公知道陛下这是有私话对小公主说呢,于是也自觉地就走到门口去站着了,以防止有人凑近偷听。 老皇帝就对着萧黎道,“其实皇祖父也有自己的考量,那就是你的这支驼队不能只顾及着到西域去进货做买卖,还得让他们摸清这一路途经之国及其各部族各联盟之间的情况。 比如说当地老百姓们的生活状况,兵力部署情况,还有就是他们与各邻国之间的关系等等,咱们既然要一统天下,那就得提前做好这些方面的部署跟打算。” 萧黎望着她皇祖父就直点头,“嗯,嗯,阿黎知道了,”正中她下怀啊,她组这个驼队也只不过就是个幌子罢了,其目的就是为了将阿齐兹和那铸剑大师的家人在她皇祖父这里过个明路,以免得过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既然有她皇祖父的许可,那她就没得什么后顾之忧的了!不过看来她皇祖父这是不统一天下誓不罢休啊,瞧这执着的! 就只见她皇祖父又道,“我到时候让容烨从羽林尉里抽调一百人出来让他们充当你的驼队。” 哈哈,简直是意外之喜啊! “谢谢皇祖父!” 这纯粹就是她自己的人啊!这下她就更加放心了! “这事到时候只有你知,皇祖父知,容烨知,知道吗?”老皇帝还是提醒着地交代了一句。 “喏!” “好了,去玩儿吧,皇祖父也到园子里去转转。” “那阿黎陪您?!” “不用,这里,皇祖父熟!” “那好吧,那就让王公公陪您转转,阿黎去找姑姑,看咱们中午吃什么!” “好,去吧!” 萧黎离开了,王公公急忙回到老皇帝的身边,“陛下,小公主说要陪您到园子里去转转您怎么给拒绝了啊?您不老念叨着有多久没见着小公主了么?这好不容易到了休沐日见着了,您咋又不让她陪了呢?” 老皇帝就道,“你也说了这好不容易有个休沐日,这孩子都被我拘着一上午了,又是考校功课的,又是叙话的,就不再拘着了吧,也得让她放松放松,毕竟还是个孩子。” 王公公就点头,“这倒也是,那老奴陪您出去转转,咱们去看看憨豆去,那小家伙现在被小公主喂养得就跟个毛球似的,胖的脑袋跟身子一样粗。” 老皇帝也就笑了,“走!” 主仆二人在园子里的一处假山石上找到憨豆,那小家伙像个大爷似的正翘个二郎腿躺在那假山石上一边晒着暖洋洋的太阳一边正捧着一个大红薯在那里美滋滋地吃着。 “还挺享受的?!”老皇帝看到它那副模样就忍不住地失笑道。 “是呢,老奴还从没见过哪只熊像它这样做很多搞怪动作的,”王公公就附和着老皇帝的话道。 “憨豆?!”老皇帝朝假山上的某熊大爷喊了一嗓子。 憨豆听到了,撇过头来看了老皇帝一眼,跟着又很快地将头撇了过去,抱着它的那颗大红薯继续美滋滋地啃了起来。 老皇帝被它这憨傻的模样给逗笑了,“嘿,还不待搭理的,你说它的这个性子是不是跟它的那个主子一个样,也是个小吃货!” “陛下,憨豆最喜欢吃的是这玉米面窝窝,您可以给它丢一个,它准会从那假山上下来,然后还会跑来跟您亲近呢,”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宫人就捧着一叠小糕点到了老皇帝的面前。 “呵,还挺讲究的?”老皇帝从捏起一个小窝窝头就朝憨豆喊了一嗓子,“憨豆,吃玉米窝窝了?” 果然,那憨豆一听,立马就扔掉了手中的红薯,从那假山上翻坐了起来,然后又快速地下到地面上来,圆滚滚的身子就朝他们跑了过来,那身手矫健的令人咂舌。 老皇帝将手中的玉米窝窝丢给它,它捡起来就直接地塞到了嘴里,吃完之后就眼巴巴地瞧着老皇帝,老皇帝从那小宫人的手里接过那小盘子,然后就将里面的窝窝都投给了它。 憨豆快速地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然后又眼巴巴地瞧着他,老皇帝就朝它扬了扬手中的空盘,“今天没有了!” 憨豆一听,似有些失望,毫不留念地就转了它那肥滚滚的身子,又往假山处慢悠悠地爬去,捡起那颗被它扔掉的红薯重新地爬回假山上坐在那里就继续地啃食了起来。 老皇帝见了就笑道,“这个憨豆还挺聪明的,一听说没有窝窝了立马地转身走了,那果断的样子不带丝毫拖泥带水的。” “可不?还挺懂得变通和识时务的,知道那最好吃的玉米窝窝没有了,还懂得退而求其次将之前扔掉的红薯捡起来继续的吃,果然不愧是小公主养的宠物,这脑子就是转的活!”王公公跟着也就附和道。 老皇帝眼里的笑意就更甚了,他将手里的小食盘递还给那小宫人,然后就继续地超前走去,王公公赶忙跟上。 午膳是巴陵长公主亲自张罗的,她做了几个烧菜炒菜,然后又做了一份水饺。 老皇帝率先看到的就是自己面前的那一小碗的小水饺,顿时就来了兴趣,“这又是什么吃食?”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这是饺子。” “饺子?!” “是,其实跟那包子相差不大,都是用小麦面粉制作的,只不过这饺子的皮薄,而且也无需发面,另外就是里面的馅儿料也更精细一些,父皇尝尝看,看合不合您的口吻。” 老皇帝用勺子舀起了个吃进嘴里,跟着便道,“嗯,不错,这馅儿是用什么调的?” 巴陵长公主就道,“是用五花肉剁碎了,混合着嫩莲藕粒,加上葱姜汁儿,及盐巴和些芝麻油调的。”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接下来便也没有说话了,而是专心致志地用起了午膳来。 萧黎见他对那水饺却还挺喜欢的,接连吃了两小碗,要不是没有了他估计还会吃第三碗。 巴陵长公主也看出来了,于是神情就有些歉意,“我想着这面食的东西笑话慢,所以就没有包那么多。” 老皇帝就摆了摆手道,“无碍,有这么多的菜呢。”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抬起一旁的公筷为老皇帝布了一筷子菜,“那父皇就多食些这些菜。” 萧黎将嘴里的食物咽下之后,就道,“皇祖父今天休沐么?皇祖父今天也休沐的话,那不如就用了晚膳再回去吧,阿黎晚上再给皇祖父做水晶虾饺吃,我已经让人去准备鲜虾了。” “水晶虾饺?那又是什么吃食?也是饺子么?” 萧黎就点头,“嗯,是的呢,也是饺子,只不过这饺子做出来是亮晶晶的,那饺子皮儿就能那透明的水晶一样,里面的馅儿料也不是猪肉馅儿的,而是鲜虾,吃起来的口感比这藕饺还要鲜美一些呢。” “哦,既然还有这等美食?那那饺子皮儿又是什么食材制作的?”老皇帝的兴趣就愈发地浓厚了。 萧黎就道,“那饺子皮儿是由土豆淀粉和面粉按照着一定的比例混合而制作的。” 老皇帝就点头,“好,那皇祖父今天就偷个懒,也好好地过个休沐日,用了晚膳再回去!” 萧黎眉眼一弯,“要得呀,那下午阿黎再给皇祖父画一幅画!” “好!” 第229章 不试试怎么知道? 巴陵长公主用难高精梳棉布为老皇帝缝制了几身的贴身衣物送去宫中回来之后就对着萧黎道,“你六皇姑的婚事定了。” “是哪家的谁啊?”萧黎就问。 她姑姑就道,“陈郡袁氏嫡出二房的嫡三子袁旭。” “陈郡袁氏?”萧黎就念味着这个名字,突然就想了起来,“哦,我记起来了,是青州刺史袁鞅他们家是不?” 她姑姑就点头,“没错,就是他们家,不过袁鞅是袁氏嫡长房,袁旭是他的侄子,今年刚及冠,目前在太学里读书。 之前有参加过乡试和府试,都有取中,乡试的时候成绩居中,府试的时候名次稍微居后了一些,不过能被取中也算是个比较优秀的人了。” 萧黎就点头,“确实还不错。” 她姑姑就道,“袁氏在陈郡也是属于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他们家从前朝的时候就开始了,家族一直都是以着书立说为本。 最主要是他们家政治中立,从不参与党派之争,家风也极为严谨,家中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是当世名副其实的清贵名士之家。” 萧黎就点头,“这个我倒是有听说过,上回我去我老师家,听我子桓师兄提及过他们家的这一规矩。 若是我六皇姑她自己不作妖的话,嫁入这样的人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没有政治风险,又不是家中的嫡长子,不用承担家族责任,又基本上是一夫一妻制,她倒能像我的大皇姑衡阳公主那样无忧无虑地享一世的太平,做一世的富贵闲人。” 她姑姑就点头,“谁说不是呢?就是不知道她懂不懂得惜福,就怕她到时候又会脑子拧不清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李美人为她的这婚事也是操碎了心。” 萧黎听出了她姑姑话里的弦外之意,“莫非她的这婚事还是李美人定的?” 她姑姑就点头,“你皇祖父觉得李美人还算实诚,所以那天召见几个世家大族的子弟进宫来叙话的时候,也有让李美人躲在一旁悄悄地观看。 过后你皇祖父就过问李美人的意思,李美人就说了她觉得那袁旭还不错,后来你皇祖父就又召见了袁家的当家人,也就是那袁旭的祖父袁允,过问了他的意思,他们家没意见了之后这才下旨赐婚。” 萧黎就点头,“难怪呢拖了这么久。” 她姑姑就道,“虽说是帝王的女儿,但是结亲是结两家之好,也要遵循下人家的意思是不?若是对方不同意,总不能硬塞给人家了不是?那就不是结亲了,而是结仇了。” 萧黎就点头,“这个倒也是!那他们什么时候成亲呀?” 她姑姑就道,“明年四月份。” “哦,还是有半年多的时间准备,倒也来得及。” “是呢,所以姑姑就想跟你商量,到时候我们给她送些什么添妆呢?她那个人虽然不怎么讨喜,她那个母妃也比较势利,但人之常情,倒也能理解。 毕竟母族不得力,在宫中位份不高又不得帝宠,生的又是个女儿,无子傍身,难免就会为自己多加打算一些。 但她胜在头脑清醒,也还算明事理,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着,而且待我们姑侄俩一直也都还算比较敬重。 说白了,她求的也不过就是自己手中能多握些钱财罢了,这样老了能有所依仗,我们跟她,毕竟跟萧婕是不一样的,就算不看她们母女俩的面子,但你皇祖父的面子咱们还是要给他拿足,你说她的添妆咱们到时候要不要给她送些棉花或者棉布之类的?” 萧黎就道,“她不是要到明年四月份才出嫁的么?待到明年那棉花棉布都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了,况且皇祖父肯定会给她些棉被棉布作为嫁妆的,咱们就不用了吧,咱们就还是给她送些黄白之物吧,她那个人爱钱,而且这样也最简便!” 她姑姑就笑了,“这个倒也是,那你说咱们是直接送金子的好还是送她些珠宝首饰的好,若是送钱的话,咱们送多少比较合适?” 萧黎就道,“送礼金的话就比照着我那几个皇叔他们成亲的时候来吧,另外再给她添副完整的头面并几样其他单独佩戴的珠宝首饰吧,至于什么样的款式姑姑您自己看着办。” 她姑姑就点头,“行,那改天姑姑就到店里面去看看。” “好!” 她姑姑又跟她道,“哦,对了,她现在又重新被受封为公主了,不过却不是恢复原来的封号,而是改封为了乐成公主,封地也由原来的广陵郡变更成了乐成郡,不过封地的大小却还是跟原来的差不多,下辖:乐成,侯井,弓张,武隧四个县。” 萧黎就点头,“皇帝的女儿出嫁,是还是要公主的身份更体面一些。” 她姑姑也就点头,“是呢,这不仅是她的体面,也是给男方家的体面,不仅她受封了,萧婕也一同被赐封为了郡主,安陵郡主,不过她只享有郡主封号和朝廷给的俸禄,却没有实际的封邑。” “这对我二叔来说倒是可喜可贺了啊?!” “可不是么,我今天还在宫里碰到你二叔一家三口了呢,他跟你二婶儿领着萧婕来宫里向你皇祖父谢恩,那脸上洋溢着的激动神情呢连我都觉着没眼看,待他们离开之后你皇祖父就对我说老二那个人见着些许点的好事就喜欢沾沾自喜。” 萧黎就笑道,“或许他是觉得皇祖父待他不同,是对他的重视呢?” 她姑姑就撇嘴,“亲王的嫡女被封为郡主那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萧黎就道,“主要是他们回来京城这么久了,皇祖父除了在他们当初回来进宫娶拜见皇祖父的时候给了他们兄弟姐妹几人一人一两样的饰物作为见面礼以外,就是在萧妤和萧驰死了的时候一人赏赐了一两件冥器作为陪葬之物,过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赏赐了。 萧婕是我二叔的嫡长女,这眼看着马上就要出嫁了,可是我皇祖父却迟迟不给她郡主的封号,走出去别人唤她的都是萧大小姐,姑姑,您想啊那得是多尴尬的称呼啊? 要是她跟我在一块儿的话那还不得怎么更尴尬呢,说不定她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儿她就钻进去不出来了。” 她姑姑就伸手轻捏了一下她的白嫩小脸颊,笑骂道,“你这孩子,咋还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呢?” 萧黎就道,“本来就是嘛,我说的事实,您想啊在外人的眼里,我跟她都同为陛下的孙女,而我都已经是公主了,可她却迟迟未受封,你说她的心里那得是多么的不是滋味儿啊? 而在有些人的眼里,这也是我皇祖父对我二叔他这个做儿子的不甚满意和不受待见,这萧婕现在终于被封为郡主了,他能不激动么?” 她姑姑就点头,“这个倒也是!唉,算了,随他们吧,反正与咱们也没多大的干系。” “是呢,日子到了咱们到时候去吃个喜酒便是,其余的是真跟咱们没多大干系!” 又过了几日,休沐日,萧黎在茗肴集请客,除了容烨以外,她还请了阿齐兹。 作为主家,为了以示自己的诚意,所以在用过早膳之后,萧黎便早早地去了茗肴集。 她去的时候,容烨和阿齐兹果然还没有来,于是她便先将茶将茶煮上,正当她煮好茶斟了一杯欲喝之际,容烨就来了。 “今日无事?”容烨在她对面坐下。 萧黎放下茶盏,为他斟了一杯,玩笑着道,“今日就请你们吃饭。” 容烨端起茶杯就笑了。 在各自浅酌了一口之后,萧黎就跟他聊起了她要开个大型货站的事,到时候专售那些稀奇古怪的西域之物。 容烨就点头,“此时陛下已经跟我说过了,我觉得不错,而且他还让我从羽林尉里抽调出一到两百人来组织一支驼队专门负责这事。” 萧黎就道,“那其他的也跟你说了?” “嗯,说了,我打算让匡律和齐飞两人来负责这事,他们两个一个沉稳,一个机灵,都是有勇有谋之人,且平时配合也默契。” 萧黎就点头,“可以!” “我已经跟阿齐兹谈好了,以后他只跟咱们合作,专门作为咱们跟西域各国打交道的向导,酬资是每年给他三千金,另外他还可以夹带些私货到大魏来售卖,回西域的时候也可以带些大魏的物品在他们那边售卖。” 萧黎就点头,“可以,这个不算过分,而且他的那些货品咱们还可以给他全部吃掉都不是问题。” 容烨就点头,“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他很高兴。”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阿齐兹来了,当他看到包厢里的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的时候就诧异了,他那询问的目光就看向了一旁的容烨。 容烨就好笑道,“忘了跟你说了,之前几次购买你货品和粮食种子的就是面前这位。” 阿齐兹顿时又就诧异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萧黎就朝他打招呼,“你好啊,阿齐兹,请坐吧?!” “哦,哦,谢谢,”阿齐兹回过神来,看着萧黎就道,“原来你是个姑娘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小郎君呢。” 萧黎就笑道,“我嫌着女装上街麻烦,不方便,所以大多数时候是着男装上街。” 阿齐兹就点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理解,理解,不知姑娘贵姓,以后我该怎么称呼您?” 萧黎就道,“我叫萧黎!” “萧黎?!”阿齐兹又是猛地一惊,“你,你是那个蜀国公主?!” 大魏的国姓是“萧”,整个京城里姓萧的也就只有皇族中人,而整个皇族中只有一人叫“萧黎”,那便是大魏朝当今天子的嫡皇孙女。 哎呀,他早就该想到的,听说皇帝的孙女儿在她自己的庄子上种植出了小麦,玉米,红薯,还有棉花,当初他只将这些东西卖给了一人。 萧黎看着他微笑着地就点头,“是的,我是蜀国公主。” “阿齐兹见过大魏公主殿下,”阿齐兹赶忙用着他们西域人的礼节恭敬地向萧黎行着礼。 “阿齐兹,不必客气,快快请起!”萧黎起身,将阿齐兹扶了起来,跟着便邀请道,“快请坐吧。” “谢公主殿下!” 阿齐兹在另一边的空位上落了座,容烨给他斟了一杯茶,阿齐兹表示感谢。 在他喝了一口茶之后,容烨就道,“那个大型的货站是公主殿下要开的,之前我是替公主殿下跟你谈的。” 阿齐兹又就吃惊了,“原来是殿下您的。” 萧黎就点头,“阿烨之前跟你谈的那些条件我都同意,你看你还有什么补充的没有,有的话你就说出来,我能满足的尽量满足,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只跟能我一家合作,而且必须是得精诚合作!” 阿齐兹就道,“那是自然,咱们做生意的首先要讲究的就是诚信!” “那便好!你可以说出你想补充的条件!” 阿齐兹犹豫了一瞬就道,“既然是公主殿下您的生意,那我能不能跟你换个条件?” 萧黎和容烨就对望了一眼,萧黎随即就饶有兴致地道,“哦,你想换什么条件?” 阿齐兹就道,“我了解过大魏律例,说凡是外邦之人只要能为大魏国的朝廷效忠三年,就可以向大魏朝的官府申请落户大魏朝成为大魏人,并且按照家中的人口数每人都能分到四亩的土地和一幢二进院落的宅子。” 萧黎就点头,“是的,确有这样的律例,怎么,你想成为我们大魏人?” 阿齐兹就点头,“是的,大魏朝繁华,土地辽阔,一年四季都四季分明,到处都是绿洲,比我们西域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不像我们西域,可耕种的土地很少,绿洲也很少,一眼望出去的都是沙漠戈壁,一年四季都是风沙,也下不到几回雨,老百姓们用水都要很节约很节约着来,你们大魏在我们西域人的眼里那就是东方天堂,是做梦都想去的地方。 所以,我可不可以不要那每年的三千金,也不夹带私货,我免费地为大魏朝效力三年,像把西域各国的那些贵重物资都引进到大魏国来,包括将大宛国的国宝汗血宝马我也能想办法弄到大魏国来,那种马在我们那边可是日行千里的神驹,若是作为战马的话那也是顶级的战马,其耐力可比你们中原这边的战马要好得多,比如说你们中原这边的马只能不停长途奔袭一天或者两天,但是那汗血宝马却是能在沙漠中长途奔袭三四天,有的甚至能达到六七天。” 萧黎就点头,“可以,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能一心一意为我大魏效力,我便准许你和你的家人落户大魏成为我大魏朝的子民,并且你们家也会得到相应的土地和房屋,你也无需等到三年之后,就是现在你便可以带着你的家人来我大魏居住。” “真的?!”阿齐兹一脸欣喜并激动地道。 萧黎就道,“当然,我向来说话算数。” “可是?!” 萧黎看出了他的顾虑和担心,“可是我只是一个公主?而且我的皇祖父已经年龄那么大了?” 阿齐兹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没别的意思,毕竟我们是外邦人,实不相瞒,我家的人口比较多,除了我的父母,和我的妻子孩子以外,我还有几个兄弟姐妹,一共加起来有二十余口人,我怕这个时候让他们过来,到时候又不方便就不好了,毕竟他们不懂这边的语言,也不懂这边的风土人情。” 萧黎就道,“这个你无需担心,想必你也有打听过,我是我皇祖父最疼宠的孙辈,就是我那些个叔叔和姑姑们也没有我在我皇祖父那里受宠,我皇祖父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他的身子骨却很硬朗,而且精神头也很足,就算再活上个八年十年的都不成问题,所以你还担心什么?” 阿齐兹就道,“八年十年过后呢?” 萧黎就道,“到那时你和你的家人早已是我大魏朝的子民,你更无须担心什么了。” 阿齐兹一想,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于是就道,“行,那我这回回去就将他们都带来,以后我就一心一意地为您办事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是吝啬之人,你的家人到了之后,我会给他们安排住处,也会给他们分得一块肥沃的土地让他们去耕种,同时我也会每个月给到你一百金的酬劳,这样你也不用担心他们来了之后为生计发愁了!” “谢公主殿下,”阿齐兹急忙起身就用着他们大魏朝的礼节向她行了跪拜之礼,算是认了主子。 “起来吧!”这回萧黎没起身去扶他。 “喏!” 阿齐兹起身,不过却没有落座。 萧黎就打趣着道,“怎么,这就客套上了?!行了,坐吧,我这个人在外面向来比较随意,不大喜欢那些繁文缛节,往后咱们在人前的时候是主仆,人后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就像今日这般,是朋友就无需那么多客套。” “喏!”阿齐兹这才落座。 跟着萧黎和容烨就向他问起了他们西域那边的情况,阿齐兹都跟他们知无不言地作答了,这倒让他们了解了那边的不少信息。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关掌柜便领着两个小二将那一道道的美食给送上楼来了。 看着那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其中还不乏他们西域的烤羊肉和手抓饭,以及大盘鸡,阿齐兹就惊讶不已。 关掌柜就解释道,“我们家公主怕你食用不惯我们这边的食物,所以便特意命我等做了这几道你们西域那边的餐食,我也不知道他们做的那个口味是不是你们家乡那边的味道,若是做的不像还请多包涵一下哈?” 阿齐兹就感动的不行,看着萧黎的眼神都热切了起来,“是那个味道,是那个味道,我一闻便知,有浓郁的孜然味儿,还有洋葱的味道,我们那儿的大盘鸡就是这样的,有鸡肉,有土豆片,有辣椒和洋葱,我们那的手抓饭里放的就是这样大小块的羊肉。” 关掌柜听罢,随即就呵呵地笑了,“哎哟,那那敢情好,那您等下就多吃点。” 阿齐兹就重重地一点头,跟着就向萧黎道谢道,“谢谢,谢谢公主殿下,没想到在这边我还能吃到这么正宗的家乡饭菜。” 萧黎不甚在意地就摆了摆手,“这没有什么的,既然是请客吃饭嘛,那自然是要做到宾主尽欢的,不然那就失了请客的意义了。” 容烨眼含赞许地看着她就点了点头,不过他心里却也很是惊讶于她竟然连西域人的饮食习惯也有所研究,看来成功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理所当然,而是必然! “好了,咱们开始用膳吧!”跟着萧黎就邀两人道。 大家落座,随即就用起了膳来。 午膳结束之后,阿齐兹就问容烨,“关内侯......” 容烨打断他,“你唤我名字或者容公子便好,不必关内侯关内侯的唤。” 阿齐兹就道,“唤您名字怎么使得?我还是唤您容公子吧?” “随你!” 阿齐兹接着道,“容公子,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容烨就道,“我们正在备货,大概还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货就备齐了,到时候就可以出发了,你呢,你那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阿齐兹就道,“我那里已经弄的差不多了,大概明后两天货就齐了。” “好,那我到时候通知你!” “好!”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然后阿齐兹就起身告辞了,理由是下午有人来给他送货。 待他走后,容烨就跟萧黎说他打算这一趟他亲自去。 “你亲自去?”萧黎当即就表示反对,“不行,不行,这也太冒险了,要穿过西齐国境,你忘了,你之前可是斩杀了他们几大千的西齐兵的,而且还俘虏了他们那么多人跟财物,他们早就把你给恨上了,你去,到时候万一让他们把你给认出来了,那还不得找你拼命啊?” 容烨就道,“那一战,他们统共也就只活下来了两千多人,哪就那么容易把我给认出来了?再说他们西齐国境内现在都是朝廷腐朽,老百姓们怨声载道,自身的矛盾都重重,哪还有心思去在意路过的商队。” 萧黎就道,“你也说他们朝廷腐朽了,咱们是商队,到时候打劫的就是商队。” 容烨睨着她就笑道,“你不是说这商队是你的么?堂堂大魏朝蜀国公主的商队他们也敢打劫,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就不怕我大魏朝的军队即刻发兵踏平他郢都?” 萧黎就道,“话虽如此,他们可以不在他们自己境内动手,保不齐会在别国的境内动手,或者是勾结别个国家,让别个国家的人动手呢?” 容烨就道,“那就正好哈,正好咱们可以在那边灭个一两个小国,然后在那边拥有一块飞地,到时候咱们再派兵过去驻守,到时候不但能成为咱们驼队的一个补给和中转站,到时候咱们还能对他西齐国两面夹击,形成包围之势。” “你带一百人就想灭人家几国?” 容烨就道,“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将不在勇而在谋,你不都常说给你一个支点你便能撬起地球么?我怎么就不能带领一百人灭几国了?不试试怎么知道?” “可是?”萧黎皱着眉头,还是有些犹豫。 容烨就道,“别可是了,陛下已经同意了,你若是实在不放心的话,你可以教一下我乔装之术,我看你上回的那个乔装之术就很不错。” 萧黎眼睛一亮,就点头,“可以啊,那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教你便是,你还别说,在外面行走,是得要学会乔装打扮这一项技术才成。” “我今日就有空!” “行,那咱们等下去买些胭脂水粉那些东西回来。” “好!” 第230章 有那么好笑么? 萧黎想了想就又道,“还是算了,那胭脂水粉还是我自己去买吧,你一个男的跟上不方便,我去可以说是给雪见姐姐,还有辛夷姐姐他们买的,你去总不能说是给忠武侯夫人买的吧?你还是在这里先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好!”容烨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毕竟胭脂水粉是女子所用之物,他一个大男人去那种地方的确有些不妥,他到时候就算说是给他母亲买的别人也未必就会相信,说不定还会猜测他是给哪个女子买的呢,尤其是他还跟着阿黎一起,到时候对阿黎的名声不好。 萧黎领着雪见和辛夷出去了,她们先是去胭脂水粉铺买了几样胭脂水粉,接着又去买了黛青和口脂,跟着又去买了几束假发跟鱼漂胶还有其他的。 就在他们打到回府的时候,辛夷就眼尖地看到前面不远处的漱玉斋的门口的一幕,于是她就赶忙拉住萧黎和雪见给他们使眼色,两人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萧婕正殷勤地手捧着一方端砚欲送与尉迟焘,可是却被尉迟焘拒绝着。 萧黎就对着两人小声道,“这是什么情况啊?” 雪见就一脸兴奋地道,“辛夷,你陪着小主子先回去,奴婢过去瞧瞧,稍后回来给你们学,”说完她都不待她们答应的就跑走了。 萧黎就无语地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儿,遂也懒得管她了,而是直接就领着辛夷回去了。 容烨看到她们带回来的那一大包的东西,顿时就有些瞠目结舌,“这么多?”他以为就一两样东西呢。 萧黎就道,“你们人多,多准备些有备无患嘛,再说你们男的家也不喜欢去那些地方买这些东西,我先教你几种简便的乔装手法。” “好!”容烨在一旁认真地学着。 “这第一种呢就是变换肤色,比如说你觉得你自己的肤色太白了,你想把它变得黑一些,或者更加暗淡憔悴一些,呐,就用这两种脂粉混合着来,将他均匀地涂抹在脸上,你想让你的皮肤越加地黑,你就多用些这种深色的脂粉。” 容烨就问,“我若是想让我整个人看起来更凶悍一些呢,怎么乔装?” 萧黎就道,“有两种办法,一种是通过化妆的手法,你在脸上可以画一道伤疤来改变你的面部外在形象,呐,用这种红色的笔,没得红色的笔的话,可以用口脂来代替。 你这样在脸上画上一横,然后把这条红痕给这样慢慢的揉开,要让它看起来是道比较自然的伤疤的样子哈? 然后就用这个黛青顺着之前的那条红痕画一道,然后再次那样慢慢均匀地揉开,这样就形成了一道结疤后的伤痕样子,不过这样远看还行,若是离的近了,认真看的话还是能看出破绽来。 其实最好的还是利用道具,像在你脸上贴一道那种跟你皮肤相近颜色的猪皮制作的仿真的伤疤,那样就算走近了看也看不出来是假的。” 容烨就追问,“怎么制作?!” 萧黎就道,“我得回去好好地研究研究,到时候制作出来了,我再教给你!” “还有呢?!” “比说你可以在你的脸上画些斑点麻子啊,或者是在你脸上安一颗痦子,或者是贴上假胡子,这些都可以达到改变容貌的效果,还可以装扮成独眼龙,这样,在眼睛上蒙一块黑色的牛皮。 哎呀,反正乔装易容的手法有很多,不过你若是使用胭脂水粉来改变原有的面部特征的话,你必须得记住你的整个脖子这一块儿,还有的你手这些都是要做改动的。 你总不能你脸是黑的,可是脖子和手却还是白的吧,你也不能你面容是苍老的,可是的颈部和双手却还是个少年人的模样。 还有衣着也是,你不能是个中老人的模样,却还穿着少年人的那种衣衫,比如说你的面容是个灾民的形象,可你的身上却还穿着绫罗绸缎,那样人家一看你就是个假的。” 容烨就点头,“好,我知道了,稍后我会让人去准备的。” 很快雪见就回来了,她一回来就对萧黎一副献宝似的的说道,“主子,您猜我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容烨一阵惊讶,莫不是刚才街上又发生了什么? 萧黎随口就问道,“那你听到了什么?” 雪见就道,“我听到那萧大小姐对着那尉迟家的郎君说,哦不,是安陵郡主对着那尉迟家的郎君说,她说她不喜欢那个左中郎将杨长忠家的嫡次子,一点也不喜欢,她心里面其实早已有了喜欢的人了,是家中长辈的意思。 那尉迟家的郎君面上就一片愕然的神情,赶忙就对她拱手说“郡主慎言”,之后就说他还有事,然后就快步地转身离开了,看得那安陵郡主一副泫然欲泣伤心难过得不得了的神情。” 容烨面上的表情就变得惊愕了起来。 辛夷就撇嘴,“这安陵郡主也太孟浪了吧,都要成亲了,还整出这么一出?那那尉迟家的郎君收了她的砚台没?” 雪见就道,“怎么可能收?那尉迟焘听了她说的那一番话之后,跑得比兔子还快,就像是在躲瘟疫一样,你们是没有看到当时的那副场景!” 萧黎就无语地白了两人一眼,“怎么就那么地喜欢听人八卦呢?” 雪见就道,“主子,这可不是八卦啊,那南阳王利用他的两个子女可是拉拢了两个实权人物,要不咱们将这安陵郡主爱慕丞相家嫡孙的消息散布出去吧,没准到时那安陵郡主的婚事就给泡汤了呢,然后那左中郎将跟南阳王的同盟关系也就破裂了呢?” 辛夷也就一副兴奋激动的神情。 萧黎就道,“你们也将事情想的太简单和理所当然了,维系他们两人这段婚姻关系本质的不是萧婕跟那个谁他们彼此喜不喜欢对方的问题,而是双边的利益关系,懂吗? 就算这个事情外面再怎么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萧婕跟那个中郎将家的儿子的这个婚还是会照结不误,一个子女罢了,与整个家族的利益相比根本就是无足轻重,不值一提。 就算那萧婕的行为恶心到了那中郎将家的儿子,大不了人家将她娶进门,然后当成个泥塑的神仙把她好吃好喝地供起来好了,这个时代,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到时候人家再找可心便是了。 这事本来就是她萧婕的不是,就算是我二叔知道了也会气短三分,默认人家去找,能影响得了什么大局? 再说那尉迟焘又不喜欢那萧婕,都是那萧婕的一厢情愿,单方面的意思,你这样捅出来人家只会赞叹一句那尉迟焘优秀,可最后丢的却是我皇家的颜面!” “喏,是奴婢等考虑不周!”两人齐声应道。 萧黎就摆了摆手,“算了,你们也是为我着想,不过这种事情咱们还是别去掺和的好,掉价! 咱们将来可是要干大事情的,哪能局限于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后宅阴私手段?我那几个皇叔们我都没怎么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他们这种。” “喏!” 容烨就笑了,“要说还是阿黎的格局大呢!” 萧黎也就笑道,“咱们彼此彼此!” 容烨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 回去的路上,萧黎就对着几人道,“容烨去西域的消息不要对任何人提及,以免对他们带去麻烦!” “喏!” 回到宫里,萧黎第一件事就是跑去膳房内取了一块猪皮,然后带回房里开始研究了起来,也不知道她研究了多久,又用了多少张猪皮,最后总算是做出了令自己比较满意的伤疤。 找到了窍门之后就容易多了,萧黎一口气做了几十条各种形态的伤疤出来,最后她又用牛皮做了几个眼罩出来,还用头发和猪皮做了几个痦子出来,也做了一些假胡子和假眉毛出来。 看着自己做出来的那一大包的成果,萧黎就很有一种成就感。 雪见和辛夷两人也很高兴,毕竟这段日子以来她们也帮了不少的忙出了不少的力呢。 “给关内侯传个信,就说我约他明天上午在茗肴集见一面!” “唉,好咧!”雪见欢快地就应了下来,一转身就去办萧黎交代的事情了。 翌日,两人见了面,萧黎就将一包东西放到了容烨的面前。 “什么?!”容烨看着那个那个封得严严实实的包裹一脸狐疑地问道。 跟随在他身边的匡律和齐飞两人也都很好奇。 萧黎就道,“你打开来看看,这可是我近段时间以来的劳动成果,就连我珠宝首饰店里的首饰样式图稿都没有画,就全都搭在这些上面了。” 容烨听她这么说,顿时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了,他的嘴角随即就高高的扬了起来,然后就打开来那个包裹,紧跟着他就看到了几条犹如蜈蚣一样的软趴趴的东西,且还弹力十足,他拿起来仔细地观看,“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用猪皮制作的疤痕道具?” 萧黎就一脸得意地点头,“怎么样,像吧?” 容烨就点头,“嗯,像,简直是跟真的疤痕一模一样。” 匡律和齐飞见了都就惊讶不已,然后也都凑近了来看,越看他们就越惊奇,“小公主,您这是怎么制作的啊?这手艺也太精巧了吧?” 雪见和辛夷两人也都是一脸的傲娇,雪见就道,“那是,不管什么东西,只要经过我家主子的这双手那所出的必定是精品!” 匡律和齐飞两人听了,都就朝萧黎比起了大拇指。 萧黎就道,“别听她们瞎说,就这几条疤痕我也是尝试了很久才制作出来的,不过好在赶在了你们出发之前给到你们。” “这个怎么贴不上啊?”齐飞拿起一条就往自己脸上放,哪知放上去就落下来了,放上去就落下来了。 萧黎就道,“你要将它下面那层油纸撕开,撕开就能贴上了,那下面是一层鱼漂胶。” “哦哦,”两人明白了,齐飞就欲撕,容烨一把却夺了过去,“我就要这疤痕了,里面还有其他的,你们自个儿选。” 两人就在里面扒拉了两下,匡律随即就拿起一撇假胡子道,“那我就要这个了!” “咦,这是什么?”齐飞提起一个带毛的黑痣就问道。 萧黎就道,“那是痦子,一些人长在嘴角旁边的肉痣。” 齐飞撕开那下面的油纸,然后就贴在了嘴角旁边的位置,顿时一屋子的人都就哈哈地笑了起来,尤其是萧黎那更是笑的是东倒西歪,齐飞还一脸懵懂的模样。 “有那么好笑么?” 雪见从怀里掏出一把外观极为精致的小铜镜来,这铜镜还是上回她生辰的时候,萧黎特意让人给她打造的,一直都宝贝的很,天天都是随身带着的,她将那小铜镜递给齐飞,“呐,你自己瞧瞧,”可是在说话的过程中她还是忍不住地笑了。 齐飞接过,对着镜子就照了起来,当他看到镜中的自己时,突然就被吓了一条,“嚯,这是什么鬼,也太丑了吧,不要,不要,我不要这个,”说着他就赶忙地将那个痦子给扯了下来。 萧黎就道,“你不要这个别乱扔啊,到时候还可以给别人用呢,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制作出来的,你可不能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 雪见手一伸,一把就将他手里的那颗痦子给夺了过去,然后重新地在下面贴上一张油纸,跟着又重新地放回包裹里。 齐飞又在里面翻了翻,最后他看到了那个海盗眼罩子,然后提溜着就问道,“这是什么?” 萧黎就道,“扮独眼龙的。” 齐飞觉得这个新鲜,于是就将它戴在了自己的左眼上,跟着就拿起小镜子来遭,然后就道,“唉,我觉得这个戴着还不错呢,挺适合我的!” 容烨就点头,“嗯,是挺像山匪的!” 萧黎就道,“我觉得像海盗!” 齐飞就不乐意了,“哪像山匪,哪像海盗了?你们不觉得我这样戴着挺像个大侠么?” 匡律就一本正经地说道,“嗯,独眼大侠!” 齐飞就“切”了一声,然后抬腿就朝匡律的屁股上攻击了过去,匡律的反应也挺快的,一下子就躲开了去。 萧黎就对着容烨道,“咱们那环首刀给他们每人都配一把吧,以后他们便是我货站里的伙计了,走南闯北身上还是得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就说我是我特意赶制的。” “好!” “那些东西都收拾的怎么样了?货品,食物,还有防寒用的衣物跟帐篷?” 容烨就道,“货品主要备的是茶叶和丝绸,还有香膏子跟润肤膏,茶叶和丝绸已备齐,香膏子和润肤膏大概还要两天的时间。 食物方面的主要就是一些肉干和粟米面跟稻米,还有就是菜干,防寒的衣物我让他们每人都带两身棉服上,帐篷则是那种随军的大帐篷,一个帐篷里面可以睡十五到二十个人的样子,这些都已备齐,你无需担心。” 萧黎就点头,然后就侧身对着雪见和辛夷道,“回去让何侍卫他们明天到庄子上去拉几袋子的红薯干和几筐子的皮蛋跟咸鸭蛋回来,给他们带上。 另外再从库房里给他们一人调拨一件皮袄子和羊绒被出来,毕竟他们目前所穿的棉服并非是那种真正意义上抗寒性极强的长绒棉,而是那种柳絮和其他杂七杂八的填充物,越往那边走就越是北边,冬天也越冷。” “喏!”两人应着。 容烨就道,“不用带那么多吧,这一趟主要是去摸索路线,还有就是对那边的一些诸多情况做一个系统的了解。” 萧黎就道,“还是多带些上吧,马上就冬天了呢,有备无患,毕竟手中有粮,心中才不慌,若是遇到那种极端严寒天气,你们也不用那么赶,就停下来先休息两天再走,另外你们再带上几个铁疙瘩吧,以防万一。” 容烨略思索了一下,遂也就答应了下来,“好!” 第231章 咎由自取 “主子,您吩咐让我备的几箱子的珠宝首饰我已经备出来了,您过目一下,”连翘领着几个宫人将几个小巧精致的小皮箱送了过来。 看着那几箱或金光闪闪,或精美绝伦,或温润雅致的珠宝首饰,以及还有一小箱子的书籍,萧黎就点了点头,“嗯,好,你们搁下东西就都退下吧!” “喏!” 待几人退出殿外之后,萧黎就对着一旁的辛夷道,“辛夷姐姐,你去将陆詹士唤来一下,我有事吩咐他。” “喏!” 陆詹士很快就来了。 “主子,您找我?!” “陆詹士,麻烦你亲自跑一趟,将这些东西送至关内侯的手里,以便到时打点之用。” “喏!” 陆詹士离开之后,雪见就忍不住地抱怨道,“这还没赚到一个铜板儿呢,就要花出去这么多的钱财,主子,我好心痛啊!” 萧黎就好笑道,“这么一点钱财,算得了什么?” “这么一点钱?”雪见就惊讶了,“主子,这才这么一点钱财么?好几箱呢。” 萧黎就道,“那箱子才多大啊,统共加起来还不到我们库房里一个箱子的半个大。” “可那些都是极为精美贵重的珠宝首饰呢?”雪见就道。 萧黎就道,“一般吧,”再精美贵重和她库房里的那些珍品相比还真算不得什么。 雪见一噎,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旁的连翘就道,“好了,主子做事情向来都有她自己的安排和打算,你就别在那儿瞎心疼钱了,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主子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用意!” 萧黎就一脸赞赏地看着连翘,“还是连翘姐姐通透!怎么样,我送你的那一把算盘可还满意?” 连翘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嗯嗯,满意,满意,太满意了!” 主子送她的是一把小巧精致的铁算盘,铁呢,这个就是在那些世家大族的家中也很少看到的东西,主子却舍得给她打造一把算盘来送给她作为生辰礼物。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怎么过个生辰,就更别说收到过什么贵重点的生辰礼物了,可是主子却送给她了一件别样且很贵重的生辰礼物。 她感动得呢都不知道说什么的好了,就只有这一辈子一定要好好地伺候主子,管理好她的私库,记录好每一笔收入支出的来源和去处,方能对得起她待他们这些下人的那一份深厚的情意。 一旁默默做着针线活儿的茯苓就忍不住地笑着打趣道,“主子,您有所不知,连翘天天拿着您送她的那把算盘算账呢,而且还时不时地拿桐油去擦拭保养,生怕上面落了一点儿灰尘,或者是沾了水渍生了锈迹。” 连翘就一脸傲娇地道,“那可不?那可是主子送我生辰礼物呢,必须得好好收藏。” 萧黎就笑道,“喜欢就好!” 陆詹士带着那些小箱子去到忠武侯府见着了容烨就直言道,“关内侯,这是我家主子命我送来的,说是以便到时候打点之用。” 容烨点了点头,没推辞,“好,我知道了。” “那关内侯,在下就告辞了!” 容烨微点了一下头,“好,容义,替我送送陆詹士。” “喏!” 容义领着陆詹士出去了,齐飞就道,“主子,小公主这是什么意思?是让我们到时候对沿途那些所经之地的关隘将领行贿么?” 容烨就道,“到时候看吧,用得上就用,用不上就再将它们给带回来还给阿黎就是,但是你们一定要记住,咱们的身份是商队,而不是军人,所以在外面行走,尽量低调,能不跟人动武就尽量别动武,省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从而坏了咱们的大事!” 齐飞和匡律就齐拱手,“主子放心,我们时刻都谨记着的呢!” “好!” 眨眼之间,就到了容烨他们一行人出发西行的日子了,这天萧黎起了个大早,提前在城外那条他们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了。 辰时末刻,容烨他们一行人出现在了那条必经之路上,他们看到等候在那里的萧黎时,都是吃了一惊,于是大家都就欲向她行跪拜之礼。 萧黎制止道,“今日我是便装出行,不是皇城里的公主,你们唤我东家便好!” 众人这才看到她今天着的是男装,梳的也是丸子头,的确是微服私访的装扮,所以大家这才改跪礼为拱手作揖,“是东家!” 容烨走进,“你怎么来了?” 萧黎朝自己身边的几人看了一眼,他们随即就去往马车上搬东西。 萧黎就道,“我来给你们践个行。” 雪见和辛夷一人抱着一叠土陶碗去给众人发,而何侍卫和小冉公公两人则一人抱着一个酒坛子去给大家斟酒。 斟好酒之后,萧黎就举起酒对着大家道,“诸位这一路辛苦了,我祝大家一路平安顺遂,回来了我请大家吃锅子!” “哦......”众人欢喜不已,齐声道,“谢东家!” 萧黎就欲饮碗中之酒,容烨伸手就欲将她手里的酒碗接过去,“你不能饮酒!” 萧黎没让,“没事,这是米酒,不是那种烈酒,后劲不大,我是可以饮用的,”说着她就将手中的那半碗米酒一饮而尽。 大家见罢,也跟着将手中的米酒一饮而尽。 雪见和辛夷等人就去将那些碗给收回来,小冉公公和何侍卫则又从马车里搬了些东西下来。 容烨挑眉,意思是问她这又是干嘛? 萧黎就笑道,“哦,我给大家一人准备了一条围脖和一双棉手套,冬天的时候骑在马背上风冷,到时候戴上这手套和围脖就不用怕了,这围脖比较厚实宽大,到时候可以罩在头上。 另外几个小坛子里则是一些诸如剁辣椒,蜂蜜,五香粉,豆腐乳的调味品,到时候你们若是在外面安营扎寨了,要煮个或者炖个烤个什么东西吃的时候,放些这个调料正好合适。” 这时候,齐飞就一脸笑嘻嘻地道,“东家,您这也简直是考虑的太周到仔细了,您还别说,我们还真没有带这些上,就除了一些盐巴。” 萧黎就笑道,“看来我的这些东西是准备的恰当合适。” 小冉公公这时候就将一个不大不小的皮箱子捧到了容烨的面前道,“容公子,这是东家命我家大夫专门为你们准备的一些药物,里面有发烧、风邪感冒之症的药,也有治疗拉肚子的药,还有遇到瘴气清神醒脑的药,也有些解毒丸子跟治疗伤痛的药,每一种药的用途都有在药瓶的外面标注了的,还望容公子妥善保管。” “好,”容烨将那皮箱子接了过去,随即给到了匡律,“多谢阿黎了!” 萧黎就道,“嗨,我是你们的东家,为你们准备这些不是应该的么?” 容烨就笑了,“是,东家!” 萧黎的眼睛就笑眯了起来。 大家都就觉得萧黎这个东家是真的很好,随时都关心着他们这些底层之人的生活和身心健康,以前他们在军营里的时候,就不时地受到过她的关照,像野鸡野猪,还有野牛肉他们都不知道托她的福吃了多少呢。 现在又给他们准备了这么多的好东西,不得不说能跟到这么好的主子是他们的福气呢! 萧黎将目光看向了阿齐兹,“阿齐兹,我已命人在我的庄子旁边给你准备了一块一百多亩的土地,还有一幢三进院落的房子,你这回回去可以将你的家人都带来。” 阿齐兹听了,顿时就感激感动的不行,跟着就给她磕了个头,“谢主子!” “唉,你这是在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萧黎一个健步上去就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我告诉你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对我磕头的,而是让你放心,你的家人来了有地方居住,有土地可以耕种,仅此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阿齐兹就频频点头,“可我还是要感谢你,您是个好主子,阿齐兹愿意一生都追随着您,为您上刀山下火海,肝脑涂地!” 萧黎就笑了,“没有那么夸张,也没有那么多的危险,你只要用心地效忠我大魏,为我大魏朝办事,我大魏朝是绝对不会亏大你的!” “喏!” 容烨脸就上前道,“好了,东家,时候已不早了,我们就启程了!” “好!一路平安!” “你也是,在京中多注意安全!” “我会的!” 容烨转身就跨上了马背,齐飞一挥手,几个伙计模样打扮的兵士就过来将那些东西都快速地搬了过去然后放到了他们的车队上。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萧黎随即也就跨上了马背,跟着就朝京城的方向飞奔而去,何侍卫和辛夷两人赶忙跟上,独留下小冉公公和雪见两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小冉公公就叹道,“走吧,咱们慢慢回去,”说着他就朝马车的方向走去。 上到了车上,雪见就挪到了门口,对着驾着马车的小冉公公道,“等回去了,我也学骑马!” 小冉公公道,“你们几个早就该学会骑马了,你们可是主子身边的大丫头,随时都跟着主子外出的,没得主子骑马,你们还要坐马车的,若是遇到了啥子紧急的事情,你们这不是拖主子后腿么?” 雪见就不吭声了,低垂着头有些内疚起来,同时心里也暗暗地下定了决心,待回去了她一定要学会骑马,不仅她要学会骑马,就是连翘和茯苓她们两个也要学会骑马,他们决不能给主子拖后腿。 萧黎主仆三人刚奔至宫门处,然后就听到一个正匆匆忙忙从宫里出来的老婆子一副极为不甘不悦的嘴脸说道,“还真把自个儿当成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人儿了呢,我看你姑侄俩又能尊贵到几时!” 萧黎的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她勒紧缰绳然后调转马头走至那老婆子的跟前将她拦住。 那老婆子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盯着萧黎就呵斥道,“你要干什么?哪来的臭小子给老生让开!” 萧黎手一抬,手中的鞭子就直朝那老婆子的脸上抽了过去,“哪来的老虔婆,竟敢在这里造次?!” 萧黎的这一鞭子下去可是丝毫也没有吝啬力气,那老婆子的脸颊当即就皮肉翻滚了开来,血流不止。 她瞪着萧黎就想开骂,但是她的整张脸却是火烧火辣地疼,她根本就张不了开口。 她的丫鬟见罢,顿时就骇然不已,瞪着萧黎就厉声质问道,“你是哪家的小郎君,竟如此的心狠手辣,你可知我家老夫人是谁?” “放肆,竟敢如此口吻地对我家公主说话!”这时候,何侍卫和辛夷也都调转了马的过来,何侍卫瞪着那丫鬟就呵斥道。 “公,公主?!”那主仆俩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萧黎就跪到了地上,同时心思也在飞快地运转着,目前皇城里就三位公主,一位是巴陵长公主萧瑜,一位是新封的乐成公主萧雅,还有一位就是陛下最疼宠的皇孙蜀国公主萧黎。 就这身形年纪,她定然就是蜀国公主萧黎无疑了?! 主仆二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撞上萧黎,这蜀国公主也真是的,怎么一大早就出宫啊,而且还赶上这个时候回来,完了,完了,这下惨了!两人的心里面顿时都害怕不已,同时也都赶忙地低垂了头。 萧黎端坐在马背上,看着她主仆二人道,“怎么这会儿就知道怕了,刚才在那里大言不惭地瞎哔哔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主仆两人的心里都俱是一骇,那老婆子此时也顾不得脸上还火烧火燎地疼着,赶忙否认道,“没,没,公主,许是您误会了!” “误会?本宫会误会吗?‘还真把自个儿当成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人儿了呢,我看你姑侄俩又能尊贵到几时?’ 本宫耳朵不聋,脑子也不傻,‘天下间最尊贵的人儿’,‘姑侄俩’,这天下间现在除了陛下以外,难道还有谁比我姑侄二人身份地位更尊崇的人么?还没离开东宫的地界儿呢,你就敢编排起皇族来了?你这是在诅咒我皇祖父么?嗯?” 主仆两人连忙就“咚咚咚”地磕头,说“不敢!” 萧黎盯着两人就道,“我看你们胆子大得很呢!来人,给我直接掌嘴,每人掌三十下,掌毕,给我扔回府去,将她们刚才的混账话一五一十,一字不差地学给她们的家人听。” “喏!”立马就有就近的四个宫门守卫跑了过来,其中两人一人一个地钳制住那主仆二人,而另外两人则是行刑之人。 主仆二人用力地挣扎着,一个劲地求饶着,萧黎不为所动,“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咎由自取!” 说完,她眼带轻蔑地睨了那老婆子一眼,跟着便打马回宫了,雪见和何侍卫赶忙跟上。 第232章 不好了,出事了 回到宫里,萧黎直接将马绳扔给了何侍卫,然后就径直地朝她姑姑的住处奔去。 “姑姑,姑姑我回来了!” “回来了?快过来,你彩屏姑姑新做了山药桂花糕,味道还不错,你快过来尝尝,”她姑姑看到她眼睛就是一亮,然后就朝她招手。 彩屏姑姑也一脸期冀地望着她。 萧黎走近,赤芍立马就端来一盆清水让她净手,萧黎净了手,青黛赶忙将一方洁白的丝帕递给她擦手。 萧黎擦了手之后,走过去在一旁的椅子上落了座,然后拈起盘中的一块糕点就动作优雅地吃了起来。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她姑姑一脸带笑地看着她,在她咽下口中的食物之后就递过去一杯热水。 萧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就点头,“嗯,口感清糯,不油不腻,甜淡适中,却是很不错。” 得到她中肯的评价,彩屏姑姑就甚是高兴,“小主子若是喜欢,以后奴婢天天都给您做,这山药啊最是健脾养胃、益肺止咳、强健骨骼的了,小主子多次这个对身体好。” 萧黎就笑道,“彩屏姑姑现在都可以做半个大夫了。” 她姑姑就呵呵地笑着。 彩屏姑姑就道,“唉,那不行,那不行,我也只是上回听了胡大夫这么说的,然后又去向他请教了几回一些食物的养生之法。” 萧黎就问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 她姑姑就笑道,“上回广阳候他们家宴客,不是就出现了食物中毒的现象么?原本那两样菜单独做单独吃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当它们都摆上餐桌一起吃了之后就出现问题了,好多人当时都上吐下泻的。” “您说的是建威将军卢毅他们家?”萧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呢。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可不是么?就是他们家,那回可把广阳候他们一大家子的人给吓坏了,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他们,趁他们的人不注意的时候在那些饭菜里投了毒。 最后还把宫中的太医,廷尉府的人给请去了,可结果都没有从那些菜里查验出什么毒素来,最后还是一个在场的老太医说有两样菜不能混在一起吃,分开食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若是混在一起吃的话就会出大问题。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那回虽然是无心之过,但是确实还是害得很多人身体不适,遭了罪,最后广阳候夫妇携带着众多的礼物挨家挨户地上门赔罪这才作了罢。 这事发生在咱们在庄子上小住的那段时间,待咱们回来的时候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我们都是后来在别家赴宴的时候听旁人说起才知道的。” 萧黎就点点头,然后就问,“他们是那两种食物放一起吃了?” 她姑姑就道,“他们做了道板栗烧鸡,然后又做了道卤水牛肉,当日他们准备的糕点呢也是栗子糕,据说这个板栗和那个牛肉是不能一起食用的,一起食用了就会出现中毒的现象。 所以你彩屏姑姑听说了之后,就怕咱们姑侄俩到时候也会误食那样的食物,所以一有空她就会领着你身边的茯苓一起去胡大夫那里了解这些哪些食物会相生相克,哪些食物一起混合着食用会没事。” “哦,这样,”萧黎就又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了一旁的彩屏姑姑,“彩屏姑姑,您有心了!” 彩屏姑姑就笑道,“奴婢的主子是长公主跟小主子您,为您们尽心尽力不是应当的么?” 萧黎就笑了,“姑姑放心,您待阿黎和姑姑的好,阿黎都记着的呢,阿黎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彩屏姑姑看着她的眼神满是爱意。 萧黎跟着就道,“对了姑姑,刚才出去的那个婆子是谁啊?满身珠光宝气的那个,浑像谁不知道她家很有钱似的?” 听她提起这人,她姑姑脸上的笑意就减淡了好多,不过却还是回答道,“哦,你说的是她啊?她是你二皇婶娘家姨母的婆母。” 萧黎就道,“听起来还挺绕的,也就是说她是萧逸那未来世子妃的祖母?” 她姑姑就点头,“是的。” 萧黎跟着就又问,“她来干什么?我好像在京中还从未见过这老婆子。” 她姑姑就道,“她一直是跟着你二皇婶娘家姨父们一家在任上,这不是她孙女要出嫁了么?你二皇婶儿她姨父就向你皇祖父上了请奏折子,说想回到京中为他家姑娘操办婚事,你皇祖父准了,然后一家子就从兖州那边回来了,这刚回来没多久。 那老婆子听说咱们这里有羽绒卖,然后就跑来以想找我买些羽绒为由拉关系,她说她想为她的孙女儿缝制两件羽绒服以作嫁衣之用,我说我这里现在没有羽绒,她说她预定,我说预定不了,之前预定出去的货都还没有交完呢。 然后她好像不大怎么高兴,不相信我说的,跟着就起身走了,怎么了,你问她干嘛?” 萧黎就道,“我打了她!” “你打了她,为何呀?”巴陵长公主就惊讶了,同时屋里的所有人都惊讶了。 萧黎就道,“那老婆子嘴臭,不说人话,所以我就打了她!” “她说什么话了,竟惹你如此不高兴?”阿黎虽说是公主,但是她却绝对不是那种飞扬跋扈的公主,她打那老婆子定是那老婆子说了什么难听的话的。 萧黎就看向一旁的辛夷,辛夷就将那老婆子的原话一字不落地给长公主学了一遍。 巴陵长公主听后简直是气得不得了,“你二叔怎么找了这样的人家做亲家啊,简直就是饥不择食!” 萧黎就笑道,“我二叔这是只要数量不要质量,尽收集一堆的猪队友!” 南阳王刚从宫中出来,那等候在宫门口的王府小厮犹如那热锅上的蚂蚁就立马地迎了上去,“王爷,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这话刚好被紧随其后出来的萧尧等人听了个正着,萧尧拦住几人,让他们再听听,哪知萧函却是个谨慎的,他在听了这话之后,赶忙就将那小厮拉离了宫门口,几人这一下子就听不着后面的话了。 萧尧就对着他身边的人道,“你们等下去打探打探,看南阳王府究竟是出了何事了?” “喏!” 几人拱手,跟着都就相续地离开了,萧尧看着萧函主仆的身影就撇了撇嘴,跟着他也就一脸好心情的离开了。 没错,他此刻的心情特别好,只要他那几个兄弟们不顺心他就顺心,他就高兴。 萧函将那小厮拉至稍微远一处的空地方,随即就问,“怎么回事,可是王妃出了事情?” 前不久老五家的王妃才小产了,现在自家王妃也怀着身子,老五家那媳妇儿的小产绝不是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所以打从费清铃怀孕之后他们都格外的小心着,生怕在饮食上,或者其他什么方面重蹈了老五家媳妇儿的覆辙,难道是千防万防还是没防到? 那小厮就道,“不是,不是,是亲家老夫人,王妃她姨母家的婆婆,也就是咱们未来世子妃的祖母。” “她,她怎么了?”萧函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呼出了一口重气。 “她闯祸了,把长公主和蜀国公主给得罪了,蜀国公主先是用自己手里的马鞭一鞭子抽在了她的脸上,直接就把她那张脸给抽的是皮开肉绽的,接着蜀国公主还不觉解气,又命人向她掌嘴,那脸直接就被打成了猪头,王妃怕这事影响到咱们王府,所以就命小的在这里等着您,让您快回去,看这个事情怎么处理的好!”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端端的阿黎竟然会发如此大的火?”萧函听了之后也是大为震惊,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毕竟他对他那个侄女儿还是有些了解的,阿黎并不是一个喜欢仗势欺人的人,更不是一个喜欢对老人动粗的人,她既然那般做了,定是那蠢妇做了或者说了什么令她不舒服的事情。 那小厮就道,“好像是那亲家老夫人去找长公主买羽绒,长公主说没有,卖她不了,她说预定,长公主也说预定不了,之前别人家预定的货都还没交齐呢。 那老夫人就有些不大高兴,觉得长公主没将她放在眼里,是在故意地下她的面子,那别人能找她买找她预定,咋偏偏到了他们这里却不能? 怎么说她的孙女儿将来嫁入王府里了,那他们与长公主也就算是亲戚了,她本是借故买羽绒想与长公主交个好,才哪知人家压根就看不上她,于是她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谁知就在她在出宫门的时候,正好与从外面骑马回来的蜀国公主遇了个正着,而蜀国公主也正好就听见了她奚讽她们姑侄俩那句话。” “哪句话?!”萧函就追问道。 那小厮就将他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跟他学了,“老夫人说‘还真把自个儿当成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人儿了呢,我看你姑侄俩又能尊贵到几时?’ 蜀国公主当即就调转了马头,一鞭子就抽在了她的脸上,说她好大的狗胆,竟敢诅咒陛下!” 萧函听罢,顿时也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个蠢货!回府!”说着他就快步地朝自家的马车相当走去。 “唉,”那小厮赶忙跟上。 上到马车上,萧函深呼吸一口气,这个蠢妇,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年纪大这是忌讳之言,因为说他年纪大就标志着他没几年好活的了,而他之所以迟迟不肯立储,就是因为他对他们这个几个儿子不大放心,怕他百年之后他们不会善待萧黎和萧瑜姑侄俩。 虽说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是却没有人敢拿到明面上来说,但是这蠢妇今天却当着那么多宫门守卫的面将这话给抖漏了出来。 他真不敢想象这话若是传到了陛下的耳中会是一个怎样的后果,想到此,他就极为烦躁地对着外面赶车的马夫道,“赶快点!” “喏!” 萧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王府,此时的南阳王妃也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是坐立难安,她一见着了自家王爷的身影就立马地迎了上去。 “王爷?!” 南阳王看着她就冷哼了一声,径直地越过她走到了厅内,“你看你给阿逸找的是个什么样的妻族?这还没成亲呢就已经在开始拖我南阳王府的后腿了,这若是稍后成了亲,还不知道会惹出些什么样的祸事来呢?” 费清铃知道他这是在怨怪她呢,可是她心里却是在冷笑,当初她跟他提这桩婚事的时候他不是也很乐意的么,而且还答应的特别爽快,现在出事了,就全赖在她的头上了。 “那王爷的意思是,咱们现在退婚么?” 萧函狠瞪了她一眼,这个时候去退婚,你让世人怎么看我,看我南阳王府?到时候又有谁愿意站在咱们这边,跟着我? “那王爷的意思是?”费清铃试探性地道。 这个时候,有下人来禀报说王妃的母亲和父亲来了。 费清铃就道,“你让他们先等下,我与王爷有要事在说。” “喏!” 那下人下去了。 萧函阴沉着一张脸道,“你父母应该也是为这事来的,哎呀,好了,这样,你赶紧命人去库房里取些礼物出来,记住,赶最好的拿,等下你随我去东宫走一趟,另外,也把你姨母姨父叫上,去给阿瑜她们姑侄俩赔个不是,只要征得了她们的谅解,或许咱们可以躲过一劫。” “唉,好,我这就去安排!那王爷,我父母那里就麻烦您去见一下,”说完,费清铃就即刻地领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出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萧函内心里感觉到无比的烦闷,这都是些什么?好不容易让他心情轻松了两天,这又整出这样的幺蛾子来,不过他又不得不去见费清铃的父母一面,他一甩衣袖就又快速地迈步往另一边的花厅而去。 第233章 我有办法了! “王爷,王爷,打听到了。” “快说,怎么回事?”待那小厮跑近,萧尧即刻就来了兴致。 那小厮跟着就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给萧尧回报了,萧尧听罢,嘴角随即就高高的扬了起来,在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跟着就朝那小厮招了招手,“你附耳过来,本王有事交代于你。” “唉,”那小厮一脸谄媚地就将头凑了过去。 萧尧随即就在他的耳畔低语了几句,那小厮就连连点头,并且保证道,“王爷请放心,小的一定将您的意思带给几位大人,明天上早朝的时候保证让那南阳王不好过!” “嗯,去吧!”萧尧就点头,同时心里面也在无比得意地道,“萧函,我倒要看看你明天会怎么去应对那些御史们的口诛笔伐?还想要娶儿媳妇,呵,我看你还是去娶个鬼吧!” “长公主,小殿下,南阳王和南阳王妃携带着南阳王妃的娘家姨母及姨父求见,现正在宫门外等候,”巴陵长公主正在演武场上看萧黎练习射箭的时候,一宫门守卫就突然跑过来禀告道。 “来的倒是挺快的!” 萧黎拉弓对着前方五十米开外的几处移动箭靶,弓弦上搭着两支箭羽,弓满,只听到“咻咻”地两声,那两支箭羽就以惊人的速度向前飞射而去,就在那两支箭羽分别没入到那两处移动箭靶的靶心位置的时候,却见她又道,“去回话,就说本宫与长公主今天心情不佳,不见客,让他们请回吧!” 看着那两支精准无误的箭羽,那宫门守卫的内心里就无比地震撼,小殿下的箭术这是又精进了不少啊,他不敢有丝毫地迟疑,在拱手说了一声“喏”之后就急忙地折返回去回话了。 巴陵长公主上前就道,“不见你二叔和二婶儿是不是有些不好啊?” 萧黎就道,“没有什么不好的,这一回我就是要断他一臂!” 她姑姑就猛惊,“你是想?” “二叔最近的势头有些盖过我那其他几位皇叔了,人都有些发飘了,势头嘛还是势均力敌的好,怎能让他一家独秀?”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萧黎继续练箭。 一会儿之后,那宫门守卫又就回来说,“他们不肯走,还在宫门口等候。” 萧黎就道,“随便!” 那守卫重新回去站岗了。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那宫门守卫又回来了。 “禀长公主,小殿下,那南阳王妃和她的姨母姨父在宫门口跪着了。” 萧黎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巴陵长公主也皱起了眉头,这回是真生气了,只见她领着几个宫人就一路气冲冲地往宫门口而去了,“我还真是小瞧了她!” “主子,咱们跟过去么?”雪见就问道。 萧黎就道,“走,我要回去沐浴更衣!”说完她就把手中的弓箭递给辛夷,径直地就朝自己的住处重华殿而去。 几人随即跟上。 巴陵长公主来到宫门前,看到那一幕,顿时就觉无语极了,心中也是愈加地愤慨了。 “二嫂,你这是何意?嫂子给小姑子侄女下跪,你这也真是做得出来!怎的呀,是想让世人说我跟阿黎我们姑侄俩在以身份压人是吧?” 南阳王一听,那看向自家王妃的眼神里就又生起了一丝不悦的情绪在里面,巴陵长公主假装没看到。 南阳王妃赶忙起身,一脸歉疚地就道,“三妹,我不是那个意思?” 巴陵长公主就挑眉,依旧一脸的不高兴,“那你是什么意思啊?无缘无故地跑来我们这里就跪着?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见客,可你们却偏要逼迫着我见客,我还不能有自己的一点儿权力了是吧?” 南阳王妃就讨好着说道,“三妹,你是知道的,我跟王爷绝对没有逼迫你的意思,我跟王爷这不是因为我家姨母她婆婆那事儿么? 我姨母姨父他们知道老太太今日冲撞了你跟小公主,所以心中甚是惶恐,特意前来跟你和小公主赔个不是,请求你们谅解,你说这事儿若是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那还得了啊,迫不得已的。” “是啊,是啊,请公主开嗯,”那两人就立马一个劲地给她磕着头,“都是家母的错,都是家母的错,是她口无遮拦,不该烂说一通,惹得小公主动怒。 不过长公主,麻烦您看在她已经受了责罚,又年事已高的份上就饶过她和我们家这一回吧,她以后定当不敢了,我们家也会安安分分的做人的!” 巴陵长公主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二嫂说你们惶恐,这还真是惶恐呢,可我就不明白了,我跟我家阿黎是洪水猛兽不成,竟让你们如此的诚惶诚恐?” 那两人立马就说,“不敢,不敢!” 巴陵长公主就冷了脸色,“不敢?我看你们敢得很呢?我家阿黎是惩罚了那老婆子,可却并没有将事情闹到父皇那里去,你们这般惺惺作态,又是在宫门下跪,又是给我猛磕头的,你们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是想向世人诉说我们姑侄俩是如何地以权压人,得理不饶人是吧?我想请问,我跟我家阿黎有把你们和你们家的那老婆子怎么样么?是活埋了啊还是刮了啊? 我一直都待在宫里没出去,外面发生的一切不是阿黎回来告诉我我是一概不知的,我家阿黎也只是抽了她一鞭子和赏赐了几个嘴巴子而已,目的也就是让她记住,以后在外面别要动不动就嘴不把门儿,瞎哔哔这瞎哔哔那的。 你们也少要拿她年事已高,又受了责罚来说事,她既然已经活到了那把岁数,就更应该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是么? 活了那么久,嘴巴都没个把门的,还公然地在我东宫的地界儿上撒野造次,她的那顿责罚难道不是她自己挣来的?本宫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活到那般年纪的?还有,难道没她的那档子事儿你们家就不安安分分地做人了么?” 那夫妻二人立马就心中警铃大作,那南阳王妃的姨父就连忙反驳道,“没有,没有,除了我母亲她那个人有些口无遮拦,嘴碎了些以外,我们一家人向来都是安分守己,安安静静地在做人,绝无对道德礼法有一丝的逾越行为,还请长公主明鉴!” 巴陵长公主就道,“我明鉴什么呀明鉴,我又不是朝廷命官!” 那两人就不敢再多言了,只能就那么静静地跪着。 巴陵长公主就侧头又看向南阳王和南阳王妃夫妇二人,“还有二哥二嫂你们也是,这事与你们又有何干系啊?瞎参合! 二嫂你挺着个大肚子跪在那里,是想干什么呀?到时候你腹中的孩子有个好歹是算我跟阿黎的责任啊还是你们自己的责任啊?那恐怕得算到我跟阿黎的头上吧?” 那南阳王妃就赶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三妹你可千万别多想,我跟王爷绝对没有那意思。” 巴陵长公主就道,“我不得不多想,那老婆子之所以敢那么嚣张地在我东宫的大门口说出那番话来,还不是仗着你们的势! 二哥二嫂与他们是姻亲关系,那老婆子一来对我所亮出的身份便是她是二哥二嫂的亲家婶母,未来南阳王府世子妃娘娘的祖母,莫不是二哥二嫂心中原本就是那般想的,就是等将来父皇不在了,我跟阿黎就要被你们处置了是不? 亏我和阿黎还那般的信任你们,也不曾薄待于你们,将你们视为我们的亲人,却没想到这只是我们姑侄俩的一厢情愿罢了,在你们的心里,我们不仅不是你们的亲人,而且还是你们想要除之而后快的对象?当真是令人寒心!” 南阳王夫妻二人心中顿时大骇,于是都赶忙急切地否认道。 “三妹,你可莫要乱想,没有的事,绝对没有的事情,你怎么会那样的想呢?你是我的亲妹妹,阿黎是我的亲侄女儿,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怎么会想把你们除掉呢?” “是啊长公主,没有的事,绝对没有的事,你跟阿黎向来都待我们不薄,我们有心,感受的到,我们感激你们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出那种有悖于人伦的想法来,那我们不等于就跟那畜生无异了么?我们从未想过,也不敢那么做!” 巴陵长公主才不相信他们的说辞,“那那老婆子是仗的谁的势?说出那般的狂言来,还一副等待着看好戏的架势。” 南阳王夫妇顿时就无言以对,毫无疑问那老婆子是绝对地仗了他们的势,这会儿两人都将那老婆子给恨死了。 巴陵长公主见他们都不吭声,随即就有些不耐烦地道,“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我们今天着实是没有什么心情应付你们!”说完,巴陵长公主就直接转身回去了。 几人回过神来,南阳王妃赶忙就朝着巴陵长公主地背影唤道,“唉,长公主,这些礼物呢,这些礼物你要收下啊?” 巴陵长公主脚步停顿,不过却是头也没回,“不用,你们带回去吧,我们不需用那些东西,也不缺!”说完她便又继续地望里走了。 “唉,这?”几人都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很显然巴陵长公主是没原谅他们。 萧函这会儿心里面也是满肚子的怨怪与火气,倒不是对萧黎她们姑侄俩的,而是造成如今这一种局面的费清铃跟那个罪魁祸首的。 “这些礼物放下,赶紧回去,难不成还带回去啊,道歉有没有点诚意啊?” “唉唉唉,好好好,”那夫妻二人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腿却已经跪麻了,起来就一阵难受,还是自家的下人过来搀扶着才好了一些。 回到王府里,南阳王妃就借口有事离开了,独留下那对夫妻跟费清铃在那里大眼瞪小眼,费清铃也窝了一肚子的火。 “姨父不是我说您,老太太那性格是真的要不得,她以为这里是哪里啊,还是在你们上任的地方么?那里倒是你们一家独大,你们说了算。 可是这里是京城,京里的皇亲国戚那么多,那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主多了去了,尤其是那长公主和蜀国公主,是陛下所有子孙里头最得宠的两个,平时就是所有的皇子公主都不敢去招惹的对象,我跟王爷平时见了她们姑侄俩那都得小心谨慎地对待。 可她倒好,都不跟人家认识就跑去跟人家买羽绒,人家认识她是谁呀,你想跟人家拉关系套近乎,好歹你也经过熟人的介绍一下啊? 人家那是长公主,住的是宫里,以为那是菜市场啊,想去就去?长公主今日接待了她那都是纯粹看在王爷跟我的面子上,不然谁准许她进去啊? 以为那皇宫就是菜市场啊,任何人都可以去的,想什么时候去就能什么时候去的?平时就算是我们这些做嫂子的弟妹的想要见她那都是要提前递帖子的。 再说人家长公主也没有说谎,人家的羽绒也的确是卖完了没有了,上回我跟老五家的去找她购买羽绒就没有多少,后来我们两家将那剩下的平分了,那货还不够,还预定了些,到现在都还没有交货呢? 她的气性倒是不小,还给人家长公主甩脸子,也是那长公主人善心慈,不跟她个上了年纪的人一般见识,可她还变本加厉了,在宫门口的时候就那样大言不惭地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来?也难怪人家小阿黎会赏她一鞭和那几十个大嘴巴子。 当初我本也是想着,表妹是咱们自家的孩子,从小我们两人又比较亲,她嫁去哪家姨母姨父你们可能都不大放心,就干脆嫁到咱们自己家里来好了,这样你们可以放心了,而我也有个说话的伴儿。 但是就她弄的这么一出出来,我还真怕这个婚事到时候会黄了。” “不,不会吧?这都是定好了的呢?而且程序已走的只剩下最后一步了,”费清铃的姨父姨母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南阳王妃就道,“这有什么不会的?你们要知道她那言行是藐视皇权,不敬君威,之前也有些勋贵在言行上对两位公主不敬,后来被陛下知晓了,不是被抄家灭族,就是流放苦寒之地。” “啊,那怎么办啊?”费清铃的姨父姨母顿时就慌了,她姨母就抓着她的胳膊一副极度后怕又六神无主的模样。 费清铃就叹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实说我怕这事甚至还会牵连到王爷身上,还有咱们整个南阳王府,连长公主都觉得她是仗了咱们王爷的势,那你们说陛下他会不会也会那么觉得?” “那怎么办?怎么办?”费清铃顿时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跟着她就捏紧了拳头向费清铃的姨父砸了过去,“都怪你,都怪你,以前我就跟你说说你娘那个脾气要不得,让你劝她改一改,可你每次都训斥我说是个这个儿媳妇的不够孝顺,对她没有包容心,这下可好了,她这一回到京里就给咱们家惹下了这么大的祸事,你说,你说该怎么办?” 费清铃的姨父也甚是无奈,“我能有什么办法,她是我娘,俗话说子不言父母之过!” “你就愚孝吧你!”费清铃她姨母就咬牙切齿地道,此时她是恨毒了家里的那个老妖婆了,她是恨不得她立刻就死去的好! 看到她姨父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费清铃就觉得无比的烦躁,不想得看到他们在这里扯来吵去的,于是就道,“要不这样,姨父姨母,你们先回去吧,我跟王爷再想想办法?” 费清铃她姨母听到她这么说,即刻就停止了对她姨父的捶打和哭泣,盯着她看了一瞬,终究是点了头。 “那,那就麻烦王爷王妃多费些心了,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跟我们说,哪怕就是砸锅卖铁我们也在所不惜!” 费清铃就点了点头,那夫妇二人跟着就离开了。 他们一离开,费清铃就极为不悦地道,“我这都是些什么亲戚啊?尽扯我后腿!要是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把她许配给世子了!” 她的贴身丫鬟就安慰她道,“主子也不知道那老太太是这样的人啊?” 提起那个蠢老婆子,费清铃简直就是恨得牙痒痒的,忍不住地就爆了粗口,“那个老贱妇,她要是聪明,就干脆一了百了的死了才好呢。” 突然,她就被自己的这句话给惊到了,跟着就道,“快,快去唤王爷来,我有办法了!” “喏!”屋里的另一个丫鬟跟着就去找南阳王了。 南阳王虽然心里有诸多的怨怪,但是却还是来的挺快的,开口他就是极没好气的语气,“你有什么办法?” 南阳王妃就凑到他的跟前跟他耳语了几句,南阳王听罢,遂就点了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定要让你姨母的人万般小心,可千万别让你姨父知道了,否则的话恐会有大麻烦,”他后面又用的着她姨父,所以他不想跟他反目成仇。 费清铃就点头,“王爷放心,我省得的!” “嗯,好,那你让人去办吧!” 第234章 顺水推舟 “他们都走了?”萧黎慢腾腾地沐了个浴出来,就看到她姑姑正坐在她的屋里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姑姑就道,“都没让他们进来。” 萧黎就点头。 她姑姑就又道,“人是都走了,东西却留了下来,你说这不是诚心膈应人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咱们家什么好东西没有,还稀罕他们那点儿破玩意儿?” 萧黎就问了都送了些什么东西来? 她姑姑就说,“我没看,都不稀得那些东西还看它干什么?” 瞧她姑姑这气样子,萧黎就笑了。 一旁的彩屏姑姑就笑道,“奴婢倒是看了一下,倒也不是稀罕他们那东西,而是到时候还回去的话,也清楚都是些什么东西,金银珠宝,玉石宝石,药材什么的都有,品质都极佳,尽都是些好东西。” “品质极佳?有多佳?”萧黎顿时就来了兴趣。 彩屏姑姑就笑道,“好几样都不比咱们库房里的那些珍品差。” “收下,收下,干嘛还退回去啊?我看大可不必!”萧黎当即就拍了板。 她姑姑的眉头当即就蹙了起来,“我的小祖宗,我当初在宫门口的时候可是当着那么多的宫门守卫说过我们不稀罕他们的那些东西的,让他们带回去的,咱们现在又收了人家的东西,这不是出尔反尔咱们自个儿打自个儿的脸么?” 萧黎就道,“哪有在出尔反尔了?姑姑,您也说了让他们带回去,可是他们没带回去啊,那可就怪不着咱们将礼物给收下了。 姑姑,我觉得您这个人就是太实诚了,人家都打了咱们一巴掌了,给了个甜枣您就接着啊,好歹也是个心灵上的慰籍不是? 您不接,这打也挨了,还没捞到东西好处,那是不是很亏?要我说啊,接,咱们还得多多益善的接!白送上门的钱财干嘛不接?” 屋里的众人听了她的话之后,都就呵呵地笑着,他们家小主子的想法就是不一样,与别人的就是与众不同。 她姑姑就道,“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们收了他们的东西,那不到时候就气短么?” 萧黎就不赞同了,“谁说的?咱们不仅要大大方方地收了他们的道歉之礼,而且事情该怎么样就还是怎么样,原则还是坚持! 你以为咱们收了他们这个礼他们就真的可行安心了?才不会呢,我之所以让人在对她们实施了惩罚之后直接将她们扔回府去,那我就是要让外面的人知道那蠢妇犯了何罪。 想必她那因何事而挨打的破事现在都已经传遍整个燕京城了吧?最近那些御史们都闲得慌,得让他们找点儿事情干干。” “你是说?”她姑姑的眼睛霎时就亮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惹到咱们头上,我不让她脱层皮!好了,那些金银钱财的就都收进库房里吧,至于那些药材嘛就给胡大夫那边送去好了,让他制成各种药丸子以备使用。” “喏!” 翌日,早朝之上,老皇帝首先是和诸朝臣们讨论了国家大事,随后国家大事讨论完毕,老皇帝见下面的一众朝臣们好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之后,王公公跟着就站出来喊道,“有事继续启奏,无事退朝!” 随着他那一高亢的嗓音落下,御史台一御史就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老皇帝盯着那御史就道,“准!” 本来就一直提心吊胆地上着朝的萧函等人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却又被这御史给弄的惴惴不安了起来。 “陛下,臣今天要弹劾一人。” “你要弹劾何人?”老皇帝端坐在上首的龙案之上,目光威严地盯着那御史就问。 那御史就道,“臣所弹劾之人是兖州刺史高辉!臣要弹劾他的是治家不严,不敬皇族,藐视皇权之罪!” 下面的一众人等立时都就窃窃私语了起来。 那高辉立马就跪到了大殿的中央,头贴着地面直呼,“陛下,臣有罪,臣有罪!” 萧函的内心也是惶恐一片。 老皇帝看了正在前后左右议论成一片的朝臣们,又看了那高辉一眼,最后目光就定格在了那御史的身上,“哦?他是怎么个治家不严,不敬皇族,藐视皇权了?!” 那御史就振振有词地将他所了解到的,也调查了的事情起因经过给一五一十地向老皇帝禀奏了,末了还道,“其母既然敢公然地在东宫的大门口就对两位公主那般的轻视和极尽嘲讽,由此可见在他们自个儿的家里面又是怎样地不将我大魏朝的皇室放在眼里了,这难道还不是高刺史他治家不严,他们一家不敬皇族,藐视皇权之有力的铁证么?” 跟着另又有一大臣就站出来道,“陛下,臣附议李大人所言,这不敬皇族,藐视皇权,说明此人包藏祸心,有反心!” 此话一出,下面一片哗然,那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那高辉顿时就被吓得身子是瑟瑟发抖,一个劲地向老皇帝磕头表忠心道,“陛下,臣没有,臣不敢,臣不敢呐陛下! 陛下,臣的家母平时嘴的确是碎了一些,说话做事也从来不过脑子,臣也多次地劝说过她要她改改她那性子,可奈何家母她就是改不了,我大魏朝历来就以仁孝治天下,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子不言父母之过,臣也实属无奈呀,陛下!” 那李大人就道,“高刺史,你是朝廷命官,且还是镇守一方的大员,是朝之重臣,你倘若不是不曾为官,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你这以父母为天的孝顺之言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你是官,那么你就是朝廷的人,不仅仅是你父母的好儿子,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那么你首先要效忠和孝顺的是朝廷,陛下,然后才是你的那个小家。 你本末倒置,将你的家庭凌驾在朝廷和社稷之上,那就是不忠,对朝廷不忠,对陛下不忠,你就是有包藏祸心!” “陛下,两位公主殿下虽为女子,但是她们为大魏朝和大魏朝的老百姓们可是做了不少实事的,这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就拿去年的灾荒来说,两位公主殿下所捐献的钱粮那可是所有人中最多的,巴陵长公主捐献了她封地上三年产出,蜀国公主也将她封地上的所有产出都如数地捐献了出来。 不仅如此,就是后来两位公主也将她们城外庄子上所养的那些鸡鸭鹅所产的羽绒也都给捐献了出来向那些城中的大户富户们置换成了粮食,一半作为军粮供给边境上的二十万大军,一部分仍旧用来赈灾之用,就是高刺史治下的兖州去年的时候也没有少受两位公主殿下的赈济吧? 后来小公主引进了新的粮食作物种子,在庄子上试种成功了之后,又尽数地将那些粮食给捐献了出来作为新型农作物种子让朝廷向天下老百姓们推广。 陛下,两位公主的仁善之德与大义之举全天下的老百姓们可都是知晓的呀,可即使这样,竟然都得不到高刺史母亲的半点尊重,反而还遭受其嘲讽与讥辱。 陛下,俗话说有其父母必有其子女,这高刺史的母亲目无君父,心中亦无道德礼法之伦,不知尊卑为何物,亦无感恩之心,想必高刺史的为人也不怎么样。 故臣以为这样的人不配为官,臣斗胆建议,免去高刺史的官职,让有德有能之人居之,”就在这时,御使大夫王国章也站出来说话了。 跟着又有人站了出来,“陛下,臣附议王御史之言,但臣也还有一些新的看法,那就是高刺史的的母亲既然在东宫的宫门口都敢那么地出言不逊,想必他们在任上的时候又是何等的嚣张跋扈,目无法纪,所以恳请陛下派人去彻查,看他们在任上的时候有没有欺负老百姓,鱼肉乡里和搜刮民脂民膏。” 紧接着又有一人站了出来,“是的,陛下,臣附议,还有就是那高老太太既然都敢不把长公主和蜀国公主放在眼里,想必她也是有所凭仗的,不然她不会那么嚣张,但是她究竟凭仗的是什么,又是借了谁的势,还望陛下派人彻查!” 虽然他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出那高刺史的母亲所依仗之人是谁,但是在场的人都清楚他那话里话外所指之人是谁。 萧函的心里这会儿可是恨惨了那说话说话之人,他想着若是他将来坐上了那个高位,他第一个不饶的就是此人! 当然这会儿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所以萧函强打起精神来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对自己不利的局面,然而果然就听到有人道,“借的谁的势,那还用说么,大家都清楚,高刺史的女儿即将要嫁给南阳王世子,高家和南阳王是姻亲关系,那高老夫人可不就是仗着有南阳王府的势么?” 南阳王强装镇定地斜了那说话之人一眼,“陈大人,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却不可以乱说,你说话可要讲究证据,我南阳王府与他们高家确实姻亲关系不假,但是我萧函除了陛下亲封的一个亲王头衔以外,又有什么势可借他们仗的?” 紧跟着又有一个朝臣站出来了,“陈大人,你这话未免就说的有些过于偏颇和激愤了啊,这南阳王府是南阳王府,这高家是高家,你不能说他们是姻亲关系,你就觉得这事跟南阳王有关,就像你家的亲戚犯了事儿,那能说明那事儿就与你相关么?” “是啊,是啊,李大人言之有理,”大殿中的一些朝臣们都就纷纷点头附和着那新站出来的大人道。 那陈大人见不好将萧函给拉下水,于是就拱手郑重其事地向上首的老皇帝揖了一礼,跟着就退而求其次地道,“钟大人所言极是,是我偏颇了,可这事就算是跟南阳王和南阳王府无关,但是就这样人家所教养出来的女儿又怎么堪配与皇室结亲呢? 俗话说父母是子女最好的老师,言行举止受其影响深远。 臣听闻那高老夫人是因为向长公主购买羽绒而不得所以才一时愤怒口无遮拦地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来的,而她买羽绒的目的是为她即将出嫁的孙女儿做上两件衣裳。 由此可见,那高家小姐与其祖母的关系十分亲厚,如此关系亲厚的祖孙两人,想必在性格上也定是十分的相似投缘。 那高老夫人是如此的性格,那高小姐难免不是,所以为了皇室的尊严和威严着想,陛下,臣觉得高家的姑娘最好还是别要嫁入皇室的好,省得到时候折损了皇室的颜面。” “陛下,臣附议陈大人之言!” “臣也附议!” “臣附议!” ....... 跟着就站出来七八个人都反对南阳王府和高家结亲的,老皇帝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这是不允许老二的势力做大呢。 于是他也便顺遂推舟,“依诸卿所奏,暂罢高朗兖州刺史之职,其职务暂由别驾担任,待年底官员考核成绩出来之后再由他人去担任。 丞相,你速派人去兖州彻查高朗在兖州任职期间,其是否有恪尽职守,有在认真的为朝廷办事,其与其家人是否有欺压老百姓,鱼肉乡邻,收贿行贿之事。” 尉迟丞相就站了出来,向老皇帝拱手执礼道,“喏!” 老皇帝接着说,“另外,南阳王府与高家的婚事就此作罢,世子萧逸另择婚配,高朗一家幽禁府中不得有任何的外出,廷尉,这看管之职由你们负责!” “喏!” 萧函和廷尉公孙坚都就朝上首拱手应和着,同时萧函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落实到实处了,而他的心中却也有着一种隐隐的小欢喜。 高朗听罢,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张脸悔败颓废不说,只见他整个人也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顿时就软瘫在了地上,竟毫无一丝的生气。 看着他那副模样,萧尧的嘴角就高高地扬了起来,砍掉萧函一臂,他的目的也总算是达到了。 “退朝!”老皇帝跟着就起身离开了御案。 “恭送陛下!” 之后众朝臣也都纷纷地转身朝殿外走去。 第235章 有心了 从宫里一出来,高辉在被人押送回府幽禁的途中,他家的一个下人就即刻地跑来对他哭诉道,“老爷,老爷不好了老爷,老夫人她没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原本就已经很是颓废的高辉在听到自家下人的这一句话之后,即刻地就来了精神,他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就逼问道。 对方就重复着道,“老爷,老夫人她没了,今天早上,小翠儿端着洗脸水进去伺候她起床,然后就发现怎么唤她也唤不醒,最后小翠儿就伸出手去推她,就发现她的整个身子都是硬邦邦的,然后她再一探她的鼻息,就发现她根本就没了呼吸,也不知道是昨夜什么时候的事。 后来小翠儿就被吓得唤来了家里的其他下人,还有夫人他们,最后他们在老夫人的枕头底下找到一封信。 那信是老夫人写的,她说她自知罪孽深重,为家里遭惹了大祸,她无颜面对家中之人,故选择先一步去了,说也省得后面在你们的怨恨中煎熬。” 高辉听罢,顿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带着些许的自嘲和落寞,还有悲愤与无奈,他仰天长啸道,“母亲,你是去了,一了百了了,可是所有的一切却是要让儿子来承担!” 南阳王一回到王府,其王妃费清铃就迎上来对他小声说道,“王爷,那高家的老太太已经没了!” 南阳王一怔,“没了,这么快就没了?” 费清铃就对他点头,“嗯,王爷,今天朝上的情况怎么样?可有牵连上王爷和咱们王府?” 南阳王爷不隐瞒,“有人是想将事情往咱们身上引,但是父王没有听,你姨父的刺史之职暂时被罢免了,全家阖府都被圈禁了。 陛下已经派人去兖州查探他们这些年在任上是否有作奸犯科之举,若没有的话还好说,若有的话,恐怕那处置不会轻,咱们家阿逸与高家姑娘的婚事也就此作罢。” “这么严重?!”费清铃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她姨母姨父一家这回算是彻底的完了,因为她知道他们根本就经不起核查,他们家这些年在任上没有少往自己的腰包里划拉好东西,她的表弟也曾因为一名长相颇为姣好的女子跟当地的一户农家起了争执,最后还打死了那户农家一对父子。 萧函就道,“历来储位之争就没有小事,就算是小事也会被无限地放大。” 费清铃就问,“那世子与我表妹的婚事作罢是王爷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萧函顿时了气,盯着她就吼道,“自然是陛下的意思,难不成还是我的意思?我当时都险些受到牵连,你这女人也真是有意思,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使你后宅女人的那一套,我若是出了事你就甘心了是吧?”吼完他就一甩衣袖直接地走人了。 看到他那气哼哼的离去身影,费清铃就一个劲地朝他喊着,“王爷,王爷,您误会妾身了,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可惜南阳王却并没有理会她,依旧是大踏步地朝前迈着步子! 中午下学,萧黎与她姑姑一起进午膳的时候,她姑姑就将今日早朝上所发生的事情跟她一五一十地叙说了。 末了,她还有些甚是遗憾地道,“只是可惜了这回没搬倒萧函。” 萧黎就道,“二叔是不会有事的,就算是有事,皇祖父也会将他从事件中摘出来的。” “这是为何?”巴陵长公主就不解了。 萧黎就道,“三足鼎立的局面,总好过两虎相争的好,皇祖父要的是一种朝局上平衡。 若是这次让二叔出了事出了局,到时候就只剩下五叔和萧尧两人了,届时朝堂上的争斗将会愈演愈烈,就是原本一些呈观望状态保持中立的朝臣们为了自身和家族的利益也不得不参与进夺嫡风波之中。 这不是皇祖父愿意看到的,因为一旦一方胜出,那么势必也会对他的安全构成威胁,所以二叔必须得好好地继续站在朝堂之上,只有他们三人相互制约制衡,皇祖父才会更安全,咱们也才会更安全。” 她姑姑就了然了,“原来是这样。” 萧黎就点头,“是的,就是这样,不过好在咱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倒也不算什么遗憾。” 雪见就一脸得意地道,“辽东王和济南郡王这会儿都在得意着呢,还以为这是他们的功劳,都在大肆庆贺着呢。” 萧黎就问,“你怎么知道他们都在自鸣得意,大肆庆贺?” 雪见就道,“奴婢上午和何侍卫出去了一趟,然后亲眼瞧见辽东王带着一脸笑意地去了醉雨轩,跟着又有几个之前一直站队他那边的大人前后脚地也进了那里,而且几人的脸上也都是笑意满满的。 那里是他跟站队他那边的一众朝臣们秘密聚会的场所,这咱们都是知道的呀?他们肯定是觉得他们今天打了一个大胜仗,所以就去那里庆祝了。 后来咱们派去一直监视着萧尧的人回来说,他今日在下朝之后也去了他那所藏匿西齐国公主和贵女的宅子,我们的人说萧尧一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就喜欢往那个宅子里钻,这难道不是他们自鸣得意是什么?” 萧黎就点头,“随他们吧!” 雪见就道,“一群二傻子,满以为他们自己一个个的都能干着呢,殊不知这全在咱们家主子的算计之中!” 萧黎就无语地朝她翻了个白眼,“我哪有在算计他们了?分明是他们在算计别人,而我只是做为了一个旁观者罢了。” 雪见赶忙改口,“是是是,咱们家小主子啊是典型的旁观者清!” “这还差不多,”萧黎面上的神情这才好了点儿,一挥手,“好了,你们也都下去用膳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喏!” 与此同时,南阳王府,萧婕提着一个食盒独自去了萧逸的院落,她将饭菜摆上桌。 萧逸看着那些菜肴,朝她挑了挑眉,“怎么是你给我送吃的来了?” 萧婕将手中的筷子递给他,“这是我自己亲手做的,我今天高兴,哥,你尝尝,”说着萧婕就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了他的碗里。 萧逸夹起碗里的菜吃进嘴里,跟着就问,“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高兴?” 萧婕就道,“当然是好事儿了,”说完她就端起面前的酒杯朝萧逸敬道,“哥,恭喜你,总算是不用娶那个女人了!咱们兄妹两个的婚姻,总算是有一个不用被那女人给操控了!” 萧逸的面上并未见多少的喜色,只见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就一饮而尽,“这个不成,还会有下个,下下个,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萧婕就道,“我不管,能躲过一个是一个,哥,要不,咱们去求父王吧,让他给你找一个,以后你的婚事就不用那个女人插手了?你是父王的嫡长子,父王向来也看中你,你去求他,他肯定会同意你的!” 萧逸就道,“别天真了,世家大族,贵族的婚姻历来看中的都是利益,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是围绕着这两个字而进行的,而所有的一切也都得为这两个字而让步。 父王就是再看重我那也不会置他和王府的利益于不顾,何况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咱们就还是别在去给他添堵了。” “哥,你就这么地认命了么?”萧婕就很有些不甘地道。 萧逸就反问道,“你不也认命了么?” 萧婕就道,“我跟你不一样,你是父王的嫡长子,王府的世子,将来是要承袭父王的爵位,承担起王府的重责的,若是让那个女人再继续地掌控着你的婚姻大事,她能给你指个什么好的?那几将来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受制于那个女人?” 她还指望着他将来能有所作为和出息呢,这样她将来若是实在跟那人过不下去了,她还能和离回来投奔他,只是这话她不好说出来。 萧逸就意味不明地提点道,“阿婕,一切都还未尘埃落定,此时说什么都太早了。” 萧婕听了他这话,顿时就有些来气,一下重重地搁下手中的筷子,腾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你!”说完她就负气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萧逸的嘴角就勾起一抹苦笑,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个妹妹啊,终归是头脑太过简单了一些,也终究是难成大事,典型的后宅妇人之态,一天能看到的也只有她们的那一亩三分地儿,其他更长远些的是根本看不见的。 此时是他们计较这些的时候么?此时一切都得以他们父王的储君之位为重,只要能为他们的父王增加助益,让他们父王在几个叔叔们中脱颖而出,获得储君之位,别说让他娶费清铃的表妹了,就是让她娶其他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们又有何妨? 只要他们父王成了储君,他将来再成为了太子,几个后院里的女人算得了什么?届时他可以让她们死也可以让她们活,一切以他为主,以他为先,谁若是不听话,他废了弃了便是。 若是他们的父王败下阵来,不能获得储君之位,那他娶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到头来说不定他们都会难逃一死。 下午半晌的时候,巴陵长公主正在同几个贴身的宫女在给萧黎缝制衣裳,就有宫人进来禀报说辽东王和辽东王妃来了,现快到福安殿了。 巴陵长公主赶忙让人将东西收下去,然后就端坐在主位上等候着。 果然,很快辽东王夫妇二人就到了。 “皇姐?!”夫妻二人向她行礼。 巴陵长公主让他们就坐,之后就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卫舒就看向自家王爷,辽东王就笑道,“并无什么事情,就是来看看皇姐您跟小阿黎。”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难为你们有心了。” 萧凛就道,“瞧皇姐您说的,咱们兄弟姐妹也就只有这么几个人了,兄弟姐妹们理应该多走动才是。 昨日我同王妃去了城外的庄子上看那些冬小麦冬油菜的长势,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听说了那件事情,本来昨天晚上就想过来看看您跟小阿黎的,可那个时候宫门都已经落锁了,所以便没来。 今日又早朝,后来又处理了一些事情,所以直到现在才抽出空来,皇姐,您跟小阿黎都没事吧?” 巴陵长公主就摇头,“我们都没事,多谢你们挂心了。” “没事便好,皇姐您也别听那些人乱叫舌根子,什么风光不了多少年,尊贵不了多少年,皇姐与阿黎是正统嫡脉,天生的富贵命,我们都是亲兄弟姐妹,亲叔侄关系,怎么可能做出那种残害手足的事情来? 我看他们一个个的就是别有居心,故意地挑拨我们皇族内部之间不睦,三皇姐放心,您跟阿黎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亲人,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做出有损于你们利益还有伤害你们的事情来的。”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我知道,我跟阿黎都相信你们,所以阿黎才给了那老婆子一鞭子,叫她乱说话,故意挑拨离间,其实你们几个都是好的,我跟阿黎是不会中了他们的奸计的!” 辽东王妃在一旁陪着笑脸,跟着就问道,“哦,对了,小阿黎呢,怎么都不见她的身影?” 巴陵长公主就道,“她应该还在自己的寝殿里午休,我让人去唤她来。” 卫舒赶忙就阻止道,“哦不不不,不用了,既然她在午休,就让她好好的休息便是,就别去打扰她了。” 巴陵长公主就扯谎向他们解释道,“那孩子昨晚吃多了辣椒,一夜难受,一宿都没怎么睡,所以今天午休的时间就睡得格外的久了一点。” 夫妻二人就点头,卫舒就道,“吃辣椒的确是比较开胃,但是吃多了也不好,肠胃容易承受不住,所以还是少吃一些的好。” 巴陵长公主就微笑着点头,“是!之前我劝她少吃一些她不听,昨夜难受了就知道了。” 几人又随便地聊了一会儿之后,萧凛就一拍手,跟着几个王府的侍从就一人手捧着一个盒子进来了。 巴陵长公主看到这架势就道,“这是干什么?” 萧凛就道,“辽东那边今年第一批山货送到了,我们给皇姐和小阿黎带了一些,皇姐和小阿黎尝尝,另外还有几张皮子,王妃觉得挺适合小阿黎的,皇姐到时候给她做件斗篷穿穿。”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那就多谢你们了!正好,庄子上送来了些红薯粉条,我也让人磨了些小麦面粉出来,你们就一并带些回去,我也就懒得再派人给你们送去了。” 说着她就让彩屏姑姑一样取十斤来下,彩屏姑姑应了,跟着就带着赤芍和紫苏去了。 夫妻二人听了都很高兴,要知道这两样东西目前可都是稀罕食材,除了东宫的两位公主和宫里的老皇帝,谁都是吃不着的,就算是东宫的两位公主和宫里的老皇帝那也不是天天都能吃着,而是偶尔才能吃上一顿。 上回他们有幸能尝到过包子和馒头,那味道是真不赖啊,他们真想得天天都能吃到。 一会儿之后,彩屏姑姑就将那红薯粉条和面粉给取了来,巴陵长公主就对着他们道,“这粉条配上那辣椒油和老陈醋,还有那红烧肉,甭管是牛肉还是羊肉,亦或者是猪肉跟排骨,再撒上几粒葱花儿或者香菜,味道都是极好的,你们可以拿回去尝尝。” 夫妻两人就点头。 巴陵长公主接着就又道,“还有那面粉也是一样,可以用作包包子,也可以用作蒸馒头,还可以用作包饺子和制作糕点。” 辽东王妃卫舒就问,“包饺子,这个怎么包啊?”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其实这个包饺子就跟那个包包子是差不多的,之不过蒸包子是需要酵母来发面的,那样包出来的包子才蓬松软弹,口感好,但是包饺子无需酵母发面,只需要将面团揉光揉匀,然后放在案板上用擀面杖擀成薄片,然后用个大小合适的圆形的模具将那面皮印出来,然后直接放上调好的馅儿料面皮两边对着包成饺子就好,这饺子可以蒸,也可以煮,怎么吃都行。” 辽东王妃就点头,“哦,明白了,多谢三皇姐,那我回去试试呢。” 巴陵长公主也就点头,然后就问辽东王,“你们今年种植了多少的冬小麦?” 辽东王就道,“多谢三皇姐和小阿黎之前给我们的种子,加上朝廷发的那些,我封地上有一半的土地都用来种植了小麦,京城附近的几个庄子上也种植了几百亩的小麦。”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待到明年的时候你们就可以天天都吃到面食了。” 辽东王就点头笑道,“是,这都是有赖于三皇姐跟小阿黎,要不是你们种植出来小麦玉米这些农作物,恐怕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小麦是什么呢?”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这也不过是阿黎出于好奇,误打误撞的罢了,什么有赖于不有赖于的,以后可莫要说这些话了,一家人,哪那么多的客套!” “喏,”夫妻二人欣然应和着,跟着二人便起身离开了。 第236章 好巧不巧? 萧凛夫妻二人离开之后,巴陵长公主就即刻命人去将胡大夫给请来,让他检查一下这些所送的东西有没有问题。 在确定都没有问题之后,这才让人放到库房里去。 萧凛回到府上,才在书房的椅子上坐下没多久,他的心腹殷超就赶忙过来禀告,“王爷,您上次让属下找的人已经找到了,您看您要不要见一下?” “你确定他在那方面的功夫了得?”对这个他母亲娘家的堂表兄,萧凛现在对他的能力是持怀疑态度的,几次让他去办事情,他都没有怎么给自己办好。 尤其是那次江南那边的那么大一笔钱财,就那么的不翼而飞了,而且不翼而飞了都好久了他都没有有所察觉,简直是可气可恨,搞的他现在都不敢再用非法的手段去聚敛钱财了。 殷超也知道自己的信任度现在在王爷那里没那么的高了,所以他必须得重拾王爷对他的信任,于是就道,“王爷放心,此二人是我找了好久,也观察了好久才确定下来的,他们在那方面都是有过人的真本事的。” 萧凛就问,“与南风馆的清风相比如何?” 殷超就道,“有过之而不及!” 萧凛又问,“那那女的与如意楼的楚楚姑娘相比又如何?” 殷超就道,“容貌姣好迤逦,更甚楚楚姑娘三分,天生媚骨,柔弱无骨,而且在伺候男人上也更大胆放得开!” 萧凛就点头,“好,那就这二人吧,不过人我就不必见了,你小心地安排好就成,记住,千万别让人察觉出来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属下明白,王爷放心,之前我就已经给头面安排了良家子的身份,就算是有人去查也查不出来什么的。” “好,去吧,”萧凛一挥手。 “喏!”殷超退下。 殷超才走出去三五步的距离,萧凛就又将他给唤了回来,“等等!” 殷超折返回来,辽东王按下书桌下的一个按钮,跟着书桌下面的一个小柜子就打了开来,他从里面取出两个白玉瓷瓶,然后递给了殷超。 “这一瓶是莹肌霜,可使肌肤莹白如雪,光滑如缎,让那女的经常使用,而这一瓶是合欢丸,让那女的每次都偷偷地给萧尧吃上一颗。” 殷超将两个瓷瓶揣进怀里就点头,“明白!” “黄蚬子?哪来的?”晚膳的时候,萧黎看到桌上有一盘爆炒黄蚬子干,于是就问道。 她姑姑就道,“是你五叔和五婶儿他们今天拿来的。” 萧黎夹起一筷子吃了,随即就是一怔,“他们今天来宫里了?” 她姑姑就点头。 “他们来干嘛?”萧黎咬了一口手里的肥鸡腿儿,跟着就问。 她姑姑就道,“话里话外地透露着担心我们昨天被人给欺负了,说来看望我们一下,可我却觉得不过是逢场作戏,做给你皇祖父看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你皇祖父觉得他这个儿子待我们姑侄俩还是挺好的,就是你口中常说的政治作秀罢了。” 萧黎就点头,然后又听到她姑姑说道,“不过倒是带来了不少他们封地上的土特产,这个黄蚬子干就是其中一种。 还有些山货东西,像木耳,松子,榛子,板栗,一样都拿了一小麻布口袋,也送了两支百年以上的老山参,几小麻布口袋的海鲜干货,另外还给你送了几张雪狐皮,说用来给你做件斗篷穿。” 萧黎就道,“嚯,还送的挺多的呢,这是把年礼都提前送了呢。” 她姑姑就道,“我也给他们还了些礼,十斤的红薯粉条,十斤的小麦面粉,另外也给他们拿了一小背篓的红薯,我觉得还是少欠些人情的好。” 萧黎就点头,“嗯,姑姑说的甚是,等再过些天我封地上的柑橘和柚子也该送到了,姑姑您封地上的甘蔗也该送到了,到时候也分给他们些吧。” 她姑姑就点头,“嗯,我晓得的!” 萧黎跟着就又道,“姑姑,那甘蔗到时候我们用姜丝,还有枇杷花叶熬制些红糖块儿出来吧。” “好,听你的!”她姑姑欣然应允。 一段时日之后,萧黎就听说了萧尧又偷偷地托人在城南那边买了一幢三进院落的宅子,那房子里住着的是一对兄妹俩,兄妹俩不仅都长相俊秀,而且也都能歌善舞,最主要是那女子的厨艺也相当的了得,萧尧经常去到那里用膳,连那西齐国公主的宅子都甚少去了。 萧黎就撇了撇嘴,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儿,什么是用膳,不就是在那里金屋藏娇了呗? 萧黎就问,“那对兄妹俩是什么来历?” 雪见就道,“据说是从扬州那边来投奔亲戚的,哪知他们来的时候他们家亲戚早已经不在了,兄妹俩身上的钱财已经用尽了,然后只得靠卖艺为生。 哪知那兄妹俩的才艺了得,后来就遭了周围那些秦楼楚馆老板们的忌惮。 有老板就想将他们招到自己的名下去效力,但兄妹俩不从,就把那老板给得罪了,然后那老板就联合起其他楼里的一些人来开始驱赶他们兄妹二人,好巧不巧这事就给让萧尧给瞧见了,然后萧尧就帮了那兄妹二人俩。” 萧黎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好巧不巧?天下间哪有那么多巧事?” 雪见就试探性地问道,“主子的意思是萧尧这是被人给算计了?” 萧黎就道,“应该是八九不离,长相好,又都能歌善舞,且还会厨艺,你们不觉得这就是为萧尧量身打造的么?萧尧那个混账玩意儿,平时不仅好色不说,而且还极为懂得奢靡享受。” 屋里的几人听罢,仔细一想,都就点头,“还真是!” “那主子,您觉得这背后是谁的手笔?”雪见跟着就问。 萧黎就道,“还能是谁?左右不过是我那几个叔叔们的手笔,扬州?呵......”在后世的明清两代中,扬州就专产“瘦马”! 萧尧这个混账玩意儿不是碰到的就是这种吧?若真是这样的,那可就太有意思了!她的那些叔叔们不可能只送他两个美人儿供他娱乐消遣,想必应该还有目的。 想到此,萧黎的嘴角就高高地扬了起来,然后就吩咐人道,“去,让咱们的人盯紧那个小院儿,尤其是那对兄妹俩。” “喏!” 又几日过后,萧黎正在批阅他皇祖父让人送过来的几道折子,何侍卫就突然地带回来一粒药丸道,“主子,这是咱们的人交由属下带回来的,说是近段时间,萧尧每次去那小院儿,那小院儿里的女的就会偷偷地在他的饮食里放上一粒这样的药丸让他吃下,目前已经吃了不下八颗了。 有一次他趁着那女的外出买菜之际偷溜进那女的房间里然后将那瓶药丸给翻找了出来,取其中一颗让属下带回来的。” 萧黎让雪见将那药丸给接了过来,不过她本人却并没有去接触那药丸,而是让辛夷去请胡大夫过来一趟。 胡大夫很快就过来了,将要对她行礼,萧黎就阻止道,“胡大夫不必多礼,找您前来是因为我这里有一粒药丸儿,通过嗅觉我只能辨别出里面几种药材的成分,但是具体的,还得麻烦您一下。” 胡大夫听罢,赶忙就过来拿起了那药丸闻了闻,最后又将那药丸给掰开,又仔细地闻了闻,跟着神色就大骇,然后看着萧黎就追问道,“小殿下这药丸是打哪儿来的?可曾有服用过?” 萧黎就摇头,“不曾,我不曾服用过,是咱们的人从一个地方所得,今日刚送到,怎么,这药丸有问题?” 胡大夫就松了一口气,点头,“这药丸不仅有问题,而且有大问题,它虽然表面上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花木瓜果香味,可实则它面却含有大量的苦参,地龙干,七叶一枝花,雷公藤,以及麝香之物,这药物若是长期食用会使人绝育的。” 几人听后都是大吃一惊。 萧黎就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小殿下若是没有事情了的话,那属下这就回去了,之前长公主又送了一些药材过来,属下正在处理。” “好,耽过先生的时间了。” 胡大夫就摆手道,“没有,没有,属下本就是为了照顾小殿下而来的,又怎么说是耽过呢。” 胡大夫离开之后,萧黎的手指就在书桌上有节奏地敲击了起来,“原来如此!” “主子,这萧尧是不是以后都不能生育子嗣了?”何侍卫都还没有离开呢,雪见就一脸兴奋地问道。 何侍卫就觉得这雪见也真是敢问,一点也不害臊,哪还有点女孩子的样子? 雪见看出了他面上的鄙夷神情,于是就叉着腰瞪着他就道,“那有什么?反正我这一辈子又不嫁人成亲,又何必去假矜持?再说了,你们都不是外人,我干嘛还要避讳着?” 何侍卫就瞪她,“谁管你矜持不矜持了?咱们家小主子还在这里呢,你就那么大咧咧地乱说一通,也不怕污染了咱们家小主子的耳朵?你忍忍再说不行么?” 雪见一噎,看向萧黎的眼神就有些内疚,“主子,是雪见的不是,雪见没有考虑那么多,请主子责罚,”说着她就跪了下去面额贴着地面一副等待着受处罚的架势。 萧黎就道,“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起来吧!” “谢主子!”雪见起身。 萧黎随即就将目光看向了何侍卫,“将咱们的人撤回来吧,不用再盯着了,一个废人罢了。” “喏!”何侍卫拱手应和着。 萧黎手一挥,看向殿内的几个伺候她的贴身宫人,“除小冉公公和何侍卫以外,其余人等都下去吧?” “喏!” 小冉公公知道自家小主子有要事要吩咐何侍卫去做,所以在大家都退出了殿外之后,他也到殿门口去守着了。 萧黎从桌上的一本书籍里翻出一张纸条来递给他,“有一批硝石和硫磺之物要到了,今晚你带上几个机灵些的且信得过的人去这个地方接应一下,然后直接送去下面那个地方交给容义。 记住,小心行事,千万别让外人给知晓了,”说着她就又从书桌下面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包裹来扔给他,“里面是我亲手制作的一些易容乔装的道具,你们在外办事的时候应该会用得上。” 何侍卫接住,然后赶忙将东西揣进怀里,跟着就拱手道,“是,主子,属下知道了。” “好了,你下去吧!” “喏!” 待到何侍卫离开之后,众人又重新地回到屋里伺候,萧黎就对着雪见他们吩咐道,“以后凡是别人送来的东西,不管是我那些个叔叔们的也好,还是其他一些人送来的也罢,都要经过认真仔细地检查,若是辨别不准的,就拿去找胡大夫看一下。” “喏!” 跟着雪见就一脸嬉笑地凑到萧黎的跟前道,“主子,就萧尧吃的那个药丸子您是不是有怀疑的对象啊?” 萧黎看着她就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觉得谁都有那种可能!” “呃,”雪见一怔,她觉得他们家主子现在是越来越坏了,她肯定是知道那人是谁,只是不愿意跟他们说罢了。 萧黎就道,“没事就去给憨豆洗个澡,它都有几天没洗澡了?” “哦,好吧!”雪见只得悻悻然地收回目光。 “记住,多给它洗两遍,洗干净点了。” “喏!” 第237章 神经病 老皇帝一前一后地派了两拨人去兖州核查高辉一家在他就任期间的所作所为,一波是明面上的,由尉迟老丞相派去的人在核查,一波是暗中的,由袁重手底下的人在查。 袁重派去的人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监视尉迟老丞相所派去的那些人,其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官官相护,暗中动手脚。 不过最后经过两拨人马近二十天的明察暗访,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高家的人果真在高辉的在任期间肆意妄为,不将朝廷礼法放在眼里。 不仅强抢民女,向他人勒索财物,收受贿络不说,还助纣为虐,帮助当地的一些富豪乡绅们强占老百姓们的土地。 更过分的是高辉的母亲因为一个小吏的家眷在她六十大寿的时候在宴席上多饮了两杯酒说了一句高家奢侈的有些过头了的话,她竟然就让人活生生地将那小吏的家眷给打死了,最后打死了人她还说人家活该,叫她不会说话不会做人,等等一切罪状,大大小小的加起来竟然高达一百二十七件之多。 老皇帝听了两拨人马的汇报之后,最后直接就下旨罢免了高辉的官职,也褫夺了他的封爵,一家老小改押至廷尉府,经由廷尉府对其本人及其家人审核之后再行定夺。 廷尉府的人在经过半个多月的审核之后,那些罪证基本属实,最后高辉家族的所有财产没收入库,归朝廷所有,高辉及其长子被判了斩首之刑,家里的其余人等也都被打入了贱籍,男子为奴,女子为婢,且男子永世不得为官,女子永世不得嫁入富贵之家。 大家在听了对他们家这样的宣判之后,都是唏嘘不已,之前都还风光无限,要与皇家结亲了,可是转眼间就家破人亡了。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高辉他有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老娘,要不是那老婆子不带脑子,口无遮拦地在东宫大门口说出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来,高家又何至于落到如此的田地,不然此时他们家的女儿已经是南阳王府的世子妃了,而高家依旧是富贵在手,不少京中人拉捧的对象。 只能说时也命也! 不过经过了此事之后,老皇帝也对那些封疆大吏们是否在任上有对朝廷和老百姓们认真办事也持了怀疑态度,于是他便命了御史台和丞相府,以及廷尉府的人一起组织了一个巡回调查组去往那些州郡县进行调查,同时他也命了袁重暗中派人跟了过去。 一时之间,这几个府的人都有些苦不堪言,毕竟再过不多久的时间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赶上回来与家人团聚过年。 不过他们就算是内心里再怎么不情愿离京,那也必须得去办老皇帝交代的事情,不然一顶“抗旨不尊”的罪名就落到自己头上了,到时候倒霉的就是自己和自己家了。 一时间朝中的好些官员也都开始人人自危了起来,都纷纷地写信给在外地任职的家人或者是亲朋好友,亦或是和自己有利益纠葛之人,然后快马加鞭地发送出去,让他们平时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还有就是之前有什么不当行为地最好是加以改正和演示,有的甚至是和自己之前有利益关系的人断交或者是绝交。 萧黎她姑姑就道,“你说你皇祖父这一招有没有效果?” 萧黎就道,“应该多少都是有些点的吧,所谓雁过留声,风过留痕,只要是他们做了的,就算是再怎么隐藏和掩盖事实也不可能会将痕迹涂抹的一干二净的,这一次啊,注定有一部分人的官位是要到头了。 不过这样也好,有些人退下来了,有些人就会替补上去,上回的府试全国上下一共取中了四十三名举人,年底的殿试值得期待。 到时候被取中了贡士的便可以直接外派任官了,最低也会是个县令之职,若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几年过后升任至太守,刺史,州牧一职也不是不可能,这些人才是朝廷正儿八经的中坚力量。 皇祖父这次之所以借高辉一案对全国州府官员实行彻查是否有贪赃枉法违法违纪之过,恐怕也是出于这一层面上的考量。” 她姑姑就道,“那这一回恐怕要查出不少的蛀虫和那种尸位素餐的不作为之人出来。” 萧黎就道,“不知道嘛,看吧!” 她姑姑随即就调转了话题地问,“你子桓师兄上回府试的时候考了第一,这回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还有他那几个要好的同学?” 萧黎就道,“不知道嘛,只有到时候考了才知道。” 她姑姑随即就一脸兴奋地道,“若是他们到时候被取中了,你有没有想过让他们到哪里去任职?” 萧黎就道,“若是以前嘛,我自然是希望他们能到咱们的封地上去任职,但是现在嘛我觉得无所谓,在哪里任职都一样,因为他们将来都是为我打工的。” “嗯?!打工?!”巴陵长公主就被她的这个新词儿弄得是一怔。 萧黎就道,“哦,就是将来他们都是我的臣子的意思。” 她姑姑就嗔怪地说道,“你这孩子,总是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 萧黎就道,“哪里稀奇古怪了?结合前后很好理解啊。” 她姑姑就微拧起眉头来,一脸正色地道,“不过你就不怕他们到时候倒向了别人,对咱们不利?” 萧黎就一脸自信地道,“正好,提前辨明忠奸!” 她姑姑随即话锋一转就跟她说起了另一件事,“你五婶儿又小产了。” 萧黎就惊讶不已,“她又怀孕了?” 她姑姑就对她点头,“说才一个多月。” “这回又是怎么小产的?” “无缘无故就小产了,说之前八月份的时候就流过一个,也是才一个多月就流掉了。” “啊?!意思是我五婶儿这都是怀的第三一个了?”萧黎就愈加的吃惊了,“我这个新五婶儿还真是高产啊,这才跟我五叔成亲多久,就怀三孩子了?” 她姑姑就有些哭笑不得,随即就跟她道,“据太医院的太医诊断,说你五皇婶儿因为首次怀孕的时候,那次小产了后没有将身子将养好,然后又就急忙地怀孩子,所以就导致了现在这种习惯性流产的现象。” “习惯性流产?那意思就是说我五婶儿以后每怀一个孩子就会掉一个孩子?” 她姑姑就点头,“若是不好生注意着是这样,为此,你五叔很不高兴,你五婶儿怕这事被你皇祖父知晓了,到时候她会步了你前五婶儿的后路。 所以花了大价钱去行贿太医,让他不要将自己怀孕流产的事情说出去,就说是她最近偶感风寒身体不适,特找太医去看的。 要知道你前五婶儿当初为了固宠,所以在生下萧晨之后没多久就又怀了孕,最后生下的萧玲身子骨才那么的孱弱,以至于你前五婶儿母子三人都不得你皇祖父的喜爱呢。” 萧黎就点头,“这个我是知道的,不过他们既然已经向太医封了口,这事姑姑您又是怎么知晓的?” 她姑姑就笑道,“那太医正好是咱们的老熟人,何太医,是他透露给我的,为的就是将来你皇祖父知晓了,会怪罪于他,也好让我到时候替他在你皇祖父他老人家面前求个情。” 萧黎就道,“我皇祖父才不会在意这个事情呢,我五婶儿在我皇祖父的心目中还没有那么重的分量,当初之所以将她指婚给我五叔做继妃无非就是为了平衡朝局罢了,没有她也会是别人。 您看她第一次小产了,我皇祖父有什么表示没?压根就不在意,所以她生不生孩子我皇祖父还真不大关心。” 她姑姑就点头,“是,不过你无婶儿显然是过于的惊弓之鸟了,据说她现在已经在让她娘家的两个堂姊妹来王府里照顾她了,”说到这里巴陵长公主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来,“说是照顾,还不是另一种固宠的手段,到时候成就她那两个堂姊妹与你五叔的好事,所生的孩子出来过继到她的名下抚养,那不就是她的嫡子了?” 萧黎就惊讶,“这也可以?!” 她姑姑就道,“世家大族,这样的情形多的是,都见怪不怪了。” 萧黎就道,“我的意思是,她的那些堂姊妹们愿意舍得将自己的亲骨肉给到她去抚养,然后唤别的女人母亲、娘,而唤自己庶母?” 她姑姑就道,“有的愿意,有的自然是不愿意的,所以那就要各凭本事了,有些府中的庶妾斗垮正室,从而自己被扶正也不是没有案例的。” 萧黎就道,“所以辽东王府的后院儿又要热闹了?” 她姑姑就道,“热不热闹我不知道,不过那卫舒的脾气却是愈发地古怪了些,据说她现在是看谁都不顺眼,认为她之所以落到现在这般田地,都是拜害得她首次小产之人所赐,她现在是觉得谁都是那当初害她之人。 所以你以后在外面的时候都小心着些,别又让她有那个被害妄想症惹出什么幺蛾子来,上回,她第一次小产的时候我就有听说,她还认为她那小产是我们所为,说是我们觉得她那肚里的孩子将来出生之后会分了你在你皇祖父那里的宠,所以我才对她肚里的孩子下黑手的。” 萧黎就撇了撇嘴,“神经病!” 她姑姑就道,“她可不就是神经病么?所以今年的年礼我都不打算给他们拿什么了,省得到时候出了啥子事情还说是我们在那里面动了手脚,那可得冤枉死我们去!” 萧黎就道,“那他们给我们送了年礼呢?我们不回他们礼么?” 她姑姑就叹道,“是呢,我也就是在纠结这个呢。” 萧黎就道,“还,还是还吧,到时候我带着人去北苑猎些野味,直接给他们送几头活的过去,这样他们总找不着理由说咱们动手脚了吧?” “你今年又要去野猎啊?”她姑姑就有些不大愿意她去,因为有了萧驰当初的那个阴影在,所以就怕她到时候也会出什么意外。 萧黎就点头,“啊,去,自然是要去的!姑姑放心,我可不是萧驰!” “那,到时候你多带些人上,都挑那功夫好的!” “好,听姑姑的!”为了不让她姑姑担心,萧黎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她姑姑又就道,“不过好在今年不用去皇陵祭祖,只在太庙祭祀,这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萧黎就道,“每逢祖宗们生辰忌日的时候皇祖父都有去皇陵祭拜,年底的这一次祭祀活动去不去倒也没多大关系,反正在太庙对着他们的牌位祭祀也是一样的。” “是啊,你皇祖父的年纪大了,大冷天的去往皇陵祭拜,在那里一呆就是大半天的,身体确实也有些吃不消。 关键是每回都让你排在你那些叔叔们的前面,难免不会让他们起疑,我一直也就担心着这一点,不过好在你皇祖父今年取消了去皇陵祭祖。” 萧黎就道,“这个我倒是不担心,皇祖父若是让我排在他们的前面的话,总是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打消他们的疑虑的。” 她姑姑就酸道,“你倒是对你皇祖父信任的很!” 萧黎就道,“姑姑,您得承认皇祖父是个不一般的帝王,这点小事哪能难得住他?” “倒是姑姑白操心了!” “哪能呐?姑姑最好的了,姑姑是这个世上待阿黎最好最好的人,”萧黎一把抱着她姑姑的胳膊就撒娇道。 她姑姑就伸出指头在她的脑门儿上戳了一下,“就知道说这些个好听的话来哄我开心!” 萧黎望着她姑姑就笑道,“那姑姑开不开心?!” 她姑姑看着她也是满眼的宠溺,“开心,有你在姑姑身边,姑姑就最开心的了,所以啊孩子,你得好好的知道吗?” “嗯,阿黎一定好好的,”萧黎就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阿黎将来还得孝敬姑姑呢。” 巴陵长公主就伸手轻捏了一下她那白嫩的脸颊,“姑姑就擎等着呢。” 第238章 手谈两局? “阿黎,快过来,看看我给他们几家备的年礼怎么样,有没有需要增减或者删改的?”萧黎下学刚到她姑姑的住处,就见她姑姑正拿着一张单子在那里跟彩屏姑姑说着什么,见到她回来连忙就朝她招手。 年关将至,最近大家都在备年礼。 萧黎走过去在她姑姑旁边的位置落了座,“这种事情,姑姑您拿主意便是。” 可她姑姑却执意将那份礼单放到了她的面前,“看看!” 萧黎无奈,只得拿起那份礼单来看了起来。 她在认真地看过了之后,就点头,“嗯,挺好的,就按照这上面的来吧。” 她姑姑就笑了,“行,那我就让他们按照这上面的准备出来,明天正好休沐日,你就随我挨家挨户地给他们送去。” “还要咱们亲自送过去么?”萧黎就惊讶了,“可是有这么多家呢,就是明天一天咱们生命事情也不做,就光用来送年礼,那也送不过来啊?” 她姑姑就道,“其他家也就罢了,但是有几家咱们还是得亲自送上门去的。” “哪几家啊?”萧黎就问。 她姑姑就道,“韩王府,晋阳侯府,还有忠武侯府,你的两个老师们家。” 萧黎一想,还真是,韩王府和晋阳侯府撇开其他的不说,就是几位老人家待她跟她姑姑她们姑侄俩的那一番情意她也该亲自上门去探望他们一下,她有好一段时间都没去探望过他们了。 忠武侯府和她两个老师们府上也一样,尤其是忠武侯府,容烨去了西域没有个半年的时间是回来不了的,今年的春节忠武侯府就只有忠武侯和忠武侯夫人两个人过,难免有些清冷,就冲着自己跟容烨的那一份友谊她亲自去送那个年礼也是应当的。 于是萧黎便点头道,“行,那这几家咱们就亲自送,不过姑姑,忠武侯府和我两个老师那里您就不用去了吧,我自己去就行了,您去了那意义又不一样了,到时候倒真要让人起疑了,我去的话也只是代表我自己。 尊师重道历来就是我大魏朝子民为人的基本道德准则,我亲自给我的两个老师家送去年礼倒也说得过去。 至于忠武侯府嘛,我跟容烨是很要好的好朋友关系这件事情恐怕全京城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我上街顺便给他们家送去些封地上的土特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若是您也去的话,难免不会让人猜疑咱们在政治上有所图谋,认为咱们这是在对忠武侯行拉拢之举。” 巴陵长公主听罢,稍一想,遂就点了头,“行,那这几家那里你就自个儿去吧。” 萧黎将那份礼单又重新地拿了起来,认真地看了一下就道,“姑姑,这面粉和红薯粉,还有红薯再给他们都再增加一些吧。 我看面粉就都按一百斤来吧,红薯粉条就都六十斤吧,红薯一家再增加两筐,另外忠武侯府再多两坛子的剑南春酒和一坛子的剁辣椒,我听说忠武侯喜欢吃那个剁椒鱼头,上回我送他们家的那一坛子辣椒酱,没多久就让他吃剁椒鱼头吃完了。” 她姑姑看着就笑道,“好,那我给他们准备两坛子,另外,你看那布匹还要不要也送他们两匹,今年封地上不受灾害影响,养蚕缫丝的人家比较多,所以布匹的产量也比较可观,除了上贡朝廷的,还有一部分被送到了咱们这里来,其中各色蜀锦加起来有两千多匹,壮锦加起也有近千匹,据说封地上那边的织锦坊里还在织,我打算那后面织的那些到时候就拿到外面铺子里去售卖。” 萧黎就道,“既然这样,那就一家备几匹上吧。” “唉,好!” 因为今天要去送礼的地方比较多,所以第二天姑侄俩都起了个大早,他们在用过早膳之后,然后就直接带着东西先去了韩王府跟晋阳侯府,在两家她们都只略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两家的长辈们都挽留她们用了午膳再回去,可却被巴陵长公主给婉言谢绝了。 “姨奶奶,下回,下回再在你们家留膳,不过今日确实是不行的了,阿黎回去还要去给她那两位老师们家里送年礼去。 按理阿黎跟她那两位老师们天天都有见面,也都天天在一起,让他们带回去也可以的,但是吧却少了诚意,所以还是得亲自上门一趟为好,这东西都备下了,所谓宜早不宜迟。” 晋阳侯夫人拉着巴陵长公主的手就点了点头,“是这个理儿,行,那这回我就不挽留你们了,可是下回,你们一定要留下来用了膳再回去啊?” 巴陵长公主就微笑着点头,“那是自然,下回就是你们不挽留我们,我们也是要蹭了饭再回去的。” 老夫人抓着她的手就嗔怪着说道,“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蹭饭不蹭饭的,说的多难听啊?不管你们什么时候来了都应该留下来用膳。” 巴陵长公主就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听您的!” 回去之后,她姑姑就问她,“你是先去送你两个老师家的还是先送忠武侯府的?” 萧黎就道,“忠武侯府的吧,忠武侯府的近一些,两个老师的住处要稍远一些,就下午去好了,下午我直接赶着两辆马车过去。” “好!那彩屏,你去看着他们装车一下。” “喏!” 彩屏姑姑出去了,巴陵长公主随即就又问道,“那你午膳回来吃么?想吃什么,告诉姑姑,我让他们弄。” 萧黎就道,“不用了吧,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到时候我直接去茗肴集用午膳好了。” “好吧!那我到时候直接让他们备晚膳好了。” 萧黎就道,“就算我不在家用膳,姑姑您的午膳还是要用好啊?” 她姑姑就道,“中午我想食水饺,到时候我让他们给我弄点水饺吧。” “行吧,”水饺也抵饿。 一会儿之后,彩屏姑姑就回来说,“东西都已经全部装上马车了,小主子可以出门了。” “好,”萧黎起身,然后直接就朝外走去,何侍卫赶车,辛夷和雪见随行。 半个时辰后,萧黎他们的马车就到了忠武侯府,大门口的守卫看到她来即刻就跑进去通禀,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忠武侯夫人就领着几个人到门口来迎接。 “殿下,您来了?”忠武侯夫人看见她很搞笑,微微曲膝向她行礼。 萧黎几个快步上前去将她扶了起来,“忠武侯夫人不必多礼!近日封地上送来了些特产,今日正好休沐之日,所以就给你们送些过来。” 忠武侯夫人起身,看着她就笑道,“殿下太客气了!” 萧黎就道,“夫人,麻烦您让人将你们家的侧门打开一下,我家的马车才好进去。” “唉,好,好,”忠武侯夫人立马就指挥着人去将旁边的侧门打开,何侍卫将马车驶进院里。 看着他们一样一样地从马车上卸下来的东西,忠武侯夫人就看着她一脸感慨地道,“殿下,您又给我们家送来了这么多好东西呢?” 萧黎就笑道,“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就一些封地和庄子上特产罢了。” 忠武侯夫人就笑道,“哪不是了?这布匹,这红薯,这面粉和粉条,臣妾可都是识得的,都是金贵的好东西呢。” 萧黎嘴角的笑意就愈浓了,“今年或许还算是稀罕物,可是待明年或者往后就不是了,今日给你们送些过来也就是让你们尝个鲜。” 忠武侯夫人立马就相邀道,“那殿下中午就在府上用膳吧,臣妇也正好向殿下请教那面粉和粉条的用法呢?” 萧黎犹豫了一瞬,随即就欣然地应了下来,“行,那就叨扰夫人了。” 忠武侯夫人顿时眉开眼笑,“瞧殿下说的,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像您这样的客人那平时都是请不到的呢。” “夫人言重了,容烨在家的时候我还是经常来府上的。” “可殿下却很少留下来用膳!”忠武侯夫人就道。 萧黎就笑了笑,那确实。 大家一起进到厅内,忠武侯夫人陪着萧黎说话,“殿下又长高了不少呢?” “真的?”萧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她是最喜欢听人说她又长高了的话的。 忠武侯夫人就点头,“嗯,刚才殿下和臣妇走在一块儿,臣妇就觉得殿下比之前是长高了不少,上回您来的时候才到臣妇的肩膀位置,现在竟然已经到了臣妇的耳朵坡位置了呢,想必待到明年的时候啊殿下的身高应该就能超过臣妇的了。” 萧黎就道,“明年应该还不会,不过每年能长高一些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其实她是一点也不担心她的身高问题的,她听她姑姑说她父王的个子就很高,按照后世的计算法应该有一米八二三,而她母亲的个子也不矮,应该有一米六七的样子,所以根据遗传学的原理,她的身高应该不低于她母亲的身高。 当然,忠武侯夫人的身高也不矮,就她的目测应该在一米六五到一米六六之间。 “会的呢,会的呢,殿下现在年龄还小,待到你及笄的时候定是个大高个儿,”忠武侯夫人就呵呵地笑道。 “夫人,夫人,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就在这时候忠武侯那带着些许欢快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当他看到萧黎也在时,先是一怔,随即就朝萧黎恭敬地行礼道,“不知殿下前来,未曾在家相迎,还望殿下恕罪!” 萧黎从座位上起身,跟着也认认真真地向他还了一礼,“忠武侯言重了,是我冒然登门,若有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殿下才是言重了,殿下请坐!” “忠武侯请!” 两人落座,忠武侯夫人这才向自家侯爷道,“殿下是来给咱们送特产的。” 忠武侯又是一怔,跟着就朝萧黎拱手道,“多谢殿下了,还劳您亲自跑一趟。” 萧黎就道,“没什么的,今日休沐,我也无什事做,所以就来府上看看,看你们有什么需要是我和姑姑能帮得忙的。” 忠武侯就道,“多谢殿下和长公主挂心,府上一切安好,暂时没有什么需要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忠武侯夫人就问忠武侯道,“你刚才带什么回来了?” 忠武侯就道,“在那篓子里,你自己去看!” 果然,忠武侯夫人就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小竹篓那里去看,她在看过之后,顿时就惊喜着道,“芋头?你在哪弄的?”她近日无事都有去菜市场上去逛过,并没有见人有在卖芋头的。 忠武侯就道,“我从军营里回来,见一老伯正在田间挖芋头,所以就把他挖出来的那些给买了回来。” 看忠武侯夫人那一脸高兴的神色,萧黎就道,“夫人喜欢吃芋头?” 忠武侯夫人就道,“在我们家乡,大多数人都比较喜欢吃芋头,不仅它好吃,而且寓意也很好,芋头,余头,意思是有剩余的意思。” 萧黎就点头,“懂了,就跟咱们这边过年吃鱼,年年有余的意思。” “是了,就是这个意思!”忠武侯夫人就笑了,“殿下吃过芋头么?” 萧黎就点头,“以前吃过,但是也很久没吃了,我吃过芋儿烧鸡,但是那芋头的个头都比较小,一口一个的样子,没你手里的这个大,你手里的这个芋头,可能是我见过的最大的芋头了。” 忠武侯夫人就道,“那殿下您今天中午可要尝尝,我做另外一道菜。” 忠武侯也就点头道,“嗯,殿下确实可以尝尝,夫人做的芋头扣肉甚是美味。” “好!”萧黎爽快地就应了。 忠武侯夫人就道,“那侯爷,您陪殿下说说话,我去安排午膳。” “好,夫人去便是!” 萧黎就命雪见和辛夷两个,“你们也去给打打下手。” “喏!”两人行礼退下。 忠武侯就问萧黎道,“殿下可会下棋?” 萧黎就道,“会,但是学艺不精。” “无妨,殿下可愿同我手谈两局?” 萧黎就道,“听说忠武侯的棋艺水平堪称一绝,若能得到您的指教,阿黎求之不得!” 忠武侯脸上的笑意愈深了,然后就邀她去他书房里下棋。 两人来到忠武侯的书房,萧黎就被里面的陈设给惊讶住了,忠武侯的书房很大,起码足足有六七十平米之大,在后世都能抵得上一个小套二了。 书房里有一面墙都是书架,书架上全都是书籍,有纸质的,也有竹简的,还有兽皮卷的,而另一面墙上则是挂满了兵器,有刀剑,有弓箭,也有长枪。 “原来忠武侯也喜欢收集兵器。” 忠武侯就笑道,“凡为兵为将者,皆对兵器有所偏好。” 萧黎就点头,“忠武侯的那些书籍可都是兵书?” “有一部分是,有一部分不是,都是些杂书,殿下若是感兴趣,到时候可以挑几本回去看,以后来了府上也可以让阿烨带您来这里看。” 萧黎就点了点头,“那就多谢了!” 两人走到窗前的棋盘处坐下,跟着就下起了棋来。 第239章 生辰 在忠武侯府用过午膳,又待了一盏茶的功夫,萧黎便起身告辞,忠武侯夫人还有些不舍,欲挽留她用了晚膳再回去。 萧黎婉言谢绝,“谢过夫人的好意,不过今日是不行的了,我等下还要去我的两个老师们的府上一趟,待下回,下回我一定留下来多加叨扰。” 忠武侯夫人听说她还要去她的两个老师们府上,于是也便只得作罢,“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留殿下了。” 跟着夫妻二人将萧黎送至大门口,待到她的马车走远这才又折返回去。 边走忠武侯夫人就边对着自家侯爷说萧黎今日又给他们家送来了不少的东西,都有哪些哪些,末了她就说,“哎哟,送了那么多的东西来,且都是些好东西,上回咱们给她们送去的年礼我都觉得轻了些。” 忠武侯就道,“过两日,老家那边不是要送来几床蚕丝被么,到时候除了给陛下的两床外,其余的几床你便都给小殿下她们送去吧。” 忠武侯夫人略一想,遂就点了头,“行,那咱们到时候就盖棉被,今日殿下给咱们送来了两百斤的棉絮,还外加了几斤的鹅绒跟白鸭绒,到时候我让人用那棉絮多做几床被子出来,给老家大哥母亲他们都带些回去,那鹅绒和白鸭绒我也让他们都做成羽绒服和斗篷出来,到时候也一并带回去。” 忠武侯就点头,“你看着办,不过还是给岳父岳母他们都送两床棉被和一人一件羽绒服回去,老家那边虽不及北方这边这么严寒,但是冬天也是挺冷的,老年人还是得多加注意身体。” 忠武侯夫人脸上就扬起了开心的笑靥,“唉,好!老家那边较这边倒是要稍微暖和一些,衣服被子倒是不用做的多厚,到时候倒是可以多做几床被子和几件衣服出来。” 忠武侯也就笑了。 忠武侯夫人就提议道,“不若明年咱们将母亲接进京来吧,这样挨着咱们,也方便照应一些。” 忠武侯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叹息道,“母亲她不放心兄嫂他们,还是算了吧,就让她待在老家吧,也省得她到时候进了京还牵挂着他们。 到时候咱们多给他们捎些东西回去便是,有空了,咱们也可以回家去看望看望他们。” 想起家里的寡嫂和瘫痪在床的伯兄,忠武侯夫人就点了点头,“这个倒也是,就怕她到时候进京来了在这边也住不安生,行,那就听侯爷的,待翻过年去,阿烨回来了,我就抽个时间回老家一趟,到时候在家里多陪她老人家一段时日。” “嗯,”忠武侯就点了点头。 萧黎离开忠武侯府之后就直接转道去了她那两个老师们的府上,一直到天快擦黑的时候才回到宫里。 她姑姑来唤她用晚膳,萧黎就摆了摆手,“姑姑,您自个儿用吧,我已经用过晚膳了。” 巴陵长公主就问她,“你在哪儿用的啊,这么早?” 萧黎就道,“欧阳老师家用的,师母知道我今日要去府上,所以早早地就命人准备着了,我到他们家府上没多久,师母就来唤我去用膳了,说早点用膳,到时候我才也好早点回宫。” 她姑姑就笑道,“你那两个师母就是客套。” 萧黎将一瓣甜橘放进嘴里,吃下肚之后,方才点头应道,“嗯,是呢,要不是我先去了武师傅他们家,武师母原本也是要留我在他们家用晚膳的,可是我说还要去欧阳老师他们府上,武师母这才作罢。”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然后就跟她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今日萧婕也送了些年礼过来,还是她跟郡马亲自送过来的。” “他们俩?!”萧黎就惊讶了,要知道她出嫁的时候她跟她姑姑可都是没有去的,也只是礼到了而已。 她姑姑就点头,“还有你二叔二婶儿一起的,他们也带了不少的特产过来,那话里话外都是极尽地讨好,我看他们那意思是想要跟咱们缓和关系。” 萧黎就道,“这有什么好缓和的,咱们跟他们不是向来都是大面子顾起走的么?” 她姑姑又就点头,“是的呢,所以他们送来的那些东西我也都悉数地收了,不过在他们走后我还是让胡大夫来看了一下。” 萧黎就点头,然后就问,“萧婕跟她那夫婿的关系看起来怎么样?” 她姑姑就摇头,“好像是不大多好,我跟你彩屏姑姑一直都有在暗中观察,在整个过程中,她是连看都没有看过她那夫婿一眼,也没有见她主动地跟她那夫婿说过一句话,一直都是她那夫婿在极尽地讨好着她,说话也是一副小心谨慎要看她脸色的样子,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就惹得她不快。” 萧黎就点头,她姑姑接着就又道,“不过她倒是说了不少的话,看起来倒是比之前要成熟稳重了不少。” “那她跟我二皇婶儿的互动多么?”萧黎又就问。 她姑姑就摇头,“不多,跟你二皇婶儿和你二皇叔都没怎么说话的。” 萧黎就道,“看来她是真的很对这桩婚姻不满呀!” “是呀,他们今天还问了你,说怎么都没有看到你?我直言说你去给你的那两个老师们送年礼了,他们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的神情来。 你二皇婶儿还问我有没有认识的适合你萧逸堂兄的适龄姑娘,还说什么不限于京城,只要合适就行,说什么萧婕已经成亲了,你萧逸堂兄的婚事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我说我哪有认识的啊,平素我也很少出去走动,与京中的那些贵妇们很少结交,京城的好些人家都还认不全乎呢,就更别说京城以外的了,我还没得她认识的人多呢。” 萧黎就点头,“她问您这话其实也并非是真的想要您搭白,牵线搭桥什么的,无非就是想通过您在我二皇叔面前卖个好。 我听说打从那高家的事情之后,我二叔对她是有很大的意见,都很少去她的院子里了,而且我二叔最近又抬了几房美妾,其中一个还是一个朝臣家的得宠庶女,被我二叔抬成了贵妾,我二叔现在多是宿在了那贵妾的院子里,她这是紧张发急了,想要跟我二叔缓和关系呢。” 她姑姑就惊讶了,“你是咋知道这事的?” 萧黎就道,“咱们在南阳王府的线人说的。” 巴陵长公主这才突然地记起来他们在南阳王府可是安排的有眼线的,于是就点了点头,“对对对,瞧我这脑子,咋就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萧黎就安慰她道,“没关系,姑姑最近的事情有些多,一时没想起来也是很正常的。” 她姑姑就道,“是,最近的事情也的确是有些多,主要是天天有人来给咱们送年礼,然后我又要考虑给人回礼的事情,还有就是封地上也不时地有产物送来,最近都把精力用来理这些账簿了。 哦,对了,今天你五叔和二叔都有专门为你送了生辰礼,我已经交给连翘,让她替你收着了,你二叔送的是一块上好的南阳玉璞玉,说你喜欢什么就拿去雕刻成什么,你五叔送的是一个极为精致的带盖的椰雕小罐子。” 萧黎就点了点头,“我五叔他怎么都不送我他封地上的东西,倒是送了我一样南海郡的东西?” 她姑姑就道,“他封地上不是皮子就是鹿茸人参那样的药材,再不然就是一些山货东西,或者就是一些东珠,这些东西他们平时也都有给咱们拿,或许他是觉得这些东西都不够特别,所以就给你找了样其他的东西送来。” 萧黎就点头,其实她想说的是,这椰雕,尤其是极为精美的椰雕向来都是南海郡作为贡品的特供之物敬献给皇帝的,一般的人家是绝对不能拥有的。 所以通过特殊的渠道购得是不可能的,也没听说过他皇祖父有赏赐过给他椰雕,就算是皇祖父赏赐过给他,他也是绝对不可能拿来转赠给他的,所以她五叔的这个椰雕就只能是通过别的渠道获得的,比如,别人赠送给他的。 南海郡那边除了椰雕以外,可是也产诸如像玳瑁,砗磲,水晶,南珠,沉香,黄花梨等这些名贵的珠宝和木材的,莫不是那边有人站了她五叔那一头? 萧黎心里如是想着,也把这个事情记在了心上,她想着到时候让人去查探一下,看她五叔的势力现在究竟到达了哪种程度了。 翌日,就在萧黎刚下学的时候,小王公公便领着一群宫人给萧黎送来了她皇祖父给她的生辰礼物,这次的生辰礼物有些多,除了各种珠宝玉石外,还有不少的布匹,像绫罗绸缎纱麻都有,也有一些顶级的皮子,外加一些各州郡的土特产,林林总总地加起来竟然有二十几口的大箱子装着。 萧黎看着那些东西就甚是怀疑地道,“这确定是皇祖父给我的生辰礼,而不是腊赐?” 小王公公就笑道,“小殿下说笑了,腊赐还没发呢,这就是您的生辰礼,陛下说今年是丰年,各地的府库充盈,所以各州郡都进贡了不少的东西上来,小殿下今年也为朝廷立了大功,为老百姓们造了福祉,小殿下的生辰就多些的生辰礼。” 萧黎就点头,“行,代我向皇祖父致谢,就说阿黎谢他的赏赐,待此次殿试结束,阿黎进宫去向他谢恩!” “唉,好!”小王公公一脸微笑地应着。 巴陵长公主让人给小王公公他们一些赏赐之后,小王公公就领着人回去了,她姑姑看着她就笑问道,“这次的生辰,要不要多叫些人来给你庆贺一下?” 萧黎就摇头,“还是别了,往年是怎么过的,今年和以后就还是怎么过吧,不用劳神费力。” “上次你叔皇祖母和王婶们还在问我呢,说是要过的话,他们可以给咱们提供场所,你王婶有个园子,倒是适合举办一些宴会,”巴陵长公主就道。 萧黎就摇头,“还是不了,到时候就咱们自己宫里头热闹一下子就行了。” 她姑姑见她执意如此,遂也就不再坚持了,“行吧,那还是听你的!” 没两天就到了萧黎的生辰之日,这天她皇祖父准许她放一天的假,所以萧黎难得的睡了一个懒觉,在她起来刚用了早膳正打算去往她姑姑的住处,然后她姑姑身边的黛青姐姐就过来唤她了,说是来了客人让她过去作陪。 萧黎就问她,“黛青姐姐,来的是谁啊?” 黛青就道,“来了好些客人呢,都是来给小主子您庆生的,有韩王府的老王妃,韩王妃,和郡王妃,淳世子,跟他的那几个堂兄弟姊妹们,还有忠武侯夫人跟您的两个师母们,也有晋阳侯老夫人和蒋夫人祖孙俩。” “啊?这么多啊?!”萧黎就吃惊。 黛青就点头,“是的呢,现在长公主正在福安殿那边招待他们呢。” “那快走,快走!”说着萧黎就快步地往福安殿那边而去,她身边的几人也赶忙跟上。 她才刚到殿门口,然后就听到有人在打趣着她道,“来了,来了,咱们今天的小寿星到了。” 萧黎走过去给众人一一地打过了招呼之后,她姑姑就朝她招了招手,“来,快过来!” 萧黎走到她姑姑身边的空位子上坐下,跟着一个个地就给她送起了礼物来,有送她珍宝的,像韩王府和晋阳侯府的几位长辈们就都是送她的这种礼物,有送她古董名家字画和文房四宝的,如她欧阳师母就送她的这种礼物,她武师母则是送她的一张她武师傅亲手制作的良工,而忠武侯夫人则是送了她跟她姑姑一人两床蚕丝被和两面双面绣的团扇,而她的那些堂兄弟姐妹们除了萧淳送她的是一根他亲手制作的马鞭以外,其他的要么送她的是一些好玩的小玩意儿,要么就是她们亲手绣的手帕和荷包香囊什么的。 看着那些不带重样的礼物,萧黎扬起了开心的笑脸,“谢谢大家来给我过生辰,你们所送的礼物我都很喜欢!” 大家看着她都就呵呵地笑着,说她喜欢就好。 萧黎在陪着大家聊了一会儿天之后,萧淳的一个堂姐就对着萧黎道,“阿黎妹妹,听说你养了一头铁齿兽,可方便带我们去瞧瞧?” “可以啊,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们随我来,”萧黎很爽朗地就应了下来,跟着就起身领着他们去看她养的那头大熊猫憨豆。 “我给你们说,我不仅养了一头铁齿兽,我还养了一只小松鼠,这会儿估计在院子里的那些树梢上活动,走,我带你们去瞧瞧去,去瞧它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第240章 怎么回事啊 就在萧黎同她那几个韩王府的堂兄弟姊妹们玩的正尽兴之时,黛青姐姐又来了,说她二皇叔和二皇婶儿,五皇叔和五皇婶儿,六皇叔和六皇婶,外加八九两位皇叔,及六皇姑来了,他们都是来给她贺生辰的,让她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萧淳就道,“呵,来的倒是挺齐整的,就像是大家一起说好了似的。” 这些人中除了六皇叔和六皇婶儿两个以外,他可不相信他们都是出自真心地来给她阿姐贺生辰的。 尤其是萧尧,他跟他阿姐那可是出了名的不对付,可能整个燕京城里头就没有人不知没有人不晓的,他来跟他阿姐贺生辰,他是表示十二万分怀疑的。 萧黎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嘲讽之意,遂就道,“没事,来者是客,我去看看!” 萧淳想也没想地就道,“我跟你一起!” 跟着又有其他两人也说跟她一道,然后他们几人就看向剩下的几人,剩下的几人都就摇头说他们就不去了。 萧淳就又是嗤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面是怎么想的。” 几人的面上立时就露出一抹不自在来。 萧黎就看了他一眼,萧淳立时便住了嘴,将他后面的话给吞了回去。 几人去往福安殿,在路上,萧淳还是忍不住地将他心里面的那些话给吐了出来,“当真以为不露面,人家就不知道他们今日也在这里似的,不就是怕他们中的谁到时候坐上了那个位置,然后对嫡脉的人实行打压和不利,牵连上了他们么?” 跟着他们一道的那一对堂兄姐们听了他这话之后面上也就露出了一抹不自在地神情来。 萧黎也看到了,于是就呵斥着萧淳道,“阿淳,别瞎说,皇叔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萧淳就撇了撇嘴,没给他的那两位堂兄姐们面子,“本来就是嘛,你们也是,若是觉得跟阿姐交往有危险,你们今天就不该来!” 萧淳一个堂兄就道,“阿淳,可别乱说,我们跟阿黎妹妹交往怎么就危险了?” 然后他的那个堂姐也就顶着头皮道,“就是,我们可没有那么想!” 萧淳又就哼了一声,“想也是白想,除非你不是韩王府的人,要知道咱们可是一体的!我就见不得那几位堂兄姐们那瞻前顾后墙头草的样子,一点担当都没有,还是我韩王府的公子跟小姐呢!” 两位堂兄姐的脸上都就飘起了不自然的红晕。 萧黎很感激他维护自己的那翻心意,不过却也有些哭笑不得,“趋利避害,人之常情,阿淳你也不必过度苛责于他们,毕竟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 其实我也能理解他们的,毕竟我跟我姑姑在身份上的确是占了嫡,与我那些皇叔们不是一奶同胞的血脉,所以也就不指望他们将来能像皇祖父这样对待我们姑侄俩了。” 萧淳的那一对堂兄姐们听了她的这话之后,都就诧异不已,没想到她竟然那么通透,然后那堂姐就问她,“阿黎妹妹,你,你就不害怕么?” 萧黎就摊了摊手,神情一派的轻松,“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一条命呗!”可是这条命是得她自己握着,不是谁说想要夺去就能夺去的了的,只是这句话她没有说! 萧淳却是觉得他的那些堂兄姐们很蠢,该抱的大腿不抱,不该畏惧的人却偏要生出畏惧之心来,以后啊他们的人生也就只能那样了! 当然了,这话他也是不会说的,一是出于对他阿姐的安全着想,一是他原本也就跟他们没多亲近,所以他也没必要去替他们的将来操心了。 不过眼前他的这对堂兄姐们却对萧黎立时有了个新的认识,于是两人都难得地对她亲近了起来,那堂姐就道,“阿黎妹妹,以后你来了韩王府也可以找我玩儿。” 阿黎看着她就微微地笑了笑,而那个堂兄也就道,“还有我,还有我,你也可以找我玩儿,我们在血缘上虽然不是最亲的那种堂兄弟姐妹关系,但是在情感上却绝对是!” 萧淳就不乐意了,“得了吧,你们跟我阿姐?你们在情感上再亲能有我跟我阿姐亲?” 萧黎顿时又就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大刺刺地说出来了呢? 两姐弟面上都就有些讪讪的,那堂兄就道,“那不是我们之前对阿黎妹妹不甚多了解么?这既然了解了,那自然是要多亲近的。” 萧淳就讥笑道,“你们就不怕跟我阿姐走的太近,到时候于你们不利么?” 那堂姐就道,“咱们曾祖父,曾祖母,还有祖母他们都不怕,我们怕什么?就算到时候人家要牵连那也应该是最先牵连曾祖父,曾祖母他们。” 萧淳就哼了一声,将头撇了过去,“那可不一定!” 他那堂姐就道,“那有什么,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人家要对付咱们韩王府,总是会找到理由的!别以为只有你天天在读史,我们也是有的,韩王府受了陛下几十年的庇佑,那肯定也是惹了不少人的眼红的。” 上回她去参加一个勋贵人家小姐举办的茶花会,然后就有听到人私下里谈论说别看他们韩王府现在体面,在外面谁都要给薄面三分,可一旦陛下不在了,新君继位,他们韩王府跟嫡脉的两位公主一样,那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当时她可生气了,就想出去与那几个小姐理论一番,却被还没有成为汝南王妃的六堂婶儿给拉住了。 她还私下里跟她说别在意那些人说的话,他们不过是无聊又眼红罢了,眼红韩王府受陛下重视宠爱了这么多年,毕竟这在皇室里是独一份儿的存在。 陛下正春秋鼎盛,且又深明远虑,他定是会为大魏的江山社稷找出一个合适的继承者的,不见得就会如他们口中所说的那般悲观,所以她才按捺下了那一时的冲动,没冲出去跟他们发生口角。 萧黎一下子就对这堂姐刮目相看了起来,她倒也是难得的通透! 遂就道,“放心,到时候若真有什么事情,我跟姑姑是绝计不会牵连上韩王府,还有你们的!” 俩堂兄姐们都就笑了,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他们今日的这一举动,令他们今后的人生跟他们其他那几个堂兄弟姐妹的人生不一样,但这都是后话了,此时暂且不提。 几人来到福安殿,向诸位长辈们见礼,“二叔二婶儿,五叔五婶儿,六叔六婶儿,八叔,九叔,六皇姑,阿黎的生辰本也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事情,还劳烦你们亲自前来为我祝贺,阿黎委实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她二叔就道,“哪不是重要的事情了?人的生辰一年就只有一次,我们都是你的亲人,那自然是要来为你庆贺一番的。” 萧黎的其他几个叔叔和六皇姑们都就纷纷点头应和着说是,应该庆贺,不请外面的人来大肆庆贺也就罢了,但是自家人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少的。 跟着大家就纷纷给她送上了礼物,她二叔二婶儿又送了她一根大约半米长的镶嵌着各色珠宝的象牙摆件,而她五叔五婶儿则是又送了她一根上好的东珠珠串,六叔六婶儿则是送了她一对银镶玉的小碗,而她八叔则是送了她一只水晶杯,萧尧则是送了她一只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金钵钵,他说她喜欢钱,希望她到时候能赚得是盆满钵盆满。 介于他这句话,萧黎还是很受用的,至少他这会儿没有跟自己对着来,她这个人向来都是你不招惹我那么我也就不招惹你,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所以这会儿她也乐意给他一个好脸色。 至于她六皇姑么则是送了一件她亲手缝制的镶嵌着白狐毛边儿的锦缎大氅,今次,见她较以往的行事低调了很多,萧黎对她的转变还是有些诧异的。 她一一地向诸位长辈们道了谢,跟着萧淳和他的堂兄就很有眼色地跑去同她那些皇叔们叙话了,而萧黎则是在同诸位女性长辈们说了一会子话之后就直接地拉着她六皇姑和韩王府的那个堂姐单独去到一处玩耍了,毕竟她现在还是个孩子嘛,既然是孩子,那就该有个孩子该有的样子,和大人们自然是玩不到一处去。 临近中午的时候,她皇祖父就带着几道御膳来了,看到她那些叔叔婶婶,还有皇姑们竟然都在,遂就满脸堆笑地说道,“也难为你们竟然都能来给阿黎庆生,嗯,好,很好!” 这回她五叔就抢在她二叔前头说道,“太子皇兄和皇嫂虽然不在了,但是阿黎的生辰却是不能马虎的,也理应由我们这些做叔叔婶婶的张罗。” 她二叔也赶忙道,“是啊父皇,这生辰一年也就一回,三皇姐和阿黎她们姑侄俩不愿大办,可是我们这些亲人却是不能缺席的。” 老皇帝听了,果然很是受用,“嗯,不错,你们能有这番心意父皇很是高兴,阿黎,谢过你的这些叔叔婶婶,还有皇姑们没有啊?” 萧黎立马就想老皇帝行礼回道,“回皇祖父的话,阿黎有谢过诸位叔叔和婶婶,以及皇姑和其他诸位长辈们来替阿黎庆生。” 老皇帝就满意地点头,“嗯,不错,是个好孩子!” 待到下午,大家都离开了之后,萧黎就问她姑姑,“姑姑,我的那几个叔叔们,还有六皇姑那里,是您派人去邀请的他们么?” 她姑姑就道,“哪有,都是他们自个儿来的,他们的用意大抵我也知道,像你二皇叔二皇婶儿,还有你五皇叔五皇婶儿他们之所以能够前来,无非就是看到韩王府,晋阳侯府的几位长辈还有忠武侯夫人,以及你的两位师母们他们都在。 他们是想要拉拢他们呢,没看到你二皇婶儿和五皇婶儿两人都一个劲儿地与他们套着近乎,尤其是韩王府,晋阳侯府,和忠武侯夫人他们,要知道这三家在朝中可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呢,若是能得他们的支持他们无疑是如虎添翼。 而老九嘛,他不过是看到老二老五他们两人来了,所以他便也不想落那个下乘,所以也就来了。 你六叔六婶儿应该是真心来给你庆生的,至于老八和你六皇姑嘛大底是不想落人口实,所以这才来的。 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都是在做给你皇祖父看,不想让你皇祖父觉得他们一个个的都是冷血无情之人,对你这个侄女不受重视!” 萧黎就点头,然后笑道,“倒是让二叔二婶儿,五叔五婶儿他们出了两次血。” 她姑姑就道,“管他的呢,那也是他们自愿的,又没有谁将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强迫他们破费,他们既然送来了,那就收着呗,好东西谁还嫌多啊?” 萧黎就道,“那是自然!” 只要东西进了她的荷包里,让她还回去那是绝对是不可能的。 “不过萧尧那个混账玩意儿现在倒是越发地沉得住气了呢,今日倒是令我有些刮目相看,”跟着她姑姑就又道。 萧黎就道,“他就算是沉不住气,他那个老子娘也会让他沉得住气的,要知道我另外两个叔叔可都不是吃素的,前段时间我二叔和五叔的人在朝堂上还让他吃了好一顿的挂落,而且还折损了他那边的两个人。” 她姑姑顿时就来了兴致,“怎么回事啊,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 萧黎就道,“萧尧为了抢人才,私下里对一些举人行拉拢之事,不但在城南的一家酒楼里对他们设宴款待不说,而且还给他们中的一些人行许诺和行贿之事。 后来这事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到了几个御史的耳朵里,然后就在朝堂上对他和他手低下的那两个人以及那几个举人弹劾了起来。 说这还没有怎么样呢,他们竟然就公然地拉帮结派了起来,那几个收受了他钱财的人若后面真要是被取中了,那以后也一定是一个个的贪官。 我皇祖父自然是容忍不了这种事情,把萧尧在朝堂上狠狠地臭骂了一顿。 好在他的那两个手底下的人对他还算讲义气,说这事萧尧压根就跟萧尧没关系,他都不知道的,都是他们两个人自己私下里所为。 那两人将一切责任揽到了自个儿的身上,萧尧这才躲过了一劫,没有被我皇祖父治罪。 不过那两人的官职却被一撸到了底,永不再录用,其家族子侄三代以内不准参加科考,而那几个收了他们钱财的举人也被给取消了举人和秀才资格,同时也是子孙后代,三代以内都不得参与科考和入朝为官。” 她姑姑就点头,“原来是这样,我是说他今天好像是沉默寡言了很多,不过这样也好,杀鸡儆猴,就算那些举子们内心里原本有些什么想法,经过了此事过后,想必也会歇下些心思的。” 萧黎就淡笑道,“不知道嘛,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双方若是真有心思勾连,还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勾连到一起的。” 她姑姑就点头,“这个倒也是!” 第241章 尔等这是不相信我?! “阿姐,你什么时候放假啊,到时候咱们一起到北苑去狩猎?”萧淳回去没两天,趁着萧黎午膳的时间就又跑来东宫找她。 理由是他已经放假了,感觉好无聊啊,他现在虽然还不能同时两支箭的命中率,但是却也是能单支箭达到百发百中的地步,他好想到北苑里去检验一下子自己的骑射功夫啊。 巴陵长公主看着他就笑,给他碗里布了一筷子的菜的同时就替阿黎向他回答道,“你阿姐可没那么早放假,你阿姐要到腊月二十八才会放假。” “啊,要到那么久啊?欧阳先生也真是的,太学都放假了,阿姐却还要学习,欧阳先生这是没有学生可教了么?”他就一脸同情之色地看着正在啃着一只卤鸡腿儿的萧黎道。 巴陵长公主就给他解释道,“这可怪不着欧阳先生,这是你叔皇祖的意思。” “哦,”萧淳顿时没了话说,然后埋着头乖乖用膳。 萧黎在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了之后才道,“腊月二十八日,你早点儿,咱们在城门口碰头,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北苑狩猎。” “唉,好!”萧淳乍一听到她说话,猛地就抬起头来,然后就用力地点了点头,一脸的高兴之色。 腊月二十八日一大早,萧淳就领着自己的随从早早地等候在城门口了,当他看到萧黎的时候,立马就朝她兴奋地招手,“阿姐,这里,这里!” 萧黎打马上前,看到他们主仆三人的马背上竟然都绑着一个大包裹,萧黎就忍不住地问道,“你们的这身行头是?” 萧淳就笑道,“都是用来装野味的,我这不是怕阿姐你们带的家伙什到时候不够装么,所以就多准备了几个。” 萧黎就点头,“那就走吧!” “唉!” 跟着一行人就策马狂奔朝北苑而去。 到了北苑,萧黎就问萧淳,“你今天主要是想打什么?” 萧淳就道,“碰到什么就打什么!” 萧黎就点头。 然后萧淳就问她,“那阿姐你是想打什么?” 萧黎就道,“我主要是想猎些大型的动物去送人,比如羊,獐子,狍子,还有牛。” 萧淳就道,“那我跟阿姐一道。” “好!” 跟着一行人就直奔牛羊常出没的地方而去,没多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远远地瞧见了一群野牛在草地上悠闲地啃食着枯草,而距离它们不远处的地方则是一群黑山羊在岩石上跳来跳去。 为了不惊扰到那些动物们,大家勒紧了缰绳地停了下来,萧淳就问萧黎,“阿姐,咱们是先打哪个呀,牛还是羊?” 萧黎就道,“牛,先打野牛,打了让师傅们好早点处理,羊我要捉活的。” “好咧!”萧淳一脸的兴奋之色,随即就摩拳擦掌了起来。 萧黎一个手势,她手底下的那些人立即就小心翼翼地四散开去,对那一群野牛呈包围之势。 不一会儿的功夫,陈聪就对着萧黎道,“主子,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走,狩猎!”萧黎一鞭子抽在身下马儿身上,然后她率先就朝那群野牛给冲了过去,其他人见罢,也赶忙地策马行动了起来。 待到了开阔之地,萧黎一手抬弓,一手从自己的箭囊里抽出两支利箭来,然后搭在了弓弦上瞄准了一头野牛,拉弓射箭一气呵成,那两支箭羽分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速度朝着那头野牛的致命要害处奔去,一上一下,一前一后,须臾间地扎在了那头野牛的脖颈处,那头野牛轰然倒地。 其他的野牛见罢,顿时惊吓不已,纷纷地撒开了蹄子四散逃开而去,东宫的侍卫们也赶忙地朝着它们围猎追捕了过去。 一时间,整个狩猎场里只听到了大型动物们的疲于逃命的奔跑声和一众将士们地策马追捕声。 就连那些原本在山岩上追逐嬉戏,跳来跳去的黑山羊们见了也赶忙地就撒开了蹄子往安全地带逃,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它们的身影。 萧淳见萧黎开箭就射杀了一头牛,顿时对她的骑射水平就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他伸出自己的大拇指来就对着她狠点了一阵赞,“阿姐,你可真厉害!” 萧黎一手握弓,一手抓着缰绳,目光如炬地注视着那些正在狂奔着的野牛,神情十分严肃地对着他就道,“多注意着点,这些野牛发起狂来可是很危险的,可千万别让它们将你从马背上撞掉下去了,不然那可就惨了,它们能将你践踏成泥浆!” “哦,好的,”萧淳知道萧黎说的是真的,所以顿时也不敢大意,他夹紧马腹的同时,也抓紧了手中的缰绳。 看着那一群不畏险阻的东宫侍卫们与那一群野牛混织在一起,同时又有两头野牛倒地而亡,萧淳也有了要亲手射杀一头野牛的斗志。 只见他快速地从自己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箭羽来,然后弯弓搭箭地就对着一头半大不小的野牛射了出去。 不过他这一箭虽然射中了那头野牛,但是却只射在了它的腹部处,并没有命中它的要害之处,所以那头野牛一吃痛就蹦跶的更厉害了,只见它打着圈儿的就在原地处疯狂地跳腾着,撞击着。 萧淳见到这一幕,顿时就傻眼了,萧黎就在一旁提醒着他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补箭啊,难不成你还想让它蹦跶到你的面前来然后将你从马背上撞下来踏成肉泥?” “哦哦哦,”萧淳顿时回过神来,又赶忙地从自己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来朝那头野牛射了过去,可是却还是没有射中要害之处,他接着又射了第三箭,第四箭。 眼看那头野牛都快被他给射成了刺猬,可就是没有将那头野牛给射杀死,而且还好好地站着,似乎他已经惹怒了那头野牛,那头野牛正疯狂地朝他们这边冲撞了过来。 “阿姐,快跑,它过来了,”萧淳瞪着那头野牛,又飞快地抽出一支箭来搭在弓弦上企图伺机而动。 萧黎没动,而是也搭起了两支箭羽瞄准了那头野牛,不过她却没有放箭,而是对着萧淳道,“屏气凝神,瞄准它的脖子!” 萧淳照做。 随着那头野牛又近了他们一些,萧黎一声令下,“放!” 萧淳手中的箭羽飞一般地就射了出去,然后稳稳地扎在了那头野牛的脖颈上,紧跟着它那奔跑的动作就停了下来,然后“轰”的一声就栽倒在了地上,同时一双大牛眼还圆滚滚地睁着,大有死不瞑目的架势。 萧淳松了一口气,立时就欢欣了起来,“中了,中了,阿姐,我射杀了一头牛!” 萧黎收起自己的弓箭,然后就点头,“嗯,看到了!” 萧淳也知道他这是受了萧黎的指点,在欢喜了一阵子之后,遂就对着认真地道,“阿姐,谢谢你!” 萧黎就道,“没什么,你只需要记得在射箭的时候切记心浮气躁,一定要全神贯注,瞄准目标,在该出手的时候就一定要及时地出手,就算是没有命中,也要第一时间地补救。 尤其是在战场上,不能有须臾的分神,否则一旦给了对方可乘之机,那成为人家刀下或者箭下亡魂的就有可能的会是你自己!” “嗯,”萧淳就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就道,“阿姐,我今天请你吃牛肉!” 萧黎看着他那头惨不忍睹的野牛,遂就道,“还是算了,你带回家去自个儿吃吧,阿姐不需用,阿姐也猎的有。” 萧淳没听出她话语里的嫌弃之意,而是一个劲地道,“要的,要的,这可是弟弟我猎杀的第一头野牛,弟弟定是要与姐姐分享的,”他已经计划好了,他不仅要请他阿姐吃牛肉,他还要请好多人吃牛肉。 看他那一脸高兴的神色,萧黎也不好再多推辞,遂就道,“行,那你到时候分我一块肉就行了!” 萧淳一点重头,“嗯,我到时候给姐姐选块最好的肉!” 萧黎就道,“那倒不用,你到时候随便给我取一块就得了,其实牛身上的肉都还不错!” 萧淳就道,“那可不一样,我知道牛身上最好的肉是里脊肉。” 萧黎就道,“其实牛身上每个部位的肉都有不同的做法,像牛里脊用来做水煮肉片就最好吃的了,牛腩肉用来红烧,搭配着红薯粉和米线儿是最美味的了,像牛腱子肉则用来做卤牛肉和牛肉丸子是最合适不过的了,牛排可以用来红烧也可以用来炖汤都不错。” 萧淳又朝萧黎竖起了大拇指,“阿姐,你可真厉害,不愧为食神,懂得可真多!” 萧黎看着他就微微地笑了笑,心说:弟弟,你若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你也会懂得很多的! 就在姐弟两说话期间,东宫的侍卫们又猎杀了几头牛,一直护卫在萧黎身边的陈聪就道,“主子,算上淳世子猎到的这头,到目前为止咱们已经猎杀了九头野牛了,还要猎杀么?” “九头了,这么快?那就到此为止吧!” “喏!” 陈聪随即就抬起手中的弓箭,朝空中射出了一支响箭,还在追逐着那些野牛们猎杀的东宫侍卫们随即就停了下来,然后那些庖厨们就赶忙过去就地处理那些野牛。 萧黎就对着陈聪道,“留下一部分人在这里给几位师傅们打下手处理这些牛,其余的人随我到河边去网鱼,今天中午咱们吃酸菜豆腐鱼米线儿。” “喏!” 陈聪又就过去安排。 而其他的人在听到之后,都很高兴,要知道这米线儿是他们家小主子继红薯粉之后又研制出来的一种新的吃食,据说是用大米制作而成的,那口感较红薯粉又不一样。 萧淳就问,“不是还要猎些其他的动物么?” 萧黎就道,“咱们在这儿猎杀野牛,搞的这么大的阵仗,那些动物们早就不知道吓跑到哪儿去躲着了,所以这会儿去猎它们无疑是在浪费时间,下午吧,咱们在用过了午膳之后再去猎它们应该会容易的多。” 萧淳随即就点了点头,“哦,明白!” 于是,一行人就又朝河边而去。 今年虽不及去年那般寒冷,不过河面上却还是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大家在到达了河边之后,就先是找了个地方在河面上凿开了一个口子,然后就将渔网放了进去,又将那些羊皮桶子里都装上水,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大家就将渔网一起拉上来。 看到那满网子的大肥鱼,有草鱼,有青鱼,还有鲤鱼跟鲈鱼,萧淳就忍不住地惊讶道,“嚯,这收获还挺丰的!” 萧黎就道,“主要是这河里的鱼平时没人捕捞,所以才又多又肥,若是有人经常捕捞,咱们今日估计也捞不着个什么。” 萧淳就点头,“也是啊,这北苑是皇家狩猎场,平时那些老百姓们又进不来,最近两年,皇室也甚少有人进来狩猎,所以那些动物们才长得又肥又大,不过也喜得那几个堂叔他们平时都不喜欢狩猎,咱们今日猎那野牛才那么轻松容易,不然都叫他们猎完了,咱们还猎个什么呀?” 萧黎就道,“猎的都剩下不来什么了,那才是考验你的骑射水平呢,你想啊你都能在别人猎的没有猎物可猎的情况下还能打到猎物,那是不是很厉害,很有成就感?” 萧淳就点头,“那确实!” 萧黎就道,“咱们感谢他们的是他们不来猎,咱们才能吃到更多的野味呀!” 萧淳就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嗯,没错!”随即他就又道,“不过阿姐,也从侧面反映了他们一个个的骑射水平都不行!” 萧黎就道,“他们骑射水平还是有的,毕竟是皇家子弟,从小都是有师傅教的嘛,只不过就是不怎么精进而已,还有就是他们都将心思放在了拉帮结派和朝堂争斗之上了,哪还有心思来狩猎啊?!”尤其是这几天,一个个的眼睛都盯着那些参考的举子们呢,就更没有谁有那个心思来狩猎了。 “嗯,就是,那阿姐,咱们今天多猎些呗?” 萧黎就道,“看情况!” “怎么说?”萧淳就不解,他今天只猎到了一头牛,他还想再猎几只野鸡跟野兔回去呢。 萧黎就道,“看到时候时间的长短,还有就是那些野物们是否惊吓过度,别到时候它们都躲的连影儿都没有了,咱们也懒得花过多的时间去找了,别忘了咱们下午还要回京呢。” 萧淳就点头,“那好吧!” 他们将第一网打上来的鱼,在从渔网里扒拉出来之后,立马就有人过去处理了。 这边的几十条鱼刚处理好,那边的小冉公公就和雪见过来说他们已经将灶台都搭建好了,而且柴也捡好了,问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准备午膳了? 萧黎就点头,“可!” 跟着几人就将那几十条肥鱼送到了不远处的那处临时伙房那边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就传了过来。 众人在闻到了那味道之后,都忍不住的感叹着,“哇,好香啊!”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侍卫就一脸惊惶地跑了过来对着萧黎他们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叫唤道,“不好了主子,快走,快走,那边有熊!” “有熊?!这里怎么会有熊呢?!” 众人在听说了之后,都一脸惊讶的神色看着他,要知道这里并非是凶兽区域。 那侍卫就猛点头,“是真的,是真的,我没说谎,我到那边去小解,就见一头黑熊从侧面的林子里窜了出来,然后它就直接地朝我扑了过来,喜得我跑的快这才躲开了它的攻击,主子,快走吧,快走吧,不然待会儿它就追过来了。” 陈聪的眉头随即就皱了起来,看着萧黎就建议道,“据说熊喜欢吃鱼,或许是他们刚才在那边处理鱼,那黑熊闻着了鱼腥味儿,所以便寻着味道找了过来,主子,属下先护送您和淳世子离开这儿,等会儿属下再领着人回来看一下。” 毕竟有之前萧驰那惨烈的死状在前,萧黎又是老皇帝唯一的嫡皇孙,而且还是最受宠的,对于她的人生安全谁都不敢马虎大意。 萧黎就道,“干嘛要等一会儿?现在就过去!”说着她便一个利落的翻身跃上了马背,萧淳见罢,也赶忙地跃上了自己的马背。 “唉,主子,世子?!”陈聪急了,盯着两人就唤道。 萧黎看着他就笑道,“陈统领,咱们之前打过牛,打过羊,也打过野猪和鹿,还有狍子,却就是没有打过熊,不如咱们今天就打打熊如何?” 陈聪就单膝跪地恳请道,“殿下,您还是去到外面的安全地带吧,这熊属下来打!” “是啊,殿下,您还是去到外面的安全地带吧,这熊属下等来打,”跟着就见众人都向她跪了下去恳请着。 “尔等这是不相信我?!”萧黎端坐在马背上看着众人道。 众人齐声道,“属下不敢!” “尔等的心思本宫知道,你们是怕我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不好向陛下交代,可是诸位应该知道东宫的人就没有贪生怕死的孬种,而我也不是萧驰!” 萧淳也就道,“就是,咱们有这么多的人,难道还怕一头畜生不成?再说了,你们天天的操练难道都是花架子不成?” 众人一下子都不服气了,齐齐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陈聪就道,“上马!” 于是大家一齐翻身上马。 萧黎就道,“留下四人继续捕鱼,其余的人随我去打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陈聪点名留了四个人下来。 萧黎跟着就对着随她一起去打熊的那些人道,“我知道,因为当初萧驰的那件事情,给你们中的一些人在心灵上留下了一些阴影。 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尽管它的体型很庞大,而且生性也很凶残,但它终归是畜生,在心智上还是没有人类的高。 咱们若是跟它单打独斗地硬碰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那肯定都不是它的对手,若是咱们联起手来呢,它未必就能伤得着咱们丝毫,所以,今日的猎熊,考验的就是一个咱们协同作战的能力。 我先说好,我要整块的熊皮,所以到时候咱们就得同时朝它的四肢,咽喉,和双眼射击,我负责射瞎它的双眼,陈统领负责射击它的咽喉部位,而你们就得朝它的四肢部位射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免于它的攻击。 你们也随我到北苑里狩过不少次的猎了,其中的大型动物也没有少打,所以也不会存在着头一回射击失手的事情,你们只需要记住,那熊就是你们今后在战场上的敌人,面对敌人就不能心生胆怯畏惧,你们唯一的理念就是要战胜敌人,让自己获得生机,明白吗?” “喏!”众人齐声道。 “好,那大家待会儿听我口令,统一放箭!” “喏!” 跟着一行十几个人就朝着那黑熊出没的方向而去,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就果然瞧见了一头大黑熊正慢悠悠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直立行走过来。 萧黎抬起手,“大家先停下,也尽量地别弄出声响来,那家伙的嗅觉和听力极为灵敏,咱们先做好准备,”说着她便从自己的箭囊里抽出两支羽箭来然后瞄准了那头黑熊的双眼。 其他人见罢,也都纷纷地拉弓搭箭瞄准。 那黑熊突然地就停了下来,然后朝四处张望着,紧跟着它便显得有些兴奋了起来,然后加快了脚下的脚步。 萧黎就道,“屏住呼吸,这家伙大概是闻到了生人的味道!” 于是大家就赶忙地屏住呼吸,萧淳连忙抬起胳膊捂住自己的口鼻。 就在那家伙又离他们近了几米的时候,萧黎突然下令,“我数一二三,到三的时候咱们同时向它射击!” “喏!” “喏!” ....... 众人都小声地向她应和着。 “一......二......三......” 就在她话音刚落,众人齐齐放箭,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唤声,那黑熊立时就朝他们狂奔了过来。 “大家小心,赶紧散开!”萧黎也立即地叮嘱大家,跟着就骑马闪到了一边。 紧跟着大家也抓紧缰绳朝四面八方散开而去。 萧淳跑到萧黎的身边看到那还在不住地发着疯的大黑熊就忍不住地惊叹道,“我的天,这家伙也太厉害了吧,眼睛都射瞎了,脖子上也中了一箭,四肢也中着箭,竟然还这么地疯狂?!” 萧黎就道,“主要是这家伙的皮太厚了,所以对它造成的伤害不是很大,还有就是它主要是靠嗅觉和听觉来辨别周围的环境的,所以要想解决掉它,咱们还得将它的嗅觉和听觉给破坏掉,到时候咱们就算是走到了它的面前去它也不可能感知到咱们。” 陈聪就道,“主子,不若咱们先损了它的听力再说?” 萧黎就点头,“可以,那你去那边,咱们同时出击。” 陈聪就道,“不可,主子在原地等候便是,我唤两个兄弟过去。” 萧黎就道,“不若这样,我从正面射它的鼻子,你们几个去射它的耳朵,这样咱们三管齐下,也能快些地将它给解决掉。” 陈聪就有些犹豫,萧黎就道,“别婆婆妈妈的了,就这么着,速战速决,”说着她就看向了一旁的萧淳,“你在这里等我!” 萧淳就道,“我跟你一起!” 萧黎也没做犹豫,“也行,不过你得随时保持着警惕,一见情形不对,就赶忙地躲开!” 萧淳就点头,“嗯,我知道!” 跟着姐弟两就打马朝着一边走了过去,陈聪见罢,也赶忙地招了两个人,然后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就在陈聪和那两名侍卫射出利箭的同时,萧黎也在同一时间地射出了两支利箭,那两支利箭直奔那黑熊的两只鼻孔而去。 随着那黑熊的轰然倒地,萧淳忍不住地就欢欣了起来,“中了,中了,阿姐,您可真厉害,没想到这么远的距离你也能射中它的鼻孔,”这回他是真真的领教了他阿姐箭术的精湛与厉害! 射鼻孔啊,这也太厉害了! 那黑熊虽说是倒了地,不过却还是活着的,萧黎随即就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欲打马过去将它给彻底地解决了,陈聪却拦住了她,“主子,属下去就可!” 萧黎也没跟他争执,遂就点了头,“好,那你去吧,”说着萧黎便又将佩剑给收了起来。 陈聪走过去,直接就举起手中的长剑朝那黑熊的脖子上用力地划拉了过去,须臾之间那黑熊就不再动弹了。 萧黎就吩咐就近一名侍卫,“你回去看一下,看他们将那些牛给处理好了没有,好的话,让两个师傅过来将这头熊给处理了。” “喏!” 那侍卫打马就朝林外而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原先那侍卫就和两个庖厨师傅过来了。 “主子?!”两人走到萧黎的跟前先是跟她行了礼。 萧黎就问,“那几头牛都已经处理好了?” 那两庖厨就道,“还有两头他们在处理。” 萧黎就点了点头,“行,那麻烦你们将这一头熊也给处理一下,我要这熊皮,你们给小心着处理一下啊?” “喏!” 两人跟着就朝那头黑熊走了过去,萧黎他们也没有离开,而是就在那里等着。 还别说,两人还真不愧是她东宫的厨子,这剥皮的手法就是了得,三两下的功夫,一张完好的熊皮就被他们给剥了下来,而且也没有要到多少的功夫,那一头黑熊就被他们给完美的分解了出来。 待用过午膳之后,萧黎就留下了一些人守着那些肉,然后她便又带着人去猎了几只活的山羊和活的傻狍子回来,这才领着人浩浩荡荡地回京去。 第242章 恩科取仕 他们回到京城的时候正是下午半天,他们这一次狩猎自然又是满载而归,各种各样的野味足足装了四样马车。 当然,其中也有萧淳的一部分,不过他的也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除了他自己打到的一头野牛跟几只山鸡外,就是他的那两个随从合伙设了个圈套捉了一只傻狍子,其余的都是萧黎他们的战利品。 萧黎命人直接将萧淳送回韩王府,临分别的时候,萧黎让人给他取了一只熊掌和一块熊肉,又送了一羊皮桶的鱼跟一只活的野山羊,不过同时她也不忘叮嘱他,“回去了,可千万别说我也有参与猎熊啊?” 萧淳就用力地点头,“嗯,阿姐放心,弟弟知道,弟弟到时候就说是东宫的侍卫们猎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甚好!” “呀,主子,你们又打了这么多的野味回来呀?”萧黎他们一行人才刚行经东宫的宫门口,几个守卫的将士们看到他们身后跟着的那几辆马车都就忍不住地感叹道。 萧黎就对着几人道,“今晚大家吃红烧牛肉,管够!” “哦......”几人听罢,都高兴不已。 陈聪就对着几人道,“好好当值,有好吃的少不了你们的!” “喏!”几人都高兴的应着。 “姑姑,姑姑,姑姑我回来了?”巴陵长公主正在同彩屏姑姑说些事情,突然就听到了萧黎那欢快的声音。 主仆俩立马就停止了话题,然后都就朝外走去。 看到她的身影,巴陵长公主满脸的都是笑意,“回来了?今天狩猎可还顺利,没受伤吧?” 萧黎就点头,“顺利,顺利,可顺利了,没受伤呢,姑姑请放心!” “那就好,那都打了什么呀?”巴陵长公主就点头,跟着就问。 萧黎就道,“牛,羊,狍子,还捕捞了一些鱼虾。” “哎哟,打了这么多啊?!” 最后萧黎还是犹豫着将他们打了一只黑熊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巴陵长公主主仆几人听到了之后,都是惊讶不已,“怎么还有熊啊?!你参与了?!” 看着她姑姑那一脸担心的神情,萧黎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都是陈统领他们打的。” 她姑姑就道,“你们怎么就遇着熊了呢?那个地方不是没有熊的么?!” 萧黎就道,“不是我遇见的,是咱们宫里的一个侍卫遇到的,他去小解,然后遇到了,然后就赶忙回来禀告了,陈统领就带着人去将那头黑熊给打死了,兴许那头黑熊是从哪个地方流窜到那里去的吧。 不过姑姑您放心,那个黑熊它就算是再凶残可怖,但它毕竟也是个畜生东西,而且咱们又有那么多人,合起伙来还怕收拾不了它一头畜生东西?” 她姑姑就道,“话虽如此,可那个地方出现熊,总归是让人不安的,也幸好是那侍卫今天跑得快,可若是跑得慢了,那不就危险了么?还有就是这人若是落单了,遇着它了,岂不是也危险了么?” 萧黎就道,“我今天也有交代他们,以后若是有人需要小解方便什么的,得几个人同去,而且还得随身携带着武器。 好了姑姑,没事了啊,您也不用过于担心,这个世界真正可怖的是人心,而不是一只笨熊!您侄女我这么聪明机警,骑射箭术也不差,岂会怕一只笨熊?您看那笨熊马上不就是要成为我们的桌上餐了么? 我给韩王府送了一只熊掌,剩下的三只我打算给皇祖父送去两只,咱们自己留一只,至于那熊肉么据说不好吃,还没得牛肉羊肉好吃呢,所以我打算等会儿也一并送去宫里,大年三十晚上宫里不是要有宫宴么,到时候就让他们用来备晚宴好了。” 她姑姑就被她这说法给逗笑了,“小精豆子!就数你精,把不好吃的丢给别人吃。” 萧黎就道,“不然拿去送我那些叔叔们好了,嗯,我看行,就这么定了,姑姑您等下就少给我那些叔叔们几斤牛肉和几条鱼,多给他们两斤熊肉吧,那牛肉我们留着自己吃,到时候让膳房里的师父们多做些牛肉丸子出来,那个到时候咱们吃锅子可好吃了。” 她姑姑就道,“好,听你的,那我等会儿去看一下。” “今天晚上阖宫上下吃红烧牛排,我已经命人去膳房那边通传了,让他们多做点,给大伙儿管够!” “行,你怎么说就怎么做!”她姑姑就一脸的宠溺。 一旁的韩延公公就笑呵呵地道,“小主子,还有个好消息得告诉您。” 她姑姑就立马道,“哦,对对对,你子桓师兄通过了殿试,被取仕了!” “真的?!”萧黎顿时就高兴不已。 她姑姑就点头,“嗯,还是第三名呢!” “第三名?!不错啊!那这次殿试一共取仕了多少人啊?” 她姑姑就道,“这次全国各地一共取仕十八人,第一名是江苏那边的一名寒门学子,第二名是尉迟焘,第三名是你子桓师兄,第四名好像是江浙那边的一个大商户家的儿子,第四名又是一名寒门学子,是江西那边的,其余的我就记不大清楚了,不过太学里这回一共取仕了三人。” 萧黎就不住地点头,“挺好,挺好,那我得要去给我皇祖父道喜,当然,我也要跟我老师和子桓师兄道个喜,那这样,姑姑,您等会儿安排人给我老师他们家送一些野味过去。” 她姑姑就问,“其他家的不安排了?” 萧黎就道,“要,我的意思是给我老师他们家多安排一些,像那收拾好的牛肉,还有那鱼虾可以多一些,另外再给他们家送去一只山羊吧,其他家就不用送山羊了,就直接送牛肉和鱼虾好了,另外晋阳侯府和忠武侯府,以及我武师傅家再一家送一颗牛头好了。” “唉,好,”他姑姑就点头,然后又就问,“那狍子那些就咱们自个儿家养着?!” 萧黎就道,“我今天也没打到多少的羊跟狍子,拢共也就只打了六只的山羊跟五只的狍子,而且我那会儿还送给了韩王府一只山羊,实际上咱们家也只有五只山羊,等会儿我还要给皇祖父送去两只山羊和两只狍子,剩下的就不够分了。” 她姑姑就问,“原本说的给你二叔和五叔家送只活物的,也不送了?” 萧黎就道,“不送了,我们自个儿吃了!” “好,姑姑听你的,你说怎么安排咱们就怎么安排,那牛肉我给他们每家送去一百斤可好,然后再选几条大肥鱼?当然,你欧阳老师他们家的咱们就再多送个五六十斤,然后鱼虾的数量再增加一些。” 萧黎就点头,“可以!” 她姑姑一拍手,眼睛都笑眯了,“唉,那姑姑这就去安排,趁着这会儿天色还早,咱们就将东西给他们早点送过去,哦,对了,韩王府那边咱们还需用再送些什么过去么?” 萧黎就道,“不用,阿淳今天自己都猎了一头牛,他还给咱们取了一块牛里脊肉呢,他们自己也有鱼虾跟狍子,没有的我都给他们补齐了。” 她姑姑就点头,“行,那我就知道了!” 萧黎又就道,“姑姑,像忠武侯府,还有我的两个老师们他们家的可以让我的人去送,这样快一些,到时候我将小冉公公和雪见姐姐他们几个留下,其余的,你让您的人去送,尤其是我那几个叔叔们府上。” “唉,好!” “不过话说回来,这尉迟焘还真不愧是太学里的学霸哈?居然能被取中第二名!他若能多了解些民生民情,我相信这第一名定是非他莫属!” 她姑姑就点头,“是呢,你皇祖父同时也说了后天一并宴请这些被取中的仕子!” 萧黎就点了点头,“那今年的宫宴肯定会较去年的更热闹一些。” 她姑姑就道,“那肯定的,今年是丰年,没有灾荒,大家就心情而言也会轻松不少。” 萧黎回去洗漱了一番出来,她姑姑已经将那些她要带进宫去给她皇祖父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你看看,你还有什么落下的没有?” 萧黎认真地看了那两辆马车一眼,遂就问,“那张熊皮呢?” “那个你也要给你皇祖父送去么?” 萧黎就点头,“嗯,让制裳局的人处理了,到时候给我皇祖父做个熊皮垫子,这样他冬天头坐在那里批阅奏章就不冷了。” “每年各个地方上贡那么多的皮子,你皇祖父哪就缺你那一张了?”她姑姑就笑道,不过却还是让人将那张皮子给放到了马车上。 萧黎就一脸傲娇地说道,“那不一样,这可是我送给皇祖父的,好了,姑姑,我走了!” “唉,好!” “皇祖父,皇祖父,阿黎来看您了!” 老皇帝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呢,忽然听到她的声音,就忍不住地对着一旁的王公公笑道,“这孩子,每次来都是声音先到。” 王公公就笑道,“小公主性子活泼。” 老皇帝搁下手中的朱笔,然后就从座位上起身,王公公过去搀扶他,主仆二人随即就一起朝殿外走去。 萧黎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老皇帝就从殿内出来了。 “这个时候你怎么进宫来了?!”老皇帝看到她就笑眯眯地问道。 萧黎抬起头来,眼睛也笑弯成了月牙状,她走过去挽着他的胳膊,“阿黎今日去北苑狩猎了,打了些野味,给皇祖父送些过来。” “哦?你又打了些什么东西啊?”老皇帝就来了兴致,然后目光就朝着台阶下的那几辆马车望了过去。 萧黎就道,“今日猎的不多,就打了几头牛跟几只羊,还有就是几只傻狍子,外加捕捞了几桶的鱼虾。” 老皇帝又就道,“我看那马车上好像是还有一张什么动物的皮子?” 萧黎就道,“哦,意外猎到了一头黑熊,然后我就让他们将那熊皮给剥下来,到时候让制裳局的人处理一下,给皇祖父做成一张炕垫,这样铺在上面坐着会暖和一些。” “你猎的?!”老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萧黎就摇头,“不是,是陈统领他们猎的。” “你们去了凶兽区域?” “没有呢,我们还是在安全区域狩猎的。” “那那个地方怎么会有熊的?!” 萧黎就摇头,“我也不知道呢,可能是从别的什么地方流窜到那里去的吧。” 老皇帝可不相信她说的,对着一旁的王公公就吩咐道,“稍后你去让人查一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喏!” 王公公明白,老皇帝这是怀疑有人故意将凶兽区里的熊放到或撵到那里去的,其目的就是为了针对小公主的,要知道近两年来去北苑狩猎的除了眼前的小公主以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人了。 “皇祖父,阿黎要祝贺您!”萧黎随即就转了话题。 “哦?你要祝贺皇祖父什么呀?!” 萧黎就道,“祝贺皇祖父首次恩科取仕获得成功!” 老皇帝就呵笑道,“你倒是消息灵通!” 萧黎就道,“现在街上到处都在谈论这个事情,阿黎就是不想知道都很难呢。” 老皇帝转过身去往里走,萧黎赶忙跟上。 王公公就朝旁边的几人一挥手,让他们将那些野味送去御膳房,同时也命人将那张熊皮送去制裳局,跟着他便也进入到了殿内。 老皇帝在一旁的案几旁落了座,然后就朝萧黎招了招手,萧黎蹬蹬蹬地跑过去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老皇帝就将一叠打乱了,且还遮挡住了姓名的试卷递给了她让她看,看完之后让她评选出头名,二名,三名来。 萧黎接过试卷就认真地看了起来。 老皇帝就道,“别着急,慢慢看,晚上就在宫里用膳,到时候皇祖父派人送你回去。” “喏!” 老皇帝随即就起身,重新地回到了他之前批阅奏折的案几前继续地批阅起奏折来。 与此同时,欧阳府 “老爷,夫人,二公子,冉公公来了,”就在一家三口正在欧阳明德的院子里商量事情之际,突然家里的下人就来禀告道。 “冉公公来了?!”莫不是殿下那里有什么事情?欧阳业如是想着,说着就起了身,“我去看看!” 欧阳夫人母子二人随即也就出了院落,跟了上去。 欧阳业一见到小冉公公,随即就朝他拱手道,“哎哟,公公,公公怎的来了?!” 小冉公公正在观他们厅堂里挂着的那副松鹤延寿图,突然听到他的声音,立马就转过身来向他拱手行礼道,“大人!” “公公请坐!”欧阳业邀他上坐。 小冉公公拒绝道,“不了大人,我等下还有事情。” 见他说得如此诚恳,欧阳也不坚持,而是问,“不知公公前来,殿下那里可是有什么事情?” 小冉公公就笑道,“没有什么事情,殿下今日去北苑狩猎,回来听说了二公子殿试取中,甚是高兴,于是就命在下送些野味过来,以示庆贺。” 他的话音刚落,两个侍卫就抬了一大筐子的牛肉进来,跟着又提进来一只羊皮桶。 欧阳业见了就甚是惊讶,小冉公公就又道,“还有一只羊,活的,在外面,不方便拿进来,大人等会儿命人安排一下。” 欧阳业就点了点头,“有劳公公了,也烦请公公转告殿下一声,说我多谢了。” 小冉公公就点了点头,随即就道,“那大人,在下这就告辞了。” “公公,公公您不多坐一会儿?”欧阳夫人母子俩进来就听见小冉公公说要离开的话。 “夫人,多谢夫人的好意,不过不了,在下得回去了,在下手里头还有些事情,”小冉公公向她拱手执了一礼,然后就道,当看到她身后的欧阳明德时,遂又拱手同他打了招呼,“二公子?!” “冉公公,”欧阳明德朝他回礼道。 “恭喜二公子,二公子大才,小小年纪便能恩科取中,想必以后定当能前程远大,成为我大魏朝的又一肱骨良臣。” “多谢公公,不过公公过誉了!”欧阳明德谦虚着道。 小冉公公就道,“是公子谦虚了,在下说的是实话,今年是我大魏朝首次开恩科,公子能一路过关斩棘,若是没有真才实学又岂会取得如今的成就?” 欧阳业夫妻二人看着欧阳明德就笑的是一脸的欣慰。 “那大人,夫人,二公子,在下这就告辞了!” 一家三口都就朝他点头,欧阳业就道,“那我送下公公。” 小冉公公就十分感激地道,“那就有劳大人了。” 欧阳业父子两将小冉公公等人送至府门口,回来就听到欧阳夫人道,“殿下又送来了这么多的东西,这个年啊,咱们都用不着再另外准备什么东西了。” 欧阳业就问,“年货都齐了?” 欧阳夫人就道,“齐了,齐了,早就齐了,之前殿下就送了不少的东西来,后来忠武侯夫人,武夫人,还有祝博士他们家,孔博士他们家都送了他们家乡的特产来。” 欧阳业就点头,然后就对着自己的儿子道,“这是殿下爱重咱们家呢,子桓,你可千要万记得殿下待咱们家的这份情谊啊!” 欧阳明德就朝他郑重地拱手道,“父亲放心,孩儿一直都记得的呢。” 欧阳业随即就侧头交代着欧阳夫人道,“我看殿下送来了不少的牛肉,你给祝博士和孔博士他们两家也送些过去,另外也再一家送条鱼吧,我看殿下今天送的鱼也不少,起码有七八条呢。” “唉,我这就去安排!”说着欧阳夫人就转身去了膳房。 老皇帝批完奏折,然后就过去问萧黎,“怎么样,这些文章可都看完了?” 萧黎就道,“还有两份儿就看完了。”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嗯,那好,那你看完了之后就给皇祖父说说你的感受。” “是,皇祖父!” 老皇帝走开,就到外面去透气。 萧黎看完了那些文章之后,然后就挑选几份出来,并且在每一份上都标注了一二三四五六的字样,待老皇帝回来,她就拿给他看。 “这是你认为最好的?” “嗯,”萧黎就重重地点了点头。 老皇帝就走到一旁去坐下,“说说你的道理?” 萧黎就道,“这一篇文章是从实际民生出发考虑问题的,而这一份是从当下各国的社会经济和社会现象出发的,而这一份是从咱们本国的国政出发的。 他们都看出了不同的弊端和不足之处,并且都提出了自己的不同见解和意见,我觉得这三人都是可造之材。” 老皇帝就从中抽取一篇文章来,“那这一篇你又为何觉得不行?” 萧黎看了那篇文一眼之后就道,“这篇文章若是单论文章来看的话,无疑是最出彩的,但是皇祖父选的治国之贤才,而并非是溜须拍马的马屁精。 这个人整篇文章下来都是辞藻华丽,一味的歌功颂德,但是就治国理念而言却是空洞无物,乏陈可述。 若是将这个人取仕的话,到时候恐怕又是一个只知道一味地巴结讨好上司,然后收受贿络的卑鄙小人。 皇祖父,孩儿若是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皇祖父见谅!” 老皇帝就点头,“嗯,不错,你能看到这一层就很不错了,皇祖父也没有取仕此人!”说完老皇帝就让王公公将萧黎选出来的她认为最好的三篇文章的作者名上的遮挡之物给取了,然后萧黎就看到那三篇论文的作者竟然就是她皇祖父这次取仕的头一二三名,然后她就大惊。 老皇帝看到她的表情之后就笑了,“看来咱们爷孙俩的眼光是一致的!说说,你想让你的子桓师兄到时候到哪里去任职?” 萧黎就道,“孙儿不知道,不过皇祖父看着安排就是,我子桓师兄也不是娇气挑剔之人,皇祖父安排到哪里他就到哪里,我大魏朝处处都是风光秀丽之地!” 看到她那双灵动的狡黠慧眼,老皇帝突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鬼丫头,鬼精鬼精的!” 萧黎就道,“哪有,孙儿说的可是真的呢,孙儿是相信我子桓师兄有那个能力!” 第243章 我想开间火锅店 萧淳一回到府上,问得了她母亲的下落,就直冲他曾祖父和曾祖母的院子而去,“曾祖父,曾祖母,祖母,母亲,孩儿回来了!” “这孩子,回来就回来呗,瞧他那大声舞气的,就好像这府里的人不知道他回来了似的,”老王爷听着了他的声音就呵呵地笑着,眼睛都笑眯成了缝。 老王妃和韩王妃也就呵呵地笑着,荣郡王妃一脸的尴尬之色,所以在萧淳进到屋内来的时候就故意地严肃着神情教育着他道,“咋咋呼呼的,一点规矩都不懂,成何体统?!” 萧淳依旧是一脸的嬉笑之色,“哎呀,母亲,在外面规矩守礼就行了,在自个儿家里也还要一板一眼的,那得多累啊?” 荣郡王妃就欲训斥他,老王妃却是呵呵地笑出了声来,“阿淳说得对,在外面不堕了王府和皇室的颜面就行,在自个儿家里就随意点。” “祖母,您就惯着他,”荣郡王妃就道。 老王妃就笑道,“不是我惯着他们,而是我了解咱们自家的孩子,虽然偶尔也会犯些小错,兄弟姊妹间也会发生些口角和龃龉,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却还是能分得清的,都是好样的。” 一旁的韩王妃就点头,她也是赞同自己婆婆说的,对于她的几个孙子孙女她向来也都是疼宠的。 “瞧你这一脸的高兴劲儿,是遇着啥子好事了?”看着眼前这个最活泼的重孙,老王妃一脸宠溺地跟着就问道。 老王爷也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萧淳就朝他二人拱手道,“回曾祖父曾祖母的话,孩儿今天打到了一头牛,还有两只野鸡跟两只野兔,咱们今晚吃野味,我已经让人通知膳房了!” “你打到了牛?真的假的?”他的话音刚落,他的一个堂姐立马就跳出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问道。 萧淳就道,“当然是真的了,几百斤的牛肉正在膳房里明摆着呢,不信你自己去看!” 他堂姐就道,“不是,我是说那牛是你自己打的,还是说有人帮你打的?” 萧淳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得老圆,“开什么玩笑?那牛当然是我自己打的,有找谁帮忙啊?不信你去问砚台跟阿五,他们俩是可以给我作证的!再不然你去问我阿姐跟一众的东宫侍卫们,他们也是可以为我作证的!” 见他说得如此恳切,且还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大家知道他应该说得是真的,于是他那堂姐就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萧淳顿时就一副傲娇的模样,冷哼了一声,“那还用说?你弟弟我的箭术啊那平时可都不是白练的!” “呵呵呵,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他堂姐顿时又对他奚落了起来。 萧淳就撇了撇嘴,“本来就是!” 看着他们两人斗嘴,一屋子的人都就呵呵地笑了起来。 萧淳随即就又正色道,“不过我的箭术还得有待于提高,今天东宫的人猎杀熊的时候我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站在远处干看着。” “熊?!北苑里有熊?!”他的一个堂兄又立马地出声道,其他人也都是一脸惊讶的神情。 萧淳就道,“瞧你说的,北苑是皇家狩猎场,那里当然有熊了。” 他堂兄就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们常去的那个地方不是没有熊的么,像熊和老虎那样的凶兽不是有一片专门的区域么,今天怎么还遇到熊了?” 萧淳就摇头,“我们也很诧异呢。” 大家就齐齐地看着上首的自家老祖宗,就见老王爷也是一脸凝重的神色,然后他就问了萧淳他们遇见熊的经过,萧淳也跟他一五一十的说了,不过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萧黎有参与其中。 而且他身边的那两人他也有作特殊交代的,那两人是他的贴身小厮,自然也不可能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至于东宫的那些人,就更不需用担心了,那些都是他阿姐的贴身亲卫。 老王爷听后,跟老皇帝是一个想法,那就是怀疑这是不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故意将那黑熊放到那里的,其目的就是为了针对萧黎。 但是这个想法他也只是藏于自己心中,并没有当着一大家子的人说出来,他想他到时候得去找陛下提点一下才是。 那孩子不仅是陛下看好之人,也是他看好之人,除去她的性别不是男子外,无论哪一方面她都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 若是让那几个中的任何一个登上那个大位,大魏朝都将可能会没多久就民生多艰,民怨沸腾,弄的国将不国,可能不出三代他大魏朝就会大厦倾塌,他萧氏皇族就会不复存在。 覆巢之下无完卵,到时候他韩王府的一众子孙又该如何?所以那孩子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母亲,我们有那么多的牛肉,阿姐今天还送了咱们一大桶的鱼虾跟一只大个儿的活山羊,不若给一些亲友们分一些牛肉过去吧。” 老王爷就点头,“嗯,阿淳的这个提议不错,多少不论,也是咱们的一个心意。” “唉,好,那孙媳这就去安排,”郡王妃随即就起身。 萧淳的一个堂姐就道,“婶婶,我帮你!” “好!” “母亲,给忠武侯府也分一份啊,弄好了,让人通知我,我亲自给他们送过去!” “好!”他母亲扭过头来看着他就笑了。 “谢谢母亲!” 老王妃看着他就笑问道,“怎么突然想起忠武侯府的要亲自送过去了?” 萧淳就道,“阿烨哥之前指点我箭术,我很感激他,所以自己送过去要显得诚意一些。” 老王爷就点头,“嗯,不错,做人就应该这样。” “阿淳,小公主他们今天猎的多不?”就在这时,他的又一个堂姐就对着他提问道。 萧淳就道,“多啊,阿姐他们今天打了八头牛,六只羊,还有五只狍子。” “这么多?”他那堂姐就道,“那你的这点牛肉送过去都不够看的。” 在场的众人都知道她话里的意思,那就是每次小公主打了猎回来,都会给一些和他们姑侄俩关系相好的人家送去一些野味,尤其是她狩猎颇丰的时候,那给人送的量也是相当的可观和颇重的。 就像他们家,小公主每次都是牛肉一两百斤的送,羊和狍子那都是整只地送。 萧淳就不甚在意地道,“阿姐送的是阿姐送的,我送的是我送的,再说了我又没得阿姐他们打的多,我也只不过就是表达一下我的一番心意而已,而且忠武侯他们一家也不是那种小气势利之人,有啥子不够看的?” 老王爷十分地赞同他的这一观点,“嗯,阿淳说得没错,这人之交往贵在人品,而不是那些虚来小往的物资东西,忠武侯一家都是难得的品性端正之人,他们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就是!” 不多一会儿之后,她母亲身边的一个丫鬟就来唤他道,“郎君,主子已经将给忠武侯府的牛肉准备好了,您可以去送了!” “唉,好,我这就来,”说完萧淳就向在场的几位长辈拱手道,“曾祖父,曾祖母,祖母,孙儿先告退一会儿!” 几个长辈都就朝他点头。 “这是什么肉,怎么口感怪怪的,真是难吃死了?”萧尧夹起一块肉咬了一口随即就又一脸嫌弃地吐了出来。 一旁的王府厨子看到自家主子那反应,于是就赶忙回答道,“回主子的话,这是熊肉。” “熊肉?!咱们家哪来的熊肉的?”萧尧就问。 立于一旁的王府管家就道,“回主子的话,是长公主让人送来的,说是小公主今天去北苑狩猎,打到了一头熊,然后就回来给每个王府都分了一块,然后也给每个王府都分了几十斤的牛肉和两条鲜鱼。” “那个死丫头竟然还有本事能打到熊?”萧尧就一脸讶异的神色,同时也很怀疑。 那管家就笑道,“这不是小公主打到的,是她宫里的侍卫们打到的,据说是他们在河边捕捞鱼的时候,一个侍卫去小解,然后就碰到了一头熊,可把那侍卫给吓惨了,他屁滚尿流地跑回来跟大伙儿说了,大伙儿就一起提着剑去将那头熊给斩杀了。” “我是说嘛,那个死丫头哪有那个本事?那有没有人员伤亡啊?”萧尧最感兴趣的是这个,尤其是萧黎那个死丫头,她若是能伤了那就最好了。 那管家就道,“这个没听说,应该是没有吧。” 萧尧顿时就一脸的失望之色,可惜了! “撤了,撤了,将这道菜给撤了,简直是难吃死了,我以为熊肉有多好吃呢,原来竟是这么的难吃?肉质粗糙不说,还有一股怪味儿,还不如一盘回锅肉来得香呢!” “喏!”那管家就立马地指使那厨子将那盘红烧熊肉给撤下去,那厨子在将那盘菜撤下去的同时就道,“那主子,我再去跟您炒一道回锅肉过来?” 萧尧就像赶苍蝇似的将他给赶走,“去吧,去吧,再给我做一道凉拌皮蛋来。” “喏!” 那厨子端着那盘熊肉退出去了,在没人的地方他拈了一块放进嘴里,是有点粗糙和异味,不过也不是很严重,毕竟熊这个东西是野物,杂食性动物,那有点异味也是很正常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就一喜,主子不食,那他到时候就拿回家里去给孩子们吃,那可是有好大一块的呢,少说也有四五十斤重。 这个年他们家可以好好的过个肥年,到时候他就对外说主子不喜欢熊肉,所以他就将它给扔了。 萧黎从老皇帝那儿回来,天都已经全黑了,她姑姑就问她,“你皇祖父留你在宫中用膳,都吃了什么?” 萧黎就道,“燕窝粥和几样易消化的小菜,还有一道鹿肉。”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那还要再食些么?那里还有饺子,是虾馅儿的。” 萧黎就摇头,“不要了,在皇祖父那里已经食的很饱了,姑姑今晚就只食了饺子么?” 她姑姑看着她笑道,“今晚我食的牛肉米线儿,那饺子还没吃呢,你之前不是说想食虾饺了么,所以我就让他们包了一些,想着等你回来就可以给你煮,哪知你才再你皇祖父那里用膳了。” 萧黎就道,“没事,这会儿还早呢,等晚些时候咱们做宵夜吃。” “好!” “咱们还剩下多少牛肉啊?”萧黎跟着就问。 她姑姑就道,“你给你皇祖父送了两头过去,咱们这边送人又差不多送了两头出去,那里差不多还有四头的样子。” “这么多呀?”萧黎就惊讶,“那这样,后天有宫宴,明天我们就提前把年给大家过了,明天咱们就干脆吃锅子好了,喜欢食辣的就吃火锅,不喜欢吃辣的就清汤锅。” “吃火锅呀?那好呀好呀,”雪见率先就欢喜得不行,上回他们家小主子让人给弄了一顿火锅出来,那味道香的呢让她至今都还回味着那个味道。 在场的其他几人也都很高兴。 萧黎就笑道,“那看来个个都是能食辣的。” 她姑姑就笑道,“那明天整个东宫里都飘荡着一股浓郁的麻辣味儿。” 萧黎就道,“待到明年,我再到街上去找间铺子,到时候专门开个火锅店,让整个燕京城的人都去我的铺子里给我创收。” 她姑姑就提醒她道,“开火锅店,可是需要很多牛羊肉的呢,这羊肉还好说,可这牛肉,你上哪儿去弄那么多的牛肉来?” 萧黎就道,“北苑啊,北苑里不是有那么多的野牛么,我让他们上那儿去猎去,一头野牛能出好几百斤的牛肉呢,那一头牛都能吃好多天的。” 她姑姑就道,“北苑那是皇家狩猎场,那那些皇室成员能同意?要知道你这可是在用那里的牲畜在赚自己的钱,他们还不得眼红死你啊? 再说了,那北苑里的野牛有一部分可是要作为祭祀品来祭祀之用的,你全部把他们打来吃了,你皇祖父恐怕也不得同意。” 萧黎就道,“其实开火锅店也用不到多少的牛肉的,我是开的火锅店,又不是开的纯牛肉火锅店,我到时候还可以搭配着羊肉,猪肉,鱼肉来嘛,放心,放心,用不到多少头牛的哈,我到时候去跟皇祖父说说,把那些年轻的牛留下,专门打那种年老的牛。” 她姑姑就道,“开火锅店主要用的是牛油吧,这肉食材可以搭配着其他的肉食材来,可是这牛油你要上哪去弄那么多的牛油来?” “也是哈?!”这个还真是个难题,她总不可能去做那黑心的商家,将那火锅底料给人家反复的使用吧?那到时候给人给发现了,岂不是会砸她的金字招牌? 她姑姑见她陷入了沉思,于是便又提议道,“不若你就开个羊肉汤锅店吧?” 萧黎就摇头,“这羊肉也不是啥子稀罕的食材,没有特色,到时候谁都可以开。” 她要开就想开那独一无二的,这样才能赚的到钱。 “唉,算了,先暂时不想了,到时候再说!” 她姑姑就点头,“也好,慢慢想,反正咱们也不差钱,没准儿到时候还会想到一个更赚钱的路子呢,你看,咱们那个香膏子不就是么?现在啊到处的商人都来咱们这里买香膏子,作坊里天天都忙不过来的。” 萧黎就笑道,“姑姑说的甚是,雪见姐姐,你去膳房那边通传一声,让他们明天一早派人去庄子上采摘一些新鲜的生菜那些回来,明天咱们宫里给大伙儿过年,吃锅子用。” “唉,好咧!”雪见转身就出了屋。 萧黎突然又记起一件事,跟着就对着她姑姑又道,“姑姑,明天咱们再拿出一些牛肉来,给店里的那些伙计们发年礼吧,伙计们就一人十斤好了,掌柜的就每人三十斤好了。” 她姑姑就点头,“可以!不过那几家没在咱们名下的也要发么?还有茗肴集的和陶旺斋的?” 萧黎就点头,“要发,不过像这种没在我们名下的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就只发掌柜的,像那些伙计们就给他们每人多发两金的年终赏好了。 陶旺斋的没人知道我有股份参与其中,到时候就只给秦掌柜的准备一份就好了,我让何侍卫他们到时候送过去,像茗肴集的还是要送,因为燕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在里面有股份,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姑姑又就问,“那之前说好的给他们每人一人发一包糕点,一只鸡,十颗皮蛋和十颗咸鸭蛋还要发么?” 萧黎就道,“发,这个还是照发!” “好,姑姑知道了!青黛,连翘,你们几个今天晚上辛苦一点,将那些明天要发给店里掌柜和伙计们的赏金和年礼都统计出来准备一下,明天一早让人送到那些店铺上去。” “喏!”两人应下了,随即便向姑侄俩行礼告退。 萧黎她姑姑就问,“还有什么是需要补充的?” 萧黎就摇头,“暂时没有了,没事,就算是有,明天也来得及,要后天才过年呢,就是后天上午都还来得及。” 她姑姑就点头,然后萧黎就起身,说她要回去了。 她姑姑就问她,“那还吃宵夜吗?” “吃吧,不过让人别煮太多,就五六个吧。” “好,那我待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 第244章 意外来信 “殿下,今日是年前的最后一天,各店铺肯定都很忙碌,咱们若是上午的时候将那些年礼送过去,那些伙计们也脱不开身送回家去啊。 放在店里那人来人往的也不安全,万一有那不安好心的人趁人不注意在那些东西上动手脚可就不好了。 殿下本是好意,对伙计们的体恤与抬爱,别到时候好心变成了坏事,给殿下惹了一身的腥,不若还是下午晚些的时候再送过去吧,到时候发了那些就让他们直接下工,他们也便能直接拿着那些东西回家了。” 就在萧黎同她姑姑一起用早膳之际,陆詹士就急急忙忙地跑来向她建议着,昨天晚上他听到他们几个说殿下要他们今天上午就将那些给员工们备的年礼和奖金给送过去,他思前想后的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就过来向殿下进言一下。 萧黎搁下筷子,“还是陆詹士考虑的周到,就依陆詹士所言,下午在他们临下工的时候再送过去吧。” “唉,唉!”陆詹士很高兴,连应了两声,然后就又急忙地离开了,今年最后一天,他今天也很忙。 待他离开之后,巴陵长公主就对着萧黎道,“陆詹士是个忠心的,也是个能干的,他的年礼要另备。” 萧黎就点头,“那是自然,我已经让茯苓姐姐给他备了五十斤的牛肉,六只活鸡,六条活鱼,另外赏赐一百金,他家有两个男童,一个女童,两个男童一人赏赐一块上好的和田玉佩,女童则是一对珠花,至于他夫人则是一支玉兰花簪。” 他姑姑就点头,“嗯,可以!” 用过早膳之后,萧黎就让刘延和小冉公公将宫里的人分批次地集中起来,然后将给他们的年礼和奖金发放给他们,从宫女太监到宫廷宿卫,所有的宫人都有。 像宫女太监分为一二三等,不过这里只发二三等的,至于她和她姑姑贴身的宫女太监则是另发。 二等的宫女太监每人除了五金的赏赐外,还有一人一套过年的新衣,外加五个萧黎封地上的贡柑和一人一包栗子糕。 像三等的宫女太监则是除了赏赐的钱财较二等的宫女太监少了两金外,其他的赏赐都一样。 而那些宫廷宿卫们由于他们是负责整个东宫的安全的,所以萧黎给他们的赏赐就要稍微的重一些。 除了每个人有十金的钱财赏赐之外,同样的每人都有一套新衣和一包糕点并着几个橘子,另外还每人有一包大约两斤重的熟牛肉干和两斤熟红薯干,没办法他们体能消耗大,所以得补充能量。 主子待他们客气大方,大家都很高兴。 萧黎看着她跟她姑姑身边的几人就道,“你们的,和膳房的人都晚点再发。” 几人都笑呵呵地说着,他们的不碍事,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家主子向来是不会亏待他们的,就算是偶尔有所亏待也没所谓。 因为这个主子是他们打心眼儿里真心实意想要跟着的,而且跟着主子他们总是能饱口腹之欲。 可以这么说,就一些好吃的东西就是好些的大户富户人家的老爷夫人小姐和公子们都不曾吃过呢,可却被他们给提前的享受到了,对他们而言,能有这样的人生他们已是知足的了。 发完东西之后,萧黎就起身说,“走,咱们去膳房那边瞧瞧,看他们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她身边的几个贴身宫人都就跟着。 远远的,他们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萧黎就笑道,“还挺快的,都在熬火锅底料了。” 辛夷就道,“感觉这回的辣味好像是减了一些,不过那麻味儿却是增加了一些。” 萧黎就笑道,“你的鼻子还挺灵的,的确是增了一些麻味儿减了一些辣味儿,不过介于有些人还不太适应吃辣,这个味儿倒也还算合适。” 雪见就道,“长公主那儿这个味道恐怕就有些不大合适。” “确实,没事儿,等会儿让他们单独给我和姑姑炒一个锅底。” 萧黎也没想到她姑姑竟然还挺能吃辣的,打从他们家种出来辣椒之后,她姑姑几乎是无辣不欢,几乎每顿都要有一道与辣椒沾上边的菜肴,不管是烧菜还是炒菜,亦或是凉拌菜,再不然就是吃个面条粉丝和饺子她姑姑也要吃辣椒油。 萧黎觉得她姑姑比她还能吃辣,她是有辣椒也可,无辣椒也可,没有什么执着的,萧黎觉得这一点上她姑姑还是挺像她皇祖父的,她皇祖父也是挺喜欢吃辣,不过他年纪大了,又是帝王,不能让人看出他的喜好来,所以还是比较克制罢了。 上回他皇祖父来东宫看望她们姑侄俩,然后正赶上她们在吃火锅,她皇祖父二话不说地就坐下来跟她们一起吃,那一顿她皇祖父吃的可高兴了,还直说舒坦。 萧黎就想着要不要将她皇祖父喊来,今天中午他们一家三口就干脆一起提前团个年算了。 可是她想了想还是算了,明天就是宫宴了,别到时候将他整的肠胃不适,拉肚子可就不好了。 萧黎他们去到膳房的时候就见大家都忙的是热火朝天,熬制高汤的熬制高汤,炒料的炒料,片肉片儿的片肉片儿,剁肉馅儿的剁肉馅儿,挤丸子的挤丸子,包饺子的包饺子,负责准备蔬菜的负责准备蔬菜,大家都有条不紊的忙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就在这时候,有人端进来两板豆腐,萧黎就笑道,“豆腐今天可以少弄一点,关键是肉要给大家备足。” 大伙儿听到她的声音,立马都就扭过头来欲给她行礼,萧黎就摆了摆手,“今日不拘礼,你们都继续忙你们的,我就是过来看看。” “喏!” 萧黎就道,“我之前让你们宰杀两只羊你们宰杀了么?” 然后一个膳房里管事就赶忙过来回答道,“宰杀了,宰杀了,昨天半夜的时候就宰杀了,那肉也已经片出来了,这里放不下,就放在隔壁的房间里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到旁边案板上摆着的折耳根,她眼睛顿时就亮了,“这是?!” 那膳房管事就道,“哦,这个叫鱼腥草,上回我去找胡大夫请教事情,就见他在那里摆弄这个东西,他说这个可是个好东西,它具有清热解毒消炎之功效,没事的时候可以多食些这个,对肠胃有好处。 今日吃火锅,我怕有人到时候肠胃不适,所以就想着等会儿做个凉拌鱼腥草出来让大家吃吃,到时候他们应该也能好受一些。” 萧黎就点头,“你想得很周到,不过这菜是从哪儿来的,这个季节应该没有了吧?” 那膳房管事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上回庄子上的周管事来送菜,我就想起了这事,然后就托他在山间田野里挖了种在了温泉边上,今日他们去庄子上拉菜的时候我就让他们一并带了一些回来。”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到时候也给我和姑姑那里备上一些,不过我们不需用凉拌,直接将这鱼腥草切成小丁放在一个调料碗里好了,到时候我跟姑姑要吃的话自己加。” “唉,好!”管事的听了顿时就很高兴,像这种贱东西,原本他是想着给他们这些下人食的,却没想到小主子竟然也要食。 萧黎就心想着,这的确是个好东西,尤其是配合着火锅来吃,那简直就是绝味! 老皇帝刚同几位朝臣们商议了事情出来,然后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火锅香味扑面而来,而几位朝臣们也都闻到了。 有人就忍不住地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是啊,是啊,感觉有麻有辣,很是刺激味蕾啊!” 莫不是宫里的御厨们在为明天的宫宴做准备?有人就如是想着。 老皇帝对这个味道自然不陌生,所以在他们走了之后,他就即刻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坐久了身子骨有些乏酸,走,咱们去散散步,活动活动!” “喏,”王公公应着。 走着走着,王公公就发现陛下这是朝东宫的方向而去的,于是他的嘴角就勾了起来。 陛下这哪是身子骨发酸啊,他这分明是想吃火锅了。 火锅虽然好吃,不过却是有一样不好,那就是味重,尤其是在室内吃了火锅,那味道要好久才会散得去。 所以萧黎他们姑侄俩今日的火锅是在一处凉亭里食,凉亭的四周用布帘子遮挡住,里面再置一个火盆倒也不会冷。 待他们午膳用结束之后将那帘子撩起来倒也不用担心那股浓重的火锅味儿会持续多久。 老皇帝来的时候,那些宫人们正在一样一样地往凉亭里送配菜。 “皇祖父,您来了?!”萧黎正在池子边喂鱼,看到老皇帝来,蹬蹬蹬地就跑了过去。 “嗯,坐了一上午,出来散散步,透透气!” 萧黎挽上他的胳膊往回走,“正好,我们午膳食火锅,皇祖父您来了,咱们一起!” “嗯,好!” 跟随在他们身后的王公公就很想说,陛下正是闻着那味儿来的,可是他不能说,不然那不就是在拆陛下的台么? 走了几步,老皇帝就道,“今日这火锅味道是不是也太重了一些,我怎么感觉整个东宫里都是这个味道?” 萧黎就道,“我之前不是在北苑里猎了八头牛么?那么多的牛内脏,扔了也怪可惜的,所以我就想着今日干脆给大家做成火锅来吃了算了,就做当于是给大家提前过年了。” 老皇帝就点头,“嗯,这个倒是!” 巴陵长公主前来,给老皇帝行礼请安,“父皇?!” “嗯,”老皇帝朝她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就道,“明日的宫宴你和你皇叔祖母还是要替父皇招待一下那些官眷们一下。” “是,那女儿明日早点过去。” “嗯!” “皇祖父,那明日的宫宴您打算宴请大家吃什么呀?” 老皇帝就笑睨着她问道,“那你想吃什么呀?” 萧黎就道,“我都好呀,御厨们做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的!” 老皇帝就道,“今日吃了火锅,明日就不吃火锅了,明日就吃清汤锅好了,吃炒菜炖菜这个天又冷的太快,对大家的身体反而不好。” 萧黎就点头,“嗯,这个好,到时候还可以备点米粉或者面条出来,保证好吃,好吃得都要把他们的舌头给吞了!” 要知道就目前而言能吃得上米线儿和面条的还真是不多见,除了她们姑侄俩和她皇祖父外,也就只有和萧黎她们姑侄俩平时比较亲近的几家人才吃得到,其他的人那至少也要等到明年的夏天头麦子收割了之后才能吃得成。 或许往后这两样吃食都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但是就眼下这两样食物却绝对称得上是稀罕之物。 老皇帝随即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嗯,这个主意不错,王明德,你下午回去了给御膳房的招呼一声,让他们就按照小公主说的做,让他们在放配菜的时候里面加上一份粉丝和面条,到时候有人吃就让他们自己在那锅子里煮。” “喏!” 一会儿是之后,那些宫人们就将配菜上齐了,同时火锅炉子也架起来了,跟着就是有宫人给他们端来了净手的水和帕子。 萧黎他们一家三口清洗好手之后就坐到了餐桌旁,萧黎就对着一旁伺候着的小冉公公道,“刘公公,你带着王公公和他们几位也下去用膳吧,这里有雪见姐姐和小冉公公他们几个伺候着就可以了,你们去用了膳之后待会儿来替换他们。” “喏!”刘公公应着。 可王公公几人却看向了老皇帝,老皇帝一挥手,“听小公主的,你们都去吧!” “喏!” 几人退下了。 萧黎拿过她皇祖父面前的那只碗给他调料,“皇祖父,您食过鱼腥草么?” “鱼腥草?是什么?” 萧黎就指给他看,“呐,就这个碗里的,它既是一种调料,也是一种药材,有清热解毒,止咳祛痰,促进排尿的作用。” 老皇帝就点头,“那就食点。” 萧黎还是给他说清楚道,“它有点小小的腥味儿,可行?” 老皇帝就道,“没事,只要不是血腥味就行。” 萧黎就道,“那不能!” “好,那就放点儿。” 萧黎往碗里放了点儿鱼腥草,又放了点儿芹菜末和小葱末,又加了点儿蒜末,跟着就是炒制研磨好的花生末,紧接着就是糖,少许的盐,少许的酱油,然后又放了点儿蚝油,最后才是芝麻油。 老皇帝看着她往碗里放的那一样一样的调料,然后就问她,“那个是什么调料,我记得上回吃火锅的时候都没有这种调料的?” 萧黎就道,“哦,这个呀,这个叫蚝油,前些天忠武侯他们老家那边送来了一些他们家乡的土特产,然后忠武侯夫人就让人给我们送了一些过来,里面就有一种叫生蚝的。 以前忠武侯夫人就说过他们老家那边的人就经常用这个生蚝的熬制蚝油,然后用于菜品提鲜,所以这次我就让人按照她说的那个法子用这个生蚝熬制了一些蚝油出来,昨天晚上我跟姑姑吃宵夜就吃了一点,味道果然不错。” 老皇帝就点点头。 萧黎接着就又为她姑姑和她自己放调料。 锅底料煮开,巴陵长公主涮了一些羊肉给老皇帝,“父皇,尝尝看,看这回的火锅味道如何?” 老皇帝抬起筷子夹了一片羊肉在调料碗里蘸了一下吃进嘴里,跟着就道,“嗯,不错,不错,这回的比上一回的吃着是要好吃一些。” 萧黎和她姑姑都就笑了,巴陵长公主就继续给老皇帝涮羊肉和烫其他的菜。 老皇帝就道,“好了,好了,你们都食吧。” 小冉公公和雪见走上来就为他们服务,老皇帝拒绝了,萧黎和她姑姑也也不用,于是两人就又只好退回去站着了。 萧黎为老皇帝夹了一片肉放进碗里,“皇祖父,尝尝这个。” “这又是什么吃食?不用在锅里烫的么?” 萧黎就道,“这是我最近新研制出的一种配菜,是葱姜末加上鸡肉猪肉剁碎了,然后混合着土豆淀粉跟鸡蛋清和一些其他的调味料调匀了放在锅上蒸制而成,然后切片,这个可以就这样吃,因为它本身就是熟的嘛,也可以烫着吃和煮汤的时候煮着吃。”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然后夹起来又放到那锅里烫了一下,裹上一层红油油的热油这才吃了,然后就道,“嗯,不错,挺细嫩的。” 萧黎就道,“这种吃法易消化。” 老皇帝又就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这一顿午膳祖孙三人是吃的格外的满足,尤其是老皇帝,他一个人就吃了两盘的牛肉片儿加三盘的羊肉卷儿,还不说其他的一些配菜,例如那猪肉丸子跟牛肉丸子,还有水晶虾饺跟牛百叶,都没有少吃。 “皇祖父,这火锅底料里用的辣椒和那些辛香料比较多,所以比较燥热,为了避免引起肠道不适,您待会儿回去了让太医们给您熬煮点儿清凉解毒降燥的水喝。” “嗯,好,”老皇帝点头。 回去的时候,老皇帝还是走回去的,在路上,他就问跟着的几人,“今日的午膳你们用的可还习惯?” 几人就都说习惯,香着呢! 老皇帝又就问,“不辣?!” 有人说不辣,有人却说有一点点,不过味道却是极好的,越辣越想吃! 老皇帝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回去了,你去太医院找他们要点药丸子到时候分给他们吧,别到时候肠胃承受不住。” “喏!” 几人都就很高兴,于是赶忙向老皇帝谢恩。 老皇帝就有些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都起来吧,这是在路上,又不是在宫里!” “喏!”几人起身来,然后继续跟在老皇帝的身后慢慢悠悠地走着。 到下午半天的时候,萧黎他们又收到了一份年礼,还有萧黎收到了一封信,萧黎当时还一阵诧异,因为那份年礼和那封信是萧阳从他外祖老家让人送过来的,没想到他竟然还会给她送年礼和写信,她姑姑当时也是有些的诧异。 待她将信看完了,她姑姑就问,“他在信上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在他外祖老家那边很好,那边的人也很好,对他都很和善还有照顾,他外祖有个好友,是一个书院的山长,他过完年就要去那个山长所在的书院读书了,之后可能还会跟着那个山长去到外地游学。 他还说感谢我们送给他的棉絮和羽绒,还有棉布,那棉絮做的被子和衣服都很暖和,那羽绒他让他外祖家的绣娘给那山长做了一件羽绒服,那山长甚是喜欢,还说那棉布做的贴身衣物也很好,他穿着很是舒服。 另外他还说了,若是可以,还是希望我们能早点到封地上去,别待在京城了。” 她姑姑听了就叹息道,“这孩子,一直心思重,不过心还是善良。” 萧黎就点头,“嗯,不过我觉得他现在还是好了很多了,或许是离开了王府,离开了京城,他外祖一家待他疼爱有加的缘故吧?” 她姑姑就点头,“嗯,希望他一直都好吧,那你要给他回信么?” “嗯,回吧,不过不是现在,等过完年之后吧。” 待晚上大家都回来齐了,萧黎就将她和她姑姑身边的几个贴身宫人的赏赐发给了他们,他们几人的赏赐又要高于那些二三等的宫人。 萧黎给他们每人赏赐了二十金外,每人又赏赐了半匹细棉布,不过这个棉布就不是那种六十支的高精梳棉,而是那种三十支的细棉布。 另外还给刘公公和小冉公公一人赏赐了一块蓝田玉的玉佩,而他们几个贴身的一等大宫女则是一人赏赐了一支白玉花簪,而陈聪和何淼的赏赐则是跟陆詹士的一样。 只不过这两人还没有成婚,所以她就将本该给他们子女和夫人的赏赐,就直接地转为赏赐给他们自己或者他们的家人了。 几人自然都是很欢喜的,雪见就说她那里都收了好多他们家两位主子的赏赐了,就钱方面他那里都有差不多两百金了,还有发簪首饰也有好几样了,她那里有个小首饰箱都装满了,她们平时也用不到个啥子钱,她怕放在屋里不安全,所以想让萧黎给她保管一下。 萧黎就笑道,“你找连翘姐姐,我的钱都是她在保管。” 连翘就道,“去存外面钱庄去,我的钱财都是存在外面钱庄里的。” 雪见就道,“你自己就是关账的,怎么还把钱存到外面去啊?” 连翘就道,“你懂什么,这叫做公私分明,我管着主子的,那就不能管着自己的,不然到时候混作一团,那账就得出问题了。” 雪见就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你是存在哪个钱庄的啊?” 连翘就道,“还能是哪个钱庄啊?自然是朝廷开的那个钱庄,大魏钱庄啊,交给谁保管也不如交给朝廷保管来得安全啊。” 他们家两位主子封地上的税收收入有一部分都是放在那个钱庄里的。 雪见就点了点头,“哦,那好吧,那我改天也去存那里好了,唉,那里是多少钱起存啊?” 连翘就道,“我跟你的赏赐都是一样的,我都能存,你们自然也能存,放心吧,那里十金就可以存。” “哦,好好好!” 其他人也就思量是不是也将自己手里头的钱财存到那里去,于是赤芍跟着也就问道,“那随时都能兑取的吧?” 连翘就摇头,“至少要存半年才能取,半年以后,你若是存的越久钱庄还会给你利钱,不过那利钱不会很高,但总比你自己存着还是要划算的多,你自己存着是不会产生利钱的。” 黛青就问,“那比如说我们存两百金在那里,一年能有多少利钱啊?” 连翘就道,“两百金的话,一年能一百钱的利钱。” “哦,一百钱啊,那也还是可以的,可以买两石谷呢。” 今年是丰年,稻谷的价格降到了一百文钱一石。 于是有几人都就说他们到时候将他们手里的闲钱存到那里去,萧黎表示支持,不管是谁,人还是要存点钱的好,这样老了也才有底气。 第245章 请吃火锅 老王爷一边与老皇帝下着棋,一边就将萧黎他们那天在北苑狩猎遇见了熊的事情给老皇帝说了。 老皇帝看出了他言语中的担忧之意,于是就回道,“我后来有派人去查探过,凶兽区域那边的熊没有少。” 老王爷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那那头熊是哪来的?总不可能真的是从外面什么地方流窜至此的吧?亦或是有人故意将外面的熊放至那里的?” 老皇帝一抬手,“你们都下去!” “喏!” 殿内的人走了个干净,王公公随即就到大门门去守着了。 老皇帝就道,“皇叔无需担心,不过就是一头畜生东西罢了,阿黎若是连一头畜生东西都应付不了,那么我们就该担心她是否将来能承担得起这份重任了。” 老王爷斜眼睨着他似有些不满,“你倒是心大,别忘了她可还是个孩子,你就不怕她出了意外,我可告诉你你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嫡出的孙辈了,而且还是最为看重的那一个?” 老皇帝就点头,“皇叔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磨不成才,我老了,终归是不能护着她一辈子,还是得靠她自己。 您看那雄鹰,天空中的霸主吧,您说它爱自己的孩子么?爱啊,怎么不爱?可是就算是再爱,它们也不得不亲手将它们推下悬崖让它们学会飞行和生存。 阿黎这孩子,没有父母可靠,也没有兄弟可依,我也不可能陪着她一辈子,以后啊凡是她都得靠她自己,所以我就必须得在我有生之年将她培养成一个性格坚毅果敢且独立的人。 只有这样她将来才会处事不惊,游刃有余,而不是那种优柔寡断,做事情毫无章法且还瞻前顾后之人,那样的人是不会活得长久的。” 老王爷就叹息着地点了点头,“是啊,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陛下的想法是正确的,不过陛下还是得小心一些,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但愿是我们多想了。” 老皇帝就点头,“嗯,我知道!” “陛下当真是考虑好了,明年就让阿黎到她的封地上去?” 老皇帝就点头,“嗯!” “当真舍得?!”老王爷又就问。 老皇帝就叹道,“不舍得也得舍得啊,趁着我身子骨还行,还能镇得住他们几年,让她先到封地上去锻炼锻炼,治国先从治理地方上开始,若是治理得好,到时候回来也才能更能服众!” 老王爷就点头,“那阿瑜到时候是留在京里还是跟着一起去?” 老皇帝就道,“一起去吧,若是让她留在京里,恐怕她对我的怨念会更深,有她跟着我也放心些,至少在饮食起居方面我不用担心。” 老王爷就点头,老皇帝又就道,“到时候让阿淳也跟着一起去吧,他们姐弟两关系向来亲厚。” 老王爷知道他这个侄子皇帝在侄孙辈中是看好了阿淳,这也变相的是对他韩王府的一个承诺,于是他想也没想地就应了,“好!” 其实在一众重孙辈中他也更看好阿淳,这孩子虽然平时看起来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可实际上却是很聪慧的。 他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只要他一直跟着阿黎,那么他韩王府的未来也就不用担心了。 “阿姐,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早去宫里?”萧黎刚拿出画板来坐在廊檐下对照着憨豆绘画,萧淳和他的那一对堂兄姐就来了。 另两人就给萧黎行礼,“阿黎妹妹?” 萧黎将手里的画板递给一旁的辛夷,随即就起身给两人还礼,“阿湛堂兄,阿蔷堂姊。” “阿黎妹妹刚才是在绘画么?”萧蔷主动地就跟她聊起了天来。 萧黎微点着头应着,“嗯,没事,便随便画画。” 萧蔷就朝辛夷凑了过去,“我看看,我看看!” 辛夷给她看了,萧黎就道,“还没怎么画呢。” 萧蔷随即就一脸歉疚地道,“倒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妹妹了。” 萧黎就道,“无碍,我本也是打发时间的,对了,你们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 萧湛和萧蔷的面上都就有些不好意思,萧淳就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来找你玩儿,阿姐,昨天你们宫里吃火锅,那香味儿都飘出宫外了,弟弟也好想再吃一顿你宫里的火锅呀?” 萧黎就道,“今晚的宫宴就是吃锅子。” 萧淳就道,“可我还是觉得阿姐宫里的火锅更好吃一些。” 萧黎就看向其他两人,就见两人的脸上都是一脸向往的神色。 得,萧黎顿时就明白过来了,三人这是找她来请吃火锅了。 于是她就对着一旁的雪见道,“雪见姐姐,你去跟茯苓姐姐说一声,让她中午的午膳就备鸳鸯锅。” “喏!” “唉,什么是鸳鸯锅啊?”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呢,萧湛萧蔷兄妹俩也都是一脸的好奇之色。 萧黎就给头面解释道,“就是将两种锅底结合于一锅,锅中有一隔板或另置内锅,将锅底分为红汤与白汤,也就是所谓的辣的和不辣的,喜欢吃辣的人就吃红汤锅,不喜欢吃辣的人就吃白汤锅,这样一个锅子两种人都能照顾得到。” 几人就点了点头,明白了。 萧淳随即就问,“这是你最近让人新打出来的锅子?” 萧黎就点头,“嗯!” 萧淳就毫不客气地向她伸了手,“那阿姐你送我一口呗?” 萧黎就逗他道,“你也不问问我有几口?” “哦,只有一口啊,那就算了,那我到时候自己让人去打一口。” 萧黎就笑道,“逗你的,我那里有两口,到时候送你一口。” “真的?!”萧淳顿时就欣喜不已。 “嗯,”萧黎就点头。 “谢谢阿姐!” 萧黎微微地笑了笑,其实她不止打了两口出来,她打了十好几口呢,都是用铜打造的,原本是计划着跟同他们交好的几家一家送一口。 但这几天一直都比较忙,所以这事儿就给搁置了下来,那些锅子也一直在库房里放置着,看来这几天得抽个时间将它们给送出去,没准儿到时候人家还能排上用场呢。 “阿黎妹妹,知你平时喜欢骑马射箭,这是我亲手缝制的两双皮手套,算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还望你别嫌弃,”就在这时,萧蔷突然从她身边的丫鬟手里接过一个用绸缎布匹包裹着的四四方方地小包裹就递向了萧黎。 萧黎一怔,有些诧异,不过还是接了过去,“谢谢阿蔷堂姊。” “不谢,你打开看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的话,我到时候带回去再改一下。” 萧黎将那个包裹打开来,然后就看到一黑一白两双带半截指的羊皮手套整齐地叠放在一起,她拿起最上面的一只试戴了一下。 “嗯,很是,挺合适的,谢谢阿蔷堂姊。” “你喜欢就好!” 萧黎将那手套脱下来然后就递给了一旁的辛夷,让她收好。 “喏!” 午膳的时候,当兄妹俩看到那满满当当的一大桌子各式各样的配菜时,在内心里都就忍不住地惊叹着,要不说还是萧黎会吃呢,荤的素的,这样肉食材,那样肉食材,还有水饺,米线儿跟面条,都不带重样的。 他们王府里虽然也经常做锅子吃,但是菜品却绝对没有她这么丰富。 在净过手之后,萧黎邀大家入座。 “阿黎妹妹,你这好些的食材我们都还不曾见过呢,你给我们介绍介绍可好?” 萧黎就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都是些极为普通的食材,这个是牛肉片,这个是羊肉片,这个是猪肉片,这个是牛舌,这个是熟的,到时候可以烫一下就吃,这个是牛肉丸子,这个是猪肉丸,里面加了香菇的,这个是鱼肉丸子,这个是水晶虾饺,这个是鸭肠,这个是鸭血,这个是牛肚,这个是鸡中翅,这个是黄喉,这是海带,这是豆腐皮,这是冬瓜片,这个是白萝卜片,这是生菜,绿豆苗,菠菜跟豆腐,这些你们应该都是认识的。” 萧湛就点头,萧蔷就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鸭肠,鸭血,还有牛肚也能吃啊?” 萧黎就点头,“能啊,烫火锅很好吃的,尤其那鸭肠和牛肚,口感很脆的,吃鸭血对人体的肺脏器官很有好处。” “真的啊?!”萧蔷就换上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萧黎就点头,“嗯,大夫说的!” 萧淳拿过碗就开始放佐料,“唉呀,别说了,我都忍不住了!” 几人都就笑了。 萧淳放着放着就问,“这是什么?” “蚝油,提鲜的!” “唉,那糖不就是提鲜的么?”萧淳又就问。 “嗯,那糖也是提鲜的,但这蚝油是用海鲜产品提炼而成,在口感上是不一样的,你少放点儿,别放多了。” “哦,那这个呢?” “鱼腥草!” 萧淳端起那盛放着鱼腥草的小碗就闻了闻,“嗯,是有股腥味儿,”不过他还是用那小木勺子舀了一勺进自己的碗里,他觉得既然是他阿姐摆上餐桌的东西,那肯定都错不了。 萧黎就道,“这个调料视各人的喜好而定,能接受这个味道的可以放一点,这个东西既是食材也是药材,作为药材的话,它具有清热解毒消炎的作用,接受不了的可以不用放。” 几人就点了点头,原本要放的萧蔷随即就放弃了,不过萧湛却还是放了一点点,“我尝试一下看看。” 萧黎就点了点头。 萧淳调好料之后,就直接端起一盘牛肉丸放进了锅里,然后又放入那猪肉丸,不过他还是很细心地将它们分作了两拨,一部分放进了红汤锅里,一部分放进了旁边的清汤锅里。 “我喜欢吃肉,就先放肉了哈?” 萧黎就道,“管够!” “我就知道我阿姐最好了!” 萧黎就道,“先把煮的时间久的放进去吧,像那猪肉片,鸡中翅,鸭血,黄喉,这些都可以先放进去一起煮。” 萧淳就问,“唉,阿姐,黄喉是什么?” 萧黎就道,“黄喉是猪或者牛的大血管,这个的口感也很爽脆。” “哦,那我等下可要尝尝,”萧淳一边小心翼翼地望锅里放着食材一边道。 萧蔷就问,“那那个鸭肠和牛肚要不要也放进去?” 萧黎就道,“都可以,不过鸭肠和牛肚也是可以直接烫着吃的,口感很脆,还是根据个人的喜好。” “哦!”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锅里的汤汁就沸腾了起来,萧黎夹过一片羊肉片儿就开始涮了起来,几人见罢,也跟着照着。 “唉,阿姐,你今天不吃红锅啊?” 萧黎就摆了摆手,“昨天才吃的红锅,再吃肠胃遭不住!” 几人就表示理解。 萧淳在蘸着调料吃了一口之后,就忍不住地惊叫着,“哇哦,好吃,好吃,就是这个味,太好吃了!”说完他就又夹起一片牛肉涮了起来。 萧蔷在吃了一口之后,就不住地用手扇风,而萧湛这是端起茶杯就直接地抿了一口。 萧黎就道,“若是觉得辣可以食白汤锅。” 萧湛就道,“还好!” 萧蔷也就道,“我也觉得还好!” 萧黎就不管他们了,她都建议他们了,是他们自己不听劝,那就怪不着她了。 萧蔷在连吃了几口之后就猛喝水,“这火锅的味道虽然辣是辣了点儿,不过却是让人越吃越想吃。” 萧湛就道,“确实!” “唉,阿姐,这火锅的方子没被收入宫廷御菜之列吧?”萧淳突然猛地就抬起了头来。 萧黎就道,“就一锅大杂烩,又不是多精致的菜肴,没收入呢,怎么,你是想跟我一起合伙做生意呢,还是想我写给你拿回王府里去做?” “唉,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萧淳随即双眼就是一亮,“阿姐,不若我投一点钱,你投一点钱,咱们一起合伙开个火锅店吧,就像你跟阿烨哥一起开的那个茗肴集一样,到时候生意肯定红火。” 萧黎就摆手,“我有考虑过,但是不可取,其他肉食材也就罢了,可是这个牛肉却是不好弄,开火锅店,关键是要有牛肉,这样才有特色,若是没有牛肉,这店开不了多久咱们就会出现很多的竞争对手。” 萧淳就道,“这个好办呀,北苑里不是有那么多的野牛么,现取就是啊?!” 萧黎就道,“北苑里的野牛一年能产几只小牛崽子?而且那些小牛崽子要长几年的时间才能长到可以猎杀的地步,最主要的是这火锅店里的牛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要有,偶尔去猎杀个一头两头还可以,可是猎杀多了是不行的,因为每年还要有祭祖,像清明节和年底的腊祭,可都是要不少的野牛的呢。” 萧淳就叹道,“唉,那还是算了!” 萧黎随即就又调转了话题,“不过你若是想在你们自己府上也弄火锅吃的话,我还是可以将那火锅的制作方子给到你们的。” “真的?!哎呀,那简直是太好了!”萧淳的眼睛一下子又就晶亮了起来。 看着那浮在水面上的肉丸子已然变了色,萧黎就对着几人道,“肉丸子熟了,可以食了。” 于是几人都就一人捞了一颗放进自己面前的碗里。 这一顿午膳,萧黎他们几个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萧黎还好,吃到一半就搁了筷子,而其他几人则是都吃趁了,像萧淳和萧湛两个直接就把那一碗的鱼腥草给包圆了。 而原本还有些嫌弃鸭鸭血牛肚那几样食材的萧蔷则是一个人就吃了差不多一盘的牛肚。 萧黎估计他们几个今天晚上的宫宴都不会怎么食了,看着他们一个个都粉面桃腮的,萧黎就起身赶人了,“好了,这火锅的味有些重,晚上有宫宴,你们都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子吧,免得到时候晚宴迟到,而我也要收拾一番,所以就不留你们了。” 几人知道她说的也是实话,所以都就起身向她告辞。 萧黎就让人将一套桌凳和一口铜锅并着一个外面包裹着一层铜皮的火炉子给他们搬上了一辆马车。 “这是我送你们的火锅炉子。” 几人就咂舌,萧淳就道,“我以为你就只送我们一口锅呢。” 萧黎就道,“还是成套吧,这样安全,你光拿一口锅回去,到时候万一不小心将那口锅给打翻了,伤着了人怎么办?” 几人就点头,直觉她考虑事情周到。 打发走他们几人之后,辛夷就过来向她回禀道,“主子,我让胡大夫检验过了,那两双手套没有问题,可以使用!” “好!” “主子,奴婢是这会儿就给您打水沐浴洗漱,还是等会儿再打?”茯苓进来就向她问询道。 萧黎就道,“再过半个时辰吧,我先去演武场上练会儿箭。” 她现在主要是蒙住眼睛练习耳力和感知力。 “哦,好的!” 萧黎握着弓往演武场上而去,走着走着,她就突然想到容烨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达了西域了没有?还有今日大过年的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过? 唉,到时候等他们回来了,她一定请他们好好地搓一顿! 第246章 好看么? 萧黎沐浴出来,茯苓给她擦拭头发,雪见捧过两件衣服过来供她挑选,“主子,今日宫宴您是穿这套紫色的衣服呢还是这套红色的衣服?” 萧黎想也没想地就回道,“就红色的吧,过年,喜庆!” “唉,奴婢这就去给您熏出来,”雪见欢快地应着。 萧黎就道,“不用,之前咱们不是制作的有花露出来么,到时候就喷洒点那个在衣服上就好了。” “是哦,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雪见一脸傲恼的神色,跟着又就问,“那主子您是想用哪个香型的花露?” “淡雅点的吧。” 雪见就嘟哝道,“主子的那几瓶花露味道都极为淡雅。” 萧黎就道,“就那个寒梅的吧,到时候正好与我的额妆相应。” “唉,那咱们外面再罩件白狐裘的斗篷,小主子的脚上再蹬双白色的小皮靴,白色的配红色的,好看!”雪见跟着又俏皮的建议道。 “可以!” 茯苓给她搅干头发,萧黎就道,“今天的发饰还是尽量地简单一点,今天咱们的主题是展示是我额间的额妆。” 这额妆她原本是打算在年底这些天推出的,但是后来看到店里的珠宝首饰生意爆火,所以她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待过些时候再推出吧,先赚赚这珠宝首饰的钱着。 不过这新品推出还是得先造下势着,要想造势成功,无疑是得找个特殊的时机,什么样的时机才算特殊呢?那肯定就是宫宴了。 宫宴上那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是贵妇人和大家闺秀云集,所谓天时地利人和,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时机了,她就不相信她们到时候见了她的额间妆不动心的?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谁不想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精精致致的,让人看起来就赏心悦目,爱得不要不要的?尤其是那种家中姬妾成群,庶子庶女一大堆的人家,那相互间攀比和讨好家主的心思更重。 就是一些同僚的官员之间,还有官员的家眷与官员家眷之间,也都是会存在着攀比和打压之心的。 “唉,那奴婢还是给主子梳个朝天髻,前面加两样小首饰在发间点缀,后面就戴这个梅花形流苏珍珠链飘带,这样既不失庄重,也不失灵动与活泼,更主要是与您额前的额妆十分也交相辉映。” “好,你看着办吧!” “唉!” 萧黎梳妆好出来,众人都就一副惊掉了下巴的模样,萧黎就道,“怎么,不好看,很怪异?” 众人回过神,立马就都摇头,“不不不,好看好看,简直是太好看了!” 茯苓就道,“主子,您这样装扮出来就跟那天上的小仙女似的。” 雪见也就道,“可不?梅花仙子!” 萧黎就道,“你们见过天上的仙子?” 几人就摇头,茯苓就道,“天上的仙子大抵也就是长的如小殿下您这般的?” 萧黎就道,“既没见过,就别不要乱说了啊,省得叫人笑话了去。” “主子这般好看,谁会笑话,他们笑话主子,那也就是在笑话他们自己,要知道这世上可没有几个人长得如主子您这般好看的?”连翘也就道。 辛夷从旁边的首饰盒里拿起一枚雕刻着牡丹花样的顶级的羊脂白玉玉佩替她挂在腰间,“就是,就主子平常不曾装扮,一身随意的装束,京中的那些贵妇人和小姐们见了主子您都是要黯然失色的,更何况主子今日还特意地点了额装的,还不知道会令她们要怎样的自卑呢。” 萧黎就道,“你们还真是对我迷之自信呢,这世上?你们所见过的世面才多大啊?就巴掌大的一个大魏都城,在你们的眼里就是全天下了! 姐姐们,这天下可大着呢,就我们所熟知的西齐,西晋,东陵,南楚,西羌境,以及同我们连成一片的西域诸国那也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在西域和东陵南楚它们的另一边,茫茫大海和茫茫戈壁的另一边还存在着许多的国家和人民呢,那些人有白皮肤的,也黄皮肤的,还有黑皮肤的,他们说着我们这边的人听不懂的语言,写着我们这边的人没见过的文字。 天下之大,大到了出乎你们的认知跟想象,所以世上的好看之人也多了去了,你们以后千万可也莫要再说你们家主子我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人了,我听了都会心虚和害臊的慌。 再说了,容颜不是最重要的,就像有的人容貌是长得倾国倾城,天下无双,可那脑子嘛却不大多好使,那就只能说是个空头美人儿,这种人的命理通常都不会怎么好,多半是人手中的玩物。 就像有的人容貌一般或者粗陋,但是他(她)却是有经天纬地之才,那么这种人他(她)的命理一般都不会差。 当然了,若是一个人才貌俱佳,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喏!”众人齐声音着。 萧黎就道,“赶紧的,你们也一人选一种花色贴上。” “我们也要贴么?”几人都就讶异不已,不过她们的眼里却都透露着跃跃欲试和兴奋的光芒。 萧黎就点头,“当然,我不仅要赚那些富贵夫人和小姐们的钱,我还要赚那些富贵夫人和小姐们身边的丫鬟的钱。 今日若是只我一人贴了,她们到时候还以为我这额饰是只有那么富贵的夫人小姐们才有资格点缀呢?那我岂不是就要损失好大一群客户群体?那我得少赚多少的钱啊? 今日你们也贴了,让那些贵妇人小姐们身边的丫鬟见了自然也就知道了原来这额间妆并不是夫人小姐们的专利,她们也是有资格去拥有的,那是不是就要去咱们那里购买呀?” 几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于是都又就欢喜的齐声应着,“喏!” “快点,时间不多了,再不进宫去,姑姑可能就会派人回来催了。” “喏!” 于是几人赶忙就行动了起来。 一会儿之后,几人都就贴好了,萧黎看了,就连连点头,“嗯,不错,好看!” 几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的确是如此,原本她们几人的长相都是属于那种看起来比较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色的,可是在贴了这花钿之后,她们都就像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一下子就好看了不少,别说给别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就是给她们自己她们都是觉得眼前一亮,所以说啊还真是要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不得假! 萧黎一挥手,“走,咱们进宫去,争取今日一炮打响,初六开门营业的那天赚得是盆满钵满!” 几人都就呵呵地笑着,他们家小主子咋就这么可爱呢! 进到宫里,依照惯例萧黎是要先去给老皇帝请个安着,可是她去的时候她皇祖父正在同几个朝臣们说事情,问了一旁执勤的人,说那些大人们进去才没大多一会儿,萧黎估计要好久,所以在给对方交代了一句她晚点再来给她皇祖父请安之后就离开了。 “主子,咱们现在是去找长公主么?”一路上,都有人在朝她们不住的张望着,她们有听到在窃窃私语地议论着她们额间的花钿,说她们今天的装扮真好看,几人的心里都暗自窃喜着,不过几人的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沉稳神色。 萧黎见了几人的表现很满意,嗯,戒骄戒躁,沉稳内敛,不错,她身边的人就应该是这般模样。 “嗯,去跟姑姑打声招呼,另外再顺便给几位长辈请个安。” 主仆几人来到巴陵长公主那处,就见她姑姑和老王妃她们正在陪着一群官家夫人们在说话,好些管家夫人们的身后都站着自家的儿媳跟女儿,她们一个个的都穿着喜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且人人的面上都挂着得体的笑意。 萧黎走进去,立时就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跟着就见众人齐齐向她屈膝行礼,“见过蜀国公主!” “大家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谢公主!” 大家起身,萧黎随即去到她姑姑与老王妃她们几位重量级的长辈们面,跟着就对着她们招呼行礼着,“姑姑,曾叔祖母,曾姨奶奶,叔祖母,王婶儿。” 众长辈们皆是一脸慈爱之色地看着她微点头。 她姑姑一脸宠溺地就朝她直招手,“快过来!” 萧黎就咚咚咚地跑了过去,俏皮地唤了一声,“姑姑?!” “才进宫来?可去给你皇祖父请过安了?”她姑姑就问。 萧黎就点头,“嗯,才进宫,我去了皇祖父那里,可是皇祖父再跟朝臣们说事,没见着,所以我打算晚点再过去跟他请安。”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 一旁的荣郡王王妃看到她和她身边的几个贴身大丫鬟额间都贴着精美的妆饰之物,瞬间便明白过来了她的意思,于是就故作好奇地问道,“小殿下的额间是绘了一朵什么花儿么?” 萧黎将头凑到她的跟前,一脸活泼又俏皮地望着她就问道,“好看么?!” 荣郡王妃就点头,“嗯,好看!”确实很好看! 萧黎就点头,“这不是绘的,这是贴的。” “贴的?!”荣郡王妃就又做出一副惊讶的神色来。 萧黎再次点头,“嗯,这个叫花钿,是我的匠人最近新做出来的一种贴于额间的妆饰之物,这个东西很薄,就跟蝉翼一样,不仔细瞧,的确就以为是画上去的,可实际上是贴上去的。 这个不好手绘,要考验一定的绘画功底不说,而且还极容易晕色,搞不好就会弄个大花脸。” 在场的人都尖起耳朵听着,要知道这个贴上去是真的好好看呀,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媳妇子和千金小姐们。 小公主就不说了,她本身就长得极为好看,那贴上去显得更好看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小公主身边的那几个大丫鬟们却都是长相一般,最多也只算清秀,可人家在贴上这个花钿之后立马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个个都变成了大美人儿,这不得不说她们也好想贴个这个东西呀! 荣郡王妃又就配合着她问道,“既是饰物,那是不是小殿下的首饰店铺里也有卖的?” 萧黎就点头,“有的,不过要到初六去了,我们家的首饰铺子要到初六才会开门营业,目前过年,是处于歇业状态,我这个还是他们昨儿天送过来的样,现在也还在赶制之中。” 荣郡王妃就点了点头。 有人跟着就问,“殿下,那这个是不是只能小姑娘才能戴啊?” 萧黎就道,“不会啊,什么年纪的人都是可以戴的,谁个说的只有年轻的小姑娘才能戴了?”说着她就从自己的腰间挂着的一个随身小荷包给摘了下来,然后从里面取出两朵别样精致的花钿来,然后一朵贴在了老王妃的眉心正中位置处,一朵贴在了晋阳侯老夫人的额头上,“你们看,是不是很好看呀?” 在场的众人看了,还果真的是好看,逗得两位老人家是乐呵呵的。 然后跟着就见一位管家小姐问道,“那殿下,这个贵不贵啊?薄如蝉翼的东西,那在做工上一定是很难的吧?” 做工越是复杂的东西那在价格上都不低。 “是啊,殿下,这个多少钱啊?”跟着又有人就问道。 萧黎就道,“这个我还不知道呢,店铺上的事情我向来不大多参与,不过我们店铺上的东西历来价格公道,应该也会根据不同款型和做工来定的吧。” 大家都就点头。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会儿天色还早,我见众位小姐们在这里陪着我们也甚是无趣的紧,阿黎,不若你带着她们到御花园里去转转,有几样花这会儿正开得甚艳呢。” “喏!”萧黎应下了她姑姑交给她的任务,跟着就转身看着殿中的一众管家小姐们,“诸位小姐,愿意随我一同去外面走走的,就请跟我来!”说完她就率先地迈步朝殿外走去,跟着一众小姐们也就移步出了大殿。 巴陵长公主看着余下的一些年轻小媳妇,随即又道,“你们若是也想要出去走走,可以随阿黎一道。” 大家都就朝长公主屈膝行礼向她道谢,“谢长公主!” 有几个勋贵夫人和管家夫人就侧头对着自家的儿媳妇道,“去吧,随小殿下出去走走也好。” 有几个儿媳妇还真就去了,但是有几个儿媳妇却没有动,而在场的不少的管家夫人和勋贵夫人却是没有给自家儿媳行那个方便,所以她们身后的儿媳依旧是安静地陪着。 巴陵长公主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她们各人在家中的地位来,也一下子就对这些人家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不过她却假装没在意,而是继续地与身边之人聊起来别的来。 第247章 有人落水了 萧黎将一众贵女们带至御花园就道,“诸位小姐,想要看梅花的,就去那边哈,那边有红白黄粉紫五种颜色的梅花。 若是对梅花不感兴趣的,那边还有一些其他的花卉哈,那边有山茶花,还有几种树状的月季,也有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几种矮丛花卉,像虞美人和蝴蝶花,还有波斯菊这三种。 若是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园子里还有几处假山凉亭,凉亭里置有暖炉茶点,大家可以去那里烤烤火,吃点茶点暖暖身子。 另外就是这连着下了几天雪,园子里的积雪比较厚,有可能下面还有被掩埋着的枯树枝或者小石头什么的,小心被绊倒啊。 那湖边也是,虽说上面也结了一层冰,但是那冰面却并不结实,所以大家还是得多加小心一些啊,可千万别掉进湖水里了,这湖水还是挺深的。” “喏,”众贵女小媳妇们齐齐向她屈膝行礼,然后就有贵女小媳妇们三两人一起结伴着朝自己感兴趣的花卉走了过去,但是也有一些贵女没动。 萧黎侧过头看着她们道,“你们不去?” 几人就说,“我们同小公主一道。”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径直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她身后的那几个管家小姐们赶忙跟上。 萧黎来到一棵大树前站定,然后就对着一旁的辛夷道,“辛夷姐姐,你去看看,看它还在不在里边?” “喏!” 辛夷过去了,踩着那粗壮低矮的树干一步步地往上面攀着,随她们而来的几个闺女都一头雾水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有人就小声地问一旁的雪见。 “殿下是让她去看什么?” 雪见就跟几人解释道,“殿下前些天进宫来探望陛下,后来在同陛下一起逛园子的时候发现了一只受了伤的鸟儿,殿下在将它给亲手包扎了之后就让人将它放到了这棵大树上的鸟洞里,她这会儿让辛夷去看的就是那只鸟儿。” 几人听后都就点头,然后就见有人拍马屁说,“殿下可真是心善!” 跟着立马就又有人阿谀奉承,“是啊,是啊,若我是那鸟儿,定会感动得死!” 萧黎没吭声,仰着脖子依旧是上方那处,雪见却是一脸傲娇地道,“那是自然,我们家殿下向来就很心善,别要说保护这些弱小的小动物了,就是去了北苑狩猎,遇到那种怀了孕的动物们她也是从来都不会猎杀的。” 几人又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听到上方就传来了辛夷的声音,“主子,它还在,不过好像不怎么动。” “是死了么?”萧黎就问。 “等一下啊,我看看,”说着辛夷就伸出了手,跟着就听到他又道,“还是活的,不过好像也活不了多久了。” 萧黎就道,“你把它带下来,到时候咱们重新给它上些伤药包扎一下,然后再给它喂些东西。” “唉,好嘞!” 辛夷将它给带了下来,然后大家都围着那只鸟看。 “它好小好可爱啊!” “是啊,你看它的羽毛多漂亮,多艳丽夺目啊,蓝得发光!” “它的嘴巴好长啊!” “这鸟我认识,叫翠鸟,据说西齐那边的人最是喜欢捕杀翠鸟了,他们将那翠鸟捕捉了,趁它们还是活的时候将它们身上的羽毛拔下来,然后制成装饰品或者首饰。 用翠鸟的羽毛制作而成的装饰品或者首饰,据说颜色鲜亮,永不退色,在他们那边可受那些王宫贵族们的喜爱和追捧了,在他们那边若是谁手上有几间翠鸟羽毛制作的装饰品和首饰那是绝对值得炫耀的事。” 然后就听到有人立马就对着萧黎提议道,“小殿下,您这只翠鸟的羽毛也可以拨下来制作成首饰,到时候准好看!” 然而还不待萧黎开口,就见又一个长着一张圆脸,稍微有些胖,且个子不是很高,在穿着打扮上也不及现场其他贵女们精致的少女就道,“我也听说过西齐国的人喜欢用翠鸟的羽毛来制作装饰品和首饰,不过大多数人只知道这翠鸟羽毛制作的装饰品和首饰是如何如何的流光溢彩,华贵无比,却不知道这份美丽是用鲜血铸就的。 据说用于制作装饰品和首饰的羽毛只生长于翠鸟的翅尖和尾巴处,而这两处都是翠鸟身体的脆弱部位,它们一旦失去了这两处羽毛的保护,很快就会死去的,像殿下这般心善之人是万万舍不得去伤害它们的。” 萧黎看着她就道,“我也听说过,在制作寻常点翠之时,需要用到翠鸟身上大约二十八根左右的羽毛,若是要做出那种色泽灵动且富有勾魂摄魄的上品首饰和物件来,就只能是它脖子周围的这一小点儿羽毛。 仅是一只小小的点翠簪子,就得用上数十只翠鸟的羽毛,就更别提一些大件繁复的饰物摆件了,那还不知道得捕杀多少只的翠鸟。 西齐国之所以沦落至此,无不是与他们举国上下所形成的享乐主义之风和奢靡之风盛行脱得了干系。 我大魏朝的子民向来民风淳朴,生活简单,所以像这种身上随便一件饰物就聚集了数百只甚至数千只翠鸟冤魂的行为可不能有。 这样只能助长一个人的贪婪和虚伪之心,一个人最贵重的是自身的道德修养和精神需求,而并非是那些俗物方面的追求与攀比。” “喏,”众人向她齐声行礼应和。 萧黎就看到那个之前想她提议拨翠鸟羽毛制作首饰的少女脸上就显现出一抹不自在的红晕来,不过她假装没看到,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圆脸胖姑娘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就一阵诧异,而在场的其他几个贵女也都是神色各异,有羡慕的,也有不自在吃味的。 那姑娘的丫鬟就轻轻地推了她一下,“小姐,殿下在问你话呢?” 那胖姑娘随即回过神来,赶忙跟她行礼道,“回小殿下的话,民女叫王宝儿。” “民女?王宝儿?你是新进仕子王佑宁的妹妹?” 那王宝儿顿时就惊讶不已,其他人也都是一阵诧异,那王宝儿就道,“殿下怎知?” 萧黎就道,“今日来宫中参加宫宴的,都是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们,还有就是一些皇亲国戚外加勋贵们,然后就是皇祖父首次取仕的那十八名仕子。 她们对我都自称臣女,而你却对我自称民女,我听说皇祖父有特旨,就是今晚凡参加宫宴的仕子,若是有家眷的,都是可以带着家眷一起的。 你有江浙口音,而仕子王佑宁就是江浙人,在今年皇祖父所取的十八名仕子中只有王佑宁是江浙人,而且也只有他一人是姓王,所以很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啊!” 那王宝儿的心中就甚是佩服,“殿下真是聪慧过人!” “你也很聪慧,”萧黎就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然后就将她从上到下地快速扫了一眼,明明是江浙大户之家的姑娘,可却偏要打扮的如此低调,她这分明是不想出风头呢。 那王宝儿随即就是一怔,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然后就朝她微微地笑了笑。 萧黎也朝她笑了一下。 突然旁边一个勋贵小姐就插话道,“原来殿下还懂得朝中之事啊?!” 萧黎就一脸无辜地道,“我不懂啊,今年首次恩科,朝廷拢共也就只取了十八人,现在外面有几个人不知道的啊,更何况她家兄长还是第四名。” “是,小殿下说的甚是,”那突然插话的勋贵小姐面上立时就有些不大自然了起来,她没想到自己的这马屁竟然拍在了马腿上,不过话说回来她还真是有些不大知道。 茯苓上前将那小翠鸟的腿上绑着的小布巾给打了开来,然后就对着萧黎道,“主子,它的腿好像是还没有怎么好全,估计是这些天下雪,那鸟洞了太冷了,又加上它受伤了没办法出去寻找吃的,所以这伤口就好得慢。” 萧黎就道,“赶紧把它带到那边亭子里去给它重新上些药,然后再给它喂些热水和食物,那边靠着炉子会暖和一些。” “喏!”辛夷赶忙将它捧好,然后一群人就又急忙的往亭子那边而去。 就在萧黎她们一行人正在亭子里为那小翠鸟为食物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不好了,快来人啦,我家小姐落水了!” 亭里的众人都就惊讶不已,然后都就伸长着脖子朝声源处望了过去,萧黎几乎是在听到有人落水了之后就立马地朝那处跑了过去。 而其他的人也赶忙地跟了上去,原本正在给那小翠鸟喂东西吃的茯苓也赶忙地将那小翠鸟用手帕包了揣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跟了过去。 大家伙边朝那边快步地急行过去边还不住地议论着,“唉,你们说是谁啊,谁这么倒霉的掉进了湖里?之前小殿下还特意地交代过她们最好不要往那湖边而去,谁这么不听告诫呀?” 大家都就摇头表示不知道。 然后就听到有人又就道,“那个叫喊的丫鬟眼生得很,不知道是哪家的。” 就这这时候,王宝儿突然地就扭过头来对着她身后的一个贵女说道,“唉,你推我干嘛啊?” 见周围之人都朝她看了过来,那贵女就道,“我哪有在推你啊,只不过是大家都走得急切了一些,然后不小心踩着了你的衣摆罢了,你说你,人本就不高,还偏要披这么长的斗篷干嘛?” 周围的贵女们都就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你?!”遭到了嘲笑,那王宝儿顿时就有些气急,瞪着那贵女就停步了下来,那贵女也就停了下来,但是其他人却还是朝那边快速地跑了过去。 待周围都没什么人了,那贵女突然就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讽之色来。 “你刚才是故意的!”王宝儿瞪着那贵女很肯定地道。 那贵女也不隐瞒,一副高傲的神色,“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我又没招惹你,跟你无冤无仇的,”王宝儿瞪着那贵女就气愤不已。 那贵女瞪着她就眼露了不悦之色,“没招惹我吗?我那会儿跟小殿下建议让她用小翠鸟的羽毛制作成首饰,可你是怎么来拆我台的?” 王宝儿就道,“原来是因为这事,可是殿下她的确是心善啊,你没看到她舍不得那小鸟,还在救治那小鸟么?” 那贵女就不想听她这话,“那又怎样?可这话无论如何也轮不着你来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么?一个商户之女,也敢跟我叫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说到自己的身份,王宝儿顿时就住了声,也垂下了头。 是啊,就算是她兄长被取了仕,将来被陛下委派了官职,但是也只不过是个小官而已,跟京城里的这些达官显贵们相比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而她的身份依旧是跟往常没什么两样,今日也只不过是陛下的恩典,所以才让他们一家有幸进到皇宫来参加宫宴罢了。 那贵女见到她这副模样,顿时就有了一种扬眉吐气了的感觉,只见她扬着下巴走到了王宝儿的跟前,然后放低了声音就又对着她说道,“别以为殿下问了你名字,又同你说了几句话,你就觉得自己有什么不一样了,你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就是个商户之女罢了。 记住了,这里是京城,可不是你老家江浙地区,在那里你或许家里有点钱还算得上有点身份,可是在这里商户它就是只是商户,哪怕你家里堆积着金山银山,那也于你们的身份没有什么改变的。 以后啊在外面的时候,凡是莫要出风头,那样于你于别人都不好,就像今日。” “呵,刘小姐这是摆好大的谱啊?!就是不知道你父亲和你伯父堂邑候刘彰知道了你这般言行会做如何感想?”就在这时候,萧婕带领着两个丫鬟走了过来。 被唤着刘小姐的贵女倏地就抬起了头来,在她看到来人是萧婕到时候,顿时就惊吓得连忙向她行礼,“安陵郡主,臣女见过安陵郡主!” 王宝儿在听说她是安陵郡主之后,也连忙地跟她屈膝行礼,“民女见过安陵郡主!” 萧婕居高临下地看了两人一眼,“都起身吧!” “谢郡主!” 萧婕没管那王宝儿,而是又将目光投向了那刘小姐,“别人的身份低贱,刘小姐的身份高贵,就是不知道您的身份与本郡主相比如何?与本郡主的堂妹蜀国公主相比又如何?” 那刘小姐立时就害怕了起来,忙跪屈膝行礼道,“郡主,臣女,臣女刚才妄言了,还望您赎罪!” 萧婕就冷笑道,“赎罪?我赎你什么罪?那些讽刺的言语你又不是对着我说的。” 那刘小姐就不吭声了。 却见萧婕又道,“记住了这是京城,也是宫里,不是你摆谱的地方,你是勋贵人家的女儿不假,可是这京城中的贵女何其多,论身份地位比你高贵尊贵的又不是没有,你到她们面前去摆谱看看?你这何必又五十步笑一百步呢?” “是,臣女记住了!” 萧婕看了她一眼,随即就领着人走开了。 那刘小姐起身,暗自的舒了一口气,当她看到一旁的王宝儿的时候,忍不住地又是冷哼了一声,跟着身子一扭然后就离开了。 望着她们离去的身影,那王宝儿身边的丫鬟就忍不住地对着她吐槽道,“蜀国公主是好的,这安陵郡主也是个好的,这越是身份地位尊崇显赫的人越是知书达理,平易近人,可这越是身份地位一般的人还越是喜欢嘚瑟和不可一世。 你看那刘小姐,不过就是仗着她伯父是堂邑候罢了,她伯父是堂邑候,又不是她爹是堂邑候,还真把自个儿当成了正儿八经的侯府千金了?如此的自持清高又自命不凡,难怪她的堂姊妹都不愿跟她玩儿,要是我有这样的堂姊妹我也不跟她玩儿。” 王宝儿就咋唬她道,“好了,这话休要在外面胡言,那刘小姐说的那些话虽然很难听,不过她有一句却是说对了,那就是在外面我们要随时注意自己的身份。” 那丫鬟即刻就低下了头去,“喏!” “好了,咱们还是回到那亭子里去吧,”说完她就转身往回走。 那丫鬟就追上她道,“咱们不过去看了?” “不看了,反正也不认识!那里都是些京中的贵女,与其在那里格格不入,咱们还不如回到那亭子里去自在些呢。” “嗯,小姐说得是!” 第248章 怎么称呼啊? “郡主,您刚才那样说会不会得罪堂邑候啊,要知道堂邑候也就只有刘小姐她父亲刘彪那一个胞弟,兄弟俩打小就相依为命,堂邑候向来对他那个弟弟是疼宠有加,就是连刘小姐兄弟姐妹们几个从小的待遇那都是跟刘楚楚他们兄弟姐妹几个的毫无二致的,”在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萧婕身边的一个心腹丫鬟就忍不住地还是对着她说道。 萧婕就道,“我还怕得罪他?他又不是父亲的人,是站五叔那头的,况且我这还是在帮他呢,他应该感谢我才是。 自家的子侄在外面飞扬跋扈,随意的辱骂欺压他人,我这是在善意的提醒,若当真因此给他们家惹去了祸事那堂邑候就得该哭了。” 那丫鬟就不解了,“唉,不对啊,照郡主的话说那堂邑候是辽东王的人,我们不是更应该趁此机会将那堂邑候给除掉的么?那郡主为什么还帮他啊?” 萧婕就道,“你以为就凭一个刘嫣然就能除掉堂邑候刘彰?你这也想的太简单了吧,那堂邑候刘彰又不是刘嫣然的父亲,也只不过是她的伯父罢了,所谓子不孝父之过,那教女不严的也只是那刘彪而已,跟那堂邑候又能扯得上多少的关系?况且兄弟两人还是分府别居的。” “那郡主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什么呢?”她还是不懂。 萧婕就道,“既然一时之间无法除掉,那又何必节外生枝,那不是让敌人更加警觉,从而对咱们更加仇视仇恨么?说白了,从私人的角度,我们与堂邑候,还有堂邑候府并没有什么情仇恩怨,也只不过是大家政见不同罢了。” 那丫鬟就恍然地点了点头,“哦,明白了,郡主这是对事不对人!” “嗯,你总算是明白了,不过还有一点就是,刚才那个丫头可不仅仅是一个首科仕子的妹妹,她还是江浙富户家的嫡女。 一个商户竟能出一个仕子,而且这个仕子还是首科的第四名,那么多人参考,层层筛选,从乡试到府试再到殿试,最后整个大魏朝也才选出来了十八个人才,由此可见此人的优秀程度了。 最主要的是他还是第一个从商户之家走上仕途之人,这意义又不一样,就是他给全天下的商户之家子弟树立了一个最好的典范和榜样也不为过。 刘嫣然那个蠢货以为自己出身勋贵之家就很了不得了,在那些平民出身的人面前就高人一等了,不将人放在眼里。 殊不知,像他们这样靠着祖宗荫庇的人家在别人的眼里才是什么也不是,压根就及不上那些通过正儿八经的恩科考试获得官职的人家来得受人尊重,至少人家是通过自身的真凭实学,靠真本事考取的,那含金量可那种通过祖上荫庇所获得官职的人家要高得多的多。 所以我对那丫头解围,也算是同他们家结个善缘吧,到时候父王和兄长若是想要同他们结交或者是行拉拢也要容易些。” 那丫鬟就点了点头,“郡主还是向着王爷的。” 向着他?哼,她能不向着他么?她虽然是挺恨他的,恨他事事都听费清铃那个贱人的,恨他对他们兄妹二人的冷酷无情,恨他不顾自己的意愿将她嫁给了她不喜欢的人。 可是在储位之争面前她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得接收现实,偏向于他,一致对外,因为只有他争得了那个位置,她跟她兄长也才有出头之日的可能。 若是失败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她跟她兄长作为他的子女,他们又能有什么好的下场?新君登基,首先要做的就是排除异己,像他们这些与他争夺储君之位皇位之人的子女自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在活人与死人之间她自然是想要做活人,在郡主与公主之间她自然是更喜欢公主这个称谓,这不仅是财富上的提升,更是身份地位和权利的象征,别人都在称呼萧黎为“殿下”,她也好想别人称呼她为殿下啊。 只有她的身份地位上去了,只有她手中握有了权利,她才能有资格对那些她讨厌憎恨的人的人说“不”,只有那样她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为所欲为! 届时她兄长被封为了太子,而她被封为了公主,然后他们再想办法将费清铃那个贱人给除掉,她在一脚蹬掉她现在的这个丈夫,重新找一个合她心意的,她心中的那口恶气也就能出掉大半了。 到时候她在想办法除掉三皇姑萧黎姑侄俩,还有他们父王,让她兄长做皇帝,她做大长公主,那她心中的那口恶气也就能全部地除掉了。 就在萧黎他们刚跑到事发地点之时,就见一抹身影快速地冲了过去几乎未作停留“噗通”一声地就扎进了水里。 在场的众人都就惊呆住了,有人就指着湖面的方向,“刚,刚才那跳下去的是谁啊?” 大家都就摇头,“不知道,不过好勇猛啊!” 众人都就点头,然后跟着就有人道,“好,好像是今年恩科中的一名仕子,不过他刚才跑的太快,我没瞧得清楚人,但是从他身上着的衣服来看应该是他,因为我那会儿看到他的时候他就是穿的那身衣裳。” “小姐,小姐,小姐您可千万不要有是啊?”那落水的千金小姐家的丫鬟一脸哭腔地注视着湖面是急得团团转。 此时该处已经聚集了不少前来看热闹的人,有男有女,大家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处,一边目光紧紧地注视着湖面一边议论着。 “唉,这落水的是哪家的小姐啊?” “就是啊,怎么这丫鬟好像是没有怎么见过啊?” “怎么好端端地就落水了呢?” “就是啊,蜀国公主那会儿还特意地交代过,最好是不要来这湖边,可是没想到竟然还真的就出了事,这主仆二人怎么就不听啊!” 雪见就嘀咕道,“主子那会儿在同大家伙儿交代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人里面好像没有这主仆二人。” 跟着萧黎而来的人一些人在听了雪见的回话之后,都就仔细地回想了起来,然后就听到有人道,“对对对,好像是没有这对主仆俩。” 萧黎听着大家伙儿的议论,然后就吩咐身边的人道,“雪见姐姐,辛夷姐姐,你们脚程快,快去去找人借几身衣裳来,男装女装,从里到外的都要,宫女侍卫的不论,另外再拿两床被子来,等会儿人从那水里捞出来了之后,肯定会很冷的,有床被子暖和着想必也要好一些。” “喏!” 雪见和辛夷顾不得行礼,转身就去了。 然后萧黎就又吩咐一旁的茯苓道,“茯苓姐姐,你赶紧去最近的凉亭处那里提一壶热茶水和取两个杯子来,等会儿他们若是上来了,让他们先喝一杯热水暖暖身子。” “喏!” 茯苓也赶忙地提着裙摆就跑开了。 “主子,那奴婢呢,奴婢可以做些什么?”见她们三人都领了任务,一旁的连翘就主动地询问着道。 萧黎就道,“你暂时什么也不用做,留在我身边,有需要的话,我会安排你的!” “喏!” 不一会儿之后,茯苓就提着一壶茶水跑了回来,“主子,茶水来了!” 萧黎就侧头问她,“今日那姜糖可有带些上?” 茯苓就点头,“有!” 萧黎从她的手里接过那茶壶和杯子,“扔两颗进去!” “唉,好,”茯苓赶忙就将自己腰间的荷包给解了下来,然后从里面取出两颗姜糖就扔到了那个茶壶了。 “哎呀,快看,捞起来了,捞起来了,”就在这时,一个贵女的丫鬟就指着湖面叫了起来。 大家都就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湖面,就果然见之前那个跳水之人托着一个已经昏迷了的女子冒出了水面。 “唉,果然是那个仕子!”跟着又有人道。 那名游泳的仕子一手紧紧地搂抱着那名女子以免她再次沉入水底一手艰难地往岸边游着,可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无奈之举让两人的姿势显得有些暧昧。 “哎哟,就算是这姑娘她等会儿醒过来了,估计啊这往后的人生也不会多顺利的。” “是啊,是啊,虽说是她落水,迫于无奈,可是她这终归也是与陌生男子搂搂抱抱的,这传出去不好,到时候啊估计也没有哪个正经的好人家愿意娶她的。” “是啊,你看,你看,她还跟人家贴在一起的,而且还贴的是那么的紧,你看两人的胸脯之间是贴的严丝密封的,她这也算是清白不保了,往后啊她要么是嫁与这救她之人,要么就是从此穿了袍子到观里去做姑子去。” “若是这姑娘已然定了亲,那她的那个夫家是得多冤啊!” “冤什么冤?又没有成亲,大不了她夫家那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两家就直接退亲呗,再说了就算是成亲了,她夫家那边也是可以将她休掉的嘛,或者是跟她和离也是一样的嘛。” “哎呀,没成亲,没成亲,你们没看到那姑娘的头发还是披着的么?” 虽然国家的铭文律法中没有严格的要求和规定,那就是成了亲的女子必须要将头发给挽起来,但是在这个时代,为了凸显出自己的成熟与稳重,凡是成了亲的女子都是会自发地将头发给全部的挽起来的,除了洗了头的那会儿或者是晚上就寝的时候才会将头发放下来,但是其他时间都是会将头发给全部的盘起来的,只有那些未成亲的少女才会将头发披散下来垂在背心的位置。 “若是这仕子家中已然娶了亲,或者已有了未婚妻,就因为这事,被这姑娘或者她的家人给缠上了可就不好了。” “可不是么?明明是起好心救人,可结果却给自己惹上了一身的腥味儿那还当真是不值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对着两人非议着,萧黎尽管很是无语他们的这种无语的封建思想和愚蠢行为,但是也很清楚时下的社会风气和国情就是这样子的,不仅男人在对待女人上有着根深蒂固的贞操贞洁观念,就是女子自己也是有着很浓厚的这种观念。 他们视为只要是女子跟自己的丈夫或者是父母兄弟家人之外的男子接触了,触碰到了就为不洁,就觉得是不可接受,甚至是不可饶恕。 萧黎就为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感觉到可悲和可叹,不仅是为女子,也是为男子,但是就目前而言她是无力改变的,因为就她目前的实力还没法与传承了几千年的封建礼教相抗衡,就算是要改变和提升妇女们的社会地位那也要等到她夺去了那个位置,将来坐上了那个位置,且集权于自己手中了之后才能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对一些不合理的社会现象做出调整和整改。 眼见那男子架着那女子就要游到岸边了,萧黎立马就对着周围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喊道,“大家赶紧过去搭把手,将他们从湖里拉上岸来。” “哦哦哦,”岸边的一些丫鬟小厮,还有宫人们,也有些年轻的男子就赶忙跑过去将那两人从湖水里拽了上来。 拽上来的时候,那女子仍然是昏迷着的,而那男子则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同时也是冷得瑟瑟发抖。 “小姐,小姐,小姐您快醒醒啊,”那丫鬟赶忙就扑过去抱着她家小姐用力地摇晃着。 萧黎就道,“你家小姐呛了水,又在湖里待了那么久,估计这会儿是有些窒息了,你不能那么的摇晃着她,你先得把她的嘴巴掰开,然后往她的嘴里渡气。” “渡气?!渡气就可以了吗?我家小姐就能醒过来了吗?”那丫鬟猛地抬起头来,满脸希冀地望着萧黎。 萧黎就道,“你先试试。” “哦,好!”那丫鬟赶忙就按照着萧黎说的去做,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将嘴巴张开,然后就一个劲地给她渡气。 茯苓都不用萧黎吩咐地就赶紧地倒了一杯热茶给那冷得瑟瑟发抖的男子,“来,喝点水,这茶水里加了姜糖的,可以去去寒气!” “多谢,”那男子一怔,看着茯苓额间的花钿接过茶水就直接地仰头一口灌了下去,茯苓见罢,又给他斟了一杯,这样一连喝了三杯,那男子才感觉到身上好了不少。 可那富家小姐却还是没有醒,那丫鬟就有些急了,“我,我家小姐她怎么还没有醒啊?” 萧黎的眉头也就蹙了起来,“这里有没有力气比较大一点的丫鬟?” 众人都就不解,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萧黎就吼道,“有就赶紧站出来,按照我说的去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可还是没有人站出来,那男子就举手起身道,“我,还是我来吧。” 萧黎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给他做示范道,“呐,就像这样,用力地按压她的胸部,使她腹腔内的水尽快地排除,同时也是让她的心肺复苏,你,还是继续地给你家小姐渡气。” “这,这是什么救人的法子呀?”周围的人见了,又都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是啊,是啊,这不是更方便男人耍流氓么?” 那男子顿时就有些生气起来,同时面上也有些羞恼,然后就对着萧黎道,“我,我还是别了,还是让别人来吧?” 萧黎就瞪了周围那些人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救人如救火,十万火急的事情,却被你们这些心思龌蹉的人曲解成这样,人都没有了,守着那些规矩有屁用!” 这是她第一次爆粗口,同时她也对着那男子下了命令,“你,赶紧去给我按照我说的那样做,没听说救人救到底的么?要是这位小姐救活不过来,本宫治你的罪!” 那男子一听说她自称“本宫”顿时就明白过来了她的身份,随即也就不敢再打退堂鼓了,只得应着头皮地朝她拱手,“是,殿下!” “让开,让开,衣服被子来,”雪见和辛夷一人抱着一叠衣服和被子跑进来,众人都给她们让出道来。 萧黎眼睛倏地就是一亮,“辛夷姐姐,你回来的正好,快,你快过去给那溺水的小姐做心肺复苏。” “是,殿下,”辛夷直接就将手里的衣服被子塞到了连翘的怀里,然后赶紧就跑到那千金小姐的跟前去给她做心肺复苏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地给你家小姐继续渡气啊?”辛夷就朝着那傻愣着的丫鬟吼道。 “哦,好,”那丫鬟随即就回过了神来,然后继续地捏着她家小姐的下巴给她渡气。 两人配合着那样的施救了一会儿之后,大概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千金小姐在吐了几口湖水之后就慢慢地苏醒了过来。 “小姐,小姐,小姐您总算是醒了,呜呜呜,”那丫鬟见她家小姐总算是醒过来了,然后抱着她就呜呜呜地哭泣着。 “樱桃,我以为我就要死了呢,”那千金小姐抱着自家丫鬟也哭泣着。 “呸呸呸,才不会呢!” 茯苓赶忙就又为那千金小姐递上去了一杯热茶,那千金小姐捧着茶水喝了,然后就对着茯苓道,“多谢!” 茯苓就朝着她微微地笑了笑,“这都是我家殿下吩咐的。” 那千金小姐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一个长相十分精致漂亮的小姑娘站在她的正前方处,于是她就赶忙给萧黎行礼道谢,“多谢蜀国公主的救命之恩。” 萧黎就朝她摆了摆手,“救你的不是我,而是这位。” 那女子的目光就又移向了那年轻男子身上,跟着又跟他行礼道谢,“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那男子也就摆了摆手,“小姐严重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小姐别怪我唐突就好!” “怎会?!”那小姐就道。 那年轻男子就点了点头,然后就不再说什么了,目光也就看向了别处。 萧黎就看向雪见跟连翘道,“赶紧将衣服被子给到他们俩,然后带他们下去换衣服,之后领他们来见我,我有话要问他们。” “喏!” 两人将被子给到他们两人让他们两人披上挡挡寒冷,然后就领着他们到最近的宫殿里去换衣裳,而萧黎则又是对着在场的众人道,“今日之事,不过就是一场意外罢了,有人落水,有人伸出援助之手相救,这是善意之举,若是被有些人拿来故意曲解,造谣生事,影响他人名誉声誉的,若是让本宫知晓了定不轻饶!” “喏!”在场的众人都就朝她齐声行礼。 萧黎领着茯苓和辛夷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凉亭里等着,而其他人则是三三两两地散去。 “这个臭丫头,还真是多事,怎么哪都有她,瞧把她刚才给嘚瑟的,威风的?”萧尧领着几人站在湖对面的一棵柳树之下,望着萧黎离去的身影一拳用力地砸在了柳树上,然后愤恨地说道。 对于萧黎,其他人都是讳莫如深,不敢多谈,毕竟她是老皇帝的心尖宝儿眼珠子,得罪不起! 一会儿之后,雪见和连翘就将已换好衣服的两人一前一后地领了过来,萧黎让他们到炉前去烤下火,茯苓又赶忙地给他们一人斟了一杯茶,待他们喝过了之后,萧黎才看着那千金小姐问道。 “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称呼?” 那小姐就起身向她屈膝行礼道,“回殿下的话,家父是广阳候卢毅,臣女叫卢珍。” 萧黎就点了点头,“原来是建威将军家的小姐。” 那年轻男子就一副甚是诧异的表情。 萧黎又就问,“你今日是首次进宫来参加宫宴么?” “是,臣女之前一直跟着祖母住在老家那边,月初的时候才随祖母一起进京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难怪我不曾见过你,你怎么就掉进水里了呢?” 那卢珍就回答道,“臣女不是自己掉进去的,臣女是被人给推下湖的。” “推下湖的?谁推你下湖的?”萧黎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卢珍就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身边有好些人经过,我当时我跟樱桃正走在道路上,我们正说着话,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是谁推的我,但是我知道,的确是有人推了我。” 萧黎接着就又问,“你回京来的这段时间,可是有什么人结个怨?比如说家中的兄弟姐妹,外面的其他什么人?” 卢珍也就皱了眉头,她在经过一番认真仔细地回想了之后仍旧是摇头,“没有,我不曾与人结怨过,我家人口简单,我爹就我跟我弟两个嫡出子女,另外还有一个庶出的妹妹,可是我那庶出的妹妹现在也只有五岁。 我爹也是家中的独子,并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我之所以跟我祖母一直居住在老家那边,那是因为我祖父三年前离世了,我跟我爹回去奔丧,后来祖母因为思念祖父过重,不愿那么早前来京里,所以我才留下陪着我祖母的,直到今年我祖父的三周年已满,京中父母催的急,所以这才回京来的。 回京来我确实也上过几次街,去逛过一些铺子,也在外面一些茶肆食肆里喝过茶用过膳,但是也不曾与哪家的公子小姐们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那就奇怪了,那别人为何要将你推下水?难道说是不小心?”萧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那卢珍又就摇着头,“臣女不知。” 萧黎就看向她的贴身丫鬟,“你可曾有看到过是谁推的你家主子?” 那丫鬟也就摇头,“没有,等奴婢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家小姐已经落在水里了,奴婢当时吓坏了。” 萧黎见从她们主仆二人这里也问不出些什么来,索性也就懒得再问了,而是转首看向一旁的青年男子,“你呢,你怎么称呼?!” “回殿下的话,草民柳含,今科的十五名举子,东海郡建阳县人士。” 萧黎就点了点头,“你怎么就那么快冲过来了,你当时在哪里?” 那柳含就道,“当时草民正在同几位友人一起欣赏一株树状的月季,忽然听到有人落了水,草民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去救人,因为草民的老家那边靠海,所以草民自小就精通水性。” 解释得合情合理,萧黎抓不出言语之中的错漏之处,于是就点了点头,然后就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这宴会就要开始了,你们也都先过去吧!” “喏!” 几人都起身向她行礼。 待他们离开之后,萧黎就对着辛夷和雪见道,“你们等下去查一下,看究竟是什么人今天在作怪,那卢小姐既然说她没有跟人结缘,那别人为何却要针对她呢?说不过去啊,总得是有个动机吧?不然对方是疯子?” “喏!”两人恭敬地应着。 萧黎又道,“还有,再让人去查一下那个柳含,看他进京来之后都有跟哪些人频繁地往来和接触过。” “主子是担心,这是他与某些人一起设的这个局,目的就是为了算计卢小姐。” “算计的不是卢珍,而是卢珍的父亲广阳候卢毅,卢毅除了是建威将军以外,更是忠武侯的部下。” 几人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其中厉害关键之处,遂都就郑重了起来,“喏!” “好了,咱们也走吧,我也得过去了!” “喏!” 第249章 开门红 萧黎他们刚走到半路上,她姑姑巴陵长公主就领着一群贵妇人急匆匆地朝这边赶来了。 “阿黎,听说有人落水了,是谁啊?现在怎么样了?” 不仅巴陵长公主着急,就是她身后的那一群贵妇人们有好些也很着急,生怕是她们自家的女儿。 萧黎安慰她姑姑的同时也安慰着那些贵妇人道,“姑姑不用担心,人已经救上来了,是建威将军家的女儿,我让人给他们找来了干净的衣服换上,又让他们喝了几杯姜糖水,目前暂时无碍。” “哦,那就好,那就好,”巴陵长公主就松了一口气,而她身后的一众贵妇人们也都松了一口气,不是自家的孩子就好。 然后有人就问,“怎么好端端的就落水了呢?” 萧黎半真半假地就道,“那卢小姐当时与自家的丫鬟在路上边说话边闲逛着,然后一群嬉戏打闹的人朝他们这边过来了,那群人在嬉戏打闹间也不知道是谁无意间就将那卢小姐给推了一把,然后那卢小姐一个重心不稳就跌进了旁边的湖里了。” “哦,原来是这样,”众人都就了然地点了点头。 然后有妇人就道,“哎呀,这些孩子,这个时候打闹什么呀,那不晓得下着雪,地上结着冰,路上很滑的么?” 跟着另一个贵妇人也就附和着道,“是啊,这些疯孩子,回去了看来得好好地管一管才是。” 随即就又有一个贵妇人问道,“唉,殿下,可是知道那卢小姐是被谁推下去的?” 萧黎就摇头,“我问过那卢小姐主仆二人了,她们说她们都不知道是谁出的手。” 众人就又是点头,萧黎就看到里面有几个夫人明显是舒了一口气的表情,萧黎也不难猜出她们为什么要舒那一口气了,无非就是怕是自家的孩子推了那卢小姐,若是被那卢小姐主仆俩指认出来了那可就不好了。 赔偿都是小事,关键是他们这些做父母的,还有子女,乃至整个家族都会受到影响。 首先父母就是教女不严,往小了说是溺爱纵容自家的孩子,舍不得整,舍不得教育,往大了说那就是做父母的人品有问题,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其次就是子女,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心思歹毒之类的,到时候名声毁了,谁还愿意同你家结亲啊? 最后就是一个孩子品行不端,可能会影响整个家族的孩子都遭到别人的质疑,那就是你这一家子孩子的品行都不端,到时候会影响整个家族孩子的婚事的。 萧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就侧头对着一旁的雪见跟辛夷二人道,“哦,对了,雪见姐姐,辛夷姐姐,你们那会儿是找谁借的衣裳和被子,等会儿别忘了去跟制裳局那边的负责人说一声,让他们重新地安排两身衣裳和被子给人送回去一下,别欠着了人家的。” “喏!”两人屈膝领命。 大家一起往今晚举办宴会的地方而去,待落座之后,巴陵长公主就悄声问萧黎,“那卢小姐落水领应该是另有隐情吧?” 萧黎就点头,也跟她低声道,“嗯,并非是有人嬉戏打闹将她不小心推到湖里的,而是有人故意将她推落至湖里的,具体详尽的我回去再跟您说。” 巴陵长公主听到这个答复也并不感觉到多意外,于是就点了点头,“嗯,好。” 今日的宫宴还是分为了两边,一边是男宾区域,一边是女宾区域,两个区域之间相隔了三丈之宽的距离,之所以这样的安排是因为等会儿有歌舞表演。 今日的宫宴虽说是吃锅子,而且还是清汤锅子,但是调料备的还是挺齐全的,菜品也多,这荤的素的,生的熟的,加起来一共有三十多样呢,将整张大餐桌都摆满了,不过他们却还是九人一桌,三边各坐三人,一边专门用于宫人传菜之用。 萧黎她们这一桌坐的皆是皇室成员,像她和她姑姑,老王妃,韩王妃,荣郡王妃,她的二皇婶儿,五皇婶儿,六皇婶儿,另外还有个她六皇姑,而像忠武侯夫人,晋阳侯老夫人及丞相夫人她们则是坐了紧挨着的另一桌。 老王妃,韩王妃,她姑姑坐一根凳子上,她和她六皇婶儿六皇姑坐旁边另一根凳子上,不过她虽然没和她姑姑坐一根凳子上,却是相互间挨着,而荣郡王妃和她另外两个皇婶儿却是坐了另一根凳子。 “我见小公主和皇叔祖母你们额面上都贴那个什么妆饰物,还挺好看得呢,”萧黎刚跟她姑姑说完话,就见她二婶一脸笑盈盈地对着她道,眼里尽是一片慈色。 老王妃就笑呵呵的,“这个呀,这个是阿黎那会儿给我的贴的,说是一种专门贴于额间的首饰,叫花钿,是他们家首饰师傅刚做出来的。” “嗯,好看!”南阳王妃满上仍旧是一片笑意。 萧黎眼珠子一转,随即就起身奔到了她二婶儿的跟前,“二婶儿,我这里还有最后一枚,我给您贴上,”说着她就从腰间的荷包里掏了出来然后就贴在了南阳王妃的额间,贴完之后,她还认真地端详了一阵,跟着就满意地点头道,“嗯,好看,二婶儿您贴这个可真好看!” 老王妃和韩王妃,以及巴陵长公主看着她额间的那枚小鸟形花钿都就不住地点头笑着,老王妃就道,“老二媳妇,你额间的这枚花钿很好看,这颜色很衬你的皮肤,也跟你今天的穿着搭配很相配。” 巴陵长公主也就点头笑道,“二嫂的皮肤白皙细腻,贴这个蓝色的最是相衬。” 南阳王妃顿时就乐了,“真的呀?” 巴陵长公主就道,“不行你问问五弟妹六弟妹,还有六妹她们几个?” 南阳王妃就扭过头去看着几人,“好看吗?” 几人都就点头说好看,萧黎就看到她那五皇婶儿和六皇姑两人的言语神态中多了一丝别样的情绪在里头,比如说吃味儿。 南阳王妃顿时就乐呵的不行,“行,那到时候你铺子开业了,二婶儿去你的铺子里买些回来。” 萧黎也就扬起了笑脸,“谢谢二婶儿!” “小公主的这额饰啊想必很快又要风行满京都了,到时候啊又得让你赚得是盆满钵满的了,”萧黎她五皇婶儿跟着就道。 萧黎就笑道,“希望借五婶儿吉言,不过我听师傅们说这个花钿啊做起来可费劲了,不仅耗时不说,而且也极耗材料,到时候就算赚估计也赚不到个什么,就做当于是给大家提升美感了。” 荣郡王妃就道,“没事儿,到时候叫大家都去你店铺里买首饰去,多去过几次,把这耗损的材料钱也就给赚回来了。” “嗯,”萧黎就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就听到老王妃问起了她六皇姑,“六丫头,这年一过,到时候用不多少时间你就得出嫁了,怎么样,到时候是去封地上啊还是继续留在京里头?” 萧雅面上就有些微微的羞涩,只见她低着头道,“回叔皇祖母的话,这个我还不知道呢,到时候看父皇的意思。” 老王妃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又问起了萧黎她二皇婶儿,“你现在身子还好吧,孩子还闹腾你不?” 萧黎她二婶儿就不自觉地将手抚上自己的肚子,脸上多了一丝母性的光辉,“多谢叔皇祖母关心,现在好多了,不闹腾了,每天我都吃得香也睡得着。” 老王妃就点了点头,“过了那阵子就好了,不过你平时也要多加注意休息,这怀孕的女人啊都辛苦,能不操劳的啊就尽量的不要去操劳,一切以自己的身子为重,有什么事啊就交代给下人去办。” “唉,侄孙媳妇记住了,”萧黎她二婶儿就开心地应着。 萧黎就看向她五皇婶儿,就果然见她的神色又不啥自在了起来,怎么说呢,嗯,还是酸,还是嫉妒,萧黎就心想着她这个新五皇婶啊还真是个心眼子不大多宽的人呢。 不过就在这时候,她皇祖父就领着几个朝臣进来了,然后大家都就起身给她皇祖父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皇祖父走上上面的高位,手一抬,“大家都起身吧!” “谢陛下!” 跟着她皇祖父就说了一些有关于新年的祝贺之言,然后手又一扬,“大家都入座吧!” 众人纷纷落座,随着王公公那一声高亢嘹亮的“开宴”之声响起之后,一众宫人们就过来给每一张宴桌下的炉子里添了两根成人手臂粗,但是却只有筷子长的柴火进去,然后又合上那个铜挡板,就让那两根柴火在那里面自然地燃烧着。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宴桌中央的那口盛放着香浓高汤的大铜锅就咕咚咕咚地煮了起来,然后大家就开始往里面放起了菜品来。 萧黎为自己调了一个清淡口味的料底之后,直接就夹起了一片生菜开始涮了起来。 “小公主怎么一开始就食青菜呀,都不食肉的?”她二婶儿见了,就笑着问她道。 萧黎就道,“不瞒二婶儿,午膳的时候我食了太多的肉了,所以这会儿就不想食肉了,食些青菜就好,你们食吧。” 晚宴结束之后,萧黎同她姑姑从里出来,才刚走至门口,就见广阳候卢毅领着她的女儿卢珍给她和她姑姑行礼,“臣卢毅见过长公主,小公主!” “免礼,广阳候可是有事?” “回长公主的话,臣的女儿今日在御花园中落水,承蒙小公主的搭救之恩,不然臣的女儿今日恐怕就没了,所以臣领着女儿等在这里,就是想要亲口给小公主道声谢。” 萧黎就摆手,“不用,不用,将卢小姐从湖里救起来的是别人,将军该去谢别人才是,我也只不是就是让身边的人去给卢小姐找了一身衣裳和备了一些姜茶,委实当不得将军的这一身谢。” 那广阳候就道,“要的,珍儿和樱桃都给我说了,那柳公子是小女的救命恩人,臣自当会去谢,但小公主也是珍儿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小公主您让人给小女做那个什么心肺功能复苏,小女恐怕已经窒息而亡了,这份恩情臣不敢忘。” 卢珍也就点头,“嗯,要不是殿下,臣女这会儿恐怕也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萧黎见他们父女俩执意要如此,于是也就道,“行,你们的谢意我收到了,将军还是领着卢小姐早些回去吧,今日她落了水,那湖水有些冷,让卢小姐早点回去休息,泡个热水澡,再顺便喝些姜红糖水暖暖身子,小心到时候感染上风寒。” 广阳候随即就有些担忧起来,于是立马就朝着她拱手道,“是,感谢殿下提醒,那这样,等过两日我让我家夫人领着珍儿再来向殿下致谢。” 萧黎嘴角挂着浅笑,“不必!” “要的,要的!”说完他就又看向萧黎她姑姑,“长公主,那臣就告退了?!” 巴陵长公主就微微地朝他颔了一下首。 卢珍朝姑侄俩屈膝行礼之后,父女俩跟着就离开了。 一时间一晃就到了初六这天,这几天萧黎想到了一个营生,那就是布偶店,她将各款动物都画出图案来,然后找一些绣娘们按照她那个图纸上的所绘将那些动物们都做成一件件可爱布偶玩具来,那天她在宫中玩儿不小心将她身上的斗篷给挂了一道口子,于是她就突发奇想跑去制裳局找人给她缝补一下,哪晓得她无意间就发现了那里竟然有好多不用的边角料布料。 看着那么几屋子的都是,萧黎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后世那些商店里卖的毛绒玩具,她一下子也就有了主意,那就是将这些边角料物尽其用,用它们制作成一个个可爱的小布偶,到时候她就到街上去开个布偶玩具店,想必到时候生意也一定会红火的。 想到就马上行动起来,所以这几天她除了几家必要去的赴宴之外,其余的时间都用来绘制布偶玩具的图稿了。 就在她正在绘一只螃蟹的时候,雪见突然一脸兴冲冲地就跑了进来,“主子,主子,告诉您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啊?!”萧黎头也没抬,仍旧认真地绘着画稿。 雪见就道,“刚才和我小冉公公上街去看了,咱们的珠宝首饰店子那里啊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起码有五六十人之多,都是要去买咱们家的那个新首饰花钿的,而且奴婢还跑到店里去看了,您猜咱们一张花钿买多少钱么?” 萧黎就道,“我那哪知道啊?你直接说得了。” 雪见就道,“那种小的,比较简单的图案那种,一张纸上就六枚花钿的那种,一张八金,像那种大点的,复杂点的,有荷花,菊花等花卉图案八枚花钿的,一张纸三十金,而且大家伙儿还抢着抢着的购买呢,好些人都是一买就买好几张的,奴婢估计啊,咱们今天又得是有十几万金的进项。” 其他几人听罢,都就高兴不已,“真的啊?!” 雪见一扬眉,“可不?!” 萧黎就道,“那不是更好?!”她要的就是要这效果。 雪见就猛点头,“咱们这算是开门红了吧?” 连翘就道,“那是当然,十几万金的进项那都还不算开门红,什么才算开门红?” 萧黎就道,“给膳房那边传个话,今晚咱们食狍子肉,让他们准备一下。” “喏,奴婢这就去,”雪见抢先就应了,然后跟着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第250章 要离京了 又过了几日,萧黎正在殿内看书,小冉公公突然走进来道,“禀殿下,陈侍卫在外求见。” “嗯,让他进来吧,”萧黎将书页翻至第二页,不过目光却仍没有从书上移开。 “喏!”小冉公公出去通传了。 几息的功夫,陈聪进来,“殿下?” “嗯,何事?”萧黎放下手中的书籍,目光清明地注视着他。 “经过咱们的人进来连续多日地对那名叫柳含的举人进行暗中监视所得,那柳含的确是有与人暗中来往。” “谁?!” “济南郡王萧尧!” “他?!呵,看来他现在的确是有些长进了。” 陈聪将一份长达多页的册子奉至萧黎的面前,“这是我们的人这次对他跟踪监视,他的行经轨迹和所见之人,以及一些所述之言的记载,还有就是一些有关于他家庭情况的调查,请主子过目。” 萧黎接过打开来看了,最后说道,“这个柳含还真是一个演技派的高手啊?” “的确是如此,这个人不仅心机了得,而且行事还十分的小心谨慎,不跟任何人留话柄的机会。 若不是咱们的人连续不分昼夜地对他进行跟踪和监视,谁又能知晓就那么一个表面上看起来谦逊恭敬有礼且又为人低调的谦谦君子竟然已经暗中地站队了萧尧那一方,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这么冷的天,都能舍得将自己泡进那冰冷刺骨的湖水里,由此可见此人不仅信心坚定,而且还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角色,一个对自己都狠的人,更何况是别人,这人能与萧尧勾搭到一块儿倒也不意外了。” 殿内的几人都就皱起了眉头,陈聪抬起头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那殿下咱们要不要将他......” 萧黎就道,“暂时不用,萧尧好不容易网络到了一个‘人才’,就让他在他面前多效忠几天吧,我一直都觉得他的实力还是不如我那两个叔叔的强,既然是三足鼎立,那就应该是势均力敌才是,若是一方的足短了,那这只鼎就该不稳了。” 陈聪就道,“不过这元宵一过,陛下就该给他们这些被取中了的举子派官了,到时候他恐怕会外派。” 萧黎就道,“我会让他留在京中的。” 陈聪一怔,随即就应道,“喏!” 萧黎就问,“广阳候府那边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那卢小姐就那次落水之后,回去就病了一场,一直到前儿些天才有所好转,不过听大夫说还是落下了些病根,至少要好好地将养一年才能痊愈。 广阳候一家对那柳含的救命之恩甚为感激,广阳候和夫人还亲自携带着众多的礼物去到那柳含家表示过谢意,初五那天,卢府宴客,广阳候还亲自下帖邀请了那柳含赴宴,那柳含也去了。 期间柳含表现得谦谦有礼,不卑不亢,大家宾客尽欢,柳含也因此结识了许多京中的权贵,而且那些权贵对他的印象也都颇好。 之后,广阳候在外面的酒肆和食肆里又宴请了那柳含两回,其中一回就在咱们的茗肴集里,现在两人是打的火热,看那架势两人是相当投缘呢。 殿下,咱们要不要将事情的真相透露给那广阳候,省得他再被那小子继续欺骗下去?明明他才是他家小姐落水背后策划人之一,现在却成了他家的救命恩人了。” 萧黎就道,“的确是够讽刺的,不过不用,那广阳候虽说是忠武侯的部下,但是千人千心,忠武侯不依附站队我那几个叔叔们中任何一方,可却难保他下面的人也是跟他一样的想法。 或许有的人就想要那一份的从龙之功呢,这广阳候我还不确定,他那女儿长的还不错,可是他那女儿却是被他们夫妇二人催促着回京的。 她那女儿我了解过了今年正好十五,正月生人,马上就及笄了,这么急切地催促着回来,是为了什么?自然是要给她议亲的。 之前,我就有听说我那二婶儿有在托人打探他家的那个女儿的消息,给我那好堂兄萧逸打探的,好巧不巧,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那女儿落水了。 而且救起她的人看似是一个新取仕的举子,在朝中无权无势,在京中无依无靠,而他本身还是一个相貌堂堂的谦谦君子,可实则这个人却是萧尧的人。” 陈聪就道,“殿下的意思是广阳候原本是要站队南阳王的?” “他应该是有想跟南阳王府结亲的想法,哪知道却被萧尧给摆了一道,这跟南阳王府结亲是不大可能了,要知道时人都很注重名节,他那女儿经这么一次落水,又被人救起,那名声自然也就不怎么好了。” “那广阳候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他还会站队南阳王么?”雪见听了就忍不住地出声道。 萧黎就道,“那我怎知道?总之,他家那个女儿被萧尧这般设计不会是无缘无故。” 一旁做着针线活的茯苓就道,“唉,那萧尧不是很好色么?广阳候家的女儿长得那般水灵,他就咋就舍不得那一身剐跳下去救她呢,若是他跳下去救那卢小姐了没准儿那广阳候就要成他岳父了,到时候那广阳候不是顺理成章地站他那一边了么?” 其他几人也觉得茯苓说的有道理。 萧黎嘴角就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痕,“你们觉得他是那样性格的人么?萧尧这个人贪财好色歹毒不说,还极度的贪生怕死跟自私,若是夏天嘛他或许会装模作样奋不顾身地跳下去,可是这寒冷刺骨的冬天,他会舍得将自己置于那种危险的境地?要知道一个风寒搞不好就是要死人的,他会去冒那个险么?” 众人就觉得自家主子说的有道理。 却见萧黎又道,“在他的眼里,卢珍就算是再好看,那也不过就是一个女子罢了,天下间好看的女子多的是,不差她那一个。 在说了,那柳含不是他的人么?若那卢小姐当真因为此事而损了名节,到时候没人愿意娶,说不定广阳候还能看中柳含呢,让柳含做了他的女婿。 到时候柳含做了他的女婿,柳含是他的人,这姻亲关系......到时候就算是他说那广阳候不是他的人恐怕外面也没几个人会相信,到时候广阳候无论是想站队我二叔还是我五叔都是不大可能的了,若他还想要有所建树,那不就只得乖乖地站队他那一方了么?” “嗯,主子分析的有道理,”几人听后,都就纷纷点头。 萧黎就道,“好了,随他们去吧,不过那柳含和广阳候两人的动态还是要随时地差人注意着,只要他们没威胁到咱们,有损咱们的利益咱们就别管,做当于什么也不知道!” “喏!” 陈聪离开后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萧黎她姑姑就来了。 “看看,看看,我做的这个熊猫玩偶怎么样?” 在经过萧黎的一番歪理邪说之后,现在宫里的人也不把憨豆叫食铁兽,而是叫熊猫,萧黎是这样给他们解释的,这家伙长得跟熊相似,但是呢又被他们驯养得跟只乖顺的猫儿一样,所以以后啊大家就直接唤它熊猫,食铁兽那个名字太土太凶悍了,与他们家憨豆的形象气质不符。 大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于是至此之后,宫里所有的人都管憨豆的官方名叫熊猫,以后在文字记载中也唤熊猫,至于她给它起的那个名字么只是一种昵称和爱称。 原本那些布偶玩具她是要在外面找绣娘的来制作的,可是她姑姑却说他们宫里有人,着实没必要再另外找,像宫里的那些宫女们好些都是会针线活的,她们平时没事了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交给她们来做,到时候给她们一些工价钱便是,这样像那些二三等的宫女们也能多领点月钱。 萧黎觉得她姑姑说得很有道理,找外面的人做是做,找自家的人做也是做,怎么都是找人制作,于是她便也就同意了。 于是她便让人将宫里所有的二三等宫女都集中了起来,然后从她们中挑选了一批那种手脚麻利,做工精细仔细,同时绣工也好的人出来,让她们专门负责制作她的那些玩偶。 而那些没被挑中的,则是让她们分摊了那一部分被挑中了的人的工作,当然就她们多干的这一部分活计萧黎还是给她们算月钱的。 每个人每个月都能领到额外的工价钱,大家都很高兴,干活也都认真仔细且卖力。 萧黎从彩屏姑姑的手里接过,认真仔细的端详了一阵子,然后就点头,“嗯,姑姑的手艺果然了得,跟憨豆很像,憨豆,来,看是不是你?” 独自在不远处玩玩具的憨豆听到主人的叫喊,立马就扔了手里的玩具,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萧黎将手里的熊猫玩具放到了它的面前,憨厚在对着那布偶玩具看了一会儿之后,就突然地伸出爪子对着那布偶玩具就是连扇了几个耳光。 看它那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地扇着,屋里的众人都死一脸的震惊,萧黎她姑姑身边的赤芍就问,“小主子,它这是在干嘛?” 萧黎就道,“大抵是将这布偶当成假想敌了,吃味了。” “啊?!”一屋子的人都就一脸惊讶,不敢置信的神情。 茯苓就道,“是真的呢,上回宫宴的时候殿下从宫里带回来一只受了伤的翠鸟,那翠鸟因为受伤有些重,殿下亲自照顾了几天。 那憨豆见了,殿下在的时候它不敢有所表示,可是殿下一旦离开了,它就直接开始欺负那翠鸟了。 有一次我亲眼看到它它将那翠鸟从鸟窝里拿出来,然后就将它放在地上当球一样翻来滚去地玩儿着,后来差点儿直接将那翠鸟给玩死了。 这会儿它看到一只跟它长得一模一样的熊猫,估计以为是又来了一头它的同类,它是怕主子以后要它的这只同类而不要他了,所以它才这么愤怒的。” 众人听了就一脸的不可思议,觉得这家伙简直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还懂得争宠。 果然就在萧黎对着它说出那句“好了,好了,这是假的,不是真的熊猫,这是比照着你的样子做出来的一个布偶,就跟你照镜子一样,假的!”之后,憨豆那拍打着那只布偶的爪子才停了下来,大家这才相信了萧黎她们主仆二人说的话。 萧黎用力地揉了一下它的肥脑袋一下,然后就将那个布偶放在了它的面前,它凑过脑袋去闻了闻,然后跟着就跑开去玩儿别的了。 众人就看得傻眼,青黛就道,“这还真是只熊精呢。” 其他人都就呵呵地笑着。 萧黎就重新将那只玩偶熊猫给从地上捡了起来,然后递给了一旁的雪见,“拿去放我寝殿里摆着。” “喏!” 萧黎这才问她姑姑,“姑姑不是专程来送我一只熊猫玩偶的吧?” 她姑姑走到一边去坐下,“那里已经做了几百只的布偶玩具了,堆了两间屋子了,而且陶旺斋那边已经劈出了一块地方专门卖这个布偶玩具,姑姑是想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们卖啊?” 萧黎就道,“不着急,再做些吧。” “为何呀,为何还要等?”她姑姑就不解了。 萧黎就道,“这布偶玩具跟那吃食不同,吃食涉及到一个烹饪技巧的问题,可是这布偶却是没有什么的技术含量的,若说一定有什么技术含量的话那可能也就是每个绣工的绣技水平了。 这个若是在外面卖开了,想必很快世面上就会有仿品的出现,咱们开一料铺子,可不就只是为了卖出几百只的。 再过些时候天气暖和些了,各个地方有很多的商家都会进京来进货的,到时候咱们再将这些玩偶给推出去,必定会吸引了他们的眼球,到时候咱们的布偶玩具可不是只是一只一只的卖,而是一次性几十上百或者几百的被人给买走。 咱们要做就做大单,那小单可不做,就算哪怕是一锤子买卖,这一锤子下去我也要给它砸出一座金山来。” 她姑姑顿时就明白了,“好,姑姑晓得了,那姑姑这就回去让她们继续地做着。” 萧黎就点头,“越多越好,将那些边角料用得一点不剩都没关系。” 她姑姑顿时就笑了,“好!” 光从制裳局运回来的那些边角料就堆了几间屋子,这些边角料是一个铜板都没用,萧黎直接找她皇祖父要的,她皇祖父二话不说地就让制裳局的人给她直接悉数地拉到了东宫来。 到时候她们却要用这些边角料赚得是盆满钵满的,想想那闪闪发光的金子是一箱接着一箱地抬回来,巴陵长公主的心情是尤为的好! 巴陵长公主走出几步随即又转过身来对着她道,“哦,对了,还有一事我忘记跟你说了,你六皇叔邀我们明天到他们府上去赴宴,明天休沐日,你就别要上街了。” 萧黎就不解了,“这年都过完了,六叔怎么这个时候才邀请我们到他们府上去做客?” 她姑姑就笑道,“哪有过完了?这不是还有两日才到正月十五么?过了正月十五这个年才算过完。” 萧黎就道,“话虽如此,可朝廷上工都七八天了,而且我也已经开学七八天了,外面街道上的铺面,还有街道两边的那些流动小商户们初四就已经有人在开始做生意了,给人的感觉这个年已经是过完了。” 她姑姑就朝她走了回来,然后低声跟她道,“你六婶儿怀孕了,你六叔已经向你皇祖父请辞了,他想离开京都回到封地上去生活,你皇祖父已经答应他了,不过要等开春儿暖和了之后再离开。 这样一是顾及着你六叔的那个身子,二也是顾及着你六婶儿的那个身子,那个时候孩子也差不多在她腹中坐稳了,所以你六叔六婶儿就想趁着这段时间多跟咱们聚聚,但是老往咱们这儿来也不好,怕你那几个叔叔们到时候多心。” 萧黎就点头,“嗯,明白,那王美人到时候要跟着他们一起去么?” 她姑姑就摇头,“不会,她要去都是将来你皇祖父不在了之后她才能去。” “哦,明白,”萧黎又点了点头。 她姑姑又跟她道,“你六婶儿怀孕的事情除了你皇祖父和王美人之外,就只有咱们姑侄俩和老王妃知晓,可千万别对外说出去知道吗?” 萧黎就点头,“嗯,知道!行,那明天我哪儿也不去,就去六叔府上,哦,对了,六叔是只邀请了咱们姑侄两个,还是说其他的几个皇叔皇婶儿们也都有邀请?” 她姑姑就道,“就咱们两个。” “哦,那就好,省得到时候节外生枝。不过咱们明天去他们府上做客,需用备点什么礼物么?” 她姑姑就笑道,“不用,之前的年礼都送过了呢,就算要备,也是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再送些东西好了,到时候咱们给他们备些常用的好点的药材。” 萧黎就点头,“行,这个姑姑拿手,您来安排!” 第251章 那你想做什么呀? 元宵节一过,天气渐渐地就在变暖了,不少的商贩在将本土的东西贩往京城的同时,也有将京城的一些东西运往各自的家乡。 就在不少的商贩来了京城之后,萧黎就将自己的那些布偶给隆重的推了出去。 萧黎的布偶卖得很是火爆,在出售的头一天,就遭到了京中勋贵小姐们的疯抢,还有就是一些异地商贩们大批量的订货,那一天陶旺斋的店面都快被人给挤爆了,就光那一天,萧黎他们的布偶就卖出了五千多只,赚了十几万金。 “哇,竟然赚了这么多,光是一天呢,一天呢,主子,这布偶也简直是太赚钱了吧?”当那一箱一箱地马蹄金抬至他们的面前,雪见就忍不住地跑过去从里抓起几个在手里看着,一脸兴奋地不得了。 辛夷就笑道,“那还用说,咱们家主子的生意有哪门子是不赚钱的?” 茯苓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关键是咱们家主子脑子活,这赚钱的法子是一想一个准。 呐,就拿这布偶来说吧,主子不仅让人制作出了十二生肖的布偶出来,而且还让人制作了那种诸如像熊猫,狮子,刺猬,螃蟹,黑熊,棕熊,骆驼,长颈鹿等动物的布偶出来。 这些布偶不仅可爱,而且还个个都惟妙惟肖,就跟真的一样,主子让人将每种动物都分了大中小三个型号出来,有人喜欢大号的,有人喜欢中号的,也有人喜欢小号的。 而每个号的价格却又不一样,越大的价格越贵,好多人都按照着自己的属相去买了,而且好些人都是一买就是大中小三个型号的一起买,有的人甚至还为自己的家人买了呢。 能买得起这些布偶玩具的都是京中的大户大贵人家,还有就是那些异地的大商户们,他们都不差钱,所以啊咱们这一赚可不就多赚了么? 还是主子说得对,这个世界要赚钱就得赚有钱人家的钱,赚的多不说而且还来钱特别快! 你们看今天那些大户贵户的公子小姐们哪个不是几十斤几十金地购买的?还有那些异地大商户们他们都是几百个几百的订单在下呢,其中还有两个都分别定了一千只以上呢。” 雪见将手里抓着的那几个金疙瘩又放了回去,然后就跑到萧黎的身边一个劲地点头,“嗯嗯嗯,主子不仅是天上的食神下凡,而且还是财神爷下凡。” 萧黎就睨了她一眼,“尽瞎说,那我究竟是食神啊还是财神爷啊?” 其他人都就呵呵地笑着。 雪见一怔,想了一下,随即就道,“兴许食神和财神爷本就是一个人,他身兼数职,就像朝中的一些朝臣一样。” 在场的其他人觉得她这话说的有道理,于是都就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萧黎就吩咐一旁的连翘,“连翘姐姐,清点好了,你就入库进账吧,记住,这个单独记账入库,我到时候要抽出一部分钱财来送给皇祖父,要不是他同意将那些不用的废弃边角碎布料给到咱们,咱们哪能赚到这些钱呀。” “喏!” 与此同时,忠武侯府 忠武侯夫妇俩看着面前摆放着的几箱子的金疙瘩,顿时都就吃了一惊。 “哎哟,这是怎么一回事呀?哪这么多的钱啊?”忠武侯夫人就问道。 陶旺斋秦掌柜就道,“这是小殿下那些布偶在咱们店里卖出的分红。” “布偶分红,什么布偶啊?”忠武侯夫人又就问道。 秦掌柜就让人捧上来一只布偶熊猫来递给两位主子看,“小殿下利用制裳局那些不用了的边角碎布料制作了一些布偶出来放在咱们店里售卖,没想到那布偶还挺好销的,拿出来就叫人一抢而空,今天一下子就卖出了五千多只。” “五千多只?这么好卖啊?”忠武侯和忠武侯夫人又是吃惊。 秦掌柜就点头,“那小殿下主意正,脑子活,她让人将那些布偶用十二生肖做出来,同时还做出了些其他的动物出来。 每一种动物都是惟妙惟肖,可爱的紧呢,而且她还让人将那每一样动物都按大中小三个型号等级地做了出来,这样既能满足小孩子的心灵,也能满足少男少女们的心灵。 好些公子小姐的这一买都是大中小三个型号的一起买,不仅买了自己生肖的那一款,而且还替家人也买了,看到那些可爱的布偶也买了,所以这一买就是一大堆一大堆,几只十几只地买。 还有那些异地的大商户,他们在见了那些可爱的布偶之后,也起了购买订货之心,这不就赚了这些钱么。 按照之前咱们说好的,殿下若是出图稿,我们来出成品,所赚得的钱分殿下两成利润,若是殿下自己做的,放在咱们店里售卖,殿下也分我们两成利,这些就是今天所赚的分利,共计三万两千三百五十五金。” “两成的利?哎哟,我们是不是也太占殿下的便宜了啊,这东西是殿下做出来的,只是放在咱们的店铺里售卖一下而已,咋就能分得两成的利?这也简直是太高了!”看着面前的那几大箱子的马蹄金,忠武侯夫人就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样。 一旁的忠武侯也就道,“是啊,两成的确是太多了些。” 秦掌柜就道,“这是小殿下和咱们家郎君之前就定好的,一直都是这么算的,以往铺子里的红利都是直接送去郎君那里的,可现在郎君不是没在京城么?所以属下就送来侯爷和夫人这里了。” 忠武侯夫人就道,“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定呢?这小公主又不是什么外人,定那么高干嘛?” 忠武侯却不那么认为了,“既然是阿烨和小殿下一早就定好了的分成方式,那应该是错不了,你还不如相信你儿子的为人啊,他不是那种爱财之人,所以你就让人收着吧,待阿烨回来,你再跟他说下,然后顺便将这些钱还给他。” 秦掌柜就点头,“唉,侯爷说的甚是,小殿下和郎君的友谊深厚着呢,况且这彼此间的分红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所以夫人不必为这点事情烦心,这后面还有呢。” “还有啊?”忠武侯夫人又就吃惊。 秦掌柜就点了点头,“嗯,今日的分红也就是今天一天的售出量,小殿下那里还有不少的布偶呢。” “行吧,”忠武侯夫人怔愣了一会儿,随即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于是她就点了点头,吩咐管家将这几箱子的钱财抬去库房那边找账房入库。 秦掌柜拱手告辞。 忠武侯夫人跟着就拿起面前的那只小熊猫布偶来仔细地端详了起来,“唉,你还别说,这小布偶做的还的确是满可爱的,与小殿下宫里饲养的那只铁齿兽在外貌上简直是一模一样。” “你看到过小殿下宫里养的那只铁齿兽了?”忠武侯端起旁边的茶水饮了一口就问。 忠武侯夫人就点头,“可不?上回小殿下生辰,我去宫里给她送礼,然后小殿下就将那铁齿兽给带出来让我们看了一下,那家伙长得是圆滚滚的,可能吃了,一天都在吃,就没见它停过。” 忠武侯就笑道,“你们都不害怕?” 忠武侯夫人就道,“那有什么好怕的,都是被小殿下及她身边的人驯养好了的,那小家伙可乖顺着呢,就跟咱们家养的那头狼犬一样,你说这两孩子咋个都就那么喜欢养那种大型的凶兽呢。” 忠武侯仍旧是笑道,“他们要是志趣不相投,能成为朋友?” 忠武侯夫人就点了点头,“这个倒也是!不过这孩子还真是聪慧得紧呢,你说她咋个就想出了这么个将那些制裳局不用的废弃布料给变废为宝的主意来的呢?这还真是物尽其用啊!” 忠武侯就低头心说着:要是不够聪明和足够的优秀,会被陛下跳过诸子直接内定为下一任继位之君? 当然,这些话他是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跟人说的。 “今晚咱们吃什么?” “侯爷想吃什么呀?”忠武侯夫人就笑问道。 忠武侯偏着头征询着她的意见,“火锅?” 忠武侯夫人就道,“昨天才吃了火锅的呢,况且这都什么时候了,准备这些也来不及了,不若今晚就吃鱼吧,我让人在菜市场上买了两条鱼回来,都大着呢,也肥着呢,那鱼头我让人给你做成剁椒鱼头出来,那鱼肉就片了做花椒鱼吃,你看如何?” 忠武侯就点头,“也可以!” 忠武侯夫人就笑了,“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你一个从小在海边长大的人竟然那么喜欢食辣的。”忠武侯就道,“海边长大的怎么了?就不能食辣的了?你跟你儿子不也喜欢么?” 忠武侯夫人一怔,随即又就呵呵地笑了起来,“也是!不过也不知道阿烨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这出去也有好几个月了,也没有个什么消息传回来。” 忠武侯就道,“沙漠戈壁的,相隔这么远,你叫他怎么传消息回来?”况且他不好说的是,他这趟出去还领了陛下的一些命令的,出于安全保密性,所以他也不能传消息回来,这万一在半道上被人给截胡了那岂不是就麻烦了么?所以就只能等阿烨他自己回来了。 忠武侯夫人就点了点头,“也是,光是在那沙漠戈壁里走就得走好些天,也不知道他们在进入沙漠之前,那水和食物有没有带足?那沙漠里昼夜温差大,也不知道他们带的那些衣服够不够?还有,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沙漠里迷路?” 忠武侯就安慰她道,“放心吧,他们有向导,除了他们自己准备的那些东西,小殿下也为他们备了不少,到了一些地方之后他们自己也会补给一些的,阿烨又不是笨人,他也曾经领过兵上过战场的,对许多事情都比较了解和清楚,该怎么应对他自有章法。 你啊只需要在家里好好的,然后待他回来了多给他做些好吃的,阿烨他最喜欢你做的佛跳墙了,你可得把食材备齐了,别到时候孩子回来了,想吃了,你却给他做不出可就不好了。” 忠武侯夫人就道,“哪能啊,一些主要的食材我早就备好了,他回来了我就做给他吃!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去厨房里看看去,”说着忠武侯夫人就起了身离开了,独留下忠武侯一个人在屋里,忠武侯望着她的背影,随即发出一声叹息,他也想他儿子了! 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阿烨有他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他这个做父亲的得理解他和支持他,所以就算是他想儿子了也不能说出来,免得引起自家夫人的更多牵挂。 “阿姐,我就知道你在这儿,”翌日,休沐日,萧黎领着人上街了,她正坐在茗肴集二楼厢房的临窗位置托腮看着外面街上的一切,突然萧淳就跑了进来一屁股地坐到了她的对面。 “找我有事啊?”萧黎看着他就问。 萧淳一边献宝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包裹来打开一边跟她说道,“最近京中流行布偶玩具,所以弟弟就根据自己和阿姐的生肖也给咱们一人买了一个,阿姐,你看,这条小青龙是不是很可爱啊?” 看着那条小青龙,萧黎就是一脸的难言之色,而立于一旁的雪见和辛夷却忍不住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萧淳不解,看着她们二人就问道,“唉,不是,你们笑什么呀?难道这不是小青龙么?难道我阿姐她不是属龙的么?” 两人强忍住笑意,雪见就点头道,“是是是,世子您买对了的,也是说对了的,这是小青龙,咱们家殿下也是属龙的,奴婢们笑的是啊这本就是咱们家的东西,没想到您竟然还买来送给了我们家殿下。” “什么意思?什么是你们家的东西?我明明是在陶旺斋买的,”萧淳斜眼睨着她二人,神色见带着些许的怀疑之色。 萧黎就道,“你们所有人所购买的布偶都是出自我手,是我放在陶旺斋售卖的。” “啊?阿姐你怎么不早说啊,还害得我花了不少的冤枉钱?要是早知道啊,我就不去买了,直接找你要一条小蛇好了,”萧淳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一脸的郁闷之色。 萧黎的神色间瞬间也带了些许的戏谑,“你花了多少的冤枉钱啊,我让人将钱还给你?” 萧淳就赶忙摆手,换上一副笑脸,“不用,不用,也没多少钱,就几十金而已。” 萧黎就问他,“你都买了些什么?” 萧淳就道,“就我自己的一条蛇跟你的一条龙。” 萧黎就点头,“中午我请你吃好吃的,”说着她就给雪见使眼色,示意她把萧淳送她的那条龙给收了。 雪见赶忙就过去将他手里的那条小青龙给接了过去。 “这?!”萧淳看着,有些不大确信。 萧黎就道,“这些布偶的确是都出自于我手,但是我自己的宫里却是还没有一件呢,你送我的这件正好可以拿回去当个摆设。” “唉,唉!”萧淳的脸上立刻就扬起了笑容。 辛夷将一份菜单拿过来,萧黎就道,“想吃什么,随便点!”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萧淳将菜单接过去,然后一连点了七八道的肉菜,“我就这些了。” 萧黎就对着辛夷道,“再加道青菜。” “喏!” 萧淳随即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萧黎看着他就笑道,“别要老是吃肉,还是要适当地吃些青菜,这样才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好的,阿姐,我知道了!阿姐,你这回又是赚的盆满钵满的了吧?” 萧黎就道,“谁说的?” 萧淳就道,“这个还用问嘛,昨天我可是亲眼所见那陶旺斋的生意是有多火爆的呢,我的人在那儿可是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这两个布偶的呢。” 萧黎就道,“一般般吧,也赚不了多少的钱,这个主要是靠薄利多销,毕竟像材料啊,人工啊这些成本也是要些的嘛。” 萧淳就点了点头,“这个倒也是,不过终归也还是属于赚钱,而不是亏钱。” 萧黎就道,“若是亏钱,我还做它干嘛?” “所以说我阿姐厉害呢,”萧淳凑近萧黎几分,“阿姐,你这么会做生意,不如也给弟弟想个主意呗,弟弟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赚点零花钱来花花,别老是花家里的钱。” 萧黎随即就对他刮目相看了起来,“可以啊你小子,这么小就晓得当守财奴了?” 萧淳就道,“阿姐你可别取笑我了,我跟你比起来那可就差的远了,你看看你才多大啊,也就只比我大那么两三个月而已,连半岁都还没有,你都开了多少铺面,赚了多少钱了,弟弟我到现在可还一个铺面都没有开呢。” 萧黎就问他,“那你想做什么呀?” 萧淳就道,“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做吃食最靠谱,你看哈你跟阿烨哥合开的这个茗肴集,还有你开的那个专卖皮蛋松花蛋咸鸭蛋的铺子那每天的客人也是都络绎不绝,好的不得了。” 萧黎就道,“我们这生意好,那是因为我们这菜品的质量好味道好啊!” 萧淳就点头,“这个我知道,客人喜欢来你们这儿用膳那肯定是因为你们这儿饭菜的质量好和味道了。 可是我要说的是就是之前萧莹眼红你们也开了一个的那个,现在归在辽东王府名下的那家食肆,老实说他家菜品的味道就只一般,不过却还是有很多人去吃。” 萧黎坐正身子,立马就来了兴趣,“你去他家食过?” 萧淳就道,“去食过一次,不过真心不咋的,那炒菜肉很柴,一点也不嫩滑,那炖菜呢又有些炖过火了,你说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那菜用的着炖的那么烂糊么?也就只有那烧菜还马马虎虎。 你说就他家的那厨子那一般的做菜水平都有那么多的人去食,我若是开一个了,那生意特定不会比他家的差。” 萧黎就问他,“你还没说你想做什么呢?” 萧淳就道,“依我的想法我还是想做火锅,不过这火锅的食材不好弄,先不说那牛肉了,就是那火锅的锅底要牛油才好吃,若是用其他油好像都不怎么好吃。” 萧黎就问,“你试过?” “嗯,”萧淳就点头。 萧黎就觉得这小子还算是有点商业头脑,于是就道,“你想做吃食,不一定就非要开火锅店啊,你可以做些其他的,比如说开个羊肉汤锅店,就专门只做羊肉汤,我给你说这羊肉汤做好了啊,那生意照样火爆,还比如说可以开个冒菜店。” “冒菜店?” 萧黎就点头,“啊!” “啥子是冒菜?” “冒菜啊,冒菜就是将各种各样的菜在开水里煮熟了之后,捞出来盛在一个盆儿里,然后再用辣椒油调好的料汁儿浇在那上面,端出去给客人食用的一盆儿大杂烩。 其实跟那火锅有点儿类似,只不过火锅是边涮边食,而且锅底必须是牛油制作的锅底才好吃。 但是这冒菜呢却是直接先在清水锅里烫好的,再浸泡在有辣椒油的汁液里入味,但它却是不需用牛油做锅底的,直接用那些诸如菜籽油的植物油就可以了,改天,我请你吃一顿你就知道什么是冒菜了。” 萧淳顿时就来了兴趣,“那要不今天中午你就请我吃一顿吧?” 萧黎犹豫了了一瞬,然后就看向一旁的雪见,“你去看看,之前我们点的那些菜做了没有,若是没做,或者只做了那么一两道或者两三道的就让他们先停下来,等下我来做一道冒菜。” “喏!”雪见随即就去了。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雪见就回来了,“主子所料不差,廖师傅他们才在开始做,目前也只做了两道菜出来,我跟他们说了,他们现在已经停了,而且在等着主子下去给他们指点要如何做这个冒菜呢。” 萧黎随即就起身,“好,走!” 萧淳也马上跟上。 第252章 早做打算 “唉,舒坦,阿姐,我决定了,我就开个冒菜店,”一顿午膳下来,萧驰仰躺在包厢的椅子上一脸满足地抚摸着他那吃得撑圆了的肚子喟叹道。 “确定是决定好了?”萧黎在不远处的案几前亲手烹茶。 萧淳就重重地点了点头,“嗯,确定了!” 萧黎就道,“那好,那你先找铺子,到时候我再将你这个冒菜的方子再优化一下。” 萧淳一下就从座位上弹跳了起来,“真的?!” 萧黎就点头,“嗯,自然是真的!” “哎呀,那简直是太好了!阿姐,不若你投点钱跟我合伙吧,咱们一起做这个生意,到时候咱们五五分账,怎么样?” 萧黎道,“不若你找两个铺面,要地段好的,咱们开两个店面,一个专做羊肉汤,一个专做冒菜。” 萧淳的眼睛一下子就陡亮,“好啊,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萧黎就道,“我话还没有说完呢,这两个店面都记在你的名下,由你来管理,明面上是完全属于你的产业,可行?” “为什么,阿姐是不想让人知道这里面有你的股份么?”萧淳就有些不解了。 萧黎就道,“你姐姐我已经有几个赚钱的营生了,若是再来两个赚钱的营生,那还不得让人眼红死啊?” 萧淳立马就点头,“哦,明白,明白,不过阿姐,这菜品的味道你可得把关啊,这个弟弟是搞不定的。” “放心,我到时候一个店面给你派两个主厨过去。” “那就没问题了!” 萧黎就道,“不用担心,既然我同意跟你一起开店,那自然就不可能让你有后顾之忧,不过你也别让我失望啊?” 萧淳就拍着自己的胸脯道,“阿姐放心,弟弟定当努力,好好地经营咱们这两间店铺。” “如此便好!” 姐弟两在这里喝了一会儿茶之后,便各自地散了,不过在临分别之前,萧黎对萧淳又说道,“铺面儿找好了之后告诉我,我到时候告诉你怎么装修!” “好咧!” “主子,您回来了,”茯苓和连翘两人聚在一起正一个坐在旁边的矮几旁绣着荷包,一个坐在书桌前核算着账目突然就听到外面有人在给自家主子行礼的声音,于是她二人立马就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跟着就一脸欢喜地起身朝外面迎了过去。 “嗯,回来了,连翘姐姐,麻烦你给我倒杯水,我有些口渴。” “唉,”连翘一福身随即就快速地转身折了回去。 茯苓跟着大家一起进入到殿内,当看到辛夷怀里还抱着一条布偶小青龙的时候就诧异了,“你们怎么还买了这个呀?” 辛夷就道,“这不是买的,是淳世子送给咱们家主子的,他不知道陶旺斋里售卖的那些布偶是咱们家主子的,所以也就去买了两个,一个给他自己,一个给咱们家主子,都是比照着他自己跟咱们家主子的属相来买的,主子不好拂了他的一番好意,所以就带回来了。” 茯苓就点了点头,然后双眼放光地就盯着两人问,“你们今天去视察那些铺面,怎么样,咱们家的生意是不是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呀?” 雪见就一脸得意又傲娇地道,“那是当然,咱们家的生意就没有不好的,茯苓,我跟你说,你跟连翘是没有见到,现在大街上啊到处都是额间贴着花钿的女子,不仅那些富家夫人小姐们在贴,就是那些丫鬟和勾栏院里的老妈子和姑娘们也在贴,满大街的都是漂亮姑娘小媳妇儿。” “真的啊?!”茯苓一双眼睛就瞪得大大的,一副有些后悔没跟着她们家主子一起上街的神情。 雪见就点头,“当然,我骗你干嘛呀,不信你问辛夷,辛夷是从来都不屑说谎的。” 茯苓就将目光看向了辛夷,辛夷就点了点头,“是真的,确实如此!” “哇,满大街的都是贴着花钿的女子,那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呀?”茯苓抬起头来看着外面,一副遥想的样子。 雪见就笑着逗趣道,“好看的场景,这春天才刚起了个头,各种花儿就已经在竞相绽放了,那是一朵比一朵美呀!” 其他几人都就呵呵地笑了起来,雪见跟着就又一脸得意地凑到了茯苓的面前跟她继续炫耀道,“不仅如此呢,最近好多的外来商户都向咱们家定了货,而且那量还大着呢,光今天一上午赵掌柜那里就定出去了两千多张的花钿,还有其他的一些贵重珠宝首饰两百多件。 秦掌柜那里也是,今天又售出去了三千多个布偶,我们看着装车拉走的,那咸鸭蛋皮蛋铺子也是,掌柜的说在我们过去之前就已经售出了两百多筐的皮蛋和一百多筐的咸鸭蛋,连翘,今晚你可又有得忙的了!” 连翘水放至萧黎跟前,就道,“没事儿,只要有钱赚就是每天盘账至通宵我也乐意!” 雪见就道,“那可不行,身体还是要紧。” 萧黎端起水来喝了一口,随即就道,“若是忙不过来,就再添一个人。” 连翘就对她福身道,“主子放心,奴婢忙得过来的,奴婢天天就做只盘账这一件事儿,其他事儿又不干,哪能忙不过来呀?” 萧黎就道,“如此便好,不过忙不过来就说,我那里有人。” “喏!” 雪见就又凑到连翘的身边跟她说,“主子又要开店了。” “又要开店了?”连翘就吃惊。 雪见就点头,“嗯,不过这回是同淳世子一起开,开羊肉汤锅店和冒菜店。” “羊肉汤倒还好理解,不过那冒菜是什么?”茯苓突然就走了过来。 雪见就跟她们解释道,“那冒菜其实就跟那火锅差不多的,只不过那冒菜没有火锅做的那么复杂,还有就是那火锅是现煮现涮着吃,那冒菜则不需用,直接是煮好了盛在盆里吃,桌子上不需要炉灶。” 萧黎就对着茯苓道,“茯苓姐姐,等过两天我给你写个方子,你按照上面的去备材料,到时候我教你们怎么做冒菜。” “喏!”茯苓一脸欢喜地就应了下来,殿下是又要教他们做菜了呢。 萧黎在又喝了几口水之后,然后就起身去了自己的书房,在里面一直待到掌灯时分才出来。 “主子,长公主来了,”她一出来守候在殿外的小冉公公就立马向她禀告道。 “姑姑来了?”萧黎一怔,随即就问,“可是有什么事情?” 小冉公公就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因为奴才说来向您禀告,可长公主却说不用,说您既然在忙事情就忙您的,不要前去打扰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疾步地朝着自己的寝殿而去。 “姑姑,您等我很久了吧?” 巴陵长公主和彩屏姑姑主仆俩正埋头说着话,就乍一听到了她的声音,主仆俩随即就停止了交谈,都就抬起了头来望着她,巴陵长公主就朝她伸出了手。 萧黎三两步地就蹦到了她的面前,然后挨着她坐下,“姑姑和彩屏姑姑刚才在说什么,神情那么投入?”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个荷包绣线的配色问题,你回来的正好,姑姑给你做了两身春装,接下来姑姑还要给你做两只香囊和荷包配着,可这绣线上你看你是喜欢这个深蓝色的呢还是这个白色的?哦,衣服在这儿,你看看。” 萧黎在看了那两套衣服之后就道,“就这个银白色的丝线吧,这个色和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能搭配着使用,而且也显得清爽。” 巴陵长公主在将那丝线对着那两套衣服比照了一下之后就点了点头,“行,那就这个银白色的丝线,不过这荷包和香囊的图案有没有什么要求?” 萧黎就道,“就简单点吧,不必过于复杂。” 她姑姑就道,“我还说在那两荷包上一只绣只小熊猫,一只绣只小松鼠呢?” 萧黎就道,“不用了吧,一个荷包而已,那也太复杂了。” 她姑姑就道,“也没多复杂,反正姑姑天天也没什么事情。” 萧黎想了想,随即就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姑姑给我做两个别样的吧?” “嗯?什么别样的?”巴陵长公主顿时就来了兴致。 萧黎就道,“就照着我之前的那些布偶图,给我做两个巴掌大大小的小玩偶,那小玩偶同时要兼具荷包或者香囊的作用,我要一个兔子的,一个熊猫的。” 她姑姑就道,“嗨,这有何难的,那不就是超小号的布偶么?只不过就是这布偶可以自己装东西。” 萧黎就一个劲地点头,“嗯嗯,正是。” 她姑姑就问她,“快跟姑姑说说,你做这个是不是又有什么用意啊?” 萧黎的眼睛一下子就弯了起来,“不愧是我姑姑,嗯,是的呢,我想等过几天就让她们停止做那大布偶,改为做这种专门用于妆饰的小布偶。” 她姑姑就不解了,“为何呀?这大布偶咱们不是卖的挺好的么,干嘛要改为做这种小的呀,小的肯定到时候不值钱?” 萧黎就扬起下巴道,“谁说的?小的到时候照样值钱。现在大布偶之所以卖的好,那是因为之前一直都没有人卖过,大家都觉得很稀奇,所以才会去疯抢。 现在好多人家里都买的有这种大布偶玩具,等过一段时间这大布偶就该卖不动了,而且我猜测估计也要不了多久那世面上的仿品就该出来了,到时候那价格也是乱得很,咱们就更没有多少钱可赚了。” “啊?那怎么办啊?咱们的人现在都还在做呢,而且库房里还有两三千只的这个大布偶呢,”赤芍顿时就急了。 萧黎就道,“没事,咱们这布偶也才销了两天而已,那些仿品就算出来,应该也没有这么快,至少也得三五天的时间。 最近,京中的异地商人不少,他们进一次货那数量至少都是几百几百的订,咱们的货比较有特色,很是能吸引人眼球,到时候咱们库房里的那些布偶也就该销的差不多了。 咱们再做两天的大布偶,两天后,咱们直接改为做那种动物款的荷包跟小香囊,那么可爱的小东西,我不相信到时候会没有人喜欢。” 一旁的彩屏姑姑听了,就对着巴陵长公主点头笑道,“奴婢觉得咱们家小殿下的这个思路好。” 巴陵长公主看着萧黎就微笑着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姑姑尽快将你那只小熊猫和小兔子的荷包给做出来。” “谢谢姑姑!”萧黎一把就抱住她姑姑,姑侄俩头挨着头,就摇啊摇的。 巴陵长公主一脸宠溺地就拍了拍她的头,“跟姑姑还客气!” “不跟姑姑客气!” 一旁的雪见就道,“那到时候咱们又要赚不少的钱钱咯,还是主子厉害!” 萧黎就道,“做生意的要诀呢就是要不断地创新,所谓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特,人特我转,只有这样才能主动地抢占市场先机,并及时抽身,获取到更多的利润价值,倘若等到别人都在做了你再去做,那你是赚不到什么钱的,而且还会很累。” 彩屏姑姑就笑道,“咱们家小殿下就是厉害,什么都懂得。” 巴陵长公主看着萧黎就满脸的都是笑意跟宠意。 萧黎就不甚在意地道,“其实也没什么的,只要多读书,多见识些,然后再多思考点,也就明白了,姑姑啊,你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衣服,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啊?” “怎么,要赶姑姑走啊?”巴陵长公主就逗她。 “没有,我不就担心你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么?” 她姑姑就一挥手,然后屋里的人都就出去了,她姑姑就拉着她的手道,“你让人在东宫里挖一条通往宫外的地道,可是阿黎咱们有那个必要吗? 毕竟你皇祖父现在身子骨还健朗着,说不定再过几年他的身子骨依旧还健朗着,到那时你也已经长大了,羽翼也差不多丰了。” 萧黎就道,“姑姑,凡是都有个意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的手里面虽然握有一支军队,但是那军队却是驻扎在外面的,而且还距离京城有那么远的距离,倘若真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远水解决不了近渴的,所以一切坏的结果咱们都要尽有可能地考虑到。 我那几个叔叔可都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到时候真要是皇室倾轧,皇城里发生内乱,几大城门都被人封死了,咱们也能通过地下通道出到城外。” 她姑姑就皱眉道,“可是这地道得挖好远,先不说要挖多久才能挖出城去,就这挖出来的泥土咱们得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 宫里毕竟有那么多的人,虽说大部分人都是效忠于咱们的,可是难免有些个别的人有异心,你说这万一他们到时候要是瞧见了,说出去了怎么办?” 萧黎就道,“姑姑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应对,咱们后面不是有一个池塘么?待明天我就让人将它圈起来,到时候我就对外说我要将那片池塘给填了,在那里给憨豆种竹子,我已经命人去到外面采挖憨豆平时喜欢吃的那几种竹子了,到时候啊那挖出来的泥土就直接倒入到那池塘里。” 她姑姑就道,“那泥土不能说有就有的吧,到时候还是要让人从外面拉些回来哟?” 萧黎就笑了,“这个好办啊,反正那地道的入口也是在屋里,到时候就将那挖出来的泥土先堆积在屋里,等到时候要种植竹子的时候,再让人从外面拉几车的泥土回来,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咱们再将屋子里的泥土弄出来直接倾倒在那池塘里。” 她姑姑就道,“那池塘装得下那么多的泥土么?” 萧黎就道,“那地下通道咱们不需要挖多宽,只要能并排地通过两个人就行了,另外我是让人从两边开挖的,所以咱们只需要处理掉咱们这头的泥土就行了,另一头的不用管,他们自会处理好的,所以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两头开挖?阿黎这条地道的出口是在哪儿呀?我怎么听着好像很远啊?” 萧黎就道,“挖通了直通城外树林那边的一处废弃的村庄里。” “这么远?”她姑姑就大吃一惊。 萧黎就道,“太近了,到时候容易被守城的人给发现,所以还是挖远点的好,这样才安全。” 她姑姑就道,“那到时候不会挖到别人的家里去了吧?” 萧黎就道,“不会,我绘了图的,姑姑,您以为我以前动不动就往街上跑是为了什么?当真是认为大街上好玩儿?” 她姑姑又就吃惊了,“难不成你老早就有了这个想法?” 萧黎就点头,“嗯,保命嘛,那肯定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不然等到到时候大难临头了,难不成咱们就只有等死啊?我才不会让别人来决定我的命运和生死呢。 咱们的命啊得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所以之前我便将整个皇城的大街小巷都逛了个遍,也将整个皇城的布局都给弄了个清清楚楚,我在这条道上买了几处宅子,现在它们都空着的,所以到时候他们可以将这几处宅子当做中转,按照点对点地挖,是不会挖错的。” 她姑姑就点头。 萧黎就又道,“到时候挖通之后,我会在那几处宅院里都安装上一道铜门,除非必要的情况下会打开这道铜门,否则这道铜门便会一直都锁着,这样也就避免了危险从外边进入到东宫里。 那条地道从咱们宫里直通城外树林那边的废弃村庄,从那里出来之后然后直接翻越后山到达周至,然后再往前便是褒斜道,只要到了褒斜道去了我舅那里,就暂时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了。 到时候咱们再集结陈仓那边的兵力,再一举反杀回来。” 她姑姑就点头,“行,这下姑姑就放心了。” 萧黎就交代道,“不过姑姑,到时候你还是让彩屏姑姑,你身边的几个亲随多加留意一下那边,最好是不要让外人靠近那里,免得多生事端。” “好,姑姑知道了!” 第253章 舍不得离开 萧淳办事很积极,还不到三天的时间他便已找好铺面了。 “阿姐,你什么时候有空啊,和我去看下咱们那铺面儿呗,只有你去看过了,咱们才能接下来进一步的动作。” 萧黎一边蒙着面射箭,一边问道,“在哪儿啊?” “都在东市那边,一家在冠前街,一家在冠后街。” “相隔这么远?” 萧淳就叹息道,“唉,没办法呀,现在风调雨顺的年景,大家的日子好过了,出售铺面儿的人少了,都把在自个儿手里自己做生意,所以这铺面儿都很难找的,尤其是地段好的那些铺面儿。” “那你这两个铺面儿是租的啊还是买的啊?” “买的,花了我不少钱呢。” “花了你多少钱啊?” 萧淳伸出一只手,“两个铺面儿足足花了我六百多金呢。” “多大面积啊,这么贵?” 萧淳就道,“东市冠前街的那间分上下两层,带了前后院儿,前面下面那层铺面儿内长二十四米,宽十八米,后面中间隔着一个小花园儿,花园儿里自带了一口水井,然后后面就是膳房,库房,和掌柜伙计们居住的地方,那厢房一共有六间,上层的面积则是要大一些,因为它都是一些厢房包间之类的,一共有二十五个包间。” 萧黎就快速地在心里面默算了一下,下面实则可用空间是四百多个平米,上层大概有六百多个平米,上下两层加起来差不多有一千个平米左右,做羊肉汤锅倒是合适。 “这铺面儿之前是做什么的,人家怎么就愿意将铺面卖给你了?” 萧淳就道,“瞧阿姐你说的,那肯定是因为我出的价钱高呗。” 萧黎就道,“你出的价钱就是再高,也不过就是几百金而已,你没听说过‘一铺养三代么’?若是对方实在是经营不走了,他会愿意将铺面卖给你而不是留给自己的后代子孙? 要知道这可是在东市,京都最繁华的地段,这边居住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户商贾之家,不愁没有生意啊?” 萧淳就道,“这原本是一家客栈。” “客栈?!”萧黎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谁家这么会做生意啊,竟然在东市这边开客栈?东市这边谁自个儿家里住着不舒坦要去住他那客栈啊?难怪会没生意呢。 在这边就是随便开个茶楼的生意也比他开个客栈的生意强,这边最好的是做酒肆,食肆,茶楼,珠宝,布帛等营生,开客栈要到西市去开啊,那边是商业的集中营,西域的商人,异地的商人,都是在那边进货卸货。” 萧淳就点头,“阿姐说得是。” “那冠后街那家呢?”萧黎接着就又问。 萧淳就道,“冠后街那边那家不大,只有冠前街的这家一半大,它只一层,没有楼上,不过那一层的布局跟冠前街的那家差不多的,也是分前后部分,这家原本是一家杂货铺,因为老板家中老母去世,要回去奔丧,另丁忧三年,所以急于出手。” 萧黎就点头,“行吧,就这两家吧,到时候冠前街的这家就做羊肉汤馆好了,冠后街的那家到时候就做冒菜吧。” 萧淳就问,“这是为何呀?为啥不是冠前街的那家做冒菜,管后街的那家做羊汤馆?” 萧黎就跟他解释道,“冠前街紧挨着京中的达官显贵们,而这些人向来自视清高,在吃食上也尤为地讲究。 他们不仅要讲究好吃,还要讲究个高低贵贱,高贵典雅,这羊肉虽不会像牛肉那么难得金贵,但是在身价上它好歹也是仅次于牛肉,却还是要高于煮狗肉的。 那冒菜说白了就是一碗大杂烩,而且里面的辛辣味也会稍微地偏重一些,像一些肠胃不适的人,还有不擅长吃辣的人是不大多愿意去接触这种食物的。 但那羊汤则不会啊,羊肉它是属于温补性食材,而且咱们主要是清炖,大不了到时候再增加些烤肉烤串儿,但也不会涉及到多辣,这种吃食男女老少皆宜。 只要咱们到时候味道做好了,还愁没有人去光顾么?而那些厢房包间则也可以正好地利用起来。 若是在那里做冒菜的话,估计到时候那些厢房都会派不上什么用场,照样地空着,这个铺面儿既然拿价那么高,自然是要合理地利用起来,不然那不就亏了么?” 萧淳仔细一想,觉得还真是那个道理,于是就点头道,“行,那就按照阿姐所说的,不过这两铺面儿还是得起个名儿,阿姐你说起什么名儿好?” 萧黎就道,“像吃食这种东西,它的名字不一定要有多雅致,关键是要一针见血地给人指出咱们这家店面是做什么的,不若就叫‘鲜记羊肉汤馆’和‘闻香来冒菜馆’吧。” “‘鲜记羊肉汤馆’,‘闻香来冒菜馆’,”萧淳就重复着地念味了一遍,跟着就道,“一目了然地就让人知道咱们这是一家羊肉汤馆,咱们的主打灵魂所在是‘味鲜’;虽然对很多人来说还不知道这个‘冒菜馆’是干什么的,但是有‘闻香来’三个字,顿时也能让人联想到吃的,嗯,好,那就这俩名字!” 萧黎就看向一旁的连翘,“连翘姐姐,你去取一千金来交给淳世子。” “唉,阿姐你这是干什么呀?”萧淳立马就瞪圆了眼地叫了起来。 萧黎就道,“听我说。” “好,你说!” “这一千金,其中有三百金算是我出的买铺面儿的资金,余下的你拿去按照我这几张图稿上所绘画的,找人定制一些桌椅板凳,还有锅碗瓢盆儿,碟子,茶壶,茶杯,托盘,火炉之类的。 至于数量么,羊肉汤锅那边的桌椅板凳,上下两层楼加起来就先定个七八十套吧,上面的厢房里就全定那种大圆桌或者大方桌,就像宫宴上的那种,一次性能坐个几个十个人的那种,这个就先订三十套吧,用不完的放在库房里备用,万一到时候有毁损也可以立马拿来换上,下面的就都订那种四方形的长条小桌子吧,这个险定个四十套吧。 像锅碗瓢盆碟儿这些你得多定些,都统一采用铜锅吧,上面的包厢里的用大盆儿,下面大通间铺面儿的则是用小盆儿。” 萧淳就道,“这里面也有我的股份,这都让你出了,我出什么?我什么也不出!说好的亲兄弟明算账呢?” 萧黎就道,“你急个什么?我话还没有说完呢,谁说都叫我一个人出了?买铺面儿我出三百金,锅碗瓢盆儿,桌椅板凳这些我出了,买铺面儿你出三百金,接下来的两间铺面儿的装修费我就不出了,你来出!” 萧淳就频点头,“嗯,嗯,这些我出,可是你那余下的七百金也用不完啊?” 萧黎就道,“用不完的,就用于到时候的食材采买了。” 萧淳略一想,随即就点了头,“行,那就这么办?到时候我让账房的做好账,若到时候还有剩余,我就拿来还你!” “行!” 连翘见两人已经谈妥了之后,立马就道,“唉,那奴婢这就去取来!” 萧黎接着就对着萧淳又道,“接下来你先让人将那两铺面儿给腾出来,过两天待中午下学了就过去看一下,到时候再给你图纸,你就让人按照着那图纸来装修。” 萧淳就点头,“唉,好!” “主子,钱来了,”连翘很快就将那一千金取了来。 萧黎微颔了一下首,“给淳世子!” “喏,”连翘抱着那个小箱子随即就转向了萧淳,“淳世子,给!” “那我就真的收下了?”萧淳就看向萧黎,不过面上却还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婆婆妈妈,合伙做生意,说好的亲兄弟明算账就明算账,哪那么多扭捏?” “唉,”萧淳一把就从连翘那里接过了那小箱子,跟着就道,“那阿姐,我就回去了。” 萧黎微点了一下头,“回去吧!” “唉!” 萧淳离开了之后,萧黎随即想到了一件事情,于是又就吩咐一旁的连翘道,“连翘姐姐,你去将咱们最近售那布偶所得的利润分一半出来备好,下午下学之后我要去宫里看望皇祖父。” “喏!” 下午下学之后,萧黎就领着人,驾着两辆马车去宫里了,老皇帝看到她让人抬了几大口的箱子进来,于是就有些不解地看着她,“这是干什么呀?” 萧黎就道,“皇祖父可还记得之前我找您要的那些制裳局不要了废弃边角布料?” 老皇帝就点头,“嗯,记得呀,当时皇祖父还问你要那些东西去干嘛,你说是秘密,怎么,现在舍得告诉皇祖父了?” 萧黎让人将那些箱子打开,然后老皇帝就看到满满几大箱子的马蹄金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面,于是他有侧过头来看着萧黎。 萧黎就道,“那些废弃的边角布料,我拿回去让人都给我制作成布偶了,现在那些布偶都卖作钱了,我分出了一半来孝敬给皇祖父您,皇祖父您到时候拿着这些钱去打赏人或者修建什么工程都好。” 老皇帝顿时就笑了,“你哟,还真有你的,这也能变废为宝?!” 萧黎就一脸得意地笑道,“那可不,那布偶可招人喜欢了,他们排着队的去购买呢。” 老皇帝就问笑问着她,“那你这几口箱子里一共是多少钱啊?” 萧黎就伸出双手跟他比了比,“十五万金。” “哟,这么值钱啊?”老皇帝就惊讶了。 “因为我那布偶可爱新颖啊!”说着萧黎就蹬蹬蹬地跑过去亲手打开一口还关着的箱子,从里面抱出一只硕大的趴趴兔来。 “这是兔子?!” “嗯!”萧黎就点了点头,“皇祖父,您看我这兔子是不是很可爱啊?您看,你若是累了,还可以将它支在腰后当靠枕呢,你若是困了,想睡觉,还可以将它当枕头呢。” 萧黎的这兔子带了一些卡通样式的特色,所以这兔子看来就显得特别的萌,特别的可爱,老皇帝一下就知道她这布偶为啥那么受人喜欢和追捧了,也难怪能卖出高价钱。 老皇帝看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频频地点头,“嗯,不错,不错!” 萧黎就道,“我让人制作了十二生肖出来,也让人制作了像像狮子,大白鹅,食铁兽,还有骆驼,大象,毛毛虫,螃蟹这样的动物出来,可供人选择的很多,所以就卖的快。” 老皇帝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还制作了螃蟹啊?” “横着走啊!您看所有的动物里,哪个有螃蟹威风啊,前面两只大钳子开路,后面的六条腿都是横着走的!” 老皇帝顿时就被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孩子,鬼点子咋就那么多呢?瞧瞧,也就只有你能想出这么些赚钱的法子来。” 显然老皇帝是很开心的。 萧黎趁热打铁,“那皇祖父,阿黎又有一个赚钱的法子,您支不支持呀?” 老皇帝一怔,随即就看着她笑问道,“什么法子?” 萧黎就道,“我跟阿淳合计了一下,我们想开两间吃食店,一间专门做羊肉汤馆,一间做冒菜。” “冒菜?什么是冒菜?” “冒菜就是火锅的简易版,冒菜啊就是将那些菜在开水里煮熟了,然后将它们放在一个碗里或者盆儿里,然后在里面淋上一些调好的料汁儿,关键是那料汁儿里有辣椒油,只不过啊这冒菜无需像烫火锅那样要支棱一个炉子。” “哦,这样?”老皇帝听明白了,然后就问,“那你说说想要皇祖父怎么支持你啊?” 萧黎就道,“皇祖父您能不能再给送阿黎几口大铁锅啊?像餐桌上需要用到的羊肉汤锅和小炉子我跟阿淳我们可以自己准备,这种用铜制的锅子就好,但是膳房里的锅我想用铁锅,因为有时候要用到炒料,这铜锅不耐磨,易变形。” 老皇帝就犹豫起来,可是看到萧黎那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正望着自己,眼里充满了期待的神情,老皇帝就一挥手,小王公公见罢,就立马指挥着殿内的众人出去。 萧黎脸上的神情就渐渐地变得有些失落了起来。 待殿内的宫人都出去了之后,老皇帝就跟她道,“不是皇祖父舍不得那几口铁锅,而是皇祖父今年对你跟阿淳有安排。” “嗯?!”萧黎就不解了,顿时面上的神色就转为了好奇。 老皇帝就道,“皇祖父想让你今年就到封地上去,到时候阿淳跟你一道,你先到封地上去锻炼几年,待到你及笄的时候再回来,到时候有了功绩,皇祖父也好封你。 你说你们两个人现在要合伙开店,那到时候去了封地,这个店子怎么办呀?” 萧黎顿时就惊讶不已,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她一直都以为怎么着她也要到了十二岁左右她皇祖父才肯放她去封地,而且到时候估计还要她想办法软磨硬泡一番才成,却没想到她皇祖父竟会主动提及这事,而且貌似还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 这会儿她的内心里不可谓不激动,可是激动的同时她也说不出的感动,以前老是想着离开,可是这会儿真的要离开了,她的内心又有些不舍了起来,老皇帝待她的感情她是很清楚的,他是真心地在疼爱着自己,也处处为自己考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皇祖父,阿黎舍不得离开您!” 看着她陡然间就红了眼眶,老皇帝的内心里也很触动,他弯下要去语重心长地跟她说道,“孩子,不是皇祖父狠心,硬要将你放去那么远的地方,而是皇祖父老了,所以你要尽快地成长起来。 只有这样,就算将来皇祖父不在了,你也能护好你自己跟你姑姑,所以趁着皇祖父的身子骨还硬朗着,还能为你再撑几年,等再过一段时间,天气暖和些了,你就和你姑姑启程去你封地上去锻炼一下吧。 你荣郡王叔年前就传信回来说,说你那边的公主府已经建的差不多了,等你们这一过去啊应该就能住进去了。” 萧黎就哽咽着说,“可是皇祖父,阿黎和姑姑若是离开了,这宫里就只有您一个人了。” 老皇帝就抬手拭去她脸颊上滚落下来的泪渍,“那到时候就常写信回来,让皇祖父知道你们那边的情况。” 萧黎低垂着头,默默地点了点,“嗯!” 然后老皇帝又就交代她道,“这是咱们爷孙俩之间的谈话,你先别对外声张,到时候皇祖父抽个时间再对外公布,省得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居心不良。” 萧黎就又点了点头,“嗯!” 老皇帝随即就语气放轻松地道,“好了,也就三五年的时间,到时候你就又可以回来了,到时候回来咱们一家就不分开了。” “嗯,”萧黎再一次默默地点了点头。 老皇帝见她情绪还低落着,就道,“我刚才想了一下,就算你跟阿淳不在京中,那生意也还是可以做的,反正也是找人打理,那好,那你说,你要几口啊?” 萧黎猛地抬起头来,然后犹豫了一下,跟着就道,“一共八口,两个铺面儿,还是每个铺面儿四口锅吧。” 老皇帝就点了头,“行,那到时候就给你八口。” “谢谢皇祖父,”萧黎赶忙给他行礼道谢,然后就将她腰间挂着的荷包给摘了下来,然后就从里面掏出两张纸来递给了老皇帝,“皇祖父,这是阿黎绘的那铁锅的尺寸图,让他们到时候就按照着这上面标注的来尺寸来制作吧?” 老皇帝接过,然后展开看了,跟着就点头,又唤来了小王公公,将那图纸递给他,让他明天亲自到府库那边去走一趟。 小王公公接过,随即就揣进了怀里。 第254章 要不要送送践个行? “姑姑?!”萧黎唤了一声她姑姑,然后在看到殿内的一众宫人之后,突然又道,“你们都下去!” “喏!” 众人齐齐退下,包括她姑姑身边的彩屏姑姑。 彩屏姑姑出去之后,将殿门给关上,并亲自守在门口,防止他人靠近偷听。 “怎么了,你这是?打从你前两天从宫里回来之后,就一直有些情绪低落,”巴陵长公主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然后就关心着问道。 萧黎就道,“咱们要离开京城了。” “嗯?”巴陵长公主就是一怔。 萧黎又重复着说道,“咱们要离开京城去封地了,那天皇祖父跟我说的,他要我们再过几个月,待天气暖和些了就起启程动身去蜀地。” 巴陵长公主听后,顿时就激动了起来,“真的,你皇祖父真这么说?” “嗯,到时候阿淳也会跟着咱们一起去,”萧黎就点头。 “阿淳也会一起去?!”她姑姑就讶异了。 萧黎就又点头,“嗯,说是跟着一起去锻炼一下子。” “太好了,简直是太好了,”巴陵长公主高兴得无以复加,然后就开始自言自语,“我原本以为至少还要再过两年的,或者是你皇祖父舍不得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放你离京,却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提及,而且还这么早。” 萧黎就道,“我也没想到,但是皇祖父跟我说,他老了,不能护我一辈子,所以我得自己成长起来,他让我去治理几年封地,待到及笄的时候再回来。” 巴陵长公主抓着她的胳膊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这是好事啊,说明你皇祖父是真心疼爱你的,他想趁着他身子骨还硬朗的时候护着你远离你那些叔叔们的视线平安顺遂地成长起来,这是他对你的一种保护啊!” 萧黎就点头,“我知道,可是我们离开了之后,宫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到时候他要是心情烦闷了,或者是孤独了,想找个说说心里话的亲人都没有,我一想到这偌大的宫殿里就只有他一个孤寡的老人我心里就很难受,也有些不法放心。 他虽然是皇帝,就算是再厉害,但是归根结底却还是一个老人,我的那些个叔叔们现在是一个比一个还蹦跶的厉害,您说皇祖父若是哪一天突然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了,或者是身体有个什么不适的,那他们还不得翻天了啊?毕竟就算是老虎它也有打盹儿的时候,更何况是人,咱们去了封地上,这又离的这么远,到时候该怎么办啊?” 她姑姑面上的神情顿时也就低沉了起来,是啊,她们一旦离京了,他就真的是连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家人都没有了,就真的是一个孤家寡人了,而且还是一个风烛残年的孤家寡人。 抛开别的不说,但他对阿黎确实是实打实的好,一直想的都是要如何地保全她,将皇位顺顺利利地传到她的手里。 作为祖父他对阿黎的疼宠和偏爱已经是淋漓尽致了,这孩子对他有着深厚的祖孙之情也是能理解的,这个时候对他有着浓烈的依赖与不舍也是人之常情,巴陵长公主也就默默地沉思了起来。 “姑姑?!” “嗯?!” “这话是皇祖父对我一个人说的,他说先别对外声张,等再过些时候再由他来说出来,他说省得到时候有些心怀不轨之人起了什么歪心思。” 她姑姑就点头,“唉,好!” 过了一会儿她姑姑又就道,“那咱们那地道还要再继续挖么?” 萧黎就道,“挖吧,不怕用不上,就怕到时候想用都没有那样的机会,只要咱们还在京城的一天这个工程就得继续一天。 就算到时候挖不到城外树林里,那咱们也要尽量地挖出皇城,将咱们东宫与宫外宅子里的这段距离给连接起来。 万一到时候有个什么突发事件,咱们的人也能通过地下通道出到宫外,只要出了宫,那安全也就有所保障了,若是不挖,到时候就只能困在宫里了,等待咱们的可能就真的是死路了。” 她姑姑就点头,“行,那就继续挖!” 萧黎也就点头,然后就道,“皇祖父既然都已经跟我说了,那么接下来我也要对一些事情进行安排起来了,我想找个机会暗中去褒斜道和陈仓那边一趟。” 她姑姑就有些担忧地道,“那边距离京城可不近啊?” “嗯,我知道,所以我才要想办法,姑姑,六皇姑是在四月出嫁,若是在这之前皇祖父就让我们启程的话,到时候我们就说等参加了六皇姑的婚礼之后咱们再出发,我怕时间太紧,到时候一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好。” 她姑姑就点头,“好,我知道了!” “还有咱们库房里的那些钱财珍宝,也都要安置妥当,那么多,且还有不少的贵重之物,要全部带走是不可能的。” 她姑姑就道,“这个好办,之前你二哥冥诞,你彩屏姑姑去他殿里打扫,顺便再在屋里摆上一些祭品,然后她在打扫的时候无意间触碰到了一个机关,在那里发现了一处地下密室,她回来就跟我悄悄地说了,我让她别声张,原本我是要告诉你的,可是后来忙着年礼的那些事儿就给忘记了,不过这个时候倒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萧黎就问,“那密室大不?” 她姑姑就点头,“还可以,上回我跟你彩屏姑姑过去看过,就在他寝殿的下面,有他那寝殿一大半大,那密室的四周和地面上都是切了青石板的,而且顶部还镶嵌了几颗夜明珠,不过那个地下室却是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不过放咱们库房里那些钱财珍宝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估计到时候那空间还占卜完呢。” 萧黎就点头,“那就好,那到时候就让人暗中地转移至那里去。” 她姑姑也就点头,“嗯!” “不过话说回来,我二哥的寝殿里怎么会有一个地下室的呢?是我父王命人在那里暗中修建的,还是说是以前住在那个殿里的人修建的?”萧黎突然就纳闷儿了起来。 她姑姑就摇头,“不可能是你父王修建的,你父王就算是要修建那也应该是修建在他自己的寝殿里或者是书房里,我后来又去过你父王和你母妃的寝殿,以及你父王的书房里都看过,那两处地方可都没有修建过密室的痕迹,应该是你父王入住东宫之前,居住在东宫里面的人挖的吧。” “姑姑的意思是,前前任太子,或者前前前任,前几任的太子让人挖的?” 她姑姑就点头,“嗯,大概是,咱们这座东宫啊,历来住的都是储君,在这里住的储君没有八九位,也有六七位,可是真正由储君变为国君的也就其中三位。” 萧黎又就问,“那皇祖父在这里住过么?” 她姑姑又就摇头,“没有,你皇祖父是直接从潜邸入住皇宫的,你皇曾祖父早些年是立过两次太子的,但是那两个太子一个是资质愚笨,在还没有成年的时候就被废了,一个是还没有成年就死了,所以从那以后你皇曾祖父就没在立过太子了,而东宫则也是一直就空着,直到后来你父王被你皇祖父封为了储君,这才又有人住进来。” 萧黎就点头,“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不管是谁挖的,这个时候却还是对我们帮了大忙的。” 她姑姑就道,“可不是么?不然咱们还得考虑是不是要重新挖个地窖或者地下室什么的,到时候花费时间不说,就怕一个不小心给闹出了动静来,被人知晓了可就不好了。” “嗯!” “唉,那这次去,你皇祖父可有跟你说到时候会安排哪些人跟着咱们一起去?” 萧黎就摇头,“没说,或许就咱们自己宫里头的人吧。”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又问,“那你跟阿淳的那两间店还要再开么?” “要啊,干嘛不开?我们虽然离开了,但是叔皇祖和王婶儿他们不是还在京城么,反正那些店铺也不需用咱们亲自打理,都是找人看管着,到时候赚了钱啊就让他们直接送去韩王府好了,在临离开之前还能再做两门营生,让咱们的账户上多些收益也是好的,皇祖父答应送我八口大铁锅,哎哟,我都忘了跟阿淳说了,不行,我得尽快告诉他,省得到时候他找人在外面打了。” 她姑姑就笑道,“没事,若他真找人在外面打了,到时候那几口锅就带到封地上去,到时候啊咱们也可以在那边再开几个铺子。” 萧黎略一想,随即就点头了,“嗯,姑姑这个说法是个好主意,不过到了封地上了啊,到时候我自己出铁打造几口大铁锅,我有铁,只不过咱们不是不方便拿出来使用么,所以我才去宫里找皇祖父讨要几口大铁锅的。” 她姑姑就点头,“我阿黎心思就是缜密!” 萧黎就微微地笑了笑,不作他言。 “哦,对了,你子桓师兄这次被你皇祖父派去哪儿当县令了?”她姑姑就突然转移话题道。 萧黎就道,“北地郡,灵武!” “哎哟,你皇祖父怎么把他派去那个地方了?那个地方可荒凉了,而且那个地方是紧邻着西齐的。” 萧黎就道,“离西齐还远,若是以前的确是和西齐相隔没多远,是边城也不为过,但是现在经过去年的那一场战役之后,灵武以北和以西的大片领土已被纳入了我大魏朝的疆域之中,子桓师兄在那边做县令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的危险,还有就是去那里是子桓师兄自己向皇祖父申请的。” “你子桓师兄自己向你皇祖父申请的?”巴陵长公主就惊讶了,同时还有不解。 萧黎就点头,“嗯,皇祖父原本是要将他安排在沛郡的谷阳的,但是子桓师兄却说他想去灵武,因为他想将去年新纳入的那些领土中的一部分转化成农耕之地,他想给咱们大魏朝多囤积些粮食,皇祖父准了。” 她姑姑就叹息道,“看来你子桓师兄也是一个心中有丘壑的。” 萧黎又就微微地笑了笑,其实她没有跟她姑姑说的是,他们在那边建了个马场,那里面目前已经养了几千匹的战马了,她子桓师兄过去主要是为了给她看住那些马匹,还有就是那边边境线上镇守的也是他们的人。 “那其他些人呢?”她姑姑接着就又问。 “尉迟焘被留在了京兆尹治下的郑县做县令,那个考试第一名的寒门学子被派去了河东郡的平阳县做县令,那个考试第四名的,家里是江浙大商户的那个,他被蒋泓辙要去了,做了斡官令,以后负责税收方面的,那个第五名的好像也是被派去了哪个州郡做了一个地方上的县令。” “那那个当时从湖里救下卢珍的那个呢?” “柳含啊,他也留下来了,我让他做了议曹。” “议曹?” “嗯,整理百官意见的官职。” “这可是一条毒蛇,把他留在京中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姑姑不用担心,我自有计较。” “嗯,姑姑自然是相信你,哦,对了,那广阳候家的那个丫头最近跟他走的挺近的,上回赤芍和黛青去街上替我办事,就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逛街,还有说有笑的,我估计啊那广阳候已经站到萧尧那端去了。” “没事,站过去就站过去吧,这样他们势均力敌,相互攀咬起来也能打个平手,若是真的有哪一方将另一方打败了,还反而不好呢,那这三足鼎立不就失衡了么?” “你说的也是!” “唉,还有,你子桓师兄什么时候去上任啊?咱们到时候要不要去送送他,给他践个行?” “后天走,说是早点过去组织当地的老百姓们垦荒,争取赶上春种时节,我已经让人去庄子上给他准备了一些粮食作物种子了,后天一早我去给他送行的时候便一并带过去。”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那要不要再给他带几坛子剑南烧上,这会儿过去那边,路上还很冷呢,有口烧酒喝着,赶起路来也不至于太冷?” 萧黎就点了点头,“还是姑姑您想得周到,那就给他带几坛子吧,另外再给他带些烧椒酱和牛肉酱上,再把那粉丝和面条也给他带些上。” “好,到时候那烧椒酱和牛肉酱我一样给他带俩罐,那粉丝和面条一样带三十斤,这样够他吃好一阵子了,就算到时候在路上赶不上投宿,他们也能在路上自己煮着吃。” 萧黎就道,“那我是不是还要给他备一只小锅并几副碗筷呀?” 她姑姑就笑道,“你可以给他备些上,毕竟他去的那个地方荒凉,这一路上还真的有可能找不着投宿的地方。” “行,那到时候就给他备一个铜盆儿上吧,到时候装着水就可以在路边上煮饭吃了,哦,对了姑姑,我们到时候也要备些这样的东西上,毕竟京城距离蜀地也还是有那么远呢。” “嗯,稍后我就会着手准备的。” 第255章 可多了 “殿下,您怎么来了?”下午下学之后,萧黎便领着几个人和物去到了他老师欧阳业的府上,欧阳业一家老小看到她来,都是吃了一惊,于是都赶忙向她行礼。 萧黎急走几步将欧阳业夫妻二人扶了起来,笑道,“子桓师兄明天不是就要去赴任了么?我原本想的是明天一早到城外去给他送行的,但是姑姑给他备了一些在路上可能用得到的东西,催促着我早点送过来,说别到时候马车上都东西装满了,没地方放了,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所以就这会儿过来了。” 欧阳业微笑着频频点头,而萧黎她师傅则是一脸感动又感激的神色,“哎哟,这又让长公主她费心了。” 萧黎就道,“师母可千万别这么说,咱们都不是外人。” 她师母就点了点头,她师兄欧阳明德就向她拱手长揖道,“殿下,麻烦您代我向长公主殿下道声谢,说欧阳明德多谢她的好意了。” 萧黎就微笑着地点了点头,然后大家就一起进屋,萧黎和她老师,以及欧阳明德就进入了书房去谈事情了,而欧阳夫人则是赶紧领着人亲自到膳房里去张罗晚膳了。 萧黎师徒师兄妹三人到了书房之后,萧黎就看着欧阳明德问,“师兄这次去赴任,准备身边带几个人?” 欧阳明德回道,“三个,一个打小就跟在我身边的书童,就是书房外站着的那个,另外两个是我们家的一对老人,也是我母亲的陪嫁,他们过去一是负责我府里的一些事物,另一个就是到时候给我浆洗衣物,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不带护卫?” 欧阳明德就道,“我那书童会些拳脚功夫。” 萧黎就笑问,“与我东宫的护卫比起来如何?” 欧阳明德就看向了他的父亲,就只见欧阳业但笑不语,欧阳明德只得回道,“臣不知!应该没有殿下东宫的侍卫强。” 萧黎就笑道,“那这样,就让你的那书童与我的侍卫比试一下如何?” 欧阳明德就有些犹豫,“这不大好吧?” 萧黎就道,“没什么不好的,”跟着就见她对外面的人喊道,“沈阳,沈周,你们看你们中的谁去跟子桓师兄身边的人过两招,记住,都拿出自己的真实实力水平来,不能放水,同时也点到为止,不能伤及彼此。” “喏!”几人都朝她拱手应承着,跟着他们就听到了脚步离开的声音,欧阳明德走过去将窗户大打开,然后他们就坐在屋里看到沈周和欧阳明德身边的那个书童过起了招来。 期初两人是不分上下,可是渐渐地欧阳明德身边的那个书童在面对沈周激烈的攻势下就落下了败绩,又过了大概三五招的样子,他那书童就彻底地败下了阵来。 沈周一把将那书童从地上拉起来之后,几人往回走,萧黎他们几人也将目光从外面收了回来,欧阳明德随即也就起身去将窗户给重新地关了上。 就在他刚落座,门外就响起了他那书童的歉意之声,“郎君,小的无能,不敌周护卫!” 欧阳明德扭过头去,对着门外,“无碍,你不必自责,你已尽力了,我有看到。” “谢郎君!” 萧黎就对着屋外的两人喊道,“沈阳,沈周,你们两进来!” “喏!” 两人推门而入,对着萧黎拱手唤道,“主子?!” 萧黎就对着欧阳业父子两介绍道,“沈阳沈周他们俩是亲兄弟,向来都是作为我的亲随护卫之一,师兄就要去灵武赴任了,此去路途遥远,虽说现在的年景是风调雨顺,天下也太平,但是咱们也不排除这一路上会有山匪出没。 所以师兄,就让他们俩护送你们过去吧,以后就让他们作为你的贴身侍卫,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吩咐他们俩去做,他们俩都是能写会算的,还会一些其他的技能。” 欧阳业父子两听了,都是惊讶不已,欧阳明德立刻就起身朝她拱手道,“殿下,这怎么使得,他们是您的护卫,怎可能来做我的护卫,您这是折煞臣了?” “师兄,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说着萧黎也就起了身,向他拱手郑重地说道,“师兄,灵武那边就一切拜托你了!” 欧阳明德深揖,“请殿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好!不过还是得多加小心,”萧黎将他扶了起来。 “是!” 跟着萧黎就对着一旁的沈阳沈周兄弟俩道,“记住,以后一切事物听从欧阳大人的吩咐,护好他的周全,他生,你们生!” “喏!”兄弟两人齐齐朝她拱手。 欧阳业父子两的心里都是高兴不已,对于欧阳业来说,儿子身边有得力的护卫他跟自家夫人的心也就会放宽些。 而对于欧阳明德来说,殿下不仅仅是送了他两个护卫人员,而是送了他两个得力的帮手,这对他今后在那边工作的展开是一大助益。 萧黎朝两人挥了挥手,“好了,你们暂且退下吧,我还另有话要跟你们大人说。” “喏!” 两人退下了。 萧黎示意一旁的辛夷,辛夷随即就将手里捧着的一个小巧精致的漆木盒子放到了欧阳明德的面前。 欧阳明德不解地望着萧黎,“这是?” 萧黎就道,“里面是一个册子和一瓶药水儿,以后师兄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知于我们,却又觉得不便和不安全的,你可以通过这个册子上的对照数字和这瓶药水儿来写信告知于我们。” 说着她就亲手教他们父子两怎么使用。 父子两看了之后,都觉得神奇不已,欧阳业就颤抖着手激动着神色道,“殿下,这这这简直也太安全了吧?” 萧黎就点头,“是啊,这样就不怕一些绝密的事情泄密了嘛,就算是被人将信件截胡了,也不用担心里面的秘密被人知晓了去,大不了别人看到的就是一封普通的家书,还有就是就算是里面的数字显现了出来,没有译本,别人照样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顶多就是一串鬼画符而已。” “好,好啊!”欧阳业就感慨着说道。 欧阳明德也是激动得半天都说不出来,此时他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么聪明的小殿下将来若是不能继承大统,那简直就是天理不容,此刻他是更加地坚定了要追随她一生的想法。 萧黎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师兄,回神了!” “哦,殿下,您继续,”欧阳明德回过神来,立马就又道。 萧黎就道,“切记,这个册子只能由你自己亲自保管,谁都不要让看到,包括我派去给你的那两贴身护卫,还有就是你将来娶了亲,我那未来的嫂子,这倒不是对他们不信任,而是这事最好是越少知道的人越好,对你和对他们都是一种保护。” 欧阳明德就点头,“嗯,我知道了,放心吧殿下,我知道个中的厉害关系的。” “嗯,如此我便放心了,”萧黎就点了头。 “殿下,若是这药水到时候用完了怎么办?”欧阳明德随即就问道。 萧黎就道,“你快用完了的时候,你就写信告知于我,我便让人又给你做。” “嗯,好!”说着欧阳明德就将那册子给收了起来,然后揣到了自己的怀里。 晚膳后,萧黎也没有再多待,在跟她老师师母,还有师兄又说了一小会儿话就回去了。 回去之后,她姑姑就问她,“明天早上,可还要再去送你师兄?” 萧黎就摇了摇头,“不需用了,今天晚上我已经跟他说过了,明天早上我就不再去送他了。”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催促着她赶紧回去洗漱休息。 当晚,欧阳夫人给萧黎她师兄收拾那些要带的东西,然后再看过萧黎给他们带来的那些东西之后,就忍不住地对着欧阳业父子两感叹道,“哎哟,殿下今天带的那些东西还挺全乎的,我看都用得上,好些连我都没有想到呢。” 欧阳业就问,“殿下都给子桓带了些什么?” 欧阳夫人就道,“多哟,有两车的是粮食作物种子,还有一车的生活用品之物,除了有几床棉被以外,还有两床羽绒被,外加两匹高精梳棉细棉布和几匹绸缎布料,还有些吃食。 如面条粉丝,烧辣酱,牛肉酱,几坛子的剑南烧酒,跟一些治疗风寒和水土不服的药丸子。 哦,对了,还备了一口小锅跟几副碗筷,外加几顶帐篷,估计是怕你们到时候在路上找不着投宿的地方,就在野外安营扎寨弄吃的。” 欧阳业就点头,“小殿下和长公主有心了。” “嗯,”欧阳明德也点头。 欧阳夫人就又道,“哎哟,她们这倒是提醒了我,不行,我还得去给你们备些米肉和干菜上,”说着她就让身边的人再去取些腊肉来。 欧阳明德就唤住她道,“母亲,不用,不用准备那些,我这是去上任,不是搬家。” 欧阳夫人可不依,“这可不就是搬家么?你这一去啊,没得个几年是不会回来的,我跟你父亲可要几年都见不着你,”说着欧阳夫人的眼睛就红了。 欧阳明德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欧阳业见了,就道,“你别这样,孩子这是去上任做官呢,是好事,难道你想得他一辈子都困在这个京城里,碌碌无为?其他人不是也要赴外地去上任么?” 欧阳夫人立马就失笑道,“对对对,是好事儿,我这是高兴!” 欧阳业濮阳明德父子两随即也就笑了。 欧阳夫人就道,“还是要备些上,虽说现在天气还很冷,不过却也是春天了,春天里多雨水,而且还是那种绵绵不绝的细雨,这一下起来了啊就得是好些天才得停。 我听说你们去的那个地方很是荒芜,要走好久才又能看到人烟,到时候若真的下起雨来了,你们又不便赶路,那势必就要停下来,到时候自己弄吃的也能变个顿,哪能顿顿吃面条跟米粉啊?还是得吃些米饭和粥才成。” 欧阳明德就道,“什么也要带,我们就这几个人,哪能拿得了那么多的东西啊?” 欧阳夫人就道,“殿下刚才不是给了你两个帮手么?到时候他们一人驾一辆马车,家旺驾一辆马车,你杨叔载着你杨婶儿驾一辆马车,四辆马车哪还装不下这些东西啊?” 欧阳明德就提醒着她道,“母亲,四辆马车有两辆马车都是装的粮食作物种子,实际上也只有两辆马车可以放一些生活用品,不过我还有不少的书籍要带,杨叔杨婶儿他们也有自己的东西要带,满打满算能挤出一辆马车来盛放那些所带之物,我估计就小殿下和长公主所送的那些都装不完,您还要带,到时候装哪呀?” 欧阳夫人就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大不了咱们到时候再赶一辆马车,再多添两个随从就是,你没听说过穷家富路,出门在外,还是多备一些东西上的好,以便不时之需。” 欧阳明德张嘴就又要说些什么,却被他父亲阻止了,“好了,好了,就听你母亲的!” 欧阳明德怔了少许,最后只得应下,“喏!那母亲,你就再给孩儿备几身蓑衣斗篷上,另外再备些油布油纸上,殿下送了咱们那么多的粮食作物种子,别到时候路上下雨给淋湿了可就不好了。” “唉,备备备,都备,我都给你们多备些上,再备几筐炭火和一个炉子上,到时候你们也方便些。” “谢母亲!” 欧阳夫人微微一笑,跟着就去亲自给他张罗那些东西了。 第二天下午下学之后,萧黎就又去了宫里看望她皇祖父了。 “你师兄走了?”看到她,老皇帝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萧黎点头,“嗯,走了!” “没去送他?” 萧黎坐到他身边,“我昨天下午下学之后就去了我老师府上跟他们吃了一顿晚膳。” 老皇帝就笑道,“给人践行,你怎么还跑去人家家里用膳了啊,难道不是你应该请别人吃饭的么?” 萧黎就道,“我师兄他不是说要过去垦荒种地,把牧地变为耕地么,所以我就跟他送了些粮食作物种子过去,我师母留我在那里用晚膳,我不好推辞,不过我有给我师兄备了些他们有可能在路上会用到的东西,像面粉跟粉条,还有牛肉酱,外加几坛子的酒,这个算是给他践了行了吧,只不过到时候要他们自己动手煮出来罢了。” 老皇帝又就哈哈地笑了起来,“你这个也太简单了吧,就等于一碗粉一碗面就将人给打发了。” 萧黎就道,“哪才一碗粉一碗面了,好多碗面和好多碗粉好吧?就算他们天天在路上吃面吃粉,也够他们吃大半个月的。” 老皇帝再一次地朗声笑了起来,然后跟着就问道,“怎么今天又进宫来了,这还不到休沐之日啊?” 萧黎就道,“进宫来陪陪您,过几天我想到庄子上去住几天,看看那些庄稼的长势,可能有一段时间都不能进宫来看望您了,所以趁着还在宫里的时间就多陪您几天。” 老皇帝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是什么,她要离京去封地上了,去了封地上之后几年都不会回来,他也就见不着他这个皇祖父了,所以她就想在她还没有离京之前就多来陪陪他。 这孩子孝顺,她的心意他能感受得到,他的心里也不禁地有些惆怅了起来,是啊,她们姑侄俩这一离开,他要好几年都见不着她们了。 于是他就道,“那好,那你就以后每天下午下学了之后就进宫来陪皇祖父一起用晚膳,一并把你姑姑也唤上。” “是,皇祖父!” 跟着老皇帝就吩咐人去御膳房里通传,让他们今晚多备几个菜,小公主要在这里用膳。 跟着老皇帝就向她问起了生活生意上的事情,“对了,你的那个布偶生意现在怎么样了,可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呀?” 萧黎就摇头,“现在那个不是很好卖了,外面出现了很多的仿品,而且价格也乱得很。” “那怎么办?那你现在的生意岂不是很不好,库房里积压了很多的布偶?”老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萧黎就道,“没有啊,我早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早之前我就没有再让他们制作那布偶了,而是让她们改做了动物形状的荷包跟香囊,现在那东西也卖得挺火的,呐就是这样子的,”萧黎随手就将自己腰间的荷包摘下来给他看。 老皇帝看了就忍俊不禁,“你这孩子,还真有你的,连这样的主意也想得出来。” 萧黎就道,“做生意不就是这样,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精,人精我绝嘛,只要不断地创新,就总有市场的。” 老皇帝就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王公公笑问道,“若是后面又被人给仿制了呢?” 萧黎就道,“那也没干系啊,像这些手工玩意儿,本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被人给仿制也是很正常的事,我该赚的钱已经都赚到了啊,别人就算是再怎么仿制,那我也是开山鼻祖,在行业里那也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倘若我的东西跟别人的东西摆在一起,相同的价格,我相信大多数人还是愿意优先选择我的东西的。” 老皇帝就点头,“嗯,阿黎说得没错!不过你这个动物荷包卖了,到时候又卖啥?” 萧黎就道,“可多了,不过那里的废弃布料也不多了,到时候看情况吧,总之,我都能将它们给变废为宝,赚成钱。” “呵,有自信!”老皇帝就忍不住地夸赞了她一句。 萧黎就道,“其实都不是什么难事儿,只要有布料,绣娘手艺好,这赚钱的事儿啊多半没跑。” 从宫里回来,萧黎去了她姑姑那里一趟,“姑姑,过几天我要去庄子上住几天,看下那地理的庄稼长势,在这之前的几天咱们晚上都去皇祖父那里吃。” 她姑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了过来,“你都跟你皇祖父说好了?” 萧黎就点头,“嗯!” 她姑姑随即也就点了头,“行,那到时候姑姑同你一起去,我也在庄子上住两天,再顺便泡泡温泉。” “好!” 第256章 不卖了? “你说这姑侄俩最近怎么天天都往宫里跑?”远远地看到萧黎她们姑侄俩又进到宫里来,正在一处高阙上看风景的高美人就突然地皱起了眉头。 仆妇闵氏就摇头,“我也不知道!” 高美人就道,“你速去找人查探一下,并询问一下太医院那边的人。” 闵氏猛地就是一惊,“美人是怀疑陛下的身体有恙?” 高美人就点头,“不无可能,他都那般大的年纪了,身体出现些问题也属正常,就他这个年纪在皇帝里头都是比较罕见长寿的了,至少他的那些先祖们没有一个是活到他这个年纪的。 可是这老不死的现在对他手里的皇权也是越发地看得紧了,对谁都防备着,不仅防备着那些皇子们,也防备着后宫。 这一年多来他身边除了那几个得力的太监,就是萧黎这对姑侄俩,后宫他不曾踏足过,后宫的女人他也恁是没有召幸过一个,就是咱们做好了饭菜汤羹想要去跟他亲近一回他也是直接将人打发掉不见。 依他那恋权多疑的性格,你说他的身体要是真的出现了什么状况,是不是不会让那些皇子们知晓,而在他身边侍疾的是不是这对姑侄俩?” 闵氏就点了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侍疾不是要一整天都待在宫里么,可是长公主和小公主也只是每天下午快用晚膳的时候才进宫来,晚膳过后待不了多久又就回去了。” 自己的怀疑被人质疑了,高美人的脸色瞬间就有些阴鸷不悦了起来,“不都跟你说了,那老不死的性格多疑,这正是他做出来的障眼法,其目的就是不想得让人知道他病了,若是让那对姑侄俩一整天都待在宫里那还不遭人起疑啊?我让你去查探就赶紧去照办,哪那么多的废话?” “喏!”那仆妇闵氏立马就小心谨慎了起来,跟着就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萧黎见了老皇帝就试探性地问道,“皇祖父,您要不要到时候也一起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啊,这个时候泡温泉是最舒服的了?我跟姑姑想在那儿多待些天,不然就要好长的时间都泡不着了。” 老皇帝就点头,“我就不去了,你跟你姑姑去吧,在那儿多玩儿几天。” 萧黎就故作失落地道,“哦,那好吧!” 可是她的内心里却是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若她皇祖父也去的话,她到时候还真不好脱身去褒斜道跟陈仓那边,这下她皇祖父不去了,她就放心了。 “什么时候过去呀?”老皇帝跟着就问。 巴陵长公主就回道,“我们想后天就过去,在那再多种植些温泉蔬菜,到时候阿淳的两家食肆开起来了,肯定是需要大量的蔬菜的,皇祖父,您想吃什么蔬菜,阿黎到时候也亲手为您种植一片?说着她就跟他报了一长串的蔬菜名儿。 老皇帝心里顿时就是一暖,“什么菜都可以,皇祖父不挑嘴,只要是你种的皇祖父就都喜欢吃。” 萧黎就点头,“那行,那就一样都种一点,到时候我皇祖父天天都可以换着吃了。” “好!” 一个时辰之后,昭华宫 看着匆匆回来的闵氏,高美人一挥手,跟着就从软塌上坐起了身子。 原本在屋里伺候着的宫人都纷纷地退了出去。 “怎么样啊?” 闵氏走到她跟前就回道,“美人,是咱们多虑了,陛下的身子骨健朗着,并未有什么不适,最近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宣过太医,太医院里也没有相关的脉案。” 高美人的眉头随即就皱了起来,“没有不适?那萧黎萧瑜姑侄俩为何最近天天都往宫里跑?” 闵氏就道,“这个奴婢也有打听过,说是长公主姑侄俩个过几天要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那小公主怕有一段时间见不着她皇祖父,所以这才天天地来宫里陪她皇祖父说说话儿吃吃饭。” 高美人还是不大啥相信,“那小丫头片子以往不都是几天一旬地才进宫来看望那老东西一回么,何时见她有那么不舍过? 再说了她们姑侄俩去庄子上小住又不是不回来了,搞的跟个生离死别似的,还有他们这个时候去庄子上干什么呀?这个时候既不是春耕时分也不是粮食收割季节。” 闵氏就道,“据说是那小公主想去那庄子上看那些农作物的长势,尤其是那冬小麦和油菜籽,长公主则是想去那边泡几天温泉。” 高美人的嘴边随即就勾起了一抹讽刺,“呵,看来那个死丫头还真是个当贱民的命呢!” “可不是么?好好的公主不当,偏偏就喜欢天天往泥巴地里头钻,去捣鼓那些贱民们才干的活计,还真是白瞎了她那一身高贵的血统和尊贵的身份!”闵氏随即也就撇嘴附和着道。 “那样岂不是更好?自甘下贱!” “美人说得甚是!” 萧黎和她姑姑陪着老皇帝用过了晚膳之后,然后又陪着他到御花园里去遛了一会儿弯儿,最后才回去。 晚上,王公公在伺候老皇帝更衣就寝的时候就笑道,“小殿下对陛下您啊可真是孝顺,临离开了,还想着去给您亲手种植一片瓜果蔬菜。” 老皇帝此时的心里也是暖的不行,“是啊,这孩子聪明,能干,也懂事孝顺,所以我这个做皇祖父的就更得要为她计划好一切。” “唉,是!” 萧黎和她姑姑到了庄子上之后,第一时间就跑去看了那些庄稼。 “姑姑,您看,这小麦和油菜籽它们长得多好啊,绿油油的一大片,它们果然也是适合在冬天种植的。” 她姑姑看了那些庄稼之后也是频点头,“是啊,没想到它们竟然能抵挡得住严寒的冬天,都没被冰雪给冻死,也没被风霜给打坏,反而还生命力极为强劲旺盛,瞧这长势多好啊,想必今年又是一个丰年!” “嗯,”萧黎就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今年再发一年种,想必明年我大魏朝的老百姓们都就能吃上白面馍馍了!” “嗯,”她姑姑看着她也是满脸的笑意,“走,咱们再去温泉谷那边看看去。” “嗯!” 姑侄俩来到温泉谷,在看过了那里的现有蔬菜之后,她姑姑就问她,“冒菜里都有些什么蔬菜呀?” 萧黎就道,“这个不一定的,好多菜都可以用于冒菜的,不过介于开食肆嘛讲究的是一个上桌要快,所以多半还是用生菜,油麦菜,莴笋菜,白菜,红薯尖儿这样的蔬菜,因为时间冒熟的时间比较快嘛,不用煮太久,当然了,其中也还可以加些诸如豆腐,豆腐皮跟腐竹这样的豆制品菜,也可以再加些海带跟木耳,还有豆芽儿跟菌菇之类的。” 她姑姑就点头,然后又就问,“那羊肉汤呢,羊肉汤里除了配置那白萝卜和生菜油麦菜以外,还可以配置些什么蔬菜?” 萧黎就道,“西红柿、冬瓜、丝瓜,豌豆尖,菠菜,莴笋,还有菌菇,这些都能放的。” 她姑姑就道,“菌菇的话,咱们那里有菌菇干,每年子封地上都有送来,那咱们就多种植些生菜跟油麦菜和莴笋菜吧,另外就是再多种植些豌豆尖跟白萝卜,冬瓜和丝瓜也可以再种植一些,另外就是黄瓜跟辣椒,还有西红柿跟菠菜。” 萧黎就笑道,“像您这样说下来,都要种植。” 她姑姑一怔,随即就道,“那就都种植,每样菜都种植一些,之前开垦的地不够,那咱们就再开垦一些。” 萧黎就道,“我看还是将这温泉谷周围的地都开垦出来吧,到时候全都用来种植瓜果蔬菜,还有就是在这边培育一些花卉,冬天的时候咱们还可以卖些盆栽之物。” 她姑姑就点头,“这个倒也是个好主意,冬天百花凋零,家里能有一丝异色那也是好的。” “没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爱花之人自然也不在少数,像冬天里好些人家都喜欢举办一些宴会,到时候需要鲜花的地方那可不是一盆俩盆。 有的人家为了摆排场,装面子,那鲜花估计会几十上白盆地购买,姑姑,我这会儿好像看到那钱都又在顺路顺路地往咱们的口袋里飞了。” 她姑姑就忍不住地笑了,一手指头点在了她的额头上,“真是个小财迷!”都要离开了还想着赚钱的事。 萧黎就道,“姑姑,有赚钱的机会咱们就得把握,不然机会错过了岂不是很可惜?所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您看哈,京中那么多的勋贵富户,他们哪个不是家中资产无数,钱财堆积如山?赚他们的钱快且容易,更是没有心理负担!” 她姑姑赞同,“这个倒是!” 姑侄俩在休息了一晚上之后,第二日就组织人开始在温泉谷那边垦地。 她姑姑见她接连两天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于是后来就悄悄地问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那边?” 萧黎就道,“不急,再在这边待两天着,等咱们将那些蔬菜都种下去之后,咱们就过周至那边的庄子上去,到时候在那边再待些日子。 那边距离舅舅那边近,过去也方便一些,我想过了,若是这次不方便过去陈仓那边的话,那就到时候途径那边的时候再去,不过这次还是要先见着舅舅。” 她姑姑就点头,“好,那姑姑到时候给你打掩护!” “嗯!” “主子,淳世子来了,”就在这时,雪见却突然在外面禀告道。 萧黎走过去拉开房门,然后就看到萧淳果然站在那里。 “阿姐,”他一脸欣喜地唤了萧黎一声,跟着又偏着脑袋同正从屋里向外面走来的巴陵长公主打着招呼道,“阿瑜姑姑!” 巴陵长公主微笑着地看着他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跟阿姐商量点事情!” 巴陵长公主就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就道,“行,那你们姐弟俩聊,我去膳房里看看,阿淳,留下来中午一起用午膳!” “谢谢阿瑜姑姑!” “跟姑姑还客气呢?!” “没,哪能呢?!” “行,那你们聊着!”巴陵长公主说完就离开了。 萧黎就道,“走吧,屋里去说。” “哦,好!” 萧淳跟上。 待两人都落座之后,萧黎就问,“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萧淳就道,“咱们之前定的那家养羊的,今天突然跑来跟我说他那些羊不卖了。” “不卖了?怎么回事?!” “他说他那些羊要养着,等到冬日的时候再卖,我跟他好说歹说,加钱他也不卖,你说咱们这店铺眼看就要装修好了,要是没有羊肉,到时候这店还怎么开呀?” 看他那一脸的急色,萧黎就安慰他道,“别着急,咱们想办法便是,他家不卖,咱们还可以找别家买。” “京中成规模养羊的,也就那么几家,其他的也都是一些散户,养的都不多,就那么几只十只,多是养来自己吃的,咱们那羊肉汤馆到时候开起来了,一天就得消耗掉几只羊。 那家不卖咱们了,我又去找了其他几家,人家也不卖,就像几家都是说好了似的。” 萧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照你这么说,倒很像是有人在故意针对咱们啊!” 萧淳就道,“可不就是么?” “你之前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没有啊,我最近都没有跟谁有来往的,都是在家里,哪儿也没去,谁都没有见。” “难道说对方是针对我的?可是应该也不会呀,除了咱们两个人以外,别人都不知道我也有股份在里面。” “对啊,我也只是告诉了我母亲和曾祖父曾祖母及祖母他们几个人,其他的人都不知道的,而且我也让他们替咱们保密,他们也不会说出去的呀,难道说是有人既不是针对的我,也不是针对的你,而是针对的咱们韩王府?” 萧黎就点头,“有可能!” 萧淳顿时就捏紧了拳头恨恨地道,“简直是可恶,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捣乱,我定饶不了他!” 萧黎就安慰他道,“好了,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关键是要解决问题,索性对方来告知你的还比较早,咱们还可以早做打算,若是临到开张的时候再来告诉你,那咱们耽搁的时间可就多了。”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萧淳就问。 萧黎就道,“城内买不到,那就城外买,城外住的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们,好些人家家里也是养了羊的,虽说数量可能没有多少,就那么三两只,三五只的,但是咱们可以以少积多嘛。 将那些老百姓们家里的羊都集中地收购起来,然后再在你们家的庄子上或者是在我的庄子上专门开辟出一块地来将那些羊子给圈养起来,到时候有需要了再捉几头来屠宰就是。 若是那些老百姓们家的羊也被他们给收购去了,那咱们就去再远些的地方买,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把天下间的羊都收购了不成?” 萧淳就点头,“行,那我回去了就安排人到城外去收羊。” “好,到时候我也安排些人手出去,到时候两边收总赶一边收来得快捷一些。” “嗯!”萧淳就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萧黎就问,“那两间铺子现在都装修的怎么样了?” “快了,差不多再过七八天就可以开张营业了。” “那些锅碗瓢盆儿,桌椅板凳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来得及,都已经制作好一半了。” 萧黎就道,“不一定就要同一天开业的,可以错开来,这样说不定效果会更好,比如说,咱们先开其中一家,待大伙儿都品尝过咱们家店铺里的食物了之后,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咱们再去营业第二家,相信有了第一家店的口碑,第二家店就要容易的多。” 萧淳就点头,“行,那咱们就到时候先开羊肉汤馆,等羊肉汤馆经营了几天之后咱们再去开那冒菜店。” “可以!” “唉,阿姐,你说人家这么处心积虑地不想我们把这个羊肉汤馆店给开起来,那咱们到时候将店给开起来了,他会不会又来针对咱们啊?”萧淳跟着就又问道。 萧黎就道,“我不怕与人正面较量,倘若对方胆敢生出那歹毒龌蹉的心思在咱们的饮食里投毒的话,我不介意让他自食恶果!” “要说还是我阿姐有气魄呢,有不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 “废话,别人都打到我面前来了,难不成我还要主动地将脸伸过去让人打啊?” “那肯定不能啊?!” “那不就得了!只要咱们不主动挑事惹事,倘若有别人来惹我们,那我们也无需害怕,直接面对就是,只要他敢向咱们伸爪子,咱们就宰了他的爪子!” “好的,阿姐,弟弟记住了!” “你一个人来的?” “啊!” 萧黎的眉头就蹙了起来,“砚台和阿五呢,他们怎么没跟着?” “我让他们去办别的事情了。” “那你来这里,王婶儿和叔曾皇祖他们可知晓?” 萧淳就摇头,“不知道!” “你这简直是胡闹,既不带随从,也不跟家里人打声招呼,王婶儿和叔曾皇祖他们待会儿见不着你的人着急了怎么办?”说着她就朝外喊,“何统领?!” “殿下?!” 何淼很快就进来了。 “你赶紧领上两个人一道亲自将他送回韩王府!” “喏!” “阿姐,我才来你就要赶我走啊,阿瑜姑姑还留了我吃午膳呢?”萧淳顿时就急了。 萧黎就朝他狠瞪了过去,“你自己犯了什么错不知道啊?你是想让整个韩王府等会儿找你找的心慌慌是吧?赶紧给我回去,要用膳回家用去!” “哎呀,阿姐?!” “走!” “那好吧!” “何统领,记住,把他亲自送回韩王府!” “喏!” 第257章 舅甥相见 何淼回来的时候都是下午未时末了,当时萧黎正在屋里看书,何淼前来复命,“主子,淳世子我已经送回王府了。” “嗯,好,韩王府没鸡飞狗跳吧?” “没,兴许是淳世子回去的及时,府里的人都还不知道他独自一人有跑来过城外的庄子上。” 萧黎微点了一下头之后跟着就问,“可用过膳了?” 何淼就道,“还没,属下怕主子等的着急,也有其他的事情会吩咐属下去办,所以在将淳世子送回王府之后就直接地领着兄弟们回来了。” 萧黎就道,“你先下去用膳吧,我这里也并无其他的事情要交代。” “喏!” 第二日中午的时候,萧黎他们刚从地理种了蔬菜回来,坐下还没歇息到多久,巴陵长公主身边的白芷就回来禀告道,“长公主,小主子,周至那边庄子上的房屋我们都已经收拾好了,两位主子可以随时过去入住了。” 巴陵长公主和萧黎都就点了点头。 彩屏姑姑走过去就问,“那房间打扫过后,可都有烘烤过?” 白芷就回道,“姑姑放心,都是有烘烤过了的呢,从我们过去打扫的那天开始,一直到昨天都有在烘烤,里面已经几乎没有什么潮气和湿气了。” 彩屏姑姑就点了点头,“那便好!” 巴陵长公主就看着萧黎,“咱们什么时候过去?” 萧黎略想了一下就道,“就明天上午吧,今天下午他们将最后一块地给开垦出来之后,咱们将菜种种上就可以直接过去那边了。” “嗯,好!”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跟着就对彩屏姑姑道,“那彩屏,你稍后就去跟大家说一下,咱们明天上午去周至,让他们都做好准备。” “喏!”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又问萧黎,“你可都想好了,在那边的庄子上又种什么?” 萧黎就道,“划出一块地来专门种植辣椒,大蒜,生姜,茴香,迷迭香,丁香,鼠尾草这些调料作物。” “那那制作香膏子和花露的花卉就不种植了?” 萧黎就道,“这个我已经安排人在别处种植了。”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分开也好,鸡蛋不能老放在一个篮子里。” 萧黎就笑了,“姑姑您还晓得这个呀?” 她姑姑就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你还真把姑姑当作了那种只会穿针引线,什么也不懂的深宫大院儿里的妇人了啊?” 萧黎就摆手,“没有,不敢!” 她姑姑就叹道,“以前有依靠,所以姑姑也从不做这方面的设想,但是现在凡是都要靠我们自己,姑姑又不笨,耳濡目染了你们那么多生意上的事情,姑姑自然也能有所领悟和体会。” 萧黎就朝她姑姑比了一个大拇指,“嗯,姑姑所言极是,我姑姑若是不是公主,那也是能在这商海中干出一番成就来的。” 巴陵长公主忍俊不禁,伸手就在她的脑门儿上戳了一下,“就知道给姑姑戴高帽子。” “才没有呢,阿黎说的是实话!” “好,是实话,姑姑相信你!” 萧黎他们到达了周至之后,她一边暗中派了何淼去褒斜道那边跟他舅舅传信,告知他她欲与他见面的事,一边明着每天穿梭在田间地里头查看那些庄稼的长势,还有就是指挥人种植那些辛香料作物。 两天后,小冉公公匆忙地跑到地里头对她耳语道,“主子,何统领回来了,现正在书房里等着,他还带了个人回来,那人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萧黎顿时就知道那是谁了,她舅舅来了周至。 “好,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萧黎走至她姑姑的面前,然后就跟她低语道,“姑姑,舅舅来了。” 她姑姑猛地一怔,很快回过神来,“好,姑姑跟你一起回去!” “嗯!” 姑侄俩回到庄子上,直接地进入了书房,小冉公公和辛夷身体笔挺地守在了外面。 萧黎和她姑姑就果然看到等候在书房里的人除了何淼以外,还有一个身姿英挺,穿着一袭白衫,背对着他们而站,光从背影上看就一派仙风道骨模样的年轻人。 “长公主,主子?!”何淼看到他们进来,就赶忙朝她二人拱手行礼。 那正看着墙上几幅寓意诙谐的卡通图画的年轻人随即也就转过了身来。 当看到他的长相,萧黎当即就怔愣住了,这,这是她舅舅?这也长得太好看了吧?她觉得这容颜跟容烨有得一拼,不,他的气质更为出尘,似真的谪仙人般。 “长公主,阿黎?!”萧黎她舅舅微笑着地同她们打着招呼。 声音也好听! “四公子,”巴陵长公主朝他微微福身还礼。 萧黎快速地回过神来,然后就快速地走过去恭恭敬敬地跟他行礼,“阿黎拜见舅舅!” “快起来,快起来,”那年轻男子赶忙将她从地上扶起,跟着就对她认真地打量了起来,见她大方不落怯,也不见寻常女孩儿家的娇羞之态,反而还一派淡定的活泼的俏皮模样,年轻男子目光甚是欣慰地就点了点头,“嗯,不错,像我王家的孩子。” “舅舅,我当然是王家的孩子了,我身上可是流有我母亲一半的血脉呢,”萧黎就扬起下巴就俏皮地对着她舅舅道。 “是!”年轻男子眼里的欣慰之色就更甚了。 巴陵长公主请萧黎她舅舅坐下,何淼告退。 待到大家都落了座之后,萧黎就道,“舅舅,其实我老早就想去见您了,可是苦于一直找不着合适的机会,所以便一拖再拖了。” 她舅舅就微颔首,“我知道,你平时课业繁重,你皇祖父又把你看得很紧,舅舅都能理解的,所以你也无需自责,这不咱们舅甥俩终究还是见着了么?” “嗯,”萧黎就用力地点了点头。 跟着就见她舅舅又道,“其实舅舅老早就见过你了!” “见过我了?什么时候啊?”萧黎就吃惊。 她姑姑也甚是惊讶。 她舅舅就道,“我去过京城几次,有两次正好赶上休沐日,我在一家茶楼看到你领着几个宫人在街上游玩,后来你们还去了一家叫茗肴集的食肆。” 萧黎就道,“那是我与朋友合开的饭馆儿。” 她舅舅就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关内侯容烨!” “舅舅,您连这个都知道呀?”萧黎又就惊讶。 她舅舅就道,“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身边的人和事我自然都是要去了解一下的。” 萧黎的心里顿时就暖烘烘的,眼睛也笑眯成了一条缝,“那舅舅觉得容烨这个人怎么样?” 她舅舅就道,“你眼光不错,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也是一个难得一遇的将帅之才。” 萧黎就点头,“嗯,容烨确实很优秀,他是我在燕京城里最要好的朋友,可惜他最近不在,不然真想将他介绍给舅舅您认识认识!” “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嗯!” 跟着她舅舅就问她,“你让何统领来给我传话,说要与我见上一面,是不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啊?” 萧黎就道,“也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等再过一段时间我可能就要离开京城去往封地了。” “去封地?!”她舅舅就惊讶了。 萧黎就点头,“嗯,皇祖父的意思,说让我到那边去锻炼一下子,让自己成长起来,待到及笄之龄的时候再回来。” “什么时候走?!” 萧黎就摇头,“具体的时间还没有确定,这是皇祖父私下里跟我说的,叫我先不要与人说,但是您是我舅舅,所以阿黎觉得还是应该先提前告知于您一声。” 她舅舅就点了点头,“阿黎信任舅舅,舅舅很高兴,也很感动!” “阿黎自然相信舅舅了,您虽然不是阿黎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可也是阿黎在这个世上唯几个的亲人之一,舅舅,您愿不愿到时候跟随着阿黎一起去封地啊?” 她舅舅就道,“我自然是愿意跟着你一起去的,你是舅舅唯一的亲人,舅舅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让你好好地活着,你在哪里,舅舅就在哪里。 舅舅那里目前有六千多人,可是让那么多的人到时候都跟随着你一起去往封地,这在路上的目标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儿? 今年不是前年,若是像前年那样的灾荒之年,咱们的人还可以假扮成流和民灾民混入蜀地。 可是今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你皇祖父就算是要派一些人护送你入蜀地,应该也不会有太多的人马。 到时候你的队伍后面跟随着那么多的人马,这很难不引起人的关注和猜疑,到时候若是被有心人揭发和告密,那可就不妙了!” 萧黎就道,“这个舅舅无需担心。” “你有法子?”她舅舅就问。 萧黎就点头,“嗯,咱们不必一次性入蜀,可以分批次地进行,”说着萧黎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舆图来展开,“舅舅请看,这边是秦岭山脉,这边是大巴山山脉,而中间这一块平原地带则是汉中。 舅舅你们目前驻扎的褒斜道它是属于秦岭山脉的,你们只需要南下进入汉中即可。” “汉中?!”她舅舅的眉头就蹙了起来,“汉中在行政区域方面虽是受你的封地管辖,可它的军事区域却是受朝廷辖制的。” 她姑姑也就道,“是啊,这里没有咱们的人。” 萧黎跟着就跟他们解释道,“姑姑,舅舅,你们有所不知,驻守在这里的将领叫杨鹏,这杨鹏原本是猎户出身,他的夫人是他青梅竹马的邻居。 可是这杨夫人是个福薄之人,就在杨鹏即将当上将军的那一年就因病撒手人寰了,临死之前也就只给他留下了一个还不到两岁的女儿。 这杨鹏倒也是个深情之人,他夫人去世了之后他也一直便没有再娶,一心就想着把她女儿给抚养长大。 后来这女儿的确是养大了,也嫁了人,可是这女儿嫁人之后却几年都没有生孩子,很是遭到夫家公婆的不满与怨怼。 不过碍于她父亲是个将军,倒也真的不敢对她怎么样,总之就是时常对她没好脸色,让她遭受到了不少的白眼和一些言语上辱骂和轻慢罢了。 那杨将军也曾劝慰过他女儿若是实在在婆家过的不开心的话,就干脆同她那夫婿和离了算了,回家他养她一辈子就是,但他那女儿却是个认死理的,觉得她那夫婿对她还不错,所以不肯和离。 那杨将军无奈,只得依了他女儿,可是这也却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于是至此之后就遍寻天下名医给她女儿看病。 可是看了一圈下来都没有什么结果,后来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那杨将军遇到了胡大夫,那杨将军本已是不报什么希望的了,但是想了想却还是有些不大甘心,于是就托胡大夫去给她女儿看了。 胡大夫在给她那女儿和女婿各自都诊治了一番之后,又给两人连开了几副药吃了,现在他那女儿怀上了,估摸着都有五六个月了。 他那女儿现在在婆家的日子不仅好过了不说,而且还成为了全家人的掌中宝,所有人都对她殷切的不行,一切都遵照着她的喜好厌恶来,那杨鹏对待着胡大夫也是感激感谢的不行,还曾对胡大夫承诺说只要他将来但有所求他无不照办! 到时候我让胡大夫去找他一下,让咱们的人马在经过那里的时候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应该会答应的。” 她舅舅就点了点头,“如此便甚好!” 萧黎就接着说道,“舅舅的人马到了蜀地之后,就驻扎在大巴山脉里,大巴山脉东西绵延几百近公里,它不仅是蜀地与汉中的分界线山脉,而且这里更是蜀地,关中,荆楚,巴郡四地的交接地带。 同时它也是汉江与嘉陵江的分水之岭,它西可护佑巴蜀,东可触及汉中,经过汉中,咱们到时候可以兵分三路直逼燕京。” 她舅舅就点头,“好,那舅舅到时候就随同你一起入蜀,不过青统领他们呢,他们到时候可要也随同我们一起?” 萧黎就摇头,“他们不用,他们本就是一只灵活作战的机动旅部队,他们驻扎在原来的地方比跟随着咱们入蜀地要有益有利的多。 倘若到时候朝局有异,汉中这个地方被他人所掌控了,咱们也还能通过另外一条道入京。” 他舅舅就点了点头,“明白,那你到时候有了消息之后,就告诉我,我就安排人先行入蜀。” “好!” 事情谈妥,她舅舅在这里留用了一顿午膳之后便又匆忙地赶回了褒斜道那边。 她姑姑就问她,“那接下来你还要去陈仓那边么?” 萧黎就点头,“嗯,去吧,容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万一我离京的时候他都还没有回来呢,我总是要去那边看一下才放心的,另外就是那边也是需要做一下安排的。” 她姑姑就点头,“那你就去吧,我们再在庄子上待几天,到时候姑姑给你打掩护。” “好!” 第258章 亲自准备 翌日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庄子上的人也都还没有起床出屋,萧黎便同何淼一起骑着快马出发去陈仓了。 为了掩人耳目,这一趟出行他们是轻装简出,除了一些干粮和必要的防身武器以外,萧黎也没有带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伺候她的宫人,就是会些拳脚功夫的辛夷也没有带。 老实说萧黎她姑姑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她还是个孩子,又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以往在燕京城里她出宫的时候每次身边都是跟了至少三四个人的,可这回却只跟了个何淼,这万一到时候路上出了个什么状况,连个多余的帮手都没有,这可怎么是好?可是碍于萧黎执意如此,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她能平安。 此处距离陈仓还是有一两百公里的路程,她这一走,至少得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回来,所以为了不让人看出异样来,到时候起疑,这该做的戏还得演足。 所以,就在有庄头过来向长公主禀告事情的时候,雪见也就亲自过来跟巴陵长公主说道,,“禀长公主,主子说她因为最近忙活地里头的事情忘记完成欧阳先生给她布置的课业了,所以最近几天她就不过来陪您一起用膳了,她要在屋里温书学习,还望您见谅!”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不过也要叫她别光只顾着看书学习,也还是要多加注意身体,适当的休息,做到劳逸结合。” “喏!” 一旁的彩屏姑姑也就附和着笑道,“长公主之前还抱怨说咱们家小殿下天天就知道玩儿,也见她看书学习,瞧,这不就自律起来了么? 依奴婢看啊,咱们家小殿下啊懂事儿着呢,您啊就别要太过担心了,小孩子家嘛哪有不贪玩儿的?她玩儿归玩儿,可也还是记着要学习的,这就是好事!” 巴陵长公主也就微笑着点头,“嗯,这孩子是个懂事的,是我之前左相了,那这样,彩屏你去让人从河里捞几条鱼上来,中午给小殿下做道鱼头豆腐汤过去,这个补脑的!” “唉,奴婢这就去!”彩屏姑姑一脸高兴地应着,跟着就退出了屋。 巴陵长公主就对着一旁的庄头道,“那行,那就这样,按照你之前所说的照办吧,再在庄子的周围种植上一些肉桂跟八角和草寇草果这样的辛香料作物吧。” “喏,”庄头高兴地应着,跟着也就退了出去忙活了。 一连几天,巴陵长公主每天都着人给萧黎做了好吃的,有好几次还是她亲自送过去她的住处,每次在那里待了都差不多两盏茶的功夫才出来,而她每次出来的时候,她身旁的宫人都是端着一些空的杯盘碗盏或者一些生菜残羹。 萧黎这一趟行程,直到四天后才回来,她一回来,她姑姑巴陵长公主就迫不及待地过来问她,“怎么样,这一趟可还顺利?路上安全不,可有遇到危险?还有有没有出现什么状况?” 看着她姑姑那一脸紧张的模样,萧黎心里感动感激的同时,也安慰着她笑道,“姑姑放心,一切顺利,没有遇到危险,也没有出现什么状况。” 巴陵长公主这才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你们会遇到什么危险,毕竟那边都是大山,万一山中藏了土匪怎么办?” 萧黎就笑道,“姑姑多虑了,那边可是咱们的地盘,就算是之前有土匪也早就被我们的人给剿灭了殆尽了,哪还能留到现在啊?” 然后她姑姑就又问,“那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害得我还以为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要是再不回来,我都打算着人去寻你们了。” 萧黎就有些歉意地道,“对不起啊姑姑,害你担心了,我们到那的时候是当天夜晚,在那边我查看和检验了一下他们的训练情况,然后跟着又去巡视了一下那边的庄稼地里头的庄稼长势,所以就多耽搁了一两天的时间。” 她姑姑就问,“那都怎么样?那边你可都有安排好?” 萧黎就点头,“嗯,都还不错,那些将士们都是严格地按照着我的要求标准在执行,都很卖力,也都很认真。 那些庄稼长势也都很喜人,只要后面继续地风调雨顺,今年又会是一个丰收的年景,保障他们那边自给自足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她姑姑就道,“他们那边不是有存粮么?” 萧黎知道她姑姑这话里的意思,就是他们那次抢了姚朱公这个庄子上的那些粮食,那可是有好几百万石的呢。 萧黎就点头,“的确如此,但是不能老仗着那些存粮,存粮消耗一些就少一些,还是要不断地有新粮补仓才成,不然到时候又出现了灾荒之年或者急需调动大批粮食的情况怎么办?家有存粮心不慌!” 她姑姑就点头,“这个倒也是!”若到时候真的需用武力同她那些叔叔们夺位的话,那他们是还是应该多筹备些粮食的好! “我已经命人再在那边开凿一些山洞出来储粮,而且也让青冥抽调一百人出来到时候随我就封。” 她姑姑就点头,“若是能从那边抽调一些人过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唉,他们都是些什么人?纯武职人员,还是些懂农商之人?” 萧黎就道,“都有!” 她姑姑又就点了点头,跟着就又问,“那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在庄子上已待了些时日了,再不回去,估计你皇祖父就该派人来催了。” 萧黎就道,“明日吧。” 她姑姑就讶异了,“明日?!明日就回去了?!你这刚从外面回来都还没有怎么休息过呢就急着回去是不是也太赶了点儿?要不再在庄子上休息两天吧?” 萧黎就不甚在意地道,“没事,我不累,就明天回去吧,我估摸着阿淳那边已经将铺面都给装修的差不多了,回去同他商量一下,挑个日子就准备开张了。” 她姑姑略做犹豫了下也就点了头,“行,那就明天回去!”说着她就扭过头去对着彩屏姑姑道,“那等会儿你就给大伙儿说说,让他们都准备准备,不过也不用那么着急地收拾,赶在明天晌午之前回去就成。” “唉!”彩屏姑姑微笑着应了。 萧黎他们的马车正慢悠悠地行走在街道上,突然就听到外面一道熟悉的声音唤道,“马车里可是三皇姑?” 马车赶到一处空地之上就停了下来,萧黎撩起帘子就看到外面正站着两道身影,萧婕跟萧茵绚。 “原来是阿婕跟茵绚啊?!” “侄女给三皇姑请安了!”说着萧婕就微福了身子。 而她身旁的萧茵绚也赶忙地福身行礼,“茵绚见过长公主堂姑!” 巴陵长公主朝她二人微微地点了点头,就见萧婕在起身之后又立马地朝萧黎打起了招呼,“阿黎妹妹,你也在啊?” 萧黎就道,“我跟姑姑刚从庄子上回来。” 萧婕就点了点头。 萧茵绚却又连忙地朝萧黎行礼,“蜀国公主!” 这回倒是较之前规矩懂礼貌了一些。 萧黎微扬了下下巴,“起身吧!” “谢公主!” “不知阿婕唤住我们可是有什么事情?”巴陵长公主跟着就道。 萧婕就微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一是看到了三皇姑的马车,过来请个安,二一个就是我跟茵绚两个人在那旁边开了一家食肆,今日正好开张营业,三皇姑和阿黎妹妹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进去坐坐。” 萧黎和她姑姑就顺着萧婕的目光那处望了过去,然后萧黎就看到那处食肆的招牌上写着“回香堂羊肉汤锅”几个字样,而且那里也的确是有不少的客人进进出出,门口也有几个丫鬟小厮的在迎来送往。 呵,萧黎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玩味了起来,她现在百分之八十的肯定之前那与萧淳对着干的就是眼前的这两人了。 看着那两人一脸期待的神色,萧黎就先她姑姑开口道,“好巧啊,阿淳之前跟我说他要开家羊肉汤馆店,没想到你们竟然也开了一家。” 那萧茵绚的面上就有些不大自然起来,不过那萧婕却还是一脸的淡定,“是吗?这我们倒是不知道。” 萧黎就故作一脸天真地点头,“是啊,他现在正在装修店面呢,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该装修好了吧,”说着她就看向了她姑姑,“姑姑,您累了您就先回去休息着,我去堂姊的店里坐一会儿,堂姊,就我去你们的店里坐会儿没意见吧?” 萧婕就笑道,“瞧阿黎妹妹说的,你去了可是我店里最尊贵的客人呢,我们能有啥意见啊?巴喜不得呢。” 萧黎便点了点头,“那便好!” 巴陵长公主就道,“那行,那你就去吧,阿婕,待回去了我差人给你带份贺礼过来。” “三皇姑您不必那么客套,我也只是在那边招呼客人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您的马车,所以这才想要请您进去坐坐的。” 巴陵长公主就道,“要的,你今日店铺开业,这怎么说也算是喜事一桩,三皇姑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那肯定还是要向你道贺一翻的!” 萧婕就朝巴陵长公主曲膝行礼道,“既然如此,那阿婕便谢过三皇姑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瞧你这孩子,多见外的!” 萧黎从马车上下来,雪见和辛夷也从马车上下来,何淼也走了过来。 巴陵长公主朝几人点了一下头之后,跟着就放下了帘子,然后马车就开始继续地前进着。 而萧黎他们一行人则直接地进入了萧婕和萧茵绚合开的那家羊肉汤锅店了。 进到店内,有人认出了萧黎,就跟她行礼,跟着乌泱泱的一店人都给她行起了礼来。 “大家不必客套,都起身吧,我今天都跟你们一样的身份,那就是作为食客,来这里是用膳的。” “谢殿下!” 萧黎就看向萧婕,萧婕将她引到二楼上的一间雅间里。 萧黎打量着室内的装潢,就问道,“堂姊这间店铺之前是干什么的?” 萧婕就笑着回道,“这里之前是一间茶楼。” 萧黎就点头,“难怪,我见这里的装饰和陈设并不像是新装修的,不过由茶楼改作食肆倒也方便。” 萧婕就继续着笑道,“是呢,其他的都不用怎么改动,就是换一下桌子就可以了。” “堂姊选的这地理位置也不错!” 萧婕就朝跟随在她身旁的萧茵绚看了一眼,“这都多亏了茵绚。” “嗯?!”萧黎故作不解。 萧婕就同她解释道,“这间茶楼原是茵绚家的产业。” 萧黎就道,“怎么不继续开茶楼了,反而做起了食肆?” 萧茵绚的面上就又闪过一道不大怎么自在的神色,不过却还是回答她道,“开茶楼的生意终归还是没有做吃食的生意好,尤其是冬天,喜欢来喝茶的人都不是很多。”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也就不再多问了。 萧婕就道,“那阿黎妹妹,你先坐着,我这就去安排人给你上菜来。” 萧黎就点头,“有劳堂姊了!” 萧婕和萧茵绚离开了厢房,然后萧婕就急匆匆地去往膳房,萧茵绚跟在她的身边就道,“郡主,还是我去招呼人安排吧?” 萧婕就道,“不行,这个我得亲自去盯着,万不能出半点的错误,要知道那位可是皇祖父的眼珠子,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否则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萧茵绚就惊讶,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不,不会吧?在咱们店里能出什么事情?” 萧婕就道,“正因为是咱们店里,才容易出事情。” “怎么说?”萧茵绚就一脸的不解。 萧婕就跟她低语道,“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我那几个叔叔可都跟我父皇不对付,倘若今天来这里用膳的人里有他们的人,万一他们在里面使坏,对萧黎下手怎么办?到时候人是在咱们的店里出的事,你我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尤其是你,我可是听说你之前还与萧黎有些过节的。” 萧茵绚一听,顿时就吓得不行,“那怎么可能啊?我之前是跟她有点儿过节,不过那都是误会,不过我却从来都没有记恨过她呀?” 萧婕就道,“你是没有记恨她,我也相信,可是保不齐别人就会相信啊,所以咱们还是得多加小心些才是,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哦,对对对,还是你想的周到!” 可是萧茵绚的心里却还是有些后悔,若是早知道会让她们这样提心吊胆的,她那会儿就不该鼓动着萧婕去跟巴陵长公主打招呼,不然他们的马车也就那样的过去了,唉,只希望萧黎在他们店里用膳能够平安顺利,等会儿用膳结束之后也早点儿的离开。 两人到了膳房之后,萧婕亲自指挥着人备菜,而两人都一眼不敢错的盯着他们动作。 与此同时,厢房内,辛夷就对着另两人道,“你们俩在这里陪着主子,我去膳房里看看。” 萧黎就道,“不用去盯梢了,她们两个比你们更怕我出事,毕竟我若是在她们店里出了事那可是要出大事情的,她们两个倒霉不说,我那二叔也会受到牵连,那郢城郡王萧建更是跑不脱,所以她们是巴喜不得我在这里用膳愉快顺利,我估摸着啊我那堂姊这会儿正在膳房里亲自盯梢着那些人备菜呢。” 辛夷就朝那两人看去,那两人就朝她点了点头,不过辛夷还是不大放心,执意要去,萧黎便也就不再阻止她了。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萧婕和萧茵绚就亲自领着几个人端着许多的菜品和一个汤锅外加一壶羊汤回来了。 “阿黎妹妹,等久了吧?”萧婕亲自将一些菜放到餐桌上。 “没有,才没多一会儿呢,堂姊你们上菜还是挺快的!” “哦,是么?那便好!我就怕对你招待不周!” “怎么会?堂姊客气了!” 小厮先是生火,然后将锅子置于那炉灶之上,跟着又往那锅子里放入那熬煮好的羊汤。 一会儿之后,那羊汤就咕咚咕咚地冒起了气泡来,萧婕亲自为她盛了一碗羊汤,跟着就招呼她道,“阿黎妹妹你尝尝,看看咱们家的羊肉汤味道怎么样?都说你是食神转世,经你的口尝过的食物,那肯定都没跑,要是味道不好,妹妹等会儿可要给我们提出来呀,到时候我们也好改进。” 萧茵绚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萧黎就道,“堂姊说笑了,我哪有那般厉害呀?我也只是对炒菜烧菜有所专研罢了,可是这炖汤类的老实说还真的没有怎么涉猎,堂姊和县主要不坐下来也用一些?” 两人都就拒绝了,说今天开业,来了不少她们的一些闺中好友,她们等会儿还要去招待一下其他的客人呢。 萧黎就点了点头,也不勉强,然后正欲拿起勺子来尝试,雪见却道,“主子,这汤还有些烫,你不若再等一会儿,稍冷些再喝,不然把舌头烫着了可就不好了。 让奴婢来尝吧,正好奴婢也有些饿了,而且奴婢的这个舌头对味道也最是敏感的了,只要是好喝的汤奴婢都能尝得出来。” 萧婕和萧茵绚都就是一怔,目光迟疑地看向了雪见。 萧黎知道雪见这也是不放心呢,于是就点了点头,“行,那你就你先来尝尝,另外,你们两个也是,都一起坐下来吃吧,反正这么多的菜我一个人也食不完,你们也省得再去另外叫了。” “谢主子!”辛夷和何淼都就领命地坐了下来。 萧婕和萧茵绚两人就看得是一愣一愣的,相比她们也是没有见过下人跟主子一道同桌用膳的,可是她们不知道,萧黎从未将她身边这些贴身伺候着她的人真正地当奴才下人看过,她都是将他们当着亲人来对待的。 雪见拿起只碗重新地盛了小半碗的汤就喝了,跟着就见她道,“嗯,好喝!很香!” 萧黎就看向了萧婕萧茵绚二人,“她说好喝,那就肯定好喝,我宫里的汤每次都是要先经过她的嘴尝试过后了我才会喝,不然不好喝的我可不会喝。” 萧婕和萧茵绚二人就笑了。 就在这时候,萧婕身边的一个丫鬟就匆匆忙忙地进来,她先是给萧黎行了礼过后,再才对着萧婕道,“郡主,郡马来了,还带来了几个客人,要你过去招待一下。” 只见萧婕的脸上的笑容当即就淡了下去,同时神情也有些不虞和不耐起来,“知道了!” 然后就见她对着萧黎道,“那阿黎妹妹你们就慢用,我去看一下,有什么需要的到时候就差人来跟我说,我接下来多半都会在下面的大堂里。” 萧黎就点头,“堂姊尽管去忙就是,有什么需要我的人可以自己去膳房里取。” “好!”萧婕点了点头,跟着就领着她那丫鬟转身离开了,萧茵绚见罢,也赶忙地就朝萧黎行了告退礼,跟着也就离开了。 待他们都远离了之后,雪见就悄声地对着萧黎道,“我怎么感觉那寿春县主好像很怕跟主子您相处似的?” 辛夷就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有当初被咱们家的主子修理过阴影,能不怕么?” 雪见就是一怔,跟着就笑了起来,“哦,对对对,是有那么一回事!” 萧黎就道,“好了,快用膳吧,用了咱们好回去!” 第259章 大致猜到了 萧黎见大家都用的差不多了,于是就叫雪见去将饭钱给付了。 雪见包着一口食物就愣住了,辛夷就推了她一把,“还愣着干什么,咱们家主子是那种吃人白食的人么?咱们又不是付不起饭钱,没得落得个吃人嘴短的下场,到时候还欠人个人情。” 雪见赶忙将嘴里的食物给咽下,然后放下碗筷就急忙起身,“哦哦哦,奴婢这就去,”说完一阵风似的就出了厢房。 萧黎就对着辛夷和何淼两人道,“没吃饱,等会儿回去再一人下碗面条。” 两人都说吃好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起身,“那好,那咱们就回去吧。” 两人都就点头,然后跟着起身。 他们下到楼下,正好碰到与雪见一起而来的萧婕与萧茵绚两人。 萧婕率先就笑着开腔问道,“阿黎妹妹可食好了?” 萧黎就点头,“嗯,食好了,多谢堂姊关心。” 雪见就走上前道,“主子,郡主她不收咱们的饭钱。” 意料之中,不过萧黎却还是故作吃惊地道,“那怎么能成?堂姊这是开门做生意呢,又不是在家中宴客。” 萧婕就笑道,“妹妹可实在是太见外了,一顿餐食而已,堂姊还是请得起的。” 萧黎就道,“一顿餐食,堂姊自然是请得起的,只不过今日是堂姊这营生的开张之日,开张之日那就是得图个财源广进的好兆头,这样将来的生意才会顺顺利利,红红火火!” “还有这说法呢?”萧婕和萧茵绚就一脸茫然且疑惑地相互看了一眼。 萧黎就点头,“可不?”然后萧黎就凑近她跟她低声着说道,“今日来这里用膳的多是熟人,不是你们的亲朋就是你们的好友,若是今日你们都不收饭钱,那过后人家来你们这里用膳你们岂不是回回都不好意思收钱?你们要知道,你们这可是在做生意,而不是做慈善! 做生意,那就得按照着生意上的规矩来,我今日付了钱,那周围的人看到我都付了钱,那他们也都不好意思不付钱,更不好意思怨怪你们收了钱,毕竟我可是你的亲堂妹呢,连我都没有怨怪你收了我的钱,他们还有啥资格来怨怪你们?” 两人听了,都觉得她说的话好有道理,于是两人看她的眼神都带了感激之色,萧婕也就改口道,“那阿黎妹妹,堂姊今日就有些不大对得住了?” 萧黎就摆了摆手,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没有的事!” 雪见急忙上前将一块价值五金的马蹄金重新地放到了萧婕的手里,萧婕这回没有推辞,而是很大方地接收了。 萧黎随即就朝两人摆了摆手,“回去了!”说完她就潇洒地迈步离开了,雪见,辛夷,还有何淼几人立马跟上。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萧茵绚就忍不住地感叹道,“蜀国公主的这性子还真是洒脱恣意。” 萧婕就无不羡慕又有些酸意地道,“被皇祖父和三皇姑没有限制地宠着,能不洒脱恣意么?” 萧茵绚一怔,随即就点了点头,“也是,不像我们,处处都要受制于人,看别人的脸色,顾忌别人的眼光和说词,世间也唯有蜀国公主才不用顾忌那么多,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陛下,也无人去干涉她,恐怕就连陛下也是舍不得对她加以干涉的。” 萧婕没有吭声,不过心里面却是在冷笑:再潇洒恣意也就只有这几年的好日子了,到时候老皇帝一旦驾崩了,她们姑侄俩能落得个什么好下场还不一定呢,想到此,她的嘴角又勾起了笑意来,然后一扭身就直朝柜台处走去。 一上到马车上,雪见就低声地跟萧黎和辛夷道,“其实那味道不怎么样。” 辛夷就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不怎么样,你还吃那么多?我见你还吃的挺欢实的!” 雪见就反驳着道,“我那是给她们留面子,你没看到主子也没怎么食么?若是咱们再不食,那那么多的菜都剩着,岂不是很打人家的脸么?再说了当时试喝那汤的时候我可是说了那汤很好喝的,这不食岂不是也打我自己的脸?” 辛夷就道,“谁叫你说那违心的话来着?” 雪见就道,“不说不行啊,你没听到那萧婕说咱们家小主子是那食神转世,凡经她的口尝试过的食物那评价都错不了。 一个劲地给咱们家小主子戴高帽子,不就是想从咱们家小主子这里套那正宗的羊汤的熬制方法么?咱们自己家都要开羊汤馆子,哪能告诉她啊?” 辛夷就道,“她想套就能套的了的么?你没听到咱们家主子都回绝了她么?咱们家主子说她只对烧菜炒菜有所研究,这炖汤类向来不在行么?我看就是你想吃!” 雪见也不跟她争吵了,“是是是,是我想吃行了吧?咱爸妈用得早,咱们又赶了那么久马车,我饿了这不是也是很正常的么?她们给咱们备了那么大一桌子的肉菜,而且好些都是熟食的,不吃白不吃!幸好我还吃了那么多,不然主子付的那五金的饭钱岂不是亏大发了?其实就算那一大桌子的吃食也值不了那么多的钱,顶多也就半吊!” 辛夷就心疼不行地道,“看来以后咱们的身上还是得多带些的铜板的好!今天那五金都能买几十头的肥羊了!” 萧黎就道,“无碍,反正这也是最后一次在她们那里用餐了!就做当于给他们的开张营业礼金好了!” 雪见就道,“可是长公主还说要给她送礼呢?” 萧黎就道,“那也好办,以后她们去咱们的珠宝首饰铺子里去买珠宝首饰的话,让赵掌柜的对她们收高点好了!” 雪见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唉,这个好,改明儿我就去同赵掌柜知会一声,到时候翻个几倍的价钱卖给她们。” 萧黎就微微地笑了,没吭声。 回宫之后,萧黎她姑姑就问她,“怎么样,她们家那羊肉汤馆的味道如何?” 萧黎就一脸神秘兮兮地笑道,“若果我们家的羊肉汤馆开起来了的话,估计就没得她们那边的什么事了。”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这我倒是相信,你应该是没吃饱,要不要让膳房里再给你弄点吃的?他们今天包了虾饺,也泡发了粉丝。” 萧黎就道,“那就下碗虾饺吧。” “唉,好,彩屏,快,快让人去给你们家小主子下碗虾饺过来!” “唉,还是奴婢去吧!”彩屏姑姑爽快地应着,跟着就疾步地出了屋。 萧黎就对着一旁的雪见和辛夷道,“你们俩若是没有吃饱,就自己去膳房里找吃的,那里有面条,有米线,也有红薯粉条,随便你们吃什么,想吃什么就自己弄!” 两人心里就一阵感动,都就说她们已经吃好了,不需要再食了。 巴陵长公主接着就皱起了眉头道,“那萧婕和萧茵绚两人打着了一堆,你说那萧建是不是站队到了你二叔那边?” 萧黎就道,“有这种可能,同为皇祖父的堂侄,荣郡王叔一直深受皇祖父喜爱与器重,韩王府的其他几个王叔们也都各自领了差事镇守一方,可郢城郡王萧建却一直都不怎么受皇祖父所喜爱,而且也不曾给他怎么安排差事,也不打发他去封地,就把他困在京城里做一个闲散的皇室,萧建的心里面应该是很不是滋味儿的,这好不容易熬到了几个皇子们夺储的时刻,他自然是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好获得一个将来的从龙拥护之功。” 巴陵长公主就眼漏嘲讽地撇了撇嘴,“可惜啊他打错了算盘!” 萧黎没吭声,不过她的心里却是想着她自然是不会叫他们都如意的! 突然,她便转了话题,“今日跟萧婕接触了一翻,她倒是转变还挺大的。”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嗯,那丫头是变化挺大的,长进了不少,懂得耍心计了。” “估计是被她那个后娘给逼的,我今日见她仍旧是对她那个郡马不甚感冒的样子。” “她当场给她那郡马甩脸子了?” “那倒没见着,只不过是她那郡马带了几个友人来给她们捧场,正好萧婕和萧茵绚两个人在我那厢房里,萧婕身边的丫鬟来对她禀告,要她过去招待一下,我见她当时的神色并不怎么高兴,反而还一脸嫌弃的样子。” 她姑姑就道,“看来是真的很嫌弃了,听说她到现在都还没有跟她那郡马圆房,理由是她得为她母妃丁忧。” “啊,姑姑您连这事都知道?!”萧黎就惊讶。 她姑姑就道,“这是你荣郡王婶儿那天跟我悄声说的,说她那婆家对她老大的意见了,为这事跑去你二皇婶儿面前抱怨过好几回了。 可是你二皇婶儿这事儿也不好管,一是她本就是继母,而且还是年龄跟她相仿的继母,二是这门亲事原本就是你二婶儿促成的,为这事萧婕将你二皇婶儿是恨毒了的,你二皇婶儿自然是不愿意再跟她生出多余的嫌隙来,毕竟她现在正怀着孕,要是真把那萧婕给惹惨了话保不齐那萧婕会跟她撕得鱼死网破,到时候不管不顾地将她搞得个一尸两命可就得不偿失了。 另外你二皇婶儿因为娘家表妹那件事情也一直在你二叔面前都有些气短,所以她也不好拿这件事情到你二叔面前去烦他自找不快,所以她就只好对人家亲家母说人家为人子女的,要为自己的母亲丁忧尽孝她这个做后母的也不好说个啥,让对方多担待些,萧婕的公公也不好就这个事情到你二叔面前去说,所以这个事情就只能这样了,忍着呗!” 萧黎就道,“难道他们就不怕人家反水,投靠了其他的人?” 她姑姑就道,“你二皇婶儿把人家网络的好,经常给对方送去些这样那样的。” 萧黎觉得她二皇婶儿若是放到后世去做公关,那定能干出一翻出色的事业来的。 很快彩屏姑姑就端着下好的虾饺回来了,萧黎开始吃水饺,正当她吃到一半的时候陆詹士来了,看到她在用膳,又赶忙地转身欲退出去。 萧黎就唤住他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不耽搁的!” “是,主子!”陆詹士又退了回来,跟着就同她禀告道,“主子,您之前交代我的到京城以外的地方去购羊,现在咱们的羊圈里头已经有一千多只的存货了,主子若是马上开店的话也是能来得的了,后续咱们也还是会继续的收购羊子的。” 萧黎就道,“光是向那些散户的老百姓们收购羊子也不是办法,这并非长久之事,咱们若是要想将这个羊肉汤馆店一直持续地开下去,咱们还是得有自己的货源才是,这样,到时候你派人到边境那些牧民们的手中去买它个上万只的肥羊回来,里面多些母羊,同时你也到朝廷管理户籍土地的衙门里去查探一下,看京郊附近哪里还有空置闲置的土地,最好是那种适用于放牧的草场山林之所,把它给买下来,到时候将它给圈起来直接放养骡驴羊鹿这类的牲畜的,不管啥子还是要自己有才方便!” 陆詹士就点头,“喏,属下等下就去找人安排。” 萧黎跟着就问,“那冒菜店和羊肉汤馆店都装修好了?” 陆詹士就点头,“都装修好了,就等着陛下那里的几口大铁锅呢。” 萧黎的眉头就蹙了起来,“还没有送来?” 陆詹士就道,“还没有呢,咱们也不好去催。” 萧黎就点头,“行,我明儿去看看!” “唉,”陆詹士一脸欢喜地应着。 萧黎将水饺吃完,然后抬手就是一挥,“其他人推下,陆詹士留下!” “喏!” 众人齐声向她们姑侄俩行礼,跟着便鱼贯而出。 待屋里只剩下她和她姑姑,陆詹士三人之后,萧黎就将陆詹士招到了跟前,然后跟他低声吩咐道,“你在去买牧场山地的同时也留意一下咱们那几个庄子周边的一些无主之地,尤其是那种大型的庄子或者茂密的山林,到时候你让人去将它们给暗中的买下来,记住,不能让人知道那是咱们产业。” 陆詹士就点头,“明白!” 待陆詹士走后,她姑姑就问她,“你还买地干嘛?” 萧黎就道,“以备不时之需!” 她姑姑就不解! 萧黎就跟她解释道,“万一到时候我远在封地,皇宫里突生异乱,有人到时候丧心病狂,牵连无辜,尤其是咱们那几个庄子上的那些庄户们,他们还可以从原先的庄子上逃往我们新买的那几个就近的庄子上去暂时地躲避一阵子,这样也能减少没必要的伤亡!” 她姑姑就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不管与谁发生争斗,受灾害的始终是老百姓们,尤其是像咱们这样身份的人身边的老百姓们,那直接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萧黎就点头,“嗯!所以咱们才要小心谨慎,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稍后我也会命庄子上的各庄头们到时候在庄子上再组织修建一些隐蔽的粮仓,避免到时候有人打咱们粮食财物的主意,到时候敌人来了,他们将仓库一锁,然后人再一跑,整个庄子上都没有人,我看他们还能怎么地抢劫咱们的财物。” 她姑姑就问,“那你想怎么修建?” 萧黎就道,“在那些空的房屋内修建地下仓储吧,到时候上面铺青石板,青石板上到时候再堆积些粮草和农具什么的。” 她姑姑就道,“像周至那个庄子上,原先就有仓储,怎么那些仓储你打算弃掉不用了。” “用,作为临时仓!” “嗯?” “比方说,打收了粮食,那些粮食是不是还要通过暴晒,要彻底地晒干了之后才能装仓?” 她姑姑就点头,“嗯!” 萧黎就道,“那些仓就拿来作为临时装存粮食之所,待那里面的粮食彻底干燥了之后便转为新的仓储之中。” 第二天,萧黎亲自去府库那边走了一遭,带回来了六口锅。 下午她正要着人给萧淳送去,让他赶紧安排人打灶,萧淳却跑来了。 “阿姐,我听说你回来了,就赶紧进宫来了!” 萧黎就朝他点了点头,“你来的正好,等会儿就将这几口锅带回去,先安排人打灶。” 萧淳看了那几口大铁锅一眼,跟着也就点了头,“好!” 萧黎就问他,“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萧淳就问,“阿姐,听说你昨天还去那回香堂给那萧婕和萧茵绚捧场了?” 萧黎就点头,“嗯,可是有什么不妥?” 萧淳就道,“当然不妥了,你不知道,那截胡咱们那些肥羊订单的就是她们二人,是她们两个在背后捣鬼,撺掇着那几家养羊的不要将那些羊卖给我们,我都找人去打探和调查过了,原因就是她们两人也想要开羊肉汤锅店,他们那是抢咱们的生意呢。” 萧黎就点头,“当我得知她们俩也开了羊肉汤锅店的时候便已大致地猜到了。” “猜到了?猜到了你还去给她们捧场?那可是咱们的死对头呢,阿姐你这心可真大,”萧淳就不解了,顿时就有些埋怨的味道。 萧黎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瞧你的那点格局?死对头怎么了?不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懂不懂?” 萧淳见她这么说,眼睛顿时就亮了,然后就凑近了她几分,“那这么说阿姐是去刺探敌情的?那阿姐你觉得她们家的羊肉汤味道怎么样啊?” 萧黎就道,“放心,绝对没有咱们家的好!” “真的?!”萧淳的眼睛一下子就又睁大了几分。 萧黎就道,“这点自信都没有?你阿姐我何时打过诳语?” 萧淳随即就笑了,“那是,那是,我阿姐的手艺那是没得说的!在整个燕京城里头要是你说第二,那绝对是没人敢称第一的!” 萧黎就道,“好了,马屁就少拍了,先说正事!” “嗯,你说,弟弟听着呢!” 萧黎就道,“既然她们先开了羊肉汤锅,那咱们就改着先开冒菜店好了。” “为什么呀?”萧淳就不解了。 “她们才开了羊肉汤锅店,咱们又开,难免给人口味老套,没有什么新颖之处,与其到时候客源冷清,倒不如先把冒菜店开起来,口碑打出去,等咱们家冒菜店的生意红火了之后,再去开那羊肉汤馆,定会事半功倍,这就是所谓萧氏出品,必为精品,知道不?” 经她这么一分析,萧淳立马就点头如捣蒜,“明白了,明白了!行,阿姐,那咱们就先开冒菜店!” 萧黎就道,“我已经找人看过日子了,四日后为开张营业之吉日,所以你得抓紧时间让人将灶打好!” 萧淳就道,“没问题,那打灶师傅是现成的,我早就找好了呢,就等着你这里的铁锅。” 萧黎就道,“府库那边先打出来了六口,你先拿去用吧,这锅的尺寸都是一样大的,所以先把灶的空洞打出来,那剩下的两口锅他们正在赶制,制作好了就立马给送过来。” 萧淳就点头,“好!我这就回去立马安排!” 萧黎顺便也就交代道,“别忘了把锅制了,让人好好地制!” “忘不了呢,放心吧!” 第260章 开业大酬宾 萧淳去而复返。 萧黎看着他就问道,“还有何事?” 萧淳就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就是咱们这冒菜的价格怎么定呀?咱们得先制定出来,回去我好让店里的伙计们都给背出来呀,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弄的一塌糊涂。” 萧黎就点头,“你这个提议甚好!不过回去了也得赶紧地找人在这几天里赶制出来几千上万根的竹签来,这么长的,粗细就跟咱们平时玩乐时候的那种竹签子差不多。” “为什么呀?”萧淳就不解了。 萧黎就道,“到时候数签子卖呀!” 萧淳就摇头,“还是不大明白!” 萧黎就跟他认真的解释道,“到时候咱们将那些菜品给穿在签子上啊,比如说一根签子上统一穿三片或者四片码好料的猪肉片子,一根签子上统一穿两片或者三片蔬菜什么的。 一签子肉片子是什么价格,一签子蔬菜又是什么价格,客人喜欢吃什么他就点什么,这样到时结账的时候也方便不是?你直接在单子上注明客人点了几串肉片子,哪些肉丸子,几串蔬菜,还有其他什么的,客户一目了然,掌柜的那里也一目了然。” 萧淳这下是听明白了,直接就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唉,阿姐,你的这个法子好耶,简单明了,不过依弟弟看那些竹签子还是要区分一下子的,就分长短两种好了。 到时候长的用来串蔬菜,短的用来串肉食材,不然到时候签子都一样了,谁知道客人点了几串肉菜几串蔬菜,咱们到时候亏了不说,还容易引起咱们与食客之间的不愉快。” 萧黎目光赞许地就朝他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这串荤菜和素菜的签子确实应该区分开来。”跟着萧黎就从她书桌下面的抽屉里取出一张纸来递给他。 萧淳一脸疑惑地接过,“是什么?” “是我最近整理出来的冒菜菜单。” 萧淳急忙地展开来看,边看他还边念了出来。 “猪肉丸,鱼肉丸,香菇鸡肉丸,水晶虾饺,我们还要卖虾饺么?” 萧黎就道,“卖吧,那些肉食材都是些普通的食材,没有多少特色,很容易被人给学了去,这个虾饺可以算是咱们店里的一大亮点,一是现在外面的很多人连什么是水饺都还不知道,就更别说虾饺了,水晶虾饺了。” 萧淳就点头,“我看行,不过到时候价格得高点儿,而且这数量得限制着来卖,不然到时候大家都跑去点虾饺吃了,那咱们其他的菜品怎么办?” 萧黎就笑了,这小子果然是个聪慧的,她只是稍微地提点了下他便能联想到很多,不愧是她和她皇祖父都看中的人。 “到时候就一人限卖五个吧,每个五钱!” “五钱?是不是太低了点儿,十钱,十钱吧?” 萧黎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我们这营生之所以开在那菜市场附近,就是走的平民路线,不仅那些京中的富户权贵们吃得,就是那普通的老百姓也要能吃得起。 外面市场上一斤猪肉才多少钱?十五六钱,外面一斤活虾多少钱?还没得这个猪肉值钱呢。 你一个虾饺就十钱了,普通的老百姓们谁舍得花那个钱去吃?还不如自己去买斤猪肉回去自己弄来吃呢,虽说味道不一定会多好,但胜在味道足啊,普通的老百姓们要求没那么高,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是能吃饱穿暖就行了,那讲究的都是有钱人才讲究。 可若是咱们的食店里的东西价格很亲民,就是稍微的贵一点点,我想大多数的老百姓们他们都是愿意去体验一下子的。 做生意啊,尤其是做这种吃食生意,除了要满足客人们的味蕾以外,还是要适当地了解外面的物价水平,你不能随心所欲地去定价,到时候哪怕你做的再好吃也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光顾的。 咱们是做的长久买卖,不是那种一锤子买卖,你要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 萧淳就点头,“明白,弟弟受教了,我是没了解过世面上食材价格,阿姐放心,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弟弟以后也会多去菜市场上走动一下了解情况的。” 萧黎就微点了一下头,孺子可教!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萧淳就是因为受了她今日一番话的点拨,往后他人生的格局都发生了翻天覆地大变化,整个人都变得是愈发地沉稳了起来,思考问题也能从大局和长远利益来考虑,最终也成了萧黎今后事业上的一大有力的助力。 萧淳从她书桌上拿起一支笔蘸了墨就在那水晶虾饺的后面写了“五钱一个”几个字。 跟着他就问,“那阿姐,其他些食材的价格呢?” 萧黎就道,“肉片统一三钱一串,肉圆子,不管哪种肉圆子都统一五钱一个吧,这肉圆子制作需要费些功夫,肉片子要相对简单一些。” “唉,好!”萧淳在上面记下,跟着就又问,“那这些个蔬菜呢?” “白萝卜跟白菜统一两钱一串,青菜都四文吧,毕竟这个季节外面可没有新鲜的蔬菜,咱们的这个可都是温泉蔬菜,从城外运回京里都还有这么大一段路程呢。” “唉,好,这米饭也要收钱么?” “收,怎么不收?粮食也是要去买的,就算是不去买,咱们自己家产的,那也是需要人力物力去种植不是?又不是天上掉下来,自然是得要收钱,就一碗两钱吧,到时候让人放上些玉米渣子跟酸菜一起蒸,也算是咱们店的一大特色。” “唉,好!”萧淳又记下来。 萧黎接着就道,“若是有人想冒鱼,就统一五十钱一份,就咱们订制的那种最小的盆儿一盆,当然里面不能只放鱼肉,还得放些诸如黄豆芽,绿豆芽和豆腐之类的配菜,哦,对了,那豆腐的定价就定为四钱一份,按小碟子装着的那种。” “唉,好!” “还有吗?” “还有红薯粉跟米线儿。” “红薯粉啊,红薯粉就五钱一份吧,也是一小蝶,米线儿就四钱一份吧。” “唉!还有些卤菜呢?” “卤菜,卤猪肉就统一十五钱一份儿,就那种比咱们最小的碟子稍微大一点点的碟子装,卤鸡嘛也十五钱一份,一样的碟子装,若是有人买整鸡就二十五钱一只,卤鸭跟卤鸡的价格一样。 卤鹅嘛就二十钱一份,整只的话六十钱一只,根据客人的喜好,看他们是要放在其他的配菜里一起冒,还是就单独吃那种凉的,但是这个天吃凉的容易生病,所以最好还是很客人提个醒。” 萧淳就点头,“明白!若是有人要打包咱们这卤菜呢,那就打包就是啊。 若是早打包冒菜,那必须得另外再收取个碗碟或者盆儿钱,到时候万一将餐具带回去了不给咱们送回来怎么办,咱们可损失不起。或者让他们付点押金也行,待他们两餐具送回来了之后再退还他们便是。” 萧淳就点头,“唉,好!那阿姐咱们卖酒不?” “有顾客要喝就卖啊,价格和酒品就参照着茗肴集的来,要是来不及进货就先去茗肴集那边找关掌柜拿几坛子先备着,记我的账。” “唉,好,不过阿姐这就不用记你的账了,弟弟到时候找关掌柜的买几坛子就是!” 萧黎就点了点头,“也好!”过了一会儿之后,她便问他道,“还有什么事么?” 萧尧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然后就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了,有的话我再来找你!” “好!” “哦,对了,蔬菜那些到时候是有人直接送到咱们店铺上去么,还是说要我这边安排人到庄子上去拉?” 萧黎就道,“这个你不用操心,到时候有人送过来,后天,铺子里的所有人就都要开始忙活起来了,像那些肉丸子必须得提前准备出来,那虾饺也是,还有那些调料,不然开业的那天来不及,你回去给大伙儿通知一下,我的人也会后天一早就过去。” “唉,好嘞!那阿姐开业的那天你可也要早点来呀?!” 萧黎就道,“我大概中午下学的时候过去,最近在庄子上逗留的时间比较长,落了不少的课业,得不起来,不过我会让我的人提早过去的,你放心,不会让你一个人在那里招呼顾客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萧淳离开之后,萧黎就对着雪见和茯苓她们两人道,“开业那天你们俩先过去,茯苓姐姐在厨房里帮忙,省得他们第一次做到时候手忙脚乱的,雪见姐姐你就现在外面帮着迎接客人。” “唉,好嘞!”两人都就应着,雪见就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就在萧黎他们的冒菜店开业的前一天,小王公公就亲自领着人将剩余的两口大铁锅给送来了。 “还好,还好,总算是没有耽误了小殿下您的正事!” 看着多出来的几口铁锅,那有大有小的,萧黎就一脸不解地问道,“小王公公,这些多出来的铁锅是?” 小王公公就笑道,“陛下交代的,说多打几口出来,殿下后面会用到的。” 萧黎顿时就明白了,这是她皇祖父为她准备的带去封地上的铁锅呢,他是怕自己到时候到那边去了想要铁锅就不是那么方便了,所以就干脆让府库的人一并给她打造出来。 萧黎看着那些锅就数了一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口锅,有大有小,也有中号的。 大的跟这次两个铺子里一样的尺寸,相比她皇祖父都已经想到了她将来会来封地上也开食肆。 那中号和小号的应该是她将来公主府里适用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公公回去了替我向皇祖父道声谢,说我感谢她为我想得这般周到仔细。” “唉,好,好!”小王公公笑着应着,然后就问道,“小殿下跟淳世子开的冒菜店在冠后街那边?” 萧黎就点头,“对,公公若是有空了可以去店里坐坐。” 小王公公就笑道,“那肯定是一定得,不瞒小殿下说奴才也甚是好小殿下的火锅呢。” 萧黎就笑道,“火锅店暂时是开不了,因为开火锅店主要的食材是牛肉和牛肚那些,目前这些东西是不大好弄到的,虽说北苑里也有些野牛,但是那数量都不多,还要供每年的祭祀所需呢,而耕牛又是不允许屠宰的,所以开火锅店若是没有牛肉就会失了味道。” 小王公公就道,“还是小殿下是这方面的行家,不过没有火锅,那冒菜也是一样的,只要是那个香辣味儿就成。” 萧黎就道,“冒菜调料的味道和火锅料的味道还是有一定差异的,只不过就是不会让大家失望就是了。” “那是,那是,小殿下的手艺我们那是绝对地信服的,凡是出自小殿下的菜方子那就没有不好吃的。” 萧黎就笑了,“多谢!” “那殿下,若是没事的话奴才这就回宫去复命了?” “好,”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一旁的连翘,连翘就赶忙从身上掏出一个荷包来塞到小王公公的手里。 小王公公推辞生不要,最后萧黎只得作罢让连翘将那荷包给收起来,然后就道,“公公,除了那冠后街的冒菜店之外,过段时间在冠前街那边我们也会开家羊肉汤馆,公公有空了都可以去坐坐,到时候我让人不收你的钱。” 小王公公听了,顿时眼睛就笑眯了,他倒不是在意那点饭钱,实际上一顿饭食也值不了多少钱,他也不是吃不起,而是人家的这一翻心意,他们是去了势的人,一辈子在宫里伺候人,也看了不少人的脸色,最缺的,也最在乎的就是别人对他们的尊敬与尊重。 今日能得小公主如此允诺,那就说明她这个主子心慈仁善,并没有将他们这些个奴才当做那猪狗不如的下贱玩儿,而是当做真正的人来看待的,值了! “那奴才就先在这里谢过殿下了!” “公公客气了,几顿餐食而已,值不当什么钱的!到时候好吃,公公可以多向宫里的姐姐和随侍人员们帮我们宣传宣传,推荐推荐。” 小王公公就笑道,“那是肯定的!” 萧黎跟着就凑到他的跟前,跟他耳语道,“不过公公可得为我保密哟,那店铺虽说我有在里面参股,不过对外却是统统归阿淳所有,而我也只是给他提供了方子和供应一些他店铺所需的菜品。” 小王公公的眼睛就笑眯了起来,小殿下这是信任他呢,于是他便频频地点头应道,“小主子放心,奴才的这张嘴啊可严实了。” 萧黎的眼睛也笑眯了起来,为他的那“小主子”三个字。 萧婕不想得面对她那对公婆俩,还有她那个郡马,在她跟萧茵绚的那家羊肉汤锅开起来了之后,便天天地躲到了铺子上来。 这天,她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见街上有不少的人都朝着一个地方跑了去,于是她就纳闷儿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尽管她很是狐疑,不过却也没有要去打探的意思,因为那跑动的人多是些平民老百姓们,在她看来那些老百姓们所发生的事儿压根儿都算得什么事,都是些贱民,与她无关。 可是当她进入到自家店里的时候,就发现原本还坐在他们店里的顾客们也都纷纷地起身离开了他们家店铺,有的都已经点好了菜,而他们的后厨小厮都已经在开始上菜了,对方却突然地起身说不吃了。 不多一会儿的时间,就几息的功夫,他们店铺里客人就走的所剩无几了,掌柜的和店小二拦都拦不住。 萧婕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就问着一旁着急慌忙的萧茵绚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他们就突然地离开了?” 萧茵绚就道,“说是冠后街那边新开了一家冒菜店,味道甚是了得!他们都赶着去那边吃冒菜。” “冒菜?!”萧婕的眉头就皱的更深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萧茵绚就点头,“嗯,据说那边今日开业大酬宾,店内所有的菜品一律九折。” 一个从他们身边经过往外走的顾客就道,“菜品打不打折都是其次,关键是那里所提供的蔬菜都是最新鲜的绿叶子蔬菜,像生菜,油麦菜,还有莴笋菜和菠菜那些都是要吃多少就有多少,这个季节这些蔬菜可都是很难见到的呢,据说是只有温泉边才长得出来。” 听到这里,萧婕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那家冒菜店可知是谁开的?” 那顾客就道,“我那哪知道,我都还没有去食过呢,”说完就快步地出了他们家店铺,看他那急切的样子,生怕是一个晚了就赶不上吃的了。 萧茵绚就看着萧婕道,“郡主,您是怀疑那家冒菜店是蜀国公主开的?” 萧婕就点头,“这个时节能有温泉蔬菜的,整个燕京城里头也就只有萧黎和皇祖父有,可是皇祖父是不可能去开冒菜店的,而且开业大酬宾,菜品打折,这倒像是萧黎的手笔。” “郡主是说她之前的珠宝首饰店节庆日打折的事?” 萧婕就点头,“没错!” 萧茵绚就道,“若是她开的,那可就麻烦了!” 萧婕就道,“不是她开的,也麻烦,应该也是与她有着密切关系的人开的,因为对方能从她那里获得温泉蔬菜。” 提到温泉蔬菜,萧茵绚的双眼突然就陡亮了起来,跟着就激动地唤道,“郡主,您是小公主的堂姊,不若您也去找她订购一些新鲜的蔬菜吧,顾客之所以往那边跑就是因为他们那边有新鲜的温泉蔬菜,咱们家除了萝卜白菜和一些菠菜以外,也就只有些绿豆芽儿,可是这绿豆芽儿都不多?” 萧婕的神情就是一怔,在她略想了一会儿之后,于是就点了头,“行,那我到时候去找阿黎说一下。” “唉!”萧茵绚嘴角一下子就扬了起来。 第261章 商场是没有硝烟的战争! 萧黎他们冒菜店今日开业,面对新的吃食,吸引力很大,很多人都跑去他们那里吃冒菜了,所以一整个上午萧婕他们店内的生意都冷清的不行,除了有两三个客人光顾以外就没有什么客人了。 那店小二和掌柜的闲的都快打瞌睡了,萧婕和萧茵绚两人也是愁的不行,两人的脸上一整个上午都是愁眉不展的。 萧婕就道,“我到外面去透透气。” 萧茵绚就道,“我跟你一起。” 两人出到店外,站在廊檐下看到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眉头都不约而同地又皱了起来,这么多的人竟然都没有人到他们店里用膳的,真是气死人了! 一会儿之后,好不容易有几个客人朝这边走来,萧婕身边的贴身丫鬟也赶忙地扬起笑脸跑过去招呼客人,哪知人家却直接地朝他们摆了摆手,“我们今日不食羊肉汤,我们去食冒菜!” “咔”的一声,萧婕主仆几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就皲裂了,原来不是到他们家来用膳的啊,是从他们家店铺外经过的,萧婕和萧茵绚的心里是愈加地生气了。 待那几人离开之后,萧茵绚就忍不住地道,“也真是奇了怪了哈,对方开的是冒菜店,就算是那冒菜再好吃,可也不跟咱们家的羊肉汤锅犯冲啊?满大街的都是人,怎么就没有客人来咱们家的店里用膳呢?” 店铺生意不好,萧婕心里着急,说话的语气里自然地就带了些情绪,“你问我我问谁去?” 她父亲是皇帝的亲儿子,是亲王,而且还是重要的储位角逐人之一,她是郡主,而她父亲虽说也是个郡王,可这郡王却是个不受老皇帝所喜的闲散之人,跟其他那些实权郡王,尤其是韩王府的那几个是完全不能相比的,是个被边缘化了的人物,她父王都要巴结着南阳王过活呢。 而她自己虽也是个县主,也寄在了嫡母的名下,可实际上说到底却也只是个妾室所生的庶女罢了,和他们这些正儿八经的帝王子孙相比却也是个人微言轻的。 所以萧婕刚才给了她顿没好脸色,她也不敢怎么还嘴,搞不好人家将来就成公主大长公主了,她还要仰仗着人家的鼻息生活呢,所以她不但不敢还嘴,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只得低垂着头地默默地站到了一边。 就在她正想着要不要找个理由离开之际,却听到又几个走他们店外经过的人就在说道,“唉,那冒菜的味道是真不错!” “是啊,是啊,虽说是有那红油油的辣椒,可是吃起来却不怎么辣,很是香得呢!打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吃过那么香的料汁儿呢,等下回我还要去哪里吃。” “谁说不是呢?那里不但能吃到最新鲜的绿叶子蔬菜,而且那里的肉菜也极为的有特色,尤其是那个午餐肉和水晶饺有特色不说,还味道极为的鲜美,只可惜啊那水晶饺至多只能一个人点五个,不然我还真想点它个一大碗,一口气吃上个几十个呢。” “唉,那几种肉圆子的味道也很不错,我就爱吃他们家的那肉圆子,尤其是那鱼丸,不但不见丝毫的腥味不说,而且还软弹软弹,里面也包了肉馅儿的,一口咬下去,满口流汁儿不说,还极为的鲜美!” “要我说那冒鱼肉才好吃,不但没有丁点儿的鱼腥味不说,那肉质更是细腻嫩滑,做的晶莹剔透的,配上那嫩豆腐啊,简直是绝了。” “唉,是呢,是呢,那冒鸭子配着那红薯粉条那才是真真的一绝呢,那鸭肉肥而不腻,红薯粉条口感劲道十足。” “唉,下回我也去尝尝!” “那卤猪肉和卤鹅的味道也很不错,可惜就是今天那卤鹅做的实在太少了,据说只做了二十只,不然我还真想打包一只回去让家里人也都尝尝。” “唉,卤鹅没有了,还有卤猪肉啊,你可以打包一份卤猪肉回去啊,你看我就打包了两斤回去,卤猪肉,我想吃那卤猪头肉和那卤煮耳,可惜那个也没有了。” “唉,要我说我还是更喜欢吃那冒菜,尤其是那海带,好吃,带劲儿!” …… 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议论着冒菜店里的东西是如何如何的好吃,再一对比自家店里的情况,萧婕简直就被气倒仰,于是她便唤过自己的贴身婢女,“你到那边去打探打探,看那冒菜店究竟是何人开的?”生意竟然这么好,好到她都嫉妒得不行! “喏!”那侍女领命而去。 一下学,从草舍里走出来,萧黎就问在外面等候着她的辛夷跟小冉公公道,“今日那冒菜店开张,里面的生意如何?” 小冉公公就笑道,“主子放心,好着呢,那会儿我本想去店里看看的,哪知才刚到了那条街上,然后就看到咱们的店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都是等着要去咱们店里用膳的呢,奴才见了那阵仗,就没进店里去了,然后就回来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走,你们家主子我请你们吃冒菜去!” “唉,就等着主子您的这句话了,”小冉公公跟着一脸欢喜地玩笑着说道。 萧黎他们直朝宫门口的方向而去,边走她就边对着他们二人说道,“想好你们想吃的菜,待会儿到了咱们就直接开点。” “唉!”两人都欢喜地应着。 来到宫门口,萧黎就瞧见何淼都已经驾着马车等候在那里了,几人来到马车前随即就上了马车,何淼轻轻一乘就坐在了车辕上,跟着他一挥马鞭马车的车轱辘就缓缓地朝大街上行驶而去。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他们便来到了冠后街,辛夷捞起了车帘子往他们家的冒菜店面就看了过去。 “哇,竟还有这么多的人!” 萧黎和小冉公公也就看了过去,当看到他们家店外那排起的长龙,而且最后面貌似还不断地有人加入,小冉公公的眼睛就直笑眯了起来,“主子,看来咱们今天的生意是好的没边了。” 这生意的确是有些出人意外的好,萧黎也没想到他们家的冒菜会这么地受人欢迎。 却听到辛夷道,“喜得淳世子在让人搞装修的时候给预留了一间自用的包厢出来,不然咱们也得去排队了。” 萧黎就道,“排队倒也不至于,大不了今天不食冒菜,咱们改道去茗肴集食炒菜和烧菜!” 辛夷就道,“可是主子,您是答应了淳世子今天要来店里的呢。” 萧黎就道,“他会理解的!” 坐在外面驾车的何淼就突然地出声问道,“那主子,咱们还进去么?” 萧黎就道,“进去,我也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你将马车绕到后门,咱们从后门进去!” “喏!” 萧黎他们虽然是从外面进去的,但是当看到大堂里那乌泱泱的一屋子人,座无虚席的,而且七八个店小二跑来跑去地在店里忙活着的样子,就连那掌柜的和雪见两人都在柜台后面忙活着收钱和找钱,萧黎主仆几人还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讶住了,辛夷和小冉公公的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不过萧黎的心里此时却是在想着,若是后面的生意也一直如今天这般,那她势必就得跟阿淳商量一下他们再找两家这样的铺面儿,到时候再开两家分店。 雪见眼尖地瞧见了他们,在跟掌柜的说了一句什么话之后就赶忙地过来了。 “主子,你们可算是来了,再不来,那厢房就该保不住了。” 萧黎就问,“怎么不将那厢房贡献出来招待客人?” 雪见就道,“贡献出来了,主子来了可就没有地方用膳了!” “阿淳呢?怎么没看到他的人影?” 雪见就回道,“今日点鱼的人很多,而且都是大份大份地点,这不一早那鱼就被售罄了,但是后面还有人想食那鱼,淳世子见那鱼肉如此受欢迎,所以就亲自领着他的两个小厮去菜市场上挑鱼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 然后就听到雪见道,“主子,您下午还有课,就先去用膳吧,奴婢去膳房里给你备食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领着几人直接去了厢房。 辛夷就跟着雪见道,“我随你一起!” 萧黎就对两人吩咐道,“那些卤菜还有哪些,到时候打包一些带回去?” 雪见就道,“放心吧,主子,那会儿我就让茯苓将那卤鹅和卤煮耳分别给留了十只出来,那卤肥肠和卤鸡肝卤鸡心卤鸡脚鸡翅,卤鸭脚鸭翅那些也都尽数地留着了,都没让放到外面去售卖。” 萧黎就点头,“分一半出来,让淳世子到时候带回去给老王爷老王妃他们尝尝,剩下的咱们都带回去到时候给我的那几个老师们他们一人分一只卤鹅和一只卤煮耳,剩下的就分给姑姑和彩屏姑姑及赤芍和连翘姐姐他们几个,还有刘公公。” “唉,好的,主子!” 大概两盏茶的功夫,茯苓和雪见就将几盆冒好的冒菜端来了,而辛夷的手里则是提着几个打包好的熟食包裹。 萧黎看着茯苓和雪见,萧黎就道,“你二人今日辛苦了,回去了,明日放你们一天假!” 两人就说不辛苦,为主子做事情她们都很高兴! 茯苓就道,“看到咱们家店里的生意那么红火,奴婢打心眼儿里就干劲十足!” 雪见也就道,“奴婢也是,奴婢今日数了好多钱,奴婢长这么大,一次性还没有摸到过那么多的铜板呢,今日可算是让奴婢过足了这数钱的隐。” 萧黎就笑道,“那好,那以后咱们家里的铜板儿就都归你数了,不过你可得给我数清楚啊,不能有误!” 雪见就赶忙摆手,“那不成,那咱们家的铜板儿也太多了,奴婢一个人就算是将手给数断了也数不完呀,还是交给专门负责清点财物的人来干这活儿吧,像今日这般情况偶尔为之就好,奴婢最喜欢干的事情还是伺候好主子您!” 萧黎就无言地笑了,突然雪见就又道,“主子,我那会儿在外面招揽客人的时候有看到萧婕身边的那个丫头在那外面鬼鬼祟祟的,一副探头探脑的样子,她看到我注意到了她就立马地调头就走了,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萧黎就道,“估计是咱们这里今日开业,影响到了他们那边的生意,所以萧婕便遣她前来打探情况的。” 雪见就道,“总之,还是得提防着他们那边,萧婕那女人虽然现在看着是转性了,可骨子里却依旧是坏得很,就怕她到时候嫉妒得发狂,暗中给我们使绊子!” 萧黎就点头,“嗯,你能想到这一点很好,到时候给阿淳和掌柜的他们提点一下子。” “嗯,好咧!” “主子,趁热你们快食,不然等会儿冷了,吃到肚子里就该不舒服了,你们还需要什么,奴婢这就去给你们冒来?” 萧黎就看向了何淼和小冉公公他们几人,“看他们几个吧?” 几人就说先吃了再说。 茯苓和雪见就点了点头。 萧黎拿起碗筷就夹了一个香菇鸡肉丸吃了。 “嗯,很好,味道很正!” 茯苓和雪见都就笑了。 萧黎就交代两人道,“给我打包几份带回去让姑姑他们也尝尝,辛夷姐姐,等会儿将打包的这些东西都给付下钱。” “好的,主子!” “那主子,打包几份啊?” “两份用大盆装,三份用中盆装,三份中份装的给我那三个师傅们一人一份,待他们下午带回去。” “喏!” 两人跟着就退下去了。 萧黎就招待她身边的几人道,“赶紧的,食了咱们好回去了,我下午头两节是欧阳老师的课,迟到不得!” “是!”几人于是便也赶忙地拿起碗筷开始食用了起来。 就在他们用到一半的时候,萧淳就一脸笑嘻嘻地进来了。 “阿姐,你来了?” “没等你就先用了。” 萧淳就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你下午还有课嘛,弟弟我是能理解的。” 萧黎从旁边取过一副碗筷,“快过来一起食。” 萧淳走过来当真不客气地就坐了下来,“我还真的是有些饿了。” 待他吃下几块冒鸭子肉和一些蔬菜之后,萧黎就问他,“听说你去菜市场上买鱼了,怎样,可买着了?” 萧淳就摆了摆手,“那些鱼不行,都太小了,都没什么肉,我正想跟你商量一下呢,要不咱们就还是到北苑里去捞鱼好了,那里的鱼肥且多,而且口感也鲜美。” 萧黎就看向何淼道,“你回去了,看咱们宫里的那些侍卫有哪些明天不当值的,不当值的明天你就领着他们到北苑里去捞上个几桶十几桶的肥鱼回来,到时候就养在他们韩王府花园里的池塘里,到时候需要用了就到那里面去捞,阿淳他们家的那个池塘是引了活水的,把那些鱼放养在那里面倒也合适,明天回来了,你们就直接到店里面来用膳,要是不喜吃冒菜的,就去茗肴集里食炒菜和炖菜,到时候记在我的账上。” 何淼就点了点头,“行,属下回去了就跟他们说。” 萧淳一听,顿时就喜的不行,“那我明天跟你们一道!” 萧黎就道,“今天就说店铺开业,你这个作为东家的要来店里看一下,明天你不上课么?” 萧淳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阿姐你是知道的,我向来不大怎么喜欢那些经史子集的文化课,我喜武,喜欢骑马射箭耍大刀。” 萧黎就道,“就算是再不怎么喜欢,也还是要学习写文化课的,尤其是你习武,那也得学习些兵法谋略,排兵布阵的吧,难不成你将来真的就只想做一个富贵的闲散王爷?” 萧淳的头就埋了下去,“阿姐教训的事!” “兵法谋略也不仅用于战争战场之上,像商业商场方面也适用,比如说咱们今日开了家冒菜店,等过几天别人也开了几家,你要在同行业领域战胜别人,那么你就要用到兵法谋略方面的知识,商场乃是没有硝烟的战争。” “明白,弟弟稍后就会去找些兵法谋略方面的书籍来看,那何统领明天我就去亲自去了,到时候我让王府管家同你们一道去。” “好的,世子!” “那明日什么时候出发?” 何淼就道,“辰时初刻吧!” “好,那我回去就跟他说下,那我让他们还是在城门口与你们汇合?” “可以!” 与此同时,萧婕的丫鬟回去就同萧婕禀告道,“郡主,奴婢打探清楚了,那家冒菜店是淳世子开的。” “萧黎在里面参股份了么?” “没有,淳世子一个人所有,不过蜀国公主有给他帮忙,奴婢看到蜀国公主身边的雪见在那店门口帮着招揽客人。” “你是说萧黎也在那里?!” 那丫鬟就点头,“应该是的,因为蜀国公主每次外出的时候都有带着那丫头,而且依照着蜀国公主跟淳世子之间的要好关系,淳世子的店开业,蜀国公主理应到场捧场的。” 萧婕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没有进到店里去?” 那丫鬟就道,“那外面大街上都排了老长的队伍,奴婢粗略地数了一下,那队伍足有五十多人,想必那店里也是挤满了人,所以奴婢就没有进到店里面去,就在外面找人打探了一下。” 萧婕就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萧茵绚就一脸吃惊神色地道,“他们家的生意竟然有那么好?” 她话音刚落,就遭到了萧婕的一记厉眼的瞪视,她随即就闭了嘴。 就见萧婕跟着就起身道,“既然萧黎也在那里,走,我们也去给淳世子捧个场,道个喜!” “喏!”萧婕的那个丫鬟就赶忙地跟上。 萧茵绚犹豫着地也就跟了上去。 然而,当他们的马车刚到萧黎他们家的冒菜店门口,萧黎他们的马车就正好从后门驶出,两边就这么地错开了。 第262章 有空再聚! 萧婕萧茵绚几人一下马车就直朝店门口而去,惹得后面正派着长队的一些人就很是不满。 “唉,排队呀,怎么能插队呢,没看到大家伙儿都排着队的么?” “就是,就是,没看到大家伙儿都排着队的么?赶紧排队到后面排队去,姑娘,不待你们坐着马车来的就搞特殊啊?谁来这里不是用膳的啊?” …… 看着那一长队的不少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眼露不悦不善的神情,萧婕的心里顿时就又是气愤不已。 她的丫鬟见罢,于是就赶忙站出来对着大家道,“我家郡主同这家店的主人乃是堂兄弟姊妹,郡主来自家兄弟的店里道贺也要排队?” “原来还是个郡主?!” 跟着便有人小声着说道。 “我认识她,她是南阳王府的大小姐,安陵郡主!” “哦,原来是安陵郡主啊?!” 于是乎,在场的不少人都就向她行起了礼来,“草民见过安陵郡主!” 看着原本还对着她更能冷对,颐指气使的众人在一得知了她的皇室身份之后,顿时就朝她毕恭毕敬地行起了礼来,看来还是权利重要啊! 在这一刻,萧婕那颗虚荣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也让她更是对权利的欲望膨胀了开来,她一定要像萧黎那样成为天下间最尊贵的存在,不,她要比她还尊贵! 想到此,她的嘴角就勾了起来,“大家都免礼吧,我堂弟的店铺开业,我原本是想着来道贺一翻的,却没想到竟引起了大家的误会,实在是抱歉了,不过大家请放心,我们是不会占用大家的用餐席位的。” 大家伙儿见她一个皇室郡主竟然还如此轻声细语地跟他们说着话,心里原本的那点不满瞬间也就荡然无存了,同时,有不少的人还对她产生了好感,认为她是一个难得和善的皇室贵女。 于是大家有人就对她说,“郡主客气了,郡主要用膳先用便是,我们再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萧婕就朝大家微笑着地微颔了一下首。 现在台阶上迎客的雪见将萧婕他们刚才所表现出来的那一幕都尽数地看在了眼里,于是她就对着同她一道招揽客人的砚台使了个眼色。 砚台领会到了她的意思,在朝她点了一下头之后跟着就跑进了店内去唤萧淳了。 而雪见则是立马地就朝萧婕她们几人走了过去招呼道,“奴婢见过安陵郡主,寿春县主,安陵郡主和寿春县主请里边请!” 萧婕萧茵绚二人同她微点了一下头,跟着萧婕就同她半是认真半玩笑着道,“雪见,你不在你家主子的身边伺候着,怎的还担任起了阿淳弟弟的迎客先生来了?怎的,这里也有你家殿下的份子?” 雪见也就笑道,“郡主您也知道,我家殿下向来与淳世子关系交好,她见今日店铺里人手好似有些不大够,大家伙儿不怎么忙得过来,于是就叫奴婢和茯苓前来帮帮忙。” 萧婕就点了点头,然后就问,“你家殿下现在可在里面?” 雪见就道,“回郡主的话,我家殿下已经回宫了。” “回宫了?这么快?!”萧婕就讶异。 雪见就点头,“嗯,我家殿下下午还有事,不便久留,所以在用过膳之后就直接回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 雪见又就点头,“嗯,郡主可是找我家殿下有什么事情?!若是方便,可否说与奴婢听,奴婢到时候给我家殿下带话回去便是?” 萧茵绚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萧婕却道,“是有点事,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我到时候自己跟她说吧。” 雪见就点了点头,然后也就懒得再问了,毕竟她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并不是真想为她传话,在她看来萧婕这个女人向来就不是个好人,不,准确地说他们整个南阳王府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她有事也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她才不会主动给自家主子招揽麻烦呢。 正当时,萧淳从里走了出来,倒也解了她没话跟她说的尴尬,雪见自动地退到萧淳的身后。 萧淳扬起笑脸就朝萧婕招呼道,“萧婕堂姊,您来了?!” 萧婕随即也就换上一副略带嗔怪地眼神看着他道,“阿淳堂弟,你开店也不跟堂姊我招呼一声,害得我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你开了家冒菜店,不然我老早就来给你道贺了。” 说着她就朝她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立马就捧着一个漆木盒子走到了萧淳的面前,并将它打开,然后周围的一众人等就看到了那个小木盒子里竟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小盒子的马蹄金,而且每一块都是标准的五十金面额的。 只见萧婕接着就又道,“因不知你今天店铺开业,堂姊也没有提前给你备下货礼,我这还是听了别人说的才知晓的,怕来迟了,所以就直接从店里备了这些个俗物,也没多少,就一千金以表心意,还望堂弟勿要嫌少也勿要觉得堂姊俗气,实际上堂姊也就是一个俗人!” 萧淳示意砚台接过。 “堂姊说笑了,怎么会?其实我也是个俗人,咱们都居住在俗世间,又岂会免得了俗? 之所以没有通知萧婕堂姊您,一个是因为你自己也有店铺要打理,堂弟我是她耽误了你那儿的营生。 二个就是堂弟我后面还有一家店面待开,若是这回请了你们,下回又请你们,那不得让你们破费两回么?倒显得堂弟我的事儿多,堂弟我到时候自己都会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萧婕就故作惊讶地道,“你后面还要开家店?!” 萧淳就点头,“是啊,还得开家呢。” 距离他们近的食客们都就尖起耳朵听。 萧婕接着装无知,“另一家店是开在哪儿的呀?不知阿淳堂弟第二家店打算做什么?” 萧淳就道,“在冠前街那边,说起来我跟阿姐堂姊你还真是有缘呢,咱们竟然做了同行,那一家店我也是做羊肉汤馆的。” “你也做羊肉汤馆?!”萧婕的声音就拨高了几个调,虽然早就知道他会开一家羊肉汤馆,但那也仅限于听说,当不得真的,毕竟京城几家养羊的大户如今都被他们给掌控了,萧淳要想开羊肉汤馆店根本就找不到羊的,没想到他竟然还不死心,这是诚心要跟他们打擂台抢生意了,于是她那看着萧淳的眼神陡然地就变得有些微的不悦了起来。 萧淳也不怕得罪她,那看着她与萧茵绚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玩味了起来。 “是啊,说起来我做羊肉汤馆的想法比萧婕堂姊你们的还要早些呢,早之前我那间店面正在搞装修的时候,萧婕堂姊你们的那家店面都还在做茶楼呢。 原本我都是已经找好了肥羊的供货商的,只等我店面装修好了之后就可以即刻开张了的,可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人在背后里好小动作使坏,就在我的店面即将要装修好了的时候,那几家肥羊的供货商却像是商量好的一起跑来跟我说不卖我肥羊了,简直是气死我了,你说做生意哪有这样的,出尔反尔,非君子所为。 就这样我这店铺装修好了却一直都没有开业,倒是叫阿婕堂姊你们先我开上了羊肉汤锅店,堂姊,不知道你们那些肥羊都是找谁供应的啊?能否也给堂弟我介绍介绍,我也找他们去定些去?” 萧茵绚就想说他们的那几家供货才不会给他提供肥羊呢,就在她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萧婕一记警告的厉眼就朝她瞪了过去,萧茵绚即刻就住了声。 却见萧婕道,“阿淳堂弟说笑了,我们目前还没有找供货商呢,都是茵绚他们家自己庄子上养的,但他们家的羊也不多,今早我都还在跟她商量说看能不能再找别家买些回来。” 萧淳将两人的互动尽看在眼里,不过他也没有拆穿,而是有些惋惜地道,“哦,那就算了!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好,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萧婕和萧茵绚两人的面上都就有些不大自然。 萧婕忽然就开始转移话题道,“阿淳弟弟,我们店里还有些事情,就不多耽搁了,祝你好运连连,生意长久,财源广进!” 萧淳眼珠子一转,心里就忍不住地吐槽道,娘的,这是什么祝福之言,这是在隐射他不会一直有好运的,也在提醒他他的生意不会长久呢,果然是个坏透了心肝的玩意儿。 萧淳扬起笑眯眯的眉眼,“那是必须的,不过还是多谢萧婕堂姊你的祷祝之言!” 萧婕就是一怔,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的厚脸皮,自以为是,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那萧黎待久了,都是一样的迷之自信,又很是让人讨厌! 她好半晌都没有找到该如何反驳他的话,却见萧淳又道,“萧婕堂姊你们这就要回去了,都不进去坐坐,尝尝我们家冒菜的味道么?” 萧婕回过神来,讪讪地道,“不了,下回吧,今日你家的生意这般好,这外面都排了这么多的人,我们就不进去占用大家的位了。” 萧淳就点了点头,“那行,咱们都是自家兄弟姐妹,堂弟我也就不跟堂姊你客气了,今日客人确实有些多,我也怕等会儿招待不周,改日,等改日咱们都空了咱们再私下里聚聚。” 萧婕就又是一阵诧异,没想到他连假装的邀请一下都不做,就这样直接就将他们给打发掉了,他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们留呢,要早知道她就不带那一千金做面子了! 好你个萧淳,你给我等着! 她心里虽然对他不满愤恨极了,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反而还一脸大度地笑道,“行,到时候你说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就再聚!” “好咧!” 目送着他们离开,雪见就暗中地朝萧淳比了一个大拇指。 萧淳望着萧婕她们一行人的背影就一脸傲娇地冷哼了一声,“当真以为我是什么都不懂呢?就那么一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回宫之后,萧黎在洗漱一番又换了一身衣裳之后便直接地去草舍那里上课了,而辛夷和何淼两人则是一人提着一个食盒和那只打包好的卤鹅去了萧黎另外两个老师那里。 “胡大夫,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了?”辛夷去到胡大夫的院子的时候,胡大夫正在同他的一个助手小太监在那里整理药材。 听到她的声音,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朝她望了过来,胡大夫鼻子很尖,只稍微地闻了一下,眼睛就笑眯了起来,“卤鹅,跟红烧牛肉米线儿!” 辛夷就笑道,“对了一半!” “哦?错了?!”胡大夫就一阵诧异,随即就放下手里药材走了过来。 辛夷将手里的两样东西放在那小石桌上,“卤鹅没错,不过这个食盒里的是冒菜。” “冒菜?!我闻着是一样的红辣椒油味道呢?” 辛夷将那食盒的盖子给打开,跟着从里端出一个带盖的土陶钵钵来,“辣椒油是一样的辣椒油,不过这里面还加了些其他的佐料和调料呢。” “嗯,香,真香啊!”胡大夫就趴下去闻了闻,跟着就问,“这是殿下新捣鼓出来的吃食?” 那小太监也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然后就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辛夷就道,“是也不是!” “怎么说?” “这冒菜的确是殿下最近新研究出来的菜品,不过今日宫中可没有做冒菜,淳世子在冠后街那边开了一家食肆,专做这冒菜的,今日开张,中午的时候殿下去食了,这不,觉着味道还不错,所以就给你们几个师傅一人打包带了一份回来,让你们也尝尝。” 胡大夫的眼睛就再一次地笑眯了起来,“哎哟,殿下还真是有心了。” 辛夷就点了点头,然后就从食盒的另一个格子里取出两副碗筷来摆放在石桌上。 “趁热,尝尝!” 胡大夫就朝那小太监招了招手,“过来,一起食点儿!” “唉,”那小太监立马就放下手中的活计,跟着就小跑着过来了。 两人在尝了一口那冒菜之后跟着就停不下来了。 辛夷就提醒他们道,“这里还有卤鹅!” 胡大夫就摆了摆手,“先吃这个,那个可以放着晚上吃。” 那小太监也就点头。 胡大夫跟着就问,“淳世子的冒菜店叫什么名儿,赶得空了我亲去他店里尝尝?” 那小太监也就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辛夷就道,“闻香来冒菜馆!” “冠后街?!” “嗯,冠后街!” “好,我记着了!” 那小太监也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到时候他也告诉他的那几个小伙伴儿去,说不准他们哪天能出到宫去,他们也可以去淳世子的店里尝尝。 第263章 签订个协议? 萧黎下午下学回去没有看到雪见和茯苓两人的身影,于是就问着她身旁的其他几人道,“雪见姐姐和茯苓姐姐她们都还没有回来?” 辛夷就道,“还没呢,许是店内的生意太好了,走不开。” 萧黎就微点了一下头,“让人去接一下,等会儿天黑了,宫门就该落锁了。” 小冉公公就笑道,“陈统领早那会儿就去了。” “嗯?!” “今天中午的时候何统领从铺子上给他打包带了一只鸡回来,陈统领吃了,甚是喜欢,这不一换了轮值就直接驾着马车领着几个轮值下来的兄弟们直奔咱们的冒菜馆而去了么,临走的时候还对奴才说他们等会儿雪见和茯苓两位姑娘给接回来,叫主子您不要担心呢。” 萧黎就忍不住地呵笑了两声,“原来我的东宫里竟然养了一群饕餮。” 她身旁伺候着的几人都就忍不住地笑了,小冉公公就道,“那都是主子您太厉害了,每次捣鼓出来的新吃食都美味无穷,大家伙儿闻着那味儿就就食欲大增,无时无刻都不在想着那个味儿。” 萧黎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那还是我的不是了?那行,那以后我就不捣鼓了!” 连翘立马就道,“唉,别别别啊主子,您得捣鼓,您还是得继续地捣鼓,这样捣鼓出来的东西咱们到时候就又可以到外面去开铺子赚钱了。” 萧黎就感叹道,“天下的钱是赚不完的!” “奴婢们知道,不过能赚一点是 一点,主子您不是常说这个世上还有谁会嫌钱多的啊?” 萧黎就道,“你倒是把我的话记得清楚!” 连翘就道,“那是必须的啊,奴婢们的专职就是伺候主子您的,主子的事那就是奴婢们的事,主子所说的话奴婢们就应该随时都要记在心上,这样方才为一个合格的贴身侍婢侍从。” 小冉公公就点头,“连翘姑娘所言甚是!” 萧黎就道,“难为你们有这一份忠心和孝心。” 小冉公公就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主子待奴才奴婢们好,奴才奴婢们平时都能感受得到的,在外面像主子您这样的主子可是不多见的,您从不辱骂下人,也从不无端地责罚下人。 在外面,哪个做主子的不是对下人颐指气使,吆来喝去的?有的还甚至对下人下属拳脚相向,大打出手的。 主子您从来不会对我们这样,反而有什么好处也总是记挂着我们,能遇到您这样的好主子是奴才们十辈子修来的好福气?试问想你这样的主子,我们谁不想愿意跟着您?” 在场的其他几人跟着就用力地连连点头。 萧黎就道,“你说的都搞的我以后不好意思责罚你们了。” 小冉公公就道,“不不不,我们若是做错了什么,主子您还是尽管地责罚于我们便是,好让奴才们知道我们是真的做错了事情,我们也好改正。” 辛夷连翘两人又都用力地点头。 萧黎就道,“逗你们的呢,当真以为你们错误了事情我就不会责罚于你们了?怎么可能?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们是最亲近之人,理应更严格地遵守才是。 本宫向来不喜欢惩处责罚于下人,正如冉公公刚才所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待你们是有感情的,所以我愿意待你们好,有什么好处也愿意都记挂着你们。 倘若是有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诸如像通敌背主,背信弃义,踩了我红线跟底线,损了我的利益,那么作为主子的我就很抱歉了,我不将对他(她)再宽仁,该怎么严惩就怎么严惩,那肯定是决不能轻饶了的! 毕竟我是不曾有负过任何人,且一直都是好吃好喝地供养着你们,且也给予了你们足够多的尊重,是你们背叛了我在先,也就别怪我到时候不念在主仆一场的恩义了。” 几人立马就跪下去说,“喏,奴才(奴婢)们不敢!” “好了,都起来吧,我也只不过就是随便说说而已罢了,只要你们不做我今日说的这种人,你们主子我就绝不会亏待于你们。” “喏!”几人起身,随即就退到一边去站着侯着了。 萧黎就朝他们摆了摆手,“好了,你们有事就各自地都去忙着吧,我绘会儿图稿,到晚膳了再唤我!” “喏!” 几人跟着就退出了殿外守候着了。 辛夷就对着连翘和小冉公公道,“你们俩在这里守着一下,我去演武场上射会儿箭,冉公公,晚上换你,我来守着!” 连翘和小冉公公两人就点了点头,小冉公公就笑道,“连翘姑娘放心地去便是,平时我留在宫里的时间多,这练习的时间也多,不在乎晚上的那点时间。” 辛夷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雪见和茯苓两人是赶在宫门落锁前回来的,她们回来的时候萧黎正在同她姑姑一起用膳。 “长公主,主子?!”两人给她们请安。 萧黎就问,“可用过膳了?!” 雪见就回道,“回主子,我们已经用过膳了,在店里用的,淳世子让人给我们弄了炒菜。”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道,“今天你们两人也累了一天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今晚就不用你们两人值夜了。” 茯苓就说她们不累。 雪见也就跟着道,“是呢,主子,我们不累!” 巴陵长公主看着两人就笑道,“听说今日白天的时候店里的生意很是红火,怎样,下午和晚上如何?” 提到这个,雪见的眼睛一下子就晶亮了起来,“回长公主的话,好呢,好的不得了,打从咱们家店铺今日开业,那店里的桌椅就没有空过,而且外面的街道上一直都排着长长的队伍,要不是后来店里的食材都卖光了,估计这会儿店里依旧是坐了满满一店铺的人,后来那些食材卖光了,淳世子也就让人早点收拾着关门歇业打烊了。”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嚯,那看来你们这冒菜的生意的确是很红火的呢。” 雪见就道,“是的呢,我们还好一些,只要店里的客人们坐满了,我们还能歇息一下子,茯苓他们在膳房里负责的人就恁是没有歇息一下子的,一直都在忙活着,之前我有给茯苓倒了一杯水,可过了很久有客人找我点了菜我去厨房里传菜单我看到茯苓都还没有喝,问她她才说忘了。” 茯苓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一会儿要备这样,一会儿要备那样,事情多,之前是没顾得上,后来有些空闲了也就忘了。” 萧黎就道,“开头几天可能会忙一些,因为很多人都没有吃过冒菜,还不知道这个冒菜是什么,所以都比较好奇,自然就都想要来尝一下。 但时间长了,大伙儿也尝过了,后面也就不会那么好奇和稀奇了,所以这前来用膳的客人们就自然地会有所减少。”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嗯,是这个道理!” 雪见就道,“恐怕也不会减少好多,因为很多客人在离开的时候都说这冒菜好吃,以后会常来,有的还说还会带着家人朋友来食。” 赤芍就道,“那敢情好呀,那咱们家的冒菜馆生意就会一直都那么的红火下去!” 白芷也就用力地点头,“嗯,到时候就会赚很多的钱钱!” 一屋子的人都就笑了,萧黎就笑道,“好,那就借你们的吉言,赚很多的钱!” 雪见突然就敛起了笑容,然后跟着就正色道,“哦,对了主子,就在你们刚离开的时候,安陵郡主和寿春县主就来了。” 赤芍就一脸兴奋地道,“难道她们也去咱们家店铺吃冒菜了?” 雪见就道,“才不是呢,她们两个名义上去跟淳世子道贺,可实际上暗地里却是对咱们家的冒菜馆计较嫉妒的不行呢。” “这话怎么说的啊?!”巴陵长公主就道。 雪见就道,“她跟淳世子说话夹枪带棒含沙射影的,”跟着她就将两人在店门口的对话按照着那两人当时的语态跟大家伙学了一遍,末了她就道,“这不是嫉妒是啥?而且奴婢后来还听淳世子身边的侍卫阿五说了,回香堂今天一整天都没得什么生意的,拢共地加起来还有十个人到他们家的店里去用膳,这与咱们家的座无虚席,外面一天都还排着队的客人想必那怎叫一个''惨淡''了得?她们不眼红嫉妒才怪了?!” 白芷就道,“我很好奇,那她们后来究竟有没有去咱们家店铺里吃冒菜呀?!” 雪见就道,“没有,她们没打算进去,而淳世子牙根也没打算邀请她们进去。”跟着她又就将两人的对话给大家伙儿学了一遍。 众人听后都就忍不住地对萧淳一顿夸赞,就连巴陵长公主也都笑了,“阿淳这孩子还真是,我竟然不知他居然有这么腹黑的一面。” 雪见就道,“我今天算是真真正正地了解到了主子之前所说的''绿茶婊''、''白莲花''是什么样子的了,就是安陵郡主萧婕那样的,既把坏事做绝了,坏话说尽了,可在人前却仍旧装出一副温良淑德,仁心善德的假模样来。 那个寿春县主萧茵绚也是,在其他一些贵女们面就一副趾高气扬高人一等的傲慢无礼的模样,可在那安陵郡主的面前却是个连话都不敢说的小可怜儿,安陵郡主一个眼神过去她即刻就住嘴了,一副尴尬得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 在场的几个婢女都就一副甚是吃惊的样子,黛青就道,“她真的就那么地怕那安陵郡主啊?” 雪见就道,“可不,怕得很呢,俨然就是那安陵郡主身后的一个小跟班儿。” 萧黎就道,“就连她父王都是我二叔身后的根本儿,那她自然在萧婕的面前也就低人一等,没有话语权也是很正常的。” 她姑姑就道,“那萧建真的已经站队到你二叔那边了?!” 萧黎就点头,“嗯,有人不止一次看到他暗中去往南阳王府跟我二叔商量事情。” 她姑姑就道,“他还真的是不怕死啊?!” 萧黎就道,“万一他赌赢了呢?那从此以后他可不就飞黄腾达,功成名就,扬眉吐气了么?” 她姑姑就哼道,“赌徒心理!” 萧黎就道,“有的人嘛,他总得是要博一下子的,不然怎么会甘心?!” 她姑姑又就哼了一声,不过却没有再说话。 雪见就又道,“那安陵郡主还特意地向奴婢问了主子您。” “问我?!问我干什么?!” 雪见就点头,“嗯,她问您是不是在里边?我说您已经回宫了,然后奴婢就看到她一副失落的样子,所以奴婢就怀疑她们来同淳世子道贺是假的,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见主子您的,只不过她那个人向来爱装,也不好空脚带手的就来,所以直接就从她们的店铺上装了一些金疙瘩来。 奴婢问她找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若是方便的话奴婢到时候可以代为传达,她却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到时候找您亲自说。” 巴陵长公主就看着萧黎,“她找你能有什么事情?” 萧黎就摇头,“不知道,管她的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雪见就道,“奴婢猜测,可能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比如说希望主子您能传授给她好喝的羊肉汤制作秘方,毕竟她们家的那个羊肉汤味道老实说也就一般。 看到淳世子那冒菜馆的生意那么火爆,她不难猜想出是主子您帮了他,为他提供了那冒菜的制作秘方,毕竟咱们家的茗肴集那可是摆在那里的,那里的那些菜肴可是道道都属于精品,到现在咱们家食肆的生意也都一直爆火着的,不管什么时候进去那都是宾客满座,扣除了那些成本,每天的纯利润收入那可都是近两千金之多的,整个京城的食肆啊,就数咱们家茗肴集的生意最红火了,哦对了,今天咱们冒菜店的营业总额是六百七十三金,扣除了那些成本之外咱们可能净赚五百金左右,主子您和淳世子到时候可以一人分得两百五十金的样子。” 要不是晓得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二百五的含义,萧黎是真要怀疑她是故意的,骂她跟萧淳是个二百五。 她姑姑就道,“听你们的意思,那冒菜店今日的客人比茗肴集的还多呀,怎么结果却是相差这么大?” 萧黎就道,“姑姑有所不知,茗肴集本来就是走的高端路线,在那里用膳的基本上都是些非富即贵之人,有时候有些勋贵富贵人家家里面宴请宾客什么的也是在咱们那里订购席面,还有一些像那些商贾大户们与人谈生意也喜欢到咱们店里面去包席面,所以那里的饭价钱都不低。 而咱们家的冒菜馆与茗肴集在经营模式上恰恰相反,它的食材都很普通,做法也比较简单粗糙,走的是平民消费路线,也就是说不管是京城里的达官显贵们吃得,就是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们也都吃得起,所以在定价方面都就定得比较低,像一颗肉丸子也就五钱,一串蔬菜也就两三文钱,一盘卤菜,半只卤鸡卤鸭也都只才几十钱。” 她姑姑就道,“哎哟,那看来今天冒菜店的生意的确是很火爆哟,不然就那么几钱十几钱几十钱的也不可能赚到那么多的营业额收入?” 萧黎就点头,“嗯,是还是挺不错的,主要是食的人多,打包的人也多,像那些有钱人食的肉菜也比较多,今天我还在那里的时候,就听说有一个人光是那肉菜就点了差不多三金多,后来临回去前又打包带走了几份,同时也还打包了几只卤鹅跟卤鸡,还有十来斤的卤猪肉。” 她姑姑就吃惊,“那么多?” 萧黎就道,“应该是跟家里人带的吧,就跟我回来,也给姑姑你们带了是一样的。” 她姑姑就点头,“哦,这倒也是!” 翌日,萧黎刚下学从书房里出来,等候在外面的连翘就对着她低声道,“主子,安陵郡主来了,找您的,现正在长公主的殿里由长公主招待着。” “可说了找我何事?!”萧黎就问。 连翘就摇了摇头,“不知道,是紫苏来传的话,我也问过紫苏了,说那安陵郡主口风紧得很,恁是长公主问她她也没说,只说是有点小事,不过来了却有老半天了,长公主说让您下学了就直接过去她那里一趟。” 萧黎就冷哼了一声,“恐怕也不是什么小事吧,昨天就去冒菜馆里堵我,今日又来了宫里,而且还待了这么久。” 连翘就道,“可不是么?大有不见着您的人,跟不把她口中的那件''小事''给办了誓不罢休的感觉。” 萧黎就冷哼了一声,“那也要看本宫愿不愿意!” 连翘就点头,“那是,只要是主子您不愿的事情,那就是谁也勉强不了的。” 主仆几人来到巴陵长公主的住处,一看到她开,萧婕立马就双眼放光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阿黎妹妹?!” 萧黎朝她微点了下头,“阿婕堂姊来了?!” “唉,是,找你点事情!” 巴陵长公主就指点着萧婕道,“快来,你阿婕堂姐已经等了你一晌午了。” 萧黎就点头,“嗯,我听连翘姐姐说了,这不一下学之后我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么?” 萧婕就问,“阿黎妹妹学的是什么,先生对你管束的还挺严的?” 萧黎就扬起头一脸天真地道,“四书五经啊,还有就是一些辞赋,阿婕堂姊平时学的什么?” 萧婕就道,“我啊,我以前学的也跟你差不多,不过现在倒是不用学了,我也很久都没有看书了。” 萧黎就一脸向往地道,“哦,等我像你那般自由的时候还要五六年呢。” 巴陵长公主就故作嗔怪地笑骂她道,“这才多大的人啊,就在开始厌学了,你这么点大,不多识些字,看些书,将来又怎么能明事理。” 萧黎就一副受教的模样乖乖地向她姑姑认错道,“是,姑姑!”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起身,“那行,那你们聊,我去膳房里看下他们午膳准备的怎么样了,阿婕,等下留下来一起用午膳啊?!” “好的,三皇姑!” 萧黎随即转过身去问萧婕道,“阿婕堂姊,不知你找我所谓何事?” 萧婕也不跟她绕弯子,于是也就直言道,“阿黎妹妹,你那里的温泉蔬菜还有没有多余的?” 对上她那一脸期待的神色,“阿婕堂姊也是想让我提供给你温泉蔬菜?” 萧婕就用力地点着头,“嗯!” 萧黎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阿婕堂姊确定么?” 萧婕见她那神色,就有些犹豫了起来,“阿黎妹妹好像话中有话?!” 萧黎就点头,“实不相瞒阿婕堂姊我那蔬菜是很贵的,毕竟我种那一料蔬菜也跟不容易,而且还是从我自己的店铺里和宫里的用度里挤出来的,你若是实在想要的话那咱们也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亲兄弟明算账,我跟阿淳也是这样的。 我提供给他温泉蔬菜,但是要他每天店里一半的营业额收入,我不管你今天店里的生意是好还是不好,是赚了钱还是亏了钱,总之,我提供给了你多少桌蔬菜的用量,那么你就得抽我多少桌膳食的钱,咱们口说无凭,一切以双方所列字据为依,省得到时候麻烦,还影响了咱们姐弟之间,姊妹之间的敢情不是?” 萧婕就甚是吃惊,“那蔬菜不是按多少斤啥子价钱来卖的么?” 萧黎就道,“你说的那是菜市场上的蔬菜,我那是温泉蔬菜,整个京师里除了皇祖父的皇庄上有专人培育的有一些外,也只有我的温泉庄子上才有。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些京中的大户富户们家里需要宴请宾客置办酒席找我预订蔬菜,我那蔬菜的价钱也是要高于肉食材的很多倍的。 我那蔬菜栽种的数量有限,而且栽种也不容易,平时都是只供我的茗肴集和自己宫里,外加皇祖父那里食用以外,其余都是很少出售给他人的,但是今日又有些不同,阿淳开了家冒菜馆子,需要些蔬菜,平时咱们姐弟两的关系又不错,他既然开口了,我也不好拒绝他,但是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生意不能和人情混为一谈,我历来做事情的性格就是这样的。 今日阿婕堂姊既然也同我开口了,自然也是不能拒绝你的,但是咱们也要亲姊妹明算账,阿婕堂姊若是没有意见的话,咱们也签个这样的协议如何?” 说着她就扭过头去看着一旁的连翘道,“连翘姐姐,你跑一下,回去我的书房里取一下我跟阿淳之前签订的那个协议来给阿婕堂姊看一下,另外,再将余下的那几份拟定好了的协议一并带过来一下,可能我跟萧婕堂姊等下会用到,你也省得连翻三次地来回跑了。” “喏,”连翘欣然地应了,跟着快速地朝她一屈膝转身就欲回去去协议。 萧婕一脸神情复杂地就看着萧黎,萧黎就假装没看到她那一脸的异状解释道,“那协议原本是为阿淳要开的羊肉汤馆所准备的,但是由于他那里出了一些状况,那羊肉汤馆暂时还没开起来,所以那协议暂时也就没能用上,不过这倒是方便了阿婕堂姊你,不然我还要让人重新去拟定两份呢。” 原本萧婕还有些怀疑她是因为不想卖给她那些温泉蔬菜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但是在看到连翘那丫头根本不做丝毫犹豫地就回去取那协议了,萧婕心里的疑虑便也打消了,只见她立马就讪讪地笑道,“阿黎妹妹,先暂时不用了,你也知道,我那店铺是与人合开的,我一个人也做不了那主,我得回去和茵绚商量一下,看她是个什么意思,若是她不同意,我也不好私自就做决定了不是?” 萧黎看着她就一脸可以的神情,言语间也变得有些讪讪的了,“哦,这样啊,不过倒也是,那行吧,那你就回去同她商量一下吧,若是她同意了,咱们再签也不迟!” “唉,是,”萧婕跟着就起身,“那阿黎妹妹,事情紧急,我就不多耽搁了,回去了,回去同她商量一下。” 萧黎就假意地挽留道,“你在这里用了膳再回去吧,这会儿都中午了呢?” 萧婕就道,“哦,不了,店里事情还很多,我也还要同她商量一下子,代我跟三皇姑说声抱歉,我下次再同你们一道用膳。” 萧黎就点了点头,“那好吧,我送你!” 萧婕就拒绝道,“不用,不用,这宫里我也来过好几次了,识得路的,我自己出去便是!” 萧黎就道,“那我送你至殿门口。” “唉,好!” 萧黎亲自将她送出殿外,看到她走远,直至不怎么见着她的人影了,她嘴角的笑容这才收敛了去,换上的却是一片淡然跟冷漠,而原本回去取协议了的连翘也随即就从宫殿的一侧走回到了她的身边。 “就她那点的小心思还想得来套弄咱们家殿下,哼,还真不知该说她头脑简单的好还是该说她太异想天开了。” 萧黎就道,“好了,少拍马屁了,你去看一下,那午膳究竟好了没有,我都饿了!” “喏!” 萧婕没能忘记那高家的老婆子在东宫里所得到的教训,所以直到她坐上了自家的马车这才黑下脸来。 “就那么一点蔬菜,就想换我整个店铺里一半的营业收入,她怎么不去抢呢!” 第264章 谁家开的店? 连翘走出去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就随同巴陵长公主又回来了,他们身后跟着的是一溜儿的手捧着饭菜的人。 想必这是在半路上就遇着了。 她姑姑见殿内只有她一个人,并没有见着萧婕的身影,于是就问道,“阿婕呢?” “走了,回去了!” “回去了?!她不就下来用膳了?!” 萧黎走至一旁去净手,边洗边回答道,“她有事就直接回去了,哦,她让我帮她向您致歉,说下回再陪您一起用膳。” 宫人们麻溜儿将饭菜摆上桌,除了萧黎跟她姑姑身边的几个贴身伺候着宫人之外,其余的人都又快速地退了下去。 萧黎净好手回到餐桌前坐下,她姑姑给她盛了一碗汤的同时就问道,“她找你何事啊?!” 萧黎就道,“她想找我购买温泉蔬菜。” “那你答应了?!” 萧黎拿起勺子喝一口汤,“怎么可能,她是开羊肉汤锅店的,而我们即将也要开羊肉汤馆,之前她们为了开羊肉汤锅店就对我们使了一次坏,鼓动京里几家养羊的不给我们供肥羊,抢在我们之前将羊肉汤锅店给开起来了,而我们却要去从城外的那些乡下老百姓们手里一只一只地收羊。 我若是这个时候还提供给她温泉蔬菜,让她反过来跟我打擂台,我那不是傻么? 一点温泉蔬菜我又能赚得到几个铜板,再说我也不差钱,我何必呢?” 她姑姑就点了头,然后就问她是怎么拒绝她的,萧黎就跟她姑姑一五一十地说了。 她姑姑听后就忍不住地笑,然后就一脸宠溺地道,“鬼丫头,就你一天鬼精鬼精的!” 萧黎就道,“那是因为我了解她是个小家子气的人,绝对不可能答应我那要求的,所以我才那么地和连翘姐姐演了那么一出双簧的,连翘姐姐,配合得不错!” 连翘就扬眉笑道,“必须得,奴婢们平时跟着小主子您也耳语目染了不少的生意上的事情,奴婢见主子那么说奴婢就知道是要拒绝那安陵郡主的,自然是得跟主子您打好配合。” 萧黎就道,“继续保持!” “好的,主子!”连翘一屈膝,欢快地应了。 萧黎她姑姑就道,“不过这事还是得跟阿淳通个气,别到时候他说漏了嘴可就不好了,虽然咱们也不怕得罪那萧婕丫头,但终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萧黎就点头,“姑姑的的甚是!那连翘姐姐,你午膳后就出宫去韩王府找淳世子一趟,刚才你有在现场,对事情比较了解,你跟淳世子说一下。” “好的,主子!” 萧婕音黑着一张脸回到他们自己的铺面上,萧茵绚见了,就问,“怎么样郡主,那蜀国公主可是有答应卖给我们温泉蔬菜?!” 萧婕是理也不理她,径直走到座位上去坐下。 萧茵绚就看向她的丫鬟,然而那丫鬟却也不理会她,径直走到萧婕的身边去站好,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萧茵绚落了个没趣味,她心里是既恼又气又无奈,恼怒的是萧婕朝她摆架子不理她也就罢了,毕竟她的身份地位比她高,又是老皇帝的孙女,她要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拿乔也说得过去,谁叫她是皇室旁支呢,而且还是一个不受帝宠的郡王爷家的庶女。 可是萧婕她身边的这个婢女是怎么一回事?她不过就是一个下贱的奴才罢了,竟然也敢狗仗人势的对她摆谱?她算个什么东西?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萧婕是个喜欢托大仗势的,她所养的奴才也是个嚣张的! 她无奈的是谁叫自己是一个被老皇帝边缘化了的皇室旁支家的庶女呢?在这个有着严格等级森严的皇朝他们在这些个正儿八经的皇子王孙面前又算得了个什么呢?见着了身份地位比他们崇高尊贵的他们也只能俯首称臣,仰仗着别人的鼻息而活。 就在萧茵绚犹豫着要不要离开之际,萧婕却突然地出声了,“她是答应给咱们提供温泉蔬菜了,不过她提出来的条件我无法接受。” 萧茵绚先是怔,随即就是一阵欢喜,她总算是跟她说话了,于是她就问道,“蜀国公主她提了什么条件?我们找她卖蔬菜,难道不是给钱就了事的么?” 萧婕就冷笑道,“若是那样倒也好了!你知道她提的什么条件么?” 萧茵绚就摇头。 萧婕就皱眉有些不耐烦地道,“她给我们提供的那些蔬菜不按斤两卖,她而是要抽成,抽我们每天营业额的一半钱,而且还是不管咱们当天店里的生意是好还是差,她当天把蔬菜给我们送来了,到晚上打烊盘账的时候,就要按照她当天蔬菜所配送的客桌量将那一半的抽成给她送过去,比如说,她今天给我们配送了三十桌的蔬菜用量,可咱们今天的实际客量只有五桌,但我们给她结账的时候要按照三十桌客人的量来跟她结,就是十五桌。” 萧茵绚听后就惊讶不已,“啊?蜀国公主她怎么能这样?她这不是在打劫么?我们明明就没有赚到三十桌的客钱,只赚了五桌客人的膳钱,可最后却还要给她付十五桌的客钱,咱们忙活了一天不但没有赚到钱,反而还要倒亏出去十桌的膳钱,我们忙前忙后累的半死,结果却是在免费为她赚钱!” 萧婕就道,“可不是么?你说她心黑不黑?!这算盘打的响不响?!” 萧茵绚就点头,然后跟着就道,“唉,郡主,您说这是不是蜀国公主不想卖给咱们温泉蔬菜而故意对咱们使的计策,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咱们知难而退?她若是直接回绝了又似乎不大好,毕竟您跟她可是正儿八经的亲堂姊妹。” 萧婕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应该不至于吧,萧黎爱财,什么钱都想得赚,有这赚钱的机会她岂会放过?之前她都还向那些勋贵大户富户们兜售过温泉蔬菜来的。 再说了她让她身边的那个贴身大宫女去取协议的时候,我见那大宫女答应的很是爽快,而且转生就去了,一副高高兴兴的样子,就好似她家主子即将又有大的生意要做似的。” “协议?!什么样的协议?!”萧茵绚抓住了她话语里的重点词语。 萧婕就道,“就是那她给我们提供那温泉蔬菜,我们按照她的要求每天给她抽取一半的营业额收入。 哦,对了,那萧淳的冒菜店就是那样跟她合作的。” “萧淳?!他们两人关系向来不是很好的么,难道蜀国公主还要收他的钱啊?!” 萧婕又就冷笑道,“萧黎向来就是个掉在钱眼儿里的,只要一旦和生意扯上了关系,她向来都是六亲不认的,只认钱不认人! 我从没见一个人像萧黎那般将''爱财''二字说得那么清新脱俗又理直气壮的。” “蜀国公主她说什么了?!” “在商言商,亲兄弟、亲姊妹明算账!” 萧茵绚听罢,先是愣了一下,跟着就道,“这蜀国公主还真是不讲人情哈?!” 萧婕就冷哼一声,“她不过就是仗着皇祖父的宠爱罢了,所以才那么的嚣张狂拽不近人情!” “那郡主,那咱们该怎么办?!”看着眼前这清冷的生意,再对比萧淳冒菜店里的生意,据说他们那边的生意今天又是客座量爆满,外面街道仍旧是一直都排着长队,萧茵绚的心里就又开始发起了瞅来。 萧婕的心里也是着急上火的不行,“能怎么办?咱们总不能依了她的意思每天给她抽取一半的营业额吧?钱都让她赚去了,我们还赚什么?!” 萧茵绚就点了点头,“能不能有个别的法子,让蜀国公主只收咱们菜价钱?咱们店里没有温泉蔬菜,客人们都不愿意上咱们家来,再这样下去,咱们这店恐怕就要关门大吉了。” 萧婕就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去找长公主,让她帮我们向萧黎说情,但是没用! 一是长公主从来不掺和萧黎的事,尤其是她生意方面的事,另外我们南阳王府其实也是跟长公主和萧黎她们姑侄俩有些嫌隙的。 上回,王妃娘家姨母的婆母得罪三皇姑和萧黎姑侄俩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萧茵绚就点头,当时那事的动静闹的那么大,她很难不知道,也是那一次,让她清楚地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要轻易地去招惹萧黎,那家伙发起狠来绝对是个狠角色,她可不想得自己的脸哪一天也被她挥着鞭子给抽打的皮开肉绽的。 萧婕接着就道,“三皇姑怀疑那老婆子的那些浑话根本就是我父王的意思,所以在我成亲的时候她们姑侄俩也只是派人送来了贺礼,但是人却是没有到,哪怕是到现在三皇姑的心里面也没有真的释怀这件事。 我虽也跟她是姑侄关系,但是她跟我父王毕竟不是一母所生,中间还隔了一层皮的,终究是不及她跟萧黎来得亲,你说她会为了我去跟萧黎开那个口么?不会!因为她怕会因为此事而影响了她跟萧黎姑侄俩的关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看到她那一脸忧虑的样子,萧婕的心里面就更加地烦躁了,同时那眉头也就皱了起来,“你急,我比你还急!” 原本她就不想得看到那府里的那几口人,所以她才借故躲到店铺上来的,店铺上的生意要是一直都好着那该有多好?那她也就能在她那些讨厌的人面前好好地扬眉吐气一翻。 可这生意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地差劲了,就只能让那些讨厌的人看笑话了。 此时她甚是后悔昨天给萧淳送去的那一千金,那可是她们这些天的所有营业额收入外加她自己的一些私房钱呢,光是想想她就后悔得要死! 唉,自己昨天还是有些太过冲动了! 一连几天,萧淳他们的冒菜馆生意都很火爆,每天的纯利润收入都没有下五百金的,也就是说萧黎和萧淳每天都能至少分到二百五十金的进账。 这点进项对萧黎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毕竟她自己的那几家营生的生意都很不错,就拿那最简单的皮蛋和咸鸭蛋生意来说,她每天的所赚金额也不止这点,因为有好多的外地和异地商人经常找她进货,每次进货都是好多筐好多筐,几千只几千只的进,像京畿附近州县的那至少也都是几百只几百只的订。 就更别遑论说她的珠宝首饰铺子和茗肴集了,茗肴集的生意每天的进项都是在两千金以上,也就是说她至少可以分到一千金以上。 像那珠宝首饰铺子就更别肖说了,一件最低档的珠宝首饰也能买到几十金,若是一款中档或者上等的珠宝首饰那价格就是在几百几千金不等的,就她那里随便一套结婚头面那价格从来就没有低于过五千金的,像那种用于传世的顶级珠宝首饰一套就得好几万甚至十几万金,目前这种珠宝首饰她已经卖出了二十多套了,都是被那种大富大贵人家给买去了。 还有就是她的那些隐形生意,像那香膏子和花露那利润不比她的那些珠宝首饰差,甚至还要高出好些倍呢,因为这两样东西它不仅在京城里销售,而且还面向整个大魏朝所有的州郡县都在销售,而且还不止只在他们大魏朝销售,人家还走出了国门,像周边的一些国家和部落的商人们都有在找他们进货呢,所以她现在所有的营生加起来那每天的纯利润收入至少都是在十万金以上,所以她不差钱,她可以很骄傲地说,不出五年,这大魏朝的首富之位必将是她萧黎的。 不过这对于萧淳来说却是很开心的事,就这么几天的功夫他竟然就将买铺面的钱和装修铺面的钱给赚回来了,这往后所赚的啊就都归是他正儿八经的纯利润收入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也便能彻底地不用府里的钱财从而实现人生财富自由了,他现在是越发地觉得跟着他阿姐混就是有前途,他决定了,他今后一定要紧抱着他阿姐这根粗壮的大腿,说不定他将来还会成为整个大魏朝皇室最有钱的世子呢。 雪见和茯苓也一连都在那里帮了几天忙,原本以为为期三天的开业大酬宾过后这店里的生意就会回落些的,所以店里也就不会再那么的繁忙了,哪知五六天过后,生意依旧是火爆得不行,每天从早到晚地都有人在外面排队等候着要吃他们家的冒菜。 萧淳觉得老是让雪见和茯苓来店里帮忙也不是个办法,毕竟她们俩都是她阿姐身边的贴身大宫女呢,她阿姐虽没有说,但他也该自觉地知道他不能老霸占着她们俩到店里来干活,所以在他反复地想了两遍之后,最后还是让管家去牙行里买了几个死契回来让他们在店里帮忙,两个负责洒扫的,两个负责后厨里洗碗洗菜的,另外一个则是负责在外面迎客送往的。 雪见和茯苓俩被解救出来了之后,两人都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雪见就忍不住地对着茯苓感叹道,“啊,咱们总算是不用再去店里帮忙了,这几天在外面招呼客人我的嗓子都喊哑了。” 茯苓就笑道,“我也比你好不到哪去,光是在后厨里剁肉我的两个膀子就甩得都快不是自己的了,酸疼得不得了,之前在宫里虽然每天也都做饭,但也只是给两个主子们做,在铺子里却是给几百上千的人做,恁是没有丝毫的休息时间,这件事情做好了,又得马上接着另外的事情做,总之是谁有空谁就做。” 雪见就点头,“所以啊还是待在主子身边最舒服!将来要是出宫了啊我可不做吃食的营生,这也太累了!” 茯苓就道,“怎么,您还想出宫?!” 雪见就道,“我自然是不愿意离开主子的,可就怕咱们到时候到年龄了主子赶我们走,那我们可不就得要出宫么?” 茯苓就道,“不会的,主子上次跟我连翘说了,我们几个将来要是实在不愿意出宫,也不愿意嫁人,那就跟着她一辈子好了,到时候做她身边的掌事嬷嬷,替她打理事情。” “真的?!”雪见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茯苓就点头,“嗯,主子说她不会强迫我们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她会尊重我们自己的意愿!” “太好了,太好了!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是不愿意离开她的啊,在主子身边多好啊,既自由又能时不时地品尝到新鲜稀奇的吃食!” 茯苓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你就知道玩儿和吃?!” 雪见就道,“什么呀,我哪有玩儿了?!哪次主子交代给我的事情我没有办好过?还有啊,主子都常说,''民以食为天''!人活着可不就是为了那口吃的么?” 茯苓就笑道,“你倒是将主子的这句话给记得十分清楚!” 雪见扬起下巴一副好不得意的神情,“那肯定不,必须的啊!” 相比萧黎他们家冒菜馆的生意一直都红火着,萧婕和萧茵绚两人合开的羊肉汤锅店却是每天都生意惨淡得不行,每天也只有熙熙攘攘的几座人进去光顾,而且那几座人都没坐满,要么是一个人坐一桌,要么是三两个人坐一桌,最多的一回来了一家八口人进来用餐,那一回倒是点了他们家的不少东西,但是客人们却并没有吃完,临离开前还被那家人家中的一个五六岁的小童说不好吃,以后再也不来这里用膳了,搞的萧婕和萧茵绚两人是好不一阵尴尬,下不来台,可心里却也把那个小孩子给讨厌的不行! 见自家店里的生意如此不景气,萧婕与萧茵绚两人每天都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也更是嫉妒眼红萧淳那冒菜店的生意不行,萧婕甚至都不止一回地有过想要使个什么绊子让他们家的冒菜店开不下去的念头,但是却又怕得罪了萧黎,要知道那冒菜店开不下去了,就等同于断了萧黎的财路,俗话说断人财路等同于杀人父母,萧黎那么爱财,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要是查出来是她背后动的手脚,依她那不肯吃亏的性格自己决计是讨不到好的,若是事情传至他们皇祖父的耳朵里了有可能还会牵连到她父王,甚至整个南阳王府,所以一时间她们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那边赚大钱,而他们连数铜板都不够数的,萧黎的确是可以帮他们扭转眼前的清冷局面,但两人却又不愿意让萧黎分到一杯羹,最后,萧婕只能恨恨地自我安慰着道,“她那个温泉蔬菜最多也就这一两个月还能吃香谢,等下个月天气转暖了,世面上什么蔬菜买不到?到时候我看萧淳那个冒菜馆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生意好?!” 一旁的萧茵绚随即也就附和着她道,“对,蜀国公主的那些温泉蔬菜,去年的时候种子就已经推广至了普通的老百姓们手中了,今年都会大批量的种植的,到时候啊菜市场上到处都能见得着的,咱们哪还需用稀罕着她那里的菜?还有到时候快入秋了的时候我们在郊外自家的庄子上建一个暖棚,也提前地种上一些蔬菜,到时候咱们冬天也有新鲜的绿叶子蔬菜吃。” 萧婕听了她最后面的这句话,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你这个提议不错!到时候咱们自己建个暖棚,将所需用的蔬菜都种上,冬天咱们也就不愁没有新鲜的蔬菜食用了,到时候我就不相信咱们的生意还能如这般的惨淡?” 获得了她的赞赏跟肯定,萧茵绚的心里一下子就欢喜得不行,脸上也扬开了笑意,只见她重重地就点了一下头,“嗯!到时候定能如咱们开业那天生意火爆,财源广进的!” 这话无疑取悦了萧婕,只见她的嘴角也勾了起来,要是萧黎在的话,定会心里吐槽着她们俩:做云梦呢,眼前都快顾不上了,还在畅享着冬天的事情,你们家的生意之所以不好,那不是因为你们家没有新鲜的温泉蔬菜的缘故,而是你们家的羊肉汤味道根本就不行,吸引不到客人,也留不住客人!待到他们家的羊肉汤馆开起来了,牙根就没得你们家的什么事! “走啊,走啊,去吃冒菜去,今天我请客!”萧尧同几个京中的富家子弟刚从一艏花船上下来,突感其中一人就招呼着大伙儿道。 其他几人都就附和道,“好啊,好啊!” “冒菜?!”萧尧眉头微一拧,就问道,“这又是京中的谁最近新开什么吃食?” 几人都就讶异了,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之前那个说请客的年轻人就道,“不是吧,郡王爷,您竟然连冒菜都不知?!” 萧尧就反问着几人道,“我应该知道么?这吃食很出名么?” 其中一人就道,“何止是出名?而是非常地出名!好些人为了吃到这冒菜,不惜在外面排着长队的等!” “有那么好吃么?!”萧尧就一脸的怀疑。 有人就道,“好吃,可好吃了,有新鲜的蔬菜也有肉食材,关键是那料好吃,香!据说这是改良版的火锅!” “火锅?!”萧尧的眉头突然就皱了起来,“这是谁家开的店?” 那个先前说请客的年轻人就道,“韩王府的淳世子。” “萧淳?!他才多点大,竟然都在开店做生意了?!”萧尧就很是惊讶,甚至是有些怀疑。 其中一人就提醒他道,“郡王爷,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像咱们这些世家子弟,做生意可是不分年龄大小的,只要有个好点子,让人在街上找个铺面,然后再拿出一点钱财来,那开店还不容易,反正又无需咱们自己去打理,有人替咱们打理,就像你们家蜀国公主,她还不是很小的一个人,不也是在外面开了铺子赚钱么?而且还开了好几家呢,不但她与关内侯合开了家茗肴集,而且她自己也开了珠宝首饰铺子和专营皮蛋咸鸭蛋的买卖不是?” 萧尧皱着眉头就点了点头,“这倒是!” 虽然他很是不喜萧黎这个人,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那个死丫头她很会做生意,瞧瞧她开的那几间铺子哪个不是每天生意爆火?让他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得不行!可他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因为依照他目前的实力和势力还有处境,她还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人! 不过萧淳向来与萧黎交好,那铺子既然是萧淳开的,相比这个点子也是出自于萧黎,她肯定也在其中出了不少的力,帮了他不少的忙,那味道肯定是没得话说的,毕竟萧黎天生就对做吃食感兴趣,凡她研究出来的菜品就没有不好吃的,不然那茗肴集的生意也不会那么地火爆,那冒菜店外也不会排着长长的队伍。 于是他就道,“我最近很少出门,府里的下人也没有告诉我萧淳在街上开了店的事,不过既然你们都说好吃,那咱们就去尝尝吧?” 那之前那个说请客的年轻人就道,“好啊,走,我之前就已经让人在那边占了位置了,想必过去就能直接点餐食了。” 第265章 重点典型 萧尧一行人来到冠后街的时候,打老远的就看到了萧淳他们家冒菜店外面排着的那一条长龙,他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怎么那排队的人里面还有那么多的贱民?!怎么,他们也食得起这冒菜?!” 他可没忘记萧黎和容烨合开的那家茗肴集的菜品价钱有多高了,那合计就是为他们这些天潢贵胄、达官显贵量身定制的超豪华食府,去那里用膳的都是些非富即贵之人,瞧这排队的人里面也不止那些富贵人家的家丁小厮啊,倒还像有些平头老百姓。 其中一个人立马就道,“郡王爷有所不知,淳世子的这家冒菜店啊那跟蜀国公主和关内侯合开的茗肴集是走的完全不一样的经营风格路线,这家店走的是平民消费路线,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都食得起。 而蜀国公主和关内侯合开的那家茗肴集呢则是主要针对达官富人们的消费水准,因为它里面的菜肴多是以炒菜,烧菜,炖菜和蒸菜为主,讲求的是一个色香味俱全,一般的普通老百姓他是消费不起那些菜肴的,但是这里却不同了,它都是些普通的食材,只要老百姓们不是那种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都快揭不开锅了,那都还是食得起的。” 萧尧的眉头就皱的更厉害了,“普通的食材?还跟那些贱民们一个空用膳?你们觉得这跟本王的身份相符么?”说着萧尧就要转身离去。 那个之前说请他们食冒菜的年轻人却一把将他拉住,好言相劝道,“唉,郡王爷,郡王爷,虽说食材都是些普通的食材,里面也的确是有些贱民在场,不过那味道确实是很不错,您可以先尝尝啊!” 跟着另外一个人也就附和着道,“是啊,是啊,先尝尝,来都来了,况且像朝中的不少大臣还有他们的家眷都有来这里食呢。” 萧尧一听顿时就又听了下来,“那些朝臣们也来这里食?!” “可不是么?而且还经常来呢,就那大司农和尉迟老丞相我都在这里碰见三回了,您看这店铺才开起来几天啊,还没得十天呢,两位大人都来这里光顾三回了,由此可见这冒菜的味道是真的很不错,不然依照那两位大人的身份和家底儿他们何必来这种地方食这种普通的食物呢?” 另一人也就跟着道,“就是,郡王爷您可以觉得那食材是过于普通了些,不过却不能怀疑蜀国公主的手艺啊,凡是由她捣鼓出来的吃食那哪样味道差过?您看那些不传世的宫廷菜肴,那茗肴集里的那一道道菜肴,还有那什么皮蛋咸鸭蛋的,唉,您说,谁能想到将那些鸡鸭鹅蛋还能变成那样的法子食用啊?那蜀国公主却能,她不仅捣鼓出了皮蛋跟咸鸭蛋,而且她还捣鼓出了一种叫皮蛋瘦肉粥的皱,那味道也是一绝了,还有那咸鸭蛋也是她不仅将那蛋黄弄出来单独地炒了,那口感就跟那蟹黄蟹膏似的,就那剩下的蛋白她也能同那嫩豆腐一起弄出一道羹来,我家老头子就尤喜食这两道菜跟那皮蛋瘦肉粥,所以我家的膳房那边每次去他们家铺子采买皮蛋和咸鸭蛋都是两三框两三框地买。” “是啊,是啊,淳世子向来与蜀国公主交好,这背后蜀国公主肯定帮衬了他不少,那冒菜的制作法子肯定没有藏私地都给了他,所以啊这味道是绝对没跑,郡王爷您尝尝就知道了,咱们几个平时的口味您也是有所了解的,何时食过那种不好吃的东西过?所以,走吧走吧,咱们去尝尝,要是不好吃,到时候我请您去茗肴集里吃!” 其实萧尧听说了尉迟骏那老头儿和蒋泓辙二人经常来这里食冒菜他就没再打算离开了,因为他心里有个盘算,那就是以后他也经常来这里食,到时候与他们照面机会多了,说不定他还能拉几个朝中重臣站队到他那边呢。 但是这个想法他也只能在自己的心里面有此打算罢了,但决计是不会跟他们这一群人说的,于是乎他就故意地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那好吧,那我就同你们一起去食下,不过,若是不好吃,我还是会走的啊?!” 几人一听,顿时都就点头,“行!” 于是大家一群五六个人就朝萧淳他们家的冒菜馆而去。 走到跟前,那排在队伍最前面的一个大户人家小厮模样打扮的少年就朝那个说请众人吃冒菜的年轻男子招手道,“郎君,你可算是来了,”那小厮话说到一般看到人群中的萧尧时于是又赶忙地朝他毕恭毕敬地行礼道,“郡王爷?!” 萧尧很受用,朝他微颔首,然后就问道,“这是里边没有空桌,咱们还要再等一会儿的意思?” 那小厮忙就解释道,“原本是有的,小的都让了几拨人进去了。” 那小厮的主人就朝他瞪眼道,“不是都让你将位置占着的么?你怎么还让给别人了?” 那小厮就一副有些委屈地神色,“小的是想占着的,可是这后边的人不让啊,小的还去找了那掌柜的,企图拿钱包一个席面的,可是掌柜的也不同意啊,他说''你们给点钱将这个位置给占着,但人又老是不来,不能你们一直都不来,我们这席位就一直给留着不做生意吧,那客人们会是有很大意见的,这哪个用膳的都说他们吃了饭还有事,我们哪个都耽误不起啊!''所以小弟就只能一直在这里排着了,你们要是没来,我就让后面的人先进去用了。” 那年轻男子走到他的面前去替他排着队,然后抬起腿就一脚踹在了那小厮的屁股上,“还不进去看一下,看里面有没有空出来的位置了?!” “哦,好好好,”那小厮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跟着就飞快地朝里跑了去。 就在这时,汝南王萧越提着打包好的东西同几个爱好书画方面的朋友有说有笑地从里走了出来。 萧尧看到,嘴角随即就扬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尽是轻蔑之意,“哟,六哥,你这个身体也能来这儿吃冒菜呢?我听说这个冒菜跟那火锅差不多的,你的肠胃可受得住?” 和萧越一起的几个人听了,心里不免都些恼怒,这济南郡王也太目无尊长了,再怎么说人家汝南王也是他的兄长,且身份地位还不他高,他见了不但不跟人家行礼不说,反而还言语挑衅讥讽,当真是目无纲常法纪。 虽然大家都对他有些看法和不认同,不过大家却都是些懂礼守礼之人,都齐齐地朝他拱手行礼,“济南郡王?!” 萧尧斜眼扫视了那几人一眼,随即发出一声冷哼,显然是没有将那几人看在眼里,几人的心里就愈气,不过却也都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都侧身对着萧越做告辞道,“王爷,我等就不耽搁两位王爷兄弟叙话了,这就离开了。” 萧越朝几人都微点了下头,“好,下次再约!” 几人连连点头,随即就又朝萧尧拱手,“郡王爷,告辞!” 萧尧又是发出一声冷哼,是理也没理那几人。 众人见罢,遂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而是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面对他的无礼,萧越也不恼,而是浅笑道,“九弟刚才说笑了,虽然那冒菜主打是辣味为主,不过却也是可以因人而异的,你若喜欢吃辣的就可以让人家就那味道给调重一点,倘若你承受不了那种辣,味道也可以让人给轻一点儿。” 萧尧跟着就道,“看来六哥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用膳啊?” 萧越就道,“嗯,第二次,九弟来这里食过几次了?!” 萧尧就又是一声冷哼,“不曾,今次是第一次。” 萧越就点了点头,“这冒菜的味道很是不错,九弟可以好好地尝尝!” 就在这时,那个之前跑进去看有没有空位的小厮就一脸惊喜地跑出来道,“郎君,那里正好空出来了一张比较大的席面,可以坐下八个人的样子,我已经让那店小二的赶紧收拾了,咱们可以进去坐了。” 几人就看向了萧尧萧越兄弟俩,萧越就道,“那行,那就不打扰九弟你们用膳了,九弟,告辞!” 萧尧抬起手朝他懒懒地拱了拱手,跟着双方就各自离开了。 萧尧等人进到店里入座,看到周围的人,萧尧一脸的都是嫌弃。 店小二跑过来将一张食单递给他们让他们点菜,萧尧就一脸颐指气使地问他着,“我说,你们这里难道就没有包厢么?” 那店小二为人机敏,嘴角挂着标准的笑意,“抱歉哟客官,本店店面小,就没有设置包厢。” 萧尧就道,“那萧淳那小子是怎么办事的,一点也不靠谱,当初都不晓得找个大一点店铺,难怪外面排了那么多的人!” 那店小二就不搭话了,依旧是一脸微笑着地站在一旁等着他们点菜。 其中一个贵公子就出声讨好着地安慰他道,“郡王爷理解,理解啊,现在年景好,是丰年,大家伙儿都不缺吃不缺穿的,就很少有人出售铺子,能找到一个铺面儿着实是不容易。” 萧尧偏着头看着他就一脸诧异神色地道,“现在世面上的铺面儿不好找么?” 那人就摇头,“不好找,我家之前一直想找个铺面儿开布庄,都找了好几个月一直都还没有找着。” 然后就有人问道,“你家不是都开了几家布庄了么,怎么还开?” 那富家子就道,“你们有所不知,我家今年种植了不少的棉花,到时候打算将那棉花都织成棉布,这个布庄就是到时候专门用来卖棉布的,其他几个布庄那都是卖绸缎和其他的纱啊葛的。” 有人就打趣他道,“哟,你家这是打算今年发大财呢!” 那富家子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发啥大钱啊,就那样!” 然后有人就问,“唉,不对呀,这朝廷给每家发的棉花籽都是有数量的,你家咋就种植了那么多的棉花啊,还能织成布做生意?” 萧尧也就看向了那富家子,那富家子正欲给他们小声解释,却见他们的餐桌旁竟然还站着那个店小二,于是就马上将他腰间的那个钱袋子给摘了下来,然后就甩给了那店小二,“将你们这儿所有的菜都按人头的上上来俩份儿,不,所有的肉食材都一人上来三份儿,素菜一人两份儿,水晶饺要一人都来一份儿,那卤鸡鸭鹅各来两只,一半儿跟那冒菜冒热了端上来,一半儿就吃卤味儿的,另外卤猪肉再来三斤好了。” 那店小二看着他摔在桌子上的荷包,虽然不知道里面具体有多少钱,不过听那砸在桌面上所发出的沉闷的响声,就知道里面全是金疙瘩,于是他就有些为难地道,“客官,你这钱也实在是太多了,小的就按照您刚才所点的量给您送上来,这恐怕也用不完呀?” 那富家子就道,“用不完,那你就给我们到时候一人再打包一只卤鸡或者卤鸭卤鹅什么的好了,剩下的也就不用还了,算小爷我赏你们的。” 那店小二脸上并未见多少的喜色,而是道,“这位爷,谢您的赏,不过我们店里有规矩,那就是伙计不能受客人的恩裳。” 开什么玩笑,他们家东家都说了,让他们都好好地干,到时候优秀的人才他就安排他去分店里做掌柜,他做了掌柜的那月钱可是这伙计的好几倍,这会儿他得了他们这点儿赏钱,那是要将他一辈子的前程都给耽误了呀,那可不干! 所以这店小二的并没有被他的那点赏钱所打动。 在场的人都一阵诧异,“哟呵,你们这店还真是规矩多呢。” 那店小二就笑了,“掌柜的说了,这过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店铺也有它店铺的规矩,小的实在是不敢违规。” 看着周围那些人进食,闻着还怪挺香的,顿时也就勾起了萧尧的食欲,只见他不耐烦地就朝那店小二挥了挥手,“赶紧的快将膳食都上上来,别磨叽了,下午我还有事!” “喏,”那店小二就应着,然后就拿过桌子上的荷包,当着他们面将它给打了开来,然后从里面倒出几个金疙瘩来,从里面取了两块,“小的我刚才初步地估算了一下,就你们刚才点的那些,就这两就够了,估计还用不完,等会儿我让掌柜的给你们算下,有余钱小的等会儿再给你们送还回来,”说完他就将剩下钱连带着荷包一起递还给了那富家子。 那富家子也不甚耐烦地就朝他摆了摆手,“好了,好了,赶紧去安排上菜吧,另外再一人一碗米饭!” “好的,几位请稍等!”那店小二的对着几人行了一礼之后跟着就退下去了。 待那店小二离开之后,之前最先说请他们吃冒菜的年轻男子就道,“唉,说好的我请你们的呢,怎么结果还让你给钱了?!” 那富家子就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咱们几个,你给我给不都一样么?这回算我请,下回你再请便是!”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跟着又有人问道,“唉,你还没回答那棉花的事儿呢?” 那富家子随即就凑近几人低声道道,“那棉花籽儿是我父亲让人从别个地方的老百姓手里收回来的。” “啊?!还能这样操作?!”几人都就吃惊。 那富家子就道,“只要钱给的到位,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大不了那些老百姓到时候就说''没有栽种过,种死了'',就是官府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几人都就平平点头,然后萧尧就问他,“你们家今年种植了多少亩地的棉花?” 那富家子就道,“两千多亩吧!” “两千多亩?!”几人顿时就吃惊不已,说话的声音都拨高了许多。 周围的人都就朝他们看了过来,几人面上都就一阵尴尬。 萧尧脑子一动,跟着便有了注意,然后他就对着那富家子道,“回去给你父亲说到时候织出来的高精梳棉细棉布给我留一半,我到时候让人去你们那里买。” 那富家子一听,顿时就高兴不已,欢快地就答应了下来,“唉!” 很快那店小二就将米饭和卤肉就先给他们送上来了,跟着就又是冒菜。 “几位客官,你们饭菜已经上齐了,几位慢用!” 大家伙儿就点了点头,跟着便动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萧尧在尝过了那冒菜之后感觉还不错,于是就大吃特吃了起来。 大家伙儿见他吃得颇为欢实,于是也都很高兴。 午膳毕,那之前最先说请他们吃冒菜的年轻男子就问萧尧道,“郡王爷,这冒菜味道还不错吧?” 萧尧微点头,“嗯,还可以!” 那男子跟着就咧嘴笑道,“那以后咱们常来?” 萧尧再一次微点头,“嗯,可以!” 跟着其中一个就侧身朝柜台边喊,“小二,我们之前要求打包的那些东西都弄好了么?” 那店小二正在为一桌客人点菜,“唉,马上!” 随即只见他将手里的菜单子给到那桌的客人就道,“对不住了啊几位,你们先看着,我去去就来。” 几人倒也是些讲理之人,叫他先去忙他的,他们先看看,等下看好了就唤他。 店小二表示感谢,于是他便先去膳房里将那些之前打包好的熟食给提出来,跟着便又去柜台处将那账目给核酸了一下,最后才带着打包好的食物跟算好的账目走向萧尧他们那一桌。 他先是将那几个包裹放到桌上的空处位置,接着才是恭敬地双手奉上那张单跟那几串铜板。 “客官,你们此次一共消费九金九千六百三十三五钱,还余三百六十五钱,这是账单和找回的余钱,烦请您过目一下。” 那富家子就随意地瞟了那几串铜板和账目一眼,跟着就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好的,我知道,你去忙吧!” “唉,好!” 店小二退下。 跟着那富家子就道,“郡王爷,那咱们就有吧?” 萧尧微点了下头,跟着大伙儿就起身,然后一家那个包裹就离开了。 旁边一桌的两个年轻男子紧跟着就丢下了一金,随即也就离开了。 在他附近招待着客人的一个店小二就赶忙上前去捡起那一块金疙瘩就一脸犹豫迟疑着的朝那两人喊道,“唉,客官,还没找你们钱呢?” 那两个男子中的一人就头也没回地回答道,“不用找了,多余的你就折算成食物拿到外面去分发给街上的乞丐们食吧。” “哦,好的,客官!” 下午,萧黎下学从草舍里出来,等候在外面的雪见就即刻对她耳语了几句,萧黎听罢,随即就道,“让他们到书房里去等我!” “唉,好!”雪见跟着就快步地离开了。 大概半刻钟左右,萧黎回到自己的书房里,就见那里早已经等候着了两人。 “具体说说,怎么回事?”萧黎走到书桌后的椅子上落了座之后跟着就道。 两人中的一人就朝她拱手道,“今日我跟贺宇两人轮休,所以中午的时候我们就去淳世子家的冒菜店里食冒菜,就在我们刚坐下没多久,济南郡王就领着几个京中的纨绔子弟也来了,而且好巧不巧就坐在了我们旁边的那一桌。 在他们等饭菜的档口,几人就闲聊了起来,然后其中一人就说了他们家想要开个棉布庄一事,但是却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铺面儿而发愁。 然后有人就好奇他们家究竟是种植了多少的棉田,竟然还要自己来织布卖。 那人就说种植了两千多亩,大家都就很吃惊,因为根据今年棉花还是朝廷首次在全国推广种植,自然不可能给每家每户下发到多少的棉种,也就是说就算是勋贵大户人家所栽种的棉花也不可能超过二十亩地,但是对方却能种植两千多亩,于是大家就又好奇他们家是哪来的那么多棉种的。 对方就说是他父亲让人从一些老百们的手里高价钱收购来的,虽然他们说的很小声,但是我跟贺宇两人却还是都听到了,而且他们连借口都替那些老百姓们给想好了,倘若到时候官府或者有外人问起,就说是因为初次栽种,他们不懂技巧,给种植死了。” 现在一旁的雪见等人听到了,顿时就死不打一出来,“这些个奸商,就知道愚弄老百姓们,他们从老百姓们手里收走了种子,然后在自家的地上打量栽种,到时候种植出来了织成布或者是弄成皮棉又高价地卖给老百姓们,等于他们一分钱没出,不但将那些种子从老百姓们手里骗来了,反而还从老百姓们的手里赚取了不少的财钱,真是黑了心肝的了。 还有那些老百姓们也真是可恶,朝廷为了给他们解决温饱问题,免费给他们发放农作物种子,他们不但不知道感恩珍惜,反而还拿去卖钱,就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就把自家那么重要的东西给拱手让人了,我看他们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前年的大灾荒,天干又严寒的,既没有吃的又没有穿的,连咱们家小主子都给他们不知道捐献了多少的钱粮和物,还有好些的没来得及穿的衣服都给他们送去了,可结果他们却是这样的,简直是太让人生气了,我看要是再来一回前年的那种大灾害看他们怎么办,到时候恐怕就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了!” 萧黎觉得雪见这话说得有道理,那些奸商们固然可恨,可是一些老百姓也着实是可恶,她起好心地将那个农作物给种植出来,最后又无偿地献给朝廷,朝廷又无偿地分发给他们,让他们自己拿去种植饱腹暖身,可他们倒好,竟然给卖了,当真是不要钱的东西就不知道珍惜,要是早知如此,当初她还不如自己来卖种子呢,这样之少她还赚得是盆满钵满的。 萧黎跟着就看着他二人道,“你们接着说,可知道那富家子身份如何?” 那贺宇就道,“我们后来跟踪了一下那富家子,后来查得他叫邓伟,其父叫邓通,祖上是江浙那边的人,家里是开绸缎装和做米粮生意的,在京中的富商圈儿里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另外就是在他们老家那边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富之家。”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道,“好了,此事我已知晓了,过后我也自有计较,你们下去休息吧。” “喏!属下告退!” 待两人离开之后,萧黎的手指就在桌面上很有节奏地敲击着,跟着就见她抬起头来对着一旁的小冉公公道,“你到时候安排人去查一下,看他们家那两千亩的棉田是种植在哪里的?另外,记住别打草惊蛇,监视着便好!” 小冉公公即刻便领会到了自家小主子的意思,于是立马就高兴地应了下来,“喏!” 雪见似乎也有些猜到了自家主子的意思了,不过却还是想要确认下,“主子,您是不是到时候想要将他们的那些棉花给抢劫过来呀?”毕竟干这种事情他们家主子早已不是第一次了,可以说是轻车驾熟。 萧黎就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还真把你家主子我当成山大王了啊?!” 雪见就一愣,“不是啊?!” 萧黎就道,“咱们家现在又不缺那些东西,咱们家自己在京畿附近的几个郊县的庄子上就种的有一千多亩的棉花,我跟姑姑的封地上也种植的有,那么多的棉花就是给没人做三套冬衣和三床被子也是足够的,我还干嘛稀罕他那两千亩地的棉花,而且这事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有人敢买有人好卖,那势必就要让朝廷做一个重点的典型来处理,那就从这两种人开始好了!”说着她的嘴角就勾了起来,“我看以后谁还敢阳奉阴违不将朝廷的旨意不当回事!” 在场的几人见她们家主子那副神情,顿时就觉得又有人将要倒大霉了。 第266章 把店关了! 萧婕他们家的羊肉汤锅店最近生意惨淡的她都习以为常了,所以她也没得什么心思去打理它了,突然之间没了事情,府里又不想呆,京中也没得什么要好的朋友,所以她便隔仨差五地回王府。 这天萧逸刚从外面回来,就见萧婕正坐在他的屋里等着自己。 “你最近有事没事的就往王府里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萧逸走过去与她隔着一张桌子落了座。 萧婕斜睨着她哥就有些神色不虞地道,“怎么,我嫁出去了,这里就不再是我的家了,就不能回来了?” 见她那急眼的样子,萧逸的眉头就微微地皱了起来,“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不管你嫁人与否这里都是你的家,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又跟你郡马或者你公婆他们生意见了?!” 听到他提及自己所讨厌的那些人,萧婕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更加的不高兴了起来,“别动不动就郡马郡马的,我牙根就没把他当回事,听着见着他们那一家子我就特别烦!” 萧逸见她那一脸厌恶的神情,眉头也就皱了起来,呵斥着她道,“不管怎么说,你既然已经嫁过去了,那么你就应该跟人家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天天都作天作地的,我见那一家子也不是很差,人家对你挺照顾挺迁就的,你还想怎样?你那样作能对你有什么好处?” 最近她的心情本就已经是够心烦意乱的了,回来也只想得在他这个做亲哥哥的这里寻求点安慰和鼓励,然后好舒缓舒缓心情,却没想到,见着他还没有说上两句话就将她不分青红皂白地狠训斥了顿,萧婕心里原本努力压制着的那点不快犹如一簇小火苗瞬间就爆发开来了 “我作?!是我想作的吗?这场政治联姻是我想要的吗?你们有谁在意过我的感受问过我的意愿?还不是那个女人和父王强塞给我的,我反抗能有用吗? 你说那人不差?他哪里优秀了,他是能文还是能武啊,亦或是有一张世间最帅气俊朗的皮囊?!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就偶尔的一句嘘寒问暖,那也算是不错?我贵为皇亲国戚,一朝郡主,难道还少的了别人的伺候,我会挨饿受冻不成? 他们家的那个老婆子动不动就跑到那个女人面前去告我的状,说我不跟她儿子圆房,不跟他们家生大胖孙子?就她儿子那样的,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他又有什么资格让我委身与他?有本事他们就休了我啊,没本事就得给我忍着,要我给他们生孙子,做梦去吧!” 看到她那一副狰狞恨毒了愤世嫉俗的模样,萧逸突然之间就觉得这个妹妹一下子变得好陌生了,他盯着她神情带着一丝哀伤地道,“你怎么变得这个样子了,我都有些不认识你了?!” 萧婕听了他这话,心里也是一阵的凄凉,只见她苦笑道,“呵,我变了?!我的确是变了!可这都是被你们给逼的! 我原本是有父亲母亲,兄弟姊妹的,可是接二连三的,最疼我的母亲死了,能随时跟我说心里话也一直都依赖着我的妹妹也死了,再后来就是我那能文能武的弟弟也死了,我剩下的就只有父亲和兄长你了,我原本以为那么多亲人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我们会更亲,更爱护彼此才是。 可是我错了,这只是我最天真的一心情愿的想法罢了,父亲娶了新王妃,眼里心里一下子就只有那个女人了,把跟了他二十多年,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给忘了,任由着那个女人在王府里作威作福。 而我的哥哥,在这个世上我唯一仅存的同胞兄弟也为了自保,在我最想要获得他帮助和保护的时候他则选择了袖手旁观或者是无视,任由着他们将我当成了棋子,筹码的嫁与我不想嫁之人,哥,你还是我原来那个哥哥么?在我苦苦哀求父王和那个女人的时候你有站出来为我说过话,求过情么?” 萧逸就道,“你怎知我就没有去向父王和王妃为你说过话求过情?我为了让他们不将你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我甚至还在父王的书房门口跪了两个时辰。” “不可能!”萧婕突然就拨高了声音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萧逸就道,“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替你争取过了,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是对你也没有什么好愧疚的!” “怎么可能?你会去为我想他们求情?”萧婕摇晃着头仍旧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 萧逸就皱起眉头道,“我是平时叫你小心谨慎,要明哲保身,可却并不代表我对你这个妹妹毫无感情啊? 可父王和王妃为说得对,咱们在京中的根基浅,不像五皇叔和九皇叔他们那样一直居住在京中的王爷们,身后站了一大帮子的人,我们需要人,要有自己的势力,那就必须得去网络人,可这网络人没有筹码和诚意怎么行? 你我生在皇室,贵为皇室宗亲,理应明白最是无情帝王家的道理,我们的婚姻生来就由不得自己。 别说是皇室了,就是那些世家大族,勋贵人家,还有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之家又有几个的婚姻是自由的?还不都是家中的长辈们说了算,我不是也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么? 你要想有那自主选择的权利,除非你做那人上人,到那时你可以随意地选择你所喜欢的,你也可以丢弃掉你所不喜欢的,甚至是厌恶的,否则一切免谈! 可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得要学会接受现实,还有就是舍弃! 所谓舍得舍得,要有所舍才会有所得!我知道,心中最想要嫁的良人是尉迟焘,他的确是很优秀,无论是从家世背景,还是他自身的学识能力,亦或是他的长相都是京中的最上上人选,可是他的祖父却是个摇旗不定的,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站队任何一方的,还有就是皇祖父那里也是不会答应的,因为他现在还春秋鼎盛,从平衡朝局上考虑,他是不会允许任何一个皇子独大的,尤其是朝中的几位手握重权的大臣,他是不会让他们家的子嗣和皇室宗亲联姻的,那样容易威胁到他的皇权,皇祖父极为恋权,你应该看得懂这些的啊?所以你跟尉迟焘注定是无缘! 既然没有缘分,那又何必强求?何不放开了心去接纳他人?这样也能自己好过一些,同时你也能为自己和王府争取到一些利益不是?” 萧婕就冷笑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做起来又谈何容易?没见过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也就罢了,既然见过了,其他人就皆是将就,只是那人让我连将就都无法将就,你说让我还怎么跟他们一家子生活在一起?在那个地方我每天都是度日如年,看到他们一家人我极度痛苦和厌恶,总是忍不住地想要发火和生气,在那里我从未有过一天的舒心日子,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么?有时候我就想,不若就去买包毒药我跟他们一起同归于尽算了! 可是我一想,我是大魏朝的郡主,皇帝陛下的亲孙女儿,论身份地位我比他们高多了,我还如此年轻,陪着他们一起死那也太不值当了,所以我每天就在死与不死,杀与不杀中痛苦地纠结和煎熬着。” 萧逸听了就心惊,“阿婕,你可莫要冲动,也莫要做傻事啊?!那样你可真的就没有活路了!” 萧婕就道,“放心吧,我就算是再讨厌那一家子,我也不会搭上我自己的性命的,因为我对你和父王还有着血脉情,哪怕你跟父王放弃了我,我也还是希望你们好的,希望你们能心想事成,那样或许我也便能心想事成了。” 萧逸的心随即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跟着就对她打起了亲情牌,“你能如此这般想我便放心了,在这个世上父王可以有很多的子嗣,而我却只有你这么一个亲妹妹了,不管我们今后还会有多少的弟妹,可你于我始终是不同的,你始终是我最亲的妹妹,所以阿婕,你不能有事,我也不能有事,知道吗?只有这样咱们才能对得起母妃的在天之灵!” 萧婕听了他的这番话,又见他满眼都是对自己的怜惜神情,她的心顿时也就有了触动,一声“哥”唤得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有对自己命运的不公的愤懑,还有一直以来所受的委屈,也有对那种原始亲情的渴望,还有她性格使然所流露出来的偏执与傲慢。 看着她那眼里所氤氲着的水汽,萧逸也不好再责备于她,于是就软了语气地调转了话题,“你最近羊肉汤锅店的生意怎么样?” 萧婕面上的神色随即就淡淡的,“能怎么样?不好,很不好!一天都没有什么客人的。” 萧逸就惊讶了,“怎么会那样?你开张那两日的生意不是都挺好的么?” 萧婕就道,“那两天是挺不错的,可自从萧淳在冠后街那边开了家冒菜馆之后,那客人们每天都去他那儿吃冒菜了,哪还有再去我那里食羊肉汤锅的?你不要说你不知道他在冠后街那边开了冒菜店?” 萧逸就点头,“我知道,我还去食过。” “你去食过?!”萧婕的脸色一下子就不高兴了,“你怎么能去他那里食呢?” 萧逸就反问她,“我为何不能去他那里食,他跟你又不是竞争行业,他开的是冒菜馆,你开的是羊肉汤锅店,你们俩的味道南辕北辙,再说同属宗室,我们跟韩王府又没有什么过节跟仇怨,我怎么就不能去他那里食了?” 萧婕就道,“他也要开家羊肉汤馆你知道吗?那我们跟他可不就属于竞争关系了么?” “他也要开家羊肉汤馆店?”萧逸就惊讶了。 萧婕就点头,然后嘴快地道,“嗯,店都已经装修好了,就在冠前街那边,要不是那些养羊户突然反悔不卖他羊了,他早在我们开店之前就开起来了,所以这才先开的冒菜店。” 萧婕说完就后悔了,她赶忙地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副心虚地不敢看她哥的神情,可是却还是被萧逸给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弦外之音,只见他盯着她就逼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窃取了他开羊肉汤馆店的信息,然后便在背后使了手段,让那些养羊户们不卖与他羊,这样他便开不了羊肉汤锅馆,而京中就你们一家羊肉汤锅店,是这个意思么?” 萧婕目光躲闪,不敢与她哥对视。 萧逸见她那副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啊,可真是糊涂!就为了那么几钱银子,你把人给得罪了知不知道?你也让南阳王府和韩王府从此有了隔阂你知不知道?” 萧婕还没听清楚她哥话语里的意思,反而还为自己辩驳道,“什么嘛,他们能开店赚钱,我凭什么就不能开店赚钱了?这天下间的钱又不是只能他们赚,而别人就赚不得!” 萧逸就道,“这是开店赚钱的事么?也没有人规定别人来了一家店,其他人就不能开相同的店赚钱,而是你们的那种行为就不对,你知不知道? 你以为那些养羊户突然反水不卖他肥羊了,人家就不知道这背后里是你们在捣鬼使坏?不要把人家想得那么简单和好欺骗。 做生意与人竞争是在所难免的,但也要正当地与人竞争,你们这样暗地里使手段算是怎么一回事? 别人只会觉得你们是小人行径,上不得台面,更何况萧淳他还是与咱们同属于宗室的亲戚,对待亲戚你们都能如此不留一点余地和情面,虽说这是你跟萧淳生意上的较量,但是却能反应出一个人的品行问题,所谓以点概面,那韩王府会如何地想我们南阳王府,还有父王?你是父王的子女,从小受父王教养长大,你都尚且如此,那父王的品行又当会如何? 咱们在京中的根基本来就浅,要成事到处拉拢人都还怕忙不过来,可你倒好,直接就把人黑得罪死了,再说那韩王府是咱们能得罪的起的吗? 那老王爷不仅是你我的长辈,老祖宗也不为过,也是皇祖父的长辈,而且还是最为看中的长辈,打从皇祖父登基至今,韩王府一直就深受帝宠,可以这么说,韩王府是整个皇室里不可撼动的存在,你没看到五叔他们几个叔叔那平时对待韩王府都是客客气气的,对待老王爷老王妃,还有韩王妃他们也都是尊敬有加,不敢有任何一丝的怠慢之处呢?就更别说在他们面前造次和开罪了,你倒好开个店就直接两人往死里得罪,不给人留一点活路。 你知不知道,只要人家韩王府在皇祖父面前的一句话,咱们父王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获得那个位置?!” 萧婕心里顿时就大惊,“怎么会?!” 萧逸就冷哼一声,那看着她的眼神里也带了些冷然的嘲讽,“怎么没可能?皇祖父当初还是皇子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可是老韩王却至始至终都站在他那一边,皇祖父能登上那个位置老韩王居首功!这也是韩王府这么些年来一直深受帝宠的主要原因,老王爷的一句话抵得上别人的千句万句之言。” 萧婕顿时就有些慌了,“那怎么办?我已经都把萧淳得罪了。” 萧逸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啊,凡是做事情都不晓得考虑到长远,而且还总是喜欢把事情给做绝!” 萧婕就再一次地为自己辩驳道,“我当时哪有想得那么多嘛,看着萧黎那一家店一家店地开着,而且又都那么赚钱,如今她又要帮着萧淳开店,我就想着既然他们都能开店赚钱,我又为什么不能开店赚钱?” 萧逸就道,“那开店赚钱与开店赚钱能一样吗?有的人是开店赚钱,有的人是开店亏钱。 萧黎开店赚钱那是因为她点子多,脑子活,做出来的东西很吸引人,最主要的是她在捣鼓吃食上是真的很有天份,你看那么多的新鲜美味的菜式都是出自于她手,萧淳向来与她交好,她让萧淳去开店那明摆着是要帮衬着他的,萧淳能把店开起来,他店的生意会很好也都是能遇见得到的。 你呢?你在做菜上有天份么?没有!你自己都没有好的厨艺,凭什么又能尝出那些菜的好坏来?又凭什么能保证那些厨子们的手艺的好坏?你看到别人赚到了钱,就以为自己也能赚到钱,殊不知完全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你以为做生意就是那么好做的?若真如你所想的那样,那天下间人人都去做生意了,那人人都是富豪有钱人了,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穷人了! 京城里目前也就你一家羊肉汤锅店,还没有人与你竞争都开成了那样,那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你家厨子的手艺不行,你家羊肉汤的味道不好,不然怎可能吸引不到顾客上你家店铺里去用膳?” 萧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是她家羊肉汤味道不好的原因,只见她跟着就反驳道,“那是因为萧淳他店里用了萧黎给他提供的温泉蔬菜的缘故,我们店里没有温泉蔬菜,自然就吸引不到什么顾客。” 萧逸就道,“那你怎么不去找萧黎也向她购些温泉蔬菜?” 萧婕就颇为怨言地道,“我怎么没去,可那死丫头心黑的很,张口就要我店内每天收入的一半,我好不容易开起来的店子可结果却是在为她赚钱,而她什么都不用做,人也不用出,就提供个蔬菜就要赚取我们那么多的钱,我怎么可能会答应她。” “她要你店一半的收入?”萧逸也甚是惊讶。 萧婕就点头,“是啊,你说她人不大,那贪财之心却是大的很,那么大点的人,也不知道咋就那么爱财,自己已经有那么大一块封地了,而且自己那几个铺面也是赚钱得很,三皇姑的钱到时候可能也会都给到他,还不说皇祖父平时也爱赏赐她不少的钱财,却还那么贪,也不知道她要那么多钱去干嘛!” 萧逸就道,“她的钱我大底都能知道她都用去哪里了,无非就是一部分拿去讨好皇祖父了,一部分就是自个儿存着了。” 萧婕就酸道,“皇祖父都赏赐她东西了,她还拿钱去讨好皇祖父,皇祖父富有四海,还稀罕她那点钱?”那说话的神情里透着浓浓的讽刺和不以为意。 萧逸就道,“那是不一样的,你懂什么?皇祖父赏赐给她的表达的是皇祖父对她的疼爱和宠爱之情,她给皇祖父的那是表达的是一个晚辈对长辈的敬爱和孝顺之情,皇祖父就算是富有四海,什么也不缺,但是却是不会拒绝一个晚辈对他的敬重之情的,你没看到皇祖父每次都是将她的那些钱财都是收了的么?这也就是她为什么深受皇祖父宠爱的原因了,那丫头精明着呢,因为她知道只要讨好了皇祖父她就什么都不缺了,而且还能获得更多的东西,就如皇祖父每次赏赐给一众子孙们的东西,她哪次不是最多最好的那一个? 我告诉你,你去向她购买温泉蔬菜她要你店内一半的收入没准都是她故意的,故意让你知难而退,其目的就是不想卖你温泉蔬菜。” 萧婕就一脸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她说她跟萧淳都是那样的,姐弟情归姐弟情,但是涉及到生意那就得在商言商,亲姐弟都得明算账,而且他们还是签了合约的。” 萧逸就道,“你见过那合约了?” 萧婕一怔,随即就摇了摇头,“她有让她的贴身宫婢去拿给我看,但是被我给拒绝了,不过我看她们主仆俩那样子不似假的,的确是有那么一回事。” 萧逸就道,“忠心的奴才是会配合着主子演戏的,萧黎身边的那几个人可都是些忠贞不二的主,凡她说的话他们都会无条件地遵从,你怎知那不是她跟她那宫婢所演的一场戏? 再说了就算是她跟萧淳之间是真有签那一份合约,她也会跟你签那一份合约,你就能保证她真的会给你提供多少的温泉蔬菜?到时候她完全可以找个理由说她自己的温泉蔬菜都还不够食用从而不提供给你蔬菜你又能拿她问样? 别忘了,她是嫡公主,是整个皇室里最尊贵的存在,严格地说起来她是君,你是臣,臣能去质问君么?她要是给你摆嫡公主的派头,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都够你难受好一阵的,更何况她的背后还有皇祖父给她撑腰。 你也别忘了,她跟萧淳向来交好,既然萧淳要开羊肉汤馆,而且在你之前就有那想法,想必也是她给萧淳提的那点子,你开着羊肉汤锅店,萧淳也要开羊肉馆,那你们就是竞争关系,她跟萧淳向来要好,而跟你的关系一般,你觉得她会偏向谁?那自然是萧淳了!” 萧婕就又酸且不甘道,“可我才是她的亲堂姊?!” 萧逸就哼笑了一声,“你这个堂姊平时待她如何?” 萧婕顿时就哑口无言了。 萧逸就道,“看吧,你自己都承认你平时待她都不怎么样?人家又凭什么来待你好?就为那么一点微薄的血脉关系么?在别的世家大族血脉关系可能还有点用,但是在皇家血脉关系牙根就没有利益来得重要。 韩王府的人都待她们姑侄俩极好,尤其是萧淳待她更是犹如亲姊,不管什么好东西首先想到的都是她那个阿姐,所以你觉得你在她心目中的分量能高得过萧淳?!” 萧婕再一次的哑口无言了。 萧逸就跟她出主意道,“听哥的,趁着这个机会,你把你那个店给关了,这样咱们也能减少跟韩王府的隔阂。” “关了,凭什么呀?我好不容易才开起来的呢,再说了那店也不是我一个人出钱开的,萧茵绚还有股份呢。” 萧逸就强势道,“那就去跟她说,我相信依照郢城郡王的为人他是会同意我的提议的!” 萧婕仍旧是不想放弃,“你说的轻巧,那么多的羊呢,一两万只呢,我跟萧茵绚当初都是跟人家说好了的,他们的那些羊我们都是全要的,现在店子才开起来多久啊,就又不要人家的了,你不是让我们失信于人么?” 萧逸就道,“你们的那个店现在生意如何想必对方也是知晓的,事实摆在眼前,你们吃不下他们那些羊,他们应该也是清楚的,你们现在早些去告知人家,人家也好找下家,说不定人家还会感谢你们的诚实,你们若是一直将人家给拖着,又不给人家付款,那别人才会怨恨你们呢,到时候要是闹开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那个时候丢人的可就不止是你们两个了,南阳王府,郢城郡王府,还有你夫家他们那边谁都跑不了。 还有你不是说你那公婆对你意见大么?你到时候连累到了他们的名声,到时候他们对你的意见会更大?” 萧婕就道,“我怕他们?!” 萧逸就瞪她,“你不是不怕他们,那你怕不怕父王呢?!” 萧婕顿时就无言以对了,整个人也像泄了气的皮球。 萧逸见罢,再接再励,“反正你那店的生意也不好,只要你不执着于开羊肉汤锅店,不同萧淳他们搞竞争,想必萧黎萧淳他们也不会过多于跟你计较的,那萧黎的生意点子那么多,你到时候再诚心诚意地去求一求她,她随便给你指点一个营生说不定也比你开羊肉汤锅来得强,既然萧淳要开羊肉汤锅店,那想必他就是有十足的把握将它开好,到时候你跟他竞争,高下立见,你那里的生意就将永远都不可能好,与其一直那样的亏着,你还不如趁早地转做别的营生,说不定那亏的钱早就给赚出来了。” 萧婕就低头沉思着,过了好半晌才道,“我要考虑一下!” 萧逸就道,“这么明显的账还算不过么?你还要考虑什么?!” 萧婕就急眼了,“实话跟你说吧,那几家的羊,我跟萧茵绚都给了订金的,不然你以为别人反水萧淳反得为什么那么干脆?人家不知道萧淳是韩王府世子不能轻易得罪的么?可人家却还是得罪了,那是为什么,因为我们给他们价格足够诱惑,若是我们突然说不做了,我们是要损失一大笔钱的,那些订金他们是不会退我们的。” 萧逸顿时就她给气笑了,不过却还是问道,“你们付了多少订金?” 萧婕就道,“那些羊的一半。” 萧逸就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过了好半晌才道,“真的,你们不适合做生意,天生就不是那做生意的料!” 萧婕一下子就不服气了,“凭什么?!你凭什么那样说我?!那萧黎萧淳做生意就可以,我做生意就不行,没你这么贬损人的!” 萧逸就皱了眉头,“我懒得跟你说,好了,你回去好好地考虑考虑吧,或者到时候我让父王来跟你说?!” “你?!”萧婕一眼恨恨地瞪着她。 萧逸直接就将身子侧了过去,一副明显下逐客令不愿再与她多说的架势。 萧婕瞪了他好一会儿最后只得负气地离开。 第267章 挑拨离间 没过两天,萧尧领着一群人又去萧淳和萧黎合开的那家冒菜店里去吃冒菜,当他看到萧淳竟然也在店里,嘴角随即就扯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来。 “阿淳,店里的生活不错啊?上回我来就见外面排了不老少的人,今日来外面还排着那么的人,开张了这么些日子都不见的。” 萧淳正在同掌柜的说话,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唤他,他立马就侧过身来,见是他,也立马就走上前去打招呼道,“九堂叔,您来了,这都有赖于九堂叔您,还有大伙儿们的照顾呢!” 萧尧就轻哼了一声,“你这店里的生意好虽是好,不过我却听说你这店里的营生每天还要分给阿黎那丫头一半的收入?!” 萧淳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要搞事情,不过面上却是看不出丝毫的异色来,而是一派认真地点头道,“是,我阿姐她提供温泉蔬菜嘛。” 萧尧就斜睨着眼睛地看着他一副不大赞同的神色道,“要说你就没那丫头精明呢,那丫头她也只是提供那么一点点的温泉蔬菜而已,而你却是要负责整个店里的一切,这厨子,伙计,其他的食材都是你出的吧? 你看看你,付出了这么多,却也只能跟她平分营业额收入,最后那所得的一半营业额收入还要拿出一部分来分发掌柜伙和厨子们的月钱,剩下的还得购买其他的食材和物品,我问你一个月里能落到你荷包里的还有多少啊?” 萧淳就摇头,“我不知道呢,这不还不到一个月么?” 萧尧就伸出手来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拍,一副同情心态地就对着他语重心长地叹息着道,“傻小子,你这一翻忙活下来啊可尽是为你阿黎堂姊赚得是盆满钵满的,可你自己实际上却落不到几个铜板子儿的。” 萧淳就扬起一抹笑脸混不在意地道,“没事,我跟我阿姐之间不用计较那么多,若是没有我阿姐的提点和帮衬,我这冒菜店还开不起来呢,今日能多少有些赚头那都还多亏仰仗了我阿姐呢。” 萧尧见他不上自己当,顿时就有些不大悦起来,“你这小子,可别我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所以这才提点你一下要多加注意一些,你把她当成了你的亲阿姐,可她的眼里却只有''利益''二字,可却没有姐弟血脉至亲!” 萧淳就点头,“我自然是知道九堂叔您都是为了我好的,可是侄儿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大的志向跟出息,就只想得跟着我阿姐她赚点儿小钱来花花。 您也知道我阿姐她在做吃食上很是有天份,且她生意点子也多,只要是她想出来的生意点子那铁定赚钱。 我若是开第一家店的时候就同她计较那么多,那往后她要是又有什么好的生意点子了不带我一起了怎么办?我还指望着她后面还能再为我提供一些做生意的营生呢。” 萧尧看着他就忍不住地冷讽了一句,“原来你小子是打着这样的算盘,那看来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萧淳立马就嬉笑道,“没有,没有,九堂叔为侄儿的好侄儿都是知道的呢,九堂叔今日想吃什么尽管点,算侄儿今日请您的!” 萧尧睨了他一眼就冷哼了一声,也没再多说,然后径直就朝最里边的一张空的八仙桌走了过去,而他身后的那些人也赶忙地跟了上去。 看着他们那一群人的背影掌柜的就低声地对着萧尧道,“世子爷,这济南郡王他不安好心呐!” 萧淳就点头,“嗯,我知道,不过咱们别理他说的就是了,今日这顿就算是我给他个面子,你待会儿记在我的账上就好,往后他们再来这里用膳该怎么收你就还是怎么收!” “喏!老奴记下了!” “我有事,先走了!” “唉,好!” 萧淳从冒菜店里出来之后,就直接领着砚台和阿五去了茗肴集。 而与此同时,萧尧一群人坐下之后,其中一人就小声地对着萧尧道,“郡王爷,您刚才对着淳世子那般说,万一他到时候去跟蜀国公主说了怎么办?” 萧尧就冷哼道,“我还怕他说不成?那个臭丫头总有一天我得收拾了她!” 呃...... 几人就不再说什么了,这个时候还店小二也拿着菜单过来了,几人就急忙改口说起了别的。 “阿姐,你让弟弟我好一顿找啊?” “找我何事?!”萧黎头也没抬地一边认真地绘着图稿一边问道。 萧淳一屁股就坐到了她的旁边看着她绘着画,就自顾自地说着,“我以为你在茗肴集呢,去了那儿关掌柜的才说你没来,后来我就又去了你的首饰铺子,赵掌柜的说你也没去那里,后来我就猜想着你应该还在宫里头,果不其然你是真的没有上街去。” 萧黎就道,“没有什么事情我上街去干嘛?我忙着呢,没空去闲逛!” 萧淳就点了点头,“我今天找你呢主要就是跟你商量开羊肉汤馆地事情,你看哈,咱们的冒菜店已经开起来了,而且也已经步上正轨了,我就想着也赶紧地将这个羊肉汤馆店给开起来,趁着现在天气还有些冷,市面上也没得啥子的新鲜绿叶子蔬菜,咱们开起来还能饱赚两个月的俏价钱,别到时候应季蔬菜出来了,而其他人也开始模仿着开了,那咱们的竞争力可就大了。” 萧黎就道,“做生意哪有没有竞争的?尤其是做餐饮吃食这一行,是最容易被人给模仿的了,不过千个厨子千种手艺,也是千种口味,没有哪两个厨子所做的菜肴是一样的口味,因为每个人他对做菜的理解和领悟不一样,像有的人他在做炒菜的时候喜欢先放盐,然后接着翻炒,而有的人他做菜就喜欢在起锅的时候才放盐,有的人对油温火候掌握的好,而有的人则是不稳定,所以就是同一种菜肴由两个不同的厨子来做最后它的口感都有可能是不一样的。 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你店里的厨子手艺精湛就不怕别人与你竞争,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如此。” 萧淳就点头,“我明白,就是打铁还是需要自身本领硬!” 萧黎就点头,“没错,不过这事你确定了便自己做主便是,干嘛还要来特意跟我说一下啊?” 萧淳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不是需要你给我提供厨子么?我若是在外面找厨子那肯定是不行的,你看萧婕和萧茵绚两人开的那个铺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萧黎就道,“放心吧,人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说着她就看向了一旁正坐在那里默默地做着针线活的茯苓道,“茯苓姐姐,麻烦你去膳房那边给那几个师傅们通传一声,让他们都赶紧地收拾了包裹来见淳世子。” “好的,主子!”茯苓赶忙地就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然后起身去唤人了。 萧淳的眼睛就笑眯了起来,“还是我阿姐好!” 萧黎没言,继续着手里的画作,萧淳跟着就又自顾自地说道,“阿姐,萧尧那个家伙今天又领着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去咱们家的冒菜店里用膳了。” 萧黎就道,“那不是更好,有钱赚还不好?!” 萧淳就道,“好是好,不过那家伙却没安好心,一来就忙赶着挑拨离间你我姐弟之间的关系,忒坏,忒不是个东西了!” “哦?那他都说些什么了?”萧黎仍旧是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 “他呀?无非就说那冒菜店是我在为你白干活,赚的钱都归了你,很少有几个铜板儿才落到我的荷包里,”说到这里他就撇了撇嘴,“他呀就是见不得咱们姐弟两好,他知道个什么呀他知道?!啥子都不晓得,就知道在那里瞎哔哔,跟个跳梁的小丑一样。” 萧黎就道,“明知道他是个跳梁的小丑你还跟他计较什么?!” 萧淳就道,“就是有点看不顺眼他!” “没事,你看得顺眼钱就行了,你看,就像你阿姐我跟他不也是挺对付的么,但那家伙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们也没少去我的茗肴集里光顾,看到他们为我贡献了大笔大笔的钱的份上我也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萧淳就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不就得了么,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要咱们姐弟两之间没有嫌隙,仍凭他们怎么去挑拨离间也无济于事!” “嗯!” 很快茯苓就领着几个厨子过来了,几人在给萧黎和萧淳见过礼之后,萧黎就对着几人道,“从今往后,你们便跟着淳世子了,是淳世子的人了,你们对待他要向对待我一样的忠心,不能有二心,也不能背主,淳世子心性宽厚仁善,不会对下人任意地打罚责难,同时,你们在我东宫里是什么样的待遇到他那里之后照样是什么样的待遇,不会有所减少或者克扣。 不过我也要丑话说在前头,他虽心性宽厚仁善,但是也不是那种人善就能随意地被人欺瞒和哄骗的主,若是有人胆敢为了点蝇头小利起了二心,做了有损主子和店铺的事情,那到时候就算是被打死处罚死也怨不得做主子的没有事先提点你们一下。” 几人都就拱手齐声道,“请两位主子放心,我等誓死不敢,主子的利益永远高于我们自己的利益!” “好,如此便好!”萧黎跟着便对一旁的连翘道,“连翘姐姐,给他们每人取十金,算是他们这个月的月钱,另外多余的算是我这个主子对他们的赏赐!” “喏!”连翘赶忙就走到旁边去,从不远处的一个檀木桌子上抱过来一个小的漆木盒子来,然后打开,从里面取出几块马蹄金来给他们一人的手里面发了两个。 大家跟着就朝萧黎谢恩。 萧黎就道,“好了,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 萧淳跟着就道,“你们放心,你们在宫里的一年四季的应季衣裳我也会为你们准备的,你们在宫里当差的月钱钱是每个月五金,今后你们到了我的店里做事,我一律给你们涨到十金,若是遇到一些诸如端午节,中秋节,过年,这样的节庆日我也会给你们另外有封赏的。” 几人听后,都就高兴不已,于是都就又赶忙地向他道谢。 萧淳就道,“不过你们也要做到像你们刚才所言的那般绝对的忠心不二,所谓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我赚了钱也绝不会亏待了大家,倘若有人经不住外面其他一些人的诱惑,做出了对本世子和店铺利益有损的事情,那么本世子也绝不会姑息!” “喏!”几人都就赶忙朝他拱手承诺着。 萧淳跟着就对着阿黎道,“阿姐,之前我就有让人看过日子了,说三日和四日后都是适宜开店营业的日子,你说选哪一天的好?” 萧黎就问,“店内的其他人等你可都准备好了?” 萧淳就道,“放心吧,早就准备好了,像小厮,店小二那样的我一共准备了十五人,上面九人,下面六人,厨房里打杂的我也另外的准备了五人,掌柜的是我王府里的一个老人,之前就在我母亲的米粮铺子里做掌柜。” 萧黎就点头,“既然你都已经准备好了,那就三日后开张吧。” “唉,好嘞,那我这就回去在店里宣传一下,争取那天我们的生意也像冒菜店那般爆满!” 萧黎就道,“还是那句话,只要酒香就不怕巷子深!” 当天晚上,萧婕就皱着眉头问她郡马道,“怎么样,可打探清楚了?!” 她家郡马就点头道,“嗯,已经打探清楚了,那淳世子的确是与那蜀国公主签订了一份冒菜店利润分配的合约,而且我也让人怂恿着济南郡王从侧面向淳世子打探过,他每个月也的确是要将一半的纯利润收入交给蜀国公主所有!” 萧婕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那个死丫头还真是眼里尽只有钱,一丁点儿的血脉亲情也不顾呢。” 那郡马没接她的话,而是又接着道,“我今日还亲耳听到淳世子说他三日后要在冠前街开一家羊肉汤馆,届时希望大家能去捧个场。” “什么?他要开羊肉汤馆了?!” 萧婕腾的一下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眼里尽是不敢置信,还有着慌乱。 她郡马就朝着她又点了点头,“嗯!” “那这么说来他又与萧黎达成协议了?!” 那郡马就不解地问,“什么协议?!” 萧婕就对他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你说能是什么协议?!” 接受到她那厌恶的眼神,那郡马的心里面顿时就有些不好受了起来,他以为她找他帮忙打探事情,她这是已经在接受自己了呢,他心里还好一阵的高兴,却没想到,她仍旧是厌恶自己至极,她只不过是需要他帮忙跑腿儿罢了,她的那一眼犹如给他浇了一盆冰水,将他整人从里到外都浇的透心凉,可他面上却还是讨好着说道,“哦,我知道了,还是跟那冒菜店一样,那蜀国公主给他提供温泉蔬菜,店铺里一半的营业额收入都归蜀国公主所有!” 萧婕看他更不耐烦了,直接下起了逐客令,像赶苍蝇似的,“哎呀,好了,好了,你快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那郡马朝她深看了一眼,然后只得朝她拱手着道,“那郡主您早点休息!” 萧婕再次朝他挥了挥手,没再说话,也没有看他,不过所就流露出来的神态里却尽是不耐之色。 那郡马侧身走了出去,不过他那双掩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却紧捏成了双拳,而手背上的青筋却凸冒了出来。 就在他走出那间屋子之后,脸上更是一片清冷之色,那眼神里也更是迸射出了一抹骇人的寒光。 第268章 昧下 “怎么,还没有想好么?萧淳的羊肉汤馆马上就要开起来了,”萧逸见萧婕那边迟迟都没有动静,遂就直接地找上了门。 看着这个有些咄咄逼人的兄长,原本心情就不大多畅快萧婕顿时就有些生气了气来,“他开他的,干嘛就一定要我把店给关了?我不关!” “糊涂!”萧逸看着她的眼神随即也就冷肃了起来,“你以为他的那个店开起来了,你的那个店还能有什么生意?你还要养着那么多的闲人,那店里的活计,厨子,掌柜的月钱就不给了?还有每天准备的那些食材买不出去那就不是损失了?你作为郡主一个月的月俸有能有多少?就算你出嫁的时候父王和王府里给了你些钱财,可是又能经得起你几多的挥霍的?!” 萧婕见不得萧逸动不动就摆出兄长的架势对她说教,所以那火气噌噌地就往上冒,然后就直接地爆发了出来,“不用你管,说一千道一万,你不过就是怕得罪了韩王府跟萧黎从而影响了你的世子之位和父王的事情罢了,可是能怎么办呢?人我已经得罪了,现在又让我去跟他们伏低做小,我做不到!” 萧逸顿时也就发起了火,“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连好话歹话都分不清么?我那只是为了我自己跟王府么,我那还不是也为了你?!你说你那么大个铺子,每天准备那么多的食材,现在天气冷还能够放上个两三天,可是等再过一段时间呢,天气转暖了,你那些食材能放得么? 再说了我有一定让你将店面关了不做了么?我不过是让你歇了羊肉汤锅店的生意改做其他的么?你说你就在那羊肉汤锅上吊着有什么意思?你改做其他的营生不好么?说不准你也能每天生意爆火!” “你说的轻巧,哪有那么好改的,我连做什么都不知道!”萧婕就有些不服气地道。 萧逸就甚是无语地拧起了眉头,“我不是都给你说了么?你自己不知道做什么,你可以去找下子阿黎啊,她点子多,会营生,没准你她告诉你个营生你的店就起死回生了,哪还会像你现在这般成天坐在这里干着急,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萧婕就无不讽刺地道,“你以为我去找她就会跟我说了?我告诉你那丫头贪财的很,我已经找人去查证过了,萧淳的那家冒菜店就是跟她协议的每天支付给她店内营业额收益的一半,萧淳的那家即将要开张的羊肉汤馆店没准也是那样跟她协议的。 她跟萧淳的关系那般要好,萧淳开店她都尚且要收他一半的营业额钱,更何况我这个平素还跟她没有什么交集的人,她到时候会少得了我的?没准会还会向我狮子大开口收我高价钱呢!” 萧逸就道,“你都没去找过她,你怎知她就一定不会告诉你? 还有就算是她要收你钱,也不见得她就会同你狮子大开口,上回你去找她的时候她不就只是让你给一半的钱么,只不过是你自己不愿意罢了。 人家萧淳都愿意那么做,为何你就不愿意那么做?说来还是你自己的问题,是你自己太贪了,总想得白得人家的东西,试问天下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你什么都不愿意付出就想得白得人家的东西,可能么?就像咱们父王,还有那些叔叔们,他们若是想要获得别人对他们的支持,那还不是得给人允诺,向别人承诺些什么,不然别人凭什么站你这一头帮你?!” 萧婕就反驳道,“我哪有白得她的东西,我不都说了向她购买那些温泉蔬菜的,是她硬要我一半的营业额收入我才没同意的。” 萧逸就道,“你向她购买温泉蔬菜她能获利得了多少的钱?她萧黎是那种缺钱的人么?若是我我也会保障自己利益最大化的,毕竟这偌大的京师里也就只有我一家有这温泉蔬菜,我自然是要将它卖个最高的价钱。 在这一点上你们就没有萧淳看得透切,也算的明白,因为他知道只要是萧黎出的营生点子,那就没有不赚钱的,她就算是分她一半的钱,他也还能赚一半的钱。 而你们就算是分她一半的钱,你跟萧茵绚两个人也还是能赚到一半的一半钱,不管怎么说多少都能赚到一些钱的,这样总比你们每天都亏着的强的多,说到底是你们自己不甘心只赚到一半的一半的钱罢了。” 萧婕顿时就又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了。 萧逸见罢,接着就道,“人活于世,性格也不要太过执着和要强了,也不必事事都要争做第一,争强好胜并没有什么多少实质性的好处,该服软的时候要懂得服软,有时候服个软也未必不就是一场以退为进的较量,逞一时之能未必就是真能,要笑到最后的才算是真正的赢家。 萧黎喜欢玉石,我那里有好几块上等的玉原石,你再好好的考虑考虑吧,若是考虑好了,想改做其他的营生,到时候我便陪着你一起去同阿黎说说,想必她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萧婕终究还是犹豫着地点了点头。 萧逸也便不再多留了,随即便起身地离开了。 对于这个总是做出一些蠢事情来拖他们后腿的妹妹他虽然是不大怎么瞧得上眼,但是她总归也是自己的妹妹,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事情也只有由她自己去向萧淳萧黎他们说清楚的好,方能接除他们对他们南阳王府的误会跟看法。 翌日,萧淳的羊肉汤馆店开业,萧婕就皱着眉头地派了店里的两个小厮出去打探萧淳那两家店的生意情况了。 还不到中午的时候,两个小厮就一前一后的回来了。 萧婕就追问道,“如何,今天他们那家冒菜店和羊肉汤馆店的生意如何?” 她还侥幸地认为着萧淳今日羊肉汤馆店开业,他那冒菜店的生意应该就不怎么样。 那个在萧淳他们家冒菜店外蹲守的小厮就先回答道,“他们家的冒菜店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店里面的坐满了的,店外的街上还是排着长长的队伍,起码有三四十号人之多。” 萧婕的眉头就皱的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她随即就看向另一名小厮,“你呢,你那里是什么情况?是不是他们家的羊肉汤馆店生意不怎么好?” 看到她那副模样,那小厮就有些害怕,不过却还是如实地回答道,“回郡主的话,不是,他们的羊肉汤馆店生意也很好,成群结队地都跑去他们家吃羊肉汤锅。” “怎么会?他们家的冒菜馆生意不是很好么?有那么多的人食冒菜,怎么还有那么多的人去食羊肉汤锅?”萧婕就甚是纳闷儿地道。 那小厮就道,“去他们家食羊肉汤锅的多是些那周围的勋贵和大户富户人家,他们好些都是一家子人全部出动,也有些人吃了还打包回家的。” 萧婕听了,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就更是嫉妒的不行! 一旁的萧茵绚就道,“他的羊是从哪儿来的,要知道那几家的羊目前都还控制在咱们的手里的?” 萧婕就一脸没好气地朝她斜瞪了一眼,同时也极为不耐烦地道,“你管他的羊是从哪儿来的,既然他已经将这羊肉汤馆店给开起来了,那就证明他已经解决掉了这羊子的供应问题。” 萧茵绚顿时就不敢再吭声了。 萧婕随即就对着她的贴身丫鬟吩咐道,“你去他们那里也打包一份羊肉汤回来,我倒要看看他们家的羊肉汤味道究竟与咱们家的有何不同?”引得那一个个的都跑去他们家食,而不来他们家! “喏!”那贴身丫鬟一屈膝随即就领命而去。 大概一个半多时辰,那贴身丫鬟才带着两个食盒回来。 萧婕阴黑着一张脸的质问着她,“叫你去打包份羊肉汤,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莫不是人家的羊肉汤好喝,你在那里吃了才回来的?” 那丫鬟就赶忙地跪了下去,“郡主,冤枉啊,奴婢可不敢,实在是那里打包的人太多了,奴婢也是排了好长时间的队才打到的。” 萧婕的眉头又就蹙了起来,“生意竟然这么好?!” 那丫鬟就点头,“嗯,好的不得了,楼上楼下都坐满了人,而且奴婢还看到不少京中勋贵和大户富户,还有朝中的一些大臣及其他们的家人都在那里食用。” 那丫鬟本还想说好些朝中的大人和他们的家人都说淳世子家的羊肉汤锅味道比他们家的好多了,但是看到自家主子那一张阴黑的嫉妒脸孔时她又生生地忍住了,万一一个搞不好她等会儿将那股怨气撒在了她的身上可就不好了。 “还不将那食盒给拿过来你还在等什么,难不成你还要让本郡主等两个时辰不成?”就在这时萧婕那带着浓浓不悦的口吻又就传了过来。 “哦哦哦,马上就来,”那丫鬟快速地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就提着两个食盒快步地到了她跟前,并放在桌子上打开,又将里面的东西给一一地拿出来摆放在桌子上。 萧婕见了,就又是怨怪着地说道,“我让你去打包份羊肉汤回来,你却带回来这么一大桌子的东西干嘛?” 那丫鬟就道,“我见大家都是这么打包带走的,所以我也就按照他们那样的打包了一份。” 萧婕依旧是一脸的不悦,“那这些你一共花了多少钱啊?” 那丫鬟不敢隐瞒,支支吾吾地就道,“三,三金!” “什么,三金?!他们家的羊肉汤还真是定价不便宜啊!”说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萧婕的嘴角明显地扬起了一抹不怀好意的讽刺神色来。 那丫鬟本想说这三金都还算是比较便宜的,她那会儿有看到好些人到柜台那边去结账的时候都是给的十几金十几金的,她怕说出来自家郡主就又要吃味嫉妒得不行。 她默默地去取来了几副碗筷,然后给她和萧茵绚两人一人盛了一碗汤让她们喝着。 两人捧起碗来还没有喝,就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面而来,与他们家的羊肉汤味道好像是不大一样。 两人再又一尝过之后,都就心照不宣地对望了一眼,这也简直是太好喝了吧,却是比他们家的羊肉汤味道要好太多了,不但没有羊肉膻味儿,而且还味道鲜美极了,再一尝那羊肉和羊杂的味道,也是十分的细嫩爽滑,这萧淳家的厨子是怎么做到的? 萧婕就让人唤来他们家的几个厨子,在让他们几个品尝过了那羊肉汤的味道之后,萧婕就问他们,“怎样,这个味道可做的出来?” 其中两人就一副支支吾吾有些为难的模样,另外一个厨子则就道,“可以试试看!” 萧婕见他们那副模样,顿时就有些失望起来,跟着就神色有些讪讪地朝几人摆手道,“去试吧,去试吧!”她估计他们都试不出来。 几人告退,萧婕跟着也就沉思了起来。 果不其然,在几人都连着试做了几次之后,他们始终都没能做出萧淳他们那羊肉汤的味道来,萧婕随即也就不再对着他们抱有幻想了。 一旁的萧茵绚就有些不满地对着几人吐槽道,“你们是厨子,别人也是厨子,你们这手艺怎么就跟别人的相差那么大呢?真是没用,还真是可惜了我们给你们开的那个工价钱!” 几个厨子都就红着一张脸的低垂着头,一副羞愧得不行了模样! 其中一人就鼓起勇气道,“我们再去试试!” 萧婕就也是一脸的极度不耐烦,“好了,不用试了,再试你们也试不出来人家的那味道,都退下吧!” “喏,”几人都巴喜不得地离开呢。 待几人都下去之后,那掌柜的就犹豫着地走过来对着两人试探性地道,“我听说淳世子那两家店铺里的厨子都是宫里头出来的。 那蜀国公主她自己本身就对吃食颇有研究,而她东宫里的厨子们也都是深受着自家主子的影响,天天也在宫里专研新的吃食,而咱们店里的几个厨子那都是从外面找的,平时他们连有些佐料和调料都没有认齐全呢。” 萧婕就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于是就跟萧茵绚道,“看来咱们的确是应该改行做别的了。” 萧茵绚就吃惊,“做别的?!做什么呀?!” 萧婕就摇头,“我也还不知道,这样,我先出去一趟,有些眉目了再跟你说吧! 另外,你家里有些什么值钱的物什,到时候拿几件过来吧,我也会从家里面拿些值钱的东西出来,到时候送人!” “送人?!送谁呀?!”萧茵绚顿时就吃惊了。 萧婕就道,“蜀国公主,咱们要求人,自然就得有个求人的样子,想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那一般的东西自然是入不了她的法眼,所以这送东西,自然得送些比较贵重的东西方能显出咱们的诚意来!” 萧茵绚一听说要求的人是萧黎,顿时也就郑重了起来,“哦哦哦,好的,好的,我这就回去找父王要去!” 萧茵绚离开了,萧婕随即也就离开了,不过她没有直接去找萧黎,而是先去了南阳王府找了她哥。 “哥,你说的那个话还算不算数?” “什么话?!” 萧婕就道,“就是我们改行做别的,你陪我去找阿黎向她求个别的营生的点子。” 萧逸就朝她点了点头,“算数!什么时候去?!” 萧婕就迫切地道,“事不宜迟,就下午吧,下午我们就去!” 萧逸就点头,“好,那你先回去准备一下,稍后咱们就进宫去。” 萧婕就有些犹豫着地道,“我那里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礼品,哥,你不是说你那里有几块上好的玉石原料么?能不能让我挑几块?” 萧逸就点了点头,然后就领着她去挑了几块,萧婕回到铺子上,萧茵绚正好也拿着几样贵重的东西过来。 萧婕在见了那几样东西之后,然后就点了点头,“行,就这些吧!” 萧茵绚就问,“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找蜀国公主啊?” 萧婕就拒绝道,“你就算了,你就别去了,就我自己去吧,毕竟你之前可是跟她有过过节的,这万一你要是去了,到时候她不同意咱们的请求怎么办?所以你还是留下来照看店铺吧。” 萧茵绚见她如是说,虽然心里面对她的那些说法有些不大多高兴,不过却还是听从了她的安排。 就这样,萧婕带着那些东西就离开了,在马车刚驶到大街上,萧婕就吩咐那前面赶车的马夫道,“先回府!” “喏!”那马夫随即就转了道。 回到府上,萧婕就让那马夫和她的贴身丫鬟将那几个小箱子搬去她房里。 那丫鬟就有些不解地道,“郡主,这些东西不是要拿去送给蜀国公主的么,怎么还从马车上搬下来啊?” 萧婕就朝她那丫鬟狠瞪了一眼,“世子那里不是都已经帮我们准备好了礼物了么?这些就不用送过去了,直接放我屋里就好了,另外你们都记住了啊,寿春县主若是向你们问起,就说送她的那些礼物已经都给蜀国公主了!” 两人顿时就明白过来了他们家郡主的意思,他呢家郡主这是要私下里昧下寿春县主送给蜀国公主的这几样礼物呢。 于是两人在互看了对方一眼之后,都就齐声地应和着,“喏!” 第269章 指点 萧黎正在演武场上练习射箭,她姑姑身边的紫苏就跑过来对着她小声说道,“殿下,安陵郡主又来找您了,这回是和她兄长南阳王世子一起的,还带来了几个箱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看起来怪沉的。” 萧黎就道,“就说我不在,出宫去了!” “喏!”紫苏即刻就明白了自家小主子的意思了,他们家小主子这是在有意地晾晒着他们兄妹二人呢。 不过也是,那兄妹俩明知道他们家小主子如今的这个年纪正是读书学习的时候,他们每次来都不晓得抽空了来,偏要赶在他们家小主子正在上课的时候来,就感觉他们家小主子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不值钱似的,想耽搁就耽搁,他们一来他们家小主子就必须得马上去接见他们似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呢还是有意的?这兄妹二人还真是不识趣! 紫苏回到巴陵长公主身边就朝巴陵长公主行礼回道,“回长公主,小殿下她不在宫里,她出宫了。” “出宫了啊,这孩子怎么出去都不给我打声招呼啊?”巴陵长公主即刻就明白了紫苏话的意思,阿黎这是不想见眼前的兄妹二人呢,于是她便也故作责备的口吻说道。 巴陵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大太监刘延也是个人精,见主仆二人都如是说,于是他也扯出一抹笑意地说道,“小殿下出宫前来过了的,那会儿长公主您正在午休呢,小殿下怕打扰了您,所以就跟奴才说了一说,奴才还以为她已经回来了呢,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没有回来,些许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吧。”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然后就目光歉意地看向萧逸他们兄妹二人道,“你们来的可真是不凑巧,阿黎她不在宫里,出宫去了,你们看是继续留在这里等她回来呢,还是稍后再来,亦或是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转达给她,让她到时候去找你们?!” 兄妹二人就点点头,然后萧逸就起身朝巴陵长公主拱手道,“那就有劳三皇姑了!”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没事儿,都是一家人。” 萧婕这回倒是不掩饰,直言道,“是这样的,三皇姑,我跟茵绚之前不是开了一家羊肉汤馆店么,可最近些日子的生意一直都不怎么好,阿黎妹妹她在经商一图上颇是有成效和主见,您看她经营的那几家店铺可是间间都生意火爆,所以我就想来向她取取经,让她给指点指点。” 巴陵长公主就道,“那孩子也就只会那几样,其余的倒也没见她有多少的天份,不过你放心,你的话我会跟她带到的。” 萧婕就点了点头,“那就多谢三皇姑了!” 巴陵长公主就朝她点了点头,跟着兄妹二人就朝她告辞,巴陵长公主也没有挽留他们二人,不过他们带来的那几口箱子却是让他们都带回去。 兄妹二人推却,萧婕就道,“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几块石头,阿黎妹妹向来喜欢玉石,正好我那里有几块玉石原料,所以就给她带来了,到时候让她去雕刻个自己喜欢的物件儿。” 巴陵长公主随即也就不推迟了,而是点头道,“那就多谢你们了!” “三皇姑太见外了!” 巴陵长公主也就顺水推舟,“好,那就不跟你们见外了,彩屏,你替我送下他们!” “喏!”彩屏姑姑随即就走到了兄妹二人的跟前向他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世子,郡主,奴婢送送你们!” 兄妹二人朝巴陵长公主行礼告辞。 萧婕兄妹二人出到宫门口,萧婕就问一旁的宫门守卫,“你们家小公主今天中午外出了么?” 其中一个宫门守卫就回道,“我们不知呀,中午的时候不是我们当值!” 萧逸侧头就没好气地看了萧婕一眼,待回到马车上,萧逸就忍不住地训斥她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怀疑人家萧黎是躲着咱们故意不见咱们么?你这样若是让人家知道了,人家会怎样想我们?小人行径!” 萧婕就有些心虚地道,“哎呀,我不就是想知道她有没有出去么?” 萧逸就道,“你问也是白问,就算是这里的守卫没有看到她外出,那也有可能她走了其他门,要知道这东宫还有另外几道侧门呢。 今日萧淳羊肉汤馆开张,她跟萧淳关系要好,兴许是真的出宫去给他捧场去了,你就别在那里疑神疑鬼的了,那样会让人很不舒服的。” “嗯,”萧婕就点头。 下午下学之后,萧黎去到她姑姑那里用晚膳,她姑姑就看着她笑问道,“今日萧逸萧婕他们兄妹俩来找你,你怎么不见他们啊?” 萧黎就道,“他们来见我,我就要见他们呀?也不看下那是什么时候,每次来都抽在我正在上课的时候来,也不长点心,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本公主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呢,可容不得他们耽搁。” 她姑姑就道,“行,姑姑以后知道怎么回他们了。” 萧黎就道,“姑姑,我可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啊,我也知道您其实不过就是派紫苏姐姐他们去走个过场而已,也并不非是要我马上就去见他们,只是我见不得他们那没眼力劲的样子,既然是来求人的,那是不是就该有个求人的样子?你来了要么在那里给我等,等到我下学了之后再说,要么就掐着点儿的来,午膳时间晚膳时间都可以,干嘛要在我正上着课的时候来呀?!” 她姑姑就点头,“确实是!行,那他们下回来了,我就直接给他们挡回去。” 萧黎就点头,然后就问她姑姑,“他们两今天来是干嘛,这回可有跟您说找我何事?” 她姑姑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红烧排骨,跟着就道,“哦,这回有说,萧婕说她开的那个羊肉汤锅店生意不好,看你开的那几家店生意都挺好的,就想来找你取取经,让你给她指点指点,这不,还特意地给你搬来了几块上好的玉石原料呢。”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她姑姑就问,“她莫不是想向你打探那羊肉汤的做法吧?” 萧黎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极为浅淡的讽刺,“我怎么可能会告诉她,让她来和我抢生意么?” 她姑姑就点头,“这我就放心了,那丫头心术不正,还是得多留心一些。” 萧黎就道,“姑姑放心,我自有计较!” 第二日早上,萧黎刚练完剑回来,雪见一边伺候着她洗漱一边就对着她道,“那安陵郡主又来了!” 萧黎一怔,“这么早?!” 雪见一边将她等下要换的衣服放在那架子之上,一边就道,“可不,一大早就来了,就在您刚起来去演武场上练剑的那会儿就来了,大有今日不见到您誓不罢休的感觉。 她本来是要来咱们重华殿等着的,可是却被长公主给拦下了,说您还在睡觉,醒了自会过去她那边用早膳的,叫她就在那边等。 主子,您就尽管多在这里泡一会儿,这沐汤里奴婢给您加了药草的,既然是求着咱们办事,多等一会儿又怎么样!” 萧黎就道,“我的确是要多泡一会儿,刚才练剑时候出了不少汗!” 萧黎一通洗漱下来,直到辰时二刻的时候才去到她姑姑那边。 “睡醒了?!”她姑姑一见到她就朝她招手。 “嗯,”萧黎走到她姑姑身边。 萧婕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同她打招呼,“阿黎妹妹?!” 萧黎朝她微点了一下头,“阿婕堂姊的事姑姑昨晚跟我说了,只是不知道阿姐堂姊的意思是什么?” “什么意思?!”萧婕随即就一头雾水的模样,似乎对她的话没有怎么听得明白。 萧黎就道,“你不是说你的店铺现在生意不好么?阿姐堂姊找我是想让我帮你的店铺生意起死回生呢,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想法,想要让我帮你参谋一下?” 萧婕的眼睛一下子就晶亮了起来,“可以,可以帮我的店铺生意重新好起来么?阿黎妹妹你放心,倘若你能让我的羊肉汤锅店生意重新地好起来,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萧黎就直言拒绝道,“肯定是不可以的了,俗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这个人虽然比较爱财,但是在商言商,也把信誉看得很重,上回我的提议阿婕堂姊你那里一直没有跟我回信,后来阿淳找我签了协议,协议上规定我的温泉蔬菜除了供应他的冒菜馆和羊肉汤馆以外,再不能向其他人也提供温泉蔬菜,我的温泉蔬菜种的本就有限,除了我自己的宫里和皇祖父那里的所需之外,也就只能供我的茗肴集和阿淳的那两家店的使用,委实也供应不了其他的人了。 所以阿婕堂姊你现在哪怕是给我你店里一半的营业额收入,我也没法再提供给你了。” 萧婕就道,“不是,我是说你能不能把你那羊肉汤的方子卖与我?” 萧黎的心里就冷呵了一声,竟然是打着她方子的主意! 萧黎就摇头,“不能,那方子我已经卖给阿淳了,同时也答应了他绝不再卖与第二个人,否则我不就成了那背信弃义之人了么?!这种宵小的行为我可不做!” 萧婕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淡了下来,跟着就道,“这样啊?那行吧!那我就不做羊肉汤了,那阿黎妹妹你能不能卖与我几道烧菜炒菜的方子啊,我想就另外开个食肆好了!” 萧黎就再一次摇头,就跟她明言,“那肯定是不行的呀,我自己都还开着茗肴集呢,我若是把方子卖给你了,那岂不是让你跟我抢生意?阿婕堂姊,可不带这样算计我的啊?!” 萧婕的脸就一红,她没想到萧黎竟然就这么直白地同她点了出来。 “阿黎妹妹,我没有!” 萧黎就道,“街上开酒肆食肆的也不在少数,你要开也不是不可以开,毕竟嘛这也没有什么明文规定就只允许你开而不允许他开,只不过嘛我肯定是不能卖你方子的。” 就在这时候,一溜儿的膳食坊的人送来早餐,待他们摆上桌之后,巴陵长公主就招呼她们过去用膳。 被萧黎就这么直白地拒绝了之后,萧婕直觉有些下不来台,却见萧黎又道,“阿婕堂姊,觉得我们这一桌的早餐怎么样?” 萧婕就扫了那一桌的餐食,眼眶跟着就红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带了些许的委屈跟生气。 “阿黎妹妹你……” 萧黎见她那模样就知道她是多想了,于是就道,“放心,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你不是想让我给你指点指点么?呐,你觉得我们这一桌的餐食与外面的,或者别人家的有什么不同? 老实说,你若是继续开羊肉汤锅店那肯定是竞争不过阿淳的,你若是开酒肆食肆那肯定也是竞争不过我的,不是我吹牛,而是我有那个自信,我跟关内侯的茗肴集在整个燕京城里若我们居第二,那绝对是没人敢居第一的。 既然如此,你何不另辟蹊径,你看我们这一桌子的早餐,豆浆,油条,牛奶,包子,馒头,蒸饺,糕点,小米粥,八宝粥,还有排骨米线儿,你们家平时吃这些么?” 萧婕就摇头。 萧黎就道,“这不就得了么?你们家平时都没有食这些,想必很多的人家也没有食这些,这些东西是不是很新颖?” 萧婕就点头。 萧黎就道,“所以啊,你们完全可以开个这样的店嘛,这样的店铺开起来了不怕没有客人去你们那里用膳。” 萧婕就道,“可是我的人他们不会做这些东西啊?还有就是我也没有这样的食材啊,那包子馒头,还有蒸饺的是用的小麦面粉吧?” 萧黎的眉头就微蹙了起来,“不会可以学啊,我到时候将这些吃食的方子写给你,你让人按照着上面的做就成。 还有你说的小麦面粉一事,这也不是什么事儿,这不再等几个月地里的麦子也就该熟了么,今年全国的人们都种植的有小麦,尤其是那些大户人家,他们都种植的比较多,你们自己家也种植了不少吧,到时候还愁没有面粉么? 你若是想同我买面粉,那肯定是不行的,我去年子虽然种植了不少的小麦,但是那些小麦我后来将八成的产量都贡献给了皇祖父和朝廷,让朝廷拿去在全国各地的都推广着种植了,那余下的两成一部分我留了自己庄子上和我跟姑姑封地上的种植,另一部分也就是仅供我跟姑姑平时食用的,委实拿不出多余的供给你了。” 萧婕就频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阿黎妹妹能教我们做这些吃食我就已经是很高兴的了,委实不敢奢望再从你们这里获得面粉。” 萧黎见她这回倒是识相了不少,于是就道,“快过来坐下吧,尝尝看这些食物的味道如何!” “嗯,”萧婕随即就坐了下来。 雪见他们几人就过来给他们盛粥和豆浆。 萧黎夹起一根油条就着豆浆吃了,萧婕见了,就一脸的好奇。 巴陵长公主就笑着同她解释道,“豆浆配油条,味道还不错,阿婕,你也尝尝!” “唉,好!” 萧婕随即也就夹起一根油条学着萧黎的样子就吃了起来,在吃过之后,她是真的觉得很不错,于是她便又尝了包子稀饭,最后还吃了一碗排骨米线儿,最后一脸高兴且满足地道,“三皇姑,阿黎妹妹,你们这早膳是真的很不错,很是新颖,味道也好,我决定了,过后我们就改着做这个。” 萧黎就点了点头,“等我让人将那些吃食的方子都整理好了,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嗯,好,那就谢谢阿黎妹妹了,”萧婕顿时就高兴得不得了! 萧黎朝她微点了下头,然后在接过雪见递过来的漱口水之后就直接起了身,“姑姑,我去上课了!” “好!” 萧婕此行的目的已达到,于是也就起身向巴陵长公主告辞,巴陵长公主也没有挽留她,直接让一旁的青黛送她出去。 走在路上,雪见就问萧黎,“主子,您为什么还答应帮她啊?” 萧黎就道,“这些吃食的做法都极为简单,没有什么好保密的,只要有材料稍加一学就会了,你们信不信,待今年的夏收过后,到时候将会有很多人都会开这包子馒头,还有面条铺子,就让她去同别的人竞争吧,省得一天到晚地盯着咱们家的那几家食铺嫉妒眼红。” 雪见一下子就恍然地明白过来了,“嗯,是呢,主子这主意好,一下子就解除了他们跟咱们家的羊肉汤馆和茗肴集的竞争威胁,其实咱们两家食铺倒也不怕跟他们竞争,关键是他们心眼儿小,眼红嫉妒心又强,万一到时候竞争不过,背地里对咱们使坏怎么办?俗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那到时候她们使坏咱们是真的防不胜防。 主子您今日对她指明方向,也算是对她有恩了,他日她们若是忘恩负义还对咱们家的几家食铺虎视眈眈,甚至是暗中捣鬼使坏,那就别怪咱们对她们不客气了!主子这是不是就叫关了她的门,又给她开了一扇窗?” 萧黎的嘴角就微微地勾了起来,“孺子可教也!” 第270章 敲竹杠 “茯苓姐姐,你空了将今天早上咱们餐桌上的那些食物的做法整理出来一份下,到时候给萧婕送去,过程不必过于精细,有些重要的部分可以轻描淡写地带过或者是能省则省,还有,那辣椒油的调制方法就不用写了,让他们自己去琢磨吧,”中午下学之后,茯苓立于一旁伺候她用膳,萧黎突然想起了件事,于是便吩咐她道。 “好的,主子,奴婢省得了!”茯苓一福身,欢快地应着。 当天晚上,茯苓就将一份整理好的糕点吃食的制作方子给整理出来了,然后她拿给萧黎看,“主子,您看奴婢整理的这个可行?” 萧黎接过来看了,然后就点头道,“嗯,就这样吧,明天拿给她。” “喏!” 翌日,萧婕接收到那份吃食制作方子之后,就立马地吩咐起人来按照那方子上的步骤自做起了米线儿。 目前小麦还有出来,他们若是想要尽快地营业地话,那就只能是先卖米线儿了,昨天她回来仔细地想了一下,到时候她们可以多卖几种臊子米线儿,像昨天早上她在萧黎他们那里吃的红烧排骨米线儿,他们也可以做些猪肉片子米线儿,还有就是肉丸子米线儿,他们手里还有肥羊,到时候也可以做些羊肉米线儿,再比如说鸡肉米线儿,还有那煎蛋米线儿。 想到此,萧婕的心里就激情高涨,也雄心勃勃,现在小麦还没有出来,她就先卖着米线儿,待小麦出来了之后,她便要卖包子馒头,还有饺子面条,到那时,她面条也要卖出很多的花样来,她现在似乎也已经看到了她店铺生意红火的景象了,也是宾客满座,外面排起了长队等候着的人。 看到她那一脸高兴的神色,萧茵绚就犹豫着的还是忍不住地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郡主,咱们若是咱们改为卖小吃食了,那咱们之前订购的那些肥羊怎么办,我们肯定是需用不了那么多的。 要知道咱们当初可是跟他们支付了大笔的钱财的,而我们也是跟那些养羊户们签订了协议的,那就是那些肥羊必须在一年之内全部用完,否则到时候没用完的可就要都归他们所有了,那那样的话咱们不就是亏了么?而且还会亏一大笔的钱。 咱们做小吃食店,那肥羊一天最多也就只能用得到一只,一年算下来满打满算最多也就只消耗得掉三百六十五只,可是现在都二月末了,这剩下的日子还没得三百六十五天呢,而且咱们现在又还在制作米线儿,这离真正开店的日子之少也还要七八天的时间,这些天又一扣除,那一年能消耗掉的肥羊数就更少了,咱们那里可是有一万多近两万头的肥羊呢。” 萧婕面上的神色顿时就凝住了,“是啊,那么多只的肥羊咱们用不完,也不能便宜了那几家养羊户,这该如是是好?” 萧茵绚跟着就又道,“那开小食店的生意钱财总归没得开羊肉汤锅店赚得多。” 听到她这么说萧婕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可是目前我们除了做这个还能做什么? 是你的厨艺好啊,还是我的厨艺好啊,可以跟萧黎去打擂台?是你家的厨子手艺好啊,还是人家东宫里的那些厨子的手艺好?” 萧茵绚就不吭声了。 萧婕就道,“做烧菜炒菜我们敌不过萧黎与关内侯合开的茗肴集,继续做羊肉汤我们又胜不过萧淳的那家店,萧淳那家的羊肉汤味道你又不是没有尝过,你觉得咱们继续开着有人来食吗,能有生意吗? 与其像这样每天一个客人都没有地开着,还要白白地损失掉那么多的食材,而且还要白给那些伙计厨子们发工钱,倒不如趁早地改行做别的营生,这样之少也能有些进项,我觉得做那种新颖的小吃食就很不错,萧淳的冒菜馆不就是因为新颖别致,所以才吸引到那么多的顾客去光顾,既然他都能靠走平民路线赚到钱,那我们又为什么不可以那么做?” 萧茵绚就更不敢啃声了,萧婕随即就道,“好了,那些肥羊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大半个月,萧茵绚他们的米线儿店也已经开起来了,生意果然较之前好了不少,虽然外面没有排起长队的等着来他们家食米线儿,但是每天店里却都是满座的。 就在萧婕正在心里暗自地感叹着萧黎果真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料之际,之前那几个与她们签订了协议的养羊户们便急轰轰地找上了门来。 “郡主,县主,你们现在改做卖米线儿了,那咱们手里的那些羊子改怎么办?”其中一个人率先就说道。 紧跟着另一个人也就道,“是啊,我们每个人的手里可都有好几千只呢,这京城不比其他地方,咱们这里没有牧场,都全靠是圈养在咱们自己的庄子上的,那每天的食草都是我们从很远的地方,那些牧民们的手里花高价钱收购来的干草呢,等过段时间干草食完了,可就要食活草了,可咱们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种的庄稼地,哪有那么多的野草可供它们食用啊。 之前淳世子的羊肉汤锅店没有开起来还好说,咱们再腆着脸去找他谈生意就是,可是现在他的羊肉汤馆店已经开起来了,而且我听说他从外面一些牧民的手中买了几千一万把只的羊,自己开了一个牧场,现在大底也是需要不上咱们手里的那些羊了。” 另一个人就道,“这都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咱们手里的一大部分羊那可都是根据你们当初说的需求量从外面的牧民手中高价买来的肥羊,那些羊可都是出了栏的,而且我们自己手里也还养着一批的小羊羔崽子,现在淳世子开着羊肉汤馆店,而且味道又是那么的鲜美好吃,大家伙儿要吃羊肉都就直接上他那儿去吃了,谁还会自家做啊?而且做的还没有他那里的味道好,自然就谁都不愿意再去淘那个神了。 大家伙家里都不做羊肉汤了,那自然也就不会去买羊肉了,没人买羊肉了,那那些羊可不就砸在咱们自己手里了么?那那些羊还怎么卖得出去?就算是能卖的出去一些,想必那价格也是低的不行!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让咱们亏吧?那我们可亏不起!” “是呢,是呢,亏不起,亏不起!所以啊你们还是尽早地想办法将那些羊子给弄走吧,不然到时候那些食草用完了,那我们可也得就没有办法了,到时候就得把那些羊子给你们赶来了!” “周老板说得没错!” 萧婕和萧茵绚二人听了,眉头都就皱了起来,萧茵绚就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啊,又不是我们故意不要你们那些羊的,这不是生意不好,开不下去了么?” 其中一人就道,“唉,寿春县主,话可不带这样说的啊,当初你们来找我们几家谈生意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啊,是你们信誓旦旦地向我们一再再二三地保证说你们到时候的那个羊肉汤锅生意会怎么怎么地好,需要大量的肥羊,要我们几家想办法多给你们弄些来,我们依照着合约给你们弄来了,可结果你们却又这个样子了,这可赖不着我们啊?那是你们自个儿的问题。” “就是,你们虽贵为皇亲宗亲,但做生意也还是要讲究个诚信,那协议可都是白纸黑字的写着呢,你们总不可能不讲理吧?这到哪儿也说不过去啊?” 萧婕的眉头就皱的更厉害了,萧茵绚顿时就来了气,“谁不讲究诚信了?谁不讲理了?!你们休要胡说,我们才不是那种人呢!” “那行,既然如此,那就请您二位按照着合约将那信义给兑现了吧,我们实在是养不起了,那么多只羊,每天需要的草料那么多,我们上哪儿弄去啊?现在那些牧民们的手中也没得啥子草料了,我们总不能将自家地里头的庄稼割来给它们吃吧?” 看着眼前几人咄咄逼人,一副今日不给个准确答复就不走了的架势,萧婕心里面的火气一下子也就上来了,只见她斜眼地睨视着几人一副轻蔑语态对着几人道,“几位老板放心,不就是一两万只的羊么,本本郡主还不至于亏不起,至于你们说的不讲诚信,不讲理的话还请你们收回!” 几人不愧是生意人,见她如此说,也是能屈能伸得很,就见他们立马就软和着语气恭维着说道,“那是,那是,郡主和县主虽是女流之辈,但也绝对是信守承诺之人,也是我等几人刚才太过着急了,还望二位见谅,只是不知道那些羊子尾款什么时候付给我们,还有就是那些羊子又什么时候弄去走?实不相瞒啊,我们那里也着实是关不住了。” 萧婕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放心,不会太久,最迟也就七八天的时间,毕竟我们也还是要找个关它们的处所不是?” 几人得了准话,随即就道,“那是,那是!” 跟着几人就以不打扰他们生意为由地给离开了。 几人一离开,萧茵绚就忍不住地吐槽道,“呸,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个的奸商,落井下石的!郡主,您刚才就不该答应他们那么爽快,就该拖着他们,看他们拿我们怎么办?!” 萧婕就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不答应他们,拖着他们?难道让他们到时候来闹么?你没听到他们一来就说咱们虽贵为皇室宗亲,但也不能不讲理么?到时候闹起来了,丢的是谁的脸,损的是谁的面子?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咱们倒真的就成为了那仗势欺人的主了!” 萧茵绚就不说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道,“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那么多的羊,咱们关哪儿呀?还有每天需要那么多的食草料,这又得是多少的开销啊?!” 萧婕的眉头就深皱了起来,是啊,在京郊附近他们也没得合适的庄子来圈养它们,而且那么多的羊,这一天光是食草料就不简单,他们这小食店才刚开业不久,这几天的生意也是还是不错,每天都能赚几十一百金的样子,可也不能亏在那些羊身上啊,它们本来就是她们的亏损产物,可不能再亏上加亏了! 在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萧婕突然就站了起来,对着萧茵绚就说道,“我出去一趟,你在店里看着!” “哦!” 看着眼前一脸喜色的少年,萧黎就问道,“这是遇见什么好事了?” “阿姐你是怎么知道的?!”萧淳面上的神色就转为了讶异。 萧黎就道,“就只差用笔墨写在脸上了。” “这么明显么?!” 萧黎就唤着一旁的雪见道,“雪见姐姐,那面镜子来让淳世子看看。” 一屋子的人都就笑了,而雪见则是欢快地应着,“喏!” 萧淳就马上阻止道,“唉,别别别,雪见姐姐你别去!” 学姐扭过身子来就对着他笑道,“我们家殿下是逗您的呢。” 萧淳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萧黎阁下手里的东西,看着他就问道,“说说吧,什么好事?” 萧淳的嘴角立马就扬了起来,而且眼里也尽都是光,只见他凑近萧黎就道,“阿姐,我今天一口气就净赚了几千金呢!” 看着他那一脸“快夸我,快夸我”的神情,萧黎就问,“什么事情竟然赚了那么多?” 萧淳就坐到她侧边的空位置上道,“萧婕今天来找我卖羊了。” “卖羊?!” 萧淳就点头,“没错,卖羊!她跟萧茵绚两个之前不是为了不让我开羊肉汤馆店,而让她们两个独占羊肉汤的生意么?就向那几家包干了人家所养的那些肥羊不说,两人还向那几家鼓吹说她们的羊肉汤锅店需要的肥羊会很多,起码要一两万只,让人家多给她们准备一些。 那几家听了她们的话自然很高兴,于是就去外面草原上的牧场又买了许多只回来,后来几家的羊加起来就有近两万只。 现在他们不做羊肉汤锅了,而改为小吃店了,而我们的羊肉汤馆店也开起来了,而且咱们自己也有不老少的羊,那几家就怕到时候京里的羊过剩,到时候那些羊子不好处理,砸在自己手里了从而让他们大亏一笔,于是今天都就跑去逼着他们按照着之前的协议将那些羊给处理了。 萧婕怕这事闹大了,到时候影响了她和南阳王府的声誉,所以也就不敢不同意。 但是呢他们现在又没有做羊肉汤锅了,改做小食了,按照着她的话说他们一天顶天也就用得到一只羊,而且还是那种中等个头的羊,大了的羊他们是用不完的,所以她们是需要不了那么多的羊的。 还有就是她们在京郊附近又没有适合圈养那些肥羊的庄子,而且那么多只的羊,光每天的食草料就不简单,她们又不肯再在那些羊上投入,所以就跑来找我了。 她说反正我在开羊肉馆,而且每天的用量也挺大的,不若就将那些羊都给收了,她便宜出给我。 这么好的事,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过既然是她来求我,那我肯定也不能如她意了不是? 所以当她向我开出每只肥羊,就那种两百多斤重一只的,五百钱的时候,我直接就给她杀价到了两百钱一只。” “两百钱?她答应了?!世面上的羊可没有这么便宜的!” 萧淳就点头,“没错,世面上现在是五百钱到一千钱不等的价格,可是没有办法呀,人家那几家又在逼迫着她们付尾款,将那些羊都弄去走,而他们现在又不需用那么多的羊,而且他们也没有地方圈养,也不打算再在那些羊身上投钱,目前整个京里能吃下那些羊的也就只有我了。 她两百钱一只的卖给我她们还能少亏点,她若是不卖给我,那些羊她可就要砸在自己手里了,与其那样到时候一个铜板子都收不到,而且还要再投钱去养那些羊,她还不若地以那个价格卖给我呢。 再说了,那也是他们自找的,要不是他们当初做事那么绝,我也不至于压她们价那么狠,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怨得了谁? 而且我也是给她分析了个中原由的,那就是他们当初为了不让我开羊肉汤馆,将京里几家养羊的肥羊都买绝了,后来害得我跑去大老远的草原上买羊,这来回的时间,还有在路上所花费的路费可不少,而且也害得我的羊肉汤馆店晚开了那么久,这损失也不可谓不大。 还有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我现在不缺羊,有的是羊,可买她那些也可不买她那些,买了她那些我还要考虑安置的问题呢,而且那些羊都养着,我还要再另外掏腰包出来给它们买草料呢,那么多的羊,那一天的消耗可不菲!所以最后她在考虑了一会儿之后还是以两百钱一只地卖给我了。 你说按照目前世面上的价格,这多出来的钱是不是就等同于是我赚的?” 萧黎就点头,“嗯,不错,你现在是越来会做生意了。” 萧淳就笑道,“都是阿姐你提点的好!” 考虑到他们本身就有不少的羊,现在又买了那么多只,就等于他们那里有几万只的羊,那么多只羊,就算是他们开着羊肉汤馆,一时之间也是需用不了那么多的,于是她就对着萧淳道,“那咱们从草原上买回来的那些羊就不赶回来了,我让人直接就在路上卖掉了?” 萧淳就点头,“行,可以!” 待萧淳离开之后,萧黎即刻叫人唤来陆詹士。 陆詹士很快就来了,“主子,您唤我?!” 萧黎示意屋内的人都退下。 众人离开之后,萧黎就对着陆詹士道,“你即刻去陈仓那边一趟,给青冥说一声,让他安排几个人乔装打扮一翻随你去接应那批从草原上购买的还没来得及赶回来的肥羊,让他们直接赶回谷里养着到时候自己食用,里面有不少的母羊,到时候可以产小羊羔子,那谷里能自给自足的就尽量地自给自足,这几年尽量的少出谷来。” 陆詹士就点头,“好,属下知道了,不过那些羊子不是咱们羊肉汤馆店所需要的么?” 萧黎就跟他道,“淳世子刚从萧婕的手里买了一批羊,有一万多将近两万只的样子,所以暂时不需用了。 记住,对外,哪怕是被你派去草原上买羊的人,你都说他们那几人是你找的买家,咱们把那些羊卖给他们了,可千万别暴露了他们的身份跟行踪!” “喏!” “好了,你下去吧!” “是!” 晚上的时候,她姑姑就问她,“阿淳今天来找你干嘛?” 萧黎就将萧婕找萧淳卖羊的事情跟她说了。 她姑姑听后就忍不住地唏嘘道,“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萧黎就点头,“是!她们那个店面到现在都还是亏着的呢,亏了这么多只羊,估计要好一段时间才能弥补得起来那个亏空呢。” 她姑姑就道,“所以说啊这做人行事还是要给自己留有余地,不要太贪和太狠绝了,你看着萧婕和萧茵绚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她们当初要不是做事那么狠,今天阿淳也不至于敲她们竹杠那么狠了,所谓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就是这么个道理!” 萧黎就点头,“是!” 第271章 聚膳 时间转眼间就到了阳春三月,天气也在逐渐地转暖,这天在下了早朝之后,老皇帝就突然地唤住了南阳王和辽东王他们兄弟几个,说他们一家子人也好久没有在一起用过膳了,难得的今日是个大好的天气,阳光和煦,微风徐徐的,大家就趁着一起好好地聚一聚。 说着老皇帝就又看向一旁的王公公,“你去派人通知长公主和小公主,还有汝南王他们三人一下,就说中午在宫里用膳,哦,对了,也把六公主唤上。” “喏!”王公公随即就退了出去安排了。 南阳王兄弟几个都是一脸纳闷儿的神情,老皇帝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他们可不相信这只是一顿简单的家族成员聚会,因为在老皇帝的心目中除了嫡出一脉的几个是他的心肝宝贝儿,其他的子女可都只是凑数的,以前的时候可没见他对他们这些庶出的子女念过亲情过,今日怎么就突然转性了? 兄弟几人都相互地看了彼此一眼,跟着都齐声地拱手应“是!” 临到午膳的时间,萧黎姑侄俩踩着点儿的来了,她还是雷打不动的简易的丸子头发髻,身上也着了轻便的春衫。 看到老皇帝,她随即就一脸欢喜地跑了过去,挽着老皇帝的胳膊就甜甜地唤着,“皇祖父?!”跟着她松开老皇帝的胳膊就朝他恭敬地行礼道,“阿黎给皇祖父请安!” “唉,好好好,”老皇帝将她拉起来,看着她然后就一脸宠溺地笑道,“这才刚进入三月份呢,你穿这个不冷啊?” 萧黎仰望着脑袋就道,“不冷啊,今天天气大着呢,正合适!” 她的那几个年龄稍长的叔叔们看着她都是一脸的笑意,八皇叔萧扬和六皇姑萧雅的目光里则是透着一丝的羡慕之色,似在羡慕她在老皇帝的面前是那样的无拘无束和自由自在,他们可不敢在老皇帝的面前那般造次和无状呢,隔辈亲,隔辈亲,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呢,而萧尧则是木着一张脸的没有表情。 巴陵长公主走在后面步伐沉稳地过来,她先是给老皇帝恭敬地行了一礼,跟着才是同她那些兄弟姊妹们打招呼。 而她的那些兄弟姊妹们也都纷纷地向她还礼。 待他们都还完礼后,萧黎这才走到中间去,恭敬地朝着几位长辈们行礼招呼道,“二皇叔,五皇叔,六皇叔,八皇叔,六皇姑,九皇叔!” 几人都就朝她点头,萧尧见她是先给萧雅打了招呼之后最后才唤他,他心里顿时就有些不悦了起来,脸色跟着也就有些难看了起来。 不过萧黎才不怵他,要不是看在她皇祖父的面上她是唤都懒得唤他的! 见人已到齐,王公公就提醒着老皇帝问道,“陛下,您看是不是要叫人传膳了?” 老皇帝就微点着头,“嗯,传膳!” 王公公立马就站出来对着殿外高声喊道,“传膳!” 紧跟着一溜儿的宫人们就手捧着精致的盆盆钵钵碗盘地进到殿内来了,然后将那些个精致美味的膳肴摆放在案几上。 今日的膳食还是分坐而食,也就是大家都各一张座次席位,当然了,由于萧黎人小,她还是跟她姑姑挨坐在一起,共用一张席面。 今日的菜肴数量不是很多,连汤带菜拢共也就六道,不过菜肴却是很精致也很美味,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有,有烧的,有炖的,也有蒸的。 待宫人们将那些菜肴摆放好了之后,老皇帝率先就抬起了筷子对着一众儿孙道,“上一回咱们一家人一起这么用膳的时候还是在元宵节,不过那时候还有一众的朝臣们,今日难得的朝里朝外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加之天气也好,咱们一家人就一起聚一聚,趁热,那大家就都开动吧!” “是,父皇!”萧黎的一众叔叔们都就朝上首的老皇帝举起了酒杯遥敬。 待大家都吃了一会儿之后,萧黎就举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对着老皇帝道,“皇祖父,阿黎不会饮酒,阿黎以茶代酒敬皇祖父一杯。” 老皇帝一怔,随即就呵呵地笑了起来,“哦?好好好!”跟着就见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将面前的酒杯也就端了起来。 萧黎就道,“阿黎祝皇祖父万事无忧,天天都开心!” “好好好,皇祖父祝我阿黎也天天都开心,另外再财源广进!” “谢谢皇祖父!”萧黎的眼睛就笑眯了起来。 在坐的她的那些叔叔们都就呵呵地笑了起来。 在大家午膳用到一半的时候,老皇帝就突然对着萧黎她六叔唤道,“老六?!” “儿臣在!”萧越立马就起身出列跪到了大殿的中央。 其他的人都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向了他,且都认真地倾听了起来。 老皇帝盯着萧越就道,“你打小身子骨弱,所以父皇也就一直没让你去就藩,现在天气转暖了,你也成亲了,等你六妹大婚过后你就同你的王妃到封地上去生活吧。” “是,父皇!”萧越垂眸向老皇帝叩首。 萧黎的那几个叔叔们的心里都就是一阵惊讶,原来老皇帝将他们聚在一起就是为了说这个,他们就说老皇帝不会只是纯粹地喊他们来宫里聚膳那么简单。 就在萧黎的那一众叔叔们都还没有从惊讶中反应过来之际,却见老皇帝又道,“老八?!” “父皇,儿臣在!”萧扬立马地回过神来,然后也起身来到了大殿的正中跪着。 萧黎的其他叔叔们也迅速地回过了神来。 却见老皇帝道,“你同你六哥一样,在你六姐大婚过后也就去你的封地吧。” “啊?我,我也要即刻就就封么?”萧扬一脸的懵逼之色。 萧黎的其他几个叔叔们的心里此时却都就有些躁动紧张了起来,老皇帝这莫不是都要让他们回到封地上吧? 就在大家的心里都在暗自的猜测着之际,却见老皇帝那威严的声音又就响了起来,“怎么,你难不成是有意见?” 萧扬立马就认怂,“不不不,儿臣不敢,儿臣领旨!” 老皇帝就轻哼了一声,跟着目光就转向了萧黎她们姑侄俩,“阿黎?!” “皇祖父,阿黎在呢,”萧黎随即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就欲到大殿中央去。 老皇帝却向她做了一个手势,“就在座位上说,”说着他又看向了大殿中央那还跪着的两人,“你们两个也起来回到座位上去吧。” “喏!”两人起身应着,跟着便都起了身回了自己的座处。 老皇帝接着对着萧黎道,“前些天,你荣郡王叔写信回来说你在封地上的公主府就快建好了,皇祖父就想着让你去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是需要增添修改的,趁着朝廷派过去的工匠们都还在,让他们给你建好,不然到时候待他们离开了你再去修改和建设就不好了。” 萧黎知道这是她皇祖父给她找的一个离京的理由呢,于是就配合着地欣然应了下来,“好的呀,我的确是有点自己的设想,上回王叔在离京的时候我有同他说过,但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按照着我跟他说的那样建造的。” 老皇帝就点头,“此去你封地路途遥远,你就不用等到你六皇姑大婚之后再出发了,你就月底出发吧,不然到时候天气就该热了,到五六月份的时候雨水也就多了,路上行程恐多有不便。” “是,皇祖父!” “阿瑜?!” “父皇?!”巴陵长公主站起身来。 “你到时候就跟着阿黎也一起吧,出去走动走动,散散心,看看风景也是好的。” “是,父皇!” 老皇帝随即就道,“老六,老八,你们需得记住,此去封地之后,没有朕的召令你们不得入京!” 萧扬就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看着老皇帝,萧越却是垂眸地向老皇帝拱起了手来,“是,父皇,儿臣谨遵御令!” 萧扬虽然神色有异,内心有些复杂,但是在面对老皇帝那不怒自威的神情时也只得跟着他的六哥而言道,“是,父皇,儿臣遵旨!” “阿黎?!” “皇祖父?!”萧黎再一次地起身。 老皇帝看着她就道,“你路途遥远,此去你跟你姑姑就在封地上多待些日子吧,待到你及笄之龄的时候你们再回来,到时候皇祖父给你办及笄礼。” “好的,皇祖父,阿黎到时候给您带封地上的产物回来!” 老皇帝的嘴角就勾了起来,眼里也染上了一片慈色,“好!” 跟着老皇帝就道,“好了,大家接着用膳吧!” 萧黎的其他几个叔叔们见老皇帝没有再让他们兄弟中的谁继续就藩了之后,这才都暗自的舒了一口气,不过几人的心里面此时却都是激动得不行,也都在各自地盘算和猜想着。 老皇帝将老六老八两个打发去了封地上,而且还言明没有召令不得入京,这是明显的就将两人给排除了继承大统的行列了啊,而没有叫他们几个离京就藩,那是不是就说明这未来的储君人选老皇帝已经打算在他们三人中选择了? 几人想的都是储君之位的人员会是他们三个中的谁,倒是没怎么去猜想老皇帝为何这么早的就将萧黎她们姑侄俩也派去封地上了,都一致简单地以为老皇帝让萧黎这个时候去封地就是为了看她的公主府建造情况的。 几人虽然面上不显,却早已没有了再继续用膳下去的心思,所以就在他们午膳刚结束,老皇帝大手一挥让他们自去的时候几人都就毫不做停留地往自家府上赶。 所以不出半天的功夫萧黎她们姑侄俩,还有她六叔八叔即将要前往封地的事就传开了,很多的朝臣都就知道了。 有不少的人也都暗自的猜测着老皇帝这是不是在打算要立储了? 于是在第二天早上上朝,老皇帝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好些人就打着堆地开始议论了起来。 大司农蒋泓辙拉着尉迟老丞相走到一边也就悄声地私语了起来,“老丞相,陛下昨日中午在宫中召集诸位王爷和公主们聚餐一事可有听说?” 尉迟老头儿就点头,“自然是听说了的。” 蒋泓辙接着就问,“老丞相以为呢?” 尉迟老头儿就故作不解地道,“以为什么?” 蒋泓辙就甚是有些无语,“老丞相就爱装糊涂,您在我的面前也还要藏着掖着呢?” 尉迟老头儿随即就一脸恍然地道,“哦,你说的六王爷和八王爷就藩的事情啊?嗨,这不是迟早的事情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蒋泓辙见他还在装,干脆也就不跟他打哑迷了,而是直言道,“就藩是一回事,可另外一件事却是现在不少的朝中大臣们都在议论说陛下这是要立储的节奏了,老丞相,您觉得如何?陛下真的是要立储了?”说到这里他就又放低了音量地道,“老丞相以为陛下他会立哪位王爷为储君?” 尉迟老头儿看着他的眼神就变得有些玩味了起来,然后就提点着他道,“大司农,这事儿可不带人云亦云的,且不说陛下他现在有没有立储的打算我等还不知道呢,就算是有,只要他自个儿不说出来,我等就不应该像那些人那样胡乱地猜测着,要知道咱们的这位陛下可不是一般的凡人就能比拟的,他的心思最好还是不要去猜测的好!” 想起老皇帝那多疑又冷酷且杀伐果决的性子,蒋泓辙即刻就频频地点起了头来,“还是老丞相说得对,老丞相所言极是!” 尉迟老头儿这才眼露赞许地说道,“唉,就是嘛,”说到此,他就又低声着说道,“恐怕陛下都还没有拿定主意要立哪位王爷为储君,一是陛下如今的身子骨还健朗着,自然是不愿意过早地放权的,另一个就是他可能还要继续地考察几位王爷的能力。” 蒋泓辙就点头,“老丞相说得甚是!” 尉迟老头儿接着就道,“所以啊,这事儿咱们还是别要去掺和!” 蒋泓辙又就点头,“嗯,老丞相说得是!” “就要去封地了,主子难道不高兴么?”一连几天,看到自家主子都一个劲地忙着,可是在忙过之后,就见她一个人总是托着腮的在那里唉声叹气着,于是雪见就忍不住地问道。 萧黎就道,“没有不高兴,就是还不见容烨他们回来,也不知道我在临离开前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一面?”她还有好多的事情需要跟他商量呢。 几人听了,在相互间地看了一眼之后,都就默不作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小冉公公才安慰着她道,“关内侯他们一行人离京也有大半年了,兴许他们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呢,小主子再等等,说不定他们很快就回来了呢。” 萧黎就道,“但愿如此吧!” 说着她便又坐直了身子打起了精神,从旁边拿过一张纸就认真地开始写了起来。 不管她和容烨还能不能见着面,但是一些事情她却是还是要安排好的。 第272章 轮谁也轮不到他们! “姑姑,我回来了!” 巴陵长公主见她回来,立马就迎上去问道,“你皇祖父今日宣你进宫去可是有什么事情?” 萧黎就点头,“嗯,皇祖父给我安排了一些随行人员,让我见去一下。” “都有些谁啊?”这倒是不意外。 “我的两个老师,还有忠武侯,”说着萧黎就将一个册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巴陵长公主将册子接过,却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一脸惊讶地问道,“忠武侯也要随咱们一起去?” “哦,不,忠武侯怎么可能去,只是去见了他一下而已,要随咱们一起去的是册子上那几个人。” 巴陵长公主这才将那册子展开来看了起来,在她看过之后随即就问道,“这几人我怎么好像都没有见过?” “嗯,”萧黎就点头,“他们有的没在京中就职,有的不属于朝臣之列,”跟着她就用着只有他们姑侄二人才能听清的声音对着她姑姑道,“这是我欧阳老师和忠武侯替我选的,说这几人都是有真本事的。 皇祖父说若是派了知名的官员随我前去,恐会引起别人的猜忌和怀疑,这几个人就刚刚好,既不打眼,又有报效朝廷的忠心,为人又耿直爽朗,不迂腐顽愚,还有真才实学,反正我的公主府也是需要家臣府吏的,到时候就让他们以我公主府里的府臣随咱们同行。”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你皇祖父的这个考量是对了的。” 跟着萧黎又跟她小声着说道,“皇祖父今日私下里还给了我一道特旨,那就是我将来对我封地上的一切大小官员都有任意处置和任免的权利,其中就包含了刺史,州牧和郡守这样的官员,只要他们不服我调遣,或者就是有了异心,欲对我或者朝廷行不轨之事我可以直接先斩后奏!” 她姑姑就吃惊得不得了,“你皇祖父竟然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利?!” 要知道,像郡守,州牧,刺史这样的官员历来都是朝廷直接派人去担任的,像封地上的王爷、侯爷们可都是没有任何的资格和权利去任免的,这也是朝廷对藩王翻将们权利的一种限制和限定,为的就是防止他们到时候权利过大,从而拥兵自重,起兵谋反,对朝廷和皇权构成严重的威胁。 萧黎就点头,“嗯,皇祖父既然让我到那边去历练,那肯定还是要给我放点权的嘛!” 巴陵长公主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心想着,这何止是放权啊,这分明就是让她到那边去组建自己的小朝廷嘛! 不过这样也好,倒是便宜于他们将来行事,蜀地距离京城遥远,到时候若真有什么事情了,还要先向朝廷奏禀,得了朝廷的旨意才能对事情进行处理和解决,那也太耽搁时间了,这样提前得了老皇帝的旨意,到时候办起事情来倒是要轻松快捷的多! 跟着巴陵长公主就又问道,“你两个老师们要跟着你一起去往蜀地,那他们的家人呢,他们的家人是否也要跟着一起去往蜀地,还是说留在京城里?” 萧黎就道,“我已经跟我的两个老师们都说好了,让他们回去了也赶紧地收拾行装,到时候让他们的家人和亲人也都随我们一起去往封地,他们是我身边最亲近之人,万一到时候真的有什么事情,以免有人拿捏着他们对我实行威胁!”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嗯,确实是如此,那忠武侯夫人要不要也一起?” 萧黎就摇头,“忠武侯他们至少在表面上是属于中立之派,不依附于任何人,也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应该没有人敢去动他们,所以他们还是留守在京城这边。”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然后又就道,“那你皇祖父可有跟你说他会安排多少人护送你去往封地?” 萧黎就摇头,“这个没说!不过应该不少于两千人吧,因为我听说皇祖父给六皇叔和八皇叔各拨了两千人做为他们在封地上的府兵。” “他们的都拨了?!” “啊,今早下的圣旨,从西山大营里调拨,不过皇祖父没跟我说,是小王公公私下里跟我说的,说皇祖父派给他们的人就这么多。”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然后萧黎就道,“不过姑姑,咱们用于在路上所需的东西却还是要准备的充足一些。”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这个我省得的,放心吧,我都让他们按照着在路上半年的行程用度在准备呢。” 萧黎就惊讶了,“半年的用度?这也太多了吧,顶多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就能到达蜀地了。” 她姑姑就道,“出门在外,东西还是要准备的宽裕一些才是,毕竟这随行的人员有那么多,这吃饱穿暖首先还是要满足大家的。 再说,万一到时候在路上再遇到个什么突发状况,像这春天一过就马上进入到夏天了,夏天里雨水多,这万一到时候在路上遇到下雨了怎么办,那刻就得几天都不能走的。 还有就是万一到时候路上遇到了流民难民灾民之类的,他们需要救助怎么办?咱们东西多带点,到时候也能分他们一些。” 萧黎就点头,“还是姑姑想得周到!” 她姑姑就笑道,“姑姑脑子笨,不懂政治和朝局,也对那些敏锐的事务判断不清和把握不准,所以也就只能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替你分担一二,像那些个大事情上还需得你自己拿主意才是。” 萧黎抱着她姑姑的胳膊顶着脑袋就在她的身上撒娇似的蹭了蹭,“我姑姑才不笨呢,只是我姑姑向来对政治朝局不感兴趣罢了,要是感兴趣了,那也定是个厉害的人物呢。” 巴陵长公主就笑了,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眼里尽是宠溺,“就知道哄我开心!” 萧黎抬起头来看着她就反驳道,“才不是呢,阿黎说的可都是真话,姑姑您心细如发,是阿黎最坚实的后盾呢,有您在后面替我分担着,阿黎心安!” 巴陵长公主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萧黎跟着就起身告退,回了她自己的住处。 巴陵长公主唤来彩屏姑姑交代着,“彩屏,把咱们库房里的那几箱上好的皮子都带着,尤其是那几张雪狐皮和火狐皮,到时候到那边去了给你们小主子做衣裳和斗篷,小孩子长得快,每年都要新做。” “喏!” “还有那些比较贵重的药材也要多收拾上一些,别到时候到那边去了不好寻,尤其是那几株雪莲和那几颗千年的老山参。” “喏!” 巴陵长公主想了想就又道,“你们若是空了,就去把胡大夫唤来,让他看下子那些药材,倘若是他让带那就都带上,他早年间在蜀地也呆过一段时间,对蜀地那边的药材应该是比较了解,像那种稀缺的咱们就多带些上,那边若是随处可见的就不带或者少带一些上!” “好的,主子,奴婢等会儿就去将胡大夫给唤来!”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然后又就吩咐道,“趁着这几天天气好,你让人再多备些面条和粉丝,还有面粉和米粮,之前交代他们的那些恐怕还不够哟!” “是!”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看向一旁的自己的贴身太监刘延,“刘公公,这些天你也要多备些油帐篷和牛皮帐篷,还有斗笠蓑衣这些,以防到时候路上遇到下雨,咱们那些行李还有粮食可得保护好,别到时候进了雨水生了霉可就不好了。” 刘延就道,“长公主放心,库房里的我已经让人都清点出来了,另外不够的奴才已经让人到外面去采买了,只不过今日去采买的人后来回来说,因为汝南王和九江王他们最近也在为离京做准备,所以外面几家店里这类的物质也不是很多,他们将剩余都采买回来了之后,另外又找他们预订了一些,大概要几日十日过后才会交货。” 巴陵长公主就道,“无妨,只要能在咱们离京之前给到就好,像那油布和牛皮毡子得多采买一些,这些到时候遮搭在那些装载着行李和粮食的马车之上。” “喏!” 她姑姑在这边打点着行装,萧黎回去之后也没有空闲着,她先是让人唤来了胡大夫,让他明天一早就去往汉中一趟见一下那个杨鹏,同他通个气,他们要去封地了,提前会有一批人押送着粮草行装的人员要从他们那里经过一下,让他的人别要盘查得那么严格。 跟着她便又休书了两封,着人唤来了何淼,将信交给他,一封让他送去褒斜道那边交给她舅舅,告知他她即将就要前往封地一事,让他们做好准备,到时候先行一步前往大巴山驻扎,一封送去陈仓那边交给青冥,交代他一些事情,并也让他将她之前向他要的那一百人给准备好,在他们的队伍行经陈仓的时候就汇入他们的队伍之中。 紧接着她便又让人唤来了赵掌柜的,就在她正在同赵掌柜的交代事情之际,萧淳却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 “阿姐?!” 萧黎看了他一眼,接着对赵掌柜的道,“好了,先就这样吧,你先去安排,到时候我再抽个空找你!” “喏!” 赵掌柜的退下去之后,萧黎这才将目光看向他,“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何事?” 萧淳就道,“上午的时候,曾祖父把我叫到了书房跟我说让我这回同你一起去往蜀地,阿姐,咱们到时候又可以在一起了,我还以为你这一去往封地,我要好些年都见不着你了呢,这下倒好了,以后我天天都能见着你了。” 萧黎就斜眼睨他,“就这么想跟我在一起?我可告诉你啊,我过去那边了可没有时间陪你玩儿!” 萧淳就点头,“我知道!放心,弟弟我绝不扯你后腿!” 见他一脸兴奋的样子,萧黎就问,“你这一趟离开,可得要好几年才得回京呢,你对你母亲,还有祖母,曾祖父,曾祖母就没有留恋和不舍的?” 萧淳突然就拨高了声音地就道,“当然有了,不过我父王到时候会回来,之后他会一直留在京中陪着他们的,我倒也不担心。 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敢见敢闯,岂能一直困于园囿府宅之中?” 萧黎就点了点头,“行,那咱们到时候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嗯!”萧淳就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跟着就问她道,“可是阿姐,咱们的那两间食店才开起来没多久呢,而且生意也都一直挺火爆的,你说我们要是就这这么的突然之间离开了,到时候会不会受影响啊?我就怕到时候没有我们这些主子在跟前镇着,那些下人伙计们会起异心,或者外面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到咱们那里去挖人,尤其是那些厨子?还有那些厨子会不会为了一点利益就将咱们的那些菜方子给到外人了?” 萧黎就摇头,“这个还真不好说,毕竟人心是最复杂的,我们远离京城,也是鞭长不及!” 萧淳就皱起了眉地叹道,“是啊,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萧黎略想了一下就道,“要不你让王婶替你打理着,这样让他们也知道就算是你人不在京中了,但是也有人都随时地关注着他们的一切,以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萧淳也略想了一下,随即就点头道,“嗯,我看行,就这么办?” 过了一会儿,他就又突然对着萧黎道,“不过阿姐,我觉得你的那几家店面才是应该多加注意些才是,尤其是你的那家珠宝首饰店,你知道么,现在有人盯上你的那家店了。” “谁?!” “还能是谁?萧尧呗,昨儿天他又领着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去到咱们家的羊肉汤馆里用膳,然后他的其中一个姓邓的狐朋狗友就在那里向我打探,说你和三皇姑就要去往封地了,京里的几家营生怎么办?是不是要出售啊?出售的话那家珠宝首饰店到时候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他的,还说他保证给到你一个满意的价钱,我估计这话是萧尧授意他说的!” 萧黎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先别说我并没有那个打算要处理那些店面了,就算是有,也轮不到他们!” 萧淳就道,“就是!便宜了谁也不能便宜了他们啊?” 萧黎就道,“那个姓邓的,是不是叫邓伟?他家叫邓通,家里事做米粮和绸缎生意的?” 萧淳就点头,“没错,就那家伙!” 萧黎嘴角的笑意就欲浓了,然后她就对着萧淳道,“你可知他们家有两千多亩的棉田?” “啊?!怎么这么多?!”萧淳就惊讶了,要知道现在整个大魏朝除了陛下的皇庄上,就只有她阿姐的几个庄子上,还有封地上有大量的种植棉花以外,其他的任何人都不可能种植的有超过五百亩的棉田,包括与她关系交好的如他们家庄子上,如忠武侯他们家,还有大司农他们家,可这家伙,没权没势的,就手里有一点点钱,竟然就能种植出这么多的来,这不得不说甚是蹊跷啊? 萧黎就道,“自然是那邓伟的父亲邓通的,利用手中的钱财从老百姓们手里诱骗来的种子种植的。” 萧淳又就吃惊了,“他们竟敢这样?这可是触发律令的,当初陛下在下发那些种子向老百姓们去推广的时候就明令规定,但是新农作物种子禁止私下里买卖,否则买受人没收家中全部财产,卖受人处以高额罚款!” 萧黎就点头,“是啊,可是还是有人知法犯法,他们自以为天高皇帝远,再跟当地的官员们打好关系,这事就没有人知道。” “那阿姐是怎么知道的?”萧淳跟着就问。 萧黎就道,“是我的人在冒菜馆里食冒菜的时候,亲耳听到那邓伟在跟萧尧他们那几个人说的。” 萧淳顿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这还真是个自掘坟墓的蠢家伙啊,行,弟弟知道该怎么做了! 阿姐放心,这家伙既然敢充当萧尧的钱袋子,那弟弟我就让他的这个钱袋子变得干瘪瘪的,再也掏不出一个铜板子儿来!” “哦?你要怎么做?”萧黎也就好奇起来。 萧淳就道,“俗话说打蛇打七寸,做贼拿脏,这事儿现在还不宜捅出来,等到那棉花正在开的时候,到时候我们再来个人赃俱获,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定叫他们百口莫辩,伏法认罪!” 萧黎就道,“为了避免他们但是狡辩说是他们家的一些亲戚将种子交给他们一起种植,咱们还得先找到卖他们种子的那些人,先将那些人控制起来,这样方才能叫他们百口莫辩!” 萧淳就点头,“还是阿姐考虑的周到!” 萧黎就道,“这事到时候交由御史台的那群老家伙们去操纵!” 萧淳就道,“阿姐御史台里也有人?” 萧黎就摇头,“并无!那些个喷子我才不想得跟他们有什么交集呢,只不过嘛这事是可以操控的。” 萧淳就点了点头,“明白了!行,弟弟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阿姐你的那些店面当真不用担心么?” 萧黎就道,“放心吧,我自有计较和安排!你只需要处理好和安排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咱们这一去可得要好几年的时间才能回来。” “嗯,我知道!” “殿下,这是辽东王妃刚刚派人送过来的帖子,说过两天休沐日,她跟王爷两个想在府中设个宴,宴请大家聚一聚,”就在这时候,白芷手捧着一个册子进来了。 萧黎接过册子就点了点头,“这事晚膳的时候顺便告知我一下就行了,干嘛还特意地跑过来一趟啊?” 白芷就道,“长公主不在宫里,所以奴婢在接到这帖子的时候就只好送到小主子您这里来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到时候我跟姑姑说一声!”随即她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于是就看着在场的几人道,“我五叔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 连翘仔细地想了一下,随即就点了点头,“还真是,可不就是休沐日那天么?” 萧黎就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连翘姐姐,你到时候比照着挑一个礼物出来,到时候咱们给他带过去。” “喏!” 第273章 关内侯去了哪儿了? 傍晚时分,巴陵长公主从宫外回来,萧黎正在同她说话,连翘就手捧着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进来了,她先是同两位公主行了礼,跟着就将那木盒子给打了开来,然后同萧黎询问道,“小主子,您看这个礼物合适么?” 巴陵长公主和萧黎都就看到那个木盒子里躺着一只青玉寿盘,萧黎就点了点头,“行,就这个吧!” “喏!”连翘随即就将盒子合了起来。 萧黎她姑姑就问道,“这是要给谁贺寿么?” 萧黎就道,“今日五皇婶派人送来了帖子,说过两日的休沐日她和五皇叔会在府中设宴,邀请咱们过去聚一聚,我突然想到五皇叔的生辰好像就在近段时间里,所以就向连翘姐姐确认了一下,还果真是,就在休沐日那天,所以我便让连翘姐姐翻个礼物出来到时候带给他。”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就联想到了别的事情,“你六叔的生辰好像也快到了。” 萧黎就道,“那就让他们也挑份礼物出来到时候给他过去。” 跟着她姑姑又就道,“还有你六皇姑也是,虽说她的大婚咱们参加不了,但是这个添妆却还是少不了的,免不得要在临离京之前给她送去的,阿黎,你说咱们给她添些什么样的东西好呢?” 萧黎就道,“这事姑姑拿主意就好,我没有任何的意见。”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那姑姑就比照着蒋家大姑娘出嫁时候的来,另外再多给她添一副头面和两支发簪。” “可以!”萧黎想也没想的就应道,在她看来,这个姑姑也就那么一回事,大面子能顾起走就得了,委实没有值得深交的必要。 “行,那赶明儿我就去库房里挑挑,挑好了改天就给她送过去,这一件事也就算可以丢开了。” 萧黎就道,“姑姑,六叔他向来喜欢舞文弄墨,给他的生辰礼就库房里的那一柄雕刻着青松玉鹤的蓝田玉镇纸吧。” “好,”她姑姑随即就笑了,跟着就打趣着她道,“平素见你自己都舍不得用那块镇纸呢,对你六叔倒是大方得很呢!” 萧黎就道,“那是因为我六叔跟他们几个都不一样,他们几个总是虚情假意的,表面上对咱们笑脸相迎,可实际上内心里却是恨不得咱们死呢,唯有我六叔是真心实意地待咱们好,所谓投桃报李,那我自然也要待我六叔好,所以一款镇纸算什么,我那里有的是好的玉石原料,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让人再雕刻出几柄镇纸来,何需要吝啬那一柄?” “好,听你的!那姑姑到时候再送他们二十匹高精梳棉的细棉布和几匹蜀锦和壮锦。” 萧黎秒懂她姑姑这话的意思,她六婶儿怀孕了,到时候孩子出生了拿去做衣裳。 萧黎就点头,“可以,除了我们要带走的一些布匹和给留守宫中的宫人们预留下的布匹之外,再给各府上也一家送去几匹吧,另外姑姑到时候还要大张旗鼓地让人将咱们目前库房里的那十几箱子的钱财送去朝中的钱庄里存放着,有几样比较贵重且大型的玉雕物件也让人装了送去给皇祖父,另外再多备几口箱子,将一些米面粮食,还有调味品都装进那些箱子里。” 她姑姑就不解,“这是为何呀?” 萧黎就跟她解释道,“姑姑,我的首饰铺子,还有那皮蛋咸鸭蛋铺子,以及我和容烨合开的茗肴集那可都是日进斗金的铺子也不为过,这在明眼人的眼里咱们现在可是有很多钱财的,若是不经过了世人的眼将那些东西都做一个妥善的安排,他们还会以为那些钱财咱们是直接都留在了东宫里了呢,到时候他们趁夜溜进东宫里来查探怎么办?要知道咱们的东宫里可还在挖地下通道呢。” 她姑姑心猛地就是一惊,“不,不能吧,这可是属于皇宫?” 萧黎就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萧尧那个混账东西已经在打我那首饰店的主意了?!” “什么?!他竟然生了这样的心思?!”巴陵长公主顿时就气愤得不行。 萧黎就朝她点头,然后就将那个邓伟的欲购买她那家珠宝首饰店的事情跟她说了。 她姑姑跟着就咬牙切齿地道,“这个混账东西,还真是该死的很呢!” 萧黎就道,“他们几个现在在朝中分别拉帮结派,自然是需要钱财去打点和收买的,我那珠宝首饰店赚钱多,也赚钱快,被人给惦记上也正常。 您想啊,他们连我的珠宝首饰店都在惦记,更何况平时那一箱箱抬进东宫的钱财,自然也会惦记上,我之所以让您这么做,就是要让他们清楚地知道我东宫里目前已经没有了钱财,那些钱财都被我们给安置处置了。 他们就算是再怎么惦记,也不可能去抢劫朝廷的钱庄吧,若是那样,他们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我之所以让您将那些精美的玉雕用箱子装了送去给皇祖父,一也是为了迷惑他们,让他们误以为我是将其中一部分钱财送与了皇祖父,存进了他的私库里,一部分钱财以咱们自己的名义存进了朝廷的钱庄里,而另一部分则是被咱们带去了封地。 至于让你给他们每家每户都送去一些布匹嘛自然也是这个目的,我就是要让他们以为现在的东宫里除了几个看守宫殿的宫人和护卫以外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剩,早就让我们给处理的一干二净了,这样他们到时候或许就不会再打东宫里的东西的主意了。” 她姑姑就点头,“行,那我明天就安排!” 第二天一大早,巴陵长公主就起来着人清点了库房里的那些财物,然后踩着点儿的就在那些朝臣们下朝的时候将那十几箱子的金银钱财通过马车送去了朝廷所开设的钱庄。 在路上遇到了一些熟人,有人问她,她也不藏着掖着,而是大大方方地告诉对方她们即将启程要去往蜀地了,也不便将这些钱财再放在宫里,遂就干脆直接地存放到钱庄里好了。 于是不出半天的功夫,整个京城的人都就知道了两位公主在朝廷的钱庄里存放了一大笔的钱财,据说是有十好几口的箱子。 在萧凛生日那天,也就是休沐日那天,萧黎姑侄俩在用过早膳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往辽东王府,而是先进了宫去看望了萧黎她皇祖父,同样的,这次进宫萧黎她们仍旧是大张旗鼓地拉了几口大箱子,一路上有不少的人都看见了的。 老皇帝见了,就甚是好奇地问道,“这些里面都是什么呀?” 萧黎就道,“这是我跟姑姑提前给皇祖父您准备的生辰礼物,皇祖父,您看您喜欢不?”说着萧黎就让人将那几口箱子都打开,跟着老皇帝就看到了那些箱子里竟然装着的都是几件极为精美的玉雕品,而且件件都是玉质上乘,有一颗被雕刻得惟妙惟肖的绿皮大西瓜,一棵玉白菜,一棵带着绿色茵子的圆萝卜,一串紫水晶葡萄,一棵结着一个大葫芦又无数个小葫芦的葫芦藤,一棵一面悬崖峭壁上长着的青松,青松的斜上方是一面冉冉升起的火红太阳,青松的枝丫上歇着几只栩栩如生的仙鹤,又一只抓着一只猎物展翅高飞的雄鹰,最后是一尊比照着老皇帝样子雕刻的玉雕人偶像。 老皇帝看到这一件件精美得像活物一样的玉雕之物,内心竟是无比地震撼,“这都是你绘的稿子,由你那珠宝首饰店的师傅们雕刻的?” 萧黎就点头,“嗯!皇祖父喜欢吗?” 老皇帝就道,“喜欢,皇祖父最是喜欢的了,我阿黎可真能干,瞧这一件件的,雕刻得多生动逼真啊,随便一件拿出去也称得上是价值连城呢!”老皇帝说话的同时就让人过去将那尊人形像给抱了出来,然后他就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地端详了起来。 萧黎的眼睛随即就笑弯了起来。 老皇帝跟着就问,“你们的行装收拾得怎么样了?” 巴陵长公主就回答说,“正在收拾。” 萧黎趁机就道,“就是那些油布帐篷,还有斗笠蓑衣这样的雨具有些难买,就是现在入春了嘛,好些人家都在备这些东西,所以外面的杂货铺里这些东西一时间就有些缺货。” 老皇帝就道,“这个你们不用管,到时候我让府库那边给你们调拨一些。” 萧黎就道,“可是府库里的那些是军需物资呀?” 老皇帝就道,“现今天下太平,一时之间也没有战事发生,送去军营里的也不必急在一时,先紧着你们的,缺的府库那边后面又补上便是,再者,府库里的物资也不是刚好就那么多,府库里的这些物资都充足着呢。” “哦,那就好,阿黎这下可就放心了!” 老皇帝随即就命人将那些箱子抬下去入库,跟着就同一旁的王公公道,“吩咐下去,让御膳房那边今天中午多做些好吃的,就说两位公主今天在宫中留膳。” 巴陵长公主赶忙就拒绝道,“父王,不必让膳厨们麻烦了,老五之前就下了帖子,邀我们这些兄弟姊妹,还有子侄们过去聚一聚,说我们这几个兄弟姐妹,还有阿黎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往封地上了,过后也不知道何时又才能见面,趁着咱们还在京里的这段日子,大家就多聚聚。” 老皇帝就看向萧黎,萧黎也就朝他猛点头,“嗯,而且皇祖父,今天也是五叔的生辰,我跟姑姑是要过去向他道一声''生辰快乐的''。” 老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随即就看向一旁的王公公,“今日是老五的生辰?” 王公公仔细地想了一下,随即就点头,“是的,陛下,今日确实是辽东王殿下的生辰。” 老皇帝就道,“那就还是老规矩,赐一桌席宴,另外你领着人去库房里挑一件礼物并着一千金,再加两匹香云纱和两匹高精梳棉细棉布送过去。” “喏!”王公公去照办了。 老皇帝却将她们姑侄俩给留了下来继续说话,所以萧黎姑侄俩后来又是踩着点的到的辽东王府。 看到她们到来,辽东王妃卫舒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在朝他们迎过来的同时也道,“哎哟,三皇姐,小阿黎,你们可算是来了,我跟王爷两个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呢?”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怎么会?我跟阿黎先是去了宫里看望了一下父皇,在那里同他说了一会子话,所以这才来迟了的。” 卫舒就点了点头,然后就挽着巴陵长公主的手往回走。 走到辽东王的跟前,萧凛急忙就朝巴陵长公主拱手招呼,跟着又同萧黎打着招呼。 巴陵长公主朝他微点了一下头,跟着就道,“老五,生辰快乐!” 萧黎随即也就上前,向他行礼道贺,“五叔,祝您生辰快乐!” 她话说完,她们身后几个手捧着礼盒和布匹的宫人就即刻上前来。 萧凛夫妻二人在看到这阵仗之后脸上都扬起了虚伪的笑容。 只见萧凛跟着就道,“三皇姐,这生辰我跟王妃都没当一回事,倒却是还劳你们给惦记着,其实我跟王妃今日邀你们过来聚会一下目的也很简单,一个是因为大家今日都休沐,比较有空闲时间,二个就是咱们兄弟姊妹间,还有子侄叔伯们之间聚会一下,你看你们来就是了啊,竟然还带什么礼物?” 巴陵长公主也就虚伪地同他们说道,“你们自己不当一回事,我们可不能不当一回事,这不记得自然就不说,既然记得了那自然还是要表示一下子的。” 夫妻二人满脸都是挂的笑,赶忙邀姑侄俩进屋去就坐。 进到屋里,萧黎和她姑姑就发现宴席已经都摆放好了,都是单人就坐的,而且该来的人都已经来齐了,就只差她们姑侄二人了。 见到他们前来,大家都纷纷起身向她们见礼打招呼,萧黎也都向她们行了晚辈礼。 在大家都入座好了之后,宴席也便开始了,自然萧凛做为主人家也说了一些兄友弟恭的光面子话,之后便又一脸关切地向萧黎她姑姑询问他们行装打点的情况,问有没有什么需要是他们可以帮忙的? 巴陵长公主就道,“多谢五弟和五弟妹了,东西都正在收拾,暂时也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夫妻二人就点了点头,一旁的萧婕就突然地出声道,“阿黎妹妹,你们去往蜀地了,你们在京中的那些营生怎么办,是否都要处理掉啊?” 然后萧黎就看到大家的目光都就朝她看了过来,萧黎的心里顿时就一阵冷笑,呵呵,原来大家都在打她营生的主意啊?不过她面上却是不显,而是勾起了一抹天真无邪的笑意,“没有啊,阿婕堂姊怎么会如此问?我跟姑姑虽然去往蜀地了,但是我们的那些营生却还是有人在京中打理的嘛,他们又不会跟着我们一起去往蜀地。 再说了,我跟姑姑又不会永远地都待在蜀地,待我及笄的时候还是会回来的嘛,而且那些营生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产业啊,关内侯在其中占了三分之一的股份呢。” 大家都就惊讶了,她二叔萧函就皱眉问道,“你怎么将那些营生的股份转卖给关内侯了啊,何时的事情啊?据我所知关内侯现在可是并没有在京中啊。” 萧黎就道,“不是转卖的啊,而是我们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啊,容烨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要开店,自然要拉着他一起。 所以在刚开铺子的时候我们就是一起出的股钱,只不过他出的钱少,我出的钱多,所以铺子就都是我的人在经营,他也只是在每月月底或者年底得些分红罢了,我们没对外说,所以大家就一直以为那些营生都是我一个人的,其实不然!” 大家都就一副将信将疑的神情,萧黎就心想着看来到时候得同那几个掌柜的通个气,免得他们到时候去找人打听。 萧尧突然就向她又问道,“唉,阿黎,关内侯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久都没有看到过他的人啊,宫宴的时候没见着人,元宵的时候也没见着他的人,这后来每天的早朝也没见着他的人,你跟关内侯是好朋友,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在场的一众人等都就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萧黎就道,“我哪知道他去哪里了?我又不懂朝堂上的事情,关内侯他是武将,又带着兵,或许是皇祖父派他去哪里练兵去了吧。” 萧尧自然是不相信她的这说词的,于是盯着她就又问道,“你跟他是好朋友,难道你就不好奇?” 萧黎就道,“我向来只对钱和吃食感兴趣,其他的一概不好奇,再者,朝堂上的事情我去打探干什么?倒是九皇叔您,你怎么就对容烨这么地上心呢,一个劲地追问他在哪里,你那么地想知道,不若去问皇祖父去?” 在场的众人顿时都就恍然大悟了起来,是哟,萧尧怎么就对关内侯的行踪那么上心呢?他是有何目的?想干什么? 众人那探寻并着怀疑的目光都就又齐刷刷地看向了萧尧,萧尧顿时就恼怒了起来,瞪着萧黎就道,“胡说什么,我哪有对他上心了?你个丫头片子可别乱说!” 萧黎就摊摊手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同朝为官的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况且我跟容烨也不是经常见面。” 第274章 属下愿留下 一回到宫里,巴陵长公主就阴黑着一张脸忍不住地生气地说道,“这一个个的,咱们还没离开呢,就开始明目张胆地觊觎着咱们的那些产业营生了,真是一个个的混账东西,那些布匹我都不想得分给他们了!” 萧黎就道,“布匹咱们还是要分给他们的,就是要让他们觉得咱们东宫里的东西都处理得一件也不剩了,咱们这一离开啊,整个东宫那就是一片空宅子,着实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这样以便就能打消他们硬闯进来一探究竟的欲望,我的那几个叔叔们啊,能力不大,脑子也不够聪慧,不过野心却是都不小,且也个个都贪财,还好色!” 巴陵长公主就冷哼道,“一群破落户的玩意儿!” 萧黎就安慰她姑姑道,“好了,姑姑,您就别生气了,我不是都告诉了他们那些铺子里都有容烨的股份么? 忠武侯和容烨都是他们极欲想拉拢的对象,就算是拉拢不成,他们也只会希望他们能继续地保持中立之态,不站队任何一方,所以他们是决计不敢贸然还有轻易地去得罪他们的。” 她姑姑就皱眉道,“可是他们会相信你的那些说词么?” 萧黎就道,“姑姑放心,我稍后就拟个协议,到时候签上我跟容烨的名字,再召集起几个掌柜的叙个话,将那协议跟他们一亮,容不得他们不相信。” 巴陵长公主又就有些忧虑地道,“可是关内侯现在并不在京中啊,怎么签上他的名字,那笔记可是做不得假的啊?” 萧黎就道,“我那里有容烨之前写给我的书信,上面有他的落款,到时候我好好学学,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那就好!我就怕那些混账东西在咱们走了之后暗中对咱们的营生买卖下手。” 萧黎就道,“无碍,先不说我已经告知他们了那里有容烨的股份,就算他们还是要不顾一切地在里面使坏,将那些营生买卖给抢了去,左右也不过就三四年的时间,待我回到京中登上了那个位置,我还怕他们不乖乖地将那些东西都给我还回来?到时候少了一个子儿我都要他们一个个的好看!” 她姑姑就点头,“嗯,好,姑姑支持你!” 所以第二天的时候巴陵长公主就领着人给她那几个兄弟的府上一家送去了十来匹的布料。 大家都很诧异,于是巴陵长公主就同他们解释道,“这不是马上就要去往阿黎的封地了么?想着库房里还有些布料,我们在路上也带不了那么多,所以就干脆给你们一家都分送点好了。” 南阳王妃其实心里面是十分欢喜的,毕竟这些布料都是上等的好布料,皆是贡品,尽管他们是王爷王妃,一年也是难得的能获得几匹的,他们平日所穿所用也只不过是比一般的绸缎料子好一些的布料罢了。 今日巴陵长公主一下子就给他们送来好些匹,而且里面还有几匹高精梳棉的细棉布,再过几个月她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她正好可以拿来给他做贴身的衣物。 不过她面上却还是客客气气地同巴陵长公主道,“哎哟,这可是让长公主和小公主破费了哟?” 巴陵长公主就道,“二嫂哪里的话,咱们都是一家人嘛,我跟阿黎这一去要好几年才得回来,与其一直放在库房里到时候生了霉或者被虫给蛀了,可惜浪费了,还不如分给大家呢,到时候你们也能那来做两身衣裳不是?” 南阳王妃费清铃的眼睛直接就笑眯了起来,“那倒是!” 只见她跟着就又问道,“长公主宫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巴陵长公主就一副没听出她话中的试探之意道,“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主要也就是一些钱财和布料罢了,钱财那些前些天我都已经让人清点出来一部分送去了钱庄存着了,一部分送去交给了父皇,像布料这些除了留了一些供平时宫人们做衣物之用的布料以外,我们自己带了一些走,像那些极为贵重的布料就分给你们这些亲戚了,还有像那些一般的绸缎布料,我就托了阿淳她娘到时候直接放到他们家布庄里帮忙处理一下。” 费清铃就点头,“要远行就这样,既要归置这样东西,又要归置那样东西。” 巴陵长公主就附和着她说道,“是呢,一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不过好在那些宫人们手脚都麻利,收拾起来也都比较快当,那天一天的功夫就将库房里的所有东西都给清点出来了,也没出两日那些东西都就安排妥当了,我们也就只等天气再暖和些就出发,现在出发路上还有点儿冷。” 费清铃就道,“是,蜀地距离京城遥远,这一路上又多是崇山峻岭的,好些地方现在恐怕都还结着冰呢,也的确是要等到天气再暖和些再出发,这样就算是到时候达到不了驿站投宿,在野外安营扎寨也不至于太冷不是?”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是呢!” 费清铃跟着就又道,“不过到了那儿也就好了,那边是平原,景色宜人,一年四季也比较分明,据说那边夏天不是很热,冬天也不是很冷,而且也很少发生洪灾和旱灾的情况,最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了。” 巴陵长公主在押下一口茶就道,“那边也不尽都是平原,也就中间的那一块地方是平原,四周其实都还是大山的,其实跟你们南阳的地形是差不多的。” 费清铃就点了点头,巴陵长公主随即就起身告辞,“好了二嫂,我见你也挺疲累的,我就不多打扰了,你多注意休息。” “再坐会儿吧?”费清铃跟着就起身挽留。 巴陵长公主拒绝道,“不了,我回去也还有些事情,我和阿黎也还要一些时间才会离开,咱们姑嫂间后面还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费清铃就点了点头,跟着就同她解释道,“这孩子这几天在我肚里动的频繁,弄的我最近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所以昨天老五家宴客我都是没有去呢,只是你二哥和郡主,还有世子他们爷仨去的。”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昨天我有听二哥说过,昨天下午我本就想过来看你的,但我又怕你因为招待我劳累过甚,所以就没来,改为了今天来看看你。” 费清铃就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巴陵长公主离开之后,费清铃想了想,就召来了自己的心腹丫鬟还有王府管家,让他们去库房里挑选些他们老家的土特产,还有就是一些其他的适用东西给长公主们送去,就说这是带给他们的一些到时候在路上用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念萧黎她姑姑给他们一家送去了十几匹的上好布料的缘故,或者就是受了南阳王妃的影响,总之就是后面几天的时间里她的那些个叔叔们都给他们送来了不少的东西,美其名曰都给他们送的是在路上使用的。 其中萧尧和萧雅也给他们送了些来,萧凛无疑是几个兄弟姊妹中送的最多的,他不仅给他们又送来了几张上好的皮子,而且还送来了半车的辽东大米跟几袋子的山木耳和山蘑菇,还有一些海产品干货。 萧黎就道,“将他们每个人送的都在袋子或者箱子上标注了他们的名字,并登记造册,另外你们也都认真地检查一遍,没有问题就都带上吧,到时候到封地上了之后拿去赏赐人也是好的!” “喏!”众人齐声应着,然后都就去忙活了。 萧黎她姑姑就道,“他们这无非就是做给你皇祖父看的罢了,表明他们对咱们姑侄俩有多情深义重。” 萧黎就道,“姑姑,一样的,咱们对他们不也都是在做给人看的么?” 她姑姑就点头,“这倒也是!等咱们走了,就由他们去争去斗吧,眼不见心不烦!” 萧黎就道,“到了新的地方,咱们估计就又会有新的战场!” 她姑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萧黎就安慰她道,“不过没关系,那些都不足为虑!到了封地上,我要好好地将我那一亩三分地儿给治理好,以后那里就是咱们的根据地了。” 想到此,她就看向了一旁的小冉公公,小冉公公即刻会意,然后就到门口去守着了。 萧黎就对着还没有离开的何淼交代着,“你还是再去陈仓那边跑一趟,让那一百人直接跟着我舅舅提前进入蜀地。” 她姑姑就问,“怎么又不和咱们一起了?” 萧黎就道,“我仔细地想了一下,还是不让他们跟着咱们一起走了,因为我不知道皇祖父到时候给我们安排的人里头会不会有别人的人,到时候若是让他们察觉到我们的队伍里头突然地多出来了一百多人,那么他们就会怀疑我在京里或者京郊附近是不是还养的有别的什么人,到时候让他们按照这条线查下去,把青冥他们暴露了可就不好了,所以决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青冥他们的存在!” 她姑姑和青冥听了之后都就点头,青冥随即就朝她拱手道,“喏,属下这就去!” “等下!”说着萧黎就提笔写了一封信,然后又盖上自己的印签,这才交给何淼。 何淼接过信件,即刻就转身离开。 何淼离开没多一会儿,萧黎她姑姑也就起身回她自己的住处了,萧黎就接着捣鼓她的事情。 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陆詹士就提着一个竹篮子一脸兴奋之色地进来了,“主子,您看属下带回来了什么?” 萧黎抬起头就朝他看了过去,当她看到那篮子里竟然是装的几只小奶狗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地蹙了眉道,“咱们都要离开了,你怎么还带了几只狗子回来?” 陆詹士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收敛了起来,正色道,“主子,经过这么几日的认真思考,属下已经决定好了,属下这回就不随着主子你们去往封地了,就留在京中替主子们办事和打理着那些营生,这几只狗子属下打算在宫中养着,到时候一是可以给憨豆做个伴,另一个也是防止有些心术不正之人闯入东宫生事。 小主子您离开了,长公主也离开了,这宫里头也就没有了主事的人,虽说主子到时候会拜托关内侯和韩王府他们两边都照应着咱们家的那些营生,但是关内侯是武将且又长期都在军营里头,而韩王府那边也是在宫外,到时候宫里头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也是一时赶不及的。 所以这宫里头还是要留些咱们自己的人才是,属下是陛下亲封的东宫属臣,理应留下来照应宫里的一切事物才是,还望主子允准才是!” 萧黎看了他好一会儿方才启口道,“准!不过你也放心,你的亲人孩子我会在封地上都安置好的,他们在京中是什么样的生活,到了那边就照样还是原来的生活,即使有所变化,那肯定也是朝好的方面变化,绝不会变差。” 陆詹士即刻就跪了下去,“谢殿下!” 萧黎就道,“你是我身边的近臣,亦是我的心腹,你的家人我自当会好生照应的。 我也有想过你们留在京中可能会到一些难事,期间被人刁难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到时候会给关内侯留书一封,也会去韩王府还有晋阳候府招呼一声,让他们到时候多加留意和照拂一些的,你们若是遇到了什么自己不能解决的事情,就去找他们,依他们如今在朝中的身份和地位一般人都是不敢轻易去招惹的。” “好的,主子,属下记住了!” “起身吧!” “喏!” “切记,能用脑子解决的问题那就绝不用武力!在京中尽量地低调行事,弱化自己的存在感,还有就是要多跟我们保持书信沟通,我要随时掌握京中的动向。” “是,主子!主子放心,属下早之前就驯养了两只猎鹰,主子到时候将那两只猎鹰都给带上,到时候主子您再跟它们相处一阵子,待它们识得了您之后,就可以让它们往返着传信了,用它们传信,那便迅捷的多!” “好!” 第275章 密码箱 “哟,都在忙什么呢?”巴陵长公主一进入到萧黎的殿内,就见她身边伺候着的一等二等十好几个宫女们都围坐在一起正认真地做着针线活儿,而萧黎呢也正坐在不远处的书桌后在捣鼓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铜盒子。 听到她的声音,萧黎抬起头来,而那些宫人们也都赶忙地放下她们手中的活计,起身来向她齐齐行礼。 巴陵长公主就朝她们挥了挥手,“都忙你们吧!” “喏!”众人跟着就又齐齐地起身落座那起那针线活继续地做了起来。 萧黎就道,“之前看到她们收拾衣物行囊就直接一块布四只角交叉着对折一系了事,我觉得那样不妥不安全,容易掉东西。 所以就想了个法子,让她们缝制一个包裹出来,姑姑请看,这是我让茯苓姐姐最先做出来的一个模板。” 巴陵长公主接过来看了,跟着就笑道,“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不过怎么这外面还有这么多的小布条啊?” 萧黎就拿过那包裹就跟她展示道,“姑姑可莫要小瞧了些小布条,它们没有一根是多余的,都是有用的呢,呐,若是包裹里所装的东西比较少,将这根小布条轻轻一拉,这个小包裹就能立时地收紧变小,变得只能够装下两身薄衫的样子,若是所要装的东西比较多,就将这带子这么一松一放,它里面的空间就能变得很大,大到可以装下三四套的冬装和一床被子,而它最底部的这两根带子呢则是用于固定凉席之用的,将那凉席那么一卷,然后放到下面固定住,背上走就是!” 巴陵长公主听了就频点头,“嗯,不错,不错,这构思确实很精妙,连这口子这里的细节处理你也做的很完善,这块布这么地一盖下来,又在这里有一个扣子扣着,这里面的东西的确是不容易掉出来,怎么,你又想做这个来赚钱?” 萧黎就点头,“有这个打算,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情了,我打算让他们先做个几千个出来,然后给随同咱们一起去往蜀地的每一个人都发一个。” “每一个人都发一个?来得及么,咱们还有不到十天就要去往封地了?” 萧黎就点头,“来得及啊,我让他们都做一批样品出来,然后让宫里凡是会针线活的宫人们都按照着那样品来做,几十个宫人三五天的功夫就做出来了,这些主要是给将士们用的,主打就是突出一个实用性,又不像那些要拿来用于卖的包裹,还要在上面绣些花儿做得精致漂亮什么的,所以这个做起来还是比较快的。 我问过陆詹士了,那制裳局上回送来的那些边角布料还有大概三分之一之多,到时候我留下一些图样,让她们就用那些边角料按照着我留下的图样缝制成包裹来到时候放到店铺里去售卖。” 巴陵长公主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孩子,都要离开了,还在想着赚钱的事呢?” 萧黎就道,“这不是还没有离开么?有机会那自然还是要赚的。” 巴陵长公主拿过那个包裹又就认真地看了起来,突然她就道,“你这是油布做的呢?” 萧黎就点头,“是啊,军人嘛,行军打仗经常在外面的,免不了会遇到雨雪天气,若是一般的布料是抵挡不住雨雪的浸湿的,所以我便让人用了这油布来做。 皇祖父那天跟我说这路上用的帐篷雨具什么的他给我准备,所以这多出来的油布我就干脆拿来给他们做成包裹好了。” 她姑姑就点头,然后就叫彩屏姑姑去将她宫里的那些凡是会针线活的宫人们也都叫过来一起跟着做。 萧黎就问她姑姑,“姑姑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找我有什么事?” 巴陵长公主就跟她道,“我是来通知你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该出发了。” 萧黎就摆手道,“姑姑您自个儿去吧,我就不去了,除了我六皇叔还有与咱们交好的那几家以外,以后他们谁家下帖子我都不去了,原本也就没有多深厚的兄弟姐妹,还有叔侄感情,可却还要天天地装模作样地轮流着请客,他们装的不累我看的都累,这离咱们离开的日子也没多久了,我手上还有好多的事情呢,没空跟他们在那里虚耗光阴虚以委蛇,忙着呢,所以您就随便找个理由替我搪塞了他们吧。” 她姑姑就点头,“行,你不想去就不去吧,我等会儿就说你被你皇祖父叫进宫去了。” 萧黎就点头,“嗯,我等会儿也的确是要进宫去看望皇祖父。” 巴陵长公主就心想着,要不是现在还不是跟他们撕破脸皮的时候,其实她也是不想得跟他们虚以委蛇的,不过既然大家现在都在装着,那她也就装一下好了。 巴陵长公主去赴宴了之后,萧黎接着她手里的那个小铜盒子就又捣鼓了起来,在捣鼓了一会儿之后,她便抱起那个小铜盒子对着正在那里低头忙活着裁剪布料的辛夷道,“辛夷姐姐,走,叫上小冉公公咱们进宫去!” “好的,主子!”辛夷急忙就放下手中的活计跟上她。 站在门外的小冉公公在听到自家主子在唤她,也就连忙地进到了殿内。 “皇祖父,阿黎今天中午在您这里用膳可好?”一进到了殿内,萧黎就朝正坐在上首案几边上捧着一本书在看的老皇帝道。 老皇帝将目光从书籍上抬了起来,看到她就道,“好啊,怎么不好,皇祖父几次留你在宫中用膳你都说没时间,你个小没良心的,皇祖父想和你多待待你都不乐意,怎的,今天有时间了?” 萧黎几个三下就蹦到了老皇帝的面前,“那我后面几天,每天中午都来宫中陪皇祖父一起用膳?” 对上她那双狡黠的慧眼,老皇帝就道,“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食言!” 萧黎就一个劲地点头,“不食言,不食言,阿黎一定遵守承诺!” 老皇帝就看向一旁候立着的小王公公,“小明子,你去御膳房通传一下子,让他们中午多备几道菜。” “喏!”小王公公即刻就转身欲去御膳房通传。 萧黎看着他的背影就喊道,“小王公公,让他们做道丸子,我想吃四喜丸子。” 小王公公随即侧过身来回道,“好的,小公主!” 待小王公公离开之后,萧黎随即就挥了挥手让殿内的人都出去。 大家出去之后,萧黎就将那个小的青盒子从那小布包里拿了出来,然后对着她皇祖父道,“皇祖父,阿黎送你个东西。” “又送皇祖父东西啊?”老皇帝看着那个小铜盒子眼里就流露出一抹好奇,“这个小盒子?” 萧黎就点头,“这可不是个普通的盒子,这个叫密码盒!” “密码盒?!” 萧黎又就点头。 老皇帝就问,“密码盒是个什么东西?” 萧黎就跟他解释道,“皇祖父若是觉得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东西,就可以存放在这里,这个盒子是没有锁,它有的只是密码,要打开就只能靠你所设立的密码打开,呐,就这上面的数字符号,皇祖父,我跟你演示一遍哈?” 老皇帝就点头。 萧黎就道,“比如说这个密码箱我所设立的密码是四五六,那么我要打开它,就首先要将这上面打乱了的字符一个一个的拨回到四五六这三个字,记住啊,一定是要拨回到中间位置啊,而且这三个数字要对齐,呐,您看啊,现在是一串乱码,这个时候这个小箱子是锁着的,您试试,看是不是锁着的?” 老皇帝拿过那小铜盒掰了掰,果真打不开。 萧黎就又将那个盒子给接了过去,演示给他看道,“呐,我们将这几个小齿轮按照着之前我所设的那个密码数一个一个地对准着位置拨回来,呐,皇祖父,您再试试,看能不能将这个盒子给打开了?” 老皇帝就再一次地将那个铜盒子给接了过去,只见他轻轻一掰,那盒子就打开了,他顿时就看得惊奇,“嘿,还真是就开了呢?” 萧黎就一脸炫耀神色地道,“神奇吧?” 老皇帝就点头,“嗯,神奇,神奇!” 萧黎就道,“只要你记得密码,那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就不怕丢,当然了,这密码只能你自己记得啊,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否则,到时候别人就可以通过记得你的密码而将这个盒子给打开的。 皇祖父,您先在自个儿的心里面好好地想想看,看要设三个数为密码,先把这个数给归零,等会儿我教你怎么设置密码,还有就是修改重置密码。” 老皇帝就点头。 一会儿之后,老皇帝说他想好了,也记住了。 萧黎就提醒他道,“可千万要记得清楚啊,别到时候给搞忘记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老皇帝就点头,“嗯,放心吧,忘不了。” 于是萧黎就教他怎么设置密码,然后又教他如何修改重置密码。 不得不说老皇帝也是个十分聪慧的人,领悟能力很强,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就学会了。 萧黎就起身远离了他一些,让他自个儿设置一个最终的密码,他不看。 老皇帝就果真设置了一个只有他自己知晓的密码。 萧黎重新地回到老皇帝的面前,老皇帝捧着那个精致的小铜盒就一副爱不释手的神情。 “嗯,不错,不错,这个礼物皇祖父很满意!我阿黎就是厉害,连这精巧的东西也能设计的出来,这是不是你又想出来的赚钱点子啊?” 萧黎就摇头,“没有,这个不赚钱,这个是我专门设计来送给皇祖父您的。” 老皇帝听了内心里就十分的慰贴。 萧黎随即就拿起那个小布包裹来,“这个是我赚钱的点子。” 老皇帝看了就一脸狐疑的神色。 萧黎将那小背包展开来给他介绍了,然后就说她打算给这次随她去蜀地的每一个士兵都发放一个,现在她宫里的宫人们正在赶制呢。 她的这个赚钱点子倒是给了老皇帝一些启示,他觉得有必要在军中推广这个背包,这也简直是太方便减省了,以后到时候能节约出不少的马车来,将那些节约出来马车都转为运送粮草辎重什么的军用物资倒是能省下不少的民力和物力。 想到这里,老皇帝的心中也就有了计较,不过他却还是忍不住地打趣萧黎道,“你这个制作简单,也没多少的技术含量,当真做出来会有人买?” 萧黎就道,“我跟您看的这个是军用背包,军用背包只讲求适用就行,像结实耐糙防雨雪什么的。 用于外售的那肯定还是要精致些的,比如说在那上面绣个花啊草啊小动物什么的。 我也不期待能长久地靠做这个赚钱,只希望我能在一出售的时候就能将它们都给卖光。 像这些针线活儿的营生往往也就是靠第一单赚钱,往后市面上肯定会出现不少的仿品的,就像我的那些十二生肖的小布偶一样,您看现在外面到处都卖得是,而且是一家比一家便宜,当然那做工也是一家比一家粗糙。” 老皇帝顿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那你在售卖的时候可得都囤积些,争取一单就能让你吃成个大胖子,怎么样,要不要皇祖父给你提供些布料啊?” 萧黎就摇头,“还是不要了,上回皇祖父送阿黎的那些边角料布料还没有用完呢,我打算让他们用那个去做。” 老皇帝就道,“可那些个不是油布啊,不能防雨雪的。” 萧黎就道,“我让他们做的也不是军用背包啊,到时候那些背包不会像军用背包那么大,那么能装,到时候那些包会小很多,能装个一两套衣服就行了,到时候我让他们做精致一些,争取能像那十二生肖的布偶一样,一下子就能吸引到顾客们的注意,我觉得将那些边角料布料用完就差不多了。” 老皇帝就点头。 萧黎趁机就道,“那皇祖父,制裳局那边后面的边角布料也给我留着呗?” 对上她那双亮晶晶的充满着期待的眼神,老皇帝就问道,“你是又有了什么赚钱的点子了?” 萧黎就摇头,“暂时没有,不过我想我能想到的!” 老皇帝就点头,“嗯,好,那我就让他们给你留着!” “谢皇祖父!” 老皇帝就微微地笑了笑,跟着就转了话题,“过两天,随皇祖父去帝王陵看望看望你父王和母妃,还有你皇祖母他们,你这一走要好几年才会回来,好几年都不能去看望他们咯!” “喏!那孩儿明天去北苑狩些猎回来。” 老皇帝就点头,“嗯,不过得小心些,也不用狩太多,就祭拜你父王母妃,还有你皇祖母的就行,至于那些列祖列宗们就一样共祭一头好了。” “好的,皇祖父!” 第276章 自信好啊! “茯苓姐姐,叫膳房那边准备一下,今晚整个东宫食火锅,”萧黎说完就跨上了马背,跟着一溜烟儿地就冲出了东宫。 其他人随即跟上。 “好的,主子!”看着自家小主子那远去的背影,茯苓大声地应着。 由于这次的祭祖并不是年底的大宗祭祀,只是在出远门之前祭拜她的父母和皇祖母,所以萧黎所狩之猎并不多,拢共也就五头牛和五只羊,不过这回却是有些意外的收获,那就是一群十来头的野猪,其中有两头大约两三百斤重的大肥猪,还有三四头的一百来斤重的半大子肥猪,另外就是有五六头的那种六七十斤重的小猪崽子,想必这是一大家子。 萧黎直接命人将那两头最大的野猪和那四头半大子的肥猪给全部地射杀了,其他的小猪崽子则是全部地活捉。 她今天连着庖厨拢共也就只带了十几人,但是她东宫的护卫们可都是有长期的进行着高强度的作战水平训练的,每个人的箭术水平都不弱,所以大家齐齐搭弓一人瞄准一头野猪,不费吹灰之力一下子就将这群野猪给全部地拿下了。 因为有了这个插曲,所以萧黎她们直到下午申时许才回到京里。 萧黎她们一行人正慢悠悠地骑马走在宫道上,就迎面地碰到了她姑姑。 “阿黎,我正说你怎么还没回来呢?” “姑姑,姑姑这是要打算出去么?” 她姑姑就道,“哦,我亲手做了些糕点,打算给你皇祖父送些过去。” 萧黎就道,“姑姑先暂时别去,阿黎等会儿给您带过去,你先把那些肉给分一下,然后安排人给他们几家都送去一些,另外,就咱们家那几个掌柜的也都给分一些吧。” “唉,好!” “哟,今天居然还猎到了野猪呢?”巴陵长公主朝他们身后那一溜儿的几辆马车上就望了过去,然后跟着就惊讶地道。 萧黎就点头,“嗯,今天运气不错,端了个猪窝子,这祭祀用的大三牲也就齐了,倒是不用再另外的屠宰家猪了。” 她姑姑就问,“这么多的肉,那要不要送些到茗肴集去?” 萧黎就道,“不用,刚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让人直接送了一头牛的牛肉和两头猪的猪肉过去了,不过关掌柜那里的肉却是还没给的,待会儿还是要另外给他送去一些,就二十斤的牛肉和十斤的猪肉吧,几个掌柜的都按照着这个标准来。 至于像韩王府和忠武侯府,还有晋阳候府,以及我的两个老师们那里就一家五十斤的牛肉和一只羊腿,外加三十斤的野猪肉好了。” 说着萧黎就翻身下马走到了她姑姑的跟前接着就跟她又小声着地说道,“包括香膏子那几家名义上没在咱们名下的铺子的掌柜那里也都送去一些吧,这个就交给何淼去办。 还有何淼和陈聪,以及陆詹士他们几家也分一些吧,他们这三人家就一家再分三斤的羊肉上,待快离开的时候我再去北苑狩猎几头野物回来,到时候咱们在路上吃。” 她姑姑就点头,“好,姑姑知道了!” 回到宫里萧黎快速地洗漱了一翻又换了身衣服,这才领着人带着几筐子的牛肉和两筐子的羊肉,以及两筐子的野猪肉,和那一群小野猪崽子们进宫。 “阿黎给皇祖父请安!” “哟,来了?今天去北苑狩猎顺利么?”老皇帝放下正在批改着的奏折,跟着就问。 萧黎走过去,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一旁当值的王公公,“顺利,顺利呢,许是春天来了,那些个嫩草从地底下冒出来了,那些动物们都是成群结队的埋着头地啃食,我们去了那儿,它们都不带怕的,我们搭起弓箭几个三下就猎到了,不像上几回那般还要追赶着他们猎,这回可轻松了,我们还猎到了一群野猪呢,几头大的我都杀了,那几头小的,我都留着了,带来给皇祖父了,让他们都给养着,到时候皇祖父想吃了,就让他们给宰一头,另外那牛肉和羊肉阿黎也给皇祖父带了一些来,这个时候天气还不是很热,放在冰窖里也还能保鲜几天。” 老皇帝心怀甚慰,“我阿黎最是孝顺!” 萧黎就道,“所以皇祖父您要保重龙体呀,待阿黎长大了会更孝顺皇祖父的!” 老皇帝内心里就感动得不行,那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着慈爱。 王公公将那糕点呈上来,老皇帝捻起一块尝了,“嗯,不错,这糕点口感清甜软和,你做的?” “不是呢,是姑姑做的,皇祖父,姑姑也很孝顺的呢,她那里还给您做的有衣裳,还有鞋袜,只不过还没有做完,得晚些时候才能给您送过来!” 老皇帝就点头,“嗯,知道!” 萧黎跟着就凑到老皇帝的面前,跟他小声着说道,“皇祖父,我们今天晚膳食火锅,您吃不?” 老皇帝面色随即就是一怔,跟着就放下了手中的糕点,然后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说道,“王明德,走,咱们去东宫看下子长公主养在暖房里的那几盆西域花卉。” 王公公立即就会意了,然后就招来一个离得稍远些的小太监道,“去给御膳房那边说一声,就说陛下要去东宫里赏花儿,晚膳就在那边用了。” “喏!” 那小太监立即就转身着朝殿外小跑着而去。 老皇帝直接就让王公公将他案几上的那些奏折给打包了,然后带到东宫里去批阅。 可实际上到了东宫之后,老皇帝直接就做起了甩手掌柜,将那些奏折全扔给了萧黎,让她来批阅。 萧黎无奈,只得认命地接过然后认真地批阅起来。 因为用于祭祀之用的大小三牲都必须是熟食,且还都是要完整的猪羊牛头,所以直到第三一天的时候萧黎他们才到皇陵里去祭祖。 不过这一回因为主要是祭祀她的父母跟皇祖母,所以也就只有萧黎和她姑姑,还有皇祖父三人到场,其他的人都没有来。 虽说是小祭,但是该准备的东西他们还是准备的一应俱全的,像大三牲就是整个的猪羊牛头,小三牲就是鸡鸭鱼,然后接下来的就是一些供果,五谷,还有纸钱之类的。 在宫人们将那些祭祀之物摆放好了之后,萧黎和她姑姑依次去给她皇祖母,还有父母,以及大皇姑和三皇叔们行了礼,萧黎也跟他们说了一会子话,大致是她要去她的封地蜀地了,之后几年她跟姑姑都没法再来这里祭拜他们了,不过她们会刻几尊灵位在蜀地那边祭祀他们的,希望他们在天有灵能保佑她们姑侄俩在那边一切顺遂。 在萧黎和她姑姑祭祀完了他们之后,老皇帝却仍是矗立在原地没动,看着那几座巍峨的土丘老皇帝的眼里染上了一丝伤感之色。 “阿黎,阿瑜,你们先下去吧,我想在这里独自待会儿。” “是,父皇!” “是,皇祖父!” 姑侄俩异口同声地行礼告退,候立在一旁的宫人们也都自觉地退了下去,就连王公公也退远了些。 老皇帝望着那高高矗立着的碑石,在微微地发出一声低叹之后他便启口道,“阿琰,父皇知道你可能还在怨恨着父皇,让你们一家,还有你的母亲跟弟弟和妹妹们都枉死了,这是父皇永生的错,也是父皇永生的痛。 不过你们放心,该是嫡脉的东西就永远都是嫡脉的,谁也夺不走,父皇也不准许有任何人来夺! 阿黎很聪明,这孩子是个天生的帝王之才,父皇看重她,你们也不要怨恨父皇心狠,这么小就将她放到封地上去历练,而且还是那么遥远的蜀地,因为父皇老了,有时候也会感觉到疲惫,父皇希望她能快些的成长起来,王者,除了要有一颗对待天下百姓们的仁善之心之外,同时也还要具有一颗杀伐果决的狠绝之心! 你的那些兄弟们都不是善类,他们任何一个人若是得了那个位置,将来都是不会善待她们姑侄俩的,所以趁着我的身子骨目前还硬朗着,也还能再撑几年,我必须得让那孩子的身体里快速地长出一颗狼心来,只有这样她将来在继承了大统之后才会在处理朝政之事时游刃有余,不受人掣肘,做一个一世英名的帝王……” 萧黎远远地瞧着她皇祖父那抹高大的身影,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那里同她父王和皇祖母们说了什么,总之时间怪长的,他们这次在皇陵里足足待了起码有两个多时辰才回去,那时候,萧黎的肚子都已经饿得在咕咕地乱叫了。 今天走得急,都没来得及备些零嘴儿在身上。 老皇帝听到了,就忍不住地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经饿,早上是没吃东西?” 萧黎就摇头,“吃来的,我还吃的挺多的,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饿得这么快。” 她姑姑就道,“许是早食吃得太早,平时她都是要辰时的时候才会用早膳。”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叫外面的人马车赶快点。 萧黎就摆手道,“不用,不用,皇祖父,我们等会儿入了城之后就去茗肴集里用膳吧,阿黎和容烨合开的那家食肆皇祖父还没有去尝过呢,要不等会儿去尝尝?” 老皇帝觉得她这个提议不错,于是就点了头。 萧黎就探出头去然后唤来了辛夷,跟着对她耳语了几句,辛夷随即点头,然后就走到何淼的跟前又跟他耳语了几句,跟着两人就夹紧马腹,快马加鞭地就朝京都的方向奔去。 老皇帝听到马蹄声远去的声音,于是就对着萧黎道,“阿黎,不得惊扰了食客。” 萧黎就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让他们先去准备食材,争取我们到了之后就能马上用膳了。” “嗯,”老皇帝就点了点头,跟着就又闭目养起了神来。 不过令萧黎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的车队行驶到距离京城还不到二里地的时候,马车外就想起了容烨的声音。 “臣,容烨参见陛下!” “嗯?容烨?!”萧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跟着就撩起了侧面的马车帘子往外看,果然是容烨,她的嘴角随即就勾了起来,眼睛也笑眯成了一条缝。 老皇帝也倏地就张开了眼,看着外面那抹挺拔的身影,一脸的意气风发,老皇帝的嘴角也就扬了起来。 “平身!” “谢陛下!” 看着外面只有他和他的那几个贴身随从,萧黎就忍不住地问道,“容烨,你们是今天刚回来的么?” 容烨就点头,“是,臣那会儿正要进城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后面的几个老百姓们在说他们看到了陛下的车架在后面,所以臣就让驼队们先行进城去卸货了,臣和臣的几个属下就等在这里迎着陛下你们。”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中午同朕一起用膳,正好朕也想同你了解一下西域那边的情况。” “喏!” 老皇帝跟着从他的御撵下下来,直接换乘到了萧黎同她姑姑的那辆马车之上,跟着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吩咐道,“入城之后,你们直接回宫,而朕和两位公主还有些要事相商,到时候关内侯会护送着朕回宫的!” “喏!” 萧黎直接翻身骑马而行。 进到城里之后,又行了一段路,萧黎他们这才与王公公所率领着的那一队宫中护卫们分开着走。 “阿黎,走后门,”巴陵长公主的声音突然就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萧黎知道这是她皇祖父的意思,于是就道,“好的,姑姑!” 马车很快就到了茗肴集的后门,萧黎和容烨翻身下马,老皇帝和巴陵长公主父女俩戴着斗篷从马车上下来,跟着几人从后门进入到茗肴集里,然后直接上楼进入到二楼的包间,容烨身边的几人即刻就站到了门口去守着。 看着屋内简单不失雅致的布置,老皇帝就道,“我刚才瞧着店内的生意还挺不错的,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那么多的人在用膳,好像大厅里都没有什么空位的。” 萧黎就点头,“嗯,这店的生意还行,主要是咱们店内不定期的都有一道或两道的新菜推出,大家为了能尝到新式的菜品,所以一直都爱来光顾,当然了,我们店内的菜肴味道也是燕京城里头数一数二的好的。” 老皇帝随即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你这孩子,说你胖,你还真就喘上了,一点都不谦虚的。” 萧黎就道,“本来就是事实嘛,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更是虚伪,阿黎才不做那虚伪的人呢,同时,这也是我的自信!” “嗯,好,自信好啊!” 第277章 西域诸国 “容烨,快跟朕说说你们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一落了座,老皇帝就一副急切地想要了解西域那边情况的迫切表情。 “是的,陛下!西域那边地域十分辽阔,有两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国家很多,有三十六个国家之多,但与我大魏相比,都是些蕞尔小国,他们总人口不多,三十六国加起来总人口还不到两百万。” “还不到两百万?!”老皇帝和巴陵长公主都就吃惊得不得了。 容烨就点头,“是的陛下,他们那边人口十分稀少,很多都是千里无人烟的景象,臣和臣的一众部下所经二十多个城邦,总居民数也才三万多户,还不到二十七万人,他们很多国家也就一两万,两三万人的样子,有好几个小国仅一千多人,最小的羊桓国总人口只有一百九十五人,连两百人也不到。”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么小也是一个国?我们这里一个村也比他们那的人口多吧?” 容烨就点头,“是的长公主,的确是如此,他们那人口虽然稀少,但是管辖的国土面积却是不小,就算是羊桓国那么小的国家,他们所管辖的范围却是有近三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那边最大的几个国家分别是南璃国,安顿国,伊克孜国。 像南璃国它有居民三十多万户,七十多座城池,他们那边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国内可以种植小麦跟水稻,还有葡萄。 他们那边几乎家家户户都种植葡萄,在葡萄成熟季节,他们将葡萄采摘酿成葡萄酒,像他们那边的富人藏酒可重达三四百多斤,据说是可存放数十年之久。 这南璃国除了这些农产品之外,他们那里还盛产宝石宝马,以及琉璃之物,宝石主要是红宝石和蓝宝石,还有绿宝石,琉璃之物则主要是一些琉璃杯和镶嵌在窗子上的琉璃片,宝马则是汗血宝马。 陛下,臣这回给您带回来了三十六匹汗血宝马,其中母马有十八匹,两三岁的马驹有十匹,其余几匹皆是刚刚成年了的马。 臣觉得,就算是我们大魏朝最顶级的战马与那南璃国的汗血宝马相比则也是要逊色很多的,尤其是在长途奔袭的耐力方面,总归是不及那汗血宝马的,所以臣觉得还是要改良马种,这样我大魏朝将来在一统天下的对敌人进行长途追击的时候才更有胜算。” 老皇帝顿时大悦,“好,那这三十六匹的汗血宝马就全部都送到马场去,让他们都好生地伺候着。” 容烨就道,“倒也不必全部都送过去,陛下可以留下六匹做为天子的驾乘,其余的送过去则可,另外就是臣这次同南璃国的几个大商户们已经搭上了线了,他们对咱们大魏朝的丝绸,茶叶,漆器,以及那香膏子和百花香露都十分地感兴趣,尤其是富户贵族,自己皇室直接就被视为了珍品。 这些汗血宝马就臣从那些大商户们手里弄来的,这回有两个南璃国的大商户们随同着臣也一起来了咱们大魏国,他们想要了解一下我们这边的繁华,以期能和咱们建立起长期的贸易往来关系。 所以陛下,臣就觉得,咱们的商队在下次去往西域的时候,朝廷不妨派遣一队使团跟着,让他们出使南璃国,说不定咱们还能获得更多的汗血宝马呢,这样也能加快咱们马匹的进度。” 老皇帝想也没想的就回道,“准!” 跟着容烨就又说起了另外两个比较有代表的国家,安顿国和伊克孜国。 “安顿国它在南璃国的西南边,有四十万居民,拥兵十二万人,这个国家主要是以放牧为生,是一个真正的游牧国家,这个国家虽然兵力还尚可,不过却并不是一个好战之国,一百多年前,他们原本是生活在水草丰茂的河西走廊的,但是由于后来西齐国入侵与他们发生战争,他们被迫向西迁移,几经周折然后最终就落定在了他们现在生活的那个地方,也许是这一百多年来与人发生战争的次数多了,他们已然麻木和厌倦了,所以他们现在尽管有十二万多的兵力,但是这个国家却并不喜欢与人开战,不过他们国家有一种特殊的冶铁技术,制作出来的刀剑就其硬度和韧性上来说都是上上之品,周围的国家都喜欢找他们购买武器和刀具,臣这回也给陛下带回来了几把,陛下到时候可以看看。” “好,”老皇帝的眼睛就笑眯了,“那这么说来,这南璃国和安顿国都很富裕了?” 容烨就点头,“的确是如此,不过最富裕的却还是他们两,而是他们两以西的伊克孜国,在我们所认知的两百多万平方公里的西域版图中,这伊克孜国占地最广,它独占了一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人口也是整个西域诸国中最多的,有八十万之多。 这个国家的富裕并不是指它本国就有多富裕,而是这个国家所处的地理位置很特殊,可以说是咽喉要塞也不为过,这个国家北达里海,南抵波斯湾,东接安顿国,西又至南璃国的两河。 据说里海以西有一个不管是文化还是历史都十分辉煌和强盛的海西帝国。 而波斯湾的对岸则是居住的是一群阿拉伯人,这两个海域对岸的人都十分的富裕,盛产黄金,他们每次来西域都是要乘船过来,每次来都是要在海上漂泊一两个月。 伊克孜国人利用他们那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很是会做生意,所以从咱们中原运去西域的不管什么东西,若是要想将生意做到两海域以外去,他们那里必将是唯一的中转站,不管是从南璃国运去他们那里的物资,还是从安顿国运去他们那里的物资,总将是要在他们那里汇集。 伊克孜国为了不让别国的商人直接同海西帝国以及阿拉伯的商人通商,在别国的物资运抵他们那里之后便直接被他们的商人给尽数地买走,然后又由他们自己去和西海帝国和阿拉伯商人交易,从而赚取高额的差价,可以说是他们伊克孜国垄断了东西方贸易也不为过。”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巴陵长公主又就忍不住地感叹道,“哇,我竟然不知天下居然这般大,本以为西域就是这个世界的尽头了,却不知西域以西竟然还有那么多的国家,而且也有历史文化辉煌的强国。” 老皇帝就道,“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是这个道理,世界之大,大到超越了你我之想象,像我们的东边是东陵国,以为只有他们那一个岛国,殊不知东陵国的周围却还有不少的其他岛国,南楚也一样,这个世界需要我们去认知的东西还很多呢,这才哪到哪,冰山一角都还不到。” 容烨就点头,“陛下说得甚是!”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不过这个伊克孜国可着实是霸道!” 老皇帝就看向萧黎,“阿黎,你怎么不吭声啊?” 萧黎就道,“我在听呢!” 老皇帝就问她,“那你听后的感想是什么?” 萧黎就偏着脑袋看向容烨,“这几个国家的军事实力如何?” 老皇帝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意思了,于是也就看向了容烨,容烨就道,“不及我大魏强大!” 萧黎就点了点头,“若是我们将伊克孜国纳入了我大魏的版图,那到时候咱们不就可以直接与海西国和阿拉伯人做生意了么?” 老皇帝就频点头,那看着萧黎的眼神就愈发的满意与欣慰,这孩子果然是个有雄心壮志的! 容烨这时候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地图来,“陛下请看,这是臣这次一路上所绘的西域地域图,这里是玉门关,出了玉门关就进入到了西齐国所管控的河西走廊,所要打通西域,则必须要先将河西走廊给夺过来,现在这边的局势是越来越混乱和复杂了,原本这里只有西齐国管控,可是随着西齐国国内政治腐朽严重,国力也是越来越不济了之后,原本还被西齐国所控制的几个北方草原部族现在也有了抬头的趋势,像戎狄部落和柔然,以及若羌族他们现在都在这块地方战有了一席之地,有了绝对的控制权,而与着西齐国隔着一条乌苏河的西晋国也有一部分流民跑到那边去占了一块地充当起了山匪占山为王,干着打家劫舍的买卖,据臣派去查探的人回来说西晋国的那一批人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流民,而是西晋国的正规部队,他们之所以在那边要拥有一块飞地,无非是西晋国看到现在的西齐国国力已经不行了,无力掌控那么多的地方了,于是就想要越过乌苏河对西齐国实行慢慢地渗透和蚕食之政策,从而最终达到吞并整个西齐国的目的。” 老皇帝听了之后,顿时就来了气,“哼,狼子野心!” 萧黎就道,“还是别小瞧了这个西晋国,俗话说不叫的狗才咬人!我听说西晋国现在都不准他们国内的商人私售他国同铁矿了,逮到了不仅有高额的罚款以外,还得挨一顿的胖揍,把人的身上是打的皮开肉绽的,尤其是他们防咱们大魏防得紧。” 老皇帝就诧异了,“你连这事都知道?” 萧黎就微点头,“啊,食肆里经常有人谈论这些,所以我就知道一些,皇祖父不知道么?” 老皇帝没吭声,萧黎随即就自言自语地道,“我以为皇祖父是知道的呢?” 老皇帝就道,“看来这袁重最近办事是不得力啊!” 萧黎就不接话了。 只见老皇帝盯着那张羊皮地图跟着就又问,“这里就是西域?!” “对,这一片区域就是西域三十六国所在地,这是南璃国,这是安顿国,而这就是伊克孜国,这是里海,这是波斯湾,这两片海域以外就是强大的海西国和一众阿拉伯国家。 臣这次去西域还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西齐国正在加强与西域诸国和它北方几个游牧部族的联系,他们派了大批的和亲使者与这些国家和部族的皇室或者贵族进行政治联姻,臣打听到西齐国所派之人无不是皇室贵女就是西齐国勋贵人家和朝中重臣之女,而且好些都还是嫡女。” 老皇帝就冷哼了一声,眼里随即就流露出了一抹鄙夷和不屑的神情来,“看来西齐国先祖的荣光是半点也不剩啊,只能靠一群柔弱的女人去维系他们最后时刻的统治了么?” 容烨就道,“不仅如此,我这次在西域那边还看到了几个西晋国的商人在向那边的一些弱小之国购买粮食种子,看来他们应该也是得知了我们大魏朝现在在普遍种植西域那边的农作物,所以他们也想要大力发展农业生产,所以这个西晋国咱们不得不防啊!” 老皇帝就点头,“嗯,看来这个西晋国的确是野心不小啊!可惜我大魏朝的国力还正在恢复之中!” 萧黎就道,“没关系,来日方长,我们的发展总是要提早于他们的,待咱们国家再好好的发展几年生产,老百姓们再好好地修养生息几年,到时候老百姓们生活富足了,家家都有了存粮,国库也更加地充盈了,国家的综合实力也上了一个新台阶咱们再与他们计较也不迟。” 老皇帝就点头,“我阿黎说得没错,目前咱们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发展生产和让老百姓们修养生息,还有就是发展经济和军事,容烨,待过段时间,朕再重新给你两万兵士由你统管,朕要你把他们给统统地训练成一支精锐的铁骑出来,以后的纵深穿插越野,长途奔袭战就全靠他们了,朕要争取在两年内打通河西走廊,从我大魏的都城畅通无阻地直达西域诸国!” “喏!”容烨起身向老皇帝行礼,郑重而恭敬地应着。 就在这时候,候立在外的小冉公公却突然地走进来恭敬地向老皇帝禀告道,“陛下,午膳已经备妥了,是现在就送进来么?” 老皇帝就道,“既然已经做好了就送进来吧,你们家小主子和关内侯可是老早就饿了!” “喏!”小冉公公微笑着地退了出去。 萧黎就起身,随即俏皮地对着老皇帝说道,“多谢皇祖父!” 老皇帝就笑骂道,“这孩子,就那么饿了,真是半点都等不及了。” 萧黎边净着手边就对着她道,“我现在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是半点都饿不得的,容烨也是,皇祖父,您瞧,容烨是不是又长高了一些?” 老皇帝和巴陵长公主还真就朝容烨看了过去,看到他那长身玉立的样子,跟着老皇帝就点头,“嗯,的确是又长高了一些,也变黑了一些,看来这西域的风沙还真是大啊!”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等过段时间就转过来了。” 容烨倒是从容地笑道,“这倒没所谓,军人嘛,风餐露宿是常有的事,着实是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嗯,不错,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这样,”老皇帝就甚是赞许地点着头。 很快何淼和雪见两人就亲自一人端着一个大托盘进来了,关掌柜的则是赶忙去摆放着小案几。 老皇帝就道,“都不是外人,就不必分开食了,就同坐一张桌子吧。” “喏!” 于是大家就直接将那些饭菜送去不远处的那张大的四方形的八仙桌上。 待大家落座了之后,萧黎率先就往容烨的碗里夹了一颗四喜丸子,“容烨,多日不曾尝过家里的饭食了,多吃点!” 容烨的嘴角就勾了起来,眼里尽都是笑意,正要跟她说多谢的话,却见她又抬起筷子给她皇祖父的碗里布菜,“皇祖父,我们店里的这个清炒虾仁最是好吃的了,您尝尝!” 老皇帝就微笑着地点了点头,萧黎跟着又往她姑姑的碗里夹了一块鸡肉,“尝尝我们店里的宫保鸡丁。” “好,你也吃,”巴陵长公主含笑地看着她,随即往她的碗里也布了一筷子菜。 容烨给大家一人盛了一碗汤,最后又夹给她了一只卤鸡腿,“你最喜欢吃的!” 萧黎的眼睛随即就笑弯成了豌豆角角,“谢谢容烨!” 容烨看着她微微地笑了笑,“快吃吧,不是饿了么?” “嗯嗯,”萧黎在连喝了两口汤之后,随即就夹起那鸡腿啃了起来,不过尽管她已经很饿了,但那吃相却还是十分地得体大方,并没有像一些人那样抓起吃的东西就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 老皇帝在连着尝了几样菜肴之后,萧黎就问他,“怎样,皇祖父,我们店里饭菜味道还不错吧?” 老皇帝就点头,“嗯,不错,不错!”跟着他就问起了容烨,“西域那边的饮食条件怎么样?” 容烨就道,“不及我们这边精细还有美味,他们那边的人多是食烤肉和炖羊肉或者牛肉,主食多是馕饼,还有就是饮羊奶或者牛奶,喝的酒也就是那个葡萄酒,这回臣也带回来了十几桶,到时候陛下和长公主也尝尝。” 父女两人就点头,也没有跟他客气,容烨接着就又道,“他们那边的人很少食米饭的,尤其是粥食,我从没有见过他们那边的人煮过粥喝,他们那边的喜欢吃那个手抓饭,所以大米通常都是这样来吃的。” 老皇帝就点头,“一方一宿!” 容烨也就点头。 萧黎就问他,“那也吃的惯不?” 容烨也不隐瞒,“开始的确是有些食不大惯,但是后来时间久了,慢慢的也就能适应了,毕竟人家那边的饮食习惯就是那样子的,你不食就得挨饿肚子,尤其是在那广阔的沙漠里头,四周都没有水源,也没有柴火,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所以你只得食那些。” 萧黎就点头。 然却听到容烨又道,“不过我们若是停下来了,或者若是到了有水源和树木的地方之后,我们也会自己弄点食的,如熬煮点小米粥,将那干菜泡发了炒个菜什么的,不过总体还好,没有挨饿过肚子,也没有生过病,也没有人员伤亡。” 大家都就点头,跟着就默默地用起膳来。 第278章 那算什么马? “郡王爷,您在看什么?”就在萧黎他们正在屋里用膳之际,与他们那个包厢斜对面的一个窗户大开着的包厢里此时也正坐着萧尧和他的那一群狐朋狗友们,其中一个人就偏着脑袋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萧尧就道,“看到没有,那门口站着的几人?” 几人就点头表示他们看到了。 其中一人就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不就是几个哪家的随侍人员么?” 萧尧就冷哼道,“那几人可不是一般的随侍人员,那是关内侯容烨的亲卫。” “关内侯容烨?!”几人就惊讶。 萧尧就一副沉思状,“这家伙,几个月都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了,今日倒是出现了,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都去干什么事情了。” 有人就出主意道,“郡王爷若是好奇,何不过去以跟他打招呼的名义探听一二?” 萧尧就摇头。 然有人就问,“这是为何?” 萧尧就没好气地斜了对方一眼,“笨,没看到那门口还站着萧黎的人吗?那死丫头向来不把我这个九叔放在眼里,跟我不对付,我这个时候过去岂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众人随即就禁了声,有人就心道:既然不对付,郡王爷您还老往人家的食肆里跑什么?经常来这里跟人家送钱,那就不是自找不痛快了? 然后有人就安慰他道,“没事,郡王爷,到时候咱们去找别人打探打探也是一样的,来来来,吃菜,吃菜!” 于是跟着大家就觥筹交错了起来。 午膳毕,老皇帝就叫上容烨和萧黎一起随他回宫,而巴陵长公主则是直接回了东宫。 当大家直接从那包厢里走出来的时候,萧尧一众人等在看清了老皇帝居然也在其中,顿时就被吓得赶紧叫人关了门窗,生怕被老皇帝或者萧黎他们中的谁给发现了他们在这里“不务正业”! “天,陛下怎么也在这里啊?”待老皇帝他们下楼之后,萧尧一众人等这才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人就看向萧尧问道,而其他人等则也都看向了萧尧。 萧尧就道,“萧黎她们姑侄俩再过几天就要去往蜀地了,他今天领着她们去皇陵祭祀先太子和皇后,估计是回来的时候饿了,就干脆来这里用膳了。” 几人就点头,其中一人就道,“没错,没错,应该是这样的,刚才我看到长公主也在其中!” “天,我刚才简直是吓死了!”其中一人就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谁说不是呢?!”另一人跟着就附和道。 然萧尧的贴身太监何杰就嗤笑道,“瞧你们那点出息,你们这算什么,就算是被陛下他们发现了,那首当其冲挨陛下训斥的也是我家主子,你们的惩处还能高过我家主子不成?” 众人都就偷偷地看向萧尧,却见萧尧就一副庆幸的神情道,“还喜得没过去跟他打招呼!” 众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他话中的那个“他”是指谁了,自然就是容烨了,就见其中一人立马就附和着道,“对对对,喜得郡王爷您没有过去,不然在那里碰见了陛下那可就简直是不妙了,他肯定会怀疑您私下里去见关内侯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萧尧就点头,同时也在心里头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来的时候悄无声息,离开的时候也应该是悄无声息,哪知道就在他们刚下到楼下的时候,却还是被人给眼尖地认了出来。 “啊,陛下,是陛下!” 一人叫了起来,跟着满大厅的人都就将目光齐刷刷地朝萧黎他们看了过来,跟着大家又扑簌簌地跪了一地。 “微臣参见陛下,长公主,蜀国公主!” “臣等参见陛下,长公主,蜀国公主!” “草民参见陛下,长公主,蜀国公主,关内侯!”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着。 跟着楼上的那些包厢里的人也都出来了,在见到了老皇帝等人之后,直接就在走廊上给他们见起了礼来。 萧尧等人所在的包厢里,众人都就一脸神色纠结地看向萧尧道,“怎么办,大家都在向陛下他们见礼,我们要不要出去啊?这要是不出去的话,世人都出去了,而且里面还有不少的朝臣,到时候若是被一些有心之人给知晓了并传出去了,到时候会治咱们一个大不敬之罪的! 若是出去的话,要是被陛下瞧见了郡王爷您这个时候竟然都在这里,那陛下会不会当面训斥您教训您啊?” 萧尧也甚是纠结的不行,他这时候可恨那个最先发现老皇帝的人了,恨不得直接将他抓起来大卸八块儿的好!最后没办法,他只得一咬牙极不耐烦地道,“哎呀,好了好了,都出去,不过你们都遮着我些!” “喏!”众人即刻应着,跟着大家就一起扭扭捏捏地出了屋,萧尧更是把头埋得低低地躲在了众人的后面,生怕漏了半点的脸,众人出去之后都就埋首地跪在了走廊里,不过跪在了最前面的几个人却是故意地将身子支棱了一些,尽量地将萧尧遮挡着。 哪知他们如此地小心翼翼,老皇帝却并没有回头看向他们。 只见老皇帝看着眼前的一地食客,直接地就抬起手道,“本以为不会惊扰到大家,没想到却还是竟然了大家,大家都起身继续用膳吧!” “谢陛下!”众人齐齐起身,不过却没有一人回到座位上去用膳,而是都就又看着他。 老皇帝就像众人点头示意道,“都用膳吧,都用膳吧!”说完他就直接地迈步朝前走去。 众人这才回到座位上去。 既然都被人认出来了,那自然也就没有必要从后门走了,直接就走前门好了。 于是容烨就吩咐人去将马车给赶到前门口来,另外再将他从西域那边给老皇帝带回来的那几口箱子的东西也抬来。 回到宫里,老皇帝看到被抬到自己眼前的几口箱子箱子,就看向了容烨,“这就是你从西域带回来的那些东西?” “是的,陛下,”容烨就点头,然后就走过去亲手将那几口箱子给打开,“陛下请看,这个就是南璃国的琉璃片和琉璃杯,据说是用沙子烧制而成的。” “沙子烧制而成的?”老皇帝就惊讶稀奇的不行,拿起一个玻璃杯就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萧黎就心道:这不就是玻璃和玻璃杯么? 容烨就点头,“南璃国都还不是最先制作出琉璃的人,据说最先制作出玻璃的人是阿拉伯人,他们早在距今两千六百年前的时候就制作出了琉璃和琉璃杯,而南璃国则是他们的商人在渡过波斯湾海峡跟阿拉伯人做生意的时候偷学了他们那边的制作方子,这才后来回来自己开始做的,之后也一直紧锁着这琉璃的制作方法,不允许任何人窥见了过去,而阿拉伯人那边则也是因为有了这次教训,所以之后也严格的把守着这琉璃的制作工艺流程,为此,这世界上便也没有了第三家会制作这个东西的人。” 老皇帝就点头,“原来阿拉伯人竟然那么早就已经能制作出琉璃来了,而且这么几千年都过去了,这东西仍旧能做为珍奇贵重之物来进行贸易交易,了不起,了不起啊!” 看着这些玻璃和玻璃杯,萧黎突然就联想到了后世的那个青花瓷,那青花瓷可也是扬名海内外成百上千年的珍贵之物,而且那价值可比这玻璃和玻璃杯贵重多了,而且那种东西年份越久越值钱,可老受那些个欧美的资本家喜爱了,谁的手里若是有一件东方大国的古董青花瓷器那绝对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想到此,萧黎就觉得她或许可以来尝试着做一做,没准儿哪天真的做出了青花瓷器呢,到时候那他们大魏可就发了,他们将会赚取全世界的钱,让全世界的钱都流向他们大魏朝的国库,要知道现在他们中原地区所流行的还是漆器和陶器,还有就是玉器,而西域那边的国家所流行的是金器和银器,像南蛮地区的国家所流行的除了金器以外,就是犀牛角和象牙这种动物角所制成的器具,可还没有谁有那个能耐制作出精美的青花瓷器的,她虽然从来没有制作过青花瓷,但是她却知道制作青花瓷的大致工艺过程的,毕竟她曾经也是有涉猎过这方面的书籍的。 想到此,萧黎的内心里就澎湃了,也激动了,嘴角不自觉地就勾了起来。 老皇帝见了就问,“阿黎,你在那里高兴什么呢?” 萧黎就道,“皇祖父,阿黎看到好多的钱钱在往阿黎的口袋里飞。” 老皇帝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了起来,于是就问她,“哦?你又联想到什么赚钱的法子了?” 萧黎就问容烨,“这琉璃片南璃国那边就只有装窗格子的么?有没有那种瓦片形状的?” 容烨就摇头,“没有,他们那边就只有这一种,都是拿这个来装窗格子的,不然就是一些琉璃杯或者其他的玻璃装饰物。” 萧黎嘴角就扬了起来,“容烨,像这琉璃片是可以根据商户的需求定制的吧?” 容烨就道,“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 萧黎就点头,“那好,容烨,若是下回咱们的驼队出发的时候就让他们带上几片瓦片上一下,到时候就专门向南璃国那边订购一批琉璃瓦,这装窗格子的琉璃片固然好,可是若是能在屋顶上也放上几片这个琉璃瓦是不是效果会更好,到时候屋里是不是会更亮堂,都不用点烛火的,到时候可不就能节省下好多的桐油跟蜡烛,那节省下的桐油跟蜡烛还能用于别处,比如说可以将那些个丝线和棉线在蜡液里浸泡过了之后再用那个线来织成布匹在防雨水上的效果会比目前其他的油布好很多。” 老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萧黎就道,“那天我宫里的几个姐姐们在那里纺线,突然就不小心将一坨棉花落进了那蜡液里了,我本想让她们将那坨棉花给扔了算了,可那几个姐姐舍不得,恁是直接将它给单独地纺成了一卷棉线,后来又将那个棉线织成了一尺多长的一小块布,后来她们又将那一小块布制作成了两个小荷包,他们制作好了之后就打算将那个荷包放进水里去洗洗,可是那两荷包恁是湿润不了,就更别说湿不透了。 所以后来我就又让人拿了大半袋子的棉花又去做那试验了,结果制作出来的棉布又是那样的,所以我就肯定了这个法子,打算今年的棉花收了,我就让人多织些这样的布出来,到时候制作成行军帐篷或者雨衣雨披什么的,这个可比那个斗笠蓑衣轻便多了,若是行军打仗遇到了雨雪天气岂不是更迅捷些?” 老皇帝听了就点头,“嗯,不错,你这个提议甚好,到时候皇祖父也去让人试试,若果真如此,以后就让人多做些这样的布匹出来。” “嗯,”萧黎就点头。 跟着老皇帝就又问容烨,“你说的那几把安顿国的刀剑呢?” 容烨就道,“陛下请稍等!” 跟着他就转过身打开齐飞的手里的一个四四方方的皮箱子,跟着就从里面取出一柄弯刀来呈到了老皇帝的面前。 老皇帝接过,并将那弯刀从剑鞘里抽了出来,看着那弯刀所散发出来的凛冽寒光,老皇帝就让人去外面站岗的将士们那里取两柄剑来,屋里的小太监随即就小跑着出去了。 不多一会儿之后,那小太监就将剑给取了来,老皇帝让他将剑从剑鞘里扒出来,小太监虽然有些害怕,不过却还是照办了。 老皇帝又让他将剑给举起来和他手里的那把拼,那小太监顿时就不敢了,一副欲哭的样子就看向了萧黎跟容烨。 萧黎就道,“陛下叫你怎么做你就照做!” 那小太监哆哆嗦嗦地将剑举起来然后就朝老皇帝手里的弯刀用力地砍了过去,可是这一砍不打紧,他手里的长剑竟然豁出了一道缺口,老皇帝顿时就扬起手中的弯刀直朝那小太监手里的长剑挥砍了过去,只听到“哐当”一声那小太监手里的长剑应声断成了两截,一截还留在了他的手里,一截却早已经掉在了地上。 那小太监顿时就惊讶不已,老皇帝就抬起手中的弯刀认真地查看了起来,就神奇地发现那弯刀竟然是丝毫无损,于是他便又让那小太监拨出第二柄剑来,那小太监照做了,第二柄剑直接步了第一柄剑的后尘也断成了两截,老皇帝再一次查看那弯刀,仍旧是丝毫未损! 老皇帝看着手里的弯刀就忍不住地夸赞了起来,“不错,果真是好刀!” 跟着他就又忍不住地叹息道,“可惜我大魏朝竟然锻造不出来这样的好刀!” 容烨就看向了萧黎,萧黎就朝他点了点头,容烨随即就明了她的意思,于是就向老皇帝拱手禀道,“陛下,臣这次去西域有向人求得锻造出这种好刀剑的法子,待臣回去整理一翻之后就向陛下呈上来。” “哦?你求得了这技术?”老皇帝的双眼顿时就睁得了老大,同时眼里也流露出了高兴的神色来。 容烨垂眸回道,“是得陛下!” 老皇帝就道,“你怎知别人告诉你的就是那正确的锻造之法,就不怕别人藏了私?” 容烨就道,“臣和臣的手下在那边按照着对方告诉给我们的锻造之法试着锻造了几把刀出来,最后发现那几柄刀的性能和这安顿刀的不相上下,两柄刀进行多次的对砍也并没有出现损毁的现象。” 老皇帝顿时大喜,“好,好啊,容烨,好样的,你果然不负朕所望,你这次西行,可谓是为我大魏朝立下了汗马功劳!” 容烨立马就顺道,“这是臣应该做的,陛下过誉了!” “不,是事实!”老皇帝将那安顿刀收好,亲自放回到了那盒子里,“明天,明天你将你们锻造的那几柄刀剑拿来让朕看看。” “喏!”容烨应着。 跟着老皇帝就看着地上放着的那一卷像是布料的东西道,“那又是什么东西?” 容烨顺着他的目光就看了过去,跟着就道,“哦,那是波斯地毯,臣给陛下捎了两张回来。”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跟着就让人去打开来让他看看。 一旁的小太监就赶忙地跑过去打开了来,老皇帝在看过了之后就频点头,“嗯,不错,不错,还挺艳丽的!” 容烨就道,“那边的东西都比较艳丽!” 老皇帝就再一次地点头。 容烨跟着就又道,“陛下,那些汗血宝马臣已经让人直接送去皇家马场了,陛下到时候要选用御马就到那里去便是。” 老皇帝就点头,“好,可有给你自己和父亲也一人准备一头?” 容烨就道,“并无!” 老皇帝就道,“到时候你跟你父亲也一人去那里挑一匹。” 容烨就拒绝道,“不用,臣和父亲有马?” 老皇帝就道,“那算什么马?朕的大将军和关内侯就应该配最好的战马!不许拒绝,这是朕给你们的赏赐!” “喏,谢陛下!” 老皇帝随即就看向萧黎,“阿黎到时候也去挑一匹。” 萧黎就摆手拒绝道,“不用,不用,皇祖父,阿黎那里有一匹。” “你那里有一匹?”老皇帝就一脸狐疑地看着她道。 萧黎就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回道,“皇祖父,您难道忘记了,阿淳去年的时候送了我一件生日礼物,那生日礼物就是一匹汗血宝马的小马驹,当时阿淳送我的时候那小马驹才几个月大呢。” 老皇帝就一副恍然的神情道,“哦,记起来了,记起来了,不过那小马驹现在长多大了?” 萧黎就道,“个头已经半大了,阿黎再养个两三年应该就可以骑了。” 老皇帝就点头,“行,既然这样那这次就不给你了,等你长大了,到时候又有需要了,皇祖父再送你新的!” “谢皇祖父!” 老皇帝一挥手,殿内的一众伺候着的人都就出去了,唯余下他们三人。 老皇帝跟着就问容烨,“让你留意的事情可有照办?” 容烨就道,“陛下放心,臣都有照办,”只见他跟着就又从怀里掏出一卷丝帛品的东西来,“陛下请看,这就是西齐国和那几个北方游牧民族的边防布局图,他们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有规模比较大的集中兵力,尤其是北狄和柔然,他们在这两个地方布下的兵力都差不多占他们各自部族的三分之一兵力之多,其他些地方都是比较分散的兵力。” 老皇帝在看过了那张布防图之后就点头,“好,那你们就都先回去吧,尤其是容烨,你好好地休息一下,朕准许你明天早朝可以不用来参加,午膳后再来见朕!” “谢陛下!” 跟着两人就告退回去了。 第279章 我要去往封地了 出到殿外来,容烨就对着萧黎小声着笑道,“我也给你带了些礼物,稍后便让人给你送来。” 萧黎就问道,“是什么呀?” 容烨就道,“宝石,西域坚果,也有几条波斯地毯,还有几箱金币和珠宝,外加一只小羊驼。” 萧黎认真地听着,听到有一只小羊驼,双眼立马就晶亮了起来,整个人也变得异常的兴奋了起来。 “小羊驼呀?那有多大?” 容烨看到她那神情,就一脸宠溺地道,“还不到半岁,四个多月大。” “哇,还这么小啊,那一定很可爱,我要,我要,容烨,我现在就想要看到它。” 容烨就道,“行,我马上让人给你送过来。” 萧黎突然想到她马上就要去蜀地了,遂就一把地拉住他神情讪讪地道,“还是别了,你先替我养着,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我都以为会见不着你了呢。” 看到她突然变了的神色,容烨就问道,“怎么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萧黎就道,“你回来那是肯定的,只不过就要去往蜀地了,在那边要待好几年才会回来。” “你要去往蜀地了?”容烨脸上的笑容顿时也就敛去了,转而换上的是一片凝重之色,“为什么?” 萧黎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什么人之后,方才回道,“荣郡王叔快将我封地上的公主府建成了,表面上皇祖父让我过去瞧瞧那府邸的建筑风格和特色,看有什么需要增改的部分没有,可实际上皇祖父是想让我到那边去历练几年,待到我及笄之龄的时候再回来。” 容烨面上的神情随即就黯淡了下去,同时内心里也是极度不舍,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既然陛下如此安排了他就必定有他这样安排的道理,于是他只得问,“什么时候走!” 萧黎就道,“经太史令推算,这个月的二十三号宜远行。” 容烨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那不就没几天了?” 萧黎就点头,“嗯,还有四五天的时间。” 容烨就问,“你自己过去还是说长公主也会随行?” 看到他隆起的眉头,一副担忧的样子,萧黎就道,“放心,我不是一个人的,除了姑姑以外,阿淳也会去的,而且欧阳老师和武师傅他们也会随行的,皇祖父说学业不可终废。” 听到这里人都要去,容烨的心稍稍地放松了些,然后又接着问,“那你出行的行装都打点的怎么样了,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萧黎就道,“放心吧,都已经打点的差不多了,就是有些事情需要拜托你一下。” “跟我还用那么客气,什么事情?” 萧黎就凑近他捂嘴小声着说道,“主要就是一些京中的生意,还有几个庄子上的产出,以及青冥那边事情的安排问题,我以为在我离京的时候你还回来不到呢,所以我就给你留了几封手书,交给了容义的,你回去了他会给你的。” 容烨就点头,“好!” 萧黎又道,“之前我有去过青冥那里一趟,也有将我离京的事情同他细说过,还有就是以后他们那边的一切诸事皆统一由你裁夺,另外就是舅舅所掌握的那一支队伍到时候会随我一起入蜀的。” 容烨听说了她舅舅的人马也会跟着她一起入蜀,一颗仍旧是不怎么放心的心这才算是彻底地放了下来,她舅舅为人沉稳豁达,又足智多谋,且还会统兵带将,有他在身边帮衬着,那绝对算得上是如虎添翼。 容烨就点了点头,然后向她承诺道,“放心吧,京中这边你无需担心,一切有我呢。” 萧黎就笑道,“有你,我自然是不担心的!” 容烨的嘴角就勾了起来,那看着她的眼神里皆是笑意。 萧黎接着就道,“此处距离蜀地遥远,所以你给我带回来那些东西我就不带那么多了吧。 你可以把那坚果给我,到时候在路上我可以当个零嘴儿吃,那波斯地毯我可以带上几张,到时候铺在我的公主府里,像那些宝石金币什么的就不带了,宝石到时候你交给赵掌柜的让他拿去做珠宝首饰售卖,金币你这边到时候万一有什么需要呢,你可以拿去让人给熔了到时候铸成咱们大魏这边的钱来使用。” 容烨就道,“那几个营生的收入就够用的了。” 萧黎就道,“那你就自己留着,我宫里的钱财也都已经安排和处理好了,你这会儿突然之间又给我几箱,我又得要去麻烦了。” 容烨就道,“那么多钱财我也无用,那这样吧,我先替你收着,待你从蜀地回来了之后我再给你,或者你在那边有需用,你到时候给我传个信,我让人给你送去。” 萧黎就点头,“好,那你就替我先收着,若是你觉得放在府里不便,就让人拿去熔了制作成咱们大魏朝的钱币,然后存到朝廷开设的钱庄里头。” 容烨就点头,“好!” 说话间,两人就出了宫,容烨就邀萧黎,“要去我家看那羊驼么?” 跟随着萧黎一起进宫的何淼和雪见就看向了萧黎。 萧黎就有些犹豫,“你不是刚才回来么,这会儿身体应该很累吧?” 容烨目光紧盯着她就道,“我不累!” 萧黎仍旧是有些犹豫,“可是你刚从外面回来,应该会有很多话同你父母们说吧,我这个时候去有些不大妥。” 容烨的眼里就快速地闪过一道失落,却见萧黎立马就又道,“你不是明天上午不用上朝么?那这样,明天上午我同老师请两个时辰的假,到时候我去府上找你怎么样,反正到时候我也还有些事情同你说。” 容烨的双眼顿时就晶亮了起来,“好,那我就在家里等你,到时候我让母亲给你做好吃的,我们老家那边的菜肴。” “好吃,”萧黎想也没想地就应了下来。 容烨的嘴角跟着就扬了起来,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跟着两人朝互相道别,然后便各自地离开了。 第二天上午,萧黎如约来到忠武侯府上,在简单地同忠武侯夫妇二人见过了礼以后,容烨就直接领着她到了后院儿去看羊驼了。 看到那白白的小小的一只,且还肉滚滚的,萧黎就忍不住地跑过去抱住了它,“哇,它可真可爱,萌萌的!” 她将脸搁在那小羊驼的背脊上轻抚着它的毛发,一副极喜爱的模样。 容烨看到她那一脸欢喜的神情,嘴角不由自主地就扬了起来,同时眼里也满是笑意,他走过去站在一旁就道,“我猜想像这样的小动物你应该是会喜欢的。” 萧黎抱着那羊驼不撒手,一个劲地点头道,“喜欢,喜欢,我可喜欢这样肥嘟嘟的小动物了,它们蠢萌蠢萌的,很带走喜感。” 容烨蹲下身去伸手摸着那小羊驼的小脑袋瓜子就道,“那到时候我再收集一些小动物替你养着,等你回来的时候就差不多有一大院子了。” 萧黎就摇头拒绝道,“不用,你到时候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可能不能占用你的时间,有一两只就差不多了,太多了,我到时候也喂养不过来啊,就这样刚刚好,家里有只熊猫,有一头羊驼,还有几天狗子,我有空了呢就逗逗它们,若是没有空了呢就让它们自己玩儿去。” 容烨就惊讶了,“你宫里还养了狗了?” 萧黎就道,“陆詹士养的,养来专门陪憨豆玩儿的,憨豆这回我也不打算带去。” 容烨就点了点头,然后就问,“那赤电呢,赤电带么?” 萧黎就点头,“带呢,赤电是要带的,因为再长个一两年它就可以骑了。” 容烨就点头,萧黎就问,“这羊驼你买成多少钱啊?” 容烨就笑道,“便宜,用了一小块儿你给我的那个样品香膏子同人置换的。” 萧黎的嘴角就扬了起来,“那还是还是挺划算的哈?” 容烨就道,“对方还觉得他们捡了便宜呢。” “真的?!” “嗯,你可知就咱们那些东西在那些西域富豪和贵族的眼里是有多珍贵么?” 萧黎就摇头,她想象不出。 容烨就道,“咱们大魏的丝绸,漆器,茶叶,还有你的香膏子以及百花纯露在他们的眼里被视为天朝上物,是世间最顶级的奢侈品,在他们那边只有皇室贵族,还有最有钱的富豪们才配享用,像其他的老百姓们则是享受不起的,也不配拥有。” “这么值钱啊?”萧黎就咋舌。 “嗯,像你给我备的那些个样品香膏子和样品纯露在那边都是可以直接卖到五个金币一块儿或者一小瓶的,除了去时,这一路上关隘口用于打点之用用了两盒子的香膏子样品和纯露样品外,也就只用去了几本菜谱,是送给当地的地方官员的,让他们自己拿去开食肆赚钱,到时候若是真的开起来了,也能方便我们的驼队改善下生活不是?” 萧黎就朝他竖起了大拇指,“高啊!” 容烨就微微地笑了笑,接着道,“你给我的那些珠宝首饰我没用,又全部地带回来了,待会儿我给你你带回去。” 萧黎就摆手,“还是放你这里吧,万一到时候其他有需要呢,”跟着她就又问起了别的,“你们这一路上可有遇到什么麻烦和危险?” 容烨就道,“不曾!” 萧黎不相信,“我之前可是听阿齐兹说过从西域到咱们大魏燕京城这一路上可是有很多的贪官和地皮的,他们老是找那些过路的商贩们索要财物,顾名思义是买路钱,而且我还听说在沙漠里的时候还时常会有沙匪出没,难道你们运气好都没有遇上?” 容烨就笑道,“自然没有那么多的好运气,还是遇上了的,我之前不就说了么用那香膏子和百花纯露以及几本菜谱打发他们了么?还有或许我们人多,且还是大魏商户,他们也不敢怎么地敲诈勒索,毕竟前年那一仗可是直接把西齐国打的未来五到十年都没有招架还手之力的,这在整个大陆上都是被人知晓的,所以他们多少也是有些忌惮的。 虽说到了西域那边也遇到过两拨沙匪,不过都被我们给直接地歼灭了。” 萧黎就道,“你们杀了他们的人,那边的国家会干?他们都没找你们的麻烦?” 容烨就道,“那些沙匪都是各国的罪犯逃窜到那里去的,他们都是些穷凶极恶之人,各国的老百姓们都深受其害,尤其是那些商户们更是对他们深恶痛绝,只不过那几片沙漠都是不受诸国管辖范围之内,所以也就没有哪个国家的当权者愿意出兵去讨伐和产出他们,以至于后来在那里聚集的沙匪是越来越多,我们这次替他们铲除了他们各个国家的人都很感激咱们呢,说我们替他们做了大好事,以后赶着商队从那经过的时候再也不怕有沙匪来拦截抢劫他们的货物了,他们的人生安全也有了保障,不再受到威胁,我们都有受到他们友好而热情的招待。”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你的那些手下们有没有人伤亡呀?” 容烨就道,“有几个身上受了些伤,也挂了些彩,不过都伤的不是很重,没有姓名之忧,也幸好你给我们备的那些药,他们在用了个吃了那些药之后,没几天身上的伤势就痊愈了。” 萧黎就松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唉,你们这次都带了什么些东西回来啊?” 容烨就道,“很多,几十种吧,其中就包括给你和陛下送的那几样东西,你看你最近两天有没有空,有空的话我陪着你去货站那边转转,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萧黎略做了一下沉思,跟着就点头道,“那我稍后安排一下,主要是我还想抽个时间去北苑猎些野味回来,到时候让他们处理了,带在路上食用,比如说让他们将那牛肉切成块做出牛肉酱,到时候咱们在路上可以直接用那个来下面或者是汤粉,那个既简便省时又好吃。” 看她那一脸既怀念又向往的样子,容烨就忍不住地笑了,“行,那你合计好了就跟我说一下,我到时候陪你去!” “好!唉,对了,差点就忘记了,那阿齐兹的家人来了么?有多少人啊?” 容烨就点头,“来了,一共有二十五人,有他的父母兄弟姊妹,也有他的妻子儿女,我让人将他们安顿在你之前为他们准备的那一套宅子里的,怎么,你要见他们么?” 萧黎就点头,“还是要见一下的吧,毕竟阿齐兹他是在为我办事情,我现在突然要离京了,怎么也还是要去跟他说一下子的,不然到时候他还认为我这个人说话不讲诚信。” 容烨就点头,“行,那到时候我同你一起!” “哦,对了,之前大伙儿在去往西域的时候,我承诺过要请他们吃饭的,这个诺言我得给他们兑现了你到时候让人去问大家一下,看他们想吃什么,是在咱们的茗肴集里食呢,还是说他们想吃羊肉汤和冒菜,若是后两者我让人去冒菜馆和羊肉汤馆打声招呼,让他们将席位空出来,以方便我们的人过去食用。” 容烨就道,“那冒菜馆和羊肉汤馆是阿淳开的?” 萧黎就跟他实话道,“我在其中也占了股份。” 容烨就点头,“好,我等会儿就让匡律他们去问下。” “好的呀!” 容烨接着就道,“你给我留的那些信件我都看过了,阿黎放心,一切交给我便是,倒是你,到那边去了之后一定要多加小心些才是,毕竟那些官员都不是自己的人,万一他们中的有些人有异心呢。” 萧黎就点头,“我知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这个人可是惜命得很呢!” 可就在这时,忠武侯身边的容礼就来唤他们道,“小殿下,郎君,侯爷有请!” “哦,”萧黎随即就将手里抱着的小羊驼松开了,跟着两人就起身,然后就直接朝忠武侯的书房而去。 第280章 又在打她财产的注意 两人从忠武侯的书房里出来,恭候在一旁的容义就上前拱手道,“殿下,郎君,大伙儿听说殿下要请他们吃饭的时候都很高兴,不过臣在征求他们意见的时候出现了分歧,他们有的人对那冒菜感兴趣,有的人想喝羊肉汤,有的人又想去咱们家茗肴集里用膳。” 萧黎的嘴角随即就笑了起来,“这有何难的,那就直接请他们吃三顿了,这样,你先去告诉他们,今晚我先请他们到淳世子的羊肉汤馆里去喝羊肉汤,明天晚上的时候再邀他们在淳世子的冒菜店里食冒菜,后天晚上时候再在咱们的茗肴集里请他们吃烧菜炒菜。” “喏,那臣这就去通知他们去,”容义听了很高兴,说完就转身就欲往外走。 萧黎就即刻唤住他道,“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容义扭过身来一副有些不好意思地就摸了摸头自己的脑袋。 萧黎就道,“把阿齐兹一家也一道唤上吧。” “好呢!“”容义再一次地一拱手,然后就那么直直地望着萧黎。 萧黎就道,“没事了,你这下可以去通知他们了。” “喏!” 容义离开了,萧黎随即就又对着一旁的陈聪道,“你去羊汤馆和冒菜店那边跟两个掌柜的打一声招呼,让他们午膳过后就挂上歇业牌,晚膳的时候就不要对外营业了,专门用于招待咱们的那一支驼队,而且让他们把肉食材都备足一些,一切开支用度都记挂在我的账户上,月底分红的时候直接从那上面宰。” “喏!”陈聪也随即离开了。 容烨就笑道,“你的这安排,倒是要叫他们惊喜不已。” 萧黎就道,“没事,他们不辞辛劳,不远万里地去给我赚钱,我还怎能吝啬了那几顿饭钱?” 容烨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他欣赏她的除了能力和那份泰然豁达以外,还有这份大气。 确然,她从不会亏待自己店中的伙计和所有真心待她们姑侄俩的人,只要是她有的,她从不会吝啬分与他人。 “走吧,去挑选些宝石,到时候带回去。” “哦,好!” 跟着容烨就将她带去了他们家的一间临时库房。 “这些都是。” 萧黎就惊讶,“这么多?这是得有二十口吧?” 容烨就点头,“一共是二十二口箱子,不过只有五口箱子里装的是宝石,八口箱子是金币,另外有五口箱子里装的是坚果,其余几口箱子里则是装的一些珠宝和药材,”说着萧黎就走过去将那些箱子给一一打开来。 萧黎瞧了,然后就走到几口装着坚果的箱子旁边,然后就从其中一口箱子里抓起一把坚果就剥了起来。 容烨就笑道,“那个叫鲍鱼果,因为它长得跟鲍鱼很相似,又叫长寿果,是长在沙漠里的一种坚果。” “嗯,好吃,”萧黎一边吃着一边点着头,其实她是认识这种坚果的,而且这种坚果也一直都是她最喜欢吃的一种坚果,原以为她这辈子都可能再也吃不到了,却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吃到,不得不说她运气还挺好的。 萧黎在连剥了几颗吃了之后,最后就干脆摘下腰间的荷包往里装了几把。 容烨见了就忍不住地笑道,“这都是你的。” 萧黎就道,“不用,我到时候带一部分走就是,给你,还有忠武侯和忠武侯夫人他们也留点儿。” 容烨就笑道,“我跟父亲平时都不怎么食这些东西的,母亲也很少吃,这些是我特意给你带的。” 萧黎就道,“还是可以食些坚果的,食坚果对人有好处,那里不是还有好几种么,我哪能就食得了那么多啊?” 容烨顺着她的目光就看了过去,跟着就跟她一一介绍道,“那个叫椰枣,是从阿拉伯那边传过来的,那果子很甜,比那葡萄干还甜。” 萧黎就点头,然后拿起一颗就咬了一口,“嗯,也好吃!”跟着她又拿起旁边一个箱子里的坚果吃了起来。 容烨就道,“这个是腰果。” 萧黎就点头,“我也就说它长得像猪腰子似的,这个也好吃,这两种我都食过,这个叫碧根果,这个叫巴旦果,之前阿齐兹有从西域那边贩卖过来。” 容烨就点头,“嗯,没错!” 萧黎就问他,“你们家有多余的空箱子么?” 容烨就点头,“有啊,”随即他就走到门口去将守候在那里的容礼去搬几口空箱子来。 容礼很快就将箱子给搬来了。 萧黎跟着又问,“有没有那种挡板,就是能将一口箱子分做几部分的那种,这么好些种的坚果,若是每种坚果都拿一口箱子来装的话,那也太浪费空间了,我想将这个箱子给隔成几部分来装它们,这样紧凑一些,也不浪费空间不是?” 容烨就看向容礼,容礼就摇头,“好,好像没有哟!” 萧黎就问,“那要不换成那种竹篮子吧,你们家有那种小一些的竹篮子么?” “这个有!”容礼就猛点头。 萧黎就道,“那就给我几个小竹篮吧。” 容烨就道,“用竹篮来装恐怕到时候会受潮气,这坚果一旦受潮了可就不好吃了。” 萧黎就道,“没关系,我拿回去就装进家里的小箱子里了,我家里有好多的小箱子的,就这么大。” 容烨看着她比的大小,跟着就对着容礼道,“那就换成竹篮吧。” “喏,”容礼去了,很快又就回来了,他拿来了七八个小竹篮。 跟着容烨就同她一起往那些竹篮里装坚果,当装到那松子的时候,萧黎就道,“这个不用装了,我那里有,有好多的松子,上回我五叔让人给我们送来了好些辽东的干货,说拿来在路上食的,其中就有一大袋子的松子和一大袋子的榛子。” 容烨就问她,“可有让大夫检验过了?” 萧黎就点头,“嗯,都没问题的,这个时候他们应该还不至于对我下手,我估摸着他们就算是要对我下手那最早也应该是在我皇祖父的身体出现极度恶化的情况下,那个时候他们没有了顾及,这个时候我皇祖父一是身子骨还健朗着,二个头脑也还清醒着,而且他们现在的敌人也主要是他们的那几个兄弟,这个时候对我下手得不偿失,而且还风险很大。” 容烨就道,“话虽如此,不过还是应该多加小心些才是,毕竟你的那几个叔叔们可都不是什么善茬,他们若是下毒的话也不一定就是那种见血封喉,即刻就能要了人姓名的毒药,也有可能是那种微量的慢性毒药,到时候你若真在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这脱罪的说法可就多了,比如说谁知道你在路上食了什么东西?还有在什么地方中的招?” 萧黎随即就点头,“你说的对,行,那就装点上吧,到时候我就只食你给我的这些东西,我五叔给我的那些坚果我就不食了,到时候再让人好好地查查,若当真没问题,就交给他们去食去。” 容烨的嘴角就勾了起来,然后亲手给她装了满满的一篮子,“这松子和辽东的松子比起来很好认,这是波斯湾那边的国家所产的松子,这松子的特点是壳薄,颗粒大,且还脆,吃它都不用怎么费力的,只需要这么轻轻一捏你就能吃着了。” “嗯,”萧黎就点了点头。 装好了坚果之后,萧黎就又去挑宝石,最后几种宝石都挑了一些,还是满满当当地装了一箱子。 “确定那些就够了?”看到还剩下那么多的宝石,容烨就忍不住地问道。 萧黎就点头,“嗯,够了,尽够了的呢,那边也有红宝石和蓝宝石,还有碧玺,祖母绿,南红玛瑙,岷江玉等,这些只是我才到那边去开店之用,等到时候安定下来了之后,我肯定就会多用那边的宝石。” 容烨就点头,“行,那这些到时候就用于京中之用。” “嗯!你说的那波斯毯呢,我瞧瞧?” 容烨就走过去,从一个架子上将一卷用着油布裹装好的东西给提了下来并打开。 萧黎看着那鲜艳夺目的颜色,还有那地毯上繁琐的图案,很是具有西亚风格特色,不过她也忍不住地感叹着那些波斯和阿拉伯国家人的心灵手巧和技艺精湛。 “这些你都拿去吧,我们家也有几张,而且我也给韩王府和其他几家都带了两张回来。” 萧黎就点头,“好,这个我都带着,到时候带去蜀地几张,然后剩下的就放在宫里,待我回来的时候再用。” 容烨就笑道,“那倒不必,以后咱们往返西域的机会多了,随时又可以带就是,再者,到时候也可以叫那些跟咱们合作的西域商人说让他们每次来的时候都带一些来就是。” 萧黎就偏着脑袋看着他就道,“可是我带不了那么多啊?” 容烨怔了一下,随即就点头,“那你就留一些在宫里吧。” 萧黎就点头,然后跟着两人就聊起了别的。 一会儿之后,忠武侯夫人就亲自过来过来唤他们去用膳。 萧黎在忠武侯府用过午膳之后便也没有再多待了,一个是因为她最近的时间本身就比较紧,她手上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另一个原因就是容烨还要进宫去面圣,此事也是耽搁不得的。 因为都是同一个方向,所以两个人就一起走了。 萧黎携带着那些东西回到宫里,她姑姑就忍不住地吃惊道,“哎哟,怎么又带了这么多的东西回来呀?” 萧黎就道,“这是容烨从西域给我带回来的礼物,本是有好多的,但是我考虑到咱们再过几天就要离开了,而且目前都已经收拾了好多马车的东西了,若是再带的话,那又得增加几辆的马车,所以我就只要了这么多,剩余的我就让他们留着了。” 她姑姑就点头,然后就跟她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今天上午,阿婕和那萧茵绚又来过,说那温泉庄子能不能借给她种植几年,她想冬天的时候在里面种植一些温泉蔬菜供她店铺里用?还说什么叫我们放心,以后不管是你皇祖父那里需用的,还是你跟容烨所开的茗肴集里所需用的,以及阿淳的冒菜店和羊肉汤馆里所需用的蔬菜她都供,而且还是不收一个铜版子儿的供应。 我没答应她,我直接就给拒绝了,理由是那温泉庄子你已经让给韩王府和忠武侯去种植了。 然后她就一副惋惜的神情,跟着她就又打起了你周至那边的那个庄子的注意了,说什么她们那面食铺子现在生意好起来了,每天所需用的面食材都很大,而她的封地又距离京城比较远,这粮食运输起来多有些不大怎么不方便,说那个庄子能不能借给她种植几年庄稼? 你说她怎么就那么贪婪呢,挖着心思地都想要来抢咱们的东西?名义上说是借,可借去了将来能给咱们还回来?还有就是那哪晓得是不是她借来自己用的?没准到时候的实际使用人是你二叔呢。” 萧黎就撇嘴讽刺着地道,“她也就只有那么点格局,无非还是嫉妒我拥有的东西比她多呗!不管他们打的什么算盘,不借!” 她姑姑就点头,“是呢,我也是直接就拒绝了她的,我说那庄子你已经转至你皇祖父了,你皇祖父到时候会派皇庄上的人去种植,以后几年那个庄子上的所产之物皆入你皇祖父的少府库里。” 萧黎就点头,“嗯,姑姑你的这个理由找的很好,让皇祖父帮我们守着那个庄子总比其他的人守着强,看来我到时候得去跟皇祖父打声招呼同他通个气,我倒要看看有谁有哪个胆子跑到老虎的嘴里去夺食?” 她姑姑就点头,“是呢!只要他们不怕惹怒了你皇祖父就尽管去!” 萧黎就道,“那到时候还得去跟韩王府的那几个长辈们和忠武侯夫人也得说一下,别到时候穿帮了。” 她姑姑就道,“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去跟他们都说了,说了这件事情,并也让他们自己到时候到温泉庄子上去种植蔬菜就是了,你王婶,还有老王妃他们,以及忠武侯夫人都很开心,这样他们一年四季都就能有新鲜的蔬菜食用了。” 萧黎就点头,“那就好!” 可就在这时,宫里的人就来传话了,说她皇祖父让她进宫一趟。 萧黎随即就起身,然后就看向她姑姑,“姑姑,那我就去了?”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去吧!” 第281章 抚远将军 萧黎和容烨从宫里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半天了,两人直奔羊肉汤馆而去,此时,大伙儿们已经都在开食了。 大家伙儿见到萧黎和容烨来,都齐刷刷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向他们见礼,想必他们也是没有想到他们会亲自来,所以都有些吃惊,毕竟他们与萧黎和容烨的身份地位相差悬殊,他们能宴请他们接连吃几顿好吃的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怎还能奢望他们能与他们坐在一起用膳。 萧黎就抬手道,“大家不必多礼,都坐下来继续用餐吧,我们也是因为陛下有事召见,所以这才来晚了些,还望大家勿怪。” 众人连忙齐声说,“不敢,不敢,殿下严重了”之类的话。 萧黎微颔首,然后就问,“这羊肉汤的味道可还行?大家可还满意?” 众人都就纷纷地赞不绝口。 “好吃,好吃,我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羊肉汤的。” “是啊,是啊,这羊肉汤的味道简直是太绝了,肉质和汤汁都十分的鲜美,还有那羊肉包子和卤羊踢儿也是。” “还有那烤羊肉,比俺在西域那旮瘩吃的还要正宗,俺一口气都干了三盘了。” …… 看着他们那一张张开心又满足的笑脸,萧黎的嘴角也就扬了起来。 “既然好吃,那大家就多吃点,放心,管够!” 大伙儿顿时就高兴得合不拢嘴! “谢殿下!” 萧黎就道,“这话应该是我对大家说才是,以往西域都只在我们的传说之中,也只是那边的商人过来我们这边,我们还从未踏足过那里,对那里的一切也都不甚了解。 今日,你们能不辞辛劳和艰难险阻,毅然地迈出西行的脚步,踏上那片传说中的土地,将咱们大魏朝的东西销往那里,又从那里贩回来了他们西域的东西,减少了中间商赚差价的环节,你们可谓是我大魏朝无数商队今后去往西域的先驱者也不为过。 所以,在这里我代表咱们的货站敬大家一杯,大家辛苦了,感谢大家为咱们货站所做出的一切。” 她话音刚落,雪见就为她和容烨一人奉送上来一碗米酒。 萧黎先干为敬,容烨和一众商队的众将士们齐声向她回敬,“不辛苦,为公主殿下尽职效力是应该的!” 萧黎点头,然后就看向一旁的陆詹士,陆詹士即刻会意,然后一挥手,几个东宫的护卫就抬着几口大箱子就进来了。 萧黎接着就道,“想必大家也已经听说过了我不日即将前往封地直到及笄之龄才会回京,不过大家请放心,我人虽然不在京中了,但是京中的一切营生买卖照旧,不会有任何的更改,还望大家今后能够一如既往地为咱们货站效力,不断地将咱们大魏的货物销往西域,也不间断地将西域的东西运往咱们大魏朝。” “是,殿下,”众人齐声向她应和着。 却见陆詹士跟着就站出来说道,“眼见着天气就要渐热了,殿下体恤,顾特意为大家备下了两匹高精梳棉的细棉布和两匹薄绸布,和两匹葛布,你们自己拿去找人缝制两身衣服一下。” 众人听了又是高兴不已,棉布呢,而且还是高精梳棉的细棉布,他们早就听说了这高精梳棉的细棉布做出来的衣服穿在身上那叫一个舒服,不仅柔软不说,而且还特别的透气吸汗。 最主要的是这高精梳棉的细棉布这可是个好东西,目前除了陛下和两位公主以及少数的几个王公大臣们有的穿以外,其他人可都是没有的穿的呢,倒不是说大家没有资格穿,而是这布料产出很少,你有钱都未必就能买得到的。 今日蜀国公主却能每人赐予他们两匹,不得不说这蜀国公主对待他们下属很是大方呢。 看着大家都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陆詹士抬起手往下又压了压,“诸位,诸位,诸位还没完呢。” 众人于是即刻便住了声,陆詹士接着就道,“咱们殿下还为诸位每人备下了一百金,以示对大家这次西域之行任务完满完成的奖励。” 哇,还有一百金! 众人顿时就又是欣喜若狂,要知道,若是在军营里他们就是一年的军饷也不可能拿到这么多,就更别肖说还有什么额外的细棉布绸缎布的赏赐了,殿下真是大气! 于是大家又都齐声地向萧黎说着,“谢殿下!” 萧黎就摆了摆手,“我这个人向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苛待员工的老板,只要大家忠心,齐心协力地认真为我做事,不吃里扒外,我是绝对不会亏待大家的。” “喏!”众人又都齐声向她拱手地行礼着,以示他们对她的承诺。 萧黎也不多说,接着就叫大家继续用膳,吃好,喝好! 而后萧淳就上前来对着她和容烨道,“阿姐,阿烨哥,包厢里已经备下了膳食,咱们可以进去食用了。” 两人就点头,跟着就一起去往了包厢。 “阿烨哥,”萧淳和容烨走在了一起,满眼都是对他的崇拜之色。 容烨嘴角微扬,对他露出一抹浅淡的笑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萧淳顿时就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 带他们都各自地净手落了坐之后,萧淳就对着容烨道,“阿烨哥,多亏你们回来的及时,不然我跟阿姐都见不着你的面了,咱们要想见面那也至少都是得几年之后了。 也喜得我阿姐是陛下最宠爱的孙女,她的及笄礼陛下要给她亲办,若是其他的什么人估计这辈子都是很难再回京的。” 容烨就看向了萧黎,萧黎就朝他微微地笑了笑,“别听阿淳瞎说,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 萧淳就道,“我哪有夸张?一点也不夸张好吧?你看,那汝南王和九江王就是明着被陛下下了旨意的,无诏不得入京!这一辈子,那也就只能待在封地上了,若是他们私自回京来的话那到时候可就是犯了重罪了,轻点说是抗旨不遵,往重了说就是谋逆,这若是惩处起来哪个罪责都不会轻。” 容烨看着萧黎就神色十分认真地道,“是我的错,我该给你传信回来的。” 萧黎就摇头,“没有的事,你们远赴万里之遥,而且还有其他的使命,在外本就有诸多的不便,不过能在我们离开之前看到你们安全回京我们还是挺高兴的!” 萧淳连忙点头,“嗯,没错,阿姐这句话说的是真的,阿烨哥,你不知道你不在京的这段时间朝中很多人都在私下里打探你去了哪里,怎么半年多的时间都不见你上朝,尤其是那几个王爷们更是好奇得不得了,这明着的暗着的不知道打探了多少回,我看他们就是不怀好意,不是想要拉拢你就是想要暗中除掉你,所以以后你可得小心一点才是。” 容烨就点头,“嗯,好,多谢你提醒,我知晓了!” 被偶像感谢,萧淳又就高兴得不得了,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跟着就殷勤地招呼容烨用膳,说这个好吃,那个好吃,这个是他们这里的招牌菜,那个是他们这里的特色菜,那介绍的劲儿劲儿的,看得萧黎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她这个做为阿姐的都没有受到过他如此高规格的接待过。 当然了,她也不会去吃那个味! 这一顿羊肉汤锅用的萧黎他们直到宫门落锁前一刻才离开。 回到宫里,她姑姑就问她,“可是用饱了,没用饱的话我让他们再去给你弄些吃饿来?” 萧黎就摆手,“我已经用好了。” 然后她姑姑才问,“你皇祖父召你进宫去干嘛了?” 萧黎就道,“也没干嘛,就是跟我说下从容烨所统领的羽林骑里抽调三千人随我们入蜀的事情。” “你皇祖父给咱们三千人的羽林骑?”巴陵长公主就吃惊,跟着就又有些担忧起来,“那容烨那里他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要知道这羽林骑统共也就只有一万带点点的人,是容烨亲自训练专门用于长途奔袭的一支作战劲旅,现在突然之间就被抽调走了三千人,他能舍得? 萧黎就道,“放心吧姑姑,容烨他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抽调的稍后皇祖父都会给他补起来的,而且羽林骑后面还会扩充,皇祖父已经下旨,让他过后到城外的各大营里去挑选他要的人马,到时候不管是谁,也不管是谁手底下的兵,只要是他看上的,都尽管地编入羽林骑便是,三五万人马不论!” 她姑姑听后就点了点头,跟着就道,“你皇祖父给你的三千羽林骑加上咱们自己宫里原本要带去蜀地的两千人马,那一共就是五千人马,五千人马,那之前让人准备的那些东西就还不够哟,那还得让人再准备些上才是。” 萧黎就点头,“的确是如此,不过像粮食吃食那些东西能够再添置多少就尽量地再添置多少吧,实在是来不及再准备也没关系,到时候沿途再补给些便是了,不过就那背包和雨具什么的还是要尽量地备齐才是。” 她姑姑就点头,“行,那我现在就去让她们再赶制些出来,”说着她姑姑就起了身然后朝外走了去。 萧黎就对着自己身旁的几个贴身宫人道,“之前皇祖父让人多给咱们备的那几口大铁锅你们几个明天去将它们都给制出来,到时候咱们在路上有可能会用到,还有茯苓姐姐,你再让膳房的人这两天多备些辣椒和辛香料出来,到时候咱们制作些牛油锅底出来,到时候在路上若是遇到下雨天天冷的时候咱们还可以烫火锅吃,暖暖身子。” “喏!”几人都欢喜不已,随即都欢快地应着。 萧黎随即就又让连翘将她之前承诺给阿齐兹的那些东西给备好,明天他们去阿齐兹家一趟。 连翘应了,跟着就去准备了。 翌日,早朝之上,在处理了一些日常的国事之后,老皇帝看着下面跪坐着的满殿朝臣就突然地开口问道,“朕想问一下在场的诸位爱卿们你们的眼光能看到多远?” 在场的众人都就疑惑了起来,不明白老皇帝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大家就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着。 最后一个老朝臣就拱手朝着老皇帝笑问道,“陛下是问我等的目力如何么?回陛下的话,臣现在年纪大了,目力不及以前了,年轻的时候臣可以看到几十上百米开外的地方,但是现在目之所及的地方也不过就是周围几米十米左右的距离。” 跟着就有人点头附和着说道,“是啊,是啊,臣也是这样!” 老皇帝就哼了一声,“答非所问,朕要知道的是你们的这个么?” 满殿的人都就低垂着头不吱声,而之前迎合着老皇帝回答着的几人都就闹了个不趣,个个都红着一张脸一副好不尴尬的样子。 老皇帝将下面的一众人等来回地扫视了好几遍,跟着就道,“合着你们一个个的随着年岁地增长,你们的雄心壮志也给磨灭殆尽了,只知道享乐,不知道进取,眼盲了,心也盲了!” 在场的众人都就低垂着头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 老皇帝就看向一旁候立着的王公公,王公公即刻会意,抬手朝殿门口的方向一挥,跟着就见几个宫人抬着一扇超大幅的屏风画走了进来,他们将那屏风画往大殿中央一搁,然后大家就看到那哪是一副画啊,那分明就是一副疆域辽阔的舆图。 老皇帝从上首御案处走下来,“你们中的不少人不是一直都好奇咱们的关内侯容烨他这几个怎么都没见来上朝,去了哪里了么?朕就告诉你们:容烨他去了西域! 他代替在场的诸位见识了西域的疆土和风土人情,也为咱们大魏朝带回来了西域的地图。 这张西域地图上所标注的每一个国家和地区都是关内侯及其他的手下亲临涉足过的地方,而这张西域地图也是关内侯亲手所绘。 看见没有,这右边黑色部分的是我们大魏朝的版图,这左边是西齐和西晋,这整个河西走廊以及河西走廊以北的几个游牧部族都是西齐国的势力控制范围,穿过这条狭长的河西走廊地区便是西域。 朕之所以让人将这张西域地图和咱们大魏朝的疆域图连在一起绘制出来,其目的就是要让你们都来见识一下这天下间除了咱们大魏朝以及大魏朝周边的几个国家和部族之外,在那万里之遥的地方,与咱们仅隔着一条狭长的河西走廊地带的另一端还有着那么一块广袤无垠的地方,别一天天的只知道坐井观天。 你们可又知这西域以西,与之隔着一片汪洋大海的地方又有着众多的国家?那边也有着高度发达的文明? 你们可又知这西域的版图有多大?那边有多少的国家?又有多少的人口?” 众人都缄口不言,默默地垂下了头。 老皇帝就道,“朕来告诉你们,整个西域有两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三十六国,可是三十六国加起来它的总人口数也还不到两百万,我大魏朝也就两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可人口却是他们的几十倍之多。 据容烨他们回来说西域那边不仅地域辽阔,而且还物产丰富,他们经商也是极为便利,向东可以同咱们大魏朝以及西齐西晋和北方的几个游牧民族交易,向西可以同阿拉伯人和波斯湾地区的人交易,两头都能取利。 关内侯这回不仅让我们了解到了西域的辽阔,物产的丰富,那里的人口的现状,以及他们的风俗习惯,还带回来了不少的农作物种子和药材种子,同时也带回来了那边高超的冶铁铸造之术。” 他话音刚落,两个小太监就一人手捧着一柄刀剑上前,老皇帝就让现场的两名军中将领握着那两把刀剑用力地对砍,随着“嘡”的一声,一名将军手中的长剑应声脆断成了两截,老皇帝就又接着说道,“看到没有,陈将军手中的那把长剑是我大魏朝将士们腰间挂着的常用之剑,这剑一直有个弱点就是韧性不够,容易脆断,而汪将军手中的那柄环首刀乃是用西域人的锻造之法铸成的,现在容烨为朝廷解决了这一疑难之症,以后咱们军中的刀剑都统一按照这种手法和标准来锻造!” 众人就齐声拱手着说着,“陛下英名!” 老皇帝就道,“诸位听了这么多难道就只是对朕说一句''英名''?难道都没有什么想法么?” 大家就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有人就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最后辽东王萧凛就道,“陛下可是想同西域那边促成大量的经济交融?” 众人都就望着老皇帝,老皇帝在斜睨了一眼萧凛之后就又是冷哼了一声,“你的想法就只是促成经济贸易往来么?” 萧凛就又要想补充些什么来说,可老皇帝却是没有给他再开口的机会,而是看着一众朝臣们道,“总之,咱们大魏朝未来三五年的国策就是三个最主要的目的,一是新修水利,重视农耕,储粮富民,二是鼓励经商,加强对外贸易,充盈国库,三是整顿军纪,调整军队,厉马强军! 丞相,大司农,大将军,你们稍后都拿出一个具体的章程来,谁要是胆敢抗旨不遵,做出有违国策,拖朕和朝廷后腿之事绝不姑息和轻饶!” “喏!”大家齐声拱手应和着,同时也都知道了老皇帝的用意和目的了,陛下这是在为将来一统天下而做准备了呢。 老皇帝看着容烨跟着就道,“容烨?!” “臣在!” 容烨出列。 老皇帝就道,“介于你这次不畏艰难险阻,远赴万里,去往那陌生的西域之地,不仅了解了那边的风土人情,绘制了那边的疆域图,也带回了那边先进的冶炼锻造之术,同时也为了改善我大魏朝的马种,带回来了几十匹的汗血宝马,如此成就,朕现在特封你为正四品抚远将军,统兵五万,另赐黄金两万金,银五千两,蜀锦,云锦,精梳棉细棉布各五十匹,绢,纱,葛,绸各两百匹。 而你之前所统领的一万羽林骑朕现在给你扩充至五万,至于缺失的那一部分人马你稍后就去西山大营和蓝田大营里挑选吧,朕也在这里给你特旨,不管你挑中了谁,不管他之前是谁手底下的兵,只要是被你所看中的都可以直接编入羽林骑。” “喏,谢陛下!” 容烨铿锵有力地应着。 老皇帝跟着就朝他挥了挥手,容烨便退了回去,老皇帝跟着就看向满殿的朝臣,问他们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没事的话就退朝! 众人齐声说“暂无!” 老皇帝就一挥手,“那就退朝!容烨,忠武侯父子留下!” “喏,”容烨父子两拱手应着,而其他人则在向老皇帝行过了礼之后都就纷纷地转身朝殿外走去。 第282章 不好了,出事了 众人从大殿出来之后,三五成群地走到了一起,又开始了他们私底下的议论。 “这关内侯晋升的速度可真是够神速的啊,仅仅只是隔了一年的时间就从原来的正五品羽林中郎将升任成了正四品的抚远将军,而且这抚远将军的官职名称还是陛下特意为他新创的,就这一份殊荣足够世人津津乐道好一阵子的。” “还不止呢,还有那么多财物赏赐呢,两万金的黄金,五千两的白银,上好的贡缎,还有棉布那些,听得我都是好生的羡慕呢!” “是啊,是啊,陛下待他可真是厚爱啊,十五岁的少年将军,还统兵五万,真可谓是实打实的实权人物啊!照这个升任之法,想必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只是屈居在他老子忠武侯之下了。” “哼,升任的那么快我看未必就是什么好事,所谓刚过易折,这关内侯小小年纪就能力非凡,甚是了得,就是好些人穷极一生也未必就能达到那样的高度,可他却轻轻松松地达到了。 倘若他往后又立下了什么汗马功劳,不世之功,陛下赏他都没有什么能赏赐的了,你们说等待他和忠武侯府的将会是什么?” 几人顿时都就心猛地一惊,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他们都联想到了一个词,那就是“功高震主”,这场景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夏氏一族的结局才过去没两年,那可不就是功高震主的结果所导致的么?难道这忠武侯关内侯父子也要步了他们的后尘? 默默地走在几人后面的萧函萧凛,还有萧尧三人听了都就抬起了头来相互地对看了彼此一眼。 然而也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就在他们的身后响了起来。 “苟大人休要在那里胡说八道,危言耸听,这关内侯加官进爵的事儿难道不是他应当应得的份儿? 倘若苟大人也像关内侯那样在严寒的冬天不辞辛劳,跋山涉水地去往那万里之遥的西域之地,途径那千里无人烟的广袤荒原,还有横穿那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漠之地,不仅要忍受蛇鼠虫蚁地偷袭,时不时的飞沙走石,还要忍受着寒冷饥饿和干渴,累了饿了,夜里只能歇息在了无人烟的荒漠和沙漠里,随时都要警惕地防备着和面对狼群们的袭击,还有沙匪们的劫杀。 在保证自己手下无一人伤亡和掉队的情况下,安然地到达西域之地,走访那么多的国家,将他们那里有我们中原地区没有的东西带回来,还能亲绘出一张地图来,将那边先进的冶铁和锻造刀剑的技术带回来,并带回几十匹血统纯正,可改善咱们大魏朝的优良品种的汗血宝马来。 不说别的,就这带回来的后面的两样东西,一是先进的冶铁和锻刀技术,二是汗血宝马,就足可以让我大魏朝的将士和热血男儿们将来若是在战场上少枉死多少条的鲜活生命,陛下也会对你恩宠有加,给你加官进爵的!” 那个被唤作苟大人的大人就一脸微笑着地向这后说话之人拱手道,“是是是,御史大人所言极是!” 没错,这后说话之人正是由那御史中丞升上来的现任御史王国章。 只见那王国章并没有多理会那苟大人的伏低做小,而是直接地就又冷哼了一声,“再说了,造成那夏大将军一族,乃至整个皇室嫡系一脉的悲剧可是那乱臣贼子公羊措和郎严超之为,而并非是陛下,尔等几人刚才所言的那些话我也就只当是诸位羡慕嫉妒关内侯了,羡慕嫉妒他小小年纪就取得了如此斐然的成绩。 所以王某奉劝诸位今后莫要再说那样的话了,更别将夏大将军一族的结局归咎到陛下的头上,俗话说祸从口出,几位大人也不想给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招惹祸事吧? 况且,咱们的陛下向来赏罚分明,并不是那种心胸狭窄,喜欢滥杀功臣的人,咱们的陛下心中装的是天下,还有天下万千的黎民,而这天下也并非只是我大魏朝所占领的这一块地方,而这天下的万千黎民也并非只是生活在我大魏朝这一块土地上的人民,陛下是惜才之人!” “是是是,王大人说得极是!是我等刚才胡言了,王大人提醒的是!”几人连忙又向王国章讨好着说道。 王国章冷哼一声,随即转身快步地离去。 几人暗自地松了一口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其中一人就道,“刚才那些话怎么就被他给听去了?” 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朝他们身后望去,然后就看到了萧函萧凛和萧尧兄弟三人,几人在一瞬的惊讶之后,赶忙地弯腰行礼! 兄弟几人都没言,而是直接从他们身边走过了。 几人随即面面相觑,直觉泪奔,尴尬得不行,你说你们说人家老子,还被人家的儿子给听了个正着,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几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而是也都快速地离开了。 老皇帝看着一旁的荣景容烨父子俩,满脸的都是笑意,“今天难得的天气晴好,你们随朕去马场里转转。” “喏!” 到了马场,老皇帝先是让人牵来了他常骑的那匹马就欲骑上去围着马场跑上两圈儿。 容烨父子俩却是有些担心,毕竟老皇帝的年岁已经有那么大了,万一他到时候不小心从那马上摔下来受伤了怎么办,所以父子俩就欲阻止。 “陛下?!” 老皇帝就朝他们摆了摆手,“无碍,朕虽然也有三四年不曾骑过马了,但这马也跟了朕有八九年的时间了,朕也时常来看望它,它还没有忘记朕,朕还能再继续骑它,”说着老皇帝就一个熟练地翻身上了马,跟着就一夹马腹在马场上跑了起来。 容烨父子见罢,也赶忙地一人牵过一头马地追了上去。 老皇帝在围着马场痛痛快快地跑了几圈之后就停下来了,然后大家就围着马场慢悠悠地走着。 容烨突然就道,“陛下,这匹马也是一匹汗血宝马?” 老皇帝就点头,“是,这也是一匹纯正血统的汗血宝马,是老三在朕六十岁生辰的时候送给朕的。 那时候西齐国还很强盛,与咱们大魏朝也正交恶着,切断了咱们与西域诸国往来的所有交通要道,要弄来一匹纯正血统的汗血宝马着实不容易。 阿璞知道我向来喜爱马,尤其是良驹,所以他便千方百计地给朕弄来了这么一匹马,这匹马还是他从一个北方的游牧民族的手里花了大价钱弄来的,当时弄来的时候才一岁多,还不能骑,又养了一年多朕才开始调教它,在它四岁多的时候朕才开始正式地骑它,但也没骑多久朕就没再骑它了。” 容烨父子俩都就明白老皇帝这话中的意思,那就是打从厌胜之祸那件事之后陛下就没有再骑这匹宝马了,想必那件事情是陛下心中的永生之痛吧。 走了一圈下来,老皇帝将马重新地交给养马者的手中,让他们好生地伺候着,跟着就领着容烨父子二人去了那群由容烨从西域带回来的汗血宝马饲养之地。 远远的看着那群膘肥体壮,毛色油光水滑,在饲养场或欢快的奔跑,或停在那里啃食着地上的嫩草的马儿们,老皇帝的脸上就扬起了大大的笑容,眼睛里也是绽放着亮光。 “嗯,不错,不错,容烨,你带回来的这些马都是最顶级的纯种汗血宝马,光是这么看着,朕也能感受到他们在奔跑时候的矫捷身影与那超强的耐力,这,才是真正的顶级战马!” “是,确实是难能可贵的宝马良驹,被誉为马中之王者也不为过,”忠武侯看着那些皮毛发亮,身形高大雄壮的马儿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容之上也难掩激动之色。 老皇帝看着他就笑道,“荣景啊,你和容烨,你们父子俩去各自挑选一匹做为你们今后的坐骑吧。” 忠武侯一听,连忙就单膝跪了下去,拱手道,“陛下,使不得,这些马匹是阿烨专门从西域带回来给您的,臣怎么能拥有呢?况且,臣也有坐骑,不需用再添坐骑。” 老皇帝看着忠武侯那一副诚惶诚恐又不似作假的模样,于是目光就看向了容烨,“你没有告诉您父亲?” 忠武侯也就一头雾水的模样看向容烨。 容烨就朝老皇帝拱手回道,“臣忘记了。” 老皇帝就伸出手指指点着容烨,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然后他就弯腰亲手将忠武侯给扶了起来,“起来吧,这又不是在宫里,也不是在朝堂之上,行此礼做甚? 朕之前跟容烨说过,让你们父子二人一人挑一匹汗血宝马回去可不是说假的,你是朕的大将军,三军的最高统帅,理应配得上最好的战马,容烨是朕最看好的将才,这孩子也没让朕失望,而且这些马本就是他从西域带回来的,那拥有一匹良驹也不为过。 这汗血宝马虽金贵,但也不是弄不到,以往西齐国强盛,横加阻拦,咱们去往不到西域,而偶有一些西域的商人就算是到了咱们大魏朝,也不过是向咱们售卖一些小打小闹的廉价之物罢了。 今时不同往日了,西齐国衰弱了,虽说咱们通往西域的交通要道仍是受西齐国把持着,但是咱们的商人要去往西域他们却是不敢再加以阻拦,今后咱们便再从西域弄回来一些汗血宝马就是。 要改良咱们大魏朝的战马马种情况,而且在未来两三年内就得改良出几万匹,甚至十几万匹的战马来,光这几十匹的汗血宝马是不够的,至少得有几千上万匹的汗血宝马才成,所以朕想过了,得派人去往那边,跟那边的国主商议,争取跟他们达成协议,让他们多卖些汗血宝马给咱们。” 容烨父子俩就点头,忠武侯就道,“陛下考虑得甚是,前年,各国所受到的灾情都比较严重,现在各国都在休养生息,我大魏朝若是想要以最小的代价一统天下,那必须得赶在他们国力恢复之前就得将他们一举拿下,而我们也必须要在三五年的时间之内将一切该准备的都要准备好。” 老皇帝就点头,“正是,所以咱们这三五年的时间至关重要,容不得有半点的马虎!” 父子俩就点头。 老皇帝就道,“好了,你们父子二人就各自去挑选一匹吧。” 忠武侯父子俩随即就朝老皇帝郑重地拱手道,“谢陛下!” 跟着忠武侯就浅笑道,“臣觉得那些马都是上好的良驹,哪一匹都好,不若陛下就随便地指给臣一匹吧,臣都会喜欢的。” 老皇帝就看向容烨,“容烨,你呢?你也是要朕给你指一匹么?” 容烨就拱手道,“陛下,眼下几年天下间应该也是没有什么战事的,所以臣也用不着急着骑它们,臣自己有一匹马,平时骑那匹马就可,所以臣想恳请陛下就赐我一匹年龄稍幼的马吧,臣到时候牵回去养两年,像其他的那些成年马匹就还是留在马场里用于改良马种吧。” 老皇帝就点头,“嗯,好!” 于是乎,老皇帝就指着不远处一匹真在与另一匹通体纯黑的汗血宝马打架嬉闹的汗血宝马道,“荣景,你就那一匹棕红色的吧,我见你目前的那一匹就是这个颜色的。” 忠武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望了过去,顿时就朝他拱手谢恩道,“谢陛下!” 老皇帝就朝他摆了摆手,然后就对着容烨道,“容烨,你要的那匹就自个儿去挑。” 容烨也就拱手道,“谢陛下,陛下,臣已经看好了,不若就那匹黑色的吧,因为另外几匹都是枣红色的,到时候陛下若是需要马匹驾车了,那几匹枣红色的就正正好,颜色统一。” 老皇帝就点头,“嗯,好,那你就那匹黑色的吧!” “谢陛下!” “主子,关内侯不是同您说,他今日与您一起去阿齐兹家的么?怎么,咱们不与他通行么?”萧黎收拾好一切,就叫辛夷带上连翘昨晚备好的那些东西,脸上何淼一起他们去往阿齐兹的家里,雪见不解,就跟上追问着道。 萧黎就道,“容烨刚从西域回来,而且今天还是回来后的第一次上朝,想必有许多的事情,咱们哪能事事都依赖着他,耽搁他的时间呀,你们都记着,不管在何时何地凡是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尽量的自己做,别老是依赖着他人。” “喏!”众人齐声应和着。 大约半个多时辰的样子,萧黎他们一行几个人就到了阿齐兹他们的家里。 “父亲,咱们家来客人了,是昨晚的那个公主,”阿齐兹正在后院自己父母的屋子里跟他们说话,突然他的小儿子就跑了进来跟他说道。 “啊?!”阿齐兹一家人都惊讶得不得了,那原本坐在炕上的几人都急忙地起身下到地上开始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阿齐兹更是催促着众人道,“走走走,都快去见下公主殿下!” 所以不多一会儿儿的功夫阿齐兹就领着一大家子的人来到了前厅,用着他们大魏朝的礼义向她行礼道,“草民见过公主殿下!” “起来,起来,快起来!”萧黎随即就放下手中的茶盏,走过去将他们一家人扶起。 一家人就站在那里看着她,阿齐兹就道,“不知道公主殿下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萧黎就道,“是有点事情,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主要也就是来看看你们,怎么样,你们一家子可是习惯这边的生活?” 阿齐兹一家面上的神色都就松动了,看起来比之前要轻松自在不少。 阿齐兹就点头笑道,“习惯,习惯,这边比我们那边的生活条件要好多了,他们可喜欢这一路上所见到的山山水水和花草树木了,他们说在我们那边可是见不到这样的景致的。” 一个长相颇为景致的五六岁的小男孩儿看着萧黎就抢话道,“只是你们这边的人是吃猪肉,而我们那边的人是吃羊肉,你们这边菜市场上到处卖的都是猪肉,可我们都是不食猪肉的,我们若是想吃羊肉还得去昨天晚上去的那家羊肉汤馆里食。” 萧黎看着他就微笑道,“你的汉话说的很不错!” 那小男孩儿顿时就得意起来,一脸的骄傲之色,“那是,我父亲教的,而且这一路上我们也有跟那些货站的伙计们学,我们一家子都会说汉话。” 萧黎看着那一家子就点头,“不错,很好,既然你们要融入我们大魏朝,做我们大魏人,那么汉话也是必须要学会的!” 阿齐兹就一个劲地点头,“是是是!” 萧黎看着他就正色道,“再过两日我便要前往封地了,直到我及笄之龄才会回来,在走之前,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们说一声,当初我承诺给你的绝不食言,”说着萧黎就看了一旁的雪见一眼。 雪见即刻就手捧着一个精致的小匣子上前来,萧黎就接着道,“这里面除了这幢宅子的房契以外,还有就是城外靠近我一处庄子的附近我也给你们另备了一处住处跟一块地,这地契也在里面,你看你们是住在京城里还是住到庄子上去? 老实说我是不建议你们住在京城里的,最好是去庄子上住,因为京城里的势力错综复杂,而你们又有着典型的西域人面部特征,是很容易就招惹上一些人的。 你们虽然有我罩着,但是我马上又要前往封地了,关内侯虽然也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你们看顾一二的,但那毕竟也是有限的,俗话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关内侯将会长期都在军营里,若真是发生了什么恐也是来不及的。” 阿齐兹一家都就有些担忧起来,其中一人就道,“那我们住到庄子上去就可以避免这些了么?” 萧黎就道,“不能完全地保证,但是总要比你们住在城里要安全的多,实话跟你们说了吧,你们的那处庄子它就是从我的庄子上划出来的一块地方,那里整片大的区域都是我的人在负责管理,你们住到那里去多少都能有些照应。” 阿齐兹的家人都就点头,阿齐兹的父亲就道,“那我们就住到庄子上去吧。” 阿齐兹就点头。 萧黎接着就道,“那里是一处农家小院儿,周围青山绿水的,说实话房舍是不及这里修建的精致,但是绝对结实,面积却也要比这里的大上一倍,住下你们一家子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而我给你们备下的那块地也就在那小院儿的四周,总共是一百二十亩的土地,你说你们在西域那边也是有耕种土地的,那么到大魏来了你们还是可以继续地耕种土地。” 阿齐兹一家听了,都高兴得不得了,阿齐兹赶忙地就跪了下去给萧黎磕头,“谢殿下!您真是为我们考虑的太周全了,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他的家人也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向她行礼道谢。 萧黎就道,“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阿齐兹就道,“唉,您说,您说!” 萧黎就道,“你们不食猪肉,到时候我会让人给你们送去一些羊,你们到时候可以在庄子上养些羊,还有鸡鸭什么的,这位是陆詹士,他是我宫中的属臣,他会一直留在京城,以后你们若是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找他吧,他会尽力地对你们给以帮助的。” 陆詹士就朝阿齐兹他们一大家子点头微笑着。 阿齐兹就朝他拱手着说道,“那么以后就仰仗着陆詹士多加照拂了!” 陆詹士也就朝他拱手道,“不存在,不存在,既然咱们大家都是为殿下办事效力,那么理应该相互扶持照应着才是。” 阿齐兹就点头。 萧黎就又看向一旁的辛夷,辛夷即刻也就手捧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箱子上前。 萧黎就道,“这里是我之前承诺给你的钱财,今日也一并带给你,你们初到京城,也应该需要些钱财置办家当物什。 今后的钱财就让陆詹士同你结,我已经将事情都交代给他了。” 陆詹士就朝他们点头。 而阿齐兹却推却了,“不不不,殿下您已经为我们做了不少的事情了,我怎么还能再收您的钱财呢?这样倒把我阿齐兹显得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了,而且我们也有钱,这些年来我往返于大魏朝与西域之间,也赚得了些钱财,这回举家迁来大魏朝,我们也都带来了。” 阿齐兹的一家都就点头。 萧黎就道,“既然用不上那就存起来吧,朝廷专门开了一家钱庄,方便老百姓们将家里多余的钱财都存放到那里面去以保障家中之人的人生安全。” 阿齐兹一家就惊讶,阿齐兹的一个兄弟就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嗯,”萧黎就点头,“至于具体的你们可以问陆詹士,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着萧黎就起了身。 阿齐兹一家就赶忙恭送她。 然而就在萧黎才刚走出没几步,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对着阿齐兹就嚷道,“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父亲,大姐和二姐被两个京中的纨绔子弟给强行地带走了,说让她们去陪他们一会儿,你们,你们快去救他们吧!” “什么?!被人给带走了?!被谁给带走了?!”阿齐兹一家都大惊失色地恐慌了起来。 那小少年就摇头,“我不知,我不认识他们,我只知道他们穿着绫罗绸缎,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他们,他们带着两个姐姐朝一处花楼处走去了。” 阿齐兹一家听说了顿时就急得不行。 萧黎就皱着眉头对着那小少年就道,“你带我们现在就去那处花楼。” 那小少年见了萧黎顿时就是一怔,跟着就木讷地点头,“哦,好好好!” 第283章 本宫的人,你们动不得! 在路上萧黎了解到,原来阿齐兹的几个子女和侄子们被大魏朝的京城的繁华所吸引了,所以兄弟姐妹们几个人就想要去了解一下街上买的那些东西。 就在他们在街边的一个卖胭脂水粉和卖简单首饰的一个小摊前挑选东西的时候,突然就过来了几个身着绸缎衣衫的年轻人,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打手模样的人。 那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一过来就围着那少年的两个姐姐们目不转睛地放肆打量着,在打量的同时他们还语态轻挑地伸手揭开了蒙在她们脸上的面纱,当看到她们的长相之后那目光更是大胆,充满着侵略和淫邪之意,他们说要请他两个姐姐们去对面的茶楼里吃茶,他两个姐姐不从,欲离开,可他们却不准,对方的那一群打手们直接就将他们给围困住了,并且他们还嘻嘻哈哈地对他们调笑着。 其中一个年轻人直接就对着他二姐动起了手脚来,他们上去维护她二姐,谁知他们那一群人却直接将他们给抓住不让。 她二姐在情急之下就咬了那年轻男子的手,那年轻男子甩手就给了他二姐一个耳光,当时他二姐的嘴角处就渗出了血来。 那年轻男子还觉得不解气,在骂骂咧咧中直接就命人将他大姐和二姐给抓去了那附近的一家花楼里边,还扬言说要在那里给她们好看! 雪见听了,顿时就火冒三丈了起来,“岂有此理,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敢如此地当街行恶,他们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阿齐兹一家人听了之后就着急不已,生怕他们家的两个女孩子遭遇到了什么不测,于是都就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萧黎。 萧黎就安慰道,“你们放心,这事我定给你们一个交代,我也要看看是哪两个不长眼的蠢货,连我的人敢动!” 萧黎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就迸射出了危险的光芒! 阿齐兹一家见了,心里稍安! 萧黎里对着一旁的辛夷道,“辛夷姐姐,你将你的马匹让出来交给雪见姐姐骑,雪见姐姐,你拿着我的玉佩骑马去找执金吾韩延,让他赶紧带一队人马过来将那花楼给我围了,另你再跑一趟京兆府尹,将陆润给我叫过来,让他在那里给我候着,”说着她就将腰间的玉佩给摘了下来递给她。 “把京兆府尹也叫过来?”雪见就讶异,跟着就道,“殿下,您这是要把事情给闹大呀?” 萧黎就道,“本宫就是要将事情给闹大,本宫就是要让有些人知道,本宫就算是要离京去往封地了,本宫的人他们动不得,本宫在京中的任何一切他们都动不得,谁敢向本宫的东西伸手本宫就剁了他的爪子!” “喏,”雪见顿时就明白了,他们家殿下这是要杀鸡儆猴呢,于是就在辛夷翻身下马之际,她快速地就接过了萧黎的那枚玉佩,跟着就一个快速地翻身上马然后飞奔着离开了。 阿齐兹一家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顿觉她竟是那般的耀眼伟大,仿佛她不是一个深受帝宠的小公主,而是一个执掌天下,决断乾坤的王者。 与此同时,京中一处名为燕春楼的二楼雅间里,萧尧一推开房门就见那屋里正关押着两个高鼻深目,栗色长卷发,极具西域特色的美人儿,那两美人儿的双手被布条给束缚着,同时嘴里也被塞着布团。 一见到萧尧出现,那立于一旁看守着那姐妹二人的两华服男子就即刻狗腿似的凑了上去讨好着地招呼道,“主子,您来了?!” 萧尧没理会二人,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对姐妹俩。 两人瞧见了他眼里的惊艳之色和浓烈的兴致,于是其中一人就舔着脸的又出声道,“主子,您瞧,今日的这两个高品货是不是人间角色?”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颤,神情更是流里流气的。 萧尧听了,嘴角不自觉地就扬了起来,可他的目光依旧是没有从姐妹俩的身上移开,“不错,不错,这回这两个的确是可以称得上人间尤物,尤其是那个大点的,看着就他娘的带劲,”说着他就朝那姐妹二人走了过去。 姐妹二人看到他过来,神情都就警惕着,身子更是不住往角落里缩,那姐姐更是摇头示意他别过去。 萧尧一把抓过了那姐姐将她提在手里,同时拿掉了她嘴里的布团,跟着他的眼里就闪过了一道炙热,“你可长得真美,竟比本公子之前尝过的所有女人都美,嗯,也好香啊!”说话的同时他还一脸陶醉神色地在她身上闻了闻。 那姐姐就一个劲地向他求着饶,“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萧尧倏地睁开眼睛,眼里发出危险的信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放过你们?你觉得可能吗?” 在场的那两名男子就嘻嘻哈哈地笑着,那笑声充满着魔幻与邪恶。 姐妹俩看着他们那样的神情,顿时就害怕得不行。 却见萧尧又道,“你们若是没被本公子瞧见也就算了,既然叫本公子给瞧见了,而且也进了这里,你觉得本公子能放得了你们么?”说着他就一把搂紧了那姐姐,同时也一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欲一亲芳泽。 那姐姐就用力地挣扎着,阻止他对自己的侵犯。 她的双手虽被反剪着地束缚着,但那姑娘也毕竟是一个成了年的姑娘,而且他们西域人的个头本就高挑,她一直那么地奋力挣扎着,萧尧一时间还真的不好得手。 最后萧尧被惹毛了,一把用力地抓着她那头栗色的长卷发,反手就用力地甩给了她几个大嘴巴子。 “贱人,都到这里来了还给老子装什么清高?你们能被老子给看中那是你们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你信不信再不识相,老子叫一堆男人来让你们伺候?!” 姐妹俩都就害怕得不行,豆大豆大的泪水不住地往地下掉。 “求求你,别这么对待我们!” “既然不想被一堆男人玩弄,那就乖乖地听话,好好伺候老子,说不定你们把老子给伺候好了,老子还会带你们回府,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不好么?” 姐妹俩都流着绝望的泪水。 萧尧见罢,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痕,跟着就见他一把粗鲁地扯掉了那姐姐腰间的束带,正当他要去剥人家的衣服之际,就见他的贴身太监何杰匆忙地推开门进来,“主子,不好了,快走,蜀国公主来了!” “萧黎?!那个死丫头她怎么来了?”萧尧手上的动作顿时就停了下来,眉头也就深皱了下来。 那何杰就去拉他的手,“主子,咱们赶紧快离开这里,可千万不能让她瞧见您在这里,不然可就遭了,据说这两丫头是她的人,她开这里是来要人的,现在那老鸨子正在前面拖着她给咱们争取时间,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萧尧顿时就觉得晦气,那还有再继续玩弄下去的心情,可是他又有些觉得不甘心,就想要带着姐妹俩一起离开。 可是那姐妹俩却挣扎得厉害,哪能遂了他的意? 何杰是真的很急啊,如热锅上的蚂蚁,毕竟那蜀国公主向来在京城里都是横着走的主,她要是没了耐心忍受那老鸨子的周旋,她直接就能一脚将那老鸨子给踢开,然后再甩上几鞭子,紧接着就找上来,那不就遭了么? 于是他鼓起了勇气,走过去就将萧尧的手指给剥开,“主子,来不及了,咱们得赶紧走了,再耽搁下去那蜀国公主就该找上来了!” 而也就在这时,那姐姐就大声着地朝外面喊,“蜀国公主,蜀国公主,我们在这里,求您快来救救我们呀!” 得,萧尧这下是不放也得放了,他只得快速地往外走去。 而那两个帮他寻美的人在听说了这两个西域女子竟然是蜀国公主的人的时候顿时也是害怕得不行,可是这萧尧老是不走,他们也不敢开溜,于是两人也就慌怕得不行! 萧尧主仆二人在经过两人身边的时候,萧尧突然联想到了什么似的,于是很着就对两人警告道,“记住,哪怕就是你们死也不能将本公子供出来,否则,你们的家人……哼!” 两人被警告要挟了,两人的面上顿时就失去了血色,连反应都忘了反应! “公主,公主,我们在这里,快救救我们呀!” 两人突兀的被这叫声给惊醒,其中一人就眼露了凶相,对着另一人就道,“他娘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若咱们就将这两娘们给宰了吧,省得到时候把咱们给供出来?” 另一人就犹豫着,而那个提出建议的人就直接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来朝那个姐姐走了过去。 姐妹俩见他要杀她们灭口,于是就赶紧往门口的方向跑,那握着匕首的男子就朝他们追了过来,就在他举起匕首欲朝那个姐姐的背心扎过来的时候,说是迟那是快,就见房门被人从外一脚给用力地踢开了,跟着一抹高大的身影就闪了进来,都不知来人是如何出手的,那男子手中的匕首就“哐当”一声地掉在了地上,而他的脖颈间也横着一把利剑。 跟着就是执金吾韩延领着一队人马闪了进来,把另一个男子也给控制住了。 最后才是萧黎和阿齐兹他们一家,以及一些跟来看热闹的一行人等。 看着自家的两个姑娘被人反手的帮着,而且大姑娘还衣衫有些不整,而二姑娘却还被人给塞着布团堵着嘴,一家人的心里就难过得不行。 阿齐兹和他的妻子就赶忙冲过去将她们两人身上的束缚给出去,然后阿齐兹有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罩在自家大姑娘的身上。 这才跟着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没有事吧?” 那二姑娘就泣不成声地扑倒了自己母亲的怀里哭泣着,那大姑娘也泪流满面地摇着头,“没有,你们来得很及时!” 一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萧黎也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不然她真要对阿齐兹一家感到愧疚了,毕竟是她想要阿齐兹替她办事,邀他们一家来大魏朝安家落户的,人家这才刚到呢,就发生了这等恶劣的事情。 幸好这两姑娘都没事! 何淼一脚就踹在了那匕首男的腿窝子处让他跪在了地上,跟着就侧过头来向萧黎征询着意见道,“殿下,这家伙该如何处置?” 萧黎冷眼地看了那男子一眼,跟着就道,“他不是要行凶么,就用他那把匕首先废了他的那双爪子,然后交给京兆府尹,当街强抢民女,淫人妻女者,按照大魏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喏!” “啊,不,公主,公主您饶过小人吧!”那人一听就赶忙向萧黎求饶道。 萧黎盯着那匕首男就道,“别人在向你们求饶的时候你们为何不饶过别人?动手!” “喏!” 何淼捡起地上的匕首就快速地在他的两个手腕上一划,跟着就一阵豪猪般的惨叫声就传了出来,而他的手腕上也渗出了汩汩的鲜血来。 在场的不少人见了都是后怕不已,韩延就悄悄地朝萧黎偷看了过去,就见她面色不改,眼里漠然一片,甚至还带了一丝的冷意。 韩延顿时就觉得这个蜀国公主不简单,这哪里是一个才十岁多点十一岁还不到的孩子该有的表现,遇事沉着冷静,处理事情起来果断果决,毫不拖泥带水,也绝不心慈手软! 何淼就朝萧黎拱手道,“殿下,臣已经挑断了他的手筋,这一辈子他都休想再持利行凶了!” “好!” 她的话语简单且冷,可听在另一个男子的耳中却是瘆人的很,因为这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回答让他有一种犹被人当做蝼蚁一般的感觉。 只见他跪在地上就砰砰砰地不住地向萧黎磕着头着,“殿下,殿下饶命啊,我,我没有对她们持利行凶,我,我只是将她们两带到了这里,想要卖一个好价钱,我我可没有虐待她们啊?” 萧黎就道,“陛下制定的国策是与西域通商往来,她们有着典型的异域人种长相,难道你们还分辨不出来他们是中原人还是西域人么?你们是想干什么,不满陛下制定出的国策么?是想破坏我大魏朝与西域之间的通商往来么? 再者,本宫开了货站,请了西域人做伙计,现在整个燕京城里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 你们好大的狗胆,连本宫的人也敢动?怎的,是觉得本宫即将要启程去往封地了,所以你们就不把本宫这个公主放在眼里了是吧?” “没有,没有,小民不敢!”那年轻男子立马就否认着。 “不敢?哼,我看你们是敢得很呢,”萧黎看着他就冷哼了一声,身上得气势释放,那不怒自威的感觉就出来了。 “俗话说得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大魏朝有大魏朝的律令,尔等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当街强抢民女,你们好大的狗胆,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又是仗的谁的势?” 那男子不敢辩驳,直说他们是见色起意。 萧黎就对着一旁的辛夷道,“此二人明知她们是我的人,还敢来招惹,这是藐视皇威,不敬皇族,你去,赏他一顿毒打,只要别把人打死就行,打残不论!” “喏!”辛夷过去了。 在场的人听了她的话,都无不吃惊和震撼,手段够强势,霸道,且狠绝! 那男子看到辛夷过来,目光陡然就是一缩,“别,别,你别过来!” 辛夷走过去,抬起她的大长腿直接就是朝他的胸口踢出了一脚,那年轻男子一下子就被他踢出了两米开外,在他还没有缓过劲来辛夷一把将他从地上给提溜了起来,跟着就是啪啪啪地对他扇了十几个嘴巴子,那男子的脸颊瞬间就肿成了猪头,同时混合着血水还飞出来了几颗牙齿。 有几滴血水还染在了她的手背上,辛夷一脸嫌弃地就在他的身上用力地擦了擦,跟着又是朝他的胸口上给了几拳,随后直接又是朝他的双腿上给了几脚。 没多一会儿的功夫,那男子就被辛夷给胖揍得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的摊在了身上起不来。 “好了,就先这样吧!” 辛夷停止攻击,回来萧黎的身边,萧黎扫视了在场的众人一眼,然后居高临下地睨着地上的两人道,“记住,本宫的人,本宫的东西,你们都动不得!哪怕是王孙贵族,不管是谁!谁要是敢不信那个邪,就尽管来试试,看他的下场会不会比你们二人会好一些?!” 说完萧黎就目光轻蔑地扫视了那躲藏在众人身后的老鸨子一眼,那老鸨子身子顿时就一个激灵地将目光快速地扭到了一边去。 萧黎就对着一旁的执金吾韩延道,“韩大人,就麻烦你的人将这两人押送去京兆府尹一下。” “喏!”韩延朝她拱手应着。 阿齐兹一家就上前来向她道谢,萧黎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跟着就道,“先别说这些,出了这腌臜之地再说!” “喏!” 出到外面来,正好就遇到了正匆忙赶过来的京兆府尹陆润和雪见他们一行人。 陆润上前就向她行礼,“下官见过蜀国公主殿下!” 萧黎手一抬,“免礼!” “谢殿下!” “陆大人,想必我的人已经将事情的经过都给你讲过了,那我也就不再赘述了,呐,那两个罪人正在那里呢,你提回去审吧,一切以大魏律令来定罪,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喏!”陆润朝她躬身拱手着。 萧黎径直就朝他们的马车而去。 目送着他们远去了之后,陆润这才看向那两伤者,跟着就是大吃一惊,然后他就对着那韩延道,“你让人下手也轻点呀,这血淋淋的!” 韩延就凑到他跟前与他小声着说道,“这不是我的人弄的,我的人都没出手,这是蜀国公主让她的手下弄的!” “什么?!”陆润又就吃惊,“蜀国公主的让人弄的?” 韩延就点头,“没想到吧?这嫡脉的这根独苗苗原来不是个好惹的!” “怎么回事?跟我说说,跟我说说?”陆润的好奇心就特甚。 跟着韩延就小声着将事情的经过跟他一五一十地说了,陆润在听后,顿时就唏嘘不已,这嫡脉的这根独苗苗还的确不是一个好惹的啊! 瞧瞧,那说话的狠劲儿,他怎么感觉跟陛下如出一辙啊?! 第284章 交代 萧尧从那燕春楼出来之后并没有走远,而是直接就去了它对面的一家茶楼里,在二楼的窗口前观察着对面动静。 当看到那一对姐妹花被他们的家人簇拥着从那里面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地恨恨道,“萧黎这个臭丫头尽坏老子的好事,总有一天老子非拔了她的皮不可!” 立于他身后的贴身太监何杰就道,“主子,横竖这蜀国公主在京城也待不了两天,等过两天她离开京城去往蜀地之后,咱们找个机会将那对姐妹再给捋来就是,到时候是搓圆还是捏扁还不是算凭您的心情?” 萧尧的嘴角总算是又重新地勾起了笑容,“你说得没错,到时候她人都在蜀地了,能奈老子何?难不成她还能为了两个西域女子快马加鞭地飞奔回来不成?就算她回来了,那姐妹二人早就被老子给玩腻了,老子到时候再在她回来之前把她们给处理了就是,老子再来个死不认账她又能拿老子怎样?” 何杰也就谄媚地笑道,“主子说得甚是!” 回到阿齐兹他们的住处,一家人就又向她行礼道谢。 萧黎就摆手道,“阿齐兹你既然是在为我做事情,那你们一家也自然就是我的人了,我的人,我自然是不会眼睁睁地让他们被人给欺负了去。” 阿齐兹们一家人都就点头,同时心里面也很窝心,这个小公主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说出来的话,还有做出来的事就是让他们有一种莫名的安心,让他们有了安全感和信服感。 “殿下,今天您惩处的那两个人还不是主凶,还有一个人,他在听说您来了之后,就赶紧地跑了,”就在这时候阿齐兹家的那个大姑娘突然就站出来道。 “哦?还有一人?”萧黎就狐疑了,“你们可知那人是谁?” 姐妹俩就摇头,阿齐兹家的二姑娘就说道,“我们只知道抓走我们俩的那两人唤他主子,那人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不过从他们话里话外的谈话之间我们得知好像他们经常干这种坏事情,之前应该也有不少的女子遭了他们的毒手。 哦,对了,那被人唤作主子的男子,他身边还跟了一个人,那人圆脸,皮肤有些白,没有胡子,声音有些尖细,而且他左脸的眉毛上长着一颗豌豆大的肉痣。” 雪见就小声地对着萧黎道,“那不就是萧尧身边的那个狗太监何杰么?没想到竟然是他在做恶!” 显然萧黎也联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就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阿齐兹的那个五六岁的小儿子就突然一脸好奇地问道,“萧尧是谁?” 阿齐兹一家那探究的目光也都齐刷刷地就看向了萧黎。 萧黎就道,“萧尧是一个郡王爷,皇室中的一员。” “啊?!”一家人的脸上都就大骇,阿齐兹的父母顿时就着急了起来,“这,这该怎么办呀,他是个王爷,我们怎么遭惹得起?” 阿齐兹夫妇的眉头也就皱了起来,是啊,没想到他们竟然招惹上了这样的人物,关键是眼前的小公主马上就要去往她自己的封地了,她在京中他们还能依靠着她,这样对方或许还不敢怎么样,可若是她一旦不在京中,这后面的事情就难说了,夫妻二人都就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家的两个女儿。 而那两个女儿的面上也都是一脸紧张和害怕的神色。 萧黎将一家众人的神色都看在了眼里,随即就道,“那萧尧的确是一个好色之徒,不过像这种事情他也只敢偷偷地干,明面上并不敢怎么样。 因为他一是怕我皇祖父,二是他在跟我另外两个叔叔争夺储君之位,若是被我皇祖父和另外两个叔叔们知晓了此事过后,他定然是无缘那个位置的。 这也就是我当初为什么建议你们去庄子上居住的原因了,因为在京城,就几位姑娘们的长相难免不引起一些人的觊觎,进而卷入一些这样那样的是非之中。 我在京城还好,还能庇护你们一二,也不会有人再敢招惹你们,也不会有人再来打几位姑娘们的主意,可我一旦离开了京城,后面的就说不准了,我也会交代留守京中之人对你们多加照拂,可他们终归是没有我在京中管用,毕竟他们的身份都是远在我那几个叔叔们之下,尤其是那萧尧向来是个跋扈的,他到时候若是暗中捣坏我的那些人还真拿他没办法。 之前几位姑娘没被他看到还好说,可现如今既然被他看到了,依照他的那个性子,我估摸着他后面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是你们一家都住到庄子上去了,那里估计也不会多安全。” “啊,那,那怎么办啊?”阿齐兹一家顿时又就害怕了起来,那对姐妹更是抱紧着彼此吓得脸色煞白。 阿齐兹不愧是个生意人,脑子就是活,只见不肖须臾的时间,他便郑重地跪到了萧黎的面前,一脸祈求着地道,“殿下,阿齐兹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您是否可以答应?” 萧黎盯着他微颔首,“起来说!” “谢殿下!”阿齐兹起身。 萧黎等待着他的下文。 阿齐兹接着就道,“殿下,您不日就要前往封地了,不知您可否带上我家的这几个孩子,还有我的父母他们一起?只有您在的地方我才感觉到安心。” 萧黎就讶异了,“你要让他们跟着我一起去往蜀地?” 阿齐兹的家人们也都讶异了。 阿齐兹就点头,“嗯,殿下虽是女孩子,但是我与殿下认识也有好几年了,我阿齐兹自认也有一双识人的慧眼,殿下并非凡人可比!殿下照顾着我的家人,殿下要干什么事情阿齐兹到时候定当上刀山下火海肝脑涂地,全力以赴!” 对上他那双真诚的眼,萧黎就道,“带上他们我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到了那里我也可以给到他们一幢房子一块地地安顿下来,在那里我可以给你保证没有人敢再欺负他们,可问题是他们刚从西域到达燕京城,这停下来还没有休息过几天呢,就又要随我去往蜀地,要知道蜀地距离此处可也是很远的,在路上至少要走一两个月的时间,你想过没有他们可会愿意? 还有,你让他们都去了蜀地,是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是这个意思么?” 阿齐兹就点头,“是,他们都去那边,我一个人留在京中,这样到时候我做事也方便一些,若是他们有人留下,我到时候说不定还反而受人掣肘,我就怕那郡王爷到时候找不到他们姐妹二人,从而拿我的其他家人撒气。” 萧黎就点头,“我是没问题,不过你们一家人得商量好,而且我也可以给你们保证,最多四五年的时间我就会回京来,到时候就不走了,你们一家便也可以永久地团聚在一起了。” 阿齐兹就点头,“好,殿下说得话阿齐兹自然是相信的!” 萧黎就起身,“那好吧,那你们一家就商量着吧,商量好了就跟我说一声。” “谢殿下!” 萧黎就摆手,跟着就直接地迈步离开了,雪见辛夷他们赶忙跟上。 萧黎他们一离开,阿齐兹的一个兄弟就看着他问道,“这小殿下她只是一个小姑娘,她当真能护得了我们?” 阿齐兹的其他家人也都目光齐刷刷地望着他。 阿齐兹就十分肯定地回答道,“能,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女娃,也不是一般的皇室公主。 她是大魏皇帝陛下与他最爱的女子大魏皇后娘娘的孙女儿,她的父亲是大魏朝皇帝的太子。” 阿齐兹的一个姐妹就呛声道,“那大魏朝的太子不是已经死了么?” 阿齐兹就点头,“是的,大魏朝的太子是已经死了,而且整个嫡系一脉也就只剩下了两位公主,一个是大魏朝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所生的二女儿,一个就是已故太子殿下这唯一的遗孤,你们所见到的这位小殿下。 据说那长公主殿下已没了再婚的打算,所以这小公主殿下是整个嫡系一脉唯一可延续的皇室血脉,所以这大魏朝的皇帝陛下就对她尤为地看重和格外的宝贝,她是大魏朝皇帝陛下最宠爱的孙辈,整个大魏朝的皇室血脉在皇帝陛下那里所获得的荣宠都不及这小公主的万一。” 然后阿齐兹的一个子侄就忍不住地惊讶道,“这大魏朝的皇帝陛下那么地宠她呀?” 阿齐兹就点头,“是的,据说她的封地是所有大魏朝皇室成员中最大的一块,而且那片土地很富饶。 就前年的那次大灾荒,大魏朝几乎所有的地方都生了难,闹了饥荒,需要朝廷的扶持和救助,可却唯独这小公主的封地却还能自给自足,不仅能自给自足,而且还小有收成,那小公主更是将她封地上的所有产出都拿来捐赠朝廷了,让朝廷拿去向其他地方赈灾。” 阿齐兹的几个家人们都就惊讶道,“哇,那看来这小公主的封地的确是块好地方啊?” 其他的人也就点头。 阿齐兹的父亲却道,“不仅如此,小公主还是一个大义之人,她能将她封地上的所有产出都拿出来救助天下的普通老百姓们,由此可见这是一个心善的孩子。” 阿齐兹就点头,“没错,我也正是看中了她这一点,所以才心甘情愿地追随着她为她办事的。” 阿齐兹的母亲就甚是不舍地道,“可是,若是我们都随着小殿下去她封地了,这里就留下你一个人了。” 阿齐兹就道,“没事,我到时候就住到货站里去,那郡王爷到时候就算是想要对我发难找茬什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那货站里的伙计们可都是关内侯亲自挑选出来的,他们都是出自于军中不说,这一路上我们与他们也是建立起了一些感情的。 我就怕你们在这里,他到时候拿你们威胁我将帕依纳和妮维雅交出来,到时候我就难办了,你们跟着小殿下去往她的封地,在那里她最大,没有谁敢动你们的。 再说了,你们这一去我们也不是永生就见不了面,小殿下不是说了么,她也在那边待三四年,待她成年的时候她会回京来的,到时候你们也就随他们一起回来,我若是有空了也就去那边看望你们,你们就做当于我这是出远门做生意了。” 一家人多少还是有些不舍的,最后还是阿齐兹的父亲拍板着说道,“行,那就照着阿齐兹的说的办,咱们不远万里地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能在这片肥美的土地上安家落户,然后子子孙孙都不用再受那风沙之苦,虽说有短暂的分离,可是能够为了咱们一家人今后长久地聚在一起,大家都就忍忍吧,忍忍很快也就过去了。” 一家人就点头,可是阿齐兹的两个女儿们却红了眼眶,两人都纷纷向阿齐兹道歉,觉得是她们两个招惹了祸端,不然他们一家人也不会同他分开,独留下他一人在这里独自面对微笑。 阿齐兹就笑着安慰她们,“这不管你们的事,放心好了,父亲是不会有事的。 小殿下不是都说了么,若是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去找陆詹士,那陆詹士是小殿下身边的近臣,一般人应该也不敢轻易地去招惹和为难于他的。 还有,这不是还有关内侯么?我有事的话也可以去找他,他是小殿下最要好的好朋友,想必若真有什么事情他是不会不管的。” 看到自己的小女儿一听说关内侯面上就情不自禁地飘出一抹羞涩的红晕来,阿齐兹就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然后就将她独自地叫到了一间屋子里警告着地劝慰道,“妮维雅,好孩子,别做傻事,父亲看得出来你喜欢那关内侯,但是你得知道咱们是异族人,那关内侯门庭显赫,是大魏朝的皇帝陛下最倚重的臣子之一,是重臣! 大魏朝的皇帝陛下是绝不会准许他娶一个异族女子为妻的,他将来要娶的也只能是大魏朝的女子。” 自己的小心思被自己的父亲说破,妮维雅虽然有些羞涩,但也没有扭捏,而是道,“咱们不是也要成为大魏朝的人么?那既然我们都是大魏人了,他怎么就不能娶我,不能跟我在一起了?” 阿齐兹就语重心长地道,“孩子,这大魏人跟大魏人也是有区别的,若我们真成了大魏人,那也只能算是大魏朝的少数民族。 他们可是汉人,汉人向来都是注重门第之见的,他们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这嫁娶之事都是要讲究身份地位对等的,而咱们则只是平民,属于普通的老百姓。” 妮维雅就道,“那我就给他做妾,他们汉人,凡是有身份地位的男子不都是讲求的三妻四妾么?做妻子的可能要讲究门单户对,可这纳妾可是没有那种讲究的,我不做他的妻子,我就做他的妾好了。” 阿齐兹的眉头就皱的更厉害了,“妮维雅,可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否则是很危险的,这一路上据为父观察所知,那关内侯对你们姐妹几个可是并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 他若是对你们有那方面的意思还好,哪怕就是一丁点也成,为父今日也就不反对你了。 可是他并没有,你看你几次三番地找着各种理由地想要去靠近他不是都没有成功么?不是都被他给当着无物地直接忽视掉了就是被他的贴身侍卫给阻止了。 这两个人在一起,关键还是要相互喜欢的好,若是不喜欢,结果会很糟糕的。 你看咱们老家的那个萨勒曼和萨迦娜就是最好的例子,萨迦娜仗着自家有权有势,看上了家境不如他们家的萨勒曼,硬是不顾萨勒曼有喜欢的未婚妻的情况下,强迫着人家萨勒曼同她成婚,可最后的结果是怎样?萨勒曼直接在新婚的当天将她刺死了。孩子,难道你是想要步上萨迦娜的后尘么?” 妮维雅的头随即就低垂下去了,满脸的都是落寞之色。 阿齐兹见她似乎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随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不过后来他却还是悄悄地跟他妻子又交代了一遍,让她在那边多看着他们一些,尤其是两个女儿,若是在那边有遇着合适的人选,而对方也是真心实意地喜欢着他们家的两个女儿,就将她们嫁于人家吧。 阿齐兹的妻子却皱起了眉头,“那岂不是她们姐妹两到时候就要与咱们分开了?” 阿齐兹就道,“只要她们是安全的,也是幸福的,分开就分开吧,孩子大了,迟早都是要与父母分开的。” 阿齐兹的妻子却不赞同道,“那可不一样,这分开也是有远近的,到时候咱们回京里来了,却独自将他们姐妹两扔在了那边,我于心不忍啊,这万一到时候对方对她们不好了怎么办?” 阿齐兹就道,“你不晓得在小殿下带去的那些人里边给她们挑选两个啊?这样到时候小殿下回京来他们也是会跟着回来的,咱们一家人不是就能经常地见着面了么?” “什么?你让我在那些普通的士兵里面替她们两个挑选夫婿?”阿齐兹的妻子随即就是一脸吃惊状,明显的是不多赞同阿齐兹的这个提议。 阿齐兹就严肃了神情,“怎么不可以?” 阿齐兹的妻子就道,“自然是不妥,咱们家的两个女儿长得那般漂亮,怎么能随便地委身于那些个普通士兵?怎么也得是一个当官的,我看那关内侯就不错,人长得好不说,家世又好,而且他自己也有本事,咱们家的妮维雅我看就挺喜欢他的,配他也正合适!”越说那阿齐兹的妻子就越觉得这门亲事可行,于是就拉着阿齐兹的手道,“不若咱们就让妮维雅留在京里吧,到时候咱们找那关内侯说说,这样咱们在大魏也就算有了靠山,到时候咱们在大魏朝立足岂不是更容易?” 阿齐兹的脸色一下冷了下来,一把就甩开了她的手,瞪着她就冷笑道,“你倒是真敢想,那样的人家是我们能高攀得起的么?” 阿齐兹的妻子就道,“怎么就是高攀了?我们家妮维雅长得那般好看,她就得配一个配得上她的人!” 阿齐兹就朝她吼道,“糊涂!妮维雅模样长得是好,可这天底下模样长得好的人多了去了,你别忘记了咱们是异族人,异族人想要在他人的领土上立足岂是一个你家模样长得好的姑娘就能成事的?更何况这还是在大魏! 在大魏朝立足,你首先是要为人家做出巨大贡献来你才能获得在这边居住生活的资格。 咱们一家人来到这里,能马上有一所房子,还有一片可耕种的土地,那都是有赖于小殿下对咱们家的照拂。 再说了,你姑娘喜欢人家关内侯,人家关内侯就一定要娶她么?这一路上,你又不是没有瞧见人家关内侯牙根就对你家姑娘不感兴趣,是理都懒得理睬!可你倒好,还尽想着美事!” 阿齐兹的妻子就一脸不解地皱眉道,“咱们家妮维雅长得那般好看,他怎么就对妮维雅不感兴趣呢?” 阿齐兹就朝她吼道,“人家小殿下也长得十分好看!” 阿齐兹的妻子就一脸不可置信地道,“你,你是说那关内侯他喜欢小殿下?可那小殿下才多大?” 阿齐兹就道,“这我可不知,不过我知道那关内侯待那小殿下却是与众不同的。 他不轻易与女子交集,却独与那小殿下交往,我认识关内侯也有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了,见过他与小殿下独处时候的样子也不止一回两回了,每一回我见他对那小殿下都是一副十分宠爱的神情。 再说了,那关内侯如今的年纪也不大,据说还不到十六,他就算是再等个几年,等那小殿下长大他也是等得的。 大魏人在嫁娶之时向来都是讲求的门当户对,那关内侯的父亲是彻侯,他们家的身份地位已然是显赫之极,是仅次于皇家的存在,那关内侯是大魏朝皇帝陛下极为看中的臣子,而那小殿下又是那皇帝陛下极为宠爱的孙女,他将来给她找夫婿也定当会给她找个天底下最好的,放眼整个大魏朝,有谁能敌得过关内侯与她更匹配的? 他们中原人也向来讲求男女大防,男女七岁不同席,可这小殿下早已过了七岁之龄,她不应该与外男交往才是,皇家的礼义尤其的严格,可是这大魏朝的皇帝陛下却从不管束她与关内侯的交好,由此可见,这大魏朝的皇帝陛下应该是存了那种想法的,不然他绝对会阻止他们两人的交往,被皇家看上的人,你是有几条命去与之相争?” 阿齐兹的妻子一下子就面露出了害怕的神色,阿齐兹就继续着说道,“咱们做人最要紧的就是要务实,认清自己的身份和所处的位置,切不可做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关内侯是什么身份?咱们又是什么身份?咱们不过就是一普通的商户人家,来此还是全仰仗于人家小殿下的鼻息过活。 你也别忘了,咱们来此首要的目的就是要怎样地在这片土地上安家落户,获得大魏人的身份,然后世世代代地都生活在这片富饶而美丽的土地上。 所以你们的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赶紧地给我抛掉,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给我做人!万莫要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事情来。” 阿齐兹的妻子就点头,“好,我知道了!” 阿齐兹就又道,“这一两代人,咱们就莫要想着去结交什么权贵,攀附什么高枝了,咱们老老实实地做人,先将根在这片土地上稳稳地扎下来了再说,到时候我也会跟父母,还有家里的其他人都交代一声的,到时候可莫要让他们犯了事。” 阿齐兹的妻子又就点头,“好,我知道了!” 第285章 还挺神秘的! 这陆润果然是个办事讲求效率的人,萧黎回到宫中还不到一个时辰,他便已将案情审理结束,亲自来同她回复。 “殿下,臣已经将那二人审问过了,他们原系博彩宝局里的两个闲汉,今日轮休无所事事就到街上来闲逛了,然后无意之间就看到了那对西域姐妹俩,于是他二人顿时就见色起了意,想要将那对姐妹俩抓了然后卖去燕春楼换取些钱财。” “他二人是这么同你交代的?”萧黎就问道。 那京兆府尹陆润就拱手微笑着回道,“是的,殿下,臣还命人对他二人用了重刑,一人打了六十大鞭,可他二人却就只交代了这么多,再审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萧黎的眉头微皱,不过却也没有深究的意思,而是道,“行吧,那你是惩处他们的?” 陆润就拱手着回道,“臣按照着大魏律,凡拐卖人口者,一律处以极刑,臣判了他们斩刑,三日后午门外的菜市口附近的刑场行刑,另外那燕春楼的老鸨子处以了黔刑,流三千里,臣已将她流放到了儋州。” 萧黎就点头,“行吧,那就这么着吧!” “唉,喏!那殿下,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了,那臣就告退了。” 萧黎就点头,“有劳陆大人还亲自跑一趟了!” 陆润立马就拱手说,“不敢,不敢,这都是臣应当的。” 萧黎就点头,然后就道,“听闻陆大人向来喜饮蜀地的蒙顶甘露,正好我也即将要前往封地了,宫中有些这样的茶,就不带去了,雪见姐姐,你去取个半斤来带给陆大人喝。” “喏!”雪见飞快地就去照办了。 陆润顿时就讶异不已,同时也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推脱道,“殿下,这怎么使得?” 萧黎就道,“眼下就是采茶季节了,到了我封地上,我什么茶没有,你只管拿去喝便是!” 萧黎的这话倒也说的是实话,陆润抬起头来见她不似说假,遂也就不再推脱了,“那臣就谢过殿下了。” 萧黎就摆了摆手。 雪见很快就将茶叶给取了来,陆润接过茶叶之后就再次地朝萧黎行礼道谢告辞离开了。 他一离开,一旁的小冉公公就道,“主子您刚才怎不趁机让陆大人对咱们京中那些产业到时候照拂一二?” 萧黎就道,“陆润此人虽世故圆滑,但也还算是个正人君子,今日他能亲自前来向我禀告对那几人的惩处结果就足以说明这是个会办事的人,赠予他半斤茶叶,我不说比说好。 不说,他只当我只是纯粹地想要赠予他茶叶喝,而没有其他附加条件,这样他便会铭记我今日对他的这一份礼待,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对咱们京中的人和事照拂一二。 倘若我在赠予他茶叶的同时就向他提出一些其他的附加条件,这样只会让他觉得我这是在跟他谈交易,不存在着任何的私下情谊,到时候若是别人也对他许以利益与咱们在京中的一切发生了冲突,那么他就有可能不会顾念到今日的这一翻情谊了,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在场的众人都就一副恍然地点了点头,“哦,明白了!” 雪见跟着就道,“就济南郡王那样的人,他的身边竟然也有那么忠心耿耿的人,这倒还真是令我等倍感意外呢,这都被判决斩首之刑了,那两人居然都没有将他给拱出来。” 一旁的辛夷就道,“你怎知那两人就是忠心耿耿了,没准是他的手里捏了人家的什么把柄呢。” 雪见就不以为意地道,“两个赌场里的混混儿,能有什么把柄是值得他去拿捏的?” 雪见就道,“怎么就没有了,比如说他们的父母妻儿亲戚朋友什么的,那两人虽是混混儿,但也是爹生娘老子养的,多少也是有些情感和顾忌的吧? 再说了在他们开口承认自己拐卖妇女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应该知道他们将会有个什么样的下场,依照大魏律令拐卖人口就得处以极刑,横竖左右都是个死,干嘛还要牵扯上自己的家人亲人,亦或是朋友? 权衡利弊,他们自然是不会将萧尧给供出来的,毕竟供出来萧尧也只是个从犯,而且他还是个郡王爷,怎么处置也不可能要了他的命的。 既然要不了他的命,那么萧尧一旦对他们展开了报复,那是很轻而易举地就能要了他们家人亲人和朋友的命的。” 雪见听了辛夷的分析之后就点头,“这倒也是,不过主子,咱们就这么地放过萧尧了?” 萧黎翻着书本的动作就是一顿,她抬起头来看着她,“不然你想怎么的?将他所干的那些丑事给抖出来,然后让世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让他失去争夺储君的机会,直接出局,然后三足鼎立的局面被打破?就只剩下我二叔跟我五叔两个?那我们又能获得什么?” 雪见就不吭声了。 萧黎接着就道,“三足鼎立的局面不能被打破,至少得在我回京之前的这几年里,这样的局面仍然维持不变! 再者,不是已经惩处了那两个人了么?也算是给阿齐兹一家有了个交代。 而阿齐兹一家都被我带去封地了,萧尧过后也不可能再对他们构成危险和威胁了,咱们又何必多生事端,反而便宜了我那二叔跟我五叔两个?” “喏!”在屋内的众人都就齐齐地恭声应和着。 萧黎随即就转移了话题,“你们东西都整理的怎么样了,咱们还有两天就要离京了?” 几人随即就做鸟兽状地散去开始继续地忙活着收拾着,萧黎看了几人的背影一眼,随即也就低头忙活了起来。 翌日一早,萧黎正整装待发的欲前往北苑狩猎,突然宫门口的守卫就跑来禀报说,一个叫阿齐兹的商人求见。 萧黎让人将他引进来。 阿齐兹在给萧黎行了礼之后就对她直言道,“殿下,在下已经跟家里人都商量好了,让他们随您们一起前往殿下的封地,还劳烦殿下以后多加照拂一二,在下感激不尽!”说着他就将手里抱着的一个小箱子放到了萧黎的面前。 萧黎斜睨了那小箱子一眼,跟着就问道,“这是何意?” 阿齐兹就道,“这是在下这些年来的一些积蓄,感谢殿下对我一家老小的照拂之意,或许这些东西在殿下的眼里算不得什么,但是却是我阿齐兹的一翻心意。” 萧黎看着他就道,“你的心意心我领了,但是东西就不收了,带回去吧,交给你的家人,我虽答应了你让他们一同前往蜀地,今后我也会给他们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是我却是不能随时随地都能照顾得到他们,我能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不受他人的欺负,但是往后在生活上他们还是需得靠自己,要自力更生,所以少不得会有花钱的地方。” 阿齐兹就点头,“这我省得,我也有给家里的人都交代过,说殿下到时候会很忙,不能时时刻刻地关照着他们,他们还是需得凡是靠自己,若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尽量别去打扰到殿下。” 萧黎就点头,“你是个明白人,也是个难得的通透之人,你放心,只要到了我的封地之上,没有人敢去为难他们的。” 阿齐兹就点头,“这我是相信殿下的。” 萧黎突然想到一个事情,遂就跟他说道,“哦,对了,昨日欺负你女儿的那两人京兆府尹那里已经有了处理结果,按大魏律令,凡拐卖妇女孩童者,皆一律按杀人,奸淫之罪论处,处以极刑,那两人被判处了斩刑,两日后午门外附近的菜市口行刑,另外那燕春楼的老鸨婆子也受到了黔刑的处罚,并流放三千里之外的儋州。” 阿齐兹随即就给萧黎跪了下来,无不感动地说道,“谢殿下!” 萧黎就让人去将他扶起来,跟着就道,“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几人都死口咬定的是这事是他们几人所为,与他人无关,他们也一口咬定的是我那九叔当日并没有出现在那楼子里,那是另外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商旅之客,后来听说官府的人来了就直接地吓溜掉了,所以人证物证不在,不能听两位姑娘的一面之词,很遗憾的是并不能定我九叔的罪。” 阿齐兹就道,“理解,理解,罪魁祸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处罚,这已经是很好的处理结果了,阿齐兹一家不敢再有更大的奢望。” 萧黎看着他就点头,同时也跟他许诺道,“你放心,我那九叔迟早都会为他所做过的恶事付出代价的,凡是不是不报,而是这遭报应的时候还没有来到,一旦来到了就是天皇老子也阻止不了!” “嗯,”阿齐兹就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也就在这个时候,何淼进来了,“主子,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何时出发?” 萧黎就道,“马上就来!”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大伙儿们!”说完何淼就一转身地出去了。 萧黎就看向一旁的阿齐兹,“好了,你回去就让他们都准备准备吧,咱们后天就启程出发,食物那些不用带,我让人都备的足,就只需准备一些衣物和钱财即可。” “喏!”阿齐兹拱手应着,跟着就欲退出去。 萧黎却及时地唤住了他,让他把那个装着财钱的小箱子带回去。 “这?”阿齐兹就有些犹豫。 雪见上前抱起那个沉甸甸的小箱子就塞到他怀里,“你就带回去吧,我家主子既然都说了不会收你的东西那就自然不会收你的东西。 还有我家主子既然已经答应了你会照料着你的家人一些的,那就自然也不会食言,所以你无需顾虑,倒是你今后可是要认真地为我家主子办事呀,不过这话是我自己说的,可与我家主子无关呀?” 阿齐兹就一个劲地点着头,“那是,那是!我自然是相信小殿下的,也定当是会为小殿下认真办事的,请殿下放心,只要我阿齐兹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会为小殿下您做好每一件事情的。” 萧黎就点头,“好,本宫相信你!” 阿齐兹离开之后,萧黎他们随即也就跨马的飞奔着出了宫外。 大家策马行至城门口,然后就瞧见容烨和萧淳等人也已经在此等候着了。 她放慢马速地走至两人跟前,“你们来了很久了么?” “可不?” “并无!” 萧淳和容烨两人异口同声。 萧淳随即就朝容烨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跟着就打趣道,“阿烨哥你这可就不诚实了啊,连我都来这里等了大半个时辰了,更何况你,你比我还早到呢。” 萧黎随即就有些歉意地对着两人道,“抱歉啊,刚才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下。” 容烨嘴角微勾,在朝萧淳斜了一眼的同时就道,“你别听他胡说,我也没来多久,反正今日我也无什么事情,等一会儿也是无妨的。” 萧黎就点头,“那我们就走吧!” “好!” 跟着一行人就策马狂奔地朝北苑而去。 到了那里之后,萧淳就开始朝萧黎一脸八卦地打探道,“阿姐,听说你昨日又惩处了两个人?那两个人两日后就要在菜市口附近的刑场上行刑了!” 萧黎就道,“你倒是消息灵通!” 萧淳就道,“那是必须的啊,再者,这个事情现在在整个燕京城里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啊,要我说,我阿姐就是厉害,这临离开了都还搞出这么大阵仗来。 想必这往后,阿姐你几时不在京中了,这京中仍旧是有关于你的传说。” 萧黎就道,“姐要的就是这效果!” 容烨看着她那自信满满的容颜,嘴角随即就扬了起来。 萧淳随即就又追问道,“唉,阿姐,还有烨哥,听说那两个西域女子长得可好看了,是不是真的?” 萧黎就点头,“嗯,的确是长得很好看,高鼻深目,立体的五官,微黄微卷的长发,个子高挑,身姿婀娜,典型的异域风情长相。” “哇,果然是大美人呀!”萧淳听了就忍不住地吃惊道。 容烨就皱起了眉头,“你们觉得那就长得很好看么?” 萧黎就盯着他反问道,“不好看么?难道你还见过比她们长得更好看的女子?” 容烨目光与她对视着,神情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嗯!” “是谁呀,是谁呀?”萧淳立马就追问道。 萧黎也是一脸期待的神情。 容烨就将目光瞥了过去,“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总之,她不是西域人,是汉人,我大魏人!” 萧黎顿时就一脸失望的神色,“还挺神秘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肯定是阿烨哥你的青梅竹马,”萧淳随即就嚷嚷道,“听说你们老家那边也是盛产美人坯子的。” 萧黎的目光就又饶有兴致地看着容烨,希望能得到确认。 然而容烨却直接地转移了话题,“不是要打野物么?今天打多少啊?阿黎,你是想多打羊还是多打野牛?” 对了,时间紧迫,这才是正事,萧黎随即也就收起了八卦之心,跟着就道,“各十头吧,另外再活捉几只山羊跟獐鹿之物,到时候我带回去给皇祖父养在那里,这一去封地,我要干几年都不能再为他打野物了。” 两人就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一群人就策马冲进了树林里。 因为今日有容烨等人一起,所以这狩猎的过程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顺畅得多,他们进入到林子里还不肖半个时辰,就已经猎到了十头的野牛和十三只的羊,其中三只半大的羊是活捉的,另外还活捉了四五只的獐子和五六只的傻狍子,容烨还朝天上射落下来了几只大雁,看得萧淳就是既崇拜又羡慕的呢。 “阿烨哥,你可真厉害,一下就朝天上射落下来了两只,两下就朝天上射落下来了四只,弟弟我可是真佩服你这箭术。” 容烨就浅笑道,“你现在的箭术也很了得,相信过不了多久你也能将空中飞行而过的鸟雀给射下来的。” 萧淳就摆手,“我不行,我不行的!” 容义他们几人将那几只大雁给捡回来,几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意,“郎君,都只是伤了腿,还是活的!” 容烨就对着萧黎姐弟二人道,“等会儿咱们一人带一只回去,阿黎,你给陛下也带一只回去。” 萧黎也没跟他客气,欣然地应了,“好啊,我还没有吃过大雁肉呢,”要知道,这家伙在后世还是属于那种国家的二级保护动物,可是禁止捕杀和售卖的,逮到了是要罚钱的。 萧淳也就用力地点头,“我也是!” 容烨就道,“炖着好吃!” 萧淳就问,“阿烨哥你吃过?” 容烨就点头,“嗯,食过,小时候食过几回。” 容义就突然地插话道,“我们家郎君小时候从天上射落的飞禽可多了,我们那边的海鸟很多,所以就经常射。” “哇哟,”萧淳大张着嘴巴又就一脸羡慕向往的神情,只见跟着就问道,“那阿烨哥,它们是不是红烧着更好吃些?” 容烨就道,“红烧难道不是你阿姐发明出来的一种烹饪做菜手法么?红烧的大雁我也还没食过,或许可以试一下,不过应该会很美味。” 萧淳就道,“那我就回去试试!” 说话间,几个庖厨就处理好了几头牛,萧黎让何淼带着几个人先送回去交给宫中的厨子们让他们先处理着,毕竟他们后日就要离京了,这中间所剩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得赶紧。 萧淳就问,“阿姐,你要让他们怎么处理那些牛肉啊?” 萧黎就道,“卤一部分,配着冬笋红烧一部分,到时候咱们在路上食面条和食粉之用,另外再拿一部分牛肉做成牛肉酱,到时候配合着馒头食稀饭,另外再腌制一部分新鲜的牛肉到时候做菜之用。” 萧淳就朝萧黎竖起了大拇指,“要说还是我阿姐懂得吃呢,有我阿姐在,这一路上弟弟我就不用担心这食饭的问题了。” 萧黎就道,“人活一世,连基本的口腹之欲都不能满足那岂不是很亏?” 萧淳就一个劲地点头,“我阿姐说得甚是,弟弟深以为然,若我们生在普通的老百姓之家也就算了,可咱们既然生在王侯将相之家,有这个条件,那还是要尽可能地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的。” 容烨的嘴角又就扬了起来。 萧淳跟着就问,“那那些羊肉呢,你不会也要做成那羊肉酱吧?” 萧黎就道,“羊肉就直接带鲜羊肉好了,咱们有那么多的人,那些羊一两顿也就食了,到时候在路上炖羊肉汤喝好了,不然再做些羊肉包子也成。” 萧淳就赶忙点头道,“我看这个行,到时候熬点粥,早上一人两羊肉包子,那味道真是绝了。” 萧黎就问他,“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萧淳连忙点头,“好了,好了,早就收拾好了,就等着出发了呢。” 萧黎就点头,“那就好!” 因为这回带的人多,所以收拾起那些野味来倒也快,他们前前后后在北苑里所待的时间统共也还没有三个时辰然后就打道回京了。 在临近城门口的地方,萧黎就让容烨和萧淳一家带半头牛的牛肉和一只羊的羊肉回去。 容烨却拒绝道,“不了,你们带在路上食吧。” 萧黎就道,“我们有那么多呢,而且这天气转眼间就热了起来,到时候放久了是容易腐坏的,你们带些回去,家中都有冰窖,可以多放一些时间,而我们到时候在路上可以向当地的老百姓们购买些新鲜的猪羊来做为补给的。” 两人见他已有了打算和安排,遂也就点了头不再拒绝了。 容烨在与他们分开之际就对着萧黎道,“明日中午,在茗肴集我找你还有些事。” 萧黎就点头,“好,那明日见!” “明日见!” 第286章 人各有志 “哎哟,阿黎都回来了呢?”巴陵长公主正站在廊檐下与一个宫人说着话安排事情,突然就远远地瞧见了萧黎等一行人的身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远及近地走来。 于是大家都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果然看到自家的小主子回来了。 巴陵长公主跟着就对着那宫人道,“好了,你先下去安排吧,有事再来找我禀报!” “喏!”那宫人随即就退了下去。 巴陵长公主领着人就朝萧黎迎了过去。 “姑姑,我回来了!” 大老远的,萧黎就朝着巴陵长公主一脸欢快地喊道,随即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巴陵长公主停下步来,待她走近,于是也就笑道,“今日回来的还挺早的呢。” 萧黎就道,“今日带的人多,而且今日有容烨他们参与,所以这狩猎就格外的顺利。” 巴陵长公主就朝她身后的那一溜儿马车望去,当看到有两辆马车上都是装着的活物的时候,于是就问道,“那些活物都是要给你皇祖父送过去的?” 萧黎就点头,“嗯,咱们过后几年都不在京中,几年都不能给他送野味了,所以今日我就让人捉了些活物,等会儿给他送过去,让宫里的人给好生地圈养着,到时候皇祖父若是想吃了,就宰一头来吃便是,这些野物皇祖父应该可以吃一阵子了。” 她姑姑就点头,“那好,那姑姑等会儿跟你一起进宫去,正好我那里也有东西要交给你皇祖父。” “嗯,那我先回去洗漱,换身衣服,”萧黎就点头,跟着就给她姑姑行了一记告退礼,然后就领着人回了她自己的住处。 半个时辰之后,萧黎和巴陵长公主姑侄俩就出现在了老皇帝的面前。 老皇帝看到她手里拧着的两只活物时,顿时就忍不住地失笑道,“你怎么还给皇祖父拧了两只大鹅来啊?” 萧黎就道,“这不是大鹅,这是大雁,那会儿我们在北苑狩猎的时候,头顶上正好有一队大雁飞过,容烨看到了,抬起弓箭就射了四只下来,他把其中两只最大的给了我,让我自己留一只,给皇祖父您带一只,然后又给了阿淳一只,他自己最后就只剩下了一只。” 老皇帝就点头,“哦,原来是大雁啊,我还以为是大鹅呢,我是说嘛,这大鹅咱们宫中也不缺啊,不过容烨送给你的,你怎么都拿来给皇祖父了啊?” 萧黎就道,“我跟姑姑后日不是就要启程去往蜀地了么,要好几年都不能见着皇祖父您了,所以阿黎就跟姑姑商量着这两天我们就在宫中陪着皇祖父您一起用膳,这大雁就直接带来这里食好了,皇祖父,我们来您宫中用膳,您欢不欢迎呀?” 老皇帝就道,“欢迎,欢迎,怎么不欢迎?皇祖父是恨不得你们天天都来皇祖父这里用膳呢,只不过你们都有事,所以皇祖父也就没有那么做。” 萧黎就点头,“那行,那这两天我跟姑姑就在这里用膳了,我们好好地陪陪皇祖父您两天。” “唉,好好好!” “小殿下,这大雁交给奴才来拿着吧?”小王公公就过来欲将那两只大雁从萧黎的手里接过去。 “哦,好!” 萧黎松开手,小王公公提在手里,顿时就吃惊道,“嚯,这大雁还怪沉的,这一只得有八九公斤吧?” 萧黎就摇头,“不知道啊,没称过,反正是那四只大雁中最大的两只,皇祖父,容烨说这大雁清炖着好吃,可我觉得红烧出来味道应该也很好吃,这两只大雁都只是受了点小伤,还是活的,不若咱们养一只,等哪天皇祖父想吃了时候再让人给处理了,今天咱们就吃一只,这大雁大着呢,一只尽够咱们一家三口吃的了,咱们一半肉拿来清炖,咱们尝尝清炖的味道,一半肉拿来红烧,咱们也尝尝红烧的味道,您说可好?” 老皇帝二话不说地就准了,“好,听我们阿黎的,小明子,可听见了?就按照小公主说的去让人做。” “喏,奴才听清楚了,”小王公公恭敬地应说,随即就欲转身去将那两只大雁送去御膳房。 萧黎却又及时地唤住了他,“小王公公,等一下,等一下,我送来了牛肉跟羊肉,让御膳房的将那羊头给处理了,另外再做道水煮牛肉吧。” “喏!”小王公公去办主子交代的事情了。 老皇帝看着萧黎就道,“你们不是在准备路上用的食材么,怎么还给皇祖父又送来了?” 萧黎就道,“在路上不比在宫里,在宫里有冰窖,多存些鲜肉食材也没有关系,就算是放上一两个月也不会有事,肉食材依旧是新鲜的。 可是在路上就不同了,路上没有冰窖,现在天气是一天暖和过一天,像鲜肉这种东西,够个路上几天食用的就得了,若是时间放长了肉质会变质的,往后少不得早在路上补给的,到时候我们向当地的老百姓们购买些生猪和活羊就是了,那样肉质吃的新鲜也健康。” 老皇帝就点头,“这个倒也是,那你这回猎了多少头的牛羊回来啊?” 萧黎就道,“牛养各猎了十头十只,皇祖父,阿黎还给您活捉了三只羊和几只獐子和狍子回来,阿黎和姑姑这一离京就要好几年才会回来,期间阿黎就不能给皇祖父猎野味了,皇祖父让他们将那些活物都给养着,到时候想食了就让御膳房的庖厨们去捉一只来宰了。” 老皇帝听了心里面顿时就感动的不行,同时也是不舍的很,可是没办法呢,他还是得让她走,让她自己去历练! 老皇帝就点头,“好,好!” 萧黎跟着就又道,“不过皇祖父,阿黎牛肉就没有给您拿到多少,阿黎就只给您送来了一头牛的牛肉过来。” 老皇帝就道,“一头牛的牛肉也是要食好久的呢,够了,尽够的了!倒是你们,这路上的食材可是要准备的充足一些,尤其是腌肉那些,新鲜的肉食材不能久放,但是这腊味却是可以久存的,多带一些就是放在久也不用怕变质。” 一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爷孙俩说话的巴陵长公主就笑道,“这个是带足了的呢,请父皇放心,足足有五六车的腊味呢,里面不仅有腊猪肉,还有风干的鸡和鸭,也还有风干的鹅跟鱼,然后并着一些其他的干货海产品和山货东西,就是那皮蛋和咸鸭蛋以及干菜那些都另装了三四车的呢。” 老皇帝就点头,然后就又问道,“那药材那些呢,可有备上些?” 巴陵长公主又就点头,“有,这些都是胡大夫在亲自督导呢。” “那就好,还有伤药和酒水那些。” 巴陵长公主又就回道,“这些也都有,都是备着的呢。” “嗯,那我就放心了,毕竟你们这一路山高水长的,还是要什么东西都要备上一些,以免到时候荒郊野外的有需要却没有。” “嗯,女儿省得的呢!” 老皇帝突然就瞟到了巴陵长公主带过来的那几口箱子,于是就问道,“那些里面又都是些什么?” 巴陵长公主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跟着就回道,“哦,那是女儿给父皇您做的一些衣裳和鞋袜,有冬款的,也有春款和夏秋两季的。” 老皇帝就道,“做个一两身就行了,做那么多干嘛?还用箱子装着,你这不累啊?”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女儿这不是也想着有好几年都不能在父皇跟前尽孝道了么,所以就给您多做了两人。” 老皇帝就道,“他们制裳局的会给我做。” 巴陵长公主就道,“制裳局的是制裳局制做的,女儿做的是代表着女儿的一翻心意。” 老皇帝就点头,然后巴陵长公主就起身去将其中一口箱子给打开来,然后从里面拿去来几双样式不同的鞋子就老皇帝说道,“父皇,这两双呢是拖鞋,这双是夏拖,夏天头热的时候就穿这个样式的,这双呢是冬拖,冬天头的时候穿的,这双带了后跟的呢是冬天头最冷的时候穿的,这里面女儿都给续了貂毛和棉花的,穿起来会比较软和和保暖,这几款鞋子女儿都一样给您做了六双,应该能穿一阵子。” “好,”老皇帝就点头,然后拿过了她手里的那几双鞋子看着,跟着就道,“这鞋的样式倒还挺特别的。” 巴陵长公主就朝萧黎看了一眼,跟着就笑道,“这还是阿黎想出来的点子呢,她嫌在屋里穿着麻烦,然后就想了个懒人的点子,那就是不要这鞋的后跟,只要前面包着的那一块,她说这样穿脱方便。 后来她又联想到了夏天,她说夏天也穿着这种包头谢那肯定是不行的,那样会很热的,于是她又将前面的包头去掉,将几个脚趾头都露出来,她说这样脚才能呼吸,才舒服。 后来冬天的时候,她觉得穿这种不带后跟的拖鞋有些冷,于是又让人给她做了两双带有后跟的拖鞋。 我见了,也觉得挺稀奇的,所以也就给自己做了两双,后来穿着不错,所以也就给父皇您做了这些。” 老皇帝看着萧黎就笑道,“你这小脑瓜倒是挺活的,说说,你有没有又用这个点子去赚钱。” 萧黎随即就朝她皇祖父神秘地一笑,“还是皇祖父最了解我,嗯,那是自然,我让她们现在正在赶制呢,待陆詹士将那些背包卖出去了之后就马上地将这些拖鞋也摆出来卖。” 老皇帝顿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你这个丫头啊,这都要离开了还不忘着赚钱。” 萧黎就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想个点子也占用不到我多少时间,再说了我又不用去做那针线活儿,能赚钱干嘛不赚?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和金光闪闪的金子呢。” 老皇帝就点头,“行,那以后制裳局那边的那些边角料你就让人来定期地拉过去,到时候将它们都变废为宝。” “好的呀,我回去了就给陆詹士说。” 姑侄俩陪着老皇帝用过了晚膳之后,又陪着他在御花园里散了几圈儿的步,消了消食,这才跟老皇帝行礼告退回到她们自己的宫中。 不过在向老皇帝告退之时,萧黎就跟她皇祖父说了,说她明天上午有事,可能不能陪着他一起用午膳了,让她姑姑进宫来陪着他用好了。 老皇帝就指着她笑骂道,“你个小没良心的,那会儿是谁说这两天好好地陪着皇祖父的,怎么,才陪了皇祖父用了一餐就不耐烦了?” 萧黎就道,“哪有?我是真的有事嘛,后天就要离开了,我都还没有将我那些店铺的掌柜们召集起来训个话呢,我想着趁着明天最后一天的时间都给他们好好地交代一下,让他们都给我好好地在京中赚着钱,可千万别认为我人不在京中了就做那些吃里扒外的事情来。” 老皇帝听了,就点头道,“嗯,是应该敲打一下,行,那明天你就去忙活你的吧,阿瑜也就不用进宫来了,你有事情也就忙活你的,明天晚膳的时候进宫来陪着我一起用膳就行了,到时候我将你的那些兄弟姐妹们也都召集到一起,咱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也做当于就给你们践行了。” “喏!”姑侄俩齐齐向老皇帝行礼应和着。 第二天,在用过早膳之后,萧黎就如同向老皇帝说的那般,先是将几个营生的掌柜们召集起来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不过她却并不是给他们训话,而是同他们交代了一下今后各店铺的经营模式和发展方向,也让他们暗中地发展一些其他的营生,扩大规模和经营,争取在几年内将那些营生都做往全国,有那个可能,也可以做到他国去,最后才是在散会了之后去往茗肴集赴容烨之约。 当他推门进去,就看到了满桌的热菜,而容烨正坐在桌边饮着茶地等着她。 “抱歉,抱歉,我好像又来晚了。” 容烨看着她就笑道,“无碍,知道你这两天比较忙。” 萧黎走到桌边就坐了下来,看着他就问道,“你昨日说今日有事同我说,是什么事情啊?” 容烨在给她盛了一碗热汤的同时也就回答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给你践个行。” “哦,”萧黎起身走到旁边去净了手回来,看到餐桌上正中央的那一坛子菜肴,顿时双眼就放起了光,“哇,佛跳墙?!” 容烨就笑了,抬起筷子就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块,“之前答应过你要给你做这道菜的,一直都没有兑现,这两日正好有空。” “所以说这是你亲手做的?”萧黎一脸的讶异之色。 “嗯,”容烨就轻点了点头,“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萧黎就道,“光闻着味道就很香,应该很好吃。” 容烨就道,“尝都没尝,你怎知就好吃?!” 在他那目光的注视下,“萧黎提起筷子就将他布给自己的那一块海鲜产品吃进了嘴里。” 容烨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就问道,“怎样?可还食得?” 萧黎在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之后就重重地一点头,“嗯,好吃啊!”跟着她便自己的就提起筷子夹吃了起来。 容烨紧盯着她就道,“当真?!” 萧黎就道,“我骗你干嘛?不信你自己也夹来尝尝,”说着她就将她夹起来的那只海参给放进了容烨的碗里。 容烨的嘴角就勾了起来,“等你从蜀地回来了之后,我再做给你吃!” “好啊,好啊,那你可得记着啊?” “放心,忘不了!” 萧黎就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就直接地笑成了弯月状。 容烨看着她的眼神里也充满着温和之色。 萧黎突然就想到一件事情,然后就对着一旁的雪见道,“雪见姐姐,你和陈统领去趟阿齐兹的家里呢,看他们收拾的怎么样了,若是已经都收拾好了,下午你们就先将他们送去周至那边的那个庄子上住着吧,让他们在那里等着咱们,省得明天人多眼杂的,到时候又生出什么乱子来。” “喏!”雪见随即就转身离去了。 午膳毕,两人坐在一起喝茶,容烨随即就将一个小食盒推到了她的面前。 萧黎一怔,赶紧地就放下了茶杯,“是什么?!”说着她就上手打开来,顿时就惊讶道,“切糕?!” “你还识得切糕?!”容烨就讶异了。 萧黎就道,“怎么不识得?这也是你亲手做的?!” “嗯,蜂蜜做的,知道你不喜甜腻的东西,所以不是很甜,到时候带在路上食吧!” “容烨,你简直是太好了,”萧黎忍不住地就冲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容烨身子猛地就是一僵,脸也有些微红。 萧黎松开他,却是对他的这一反应毫无所觉,她捻起一块切糕就自顾地吃了起来,“嗯,好吃,谢了!” 容烨看着她就道,“阿黎,你得时刻记住你是名女子,不能随便与他人拥抱,尤其是男子,否则,会有损你的声誉的!” 萧黎就道,“我知道呀,你又不是别人!” 容烨听了她这话就是一怔,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他是该高兴好还是该失落好。 “容烨,这切糕你是从西域人那里学来的?” “嗯,”容烨就点头。 萧黎跟着就问,“那你还从他们那里学了些什么?” 容烨就道,“酿制葡萄酒,我从西域那边带回来了些水果树苗,其中就有那葡萄树,到时候让人栽种到你的庄子上,待你回来的时候我酿制葡萄酒给你喝。” “好啊,好啊,到时候咱们可以多栽种一些,多酿造一些葡萄酒去卖钱,让西域人赚不到咱们的这一份钱。” 容烨看着她就笑了,“好!” “到时候,我在蜀地那边也看看有什么营生可做,哎呀,这要打仗,就得烧好多好多的钱,真是大炮一响,就得黄金万两啊!” 容烨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这仗迟早都是要打的,不是我们去攻打别人,就是别人要来攻打我们,只有真正地做到了天下统一,老百姓们才能安居乐业,避免更多的人出现伤亡,还有财产的损失,所以这个钱还是得烧的。” 萧黎就点头,“嗯,我知道!” 容烨就安慰她道,“没事,咱们一起来赚这个钱!” “嗯,好!” 可就在这时,雪见和陈聪两人就一脸菜色地回来了,看样子是有些不高兴,而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脸尴尬歉疚之色的阿齐兹。 “这是怎么了?”萧黎就看着雪见问道。 雪见就瞪着阿齐兹道,“你自己跟主子说!” 阿齐兹随即就跪到了地上,一脸歉疚又有些无地自容地道,“殿下,殿下抱歉啊,我家的那个妮维雅,她,她……唉……” 见他那一脸羞于启口的为难样子,萧黎就再一次地看向了雪见,命令道,“雪见姐姐,你说!” 雪见就道,“主子,您好心地为他家的那两个闺女主持公道,可结果呢,他家的那个二女儿却直接地打您的脸,阿齐兹希望他们到了蜀地之后姐妹俩就找个可靠的普通点的好人家嫁了,可他那个二女儿却是心比天高,人家自持貌美,不愿屈居普通人为妻,人家要攀高枝儿嫁有权有势的人家,这不,留书一封,自己就跑去了萧尧那里去做人家的贵妾了,还叫阿齐兹一家今后不要管她了。” 萧黎听了就咋舌,也是无语之极,于是萧黎就看着阿齐兹道,“阿齐兹,那你的意思呢?你的父母和其他的家人还要跟着本宫一起去往蜀地么?” 阿齐兹是想也没想的就点头,“要,要去的,殿下,我也没想到我那二女儿会突然地这么做,让你难堪了!” 萧黎就道,“罢了,人各有志,那既然存了高远志向那就随她去吧,不过阿齐兹,本宫也要跟你说清楚的是,她既然如此行为了,那么今后不管她遇到什么事情了,本宫将不会再对她伸出援助之手,所以一切就全凭她自己的造化了。” 阿齐兹也知道他是没脸再要求萧黎什么了,遂也只得颓然地应道,“是,殿下!” 萧黎跟着就又道,“好了,你一家若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话,那今天下午就随同我的属下去往庄子上住着吧,待明天我经过那边的时候就将他们再给捎带上,你今晚也可以到那边去住着,同他们话个别吧。” “喏!” 阿齐兹退下了,陈聪重新地站到了门口去抱剑守着了。 萧黎跟着就问容烨,“他们一家知道我们多少的事情?” 容烨就道,“你是怕他那二女儿会向萧尧透露我们的事情?” “嗯,”萧黎就点头,“毕竟像她那样的人为了荣华富贵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容烨就道,“放心,她应该不会知道什么,这一路上我们所行之事就连阿齐兹都知之甚少。” 萧黎就点头,“那就好!我就怕她知道些什么,然后拿着我们的事情去讨好萧尧,那可就不妙了。” 容烨就道,“所真那样,我定当将之除去!” “嗯,”萧黎就点头,跟着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哼,以色侍人,能长久得了多久?不过就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到时候你也多留意着阿齐兹一些,我就怕他到时候会顾念着父母亲情做出什么对咱们不利的事情来!” 容烨就道,“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不会让他接触到核心机密事情,他往后的主要任务就是跑西域贩卖货物那些,像购买马匹这样的事情我会另派人去负责的。” 萧黎就点头,“那就好!” 第287章 离京 就在萧黎欲起身离开之际,容义就提来了一个笼子,那笼子是用黑布遮挡着的,萧黎就一脸不解地看向了容烨。 容烨就笑道,“这是我早之前亲自喂养的几只信鸽,为的就是以防将来有一天陛下派我去镇守边疆了与家里人通信不方便,就用这些鸽子来传递信息,现在你马上就要去往蜀地了,这几只鸽子你就带着吧,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就用它们来传递给我。” 萧黎就道,“你都把这些鸽子让我带走了,那你到时候怎么和你的家人们通信啊?” 容烨就道,“放心吧,我家里还有几只,再说了,就算是没有了,我到时候也可以再养,至少应该半年内我都是在京城的。” 萧黎就点头,“行,那我就带着,老实说我正愁着到时候应该怎么跟你通信才安全呢,没想到你却能想到这么周到。” 容烨就笑了,“这鸽子你带去蜀地了还得再养一段时间,不然它到时候飞回来就有可能不再飞回去了。” 萧黎就点头,“我知道!” 陆詹士也给了她两只鹰隼,到时候她与他们的信件倒是可以分开来传递,这样也就更安全了,看来去了蜀地之后她也得养一批鸽子,到时候用于与其他人之间的信息传递。 阿齐兹回到家里,一家人就围着他追问道,“怎么样,公主殿下怎么说,可是要对咱们降罪?” 阿齐兹就摇了摇头,“大家都赶紧收拾收拾吧,咱们等会儿就前往庄子上去。” 一家人顿时就松了一口气,阿齐兹的母亲就说,“这公主殿下真是个心善仁慈之人啊!” 其他人也就纷纷点头附和着说,“是啊,是啊!” 阿齐兹的妻子就一把拉着他的胳膊就道,“难道我们就真的要这么地走了?不管妮维雅啦?” 阿齐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瞪着他的妻子就不耐烦地吼道,“管?怎么管?路是她自己选的,你没见她留的书信上说叫我们不要管她么?她都不要我们这些家人了,我们该管她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留下来把咱们的帕依纳也搭进去么?” 此时的阿齐兹内心里是十分烦躁,既有对自己小女儿不争气的愤怒与埋怨,还有担忧,也有对他妻子和家人们的怨怪和无奈。 他常年在外奔波,家里的孩子们都是让他们在家照看着的,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将她教养成那般的模样,愚蠢虚伪不说,还自私自利,自以为是。 阿齐兹的妻子见他对自己发了火,内心里也是十分的不好受,可是依照他们西域人传统妻子是不能顶撞丈夫的,所以她尽管觉着委屈却还是好声地说道,“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把帕依纳也搭进去呢?我的意思是说既然那小公主是个心善仁慈之人,能不能让她再帮我们一次,将妮维雅从那郡王爷的手里救出来?” 阿齐兹的其他家人随即目光都就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阿齐兹就冷笑,“这话你还真敢有脸说?当真以为人家就只是一个小姑娘没有脾气是吧? 实话跟你们说吧,这事已经惹得小殿下很不悦了,她也明确地跟我说了既然这妮维雅已经做出了此等的事情来,那么今后她不管出了什么样的事情她也不会再对她伸出援助之手了,是好时坏就全凭她自己的造化了。” 阿齐兹的妻子听罢,眼神随即就黯淡了下来,而阿齐兹的其他家人们也都是叹息不已。 阿齐兹的妻子随即又抓着他的胳膊道,“关内侯,关内侯,咱们要不去找找关内侯吧,咱们这一路上多少都跟他也有些交情,他是皇帝陛下最器重的臣子,想必咱们去找他帮忙,那郡王爷会卖他个面子。” 阿齐兹一把就将他妻子的双手给甩开了,“拉倒吧你,我劝你不要存了那样的幻想,刚才我在见那小殿下的时候,关内侯就跟她在一起,关内侯本就是个性格淡漠冷情之人,人家公主殿下都不管的事情你还指望他?想都别想了! 这都怨你,你说我天天地在外东奔西走的赚钱养家,让你在家照顾孩子们,你看你把他们一个个的都教养成什么样子了?你说像妮维雅那样行为的人哪个男子会高看她一眼?就更别说去帮她了! 实话跟你们说吧,人家公主殿下还愿意带着你们去往她的封地就已经是给了我们莫大的脸面了,咱们就不能再得寸进尺地去要求人家这要求人家那了,否则遭来了人家的厌恶那咱们就是真的谁都不能指望了,咱们就等着在这里自生自灭吧,”说完阿齐兹就一甩袖愤愤地离开了。 看着丈夫那生气的背影,阿齐兹妻子的眼里的希望之光顿时就幻灭了,同时她的眼里还弥漫着一层委屈又哀伤的水汽。 阿齐兹的母亲就走过来拉着她的手道,“好了,就这么着吧,咱们就听阿齐兹的吧,你要知道你不仅妮维雅一个孩子,你还有其他的几个孩子,难道你想为他们遭来祸事么?还有我们这一大家子人?” 阿齐兹的妻子就看了一圈的众人,就发现他们都目光齐刷刷地看着自己,最后她只得无奈地点头。 看着眼前犹如惊弓之鸟的西域小美女,萧尧的眼里就闪动着兴奋又得意的光芒,他一把捏着她的下巴就饶有兴致地道,“昨日放了你一码你不知道珍惜,今日竟敢还出门,而且还晃荡到了本王的府门口来了,这是不是应了那句''天堂走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呢?小美人,你说你要本王怎么对你呢?” 妮维雅就一脸后怕地道,“求,求求您,放,放过我吧,我,我不是故意的,只因为昨天出来的时候我们到这边来游玩过,回去我发现我掉了个东西,所以就想要到这边来找找看,没想到这附近竟然是公子您的府邸。” 萧尧就冷哼了一声,“放过你,可能么?昨天本王就想尝一尝你们姐妹二人的味道,可是却被你们给逃了,今日你正好落在了本王的手里,本王岂有不享用的道理?” 妮维雅就道,“你,你就不怕我父母家人要是知道我不见了就去报官找上门来么?” 萧尧嘴角的邪笑就收敛了起来,斜眼睨着她就道,“谁看到了?谁看到你进入本王的府邸了?就算是他们找来了本王也不怕,这府邸虽不及皇宫里屋子多,但是要藏个人还不简单?来吧,小美人儿,陪本王玩儿玩儿,”说着他就对着妮维雅上下其手了起来。 “啊,不要……” 事毕,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好不一副伤心欲绝的西域美人,萧尧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就道,“能被本王看上是你的福气,你还哭,有什么好哭的?听着,以后好好地伺候本王,你若是把本王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待萧尧离开之后,屋里就只剩下妮维雅一个人了,她腾的一下就从床上翻坐了起来,她一把抹掉了脸上的泪痕,然后一改之前柔弱伤心的模样,嘴角随即就勾起了一抹阴谋得逞的笑痕来。 她长这么漂亮,怎能去委身那些贩夫走卒之人?既然不能嫁关内侯,那她自然就得另找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依靠着,可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她只认识萧尧。 但是为了不让萧尧看轻自己,她只能说谎她昨日在这附近游玩的时候掉了东西,今日过来寻找。 故意被他瞧见,故意被他的人给强行地带进王府里,也故意地在他面前扮柔弱和故意装出一副受他强迫的样子。 因为只有这样,这郡王爷才不会轻看自己,她妮维雅既然要想过上这富贵享乐的日子,那就决不能让他知道其实是自己主动贴上来的,男人都有劣根性,那就是他们都喜欢征服,尤其是在对待女人方面,这主动贴上去的和被动臣服于他的在后面的对待上是有着天壤之别的,所谓不费劲得到东西他们是不会懂得珍惜的,只有自己花了大力气去得到的东西他们后面才会懂得珍惜,所以她妮维雅绝不做他手里的那一块随时都能被人丢弃掉了抹布,她要做就得做他衣服上那一块精美的图腾,让他赏心悦目的同时也不忍随意弃掉。 刚进入宫门,雪见就忍不住地笑道,“咱们宫里这两天的香味就没有断间过,大老远的就闻着了,奴婢估计啊那些从这边经过的人肯定都馋得流口水了。” 辛夷就道,“馋也没用,这是咱们要带在路上食的。” 萧黎突然就问,“昨天做了多少的火锅底料出来?” 辛夷就摇头,表示她不知,雪见就道,“好像有十二块吧,每一块有大约两斤重的样子。” 萧黎就道,“等下回去了让茯苓姐姐拿两块用那油纸袋包了我下午带进宫去送与皇祖父,另外再分别取两块出来给韩王府和忠武侯他们送去,辛夷姐姐你等会儿亲自跑一趟。” “好的,主子!” 下午萧黎和她姑姑到达宫里的时候,她的那几个叔叔们都已经到了,萧黎和她姑姑在向老皇帝行过礼之后,便侧身从雪见的手里接过那油纸封就递给一旁候立着的王公公。 “公公,这是我们刚做出来的火锅底料,我取了两块来给皇祖父,到时候皇祖父若是想吃了您就让御厨们化了给皇祖父弄来吃,这个在常温下可以保存两三个月都不用担心会变质的。” “好的,小殿下,”王公公笑着接过,一脸的恭顺之意。 然而就在这时,坐在不远处的萧尧却突然地发难道,“小阿黎,你在北苑里猎了十几头肥牛,就只给你皇祖父取了这么区区的两块火锅底料啊?亏你皇祖父平时还那么的疼你宠你,你这也叫孝顺?” 这时,萧黎的那几个叔叔们都就将目光聚向了萧黎。 萧黎知道萧尧这是在给她拉仇恨呢,他那哪是在说火锅底料的事啊,分明是在借火锅底料之名向她的那些叔叔们提醒着她昨天在北苑里猎了很多的野物,她那里明明有很多的野味呢却都不舍得给他们这些叔叔们分一些肉食材。 萧黎也不恼,而是脾气好的勾唇笑道,“九叔有所不知,这火锅底料啊它的制作极为不易,一头成年牛的身上虽然能产出两百斤左右的牛油来,但是真正能用于制作火锅底料的却只有它胸前位置处的那块牛油,但是那处位置的牛油都不是很多,统共一头牛身上也就只有那么五六两的样子,昨日我虽确实猎了几头十头的野牛,但是所获得的牛油总共也不过五六斤的样子,五六斤的牛油我能做出多少的火锅底料来? 不然以我和我东宫厨子们的手艺,九叔觉得我为何迟迟都没有在燕京城里再开一家火锅店出来?我若是开一家火锅店出来想必那生意定是爆火,就是因为这可用于制作火锅底料的牛油难得,所以我才没有开的! 九叔平时只知道吃,不懂厨艺方面的,可能并不知道这火锅的精髓就取决火锅底料的制作,而这火锅底料的制作除了那些辛香料以外最主要的就是这牛油了,不是什么油都可以拿来制作火锅底料的,比如那猪板油,羊油,还有其他动物或植物的油。 可即便是同为牛油,那也是要分部位的,不是牛身上所有部位的牛油它都可以用来制作成火锅底料的。 就这几块的火锅底料,我东宫里的厨子们昨天可是忙活了一整天的,直到今天上午才制作出来,九叔也莫要怪我没有给您取两块火锅底料,而是实在是这制作出来的火锅底料数量极为稀少,统共也就只有几块而已,我有五个叔叔,但是做出来的火锅底料还没有你们的人数多。 您是我的叔叔,在场的其他几位也是我的叔叔,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出于一碗水端平,我若是只给你取了火锅底料而不给其他的几位叔叔们取,这恐有些不妥,也说不过去是不?所以啊我就干脆都不给你们取了,这样也不用担心到时候别人说我偏心于谁谁了。” 萧尧顿时就是一噎,心里可把萧黎给恨惨了,死丫头,瞧她那都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怎么感觉他就是一个只知道吃的饭桶似的?而且还是一个喜欢计较些微得失的小肚鸡肠之人,他萧尧难道就没有大志向了? 果不其然,老皇帝跟着就没什么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多大点的事,想吃火锅到时候宫里做了,我让人唤你们都来食就是,还用得着跟你侄女那么较劲么?她没有那么多,难不成还想叫她将她自己剩的那两块儿拿来给你不成?” 萧尧哪敢还老皇帝的嘴,顿时一张脸就羞得通红,不过他心里却是气不过的,所以最后也只得暗暗地朝萧黎狠瞪了几眼。 萧黎牙根就对他的瞪视不予理睬。 不多一会儿之后,御膳房那边的人就送来了饭菜,跟着大家就用起膳来。 用膳期间,萧黎的那些叔叔们自然地是免不了要向她们姑侄俩敬酒,预祝他们一路顺风,一帆风顺什么什么的。 不过由于她不会饮酒,所以向她们敬来的那些酒基本上都是她姑姑在挡,而她自己则只是负责在一边吃,这一顿晚膳她可是吃了不少的肉食,以至于她后来回去了还去了演武场上耍了半个多时辰的枪法和练习了半个时辰的箭术。 翌日,在陪着老皇帝用过了早膳之后,萧黎他们就要准备启程离京了,不过她皇祖父却还是执意亲送他们出城,她的那几个叔叔们也都有来。 萧黎和她姑姑乘坐在老皇帝的御撵上,在经过大街上的时候,萧黎他们都有听到马车外的人在小声地议论着说。 “唉,你们看,你们看,那些将士们背上都背的什么呀?” “是啊,挺奇怪的!”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看他们每个人的背后都背着一床凉席,依我看啊,他们背的是行礼包。” “行礼包?唉,你们还别说,用这个东西来装东西行礼什么的还挺方便的,你们看那包上面还有好多的小口袋呢。” 然后萧黎就听到那些站在街道两边的围观人群里有人高声着嚷道,“这包淘旺斋里正在售卖呢,呐,你们看,我就买了一个。” “唉,多少钱啊?” “我这个不贵,就五百钱一个。” “五百钱还不贵?” “嘿,你们也不瞧瞧,这包的做工有多好,你们看,它不仅能收还能放,你东西少的时候就收起来,东西多的时候就放下来,这包放到最大的时候它能装到十几套的衣服两床被子,还有这里这里,都是口袋,里面装不下它还可以装外面,看,这是系带,这也是系带,外面不仅可以挂水袋,还可以背上几床凉席,更主要的是这包它是采用防水布做的,就是下雨天也不用怕,不用担心它里面的东西会背淋湿,呐,你们瞧,它还有一个布盖子盖着的呢。” “嘿,还别说,这包是真不错,行,等会儿我也去买一个,这个赶那布匹包袱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关键是这背包它装东西安全,不用担心会被掉!” “正是,那我等会儿也去买一个,这出远门还是要备上这么一个行头。” “要买就赶紧的吧,我买的时候就有不少的人在买,小心待会儿去晚了就没有了。” “哦,那是得赶紧,走走走,别去晚了没有了。” 老皇帝目光带笑地就看向了萧黎,萧黎的眼睛随即也就笑弯成了月牙状。 老皇帝就问,“那是你安排的人故意这么说的?” 萧黎就摇头,“我没安排呀,不知道是真的购买者,还是说是秦掌柜安排的拖。” 老皇帝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他可以预见她的这个背包啊又将会是大卖! 大约半个多时辰的样子他们就到了城门口,萧黎他们随即就下车准备换乘自己的马车和马匹,然后他们就看到她的几个老师们一家,以及几个属下们的家人们都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而且容烨也早早地领着人等候在那里了,他的母亲,还有韩王府的几个长辈们,以及萧淳的那两个堂兄姊萧湛和萧蔷也都来了,就连大司农蒋泓辙和他夫人以及他们家的老太君——晋阳候府老妇人,也就是萧黎她姑姑的姨奶奶,萧黎的曾姨奶奶也也来了。 看到这么多的人都来为她们姑侄俩送行,萧黎和她姑姑的心里不可谓是不感动,姑侄俩的嘴角都就扬了起来,在大家向她皇祖父行礼过后,萧黎和她姑姑跟着也就过去给几位长辈们一一见礼。 在同几位长辈们见完礼之后,一旁的萧蔷就上前一步拉着萧黎的手道,“阿黎妹妹,此去你封地路途遥远,又山高水长风餐露宿的,我也没有什么好送与你的,就唯有这我亲去五仙观里为你求得的一道灵符,愿它能保佑你平安顺遂,在蜀地的每一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快快乐乐的!” 虽不知道它究竟灵不灵验,但是人家能有这一份心意,萧黎的内心里还是挺感动的,因为据说谁要是想求得五仙观里一道灵符,求符的人必须得提前七日去往观里,而且期间每日还必须得沐浴斋戒,于是也便真诚地向萧蔷道谢道,“谢谢,谢谢阿蔷堂姊!” 萧蔷就笑道,“不谢,谢什么谢啊,你我本就是同宗的姐妹,平素你那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可从来都没有忘了我们,我为你求取一道灵符算得了什么?” 萧黎就点头。 然后萧湛便也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牛皮小箱子上前道,“阿黎妹妹,阿淳送了你一匹良驹,为兄的没他那能耐,弄不来那等货色的好马,所以为兄就送你一根马鞭好了,祝你鹏程万里,策马扬鞭,另外就是我知你平时也喜欢在宫里蹴鞠,所以就亲手为你做了一个,做得不好,你可别嫌弃啊?” “怎么会呢?阿湛堂兄你太过谦虚了,我知你平时最是会做这个的了,又怎么可能做的不好呢?阿黎在这里多谢阿湛堂兄了,”萧黎直接就从他的怀里将那个精致的小皮箱接了过去,然后交给一旁的雪见。 萧湛见罢,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萧黎看着他二人也就道,“你们若是空了,想到外面去走走的话,就来我蜀地,到时候我定会做地主之谊,好好的招待你们的!” 兄妹二人就相视一笑,然后都就点头。 “好!” 大家在寒暄了一阵子之后,连翘就过来唤她道,“殿下,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 萧黎就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就过去向老皇帝还有那些来为她们送行的长辈们拜别。 老皇帝看着她就不舍地交代道,“路上行程慢一点都没关系知道吗?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到了封地之后要好好地照顾自己,还有你姑姑他们。” 萧黎就点头,“嗯,皇祖父,阿黎知道了,皇祖父也是哟,您要保重身体,一日几餐皇祖父都要按时地用,可千万别又过了用膳的时辰都还不用膳,王公公,督促皇祖父按时用膳的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要做到啊,要是我到时候回来你没有做到我拿你试问!” “好的,小殿下!”王公公立马就躬身应道。 萧黎随即就看向在场的那些长辈们,在朝他们点头示意过后,姑侄俩随即就走向他们自己的马车,萧黎在将她姑姑扶上马车之后,跟着就一个麻利的翻身上了马,随即她便侧身向身后的众人们挥手致别。 “容烨,咱们京中的那些生意就靠你打理了啊,还有我的那只小羊驼你得帮我喂养好了啊?!” “好!” “陆詹士,我的憨豆你也得给我喂养好啊?可别给它乱吃东西!” “好的,小主子!” 最后她的目光就定格在了老皇帝的身上,“皇祖父,阿黎很快就会回来的!” 老皇帝就朝她点了点头,跟着也就抬起手来朝她挥舞着,可眼里的不舍之意却是尤为的明显。 萧黎跟着就一个转身骑马前行了。 看着那长长的队伍是越走越远,老皇帝的眼眶里却升起了一层雾霭来,跟着他便我转了身,众人都以为他也要回去了,哪知他才是直接地上了城楼,站在城楼上,他的目光一直远眺着远方,直到那支去往蜀地的队伍变成了一条线,又由一条线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最后那个小黑点消失不见了他却还不打算离开,最后还是一旁的王公公提醒着他他才神色落寞的转身下了城楼。 在恭送走了老皇帝之后,容烨随即也一个快速地翻身上马直朝前方奔去。 他的几个随侍人员也立马地策马追上。 最后他们抄着小路直接上到了附近的一座最高峰的山上,然后在那里驻立了良久。 “郎君,小殿下他们的车队已经走远了,都看不到个什么了,咱们也走吧,您还要去西山大营里挑选人呢。” 容烨没吭声,看着那身影即将消失的车队,他在心里默默地为她承诺着,“阿黎,你的东西我都会替你守护好的,你想要的我也会为你实现的!” 第288章 面子功夫做给谁看? “郡主,今日长公主和蜀国公主离京,好多人都去给她们送行了,咱们要不要也去送一下啊?”萧婕正在柜台后头翻着账本,突然她的贴身丫鬟秋兰就走过来对着她小声地说道。 萧婕那翻着账本的动作就是一顿,眉头跟着也有些不耐烦地皱了起来,“要离开就离开呗,还要人去送?送什么送?不去!早就该离开的,竟然一直拖到了现在!” 那秋兰听她如是说,面色也随即就淡了下来,只见她恭恭敬敬地就朝着她微福了一下身,“是!” 萧婕继续翻动着账本,隔了好一会儿就见她突然地问道,“都有哪些人去给她们送行啊?” 那秋兰就回道,“奴婢听咱们店里的食客们在说,几位王爷们都去了,其中就包含了咱们家王爷,陛下也去了。” “皇祖父也去了?”萧婕猛地抬起头来,一脸的讶异之色,同时心里面还有些酸酸的感觉。 那秋兰就点头,“嗯,听说两位公主还是与陛下同乘御撵出的城呢,陛下待两位公主可真是宠爱得紧呢!” 萧婕的脸顿时就是一黑,只见她一脸没好色地就朝那丫鬟给瞪了过去,那丫鬟立时就被吓得低下了头不敢再言了。 萧婕在看了她一瞬之后跟着就又问,“还有吗?还有谁也去送了?” 那秋菊就道,“据说忠武侯夫人和晋阳候老夫人,以及大司农夫妇二人都去送了,哦,对了,还有韩王府的老王爷老王妃,韩王妃以及荣郡王妃他们也去送了,就连湛世子和宜阳郡主也去了。” “萧湛和萧蔷?他们两个去凑什么热闹?”萧婕的眉头随即又就皱了起来,“那我哥呢?我哥可有去?” 那丫鬟低垂着头,声音弱弱地道,“不,不知!” 萧婕就重重剜了她一眼,“去打探一下!” “喏!”那丫鬟就赶忙地去了。 一会儿之后她便又回来了,“回郡主,那些客人们说他们没在意到咱们家世子爷有没有在里面,不过奴婢想应该是有在里边的吧,因为咱们家王爷都在里边呢。” 萧婕跟着就起身,一脸极不耐烦且也极不情愿地就摆了摆手,“哎呀好了,好了,别管他了,走吧,我们也赶紧过去一趟,这萧湛和萧蔷也真是可恶,就他们是个事精,没事吃饱了撑的,他们要是不去,本郡主又何至于过去?还有萧黎那个死丫头也是,要离开就静谧悄悄地离开呗,还搞这么大的阵仗,让那么多的皇室成员都去送她们!” 见她絮絮叨叨地抱怨个没完,那叫秋兰的贴身丫鬟也是气都不敢大出地埋着头默默地跟随在她的身后。 然而当她们到达城门口的时候就见大家伙儿们已经乘着马车和骑着马地在往回赶了,走在最前面的是老皇帝所出的那几个皇子,他们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的,行在最中间的是老皇帝那宽大豪华的马车,两者之间相距还是有几米十米远,而行驶在最后的则是韩王府和忠武侯府,自己晋阳候府的几辆马车。 她先是上前给了她父亲南阳王萧函见了礼,“父王?!” 萧尧端坐在马背上见着她嘴角顿时就勾了起来,眼里闪动着意为不明的笑意,“哟,大侄女儿来这里是做何啊?” 萧婕的心里虽然是十分的看不顺眼她的这个九皇叔,但是碍于人家的辈分在那里摆着,大魏向来又是一个讲究着孝道的国家,所以她只得又恭敬地给她那几个叔叔们见礼,“阿婕见过五皇叔,六皇叔,八皇叔和九皇叔,回九皇叔的话,我本是来送别三皇姑和阿黎妹妹她们的,却不曾想竟然来晚了,真是遗憾!” 萧尧撇着嘴的就冷哼了一声,“是啊,大侄女儿也真是有诚意啊,这给人送行也不挑个早点的时间,这人都离开了才来,这面子功夫是做给谁看的啊?” 被他如此地冷嘲热讽一通,萧婕一张脸顿时就羞得通红,一时间竟也忘记找借口反驳了。 萧尧的这奚落还没完呢,只见他随即就又将矛头指向了一旁已然已经黑了脸的萧函,“二哥,不是弟弟我说你,你看你这家教还真是一言难尽呢,一个好巧不巧就偏偏在三皇姐她们姑侄俩离京的时候称病了,一个呢又姗姗来迟。 虽说你们一家子从小也没长在京城里,但好歹咱们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姐弟亲叔侄关系,你的那些子女们的亲姑姑和亲堂妹,也不至于这么的人情味淡薄吧? 况且人家三皇姐和小阿黎平时待你们一家也不薄啊,有什么好东西可都是想着你们的呢,也没少往你们府上送吧? 还有大侄女你,就你那个粉面馆儿之所以能开得这般好,那可也是小阿黎给你出的点子呢,不然就你那个羊肉汤锅店恐怕早就关门大吉了吧,还哪有你现在每天是赚得盆满钵满的? 你看人家韩王府的那两个,阿湛和阿蔷的,人家的那血脉关系还没得我等的近呢,人家一大早老早的就来此等候着了,也难怪人家小阿黎平时宁愿与韩王府的那几个丫头小子亲近也不愿与你家的那几个子女亲近,原来你们对人家都是如此的水啊?” 萧尧说这话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有给萧函父女俩留面子,故意大着声音的,周围有不少的赶集之人,他们都听着了的呢。 萧函父女俩立时都就气得不行,萧函的脸色是愈发的黑了,萧婕的脸色是愈发地红了,就只见萧函随即便对着萧尧呵斥道,“九弟,休要打胡乱说,阿婕迟到想必是被事情给耽搁到了!” 有了她父王给找的这个台阶下,萧婕立马就点头应道,“哦,对对对,我是因为临时有事,所以这才把时间给耽误了。” 萧尧就撇着嘴的嗤了一声,“谁信呢?!” 萧婕正要说些什么,就见老皇帝那极具威严且不耐烦的声音就随之而来地响了起来,“都停下来干什么,不知道把行人们的道路都给堵了么?” 众人都就不敢吭声了,萧婕即刻地就领着她的贴身丫鬟秋兰避到了道路边上,而萧尧等人也就赶忙地骑着马继续地前行了,而老皇帝等人所乘坐的马车随即也就缓缓地滚动了起来。 萧尧骑马走在最前面,可他的嘴角却是扬得高高的,他刚才的那一席话可不只是说给周围的行人们听的,他更是说给后面的老皇帝听的,萧函,哼,想跟他争夺储君之位?做梦呢吧!不给他上点眼药,还真当他是好惹的呢! 萧函在经过萧婕身边的时候不但朝她狠瞪了一记眼不说,而且还对她进行了一句低声地呵斥,“不争气的混账东西,这个时候了你还来干什么?!” 萧婕的心里面一下子就难受至极,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她好好地前来给人送个行,先是遭到了萧尧那个混账玩意儿的一顿冷嘲热讽和奚落不说,结果还遭到了自家父王的怨怪与训斥,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该来了。 想到如此,她一个猛然地扭过头去对着她的贴身丫鬟秋兰就是一顿埋汰与怨怪,“都怪你,没事给我说那些话干嘛?” 那秋兰随即就吓得赶紧地低下了头,也是委屈冤枉的不行,这怎么就怪她了呢?她是主子,她是奴才,那决定来与否难道不是她这个做主子的拿主意么?这会儿怎么就是她的不是了?难道做奴才的不应该为主子尽忠将他听到或知晓的事情禀告给她么?可是这些话她也只能埋藏在心里面敢怒而不敢言。 萧婕在训斥完自家婢女抬起头来的时候就正好地看到了后面不远处骑马而来的萧湛萧蔷兄妹俩,看到他们两人并排着的骑着马儿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她忍不住地就朝两人狠狠地剜了一眼,而这一眼正好被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前方的萧蔷给瞧了个正着,她先是怔愣了一下子,跟着便移开了视线。 萧尧的那一席话不仅后面的老皇帝听着了,就是后面跟着的一众韩王府的人也都听着了。 老王妃就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道,“这个萧尧,还真是个不安分的主呢,随时随地都不忘搞事情!” 而与此同时,正骑马走在他们马车后面的萧蔷也在小声地对着萧湛道,“兄长,你说这济南郡王还真是会给咱们拉仇恨呢,我刚才有看到那萧婕在朝我们剜眼!” 萧湛就朝萧婕的方向看了一眼,跟着就安慰她道,“你管她的呢,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心胸多宽广的人!” 萧蔷就道,“话虽如此,可是能不结怨还是尽量的不要结怨的好!” 萧湛就问她,“你怕她?!” “那倒没有!” “就是嘛,她是郡主,你也是郡主啊,又没有谁比谁低人一等?!” 待从萧婕的身边经过了之后萧蔷跟着就又道,“那不一样的嘛,人家是陛下的亲孙女儿,而咱们两个也只不过是陛下的侄孙辈而已。” 萧湛就道,“那又怎样?她受宠么?!” “呃,那倒不,”萧蔷先是一愣,跟着就直摇头。 萧湛跟着就道,“那不就得了,就他们兄妹二人今日的这般所为和表现,想必叔皇祖的心里面肯定也是有些想法的吧,所以啊往后你不必纠结于这些个。” 他没说的是恐怕这萧逸萧婕兄妹二人以后在老皇帝那里将会更不受待见,不仅是他们俩,有可能南阳王都会受到牵连,遭到老皇帝的区别对待。 萧湛的话萧蔷是听明白了,在皇室里面若是不受宠,那就算是再高贵的出身也等同于是虚设,没人会把你在其意的,在外面别人要欺负你就欺负你了呗,你能拿人家怎么样? 于是她就一点头,“嗯,知道了!” 萧淳和萧黎并排地骑行着,在行经了一个时辰之后,萧淳就对萧黎道,“阿姐,就咱们这种散步似的行军速度要到达周至的话估计至少都得是两天半之后的事6了。” 萧黎就道,“那不正好,到时候我们可以直接在庄子上住一晚上再走。” 萧淳就道,“哎呀,阿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行军的速度也太慢了一些,照这种走法我们要何时才能到达蜀地啊?” 萧黎就道道,“怎么,这才从京城里出来多久啊,就不耐烦了?” 萧淳就不吭声了,不过脸却有些微红,显然是被萧黎说中了他的心思。 萧黎就道,“若是只有你我二人自然是可以策马狂奔的,到达周至也不过就两个多时辰的事,但这不是咱们带了许多的辎重,还有不少的家眷跟一些步兵么?你骑马自然是不会感觉到疲累,但是那些押送着粮草的将士们,还有那些坐在马车里的人们呢,难道他们就不会感觉到疲累么?” “阿姐我错了,”萧淳知道自己刚才的那想法是有些自私了,于是赶忙着就说道。 萧黎就道,“像这样每天行个二三十里路就差不多了,我们又不用急着去上任,那么赶干什么?现在正值春季,阳光明媚的时候,我们正好可以欣赏下我大魏河山沿途的秀丽风光,阿淳,难得这么放松的机会,可别错过了哟?” “是,阿姐,”萧淳一下子就扬起了笑脸来。 然后萧黎就扭过头去对着她身后跟随着的何淼道,“何统领,交代下去,再行个小半个时辰的样子大家就停下来修整一下,埋锅造饭吧,待用过午膳之后咱们再行赶路。” “喏!”何淼跟着就调转了马头然后朝后奔去,跟着就听到了他的声音道,“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再行行小半个时辰的样子,到时候咱们就可以休息了!” “哦,哦,”大家伙儿们跟着就叫喊了起来,尤其是那些背着他们行囊的步兵们是叫得最欢。 小半个时辰之后,萧黎他们到达了野外的一处开阔之地,大家就在那里停了下来,跟着庖厨们就赶紧地搭起锅灶做饭,坐在马车里的那些人们也都相续地从里下来透气,大家聚到了一起说话,萧黎就让她身边的几个贴身宫人去她们的马车上取些容烨从西域给她带回来的那些坚果来,让大家坐在一起剥着吃先垫垫肚子。 她武师母就笑道,“小殿下竟然还带了这些果子呢,说起来这有好几种果子我们都还不曾见过呢?” 萧黎就道,“这是容烨从西域那边带回来的,这个叫沙漠果,又叫鲍鱼果,你看它长得像不像那个鲍鱼干?” 她武师傅随即就道,“唉,还真是!” 萧黎接着跟他们介绍道,“这个剥开里面的果子跟那个杏仁有点相似的,这个叫巴旦木,据说在他们西域那边被誉为坚果之王,这个叫无花果干,是一种水果晒干了的,跟那哈密瓜干和葡萄干差不多性质的,据说这个无花果干吃了对人身体好,这个呢叫椰枣,也很好吃的,很甜,你们尝尝。” 跟着她欧阳师母就拿起了一个椰枣就尝了起来,“嗯,的确是很好吃,很甜很糯!” 然后紧跟着大家都就选了一样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吃了起来。 “唉,这些坚果的确是很好吃啊?” “嗯,是啊,是啊,没想到这西域荒漠之地,竟然也有这么好吃的零嘴儿。” 萧黎就道,“西域那边虽然地处偏远之地,而且有很多的地方都是荒漠之地,但是正因为他们那边的日照时间偏长,雨水少,阳光充足,所以他们那儿才更产水果和坚果。” 欧阳业就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点头道,“嗯,没错,小殿下说得甚是!” “殿下,奴婢看到那边的空地上生了不少的野菜,而且都是嫩油油的,奴婢去采摘些回来,到时候给大伙儿们烧个野菜汤来喝喝,”就在这时候茯苓就一脸兴冲冲地跑过来道。 萧黎就道,“咱们那儿不是带了蔬菜的么?” 茯苓就道,“那些菜就留着主子们食好了,我们啊就食野菜好了,现在正值春节,野菜生长的季节,这一路上会有不少的野菜呢,咱们可以直接挖到蜀地去。” “那我跟你一起去,”跟着她姑姑身边的紫苏也就道。 “我也去,我也去!”紧接着她两个师母们身边的几个丫鬟都嚷着说要去挖野菜。 萧黎没办法,也就随了他们,“那行吧,那你们就去吧,不过不要走远了啊,就在这附近挖挖就行了。” “喏!”众人齐齐应着。 跟着茯苓就又对着不远处的那一群官兵侍卫们高声着地呼吁道,“还有谁要去采挖野菜的,咱们可以多挖点儿晚上的时候再食,或者咱们到时候还可以包一顿野菜馅儿的饺子食!” 她这话一出,那些原本正坐在地上靠着他们的行囊包裹休息着的官兵们一个个地都就兴奋了起来,来了兴致,只见大家一个个就从地上弹跳了起来,跟着都就抽出了腰间的匕首,一人提着一个空的布袋子到不远处去采挖野菜了。 萧淳看着这一幕就忍不住地咋舌,“看来还是这吃食的魅力大啊,我见他们这会儿个个都精神抖擞,生龙活虎的!” 欧阳业,还有胡大夫,以及萧黎的武师傅们几人都就忍不住呵呵地笑着。 萧黎就道,“到时候倒是可以包些猪肉馅儿的和羊肉馅儿的。” 她姑姑就微笑着地点了点头,“嗯,正是,反正我们那儿也带了不少的鲜肉,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它们给尽快地食掉,不然这越往后,放的时间越长它们就要变质了。” “嗯,”萧黎也就点头。 萧黎她的两个师母,还有其他几个属臣们的家属就表示她们到时候可以一起跟着包。 萧黎没有意见,俗话说得好众人拾柴火焰高,这参与的人多,到时候就包的也快,大伙儿们也就能早点的用到晚膳,到时候也就能早这时候的休息。 第289章 震惊 看到大家都分工明确地干着活儿,在附近找石头搭建简易灶台的搭建简易灶台,提着木桶和土陶罐儿的到河边去打水的打水,还有就是一众人到他们身后的树林里去捡柴火的捡柴火,另外就是几人提着几篮子的瓜果蔬菜和肉食材到河边去清洗。 再看那不远处几十个和一群姑娘们蹲在地上认真地采挖着野菜的羽林卫们,那应萧黎她老师欧阳业之邀一起入蜀的孔博士就忍不住地抚摸着胡须感叹道,“哎呀呀,真不愧是羽林卫们呀,瞧他们这一个个都不用人安排就自觉自发性地干着活儿的态度,倘若我大魏朝的将士们都是这样的众志成城万众一心,何愁我大魏朝不能一统天下啊?” 一旁的祝博士也甚是赞同地就点了点头,“是啊,是啊,子言兄所言甚是!” 萧黎她老师欧阳业则是一脸带笑的没吭声,静静地为大家烹煮着茶水。 萧黎就地道,“两位先生不用着急,这将来一统天下的必定是我大魏朝!” 看着她那自信满满的神情,还有熠熠生辉的眸子,两人随即都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跟着那祝博士就一脸惋惜地摇起了头来,“可惜啊,可惜啊!” “祝兄在可惜什么?”孔博士随即就问。 那祝博士就道,“可惜我们那惊才绝艳的太子殿下不在了啊,不然这天下......也不知这后面的新君将会将我大魏朝带往何样的地步,唉,罢了,罢了!” 听他如是说,那孔博士脸上的笑容顿时也就黯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也是深深的担忧,毕竟陛下余下来的那几个皇子都不是明君圣主之选。 欧阳业为两人各斟了一杯茶,“两位仁兄,此时微风徐徐,阳光明媚,正是欣赏这自然风光的好时节,该高兴才是,两位就不要想那么远的事情了。” 孔博士端着杯盏就皱起了眉头,“远?怎么能说远呢?陛下都多少岁了?六十八了,再过两年就是七十了,自古七十古来稀!陛下到现在都还没有定下储君人选,欧阳啊,你说这能不令人担忧么?” 一旁的祝博士也就道,“是啊,是啊,自古储君定,方能国家定,陛下这迟迟不肯确定储君人选,你说将来若是有个万一怎可是好啊?” 萧黎就道,“我皇祖父身体还好着呢,没有万一!” 两人就一噎,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他们可是当着人家亲孙女儿的面在非议人家皇帝陛下呢。 欧阳业随即也就笑道,“两位仁兄不用担心,咱们得相信陛下,相信他必定会为我等选出一位明君圣主的。” 孔博士又就哼了一声,“明君圣主?!哼,就目前那几个?我是看不出来谁是那块料!” 祝博士就赶忙地提醒着他道,“子言兄,子言兄,慎言,慎言!” 孔博士又就哼了一声,“难道不是?!” 祝博士就道,“话虽如此,到你也不用说出来呀,咱们自个儿心里面知道就好!” 孔博士没接话,不过看他面上那稍缓的神色,应该是听进去了他的建议。 “阿姐,这午膳也要一会儿才会好,要不要咱们到林子去转转,说不定还能碰到些野味呢,”就在这时候萧淳骑着马走了过来,朝她扬了扬手里的弓箭。 萧黎就道,“那么多坛子的猪牛羊肉,还有鸡鸭鹅什么的不够你吃的呀,还要跑到林子里去打野味?” 萧淳就道,“那不一样嘛,那是活的,最是新鲜的了。” 萧黎就道,“我不去,你也不许去,这午膳一会儿就好了,到时候你跑远了我上哪儿找去,这一片山脉还是有这么大呢。” 萧淳就争取着,“我不跑远!” “也不行!呐,那是河边,你若是实在无聊的话就拿上网兜到那边去捉鱼去,看能不能捉到几条肥鱼回来,到时候晚上咱们加个菜。” 萧淳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跟着就点了头,“也行!” 突然他就又激动了起来,指他们头顶不远处地地方就兴奋地叫着,“阿姐,雁雁雁,大雁!” 萧黎抬头望了一眼,一个旋即地转身就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儿的背上,跟着就策马朝前奔去。 就在马儿奔至那些那些大雁的斜下方的时候她举弓搭箭瞄准着两只大雁就射了过去,不到须臾之间就见两只大雁应声地就掉落在了地上,其中一只为领头雁,另一只则是那领头雁身后的一只。 没有了领头雁,天空中的大雁们顿时就慌乱了起来,朝四面八方地惊飞着,并不时地发着悲鸣的叫声。 萧黎随即就又从自己的箭筒里抽出两支利箭来在瞄准了目标之后就毫不犹豫地放射了过去,紧跟着朝便又有两只大雁从天空中掉落了下来,这样的动作萧黎连续着的重复了五六次,而且每次都是双箭齐发,箭箭直中目标,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天空中的大雁就被她射的只剩下最后一只了。 而那一只孤雁已然成为了惊弓之鸟,只见它拼命地往前飞着,可是却是越飞越低。 几乎所有见证到这一幕的人都是震惊不已,他们没想到这个小殿下的骑射水平竟是如此的厉害与了得,个个都大张着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萧黎看到骑马赶过来的萧淳,随即就收起了自己手中的弓箭,对着他就道,“这最后一只就交给你了。” “得嘞!” 只见萧淳夹着马腹就往前奔跑了十几米,在他与那大雁的距离拉近了之后他立马地举弓搭箭,然后也毫不加犹豫地就将箭羽给放射了出去。 只听到“噗”的一声利箭穿透那孤雁的身体,跟着那孤雁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天空中掉落了下来,然后重重地砸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众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祝博士当先的就一脸激动神色地道,“哎呀呀,没想到这小殿下的骑射水平竟是如此的惊人了得啊?小小年纪,若不是我等亲眼所见,哪能相信她竟能将那么多只的大雁从那高空之上射落下来,而且还是每次双箭并发,箭箭直中目标,可以说是百步穿杨,箭无虚发也不为过啊!” 孔博士也是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点头道,“是啊,而且我刚才看着她在射箭的时候是那么的自信,沉着冷静,就让我不禁地联想起了夏大将军和夏少将军二人,他二人向来遇事也是如此的沉着冷静,不慌不燥,这真不愧是身体里也流淌着一部分夏家的血脉啊,当真是天生的将帅之才!” 欧阳业就一脸含笑地看着他两人,可眼里却也是流露着欣慰的神色,他知道他这个学生的骑射水平不错,可是却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证过,今日一见,当真是令他大开了眼界,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的不错,这确实让他大为地震撼了一回,文文武兼修,成武就,他这个学生当真是个天生的帝王之才啊! 萧黎的武师傅则是一脸引以为傲的神色,要知道他可是教了一个天才选手,而这个天才选手将来还要登上那大魏朝的至尊之位,而且还有可能横扫六合统一天下,做这天下间最尊贵的皇,他的内心里就无比的激动和骄傲,因为这个人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而旁边聚在一起吃着坚果的一群妇人们也在由衷地惊叹着萧黎的骑射箭术水平当真是厉害了得,令人惊叹。 “小殿下刚才那骑马射箭的样子当真是英武得不得了,要不是我亲眼所见那些大雁是她射下来的,我还当真以为是军中的哪个将士射下来的呢。” “是啊,是吧,小公主虽然看起年纪不大,可是那翻身上马,弯弓射箭的手法却是很娴熟的呢,想必平时在这方面也是下了苦功夫的呢。”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她平时每天都是要练一会儿。” 祝博士在激动了一会儿之后跟着就又无不惋惜地摇头叹息道,“唉,可惜,可惜啊!” 一旁的孔博士就问道,“可惜什么?” 祝博士就道,“小殿下生得如此聪明伶俐,又能文能武的,可惜她却错生成了个女儿身,你们说她要是个男娃该多好啊?”说到这里他就小心谨慎地朝四周看了一眼,见周围都没有其他的人之后方才又小声地对着几人道,“那样,陛下也就不用愁这大魏的江山将来该交给谁比较好了!” 欧阳业和萧黎的武师傅就相互地看了一眼,两人的眼里就都染满了笑意,不过两人却都是极为默契的谁也没有接祝博士的话,因为他们都深知此时小殿下还小,还不是向他们交底的时候。 雪见和小冉公公几人立马就一脸兴冲冲地跑过去将那些大雁给捡了回来。 “主子,您瞧这只领头的大雁可真是肥呀,奴婢瞧着它们似乎比上回关内侯送您的那两只大雁的个头还要大上一些呢,这个恐怕得有二十好几斤重呢,”雪见提着那只大雁就显得有些吃力。 “奴才手里的这两只也肥着呢,主子您瞧它们这腿多得劲儿啊?”小冉公公随即也就将他手里的那两只大雁拿给萧黎看。 “阿姐,今天晚上咱们拿两只个头大点的大雁来红烧着吃你看行不?上回阿烨哥送我的那只,我拿回去让他们做了,可是由于家里的人口太多,我就只吃到了两块儿,都没有怎么品出个味道来呢,就没有了,”萧淳这时候提着他打下来的那只大雁打马过来。 萧黎就打趣着他道,“难怪你刚才见着大雁那么激动呢,不过我上回倒是美美地饱餐了一顿,这大雁肉的味道的确是很美味,不论是清炖还是红烧,都极为的鲜美,那行吧,那就两只红烧好了,其余的就都清炖了吧,让将士们也都尝尝这大雁的味道究竟如何。” “哦,好哦,太好了,我们也能吃到大雁肉了,”跟着不少的将士们都就高声着地欢呼了起来。 萧淳的贴身小厮砚台就道,“不是说晚上包饺子食的么?” 萧黎就道,“饺子还是照旧的包,这大雁肉也得吃!” “耶,好啊,好啊,简直是太好了,既能吃到大雁肉,也能吃到饺子,”不少的人随即就高兴得蹦了起来,尤其是那些还不曾跟随过萧黎一起狩过猎的羽林卫们,他们这会儿看萧黎的眼神那是赤裸裸地就写着“钦佩”和“敬服”二字。 以前他们虽然也有听说过这蜀国公主的骑射水平了得,但也从未真正地见识过,难免被人夸大其词了,今日能得亲眼所见,着实是让他们倍感意外和震惊得不得了,这回是真真儿的信了,军队里面向来就是一个崇尚武力值的地方,虽说他们还不成见识过这蜀国公主的刀剑水平和与人对战的实力,不过这骑射水平却是实打实地见识了的,老实说像他们中的有些人也未必就能骑着马的就将那高空中的大雁给射下来的,就算是能射下来也定然是做不到像她那样同时射出两支箭的,而且还箭箭箭无虚发的。 这样的箭术,就他们整个羽林卫中也就只有关内侯有这样的能耐和实力,像他们这些人却是很少能有人做到的,这小殿下和关内侯他们二人还真不愧是最要好的好朋友呢,在骑射方面都是一样的出类拔萃跟厉害! 他们佩服! 萧黎不知道的是现在有好多的人都将她当做了神来崇拜,同时也在心中暗暗地朝她看齐,立志要做一个像她那样的神箭手! “趁着这会儿空档,马车上也还有多余的铁锅,你们赶紧地将它们都拿去处理出来,待到晚上的时候咱们直接将它们炖上便是,”萧黎跟着就对着几人道。 “好的,小殿下,”砚台等几人立刻就欢快地应着。 而不远处正在做午膳的几个庖厨们见了,个个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他们今天晚上也能吃上这大雁肉呢。 十几只的大雁,少说也得有两百斤的大雁肉呢,到时候这得能炖出来两大铁锅呢,虽说这人数是多了点儿,但是到时候将那肉块儿稍微剁小点儿,一人还是能吃上一块肉的,那汤就更别说了,一人是绝对能喝上一碗的,想到他们还不曾吃过大雁肉呢,大家伙儿们的心里此时就美得不行,所以一个个的也是干劲十足。 因为有那做好的熟牛羊肉,只需要拿出来热热就可以食了,所以几个庖厨师傅们也就只是蒸了个米饭,外加用那新鲜的猪肉炒了个木耳炒肉片,他们原本还想着单独给萧黎他们几个主子再做个西红柿炒蛋的,却被萧黎给制止了。 “在野外,生活条件有限,而且咱们接下来还要继续赶路,没那么多的时间耗费,就不用做那么多的花样了,两三道菜即可,以后也皆是按照着这样的标准来,你们只需要将这两三道菜的分量多做足些就好了,今天中午你们直接就烧个西红柿蛋汤好了,记住啊,用最大的铁锅烧,别只烧那么一点点,这么多人呢。” “好的,小主子!”几人齐齐应着。 “阿姐,这条河流这么大,里面应该有不少的鱼,咱们去捞鱼吧?”就在这时候萧淳拿着一张渔网和两个小鱼网篓子就过来了。 看他那兴致勃勃的样子,萧黎也没有忍心拒绝,于是就点了点头,跟着两人就一起朝那河边走去。 巴陵长公主就看着他们的背影喊道,“你们可得小心着些,别摔到河里去了。” 萧黎就侧过身来对着她回道,“放心吧姑姑,我们就在岸边上捕捞。”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这才放心下来。 萧黎他们走到河边之后,萧淳就赶忙将怀里的渔网塞给了砚台,“你们把网先撒下去,我在岸边先用这个小鱼网篓子捞捞看。” “是,主子!” 萧黎握着手里的渔网篓子,先是朝水里查看了一翻,见那水底清澈,也确实是有些鱼在里面游动,而且个头都不小,最大的估计有三斤左右,最小的也至少有一斤重的样子,不过它们大都超出了他们手里的渔网篓子伸出去的捕捞的距离范围之内,萧黎有些遗憾。 小冉公公和雪见他们几人也在帮他们找寻那被捕捞目标,突然,雪见就对着萧黎小声地说道,“主子,那里有虾,那虾你要不要捞?” “哪里?!” “那儿,那里有好几只呢,而且个头都不小呢,”雪见就指给她看。 萧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在他们斜后方,距离他们仅有一米多远的一段河流里的一块石头周围竟然围了七八只的肥硕河虾,萧黎当即就将手里的小鱼网篓子就朝那群河虾快准狠的伸了过去,然后又快准狠将那小鱼网篓子往上一提地就收了回来。 雪见赶忙就跑过去看,跟着就一脸愉色地欢叫了起来,“网着了,网着了,主子,网了六只大肥虾呢。” 小冉公公赶忙地就提着个羊皮小桶上前来,“我看看,我看看,哎哟喂,还真的是网着了大肥虾呢,”跟着就只见他快速地就将那几只大肥虾捡到了自己的羊皮小桶里。 萧黎就道,“看来咱们以后这一路上倒还能吃到些野味河鲜的。” 小冉公公就笑道,“是呢,是呢,这现捕猎和打捞的,可比那集市上买的要新鲜的多了,今天晚上主子们可以多加两个菜。” 萧黎就道,“若是打捞的多,今天晚上大家就一起食。” 砚台就道,“这又是炖大雁,又是红烧河虾肥鱼的,那那饺子咱们还包不包了?” 萧黎就笑道,“你怎么老惦记着那饺子啊?” 砚台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道,“这不是好久没食了么?” 萧黎就道,“看情况,若是等会儿咱们捕捞的河鲜比较多呢,今晚就食大雁跟河鲜,饺子就改天包,若是捕捞的少呢,那就还是继续包,总之,那饺子是不会少了你们的。” “得嘞!”砚台随即就扬起了笑脸。 阿五就在那里小声着地喊道,“砚台,快回来,我刚才好像看到那渔网动了一下。” 第290章 捡到宝了 砚台赶忙跑回去,满脸的激动之色,“在哪呢,在哪呢?” “那边,”阿五就指给他看,“我估摸着里面有个大家伙,刚才那网动的可厉害了。” “那你怎么都不把网拉上来,”砚台看着那处风平浪静的没有一丝丝的动静就估计着里面的鱼肯定都跑掉了,所以说话的语气里就带着了一丝的情绪。 阿五见了就有些不乐意了,“我当时忙着呢,没看到我正在往这个皮桶子里装水么?那万一等会儿主子和你要是网着了鱼或者虾的,总不可能就那么直接干瘪瘪地扔在那桶子里吧?再说了,那网是你撒下的,你总不可能光负责撒网而不负责收网吧?” 砚台一时竟被他反驳的是无言以对,他张了张嘴最后只得扭过头去将那撒下去网往岸上拉。 在拉了一会儿之后,他们还真就看到了那网子下面竟然还真有几条鱼在里面,且最大的一条那重量大概不亚于五斤重的样子,而最小的至少也有五六两重的样子,其余的差不多都是在两三斤左右的样子。 几人顿时就激动了起来,阿五赶忙就扔下了手中的皮桶子跑过去也拖拉那网子。 “这个你先别管了,你赶紧过去拿桶子过来捡鱼,咱们争取多捞几网子。” “哦哦哦,”阿五赶忙地又松开手,然后跑过去将那已经装了水的皮桶子给提了过来,此时,两人早已忘记了刚才还闹过不愉快,全心眼子都是那河里的鱼。 附近的人在听说他们真的网到了鱼之后,于是都就跑过来看,萧淳也跑过来看。 “嚯,这河里的鱼果然是多呢!” “是呢,是呢,不仅数量多,而且品种也多呢,看看,看看,这里面不仅有青鱼草鱼,而且还有鲈鱼和鲫鱼,也还有鲫鱼跟虾子呢,瞧那草鱼和青鱼的个头都不小呢,估计光这里面的草鱼跟青鱼大概就能炖上个大半锅的,还不说其他种类的鱼,看来咱们今天晚上是要大饱口福了啊,哈哈哈哈!” 围上来的其他人跟着也就哈哈地开怀大笑了起来。 萧黎见大伙儿的脸上都洋溢着的开心的笑容,她的嘴角也就扬了起来,“看来咱们以后找落脚歇息的地方就得找这样的开阔地界,中间是空地,后面是大山,前面的是河流。” 小冉公公附和着就笑道,“是呢,中间地势平坦,正好可以安营扎寨,后面的大山可以让咱们捡柴火方便,前面的河流方便取水,而且这样的地方还容易获取到野味。” 砚台将渔网拖上岸,大家伙儿们争先恐后地将那些河鱼从渔网里扒拉出来,跟着又争先恐后地去撒网。 砚台就跑过来对着小冉公公道,“公公,我们那桶子不够装,能不能把你们的羊皮桶子借我们用用?待我们将那些鱼送回去了之后再给你们送还回来。” 还不待小冉公公开口,雪见就回道,“你傻呀,还搬回去干啥,就在这里直接处理了呗,你看这里的水多清澈啊,清洗起来不方便啊? 那里反正都站了那么多的闲人,你让他们都将随身带着的匕首掏出来一人处理一条就是,岂不是很快捷?到时候拿回去再让庖厨们稍微地用佐料再腌制处理一下晚上的时候直接拿来烹饪就是岂不是要方便的多? 你这样带着活鱼回去,到时候搁在马车上都不方便的,一是那么多的鱼都待在一个桶里面那样会容易造成它们缺少空气,很快就死掉的,下午我们还不晓得要赶多长时间的路呢,到时候那死了的鱼还能吃啊? 二是那个水淋叮咚,搁在那马车上它容易将里面的水溢出来,到时候打湿了其他的东西了怎么办,尤其是那些粮食。” 砚台就点头,“还是雪见姐姐你说得对,行,那我就让他们直接在这里给处理出来。” 雪见就道,“那些处理了的鱼虾,你若是没有地方放,我可以回去帮你取两个铜盆来。” “那就谢谢雪见姐姐了!” “嗨,跟我还客气什么!不过那些鲈鱼你得帮我挑选几条鲈鱼出来一下,那鲈鱼要现杀了做的才好吃,没有了其他的鱼跟它们争夺空气,到时候应该是可以带到咱们晚上歇脚的地方再做处理的。” “好的,没问题,我这就去将它们给挑选出来。” 雪见就跟他交代道,“这后面捕捞到的鲈鱼也是做此处理啊?” “好的,雪见姐姐!” 就在雪见回去取盆儿的时候,萧淳终于用他的渔网篓子网到了一条大青鱼,而萧黎则是又网到了十几只的大河虾。 “主子,咱们就干脆网这河虾得了,反正他们那边有那么多的人在网鱼呢,”小冉公公在将那些虾子捡到他提着的皮桶子里的时候就道。 萧黎就道,“遇到了什么就捞什么吧,也不用刻意去捕捞什么。” “是,还是主子您说的有道理!” “嘘,那里有条鱼,别出声儿,”萧黎跟着就对着小冉公公小声着说道。 小冉公公点头,萧黎一个网兜篓子就猛然地朝那鱼给舀了过去,跟着那鱼就被她网到了篓子里。 “网着了,网着了!” 萧黎将那网篓子快速地收了回来,小冉公公就赶忙跑过去捉。 “是什么鱼?!” “是条大草鱼。” 萧黎就点头,“到时候让茯苓拿去做成水煮鱼片吃!” “喏!” 就在这时候,砚台提着几条鱼过来,“小冉公公,这是雪见姐姐让我挑出来的几条鲈鱼,我先放在你的皮桶子里养着一下,我这小桶子要拿去供他们使用,他们那边又网到了一些鱼,让我赶紧过去捡呢。” “又网着了?!”小冉公公就一脸惊讶的神色。 砚台就点头,“嗯,好像比之前的那一网子网到的鱼还要多一些,而且个头也还要大一些,他们让我拿个大点的桶子过去装,”说着就边将他那皮桶子里鱼一条一条的小心地捧出来放到了小冉公公的皮桶子里。 小冉公公就点头,“那你快去吧!” “嗯!” 待砚台离开之后,小冉公公就对着萧黎道,“主子这里有了大草鱼,鲈鱼,还有大河虾,到时候可以做道水煮鱼片,清蒸鲈鱼,和道核桃炒虾仁儿出来,要是咱们后面能再捞到一条鲤鱼和几条鲫鱼就好了。” “哦?为何啊?”萧黎就问。 小冉公公就道,“那鲤鱼到时候就可以做成糖醋鲤鱼吃,鲫鱼可以拿来熬成一道鲫鱼汤喝啊?咱们那里正好带的有白萝卜,用那白萝卜熬煮鲫鱼汤最是好喝的了。” 萧黎就打趣着他道,“你现在都快赶上半个厨子了。” 小冉公公就笑道,“那是因为主子您待奴才们好,奴才们天天跟着您也是吃了不少的好东西呢,这吃的多了,奴才自然而然地也就知道和懂的多了。” 萧黎就点头,“好,那咱们就再捞捞,看能不能捞到你说的这两种鱼,若是捞到了就按照你说的做。” 小冉公公立马就又补充着说道,“若是捞不着也没关系,到时候到他们那边去取几条就是,他们用网子捕捞的,肯定是有的。” 萧黎就点头,“说的有道理!” “阿姐,阿姐,你快看,我捞到了一只大河蚌,咱们今天晚上还可以增加个河蚌肉吃!”就在这时候,萧淳手捧着一只巨大的河蚌一脸兴冲冲地就朝他们跑了过来。 萧黎他们在见了那只河蚌之后也甚是吃惊,小冉公公还忍不住地叫出了声来,“哇,怎么有这么大的河蚌啊?” 那河蚌确实很大,以萧黎的目测来看,长至少是在四十来厘米开外的样子,宽起码也是有三十来厘米的样子,就是那壳高也有十几二十厘米的样子。 “把它打开来看下呀,看它里面有没有珍珠?”萧黎随即就道。 “怎么打开呀,它这壳合的很紧的?” 萧黎就道,“把你身上的匕首抽出来,然后沿着它上下壳合拢的地方轻轻的插进去,然后像切西瓜那样慢慢地撬开就是了。” “哦,好,我试下呢!” 跟着萧淳就将他腰间别着的匕首给取了出来,然后按照着萧黎说的去做。 “小心点,别划着了手!” “明白!” 很快萧淳就将那只河蚌给打了开来,只看到了那粉红色的蚌肉萧淳顿感失望,“没有呢?!” 萧黎就道,“有,应该有的,像这么大只的天然野生蚌不可能没有珍珠的,你把它那个蚌肉给划开一下呢,珍珠通常都是藏在蚌肉里的。” “哦,那我看看呢!” 萧淳一刀子划下去,那蚌肉翻开的同时就果然见到了那蚌肉底下藏着的一窝子珍珠,那些珍珠颗颗圆润饱满,呈金黄色光泽,漂亮极了,就其大小比成年男子的大拇指头还要大些,论品相不比那些珍贵的顶级深海珍珠差,就他们目前所见到的数量来看应不低于二十颗。 “哇,哇,真的有啊,阿姐,咱们今天算是捡到宝了!”萧淳顿时就激动了起来,一双眼睛更是亮得不行,一旁的萧黎也很是惊讶,没想到这只河蚌里的珍珠品相竟然这么好,而且数量也惊人,一旁的小冉公公也是兴奋得不行! “小冉公公,把你的手帕借我用一下,”萧淳立马就道。 “唉,唉,”小冉公公赶忙就将自己手帕从怀里掏了出来递给萧淳,萧淳接过,然后就铺在草地上开始取珍珠。 小冉公公就站在一旁认真地默数着,“一颗,两颗,三颗……” 就这样,他一直数到了二十七颗。 因为有了之前经验,所以萧淳就将那蚌肉是划了一刀又一刀,而且还把那蚌肉是按了又按挤了一挤,最后他竟然从那只大河蚌里取了整整的四十八颗珍珠出来,而且其中还有两颗珍珠特别大,比其他的珍珠直接大了一倍都不止。 “哇,这么多,四十八颗呢!”小冉公公就忍不住惊叹道。 萧黎和萧淳姐弟两的脸上也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虽然珍珠这玩意儿对他们来说也算不得是多稀罕的东西,毕竟两人的家里都多得是,但是这是意外获得的,两人还是挺开心的,试问白捡的东西哪个不喜欢。 “什么四十八颗啊?”雪见拿着两个铜盆儿回来,远远的就问道。 小冉公公立马就对着她招手道,“雪见,你快过来看,咱们世子爷今天算是捡到宝了。” “啊?世子爷捡到什么宝了?”雪见跟着就跑了过来。 小冉公公就用眼神示意她看,“呐,咱们世子爷从河里捞到了一个大河蚌,打开来一看,里面竟然包裹着四十八颗大珍珠,而且都还是品相极佳的金珠。” “哇,世子爷,您今天运气真是好到爆棚啊,这是大发了啊?”雪见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神情极具的夸张。 “阿姐,给!”萧淳随即就将那一包珍珠捧起来递给萧黎。 萧黎就拒绝道,“你给我干嘛,这是你捞到的呢?不用给阿姐,你自个儿留着吧。” 萧淳直接就塞到了她手里,“我拿着没用,给你吧,你到时候拿去做首饰。” 萧黎就道,“这么好的珍珠拿去做首饰太可惜了,而且一般人也买不起这样的珠宝首饰。” 萧淳就道,“哪是让你拿去做摆在店里卖的首饰啊?这珍珠你就自个儿留着,到时候自己做了首饰来戴。” 萧黎就又重新地放回到他手里,“这样的珍珠阿姐那里有呢,你留着,到时候回京了给你母妃和祖母曾祖母他们。” 萧淳见她执意不肯收,就有些生气了,只见他再一次用力地塞到她手里,“哎呀,阿姐,弟弟送你的你就收着,还跟我还那么见外干嘛呀?你有是你的事,弟弟我送你的是我的事,弟弟未来几年在蜀地可是要劳你和三皇姑照顾的,到时候弟弟跟你伸手要钱可是不会客气的!” 萧黎见他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随也就不再推拒了,“行,那阿姐就收着了。” 跟着萧淳的嘴角就扬了起来,萧黎也就笑了起来,她让小冉公公去河边打一盆水来她要把这些珍珠都给清洗一下,毕竟刚从蚌壳里掏出来的,多少都带了一些腥味儿。 小冉公公立马就高兴着去了。 萧淳就问,“那这个蚌肉应该是不能吃了吧?” 萧黎就道,“把它的那个腮和肠子去掉,或者把它那个肉单独切下来,洗干净了还是能吃的,只不过就是那肉被你划破了而已,本质是没什么变化的。” 雪见立马就自告奋勇地道,“我去,我去,我来处理这个!”说着她就将地上那个大河蚌给捡了起来放在剩下的那个盆儿里就欲端去河边清洗。 萧黎就问她,“你知道哪个是她的腮和肠子么?” 雪见就道,“奴婢不知道,不过奴婢识得它的肉,这两块儿白净厚实且最大的就是它的肉吧?奴婢将它们给取下来,其余都去掉就是了。” 萧黎就点头,“好,你去吧!” “好的,主子!” 雪见欢快地就去了。 小冉公公将水打回来,萧黎随即就将那些珍珠连同着包裹着它们的帕子一起放进了那盆清水里开始清洗了起来,如此这般地几次过后她这才从自己的腰间里摘下一个装着一些坚果零嘴儿的荷包来,她将里面的零嘴儿都直接地就倒给了小冉公公,这才将那些珍珠们在擦拭干净了它们身上的水渍之后一颗一颗地放进那荷包里。 “阿姐,弟弟我再去捞捞,看能不能再捞到一只河蚌,”说着萧淳就起了身然后径直地朝河边走去。 萧黎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啊,能捞到一只已然是走运了。” 萧淳就不以为意地道,“那可说不准,这段河流在野外,方圆十几公里都没有人烟,一直都没有人来这里捉它们,说不定这个河里还真有不少的大河蚌呢。” 萧黎就道,“行,那你去吧,不过得注意安全啊,可别千万掉进河里了,虽说这河流的深度还不至于淹死人,但是这个时候的河水还是很凉的,小心到时候感冒了。” 萧淳就点头,“我知道,放心吧,我就在岸边打捞,够得着的就够,够不着的就算了。” 萧黎微点了下头,萧淳随即就去继续打捞他的河蚌了,而萧黎和小冉公公他们主仆俩则也是继续着捕捞他们的鱼和虾。 不过不得不说萧淳今日的运气还真的是好到爆了棚,他紧接着又河里捕捞上来了两只大河蚌,这两只虽然没有开头那一只的大,不过也还是有三十公分长的样子,这一回他直接从里面又开出来了两种颜色的彩珠,一种是橘粉色的,足有二十一颗之多,一种是绿蓝色的,有十四七之多,这两种珍珠虽然没有之前的那款金珠大,但是也有萧黎的大拇指指头般大,而且这两种珍珠也都是十分的珠圆玉润,光泽度都是十分地吸引人。 萧淳接二连三地捞到河蚌,开出来珍珠,一下子就在大伙儿们之间传开了,很快很多人都就跑来看。 萧黎的那几个老师们以及她姑姑们一众女眷也都被吸引了过来。 当大家看到萧淳手里的那一粒橘粉色的珍珠和蓝绿色的珍珠之后都是惊讶得不了,直说他运气真好! 跟着好些的将士们也都跑去捞河蚌了,但是他们都没有萧淳那运气,捞了半天也没有捞着,最后只得悻悻然地放弃,直言这个还真得看命的,例如他们就没有那发财命,像他们家小主子蜀国公主天生就是富贵命,她就是什么也不用做,自动就有人将那天下间最好的最珍贵的东西捧到她面前那,就如那淳世子,他将几次捕捞到的珍珠都给了小殿下,要说今天运气最好的无疑是淳世子,但是要说今天谁最发财那无疑是小殿下! 萧黎不晓得的是没想到大伙儿们的内心里居然是这么想的,以至于后来她在一统天下的时候,向世人推行她军权神授的时候世人们都就觉得她理应该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皇者,倒是让她推行的格外顺利,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此时暂且不提。 第291章 搁的我腰疼 用过午膳之后,萧黎他们便稍做修整的收拾了东西继续赶路了,她在骑了一会儿马之后便回到了马车上。 “姑姑,您又在做衣服啊?” 她姑姑看着她嘴角就扬了起来,不答反问道,“怎么,骑马骑累了?” 萧黎微点了一下头,“嗯,有点犯困,想眯一会儿。” 今日早起,至少比平时早了一个时辰起床,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瞌睡是一定要睡足的,所以她姑姑理解地就点了点头。 彩屏姑姑立马就过去给她铺床。 其实那床也没得什么好铺的,只需要将那贴靠在马车壁上的小木床给放下来,然后再在上面放上一床垫褥和被子即可。 待彩屏姑姑给她铺好床,萧黎和着衣服躺了上去,她姑姑这才回答她的问话,“姑姑坐在马车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总得找点事情来打发打发时间啊,咱们这一路上可得走些时间呢,若天天没事情就躲在马车里睡觉那得多无聊啊?所以姑姑就索性拾起针线来打算给你和阿淳两个一人做几身衣裳,阿淳那孩子小小年纪就离开了父母家人的随我们去往蜀地,往后我们分多照顾着他些。” 萧黎就点头,“那是当然,我也没得个亲的兄弟姊妹,往后他就是我的亲弟弟了。” 巴陵长公主就微勾了唇角,眼里染上了一丝笑意,这孩子就是那么的懂事窝心,有时候懂事窝心得她都心疼。 萧黎接着就道,“我还有好多的衣服都还没有穿过呢,所以姑姑您不用给我做了,就只给阿淳做好了。” 她姑姑就笑道,“阿淳要做,你的也要做,我见你这身量最近好像是又拨高了一些。” “真的?”萧黎的眼神倏地一下就亮了起来。 她姑姑就点头。 萧黎就看向一旁的彩屏姑姑,彩屏姑姑也就一脸微笑地朝着她点头,“小殿下最近确实是又长高了一些,而且这模样好像也长开了一些呢,奴婢瞧着隐隐的有了一些太子妃娘娘的影子,以前只觉得小殿下跟太子殿下长得很像,就像一个模子拓片下来似的,但是现在眉眼间却又有些像太子妃娘娘了。” 巴陵长公主就停下了手上的活计,认真仔细地端详着萧黎,跟着就微笑着点头道,“嗯,是跟皇嫂长得有些像了呢。” 萧黎就道,“我是我父王和母妃的孩子,那肯定自然是跟他们都长得像的,只不过小时候我随父王的样子多一些,这长大了嘛我母妃的那一部分遗传就慢慢地显露出来了。” 她姑姑看着她一脸宠溺地就笑道,“是呢,我们阿黎既跟父亲长得像,也跟母亲长得像,将来啊定会长得十分好看的。” 萧黎随即就一脸傲娇地道,“我现在就长得很好看!” 她姑姑跟彩屏姑姑主仆两人顿时就乐了,她姑姑就道,“是是是,我们家阿黎长得最是好看的了,将来啊长大了会更好看的。” 萧黎就道,“其实容貌这个东西我还真没多在意的,有固然好,没有我也不会自卑。 我觉得一个人最值得他骄傲的应该是这里,还有他做事的能力,”萧黎说话的同时就伸手指了指她的脑袋。 “若是这里不够精明聪慧,为人处世老是犯糊涂犯蠢,那他充其量也只是一个花瓶,最终的命运也只是供人观赏和把玩罢了。 倘若一个人他长得很丑,但是他足够的聪明也机警,比天下间很多人都要聪明得多,还有就是他的办事能力也很强,那么这个人他永远都是处于核心圈的那一个,别的人的眼光将会永远地都围绕着他的身影而转动。” 她姑姑就点头,“嗯,我阿黎说得很正确!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阿黎又有才又有貌,姑姑和皇祖父都很满意!” 萧黎就很是自信地道,“皇祖父是个英明神武的,我父王又是个惊才绝艳的,那我自然也不可能差到哪去?!” 她姑姑就道,“是是是,我阿黎说的都是对的,好了,不是困了么?快睡吧。”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姑姑,你做一会儿就休息一下,别老做,不然对眼睛不好。” “嗯,姑姑省得的,放心吧,姑姑都有按照你说的撩起马车帘子看外面的绿植。” 萧黎在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跟着就张开了眼睛,突然就从小床上翻坐了起来,“糟了!” “怎么了?!”她姑姑和彩屏姑姑都被下了一大跳。 萧黎就道,“我忘记给赤电和那两只鹰隼和几只鸽子喂食了,那会儿光顾着在河边捕捞鱼虾了,倒是把它们给忘记了。” 她姑姑和彩屏姑姑顿时都就松了一口气,只见她姑姑就道,“嗨,我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放心吧,它们都给喂过了。” “喂过了?谁喂的?!” 她姑姑就道,“那会儿你跟阿淳他们几个在河边捕捞鱼虾捕捞得正欢呢,所以姑姑就没忍去打扰你们,然后就自己和你彩屏姑姑去替你给喂过了,然后我又让黛青他们几个把你和阿淳的马儿牵到那水草丰茂的地方去啃了一会儿嫩草和饮了一些清水。” 萧黎就问,“姑姑和彩屏姑姑给它们喂的什么吃食?” 她姑姑就道,“那两只鹰隼姑姑让膳房的师傅们给切了一盘子的鲜牛肉拿去给它们喂了,几只鸽子喂的是大米,而赤电则是给它喂的炒豆子,放心吧,姑姑都是严格的按照着你在宫中的时候的那种喂养它们的标准来喂养的它们,绝对没出错的!” 萧黎就点头,“那就好,那就好,这我就放心了,它们将来对我可都是有大用处的,所以一定得精心地喂养着它们,不能出一丝纰漏的!” 她姑姑和彩屏姑姑就点头,跟着她姑姑就转移了话题,向她说起了别的事情,“我看那祝博士和孔博士他们几人目前还不知我们这一趟蜀地之行的目的呢,你老师似乎还没有告诉他们。” 萧黎就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他们此行的目的本就也不是为了参与政事,而是到那边去教学的。 虽说我们已然离京,但是我们对封地上的事情却是知之甚少,所以暂时还是别让他们知道吧,我老师不告诉他们是对的,省得到时候中间生出异事来。 待我们了解了封地上的情况,完全地掌控了封地上的一切事物之后再透露给他们知晓也不迟。” 她姑姑就点头,“行,那我到时候私下里跟咱们身边的那几个人都交代一声,让他们到时候在跟人说话的时候也都多加注意一些,别到时候说漏了嘴可就不好了。” 萧黎就点头。 她姑姑跟着就问,“怎么样,在这个小床上躺着可还舒服?那床硬不硬啊?” 萧黎就摇头,“硬倒是不硬,就是有点儿窄,想要翻个身都不大怎么方便,喜得当初我在绘制图稿的时候在这小床上添加了一个栏板,不然我这一翻身估计就得直接掉到地上了。” 她姑姑就道,“那我把这小桌子往这边挪挪,你把那床再往外边抽点出来,这样你的床就要大一些,在上面翻身也要大一些。” 萧黎就摇头,“不用了,这样挺好的,虽然是狭窄了一点儿,但是习惯了也就好了,在外面不比在宫里。 咱们这两马车上的设计都还是比较好的,困了还能有个小床躺一躺,像老师他们那些马车就只有几排凳子,困了也只能继续地贴靠着马车壁而坐,那才难受呢。” 她姑姑就点头,“那倒是,不过也得力于你的设计,若不是你的这般巧妙设计,我估计少府打造出来的马车也顶多就是外观上要豪华一些,而内里却是跟他们那些马车没什么两样。 你看咱们俩的这辆马车,马车的三面,贴靠着马车壁的都安装的有折叠小床,这困了乏了只需要将这小床放下来铺上褥子被子即可,这床若是觉得有些狭窄,还可以将它往外面再抽出来一些,这床立马就能变大一些,这若是不困呢,就直接将它当作凳子来就坐就是。 关键是这几个小床的下面还自带了几个小抽屉,可以将一些衣物被子还有些其他的小东西放在那里面,这样马车里也不至于显得凌乱不堪。” 一旁的彩屏姑姑就道,“还有马车的顶部呢,小主子做了一个这样吊顶的隔断设计,那里面才是最能放东西的呢,咱们的衣物被子基本上都是放在那里的呢。”还有马车的底部也是,小主子也是做了巧妙的处理的,像那些珍贵值钱的东西都是放在那里面的,而且最最关键的是这马车还被设计得自带了机阔和安保措施,若是有人对马车发起刀箭攻势,那它的机阔就会自动启动,将里面的人保护得滴水不漏,除非是里面的人自动打开,否则任何人都不可能伤得了他,而且它自己也会朝四面八方地射出流箭,对攻击它的人展开报复。 她姑姑就一脸宠溺地笑睨着她,是越看她越觉得她这个侄女儿就是聪慧得不行,瞧她把这个马车设计的多棒啊,就连她皇祖父的那辆马车后来都是按照着她的设计图稿修改过了的。 萧黎就道,“咱们的马车空间既然有这么大,那自然是不能浪费了的,自然是要多装点东西的,不然外面的四匹马就只拉着咱们三四个人岂不是也太看不起它们了?” 大魏朝是一个有着严格森严等级的封建王朝,像大家外出所驾驶的马车都是有着严格的规章制度的呢。 那就是天子驾六,亲王驾四,郡王将相诸侯驾三,大夫驾二,士人一,庶人不驾马车,只驾牛车。 萧黎跟她姑姑都是属于亲王级别的身份地位,所以她们所驾乘的马车则是由四匹马马拉的马车,所以马车的空间还是很大。 基于她是一个十分懂得享福和享乐之人,这漫漫的长路,一走就是要两个月左右才会到达的样子,她自然是要怎么舒坦就怎么地来造这个马车了。 怎么说她也是个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那所见所闻所感自是多不胜数,随便的画出一幅设计合理的图纸来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她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大的成就感。 萧黎再一次地坐起身来,她姑姑就问她,“怎的,又睡不着了?” 萧黎就摇头,“不是,这珍珠搁的我腰疼,”说着她就将腰间的荷包袋给摘了下来放到一旁的小茶几上。 巴陵长公主见着那荷包就笑了,“还真是想不到就这么一条普通的河流里竟然也能捞出珍珠来。” 萧黎就道,“这一段都没有人烟的,平时这里也鲜少有人过来,所以那些河蚌便能平安安全地在这一段河流里生长,经年累月的,自然它们也就孕育出了珍珠来,只不过我确实没有想到那些珍珠的品相竟然会那么地好,就算是那些顶级的深海珍珠也不过如此。” 说着她就从旁边小几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空的漆木盘子来,然后将那荷包里的珍珠都就倒了出来,“姑姑请看,这个金色的珠子就是从阿淳最初捞起来的那个河蚌里取出来的,你看它们颗颗圆润饱满,而且还散发着莹润耀眼的光泽,您看这珠子的块头还挺大的,尤其是这几颗,再大上一点都能赶上鸽子蛋了。” 她姑姑见了就直点头,“是呢!” 彩屏姑姑在一旁看得也是惊讶,“这些珠子在淡水珠里都是极为稀罕的少见之物了。” 萧黎就点头,“就这几颗大珠,随便拿一颗出去售卖都能抵得上一座小的城池了。” 她姑姑就问,“阿淳他都没有自己留一些,全都给你了?” 萧黎就点头,“嗯,我让他自己留着,他硬是不要。”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这孩子,还真是个实心眼儿的,对你这个阿姐是真的好的没话说。” 萧黎就点头,“嗯,我知道!放心吧姑姑,我也会像待自己的亲兄弟一样待他的。” 她姑姑就点头,“是呢,你没有自己的亲兄弟姊妹,而你的那些亲堂兄弟堂姐妹们一个个都私心重得很,也没有真心,唯独阿淳品性不错,也向来与你亲近,他虽不是亲的,但却也胜似亲的,姑姑也一直担心你没有兄弟姊妹可帮衬着,会孤立无援,这下好了,有个阿淳,我见韩王府的阿湛和阿蔷也挺不错的,到时候皇室里有他们几个在你的身边,姑姑也就放心了。” 萧黎就道,“萧蔷和萧湛一时间我还说不好,不过阿淳却是一直都是站我这边的,至于其他的那些皇室成员么老实说我还真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的,到时候他们若是安分守己也就罢了,若是不安分的话除之便是。” 她姑姑就道,“就是不知你五叔家的那个萧阳将来会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萧黎明白她姑姑的意思,她是担心将来萧阳会跟她争那个位置。 萧黎就道,“到时候看吧。”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 然后萧黎就重新地将那些珠子都装了起来,然后将那荷包锁进了马车上的一个小抽屉里。 她姑姑就笑道,“还是这个带密码的锁好,只要记得密码,开关都方便得很,而且也不用担心东西会被人偷去。” 萧黎就点头,“真是!” 彩屏姑姑就道,“那万一要是忘记了密码怎么办?那东西不就取不出来了么?” 萧黎就道,“那你就要死记着自己所设的密码呀,只要你记牢了,那就不用担心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好了,姑姑,我眯一会儿,稍后你让他们再行个两三里路就停下来安营扎寨吧。” “好,我省得的,你睡吧!” 萧黎随即就闭起了眼睛,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沉沉地睡去了。 然当她醒来的时候,也已经是傍晚十分了,大家伙们那时候也已经停止了赶路,扎好了营寨,正有说有笑的聚集在一起唠着嗑,而那些个庖厨师傅们则正热火朝天地赶制着晚膳。 “哇,好香,好香,好香呢!” “是呢,在炖大雁,也在做红烧鱼,今天晚上这一顿咱们可要食得丰盛了,至少鱼是管够的,我听庖厨王师傅和杨师傅他们那会儿在说一半鱼拿来红烧,一半鱼拿来做成水煮鱼片。” “真的呀?哎哟喂,那水煮鱼片可香可香了,打从上回食过一顿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食过了,还在盼着啥时候又能吃上呢,没想到咱们今天晚上就能食到了,哎哟,真是太好了!” “那水煮鱼片很好吃?” “可不么?老香老香了。” “你在茗肴集去食的?!” “哪能呀?茗肴集的菜多贵啊,我哪能吃得起呀,我啊就是在咱们自己宫里食的。” “你是东宫的?” “是啊,我是东宫的侍卫!” “真羡慕你们的侍卫,据说你们东宫侍卫的伙食是最好的。” “那是,我们家小殿下待我们这些侍卫向来亲厚,什么炖菜啊烧菜啊我们是天天食,像那火锅,冒菜,我们也是食了好几次了呢。 告诉你们啊,我们家小殿下她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凡是跟着咱们家小殿下的,夏天热了冬天冷了都有衣穿,饿了有饭吃,哪怕是像之前的大灾荒之年,我们家殿下也会每天地都给到我们肉食,像你们能行不?” 大家伙儿就摇头,“大荒灾之年能食饱饭就不错了,那还能奢求着天天都食着肉啊?” “就是,没勒紧裤腰带就不错了!不过是真的羡慕你们。” “没事,你们现在也是属于殿下的人了,以后好好的跟着殿下,忠于殿下,殿下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嗯嗯嗯!” …… 萧黎刚从马车上下来,然后就听到不远处的一众侍卫们在那里如是说着,她的嘴角不禁就扬了起来,跟着就领着辛夷和雪见她们两人直朝不远处的她姑姑们一行人而去。 “呀,小殿下睡醒了?”说话的是陆詹士的夫人王氏。 萧黎就朝她微点了一下头,“你们在干什么,包饺子?” “是呢,他们中午采摘了不少的野菜,像这荠菜都鲜嫩得很,以前我们都是用着高粱面包着馍馍吃,但是现在长公主说咱们带的有小麦面粉,所以就用来包着饺子吃。”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到几个侍卫们正端着几盆清洗好了的野菜回来,萧黎随即就问道,“这个等下也是要包着饺子的?” 其中一个侍卫就回道,“回殿下的话,这个不,这个是蒲公英,胡大夫说这个野菜具有清热解毒消炎的作用,把它做成个凉拌菜来食是最好不过的了,因为等会儿晚上咱们要食水煮鱼片。” 萧黎就点头,然后就走到她姑姑们的身边,“这个要包多少?” 她姑姑就道,“这个包不了多少,主要是我们等会儿食的。” “哦!” 很快,庖厨师傅们就将晚膳做好了,像那些将士们食的是米饭跟炖大雁,红烧鱼块和水煮鱼片,然后再另加一道凉拌蒲公英,一共是三菜一汤四道菜。 而萧黎他们食的则是要稍微的丰盛一些,也稍微的有些不同,除了一道红烧鱼和一道水煮鱼片以外,另外还有一道冬瓜虾仁汤,和一道糖醋鲤鱼,以及一道红烧大雁肉,和一道烤蚌肉,跟一道白灼生菜。 出于身份礼义方面的原因,萧黎萧淳和她姑姑自成一桌,而像她的两个师母和陆詹士他夫人王氏,以及一众孩子们围成了一桌,而萧黎的几个老师们以及孔博士和祝博士他们几人又围成了另一桌。 “哇,好丰盛呀,”看着那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萧淳的眼睛顿时地就放了光。 萧黎往他的碗里就放了一只大雁腿,“呐,这个给你!” “谢谢阿姐!”萧淳会心一笑,跟着在看到她们姑侄两人并没有大雁腿之后就道,“三皇姑和阿姐你们没有?” 巴陵长公主看着他就笑道,“我们食不了那么大一只,所以你吃!你是男孩子,消化快,像我跟你阿姐晚上要是食的太多会睡不着觉的。” 萧淳就看向了萧黎,萧黎就朝他点了头,“这是我让他们专门给你做的,快食啊,别放凉了,不然到时候吃进去肚子里会不舒服的。” “嗯,”萧淳一点头,跟着就吃了起来。 萧黎在伸出筷子夹了一筷子的那个蚌肉吃了之后,感觉还挺不错的,于是就问一旁伺候着的茯苓等几人道,“几位夫人和几位老师们的桌上有这道烤蚌肉么?” 茯苓就回答道,“回小主子的话,因这蚌肉本就不多,所以没有。” 萧黎就道,“去拿两只小盘子来,给他们那两桌都一家拨些过去,让他们也尝尝。” “喏!”茯苓随即就去了。 待她将盘子取来之后,萧黎亲自给他们那两边拨了一些,然后让人给他们送过去。 “殿下,你们自己食就是了,怎么还给我们拨了啊?”一会儿之后,萧黎她师母武夫人就朝他们这边高声说道。 萧黎就道,“都尝尝看,我刚才是尝了一下,味道很是不错!” 第292章 理该如此! 虽说是在赶路,不过晚上的这一顿大家都是食得十分的开心和满足,因为他们食的都是野味,而且还是他们自己打捞和捕获的野味,那种感觉自是又不一样。 “殿下,咱们虽说在赶路,但是这个学业却是不能荒废的,今日是赶路的头一天,咱们就放一天假好了,待到明日起咱们就还是继续的上课,你看可好啊?” 晚膳将将用过,天色还没有大黑,天边还洒着落日的余晖,萧黎正打算陪着她姑姑营区里散散步,消消食儿,她的老师欧阳业就走过来对着她道。 萧黎想也没有想地就点头道,“好,没问题。” 欧阳业又就道,“那咱们时间就定在每天中午的用膳之前跟晚膳用膳之前这两个时间段可好,这段时间庖厨们正在做饭,大伙儿们也都在休息阶段,也不影响咱们的赶路。” “可以,没问题的!” 欧阳业随即就将他那双含笑地眸子又看向了一旁的萧淳,“淳世子,至于你的课业您看是由我的那两个好友他们中的谁来授比较好?” 萧淳是没有带自己的授课先生的,这一路上要行经两个月的时间才会到达,既然他将来是要辅佐小殿下的,自然他的课业也是不能落下的,而自己的那两个好友又恰好都是教书育人的楷模,尤其是在忠君爱国方面的,那将他交给他们来教自是最好不过的了。 “啊?我也要学啊?”萧淳原本的一张笑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欧阳业就点头,“自然,世子这个时候正是学知识的时候,自然也是不能落下的,况且,下官在离开京城的时候老王爷有特意地嘱托过在下,要监督世子爷的学业的。” 他教的是帝王权谋之术,所以他的课业只适合小殿下学习,况且小殿下聪慧,所以这学习的进度就拉的很快,她现在的那些课业早已超过了淳世子所学的那些知识点,所以他的课业并不适合淳世子学习,淳世子若是同小殿下一起上他的课的,他未必就能听得懂他所讲的那些东西,所以他的课业得由另外的先生来教。 “啊?曾祖父还特意地嘱托过先生您了啊?”萧淳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神色来,然后目光就不着痕迹地朝不远处那两位正在品茶论道的先生来。 欧阳业微笑道,“是的,世子!” 萧淳垂眸默了一瞬一瞬之后,就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道,“那好吧,那就麻烦先生您给我安排一个先生吧,”说到这里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不过,不过就是我这个人脑子有些笨,不大好使,平素喜武不大喜文,我怕到时候跟着他们学会让他们失望。” 欧阳业的眼里随即就染了笑意,“不会,淳世子跟小殿下一样都是极为聪慧之人,又岂会脑子笨?我的那两位好友在教学上都是极为讲究之人,世子您只要跟着他们认真学,在学业上就一定会有所精进和进益的。” “嗯,”萧淳就认真地点了点头。 跟着欧阳业就道,“走吧,我带你过去,将你引荐给他们。” “谢先生,”萧淳随即就朝欧阳业行了一记大礼。 欧阳业目含赞许地就朝他点了点头,跟着就一转身,然后直朝他的那两个好友走了过去。 萧淳跟上。 到了那里,萧淳率先就朝两位先生认真恭谨地行了一礼,“萧淳见过两位先生。” 两人都就起身向他还礼,“不敢,不敢,世子请坐!” 萧淳前来是认两人作老师的,哪敢真的就过去坐啊,只见他目光就看向了一旁的欧阳业。 欧阳业就笑着对他二人打趣道,“二位,没有学生的日子,是不是有些无聊啊?” 孔博士就道,“可不是么?虽说这一路上能欣赏到我大魏朝的大好河山,不过这一天不授课我这心里面总像是有些空落落的,我刚还在跟祝博士商量着,看要不要召集起一些军中不识字的军士们,利用午休和晚休的时间跟大伙儿授授课,识识字,给他们讲解一些个问话知识?” 欧阳业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唉,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啊,能提高全军的文化素养和道德修养,对军队和殿下都有益。” 两人就点头。 欧阳业跟着就道,“不过,你们在教授军士们的同时,也不妨再多教授一个如何?” “谁呀?!”两人异口同声地就问了出来。 萧淳就上前两步,站到了两人的面前,“学生萧淳见过两位先生。” “淳世子?!”两人就讶异了。 “是,正是在下,还望两位先生今后不吝赐教才是。” 孔博士就笑道,“哎哟,岂敢,岂敢,我俩怎敢做世子爷您的老师啊?” 一旁的祝博士也就附和着道,“是啊,是啊,世子爷身份尊贵,让我等为世子爷授课岂不是有辱世子爷您的身份啊?” 萧淳就道,“怎会?二位先生既是太学的先生,那在学问上自然也是十分了得的,做阿淳的老师自也是绰绰有余的?” “这个,这个,”两人被他一顿马匹拍的顿时就有些犹豫起来了。 一旁的欧阳业就笑道,“两位也不必推辞了,淳世子此次去往蜀地并非是在那边游玩些时日就会回到京中的,而是要在那边待上好些年,直到小殿下及笄之龄方才会和小殿下一起回京,他这次出门并没有带上自己的先生,到了蜀地也是要找先生的,既然淳世子认了两位为师,那也是你们之间的缘分。” 两人的面上就露出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神色来,孔博士就笑道,“那好,承蒙淳世子看得起我二人,那我二人就却之不恭了。” 孔博士也就道,“世子爷放心,我二人今后定当认真用心地教学于世子爷您!” “谢两位老师了,”萧淳走过去亲手为他二人一人斟了一杯茶,“两位老师在上,请受学生萧淳一拜!” 两人从他手里接过茶并喝了,跟着就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拜先生,光喝一杯敬师茶那哪行啊,还得有拜师礼呢,”就在这个时候巴陵长公主和萧黎姑侄俩便领着两个宫人过来了,两人的手里皆捧着一个托盘。 “长公主殿下,小殿下,”几人齐齐向巴陵长公主和萧黎见里。 萧淳也唤道,“三皇姑,阿姐!” 巴陵长公主看着几人笑道,“孔博士,祝博士,以后我这侄子啊就劳烦两位多费些心了,”她的话音刚落,她身后的白芷和赤芍就将她们手捧着的礼物交到了两人各自的书童那里。 祝博士和孔博士二人连忙向她躬身行礼,“长公主严重了,淳世子为人正派聪慧,我二人能收到他为学生,实乃我二人的荣幸,岂敢让两位殿下破费啊?” 巴陵长公主就道,“理该如此!” 萧黎也就道,“是啊,阿淳是我弟弟,他拜师,作为他的家人和亲人,我们理该奉上一份礼仪的,两位先生不必推脱,收下便是!” 两位博士见她们姑侄俩不是说假,遂也就不再推迟,而是齐齐向她们道谢行礼,“谢长公主殿下,小殿下!” 萧淳听到萧黎亲口对人说他是她的弟弟,是她的家人和亲人,他心里顿时就欢喜得不得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朵破了。 巴陵长公主看着萧淳就交代道,“阿淳,以后可莫要贪玩了,得跟着你的两位老师好好地学习知识,他们可都是有大才的?!” “是,三皇姑,”萧淳恭谨地向她行着礼。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道,“好了,不打扰你们了,你们都聊吧,我们到那边去散散步!” “恭送殿下!” 待萧黎她们姑侄俩离开之后,孔祝二位博士在向萧淳了解了一下他如今的学习情况之后,跟着就为他制定起了学习制度来。 不过介于他落下的功课比较多,所以萧淳的学习时间就安排的比较紧,他每天上午和下午各有一个时辰的骑马时间,其余的时间都要用于学习,两个老师轮流来教导他。 萧淳听了,表面上恭敬地答应着,可实际上心里面却是叫苦连叠的:“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这么长的学习时间,比我在京城王府里的授课时间还要长?” 他瞬即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可是他也知道他将来若是想要帮衬到他阿姐,那么他势必要好好的学习,即便是将来他想要当个将军,上战场上,替他阿姐开疆拓土,那么他也要当一个东兵法和谋略的将军,不然当个普通的将军还得看别人的脸色,受别人的支配,那哪能行啊?所以这个文化课业方面的知识他还是得忍着地学,且还得认真的学。 “那两位先生,今晚咱们就要开始学习了么?”萧淳随即就小心地询问着两位新老师们的意见。 两人见他那一脸有些害怕学习的神情,都就嘴角挂起了笑意,孔博士就道,“今晚已经很晚了,就不用了吧,小世子自去休息便是。” 萧淳如获大赦般地向两人道谢并告辞。 待他离去之后,祝博士跟着就问一旁好友欧阳业道,“这教一个是教,这教两个也是教,你何不就将淳世子同小殿下一并教了,怎的还推荐给我二人了?” 欧阳业就道,“这不是见你二人无聊的紧么?所以就赶紧地给你们送来了一个学生解解闷儿。” 孔祝二人都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孔博士就道,“信了你说的才怪!” 祝博士也就帮腔道,“是了,你与咱们相识相交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能不了解?” 欧阳业就失笑道,“好吧,只因这孩子跟小殿下所授的课业不一样,我怕将题目二人放在一起教到时候他会弄不走,小殿下现在的课业已经超出了他好大一截了,这孩子平素喜欢舞刀弄枪的,不喜文学,所以便落下了不少的课业。” 两人听罢,都就理解地点了点头,“难怪,原来是这样。” 欧阳业又立马道,“不过这孩子聪慧倒还是极聪慧的,就是有些贪玩儿,他之前的老师或许是碍于身份的原因不敢怎么严厉地要求于他,所以才让他的学业没有多大的长进,不过二位好友都是太学的先生,之前咱们所教授的学生基本上都是达官显贵家的子弟,他就算是皇亲国戚咱们也是教得的,所以二位今后在对待他的学业上还是该严厉的时候还是得严厉,老王爷竟然将他托付于了咱们,那咱们就切莫要辜负了老王爷的一翻嘱托。” 两人就点了点头,“那是一定的。” 祝博士无意间看到不远处正陪着巴陵长公主散布的萧黎,跟着就又就叹道,“可惜,可惜啊,那么好的一个苗子竟然投生成了一个女娃,唉......” 欧阳业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跟着也只是但笑不语。 翌日,萧淳骑马刚到一个时辰,一个孔博士随身侍从就跑过来对着他道,“世子,上课时间到了。” 萧淳回头朝后望了一眼,就果然见到孔博士正从他跟他夫人的马车上下来去往他的马车上,无奈他只得调转马头往回走,然后下马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开始今天的授课。 才开始的时候萧淳还能规规矩矩地坐在旁边听他上课,可上着上着他便有些坐不住了,不时地撩起马车帘子往外张望着,并找着各种理由的打断孔博士的授课。 “马车上的光线有些暗,我把帘子撩起来一些,这样就要亮堂一些。” “有点儿闷,我把帘子撩起来透透气。” “我阿姐说,眼睛不能长时间地盯着课本看,尤其是在马车上,那样对眼睛不益。” “老师,您口渴不渴,我让人送点茶水来?” 孔博士目光温和地看着他就道,“我不口渴!” “老师,你饿了没,饿了的话,我这里有些糕点和零食,您可以食点儿,垫垫?”说着萧淳就开始自顾自地在马车上翻找了起来,不多一会儿的功夫,他就从那些匣子里拿出来了几样吃食,有精致的糕点,也有西域的坚果,好几种孔博士都还叫不出名字来呢。 孔博士就摇头,“我不饿,早上食得多,到这会儿肚中都还是饱腹着的。” 萧淳顿时就有些失落了,“哦!”不过很快他便又燃起了希望,“那老师,你累不累啊,要不要咱们停下,歇一会儿再讲啊?” 他总算是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孔博士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只见他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就微点了点头,“好,那就歇息一会儿,一刻钟后咱们接着讲。” “好!”萧淳的面上立马就也扬起了开心的笑容来,跟着他就从他的腰间掏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弩机来认真地研究和把玩着。 看着他这模样,孔博士的心里面就忍不住地笑道:这个淳世子看来还真的是不怎么喜欢上文课啊。 不过他却还是跟他搭话道,“这么精致小巧的弩机把玩件,世子是在陶旺斋买的?” 陶旺斋经常出售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萧淳就摇头,并且一脸高兴又得意地道,“这可不是把玩件,这是真的弩机,昨天离京的时候阿烨哥送我的,是能杀人的,据说是可以射到五十米开外的距离。” 孔博士顿时就吃惊了起来,“这么厉害?!” “可不?!这是我阿烨哥,也就是关内侯容烨,他们新研制出来的武器,这轻便和射程远只是它其中的一个优点,还有个优点就是你别看这个弩机小,它还是个连弩,可以一次性发射十二枚箭矢。” 孔博士更是吃惊得不得了,“哎呀呀,这关内侯可真是了不得呀,小小年纪不仅武艺高强,有勇有谋不说,而且还是一个武器发明者。” 萧淳随即就又是一脸得意又傲娇的道,“那是,若说这世上我最佩服的人是谁了,那定然是我阿烨哥无疑了,哦,还有我阿姐,他们两个是我见过的这世上最聪明,最厉害和能干的人了。 我阿姐能文能武又能赚钱,而且她还有爱心和善心,为朝廷和天下老百姓可是做了不少的好事和事实,而我阿烨哥小小年纪便上了战场上杀敌,立了军功封了后,后来又封为了将军,我阿烨哥可以说是历朝历代最年轻的将军和侯爷了。 我的志向就是要向他们看齐,将来我也要做一个对朝廷和老百姓们有用的人,我也要向阿烨哥那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伟男子,大将军!” 看到他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眼,孔博士甚是欣慰地就点着头,“世子要做大将军和一个对朝廷和老百姓们有用的人,首先是要学习好文化知识,你学到的知识多了,懂的也就多了。 而且做大将军可不只是武功好就能做的,大将军是要懂得排兵布阵和谋略的,古往今来,凡是军中的最高统率他们可都是有勇有谋之人。 关内侯算起来也是欧阳博士的学生,我也有幸与之见过几面,那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可你知道他每天会读多少的书么?” 萧淳就摇头,“不知!” 孔博士就道,“关内侯读的书不亚于太学里任何一个学生所读的书,据欧阳博士说他也是什么书都在读,不仅有兵书,而且还有人文地理风俗方面的地域志,也有经史子集等等诸多文学方面的书。” 萧淳就吃惊,“啊?阿烨哥他竟然读了那么多的书啊,我还一直以为他只是读了一些兵书呢。” 孔博士就失笑道,“这就是你狭隘了,就关内侯如今的知识储备量,他若是不做将军,走恩科之路,想必也是能一举高中的。” “啊?我阿烨哥这么厉害啊?”萧淳就更是吃惊了,那恩科之路有多难走他可是知道了,就去年的恩科取仕,全国那么多的考生,几百万人,竟然只从中取了那么十八个人而已,而且连二十个人都还不多,可见这个恩科取仕有多难了,可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不为过。 孔博士就点了点头。 萧淳的内心里就噗通噗通地狂跳着,今日他所受到的打击和震撼不可谓是不大,原来他跟他的阿烨哥竟然相差那么大,他在内心里用力地挣扎了一番之后,最后捏紧着拳头一咬牙,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对着孔博士就道,“那老师我们继续上课吧!”说着他就就将那把弩机给收了起来。 他阿烨哥那么优秀的人都尚且如此,还有他阿姐也是,每天也是要读不少的书籍的,那么他萧淳又有何脸面不该好好的认真学习呢?所以他打定主意了,从今天起他也要好好地学习,多读书,这样将来他才能帮到他阿姐。 所以接下来的授课萧淳就认真的多了,也不再没上到多一会儿的时间就开始坐立难安,各种各样地找着理由企图打断孔博士的授课了,而是规规矩矩地坐在马车上认真地听着孔博士讲解着,有时候有些听不大明白的还会主动地向孔博士提问解惑,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午休的时间他们才从马车上缓慢地走下来。 他下来的时候就见他阿姐正跟欧阳先生端坐在不远处地一处铺着厚实的西域地毯,地毯上置着两张小几和小凳,小几上又放着两只香炉跟一些笔墨纸砚和书籍的空地上认真地上着课,而在距离他们旁边几米远的另一张小几旁边,只有雪见和辛夷两人在那里为他们煮着茶汤,而在距离他们更远一些的地方则是由负责他阿姐安全的何统领领着的十几名东宫侍卫严格地把守着。 大家见小公主殿下在上课,也都自觉的没有过去打扰。 晚膳期间,萧黎就问萧淳,“怎么样,今天初次跟着你那两个老师上课,可还习惯?” 萧淳就道,“还好,”跟着他便朝四周偷瞄了一眼,然后放低了声音地对着萧黎她们姑侄俩道,“孔先生性子相较于要宽厚和善一些,但祝师傅却要严厉一些,上课的时候我恁是没敢动一下,生怕动一下就惹得了他的一顿严厉训斥。” 巴陵长公主就安慰着他道,“没事,习惯了就好,先生待你严厉那也是为你好。” 萧黎也就点头,“姑姑说得对,若是他们也像你以往的那些先生那般,那才是对你的不负责任,看来这两个先生倒是为你找对了,不过你也莫要紧张害怕,以平常心态对待就好,其实学生与老师之间也并非是一味的刻板与约束,你只要弄清了老师们的性格,再然后就是上课认真听讲,就算是再严厉的老师他也是不会对你怎么严厉的。” 萧淳就点头,“嗯,我知道,放心吧,阿姐,还有三皇姑,我以后都会认真的学习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巴陵长公主就微笑着地将一只鸡腿夹到了他的碗里,“来,多食点!” “谢谢三皇姑!” 巴陵长公主就佯装着不悦道,“都跟你说多少遍了,跟三皇姑不必这么客气!” 萧淳的嘴角就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是,三皇姑!” 从京城到周至庄子上的这段路程萧黎他们足用了两天半的时间才到达,一到了庄子上,巴陵长公主就命人赶紧的该补给的尽快补给,明天一早他们继续出发。 “小殿下,阿齐兹他们一家在外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 “喏!” 很快阿齐兹一家人便进入到了大堂里,他们齐齐下跪向萧黎姑侄俩行礼,“阿齐兹携同家人见过长公主和小公主殿下。” “草民见过长公主和小公主殿下!” 巴陵长公主就道,“都起来吧!” “谢长公主,小公主!”一家人低垂着头起身,并不敢看她们。 萧黎就问,“阿齐兹,你的家人他们都收拾好了么?” 阿齐兹拱手回道,“回小殿下的话,都按照着小殿下之前交代的,已经收拾好了,阿齐兹一家老小以后就麻烦小公主殿下和长公主殿下在那边多加照拂了,阿齐兹感激不尽!” 萧黎就道,“答应你的事,本宫自然不会食言,本宫已经命人快马加鞭的去往蜀地了,让我的王叔给你们大家选一块地加盖房屋了,想必等我们到达那边的时候你的家人们便就能入住进去了。” 阿齐兹一家听罢,都高兴得不得了,然后跟着又是齐齐地向她们下跪道谢,“谢长公主殿下,小公主殿下!” 萧黎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就道,“都起身吧,若是没事的话就退下吧,我跟姑姑还有些庄子上的事情需要处理。” “喏!” 阿齐兹一家随即便躬身着地齐齐退了下去,而庄子上的几个庄头和庄稼把式们则是又快速地进了来,跟着就向姑侄俩禀告着庄子上的事情。 萧黎接着便处理庄子上的事情,又对他们交代了一些事情,做了一些安排,直到天擦黑的时候才结束。 第293章 山中无老虎 在被萧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顿毫不留情面的冷嘲热讽和奚落之后,萧婕后又被她的父亲南阳王萧函给特意地召回到了王府给狠狠地训斥了一通,她自觉丢了颜面,所以一连几天都是窝在府里,哪里也没有去。 这天,天气晴好,是个大太阳,而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所以就打算出去转转,然而当她到了街上之后就看到好多的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可以收放自如的包裹,还有一些京中的富家小姐的手里还握着几双造型新奇,制作精美类似于鞋子的东西,于是她就让她的贴身侍女秋兰去向人打探一下,看他们手里面拿的是什么东西,又是在哪里买的? 秋兰去了,很快便又回来了,“回主子,问到了,说是那是拖鞋,在家中室内穿的,陶旺斋就有卖。” “陶旺斋?!” 她那丫鬟就点头,“嗯,那包裹和那拖鞋他们都是从陶旺斋买的。” “走,我们也去陶旺斋看看,”萧婕二话不说地就打定了主意。 主仆几个很快就到达了陶旺斋,才刚进殿门,他们就看到萧蔷领着一个丫头正站在柜台面前挑选着几个绣着花鸟图案的包裹,而她的旁边还有几双看样子是已经挑选好了的拖鞋,她的嘴角随即就扬了起来,眼里尽是一片冷然的笑意。 她领着人走了过去,看着萧蔷面前的那几个包裹和几双鞋子直接就朝着柜台后面的秦掌柜道,“掌柜的,这几个包裹和这几双鞋子我都要了,不仅如此,你这店里的所有包裹和拖鞋我都要了,有多少要多少。” 她的话音刚落,她的贴身丫鬟秋兰就将一个装得鼓鼓的荷包双手奉了上去。 萧蔷听到她的声音,就侧过身来看了她一眼,跟着就对着秦掌柜道,“秦掌柜,我就要这两个包裹吧,加上这几双拖鞋,你给计算一下,看一共是多少钱,”说话的同时她便将一个绣着芍药花卉和熊猫图案的包裹从那一堆包裹里拿了起来。 “唉,好,请稍等!”秦掌柜的拿过算盘就欲算账。 萧婕的贴身丫鬟秋兰却阻止着道,“唉,秦掌柜的,这几个包裹和这几双鞋子我们家主子都要了,你不能卖给别人。” 萧蔷身边的丫鬟也毫不示弱地道,“什么是你家主子要了?这明明就是我家主子先看中的!秦掌柜的,这是钱,你先计算一下,多退少补!”说着那丫鬟就从怀里摸出一个金饼来放在了柜台之上。 秋兰见罢,之间上前去就将萧蔷那丫鬟放在柜台上的那块金饼给她放到了一旁去,“秦掌柜的,先来后到,是我家主子先的付钱,所以你不能收别人的钱。” 萧蔷的丫鬟顿时就来气了,瞪着秋兰就叉着腰道,“明明是我家主子先挑选的东西!” 秋兰也朝对方就瞪眼了过去,“你们先挑选的东西又怎么样?被我们先看中,先付了款,那东西就是我们的,自然就不能再卖给你们了。” “秦掌柜的收了你们的钱了么?”萧蔷的丫鬟就道。 “你?!” 萧蔷的丫鬟就得意了,“既是还没有收你们的钱,那么这个买卖就不算成立,那这几样东西就不能说是被你们先看中的!” 秋兰一时语噎,就看向了秦掌柜,“那好,那秦掌柜你说,那这几样东西你们是卖给我们谁?” 秦掌柜就笑着对着她们几人道,“这个大家不用争,就这你们挑选好的图案款型我们那里还有些,能满足两位的需要。” 萧婕就出声道,“掌柜的,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你这里所有的包裹和拖鞋我都要了,不管是摆在这里的还是没有摆在这里的,你有多少我便要多少。” 萧蔷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嘲笑,“就你丢出去的那个荷包,就想买人家所有的背包和拖鞋,我看你怕是没有了解过人家东西的价格吧?大白天的,做什么白日梦呢?” 萧婕就斜眼瞥了她一眼,“我那荷包里的可不只是金饼,还有几颗顶级的南海珍珠,一颗南海珍珠就能卖下这店里的所有东西了,更何况我还有四颗,四颗珍珠加上那一百多金我就不相信还不能买下他们库存里所有的背包跟拖鞋?” 萧蔷顿时就气急,“你?!你是故意的!” 萧婕又是讥讽道,“废话,我要买这店里所有的背包跟拖鞋,那还能作假不成?” “你就算要买,那也不差我手里的这几件东西?萧婕,我之前可没有的罪过你!你又何必跟我计较这么几样小东小西的?” 萧婕就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掌柜的,麻烦你快去让人清点一下,看你们家店里有多少个背包和多少双拖鞋,尽快地计算出来,我等一下还有事呢。” 秦掌柜就有些为难地看向一旁的萧蔷。 萧蔷知道这萧婕今天是跟她扛上了,她要是不得到自己手里的这几个包裹跟几双拖鞋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了免于掌柜的为难,于是便也只好做出让步道,“罢了,掌柜的,你就都卖给她吧!” 这下就好办了,掌柜的也不推辞,“唉,好,多谢了!” 掌柜的招来两个店员,让他们分别去清点店里和后院儿库房里剩下的背包和拖鞋。 不过为了避免萧婕过后毁单,萧蔷也不急着离开,而是直接地就等在了一旁,直到他们付完了钱买下所有的背包和拖鞋她才跟着他们一道出了陶旺斋。 来到外面,萧蔷也不再跟她虚与委蛇,而是直接就问了出来,“萧婕,你是故意的吧?” 萧婕也不遮掩,看着她也就直言道,“我就是故意的,谁叫你们那天在城门口让我颜面尽失的?萧蔷,平素我也没看到你跟萧湛与萧黎他们的关系有多好,可那天你们却偏偏要去装情深跟她送行,惹得萧尧那个混账东西当着那么多的人面下我跟我父王的面子,你说你们可不可恶?!” 萧蔷听她如是说,顿时只觉得无语至极,“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你去给阿黎和三皇姑她们姑侄俩送行来迟了,被济南郡王给奚落讥讽了,你拿他没办法,就将这股邪气撒到我的身上来,萧婕,你是不是找错对象了?” 萧婕瞪着她就道,“没找错对象,总之,谁让我不痛快,我也定让那人不痛快!” 萧蔷瞪着她咬牙切齿地道,“你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萧婕就道,“我就无理取闹了,怎么了,你能拿我如何?” 萧蔷顿时火起,“萧婕,你别太过分,你是郡主,我也是郡主,在身份地位上我并不见得就比你差!” 萧婕就哼笑道,“你那个郡主和我这个郡主还是有些差别的,说破了天你顶多也只不过是个宗室郡主罢了,而我却是皇室郡主,我就算再不得皇祖父的喜爱,但论起血缘亲疏远近来我自然是要比你更亲近皇祖父的。” 萧蔷顿时就被她堵得是哑口无言,只得张了张嘴地瞪着她,因为她说得是事实,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皇帝的亲生女儿,而她只不过是个宗室女罢了,陛下之所以厚恩于他们家,也不过是看在她曾祖父的面子上罢了,所以自己的这个郡主和萧婕的那个郡主还真的是有些差别的。 萧婕见她吃瘪,嘴角随即就扬起了一抹蔑视的笑意,“所以萧蔷,以后做事情的时候可莫要再妄为了,不然得罪了人却还不自知就不好了,今日呢我也只是给你提个醒,也并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你需得时刻谨记,好了,我还有事,就不多陪了,”说完萧婕就领着人扬长而去。 看着她们那远去地背影,萧蔷身边的丫鬟就忍不住地为自家主子愤愤不平道,“呸,也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陛下的孙女儿这层身份罢了,又不得宠,得意什么啊?有本事她也去像蜀国公主那般得陛下宠爱啊,在这里狐假虎威个什么劲儿?!” 萧蔷随即就转了身,“好了,走吧!” “郡主,那咱们就这么算了?!”那丫鬟追着自家主子就问道。 萧蔷就道,“不然呢,难道她蠢我也蠢?!” “我家主子自然是聪明的,只不过就这样的让她欺负了去,奴婢心里着实是不甘心的很,想主子您在王府了,甚至整个京城里何曾受过这样的欺辱?就是蜀国公主那样身份尊贵的人儿也不曾用身份来压制过您,对您和对王府的每一个主子都是礼遇有加,哪像她这般嚣张啊?还当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萧蔷顿时就被她最后的这一句说辞给逗笑了,“你这句话倒是很贴切,现在阿黎离了京,她可不就认为自己是陛下在京中唯一的孙女儿了么?那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她丫鬟就道,“哪呀?!南阳王府还有几个庶出的小姐呢,而且人家辽东王府也还有一个小姐呢?!” 萧蔷就道,“可那都是庶出的,而且都是没有封号的,那在身份地位上自然是不能与她相提并论的。” 那丫鬟就道,“再过不久那南阳王妃就该生产了,看她还能不能这样的嚣张?!” 萧蔷的嘴角就勾了起来,“我刚才之所以没有跟她继续地争执理论,不过是看在她父王南阳王的面子上罢了,不管怎么说她父王南阳王目前也是储君人选的有力角逐者之一,这万一将来他要是成事了呢,她的身份就更是水涨船高,我们的日子岂不是就要难过了?” 她那个丫鬟就不满不屑地道,“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反过来亦然,她那个做子女的都是那副德行,可见南阳王也不怎样,就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做的了储君?” 萧蔷一个快速地侧转身就瞪着她警告道,“我是不是平时太过纵着你了,这样的话也敢在大街上打胡乱说?若是叫旁人听去了会怎么想?” 那丫鬟顿时就懊悔不已,赶忙地低下头认罪,“主子,对不起,奴婢错了!” 萧蔷瞪着她看了一会儿之后就道,“记住,饭可以乱吃,话却是不可以乱说的,小心祸从口出,你这样是很容易给咱们府上招来祸患的!” “是,奴婢记住了,”那丫鬟更是后悔不已。 萧蔷见她已知了错,且周围也并没有什么别的什么人,跟着语气也放轻缓了一些,“有些事情不到最后谁又说得准呢?就比如太子殿下,从小就深受陛下喜爱,也是按照着下一任帝君来培养的,可结果又怎么样了呢?整个嫡脉就只留下了阿黎跟三皇姑她们姑侄俩个人。 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过就是两个背包跟几双拖鞋罢了,委实没有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就与那萧婕激化了矛盾,倘若他日她得了势,我们却是要仰仗着她过活的。叔皇祖父老了,曾祖父又何尝不是也老了,他们终归是不能护我们一辈子的,以后的路还得是由我们自己来走。 所以以后在外面我们害是要多与人为善吧,别动不动的就因为一点小事情就与人争得面红耳赤的,记住,与人为善便是与己为善!” “是,主子,奴婢知道了!” 她之所以与萧黎交好又何尝不是基于这一种原因,她不仅让巴陵长公主高看了她一眼不说,而且也让曾祖父和曾祖母,还有祖母都对她也是更加地好了,与府里的那些其他的兄弟姐妹们相比,她跟她兄长萧湛在长辈们的面前所受宠的程度也只比萧淳这个最小的堂弟略低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儿与此同时,走在另一根道路上的萧婕也是心情大好,只见她扬着嘴角一副甚是得意的样子,“没想到让人吃瘪竟是这么地让人畅快与舒坦!” 她的丫鬟秋兰很是会看自家主子的脸色,立马就附和着道,“是呢,那宜阳郡主刚才的脸色可难看了,涨得就跟那猪肝一样,奴婢瞧见了都觉得好笑呢!” 萧婕就冷哼了一声,不屑道,“还想跟我斗,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一个宗室女罢了!” 这萧黎你京了,这往后皇室里就只有她一个郡主了,到时候她多去皇祖父那里走动走动,不怕他不会宠自己。 想到此,萧婕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而她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了势在必得的野心,这几年里她一定要取代了萧黎在皇祖父心目中的位置,成为整个皇室里最受宠爱的郡主,不,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让皇祖父破格封她为公主呢。 想到自己也有被封为公主的可能,萧婕眼里的光芒就更甚!到时候她便能与萧黎平起平坐了,再也不用看她的脸色行事了!到时候她还能以长姐的身份压制着她,想到能让萧黎吃瘪,萧婕的心里面就是说不出的畅快与得意,还有骄傲! 就在她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之际,她的贴身丫鬟秋兰却突然地出声道,“不过郡主,咱们买那么多的背包和拖鞋是不是有点冲动了啊?那么多的东西用也用不完啊,而且那拖鞋的大小还各不相同,好多都不能穿的,不是大的大,就是小的小。” 自己的幻想被打断,萧婕顿时没了好脸色,“谁说那些东西要我们自己用了,陶旺斋能售卖,我们又为何不能售卖?” “郡主是想咱们自己售卖?!”那丫鬟秋兰就吃惊了,“可是现在整个京城里的人都已经清楚了那些背包和拖鞋的价格,我们若是要售卖,那价格就得高于陶旺斋的价格,这样我们才能赚得了钱,不然咱们就只能平价卖或者亏本,这平价售卖咱们赚不到钱,等于做了无用功,可若是亏本售卖,但这亏本的买卖谁愿意去做啊?” 萧婕就道,“谁说我要在京城售卖的?!” “不,不在京城售卖啊?!” 萧婕就道,“这背包和拖鞋,我见这款型和样式都很新颖,而且这陶旺斋也是刚拿出来售卖不久,我现在已经买断了陶旺斋里所有的背包和拖鞋,所以一段时间内这些东西也不可能流落到外面去,所以咱们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将这些东西都运往外地去售卖,比如说我父王的封地,我的封地,在那边我不怕卖不到高价钱!” 秋兰一听,眼睛立马就晶亮了起来,“唉,主子,您这个法子好,只要这些东西我们不在京城里售卖,那就一定能赚到钱。” 萧婕的嘴角又就扬了起来,“谁说只有萧黎会赚钱了?!本郡主也能!” “是呢,我家郡主最是厉害的了,”那秋兰立马就拍马屁道。 萧婕立马就又道,“你安排人长期的蹲守在陶旺斋的附近,一旦他们又推出了什么新品,咱们就直接地全部买下就是。” 那秋兰就皱起了眉头,“可是郡主,那陶旺斋每次推出的新品东西量都很大,咱们要全部吃下,哪有那么多的钱啊?光是今日买这些背包和拖鞋咱们把荷包的所有金币都用了不说,还用了两个上好的南珠,咱们家里也就只有五万多金,虽说咱们那里也有些其他的珠宝首饰,但是好些都是王妃娘娘留给您的嫁妆,那些是不能动的。” 萧婕略做沉吟一会儿之后就道,“咱们那里不是还有几块上好的玉石原石么?萧黎开的是珠宝首饰铺子,应该会需要这些,等改天咱们拿去她的店里找那赵掌柜的卖了,想必能卖到一些钱。” “是!” 萧蔷回到府上不久,然后就听到家里的下人来禀告说,陶旺斋里的伙计求见。 萧蔷虽然纳闷儿,陶旺斋的伙计来见她干嘛?但是却还是让人让他进来了。 那伙计进来先是给她见了礼,“小的见过宜阳郡主!” 萧蔷朝那伙计点了点头,“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那伙计随即就将一个包裹呈给了她,“回郡主的话,这是您那会儿在咱们店里挑中的两个包裹和几双拖鞋,我们掌柜的让我给您送来。” 萧蔷和她身边的丫鬟都就讶异了,“秦掌柜的让您送来的?” 那伙计就点头,“嗯,我们掌柜的说感谢您那会儿给他留了颜面,没让他难做,所以在将咱们店里的那些背包和拖鞋卖与那安陵郡主之前就单独地给您备了出来,待她离开了之后就命小的马上给您送了过来。” 萧蔷原本还有些失落的心情瞬间就得到了治愈,甚是感动地道,“秦掌柜有心了!” 那伙计就道,“应该的,我们掌柜的常对我们说做生意的讲求的就是一个‘和气生财’,郡主您那会儿没与那安陵郡主在咱们家的店里起争执,我们掌柜的甚是感激,所以这两个包裹和几双拖鞋就送与郡主您了。” 萧蔷知道那陶旺斋是关内侯家的产业,而且其中也有萧黎的股份,那秦掌柜的虽说只是一个掌柜,但是却是对店铺里的所有东西都有一定的自主权,所以她便也就不推辞了,朝着那伙计地就微笑着地点了点头,“那么如此便就多谢秦掌柜的了,回去了替我向他道声谢。” “好的,郡主!” 待那伙计离开之后,主仆两人就将那个包裹给打开来了,当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那鸢尾就忍不住地高兴着道,“郡主,还真的是咱们挑中的那几样呢。” “嗯,”萧蔷也甚是高兴。 “不过不得不说这秦掌柜的还真是会做人呢?”那鸢尾抚摸着那包裹上的图样就忍不住地笑道。 萧蔷就道,“若是不会做人,他又岂能受到忠武侯他们一家的信任与赏识,做到那陶旺斋的掌柜的,而且还把那陶旺斋的生意打理的井然有序?” “嗯,是呢,”鸢尾就重重地点了点头。 晚上待容烨从军营里回来,秦掌柜的就前来向他禀报道,“今日那安陵郡主将咱们店里可库房里所有的背包和拖鞋都买去了,而且还和韩王府的宜阳郡主闹了点不愉快。” “哦,怎么回事?!” 接着秦掌柜的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一五一十地说了。 容烨听罢,面上就扬起了一抹鄙夷的神色来,这个萧婕还真是一个小肚鸡肠又愚蠢的女人呢,她无非就是记恨人家萧蔷萧湛那天在城门口的时候被萧尧拿来奚落了她,所以就想得找人家的不痛快,这样就自认为找回来了颜面。 可笑,就她那样的蠢样,也敢肖想着高位?真是不知道该说她天真呢还是愚昧!几个储位之争的参与者都知道韩王府是绝对不可以去招惹和得罪的。 毕竟那老韩王可是整个皇室中辈分最高之人,也是老皇帝最敬重的叔辈,大家争先恐后地去巴结讨好都还来不及呢,可她倒好却是上赶着去得罪。 虽说那萧蔷只是一个孙辈,但是她毕竟是韩王府的人,这事若是让老韩王老王妃知晓了,终归心里是不大多舒服的。 若是搞不好,老韩王只需要在老皇帝的面前随意地多那么一嘴,这萧函就有可能退出那储位之争的人选之列。 “郎君,您说她买那么多的背包回去,会不会是南阳王的授意啊,有没有可能南阳王豢养了私兵,她那去分发给他的那些私兵的?” 容烨略想了一下就道,“应该不是,若果真是拿去分发给南阳王豢养的私兵的,那么他们就应该悄悄地来找你购买了,而且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还是萧婕那个女人亲自来找你购买的。 不然的话一旦让人发觉了什么端倪,那南阳王和整个南阳王府都会吃不了兜着走的,要知道他们几人都是恨不得随时能抓着对方的什么致命把柄,那萧婕犯蠢,那南阳王萧函可不是那么轻易能犯蠢的人,就算是要买,他也会安排别人来买,比如让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扮作的商家。” 一旁的容义就出声插话道,“那她买那么多的背包和拖鞋干嘛?难不成真的是为了跟那宜阳郡主置气,不想得让那宜阳郡主买到背包和拖鞋,所以才故意地将那些背包和拖鞋给买断货的?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人傻钱多,那么多的背包和拖鞋怎么用得完啊?” 容烨就道,“那萧婕虽然不聪明,但是也绝对不会那么蠢,她不想得让那萧蔷买到那背包和拖鞋有可能是真,但是我想她之所以买断了咱们店里和库房里的那些存活,多半是拿去转手卖给别人,好赚中间的差价。” “赚差价?”在场的几人都就惊讶了,容礼就道,“可是这背包和拖鞋咱们家店铺已经在京中售卖了好几天了,大家伙儿都知道了是什么价格了,而且秦掌柜的在卖与她那些货物的时候可都是按照着原价售卖的,并没有给她优惠啊,她若是要售卖给别人的话,那肯定是要加价钱的,到时候那些买主岂会同意?我不相信依照那个女人好财贪财的性格她岂会做无利或者亏本的买卖?” 容烨就道,“谁说她会在京中售卖那些东西了?难道她就不可以拿到外面其他地方去售卖,比如说南阳王的封地还有她自己的封地,以及他婆家的老家那边,等等?” 容义就道,“这倒有些像那女人的手笔,那女人一心就想得赚大钱,好把咱们的小殿下给比下去,这小殿下现在离京了,他不就可着劲儿的挖空了心思地想要弄钱么?” 容烨就道,“没事,咱们这也是减短了出货的周期,节省了售货成本和提高了资金的快速回笼,以后她若是再来咱们店里大批量的购货,你尽管卖与她便是。” 秦掌柜的就拱手道,“喏!” 容义就道,“还有,还有,就是千万别给她低价,不能让她讨价还价,咱们卖与别人多少钱卖她就还是多少钱!” 秦掌柜地就笑道,“那是当然,咱们的货向来都是不愁卖的,东家不买西家也是买的,再者,若是实在卖不动的话,咱们也还是可以拿去货站,让他们带到西域去售卖的。” 容义就用力地点头,“嗯,就是!” “郎君,侯爷找您,”就在这时候,容烨他父亲身边地容轩突然站在门口禀告道。 “好,知道了,我稍后就过去,”容烨应了,跟着就对着自己身边的几人道,“好了,就这样吧,你们都各自去忙吧,我去父亲那边去看看。” “喏!”众人齐齐拱手退下。 容烨来到他父亲的书房,拱手唤道,“父亲?!” 忠武侯指了指他对面的空位,“坐吧!” 容烨坐下,“不知父亲唤孩儿前来所谓何事?!” “这几天你挑选的人挑选的怎么样了?!”忠武侯直言地问道。 容烨如实道,“才挑选了八千余人,离五万精骑的目标人数还有些远。” 忠武侯就点了点头,跟着就安慰道,“没事,你要组建的是我大魏朝兵力精锐中的精锐,若是实在挑不齐全那么多的人,宁缺毋滥,也更不必急在一时,咱们可以慢慢地挑选,我打算在夏收之后放一批老兵回去,然后再征一批新兵进来,到时候或许你能挑选到你所想要的,陛下也是这个意思。” 容烨就点了点头,“嗯,这几天我也只是挑选了西山大营里的人,蓝田大营还没有去,想必蓝田大营到时候也还能再挑选到一些人,到时候再加上我手里原本的一万二千人,想必凑足三万人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忠武侯就点了点头,“嗯,如此我便放心了,另外陛下召我父子二人明天下早朝之后去往议政殿议事,你到时候可别急着先走了?” “父亲可知陛下召见我们所谓何事?”容烨就问。 忠武侯就摇了摇头,“为父也不清楚,不过陛下这两天私下里召见了那两个西域商人,并还和他们分别签订了一份购马协议,想必会有这个事情有关。” 容烨略想了一下就道,“若真是与这件事情有关的话,那父亲您那可要做好准备了,咱们大魏朝今年有可能会与西齐国又要打一仗了。” “你的意思是说陛下想要夺去河西走廊?!” 容烨就点头,“能让陛下亲自与那两位西域商人私下里见面,并与他们签订购马协议,想必这购马的数量不会少,要想大批量的西域良驹安全且顺利地进入到我大魏朝的领土,那么夺去河西走廊就是首要的任务了。” 忠武侯就点了点头,“嗯,你说得没错,确有这样的可能,而且我听说西晋国有在打那条通道的主意!” 容烨就点头,“却是如此,他们想要将那块地方变为他们的飞地,进而将西齐国分为南北两块区域,然后呈两边夹击之势对西齐国实行慢慢地蚕食动作。” 忠武侯就道,“看来这个西晋国的野心也是不小啊!好,父亲知道了!” 第294章 臣有个办法 果然第二天早朝过后,老皇帝就将容烨父子两单独地留了下来。 容烨父子两来到议政殿,齐齐地像老皇帝拱手行礼,“陛下?!” “坐,”老皇帝随意地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谢陛下!”父子两过去坐下。 跟着老皇帝就朝旁边的王公公看了一眼,王公公赶忙就朝殿内的一众宫人们一挥手,跟着大家就纷纷地退出了殿外,而王公公也站到了门口去守候着了。 待殿内只有他们三人之后,老皇帝就从自己的案几上拿过一个镶嵌着各种宝石的精美小盒子递到了忠武侯的面前,“你们看看!” 忠武侯将那盒子打开,然后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来展开,当他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顿时惊讶不已,“西齐国国主赵宣被杀。” 老皇帝就点头,“是,这是我们的人从西齐国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杜太后在这件事情一发生之后就即刻地封锁了消息,目前天下诸国还不清楚赵宣已死的消息。” 容烨也是惊讶不已,他从自己父亲的手中接过那张纸条也就看了起来,就见上面豁然写着赵宣服用过量五石散,与一众宫人寻欢作乐行鱼水之欢之时,被两宫女从背后勒脖而亡,经查实两宫人系北方游牧民族戎狄部族安插在西齐国皇宫中的卧底,杜太后宣称赵宣身体不适需要在别宫安心静养,让六岁的太子监国,丞相严颢把持朝政。 容烨就道,“看来这戎狄部族对西齐国的不满已经达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了,那么照这种情况看来西齐国很快就要发生内乱了。” 老皇帝就点头,“没错,北方的那些游牧部族早就不满西齐国的统治了,尤其是这些年西齐国对北方游牧部族的打压是愈发地变本加厉了,据说他们今年又增加了他们的赋税,经前年的大荒灾之后,几个部族至今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而西齐国皇室内部也是派系之争严重,以卢陵王为首的诸多皇室宗亲一直都是支持先皇后所出的皇三子被立为储君,可是在杜太后以及严颢等人的坚持下,赵宣最终却是立了杜太后的内侄女所出的皇八子为太子,这就引起了皇室宗亲内部对他们的极大不满,现在赵宣被人给杀害了,这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很快天下诸国都会知晓的。 昨日,朕私下里见了那两位西域大商人,与他们签订了一份购马协议,其中的汗血宝马总计三千五百匹,中等马十万匹。 袁重安排在西晋国的人之前传回来的消息说,西晋国在西齐国境内的动作现在是愈发的频繁了,不仅在西齐国内到处煽风点火,挑起西齐国的内讧不说,而且他们最近又往河西走廊地区增派了不少的人手,这回他们派去的人据说是一些犯了罪但又罪不至死的流放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据说他们都是在流放的路上趁押送他们的官兵不注意之际逃跑的,足有两百人之多。” 忠武侯听罢,就道,“看来他们已经打定了主意让那些人在那边落地生根繁衍生息了。” “没错,他们就是那个打算!”老皇帝就点头,“若是让他们把控了河西走廊地区这无疑是扼住了咱们通往西域的交通咽喉要道,阻断了咱们与西域之间的贸易往来,朕从西域那边购买的良驹也就很难达到我大魏的境内,所以朕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将那河西走廊给夺过来,你们意下如何啊?” 忠武侯就道,“河西走廊控制在咱们的手里无疑是最好的,不过若是夺的话咱们不能只夺河西走廊,”说着忠武侯就起了身走向那张挂在墙上的超大舆图道,“陛下请看,河西走廊地区将西齐国分为了东西两部分,这边是西齐国皇庭所在的农耕发达之地,而这边是西齐国所控制的北方游牧部族的诸部落,若是咱们只夺取河西走廊这一片狭长的区域的话,难免到时候遭到他们东西两边的夹击之势,这样我大魏朝部署在河西走廊地区的兵力将会腹背受敌,依臣之见咱们要控制何不就控制包括河西走廊区域在内的整个北方的游牧部族地区,这样咱们既获得了河西走廊的实控权,又避免了将来与西晋国开战的时候腹背受敌。” 老皇帝盯着他张舆图就思考了起来,“你这提议不错,不过北方之地皆是草原之地,要想控制那些游牧部族却是需要骑兵的,咱们大魏朝的兵力虽然雄厚,但多是步兵,骑兵却还是咱们的短板,游牧部族马上打仗马上生活,骑射是他们的强项,容烨,你可知那些游牧部族加起来一共有多少人?” 容烨就道,“回陛下,臣有了解过,几个游牧部族的人口加起来大约有两百二十万的人口,其中总兵力大概在八十万人左右,游牧部族他们奉行的是征战的时候上马杀敌,和平时期下马放牧。” 老皇帝就叹道,“是啊,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我大魏朝的总兵力虽然在三百多万人以上,但是骑兵的兵力却还不足五分之一,这些年北方的游牧部族在西齐国的压榨之下早已有了反意,我们若是这个时候去征讨他们,说不定反而会激发他们更大的斗志,到时候诸部落若是联盟到了一起,对我大魏朝是祸非福啊,我大魏朝的最终目的是一统天下,要统一天下无疑咱们要组建一支庞大的适合远征的精锐骑兵,可我大魏朝现今的骑兵还远没有达到理想中的水平,若这个时候就给朕报废了,无疑将会拖累我大魏朝一统天下的进程,那我大魏朝将会何时才能一统天下?” “陛下的意思是还是倾向于只夺取河西走廊地区?”忠武侯就道。 老皇帝就道,“依照咱们大魏朝如今的国力灭掉一个西齐国自然是不在话下的,但是咱们却不能因为只灭掉一个西齐国而就拖弱了我整个大魏朝,进而给其他国家以机会,我大魏朝既是想要一统天下,那么就得有一统的实力,显然以我大魏朝如今的财力和兵力远没有达到,这几年我们首要的任务就是要积蓄力量,这个时候去吞并北方草原,就那么一块地方得不偿失。” 忠武侯就道,“还是陛下深明远虑!” 老皇帝就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容烨,“容烨,你说,这事该如何是好?” 容烨就道,“陛下,臣在想,北方戎狄部族的间人杀害西齐国国主赵宣一事,这背后会不会有西晋国的手笔?” 老皇帝一怔,随即嘴角上就勾起了一抹笑意来,“你的意思是说是西晋国背后鼓动的?” 容烨就道,“不无可能,西晋国一直都有蚕食和吞并西齐国的野心,而北方的游牧部族在西齐国的控制之下也一直都饱受着他们的残酷统治,所谓苦齐久也也不为过,那些北方游牧部族早就对西齐国皇室和各贵族恨之入骨了,他们早已有了反心。 好巧不巧,就在西晋国大批的流放之人逃往河西走廊之际,西齐国的国主就在这个时候被戎狄部族安插在西齐国皇宫中的卧底给杀害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依臣之见,西晋国算准了那西齐国国主赵宣被害之后皇权更跌之际,西齐国必定会朝野动荡,到时候几方人马会因为皇位而争夺得不可开交,届时也是他们的人马在河西走廊站稳脚跟的最佳时机,而戎狄族和北方的几大游牧部族说不定也可以趁此机会脱离西齐国的掌控。” 老皇帝听了他的分析之后就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 容烨就道,“臣有个办法,可以以很少的代价换的河西走廊的实际掌控权,同时还不用担心将来会腹背受敌。” “哦?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老皇帝顿时就来了兴致,就连容烨的父亲忠武侯也是一脸的好奇之色。 容烨就道,“我们可以先帮着北方的几个游牧部族让他们从西齐国内分离出来,让他们不再受西齐国的控制,且让他们各自为政,当然让他们在从西齐国分离出来之前咱们可以让他们先把跑到那里去的西晋国人给处理了。” 老皇帝听后,眼里的光芒大盛,“妙,妙啊,让他们从西齐国脱离出来,那么他们与西齐国之间以后就是敌对关系,让他们各自为政,那么也就是让他们之间互相制衡制约,而且到时候也方便我大魏朝的军队对他们各个击破。” 容烨就道,“正是!” 忠武侯也跟赞成这个主意,只不过他却还有些顾虑,“若那西晋国真和那些北方的部族有所勾结,他们到时候可会如咱们所愿?” 容烨就道,“父亲不用担心,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不管那西晋国与他们之间许了什么样的利益,但是他们要知道倘若他们脱离了西齐国的掌控自成一国,那他们与西晋国之间还隔着一个西齐国呢,倘若他们到时候真有什么那西晋国能帮得了他们什么? 我们就不一样了,我大魏朝可是和他们北方的游牧部族实际接壤的,到时候他们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们还可以帮衬一二。 当然,我们需得让他们知道我们帮他们的目的那就是对河西走廊的实际掌控权,我们要通往西域经商。 相信他们会权衡利弊,为了本部落的发展不会舍近求远,那样惹怒我大魏朝的结果他们承受不起。” 老皇帝听后就连连点头,“嗯,容烨说得有道理,王明德?!” “唉,陛下,奴才在呢!”王公公赶忙跑进来。 老皇帝就吩咐他道,“去,去让人将冯翊给朕唤来!” “喏!”王公公赶忙就退了出去安排人去唤冯翊。 “冯少卿为人机灵,舌灿莲花,且也是一个有勇有谋之人,陛下将此时交给他去办理那是最好不过了,”忠武侯瞬间便明白了老皇帝的意思。 老皇帝就道,“大魏朝的天下毕竟是要交给他们这些年轻人的,所以就趁着这个机会让他锻炼锻炼,容烨?!” “臣在!”容烨拱手。 老皇帝就道,“你得做好准备,在冯翊出使北方草原诸部的时候你率五万人马陈兵西齐国边境以示威慑!” “是,陛下!” 忠武侯听了老皇帝的安排之后就甚是佩服,“陛下这一招棋下得着实是高明,可谓是一举三得,一是给西齐国的皇室和朝廷敲了警钟,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以便北方草原诸部顺利地脱离西齐国的掌控,二一个也算是给了北方草原诸部脱离西齐国掌控的底气,三一个则是也防备着北方诸部落到时候反水!” 老皇帝就赞许地点了点头,“嗯,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防啊,这河西走廊无论如何也是要控制在咱们的手里,决不能让西晋国那边得了去!只要握住了河西走廊的这条交通枢纽要道,我大魏朝的经济和军事实力必将是整个大陆上最强的存在,届时我们一统天下的宏愿才能得以顺利的完成!” “喏!”父子俩人郑重地朝老皇帝拱手应承着。 半个时辰之后,鸿胪寺卿冯翊便到了,他先是给了老皇帝行了礼,后又跟忠武侯父子两打了招呼。 老皇帝指了旁边一个空位示意他坐下。 冯翊过去做了下来,跟着就问,“不知陛下找臣所谓何事?” 容烨就将那个纸条递给他看,冯翊看了之后大为吃惊,“西齐国国主死了?!” 老皇帝就点头,跟着就道,“朕有一件事情需要交代你去办,你有没有信心将它办好?” 冯翊就看向了一旁的忠武侯和关内侯父子,就只见忠武侯朝他点头微笑着,冯翊立马就起身目光坚定地跪到了老皇帝的面前拱手道,“臣定不辱使命,请陛下明示!” 老皇帝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让他起身,过去坐下。 待他重新地落了座之后,老皇帝就道,“现在北方的几个草原部族隐隐有脱离西齐国的掌控之意,而我大魏朝也想趁此机会控制住整个河西走廊地区,但是西晋国狼子野心也想要占领这片地区,我要你去出使北方草原诸部,将他们从西齐国分裂出来,并粉粹西晋国的野心,将他们在河西走廊的布置给我连根拔起。” 冯翊听明白了老皇帝的意思之后就点头,然后就拱手问道,“陛下打算让臣什么时候出发?” 老皇帝就道,“那赵宣之死目前西齐国皇室是隐而不发,不过相信也要不了多久这件事将不再是秘密,所以咱们这边的动作还是要越快越好。” 冯翊就点头,“臣明白,那臣明日一早就启程动身去往北方草原。” 老皇帝就道,“倒也不用那么着急,”说完老皇帝就看向了一旁的容烨父子两,“集结五万兵马需要多长时间?” 忠武侯就道,“西山大营和蓝田大营随时都可以抽调出五万人马,只不过若是这样的话动静就大了,为了避免有心之人的猜忌,打草惊蛇,陛下,臣觉得咱们还是就近调兵的好。” 老皇帝一听就点了点头,“嗯,还是你说得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容烨,朕就给你一道诏令,明日你便同冯翊一起领着人去往边关吧,到时候你就拿着那道诏令去调兵,若有不服者军法处置! 忠武侯,你留守京中准备接下来的征兵一事,另外就是容烨之前那五万精骑的选拔还没有结束,你接着替他选拔。” “是,陛下!”父子俩齐齐向老皇帝拱手应着。 老皇帝看着容烨就笑道,“待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你回来了,就将那五万精骑拉到边境上去历练吧。” “谢陛下!”容烨顿时就欢喜不已。 老皇帝就朝几人挥了挥手,“好了,你们都下去着手安排吧。” “喏!” 待几人出了大殿之后,老皇帝即刻就亲写了几道诏令,然后让人发往各处,然后又让人去唤来了大司农蒋泓辙。 “陛下,您唤臣?!” 老皇帝一边批阅着奏章一边就道,“这马上就要进入夏收了,之前让你新建的那些粮仓可都建好了?” 蒋泓辙就道,“回陛下的话,那些粮仓都已全部建好,现在正在做干燥防潮处理,能赶得上使用。”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此事一定要慎之又慎地对待,决不能出任何一丝的意外跟纰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陛下!” “另外,还有你安排去往各州府的监察人员可都已安排好了?” “回陛下的话,臣现在正在着手安排这件事情。”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好,不过要快,朕要清楚地知道今年的夏收情况如何,还有,之前有人上密折说,有些地方的官绅勾结,将原本朝廷分发给老百姓们的那些粮食作物种子给私吞了种植在自己家的地里头,也有一些奸商为了中饱私囊以高昂的价格从老百姓们的手中购得了那些高产的作物种子,你派去州府的那些人,交代他们让他们私下里都好好的彻查一下,朕倒要看看有哪些人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阳奉阴违,扰乱朕制定的国策?一经核实,不管其身份地位如何,绝不姑息!” “喏!” 老皇帝随之就挥了挥手,“好了,那你就下去忙吧。” “臣告退!” 第295章 践行 在周至的庄子上短暂地休整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一早萧黎他们便又继续的启程了。 “长公主,小殿下,前面就是周至县城了,咱们是先进县城里,还是就此埋锅造饭?”距离周至县城城门口不足二里地的地方,何淼便打马过来向两位主子询问道。 巴陵长公主就看向萧黎,萧黎就道,“让大家停下来稍作休整,就此埋锅造饭吧!” “喏!” 大家停下来之后,大家纷纷下马下车,萧淳跑过来就对着她道,“阿姐,咱们进县城里去逛逛吧?” 看着他一脸兴奋又向往的样子,萧黎就问,“你不上课?” 萧淳就道,“我今日一上午都在马车里学习,祝夫子准我一个时辰的休息,这周至的县城我还从来都没有来过呢,正好咱们进去看看,怎么样,阿姐?” 萧黎略想了一下,就道,“我去跟先生说一声。” 欧阳业正好走过来为她授课,听到他们姐弟两的对话,随即便改了主意,“殿下,殿下尽管去便是,了解市场经济和体察民生民情也是属于殿下的必修课业之一。” 萧黎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了她姑姑,“姑姑,您要不要也进去走走?” 她姑姑就点头,“好,正好我也好久没有来过这周至的县城了。” “姑姑以前来过?”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小的时候跟着你二叔一起来过这里一次,当时还有阿淳的父王也一起的。” 萧淳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我父王也来过这里?”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小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儿的。” 萧淳随即就催促道,“那我们赶紧走吧。” 萧黎就道,“咱们换身衣裳吧,穿着这样的衣服也太过造谣了,”尤其是她跟她姑姑身上穿的都是云锦贡缎,这是皇室的专用贡缎。 稍微懂点布料的都能瞧出她们的身份来,毕竟这云锦贡缎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哪怕你是王公大臣和勋贵,没有皇帝陛下的赏赐你都是穿不得的,更不是你有钱就能穿得起的,不然那就是僭越。 萧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华服,他虽然穿的不是云锦贡缎,却也是蜀锦贡缎,在一座普通的县城里出现了三个穿着如此讲究之人,那也的确是很打眼,于是他便道,“我马上就去换,很快就好!” 萧黎和她姑姑相视而笑,巴陵长公主随即就对着身旁的彩屏姑姑吩咐道,“去问问,看他们还有谁要去县城里逛逛的,午膳过后,咱们可是直接就穿城而过了。” “喏,”彩屏姑姑去问了。 萧黎姑侄俩随即也回了她们的马车上,快速地换了一身普通织锦的衣裳,同时也将头上的昂贵首饰给摘了下来,改换作了一些较为比较大众化的普通首饰。 “幸好这些衣物首饰咱们之前都备了一些,姑姑,以后您再给我和阿淳多做两身这样的衣服吧,出去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好,姑姑到时候用那些普通的布料给你们两人都一样多做几身。” 姑侄俩下了马车,就见萧淳已经换了一身麻布衣衫等在那里了,就连他头上的发冠也改为了布巾,不得不说这小子还是挺细心的。 “阿姐,你看我这身装扮怎么样?” 萧黎就点头,“嗯,甚好!” 彩屏姑姑回来说,“回长公主,小殿下,几位夫人们都说她们就不去了,她们留下来帮着备下午膳。”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行,那咱们就走吧!”说着她便朝旁边一辆普通的马车走去。 萧黎就交代众人道,“今后在外面就别唤我和姑姑长公主和小殿下了,就唤主子和小主子好了,亦或是小姐和夫人也成,阿淳就直接唤他郎君好了。” “喏,”众人齐齐向她拱手应和着。 换了装的何淼带着一群换了装的侍卫走过来跟着,萧黎就道,“何统领,不必带那么多的人,带几个十个人跟着就行,你带那么多的人跟着还反而容易引起别人对我们身份的猜疑,我跟姑姑只是去城里转转,随便地看看,并不想引起他人的注意。” “可是两位主子的安全应该是首位?!”何淼皱着眉头有些犹豫。 萧黎就道,“这里是周至,京畿管辖之地,谁敢在这里对我们下手,不想活命了?放心吧,你主子我可也不是吃素的,这不是还有武师傅他们跟着的么?” 萧淳也就附和着他阿姐的话说道,“是啊,何统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也有将我阿烨哥送我的弩机给带着的,我会保护阿姐和三皇姑的!” 萧黎就笑道,“若真遇着了危险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说完她便也朝着她姑姑所乘坐的那辆马车走去,“走了!” 其他人赶忙跟上,何淼哪敢大意,不过碍于主子的交代,他也不好不从,于是只得道,“好了,你们就拿十个人跟着我们好了,其余的人按照三五人一组分散地跟着,别让人瞧出了异样就行!” “喏!” 与此同时,周至县城主街上,县令柴荣正领着一众老百姓们站在街道的两边正焦急地等待着。 “哎呀,哎呀,怎么还没到呢,昨天就说两位殿下已经到了周至的庄子上,今天早上又有老百姓进城说亲见两位公主殿下今日一早就已经出发继续赶路了,蜀国公主的庄子距离县城也不过就是十几里的路程,此时也已经晌午了,按理应该到了才是啊?” 县丞陈元就提议道,“县令大人,要不咱们派两个人出城去查探一下吧?” 柴荣略想了一下,然后就点了头,跟着就指派了两名衙役骑马快出城去查探一下,看两位殿下现在究竟走到哪里了? 他作为周至县的县令,两位公主殿下途经此处,他理应该为她们设一顿宴接风洗尘的,一大早他就已经命人宰了两头猪,杀了两只羊,现在席面都已经做好了呢,就等着两位殿下来了他好好好地招待她们一番。 一进到城内,萧黎他们一行人就从马车上下来,而萧淳也一脸好奇地东张西望着,“阿姐,原来周至县城就是这个样子的啊?没有京城繁华,不过看起来却还是挺热闹的。” 萧黎看着街道两边开着的那些琳琅满目的商铺商店,还有街上来来往往穿梭着的行人,以及道路两边的各式摊贩和不少摊贩前站着的购物者,他们不少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萧黎的嘴角就情不自禁地扬了起来,“看起来还不错!” 她姑姑就朝她点头,“嗯,的确是还不错,现在的周至县城比十几年前的要好了不少,以前的街道可没有这么宽,而且街道上也没有贴青石板,店铺两边的房屋也是又矮又旧,现在就跟换了一个样貌似的。” 陪同他们一起进城的欧阳业就道,“周至也是近几年才发展起来的。” “老师对周至很了解?”萧黎就讶异了,侧身看着他就问道。 欧阳业就道,“我有一个至交好友曾在这里的洪雅书院任教,以前的时候经常来这边跟他讨论学问切磋茶艺,亲见了这边的发展。” 萧黎就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萧淳就问,“那先生今日要去拜访您的好友么?” 欧阳业就摇了摇头,“不去了,我那故友大上前年的时候已经故去了,而且他的灵柩也被送回了老家安葬了。” “哦,这样!” 欧阳业接着就问他们道,“周至是在两任县令的治理下发展起来的,前面那任县令叫王华,现任县令叫柴荣,这两位县令都还算是比较不错,两人都还算是为这里的老百姓们干了一些实事。” 萧黎就点头,“嗯,看得出来,地方官员好与不好能从他所治理下的老百姓们身上看出来的,这集市井然有序,而且街上的老百姓们面上的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笑容,我就觉得这周至的柴县令应该是个不错的人,我大魏朝的地方官员倘若都如他们这般,何愁我大魏朝经济不繁荣,民生不富足啊?” 欧阳业也就点头叹道,“小主子说的甚是!” 大家继续着往前走,萧淳看到路边一些摊贩处卖的稀奇小东西就买买买,没一会儿的功夫就买了很大一堆,提的砚台都忍不住地抱怨了。 “郎君,你别要再买了,我都拿不住了,京城里的东西平素也没见你有多稀奇啊?” 萧淳就道,“哎呀,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特色嘛,那京城里的东西我天天看都看腻了,还哪会去买啊?这里就不同了,这里的东西有趣,错过了今日,我有好几年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可您也不能见着稀奇好玩的东西就买啊,咱们这一路上可要经过好多地方的呢,您若每个地方都这样的买买买,到时候咱们的马车都要挤爆了。” “哎呀,好了,好了,就这一次啦!”说着萧淳就看到街边上一个卖糕点的地方,那里生意很红火,排着队的人都在购买,跟着也就又跑过去买了几块回来。 “阿姐,来尝尝,姑姑,您也尝尝,还有欧阳先生也尝尝。” 他给每人都分了一块,巴陵长公主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 “正好,我也饿了,”萧黎拿着那糕点就咬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 “小姐不是我们这儿本地的人吧,这是芡实八珍糕,用八种材料磨了粉制作而成的,是我们这儿的名小吃呢,他们家祖孙三代都是做这个的,”就在这时候旁边一个卖手编之物的中年妇人就道。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多谢介绍。” “阿姐你拿着,我再去买些回来,给大伙儿们也带些回去,另外咱们再买些在路上吃,”萧淳一下子就将他手里剩下的几块糕点塞到了萧黎的手里,跟着就又跑去买了。 逛了一会儿之后,萧黎就看了看街道两边的吃食铺子,于是就对着她姑姑道,“姑姑,不若咱们今天中午就在这县城里用膳吧?” “在这里用膳啊?”巴陵长公主就有些犹豫。 萧黎就道,“没事的姑姑,咱们都是隐了身份的,顶多也就是被人认为咱们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主人罢了。” 她姑姑在沉吟了一会儿之后终是同意了下来,“那好吧,那就找个地方用膳吧。” 萧黎就朝两边的吃食铺子认真地看了看,跟着就指着对面街道不远处的一处路边摊道,“不若我们就去那里吧,我见那边用膳的人很多,而且铺面上也收拾的挺干净的。” 她姑姑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即就点道,“好,那就那里吧,”跟着她就侧过头去对着一个东宫侍卫道,“去把小郎君唤过来用膳了。” “喏!” 萧黎他们一行人走到那处摊贩前,何淼就上前问道,“老板,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好吃的?” 那老板娘一边忙活着一边微笑着回答道,“回客官,我们这里主要是做烧菜和炖菜的,有红烧猪肉和红烧排骨,也有炖狗肉和炖排骨,客官您看您是吃哪种?” 何淼就问,“有没有炒菜?!” 那老板就道,“客官说笑了,我们是路边摊吃食来的,没炒菜,炒菜做起来费时间,我们来不及,所以就只做了烧菜和炖菜。 您若是要吃炒菜的话就去我们这里有名的食肆茗肴集里食吧,那里各式各样的炒菜都有,味道也是鼎鼎的好,保证您食了舌头都恨不得能吞掉。” 萧黎他们一众人等都就讶异了,都没想到周至县城里居然还有一家他们自家的产业,看来关掌柜的动作还是挺快的。 巴陵长公主就道,“罢了,咱们就在这里食吧,也懒得跑了!” 萧黎点头,其他人自然也没有异议。 那老板和老板娘的见他们一众人等就在他们这里食,顿时都就高兴得不得了,那老板娘赶忙去收拾桌子和摆放桌椅板凳,那老板就道,“客官你们放心,你们在我们这里用餐,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旁边一桌的一个客人就道,“他们家的狗肉好吃,”说着他还竖起了大拇指,“是我们周至县城里的一绝!” 那老板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憨笑着,“过奖,过奖!” 萧黎他们姑侄俩就点了点头,然后萧黎就道,“那就一样都来一份吧,不过我们那一桌的狗肉就不用了,我跟姑姑不食狗肉的,我见你们这里还有些小青菜,那就麻烦给我们烫一份白水青菜吧。” “好嘞,”那老板爽快地就应了下来,跟着就道,“这是我那闺女一大早在山上采的野菜,客官你们若是不嫌弃的话,那这道白水野菜就算是我们免费赠送你们的好了。” 萧黎也没跟那老板客气,“如此,那便多谢了!” 那老板就笑着摆手,“没有,没有,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萧黎就看向一旁的欧阳业他们几人,“老师,你们要食什么你们随意,不必客气。” 欧阳业就点头,“好!” 萧黎和她姑姑走到一张新摆放好的餐桌前坐了下来,欧阳业和何淼他们一行人在点好了餐之后也都跟过去分别在她们周围的另外几张餐桌旁落了着。 萧黎随手就将腰间的一个荷包给摘了下来扔给了何淼,并小声着地吩咐他道,“你去让他们其他的人也都把午膳给用了吧。” 何淼一怔,随即就明白过来,原来主子是知道他们后面还跟着人的啊? “喏!” 何淼拱手去了。 没多一会儿之后,他们所在的这家路边摊里就又三三两两地来了些人,巴陵长公主就一脸诧异地看向萧黎,只因那些人里有几张熟悉的面孔。 萧黎就朝她点了点头,假装不认识那些人,而那些人也都假装地不认识自家的主子。 那老板和老板娘见他们家今天的生意简直是火到爆棚,两人都开心得直合不拢嘴,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坡处了。 “阿姐,你看我买到了个什么好玩儿的东西?”萧淳跑过来一屁股就坐到了旁边的空位置上,然后一脸献宝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来。 萧黎定金一看,竟然是一只草编的金凤凰,“咦,还挺好看的,”她双眼陡然一亮,从萧淳的手里接了过来然后认真地端详着,“还挺惟妙惟肖的!” 萧淳就道,“我在那边的摊贩上买的,那里有可多的草编之物了,我一眼就瞧见了这个,所以就买回来送给你了。” 巴陵长公主看着他就笑道,“你是不是买了很多的东西啊?” 萧淳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个儿的脑袋,“还好吧。” 巴陵长公主但笑不语。 萧淳就有些歉意地道,“姑姑,我没有看到有什么适合您的,所以就没能给您买,下回的时候侄儿再给您补上。”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不用,姑姑什么都不缺,姑姑出来也就是随便地走走,看看罢了。” “嗯,”萧淳微点着头。 老板娘很快就将饭菜给她们送上来了,萧淳看到几大碗的都是肉,遂就道,“怎么都是肉啊,没点菜?” 萧黎就指了指桌上的那道白水煮野菜道,“这不是有蔬菜的么?” 萧淳就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肉里怎么都没有放点菜上啊?” 萧黎就道,“老板实诚,给你全部食肉你还不乐意啊?” “那倒没有!” 萧黎将一双筷子递给他,“快食吧,食好了咱们就该回去了。” 萧淳接过,端起面前的那碗白米饭就开始食了起来,食着食着,萧淳无意间就看到了旁边的几桌上的菜肴,于是就道,“他们怎么还比我们多一道菜啊?”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他们桌上有一道狗肉,我跟你阿姐不食狗肉,所以就没点,怎么,你要食狗肉么?那我让老板送一份上来好了。” 萧淳突然就忆起了她阿姐曾经说过狗是食百家食的,且也经常在外面到处乱跑,它们的身体里可能会携带有多种的病毒,所以最好还是不要食用的好。 但是由于当下,对于普通的老百姓而言那猪肉还是要比狗肉贵得多的,所以狗肉便成了老百姓们的主要肉食。 他们不食狗肉,但是却也不能阻止别人食狗肉,因为很多人都是食狗肉食习惯了的,甚至比猪肉还爱。 于是他便赶忙拒绝道,“哦,不用,不用,我也不食狗肉的,这些菜就好!” “嗯,”巴陵长公主微点了一下头,跟着就从竹筒里取出一双公筷来,然后为他布了一块红烧肉,“这老板和老板娘的手艺还不错,这红烧肉肥而不腻,你多吃点。” “谢谢姑姑!” “跟姑姑还客气!” 萧淳就不言了,然后便开始认真地用起了膳来。 老板娘走过来,看着萧黎他们姑侄几个就笑问道,“几位客官,怎么样,我们这儿的饭菜还附和你们大家伙的胃口吧?” 萧黎就点了点头,“嗯,味道还不错。” 萧淳就道,“还真是看不出来啊,就这么一个普通的路边食摊,竟也有如此厨艺精湛之人。” 那老板娘就笑道,“小郎君说笑了,实不相瞒,我家祖上五代都是从事屠宰行业的,祖上两代都有在大户人家中当过厨子,说到这烧菜,我们也要感谢当今的小公主呢?” 大家都就惊讶了。 萧淳就满眼含笑地看向萧黎,萧黎就问那老板娘,“此话怎讲啊?” 那老板娘就道,“小公主发明了烧菜,然后又种植出了许多的调味作物来,她将一些菜方子传入了民间,然后我家当家的就是按照着小公主给出的做菜方子,又在我家祖父的指点下,这才做出了这几道烧菜来的。” 萧黎就微微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是呢,你们慢慢食啊,我去招待下客人,有什么需要唤我们便是,”说完那老板娘就转身走了。 她一走,萧淳就直朝萧黎竖起了大拇指,“阿姐?!” 萧黎朝他微微地笑了笑,跟着就对着大家伙儿道,“大家要吃饱吃好啊,不够可以再点。” “谢小主子!”大家伙儿都高兴不已,跟着果真就都开始毫不客气地加点了起来。 “老板,再给我们上两碗狗肉上来。” “我们这桌也是,一碗狗肉,一碗红烧肉,另外再一碗炖排骨。” “我们不要炖排骨,我们要红烧排骨!” “我们不要红烧排骨,就要两碗红烧肉!” ...... 几桌人,是一桌接一桌的加菜,萧淳就看得咂舌,然后压低了声音就朝萧黎姑侄俩道,“好家伙,还真是不客气啊?不过他们还真是挺能吃的!”几大碗的肉菜都不够他们吃的,还要另点。 萧黎就道,“他们是布行军,体能消耗大,不像你我有马可骑马车可坐,根本体能都消耗不到个什么的。” 萧淳跟着就改口道,“阿姐说的甚是,是弟弟狭隘了。” 而与此同时,被柴县令派去打探萧黎他们消息的两个衙役正回来禀告道,“启禀大人,长公主和小公主他们一行人已到了城外二里处的地方,不过他们并没有打算进城用膳的意思,而是直接在那里埋锅造饭。” “什么,城外?!不进城来用膳?!”柴县令等人甚是惊讶。 俩衙役就点头,“是的!” 柴县令顿时就急了,“哎哟,那,那我一早命人备下的那些膳食怎么办?” 在场的其他老百姓也就道,“没进城啊,那我们还等不等啊?” 大家相互间地小声询问着。 有人就道,“等,中午没进城来,那下午肯定是要进城的,这里是去往蜀地的必经之路,我们再等等,我们再等等。” 众人都就点头。 县丞陈元就道,“或许是两位公主殿下觉得他们的人多,进城来用膳不方便,所以就干脆地在城外用了午膳再进来,属下听说两位公主殿下这次去往蜀地可是带了六七千人的。 那么多人进到我周至县城里,就是街上所有的酒肆食肆,还有路边小饭摊加起来也是招待不完的,大人,不若咱们带着那些备好的膳食去往城外营地里拜见两位公主殿下吧?” 柴县令想了想便了摇了摇头,“不妥,我们这会儿过去的话,说不定两位殿下都已经用过膳了,这样,你速回去,赶紧让人将咱们府上剩下的两头猪给宰了,待公主殿下他们到时候从县里经过的时候就交给他们带上,反正这一路上他们也是要补给的嘛,就做当于是我们给两位公主殿下践了行,至于那些膳食么,到时候就分给衙门里的兄弟们,让他们带回去给家里人食吧。” “喏,属下这就回去安排!”说完那陈元就快步地离开了。 而留下原地的那些衙役们则是个个的内心里都高兴不已,没想到他们今天还能捡着吃一顿好的。 半个时辰之后萧黎他们一众人等回到了营地,欧阳夫人他们即刻就迎上来询问道,“长公主和小殿下你们用过午膳了么?没用的话,我们这就去给你们端来。” 巴陵长公主就道,“多谢夫人关心,我们已经在县城里用过了,大家用过了么?没用的话赶紧用吧。” 欧阳夫人就回道,“因为怕耽搁了下午的行程,所以在午膳一做好之后我们便用过了,且大家也都收拾好了一切,就等着殿下你们回来了我们就启程了。”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那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启程吧。” 于是大家纷纷地起身,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 当大家行至城门口的时候,然后就听到一阵突兀的声音在前方响了起来,“臣周至县县令柴荣(县丞陈元、主薄何进)恭迎长公主殿下,蜀国公主殿下入城!” “草民恭迎长公主殿下,蜀国公主殿下入城!” “怎么回事?!”萧黎快速地撩开车帘,然后就朝前方看了过去,就见城门口乌泱泱地跪了一大片的人,而且那些老百姓们的手里都捧着一个篮子,萧黎的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 行在他们马车旁的陈聪就拱手着回道,“回小殿下是话,可能是得知了咱们今日要从这里经过,所以周至县的县令便率领着当地的老百姓们来恭迎两位殿下入城。” “下车去看看!” “喏!” 赶车的车夫立马就将马车停了下来,然后将小楼梯搭放好,萧黎姑侄俩随即便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而其他人也都从马背上下来,然后护卫着姑侄俩朝前走去。 “大家都请起来吧,”姑侄俩走至距离那些老百姓们面前三米远左右的距离就听了下来,然后巴陵长公主就道。 “谢长公主殿下,蜀国公主殿下!” 巴陵长公主看着那些老百姓们面前的菜篮子就问着前面几个身穿官服的人道,“柴大人,你们这是?” 柴荣就道,“臣听闻长公主殿下和蜀国公主殿下今日要从我周至县的县城里路过前往封地,故臣就想尽一下臣的地主之谊,却不曾想老百姓们也听说了,于是都自发地拿了家中的农产之物想要表达一下他们对两位公主殿下的一点小小心意。” “是啊,公主殿下,还望你们不要嫌弃,”跟着一个满脸皱褶,头发花白的老者就举起他手中的那一篮子鸡蛋道。 而另外一个中年妇人也同样地举起了她手中的一只束了交代活鸡道,“恳请两位殿下收下!” “还有我们的,我们的!” 跟着其他人也都将自己面前的篮子举了起来。 看着那一张张洋溢着热情的淳朴脸庞,巴陵长公主微笑道,“感谢大家的好意,不过无功不受禄,况且我们自己也带的有,所以你们拿回去自己食吧。” “长公主殿下此言差矣,”就见最开始那个老者又道,“或许两位殿下是忘了,但是我们老百姓们可都是记着的呢,前年的大灾荒,两位公主殿下慷慨解囊,将自己封地上的所有粮钱产物都捐献了出来用于救助灾民,后蜀国公主殿下由将她用那些羽绒向那些富户们,达官显贵们换得的粮食也用于救灾,我们周至县也受益良多,要不是两位公主殿下的大义相助,我们县可能会死很多人,老头子我说不定现在坟头上的草都长到了人高了。” “是啊,是啊,蜀国公主殿下还引进了西域的高产粮食作物,在自己的庄子上和封地上试种成功了之后,又把那些粮食作物种子无偿地分发给了我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们,现在我们家家户户都种植了玉米和小麦,还有红薯跟棉花,想必两位公主殿下这一路上都有瞧见我们种植的那些庄稼,都长势好着呢,到时候啊定能丰收的。 所以我们能有今天的生活,这一切都仰仗于两位公主殿下的大恩大德,我是个杀猪的,家里没有养鸡,所以就给两位殿下备了一点肉,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两位公主殿下莫要嫌弃才是。” 看着那一双双充满着真挚情感的眼睛,萧黎就道,“感谢大家的好意,你们的心意我们心领了,不过这些东西我们是真的不能收,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自己的马车上就备了不少的东西,现在天气渐热了,像一些鲜肉鲜蛋的东西都是不宜久放的,到时候时间放长了就会腐坏的,到时候那些东西反而就浪费了,所以大家还是拿回去自己食吧。” “我,我这个是自家晒的一些干货干菜东西,就算是天气再大也是不会放坏的,小殿下可以收下我的东西,”就在萧黎的话音刚落之际,就见一个中年的妇人突然地捧着一个篮子站了出来。 “我,我也是,这是我为两位殿下备的一些米粮,我这个也不会放坏,”跟着另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也就提着一个麻布袋子地站了出来。 “我这个鸡蛋不多,统共也就只有二十来个,所以是放不坏的。” “我,我这个是在山上挖的野菜,两位殿下晚上就可以将它给食了。” “我,我这个肉也不多,就十来斤,两位殿下晚上也就食了。” ...... 看着大家一个个的硬是要将那些东西塞给她们,萧黎姑侄俩的内心里感动的同时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柴县令这个时候便走出来道,“老百姓们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感谢两位公主殿下的恩德,你们就收下吧。” 巴陵长公主就看向了萧黎,萧黎就侧身对着她身后的辛夷悄声说道,“你去马车上取些钱财过来。” “喏!” 辛夷飞快地回到自己的马车上,然后又飞快地赶了过来,大家就看到她的手里竟然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精致皮箱子。 萧黎看着面前的一众老百姓就道,“这样吧,你们的东西呢我们都收下了,不过出于礼尚往来,我得给你们一份回礼,但是这个回礼有些俗气,还望大家莫要嫌弃才是。” 众人就道,“不嫌弃,不嫌弃!”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叫人去将他们面前的那些东西都给接收过来,柴县令见他们收了老百姓们的东西,于是也便趁热打铁道,“两位殿下,微臣也为两位殿下备了些东西,还望两位殿下莫要嫌弃才是,”说完他就朝自己的身后看了过去,就见几个衙役从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马车上抬着两筐的什么东西下来。 “这?!”巴陵长公主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柴县令莫不是要对她们行贿。 那柴县令似看出了她的想法,遂就道,“长公主莫要多心,微臣所赠之物不是钱财,而是微臣自家家里养的两头肥猪,微臣今日命人屠宰了,专门送与两位公主殿下,微臣深知两位公主殿下不会在此处停留太久,所以就算是微臣为两位公主殿下备下的践行宴吧。” 巴陵长公主的心里一下子就有些五味陈杂,“这怎么使得?!” “长公主殿下就莫要推辞了,臣的那两头猪本也值不了什么钱,是微臣的一番心意罢了。” 巴陵长公主就有些犹豫,萧黎就道,“好,我们收下了,雪见姐姐,你去咱们马车上取几匹棉布外加一匹蜀锦来,让几位大人给他们的夫人带回去。” “喏!” 萧黎随即就对着一旁的紫苏道,“紫苏姐姐,你帮着辛夷姐姐给在场的所有老百姓一人发两百文钱吧,算是咱们给他们的回礼。” “喏!” 辛夷和紫苏去了。 当那些老百姓们看到蜀国公主给他们的回礼竟是钱的时候都就犹豫了起来。 “这,这怎么是钱啊?” “是啊,等于是公主殿下买了咱们那些东西,而且还是出了高价的买。” “是啊,是啊,这怎么使得?!” ...... 柴县令等一众衙门之人也都是诧异不已。 萧黎就道,“我大魏朝向来注重礼仪,既然我们收了你们的礼物,那你们也就不能推辞我们的礼物,虽说我们这个礼物有些俗套,不过这也是我跟姑姑的一番心意,还望大家莫要推辞才是!” “这,这,唉......”一众老百姓们见罢,最后只得收下,可心里面却是老不得劲儿了,明明是他们想要给两位公主表达敬意的,可却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还赚了她们的钱。 雪见和青黛两人一人捧了几匹棉布过来,萧黎就对着一旁的柴县令和陈县丞以及何主薄道,“这里有几匹精梳棉,几位大人就各自带两匹回去,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那柴县令和陈县丞以及何主薄立马就跪了下去,那柴县令就推拒道,“使不得,使不得,这精梳棉是何等的珍贵,两位殿下岂能将这等珍贵之物赠与微臣?” 萧黎就道,“这精梳棉或许在去年的时候的确很金贵,但是今年嘛可能就没那么金贵了,因为今年棉花已经普遍在我大魏朝种植了。 天气渐热了,拿回去,给你们家中的孩子做两身衣裳,这个穿着舒服。” 见她如此说,柴县令在犹豫了一瞬之后便也不再推拒了,“那微臣就谢过二位公主殿下了。” “谢长公主殿下,蜀国公主殿下,”陈元和何进也赶忙地齐声向姑侄二人道谢。 在场的其他老百姓们见罢,也都齐齐地跪下去向两人致谢。 萧黎就道,“大家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雪见和青黛两人将他们手中的布匹送至几位大人的面前,几人接过。 巴陵长公主就道,“好了,我们也该启程,诸位,就此别过!” 众人又是齐齐跪下,“恭送长公主殿下,蜀国公主殿下!” 姑侄俩朝众人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上了马车,在经过众人的身边之后,萧黎撩起马车帘子就对着几位大人道,“几位大人都乃是朝廷的栋梁之才,还望几位大人能一如既往的效忠朝廷,造福一方老百姓,今后自当功炳千秋,流芳百世!” 几人齐声道,“谨遵公主殿下懿旨!” 萧黎他们的马车缓缓地驶入到城里,可身后却仍能听到老百姓们对她们的祝愿之声。 “公主殿下,走好啊!” “公主殿下,一路平安!” “公主殿下,待你们回京的时候,可一定要通知我们呀!” ...... 第296章 不宜被打扰 看着那一队远去的身影,在场的众老百姓们心里都不是滋味。 “我等原本是想要感谢一下两位公主殿下的大义恩情的,却没想到结果还让两位公主殿下出了高昂的价格买了我们的那些东西。” “是啊,是啊,我们那些东西哪值得了两百文啊?” “我收一头猪最多也才一千六百钱,我不过就是给两位公主殿下拿了十几斤的肉而已,那肉顶多也就只值得了七八十闻去钱,结果却得了两位公主殿下的大惠。” “我的那些干菜更不值钱,都是之前自家地里种的。” “我的也是啊,我是在山上采摘的野菜,而且都没有多少,就那么一小篮子,拿到市场上去顶多也不过就是卖几文钱。” ...... 看着大家那一个个自责又愧疚的眼神,柴县令就道,“好了,好了,大家就不必自责了,今日我等能见到两位公主殿下的真容也是幸事。 两位公主殿下这也是体谅各位生活的艰辛与不易,虽说咱们大家都平安地度过了之前的灾荒之年,也没有像其他的国家那样造成重大的人员的损失。 但是这灾荒之年也不过才过去两年的时间罢了,大家的生活都还不很富足,家中的富余也不多,两位公主殿下是了解大家的情况的,所以你们的心意她们领了,而我们也应该能有这样不拿老百姓们一针一线的公主殿下而感到高兴和自豪才是。 你们若是真想报答两位公主殿下的大恩大德,那以后就多垦荒,多种粮食,把自己家里都装得仓满梁盈,这样到时候朝廷有什么需要,我们也能拿得出来支援朝廷不是?这样也能让两位公主殿下少出些不是?” 众人都就点头,然后都就暗自决定回去了之后一定要让家人都响应朝廷的诏令多开垦些荒地才是,只有他们老百姓生活富足了,才不会拖朝廷和两位公主殿下的后腿。 柴县令又就道,“好了,大家都散了自去吧。” “是,大人,”众人齐声告退。 很快城门口就只剩下了柴县令跟一众衙门里的人,以及少数的几个老百姓了,然后他们就听到有老百姓在兴奋地议论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咱们大魏朝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呢,两位公主殿下的身上一点都没有皇室公主该有的刁蛮任性的大架子,反而还很平易近人,我还从没有见过如此和蔼可亲的皇室公主,上回我去京城里办事,恰巧就遇到了一个皇室郡主在奚落一个官家小姐,你们不知道那郡主有多目中无人和蛮不讲理呢,把那个官家小姐欺负得直哭鼻子,连带着把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狠骂了一通。” “人跟人都是有区别的,不是所有的皇室中人都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飞扬跋扈和蛮不讲理,而且还喜欢摆搭架子的,就如咱们的这两位公主殿下就不是。” “谁说不是呢?两位公主殿下虽说是皇室的金枝玉叶,可是身上的穿着却并不见得有多奢华和华贵,反而还很朴素,甚至还没有那些普通的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和夫人们穿衣打扮来得精致,可就是这样那通身的尊贵气质也是不减丝毫。” “是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容貌出众,气质出众的人呢,两位公主殿下长得可真好看,是我平生仅有见过最好看的人,尤其是那小公主殿下,那长相就跟那梦中见到的天上的小神仙似的,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顶好看顶好看的呢。” “是啊,我都不敢多看呢,生怕像亵渎了神灵似的!” ...... 几人越走越远,声音也是越来越小,柴县令等人都忍不住地笑了。 县丞陈元就道,“那小殿下的确是长得十分的玉雪玲珑又机敏可爱,而且还十分的懂礼知进退,关键是小小年纪,那通身的高华气质就很难让人忽视,难怪陛下会如此地疼宠她,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是啊,可惜整个嫡脉也就只剩下这一根独苗了。” “是啊,谁能想到呢,”主薄何进也就叹道。 “好了,咱们也只不过是一阶小官,就不要非议皇家之事了,诸位只需要谨记小公主殿下今日对我等的嘱托便是,那就是好好的做一方父母官,为朝廷尽忠,为老百姓们谋福利。” 众人齐齐向他拱手行礼,“喏!” 在萧黎他们随行的队伍里,一辆较为普通的马车上,阿齐兹的大女儿帕依纳就对着她的母亲和祖母道,“两位公主殿下都是好人。” 她的祖母就道,“是啊,她们很是受官员和老百姓们的爱戴,看来我们是跟对人了。” “嗯,那个小殿下还让人给我们送来了他们今天在街上买的好吃和好玩儿的呢,我可喜欢那个竹风铃了,下次若是见着了,我也去买几个,到时候就挂在我们的院子里,然后风一吹来它们就会发出好听的声音来,”就在这时候阿齐兹的那个小儿子却突然也跟着说道。 帕依纳看着自己的弟弟就笑道,“巴沙尔,你不能老顾着玩儿,你要读书学习知道吗?我们既然来了大魏,要做大魏人,那就必须要学会大魏的文字和语言,还有其他的知识。” 巴沙尔就道,“我知道,这不是还没有到蜀地么?到了蜀地之后我就开始学习,到时候我让祖父去给我找个私塾,到时候我也可以认识好多好多的朋友了。” 姐弟两的祖母就笑道,“何须要等到到了蜀地之后再学习啊,现在说不定就可以读书学习,我听说我们这一行人里面就有三个先生,有一个是专门教小殿下的,另外两个都是教小殿下的那个先生的好友,我见随行的那几个孩子都有在跟着他们学,不若到时候让巴沙尔他们兄弟几个也跟着他们学? 等晚些时候我跟你们祖父商量一下,然后从咱们带着的那些东西里面挑选几样比较值钱的去找那几个先生说说,让他们几个也跟着他们去学。” 巴沙尔立马就高兴了起来,哦,他也很快就能读书咯! 帕依纳就皱眉道,“祖母,这个恐怕不妥,大魏朝历来就是一个礼法等级森严的国家,那几位先生我也有听说过,小殿下的先生据说是皇帝陛下亲自指派的,他只教授小殿下的学业,您看连淳世子那样身份的人都没有跟着他学,也只是让两外两个先生教授他而已,而另外两位先生他们原本都是大魏朝最高学府太学里的先生,他们平素所教授的学生也都是官家子弟,那随行的几个孩子就是官家子弟,咱们是白身,又是异族人,恐怕这事是不会成的。” 祖孙俩面上原本还高兴着的神色顿时也就暗淡下来了,最后姐弟两的祖母就叹息道,“唉,算了,那就还是等到了蜀地之后再说吧。” “嗯,”帕依纳微点着头,然后就看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母亲脸上挂着忧郁的神情,于是就关切地问道,“母亲,您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她母亲回过神来,就摇了摇头,“没,母亲没有身体不舒服,就是,就是我有些想妮维雅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帕依纳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路是她自己选的,他们也是无能为力。 对于那个爱慕虚荣的孙女儿,他们的祖母却直接地就表现出了厌恶的神情,“你就只记得妮维雅是你的孩子,你的眼里心里全只有妮维雅,难道帕依纳和巴沙尔就不是你的孩子么?可母亲可不能那么偏心的。 我跟帕依纳在这里的讨论巴沙尔读书学习的事情,可你却只顾着沉浸在对妮维雅的思念之中,这世上哪有你这样的母亲? 你思念着她,可她却未必就思念着你,没准儿人家这会儿正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一个劲地讨好着那个郡王爷呢!” “母亲,我错了,”姐弟两的母亲立马就低垂下了头,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帕依纳姐弟两的祖母就冷哼了一声,“你这句‘我错了’别光只顾着在嘴上说说而已,要落实在实际行动上,放在心里面,你看看你这一路上哭丧着一张脸摆给谁看,那妮维雅是我们逼她去跟着那个郡王爷的么? 不是,是她自己选的,她选择了抛弃我们这一众的家人,既然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我们这些家人,你又何必的对她念念不舍?” “我知道了,”帕依纳的母亲弱弱地应道。 帕依纳的祖母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之后,跟着也就懒得在跟她多说了,直接地就闭起了眼睛养起了神来。 翌日一早,冯翊和容烨就在城门口汇合了,冯翊独自一人,而容烨随身也只带了几个人而已。 看着他骑马而来,容烨就随口地问了一句,“就冯大人一个人么?” 冯翊就打趣着笑道,“据说关内侯身边的都是勇猛之士,俊杰之才,还望关内侯到时候派我两个人用用?” 容烨的眸光就闪了闪,“冯大人还真是不客气!” 冯翊就凑近几许跟他小声着说道,“关键是关内侯身边的人可靠,此等大事,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 容烨点头,深以为然,“好,那我到时候就将匡律和齐飞他们两人派给你,他们一文一武,跟在我身边多年,在军中也是受过严格的训练的,然后再给你派一支精英小队随行。” 冯翊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嘴角也挂起了大大的笑容,跟着就朝他拱手道,“如此,那简直就是太感谢关内侯了!” 容烨就道,“感谢就不必了,咱们都是为陛下,为朝廷办事,理该如此!” 冯翊就满含赞许地点了点头。 容烨就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就启程吧!” “好!” 跟着众人就一抽马臀,然后都就飞一般地朝前奔去。 “你,你干什么?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帕依纳手捧着一束鲜花就欲朝萧黎走去,却被护在十几米开外的一东宫侍卫给拦了下来。 “我,我刚才随他们一起去林子里捡柴的时候采一束花,我想要把它送给小殿下。” 连翘正好在附近,于是就走了过来,“你交给我吧,小殿下这会儿正在上课,不宜被打扰。” “哦,好!”帕依纳立马就将她手中的那束花递给了连翘。 连翘就道,“我代殿下谢谢你!”说着就给她见了一礼。 帕依纳赶忙摆手,“哦,不用,不用,那边林子里有很多,采摘起来都很方便的,我也就是顺手的事。” 连翘就朝她点了点头。 帕依纳朝萧黎的地方又看了一眼,跟着就道,“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连翘微颔首,“好!” 她一走,一个羽林尉就立马地跑过来跟着连翘小声着说道,“连翘姑娘,你们可别让他们靠近小殿下。” “这是为何啊?”连翘就不解。 那羽林尉小心地看了一眼周围,跟着就又小声着地跟她说道,“我之前有跟随着关内侯一起去往过西域,在回来的路上那两姐妹总是有事没事的就往我们关内侯的跟前凑,挖空了心思,变着花样的想要讨好他,尤其是她的那个妹妹,叫妮维雅的那个,整天就一副花痴的模样望着他,不过好在她们也只是神女有心一心情愿罢了,关内侯对她们并无意,一路上都不让她们靠近的,每当她们一靠近,那匡律和齐飞,还有其他些亲卫就将她们给阻挡住了。 关内侯与咱们家小殿下向来关系要好,所以属下就怕他们又起了别的什么心事,到时候做出什么危害小殿下的事情可就不好了。” 连翘就点头,“哦,我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了,行,这事我知道了,到时候我跟他们都会注意的。” 那羽林尉就点了头,然后就又快速地回去他的那帮子兄弟们中间了。 连翘想了想,随即也就去找雪见和辛夷两人了。 “有个事情,你们帮我拿个主意。” “什么事情啊?!” 连翘就有些犹豫,辛夷就看不过去了,“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像你!” 雪见也就点头,“就是!” 连翘就快速地朝萧黎的方向看了一眼,“嘘,小声一点,小殿下在上课呢,可千万别打扰了她!” 辛夷就不耐烦了,“那你就赶紧说!” 连翘就朝两人招了招手,“先说好啊,你们可别太激动?!” 雪见也就催促道,“哎呀,快说,快说!” 连翘就朝两人凑近了几分,然后压低着声音将刚才那羽林尉给她说的那些话给两人复述了一遍,两人听罢,果然都是吃惊不已,一个个的睁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连翘就道,“你们说这事我要不要给小殿下说啊,若是说的话,小殿下现在年纪还小,别让我们的话把她给教坏了,可若是不说的话,就不能让她以后提防着那个帕依纳。 都说有些女人的嫉妒心是十分强的,那关内侯与咱们家殿下交好,可却对她们姐妹俩那么冷漠,你们说她的内心里能不吃味,能不嫉妒? 我们虽说是殿下的贴身宫人,但是殿下也不是时时都会带着我们,有时候她也是会独处的,若是让那帕依纳钻了空子做出些什么不利于殿下的事情可就不好了,你看她那个妹妹叫什么妮维雅的可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么? 也不知道她留在京里究竟是真的爱慕虚荣才主动地攀附上萧尧那个混账玩意儿呢,还是说她仍旧是对关内侯不死心,想要以另一种方式接近关内侯。” 辛夷就道,“不会吧?她都是萧尧的女人了,还怎么去接近关内侯?” 雪见就撇嘴道,“有什么不可能的?那被萧尧玩弄过又抛弃的女人还少么?她是主动去攀附上萧尧的,那萧尧自然也不会高看她的,到时候玩腻了,那还不是将她说赏赐给谁就赏赐给谁,说赠送给谁就赠送给谁?那些权贵之家,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将自己的侍妾都能随便地转手赠与他人,更何况是她那么一个随意供人取乐的玩意儿? 关内侯少年英才,年纪轻轻就靠着军功被陛下封了侯,那武职更是由中郎将升任了抚远将军,现在手里更是握有五万精锐,而其父忠武侯容景更是大将军,掌握着我大魏朝的整个大军,京中的那些王爷们哪个不想得与他们攀附上关系,从而对他们实行拉拢的?那萧尧自然也是存了那份心思的。 那妮维雅不说别的,那模样的确是长得世间少有的好看,我就怕那萧尧到时候会想办法算计那关内侯,然后再进一步地将那妮维雅做顺水推舟地赠送给关内侯。” 连翘就点头,“别说,还真有那可能。” 辛夷就道,“可关内侯根本就不喜欢那妮维雅!” 雪见就道,“你真是天真,管他那关内侯喜不喜欢她,只要被那萧尧施计谋塞给了关内侯,哪怕那关内侯跟那妮维雅没有实际性的什么,可在外人的眼里却是有什么的,关内侯还不是只得将那个闷亏给吃下去。” 辛夷仍旧是不相信像关内侯那么智勇双全的人会被萧尧那个蠢货给算计了,“我还是觉得关内侯不可能会中他们的招的。” 雪见就道,“哎呀,我也就是随便假设了一下,当不得真的。” 连翘就道,“哎呀,你们还没有给我建议呢,我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小殿下啊?” 辛夷就道,“我觉得还是不说吧,小殿下还小呢。” 雪见也就点头,“我也觉得还是别说的好,大不了我们以后看紧点那帕依纳就是了,谅她也不敢起什么幺蛾子,你不是她那个妹妹妮维雅的才缠关内侯缠得紧么? 依我看,那个帕依纳应该比她那个妹妹要聪明的多,你看她在知道关内侯不待见她们姐妹二人之后不久没有再对那个关内侯纠缠了么,直接就同她的那些家人们一起跟着咱们来封地了,所以咱们就还是别拿这种事情去烦小殿下了。 小殿下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学习,然后就是将封地上的一切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有这样我们将来回京的时候胜算才会更大一些。” 两人就点了点头,连翘就道,“行,那这事就我们三个人知道就行,另外到时候在小殿下的身边也多留心一些。” “嗯!” 第297章 且等着看吧! 午膳后大家继续启程,萧黎就看到她们马车里的桌面上居然多了一束鲜花,于是就对着一旁伺候着的雪见道,“这花是你们采的?” 雪见就笑道,“不是呢,是帕依纳采的,她拿来送给小殿下您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一边翻看着手中的书籍一边就吩咐道,“他们一家你们今后多加照料一些,看他们有什么需缺没有然后帮衬着一些。 万莫要让人家觉得他们是异族人就不受我们大魏人的待见和重视,而你们也是,也千万莫要做出排挤,孤立,甚至是边缘化人家的举动来,那样只会降低咋们的格调。” “是,小主子!”雪见恭敬地应着。 巴陵长公主看着她就笑道,“我见最近天气都是一片晴好,到处也都是草长莺飞,山花烂漫的,不若咱们过了眉县之后就在陈仓那边稍作停歇两天再走吧,那边是前朝的故都雍城,里面还保留着不少的历史遗迹,咱们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如何?” 萧黎就道,“可以啊,我原本的打算也是要在这里停留两天的,咱们所带的物资到达陈仓之后应该也就消耗掉一半了,到达那里之后咱们正好可以进行一次补给。 另外也让大家伙儿们洗洗衣服什么的,虽然出门在外是有诸多的不便,但也不能一件衣服老穿半个月也不换的,那样也太邋遢,太拉跨咱们这一行人的形象了。” 她姑姑就笑道,“是的呢!” 晚上,老皇帝就寝地时候就随口地朝一旁的王公公问道,“阿黎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王公公就回道,“若是按照之前那般的行进速度,还有两位公主殿下只在周至庄子上休息一晚的计划安排,这会儿应该是过了周至在前往眉县的路上。” “眉县啊?眉县过了,就是陈仓,那边是前朝的故都,他们应该会在那儿停留两天。” “陛下这是想长公主和小殿下了。” 老皇帝就道,“能不想么?我就那么一个可心的孙女儿,阿黎打小还没有出过远门呢,这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去往那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她这几天坐马车习不习惯,受不受得住那一路上的颠簸?” 王公公就笑道,“陛下您就放宽心吧,两位殿下都不是娇气的主,况且她们的马车可都是经过精心地改良过的,不仅有软垫软靠,而且还有软塌,要是累了困了还可以躺下休息的,她们啊定都是习惯的。 还有就是小殿下的那匹良驹也是跟着的,她要是实在在马车里坐的烦了,还可以到外面去骑马去。” “嗯,这个倒是,”老皇帝听了他最后的这一句话之后,嘴角跟着也就扬起了一丝笑意来。 与此同时,燕京城里的一处豪华宅院里,一个身着若隐若现单衣的年轻漂亮女子端坐在梳妆台前对照着镜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自己一头柔顺的青丝。 很快一个三十岁出头,梳着妇人发髻的中年女子就快步地走了进来,然后就对着她小声地说道,“主子,燕秋回来了。” 那年轻女子梳理头发的手就是一顿,“那她可把济南郡王给请来了?” 那夫人就摇头,“没,没有,济南郡王说他最近都比较忙,可能有一阵子都不能过来陪您了,叫主子您晚上就别再等他了。” 那女子一下子就来了气,之间她用力就把手中的犀角梳重重地往那梳妆台上一扣,“萧尧这个混账东西还真是给他脸不要脸了?!” 那夫人也就帮腔着道,“可不是么?主子您都派人过去请了他好几回了,可他每次都说自己忙没空过来,依奴婢之见他那哪是忙啊,他那分明是被狐狸精给勾了魂儿了。 奴婢可是听说了,打从那从西域来的狐狸精进入到了王府之后,那萧尧除了每天的必要上朝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跟那狐狸精厮混在一起的。” 那年轻的女子双眼顿时就是一眯,眼里释放出了危险的信息,“好你个萧尧,好你个西域狐狸精,看来本宫不给你们一点教训,你们还当真以为本宫是好欺负的!” 那妇人立马又就火上浇油道,“就是,殿下您可是我西齐国最尊贵公主殿下,您和一众贵女们能委身于他一个庶出皇子,本就是给了他莫大的脸面,他该荣幸才是,却没想到他竟然是那么一个喜新厌旧的混账玩意儿。 那西域女人有什么好的,除了那张脸长得跟个狐媚子似的,其他还有什么?要身家没身家,要背景没背景,下贱坯子一个,就只晓得耍些狐媚子手腕!” 只见那年轻女子面上的神色更阴郁和愤怒了,“就凭她也配跟本宫相提并论!” 那妇人立马就改口着道,“是是是,是奴婢说错了,她连给主子您提鞋都不配!” 那年轻女子就道,“你过来!” “是!” 那年轻女子就倾身在她的耳畔低语了几句,那妇人立马就一个劲地点头,“嗯,好,奴婢等下就安排人去做这件事!” 那年轻女子就道,“瞅准时机,别急于一时,一定要小心,万莫叫人给发觉了端倪。” “是,主子方向,奴婢一定会交代咱们的人小心又小心的!” “嗯,去吧!” “是!” 看着不远处那一片灯火辉煌的营帐之地,营帐中间还燃起了熊熊的篝火,容义一脸欣喜着地就说道,“郎君,前方应该是小殿下他们,不若咱们今晚就在那里去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走吧,反正咱们最初的计划也是到了眉县县城里之后再做休息的,但是这个点赶过去的话那县城的城门应该也早就关门了,而且就算是进城了那县城里的那些酒肆食肆也都打烊闭店了。 这人要休息,这马儿也要休息,狂奔了一天了,它们应该也都累了,不若咱们就在野外休息如何?咱们到了小殿下他们那里说不定还能吃上一口热汤饭呢,咱们这一天都只顾着赶路了,中午的时候也只是在马背上啃了一些干粮。” 容烨就道,“你何时变得这么娇气了?那行军打仗的哪有那么多的讲究?!” 容义就嬉皮笑脸地狡辩着道,“我那哪是为咱们自己啊?我这纯粹是为了冯大人考虑,您看我们天天地都在马背上颠来颠去,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是冯大人他不一样啊,他是文臣,您看他跟着咱们这一路的急行军,胃里的苦胆都快颠出来了,脸色更是跟那烂酸菜叶子也没什么两样。” 冯翊的嘴角就扬起了一抹无奈地苦笑来,这个容义,自己这是被他说的好像随时都要挂掉了一样,他正要摆手说不碍事的,他还能坚持的,却见容烨就将目光朝他看了过来,然后跟着就道,“好,那咱们就去两位殿下的营地里叨扰一晚!” 冯翊只得歉意着地说道,“是我拖累大家了!” 容烨就道,“冯大人严重了,冯大人只是不常骑马有些不大适应而已,我相信只要你再接连地骑上个几天,待习惯了之后也就好了!” “唉,”冯翊就点头。 跟着大家又就开始策马扬鞭继续地朝前奔跑着。 用过晚膳之后,大家见时间还尚早,于是就玩起了蹴鞠来,萧黎和萧淳也参加,几位先生和一众的女眷们都围坐在一起笑看着。 “阿姐,快,快把球传给我?!”面对几人的围堵,萧淳一脸焦急地就朝萧黎喊着。 “好,接着!”萧黎一脚就将自己脚下空运的球朝他踢了过去。 萧淳在接住球之后然后便飞快地朝他们的球网那里奔运而去,但对方的球员也不是吃素的,在快速地反应过来了之后都就一窝蜂似的朝他追赶了过去,很快就追上了他也赶超了他,大伙儿将他团团地围困在中间。 萧淳运控着球是左突击右突击,就想冲破大家对他的封锁和阻击,然而众人却并不给他那样的机会,很快一个羽林尉就一个横扫腿地将他脚下运控着的球给成功地踢给了他的一个同伴,那同伴在接到球之后又踢给自己另外的一个同伴,那同伴见周围没有阻拦就飞快地运控着球往回跑。 萧黎见罢,几个快步地飞奔至了那个羽林尉的跟前,然后将球又从他的脚下抢了过来,跟着也就卖力地将球往回运,在运到半路的时候,一众人等又就朝她围堵了过来,她在跟众人周旋了一会儿之后直接就逮着机会趁着一处防守较为薄弱的地方就将脚下的球用力朝对面他们那方的球网给踢了过去。 那球就以飞一般的速度直朝那处球网射了过去,而球场上的所有人都直盯着那颗球看,有不可置信,有期待,也有懊恼和紧张的情绪存在,很快球场上就响起了热烈的欢笑声,“哦,中了,中了,踢中了!” 萧黎也笑了。 萧淳跑过来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就道,“阿姐,我们赢了!” “小殿下可真厉害!” “是啊,是啊,那么远也能踢中,小殿下的功夫还真是了得!” 一旁的欧阳夫人就笑道,“小殿下还真是文武兼备啊,之前我只道小殿下的书读得好,骑射水平了得,却没想到小殿下的蹴鞠功夫竟也是如此的厉害。” “是呢,是呢,刚才的蹴鞠当真是精彩的不得了,我还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精彩的蹴鞠呢,”祝博士家的夫人也就说道。 武夫人就道,“书院里的说学生们平时课余时间都不蹴鞠的么?” 那祝博士的夫人就道,“有,但是他们都玩得不精彩,而且像是我们这些家属的都是居于后院的后宅之中,平时也是不会到前院去的,毕竟那是先生学生们授课的地方,女子都是不允许去到那边的。” 众人就点了点头。 然后孔博士家的夫人就道,“长公主将小殿下教养的很好,瞧她那活泼的性子多讨喜啊!”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我跟父皇从来都不拘着她性子,她喜欢干什么,想干什么都随着她,在我和父皇看来只要她身心健康就好!” 众人又都点头,“是这个道理!” 帕依纳在听了众人的对话之后,再看着场中那抹耀眼的小身影,她的眼里也是流露出了无比羡慕的神色来,这小殿下她可真是活得恣意潇洒啊,她也好想让自己活得随性洒脱一些,可是却好像总也做不到。 “哎呀,里面竟然这么热闹,大家是在摔跤呢还是在跳锅庄啊?”就在这时候,容烨他们一行几人赶到了萧黎他们的驻扎之所,大家勒马绳地站在营地外朝里眺望着,容义就忍不住地出声道。 一旁的齐飞就道,“跳锅庄?你看那场地的正中间又架起的打柴火么?” 容义就认真地看去,“还真是!” 一旁的陈墨就道,“好像也不是摔跤。” 容烨就道,“蹴鞠!” “蹴鞠?!”众人都就讶异了,然后就定睛地朝里望去,然而等他们确定了那里面的确是在蹴鞠收回目光的时候却发现自家的主子早已经骑马进入了营地里面,几人只得赶紧地跟上。 “呀,是关内侯,关内侯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就突然地率先喊了一嗓子,众人就将目光齐刷刷地朝营门口的方向望了过来,就果然见到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之上端坐着一个清隽的少年正信步地朝他们这处走来。 那少年身形颀长挺拔,黑衣束发,容颜更是俊朗得世间少有的好看,他神情淡漠却又目光如炬,就犹如那夏夜中的星辰般明亮而耀眼,他不怒自威,浑身上下却又自然地流露出一种天生的超然贵气来。 就在他距离大家五六米远的距离他突然地翻身下马,一众将士和官阶身份没有他高的人齐朝他行礼问安,“见过关内侯!” “大家不必多礼,我等途径此地,正好看到了两位公主殿下再此安营扎寨,便过来打声招呼。” 众人齐起身。 容烨走至巴陵长公主的跟前,然后拱手一揖给她行臣礼,“臣容烨见过长公主殿下!” “阿烨不必多礼,快起来!”巴陵长公主走过去朝他虚扶一把。 “谢长公主!”容烨抬起头挺直腰身。 “容烨,你来了,”萧黎一脸惊喜地跑了过来。 容烨看到她嘴角也牵起了一抹微笑。 “阿烨哥,真的是你啊?!”萧淳也是甚是激动。 容烨朝他微点了一下头,跟着就给欧阳业行礼,“学生见过老师,师母!” “好,好!”欧阳业看到他也甚是高兴,看着他不住地点着头,欧阳夫人的目光中更是一片温色。 “冯翊,匡律,容义,齐飞,陈墨,见过长公主,蜀国公主!”这时候几人走过来,齐声向巴陵长公主和萧黎行礼。 “免礼!” “谢长公主!” 巴陵长公主看着冯翊就道,“冯大人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大好,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冯翊就拱手道,“谢长公主关心,臣还好,就是骑了一天的马有些颠!”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现在天色已暗,你们再继续赶路已是不大多方便,不若就留下来在营中休息一晚明天再走,阿烨,你看如何?” 容烨就拱手道,“那就叨扰两位殿下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说什么叨扰,多见外的?” 萧黎随即就吩咐一旁侯立着的几个贴身宫人道,“何统领,你带冯大人和容义他们几个下去休息,茯苓姐姐,雪见姐姐,你们几个赶紧去给他们做些吃的来。” “喏!”几人齐齐领命。 容烨朝几人拱手道,“那就有劳几位了?” 几人齐齐朝他还礼道,“关内侯客气了!” 冯翊和容义他们几人跟着就又齐声地向她和她姑姑行礼告退着。 萧黎跟着就看向容烨道,“容烨,老师,咱们到里边去叙话吧?” “嗯,”容烨和欧阳业都微点着头,跟着大家都一起地进入到了主账里。 看着他们三人的身影,彩屏姑姑就道,“长公主不进去么?” 巴陵长公主就道,“我就不进去了,他们师生,师兄妹几人难得的见一面,就让他们叙叙话吧,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刘延,小冉子,你们两人在门口守着,别让人进去打扰到他们,另外等下里边有什么需要,你们就来跟我说一声。” “喏,”两人齐声应着,跟着就像两尊门神一样地站到了那里。 巴陵长公主跟着就又对着彩屏姑姑道,“走吧,我们也去膳房那边看看,给他们准备一些明天带在路上食用的。” “喏!” 欧阳夫人知道他们师徒,师兄妹几人是有重要的话要说,长公主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有意地避开着,遂就走上前去,对着长公主笑道,“殿下,我同你一起吧?” “好!” 一下子,这里就只剩下萧淳主仆几人了。 萧淳眼巴巴地往着那两道离去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失落,都不唤他么? 看到自家主子一副有些略带委屈的模样矗立在原地处,阿五就道,“主子,您也不进去么?” 萧淳就道,“唉,算了,让他们先聊着,本世子刚才蹴鞠的时候流了不少的汗,先回去洗个澡换一身着。” 砚台立马就拉着阿五道,“那我跟阿五去跟主子您打水来!” “放手,你去打水,我去给主子准备衣裳,”阿五就有些不满砚台的安排,欲挣脱砚台的钳子,砚台却不放,直接就将他给拖走了,“那么多的水,你让我一个人去打,那得打到什么时候,你跟我一起!” 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的,萧淳就甚是无语, 萧黎他们几人进入到了大帐之后,留守在里面的青黛和白芍两人就赶忙过去给他们烹茶,萧黎就朝两人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我来便是。” “喏,”两人行礼即刻就退出了大帐之外。 萧黎邀师生二人坐下之后跟着就走过去净手,之后就坐到了旁边空位上开始烹煮起了茶来。 容烨就问,“老师和阿黎你们这今天可还顺利?” 欧阳业和萧黎就相视地笑了,萧黎就道,“顺利,可顺利了,还发大财了呢。” “哦,这话怎么说?”容烨就好奇了。 “老师,您跟他说!” 欧阳业就笑道,“咱们在去往周至的路上,路过一段河流的时候,大家在河边捕鱼,淳世子从里捞上来了两个大河蚌,从里面取出了几十颗的大珍珠。” “哦,居然还有这等好事?”容烨就惊讶了。 萧黎就一脸得意地道,“没想到吧,河里和能捞出珍珠来。” 容烨就点头,“却是罕见!” 萧黎随即就言归正传,“容烨,你们出现在这里,而且这么晚还在赶路,还有冯翊同行,是不是朝中最近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欧阳业也就一脸正色地看着他。 容烨就点头,“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却不是我们国家,而是西齐国那边。” “西齐国那边?”欧阳业和萧黎都就惊讶了。 容烨又就点头,然后就用沾了水的手指头在案几上写了几个字:西齐国国主已亡。 “赵宣死了?”师生两人又是惊讶不已,欧阳业就皱起了眉头,“可是没有听说呀?” 容烨就道,“赵宣是遇害而亡,杜太后让人封锁了消息。” “遇害?!” “嗯,我们的人传回来的消息说是被戎狄安排在西齐国皇宫中的间人所为。” “那皇祖父让你们?”萧黎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什么,跟着就问道。 跟着容烨就又沾了水将老皇帝的打算给他们说了。 两人听罢,都就点头,欧阳业就道,“陛下这个时候安排占领河西走廊地区无疑是最好的时机,想必很快西齐国内就要乱了,西晋国眼下派往河西走廊地区的人口也还没有成气候,而北方的几个草原部族要想趁此机会脱离西齐国的掌控最是需要我大魏朝的支持了,他们要想获得我大魏朝的支持那也必定是要有所付出才成,而河西走廊地区无疑就是最好的筹码。” 容烨就点头,“是!” 萧黎就道,“最主要的是咱们今后可以在河西走廊地区设置军事重镇,为我大魏朝将来一统西域的时候奠定坚实基础。” 容烨就点头,“正是!” 萧黎就笑道,“不过让冯翊去游说北方草原诸部这倒是个好法子。” 也就笑道,“确实,以冯少卿之口才定是能事半功倍,我大魏朝能兵不血刃地拿下河西走廊地区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容烨就道,“此事属于机密,朝中也就除了我父亲和陛下知道此事以外,其余人等都不知晓,还望老师和阿黎能够保密!” 欧阳业就点头,萧黎就道,“自然!你们几人去往边关倒倒也说得过去,我听说皇祖父让你组建一支五万人的精骑,可你现在还没有挑选到三万人,京中挑不中,去往边关挑选倒也不稀奇,可是这冯翊突然离京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容烨就道,“此时我们已经统一了口径,冯翊的老家就在边关附近,到时候若是有人问起,就说他家中族中出了一些情,他向陛下告了假需要回去处理一下,然后在路上就碰见了我们,于是就一起结伴同行了。” 萧黎将两杯斟好的茶水放至欧阳业跟他的面前,“这到是个好由头!” 一会儿之后,萧黎他们就听到茯苓在外面禀告道,“小殿下,饭菜已经做好了,奴婢们是不是现在就给送进来?” “送进来吧!” “是!” 小冉公公打起帘子,茯苓和雪见两人各端了一个托盘走进来,然后将饭菜摆放在不远处的案几上,跟着便又快速地退了出去。 萧黎就催促着容烨,“你快去用膳,有什么话咱们等会儿再说。” “好,”容烨就起身,邀两人一起,“你和老师再用一点吧?” 欧阳业就摆手,“我不用!” 萧黎也就拒绝,“正因为我晚膳吃撑了,所以那会儿才跟他们一起蹴鞠的。” 容烨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径直地走过去净手。 欧阳业随即也就起身,“阿烨你先用着,我去冯大人那里看看,他来了,我们那会儿都没顾得上说话。” “好,”容烨点头。 待容烨坐下之后,萧黎也跟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然后支着头看他用膳。 “你们是什么时候从京城出发的?” “今日一早!” “难怪那冯大人一脸菜色的样子,想他一届文化竟然骑着马随你们跑了这么远,也的确是有些难为他了。” 容烨就道,“的确是难为他了。” 萧黎拾起筷子,就往他的碗里连夹了几筷子的菜,“想必你们午膳也没好好的吃吧,来多吃点!” 容烨就笑道,“还好,反正是没饿着!” 萧黎就道,“肯定是啃的干粮!” 容烨就道,“行军在外,无需讲究!” 萧黎就道,“那也不能只啃干粮啊?” 容烨就道,“也就是中午啃了一点干粮而已,原本是打算进入到眉县县城里去休息的,但是却看到了你们在这里,所以就过来跟你们打个招呼了。” 萧黎又往他的碗里布了几筷子的菜,“你尝尝这个菜,这是他们这两天又新研制出来的一道菜。” 容烨就笑道,“你们赶路也还不忘研究新的菜品啊?” 萧黎就道,“是他们研究的,可不是我,怎么样,味道如何?” “嗯,挺好吃的!” “那你就多吃一点,”说着萧黎就又往他的碗里布了一筷子菜,“我给你说啊他们这两天又研究出来了一种新的吃食,那就是方便面,明天早上你们出发的时候带上些,到时候要是赶不及投宿在野外扎营的时候就煮两包来吃,很方便的,都要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方便面,那又是什么吃食?!” 萧黎就跟他解释道,“就是普通的面条用水煮软了之后捞出放入凉水里备用,最后将其捞出控干水分放入热油里油炸至两面金黄即可。” 容烨就道,“那岂不是都可以直接食了。” 萧黎就点头,“是可以直接食,不过最好还是煮一下子,毕竟油炸的食物火气重嘛,煮一下子要好一些。” 容烨就道,“干嘛不就直接煮面条吃,还要多此一举?” 萧黎就道,“这个也主要就是用于行军打仗的时候吧,比如咱们在行军打仗追着敌人跑的时候,那肯定都是轻装上阵的,在不方便携带锅灶的时候,就可以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一些方便面,到时候饿了就可以直接拿出一块方便面来吃就是。” 容烨略一想就点头,“还真是!” “你要饮酒么,我让他们给你温一壶来?”萧黎跟着就道。 容烨就摇头,“不用,我对酒并不执着。” “哦,那你就多吃饭多吃菜!” 然后萧黎就不再言了。 容烨见她半天都不吭声,就道,“怎么不说话了?!” 萧黎就道,“你先用膳,我不打扰你,等你用好膳之后咱们再说。” 容烨就道,“无碍,你想说什么就尽管地说就是,我听着。” “好吧,那我就说了啊,我皇祖父他最近身体怎么样?” “放心吧,陛下的身体很好,就是有点惦记着你。” “他跟你说的?!” “那倒没有,是我猜测的,那天你们离开之后,陛下在城楼上站了很久,一直注视着你们离开的方向,就是你们的身影都已经看不见了之后他还是久久地不肯离开,我看到他的眼眶里有雾霭,想必他是舍不得你跟长公主的。” “哦,”萧黎的头一下子就低了下去,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有些落寞和忧伤了。 容烨见她那个样子,就停下了用膳,“是不是你也想陛下了?” 萧黎就轻点了点头,“嗯,有点儿,我跟姑姑离开之后宫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容烨就安慰她道,“没事,几年过后你不就回来了么?” “你怎么不吃了啊,快吃,不然等会儿饭菜就凉了!” 容烨见她的情绪似的得到了一些缓解,遂又重新地提起了筷子来。 萧黎跟着也就转移了话题,“哦,对了,就我们离开的这几天京城可有什么热闹的事情发生没?” “热闹的事情?好像并未有什么热闹的事情,”容烨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跟着就摇了摇头。 “阿姐,阿姐,京中有消息传来,”萧淳一阵风似的就冲了进来。 萧黎和容烨都就看向他,萧淳赶忙就将一个一封信件递给了萧黎。 萧黎接过信件的同时就问,“谁送过来的?送信的人呢?” 萧淳就道,“陆詹士派人送过来的,我让小冉公公领着他下去用膳了。” 萧黎快速地就将那信件展开,然后看了。 容烨就问,“可是发生什么大事?” 萧黎就将手里的信件递给他看,“辽东王府的两个侍妾生产了,一个一尸两名难产而亡,一个受到了惊吓去了半条命结果却生下来一个死胎,是个男胎,辽东王妃被废!” “啊,怎么会这样?!”萧淳就惊讶的不得了。 萧黎就摇头,“不知道,我想应该跟我那个五婶儿有关,不然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被废。” 容烨在看过之后就道,“朝中的形势估计又要有所变动了。” 萧黎就点头,“是啊,辽东王妃被废,估计又要有不少的人盯着那个位置了,就是不知道我未来的新五婶儿又会出自哪一家?还有就是不知道这卫舒被废,辽东王府与卫氏一族的关系会不会受到影响?” 萧淳摸索着下巴一屁股就坐了下来,“依我之所见应该不会受多大的影响。” “怎么说?!”萧黎和容烨都就看向了她。 萧淳就道,“阿姐,阿烨哥,难道你们忘了,那辽东王府可还是一个卫氏女,卫舒的妹妹,而她的那个妹妹现在也是辽东王的众侍妾之一,好像现在也怀孕了,也不知道那两个侍妾的事和卫舒被废一事与她有没有关? 你们想啊,辽东王的那些子嗣,除了萧阳是嫡子以外,其余的都是庶子,但是萧阳这个嫡子向来不受辽东王的待见,而且他现在都不在京城里,随他外祖父去了,辽东王府有没有他这个人还真不重要。 然后就是萧晨和萧晨的那个妹妹萧玲,但是兄妹俩因他们母亲之故,现在在辽东王府也是不受待见的主。 卫舒呢嫁入王府这么久至今都没所出,所以辽东王就对他后院那几个怀孕的侍妾们肚里的孩子尤为的期待。 若是这几个人谁先生下了儿子那她在府里的地位是不是就会水涨船高?卫舒的妹子是后面才进入王府的,她进府的时候那两个侍妾可都正怀着孕呢,所以她的孩子是绝对不可能先那两个出生的。 她要想让自己的孩子优先出生,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除去那两个的孩子,这样她的孩子不就是第一个出生了么? 位数虽与她是姐妹,但是却并不是亲姐妹,而是堂姐妹,卫舒自己不能生孩子,最后还要霸占着她的孩子,你们说她岂会甘心?那自然是不会甘心,卫舒姓卫,她也姓卫,卫舒一个不能生孩子的都能做王妃,那她又为什么不可以?所以她设个计,一箭三雕也不是没可能!” 萧黎和容烨经了他的分析,两人的眼里都流露出了赞许地神情,萧黎就道,“可以啊阿淳,没想到你还挺懂内宅方面的事情的?” 萧淳就道,“阿姐你可别打趣我了,我这也是受了启发有感而发罢了,萧蔷的娘舅家曾经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但这事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萧黎就点头,“不过这倒也是,若这几件事情都是那卫舒的妹子所为的话,那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可小觑,至少心机是颇深的。” 容烨就点头,“的确是如此,若这些事情真与她有关,那么辽东王府与卫氏一族的关系应该受不到多大的影响。” 萧黎就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那五叔另娶新妃的同时又将卫舒的妹子给抬为侧妃,这样他既保证了与卫氏一族的关系,又拉拢了新的势力加入他的阵营。” 容烨就点头道,“也不无这种可能!” 萧黎就道,“那咱们就且等着看吧!” 第298章 礼多人不怪嘛 “阿黎,听说京城那边有传来消息,是什么消息啊,可是你皇祖父的身体出现了什么状况?”就在几人暗自分析辽东王接下来的打算打算之际,巴陵长公主一脸急色地就走了进来。 几人都就起身,萧淳和容烨给她见礼,萧黎扶着她姑姑在旁边坐下,“姑姑放心,不是有关皇祖父的,皇祖父的身体好着呢,我刚才已经问过容烨了。” “那,那是何事?可是有关咱们京中的那些营生的?有人对咱们的那些买卖下手了?”巴陵长公主看着她又就问道。 萧黎就笑道,“不是,姑姑您且就放心吧,咱们在京中的那些营生啊也好着呢,是事关辽东王府的。” “辽东王府?”巴陵长公主的眉头倏地就皱了起来,“辽东王府是发生了何事?” 萧黎就将那封信件递给了她看,巴陵长公主在看过了那封信件上的内容之后,唏嘘的同时也就问道,“可这些事情跟咱们有何关系,陆詹士还派人快马加鞭的送来信件?” 萧黎就道,“姑姑有所不知,两个侍妾生产本也无关紧要的事情,可关键就出在这个卫舒被废一件事情上。 卫舒出自平原侯府,乃是平原侯府的嫡出二小姐,平原侯那可是实打实的以军功封侯的人物,他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军中可都有着无可轻重的地位。 这卫舒被废,极有可能影响到接下来朝中的局势,比如说我五皇叔是直接将她那个妹子扶正呢还是另娶? 若是扶正的话倒也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若是不扶正要另娶,那么盯着那个位置的人可就多了,到时候自然就会又有新的势力加入到我五叔的阵营里头。 不过我的猜测是后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我五叔那个人向来就是一个精于算计之人,那卫舒的妹子如今也不过就是一个府中的普通侍妾罢了,他若是要想与平原侯府保持稳定的关系,只需要将她从侍妾的位置抬升至侧妃的位置即可,委实没有必要再贡献出一个王妃的位置,那个王妃的位置他还可以去拉拢别的势力。”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这倒是你那个五叔能干得出来的事情,不过那卫舒被废我倒也不怎么惊讶。” “姑姑这话是何意?!” “早之前,你二婶儿就私下里跟我说过那卫舒在王府里的所作所为,她说打从你五叔后院里的那些个女人们陆续地怀孕了之后,她便每天都让厨房里的那些厨子们变着花样的给那些个女人们做着各种各样的好吃的,什么猪肉,羊肉,还有其他的野味,以及海参鲍鱼,燕窝人参什么都是一大盘一大盘,一大盅一大盅的,生怕人家吃不够似的,而且从未间断过,一日几餐每顿都是这样的标配,那绫罗绸缎也是不住地往那些侍妾们的屋里面送。 她表面上对人说她是个没有福气的,不能为你五皇叔开枝散叶,所以就把希望寄托在了那些王府的姐妹们身上,希望那些姐妹们能够把身体养的白白胖胖的,到时候为你五皇叔多生几个白白嫩嫩的小公子小小姐,那些女人们也对她的行为甚是感激和感动,所以一个个的每天都敞开了肚皮地吃。 你二婶儿就说,她那哪是在为她们好啊,她那分明是在将她们一个个的当着猪在养,把她们养胖的同时,也把她们肚子里的孩子养的过大,这样将来生产的时候也就不好生产了,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想必她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被废的。 虽说那些女人们都是侍妾身份,所怀的也都是庶出子嗣,但是那些女人中也不免有几个身份地位比较高的,大大小小的都代表着一方势力。 你五叔的子嗣本就不丰,尤其是与你二叔相比,虽说前面也有了三个子嗣,但那三个都是不怎么受他的喜爱,但是你二叔除了前王妃所剩下的萧逸萧婕外,这马上又将会迎来另一个嫡子或者嫡女,那后院里的庶子和庶女更是多达了七八个,所以你五叔还是很看重他的那几个即将要出生的庶出子嗣的,可是结果却被卫舒给这样的害了,想必你五叔定是恨她至极的,所以这才将她给废了的。” 几人听后,心里都受到了不小的震撼,尤其是萧淳,嘴巴都张圆了,“若是这样,这卫舒也简直是太可怕了吧?!”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就是后院里女人多了的缘故,一个个的天天吃了饭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不把时间用在争宠和固宠上用来干什么?所以啊她们什么样的腌臜事情干不出来?尤其是有些个大家千金从小就是耳语目染,受了这种事情的熏陶长大的,她们自然也就学到了一身这样的本领,所以啊阿淳以后你找媳妇儿可得擦亮了眼睛,知道吗?” 萧淳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三皇姑,我还小呢,况且我以后成亲,可能都是叔皇祖或者我阿姐给我指婚。” 萧黎立马就表态道,“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干涉你的婚姻自由的啊,你到时候完全可以去找个自己心仪的姑娘跟你成婚,就像我六皇叔那样的,哦,对了,容烨,你可知我六皇叔他们最近怎么样?” 容烨就道,“应该还好吧,没听说汝南王府最近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出。” 萧黎就点了点头,“我六皇婶儿现在怀孕也有好几个月了,希望六皇姑的婚礼过后他们就赶紧地前往封地吧,一直待在京城里总感觉会对他们不利。” 巴陵长公主也就点头,“是啊,京中局势复杂,还是早些去往封地的好。” 萧淳就道,“六皇叔和八皇叔两人都是直接被排除在皇位的继承权之外的,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萧黎就道,“很难说,以前我六皇叔的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而且那个时候他也还没有成亲,大家都觉得他是个活不长的,自然也就不会怎么去将心思放在他的身上。 可是现在不同了,六皇叔的身体在我六皇婶的调理之下慢慢的有了些起色,在朝好的方向发展,而且现在我六皇婶儿又怀孕了。 皇室这两年凋敝得厉害,也已经好久没有新生命诞生了,若是他们继续地待在京城里,到时候我六皇婶儿再诞下一个麟儿,那可就说不准了。 虽说我二婶儿也即将诞下一个嫡子或者嫡女,但是那孩子却不是南阳王府的嫡长子或者嫡长女,但我六皇婶儿即将要诞下的孩子却是汝南王府实打实的嫡长子或者嫡长女,在身份地位上自然要比二婶儿诞下的那个要金贵一些的。 还有就是在二皇叔和六皇叔之间,我皇祖父肯定是更喜欢六皇叔一些的,那孩子说不定到时候也会被爱屋及乌地受到我皇祖父的喜爱,你说到那时他们是不是就危险了?” 萧淳一想,遂就点头道,“还真是!” “我六皇叔那个人向来淡泊名利,所以我还是希望他和我六皇婶儿能够尽早地离开京城为好。”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你就是念着你六皇叔待你的那点好?!” 萧黎就道,“当然,我那么多的叔叔,也就只有一个六皇叔是真心待我好的,我自然也是希望他也能好的,哦,或许还有个四皇叔。” “你四皇叔?萧宁?!”巴陵长公主就惊讶了。 萧黎就点头,“嗯,四皇叔在跟我们辞别的那天,他抱着我说,叫我以后凡事都要多加小心一些,皇宫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安全的地方。” “他真这么跟你说?!”巴陵长公主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容烨也就突然地想起了他初次跟着自己的父亲去宫里拜见老皇帝,在宫道上见到的那个身材颀长,容貌俊逸的年轻男子。 萧黎就点头,“嗯,所以我相信四皇叔当初给我们说的那些话,俗话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四皇叔他虽然不是要死,但是皇祖父当着那么多朝臣的面判了他以后绝无继承大统的可能,还将他贬黜到了合浦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且还不准他回京来,对于一个曾经受宠的皇子来说这跟判了死刑也没什么两样了,那个时候他还能对我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让我今后都小心提防着些,所以我相信出自内心的他还是希望我能好的。” 巴陵长公主听罢,久久地都没有再说话,可是从她那逐渐舒展开来的眉头来看,想必她也是对之前的那些耿耿于怀的东西也有些释怀了吧?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又看着容烨笑道,“阿烨啊,荒郊野外的,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你多包涵啊?” “长公主说笑了,这些饭菜都挺好的,再说了,身为军人,我们也不大讲究这些,尤其是在战场上的时候,饿了能有一口吃的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对他的言行品格甚是满意,一个从小就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少年,又是家中的独子,却从来都不讲究,也不娇气,而且还极为的吃得苦,又能干,甚好! “那行,那你就慢用,你们也慢慢聊,外面这么吵,我去看看发生了何事,别,别起身,坐着,别客套!” 容烨就朝巴陵长公主微点了一下头。 “阿烨哥,你怎么不吃了啊?” 容烨就道,“我已经吃好了。” “这么一点就好了?” “嗯,”容烨微点头。 跟着大家就起身,萧黎就道,“他们外面好像这会儿在摔跤,要不要出去看看?” “好啊,走!” 几人从大帐中出来,然后就径直地朝摔跤场地走去,帕依纳他们一家看到了,帕依纳的一个堂弟就低声地对着帕依纳道,“原本以为小殿下跟关内侯只是好朋友关系,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是师兄妹关系,都同为欧阳先生的学生。” 看着那走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两人,帕依纳也就叹息着说道,“是啊,确实没想到,也难怪他们的关系会那般的好!” 他们从西域来到大魏,一路上同行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可她却从未见过关内侯笑过,而且还是笑得如此的真诚和愉悦,那看着小殿下的眼神里也是流露着满满的宠溺,今日的他尤为的俊逸和耀眼,就如同那天神下凡一般,可他这样的笑容和宠溺恐怕也就只有在见到小殿下的时候才有吧,他们终究是与他们有着云泥之别。 巴沙尔就道,“欧阳先生可真厉害,所教的学生也是将军跟公主,他的学问一定很渊博!” “是陈墨,阿姐,阿烨哥,是陈墨在跟人对决,”远远地,萧淳就一脸兴奋地指着摔跤场上的那两人道,跟着他就快步地朝那处跑了过去,边跑还便朝里面的人喊道,“陈墨,加油啊!” 见周围都没有旁人,萧黎就悄声地问容烨道,“冯翊这次出使都没有带什么打通关系的物什么?” 容烨就道,“事出紧急,且又是属于机密事件,以免走漏消息,确实是没有备下那些。” 萧黎就点了点头,“没事,那边的人尤喜爱我们这边的丝绸和茶叶那些,正好我这里都有,明天你们带上一些便是,虽说咱们大魏朝武力强盛,也无需去讨好谁,但是礼多人不怪嘛? 既是要兵不见血刃地将事情给办圆满了,何不将事情做的更完美一些?带上些礼物过去游说,总要赶两手空空,什么也不带,就带一张嘴要有诚意的多吧?” 容烨就道,“这倒是!” 萧黎就道,“我这里还有几十匹的蜀锦跟壮锦,以及云锦,也还有几十匹的高精棉细棉布,也有各种顶级的贡茶和几十坛的古井贡酒,那边一共有五个部族,到时候带过去一个部族的头领分给他们几样,就说这是打样的,到时候他们若是喜欢,需要与我们打通关贸,互通有无,我们到时候会给到他们一个最优惠的价格。” 容烨就道,“这些可都是贡缎,每年本也就产的不多,你不用拿了,待我们到了边关之后,我到时候让人外出置办一些便是。” 萧黎就道,“无妨,那边的都是一些寻常之物,毕竟人家也是部族的头领,若是用普通之物去赠与人家倒显得咱们没有诚意了。 若是能用几匹布,几斤茶叶,还有几坛子的酒就能顺利地换到整个河西走廊地区的绝对控制权,那也是绝对值得的。 我到了封地之后,这几年都会大力地发展农业生产和促进市场经济的繁荣,到时候我将会鼓励农耕和养殖业方面,尤其是在养蚕缫丝织锦方面,既然我们要赚取西域人的财钱,那这些东西无疑是那边的紧俏之物。” 容烨也就不再坚持了,“好,那就按照你说的,不过却不用带那么多,就每个头领每种布匹带两匹好了,所谓物以稀为贵,这样才更能彰显出他们的特殊身份不是?” 萧黎略想了一下,遂点头,“嗯,你说的对,若是给他们送多了,还以为我们这些东西是那市场上的大白萝卜一样,满地都是呢。” 容烨的嘴角就微微地勾了起来,眼里也是笑意,“那茶叶和贡酒也是,稍带一点就行了,到时候我到了边关之后再让人去置办一些别的。” “好,听你的,明天早上你们还是用了早膳再走吧,走太早天还没有大亮不说,你们到了眉山那边人家城门也还没开呢,既然此次行事是属于绝密,那么你们肯定也是不愿意引起别人注意的吧,尤其是所经之地的那些父母官。” 容烨就道,“的确是如此!” 萧黎就道,“放心吧,我们每天的早膳也还是挺早的,寅时三刻钟我们就要用早膳,最迟不会超过卯时二刻钟就要出发,所以耽搁不了你们赶路的。” 容烨就点头,“好,那就听阿黎的!” 萧黎的嘴角也勾了起来,“到时候事情成了,给我写信啊?” “自然!” 翌日一早,萧黎起来洗漱完毕走出帐篷,就看到容烨他们几人都已经围坐在一起开始用早膳了,她走过先是看了那冯翊一眼,“冯大人今天可感觉好些了?” 正埋头吃着早膳的冯翊赶忙地放下碗筷起身给萧黎行礼,“小殿下?!多谢小殿下关心,臣已经好多了!” 其他几人也都纷纷起身。 萧黎伸出手做了一个向下的动作,“都坐下,都坐下,不必那么客套。” 在场的几人,除了冯翊以外,都不是外人,于是大家也都没有那么客套,而是听从了萧黎的话重新地坐了下来。 萧黎这才将目光再一次的看向了冯翊,“那便好,我已经让人给你们安排了一辆马车,冯大人等会儿还是坐马车吧。” “谢殿下,”冯翊受宠若惊,立时就向萧黎拱手道谢。 萧黎就道,“跟我就不必那么客气了,怎么样,今天的早膳大家可还吃得习惯?” 容义立马就抢着回道,“习惯,简直是太习惯了,牛肉面和牛肉米线儿,在京城咱们也是很少食得的。” “是呢,而且还有鲜肉水饺跟馒头呢,殿下,您这也安排的太过丰盛了!” 萧黎就打趣着道,“这一顿食了,我可得要好几年才能又请你们吃饭了呢。” 容烨就往旁边挪了挪,“一起食?” “好啊,”萧黎当即就坐了下来,然后就对着跟在身后的雪见道,“去把我的早膳拿来这里吧。” “小殿下想食什么?牛肉面还是牛肉米线儿,亦或是水饺?”雪见就问。 萧黎就朝容烨的碗里看了一眼,“我跟容烨食一样的,就牛肉米线儿吧。” “好的小殿下,奴婢马上就去取来,”雪见快速地给萧黎行了一礼之后马上地转身离去了,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她就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那托盘里放着三只碗,一碗牛肉米线儿,另外两碗皆是牛乳。 她将牛肉米线儿放到萧黎的面前,然后就将其中的一碗牛乳放到了容烨的面前,“奴婢记得关内侯也是喝牛乳的,正好刚刚熬煮好,所以奴婢就给您和小殿下一人取了一碗来。” “多谢,”容烨朝她微颔了一下首。 萧黎就问在场的众人,“你们还有谁要喝牛乳的?” “不用,不用,我们不用那个,我们食不管那个东西,”几人都就摆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萧黎就点头,“那好吧,雪见姐姐,你再去让膳房的人给大家送些吃的来。” “喏!” 几人却都又摆着手道,“不用,我们已经食得差不多了。” 萧黎就道,“多食点,今天的早膳食得早,大家接下来还要赶路呢,到时候能不能找到驿站还不一定呢。” 众人这才没有再跟她客气。 雪见赶忙转身往那边的露天膳房而去。 看到萧黎在吃了几口那个米线儿之后端起那牛乳就直接地喝了起来,冯翊就忍不住地问道,“小殿下还带了奶牛?” 萧黎就道,“嗯,之前宫里养了一头,反正我们每天也不用急行军,所以就将它给带上了,”然后萧黎就偏头给容烨道,“最近那奶牛每天要产起码二三十斤的牛奶,平时也就只有我跟姑姑还有阿淳我们三个人饮用,他们都不喝的,说喝不惯那味道,害得每天都有剩余,等会儿你装一些上,到时候路上口渴了可以喝一下。” “好!”容烨为颔首。 “阿姐,阿烨哥,我也跟你们一起食,”这时候萧淳直接端着一个托盘就过来了,然后一屁股就挤到了容烨与冯翊之间,冯翊赶忙往旁边挪了挪。 萧黎就道,“你不在你自己的位置上用早膳,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萧淳就道,“因为这里有阿烨哥啊,今天和阿烨哥分别了之后我要好几年才能又看到他了呢。” 萧黎就凑到容烨的跟前跟他小声着说道,,“你看,你一来,阿淳满心满眼子的都是你,我这个阿姐都要靠边站了。” 容烨就浅笑道,“莫要瞎说,在阿淳的心里你这个阿姐永远都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萧淳就一个劲地点头,“嗯嗯嗯,阿烨哥说得没错,阿姐,你就别吃阿烨哥的味儿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可重可重了。” 萧黎直接拿起一个馒头就塞到了他的嘴里,“谁吃味儿了?行了,用你的膳吧,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巴!” 一桌子的人都就呵呵地笑着,萧黎的耳朵就微微地红了红,容烨也就微微地笑了笑。 用过早膳之后,容烨他们就要同萧黎他们辞别了。 萧黎就走进他道,“那些布匹和茶叶还有那些贡酒都放在马车上的那几个箱子里面的,你们到时候到了检查一下啊?” “好!” 巴陵长公主领着几个人携带着东西走过来,“阿烨,我让他们给你们准备了一些吃的,你们带上,都是极新鲜的食物,是他们今天一大早起来准备的,不过像那些卤肉什么的你们还是要尽快的食掉,这个天气是渐热了,当心到时候放坏掉了。” “好,多谢长公主!” 巴陵长公主就微微地笑了笑,又道,“还有,我也让他们给你们备了些面条和米线,以及他们新研制迟来的方便面,还有一口小耳锅,这万一到到时候找不到用膳的地方,你们就自己做一下。” “好!” 众人走过去将那些东西放到了马车上。 容烨跟着就对中大家拱手道,“那长公主,阿黎,还有老师,师母,我们就走了,望大家一路珍重!” 众人都就朝他点了点头。 跟着大家都就一个快速地翻身上马,而冯翊和齐飞也快速地上到了马车上,只不过冯翊是坐车的,而齐飞是赶车的。 容烨再一次看了萧黎一眼,“走了!” 萧黎就朝他摆了摆手,跟着容烨一勒缰绳,马鞭在马臀上轻轻一抽,他身下的黑色骏马就像一支利箭一样的冲了出去,其他人也都快速的跟上,不消片刻的功夫,他们便跑得没有身影了。 巴陵长公主回头就对着大家道,“我们也启程吧!” “喏!” 第299章 沈柔是谁? “郎君,前方不远处就是陈仓县了,我们是进城用午膳还是在城外用?”看着前方不远处至今都还巍峨矗立着的前朝故都城墙,容义就忍不住地出声问道。 容烨就道,“长公主不是都给我们备的有食物么?就此下马,稍作休息,午膳过后咱们继续赶路!” “喏!” 跟着大家就齐齐地从马背上下来,冯翊和齐飞两人也从马车上下来。 匡律和陈墨两人拿了豆子去喂马,并将它们牵引到河边去啃食青草和饮水。 容义立马就爬上马车道,“我看两位公主殿下都给我们准备了些什么食的?” 他将几个包裹和几个食盒及土陶坛子都打开来看,顿时就惊叫了起来,“哇,郎君,咱们接下来几天可有口福了,长公主他们给我们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啊?” 正在那里用石头圈灶孔的张越就朝他喊道,“都有些什么好吃的啊?” 容义也就朝他喊道,“卤鸡腿儿,卤鸭腿儿,卤牛肉,包子馒头,红烧肉,梅菜扣肉,牛肉酱,烧辣酱,米,面,红薯粉和米线儿,还有一袋子的干菜跟一篮子的咸鸭蛋和一篮子的鲜鸡蛋,也还有一坛子切好了片儿的生腊肠和生腊肉,估计是他们怕我们到时候在荒郊野外生火做饭,不方便切菜,所以就给咱们都直接切好了,哎呀,他们也想得是太周到了!” “嚯,还真是挺丰富的,这些吃食都可以直接让我们吃到边关了啊!” 看着一旁默默擦拭着自己宝剑的容烨,冯翊也就忍不住地感叹道,“长公主和小殿下还真是仗义啊!” “是,她们待人向来都比较真诚,”容烨停下手上的动作微点头,跟着就道,“冯大人今日上午赶路觉得身体如何,可还有不适的?” 冯翊就朝他拱手道,“多谢关内侯关心,不过我很好,有马车坐的确是要好很多,我是一点也不觉得疲累!” 容烨又就点了点头,“那好,那咱们接下来就加大赶路进度,争取在三日之内到达边关。” “好,没问题!”冯翊一脸爽快地就应了下来。 容烨就对着不远处地两人喊道,“你们几个动作放快点儿,随便捡两样热了吃了咱们继续赶路!” “是,郎君!” “我见这里野菜还不少,我去采挖些回来,没准儿咱们晚上还能烫个锅子吃,”说着齐飞就径直地朝不远处一块长着不少婆婆丁和蒲公英的地方走了过去。 张越就点头,“行,那你去挖野菜,容义,你赶紧下来去旁边的树林子里捡些柴火回来,我去河边打水!” “好嘞!”容义赶忙将那些打开的食盒收拢好,然后便跳下马车直朝身后的树林子而去,而张越则是提着一口小耳锅去往往河边盛水。 看着都在各自忙碌着的几道身影,冯翊就忍不住地朝容烨打趣着道,“关内侯身边的可都是能人啊?” 容烨就道,“野外行军,经常会遇到像断水少食,伤病的情况,在没有外援补给的情况下,就只能靠大家自行解决了,所以这些都是身为一名将士最基本的生存之道罢了。” 冯翊就点了点头,“你们将士还是挺辛苦的,尤其是在这种天下格局都不是很安定的情况下。” 容烨就道,“多谢理解!” 冯翊就道,“应该的,应该的!” 一时间两人便不再言语了,容烨继续擦拭着手中的宝剑。 看着那寒光凛凛的剑身,冯翊是个耐不住静默的人,跟着就没话找话说地同容烨唠起了嗑来,“昨日,我才知晓关内侯和小殿下不仅是好朋友关系,原来竟都还是欧阳先生的学生。” 容烨将宝剑插入鞘中就点头,“是,我回到京中之后便拜了欧阳先生为师,后来老师又受命于陛下的安排教授阿黎课业,所以我便与阿黎又有了师兄妹这一层关系。” 冯翊就点头,“欧阳先生的身上可是集有大才的,以前除了给太学里的学生们上上课以外,可是从来都不私收学生的。” “哦,是么?这我倒还不知道,”容烨有些诧异。 冯翊就点头,“是啊,欧阳先生那人有傲骨,以前也有不少的勋贵人家和王公贵族都想要聘请他去教授他们家中或者族中的子弟,可是都被欧阳先生给拒绝了,这让京中的那些勋贵权贵们都很不爽,觉得失了面子,说他这是恃才傲物,后来,慢慢的也便没有人再去请他了。 可要我说啊那是他们都跟欧阳先生没有缘分,还是你跟欧阳先生有缘。” “这话又是怎么说的?”容烨仍旧是不解。 冯翊就道,“欧阳先生不仅精通经史子集,更是熟读兵书,深谙谋略之道,在天文地理方面也是涉猎颇深。 我与他早年间便相识了,曾经我就问过他,那么一身的大才本领不收几个学生传授他们一些理政治学之道岂不是太过浪费了? 可他却对我摆手说,他收学生是要看缘分的,缘分到了自然便会收,若是没有那缘分旁人也是强求不得的,由此可见你和小殿下都跟先生极为有缘。” “那照冯大人这么说来,我跟阿黎和老师的确是有缘。” “是啊,”冯翊见他跟容烨聊的还挺投缘的,自觉他跟容烨也还是有了一些交情,于是就朝容烨凑近了几许,跟着就同他小声着道,“关内侯,这里也没有别人,就您我二人,您给我说个实话,就陛下目前的几个皇子中,您和大将军,还有整个忠武侯府,你们觉得这将来的大位该由谁去继承比较合适?” 容烨面色不变,目光却直直地盯着冯翊不答反问,“冯大人觉得呢?” 冯翊就皱起了眉头,“哎呀,实不相瞒,若与先太子殿下和临川王殿下相比我是一个都不看好,这不是两位嫡出殿下都不在了么?那就只能矮个子里面挑高个儿了。 不过我也是看不懂啊,您说陛下是属意辽东王殿下的吧,可他却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将南阳王给召回来了,而且也没有再让他离京回封地的意思。 您说他要是属意九皇子吧,可所有的皇子都被封为了亲王,却唯独将九皇子给封为了郡王,这在身份和地位上就足足地矮了其他皇子一头。 可若说他是属意南阳王的话可平时也没见他对南阳王有多亲近,不仅对南阳王没多亲近,对南阳王的那几个子女也不见有多亲近,要是不属意他吧可他又为什么将他给召回来了呢? 所以说陛下他有可能也是举棋不定啊?现在不少的朝臣他们私下里都在议论这件事,说陛下他将来倒底会选几位皇子中的谁人来做储君继承大统?” 容烨就道,“陛下的心思岂是我等能随意猜测的?” 冯翊一怔,随即就点头道,“那是,那是,我等就是担心陛下他年纪大了,储君又乃是一国之根本,陛下应该早早地定下来才是,以免将来多生祸患动摇国本啊?” 容烨就道,“冯大人多虑了,大魏朝的国本是动摇不了的,陛下他虽年事已高,但身体却还硬朗着,头脑也是极为的清醒,可谓是老当益壮也不为过。 我跟父亲,还有整个忠武侯府早已言明,保持中立,不参与任何一方的势力之争,因为我们都相信陛下,相信他在此事上自当会有决断,为我大魏朝的将来挑选出一位合格的继位之君来的,我等只需要办好他交代的事情便罢,其余的无需考虑!” 冯翊就点头,“唉,是是是,那是自然,不过关内侯今日这话就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还望关内侯过后莫要对与外人言啊?” “冯大人多虑了,我本就不是好口舌之人,况且您也没说什么啊,不过就是忧心我大魏朝的将来罢了,身为臣子忧国忧民本就是我等的分内之事,委实也算不得什么不敬之言。” 冯翊就一个劲地点头,“唉,那是,那是!唉.......要是太子殿下还在就好了,我等也就不用焦虑这些了。” “郎君,午膳已经热好了,”就在这时候,传来了容义的喊声。 容烨就起身,“走吧,去净个手用午膳了。” “唉,好!”冯翊跟着也起身。 两人一起朝河边走去,洗了手回来,齐飞将食物送到两人面前,容义又为容烨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牛奶。 冯翊看到了就道,“这牛乳怎么是那个颜色的?” 容义就笑道,“一听冯大人您这话就知道您没跟草原人打过交道。” 冯翊脸一红,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容义就接着跟他解释道,“这牛乳是经过加了茶叶熬煮过的,他们草原部族的人平时都是这么喝的,小殿下平时都是喝纯牛乳的,所以早上您见到的牛乳都是纯白色的,估计是由于小殿下怕我们在路上不好找水,所以就命人加了茶叶进去熬煮,这样到时候口渴了喝起来也没那么大的奶腥味儿和腻味儿。” “哦,原来是这样,”冯翊就点了点头。 容义就点头,“是呢,小殿下让人给我们装了好几袋呢,我见这牛乳都有些凉了,所以就倒进锅里重新地熬煮了一下。” 容烨端起那牛乳喝了一口就道,“冯大人要不要也来一碗?” 冯翊就有些犹豫。 齐飞就道,“冯大人应该来一碗,您要适应这个味道。” 容义就一个劲地点头,“嗯嗯嗯,没有奶腥味儿的,很好喝的!” 冯翊又犹豫了一瞬就道,“那,那就来一碗!” 容义立马就高兴地跑过去给他盛了一碗过来,冯翊端起碗来闻了闻,跟着便尝试性地喝了一口,随即眼睛就瞪圆了,一脸的不可思议状,“咦,还真的是没有那股子的奶腥味儿,倒有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味儿,还有着一丝丝地甜味儿,好喝!”说着他便又喝了一口,这一回可不再是刚才那般的浅抿了一口,而是大大地喝了一口。 容义就一脸傲娇又得意地道,“那是,凡小殿下弄出来的吃食饮品,那就没有不好吃不好喝的,不过他们草原人可是不会往这奶里面加糖的,也就咱们小殿下才会这么用心。” 冯翊又就一个劲地点头,“唉,那是,那是,经过这么短暂的一段时间相处我今日总算是领教了小殿下在吃食一途上的尽善尽美,之前在京城里一直听说小殿下在研究吃食上面是如何如何的有天分,我还有些不大相信呢,觉得是他们夸大其词了,不过就昨日的晚膳和今日的早膳,外加这些带给咱们在路上的吃食,我倒是真真地信服了,若是她的厨艺水平称第二,世间恐怕也没人敢称第一了,她的确是不愧为世人们称颂的‘食神’啊!” “来来来,冯大人再吃个卤鸡腿儿,”齐飞这时候又递过来一只鸡腿儿。 “唉唉唉,好好好!”冯翊接过,跟着就咬了一口,跟着就惊叫道,“嗯,好吃啊!” “冯大人,等到了边关,咱们再搞几坛马奶酒喝喝,到了那边,你少不得要品尝这个,就做当于先提前熟悉熟悉那个味道!”匡律在咬了一口手中的肉包子之后跟着也就说道。 “好啊,好啊,是该先适应一下,别到时候到了那边闹出笑话来了可就不好了,丢了冯某的脸面不算什么,可别丢了陛下和我大魏朝的颜面才是!”冯翊很爽快地就应了下来。 陈墨也就道,“你还得学会吃生肉,饮羊血牛血马血这些!” “啊?那边的人的饮食习惯都这么的粗犷和不讲究的么?”冯翊顿时就大惊。 陈墨一本正经地就道,“那是,你没听说茹毛饮血么?那边的人,他们的饮食习惯就是这样子的。” 冯翊的脸色顿时就变得一片菜青色,手中的鸡腿儿和奶茶也顿觉不香了。 容烨就道,“冯大人你别听他们几个在那里瞎说,那边的人生活习俗虽然不及我大魏朝人的精细,但也不至于粗狂到吃生肉饮生血的地步。 受地理因素的影响,他们喜欢食肉和饮用牛奶,但都是煮熟了的,那边的人喜欢吃炖羊肉,还有就是你正在所喝的这种奶茶跟马奶酒。” 看着几人都一脸笑呵呵的样子,冯翊知道容烨说的才是真的,这才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哦,那便好,那便好!” 容烨跟着就道,“大家赶紧用午膳,咱们争取在日落之前赶至略阳,明日一早进入白水江镇!” “喏!” “郡主,今日几位京中的几位贵女邀您去郊外踏春赏景,奴婢觉得您穿这身粉红色的衣服好看,一是醒目,二是能将你的皮肤衬托得更加的白嫩细腻,保证能将那一群贵女们都比得黯然失色,”萧婕坐在梳妆台前正对照着镜子往自己的头上比划着几支珠钗,她的贴身丫鬟秋兰就抱着一款薄纱衣走了过来。 萧婕头也没回地就问,“萧蔷今日也去么?” 那丫鬟秋兰就道,“应该是会去的吧,她们连寿春县主都是邀请了的呢,这宜阳郡主的身份比寿春郡主的身份还要高出一些,应该是不会落下的。” 萧婕侧身朝她怀里捧着的那一身衣裳淡淡地瞥了一眼,“这身衣裳再醒目能有那身红色的衣裳更醒目?换了吧,去将那身正红色的衣裳取来,我今日要穿那一身。” “喏!” “阿蔷,这里,这里?!”郊外,一处别致的庄园里,萧蔷才刚从马车上下来,前方不远处几个聚在一起的女孩子就朝她欢快地招手着。 萧蔷的嘴角随即就扬了起来,跟着就加快了脚步地朝几人走了过去,“阿薇,阿蕴,燕秋,你们很早就来了么?” 其中一个女孩子就回道,“作为主人家,我自然是不能在今日才来的,万一你们来的比我早,岂不是就失了我主人家的礼了?所以我昨日就来庄子上了,燕秋是今天第一个到的,阿薇是刚来不久的,她们都说要在这里等你一起。” 萧蔷就点了点头,内心里甚是感动,然后又就问道,“来了多少人了,我不会是最后一个才到的吧?!” 被唤作燕秋的女孩子就回道,“没有呢,你来的刚刚好,目前也就只来了七八个人而已,她们都到去那边赏花了,还有几个人还没到。” 萧蔷就点了点头,“哦,这样?那便好!” “好了,既然阿蔷已经到了,我们也到那边去赏赏景看看花吧,”跟着那被唤作阿薇的女孩子就提议道。 “好啊,你们先去,我再迎迎客人,待会儿过去找你们。” 三人都就点了点头,于是就结伴着朝里走去。 “阿蕴他们家的这个庄子上栽种了主要是杏树,每年的这个时节,那杏花都是开得格外的耀眼和漂亮,远远地瞧着一大片,甚是好看,今日咱们可有口福了,还能尝到他们家的杏花蜜呢,阿蕴说她让人给我们准备了蜜糖水,还有蜜糖糕,到时候还有蜜糖做的菜肴蜜糖肘子,”边走那被唤作阿薇的女孩子就一脸兴奋地说道。 秋燕就笑道,“你说得我都要流口水了呢。” 几个少女就呵呵地笑了起来,萧蔷就接话道,“我家的庄子上虽然没有栽种成片的杏花,但是我家的庄子上有一片荷塘,到时候荷花开了,我也邀你们去我家的庄子上赏赏景,到时候我请你们吃莲子和莲藕,还有塘鱼。” “好啊,好啊,荷花也甚是好看,那一大片的荷花开起来尤为的壮观,到时候我一定去,”阿蕴立马就应道。 大家走着走着,秋燕就突然地正色道,“阿蔷,我听说那安陵郡主今日也会来。” “萧婕?!”萧蔷就讶异了。 阿薇也是一副不解地神情,“阿蕴今日所邀请的不都是些未婚的女孩子么?那安陵郡主可是成了亲的!” 秋燕就给她使眼色,“你小声点呢,小心叫人给听去了。” 阿薇就吐了吐舌头,一副后知后觉地懊恼样,“哦哦哦,一时没注意,”然后她就压低了声音道,“她怎么还邀请了她啊?” 萧蔷也是纳闷儿。 燕秋朝四周谨慎地看了一眼,然后就凑近两人小声着地说道,“据说南阳王府要跟阿蕴他们家开亲了。” “谁?萧逸和阿蕴?!”萧蔷立马就问道。 阿薇也睁大眼地望着她。 燕秋就道,“不是阿蕴,是阿蕴的大堂姐,沈柔!” “沈柔?沈柔是谁啊?好像没听说过这个人呢,”阿薇立马也就问道。 萧蔷就道,“我知道,阿蕴的大伯是益州刺史沈怀,沈怀的确有个叫沈柔的女儿,早几年前,这沈怀回京述过一次职,当时沈柔也跟了回来,皇后娘娘召见官员家眷,在宫里我有见过那沈柔一面,的确是个难得的美人痞子,这沈怀一家一直都生活在蜀地。” “益州刺史?蜀地?!那不就是蜀国公主的封地?!”两个姑娘都就惊讶不已。 萧蔷就点头,可她心里想的却更多,这益州刺史沈怀要和南阳王府结亲,那是不是就说明此人有倒戈南阳王一系之嫌?只是他是怎么和南阳王府搭上线的? 益州?!这天下除了京畿附近的一些州县外,统共也就只有十三州,而唯独蜀国公主萧黎的封地最大,独得一个半的州,而这沈怀的手里却握着整个的益州。 若是这益州刺史倒戈了南阳王府,那这萧函的胜算的确是更大一些,那那萧婕到时候还不得把尾巴给翘到天上去了?还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与她遇着了她会如何地盛气凌人和飞扬跋扈呢。 萧蔷的面上虽是什么表情也没显,不过心里却是一点也不平静。 那被叫着阿薇的女孩子就道,“那照这么说来的话,那个叫沈柔的现在还没有回到京里。” 萧蔷就道,“若是燕秋的消息属实的话,那应该也快了!” 燕秋立马就强调着说道,“我也是听说的,听说的哈,具体是不是真的我也还不知道呢,你们是我最要好的姐妹,所以我才将这听来的消息告诉你们的,在准确的消息没传出来之前,你们可千万莫要将这话给传出去啊,万一到时候没有这么一回事,那我岂不是成了搬弄是非之人了么?到时候我还怎么在京中立足啊?” 两人都就点头答应着,“嗯,知道,知道,放心吧,我们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很快大家就到了那片杏林之下,然后就开始赏起了杏花来。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沈韵就亲自领着五六个和她们一众人等年龄不相上下的贵女们过来了,大家在相互见过了礼之后便坐在来一同赏花赏景,还有品尝美酒佳肴,期间沈韵还安排了歌舞助兴。 就在大家都玩得十分开心之际,就听到了一身高亢的唱报,“安陵郡主到!” 歌舞歇,大家都就朝着杏林的入口处望去,就见一抹艳红色的身影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缓步地走了过来,来人一身的冷然傲气,满身的珠玉环佩,她每往前走一步,那身上的佩饰就发出叮铃铃的清脆之声。 有人就捂嘴小声地朝着身旁的同伴说道,“佩戴那么多的珠宝首饰,也不嫌重?” “就是,你看她头上竟然插了那么多支的金饰玉饰,也不怕把脖子给压弯了?” “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没看到人家今天穿了一身的正红,之所以最后一个才到,那是明摆着压轴登场,要艳压群芳的架势,让你我等都成为她的陪衬,让她成为今日宴会场上的焦点呢,”跟着便又有一个女孩子有些不服气地道。 一些女孩子听了,顿觉她说得有道理,都就窃窃私语了起来。 燕秋也就捂嘴对着萧蔷和阿薇说道,“还当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蜀国公主去了蜀地,这京城里就该属她安陵郡主最尊贵似的,瞧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 萧蔷没言,阿薇却说道,“蜀国公主可没她这么显摆的,蜀国公主每次出宫来的时候都是打扮得极为简单和低调,除了腰间挂着一块象征着她身份的玉佩和一个荷包之外,头上的饰物只是少许的两样点缀,不像她满身的珠光宝气,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似的。” 秋燕就道,“这是越缺什么就越要彰显什么,越有的人反而越低调。” 阿薇就朝她比了个大拇指,“你这句话说得精辟!” 听着几人的私语,沈韵又看了在场众人的反应一眼之后跟着就起身,扬起了笑脸朝萧婕迎了过去,“安陵郡主,您来了?!” 萧婕也就扬起笑脸地同她说道,“有点事情耽搁了,我来的还不算晚吧?!” “不晚,不晚,刚刚合适,郡主快里边请!” 萧婕朝她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就一起往里走。 一众贵女之中,除了萧蔷这个郡主之外,就数萧婕的身份最高了,所以大家都就起身向她行礼,“安陵郡主!” 萧婕一抬手,“大家都就坐吧,不必客气!” 大家坐下之后,萧婕走到最里面,看到了萧蔷就道,“宜阳,原来你也在呢?” 萧蔷朝她微点了下头,“是啊,阿蕴邀我来她家赏杏花。” 萧婕就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就看向了她身上穿着的衣裳,嘴角随即就扬了起来,“宜阳,你今天身上的这身衣裳可真好看,不过这衣裳的颜色就是深了点儿,若是鹅黄色的就更好了,那样会把你显得更嫩面一些。” 大家都是京中的贵女,而且很多人从小就耳濡目染了不少的勾心斗角,自然也听出来了这安陵郡主话中的意思,她这明显是在讥讽萧蔷面相显老,于是一个个地都停止了私语正襟危坐着地看起了这两个皇室郡主的好戏来。 萧蔷自然也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嘲讽之意,但是她不与她争,而是微笑着道,“安陵堂姊快请入座吧,刚才这里在进行歌舞表演,您来了,咱们就又可以接着看了。” 萧婕的嘴角就扬的更高了,只见她在轻蔑地瞥了萧蔷一眼之后便轻哼一声,跟着便走过去入座了。 第300章 你可真会算计! 众人见萧婕如此地羞辱萧蔷,萧蔷都不带反击的,顿时都就觉得萧蔷这是在避萧婕的锋芒呢,从中她们也嗅出了一丝别样的味道来。 那就是看来这南阳王在竞争储君之位一事上的势力很是强劲啊,不然依照老楚王和楚王府在朝中的身份和地位,还有影响力,这萧蔷在萧婕的面前何至于要如此地忍气吞声?看来他们定是胜券在握啊? 于是大家的心思转瞬间都就活络了起来,在对待萧婕的态度上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原本之前还私底下嘲弄和看不起萧婕的那些人跟着立马就去围着她转了,一个个地极尽卖力地巴结和讨好着她。 不是夸她人长得漂亮的就是夸她身上的衣服首饰是如何的精致好看,还有贵重的,萧婕在整个宴会上都如同受到了众星捧月般的对待,很快这场宴会便成了她的主场,那些花啊景的都退却了颜色,一时间,萧婕风头无两,成了妥妥的中心人物,而她也是乐于地沉浸在这种被人夸赞和吹捧的氛围之中,凡有去向她敬酒主动示好的她也是乐此不疲地接受着。 反观一旁同为郡主的萧蔷却要受冷落的多,看到萧蔷的身旁都没有什么人的,萧婕那扬起的嘴角就愈发地肆意了起来,那看向萧蔷的眼神也带着明显的挑衅之意和得意之色。 “来,大家都喝啊,我在郊外虽然没有这么一个雅致的庄子,但是今后大家若是到了我的店里去用膳,我请大家吃米线儿和水饺。” 众人的脸上都就露出了欢喜的神色,齐齐地向她行礼道谢着,“谢郡主!” 那被唤作阿薇的女孩子就有些犹豫地看向了自己的两个好友萧蔷跟燕秋一眼,“大家都去向安陵郡主敬酒了,咱们要不要也去敬一杯啊,不然还让人家说咱们不喜安陵郡主,对她有意见呢?咱们都在京城里住着,以后这样的宴会也定然是不少的,到时候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那被唤作燕秋的女孩子也就犹豫了起来,两人就将目光都齐齐地看向了萧蔷。 萧蔷的嘴角就勾了起来,只见她随即就起身,端着酒杯就朝萧婕那处走了过去。 阿薇和秋燕两人见罢,也赶忙地端起各自的酒杯跟了上去。 大家见萧蔷过来,都安静了下来,同时也都自动地让出道来,萧婕端着酒杯一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萧蔷走近,向萧婕敬酒,“堂姐,我也敬你一杯,”说完她就仰起头将杯中的酒悉数饮尽。 萧婕却是勾唇笑道,“宜阳,实在是有些抱歉啊,刚才的酒饮的太多了,这会儿头有些疼,实在是不能再饮了,”说着她还故做娇柔地抚起了额头,一副难受的模样。 萧蔷就道,“无妨,既然如此,那堂姊还是要多顾着些自己的身体才是。” 萧婕就朝她微点了一下头。 阿薇和燕秋见罢,也都说道,“郡主,我们也敬您一杯,不过您随意,”说完两人就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萧婕微勾着唇角也同两人点了一下头。 萧蔷侧过身去就对着一旁的沈韵道,“阿蕴,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啊?你这就要回去了啊?”沈韵听罢,就有些惋惜地道。 萧蔷就点头,“嗯,我二表姐马上也要出嫁了,我得过去给她添个妆,前些天我就同我其他几个表姐们约好了的,今日下午一起过去,然后顺便再在我外祖家住两天,陪我二表姐两天。” “你二表姐要成亲了啊?嫁去哪家啊?怎么都没听说过她定亲的事呢?”沈韵等人都就一副甚是惊讶的神情,秋燕赶忙就追问道。 萧蔷就道,“我二表姐不是嫁入京中,她是嫁去外地,所以你们不知道也不足为怪。” 几人就点了点头,然后那沈韵就道,“那行,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忙你的事情吧,待过些日子我再去找你玩儿。” 萧蔷就微点了一下头,“好!”跟着她又对着在场的众人们微点了一下头之后便领着她的贴身侍女鸢尾离开了。 主仆二人出到外面来,找到他们的马车,车夫正坐在车头上睡觉,鸢尾过去唤醒了他。 “郡主,你们宴会结束了?”那车夫揉了揉眼睛见到自家的主子出现在眼前,立马就跳下来给她们搬扶梯。 “好了,走吧,回府了!” “哦,好!” 上到马车上,萧蔷就闭起眼睛开始养起神来。 待回到王府自己的院子里,萧蔷才开口出声道,“这一路上,你几次三番地欲言又止,是想要说什么现在就说吧。” 鸢尾就嘟起嘴吧道,“主子,奴婢就不明白了,那安陵郡主都那样地下您的面子了,您干吗还要去跟她敬酒啊,白白地让那些贵女们看了咱们的笑话不说,过后还不知道她们会如何地编排您呢!” 萧蔷就道,“有些表面上的功夫总是要做一下的。” 那鸢尾就道,“要奴婢说啊,主子您就不该对她有那么大的包容,您看您越是对她包容,她反而还越是觉得您好欺,越是变本加厉,一次比一次地不将您放在眼里。 那些贵女们也是,一个比一个的势利,她们是看不到您对她的包容的,只觉得您是软弱,是咱们韩王府对她南阳王府的示弱,所以一个个地都就跑过去巴结讨好她,前一刻还在对人家各种看不顺眼地奚落和嘲讽着,转眼之间那嘴脸就变得比翻书还快,真是没眼看了!” 萧蔷就道,“所以啊我就不在那里待了,哼,什么好朋友好姐妹,也不过如此,”说到此萧蔷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来,跟着她便又道,“我总算是明白了平日里阿黎为何不喜欢与京中的那些贵女们交往了,着实是没有什么意思!” “是啊,还是小殿下将她们的那些嘴脸看得明白!那萧婕处处都要与小殿下攀比,可她却处处都不如小殿下,先不说那身份地位,还有那在陛下那里受宠的程度,就说那聪慧程度小殿下也不知道比她聪慧了多少倍呢。 小殿下不仅自创了圆形画,而且还发明了羽绒服,还会做营生买卖,不仅如此呢,小殿下的心里还装着天下的穷苦老百姓们,您看当初闹天灾的时候,小殿下恁是将她封地上的所有产出都捐献了出来,后来还将用那些羽绒换来的粮食也都如数地捐献给了朝廷,让朝廷拿去赈灾和支援在前线的将士们。 小殿下小小年纪就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她虽身居高位,可却从不颐指气使,以身份压人,哪像她,还没做公主呢,成天就以一副公主的姿态自居,傲慢无礼,目下无尘。” 萧蔷就笑道,“你倒是对阿黎颇为推崇的?!” 鸢尾就道,“那是,小殿下知书达理,从不打骂下人,而且待她身边的宫人都是极好的,当然,主子您对奴婢也是极好的,跟小殿下待她身边的那些人是一样的好,我们能遇到你们这样的主子是我们的福气,所以在奴婢的心里除了主子您以外,就属小殿下是最好的了。” 萧蔷就道,“放心吧,她做不成公主的!” “啊?!”鸢尾一头雾水。 萧蔷就跟她解释道,“我说萧婕她做不成公主的,她只能做梦!” “郡主如何这般肯定?上回你都不是还说那南阳王是皇储的有力角逐者么,萧婕的身份将来有可能会水涨船高,所以咱们还是得避着她些?”鸢尾就又是不解了。 萧蔷就浅笑道,“此一时彼一时!” 鸢尾就摇头,“奴婢还是不懂!” 萧蔷就道,“你无需懂那么多,你去兄长的院里看长青在不在,在的话让他等会儿过来一趟,我有事交代他去办一下。” “哦,好!”鸢尾转身就离去了。 萧蔷的嘴角就勾了起来,萧婕,你想做公主,我就偏不遂你意!你不是常以陛下的孙女儿身份压我么?在这事上我是拿你没辙,可是有人能拿你有辙啊?若是让阿黎知道了她封地上的臣子有了攀高枝儿的妄想,就是不知道你南阳王府和那沈家的亲事还能不能结成? 世人都当她萧黎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可是她却知道那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更是一个狠角色,依照着南阳王府往日与她们姑侄二人之间的那些过节,她就不相信她萧黎会无动于衷? 哼,等着吧,有你南阳王府和你萧婕好受的时候! 想到此,她就随即走到了桌前,然后拿起纸和笔就书写了起来。 很快鸢尾就回来了,“主子,长青不在,和世子出去了,据说是要午后才会回来,不过我已经让人给他带话了,说主子您有事找他,想必他到时候回来了就会过来的。” 萧蔷就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鸢尾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萧蔷就道,“想说什么就直说便是,干嘛还吞吞吐吐的?” 鸢尾就道,“奴婢记得主子说下午要去外祖家给表小姐添妆,世子和长青也要下午才回来,到时候回来了,主子您都不在府里了,会不会耽搁主子您的事情啊?” 萧蔷就道,“这有什么,反正二表姐也还要过几日才出嫁,我明日再去外祖家也是一样的。” 鸢尾就点头,“哦,这个好!” 下午申时许,萧湛的贴身护卫长青来到萧蔷的院中。 “郡主,听人说您找我?” “是,我需要你出趟远门帮我办一件事。” “敢问郡主是哪里,又是何事?” 萧蔷道,“小殿下素来喜欢绘制珠宝首饰图稿,最近我得了几块上好的宝石,你帮我给她送过去一下,他们此行随行的人员较多,且携带的东西也多,这行军速度应该也不快,他们此刻应该也还有没进入到蜀地,你快马加鞭,两三天的功夫应该就能追上他们,不然到时候你们还要专门跑一下远路去一趟蜀地,那这来回的时间可就更长了。” “这?”长青就有些犹豫起来。 萧蔷就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你离开了,我兄长那里到时候万一有事情交代你怎么办?你且放心地去,等会儿我就去给兄长说一声,到时候就暂时让长柏跟着他两天。” “那,若是这样的话,属下就放心了,”长青跟着就道。 鸢尾走过去就将一个小巧精致的牛皮箱子往他的怀里一放,长青赶忙接住,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半个时辰之后,萧湛就来了她的院中,不过身边却没有跟人。 “听说你让长青去给阿黎送宝石了?” 萧蔷就点头,“是啊,阿黎不想喜欢做珠宝首饰么?最近我得了两颗蓝宝石和一颗绿宝石外加一颗红宝石,但那宝石在我的手里也仅是几块石头,体现不出它的价值,所以我就想着反正阿黎他们现在应该也还没有走到多远,就干脆给她送过去好了,这样没准到时候我去她的珠宝首饰店里买首饰的时候她还能念着这段情分到时候让那赵掌柜的给到我一个优惠的价格呢?” 萧湛走到她旁边落了座,“这么大费周章的你就只是为了给她送去几颗宝石?” 萧蔷端起面前的茶盏喝茶,“不然呢?” 萧湛见她还是不肯说实话,就道,“阿黎那里什么样的顶级宝石没有,会独少了你的那几颗?” 萧蔷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起来,最后只得对着一旁的鸢尾道,“鸢尾,你先去门口守着,我有几句话要跟兄长说。” “喏!” 鸢尾朝二人行了礼之后就赶忙地出去了。 萧湛看着她就道,“究竟是什么事啊,还搞得是这么神神秘秘的?” 萧蔷就凑近他道,“哥,你知道吗?那萧逸欲与益州刺史沈怀家的女儿结亲了。” “益州刺史?!” “对,就他家的那个大女儿,叫沈柔的。” “你听谁说的?” “今日,那沈蕴不是邀我去她家郊外的庄子上赏杏花么?赵燕秋说的,他爹私下里同南阳王走的比较近,这件事情应该没有假。” 萧湛拧起眉头,又就一本正色地看着她。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萧湛就道,“今日你是怎么了?往日你唤她们都是阿蕴,燕秋的,今日却是连名带姓地唤,而且语气中好像还带着一丝情绪。” 萧蔷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唉,别说了,一群势利眼!”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人家怎么得罪你了?”萧湛顿时就来了兴趣。 萧蔷在犹豫了一瞬之后,还是将今天在那庄子上所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你说,亏得我往日还待她们那般好,却没想到她们竟然也是个趋炎附势的,当真以为那储君之位就是他南阳王的囊中之物了?这个时候就去巴结讨好人家也不嫌太早,到时候万一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呢!” 说话的同时她还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萧湛就道,“我早就说过,你交往的那些朋友未必就是真的朋友,不过这样也好,早日看清她们的真面目到时候你也少受些她们的欺骗与虚与委蛇。” 萧蔷就点头,“是呢,我现在算是看清了她们那虚伪的嘴脸。阿黎和三皇姑她们姑侄俩之前与南阳王府的过节可是不少呢,只不过是碍于叔皇祖的面子维持表面的和平,没与他们撕破脸皮罢了。 那益州刺史虽说朝廷的官员,但他也是阿黎封地上的属臣,他现在要跟南阳王府结亲,这无疑就是背主,三皇姑向来将阿黎看得就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重要,她能容忍得了那沈怀到时候和那萧函联起手来对阿黎不利? 所以,我就给她们去了一封信,想必往后她们姑侄俩会提防着这两人一些。” 萧湛就笑道,“你恐怕不是为了只让她们提防着他们俩那么简单吧?你是想让他们将这个结亲给破坏掉。” 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萧蔷索性也就不隐瞒了,“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叔皇祖那么疼阿黎,你说阿黎和三皇姑到时候将这事告知了叔皇祖,那叔皇祖肯定就会干涉的。” 萧湛就道,“要叔皇祖干涉这件事还不简单,干嘛还要绕一大圈子的去告诉给三皇姑和阿黎?咱们只需要随便地放出点风声,这消息不就传到叔皇祖的耳朵里了么?哪需要的那么麻烦?” 萧蔷就道,“那不一样,我这么做自然有我这么做的道理,我就是要让三皇姑和阿黎她们知道在她们与南阳王府之间我是心向着她们的,到时候她们不就承了我的情了么?” 萧湛就不甚赞同地道,“你可真会算计!” 萧蔷就道,“谁不算计啊?!” 萧湛就道,“三皇姑和阿黎她们你最好还是别要去动那些心思。” 萧蔷就道,“哎呀,我又没有害她们!” “你虽没害她们,可你却是在利用她们,阿蔷有些人能利用算计,可有些人却是不能的,尤其是三皇姑和阿黎她们,你记住阿兄给你说的这句话。” “哎呀,我都知道,我都记着她们对我们的好呢,放心,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第301章 人不见了?! “郡主,您看到没有,今天那宜阳郡主的脸色可糗了?”回到府上,秋兰在给萧婕倒了一盏茶之后就忍不住地向她恭维道。 萧婕也是一脸的得意,“怎么没看到?本郡主说过,今后凡有本郡主出现的地方就没有她萧蔷的什么事儿,萧蔷,哼,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本郡主争辉?” “是呢,今天宴会还没有开始到多久,她就灰溜溜地逃离了,笑死奴婢了,还说什么美其名曰地要去给她的表姐添妆,奴婢看她就是没脸在那儿待了才故意找的那么一个借口! 同为皇室郡主,可今天在宴会上大家却都来围绕在郡主您的身边,一个劲地巴结和讨好着您,而她却压根都没有人去搭理她的,就连平时那个几个和她关系极为要好的好姐妹们后来都来向郡主您敬酒了呢?” 萧婕就冷哼了一声,“要不是她的曾祖父受皇祖父敬重和恩宠,就凭她一个王府嫡次子的女儿也配受封为郡主?还不是沾了她祖辈的光!” “是呢,要不是老韩王的那层关系,她顶多也就只能受封个县主或者乡君什么的,哪轮得到她做郡主啊?” “哼,等本郡主的父王成为了储君或者未来之主的时候,本郡主定要将她韩王府的那一众公子小姐们都碾到尘埃里去,本郡主要让他们知道这就是亲近她萧黎的下场!” 秋兰继续地拍着马匹,“是的呢,郡主您到时候就是公主了,这天下间最尊贵的女子,到时候您连蜀国公主都能一并地收拾了,更何况是他们?岂不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你说得没错,”萧婕嘴角的得意之色就更浓更重了,同时她的眼里也迸射出了一抹阴狠毒辣之光。 恁谁也想不到就在京都西城一处不起眼的宅院里竟还隐藏着一间地下囚牢,而那地下囚牢里此时正关押着一个衣饰华贵的女子。 那女子此时正昏迷地趴伏在地上,看不清她的长相,也辨不出她的年龄,由两个身着灰衣的年轻男子看管着。 就在两人喝酒吃肉闲聊之际,一个同样身着华服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她容貌艳丽,神情冷傲,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仆人,那两人同样一身的冷气,两人见罢,赶忙起身向那年轻女子行礼。 “公主?!” 那年轻女子看着两人面无表情,“把门打开!” “是,公主!” 其中一男子快速地从腰间取下一颗钥匙走过去将牢门打开,然后退至一边。 被唤作公主的年轻女子领着她身后的那一男一女跟着就走了进去。 “把她给我弄醒!” “是,”那男的一拱手,走过去就将一桶冷水给浇到了那地上躺着的女子身上,那女子随即便悠悠转醒。 她先是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跟着便是抬起头来朝四处张望着,一张带着浓郁西域特色的漂亮脸孔顿时就出现在了几人的面前。 大家在惊艳的同时那被唤作公主的年轻女子心里也立马地就生出了一股浓烈的妒忌之火来,只见她几个快步就走到了那西域女子的跟前,然后一把就掐住了她的喉咙,瞪着她咬牙切齿地就道,“果然是个狐媚的货色!” 西域女子吃痛,一脸警惕地瞪着她,“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我,我与你无冤无仇!” 那女子掐着她的下巴又使了几分的力道,眼里尽是一片冷然地蔑视之意,“哼,本宫是谁,你还没有那个资格知晓!” “本宫?!”那西域女子心里顿时一骇,“你,你是公主?!” “哼,还不算太笨!”那年轻女子的嘴角就勾起一抹冷笑。 “可,可我并不曾见过你,也更不曾得罪过你,你为何要抓我?而且你抓我要干什么?”看着眼前的环境,那西域女子眼里的警惕之意更甚。 “不曾得罪于我?”那年轻女子嘴角的笑意顿时就收敛了起来,眼里尽是一片阴狠和冷寒之意“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来自于西域蕞尔小国的下等之人,他竟敢为了你连翻三次地拂了本宫的意?” “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年轻女子盯着她那张精致的绝美容颜,心里妒火滔天,“你不就是凭借着你这张脸魅惑着他么?你说我若是将你这张脸给毁了,或者将你扔到那最下等的勾栏院里供那些最下等的男人们消遣泄愤,你说你他还会再要你么?”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那西域女子顿时大骇,跟着就拼命地挣扎了起来。 可恁凭她怎么挣扎,也拜托不了那只掐在她下巴上的手。 于是她只得道,“你若敢那么对我,郡王爷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年轻女子眼里的怒火顿起,只见她一把重重地摔开她,“哼,都死到临头了,还敢来威胁本宫,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蠢呢?来人!” 那跟在她身后的一男一女都上前一步,那两个原本留在囚牢之外的灰衣男子也随即地走了进来。 看着眼前的几人,且他们眼里所流露出来的凶狠目光,那西域女子是彻底的害怕了,只见她的身子不住地往后退缩着。 那年轻女子用着如同看蝼蚁一般的目光看着她,对着身旁的人就交代道,“把那药给她灌进去,然后再挑断她的手筋脚筋,把她给我扔到那最下等的勾栏院里去!” “是!”几人上前。 “不,不!”那西域女子拼命地挣扎着,企图逃跑。 可是她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毕竟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对方有三个男人,男人在多数情况下,力气总是要大于女子的,所以很快她就被制止了,那个跟随在那位公主身边的女子随即就走上前去,一把重重地捏住她的下巴将一包粉色的粉末就灌到了她的嘴里,然后又迫使她咽下去。 几人松开她,那女子拼命地咳嗽着,但是咳了半天也只是咳出了些微一点粉末来,她抬起头来望着那位公主,“你,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那位公主的嘴角又就勾了起来,“待他们挑断了你的手筋跟脚筋之后你便就是一个口不能言,手不能提,腿不能跑的废人了,从此你便只能乖乖地供那些最下等的男人们玩弄泄愤了,哈哈哈!” 看着她那仰天大笑,肆意张狂的样子,那西域女子内心里便是无望的恐惧,“你,你们太恶毒了,你们这么对我,会遭报应的,我,我诅咒你们,你们会遭报应的!” 那个公主甩手就给了那西域女子重重地一巴掌,那西域女子立时就被打倒在了地。 “本宫这就叫你知道,来抢本宫的东西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应,”说着她就看向一旁候立着的那两灰衣男子,“去,叫上这院子里所有看守着这间地牢的人,这贱货本宫就赏赐给你们玩儿几天,让她先适应适应那勾栏院里的生活!” “是,谢公主!”两人听罢,顿时大喜,看着那西域女子的眼神立时就冒起了绿光,两人跟着就摩拳擦掌地朝她走了过去。 而那公主的嘴角再一次地扬起了一抹轻蔑的笑意,只见她跟着就领着那一男一女走了出去。 才走至那拐角处,然后他们就听到了来自于那西域女子的惊恐挣扎之声,“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么对待我郡王爷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跟着他们就听到了一记响亮的耳刮子之声,“啪!娘的,你不过就是仗着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儿,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一个供人玩乐的玩意儿,还真把自个儿当那回事儿了?那郡王爷要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没有,还独恋你这一个了不成? 我家公主说了,到时候将你扔到那最下等的勾栏院里去,那郡王爷恁是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你会在那里? 就算他到时候知道了,面对一个口不能言,还四肢残废,且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弄过了多少回了女人你说他还会要你么?就更别说还能为你出气了!想的倒是天真! 来,乖乖地伺候我们哥俩先,你若是能伺候的好了,说不定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不,你们也不能这么对待我,我,我是蜀国公主的人!” “蜀国公主?蜀国公主都去她的封地了,她还能管得了你?!”两灰衣男子继续上下其手,里面传出更为激烈的挣扎之声。 但是外面还没有走远的主仆三人听了却都是神色一异,那公主想得更多,随即就快步地转身往回走。 俩灰衣男子见罢,赶忙停手,此时那西域女子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扒去了大半,只见她用力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副害怕又绝望的神情。 看到她这副样子,那公主不为所动,而是冷声着地问道,“你说你是蜀国公主萧黎的人?” “是,我父亲是西域商人,之前蜀国公主从我父亲那里购买了粮食作物种子,后来蜀国公主的商队去往西域经商,一路上是我父亲做的向导,就是现在我父亲也在为蜀国公主做事,负责西域那边的生意往来。 所以,我们和蜀国公主的关系很好的,蜀国公主曾经答应过我父亲,在京城没有人敢欺负我们的,所以你们不能这么对我的,你们这么对我,就是与蜀国公主为敌,蜀国公主是最受陛下疼宠的孙女儿,她到时候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是萧黎派去接近济南郡王的?想清楚了再回答,我要听实话,回答得好了,说不定我还会放了你,若是回答得不好,你当该知道你将会有个什么样的下场!” 那西域女子本就对汉话不是很精通,加之内心无比恐惧,现在更是心乱如麻,拿不准她话里的意思,她只听懂了一句,那就是她要听实话,于是在垂眸静默了一瞬之后,她便也老实地摇头回答道,“不是,我不是蜀国公主派去郡王爷身边的,那天初到京城,我跟姐姐,还有家中的几个堂兄弟姊妹都很好奇大魏朝的京城是什么样子的,于是便都不顾身上的疲惫就上街了。 后来我们在街上碰到了两个富家纨绔子弟,他们将我们抓去了一座花楼里然后敬献给一个家世更加显赫的公子。 当时我们并不知道那个家世显赫的富家公子就是郡王爷,而郡王爷也并没有表露他的身份,因为他身边的人都是直接唤他‘主子’! 我与姐姐自然是不愿就那么地委身于一个陌生男子的,我们抵死不从,后来我们的一个堂兄弟偷偷地跑回去通知家人来救我们,我父亲他们就去找了蜀国公主,后来蜀国公主就领着人来救我们了,郡王爷当时怕撞上蜀国公主身份被揭穿,从而对他不利,所以在一听到蜀国公主来了之后就提前地离开了。 后来蜀国公主就问我姐妹二人可知是谁人,我们姐妹二人因都不知道就摇头,我们虽不知那富家公子是谁,但是我们却都对他身旁的人印象深刻。 后来在经过我们的描述之后,蜀国公主和蜀国公主身边的人就断定说那富家公子应该是济南郡王,我们这才知道他的身份的。 后来蜀国公主就对我们说她要前往自己的封地了,她怕我们再遇到那样的事情,于是就建议我们到她城外的庄子上去居住,不要出现在京城里。 可是我父亲觉得还是不大多安全,于是就向蜀国公主请求说随他们一起去往蜀地,我的其他家人都同意了,但是我不想得再去爬山涉水地赶那么远的路,我对京城的繁华甚是喜爱,我想留在京城里。 所以我就拒绝了家里人的安排,于是趁他们不注意我就给他们留书了一封逃跑了出去,后来又就遇到了郡王爷,然后就被他的人给掳掠到了王府里,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就放过我吧!”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继续吧!”那公主看着她轻蔑的一笑,随即便转身地离开了,而那一男一女也赶忙地跟了上去。 俩灰衣男子顿时就高兴得不得了,跟着就又朝她扑了过去。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言而无信!”看着那主仆三人离去的背影,那西域女子一脸绝望地朝他们撕心裂肺地喊着。 出来院中,那公主身边的婢女就问她道,“原来公主是怀疑她是萧黎安插在郡王爷身边打探事情的细作呀?” “一开始我的确是有那怀疑,不过后来仔细一想也不大可能,虽说那萧黎看起来的确有几分机警,但说到底也还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她爱财,喜欢赚钱我相信是真的,但要说有那样的心机跟城府在郡王府里安插自己的眼线......”说到这里她自己都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她应该还想不到那层去!” “那蜀国公主想不到那去,那巴陵长公主有没有可能?”跟着他们的那男子就突然地插话道。 那公主又就摇头道,“她更没有那种可能,据我所知那萧瑜的性子更软,她还没有她那个侄女敢作敢为!” “那公主是相信那西域女人刚才所言的了?”她那个侍女就道。 那公主就道,“相信,自然是相信的,就凭她那张狐媚子的脸本宫就相信她所说的都是真的,萧尧那个混账东西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我还不清楚?他就是个看到漂亮女人就卖不动腿的玩意儿! 要不是看在他是几个大魏朝王爷中最好控制的那个,将来能为我西齐国所用,我和我的那一群西齐国的贵女们又岂会委身于他那么一个好色之徒? 一个庶出的皇子,有了我们还不够,还敢动不动地就到处沾花惹草,谁给他的脸面?既然给他脸面他不要,那就不要怪我对他不客气了!他不是很喜欢那狐狸精吗?那我就偏要毁了她!看他还去怎么喜欢?!我就不相信被无数男人染指过了的女人他还能再稀罕?!” “公主说得没错,那种女人,就该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那侍女随即也就一脸恶毒地道。 萧尧跟往常一样,一下了朝之后就就马不停蹄地往府里赶,然后直奔妮维雅的院子而去,可是今日却有所不同,他才刚走至那院门口,就见里面几个伺候着的侍女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一水儿地跪到了他的面前,战战兢兢地说那西域姑娘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不见了?!”萧尧抓起其中一个侍女就瞪着她追问道。 那侍女就害怕地哭泣着道,“奴,奴婢也不知,奴婢被人一棍子从后面敲晕了,然后醒来就见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姑娘的身影,奴婢就赶紧到处找,然后找了一上午也没有找到。” “被人敲晕了?谁?!谁胆敢在本王的王府里放肆?!”萧尧瞪着那侍女就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 那侍女就道,“奴,奴婢不知,奴婢当时是背对着那人的!” 萧尧一把重重地将那侍女给推开,然后瞪着面前的其他几个侍女道,“她被人从背后敲晕了没看到,难不成你们也被人从背后给敲晕了?!” 几人立马就磕头地为自己辩解着。 “郡王爷饶命,郡王爷饶命啊,奴婢当时在膳房里头,姑娘说她中午想吃他们家乡的那个胡饼,让我去跟厨房里的人招呼一声。” “奴,奴婢当时也不在院子里头,姑娘昨日换下了一些衣服,奴婢拿去后院里清洗了。” “我,我当时去如厕了!” 萧尧听了几人的解释之后,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给了几人一人一脚之后,便骂骂咧咧地吩咐人道,“没用的东西,叫你们伺候个人都伺候不好,我拿你们来还有何用?来人,把她们都关到那水牢里去,在人未找到之前不许放她们出来!” “喏!”几个小厮模样的男子跟着就上前去拖那几个侍女。 “饶命,饶命啊,郡王爷!”几个侍女跟着也就一脸害怕地求着饶。 萧尧随即也就领着人进了那院子,然后吩咐人,“你们去给我找,找仔细点,不放过府里的任何一个地方跟角落,我就不相信那么一个大活人,居然会不见了?!” “喏!”几人躬身行礼,随即便四散开去地找人。 而萧尧独自走到厅堂内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一时间,整个郡王府里都是人仰马翻,他们找了半天也没有将那妮维雅给找出来,最后还是他的贴身狗腿子何杰小心翼翼地站出来道,“王爷,会不会她是真的被人给掳走了?!” “谁会到本王的府里来掳人?!”萧尧一脸愤恨地道。 那何杰跟着就跟他分析着道,“这可就多了,比如说王爷您的那几个对手,他们要是知道了您在府中养了姬妾,难免不会拿这个事情做文章,到时候在朝堂上弹劾攻击您,要知道陛下是最恨那种在还没有成年之前就乱搞男女关系的人了,哎呀,王爷您可得当心呀!” 萧尧一听,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还真有这种可能,于是他立马就唤来人让他们到外面去悄悄地打探一下,尤其是朝中的那几个御史那里,说不定妮维雅就关在他们几个中的某一个家里也不一定。 何杰见他一副紧张得如临大敌的模样,于是又就安慰着他道,“郡王爷也莫要担心,奴才也只是猜测而已,或许不是呢?还有种可能就是这是不是蜀国公主和长公主留在京城的人干的,亦或者是关内侯派人干的?” 萧尧的眉头就又皱的更紧了,“这又与他们有何干系?” 那何杰就跟他继续地解释着道,“这事从本质上来说的确是与他们没有多大的干系,但是郡王爷您想啊,那妮维雅的父亲,那个叫阿齐兹的西域男人他现在可是跟着蜀国公主在做事,专门负责西域那边的买卖事物。 您说他要是知道了他的女儿妮维雅在咱们的王府里头,他会怎么办呀?那肯定是要见他的女儿啊,将她从王府里头弄出去啊? 他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那么他就肯定会去找人帮忙,可是在这个偌大的燕京城里头他还能找谁?那肯定就是蜀国公主啊? 但是蜀国公主现在已经去往了蜀地,而且留在京中的也只不过是几个替她打理生意的掌柜的,他们能干嘛? 所以奴才大胆猜测他定是去找了关内侯,关内侯之前去往西域之地,可是与他们很熟的呢! 就算是不是很熟,但是关内侯与蜀国公主却是很熟的呢,这阿齐兹在替蜀国公主办事,她的手下家里出了事情,就是看在蜀国公主的这一层面子上,那阿齐兹找到了关内侯,关内侯应该也是会管的吧? 不然想我堂堂的偌大郡王府,而且还在这么守卫森严的情况下还有谁能有那个本事在大白天将那么大的一个大活人从咱们的眼皮子低下给偷出去?” 听了他的分析之后,萧尧也越发地觉得这事就是容烨指使人干的,随即只见他的嘴角跟着就勾了起来,“若真是那样的话,我倒是高兴,一个女人而已!” “啊?王爷您这话是何意?!”何杰立时仗二摸不捉头脑了,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又高兴了起来。 萧尧睨了他一眼,“你说就这一路上几个月的相处时间,就妮维雅的那长相,那容烨的心里当真就没有点什么想法?” 何杰瞬间便明白过来自家主子那话里的意思了,“哦,王爷您是说?!” 萧尧勾起唇角就点了点头,“没错,你说这事若真是容烨干的,我就做当于送他个人情,不过就是一个西域女人罢了,没了他妮维雅,到时候还有其他什么雅,反正我大魏朝现在也与西域那边通商了,到时候咱们也组建一支商队,到时候再从那边再弄过来一些西域女子便是。” 何杰立马就点头附和,“主子您说的对,到时候咱们可以以此为借口让那关内侯站队咱们这边,到时候咱们的胜算岂不是就更大了?!” “你说得没错!” “不过主子,这事咱们还是得先确认了着,看究竟是不是关内侯做的?!”何杰又立马地提醒着他道。 萧尧就道,“你说的对,这事的确是应该好好的确认一番,不要这事是我那几个兄弟干的,可就不好了!” “是呢,是呢!” “那这样,你赶忙让人去萧黎的那货站蹲点,监视那阿齐兹的一举一动,看他们父女间有没有什么联系?另外你再安排人监视着那容烨一下,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动?” 那何杰就又提醒着他道,“王爷,那关内侯最近都在几大军营里挑选人马呢,这个恐怕不大好监视!” 萧尧就道,“这有什么不好监视的?他总不可能一直都住在军营里,总是要回家的吧,到时候你让人跟着他,看他会去哪里?!” “喏!” 萧尧跟着又补充着道,“还有,我那几个兄弟,以及几个御史们的府上你们也不能放过!” “喏!奴才这就去安排!” 第302章 欲使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公主,济南郡王府现在是人仰马翻,到处都在找那个狐狸精呢,”回去之后,那西齐国的公主立马就召见她的一众西齐国的姐妹们到院中喝茶歌舞玩乐,就在大家玩性正浓的时候,突然那个一直跟随在她身边的婢女就快步地过来对她耳语道。 那西齐国的公主用扇遮面,嘴角甚是得意的就勾了起来,她也同样地用着只有她主仆二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回道,“本宫若是不将那狐狸精给放出来,他休想找得到!” 那婢女就点头道,“是的呢,就算他到时候找到了,还不如没找到呢。”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个贵女就出声着询问道,“表姐,你们主仆二人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说出来也让我们大家都听听?” 那西齐国的公主将扇面移开,露出一张满是笑意的脸,“没什么,前些天我不是在那蜀国公主的珠宝首饰铺子里为大家订制了几样珠宝首饰么,刚才她去取回来了,问我是不是现在就拿来分发给大家?” “哎哟,真的啊?那简直是太好了,这蜀国公主店里的那些珠宝首饰啊最是精美好看的了,我平时最是喜欢的了!”跟着大家都就高兴了起来。 “是啊,是啊,我也是!” “宝姑娘,您对我们简直是太好了!每次买东西的时候都还不忘带上我们的!” 为了掩人耳目,那西齐国的公主化名宝珠,除了她贴身之人私下里唤她公主以外,其他人平时一律唤她宝姑娘。 那西齐国的公主就笑道,“咱们都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在这异地他乡的,理应该彼此相互照应,相亲相爱才是!” “宝姑娘说得对!” “好了,你下去将那些珠宝首饰都拿来吧,今日难得大家都高兴!” “是!” 萧尧连着过了两天惴惴不安的日子也没见那些御史还有他那几个皇兄们在朝堂上弹劾他说他的是非,于是在第三一天的时候他便向何杰询问道,“怎么样,派去监视和跟踪的那些人可有传回来消息说他们有什么发现还有所监视之人有何不妥和异动之处?” 何杰就摇头,“没有,都说没有什么发现。” “那容烨那里呢?” 何杰再次摇头,“也没有,哦,对了,派去跟踪和监视的人传回来消息说他们有向人打探过,关内侯最近都没在京城。” “没在京城?!” “是的,说是去边关挑人了。” “可知什么时候离京的?!” 何杰就道,“早几天前,比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还要早上两三天。” “这么早?”萧尧就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那照这么说来那女人的失踪与他并没有什么干系?” 何杰就道,“这个也很难说,他虽不在京城里,但是也可以交代他手下的人去做这件事情,没准他们将人从咱们府里带出去之后藏起来了也不一定。” 萧尧就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这个容烨还是不能洗清嫌疑!” “唉,是!”何杰就点头道。 萧尧就道,“唉,不管了,既然我那几个皇兄和朝中的那几个御史们都没有什么异动,那这件事情就作罢吧,吩咐下去,咱们的府里从来没有过女人,更没有什么西域女人!” 何杰就笑道,“王爷放心,奴才老早就交代下去了,没有人敢乱叫舌根子的!” 萧尧就点头,“嗯,好!” “阿姐,今天你还上街么?”用过早膳之后,萧淳一脸满怀期待地就跑过来找萧黎。 萧黎就道,“不上了,雍城虽说是前朝的故都,但见惯了我大魏朝的燕京城,这里也就那样,接下来的时间我都会用于学习,你也莫要动不动就往外跑,该学习的时候还是得学习,别一天尽想着游玩。” 萧淳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喏!” 萧黎浅看了他一眼之后就将目光移向了她姑姑,“姑姑,还是老规矩,一切人事应付就都交给你了。” 她姑姑就笑道,“放心吧,你只管安心学习便是!” 萧黎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就领着她的那几个贴身宫人去找欧阳业上课了。 看着他阿姐离去的背影,萧淳也立马地就转身对着巴陵长公主道,“三皇姑,那我也回去学习了。” “莫急,等一下,三皇姑有东西要拿给你,”巴陵长公主说完就看向一旁的彩屏姑姑跟青黛两人。 两人即刻会意,转身就去将不远处案几上的一个包裹和一个食盒给取了来。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一路上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给你和你阿姐一人做了两身这个季节穿的衣裳,你拿回去到时候抽个空试穿一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到时候拿来三皇姑给你修改一下。 另外这个食盒里的是几样新做的糕点,刚刚才做好的,原本是打算让人给你送过去的,但你既然来了,那就自己带回去吧,待会儿学习的时候要是饿了就吃两块先垫吧一下。” “谢谢三皇姑!”萧淳扬起阳光般地笑脸,砚台和阿五立马就上前从两人的手中接过。 “傻孩子,你跟你阿姐一样,都是我最亲的亲人,亲人之间,哪有那么多的客套?” “是!”萧淳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脸上的愉色却更甚。 巴陵长公主就道,“好了,去吧,可莫要让你的先生等久了!” “嗯!”萧淳一点头,然后就领着自己的两个小厮走了。 中午刚下学,砚台就赶忙地过来跟萧淳说道,“主子,王府来人了。” “谁?!”萧淳先是一阵诧异,跟着就问。 砚台就道,“湛世子身边的长青。” “他来做什么?!”萧淳一脸狐疑地就皱起了眉头。 砚台就道,“说是替宜阳郡主给小殿下送点东西,不过也给您捎带了些东西。” “萧蔷?!她何时跟阿姐的关系那么亲近了?!” 砚台就摇头。 萧淳就问,“那他现在人呢?” “我让阿六领着他下去休息和用膳了。” 萧淳就点了点头,“待他用过膳之后,带他来见我,我有话要问他!” “喏!” 萧黎刚回到她姑姑那里,巴陵长公主就朝她招手,“宜阳让人给你送来了东西,呐,在那呢,”说着巴陵长公主的目光就瞟向了一边。 萧黎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一个小巧精致的牛皮箱子静静地躺在那儿。 萧黎边走边就随意地问道,“是什么?” “宝石!而且还是五六块,皆是上好的品质呢。” “宝石?!”萧黎就狐疑了,“她干嘛给我送这个?!而且还是这么多?!我跟她的关系好像还没有达到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的程度吧?!” 她姑姑就笑了,“的确是这只是个由头,她真正要送的啊是一封信!” “一封信?!” 她姑姑就点头,“我让人检查那些宝石的时候发现在那箱子的最底部放着一封信,”说着她姑姑就将那封信从袖兜里拿了出来。 萧黎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然后拿起那封信就看了起来。 待她看完之后,她姑姑就问她道,“你觉得这事是真的吗?” 萧黎就道,“应该八九不离十!” 她姑姑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这个萧函,现在的野心是越发地膨胀了!” 萧黎就一片云淡风轻地说道,“是啊,爪子都伸到我的封地上来了,他这是要架空我们插刀我们的意思呢还是要裹挟着我们的意思呢?” 她姑姑就一副咬牙切齿地模样,“可恶,简直是可恶!” 萧黎就安慰着她道,“姑姑莫气,他胆敢将爪子伸过来我就给他剁了便是!” 她姑姑随即就正色地问她道,“那你想怎么样做?要不咱们给你皇祖父去封信,让他给那个萧逸赐个婚得了,这样以便能直接地断了他们的念想,以你皇祖父对你的偏爱程度,想必也不会给他赐什么强有力背景的姻亲。” 萧黎想也没想地就拒绝道,“不,咱们不能什么事情都去依赖皇祖父,皇祖父让我此行去往封地的目的便是锻炼我,我若是连这点小事情都不能应付的话那我就该令他失望了,将来我又怎么能承的了那大位?所以这只爪子我们得自己剁!” “那你想怎么剁?!” “姑姑可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欲使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既然这两家欲联姻,想必是暗中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那就让他们联好了!” “让他们联?那怎么能行?这沈怀可不是一般的官职,他是益州刺史,手里掌管着整个益州的军政大权,到时候他倒戈了你二叔,背刺咱们怎么办?”巴陵长公主当即就反对。 萧黎就安慰着她道,“姑姑放心,我不会给到他们那样的机会的,这姻可以联,但是能不能嫁成,娶不娶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姑姑见她那成竹在胸的神情,顿时也就没再那么激动了,反而还来了兴趣,“你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 萧黎就道,“之前我还在想入了蜀地之后,我若是要收归权利的话我应该从何入手?现在倒是不用想了,没想到那沈怀他自个儿就跳出来了,倒是省了我不少的功夫。 蜀地距离京城几千里之遥,他都能跟南阳王府搭上关系,甚至联姻,想必这人他也是早就有了别样的心思,那他不管是在为官为道还是在平时的为人处事上自然也不可能有多公平公允还有正直。 他既然能够跟南阳王府联姻,想必也不只是单纯的联姻关系那么简单,他定是向我二叔做出了什么承诺,蜀地自古就被誉为‘天府之国’,除了有天府粮仓之外,那就是还有很多的矿产资源和其他的丰沛之物,我二叔想必也是看中了这些才要与他结亲的。 所以到时候入了蜀地之后我只需要暗中收集他及其家人及其朋党的一些不法不当证据,到时候将他们在蜀中的势力一网打尽,这样我便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地掌握封地上的一切事物。” 她姑姑就道,“那可是需要好些时间的呢,咱们来得及么?毕竟人家在蜀地已经经营了多年,而你皇祖父也是在前年才将其划为你的封地,咱们也是现在才入蜀,可以说咱们在封地上是毫无根基也不为过。” 萧黎就道,“没事,咱们现在不是已经有方向了么?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姑姑放心,我定能在那个沈柔出嫁之前就将这个事情给解决了的,沈怀的野心他终究也只能是妄想罢了!” 她姑姑就点头,“行,你有主意就成,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姑姑去做的,你就跟姑姑说。” “那是自然!不过姑姑,我突然之间还真有了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我明天要出宫去打猎,到时候回来了再跟姑姑说。” 她姑姑就嗔怪道,“你这孩子,还跟姑姑打哑谜呢,不过怎么突然想起打猎来了?” 萧黎就道,“咱们难得要在这里停留两天,春光不错,正好适合野猎。” “阿姐,你要去打猎啊,什么时候?也带上我呗?”突然,萧淳的声音就从殿外传了进来。 “好,那就明天一起!” “耶,谢谢阿姐!” “王府来人了,你可有见着了?到时候要不要给你母亲他们带封信回去?” 萧淳就道,“我听砚台说了,是阿湛堂兄身边的长青,不过我还没见着。” 萧黎就点头。 巴陵长公主就对着他们俩笑道,“好了,你们两快去净手,咱们要用膳了!” “三皇姑今天中午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呀?”萧淳就略带撒娇地问道。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放心,有你喜欢吃的。” “那我等会儿可要多食一点。” “多食,多食,知道你喜欢,所以三皇姑都备的足呢!” “今天中午的膳食是姑姑亲自备的?”萧黎就问。 巴陵长公主就笑道,“闲来无事,所以我就去膳房那边转了转,然后烹了几道菜,”说着她便径直地走到餐桌前去坐了下来。 姐弟俩在净了手之后也便坐了下来,跟着大家便用起了膳来。 用完膳之后,萧淳就说他先回去了,回去看长青给他捎带了什么东西来,另外他再写封信回去带给家里人。 萧黎就唤住他道,“先等一下,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哦!” “回去了,你问下长青,看最近京中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尤其是关于萧蔷和南阳王府之间的。” “阿姐为何这么说?!”萧淳顿时就狐疑了起来。 萧黎也没有直言,而是直接就将萧蔷写给她的那封信拿给他看了。 萧淳在看过那封信件之后立时就问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南阳王可以啊,这么远都能搭上关系,看来他的狼子野心还真是昭然若揭啊?” 萧黎就道,“应该假不了,我记得萧蔷有几个平时玩得比较好的贵女,其中有人的父辈就与我那二叔走得比较近,我们之所以还没有收到来自于陆詹士和你曾祖父他们那里的准确信息,这应该是萧蔷她们那几个女孩子之间私下里说的悄悄话,所以她才传递了消息过来提醒我们的。” 萧淳就点了点头。 萧黎就又道,“不过,我就不知道这萧蔷的本质意思是什么了。” “阿姐不是说她是提醒我们么?难道她还有什么其他别的目的不成?” 萧黎就道,“我问你,我将来要做的事情萧蔷和萧湛可是知晓?” 萧淳就摇头,“应该是不知的,平时父王和曾祖父他们谈事情都是避着咱们的,而且他们每次说事情的时候门口都有我曾祖父的贴身护卫守卫着,我们根本都不准许靠近的,我之所以知道还是那次我跟曾祖父去宫中,叔皇祖示意曾祖父告诉我的。” 萧黎就点头,“所以他们既不知晓这件事情,但是依照我目前跟他们之间的这种亲近关系程度,还有萧蔷她本身的性格,绝对还没有达到她特意向我通风报信的程度。” 萧淳随即就明白过来了,“行,那我等会儿问下他。” 萧黎就道,“另外,这长青怎么说也是萧湛身边的人,他若是不急着赶回去的话,就邀他明天和我们一起去狩猎吧。” 萧淳虽不知道他阿姐的用意为何,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哦,好!” 他走后,她姑姑立马也就问道,“你们去狩猎,为何还要一定唤上那个长青啊?” 萧黎就道,“有些事情还是要通过别人的口传出去的,这长青来自于京中,若是想将事情尽快地传回京中,这长青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带话人。” 她姑姑就笑道,“你这孩子,究竟欲意是为何啊,姑姑现在是越来越弄不懂你的心思了?” 萧黎就道,“姑姑不用担心,明天您就知道了。” “你啊......”她姑姑就无奈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萧黎捂住额头就跑开道,“姑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哈?” 巴陵长公主叹息一声,“唉......去吧!” 出到殿外,雪见就问,“殿下,咱们接下来是去干嘛呀?” 萧黎就道,“听说胡大夫这两天都在城外的山上采药,走吧,咱们去看看他回来没有。” “喏!” 第303章 毁容了? “阿姐,你果然猜测的没错,我阿蔷堂姊和萧婕两人之间确实存在着矛盾,我堂姊给你写信的目的可能,可能是想利用你来对付萧婕,”下午下学之后,萧淳就迫不及待地前来找萧黎说事,可是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就越发地小了起来。 看到他那有些带着歉意的神情,萧黎就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轻拍了拍以示安慰道,“早已有所猜测,阿淳,你需得记住尽管你与萧蔷萧湛他们同出于韩王府,但是你我姐弟之间的关系同我与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一样的。 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他们对我是出自真心也罢还是虚情假意也罢,对我而言都重伤不了,在我的心里,整个韩王府里的所有堂兄弟姊妹中你才是我最亲最重要的那个人!” “是,阿姐!”萧淳的心里一下子就释怀和火热了起来,嘴角也扬起了开心的笑容,是啊,他们是他们,自己是自己,他是管不了别人的言行,但是只要自己一心一意地待阿姐好就是了。 “说说看,她们两人是怎么闹了矛盾的?”萧黎接着就道。 萧淳就道,“阿姐可还记得咱们离京的那天?” “嗯,怎么了?” “咱们离京的那天,很多人都去为咱们送别了,其中就包括我阿蔷堂姊和阿湛堂兄,后来就在咱们启程了之后,萧婕也去了,可是当时叔皇祖他们都已经在返回了,那萧婕与他们在半路上碰了正着。 你也知道萧尧向来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他当时就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将萧婕和南阳王府给羞辱了一顿,说萧蔷假仁假义,虚伪,既是去给你和三皇姑送行的,就应该早点到,哪有等人家都离开了才去的? 那萧逸当时也没去,据说是生病了,所以他就又说人家南阳王不会教育子女,迟不生病早不生病偏偏在那个时候生病,他这分明是故意的,说他将子女教养的凉薄,毫无亲情可言! 当时还拿了我阿蔷堂姊和阿湛堂兄与他们做对比了,所以就从那之后萧婕就将我堂兄和堂姊们记恨上了,之后便处处与他们作对,是各种场合地打压。 之前你还在京中的时候她还不敢造次,现在你离京了,她是愈发地嚣张和跋扈了,总是以她是陛下在京中唯一的嫡孙女自居,身份自当是一众贵女们中最尊贵的那一个。 她现在是越发地高调了不说,每每外出的时候还极为地讲究排场,对人也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不将任何都放在眼里,京中的好些贵女们也都是对她呈巴结讨好之姿,就连一些皇室宗亲家的郡主和县主们也是如此。 就前两天,合乡侯家的小姐沈蕴在他们家城外的庄子上举办了一场宴会,就是邀请了京中的一众贵女们去踏春赏景。 我阿蔷堂姊去了,萧婕也去了,长青说他虽然不知道当时宴会是否又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不过我阿姐去了之后连午膳都没有在那里用就直接地回来了,不过回来的时候看到她的样子是不甚多高兴的,想必两人在宴会上又闹了什么矛盾。” 萧黎就点头,“罢了,我知道了。” 萧淳跟着就试探性地问道,“那阿姐,那咱们接下来可是要做点什么?” 萧黎看着他就笑道,“做什么?我们人不在京中,对于京中的一切也是鞭长莫及,我们还未入蜀,在封地也是毫无根基,就都随他们自个儿去吧!” “哦!” “那长青什么时候回去,你可曾问了?” “哦,他是说明日一早就回去,可我却让他陪我打一天猎,明天若是打到了什么大型动物,到时候就让他将那皮子给带回去给到曾祖父,也算是我对他老人家尽的一份笑道。” 萧黎就点头,“嗯,行,到时候也让他帮我向皇祖父带封信回去。” 萧淳立马就点头,“唉,好,到时候我跟他说一下。” 翌日,在用过早膳之后,萧黎就领着一队人马去往城外的树林子里狩猎了,萧淳和长青随行其中。 进入林子中,萧黎就对着萧淳道,“阿淳,你们去那边,我去这边,记着午膳前咱们在刚才的入口处汇合。” “好的,阿姐!” 萧黎随即又就吩咐一旁的陈聪道,“保护好世子,另外,莫跑远了!” “喏!”陈聪向她拱手行礼,跟着就领着一队人马朝萧淳等人追了上去,萧黎随即也就领着另一对人马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在猎到了十几只的野兔和山鸡,还有野狍子跟野猪之后,眼看着时间就要进入午时了,萧黎就低声地询问着一旁的辛夷道,“可曾准备好了?” 辛夷就甚是有些担心地犹豫道,“准备是准备好,可主子.......” 萧黎就安慰她道,“放心,不会有事的,”说完她就又骑着马超前奔去。 看着她那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辛夷只得依了她,“喏!” “这俩孩子,怎么到晌午了也还不回来?”早半个时辰前,膳房那边的人就传来话说午膳已经备好了,可巴陵长公主在屋里是左等右等也不见萧黎和萧淳他们姐弟了回来,就难免地有些担忧了起来。 侯立在一旁的彩屏姑姑就安慰着她道,“长公主莫急,或许是今日打到的猎物比较多,所以就耽搁了点时间,没准儿两位小主子现在已经是在回来的路上了呢。”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里是雍城,地形情况比较复杂,那深山老林的,那两孩子一打起猎来就没有时间观念,我怕他们会迷路,你说这偌大的山林,到时候怎么好找?” 彩屏姑姑就过去扶着她的手臂道,“那我们再等等看。” 巴陵长公主无奈地叹息一声,然后走过去坐下。 然后就在她坐的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随着萧黎他们一起去狩猎的一个东宫护卫就急匆匆地跑来说,“启禀长公主,小殿下她受伤了,急需要诊治,烦请长公主速安排人去将胡大夫给请过来候着。” “受伤了,怎么受伤了?”巴陵长公主腾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马上就安排身旁的几个丫鬟道,“快,快去将胡大夫请来,另外,快快快,快去准备热水,还有,还有将那些伤药也都拿出来备着。” “哦哦哦,马上,”巴陵长公主担忧得不行,屋里的几个贴身宫人也都是慌乱的不行,一个个的赶忙都就忙活了起来。 安排好一切,巴陵长公主接着就继续追问道,“你快说,小殿下她是怎么受伤的,严不严重?” 对上长公主那一脸焦急的神色,那护卫也甚是有些后怕地道,“有,有些严重,小,小殿下她伤了脸。” “伤了脸?”巴陵长公主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地神情,她瞪着那护卫就逼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护卫就道,“在打猎的过程中,遇到了一条大蛇,小殿下的坐骑就受了惊吓,然后就发起了颠来,驮着殿下就疯狂地冲了出去,途中便把小殿下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然后好巧不巧的小殿下的脸就磕在了路边的一个老树桩子上,小殿下的脸就在那上面拉一道口子,立时就血流不断!” “什么,拉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那岂不是就毁容了?!”巴陵长公主身子一软,浑身上下都如同抽走了力气般地就朝地上栽倒了过去。 彩屏姑姑一步上前赶忙将她一把给接住,“公主,公主莫要担心,或许没有那么严重呢?” 巴陵长公主扭过头就朝她吼道,“怎么不担心?你没听他说在脸上拉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那得是伤得多严重才会那样啊?!阿黎,我的阿黎?!”说着巴陵长公主的眼泪一下子就扑簌簌地流了出来。 在场的几人都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巴陵长公主一把推开彩屏姑姑的扶植,踉跄着身子就往殿外跑。 才跑到半道上,就见萧黎躺在担架上满身是血地捂着右半边的脸正被人匆忙地往这边抬着,她颤抖着声音地跑过去想要伸手去抚摸她,“阿黎?!” 萧黎紧捂住自己的右半边脸,看着她姑姑就眼冒泪花地道,“姑姑,姑姑不要担心,阿黎,阿黎没事的!” “是是是,阿黎没事的,阿黎会没事的,”巴陵长公主也就安慰着她道,跟着一起往里跑。 “快去看看,胡大夫来了没有啊,”边跑巴陵长公主就边一脸慌张又焦急地朝身边的人喊道。 “喏!” 身边的人刚欲离开去唤胡大夫,就见胡大夫背着一个药箱地就朝这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来了,来了,长公主,在下来了。” “胡大夫,你快进去看看阿黎,她伤的好重,”巴陵长公主见到胡大夫就犹如抓了救命稻草般。 “是!” 一众侍卫们将萧黎抬进殿内的里间,那些宫人们早已将热水和伤药备好。 “屋中之人不宜过多,那样容易滋生病菌,不利于殿下的伤势,所以除了殿下的几个贴身宫人伺候以外,还请其余人等都移步殿外等候!”进入到了里间之后,胡大夫立马就对着众人道。 “喏!”众人纷纷行礼退出殿外。 看到萧黎那一身是血地躺在那里,巴陵长公主的心里就着实难受的紧。 “还烦请长公主也移步殿外,”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胡大夫跟着就又道。 巴陵长公主就有些犹豫。 看着她姑姑那样的神情,萧黎就又安慰着她道,“姑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我相信,我相信你不会有事的!” “长公主,小殿下伤情严重,得急需处理,还望长公主移步殿外,”胡大夫就再次出声提醒着道。 巴陵长公主不再犹豫,看着胡大夫就点头道,“我,我等殿外等候,那么这里就一切拜托胡大夫了!” 胡大夫就朝她拱手行礼道,“请长公主放心,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好,那就多谢你了!” “在下应该做的!” 巴陵长公主退出殿外,这时候欧阳业夫妇,还有祝博士孔博士及其他们的家眷都赶了过来。 “长公主,听说小殿下受伤了?!”一过来,欧阳夫人就拉着长公主地手也一脸焦急地询问着道。 巴陵长公主紧拧着眉头,一脸的忧色,“是啊,胡大夫现在正在里面处理呢。” 大家都就不言了,然后都就一脸忧色地站在那里望着那道紧闭的高大殿门等候着。 不一会儿之后,就见茯苓和连翘还有雪见一人端着一盆血水地走了出来,又一人换了一盆清水进去,大家看了都骇然不已,小殿下这是伤得有多严重啊? 半个多时辰之后,胡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巴陵长公主立马就迎上去向她询问道,“胡大夫,怎么样?” 胡大夫就朝她拱手道,“伤口我已经给小殿下处理了,也止了血,不过小殿下的那伤势着实是有些重,口子长不说,两边的肉都往外翻了,小殿下将来即便是伤口愈合了,恐怕她的脸上也会留下一道不小的伤疤。” “啊,怎么会这样?!”巴陵长公主的身子当即就又是一软,不过好在彩屏姑姑和白芷及时地扶住了她,但她的面上却是灰白一片,毫无血色。 而在场的其他众人也都是唏嘘不已。 只见胡大夫跟着又道,“长公主,介于小殿下的伤势,在脸上的伤口结痂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赶路的好,以免伤势加重。”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好,我知道了。” “还有小殿下的饮食也要清淡,忌吃油腻和辛辣之物。” “好,我知道了,”巴陵长公主再一次地点头。 “那没事的话,在下就去为小殿下熬药了,”胡大夫再一次地朝巴陵长公主拱了拱手。 巴陵长公主点了点头,然就在胡大夫离开之后,萧淳就带着一一众东宫护卫走了过来,然后直接就跪到了巴陵长公主的面前请罪道,“三皇姑,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阿姐,您责罚我吧!” 而其他众人也都齐声道,“请长公主责罚!” 看着面前跪着的一众人等,巴陵长公主身为皇家公主威严一下子就拿捏出来了,“阿淳起来,其余人等都跪着,你们的确有罪,该罚,你们身为东宫侍卫,职责就是保护小主子的安全,今日小殿下受伤,你们逃脱不了干系!来人,带他们下去,一人赏一百军棍!” “喏!” 就在众人起身欲转身去领罚的时候,萧黎顶着一张即便是裹了纱布还浸着血渍的脸却突然地出现在了门口。 “姑姑,今日之事不怪他们,是我自己执意骑马跑到前面去的,所以这才遇到了那条大蛇,令马受惊的,还望姑姑免了他们的责罚!” “你怎么出来了?赶紧回屋里去躺着!”巴陵长公主见她出来了,立马就一脸紧张地走了过去。 萧黎就道,“我不,除了姑姑免去他们的责罚!” 巴陵长公主立马就严厉了起来,“胡闹,这本就是他们保护不力!” 那一众东宫侍卫们也就再一次地出声道,“我等保护不力,请长公主责罚!” 萧黎就撒娇道,“姑姑,此事真的不赖他们,是我自己之故,辛夷姐姐和武师傅他们都提醒过了我来的,是我托大,硬是没听他们的,我是主子,他们是下属,他们自然拿我没有办法,所以这才造成了后面的后果! 姑姑,求您了,求您就饶过他们这一次吧,以后,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还有以后?!” “没了,没了,以后我一定小心!” 巴陵长公主见她执意不肯进屋去休息,怕到时候将伤口感染了,一时便也拿她没办法,在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一众请罪的东宫侍卫们之后,只得妥协道,“罢了,既然小殿下在为你们求情,那你们就都下去吧!” “谢小殿下,谢长公主!”众人又都齐声地朝姑侄二人行礼,然后跟着便退了下去。 巴陵长公主扶着萧黎就往屋里走,“好了,好了,你赶紧回去躺着休息,你看你,又是这一番折腾,万一到时候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对不起姑姑,让您担心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现在什么都别说,先好好的养伤!” 萧黎微点头,“嗯!” 姑侄俩进入到里间之后,在场的众人也都相续地离开。 回躺到床上之后,萧黎就给一旁的小冉公公和辛夷使了个眼色,“小冉公公,辛夷姐姐,你们到门口去守着一下。” “喏!”两人齐齐朝她行礼,跟着便退了出去。 萧黎腾地一下就从床上翻坐了起来,跟着一把扯掉了脸上的纱布,一张完好无损的精致脸孔就露了出来,巴陵长公主和彩屏姑姑顿时就吃惊不已。 “阿黎,你?!” “嘘,姑姑,小声点,”萧黎就向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原来你没有受伤啊?”巴陵长公主顿时就狂喜,弯下身去就捧着她的脸认真地瞧着,她眼里的泪花花都在打转。 “姑姑,对不起,让您担心了!”看着她姑姑那喜极而泣的样子,萧黎顿觉有些愧疚。 她姑姑就道,“既然没有受伤,那刚才那些血?还有你这般是所谓何啊?” 萧黎将她姑姑扶坐在床边上,跟着就同她解释道,“那些血都是动物血,就是我今天打的那些野鸡野兔们身上的血。 我这般做自然有我这般做的道理,那益州刺史沈怀不是要同南阳王府结亲么?我们并不知道封地上还有哪些官员也起了二心,与京中的人有密切的来往。 我之所以让自己假受伤,其一是迷惑敌人,既是对京中敌对势力的迷惑,也是对封地上一些人的迷惑,让他们放松对咱们的警惕。 我既然要掌控整个封地的军政大权,那么我们在入了蜀之后我定然是不可能天天地都窝在公主府里头等着别人来报告给我消息,而是要经常地外出去了解情况的,我自然是不能让人瞧见了我的这张本来面目。 只要我毁容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到时候我就以羞于见人为由躲在公主府里头,恁谁也不会想到天天在外面晃荡的是我萧黎本尊!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到时候我可以以医治我脸上伤疤为由,在蜀地大量种植和囤积草药为将来征战天下而做准备。 还有就是我们若想将来不遭受腹背受敌的局面,那么就必须先拿下西羌境和凉彝地区,将他们彻底地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但这两个地方都地势较为复杂,而且都同属于高原高寒之地,我们对那边的情况不甚了解,尤其是他们的驻军。 所以到时候们也可以组建一支医疗小分队,让他们以去往这两个地方给我采摘和采购名贵草药为由,从而绘制出他们的舆图了解到他们的驻军所在。” 她姑姑听罢,随即就一脸宠溺地戳了一下她那饱满的小额头,“鬼丫头!” 萧黎也就笑了。 她姑姑一把紧紧地抱住她,满脸地都是愉色,“不过只要你没受伤就好!” 萧黎就安慰着她道,“姑姑放心,我才不会让自己受伤呢,我可是向来都宝贝着我这条命和这张脸的。” 她姑姑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然后跟着就问道,“不过你这一出有多少人知道啊?” 萧黎就道,“也没几个人知道,就辛夷姐姐他们几个,还有胡大夫和我武师傅他们两人知晓外,其他人都不知晓。” 她姑姑就点了点头。 一旁的茯苓就道,“不过做戏还是得做全套,接下来几天奴婢给小主子您准备的食物都会是清淡的。” 萧黎就道,“别啊,你还是得给我食肉,我正在长身体呢,可别每天都是那些清汤寡水的东西,都没营养的!” 屋内的人都就笑了。 茯苓立马就又道,“那奴婢到时候偷偷地做了再偷偷地拿给您。” 巴陵长公主就道,“你不用偷偷地做,尽管大张旗鼓地做,到时候就说是给我做的,我到时候给你们小主子!” 萧黎就点头,“嗯,这个注意好,我赞成!” 众人又都笑了。 萧黎跟着就道,“好了,雪见姐姐,你到时候就将我之前写的那封信拿去给长青,让他带给皇祖父吧!” “喏!” 第304章 做戏做全套 巴陵长公主在萧黎的房里待了好一阵子才出来,然而她出来的时候却还见萧淳跪在那里一副十分自责的模样。 “阿淳,快起来,快起来,你这是在干什么呀?”巴陵长公主几个快步就走过去欲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可是萧淳却不肯起身。 “三皇姑,对不起,我本该跟着阿姐的,要是我跟着她一道,说不准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三皇姑,您责罚我吧!” 他阿姐长得那般好看,若真要是毁容了,那该怎么办啊?想到此,萧淳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滴了出来。 巴陵长公主就道,“三皇姑没有怪你,你阿姐也没有怪你,这事怎么说得准啊?快起来吧,啊?别再跪着了,三皇姑连那些东宫护卫们也没有责罚,又怎么会责罚你呢?这事本也与你没什干系,所以你不必再自责了啊?起来吧,和三皇姑去用膳。” “我用不下,”萧淳低垂着头说,脸上依旧流淌着泪水。 巴陵长公主就道,“膳还是要用的,你现在正在长身体呢,你阿姐的脸已然伤了,咱们后面再想尽办法给她医治就是了,难不成你阿姐的脸受伤了,你就不吃饭了不成? 你不是一直都说要保护你阿姐的么?你要是不好好地吃饭,到时候又哪有力气去保护你阿姐啊?” “三皇姑,”萧淳眼里的泪水流的更欢了。 巴陵长公主就道,“好了,好了,你是男子汉,哪能随便就流泪啊!快收起来,擦擦,”说着巴陵长公主就将自己的绢帕递给他。 萧淳接过,擦拭了眼泪之后就道,“三皇姑,我想去看看阿姐可以么?” 巴陵长公主一怔,随即就道,“你阿姐之前一直伤口发疼,这会儿好不容易睡着,咱们晚点儿好不好?” “嗯!” 巴陵长公主带着萧淳去用膳,用完了膳之后她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了他回去,然后这才领着彩屏姑姑带着食盒去往萧黎那里。 “哎呀姑姑,你可总算是来了,我都饿惨了!”一见着了她姑姑,萧黎就赶忙地跳下床去从她姑姑的手里接过那个食盒,然后打开来就往外端饭菜。 她姑姑就一脸宠溺地笑道,“慢点,别端洒了,饿了也不晓得吃两块糕点先垫垫?” 萧黎就道,“我想吃肉!” 她姑姑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 萧黎边吃边就对着她姑姑道,“姑姑,晚上让他们给我整只烧鸡呗,然后再给我弄只烤兔腿儿,那傻狍子肉也可以给我再弄点儿。” 她姑姑就道,“晚上食那么多肉食,你也不怕撑着。” 萧黎就道,“不会呀,今天中午都没有大肉,都是些小菜,我今天打猎,可是耗了不少体力的,得补补。” 她姑姑拿她没办法,“好好好,晚上我让你茯苓姐姐给你做!” “谢谢姑姑!” “公主,济南郡王来了?”西齐国公主宝珠正在屋里作画,突然身边的丫鬟来禀报说萧尧来了。 宝珠轻哼一声,神色极为轻蔑,“就说我身子不适,不见!” “公主,郡王爷已经在屋里等着了,这个时候说不见恐怕不大好吧?”那丫鬟见罢,遂就犹豫着提醒道。 那西齐公主眼一横,“有什么不大好的?当初本宫连翻三次地去请他过来,他连翻三次地拒绝本宫打本宫的脸,怎么,他一来本宫就得腆着脸地去讨好他啊?本宫还没有那么掉份! 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是丞相安排在我身边的人,你就可以置喙忤逆本宫,不将本宫的旨意放在眼里! 他丞相再怎么位高权重,那也只是我西齐国的臣子,而非国主!就更别说你一个区区的贱婢了! 你若是再敢在本宫面前造次,本宫不介意让人给丞相捎回去一具尸体!” 那丫鬟立马就跪了下去,“不敢,奴婢不敢,请公主息怒,奴婢这就去拒了那济南王!” 西齐国公主就狠瞪着她,“你最好是不敢!” “是,”那丫鬟就欲起身退出去。 就在这时候,萧尧却领着人走了进来,看到屋里的主仆几人,他的嘴角就勾了一抹邪肆的笑意来。 “宝珠公主好大的火气啊!” 宝珠公主看着他不言。 萧尧走过去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就道,“看来你是对我很不满呐!怎么,就这么不想伺候我?” 西齐公主的嘴角也就勾了起来,她一把甩开他的手,眼漏讽刺地道,“伺候?萧尧,你别忘了,你虽是皇子,但我也是公主,在身份地位上我并不输于你!你少要在我面前做出高人一等的样子,本宫不伺候你!” 她的这话一下子就惹怒了萧尧,只见他一把就扣住了她的脖子,“公主?!你算哪门子的公主?!本王还从未见过眼巴巴往男人身上贴的公主?! 西齐国?!你以为你西齐国很了不起么?与我大魏朝相比,你西齐国不过就是一个败兵随时能被灭之的国家罢了,你还想跟本王比肩,在本王面前逞威风?你哪来的底气和自信?” 西齐国公主狠瞪着他不言。 萧尧盯着她,“不服气?!不服气你西齐国倒是比我大魏朝强啊?既然强不了,你就得给我忍着!本王高兴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本王不高兴什么时候来就不来,本王来了你就得好生地伺候着!宝珠,本王还就告诉你了,于本王而言,你与其他的女子也并无什么两样!” 西齐公主咬牙切齿,对她的话是忍无可忍,只见她瞪着他就一副愤恨不平地道,“萧尧,你欺人太甚!别忘了我与你之间是合作关系,你若是太过分的话,咱们之前的合作便就此作罢!” “作罢?!作罢了,你又去找老二还是老五啊?我告诉你,你去找他们,那无疑就是去送死,老二和老五可不会像我这么怜香惜玉! 而且我也能很负责任地对你说,只要你们去与他们取得联系,他们定能将你做为间人去向老皇帝邀功! 依照老皇帝的脾性,你觉得你还有生还的机会吗?” “你,你少要危言耸听!”西齐公主斜瞪着他仍旧是一副极不服气的样子。 萧尧就道,“不信你大可以去试试!” 西齐公主就不言了。 萧尧盯着她就抚摸着她的脸颊道,“乖乖地与本王继续合作下去,伺候好本王,本王之前承诺过你的那些定当会兑现!” 听到他如是说,西齐公主压下心中的火气,盯着他的嘴唇嘴角也就勾了起来,“好!” 萧尧松开她,嘴角的笑意就更甚了,眼里也流露出了淫邪之光,“取悦我!” 西齐公主随即就将双手圈上了他的脖颈,做出一副媚态来。 萧尧看着她就道,“我就喜欢你的识时务!” 西齐公主就道,“你不都说了么,国弱便没有底气。” 萧尧也不管屋里还有其他人,一把就扯开了她的衣服,然后直接就将她扔到了不远处的软塌上,跟着就朝她生扑了过去。 不过屋里的几人倒都还是有眼力见的,跟着就急匆匆地退出了屋外。 事毕,西齐公主起身为萧尧整理衣物,萧尧跟着便一脸餍足地离开,那伺候西齐公主的几个贴身丫鬟赶忙提着裙摆地进来。 “公主?!” 西齐公主拢了拢身上的衣物,眼含愤恨地发誓着说道,“总有一天,本宫定要将他加诸在本宫身上的这些耻辱都百倍千倍地朝他讨还回来!” 看到自家主子那怨毒的目光,几个丫鬟都低垂着头不敢言。 那西齐公主随即就问,“那个西域狐狸精现在怎么样了,可还活着?” 其中一个丫鬟就道,“还活着,不过现在已经哑了,而且手筋脚筋也已经都被挑断了。” 西齐公主就恶毒地道,“那就让人将她扔到那最下等肮脏的勾栏院里去!” “是,奴婢现在就去传话!” “郡主,长青回来了,”萧蔷正在自己院子里荡秋千,她的贴身大丫鬟鸢尾就一脸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对她说。 “回来了?那他现在人呢?”萧蔷立马就停止了荡秋千,然后从秋千架上起身。 鸢尾就道,“他回世子的院子了。” 萧蔷的眉头随即就皱了起来,“奇怪,他是替我办事,理应该一回来就向我复命才是啊,怎么还直接回了阿兄那里?” 鸢尾就道,“或许是因为他本就是世子身边的人,所以他就觉得理应该先去见世子。” 萧蔷略一想也就释然了,“你说得对,走,咱们也去阿兄的院子里待一会儿。” “嗯,”鸢尾一点头,然后主仆俩就直接朝外走去。 两人来到萧湛的院子里,却不见那主仆二人的身影,鸢尾正要去找一个庭院里洒扫的二等丫鬟问话,却见萧湛身边的另一个护卫长柏抱着一个长条形的绒布盒子从旁边的一间库房里走了出来。 萧蔷立马就走过去拦着对方道,“长柏,我阿兄和长青是不是也在那里面?” “郡主?”长柏朝萧蔷拱手,“没有,世子和长青没在里面。” “那他们去了哪里?阿兄的房里和书房里都没有人。” 长柏就道,“世子和长青去了老王爷那里了。” “什么,曾祖父?他们为何去曾祖父那里啊?”萧蔷就惊讶了,一脸的怀疑之色。 长柏就摇了摇头,“世子让我在库房里给他找个东西,所以长青刚才回来的时候我也只是跟他打了个照面,并没有留下来交谈。” 萧蔷就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那属下告退!” 萧蔷就对着鸢尾道,“鸢尾,你说萧黎他们那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长青一回来就急着见兄长,现在又同兄长急着去了曾祖父那儿?” 鸢尾就摇头,“奴婢不知,不过郡主若是真的想要知道的话,不如咱们也去老王爷的院子吧,说不定就能知晓了呢?” “嗯,你说得对,走,咱们也去曾祖父的院子里瞧瞧。” 老王爷的院子距离他们这些小辈儿的院子有些远,主仆俩紧赶慢赶花了差不多大概两盏茶的功夫才到老王爷的院子,然而当她们到达那里的时候却正好地看到老王爷领着长青出府的背影,而她兄长却独站在廊檐下望着,脸上的神情也是带着怅然之色。 萧蔷快步地走过去就问道,“兄长,曾祖父这是要去哪儿啊?而且怎么还长青跟着啊?” 萧湛微叹道,“阿黎受伤了,而且还貌似伤得有些重,这事有可能还会牵连到我们整个韩王府。” “这话怎么说的?”萧蔷就吃惊。 萧湛就道,“阿黎和阿淳在野外打猎,阿黎受伤了,阿淳却毫发无损,而且阿黎伤的是脸部,据说伤势比较严重,有可能......会毁容!” “什么?毁容?!怎么会这样?!”萧蔷顿时就惊讶得不行,心里也是一片惊涛骇浪。 萧湛就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不过却是事实,长青说当时狩猎的时候他也在场,阿黎受伤之后流了很多的血,身上的衣服全都被鲜血给浸染了,后来胡大夫在给阿黎处理伤口的时候说那脸上的肉都朝外翻了,平时我们就是伤了一道小口子弄不好都会留下一道难看的疤痕,就更别说阿黎那伤势了,依照陛下对阿黎的疼宠程度,她现在受了如此重的伤,我怕陛下会迁怒啊。” “不,不会吧?” “很难说啊!” “怎么会这样呢?她这究竟是怎么伤的啊,阿黎的骑射功夫不是说一直都很厉害的么?” 萧湛就道,“据说是在狩猎的过程中遇到了一条大蛇,那大蛇引得马受惊就发起了疯来,阿黎就从那马背上给摔了下来,正好好巧不巧地脸就磕到了地上的一个老树桩子上,她的脸就被那老树桩子给割破了,拉了好大的一道口子。” “哎呀,怎么会这么点背啊?”萧蔷的内心里也是害怕的不行,虽说那萧黎的受伤与萧淳并没有什么干系,但是人家是君,他们是臣,君王发起火来是不会给你找理由的机会的。 萧湛就叹道,“是啊,也太不走运了。”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啊?”萧蔷随即就紧张地问道。 “能怎么办?就只有等呗,等曾祖父从宫里回来了就知道了。” 萧蔷无奈,“也只能是这样了。” “唉,你来这里干嘛?”萧湛随即就问道。 萧蔷就道,“我这不是听说长青回来了嘛,于是就想要问下他阿黎那里有没有给我什么回复,不过就现在这种情况,我恐怕也不好问了,还是稍后再说吧。” 萧湛就点了点头。 老韩王领着长青进了宫之后,率先就在老皇帝面前跪了下来,“皇上?!” “皇叔,这是何为啊?快快快,快去将老王爷给扶起来,然后赐座,”老皇帝说话的同时也就从座位上起身,然后直接朝老韩王走了过去。 一旁侯立着的王公公就立马地跑过去搀扶老韩王,而殿里的另一个小太监也赶忙地去捧座。 老韩王起身就朝着老皇帝拱手道,“还请陛下屏退左右,我与陛下有要事禀报。” 老皇帝见他神色凝重,遂就一挥大手,“你们都退下,王明德你去门口守着,不许人进来打扰!” “喏!” 殿内的一众侍从跟着就迅速地退了出去。 “有什么事王叔请讲!” 老皇帝随即就道,“陛下,陛下出大事了,小殿下她受伤了。” “什么?阿黎受伤了?怎么回事?”老皇帝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得如铜铃般大,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老韩王就一脸忧伤地道,“臣也不敢相信啊,可这却是真的,是臣府上的护卫亲眼所见啊,长青,你给陛下说说。” “喏!”长青在向老韩王应了一声之后,随即就朝老皇帝陈禀道,“启禀陛下,小殿下她伤了脸,伤势有些严重,可能,可能会毁容!” “什么?毁容?!”老皇帝一下子就拨高了声音,直接气得在殿内暴走,指着长青就道,“你给朕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长青不敢隐瞒,就将事情一五一十地给老皇帝禀告了。 老皇帝盛怒,一脚就踹翻了殿中的一个青铜烛台,一副恨不得欲要杀人的样子叉腰着道,“这些东宫的护卫,还有那些羽林尉都是干什么吃的,朕让他们去保护小殿下她们姑侄俩的,他们就是这么给朕保护的?朕要治他们的罪,治重罪,朕要砍了他们,让他们玩忽职守,不尽职尽责!王明德?!” “奴才在?”王公公立马从殿外跑进来。 老皇帝就道,“你立马让人去将河冲给朕唤来,要快!” “喏!”王公公立马转身就去吩咐殿外的一个小太监。 长青直接被吓得不敢抬起头来,还是一旁的老韩王道,“陛下,长公主和小殿下都有给陛下写了一封信带回来,”说着老韩王就从怀里给取了出来然后呈给老皇帝。 老皇帝强压下怒火地接过,但是却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对着一旁的老韩王道,“皇叔,朕心情不好,今日就不多留您在宫中了,您回去吧。” 老韩王就点了点头,“臣理解,那臣告退了。”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 待他们主仆二人离开了之后,老皇帝拿着那两封信到他的案几旁,然后就展开来看了,不过在看过之后,他的眉头却仍旧是没有舒展开来。 “王明德?!” “陛下?!”王公公立马就凑到他的跟前等候吩咐。 老皇帝就道,“你去里间将那瓶药水给取来。” 王公公一怔,随即就点了点头,“喏!” 王公公很快就将药水取了来,老皇帝从他手里接过,然后打开瓶盖,就将那药水涂抹了几滴在那信纸的空拍位置,果不其然那空白处立时就显出了几句带着俏皮的话来: 皇祖父,阿黎无恙,脸完好如初,并未受伤,不过是我与姑姑的权宜之计罢了,还请皇祖父放心! 另外皇祖父若想清楚些具体的,请看姑姑的那封信件。 老皇帝看了,立马就对着一旁的王公公道,“快快快,长公主的那封信件!” “唉,”王公公也很高兴,赶忙就拿着药水儿去涂抹巴陵长公主的那封信件。 老皇帝在看过了巴陵长公主的那一封长信之后,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孩子,刚才简直是把朕给吓死了,你说她一个姑娘家,当真伤了脸面毁了容貌怎么办?” 王公公就在一旁陪着笑脸道,“是啊,奴才刚才也着实是吓得不轻,还当真以为小殿下她受了重伤呢,不过咱们家小殿下她自幼聪慧,也深谋远虑,能走一步看十步,这是好事,陛下应该为小殿下感到高兴和骄傲才是!” 老皇帝就道,“不过这做戏还是得做全套,这样,稍后你配合着朕去趟雍城。” 王公公瞬间便明白过来了老皇帝的用意,于是就点头道,“奴才遵命!”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太医何冲来的很快,一来他就跟老皇帝行礼。 “好了,好了,不用行礼了,”老皇帝极不耐烦地就朝他摆了摆手,同时脸上一片的担忧急躁之色,“何冲,你赶紧地回去将你太医院里所有用于治疗伤痕的药材都收拾出来即刻启程快马加鞭地送到雍城去,小殿下受伤了,最重要的是将你制作出来的那些玉肌膏全部都带上,王明德,你也跟着过去一趟,去了解下情况,要是实在不行将小殿下和长公主接回来,让她在京里养伤。” “喏!” 何太医和王公公两人齐声接旨,跟着便各自去准备了。 第305章 可以交差了 老韩王回到府中,老王妃等一众家眷即刻就迎了上来,老王妃就问道,“怎么样?陛下没有为难你吧?” 老韩王就摇头,“没有,陛下他不是不讲理之人。” 老王妃就点了点头,然后大家也都就重重地吁出了一口气,脸上这才换上了一丝笑意。 老王爷走过去在主位上坐了下来,一脸的凝重之色,老王妃也跟着过去坐下,同样一脸的凝重之色,“好好的一个孩子,平时那么乖巧可爱,你说她怎么就伤在了脸上了呢?” 老王爷也就叹道,“是啊,谁能想到还有这么一劫啊?” 萧淳其中的一个堂姊就道,“要我说啊这都赖萧黎她自己,一个女孩子,平时不好好地在宫里读书识字,绣女红,偏喜欢去舞刀弄枪的,她要是不去打猎,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下倒好了,毁了容,原本一张京城里最漂亮的脸蛋结果却被她弄成了京城里最丑陋的一张脸孔,哪怕她是身份尊贵的嫡公主,将来恐怕也没有谁愿意去娶她!” 老韩王那严厉的眼神就直朝她瞪了过去,老王妃直接就朝她吼道,“你给我闭嘴!没脑子的凉薄东西,这种幸灾乐祸的话你也说的出口?你还是我韩王府的子孙吗?阿黎平时待你们不好吗?用得着你们在她出了事之后这般地嘲讽和贬低她?” 一众子孙辈儿们齐刷刷地就跪到了地上,直说不敢,萧淳的那个堂姊更是直接被吓得一个劲地给两位祖宗磕头,“曾祖父,曾祖母,阿莘错了,阿莘再也不敢了!” 老王妃瞪着她就道,“你最好是不敢,要是让我知道你之后口是心非,在外面胡乱编排阿黎的不是,我就把你送到城外的道观里做姑子去!” “不敢了,不敢了,阿莘不敢了,”萧莘吓得都哭了。 老王妃神色凝重地看着一地的一众儿孙们就道,“你们身为韩王府的儿孙,需得时刻谨记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咱们整个韩王府,一个家族要繁荣昌盛下去,不是靠权,也不是靠利,而是靠德!没有好的德行,就是再有权有势,也是不会长久的! 陛下向来待我们韩王府不薄,长公主和小殿下待我们韩王府也不薄,她现在受伤了,你们不但不为她感觉到惋惜和难过不说,还反而地说起了风凉话,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你们的德行去哪里了,啊?” “孙儿知错了,”众人跟着都就齐声地应和道。 老王妃阴黑着一张脸,“好了,都起来吧,萧莘,你回去好好地反省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你半年都不许出府!” “喏!” 待大家都起身之后,老王妃就一挥手,“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和你们曾祖父也乏了!” “喏!” 大家出到院子外,然后便各自离开,萧蔷看到独自走在一处的萧莘一脸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于是就加快了步伐地走了上去。 “阿莘妹妹?!” “阿蔷堂姊?”萧莘淡淡地唤了她一声。 萧蔷就道,“阿莘妹妹也莫要觉得曾祖母刚才训斥了你就很委屈,其实你刚才的确是做错了,还有那么多的长辈和长兄长姊们在呢,他们都没有吭声,你去发什么言啊? 还有阿黎妹妹平时待我们的确是都很不薄,你这样说会让人觉得我们很没有良心。 再有就是,阿黎妹妹是陛下最疼宠的孙辈,你说你的那话要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陛下他会怎么想怎么看待曾祖父曾祖母他们,还有我们整个韩王府? 他会觉得我们都是虚情假意之人,你的那些话到时候是会给我们整个韩王府遭祸的,你知不知道?” 萧莘一下就紧张害怕了起来,“堂,堂姊,我不是有心的,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看她一副就要哭了的样子,萧蔷说话也软了语气,“好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记住了,以后在说话之前要多考虑一下子,那话究竟当不当说,说了会不会给自己和家里招致什么祸患?” “嗯,我知道了!”萧莘就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了,回去吧!” “嗯!” 王公公和何太医在收拾好了东西之后就即刻地启程动了身,在马车上,何太医就问王公公,“王公公,小殿下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王公公就叹息着道,“唉,小殿下在打猎的过程中受了伤,伤了脸面,据说是有些严重,陛下甚是担忧和着急,所以就命你我二人赶紧过去看一下,伤到了什么情况?” 何太医就一个劲地点头,“明白,明白!” 王公公跟着就道,“何太医,小殿下她伤情严重,急需要上好的药材医治,所以我等就加大脚程的赶路您没意见吧?” 何太医就道,“没意见,没意见,自当是以小殿下为重,我们能早到一刻,小殿下便也能早一刻的用到上好的药材,便也能控制好伤情。” 王公公就直点头,一脸的忧虑和着急之色,“唉,正是,正是,前面的小哥儿,你们再快一点,快一点啊?” “好的,公公!”前面驾车的侍卫一说完,立马就又一鞭子抽在了马背上,那两马儿就果真又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唉,刚刚过去的马车里头坐着的好像是王公公,”萧尧正领着几个京中的勋贵纨绔子弟在主街上一家酒楼里饮酒作乐,突然两个站在窗边的纨绔中的一人就对着另一人道。 另一人也就点头道,“什么是好像,那就是王公公,唉,奇怪,怎么何太医也在里头?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是啊,跑得那么急?倒像是去急着给谁治病或救命似的。” 两人的话似是而非地传进了萧尧的耳朵里,于是他就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哦,没什么,就是刚刚看到了王公公和何太医他们两个人。” “谁?王明德?何冲?”萧尧看着他二人就问道。 两人就点头。 萧尧立马就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跟着就来到了窗边,然后就朝远处张望了过去,就果然看到在通往城门口的方向有一辆马车正疾驰着,而那马车的后面则是跟随着一队同样疾驰而行的宫中宿卫。 萧尧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跟着就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其中有人就朝他问道,“郡王爷,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又有人跟着就道,“是啊,不然这王公公怎么还出动了呢?要知道这王公公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儿啊,平时都是不轻易出宫的,这出宫了,定是有什么大事或者要事。” 接着就又有人分析道,“依我看啊,准是哪个高官尊位之人伤了或者病了,不然那马车里也不会有那何太医啊?” 在场的众人都就点头。 萧尧就吩咐他身边的人去打探一下。 他身边的人去打探了一圈儿回来,却并没有打探到什么,萧尧道,“看来这事还是得回宫中去打探。” 没出两天的功夫,萧黎在雍城狩猎受伤毁容的消息就传遍了京中的大街小巷,有人唏嘘感叹有人惋惜,也有人幸灾乐祸,那受伤的版本也是传的多种多样。 有的说是因为萧黎在打猎的过程中碰到了熊瞎子和大老虎还有狼这种凶猛的大型动物,萧黎的脸是被它们给撕咬的。 也有人说萧黎的那张脸是被一种大型的猛禽,名叫鹰雕的大鸟给抓伤的,雍城的那些大山里平时就生活的有这种鸟。 这种鸟平时主要是以山鸡,野兔,猴子,蛇类以及一些其他的动物为食,有时候它们还会飞去农家,偷抓农家的小孩儿为食,那蜀国公主也还只是一个孩子,在林间追跑猎物的时候就落了单遇着了它,所以就被它给伤了。 还有人说蜀国公主打猎的那天山中正好大雾,那些东宫侍卫们在追打猎物的过程中由于没看清就不小心放箭误伤了蜀国公主。 还有一种阴谋论的说法则是一些一直想要对嫡系血脉斩草除根的人所为,他们提前埋伏在了林中,待到萧黎进入到林中狩猎,他们就对萧黎等一行人展开了疯狂的厮杀,所以萧黎脸上的那道伤痕便是被他们所赐。 不管是哪一种版本,不过萧黎受伤毁容这一点却是真的,而那些幸灾乐祸的人中自然不缺乏萧尧母子俩和萧婕等人。 “哎呀,这个死丫头毁容了,毁得好啊,我之前还说就让她这么地离开了京城,还真是便宜她了,可当时那老不死的给她派去了那么多的人保护她,让我想在路上除掉了她的想法都不能实现,让我好一顿的郁闷,可却没想到连老天爷都在帮我,让她在打猎的过程中负伤毁容了,呵,以后她就是个丑八怪了。” “是啊,母妃,连我也是没想到,这真是可喜可贺啊,你说以前长得那么好看的一个人,这以后就是个丑八怪了,想必老头子以后也不会再多看重她了!” 高美人就冷哼道,“那么一个丑东西拿来干嘛?虽说皇家的女儿不愁嫁,可要人真娶那么一个丑东西,谁愿意啊?到时候还不是让人在心中生愤生怨?那个死丫头没了那张漂亮的脸蛋儿,这往后啊咱们也就不再畏惧了。 以前她有那张漂亮的脸蛋儿,我就怕那老东西将来会给她赐一门显赫的婚事,到时候咱们要拿捏她的话还得斟酌斟酌,掂量掂量,但是现在却是不必有那种顾虑和忌惮了。” 萧尧就勾唇道,“母妃说得甚是!既然那个死丫头现在已经自废了,那咱们以后也就不用在她身上多浪费精力了,只需要我在登上了那大位之后,再将那死丫头给招回来处置了便是。” 高美人的嘴角也就勾起了一抹冷笑,“我儿说得没错,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对付那老二跟老五两个,只要把这两人给铲除掉了,那大魏的江山便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那萧黎姑侄就让她们在蜀中暂苟延残喘几年吧!” 萧尧母子俩是这么想的,那些其他一直对萧黎姑侄俩有所忌惮的人也是这么想的,都认为萧黎现既已毁容,那么便不足为惧,将来要捏死她还不等于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 萧婕回到府上之后,顿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萧黎毁容了,萧黎毁容了,啊哈哈哈,这简直是太好了!看她以后还敢嚣张不?” 她的丫鬟就附和着道,“她还哪敢嚣张啊,到时候啊定是自卑得不行,说不定到时候连府门都不敢出呢?以后啊,郡主您就是整个皇室里最尊贵最好看的女子了!” 对于她恭维之言,萧婕听得甚是愉悦,“那是当然,本郡主从来就不觉得自己长得比萧黎差,本郡主也从不觉得自己就比她低人一等,她是陛下的嫡孙女,我还是陛下的嫡长孙女呢!这往后的京城里只能由本郡主说了算,她萧黎算个什么东西!” 她那丫鬟又就附和说说道,“是啊,恐怕她以后都不好意思回到京城里来了,一张丑脸,谁愿意看啊?看了说不定还会让人做噩梦呢,想必她自己也有那个自知之明吧?” “本郡主今日心情好,你去放膳房那边今晚多备几个菜,本郡主要好好的庆祝一番,”萧婕随即就扬起下巴对着身边的丫鬟一脸骄傲地说道。 “喏!” “长公主,王公公携带着陛下的圣旨,还有何太医一起来了,”巴陵长公主正在屋里看书,一个羽林尉就跑进来禀告道。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巴陵长公主一怔,随即恢复了镇静。 一旁的彩屏姑姑立马就上前与她小声着说道,“怎么办,长公主?他们来肯定是要看小殿下脸上的那道伤口的?到时候......王公公也就罢了,可那何大夫......” 对上她那担忧的眼神,巴陵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先去小殿下那里通知一声。” “喏!” 没一会儿的功夫,王公公和何太医在一东宫侍卫地带领下走了进来。 “微臣见过长公主!” “免礼!” “谢长公主!” “两位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王公公就道,“长公主哪里话?我们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王公公接着就道,“陛下听闻小殿下受伤了之后,就担忧紧张得不行,所以就着何太医和微臣携带些伤药过来瞧瞧,长公主,小殿下如今的伤情如何了,可有加重恶化?” 巴陵长公主就道,“公公放心,多亏了胡大夫这几天的精心照料,阿黎的伤势并未有加重和恶化,今早换药的时候,我看到她那伤口已经在慢慢地愈合和结痂了。” 王公公就松了一口气地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不过长公主,我们可以去瞧下小殿下么,瞧下她的精神状态,这样我们回去了也好跟陛下交差?” 何太医也就一脸期待地看着巴陵长公主。 巴陵长公主就道,“可以啊,只不过阿黎这会儿正在午休,不若晚一点儿待她醒了之后咱们再过去吧,你们也刚到,想必这一路上也是乏得很,先下去用点膳,再休息一下。” 王公公和何太医都略做犹豫了一下才点头,“也行,那就待小殿下醒了之后咱们再去看她。”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然后就让人带他们下去休息。 王公公和何太医在用过了午膳之后,也没有多加休息,而是直接去了胡大夫的住处向他询问了一下萧黎伤势的情况,然后何太医又同他讨论了一下萧黎那伤口的处理流程,还有平时所用的伤药。 胡大夫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跟他说了,而且还拿出了一些药方给他看,最后何太医点了点头,心想着与他一样的医治手法,这也算是对胡大夫医术的肯定与信任。 萧黎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下午天擦黑的时候才醒来,王公公和何太医进来看她的时候胡太医正在给她拆纱布上药,所以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萧黎右脸上的那道疤痕。 两人的心里都俱是一震,王公公的心里则是充满了疑惑,小殿下不是说她没受伤么?怎么脸上有怎么大一块伤痕?难道说她是跟陛下报喜不报忧,瞒着陛下? 何太医则是心想着,这小殿下可伤得着实是不轻啊,这道伤疤就是不想毁容也得毁容了。 王公公立马收起心中的疑惑,两个快步就走上前去满是心疼地就对着萧黎道,“哎哟,小殿下呢,您这是受苦了啊?!” 萧黎看着他和何太医就道,“公公,你们怎么来了啊?” 王公公就回答道,“陛下听说你受伤了,就甚是担忧和挂念,所以就着奴才过来瞧瞧,怎样,小殿下那伤口现在还疼么?” 萧黎就摇头,“开始的时候有些疼,不过现在不疼了,就是有些丑,”说话的同时萧黎就捂住伤口有些自卑地低下了头。 胡大夫就提醒着道,“殿下,别捂,小心感染了伤口。” 王公公也立马就安慰着她道,“没事,没事啊,待好了就不丑了!” 何太医也就拱手着说道,“是啊殿下,您那伤口会好的,微臣带来了宫中最好的祛疤膏,只要您那伤口结痂了之后,每天涂抹,用不了多久您那脸就会好的?” 萧黎猛地抬起头来,一脸希冀地望着他,“真的么?我的脸还真的可以好么?” 何太医就点头,“能好的!” 萧黎就点头,然后就直接朝他伸出了手,“那你把那祛疤膏快给我!” “哦,好,”何太医立马就将他的行医箱给打开,然后将里面装着的十几瓶药膏都就拿了出来。 胡大夫当着他们的面给萧黎换好药,然后又重新地包扎好伤口,这时候萧黎的晚餐正好端来,大家出到外面来。 巴陵长公主就一脸担忧又郑重地向何太医询问道,“何太医,你跟本宫说实话,阿黎脸上的那道伤疤能好么?” 何太医就一脸叹息地摇头,“不能!” “即使用那玉肌膏也不能?”巴陵长公主一脸凝重地看着他就道。 何太医就点头,“是,臣刚才之言也不过只是安慰小殿下的罢了,小殿下的那道伤口太大太深了,即使用了玉肌膏也不可能让她恢复到原来的容貌,脸上还是会留下一道疤痕,不过若是长期使用那玉肌膏的话,她那道伤疤虽说不能消失,但是却是能淡化些的。” 巴陵长公主跟着就一副如同深受打击的模样,木讷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何太医见她那样,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就说道,“长公主,臣会在这里再待上两天,到时候再给小殿下制作些玉肌膏出来。”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了!” 何太医就道,“此乃微臣分内之事。” 翌日,王公公单独前来面见巴陵长公主,“长公主,小殿下那脸?不瞒长公主说,陛下此次派奴才前来也就是确认这件事的。”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起身道,“走吧,我正要给阿黎送些吃的去,你也随我一道吧。” “喏!” 两人来到萧黎的寝殿,王公公就看到萧黎正端坐在不远处的案几前看着书卷,他快步地走了过去,一脸心疼地对着萧黎就是一通劝阻,“哎哟喂,小殿下,您说您都受伤了,怎得还看书啊?您啊就该回床上躺着去!” 听到他的声音,萧黎抬起头来,然后就看到了他眼里的关切之意,她放下手中的书卷,就招呼道,“公公,您来了,快过来坐!” 王公公眼里一下子就涌起了泪花,“小殿下,您说您怎么就那么命苦啊?” 萧黎就道,“别哭,别哭啊,我没事的。” “您都伤成那样了,还说没事,殿下您就知道安慰我?!”王公公就带了哭腔。 “我哪有安慰你?”萧黎说着就朝一旁的雪见和辛夷使了个脸色,两人即刻会意就去门口守着了,萧黎跟着就一把扯掉了脸上纱布。 王公公看到她光洁完好的脸庞顿时就惊讶住了,“小殿下您?” 萧黎就一脸傲娇地看着他笑道,“和昨天晚上看到的不一样是吧?假的!呐,你好好地看看,再捏捏,看我有没有在骗你?” 王公公果真凑近了盯着她的脸仔细地看,最后他不敢自己上手捏,就让萧黎自己捏了捏,萧黎照办,王公公见了顿时大悦,跟着就喜极而泣了起来,“小殿下,您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萧黎就伸手去为他擦泪,“好了,好了,都说叫你别哭了,你怎么还哭啊?” 王公公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奴才这是高兴!” 萧黎和她姑姑都就笑了。 王公公在拭去了脸上的泪痕之后就道,“小殿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昨天晚上奴才明明看到.......” 萧黎就跟他解释道,“昨天晚上那道伤疤是画上去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天快黑了的时候才午休醒来? 晚上,光线暗,看不大真切,也喜得胡大夫的医术精湛,这才没让那何太医亲自上手给我换药,不然还真不大容易瞒过何太医,不然他到时候回京去说漏了嘴,我之前的那些计划就白费了。” 王公公就点头道,“小殿下放心,奴才的嘴巴严实着呢,这下通过何太医的嘴更能坐实小殿下您确实是伤了脸面毁了容。” 萧黎就道,“我要的就是这效果,当然,你也是我跟姑姑最信任的人,公公,您回去了也可以向皇祖父交差了,让他老人家放宽心,我跟姑姑一切都安好着呢,叫他多保重自己,别总是惦念着我们,我跟姑姑会很好的!” 王公公就一个劲地点头,“唉,奴才回去了就跟陛下说。” 巴陵长公主就道,“公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王公公就道,“陛下还等着的呢,奴才打算明天一早就回去。”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行,那我也就不挽留你了,父皇在宫中,也只有小明子这一个可靠的人在跟前伺候着,我跟阿黎也不大放心。” “嗯,”王公公就点头。 然后跟着巴陵长公主和萧黎就向他问起了京中的情况来,王公公都一五一十地回答了。 第306章 相助? 老皇帝正在与几个朝臣在园子里边走边议事,突然王公公的声音就在身后传了出来。 “陛下,老奴回来了!” 大家扭过身子都就朝身后望了过去,就见王公公和何太医两人正拱手行礼着。 老皇帝脸上的神情未变,“哦,回来了啊,小殿下的伤势怎么样?何冲,你是大夫,你来说!” 何太医立马就跪到了地上,“陛下,臣无能!” 老皇帝脸上的神情立马就变得严肃了起来,“怎么回事?!” 何冲看着在场的几位大人,就有些犹豫,毕竟这事关小殿下颜面,也算是皇家秘辛了。 几位朝臣也算是精明,随即就向老皇帝行了告退礼,老皇帝也没挽留,一副心思全落在萧黎伤势上的样子。 待几人离去之后,老皇帝便直接下令道,“说!” 何冲就拱手道,“小殿下面上的伤痕颇大,就算是那伤口愈合了,恐也会在那脸上留下一道明显的疤痕。” “那玉肌膏也不能祛除吗?” “不能,只能淡化一些!” 老皇帝的神色一下子就伤心难过了起来,在伤心难过了一会儿之后,老皇帝就突然眼神凌厉地对何太医下起了命令来,“何冲,朕命令你,穷其你一生的医术本领也要研制出治疗小殿下脸上那道伤疤的药来,不管怎样,小殿下的那张脸不能毁了!” 何太医顿觉泰山压顶,可他又不敢抗旨不尊,于是只得硬着头皮道,“微臣接旨!” 老皇帝随即就朝他摆了摆手,“好了,你退下吧!” “喏!” 何太医退下之后,老皇帝又屏退了身后跟着的一众随从人员,然后这才压低了声音地询问着王公公道,“阿黎的脸究竟怎么样?” 王公公扶着他的胳膊慢慢地朝前走着,边走边恭敬地小声着回答道,“陛下放心,小殿下的脸完好无损,好着呢,还是跟之前一样的光洁漂亮。” “你确定?!” 王公公就点头,“确定,老奴亲自确认过的,何太医之所以看到小殿下的脸是受损过的,那都是小殿下故意化妆成那样迷惑他的罢了。” 老皇帝顿时就无奈地笑了,不过那眼里却也流露出了一丝丝的对萧黎的宠溺之色,“这孩子,就是鬼点子多。” 王公公就道,“小殿下聪慧!” 老皇帝又就问道,“那何冲都没有发觉?” 王公公就道,“小殿下故意在天黑的时候召见的我们,当时光线暗,且那胡大夫医术精湛,何太医对他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所以胡大夫当时在给小殿下换药的时候他也没阻止自己亲自上手,就那么站在一两米开外的距离倒也瞧不出什么端倪来,所以就这样的被小殿下给蒙混过关了去,不过第二日的时候,奴才单独地去面见了两位公主殿下,亲自地确认过了小殿下的那张脸,是完好无损的,没丝毫的化妆痕迹,所以陛下您就放心吧!” 老皇帝听了王公公的回答之后,既是对萧黎的机灵感觉到骄傲,可同时也对何太医的不作为有些不满跟生气,“这个何冲,朕让他去给小殿下治伤,可他倒好,只那么草草地瞧了一眼就给朕跑回来了,简直就是敷衍!这样的人,朕怎么能信任他,放心大胆的用?” 王公公就笑道,“陛下让他去,不就是为了这吗?” 老皇帝顿时就被气得一噎,瞪着他就道,“你个老东西,就知道跟朕唱反调!” 王公公就腆着脸说道,“老奴知道陛下您不是真生气!” 老皇帝就瞪着他道,“不要喜形于色!” “老奴知道!” 何太医从宫里出来,在回太医署的路上便遇到了萧尧一行人。 “济南郡王?!”他拱手向人行礼打算退至一旁让路。 萧尧看着他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哟呵,这不是何太医么?听说我那小侄女儿在雍城那边受伤了,你去给她瞧伤了,怎么样啊,我那侄女儿可是伤得重啊还是不重啊?” 何太医低垂着头不言。 萧尧也不恼,看着他就上下地打量了一通,然后就自言自语地又接着道,“看你这神情,应该是在老爷子那里吃了挂落了吧?难不成我那侄女儿还真是伤得很重?” 何太医就朝他拱手道,“济南郡王,臣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见他欲走,萧尧即刻就唤住他道,“等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话呢?” 他的话音刚落,他身后跟随的那些随侍人员立刻就上前来堵住了何太医的去路。 何太医知道萧尧向来跋扈难缠,若是真的不告诉他点什么,他恐怕难以脱身,可若是真的实话告诉了他,到时候陛下知道了自己恐怕就真的要吃挂落了,他在心中仔细地权衡了一番之后,只得做出一副苦哈哈的神情道,“济南郡王,您就别为难微臣了,没有陛下的准许,微臣是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小殿下的伤情的,济南郡王,我是真的有事,需得回去研制新的伤药,微臣这就告退了,”说完他就又朝萧尧拱了一下手,然后就从人缝中离开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萧尧的贴身太监何杰就挑拨着道,“郡王爷,他他他,他都还回答您的问题呢,就这样让他离开了?” 萧尧就道,“不,他已经回答了。” “回答了?奴才怎么能没听出来呢?”何杰就一脸不解地道。 萧尧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你那个脑子能听出来什么?” 何杰就腆着脸恭维着道,“还请郡王爷示下。” 萧尧就道,“这王明德和何冲离开之时,据说是将太医院里所有的玉肌膏都带上了,可现在那何冲却说要回去研究新伤药了。 他可是才刚回来,还没有回过太医署呢,太医署里自然也不可能有新的任务分配到他,所以定是陛下给他下了令让他研制新的伤药。 这说明什么?说明萧黎的确是伤得很重,那带去的玉肌膏对她无用,不能助她恢复容貌,所以这才要重新地研制出新的祛疤伤药。” 何杰就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还是郡王爷厉害,从他那无关紧要的几句话里就能窥探出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过郡王爷,那何冲他们不会到时候真的研制出新的祛疤伤药来吧?” 萧尧就冷哼了一声,鄙夷道,“你以为那祛疤药是那么容易就能研制出来的?本王告诉你,就那玉肌膏都还是历经了三代太医署的太医们没日没夜地钻研,不知道改良和试用了多少的配方这才成就了它专供皇室独享的秘门配方。 这何冲和太医院的那一帮老家伙们的医术也就那样,中规中矩的,没有惊艳之色,一般一般吧,他们能研制出比玉肌膏还要好使的伤药来?” 何杰听了他的分析之后就一个劲地点头,“郡王爷说得没错,”说到此他突然就笑了,“那照这么说,那蜀国公主这一辈子都要顶着那张丑脸过活了?” 萧尧突然也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所以不出半日的功夫,萧黎那一张被毁了容的脸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恢复的事就被彻底的坐实了。 “启禀两位王爷,大魏使臣来访,”就在西戎和北狄的两位头领私下密谋之际,突然一个腰挎弯刀的北狄士兵冲了进来禀报道。 西戎王和北狄王都不约而同地朝对望看了过来,西戎王就道,“大魏使臣?他们来干嘛?” 北狄王就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西戎王随即就又道,“既是贵客来访,那北狄王,我就先告辞了!”说着就欲起身离开。 北狄王就阻止道,“西戎王且慢,不若你先下去休息,待我先会会这大魏的使臣,弄清了他们的来意之后,我们再继续之前的话题接着商议如何?” 西戎王略一想遂就点了点头,“那好,那本王就暂且在你这里留一留。” “来人,”北狄王随即就大手一挥,站在大帐门外的一个北狄士兵就跑了进来,北狄王就交代他道,“先带西戎王下去休息。” “是,王爷!” 西戎王离开之后,北狄王随即就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端坐在主位之上,对着帐中那个前来禀报的士兵道,“有请大魏使臣!” “是,王爷!”那士兵抱拳离开。 很快,冯翊便带着匡律和齐飞两人持节来到了北狄王的营帐之中,他不卑不亢地朝北狄王拱手见礼道,“大魏使臣冯翊见过北狄王!” 北狄王将他从上到下地打量一通之后,才道,“魏使请坐!” “谢北狄王!”冯翊走至一旁的案几前落座,匡律、齐飞二人分站他身后,营帐里的婢女立马就上前来给冯翊斟茶。 冯翊微点头致谢,北狄王随即就问道,“不知魏使前来所谓何事?” 冯翊看了看帐内之人,随即就道,“不知北狄王可否屏退左右?” 北狄王一怔,随即疑惑了起来,他再一次地将冯翊给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通,见他神情镇定,身板挺得笔直,并无丝毫的畏惧,他的心里不禁对他起了一丝的敬佩,他大手一挥,“你们都出去!” “是,王爷!” 待众人都退出去了之后,北狄王就道,“魏使,您可以说了!” 冯翊嘴角微微一勾,“不瞒北狄王,本使此次出使是受了我家陛下之命。” “哦,不知大魏的皇帝陛下是受您何等旨意前来?” 冯翊就道,“北方草原诸部苦齐久也,诸位早已有了脱离西齐国掌控的打算,我家陛下知道此事之后特派我等前来相助!” 北狄王瞳孔收缩,眼睛随即就眯了起来,一脸危险信号地望着冯翊道,“魏使恐怕是弄错了,我等并未有脱离西齐国的意思。” 冯翊不怵,嘴角扬起的弧度反而增大了些许,“哦?是吗?那西戎和北狄部族安插在西齐国皇宫中的间人弑杀了西齐国国主赵宣的事也不是真的咯?” “魏使,魏使说话可要慎重啊,我北狄何时在西齐国的皇宫中安插间人了?就更别说去弑杀西齐国国主了,况且西齐国国主明明就活得好好的,哪有什么遇刺身亡啊?” 冯翊就笑道,“北狄王尽管否定便是,但是我大魏获得的信息也绝不可能有错!西齐国那边之所以还没有将赵宣遇刺身亡的消息公之于众,无非是那杜太后怕此事引起朝廷内讧,所以故意隐瞒了下来罢了。” “你?!”北狄王顿时就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置信又盛怒且极不服气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道,“魏使,别忘了你是在我草原上!” 冯翊就道,“北狄王不必威胁我,我自然是记得的!只是北狄王,西齐国已经都成了那个样子了,北狄王还有何忌惮的?事情既已做下,又何必怕人知晓?” 北狄王重重地哼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必隐瞒,只不过想必这魏皇助我北方诸部也定然不是白助,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或者他想要什么?” “好,北狄王快人快语,那么冯某也就不绕弯子了,既然我大魏朝是助诸部脱困,那么就烦请北狄王将其他诸部的几位头领王爷也请到此处吧,这样咱们也好一起商议,省得我一家一家地去拜访。” 北狄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好,本王答应你,不过就是不知道大魏朝是想如何助益我等?” 冯翊就道,“都说了,待诸王到了之后咱们再行商议。” 北狄王瞪着冯翊又是重重地一哼,“魏使好胆识,你就不怕我让人将你拖出去宰了?” 冯翊就嘴唇勾笑道,“本使相信北狄王是聪明之人,眼下最重要的是什么,你北方游牧部族虽善骑射,但论天下兵马与实力还是我大魏朝更胜一筹。 我也不瞒北狄王,我来贵邦之时,我大魏朝已在边境陈兵二十万,倘若真若北狄王所说我在贵邦有个什么意外和闪失,以我皇的性格脾气,还有我朝将士们的血性,就是踏平整个西齐国都不是问题,就更别遑论你们北方草原部族了。” 北狄王就狠瞪着他,一副恨不得撕了他的表情。 冯翊就道,“北狄王也不要那么看着我嘛,我说是来相助你们的那就是来相助你们的,绝没有与你们为敌的意思,我刚才之所以那么说也不过就是跟您打了个比方而已,至于那二十万兵力自然也不是用来针对和威慑你们北方草原诸部的,这你大可以放心。” 北狄王瞪着他还是不言,而是朝帐外的人喊道,“来人!” 很快就有两个北狄士兵小跑进了帐篷里,“王爷?!” 北狄王对着两人就吩咐道,“速去将其他几个部族的王爷也都请过来,就是我有要事与他们相商!” “是,王爷!” 第307章 条件 第二日,其他几族的头领王爷们都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北狄王所辖之地,一来就有人迫不及待向北狄王询问道,“不知北狄王唤我等前来是所谓何事呀?” “是啊,是啊,究竟是商议何事啊?你的人前来相邀的时候说的是急急切切的。” 北狄王也不急着回答,而是看向一旁大魏使臣冯翊,“诸位诸位,先别急,容本王先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大家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旁边的席位上正端坐着一个中原服饰打扮的人,那人三十来岁的年纪,他眼神清明,气定神闲,又衣饰华贵,一看就是出自富贵人家。 大家的脑门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都在心中暗自地猜测着此人的身份地位。 北狄王笑着就道,“这位是大魏使臣冯翊冯大人。” “大魏使臣?!”众人都就惊讶不已,有人就道,“北狄王,您怎么还和大魏人有来往啊?” “是啊,是啊,这要是让国主太后知道了,还不治我等北方草原部族一个大逆不道,通敌叛国之罪?” 冯翊听了几人的话,嘴角随即就勾了起来,“举世皆知,西齐国国主昏聩无能,朝廷更是腐败不堪,举国上下,无论是皇室宗亲,还是大小贵族都是淫秽不堪,奢靡之风盛行。 而那些身处在最底层的普通老百姓们则更是民不聊生,生活得如同在水深火热中一般苦不堪言啊,他们不仅食不果腹,生活无以为继,更是苛捐杂税甚重,时常还得被那些乡绅地主们盘剥。 而你们这些依附于西齐国的北方草原部族也是深受其压榨与迫害,他们视你们为物资和财富,还有兵力源源不断的提供者和补给者。 几位部族头领虽被西齐国国主受封为王,可实际上却得不到一族之王应有待遇,你们到了郢都朝拜,就是一个随便普普通通的西齐国勋贵也能随意地欺负和折辱了你们。 其实你们对西齐国的皇族和朝廷早已不满,而这种不满早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你们欲要脱离西齐国掌控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蒙族大汗,鲜卑族头领你们又何必在本使面前装出一副对西齐那边惧怕不已的唯诺样子呢?” 大家见他如是说,都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一旁的北狄王,北狄王就朝几人嘿嘿地笑了笑,然后就邀大家入座,“来来来,大家请先入坐,咱们坐下说。” 大家也没有拂了北狄王的意,几人在狠瞪了冯翊一眼之后都纷纷走过去落了座。 在落座之后,蒙族大汗和鲜卑族头领两人也就不再装了,一改之前那胆小怕事的模样,态度干脆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只见两人都挺直了腰背,一脸的桀骜之色,那蒙族大汗更是傲娇地就说道,“没错,那西齐国皇室和朝廷欺人太甚,我等早已有了反意,哼,不过你大魏朝又是打的什么心思?” 冯翊端起面前的马奶酒浅浅地抿了一口,跟着就笑道,“这心思嘛,自然是相助诸部不费一兵一卒地成功脱离西齐国的掌控。” 那西戎王盯着冯翊就一脸阴阳怪气地讽刺说道,“相助我们?你们有那么好心?” 那鲜卑族头领跟着也就说道,“就是,莫不是想在我们脱离了西齐国之后又改投依附于你们大魏朝吧?” 那柔然王也不甘沉默,“就是,这天下间谁人不知你们大魏朝的皇帝陛下一直都有一统天下之野心,这个时候相助于我们,难道不是想先让我们脱离西齐国,失去西齐国的庇护,然后再轻而易举地把我们逐个地收入囊中?” 冯翊就道,“诸王多虑了,没错,本使也不可否认,我皇之前也的确是有一统天下之雄心,不过那也只是他年轻时候的想法罢了,现在他已没有了那想法。 可能是随着人年纪的增长,有些想法他也就变了,我皇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让老百姓们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让他们在饿了的时候能有饭食,冷了的时候能有衣穿,仅此而已,别无他念。 诸位也应该清楚,我皇现已是古稀之龄,这在普通的农舍之家,理应该是儿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 那北狄王就道,“哼,自古皇家无亲情,帝王更是无情,你家皇帝陛下岂会有这样的情怀?” 冯翊就道,“为何没有?我皇是人又不是神,是人就皆有七情六欲,我皇这一生经历过很多事情,自然也就会看淡很多事情。” 打从来了这儿就一直独自饮酒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的若羌族头领却突然地出声道,“说了这么多,魏使还没有言明贵国相助我等的条件是什么,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无条件的白相助吧?” 冯翊就道,“说得没错,自然是不可能白相助,也自然是有条件的。” 屋内的几大头领都齐刷刷地看向他。 冯翊也不吊人胃口,直言道,“河西走廊!” “什么?!”大家都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冯翊将众人的神情都尽收于眼底,重复道,“我们要河西走廊,这就是条件!” “凭什么,河西走廊自古就是我北方草原诸部的游牧场地,凭什么你们说想要就要啊?”鲜卑族头领率先就跳了出来。 冯翊就道,“凭你们北方草原诸部想脱离西齐国的掌控,而我们大魏朝有这个实力助力于你们取得成功!” “笑话,我北方草原诸部要脱离西齐国掌控自当会凭借自己的实力与能力,何需要借助你大魏朝之力?” 冯翊也不恼,而是道,“是吗?若真是那样的话,你们又何必行事遮遮掩掩的,不敢让人知晓?” “谁行事遮遮掩掩,不敢让人知晓了?”蒙族大汗立时就大嚷了起来,眼睛更是瞪得如同铜铃般大。 冯翊就看向了一旁默不出声的西戎王和北狄王,“西戎王,北狄王,你们觉得呢?” 北狄王在与冯翊见过面之后,就又与西戎王私下里会过面,此二人自然是清楚冯翊此话是何意,那就是他们的间人在西齐国皇宫弑杀西齐国国主一事,于是两人顿时都就失去了底气,之间北狄王随即就打着哈哈道,“嘿,大伙,大伙莫急啊,大家有事好好商量嘛。” 西戎王也立马出来充当和事佬,“就是,就是,大家有事好商量,怎个还争执起来了呢?大汗,你莫要置气,咱们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啊?” 那蒙族大汗就冷哼道,“说的轻巧,那河西走廊有一大片的地区可都是我蒙族的地盘,你们又涉及了多少的领地在里面?你们舍去一小块地方自当不心疼,可本汗心疼啊!” 众人都就不吭声了。 冯翊却道,“好,蒙族大汗,就如你刚才所言,你们欲脱离西齐国掌控凭自己的实力与能力,无需于借助外力,那么我请问,就你们蒙族人自己去脱离西齐国的掌控,他们其他部族都不参与,你觉得你们能成功么?” 那蒙族大汗顿时就看向在场的其他几位部族首领,其他几人都就目光闪烁地躲避着他的视线,那蒙族大汗顿受打击,对冯翊的话也是无从回答。 冯翊随即就又向他替众人解释道,“若真遇到这样的情况,不是在场的几位头领不肯同你站在一起,而是他们都要为各自的部族考量,最主要的是他们都深知就算是你们所有的北方部族统一阵线,同仇敌忾也未必就能成功。 西齐国现在的确是式微衰弱了,也不如从前了,但是大家可曾听说过一句话?那就是破船它也还有三千铆呢,瘦死的骆驼它终归还是要比马大的。 论实力,西齐国若是与我大魏朝相比,那肯定是没法比的,可若是与你们北方草原部落相比那还是要强上一些的。 你们整个北方草原诸部加在一起人口也不过就两百万多一点,虽说总兵力能达七八十万之多,但受之前天灾影响,先是饿死了大批的牛羊,后又在冬季的时候冻死了大批的牛羊,加之之前西齐国的朝廷在一直的不断向你们索取财物,想必你们到现在也都还没有恢复过来吧? 西齐国的老百姓们虽然日子也同样的难过,但是他们却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且那边又是农耕之地,只要老天爷不为难,他们那边就不会缺衣少食,倘若你们若是想要强行脱离西齐国的掌控,那么势必会引得两边交战,到时候他们是要人有人,要粮有粮,源源不断地补给,反观你们,总人口就那边点,总牲畜也只有那么一点,这消耗了又能经得起几次补给的?” 众人不言,不过大家的脸上都是一种心事被说中了的羞恼之色。 冯翊假装没看到,继续着说道,“放眼整个天下,唯我大魏朝有这个实力与能力阻止西齐国与你们开战!” 鲜卑族头领就道,“倘若我们真与西齐国那边开战,你们大魏朝要如何来阻止?” 冯翊就道,“倘若西齐那边真要与你们开战,我大魏朝定当不会袖手旁观,不知北狄王与诸位说了没有,我大魏朝已在边境上陈兵了二十万,而且那二十万兵马皆为精锐之师。” 众人就齐刷刷地看向了北狄王,北狄王就朝众人点头,“冯大人的确是与我说过,不过我这不是还没有机会跟大家说么?” 大家又就将目光看向了冯翊,冯翊接着就道,“西齐国倘若不想再与我军交战,甚至是遭受灭国之灾的话那么他们就只能同意我们的条款与你们熄战,同意你们从他们的掌控中脱离出去。” 大家都就在心中默默地盘算了起来,西戎王却道,“既然你们有一举灭掉西齐国的能力与实力,为何独独地只要河西走廊那一块地方?” 若羌族头领也就起哄着道,“对啊,你们若是能灭掉了西齐国,不要说那河西走廊地区了,就是我整个北境也是你们大魏朝的。” 冯翊垂眸勾笑道,“若羌族头领说的没错,我大魏朝若是灭了西齐国,这一切自当顺理成章的都是我大魏朝的。 我大魏朝自当有那灭他西齐国的实力与能力,但是我大魏朝却不愿意那么做,两年前的天灾,让我皇深深的明白,什么征战啊,天下啊,统统都没有自己老百姓们的幸福安康来得重要。 两年前的旱灾洪灾,还有雪灾,我大魏朝的老百姓们可也是损失惨重,庄稼地里头没有收成,老百姓们没有吃的喝的,冬天里也没有穿的,虽说我大魏朝没有饿死冻死多少老百姓,但是我大魏朝的整个国库和各州县的府库却都是耗空了的。 所以那一刻,我皇突然顿悟,征战天下,彪炳史册固然重要,但是却没有老百姓们的生活生命重要,所以,我大魏朝也时需要休养生息的。” 柔然王就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大魏朝还要河西走廊干什么?” 冯翊就道,“一个国家要休养生息,那自当也会发展经济,我大魏朝已与西域诸国建立起了商贸往来,而这河西走廊却是我大魏朝通往西域,西域通往中原地区的必经之路。 为了我大魏朝将来同西域诸国的商贸往来,途径此处不受他人掣肘,故河西走廊地区必须要归我大魏朝所有! 诸部既然已存了要脱离西齐国掌控的意思,这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咱们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这样你们便也能各自做主,从而休养生息,发展壮大自己的部族了不是?” 他的最后这句话可谓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口里了,大家又都在心中暗自地合计了起来。 冯翊见众人都不言,于是就起身道,“该说的本使都已经说了,你们也可以彼此间商议一下,今早起得有些早,这会儿居然有些犯困,所以诸位,就容冯某先回去了,”说着他便朝众人微颔首,跟着便领着匡律和齐飞出了大帐。 他一离去,大帐里的众人就开始研讨了起来。 “你们觉得那魏使刚才的那些话可信吗?”最先发言的人是北狄王。 柔然王就踟蹰着说道,“应该还是可信的,毕竟那魏皇现在年事已高,都是古稀之龄的人了,他就算是身子骨硬朗又能硬朗得了几年?到时候还不是得将他的皇位传给他的儿子? 但本王听说他余下的那几个儿子都资质一般,与那惊才绝艳的先太子和三皇子比起来那可是差远了,就那些人顶多也就只能做个守成之君,要想像他一样做个雄心壮志的开拓之君恐怕是很难咯! 所以嘛这老皇帝估计也是因此才歇了那心思的,毕竟他到时候两腿一蹬,双眼一闭,大魏朝的江山社稷落在了他儿子的肩上,能不能承受得那份重还很难说,到时候要是诸国再联合起来对他们同时发难那可就遭了。 他之所以现在又搞出来这么一出,无疑是缓兵之计,其一是想得以此进一步地削弱西齐国的实力,其二是我等草原诸部就算是脱离了西齐国的掌控,但是要发展起来也还是需要些时日的,没准这么一拖,就能拖到他孙子继位,到时候没准他的孙辈里还能出格人物,到时候再与我等一决高下也不迟。 当然了,还有一点就是,大魏朝现在固然是能灭了那西齐国,但是同样的却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那冯翊有一点说得很对,那就是经历了那次灾荒之年之后,大魏朝的国库府库被掏空了。 这行军打仗可不是说话那么简单,而是要靠大量的财力物力来支撑的,这两年虽说是风调雨顺,但老百姓们也顶多也就只够解决自己温饱的,那大魏朝的国库府库里也定然是没有多的积储,所以也就根本支撑不起一场大规模的战役。” 众人听了他的分析都觉得有道理,于是那鲜卑族头领就道,“那么我等还是否答应他们的条件?” 几人就相互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若羌族头领发话道,“为什么不答应?这魏皇施行缓兵之计等待着他能干的孙儿降世,我们又何尝不需要时间来修养生息,几十年过后,你们怎知我等的族中也不会出现一个惊才绝艳之人?” 众人听了他的话之后,略一思索,跟着纷纷便点起了头来,“嗯,没错,若羌族头领说的对,我们得利用这次机会摆脱西齐国的掌控,从此以后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 “可是,可是那河西走廊大部分都是我蒙族的领土,这样我岂不是就吃大亏了么?”那蒙族大汗还是不甘心。 西戎王就劝慰他道,“哎呀,与那脱离西齐国的掌控,从而谋取自立相比,损失一块土地又算得了什么呀?” 柔然王也就道,“就是嘛,你想想你蒙族以后壮大的情景?” 蒙族大汗就看向其他的几人,见其他几人也没有异议的神情,于是他就道,“好啊,要我答应也不是不可以,那么我损失的领土你们得给我补上。” “唉,凭什么呀?谁让你在河西走廊占领那么大一块地方?你们当初若是少占一点地方,那现在出的也不就少了么?”那西戎王当即就不干了。 蒙族大汗顿时也就来了气,“唉,西戎王,你怎么说话就不讲理了呢?” 西戎王就道,“我怎么不讲理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当初你们蒙族强大,就来欺压我们这些弱小的部族,强势的占领了大部分河西走廊地区,现在大魏朝看上那片领地了,你们就不想给了,就又想来侵占我们的领地,哪有这样的道理? 反正我们几个部族没有意见,你们若是不同意,那你们就自个儿去跟大魏朝那边协商吧,看他们是从他们的国土里另外划出一块土地来与你们交换呢,还是直接地派兵一举灭了你们整个蒙族,到时候将你们所有的领地都归入大魏朝的版图之中?” “你?!”蒙族大汗就气急,他再一看其他几位部族的头顶,见大家都不吭声,他随即就叹息着点头,“好,我同意!” 其他几人顿时就大喜,都就说这么地说定了,然后北狄王就端起酒杯向众人相邀,“来来来,咱们都喝一杯!” 第308章 将计就计 回到他们的落脚之地,齐飞就轻捅了捅匡律,然后低声着与他说道,“唉,你说那几个草原部族的头领会同意么?” 匡律就道,“为什么不同意?这可是脱离西齐国掌控的绝佳时机,他们岂有不把握住机会的道理?” 齐飞就点头,“嗯,说的有道理!” 深夜,就在冯翊睡得正香甜之际,几个身穿黑衣,蒙着黑巾,携着钢刀的彪形大汉摸进了冯翊的帐篷之内,举起钢刀就朝直他斩杀了过去。 “什么人?”齐飞一个激灵就猛地张开了眼,然后一把抓起身旁的长剑一个快速地鲤鱼打挺就直朝那些黑衣人攻击了过去。 匡律和冯翊也快速地从床上翻爬起来。 “冯大人,躲好!”说完匡律也就提剑加入了战斗之中。 “哦,好!” “齐飞,你三个,我四个,留一个活口!” “好!” 刀剑相击的声音,自然很快就引起了他人的注意,不一会儿的功夫,此处便引来了不少的人。 齐飞和匡律虽说都是少年之人,但是由于打小就跟在容烨的身边长大,且又长期在军营里历练,所以那武功底子自然也不弱,没两盏茶的功夫就将那些黑衣蒙面人给尽数地解决掉了,独留下了一个待审的舌头。 几王衣衫不整地拨开人群冲进帐篷里,看到地上乱七八糟地躺着的几个黑衣刺客,而齐飞的手里还押着一个腹部受着重伤的刺客,几王的面上都俱是一震。 北狄王上前,对着冯翊就一脸关切地问道,“冯大人,您没事吧?” 冯翊故作镇定地就摆了摆手,“我没事!” 北狄王就如释重负般地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匡律一把将他手中的那柄刚杀过人还带着血的长剑插进剑鞘里,从地上捡起一支精巧别致的玉骨哨来揣进怀里,然后跟着就对齐飞道,“齐飞,将那刺客交给北狄王。” 北狄王立马就为自己申辩道,“唉,这可不是我安排人干的啊!” 匡律就道,“北狄王误会了,我没说这事是你安排人干的,只不过这事发生在贵邦的地盘上,作为东道主,北狄王是不是理应查询一下子,然后给到我们一个说法?” 北狄王一怔,立马就点头,“那是,那是,放心,我们一定彻查此事,必定给到贵使一个满意的答复。” 匡律就朝他微颔首,“那就有劳了!” 北狄王回礼示意,然后跟着就是大手一挥,“来人,将这人和这几具尸体都给本王带下去好好的审,本王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本王的地盘上如此地放肆!” “是,王爷,”跟着几个北狄士兵就快步地跑了过来,将那些黑衣刺客都带了下去。 此时,正值半夜,离天亮还尚早,北狄王跟着就说为他们换一处干净的大帐休息,冯翊几人也没有推拒,而是直接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北狄王亲自将他们送至新的住处,然后又安排了一对守卫,让他们守卫在帐篷的四周,这才离开。 北狄王一离开,齐飞就很是不解地向匡律问道,“为何你让我将那刺客交给北狄王审理?咱们都还没看到那刺客的长相呢,这万一要是北狄王他们指使人干的,那我们岂不是主动销毁了他们脱罪的证据?” 冯翊也就一脸不解地看着匡律,“是哟,刚才咱们就应该当着他们的面审问那个蒙面刺客!” 匡律走到桌边去倒了一杯水喝,“我这么做自然有我这么做的道理。” “什么道理?!”两人都走过去向他问询道。 匡律就道,“因为我知道那些刺客是什么人。” “什么人?”两人都瞪大了眼睛。 匡律就道,“西晋人!” “西晋人?!”两人都俱是吃惊。 匡律就点头,“刚才在打斗的时候,我划开了其中一个刺客胸前的衣服,看到了他胸前的刺青,而那个刺青正是西晋国三大世家中柳家的家族族徽图腾,据说这柳家的部曲,每一个人身上都纹有一个这样的图腾。” 齐飞就皱起了眉头,“仅凭一个刺青就断定这事与西晋国有关,这是不是太武断了一点?有没有可能就是人家后来离开了柳家,又改投到了什么别的人麾下,从而为别人办事?” 冯翊就点头,“嗯,齐校尉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匡律就笑道,“你们可知这柳家的部曲为何身上都要纹上这么一个标记?” 两人就摇头。 匡律就道,“那是因为柳家的部曲都是经过从小就培养的,只有达到死士级别的部曲身上才会纹上这么一个图案,以示对柳家忠心的意思。” “死士?!你说他们是死士?!”两人再一次地震惊了。 匡律就点头,“嗯,死士,所以他们是不会另寻主子,改投他人的。” 齐飞就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匡律就道,“早年间,我有个族叔他喜欢游历天下,曾经就达到过西晋国,在那边结识过一些朋友,同时也了解到了一些有关于西晋国几个世家大族的事情。 后来他将他游历天下的所见所闻和所感编写了一本册子,小时候我喜欢听他讲故事,所以就经常去他那里玩,然后我就看到过了他那本册子,而他的那个册子里正好有关于那个柳家的记载,后来我又缠着他讲了一些。” 两人就点头,“原来是这样。” 匡律就道,“我猜西晋国那边在西齐国的部署应该是这柳家在负责,而这柳家也定是知道了我们大魏朝欲与这几个草原部族合作的事情,而这次戎狄二部族之所以连起伙来刺杀西齐国国主一事,这背后就有这西晋国的手笔。 他们这是怕几大草原部族若是与我们大魏朝取得了合作之后,那么势必就会疏远甚至是舍弃与他们的合作,那么他们在河西走廊部署的那一切说不定就会化作泡影,从而影响他们蚕食西齐国的大计,所以这自然就不会是他们乐意看到的,那么他们势必就会要阻止。 可是要怎么阻止呢?那自然就是破坏我们与草原诸部之间的合作,若是大魏使臣死在了草原上,那这合作自然而然地也不就没有可能了么?因为天下人都知道,我皇向来就是一个硬钢的性子,容不得别人的放肆和欺辱,定是会将这笔血债给讨回来的,届时他们在西齐国的部署岂不是就更加的稳妥了么?” 两人就点头,冯翊就道,“匡校尉所言甚是!” 匡律就道,“所以啊,我就将计就计,将这事交给北狄王去彻查,看他到时候会做出个什么样的抉择?” 齐飞就道,“什么样的抉择?万一到时候人家包庇呢,毕竟那刺杀西齐国国主的把柄可还拽在人家西晋国人的手里的呢,难免他们会担心到时候东窗事发从而投鼠忌器!” 匡律就道,“如果他们不傻的话,就应该知道怎么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齐飞就跟他抬杠道,“这万一人家就是个傻子呢?” 匡律从怀里掏出那支小玉骨哨来,“我捡起这支哨子的时候,那几个部族头领可都是看到了的。” “什么意思,这玉骨哨有什么特别的么?”齐飞从他的手里夺过那支玉骨哨,然后就开始认真地研究了起来。 匡律就道,“这个哨子呢它其实不是玉石材质的,而是一种类似于玉石的大理石,西晋国的西部盛产大理石,而且就是这种带特殊花纹的大理石,此种花纹的大理石,放眼天下也只有西晋国才有。 所以我当时捡起这支石头哨子的时候其用意就是为了向戎狄二王发出提醒,那就是我有这些刺客身份的证据。 他们若是随意地找个什么人什么理由来搪塞我们那恐怕是不行的,既然他们不能给到我们一个公允的交代的话,那么我们便自己去查,届时撕破脸皮了那可就怪不到我们了!” 齐飞就一拍他的胳膊,脸上立时就露出了笑容来。 “原来你早就留了后手了呀?!” 匡律肩膀吃痛,就一脸没好气地瞪着他,“你能不能下手轻点儿?!” “哦哦哦,对不起,不对起,下回我注意点,”齐飞赶忙向他道歉。 匡律就狠瞪了他一眼,然后从他的手里将那石头哨子又夺了回去,跟着就朝不远处的床榻方向走去。 独留下冯翊和齐飞两人面面相觑,齐飞就朝冯翊相邀道,“冯大人,时间还尚早,咱们就接着去睡觉吧?” 冯翊想起自己差一点儿就在睡梦中脑袋和身子分家了,顿时身子就打了一个激灵,摇头道,“哦不不不,我还不困!” 齐飞看出了他的囧样,拉着他就往床铺走,“哎呀,没事,你这是经历的太少了,要是多经历几回,您就不怕了!” 冯翊就吃惊道,“听齐校尉话中的意思你们是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 齐飞就道,“我们跟着我们家郎君打小就在军中历练,有时候我们家大将军为了锻炼我们,就故意将一些小规模的战争交给我们去处理,如打击海盗和山匪呀,其中也不乏遇到敌人的刺杀与暗杀的时候,有时候敌人太多,我们打杀累了,就直接地躺在战场上睡了便是。” 冯翊就点头,然后用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原来将军是这么培养出来的啊?” 此时他对容烨的钦服就更甚了,毕竟在他认识的一众富家贵公子中,像容烨这般年纪完全地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跟能力就能取得如此成绩的他还是第一人,哪怕就是尉迟丞相家的那个二公子尉迟焘的与容烨比起来也还是要稍逊一筹的。 “冯大人,您说什么?”齐飞就问。 冯翊就道,“哦,没什么,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尝试着去睡睡看,这天也着实是尚早了一点儿。” 齐飞就安慰着他道,“放心,放心,有我和匡律呢,我们都惊醒着呢,我们会保护您的,再说了,这刺客他就算是再蠢,也不可能一个晚上他连着来两次,况且,这外面还有北狄王安排的一队人马保护着的呢,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您尽管放心大胆地睡就是。” 冯翊就点头,“哦,好!” 北狄王派人对那个受伤的蒙面刺客拷打了一晚上,最后的结果却是那人是个哑巴,他不但口不能言,而且还不识得字。 正当北狄王犯难之际,西戎王却走了进来,“你不用让人查了,我知道那些刺客是何人派来的。” “你知道?是谁?!”北狄王一脸惊讶,赶忙就追问道。 西戎王就朝他大帐内的那些侍卫们看了一眼,北狄王会意,立马就朝那些侍卫们一挥手,“你们都下去!” “是,王爷!” 待大帐内只有他二人之后,北狄王立马又就开始追问,“西戎王这下总可以说了吧?” 西戎王就道,“是西晋国那边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北狄王又就问。 西戎王就道,“我让人去查过那些黑衣人的尸身,他们的身上皆有西晋国柳家的刺青,这事应该是柳家那边安排人做的,其目的就是为了破坏咱们与大魏朝之间接下来的合作。” 北狄王听罢,半天不言。 西戎王就试探性地向他询问道,“北狄王,你打算如何回复大魏朝那边?” 北狄王就道,“实不相瞒,我还未想好,不过西戎王可否有什么建议或者意见?” 西戎王看着他就道,“真想听我的?” 北狄王就道,“瞧你说的?那自当是真的,要知道咱们俩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西戎王见他神色不似作假,遂就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说了!” 北狄王就点头,“直说,直说!” 西戎王就道,“是怎么样,就回复魏使那边怎么样,实话直说!” 北狄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不大好吧?” 西戎王就道,“有什么不大好的?这西晋国的手里握有我们的把柄,难道这大魏朝的手里就没有握有我们的把柄? 北狄王你别忘了,这西晋国与咱们之间不仅隔着河西走廊,而且还隔着一个西齐国,但我们与大魏朝可是直接接壤的。 这大魏朝不管是经济实力,还是军事实力可都是强于西晋国的,他们目前若是想要吞下整个西齐国可能还有些吃力,但若是要将我整个北方草原部族收入囊中那肯定还是易如反掌的。 西晋国于我们而言毕竟还是太过遥远了,倘若我们到时候与西齐国开战,他们未必就会帮我们,我们这个时候若是不去选择依附于强者的大魏朝,而是去选择依附于弱者的西晋国,那无疑就是在自取灭亡! 北狄王,想想吧,想想那西齐国是怎么对待我们这些北方草原部族的,我们只是他们牲畜,财宝,女人,兵丁的提供者罢了。 这么多年来,他们年年向我们索取大量的牲畜财物,年年都要求我们将族中最年轻貌美的女子送去供他们折辱享乐。 他们每次来咱们这里征兵都要拉走我们大批的青壮男子,可是被他们拉走的那些男子最后又有几人是活着回来的?就算是有些人活着回来了,他们也是一副残躯和带着满身的伤病! 你看看咱们这些部族,总共加起来现在还有多少人?若咱们此时不反抗,继续受着他们的压榨和盘剥,还有奴役,长此以往,相信要不了多久,咱们的部族就要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所以,咱们必须得抓住这次机会,脱离西齐国的掌控!不就是河西走廊么?咱们给他大魏朝便是! 就算是西晋国将西齐国国主被害一事说了出去又如何?咱们有大魏朝做盾,难道我们还怕了他西齐国到时候报复不成?” 想起这些年来西齐国那边对他们做的那些事情,北狄王的心中如同翻江倒海,是恨意不绝,只见他双拳紧握,一副恨不得吃了人的模样,可最后却还是叹息着说道,“我就怕那大魏朝到时候拿到了河西走廊之后,就跟我们来个翻脸无情啊,到时候西齐国欲对咱们展开报复,他们却做壁上观,让我们互相厮杀,消耗,可就不好了!到时候他们再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将我们和整个西齐国给收入囊中了怎么办?魏人,虎狼也!” 西戎王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之后就道,“既是合作,那也不能只他大魏朝一家提条件不是?” 北狄王略一想,嘴角随即就勾了起来,“嗯,没错,既是他们主动提出的合作,那咱们在语气上也不能太弱了!” “正是!”西戎王就点头。 两人商定后,然后就一起去找冯翊他们。 到的时候几人正在用早膳,北狄王一脸微笑着就道,“哦,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说着就欲转身离开。 冯翊唤住他二人道,“北狄王说笑了,不知北狄王和西戎王可用过早膳了?没用的话,若是不嫌弃,可以坐下来一起。” 吧北狄王和西戎王本来就是假意离开,此时听到冯翊这么说之后,遂也就不客气起来,“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冯大人了,”说着他二人就走了过来,然后在案几前坐了下来。 侯立在一旁的下人就赶忙过来伺候,给他们取碗筷的取碗筷,倒奶的倒奶,而北狄王和西戎王两人也直接地拿起小刀开始割起了那大盘中的熟牛羊肉来。 几人边用膳就边说起了话来,北狄王就一脸歉意地对着冯翊道,“昨晚让冯大人你们受惊吓了,本王实在过意不去啊!” 冯翊就道,“我等并未受到伤害,北狄王无需自责!” 北狄王就道,“话虽如此,不过在我的地盘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本王多少也有些推脱不了责任,所以本王一是来诚心向诸位赔罪的,二也是将这调查的结果告诉给大家,”说着那北狄王就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向冯翊他们敬道,“冯大人,还有诸位,对不住了,望你们多包涵!” 本来冯翊他们是喝牛奶的,但是见这北狄王端起了酒杯,于是他们便也斟了酒向北狄王回敬着。 放下酒杯之后,冯翊就问道,“听北狄王这意思,是审出了结果了?” 北狄王就点头,“没错,此事已经调查清楚了,是西晋国人所为,他们在我部安插了卧底眼线,昨晚他们之所以行刺于你们,其目的就是为了破怀咱们与贵国的合作。” 冯翊就点了点头,可那割肉的动作却没有停罢下来。 北狄王西戎王就互看了一眼,西戎王随即就试探性地问道,“魏使好像并不怎么意外?” 冯翊这才放下手中的小刀道,“实不相瞒,昨夜在打斗的时候我们便已经知晓了那些刺客是西晋国人,两位王爷的族人这次之所以能够刺杀那西齐国国主成功,是因为两位王爷也与那西齐国人有所合作。 他们不是在你们部族安插了卧底眼线,而是因为他们的人本就在你们这里,想必是与二位王爷要商量要事吧?只不过恰好撞见了我们,在得知了我们与你们合作的目的之后,他们自然是要阻止的,毕竟他们所图之巨大。” 两人就震惊不已,在相互看了一眼之后,那北狄王就道,“魏使知道?” 冯翊就浅笑道,“也不是全知,不过就是刚好知道西晋国的那些小动作和二位的族人刺杀西齐国国主这两件事情罢了。” 两人就在心里面鄙夷着:相信你说的才怪! 两人的心中都断定这大魏朝在西齐国内安插了大量的卧底眼线,就是不知道在他们的部族里有没有安插! 冯翊见两人不言,跟着就道,“二位王爷,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二位王爷是否答应?” 两人再一次地互看了一眼,然后都就犹豫着,最后还是那西戎王开口道,“魏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冯翊在看了一眼两人之后,遂就叹息道,“唉,算了,还是先用膳吧,晚些时候我再跟大家说也不迟。” 两人就点了点头,然后都就认真的用起膳来。 虽说都在用膳,不过各自的心中都在猜测和盘算着。 第309章 兵者,诡道也! 很快,大家就又坐到了一起,就之前的合作的提议展开了新的商讨。 “诸位,就冯某昨日的提议,大家后来商讨的怎么样了,可否给到冯某一个准确地答复了?” 那若羌族头领就半是调侃半讽刺地道,“魏使简直是好胆魄啊,昨晚才经历了黑衣人的刺杀,这么快就缓过神来了?” 冯翊盯着他就勾唇淡笑道,“那么依照若羌族头领的意思,我是该吓破胆直接死掉啊,还是该吓得就此会生一场大病,然后多日都爬起床来?” 自己的内心的想法被戳穿,若羌族头领先是一怔,跟着面上就露出了一抹羞恼的神色,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常态,随即就哈哈地大笑道,“玩笑,玩笑,魏使不必当真啊?” 冯翊就道,“当然,我也是玩笑,不过就是几个刺客而已,不惧畏惧!” 那若羌族头领随即又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跟着就朝他伸出了个大拇指,“佩服,佩服!” 冯翊饮了一口茶之后就道,“若羌族头领也不必恭维我了,我虽是个文臣,但胆子也确实没有那么小,不然陛下也不会让我来此与大家一同协商合作事宜了。” 众人就点头,蒙族大汗就道,“魏使,我等同意贵国的提议,那便是你们助我们脱离西齐国的掌控,我们将河西走廊双手奉上。” 众人又一次集体点头,冯翊也点头,“如此,那么此时便议定了。” 西戎王就道,“等等,我等还有几个提议,贵国若是答应,我等即刻签订盟约!” 冯翊看着几人好一会儿都没言,柔然王就道,“没错,西戎王的提议也是我们几个的提议!” 众人再一次不约而同地朝他点头。 冯翊就微点头,“好,那诸位请说,看我等有没有这个权利答应诸位的提议。” 西戎王和北狄王就相互地看了一眼,然后就还是由西戎王道,“第一,我等希望待我们脱离了西齐国的掌控之后,大魏朝不要强加干涉我们的内政。 第二,倘若西齐国事后要对我北方草原部族实行打击报复,你们大魏朝不得坐山观虎斗,你们得无条件的站在我们这边,支持我们,本王说的这个支持可不是口头上的支持,而是实际上的支持,你们得为我们出兵,抵抗西齐国! 第三,大魏朝得答应我们永不进犯我北方草原部族!” 冯翊听了之后,就笑道,“至于第一条嘛,我直接便可以给到你们答复,我大魏朝向来对干涉别国的政事不感兴趣,你们若是有那么能耐脱离西齐国的掌控,自谋发展便是。 至于第二条嘛,本使也可以直接地给到你们答复,我大魏朝不答应,西齐国若是事后报复你们,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与我大魏朝何干?我大魏朝凭什么要牺牲自己的儿郎为你们出兵? 至于第三条嘛,本使也无法答应你们,倒不是说我大魏朝对你们北方草原诸部有什么想法和心思,而是诸位也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 我们可以不进犯你们,但你们能保证你们到时候兵强马壮了不会进犯我大魏朝么?若你们到时候进犯我大魏朝,我大魏朝难道就不能拿起刀剑反抗了?就任由你们北方草原诸部铁蹄践踏我大魏朝的疆土不成? 那么我大魏朝势必会殊死抵抗,到时候我大魏朝的军士们将你们重新地赶回到草原上,甚至是将你们驱逐到更远的地方,那么这算不算进犯?” “这?”几王顿时就被问得是哑口无言,大家相互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冯翊说的是对的,这第三条无论是对他们双方的谁都很难答应,毕竟自己强大了,谁不想扩张自己的领地? 过了好一会儿,蒙族大汗就道,“大魏朝没有多少诚意啊?照您这么说,待咱们脱离了西齐国之后,你们大魏朝岂不是说把我们给灭了就随时来把我们也灭了?” 冯翊就道,“我大魏朝助你们脱离西齐国的掌控,后面也不干涉你们各自的内政,还没有诚意?蒙族大汗的胃口是不是也太大了些?” 其他人皆不言,那蒙族大汗却继续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之间的合作便此作罢!”说完他就直接起身欲甩袖离开。 其他人见他如此说,皆就不干了,“唉,蒙族大汗,咱们不是之前都说好了么,你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那蒙族大汗就哼道,“我割让出去的领土最多,但却获得的利益最少,还是那句话,你们若想我同意,那么就拿出你们的诚意!要么大魏朝答应咱们之前的那几条,要么你们就将我多割让出去的领土给我补上,否则免谈!” 冯翊随即也就起身,“看来你们几家之间也并未达成一致啊,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再协商协商吧,”说完他就直接地领着人离开了。 “唉,这?”大家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急色。 北狄王一脸叹息地重新落座,其他人也是哀叹连连,最后还是北狄王发生道,“诸位,你们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若羌族头领就一脸阴愤地说道,“这个蒙族大汗,还真是出尔反尔啊?” 隔了好一会儿之后,那鲜卑族头领就向几人勾手指道,“不若咱们这样。” 几人都就朝他凑了过去,然后那鲜卑族头领就对着几人低声道,“既然这蒙族大汗油盐不进,咱们不若一起......”说话的同时,他就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灭了他的部族,分了他的领地,也省得他动不动就变卦?” 其他人在听了他的话之后都就认真地思索了起来,柔然王却想也不想地反对道,“不行,不行,我等还没有脱离西齐国的掌控呢,现如今就要开始内讧了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那鲜卑头领就抬起头来瞪着他道,“那你说怎么办?西齐国国主殡天,现在朝中局势不稳,正是我等脱离他们的最佳时机,可他却来掣肘,倘若西齐国朝中局势稳定了之后,那我们若是想要不费一兵一卒地脱离那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北狄王就叹息道,“是啊,此时乃是脱离的最佳时机,我们一旦与大魏朝的关系闹僵了,这后面要付出的代价恐怕是要超出我们的想象。” 柔然王就道,“待会儿我去找那蒙族大汗再好好的谈一下。” 一回到他们自己的营帐,齐飞就一脸叹息着道,“原本以为今天就能将事情给解决了,没想到却是我想多了,这些草原蛮子,还真都不是省油的灯呢。” 匡律就道,“不要觉得人家长得个五大三粗的就是个大脑粗。” 冯翊就道,“不急,咱们有的是世间跟他们耗,反正欲要脱离西齐国掌控的又不是咱们。” 齐飞就点头,“嗯,没错,就看谁耗得过谁!” 匡律就道,“那我将这里的情况写信告知郎君,让他随时调整部署。” “好!” 那蒙族大汗性格十分倔强固执,那柔然王并没有说动他,所以这个事情就一直僵持着,那蒙族大汗觉得既然是大魏朝率先提出来要与他们合作的,那么就是他们大魏朝有求于人,既然是有求于人,又岂有不退让的道理? 冯翊等人觉得,现在急于摆脱西齐国控制是他们这些草原部族,又不是他们大魏朝,而且他们大魏朝助他们脱困西齐,那是有恩于他们,他们更应该感激他们才是,向他们索取一个小小的河西走廊还要跟他们耍心眼儿,讨价还价,当真是贪得无厌,得了便宜还卖乖! 所以就这样,双方都在等待着对方的让步。 “郎君,匡律来信了,”容烨练兵后回来,刚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出来,容义就拿着一封书信小跑着过来。 “信上都说了什么?”容烨坐到案牍后面去,一边翻开一本军务处理一边就问道。 容义道,“信上说事情进展得不是很顺,那些草原蛮子得寸进尺,要我们答应他们这答应他们那的,他们恐还会延误些时日,具体的郎君您自己看吧。” 容烨从他手里接过信件看了,然后就对着他道,“回信匡律,就说前面两个条件遵照着冯大人之言回复,至于第三个条件嘛我们最多只能承诺对方我大魏朝不率先进犯他们草原诸部,他们答应便答应,不答应便作罢!” “喏,那属下这就去回信!” 两日后,匡律收到容烨的回信,看了,然后又拿给冯翊看,冯翊看了就道,“关内侯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匡律就跟他解释道,“我家郎君的意思是说对方提出来的第三条我们大魏朝最大的让步就是不率先进攻别人,就这个回复他们答应则罢,不答应就算了,那这个合作也便就此作罢,咱们啊就直接打道回府!” 冯翊就皱起了眉头,“不率先进攻别人?这在陛下那里恐不好交代吧?”要知道他们家陛下一生的夙愿就是一统天下,成就不世之功,现在与人说他不喜征战,只希望能为老百姓们谋些实惠罢了,那也只不过是他随便说说而已,哪能当得了真啊?迟早他都会再启征程的!关内侯现在却说不率先进攻别人,都不率先进攻别人了,到时候还怎么征战天下,一统万里河山?这陛下能答应吗? 看到他满脸的忧色,匡律就安慰着他道,“放心吧,冯大人,既然我家郎君如此说了,想必是他已经有了别的主意,咱们只要按照着他说的办就是了。” 冯翊就瞪着他压低了声音说道,“若真按照着你家郎君之言那么做了,到时候回去了,陛下定当会治我们的罪的,因为这句话他将会断送掉我大魏朝将来一统天下的宏愿!” 看到他那满脸的急色,匡律就笑道,“放心吧,冯大人,这句话它阻止不了我大魏朝将来一统天下的。”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冯某人不认识那几个字?理解不了那句话的意思?”冯翊就继续地朝他狠瞪眼。 匡律就笑问他道,“冯大人可读过孙子兵法?” 冯翊就不屑地道,“笑话?!怎么可能没读过?!我打小就读过!” 匡律就点了点头,“孙子兵法中有一句话,就是:兵者,诡道也!我们是承诺不主动进犯别人,可若是别人来主动进犯咱们呢?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反制别人了?” 经他这么一提点,冯翊如醍醐灌顶,立马就想明白了,眼睛瞪得就跟个牛眼睛似的,好不激动,“你,你家郎君他?” 匡律就朝他点头,“正是,实不相瞒,这几个草原部族的首领我家郎君之前都有认真地分析过他们每个人的性格。 这几个人可都不是安于现状的平庸之辈,都有着各自的打算和野心,只要谁稍微做出一点成绩来那就必定会向他人展示他们的肌肉!看吧,一旦他们脱离了西齐国的掌控,这个草原上也就不会再平静了。” 冯翊就点头,“的确,经过这么几天来与他们的接触,这些人看似团结,可实则是个个心怀鬼胎,行吧,那就按你家郎君的意思来!” 所以在大家第三次坐下来谈的时候,冯翊就直接地对着众人道,“至于你们所提出来的前面第一个条件,第二个条件,本使的回复还是如之前那般不变!至于第三个条件嘛,我大魏朝能做出的最大诚意让步就是绝不率先侵犯你们草原部族!除此以外,绝无可能! 你们同意呢,咱们就合作,你们不同意呢,那我们也觉不勉强,那这合作也便就此作罢,”说完他便朝在场的诸王微颔首。 众人见他说话态度如此坚决,又一副好不退让的样子,大家在相互间看了一眼对方之后,然后就窃窃地私语了起来,最后西戎王就站出来道,“冯大人,您看这样行不?容我等几人私下里再商议一下,稍后再给您答复?” 冯翊就朝对方微点了下头,“诸位请便,”跟着他便起了身,直接地领着人出了帐篷。 他们才刚回到自己的住处不久,然后北狄王身边的人就来请他们过去,说是他们已经达成共识,可以给到他们回复了,要他们移步北狄王的王帐之内。 冯翊几人返回,才刚落座,那蒙族大汗就朝他拱手道,“冯大人,我等已经商议过了,就按照冯大人之前所言,第一,我等草原诸部,脱离西齐国掌控之后,大魏朝需得尊重我草原诸部各自的意愿,不得强行干涉我们的内政。 第二,我等草原诸部将来若是同西齐国开战,我们同意你们保持中立,你们也无需向我们提供军事援助,不过同时我们也需要增加一条,那就是倘若我们到时候同西齐国开战的话,你们不能坐收渔翁之利。” 冯翊就道,“放心,我们谋求的是经济,而不是战争,只要你们阻挠我们的经济发展,随便你们怎么打,我们绝不参与!” “好,那么这一条就这么定了!”西戎王当即就拍板叫道。 蒙族大汗跟着就又道,“第三条嘛,就按照你刚才所言,大魏朝绝不率先向我草原诸部开战,倘若食言,你们大魏朝需得向我们支付十倍的赔偿损失!” 冯翊想也没想地就道,“好,没问题!不过,反之,亦然!” 对方几王也就说没问题。 然后那柔然王就道,“既然如此,那么咱们接下来就将这个盟约给签了吧!” 众王都就点头。 冯翊也就点头,“正有此意!” 此盟约一共起草了七份,待大家都签字盖好章之后,跟着那北狄王就手一挥,让手下的人送上美酒佳肴来,说是要好好的庆祝一番。 冯翊也趁此机会让人将他之前准备那些礼物送上来,“本使此次出使,也为诸王诸头领带来了一点我大魏朝的特产,礼虽不多,但胜在一片心意,还望诸位别嫌弃才是!” 大家都就客套着说道,“哪里,哪里,冯大人客气了!” 大魏朝的几个随行兵士将几口箱子抬了上来并一一打开,冯翊就指着那些箱子里的东西说道,“这两个箱子里的是我大魏朝的蜀锦贡缎和壮锦贡缎,因这两种贡缎做工精细,工序繁杂,所以年产量都不是很高,像丰年其年产量也不足百匹,像之前的灾年,蜀锦贡缎也仅产了五匹,壮锦贡缎不足三匹。” 众人就甚为惊讶,一个个的眼睛都瞪得老大,“哇,居然这么少啊?” 冯翊跟着就又道,“这个箱子里的布料叫棉布,它是我大魏朝新产出一种布料,之前统共也就只产出了几百匹,这种布料的特点就是亲肤,透气,吸汗,跟那蜀锦贡缎和壮锦贡缎一样仅供皇室使用。 这次出使,我皇特意让我给诸位王爷一家带了两匹过来,诸位王爷头领等会儿别忘了带走啊!” 众人都就朝他拱手道,“多谢,多谢,还望冯大人到时候替我等向贵国皇帝陛下致谢!” 冯翊就道,“一定,一定!” 然后那西羌王就伸长着脖子朝其他几口箱子看了过去,“那些箱子里面的又是什么?” 冯翊就道,“哦,那些里面的是一些贡茶和贡酒,几位头领王爷到时候也带些回去!” “唉,好好好,多谢,多谢!”几人听说又是贡品之物,脸上都就扬起了开心的笑容。 突然,那鲜卑族头领就道,“冯大人,既然你们在与西域人做买卖,那么你们可不可以也与我们草原部族做买卖啊?” 冯翊就道,“可以啊,怎么不可以?只要你们有需求,都可以与我们做!我们那儿不仅有最精美的珠宝首饰,有趣的小玩意儿,最香醇的美酒,最漂亮的丝绸,最清新香纯的茗茶,也还有最精美的淘气制品和漆木制品,等等等等,多得很!” 几人就点头,“如此甚好!” 第310章 催战 两日后,容义那里再一次地收到了匡律的来信。 “郎君,匡律又来信了,说冯大人已经同那草原六族签订了合作协议,他们已同意了那河西走廊地区将来归属于咱们大魏。 同时,那草原六族的统领以彰显出与咱们合作的诚意,应了冯大人的提议一起合力将那西晋国安插在河西走廊地区的那些流寇给尽数地屠绞殆尽了,包括他们的头领在内,七百六十三人,无一活口!” 容烨接过信件看了,“如此甚好,通知谢安那边,将西齐国国主赵宣遇害被杀的消息散布出去,要越快越好,咱们得给西齐国那边打个措手不及。 同时也让冯翊那边再去建议草原诸部,突袭离他们最近的西齐国兵力部署据点,将他们要脱离西齐国掌控的口号打出去。” “喏!” 容义推下去之后,陈墨就立马地上前道,“那郎君,咱们接下来要如何做?” 容烨就道,“继续练兵,待到西齐国国内内乱的时候,咱们出奇兵,直取离这最近的樊城,杜城和襄城。” “喏!” 就在萧黎他们在雍城停留“养伤”的第九天的时候,西齐国内乱的消息就被传了出来。 “殿下,西齐国现在内乱了,”小冉公公提着衣袍就朝她跑了过来,一脸的兴奋激动之色。 萧黎正在看书,抬起头来看着他就道,“总算是等到这个结果了,快说说,西齐国现在是怎么一个内乱景象的?” 小冉公公就跟她讲道,“据说那西齐国国主赵宣那不光彩的死法被人捅了出去之后,西齐国的朝堂上就乱成了一锅粥,现在也不是那杜太后和丞相严颢的一言堂了,而是分成了好几股的势力。 他们都各自地拥护着一位皇子在争权夺利呢,庐陵王的意思是拥护先皇后所出的三皇子登基成为新君,可杜太后和严颢两人却是不同意,他们一心想要杜太后内侄女所生的八皇子,也就是现在的西齐国太子继位。 而朝中的另外两个派系,一个是拥护淑妃所出的五皇子,一个是拥护宫女所生的皇长子,据说那淑妃所出的五皇子是赵宣一众皇子中最聪慧的一个,是他生前最喜爱的孩子。 根据自古立嫡立长的继位传统,那个宫女所生的皇长子则是占了年长的优势,且那位皇长子向来心性豁达,为人宽容,乃有明君之相。” 萧黎就道,“心性豁达,为人宽容?怎么就没说他机不机警,聪不聪慧呢?看来应该是个资质平庸的,别人选他恐怕也是因为他好控制吧!” 小冉公公就笑道,“小主子说得甚是!” 萧黎就又道,“还有呢?” “哦,还有就是北方的几个草原部族要脱离西齐国的掌控,他们现在是连起伙来出兵攻打西齐国的城池,据说都已经占领了离他们最近的七八座城池了呢,而且他们一旦占领了那座城池,就将里面的守军给全部的斩杀殆尽,同时也对里面的财物和人口实行大肆抢劫,西齐国现在都已经派兵去镇压他们了。 还有就是在西齐国派兵去镇压那些北方游牧部族的时候,关内侯也同时兵分几路地出了兵,现已取了西齐国的樊城,杜城和襄城,以及蔡郡十二城等地。” “啊?容烨的进度的这么快,竟都打下这么多地方了?”萧黎就吃惊。 小冉公公就点头,“是的呢,关内侯有勇有谋,神勇无匹,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开始的几座城池,里面的西齐国守军还出来迎战,与咱们大魏军真刀真枪的打了几场,可是几场下来他们都皆是大败,而我魏军这边都没几个伤亡的,然后他们就都怕了,好几座城池我大魏的军队开过去,那些守军连战都没应,就直接地弃城而逃了,据说那跑的比兔子都还快。 这事传到西齐国的朝堂上之后,西齐国那边立马调转了兵力,将原本派去镇压北方草原诸部的那些人现在又派去抵抗关内侯他们了。 但他们到达了那里之后,却是不敢轻易出战,现在双方的人马正在庆阳那边对峙着呢,想必关内侯要是与他们再战上两回,他们在领教了我军的实力之后,西齐国那边应该就会传来咱们想要的好消息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起身,拍了拍那压根就没什么褶皱的衣裳,然后就问道,“对了,派出去指点这里的老百姓们种植红薯和棉花的那些庄稼把式们他们都回来了么?” 小冉公公就笑道,“还没有呢,他们都正忙着呢,那些前来向他们学习种植技术的老百姓们是越来越多了,就连这里的县令和县丞,还有主薄都亲自带着衙役里的那些衙差们去向他们请教学习呢。” 萧黎就讶异,“哦?连县令和县丞他们都去了?” 小冉公公就点头,“是的呢,小殿下,您和长公主现在可受当地的老百姓们爱戴了,他们觉得要不是你们派那些庄稼把式去到地理头教正确的红薯育种和棉花种植方法,他们那种错误的种植方法还不知道要延续多久呢,到时候啊耽搁的可都是粮食收成呢。 所以很多老百姓们都自发地从自己的家里取来了他们自认为很贵重的东西来感谢您和长公主,就连那杨县令和他身边的那两个县丞跟主薄都来了两回,只不过长公主以您伤势未愈,不宜见客为由拒绝了他们的拜见,也退回了他们的东西。 哦,对了,其中还有几个村民们还特意地到山上去打了一头野猪和几只野鸡野兔送来,不过长公主也没收,让他们都带了回去分给村里人吃。” 萧黎就道,“老百姓们的日子也不过是勉强的能解决自家人的温饱而已,不收他们的东西是对的,哦,对了,你到时候去给那杨县令他们说一下,让衙门里出个告示,就是提醒下那些村民们过后还是少去山里打猎,就算要去山里打猎的话,也要多些人结伴而行,且最好是猎户,毕竟如此茂密的山林里,像那种大型的动物恐怕也不少,所以还是得多加小心一些,以免到时候造成人员伤亡。” 小冉公公就点头,“唉,奴才稍后就去衙门里给那杨县令说说。” 萧黎跟着就又道,“另外,吩咐下去,让大家都收拾东西打点行装,后日我们便启程开始继续赶路。” “殿下不再这里待了?” 萧黎就道,“在这里已经耽搁的够久的了,再者,我也本就没有受伤,再在这里待下去,那我们要何时才能到达得了封地?” 小冉公公就说道,“我以为小主子要等到咱们拿到了河西走廊之后才会再动身呢。” 萧黎就道,“以容烨的能力,那并非是什么难事,相信很快就会传来好消息了,倒是咱们,封地上还有很多的事情亟待着咱们去处理呢,一旬多点的时间,我这脸上的伤势也该结痂了。” “喏!” “阿姐,阿姐,”小冉公公正要退出去办萧黎交代的事情,萧淳就闯了进来,屋里伺候着的几人都就有些慌乱和紧张了起来。 完了,小殿下的那张脸这下要彻底地暴露在淳世子的眼前了,于是一个个的都就手忙脚乱地去找东西企图遮挡住萧黎的那张脸,同时也有人去阻拦萧淳。 萧黎就道,“不用了,放他过来!” “喏!” 大家都退下。 萧淳一脸不解地就朝萧黎走了过去,可当他看到萧黎那张完好无损的脸时顿时就瞪大了眼睛,然后就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他伸手指着萧黎的脸就道,“阿姐,你的脸?” 萧黎就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坐!” 萧淳回过神来,然后欢欢喜喜地就朝她奔了过去,然后跟着就凑近她一脸惊喜地道,“阿姐,你的脸好了?!” 萧黎就道,“别大惊小怪的,本就没受伤。” “没受伤?!”萧淳又就一副吃惊的神情。 萧黎就对他点头道,“嗯,出于一些原因的考量,所以我才对外宣称我的脸受伤了。” “什么原因啊,阿姐可否给我说说?不过阿姐你也真是的,居然连我也隐瞒着,要不是我今天突然闯进来,你来不及遮掩,是不是你就会一直都对我隐瞒?”萧淳的情绪由期待瞬间便转为了失落。 萧黎就道,“没告诉你不是因为不信任你,而是因为演戏要逼真知道吗?你向来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倘若当时就让你知道了此事,那么你表现出来的定当不会多伤心,这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猜忌和怀疑的。 我跟姑姑也没有一直要欺瞒你的意思,原本就是打算再过几天就告诉你的,不过你现在既已撞见了,我也就没有再藏着掖着的必要了。” 萧淳见他阿姐并没有打算一直隐瞒他下去,他整个人立马又就高兴了起来。 跟着萧黎就将事情的原由还有她的打算都跟他说了。 萧淳就点头,“行,那我就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萧黎立马就又提醒着他道,“京城里就只有皇祖父知晓此事,你曾祖父他们都不知晓,所以你不许乱说啊?当然了,我倒也不是不相信叔皇曾祖他们,而是你们府上人多眼杂,万一到时候叔皇曾祖和叔皇曾祖母他们两人私下里聊天的时候不小心被人给听了去,那可就不妙了。” 萧淳就点头,“我知道,放心吧阿姐,我不会告诉他们的,不过阿姐,我之前有将你脸受伤的事情写信告诉了阿烨哥,我们要不要去封信给他说明一下啊?” 萧黎讶然,“你怎么写信了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萧淳就道,“你当时脸受伤了嘛,我心里很难过,想要找人倾诉一下,再者你平时跟阿烨哥关系那么要好,所以我就给他写了一封信,让长青带回去了。” “长青带回去的?” “啊,此去边关,我们又没有专门的信差,所以我就让长青直接带回京城了,让他到了之后直接送去忠武侯府交给忠武侯夫人,不过阿烨哥这会儿正在边关,估计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知道你脸受伤一事。” 萧黎就无语了,不过她却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而是道,“罢了,你也无需向他解释,这说起来就又得写几大篇的字,这万一到时候路上将信件弄掉了,被别人给捡去了,咱们的谋划可就要泡汤了,说不定到时候咱们还要赔上些什么呢。” 萧淳面上的神情就是猛的一惊,一副后怕的模样。 萧黎就道,“放心,这事也瞒不多久的,只要咱们到时候消除了封地上的那些别有二心之人,待我彻底地掌握了封地上的一切之后,我这张脸也就无需再顶着那毁容破相的名头了。” 萧淳就点头,“嗯!” “王将军,咱们来这里也已经好几天了,咱们什么时候出战啊?若是一直这么拖下去,我恐怕朝廷那边就该有意见了?” “你急什么?才几天而已,那对方这次的统兵之人我还没有弄清楚呢就贸然的出兵,那在兵家之事上乃是大忌知不知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再等等,待弄清了对方的统兵之人之后再出战也不迟!” “哼,王将军等得,可我大西国等不得,”就在那王将军话音刚落之际,一道尖细的声音就从营帐外传了出来。 帐内的几人就循着声音朝帐外望了过去,就见一个粉面桃腮的太监领着两个侍卫走了进来,那太监大家都认识,正是那西齐国太后身边的另一个得宠太监,那王将军立马就从案牍后走了出来,朝那太监拱手道,“哎哟,张公公,怎么是您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那太监张公公斜着眼睛,一脸高傲地觑了一眼,“哼,要不是你到了这里迟迟不肯出战,京城那边屡屡收不到你这边的战报,太后她老人家又何至于派我到此督战?王大力,咱家可告诉你你若是再不出战,你在京中的那一众老小可就性命不保了!” “唉,张公公,这是何意啊?”那王大力立马就急了。 那张公公就道,“你知不知道,朝廷本是派你去镇压那些草原蛮子的,可却突然收到大魏朝攻打我西齐国的消息,太后和丞相力排众议让你调转枪口来抵御大魏军队,从而就导致了我西齐国无暇东顾,给了那些草原蛮子们可乘之机。 可你倒好,来了这里之后,却迟迟不肯出营出战,而东边,那些草原蛮子们没有了阻挡,目前也连下了五六城了,再这么下去那些草原蛮子们就要破了泥阳和大要了,再往西推进,就要兵临我郢都城下了!” 那王大力就满脸的震惊,“怎么会这样?” 那张公公就冷哼道,“怎么不会这样?太后和丞相那是器重你,所以才派你来抵御大魏朝的军队,若是让你继续地去镇压那些草原蛮子们,我西齐国也不会连丢数城。 可你倒好,竟然辜负了太后和丞相对你的信任与器重,这边的大敌没有抵御,那边又连连失手,再这么下去我西齐国是不是就要亡国了?” 那王大力立马就朝那张公公拱手道,“臣不敢!” “哼,你最好是不敢!王大力,咱家可告诉你,太后给了你两条路,一条是尽快地出营出战,将大魏的军地从我西齐国的疆土上赶出去,二是你可以继续地龟缩在营地里,不过你一家老小的命就别想要了!” 王大力一下子就如同抽走了魂力一般,半点也使不上力气来,一张脸更是直接就吓成了菜青色。 他闭起了眼睛,像是极力在隐忍着什么,又像是认命了一般,然后他就朝帐外吼道,“来人?!” 很快帐外就跑进来一个兵士,“将军?!” “速去通知前锋将军和左右翼将军速来我营帐中议事!” “是,将军!” 待那兵士离开了之后,那张公公这才一脸和蔼神色地笑道,“这就对了嘛王将军,王将军,其实太后和丞相对您的期望还是很大的,他们还指望着您在这里打了胜仗之后去支援东线那边呢,不过您也不用担心,那对方的统帅我已经着人打探好了,不过就是一个初出茅驴的毛头小子罢了,才十五六岁的年纪,之前他之所以一路势如破竹,不过是因为他扯的那面大旗上写的是‘容’字,大家就误以为对方的统帅是大魏朝的大将军容景,所以这才一路的丢盔弃甲!” “不是容景?!”王大力就甚是吃惊,要知道这容景可是他们西齐国将士的噩梦,他就是个杀神,大上前年的那一役直接让他们西齐国一夜之间全军覆,损失了二大二十万的兵力,而且那二十万全都是他们西齐国的精锐之师,这一次,他之所以迟迟不肯出兵的原因也就是在于此,就怕对方的统兵之人是那容景,若是与他对上了,那么自己也就有可能凶多吉少了。 那张公公就尖细着嗓子道,“不是,那容景都没来呢,就一个毛头小子,领着一群毛头孩子,估计是那魏皇自视甚高不将我西齐国放在眼里,所以觉得一群毛头孩子也能对付得了我西齐国将士。” 那王大力就紧捏着拳头,一副咬牙切齿的愤恨着说道,“大魏欺我西齐太甚!” 那张公公就火上浇油道,“是啊,也太不把我西齐国的将士们放在眼里了,他们这也太侮辱我们西齐了!王将军,你可得为我们西齐国一雪前耻啊!” 那王大力就向那张公公保证道,“公公请放心,之前大魏朝坑杀了我西齐国二十万将士,今日我也必定坑杀得他大魏朝士兵一个不剩!” 那张公公就一拍他身下座椅的扶手鼓励道,“好,王将军若是大胜了,我一定为你亲手牵马执蹬!” 那王大力就立马摆手道,“不敢,不敢!” 第311章 缴械,降者,不杀! “郎君,您说这西齐国的援军来此也已经这么多天了,他们也不与咱们交战,就这么地对峙着,也着实是忒没有意思了!之前的几场小战,我都没有打过瘾呢。” 容烨正拿着一本兵书在看,容义就一脸神情恹恹地走了进来同他抱怨着,抱怨着抱怨着他突然就又来了精神,“郎君,既然他们不出战,要不咱们就主动出击吧?” 容烨道,“不急,再等等!” 容义就突然地凑近他,一脸好奇地盯着他,“郎君,您是不是又有什么打算呀?” 容烨浅看了他一眼,“没打算!” “那您为何不主动出击?若是咱们主动出击,没准儿又落下几座城池了呢?” 容烨就用手中的竹简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虽说行军打仗贵在兵贵神速,但也要讲究因势利导,咱们的将士虽然个个都是虎狼之躯,精锐之师,但咱们这里也只有五千余人,对方的援军可是有十万之众。 西齐国兵力的质量就算是再不勘,可一旦咱们冲到他们面前去,他们就是一人拿一支箭羽也能将咱们射成马蜂窝,你家郎君我不怕死,我也相信你们也不怕死,但是要死也要死得明智跟值得。此处城墙修建得不错,高且坚固,两边又是千尺绝壁,耐心地守着吧。” “可万一他们要是对咱们采取强攻呢?” 容烨就道,“那就是咱们出战的绝佳时机!” “不是,郎君,属下是真不知道您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了?”容义顿时就一头雾水。 容烨就用那竹简轻巧了一下他的头,“笨!” 容义摸了摸被他敲过的地方,“郎君,您别老敲我的头了,属下本就生得不聪明,再打就更笨了。” 容烨就跟他解释道,“此时西齐国算是两线作战,依照西齐国如今的实力,他们就算是一线作战都尚且应付困难,就更别说两线了,自然就会出现分身乏术的局面。 我们在这边吸引了他们的主力,而东面那边他们便无暇顾及,那么那些草原部族就可以对他们东面的那些城池大举进攻。 西齐国国主早殇,西齐的朝堂现在是混乱不堪,再加上两线对外作战,西齐国现在可谓是内忧外患,在西面,西齐国的主将迟迟不肯出营迎战,而西齐国的东面战线又是节节败退,接连丢失城池,西齐国的朝堂这会儿恐怕是早已吵翻天了。 倘若他们若是不想再继续地丢失城池下去,那么他们势必就要考虑和谈的事情,与咱们和谈他们尚且还算能接受,但是与那些长期被他们压榨和残酷统治的草原部族和谈,他们肯定是不甘心的,当然,他们是也不会甘心他们就此脱离他们的掌控的。 一旦他们脱离他们掌控,这不仅是让他们失去了一块予取予求的宝藏之地不说,而且也是变相的向世人宣布他们西齐国已经是弱到了再也没有能力统治那些藩属国的实力了。 届时,就不是简单的几个北方草原部族造反的事情了,紧跟着就是那些也一直受着他们控制的西域诸国也会跟着效仿,纷纷脱离他们的掌控,还有就是他的隔壁邻居西晋国也会进一步对它西齐国虎视眈眈。 所以就算是为了这些,他们也会拼死镇压北方草原诸部,只有这样才能稳固他们的皇权,还有向世人宣布他们西齐国仍旧是实力尚存,就算是弱,也不过就是比我大魏朝弱一些罢了,他西齐国一向就比我大魏朝弱,这也不算是多丢人的事情,毕竟在这个世上,没被我大魏朝狠揍过的国家还真的是没有,但他们却仍是诸国之中的强者。 要镇压北方草原诸部,那么他们势必要过去驰援,但是要过去驰援,那么他们势必要先解决了咱们大魏朝这边,要想尽快地解决咱们大魏朝这边,那么最好的办法无疑就是和谈。 但是和谈,恐怕也不会那么的顺利,援军到了,且还是十万人之众,不战就开始和谈,他西齐国的朝堂丢不起那个脸,就对面那些西齐国的将士们也丢不起那个脸,尤其是那统兵之将,所以啊,咱们与西齐国之间还是有一场仗要打。” “可是他们却久不出战啊?郎君,他们这不是在憋着什么坏吧?想着到时候将咱们一网打尽,全军覆没?” 容烨就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自信点的想,他们之所以久不出战那是因为他们从内心里就惧怕着我们大魏朝的军队?” 容义就道,“五千对十万,郎君,我是很想自信来着,可这数据悬殊得也着实是大了点儿。” 容烨又就用手中的竹简敲了一下他的头,“这历朝历代以少胜多的战役还少么?前年你不就亲历过一回?咱们不急,咱们等得起,可西齐国那边却等不起,看吧,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出战了!” 容烨这回下了一点力,容义被敲疼了,他摸着被敲疼了地方就对着容烨控诉道,“郎君,都说了不要再敲我的头了,您怎么还敲啊?” 容烨就道,“多敲几下,脑子才会灵活!” 容义就哼了一下,不跟他说了,容烨也懒得再理会他,径直地继续看起书来。 一会儿之后,一个斥候营的士兵就冲进来对着容烨禀报道,“报,将军,巳时三刻的时候我们发现有一小队的人马进入到西齐国军营之中,人数大约在一百人左右,之后一直也未见有人出过营,然而在未时二刻钟的时候西齐国那边的军营里就生起了炊烟,之后那炊烟便一直都没有间断过。” 容烨就点头,“好,回去再探!” “喏!”那士兵又快速地转身离去了。 容烨随即就起身将手里的竹简放于身后的简易竹书架上,“你要的迎战,马上就要来了,快去将陈墨和韩虎他们几个唤来,另外你再让人去传话伙房营那边让他们也赶紧造饭,介于时间关系,就别再做炒菜了,直接将肉和干菜一起放在米里煮,记住,让他们多放些肉!” “喏!”容义一听到自家郎君如此说,立马就精神抖擞了起来,跟着就快速地走了出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众人都就来了,一个个的都就向他行礼。 “郎君?!” “郎君?!” “将军?!” “将军?!” 同业就对着几人道,“刚前方斥候营的将士回来禀报说对面西齐国的营地里在上午巳时三刻的时候就进入了一小队人马,人数大概在百人左右,之后也未见有一人出过那个营地。 然从未时二刻钟起西齐国的伙房之处就在一直地生火造饭,期间从未断过炊,这才刚用过了午饭,就立马又在开始准备晚膳了? 按照以往西齐军那边的制膳时间,他们要到下午酉时许的时候才又会生火造饭,戌时一刻钟的时候再用晚膳。 如此反常的现象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西齐国的朝廷那边已经等不及了,他们已经派人前来催战了,而那个王大力也定是已经下了同咱们大魏朝军队开战的决心了,而且时间就定在今天晚上!不然他们不会打破常规,在这个时候又开始造饭,很显然这是让他们的将士吃饱了饭同咱们开战啊?” 陈墨就道,“很显然,西齐国那边是存了夜晚突袭咱们的打算,西齐国营地距离咱们这里大概六十里地的样子,若果他们要想这次的突袭取得成功,那么他们便要在戌时和亥时的时候出发,依照正常的行军速度他们正好可以赶在天亮之前到达这里,若是急行军的话可以提前至寅时到卯时这段时间赶到这里,那个时候正是人熟睡之际。” 容烨就点头,“你分析得没错,所以传令下去,大家待会儿在用过饭之后就抓紧时间休息,先养精蓄锐,待到子时正刻的时候大家严以待阵,准备迎战!” “喏!” “好了,去吧,都下去做准备吧!” “喏!” 待到亥时二刻,一骑快马飞回来报,西齐大军已在酉时一刻许整装待发。 容烨就问,“可知骑兵多少,步兵多少?还有武器装备又如何?” 那斥候就回答道,“西齐兵此次是全员出动,共计十万人左右,其中骑兵大约两万人左右,其余的皆是步兵,武器装备方面与以往的并没有什么两样,不过.......” “不过什么?” “我们在对方的队伍中看到还跟着一辆宽敞华丽的马车。” 容烨就道,“想必就是西齐朝堂派来这里的监军了。” 那斥候就点头,“应该是,那辆马车我们上午的时候就瞧见过。” 容烨就点头,“行,再探!” “喏!” 韩虎就道,“看来西齐国的军队是已经出发了,照这么看来他们应该在寅时二刻左右就会到达。” “嗯,”容烨就微点头,跟着就道,“时间还尚早,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其中一名校尉就笑道,“不累,之前咱们有睡几个小时,这会儿正精神着呢。” 另一名校官也就道,“就是,就是,我这会儿可兴奋了,只等那西齐大军一到,咱们就立马给他点颜色瞧瞧。” “是呢郎君,大伙儿都想着咱们即将又会取得一场以少胜多的战役呢,到时候啊咱们的军职就又该进一进了吧?” 说着大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看着那一张张自信的脸孔,容烨就忍不住地向大家提醒道,“你们有自信固然是好事,可也切莫轻敌,小心骄兵必败!” 众人立马就朝他恭谨地拱手道,“喏!” 容烨跟着就又道,“好了,既然你们不困,那你们就在这里盯着,本将军到后堂里去先眯一会儿,有事你们随时来报!” “喏!” 寅时二刻,斥候来报,说西齐大军已经到了距离他们这里还不到五里的距离。 容烨从座位上起身,提起他的宝剑就对着屋里等候着的一众校尉将军们道,“好,传令下去,准备迎战!” “喏!” 大家一起登上城楼,静候着敌军的到来。 果然,寅时末刻的时候,就见乌泱泱的一大片敌军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排在最前面的是一众手持弓箭的骑兵,紧跟在后面的则是一些腰挎刀剑和手持戈茅盾牌之类的步兵。 看着下面的那一众在人数上绝对取胜的西齐大军,容义就忍不住地调侃道,“哎哟,这家伙什还带的怪齐乎的哈?” 韩虎就道,“咱们这回是又要发财了!” 其中一个校尉也就道,“可不是么,到时候咱们得捡回来多少的铁骑啊?那到时候熔了又得制造出多少的兵器出来啊!” 跟着另一个校尉也就抚摸着下巴点评道,“他们那战马也不错,你们看,这么乌漆墨黑的天,这么远,我都能看到那些战马的毛发是油光水滑的!” 陈墨就点头,“嗯,我也绝对不错!” 听着大家的玩笑之言,又盯着下面越来越近的西齐大军,容烨的嘴角就勾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下面的西齐国军队中,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西齐国低阶将军就对着那王大力道,“还真不愧是一群毛孩子啊,这心就是大啊,以为在城楼上竖起几面‘容’字旗就可以高枕而卧了? 瞧瞧,咱们的大军都行至城楼下了,这里面的大魏军也都没有什么反应,瞧那城楼上几盏昏暗的灯光和那几个稀稀疏疏的守城之军,想必等会儿咱们都杀进城里了他们都还在做梦呢?” 另一个低阶将军也就附和着道,“就这警惕程度,恐怕就是咱们等会直接杀进了他们的营帐里他们还在做美梦吧?” “哈哈哈哈哈......”那王大力跟着就高声的大笑了起来,那笑声之洪亮且愉悦,直接传到了城楼上。 容义就忍不住地吐槽道,“这个老匹夫,当真以为他们兵多将广就能取胜了,瞧把他给得意的?就是不知道他等会儿成为咱们的刀下亡魂的时候还有没有这嚣张的底气?” 容烨就道,“没有取胜的实力,就是再气焰嚣张也不过就是呈口舌之快罢了!” 陈墨就点头,“嗯,郎君说得没错!一个人要嚣张,那至少也要与之相匹配的实力才成,不然就是声音吼得再那也只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罢了!” 容烨就道,“所以,在战场上本将军对你们唯一的要求,那便是‘赢’!” “是,将军!” 就在西齐大军近了再近了些的时候,眼看离那城楼只有几仗远的距离的时候,突然城楼上就亮起了辉煌的灯火来,原本空寂的城楼上也出现了无数的弓箭手,跟着那漫天的箭羽就直朝下面的西齐大军扑面而来。 “不好,将军,咱们中计了!” “本将军知道!”看着那毫无招架还手之力一个个倒下的士兵,王大力拨出腰间的佩剑就伸手指着城楼处的方向,放大着声音地朝那些西齐士兵们下令吼道,“放箭,放箭,给本将军朝那城墙上放箭!” 那些骑在马背上的西齐士兵们在一阵惊慌失措之后,也立马地举起手中的弓箭朝着对面城楼上的大魏士兵们射杀着。 也不知是那西齐国的兵器不行,还是那些士兵们的臂力不行,总之,那些箭是射出去了,但是却就是没有一支是射到了对面上的城墙之上。 反观城墙上的大魏军,他们在作战的过程中则是有条不紊,不慌不乱,那弓箭手是一波轮着一波地来。 他们一个个的都是臂力惊人,那射出去的箭矢不仅能达到百米开外不说,而且还命中率极高,几乎是百发百中,不肖须臾的功夫,他们的大军便乱做了一团,那倒下的将士们更是不计其数,有的尸体更是一具堆叠着一具,有不少的西齐士兵们都萌生了退意。 就连那跟在队伍最后面的监军张公公都是惊骇不已,直叫人快将他的豪华马车往后赶再往后赶,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叫从对面城墙上飞来的箭矢将他的小命儿交代在这里了。 看着那一个个折返着往回跑,怯战惧战的自家将士们,王大力顿时便愤怒不已,只见他举着手中的宝剑就又向那些将士们下令道,“不许逃,谁逃本将军就军法处置斩了谁,”说着他就手起刀落地斩杀了身旁两个正在往后撤的西齐士兵。 众将士们见罢,都是惊惧不已,果真就又没有谁敢逃了。 王大力就命令着众人道,“给我冲,给我上!” 众人面面相觑,犹豫着,却在这时,那王大力又连杀了两人,西齐国的众将士们见罢,于是都就一咬牙不在做犹豫,抬起手中的弓箭和刀剑就又朝前冲了过去。 此时空中的箭矢犹如那过江之鲫,漫天的蝗虫般密集,有西齐人射向城楼上的大魏军的,也有城楼上的大魏军射向下面的西齐军的,西齐人在弓箭手们的掩护之下很快就有步兵架着云梯欲攻城。 然,他们才刚跑到城墙下就要么连人带马,要么连人带梯地掉落进下面伪装成地面的几丈宽,几米深的超大陷阱坑里了。 还不待他们从那陷阱坑里爬起来,几支带着火苗的箭矢就直朝坑中射了过来,眨眼之间那陷阱坑里就燃起了熊熊的大火来,那些掉进陷阱坑中的西齐将士和战马们无不痛苦的挣扎着。 眼前的这一幕顿时又让那些西齐将士们萌生了惬意与惧意,这回连那王大力都被震惊住了,他们一个个的在这一刻都忘记了战斗,对面城楼上的箭矢犹如漫天飞花般地朝他们射来,跟着便又有数以万计的西齐将士们应声倒下。 王大力猛地回过头来,对着那些西齐将士们就下令道,“撤,快往后撤!”说完他就调转了马头率先地朝后奔去。 站在城楼上的容烨见罢,直接抬起自己的弓箭,三支瞄准,然后放手,只见那三支箭羽齐齐朝三个逃跑的人飞去。 须臾间,那三支箭羽皆直中目标,王大力和他身旁最近的两个低阶将官便直直地从马背上栽倒了下来,三人皆是一箭毙命,那王大力更是死不瞑目,一双眼睛瞪得就跟对牛眼睛似的。 主将已死,众西齐兵俱是震惊不已,一个个的在回过神之后立马的四散奔逃,很快,整个西齐大军溃不成军。 看到自家郎须臾之间就直取了敌军主将的性命,且还是一弓射三人,容义的嘴角就忍不住地扬了起来,“还是我家郎君厉害!” 容烨将手中的良弓递给他,“少废话,赶紧朝对方喊话,缴械,降者不杀!” “哦哦哦!”容义从他手里接过弓箭之后,立马就朝着下面正在四散溃逃的西齐大军道,“你们将军已死,缴械,降者不杀!” “缴械,降者不杀!”重大魏军们也跟着朝着那些西齐兵们喊话道。 可那些西齐将士们却是充耳不闻,还在拼命地往远处逃着,容烨直接下令,“放箭!” 跟着便又是无数的箭羽飞射而出,直朝那些逃跑的西齐将士们飞奔而去,不消片刻的功夫,那些正在逃跑的西齐士兵们便又倒了个七七八八,那余下的两三成没射中的人瞬间便停止了奔逃,浑身颤抖地双手抱于脑后做投降之状。 韩虎就问道,“郎君,那西齐国的监军带着一部分人逃跑了,咱们要不要出城追击?” 容烨就道,“不必了,横竖也要让人回去给西齐国的朝廷报信不是?他所带的人马也不过就两三千人罢了,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韩虎,陈墨,你们速派人去最近的阳城和稻城,通知那里的守军,派些人马过来去往西齐大军之前的营地,将里面的粮食,军械,还有备用马匹收缴过去。 你们几个,各自领着一队人马出城去清点俘虏人数,至于打扫战场还是待天光大亮了之后再说吧。” “喏!” 第312章 没错,就是他! “哎呀,总算是可以歇息一下了,”陈墨和韩虎两人一脸疲惫地从外面回来,直接就毫不顾忌形象地四仰八叉地躺倒在了地上。 韩虎就回道,“是啊,这战场足足地打扫了两天,这还是在咱们自己人和那些西齐国俘虏们共同劳作的情况下才花了两天的时间,倘若只咱们自己人,你说这得埋到什么时候去啊?” 陈墨就道,“关键是现在天气渐热了,那些尸体腐烂得快,若不尽快处理掉,嗯,不敢想象!” 韩虎就突然地扭过头来对着陈墨道,“唉,你说郎君会不会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所以才没有斩杀掉那些西齐俘虏们?” 陈墨略一想,随即就摇头,“不会,郎君才不是那样的人!不都说了么,郎君是因为他们年老和年幼,所以才放过他们一码的。” 韩虎就点头,“也是!” 与此同时,与他们这个房间相隔不远的另一处主宅那里,容义正手捧着一个册子在向容烨禀膏道,“郎君,战场已全部打扫完毕,咱们此次共俘获了一万八千三百二十五人,其中十一岁到十二岁这个年龄段的是三千三百二十七人,十二岁到十三岁这个年龄段的有七千五百八十四人,然十四岁到十五岁的有五千八百一十一人,其余的就皆是老人了。” 容烨就点头。 容义接着禀告,“而且属下了解到那些少年人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于草原各部族之中,是西齐国之前强征入伍的。” 容烨就是一怔,神情之中带着讶异,“草原部族?” 容义就点头,“是的,不过郎君,这一部分人咱们到时候是放啊还是不放啊?” 容烨略想了一下就道,“不放,既是草原部族的,咱们就收着,或许将来征战天下的时候还能排上用途呢。” 容义就不解,“郎君这话是何意?” 容烨就问道,“你对草原熟悉么?” 容义就摇头。 容烨就道,“是啊,你对草原不熟悉,我对草原也不熟悉,我们大魏朝的军队对草原也不熟悉,游牧部族之所以是游牧部族,那是因为他们是逐水草而居,今天这片草场水草丰美,他们就将族群迁至这里,在这里开始放牧生活,还有就是练兵,明天这片草场的草被吃完了,他们就带着族群又迁移至另一片草场,居无定所是草原人生活的风格。 咱们将来要征战天下,这自然也包括北方的草原诸部,你说茫茫草原,还有茫茫大漠,我们要到哪里去寻找他们的主力?总不能像只无头苍蝇地乱撞吧?你说还有谁比他们自己人还更能了解他们自己人的?” 容义顿时就明了,“哦,属下知道了,郎君的意思是到时候带着他们做向导。” 容烨就点头,“正是!所以通知下去,让人不要为难他们,带他们好点!” “喏!” “还有吗?”容烨跟着就又问。 “哦,还有,就是咱们这次收缴的物资有粮食五万八千零六十四石,风干的肉类有三万斤,还有活的猪牛羊共计十一万三千六百八十二头,另就是弓箭三万二千把,箭矢三十万支,其他的戈茅,斧钺和盾牌共计五万件,另就是营中的备用战马两万匹,之前从战场上收缴和找回来的一些逃跑的战马共计八千五百零七匹。” 容烨就点头,“嗯,不错,看来咱们这次收缴的物资还的确是颇丰。” 容义也是一脸的愉色,“还有就是我们这次也收缴了一些财宝,像金锭和金饼还有金豆子银裸子这些一共是五箱,那玉勾玉珏,还有玉佩那些玉饰之物也有两箱。” “从那些尸体上搜罗来的?”容烨就问。 “嗯,”容义就点头,跟着就问,“郎君,您看这些东西做如何处理?” 容烨就道,“既然是从那些尸体上收罗来的,就分给兄弟们吧。” 容义顿时就乐了,赶忙朝容烨拱手行礼道,“喏!” 容烨跟着就道,“大家最近些天也辛苦了,通知下去,今晚烹羊宰猪犒慰大家,让大家都吃个尽兴!” “唉,属下等下就去通知伙房营的安排。” 容烨就道,“记住,也别忘了那些俘虏们的。” “喏!” 晚膳期间,大魏士兵们将那一盆盆或红烧,或炙烤,或者炖煮的肉菜和白米饭抬去那俘虏营里给他们打饭。 那一个个的俘虏们看到那么多好吃的东西,且都是肉菜,一个个地脸上都写满了疑惑,那就是他们为什么要给他们吃这么好吃的饭菜?他们平时就是在西齐军营里也从不曾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而且还有那么多的肉菜。 其中一个年龄看起来很小的西齐士兵就道,“咱们这是不是要死了?我听说很多罪犯在砍头之前都会吃上一顿好的,这样就是将来到阴曹地府里了也能做一个饱鬼。” 和他挨得近的一个年龄稍长些的西齐士兵就阻止他道,“别瞎说,人家少将军之前不是都说了么,饶我们一命?!” 跟着又有一个少年兵道,“那可很难说?没准人家反悔了呢?” 跟着就是齐刷刷地好多双眼睛都看向了他,那少年就接着向大家分析道,“你们看啊,咱们这么多的俘虏,那一天得消耗多少斤的粮食啊?他们不想得对咱们供吃供喝了也说得过去啊?” 众人听了他的话之后,一个个的都就垂丧下了头,一副待宰的模样。 看着大家那死气沉沉的样子,一个帮着为大家打饭的大魏士兵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我说你们这些西齐人啊,还真是想象力够丰富的啊?不过我们家少将军可没有虐待俘虏的习惯。 我们家少将军说了,究其本质而言,我们与你们,你们与我们,大家个人间并未有什么深仇大恨,实际上咱们压根都彼此不认识,要不是在战场上,咱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见面,相识。 战场上刀剑无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咱们都是为了自己国家而站,所以谁杀了谁,谁伤了谁都怨不得对方,更没有理由去仇恨对方,你们要怨要恨就去怨恨你们的朝廷去,是你们的朝廷把你们征入伍的,又让你们这么小这么老的上战场的。 我们家少将军之所以让我们伙房营的今天晚上给你们准备这么丰盛的晚膳,那是因为大家这几天同我们一起打扫战场,掩埋那些尸体都着实是辛苦了,所以特让我们宰杀些猪羊犒赏大家的。”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那咱们还能活,能活就是好事儿!” 那打饭的大魏士兵就一脸傲娇地道,“那是,我们家郎君可向来都是说话算数之人,他之前说不斩杀你们那就定不会斩杀你们。 你们这些天待在这里应该也都看到了,我们大魏军并非如外界谣言传的那般是杀人不眨眼的虎狼之师,咱们也只不过就是在作战的时候勇猛了点儿。 另外,我们大魏军凡所到之处也是从不欺压无辜老百姓们,待他们就像待我们自己的老百姓们一样,做到了秋毫未犯,唉,算了,我给你们说这些干嘛,快吃吧,吃肉啊那就要趁热吃,那才一个叫香呢。” 打从那张公公被容烨他们给放了之后,他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地逃回了西齐。 “太后,太后啊,败了,败了,”那杜太后原本是约了几个她那边的党羽在她宫里的后花园商议她所看重的八皇子为新君一事,可是突然地就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叫花子扑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听着声音有些熟悉,正要问来人是何人时,就见那张公公满脸泪痕地就抬起了头来。 众人都甚是大惊。 “张有文?怎么是你啊?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哀家不是派你去边关督战了么?” 那杜太后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那张公公就哭丧着脸道,“现在哪还有战可督啊?太后啊,我们败了,败了,又大败了!” “你说什么?又大败了?!”那杜太后一个没承受得住,整个人就晕了过去,喜得她身后站着的几个宫人眼疾手快一把地将她给扶住,这才没有栽倒在地上。 在场的一众人等都惊慌失措了起来,一个劲地呼唤着她。 “太后?!” “太后?!” “快去唤太医来!” 大家都慌乱着了一团,着实都是吓得不行,几个宫人们合力将那杜太后扶到就近的水榭里去平躺好,一部分人则是慌慌张张地跑去太医院里请太医。 然就在那太医还没有请来,那杜太后就悠悠地转醒了,看到屋里站着的一众人等,他们个个的脸上都流露着担忧的神情,那杜太后让人将她从软塌上扶坐起来。 那丞相严颢第一个就上前向她询问道,“太后,您感觉怎么样?” 那杜太后就朝他摆了摆手,“无碍!” 那严颢这才状似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杜太后看着面前跪着的叫花子,就问道,“张有文,你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我军又就大败了呢?” 那张公公就道,“那王将军满以为半夜三更地去偷袭人家人家不知道,可他携带着十万大军到了那里之后才知道原来人家早就做了防范。 他们不仅在城墙下挖了大陷阱伪装成地面的样子,等我们的将士冲过去的时候因承受不住那重量全部的掉落进那大陷阱里了。 他们还故意地在城墙上只点了几盏昏暗的油灯伪装成无人守城的样子,可实际上在那上面埋伏了无数的弓箭手等着咱们呢,只要我们的大军到达了他们弓箭的射程之后他们便即刻放箭。 他们的那箭射的可真远,真密集啊,比咱们的箭射的远多了,起码能达百米之外,那箭就像雨一样的射向咱们的大军,就几息的功夫,我们的大军就倒了一大片。 我们的人马冲过去欲攻城,却直接连人带马,连人带梯地掉进那深挖的陷阱里,他们不仅将那陷阱挖得深且宽不说,而且还在那陷阱里撒了桐油,几枚带火的箭矢射下去,那陷阱瞬间便燃起了冲天的大火,所以我们的人根本就靠近不了那城墙,一靠近就有可能被那大火给吞噬了。 几番箭羽过后,我们的将士就差不多折损的大半,而那魏军却连一个伤亡也没有,后来我西齐军便开始丧失战斗力,他们四散溃逃。 那王大力和他手下的两个将军就是在逃跑的过程中被那站在城墙上的大魏军将军给直接从背后一箭射杀的。 哦,对,就是那大魏军的统帅,他的箭术好高啊,他抬起弓,一次性同时射出三箭,那三箭分别朝着三个不同的人飞射过去,那王大力和他的那两个手下就是这么地被他给射杀的。 后来他们打开城门,冲进战场,对着我西齐大军就又是一阵猛烈地斩杀,那大魏军个个骁勇,他们斩杀我们西齐大军就像是在砍萝卜似的,一刀一个,一刀一个,没多少事情,那战场上便是尸身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那丞相严颢听到这里,顿时就是愤怒不已,“这大魏人当真是虎狼也!” 有人跟着就附和道,“是啊,这大魏人简直就是我西齐国的克星!” 然后有人就问那张公公道,“既然他们都死了,张公公你又为何还活着?” 立时其他人都就眼神犀利地看向了他,那张公公顿时就有些为难起来,“其实奴才是被他们给俘虏了,只因他们要我给太后还有诸位大人带句话,所以这才放了奴才的!” “什么话?”那丞相严颢立马就严厉着神色地追问道。 那张公公就有些害怕地看向杜太后。 杜太后就同样眼神凌厉地瞪着他,“说!” 那张公公立马就垂下了头,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那,那大魏军的统帅说,说,说他们不仅要他们最近打下来的那些土地跟城池,还要整个的河西走廊地区,也,也希望北方的几个草原部族独立自治。” “什么?这大魏国也简直是太过分了!”在场的一大臣顿时就火起了起来。 另一大臣也就出声附和道,“何止是过分?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没错,就是欺人太甚!”就在这时,一个头戴金冠,身着蟒袍,留着八字须的中年男子就疾步地走了进来! “庐陵王,你怎么来了?”大家都甚是吃惊,尤其是那杜太后。 其他人则是都纷纷向其行礼,“庐陵王?!” 庐陵王只是淡淡地看了在场的几人一眼,跟着就似向人解释地道,“本王听说了边关上的事情,所以就过来问个清楚!” 众人都就垂下了头,一副忧心忡忡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那庐陵王就看向地上跪着的张公公,“张有文,本王问你,那大魏军这次的统帅可是容景?” 那张公公就赶忙摇头道,“不是,不是容景,是一个少年,十五六岁的少年。” “少年?!”众人都震惊不已,实在很难想想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竟能有这般的能力,他不仅自身箭术精绝,更是一举歼灭了他们十万西齐大军,与那忠武侯容景相比恐怕也是不遑多让啊? “是,少年!不仅他是个少年,就是他身边跟着的人也都年龄不大。” 那庐陵王就追问,“那少年长得什么模样?” 张公公就道,“很好看,世间少有的好看,奴才还从没有见过长得那般好看的男子呢,不过就是看起来有些冷,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威压的感觉。” 众人的眉头都就皱了起来,然后都就在心里面想着,没想到这大魏朝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 那丞相严颢就道,“我问你,你可知道那少年叫什么名字?” 那张公公就摇头,“不知道,奴才只听到他身边的人都唤他郎君,或者少将军,哦,对了,他们的军旗上写着‘容’字。” “我知道那人是谁,容烨!”就在这时候,又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在场的官员都就又向他行礼,“荆王殿下!” 没错,此人就是曾经被容烨俘虏过的荆王赵铎。 “容烨?!容景的儿子?!就是那个小小年纪就凭借着自身军功封侯的少年将军?”那庐陵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赵铎就回道,“没错,就是他!” 庐陵王就忍不住地自嘲道,“还真是没想到啊,这容景还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不但他厉害,就连他儿子也是如此的厉害,我西齐国三十万大军竟然都折在了同一对父子的手里!” 跟着就见一个大臣恨声地说道,“哼,没想到这上天还真是眷顾他大魏朝啊,先是夏玦那对父子,现在又是容景这对父子,这大魏朝的将星还真是云集啊,他大魏朝还当真是我西齐国的克星啊!” “是啊,有他大魏朝在,我西齐国何时又才会强盛起来啊?” 那庐陵王就道,“西齐国的强盛与否,不是因为他大魏朝,而是我们西齐国本身的问题,你们都看看,我们西齐国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君主不像君主,朝臣不像朝臣,老百姓们也不像老百姓!奸佞当道,整个国家自上而下风气沦丧,道德败坏,试问我西齐国又怎么会好得了?” 在场的众人越听越不舒服,这庐陵王摆明了就是在说他们,那杜太后随即就是一声大吼,“好了,庐陵王,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大魏朝那边已经给我们下通牒了,诸位就一起商议一下吧,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庐陵王就哼了一声,“能怎么办?我西齐国现在还有那个能力跟人家讨价还价吗?” 众人都就默然! 是啊,与军事强大的大魏朝相比,他们西齐国现在简直就是弱爆了,人家只要愿意,随时都能举兵来灭了他们西齐国!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第313章 答应,全部答应! “这大魏军果然是厉害啊!” “是啊,居然以五千兵力对抗人家十万之众,而且还给人家一锅端了,据说他们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损伤的,这不愧为有史以来又一次以少胜多的经典之战啊?” “是啊,据说这次统兵的根本就不是那大将军容景,而是容景之子容烨,你们说这容景咋就那么会生儿子呢?” “是啊,都说老子厉害了儿子就不厉害,儿子厉害了老子就不厉害,可是这对父子两着实是厉害得不得了啊! 大家都知道大魏朝之所以军事实力一直强盛,那是因为大魏朝历来奉行的就是靠军功封侯。 这容景被老皇帝封为了彻侯,忠武侯已然是武将的最高峰了,没想到他的儿子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小年纪便能凭借着自身的实力而获军功封侯。” “是啊,我听说他获军功封侯的时候才十三岁多点的年纪,还不到十四岁,是大魏朝有史以来以军功受封侯爵年龄最小之人,那大魏朝的老皇帝可是对他十分的器重。 我还听人说,老皇帝曾经还当着不少的人夸赞过他呢,说那小侯爷像他,骨子里像。大魏的老皇帝是什么人啊?一辈子不服输,一辈子都在玩弄权术,是玩弄权谋的王者!由此可见,那个容烨也定当是个胆识过人,谋略过人之人。” 有人就道,“要是没胆识,不懂谋略,他能以五千精兵团灭人家十万兵卒?我听说啊这容烨不仅胆识过人,谋略过人,那武艺也是世间罕有的能缝敌手,他能拉一次弓直接射杀三人,据说这次那西齐军的统帅王大力,还有他身边的另外两个将军就是在他们逃跑的时候被那城楼上的小侯爷给这么地射杀的。” “这小侯爷厉害呀!” “可不是么?像你,你,还有我,我们能一次性射中一个人就不错了,可人家是三个呀!拉一次弓,射出三支箭,而且三支箭都能命中目标,这是怎样的箭术?那简直都是神人了!” 几王相约着来找西戎王议事,然而才刚走至他的帐前,就见几个西戎兵聚集在那里小声地议论着什么,于是几人就上前去听了一耳朵,然后就见他们如是说,几人就相互地彼此看了一眼,正要离开进入王帐,却见有两个西戎兵正好发现了他们,两人即刻就住了嘴,然后毕恭毕敬地向几人见礼。 “见过北狄王,柔然王,若羌族头领!” 其他人见罢,也赶忙地站好身子见礼。 “见过北狄王,柔然王,若羌族头领!” 北狄王就朝几人摆了摆手,“好了,好了,那鲜卑族头领和蒙族大汗到么?” 几人即刻就点头,“到了,到了,都到了好意会儿了!” “嗯,”北狄王微点着头,然后就对着另两人道,“走吧,我们也进去了!” 柔然王和若羌族头领都就点着头,然后一起就朝着西戎王的王帐走去。 几人一进入帐中,那西戎王就对着几人道,“哎呀,你们总算是到了。” 几人走过去各自落座,蒙族大汗就问道,“西戎王,北狄王,你二位唤我们过来所谓何事啊?” 西戎王就道,“是这样的啊,你们看大魏那边已经停战了,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停战呀?” 蒙族大汗是想也不想地就回道,“嘿,他大魏朝停他的战,与我们何干啊?” 若羌族头领也就点头,“蒙族大汗说得没错,大魏是大魏,我们草原部族是我们草原部族,你们看这么些年来,那西齐国可没少欺负和压榨我们,我们干嘛不趁此机会多占领他几座城池多捞点好处啊?” 柔然却没有附和他二人,而是问道,“西戎王为何如此提议?” 西戎王就眼含赞许地点头道,“还是柔然王了解我啊,刚才我与北狄王和鲜卑族头领也在说这事情。 是这样的啊,你们看啊,大魏朝这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夺取河西走廊地区,他们之所以一举歼灭西齐派去的那十万大军,无非就是为了震慑西齐国,迫使他们尽快地将河西走廊地区割让给他们。” 那蒙族大汗就道,“唉,那河西走廊地区不是咱们割让给大魏朝的么?” 北狄王就提醒他道,“可目前却是掌握在西齐国的手里的,大魏朝之所以和我们几家签订那么一个合约,其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将来与咱们几族的扯皮。 我们与他们签订了那盟约,将来咱们也无话可说不是?毕竟白纸黑字地写着呢,咱们都是同意了的,而且也都是盖了印章的。其实啊他们最想要的还是从西齐国的手里获得!” “唉,这是为何啊?”蒙族大汗就不解了。 西戎王就道,“西齐国曾经是这片大陆上最大的强国,即使是现在不怎么强了,但是他们手里所掌控的土地仍然是不可小觑,你们看啊咱们整个北方游牧部族,还有西域的那一众小国,加上西齐国它本身的国土面积。 大魏朝是如今的唯一军事强国,他们说能从西齐国的手中划走一大片土地就能划走一大片的土地,西齐国的挡当权者都不敢吭声的,这说出去是不是更能震慑住其他的国家?那魏皇历来就是个强势的主,他来这一招,那到时候天下还有谁敢不服?” 众人都就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蒙族大汗就道,“可这与咱们停战有啥关系?” 西戎王就道,“我的意思呢就是我们几族的兵力加起来虽然有七八十万之多,可是若真要论起实力来的话其实也跟西齐国差不了多少。 大魏朝现已停止继续进攻,可我们若还是一味地将全部兵力拿去进攻西齐国的城池的话,那么我们后背可是空虚的,这万一有心之人趁着这个空档偷袭咱们怎么办?所以咱们不得不防啊。” 那鲜卑族头领就道,“你的意思是谨防大魏朝偷袭咱们草原诸部的老巢?” 西戎王就道,“不无可能啊,毕竟大魏朝的军事实力是摆在那里的,那关内侯就在边关,之前那冯翊说他们大魏朝在边关陈兵二十万,可是那关内侯这次歼灭西齐国那十万大军的时候也才堪堪地出动了五千人,就算加上他派出去镇守那些刚从西齐国手里夺下来的那些城池,也绝用不到二十万的兵力,顶多也就两三万,三五万的兵力,那么剩下的那些兵力去哪儿了?这咱们可不得不妨啊?要知道那魏皇向来就是个狡诈的,若论权谋手段这天底下还真没几个人是他对手!谁知道他是不是还给了那关内侯别的什么任务没有?” 众人听了他的这番分析之后,都就觉得他说的甚有道理,于是那若羌族头领就道,“既然如此,那行,那咱们也就停止进攻,咱们是草原部族,逐水草而居,反正这些打下来的城池咱们也带不走,顶多从里面掠走些财物和人口跟牲口罢了,咱们也没有必要去消耗我们的兵力,毕竟那大魏朝还在旁边虎视眈眈的呢,咱们还是得多警惕和防范些他们才是。” 那北狄王就点头道,“没错,咱们就联名给西齐国那边发去国书吧,在上面直接言明就此正式脱离他们的掌控,他们若是不答应的话,咱们就继续攻占他们的城池,屠杀他们的臣民!” “嗯,北狄王说的没错!这以往啊都是西齐国的威胁咱们,这回也该轮到咱们去威胁威胁他们了!” “好,本王同意!” “本王也同意!” 西晋国那边好不容易才在西齐国展开谋划,却哪知就这样的被大魏朝和北方草原诸部给破坏掉了,他们不仅杀了他们在河西走廊地区安排的所有人,就连柳家家主的侄儿以及他们在西齐国的京都郢都安插的间者也一并给杀害了,西晋国国主简直是气恨得不得了!可他又实在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首先大魏朝强盛过他们,不论是经济实力还是军事实力,他们都不敢与之正面交锋,其次,那些北方草原部族虽然不足畏惧,可他们的中间却又夹杂着一个西齐国,他们若是想要同北方草原部族开战的话,那么势必要借道西齐国,可现在那北方草原部族显然已经跟大魏朝结成了同盟,所以与他们开战那也就是变相的与大魏朝开战,可是就他们目前的实力而言还不足以与大魏朝硬碰硬。 可就这么地吃下那个闷亏,西晋国国主又觉得不甘心,所以他在前想后想之后,最后决定攻打西齐国,理由是,大魏朝在攻打西齐国,北方草原诸部在造反,而西齐国的国内现在又是正处于朝堂动荡不堪之际,他们现在可谓是内忧外患也不为过。 所以别的国家,别的部族都在从西齐国的身上咬肉吃,他西晋国为何又不可以呢?所以西晋国国主越想越觉得他这个主意好!于是他便召集了朝臣,同他们认真仔细地谋划了一番之后便出兵了。 朝会上,西齐国太后正坐于垂帘之后与众朝臣们商议就大魏朝向他们索要河西走廊一事,却突然地收到了北方草原诸部的联名国书,国书上言明他们诸部要脱离西齐国的统治,独立自治,要求他们下发国书,并向世人宣布! 西齐国太后看了之后,顿时大发雷霆,一把就将那封国书给扔出了帘外,“什么国书?还没有脱离我西齐国的掌控呢,就以国书为居?!简直是岂有此理!” 然后有朝臣就出列劝慰道,“太后息怒,那草原诸部不过就是些少数民族的小部落而已,对咱们而言根本就不足畏惧,不过麻烦就麻烦在他们身后有大魏朝撑腰。 臣听说那大魏朝此次在边关部署了二十万的兵力,且全是精兵,不过他们真正出动也不过万余人而已,那关内侯歼我十万大军也才堪堪地用了五千人而已,所以那剩余的十几万大军又在哪里?我们都不得而知啊!” 那西齐太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是说那大魏朝还有别的什么打算?” 那大臣就摇头道,“臣不知道啊,可是臣却听说那大魏朝是有言明了的,那就是他们不但要从我们这里占领了的那些土地跟城池,还有河西走廊地区,另外还附带地说明了那些北方草原诸部要从咱们西齐国里脱离出去,从而他们自立为国。 我们若是不答应的话,恐大魏朝会以为咱们这是不给他们面子,到时候他们派出精锐对咱们进行大举进攻怎么办?” “是啊,是啊,太后,这不无可能啊?”跟着便有朝臣又就附和道。 杜太后就沉思了起来。 看着那一个个惧怕大魏朝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庐陵王就忍不住地站出来讥笑道,“看你们那一个个的怂样,一听到或者说到‘大魏朝’三个字你们就成了软骨头,恨不得将咱们家的家底儿都掏给他去讨好着人家。” 然后有朝臣就站出来反对道,“哼,庐陵王好像倒是不怕一样,您若是不怕,那您倒是去跟人家打一仗啊?看能不能将人家打败,然后将他们从咱们的国土上赶出去,再然后收复咱们曾经的那些失地!” “你?!”庐陵王顿时就被那官员是气得不行,他只得干瞪着眼,一副恨不得杀了对方的表情。 那官员也不惧他,反而也回瞪着他,“哼,说大话谁不会说呀?可这说大话和说实话,还有事实它本就是两码事!” 那庐陵王在瞪了对方一会儿之后,就指着殿上的一众朝臣们骂道,“我西齐国之所以会沦落到如此之境地,全都是拜你们这些奸臣,佞臣所赐,要不是你们天天地阿谀奉承,谗上媚下,铲除异己,争权夺利,还有目无法纪,我西齐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仍旧是这个世上最强盛的国家!” 有朝臣就不干了,直接就站出来脸红脖子粗地瞪着那庐陵王就道,“庐陵王,你说谁是奸臣佞臣呢?” 那庐陵王就朝他吼道,“我说你是奸臣佞臣!” 那朝臣就不甘示弱地道,“庐陵王,不要以为你是皇族,就可以随意的污蔑他人啊?你说话可得有真凭实据!若没有证据,就请不要乱说话!” “你要证据是吧?那好,那我就给你证据!” 眼看朝堂上就要吵起来了,杜太后随即就吼道,“都不要争了,也不要吵了!眼下是说这些的时候么?今天哀家请大家来可不是为了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而是要讨论咱们和大魏朝,咱们和北方草原诸部之间的事情的!” 下面的朝堂上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然就在这个时候,就见一个士兵突然地就高举着一个竹筒从外面跑了进来,“急报,急报,启禀太后,西晋国大将军隋原率领五万精兵渡过乌苏河攻打我紫铜关,紫铜关守将石涛请求支援!” “什么?西晋国也来攻打我西齐国了?”杜太后腾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着就走出了帘外,直站到了丹陛之上。 而下面的一众朝臣们则是吃惊不已,也惊惶不已! 那士兵就道,“是的,太后,这是石将军的奏请,还请太后过目!” 杜太后身边的大太监就赶忙过去取了来,杜太后在看过了之后,就来回地在那大殿的丹陛上走来走去。 而下面的朝臣们则是窃窃地私语了起来。 “你们说,咱们这不是要亡国了吧?” “是啊,是啊,三国攻打我们,一个大魏朝,一个西晋国,还有一个北方草原诸部,他们这不是存了灭我西齐国之心是什么?” “我西齐国可不能断送在我等的手中啊!” “是啊,是啊,我等可不能做那历史的罪人啊!这将来到了那九泉之下,还有何脸面去见咱们的列祖列宗啊!” “就是啊,就是啊,这自古灭国之臣,和灭国之君又有几个是得了好下场的?不是惨死就是横死!” ...... 大家的一言一语都传至了杜太后的耳朵里,自然她也是个怕死的,而且她也不想担了那祸国妖后的骂名,所以她立马就朝下面的一众朝臣们喊道,“答应,答应大魏朝的全部条件!” 第314章 遭嫉 “捷报,捷报,边关大捷,边关大捷!”早朝上,老皇帝正在听取朝臣们的上奏,突然就见一名将士高举着一份急件地飞奔着进了大殿。 除了忠武侯以外,满殿的文武大臣们都一片哗然,“咱们大魏朝又在和谁打仗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就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然后辽东王和南阳王都就看向了站在他们对面的忠武侯容景,就见忠武侯的面上一片镇定之色,两人的心里顿时就有些不是滋味了起来,由此看来是真的了,可是两人却又疑惑了,没有听说忠武侯调兵啊,怎么边关又就打起来了呢。 和他们同站一起的萧尧就突然地出声道,“关内侯,是关内侯!” 辽东王和南阳王都就又看向了萧尧,辽东王就道,“九弟,你这话是何意?” 萧尧就道,“二哥,五哥,你们是不是也很久都没有看到过那关内侯的身影了?” 萧函就点头,“没错,差不多都有月余了!” 萧尧就道,“那就是了,肯定是父皇秘密派他前往边关了。” 南阳王和辽东王兄弟二人就不再说什么了,不过两人的心里肯定都是不得劲儿的,父皇对外用兵瞒着满朝的文武大臣也就算了,可是却连他们这些做儿子的也瞒着,那就说明他仍旧是对他们不信任啊! 然,就在这时,却见高坐上位的老皇帝突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声音亮如洪钟,“好,好啊,容烨他果然没有令朕失望!” 小王公公急忙下去将那封急件从那将士的手里取过来呈给了老皇帝,老皇帝在展开来看了之后,就对着满殿的文武大臣们道,“关内侯在短短的半月时间之内一路势如破竹,连下了西齐国十几座城池,最后在蔡郡的庆阳以五千兵力一举斩杀了西齐国八万多的精壮将士,俘获了一万八千余人,并缴获了大批的粮草,猪牛羊和武器等重要的军需物资。” 老皇帝的话音刚落,满殿的文武大臣们都就吃惊不已,纷纷地议论了起来。 “五千兵力斩杀了敌军八万余人?这关内侯厉害呀!” “是啊,是啊,真可谓是虎父无犬子啊?这关内侯这次回来估计又要受到陛下隆重的奖赏了。” “是啊,小小年纪就打仗如此了得,这假以时日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一番成就呢,估计啊又会是一个大将军!” “一门两位大将军,这容家到时候将会是何等的荣耀啊?!” “是啊,是啊!” ...... 俗话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很多人的心思都就活泛了起来,忠武侯虽然面上不显,不过心里面却也是有些隐隐地担忧了起来,看来这回等阿烨回来之后他得好好的提点他一下,也希望陛下不要往心里面去才好! 关内侯悄然地朝上首的位置望了一眼,见老皇帝面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之后,这才稍微地心安了些许。 却见老皇帝接着就对着一旁的中书令韩琦道,“速给朕向关内侯拟一道诏令,就说让他原地待命,待西齐国的使者携樊城,杜城,襄城,以及蔡郡十二县和整个河西走廊的地区的舆图来我朝京师签订了和谈盟约之后再班师回朝,届时朕定当重重地犒赏三军!” “喏!”中书令韩琦立马就提起了笔来开始拟旨。 满殿的文武大臣这才知道容烨又为他们大魏朝打下了怎样大的一块土地,不少人的心中是又酸又羡慕。 容烨这回又立了大功,这封厚的奖赏是跑不了的,届时他的身份就又会水涨船高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在军中的威望也会越来越高越来越盛! 韩琦拟好诏令之后拿来给老皇帝过目,老皇帝在看过了之后便拿玉玺盖在了上面,然后让人即刻发往边关。 下面的朝臣又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原来陛下要的是河西走廊啊?” “河西走廊是通往西域的必经之道,我大魏朝若是想要同西域诸国通商往来频繁,那么这河西走廊地区必须得牢牢地掌握在咱们大魏朝的手里。” “嗯,没错!不然是很容易受人掣肘的!” “鸿胪寺少卿?!” “臣在!”鸿胪寺少卿出列。 老皇帝就交代他道,“此次西齐国使臣,还有北方草原诸部使臣的接待事宜,就交由你全权负责!” “臣遵旨!” 下面的一众朝臣们又就纳闷儿了,“怎么这北方草原诸部也有使臣前来啊?” 有人就道,“你们估计还不知道吧,这北方草原诸部一直深受西齐国的压榨,近年来,他们一直都有欲要脱离西齐国掌控的心思,我估摸着啊他们应该是想要趁着这次机会让我们大魏朝为他们做主从西齐国中脱离出来。” “嗯,有可能,”众人都就点头。 下朝之后,大家离殿回往各自的衙门处办差,大家一起走在宫道之上,不少人都就围着忠武侯恭维道,“忠武侯,恭喜恭喜啊,这关内侯又离了大功了!” “是啊,是啊,大将军,这抚远将军,可又为您长了脸了啊!” “这关内侯,回回都将陛下交代的事情办得漂亮,这未来前途不可估量啊!” “是啊,是啊,这关内侯将来前程定是远大啊!” ...... 忠武侯就朝众人拱手道,“诸位大人过誉了,不过就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什么前程不前程的,在我看来他没将陛下交代的事情给弄砸了就是万幸了。” 有人就道,“唉,忠武侯这就是过谦了,谁还不了解关内侯的能力啊?他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是啊,是啊,大将军了得,这生的小将军也定然了得。” 忠武侯实在听不得这些人一个劲地阿谀奉承自己,于是就道,“诸位,我还有点急事需待处理,所以就先行一步了,诸位慢来!” 众人就朝他点头,“唉,好好好,忠武侯请!” 忠武侯就朝众人点了点头,跟着就疾步地离开了。 看到自家大将军从宫里出来,一直等候在不远处的容轩就急忙地将马牵过去,“大将军,听说咱们家郎君又立战功了?!” 忠武侯没吭声,直接翻身上马,原本还一脸喜色的容轩随即就看向跟随在忠武侯身边的荣恒,“唉,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大将军好像看起来不大怎么高兴啊?” 荣恒就道,“你是没有看到那些大臣们的嘴脸,一个劲地阿谀奉承,巴结讨好,唉,算了,具体的还是等咱们回府了之后我再给你说吧。” “哦,好!”容轩点头,随即两人也一起翻身上马。 看着那主仆几人远去的背影,远落后于他们身后走在一起的其中一名官员就对着另几名官员忍不住地感叹道,“这关内侯此番又立了一件大功,到时候回来还不知道又会是一番怎样的嘉奖呢,这着实是令我等羡慕啊!” 另几名官员随即也就纷纷点头,其中一人就道,“是啊,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也是关内侯他自己争气,一口气连下了人家十几座城池,还一举歼灭俘虏了敌军那么多人,这确实是大功劳一件。” 听着大家的谈话声,走在他们前面一点的萧尧又抬头看了一眼走在他前面的几位将军,突然他的嘴角就微微地勾了起来,于是他就微侧过身子看了走在他身后的几人一眼,最后给其中的一名官员就使了个眼色,那官员即刻会意,跟着就见他发表着不同意见地道。 “这关内侯立功也确实是立功了,不过嘛大家也都知道那西齐国现今的军事实力却是已经不可与他们当年的军事实力同日而语了,现在可以说是他们的军事实力要多有多拉跨就有多拉跨了。 我估计啊就是陛下随随便便派一个将军去也能将他那份军功给挣了,只不过啊是因为陛下太过宠爱关内侯了,所以这才将一切有利于捞到军功的机会派给了关内侯去做。” 有官员就点头附和道,“你这话说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陛下的确是很喜欢关内侯,也很宠爱他,不仅将他手中的那支羽林精骑交给了他去统领,还准许他扩充人数达五万之众。 这次夺取河西走廊也是,这么大的事情,朝中有那么多的武将,那单独带过兵打过仗的人也不在少数,陛下都没有派他们去,反而将这么大的任务交给了关内侯去做,要知道这一次才算得上关内侯正儿八经地单独带兵打仗,这陛下也真是胆大啊?不过由此也可见陛下对关内侯的偏爱了!” 众人都就点头,“是啊,是啊!大家又怎知若是其他的将领去了,焉不会也立下如此的丰功伟业?” 几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萧尧故意地走到了一边,就这样的,中间没有人挡隔着,那些话也自然而然地就传到了前面那几位将军的耳朵里,有人的脸色当即就难看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辽东王的声音却突然地传了过来,“几位大人说话好不轻巧啊,就好像那打仗是不要天份似的,就跟那喝水吃饭一样的简单?随便一个什么人派过去他都能取胜,既然如此,那下次若是再有战事的话本王就想父皇力荐几位大人前去,到时候没准你们也能够拿个几千人马斩杀个敌军几万十万之众,到时候几位大人也能凭借此军功获得封侯!” 几人听到声音,立马就侧过身朝他们的身后看了过去,当看到来人,几人都俱是一惊,赶忙微躬着身子朝对方行礼,“南阳王,辽东王?” 南阳王微笑着朝几人点了一下头,辽东王却是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几人,因为他知道那几人中有萧尧的人,所以他便继续着之前的话继续道,“不知几位大人觉得本王刚才放提议如何?” 几人急忙就又想他行礼解释道,“王爷,我等刚才是胡诌的,还请王爷莫要当真,也莫要见怪。” “对,刚才我们是胡诌的,就是随便地开了一个玩笑罢了。” “玩笑?!本王怎么听起来觉得里面透着一种浓重的酸腐臭?!” “这个?这个?”几人的脸就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辽东王瞪着几人道,“嫉妒别人就直说,干嘛还遮遮掩掩的?” 几人就不吭声了,可他们的那张脸却更红了。 辽东王瞪着几人就呵斥道,“本王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像你们这种自己没本事,又嫉妒别人有本事,然后就在背地里乱掇是非乱叫舌根子的人了!” 然后里面有一人就不服气了,“唉,辽东王,您这话就过了啊,我们什么时候乱掇是非,乱叫舌根子了?” 辽东王盯着那人就道,“没有吗?那你们刚才大声语气地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陛下随随便便派一个将军去也能将他那份军功给挣了?什么陛下的偏爱啊?你们说这话不就是为了给前面几位将军听的么?让他们对陛下,对关内侯和大将军都心生怨恨么?你们这几位啊可真是我大魏朝的肱骨良臣?!” 说完,辽东王就轻蔑地一哼,跟着就直接地越过几人走了。 “唉,这?!”几人都觉得甚是气恼和无辜,他们怎么感觉辽东王最后那一句是反话啊?这不是分明是在说他们是奸臣佞臣么? 南阳王走至几人跟前,跟着也就摇头叹道,“就你们刚才所言的那些话语,别说辽东王听着不舒服了,就是本王听着也不大多顺耳。 几位应该都清楚,我大魏朝自立国之初所奉行的便是以军功封侯,关内侯的封爵那可是凭借着他自身的实力封侯的,那含金量就是本王不说,诸位也应该清楚比你们这些凭借着祖上荫功所得的爵位不知要高出多少。 人家十三岁便受爵封了侯,这不仅是我大魏朝,甚至乃至整个天下所有的国家和部族有史以来,第一个在如此年纪便凭借着自身的实力受封为侯爵的人。 这件事就不说了,就说人家后面干的那几件事情,哪一件,哪一桩又不是漂亮的,去周至剿匪,去往西域通商,绘制了西域地图。 若是交给你们,你们能办到又完成么?而且还是漂亮的完成那种?这不能说他有的人年龄大就一定本领强,这有的人他年纪轻他的本领就弱。 你们可别忘了,这天下有一种东西它叫天份,而有一种人他叫天才,你们不能认为这忠武侯家他一下子出了两个侯爷,然父子两人在领兵打仗上都极具有天赋你们就嫉妒人家,眼红人家! 陛下向来便是一个惜才,爱才之人,关内侯又是个人才,被他偏爱有什么不妥么?陛下之所以派关内侯去做那些事情,那也定当是因为他相信他有那个实力和能力将事情办好,陛下之所以没有派别的什么人去那自当也有陛下的考量,这事又何时轮得到你们来置喙了?难不成说你们还比陛下会用人?” 几人连忙就朝南阳王拱手道,“臣等不敢!臣等知错了!” 南阳王就朝几人摆了摆手,“罢了,你们都该干嘛就去干嘛吧!” “喏!”几人又就朝他拱了拱手。 看着几人快步离去的背影,南阳王就皱眉的摇了摇头,跟着也便离开了。 萧尧从拐角处走出来,盯追南阳王离去的背影,一双手直接便攥成了拳头,那神情更是阴鸷的可怕,“该死的萧函萧凛,尽坏我好事!” 在回王府的路上,南阳王随便的随从就一脸不解地询问着他道,“王爷,那关内侯,忠武侯平时都不跟咱们来往,今日您怎么还替他们说话啊?您那样可是平白无故地得罪了好几个将军跟朝中大臣的。” 萧函就呵道,“你懂什么?一个关内侯加上一个忠武侯可是能抵几十万的精兵强将,得罪几个军事才能平平和几个无能的朝臣又算得了什么?你以为那萧凛又为何会为那关内侯和忠武侯说话?还不是跟本王存了一样的心思!” 那随从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属下明白了,王爷您替忠武侯和关内侯父子说话呢,就等于让踏马承了王爷您的一个情,到时候再去向他们行拉拢之事的话没准儿就能成了。” 南阳王就道,“没错,就是那个意思,就算是到时候拉拢不了他们,他们也会念在当初别人诽谤他们的时候咱们没有跟着落井下石,反而还帮了他们说话的这个份上,不至于对为难我们,甚至跟咱们作对。 我之所以当时为他们父子两说话还有个原因就是,陛下向来都有征战天下,吞并诸国的心思,这关内侯和忠武侯是他最倚重的大将,所以他对他们的信任甚至高过我们这些儿子,所以他才不会因为那几个朝臣们的酸腐之言而就质疑他们的忠臣度,甚至去想办法打压他们和除掉他们的。 若是让陛下知道,我当时也在现场,老五在为忠武侯父子两同那几个朝臣们理论的时候而我却什么也没说,那陛下就该对我有意见了,所以无论如何我当时也应该为忠武侯他们父子两说一句公道话。” 那随从就点头,“王爷说得甚是!” 第315章 改变策略的合作 出了宫,尉迟老丞相就问大司农蒋泓辙,“蒋大人,您是要直接回府呀还是说要到衙门里去坐会儿班?” 大司农蒋泓辙就道,“近日正值春耕夏种之际,衙门里的事物比较繁杂,还是要到衙门里去坐会儿班哟。” 尉迟老丞相就点了点头,“正好,我也要回衙门办公,那咱们就顺道一起吧?” 大司农蒋泓辙就点头,“唉,好,一起!” 走着走着,那尉迟老丞相就抚摸着自己那花白的胡须状似不甚在意地说道,“陛下这次向西齐国用兵,既没有知会过你,也没透露点儿什么消息给我,陛下直接就派那关内侯去将这事给办了,要不是刚才边关送回来的大捷急报,咱们竟都还不知原来咱们大魏朝正在与西齐国开战呢,您说他这保密工作做得着实是真好啊!” 大家都是浸淫官场几十载的老狐狸了,谁又不了解谁?这尉迟老丞相一这么说话,那大司农蒋泓辙立马就知道他这是有些吃味了呢,想要自己也附和着他一起发牢骚,不过他才不会着他的道呢。 于是乎就见他道,“陛下历来就有结束这乱世一统天下之宏愿,那河西走廊占据着重要的地理位置,所以陛下就格外地小心了点倒也能理解,毕竟这知道的人越多对咱们夺取河西走廊就越不利。 万一消息走漏了出去,传到了西齐国那边的耳朵里,他们恐怕就会提早做好防备,到那时咱们要应对的西齐大军可能就不止十万了,有可能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虽然西齐国的实力现如今的确是不咋样了,不过架不住他西齐国人口多啊,他们自己国家的人口,附庸之国的人口,他们随便去抓抓壮丁,估计两三天,三五天的功夫就可以凑够百来万人,到那时咱们投入的兵力可也就不止只有五千人了,有可能是五万,甚至十万。 五万,十万,那一天得消耗多少石的粮食还有军饷啊?还有就是,又要多少的人力物力去运输那些粮草啊?” 尉迟老丞相见他如是说,瞬间便也明了他这是拒绝下水了,于是他便也点着头道,“嗯,你说得没错,到时候啊咱们要投入的人力物力可就多了哟。” “唉,是呢,是呢!”大司农蒋泓辙就点了点头。 跟着那尉迟老丞相又就问道,“唉,陛下他不告知于我也就算了,他怎么也不告知于你啊?要知道你可是掌管着天下钱粮赋税的,这行军打仗哪能少得了吃的?这得管你要啊!” 蒋泓辙就道,“老丞相,难道您忘了,咱们大魏朝在边关历来就有军垦田的,去年风调雨顺,不管是农垦还是军垦都有些小丰收,加之朝廷又时不时地给他们调拨一些粮草过去,所以他们那里是有结余和存储的,关内侯这次出动的人马不多,所以随便从几个边防驻军那里抽调些粮草去应付一下眼前的局势也不是什么难事。” 尉迟老丞相随即又就连连点头,“哦,对对对,有军垦和朝廷给的粮食做支撑,足够了。” 尉迟老丞相在衙门里办了一会儿差之后就直接地找了个理由回家了,看到他闷闷不乐地回来,一回来就直接一屁股地坐在了那儿是啥子话也不说,尉迟老夫人就不免觉得他今天有些不对劲儿,于是就问道,“你这是咋了,怎么这么早就下衙了?” 尉迟老丞相就朝她微微地摆了摆手,“衙门里没什么事,所以就直接回来了。” 尉迟老夫人就盯着他直摇头,“不对,你这肯定是有事儿,瞧你那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说说,怎么一回事啊,难道是被陛下给骂了?” 尉迟老丞相斜着眼睛就朝她瞪了过去,“我说你个老婆子,说话这是一点也不负责啊你,我什么时候被陛下骂过了?我又怎么可能会被陛下骂呢?” 尉迟老夫人看着他那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就忍不住地撇嘴反驳道,“你怎么可能就不被陛下骂?那事情没办好挨陛下责骂不是很正常的么?咱们都老夫老妻的了,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尉迟老丞相就狠瞪她,“我没有,我没有,再给你说一遍我没有被陛下责骂!” 看他都有些急红了眼的神情,好像也不似作假,于是那尉迟老夫人就一脸关切地问道,“那你为何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尉迟老丞相见她一副不问出个子丑寅卯来的架势,在叹息一声之后,只得将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陛下瞒着满朝的文武大臣们私下里派了关内侯去夺去西齐国的河西走廊地区,关内侯打了大胜仗,不日就将班师回朝又要升官进爵了。” 尉迟老夫人怔愣了一瞬之后随即就点头道,“关内侯立了大功,这加官进爵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尉迟老丞相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陛下这次对外用兵,除了忠武侯父子俩,没给朝中任何一个人透露过,我是大魏朝的丞相啊,陛下居然也瞒着我,这是他对我的不信任啊! 还有,阿焘跟容烨一般大的年纪,但你看他们两人的官职爵位,容烨现在已经是正四品的抚远将军了,爵位更是关内侯,而咱们家阿焘呢目前还只是一个正七品的县令,爵位更是还没有,这关内侯这回回来那军职恐怕又要往前进一进了。” 尉迟老夫人就道,“这怎么能比啊?人家关内侯是武将,武将加官进爵那不就是靠的军功么?咱们家阿焘他是文臣,文臣若是想要升迁靠是在地方上做出的政绩。 我们家阿焘去年年底才过的恩科取的仕,这派到地方上去做县令还没几个月呢,他连政绩都还没有做出来,就哪能就那么快升迁?老爷,你是不是也太心急了点儿?” 尉迟老丞相就是一噎,跟着就叹道,“要是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就该从小让他习武。” 尉迟老夫人就一脸没好气地瞪他,“我看你就是想一处的是一处,也不知道是谁当初一个劲地对孙子说京中派系之争日益严重,希望他外放任官,在地方上多历练个几年,待将来储位之争有了定论之后再让他回到京师里来?怎么的,这才多久啊,就忘记了?我看在你的眼里就只有权势,儿孙们的安危是一点都不重要!”说完尉迟老夫人就直接地起身走了,是懒得再理会他! 尉迟老丞相又使一噎,瞪着他那离去的背影就又是长叹一声。 建委将军卢毅才刚回到府上,就在府门口与他那即将外出的独子正巧遇到了个正着,看到他怀里抱着的大公鸡,顿时就怒火中烧了起来,“站住,又往哪去跟人鬼混啊?” 他儿子战战兢兢地侧过身子,唯诺地朝他喊了一声,“爹?!” 卢毅瞪着他就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见天就只晓得不务正业往外跑,老子戎马一生,在外面拼死拼活地挣下这一份家业,到头来总要被你个混账东西给挥霍得一空!” 卢毅他儿子就抬起头来朝他偷瞄了一眼,跟着就反驳道,“爹,我哪有啊,我哪有在挥霍?” “没有吗?没有这是在干什么?”卢毅瞪着他怀里的大公鸡就训斥着他道。 卢毅他儿子抱紧着手中的大公鸡就继续地反驳着道,“也就是跟大家娱乐着玩儿一下罢了。” 看他护着那只大公鸡护得紧,卢毅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赶忙指使着两个门卫去将他怀里的那只鸡给夺过来,然后送去膳房那边让人给宰了。 “唉,爹,爹,干什么呀?”卢毅他儿子不让人夺,拼命地护着。 卢毅是越看越生气,走过去就直接揪着他的耳朵将他往府里去,“你个不学无术的混账东西,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好吃懒做,做啥啥不行的败家玩意儿? 你看看人家容烨,跟你一般大小的年纪,人家现在都在上战场杀敌了,不仅杀敌,人家还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封了侯拜了将军。你呢?你天天地就知道斗鸡走狗,吃喝玩乐,不务正业?” “啊,爹,爹,爹疼,疼,疼啊?”卢毅他儿子皱着脸嗷嗷地叫着。 卢毅手上没松半分的力气,“疼死你活该,你个没有的东西!” 卢毅他儿子强忍着疼痛,就反驳着道,“爹啊,你怎么老是拿我跟容烨相比啊?人家容烨他是随了他爹忠武侯了,这带兵打仗是那忠武侯的强项,所以也就成了容烨的强项,你又不是那忠武侯,我自然也就不能随了你啊? 你也不想想这骑马射箭,带兵打仗,他是需要天赋的啊?人家容烨随了他爹,就是个天生的将才,你儿子我天生就不是那块料,您让我怎么上战场杀敌立军功啊?” 卢毅就朝他吼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没天份能带兵打仗?还能封侯?” 卢毅他儿子就道,“我的意思是说您的天份不高,至少没有忠武侯的天份高,人家可是掌管天下兵马的大将军,你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将军。” 听到自己儿子如此地贬低自己,评价自己,卢毅的脸上是又羞又恼,揪着他就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你个一无是处的混账玩意儿,看老子我今天不狠狠地收拾你,叫你目无尊长地竟然都敢编排起老子我来了!” “爹,爹,饶命啊,我知道错了......” “晚了,老子我今天非要揍得你皮开肉绽不可!叫你天天不知上进......” “宝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宝珠公主正在院子里同几个西齐贵女们闲话家常,突然她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女就一脸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出了何事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那宝珠公主的眉头就有些不耐地皱了起来,其他贵女们随即就停止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就看向了那跑过来的侍女。 那侍女跑过来在快速地给几人行了一记礼之后,跟着就一脸担忧地说道,“回主子,我西齐国出大事了,恐有灭国之危啊!” “什么?怎么会这样,把话说清楚!”宝珠公主腾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其他的西齐贵女们脸上也都是吃惊的神情。 “是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侍女就回道,“国主驾崩了,现在朝中分了好几个派系,他们各自为营,都要想要立自己支持的皇子为帝。” “什么?皇兄驾崩了?”大家都是一脸震惊的神情。 那侍女就点头,“是!” “怎么驾崩的?皇兄的年龄并不大啊,也就二十八岁还不到的年纪,而且他的身体一直都很强健啊,怎么就突然地驾崩了呢?”大家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情,那宝珠公主尤为地难以接受。 那侍女就有些犹豫起来,那宝珠公主似有所隐瞒,立时就朝她吼道,“说!” 那侍女身子一抖擞,低垂着头就道,“外,外面都在盛传陛下,陛下是在跟宫人们行,行乐的时候被人给从背后暗害了的。” 大家听后,都就唏嘘不已,那宝珠公主更是如同被抽走了力气般的一下子就瘫坐在了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回过神来,跟着就厉目地恨声着说道,“一派胡言,谁敢这么造谣生事?!” 那侍女就小声着说道,“外,外面的人都是这么说的,说陛下死得极为不光彩,现在这件事情都已经传遍天下诸国了。 大魏朝的老皇帝,还有西晋国那边,以及北方的几个草原部族那边,他们在听说了这件事之后,都同时地向我西齐国出兵发难了。 大魏朝不仅连下了我西齐国十几座城池,而且还坑杀和俘虏了我西齐大军十万之中,他们还要夺取我们整个河西走廊地区。 那北方的草原诸部更是趁着这个时候闹独立,欲从咱们的掌控之中脱离出去,现在也已经占领了我们七八座城池了。 那西晋国的皇帝更是一条阴险的毒蛇,他趁着咱们国内朝堂不稳,大魏朝和北方草原诸部又对咱们用兵之际,也派了兵强渡乌苏河对咱们开战,欲从咱们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咱们西齐国现在可谓是时内忧外患,四面楚歌也不为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是啊,是啊,我们怎么一点都没有收到消息啊?” “就是,就是啊,这该怎么办啊?” 几个贵女们随即就着急地窃窃私语了起来。 只见那宝珠公主捏紧着双拳一副咬牙切齿的愤恨模样,“他们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公主,我们该怎么办啊?”就在这时候其中一个贵女就说道。 另一个贵女也就道,“是啊公主,咱们西齐国不会真的就要亡国了吧?” 听到“亡国”二字,那宝珠国公主一双凶狠的眼睛立马就朝她瞪了过去,“你给我闭嘴!” 那贵女立马就低下了头去,一副不敢再言的架势。 那宝珠公主收回落在那西齐闺女身上的目光,随即就对着那前来禀告的侍女道,“你速去把那济南郡王给本宫请过来!” “是,公主!”那侍女立马就退了下去。 萧尧这回来的很快,倒没有找借口推脱,他一来,就像个大爷一样地瘫坐在椅子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说吧,请本王前来所谓何事?” 宝珠公主也不跟他虚与委蛇地绕弯子,而是直言地就道,“你们大魏朝对我西齐国用兵,为何你之前都不通知我一声?” 对上她那张愤怒的脸孔,萧尧跟着就道,“哟,这是怨恨上了我呢?” 宝珠公主愤恨地瞪着他,“难道我不该怨恨你吗?济南郡王,我们之前可是说好的,咱们是合作关系,得互通有无,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都不告知于我? 还是我的侍女今日上街去采买东西,听到街上那些人行人们议论纷纷,我这才知晓原来你们大魏朝竟然竟然在对我西齐国用兵,不仅连攻下了我西齐国的十数座城池,而且还坑杀俘虏了我西齐国的十万将士!是不是我的人不上街,我就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 “你朝我吼什么吼?这事又不是本王干的?”萧尧一下子也就来了火,瞪着她就没了好气。 那宝珠公主就道,“这事的确不是你干的,可是你既然知道,就应该告诉我!” 萧尧也就朝她吼了过去,“本王不知道!” “你说什么?你不知道?”宝珠公主才不相信他说的呢。 萧尧就道,“爱信不信,不信拉倒!不仅本王不知晓此事,就是满朝的文武,除了忠武侯父子俩以外,其他的人都不知晓,这事是老头子和忠武侯父子俩私下里议定的,本王和满朝的文武大臣们都还是那关内侯打了胜仗,边关发来捷报才知晓的,也就是比你早知道那么一两个时辰而已。 再说了,我就算知晓了,告知了你又能如何?依照着你们西齐国军队如今那拉跨的实力,难道就会是我大魏朝军队的对手了? 不告知与你,你们西齐国军队也不过就是损失十万之众罢了,若是告知了你,你们再一做准备,说不定损失的人还多,那二十万,三十万,四十万,五十万也不是没可能,你说是吧?” 那宝珠公主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瞪着他就愤恨地说道,“你就这么不看好我西齐国军队?” 萧尧就摊了摊手,撇撇嘴,“很显然啊,你们西齐国败仗于我大魏朝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而是很多回,哪一回不是损失惨重?” “你?!”那宝珠公主气得不行,不过她也是半天都找不出话来反驳,因为她也清楚萧尧说的是大实话,他们西齐国军队的确是很拉跨,不是一点半点地弱于他们大魏朝,而是要弱上他们好多,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好合作的了。” 萧尧立马就扬起笑脸朝她走过去,然后搂抱上她的肩膀就道,“唉,别呀,你们西齐国的军队的确是没有什么好指望的,不过咱们可以改变策略的合作呀?” 宝珠公主的嘴角就勾起了讽刺的笑容,忘着他就问,“你想怎么合作啊?” 萧尧捏着她的下巴盯着她就道,“你也知道,我向来对征战天下并没有什么兴趣,我只想做大魏朝这片土地上的皇,一统天下是老头子的奢望。 不管你承不承认,你们西齐国的军队的确是很差劲,与我们大魏朝的军队相比,那绝对是不堪一击。 不如就由之前的用军队支持我改为用金钱财富支持我怎么样?到时候我得了天下,我将之前大魏朝占领的你们西齐国的所有土地都归还于你们可好?” “你们占领的我们所有的土地都归还于我们?”宝珠公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就问。 萧尧就点头,“没错,所有的土地!你们西齐国的军队的确是不怎么样,不过你们西齐国的经济实力还成,反正你们西齐国又打不赢我们大魏朝,不若以经济图合作。 我呢到时候有了你们那里的经济支援,就可以在我大魏朝的境内招兵买马豢养私兵,到时候同我那几个兄弟们好好的争夺这个皇位。” 宝珠公主在听了他的提议后,便又认真仔细地想了一会儿,随即就抬起头来道,“好,经济合作就经济合作,不过你得跟我签份协定,不然我西齐国到时候助力登上了皇位,而你却给我直接来个翻脸不认账怎不能?” 萧尧就反问着她道,“你就那么不相信我?” 宝珠公主就道,“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咱们本就是合作关系,凡是涉及到两国利益的事情我都不敢大意马虎!” 萧尧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最后终究是妥协了,“好,签就签,本王与你签就是!” “好!”宝珠公主随即唤来人,让其备好笔墨,跟着她便邀萧尧过去签约协定。 第316章 到达 “阿姐,我已经看到天府之城了,咱们马上就要到了,”看着远处那高大巍峨的城墙,萧淳就忍不住地打马回奔至萧黎她们姑侄俩所乘坐的马车旁,一脸兴奋地朝她们说道。 彩屏姑姑走过去撩开车窗帘,然后趴在车窗上朝远处张望,跟着也就一脸欢喜地说道,“哎哟,小殿下,长公主,咱们是真的马上就要到了呢。” 萧黎和她姑姑也就朝外看,跟着姑侄俩的脸上也都扬起了开心的笑容,巴陵长公主就道,“咱们在路上走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今天总算是到达了。” 萧黎也就道,“到了,大家就可以好好的歇息一下了,阿淳,你也可以马上见到王叔了。” “嗯嗯嗯,”萧淳用力地点了点头,面上好不激动。 萧黎他们的马车刚行至城门口的时候就停了下来,萧黎撩起车帘就问骑行在旁的陈聪道,“怎么不走了?” 陈聪就朝她拱手道,“回小殿下,荣郡王和一众官员们在前面。” 萧黎就微偏着脑袋朝前望去,就果然看到一众身着官服之人站在那里好像在等候着什么,为首的是萧淳的父亲荣郡王萧钦,而他旁边站着的那个人则是萧黎的大师兄,欧阳业的长子欧阳明谦。 “姑姑,说好的啊,一切人情世故您来应付。” 她姑姑就一脸宠溺地应道,“好!” 彩屏姑姑将围帽拿过来给萧黎戴上,跟着姑侄俩便走下了马车。 “恭迎蜀国公主殿下,巴陵长公主殿下,”一见到她们从马车上下来,众官员们齐声向她们姑侄俩行礼道。 而那些原本等候在那里想要一睹两位公主殿下容颜的老百姓们见罢,也都赶忙地跪到了地上向她们姑侄二人行礼道,“恭迎蜀国公主殿下,巴陵长公主殿下!” 萧黎没吭声,巴陵长公主走过去一把扶住荣郡王萧钦的胳膊道,“堂兄免礼,诸位大人和各位父老乡亲们也都免礼!” “谢公主殿下!” 官员们站直身子,一众老百姓们也都跟着起身,大家就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萧黎她们姑侄俩,但碍于她戴着围帽,所以大家也就没有看到她究竟是长得什么样子。 “两位殿下,公主府已经收拾好了,咱们还是先回府吧?”荣郡王萧钦随即就走上前道。 巴陵长公主就微点头,“好!” 跟着姑侄俩又重新地回到马车上,然后大家就一起朝城里而去。 进到城里,就见街道的两边都自发地站满了人群,或许是他们都得到了消息,那就是蜀国公主和巴陵长公主今日会到,所以大家伙都出于好奇地挤到了一处来就是想要一睹这两位皇家公主的容颜。 “哇,这就是天府城啊?”萧淳骑在马背上信步地走在那宽广整洁的青石板街道上,出于好奇地就朝着街道地两边看了过去,当他看到街道两边那鳞次栉比的商铺和错落有致的屋舍,以及那街道两边栽种的高大树木,还有那些树木上开出的大朵大朵的各色花卉,以及那些穿着五颜六色衣服,脸上洋溢着开心笑容的老百姓们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地发出了一声惊叹。 “是啊主子,市井繁华,树木苍翠,繁花似锦,这天府城也简直是太美了吧?这一路上行来,我还从未见过哪个地方有天府城这般看起来景色幽美的!”砚台也就忍不住地叫道。 正撩起马车帘子也在看着外面街景的祝博士听到了他们主仆二人的对话之后,遂也就忍不住地笑道,“它之所以唤名叫成都,那是因为这里气候温润,一马平川,沃野千里,是真真正正地富庶繁华之地,早在上古时期,它就‘一年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了。” 萧淳听了之后就点头,“哦,原来‘成都’这个名字是这么得来的啊,不过它这富庶繁华的历史也确实是挺悠久的啊!” 祝博士就点头,“这里之所以又唤作天府之城,是因为成都的水流资源比较丰富,自古以来稻作、蚕桑和手工业都比较发达,这里主要以种植稻米为主,老百姓们一年可以养三季蚕,春蚕,夏蚕,秋蚕,一年缫丝不断,这里的蜀锦和蜀绣闻名天下,酒水也很出名,在这一片土地上有很多的酒坊酒肆。” 萧淳就点头,心想着以后他得多上街来逛逛才是。 车马入城之后又行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样子总算是彻底地停了下来,萧黎和她姑姑从马车上下来,然后就看到了一座气势宏伟,两边宫墙望不到头的巍峨宫殿矗立在了他们的面前,宫殿正大门的正中央位置赫然写着“蜀国公主府”几个大字,看那些字体龙飞凤舞的走势,姑侄二人瞬间就知晓了那是出自于萧黎她皇祖父的亲笔之写。 而此时的府门外也站了不少的人,有提前到达公主府的宫人和护卫,还有属臣,也有一些官员们的家属。 “恭迎蜀国公主殿下,巴陵长公主殿下!” 众人齐齐向他们行礼。 “大家免礼,都起来吧!” 萧黎仍旧是没有出声,一切都交由她姑姑应付。 “谢蜀国公主殿下,巴陵长公主殿下!” 荣郡王萧钦下马,来至他们姑侄二人的面前,“走吧,咱们先进府!” “嗯,好,”巴陵长公主微点头,然后拉起萧黎的手就往府里走,几个贴身宫人也赶忙地跟上。 刘延随即就站出来对着那一众属地官员及其家属们道,“各位大人及夫人,我是长公主身边的内侍刘延,亦是今后蜀国公主府的管家,这位是小殿下身边的教养嬷嬷彩屏姑姑。 我家两位殿下因刚至封地,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所以需要先去换洗梳妆一番,所以接下来就由我和彩屏姑姑先代替着两位主子招待大家,诸位大人,这边请!” 彩屏姑姑随即也就对着一众官家夫人们道,“诸位夫人,请随我来!” 于是乎,一众官员和其家属们就分开了走。 赤芍领着几人也就走到了欧阳业,还有祝博士孔博士等人的面前去行礼道,“诸位在这边的住处我们也已经备好了,但是长公主说今晚府里设宴,让大家先在公主府里歇息一晚,待明天的时候我们再安排人送你们回各自的府邸里去。” 孔博士的夫人就道,“若是我们的住处距离公主府不是很远的话,不如我们先回自己的府邸先回去安排一下吧,待晚膳的时间我们再过来,毕竟我们有自己的家丁和不少的行礼也需要安置,长公主和小殿下也是才刚到封地,接下来要安排的人和事也挺多的,我们就不留下来添乱了。” “这?!”赤芍就有些犹豫。 欧阳业等人都就点头,“嗯,我看行,我们就还是回自己的住处吧,待晚些的时候再过来。” 赤芍见他们自己都挺坚持,遂也就只得点头,“那好吧,那我就安排人送大家过去。” 几位先生及夫人都就点头。 待几位先生和夫人们离开之后,赤芍就对着一旁的帕依纳他们一家道,“你们就在这里住一晚再走吧,因为你们之前说你们想在郊外有一块地,可以用于种植庄稼和放养牛羊那些,所以我家主子就让人给你们在那里准备了一幢宅子。这会儿过去的话有些晚了,你们还要收拾东西,那不就得更晚了?” 帕依纳一家都就点头。 赤芍就道,“那你们就遂我来,我领你们先下去休息,府里有温泉,温泉水都是引到房间里的,你们可以洗个澡,先去去乏。” 帕依纳一家又就点头。 越往里走,萧黎就忍不住地咂舌,“王叔,我这公主府有多大啊,怎么还没有到我们的住处啊?” 萧淳没吭声,一路上都在看稀奇。 萧钦就笑道,“你这公主府是按照着皇城的布局来建的,还要一会儿。” “啊?修建这么大干嘛?”她又不会一直待在封地,顶多就三四年的时间,三四年过后她就回京城了,修建这么大不是浪费么? 萧钦似看出了她的想法,遂就向她解释道,“这是你皇祖父的意思,说哪怕你在这里只待一天,那也不能缀了皇家的威严,不过你放心吧,我们有缩小了比例来的,而且像里面有些个亭台楼阁之类的因为不急着使用,所以也还没有建。” 萧黎就道,“不用建那么多,建个一两座点缀一下就行了,将那些空出来的地方种上些水果花卉什么的得了,这样既节省了开支,又装点了园子,岂不是美哉?” 萧钦就笑了,“里面有处汤泉之地,在那附近,我让人开了一片蔬果之地出来,到时候你想种植什么都可以种。” “真的?哎呀,那简直是太好了,”萧黎顿时就乐了。 “阿姐,咱们到时候又开两家食肆啊?”萧淳立马就提议道。 萧黎就道,“必须的啊!唉,王叔,我让你帮我找的铺面儿你帮我找了没有啊?” 萧钦就道,“何须找啊,我帮你建了两条街的铺面儿。” “啊?两条街的铺面儿?那得是多少间啊?”萧淳和萧黎都就吃惊不已。 巴陵长公主也就笑道,“是啊,这么多的铺面儿,到时候哪用得完啊?” 萧钦就道,“你可以将你京中的那些营生都在这边复制一份啊,就算自个儿用不完,到时候也可以赏赐给其他人嘛,成都三年成都,几十上百间的铺面儿又算得了什么。” 萧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唉,王叔的这个提议好,甚好!” 大家说说话话地走着,不知不觉地就到了他们的住处,萧钦就道,“我有将那些汤泉都引到你们各自的住处,这会儿时间还尚早,你们可以先泡个澡再休息一会儿。” 几人就点头,然后便各自地回了自己的住处。 萧钦跟去了萧淳的住处,砚台和阿五阿六看到他们父子俩进来,赶忙就给萧钦行礼。 萧钦朝几人摆了摆手之后就问萧淳,“阿黎是怎么了,怎么还戴着个围帽啊?刚才人多我也不方便问。” 没有经过他阿姐的允许,萧淳也不敢将萧黎的计划说与他父王听,于是就道,“没什么,就是脸上受了一点伤还没好。” 他父王的眉头随即就皱了起来,一脸担忧地道,“怎么还受伤了,严重吗?” 萧淳就点头,“还好,目前在用药。” 他父王随即就又问,“那陛下可知道这事?” 萧淳就道,“知道!” 萧钦就心想着,既然陛下知道此事,又没让萧黎回京去养伤,想必应该不是伤得很严重,遂就点了点头。 萧淳跟着就调转了话题道,“父王,母妃和曾祖父都给您写了信,我拿给您,母妃还给您准备了些衣物。” “好!” 巴陵长公主在洗漱过后,又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就过来问萧黎,“我要去前面了,你去么?” 萧黎就摆了摆手,“姑姑,那些夫人们呢就交给你去应付了,我今日若是去了,没准儿明天就有一些官家公子小姐们的来找我玩儿,我可不想惹上那些麻烦。 记得啊,若是有人问起我为何不到场,你们尽管将我脸受伤的消息传出去,这样我才好给人落得一个因脸部受伤而羞于见人的自卑的印象,这样才好叫一些人放松对咱们的警惕嘛!” 她姑姑就无奈地笑道,“你这孩子,唉,罢了!” 翌日,在用过了早膳之后,帕依纳一家来向萧黎姑侄俩辞行,并感谢他们这一路上的照顾,还有给他们在郊外备的那一座院子跟一百亩地。 萧黎起身,“走吧,我随你们一起过去看看。” 帕依纳一家都很诧异。 萧黎就道,“本宫当初答应过阿齐兹,会将你们在这边安排好,你们今后生活的环境我自当要去瞧一下菜放心。” 帕依纳他们一家都就向她致谢。 萧淳见了,立马就道,“阿姐,我随你们一起吧,我也要熟悉熟悉这边的环境。” “那就一起吧!” 萧淳顿时就乐了。 萧黎随即侧身看向一旁的连翘,“让你们备的东西都备好了吗?” 连翘就点头,“嗯,都备好了!” “那就走吧!” 今日出门,萧黎并没有骑马,仍旧是乘坐的马车,而且她头上也依旧是戴着围帽。 马车行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样子才到达郊外她给帕依纳们一家安排的农家小院儿。 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管事的就过来指给他们看道,“小殿下,呐,那就是按照您之前说的给阿齐兹他们一家准备的农家院落,院落不算后面的鸡鸭牲畜之所一共是三十间屋子,其中正面十间,左右两边也各十间,这院落前后一百亩的土地都是他们的,那下面有两条纵横交错的河流可以用于灌溉,距离这里大概三里左右的刘家村里有一家私塾,他们家里的小孩若是想要读书的话以后可以到那里去就读。” 帕依纳们一家听说了之后,顿时都就高兴不已,尤其是帕依纳的弟弟巴沙尔,他直接就跳了起来,“哦,太好了,太好了,我可以读书了,我喜欢这个地方,我好喜欢这个地方啊!” 跟着帕依纳的一个小堂妹也就道,“是啊,是啊,我也好喜欢这个地方啊,这里的景色可真美啊,不但到处都是一片绿油油的不说,咱们的院子里还种有好多漂亮的花儿啊!” 看着那一家人个个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萧黎就道,“看来你们对我给你们安排的这个地方应该是满意的!” 帕依纳的祖父和祖母一个劲地就点头,“满意,满意,太满意了,小殿下,您简直是太会准备了,我们都不敢想象您居然给我们准备了这么好的地方。” 萧黎就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然答应了阿齐兹,那自当就要做到,绝不会食言!” 帕依纳的祖母就道,“我看到那些地里头还种着庄稼,到时候成熟了我们收了之后就给您送过去。” 萧黎就道,“不用了,那些庄稼是我让人给你们种植的,到时候成熟了之后你们就自个儿收割了便是。” 帕依纳的祖母立马就拒绝道,“那怎么能行?我们来此已经受了殿下您的不少恩惠了,怎么还能再占您的便宜?” 萧黎就道,“本宫说要将你们安顿好那就要将你们安顿好,这一季庄稼收了,以后你们就自己种植吧,我就不管了,另外我再赠与你们一间我城里的铺面儿,以后你们若是想要做个什么营生买卖的话就自己去做吧。” 说完,就见雪见将一个雕刻精美的漆木小盒子递给了帕依纳的祖父,帕依纳的祖父就一脸疑惑的表情。 萧黎就道,“里面是这一幢农家院落的房契和那一百亩土地的地契,以及我送与你们的那一间城里铺面的房契,收下吧,算是我对你们的一点心意。” 帕依纳的祖父祖母随即就跪了下来,帕依纳及其其他的家人跟着也就跪了下来,帕依纳的祖父就代表着一家人说道,“小殿下待我们一家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老小将永远都铭记于心内,以后小殿下若是有什么需要但凭驱使,我们一家无敢不从!” 帕依纳的其他家人们也都齐声地重复着说道,“以后小殿下若是有什么需要但凭驱使,我们一家无敢不从!” 萧黎就走过去将那两位老者亲手扶起来,“大家也都起来吧,既然来了这里就好好的安顿下来,只要是诚心归顺于我大魏朝的,我大魏朝必当对你们与我大魏朝的子民一视同仁!” “谢公主殿下!” 众人起身,帕依纳的一个小堂弟就突然地出声问道,“公主殿下,倘若我们也好好的读书学习,将来我们能参加你们的恩科考试么?” 萧黎想也没想地就回道,“能啊,只要你们有那个能耐考中,朝廷就会安排你们官做,不过前提是你们是我大魏朝的公民。” 帕依纳的那个小堂弟随即就重重地一点头,“嗯!” 帕依纳一家又都高兴不已! 萧黎就道,“好了,你们也进去安顿吧,而我也该回去了。” 帕依纳的祖母就道,“殿下进去坐坐吧,喝口茶再走?” 萧黎就道,“不了,我还有事需待处理,你们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就让人去公主府里找我,能为你们做主的我一定为你们做主!” “谢公主殿下!” 萧黎一点头,然后便直接地上了马车。 跟随着他们一起来的一个管事的随即也就对着帕依纳一家道,“我家小殿下说你们刚到这里,对周围的一切都还不熟悉,所以就让我们给你们准备了一些粮食和生活用品,麻烦大家来一起往里面搬一下啊?” 看着那么几大车的东西,阿齐兹的家人们内心里都感动得不行,于是都就赶忙地放下了自己的东西,都一起来卸下萧黎他们马车上的东西。 那管事的在一边帮着往下面卸东西的同时也一边对着众人提醒道,“哦,对了,我家殿下还为你们家准备了五十只的羊和鸡鸭鹅各三十只,它们都关在你们屋后的那一排饲养牲畜的小棚子里的,你们到时候别忘了去喂养啊?” 阿齐兹的家人们又都吃惊不已,“殿下还为我们准备了这些啊?” 那管事的就点头,“啊,我家小殿下心思可细了,知道你们那边的人不食猪肉,所以就让我们给你们准备了些羊子,哦,对了,我们这边是不允许食耕牛的啊,除非那耕牛死了,当然了,那死也得是在放牛的时候从山上摔下来摔死的,或者是病死的,亦或者是老死的,反正是不能被杀死的,我们这边杀耕牛是要获罪的,情节严重者不仅要被罚款还得坐牢。” 阿齐兹一家都就点头,阿齐兹的父亲就道,“这个我们是知道的,不过我们现在也在食猪肉了。” “哦,是么?那敢情好,你们以后也可以去买些猪来养,哦,还有狗,我们这边的老百姓们还比较喜欢食狗肉。” “哦,好,”阿齐兹的家人们又都点头。 第317章 听取建议 萧黎回到公主府之后,就直接地去了她姑姑的住处。 “怎么样,那阿齐兹一家都安排好了?他们可还满意你给他们安排的小院儿?”她才刚踏进屋,她姑姑就朝她招手问道。 萧黎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嗯,已经安排好了,环境还不错,周围土地平坦开阔,有河有井,便于取水,房舍也宽敞明亮,其周围也是有景有树,他们一家都很满意那地方。” 她姑姑就点头,“那就好,你也算是兑现了对阿齐兹的承诺。” 萧黎就点头,“是!姑姑,我来找您是有事跟您商量。” “嗯,你说!” 萧黎就道,“老师他们一众人等,不辞辛劳地陪着我来到了这里,我们虽然在这里也给他们都准备了住处和一些田地,但总归是没有什么额外的营生。 像老师他们在京城的时候还开了一家文房四宝店和一个书铺,武师傅他们家在京城的时候也开了家果脯铺子。 王叔不是给我在这边修建了两条街的铺面么,今天我赠与了阿齐兹他们家一间,所以我也想赠与他们几家一家两间店面。 到时候他们或自己开店或者出租出去也好,这样也能贴补一下家用不是,虽说他们在京城里也都自己的产业,但毕竟京城太远了,将那边赚的钱拿到这边来花销还是很不大方便的。” 她姑姑看着她就笑道,“这事,你自己做主便好,不必与姑姑商议。” 萧黎就点头,“好,那就这么着了。” 她姑姑就朝白芷看了过去,“你去将那些铺子的地契都取来,让小殿下自己挑选,看给他们送哪间铺面合适。” “喏!” 白芷去了,很快就抱着一个精致的雕花漆木箱回来了。 “小殿下,咱们所有铺面的房契都在这里了。” 萧黎微点头,从里面拿出那一叠厚厚的房契来,然后开始一张一张地看起来,最后她将其中十来间面积最大的单独放了出来。 她姑姑见了,就问道,“就这些么?” 萧黎道,“不,这些铺面儿是留给我和阿淳的,咱们在京中的那些营生在这边也应该开起来了。” 她姑姑就点头,一旁的彩屏姑姑就有些担忧地道,“可是那两条街是新建的街,目前都还没有什么人气,咱们一下子若是开那么多间的话是不是有点儿操之过急了?” 萧黎就道,“无妨,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我们的产品品质优良,不怕吸引不到顾客前来光顾。 通过昨天和今日的匆匆一瞥,我觉得天府城的老百姓们是真的生活得很富庶,也很懂得享受,就这会儿,外面的那些酒肆食肆,还有街边小摊前就已经有不少的顾客在照顾人生意了。”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笑了,“那敢情好,这就没得什么好担心的了,就咱们在京中的那些营生买卖在这里肯定也受欢迎!” 萧黎很自信地朝她姑姑说道,“是很受人欢迎!” 蜀地,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因素,所以造就了这个地方的人们独特的饮食文化魅力,麻辣口味是这个地方的灵魂所在,所以,在这里,她要大力地推广她的川菜。 “雪见姐姐,你去把阿淳给我唤来一下。” “喏!” “阿姐,您找我?”萧淳来的很快,脸上挂着愉悦的笑痕,当看到一旁坐着的巴陵长公主的时候,他立马就恭谨地向她行礼,“三皇姑?!” 巴陵长公主微笑着地朝着他点头,“坐吧。” “唉,”萧淳在萧黎的旁边坐下。 萧黎将那一叠铺面儿推到他面前,“从里面挑几间。” “啊?!”萧淳一头雾水。 萧黎跟他解释道,“你不是想将京中的营生也开到这里来么?从里面挑几间铺面,到时候你就可以让人去装修准备了。” “阿姐,您要送我铺面啊?”萧淳顿时就惊讶了。 “嗯,”萧黎就点头,“来了这里,该准备的事情也就应该准备起来了,你的冒菜店在京中开得不错,想必在这里的生意应该也不会差。” 萧淳就点头,“阿姐说得对!那我就挑了啊?!” “挑吧,多挑两间!” 萧淳在将那些房契拿起来一张一张认真地看着,“阿姐,您是将京中的那些店都要在这里开么?” “嗯!” 一会儿之后萧淳就挑好了,他将剩下的房契放回到萧黎的面前。 萧黎和她姑姑都就有些诧异,“怎么才两间啊?” 萧淳就道,“两间够了,目前我就只想到开冒菜店和羊肉汤馆店。” 萧黎随即从她那叠地契里又给他拿了四张,“这个以后想到了再开,”说完她又从那剩下的一大叠中小型铺面里给他取了几间,“这是些小铺子,到时候可以做些其他的营生买卖。” 萧淳就咂舌,“阿姐,您怎么给我拿这么多啊?” 萧黎就道,“拿着吧,有阿姐在,定会带着你一起赚钱的。” 萧淳的心里顿时就感动的不行,他阿姐待他真好! “好了,你要去忙就去忙吧!”萧黎随即就朝他挥了挥手。 萧淳也觉得他在这里待着也没事,于是就道,“那阿姐,三皇姑,我这就去吩咐让人装修店铺了啊?” 巴陵长公主就朝他微点了下头,“去吧!” 萧黎偏过头看着一旁的连翘道,“连翘姐姐,你稍后和雪见姐姐两个去街上也从中挑选几间店铺出来让人赶紧装修出来。 茗肴集咱们要开,珠宝首饰铺子咱们也要开,那香膏子,护肤品铺子也要开,皮蛋咸鸭蛋铺子也同样得开,只不过这个可以稍后一点,毕竟咱们现在的鸡鸭鹅还没有养出来,若是到市面上去收蛋的话估计也收不了多少,这个店铺可以最后装修,把位置留出来就行。” “喏,”两人行了礼后就欲转身离开去办她交代的那些事情。 萧黎却又及时地唤住她们道,“等一下,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是,殿下!” 萧黎接着道,“你们等下再去找下胡大夫,让他到时候跟你们一起,上回我都跟他商议好了,那就是要在街上开一家医馆,再让他多带几个徒弟,既然咱们自己有那么多的现成铺子,那索性就将这个医馆给开大一点,几间铺子打通了连在一起也行,至于具体的店铺位置你们让他自己挑,挑好了之后再按照着他的要求装修便是。” “喏!” “好了,我这里暂时没事了,你们去吧!” “喏!” 她姑姑就忍不住地打趣着道,“你这是要同时开几家呀?” 萧黎就道,“没事,反正也不重复!” 她姑姑就点头,“嗯,确实不错,大家在茗肴集里用了膳之后,还可以到旁边的珠宝首饰店里去选些自己喜欢的首饰,然后再去咱们的香膏子护肤品店里去买些日用品,怎么都是咱们把钱给赚了。” 萧黎就道,“要的就是这效果。” 她姑姑的嘴角就勾了起来,然后就不说话了,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做事情。 萧黎也不她再说了,而是跟着就从剩下的那一大叠的中小号店铺房契里又抽了几张出来,然后直接让人送去给他的两个老师和陆詹士他夫人。 “你给他们一家送了间稍微大的,又一间小的?”她姑姑见了就问。 萧黎就点头,“嗯,老师他们家在京中开的那家文房四宝店不算小,若是店面太小的话,到时候恐怕陈列不下,若是取一间最大的,到时候摆不满又怕显得过于空旷了,所以我就给他们取了一间中等大小的铺子,又一间稍微小点的铺子,那间小的他们倒是可以拿去做个别的。 同为老师,也不好厚此薄彼,所以就给他们取一样的铺面。另外,陆詹士他们家也是一样的,陆詹士忠心,也有能力,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他们家。” 她姑姑就点头,“嗯,你说的没错!那孔博士和祝博士他们呢,你没给他们取铺子?” 萧黎就道,“他们不用,老师只教授我一个学生,往后自然也不可能再去书院里,而孔博士和祝博士则是不同,他们这一生的职责本就是教书育人,所以我打算到时候给他们一人建一座书院。 我来了这里,不仅是要大力发展这里的农业跟商业,还有就是要推动这里的教育事业,以后国家会需要很多的人才,我先在蜀地推广,待将来时机成熟,再在全国推广。 世家大族把持朝局,掌控国家命运的这个陋习必须要革除掉,不然到时候迟早都会国将不国,西齐国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她姑姑就点头,“确实是如此,好在你皇祖父态度强硬,现下已经在全国推行恩科取仕了。” 萧黎就道,“是啊,我们需要更多的寒门弟子出身的仕子和官员充盈朝廷,只有压缩了世家大族在朝中的势力范围,国家才会有希望,也才会越来越好。 那些世家大族,不知民间疾苦,百分之八十的不是蠹虫就是些只知道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庸碌无能之辈,国家岂能交到这样的一帮人的手里?” 她姑姑就点头,“嗯,你说得没错,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姑姑支持你!” “昨天晚上无事,我便看了这公主府的建造布局图,发现这公主府的建造面积很大,就目前修好的建造而言还不过整个公主府布局的三分之一。 咱们在这边不会待的太过长久,所以这公主府着实没有必要建造的过于奢华和巨大,建造那么多的宫室院落出来咱们也住不完,空在那里也是浪费。 所以我就想跟姑姑您商量一下,这公主府能精简一些就尽量的精简一些吧,将那些空出来的材料直接拿去用于建造两座书院,姑姑您觉得呢?” 她姑姑就问,“那你是想精简到什么程度呢?是现在就停下来不再修建了么?” 萧黎就道,“这公主府圈占的土地既然已经平整出来了,而且这四周的宫墙既然也已经垒砌好了,那咱们也就不用再去花那个功夫拆除了,咱们就只需要减少一部分房屋院落和亭台楼阁的建造就好了,以后若是有需要的话再建造也不迟,姑姑您说是吧?” 她姑姑就微拧起了眉头来,“可以倒是可以,不过那样的话这公主府里岂不是就会显得很空荡?” 萧黎就道,“我已经想好了,咱们可以空出一块地方出来专门用作演武场,另外就是在府里多栽种些花木,再不然就是再在府里多挖两个池子,到时候在那池子里种上些莲花也养上些鱼,到时候咱们可以吃到最新鲜的莲子和莲藕,还有鱼。” 她姑姑就道,“你若是做这番布局改动的话,那你需得同你王叔还有师兄他们尽快地商议一下,毕竟他们现在有些项目都要开始动工了。” 萧黎就点头,“那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说着她就起了身。 萧黎先去了荣郡王在公主府里的住处,最后才从伺候他的下人那里得知,荣郡王这会儿在西边的工地上,那边现在还正在修建宫室。 萧黎去那儿找到了他跟欧阳明谦,并且跟他们说明了来意。 两人在听后,眉头都就皱了起来,欧阳明谦就道,“殿下,恐怕使不得!” “为何?”萧黎不解。 欧阳明谦就道,“因为里面的很多材料都是皇家御用之物,若是拿去修建其他什么别的建筑的话,便是僭越,小殿下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到时候的结果未必就是好的!” 荣郡王萧钦也就道,“阿黎可知,你皇祖父为何要我等将你的公主府按照着皇城的布局来修建?” 萧黎就摇头。 荣郡王就道,“巴山蜀水,为西南之一隅,煌煌天朝,为羌蛮所瞻仰,非壮丽无以示威。” 萧黎就点头,“哦,明白了,皇祖父之所以要将我的公主府修建的如此宏伟壮丽,其目的是为了向那些个西南部族彰显我大魏朝的皇威啊,从气势上震慑住他们。” 荣郡王就眼含赞许地点了点头,“没错,小阿黎就是聪慧!” 萧黎就道,“外面已经看起来很气派了啊,里边就用不着再修建那么多的院落了吧?要不这样,里边的一些不急于使用的宫室院落呢就先暂停下来,那些个只能用于皇家的建材呢也就先搁在那里,等以后不忙或者有需要的时候再修再建,让那些工匠们腾出手来去将那书院给先建造出来。” 荣郡王和欧阳明谦就有些为难了,荣郡王就道,“可这座宫室也已经建造一半了呢,这会儿停下来恐有些不妥。” 萧黎随即就道,“那要不这样,还没有建的就先暂时别建了,这座在建的宫室嘛就还是先继续地建造着,不过人手嘛就不要那么多了,这里留下一部分人,抽调一部分人出来去建造书院如何?” 荣郡王就问,“很急吗?” 萧黎就道,“嗯,我想在蜀地大力推广教育,凡家中的孩子达了七岁之龄者皆可以去往书院里读书学习,明达事理,不论男女,不论贫富!” 荣郡王和欧阳明谦都就甚是惊讶,欧阳明谦就道,“殿下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不现实,先不说男女能不能都可以上学,就说眼下的贫富之别这一点,也不能让每一个男童都能上的了学,就更别说女孩子了。 毕竟先生教授学生他也是不能白教授的,是要束修的,很多人家现在连温饱问题都不能解决的了,就更别说还有多余的钱粮去供家里的孩子上学了。” 萧黎就道,“谁说让他们出束修了?我替他们出,我也想好了,我也就只替他们教六年的束修,六年,足够看出一个人的天资了,六年也足够一个人懂得明辨是非了。 六年过后,有读书天赋的就继续地读书,若是那种特别优秀的,我再赞助他们一些资费便是,六年过后,若是那种没有读书天赋的,或许他自己都会歇了继续读书的心思,不过在此期间他们也定是懂得了何为礼义廉耻了,一个人懂得了这些也算是他素质和自身修养的提高了。” 荣郡王就道,“殿下可知,你若是替他们出束修的话,整个封地你一年得拿出多少的钱财来作为束修?” 萧黎就道,“无碍,他们再多的束修也不可能高过我封地上的赋税,再说了,我开店能赚钱,一点束修算得了什么?” 欧阳明谦就道,“殿下若是这么做的话,恐怕将会在朝堂上引起震动,甚至会波及到整个天下,要知道这读书学习历来只有富贵人家才有这样的条件和资格。 殿下开了先河,现在要让整个封地上的穷苦人家的孩子都能有书读,这无疑是在向那些世家大族们发起挑战,他们肯定是不会乐意见到的,到时候必定会向殿下发难。” 荣郡王一挥手示意屋里的人都出去,待那些人都出去了之后,他也加入了劝慰的队伍,提醒着她道,“是啊阿黎,这个都是其次,目前你最主要的是在封地上站稳脚跟,然后是将封地上的一切军政大权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有你真正地成为了这里的王,你才有底气去和那些世家大族们斗。” 萧黎猛然一震,“还是王叔说的有理!行,那这件事就搁后些再议,到时候我将祝博士和孔博士他们两个安排到城里现有的几家书院里去任教,待他们在那里教出些口碑和名声了我再给他们建一座书院也不迟。” 荣郡王和欧阳明谦见她将他们的话有听进去,两人的脸上都就扬起了欣慰的笑容来,荣郡王就道,“殿下所言极是!” 欧阳明谦接着就问,“那这宫室?” 萧黎就道,“既然这样,那就接着修吧,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减少几座,我看了那布局图,上面标注的房屋多大一千二百间,整个公主府里也就只有我跟姑姑还有阿淳我们三个主子,就算加上那些宫人护卫,我们也住不了那么多房间啊? 房屋多了不一定就是好事,万一到时候有贼人或者坏人偷溜进来,他们随便躲进一间屋子里藏匿起来,我们也不一定就能找到啊?” 荣郡王和欧阳明谦就相互看了一眼,两人都就点了点头,荣郡王就道,“你这话倒也说的在理!那你想减少多少间?” 萧黎就道,“要不就只修建八百间好了,八百间也足够我的那些宫人和护卫们住的了。” 一下子就减了三分之一下来,荣郡王就有些犹豫了起来,“那我请示一下陛下!” 萧黎就道,“不用,不用,不用请示皇祖父了,我在临离开京城之前皇祖父就当着一些朝臣们的面给我说的就是让我早点过来,看有哪些是需要添减的,就让我自己来拿主意。” “当真?!”荣郡王就一脸半信半疑道。 萧黎就点头,“自然是真的,王叔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下姑姑和阿淳,他们都是知道的。” 荣郡王就点了点头,“如此那就依你吧,不过要想让整个公主府的布局看起来协调,欧阳大人,我们可能还需要做下调整才是。” 欧阳明谦就点头,“确实是要做一下调整。” 于是两人跟着就问起了萧黎的意见来,萧黎也没推拒,而是将她的想法都一一地给两人说了,两人听后也都频频地点头,并将她的提议在图稿旁都一一地记录了下来。 说着萧黎就起身,“王叔,子楚师兄,你们先忙,待午膳的时候咱们一起用个膳。” 两人都就点头,“好!” 第318章 魏皇此人怎么样? 待午膳过后,荣郡王和欧阳明谦二人也离开之后,萧黎就让人去将祝博士和孔博士两人请来,说她有事与他们商议,跟着她便又对着她姑姑身边的白芷道。 “白芷姐姐,黛青姐姐,你们再去取两间铺面过来,就那种中等面积的吧,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记住,要位置好点的。 另外,你们拿着我的玉佩再去连翘姐姐那里支一千金的钱财出来,将那地契和这些钱财分别用两个小箱子装着,一个小箱子里放五百金吧。” “喏,”白芷上前从她的手里接过玉佩,然后两人微曲膝,在向她们姑侄俩行过礼之后就做她安排的事情了。 她姑姑就问她,“你这是又有什么计划了?” 萧黎就道,“上午的时候,王叔和大师兄的一席话倒是点醒了我,那就是我若是一来了封地就狠抓教育,不仅容易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不说,也容易引起他人的警觉和对咱们的警惕,那样反而容易坏事。 所以我决定了,咱们现在首要的任务便是先掌控了封地再说,只有我彻底地掌控了封地,封地上的一切话语权由我说了算之后我才能再做其他的事情,否则容易受人掣肘,平添事端,所以我便想将他们二人唤过来与他们商议一下,那就是稍晚些时候再修建书院。” 她姑姑略一思索了一番之后随即也就点头,“嗯,确实是这个道理,那行,那你就与他们商议吧,我就先回去了,”说着巴陵长公主就起了身。 萧黎也没挽留她,点了点头之后就起身将她送至门口。 孔祝二位博士来的很快,两人欲向她行礼,萧黎及时制止住了,“两位博士不必多礼,快请入座吧。” “谢小殿下,”二人朝她微拱了拱手之后,从善如流地走到一边去坐了下来。 萧黎跟着就问,“不知两位先生可还对我跟姑姑为你们准备的住处满意?” 两人就频点头,孔博士就道,“满意满意,简直是太满意了,院子很大,里面种植着许多的花卉,环境也很清幽。” 祝博士也就道,“是啊,而且还是新修的,其实殿下不必那么为我们那般破费,我们在街上随便租间房子住下便是了。” 萧黎就道,“那怎么能行?你们不辞辛劳地随我们来到这里,我怎么能让你们还去租房子住? 况且,你们都不是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人亲眷,家里人口众多,在外面租房子住委实不怎么方便,还是得有一处自己的住所才成,这样就算是将来你们的亲戚朋友们来了之后也能方便招待不是?” “那是,那是,”两人又频点头,不过心里却都是高兴的,为小殿下的大气,还有考虑事情考虑的周到,两人的心里都很感激和感动。 茯苓给两人奉上茶水,萧黎随即言归正传,“今日请两位过来,是有件要事需同两位商议一下。” 两人就点了点头,祝博士随即就道,“殿下请讲!” 萧黎就道,“是这样的,之前我有跟两位说过,你们来了我封地之后,我将为你们修建一座书院供两位先生在里面教学,但是这书院一时半会儿也还没有建成。 早上的时候我特意为此事见过了王叔和几位将作大匠他们,他们说修建书院首先是要选址,地方选择好了方才能开始动工修建,不过考虑到这座书院今后是两位先生在里面教学,所以一切还需得遵照着你们俩的意思来。” 两人就点头,孔博士就道,“书院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最主要的是要环境清幽,这样才以便学生们能静下心来学习。” 萧黎就点头,却听到孔博士又接着道,“不过我与祝博士也有商量过,就是我二人虽一直在太学里任职,但是这里的人们却并不清楚我二人的教学水平究竟如何,若果现在就去坐镇一座书院的话未必会收获到理想中的效果。 所以我们二人就打算先在现有的几所书院里任一到两年的职,待我二人教出了些口碑之后再去坐镇一所书院也不迟,那样也便能让人信服,让他们放心的将自家的子弟交于我们。 所以这书院的建造也不必急在一时,慢慢修建即可,我跟祝博士想这书院最好是建在远离世俗繁华的清幽之地,蜀地景色宜人,山川多秀丽,祝博士,待你我休沐或有空闲之余我们再好好地去走访一下可好?” 祝博士就笑道,“正有此意,到时候咱们定能挑出一块风水宝地来作为书院的建造之地。” 萧黎就点头,“如此甚好,那就有劳两位先生了,”都无需她来说,他们便已然拿好了主意。 祝博士就道,“殿下客气了,殿下既然相信我二人,那么我二人也就定当不能让殿下失望。”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一旁的白芷和连翘两人,两人就即刻上前将手中捧着的那个精美的小箱子放在两人的面前。 两人就不解,都就一脸疑惑地望向萧黎,孔博士就出声问,“小殿下,这,这是?” 萧黎就道,“哦,这是我为两位先生准备的一点心意,还望两位先生莫要嫌弃。” 两人互看一眼,然后随即就起身,跟着就向萧黎道谢,“多谢小殿下!” 萧黎就摆了摆手,然后跟着就问,“两位先生可是已经打算好了要去的书院了?” 孔博士就笑道,“还没有,不过我们打算就这几天先去几大书院拜访一下,到时候再行定夺去哪家书院任职比较合适。” 萧黎就点头,“也好,先了解了解再说。” 待两人离开之后,萧黎随即就转身回了书房,然后提笔就写了一封书信在用泥印封存好之后立马让人即刻送往京城交给她皇祖父。 在一旁做着衣服的茯苓就有些不解地问道,“小殿下,咱们不是有鹰隼么?你怎么不用那鹰隼去送信件啊,反而让人去送,那得多耽搁时间啊?” 萧黎就道,“有些时候能快则尽量地就快,有些时候能快也不能快,像边关到京城最快的军情也不过就是六百里加急,皇祖父那里都还没有用到飞鸽传书,我这里却用到了,你说他到时候会不会怀疑我能随时随地地掌握着京中的一切动态跟情况? 皇祖父宠我疼我是一回事,但是身为帝王他却也不愿意事事我都能以最快的速度知晓,因为那样会让他觉得无法掌控。 再者,那鹰隼能不能将信件安全的送达都还是个未知数,其次,这鹰隼是陆詹士之前养的,就算那信件能达到京城,但也只会是达到陆詹士的手里。 皇祖父生性多疑,若是将那信件由陆詹士转呈给皇祖父,难免他不会多想,甚至怀疑那信件上的内容的可信性,有没有被人篡改过? 所以还是采用传统意义上的送信方式来送他那里的信吧,反正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给他老人家报个平安,让他知道我们也已经平安地抵达了封地,那鹰隼以后就专门用来咱们给陆詹士之间的通信吧。” 茯苓就点头,“明白!” 萧黎就道,“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这样,咱们也写封信给陆詹士,就让那鹰隼送,看它能不能尽快地安全送达。” “嗯嗯嗯,”茯苓又就用力地点了点头,“那主子您先写,我去将它们给带过来。” “好!” 同时遭到三方的夹击之势,西齐国怕被灭国,所以在杜太后同意割让整个河西走廊和容烨打下的那十几座城池以及北方草原诸部脱离西齐国统治之后便马不停蹄地派了人过来同大魏朝和谈。 他们来的很快,原本从西齐国的国都郢都出发到达大魏朝的都城燕京城是要走两个多月的时间,可是此次却是足足地缩短了一半,而且来了之后,他们也都没敢休息,而是马上地就进入了谈判阶段。 说是谈判,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谈判的,这只是给西齐国留的一分薄面,对外听起来好听些罢了,毕竟大魏朝的条件老早就已经提出来了,不同意那就直接打的你同意。 西齐国若是不想再继续地丢失城池跟土地,甚至是遭受灭国之灾的话,那最好还是同意的为好。 所以在西齐国的使臣达到大魏朝都城的第二天,相关的协议便都就已经签好了,大魏朝如愿地拿到了整个河西走廊地区和容烨打下的那十多座城池,而北方草原诸部也都顺利地从西齐国的掌控之中脱离了出来,并且也都各自为政。 除了西齐国甚是有些郁闷之外,大魏朝和北方草原诸部都甚是高兴,老皇帝一高兴,便直接地当着满殿的文武大臣还有西齐国的使臣以及北方草原诸部的几位头领和负责人们的面直接就下令,“拟诏,让关内侯班师回朝吧!” “喏!”中书令韩琦立马就提笔草拟诏书。 西齐国的使者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而北方草原诸部的头领和负责人们见大魏朝的皇帝已然下了令,于是在彼此间地相互看了一眼之后也都纷纷地向西齐国使者表示他们也愿意退兵。 西齐国的使者虽然对他们有大的意见,甚至是恨之入骨也不为过,但是在此时此刻他们也不好表现出来什么,在同几人微了点了一下头之后就向端坐在上首的老皇帝拱手请辞道,“魏皇,既然合约已签,我等就先行回国了!” 老皇帝神情威严,目光如炬地直接大手一挥,“诸位请便!” 几个西齐国使者面上就是一讪,这个大魏朝的老皇帝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呢,不过谁叫人家是强国呢,看他那精神抖擞的面貌,还有那中气十足的体魄,想必他还要有些好活的念头,所以几个西齐国的使者心里面虽是老大的不悦,不过他们却也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忍气吞声地离开。 几个北方草原诸部的头领和负责人们见西齐国的使者们已经离开了,而他们也在大魏朝的见证下顺利的脱离了西齐国的掌控,大家也都想着要尽快地回到自己的部族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给族人们,于是也都纷纷地向老皇帝请辞,并且也都向老皇帝表示他们今后愿意同大魏朝世代友好相处,同大魏朝贸易经商往来。 老皇帝向来便是一个极有城府之人,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表露出自己的野心,只见他突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如此甚好,我大魏朝的丝绸,茶叶,漆器还有其他的一些农副产品或者工艺品都天下闻名,畅销海外,欢迎大家前来采购,到时候大家若是要的多,朕让人给到你们一个最优惠的价格!” 几人听罢,都就高兴不已,然后齐声向老皇帝致谢,“多谢魏皇!” 老皇帝一点头,然后就朝旁边的小王公公看了一眼,小王公公立马就朝他身后站着的几个手端着托盘的侍从一挥手,几人就立马地手捧着托盘走向殿下的几位草原诸部头领,几人都是一愣,显然都倍感意外。 老皇帝就道,“朕命人为诸位头领都各自地备了一份礼物,这是礼单,算是为你们独立为国的一种贺喜吧!” 众人一听,都甚是高兴不已,连忙地从那些侍从们的手里接过那托盘,并都真诚地向老皇帝道谢,“多谢魏皇!” 之前他们还觉得就这么地从西齐国里脱离出来似乎是少了点什么,但是这会儿大魏朝的皇帝陛下给他们送上了一份贺礼,他们突然就醒悟过来了,对,那就是被别的国家所承认! 大魏朝是当今天下局势中的最大国和最强国,连他们都承认了他们,难道还怕到时候其他些国家和部族不承认他们吗? 老皇帝就不甚在意地道,“诸部刚从西齐国中脱离出来,朕也能理解你们此时的心情,想必你们也想得早点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们的族人,故朕也就不挽留诸位了,那么朕就遥祝诸位的部族今后都能六畜兴旺,繁荣富强!” “谢魏皇!”众人又齐声向老皇帝致谢,跟着便齐齐地转身出了大殿。 小王公公立马就站出来,对着满殿的文武大臣们高声地喊着,“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人都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尉迟老丞相站出来道,“陛下,臣和诸位大人也已经将要派往西境十七城和河西走廊地区的接替官员选拔出来了,这是名单,请陛下过目。” 小王公公亲自下去将那奏折接了过来并呈给老皇帝,老皇帝在粗略地看了一下之后就道,“朕再斟酌斟酌,过几日给你们答复!” “喏!” “还有事吗?”老皇帝看着满殿的文武大臣,都无人出列,也没有人要奏事的意思,老皇帝随即就道,“既然如此,那便退朝!” 满殿的文武大臣们跟着就跪下,“恭送陛下!” 老皇帝起身,直接便从侧门离开了。 几位草原部族的头领和负责人回到他们此次下榻的驿馆之后,就都聚到了一起然后小声地说起了话来。 西戎王率先就问道,“你们觉得魏皇此人怎么样?” 柔然王就道,“本王觉得他还要活些年头。” 几人都就点头,“确实,看他那中气十足的样子的确是还有好些年的活头。” 一旁的若羌族头领就无不感叹地说道,“不愧为一代雄主啊,我等虽然距离他比较远,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不过从那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威严气势来看,本头领仍能感觉出他的雄心壮志和野心勃勃!” 那北狄王也就道,“没错,本王也感觉出来了,所以我等部族今后还是要多加小心啊,这大魏朝不得不防!” 众人都就点头,鲜卑族使者就道,“不过本使今日见他那几个皇子好像倒并不怎么出彩?” 那蒙族使者也就点头道,“没错,本使也看出来了,而且他们兄弟之间的暗潮涌动还挺激烈的,这倒是对我等来说是件极为的好事!” 那若羌族头领就道,“就算是如此,我们也还是要多加谨慎些才是,尤其是不能跟那几个皇子有所交集,要知道我们大家才刚从西齐国里脱离出来,此时是万不能牵涉进别个国家的皇族内部争斗中去的,不然到时候人家正好有由头借机向我等发难,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积储力量发展自己,只有我们自身强大了,才能不畏惧任何人!” 几人都就点头,“嗯,若羌族头领所言甚是,那咱们还是尽快地离开这里吧!” “嗯,的确是应该早些地离开!” 而与此同时,已经出了城离开的西齐国使臣队伍里,那个这次负主要责任的西齐国使臣就问同他乘坐一辆马车的另一名使臣道,“你可见着公主殿下了?” 那使臣就点头,“已经见着了,公主殿下说那大魏朝的老皇帝城府极深,他只信任他所信任之人,这次他出兵我西齐国事先并未在朝堂上有所提及,而是直接与忠武侯父子商议了此事,那兵马粮草也是直接从边关的几个军营里抽调的,所以公主殿下他们才没有收到相关的消息,才让他们给咱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个负主要责任的使臣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又问,“还有呢?” “还有就是公主殿下让我们回去跟太后和丞相说,西齐国必须得尽快地平定内忧外患,现如今我们已与大魏朝和北方的几个草原部族签订了合约,而且目前大魏朝主要是想要发展经济,尤其是加强与西域诸国之间的商贸往来,而北方的草原诸部由于是刚从我西齐国的掌控中脱离出去,他们也想要发展本部落,所以在未来的几年时间内他们应该是不会再与咱们兵戎相见了,眼下就只剩下了个西晋国,咱们可以集中兵力将西晋国击退。 另外同时就是太后和丞相也必须得拿出铁血手腕来,那些朝堂上的反对之声该让他们噤声的就得噤声,该铲除的异己就得铲除,总之就是要尽快地让太子殿下登基以稳定朝堂局势。 还有就是公主殿下说若论武力我们绝对不可能是他们大魏朝的对手,不过好在老皇帝的那几个儿子都不是什么能堪大任之主,而老皇帝也已经年迈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耐心的等待,那老皇帝他就算是再能干也没有几年的好活头了,只要他到时候两眼一闭,双腿一蹬,那便也是我西齐国翻盘的机会了!” 那负主要责任的使臣就又点了点头,“公主所言甚是,就目前的形式而言,我西齐国确实与他大魏朝再不能硬碰硬了,咱们得隐忍,同时也要抓紧时间发展本国了。” “是,”却见那跟他汇报的使臣就接着又道,“公主殿下给太后写了封信,让我等带回去给她,大人,您是上峰,这份信件还是由您呈交给太后吧?” 那负主要责任的使臣见他不邀功,还挺尊重自己的,于是脸上就扬起了愉悦的笑痕,他将信件从那使臣的手里接了过来,随即就揣进了自己的怀里,“好,此次回去之后,我定当在丞相和太后他们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那使臣先是一怔,随即便高兴得不得了,“多谢,多谢大人!” 那负主要责任的使臣就向他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唉,那里,那里,这一趟出来,大家也着实是辛苦了!” 那使臣也就谦虚着说道,“为朝廷,为国家,就算是再辛苦我等也都是应该的!” 那负主要责任的使臣随即也就叹道,“是啊,希望接下来那大魏朝和北方草原诸部都能遵守合约对我西齐国熄兵罢战,这样就只剩下了一个西晋国,倒也不足畏惧了!” 那使臣就点头,“是啊,那西晋国的实力也并不会比我西齐国强到多少,他与我们隔河而治,就算是要往这边输送兵力那也是有限的,只要大魏朝不参与,我西齐国集中精力和兵力去对付他西齐国那还是有很大的胜算的。” “正是!” 第319章 一个丑八怪 “小殿下,刺史夫人杨氏携着另外几位郡守夫人并着他们的子女来府里拜访了,长公主这会儿正在前院里招待他们,想必是要在这里用了午膳再回去。” 中午下课,萧黎才刚回到自己的住处,雪见就快步地走了进来对着她道。 集体前来? 萧黎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可知他们前来所为何事?” 雪见就道,“他们都是携带着礼物前来的,说是贺长公主和小殿下您回封地上居住。” 萧黎就道,“那天不是都已经迎接了么?” 雪见就道,“那天不是都没有送礼么?” 萧黎就冷哼了一声,一副不屑的神情。 雪见突然就又道,“不过奴婢却觉得有些怪怪的,按理说咱们到的那天他们就应该向小殿下您和长公主奉上礼物以示恭贺的,可是那天他们却什么也没有带,就只是来了个人。 那些大人们就说要去城门口迎接长公主和小殿下您不方便携带也就算了,可是那些夫人们却是直接来的咱们公主府里这边,她们却是可以携带的啊。 而且这距离小殿下您和长公主到达封地上都已经过去好些天了他们现在才来,这是不是有失诚意啊?” 一旁的辛夷就点头,“确实!”突然,她便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哦,我知道了,他们定是来见小殿下您的。” “见我?我有什么好见的?” 辛夷就道,“小殿下,要知道您曾经在京城里可是很出名的,您不仅是陛下最疼宠的孙辈,还在京城开了许多赚钱的营生。 更主要的是您曾经在之前的灾荒之年将您封地上的所有产出都捐献了出来去用于赈灾老百姓们。 还有就是用羽绒去向那些大户富户们换取粮食,最后也将那些粮食都捐献了出来去救助老百姓们和支援前线作战的将士们。 后来您还从西域商人那里引进来了高产的粮食作物种子,您将那些粮食作物种子在自己的庄子和封地上试种出来,最后又将那些粮食作物都捐献出来分给了天下的老百姓们。 小殿下,您现在在老百姓们心里的位置可高了,老百姓们可感激您了! 这些天外面都在盛传小殿下您脸受伤毁了容的事,之前咱们刚到封地的那天那些人没有见到您,这些天也一直不见您有出府到街上去逛过。 要知道您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可是老喜欢上街的了,动不动就会到街上去游玩,这天府城虽不及京城大,但却也是很繁华的,可您都来了这么些天了,却恁是一次也没有去过,那些人好奇了呢。 您之前那么优秀,他们肯定是不相信您就因为脸部毁容了而从此一蹶不振,所以他们便想要来一探究竟!” 雪见就点头,“嗯,一定是这样,那会儿我在前面就亲眼看到那些夫人们所携带的子女在年纪上都是与小殿下您不相上下的。 而且奴婢也亲耳听到那些夫人们还在向长公主推荐说,您来了封地之后没有什么玩伴,而他们家的那些子女都是与您年龄不相上下的,若是不嫌弃,以后可以经常让他们同您一起玩耍。 可您一直闭门不出,他们见不着您的面,但又不好明着说想要见您,所以就想到他们的那些子女了,让他们来跟您接触,毕竟小孩子之间不设防,还是能轻易的玩到一起去的嘛,到时候他们再通过他们的子女不就能了解到了小殿下的一切了么?” 萧黎在略想了一下就道,“听你们这么一说,似乎倒也还有几分道理!” 雪见就斩钉截铁地道,“肯定是这样!想必那南阳王之前定是有告诉过他们小殿下您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黎就道,“随便吧,连我的老师都没有看出我脸上的这道疤痕是伪造的,更遑论他们?” 雪见就撇了撇嘴,“就是,就凭他们也想要跟小殿下您玩心眼儿?” 萧黎就瞥了她一眼,“切莫轻敌大意,之前交代过你们的,若真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见机行事!” “喏!”在屋内伺候的几人都齐声地应和着。 “好了,既然如此,那我今天中午的午膳便在这里用吧。” “喏,奴婢这就去前面告知长公主,”雪见一福身然后转身就快步地出了屋子。 一旁的连翘也就道,“那奴婢这就去膳房那边将午膳给取来。” “嗯,去吧,”萧黎就微点头,跟着就提起笔在纸张上写画着,一会儿之后,她便将写好的纸张递给了小冉公公,“咱们在封地上的铺面除了茗肴集和珠宝首饰铺子的名字还是使用原名以外,其他的几间铺面皆换作新名记挂在别的人名下。” “喏!” 辛夷就不解了,“殿下,咱们在京城这样操作也就算了,可为何到了咱们自己的地盘还这么操作啊?” 小冉公公也是一头的雾水,只不过小殿下不说,他便也不问,因为他相信小殿下自然是有她自己的用意。 萧黎就道,“天下人都知道茗肴集是我萧黎的产业,而我也开了一家极有名的珠宝首饰铺子,我来了封地,在这里开一家食肆和珠宝首饰铺子的分店倒也说得过去,合情合理,到时候就说是我姑姑的意思。 可若是我将整条街都开成了是我的铺子的话,那么这就难免会让有些人觉得我这是在与民争利了。 整个封地都是我的,整个封地也没有人比我更富有的了,可我却还在一个劲地开铺子做买卖赚钱,不仅会让一些人觉得我这是不知满足,今日是在与民争利,那么待我稍大一些会不会与人争权呢? 同时也会让人怀疑这脸部受伤毁容并未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和影响,说明我的内心极其强大,一个内心强大的人对有些人而言是很可怕的! 要知道这脸部毁容了,尤其是女孩子,这打击绝对是会很大的,可我却还有心思去开店面赚钱,难免不会让人对咱们起疑,从而让他们对咱们有所警惕和提防了。” 两人就点头,小冉公公就道,“哦,明白了!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殿下只开两间铺面既不会显得突兀,也不会让人觉得殿下是一门的将心思都放在了做生意赚钱上,这与京城里的殿下还是有些不大一样的,从而也就让他们深信殿下的脸部受伤毁容一事还是对殿下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的。” 萧黎就点头,“没错,我以后会深居简出,就是要让他们深信这一点,脸部毁容一事让我性情大变,从而一蹶不振了!” 小冉公公跟着又就道,“殿下放心,奴才一定将这件事情办好!” 萧黎就道,“你们办事我放心!” 萧黎用完午膳,便去了园子里闲逛打算消消食,然就在她刚在一处凉亭里坐下来休息的时候,就见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男少女突然地闯了进来。 他们和萧黎相隔不是很远,抬眼间就看到了萧黎脸颊上的那一块凸起的伤疤,有女孩子跟着就一脸受了惊吓地叫了起来。 “啊?!” 而其他人也都怔愣住了。 萧黎赶忙抬手捂住自己的脸颊,然后就勃然大怒地朝众人吼道,“谁放他们进来的?滚出去!” 那些少男少女们顿时惊呆在了当场,不远处的几个侍卫立马就跑了过来单膝跪到了萧黎的面前认罪道,“小殿下请恕罪,他们说我们的公主府修建的十分宏伟壮观,想要一睹里边的景致,而且他们也是征求过了长公主的同意的,所以属下等才没有阻止的!” 萧黎瞪着那几个侍卫就是一脸的戾气横生,“以后没有本宫的准许不允许放任何进来,还有你们自行下去领罚吧,一人五十仗!” “喏,”众侍卫都就一副吃瘪又无奈的神情,然后默默地起身就朝外走去。 那一众少男少女们都就惊骇不已,萧黎随即就又对着一旁的小冉公公道,“你把他们都给本宫赶出去,一点规矩也不懂,以后若是谁敢再往我后院里乱闯直接拿乱棍给我打出去,伤残不论!”说完萧黎就一副气哼哼的样子转身离开了,几个贴身的宫人赶忙都就跟上。 而小冉公公则也是一副恭谨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喏!” 待萧黎走远了一些之后,小冉公公就立马地直起身子,对着那一群俨然被吓着了的少男少女们道,“几位公子小姐,请吧!” 众人回过神来,皆是一脸的尴尬,心里纵是有不甘不悦,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快速地离开此地,直朝前面的院子而去,哪还敢再做停留! 然而就在他们要到达前院的时候,小冉公公突然地对着几个侍卫喊道,“小殿下刚才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以后若是谁再敢把一些不相干的外人放进来就仔细他的皮!” 几个侍卫都就朝他齐拱手道,“喏!” 听到此话的几个少男少女们心里皆是猛的一震,这蜀国公主还真是凶残暴戾!同时大家的心里都在鄙夷地想着,哼,他们以后才不来这里了呢! 不过大家的心里也都在幸灾乐祸着,这蜀国公主果然被毁了容,是个丑八怪,不过那也是她活该! 萧黎他们一行人回到自己的寝殿之后,雪见立马地就朝萧黎竖起了大拇指,“小殿下您刚才的那演技简直是太好了,脾气暴躁还凶狠。 想必啊他们以后是不敢再来咱们府里了,就算是来了咱们府里,也断然是不敢再轻易地说出要来咱们家的后院里赏风赏景了。” 辛夷和连翘茯苓等几人也都一脸兴奋地点着头,“嗯嗯嗯!” 萧黎就道,“本宫要的就是这效果,也省得他们以后找各种理由的往本宫的跟前凑,然后来对本宫进行旁敲侧击的试探!” 那群少男少女们回到前院,众人看到他们似乎都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于是巴陵长公主就朝他们问道,“大家这是都怎么了?怎么都一副不大多高兴的样子?” 然后其中一个女孩子就甚是有些委屈地道,“我们听说公主府后院里的景致很漂亮,我们都甚是向往,于是就去了那里,然后就在那里碰到了小殿下,小殿下很生气,就把我们给赶了出来。” 众人听了之后,刺史夫人看到巴陵长公主那有些不悦的神情立马就瞪着他们训斥道,“你们简直是胡闹,都没有得到殿下他们的准许,你们就私自地去往人家的后院闲逛,小殿下能不生气才怪了?” 其他夫人见罢,也都立马地起身向巴陵长公主致歉,“长公主,实在是抱歉啊,这孩子我们没管好,这才让他们得罪了小殿下,回去我们就好好的罚他。” “是啊,是啊长公主,都怪我家孩子好奇心太重了,尤其是对那些花花草草和别致的景致感兴趣。” 巴陵长公主就微勾着唇角,笑意却是不达眼底,“忘了告诉你们了,阿黎她最近的心情一直都不大怎么的好,尤其是不喜欢见到陌生的人,所以她若是对你们发了脾气,你们也莫要往心里去!” 众少男少女们就说不会,是他们不好,他们不该擅自闯入那里,以后是再也不会了! 巴陵长公主就微点了点头,然后就同那些夫人们又聊起了别的。 那些夫人们见她没有要计较的意思,遂也就放下心来同她热情地继续攀谈了起来。 待他们离开之后,巴陵长公主即刻招来了茯苓和连翘文化,“他们那会儿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吧?” 连翘就回道,“长公主放心,小殿下都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的,他们一来就直接地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将他们给狠狠地训斥了一通,估计啊他们对小殿下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性格暴躁狠厉,以后肯定是不敢再往咱们的后院里乱蹿了。” 巴陵长公主就笑了,“那就好!” 回到自己的府上,刺史沈怀在挥退了屋里的下人之后就问自己的夫人杨氏跟他们的一子一女,“你们今天可见着那蜀国公主了?” 杨氏就回道,“我们几个大人倒是没见着,他们几个孩子倒是见着了。” “哦?那小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沈怀顿时就来了精神。 沈怀的小女儿沈娇就抢先着说道,“一个丑八怪,脾气还不好!” “那小公主脸部当真伤的很严重?”沈怀就继续追问道。 那沈瑞也就点头道,“嗯,伤得很严重,凸起很大一块疤,估计这辈子都很难去掉。” 那沈娇也就跟着道,“就是呢,我们当时见了都吃惊的不得了,那蜀国公主见我们脸上都流露出异样的神情,赶忙就抬起手去捂她的那道伤疤,还直接口出恶言让我们滚! 父亲,母亲,你们是没有瞧见她当时那看我们的那眼神,简直是凶恶极了,恨不得把我们给吃了呢!” 沈怀就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心情甚好地说道,“看来咱们这小公主的确是自卑一蹶不振了呢。” 刺史夫人杨氏也就笑道,“小孩子嘛,哪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尤其还是个女孩子,那更是要在乎了!” 沈怀就点头道,“嗯,夫人说的甚是!唉,这下我也就可以放心了,之前王爷还在信件里跟我说这个小殿下不简单,让我要多加小心一些,却没想到现在居然连老天爷都在帮我,让她毁了容,看来王爷果真是天选之子啊!” 那刺史夫人杨氏也就满脸愉悦地说道,“是啊,待咱们柔儿嫁去了南阳王府之后,她就是世子妃了,若是王爷到时候再得了储君之位再坐上了那个宝位,咱们的女婿就该升为太子了,而咱们的女儿也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太子妃了,将来便是皇后,哎哟,老爷,我一想到这里就激动得不得了,我以前做梦都不敢想我们居然还有做皇亲国戚的一天!” 沈怀也就笑道,“是啊,我原本以为我袭了最后一代的爵位之后,咱们家大抵就要开始没落了,却是没想到峰回路转啊,只要咱们的女儿到时候当了太子妃、皇后,咱们家的荣耀将会更上一层楼,哦,不,是几层楼,到时候我就是国丈了,”沈怀越说他眼里的光芒也就大盛,那勃勃的野心也就彰显出来了。 他们的女儿沈娇也就道,“那我就是皇后的妹妹了!” 那沈瑞也就道,“那我就是皇帝的小舅子,国舅爷了!” 一家人都高兴得不得了,越说也兴奋。 “你们可千万莫要高兴过了头,”就在这时候,一个长相十分艳丽的年轻女孩子突然地就走了进来。 “唉,柔儿,这怎么说是高兴过了头呢?你跟那逸世子的婚事可是南阳王同你父亲亲自定下的,你这世子妃的身份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呢。 再说了,那南阳王可是陛下召回的,这就说明了他也是有成为储君的机会的,依照目前京中的局势来看,他成为储君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你看啊,以前说那高美人母子俩受宠,陛下将来可能会将大位传给那萧尧,但是后来陛下封了所有的儿子为亲王,可却唯独只封了那个萧尧为郡王,而且听说他那个母亲也不受宠了,这就说明啊陛下对他们娘俩有意见呢,是不看好他的。 咱们再来看那辽东王啊,这辽东王虽然一直都没有去他的封地,在京城里住着,可他接连几任王妃都不怎么样,第一任王妃虽然贤惠呢但却是个短命鬼,生了孩子没两年就死了,第二任王妃和第三任王妃都不贤,接连被废,而那辽东王的几个孩子呢都不被陛下所喜爱。” 那沈柔就道,“陛下的那些孙辈里,他除了蜀国公主以外,哪个都不喜爱!” 那杨氏就冷哼一声道,“那蜀国公主我看她今后也不会再多受宠。” “母亲这话是何意?”沈柔就问。 那杨氏就道,“听说那蜀国公主的脸是在雍城的时候受的伤,那时距离京城还不是多远,陛下还派了太医前去给她治伤,按理说陛下那么疼宠她,就应该将她召回京里养伤才是,可是陛下恁是没有,这蜀国公主和巴陵长公主就只得继续前来封地了,由此可见呐陛下对她这个孙女也没多疼爱! 皇家最注重颜面,以前没受伤,还可以多疼爱些,可这受了伤了嘛,而且还伤的那么严重,多有碍观瞻啊,看着就闹心,还疼爱什么啊疼爱?” 那沈怀就点头道,“嗯,你们母亲说得对,这两天我也听说了件事,那就是陛下已经命人缩减公主府的建造了,原本那公主府是仿照京都的皇城来建的,里面要建造一千二百间的房屋,但是现在却只让给建造八百间了,足足地减掉了三分之一,这由此可见啊也是陛下对小公主的一种态度。” 沈柔就不免唏嘘地道,“这老皇帝还真是够薄情的!” 沈怀就叹道,“自古帝王皆薄情!不是咱们这个陛下薄情,而是所有的帝王都薄情!” 沈柔就道,“那你还让我嫁去皇家?” 沈怀就道,“你这孩子傻呀,能有机会成为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那感情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守住自己的本心,别人就伤害不了你,在这个世道,只有手中握有了权利才是最重要的!” 沈柔没有反驳他父亲的话,而是将话题引到了她之前的那一番话上,“我说让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也是有缘由的,首先王爷他还没有成为储君,其次,你们别忘了现在的南阳王妃是谁?听说她马上也要临盆了,这生出来的要是个儿子,那么逸世子他将不会是王府里唯一的嫡子,不是唯一的嫡子,那么你们就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吧?” 沈怀就道,“那又怎样?一个小娃娃而已,将来能不能长大还很难说呢。” 杨氏也就道,“就是,我儿打小就跟着母亲学着打理府中事物,难道我儿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连这么一点小事也应付不了?” 沈柔就道,“母亲教我的那些女儿自然都记得,只是女儿的意思是,你们还是要低调些才是,莫要得意忘形,小心隔墙有耳,叫人听了去可就不好了!” 杨氏就道,“我们都没有当着外人说,就自家人这里说说,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的!” 沈柔就点头,杨氏就问她,“对了,你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沈柔就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广汉郡王郡守家的大小姐蔓枝过两天生辰,她邀请了我和妹妹过他们家去玩耍,所以我就过来跟父亲和母亲说一下,到时候我们可能会在那边小住几日。” 沈怀想也没想地就道,“去吧,去吧,那王郡守是你父亲我的得力助手,你跟那王小姐又打小就关系要好,而且我听说她将来也会嫁去京城里,到时候你们也可以互相照应一下。” 沈柔就点头,“嗯,女儿也是这个意思!” 第320章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殿下,殿下,红毛球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封信,”萧黎正在后院里的藏书阁里翻找着书籍,雪见突然就拿着一个纸条兴冲冲地跑里了进来。 红毛球是两只鹰隼中的一只,只因它的头顶上有一小撮天生的红毛,而另一只则是跟他一样的缘由得名,唤名黄嘴壳。 “哦?这么快?”萧黎那翻找书籍的手一顿,随即就从她的手里将那纸条给拿了过来然后展开来看了。 雪见就一个劲地点着头,“嗯嗯嗯,奴婢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才不过四天的功夫呢,咱们就收到回信了。” 当初殿下都没有报多大希望的,毕竟他们这还是第一次用鸟禽来传信,所以殿下那内容都写得极短,而且也都没有写什么重要的内容,就简单地给陆詹士报了个平安,说他们都已经安全地抵达封地了,大家也都安顿好了,叫他别担心之类的话。 萧黎看完纸条上的内容之后,嘴角随之就扬了起来,“看来黄嘴壳到时候也可以放飞了。” “嗯嗯嗯,”雪见又就一个劲地点头,满脸的都是高兴之色,“这红毛球送信成功,这黄嘴壳想必到时候也能送信成功,那咱们到时候跟京城那边取得联系就方便多了。” “嗯,确实!” 萧黎捏着纸条往外走,雪见赶忙跟上,守在殿外的小冉公公和辛夷也都赶忙地跟上。 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萧黎就拿来药水在那纸条上又涂抹了一遍,跟着就果然在那那些空白的地方又显露出了一些字迹来。 萧黎看了,嘴角那扬起的弧度就又大了些。 “是有什么好事么,这么高兴?”就在这时,巴陵长公主领着彩屏姑姑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萧黎随即起身就朝她迎了过去,“姑姑,您来了?” “我刚新做了点点心,给你拿些过来,”巴陵长公主走到一旁的空位上去落了座,跟着就问,“刚是因什么事情高兴呀,能否给姑姑说说?” 萧黎就道,“能呀,怎么不能?”说着萧黎就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刚收到陆詹士的来信,信上说我们京中的一切营生都很好,每个月都有近十万金的进账,那几个庄子上的庄稼也长势良好,叫我们不要担心。 他还说容烨又立了战功,不仅一连攻下了西齐国十七座城池,还以五千兵力一举歼灭了西齐国八万多的将士,另外又俘虏了对方一万八千余人,缴获了不少的战利品。 现在那十七座城池和整个河西走廊地区都归了我大魏朝所有,西齐国也已经派了使臣前来签订了合约,而那几个北方草原部落也已经从西齐国中脱离了出来,现在他们都各自为政。 而容烨他们那边皇祖父已经下了诏令让他们班师回朝了,相信这一回他的封赏和奖赏不会低。” 巴陵长公主听后也都一脸愉悦地就点头,“好,好啊!容烨那孩子是当真不错!” 萧黎就点头,“容烨的确是没让人失望,不过陆詹士也说了,他这次虽是立了大功,但却也遭致了很多人的嫉妒与眼红!” 巴陵长公主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你是怕到时候会有人攻坚他和忠武侯府,对他们有所不利?” 萧黎就摇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他立了大功,肯定有人会有所不甘和不平,不过这我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皇祖父想要的是一统天下,容烨他们父子俩又是难得的将帅之才,皇祖父是不会因为容烨立了一次大功就觉得他们功高盖主是种威胁从而对他们父子俩有所警惕和防备的。”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眉头随即就舒展开来。 萧黎就道,“我只是说了陆詹士信中的内容,从而让姑姑知道京中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局势。” “那还有么?陆詹士还有没有说些其他的?”巴陵长公主又就问。 萧黎的嘴角随即就扬了起来,“有,不过却是一点八卦消息。姑姑你可知,那萧婕现在可能耐了,居然偷偷地养起了面首。” “养面首?”巴陵长公主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 萧黎就点头,“嗯,据说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个在长相上酷似尉迟焘的年轻男子,现在正偷偷地养在京城里的一所精致的小院儿里,然后经常过去跟人家约会。” “她胆子怎么这么大?她怎么就敢?”巴陵长公主一副愤恨厌恶得咬牙切齿的模样,“真是丢我皇家的脸!” 萧黎就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巴陵长公主就冷哼了一声,“无耻!” 萧黎就点头,“她此种行为是挺意外的。” 巴陵长公主跟着就问,“那你可有什么想法没有?” 萧黎就摇头,“只要她不来招惹咱们,就随她吧,随便她养几个十个都成,与咱们无关。” 她姑姑就有些不赞同地道,“可她这是在丢咱们皇族的脸!” 萧黎就道,“就算是咱们将这件事情捅给了皇祖父,她的确是会受到惩罚,可姑姑您别忘了,她已经出嫁了,南阳王府是不会怎么受到牵连的,我那二叔顶多也就是挨皇祖父一顿臭骂,或者再罚一点俸禄,那样若是闹的天下皆知,还反而会丢我皇族的大脸,而我们也不会占到什么实质性的便宜。” 巴陵长公主就道,“难道就放纵她那样,这万一要是哪一天被别的什么人给知晓了,然后捅出去了,我皇族的颜面又该往哪里放?” 萧黎也就有些为难了,“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她在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就道,“这样,我给陆詹士去个信,让他到时候找机会将这事捅给我二叔,让二叔去收拾她! 二叔现在铆足劲地在争夺那储君之位,他要是不想这件事情被其他人知晓,从而影响她南阳王府的声誉,那么就一定会小心谨慎的处理这件事。” 巴陵长公主在略想了一下之后就点头,“嗯,我看行,那就这么着吧!真是混账啊!” 萧黎就侧过身去,对着一旁的辛夷道,“辛夷姐姐,你去陆夫人他们府上一趟,问她要不要给陆詹士捎封信,就说咱们要往京城里寄信,要的话,就正好一起。” “唉,奴婢这就去!” 待下午下学之后,萧黎就问辛夷,“怎样,陆夫人可有信要带?” 辛夷就点头,然后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向萧黎,“有,陆夫人写了一封,让我直接带了回来。” 萧黎接过那封信,然后就直接走到书桌后面去给陆詹士回信了。 雪见就道,“小殿下,既然那两只鹰隼都能送信了,不若您也给关内侯写封信吧,咱们也试飞下那两只鸽子看看。” 萧黎略想了一下就摇头,“那个过两天再说吧,那两只鸽子之前一直都是养在京里的,容烨他们还没有回到京里,这会儿放飞出去,过早了一些。” “哦,好!” “郎君,陛下诏令!”容烨正领着人在外面勘察地形,陈墨就手捧着一卷文书跑了过来。 容烨伸手从他手里接过,然后打开来看了,一抬头就对上了众人那满含期待的目光,容义率先就出声问道,“郎君,诏令上说了什么呀?” 容烨就道,“陛下让我整顿三军,即刻班师回朝!” 韩虎就道,“那这么说,河西走廊咱们是到手了?” 齐飞就将他挤到了一遍,“你这不是废话么?要是没到手,陛下会令我等班师回朝?不过这西齐国这回倒还是挺神速的啊?” 匡律就道,“你这不也是废话么?他要是不神速点儿,他的国家都要被灭了,咱们大魏朝军队摆在这里的就别说了,他东边儿的是一心要脱离他们掌控的北方草原诸部,西方是西晋国,以一敌三,他自身的实力本就不强,怎能招架得住? 所以,就是傻子都知道他们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应该尽快地跟咱们促成和谈,那还不得十二万分火急地派人过来将咱们要的东西给奉送上来。” 大家就点头,“嗯,说得有道理!” “唉,郎君,那些俘虏怎么办,陛下可有下令说要怎么处置?”容义跟着就问。 容烨就道,“少年人全部留下来,到时候打乱了编入我大魏军主力,老年人全部释放,齐飞,匡律,你们先回营地,给他们发放些干粮让他们都归家去吧。” “喏,”两人齐拱手。 两人走后,韩虎就道,“郎君,他们遇到您可真是他们的福气,若是二别个将领,是绝不会给到他们如此优待的。” 容烨就道,“陛下要的是天下一统,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放眼整个天下,武力最强的定是非我大魏朝莫属,我们可以用武力去征服他们的土地和城池,可是要让他们从心里上认同咱们,归顺于咱们却是不易。 所以咱们必须得刚柔并济,该对人家施以仁德的时候就必须得施以仁德,这也是陛下的意思,真正的天下一统是思想和文化上的一统,只有别人从思想和心灵上都认同了咱们,这样国家才能长治久安,否则就算是打下来了大片的江山也是很容易就土崩瓦解的。” 几人都就向他点头。 容烨就正色道,“你们都需得谨记,凡我所带之兵,以后但凡有所征战,都不许去滋扰百姓,掠夺人家的财富,捣毁人家的家园,甚至是良田,还有,也不许去侮辱战俘,否则,军规军法处置,绝不容情!” “喏,属下谨遵将军教诲!”众人皆齐声地向他拱手行礼承诺着。 容烨他们回到营地的时候都是临近傍晚时分了,他才刚进入到自己的营帐,匡律就跑了过来,容烨就问,“那些老人都已经全部离开了?” 匡律就点头,“嗯,都已经全部离开了,不过也有人是不大愿意离开的,大概有几十来个的样子,他们说他们在老家无父无母,也无儿无女,回去了也是一个人,还不如留在这里做个养马奴呢。” 容义就道,“那怎么能行?谁知道他们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万一他们留下来的真正目的是做探子呢,那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那个罪责我们可担当不起!再说了,我们也不缺养马之人,哪就用得着他们啊!” 匡律就点头,“嗯,我跟齐飞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坚决没同意,在给他们多发了一些干粮之后还是让他们离开了。” 容烨就道,“这事你们处理得不错,我们不虐待俘虏,但是也不能做滥好人,军营不是行善慈悲之所,一切以军营的安全为重!” “喏!” “都传令下去了么,明天拔营回京?!” 匡律就道,“还没,郎君您当时没有跟我们说,所以我们回来也就没有跟别人说。” 容烨就道,“传令下去,明日一早,班师还京!” “喏!” 西齐国的使臣马不停蹄地赶回国向杜太后复了命之后,杜太后就问,“那魏皇的身体看起来怎么样?” 那使臣就回道,“很好,红光满面,不仅身子骨硬朗,说话也是中气十足,一派精神抖擞的样子,依臣之所见,再活个五六年七八年的也不是什么问题。” 杜太后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竟然还这么康健!那你们见着公主了么?” 那使臣就点头,“见着了,公主还让臣给太后您带了封信,”说着那使臣就将一封信从袖兜里拿了出来,然后双手捧着奉到了杜太后的面前。 杜太后在看过之后就一脸神色凝重地对着他道,“好了,你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对那使臣离开之后,杜太后立马就吩咐人去将严丞相给请来。 严颢到来之后,就看到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于是就问道,“怎么了这是?” 杜太后就道,“派往大魏朝和谈的人回来了。” “回来了?这么快?”严颢就甚是惊讶,以往这一来一回至少也得三四个月的时间,这次居然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回来了,还不得不说他们这回的办事速度还真是够快的。 杜太后就点头,“回来了,”随即她就将那封信递给了严颢。 严颢接过打开来看,看了之后他就问杜太后,“那太后的意思?” 杜太后就道,“如今我们国弱,大魏朝又是如此的强盛,我们若是跟他们真刀真枪地硬拼的话是绝计不可取的。 刚才我也问了他们那魏皇的身体如何,他们说很好,再活个五六年七八年都不是问题,所以咱们就只能示弱,就依照着公主信上所言吧。 从今往后,我们与那济南郡王母子的合作就改为经济上的支持吧,让他们拿着我们的钱财自己去招兵买马,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地等待,等到那魏皇驾崩了之后,那萧尧做了皇帝,我们那翻身的机会也就来了。” 严颢就点头。 杜太后就道,“我现在为难的是信上说的另外一件事,你说那几个孩子他们都是宣儿的骨血,我咋下的去那个手嘛?” 严颢也就叹道,“咱们西齐国现在的确是内忧外患,俗话说攘夷必先安内,若是朝堂上一直存有那么几股反对势力的话,太后,不用别人来亡我们了,就是我们自己人就能把我们自己给灭了。 太后,臣也舍不得先帝的那几个皇子啊,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公主殿下说得没错,我们要尽快地让朝局稳定下来,若要想让朝局稳定下来,那么就势必要选出合格的继位之君来。 太后和臣都属意太子殿下继位,而庐陵王和其他几位王爷及朝臣们又是属意其他的几位皇子,如此的争论不休,何时是个头啊?所以太后,是该行非常之事的时候了。” 杜太后就纠结的不行,“可我是他们的皇阿奶?还有我若是真的对他们动手了的话,那几个宗室王爷还有朝中的那些大臣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严颢就道,“不对几个皇子动手那就对那几个王爷和那几个朝臣们动手吧,只要他们消失,也就无人再敢同你我作对了,而太子殿下也便能顺利地登基了,可是太后,您觉得那几个王爷还有那些个朝臣是那么容易铲除的么?他们都有自己的门生和势力,到时候若是不能将他们一招给铲除掉,那被铲除掉的就极有可能是我们了!” 那杜太后就慌了,“那怎么办?” 严颢就道,“太后,那臣问您,是处理掉几个孩子容易还是铲除那几个在朝中拥有实权的王爷和朝臣们容易?” 杜太后就不吭声。 严颢继续着说道,“若是先帝的一众皇子最后就只剩下了太子殿下一人了呢?臣就不相信他们还能反对么?到那时,他们就算是对你我有再多的不满他们又能拿我们如何?要知道,到那时您便是太皇太后了,整个西齐国,至尊至贵之人!” 杜太后一闭眼,跟着又睁开眼,眼里是一片冷然的决绝。 “罢了,就这么着吧!” 严颢就点了点头,跟着两人就开始密谋了起来。 第321章 臣等不敢! “殿下,六百里加急,宫中传来的,”萧黎正在同荣郡王和欧阳明谦讨论她府中两处宫室的建造图,突然小冉公公就举着一份封存完好的卷轴小跑着进来了。 几人随即停止交谈,都一脸严肃地看向他,萧黎接过卷轴打开快速地浏览了起来。 荣郡王萧钦和欧阳明谦两人的脸上都是紧张的神情,在萧黎看完卷轴上的内容之后,萧钦立马就问道,“可是朝中或者你皇祖父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看着他们都一脸凝重的神色,萧黎就跟他们解释道,“王叔和师兄不必担心,朝中一切安好,皇祖父也一切安好。 之所以六百里加急,是因为咱们得了河西走廊那地区,皇祖父想将此地更名,并在那里设置军事重镇,所以便在朝中征名,希望大家能集思广益,想出几个好听点的名字来。 但几天过去了,大家想出来的名字好像都不怎么令皇祖父满意,这眼看那些被委派到那里去的官员们就要走马上任了,可这地方名还没有取好,所以皇祖父就让人给我发来了这份加急信函,让我也想想。”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萧黎就吩咐身边的人,“去,将那张西域疆域图给我取来。” “喏!”雪见转身去了。 两人都就惊讶了,“你怎么还有西域疆域图啊?” 萧黎就道,“我不是开了货站么?有一支专门跟西域那边贸易往来的驼队,我得清楚西域那边都有哪些国家和部族啊,还有他们各国和各部族都盛产些什么,这样我才能随时地调整我那货站里的东西进货情况啊,所以我在离京之前就特意地去找皇祖父要了一份。” 两人就点头。 雪见很快就将地图给取来了,萧黎展开,在找到河西走廊那个地方之后,又认真地观察了那地形图一会儿,最后在上面圈出了几个位置来。 再认真地看过她圈出来的那几个地方之后,荣郡王和欧阳明谦两人都就暗自吃惊不已,要知道他们二人自小便是博览群书,涉猎颇深的,这孙子兵法自然也是读过的。 他们也是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来萧黎圈出来的那几个地方可都是咽喉要塞之地,比西齐国原本在那条长廊上设置的几个军事据点还要具有战略意义。 两人的内心此时都是激动的,不过两人却也都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是陛下之前就向小殿下透露过的呢还是小殿下自己的意思,所以他们还需要确认一下。 于是荣郡王就向她问道,“陛下是要在这条走廊上设置四个军事重镇么?” 萧黎想也没想地就道,“不是呀,我不知道皇祖父要在这条长廊上设置几个重镇,不过我觉得吧根据周围山川地形的走势若是要设置军事重镇的话最好是设置在这几个地方,这几个地方可都是交通咽喉要塞之地,进可攻退可守,而且它们相互间也能遥相呼应,对敌人形成犄角夹击之势。” 两人都就点头,是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要知道她此时还不到十二岁,这么小的年纪便能有如此独到的军事见解和卓越的军事才能着实是难得啊。 虽说为君为王者只需要懂得御下之道,不一定非要懂得军事方面的东西,可是懂总比不懂的好,因为大争之时,君王在军事方面的决策是至关重要的。 若是一个不懂得军事谋略和战略眼光的君王是很容易错失一些良机和对战事做出误判的,若是懂了,很多错误方面的决策都是可以规避的。 欧阳明谦随即就问,“那殿下可是已经想到了对这四个标注的地方的名字了?” 萧黎就心想着:名字老早就有了,绝对的威武霸气,还好听。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而是假装地皱起了眉头认真地思索了一番,方才提起笔在纸张上写下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几个字。 两人拿起来看了之后,荣郡王就问道,“名字倒都是好名字,可是有何深意?” 萧黎就给两人解释道,“武威乃武功军威之意,以彰显我大魏朝的武功和军威可以到达河西,甚至是远辐西域和西域以外之地之意。 张掖乃为断西齐之臂,张我大魏之掖(腋)之意。 至于酒泉嘛,这里南接西羌境,西邻西域诸国,北接北方的蒙族,听说这里土地肥沃,水草丰茂,是沙漠里难得一见的绿洲,据说这个地方有一方泉,泉水清澈澄冽,味道更是犹如那西域的葡萄美酒般醇美甘甜,所以我便想到了酒泉这个名字。 这个地方据说四周都是茫茫的戈壁跟沙漠,它虽然缺水少雨,但是却有甜美的瓜果,还有比较出名的罗布麻茶和夜光杯,在傍晚时分的时候,这里的景色却是十分的壮美和辉煌,这里的日照时间比较长,昼夜很短,宛如一块不夜之地。 敦,五行属火,与这片地区的特殊地理环境交相呼应,煌,辉煌壮丽之意,敦煌意为盛大辉煌之意,此名彰显着我大魏朝的煌煌国威和繁荣将远覆辽阔的西域之地。” 萧黎跟着就又在纸上写了两个字:雍州! “河西走廊虽是一条长廊,不过却也是面积宽广,自可成一州,雍,塞也,雍,谐音也作拥有之意,这片区域,从此以后便是我大魏朝的固有领土了,千年万年,只要江河湖海不竭,日月不灭,它便都是!” “好,好名字!”也是好文采! 两人的内心里都是激动不已。 没想到这小殿下竟是如此的文武兼具,她不仅拥有出类拔萃的军事才能,还才思敏捷,文采斐然,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也具备有一代明主的雄才伟略。 此时的二人是更加地坚定了自己的内心,那就是将来一定要拥护她登上那个位置,因为他们都深刻地明白,若说忠武侯父子是天生的将帅之才,那么她就是天生的帝王之才。 只有她,才能带领着他们大魏朝的臣民们一起走向繁荣富强,还有,或许也只有她,才能结束这纷争不断的乱世,造出一个新的太平盛世来。 萧黎跟着便拿起了一支朱笔将那几个名字分别标注在那张西域疆域图之上,并且她还另在一张纸上相应地做了注解,表明了自己给它们取名的用意,最后她才又将它们给收叠起来放进书桌上一个小巧精致的漆木盒子里,待她跟荣郡王和欧阳明谦将之前没有讨论完的事情继续讨论完了之后,这才拿着那个小盒子回到自己的住处,然后将它们锁进另一个带着密码锁的小皮箱里。 “去把咱们府中的信使给唤来吧。” “喏!” 一会儿之后,小冉公公就领着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属下见过小殿下!” “免礼!” “谢殿下!” 萧黎将那个小皮箱递给他,“你即刻出发,将这个小皮箱送回京里,交给皇祖父,六百里加急就不用了,四百里加急即可,记住,万不能有失。” “喏!” 连翘走至那年轻男子面前,给了他一个荷包,“这是路上的盘缠!” “嗯,”那男子接过跟着便朝萧黎拱手道,“属下告退!” 萧黎微点头,“去吧!” 刚入城,大家就见到街道两边的老百姓们就自发的让出了一条道来,大家都满面堆笑,翘首以盼地朝他们望了过来。 紧随容烨身后的容义就忍不住地偏头朝骑行在他身侧的齐飞挤眼道,“看吧,大家又是对咱们夹道相迎。” 齐飞此时的心里也是美的,“是啊,这种盛景真是让人动容又心身愉悦啊!” 容烨微扭过头朝两人淡淡地瞥了一眼,“莫要骄傲自满,得意忘了形,”说完他便一夹马腹,一鞭子抽在了马儿的身上,马儿跟着就跑了起来。 其他人见罢,也赶忙地就朝他追了上去。 容烨几人到达宫门口的时候就见小王公公也在那里,大家翻身下马,还不待容烨开口,小王公公就满脸带笑地朝他们快步地迎了过去。 “恭迎将军和诸位班师还朝,也恭贺将军和诸位了。” 众人都就朝他拱手还礼,容烨就问,“小王公公怎么在这里?” 小王公公就笑道,“陛下得知将军和诸位今日还朝,所以特命奴在此恭候!” 容烨就朝对方拱手道,“多谢公公了!” 小王公公就笑道,“唉,没有,没有,将军,今日大朝会,咱们直接去未央宫吧。” “好!” 于是一行人就往里走,待到殿前,大家正在解腰间的佩剑,就见老皇帝那浑厚的声音就从殿中传了出来。 “容烨是不是回来了?” 小王公公立马朝里回道,“是的,陛下!” “让他快进来!” “喏!” 大家放下自己的佩剑之后,随即就进入到了大殿。 满殿的文武大臣们都看向了他们。 看着那一身戎装,英挺笔直的俊逸少年,老皇帝那张威严端肃的面容上也是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容烨等人走至殿中向老皇帝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 众人起身,站至一旁。 老皇帝就道,“先别回去,朕还没有封赏你们呢。” 于是众人又重新地站好。 老皇帝看着容烨就道,“容烨?!” 容烨上前两步拱手道,“臣在!” 老皇帝就道,“关内侯,朕亲封的抚远将军容烨此次神勇无匹,战功卓着,不仅拓土有功,在短短的半月时间之内为我大魏朝赢得了襄城,樊城,杜城以及蔡郡等十七座城池和通往西域的整个河西走廊地区的大片领土,还亲手地射杀了对方的主将王大力及其副将两人,更是还以区区的五千人马兵力迎战敌军十万人之众,最终斩杀了敌军八万二千人,俘获了敌军一万八千余人,并缴获对方辎重粮草马匹牛羊无数。 抚远将军作战疾如迅雷,快如闪电,故,朕现在特封抚远将军容烨为骠骑将军,骠,疾走也,骠骑,犹云飞骑,是为正三品军职,另进爵为平阳侯,年俸升至三千五百石,食邑追增至四千五百户,另赐黄金万两,银五千两,蜀锦、云锦各五十匹,精梳细棉布一百匹,绢纱各五百匹。” “谢陛下!” 容烨站至一边,老皇帝跟着就又道,“冯翊?!” “臣在!”鸿胪寺卿冯翊出列。 老皇帝就道,“你此次出使北方草原诸部游说有功,不仅让他们成功地从西齐国中脱离出来,更是一举地粉粹了西晋国的阴谋,还让草原诸部与我大魏朝签订了贸易往来,你此次也是居功至伟,功不可没! 故,朕现特封你为海陵侯,年俸升至三千五百石,食邑一千三百户,另赐黄金三千两,银两千两,壮锦,宋锦各二十匹,精梳细棉布五十匹,绢纱各两百匹。” 冯翊心中大喜,“谢陛下!” 老实说他还从未想过他这一辈子会封侯,他知道陛下会对他有所赏赐,但大抵都是一些金银钱财和细软之物,却没想到陛下竟然封了他为侯,而且还是有食邑的那种,还一千三百户呢,以后他也是可以领双份俸禄的人了。 老皇帝一挥手,“好了,你且退下吧!” “喏!”冯翊恭恭敬敬地给老皇帝行了一礼,跟着便退回了原位,老皇帝跟着就看向大殿中央的其他几个年轻人道,“容义,陈墨,匡律,韩虎,齐飞,上前听封!” 几人齐步上前,然后单膝跪地,拱手道,“微臣接旨!” 老皇帝就道,“尔等此次协助骠骑将军和海陵侯有功,并斩杀擒拿敌军和获辎重粮草无数,故,朕现封容义为五品忠义将军,灵寿乡侯,领秩俸六百石;陈墨为五品绥边将军,北平乡侯,领秩俸六百石;匡律为五品怀远将军,阳邑乡侯,领秩俸六百石;韩虎为五品翼卫将军,成安乡侯,领秩俸六百石;齐飞为五品定威将军,长利乡侯,领秩俸六百石;另朕再赐你们每人黄金千两,银二百两,绫罗绸缎各一百匹,绢纱各一百匹!” “谢陛下!”众人的内心里也都很高兴,不过都没有表现出来。 朝堂上的众人跟着就窃窃私语了起来,大体意思就是说这容烨加官进爵了不说,就连他身边的亲卫也跟着升官发财了,而且还都被都封为了侯,容烨这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啊云云的。 下面的一些人那议论声不小,老皇帝端坐在上首的龙案之上将下面所有人的表情都看进了眼里,只见他跟着就将一卷竹简“啪”的一声扔在了案牍之上,下面的众人听到声音立马就噤了声停止了交谈。 老皇帝神情不悦地瞪着下面的一众朝臣们就发火道,“怎么,看到人家加官进爵。受封侯爵,你们就不甘心了,不服气了,眼红了,嫉妒了?” 一个个的立马就低垂着头跪了下去,齐声道,“臣等不敢!” 老皇帝直接就将面前的那卷竹简扔了下去,众人被吓了一跳。 老皇帝起身,手握着腰间的佩剑走到前面来,瞪着下面的一众朝臣们就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那些个花花肠子和内心里的小揪揪,容烨刚打了胜仗,捷报才传回京中,你们私下里就在开始眼红嫉妒了,你们中的一些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别以为朕不知道! 有本事你们也去给朕打一仗啊,就像容烨那样,领着几千兵马去对战人家十万大军,你们若是也能像他那样以少胜多,歼敌八万,俘获敌军两万,再给朕缴获几十万头猪马牛羊,还有几十万的箭镞和兵器,以及几万十万石的粮草,以及那么大的两块土地回来,朕也给你们加官进爵!” 底下的众人一个个的噤若寒蝉,哪个还敢吭声啊? 老皇帝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接着数落道,“人家是下属亲卫怎么了?只要人家有那个本事挣得军功那就有资格封侯!我大魏朝历来以军功封侯,从来就是只看能力不看出身,不能说你出身高贵你就有资格加官进爵,封侯拜相,也不能说人家出身低贱人家就没有资格出侯入相! 朕还就在这里告诉你们了,哪怕对方是个骑奴出身,只要他有那个能力挣得军功,为我大魏朝开疆拓土,做出巨大贡献,朕就给他加官进爵,别说是一个乡侯了,就是彻侯朕也会给! 有的人,不是朕贬低你们的话,就是朕给了你们机会,你们也未必就有那个能力挣得军功封侯!朕今天也就在这里把丑话说在前头,不服气的,朕可以给你机会,但是,倘若你要是挣不回来军功,还反而让我大魏朝军队损失惨重者,朕不但会褫夺你一切官职封爵废为庶人,情节严重者直接军法论处!” 底下还是没有谁敢吭声,最后还是一个白发斑斑的老者站出来说道,“陛下,骠骑将军及其部下英勇善战,立得奇功,理应加官进爵,我等不敢也不该存有眼红嫉妒的心思!” 一个人站出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跟着便陆陆续续地又出来了些人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多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大殿上的朝臣们都站出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总之就是一句话,他们没有眼红嫉妒容烨及其部下,他们受封受赏都是他们凭借着自己的本事理应该获得的。 老皇帝看着下面那一众犹如墙头草的众人就道,“以后若是再有人胆敢阴阳怪气地说一些不着边际的无脑之言,朕就直接将他丢到边城去戍边。” “喏!” 老皇帝冷哼一声,跟着直接便离开了大殿。 小王公公立马就站出来对着众朝臣高声唱道,“退朝!” 大家起身,跟着便也三三两两一起地朝殿外走去。 忠武侯容景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这个有差不多两个月没见的儿子,嘴角就微微地勾起了起来。 容烨走过去,朝他行礼,“父亲?!” 其他几人也过去向忠武侯见礼,“侯爷?!” 忠武侯朝几人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就伸手在容烨的肩膀上轻拍了拍,“走吧,先回家,你母亲得知你今日回来,一大早就起来亲自去庄子上摘菜和捞鱼了,说要给你们做好吃的。” 几人的嘴角都就扬了起来,然后大家一起往外走。 第322章 先走一步 容烨父子一行人等前脚刚回到家中,后脚老皇帝的赏赐就跟着紧了府,而且还是小王公公亲自领着人送来的。 “几位将军,奴才不知几位将军的府上在何处,所以就将几位的赏赐一并送来这里了,几位到时候自己拿回去吧,”小王公公看着容烨身后的几个少年人一脸和蔼地说道。 匡律就站出来拱手着说道,“我等几人自小皆是孤儿,是跟着我家少将军一起长大的,所以我们目前还没有府邸,有劳小王公公了。” 小王公公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对着容烨和忠武侯父子道,“大将军,少将军,陛下让奴才给你们带句话,陛下说不用理会外面的那些闲言碎语,他们那是纯粹的眼红嫉妒,陛下他向来都是深信两位将军的能力和忠心的,还望两位将军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才是,另外,发往边关将士们的赏赐,陛下也已经命人出发了,想必不日将会到达。” 父子二人齐齐向小王公公拱手,“是!” 大将军容景跟着就说道,“公公,麻烦您也替臣和犬子向陛下带句话,陛下是明君圣主,我跟犬子,还有我容氏一脉将矢志不渝地追随着陛下,永生永世地效忠于陛下,还有我大魏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其他几个少年也齐齐地向小王公公拱手道,“我等也都将矢志不渝地追随着陛下,永生永世地效忠于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小王公公就点头,“好,奴才一定带到!” 待小王公公离开之后,忠武侯夫人看着那么多的赏赐就有些头疼,于是就对着容义几人道,“你们几个小子,你们的这些东西怎么收拾啊?要不要赶紧去买个宅子放到你们的宅子里去?” 几人都就摆手,容义就道,“我们还是算了,我们跟着郎君多轻省啊,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买个宅子还得请人打扫,再说了,我们打小就跟着郎君了,这突然间一下离开了还不习惯呢。” 忠武侯夫人就笑道,“瞎说,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你们都大了,到时候都是要成家的,还不准备着啊?” 几人的脸都就红了,都有些不大自在,韩虎就道,“反正还早呢,不急,再说了,就算是要成家,那也是应该等郎君成了家之后我们再成家也不迟!” 其他几人都就一个劲地点头,“就是!” “你们这些孩子啊?”忠武侯夫人无奈地叹息一口气,“罢了,那你们先回去休息着,待午膳备好之后我再让人去唤你们,哦对了,利用了空闲时间,我让人给你们一人做了几身薄款的衣裳,都放在你们各自房间的衣柜里的,你们到时候别忘了穿啊?” 几人的脸上都就扬起了单纯又开心的笑容,“还是夫人待我们最好!” “就知道嘴甜,”忠武侯夫人无奈地笑了,跟着便领着自己的贴身丫鬟离开了。 几人也欲各自回房去休息,容烨就唤住他们道,“等等,把这些都给先收拾了,摆放在这里像个什么话?” 几人就说让直接收进侯府的库房里得了。 容烨就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自己的东西自己收着,收进侯府的库房里算是个什么事?” 几人就面面相觑,忠武侯就道,“阿烨说得没错,这是陛下赏赐你们的东西,你们得自己收着,要不这样吧,这些钱财呢你们若是觉得不方便放置就直接拿去大魏钱庄里存起来,至于这些布匹你们可以留取一些自己备用,剩下的可以去卖与街上的那些布庄或者放在咱们自己的布庄里售卖也行,到时候卖得的钱财再让掌柜的返还给你们。” 齐飞就道,“这个就不用了吧,这个就直接放到侯府的库房里吧,大将军,您每年都会私自地从侯府的库房里拿出大量的钱财来去补贴那些伤亡的将士们家属,还有照顾养育那么多的孤儿。 我们也是您跟夫人养大的,现如今我们得了军功,有了俸禄,也受了封赏,这些您跟夫人到时候就拿去补贴一下那些伤亡的将士们家属吧,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其他几人都就点头,没有意义,“齐飞说得对!” 容烨就道,“补贴那些伤亡的将士们,还有抚育烈士遗孤,侯府能一力承担,所以不许用你们破费。” 容义就道,“那不行,侯府能承担,那是侯爷和郎君您的心意,可这是我们对他们尽的一点心意,郎君您可不能剥夺了?!” 容烨就瞪他,“立了军功,翅膀就硬了?!” 容义立即就一副“小的不敢”的模样。 忠武侯就道,“罢了,就按照他们说的办吧,他们说得对,这是他们的一番心意,咱们不能剥夺了,回头让你母亲去安排吧。 不过,你们也需得记住,今日你们立了军功,受了封赏,今后还会立更多的军功,受更多的封赏,我只希望你们莫要忘了初心。” “喏,属下谨遵大将军教诲!”及其齐齐向他拱手行礼。 忠武侯就一挥手,“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喏,”几人立马抱起他们的那一箱子金银钱的赏赐就快步的离开了。 一下子那里就剩下他们父子二人,忠武侯就叹道,“你这官职爵位都升迁的太快了,还不到弱冠之龄就已经是三品实权将军了,而且这骠骑将军还是陛下特意为你专设的,老实说为父是有些担心你的,俗话说刚过易折,刀子磨得太锋利了也容易伤到自己,不过今日见陛下在朝堂上那般维护你,为父也便打消了之前的担忧。” 容烨就道,“父亲放心,陛下是拥有雄才伟略的旷世明君,只要我们坐得端行得正,陛下他是不会相信朝堂之上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挑拨之言的,陛下要的是天下一统,我大魏朝长治久安,父亲,您不是夏大将军,而我也不是冠军侯,容氏也不是夏氏,咱们是不会遭受他们那样的结局的,所以父亲不必忧心!” 忠武侯就点头,“不过还是得尽量的低调些,也要约束好你身边的人,夏氏之所以最后落得了个那样的下场,就是因为有个别的族人平时过于高调,且不知道收敛。” 容烨就点头,“儿子知道!” 忠武侯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下去休息吧,这里我让人来收拾!” 容烨朝他拱手,“儿子告退!” 翌日,从军营里回来之后,容烨本打算去茗肴集看看,却在半路上被遇到了小王公公,说陛下宣他进宫有事与他说,无奈容烨只得先进宫了再说。 容烨进宫,其他几人无所事事,于是韩虎就牵头说,“唉,我说哥儿几个,咱们要不去淳世子所开的冒菜店里吃冒菜去?” “唉,可以,”大家一致同意。 “唉,你们给我打包一份啊,我先去办郎君之前交代我的事情,”容义说完便丢下众人径直地骑马走了。 匡律就点头,“行,那我们给你打包一份,”说着大家就直奔萧淳的冒菜店而去。 因为是下午半天,所以此时冒菜店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大家直接在大堂里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大家在点了菜之后,然后就拿起店里赠送的瓜子就抠了起来。 突然几人就听到隔壁不远处一桌的几个客人在那里议论说,“唉,你们可听说了那容小郎君这回又立了大功了,被陛下给封赏了?” 同桌的另一人就接话道,“怎么没听说,现在整个京城里可都是有关于他们的传说呢,容小郎君因为这回立了大功,不仅升了爵位,由之前的关内侯改封为了平阳侯,而且也由之前的四品将军进封为三品将军了,听说骠骑将军这个称号还是陛下亲自为他设的呢,喻意他作战睿武无匹,快捷迅猛!” “是啊,这骠骑将军作战当真是厉害,仅用五千人马去对战对方十万大军,而且居然最后还大获全胜了,不仅他亲自斩杀了对方的主将跟副将,还歼灭了敌人八万两千余人,俘虏了敌人一万八千余人,那收缴的粮草辎重更是不计其数,最主要的啊为我大魏朝取得了那么大的两块土地!” 有人就点头,“嗯,没错,容小郎君的这次封赏是当之无愧!不愧是大将军的儿子啊,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嗯,是啊,是啊!” “何止是容小郎君厉害啊?就是他身边的那些下属和亲卫们也都是个顶个的很厉害的呢,”就在这时候,周围一桌又有一人突然地插话道,“据说容小郎君身边的那几个亲卫们这回也都升了将军封了侯,五品的呢。” “哇,这忠武侯府当真是将才辈出啊?!” “可不是么?!由此可见,要厉害的主帅才能带出厉害的兵!” “嗯,你说得没错!”大家都一致认同这个观点和说法。 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却在这时候传了出来,“不过就是一个五品的杂号将军罢了,那乡侯也只不过就是一个空有封号却并无什么实际封邑和权限的空头末等侯爵罢了,有什么值得尔等好称赞和羡慕的?” 韩虎听了,就想要过去跟对方理论理论,却被一旁的匡律给一把的拉住并摇头制止了。 大家只得静坐地继续旁听着。 果然,就见旁边一桌一个身穿青色绸缎衫的中年男子突然地出声反驳着对方道,“我说这位先生,你这话怎么听起来酸溜溜的啊,莫不是眼红嫉妒了吧?” 那道不和谐的声音随即就有些不悦了,只见他盯着那个中年男子就道,“唉,我说你是谁啊?” 那中年男子就道,“你无需知道我的是谁?我只是就是论事罢了,五品的杂号将军怎么了?没有实际封邑和权限的末等侯爵又怎么了? 杂号将军,它也是将军,乡侯它也是候,而且这都是陛下亲封的,至少它们都是一种荣誉的象征,而且那五品杂号将军他可是正儿八经领朝廷俸禄的,秩俸六百石,就是比那七品县令的俸禄都要高。 倒是你,如此的瞧不起这样的官职和爵位,你是自己就拥有侯爵啊,还是说你家有世袭的高爵荫功?那么敢问封号是什么啊,封邑又是多少啊?还有你又在朝中任何职啊?” “你你你?”那道不和谐的声音顿时就被给问得是哑口无言。 而在大堂里的其他人也就气哄着说道,“就是,就是,你是什么爵啊?封邑多少啊?还有你在朝中当的什么官儿啊?” 那道不和谐的声音见众人都在声讨着他,他顿时便气得不行! 而之前那个向他连提几问的中年男子却并没有收声,而是继续着说道,“在下听说那容小郎君身边的亲卫他们可都是年龄不大,就是最大的也还没到弱冠之龄,如此年纪便能便能获得如此军功进而加官进爵,由此可见他们都是些有能耐的少年。 他们这次是五品杂号将军,末等侯爵,可他们后面还有再立功的机会,到那时他们有可能便是四品三品甚至二品的常设将军,甚至是被受封为高等的侯爵。” 有人就附和着说道,“就是,就是,陛下都说了,我大魏朝历来以军功封侯,从来也只是看能力不看出身,你们这些个世家大族能入朝为官,我们这些个出身最底层的平头老百姓们也可以入朝为官,有必要那样谁看不起谁啊?还以一种天生的优越感呢?!”那人越说那看向那道不和谐声音的眼神就充满了鄙夷。 跟着其他人也就道,“就是,就是!” “你,你们?!”那道不和谐的声音见周围的人在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最后只得扔下一把铜板之后一甩衣袖灰溜溜地愤然离开了。 有人就哼道,“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 有人就打趣道,“嘿,葡萄可是个好东西啊,我等可是吃不起的。” 有人就道,“以前是吃不起,以后可就不一定了,现在啊整个河西走廊地区都是咱们的了,而且咱们也同西域那边打通商贸关系,以后啊将会有很多的商队去往西域经商,到时候运些新鲜的葡萄瓜果过来咱们这边售卖也不是没有可能。” “嗯,有道理!” 容烨同老皇帝商议完事情,然才刚从他宫中出来还没有走到多远,就被身后一个声音唤住了。 “平阳侯?!” 容烨侧身,随即朝对方拱手道,“济南郡王?!” “平阳侯这是跟父皇商议完事情,打算出宫了?!” “是!” “正好,我也出宫,不如咱们一起走吧。” 容烨拒绝道,“抱歉,我还有点事急需处理,恐怕得先走一步,”说完他就朝对方微点了一下头,跟着便提步离开。 萧尧怔愣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里的情绪不明。 他的贴身太监何杰见罢,就道,“这个平阳侯,简直是不受抬举,主子您愿意同他一起走,那是看得起他,没想到他居然还不领情!” 萧尧冷哼一声,嘴角就勾了起来,“无妨,能人嘛,多少都带了些傲骨,总有一天,本王要抽了他的那一身傲骨,让他听话地匍匐在本王的脚下! 他现在无非就是仗着自己的一点军功,还有就是老头子的宠爱,倘若有一天老头子不在了,本王看他还如何嚣张?!” “没错,王爷说的甚是!” “郎君,郎君不好了,”容烨刚回到家中,正在房里换衣衫,就见容义一脸急色地就冲了进来。 容烨眉头微蹙,“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都不知道进来要先敲门么?” 容义赶忙垂下头,一脸歉疚样,“对不起郎君,属下刚才忘记了。” “说吧,究竟是何事?”容烨一边系着里衣的带子,一边就问道。 容义就道,“是,是小殿下。” “阿黎?阿黎怎么了?!”容烨那穿外衣的动作就是一顿,然后侧过身来就看着他。 容义就道,“属下刚才在外面听到有人说,小殿下受伤了。” “阿黎受伤了?伤哪儿了?怎么回事?”容烨一下就急了。 “脸,据说伤的还挺严重的,估计要留下一道伤疤。”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倒是把话给说清楚啊,别吞吞吐吐的!” 容义就道,“这事都过去快两个月了,就在咱们同他们分开后不多久,在雍城那边发生的事情,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有人说是小殿下他们在打猎的时候遇到了大的凶兽,小殿下是被那大的凶兽给伤了的,也有的人说是小殿下他们在打猎的过程中,然后遇到了坏人的袭击,小殿下的脸是被刀剑给伤的。 反正有好几个版本,但是有一点是很肯定的,那就是小殿下的脸是真的给伤了,而且是真的也伤的很严重,因为陛下身边的王公公和太医署的何太医他们都去看过了,回来之后,那何太医就一门心思地扎进了要如何地研制出新的祛疤膏来,据说宫里现有的那个玉肌膏对小殿下的那个脸都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容烨听到这里,就大步地出了屋。 “唉,郎君,您去哪里?!”容义见罢,赶忙就去追。 容烨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他父母的院子,然后就向他母亲询问道,“母亲,听说阿黎受伤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有他亲挑的羽林尉,还有她自己的东宫护卫们,那么多的人,而且那些人都是个个身手了得,她怎么就受伤了?容烨还是不大愿意相信容义说的。 忠武侯夫人见自家儿子那一脸紧张又着急的模样,就道,“具体怎么受伤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陛下不准何太医他们透露小殿下的伤情,哦对了,我这里有一封你的信,是韩王府的淳世子写给你的,”说着忠武侯夫人就起身去将那封信给拿了出来,然后递给他。 容烨接过信转身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待他看完信之后,心情却是无比的沉重。 第323章 告诉你个秘密 “不知她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过了好久,容烨才出声着说道。 “郎君,淳世子信中都说了什么呀?”容义看着他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容烨没回,而是提起笔就开始写信,“你去后院问一下青木,当初我送给阿黎的那两只信鸽最近可有飞回来过,”这么久了她应该已经到了封地上了吧? “唉,好,属下这就去。” 容义一阵风似的就跑了出去,很快他便一脸沮丧地回来,“郎君,青木说不曾。” 容烨手一顿,“好,知道了,你去帮我约一下陆詹士,就说我想跟他见个面,地点就在陶旺斋的后院吧。” “喏!” 陆詹士到的时候容烨也已经到了,他正坐在临窗的位置处煮茶。 “侯爷?!”陆詹士走过去向他见礼。 容烨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请坐!” “谢侯爷。” 陆詹士走过就坐,“下官还未恭祝侯爷又为我大魏朝立了大功。” 容烨将一盏茶水放至他的面前,“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套。” “是!” “今日我约你见面的主要目的是想问你,之前你送给阿黎的那两只鹰隼最近可有放飞回来过?” 大家都是自己人,所以也无需隐瞒,陆詹士直接便点头道,“有,前两天小殿下有给下官传回过来信件,说他们已经平安顺利地抵达了封地,而且也已经安顿好了,叫我莫要担心。” “就这些?!没有再说些其他的?”容烨甚是有些怀疑。 陆詹士就点头,“嗯,就这些,或许是小殿下担心这鹰隼送信不靠谱,所以就写的稍微简单了些作为试飞。” 容烨就点头,阿黎向来做事小心谨慎,这倒像她的风格。 跟着他便又问,“那么在此之前她可曾有派人送信回来过?” 陆詹士就摇头,“没有!” “那么说你也不知道她的伤势究竟如何?” “是,下官确实不知。” “好,我知道了,”容烨垂下眼眸,随即就又抬起头来盯着他问,“那鹰隼可还在?” 陆詹士就摇头,“下官给小殿下回信,也已经放飞回去了。” 容烨内心有些失望,“陆詹士,若是阿黎这两天又给你传信回来,记得通知我一声,我有信件要寄给她。” “好,请侯爷放心,一定!” 跟着容烨就问起了他最近那些营生买卖还有庄子上的事情,陆詹士都一一作答了。 容烨在得知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后,遂也就放心了,“好,若是有事情随时来找我,我若是不在京中,你就去找秦叔或者关山他们,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喏,下官记着了。” 一连等了三天,也不见陆詹士那边有消息传来,看着手里迟迟没寄出去的信件,容烨就想着要不就直接让容义去跑一趟蜀地算了。 就在他欲要付诸行动的时候,陶旺斋的秦掌柜却突然地来到侯府说小殿下那边又有来信了,陆詹士此时正在陶旺斋的后院里等着他。 容烨听罢,嘴角倏地就扬了起来,然后跟着就快步地往外走去。 秦掌柜和容义见罢,也赶忙地跟上。 陆詹士见到他到来,赶忙就起身朝他迎了过去,“侯爷,今早小殿下那边又来了传信,下官怕耽搁侯爷您的要事,所以我便直接将那只鹰隼给带了过来,侯爷您只需要将您的信件放进它脚上绑着的那个竹筒里就好了,我这就将它放飞出去,不出三天的功夫侯爷的信件就能送达小殿下的手中了。” “多谢,”容烨就点头,然后直接就朝那只大花雕走去。 天府城,公主府 “小殿下,近日阳光明媚,园中的花卉又开得甚是娇艳美丽,景致更是难得的迤逦宜人,今日又正逢休沐之日,小殿下,不若咱们到园中去赏赏景吧,愉悦愉悦心情如何?” 萧黎就睨了身旁之人一眼,“你家小殿下我何时心情欠佳过?” 雪见就道,“哎呀,奴婢是见您天天不是在读书学习就是在演武场上练武射箭,再不然就是在处理公务和绘制图稿,都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所以就想要您趁着这个时间点好好的放松放松。” 萧黎捧着手中的书籍换了一个方向,“我不累!” 雪见就央她,“哎呀,小殿下,走吧走吧,那园中的景致既然建造出来了,那就得欣赏,不然等过了花期了就再也见不着了。” 萧黎依旧是不为所动,“今年的花期败了,明年还可以再开的。” 雪见就道,“那能一样吗?每年的景致都是不同的。” “你们若是想要去看那就自个儿去吧。” 雪见就道,“那可不行,主子不去,我们做奴婢的怎么好去?哎呀,小殿下您就去吧,奴婢保证那园中的景色是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您不是常对奴婢们说要劳逸结合的么?您看看您最近除了晚上的睡觉时间,其余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好好地休息过。” 在屋里伺候着的其他人都就点头,“嗯嗯嗯!” 看他们个个都一脸期翼的神情,萧黎也就想到了他们最近也没有怎么好好的休息,遂就放下了手中的书籍,“行吧,那就休息一天!” 萧黎起身朝外走去,其他人都就赶忙地跟上。 萧黎就问,“阿淳呢?” 小冉公公就回道,“淳世子急着开店,所以一大早就上街了。” 萧黎就无语了,“姑姑经常说我是掉进钱眼儿里了,我觉得这话更适合对阿淳说。” 几人都就笑了。 他们才刚出了屋,还没有走出去几步,茯苓就提着裙摆小跑着过来了,“小殿下,陆詹士那边来信了,”说着她就将手中的信件递了过去。 萧黎接过,立马又折回书房里,然后展开信件就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她的嘴角就扬了起来。 见小主子那么高兴,大家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小冉公公站出来向她询问道,“主子,是不是咱们京中的那些营生买卖又赚了大钱了啊?” 雪见就道,“肯定是赚了大钱了,现在河西走廊是咱们大魏朝的了,那那些西域商人们同咱们之间的贸易往来还不得更加的频繁了啊? 他们是那么的喜欢咱们大魏朝的丝绸和茶叶,还有漆制品以及香膏子,肯定是给咱们下了很多的订单。” 萧黎就道,“你们也掉进钱眼儿里了。” “不是啊?!”众人就吃惊。 萧黎就道,“是容烨回京了,他加官进爵了,陛下封了他为正三品的骠骑将军,侯爵也由之前的关内侯改封为平阳侯了,食邑追增至四千五百户了。” “哎哟,真的啊,这简直是太好了,”容小郎君是他们这边的人,他现在被加官进爵,他们自当都为他高兴。 萧黎就道,“不止,不止容烨受封了,就是容烨身边的几个亲卫和鸿胪寺卿冯翊他们几个也都受封了。 容义,韩虎,陈墨,齐飞,匡律,他们几个一起被陛下授予了五品将军和乡侯的官爵,而冯翊则是被封为了海陵侯,享食邑一千三百户。” “哎哟,这还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他们这边一下子就多出来了好几位的将军,小冉公公的嘴角就高高地扬了起来,他是真为他们家小殿下感觉到高兴啊! “嗯嗯嗯,”其他人也都是一脸的喜色。 萧黎就道,“吩咐下去,让膳房那边今晚阖府上下都多加两道肉菜。” “喏,奴婢这就去通知膳房那边,”茯苓一福身,跟着就一脸愉悦地又提着裙摆跑了。 萧黎在将手中的信件看完了之后,随即就又拿起了另一封信,当信件展开之后,她先是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封信竟然是容烨写她的。 “阿黎,见信好,很抱歉,我是现在才知道你受伤一事,不知你现在心情如何,我很想去蜀地看望你,可是奈何河西走廊等地才归我大魏朝所有,陛下恐其生变,所以特命我等于半月后启程前往北境镇守。 阿黎,我不知你伤情如何,又心境如何,我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你,因为再多的安慰之言也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容烨永远都是萧黎最值得信赖之人,不管是斗转星移,还是沧海桑田,此言永不改变!” 萧黎看了他的信之后,内心里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来,唉,看来是自己让他担心了。 于是萧黎提起笔便开始写起了信来。 “小冉公公,去将容烨送我的那两只鸽子拿来一下。” “唉,”小冉公公满脸欢喜地应着,小殿下这是要给骠骑将军写信呢。 “郎君,您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青冥甚是惊讶。 容烨道,“陛下准了我几天假,这两天我在城外狩猎,所以就顺道来你这里看看,然后再跟你商量点事情。” “那郎君快里面请,”青冥立马让出道来。 容烨和容义快马奔至营里。 待进了屋之后,青冥亲手为容烨奉上茶水,“郎君请用茶。” “你也坐吧,”容烨指了指他面前的位置。 “是,”青冥依言坐下,“听说郎君这回又立了大功,属下恭喜郎君!” 容烨端起手边的茶水浅抿了一口,不甚在意地说道,“不过就几座城池罢了,没什么值得好恭喜的!” 青冥就点头,“是,属下知道郎君的志向向来就不在几座城池几块土地,而是在整个天下!” “好了,说正事吧。” “是!” 容烨就道,“此次前来,我一是想要看下你们这边的训练情况,二是想要从这里抽调一些技术性人才随我去北境。” “去北境?!” “是,蔡郡和河西走廊等地区才归我大魏朝所有,陛下为了加强那边的管理,所以给了我新的任务,那就是镇守北境,所以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到那边来找我吧,到那边去找我比到京城去找我要更方便和更安全一些。” “是!那不知郎君这回要抽调什么样的人才?” 容烨就道,“懂经济珠算,擅农商还有相马识别药材之人,陛下将会在河西走廊设置几个军事重镇,以后咱们同西域那边还有北方草原诸部的贸易往来将会更加的频繁。 所以我希望咱们能自己组建一支商队去赚取钱财,这样也就不用小殿下那边将蜀地和京城那边所赚取的钱财运往你们那里了,从而也就规避了暴露的风险。” 青冥就点头,“我看行!” 容烨就道,“到时候我暗中出资,在河西走廊上建一个贸易中转站,将西域的,还有我大魏朝的,以及北方草原诸部的所有紧俏物品都集中在那里。 到时候西域或北方草原诸部的商人们若要进我大魏朝的货品就在咱们那里进就可以了,无需再到燕京城来。 同样的,我大魏朝的商人们若是想要进西域或者北方草原诸部的货也直接就在我们那里进就是了,而他们也无需再长途跋涉地去往西域之地和北方草原诸部。 这样双边都能节省下不少的时间不说,还能保障安全,而我们呢则是可以从中赚取到一定份额的差价。” 青冥就点头,“好,我等下就吩咐下去!” 容烨跟着就向他打探道,“阿黎之前在这边停留的时候,你们可曾见过面?” 青冥就点头,“见过。” “那她伤的可严重?!” “小殿下受伤了么?!可我没看出来她哪里受伤了啊?”青冥就一脸疑惑的神情。 “她伤了脸,你不知道?”容烨也甚是怀疑。 “伤了脸?!”青冥就摇头,“没听说过啊,郎君您也知道,我们这里不缺吃不缺穿的,谷中自己就养了鸡鸭鹅鱼还有猪羊,除非必要,否则都是不会出谷的,只要不是您和小殿下有令,我们基本上是不会与外界有什么联系的。 不过我那天与小殿下见面的时候她面上的确是戴着面纱,当日的太阳比较烈,我还以为她是怕晒,所以才戴着斗篷和面纱的,原来竟不知她那是因为脸部受伤了的缘故。” 看来她是真的受伤了,容烨心中升的那一丝希望瞬间就又幻灭了,唉,罢了,受伤就受伤吧,原本他看中的也不是她那张脸,而是她那个人。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她是他所见过的所有世间女子中最聪慧、独特的那个。 “那她当时的心情怎么样?情绪可低落?”他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再多了解一些。 青冥就道,“没有啊,小殿下当时的心情很好,她还让属下陪着她在城中逛了好大一圈,买了不少的东西,最后还送了属下不少的东西。” 容烨的嘴角一下子就扬了起来,她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之前倒是自己想多了,他心中对她的那份担忧瞬间也就释然了。 阿黎还是那个阿黎,充满着乐观与自信,看来容貌在她那里果真就是一张皮相而已。 “好,如此我便放心了!” 青冥却又有些担忧了起来,“郎君,小殿下若真伤了脸,那到时对她继承大统有没有什么影响啊?毕竟皇家是及其注重外在形象的。” 容烨就道,“能有什么影响?西晋国的惠帝是个傻子,本朝的明帝患有足疾,是个瘸子,他们都能当坐上那个位置,而且明帝这个皇帝还当的十分的出色,是一代明君,阿黎只是伤了脸,又没有伤了脑子,她为何就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再说了,一个国家的君主贤明与否,评判他的标准是他的政绩,即为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的老百姓们所做的贡献,而并非是他的容貌,放眼整个萧氏皇族,也唯有萧黎才有那个资格登上那个位置!” “是,是属下刚才左相了!”青冥随即就一脸羞愧地道。 容烨就道,“记住,今后千万莫要再有这样的想法了,对本将军而言,容貌不过就是一张皮相罢了,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娇花终究会化作淤泥,红颜终将会变成枯骨,千年万年,能留下来的,或被世人所记住的也不过就是只有史书上所记载的那一笔文字罢了。” 青冥起身,恭敬地向他行礼道,“是,少将军今日之言属下定当铭记于腑内,以后绝不会再有刚才的那种愚蠢想法了!” 容烨就道,“好了,起来吧,我又没有责怪你,再者,你也是出于对阿黎的担心罢了,不过此种担心,也着实是没有必要,阿黎比我们想象中的要自信和强大,容貌对她而言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东西,我们要做的就是相信她,支持她!” “是!”青冥神情无比坚定的回答着。 两日后,容烨回到京中,他才刚洗完澡换了一身衣裳出来,青木就拿着一张小纸条朝一脸兴冲冲地朝他跑了过来,“郎君,小殿下来信了!” “阿黎来信了?快给我!”容烨瞬间便激动得不行。 青木将小纸条递给他,容烨快步地往书房而去,容义赶忙跟上,他也很是高兴,小殿下她总算是来信了。 容烨将小纸条展开,然后就看到上面写着: 容烨,听说你又打了胜仗立了功,恭喜你啊!我们已经到了封地了,这里山川秀丽,景色宜人,老百姓们也很淳朴热情,我跟姑姑很喜欢这里,你要是有空了,欢迎你来这里玩啊! 没了?就没了?容烨翻来覆去地将那张小纸条看了几遍,眉头随即就皱了起来。 “容义?!” “郎君,来了,”就在他的话音刚落,容义就手捧着一个瓷瓶和一根棉签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容烨抬起头看着他。 容义就笑道,“属下知道郎君是想要这个。” 容烨的嘴角就勾了起来,从他手里接过瓷瓶和棉签,他将那瓷瓶里的液体用那棉签沾了涂抹在那张小纸条的空白处之后,那纸条上果然就又出现了一些字迹,他心中顿时就是一喜,他就说这丫头不应该就只给他了那么几句平淡无奇的回复才是啊! 阿烨,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不过我得告诉你个秘密,我脸无恙,一切都是权宜之计罢了,我二叔和益州刺史相勾结,但我还未掌握到充足的证据,所以为了降低他们对我的防备,我只能装作一个因脸部受伤而从此自卑,一蹶不振之人,皇祖父和王公公是知道此事的,不过何太医不知道,替我保密啊? 容烨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 看着自家郎君那眉眼间皆是笑意,站于一旁的容义也是深受感染,然后就忍不住地问道,“郎君,小殿下在信里都跟您说了什么啊?” 容烨就道,“没什么,她说她在那边过得很好,叫我不用担心!”说着容烨就拿出火折子将那张小纸条给焚为了灰烬。 “哦!” 第324章 采用 “陛下,小殿下那边来信了,”老皇帝正在批阅奏折,王公公就一脸笑意地拿着一个小盒子小跑着地进来了。 “哦?!阿黎来信了?快那拿过来,”老皇帝的脸上也立时地就堆起了笑意,同时也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王公公走过去将那小盒子放到他面前,老皇帝一看是密码锁的设计,顿时也就明白了要如何开启了。 他大手一挥,“你们都下去吧!” “喏,”殿内侍候着的一众宫人们赶忙行礼快速地退出了殿外。 要打开此盒需得输入密码,他所知晓的密码一直也就只有那一个,阿黎定是设计的那个密码。 老皇帝小心地拨动着上面的几个齿轮,在那几个数字对齐之后,他尝试着开启盒子,盒子还果真就打开了。 盒子里叠放着一封信和一张地图,他将信件和地图拿了出来,老皇帝瞬间便明了这盒子里装着的是什么了,是他让阿黎给河西走廊即将要设的那几个军事重镇所取的名字。 老皇帝就很是好奇她取的是什么名字,于是他就将信件展开来看了。 当他在看过那几个名字之后,心中难掩激动之情,“好,好啊,这几个名字取的可真是绝妙啊,不仅大气上档次,而且还威武霸气,将我大魏朝的煌煌国威也体现出来了。” 老皇帝开心,王公公自然也就高兴。 “王明德,来,你也来看看,”老皇帝直接就将信件递给了王公公。 “喏,”王公公含笑地接过,在看了之后,也是激动的不行,“哎哟,陛下,小殿下这名字当真是取的好极了,奴才这些天看了呈报上来的那么多的名字,唯有小殿下的这几个名字是最好,好听,又极富有重大而深沉的含义。” 老皇帝听了他的话,随即就是一记冷哼,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来,“那些个酒囊饭袋,朕用高官厚禄地养着他们,平时一个个的争权夺利的厉害,可到了关键时候没一个顶用的,还不是要靠朕的好孙儿?!” 王公公就不吭声了,老皇帝可以骂那些朝臣,但他却是不能的,不然自己就成了那挑拨离间的佞臣了。 老皇帝随即就又拿起那张地图看了起来,当他看到萧黎在那上面所标注的几个位置的时候,他先是一愣,随即就命王公公道,“你去将大将军之前标注过的那张地图拿过来一下。” “喏!” 王公公去了,很快就又回来了,“陛下,图来了!” “展开!” “唉!” 王公公将地图展开。 老皇帝然后就对照着两份地图,就发现了这两份地图上的标注居然完全的重合,大将军之前的提议是在那几处位置设立军事据点,而阿黎现在的提议也是在那几处地方设立军事据点,老皇帝在看过了两张图之后,内心里是说不出的激动和高兴,没想到他的阿黎在军事上也是如此的有天赋。 好,好啊! 一个既懂民生,又懂经济文化政治,还懂军事的皇帝,他大魏朝何愁天下不一统啊?! “王明德?!”老皇帝立马就喊道。 “唉,陛下?!”王公公赶忙就拱手道。 老皇帝就道,“通知下去,明日大朝会!” “唉,”王公公随即就快步地往外走去。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几声浑厚的钟声传了出来,居住在京城里的所有文武大臣们都就知道了明日需上朝,而且还是大朝会。 翌日早上,很多官员早早地就到了,大家在相互间打过招呼之后然后都就向对方询问了起来。 “唉,几位大人,你们可知今日为何大朝会啊?” “唉,是啊,是啊,这还没到大朝会的时间呢。” 有人就摇头道,“不知!” 然有人就开始猜测道,“莫非是边关又起了战事?” “谁啊?谁这么不长脑子和眼睛?我大魏朝可是刚刚才歼灭俘虏了西齐国十万大军呢,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这个时候又来骚扰我大魏朝?” 大家都就摇头,“是啊,放眼整个天下,我大魏朝的经济虽然不是天下第一,但是我大魏朝的军事实力若是称第二,天下间绝对没有谁敢称第一!” 大家眼尖的看到了容烨父子朝这边走来,于是有人就立马地上前去向他们询问道,“大将军,少将军,是不是最近又要起战事了?” “是啊,是啊,这回又是哪个国家啊?” 容景就道,“没有啊,几位大人为何如此问?” 几人都就一脸怀疑地看向父子俩,“没有么?可为何突然大朝会啊?”莫非这又是陛下和大将军私下里决定的? 容景就摇头,“我跟犬子也不知。” 就在这时,尉迟丞相和大司农蒋泓辙也就走了过来,尉迟老丞相就道,“大家也无需再猜测了,具体是什么事情,待会儿上朝之后不就能知晓了吗?” 众人都就点头,“是啊,是啊,还是老丞相言之有理啊!” 尉迟老丞相就微笑着地摆了摆手,“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大家须得有耐心!” “是啊,是啊,老丞相所言甚是!”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朝堂上的人都到的七七八八的了,眼看这上朝的时间也快到了,大家按照秩序站好队,很快老皇帝就在一众宫人们的簇拥下手握佩剑地走了进来,众人跟着肃然起敬。 老皇帝走到上首的龙椅上坐了下来,满殿的文武大臣都就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升!” “谢陛下!” 众人起身站好! 老皇帝就道,“今日的朝会,就一个目的,那就是讨论新得的那北方十几座城池的更名和在河西走廊地区设置军事重镇一事,以及向北境迁移人口一事,这些地方已归我大魏朝所有有一段时日了,这事不能再拖了,得尽快地落实下来,好进一步推广和落实我大魏朝的国策。” “陛下英明!”众人又齐声向他拱手道。 老皇帝神情威严地盯着下面的一众朝臣就冷哼了一声,“之前你们呈报上来的那些名字,朕都不满意,尤其是事关河西走廊地区的那几个名字,没有一点水准,也没有一点深意!朕让你们重取,这时间也过去这么久了,你们所取的新名字都是些什么呀?” 下面的众人都就低垂着头不吭声,一副甚是羞愧的样子。 老皇帝见他们都这副模样,顿时就来气,可他却还是忍了,在瞪着众人看了一会儿之后老皇帝就直接点名了。 “丞相?!” 尉迟老丞相出列,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陛下,臣还在想!” 老皇帝盯着他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老皇帝半天不说话,尉迟丞相的内心里忐忑极了,生怕老皇帝怪罪他无能。 “祭酒?!” 尉迟老丞相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也不敢大意,毕竟老皇帝没让他退下,所以他的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安的。 太学祭酒出列,也是一脸后怕的神色。 “陛下,臣也还在思考之中!” 老皇帝盯着他也看了良久,跟着就又问,“你们其他的人呢?” 满殿的文武大臣竟无一人站出来回答。 老皇帝就重重地发出了一声冷哼,“平时你们不是一个个的都挺能耐的吗?怎么,几个名字就把你们给为难住了?!” 众人依旧是低垂着头没人敢啃声,老皇帝接着道,“他们武将也就算了,毕竟这打仗,上阵杀敌才是他们的强项,而你们这些文臣呢?” 虽然有些人的内心里是有些不服气的,觉得老皇帝这是在有意地偏心那些武将们,谁说武将们就个个都是大脑粗的?至少忠武侯父子俩就不是。 忠武侯自小便是贵族出生,而且他们容家还是沿海那边的世家大族,那世家大族家中的藏书还能有少的?那忠武侯自当也是读了不少的书的。 还有那骠骑将军更是直接师从欧阳业,跟蜀国公主是一个老师的门生,那欧阳业可是有大才的,他们两人都没有想出来,陛下为何不怪罪于他们,却独怪罪于他们这些文臣? 同样的道理,也不是所有的文臣都擅长取名啊,说到底陛下还是重武将胜过文臣,但是却也是不敢表现出来。 满殿的文武大臣们都是像是有心灵感应般,齐刷刷地就跪了下去,“臣等无能!请陛下责罚!” 老皇帝盯着这些人也的确是够生气的,“你们也的确是够无能的,朕高官厚禄地养着你们,你们却连这么一点小事也办不好,真是让朕失望啊!” 地下的一众人等是大气都不敢出。 老皇帝随即就甚是不耐烦地道,“好了,朕也不要你们想了,想必你们也想不出来什么好名字!容烨?!” “臣在!” 容烨出列。 老皇帝就道,“你此次赴北境,在河西走廊地区设四郡,一为武威郡,一为张掖郡,一为酒泉郡,一为敦煌郡,以后河西走廊更名为雍州,为我大魏朝的十四州。” “喏!” “丞相?!” “臣在!”尉迟老丞相赶忙应着。 老皇帝就道,“颁布诏令下去,樊城,襄城,杜城,及整个蔡郡十四县以后统称为安州,樊城更名为居邑,襄城更名为定阳,杜城更名为渠义,蔡郡更名为北地郡......” 老皇帝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堆的新地名,尉迟老丞相不敢大意,都用心地记着,“喏!” “以后,安州便是我大魏朝的十五州!” “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又是齐齐地跪下,以示恭贺。 老皇帝跟着就又唤道,“大司农?!” “陛下,臣在!”大司农蒋泓辙立马出列。 老皇帝就道,“以后这俩州的一切赋税钱粮皆照着我大魏朝其他十三州的来,不准有误!” “是,陛下!”大司农恭敬地应着。 “好了,那咱们就来说说这移民的事情吧,丞相,大司农,你们可拿出了章程来了?” 尉迟老丞相就道,“陛下,臣与大司农之前有商议过,我们俩都觉得从南方一些人口比较稠密且又经济落后的地方抽调人口迁移至北境最为事宜。 现在整个河西走廊地区皆为我大魏朝的管辖之地,以后这往来我大魏朝和西域之间的商户将会越来越多,而那里将会成为一个发达的商贸交易中心,迁移至那里的人口将会有很多的机遇与机会。” 大司农跟着也就道,“是的,陛下,我和丞相大人我们同时还觉得,若是想要安州和雍州两地的老百姓们尽快地融入到我大魏朝这个大家庭中来,不仅我大魏朝内地的臣民要迁往北境,同时也该让一部分北境的民众迁往我内地。 众所周知,那边是北方,靠近草原部族,很多人的生活习性其实跟那北方的草原部族也没什么两样,他们性格豪爽,不事农耕,养马放牧住帐篷。 我们可以把他们迁往内地一些地广人稀的地方,这样一是减少他们当地人之间的联系,避免他们到时候抱团全暖做出些对我大魏朝不利的事情。 二是可以让他们学会农耕种植,这样两地居民混居杂居,同时也能促进大家相互之间的交流,从而让他们也能对我大魏朝有一个更深刻的认知和了解,以便加强他们对我大魏朝文化的认同感和归顺感。” 老皇帝在听了之后就点头,“嗯,你们的这个提议不错,那就这么着吧,不过,传令下去,凡是自己主动迁往北境生活居住者,或者北境之人主动迁往内地生活居住者一律减免赋税两年,同时家中有向上好学的子女者,不论男女皆可以入县衙所开办的书院里免费入学三年,三年过后,凡成绩优异者朝廷还可以继续资助,总之就是你能考到哪朝廷就能资助你到哪!” “喏!”两人皆齐声地应着,同时两人的心里也都是高兴坏了,要知道陛下的这一道诏令可是帮了他们大忙了,有了减免赋税和免费入学,他们相信很多人都是愿意迁移的。 要知道,他们大魏朝的军事可是很强盛的,只要他们不去攻打别国,那别个国家也绝然是不敢来招惹他们的,说是边境,可那里跟在内地居住也没什么两样,最主要的是那里是通商的咽喉要塞之地,在那里可以说是有很多的发家致富的机会的,只要你不是太懒,随便怎么样也能将自己和一家人养活得了了。 底下的人随即也就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陛下的这道诏令下得好啊,从思想和文化上影响他们。” “是啊,是啊,还是陛下高瞻远瞩啊!” 有人就开始拍马匹道,“废话,陛下可是明君圣主,我等只能看到眼前,而陛下却能看到千里万里之外。” “何止是千里万里之外啊?陛下是能看到千年万年以后!” “对对对,和大人所言甚是!” 几日过后,萧黎同时收到了容烨和陆詹士的来信,两人在信中都跟他说了关于北境两州命名的事,同时也说了迁移人口的事。 萧黎在看完信之后,就让人速去请了荣郡王和欧阳明谦两人前来,她将陆詹士发给她的那封信件交给两人看。 两人在看过之后,荣郡王就道,“那照这么说来殿下之前说的在封地上推广教育的事情倒是可行,不用再有所什么顾及了。” 萧黎就道,“的确是如此!” 欧阳明谦就道,“不过殿下可先按照陛下诏令上的来,就是先免费为他们减免三年的束修,三年过后,若是成绩优异者,可以再继续资助。” 萧黎就点头,“嗯,师兄说的是。” 荣郡王就道,“那殿下是要我等现在就修建书院了么?” 萧黎就道,“先不着急,我给你们看这封信的目的是想要告诉你们到时候有许多的学子就学,所以我们要修建的书院也绝不能小了,这样你们心中以便也有了一杆秤,所以在选址的时候你们就该知道应如何地去抉择了。” 两人就点头。 萧黎就又道,“不过有些准备工作也的确是该提上日程了,不过也别先对外声张咱们要建书院的事,因为有些事情我还没有处理了,待我处理了之后再对外宣布也不迟,目前要做准备的话那就以修建公主府为由吧,反正我公主府也正在修建,需要材料倒也不会让人起疑。” 两人就道,“喏!” 晚膳的时候,巴陵长公主就看着她笑道,“听说你皇祖父采用了你取的那几个名字?” 萧黎就讶异了,“姑姑您是怎么知道的?”她还没告诉她呢,而且朝廷是才刚下发的诏令,还没这么快传到他们这里来呢,她姑姑竟然就知道了,她很肯定的是她姑姑没有信鸽和鹰隼这类的传信媒介,难不成是她身边的人告知她的? 她姑姑就道,“是你王叔告诉我的,他夸你能耐呢。” “哦!”她就说嘛,她身边的人那么不知轻重不懂规矩,她还没发话呢,他们就敢将她那里的事情往外抖,虽说眼前的是她亲姑姑,可要知道她才是他们的亲主子。 他们若是不经过她的点头,就将她那里的事情传给他人,这无疑就是背主的行为,那么她也就要考虑他们还是否合适继续在她那里待着了。 她姑姑随即就道,“嗯,我阿黎的确是厉害,竟然把一帮朝臣们都给比下去了!”说着她姑姑就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只鸡腿儿。 “姑姑,您也吃,”萧黎随即也给往她姑姑的碗里布了一筷子菜。 她姑姑看着她的眼里满是笑意。 萧黎在啃了那鸡腿儿一口之后就对她姑姑道,“姑姑我想跟您商量个事情。” “嗯,你说,”巴陵长公主的心情十分的美好。 萧黎就道,“我想过两天去舅舅那里一趟。” “去你舅舅那里?”巴陵长公主就甚是惊讶。 “嗯,”萧黎就点头,“去他那边看一下子,然后再顺便同他说点事情,过后我还想在封地上转转,然后了解一下封地上老百姓们的生活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情况。” 她姑姑就点头,“那你和你身边的人可得乔装了去,虽说他们没有瞧见过你,但是你身边的那些人他们可都是瞧见个的,别到时候漏了馅儿。” 萧黎就点头,“那是自然!” 第325章 世外桃源 此次出行是萧黎来封地之后的首次私底下外出,这次外出除了小冉公公和她的两个老师以外,她没有带自己的那四个贴身宫婢,就是她身边的护卫人员也由之前的陈聪和何淼等人,统一地换成了由她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精英特战人员,而且他们一行人都是做了相应的乔装改扮的,所以除了她姑姑和彩屏姑姑以及近身伺候着她的几个宫婢以外,整个公主府里是没有一个人知晓她此次外出的,哪怕就是荣郡王父子两也是不之情的。 此次她是以江南富家子的身份游学至此的,欧阳业还是她的老师,而她的武师傅则是扮作了她的护卫统领,而小冉公公则是扮做了她的驾车马夫,而此次挑选出来的精英特战人员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子夏青则是直接地扮作了她的贴身小斯,其余的二十五名精英特战人员则是全部地扮作了她的随护人员跟随在身后。 除了她和她老师欧阳业各自乘坐了一辆马车以外,就是另外一辆拉着一些简单的行囊之物的马车,而其他人则都是骑马随行。 他们一行人都是着极为普通的衣着装扮,萧黎着普通的绸缎衣衫,欧阳业虽是她的老师,不过在衣着上却还是要稍次她一些,其余人等都是着麻布衫短打的装束,而大家在容貌上也都是普普通通的,所以萧黎一行人即便是浩浩荡荡的二十来号人,不过却是一点也不打眼,就算是行驶在路上也不会引起别人多大的关注。 既是游学,那便也该有个游学的样子,所以萧黎他们打从出了公主府之后,便也没有急着就奔往她舅舅那里,而是一路悠哉游哉地走着,边欣赏沿途自然风光和边了解当地的民风民俗和老百姓们的生活实情,偶尔若是遇见风景秀丽之地还会停下来驻足欣赏一下。 不过这一路上他们却发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那就是天府城周边的郡县乡镇,老百姓们所缴的赋税还是统一按照着朝廷的征收税额标准来的,那就是十五税一,但是越往那些偏远些的郡县乡镇税额便变成了十一税一,老百姓们的赋税明显的加重了。 而问那些老百姓们,老百姓们都统一回答说他们那儿的赋税历来都是如此,十一税一,从来就没有其他的赋税额的。 待行至周围环境稍偏些的地方,大家停下来休息,小冉公公就一脸不解地问道,“主子,怎么最近几日咱们所经的郡县乡镇,朝廷向老百姓们所征收的赋税都要高于朝廷所制定的征税诏令标准四成? 而且不仅如此,就是陛下之前所下的另一道诏令,那就是天下间极为偏僻贫穷之所凡年逾七旬,家中又无儿无女的孤寡老者,每年皆可享受朝廷发放的两石粟米和二吊铜钱作为养老补助金,这个也不见有老者收到过,而且最主要的是小殿下您要求封地上的所有老百姓们都要种植那些从西域传过来的粮食作物,可他们却只让这里的老百姓们种植了玉米和土豆还有红薯,至于那小麦和棉花那些老百姓们压根就没有听说过。” 萧黎就道,“很明显这是有人仗着山高皇帝远,而生活在最底层的普通老百姓们又一般很少到那些繁华的邑城里去,他们一是不识字,二又是不了解实情,三又是出于本能的民怕官的惧怕心理,所以便故意地在地方上实行了阴阳两种征税标准以达到自己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的目的。” 小冉公公就一脸愤愤不平地道,“小主子,这些人也简直是太过分了,你可不能放过他们!” 萧黎就道,“自然是不会放过的,只不过不是现在,此行咱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易打草惊蛇。” 欧阳业就一脸赞赏地点了点头,小殿下现在是越发地沉稳了。 只见他随即就问道,“小殿下觉得此事可与天府城里的一些人有关?” 萧黎就摇头,“不知道,须得查,不知道是那些郡守县令们自己贪赃枉法,还是说是别的什么人授意的,我一般不恶意揣测他人,凡事讲究证据。” 欧阳业就再一次地点头,“小殿下所言甚是!” 萧黎就侧身对着她的武师傅道,“师傅,您着人到前面的小镇去打探一下,看有没有稍微大点的客栈,若是有的话就直接将它给包下来,若是没有的话就到周围去打探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小院儿,到时候把它给租下来,就说本公子游学至此,要去拜访家中长辈的一个至交老友,要在那儿多作停留几天。” “好,我这就去安排!”武师傅就点了点头,然后就朝那一众“护卫”们走去。 萧黎随即就又对着她老师欧阳业安排道,“老师,为了避免到时候人多眼杂,咱们到了那小镇之后,你先领着人住下来给我打个掩护,我带少许的几个人去往舅舅那里。” “不妥,殿下,虽说此地地广人稀,咱们这一路上也并未遇到什么危险,但是再往下走去就是大山深处,山林腹地的,不知道里面是否有隐藏着危险,殿下若是只带几个人的话臣不放心,殿下还是多带些人手上吧,我这里留个一两个人即可,”欧阳业立马就反驳着说道。 萧黎就道,“老师放心,我在临出发前就已经跟舅舅联系过了,他会来接应我的。” 欧阳业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好,那臣就可以放心了。” 还没有到达那小镇,在距离那小镇还有二三十公里的时候,萧黎他们一行人就遇到了前来接应她的她舅舅一行人。 “主子,是王将军,”看着前面那骑着高头大马并排而立的一众便衣男子,小冉公公一眼就认出了那为首之人,顿时就一脸惊喜地朝着马车里喊道。 “停车!” “唉,”小冉公公一勒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萧黎从马车上下来,看到她舅舅之后嘴角就扬了起来,“舅舅?!” “阿黎,又长高了不少,”王四公子看到她也很高兴,眼里一片的疼宠之色,大家齐齐翻身下马,然后来到她近前。 其他人向她行礼,“属下我等见过小主子!” “大家都起来吧!” “谢小主子!” 夏青也走向前向萧黎她舅舅行礼道,“属下见过四公子!” 夏青和另外几个女孩子原本是下夏大将军府上的家生子,因为她们都是女孩子,而且也远离权利中心,所以当初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们才有幸躲过一劫,但是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于是她们便被人发卖了。 当时萧黎的外祖家也是深受牵连,萧黎她舅舅正值悲伤之际,突然偶然间获知武宁侯府还有些幸存者尚存,虽说她们都是些奴婢,但是她们却都是冠了“夏”姓的,凡是被赐予了跟主家同一个姓氏的,则说明其对主家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京中的世家大族都带有一点姻亲关系,当时两家都是因为厌胜之祸而落败的,所以萧黎她舅舅看她们多少都有一些同是天涯落难人的惺惺相惜的感觉,所以在经过几方打探之后把她们从别人那里卖了过来,然后就聚在了一起,自此她们几个之后便一直跟随在萧黎他舅舅的身边。 后来萧黎她舅舅再又得知萧黎也还活着之后,为了保证她以后能长久平安地活着,他舅舅便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将之前几家的残余势力都聚集起来,然后拉出一支军队来,以保证她将来的不时之需,几个女孩子在得知了萧黎她舅舅的用意之后,于是几人便都自告奋勇地加入了军队的训练之中。 后来巴陵长公主私下里跟萧黎她舅舅书信往来,表明了她们要夺嫡的意思之后,萧黎她舅舅也是十分支持的,于是便加大了对那支军队的训练强度。 后来天灾还的那年,在劫姚朱公家在周至庄子上存放的那一批粮食的时候,萧黎让他与驻扎在陈仓那边的青冥认识了,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的这个外甥女除了他们以外竟然还有一支秘密军队,而且那支军队作战能力尤为的强悍,不仅是集体战术还是个人战术,他们不仅能远战,还能近身搏击,他们不仅适应丛林作战,而且也擅长沙漠草原作战。 他在亲临那边看过他们完美的作战训练之后,尤为地震撼,所以回来之后他便也改了作战训练,还将自己军中一些优秀之人给派去了青冥那里,让他们也在那边接受那种训练。 而这夏青则是那批被派过去训练的众人中的一员,没想到她在自己军中是佼佼者,在去了青冥那里之后也是优秀之人,所以在阿黎前往封地之时,她便被青冥选中,成为了萧黎那一支由百名特战精英组成的亲卫队中的一员。 萧黎她舅舅嘴角含笑地看着她,“起来吧!” “谢公子!” 这时候,欧阳业和武师傅两人皆带着笑意地走了过来,萧黎她舅舅即刻同两人拱手见礼,“欧阳先生,武师傅?” 两人也都朝他拱手,“四公子?!” 虽说大家之前都彼此不曾见过,但他是萧黎的亲舅,如今又见他生得是如此的清风霁月、纤尘不染之貌,两人不由自主地就对他生出了好感。 萧黎她舅舅也是,他们都是阿黎的老师,而且两人又都是站在阿黎这一边的,此次外出阿黎也并没有避讳着他们俩,由此可见他们都是阿黎身边极为重要和依仗之人,所以萧黎她舅舅也不着痕迹地就将他们归为了自己人的范畴里。 几人虽都是初次见面,却都有一种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感觉。 大家在相互间见过礼之后,萧黎就对着众人道,“既然我与舅舅在此碰面了,不若咱们今天中午就在此处稍作休整,待用过了午膳之后我便直接随舅舅而去,老师你们则前往小镇住下。” 几人都就点头。 “好!” 于是大家伙们就走到一处比较阴凉点的空地那里,精英特战小队的众人们都就自发地前去帮忙打水捡柴,生火做饭,而小冉公公和夏青两人则是去摆桌支凳,洗盏煮茶。 萧黎和她舅舅,以及两个老师们则是坐在一起说起了话来。 不到半个时辰的样子,夏青和小冉公公就各端着一个托盘过来摆饭了,中午的饭菜比较简单,就四菜一汤,且都是些比较寻常的家常菜。 一道腊肠切片,一道辣椒炒腊肉,一道西红柿炒蛋,一道凉拌黄瓜,汤则是一道紫菜虾米蛋花汤。 萧黎她舅舅在看到那几道菜之后先是一怔,跟着就笑道,“这辣椒,西红柿,还有黄瓜都是你从府里带的吧?” 萧黎就点头,“我府里有温泉,所以荣郡王叔就特意让人在那温泉的附近开辟了几块菜地,然后让人提前在那里栽种了些蔬菜,好让我们到了之后就能即刻有新鲜的蔬菜食用。” 她舅舅就点头,“难怪,像集市上这几种蔬菜至少还要十几二十天才会有。” 萧黎就道,“舅舅,我知道你们那的蔬菜今年出的比较晚,我府里有盆菜的辣椒和西红柿,所以我便特意地给您捎带了几盆,待会儿别忘了带上啊?那些可都是可以直接采摘下来食用的。” 她舅舅就一脸宠溺地笑道,“好!舅舅多谢你了!” 萧黎就摆手,“舅舅别跟外甥客气,好了,咱们快用膳吧,”说着萧黎便率先地端起了碗用起了膳来。 其他几人相视一笑,也跟着用起了膳来。 用过膳之后,大家又稍作休息了片刻,跟着便启程上路了,接下来萧黎没再坐马车,而是直接换成了骑马,这回她所带的人除了夏青和她武师傅还有小冉公公以外,然后就是另外的五六个精英特战人员,而其他的人则是直接前往小镇安顿。 萧黎他舅舅们驻扎的比较隐秘,他们马不停蹄地奔跑着,先是到达了一片湖泊前,在湖泊前下马之后,便要乘坐小舟途经一道幽深狭窄的迷谷,从那迷谷中出来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烟雾缭绕的密林。 他舅舅随即就对着他道,“跟着我走,此处是按照着奇门遁甲来排布的,所以行差踏错一步便会迷失方向,轻则去往另外一个地方,重则便会一直受困其中而出不来。” 萧黎知道他舅舅打小就天资聪颖,而且也一直跟随着一个老道在修行,对这五行八卦的东西也自然是十分精通的,所以她便点了点头,然后就紧跟着她舅舅的步伐往里走。 这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东西果然很玄妙,只见他们越往里走那里面的迷雾就越浓烈,大家必须得打起精神手拉着手紧盯着前面人的步伐而行,不然的话就会步伐错乱,很容易与同伴们走失的。 萧黎他们用了大概半个多时辰的样子才走出那片迷雾林,最后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一处三面环山,一面环林,中间是一大片沃野良田的开阔之地,里面阳光明媚,阡陌交通,远远的,还能隐约地听到将士们的操练之声。 众人都是惊奇不已。 萧黎就侧过头望着她舅舅道,“舅舅,这个地方不错啊,您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她舅舅就笑道,“早年间,我与师傅此处云游,曾来过这里,且对这里的印象也颇为深刻,所以当你提出让咱们的军队驻扎在大巴山的时候,我便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这里。” 萧黎就点头,“这地方不错!”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啊! “这地方隐蔽,里面不但有山有水,而且其面积也比较大,就是容纳十万人也不成问题,里面的土地更是肥沃,是难得一见的黑土地,所以我们在里面种植粮食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她舅舅也就点头,看得出来他也是对这地方甚为满意。 萧黎看着那一片片绿油油的油菜田,还有麦田,以及红薯地和已经长得老高的玉米田之后就深信不疑,“嗯,这地方确实是很适合种植庄稼,不过舅舅你们目前里面储备的粮食足么?” 她舅舅就道,“之前我们带了一些来,后来又陆陆续续地从外面采买了一些,吃到新粮出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萧黎就点头,然后又就问道,“那里面的肉食材呢,这个可供应的上?” 她舅舅就道,“里面养了一些鸡鸭鹅,还有猪羊之类的牲畜,不过因为雏苗不好找,所以都养得不多,所以目前的肉食材主要还是以从外面采购为主。” 萧黎就点头,“我庄子上养了不少的鸡鸭鹅,还有猪牛羊都有,赶明儿,我让人给舅舅你们送些个牲畜过来。” 她舅舅就点头,“好,那舅舅就不跟你客气了,毕竟此处的老百姓们生活都还很贫穷清苦,我们若是每天都采买大量的是肉食材的话,难免不会引起别人的猜疑,若是我们能自己在里面多养殖一些这些个畜物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这样也就减少了咱们外出的次数,从而也就减少了被暴露的风险。” “嗯,舅舅所言甚是!目前我才刚到封地上,对这里的人和事都不甚了解,所以咱们最好还是得多加小心谨慎一些才是!” 萧黎他们一行人又用了大概大半个时辰的样子才到达她舅舅们的驻扎之地,此时的太阳已经剩下最后一抹余晖了。 在稍作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便到了用晚膳的时间点了,萧黎并没有一个人在帐中用餐,而是和她舅舅,还有另外几个军中的将领们一起用的餐。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因为身份上的原因还不大敢与萧黎接触,都显得有些拘谨,萧黎便调节气氛地与大家主动地攀谈了起来。 她先是过问了下大家在军营中的情况,接着便又过问了大家的家庭情况,还说了若是有什么困难就尽管给她或者她舅舅说,他们会尽量的想办法给他们解决,不管是他们自己的还是他们家里面的。 几人听罢,都甚是感动不已,没多一会儿的功夫这气氛便活跃了不少,渐渐的也就好了起来,大家说话也就不再那么多的顾虑和忌讳了,都是有啥说话,大家彼此间的关系倒是拉近了不少。 在第二日第三日的时候萧黎又去了营地观看了大家的训练情况,期间也向他们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建议,大家听后,都是惊讶得不行,同时也都由衷地对她敬服和感佩了起来。 之前他们是因为她身上所流淌着的那最后一丝的夏家血脉和王家血脉,所以才认她做的主子,所以对她这个人并没有多少的敬服之心,可是这会儿,在了解到了萧黎的军事才能之后大家这才打心眼里真正地的认可了她。 毕竟哪个为兵为将者不希望自己所跟随和追随之人是个强者,尤其是他们的主子还是那个处于权势旋涡中的皇室中人,若是没有点能力和手段是很难活到寿终正寝,还有善终的。 不过从他们以往对那老皇帝所剩下的那几个皇子的了解还有就是这两日与小殿下的接触来看,他们倒是不用担心这一点了,这小殿下沉稳内敛,不仅是个擅心机谋略之人,而且还是个极懂兵法之人,老皇帝的那一众儿孙与之相比恐怕都要略逊一筹或者几筹。 不愧是身上流淌着几家的血脉,也难怪那老皇帝会对她格外的偏宠偏疼了,若是他们,家中要是有这么一个能干有聪慧的孩子,他们恐怕也都会格外的疼宠吧? 第三日,萧黎从营地里回来之后,在简短地休息了片刻之后便领着她身边的几人去到田间地里头查看那些庄稼的长势了。 “嗯,不错,这里的土质确实很不错,这麦穗和油菜籽的果粒都很饱满,而且穗条也很长,只要不出现天灾,定是会丰收的,舅舅这里没有种植棉花吧?” 她舅舅就摇头,“这里没有种植棉花,全用来种植粮食了。” 萧黎就道,“无妨,到时候你们这里所需用的棉衣棉被,还有棉布和棉花跟棉鞋之类统统由我来出,你们这里种植粮食即可。” “嗯,”她舅舅就点头。 回到营中,晚上大家又一起吃了顿饭,第二天萧黎便要启程回去了,大家一起将萧黎送至密林处,萧黎对着众人拱手道,“诸位叔伯和众将士们信我,我也在此立誓,绝不辜负大家对我的期望,而你们也终将再有上阵杀敌立功扬名,甚至名垂青史的机会!” 经过几天的相处下来,又看到她此时那种自信而又豪情万丈的神情,众将领们心中都顿时热血沸腾激动不已,那跟随着萧黎的心思也愈加地坚定了,这孩子有野心,虽然心机也深沉,但却也是心性豁达,重情重义,不会像她的皇祖父那样冷酷无情,跟着她他们将来定是错不了的。 于是乎众人都齐齐地向她单膝跪了下去,“属下我等愿誓死追随着殿下!” 萧黎走去过将众人扶起,“众叔伯们请起,你们好好训练,待我搞定了封地上的事情之后,我保证,两年之内,你们必有重返战场上的一天,届时你们便无需再隐藏了,你们将是我大魏朝的正规精锐!” “喏,”众人齐声高声应着。 萧黎她舅舅就道,“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我送他们出去!” “是,将军!殿下一路珍重!” “多谢!”萧黎也朝众人拱了拱手,跟着大家便直接地在她舅舅的带领下进入到了密林。 从密林出来,他们到了谷口,在乘坐小舟的时候,她舅舅就对着萧黎道,“咱们在镇上开有一家客栈和一间米粮铺子,主要是目的是为了掩饰咱们那些从外面采买来的粮食和肉类食材,我带你们过去认一下门儿,往后你们若是要往这边送东西过来就直接送去这两个地方好了,到时候我着人过去取便是。” 萧黎就点头,“好!” 第326章 西齐不能乱 萧黎他们一行人刚到镇上的逐月小栈,就发现原来自己的老师们一行人竟然也住在同一家客栈里。 她侧头看向身旁的舅舅,“原来咱们这是落脚在了自家的客栈里了啊?” 她舅舅就跟她解释道,“这里地处偏僻,镇上的客栈本就不多,我们搬来这里之后便自己出钱买了两块地盖了这间客栈和几间铺面儿,目前在运营的也就这间客栈和不远处那间米粮铺子,剩下的几间铺面儿都是租给了别人在打理,平素咱们也只是收点租钱罢了。” 萧黎就点头表示理解,毕竟他舅舅们还是主要以练兵为首要任务跟目的,这做买卖不是他们的强项,所以这件客栈和那间米粮铺子也只不过就是一个象征意义的摆设罢了,平时也主要就是用来收集情报和用于物资中转而已。 欧阳业微笑着走过来,“咱们的人当时来到此处就唯一看到这间客栈还算比较新也比较大,所以便直接地将它给包了下来,却不知原来竟是咱们自家的产业,倒是歪打正着了。” 萧黎他舅舅就有些歉意地道,“也怪我,当初在与你们分别的时候竟然忘记告诉你们了,来了镇上之后直接入住到咱们自家的客栈里。” 欧阳业就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无妨无妨,诚如四公子所言,这镇上的客栈本就不多,而且咱们有这么多人,若想一次性住下也只能落脚于此了,这也是一种必然。” 萧黎她舅舅就点了点头,然后大家一起进入到后院儿,正当几人在说话之际,小冉公公就捏着一一封信函小跑着过来了。 “主子,京中六百里加急!” “皇祖父来的?”萧黎快速地展开来看了,之后就忍不住地冷笑着哼道,“这西齐国还真是自取灭亡呢!” 她舅舅就问,“这西齐国可是又发生了何事?” 萧黎就道,“那杜太后和严颢一党为了使那八皇子顺利登基为帝,竟不惜一点血脉亲情地毒杀了赵宣所有的其他皇子。” “竟有这事?”众人都震惊不已。 萧黎就点头,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众人看。 她老师在看过之后就道,“这杜太后还真是够愚蠢的?” 萧黎就道,“可不是么?她毒杀的可都是自己的血脉,赵宣是她唯一的儿子,这唯一的儿子好不容易生了几个儿子,可她却为了自己的私欲保一人而弃了所有人。 若是那个八皇子将来不能顺利地长大成人,期间发生意外夭折了那她那一脉岂不是就绝种了? 到时候这西齐国的江山社稷也便只能传给旁支皇亲了,到时候恐怕山也就不是那座山了,纵使她是太皇太后又如何?谁还会将她这个与自己没有半天血缘关系的人放在眼里当回事? 还有西齐国皇室的几个王爷们,早就不满她的大权独揽了,现在因为这事,西齐国的朝堂上是吵翻了天,有人甚至直接提出了主少国疑之说,要求干脆从宗室里挑选出一位合格之人来继承大统。 而呼声最高的则是那西齐国皇族最有血性和雅量之称的庐陵王,现在的西齐国可谓是真正的内忧外患。” 她舅舅就道,“这西齐国若当真是发生了内乱,到时候给了其他国家和部族可乘之机,说不准还真的会被灭国。” 她老师欧阳业跟着就问,“陛下可是有说他是何种打算的?” 萧黎就摇头,“皇祖父没说,我问的意见。” 众人都就惊讶,不过很快也就镇定了下来,想必陛下这是在考验小殿下呢。 她舅舅就问,“那阿黎的想法是?” 萧黎就道,“我的想法就是,西齐国现在不能乱,我们决不能给其他国家或者部族壮大自身的机会,得尽快地让西齐国国内东风压倒西风或者西风压倒东风,只有他们国内的国政尽快稳定了,其周边的国家和部族才不敢对其有可乘之机。” 她武师傅就道,“我们若是帮西齐国稳定了国内局势,那岂不是将来对咱们不利?” 萧黎就道,“放心,他们是不可能有那样的机会的,冰冻非一日之寒,西齐国内的痹症早已深入到了他们那些统治阶层的骨髓里了,烂到了根了。 他们若是想要尽快的拜托那样的困境是很难的,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惯了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你突然让他们去过那种粗衣粝食的日子他们是接受不了的。 所以只要咱们在时间上不给到他们机会那他们也便就没有机会,给我五年时间,我定能将它整个西齐国纳入到我大魏朝的版图之中。” 众人看到她脸上那洋溢着的自信神情,心中都是激动不已,脸上也扬起了开心的笑容。 萧黎就看向一旁的小冉公公,“去备笔墨,我这就给皇祖父回信!” “喏!” 萧黎以最快地速度回到了天府城,一回到了公主府里头,她便对身旁的人说,“去把沈朗给我唤来!” “喏!” 很快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在雪见的带领下便来到了她的书房里。 “属下参见小殿下!” “免礼!” “谢殿下!” “沈朗,你是负责这边情报收集的主要负责人,我问你,之前让你去查的那几个人,现在他们那里可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沈朗就向萧黎拱手道,“回小殿下,我们的人的确是有查到了一些东西。” 萧黎就问,“什么东西?” “账本!”沈朗立马就从怀里掏出两本厚厚的册子来呈向萧黎。 辛夷立马上前接过放到了萧黎的面前。 萧黎并没有急着去翻开那两本账册查看,而是盯着他问,“什么东西的账本?从何处而来?” 沈朗就道,“盐矿方面的,从越隽郡郡守的家中书房里翻找出来的,不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这两本账本皆为前年的。” “里面有何不妥?!” 沈朗就回道,“其中一本完完整整地记录着几口盐井每天交付给当地衙门的产盐数量,而另一本则是记录着衙门每天呈报给朝廷的产盐数量。” 萧黎的眉头倏地就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盐井那边每天所交付给地方衙门的盐,地方衙门却并没有如实地交付给朝廷,这中间存在着一个差数,而这个差数则是被他们给私吞了?” 沈朗就点头,“正是!这前年都是这样,可想而知,这去年,今年,甚至是以往或许也是这样。” 萧黎就道,“像这种山川河流所产的矿物,历来都是直接掌握在朝廷的手里的,朝廷都是有在这些地方直接派盐官令或者铁官令的。 这些人竟然敢明目张胆地侵吞朝廷之物,看来这盐官令也该好好的查一查了,沈朗,本宫现在再给你两个任务,一是再派些人手去查下那盐官令,二是派些人去查下那阴阳赋税的事情。 这次本宫私下外出,得知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紧挨着天府城的几个郡县,他们的赋税一律都是按照着朝廷的十五税一来征收的,可是在那些稍微偏远些的贫穷郡县,他们那里的赋税不但没有减免不说,反而还高出了几成在征收,普遍都是按照着十一税一来征收的。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皇祖父之前颁下的一道诏令:天下间极为偏僻穷困之所,凡年逾七旬,家中又无儿无女的孤寡老者,每年皆可享受朝廷发放于他们的两石粟米和两吊铜钱的养老补助金,但这些粮食和补助金那些老人们却无一人有领到过,他们不但没领到过,就是连听说都没听说过这件事。 还有就是本宫之前也要求过,那就是从西域传过来的每一种粮食作物都必须要在我封地上的每一寸土地上种植,但是有人却只让了那老百姓们种植了红薯跟玉米还有土豆,至于那小麦和棉花种子却是压根就没发放到老百姓们的手中。” 沈朗就骇然,“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萧黎就道,“是啊,要不是本宫这次私下里外出就是连本宫也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封地上竟然还有这么多阳奉阴违的贪官。 本宫的封地的确是富庶,可是照这么来看的话,本宫封地比本宫原本想象中的还要富裕,不知他们这么些年来一共贪墨了多少钱粮?这几件事情,你一并着人去仔细地给本宫查一下。” “喏!” 萧黎就道,“记住,要快,面对这些贪官污吏,本宫是一天也不想多给到他们享受的机会,有这些个蠹虫多贪吃一天,我封地上的老百姓们就要多受他们盘剥一天,本宫可不想让老百姓们的血汗去养那么一群祸害!” “喏!” “好了,去吧,”萧黎一挥手。 “属下告退!” 萧黎随即看向一旁的小冉公公,“你再辛苦一趟,和陈聪两人,再带上些人手,给舅舅他们那边送去几千只的鸡鸭鹅跟猪牛羊,多送些牲畜的幼苗吧,牛这次可以先暂时不送,主要是猪羊和鸡鸭,鹅也可以少送些过去,那鹅的叫声太大了,小心路上引起别人的注意。” 小冉公公就道,“喏,那奴才们就晚上的时候再出发。” “路上注意安全!” “奴才省得的。” 萧黎就提醒道,“也不一定就非要一次性送过去,可以分批次的。” “是!” 没出几天,萧黎让人送去的那几千只的牲畜东西就出现在了那片隐秘的山谷里了,看着那临时圈出来的一大块猪羊圈和鸡鸭鹅圈,跟在萧黎她舅舅身边的那几个将军的脸上都就忍不住地挂起了笑容来。 “哈哈,这小殿下还真是动作神速啊,说给咱们这里送些牲畜来就马上的送来了,而且还这么多,这下咱们这里倒是可以不用再外出采买肉食材了。” 萧黎她舅舅就笑道,“过几天还会再送来一批!” “还有啊?”几人都就张大了眼,一副吃惊的神情。 “哎呀呀,那可简直就是太好了,这下咱们这里就完全是可以自给自足了嘛!” 而与此同时,京城 “陛下,小殿下的信!”小王公公将新收到的信件拿给老皇帝看。 老皇帝在看过之后,就递给一旁的忠武侯,“你觉得阿黎的这个提议怎么样?” 忠武侯在看过之后就道,“臣觉得殿下的这个提议甚好,我大魏朝虽说现在一口气吞下西齐国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以我大魏朝如今的国力去全面进攻西齐国无疑是拖累我大魏朝的发展进度。 我大魏朝这时候将大量兵力集中起来去攻打西齐国,从而就导致了国内兵力空虚,我大魏朝地处大陆的腹地位置,四周皆是敌手,到时候难免不会给到他们可乘之机。 就像殿下信上所言,如今的西齐国早已经是不堪一击了,就算是咱们给他们两三年的喘息时间,他们顶多也就是苟延残喘罢了,并不会对他们的国力有什么实质性的提升。 但是这西齐国内部也的确是不宜在这个时候发生什么动乱,以免给周遭的其他国家和部族可乘之机,从而壮大他们势力和实力,所以这个时候的西齐国一定要维稳,经过两三年的经济发展,想必到那时我大魏朝的综合国力已经能强大到和周边几个国家同时交战的实力水平了。” 老皇帝在略了一下之后就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现在咱们最主要的就是要休养生息,发展经济和农业,还有增长人口,只有经济和农业都发达了,人口都增多了,这才能同时地支撑起几场战役来,小明子?” “陛下,奴才在?!”小王公公立马就朝老皇帝站近了些。 老皇帝就道,“去,把袁重给朕唤来!” “喏!” 小王公公快步地离开了。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袁重就来了,“微臣参见陛下!” “起来过来坐吧!” “谢陛下!” 袁重就坐之后,就向老皇帝拱手问道,“不知陛下唤臣来是所为何事?” 老皇帝就道,“西齐国之事,你等下回去之后就立马传信给咱们在西齐国那边的人,就说西齐国目前不能乱,让他们想办法帮那庐陵王一把,不过那小皇子得留着,那庐陵王不能成为皇帝。” 袁重就纳闷儿了,“陛下,咱们为何不趁机灭了那西齐国?” 老皇帝就道,“一个西齐国迟灭早灭都是我大魏朝的囊中之物,何须急于一时,朕要的是天下一统,所以在此之前,咱们大魏朝的经济和人口实力必须得先涨上来。” “喏!”袁重立马就明白了老皇帝的意思了,“可是臣还有一点不明白,陛下为何要帮那庐陵王?咱们帮那西齐国的杜太后废掉庐陵王岂不是更好?那庐陵王可是个刺头儿,向来就对我大魏朝敌意颇深,这次若是放过他岂不是会养虎为患?” 老皇帝就道,“那庐陵王目前也算是民心所向了,那杜太后和严颢两人目前在西齐国国人们的心目中恐怕早就失了威信了,他们两人是平息不了西齐国的内乱的。 再说了那西齐国的痹症也不是才存在着一天两天,那庐陵王虽然是有些能耐,但也只不过就是相对而言罢了,朕就是给他三五年的时间他也未必就将西齐国的痹症给割除掉,更何况朕也不会给到他那么长时间,所以他又能有什么威胁? 朕之所以让他活着,不过就是为了让他去集中兵力对付西齐国罢了,让他们相互间消耗吧,而我大魏朝这个时候则是要稳步地大力发展经济和民力。” 袁重随即就点了点头,“臣明白了,”说完他便起了身,“臣这就去安排!” 在同老皇帝拱手行了礼过后,他便朝一旁的忠武侯略点了一下头,跟着便转身快步地离开了。 老皇帝接着就又对着忠武侯道,“为了以防万一,咱们的水军你那也要抓紧时间地训练起来了。” 忠武侯就道,“臣此次进宫也正是要同陛下说这件事情的,我大魏朝的水军一直都有在训练着,从不敢懈怠,臣是想跟陛下说,臣想离京一段时间,去视察一下各边关驻军的情况。” 老皇帝就点头,“嗯,你是该去巡视一下子,行,朕准了,不过你离京之后,这西山大营和蓝田大营暂交由谁来代管,你可有想过?” 忠武侯就道,“臣觉得可以交由老建陵侯周襄代为掌管,周襄为人质朴刚强、老实敦厚,陛下可以委任他。” 老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可是他已经致仕了,现在正在家中颐养天年呢。” 忠武侯就道,“可是他老当益壮啊,他之所以提前致仕将爵位袭给他的儿子无非是因为他之前在战场上伤了腿,觉得他再无上战场的可能有负陛下皇恩,可实际上他是一个在军事上很有才干的人,而且在军中也颇有威望,让他暂管这两大军营里的一切事物,想必大家伙们都会很愿意服从他的管束的,而陛下,您让他回来暂代这职务想必他也是很乐意的。” 老皇帝就看着他打趣着说道,“你还有一点没说的是,他曾是韩王叔向朕推荐的将领。” 忠武侯就道,“是,老韩王对建陵侯有知遇之恩,建陵侯一直都对老韩王感佩不已,韩王府在朝中向来不偏不倚,这建陵侯也是,所以有他坐镇这两大军营应该不会存在着什么问题。” 老皇帝就点头,“嗯,那行,那就他吧,你且就放心地去吧。” “是,陛下!” “打算什么时候动身?”老皇帝跟着就问。 忠武侯就道,“后天吧,明天臣还要到军营里去稍做安排一下。” “好,来人?!” “陛下?!”小王公公立马立于他面前。 “去将老建陵侯周襄给朕请来!” “喏!” 第327章 不必给她留情面! “侯爷,宫里来人了,”建陵侯身着一身短打的粗布麻衫正在后院里给他那些瓜苗搭架,突然府上的管家就小跑着过来对他说道。 “宫里来人了?”建陵侯就是一怔,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同时眉头也微微地拢了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管家就点头,“是,而且还是小王公公亲自来的。” “小王公公亲自来的?”建陵侯面上又就是一惊,随即就道,“走,快随我去见见。” “唉!” 主仆二人快步地就往前院而去。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到了迎客厅,小王公公此时正坐在那里饮茶,建陵侯大老远就朝他拱手道,“哎呀,小王公公您怎的来了?” 小王公公听到他那洪亮的嗓音,立马就放下手中的茶盏,然后站起身也就朝他拱手道,“哎呀,侯爷,麻烦您赶紧随我到宫中走一趟吧,”说着他就欲拉着他往外走。 建陵侯看着身上穿的衣服,就有些为难了,“公公,您请稍等一下,容我去换一身衣裳,这样的一身装扮去见陛下不妥。” 小王公公就道,“无事,无事,陛下他还等着的呢,大将军也在!” “大将军也在?”建陵侯又就吃惊了。 自从他致仕易爵之后,他便也就没再上朝了,也很少,几乎也没再进宫去拜见陛下了,每日也就是在家中含饴弄孙,修修花草,种种瓜菜钓钓鱼,过着逍遥自在,闲云野鹤的日子。 他刚才也的确是有些纳闷儿陛下这个时候宣他进宫是所谓何事,但是却没想到大将军也在,那照这么说来应该是军中之事了,难不成是他家老大在军中犯了什么事儿,而且这事儿还捅到了陛下那里,陛下是要当着他的面治那小子的罪? 越想这建陵侯周襄就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儿,顿时他心中就拱起了火,一副想要将他那长子给胖揍一顿的模样。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他此时哪还顾得上换衣服啊,一副急于去到宫里向陛下请罪的架势。 这小王公公向来深得他师傅王公公的真传,那就是嘴紧得很,凡是只要不是他自愿透露给你的,那就是你休想从他那里打听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这满朝的文武大臣们都了解他们师徒二人的性格,所以那建陵侯也就没有向他打探,他想等到了宫里之后自然也就知晓了。 小王公公将他领到老皇帝的跟前之后,还不待老皇帝开口,这建陵侯率先就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一副认罪态度良好的模样,“陛下,臣有罪,臣教子无方,以至那逆子惹下大祸,还请陛下责罚!” 老皇帝被他这副模样给弄蒙了,偏头看着作于一侧的忠武侯就问道,“那周宇安在军中犯事儿了么?” 忠武侯就摇头,“没有啊,周将军很好!” 还在一个劲地磕着头的建陵侯周襄听到大将军说这话,心里顿时就是一阵咯噔,只见他猛地就抬起头来看着大将军,“没有啊?!” 忠武侯看着他就正色地点头,“周将军在军中表现良好,并无犯什么过错,至少在我来见陛下之前没犯事。” 建陵侯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唉,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在军中犯事儿了呢,”随即只见他看着老皇帝就道,“那,那陛下召臣进宫是所为何事啊?” 老皇帝皱着眉头手指着他,“你啊,事情都没有弄清楚你就在那里乱认个什么罪?” 建陵侯老脸微微一红,面上就有些不大好意思,不过也如实回道,“臣在军中供职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个儿子,刚才小王公公说陛下急召我,而且大将军也在,所以我就以为是不是犬子在军中犯了什么事儿,所以这才着急慌忙地向陛下认罪的,让陛下和大将军见笑了。” 老皇帝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周宇安都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了,倘若他真犯了什么事儿,朕不晓得直接治他的罪,难不成还要跟你打声招呼啊?” “是是是,是臣刚才鲁莽了,”建陵侯一个劲地点着头。 老皇帝就剜了他一眼,“蠢!” “是是是,陛下所言甚是!”建陵侯一个劲地认着。 老皇帝又是一哼,“过来坐!” “谢陛下!” 建陵侯起身过来落座。 老皇帝看到他那一身的衣衫,顿时眉头又就皱了起来,“你这身打扮是在干什么呀?” 建陵侯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随即回答道,“臣在家中后院里开辟了一块菜地,小王公公来的时候臣正在后院里给那些瓜果苗子们搭架,小王公公说陛下急召,所以臣怕陛下久等,所以便没来得及换衣裳,还请陛下勿要治臣的不敬治罪!” 老皇帝又就哼了一声,“你倒是日子过得轻松,逍遥又自在!” 建陵侯没敢吭声,一旁的忠武侯端起面前的茶壶隔空为建陵侯斟了一杯,同时他的嘴角也就微微地扬了起来,陛下这是吃味了呢。 建陵侯有些受宠若惊,“多谢大将军!” 老皇帝随即也就转了话题,“今日唤你前来呢朕是有件事情要委任于你!” 建陵侯立马放下手中的茶盏,就道,“请陛下吩咐!” 老皇帝就看了旁边的忠武侯一眼,“大将军要去边关巡视,会有一段时间不在京中,所以京畿附近的两大军营便一时无人坐镇,刚大将军向朕举荐了你,那就是希望你能在他不在京中的这段时间代为执掌,你,可有异议?” 建陵侯看着忠武侯内心里一片感激,可他却立马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着便面向老皇帝跪下磕头诚恳着说道,“陛下,臣惶恐啊,西山大营,蓝田大营,皆为我大魏军的主力,臣能力有限,资质不足,威望也不够,恐难胜任,还请陛下和大将军收回成命,另委派他人吧!” 老皇帝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忠武侯就道,“老侯爷过谦了,老侯爷戎马一生,曾也立下过无数赫赫战功,最后那一役更是我我朝自建国以来为数不多的几场以少胜多的战役中的其中一场。 那一场战役老侯爷以一万步兵主力更是阻挡了南楚国的十万铁骑,虽然最后战到只剩下了三十来人,但是你们却斩杀了敌军六万之众,恁是没让他们叩开城门,保全了城墙后面的万千黎民不受敌人骚扰和屠戮,也成功地撑到了后面援军的到来,然后将敌人一举歼灭,而老将军的腿脚也就是在那一场战役中受的伤。” 几人都沉浸在那一场战役的回忆之中,脸上都是一片凝重的神色,忠武侯却继续地说道,“南楚国之所以到现在也不敢再来进攻我大魏朝,就是因为有你建陵侯,那一役他们是打心眼里害怕了你,害怕了我大魏军,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天底下还有那么不怕死的人,哪怕战到最后一兵一卒我们也绝不会言败! 哪怕这一战都已经过去了七八年了,但是军中的将士们每每谈论起来的时候仍旧会津津乐道,每个人的脸上都会流露出对您和对参加过那一场战役的所有将士们的钦佩和敬服之情。 所以老将军,您还会妄自菲薄地认为自己能力有限,资质不足,威望不够么?” 建陵侯就道,“老臣虽戎马一生,也上过无数次战场打过无数场仗,但都是有胜有负,而且很多都是小战役,不像大将军您,几乎每一场战役都是大仗,而且每一场战役都是大获全胜,您这一生中歼敌没有两百万,至少也有一百五十万,而我还不足您的零头之多,所以同大将军您比起来我可就差远咯!” 老皇帝就道,“天下间,大将军也就只一个,有大将军之能的更是少之又少,不是每个人都有大将军那样的天赋,不过老将军,在朕的心里面你也不差,大将军信任你,朕也信任你,怎么,你还要推脱么?” 建陵侯看着眼前的两人,见他们都目光诚恳地看着自己,最后只得内心一叹,向老皇帝拜服道,“臣,谢陛下信任,大将军信任,臣领旨!臣也请陛下和大将军放心,在大将军离京的这段时间中,臣定当恪尽职守,绝不让西山大营和蓝田大营出了乱子!” 老皇帝的眼里随即就浮起了笑意,“唉,这就对了嘛!” 跟着就只见他看着忠武侯对着二人道,“容景,周襄,中午你们二人就在宫中陪朕一起用膳吧,小明子,你让人去御膳房那边通传一声,就说中午朕要宴请大将军和周老将军,让他们午膳多备两道菜。” “唉,”小王公公一脸高兴样地去安排了。 而忠武侯和建陵侯两人也立马地齐声向老皇帝拱手道,“谢陛下!” 老皇帝就摆手道,“朕也好久没有同你们一起用过膳了,尤其是你周襄,打从你致仕袭爵之后便再也没来过宫中了,平时也不知道进宫里来看望朕一下。” 建陵侯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臣深知陛下平素日理万机,政务繁忙,故不敢前来打扰!” 老皇帝就道,“朕就算再怎么繁忙,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建陵侯立马就道,“那臣以后就在陛下用膳的时间来看望您?!”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嗯,朕看行!” 待午膳过后,大将军和建陵侯相续离开,而老皇帝有点犯困,所以便也回了自己的寝殿打算午休一会儿,然就在这时候,一个守候在宫殿外面的小侍从却突然地小跑着入了内殿。 “启禀陛下,安陵郡主在殿外求见!” 老皇帝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看向一旁的小王公公,小王公公会意,即刻就朝殿外走去。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果真地看到了萧婕,于是立即便扬起笑脸对着萧婕道,“郡主,不知郡主这个时候前来所谓何事?陛下他这会儿正在午休,不便打扰,郡主若是方便的话,可以告诉奴才,待陛下醒过来之后奴才一定转达给陛下。” 萧婕在说话的同时,便微侧过身去从身后的贴身丫鬟手里接过一个食盒,“哦,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我最近在街上又新开了一家糕点铺子和饮品铺子,最近师傅们研究出了一款新的饮品和几种新的糕点,这不是天气越发的热了么,所以我担心这暑气过甚皇祖父的身体会不舒服,所以今日便亲手做了一点饮品和糕点,供皇祖父解暑之用。 不过既然皇祖父这会儿在午休,那我自然是不便打扰的,就交给小王公公好了,麻烦您待皇祖父醒了之后替我转交给他一下。 哦,放心吧,这里面的饮品和糕点都是用冰冰镇着的,皇祖父醒了之后应该都还是冰的。” 小王公公就点了点头,一脸的客气微笑,“郡主有心了,”说着他便将那个食盒从她的手里接了过去。 萧婕朝他微颔首,“有劳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小王公公就又朝他点了点头,“郡主慢走!” 目送着她走远之后,小王公公这才提着食盒进入到内殿,老皇帝就问,“她来干什么?”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喜乐。 小王公公就道,“说是这天气热了,陛下您遭受不住,特送了些解暑的凉饮和糕点来。” 老皇帝就一副不屑的表情,“这个天气也算热?那那年大天干的天气又算什么?朕的身体还没那么娇气!那些凉饮和糕点朕就不用了,赏给你们了!” 在屋里伺候的几人就立马一脸高兴地跪下道,“谢陛下!” 老皇帝抬了抬手,众人起身,此时他身上的外袍已经脱下,他走至龙榻处坐了下来,小王公公上前扶着他躺下,“陛下是真龙天子,严寒酷暑又算得了什么呀,更何况现在的天气也还不是很热,而且小殿下之前也交代过,陛下要少食冷饮燥辣之物,不然恐于您肠胃不适。” 老皇帝就状似吐槽地道,“那孩子就是管得宽!” 小王公公拉过薄被给他盖上,“小殿下那是关心您的身体呢。” 老皇帝就点头,“嗯,这个倒是!不过朕现在也的确是应该好好地保重自己的身体了,”他怎么着也要活到他的阿黎长大成人,羽翼丰满了之后才死吧,不然他不放心! 小王公公就道,“那安陵郡主以后若是再送来,奴才就告诉她以后别再送了?” 老皇帝就点头,“嗯,告诉她,让她别再送了,”她送的东西他也不放心食,再说了她做的那些东西再怎么好吃好喝也没有他阿黎做出来的东西好吃好喝,阿黎在临离开前可是给他留了不少吃食的制作方子,他现在宫里的糕点还有饮品每天都不重样的,别以为她安的什么心思他不知道,哼,就凭她也妄想与他的阿黎相比?!简直就是自以为是,不知所谓! 萧婕从宫里出来,走在大街上,然却遇到了正好去往茗肴集的容烨等人,容烨本不想理会她,不过却被她给唤住了。 “平阳侯?!” 容烨神情寡淡,“安陵郡主有事?” 萧婕嘴角微扬,“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平阳侯刚从边关回来,也不知道你是否知晓阿黎妹妹脸部毁容一事?” 容烨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几分,“好像这与你没有什么干系吧?” 萧黎就道,“怎么没有干系?阿黎是我的堂妹,她受伤了,我自然是关心她的,那何太医从雍城回来问他他也不说,口风紧得很,可他却又一门心思地扎进研究那新的怯疤膏来,我这个心里啊也着实是担忧惦念得紧。 平阳侯,你平时跟阿黎妹妹的关系最是要好的了,想必你们私下里也有在通信,兴许她有告诉你,所以我就想来问问你,以便知晓她的情况,以好安安我的心!” 容烨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在下也不知她具体的伤情如何,不过我想来,依照阿黎的性子她恐怕不需用你的担心和惦念!在下还有要事,恕不奉陪,告辞了!”说完容烨就直接地领着人走了,独留下萧婕主仆几人站在原地对着他的背影干瞪眼。 见自家郡主那突然之间就变得难看了的脸色,萧婕的贴身丫鬟就赶忙地凑近她为她抱打不平道,“郡主,这平阳侯也简直是太目中无人了,瞧他刚才那对您说话的态度,简直是嚣张至极!” 萧婕的一双拳头就捏的死紧,那瞪着容烨的眼神也变得尤为的阴狠和毒辣,“一个丑八怪,我就不相信他当真不嫌弃?还有,总有一天我定要让他们好看!他这会儿无非就是仗着自己有点军功罢了!” “就是,就是!” 容义回过头来朝身后看了一眼,跟着就对着容烨道,“郎君,那安陵郡主一副恨不得吃了您的模样!” 容烨眼漏鄙夷,“哼,就凭她?!” 容义追着他步伐,“这安陵郡主,也当真是可恶,她那一番话,哪是在关心小殿下啊,她那分明是没安好心,意在向周围的人述说小殿下脸被毁容一事,她那是在诋毁和嘲讽小殿下!” 容烨就撇嘴道,“不过就是一个挑梁小丑罢了,吩咐下去,她若是后面还犯蠢,就将她私养面首一事抖出去,不必给她留情面!” 容义双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唉,这个好,恶人就该收拾,看她以后还敢嚣张不?!” 第328章 梅开四度 “唉,这大将军好像有好几日都没来上朝了啊?”下朝之后,有人突然就说道。 跟着便有人也附言道,“是啊,是啊,是好像有好几天都没有来了。” 跟着就又有一个官员就凑近了说,“唉,你们说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事啊?我听说西山大营和蓝田大营现在是老建陵侯在掌管。” “老建陵侯?!”众人都就惊讶了。 有人就道,“老建陵侯不是都已经致仕袭爵,在府中颐养天年了么?” “是啊,我也觉得纳闷儿,你们说这大将军掌管大军掌管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换成了建陵侯了呢?” 有人就一脸心惊地猜测道,“莫不是这容家又要步上那夏家的后尘了吧?” 大家都知道他这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莫不是这老皇帝的疑心病又犯了,又觉得他的皇权受到了威胁,要开始卸磨杀驴了。 有人就道,“不会吧,若是那样的话,那陛下也不会给那容小郎君兵权了,要知道那容小郎君现在手里头可是握有五万羽林铁骑的,那五万人马可是从各大军营中千挑万选出来的,说是精锐中的精锐也不为过吧? 而且他若是想要对付容家的话,也不会让那容小郎君领着那五万精骑去往北境了,要知道那可就等同于是放虎归山,那容小郎君可不是个简单平庸之辈,不仅有乃父之风,而且我还觉得他甚至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几人突然又觉得他分析的有道理。 然,之前那个提出老皇帝要走狗烹的人还是有些不大同意他的说法,“那你说陛下他这是什么意思?” 跟着又有人跟风,“是啊,是啊,那陛下为何要卸了大将军的兵权,从而又重新地启用老建陵侯呢?” “卸兵权?!谁说卸了大将军的兵权了?你们有谁可曾听说过陛下有下旨褫夺大将军兵权的?这卸兵权是要下圣旨的诸位!”之前那个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官员就道。 众人又就点头,“哦,是哦,是好像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圣旨传出。” 之前那个官员就接着分析道,“依在下看来,陛下应该是又派了大将军什么任务了。” 大家随即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有人跟着就道,“莫不是咱们大魏朝又要对哪个国家开战了吧?” “不会吧,都没听说过西山大营和蓝田大营有在调兵呢,”跟着有人就持否定态度。 有人就鄙夷道,“人家骠骑将军当初攻打西齐国的时候,也没有从这两大军营里调兵,人家都是直接从边关的军营里抽调的人马的,”要不是最后战报传来,他们举国上下,满朝的文武大臣都不还不知道原来他们大魏朝在同人家西齐国打仗呢,而且还把人家揍的怪惨的。 众人就点头,“说得对,说得对,有可能,很有可能,这大将军向来深谙并发谋略之道,这少将军能用此法,这大将军自当是更能,就是不知这回要攻打的又是哪个国家?” 就在这时候几人就看到了走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的几个将军,于是有人就道,“咱们不知道,有人知道啊,”说着他便加快了步伐,越过中间隔着的几名官员,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几位将军的面前。 “几位将军,最近天气热了哈,你们还那么拼命的训练呢?” 几人都是武将,平时也都很少和他们这些文官打交道,突然看到一个文官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几人都是先一怔,接着其中一人就道,“瞧徐大人您说的,我们是武将,那敌人大热天大冷天来袭,我们还能不应战似的?天热了怎么的?天热了我们照样得训练,别说现在这个天气了,就是那最热的三伏天我们也得天天地训练,我们武将可不像你们文臣,全靠两片嘴瓣子就能解决问题,我们可是要真刀真枪地上阵杀敌的,不然敌人来了,我们还怎么保家卫国?” “就是,就是,我们武将可不像你们这些文臣这样,天天是躲在阴凉的地方办公,风吹不着,雨也淋不着,我们就是外面下再大的雨,再大的雪,还有刮再大的风,就是再冷再热,哪怕那太阳要把咱们给蒸了,那天气冷得要把咱们给冻成了冰棍儿了,咱们也得风雨无阻的训练,”跟着另一人也就道。 那官员岂有听不出他们话里话外不大多瞧得起他们这些文官的意思?但是奈何陛下他现在就是重武轻文,他们这些做文臣的还真是不大敢怎么将他们武将给得罪了,于是他立马就扬起笑脸道,“几位将军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就是说诸位将军和众位将士们辛苦啊。” 几人都就一副“这不是明摆着么”的神情看着他。 那徐大人就又道,“诸位将军们在训练的时候还是要多加注意休息啊,哦,对了,这几日怎么都没有看到大将军啊,是不是他身体有什么不适啊?” 他的眼睛就在几人的脸上梭巡来梭巡去。 其中一位将军就道,“谁说大将军身体不适了?唉,我说徐大人你打探大将军干嘛?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说不定会治你个打探军情之罪!” 那徐大人心里一骇,赶忙摆手,“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就是纯粹的关心一下而已,毕竟大将军可是咱们大魏朝军队的最高统帅,灵魂般的人物,他的身体要是出了什么状况,可是我大魏朝的一大损失,所以我也是出于一片好心,绝对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其中一个将军就朝他拱手道,“我等几人替大将军谢过徐大人的关心了,不过大人今后还是莫要打探了,别说是你们文臣了,就是我们武将,那也是不能随意的打探上司的事情的,毕竟身为一军之最高统帅,他的很多事情都事关军事机密,大将军和陛下都不想让人知晓的那众人还是不要知晓的好,我等只需要服从军令和陛下的旨令就好!” 那徐大人立马就应道,“那是,那是!” 几位将军不再与他多说,跟着便越过他就大踏步地离开了。 之前和那徐大人一起的几位文臣见罢,都赶忙地上前来向他打探道,“唉,徐大人,怎样啊?可打探出了什么讯息?” 那徐大人就点头,“依我看那大将军应该是去同哪个国家交战没跑了。” “真的啊?!” “嗯,”那徐大人就点头,然后就跟他们说了他刚才从那几位将军那里套出来的那些话,最后他便道,“你们看啊,他们这么敏感,而且还上升到我这是刺探军情的地步,由此可见,大将军的确是接到了陛下的什么旨令,大将军的封号没撤,但老建陵侯这个时候又去了两军大营接替了大将军的职务掌管两军,又由此可见,大将军此时应该是不在京中。 陛下一生的夙愿便是一统天下,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改变过,所以我猜测啊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众人都就点头,“嗯,徐大人分析得有道理!” 与此同时,那几个武将中有一人就一脸极为鄙夷不屑的神情,“我她娘的,就是看不顺眼那些个文官,平日里,吃了饭,整天的无所事事,就喜欢在背后里打探这打探那的,搞些个阴谋小动作!” “可不是么?真的轮到跟敌人打仗真刀真枪地拼命了,他们个个都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躲得远远的!”跟着另一个将军也就附和道。 “阿黎?!”萧黎中午下学,才刚走至园中的凉亭处,她姑姑巴陵长公主就直朝她招手。 萧黎走过去,看到石桌上摆放着的饭菜就道,“姑姑,咱们今天中午在这里用膳么?” 她姑姑就点头,“这池里的荷花开得正好,且今日有风,所以我就让人把午膳摆在这里了,这样咱们可以边用膳边赏荷。” 萧黎就点头,白芷将一盆清水端至她跟前,萧黎净了手,从紫苏的手里接过一方巾帕擦手,之后便坐到了石桌边。 她姑姑拿过她面前的汤碗为她盛了一碗汤,“你王婶儿给我写了一封信,说南阳王妃生了个女儿。” “生了呀?!”萧黎顿时就一副幸灾乐呵的神情,“这萧婕心情估计不会多美好,这南阳王府今后可不是就只有她一个嫡出的小姐,与如今的她相比较起来,那肯定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婴儿更来得可爱更讨人喜啊!” 她姑姑就点头,“你说得不错,在那孩子洗三的那天你皇祖父直接便赐封了她为舞阳郡主,可把你二叔二婶儿高兴坏了。” 萧黎嘴角的坏笑就更浓了,“哎哟,这往后可有好戏看了!” 她姑姑就道,“可不是么?你王婶儿说洗三的那天她们也去了,那孩子模样生得俊,又加上那孩子一出生就被你皇祖父封为了郡主,整个皇室里除了你以外,那孩子还是第二个获得如此殊荣的。 有人就说,由此可见,那孩子是多么地受你皇祖父的喜爱和看中了,据说你二叔那天抱着那孩子到处跟人炫耀,那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而那萧婕的脸色那天可难看了,据说她近段时间总是时不时地带上些吃食进宫去讨好你皇祖父!” 萧黎就撇嘴,“心肠不好,再讨好也是白搭!” 她姑姑就点头,“谁说不是呢?不过我倒也能理解她的那份嫉妒与不安,毕竟她受封为郡主那还是在她临出嫁之前。 想当初,他们兄弟姐妹在封地上生活了十几年,你皇祖父也没有给他们赐爵,后来回到京里,你皇祖父也只是象征性地给了他们一份见面礼,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赐封他们。 她的那个郡主封号,那还是在她临出嫁前你皇祖父才赐封给她的,与她这个才刚一出生就被封为了郡主的妹妹相比那的确也是够讽刺的。” 萧黎就叹息道,“哎呀姑姑,我都能想象得出往后的南阳王府将会是何等的热闹了。” 她姑姑就道,“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唉,我二叔家得了个闺女,近段日子风光,那我其他几个叔叔们肯定都很不是滋味儿吧?”萧黎突然就又来了兴趣。 她姑姑就点头,“你说得没错,你王婶儿在信里也说了,你五叔和萧尧两个的确都是一副不大多高兴的样子,他们两人都觉得你二叔凭借着他那个小闺女在你皇祖父面前得脸,怕你皇祖父到时候会爱屋及乌。 你皇祖父封那孩子为郡主呢,我大致也能猜中一些原由,一是无非那孩子本就生得可爱,惹人怜爱,二就是这几年皇室凋敝的厉害,虽说你那几个叔叔们的后院里屡有传出妇人们怀孕的事情,但是能平安诞下孩子的也就只有你这个新二婶一人。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能被成功地诞下来的,不管是男是女,那都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喜事,是一种生气,一种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象征!” 萧黎就点头,“嗯,姑姑说得没错,那姑姑,咱们还是给二叔家送去一份贺礼吧。” 她姑姑略想了一下就点头,“行吧,那就送一份,不过也用不着那么着急,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毕竟蜀地距离京城还是有这么远的,现在着人安排过去,不是直接告诉别人咱们在京中的势力不可小觑么?不然消息也不会传的这么快?!” 萧黎就点头,“姑姑所言甚是,那就再等个两三个月才说吧。” “嗯!” “王婶儿除了给您说这些,可还有说其他的事情?”萧黎跟着就又问。 她姑姑就点头,“有,你皇祖父又给你五叔指了一个王妃。” 萧黎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这回又是哪家的小姐啊?” “合乡侯杨慎的嫡长女杨楚玉。” “合乡侯?!”萧黎停下喝汤的动作,仔细地想了想,“就是那个新成郡王妃的族兄?” 她姑姑就点头,“就是他!” 萧黎就道,“我记得他家好像是开朱砂矿的吧?” 她姑姑又就点头,“没错,他家有好几座朱砂矿呢,整个大魏朝的朱砂生意他们家起码占了七成。” 萧黎就点头,“挺有钱的啊?” 她姑姑就道,“不止有钱,他们家的祖先因为曾经拥立明帝有功,所以曾经被明帝赐予了一道免死诏令,诏令上说只要他们家不涉及到谋反一事,那道诏令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有效。” 萧黎就问,“那道诏令应该也还是有使用次数限制的吧?” 她姑姑就点头,“有三次,不过他们家从拥有那道诏令开始,至今倒还不曾使用过。” 萧黎就点头,“是要小心谨慎些才是,不然三次用完了之后,那后面也就没有保命符了,我这五叔的姻缘命格还真是一言难尽呢,这可真是谓的铁打的辽东王,流水的辽东王妃啊,算上这回,我这五叔可就是梅开四度了。” “什么梅开四度?!”萧黎她姑姑就不解了。 萧黎就跟她糊弄地解释道,“哦,意思就是一个人多次嫁娶的意思,我这五叔加上这一回可不就是立了四次王妃了么?” 她姑姑就点头,“哦,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啊?!” 萧黎就点头,“啊,就是这么个意思,不过姑姑,我们到时候是不是又要送份贺礼过去啊?” 她姑姑就道,“估计是少不了的,不过等他们那边传来了消息再说吧,没传来就别管了。” “好,这些事姑姑您定好,我没有任何的异议!” 第329章 请求赐名 听说辽东王又被指了新妃,平原侯就像失去了力气般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唉,陛下终究是厌了我卫氏一族啊?” “侯爷,侯爷怎么如此说?”一旁的管家就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平原侯就道,“我戎马一生,所上战场不知其几,所立战功虽说不能与武宁侯忠武侯相比,但也绝不会比他周襄少。 就单论身子骨而言,本侯怎么说也要比他周襄健朗些吧?他周襄废了足筋,一个跛子,大将军不在军中,陛下他宁愿启用周襄那个废人去坐镇西山大营和蓝田大营,也不任命本侯去。 本侯的一个孙女儿被废,本以为另一个孙女儿温顺小意,且还怀着皇家血脉,陛下他终归是要看在我一生为朝廷鞠躬尽瘁的份上将她扶上正妃之位的吧? 却哪知等来等去最后却指婚了他人,而且她的那个位份仍旧只不过是王府里的一个普通的侍妾罢了,连个侧妃也不是!你说,陛下这不是厌了我卫氏是什么?” 那管家低垂着头不好吭声,只好安慰道,“侯爷,您莫要多想,您的功绩在那摆着的呢,陛下是记着您的呢。” 那平原侯就道,“记着?他怎么会记着呢?事实啊,能时用之,废时弃之,自古君王冷血无情莫过于此! 想当初,我家舒儿嫁与辽东王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光啊,朝中的那些文武大臣们哪次见我的时候不是毕恭毕敬,客客气气的? 可是现在呢,舒儿被废,而那些朝臣们看着我的眼神也都变了,不再那么恭敬与尊敬了,言辞也是变得冷嘲热讽和敷衍了。” 管家就发出长长一声的叹息。 时间人情就是这般,当你得势的时候,大家都来巴结讨好你,门庭若市,一旦当你失势了,那之前的恭敬与讨好也便变成了轻慢与踩踏,门可罗雀。 打从这个女儿在洗三之日那天被陛下封为了舞阳郡主之后,萧函就对这个女儿格外的上心,每天只要一有空就会来到南阳王妃的住处看她抱她,连带着南阳王妃费清铃都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她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初嫁入王府时那般受萧函的宠爱。 看到那个抱着女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满眼都是疼惜的男人,费清铃的嘴角就情不自禁地扬了起来,眼里也是光芒大盛,之前她还一直担心自己所生的孩子若不是儿子的话恐会遭到他的嫌弃,而自己也会在王府的后院里自己会更加的不好过,但是现在看来,却未必! 她这个女儿啊,是个福星! “王爷,她才刚吃过奶,您把她抱高一点,小心别呛着了奶。” “哦,好,”原本抱着女儿在逗弄的萧函听了,果真赶忙地就将女儿给竖着抱了,并且还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后脑勺,让她趴在自己的肩头。 就在两人逗着孩子乐时,管家却走了进来。 “王爷,王妃,陆詹士来了。” “陆詹士?!”两人都是讶异,不过内心都却道:他来做什么? 那管家就回道,“陆詹士是携礼前来的,想来应该是为长公主和蜀国公主殿下送礼的。” 夫妻二人就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萧函将孩子重新递回给费清铃,“我去看看!” “嗯,”费清铃温柔小意地点着头。 萧函来到会客厅,就瞧见陆詹士正坐在那里饮茶,而旁边的桌子上的确是正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礼盒,他走过去就同对方拱手打招呼道,“陆詹士,陆詹士怎么来了?” 见着他,陆詹士赶忙放下茶盏起身,然后也就同他拱手道,“王爷,打扰王爷和王妃了。” 萧函不甚在意地就摆了摆手,“唉,不存在,陆詹士是个忙人,平素请都请不来的呢。” “不敢,不敢,王爷客气了,”陆詹士跟着就捧起了桌上的礼盒,“王爷,是这么回事啊,长公主和我家小殿下得知王爷和王妃添了一位小郡主,所以特从蜀地那边带回来了一份贺礼,让我给王爷王妃送过来。” 萧函就一副了然的神情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么这样,阿瑜和阿黎有心了,陆詹士请坐!” “不了,王爷,在下还有事,既然礼物已经送到,那在下就告辞了!”说着陆詹士就朝萧函拱了拱手。 陆詹士是老皇帝亲自为萧黎挑的东宫属官,所以萧函也没打算去冒着风险地拉拢他,于是也就起身向他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留陆詹士了,有机会替我向阿瑜和阿黎道声谢。” “好的,王爷!”陆詹士说完便就离去了。 待目送着陆詹士走远之后,萧函这才拿起那小盒子打开来看,就看到里面躺着的是一块外观极为精致的长命锁,那长命锁的正面除了雕刻有祥云和富贵花开以外,还镶嵌着几颗五颜六色的宝石,而它的背面则是写着“吉祥如意”四个字。 萧函拿着那块长命锁回到后院,南阳王妃费清铃就问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函微点头,然后就将手中的那个长命锁递给她,而他自己则是抱起女儿就开始举高高。 费清铃看着手中的长命锁,顿时就惊喜不已,“呀,这块长命锁可真漂亮,咱们收到那么多的长命锁,就这块格外的精致漂亮。” 就他们之前收到的那些长命锁虽说也是金啊玉的,不过在外观的雕刻上却是要简单得多,不像这个这般精致漂亮,上面不但有寓意极好的雕刻,还镶嵌的有宝石,这块长命锁当真是值钱。 萧函就道,“是萧瑜和萧黎送的。” 费清铃就道,“不愧是手里握有天下间最精美的首饰铺子,这做出来的长命锁也的确是不一样啊!” 萧函就道,“是啊,父皇送的那块长命锁虽然也很贵重,但是却没有这块来的雕刻精美和精致。” 费清铃听到他提及老皇帝,顿时心思一转,就道,“王爷,再过几日便是咱们女儿满百日的日子了,孩子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她皇祖父呢,不若那天我们带上她去跟她皇祖父请个安,另外再顺便让父皇给她赐个名,王爷,您觉得呢?” 当初,萧黎一出生便被父皇直接封为了承平公主,后来又亲自为她取名为萧黎,他这女儿一出生虽未被破格封为公主,但是却也是封为了郡主,与萧黎比起来,也不差多少了。 现在萧黎毁了容,想必今后在父皇那里也不会再多受宠,他这个女儿倒是出生的及时,到时候他们抱着孩子到父皇面前多去晃荡几次,没准这孩子到时候就取缔了萧黎在父皇心目中的位置了,所谓爱屋及乌,没准父皇会看在这孩子的面上到时候也对他多看重一些呢,到时候他顺利取得储君之位的把握也就多了一些。 想到此,萧函就点了头,“行,那就在她满百日那日咱们带她进宫去给父皇瞧瞧。” “唉,好!”费清铃顿时就欢喜得不行。 在他们女儿满百日那天,一大早萧函夫妻二人就从床上爬起来,萧函对着费清铃道,“你且慢慢地收拾,我先去上朝,下朝之后便回来接你们。” “嗯,好,”费清铃一边伺候他穿衣,一边温柔地点着头。 巳时二刻多一点,萧函下朝回来,萧函直接从她怀里抱过女儿,“走吧,咱们进宫去。” 费清铃望着他就点头,“嗯!” 上到马车上,费清铃这才记起问,“哦,对了,我们这样去不会打扰到父皇吧?” 萧函就道,“不会,近来朝中的事情不是很多,父皇不是很忙,所以有时间接见我们。” 费清铃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跟着就又问,“那,那王爷可跟父皇说了,说我们母女俩今天要进宫去看望他老人家?” 萧函盯着女儿随意地回道,“没说,下了朝之后父皇直接便从侧门离开了,而我们都站在下面,哪有机会私下里跟他说话呀?” “哦,”费清铃的心里又就有些纠结了起来,这都没提前地知会一声,那他们就这样的去了会不会惹得老皇帝不快啊? 费清铃的内心里同时也生起了一股紧张与不安,毕竟打从内心里她还是对这个老皇帝很是惧怕的,所以就这样怀着满心的忐忑到达了宫里。 “陛下,南阳王和南阳王妃在殿外求见,”老皇帝正坐在御案前批阅奏折,突然一个小太监就从殿外跑了进来对着他小声地禀报着道。 老皇帝瞥了那小太监一眼,心里纳闷儿的同时也就问一旁侯立着的王公公道,“他们进宫来干嘛?” 王公公就道,“那奴才去问问?”说完他着实就欲迈步朝殿外而去,却被老皇帝给制止了,“罢了,让他们进来吧。” “喏!”那小太监领命而去。 老皇帝这会儿也没了批阅奏折的心思,于是就合起了那封奏折,目光看向殿门口的方向,等着他们父亲二人进来。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两人抱着一个襁褓就进来了。 “儿臣(儿媳)给父皇请安!” “好了,起来吧,你们今天怎么进宫来了?”待夫妻二人给他行完礼之后,老皇帝盯着他二人就直言道。 虽然从面上看不出老皇帝的喜怒,不过费清铃却还是抢先着说道,“回父皇的话,由于这孩子刚出生那会儿还比较弱,所以便一直没抱出来让父皇见见,今日正好也满三个月,长大了不少,身子骨也强健了不少,所以我们就抱进宫来让她给皇祖父行个礼,谢个恩,谢皇祖父之前对她的那些赏赐,”说着费清铃就抱着孩子又向老皇帝行了一礼。 一旁的萧函也就赶忙地点着头,“对,让她进宫来跟父皇您谢个恩。” “嗯,”老皇帝就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就道,“把孩子抱上来吧,让朕瞧瞧。” “唉,”萧函夫妻二人的脸上就大喜,萧函赶忙将那孩子从费清铃的怀里抱了过去,然后就快步地走到老皇帝的跟前。 此时那孩子正好醒着,萧函就道,“快,快唤皇祖父!” 那孩子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就盯着他看。 老皇帝在偏着头看了那孩子一眼之后就道,“她那么小,怎么能叫人啊?” 萧函就一脸尴尬地笑,“是!” 那孩子长得白白嫩嫩的,倒是有些可爱,老皇帝从萧函的手里将那孩子接了过去,抱在怀里逗弄着。 夫妻二人见罢,顿时都高兴得不得了,在相互间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萧函立马就向老皇帝提出了一个请求道,“父皇,这孩子还未有名,不若父皇就赐她一个名吧?” 听到他说这话,老皇帝那脸上的笑容立时就收敛了起来,对那孩子也便没了逗弄之心,之间他将那孩子直接就递给了一旁的王公公。 突然手里塞了个东西,王公公一时之间还有些没大反应过来,不过在看到怀里是个孩子的时候,他赶忙将那孩子抱紧,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她给摔掉在了地上。 老皇帝朝他指了指南阳王妃的方向,王公公立时就明白过来,于是他便抱着那孩子朝南阳王妃走了过去。 夫妻二人看到老皇帝的这副反应,心里立时都就打起了鼓。 老皇帝盯着他二人就脸色不虞地道,“你们做父母的,不自己给孩子取名,还要朕来给你们的孩子取名,怎么,你们就那么的不想动脑子?” 夫妻二人立马就跪到了地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儿臣不敢!”萧函立马就说道。 老皇帝就冷哼了一声,“自己的孩子自己取名,朕才没有那个闲工夫给你们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了,没事你们就跪安吧!” “喏,”夫妻二人一脸尴尬地从地上起身,“儿臣(儿媳)告退!” 就在他们转身的时候,老皇帝却突然地又发话了,“还有,以后也别再带着孩子进宫来了,小孩子娇弱,还是在府中好生地照养才是!” 两人又立马转身向他行礼,“喏!” 夫妻两高高兴兴地来,却是一脸灰头土脸的回去,真可谓是乘兴而来败兴而返啊! 那夫妻二人一离开,老皇帝就眼神冷厉地说道,“哼,不安分的东西,别以为朕不清楚他们心里面是打的什么算盘,妄想跟我的阿黎相比,简直就是做梦!” 王公公低垂着头站于一旁不吭声,不过他心里面却也是跟老皇帝一个想法,这南阳王夫妻二人之心真可谓是表现得不要太过明显。 当真以为小殿下去了封地,又“毁容”了,他们家的孩子就可以顶替了她在陛下心目中的位置了? 他们家的那个孩子虽说也长得是挺可爱的,但是与小时候的小殿下相比那还是要差一些的,那小殿下打小就生得机灵,极为活泼可爱,是个玉瓷娃娃,这随着年岁的增长,那天生的帝王之才更是逐渐地就体现了出来。 纵观整个大魏皇室,也只有小殿下才能将那副重担给接过去并完成陛下这一生的夙愿,也不知那南阳王夫妇二人他们是凭什么觉得他们家的那个小女儿就能取代了小殿下在陛下心目中的位置?难道就凭他们家的小女儿长得可爱么?真是盲目的自信啊! 一上到马车上,萧函就直接地对费清铃甩了冷脸,“当初我就不该听了你的蛊惑之言,抱着孩子到宫里去求父皇赐名,这下可好了,惹得父皇极为不快不说,估计我把本王给厌恶上了!” 费清铃心里也本就不快,现在又听他如是说,顿时就老大不悦了,“唉,王爷,您怎可将一切责任都推给臣妾?没错,这提议当初的确是我提出来的,可王爷不是也很赞同的么?怎么现在惹恼了父皇,王爷您就将一切的不是都怪罪到臣妾的头上来了?” “你?!”萧函被她质问的一时便哑口无言,只得阴黑着一张脸地瞪视着她。 费清铃见他吃瘪,再接再励,“本来就是,王爷当初若是不同意,便也就没有今天被父皇训斥这一档子事,所以,说来说去,还是王爷您要负主要责任!” 再她看来,今日在宫里吃了瘪,而且那老皇帝也言明了以后不许他们再带着孩子进宫去看望他了,这就等同于这孩子在那老皇帝那里失了特权,而他们也不能再通过这个孩子去向那老皇帝邀宠了。 想必这萧函过后肯定也就不会像之前那般的再疼爱着他们的女儿了,毕竟他不缺女儿,这嫡出的庶出的加起来也有好几个呢。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壮着胆子地向他反驳,只要她今天反驳赢了他,让他知道她费清铃就算是生了个女儿也并非是好欺的,不然往后她们母女俩在王府的日子还怎么过? 岂不是他一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拿他们母女俩撒气?到时候他后院里的那些个不安分的女人们岂不是也会来挑战她在王府里的权威?所以今天的这顿闲气她决不能受! “那照这么说来,你这是在怪罪本王咯?”萧函瞪着她一脸的阴沉之气。 费清铃就道,“臣妾不敢,臣妾不过就是就事论事罢了。” 萧函的嘴角立时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只见他一甩衣袖就让外面的马夫停车,并还极不耐烦地道,“强词夺理,本王懒得跟你说,你自己回去吧,”说完他便直接地起身下了马车。 费清铃看到他那样,顿时也是气得不行。 然就在她独自抱着孩子,一脸怒气冲冲地进入王府之际,却正好与回来王府的萧婕主仆二人撞了个正着。 “王妃?!”萧婕跟她行礼。 费清铃看着她更来气,直接无视她,抱着孩子冷哼一声就径直地往王府里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萧婕就吩咐她身边的一个贴身丫鬟道,“去,你去找她院子里的丫鬟私下里打听一下,她是因何事这么生气?” “喏!”那丫鬟领命而去。 而萧婕则是一路慢悠悠地往王府里走,边走,她的嘴角就情不自禁地地扬了起来,费清铃那个贱人如此的生气,想必她定是在外面吃了瘪,受了委屈,一想到她过的不开心,她就开心! 第330章 没资格 萧婕回来,直接去了她哥萧逸的院子,可是不凑巧的是萧逸出去了,并不在家,于是她只得在王府的后花园里闲逛着,一是想等萧逸回来,而是她也知道那费清铃刚才那气怒的样子究竟是所为何。 大约将近一个时辰左右的样子,被她派出去探听消息的丫鬟就回来了。 萧婕一把拉着那丫鬟的胳膊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样,可探听出来时因为什么事了?” 那丫鬟的脸上也是一脸的兴奋之色,在朝她微点了一下头之后跟着就俯下身子在她耳边悄声地私语着。 萧婕听着听着嘴角就扬了起来,只见在那丫鬟跟她说完之后,她就一脸心情愉悦地起身,“走吧,看样子我哥今天上午是不会回来了,咱们回去吧!” “喏,”两个丫鬟都就朝她行礼,跟着主仆三人便一起朝着南阳王府府门口的方向走去。 回到自己的店铺上,萧婕就即刻地吩咐身边的两个丫鬟,“你们两个乔装一下,去将费清铃今天抱着她那个女儿去宫中请求皇祖父赐名,遭到皇祖父拒绝一事给宣扬出去,记住,中间再润色一下。” “啊?!”两个丫鬟都就惊讶,面上都有些犹豫。 萧婕眼一横,“啊什么啊?!忘了,我才是你们的主子?!” 其中一个丫鬟就大着胆子道,“可是郡主,若是宣扬出去了的话,会不会对王爷和王府的名声有损啊?” 萧婕就冷哼一声,“那又怎样?他现在都不把我当成是他女儿和嫡长女了,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才刚出生的小丫头片子,我又何必去在乎与他之间的那份父女情? 都说那个小丫头片子是他和南阳王府的福星,他们不是妄想处处都欲与萧黎比肩么?可我偏不如他们的意! 萧黎在出生的当天便被皇祖父破格地封为了公主,且也在同一时间获得了皇祖父的亲笔赐名,那个小丫头不过就是在洗三的那天才获得一个郡主身份的封号罢了。 他们凭什么就觉得萧黎所获得的一切优厚待遇他们的女儿也能获得?他们又凭什么觉得他们的女儿能取代了萧黎在皇祖父心目中的位置跟地位?本郡主还没得到的东西,她又凭什么得到? 费清铃那个贱人想让她的女儿踩在本郡主的头上,休想!她想来踩,本郡主就摔死她!他们不是想让世人知道那个小丫头片子在皇祖父那里是与众不同的么?可我偏不如他们的意! 我就是要让世人都看他们的笑话,让大家都知道她费清铃的女儿也不过如此,在皇祖父那里压根就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在皇祖父那里她也压根就没有什么特权! 不但如此,本郡主还要让世人都知道她费清铃的那个女儿不是王府的什么福星,反而是王府的灾星和霉心!我看她以后还敢在本郡主的面前嘚瑟和嚣张不?” 说到这里,萧婕就又眼一横,目露凶光地看向她那两个侍女,“还不快去?!” “哦,是,郡主!” 两人赶忙行了礼,然后就快步地离开去办她交代的事情了。 果然,就在第二天下了早朝之后,萧尧当着不少的朝臣们的面唤住萧函道,“二哥,二哥请留步!” “九弟?不知九弟唤住我所谓何事?”萧函微微侧身,等在那里。 萧尧走进,嘴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来,“现在外面都在盛传你有心欲取代嫡系血脉一事,二哥,你可真是够狠的,竟完全不顾念一点的血脉亲情。” 萧函的眼里顿时就喷了火,“胡说,胡说八道,这简直就是污蔑!” 萧尧嘴角的那抹笑就改为了讽刺,“是不是污蔑,二哥心里面应该是比谁都清楚,而我们也都不是傻子!二哥,既然做都做了,又何必地急着否认呢?” “你?!”萧函的眼里迸射出想要撕碎他的光芒。 可萧尧却是一点也不打怵,反而他嘴角的那抹讽刺之意更浓了,“不过话说回来,二哥你还真是敢想又敢做啊?” 看到萧函那极度愤怒又极度隐忍的神情,萧尧再接再励,“二哥莫不是觉得你家那个小丫头在刚一出生就受到了父皇的重视,被封为了郡主,所以就飘了吧,觉得她也是可以做第二个萧黎的,甚至是取代了萧黎在父皇心目中的位置?” 自己的心思被他说中,萧函那盯着萧尧的双眼倏地也就眯了起来,释放出一种危险的信号。 萧尧撇了撇嘴,“二哥又何必恼羞成怒?你那样盯着弟弟,难道弟弟就怕了你么?” 果然,萧函收起了他身上的那股气势,整个人立时又变得亲和了不少,他看着萧尧嘴角也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不,准确的来说是蔑视。 “萧尧,你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二哥又何尝不知道?你又何必装出一副假仁假义的模样来?我有心取代嫡系一脉在父皇心目中的位置,你跟老五两个又何尝没有这样的心思?所以,别在我面前来演戏说教!” 萧尧就冷哼一声,“我跟五哥两个存了这样的心思那是无可厚非理所当然之事,可是你又凭什么?” “你什么意思?!”萧函的脸色一下子又就冷了下来。 萧尧盯着他就一字一顿道,“意思是你没有那个资格,你痴心妄想!” “你?!”看到他那副嚣张的样子,萧函恨不得他立马就去死! 萧尧就道,“你难道忘了你的身份,还有你生母的身份?别忘了,你生母是罪妃,而是你是罪妃之子,你之所以从小就被扔去了封地,那是因为父皇厌恶了你,你是被他排除在皇位继承人范围以外的! 召你回来,不过是因为父皇年迈,发了慈父之心罢了,可你恁要将这误认为是父皇默许了夺嫡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你也不想想,你的母亲在父皇的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皇后在父皇的心目中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的母亲是罪人,而且还是不被父皇所喜的那种罪人,可以说是厌恶至极之人也不为过,然那皇后却是父皇一生的白月光跟挚爱,所以她的子孙没有谁能敌得过他们在父皇心目中的位置的。 而二哥你又凭什么觉得你家的那个小丫头能敌得过萧黎去?你家那个小丫头虽然在出生之后便被父皇封为了郡主,可你别忘了,她的封赐与萧黎当初的封赐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萧黎是在一出生之后就立马地被父皇破格地封为了公主,还有亲笔御赐了‘萧黎’这个名字,记住,是公主,不是郡主,而你家的那个丫头是在出生后洗三的时候被封的,而且是郡主,这时间上就相差了三天,而且在身份地位上也要低于萧黎的封赏,所以,你凭什么就觉得你家的那个丫头能与萧黎相提并论?” “你?!”被他这么直白地讽刺着,萧函的眼里都要喷刀子了,他是真的很想弄死眼前的这个混蛋玩意儿。 萧函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随即也就勾了起来,“你说的没错,我的母亲是罪妃,可你的母亲又好到了哪里去?还不是被父皇给厌弃了?这么几年下来,父皇不曾再踏入过昭华宫半步吧? 而你说我没有资格去争那个位置?你又何尝有那个资格?好歹本王也是一个亲王,而你呢?你不过就是一个郡王罢了,父皇现今还在世的所有皇子中,除了被贬被褫夺继承资格的老四以外,就只有你一个郡王,就连平时不被父皇所喜的老八,还有自幼病体缠身的老六可都是亲王。 这说明什么?说明父皇压根就不看好你,你才是正儿八经被他排除在继承大统范围之外的那个人!我的母亲是罪妃没错,可她已经不在世了,俗话说,人死如灯灭,我母亲死了,那她与父皇之前的那些恩怨也就一并购销了,所以你没有资格对我说那些话!” 说完萧函就一甩衣袖地离开了,独留下萧尧一个人在那里紧拽着拳头恨得是咬牙切齿的! “萧函,你该死!” 他是最讨厌别人拿他这“郡王”身份说事的,今日萧函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拿身份地位来羞辱他,他简直就是该死,罪该万死! 萧函一路气急败坏地回到王府,就在他路经花园的时候正好就看到王妃费清铃抱着孩子在那里赏花赏景,可那孩子这时候却是一点也不乖,一个劲地在那里哭闹。 他看了,是愈发的不高兴了,同时眼里还流露出了一种不喜来,“哭哭哭,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哭,你生来就是与我作对的吗?”说完他便重重地一哼,一挥衣袖,一脸怒气地大步离开了。 可是才走了几步,他又侧过神来,眼神极为不耐烦地盯着费清铃就道,“以后你莫要带着她到外面去走动了,省得丢人现眼的!” 说完他便又继续地提起步子离开了。 费清铃可没有错过他刚才眼里所流露出来的那一丝厌恶,她就那么怔怔地看着他那远去的背影出神,就在他的背影消失不见的之后,她的嘴角随即就勾起了一抹苦涩又讽刺的笑来,“果然,果然他还是嫌弃我生的是个女儿啊!” 她的贴身嬷嬷就安慰她道,“王妃,王妃可千万莫要那么说,小郡主她也是王爷的骨肉啊,做父母的怎么可能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呢? 近些天,外面都是一些关于咱们王府的不实传言,兴许是王爷今日又在外面听了些什么不中听的言论,所以才不高兴的!” 最近京中的那些传言,她也是可恨的紧,想到她跟女儿最近几天所受到的来自于萧函的那些怨怪与责备,费清铃的眉头就深深地蹙了起来,“简直是可恶,是谁那么好事又恶毒?要是让本王妃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她那贴身嬷嬷就点头道,“是啊,这人当真是险恶用心至极啊,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要破坏了咱们王爷跟王妃在陛下心目中的好印象,好让陛下厌恶了咱们王爷跟王妃您!” 费清铃就道,“不止,他应该还想要害了我的女儿!害了我的女儿......”费清铃突然之间猛地抬起头来,一副震惊的表情。 见她那副表情,她那贴身嬷嬷随即也就紧张了起来,“王妃这话是何意?小郡主还是一个才刚出生不久的孩子,连人都不曾得罪过,哪会有人这么恶毒地想要害她啊?” 费清铃就道,“怎么就没有?府外没有,府内还没有么?” 听她这么说,那嬷嬷就是一惊,“王妃是说?” 费清铃就点头,“没错,就是那兄妹二人!那兄妹二人向来与我不睦,尤其是那萧婕!若真要说有人想要害我女儿,那定是萧婕莫属了! 我女儿是嫡女,她也是嫡女,而且还是王爷的嫡长女,可是她与我女儿的待遇却截然不同,我女儿一出生就被陛下封为了郡主,而她却是在临出嫁前才被封为郡主的,由此可见,在陛下的心目中,她这个孙女儿并不多讨喜,她自然是嫉妒我家舞阳的。 嬷嬷可还记得,在舞阳洗三的那天,那萧婕一天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在舞阳满月的那天,她更是直接托辞说她身体不适,怕回来过了病气给她小妹妹而躲去了城外的庄子上,直到第三一天才回来?” 那嬷嬷就点头,“记得,怎么不记得?我记得在咱们家小郡主洗三的那天还有人直接拿了她来跟咱们家小郡主相比了,说她没得小郡主受皇祖父的喜爱,她当时的脸就黑得跟锅底似的,然后早早地便负气离开了。 在咱们家小郡主满月的那一天,也有不少的人在过问她怎么不见安陵郡主回来?” “嬷嬷,我现在是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与她脱不了干系,那天我抱着舞阳从宫里回王府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碰见了她,当时我的确是很生气,一是生陛下的气,觉得他就是小气,同为孙女,他能给萧黎赐名,为何就不能给我的女儿也赐个名? 二是生王爷的气,觉得他没有担当,他在陛下那里受了气找不到宣泄口,最后却来将气撒在我的身上,所以当时我是怒气冲冲地回府的,这正好被萧婕给看了个正着。 想必她后来是着人来咱们院子里打探过了,不然这事情也不可能在京城里传的那么快,几乎是在下午的时候就传开了,而且还传的是有鼻子有眼的,你说,不然怎么会那么凑巧,而且还让人知道的那么详尽?” 那嬷嬷就是一副不敢置信地神情,“不会吧王妃,要知道这样做可是把王爷给牵连进去了,王爷若是惹了陛下的厌恶,对她又有什么好处?所谓爱屋及乌,同样的,也可以是恨屋及乌!” 费清铃就叹道,“是啊,她这样的做的好处是什么呢?要知道她可是王爷的女儿,王爷若是一朝失势了,她也是会受到影响和牵连的!这萧婕没那么笨! 可我却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会这么地仇恨我们母女俩,我虽说不是八面玲珑,但也向来小心谨慎,不管是在府内还是府外,都不轻易与人结仇怨! 若是萧逸吧,毕竟我生的是女儿,暂时对他的地位构不成什么威胁,加上萧逸那个人向来隐忍的个性,他应该不至于现在就对我们母女俩动手。 唯一有这个动机对我们母女俩下手的就是萧婕了,毕竟她也是王府的嫡女。” 那嬷嬷就道,“王妃,会不会这事是从宫里传出来的?亦或是别人在咱们的王府里安插了眼线?是那眼线传出来的。” 那费清铃就点头,“你说的很对,不过这应该不是从宫中传出来的,因为时间上对不上,这事从宫里传出来没有那么快,毕竟宫里有宫禁,而且当时也没几个人在场,陛下威严了一辈子,应该也没有哪个敢去当那个碎嘴子。 我思前想后,这事应该是我回来与你们发牢骚的时候被院中的人听了去,然后就将这件事情传到了外面去了,就是不知道这院中的人是纯粹的嘴碎呢,还是别的什么人安插的眼线? 亦或者是王爷那边传出来的,比如说他有可能跟谁说起了这件事,然后由别人传到了外面,不管怎么说,嬷嬷,你先把咱们院中的人排查一遍,咱们首先是要确保咱们院中的人都是安全可靠之人。” “喏!” 看着怀中长得白白嫩嫩的女儿,此时已然停止了哭泣,正咧开着小嘴儿又是朝自己说又是朝自己笑的,费清铃的心瞬间就软得一塌糊涂,她的眼里随即也便染上了一层慈母之光。 在抱着女儿逗弄了一会儿之后,她的眉头却又皱了起来,难道她的女儿就真的要失宠了么? 不,不可以!她的女儿不能失宠,不管是从她父王那里,还是从她皇祖父那里,都不能!她的孩子就应该受到所有的人喜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所以,她不能就这么低认命了! 想到此,费清铃眼中的目光随即又就坚定了起来! 第331章 有眉目了 一连查了两天,费清铃也没有查出个什么来,最后她只好交代她的心腹侍从们,“往后,咱们院子里的这些人还是要多加留意一些,我总感觉这院子里的一些人不大多令我放心。” “喏,”几人齐齐向她行礼。 与此同时,东宫里,陆詹士正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看各店昨天新送来的账本,突然一青年男子便走了进来向她请教道,“陆詹士,咱们要不要外面趁着那股舆论的压力将安陵郡主豢养面首的事情给捅出来,彻底地让南阳王府失势?” 陆詹士搁下手中之笔,认真仔细地斟酌了一番之后便摇头道,“还是先再缓缓吧,现在的南阳王和南阳王府已然遭到了陛下的很是不满,倘若这个时候再将安陵郡主的丑事给抖出来,这南阳王恐怕就要彻底的报废了,这与小殿下要的三足鼎立的局面相背道而驰。 陛下现在还春秋鼎盛,而小殿下现在还年岁尚小,况且她现在才刚到蜀地,封地上的一切事物仍旧还是掌握在朝廷之人的手中,这个时候若是将三条腿变成了两条腿,无疑是对咱们家小殿下不利的。 所以,还是至少得等到这南阳王府缓过劲来了再说,到时候咱们悄悄地将这件事情透露给南阳王,让南阳王去收拾安陵郡主。 想必为了自己和王府的声誉,南阳王也只会暗中地处理这件事情,届时也影响不到皇室的声誉。” 那青年男子就点了点头,“喏!” 陆詹士随即就问他,“对了,小殿下让找的硝石矿现在找的怎么样了,可有找到了?” 那青年男子就点头,“嗯,找到了,在西域的高昌国境内,那里有很多的硝石矿,我已经同当地的官员秘密地签订了购买合约,他们现在已经在让人开始采矿了,等咱们的驼队下次过去的时候便可以直接地拉回来了。” 陆詹士就道,“不,别拉回来,你速去通知平阳侯,让平阳侯那边直接派人去负责此事,他现在掌管整个北境,他那边距离西域比较近,由他的人负责此事最是安全和便捷的了,反正这些东西最后也是要直接送去他那里的,咱们又何必绕一大圈子多此一举呢?” “喏,那属下等下就去书信一封传至平阳侯处。” 陆詹士就道,“不,你亲自去一趟北境,若是可以,到时候再亲自去一趟高昌国吧,跟那边的官员说清楚以后交接的人是谁,省得中间传话传来传去的生出些误会来可就不好了。” “好,那属下等下就启程去往北境面见平阳侯!” 陆詹士就点了点头,“好,那我这里没事了,你快去吧!” “喏!” 待那青年男子离开之后,陆詹士马上休书一封发给自家的小主子。 “小殿下,边关传来的消息,”萧黎正在池边凉亭里与她的老师对弈,雪见提着裙摆就朝他们这边小跑着过来了。 萧黎从她手里接过纸条展开,信是容烨写来的,在看过信之后她的嘴角就扬了起来,“西齐国的内乱平了,现在整个西齐国正在集中兵力抵御西晋国的进犯,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两国间的战争就该结束了,”说着她便将手中那纸条递给了她的老师。 欧阳业接过纸条看了之后就甚是惊讶,“那严颢及其党羽死了?那杜太后也被废了?这庐陵王还真是有些能耐跟手腕啊?” 萧黎就点头,“是啊,确实有些能耐,不过能力也就一般,那皇帝还是那小太子在做,而那庐陵王则只是做了首辅大臣而已,西齐国有四名辅政大臣,由此可见,西齐国的朝堂上还是有几股势力在角逐。 不过这样对我大魏朝来说却是极好的,只要那小皇帝还活着,那庐陵王就会受到制约和掣肘,而咱们的目的也就算是达到了。” 欧阳业就点头,“是啊,只要那庐陵王不是皇帝,那么那西齐国的内政就不可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朝中也就会有反对他的声音,只要有反对的声音存在,那么西齐国也就不可能会变得有多好。” 萧黎就点头,“是的!” “小殿下,沈大人有事禀报,现正在书房里等您,”就在这时候,连翘快步地走了过来对她行礼道。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对着欧阳业道,“老师,我先去处理点事情。” 欧阳业就点头,“好,殿下尽管去便是!” 萧黎起身,直朝书房而去。 沈朗见到她来,赶忙向她行礼,“属下参见殿下!” 萧黎朝他摆手,径直朝座位上走去,“免了,坐吧!” “谢殿下,”沈朗在旁边的座位上落了座。 萧黎就问他,“说吧,究竟是何事?” 沈朗就朝她拱手道,“殿下让下官去查的那几件事现在都有眉目了。” “哦?那说来听听!” 沈朗就道,“先说那盐令官吧,那盐令官的确是有问题,他表面上看起来与这里的官员们无甚交往,可实际上却是与一些人私交甚秘,他不但平时伙同着一些人贪墨赋税钱粮不说,而且私下里还偷偷地与人开采着两处井盐,他们将从这两口盐井里开采出来的盐巴偷偷地转卖给一些商户,还有就是一些其他国家,从中获取巨额暴利,这是属下从哪盐令官处搜查出来的证据。” 说着他就将一个半大不小的漆木盒箱子放置在了萧黎的面前,小冉公公见罢,赶忙上前去将那个漆木盒箱子给打开了,就见里面躺着几本账本和一些书信。 小冉公公将那些账本和书信从里拿了出来,萧黎打开来看了之后眼里顿时就迸射出了一道阴冷之光,只见她捏着拳头就道,“这些个混账东西,当真是该死!” 说完萧黎那犀利的目光陡然间就射向了不远处的沈朗,“此为物证,人证何在?还有可有查到与他暗中来往的那些人是谁了么?” 沈朗就连忙朝她拱手道,“那盐官令下官已命人将他给严加地看管起来了,现就在公主府的地牢里关押着。 不过还没有查到与他暗中来往的人是谁,根据我大魏律刑不上大夫,我们没敢对他用刑,只对他身边的那几个人用了刑,但是那几个人都很嘴硬,更是没从他们那里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特来请示殿下,看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萧黎就问,“你们在抓他的时候,可有叫人瞧见?” 沈朗就回道,“殿下请放心,无人知晓此时,我们都是跟踪了他多日,在他私自领着两个护卫去往自贡那边的半道上将他们给打晕了,然后通过马车运送至此的。” 萧黎就点头,“如此便好,可千万别打草惊蛇了。” 沈朗就点头,“属下知晓,此事干系甚大,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和大意。” 萧黎随即就对着门外的将士们喊道,“来人?!” “殿下?!”不消片刻的功夫,就见一个侍卫冲了进来。 萧黎看着那侍卫,旋即道,“你即刻带着几名侍卫去到地牢里将那盐官令给我提过来,记住,让人套了他的头,别让人看了他的样子!” “喏!”那侍卫一阵风似的便领命而去了。 很快,一个头上罩着黑布,双手被反剪在身后,一身华服装扮的中年男子就被两名侍卫提溜到了萧黎的面前,待他头上的黑布被人摘下之后,入眼的便是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他的身子慢慢往后一转,然后就对上了一双沉冷的眸子。 他再认真仔细一看,发现那双眸子的主人竟然是一个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可那小姑娘当真是生的极为好看,这一辈子,他还从未有见过有哪个女孩子生得如眼前这个小姑娘这般好看的,简直是耀眼极了,同时也给了人一种威压般的感觉,让人不敢直视,更不敢久视。 他快速地垂下眼眸,问道,“你,你们是何人?抓我意欲何为?” 萧黎目光冷飕飕地盯着此人脸上没有一丝地表情,“你就是那个盐令官曲之章?” 那盐官令抬起头来看着萧黎犹疑着地回道,“是,我是曲之章!” 萧黎眼里的神色倏地就又冷了几个度,身上的威压更甚,“你好大的狗胆啊,陛下让你来此监管盐井的开采情况,可你倒好,仗着山高皇帝远竟敢私自贪墨,不仅伙同他人克扣平时几口盐井的采盐数量,而且还敢私自占有国家矿产?” 自己的罪名被人点出来,那曲之章顿时就猛地一惊,瞪着萧黎就深色荏苒地朝她吼道,“你休要胡说,本官才没有呢!” 萧黎嘴角微扬,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痕,“本宫向来以证为据,不乱冤枉好人,你有没有干过此等事情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不是你几句狡辩就能洗清罪责的!”说完,她抓起桌上的一本账本就直朝他的面门处扔了过去,“好好地看看吧,这就是从你家中搜出来的证据!” 本宫?那曲之章顿时就又是一惊,以一种不敢置信的神情瞪着萧黎,此时他哪还顾得上疼痛啊。 “你,你是蜀国公主?”蜀国公主竟然没有毁容,她没有毁容,为何要做出一副毁了容的样子来?越想他就越感觉到后怕和恐怖,这才多大点的人啊,就有这般的心机跟手段? 萧黎盯着他就道,“难道这封地上还有第二个我这般年龄的敢自称‘本宫’?” “早就听闻蜀国公主聪慧过人,竟不知是如此的心机深沉和谋略手段,您迷惑了我们所有人,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我们啊?” 萧黎就道,“本宫的地盘,岂会容你们这等腌臜之人胡作非为?!如今证据确凿,你也休要抵赖,你若配合,老实交代,本宫还能给你一个全尸,而你的家人或许也还能有一丝生机,倘若你拒绝,根据大魏律,不说诛你九族,三族那是绝对没跑的! 本宫虽为女子,但嫡系一脉也只余我姑侄二人,你觉得本宫会是那心慈柔软之人么?世人都道刑不至大夫,可那也只是针对普通人而言,本宫可不在那‘普通人’之列,”说着她便直接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来扔在了桌上,“这块玉佩是皇祖父亲赐,有‘如朕亲临’之意,就算是亲王犯了错,我也是可以不用通过廷尉直接将人斩了便是!” 曲之章一听,“咚”的一声就跪到了地上,一个劲地朝萧黎磕头,“殿下,殿下饶命啊殿下,我家人都不知晓啊?” “你家奴仆成群,府邸修建得那般豪华别致,你觉得本宫是那么好骗的么?” “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那曲之章赶忙就道。 萧黎就看向一旁的侍卫,“带下去,让他好生地交代,我倒要看看还有哪些人敢如此的胆大包天,阳奉阴违!” “喏!”俩侍卫重新将那黑布罩子套在他的头上,提溜起那曲之章就出了书房,直奔那地牢的方向而去。 萧黎随即就看向一旁的沈朗,“你继续说!” “是,殿下,我们后来又去走访了一些偏远的地方,发现有的地方还是按照着十五税一来征收赋税的,而有的地方则是按照着十一税一来的,经过我们深入调查得知,那些按照着十五税一的官员都还算是清官,而那十一税一的官员则多是些贪官,且他们都和那沈怀或者天府城里的一些官员们关系比较密切。” 萧黎就道,“看来咱们的怀疑没有错啊,这沈怀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还有吗?” 沈朗就道,“还有就是朝廷每年子拨给那些无儿无女的贫困户们的粮钱的确是都进入了他们的腰包了,而且殿下要他们种植那些小麦和棉花种子也是被他们给贪墨的,他们有的是拿去种在了自家的土地里了,有的则是直接将那些种子卖作了钱,这是我们的人从一个还算比较有良知的县丞家里翻找到的一份册子,这册子上记录了这么些年来那些贪官污吏们每一次的贪墨数据,可惜那县丞在翻过年来的时候就突然之间的暴病而亡了,不然还能有个人证。” 萧黎就道,“没关系,只要那曲之章那里招了,我不相信他们还能跑得脱?到时候拨出一个萝卜带出一坨泥,曲之章那里你们好好地给我审,他若胆敢隐瞒,不必跟他客气,大刑伺候便是!” “喏!” “好了,你先下去吧!” “喏!” 沈朗离开之后,萧黎静坐了一会儿,然后便提起笔来开始写信。 第332章 速战速决 “安陵郡主,陛下这会儿正在与几位大人们在商议朝事,您恐怕得等一会儿,”小王公公看着又提着食盒前来的萧婕,于是就委婉着笑道。 萧婕伸长着脖子朝里张望着,“哦,这样啊,没事,我本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新做了一些糕点饮品送来给皇祖父。 既然皇祖父这会儿在与朝臣们商议国事,那我也就不便打扰,也就不等了,就还是麻烦公公代我转呈给皇祖父一下。 正好我今日做的饮品和糕点都比较多,且都是以冰块冰镇着的,皇祖父和众位大人们都可以食一些,解解暑气,”说着她就将手中的食盒朝小王公公递了过去。 小王公公看着那个食盒就道,“郡主,这些吃食您还是带回去吧,陛下他现在不食这些东西了。” 萧婕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垮了下来,盯着小王公公就有些不大多悦地道,“小王公公你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绝我,是我得罪过你还是说你压根就没将我这个陛下的皇孙女当回事啊?” 小王公公连忙就道,“哎哟,郡主呢,您可折煞奴才了,奴才哪儿敢啊?陛下他现在是真的不喜欢食这些东西了。 上回他就跟奴才说了,要是您下回再送过来,就让奴才转达给您,让您以后都莫要再送来了,陛下说宫里什么东西都不稀缺,他要食什么御厨们晓得跟他做。” 萧婕听了,心里一下子就咯噔了,有点深受打击的哇凉感觉,“这真是皇祖父的原话?!” 小王公公就道,“奴才哪敢添油加醋啊?!郡主,您还是回去吧,外面天道大,莫要中暑了!” 萧婕木讷地点头,只得将手收回来,然后又木讷的转身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她越想越觉得气愤,也越觉得不甘和不平,“上回小王公公见我的时候都还是一副客客气气,和蔼可亲的笑脸模样,我也能感觉出来他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可怎么才过了几日他那笑容我怎么就觉得带了几分假意呢,不像上次那般真诚了?” 她的贴身丫鬟就犹豫着说道,“郡主,会不会是因为王爷王妃之前所为之故?所以这才连带着陛下对您也......”那丫鬟越说到后面就越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萧婕一听,顿觉她说得有理,“没错,应该是这样了,肯定是他们之前的行为惹恼了皇祖父,所以皇祖父才连我也不喜的。 那小王公公他就算是再在皇祖父面前得脸,可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个奴才罢了,一个奴才,他哪有那个胆量和底气对本郡主不敬?唯有来自于皇祖父那里对我的不喜,所以他才敢那么放肆地对我说话! 费清铃,好你个贱人,因为你的贪心不足,连累得本郡主也跟着遭了皇祖父的厌弃,这笔账本郡主跟你没完!”说着她的眼里就折射出了愤恨之光,一副她势必要跟费清铃母女俩斗到底的神情。 “殿下?!” “招了?!”萧黎搁下笔,看着来人。 “嗯,”沈浪回答道,“这是曲之章的供词,请殿下过目。” 小冉公公走过去将他呈上的那几页纸张接过递至萧黎的跟前。 萧黎打开来看了,越看越触目惊心,也越看越气愤,原本以为他们只是贪慕些钱财罢了,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敢私自圈占老百姓们的田地,强抢民女,超规格地豢养部曲和府兵,这简直是该死! 他们这是想要干什么? 造反么? 萧黎不淡定了,眼神倏地就凌厉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候,雪见急步地走了进来,“小殿下,陆詹士的来信,”说着她就将一个小纸条放到了萧黎的面前。 萧黎展开来看了,随即嘴角就勾了起来,硝石矿找着了,据她所知,天下间最好的硫矿石分布就在云贵川地区,而这地方恰好是她封地管辖范围之类,看来,有些事情的确是该解决了。 “来人?!” “殿下?!”门口的守卫即刻就推门而入地冲进来一人。 萧黎对着来人就道,“去将几个统领都唤来,本宫有要事与他们相商!” “喏!”那守卫立时领命而去。 很快几个统领都就来了。 “殿下?!”众人齐齐向她拱手行礼。 萧黎将面前的供词拿起来递与他们,“你们都看看吧!” 陈聪上前将那几页纸张接了过去,然后大家围在一起看了,越看众人脸上的神情越凝重。 何淼就一拱手道,“请殿下明示!” 庞垣也就道,“是啊殿下,要怎么做,您尽管吩咐就是,属下等莫敢不从!” 大家都翘首以盼地望着她,等她下令! 萧黎复又将目光看向沈朗,“沈大人,你再派人去将他们各家府兵和部曲的情况给摸清一下,尤其是在人数和战斗力方面。” “喏!”沈朗随即转身而去。 萧黎收回目光,看着在场的几人,“你们先回去待命,待沈朗那边的情况落实了之后,我再安排你们行事!” “喏!”众人齐齐拱手告退。 祝博士和孔博士二人前两天利用便利时间带着几个家丁随从前往几个天府城周边的郡县为修建书院一事进行实地考察,在一山林中偶然间遇到几个猎户狩猎,于是就从他们手里购买了一些野味回来,送了萧黎他们一些。 今日萧淳父子俩正好有空,且都在府里,所以萧黎就让膳房那边收拾了一些出来与他们一同食用。 就在大家正在用膳之际,小冉公公却突然地小跑着进来对着萧黎小声着说道,“小殿下,沈大人在书房处求见!” 萧黎微点头,随即便搁下了筷子,对着几人道,“王叔,姑姑,我有点事情需要耽搁一下,你们慢用。” “哦,好!” 两人先是一怔,随即都应着。 萧黎随即又对着萧淳道,“阿淳,多食点儿!” 萧淳扬起头就笑道,“放心吧,阿姐,我肯定多食!” 萧黎随即就起了身,然后快步地就朝殿外走去,她身旁的几个宫人赶忙跟上。 看着她那疾步而去的背影,荣郡王萧钦就神色凝重地看向对面的巴陵长公主道,“小殿下这是有什么着急得了不得的事情么?” 巴陵长公主就摇头道,“我也不知,兴许是吧,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若真有什么事情阿黎会处理好的,”她现在对萧黎的处事能力那是绝对的放心。 荣郡王就点了点头,也是一脸的信服,“那倒是,这孩子向来沉稳,也思路周全。” 巴陵长公主吩咐身边的人去去往膳房那边通知一声,让他们重新再给萧黎备些吃食,待她处理完事情之后再食一些。 宫人行礼去了。 萧黎来到书房,沈浪就欲起身行礼,萧黎直接就道,“免礼吧,说事情!” “是,殿下,”沈浪追随着萧黎的身影就道,“咱们的人已经查核清楚了,养部曲和府兵人数最多的是益州刺史沈怀,他不仅在他的几个庄子上都养了部曲,这些部曲加起来总人数大概在三千人左右,而且还养了不下五千人的府兵,这些府兵有一半人被他安排在他与曲之章所私开的那两处盐井矿上,另外有两成安排在他自己的刺史府上,余下的三成人马则是被他分散着安排在了城中的几处私家宅院里,而与他平时关系比较密切的那几个郡守们所豢养的部曲和府兵人数则是在三五百人之间,这几家总的加起来大概有两千三百人的样子。” “几家加起来倒是有万余人啊!”萧黎垂眸思索着。 沈浪就道,“是啊殿下,这沈怀等人远比咱们所想的还要野心勃勃跟狼子野心,咱们要不还是先奏请陛下,让陛下那里给咱们再派遣些人手过来,然后再说?” 萧黎就摇头,“来不及了,那曲之章被咱们捉来已有两天多的时间了,此处距离那两处私盐矿也不过就是一两天的路程,若是再过一两天他还不出现的话,估计敌人那里就该起疑了,若这个时候咱们又将他放了的话,难免他到时候不会反水,所以,这曲之章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了的,但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让对方觉察出异样来,从而销毁了犯罪证据让我等被动,所以我们必须在他们警觉前就得速战速决!” 沈浪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那要不咱们将王将军那里的人马调配些过来吧?” 萧黎还是摇头,“舅舅那里的人马不宜出动,还需继续隐秘,稍后我有大用!唉,我之前问你,这几家的部曲和府兵他们的战斗力如何你还没回我呢?” 沈浪就道,“哦,据咱们的人暗中观察所得,他们的战斗力不及咱们咱们人马的,就是对方的人马较为分散,不大集中,我们若是想要将其一举歼灭的话恐会有些不大便利,殿下,这是沈浪那几处院子和几处庄子的具体位置,还请殿下过目。” 萧黎接过,看了,就道,“有什么不大方便的?不就是要分散兵力么?那咱们分便是了。 无论如何,今晚本宫也要将这些蠹虫们给人赃俱获一网打尽,将他们遍布在封地上的势力给连根拔起,彻底地铲除了!” 看到她眼里的决绝和坚定,沈浪不敢再有异议,“喏!” 萧黎随即就吩咐人去将几个统领还有军中的那些百夫长千夫长们都给唤来,她有要事要与大家商议。 “喏!” 这跑腿的事宜还是小冉公公去传达。 很快众人就都到了。 “属下参见殿下!”众人齐齐向她行礼。 “免礼!” “谢殿下!” 众人起身,一个个都眼含兴奋地望着她,“殿下是不是要交代咱们任务了?” 看着他们那一双双晶亮又热切的眼神,萧黎就道,“没错,的确是有任务要交代你们去完成。” “请殿下吩咐!”大家齐声拱手着说道。 萧黎就道,“近日,本宫获得一则消息,说这天府城里的某些官员平时不仅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不说,而且还有人私盗盐矿,超规格地豢养部曲和府兵欲意行谋逆叛国之事。 于是本宫便派人去核查了此事,最后所得的结果,果然如此! 此等危害老百姓,又企图霍乱我大魏朝之人本宫又岂会容忍?所以本宫此时唤诸位前来就是要跟大家说,今夜本宫就是要将这些乱臣贼子给收拾处理了,好还我蜀国的百姓们一片朗朗乾坤,也为朝廷去除一大祸患!” “是,殿下!”众人又朝她齐齐拱手。 “本宫这里有一份除奸清单,上面也包括了他们各自的亲眷家人,你们人手一份都拿去看一下,等会儿行动的时候就按照着这上面的抓人,他们若是配合便不要为难,若是有违逆反抗拒捕者,斩!” “喏!” 雪见上前,给他们每人都发了一份清单,当大家看到那份清单上所列的详尽内容之后,都顿时地惊讶住了。 这份清单不单单罗列出了几个人的名字和相关的位置,也不仅罗列出了对方家里有几口人,他们妻妾的姓名,子女的姓名,他们的大致年纪以及外貌特征,还有哪些人受宠,哪些人不受宠。 有人就拿着那份清单一脸不可置信地道,“殿下,您这份资料也太过详尽了吧?” 萧黎就道,“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对待敌人自然是要了解得越详尽越好,这样在行动的时候也才会更顺利! 先把话说好,这些人可都是朝廷的重罪要犯,是一个都不能放跑的,而且他们手里的那些证据也是至关重要的东西,尤其是那些账本账册,还有与人的书信往来,你们在搜查的时候可一定要仔细些,万莫要遗漏了!” “是,殿下!” 看来殿下早就有意要收拾这些人了,不然也不会将准备工作做的这么足啊? “陈统领,何统领?!” “属下在!”陈聪和何淼赶忙出列。 “除了留下两百人护卫公主府以外,其余人等则兵分八路同时朝着目标进行。 陈聪,何淼,你二人亲自各带一队人马去往那两处私盐矿,将那里的那些府兵们给处理掉。 袁盎,夏青,你二人领着本宫的那一百精兵亲卫便直接负责刺史府吧!”说着她就将腰间的玉佩给摘了下来然后递给了袁盎。 袁盎上前接过,然后众人齐齐领命。 “好了,去吧,本宫在府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属下告退!” “属下告退!” 待众人离开之后,萧黎随即就对着一旁的辛夷道,“辛夷姐姐,你即刻领着两人去将那江汉县的县令唐维给请过来。” “喏!” 第333章 想死,没那么容易! 巴陵长公主领着人去给萧黎送吃的,然才走到半路上,就见有几队人马快速地朝这边而来,他们个个手持武器,神情肃穆,俨然一副严以待阵的模样。 “这是出了何事?!”巴陵长公主拧眉望着那些将士们就问着身边的人道。 白芷就急忙朝那些将士们迎了过去,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她便回来向她小声着禀报道,“回长公主的话,他们也不知,不过接到小殿下的命令,那就是让他们今晚死守公主府,务必要护好公主府里所有人的人生安全。” 巴陵长公主就心道:阿黎这是要对那些人动手了么? 想到此,她便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姑姑,您怎么来了?” 巴陵长公主就回道,“见你久没回来,那会儿晚膳的时候你也没用到多少,所以我便来给你送些吃的。” 萧黎扶着她姑姑到旁边去坐下。 她姑姑就问,“我见府里的将士们今晚有些异常,怎么,你是要对那些人动手了么?” 这屋里都是她们姑侄俩的心腹之人,所以巴陵长公主倒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到外面去乱说,就直接地将心里面的话给问了出来。 “嗯,”萧黎就点头,然后就走过去将那一叠所查核的资料拿起来递给她姑姑看。 她姑姑看了便大为震惊,“他们这是想要谋反啊?”这又是盗采盐矿又是大量豢养部曲和府兵的。 萧黎就道,“我不管他们豢养部曲和府兵的目的究竟是想要在将来的某一天叛国反朝廷自立呢还是说他们纯粹只是想要在将来的某一天对付咱们,不过我都不会给到他们再继续发展壮大下去的机会的,有些障碍也的确是该清理掉了!” 她姑姑就有些担忧地道,“他们有那么多的人,咱们有胜算么?” 萧黎就安慰她道,“姑姑放心,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好歹我们的人也是出自于正规部队。 而且我的那一百人亲卫军可是从一众精英特战人员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对付那一群乌合之众完全绰绰有余!况且,今天晚上我是直接给他们来了个措手不及!” 她姑姑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那便好!” 陈聪何淼等人以最快的速度点好兵将之后便快速地出府去执行任务了。 他和何淼二人各率了七百精骑直奔那两处私矿而去,袁盎和夏青等人则是直奔沈怀的府邸而去,而其余的人等则也是在同一时间直奔其他的几个地方而去。 天府城虽说只是一座地方性城池,但是其繁华程度并不亚于京都燕京城,所以尽管此时已是夜幕,但街道上却仍是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 就在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意时,只见一队手持武器,腰悬佩剑,满身锐气的甲胄之士骑着高头大马地由远及近地策马狂奔而来,大家赶忙闪躲至街道两边让道。 然就在那乌泱泱一大队骑兵飞奔而过之后,后面又是乌泱泱一大群背负弓箭和大刀的步兵疾踏步而来,他们个个神情肃穆,一脸的杀气腾腾。 看到这阵仗,有人就忍不住地对着周围的人小声着说道,“这是出了啥子大事了?” 周围的人都就说不知道,有人就接他话道,“今天晚上恐怕咱们这天府城是不能安生咯。” “你们看看,你们看,那一众骑兵是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而去的,而那些步兵们则是朝着那些官家府邸而去了,不得了,不得了,今天晚上肯定要发生大事!” “这是……这是公主府的兵马?!没错,就是公主府的兵马,那个将军我认识,上回两位公主殿下到的时候我就有看到那个将军也在其中!” “快走,快走,快回家!”就在这时候,一个中年男子赶忙抱起面前的小儿就快步地往家的方向跑。 其他人见罢,也赶忙做鸟兽状地朝四处奔逃而去,生怕一个晚了到时候就会惹祸上身殃及池鱼,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原本还热闹非凡的街道上除了那些正在执行任务的将士们以外竟没了一个多余的闲人。 “长公主,小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就在萧黎正拿着一张地图研究之际,荣郡王父子俩一脸神色匆匆地就走了进来。 “堂兄,阿淳,你们怎么来了?”巴陵长公主起身招呼他们父子二人。 荣郡王就道,“我见府里守卫异常,今日调动频频,问他们他们也不说,只说这是小殿下的意思,所以我便过来问一下。” 萧黎放下手中的烛台,就道,“王叔不用担心,不过就是捉拿几个宵小罢了。” “府里闯进了贼子?!谁?谁这么胆大包天,连公主府也敢闯?!这人莫不是活腻歪了不成?!”萧淳一双眼睛顿时就瞪得老大,一副吃惊得不行的模样。 荣郡王也是一脸疑惑的神情。 萧黎就跟他们笑道,“府里没贼,是府外的几个乱臣贼子。” 经她这么说,父子俩顿时就明了。 荣郡王就道,“你都已经核实好了,他们果真罪大恶极?” “岂止是罪大恶极?简直就是罄竹难书,”萧黎说话的同时就将一叠资料朝荣郡王递了过去。 荣郡王接过来看,是越看越惊心,也越看越愤怒,“他们好大的狗胆,不但强抢民女不说,还圈占老百姓们田地,想尽一切办法的搜刮民脂民膏,鱼肉百姓!” 萧黎道,“不止,他们还偷采盐矿,豢养大量的部曲跟府兵!” 荣郡王父子就甚是吃惊,荣郡王就快速地阅览着后面的信件,当他看到那些人偷采的盐矿和所豢养的部曲和府兵的数量时,顿时就勃然大怒了起来,“这果真是乱臣贼子啊!囤积那么多的钱财,豢养那么多的部曲和府兵,他们这是想干什么?造反呐!不能饶,绝对不能饶!” 萧黎就道,“王叔放心,凡欺凌百姓,乱我大魏朝江山社稷者我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今日,便是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荣郡王就建议道,“此等大事,虽说是为国为民,但决不能让京城那边的人知晓这是你一人主导,否则他们就该警惕你了,到时候三人报团一起来对付你可就不好了。” 萧黎就道,“王叔放心,此事我已有了计较。” 荣郡王就点头,这孩子果然是个心思缜密的。 “老爷,老爷不好了老爷,”就在沈怀正搂抱着一名青春靓丽的女子满身心愉悦地欣赏着歌舞之际,他的管家就一脸急色匆匆地跑了进来。 美好的享受突然被打扰,沈怀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抹不悦来,只见他斜着眼睛瞪着那管家道,“何事如此地慌慌张张,一点规矩都不懂吗?” 那管家哪还管得了被他责怪啊,仍旧是一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着急得不得了,“老爷,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沈怀见他半天也说不到重点上,顿时就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出何大事了?你赶紧说,别在那影响本大人的心情!” 那管家立马就道,“公主……公主府的侍卫们拿着武器将咱们的刺史府给围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沈怀腾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的震惊跟不可置信。 而他的那些姬妾,还有现场的伶人们也都是一脸的惶恐后怕模样。 那管家就重复着道,“公主府的侍卫们将我们刺史府给围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本刺史好歹也是朝廷授封的一方大员,这长公主怎的如此地霸道,竟然不将本官和朝廷放在眼里?她是想要反天么?”沈怀大怒,一把推开身旁的美艳姬妾,迈起步子就欲往前院而去。 “这要反天的恐怕是沈大人你吧?”沈怀才刚走出两步,就被一群手握佩剑,满身肃杀之气的军士们给逼了回来。 看到为首之人身上所穿的甲胄,沈怀随即就一脸傲慢地道,“放肆,你一个小小的五品骑尉也敢在本刺史面前耀武扬威的?你当真是目无尊卑,不懂礼数!来人,把他们给我轰出去!” 沈怀身边的一些府兵们就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袁盎当即就是一喝,“谁敢?!” 原本要上前驱赶他们人顿时就有些怯弱起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袁盎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倘若你是个清官良臣,那自然是三品大员,我的确是要比你的官职低上几级,在下也自然是会对你尊敬礼遇有加,可沈怀,你觉得你是么?” 沈怀心理就一咯噔,可他面上却故作镇定地道,“废话,本官自然是清官良臣!” 看到他那傲然的神色,袁盎眼里的讽刺之意更甚,“好大的脸面!”只见他神色倏地就是一冷,对着身后的人就道,“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他身后的将士们就齐齐上前开始捉拿人,沈怀自然不肯束手就擒,看着袁盎就道,“凭什么?我是陛下亲封的益州刺史,朝廷的大员!公主殿下她就算是贵为皇室贵胄,也无权捉拿和处决朝廷官员!” 袁盎就冷哼道,“我家小殿下曾在朝殿之上,被陛下当着满朝文武大臣们的面亲赐了一块玉佩,此块玉佩被陛下赋予了''如朕亲临''之特权,别说是捉拿你一个乱臣贼子了,就是犯了错的亲王我家小殿下也是有那个权利当场斩杀的!”说着他便亮出了一块雕刻着龙纹的白玉玉佩了。 沈怀看了大骇,老皇帝当初赐予了蜀国公主一块象征着身份和地位以及特权的玉佩他是有听说过的,不过令他大为震惊的是,“你说这是蜀国公主的意思?!” 袁盎就哼道,“你身为地方大员,殿下封地上的属臣,你平时不但不履行自己的职责,造福一方百姓,反而还利用职权之便为非作歹。 你不仅偷采盐矿,私自豢养大量的部曲和府兵,更是带头搜刮民脂民膏,强抢民女,圈占老百姓们的田产,征收阴阳赋税…… 你简直就是个十恶不赦,恶贯满盈的乱臣贼子,你的罪过简直就是罄竹难书,你还妄想在本校尉的面前大摆官威,请问你哪来的脸呢。 我家小殿下向来忧国忧民,试问又岂能能容忍得了你这种人祸国殃民的存在?我”说完,袁盎拔出腰间的佩剑就朝那沈怀攻击了过去。 沈怀将心一横,一把抓过他的那美艳姬妾就直朝袁盎的剑尖推了过去,只听到“噗”的一声,袁盎手中的那把利剑就贯穿了那美妾的身体,那美妾以一种极为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那沈怀,那沈怀牙根就一副“我没做错”的样子对着他府里的人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我可告诉你们,我若是死了你们也休想活着!你们是我的部曲和府兵,凡是我参与的事情你们也都有参与,朝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与其那样毫不抗争的死去,不若咱们今晚就搏一把,蜀地距离京都遥远,又易守难攻,他们人数不及咱们不多,咱们先解决了眼前的这些人,然后再攻入公主府去解决了那两个公主,没准儿咱们还能挣出一条活路来!” 众人听他如此蛊惑,都就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于是都就操起了手中的武器朝袁盎等一行人攻击了过去。 很快这后院就混战开来了。 看着那些同他们混战在一起了的刺史府府兵,袁盎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浓重的讽刺之意,“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众将士听令,格杀勿论!” “喏!” 众人一边同那些府兵奋力地血战着一边齐声地应着。 有了自家统领的发话,众将士们犹如打了鸡血般地顿时是热血沸腾,只见他们握起手中的环首刀就朝对方奋力地拼杀了过去,他们身手矫健,近身搏击尤为厉害,或刺的或砍的,不管是那手上功夫,还是那腿上功夫都是直击对方命门而去,所以不多一会儿的功夫,这后院里就死伤了一大片,而且全是沈怀家的府兵,再反观他们,竟无一人伤亡。 沈怀的眉头顿时就拧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他的府兵在他们的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的管家就道,“他们的身手和招式诡异奇特,有别于常人,尤其是在近身搏击的时候,那更是招招致命,矫健的犹如猿猴,大人,不若趁着双方交战之际咱们还是先行离开这里再说吧?” 沈怀也觉得再继续地待在这里恐有危险,于是就点了头,“好,咱们先走!” 他趁着众人不备,就一点一点地朝着不远处的阴暗地带挪去。 他以为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就会逃过一劫,哪知就在他快要隐入黑暗之中时,说时迟那时快,袁盎和夏青两人同时从背后掏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弩机来,对着他的身体就扣动了扳机,一人朝他的背部射了两箭,一人朝他的双腿腿弯处射了两箭,跟着便是他的管家,主仆二人随即就栽倒在了地上。 夏青收起弩机的同时就对着袁盎道,“这里和他后院里的那些姬妾子女们就交给你了,我去负责那些证据了。” 殿下交代过,这些可是定罪他们的铁证,不能出任何一丝的纰漏和意外,所以必须得先找到看守起来,以免对方销毁! “好!多带几个人上!” 夏青随即就朝她身后一挥手,“跟我走!” 夏青领着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这处,经过一阵单方面的屠杀,很快沈怀的府兵们就死伤了大半,所余之人不到一百。 看到那已然杀红了眼,满身杀气,犹如修罗的公主府众将士们,那余下的那些府兵们都心生了惧意,一个个握着手中的刀剑一脸警惕地不断往后退步着。 “你们确定还要再战斗下去吗?”袁盎突然就出声道。 那些府兵们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一府兵就直接地举起手中的刀剑就朝他们飞奔着砍杀了过来,“跟他们拼了!” 袁盎直接发话,“速战速决!” 大家迅速地从身后直接地取下弩机来,对着那些朝他们扑杀过来的府兵们就射了过去。 顷刻间,所剩下的那些府兵们便全员地栽倒在了地上,死的死,伤的伤。 袁盎直接便朝沈怀走了过去,看到他身负重伤地趴在地上用着一双愤恨的眼睛瞪着自己,袁盎就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来人,带走!” 沈怀主仆二人被人从地上毫不客气地提溜了起来,沈怀欲从抓着他的那个军士腰间抽出大刀来自杀,却被那个士兵以灵敏的身手先他一刻地拨出腰间的匕首来挑了他的手筋废了他的双手。 “想死,没那么容易!” 袁盎也道,“你想有个痛快的全尸死法,简直就是做梦!你放心,你的九族会因为你的愚蠢之举而买账的!” “你?!”沈怀就狠瞪着他。 袁盎就道,“押下去,重点看守起来,你们几人随我走!” “喏!” 第334章 剁手 “城中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么,怎么我那会儿进城的时候看到好多的官兵在一车一车地往城外运送尸体?而且城门口的守卫好像也戒严了很多?”一个老者带领着自家的一个儿孙赶着一辆驴车载着一车的木柴到达了城中的集市之后就向不远处的几个跟他们同样身份的人打探着消息道。 其中一人就道,“哎哟,可不是呢么?昨夜整个天府城啊可谓是喊杀声四起,血流成河啊!” 那老者顿时就眼睛瞪得老大,这时候周围其他的一些人也都聚拢了来,有人就追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快说说!” 那个之前搭话的人就道,“咱们那个刺史大人啊,可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表面上装着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可实际上却是个坏事做绝了的主,你们知道之前那些被强抢去的民女最后都落在了谁家吗?” 众人都就摇头。 那人就道,“我们一直都以为是那些地方恶霸和山匪所为,可实际上不是,是那刺史大人派人去装扮成地方恶霸和山匪的模样将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子给强抢去走了的,再经过几道的转手最后直接充入到了他和他手底下的那几个贪官污吏的后院里了。” “啊?这背后的黑手竟然是他啊?”众人便大惊不已。 有人就道,“难怪那些被强抢的民女们的案子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那个回答他们问题的人就点头道,“唉,可不就是他么?你们说是谁有那个能力最后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的啊?可不就是那个沈刺史么?要知道之前整个益州可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下的啊,也只有他有那个能耐将这件事情给压下去。” 众人都就点头,深以为然。 那人就又继续道,“还不止这件事情呢,那沈怀还故意纵容他的那些手下们圈占老百姓的良田,征收阴阳赋税,吞没朝廷发放给那些孤寡老人的补助钱粮,甚至还昧下了小殿下要在整个封地上推广的一部分从西域传过来的那些高产农作物种子,他更胆大包天的是居然还伙同别人偷采盐矿,又私下里超规格地豢养部曲和府兵。 以前山高皇帝远,他又是在封地上一家独大,且手底下也有一批为他马首是瞻的爪牙们为他粉饰各种罪行,所以也就没有人能拿他们怎么样。 但是现在小殿下和长公主殿下来封地就封了,有人就将这事给捅到了两位殿下那里,后来两位殿下就派人去彻查核实此事,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这两位殿下就直接震怒了,她们怎么可能容忍得了有如此胆大妄为的乱臣贼子?所以就在昨天晚上,小殿下便直接下令自己的府卫将那沈怀伙同他的那几个同伙们给一网打尽了。” “小殿下好魄力啊!”有人就赞誉道。 “是啊,是啊,小殿下可真可谓是为咱们这些老百姓除了一大祸害啊!”有人跟着也就道。 那个一直给他们讲解着事情经过的人就道,“小殿下的人昨夜破府而入去捉人,那沈怀居然还丧心病狂地想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将两位公主殿下给反杀了,到时候再起兵谋反同朝廷宣战,哪知他的那些人才牙根不是公主府那些侍卫们的对手,公主府里的那些侍卫们当真是个个武力值爆棚,他们不但武艺高强,更是以绝对的压倒性实力碾压着沈怀的那些府兵们。 据说公主府昨夜派去刺史府邸执行任务的也不过就百人左右的样子,那沈怀府里的府兵加上那些下人们可是有近千人的,可就是这一千人对战那一百人恁是没有讨到半点的便宜,甚至是直接被人吊打! 据说那些公主府里的军士们个个都勇猛善战,沈怀的那些府兵和部曲们在他们的面前简直就是不堪一击,双方的人马在交战上了之后不到一个时辰这战斗就结束了,而且沈怀的那些府兵和部曲们则是全部被格杀,无一活口存世,而公主府的那些军士们则是无一人伤亡!” 无一人伤亡?!全部被格杀?! 众人的眼里都就流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在感叹公主府那些军士们厉害的同时,也在感叹这小殿下的铁血手腕和杀伐果决! 有人就问,“那沈怀那个祸害和他的那些家人们也都被杀了吧?” 那个给他们述说着事情经过的人就冷哼了一声,“哪能那么简单便宜啊?小殿下有令,沈怀及他的家人亲眷,还有党羽们要当着天下老百姓们的面于三日后在城外十里坡处的坳子口处以极刑以示向朝廷和老百姓谢罪!” “好,太好了,这些坏人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是老天爷开眼了!” “是啊,是啊,恶人就该有恶报!” “唉,这位兄弟,您是怎么知道这么详尽的过程的啊?按理这么大的阵仗和动静,昨晚整个天府城里家家户户都应该是门户紧闭没人敢出来看热闹的啊?”跟着有一人突然就提问道。 其他人也就连忙追问,“是啊,是啊,您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就一脸得意地笑道,“没错,就昨夜那阵仗,的确是家家都紧闭门户,没有谁敢跑出来看热闹,可奈何我家兄弟的东家就住在距离刺史府不远的斜对面儿啊,那东家有个儿子可调皮了,听到了喊杀声之后,他便让他家的下人在他家的院子里架起了一根长梯子,然后他就顺着那梯子爬上了屋顶,然后偷偷地躲在了屋顶上看,然后不就看到了那一切么?然后他就下来跟府里的人说了,后来我那兄弟回来也就跟家里人说了,所以我才知道的!” 众人就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嗯,”那人就点了点头,“你们是没看到那场景呀,据说公主府的那些军士们可勇武了,那刺史府的府兵们牙根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的那些武功招式在公主府的那些军士们面前连花拳绣腿都称不上。 那些军士们个个都身手矫健,武功路数奇特,他们每一招每一式都透着必杀之技,他们一脚能直接将人给踢死! 他们杀人也是不带半点含糊的,据说是一刀就解决一个,一刀就解决一个,那就跟砍南瓜似的。” “这么厉害呀?!”众人又是惊讶得不得了。 有人就道,“唉,我听说公主府的那些军士们一部分是原本的东宫侍卫,一部分是来自于骠骑将军所统领的羽林卫。” 有人就点头道,“没错,的确是这样!” 有人就道,“难怪!要知道能被选作东宫侍卫的那肯定都是些极为厉害之人,而那羽林卫则更是不必说了,据说能被选作羽林卫的那都是军队中精英中的精英人才,而且骠骑将军手底下的人那可都是跟着他一起上过战场的,上过战场的人那砍杀起人来自然是无所畏惧!” 大家又就点头,有人就道,“不过话说回来,这陛下待小殿下也是十分地看重啊,不然也不会给她安排如此厉害的护卫?” 有人就道,“整个嫡系血脉也就只剩下了她跟长公主姑侄两个人,那自然是要格外地珍视的。” “唉,我跟你们说哟,我今天真是开了大眼界了,那公主府的军士们从那几个贪官们的府里搜出了大量的钱财,这么大的箱子,一箱子一箱子的都是,尤其是那个刺史的府邸,从他那儿搜出来的金银财宝据说有两百多箱呢,那绫罗绸缎就更是数都数不过来,据说堆了几间屋子,那盐巴和粮食也是,更是堆了十几个仓,你们有所不知,他的那个刺史府几乎有一半都被他挖了地下室专门用来储存这些东西,”就在这时,有一人就跑过来跟他们绘声绘色地说道。 “这么多?!”众人听了又就是震惊不已。 有人就提议道,“唉,走,咱们也去看看去?!” 那个跑过来告诉他们一切的人就赶忙点头道,“唉,可以去看看去,这会儿,那些公主府里的军士们正在一样一样往外般呢,你们这会儿去还可以瞧个正着。” “那个沈怀真不是个东西啊,竟然贪昧了这么多,咱们平时都被他的表象给骗了!” “是啊,是啊,这人可真该死,干了那么多的坏事恶死!” “死了都该下十八层地狱!”有人就诅咒他道。 “对,你说的对,那人死了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下辈子投胎都不能变人,要做畜牲!” 跟着很多人都就表示要去看一下那场景,见证一下那些贪官污吏们的凄惨下场! 那个原本要卖柴火的老者见他的那子孙一副想要跟着去凑热闹的样子,就道,“要去看你就去看吧,我在这里把柴火守着。” “唉,”他那子孙随即就欢快地应了,“那行,那我去看了,回来我说与您听?!” 那老者就点了点头,跟着就见不少的人都就快步地离开了集市,去往了那片官宅之地。 “殿下,属下回来复命!”萧黎正在翻看从其他几个贪官的府邸查搜出来的贪污行贿证据,袁盎就手捧着一个精致的漆木盒箱子走了进来向她行礼道。 萧黎搁下手中的账册,就问道,“如何?” 袁盎就道,“刺史府的那些部曲和府兵因违逆反抗不肯受降已全部诛杀,沈怀及其子女亲眷也已全部捕获投入蜀郡衙门府牢由咱们的人严加看守着,现在咱们的人正在搜查和清点他府中的财物,这是从他书房的密室中搜查出来的一些他贪污犯罪的证据,请小殿下过目。” 小冉公公立马就走过去将那个小箱子给打开,在看到里面躺着的几本的账册之后便立马地将那小箱子给接了过来,然后放到了萧黎的面前,并又将那几本账册从里取出来。 萧黎接过账册就翻看了起来。 小冉公公跟着就惊道,“小殿下,这里还有几封书信。” 萧黎并没有将目光从那账册上移开,而是道,“那些信件上都写的是什么?” 小冉公公就道,“奴才先看下来着。” 只见没多一会儿,小冉公公就皱着眉头有些为难地道,“小殿下,这上面的文字奴才不识,好像是羌文,又像是凉彝文,哦,这一封信是南阳王写给沈怀的,上面说让他行事一切都小心谨慎一些,万莫要漏了马脚引起您和长公主的猜忌与怀疑,还有就是说他已经给那沈柔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京中临淄侯的堂侄女薛柔,说那薛柔与那沈柔一般大的年纪,但这姑娘打小身子骨弱一直在老家修养,前不久刚好病逝了,让那沈柔去顶替那薛柔的身份倒也不怕人怀疑,而且他还说等过段时间他就去向陛下请旨为沈柔和那逸世子赐婚,而且他还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那就是逸世子在前不久外出踏青的时候无意间遇到了那薛柔姑娘,然后就对那姑娘一见倾心了。” 萧黎就嗤之以鼻,“他倒是会编故事!还有吗?” “哦,还有,说沈怀之前偷偷转运去京城的那些钱财他都已经帮他存放好了,就是以薛柔母亲潘氏的名义储存在大魏钱庄的,恁谁也不会想到那些钱财的真正主人是沈柔。” 萧黎就道,“我这二叔啊永远只知道做那阴沟里的臭老鼠,凡事都跟他摘的干干净净。” 萧黎说着便也没再将那萧函放在眼里,而是直接拿过了那几封异域文字的信件来看。 以前出于工作的需要她是有学过小语种的,满以为她应该会认识一些,哪知拿过来看了她却也头疼了,这些文字与她之前所学的都不一样啊,她是一个都不认识。 突然,她便想到了她那博学多才的老师欧阳业来,或许他有可能认识,于是她便让人去将她老师给请来。 欧阳业来的很快。 “殿下找臣来不知所谓何事?” “老师,您快来看看,这两封信件上的内容究竟说的是什么,我不认识这些小语种。” 欧阳业接过那两封信件看了,果然就道,“殿下,这封信件上所使用的是一种古老的西晋国少数部族文字,此文字叫揭陀文,上面的内容是说他们与他们签订的那一份铁矿石的订单将于两个半月之后开始陆续交货,这批货分三次交付,第一批将会交付订单的四成,让他们准备好钱粮。 这第二封信上的是身毒文字,这也是一封有关于买卖的书信,主要是关于用咱们大魏朝的丝绸和茶叶盐巴去换取对方到时候十万大军的支持。” 萧黎听罢,就面露讽刺地冷哼道,“看来这个沈怀还真是有违逆叛国之心啊?!” 在场的人都就拧起了眉头,欧阳业就点头道,“看来他是想要将蜀地从大魏朝的版图上分裂出去,然后自己占山为王做个土皇帝。” 萧黎就嗤道,“就凭他的那一群乌合之众?还当真是无敌自信!西晋国?!身毒?!很好!既然你们一个个的将爪子伸向我大魏朝,那我萧黎便剁你们的爪子!” 欧阳业就问,“殿下是想?” 萧黎就道,“这笔账我记着了,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解决目前的这些事情。” “喏,”两人都就朝她拱手。 第335章 配合 “这西晋国一直对铁矿石的把控都很严格,扬言不卖与任何人任何国家,可他们却唯独地与沈怀做起了买卖,想必这两人之间的勾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沈怀定是囤积了大量的兵器,可你们所收集到的这些证据里却并没有与之相关的记录。 袁昂,不管采用什么样的办法,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务必要让他们说出这些铁矿石,还有兵器的下落,没准说不定他们还在什么地方隐藏的有人马呢,”萧黎略一思索,随即又就说道。 “喏,”袁昂拱手领命,跟着便退了出去。 就在这时候,辛夷疾步走了进来,“小殿下,属下已将江汉县县令唐维请了来,现正在殿外等候召见。” 萧黎就道,“来了就叫他赶紧进来呀,还等什么呀?” “喏,属下这就去传他进来,”辛夷在快速地朝她行了一礼之后就又赶忙地转身去唤人。 很快一个中等身材,容貌看上去摘四十开外的中年男子就随着辛夷快步地走了进来,一进来他就快速地向萧黎行礼,“下官参见蜀国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起身吧就座吧!” “谢公主殿下!” 唐维起身走至一旁的空位上落了座。 萧黎就问他道,“可知本宫请你前来所谓何事?” 那唐维就立马地起身朝她跪了下去,一副愧疚地颓废模样,“下官知晓,请殿下治罪!” “哦?!你有何罪啊,说说?”萧黎就道。 唐维低垂着头就道,“臣知晓那几人身负罪责,恶贯满盈,甚至是罪大恶极,但臣也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为非作歹胡作非为,臣未能加以阻止,也未能向朝廷通禀,揭发他们的罪行,臣有知情不报之罪!” 萧黎就道,“你未能加以阻止,是因为你没有那个能力阻止,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是朝廷的三品四品大员,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区区的七品芝麻官,身份地位在哪里摆着的,你要怎么去阻止? 你未能向朝廷通禀,揭发他们的罪行,那是因为你的父母亲人被他们作为人质给扣留了,他们以此为要挟,你因担心自己家人亲人们的安危故而只能默认了他们的罪行。 因小家而失大义,从这一点上说,你的确是有罪,因为就是你们这种人的此种行为所以才让他们愈发的得意张狂,胆大妄为,从而让我益州的百姓们深受其害而不自知,更是让朝廷这么些年来白白的损失了那么的赋税钱粮而无所察。” 唐维双手抚地,头贴着地面一副极为自责又愧疚的模样道,“臣知罪,臣愧对皇恩,愧对益州的百姓们,请求小殿下责罚!” 看着他那一副任宰的模样,萧黎就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自古忠孝难两全,当朝廷和天下老百姓们的利益与你自身家人们的利益起冲突时,你选择了自己的家人,但从人性的角度考虑本宫不好治你的罪,也不能治你的罪,这顶多只能说你胆小自私罢了。 可是论为官之道,从国家大义上来说,你的确是有罪,因为你身穿官服,享朝廷俸禄,受天下百姓们爱戴,那么你这个人就不只是你父母的儿子,你兄弟姐妹们的兄弟,你妻儿们的丈夫父亲了,你属于他们的同时但更属于国家,属于朝廷,也属于天下百姓。 你是国家和朝廷派去地方上掌管一方山河土地和黎民百姓们生计的父母官,你需得为国家,为朝廷,为黎民百姓们负责,这样你方才能无愧于你身上所穿的那一身官府,还有天下黎民百姓们对你的信任和爱戴。 但你却为了保全你自己的小家而舍弃了大家,将国家和老百姓们的安全与利益弃之不顾,你明哲保身知情不报,你这此乃是大罪!” “是,臣知罪,臣汗颜!” 萧黎就道,“不过看在你并未泯灭良知,也并未像其他人那般经不起诱惑与蛊惑,进而随波逐流,与人同流合污,你心中始终也存在着自己的一份道心正义,还有你治下的老百姓们也并未受到那些乱臣贼子们的欺压的份上,本宫便暂不对你加以责罚了,留待观察吧!” “谢殿下!” “好了,起来吧,今日唤你前来是有事情与你相说。” “是,请殿下吩咐!”唐维起身,恭敬地向她拱手行礼道。 “按理,像此等乱臣贼子的大宗罪行,应该是先由朝廷的官员前来复查核实之后,再奏请陛下捉拿归案定罪的,但考虑到此处距离京都遥远,未免中间生乱,所以本宫便先斩后奏了。 但是,基于一些原因方面的考量,本宫不想让人知晓这事是本宫一力主导,本宫希望你能配合我,”说着萧黎就看了旁边的小冉公公一眼,小冉公公即刻会意,立马就从萧黎的案牍上拿起一份奏折走至唐维的跟前。 唐维接过,萧黎接着就道,“本宫需要你将这份折子上的内容誊抄一遍以你江汉县县令的名义奏报至我处,然后我再合着另外一份奏折一起发往京都奏禀陛下。” 唐维看了那道奏折之后,随即就犹豫了起来,“这?!” 萧黎看他那副模样,就道,“怎么,我那折子上的内容不实?!” 唐维想也没想地就道,“不是,折子上的内容均属实,只是若让臣上奏这份折子的话,臣委实不敢冒领殿下之功啊?!” 萧黎就道,“什么功不功的?益州本是本宫的封地,有乱臣贼子为害,难道本宫还能坐视不管? 只是本宫初到封地上不久,按照着常理,那就是本宫到封地上地界儿都还没有踩熟呢这就主导了这么大一桩案子,这在朝堂上恐怕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本宫不想受人关注,更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需要由你来配合我,让世人都觉得这事是你这个正直清明的江汉县的县令捅到我这里来的,所以我这才从旁协助料理了那几个祸害的,仅此而已!” “这?!”唐维还是有些犹豫,总觉得这事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他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而且小殿下那奏折上面说写的都是真真实实的,也并没有夸大一分一毫的。 萧黎就道,“怎么,唐大人还想得你的父母亲人们继续受到那些恶人的威胁么?” 唐维连忙就否定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臣打从内心里无时无刻地不在盼望着他们的所作所为能被朝廷和陛下所知晓,这样,益州的老百姓们也就不用再备他们所欺压了,殿下,臣这就誊抄!” 萧黎就道,“好,那些乱臣贼子有的已经被我给就地正法了,有的则是已经被关押起来等候发落了,未免中间到时候发生变故,这折子我得即刻地发往京都奏禀陛下,雪见姐姐,给唐大人备笔墨纸砚!” “喏!”雪见走至唐维跟前,向他邀请道,“唐大人,请随我来!” “好!” 唐维跟着雪见到了不远处一张矮几前落了座,跟着就拿起旁边的空白折子对照着萧黎的那份折子誊抄了起来。 只见没多一会儿的功夫他便誊抄好了,然后他便拿着两份折子去给萧黎,“殿下,臣已经誊抄好了,请殿下过目。” 萧黎就点了点头,“好,你先下去吧!” “喏!” 唐维刚从殿内退出来,就见廊下站着几个人,那不是他的父母妻儿是哪个? “父亲,母亲?阿宁?!”他快步地走至几人跟前,一脸激动地搀扶上他父母的胳膊。 “阿维啊?!”他的父母亲人看到他也甚是激动。 “父亲?!”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满眼孺慕之情地望着他喏喏地唤道。 唐维看着几人就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他母亲就回道,“昨夜,公主府的那些将士们将沈怀养在别院里的那些府兵们给斩杀处理了之后便将我们从他们的关押之地给救了出来,然后便带到公主府里来了,那会儿,小冉公公来跟我们说你今日回来公主府里,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跟着你一起回家了。” 唐维就点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小殿下救了他们啊?!唐维此时的内心里是对萧黎感激不尽。 站在一旁的小冉公公就道,“几位昨夜恐怕也是有些累着了,我们小殿下说几位可以在府中稍作休息两日再回去。” 看着自家父母那一脸颤颤巍巍的神情,还有自家夫人也是一脸的疲态之样,想必昨天晚上他们也的确是累着了也吓着了,于是便朝小冉公公拱手道,“那就多谢殿下了。” 唐维的家人也就道,“多谢殿下了!” 小冉公公就笑道,“那我便让人领几位下去休息吧?” 几人就点头,“那就有劳小冉公公了!” 小冉公公就摆手笑道,“没有,没有,我家小殿下向来对心系天下黎民疾苦,忧心国家正事的官员们都比较敬重,唐大人能使您治下的老百姓们免于欺凌,您也算是忧国忧民的好官了,所以奴才给几位带个路也是应该的。” 唐维面上的神色一下子就有些颓然了,“说来惭愧呀!” 小冉公公就开解着他道,“唐大人也不必过于自责,您以后记这次教训就好!” 唐维就点头,“那是,那是!” 很快小冉公公就将他们领到了一处宽敞的院落里,“几位就先歇着,等会儿午膳备好了会有人送过来,几位要是觉着在屋里待着有些闷,可以到院子里去看看花儿,赏赏景! 不过那后面却是不能够去的,因为那里目前还在建造之中,到时候会有些砖啊石头之类的掉落下来,这万一要是砸着了人可就不好了!” 几人就点头,“好!” 待小冉公公离开之后,唐维就道,“咱们就在这院子里休息吧,这院子也挺大的,里面的景致也都挺漂亮的,这府里除了小殿下以外,还住着长公主殿下和荣郡王父子俩,到时候万一冲撞了贵人们了可就不好了!” 大家就点头。 唐维的儿子突然就出声向他问道,“父亲,怎么好像什么事情都是这小殿下在处理,那长公主殿下和荣郡王他们怎么都不管呢?” 看着自家独子那一脸不解的神情,唐维就道,“因为小殿下才是这片封地上的真正主人啊,长公主殿下和荣郡王他们父子俩只能算是客居于此,主人家的事情那肯定是由主人自己来处理了,哪有客人来掺和的道理?” 他儿子就道,“可是小殿下她毕竟年龄不大,这万一要是她处理不好,他们也不帮忙么?” 唐维抚摸着儿子那微红的脸蛋儿就笑道,“下殿下她处理的好的,咱们不用担心啊?” 那小殿下虽说年纪不大,而且也还是个女孩子,可是那一身的皇室威严却是神圣不敢侵犯,还有她那杀伐果决的性子不是男子却更胜男子! 可惜啊,她若是个男孩子该有多好啊! 突然,他的夫人就同他问道,“唉,小殿下她长的什么模样,是否真的如传闻那般她的脸伤得很重啊?” 这个问题可把唐维给问住了,因为他此时才记起他好像还没有怎么留意到小殿下的具体长相,打从进入到小殿下的书房之后他便没敢抬头看她,所以小殿下究竟长何模样他是真的记不起来,他只知道她的声线清浅,但是却透着绝对的威严,他想她应该是一个性格清冷,不苟言笑又有些老成持重的小姑娘。 唐维就摇头,“没注意到!她是君,我是臣,我怎可直视着她看?” 她夫人就点了点头,“倒也是哈,我们虽昨天晚上就到了这里,但是却也是不敢到小殿下面前去造次的。” 唐维的母亲就又突然地问道,“唉,阿维啊,你觉得小殿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是说从她跟你之间的谈话上来说?” 唐维就道,“小殿下是一个心系天下安慰和普通老百姓们生活安康的人,同时她也是一个十分聪慧又极有能耐之人!” 唐维的母亲就状似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这下我们益州的老百姓们可就有福了!” 唐维的父亲脸上依旧是一片凝重之色,“眼下是这种情况,可以后就不知道咯!” 在场的几人除了唐维的那个儿子以外,其他人都清楚他这话中之意是什么? 是啊,这小殿下她就算是再聪慧再能干,可她却也只是个女娃,而并非男子,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老陛下将来若是不在了,由她那几个叔叔们承接帝位,她那几个叔叔们都是属于异母叔,且都是庶出出身,自古这嫡庶不睦的事情就比比皆是。 这小殿下被老陛下赏赐了这么大的一块富庶封地,她的那几个叔叔们心里面难道就甘心?到时候他们为君,她为臣,这小殿下能有好的?那他们这些生活在益州这片广袤又富庶的土地上老百姓们又能有好么? 唉......还是愁啊! 唐维的母亲就道,“唉,咱们还是别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若是实在不行,阿维你就辞官吧,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回老家去,做一个田舍翁好了。” 唐维没有吭声,可心里却也打定了主意,若真到了那种境地,他便在保全他们的同时舍去自身的一条性命又有何惧的? 他因他们的小家而舍去过一次国家大义了,以后若再出现这种情况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错第二次了。 小殿下说得很对,他既然穿上了这身官服,领了朝廷的俸禄,受了老百姓们的尊重和尊敬那他就不能做出背叛朝廷和老百姓们的事来,那他势必要与他们站在一起,同甘共苦同患难!这样他才能无愧于朝廷,无愧于百姓,更无愧于自己的心! 第336章 你是恶魔! 翌日临近傍晚的时候,何淼回来复命。 “如何?!” 何淼回道,“两处私矿上的府兵全部剿灭!陈聪带着人在那里打扫战场和清点盐数,属下先将账册送回来复命。” 萧黎就点了点头,然后就问,“我们的人员伤亡情况如何?” 何淼就道,“死了三人,伤了十一人,其中两个重伤,其余皆是轻伤。” 萧黎就道,“死了的军士们皆厚葬,同时给他们的家人发去三倍的抚恤金,伤了的用最好的伤药,尤其是两个重伤的不管要用多么名贵的药材一定要让他们存活下来。” “喏!” 萧黎偏头就看向一旁的小冉公公,“通知膳房那边,那些伤了将士们在养伤期间饮食方面尽可能的清淡,但是营养必须要跟上,让膳房那边每天给他们炖一顿猪骨汤吧,还有,天气热了,避免他们伤口化脓感染,你让人每天都给他们的营房里送去一些的冰块。” “喏!”小冉公公随即就去传令了。 连翘走进来,将一摞几本账册放在萧黎的面前,“小殿下,从那些乱臣贼子家中搜出来的各种财产已经清点登记完毕,这是账目,您过目一下。” “好!”萧黎没有急着去看那些账本,而是将它们放于一旁,目光看着紧随而来的袁盎身上,“你那里又是何事?” 袁盎就道,“跟西晋国交易的那些铁矿石除了沈怀和他的管家以外,其余人都不知晓,可这两人却都是嘴硬的很,恁凭我们使用了各种手段他们就是不肯吐露丝毫。 即便是我们以他们的父母子女为要挟,那两人依旧不为所动,还说什么他们犯的诛杀九族的大罪,反正都是免不了一死的,那沈怀说除非让小殿下您亲自去审他,否则他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他还当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萧黎的嘴角随即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跟着便点了头,“行,本宫便去见他一面又何妨?”说完她便起了身从案牍后走了出来。 袁盎立马就凝眉拱手道,“小殿下,属下怕他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诈?” 萧黎就一脸不屑地道,“就凭他?蠢笨如斯,本宫谅他也翻不出什么样的花浪来。” 见她如此自信,袁盎只得跟上。 萧黎走了两步,突然就侧头对着辛夷道,“去膳房那边带只烤鸭,再顺便叫个刀工了得的庖厨一起跟上。” “喏!” 蜀郡治所的范围包括整个天府城,蜀郡衙门就设在天府城中,大家都是直接骑马,很快便到了蜀郡衙门,袁盎就提议道,“殿下,那牢房里脏乱不堪,且血腥味也极重,不若您到后院里去等着,属下这就去将那沈怀给从牢房里给提出来,到时候您再后院里省他?” 萧黎就道,“不必,本宫曾亲手斩杀过那么多的牲畜,那脏乱血腥的场景又不是没见过,再者,本宫之前又不是没在牢房里待过,有什么好惧的?前面带路!” “是!” 众人跟着一起进去。 袁盎就跟她解说道,“因是重犯主犯,那沈怀及其党羽还有他们的家人都是被关押在下边的牢房里的,而沈怀及其管家还有那个几个为他马首是瞻的官员们则是关押在最低层的那一排牢房里的,从这下去还要走上一段时间。” 萧黎道,“无妨!” 蜀郡衙门的牢房和别处的牢房建的有些不同,它是建在地底下的,呈螺旋楼梯状,像一些重犯要犯都是被关押在最深处,像平常一些小偷小摸之人一般都是关押在最上面一层或者二层的,从此处下去,他们的确是要走上好一会儿的功夫才能到达最底层的“地”字号牢域。 越往下,那里面的喊冤之声就越多越大。 “放我们出去,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我们是被冤枉的!” “冤枉,冤枉啊......” “啊......我不要待在这里面,我什么也没做,我什么也不知道,这一切都与我无关的,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 “吵什么吵,嚷什么嚷,你们平时享受着那超出了自家规格的奢华大院儿和锦衣玉食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有谁去质问过你们该不该享受那些?那些东西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时候喊冤枉,你们冤枉吗?要怪就怪你们家的大人知法犯法,自个儿找死!”就在这时候,一个身穿甲胄的士兵就一鞭子甩在了那牢门之上,顿时那些叫喊着的人们都就安静了下来。 萧黎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一切之后嘴角就情不自禁地扬了起来。 他们中也的确不乏一些无辜之人,可是又能怎么样呢?犯了罪那就得认罚!谁叫他们犯的是珠帘九族的大罪呢? 上天是公平公正的,不能你什么荣华富贵都享受了,在犯了重罪大罪之后还不付出代价的?天下间的便宜之事哪能让你都占尽了? 大家顺着那螺旋楼梯一直往下,在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后又经过七拐八拐最后才到达了一间邢房前。 “殿下,那就是沈怀。” 萧黎顺着袁盎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一刑架上此时正架着一个人,那人微垂着头,披头散发的,满身的血迹和脏污。 听到声音,那人抬起头来,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当他看到萧黎那毫无损伤的容颜时,瞳孔陡然就是一缩,一副震惊又不敢置信的神情。 “蜀国公主?你是蜀国公主?!” 萧黎看着他,面上一片镇定与默然。 “你要本宫来审你,本宫来了,说吧!” 沈怀突然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原来本官一早就是被你算计欲清除的对象!” 萧黎就道,“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怨得了谁?!” 沈怀一怔,随即脸上的笑痕便隐了去,他盯着萧黎的那眼神就犹如淬了毒利箭一般狠狠地射向了她,一副极为不服气的模样,“是本官大意了!” 萧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眼里尽是讽刺,“不是你大意了,而是你蠢!沈怀,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一个人光空有野心,而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最后的结果便是输得彻底,很惨的! 你以为你与我二叔之间的那些勾当我不知道么?是啊,我的封地足够大,而且还很富庶,的确是很遭人眼红,所以很多人都想要将本宫的封地据为他们钱财掘取之地。 可是他们也不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本宫的地盘岂会让他人觊觎?就更别说在本宫的地盘上撒野了! 谁敢觊觎本宫的东西本宫就挖了他的眼珠子,谁敢在本宫的地盘上扒拉东西本宫就剁了他的爪子,谁要是敢在本宫的地盘上撒野放肆本宫就直接送他去见阎王! 就凭你所豢养的那些乌合之众,还有你贪墨的那些钱粮,你就觉得你有那个资本跟本宫和朝廷叫板作对了?简直是痴心妄想!” 沈怀听了她的话惧骇,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道,“你今日这般不留情面的对待我们可有想过有朝一日?” “有朝一日?”萧黎嘴角的笑意就转为了轻蔑,“你是说待我皇祖父万年之后么?我的那些叔叔们不会放过我?” 沈怀就哼道,“你知道就好!” 萧黎就道,“就凭他们?” 沈怀就狠瞪着她道,“狂傲!” 萧黎就道,“不是本宫狂傲,而是本宫有那个实力,你不是已经领教过了么?你高看他们,而我却从未将他们视作过对手,他们之所以还活着,那是因为本宫让他们还活着! 你们当真以为本宫之所以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是全靠了皇祖父对我的庇护与偏疼偏宠么?” 沈怀就道,“以前的确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蜀国公主才是那个藏得最深的!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一个小女娃的城府竟然如此之深,只是小殿下,您今日这般所为,恐怕您的心机跟城府也无法再隐藏了吧?” 萧黎就道,“本宫能有什么心机跟城府?本宫不过就是收到了几个有良知的小吏和老百姓们的对尔等几个乱臣贼子的检举,然后派人去核查了此事,最后得到的结果与检举之人所述的完全一致,这才派了公主府的府兵们去捉拿尔等们归案的,仅此而已! 这事就算是捅到了朝堂之上,想必那些个朝臣们也不会对我有多大的异议的,毕竟你们所犯之事,桩桩件件可都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大罪,我这啊也是为国为民除害,没准啊有人还会称赞我一声‘巾帼’呢。” “你?!”听了她的解释,沈怀顿时就气得不行,“没想到你竟做了如此周密的安排!” 萧黎就道,“本宫做事情向来喜欢给自己留有余地,好了,废话就到此吧,说吧,你将那些从西晋国购买来的铁矿石都存放在哪儿了?是炼了,还是转手卖了? 炼了,又都制作成了些什么东西,储存在哪儿了?若是转手卖了,又卖与了何人?” 沈怀神情怪异地就看着他,“我只告诉你一人,想知道,你过来!” “你找死!”袁盎突然就抬起宝剑挡在了萧黎的前面,一脸警惕外加警告地瞪着他。 沈怀就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爱听不听,不听拉到!” 萧黎从袁盎身后走出,“好啊,本宫过去,不过沈怀,你若是给不到本宫想要的答案,你可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沈怀就点头,“知道,会死得很难看嘛!” 萧黎就道,“不仅你会死得很难看,就是你的九族家人亲人都会死得很难看!” 沈怀又就点了点头。 萧黎走过去,袁盎立马就唤道,“殿下,此人阴险狡诈,勿要靠近!” 萧黎只是停顿一瞬,继续迈步过去。 走到他跟前,萧黎看着对方就道,“好了,你可以说了!” “我说了,我只说与你一个人听,你再走近些。” “你?!”袁盎就瞪他。 那沈怀就道,“我都成这样了,我还能做什么?” 袁盎冷哼一声。 萧黎走近。 沈怀就道,“你附耳过来!” 萧黎侧头面向他。 沈怀张嘴就说了句什么,萧黎没听见,就道,“你再重说一遍。” 沈怀哼了一声,一副有些不大高兴的样子,不过他却没有拒绝,就在萧黎等待着他重复刚才刚才那些话的时候,他却突然地长大了嘴巴直朝萧黎的颈动脉咬了下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就在所有人都暗自心惊之际,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的嘴欲咬上萧黎的颈动脉之际,萧黎直接一个倒肘顶在他的胸口,又一个高抬腿地一脚踩在了的他的脖颈上然后用力地碾压着。 “你以为就凭此等劣迹的手段就能杀了我?!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沈怀顿时就疼得是龇牙咧嘴的。 其他人赶忙一拥而上地跑过来,萧黎放下那只碾压着他的脚,袁盎从旁边一个行刑士兵的手里夺过一道长鞭,然后沾上一些盐水就朝他劈头盖脸地抽打了起来。 萧黎走至一旁的空位上落了座,然后就冷眼旁观着,同时她也吩咐一个士兵道,“去,将他的管家带过来!” “喏!” 那士兵领命而去,很快就将他的管家给带了来,然后就将将他给直接地扔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 萧黎就朝袁盎喊道,“好了,先停手吧!” 袁盎提着鞭子走回至她身边,萧黎就朝她身后站着的庖厨师傅看了一眼,那庖厨师傅即刻会意,立马就提着食盒站了出来对着她道,“小殿下,您来了这儿也有好一阵子了,应该也饿了,不若先食些东西吧,然后再接着慢慢地审?” 萧黎在略做犹豫了一下之后就点了头,“也好!” 那庖厨立马就将食盒打开,然后从里面端出两盘精致美味的糕点来放在她的面前,紧跟着就将那只烤鸭也端了出来,然后在辛夷的帮助下净了手之后就开始慢慢地片了起来。 萧黎拈起一块糕点看着就慢悠悠地说道,“沈怀,本宫说过,本宫若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沈怀就冷哼道,“只差一颗米,一颗米本官就咬断了你的脖子,能在死之前拉上老皇帝最疼宠的孙女儿陪葬也是赚道了啊,可是老天不眷顾我啊!” “乱臣贼子,还妄图老天眷顾?是你傻啊,还是老天眼瞎啊?要本宫为你陪葬,你也配?你也不怕你家祖宗十八代的棺材板压不住!”萧黎就无不讽刺道。 沈怀就不出声了。 萧黎就道,“在本宫收集的那本茗肴汇中有一道菜叫脆皮烤鸭,这烤鸭呢要片着蘸着酱料才好吃,知道就这么一只小小的鸭子能片多少刀吗?” 自然没有人回答她,萧黎也不介意,而是继续着说道,“好的师父,这一只鸭子能片一百零八片肉。 所以啊,本宫突发奇想,你们说这鸭子能片肉,这人是不是也能片肉啊?” 那庖厨师傅就很懂自家主子的心思,立马就回道,“能,能的!” 萧黎就问他,“哦?!那你说这鸭子能片一百零八刀肉,那这人能片多少刀的肉下来?” 那师傅随即就停下手上的动作,在盯着沈怀主仆二人上下地认真打量了一番之后,就状似认真地回道,“这人的块头比鸭子的大上好几十倍,好的刀斧手应该能片出个两三千片来吧?” 萧黎就点头,“好,袁盎,等下你就让人贴出告示去,就说衙门高薪聘请好的行刑刀斧手,有意者尽管前来应聘!” 袁盎立马就朝她拱手道,“喏!” 萧黎跟着就状似一脸极为认真地道,“片两三千刀,这个恐怕得花上不少的时间吧,那这个行刑就不能放在正中午执行,恐怕得在一早的时候就要开始执行,这种刑罚好像以前也还没有过,那不若就叫凌迟之刑吧?” 在场的几个人都就点头,“嗯,这个名字好,这个名字好!” 萧黎一锤定音,“好,那这个新发明的刑罚就叫凌迟之刑,袁盎,通知下去,沈怀主仆二人,以及两人的所有妻儿到时候都处以凌迟之刑!” “喏!” “萧黎,你不是人!萧氏皇族怎么有你这般心狠手辣之人?”沈怀用着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瞪着她顿时就尖叫了起来。 “本宫本就不是人,本宫乃是神,掌握着尔等生杀大权的神,神也并非就是心慈手软的,神也是可以残酷无情的。 神只对好人善人心慈手软,神也只对坏人恶人心狠手辣!本宫爱苍生,也爱万民,更怜世间之疾苦,但尔等乱臣贼子绝不在本宫怜爱范围之内! 届时,诸位就好好地享受一番吧,亲眼看着自己及自己家人的身体被一刀一刀地片成骨架子,即便是片成了骨架子,不到最后那一刀也不能死成的痛苦模样。 你们得好好地记住,这就是尔等乱臣贼子祸国殃民的下场,是你们,是你们让你们的家族亲人们一个个的惨死的,你们才是害死他们的凶手,是你们自己葬送了自己的家族,断送了你们家族的血脉延续! 本宫就是要拿你们杀鸡儆猴,本宫就要看看以后还有谁敢再如此地不计后果行事!” “你是恶魔!”沈怀就朝她吼道。 萧黎就道,“你不是不怕死么?你不是也不怕自己的家人亲人们死么?你那么激动干嘛?!不过就是改了对你的行刑而已,你就受不了啦? 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损毁不得,可那又怎样,怎么死不都是一样的死?!” 那管家立马就痛哭着道,“我招,我招,我全招,只求你到时候给我和我的家人们一个痛快,我们不要受者凌迟之刑,你们可以一箭射死我们,也可以一剑刺死我们,就是一刀砍了我们的头也行,可千万不要这一刀一刀地割我们的肉!我受不了那种慢刀子钝的死法!” 萧黎微抬着下巴道,“那要看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有没有用了!” 那管家就一个劲地点着头道,“是真的,是真的,绝对是真的!” 萧黎就微点着头道,“那好,那你说!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本宫答应你便是,绝对给到你及你的家人们一个痛快的死法,且也是全尸,而且本宫也可以承诺你给到你及你的家人们找到一处单独的埋葬之处,不跟那些弃于乱葬岗的孤魂野鬼们挤在一处。” 那管家随即就朝萧黎恭敬地磕了一个头,“多谢小殿下!” 第337章 杀鸡儆猴 “殿下,像刚才那会儿那种情况实在是太过危险了,还望殿下以后莫要再那样了,”从郡衙里出来,袁盎立马就道。 “是啊,小殿下,您以后可千万莫要再涉险了,刚才那会儿可是吓死奴婢了,”辛夷也赶忙着说道。 光是想想那场景她就心惊担颤不已,就是直到现在她的一颗心都还噗通噗通地狂跳着。 小殿下今日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赔的。 这会儿她是懊恼后悔死了,亏她还自诩有点武功傍身,当危险来临时她是一点也帮不上忙,喜得小殿下反应机敏,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不行,以后她得寸步不离地跟着小殿下,这样就算是有危险了,哪怕是她自己死了也不能让小殿下有事! 辛夷在心里面默默地打定着主意! 萧黎就安慰他们道,“放心吧,他是伤不了我的,我一直都有留意着,不然哪能那么快的反应?你们家小主子我的这条命金贵着呢,哪能那么轻易地就被人给算计了去?” 辛夷就道,“总之,还是万莫要再大意了!” 萧黎的眼里就染了一丝笑意,“好,听辛夷姐姐!” 随着小殿下身量和容貌的张开,配上刚才的那一丝笑意,小殿下现在是越来越像个玉树临风又风流倜傥的少年郎了,辛夷的脸就不自禁地微微红了一下。 当然了,萧黎是没有注意到这些。 过了好一会儿,辛夷才又突然地问道,“小殿下,当真到时候要对他们施以凌迟之刑么?” 萧黎就道,“自然是假的了,凌迟之刑,将人千刀万剐,你当真以为你家小殿下我是闲得没事干么?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去看人行刑?你家小殿下我的事情可多着呢。 再者,你家小殿下我也没有那么恶趣味和丧心病狂,这看片鸭子还行,是一种对人间美食的期待,这看片人肉嘛那无疑是对眼睛和心灵的荼毒,所以就还是给他们一个干脆点的死法吧,斩首示众!” 两人就点头。 大家慢悠悠地走着,在走了一会儿之后,萧黎突然又就对着袁盎道,“回去之后,你领着人速去查一下那管家所述之言的真伪,若是真的,到时候那管家和他的家人就依诺赐他们个全尸吧!” “喏!” 待到晚上戌时三刻许的时候,袁盎前来复命,“殿下,属下领着人在城外的大型山脉中果然找到了几处锻造和藏匿武器的洞穴,属下带着人过去的时候里面的人还正在赶制兵器呢。” 萧黎就问他,“都有些什么样的武器?” 袁盎就侧过身去从身后一个端着托盘的军士手中取过几张图纸放于萧黎的案前,“殿下请看,这是属下从他们那里缴获来的兵器锻造图。” 萧黎拿起来看了,不过都是些普通的兵器,箭镞箭矢,还有刀钺剑斧戈茅盾牌之类的,倒也没有什么新颖之处。 “这些东西,收缴出来了多少?” 袁盎就道,“良弓一万二千把,箭矢十万支,箭镞七万枚,像那种拿刀有差不多三千把,剑一万二千柄,斧钺加起来有近三千柄,戈茅加起来也有差不多近五万件,盾牌有五千多只,另外就是还没有冶炼铁矿石大约有五万多斤的样子。” 萧黎就点了点头,“可有审核过,这是全部还是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袁盎就道,“属下审核过了,这些武器就是他们那里的全部。” “确定?!”萧黎盯着他是目光一眨也不眨。 袁盎就点头,“确定,属下抓了几个管事的,让人分开审了,后又对照着账册上面所的记载的内容清点了实物,虽有所偏差,但是偏差的数量都不大,就几十一百的偏差,想必是用于了沈怀府上的那些部曲和府兵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如此那我便放心了,看来这沈怀果然是存了欲将我蜀地从大魏朝的版图中分裂出去的两字野心了,他跟我二叔联姻也不过就是为了迷惑人罢了。 我猜想一旦我二叔战胜了其他的那两人成为了储君,到时候我皇祖父再一驾崩,他的野心便不会再隐藏了,到时候我大魏朝便会内乱了!” 袁盎就恨恨地说道,“这沈怀当真是该碎尸万段!” 萧黎就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近日大家都辛苦了,你们也都回去早点休息吧!” “喏,属下告退!” 袁盎离开之后,雪见也就催促着萧黎道,“殿下,夜深了,您也该回房就寝了!” 萧黎头也不抬地就道,“我还不困,再看会儿折子,你们若是困了就下去歇息着吧!” 雪见就道,“殿下不困,我们也不困!” 就在她话音刚落,突然就见巴陵长公主领着人走了进来。 “长公主!”几人赶忙向长公主行礼。 萧黎闻言,抬起头来朝她姑姑看了过去,“这么晚了,姑姑怎么还没休息?” 巴陵长公主就一脸嗔怪地看着她说道,“你都还没有休息,姑姑又怎么睡得下?你看看你,最近都瘦了?!”说着巴陵长公主就一脸心疼地抚了抚她的那张精致漂亮的脸颊。 萧黎就道,“也就是近些日子忙了点儿,等过几天就好了!” 巴陵长公主从彩屏姑姑的手里接过那食盒,然后就从里面端出一碗类似于果冻的东西来放在了她的面前道,“这是我从你武师娘那里学来的手艺,亲手做的豌豆凉粉,你尝尝!” 萧黎端起来尝了,然后就朝她姑姑竖起了大拇指,“嗯,好吃!” 她姑姑就笑道,“好吃,那以后我就天天做给你吃!” 萧黎就道,“不用,姑姑不用亲自做,你将制作方法告知他们,让他们做就好了,姑姑只管好生地歇着。” 她姑姑就道,“这个能有多累?姑姑在政事上帮不到你什么,但是在衣食住行上姑姑却还是能搭上把手的,姑姑也就只有这点能耐了,你可不能让姑姑这点能耐也不能展示啊?不然姑姑就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人!” “那能呢?!姑姑您可千万莫要这么说,阿黎的亲人除了您和皇祖父以外,就只有舅舅了,你们可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最亲的人了,你们平时就是不用做什么,只要陪在阿黎的身边,阿黎就感觉到很幸福的了!”萧黎立马就反驳着道。 她姑姑的眼里也是一片柔色,“姑姑喜欢给你做吃的,每次看到你吃着姑姑亲手做的那些膳食姑姑就很有一种成就感,就感觉到很幸福!” 萧黎见她姑姑的眼里情不自禁地就流露出了一抹母性的光辉来,顿时也就不再劝阻她了,“那行吧,姑姑您高兴就好!” “高兴,高兴呢,不过阿黎你得去睡了,小孩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万莫要熬垮了身子,只要不是敌人攻打了过来,你都要按时地用膳按时地就寝,要知道你可是咱们这支唯一的血脉了!” 萧黎知道要是她不同意,她姑姑是会在这里碎碎念叨一晚上的,于是只得合上折子起身道,“那好吧,阿黎听姑姑的!” 巴陵长公主的嘴角就果然地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来。 翌日,在用早膳的时候,荣郡王父子也一道过来了,萧黎姑侄俩赶忙邀他父子二人一同用膳,父子二人也没有客气,直接就在桌边坐了下来。 荣郡王就突然开口问道,“小殿下,今日那几个乱臣贼子被执行死刑,你要去现场观看么?” 萧黎就道,“自然是要去看的,倘若我要是不去,一些人说不定还以为我胆小呢,我就是要让世人都知道我在惩处恶人方面是绝对的杀伐果敢毫无惧色的,只要有人胆敢违法犯罪,我就绝不心慈手软!” 荣郡王就点头,同时眼里也流露出了一抹赞许的神色,作为帝王就该有此果断果决的性子,这孩子已经初具一个合格的帝王之气了。 如此,甚好,甚好! 萧淳马上就挨近她几分道,“阿姐,我到时候跟您一起!” 萧黎将手中的一个馒头分了一半给他,“你今天没课业么?” 萧淳就道,“我们书院今日全部放假,文学叫我们去城外观看那些乱臣贼子们被执行死刑,说到时候要引以为戒,绝不能做那祸国殃民之人,不然人人得而诛之!” 萧黎就点头,“你们文学说的很有道理!” 萧淳就道,“不仅我们书院今日放假,就是城里的其他几个书院今日也都放假,而且大家都是要到城外去观看那些杀人的场景的。” 巴陵长公主就向他问道,“你们文学是要求你们每个人都必须要去看么?” 萧淳就道,“那倒不是,这毕竟每个人的胆子都不一样嘛,有的胆子大,有的胆子小,这胆小的肯定见不了那样血腥的场面,所以我们文学就说了有要去看的就去看一下,不想去看的就待在家里温习课业。”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 在用过了早膳之后,萧黎他们就打算出发了,巴陵长公主却说要同他们一道。 萧黎却有些担心,“姑姑?!” 荣郡王也就道,“阿瑜,那场面会很血腥,不若你就在府上吧?” 萧淳也就道,“是啊三皇姑,今日的日头看起来会比昨日的还毒,要不您就在府里给我们做些龟苓膏吧,阿淳好久都没有吃到三皇姑您做的龟苓膏了,那个解暑,茯苓姐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做其他菜肴的手艺都很好,可却唯独这龟苓膏每次都做不好。” 站在一旁的茯苓就甚感委屈,她好想反驳说她的龟苓膏哪有做的不好了?这淳世子纯粹就是睁眼说瞎话,每次她做的龟苓膏出来他吃的比谁都欢,可就在这时她突然地接收到了淳世子朝她使来的眼色。 她随即便秒懂了,哦,原来他们是不想让长公主看到那血腥的场面呀? 于是她便一脸歉意地向几人行礼道,“等回头,奴婢一定好好地再研究研究!” 萧黎突然又就道,“姑姑,昨晚您做的那个豌豆凉粉很好吃,我看温泉池畔的那个玉米长势很不错,不若您让人去掰些回来,然后再用那个试着做做看,看能不能也做出玉米凉粉来?若是能做出来,到时候咱们就将它推广至民间,让老百姓们的餐桌上又多一道吃食!” 对上他们那一双双或担忧或期待的眼神,巴陵长公主就笑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出于好心,担心我到时候见了那场面会承受不住,可是你们都多虑了,在京中的时候我就见过那场面了,而且还亲身经历过,几万人的屠杀!” 几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就隐去了,改而换上了一片凝重的神色。 巴陵长公主突然又就笑道,“罢了,既然你们姐弟两馋龟苓膏和玉米凉粉了,那姑姑今日便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府里给你们做这两样东西。” 大家的脸上又就重新地扬起了笑意,“耶,简直是太好了!” 萧淳就道,“那三皇姑,就劳烦您多做点那个龟苓膏啊,我到时候要多吃点,我可喜欢吃那个了!” 巴陵长公主就一脸宠溺地应道,“好,到时候我给你做一盆,再用那个冰给你镇着,到时候回来吃啊保证你们凉爽得不行!” 萧淳就一个劲地点头,“嗯,这个好!” “小殿下,所有郡县的官员们都已经到达刑场了,”就在这时候,萧黎的武师傅走过来通知她道。 “好,我们马上出发!”说完萧黎就看向她姑姑,“那姑姑,我们先去了啊?” “好,去吧!” 雪见捧来一张雕刻着龙纹图样的金色面具递给她,萧黎随即戴上。 萧淳就有些不解地道,“阿姐,那些人都已经被咱们给搬倒了,你怎么还戴着这张面具啊?” 萧黎就道,“封地上的敌人是已经被搬倒了,可京里的呢?还有其他国家的呢?” 京里的人他倒能理解,可怎么还和其他国家扯上关系了?他是如是想的,当然也这么问了。 萧黎淡笑不语。 萧淳就看向他父王。 荣郡王就无奈地摇头叹息了一声,他这个儿子啊跟这个侄女儿相比起来的确是有点儿远。 “唉,父王,您叹什么气啊?”萧淳见他父王那般,随即就向他追问道。 荣郡王就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你阿姐既然戴着面具那就一定有她戴着面具的理由!” “哦!”萧淳有些委屈地应着。 “来了,来了,小殿下他们来了。” 萧黎他们一行人到达刑场的时候,那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前来观刑看热闹的人们,有的人甚至还带了烂菜叶跟臭鸡蛋来,大家看到他们前来,都自动地让出了道来。 萧黎从马车上下来,领着人直接朝监斩台的方向走去,众人齐齐地向她行礼问安。 “见过蜀国公主!” “免礼!” “谢公主殿下!” 待他们走至监斩台,那些原本坐着的官员也都齐齐地起身向他们拱手行礼。 “臣等见过公主殿下,郡王爷!” 荣郡王微笑着地朝着众人微点了一下头,萧黎从众人的身旁走过,直奔最上首的主位而去。 “大家不必多礼,都就坐吧!” “谢殿下!”众人直起身,重新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坐好,有些人面上就一副胆怯的神色。 荣郡王父子在萧黎下手的空位上落了座。 萧黎端坐在高台之上,看着正前方两百米开外的刑场,她的面上是一片地淡定与肃冷,心境更是出奇的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 下面的众人见了,不少人都就窃窃私语了起来,“这个小殿下厉害啊?瞧她那一脸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是一点也不打怵!” “打怵什么呀?若是打怵,她就不会来了!” “嗯,你说的没错,这个小殿下的确是很不简单啊,你们看她小小年纪却浑身上下都透着威严的气势,真不愧是天潢贵胄啊,神圣不可攀!” “是啊,她的那气势都直接地让人忽略了她的那张脸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有人就道,“有啊,有啊,怎么没有?!我见到这小殿下的第一印象不是她的那张脸,也不是她身上所穿的那一身衣裳的华贵程度,而是她浑身上下所透露出来的那种清冷的气质,冷,是真的好冷啊!” 有人就点头道,“同感!” ...... “咚咚咚......”随着几声浑厚的鼓声响起,有人就道,“午时二刻了,再过一刻这些人就该上路了!” “上路好啊,你们看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想要收了他们,今日这般毒的日头,是要让他们曝尸荒野呢!” “狗官,死了都要下十八层地狱!”就在这时候,有一老百姓就直接地朝沈怀等人扔出了一把烂菜叶砸在了他们的身上。 紧跟着其他的老百姓们也朝他们扔出了烂菜叶和臭鸡蛋,更有几个孩子直接朝他们扔出了小石头。 “坏蛋,打死你,打死你们!” 很快,几个主犯重犯人员的身上都就不同程度的挂了彩,有的是被砸伤了头,有的是被砸疼了身体,有的身上挂着烂菜叶,有的身上流淌着黄黄的鸡蛋液,总之,他们一个个的都好不狼狈!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很快便到了午时三刻,随着最后一阵鼓声响起,有官员前来禀告道,“殿下,时辰已到!” 萧黎直接从面前的竹筒里抽出一块木板来扔在了地上。 “斩!” 随着她的那一声令下,那些手持着锋利大砍刀的将士们一把就将那些犯人们推到了面前的一个木桩子上,跟着便是整齐划一的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便滚落在了地上。 有人就快速地去看萧黎的反应,就发现这个小殿下是当真地一点也不害怕这样血腥的场面,当真是好气魄好胆色啊! 看到有的官员不敢看,萧黎就冷冷地吐话道,“都给我好好地看着,记着这一幕,以后若是谁敢再像他们这般罔顾伦理国法做乱臣贼子,这便是他的下场!” “喏!”众人齐齐起身向她拱手行礼。 第338章 震怒 “陛下,陛下,蜀中急奏!”半夜,老皇帝睡得正酣之际,王公公在距离龙床两米远的距离轻声地唤道。 老皇帝猛地张开眼,一个迅捷地就从床上翻坐了起来,“快拿来!” “喏!” 王公公拿着急报上前,老皇帝接过,然后便快速地展开,王公公走到一侧去拿了一个烛台过来。 老皇帝以最快地速度将那奏报看完之后跟着便哈哈地大笑了起来,“阿黎果然没有让朕失望,”笑着笑着他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盛怒,“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来人?!” 很快殿外就跑进来几个宫廷宿卫,“陛下?!” “去,你们速带领着三千人马去将那益州刺史沈怀,还有蜀郡郡守唐元彪,广汉郡守刘清明,犍为郡守何永才,益州郡守陶潜,盐令官曲之章在京的所有家人亲眷,不,是九族,他们的九族,将他们的九族都给朕抓起来打入天牢等候处置!” “喏!”众人领命而去。 老皇帝随即就看向一旁的王公公,“送信的人呢?” 王公公就回道,“在殿外,是何淼何统领。” “何淼?!” 王公公就点头,“是,何统亲自领着一队人马不分昼夜,星夜兼程地飞奔着赶回来的,他除了送信以外,最主要的就是将那些乱臣贼子们这些年来在蜀地上所犯的那些罪行的铁证送回来。” 老皇帝就道,“让他快进来!” “喏!”王公公立马就朝殿外退去。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何淼就跟着王公公进来了。 “臣何淼参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 “朕问你,阿黎和长公主在这次的事件中怎么样,可有受到伤害?” 何淼就回道,“陛下放心,小殿下和长公主一切安好,臣是在都将那些乱臣贼子给全部地拿下了之后才离开的蜀地。”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然后跟着便又问道,“这次的事件在那边受反响程度如何?” 何淼就回道,“这次是属于突发事件,敌人并未做过多的准备就被我们给拿下了,只是在捉拿他们归案的时候,那沈怀拘捕直接起了反心,欲在杀了我们之后再冲进公主府里去杀两位公主殿下,但他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并没有成功!” 老皇帝的眼里顿时就迸射出了狠厉的光芒,攥紧着拳头一副咬牙切齿的愤恨模样,“该死,这沈家当真是统统都该死!” 何淼就道,“臣在离开的时候,小殿下就已经让人在蜀地的各州县乡镇张贴了告示,将沈怀等人的诸多罪行公之于众让老百姓们知晓了,老百姓们对沈怀等人的行为是深恶痛绝,他们都很支持朝廷和小殿下的做法,并且强烈地要求小殿下将那沈怀等人给立即处死! 臣在离开的当日,小殿下遵照民意出了告示,告知所有的蜀地老百姓们沈怀等人将于三日后在城外斩首示众以儆效尤,臣离开蜀地已有四日,想必那沈怀等人现在应该都已经伏诛了吧。” 老皇帝一双眼里似喷了火,“这种人就该立即处死!阿黎做的很对!” 何淼在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老皇帝在经过这事之后看到了自家小殿下的实力,从而对她心生忌惮,责怪她私自就将朝廷委派的封疆大吏给处死了。 不过这会儿看来倒是他担心的有些多余了。 “这连日的奔波,你们也累了,在将那些罪证放下之后便下去休息吧!”老皇帝跟着就道。 “谢陛下!那属下告退!” 老皇帝就微点了点头,随即就又吩咐身边的一个小内侍,“你去通知东宫留守,让他们都好生地招待着!” “喏!” 何淼离开之后,老皇帝就让人将那些罪证直接拿给他看,他是越看越气愤,最后恨不得直接拿起刀剑亲自去往蜀地将那些乱臣贼子们给砍杀了。 早上早朝,很多人早到,大家在等待宫门开启的同时也在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事情。 “唉,昨晚半夜的时候街上的动静你们可有听到?” “怎么没听到,那么大的动静就是聋子也该被吵醒了。” “唉,你们说这又是出了何等了不得的大事情了啊?” 有人就道,“谁知道呢?反正是好像出动了禁卫军。” “出动了禁卫军?!”有人就大惊。 在他前面说话的那人就道,“是啊,昨晚街上的动静闹得那般大,我家门房就偷偷地将门打开了一条缝,然后就往外瞅,然后就瞧见了几路禁卫军人马策马往玉华街而去了,肯定是那边有谁又犯了什么大罪了,而且啊应该还是死罪!” “死罪?!这么严重?!”众人又就吃惊得不得了。 对方就点头,“是啊,你们想啊,能够出动禁卫军,而且还是半夜三更的就捉拿人,那特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不然这事就该是廷尉府或者京兆府尹的人去办了,陛下没放这两个衙门去办理,那就说明这事特定很急,陛下都没来得及去宣这两人进宫议事。” 众人就点头,“嗯,说得有道理!” 有人就道,“唉,就是不知道这回是何人又因何事犯了罪?” 有人就道,“谁知道呢?不过很快咱们也就知道了,这不马上就早朝了么?!” 众人又就点头,突然一人就眼尖地看到了一个正朝他们这处走来的中年人,于是待对方走近之后立马就朝对方询问道,“唉,王大人,你家住在太华路,与玉华街相隔不是很远,昨晚玉华街上所发生的事情里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众人齐刷刷地就将目光都看向了那王大人。 那被叫着王大人的就点了点头,“实不相瞒,我确实是知道一些。” 他这话一出,立马就又有不少人朝他们这边涌了过来,有人就催促着道,“快说说,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王大人看着众人就一脸高深地道,“你们可知昨半夜被抄家拿人问罪的都是些什么人么?” 有人就道,“那我们哪知道啊?!” 那王大人就道,“是沈家,唐家,何家,还有曲家。” “沈家?!哪个沈家啊?!哎哟,王大人,您就干脆直说好了,这朝堂上姓沈姓唐姓何的人可都好几个呢?我们哪哪知道您说的是谁啊?” 那王大人又就一脸高深地模样。 突然有人就念味着他的话说道,“玉华街的沈家?哦,王大人您说的是不是南舆侯沈惟他们家啊?” 那王大人就给了他一个你猜对了的眼神,“唉,就是他们家!” “他们家犯了何事啊?”有人就问。 那王大人就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不过我猜测应该是与蜀地有关。” “蜀地?!怎么还牵扯到蜀地了呢?”众人又是惊讶不已。 站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王侯勋贵在听说了这话之后也都是瞳孔一缩,尤其是那南阳王萧函,内心里是极度的不安! 却见那王大人跟着就又道,“你们可知那所抓的人可都是些什么人么?” 众人都就摇头。 周围的不少人都就竖起了耳朵听。 那王大人就道,“那唐家就是蜀郡郡守唐元彪之家,那何家则是犍为郡郡守何永才之家,而那曲家则是朝廷派去益州监管盐业的盐令官曲之章家,这沈家可是那益州刺史沈怀之家啊? 你们仔细地想一下,这些官员可都是任职于蜀地啊,蜀地的官员统一被查抄下大狱,难道还不能说明是蜀地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犍为郡?盐令官?蜀地的产盐基地不就是犍为郡所管辖的自贡地区么?”有人就分析着,跟着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哦,我知道了,难道说这几人合起伙来私吞盐产?” “哦,对对对,没错,应该就是这样了,”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家跟着又就是一副震惊的神情。 有人就道,“这下可就完了,要知道这山川河流之矿藏乃是朝廷产业,这几人动那盐业无疑就是动了国库!” “可不是么,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看不是吃了雄心包子胆,这纯粹就是自己找死!”有人就甚是鄙夷地说道。 有人就道,“看来我等今日的这个早朝要小心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是陛下的心情特定不好! 突然就有人出声道,“宫门开了!” 然后大家就齐刷刷地将目光朝那处看去,跟着就排队入宫。 南阳王虽说是跟着大部队往里走,可是那心却是七上八下的,同时他也在内心里将那沈怀等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也希望这事可千万不要牵扯上他才好! 大家小心翼翼地进入到内殿,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果然没多一会儿之后,就见老皇帝手握着佩剑一脸沉怒地在一群内侍护卫们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殿上的文武大臣们都赶忙地低垂下了头,一副努力降低着自己存在感的样子。 待老皇帝走上丹陛,在龙椅上坐下之后,下面的人齐刷刷地跪地三呼万岁。 老皇帝盯着众人就无不讽刺地道,“哼,万岁?!朕看你们是巴不得早点死呢!” 下面的众人都就吓得不轻,又赶忙地齐声说道,“臣等惶恐!” “惶恐?!你们有惶恐之心吗?!” 下面的众人哪个敢接言啊,一个个都做鹌鹑样。 老皇帝盯着下面的众人看了半晌,也不叫大家起身,过了好一会儿才直言道,“昨夜京中发生了何事想必你们也都有了些猜测,但是具体因何事你们可能还不知晓。” 大家继续做鹌鹑。 老皇帝就道,“益州刺史沈怀,朕一直还道他是个好的,将蜀地治理的井井有条,却原来此人是个大奸似忠之徒,此人狼子野心包藏祸心,他仗着山高皇帝远,竟利用职权之便在蜀地拉帮结派,排除异己,大肆敛财。 他不仅纵容自己的属下圈占民田,强抢民女,竟还在蜀地搞起了阴阳赋税,就是连朝廷每年子向那些七旬以上的孤寡老者提供的补助钱粮也给私自吞没了。 不仅如此,他竟还伙同他手底下的几名官员盗采盐矿,大量的豢养部曲和府兵,还同异邦购买大量的铁矿石制造了大量兵器,他这是想干什么?是造反!” 下面的众人顿时都就唏嘘不已,“这,怎么会这样?!” “是啊,他怎么敢?!” “这是死罪啊?!” “何止是死罪啊,这简直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难怪昨天晚上半夜三更的陛下下令抓人!”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就议论开了,萧函一张脸顿时就被吓成了铁灰色,额角上更是不住地有薄汗冒出。 萧尧看到了,就道,“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萧函就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慌张道,“兴许是昨夜贪饮了几杯冰露,受了些许的寒气,这会儿肚子有些疼。” 萧尧就半是揶揄半是嘲讽地点头说道,“二哥,要是实在难受就向父皇告个假吧,你要是待会儿一个没忍住将那啥给拉在了裤裆里了,那得是多掉份和有辱斯文啊?” 萧函一张脸顿时就难看得不行,那盯着萧尧的眼神更是冷飕飕的,萧凛见罢,就赶忙出来打圆场,“九弟,切莫要乱开玩笑,二哥,你也莫要跟他一般置气,老九他就是个那样的调皮性子!” 萧函没吭声,仍旧是目光不悦地瞪着萧尧,萧尧撇了撇嘴,冷哼一声,“谁要你乱充好人了?”说完他就将头撇向了一边,下巴扬的高高的。 老皇帝盯着下面议论纷纷地众人就道,“都给朕肃静!” 众人立马噤声,一时间整个大殿上鸦雀无声,连掉一根针都听得见,只见老皇帝不怒自威道,“他们怎么就不敢了?他们觉得蜀地距离京都遥远,蜀地又受特殊地理环境因素的影响,道路崎岖,又艰难险阻,且易守难攻,若是将蜀地从我大魏朝的版图中分裂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啊,他们空有狼子野心,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和在老百姓们心目中的地位,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甘愿做他们的鹰犬与他们同流合污,也不是所有的老百姓们都臣服在了他们的淫威之下。 他们的累累罪行还是被有心的爱国之士捅到了小殿下和长公主那里,后经小殿下和长公主派人去彻查核实所得,这些贪官污吏果然都是些乱臣贼子。 小殿下派人去捉拿他们归案,他们不但拘捕,竟然还敢公然地造反,欲杀了前去捉拿他们的人之后然后再杀去公主府斩杀两位公主!” 下面的众人都就震惊不已,又就议论了开来,“这,这也简直是太胆大妄为了吧?” “是啊,简直是无法无天!” “那,那两位公主殿下没事吧?” 有人还是真心地希望两位公主殿下没事的,不然的话依照陛下对那两位公主殿下的重视程度恐怕这个京师又要血流成河了。 也有人希望萧黎和巴陵长公主姑侄二人最好是被那沈怀等人给弄死了才好呢,譬如萧黎的那几个叔叔们此刻的心里面就是这般想的。 老皇帝将下面众人的表情都尽收于眼底,嘴角随即就露出了一抹讽刺而又轻蔑的神情来,“幸好朕当初多派了些人手护卫两位公主殿下,不然地话朕这会儿恐怕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就在这时,那尉迟老丞相突然就起身站出来一副义正言辞地道,“陛下,像此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臣建议陛下速派人前往蜀地彻查此事,并将那些乱臣贼子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跟着又有人起身出列道,“是啊,陛下,此等乱臣贼子就该诛九族!”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只见片刻的功夫所有在场的官员都就起身出列,一致地要求老皇帝要严惩这些乱臣贼子及其家属党羽。 老皇帝又就是一声冷哼,“看来在场的诸位都是些忠君爱国之士!” 众人自然听出了老皇帝话语中的嘲讽之意,于是又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臣等誓死追随陛下,效忠朝廷!” “都起来吧!” “谢陛下!” “王国章?!” “臣在!”御史中丞王国章出列。 “即日起,由你组织几支巡察队,然后挨个州地去巡察暗访,朕倒要看看,这整个天底下还多少诸如沈怀这等乱臣贼子之流,查出来直接抄家灭族诛九族!” “喏!”王国章领命。 老皇帝跟着就又唤道,“公孙坚,陆润?!” “臣在?!”公孙坚和陆润二人出列。 老皇帝就道,“昨夜所抓捕之人,由你二人受理,朕要知道他们在京中或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其他党羽!” “喏!” “蒋泓辙?!” “臣在!” “小殿下这次从那些乱臣贼子的府中搜出了大量的赃款赃物,你手上的事情先由徐元朗兼着,然后你亲自领着一队人马去往一趟蜀地,将那些赃款赃物押运回来。” “喏!”蒋泓辙和徐元朗二人拱手领命。 老皇帝随即就又改口道,“那些款项物什留一半给小殿下吧,作为她这次事件处理得当的奖赏。” “喏!” “尉迟骏?!” “臣在!” “你速将颍川郡守邓贺调回京中,让他去往蜀地任新的益州刺史!” “喏!” “另外,发布新的诏令,从即日起,凡我大魏朝官员,在同一地区任职者(京官除外),如刺史、郡守不得超过四载,县令不得超过五载,凡满年限者,需得更换任职之地! 凡地方官员任职期间贪墨黄金五百金,白银五十两,粮食两千斤,侵占良田百亩者一律革职查办,其直系、旁系血清三代以内不得入武职,不得恩科! 凡贪墨黄金千金,白银百两,粮食三千斤,侵占良田三百亩者一律除以枭首之刑,其直系、旁系血清五代以内不得入武职,不得恩科!” “喏!” 第339章 吓惨了 下朝之后,除了几个主要官员被陛下留下商议事情之外,其余人等自行离宫回衙办差。 大家便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了小声地议论着。 “陛下刚才在朝堂上连下了几道圣旨,可却唯独没有说往蜀地派兵支援小殿下镇压那些乱臣贼子们一事,也没有说让人将他们押送回京受审一事,唉,你们说这沈怀等人是不是都已经在蜀地就地正法了啊?” 有人就道,“这不是很明显摆着的事么?要知道啊,当初陛下可是给了小殿下不少的人马的,而且那些人中除了东宫原有的两千多守卫以外,其余的可都是出自于骠骑将军麾下的羽林精锐。 就那些人的战斗力水平,不说以一敌十,至少也是能以一敌五的,那沈怀等人豢养的部曲和府兵加起来统共也就两万人左右,遇到那些正规军还能有他们活命的机会?” 说到这里,那名官员就朝四周小心地望了一眼,然后就又继续地小声着说道,“嫡脉的这根独苗苗啊那可不是一个等着任人宰割的主,你们忘了,她以前还在京中的时候不管与谁过招哪次又都吃过亏的? 再者,你们可别忘了,她手里可是有陛下亲赐的一块特权玉佩的,把她惹毛了,连亲王都能斩杀的,就更别遑论那几个还妄图想要杀了他们姑侄俩的乱臣贼子了。 此等威胁着她们姑侄俩人生安全之人,她岂会让他们活着回到京里受审?那自然是要将他们就地正法了啊!” 有人就暗自吃惊道,“那沈怀等人怎么说也是朝廷要员,那小殿下就算是再受陛下的宠爱,她可也不能不经朝廷之审就直接地将人给斩杀了啊?这岂不是置我大魏朝的律法于不顾?” 有人就道,“程大人,您这可就不能认那个死理儿了,您没听到陛下刚才在殿上说小殿下原本是派人前去捉拿那沈怀归案受审的,可是那沈怀却拘捕抗命,甚至还直接地起了反心欲先杀了那些前去捉拿他们的官兵之后再杀往公主府斩杀两位公主殿下。 人家都反了朝廷欲来杀我了,我还等着让你来杀不成?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这个时候斩杀了你又有何过错?谁又能说她个不是? 朝廷要证据,那些人的犯罪证据不都在那里了么?就算你要人证,那整个蜀地的老百姓们可都是人证呢?人证物证具在,这个时候那些乱臣贼子活不活着便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有人就突然地评价着道,“这个小殿下不吭声不做响的一口气就斩杀了那么多的人,也是个狠角色啊!” 有人就感叹着道,“皇家之人,哪有什么真正的心慈手软之人啊?” 有人就附和着道,“是啊,在皇家,心慈柔软之人大抵都不会活得太过长久的,小殿下有她整个嫡脉那一支的例证在前,她又怎么可能真的就天真无邪?更何况这个小殿下还是整个嫡系一脉那支现今唯一存世的可延续血脉。 不管是陛下还是长公主,亦或是她自己,都不会让人给轻易地就算计了性命去,这小殿下也是一个极为聪慧和机警之人,陛下身上的谋略决断,还有杀伐果决难道她就不能学到个一二?” 众人都就点头,“嗯,说得有道理!” 有人突然就岔开了话题道,“之前听人说这蜀国公主毁了容,恐后面将不会再怎么受到陛下的宠爱了,但是就今日早朝上这种情况来看,未必!你们看,那蜀国公主的人从沈怀等人的府邸里搜查出来了那么多的产业粮钱。 不说别的,就那两座偷采的私盐矿,这些年来,累计下来的钱财就应该不少了,陛下还让人将那些搜查出来的所有钱财物资的都分一半给那小殿下作为奖赏,由此可见,陛下还是很看中这个小殿下的!” “毁容了又如何?难道说毁容了就不是他的子孙后代了?”一个官员就道,“或者说何大人家有一个身带残疾的孩子,何大人就不想要他了?” 那何大人就道,“这怎么可能呢?” “唉,就是嘛!只要他的身体里还流淌着自己的血脉,身体上带点残疾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那还是嫡脉的唯一一棵独苗苗,再说了,她那容貌又不是天生就是那样的,而是因为后天的原因才变成那样的,所以有什么好计较的?” “嗯,王大人所言甚是!唉,陛下今日所下的最后那一道旨意,并且还让人录入我大魏朝的律令之中,看来陛下这是在防范杜绝一个官员手中权力过大,且又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太久从而就形成拉帮结派,搞小团体动作,进而威胁到江山社稷和朝廷的安稳啊!” 有人就道,“陛下的这道诏令下得好,一个手上握有实权的刺史、郡守到一个地方去任职也只有三四年的时间,这三四年间搞政绩都还来不及,哪还有时间跟精力去拉人脉培植自己的党羽势力啊?就算是培植了,到时候这人一走,还不是得人走茶凉?谁又会真心地去替他卖命啊?搞不好还得把自己给搭进去!” “嗯,要说这天下的君王就还是得数咱们陛下才是明君圣主呢?!你们看那西齐国的皇帝就是一个昏庸无能之辈,被一个女人和几个奸臣佞臣玩弄于鼓掌之中,搞的天下是乌烟瘴气又民不聊生的。 现在呢还是个奶娃娃坐在那个龙椅上,一切呢都由了朝中的那几个大臣们说了算,几个大臣们呢又都关系不睦,到现在还是一片乱。 再看那西晋国的国主,空有雄心跟野心,但又没有那个能耐与实力,整一个阴险奸诈的小人,整天就只知道琢磨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像个搅屎棍一样到处掺和一脚刷存在感,而自己的国家呢仍旧是没有多大的变化。 再看那南楚国的皇帝,整就是一个被皇位所耽搁了的雅人,整天不是诗词歌赋就是曲艺杂耍,要不是他手底下还有一帮为他忠心耿耿卖命的肱骨良臣,还有他那些个不成气候,对皇位压根就不甚感兴趣的奇葩兄弟们,他恐怕早就被人给从龙椅上拉扯下来了。 再看那东陵国的国君,就更是荒唐了,平时残暴肆虐也就不说了,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说为了保持皇室血脉的纯正娶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为后,自己的亲姐妹为妃,他们的臣民居然还奇葩地答应了,在这个世上,哪还有他们那般不知礼义廉耻的?整整就是一群野人,不,连野人都还不如,纯粹就是一群畜生!” 有人就道,“所以啊,整个天下为共主者舍我皇其谁?!” 众人就一致点头,“嗯,没错!” “哎哟,你今天怎么还主动地进宫来看望母亲了?”看到这个多日不见的儿子,高美人原本靠在软塌上休憩的身子瞬间就坐直了,但是当看到他的脸色之后,遂就又问道,“哎哟,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萧尧一屁股坐到了她的面前,端起桌上的一杯凉茶就一饮而尽,“别说了,萧黎那个小王八犊子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就一口气在蜀地斩杀了一万多将近两万人!” “什么?她竟然杀了那么多的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她不是才到封地上不久的么?”高美人和其仆妇闵氏都就震惊不已。 萧尧就道,“那益州刺史沈怀,及其他下面的几个官员在蜀地大肆敛财,还偷采盐矿,超规模地豢养部曲和府兵,这些罪行后来就被人捅到萧黎和萧瑜那里去了,这姑侄两个就派人去核查,后经查得证实他们的确是犯罪累累。 萧黎不是被老头子赐了一块特权玉佩么?于是她就派了人去刺史府捉拿那沈怀归案受审,哪知那沈怀却抗命拘捕,仗着自己人多且蜀地又是易守难攻之地直接就反了,想要先斩杀了那些前去捉拿他的人之后再冲入公主府去斩杀了萧黎姑侄俩。 哪知他才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他的那些人对上萧黎的那些人压根就不堪一击,乃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下倒好,直接就将萧黎给惹毛了,萧黎直接就下令将他们那些人给全部的斩杀,这一斩杀,直接就斩杀了一万多将近两万人!” “这个死丫头还真是够心狠手辣的啊!”高美人就一副若有所思地讷讷道。 萧尧就道,“是啊,那沈怀等人还真是无能,养了那么多人全是废物,你说这要是死的是萧黎她们姑侄俩该有多好?” 高美人就道,“是啊,多好的机会啊,可惜就这么没了!唉,她私自斩杀朝廷命官,那些朝臣们都没有什么意见么?” 萧尧就道,“能有什么意见?谁敢有意见?那沈怀等人的定性就是乱臣贼子! 他偷采了两口盐井,这么些年来,你知道那两口盐井让他从中获利多少钱财么?他还豢养了大量的部曲跟私兵,还从西晋国那里购买了大量的铁矿石制造了大量的兵器,他这是属于叛国造反行为知道不? 萧黎将他斩杀了,这是为国利民的好事,谁敢说个‘不’字?老皇帝为了奖励她这次的功绩,还特意交代了蒋泓辙将他们从沈怀等人的府邸里查抄出来的物资钱财留一半给她。” “留一半?!”高美人一下子就瞪大了眼。 萧尧无不就有些吃味地点头道,“是啊,一半的财物,当着满朝的文武大臣们的面说的,光是那两口盐井一半的财物就不知道有多少了,就更别说还加上其他的,这个死丫头这回是赚麻了!” 高美人就冷哼道,“钱财再多又如何?到头来她要保得住才是她的,保不住,她顶多也只不过就是替别人保管罢了。” 萧尧随即也就笑了,“母妃说的是,倘若我得到了那个位置,最后那些钱财可都是我的!” 高美人就一脸高深的点头,“正是,所以我们最主要的还是京中的这两位!只要搬到了这两个,那大位还不是我儿的么?” 萧尧的嘴角就高高地扬了起来。 萧函一脸菜色地回到王府,除了管家,他是谁都不想见。 管家见他那副神情,于是就忍不住地问,“王爷,王爷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要不要我去唤个大夫来?” 萧函就摆了摆手,“与身体无关!” “那王爷这是?” “萧黎把益州刺史沈怀给斩了,而且还从他家中搜查出了不少贪赃枉法和叛国的罪证,也不知道他的那些罪证里面有没有我曾经给他写的那些书信?若是有的话恐怕咱们这回也是难逃干系!” “啊?怎么会这样?”那管家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萧函就道,“最初,我也只道那沈怀贪墨些钱财罢了,哪知此人狼子野心,一个益州刺史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他还存了将我大魏朝取而代之的打算。 他在蜀地偷采了两口盐井,以此聚集财富,然后又在蜀地豢养了大量的部曲跟府兵,这些部曲跟府兵远远地超出了他作为一州刺史之规格,据说有一万多近两万人的规模。 不仅如此,他还从西齐国购买了大量的铁矿石,私自锻造了大量的兵器,他这不是要起兵谋反是干什么? 都怪我当时没将他给了解清楚就同他合作,这无疑是与虎谋皮,倘若这次从他那里搜查出了我之前写给他的那些书信,我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啊?!那咱们该怎么办啊?”那管家立时也就慌张了起来。 萧函就摇头,“我也不知道!昨夜陛下就派人将沈怀及其他手下的那些党羽们在京城的所有家人和亲眷们都给抓起来了,陛下说要诛他们的九族!” 那管家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立马就说与了萧函听,“哦,对了王爷,王爷之前怕咱们这样明目张胆的与那沈怀开亲,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就给那沈大姑娘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那就是让她做临淄侯的堂侄女薛柔,并且还帮着他们以那薛柔的母亲潘氏的名义在大魏钱庄里存了一大笔的钱财,若是这封信件被搜查出来了的话还真是个大麻烦。” 萧函也是一脸的焦头烂额,“那怎么办?我总不可能这个时候去将那临淄侯府给处理了吧?可就算是处理了那临淄侯府,也不顶用啊,因为有那封信在!也只不过就是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罢了!” “那怎么办?那咱们就只有等死么?”那管家就道。 萧函此时也是烦透了,他使命地想办法,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对策来,最后只得认命道,“算了,就听天由命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咱们这个时候就算是想逃又能逃到哪儿去?” 那管家随即也就是重重一叹,“唉......” 第340章 带话 因为益州事件,原本比较轻省的各京中衙门一下子事情就多了起来,整天都是忙的脚不沾地,尤其是大司农蒋泓辙所管辖的部门儿。 夏收刚结束不久,正值各州府向朝廷缴纳赋税钱粮的时间节骨眼儿上,现在又来了这么一档子事,那简直就是忙上加忙,对于他们部门的人来说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掰成二十四个时辰来用,有的甚至通宵达旦地连轴转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了。 因为他们的顶头上司马上要去往蜀地运回那些乱臣贼子们这些年来贪墨的赋税钱粮还有物资,所以他们需得提前做好准备事宜,将小殿下呈报上来的那些相关账簿账册什么的给清理和核算出来,不然到时候到了蜀地之后可就又得手忙脚乱的了。 “听说因那事的又牵连出了几家,这会儿也下了大狱等待着发落呢,还有那南阳王因这事已经被吓得几天都没能上得了朝,这会儿也正病着呢。 我着人去打探过了,是真的病了,不是装的,据说是几天都没能出院子,一直躺在床上,饮食也是食的很少,几乎端进去多少最后端出来还是多少。 唉,何淼,你说这南阳王不会就这么地给吓死了吧?”看着眼前端坐着一脸严肃神色喝着茶的年轻男子,陆詹士就忍不住地打趣着说道。 何淼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就这么点胆色,也想去争那个大位?” 陆詹士就道,“可不是么?你说他这又是何必呢?做个闲散的王爷不好么?天天的吃好的,喝好的,还能耍好的,那日子别提有多逍遥自在了!” 何淼就道,“这就是所谓的庸人自扰!” 陆詹士突然凑近他就道,“唉,你不打算去将长公主要带给他的话说与他听,可别到时候真的被吓死了误了小殿下的大事?” 何淼就道,“急什么?这不是还没到快断气的阶段么?就让他的心灵再饱受两天的折磨吧,这样他才能记忆更深刻些!” 陆詹士盯着他眉头一下子就拧了起来,“何淼,我咋感觉你变坏了啊?” 何淼斜睨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我一直都是这样,倒是你给嫂夫人和孩子们要带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后天我可就要回去了。” 陆詹士就道,“放心吧,早就准备好了!” 何淼就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就转了话题说起了别的。 虽说京中最近是处于一种高独紧张的气氛之中,但那也只是针对那些犯了事或者与此事有干联的家族或家庭,像那些没犯事的,也与此事件无关联的人家则是该怎么生活就还是怎么生活。 这天,京中某一宗室王爷家的老王妃满六十大寿举办寿宴,很多人都受邀参加,韩王府的韩王妃和荣郡王妃以及老皇帝目前还在京中的几个儿子们都有在受邀之列。 在用过早上之后,韩王妃就带着自己的儿媳和几个孙子孙女们去了那宗室王爷的府上,几个晚辈在同那老王妃见过礼之后就被府上的同辈姑娘公子们领去了别处玩耍了。 那宗室王爷家也有一片荷塘,此时正值荷花开放,那里聚集了不少的人在赏荷,萧蔷堂姊妹几个也就朝了那处走去。 然,就在他们走拢之后就看到原来萧婕也在那里,而且还是被人簇拥着的。 “阿蔷,你可总算是来了,我们刚才都还在说你的好姐妹沈蕴就要被处斩了,你特定是很伤心,都以为你不会来了呢,”看到她来萧婕的嘴角就仍不住地扬了起来,可是那眼神却是带着极尽的嘲讽。 萧蔷自然知道她是不安好心,但也没有动怒,而是道,“安陵郡主此言差也,沈氏一族乃乱臣贼子,我又怎么可能与那沈蕴是好姐妹呢?” 萧蔷就冷哼道,“你可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在那沈家还未出事之前,你和那沈蕴,还有赵燕秋她们几个不都是十分要好的好朋友好姐妹么?怎么,人家现在一落难你就赶紧要同人家撇清关系?阿蔷,做人可不带这么势力的?” 萧蔷的嘴角也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安陵郡主此话又错了,我跟沈蕴等人撇清关系可不是今日才撇清的,早在那次你我一同参加沈蕴在他们家城外的庄子上所举办的赏花宴的时候我便已经与他们撇清了。 那一次她们一个个的为了巴结讨好别人,可着实让我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捧高踩低,什么叫做连纸糊的姐妹情都不如? 所以啊打从那次之后我便认清了有些个姐妹情啊也不过如此,所以再后来你们可还曾看到过我再有去参加过谁人所举办的什么宴会了么?” 一旁的赵燕秋和阿薇等几个女孩子脸就微微地红了红,一副有些羞愧难堪的模样。 有人就窃窃私语道,“好像是没看到过哈?” “是啊,原本我还以为是人家没有邀请她,原来是她自己不想去啊?” 萧蔷又就道,“所以啊我与那沈蕴等人之间早就没有了干系了!既然没有了干系,又何来的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说? 倒是安陵郡主你,好像打从那之后她们就跟你十分的熟识了,且也成了无话不谈的交心好朋友,你这么地为那沈蕴鸣不平我倒也是能理解的,不过你莫不是觉得陛下对他们的定罪定错了吧?” “你?!”萧婕的脸色顿时就难看的不行,那看着萧蔷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给撕了。 萧蔷毫不示弱地与她对视着,“沈家盗采盐矿,豢养大量的部曲和私兵,又从他国购买大批量的铁矿石私造大量的兵器,罪证确凿,乃系乱臣贼子之辈,我等不与其划清界线,难不成还要与之同流合污不成? 安陵郡主刚才所言,倒是让我觉得你这是对陛下对哪些乱臣贼子的定罪的一种大不满啊?既然如此,那要不然安陵郡主您就去向陛下替那沈家求求情吧,说不定陛下会看在您是他亲孙女儿的份上给您这个面子也不一定,到时候那沈家定是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萧婕狠瞪着她,“萧婕,你胡说八道什么?皇祖父怎么会判错呢?你休要在那里陷害我?再者,我哪有跟那沈蕴熟识了?还交心的好朋友呢?我萧婕交友会那般不慎么?” 萧蔷就道,“我可没陷害你,而且我也从不陷害人,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你?!哼,强词夺理!”萧婕狠瞪着她,一甩衣袖,随即便领着人气哼哼地走了。 看着萧婕气急败坏地领着人离去,萧蔷就无语地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儿,然后也就领着人离去了。 刚才她的话说的那般明白,自然也不会有人不知趣地往上凑,所以萧蔷堂姊妹几人就直接地朝另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走去。 在去往那处地方的路上,萧蔷的一个堂姊妹就犹豫着地与她说道,“阿蔷,你刚才那般不给那安陵郡主面子,会不会不好啊?” 萧蔷就道,“又不是我去招惹她的,你们也知道,是她来惹我的?” “可她毕竟是南阳王的女儿,陛下的亲孙女儿,她父王可是储君之位的有力角逐者!这万一.......“ 萧蔷直接将她的话给打断,“那又怎样?是陛下的亲孙女儿就该仗势欺人么?陛下的亲孙女儿难道就不应该讲理么?” 她的哪个堂姊妹就低垂下头,然后就不说话了。 宴会结束,回到王府自己的院子,萧蔷实在是忍不住了就问鸢尾,“你今日是怎么了,怎的一个劲地盯着我的看?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鸢尾就摆手,“不是,没有,没有,郡主的脸上好着呢!” “那你为何盯着我看?” 鸢尾就道,“郡主,奴婢发现您今日不大一样了呢!” “怎么这么说?” “郡主,奴婢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说!” 鸢尾就道,“以往咱们遇着了那安陵郡主,郡主都是息事宁人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是不与她计较的,可是这一次郡主您怎么就不忍了呢?” 萧蔷就道,“需忍的时候则忍,不需要忍的时候就不忍,通过这次的事件,我看清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蜀国公主在叔皇祖的心目中仍旧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哪怕是她伤了脸毁了容,她在叔皇祖心目中的地位依旧是无可撼动的。 那南阳王府企图与沈怀结亲来增强自己的实力,哪知却被萧黎给团灭了,这个时候的南阳王府犹如那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呢。 那萧婕那个蠢货,这个时候她都还不懂得收敛锋芒,低调做人,还在那儿摆她皇帝的孙女儿的臭架子呢。 阿黎既然能灭了那沈氏一族,那就摆明着萧黎姑侄俩对那南阳王甚是不满,同时也就说明了她们姑侄俩在储位的争夺赛中是不会站南阳王府的。 没有了她们姑侄俩的支持,那南阳王想要成为储君,甚至是下一任帝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所以,本郡主为何还要容忍萧婕那个蠢货?” 那鸢尾就点头,“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奴婢明白了!那郡主啊,奴婢以后遇到了那安陵郡主身边的丫头也就不用跟她们客气了!” 萧蔷就眼神犀利地说道,“不用客气,客气什么?你可是我的丫鬟!咱们只要不在外面主动招惹麻烦,若是遇到麻烦了也无需退让!” “喏,”鸢尾随即就欢快地应着,她觉得从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 “王爷,何淼何统领求见!”管家刚伺候完萧函喝了药,扶着他躺下,一个王府大门的守卫就前来禀告道。 萧函就看向那管家,“何淼他来做什么?” 那管家就摇头,“王爷,要不属下去将他给打发了,就说您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萧函就摆手,“不,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是萧黎和萧瑜姑侄俩身边的人,而且还是其心腹,他来绝对是有事情的,”说着他就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同时也对着那个守卫道,“你去将他请进来就隔壁的茶室里。” “喏!”那守卫领命而去。 那管家赶忙走过去将萧函从床上扶起来,然后又给他披上衣裳,搀扶着他下床去往隔壁的茶室。 何淼随着那大门守卫来到隔壁的茶室,然后就看到一脸病容的萧函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此刻的他俨然就是一个行将就木了的枯蒿老者,哪还有半点的皇子亲王气派可言? 见着他这副样子,他先是一怔,随即走也过去见礼,“微臣见过南阳王!” 萧函端坐在主位上一副有气无力地样子摆了摆手,“何统领不必多礼,身子不争气,让何统领见笑了。” “王爷客气了!” 萧函示意何淼请坐。 何淼微点头,走过去坐下。 然后萧函就问,“何统领今日来府上不知是所谓何事?” 管家亲手为何淼奉上一盏茶,何淼点头致谢,然后回答萧函道,“我家长公主有一句话要微臣捎带给王爷。” 萧函的心里面就打起了鼓,可是面上却是极力地维持着镇定的神色,只见他端起旁边的茶盏就饮茶道,“哦?阿瑜要你给本王带句什么话?” 何淼就看到了屋里侯立着的几个丫鬟一眼。 萧函随即就命那几个丫鬟退下。 待那几个丫鬟下去之后,萧函就道,“何统领这下可以说了。” 何淼就又看了那管家一眼,却见萧函道,“此乃我府上的管家,无需回避,何统领但说无妨。” 何淼就点了点头,然后就道,“王爷,明人不说暗话,此次事件牵涉有多广王爷心里面应该很清楚。 我家长公主让我带话给王爷,说:王爷可以不顾念手足血脉之情,将手伸得很长,但是她跟小殿下却不能不顾及骨肉血亲之情,这回她们是不会将您和沈怀相勾结的那些证据呈报给陛下的,但是也希望您能好之为之! 同时她们也希望您能将沈怀以薛柔母亲潘氏的名义储存在大魏钱庄里的那些钱财给想办法交还给朝廷,毕竟那些都是不义之财,是他们这些年来贪墨的朝廷赋税,还有盗采的盐矿赃款。” 萧函听了他的话,一巴掌就拍在了案几上,一双愤怒地眸子狠瞪着何淼,“放肆!何淼,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一个区区的五品护卫统领也敢用如此的语气跟我说话!” 何淼起身,不卑不亢地与他对视道,“王爷不必动怒,在下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份,只不过在下也是将我家长公主的原话复述一遍罢了,话已带到,在下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告辞!”说完他便朝萧函一拱手,跟着便走了出去。 萧函盯着他的背影眼里似淬了毒,那搁在案几上的拳头更是捏的死紧,最后他似极力地隐忍着什么一般一闭眼然后又倏地地张开眼,跟着似妥协般地就叹道,“罢了,就先暂时这样吧,另外,你附耳过来。” “唉,”那管家将头凑过去,萧函就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那管家就频频点头。 就在何淼等人离开京都返回蜀地的第三一日夜间,一场大火将整个临淄侯府烧了个精光,府内无一人生还,不过由朝廷派去的救济人员从那些废墟灰烬中扒拉出了一个由铁皮包裹着的玉盒子,那盒子里装着的是临淄侯府所有的财产,其中包括房子,庄园,田地,铺面等等的房契地契,还有就是几大笔在大魏钱庄里的存钱。 因为整个临淄侯府都被烧的一个人也没有了,所以这些钱财最后也就成了无主之财,自然而然地也就收归朝廷所有了。 萧黎在接到陆詹士给她的传信之后,就忍不住地摇了摇头,“这萧函还真是歹毒,那么几百口人就这样的被他给全部灭口了!” 她姑姑就道,“那就是一条毒蛇,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啊这个天下怎么能落入他那样的人的手里面?到时候指不定会有多少的人遭到他的毒手呢!” 萧黎就道,“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咱们也就该好好地计划下一步了。” 她姑姑就道,“你打算怎么做?” 萧黎就道,“我打算几手抓,几手都要硬!” 第341章 掏心窝子 “陛下,邓贺大人到了,”老皇帝正在同几个朝臣们商议事情,突然小王公公就进来向他禀告道。 “到了?!”老皇帝朝殿外看了一眼,随即就对着几个朝臣们道,“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商议到这里吧,你们都退下吧。” “喏,”众人起身,然后齐齐朝他行礼告退。 待到大家都离开之后,老皇帝这才让人去将邓贺给叫进来,同时也遣退了殿内的所有人,小王公公也十分识趣地去到殿门口守着了。 “臣邓贺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邓贺进来,一脸严肃地向他行着礼。 老皇帝就道,“好了,起来吧!” “谢陛下!”邓贺起身,中规中矩地站一边,垂眸看着地面,面上仍旧是一片淡漠的神情。 老皇帝看着他就微叹息着道,“你的政绩年年考核都是优等,朕几次想要认命你为州刺史,可你都不肯胜任,就只愿做一郡之守,一直龟缩在颍川郡那个地方不肯挪窝,邓贺啊,朕知道,你这是在跟朕赌气呢,怨朕呐!” “臣不敢!” 老皇帝又就叹息了一声,“你对朕有怨,朕不怪你,毕竟那件事朕也很后悔,可惜啊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发生的事情它便永远的定格在了那一刻,任凭你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失去的生命他永远地便都失去了,也不能再回来了,”说到这里老皇帝的眼里也泛起了泪花花。 “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它便无从改变了,可是有些事情却还来得及,上天垂爱,并没有让朕的嫡系一脉子孙死绝了,还给朕留有了一丝血脉!这一丝血脉让朕又重新地看到了希望和曙光,大魏朝的曙光!” “陛下?!”邓贺猛地就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老皇帝就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所想的那样,没想到吧,朕不应该是做出此种决定的人啊?那只能是说你们都不了解朕,有些事情它只有天知道! 朕这一生经历了太多,得到过很多,也失去过很多,功有之,过也有之,是非曲直自不必说,就让历史和后人们去评判吧!” “陛下之胸襟比天广,比海阔,世间无人能及!”这一刻他由衷地觉得他是难得的一位明君圣主。 “你也不用给朕戴高帽子了,朕也从不屑戴高帽子,朕所做的一切都是遵从于有利于国家,有利于天下老百姓们而来的,只有将这江山社稷交到对的人手里,我大魏朝才能长治久安,这一统天下的愿望也才会实现!” “陛下所言甚是,不过臣并没有给陛下戴高帽子的意思,而是事实,完全是臣的一片肺腑之言!” 老皇帝一怔,随即就点了点头,打趣道,“肺腑之言好啊,没想到朕在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你对朕的这番评价,朕还以为你会在心底唾骂朕,不过这也就说明你对朕没有那么深的怨恨了吧?” “臣不敢!”邓贺连忙就说道。 老皇帝就说道,“朕今日也算是跟你说了掏心窝子的话了,所以朕希望你到了蜀地之后能全心全意地辅佐小殿下,做她最信任的臣子。 邓贺,她不会让你失望的,她的身上具备有阿琰的一切品德,你去了蜀地见了她之后便自会明白的!” “是,陛下!”邓贺跪下去,郑重地朝老皇帝叩了一首。 这一叩首有他对老皇帝的真心拜服臣服之心,也是对他的一种承诺之意,那就是他的余生将会竭尽全力的辅佐萧黎,追随着萧黎。 老皇帝就微抬手,“好了,好了,过来坐吧!” “谢陛下,”邓贺起身走过去落了座,跟着就与老皇帝就一些事情细说了起来。 与此同时的蜀地,萧黎正在书房里批阅一些折子,毕竟之前一口气斩杀了那么多的官员,虽然她也有提拔一些官员上来,但是某些职位的官员还是欠缺着,这需得朝廷那边委派人过来,尤其像益州刺史、盐令官,以及另外两名郡守人员。 但是蜀地距离京都遥远,朝廷委派过来的官员也还没有那么快就到任,所以他们的公务也就只能是暂时由她先兼任着了。 所以近段时间她都比较繁忙,倒是看书学习,还有练武的时间比较少了,好在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她皇祖父为了培养她处理政事的能力,所以时不时地会拿一些折子来让她试着批阅和处理,所以这些事情倒也难不着她,处理起来也还算是得心应手。 “殿下,您看谁来了?”就在这时候,只见雪见一脸兴冲冲地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萧黎抬起头来一看,顿时就乐了,“唉,你们俩怎么来了?”她赶忙放下手中的朱笔,看着两人就问。 容礼和陈墨两人也是一脸兴奋又高兴的神色,两人齐齐朝她拱手行礼道,“属下参见小殿下!” “免礼,”萧黎从书案后走了出去。 两人起身,然后容礼就回道,“小殿下之前对我家郎君说想去番阳县那边弄些高岭土回来,我家郎君一直都记着这事,所以在我们班师还朝之后,我跟陈墨就即刻南下了,我们带了十五车的高岭土回来,也不知道这个量小殿下您这里够不够,不够的话我等再去取些回来?” 萧黎突然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内心里顿时就好不一阵感动,只见她快速地点头,“够,够了,我也只不过是用来做些实验罢了,到时候实验成功了,需要大批量生产的时候还是要在番阳县那边。” 两人就点头,“那就好!” 萧黎抬头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就问道,“用过午膳了么?” 容礼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还没,想着反正也就要到了,到时候在城里用也是一样的。” 萧黎就吩咐一旁的辛夷道,“辛夷姐姐,你脚程快,就去膳房那边走一趟吧,让他们给他们弄些吃的,介于都这个时间节点了,就让他们给大家伙一人下一碗面条先点点肚子吧,待晚上的时候再备些丰盛点菜肴为他们接风洗尘。” “喏!” 辛夷在朝她微福了一下身之后就急忙地出了书房。 萧黎跟着就又对着容礼和陈墨道,“这一路的奔波劳累,你们也是够累的了,就先下去休息洗漱一番,待到午膳弄好之后,我让人直接给你们送过去。” “谢小殿下!”两人齐齐向她拱手致谢。 萧黎随即就又吩咐一旁的小冉公公道,“你带他们下去安排住处,另外再着人送些瓜果过去。” “喏,”说完,小冉公公就他二人道,“两位将军,请随我来!” 两人微点头,在再一次地朝萧黎行了一礼之后便跟着小冉公公离开了。 两人一走,雪见就忍不住地问道,“小殿下,那高岭土是什么?” 萧黎的嘴角就勾了起来,“高岭土啊?这可是个好东西,它能烧出世间最精美的瓷器出来!” 这个时代只有陶瓷和造型极为简单粗糙的青瓷,可还没有青花瓷,而她就是要将青花瓷提前几百上千年,不过她也只是依稀地记得一些关于制作青花瓷的步骤而已,所以她还是需要大量的实验的。 “真的?!”雪见的眼睛倏地一下子就亮了。 萧黎就点头,“自然,若是到时候真的成了,它的价值可远比于那些西域的琉璃物品。” “哇,那咱们岂不是就要发了?!” 萧黎就道,“你家小殿下我啊就是要用它来赚大价钱的!” 到时候他们大魏朝有了精美的丝绸,瓷器,还有香浓的茗茶,还愁西域,中东,还有南亚那些地区的钱财不大量地流入她大魏朝么? 想到此,萧黎就又即刻地回到了书案前去接着处理那些奏折了,只有她先将封地上的这些事情给处理好了,理顺了,她才有大量的时间去安排有关于青花瓷方面的事情。 她在边处理那些折子上的事情然后边对着雪见等人道,“天下间,最好的高岭土产地是江州的番阳县和徽州的黟(yi)县这两地,所以得之不易,你们可要将这东西给我看好了,万不能浪费一分一毫,不然到时候弄起来可麻烦了。” “喏,”几人就齐齐向她行礼,连翘就道,“那奴婢这就专门拿出一间仓库来盛放它们。” 萧黎头也没抬地就应道,“可以!” 晚上,萧黎设宴亲自为他们一行人接风洗尘,众人皆是受宠若惊,一个个都吃得很是尽兴,也都很高兴。 到最后离席时陈墨就唤住萧黎道,“殿下,殿下请留步!” 萧黎侧过身子看着他二人,“二位将军可是还有事?” 陈墨就和容礼互看了一眼,然后就道,“我们是想说我们打算明日就启程回北境了,小殿下有信件要带与我们家郎君的么?” 萧黎就甚是诧异,“这么快就要回去了么,不在蜀地再多待留几天?” 陈墨就道,“我等都是在职军人,实不能在外逗留太久,再者,殿下才刚掌控住蜀地,若是在这个时候再传出殿下与我军中之人来往甚密,恐会对殿下不利。 尤其是朝堂上的一些有心之人,殿下这次的雷霆手腕想必是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警觉了,为了避免事端,所以我等还是尽快地离开蜀地为好。” 萧黎略一思索遂也就点了头,“也好,行,那你们到时候就给我向容烨带一封信回去,另外再带一些其他的东西回去。” “好的,小殿下!那属下就告退了!” “好!” 回到自己的寝殿之后,萧黎在提笔给容烨写信的同时也安排着一旁的连翘和茯苓等人,“你们去备一些个咱们蜀地的特产之物给他们带上,尤其是像咱们的酒,茶叶,木耳,黄花菜,还有腊味那些都给他们多备一些。 另外通知下去,让大家明日早起,去温泉地那边多采摘一些个新鲜的瓜果蔬菜回来到时候也一并让他们带上,以便他们在路上食用。 还有那泡辣椒,泡姜,以及泡豆角之类的也都多带几坛子上,北境气候历来干旱少雨,尤其是夏天的时候更是容易让人心浮气躁,不想怎么用膳,用这些个来做菜比较开胃!” “喏,”众人齐声应和。 “好了,除了小冉公公和辛夷姐姐留下伺候以外,你们其他人等都退下吧!” “喏!” 翌日,在用过早膳之后,容礼和陈墨他们就来向萧黎此行,“殿下,我们就回去了。” 萧黎朝两人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将她写给容烨的书信递给容礼,跟着就道,“我送你们出府。” 陈墨就道,“不用,殿下留步吧,我们自己出去就可以了。” 萧黎就道,“没事,反正也不差这点时间。” 于是大家一起朝府门口而去。 到了那里,众人就看到府门外竟然停了一溜儿十几辆的马车,而且每一辆马车上都装满了东西,众人都甚是惊讶。 “殿下,这是?!” 萧黎就道,“现在的天气,不宜给你们带过多的熟食,然而此去北境,路途遥远,越往北人烟便越发地罕见,你们也不可能回回都能找着地方落脚,难免会在野外露宿,所以我便让人给你们准备了一些米面油粮,还有瓜果蔬菜,到时候你们可以在路上自己做。 前面两车都是些吃食还有柴火和锅灶之类的东西,后面的那些车东西是我给你们骠骑将军带的一些我蜀地的特产。” “是,谢殿下!” 萧黎就朝两人挥了挥手,“好了,启程吧,趁着时间早,天气凉爽,你们还可以多赶一些路。” “是,殿下,那属下就告辞了!” 萧黎朝两人微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便朝大部队走过去,跟着大家齐齐翻身上马,赶车的士兵一甩马鞭,大家便动身出发了。 第342章 放权 “殿下,京中传来的消息,”萧黎及她姑姑,还有荣郡王父子正在一起用早膳之际,辛夷突然就拿着一卷儿消息快步地走了进来。 萧黎急忙放下筷子,将信件展开,待她看望信件上的内容之后,她又接着用膳。 这次信件的内容可不少,有好几张纸呢,她姑姑有些不大放心,遂就关心着问道,“京中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萧黎就道,“没有,就是说朝廷委派过来任职的官员们也已经启程了,还有就是咱们京中一些营生买卖,以及这次夏收的事情。” 她姑姑就点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唉,那信中可有说这次朝廷委派过来的官员都有谁?还有他们的职务是什么?” 萧黎就点头,“有说,朝廷这次派来担任益州刺史之职的是原颍川郡守邓贺。” “邓贺?!”她姑姑的双眼一下子就放了光,同时脸上也显出了激动的神色。 萧黎就点头,“嗯,邓贺,另外蜀郡郡守将会委任于大师兄欧阳明谦来担任,而原江汉县县令唐维则是升任为犍为郡郡守,广汉郡的郡守则是一个叫郭茂全的人担任,此人之前是魏郡繁阳县的县令。” 荣郡王就插话道,“此人我知道。” 萧黎和她姑姑都就看向了荣郡王,萧黎就道,“王叔了解此人?” 荣郡王就点头,“了解一些,这是一个比较有能力,喜欢干事实的人,但就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此人性子过于清高孤傲,凡是他看不上眼的人,哪怕恁凭你是皇亲贵族他也是不带搭理的。 所以,即便他年年在一众县令的政绩考核中都是名列前茅,但他的官职十几年来都是原地踏步不曾升过,他也只不过是任职期满有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罢了,你皇祖父都还曾笑话过他此人过于迂腐,不知变通。” 萧黎就道,“或许他不是不知变通,他也未必不清楚自己的性格将会对自己的仕途造成多大的影响,只不过有些人他就是那样,有着严重的精神洁癖。” “精神洁癖?!”在场的几人都就讶异了,荣郡王就道,“你这个说法倒是很新颖啊?” 萧黎就点头,“是啊,在他们的认知里,世间只有两种颜色,非黑即白,所以容不得一点点的瑕疵,也见不得有任何的脏污和不堪之处。 可是世间又怎么可能只有两种颜色呢?其实我们大多时候都是处于灰色地带的。” “灰色地带?!”众人又是对她的这一说法感觉到稀奇。 萧黎又就点头,“善非善,恶非恶,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存在着两面性的,比如说我们可以善良,那是因为我们的利益未受到侵害时,可一旦我们的利益遭受到了他人的侵犯时那么我们立马可以变成恶人,甚至与人拼命。 又比如说有些恶人,他天生就喜欢干坏事,也喜欢杀人如麻,可是当某一天某一件事突然之间地触动了他,让他的心理片刻地泛起了柔软,那么这个人有可能就此放下屠刀,立地成圣,从此洗心革面,做一个好人。” 几人听了她的这一番解释之后都就点头,荣郡王就道,“你这说法倒还真是这样的。” 萧黎就道,“所以说一个人的善恶只存在于一念之间,而这一念之间则是需要我们来克制,克制过去了我们就是一个善人,而克制不过去,我们有可能就此成为一个恶人。 所以由此可见世间万事万物都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只是立场不同罢了,所以我才说我们大多数人大多时候都是处于一个灰色地段的。” 众人都就点头,荣郡王的眼里则是满含着赞许的神情,“我活了这么些年,倒还没得你这孩子看得通透。” 萧黎就道,“王叔过誉了,我也不过就是结合着世间事物的事实才有感而发罢了。” 荣郡王又就点了点头,可是心理却是无比震撼的,因为萧黎的这一番话,让他突然之间就又领悟到了很多。 巴陵长公主跟着就又问,“那么益州郡呢?益州郡的郡守是由谁来担任?” “哦,益州郡的郡守是一个叫石磊的人,据说他之前是担任九真郡的郡守。” “石磊?!”巴陵长公主的眉头一下子就凝了起来。 萧淳就道,“九真郡那不就是那个已故的五公主之前的封地么?” 萧黎就点头,“就是那个地方,姑姑知道这个石磊?”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石磊他和你姑父曾经都是夏大将军帐下的武将,只不过他因为后来在战场上受了伤,一只手处于了半废状态,所以便由武职转为了文职,最初是做一个县的县令,后来因为他政绩斐然被升任了郡守,但是因为他曾经是夏大将军的部下,所以在那件事情上多少都还是受到了些牵连,但因为也没有确切证据证明他与那件事情有所牵连,所以最终他被你皇祖父派去治理九真郡了,也算是明显的降级了吧。” 萧黎就点头,“九真郡治下所管辖的也不过就四五个县罢了,而且还是那种极为偏僻贫瘠的荒芜之地,的确是被降级了,不,说是流放也不为过!” 他姑姑的脸上突然就勾起了笑意,“你皇祖父这次派遣过来的官员多是与咱们嫡脉,还有曾经的与东宫有所关联之人,看来你皇祖父是要让你组建自己的班子了。” 萧黎就点头,“嗯,我感觉到了!” 荣郡王就问,“那么盐令官呢?还有几个空缺上来的县令职务,这个朝廷又是怎么安排的?” 萧黎就道,“盐令官是从大司农领导下的郡国盐铁官中选了一名过来接管,像那几个空缺下来的县令职务皇祖父的意思是让我自行安排,看谁合适就让谁胜任便是,他对朝臣们的解释是单一个益州就出现了那么多的乱臣贼子,我大魏朝现在统共有十五州,那还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的蠹虫和包藏祸心的乱臣贼子呢,所以接下来朝廷要开始政治,严查,所以朝廷就需要大量的有用人才,目前蜀地这边暂时是派不出来可用之人了,要么是咱们这边自行安排,发现有用之才,要么到时候就是郡守兼任。” 萧淳就道,“叔皇祖这不是明显地有意放水,让阿姐你自行地安插咱们自己的人么?” 萧黎就点头,“是啊!” 萧淳就一脸‘我就猜到了’的神情看着她,然后兴奋地说道,“那阿姐咱们可要抓住这个机会呀?” 萧黎名义上道,“这只是京中传来的消息,具体的还是得等到圣旨传达了之后再说。” 几人都就点头,的确是该如此。 不过萧黎的内心里却是十分地高兴的,因为有了她皇祖父的放权,这整个蜀地以后可就真正地彻底地属于她萧黎的掌控了,以后她便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彻底的放开手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几个下了衙的官员们聚在一起在萧淳京中开的那家羊肉汤馆里消遣,大家聊着八卦,聊着聊着突然就有一人道,“唉,不知道你们留意到了没有,陛下这次派往蜀地任职的那些官员们可是别有深意的?” 有人就道,“能有什么深意?” 那官员就正色道,“唉,你们想啊,那新任的益州刺史是谁?” 有人想也不想地就回道,“邓贺啊!” 那官员就点头,“就是这邓贺!你们可知这邓贺是谁?” 有人就道,“原颍川郡郡守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邓贺这回还真是走了大运了,一下子就升官儿了,由郡守变成了刺史,而且还是益州的刺史!” “就是,就是,那蜀地可是个富裕的地方啊!不仅拥有天府粮仓之美誉,而且还是个遍地都产黄金的地方,想那蜀地的丝绸,茶叶,还有美酒跟盐巴,哪样不都是最来钱的营生?”有人就无比羡慕的接话道。 有人就忍不住地冷哼道,“蜀地再富裕,那是也是蜀国公主和朝廷的,与那刺史有何干系?难道你们忘了刚刚发生的那一档子事了?那沈家,还有其他几家的尸骨可是直接地扔去了那城外的乱葬岗上,连块干净的埋葬之地都没有。” 好几人都就打了一个寒颤。 最先提及邓贺的那个人就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邓贺的身份。” 有人就道,“这邓贺能有什么身份?” 那官员就道,“诸位忘了不是?这邓贺可不是一般的人呐,他除了是颍川郡守之外,同时他还是城阳长公主奶娘的儿子,已故太子殿下的伴读,还有至交好友。” 经他这么一提醒,其他几人顿时都就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嘿,可不是么?” 然后那个官员又就道,“还有那个新任命的蜀郡郡守和那个益州郡郡守,这蜀郡郡守可是蜀国公主老师欧阳业的长子欧阳明谦呐,这益州郡郡守石磊可是曾经的夏大将军的部下。 你们看,这益州刺史部的一把手,还有几个二把手,那可都是与嫡脉一支或者曾经的东宫和现在的小殿下都是有着紧密关系的人物啊?” 几人脑子里一合计,还真是! 有人就问,“那你说这陛下的深意他是何为啊?” 那官员就道,“看来陛下这保嫡脉的那根独苗苗的决心是很大啊!” 有人就有一种说风凉话的口吻道,“陛下这保的决心是很大,可是他能保得了一时也不能保一世啊,这俗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谁能保证那下一任继任之君能容忍得了那对姑侄俩......”说到这里他还不忘朝在场的几人使了一个眼色,“大家说是吧?” 那其中所含的深意在场的众人都是知晓,于是大家都就点头说,“是啊,是啊!” 同一个爹娘生的都尚且有不能容忍的,更何况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而且还是生在皇家这样的大家族中,那就更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了。 所以大家都有致一同的认为嫡脉的这两位公主将来是绝对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坐在隔壁包厢里的萧尧听到了几人的议论之言之后嘴角随即就扬了起来,然后只见他手指一勾,那何杰就立马躬着身子将头凑了过去,萧尧随即就对着他吩咐道,“去,将隔壁那几位大人的单一起买了。” “喏,”何杰点头哈腰,立马就去吩咐人照办,而他自己则是领着一名侍卫随从直接地去了隔壁跟几人打招呼。 隔壁几人正吃得正欢,突然见他闯了进来,于是都就警惕了起来。 何杰假装不知道,而是扬起笑脸轻声细语地对着众人道,“我家王爷见几位大人也在此用膳,所以便直接地将几位的大人的单也一起买了,奴才特意过来告知几位大人一声,省得几位大人到时候将单给买重了。” 几人都就讶异不已,有人就直接出声道,“这,这怎么使得?!” “是啊,是啊,这怎么能行呢?”跟着其他几人也就道。 何杰就朝几人摆了摆手道,“也没什么不好的,不过就是一顿饭钱罢了,几位大人就不要跟我家王爷客套了,能在这里遇见,几位大人也算是跟我家王爷有缘。” 众人的心里都就打起了鼓,可是面上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一个劲地点头,“唉,是啊,是啊!” 有人就拱手着说道,“那就多谢郡王爷了!” 何杰也就朝对方拱了拱手,“好说,好说,那几位大人就吃好喝好,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唉,好,”众人齐齐朝他拱手。 何杰果真也不多待,直接地就转身出了屋子。 待他离开之后,大家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就小声地说道,“他怎么也在这里啊?” 大家都就摇头。 有人就道,“完了,咱们刚才的那些话莫不是都被他们给听去了吧?” 有人就道,“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有人就紧张了起来,“那怎么办?” 众人又都摇头,有人就道,“非议皇族,咱们这可是大不敬之最,咱们这算是有把柄落在了人家的手里了吧?” 于是众人都就一副懊恼的神色。 第343章 斗志又复活了 看着天空中那滚滚来袭的乌云,还有那天边处时不时响起的轰隆雷声,一个随从护卫打扮的中年男子就骑马走到邓贺的马车旁对着他提议道,“老爷,看样子马上是要下大雨了,您看咱们要不要停下来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啊?” 邓贺撩起马车帘子就朝天空中看了一眼,“此处距离下一个驿站还有多远?” 那护卫就道,“咱们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大概还有十五六里的样子。” 邓贺在朝天空又望了一眼之后就又朝周围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旁边不远处,贴近山脚的地方有几家农户,于是就道,“那咱们就去附近的老百姓们家中避避吧?” “喏!” 那护卫一拱手,随即就又骑马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然后就对着身后之人道,“大家都听着,接下来咱们走快一点,到那附近的农家先去笔笔雨。” “喏,”众人齐声应和着,跟着大家便加快了进程。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大家就来到了几户人家中一户房舍看起来最多院子最大的人家门前,邓贺从马车上下来,亲自去跟正在院里抢收着粮食的两个上了岁数的老百姓们打招呼商议,“你们好啊两位老人家,我是途经此处去往蜀地任职的官员,眼看这天马上就要落雨了,所以就想在你们家暂避一下,你们看可以吗?” 两位老人朝他们看了一眼,也没有多想,直接就热情地点了头,“可以,可以,你们进来吧,不过你们请自便,我们这会儿在抢收粮食,”说话的同时他们还在马不停蹄地将那些玉米粒往最中间处堆传着。 邓贺立马就吩咐身后的几人道,“你们快去,快去帮两位老人家一起!” 几个年轻人立马就一窝蜂似的冲了进去,然后帮着两位老人家一起抢收中院里晒着的那些粮食。 有了他们的加入,两位老人家的粮食抢收的很快,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就全部地抢收进屋里了,此时天空中的乌云是越压越低了,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邓贺突然联想到周围的其他几家农户们家中或许这会儿也正在抢收粮食,于是就又吩咐人去往其他几家看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两位老人家抱来一叠碗给大家倒水喝,那位男主人就对着邓贺道,“实在是抱歉啊这位大人,我们刚那会儿正在抢收粮食,便没能顾得上来招待你们,还望大人莫要生气啊?” 邓贺从他手里接过那碗水,同时也道,“老人家客气了,我等身为朝廷命官,受天下百姓们供养,又岂会不知这粮食对老百姓们的重要性?那样的情况,自然是以收枪粮食为重!” 那老人家就点头,“多谢大人理解!” 可也就在这时候,屋外却也突然地就下起了雨来,那雨势之猛之大,用倾盆大雨来形容也不为过,还没一息的功夫,那院子里就积起了一汪的水。 “哎哟,今天还喜得多亏了大人你们的帮忙,不然我家的那些粮食可就遭殃了,”那老奶奶也就道。 那老爷子也就道,“是啊,是啊,瞧这雨下得多大啊?” “也是赶巧了,”邓贺在喝了一口水之后然后就与两位老人家闲话起了家常来,“看两位老人家这宽敞的住处,想必家中也是人丁兴旺,怎么只有您二老在家中啊?” 那老奶奶就给他解释道,“今天早上起来看着还是个好天气,所以我家老大老二他们几个在将家中的粮食搬出来在院子里晒着了之后,然后就去镇上交粮了,几个孙子孙女们也想去赶集,所以就一并去了。” “哦,是这样,”邓贺就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就又问,“刚那会儿看到两位老人家院中晒的是玉米和小麦,那些粮食是粒粒饱满,颗颗均匀啊,想必你们今年也是丰收了吧?” 两位老人家的脸上即刻就扬起了幸福的笑容,尤其是那老奶奶,眼睛都直笑眯成了一条缝,“算是丰收了!” 那位老爷子也是笑得一脸的褶子,“说起来,这还是要多亏了陛下和小殿下啊,要不是小殿下引进了那些高产的粮食作物种子,然后又在自己的庄子和封地上种出那些高产的粮食作物出来,随后又将那些粮食悉数地捐献给朝廷,最后陛下又下令将那些粮食作物在我整个大魏朝推广种植,我们老百姓们哪能有这么好的日子过啊?” 那老奶奶随即就补充着道,“要不是小殿下和陛下,我们恐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玉米和小麦,还有棉花跟红薯。” 邓贺就点头,“确实是如此,要说我大魏朝之所以能这么快地度过那难关,这一切都有赖于陛下和小殿下,若不是小殿下引进那些高产的粮食作物种子,又试种出那些粮食来,最后又被陛下一道诏令要求在全国各地都推广着种植,我大魏朝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呢,或许会饿死很多人,亦或许会跟其他的国家一样到现在都还处于经济生活的疲软状态之中,哪会这么快就恢复啊?” 两位老人就频频点头,“是啊,是啊!” 然后邓贺又就问两位老人,“朝廷有鼓励老百姓们开荒,两位老人家家中可有开荒啊?” 两位老人就点头,“开了,开了,我们家一共是十五口人,一共开了差不多六十亩的土地,而且那些土地现在我们都种了粮食。” 邓贺的双眼里皆是温和的笑意,“挺好,挺好,现在朝廷有优惠政策,老百姓们新开垦的土地三年不缴赋税,且就算是三年过后,也只是按照着十五税一来征收赋税,老百姓们还是要多种些地家中多囤积些粮食为好,这样就算是像之前那般遇着了灾荒之年也不用慌不用怕。” 两位老人又就点头,“是啊,是啊,我们这附近的几户人家都是另开垦了土地的,且人均都是两三亩之上,这一片,这一片的荒地山地几乎都被我们给开垦了,有的是用来种粮食,有的是用来栽种树木。” 邓贺就点头。 那老奶奶突然就惊叫道,“哎哟,瞧我给忘的,就光顾着在这里聊天了,都忘记做饭了,大人,你们坐哈,我去给你们弄午饭!” 邓贺就推拒,“不用,不用,老人家,您不必忙活了,我们这边自己解决就好,而且你们也不必麻烦了,我们将你们的午膳一并给煮上。” 那老奶奶就道,“那哪成啊?来者是客,我们农家的饭菜虽说都是些粗茶淡饭,但我们也不能失了这待客的礼数啊?!再者,大人你们今天帮了我们忙,我们也理应该做顿饭来感谢你们的!” 邓贺就道,“不用,不用,是真的不用,若是我们车上没有备那些食材也就罢了,但我们车上备了那些食材就不能叨扰老百姓了,这是我邓某为官十几载的一个做人原则,还望两位老人家能尊重一下我的这个原则。” 那两老就相互间地你看看我我看看,最后那老奶奶就叹息着道,“你看你们这?” 邓贺就微笑着道,“老百姓们的日子都不容易,就是好过也是最近这一两年才稍微地好过一点,这些我们都能理解。” 那两位老人就都笑着点头,“是,是这样子!” 邓贺随即就安排人去做饭,那随行的庖厨夫妇二人中的那个中年胖嫂子随即就对着那老奶奶道,“大叔大娘,可否借用你们家的厨房一下?” 二老连忙就点头,“可以,可以!” 那老爷子就对着那老奶奶道,“你去给他们帮下忙!” “唉,好!”老奶奶连忙点头,然后就对着那庖厨夫妇二人道,“那你们随我来,我领你们去厨房。” 夫妻二人点头,“有劳大娘了!” 就在二人刚走,突然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叫门,那老爷子就对着邓贺道,“大人,您坐,我去开门,好像是又有人欲进来避雨。” 邓贺就朝他点了点头,没多一会儿功夫,那老爷子就果真地领了几个人进来,为首的那人虎步龙行的,一看便是出身于行伍,不过由于此时光线太暗还看不清他的容貌。 “哎呀,这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躲过这场大雨啊,老人家,实在抱歉了啊,叨扰了!” “不叨扰,不叨扰,大人客气了,这哪算得上什么叨扰啊?在外行走,尤其是夏天这个时候,难免会遇到一些个这样的突发天气,大人不嫌弃我家屋舍简陋,尽管进来避雨就是!” “多谢老人家了!” “大人和几位身上的衣服都淋湿了,不若先去房间里换身衣服吧,以免到时候寒气浸体,”说着就欲给几人引路。 那人就点了点头,“有劳老人家了!” 几人跟着那老人家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出来,然后去到了邓贺等人所在的大厅,两人这才正式地打了个照面。 “石大人?!” “邓大人?!” 两人异口同声,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跟着两人的脸上都就扬起了一抹开心的神色来。 石磊大踏步地走过去落了座,邓贺亲自为他倒了一碗水。 “我以为你还要要些日子才会到呢,”邓贺说。 石磊就道,“接到圣旨,我是星夜兼程六百里加急地赶回京城的,我赶回京城的那天正好是你离京的那天,在被陛下召见完了之后我便也就马上的启程了。” “难怪呢,”邓贺就点了点头,随即就又有些担忧地说道,“不过你这样赶路身体可还吃得消?” 石磊就道,“没事儿,当初在军中的时候,我是斥候营出身,像这种星夜兼程六百里八百里赶路那都是常态,练就出来了,我就是拿上个三天三夜不睡觉身体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邓贺就朝他竖起了个大拇指,“还是你们武将出身的人员身体素质好!” 石磊就叹道,“还是不如年轻时候了,年轻时候我们在战场上连杀两天两夜的敌人都不带疲惫的,现在却是再也达不到那样的状态了。” 邓贺就安慰他道,“随着年岁的增长,都是那样的。” 石磊就摆手摇头,“不,除了这点外,主要还是心境的不同了,以前太子殿下和大将军还在时,咱们都很有斗志。 可是后来大将军没了,太子殿下也没了,我们一下子也就失去了斗志,觉得人生好像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不瞒大人您说,我都是存了再过两年然后就辞官回乡归隐的打算了。” 邓贺看着他就笑问道,“那么现在呢?” “现在?现在自然是不会的了,不满您说,我现在是斗志又复活了!”说完他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看得出来这会儿他的心境的确是又不一样了。 邓贺就向他伸出了手,“那么,咱们以后就好好地一起共事吧,为了太子殿下,也为了大将军!” “好,”石磊一把握住他的手然后紧紧地捏住,同时眼里也燃起了希望之光。 就这样,两人在简单的对话之中达成了共识,那就是以后一起好好地辅佐萧黎,助她登上那个高位! 石磊跟着就问,“你见过小殿下么?” 邓贺就摇头,“她五六岁的时候我见过,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但是据陛下说小殿下跟太子殿下长得很像,不仅是样子长得像,就是那聪敏劲儿也跟太子殿下是一样一样的。” 石磊听着,嘴角不自觉地就扬了起来,眼里也染上了笑意,“那就好,那就好!” 邓贺就道,“咱们到了之后,也就能见着了。” 石磊地眉头就拧了起来,“可是我怎么听说小殿下的脸部受了伤,而且好像还很严重?” 邓贺就道,“是脸受了伤,又不是脑子受了伤,这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石磊立马就道,“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毕竟是女孩子嘛,应该是很在乎自己的容貌的。” 邓贺随即就笑道,“咱们这位小殿下你可不能拿常人来跟她比较。” 石磊一怔,随即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那是,那是!” 小小年纪就能一口气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团灭了那么多的人,由此可见这个小殿下绝对是个杀伐果决又雷厉风行的人,与那些个娇娇柔柔,哭哭啼啼的女娘们完全不同。 “阿爹,阿娘,我们回来了!” “阿爷,阿奶,我们回来了!” 就在这时候,一群满身湿透,淋得跟只落汤鸡似的中年男女和少年男女一人顶着一个背篓冲进了院子。 听他们刚才叫喊应该是那两位老人家的儿子儿媳跟孙子孙女们。 一群人看到家里突然地多了那么多陌生人,一个个地都就愣住了。 邓贺就起身对大家解释道,“我们是赶路的行人,突遇大雨,所以就来了你们家暂避一下,还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啊?” 大家就摆手道,“哦,没有,没有,那你们先坐,我们回屋去换身衣裳。” 邓贺贺石磊就朝他们点了点头。 老奶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哎呀,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这雨下的多大啊,还打着雷?” 从面容上来,应该是这家的二儿子就道,“我们这不是担心家里还晒着粮食么,怕您跟阿爹收不过来,所以这才赶紧地跑了回来。” 那老奶奶就道,“哎哟,还真是多亏了这些大人们,是他们帮我们将粮食收进来的,刚收进来没多一会儿这雨就下下来了,不然咱们家的那些粮食今天肯定要遭水泡了。” 众人就朝邓贺他们投过来了感激的眼神,并还一个劲地向他们道谢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邓贺就朝他们摆了摆手,“诸位不必多礼,我们也是正好赶上了,大家快回去换衣服吧,别到时候弄生病了。” 众人朝他们点头示意了一番之后便疾步地回屋去了。 邓贺就对着石磊感叹道,“老百姓们一生最在意的就是那些粮食了,若是那些粮食泡了水,然后又不能及时地晒干,他们这一年大抵就要白忙活了。” 石磊就点头,“是啊,民以食为天,而粮食又是生存之根本,有了粮食就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不知今日的这一趟雨又有多少家的粮食遭了雨淋。” 邓贺就道,“希望都在大雨来临之前收归仓廪之中了吧。” 第344章 困惑 “郎君,郎君我们回来了,容义,郎君呢?”经过近十天的快马骑行,容礼和陈墨等人总算是回到了北境,一进了军营两人扔了马绳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容烨复命了。 容义站在营帐外对着他二人就道,“郎君此时正在里面同几位将军议事呢。” “哦,”两人一阵懊恼,为刚才的大声叫嚷,于是都就立马乖乖地站于一旁耐心地等待着里面的议事结束。 容义就凑近他二人轻声着说道,“唉,给说说,你们这一趟外出都怎么样啊,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陈墨就一脸傲娇地道,“那自然是有的,不过得先给郎君说了之后才能告诉你!” 容礼也在一旁直点头。 “切,”容义直给他二人一个白眼儿,然后离两人远了一些。 容礼陈墨两人就呵呵地笑着。 容礼随即就走过去,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勾肩搭背的样子看着他就道,“你不如去给我们整点儿吃的吧,今天我们光顾着赶路了,都没有怎么吃东西,这会儿正饿着呢。” 容义就操起胳膊,随即也就傲娇上了,“谁让你们不吃的?是你们自个儿不吃,有没有人逼着不吃,要吃的,自个儿去膳房处弄去,小爷我可不给你们跑那个腿儿!” 陈墨跟着就打趣着他道,“哟哟哟,还矫情上了呢,不就是想知道我们这一路上的所闻所见即所得么?” 容礼也就道,“就是,我们这不是想趁桌天气凉爽多赶些路好早些回来么?怎么见着兄弟了不亲热了?” “就是,就是,我们可想着你们呢,还给你们都带了礼物,”陈墨说的同时就一副伤心失落的样子,“真是伤心呐!” 容义双眼立马就放光,“什么礼物?” 容礼就道,“你先去给我们弄些吃的,礼物迟早给你!” 容义就看向陈墨,陈墨也就朝他点头。 容义无奈,只得认命,“那好吧,那你们可得在这里守好啊,万一郎君等会儿有事唤我!” 陈墨就点头,“放心吧,哥几个又不是第一天才跟随着郎君,知道的呢,你快去吧,啊?” 容义去的快也回来的快,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两个馒头,两人都有些失望。 “就这啊?!” 容义直接将那两馒头塞到他们两人的手里,“这个时候能有馒头吃就不错了,就别在那挑三拣四的了,快吃吧啊,还热着呢!” 两人无奈,只得拿起馒头来啃了一口,容礼就道,“这一个馒头也不顶事儿啊,你怎么都不多带两个?” 容义就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儿,“兄弟,你得记着,这不是在京里的侯府里,那馒头面条什么的还能给你管够,这儿是北境,是军营,大伙们平时可都是吃的粗粮馍馍,就这两馒头,还是早上郎君没用的呢,你们就知足吧,啊?” “郎君怎么没用啊?!”两人就惊讶,这会儿突然就觉得这馒头吃的也怪香的。 容义就道,“忙呗,没顾得上,就吃了几根咸菜和喝了一碗稀饭!” 容礼就正色道,“那可不成啊容义,你可是专门负责郎君饮食起居这一块儿的,哪能还让郎君饿着肚子?借用小殿下的话说: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垮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你平时可得多劝着郎君点儿!” 容义就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那会儿才又给郎君切了一个瓜进去,而且还是看着他吃了两块儿才出来的呢,唉,出来了,出来了。” 两人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就果然见到几个将军从容烨的营帐里走了出来,两人连忙将手里剩下的那点儿馒头塞进嘴里,才刚咽下,就见自家主子的声音从营帐中传了出来。 “进来吧!” 两人走进去,容义继续在外面守着。 “郎君,”两人齐齐向他行礼。 “阿黎怎么样?”容烨开口就问。 陈墨就道,“郎君放心,小殿下一切安好,就是有些忙,您也知道,蜀地前段时间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朝廷新任命的那些官员们还没那么快时间到,所以封地上的很多事情都是小殿下自己在处理,我们那天到的时候,小殿下正在书房里批阅折子,属下们看到她案前的折子有这么高两摞呢。” “嗯,”容礼也就点头,然后跟着又补充道,“小殿下又长高了不少,现在估计都能到郎君您的肩膀位置了,因为那天她为我们摆宴接风洗尘,我们有跟她站到一块儿,属下就发现小殿下的个头都已经到陈墨的耳朵坡处了,而且小殿下的容貌现在也张开了不少,不像在京中的时候还显得有些稚气,现在的小殿下看起来可沉稳,可大气了,从骨子里自带了一股既尊贵又威严的气势。” 容烨的嘴角就勾了起来,“当然,因为她是阿黎啊!” 容礼随即就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来递与容烨,“郎君,这是小殿下带给您的信,还有,外面还有十几车小殿下带给您的蜀地特产。” 容烨接过信件就看了起来,然后边看就边对着他二人吩咐道,“好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喏,属下告退!” 两人从营帐中出来,容义就又立马地凑上前去,“这么快就禀告完了?” 陈墨就道,“这一路上很是顺利,本也没有多少事情。” 容义就点了点头,然后就见两人道,“我们先回去休息!” 容义又朝两人点了点头,待两人都走出好远一段距离之后,这才后知后觉地朝两人叫喊道,“唉,你们给我带的礼物呢?” 容礼扭过头来对着他笑道,“晚上给你!” 可那笑却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一股怪异。 容义看着他二人的背影良久,最后鄙夷地吐槽了一句,“切,信你们才怪呢!” 容烨看完信从营帐里出来,然后就果然看到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正停放着十几辆的马车,那些马车上满满当当地都是装着货物,有箱笼装着的,也有麻袋装着的,还有用坛子装着的,也还有用竹箩筐装着的,此时,有十来个士兵正围着那些马车在齐心协力地小心翼翼地往下面卸着货。 容义看到他出来,然后就跟他笑说道,“那些都是小殿下给郎君您带的蜀地土特产。” 容烨背着一只手漫步过去,在看了那些土特产之后,嘴角随即就高高地扬了起来,眼里也染上了柔和的笑意,“通知伙房营那边,整个军营今晚增加一道木耳炒腊肉!” “喏!”众人听了都很高兴,一个士兵立马转身而去。 “郎君,小殿下这回还送了几盆盆栽的西红柿跟茄子,还有辣椒,属下那会儿见着这些蔬菜都已经成熟,晚上要不要让伙房营那边再给您多加两个菜?”容义随即就提议道。 容烨就问,“在哪呢?” 容义就指给他看,“他们搬去那边了,说到时候找块地栽了。” 容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望了过去,就果然瞧见了几盆硕果累累的盆栽之物,容烨就道,“干嘛要翻出来重栽?就还是那样放在盆里养着吧,我看它们在盆里养得挺好的,就是到时候注意每天都给它们浇点儿水。” “喏!”容义应下了,然后跟着就又问,“那郎君,您晚上想吃什么?” “那就再加一道鱼香茄子吧!”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去处理军务了。 “喏!” “王爷,您又承让了,”翟离先生从棋盘上拾起一枚棋子对着对座的男子打趣着道。 “哦?又落错子了?!”萧凛反应过来,看着棋盘上的空位顿时就有些懊恼。 翟离先生停下要落下去的棋子,“王爷今日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啊?” 萧凛干脆就将手中的棋子扔进了一旁棋篓里,“近日是有些困惑,翟离先生您帮我分析分析?” 翟离先生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王爷请讲!” 萧凛就道,“先生你也知道,阿黎前不久在蜀中斩杀了一批乱臣贼子,现在父皇要重新地委派官员过去接任。” 翟离先生就点了点头,“殿下是想要在蜀中安排我们的人手?” 萧凛就摇头,“不是这事,有了之前的那一档子事儿,我们在蜀中安排人手也没有多大的实际用途,父皇现在定是对蜀地看得非常的紧,我们若是安排人手过去,这不但很难为咱们捞到好处不说,反而还容易将咱们自己给搭进去。” 翟离先生就点头,“王爷所言甚是,那就不知王爷所困惑的是何事?” 萧凛就道,“我困惑的是父皇安排去蜀地接任的那一批官员。” “哦?那一批官员可是有何不妥?” 萧凛就道,“先生可知父皇这一次安排的都是些什么人?” 翟离先生就摇头。 萧凛就道,“父皇任命了邓贺为新的益州刺史,欧阳明谦为新的蜀郡郡守,石磊为新的益州郡郡守,而郭茂全则是新的广汉郡郡守。” “邓贺,可是那个先太子的伴读兼至交好友?”翟离先生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萧凛就点头,“就是此人,不仅他,就是那个石磊也是曾经夏大将军麾下的将领,那欧阳明谦自不必说了,是阿黎的师兄。 这些人不是曾经东宫的旧人,就是与嫡系一脉有关联之人,要不然就是和阿黎关系匪浅之人,先生,你说说,父皇他这么安排究竟是何意啊?” “王爷觉得呢?”翟离先生就反问。 萧凛就道,“先生,您觉不觉得父皇这对阿黎的关心是不是也太过了一些?” 翟离先生就笑道,“嫡脉也就只剩下了那么一根独苗,陛下对她多关心一些也属正常。” 萧凛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正常吗?” “不正常么?” 萧凛就摇头,“我也说不准,可我心里却有一种隐忧。” 翟离先生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然后笑道,“王爷多虑了,试问陛下对蜀国公主的疼爱与偏爱何时减少过?” 萧凛就微点头,“这倒也是,父皇向来对阿黎都是极宠的。” 翟离先生就道,“首先,那蜀国公主她是个女孩子,将来是要嫁人的,那嫁人了之后便就是夫家的人了,陛下连那些外戚都容忍不了更何况那些外姓人?从这一点上她就没有可能成为皇储。 其次,她是孙子辈儿的,而并非子侄辈的,自古历朝历代以来,只听说父传子,可没听说过爷传孙的,在有儿子的情况不传位给儿子而传给孙子,这说不过去啊? 第三,陛下年事已高,而诸位皇子皆也成年或者即将成年,而那蜀国公主却还只是一个孩子,想你们这些叔叔哪个没有自己的势力? 王爷不要以为陛下他不知道,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不想放权罢了,所以才睁只眼闭一只眼地让你们这些皇子相互间暗自地争斗着。 明知道你们这些个叔叔个个势力都强劲,所以他怎么可能将那个大位传给蜀国公主呢?到时候传给她了她也守不住!与其到那时候死得很难看,倒还不如一开始就不传给她,这样,没准她还能有继续活命的机会。 陛下平时那么在意那一根独苗苗,自然是希望她能够长长久久地活下去,而不是让嫡系一脉真的就死绝了! 所以依在下之见,定是那乱臣贼子沈怀等人之前的所为让陛下的心里产生不安了,觉得若是派其他人过去,万一到时候那些人又对两位公主殿下不利怎么办?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陛下要想让两位公主殿下平平安安地活着,那么势必就要安排一些他信得过的人过去接任。 像那邓贺是已故太子殿下的至交好友,那石磊是夏大将军麾下的将领,那欧阳明谦则是蜀国公主的师兄,这些人都是些为人比较正派正直之人,他们都会看在曾经的故人情面上对两位公主殿下多加照拂的,自然也就不会做出伤害两位公主殿下之事,陛下便也就能放心了。” 听了他的这么一番分析之后,萧凛的心总算是不再那么地纠结和怀疑了,顿时一片豁然开朗,“多谢先生,先生说得对,看来是我着向了!” 翟离先生就微笑道,“为王爷解惑,是在下的职责所在!” 第345章 他这是何意? 今日难得的空闲了一天,萧黎正在演武场上和几个人对打,小冉公公突然就跑了过来对着她道。 萧黎有留意到他,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萧黎就问,“何事?!” 小冉公公犹豫着就道,“蒋大人他们一行人也已经入城了,这会儿正去驿馆里落脚,刚才他差人来报,说下午大概申时许的时候会来拜见您跟长公主。” 萧黎收势,其他人也停手。 雪见奉上一方罗帕,萧黎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就将手中的宝剑扔给了一旁的辛夷。 “来的倒是挺快的!” 小冉公公就笑着走上前,“收缴出来那么多的赃款赃物,可不是一丁点小点儿的东西,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萧黎就道,“你亲自去驿馆里走一趟,就说我和长公主晚上为他们接风洗尘,另外再通知膳房那边备宴,至于菜品嘛,不能太奢华,也不能太简陋。” “喏!” “还有,通知王叔和淳世子他们晚宴的时候也一起吧。” “喏!” 用过午膳之后,萧黎又小憩了片刻,然后跟着继续处理公文,就在她即将要处理完的时候,她姑姑身边的赤芍就来禀报说,“小殿下,大司农和盐令官他们几人也已经到了,此时正在会客厅由长公主招待着,长公主叫您不必急着过去,有要处理的事情继续处理便是。” 萧黎就点头,“好,我知道了。” “那奴婢告退!” 有了她姑姑的那句话,萧黎自然是不必急着过去的,于是她便接着处理公文。 待她不紧不慢地将公文处理完之后这才拿起一旁的黄金面具戴上然后起身去往会客厅会客。 蒋泓辙等人看到她戴着面具前来,都先是讶异了一瞬,跟着才是齐齐地起身向她躬身行礼,“臣等参见小殿下!” 萧黎一边迈着沉稳的步子朝着她姑姑身旁的空位处走去,一边道,“诸位大人不必多礼,大家都落座吧。” 听到她那清浅的声音,众人这才在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要知道有的人身上发生了大的变故是会性情大变的,老实说他们在来的路上都还有过猜测过。 这小殿下一口气斩杀了那么多人,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是不是受了她脸部毁容一事的影响,让她的性格变得扭曲了起来。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不像的样子,但是也很难说,没准儿她喜怒无常呢。 众人怀着忐忑的心重新落座,萧黎在她姑姑身边坐下之后目光随即就看向了大司农蒋泓辙,“表叔,你们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一声“表叔”,瞬间就将他们君臣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同时也让蒋泓辙心中仅存的那一点隐忧也给消灭殆尽了,看来小殿下还是那个他在京中所熟悉的孩子,她并没有因为自己容貌的原因而就从此一蹶不振,甚至是心理变得阴暗起来。 只见他急忙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就回答道,“劳小殿下挂心了,除了这一路上遇到了几场大雨,耽搁了些行程以外,一切都很顺利。” “那就好,”萧黎就微颔首,随即就又问道,“我皇祖父他还好么?” 蒋泓辙点头,“好,陛下他很好,身子骨也还是如以前那般结实硬朗,前些日子夏收的时候,陛下还召集了我们朝中的文武大臣一起去到城外的皇庄上采收庄稼呢,今年的收成不错,是个丰年,陛下很高兴。 那天陛下还招待我们在庄子上吃了一顿杂粮饭呢,期间,陛下还连吃了两大碗呢,所以长公主和小殿下不必挂念。” 她们姑侄俩都就点头。 然后就听到蒋泓辙又道,“就是陛下还是有些挂念两位公主殿下的,陛下说这边气候湿润湿热重,不像咱们京城,也不知道两位殿下在这边适不适应?” 萧黎就道,“适应,挺适应的,我跟姑姑来到这边之后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不良的反应,连个小的伤风着凉都没有。” 蒋泓辙就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那小殿下,您脸上的伤现在怎么样了?可有好转一些了?” 萧黎神情就有些微带落寞地抚摸上自己那张戴着面具的脸颊,“多谢表叔关心,我这脸现在也已经好了很多了,胡大夫说,只要我每天坚持用药,总有一天我这脸上的伤痕会淡化消失的。” 蒋泓辙就点头,“哦,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小殿下也不用太过在意,身为皇家之人,容貌都不是最重要的。” 萧黎就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没有怎么太过在意,只不过就是我怕吓着了人,所以这才戴了个面具,容貌嘛,美一点丑一点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又不能拿来当饭吃。 与那些空有一副好样貌,却还仍旧缺衣少食,饱受着世间疾苦之人相比,我这已经算是很好的了,至少我不愁吃不愁穿也不愁玩儿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蒋泓辙几人就点头,觉得这个小殿下活的还是挺通透明白的,蒋泓辙也这么说了。 萧黎就道,“我这个人向来心性淡薄豁达,不喜欢去钻那个死牛角尖,没得意思!人嘛,活着就是要开开心心的,何必去庸人自扰呢?” 众人都就一脸赞赏地点头。 “殿下所言甚是!” 大家在一阵寒暄了之后,蒋泓辙就说起了正事,“小殿下,长公主,臣这次前来还携带了陛下的圣旨的,是关于蜀地一些郡县官员们任免一事的。 但是臣在京中还有事,所以在蜀地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所以也就不方便亲自去往各郡县宣读圣旨了,所以臣能不能恳求两位公主殿下派些个人手去将几位大人们给请到天府城里来,到时候臣就直接在这里给他们一起宣读好了?” 萧黎就点头,“可以,可以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蒋泓辙跟着便从袖袋里掏出一份折子来让人呈给萧黎,“小殿下请过目,这是相关接旨的人员名单。” 萧黎接过看了,然后就直接命人去将陈聪给唤了来。 “小殿下,长公主?!” “陈统领,你速去安排些人手去往各郡县,通知郡守、县令们前来天府城接旨,这是具体的人员清单。” “喏,”陈聪接过,随即领命而去。 萧黎就对着蒋泓辙道,“这一来一回,可能要两三天的时间。” 蒋泓辙就道,“无妨,这比我挨个上门前去宣读圣旨要快捷的多,反正我在蜀地也还要待好几天!” 萧黎就点头,然后也就跟他说起了正事,“蒋大人,收缴的那些赃款赃物现在正封存在蜀郡的府衙之中,由我的府卫和衙门里的人共同看守着,你看你和诸位大人是这会儿就要前去清点核对呢还是说等改日?” 蒋泓辙就道,“明日,明日上午吧,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恐怕去清点也清点不了多少!” 萧黎就点头,“那好,那我明日上午就让人将相关的账簿账册移交给你!” “好!” 翌日,在用早餐之时,萧黎就交代小冉公公和连翘两人,“等会儿,你们也领着几个人去,同他们一起清点那些财物,省得到时候清点有误,与账目对不上,还让人家以为是咱们私自克扣了那些物资呢。” “喏!”两人恭敬地应着。 萧黎就道,“你们快下去用膳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是,小殿下!” 她姑姑跟着就问,“几个县令的空缺,你那可想好了由谁人去接替了?” 萧黎在喝了一口鲜牛奶之后就微点头,“嗯,已经想好了,通过这次对蜀地那些官员们的调查核实,我发现有几个主薄还挺不错的,不论是从人品上还是能力上都值得可用,所以我打算将他们提拔上来当县令,其余的则就由咱们自己的人来担任吧。” 她姑姑将那剥好的鸡蛋放到她面前的餐盘里,“让他们接替原县令的职务?” 萧黎就摇头,“不,我将会将他们打乱了来安排,让他们调往其他县去任职,一个人官员在同一个地方呆的太久未必是好事,就如那沈怀之流便是最好例证。” 她姑姑就点头,“姑姑也是这么觉得的,虽然这后面应该也没有什么人再胆敢动那些歪心思,不过咱们还是不能太过大意,还是得多加防范些才是。” “嗯,我知道的,姑姑放心吧,待邓大人到了之后,我会建议他像那些已经在一个地方任职期已满了的官员们做重新的部署与安排的。” “如此甚好!哦,对了,我昨日在同大司农聊天的时候听到他说你皇祖父打算在西市那边再扩建两三条街,所以姑姑就想问你,咱们要不要到时候再在西市那边购买几间铺面儿?” 萧黎就惊讶了,“皇祖父要在西市那边扩街?”陆詹士来信怎么都没有给她说这件事情啊? 她姑姑就点头,“是啊,听大司农说现在各国的商人都来咱们大魏朝经商,尤其是西域那边的商人来的最多,西市那边是各国各地商人们的聚集地,他们每次来了装卸货物都是在那里,现在那边的生产作坊都有些不大够用了,所以你皇祖父就想在那边再建两三条街,到时候专门用于那些商人们的落脚点还有饮食聚集地,至于其他空出来的房子则是直接转化为作坊生产产品。” 萧黎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就问道,“这话大司农是私下里同您说的还是说当着大家的面同你说的?” 她姑姑就道,“私下里跟我说的,说这是他临来蜀地前你皇祖父私下里同他说的,说让他心里有个准备,待他这回回去了之后这事就要提上日程落实到实处了,他之前说的他不会在蜀地久待,回去还有事,想必就是这件事了。” 萧黎就道,“大司农他这是何意?既然皇祖父是私下里跟他说的这事儿,那么就说明这件事还是暂时保密的。 既是保密之事,他为何要告诉咱们,是想卖咱们一个好么?我现在还真是有些看不大明白他了!若他真是一个值得咱们信赖之人,可皇祖父却从未在我面前提及过他,可与他交好!” 她姑姑就摇头,“谁知道呢,或许他就是一个投机分子吧,看似谁都不得罪,与谁都交好,可实际却又与谁都不交好,他这样做的目的或许无非就是一种政治投机,以好将来有多条的退路。” 萧黎略想了一下就点头,“姑姑说得在理。” “若这事是真的,咱们要不要在西市那边再入手几间铺子?”她姑姑还是接着之前的话题又问。 萧黎想也没想地就道,“当然要入手,不过咱们这回可不是只简单地入手几间铺面儿,咱们啊还需得入手几块地皮。” “入手地皮?!”她姑姑就惊讶了,同时也是满脸的不解。 萧黎就点头,“是啊,入手铺面儿那才能入手几间啊?咱们直接入手一大片地皮,到时候不说几条街几间铺面儿几间铺子了,就是十几条街上百上千间作坊也是能建的,”说着她就让人去将京都地图给取来。 她姑姑就道,“咱们要那么多的铺面儿和作坊干嘛?” 萧黎就道,“我这可不是只要几间铺面儿几间作坊,我还要修建出一大片的院落出来,姑姑,以后京中的房价物价可是会大涨的。” “阿黎,此话怎讲啊?”巴陵长公主就大张着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萧黎就道,“随着我大魏朝经济的不断增长,到时候只会有越来越多的商人涌向京城,到时候他们要不要在京中买房,在京中买铺面儿?” 她姑姑就点头,“那肯定的了!” 萧黎就道,“就是了,而且还不仅于此,我大魏朝将来是要一统天下的,到那时天下所有的勋贵都会被集中在燕京城里,我这么说姑姑明白了吧?” 她姑姑就点头,“明白了,那确实是买地皮要划算得多。” “是啊,到时候咱们想在上面建什么就建什么,想建多少间房子就建多少间房子,想把那房子还有铺面儿作坊的租卖给谁就租卖给谁,就算是不用做于买卖,到时候也可以拿它们来赏赐给那些有功之人啊?” 她姑姑就点头,“说得没错!还是我阿黎想得周到,考虑得长远!” 很快,雪见就将地图取了来,萧黎在认真仔细地研究了一番之后,然后就拿起朱笔在那张地图上圈了几个地方。 “怎么这么远?而且你怎么也还要在东市那边买地啊?”她姑姑看她圈出来的位置之后,就甚是不解。 萧黎就跟她解释道,“皇祖父要扩街的话,那只可能是在这一片区域,这边离街市近,而且那些作坊也普遍集中在这一块儿,商户们装卸货物也是集中在这一片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若是将地买在这儿那无疑是在与朝廷争地,我自然是不能那样干。 到时候朝廷在这片区域建他们的,而我们在这些地方建我们的,互不干涉,岂不更好?西市在建,东市自然也不会落下,要知道东市这边可历来都是富豪权贵们的聚集之地,所以,咱们必须得赶在别人之前将东市那边的地也给买下来,不然等到别人反应过来那咱们可就要损失大了。” 她姑姑就道,“一下子买这么多地,到时候会不会引起别人的诸多不满呀,要知道你这次诛杀那些乱臣贼子可能已经遭了他们那几人的眼了。” 萧黎就道,“姑姑,您难道忘记了,咱们在全国各地开了那么多的铺子又有几家是以我萧黎的名义开的?” 她姑姑顿时就恍然大悟,“哦,瞧我这脑子?!”她姑姑随即就释怀了,“行,姑姑明白了,那你就去买吧,姑姑支持你!” 萧黎就笑了,于是跟着就对着雪见道,“以最快地速度将这份地图发往京中交到陆詹士的手中,让他也以最快地速度将这张地图上凡是被我圈出来的地方都给买下来,记住,还是以不同的化名来操作。” “喏,”雪见接过地图在同两位主子微福了福身之后便即刻地转身离开了。 她姑姑就问,“咱们也要马上开建么?” 萧黎就道,“那倒不用多着急,咱们可以慢慢来。” 临近傍晚的时候,两人回来,萧黎就问他们,“怎么样,今天的库存清点和账目可还顺利?” 连翘就道,“小殿下果然料事如神,的确是在清点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纰漏,不过后面经过大家仔细地清点那些误会总算是消除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那今日清点了多少了?” 连翘就道,“今日清点的主要是那些黄白之物,明日则是布匹跟盐巴,后日便是那些特产之物跟田庄和房舍,粮食由于数量过于庞大,所以蒋大人说放在最后清点。” 萧黎就了点了下头,“行,那你们下去用膳吧,晚膳后也不用过来伺候了,早点回房休息!” “喏!” 第346章 誓死效忠 邓贺和石磊等人在经过连日的快马骑行总算是赶在了那一众前来接听圣旨的官员们之前抵达了天府城。 入城之后,大家便没再继续骑马了,而是直接牵马而行,看着热闹繁华的街市,还有那来来往往穿着各色衣裳的行人,邓贺就忍不住地感慨道,“天府城,果真是繁华啊?” 石磊也就道,“是啊,不愧是我大魏朝排在第二位的繁华之地,也难怪催生出了那么多的贪官污吏和狼子野心之人。” 邓贺就道,“所以我等要时刻警戒,万莫要步了那些乱臣贼子们的后尘!” 石磊就道,“那是自然!” 大家步行来了驿馆,在找驿丞办理了相关的入住手续之后,大家就各自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洗漱了。 在整理自己的仪容期间,邓贺就交代自己的随从道,“等会儿你们去找驿馆里的人或者当地的牙行打听一下,看哪里有比较合适点的房子,或租或买下来吧。” 他的随从就道,“不是有刺史府么?这会儿可能是还查封着,不过应该也要不了多久就该解封了,咱们还需用另外找住处么?” 邓贺就道,“据说那刺史府占地十分辽阔,且里面亭台楼阁,假山雨榭及其奢华,你家老爷我一生为官清廉,岂能入住那样的府邸?再说那地方可是沈怀那个乱臣贼子之前的居住之地,晦气!” “喏!那属下等会儿就去找找。” 邓贺就微点了点头,“嗯,记住,房子新旧程度不论,两进或三进院落即可,太大了咱们也入住不了那么多,就是离主街稍微远一点也没有关系,关键是要环境清幽一点。” “喏,属下记着了。” 两人修整好仪容出来,正好就遇到了驿丞又在招待另几名官员。 “两位大人,这是你们的入住牌,你们入住的院落在后面左侧那一片房舍之中,你们拿着这个入住牌从这里进去,然后到了后面之后自然就有人引领着你们到达自己的院落。” “好的,多谢!” 两人拿了牌子就往后院而去。 那驿丞看到他们出现,于是就又马上地朝他们迎了过来,“刺史大人,石大人,你们收拾好了,那我这就去让人将膳食给你们取过来?” 邓贺就摆了摆手,“不用,我们之前在路上食过了,这会儿还不饿,劳烦你为我们准备一辆马车,我们先去公主府里拜访下两位公主殿下。” “唉,好,好!”那驿丞就连连点头,然后就招来一个驿差,“两位大人要去公主府,你赶辆马车送他们一下!” “喏!” 从驿站出来,两人坐在马车上,石磊就撩起马车帘子问驿差,“听说大司农他们一行人也住在驿站里?” “是的,他们同两位大人住同一个地方,院落就在距离两位大人不远处,他们来了都有好几天了,这些天他们天天都在郡衙里清点那些赃款赃物呢,两位大人若是想要见到他们,不过估计得要下午了,要到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才会回来,这些天都忙得不得了。” “都清点了几天了还没有清点完么?”两人就甚是惊讶,石磊就继续着问道。 那驿差就“嗨”一声,“哪那么快呀?那几个乱臣贼子可都是巨贪,每个人的家里都搜出了大量的金银钱财还有物资。 光是清点那些金银财宝的就足足地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而且还是几十人一起共同清点的作用下才花了这么点时间,若是人员少了那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的时间呢,就更别说其他的物资了。” 两人就点了点头,就只见那驿差又接着道,“据说那粮食才是花费时间最多的,估计得清两三天吧,不过这个都要放在最后面去了,因为那粮食实在是太多了,十几个仓的都是,而且还大多都是谷物。 两位大人是没有看到,当时那些财物从那些贪官们的府邸里运出来的时候,那一大车一大车的都是,简直是将我们这些个老百姓们看得是目瞪口呆,愤恨至极,好些人都恨不得跑回家去拿上自家的家伙什将那些个贪官污吏和乱臣贼子们给剥皮抽筋了才好呢。” 石磊就道,“唉,那可不行啊,那些乱臣贼子们固然罪恶滔天,罪该万死,但是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切都应该遵照着国家的律法而定,而不能由我们私下动刑,不然,咱们也就犯罪了!” 那驿差就点头,“是呢,所以大伙儿们都才给生生地忍住了,不过后来小殿下发布告令,将那些乱臣贼子们的累累罪行都公之于众了,同时还下令将他们及他们的家人于三日后在城外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那天城外简直是人山人海,好些偏远地方的老百姓们都赶来了看那些乱臣贼子们行刑的过程,那天那些乱臣贼子们给处决了之后,老百姓们那叫一个拍手称赞,好不痛快好不高兴!” “那天你也去看了?”邓贺就问。 那驿差就猛点头,“看了,看了,那天我们驿站里的好些人都去看了,不仅是我们,就是几个书院里的学生们也都去了。” “那些学生们也去看了?”邓贺就讶异。 那驿差就点头,“是的,那天那几个书院都放假,老师们叫那些学生们若是不怕的可以去看一下,以让他们清楚我们大魏朝的铁律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谁要是触犯了那必将受到律法的严厉制裁!” 邓贺和石磊都就点头,石磊就道,“先生们这个安排好了,将来我大魏朝的栋梁是从这些学子们中间筛选和选拔,所以品行尤为重要,万不能让他们长歪了,得让他们知道律法便是他们为人处世的底线,谁要是越过了那层底线那就是违法犯罪,那么朝廷也必将追责到底,绝不容情!” 邓贺也就点头,“嗯,没错,本官到时候上任之后,将会狠抓这一块儿!” 那驿差就道,“两位大人都是好人,也都是好官!” 邓贺就道,“我们不敢自夸,一切以实际行动为证,欢迎大家到时候对我们监督!” 石磊也就道,“对,对我们监督!” 大家说说话的就到了公主府,邓贺的随从立马就过去递上拜帖扣门道。 “几位门卫大哥好,我家老爷是新赴任的益州刺史,这位是益州郡守石大人,两位大人是特意来拜见两位公主殿下的。” 几位门卫神情肃穆,目光如炬,身子更是挺得笔直,大家听说眼前之人是益州刺史和益州郡守,脸上也只是出现了一抹短暂的惊愣之后随即便恢复了原样。 其中一人接过拜帖在翻开来看过了之后就微侧了侧身子,“哦,原来是邓大人和石大人,两位大人先里边请,我们这就去通禀两位公主殿下。” “有劳!” 跟着一人为他们引路,一人则是快速地去通知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朝廷新任命的刺史大人和益州郡郡守到了,他们现在正被引去迎客厅等候,”巴陵长公主正端着小半碗的饵料在喂鱼,突然就有人来报。 “他们到了?!”巴陵长公主急忙搁下手中的鱼饲料,然后就一脸欢喜地对着身旁的人说道,“快,快随我去见见。” 她身旁的人都是心腹之人,自然也清楚这两位新到任的大人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于是大家也都是一脸的欢喜之色。 “臣邓贺(石磊)参见长公主殿下,”巴陵长公主刚到了迎客厅就见两位大人急忙起身向她行礼。 巴陵长公主急忙走过去朝二人做虚扶状,“两位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谢长公主殿下!” “两位大人快请坐吧!”巴陵长公主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二人道。 两人微微点头,转身重新落座。 巴陵长公主也在主位上落了座,然后就看着他二人道,“原本以为两位大人还要要些日子才会到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到达了,两位大人这一路上没少快马疾行吧?” 两人嘴角都挂着浅笑,石磊就道,“还好,也就是比平时行的稍微快一点点。” 巴陵长公主就道,“要不是此时正值赋税收缴之际,又是夏季防汛之时,两位大人倒是不必这么急着赶路。” 邓贺就道,“为陛下分忧,为朝廷尽职本就是我等身为臣子的份内之事,所以长公主不必如是说。”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两位大人都是忠君爱国之士,箫瑜感佩!” “不敢,殿下言重了!”两人急忙朝她拱手。 巴陵长公主就看向一旁的紫苏与白芷,“小殿下今日有课么?” 两人就齐齐向她福身行礼,“今日有课,不过这会儿欧阳先生的课应该是下了,此时小殿下应该是正在演武场上练习刀剑骑射。”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你们过去先侯着,待殿下待会儿下课了之后就直接让她过来,就说邓大人和石大人他们到了。” “喏!”两人齐齐领命。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又吩咐身边的刘延道,“你去膳房那边告知一声,就说今日府中有客,让他们备宴。” “喏,”刘延也领命而去了。 紫苏和白芷二人来到演武场上,就看到自家小主子正握着一柄红缨枪在那里卖力地挥舞着,那一挑一刺,一拦一缠之间所迸发的威式都是必杀之招,白芷就忍不住地感叹道,“咱们家小殿下居然又会了一种武器。” “是啊,咱们家小殿下好像又厉害了不少呢?”紫苏眼冒红光一副极为崇拜的表情望着场中那抹矫健的人儿。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可是长公主那里有什么事情需要找小殿下?”看到她们的身影,雪见立马就朝她们走了过来。 紫苏就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益州刺史和益州郡守到了,长公主让小殿下过去见客。” 雪见就道,“那我这就过去叫小殿下。” 白芷一把将她拉住,“唉别,让小殿下下了课之后再说吧。” 雪见就道,“那岂不是让客人久等?” 白芷就道,“放心吧,有长公主招待着的呢,也不算怠慢,长公主的意思就是让小殿下下了课之后再过去。” 雪见就点了点头,“那好吧!” 于是三人就一起看自家的小主子练武。 “哇,你们看你们看,那些女卫们也好厉害呀?”看着看着紫苏就朝整个演武场上东张西望了起来,突然她的目光就定格在了一群身着戎装的女孩子们身上。 雪见和白芷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她们与男子近身搏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不输分毫的绝杀本领,白芷就忍不住有些自卑了起来,“看到她们,我怎么就感觉咱们几个好废材啊?” 雪见就道,“别说是你们羡慕了,就是我们几个也是很羡慕的呢,不过小殿下说了天生我材必有用,她们或许是适合战场上,但我们也有我们存在的价值,就比如我们是近身伺候主子们的,所以我们的价值就是伺候好主子,保障好她们的衣食起居。” 白芷和紫苏就点头,“嗯,说得没错,我们是主子的贴身宫婢,那张罗好主子们的衣食住行就是我们的职责,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职责之内的事情就好了!” “是的!” 一套枪法练习下来,萧黎早已是汗流浃背,满脸通红,她来到几人面前,“何事?” 白芷就道,“益州刺史和益州郡守到了,长公主让您下了课之后过去见客。” “好,知道了,你们回去告诉姑姑,我洗漱一番,换好衣服就来,”说完萧黎就直朝她的殿宇方向走去。 她身边的那几个人赶忙跟上。 白芷和紫苏对着她的背影就齐齐地福身行礼,“喏!” 萧黎以最快地速度洗完澡,然后换好衣服就去了前面的会客厅。 邓贺和石磊看到她来,都立马地起身行礼,“微臣参见蜀国公主殿下!” “两位大人不必多礼,就座吧!” “谢殿下!” 大家彼此落座之后,萧黎就道,“两位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没有,没有!” 两人赶忙回道,同时也在悄悄地打量和审视着她。 同样的,萧黎也在观察着两人。 “两位大人是今日上午到的?” “是,是今日上午到的。” “那两位大人可都安顿好了?” “多谢小殿下关心,已经安顿好了。” “住在驿馆里的?” “是!不过那也只是暂时的,我已经命人去找房子了。” 萧黎就道,“不用另找房子了,你们的住处朝廷也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到时候回去直接入住进去便是。” 看着他二人都一脸疑惑的神情,萧黎就跟他们解释道,“放心,不是那些乱臣贼子们之前入住的府邸,那些府邸之前堆积过太多的账款赃物,也死了太多的人,晦气! 那些房子,是早之前荣郡王叔建街市的时候一起建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来安排一些官员们入住的。” 两人就朝她拱手道,“喏!” 邓贺就道,“那殿下,能不能让人去驿馆里给我的人传个话,就说那房子不找了,不然我怕他们到时候租了或者买了,那就浪费了。” 萧黎就道,“不必担心,天府城的房子没有那么好租好购,而且整个天府城的人都知道新的刺史府在哪里,是没有人会向你们租售房子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邓贺这才放了心。 萧黎随即话锋一转,“两位大人在来此之前可有进京见过陛下?” “自是见过的!”两人都就回答道。 “那陛下可有什么旨意?”萧黎盯着他二人就道。 “有,”两人就点头,然后就看向屋里侯立着的众人。 萧黎一抬手,“你们都下去!” “喏!” 众人齐齐退下,然后就见邓贺和石磊二人齐齐地跪在了萧黎的面前,“陛下要我二人今后誓死追随殿下,效忠殿下!” 萧黎故作不解地看着他二人,“两位大人这是何意?你们应该追随和效忠的是陛下,还有朝廷,怎可说是我?我自认我们姑侄二人与两位大人从未有过什么恩怨,两位大人何至于要害我啊?” “臣等不敢!”这小殿下果然是个擅心机谋略之人,她这是明显的试探他们呢。 只见邓贺和石磊二人都不慌不忙地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密码盒来,“陛下说,小殿下若是怀疑我二人的身份,就将这个盒子交给您,您看了里面的东西之后自然就明白了。” 萧黎给小冉公公使了个眼色,小冉公公就即刻过去将那两个盒子给取了过去,然后萧黎拨动密码将那上面的密码锁打开,然后就看到了两个盒子里竟然都躺着一张纸,她拿起纸张来看了之后,然后就说道,“两位大人都请起吧!” “谢殿下!” 两人起身。 萧黎就问他二人道,“说吧,陛下还给你们说了什么?” 邓贺就道,“陛下说,以后蜀中一切大小事物皆由小殿下您定夺,要我等要全力地配合小殿下您的安排。” 萧黎就道,“好,那咱们以后就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团结成一块坚硬的钢铁,我也实不相瞒两位叔叔,大魏朝的江山社稷并不是我最终的图谋,我要的是整个天下的大一统,不仅是土地上的大一统,而是思想和文化上的大一统!” 两人看到她那坚定的目光,还有那自信的神情,内心里都是无比地激动,“好,好,我等愿誓死追随殿下,助殿下达成所愿!” 第347章 我内心很激动! 午膳过后,大家辗转至书房。 邓贺和石磊就看到萧黎的书房内布置的极为简单和典雅,除了不远处临窗位置那里摆了一茶几外,就只有一书案,外加几张椅子,然后就是四面墙体上都嵌着书柜,那些书案上全堆放着书籍,有纸质的,有竹简的,也有帛书之类的,但都是码得整整齐齐,排列有序。 除了案牍上摆放着的文房四宝和几摞码得整整齐齐的折子以外,整个书房内竟无一装饰之物,连个挂画和花瓶摆件都没有,简直是简洁的不能再简洁了,就跟他们今日见到的小殿下一样,除了她腰间别着的那一枚象征着她身份地位的玉佩之外,就只是一顶用于固定头上发髻的发冠而已,浑身上下竟无一长物。 在这一刻他们也彻底地了解到了这个小殿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那就是她不是一个注重外表,还有生活品质享受之人,她是一个行事作风干脆利落之人,同时心中也装有万千沟壑之人。 通过和她的交谈中,他们也了解到了这是一个极为聪慧,性格沉稳,有远见又擅谋略,且还内心极为强大和自信之人。 待大家都落座了之后,萧黎就道,“几百年来,这片大陆上的国家彼此之间就纷争不断,战争也不断,这大大小小的战役加起来多大两三千场,几乎每个国家每一年都有战争,或主动进犯他国,或被动被他国所挑衅,每一场战役都死伤不断,每一场战争下来都有无数个家庭破碎。 我大魏朝一直居于这片大陆的核心之位,是天下诸国垂涎的一块宝地,天下诸国一直都有吞并和瓜分我大魏朝之野心,所以他们总是来不断地挑衅和侵扰我大魏朝。 喜得我大魏朝的历代先祖们都不是那昏庸无能之辈,这才没有在他们一直的挑衅和侵扰之中落于下风位置,但是尽管如此,我大魏朝的老百姓们却还是深受其害,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么些年下来,我大魏朝戍边的老百姓们是死伤了一波又一波,内地的老百姓们也是一波又一波的迁往了边关。 既然天下诸国亡我大魏朝之心不灭,那我大魏朝何不反其道而行之直接灭了他们?所谓寇可往,我亦可往! 但是我大魏朝既然要征战天下,一统山河,那么势必要有过硬的实力的,除了要有过硬的军事将领和军队以外,还得有充盈的国库和源源不断的补给兵力。 所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战争一旦展开,那便是一台烧钱的机器启动了,充盈的国库不仅仅是指钱财方面的,还有武器装备和粮草方面的。 两位大人应该是清楚的,前年的大灾荒,我大魏朝的国库是被掏空了的,所以接下来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发展经济,鼓励农耕,储备人力,积储力量! 我大魏朝的经济赋税主要来自于三个地方,一个是来自于鱼米之乡的江南膏腴之地,一个来自于本殿的巴蜀之地,另一个则是天下诸州赋税之和。 我蜀地盛产丝绸,茶叶,酒水,还有盐矿,和其他物质,尤其是丝绸和茶叶,还有酒水和盐矿,这些可都是硬通货,随便哪一样东西拿出去卖都能卖到好价钱。 自从我大魏朝打通了河西走廊至西域的这一条重要的交通要道之后,西域的商人就大量地涌入我大魏朝欲与大魏朝做买卖。 所以啊,咱们大魏朝可得抓住这个机会,将咱们的东西尽可能多的销往西域诸国,甚至是销往波斯湾海域对岸的其他些国家和地区,咱们要尽可能多的将他国和其他地区的资金流入到我大魏朝来。 要想让他们的金钱源源不断地流入到我大魏朝来,那么咱们势必就要有源源不断的产品供应,为了能购满足销售的需要,咱们除了要提高产能以外,还得提高产量,只有既保证了质量又保证了数量咱们的买卖才能与人做的更大更长久。” 邓贺就点头道,“好的,接下来臣知道该怎么做了,那就是鼓励垦荒,大力发展农耕,鼓励老百姓们在山上田间多栽种桑麻茶树,多养殖蚕业,还有就是多种植些便于酿酒的农作物。” 萧黎就道,“不仅如此,还要兴修水利与交通要道,多开办书院。 我要让我蜀地的水利交通四通八达,这样在干旱洪涝之年才能保障老百姓们的庄稼种有所收。 俗话说得好要想富先修路,蜀地之富也仅仅只是指天府平原之富,而并非是那些丘陵山野之地也很富,相反那些地方依旧还很贫弱,老百姓们的日子依旧还很清苦,我想要的富是希望我封地上的每一个平民之家的老百姓们都能家家有结余,哪怕是在像前年那样的灾荒之年他们也能丰衣足食,不饱受饥寒交迫之苦,病了也能吃得起药。 道路修好了,这出行也就方便了,出行方便了也就能带动老百姓们的生活慢慢地也就变得好起来了,比如说一个村的村民以前去赶集要走很久的山路,一大早出发,可能要走到下午半天才回达到集市,在集市上办完事回来,可能要到深夜才会到家,若是道路修好了,来回也就便利了,原先来回需要一天或者一天多接近两天的时间,而路修好之后,可能只需要两三个时辰或三四个时辰。 以前的山间小路,田间阡陌都不能过车,老百姓们全靠背的,而且这背的东西都极为有限,不仅劳力费时不说,还没有效率,尤其是在缴纳赋税之时,对住的稍微偏远点的老百姓们来说,他们的赋税要来回多少趟才会缴完? 倘若道路好走了,他们便不用靠背的了,可以直接驾着一辆牛车或者骡车去往集市,他们可以一次性载不少的东西。 还有就是道路好走了,老百姓们可以到更远些的地方去垦荒,开垦出更多的荒山地出来,家里的土地多了,粮食多了,到时候自然而然地人口也就会增长了。 而鼓励老百姓们将家中的孩子送去私塾和书院里读书学习,则是为我大魏朝将来征战天下储备人才,将来我们打下一片江山是需要人去那里镇守和治理的,我可不想得到时候江山打下来了,却没有可用之人到那里去镇守和治理,那样我们的统治也不会长久的。 既然是一统,那自然是要从思想和文化上的一统,只有这样老百姓们相处起来才会友好融洽,社会才会得意长治久安,当有外族入侵之时大家也才会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 两人的内心里突然就被深深地震撼到了,没想到这个小殿下竟然有如此的深谋远虑。 邓贺就点头,“小殿下所言甚是!” 可是石磊却突然地又有些担忧起来了,“若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会花很多的钱?到时候老百姓们的赋税可会加重?” 萧黎就道,“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也不会加重老百姓们的负担,这回从那些乱臣贼子们的家中收缴出了那么多钱财之物,皇祖父那边已有旨意,即将那些收缴之物近半数赏赐于我以示对我这次剿灭那些乱臣贼子们的嘉奖,我决定到时候拿出一部分钱财来就办我以上提到的这几件事。” 两人顿时就大喜,“那简直是太好了,有了殿下您这边的支持,相信要不了多久我蜀地的繁荣就又会上升一个档次!到那时也能起到一个致富的带头作用,相信其他的州郡见了,也会跟着争先效仿的!” 萧黎就点头,“我就是这么个意思,一人富不是富,一家富也不是富,一州富也只能算是某一个地方富,我大魏朝如今有十五州,只有这十五州都富强起来了,才是我大魏朝真正的强盛!也只有这样,我大魏朝也才能在将来一统天下的时候更加的顺利和得心应手!” 两人就起身,然后直直地朝她跪了下去,郑重其事地给她行了一记大礼,“喏!” “两位叔叔快请起,”萧黎从案牍后走了出来,亲自将他二人扶起。 两人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萧黎继续着说道,“虽说你们是我封地上的属臣,皇祖父也让你们一切大小事务都听我的,但那也只是密旨,外人并不知晓。 所以明面上你们是朝廷派来管理地方上事务的官员,在这里你们大多数还是代表了朝廷的利益,所以往后我封地上的一切大小事务明面上还是皆由你们负责,而我则只需做一个逍遥自在的闲散公主就好!” 两人随即就明白萧黎的意思了,于是两人齐声应和,“喏!” 接下来大家又商量了一些细节,过后这才起身告辞离开。 在路上,邓贺就压低了声音地问石磊,“石大人觉得小殿下如何?” 石磊就点头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也同样地压低了声音回道,“天生的帝王之才!” 邓贺也是一脸欣慰地就点头。 在这一刻他们终于知道陛下为何会摒弃大魏朝几百年的皇位传承制度,那就是传男不传女,传子不传孙。 因为这孩子她值得打破一切陈规旧习,放眼如今的整个萧氏皇族,再结合当下的世间格局,也唯有她才能接下那一份历史的重担。 若是陛下将皇位传给其他的皇子的话,相信要不了两代他们大魏朝必定会由盛转衰,到那时大魏朝就危也! “我内心很激动,”邓贺突然就来了一句。 石磊随即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是啊,我也很激动!” 世人都道嫡系一脉的男丁都死绝了,可是嫡系一脉的荣光却还没有湮灭,它将会继续地发扬光大! 太子殿下,大将军,你们放心,属下一定守护好你们的这最后一丝血脉! “邓大人,我打算明日就启程前往益州赴任。” 邓贺就点头,“也好,你早些过去接手那边的事务小殿下那里也要松和一些,我听说最近各地方的政务要务都是小殿下亲自在处理,为此她都没有什么时间去读书学习了。” “嗯,我对殿下所说的那个在高山上开垦出水田的法子很是感兴趣,我得回去好好的研究研究,若是成了,那我益州到时候也是鱼米之乡了!” “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各郡县的人到齐了之后,蒋泓辙便当众宣读了圣旨,之后邓贺便又留下了所有的官员们进行了一场集议,主要就是传达了一下他作为这届的益州刺史将会在地方上实施一些什么样的政策,希望各郡守还有各县令们积极配合,上下一条心之类的。 集议结束之后,欧阳明谦回了一趟他父母家。 “父亲?!” 欧阳业看着他点了点头,“坐吧!” “谢父亲,”欧阳明谦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欧阳业就道,“可知陛下为何将蜀郡交给你来治理?” 欧阳明谦就点头道,“知道,陛下是觉得我们是小殿下身边最亲近之人,所以他希望我能替她守护好天府城。” 欧阳业就叹息着道,“是啊,这是陛下对我们最大的信任,子楚,你可莫要辜负了陛下和小殿下对我们的这一番信任啊!” 欧阳明谦就朝欧阳业拱手道,“父亲放心,儿子定不会让您失望的,也不会辱没我欧阳家的家风的!” 欧阳业就点了点头,然后就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上任啊?” 欧阳明谦就道,“明日!” “明日?那你工程方面的事情呢,可都与人交接好了?” 欧阳明谦就点头,“嗯,已经都交接好了,前两天的时候小殿下就给我透露了此事,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所以自那之后,我便在陆续地与人交接对接,现在那些事情绝大部分都转交至了荣郡王那里。 不过就算是他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关系,我人就在天府城内,他们可以随时来找我,而我有空了也可以去工地上转转。” 欧阳业就点了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 第348章 昭告 唐维并着几个主薄等人满以为这次到天府城来接旨是一件祸事,毕竟他们之前在那些作恶多端的乱臣贼子事件中他们虽然没有参与,但他们却也没有向朝廷禀奏,而是选择了明哲保身,这对朝廷和陛下而言无疑是一种变相的被判,朝廷对他们问责也是应该的。 几人怀着忐忑的必死心情前来天府城接旨,可是当圣旨宣读完之后,几人都愣住了,可是很快几人又都想明白了,这应该是蜀国公主的意思,因为他们的事情蜀国公主最是清楚,蜀国公主没有趁此机会对他们实施打击,反而还对他们升官了,几人的内心里不得不说对她十分感激。 于是大家在聆听了新刺史邓大人的临时集议之后就都急忙着前往公主府去向蜀国公主道谢。 萧黎召见了大家,在弄明白了他们的来意之后,萧黎便道,“几位大人虽然在之前的事件中表现不如我意,但几位大人能坚守自心,没自甘堕落,被富贵所惑,与人同流合污,君子行事有所为而有所不为,也算是本宫对几位刮目相看了。 朝廷封侯以军功和贡献取之,同样的,朝廷选拔和擢拔官员以能力和品行录之,几位大人的能力和品行大家有目共睹,本宫并非是那种喜欢一棍子将人打死之人。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错,只要不是触碰人文道德底线和我大魏朝律法的过错通常我都是愿意给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所以我希望诸位大人以后仍旧能不改初心,坚守自己做人的原则,一心为陛下和朝廷尽忠,也一心为老百姓们谋福祉! 只要你们认真为朝廷和老百姓们办事,相信朝廷是会看得到的,老百姓们也是会看得到的,朝廷是不会忽略掉你们的政绩的!” “喏!”众人齐齐应声。 萧黎跟着道,“好了,你们就先回去吧,相信诸位大人最近也比较繁忙,我就不耽搁大家了!” “喏,臣等告退!”众人又是齐声应和。 两日后,萧黎问,“那些大人们都已经全部回去了?” 辛夷就点头,“是的小殿下,他们都已经离开天府城回去赴任了。” 雪见就道,“唉,说来也是奇怪了,所有的官员都来公主府拜见过小殿下您和长公主了,可却唯独那广汉郡郡守郭茂全的他没有来,据说他只是在拜见了刺史大人之后就直接地动身去往广汉郡任职了,这个郭大人还真是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懂!” 辛夷就呵斥她道,“雪见,你休要胡说,若是让一些外人听到了还以为咱们家小殿下小肚鸡肠,跟一个臣子斤斤计较呢!再说了,我们家小殿下是那种整天喜欢被人围绕着,被人阿谀奉承着的人么?” 雪见一愣,随即联想到什么,赶忙一副后悔又懊恼的神色道,“小殿下,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黎就道,“本殿自然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可是雪见姐姐,辛夷姐姐那话说得没错,你的那些话啊的确是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记住啊,以后可莫要这么说了。” “喏!” “好了,起来吧!” 雪见起身,站于一旁,再也不敢吱声。 萧黎就道,“其实他来不来拜见我跟姑姑我完全没所谓,毕竟明面上我跟姑姑都没有参与政事,只是两个闲散的封地公主而已,平时也不过就是负责吃喝玩乐罢了,与他们这些朝臣官员的也的确是没有深交的必要。 他的顶头上司是邓贺,他只需要听命于邓贺就可以了,而且他只要忠君爱国,一心为老百姓,清高固执便清高固执吧!” “喏,”在场的众人都就向她行礼应和着。 又过了两日,萧黎案牍上的折子减少了很多,萧黎便让人取来了一些高岭土,然后按照着脑海中的那点模糊记忆开始试制瓷器,就在她在院中和泥之际,一个大门守卫就跑过来说大司农来了,现在正在会客厅里等她。 萧黎无奈,只得暂停了下来,然后洗了手去往会客厅会客。 蒋泓辙看到她来,急忙放下手中的茶盏,然后起身向她见礼,“小殿下?!” “表叔请坐!” “唉,好!”蒋泓辙重新落座。 萧黎就问他,“看来表叔是将那些赃款赃物已经清点完毕了?” “唉,是,”蒋泓辙微点头。 萧黎就问,“可与我这边提供给你们的那些原始账目相符?” 蒋泓辙就点头,“相符,相符,不差分好!” 萧黎就点头,“那便好!” 蒋泓辙随即就将一份折子递给她,“小殿下,陛下之前有旨,为了表彰小殿下这次所立之大功,故将从那些乱臣贼子们手中所清缴的全部财物物资半数归小殿下所有,小殿下,这是您那一半财物的具体明细清单,还请小殿下过目。” 萧黎接过折子打开来看,当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她心里还是小小地震撼了一把,“陛下还给我奖赏了铁矿石?” 蒋泓辙就点头,“是,陛下说小殿下喜欢研究吃食开餐馆,所以就赏赐您一些铁矿石,到时候小殿下就拿这些铁矿石去打造些铁锅吧。” 萧黎就心想着她皇祖父这个借口可找的真烂,这么多的铁矿石她得打造出多少口的铁锅啊?而她又要开多少家的餐馆啊? 当然了,她皇祖父既然给了她这些铁矿石,那她自然也是十分乐意接受的,于是她就马上道,“表叔,那就麻烦您回去之后替我向皇祖父道声谢,就说阿黎谢皇祖父的赏赐!” “好,臣一定带到!” “表叔,既然那些财产物资已经清点完毕,那你就留再府中住几日,让我跟姑姑也好做做地主之谊!” 蒋泓辙就道,“小殿下,臣今日来就是还有一事,那就是臣决定明日启程回京了,所以小殿下和长公主的美意臣心领了!” “这么快?!”萧黎就惊讶。 蒋泓辙就点头,“是,臣回去还有事,耽搁不得!” 萧黎就问,“那那些财产物资可都已经装载好了?” 蒋泓辙就点头,“都装载好了,不过臣却还有一事相求。” “表叔请讲!” 蒋泓辙就道,“就是臣没想到这次收缴的那些物资竟然那么多,要想将这些物资全部运回京城的话,臣恐怕人手还有些不够,所以臣恳请小殿下能借我一些人手助我将那些财产物资运回京里。” 萧黎想也没想的就点头,“可以啊,没问题,那表叔你说,你那里需要多少人?” 蒋泓辙就伸出两根手指头,“两千!” “两千?这个是不是有点儿多了点儿啊?” 蒋泓辙就道,“确实有些为难哈,可是臣这次带的人手确实有些不大够。” 萧黎略作沉吟了一瞬之后,就道,“那表叔,您看这样能不能行?就是你将那些金银财宝,还有铁矿石和兵器,以及盐巴,布匹和茶叶酒水等物运回京里,而粮食则留下。” “为何?!”蒋泓辙就不解。 萧黎就道,“听我将话说完。” 蒋泓辙就点头。 萧黎就跟他解释道,“之所以让您将粮食留下,倒不是我想要克扣下朝廷的那一批清缴之物,而是我拿京城里自己的粮食跟你们换。 你也知道,现在正值夏季,夏季的天气是说翻脸就翻脸,你们这万一要是走在路上突然之间就下起了大雨,这万一要是让雨水将那些粮食给打湿了怎么办,到时候那些粮食就只能报废了。” 蒋泓辙就叹息,“是啊,臣也担心这一点。” 萧黎就道,“表叔你也是知道的,我在京郊和周至这两个地方各有一个庄子,上次陆詹士来信给我说这两个庄子今年都产粮不错,且还在去年的基础上产量有所提高。 按照你刚才提交给我的这份折子上的粮食数量来看,我这两个庄子上的粮食是完全够置换的,这样,你不但节省了人力,而且也不用再担心那些粮食在路上出了意外。” 蒋泓辙就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 萧黎就道,“放心,为了这一路上的安全保险起见,我给你再派五百人随行护卫,且我也会手书两封,一封是我向陛下阐明此事的信件,免得到时候陛下怪罪于你,一封是我写给陆詹士的,到时候你拿着信件直接去找陆詹士,让他给你拨付那一批粮食即可。” “哎呀,好,好,简直是太好了,多谢小殿下了!”蒋泓辙松了一口气,即刻就起身向萧黎行礼致谢。 萧黎就道,“表叔客气了,你我是亲戚,亲戚之间理应该相亲相爱,互相帮助才是!” 蒋泓辙一愣,随即就点头,“是是是,小殿下说得是!” 萧黎就道,“那表叔中午就留下来吧,让我和姑姑给你践个行。” “多谢小殿下了!” 萧黎随即就吩咐一旁侯立着的小冉公公,“你去膳房那边通知一声,就说中午我与姑姑要宴客,让他们备几道口味精致点的菜肴!” “喏!”小冉公公即刻就领命退了下去。 萧黎随即就又吩咐一旁的雪见,“雪见姐姐,你去荣郡王那里一趟,让他中午也一道过来用膳。” “喏!” 待午膳过后,送走了蒋泓辙等人,巴陵长公主就屏退了屋里的所有人问萧黎,“你封地这么大,每年都能收上来很多的粮食,却为何还要留下那些粮食啊?你可千万别说是为了他们考虑。 再者,你拿咱们京中的粮食跟他们置换,到时候青冥他们那里怎么办?你别忘了,青冥那里可是还养着一万多人的!” 萧黎就道,“姑姑,这个您不用担心,青冥那里的粮食完全够用。 首先,咱们之前从姚朱公的手里就抢夺了不少的粮食,那些粮食就够咱们的人吃个三四年的了。 其次,咱们在陈仓那边还有几块案地,那些地都是咱们自己的人在耕种,每季所产的粮食都是悉数地送往了青冥他们那里,那两块地虽说没有我周至的那片庄子大,但是只要风调雨顺,所产的粮食也是足够他们当年的消耗了。 还有一点就是,我们人不在京中,那两个庄子上所产的粮食可是很招人眼的,为了避免被别人觊觎,我还不如拿它跟朝廷的置换呢,这样,可不就安全多了么? 姑姑您问我要那么多粮食干嘛?我自然是有用的,如今我也彻底地掌控住了蜀地,那么接下来我就得为咱们的回京之路扫清障碍了。” “此话怎讲?”她姑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姑姑,咱们现在好比是居住在一个盆地之内,可是在这盆地之外却还活跃着大量的羌人,凉彝人,他们居住在高原之上,对我蜀地时刻都虎视眈眈着,所以在回到京都之前,我一定要先将他们给解决了,省得咱们将来做那夹心馍--腹背受敌!” “你说的扫清障碍是指他们?” “自然!既然是要征战天下,那自然也是首先要安顿后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巴陵长公主的嘴角就勾了起来,扬起一抹既开心又骄傲且欣慰的神情,“我阿黎现在是越来越像个王者了!” 萧黎就无不傲娇地道,“我本来就是王者!” 她姑姑嘴角的笑容就更甚了,她伸出手去轻抚着她的脸颊,“对对对,我阿黎本就是天生的王者!不过阿黎,那高原上的人可不好对付啊,他们人少地广,比较分散,且也是属于游牧部族,不然当初的老祖宗们为何开疆拓土开到这里就开不走了呢?”说到这里巴陵长公主的脸上又就流露出了一抹隐忧的神色来。 萧黎就甚是十分自信地道,“老祖宗们是老祖宗们,而我是我,不能说老祖宗们办不成的事情我萧黎就办不成,姑姑您擎等着吧,看我如何亲手为我大魏朝打下一片广袤的土地!” 看她那自信满满又雄心勃勃的样子,巴陵长公主的眼里就满是宠溺,“好,姑姑自然是相信我家阿黎的!” “来人?!” “小殿下?!”随着萧黎声音的落下,很快一众人就鱼贯而入等候着她的吩咐。 萧黎就道,“小冉公公,你亲去刺史府一趟,让邓刺史明天有空了来见我一下。” “喏!” 翌日,萧黎正在院里领着她身旁的几人在研磨高岭土,突然她姑姑身边的刘公公就领着邓贺来了。 “小殿下,邓大人来了。” “哦,好!” 邓贺向萧黎见礼,“微臣参见小殿下。” “邓叔不必客气,小冉公公,你去将我书案上的那份折子给取来一下。” “喏!”小冉公公赶忙迈着轻快地步子去了。 萧黎就对着邓贺道,“邓叔,你先稍等一下。” “唉,好!” 看着他们主仆几人都身着麻布衣衫,一副普通老百姓的装扮,且身上还沾染了不少的灰尘,邓贺就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小殿下您们这是?” 萧黎就道,“哦,最近我看了一本书,是有关于制淘制青瓷的,一时好奇,所以我就让人找来了一些土,自己也亲手试一试。” “哦,原来如此,”邓贺就点了点头,也没有过多的往心里去,直觉认为这是小孩子的乐趣。 小冉公公将折子取来,萧黎让他直接递给邓贺。 邓贺疑惑着接过,萧黎就道,“早之前我跟你说过,接下来我要在蜀地兴建书院增设学府,新修水利和交通要道,还有就是鼓励垦荒,发展农商。 这几个项目我都有让人根据各地的实际人口数还有所占的土地面额做了一个初步的预算,邓叔拿回去核一下,若是没有什么异议的话,就尽快来将那些拨付款和物资给领回去然后下发到各郡县乡镇,将这些事情都给尽快地落实下去。” “喏,那臣告退!”邓贺一躬身行礼告退。 “嗯,”萧黎微颔首。 在回去的路上,邓贺就将那折子给展开来看了,然后就命人将马车再赶快点,在他回到衙门之后就又即刻地召来了自己的班底,让他们将萧黎递给他的那一份折子上的内容给核实一下。 大家不敢怠慢,领了差事就即刻地行动了起来。 大概两个时辰之后,一掌管一州财政大权的官员就前来禀告道,“刺史大人,下官已经让人将那份折子上的内容给核实好了。” “结果怎么样,可有出入?!”邓贺就问。 那官员就摇头,“小殿下的这预算还真是精准啊!” 邓贺就点头,然后就吩咐他身边的文书,“起草一份文书,速发往各郡县乡镇,昭告益州的所有老百姓们,小殿下仁德,怜苍生疾苦,民生多艰不易,故特意拿出一部分钱财物资出来兴建书院增设学府,新修水利和交通要道造福我蜀地的百姓们,同时也让各郡的郡守大人安排人手前来天府城领取财钱跟物资。” 那文书就道,“不写鼓励垦荒,发展农商么?下官记得大人您上回有说过的。” 邓贺就道,“这个不用写,这是朝廷的主张跟政策,到时候单独发一份文书。” “喏!” 第349章 小殿下是个大好人 蜀地,一处远离天府城的偏僻村落里,里正正拿着一面铜锣在村子里走来走去地叫喊着。 “集议了,集议了,大家都到村口来集议了啊,刺史大人发布政令了。” 有人听到了他的叫喊声就从屋里走了出来,“里正,又发布啥政令了啊?” 那里正就道,“好事儿!” “好事儿?啥好事儿啦?不是又要想着办法地从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们这里搜刮民脂民膏吧?” 那里正就一脸正色道,“瞎说,这回这个刺史大人可是个青天大老爷!是要实打实地为咱们老百姓办事的!” 有人就讽刺道,“之前那个刺史也说要实打实地为咱们老百姓办事的,可结果呢,不仅是个大贪官,而且还是个乱臣贼子!” “是啊,是啊,可坏了!那简直就是一群畜牲!” “谁说不是呢?!” 见大家都对那当官的没什么好感,那里正立马就道,“唉,诸位,诸位,话可不能那么说,在下不否认这有的人啊他的确是坏得很,坏得咱们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再锤了他的骨头。 但咱们也不能一竿子就打死了所有的人,这有的人他还是很好的嘛,就比如咱们大伙儿,你们看咱们这一村人,还有临近几个村的人,哪有什么坏人啊? 所以啊,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比坏人多的,同理的,这当官的他也有好人啊?不是个个都是贪官污吏,他也还是有好人清官的嘛! 再说了,那档子事情这才刚过去多久啊?咱们的陛下可是位英明睿智的君王,一生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和乱臣贼子了,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又派个贪官污吏过来?定是有将那新任刺史彻查了个清楚的。” 众人一想,都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的,毕竟他们这位陛下也一直都还是挺爱民如子的,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那这个新刺史他肯定是彻查好了的。 然后有人就问道,“您说的好事儿,是啥好事儿啊?” 里正就道,“不是都说了到村口去集议了么?还问?去了不就知道了么?” 有人就等不及了,直嚷道,“去去去,走走走,大家都赶紧的啊!那还耽搁什么啊?” 于是大家都就往村口走。 到了村口之后,有人就催促道,“里正,你倒是快说啊,啥好事儿啊?” 里正就道,“不急,不急,等大家人都来齐着。” 于是大家就三三两两地撺成一堆儿地开始闲话起了家常来。 大概两盏茶的功夫,村民们都到齐了,里正就道,“大家肃静,都肃静一下啊!” 现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就将目光看向了里正。 里正就道,“蜀国公主仁德,怜我等平头老百姓们生活多艰不易,故拿出一部分钱粮物资出来以示资助。” “啊,要给我们发钱发粮啊?”众人听后,立马就有人叫喊了起来。 “哎呀,那简直是太好了,蜀国公主可真是活神仙啊!” “是啊,是啊!” “唉,发多少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跟着就有人问道。 里正就道,“这个钱可不是白拿的.......”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鄙夷地“切”了一声,“我就说嘛,天下间就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里正立马就严肃了神色,瞪着刚才那说话之人就是一顿训斥,“李老四,你在那里瞎咧咧什么呢瞎咧咧?咋就不是好事了?你能不能容我把话说完了再说?” “好,您说您说!” 里正就道,“虽说这些钱粮是要通过咱们的劳作所换,但却也是实打实的利国利民的好事!小殿下是希望用这些钱财物资在封地上兴建书院增设学府,新修水利还有交通要道。 大家都知道自古这能读书识字的大多都是那些有钱有势的富贵人家子弟,而我们这些贫苦人家的老百姓们是没有那个资格读书识字的,但是从去年起陛下一道诏令就是我等寒门子弟也是可以入朝为官的。 所以小殿下决定在其封地上每个县至少要有一所县学学府和一所私人书院,每个镇要有一所镇学府和一所私人书院,每三个村至少要有一间私塾。” “哇,居然要修建这么多的书院?!”大家就惊讶了。 同时也有人就道,“这么多的书院,那也要有人去读啊?” 有人随即就附和道,“是啊,是啊,那读书的花费可不少的,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就是一年忙到头也攒不下几个子儿的,哪还有闲钱去供孩子读书啊?” “是啊,是啊,上回我去赶集的时候,然后就听到一个杂货铺的东家说他家供了一个儿子读书,就在县城里的一家私人学堂里就读,每学期除了向先生敬献的常规六礼以外,还得自备书籍跟笔墨纸砚,外加自己的生活费,他们家儿子一个月的生活支出需得一千钱。” “一千钱?这么贵?”有人就大吃一惊。 那人就撇嘴点头道,“可不是么?一千钱,这是我亲耳听到的,那东家还说他儿子都是学堂里花销最低的人了,有些富贵人家的郎君少爷那花销那才叫一个高,有时候在外面一顿膳食就是好几千钱。” 有人就摇头,“那怎么供养得起?” “是啊,是啊,先说给那先生的束修其中一礼,就是那十条腊干肉,我家就拿不出来,就更别说那笔墨纸砚了,那些个可都是些极为奢侈又金贵的东西,我一家五口人就是不吃不喝三年恐怕也凑不够钱来买这些,还别说那一个月一千钱的生活费开销了,供养不起,供养不起啊!”跟着也有人就附和着道。 “是啊,是啊,这要不怎么说寒门难出贵子呢?” 里正在听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无奈摇头叹息之后就高声道,“大家都肃清,听我说,听我说!” 于是众人又都安静了下来。 里正就道,“这些事情小殿下都已经替大家考虑到了,所以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最主要的,希望大家都能认真听啊!” 有人就开玩笑地起哄道,“莫不是小殿下在拿出钱来修建了书院学府之后,还要免去了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们家里孩子的束修不成?” 底下的村民们随即都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看着下面那一张张面带着嘲讽的脸孔,里正神色认真地就点了点头,“还真被你给说中了!” “啊?!”下面的众人一下子都就吃惊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真的假的?!”有人就道。 “是啊,真的假的?!”大家都不敢确定地又相互间彼此问着。 里正就道,“自然是真的了,小殿下已经说了,凡封地子民,家中孩童已达蒙学之龄者,不论男女,不论贵贱,皆可到距家最近的私塾、学堂、书院免费就读三年,在此期间,学子们所产生的一切费用皆由公主府全力承担,包括束修,书籍,笔墨纸砚,及学子们在书院里的每日餐食。” “啊?真的啊?那也简直是太好了!” “是啊,是啊,什么都不用我们出,而且是女孩子也可以读书啊?” 大家跟着就兴奋激动了起来。 里正就点头,“是的,你们没听错,你们什么都不用出,家中的孩子就可以到学堂、书院里去读书了,而且女孩子也可以读书识字。 小殿下说读书可以使人明智,就算你家的孩子将来考不中功名,不走仕途之路,但是能识文断字,会写会算,也是可以有其他的出路的。 比如说给人当账房先生,亦或者是做私塾先生,再不然就是有人想要蒙你也是不大容易蒙得住的。 小殿下说我大魏朝以武立国,以仁孝治天下,自然,民众更应该都人人懂理,知礼,遵纪守法,而读书则亦可使人明理,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众人都就点头,“小殿下说的甚是!” “是啊,是啊,小殿下真是个大好人啊!” “活神仙!” “对,是活神仙!” 有人就道,“若是那样的话,我倒是可以让我家的两孩子去读点书识些字!” “我也是,我也可以让我家俩闺女去读两天。” 大家的脸上都就洋溢着开心的笑容,都说要送自家的孩子去读书。 这个时候里正又就道,“不止呢,小殿下还说了,三年后,若是成绩优异者,公主府还能继续对其给予资助。” “真的啊?”底下的人又就惊讶了。 里正就点头,“真的。” 有人就问,“那者成绩优异者可否有什么标准?” 里正就道,“自然,标准就是到时候公主府出题,若是能获得每个镇,每个县,每个郡,甚至整个益州府的头三名者皆可以获得公主府的继续资助。” “哎呀,那简直是太好了!” “是啊,是啊,那我回去了一定得叫我家那两小子到时候好好读书,争取让我家到时候也能出个官老爷!” 大家都就笑得合不拢嘴,好不开心啊! 然后有人就接着又问,“那里正,那新修水利,还有交通要道,也给咱们说说呗!” “是啊,里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里正就道,“虽说我蜀地富庶,且又被称之为天府之国,但是像那水利交通发达的地区也只不过是指蜀郡及其周边的几个平原郡县罢了,像咱们这种地处偏远的山区之地在天干天旱之年仍然缺水严重,那交通更是不便,山路弯弯绕绕,崎岖不平,危险不说,平时要是想赶个集,或者是去个稍微远一些的地方都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所以小殿下就想在我们这些偏远的地方也多修建一些水利工程,如沟渠,蓄水池,还有就是将我们山间的这些道路都修建的稍微宽阔一些,平坦一些,像能赶个牛车骡车什么的,这样到时候大家走起路来也更方便和更安全一些,还有就是大家到时候也能驾着牛车或者骡车到更远一些的地方去垦荒不是? 现在朝廷鼓励垦荒,鼓励农耕,咱们老百姓们开垦出多少的荒地出来,那头三年咱们都是无需缴一厘钱的赋税的,种的多,种的好,那所有的产出都是归咱们自己所有。 我听说咱们这位新来的刺史大人不但鼓励农耕,而且还鼓励经商,尤其是要加大那丝绸布匹的投产量。 咱们这是丘陵地区,虽说不能像那平原地区多栽种水稻,但是咱们这里最是适合栽种桑麻,还有高粱,油菜籽,以及其他的一些农作物的了。 到时候咱们可以多种植些桑麻多养些蚕,然后多卖丝,多种植些高粱多酿酒,多种植些油菜多榨油,这样咱们也能提高自己家的产量多赚钱不是?” 大家听了都就点头,“嗯,是啊,是啊,里正说的是!” 里正又就道,“小殿下旨意,凡修大路九尺宽,一公里者,得钱两百钱,另谷物三斗,凡修小路六尺宽,一公里者的钱一百五十钱,谷物两斗。 凡修引水渠六尺深,五尺宽,一公里者,得钱三百钱,谷物四斗;凡修蓄水池,深六十尺以上,宽三百尺以上,长五百尺以上者每日得酬劳二十五钱,另包一顿午膳。 县衙规定,咱们附近这几个村庄至少得有一个深六十尺以上,宽三百尺以上,长五百尺以上的蓄水池和两条以上的引水渠。” “哇,可以啊,那咱们到时候可以挣到不少的钱粮呢!” “是啊,是啊,我一家人一天就能修三公里路。” “我家也能啊!” “轻轻松松一天就能赚六七百钱外加近十斗的谷物,这个劳作划得来啊!” 就人催促着问道,“里正,这几个工程项目啥时候开始啊,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里正就道,“从明天就开始!” 大家都就点头,“好,好!” 里正就道,“不过大家也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认为那些道路稍微的加宽一些就行了,这样轻轻松松就能领到那些钱粮了。 我可告诉你们啊,这修道路,还有修建水里工程可是马虎不得的,这毕竟是关系到咱们子孙万代的福泽问题,道路在拓宽的同时还得压得板实,必要的时候还需要石块石头打基和铺陈,不然到时候稍微下个雨那道路就松软不说,而且还容易引起塌方,那沟渠水渠,还有蓄水池也一样的道理,一旦修建了,我们就希望咱们的子孙后代,十年百年千年万年都能够使用。” 下面的众人都就点头道,“那是,那是自然!” 里正见大家都同意,于是就接着又道,“那好,那明天早上大家用过早膳之后,就还是到这里来集合,到时候咱们分派下任务。” “好!” “没问题!” 里正就点了点头,“我把这告示贴在这里了,你们都可以来看一下。” 于是大家就一起朝那处专门用于贴告示的墙角跟处涌出,有识得字的,也有识不得字的,但是不耽搁那识得字的念给那不识得字的人听。 大家在听了那告诉上的内容之后,有人就道,“这回可要让这小殿下破费些呢。” 有人就道,“可不是么?小殿下封地这么大,每个郡,每个县,每个乡镇这光是修建学堂和书院就要花费不老少的钱财,就更别说还要在整个封地都新修道路和那些水利工程了。” “小殿下是个心善的,之前大天干的时候,她就有将她整个封地上的产出物资,还有据说她京郊的两个庄子上的所有产出都捐给了朝廷,让朝廷拿去救济全国的老百姓们,好多老百姓最后就是得力于她的那些捐赠才活下来的,不然恐怕早就饿死了!” “能遇到这么好的主子,我等也是三生有幸啊!”跟着一个白发苍苍,但却精神矍铄的老者就忍不住地感叹道。 其他人也都纷纷地表示赞同,“是啊,是啊,我等着实是有幸啊!” 第350章 坏种 “邓贺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萧黎一边制着瓷坯一边就问恭候在一旁的小冉公公。 小冉公公就笑道,“还别说,这邓大人还真是个办事利索的,他不仅将那些钱粮都已经分发下去了,而且还直接地发布了文书将那些钱粮的具体数额以及给老百姓们做工所支付的酬劳都一一地公之于众了。 这样让老百姓们去监督那些官员们,当初领了多少,到时候又支出好多,最后又结余好多,一目了然,从而也就杜绝了各级官员们从中克扣和贪慕。” 萧黎就道,“嗯,他这个法子倒是不错,比直接派人去监督还要来的有效。” “是的呢,这邓大人的确是个办实事的主,昨儿天,奴才和武师傅他们几个便装出城,就看到有不少的老百姓们都已经在开始砍伐树木和修整道路了,再往稍远些的地方走,有的村落也已经在开始修建引水渠和蓄水池了。 我见那些老百姓们个个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都是实打实地感觉到高兴,而且奴才还听到不少的老百姓们都在称赞小殿下您呢。 说小殿下您是个大好人,活神仙,他们活了一辈子,还从没遇到过像小殿下您这般心善的皇室公主呢,小殿下是蜀地的主人,他们为有您这样的主人而感到幸运和骄傲!” 萧黎就道,“我哪有他们说的这般好?!我既然享有了天下老百姓们的供奉,那么我也理应该肩负起身为皇室中人守护天下苍生的重责,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的臣民们生活得更好些才是。” 小冉公公就道,“殿下怜世间疾苦,体恤天下苍生不宜,老百姓们的心中都自有一杆秤呢,殿下的好他们都是记着的呢。” 萧黎随即就转了话题,“好了,别净说这些好听的了,说说别的吧,王叔的人可有传回来消息说那铸剑师傅什么时候到?” 小冉公公就摇头,“没,没传回来消息,大概还要两三日吧。” “行吧,”萧黎微点了点头,手上的活计是丝毫也没有落下,可是她一连做了好只瓷瓶,那瓶口就是怎么也做不好,不是塌的,就是扁的,而且还经常有些厚薄不匀,最后她只得将泥揉了重新制作。 一旁的小冉公公见了就忍不住地提议道,“小殿下,不若咱们找几个专业的师父来,就是那种专门制作陶器的师父,他们常年都在制作陶器,想必这些对他们来说定是轻车驾熟之事。” 萧黎略一想,随即就点了点头,“言之有理,看来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士来做,小冉公公,那你就安排人去找几个手艺精湛的制陶师傅来吧,”她也的确是没有多少的时间都天天地花费在制瓷之上,她只需要给他们列好制瓷步骤,绘好图稿,到时候验收成果就成,说着她便起了身,然后径直走到一旁去净手。 “喏,”小冉公公恭敬地应着,说完就转身去找人安排了。 与此同时,西晋国皇帝的御书房内,西齐国皇帝田婴正端坐在龙椅上看着自己的几个肱骨良臣。 “那大魏朝的益州刺史沈怀已被诛杀,却也令我西晋国损失惨重,原本咱们是以我西晋国的铁矿石去换取他们的盐巴和茶叶的。 可是哪知咱们十万斤的精铁矿是运送过去了,而那五万斤的食用盐和那六千斤的茶叶却被给阻截了,直接收归了那大魏朝的国库里,不仅如此,就连咱们安插在蜀地的谍者和暗桩也被他们给连锅地端了,一想起来朕就觉得很是不甘呐,大家都说说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将那原本就属于咱们的盐巴和茶叶给拿回来?” 大家都就摇头叹息着,其中一人就道,“陛下,这个恐怕不好办呐。” “是啊,陛下,那大魏朝的老皇帝向来就生性多疑,因为沈怀等人贪污谋反一事发生之后,老皇帝就怀疑有其他官员也存了沈怀等人那样的心思,想要颠覆他大魏朝,所以他便派遣了很多人去往各州郡秘密核查那些地方大员们。 现在整个大魏朝的官员们,无论是在朝的还是在野的都紧绷着一根弦,生怕自己被查出来点什么,所以个个都夹紧着尾巴规矩低调得不能再规矩低调的了,哪个还敢在这个时候去顶风作案?要知道那沈怀等人可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那田婴就道,“没有说是从他大魏朝的国库中将那些东西给弄出来,我是说咱们有没有可能还是直接从蜀地将那些东西给弄回来,毕竟蜀地是产地嘛?” 一个头发胡子都花白了的精瘦老者就摇头摆手道,“陛下,不可取!” “怎说?!”田婴盯着他就问。 那老者就道,“臣听说现在那蜀地的一众大小官员可都是经过那老皇帝精挑细选派任过去的,都是些油盐不进,一心为国为民的忠骨良臣也不为过,陛下可知那新任的益州刺史是谁?” 田婴就问,“是谁?!” 那老者就道,“那新任命的益州刺史叫邓贺,这邓贺可不是一般人,他的母亲是老皇帝的嫡长女城阳长公主的乳母,而他本人则更是已故穆德太子萧琰的至交好友,而那益州郡守石磊则是夏大将军曾经的部下。” 有官员就道,“那岂不是更好?谁不知道那嫡系一脉是冤死的,而且还跟那老皇帝有关,想必那嫡系一脉的诸多部将们心里面肯定都是不甘和含恨的,咱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策反他们!” 那田婴的眼睛倏地就是一亮。 那老者却摇头道,“王大人,你把事情考虑得太过简单了。” 在场的几人都就不解地看向了那老者,那老者就跟他们解释道,“王大人你能这么想,难道那老皇帝他就想不到么?可是明知道他们的心里对自己有怨恨,却还把他们凑到一起放到那么远又那么富庶的地方去,难道他就不怕他们会成为第二个沈怀么? 依照那老皇帝生性多疑的性格,自然是会的,可是他却还是这么地做了,这是为何啊?因为他知道只要那蜀国公主还在他们就不可能跟他唱反调。 要知道那蜀国公主可是嫡系一脉,以及几大家族现今仅存的唯一一丝可延续血脉,不管是作为已故太子殿下的至交还有,还是夏大将军曾经的忠心部下,他们都是会竭尽全力地去护佑那蜀国公主的。” 有人就持不同意见道,“人心易变,您怎知他们在那太子殿下和夏大将军故去之后还保有那份忠心?没准他们的心思早已改变了呢?” 那西晋皇田婴也就点头道,“没错,此一时彼一时,况且那蜀国公主也只是个女孩子罢了,又不是男孩子,他们犯得着那般地去对待么?” 那老者就道,“人心易变,对有的人来说的确是如此,可对有些人而言却不会,之前我出使大魏朝的时候,有幸与那邓贺见过一面,也接触了一番,此人高风亮节,乃真君子也,不是个轻易变节之人! 还有我听说那小公主师从太学祭酒欧阳业,而蜀郡的郡守则是那欧阳业的长子欧阳明谦,这蜀地的重要官员不是曾经的嫡系一脉担任,就是与那小公主有着密切关系的人担任。 而这些人呢如今又刚新上任,俗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那肯定都是铆足了劲儿地想要干出一点事情来的,一是在老皇帝那里表忠心,二是在老百姓们面前树威。 所以啊陛下现今的蜀地就跟那铁通似的围得密不透风,咱们最好还是不宜妄动的好,省得给了那老皇帝以把柄,依我西晋国如今的军事实力还不足以达到与那大魏军相抗衡的地步。” 众人的眉头都就皱了起来,那田婴的尤甚,“那我西晋国就白白地吃了这个大亏?要知道我西晋国不产盐,要食盐需得从他国购买,如今没了这五万斤食盐,我们可就得以高昂的价格从其他些国家购买,” 那老者就道,“陛下不必着急,臣是说针对目前的形式咱们不宜妄动,而并非是说咱们以后不可以有所行动。 毕竟那魏皇他的确是老了,今年身子骨还硬朗,谁能保证他明年、后年的身子骨也还继续地硬朗着? 这人一旦上了岁数,那身子骨也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大魏朝的天下他总有一天是要交到别个人的手里的,可是那魏皇所剩的那些儿子里面又有谁是能堪当大任的? 所以陛下,咱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等,等到那魏皇身子骨熬不住的那一天,还有就是咱们也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大力发展和壮大自己。 等那魏皇驾崩的时候,也就是我西晋国大举进攻他大魏朝的时候。” 又一个臣子就道,“可是大魏军的实力不可小觑!” 那老者就道,“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在那些皇子们争夺皇位的时候那忠武侯父子俩为了自保从而持中立态度,老皇帝的那些儿子们虽然表面上不敢说什么,可是哪个的心里又是真的没有怨恨和记恨的? 当初能死一个夏大将军,到时为何就不能再死第二个夏大将军第三个夏大将军?” 在场的几人听罢,嘴角都就扬了起来,“妙,妙啊!” 那田婴就一拍椅背道,“好,那咱们就先忍着,那魏皇已然是古稀之龄,朕就看他究竟还能有几年的好活头?!” 有人就阿谀奉承道,“陛下放心,这天下终究是我西晋国的!” 那田婴就一脸胜券在握的神情点了点头,“嗯,你说得没错,放眼整个大陆,将来能跟朕相匹敌又有谁?” “陛下所言甚是!” “大司农公干,这么快就回来了?”蒋泓辙等一行人刚入城没多久,然就碰到了几个朝中的大臣,大家自然免不了要停下来招呼一声。 蒋泓辙就客气地点头,“啊,事情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几位大人这是刚下朝?” “啊,是啊,是啊!” 大家都就伸长着脖子往他身后瞄去,看他这回带回来了多少的钱粮物资。 然就在这时候,对面一家食肆的二楼临窗处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来,“大司农,听说当初从那些个乱臣贼子的家中搜查出了不少的钱财,还有粮食,怎么你这带回来的好像只有钱财没有粮食啊,粮食呢?你把那些粮食都放哪儿了?莫不是你弄丢了,还是说你把它们给藏起来了,亦或是阿黎那里谎报数据,其实压根就没有搜查出来多少粮食?” 众人都就抬起头来循着声音望去,不是那萧尧是哪个,在场的众人都就一脸疑惑地看着蒋泓辙,而护送着蒋泓辙他们回来的萧黎的那一众属下们在听了萧尧的话之后个个都面露着难看的神色。 要知道他这话可是在故意地引导着众人说他们家小殿下犯了欺君之罪。 蒋泓辙的嘴角就微微地勾起了,望着萧尧就道,“原来是济南郡王啊,不过济南郡王说笑了,首先,小殿下那里并没有谎报数据,的确是从那些乱臣贼子的家中搜查出来了大量的钱粮物资。 其次,臣也并没有将那些粮食弄丢,也没有将那些粮食给藏起来,只是那些粮食还在后面罢了,臣先将这些钱财物资运回来放入国库之中,再后入库那些粮食。 荣郡王,还有几位大人,我还要进宫去向陛下复命,就先告辞了!”说完他就朝几人拱了拱手,然后骑着马走了。 萧尧看着他们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就撇嘴哼了一声。 蒋泓辙在入宫拜见了老皇帝之后,就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呈给老皇帝,同时也道,“陛下,因此时正值夏季,天气变幻莫测,所以臣斗胆就和小殿下置换了那些粮食,还请陛下责罚!” “置换?怎么置换的?”老皇帝一脸狐疑地盯着他看着,同时也让王公公去将那封书信给取过来。 蒋泓辙就跟他解释道,“就是用小殿下周至和京郊那两个庄子上今年所产的粮食置换那些收缴的粮食。” 老皇帝就点头,“嗯,这个主意不错,节省了人力物力不说,还最大程度地保障了那些粮食的安全。” “是,”蒋泓辙就恭敬地应着。 老皇帝就道,“起来吧!” “谢陛下!” 然,就在第三一天上早朝的时候,萧尧就当着满殿文武们的面针对着蒋泓辙道,“蒋大人,你与阿黎在置换那批粮食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她为何要在蜀地囤积那么多的粮食?” 满殿的文武大臣们都就愣住了,这荣郡王是要搞事情啊。 老皇帝直接就黑了脸,操起面前的一卷竹简就直接地朝他砸了过去,“你个混账东西,你就那么不想得你的侄女活吗?啊?!怎么就说她是在囤积粮食,把她说得那么居心叵测吗? 她为何要置换粮食?那还不是因为夏季多雨,大司农他们在路上运送不便,担心那些粮食被雨水给淋湿了到时候损毁掉了! 人家明明是起了一片好心好意,可到了你那里就是阴谋论了,你这个坏种怎么就那么恶毒啊,啊?!朕可告诉你,你要是再这么有的没得的针对我阿黎,朕不介意没有你这个儿子!” 萧尧当场就被吓住了,同时也因为老皇帝当着满朝文武们的那一声“坏种”而深受打击,只见他立马就跪下去一个劲地朝着老皇帝磕头,“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老皇帝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萧函和萧凛见了也都着实是吓得不轻。 第351章 认错 下朝之后,大家从殿内走出,不少人都在议论说济南郡王刚才的所为的确是有些无理取闹和自找不快的意思。 有的人就说他幼稚,有的人说他心眼小,还有的人就纯粹说他心狠歹毒,非得把嫡脉那支赶尽杀绝才算安心。 还有的人说,“看刚才陛下那反应,想必应该是厌恶了那济南郡王了,那照这么说来的话,那储君之位恐怕也就与那济南郡王无缘咯!” 有人就道,“唉,我听说自从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薨逝之后,那高美人就再也没受过宠过,如今这济南郡王又如此行为,恐怕是真的没什么希望了。” 众人就点头。 众人的低声议论与交谈倒是让默默听着这些闲言碎语的萧函萧凛二人的心里甚是愉悦和舒坦,看着那一副深受打击远远缀落在后面的萧尧,萧函突然坏心眼地就勾起了嘴角,同时也就停步了下来等在了哪里。 待萧尧走近,萧函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唤道,“九弟?!” 萧尧抬起头,脸上立刻就换上了一副阴郁又警惕的神情,“我知道你是在看我笑话!” 萧函也不掩饰,直接就点了头,“是啊,我就是在看你笑话,你能拿我如何?” “你?!萧函,你少要在那里小人得志,”萧尧立时就一副恨得咬牙彻齿的模样,那瞪着他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给撕了。 萧函朝他走近,将头凑到他耳畔就道,“咱们之间早就没有所谓的兄弟情谊了,怎么,就只准你曾经一味地羞辱我,看我的笑话,而不准我羞辱你,看你的笑话?萧尧,天下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父皇说得没错,你就是个坏种,而且还是天生的坏种,你不仅坏,而且还脑子不好使,蠢笨得就跟头猪似的,不,你连猪都不如,猪若是遇见危险了还晓得撒开丫子逃跑,可你却直接往扔枪口上撞。 你明知道阿黎在父皇那里是谁都不可触碰的底线,可你却一次两次甚至多次地都想要针对她,找她的麻烦,你说你的心眼儿怎么就那么小呢,好歹她也是我们嫡亲的侄女儿,至于么?” 萧尧一双拳头捏得死紧,瞪着他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极为讽刺的笑痕,“萧函,你可真虚伪,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的内心里比我更恨嫡脉的。 你是罪妃之子,从小就不被父皇所喜,撵去了封地上,而反观嫡系一脉的那几个子嗣,他们因为皇后之故个个受父皇的宠爱,在父皇的眼里所有的庶出子嗣加起来也没有他们来得重要,所以你羡慕,你嫉妒,你恨,可是你却也无能为力。 可是谁知突然有一天老天开眼,嫡系一脉的在一夜之间几乎就死绝了,后又加上那年的大灾荒,让你把握住了机会,你在封地上拼命地表现自己,后来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成功地引起了父皇的注意,所以你如愿地被召回了京里。 原本你以为父皇就该看中你了,也会看中你的那些子女,可是你却错了,父皇并没有多看重你,而且也没有看中你的那些子女。 因为在父皇的心目中我们这些庶出的始终都是不及嫡脉的来的重要和讨他喜,所以你便对萧瑜,对萧黎那是表面和善,可是实则内心里却是恨不得他们即刻死!可是碍于种种原因,你却还是无能为力!” 萧函的嘴角也就勾了起来,“那只是你的臆测罢了,萧尧,就你今日的所为,你说,朝堂上会有多少人是愿意站在你那一边的?而父皇又会准你坐上那个位置么? 明知道的败局,又何必去争呢,若我是你,就趁早回自己的封地上去,从此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宗室王爷,不再想那些有的没得的,省得将来死得难看!”说完萧函就一转身,扬长而去! 看着他那一副扬眉吐气嚣张的样子,萧尧的眼睛就危险地眯了起来,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之辱,本王记着了,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给到过我难堪的人都不得好死,萧函,你给我等着,看我将来怎么弄死你,弄死你整个南阳王府!” 萧尧一脸怒容地回到府上,逮着东西就砸,一时间弄得整个府上都人心惶惶,不敢靠近!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屋子里的所有陈设都被砸了个稀巴烂,可是他忍觉得不够解恨,于是就叫人去拿酒来,他要喝酒! 下人们不敢不从,飞快地就跑去取来了几坛好酒,萧尧夺过酒壶就往嘴里灌。 可就在他喝的五迷三道的时候,突然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顺着那双绣花鞋一路往上看,然后就看到了他母妃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他神情落寞,又带了一丝不耐烦的口吻。 看着他那副颓废的样子,高美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几个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壶就朝他吼道,“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醉死啊?” “不要你管!”萧尧说着就欲从她手里夺回酒壶。 高美人一躲,直接就将酒壶砸到了地上,那酒壶是玉石制作的,顿时就砸了个稀巴烂,只见她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道,“萧尧,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省事的蠢东西,你简直就是比诸还蠢!” 听到她骂自己的那些话,萧尧顿时就炸毛了,“他骂我,萧函骂我,你也骂我,凭什么呀?难道我天生就是该被你们骂的吗?” 看到他那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暴怒神情,高美人决定这回不再纵容着他,而是直接甩起一巴掌就挥到了他的脸上,“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跟你的母亲如此说话?” 萧尧抚摸着自己发疼的脸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打我?!” 高美人冷眼瞪着他,“对,我打你,我打醒你!你看看你,你现在都成个什么样子了?你说我骂你,我不该骂你骂?你也不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蠢事?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那跟那萧黎较劲儿,她横竖不过就是一个丫头片子,而且她人都不在京城里,你针对她干什么呀针对她?” 萧尧就朝她吼道,“你问我针对她干什么?那好,那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要针对她?因为她的身边围绕着一大帮的嫡系一脉的官员,我若是不趁早除掉她,我怕等到将来我就很难除掉她!” 高美人一愣,随即就道,“我说你蠢,你还不服气,瞪着我干嘛?到现在你都还没分清主次,你不知道哪个是主要的,哪个是次要的吗? 现在,最主要的是储君之位,我都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储君之位你没有争到,以后一切都是白搭! 你不知道那个死丫头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和份量啊?他一心要保那个死丫头,你这个时候做的一切动作都是徒劳,甚至还会惹恼于他! 难不成你也想像那个萧越一样,当着满朝文武们的面让他褫夺了你将来继承大统的资格?想想吧,想想那个萧越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他虽是郡王,可是谁都清楚合浦那个地方是个什么样子的,偏远,荒芜,贫瘠,身边连个下人都没有,还要自己到田间地里头去劳作,而且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再回到京城了,合浦那个地方就是他的老死之地,你要是想过那样的日子就趁早跟我说,也省得我整日提心吊胆地为你谋划着!” 听到她提到萧越,萧尧的内心一下子就平息了下来。 高美人见罢,这才又好言好语地劝解道,“我知道你很讨厌萧黎,为娘又何尝不是?可是阿尧,现在还不是时候啊,现在咱们最主要的就是储君之位。 等你斗垮了那两个,获得了储君之位,继而登上那至高之位,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要收拾一个小丫头片子那还不容易么?” 萧尧不吭声,高美人继续着说道,“好了,你以后也莫要再管那个小丫头在蜀地又干了什么事情了,你只需要记得咱们以后全力以赴的是那个储君之位就可以了。 另外,介于你今天在朝堂上的那一番言行,你等会儿随我进宫一趟去向他认个错!” “啊?还要去认错么?”萧尧就打怵。 高美人就瞪他,“不去认错,你是想让你的那个不好的印象一直在他心中留存么?” 萧尧又就垂下了头。 高美人就催他,“快去,快去洗漱一番,然后再换一身的衣裳,一身的酒气,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说话的同时她还一脸的嫌弃。 萧尧无奈,只得去洗漱换衣服。 待他收拾好出来,然后就看到高美人一身素服,一副脱簪戴罪的样子。 “母妃?!”萧尧就吃惊。 高美人就道,“这认错就得有个认错的态度,”在看到他身上的衣着之后,还算满意,“好了,走吧!” 母子俩一同乘坐马车。 在他们到了老皇帝的住处之后,即刻就在殿门外跪了下去。 高美人就道,“臣妾有罪,臣妾教子无方,还请陛下降罪!” 萧尧也立马地伏低叩首道,“父皇,儿臣知错了,还请父皇责罚!” 听到他们母子俩的声音,老皇帝发出一声冷哼是理也不理。 老皇帝不理睬,母子二人自然也就不敢起身,只得咬牙继续地跪着。 下午申时二刻许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进来禀告说高美人中暑晕过去了。 老皇帝仍旧是不为所动,连眼都没抬一下,“既是有罪,那就继续地跪着吧!” “喏,”那小太监见老皇帝都如此说了,哪还敢再去管那闲事,只得重新地退回至殿外守候着了。 母子俩就这样在那里一直跪着,直到深夜,高美人实在撑不住了老皇帝才让他们滚回去自己好生反省! 在送高美人回去的路上,高美人强撑着身体的不适拉着萧尧的手道,“阿尧,记住,以后凡是都要低调,万莫要再冲动了!” 萧尧点了点头,“我知道!” 所以打从了那之后,萧尧整个人的确是都变了好多,他不再像以前那般嚣张了,整个人看起来低调了很多,也沉稳了很多,在朝堂上也不再那么爱出风头了,存在感极低。 有人就说他这是长了教训了,也有人说他这是在故作低调,实则韬光养晦。 萧黎在收到陆詹士发来的信件看过之后就撇了撇嘴,她姑姑就道,“要不要给他点教训?” 萧黎就摇头,“暂时不用!” 她姑姑就道,“他都这样的对咱们了,你还要忍他么?” 萧黎就笑道,“姑姑,既然皇祖父都没有给与他严惩,那就说明三足鼎立的局面还有存在着的必要,所以,咱们又何必着急呢? 要知道我大魏朝是以孝治天下,让他去对付我那两个叔叔总好赶我亲自出手去对付他们的要好,不然,若是传了出去,不管有理没理,我的头上就该扣一顶‘不孝’的帽子了,就先留着吧,还有用!” 她姑姑就道,“我是怕他到时候又反咬咱们一口。” 萧黎就很肯定地道,“不会,既然皇祖父已经当着满殿文武大臣们的面骂他‘坏种’了,想必他是长了教训了,若是他再敢来针对咱们,恐怕京中也就不是他再该待的地方了,人家可是想要当皇帝的呢!” 第352章 铸剑 “唉,你说,父皇明知萧尧那个王八蛋对萧黎的敌意是永远都不可能消除的,只要一旦他掌权那萧黎是绝对没有活路的,可他这次为何还不趁此机会将他废掉,还留着他干什么?”萧凛和翟离先生下棋下到一半的时候就义愤填膺了起来。 翟离先生就道,“陛下是不放心济南郡王,可是陛下也不放心您跟南阳王啊,不然陛下最近也不可能重用几个皇室宗亲了。” 萧凛猛地就心惊了起来,“你是说父皇他是打算从几个皇室宗亲中挑选出一个储君来,然后将皇位传给皇室宗亲?” 翟离先生就点头,“不无可能,毕竟这也是有先例可循的,历史上有好几位帝王可都是从皇室宗亲中产生的,他们都是在帝王的子嗣都还尚且健在的时候就被立为了储君。 陛下若是想要保存下嫡系那最后一丝血脉,从宗族中挑选出一位合格的继任之君来是最稳妥的,毕竟对方的皇位都是他给的,对方自然也会对他感恩戴德,善待他的子孙后代也是理所应当的。” 萧凛就有些坐不住了,他随手就把将手中的棋子扔在了棋盘上,顿时没了下棋的心思,“这不是胡闹么?自己有儿子不传位给自己的儿子,而去传位给外人,难道他就不怕选的是头白眼狼儿啊,到时候反过头还不是将他最在意的东西给毁掉了啊?” 翟离先生就道,“是啊,陛下英明神武了一辈子,可是在这个时候却犯起了难来,所以咱们也还是有机会的,毕竟自己的亲儿子怎么也还是要比个外人强的,我说的那种可能都是陛下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做出的选择。 所以王爷也不必过于忧心,只要咱们保持好的势头,不行差踏错,尤其是事关蜀国公主和巴陵长公主方面的,王爷切记,万不可得罪,更不可有加害之心,否则前功尽弃!” 萧凛就道,“那是当然,其实我之前也想过,父皇不是一直都想要嫡脉的那一丝血脉延续下去么?只要他将皇位传给了我,他的这个心愿我还是能让它实现的,我可以让萧黎她们姑侄俩活着,甚至让她们寿终正寝也不是不可能,大不了就是我登基之后不再对她们宠爱就是了。” 翟离先生就点头,“嗯,王爷的这个想法甚好,毕竟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两个女子罢了,那蜀国公主长大了更是要外嫁的,王爷若是实在不想看到她,将她远嫁了便是。” 萧凛就点头,“没错,我也就是这么想的。” “殿下,铸剑师傅已经请到,现正在殿外侯着,是否让他们进来?”萧黎正在绘制一张武器图,突然小冉公公就走进来说道。 “好,快请进,”萧黎搁下手中之笔,拿起桌面上的面具迅速戴上。 “喏,”小冉公公恭敬地退了下去,然后很快就领着两个布衣男子走了进来,两人一中年,一青年,皆身材高大,面色红黑,这一看就是常年与火打交道所至。 “草民公冶无(公冶晋)参见蜀国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两人进来之后,就直接跪了下去给萧黎行礼。 萧黎道,“两位先生不必多礼,快请起!” “谢殿下!”两人恭敬地起身站于一边,不敢看她。 萧黎看着那中年男子公冶无就道,“听说先生早年间游历至过西域,在那边习得了一种特殊的锻造铸剑之术,所以特将先生请来,还望你能替我铸造几把利剑。” 那公冶无就拱手回答着道,“小殿下要铸剑,草民及犬子自当竭尽全力。” 那青年男子公冶晋也就朝萧黎抱拳拱手执礼。 萧黎目光看向那青年男子公冶晋就微点了点头,然后就见中年男子侧身朝殿外看了一眼,萧黎顺着他的目光就看了过去,就见一个浓眉大眼的女孩子手托着一个长条形的木盒走了进来。 “草民公冶蕙参见蜀国公主殿下!” “蕙姑娘请起!” “谢殿下!” 公冶蕙起身,然后就将她手里的那个长条形盒子给打开,然后萧黎他们就看到了一柄三尺长,三支宽,通体呈玉石般洁白通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柔和光泽的的利剑平躺在里边。 那公冶无就道,“殿下,此匣中为我父子二人三年前所铸的一把剑,名曰流光,殿下可以让人试下这把剑的利度与韧度。” 萧黎就点头,然后看向一旁的雪见,“雪见姐姐,你去将陈聪和何淼唤来。” “喏,”雪见微福身,然后飞快地就退了出去。 公冶蕙连匣带剑地交到了一旁的小冉公公手里,小冉公公将那剑呈至萧黎的面前,萧黎将那利剑从匣中取出仔细地端详着,然后突然就见她将那剑给竖了起来,此时正好有一道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照射了进来折射在了那剑身之上,萧黎就看到整个剑身上竟然闪烁着七彩流光。 “果然名副其实,流光溢彩!” 跟着就见她从书案上抓起一叠还未书写过的白纸抛向空中,有纸落在剑刃之上,那纸张立马就被划分成了两半。 “的确是很锋利!” 陈聪和何淼来的很快,“殿下?!” 萧黎朝他二人微点了一下头,“这里有一把宝剑,你们试一下它的韧性。” “喏!” 陈聪上前,从萧黎的手里接过了那把宝剑,何淼从腰间抽出环首刀,然后两人便到屋外去比试了起来,其他人则赶忙跟出去观看。 两人武力值相当,且都拿出了全力在拼杀,几十个回合下来,刀剑相撞不下三十次,且好些次都迸射出了火花,就在最后一次用力挥砍之际,何淼手中的环首刀应声脆断成了两节,而陈聪手里的那柄长剑却是丝毫未见损伤。 萧黎等人大惊,要知道那环首刀也是通过西域的铸剑手法锻造的,就目前而言,已是世界之最高水平了,可公冶氏父子二人所铸造的这把看似柔和的利剑其韧性更佳。 “啪嗒”一声,萧黎抽出腰间的工布剑直接丢给了何淼,“再试试!” “喏!” 公冶氏父子眼见,看到萧黎丢给何淼的那柄剑之后,顿时就激动了起来,“小殿下的那柄剑可是工布剑?” 萧黎微点头,“正是!” 公冶无就道,“哎呀,真是没想到啊,今日还能见到欧冶子和干将两位铸剑大师所铸造的绝世名剑,有幸了,有幸了!” 萧黎就道,“你父子二人若是感兴趣,等下可以借你们看一下。” “谢殿下,”父子二人赶忙拱手致谢。 就在他们说话间陈聪和何淼又战到了一起,这回战的比上回战的还要时间久一些,几百个回合下来,两人早已是战的面红耳赤,拔了身上的外衣,只余下了一件贴身的里衣,却仍旧是不分伯仲。 “好了,都停手吧!” 随着萧黎的一声令下,两人立时分开,然后捧着两柄利剑走至她跟前。 萧黎从他们的手中接过剑来都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两柄剑都是完好无损的,她顿时就乐了,“果然是好剑,看来本殿找二位师傅是找对人了。” 得到她的肯定,父子几人都很高兴。 “谢殿下!” 萧黎朝他们摆了摆手,公冶无就道,“殿下,在下可否借您手中的工布剑观一下?” “哦,好,”萧黎将工布剑递与小冉公公,小冉公公捧着送至公冶无手中。 公冶无接过,父子几人就认真仔细地观看了起来。 在观看了一会儿之后,公冶无则一脸兴奋又满足地点头感叹道,“果然不愧是大师所铸啊,好剑,好剑啊!”说完他就双手将剑捧还至了小冉公公,小冉公公接过,然后又双手地捧还至了萧黎,萧黎接过,“啪”的一声就重缠回至了腰间。 萧黎就道,“我绘制了几张图稿,不知两位师傅可否完全按照着我的设计稿来铸造?” 父子俩就点头,“可以,可以的!” 萧黎就点头,然后就转身回了自己的书房,几人见罢,赶忙跟上。 萧黎重新坐回到书案之后,辛夷手捧着一叠图稿至了父子几人跟前,欧阳业接过那些图稿然后就展开来看了起来。 当他们看到那些图稿之后,都顿时惊讶得不行,“殿,殿下,这都是您绘制的?” 萧黎就微点头,“嗯,有何不妥么?” 父子几人立马就摇头,那公冶蕙就抢先着说道,“殿下,您这些剑也绘的太好看了,而且也好霸气啊,这样式的剑我们还从未见过呢,很新颖,也很特别,不仅剑身都很霸气,就是连那名字也取得十分的霸气,我敢肯定这些剑铸造出来了之后定当都是能流传于后世的绝世好剑,殿下您好厉害呀,简直就是一个设计天才!” “谢谢!” “嗯?!”公冶蕙有些不解。 萧黎就跟她解释道,“谢谢你的夸赞!” 公冶蕙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大好意思。 公冶无却有些神情凝重了起来,然后就提议道,“殿下,这些剑样正如小女刚才所言,都是世间难得的精品剑样,可是这名字是否取的有些不大妥当?” 萧黎就问,“有何不妥?” 公冶无就道,“圣帝,御宇,归一,还有斩荒,这些剑名可都太大了,尤其是圣帝、御宇、还有归一这样字眼的名字自古也只有帝王才能享受,殿下您确定您的剑要使用这样的名字么?” 萧黎看着他嘴角微勾,“你是说我僭越?” 公冶无立马就跪到了地上,“草民不敢!” 而他的一双儿女也立马地就跪到了地上,皆一副害怕的样子。 萧黎就道,“起来吧,我又没有说什么,何至于就吓得你们如此这般?” 父子三人忐忑地起身,可是谁都不敢看向萧黎。 萧黎就道,“公冶师傅多虑了,你们怎知这些剑最终不是帝王所有?” 父子三人猛地抬起头来,公冶无随即就一脸了然地问道,“哦,原来殿下是要将这些剑献给陛下啊?” 萧黎一怔,随即很快就回过神来,罢了,他既然误会那就误会吧,于是她便点了点头,“皇祖父素来对我这个孙女疼爱有加,他一生酷爱收集世间好剑,前些日子,我偶得了几块铸造兵器的上好精铁,所以我这个孙女也就想要向他尽尽孝道。” 老皇帝疼爱他的那个嫡皇孙女儿萧黎,而他那个嫡皇孙女儿萧黎对他也是孝顺有加的,这事天下人恐怕也都是知晓的,所以公冶无在听到萧黎这么说之后,也就全然地相信了,只见他一个劲地点头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就在这时,连翘领着几个人抬着几口箱子进来了,“小殿下,奴婢等人将精铁给送来了,这小箱子里的是已经打磨好了的宝石。” “好,”萧黎微颔首。 连翘等人站于一旁。 萧黎就对着公冶无父子二人道,“两位师傅看一下,按照我所给的那几张图纸,这些精铁可够?” 公冶无父子二人走过去看了,随即就一个劲地点头道,“够了,够了,绰绰有余的都是,小殿下可以再绘几张图稿,还能再打造五六柄剑出来。” 萧黎道,“我想再打造两把枪,还有两把刀和三五把诸如匕首一样的短刀可行?” “不做剑了?”公冶无脸上就多少有些失落的神色,其实他还是比较喜欢铸剑,这么好上好的精铁,他敢肯定铸造出来都将是能名传千古的绝世宝剑,到时候说不定他也能与欧冶子管云子那样的铸剑大师齐名了。 萧黎就看向一旁的连翘,“这精铁库房里可还有剩余?” 连翘就道,“回殿下,还有两块!” 萧黎当即就拍了板,“好,都一起取来吧交给公冶师傅他们,公冶师傅,就依你之建言,再多打五六柄剑吧,然后其余的你们到时候就看着办吧,给我打造成银枪还有大刀,并着短刀。” 公冶无就又建议道,“殿下,在下觉得,到时候还可以打造出几把良弓来,在下父子三人对铸造弓箭也很在行!” “可以!”萧黎想也没想的就应了。 公冶蕙就满含期待地道,“殿下,那弓箭的图稿也是您提供么?” “可以!”萧黎再次想也没想地就应了。 “太好了!”公冶蕙顿时就欢喜了起来。 萧黎就道,“公主府里有兵器铸造台,你们可以先去看一下,有什么需要直接找小冉公公便是,小冉公公,你先领他们下去入住休息,待他们休息好了之后再领他们去铸造台看一下。” “喏,”几人都齐声地应和着。 那公冶无就道,“那草民先行告退!” 萧黎微颔首,几人随即就出了他的书房。 走在路上,那公冶晋就忍不住地问道,“公主府里怎么还有兵器铸造台?这不是只有官府和一些特殊行业的人才准许有的么?” 小冉公公就笑道,“这是陛下特意准许的,当初还在京城的时候,陛下就准了小殿下可以拥有一家小规模的铁器制作坊,像平时打造把武器,还有制作几口铁锅,几柄铁铲啊什么的都可以在自己的作坊里制作。” “哦,原来是这样,”父子三人了然,公冶蕙就道,“陛下对小殿下还真是疼爱啊!” 小冉公公就道,“是啊,陛下向来对我们家小殿下都是十分疼爱的,而我们家小殿下向来对陛下也是十分敬重和孝顺的。” 几人都就点头。 很快小冉公公就领着他们到了一所比较僻静点的院落,看着那崭新且大的院落,里面还有仆人在忙碌着,那公冶蕙就道,“这住的地方也太好了吧?” 小冉公公就道,“我家们小殿下说了,几位师傅都是能人异士,万不能怠慢了,所以几位安心地在此住下便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们说,不必见外,在这里就跟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唉,好,小冉公公,麻烦您代我们向小殿下致谢一下!” “好的,好的,那几位就先安顿,待下午的时候,我再来领着几位去铸造台看一下?”小冉公公说着就朝几人拱了手。 公冶无就道,“不用,不用休息,我等都不累,小冉公公直接领我们去铸造台便是,”说着他就侧身对着他女儿道,“你先把东西拿进去安置,我跟你哥去下再回。” “唉,好,”公冶蕙从他的手里接过行李就点了点头。 小冉公公见罢,就只好点头,“那行吧,那两位请随我来!” 小冉公公领着两人去看了回来,萧黎就问他,“去看了如何?” 小冉公公就道,“是有些地方还需要修改一下,我已经让人按照着那公冶先生的指示去修改了,修改好了之后就可以即刻炼铁铸造了。” 萧黎就点头,“如此甚好!” “殿下,骠骑将军那里送来的信件,”就在这时候,雪见捏着一个纸团走了进来。 萧黎接过纸团展开来看了,然后就道,“让连翘来见我!” “喏,”雪见又急忙地跑了出去。 很快连翘就来了,“小殿下,您唤我?” 萧黎就道,“骠骑将军已经在河西走廊地区将货运中转站建立起来了,你速安排人手,将咱们蜀地的特产之物都运送过去。” “喏!” 第353章 好圣孙 “陆詹士这次来信可是又说了什么?”萧黎看完手中的信件,她姑姑就问道。 萧黎就道,“哦,也没什么,就是说咱们与朝廷置换的那一批粮食他已经如数地交给朝廷了,另外就是皇祖父最近启用了一批宗室。” “启用了一批宗室,”巴陵长公主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你皇祖父这是何意?” 萧黎就安慰她道,“姑姑莫担心,也无非就是平衡朝局的帝王之术罢了。” 她姑姑就提醒着她道,“阿黎,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历史上可是有皇子们都还健在,最后继承大统的却是宗室的先例的。” 萧黎就点头,“我知道,南楚国的桓帝和西晋国的文帝嘛,不过这两国当时的历史环境与咱们大魏朝的不一样。 南楚国之所以有桓帝这么个宗室继位,那完全是因为孝恭帝本人身体不争气,将他身体上那些不好的因素完全地遗传至了他的那些个皇子们身上,从而就导致了他的不少皇子们一个个地相续早夭。 所以他后来怕了,怕南楚国的江山社稷会断送在他的手里,所以这才从宗室中过继了几个儿子来做未来之君培养,这才有了后面的桓帝继位。 而西晋国的文帝则完全是因为西晋国的皇室式微,而宗室强势,后来宗室联合朝臣一起逼迫惠旻帝禅位于宗室,所以这才有了后面的文帝登基,而原本的皇室则是沦为了宗室。” 她姑姑就道,“可是那些由皇室沦为的宗室们最后一个个的都没有好的下场,不是离奇的死亡,就是因为犯各种不同的错误或被杀或贬为庶民。” 萧黎就道,“我知道,不过姑姑您还是要放心,首先,皇祖父不是孝恭帝和惠旻帝;其次,我们现今的皇室并没有不如宗室,反而是那些宗室们在皇祖父这些年来的打压之下日渐式微;还有第三就是我的那些个叔叔们可都不是吃素的,一个个的心眼儿比那针尖麦芒儿还小,恐怕现在他们就一个个地在心中竖起了高墙,对那些个宗室们严防警惕着了。” 她姑姑就道,“我就是担心你皇祖父他毕竟是老了,虽说他今年还身子骨硬朗着,头脑也还清醒着,可是谁能保证的了他明年后年也还身子骨继续硬朗着,头脑清醒着? 这万一他到时候头脑不清醒了呢,难免不会偏听偏信,想一出是一出的,这万一他要是做出一些什么错误的决断呢?毕竟咱们是远在蜀地,而非京城。 还有就是,我怕那些宗室的王爷们在你皇祖父一而再再而三的重用下难免不会生出一些别样的妄想来,毕竟他们有几人在人品和能力上并不比你那几个叔叔们差。” 萧黎就调皮地问她道,“那么与您可爱的侄女儿相比起来呢?” 她姑姑一下就笑了,“哪有你这么自恋的,小心骄兵必败!” 萧黎见她姑姑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就道,“哪能呢?你侄女这不是骄傲自满,而是自信,我相信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放心吧姑姑,就算是我皇祖父到时候昏庸昏聩了,我的那些个叔叔们也不中用,那不是还有我么?我是那种轻易言败的人么?要知道我的那些准备可都不是白准备的,当初之所以那么做为的就是以防将来的某一天与他们同室操戈! 很久以前,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世间唯一永恒不变的就是在变,皇祖父疼我宠固然是真,我也从不怀疑他对我的那份疼宠。 但是诚如您所说皇祖父他老了,他的身体机能在变老,那么一切事情就皆有可能发生,所以我是不会沉溺在他给与我的那份宠爱之中的,该防的我还是得继续地防备着的,放心吧,一切皆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是不会让事态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的!” 她姑姑就呼出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痕,“这我就放心了。” 萧黎就道,“当然,你侄女我的这条命可金贵着呢,不是谁想来拿就能拿去的,不管是我的那些个叔叔们还是宗室里的那些王爷们,都休想,我的命是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的!” 她姑姑就一脸宠溺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最近都瘦了!” 萧黎就道,“姑姑,我正在长个儿,抽条呢!” “是是是,又得给你做衣裳了!” “小殿下,开窑了,您看这是不是就是您要的那种青花瓷啊?”就在这时候,雪见突然一脸欣喜地抱着一个瓶子跑了进来,而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满脸喜色且带着热切期盼的老者。 萧黎示意她走进一些。 雪见将瓶子放到她的跟前,萧黎拿起瓶子就仔细地端详了起来,在端详了一会儿之后,她便道,“这个只能说你们已经掌握了制作青花瓷的要领,但这却并不是精品。 什么是精品呢?我以为,好的青花瓷应该是瓷体细腻且线条流畅,犹如美玉一般光洁莹润,上面的图案也应该是明净素雅,颜色鲜艳、美丽且统一。 你看你们这个瓶子,瓶口还是稍微有些扁,瓷体也有些厚薄不匀,而瓷身瓷底还有些呈颗粒状的物资突了出来,一点也不光滑,甚至有些刮手,这是高岭土没有碾细的缘故所致。 再看这上面的绘画,有的着色深有的着色浅,出现了色差的现象,整体上来看,此件作品显得过于粗糙,一点也不精致,所以,这样的成品不算是一件成功的作品。” 雪见和那老者听了之后,脸上原本的喜色也就转为了黯淡,萧黎随即就又接着道,“不过这次较之前的几次已经进步很多了,至少你们这次已经掌握了对烧制时间和温度的把控,这点就很好。” 那老师傅就连连点头道,“唉,好,那我回去同大伙儿们一起再改进改进!” 萧黎就点头,“陶师傅,不着急的,慢慢来,所谓慢工出细活儿嘛,你们对一些细节方面再进行严格地把控一下就好了,咱们要做就要做精品,这样将来才会有市场,也才会卖出高价钱,不然到时候市面上这样的东西多了,那咱们就没有竞争优势了。” “喏,小殿下说的是!”陶师傅恭敬地应着。 萧黎就唤辛夷道,“辛夷姐姐,你去从我茶几上取一只玉杯过来。” “喏,”辛夷去了。 辛夷很快就回来了,“小殿下,玉杯来了!” 萧黎道,“交给陶师傅!” 辛夷将那玉佩捧给陶师傅,陶师傅一脸的不解。 萧黎就道,“陶师傅,以后的瓷器你们就按照着这样的标准来制作,还是那句话,别着急,慢慢来,咱们要的是精品,而不是残次品。” “喏,”陶师傅恭谨地接过那玉杯。 萧黎就看向一旁的雪见和小冉公公,“还是像之前几次那样,你们去将这次烧制的那些东西都登记造册,然后收入库房中。” “喏!” 待他们走后,她姑姑就问她,“你不说是那没有烧制成功,都是些残次品么?直接扔了不就得了,还干嘛收回来,多占地方啊?” 萧黎就道,“这东西还没有面市,所以决不能流落到外面去,省得到时候有人模仿,另外,虽说是残次品,在我这里也的确是不合格,但是怎么说也还算是成品,到时候可以赏给府中的下人还有就是一些外面的平头老百姓们使用啊,这总赶让他们自己掏钱去买要来得划算得多吧?” 她姑姑就点头,“这倒是!”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早朝之上,随着王公公一声高亢的喊唱声响起之后,尉迟老丞相出列。 “陛下,臣有事请奏!” “奏!” “喏,陛下,昨日徐州刺史吕一发来急奏,说江南地区近日连日大雨,河水暴涨,已致使有十三个县的河堤被冲毁,万顷良田被淹没,五千多户老百姓的房屋被毁损,目前他已转移了灾民,并下令各州县开仓放粮进行救助。 但是江南的雨水还在继续地下着,也不知何时会歇,他担心若是再下上几天恐受灾的地区和老百姓们将会更多,届时粮食物料短缺,物价飞涨,所以他恳请陛下和朝廷一是能够减免受灾老百姓们下半年的赋税,二是发布一道平抑物价的诏令,三是他希望能向朝廷申请一批预防疫病的药材。” 老皇帝听后二话不说地就应了,“准奏,另外你通知吕一,要不惜一切地保障老百姓们的人生财产安全。” “是,陛下!” “王国章?!” “臣在,”御使大夫王国章出列。 老皇帝看着他就道,“你安排个人手,随着护送药材的人员一起去往江南,了解那里的实际情况,随时奏报!” “喏!” “还有吗,还有事吗?”老皇帝看着下面的一众朝臣又就道。 有一官员就出列,“陛下,北地郡那边的几个马场和牧场皆有来奏,说受近段时间高温天气的影响,几个草场和牧场上的草都在以不同程度的减少和面临着枯竭的现象,为了保障那些马匹们的身体健康,希望朝廷每个月在拨付粮草的时候能够多拨付一些。” 老皇帝就问,“之前一匹马每天所额外食用的粮草是多少?” 那官员就回道,“之前草原水草丰茂的时候,朝廷统一定的是每匹成年马每天再额外的增加十斤的干草和三斤的精料,幼马是五斤的干草和一斤的精料。” 老皇帝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就道,“那这样,现在每匹成年马每天的所食的干草追增至十二斤,精料追增至四斤,幼马即为六斤的干草和两斤的精料,另外像那些靠饲养牛羊为生的牧民们赋税就减至二十税一吧。” “喏,谢陛下,”那官员顿时就大喜。 老皇帝随即又就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尉迟老丞相,“这南方受灾,蜀地可有受到影响?” 尉迟老丞相就拱手道,“老臣这里还不曾收到蜀地那边传来的奏报,应该未受影响。” 老皇帝就微颔首,“这江南的赋税减少,蜀地的赋税可千万不要再减少了。” 蒋泓辙就出列道,“应该不会,虽说天府城是平原之地,但它却有岷江,沱江等这样的天然主干河流,以及天府城在建城之时人工开凿的几条排水河道,而天府城周边则皆为丘陵之地,所以即便是遇到了连日的大雨暴雨天气,也是很难形成洪涝灾害的。 而且臣在临离开的时候,去往公主府向两位殿下辞行,听到小殿下与长公主商议,说要将陛下赏赐她的那些钱粮物资拿出一部分来修建河渠和道路,想必蜀地今后就更不会有洪涝灾害了。” “哦?阿黎竟然有如此想法?”老皇帝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明显的看到了一丝骄傲的神色。 蒋泓辙就笑道,“是的,陛下,臣当时也是有些好奇,于是就问了,小殿下说她之前有听到过淳世子向她说过他们书院里一些同窗们的事情。 说他有几个同窗都是出身寒门,家都是住在很偏远的山村里,有一个同窗,他们那里的人去到镇上赶个集要两天的时间,而且还需得半夜的时候就得开始动身,不然的话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是很危险的。 他们那边山路崎岖,不好走,之前就有好几个村民因赶集回来的太晚了,然后一不小心就踩空掉落到山下了,有两个人当场就被摔死了,另一个人则是直接就摔残了,到现在都还躺在床上。 而另一个同窗则是说他们那个地方每年夏季的时候都是干旱少雨,他们那里的人要去很远的地方背水回来灌溉庄稼。 所以小殿下在听了之后就深受触动,觉得老百姓们的生活都挺不容易的,于是她就跟长公主说那些钱粮物资都是那些乱臣贼子们之前从老百姓们那里搜刮过来的民脂民膏,她现在拿出来资助老百姓们修建沟渠和道路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老皇帝听后当即就龙颜大悦,“好,好一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愧是朕的好圣孙,你们几个,都跟着你们的侄女儿好好地学学,别一天到晚的不是勾心斗角就是无所事事,像个什么事儿,哪有身为我萧氏皇族子孙该有的样子?” 几个王爷们近日都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了,却哪知竟然这会儿还遭到了一顿来自于老皇帝的痛斥,几人是憋屈的不行,不过几人也不敢反驳,而是齐齐地向他拱手应“是!” 回到府上,萧尧又是直接地就将屋里的陈设砸了个稀巴烂,“萧黎这个小王八蛋,怎么哪她都不安生呢?她是家大业大,随她挥霍,可老子的封地就只有那么大,哪有那么多的钱粮拿出来去修渠修路?” 屋里的一群下人们又都被他吓得是瑟瑟发抖地跪到了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萧尧在生了一会儿闷气之后就想喝水,可是屋里都被他给砸了个稀巴烂,哪还有水,于是他就对着屋里的一众下人就吼道,“水呢?怎么连水都没有?” 其中一个丫鬟壮着胆子起身,“奴,奴婢这就去取,”说完她就提着裙摆快速地跑了出去。 萧尧的贴身太监何杰是个极会看脸色的,他待萧尧脸上的怒气稍减了一些之后,然后就腆着脸过去向他说道,“王爷,陛下好像也没说让你们拿出钱粮出来在封地上修渠修路啊?” 萧尧瞪着他就吼道,“没说?怎么没说?他让我们几个向萧黎那个死丫头好好地学学,学什么?那不就是拿出钱粮出来相她一样在封地上修渠修路么? 让我们做叔叔辈儿的向她一个小辈的学习?亏得老头子也说得出来,他不是平时最在意那小王八蛋的生死么?他就不怕她受不起,折了她的寿?!” “王爷,您息怒,您息怒!”何杰就去给他顺气。 萧尧就狠瞪他,正要开口对他吼,然后就见那何杰立马地又提醒着他道,“小心隔墙有耳!” 萧尧一噎,只得一甩头重重地哼了一声。 几个官员们正聚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道,“这蜀国公主的所作所为可是把几个王爷们架在火上烤啊?!” 有人就点头,“可不是么?她自掏腰包地在自己的封地上修渠修路,那就体现了一个啥叫爱民如子,有了这个打例,其他几个欲争夺储君之位的封王们那还焉能坐得住? 你要想夺嫡争储,你连点钱粮都舍不得拿出来为你封地上的老百姓们做点实事,谋点福谋点利,谁还能相信你将来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况且,陛下还当着满朝文武大臣们的面点名了那几个王爷要向那小殿下学习的。” “就是,就是,所以啊,这几个王爷们就是再不情愿恐怕也不得不拿出些钱粮出来在自己的封地上干点事情。” “恐怕还不止呢,哦,我是说其他的宗室王爷们,还有那些个有权有势有财的勋贵们,恐怕这回也得跟风。” “嗯,张大人说得没错!” 尉迟老丞相在下衙之后将大司农蒋泓辙约在了一起。 “今天早朝之上你是故意那么说的吧?” 蒋泓辙就道,“我这也是没办法呀,您说我掌管着国库,就今天早朝之上,那么一会儿功夫,我这国库今年就又少收了多少的赋税啊? 朝廷养军队要钱粮,官员们发俸也要钱粮,还有这里的水灾,那里的旱灾,国家修建工事也要钱粮,前年的大灾荒,国库是掏空了的,去年好不容易有一个丰年,当然,今年的上半年也是个丰年,但是我不能保证以后啊,你说这后面要是又遇着了个什么大灾大害,我这国库里的东西是不是又得缩水了?为了避免到时候陛下需要钱粮我又拿不出来的窘境,所以从现在起我必须得节省开支啊。” 尉迟老丞相就道,“你节省开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却是把那小殿下架在火上烤啊?” 蒋泓辙就道,“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把那小殿下架在火上烤?” 那尉迟老丞相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怎么没有?你当着满朝文武大臣们的面说那小殿下在蜀地自掏腰包修建河渠和道路一事,还引得陛下当着满朝文武那么多朝臣们的面直夸小殿下是‘好圣孙’却又痛斥了那几个王爷们,还让他们向那小殿下多学习。 那几个平时都在挖空了心思地想着如何往自己的口袋里划拉着钱财,你见他们何时舍得将钱财拿出来使用的? 你这回那么一说,有了那蜀国公主打头,还有陛下的那一番话,他们就是不想拿出钱财出来使用也是不可能的了。 这嫡庶之间的关系本就是面和心不和微妙得很,经你那么一说,你说他们还不得更加地记恨嫡脉的两位公主了。 他们会认为是她们多事,要不是那蜀国公主起了那个头,他们又何至于平白无故地遭受那样的损失?而且还遭到了陛下那么一通的斥责与贬损!” 蒋泓辙就一副不可置信地神情,“不,不至于吧?” 尉迟老丞相就无不讽刺地道,“你道那几位的心胸能有多宽广?” 见蒋泓辙半天不言,尉迟老丞相又就道,“恐怕是不止那几位记恨着蜀国公主,就连那些宗室和勋贵们也都会埋怨着蜀国公主。 一旦那几个皇室王爷们也自掏腰包地在自己的封地上修建工事,那些个宗室和勋贵们恐怕也是会坐不住的。 那蜀国公主向来都是陛下的心尖宝儿,你当着满殿文武大臣们的面将蜀国公主在封地自掏腰包修建水渠和道路的事情说了出来,你道陛下心中就不记恨于你?” “啊?!陛下还要记恨我啊?!”蒋泓辙的脸上顿时就被吓得失去了血色。 尉迟老丞相就道,“你都把他的心尖宝儿架在柴火堆上烤了,你觉得呢?” 蒋泓辙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完了,完了,我这下是真的完了,可是我当时是真的没有那么想!” 尉迟老丞相就点头,“这个我相信!” 蒋泓辙就凑近他几许,“那老丞相,您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尉迟老丞相就跟他分析道,“陛下或许会记恨于你,不过应该也不会拿你怎么样,毕竟你也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 若是那些王爷们到时候真的自掏腰包地拿出钱粮来在自己的封地上修建工事的话,想必那些宗室,还有勋贵,以及那些乡绅们也会跟风的,到时候陛下不用国库出资就能将他一直想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何乐而不为?” 蒋泓辙一个劲地就点头,“唉,对对对!” 尉迟老丞相又就道,“所以接下来你就多做事,少说话,最好的是在说话的时候也斟酌着来,而且还要把事情给办漂亮了。” 蒋泓辙又就一个劲地点头,“嗯,好!” 尉迟老丞相也就满意地抚了抚自己那花白的山羊胡须。 第354章 萧六郎 京城所发生的事情自然不消几日就传到了萧黎那里。 在看过信件之后,她姑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江南水患,北地郡干旱,今年不会又像前年那样吧?” 萧黎也有些担忧,“很难说啊!” 她姑姑突然似想到了什么,脸色立马就由忧转为了怒,“唉,你说这蒋泓辙他是什么意思?好歹咱们也是亲戚吧?他怎么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就将你在蜀地自掏腰包修渠修路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呢?这不是明摆着将你置于风口浪尖之上么? 那几个皇室也就罢了,横竖咱们跟他们都不对付,可是那些宗室......这下好了,他们会觉得你是在出风头,哎哟,我的小祖宗,我跟你说这些你咋还无动于衷呢? 虽然与咱们争夺那个位置的是你的那几个叔叔们,可是获得宗室的支持也是很重要的,你说现在让他们大出血,他们肯定是记恨上咱们了,到时候万一他们联合起来不支持咱们该怎么办呐?” 萧黎就笑道,“姑姑莫担心,也莫要生气,其实这事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当初我在决定办这几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设想到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是蒋泓辙说出去,到时候也会是其他人说出去,迟早都是会传入京中的,毕竟咱们干的就不是什么遮掩之事。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是利国利民,我就不后悔! 能获得宗室的支持固然是好,但我一直认为打铁还需自身硬,我本领强,样样都优秀,事事都做得尽善尽美,他们还能不支持我么? 宗室的确是人口众多,势力不可小觑,可是他们人口再多势力再大能多的过和大的过天下万千黎民? 更何况我也并非是一无所有,我手握有重兵,大杀器,我不需要他们的支持,我只需要天下万千黎民和军方的支持就好。 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这水不是宗室,亦不是那些所谓的皇亲国戚和勋贵世家,而是天下的万千黎民百姓。 君王权利再大,但大不过民心所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君王有德,人人拥之护之,君王无德,人人厌之唾之,甚至群起而攻之,历朝历代,朝代更迭,不都是这样的么?所以姑姑,宗室无惧之!” 仔细一想,她姑姑觉得她说的还挺有道理的,于是笑问道,“这些道理你打哪学的?” 萧黎就道,“书上啊?!看的书多了,自然也就能悟出一些道理来。” 她姑姑就捧着她的小脑袋瓜稀罕得不行,“你说你咋就生得这般聪慧呢?很多道理连姑姑都不懂得,却让你这个小家伙给参悟透了,你说是不是咱们整个嫡脉的脑子都长到你身上去了?” 萧黎就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有可能!” 她姑姑随即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你说你这孩子咋就永远都不晓得‘谦虚’呢?” 萧黎就一脸认真地道,“过分地谦虚除了虚伪以外,就是骄傲!” “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你这孩子永远都是东说东有理,西说西有理,姑姑是说不过你了,你午膳想吃什么,告诉姑姑,姑姑去给你做?” “都可以,我不挑的,姑姑做什么我就食什么。” “好,那姑姑去膳房那边看看,”说着巴陵长公主就起了身,然后跟着就领着人走了。 萧黎重新地走回到书案后,然后提起笔就开始写信,待信写好之后,她即刻命人唤来了信使。 “你即刻启程前往北地郡,将这封信交到灵武县县令欧阳明德的手中。” “喏,”那信使接过信件揣至怀中,然后转身就出了书房。 萧黎随即就又将一个竹筒递给了一旁的雪见,“雪见姐姐,把它发给陆詹士。” “喏!” 下午,新任刺史邓贺前来禀事。 “殿下,臣来是有件要事想与您商议,”落座之后,邓贺直明来意。 萧黎道,“邓叔请说。” “殿下之前说要在蜀地广办学堂和书院,但现又在同时兴修水利工程和交通要道,所以人手就有些不大够用,哦,臣所说的人手不大够用倒不是说没有工匠师傅来修建学堂和书院啊,而是说准备那些修建书院的材料。 殿下您也知道,修建房屋的材料无非就是砖瓦,石材和木材,砖瓦是需要泥土重新制作的,而石材和木材是需要开采的,但是这几样东西它准备起来都是需要时间的,从材料的准备到学堂书院的落成它少则需要三五个月的时间,多则半年一年都是可能的。 我蜀地培育人才迫在眉睫,耽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所以臣就想向殿下您申请拆除之前那些乱臣贼子们的府邸住所,然后用那些材料去直接搭建学堂和书院。” 萧黎想也没想地就应了,“可以啊,就这么做吧!” 邓贺一愣,随即就问道,“殿下都不考虑一下的么?毕竟那些府邸在建造上当初可都是花了大价钱的。” 萧黎就道,“那些府邸虽然都是修建的十分壮观又气派,但毕竟是之前那些乱臣贼子们的居所,且里面都是死了很多人的,就算是挂出去卖,又有几个人愿意购买?恐怕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膈应晦气吧? 与其搁在那里让它们年久失修到最后慢慢地荒废掉,倒不如将其变废为宝进行合理的理应。 将他们拆卸下来,然后将那些材料或用马车,牛车,亦或是骡车运往各地,然后直接地组装成书院和学堂便是,这样既节省了时间成本,又节省了材料成本,何乐而不为?” 邓贺的嘴角随即就勾起了笑意,眼里满是赞许之色,“殿下所言甚是!” 说着他便起了身,“那臣这就去办。” 萧黎微颔首。 邓贺走了两步,然后便又停顿了下来,“哦,对了殿下,还有一事臣需要告知一下殿下。” “邓叔请说!” 邓贺就道,“一些商户和乡绅们在听说了是殿下自掏腰包去修建那些水利工程和道路之后,都深受鼓舞和感动,于是他们就纷纷表示也想要捐献一些钱粮出来以示尽一份自己的心力。” 萧黎就道,“可以啊,这是好事,说明我们蜀地的老百姓们都深明大义,是些忠君爱国的仁善之士。 这样,你把那些凡是参与捐献物资的都给登记起来,到时候像那些捐献物资一般数额的刻碑留名,像那些捐献物资数额较大的除了刻碑留名之外,另外再为其送去一块匾额以示嘉奖。 还有,现在正值酷暑时节,通知各郡县村镇,安排好做工时间,让老百姓们多注意安全,别到时候闹出人员伤亡的事情出来可就不好了。” “喏,臣立马回去就出告示!” “邓叔且慢。” “小殿下还有事吩咐臣的?” “哦,不是公事,私事而已,就是想问下你,家眷何时到来,可要我安排人去迎一下他们?” 邓贺立马就向她拱手执礼,“多谢小殿下挂心,不过不用,臣近日收到犬子家书,说家母近日身体有些不适,恐不宜长途出行,所以我便直接回信说让他们等秋后再过来。” 萧黎就点头,“也好,现正值酷暑时节,老年人这个时候赶路的确是比较遭罪,容易身体吃不消,还是待天气凉爽些了再过来为好。” “是。” “好了没事了,邓叔你去忙吧!” “喏,那臣告退!” 几日后,信使到达北地郡,亲手将信件交到欧阳明德的手中,欧阳明德在看过之后顿时大喜。 “哎呀,简直是太好了,可解了我的愁苦了。” 他的贴身侍卫也甚是高兴,“小殿下可真是神人也,郎君您写给她的信现在应该还在路上吧?她居然能未卜先知!” 欧阳明德就道,“不是她未卜先知,而是小殿下她时刻都掌握着朝中的动态,她应该是知道了北地郡最近干旱,草场里的青草不够马匹食用的,所以这才让陆詹士那边后面多给咱们这边安排些饲料,还有预防动物热病的药材的。” 他的贴身侍卫就安慰他道,“郎君其实您也不用那么着急,小殿下她在收到咱们的信件之后也会安排的。” 欧阳明德就摇头道,“那不一样的,殿下早知道北地郡的情况便能早些安排,这样咱们马场里的那些马也就不用挨饿受热了,要知道那些可都是上等的战马,是万不能有所闪失的!” 他的侍卫就点头,“属下知道了!” 欧阳明德就交代他道,“后面还是由你亲自去跟陆詹士他那边派来的人接应,切记,万莫要让旁人知晓了。” “喏!” “小殿下,时辰不早了,您该就寝了!” “好,”萧黎放下手中书籍,起身撑了个懒腰,然后便朝不远处的床榻处走去。 待她在床上躺好之后,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来,于是她便问她们道,“唉,那阿齐兹的家属们最近生活怎么样?可还适应?另外有没有人欺负他们?” 雪见一边给她放桌蚊帐,一边与她说道,“小殿下您就放心吧,他们是随咱们一起来的,没有人敢欺负他们,他们都生活的挺好的。 不仅如此,他们还在街上开了一家羊绒毯店呢,就是小殿下您之前赠与他们的那间,生意还挺红火的,据说每天都有不少的客人进去光顾呢。” “那就好!下个月就是中秋节了,你们到时候给他们送去一些月团吧。” “好的,小殿下!” 翌日早晨,萧黎练完枪回来沐了个浴,在她刚从浴房里出来的时候,雪见就手捧着一套新衣过来向她征求意见道,“小殿下,咱们今日穿这一套衣服怎么样?” 萧黎朝那衣裳瞟了一眼,然后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去坐下,“这套衣裳不行,今日外出,给我换一套素净点的男装吧。” “喏!” 茯苓上前给她梳头,“那小殿下今日是想将头发披散着一些,还是说都全部的束起来?” 萧黎就道,“束着吧,束着凉快,披着也太热了。” 茯苓就点头,然后就弯腰从桌上的首饰盒里翻找出了一顶造型极为简单素雅的发冠拿给她看,“小殿下,那咱们今日就戴这顶发冠可好?” “嗯,可以!” 茯苓刚给她梳好头,雪见就手捧着一套素雅的衣裳走了过来,“小殿下,衣裳来咯!” 萧黎起身,展开双臂,几个贴身的大宫女就赶忙过来伺候她更衣,在穿戴整齐衣裳之后,雪见又手捧着一枚上等的白玉珏挂在她腰间,跟着便又是一枚做工精巧素雅的荷包别于她另一侧腰间。 辛夷捧来一把玉骨扇递与她,萧黎接过,“唰”的一声展开,然后就慢悠悠地扇着。 连翘见了,就道,“小殿下这副样子还真跟个郎君似的别无二致,一点也没有寻常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萧黎就道,“废话,那自然是得扮什么就得像什么,若是让人一下子就瞧出来了,我还干嘛乔装啊?” “是,小殿下说的是!” “今日你们几个都留在府上,让夏青和袁盎跟着我。” “喏,”众人齐齐行礼应和着。 用过早膳之后,萧黎便领着夏青和袁盎直接出府了,待到了主街上之后,夏青就问萧黎,“小殿下......” “打住,”萧黎手中的玉骨扇朝她一点,“纠正一下,在整个嫡系一脉的孙辈中我排行老六,所以在外面我便唤作萧六郎,而你们则统一唤我六公子或者小郎君。” “是,六公子,”两人齐齐向她拱手行礼。 萧黎径直往前走,两人赶忙跟上,夏青则追问道,“六公子,咱们要买什么么?” 萧黎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玉骨扇,一边饶有兴致地盯着街道两边的那些大开着门的商铺看,“暂时不用,先看看再说。” “哦!” 两人紧跟在她身后,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与马虎。 萧黎看着热闹的街市,就忍不住地感叹道,“天府城的繁华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夏青就附和着说道,“是啊,其程度不亚于京都。” 萧黎就问他们两个,“你们可有出来逛过?” 两人就摇头,说“不曾!” 萧黎就道,“那好,那咱们今天就好好地逛一逛,你们也正好熟悉熟悉地形。” “喏,”两人齐齐拱手。 夏青就问,“那六公子,咱们接下来去哪里逛啊?” 萧黎就道,“先去王叔新修的那两条街上看看吧,看看那儿的生意现在怎么样。” “哦,好!” 萧黎他们先是到了一家卖米面粮油的铺子看了一下,在那里了解了一下当下各种粮食的价格,紧跟着便又去了一间绸缎庄和一间糕点铺子,在那里各自地买了几张罗帕和两盒糕点,最后又去了她自己的几家店巡视了一番。 不过毫无例外的,几家店的掌柜的都没有认出她这个主子来,进去了都是将她当做了顾客来招待。 萧黎也没有暴露自己的意思,而是进去了她也还是象征性地照顾了一下店里的生意,分别从那几家店里买了一点小东西送与了跟在自己身边的两人。 搞的夏青和袁盎还有点不好意思。 萧黎就道,“收着吧,平时他们几个跟着我出来,我也会送与他们一些小东西的。” “喏,谢公子!”两人这才安心地接了下来。 从自家的店铺里出来,时间已经临近午时了,且这个时候的太阳已经是老毒了,看到自家主子那微皱的眉头和眯起的双眼,一直默默跟随在她们身边的袁盎就道,“主子,要不要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萧黎抬头朝街道的两边望了望,然后就看到对面不远处有一家看起来装修得十分雅致的茶楼,于是她便点了头,“走吧,咱们先去那里歇一会儿。” 待进到那茶楼里,萧黎竟然在那里看到了一个熟人。 “小......”那人看到她也十分地诧异,正要上前给她行礼,萧黎及时地打断了他的话,“萧六郎!” 那人的反应也十分迅速,“哦,对对对,六公子!六公子想喝什么茶,跟小的说,小的这就亲手为您泡来?” 萧黎指着这间茶楼就问,“这间茶楼?” 那人就道,“哦,这间茶楼正是我家夫人开的,掌柜的那会儿遣人来说他家小儿子爬树摘梨不甚坠落摔断了胳膊,他要回去一趟,夫人就让我来店里看守几天。” 萧黎就点了点头,随即就指着二楼上问,“二楼临窗位置还有空位么?” 那人就看向柜台后的掌柜的,那掌柜的立马点头道,“有有有,还有!” 萧黎就点头,“那好,那我上去选个位置,”说完萧黎便径直地迈步上楼了。 “唉,快快快,把今年新得的杏花雨露拿出来,我给贵客泡一壶上去,”那个之前与萧黎打着招呼的人随即就对着那掌柜的道。 “汪管家,不用了,我最近喜欢上了喝另外一款茶,我这里自备了茶叶,你给我的婢女准备一套茶具就行,我自己烹煮,”他的话音刚落,萧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然后就见夏青已经走至了他的面前。 那被唤作汪管家的男子赶忙就道,“唉,有有有,我这就给您取!” 待他取来了茶具,然后又亲自陪着夏青去到后院中的水井边将那茶具给清洗了之后这才又回到柜台那里。 那掌柜地就问他,“唉,汪管家,刚才那小郎君是谁啊?看他气质高华,衣着不凡的。” 那汪管家自然不会告诉他那是蜀国公主,而是道,“哦,那是我家老爷和夫人的一个故交家的孩子。” “哦,原来是这样,”那掌柜的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就道,“不过那小郎君好样貌啊!打我出生时起,我还从不曾见过容貌长得如此俊逸出尘的郎君。” 那汪管家就笑道,“六公子的容貌打小就生得十分的好看,唉,你不是要回家么,怎么还不走?” “哦,要走,要走,马上就走!”那掌柜的这才记起来他的事情,赶忙就收拾着拿着包裹往外走。 那掌柜的走后,汪管家在交代了一个看堂的伙计之后,然后就亲自地备了一些瓜果糕点送去楼上萧黎那里。 “小殿下,这是膳房那边刚炒的一些瓜子花生,我给小殿下拿些过来。” 萧黎坐在窗边一边亲手地烹煮着茶水,一边朝他微颔了一下首,“多谢,原来我竟不知这间茶楼还是老师他们家的产业,难怪布置得这么雅致。” 那汪管家就笑道,“我家夫人说这两条街做什么营生的都有,就是还没有茶楼,在这里开间茶楼,生意应该不错。” 萧黎就点头,“这里的生意的确是还不错,我以为你们还是会向在京城那样,开一间文房四宝店。” 那汪管家的就道,“是有开一家文房四宝店,不过没在这两条街上,而是在主街那边,是我家大少夫人开的。” 萧黎就问,“生意怎么样?” 那汪管家就点头,“还可以,天府城繁华,城里有几座书院,平时去那店里的学子们还是比较多。” 萧黎便点头,“那便好!” 那汪管家就问,“那殿下,你这里可还有些什么需要,小的去给您弄来?” 萧黎就朝他摆了摆手,“不用,我这里什么都不需用,喝点茶就好,汪管家,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这里。” “好的,那殿下您有什么需要就随时唤我。” “好!” 第355章 回答得很好! 萧淳正和几个同窗好友们一起从茶楼下经过,突然自己的脑袋就被人砸了一下,他朝地上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颗还未剥的花生,于是他赶忙就朝四处张望,“谁?谁砸的我?!” “傻子,这儿呢?!” 突然头顶上方就传来了一道慵懒且戏谑的声音,他猛地抬起头来朝上张望,然后脸上就露出了一抹惊喜的神色来,他条件反射性就欲唤她,就在那声“阿姐”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萧黎的声音却再次地响了起来。 “上来!” “哦,”他连忙应着,随即就扭过头去对着他那一群满脸都写着问号的同窗们,“我不去了,你们去吧,”说完他就屁颠屁颠地上了楼。 砚台欲跟上,却被他的一个同窗给拉住了,“唉,砚台,那个郎君是谁啊?” 小殿下今日是着的男装,想必她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于是砚台就道,“亲戚,亲戚,我们家的一个亲戚,好了,不跟你们说了啊,我得去找我们家郎君了,”说完他便挣脱了对方那拽着他胳膊的手,然后转身就朝那茶楼奔去。 萧淳上到楼上,一屁股就坐到了萧黎的对面,“阿姐,您怎么今天上街来了啊?” “今日无事,便出来转转,”萧黎将一盏茶放到他面前,然后端起自己那杯茶浅品了一口,“倒是你,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书院里学习的么,怎么跑出来了?” 萧淳一下子就听出了他家阿姐那话里的弦外之音,立马就放下茶盏指天发誓,“阿姐,我保证,我绝对没有逃课,这你可得相信我啊?” “瞧你,紧张什么?我有说你逃课么?” “那倒没有,”萧淳神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萧黎就道,“说说吧,什么情况?” 萧淳就道,“最后一堂课是骑射课,但是由于我们先生临时有事被人给叫走了,所以就把咱们给提前地放了。 我有个同窗说君平街那边来了一个马戏团,有狮子耍球,猴子踩钢丝,所以我们就想去看一下,阿姐,要不,咱们也去看一下吧?” 萧黎就道,“那个有什么好看的,猴子本就是攀岩动物,踩钢丝对于它们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那狮子耍球,就跟那小猫小狗耍球是一样的,无甚新奇,不去,你要去便自个儿去吧,不过切记得注意安全!” “经阿姐这么一说,我突然也觉得无甚意思了,我留下来陪阿姐吧,前段时间阿姐一直忙于政事,我都不敢前来打扰你,今日难得你有空,咱们姐弟俩好好地待会儿。” “也好!” “小的给小殿下请安,”砚台一上来就跪到了萧黎的面前。 “起来吧!” “谢小殿下!” 萧黎就交代他道,“以后在外面不必这般客套,若是见我着了男装直接唤我六公子就好!” “喏!” “那我也唤你六哥?”萧淳拿起一块糕点就咬了一口。 “可以啊,”说着萧黎就将一本棋谱递给他,“刚刚在一家书店里淘的,送你了!” 萧淳看到那本棋谱就陡然一亮,赶忙就放下了手中已然咬了一半的糕点就接过那书翻看了起来。 看到他那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萧黎就忍不住地对他揶揄道,“你说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哈,不喜读书,却又喜欢抚琴奏乐,对音乐方面倒是颇有兴趣的,怎么,你是想以后在战场上以乐杀人么?” 萧淳身子一侧,“哪能啊,音乐是陶冶情操的,怎么能杀人呢?阿姐你就知道打趣我!” 萧黎看着他就道,“怎就不能?” 萧淳一愣。 萧黎就问他,“听说过四面楚歌么?” 萧淳就摇头,萧黎突然就想了起来,哦,是哟,四面楚歌讲的不是这个时空的往事,而是另外一个平行时空的历史故事。 于是她便稍做了修改,跟他讲解道,“此成语是说两军交战,一方战败被围被逼至了绝境,后来在兵少食尽的情况下想要突围,但是奈何对方兵多将广,将他们围得是水泄不通,他们根本就突围不出去,可是他们又不肯放下武器投降,誓要与对方死磕到底。” 砚台就道,“等一下六公子,既然他们都被逼至了绝境了,为何另外一方的人马不直接冲过去将他们给解决了啊?” 萧黎就道,“因为对方所处的环境是易守难攻之地,若是自己强行攻取只会落得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场,所以便采取围困之策,这样待到对方的粮草耗尽之时他们自然也就能乖乖地出来受降了。” 萧淳就道,“可是对方并没有如他们所愿。” 萧黎就道,“确实!于是他们便又想出了另外一个招,那就是将自己军中所有的楚地之人都召集起来,然后让他们在夜间集体吟唱楚国的歌曲,因为楚人擅歌喜舞,几乎每一个楚国人都会唱歌跳舞。 所以就这样,对面的楚军听到了自己家乡的乐曲之后,一个个的都就思乡心切,想在楚国的家人亲人,想自己目前的处境,很快一个个楚兵们便都精神崩溃了,他们放下手中的武器,然后抱头痛哭,再也无心恋战了,最后他们也如对方军队所愿的那般缴械投降了。 所以,这便是四面楚歌的由来,意思是说当人深处绝境的时候,可以采取攻心为上之策!这也是《孙子兵法》中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萧淳就点头,“嗯,明了,阿姐,我今天又懂得了些道理,原来音乐也果真是可以杀人的。” 夏青和袁盎两人的眼里都就流露出了对萧黎无比佩服和崇敬的神色来,夏青就道,“小殿下您懂得可真多!哦,不,是公子,公子您可懂得真多!” 萧黎就道,“你多读书,也会懂得很多的!” 夏青就拱手,“是,属下回去了也一定多读书!” “好了,要研究回去再研究吧,”萧黎随即就起了身。 萧淳合上棋谱,也跟着起身,“咱们去哪儿呀?” 萧黎就问他,“你下午还有课吧?” 萧淳就点头,“有,下午的几堂课都是文课。” 萧黎就道,“走吧,去用膳,砚台,那些糕点你带回去吃吧。” “谢六公子,”砚台欢喜,赶忙上前去就将那几包都没怎么动的糕点给快速地打包好。 萧淳跟着萧黎下楼。 萧黎就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阿姐您定,我都可以!” 萧黎就点了点头,“那就还是去咱们自家的食肆茗肴集吧。” 萧淳就点头,“唉,好,正好店里最近新推出了几道菜,阿姐您可以好好的尝尝?” 萧黎就侧头看了他一眼,萧淳随即就反应过来,赶忙改口道,“六哥,六哥您到时候可以好好地尝尝。” 萧黎“唰”地一声展开玉骨扇,然后置于胸前慢悠悠地扇着,俨然就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少年人模样。 大家来到茗肴集,萧黎直接点了那几道最近新研制出来的菜肴。 当饭菜上桌,萧黎直接对着夏青和袁盎以及砚台道,“你们都坐下来一起食吧,反正也就只有咱们这几个人。” 几人相互间地你看看我,我看看,最后还是依言坐了下来。 “喏,谢公子!” 大家用了膳,再下楼的时候,正要遇到了萧淳之前的那一群同窗们。 “咦,萧世子,您也在这用膳啊?” 萧淳朝对方点了点头,“是啊,好巧,你们这是也要打算离开了?” “是啊,刚用了膳,打算回书院了,这位是?”对方随即就看向了他身旁的萧黎。 萧淳就道,“哦,这是我的一位兄长,萧六郎。” 对方几人立马就朝萧黎拱手见礼,“哟,原来也是萧世子!” 萧黎就道,“哦,不,我虽与萧世子同姓,但却不是皇族,只是他的一个远方表亲而已,几位别误会!” 几人就点头,“哦,原来如此。” 萧黎就朝几人微颔了一下首,然后就问萧淳,“可要我送你回书院?” 萧淳就道,“哦,不用,我走回去就好,反正此处距离书院也不是很远。” 萧黎就点了点头,“也好,”说完她便再次朝几人微颔了一下首,然后就便直接地领着夏青和袁盎离开了。 几人看着萧黎他们离去的身影,有一同窗就走到了萧淳的面前忍不住地向他说道,“萧世子,您这兄长好气度啊!” 另一个小胖子也就点头道,“是啊,长得是真英俊,打我生下来还从没有见过长得这般好看的男子呢,那什么,玉树临风,清新雅致,俊逸风流......” 萧淳就笑道,“好了,好了,你就别在那里炫耀你学到的那些成语了。” 那小胖子就住了声,萧淳就直接地迈步先走了。 其他人见罢,赶忙跟上。 然而有两人走在后面就切切地私语着,“唉,刚才那个叫萧六郎的虽说他不是出身于皇族,但是我敢肯定他的身份也绝不简单。” “怎么说?!”另一个少年就问道。 那个拉着他耳语的少年就说道,“你看到他身上穿着的那衣服没有?还有他腰间所佩戴的玉饰?” 那少年就摇头,“没多注意。” 那少年就道,“我注意到了,我家就是开绸缎装的,那萧六郎身上穿的不是绸也不是缎,而是棉!” “棉?!” 那少年就点头,“没错,就是那种传说中的精梳棉细棉布,这种布料的特点就是柔软,透气,还有吸汗,这种布料除了皇室以外,就只有少数的一些人穿得,像陛下身边的一些重臣,而且都是陛下赏赐给他们的。 那个少年若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哪能穿得起那种布料啊,你看他一身的都是那细棉布,而且他脚上所穿的鞋子也都是棉布制作的。 还有他腰间所配戴那枚玉珏,那可是顶级的羊脂玉啊,还有他手中的那柄玉骨扇,那可也是顶级的羊脂玉啊。 还有一点就是他身边跟着的那一男一女两人,那两人都是劲装出行,且手中都握有刀剑,那一看就是保护他的呀,若是普通人之人会用得着人随时跟着保护?所以,由此几点,我可以断定那个萧六郎绝对身份不简单,而且啊能与皇家结亲的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寻常人家,所以我估计啊应该是某个勋贵人家的子弟。” 那个听他分析的少年就点头,“嗯,你说的很对!” 那个家中开绸缎庄的少年随即就跑到了萧淳的跟前,然后就向他打探道,“唉,萧世子,你的那个兄长我们没在书院里见过啊,他是不是在别的书院里读书啊?” “是啊,萧世子,你的那个兄长他在哪个书院里念书啊?”这时候另一个少年也跑上来与他问道。 萧淳就道,“我那兄长他不喜文,只喜武,所以他没有在书院里读书,平时都是在家中习武,他的梦想就是将来某一天能成为一个上阵杀敌的将军。” “哎哟,看不出来啊!” “是啊,看他文质彬彬的,倒不像是个习武之人。” 萧淳就道,“儒将,儒将,你们听没有听说过?他有的人他天生看起来就具有儒将风范,我那兄长他天生就气质好!” 大家就点头,“唉,那倒是,那倒是!” 几日过后,萧淳跑至萧黎处对她说道,“阿姐,您猜,我有个同窗今日跑来对我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 萧淳就道,“我有个同窗不是自命武艺高强么?他听我其他的一些同窗们说我有一个喜武想将来做将军的兄长,于是他就跑来央我引荐他跟你认识,然后与你切磋比试一番。” 萧黎就道,“那你是怎么回他的?” 萧淳就道,“我自然是不会答应他的那种无理请求了,我跟他说,你现在不在天府城里,外出游历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萧黎就道,“回答的很好,以后若是再有人跟你这么说,你就还是这么地回答!” “嗯嗯嗯,”被表扬,萧淳的嘴角就勾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萧黎就问,“你那同窗他的武艺怎么样?” 萧淳就道,“武艺跟我差不多,不过骑射课没我厉害,我自认为他不及我!” 萧黎就道,“切莫骄傲,小心人家后来居上!” 萧淳就点头,“我知道。” 然后萧黎又就问,“他在反应速度和应变能力方面如何?” 萧淳就摆手,“就是有点儿脑子轴,不思变通,喜欢按照自己的主观意志来,不爱听人劝!” “刚愎自用,可惜了!”萧黎随即摇了摇头,然后将一册书籍丢给他,“这本兵书你拿去读,待过些日子我考考你,但不限于书上的内容。” “好嘞!”萧淳顿时就高兴不已,操起书就揣入了怀中。 第356章 出城狩猎 “殿下,这是我们药厂经过改良过后制造的火器,还有您说的那雷管,但是还没有经过试验,也不知道具体的威力究竟如何。” 萧黎正在书房里专心致志地绘制着一种热兵器图稿,突然兵工作坊的廖师傅就手捧着一个盒子出现了。 萧黎搁下手中之笔,小冉公公赶忙过去将那盒子接过来,然后呈至萧黎的面前,萧黎从盒中拿起那枚火器仔细地端详着。 “嗯,体积上的确是缩小了很多,做工更精致了,”然后她又拿起那枚雷管来看,在看了之后便点了点头,“嗯,不错!”之后她便放下,然后对着一旁的辛夷道,“辛夷姐姐,你去将沈朗给唤来!” “喏!”辛夷在向她福身行了一礼之后转身就出了书房。 不消片刻的功夫,沈朗便出现在了萧黎的书房里。 “殿下,您找臣?” 萧黎示意小冉公公将她面前的火器拿给他看,小冉公公将断着那个小盒子走至沈朗的跟前,沈朗拿起了那火器来就观看。 萧黎就道,“廖师傅他们已经将这火器做过了一番的改动,现在就只差一个地方试验下它的威力了,上回我让你找的地方你可找着了?” 沈朗立马就回道,“得了殿下的令之后,臣专门有领着人到城外的那些大山里去探查过,但是发现那些地方都不够隐秘,因为周围有很多的住户,而且时常还有老百姓们进山去砍柴打猎,还有采集药材跟菌菇。 所以臣后来又往远处找了一下,倒是发现有一处地方很是适合做这种事情,周围几十公里范围内都没有人烟居住不说,而且那处地方的山石更是坚硬如铁,山上也是寸草不生,所以也不用担心有老百姓去到那里打猎和采集药材。 还有一点就是,那里有一处天然的大矿洞,里面可以容纳上万人,那处大矿洞的不远处有一口大水潭,水潭深不可测,里面水质清澈,终年不竭。 殿下之前一直都担心在城中制作火器不安全,容易给周围的老百姓们造成伤害,但那处地方就很合适,咱们倒是可以直接将作坊搬去那里。 不过那里唯一的缺点就是距离天府城有些远,乘坐马车的话大概要走两天,骑马的话大概七八个时辰。” 萧黎就道,“远一点没关系,关键是安全,行,那廖师傅,明天你便带上两个手下还有这改良版的火器,咱们一起去那处地方看看。” “喏!” 沈朗和廖师傅二人齐齐拱手应和着。 “好了,没事了,你们下去忙吧!” “喏!” 待两人离开之后,萧黎就又让人去将袁盎给唤来,然后吩咐他道,“从精锐中挑二十人,明天随我到城外去打猎!” “喏!” 翌日一早,萧黎便领着一行人骑马出城了。 听到那疾驰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地传来,老百姓们都自发地站到了街道的两边,将中间的大路留出来。 果然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一行身穿黑色劲装,腰挂佩剑,身背弓箭的公主府精卫们策马疾驰而过。 那为首的是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那少年玉姿身挺,着素色衣衫,面上覆着一块白玉面罩,他银冠束发,眼神坚毅凌厉。 就在大家如劲风般地策马狂奔之际,突然前面的街道上竟然出现了一个三两岁的孩童,那孩童正无助地哭喊着四处张望着。 “阿爹?!爹?!” 眼看马蹄就要踩踏上他了,站在街道两边的老百姓们都惊得吓出了一身冷汗,萧黎急控马绳,“吁?!” 马儿前脚双蹄高高抬起,发出一声鸣叫,萧黎端坐在马背上身子往后仰,不过她却始终抓紧着手中的缰绳迫使着身下的马儿双蹄往旁边落去。 就在马儿的双蹄落于旁边的空处之后,街道两边的老百姓们这才松了一口气,也就在这时候,一个身穿绸布衣衫的微胖中年男子一脸紧张地跑过来抱起那孩子就跪到了萧黎的面前,“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是草民没看住孩子,害得殿下的马受惊了!” 萧黎一脸平静地端坐在马背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男子,“我的马受惊了不打紧,打紧的是你家的孩子,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没有及时的控制住马,你的孩子现在就该躺在血泊之中了。” “是,是草民之过,草民之过,请殿下治罪,”那男子也是一脸的后怕,瞬间额头上就冒出了一层细汗。 “起来吧,以后多加注意点,就算不是本殿今日策马经过,你这样,也小心你的孩子被那拍花子给偷抱了去!”说完她便一抽马臀,马儿就继续地朝前奔去,而她的那些侍从们也紧随其后。 “是,”那中年男子应和着,萧黎他们一行人却早已奔出了好远。 那中年男子大松了一口气地抱起孩子起身,这才敢擦拭额头上汗水。 周围的人则是纷纷地议论着,“原来那是小殿下啊?!” “很显然啊,脸上戴着面具,而且身边有王府精锐护卫着的那不是小殿下是谁啊?” “龙章凤姿,遇事处变不惊,沉着冷静,果然不愧是天潢贵胄啊!” “是啊,小殿下刚才可真是英武啊,我都以为那孩子当真就要被那马给踩死了,却没想到小殿下恁是控制住了那马,由此可见小殿下的骑射水平应该是相当了得!” “是啊,是啊,小殿下也当真是仁善啊,并没有因为她是皇室贵胄而就轻贱我等平头老百姓,视我等老百姓人命如草芥!” “是啊,是啊,我刚才看到那小殿下的手都被那缰绳给勒出了红痕了,小殿下不但没有对那对父子俩治罪,反而还一脸平静地提醒着那孩子的父亲要看紧孩子,别被那拍花子的将孩子抱去走了!” “是啊,是啊,我等能有如此仁善又开明的主子是何其地幸哉啊!” “是啊,就是可惜了小殿下的那张脸了,她要是没受伤就好了!”有人就忍不住地发出声音感叹道。 有人就道,“受伤了又怎么样?受伤了她也是我们的好殿下!” “对,受伤了她也是我们的好殿下!”有人跟着也就附和道。 那中年男子在听到周围人对萧黎的各种称赞之后,跟着也就一脸若有所思了起来。 然而这时候也有人突然地就问道,“唉,你们说小殿下领着那么多人这一大早地就出城,这是干啥呀?莫不是又有哪个官员是贪官污吏吧?” 有人就一脸不以为然地道,“不会!” 有人就看着他问道,“唉,你怎么那么肯定啊?” 那人就给众人分析道,“首先,距离之前那批乱臣贼子们的查办这才过去多久啊就又有人敢顶风作案,那是嫌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命太长了?” 众人就点头,“有道理!” 那人就又接着给大家分析,“其次,上回小殿下在惩除那些乱臣贼子们的时候可都是直接下令她公主府里的那些手下和精卫们去办的,而她自己却是没有去的,这回哪个倒霉蛋那么大的面子还能劳烦的了小殿下亲自出马?” 众人又是点头,“嗯,有道理,有道理!” 然后有人就道,“那你说,小殿下这一大早的就领着人出城去干啥呀?” 那人就道,“你没看到小殿下和小殿下身后的那一群人都腰悬佩剑,身背弓箭么?而且啊我还听说小殿下这个人尤喜欢狩猎,所以我估摸着啊他们这是出城去打猎了。” 众人联想到小殿下的那张脸据说就是因为在狩猎的过程中受的伤,所以众人都就觉得他说的事很有道理,于是大家伙们又都纷纷点头,“应该是,应该是!” 萧黎他们一行人出了城,夏青行至她身旁就道,“小殿下,要不要停下来把您手上的伤处理一下?” 萧黎道,“不碍事,不过就是勒红了罢了。” “喏!” “唉唉唉,你们知道我今天早上在大街上看到了什么?”萧淳的一个同窗一到了书院之后就立马地跑去那一堆同窗们之间一脸炫耀着地说道。 “看到了什么?”有学子就追问。 就在这时候,那同窗突然眼尖地就看到了萧淳主仆二人正一前一后地拧着书箱朝他们的教室走去,准确地说是砚台拧着书箱,萧淳在前面两手空空地走着。 “唉,萧世子?!”那同窗立马就朝萧淳高喊着招了手。 萧淳循着声音就朝他们看了过来,“唉,我说你们不进教室,在那里干嘛呢?” 那同窗就屁颠屁颠地朝他跑了过来,然后一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副咱们哥俩好的样子,而其他的人则在见到萧淳来了之后也都一窝蜂似的跑了过来。 那个将手搭在萧淳肩膀上的同窗就一脸笑呵呵地看着他说道,“萧世子,你可知道我刚才在大街上看到了什么?” 萧淳偏着头看他,“看到了什么?” 那同窗就道,“我看到蜀国公主英姿立挺地控马救了一个小孩儿,哎呀,那场景可谓是精彩绝伦啊,我没想到蜀国公主的骑术居然那么了得,这个!”说着他就朝众人比了一个大拇指。 “你说我阿姐控马救了一个小孩儿,怎么一回事?”萧淳一下子就神情严肃起来了。 其他人也就兴趣满满,“是啊,是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快说说!” 那同窗就道,“蜀国公主领着一队人马出城,大家都站到了街道的两边给蜀国公主他们一行人让道,可就在蜀国公主他们策马狂奔之际,一个小孩儿突然就跑到了街上的正中央,就这么高,两三岁的样子,也没见有个大人。 你们说那马跑起来它速度得多快啊,眼看着那小孩儿就要葬身在马蹄之下了,街道两边的所有老百姓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说时迟那时快,蜀国公主她不慌不忙地一下子就勒住了马绳,恁是生生地将那马往旁边控了控,就这样那马的两个蹄子这才没有踩踏在那孩子的身上而是落在了空地上,不然以那小孩子幼小的身板儿准给踏成了肉泥!” 众人听后,也都是唏嘘不已,“哎哟,当时的场景还真是惊心动魄啊!” 那同窗就道,“可不?你们是没看到,那马高高地扬起两只前蹄就跟是直立着走路的人似的,可是那蜀国公主恁是没有从哪马背上摔下来,而依旧是稳稳当当地端坐在马背上,身子更是挺得直直的,而她脸上的神情也恁是看不出丝毫的紧张与害怕。” 有人就最快地道,“那蜀国公主不是说一直都戴着面具么?她戴着面具,你怎么看得出来她紧张还是不紧张啊?” 萧淳那不悦的眼神就朝他看了过去。 那个说着萧黎事迹的同窗也没有注意到萧淳脸上此时的神情,依旧自顾自地说着,“眼睛啊,看眼睛啊,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神是骗不了人,当时我就看到蜀国公主她的眼神里充满着坚毅,沉着,还有冷静!” 然后旁边一个同窗就用倒肘捅了捅说萧黎戴着面具的那个学子,那个学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居然当着人家萧世子的面说她的堂姊了,于是赶忙就朝萧淳道歉道,“抱歉,抱歉啊,我刚才不是有意那么说的!” 萧淳看着那同窗就剜了他一眼,然后发出一声浓重哼声,那同窗弄了个没趣,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却见萧淳一脸骄傲且得意地道,“那是当然,我阿姐的骑术水平就是一些羽林精骑们也是不及的。” “这么厉害呀?!”众人都就惊讶。 萧淳就道,“王勉他不是刚才见识过么?” 那王勉就点头,“蜀国公主的骑术水平确实很厉害,要知道她是个女孩子,而且年纪还不大,而她所骑的马应该还是军中的顶级战马!” 萧淳就道,“嗯,你眼光不错,那些马确实都是军中的战马,匹匹高大威猛健壮,奔跑起来迅疾如风,一般的人还真就驾驭不了它!” “唉,那淳世子,就您的骑术水平与蜀国公主相比,你们谁厉害啊?”就在这时候,突然一个同窗就问道。 萧淳就道,“自然是我阿姐的厉害了,你没听到我刚才说一些羽林精骑们都不及我阿姐的骑术么?我与那些羽林精骑们比起来都尚且要差一截,就更别说与我阿姐相比了。” “那蜀国公主的箭术水平是不是也很厉害呀?”他那同窗跟着有就问道。 萧淳就紧盯着他,“唉,我说你想干嘛呀?一个劲地打探着有关于我阿姐的事情!” 那同窗就道,“没,我不干嘛,就是纯粹的好奇而已。” 萧淳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好奇什么呀好奇?不该打探的就别瞎打探啊?一个人的好奇心太重没好处!”说完他便直接地丢下一群人进教室去了。 留下的人大家都就面面相觑,那个同窗就一脸无奈且还带着一丝不服气地道,“我也没说什么啊?” 又一个同窗就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慰,“算了,以后你还是少些好奇吧,尤其是有关于皇家方面的。” 其他人也就纷纷点头,“嗯,卢云说得没错,”说到这里那学子随即就放低了声音,“皇家的人咱们招惹不起!” 经过几个时辰的策马疾行,萧黎他们一行人总算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沈朗说的那个地方,在简单地对周围的环境进行了一番勘察之后,萧黎就对着众人道,“今夜咱们就在山洞里将就对付一夜,待明日天亮之后咱们就进行试验。” “喏!”众人齐齐拱手应着。 大家将马匹安置在洞门口,放了几个人专门看守着,其余的人则全部地进入到山洞之内,负责膳食的几个兵士们拿出食材来准备晚餐,夏青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几个纸包来然后就径直地走向一块平坦的大石头那里。 萧黎看到她一直在围绕着那块大石头打转,于是就走过去朝她问道,“你在干什么?” 夏青就道,“哦,现在是夏季,蛇鼠虫蚁比较多,在临出发之前,我找胡大夫要了一些药粉,这样它们晚上就不敢靠近了,小殿下,这块石头最是平坦,晚上您就在这儿休息。” 萧黎就朝她点了点头,“有心了!” 夏青就道,“照顾好小殿下是我们的职责。” 萧黎就道,“有没有多余的,有的话给大伙儿们也分一点吧?” 夏青就点头,“有,有呢,胡大夫给我拿了好多,等会儿我就分给大家。” 萧黎就道,“那些马匹的周围也撒上一些吧。” “好的,小殿下!” 翌日,当大家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小殿下不在洞内,于是大家都慌了,都赶忙地起身就去找。 “小殿下,小殿下?!” “别叫,这儿呢!”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就见自家的小殿下正站在侧面山坡的一块巨石上正眺望桌远方。 “小殿下,您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夏青走过去,仰望着她问道。 萧黎侧过身,俯瞰着下面的一众人等道,“睡不着,便起来了!好了,既然大家都睡醒了,那就赶紧洗漱用膳吧!” “殿下用了么?” “我已经用过了!” “哦,好,我们很快的!” 大伙儿赶忙四散开去,然后走到那水潭边去取水洗漱,然后用早餐。 大家以最快地速度用完早膳,然后就去找地方测试。 “殿下,您看那处地方如何?” “山势陡峭,岩石尖锐如铁,嗯,可以!” 于是廖师傅就走向一旁的袁盎道,“袁将军,麻烦你安排几个兄弟们将那箱子里的雷管固定在那山腰之上一下,记住,不能堆放在一起,分开放置,间隔些距离,两三米,三五米皆可!” 袁盎就点头,“好,我马上让人去放。” 袁盎随意的点了几个兵,萧黎就道,“切记,不能将那引线弄断了!” “喏!” 几人抗着那一箱子的雷管就朝着那处大山的半山腰走了过去。 大概三五盏茶的功夫,几人就回来了。 “引线呢?牵下山来没有?”廖师傅就问。 几人就点头,“牵下山来了,就在正对着咱们这处位置往前大概十五米远的地方,用一块方形的石头压着的。” 廖师傅就点了点头,然后就侧身对着萧黎道,“小殿下,咱们再往后退一些。” 萧黎微点头,然后下令,“大家再往后退一些,退至安全地带,小心待会儿爆破飞溅的石头砸中了大家。” 于是大家就齐齐地往后退,估计又退了十米远的距离,廖师傅跑过去就欲点燃引线,萧黎却一把拉住了他,“廖师傅就这跑路的速度恐怕赶不上那引线燃烧的速度,还是换一个身手敏捷的吧。” 袁盎就出列,“小殿下,让臣去吧,臣跑得快!” 萧黎看着他就点了点头,“好,不过你得小心一点,点燃了引线之后就赶紧往回跑,千万别耽搁!” “喏!” 袁盎点燃了引线才刚跑回来,还没来得及喘一口大气,就见几声“轰隆”的爆炸声响起,无数的碎石伴随着无数坠落的巨石朝四面八方飞溅而去,待到烟雾散去之后,只见那处大山犹如一棵被斧子砍伐了的大树最后就只剩一个摇摇欲坠的山尖尖了。 见到这一幕场景的士兵们都深深地被震撼道了,“这也简直是太厉害了吧?” “是啊,是啊,若是再加大一些用量,那座山恐怕就该拦腰斩断了。” 廖师傅尤为地激动,“小殿下,这雷管的威力果真是巨大啊!” 萧黎就对在场的众人下令道,“凡今日所见所闻,皆不得外传,违令者军法处置!” “喏,”众人齐齐向她拱手应承。 “廖师傅,把那火器也试一下吧!” “喏!” 廖师傅的声音刚落,他的两名手下就将剩下的那一口箱子打开了,然后他们就拿出那些火器,然后走至每一个士兵们面前一人发了一个,然后指导着他们如何使用。 大家在看明白了之后,一个个地走到一块空地上去拉开手中榴弹的拉环,然后都快速且用力地朝远处扔掷过去。 随着一阵巨响,地面上瞬间就炸出了无数的大坑。 “嗯,不错,看来威力并没有减少!很好!廖师傅,回去之后就将作坊搬来这里吧,我看这里的确是个很好的地方!” “好的,小殿下!” 大家在对那些坑洞查看研究了一番之后,萧黎便直接地下令回城了。 当他们策马行至半路之后,萧黎便又直接地下令改道去往东岭山脉。 “小殿下,咱们去那里干什么?”沈朗追上她就问道。 萧黎就道,“既是出城打猎,怎能没有猎物?” “哦,明白了!” 据说东岭山脉有很多的野物,小殿下的确是思虑周全。 第357章 我想去军营 待到第三一天上午的时候,大概巳时二刻的样子,天府城的老百姓们就看到他们的小殿下率领着他们第一天看到的那一队劲装精锐们满载而归的回来了。 他们每个人的马匹上都挂着猎物,且多是活的,要么是几只山鸡,要么是几只野兔,还要么是几只大雁,还有的是一头鹿,一头羊,或者一只傻狍子。 “哎哟,小殿下他们果然是去狩猎了呢!” “是呢,还猎了不少呢!” 就这样,天府城的老百姓们就深以为然地觉得他们的小殿下之前出城的目的确是为了狩猎,在后来萧黎又领着人出城去真打了几次猎之后天府城的老百姓们便习以为常也就不再好奇了,当然了,这都是后话了。 一回到公主府,萧黎在疾步朝着往里走的同时也边对着身后的众人道,“沈将军随我去书房,其余人等都各自忙去吧!” “喏!” 到了书房之后,萧黎便让人到外面去守着,然后便开门见山地问沈朗道,“之前让你培养的那些间人谍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沈朗就回道,“其他本领皆已掌握,现正在跟着胡大夫学习一些相关的医理和药理知识。” “凉彝文和羌语也掌握了?” 沈朗就点头,“掌握了,早之前就请了会这两种语言和文字的先生来教过他们了,包括他们那里的生活习性也已经掌握了,现在他们随便都能和这个两个地区的人对话交流,没有任何的障碍。” 萧黎就点头,“那就好,不过西羌境属高原高寒地貌,很多处于我们这种地貌的人初到那里去都会不适应,他们会有头痛头晕、胸闷气短、失眠呕吐、食欲不振、全身乏力等现象,严重者可能还会有死亡的情况。 所以也要对他们进行这方面的训练,甸氐附近的白马羌是属于我大魏朝的管辖领土范围之内,那里也是属于高湿高寒的高原之地。 虽然与西羌境那边还是存在着一些差别,但是与我大魏朝的其他地区相比起来已经算是比较接近的了,我看在他们掌握了一定的医理和药理知识之后就让他们到那里去适应一段时间吧。” “喏!”沈朗的眼里就流露出了一丝敬佩的神色来,然后就道,“小殿下居然连这些也懂,好在有您提醒,不然到时候还真是一个问题。” 萧黎就道,“书上看的,还是那句话,想要以极少的代价战胜对手,那么就要尽可能地去了解对手,我们既然将来是要一统天下的,那么就应该首先对各国的各地方的风土风貌,以及当地的老百姓们的生活习性做一个全面的调查和了解。 我蜀地地处大魏朝版图之西南面,在我们的西面是世居高原之地的羌氐游牧民族,在我们的南面是地形复杂的凉彝部族。 这两个民族历来弑杀好战,仗着易守难攻的天然地理优势总喜欢对周边一些农耕比较发达的地区干一些烧杀掠抢之事,尤其是那西羌境总是习以为常地将别人视作他们的抢粮攫取之地。 这两个部族一直都对我蜀地虎视眈眈着,他们之所以不敢贸然进犯,那是因为我大魏朝目前拥有强大的军力,还有就是有我皇祖父这么一个强势又铁血的帝王存在。 他们现在龟缩,也不过是在伺机而动罢了,我敢肯定一旦我皇祖父的身体衰弱或者他驾崩了,这两个族群一定会立马进犯我蜀地。 所以在我回京都之前我一定要将这两个地方的政权给消灭掉,然后将他们纳入我大魏朝的版图之内,这样我蜀地将来才不会腹背受敌。” “喏,臣知道该怎么做了,臣请殿下放心,臣一定不辱使命,”沈朗听罢,对萧黎更是佩服的物体头题,他郑重地向她行了一礼。 “嗯,好,我相信你!” “那臣告退?!” “去吧!” 沈朗走后,小冉公公他们一行人进来,萧黎就问,“我不在府里的这几天,可有什么事情没有?” 小冉公公就摇头,“没什么事情,外面没有信件传来,府里和天府城里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切都正常着呢,小殿下放心吧。” 萧黎就点头,“如此甚好!” 下午,临近申时许,有门口守卫来报,“小殿下,府门外有个叫王世安的绸缎庄老板说想要见您一下。” “王世安?谁?不认识!他因何事要见我?”萧黎放下手中的书籍,然后就看向那前来禀报的门卫。 那门卫就道,“说是来感谢您前天在街上控马救了他儿子一事的,他说他愿意将他家中半数财产赠与殿下,以示谢意。” 萧黎就道,“你回去告诉他,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本殿不需要他的感谢,让他回去吧。” “喏!” “小殿下,来,您歇会儿眼睛,吃两牙甜瓜,”那门卫的刚走,雪见就手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了。 “这是什么瓜,好像与咱们往常所见到的那些瓜长得有些不大一样哈?”辛夷端来一盆清水,萧黎净了手,拿起一牙就仔细地端详着。 雪见就道,“这是蜀地特有的一种土瓜,平时就是这个时节才成熟,今天早上才从庄子上送过来的,那会儿一直放在冰窖里冰着,这会儿外头的暑气正盛,所以茯苓就让奴婢去冰窖里捡了两个出来让我切了给主子您送来解解热气。 据说这种瓜一根瓜蔓上可能会同时结出一苦一甜两种不同口味的瓜来,那苦的瓜啊就跟那苦药汤子一样的苦,那甜瓜啊就跟那蜜糖水一样的甜,奴婢刚才试过了,这个是甜的,所以小主子您可以放心的食用。” 萧黎微颔首,然后就咬了一口,雪见就一脸期待地看着她,似在等着她给出评判和表扬一样。 萧黎将口中的食物吞咽了之后就点头道,“嗯,确实不错,清脆爽口,有些甜但又不是很甜。” 在连吃了两块之后她就示意雪见端过去让大家伙儿们也都尝尝。 屋子里的都是贴身伺候她的心腹宫人,小殿下请他们吃瓜那自然就是诚心诚意的,所以大家伙儿们也都不客套跟扭捏,在雪见端过去之后就一人取了一块然后就慢慢地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萧淳却突然地跑了进来,看到大家都在吃东西,于是就问道,“你们都在食瓜啊,还有吗,给我也来两块儿?” 大家都就看向那个空托盘,萧淳脸上就微有些尴尬,“没了啊?” 萧黎就示意雪见,“去给世子切一盘来!” “喏,”雪见在快速地朝萧黎行了一礼之后就马上地转身出了书房。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将瓜切了来,萧淳在吃过之后就道,“这瓜不错,还有吗?” “喜欢?!” 萧淳就点头,“主要是解腻!” 萧黎就道,“晚些时候再食吧,小心食太多的寒凉之物对肠胃不好。” 萧淳就点头,“行,我听阿姐的!那我待会儿带一个回去,唉,这瓜叫什么名字?外面有卖么?到时候我在书院里读书倒是可以让砚台到菜市场上去买两个。” 雪见就道,“世子爷,这个外面恐怕买不到哟。” “很稀有?”萧淳就问。 雪见就摇头,“恰恰相反,这是蜀地的一种本地甜瓜,几乎家家户户的地里头都种的有,正因为家家户户都种植的有,所以这种瓜压根就不值钱,所以菜市场上自然也就没有人卖。 咱们今天食的这种甜瓜还是咱们庄子上的菜农们今天早上随手摘的几个,说主子们喜欢食就食,不喜欢食就算了,以后咱们庄子上就不种这种土瓜了,就专门种植那种蜜瓜。” 萧淳就道,“喜欢,喜欢啊,我就喜欢食这种瓜,让他们以后多摘点来,而且以后也还是要种。” “喏,那奴婢到时候就跟他们说一下,”雪见就道。 萧黎就看着萧淳道,“你来我这里不是专门为了吃瓜的吧,说吧,来这里有什么事?” 萧淳就一脸笑眯眯地道,“阿姐,我们这不是马上就要放假了么?有一个月呢,所以我就想去军中锻炼锻炼。” 萧黎先是一阵诧异,然后就问,“王叔他知道吗?” 萧淳就点头,“知道,他让我来跟你说一下,说你同意了他便任由我去。” 萧黎就点头,“行,我知道了!” “那你是答应了?”萧淳就一脸期冀地看着她。 萧黎就道,“我考虑考虑。” “啊?你还要考虑个什么呀?阿烨哥十一二岁的时候也就进了军营。” 萧黎看着他一脸的揶揄,“你这是要跟容烨比啊?” 萧淳的头就跟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我哪能跟阿烨哥相比啊,阿烨哥是天生的将帅之才,我是以他为榜样,跟他学习呢!” 萧黎看着他就哼了一声,“越来越会贫嘴了!” 萧淳赶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哪敢呀,所以阿姐你就答应我吧?” “别撒娇,回去等消息,你说你一个男孩子,动不动就到我面前来撒娇,像个什么事儿?” 萧淳不但没感觉到不好意思,反而还振振有词地道,“可我也就只到你面前撒娇啊?” 萧黎盯着他就一脸似笑非笑地提醒着他道,“弟弟,我也就只比你大几个月而已。” 萧淳就道,“大一天一个时辰也是大啊,况且整个蜀地就你最大最有权势!” 萧黎就无语地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你去书院里读两天书,这脸皮倒是厚了!” 萧淳又就撒娇,“哎呀,阿姐?!” “好了,说了,容我考虑考虑!” “好吧,那你考虑吧,”萧淳起身,转头看向雪见,“雪见姐姐,我的瓜?” 雪见向他行礼道,“世子爷,奴婢等会儿就给您送过去。” “那阿姐,那我就不耽搁你了,回去了。” 萧黎就像赶苍蝇一样地赶着他,“回吧,回吧!” 待萧淳离开之后,雪见就忍不住有些好笑地问萧黎道,“小殿下,奴婢见世子爷那样子挺失落的,您为何不就干脆答应了他?” 萧黎就道,“谁知道王叔的那句话是真心实意的,还是说搪塞他的一种托辞?毕竟王叔也只有阿淳这么一个儿子,军营里的苦可不是谁都能吃得下来的,我得问了王叔着。” 雪见就点头,“哦,原来小殿下是这么个意思啊?不过这倒也是,万一郡王爷他是实际上舍不得呢。” 为此,萧黎特意寻了个萧淳不在的时间去找了荣郡王询问过此事。 荣郡王道,“小殿下不必有所顾虑,我跟阿淳说的那些话并非虚言跟托辞,而都是出自于真心的大实话,小殿下定夺便是,不管小殿下应允与否,我都不会有任何的异议。” 萧黎就点头,“行,那我知道了,那就让他去吧,阿淳一直都跟我说他想当将军,想当将军不吃苦可不行!” 荣郡王就笑了,“唉,好!” 第二日,萧淳一下了学就跑来找萧黎,“阿姐,你考虑的怎么样啊,我是能去呢还是不能去呢?” 萧黎就斜睨了他一眼,“这么想去?!” “那是当然,弟弟我热情高涨呢!” 萧黎就道,“行吧,那就如你所愿,你去军营里历练吧,不过我可得先把丑话说在了前头,你到了军营之后可就不能再像在府中一样享有特权了,到了那里你就不再是王府里的世子爷了,因为在军营里是以实力说话,以强者为尊,你要想在里面站稳脚跟,得到别人的认可和尊重那么你就得向别人展示你的能力与肌肉。 军营里没有好的伙食,有可能几天十天,甚至半个月才会食到一顿肉,不像在府里天天都有肉食,而且还是大鱼大肉。 在那里,你作为一个低等兵只能每天与士兵们一起挤在一个营帐之内,你没有单独的营帐,因为单独的营帐只有将军才有资格享用。 不论风雨,你得像其他的将士们一样每天都得参与作战训练,你不能叫苦,也不能喊累,更不能随意的喊停,甚至是退出,一旦你当了逃兵那么你的人生将会被永远地烙印上‘耻辱’二字。” 萧淳就扬起下巴向她保证道,“没问题!阿姐你就放心吧,弟弟我一定行的!” 萧黎也就点头,“行,那就到时候让砚台,还有阿五阿六他们几个也一起随你去吧!” 萧淳随即就露出一口大白牙,“谢谢阿姐!” 第358章 藏拙嘛,我懂! “小殿下,陶师傅来了,现在殿外求见,”萧黎正在书房里摆弄她的那些东西,突然小冉公公就一脸微笑着地走过来对着她道。 萧黎放下手里的物什件,正襟危坐,“快请!” “喏!” “草民......”陶师傅一行人进来就向萧黎行礼。 “免了!” 陶师傅等人礼行到一半便直起了身,“谢殿下!” 萧黎扫了一眼跟随他一起前来的那几个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陶师傅的身上,“陶师傅,今日可是有好消息要带给本殿啊?” 陶师傅就拱手道,“殿下,近日我们又烧制了一批瓷器,今日开的窑,所以特拿来让小殿下确认一下,是否达标了。” 萧黎就点了点头,“好,呈上来吧!” 于是站于一旁的小冉公公和雪见就立刻上前去从那几个匠人师傅们的手中接过那些盒子,然后从中取出那些瓷器放于萧黎的书案上。 萧黎只是那么随意的一瞟,随即双眼便陡然一亮。 陶师傅双手奉上萧黎之前赏赐给他的那只玉瓶,“殿下,这是您之前赐给草民用于对照的那个玉瓶,殿下可以结合着这个来查验。” 萧黎就微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一只花瓶就验看了起来。 她在将面前的几样瓷器都一一认真仔细地验看过了之后就道,“嗯,确实很不错,这就是我所要的青花瓷器,看来这回你们是真的狠下了一番功夫的。” 几个陶器师傅们听罢,脸上都扬起了开心的笑容。 萧黎看着几人的目光也染上了笑意,然后就问道,“这一窑这一回一共烧制了多少件?像这样的成功之作又有多少件?” 那陶师傅就拱手道,“回殿下,这一窑这回一共烧制了两百四十六件,像这样毫无瑕疵的一共有一百七十三件,微瑕疵的有五十六件,余下的就是那种一眼便能看出瑕疵来的那一种。” 萧黎就点头,“嗯,不错,已经算是很大进步了,几位师傅们用心了,也辛苦了,连翘姐姐?!” “奴婢在!” “记录。” “喏,”连翘走过去,在一旁的案几边落了座,跟着便做好记录的准备。 “陶师傅作为青花瓷器制作的主要负责人,赏黄金三十金,绸缎十匹,葛、纱、麻三种布料各十五匹;其余匠人师傅们赏黄金二十金,绸缎五匹,葛、纱、麻三种布料各十匹。” 在场的几位匠作师傅们听罢,都高兴不已,一个个的都赶忙跪下去向她行礼。 “谢殿下赏赐!” 萧黎看着几人就道,“好了,好了,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萧黎就道,“我府中还有些这样的瓷土,你们都将它给烧制出来吧,好好干,干得好到时候我将你们介绍给朝廷。” 几人大喜,又是重重地给她行礼,“谢殿下!” 萧黎就道,“记住,此等瓷器的烧制方法必须严格保密,决不能外泄,哪怕是你们的家人亲人,哪怕是有人拿着你们的或者你们家人的性命相要挟也不能,否则论叛国罪论处,明白吗?!” “喏!” “好了,你们的赏赐稍后会送到,你们都下去吧!” “喏,草民告退!” “小冉公公,你和雪见姐姐带着些人马去将那些瓷器都收回来吧,连翘姐姐,你在备好了给他们的那些赏赐物之后就立刻着人再给他们送去一些瓷土,另外再将我那天交给你的那几张图稿一并带给他们。” “喏!” 小冉公公和雪见他们一行人去将那些瓷器从窑上拉回来之后直接就放到了库房里,萧黎和她姑姑一道去看了。 她姑姑在看过了那些瓷器之后,顿时就欢喜得不得了,一脸爱不释手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哎哟,这就是那种制作成功了的青花瓷器啊,可真漂亮!” 萧黎的嘴角就勾了笑,“姑姑喜欢,可以挑选几件拿去摆放在您的屋里。” 她姑姑就摆手,“还是暂时别,这马上就要中秋节了,还是先给你皇祖父挑选几样精美的送去了着,想必你皇祖父看到了这些瓷器之后一定会十分开心的。” 萧黎就点头,“姑姑放心,我已经有了计较。” 她姑姑就道,“那咱们也别先摆,等你皇祖父那边收到了之后然后朝廷有了动向咱们再摆。” 萧黎知道她姑姑是什么意思,于是也就没再执意让她挑选,于是就点头道,“好,一切都听姑姑的!” “连翘姐姐,之前让你们按照着我给你们提供的那些尺寸制作的专门用于包装这些瓷器的箱子都制作好了么?” 连翘就点头,“放心吧小殿下,早就已经制作好了,现在正放置在另外一个库房里头,奴婢这就让人去将它们给搬过来?” 萧黎就摆手,“先暂时不用,咱们还是先将要送去宫里的中秋节礼给挑选好了再说吧。” “喏!” 她姑姑就问她,“你打算都给你皇祖父送些什么呀?” 萧黎就道,“就青花瓷!” 她姑姑就惊讶道,“就这一样啊?” 萧黎就点头,“就这一样,金银珠宝那些皇祖父又不缺,至于粮食么今年跟去年都是丰年,今年前些时候才又从蜀地拉回去那里多呢,所以这些都没什么新颖的,这么些年来朝廷那些官员,还有地方上的那些封王们年年中秋节不是都向皇祖父敬献金饼银饼就是玉盘玉珏,还有就是其他的一些珍宝之物,想必皇祖父现在是早就已经看腻了。 咱们这个可不一样呢,青花瓷器,这个到时候可是要给他赚钱的,赚大钱的,只要我大魏朝的这种瓷土不绝,那么就有源源不断的钱财从这个世界的不同地区和不同国家流入我大魏朝,这个就等于是一座造钱的工坊。” 她姑姑就有些怀疑地看着她道,“这青花瓷真的能那么值钱?” 萧黎就点头,“值钱,肯定值钱,就跟咱们大魏朝的茶叶和丝绸一样,你看这么几百上千年以来不是一直都远销他国,受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人民们的青睐么? 这青花瓷可比咱们那青瓷要精美得多,那青瓷至今都还有人稀罕,那不难想象咱们这青花瓷到时候也特定受人喜爱!到时候我会建议皇祖父将这青花瓷比那西域的琉璃还要卖的价钱昂贵!” 她姑姑就道,“卖的过于昂贵,到时候会有人来买吗?” 萧黎就很自信地点头,“有,肯定有,虽说这普天之下穷苦的老百姓们最多,但是各个国家和地区也不缺乏那些有钱有势之人啊? 那些个有钱有势的人最是虚伪好面子的了,他们到时候肯定是会愿意花大价钱来购买的,姑姑,您得相信我的预判!” “行,你说什么姑姑都相信,那咱们就来开始挑选吧!” “好!雪见姐姐,还有小冉公公跟刘公公,以及彩屏姑姑,我跟姑姑挑选一样,你们就小心地将它们给搬去那边小心地放着,连翘姐姐和白芷姐姐你们几个就去那边库房里根据我们挑选的那些瓷器的形态将那些包装箱和包装盒给拿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们都给包装好。 记住啊,瓷器这个玩意儿很是娇贵,你们在拿和包装的时候必须得小心翼翼,轻拿轻放!” “喏!”众人齐齐领命。 萧黎走到那些瓷器前,然后将它们小心翼翼地从里面给取出来,然后又认真仔细地察看着,在发现那些毫无瑕疵的精品之后就立马地递与身后之人让他们拿去不远处的那片空地上的那些铺设了厚厚稻草的空箱子里。 “唉,这马上就要到中秋节了,也不知阿黎阿瑜她们姑侄俩在那边会怎么过?”老皇帝看奏折看着看着就突然地哀叹起来了。 王公公上前去给他添茶,“陛下这是想小殿下和长公主了?” 老皇帝就道,“能不想么?往年一直都是在宫中与朕一起过的,今年我们爷仨却是分隔两地,而且还路途这么遥远,要是近一些我还能让人给他们送去些月团,可是这么远,天气又这么热,我派人赶过去恐怕那月团早就已经坏了。” 王公公就道,“这个天气的确是不大好保存,陛下不若给两位殿下赐些别的。” 老皇帝仔细一想,然后就问道,“是不是皇庄里的葡萄快要成熟了?” 王公公就点头,“是的陛下,就在近段时间了,前儿些天小明子他们去皇庄里采摘西瓜的时候就说那葡萄有的已经在变黄变红了,想必再过两天就可以采摘了,那桃子也是,也在开始返红了。” 老皇帝就道,“那个桃子蜀地那边应该都有,就是这个葡萄那边应该是没有,你到时候安排一下,让人去多采摘几筐回来送去蜀地给两位公主殿下,唉,还是算了,这个吃的东西在路上也不大多安全,你还是让人去少府署将徐元朗给我唤来。” “喏!” 半月后,陶师傅他们那边又做了一些青花瓷出来,这回的合格率比上回的还要高些,萧黎他们又挑选了一些不同款式的青花瓷器出来放到了之前准备的那批节礼里头,然后她便让人去唤来了何淼和袁盎两人。 “属下见过小殿下!”来到书房,两人齐齐向萧黎见礼。 萧黎看着他二人就道,“今日唤你们前来,是有一件要事让你们去办。” “请小殿下吩咐!” 萧黎就道,“下个月呢就是中秋节了,按照惯例,中秋节臣子们是要向陛下奉上节礼的,所以呢我便也给皇祖父备了一份礼物,你们俩亲自领着一队人马送去京城一下。” “喏!” “记住了,今年子我给皇祖父备送的是咱们近段时间烧制的那些青花瓷器,那些青花瓷器不仅仅是一些生活用品跟摆件,更是我大魏朝将来的国库营生收入的一部分,所以在装卸搬运的过程中你们特定要小心谨慎,轻拿轻放,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喏,”两人再一次地向她齐齐行礼。 随即萧黎就将一个信封递给了何淼,“何统领,这是我给皇祖父写的家书,你替我带给皇祖父一下。” “喏,”何淼走过去将信接过,然后揣进怀里。 “好了,你们下去准备吧,明日一早就出发!” “喏,属下告退!” 何淼他们启程去往京城之后,巴陵长公主就问萧黎,“上回你不是说要将陶师傅他们介绍给朝廷么?为何你这次不让他们跟着何淼他们一起去往京城,这样你皇祖父到时候召见他们也方便不是?到时候他们便也能早些的为朝廷所用,烧制出更多的青花瓷起来。” 萧黎就道,“我之前也有这么想过,可是后来又仔细地想了一下,觉得这回还是算了,一来是我们府里头还有些瓷土,我想让他们都给烧制出来。 二来是我觉得咱们还是静待着皇祖父那里的旨意好了,倘若我现在就将人送去了京里候着,难免不让人觉得我这是一早就算计好了的,有些逼宫之嫌,所以咱们还是耐心些,所谓好饭不怕晚嘛!” 她姑姑就问,“那你在信里头是怎么说的那些青花瓷器的来历的?一件两件也就罢了,这借口倒是好找,可是咱们这回送过去的是好些箱呢,你要怎么跟你皇祖父解释那些高岭土的来历?要知道咱们蜀地可是没有那种土的,你总不能说是容烨专门派人去往你八皇叔的封地上给你挖的吧? 还有,我最怕的一点就是这青花瓷是你研制出来的,要是让京中的那些人知道了这又是你的功劳,他们恐怕会更加的忌惮和记恨于你的聪明才智!” 萧黎就道,“放心吧,我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词,我唯一的功劳就是向皇祖父敬献这批青花瓷,而烧制出这些青花瓷的功劳是属于陶师傅他们几个匠人师傅的。 是啊,我在信中的确是说那些高岭土是从八皇叔的封地上挖来的,不过我可没说是容烨派人去给我挖的,我是说是我自己派人去挖回来的。 我说陶师傅早年间在庐江郡那边做工,后来因为家中有事就回了蜀郡,不过他在回蜀地的时候还特意地从庐江郡那边带回去了一些只有那个地方才有的那个高岭土,后来他在自己的老家反复地用那些高岭土来制作陶器,后来无意间就制作出来了两对那个青花瓷瓶来。 再后来有一次我上街,然后就在路边上看到了有人在卖那两对奇特的瓶子,于是我就走过去将它们给买了下来,并向卖主一打听,这才知道那两对瓶子是陶师傅所做,所以后来又出于好奇,我想要知道要怎么样制作才能制作出那么精美奇特的瓶子来? 然后陶师傅就告诉了我要庐江郡那边特有的一种泥土才能制成,可惜他那里已经没有那种泥土了,于是我就派人去往八皇叔的封地上买了一些回来,然后就让那陶师傅来帮我制作了,这不就制作出那些青花瓷器来了么? 而且这套说词我也已经同陶师傅他们几个都通过气了,到时候若是有人问起,他们就按照着我的说法回答。 姑姑放心吧,对这说法他们只会按照着我的说法去做,要知道我这可是在往他们脸上贴金呢,要不是我博览群书,又喜好专研,他们可是制作不出来青花瓷器的。 我现在将青花瓷器的那些制作工艺流程全说成了是他们不懈的努力钻研的结果,他们只会对我感恩戴德!” 她姑姑就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放心,放心,姑姑尽管放心便是!我啊,除了当初在斩杀那些乱臣贼子们的时候弄出了一些动静之外,以后的我啊都不会再有什么惊人之举了。” 她姑姑脸上的笑意就更甚了,然后就伸手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头,“你这个小精豆子!” “藏拙嘛,我懂!” 第359章 开办官窑 南方的洪涝灾害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近期北方也连着下了好几场的雨,几个牧场和草场的旱情也得到了相应的缓解,老皇帝的心情格外的好,这日难得的有了个清闲,所以在下了早朝之后,老皇帝就叫上了几个朝中重臣和宗室王爷们一起游湖赏景。 就在大家吹着凉爽的湖风,品着浓郁的香茗,尝着可口的糕点闲聊之际,小王公公却一脸喜色地小跑着进入到船舱里向老皇帝禀告道,“陛下,小殿下和长公主派人送来节礼了。” “哦?!阿黎和阿瑜给我送节礼了?快让人进来!”老皇帝一脸期待地就朝船舱的入门口方向看了过去。 小王公公就道,“陛下,何统领他没有上到船上来,他在湖岸边的凉亭处等候。” “何淼?!” “是的,陛下!” 老皇帝随即就下令,“让船靠岸!” “喏,”一个在船舱里侍候着的小太监就立马快步地朝舱外走去。 船靠岸之后,老皇帝直接起身下了船,其余的几个大臣和宗室王爷们也都跟着下了船。 何淼一看到老皇帝从船上下来,就赶忙过去行礼,“微臣何淼参见陛下!” “起来说话!” “谢陛下!” “阿黎和长公主近来可还好?” 何淼就道,“回陛下,小殿下和长公主近来都很好,请陛下不必挂念!” “嗯,那便好,”老皇帝就微点了点头,然后走至凉亭里去就坐了下来,其他人皆跟着进去站于一旁。 老皇帝就道,“路途这么远,阿黎和长公主竟然还让你送来了节礼,这得多麻烦。” 何淼就拱手道,“不麻烦,两位殿下说了礼不可废,这是她们为人臣子为人子女该尽孝道。” 老皇帝就点了点头,然后何淼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子来奉上,“陛下,这是这次送来的节礼的礼单。” 小王公公就赶忙过去接过。 老皇帝放下欲喝的茶水,然后就一脸揶揄地说道,“哦?!还有礼单?!阿黎和阿瑜这次是给朕送了多少的东西啊?!” 何淼依旧是一板一眼地说道,“其实就青花瓷一样东西,只不过因为数量有点多,且款式各有不同,所以小殿下这才造了一个册子的,以便到时候好清点。” “青花瓷?!”老皇帝抓住了他话中的关键点。 何淼就点头,“是的,陛下,小殿下这回送来的节礼是一种瓷器,此瓷器乃是我蜀地的一位老陶器师傅经过特殊的工艺手法烧制而成,只因其成品瓷体线条柔和流畅,质地莹润如玉,外观色泽独特精美,呈天青蓝色,故我家小殿下就给它取了个‘青花瓷’的名字。” 老皇帝从小冉公公手里接过那礼单就展开来看了起来,在他看过之后就道,“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越发地想要知道这青花瓷究竟是长得什么样子了。” 何淼就拱手道,“因都是箱子装着的,不便带至此处,所以此节礼微臣已经送至陛下的住处了。” 老皇帝随即就起身,“行,那咱们就回住处去瞧瞧,想必在场的诸卿们也都很好奇这青花瓷的长相,那也就一起去掌掌眼吧!” “谢陛下!”众人齐齐向他拱手行礼。 于是乎大家就一起浩浩荡荡地向老皇帝的住处走去。 进入到大殿之内之后,众人就果然看到那大殿的正中央放着几十个贴着封条的特大号的漆木盒箱子。 不待老皇帝询问何淼就回答道,“陛下,这些箱子里面装着的就是青花瓷。” 老皇帝就吩咐屋里的人去将那些箱子都打开。 一群小太监们就赶忙地走了过去。 何淼就道,“麻烦大家都小心一点啊,这青花瓷是属于易碎品,需得轻拿轻放,不然容易磕破损坏。” “喏!” 众人揭开那些大箱子上面的封条,然后从那些大箱子里面又抱出一个个的小箱子来,在场的众位朝臣和宗室们就都心想着这节礼送的挺多啊,同时大家也更加的好奇那青花瓷是长的什么样子了。 何淼走过去,亲手打开一个小箱子,从里面抱出一个做工极为细腻的白底蓝色的瓶子来呈给老皇帝看。 “陛下请看,这就是青花瓷。” 众人在看到了之后都惊讶得不行。 “这,这就是青花瓷啊?!” “是啊,可真漂亮!” “是啊,这也太美了!平生我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瓶子。”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议论着。 老皇帝也是瞪大了眼,只见他迫不及待地就从何淼的手中接过了那个瓶子然后就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嗯,不错,不错,果然是个好物,恐怕就是西域那个琉璃瓶琉璃物也是不及的。” 老韩王就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也点评道,“是啊,瓷体细腻,色泽鲜艳,图案丰富多彩,明净素雅之中又透着端庄和大气,陛下,此瓷器的诞生乃是我大魏朝工业领域的一大创新和进步啊!” 蒋泓辙不愧是一个掌管着一个帝国的钱袋子的领军人物,他立马就从中嗅到了一种巨大的商机,只见他立马就站出来向老皇帝拱手道,“陛下,臣觉得应该立马将这个烧制出青花瓷的老师傅招入朝中。 既然那西域的琉璃都能在这片大路上买的很好,那么我大魏朝的这个青花瓷自然也能卖得很好。 所以臣提议赶快在我大魏朝修建几座专门用来烧制这个青花瓷的官窑,并且下令规定民间不允许私自烧制青花瓷器,以后这种瓷器就只能由朝廷来烧制。” 蒋泓辙的话音刚落,其他人的目光都就看向了老皇帝,老皇帝就看向一旁的何淼,“小殿下和长公主可有说什么么?” “哦,小殿下有一封家书让微臣带与陛下,”何淼立马就拱手道,说完就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丞相。 小王公公过去接过呈给了老皇帝,老皇帝取过信件打开然后就看了起来,在看完之后就点头道,“小殿下和长公主也是这么个意思,”说着他就将手中的家书递与了一旁的蒋泓辙看。 蒋泓辙先是一愣,跟着便接过来看了起来,老皇帝就道,“这事事关重大,干系着我大魏朝国库的赋税营收之事,所以蒋泓辙这事朕就交给你去办。 切记,动作要快,且也要绝对的保密,朕说的是制作工艺流程方面的事情,决不能让外人知晓了,这种技术就只能掌握在朝廷的手里。” “喏,”蒋泓辙就立马拱手道,“臣立马就去着手安排,”说着他就同老皇帝拱手行了一礼,“臣先告退!”跟着他便大步地离去了。 老韩王回到王府之后,老王妃看到他身后随从手里抱着的那个箱子就问道,“唉,这又是带了什么东西回来啊?” 老王爷随即就一脸笑眯眯的神色,他转身就从那随从的手里抱过了那箱子,然后在吩咐屋里的下人门出去之后就跟老王妃炫耀着说道,“唉,这可是个好东西!” 说着他就走到一旁的主位上去将那箱子给小心翼翼地搁了下来,然后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对造型美观大方的蝶戏牡丹图的青花瓷器摆件来。 老王妃见了之后就忍不住地惊讶道,“哎呀,这是什么材质的瓶子啊,可真好看?” 老王爷就一脸嘚瑟地道,“这是小殿下特意从蜀地给陛下送来的节礼,此物叫青花瓷,陛下特意赏赐给了咱们一对儿,好看吧?” 老王妃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对儿青花瓷瓶就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好看,好看,特好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瓶子呢,这是什么材质制作的啊,摸起来还真是光滑,感觉像玉但又不是玉?” 老王爷就道,“这是泥土制作的。” 老王妃就吃惊了,“泥土制作的?!” “嗯,”老王爷就点头。 老王妃就道,“哎哟,这做工可真精细,真跟那玉石没什么差别,那青瓷的做工可没有这么精致。” 老王爷就道,“那是,那青瓷的做工跟这个相比那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我跟你说啊,这个东西现在已经列为朝廷的了,以后只可官窑烧制,民间是不允许私自烧制这种瓷器的。” “为什么呀?”老王妃就不解了。 老韩王就道,“因为这青花瓷的制作工艺和烧制过程都十分的讲究和复杂,陛下打算用这个青花瓷来充盈国库。” 老王妃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老王爷就点头,“是啊,以后这青花瓷啊就跟那茶叶和丝绸一样被列位了畅销世界各地的头等奢侈品。” “哎哟,那可不就老鼻子赚钱了?” “是啊,这个到时候是挺赚钱的!” “哎哟,你说阿黎这孩子还真是能耐的很呢,每次弄出来的东西都不同凡响,也都赚钱的不行!”老王妃就忍不住地夸赞道。 老王爷就道,“这个青花瓷不是她弄出来的,是她封地上的一个制陶师傅弄出来的,只不过就是阿黎敏锐地从中嗅到了商机罢了,然后这才敬献给了陛下。” 老王妃就点头,“这孩子还真是聪慧的不行,若是其他人可能也就只把它当做了一个好看的物件儿,绝对不会像她那样想得那么深远。” 老王爷就点头,“的确是如此,当时我看到了之后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个瓶子可真好看,其他的还真就没有想起来。” 老王妃又就点头,“当然,能烧制出这个青花瓷器的陶匠师傅们也很厉害,千百年来大家一直使用的都是土陶器,就是那被各国的贵族们视为身份地位象征的青瓷也是近百来年时间才出现的,而且那做工可没有这个这般来的精细和精致。” 老王爷就点头,“是的,的确是如此,这个青花瓷的出现不可谓是我大魏朝工坊业的一大创新和进步啊!” 老王妃跟着就问,“唉,陛下给你们每个留下来的臣子都赏赐了一件这个?” 老王爷就摇头,“那倒没有,这么精美贵重的东西在朝廷的官窑还尚未大批量的烧制出来之前,陛下是不会将这个东西面世的,所以这个东西目前还是处于保密状态之中,也就是我陛下才赏赐了一对儿,所以咱们家的这对宝贝啊你看过就行了,等会儿你还是拿去锁到库房里头,待到时候咱们的官窑烧制出来了之后,咱们再将它们拿出来摆放着。” 老王妃就点头,“唉,好!” 几日过后,萧黎收到了来自于京中的传信,她姑姑就问她,“说什么了?” 萧黎就道,“陆詹士说皇祖父果然很喜欢那批青花瓷,而且他也十分看重青花瓷器的烧制,目前他已经下旨让大司农来督办此时了,大司农已经派了他的心腹手下前来蜀地宣读皇祖父的圣旨招陶师傅他们几个入朝面圣了。” 她姑姑就一脸欢喜着道,“哎哟,那简直是太好了!” 萧黎就点头,“是啊!以后开办官窑,这产量就上去了,很快就有源源不断的钱财流入咱们大魏朝的国库了。” 她姑姑就问她,“后悔吗?” 萧黎就摇头,“没有啊,我为什么后悔?” 她姑姑就道,“若是这种工艺掌握在咱们的手里头,到时候岂不是会赚钱赚的手软?” 萧黎就道,“非也!若是这种制作工艺手法只是掌握在咱们自己的手里面,咱们未必就能垄断这个行业,因为一旦这个青花瓷面市,在市场上售卖了,那么势必会引得很多人的觊觎。 他们有可能会派人来偷学烧制方法,也有可能派人来收买那些制瓷师傅们,与其防不胜防,到时候满大街的都是卖的青花,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掌握在朝廷的手中。 受朝廷所控会减少和杜绝很多的麻烦,比方说至少没有谁敢去明目张胆地觊觎那青花瓷的烧制工艺,受朝廷督办,到时候就等同于是受了一层律法的保护。 到时候朝廷统一管理,统一定价,统一售卖,不会出现什么乱卖的现象,若是有人胆敢私自售卖,一经查实,到时候可是要被问罪论处的! 肥了国库也就是等同于肥了咱们自己,到时候国库充盈了,我们就可以减少支出,咱们就可以拿着自己的钱财去干咱们更多想干的事情。” 她姑姑就点头,“嗯,我阿黎说的有道理!” 第360章 礼 “你让人去将袁重给朕唤来,”打发走了那一群朝臣和宗亲们之后,老皇帝看着眼前那摆放得琳琅满目的青花瓷器是越看越喜爱的不行,突然一下子他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似的,立马就吩咐着小王公公道。 “喏!” 袁重来的很快。 “陛下?!” 老皇帝就问他,“看到朕屋里摆放着的这些东西了么?” 袁重抬眼望去,然后便是满是惊讶,“陛下,这,这是?”这也简直是太好看了吧?只是这是什么东西啊? 老皇帝就道,“这是小殿下和长公主给朕送的中秋节礼,名唤‘青花瓷’,这是蜀地的一个制陶师傅的手艺。 虽说这两年还算是风调雨顺,老百姓们也还算是安居乐业,但是我大魏朝的国库却仍旧是吃紧。 我大魏朝的茶叶和丝绸,还有蜀酒跟青瓷一直都很是受世人青睐和追捧,甚至畅销天下诸国,这也是我大魏朝国库收入的主要来源。 既然那青瓷都能远销海外,畅销天下诸国,那么这青花瓷呢?所以小殿下和长公主的意思是招揽那几位制瓷师傅为朝廷所用,将这青花瓷也纳入到朝廷的工业作坊之内。 朕仔细地想了一下,觉得小殿下和长公主的提议的确是甚有道理,此等精妙绝伦的制瓷手艺的确是不能外泄,尤其是被他国所得去,所以朕决定另开办官窑,专门用于烧制青花瓷的官窑。 朕已经派人去往蜀地招揽那几位制瓷师傅们了,但是当时在场见到这青花瓷的还有几位朝臣跟宗室王爷们。 虽然朕已下令对此等事件暂时保密,但是保不齐他们中有的人经受不住这巨大的诱惑,到时候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获得这烧制青花瓷的秘诀从而私下里烧制,要知道若是能成功地烧制出青花瓷,这可是一笔源源不断的巨大财富。 所以你即刻安排一队人马,让他们快马加鞭地赶往蜀地,然后暗中护送那几个制瓷师傅们进京,另外再监视一下看有没有人真的去打他们的主意,有的话,直接捉拿!” “喏,臣这就去安排!” 老皇帝一挥手,袁重即刻退下。 “王爷,王爷何事这么激动?”看着一脸行色匆匆朝自己走来的辽东王,翟离先生便即刻地起身迎了过去。 辽东王走过去一把就将手中的书信塞给了他,翟离先生先是一愣,随即就将那书信展开来看了,跟着也是一脸的惊喜之色。 “王爷,这真是好事啊!” 辽东王自顾自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是啊,青花瓷,光是通过这信件上对它的描述本王就能想象得出这东西将来会有多受人追捧和畅销了。” “是啊,只要那窑火不灭,就有源源不断的钱财流入,王爷,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啊?” 辽东王也就叹息道,“是啊,机会啊,可是机会也是与风险并存的啊!父皇不让人将此事外泄,那就说明他很重视这件事情。 他现在已经将这件事情交给了蒋泓辙去办理了,而蒋泓辙的人现在已经携带着父皇的圣旨去往蜀地了。” 那翟离先生就道,“那咱们就赶在他们之前,将那几个制瓷师傅们给弄到咱们这边来。” 萧凛就摆手,“不行,不行,若是朝廷的人到时候去了没见着人,那么父皇势必就会知道有人在打这青花瓷的主意,到时候彻查起来,咱们可就危险了。” 翟离先生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立马就改口道,“那就赶在朝廷的人到达之前,咱们通过威逼利诱的方式让他们说出这青花瓷的制作工艺过程。 反正朝廷的旨意也还没有到达,谁知道是不是他们在此之前就将那青花瓷的制作工艺流程给流传出去了呢?” 萧凛略微想了一下,遂就点了头,“嗯,先生所言甚是!” 萧黎放下手中的书籍,看向一旁的辛夷,“辛夷姐姐,你去窑上走一遭,将陶师傅他们几个主要的制瓷师傅们都给唤来一下。” “喏!” 几盏茶过后,辛夷就走进来向萧黎禀报道,“小殿下,陶师傅他们到了。” 萧黎抬眸,朝她的身后看去,随即道,“请他们进来!” “喏,”辛夷折回去唤人。 陶师傅几人走进大殿就向萧黎行礼,“草民参见蜀国公主殿下!” “起来吧。” “谢殿下!” 萧黎看着几人就道,“今日请你们前来,主要是有一件事情要与你们说一下,前些日子我已经将你们举荐给了朝廷,相信不日朝廷那边就会来召你们进京了,诸位心里面要有个准备,也记住我之前给你们说的那些话。 我之所以要将你们举荐给朝廷,一部分原因是希望你们能为朝廷效力,一部分原因也是出于对你们,还有对你们家人人生安全的考量。” 听到这里,几人一下子就骇然了,那陶师傅就道,“殿,殿下,这是何意啊?” 萧黎就道,“听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么?” 几人的眼睛就瞪得大大的,萧黎就继续着说道,“你们现在也算是熟练地掌握住了这青花瓷的烧制精髓了,相信很快你们会烧制青花瓷的这个事情就会传出去了,到时候难免会有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对你们手里所掌握的这门制瓷手艺产生觊觎之心。 到时候你们是给呢还是不给呢,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要知道你们也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而已,就是随便城里一个有钱的人都能拿捏住你们。 我纵使是蜀地的主人,可俗话说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我不能时时地都护佑着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 万一你们哪天落了单被有心之人绑了去威逼利诱呢?就算是你们都是口紧闭目之人,万一人家捉拿了你们的家人亲人们相威胁呢? 我不愿看到你们为难,甚至是因此而丢了性命,所以惟以将你们举荐给朝廷,让朝廷专门为你们开办一座窑厂,你们从此为朝廷效力,只有你们归了朝廷,你们,和你们的家人亲人们才不会有危险。 因为归入了朝廷的工业作坊,一切就会受到大魏朝律法的保护,没有谁敢去同朝廷抢生意,从国库里夺取钱财,一旦查实,不管是谁,都将会以叛国罪论处。” “多谢小殿下为我等考虑!”众人齐齐跪下向她行礼道谢。 萧黎就道,“好了,你们都起来吧,另外,你们都回去跟你们的家中的亲人们说一下,就说最近都让他们多加注意一点,尤其是一些个找他们搭讪的陌生人。 实在不行的话,就让他们都换个地方居住吧,我有几个庄子,目前几个庄子上都还有些空置的房子,而且几个庄子上也有一些在建的工程,他们到了那里之后也可以继续地做工谋取生计。” “谢殿下为我等考虑的如此周全!”陶师傅就道,几人跟着又向她行礼致谢。 萧黎就道,“你们是我找来的匠人,我也自当会保护你们和你们的家人,你们先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若是同意,明天小冉公公会去窑上一趟,就告诉他,稍后我的人便会去协助你们搬家。” “是,殿下!” “好了,我要说的事情已经跟你们说完了,你们都回去忙吧!” “草民告退!” 第二日,小冉公公从窑厂上回来,萧黎就问他,“如何?!” 小冉公公就朝她拱手着道,“回小殿下,陶师傅他们说一切听从小殿下的安排。” 萧黎就微点头,“那好,那你就去安排吧。” “喏!” “启禀长公主,那个叫帕依纳的西域女子和她的祖母求见,说是来给长公主和小殿下送中秋节礼的,”巴陵长公主正坐在园中的一处凉亭里同彩屏姑姑讨论着过几天中秋节当天的菜品,一个府门守卫就跑过来拱手着禀报道。 “帕依纳?!”巴陵长公主先是讶异了一瞬,跟着就道,“快请她们进来!” “喏,”那守卫即刻就转身跑出了殿外,很快他便将帕依纳和帕依纳的祖母领进来了。 “民女帕依纳(民妇巴丝玛)参见长公主殿下!”祖孙俩在见到巴陵长公主过后就即刻给她行礼道。 巴陵长公主一脸温和地看着她们微笑道,“快,快起来!” “谢殿下!” 巴陵长公主看向旁边赐座,“坐吧!” “谢公主殿下!” 帕依纳搀扶着她的祖母走到旁边去落座,而她自己则是站立在她祖母的身后,巴陵长公主见罢,满意地点了点头。 白芷走过去给那老妇人斟了一杯茶,帕依纳的祖母道谢。 巴陵长公主一脸含笑地看着她们就问道,“听说你们在街上开了一家铺子,怎么样,生意可还好?” 帕依纳的祖母就笑道,“谢长公主挂心,好,好着呢,现在帕依纳和她的那几个叔叔们都在店里打理,每天都有不少的人前去光顾。” 巴陵长公主就道,“那便好!” 帕依纳的祖母就道,“这一切都要感谢小殿下和长公主殿下对我们一家人的照顾,谢小殿下和长公主殿下赏赐给了我们家一间地段那么好的铺子。” 巴陵长公主就道,“我家阿黎既然当初答应了阿齐兹要照顾你们,那自然就不会食言,怎么样,那庄子上的土地你们还在耕种么?” “在,在呢,那么好的土地,我们哪舍得不耕作哟?平时帕依纳和她的几个叔叔们在城里忙活着生意上的事情,而民妇则是和她母亲,以及几个婶娘,还有堂兄弟们在家里伺候那些土地,要是赶上了农忙时节,他们就一起回来帮忙。” 巴陵长公主又就问,“孩子们都没去上学么?” 帕依纳的祖母就回道道,“大的都在家里料理地里头的伙计,还有就是铺子上的事情,小的都有去上学的。”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听起来还不错!” 帕依纳祖母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这一切都有赖于长公主和小殿下的赐福!” 巴陵长公主就道,“我们汉人有句俗语叫‘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们虽说有给与你们帮助,但我们能提供给你们的帮助也是有限的,这一切都还是得靠你们自己,你们都很勤劳,也很善良,勤劳和善良的人上天总是会有所眷顾的。” “是,”帕依纳的祖母就点头,跟着就见她站了起来,捧起桌上的那个带有典型西域特色的盒子对着长公主道,“长公主殿下,过几日就是中秋节了,我们也没什么好送的,就平时我跟我那几个儿媳妇还有孙女们一起用你们蜀地的丝线织了几匹具有我们西域特色的布匹,还望长公主和小殿下莫要嫌弃才是。” 巴陵长公主就点头,“有心了!” 彩屏姑姑走过去从她手里将那个盒子给接了来。 帕依纳的祖母就道,“应该的!” 巴陵长公主就问,“你们西域那边过中秋节么?” 帕依纳的祖母就道,“我们那边的人不兴过中秋节,而且我们那边的吃食都比较简单粗糙,不像咱们大魏这边精细和种类繁多,按大魏朝的习俗本是应该送月团的,可是我们不会做月团,所以就只好送别的了,”帕依纳的祖母在说这话时还有些略带歉意。 巴陵长公主就安慰道,“不必计较那么多,一方一俗,我和阿黎都能感受得到你们满心的诚意!” “唉,谢殿下理解!” “长公主,越隽郡的郡守夫人携着小姐来了,现在正在前院儿的会客厅里等候,”就在这时候,紫苏进来禀报道。 “长公主既有客人到,那我跟孙女儿就先行告辞了,”帕依纳的祖母立马就起身携着自家孙女儿一起走到凉亭的正中央就向她福身行礼道。 巴陵长公主就道,“先别忙着离开,等一下。” 帕依纳祖孙俩就是一愣,不知道长公主还有什么事情,却见巴陵长公主看向一旁的白芷和赤芍道,“你们去将给阿齐兹他们家备的节礼取来让他们带回去一下。” “喏,”两人齐齐行礼,然后转身就出了凉亭。 帕依纳婆孙俩这才明白巴陵长公主挽留他们是什么意思,帕依纳的祖母立马就摆手道,“不用,不用,长公主不用!” 巴陵长公主就一脸温和地看着她们祖孙二人解释道,“原本也是要派人给你们送过去的,却没想到你们来了府里,所以就麻烦你们给直接地带回去一下。” 帕依纳的祖母就道,“那怎么好意思呢?” 巴陵长公主就道,“不用客气,咱们都不是什么外人,小殿下一直拿你们当自己人,我自然也拿你们当自己人。” 帕依纳的祖母就点头,然后就行礼道,“那就多谢长公主和小殿下了。” 巴陵长公主看着她们祖孙二人也就微点了点头,然后就起身道,“那好,那你们就在这里再多坐一会儿,白芷他们很快就回来了,我先去前院儿见见客人。” “长公主您请,”帕依纳的祖母立马就道。 “紫苏,青黛,你们留下来好生招待着,”说完巴陵长公主就领着彩屏姑姑离开了。 紫苏和青黛对着她的身影行礼,“喏!” “帕依纳小姐,还有巴丝玛夫人,你们请坐吧,”说着青黛就走过去给帕依纳的祖母又续了一杯茶,然后又给帕依纳斟了一杯茶。 “唉,好,”祖孙俩走过去坐下,然后帕依纳的祖母就问,“小殿下近来可好?” 青黛就点头,“嗯,挺好的,小殿下这会儿正在上课,所以不方便过来见两位,还望两位见谅。” 帕依纳的祖母就道,“青黛姑娘这话就说得严重了,小殿下是主子,按理也该是我们去拜见她才是,哪有主子来见我们的道理? 但是我们也深知小殿下她课业繁重,当初我们在一起前来蜀地的路上就已经见识过了,所以这才一直不敢进府来叨扰的。” 青黛就点头,然后就看向一旁的帕依纳,“帕依纳小姐,你们在这边还生活的习惯么?” 帕依纳就点头,“习惯,这边很好,我们一家人生都活得很是习惯,多谢青黛姑娘关心!” “那就好!” 就在这时,白芷和赤芍二人携着东西走过来了,青黛和紫苏赶忙上前去帮忙,大家将东西拧到祖孙俩的跟前,白芷就道,“这几个食盒里的是月团,一共有八种口味儿的,这个是桂花酒,在我们这边有个习俗,那就是中秋节食着月团的时候一定要品着桂花酒。” 帕依纳的祖母就起身道,“哎哟,那也简直是太感谢了,不过这是不是也太多了?” 赤芍就道,“小殿下早之前就交代过,说你们家人口多,得多送点儿!” 帕依纳的祖母就立马拉着帕依纳朝着萧黎的寝殿方向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给她遥磕了一个头,“谢小殿下恩赏!”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青黛走过去将祖孙二人从地上扶起来,然后帕依纳的祖母就说她们要回去了,紫苏和青黛就说送她们出去。 中午,萧黎下学回来,雪见就跟她说道,“小殿下,今日帕依纳和她的祖母来府里了,不过没多待。” “她们可是什么有事情?”萧黎就问。 雪见就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来送节礼的。” “送节礼?!” 雪见就点头,“是啊,不过他们送的节礼不是月团,而是她们亲手织的具有他们西域特色的布料,长公主觉得那些布料都太过艳丽了她穿不合适,所以就让人全部拿来给小殿下了,说到时候给小殿下做衣服,不过里面有几块布料窄的窄的,短的短,奴婢觉得恐怕到时候也没法做衣服。” 萧黎就道,“哦?是什么样子的布料?!” 雪见就道,“您等着啊,奴婢去给拿来跟您看!”说完她就一溜烟地跑了。 很快她就抱着一个小箱子回来了,然后她就将那小箱子给打开,从里面取出那几块她说的窄短之布。 “小殿下您看,这布是不是很小,这布是不是很窄?!” 萧黎看过之后,然后就拿着手中的竹简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笨,这布不是用来做衣裳的,这个叫披帛,这个叫罩面,而这个则是头巾,你那箱子里几匹比较大的布料那才是用于做衣裳的,呐,这个披帛是这么用的,”说着萧黎拿起一块比较窄一些的纱布就给她们做了示范。 几人就惊讶了,“还是小殿下见多识广啊,可是帕依纳他们怎么都从来没有这么穿过呢?” 萧黎就道,“帕依纳他们来的时候天气都还不是很热,这是他们那边的女子夏天时候穿的,而且他们现在一心想要做我大魏人,所以也会尽可能地在生活习性上趋近于我们大魏人,我听说他们家的人现在都在食猪肉了,自然你们也就很难看到他们穿他们那边的民族服装了。”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我听赤芍说那帕依纳和她的祖母现在那汉话说的可好了,都没有什么他们西域那边的口音了,若不是他们还顶着一张西域人的脸孔的话,是很难看出他们是西域人的。” 萧黎就笑道,“那不是挺好的?!” 雪见就点头,“是,是挺好的!” “还别说,她们这一家人的织布手艺还真不错,难怪他们家在街上开的那家毛毯店生意会如此地火爆?”萧黎抚摸着那柔软轻盈的布料忍不住地就来了一句夸赞。 “是呢!” 萧黎随即就吩咐道,“拿下去放着吧,哦,对了,那咱们要给他们送去的月团和桂花酒交给他们带回去么?” 雪见就点头,“带回去了,按照小殿下您的吩咐,月团一共四盒,桂花酒也一共四瓶。” “行,如此就好!”萧黎微点头,然后跟着又就问,“其他家的节礼也都安排了?” “安排了,都已经全部送出去了,现在府里正在做的是咱们自己府里那天要食的。” 萧黎就道,“让他们多做些,也抓紧些时间,到时候给舅舅他们那边也送去一些。” 雪见立马就行礼,“喏,那奴婢这就去给膳房那边说一下。” “去吧,不过不要说是给舅舅他们那边做的。” “殿下您就放心吧,奴婢省得的!”说完她就一转身离开了。 第361章 中秋 “小殿下,宫里来人了,”萧黎午休,在软塌上才刚躺下,就听到雪见跑进来说。 “宫里又来人了?!”萧黎一个翻身就从软塌上坐了起来。 雪见就走过去道,“小殿下,什么叫宫里又来人了?宫里还没来过人呢,上回蒋大人他们来那可都是为了公干。” 萧黎就问,“那宫里来的人是谁啊?还有,他们来是干什么的啊?” 雪见就道,“是少府那边的人,携带了很多的东西,说是给您和长公主送中秋节礼的。” 萧黎眼睛就眨巴了两下,“这么远,皇祖父这也太过劳神费力了些吧?!” 雪见就纠正她道,“小殿下?这也正是陛下对您和长公主疼宠的体现啊!” 萧黎就道,“我是说最近外边的天道大,赶路那得多热啊?” 雪见就道,“人家都是骑马,还有坐马车来的,就算热也热不到哪里去的。” 萧黎就问,“姑姑派人来说的?!” 雪见就道,“没有,是奴婢刚才在青黛她们那边,听白芷她们说的,她们说长公主已经让人安排他们先下去休息了,晚宴的时候再让他们跟您见面,想必是长公主不想他们在这个时候打扰到您,所以小殿下您不用急着过去见他们的。” 萧黎就点头,“行,那我就接着午睡,”说完她就直接地躺了下去,然后闭上眼睛,果真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睡着了。 傍晚,临近晚宴时间,萧黎才刚领着人走进宴客厅一道突兀的声音就从侧面传来。 “臣少府丞陆不易参见蜀国公主殿下!” 萧黎偏过头一看,双眼顿时就亮了,“陆大人?!是你啊!” 老熟人! 以往还在京城的时候,他皇祖父每每从他的私库里给她赏赐好东西的时候,多是这陆大人前来相送,这来来往往的次数多了,她对这个少府丞倒也熟识了起来。 此人性格温和谦逊,为人小心谨慎,办事情更是十分地周到和仔细,的确是很适合干财务这份工作。 “是,是微臣,”陆不易还是保持着拱手的姿势,不过脸上却也扬起了温和的笑容。 萧黎几个健步走过去亲手将他扶起来。 “陆大人不必多礼!” 萧黎看着他就笑道,“没想到竟然是你?!” 陆不易就笑道,“这些节礼都是陛下亲自挑选和交代的,若是让别人来送,徐大人怕路途遥远到时候会出了什么纰漏跟状况,所以就让我来亲自跑一趟。” 萧黎就道,“有劳陆大人了!” “没有,没有,”陆不易立马就摆手。 萧黎就道,“陆大人请坐!” “谢殿下!” 陆不易重新走回去落了座,萧黎就问,“陆大人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陆不易就点头,“顺利,很是顺利,我们这一次虽说途中也遇到过几次下雨,不过每次都能赶在下雨之前找到落脚之处。” 萧黎就微勾着唇角道,“那看来你们这次运气不还错,蒋大人和邓大人他们几个上回可就没有你们这般运气,他们途中可还淋过几次大雨的呢。” 陆不易就点头,“是,臣有听说过。” 萧黎随即就转了话题,“陆大人若是不忙的话,就在这里过了中秋节再回去吧,横竖距离中秋节也不过就四五天的时间。” “这,这不大好吧?臣还要回去跟陛下复命呢?”面对萧黎的挽留,陆不易陡然间就有些心动,不过却也还是有些犹豫。 萧黎就道,“我皇祖父没有那么霸道,不会连个中秋节也不让你们过?” 巴陵长公主也就道,“是啊陆大人,此处若是距离京城也就三四日的功夫也就罢了,毕竟你们若是抓紧点时间的话也还能赶上回去与家人们团员过个节什么的,可是此处距离京都甚是遥远,你们就算是六百里加急,昼夜不歇,那至少也还是要五六天的时间呢,到时候就算是赶回去了那中秋节也已经过了,与其到时候在路上过节,冷冷清清的,倒还不如在天府城里过完了节再走。中秋节那天,府中会设宴,到时候大家一起!” 见两位公主殿下都是诚心挽留,陆不易心中顿时就是一阵好不感动,“喏,那微臣就谢过两位公主殿下了!” 萧黎就摆手,“这有什么好谢的?大家又都不是什么外人?!” 巴陵长公主就道,“是啊,你们来一次蜀地也不容易,就留下来多休息两天,然后再顺便见识一下蜀地的中秋节与咱们京中的有何不同?” 陆不易就微笑着地朝两人拱手着说道,“是,殿下!” 晚膳结束之后,众人都散去了,巴陵长公主就将一份折子递给萧黎看,“这是你皇祖父这回对咱们的赏赐之物,你看一下呢。” “都是些什么?”萧黎翻开折子来看,再看过之后就道,“还好,皇祖父这回没有给咱们赏赐过多的金银财宝之物,多是些各地的地方特色食材和布匹,甚好,甚好!” 她姑姑看着她就笑道,“你皇祖父知道你不缺钱财且几年过后就会回去了,怎还会给你赏赐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到时候还不是得淘神费力的往回运么?” 萧黎就点头,“那倒是!” 她姑姑就道,“不过这些食材和布匹就不一样了,都是些易耗品,到时候吃了穿了就是,各个地方的特色食材,咱们啊就是不用出去也能品尝到天下各个地方的特色美食。 你的封地上产蜀锦,而姑姑我的封地上呢则是产壮锦,不过这云绫锦和烟罗纱却是不产的,这些布匹啊都是今年的新料子,就算是咱们自己穿不完,到时候也是可以拿来赏赐给人的。” 萧黎看着她姑姑就微笑道,“姑姑说的是!” “你皇祖父这次的赏赐之物中有一枚老子出关平安扣你等会儿带回去摆放在你的寝殿之中,平安扣大圆包小圆,寓意事事圆满,具有辟邪,纳福之功能。” 萧黎就打趣着笑道,“姑姑您当真相信一枚平安扣就能保我平安,让我事事如意?” 她姑姑就嗔怪了她一眼,“那是自然,不然为何叫平安扣?” 萧黎不想跟她姑姑理论说那是“迷信”,于是只得点头道,“行吧,那我听姑姑的,等会儿带回去就是了。” 她的话音刚落,彩屏姑姑就捧着一个精致的漆木盒子过来了,“小殿下,奴婢从仓库里将那平安扣给取来了。” 萧黎打开那盒子,然后就看到了那盒子里躺着一枚挂着黄色平安吉络子的又大又圆的平安扣,那平安扣足有碗口大,被打磨得十分光滑,属顶级羊脂玉,不但玉质细腻冰润,且还洁白如雪,无一丁点瑕疵,更主要的是上面雕刻着的老子,还有他所骑的那头青牛神态皆是栩栩如生。 “哇,这么大一块的羊脂玉,姑姑,我真怀疑这就是曾经的那块和氏璧,”先别说它是否真的能保平安与否,就单论这块玉,萧黎就爱了,纵使她已经见过了无数的世间顶级美玉,这一块玉她一眼便沉沦了。 她姑姑就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瞎说,那和氏璧据说里面可是含有血丝的,你看这枚平安扣里面有吗?” 萧黎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倒没有,不过这么大一块羊脂玉还真是难得!” 她姑姑就道,“你皇祖父那里最不缺的就是好东西了。” “这倒是!” “阿黎?” “嗯?!” “这个中秋节,你要不要将你舅舅也唤来,咱们一起过?”她姑姑随即就凑近她小声着问道。 萧黎就将手中的平安扣重新地放回到了盒子里,然后她在经过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就摇头道,“还是算了,舅舅他们本就是我的一张底牌,既是底牌,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者,府中还有外人在呢。” 她姑姑就点头。 然后就听到萧黎又道,“舅舅虽然不能来此与我一同过节,但是我却是能过去他那里与他一起过节的。” 她姑姑就讶异了,“你是说你中秋节在那边过?那,那咱们这天府城里怎么办?别忘了咱们中秋节那天还要设宴呢,这天府城里一些重要的官员还有他们的家眷都会前来,你这个做主人家的都不露面那怎么成啊?” 萧黎就安抚她道,“姑姑,别误会,别误会啊,这中秋节的那天我肯定是在天府城的,我的意思是我先提前与舅舅一起过,然后回来再与你们一起过。” “哦,这我就放心了,”她姑姑顿时就松了一口气,然后跟着就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你往你舅舅那边?” 萧黎就道,“半夜吧,半夜启程一是凉快,二是也不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我们这回携带着那么多的东西出城是很打眼的。” “哎哟,那就得赶紧让人安置那些东西哦,”她姑姑就觉得时间有些紧迫。 萧黎就道,“姑姑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在开始收拾了。” 她姑姑就道,“那那月饼你多带些上,还有那些食材也是,若是府里的不够,咱们还可以继续地再备就是。” “我让人备了两万多个月饼,还有十几车的食材,应该足够他们能够过到一个好的中秋节了。” 她姑姑就点头。 萧黎就道,“姑姑,我不在府中的这几天,府中的一切事务就交给你了,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外出打猎了。” “好,我知道了,”她姑姑就点头,然后就催她,“明日既是要早起,那你就赶紧回去早点休息吧。” “行,那姑姑我就回去,”说着萧黎便直接地起了身,然后领着人就离开了。 这次不像上次那样为了掩人耳目萧黎他们还特意的扮着游学者绕道而行,这次他们虽然还是做普通人装扮,但是却没有刻意避着,而是直走大路,且也加大了行程的速度,所以在第二日上午的时候就到达了她舅舅们所驻扎的营地。 “阿黎,你怎么来了?”萧黎她舅舅看到她时甚是惊讶。 萧黎就道,“我来同舅舅一起过中秋节啊!” “你这孩子,怎么来之前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舅舅好去镇上接你啊?”她舅舅看到她,眼里是一片浓浓的欢喜之色。 萧黎就道,“提前通知就没有惊喜了,再者,我知道路。怎么样舅舅,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她舅舅就连连点头,“嗯,惊喜,意外!走,快去屋里说!” “嗯,好,”萧黎侧身吩咐自己的人,“你们,赶紧的,将那些东西从马车上卸载下来,然后搬运到屋里去。” “喏!”众人领命。 萧黎她舅舅随即也就吩咐自己身边的人,“你们也一起去!” “是,将军!” 进到屋内,萧黎他舅舅在给她斟了一杯茶的同时也就道,“你要过来便直接过来便是,怎么还带那么多的东西啊,这一路上多不方便的?” 萧黎就道,“也没什么的,就一些食材,过节嘛,那自然还是要有些过节的氛围的。再者,现在整个蜀地都是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更何况,我们这次出行也是做了改装的,所以舅舅您不必过于忧心。” 她舅舅就点头,然后就问她,“打算这次在这边待多久?” 萧黎就道,“两天吧,中秋节那天府里有宴请,都是我蜀地的一众大小官员们,所以那天我必须得出现。” 她舅舅就点头,表示理解。 “行,那咱们这边就定在明天吧,明天大家一起过个节。” 萧黎就点头,“我的意思也是这样。” “你什么时候出发的?”她舅舅接着就问。 萧黎就道,“前天半夜。” “一天多点的时间?”她舅舅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然后就道,“那你赶紧去休息,有什么事情待你休息好了咱们再说!” 萧黎就道,“不用,我这会儿精神还好着呢,我想到外面去走走,看下谷中的情况。” “那我跟你一起吧,”她舅舅二话不说地就起了身。 到了外面,萧黎看到满谷都是种植的玉米跟水稻,还有成片的红薯地,且都长势十分的良好喜人,她的嘴角随即就扬了起来,“舅舅,你们的夏收怎么样,前段时间我一直忙于封地上的事情,倒是还没来得及了解你们这边的情况,可是要我再调配些粮草过来?” 她舅舅的嘴角也就扬起了笑意,“阿黎不用担心,我们这里的粮食够食用的,夏收的时候小麦和油茶籽都是丰收,小麦直接堆了五个仓,油菜籽堆了三个仓,再过不久这玉米和水稻,还有红薯估计又要分别堆十几个仓。 只要不是大天荒,我们这里产的粮食是完全足够我们自己食用的,不仅这些,现在就是我们这谷里所饲养的那些鸡鸭鹅,还有猪牛羊也都增长不少了呢。 前段时间,有几十只母鸡同时孵蛋,然后就孵出来了几百只的鸡鸭鹅,还有你们送来的那猪牛羊,目前也有二三十头的母猪母牛母羊都怀孕了,应该再过不久就要产小猪小羊和小牛了。” 萧黎就道,“那我到时候再让人往你们这边送些种猪牛羊来。” 她舅舅就道,“这个舅舅不推辞!” “行,那我回去了就让人安排!” 大家继续往前走,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片菜地,萧黎就看到了几株辣椒苗上竟然还长着几个茄子跟西红柿,她的眼睛陡然就亮了,然后她就快步地踱到了那几株植株面前,“这,这是?”嫁接? 她没想到这谷里竟然还有人懂得嫁接之术?萧黎看着这几株植物,内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她舅舅就道,“哦,这是嫁接术,是伙房营那边的一个兵所为,他家父母以前是专门给一户有钱人家在庄子上栽种果树的,他平时也喜欢伺弄些瓜果蔬菜,那天看到一株辣椒苗的枝条被风给打断了,于是他就想出了在那辣椒苗上嫁接了些其他蔬菜,没成想还当真的是活了,而且还都结了果实。” 萧黎就道,“人才啊,舅舅,好好用,”这人简直就是一个农学天才。 他舅舅就点头,“我当时也是很意外,还有新奇,所以我后来已把他专门调来伺弄这些瓜果蔬菜了。” 萧黎就道,“不仅是水果蔬菜,我的意思是还有粮食,若是让他再伺弄些粮食,没准还能提高咱们大魏朝粮食的产量呢。” 他舅舅听了,眼睛倏地一下也就亮了,“哦,对哟,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行,那我到时候再让他负责一些粮食。” 在看过了谷里的庄稼长势之后,萧黎这才放心的回去休息,她舅舅说得没错,就他们目前这里的兵力,这谷里的庄稼收成完全够他们这些人一年的食用量的,而且还是那种管饱管够无需节约的那种,只要不是太过浪费,到时候将还会有结余。 伙房营里的人在接收到他们带过去的那些食材之后,就直接地为过节做起了准备来,所以在翌日中午大家聚在一起过节的时候,大家除了能吃到几样有异于平常吃食的美味烧菜和炒菜之外,还一人分到了一大盘的纯肉包子跟白面馒头,外加两个萧黎特意为他们带去的月团。 虽说那月团每人只有两个,可是那两个月团却是一点也不小,每个都足有他们平时吃饭用的木碗的碗口那么大,按照着重量来算的话每个月团至少都是过了一斤重的,且那月团里的用料也都是十分的讲究的,除了有甜口味的花生芝麻和核桃以及冰糖红枣莲子陈皮以外,还有咸口味的火腿鲜肉月饼。 这种月团别说是那些普通人了,就是出身顶级勋贵之家的萧黎她舅舅也是不曾食到过的,对他们来说都是十分的稀奇的和珍贵的,所以大家都很高兴,在用膳期间个个都是吃喝得十分地畅快和满足,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萧黎见她舅舅尤喜爱那种火腿鲜肉月饼,于是便让人留下了制作方子给了她舅舅的贴身侍卫,让他到时候让人给他舅舅做来食。 大家在一起聚了个过餐过了一个中秋节之后,萧黎下午就领着人离开了。 她回去之后,正好赶上了第二日的中秋节。 第二日一大早,她姑姑就亲手为她送来了一套华服,看到那衣服萧黎就忍不住地无奈笑道,“姑姑,您和茯苓姐姐之前做给我的那些衣裳我都还没有穿完呢,您怎么又给我做衣裳了,而且还这么地隆重华贵?” 她姑姑拿着衣裳就往她身上比,“那不一样,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作为封地上的主人和实际掌权人,你不仅要同一众大小官员们过节以示庆贺,而且你到时候还得去到城楼上与万民们一起庆贺,所以啊咱们不能堕了咱们皇家的威严,还有你生为王者该有的王者风范。” 萧黎就道,“姑姑,皇家的威严和王者的风范不是靠一件衣裳来体现的。” 她姑姑就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没听说过‘非壮丽无以重威’么?” 萧黎一怔,遂又就发出一声无奈地浅笑,不过她也懒得跟她姑姑再争辩,于是就道,“行行行,那就依姑姑的吧,不过就这身行头,我估计到时候肯定会很热!” 她姑姑就给她使眼色,“放心吧,不会热的,我已经命人到时候在你的周围多放几个冰盆,保证热不到你的。” 萧黎就道,“姑姑,这个也是不是太过铺张浪费了点儿?” 她姑姑又就嗔了她一眼,“瞎说,整个公主府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正个八经的主子,那冰窖里的冰本就是给你准备的,再说了,也就是今日晚宴的时候多用一些罢了,何来的铺张浪费?” 萧黎就道,“这不是怕一些不明就里的人到时候说我只懂得娇奢享乐么?” 她姑姑就道,“你又没有增加赋税,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吃喝用度都是自己的,怎么穿一件华贵的衣裳,多用几块冰就是娇奢享乐了?作为一个封地上的王,难不成你连这点特权都不允许有? 何为王?三横一竖贯穿天、地、人者为王!王者,天下之尊也!天下之尊者,本就有该享有天下之一切特权,几块冰,又算得了什么天下特权?在这个世界上,凡是家庭富裕者,都能在炎热的夏天里头用上几块冰,所以阿黎,你这个还够不上‘娇奢享乐’一词。” “好吧,好吧,今日一切就遵照着姑姑的,”她实在不想在这些小事情上与她姑姑争辩。 巴陵长公主的嘴角就扬了起来,“嗯,不错,这套衣裳看来我给你做的还挺合身的,不需要什么改动。” 萧黎就问,“向老百姓们发放的月团可都已经准备好了?” 她姑姑就道,“放心吧,都已经准备好了,足有五万多个呢,只需要等到晚上,待你登上城楼之后就可以向老百姓们抛洒了。” 萧黎就道,“不用等到晚上,让人现在就去城中支点发放吧,抛洒的话,到时候大家哄抢起来容易引起踩踏事故,明明是一件好事跟喜事,最后结果却弄成了一件遭事跟坏事就不好了。” 她姑姑略一想,就点了点头,“嗯,你说得没错!” 于是她就赶忙侧过身去与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带着些人手,现在就去城中支几个点向城中的老百姓们分发那些月饼。” “喏!” 几人行过礼之后,纷纷就转身去做自家主子交代给他们的事情了。 第362章 中秋(二) “小殿下,广汉郡郡守郭茂全携他夫人张氏在外求见,”萧黎正端坐在书案后认真地拼凑着桌上的那一堆零部件,突然守候在殿外的小冉公公就走进来对着她小声地通禀着道。 “谁?!”萧黎一脸诧异地抬起头来盯着他道。 小冉公公重复着道,“广汉郡郡守郭茂全携其夫人张氏。” 在场的其他几个贴身宫人听到了之后,也都一脸讶异的神色,都在暗诌着:这广汉郡郡守不是个清高孤傲之人么?上回他来蜀地任职的时候都没有来拜见他们家主子,怎么这回竟然来了? 几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疑问。 萧黎微愣了一下,随即道,“请他们进来!” “喏!” 小冉公公转身离去之后,萧黎随即也便放下了手中的物件,随手拿起桌案上的面具戴上,跟着正襟危坐地端坐在那里等候着他们进来。 很快小冉公公便领着他们夫妻二人进来了,那夫妻二人进来的第一眼便是看到一抹端坐在书案后戴着一张白玉面具的年少身影,那身影虽不健壮,但是却修挺笔直,与生俱来的尊贵和威严之气尽显,那双隐藏在面具之后的眸子更是幽深凌厉。 对上那双如墨如潭的眸子夫妻二人内心都是一阵巨颤,这真是一个才十一二岁的孩子么?可眼前端坐之人的确是一个才十一二岁的孩子。 真气场也真是太强大了! 郭茂全有一种面见老皇帝的感觉! 夫妻二人虽都是震撼于萧黎给他们的感觉,不过却也不敢越了礼制,于是在与萧黎短暂地对视了一瞬之后,都齐齐地向她行礼问安,“臣广汉郡郡守郭茂全(臣妇张氏)见过蜀国公主殿下!” “免礼,就坐吧!” “谢殿下!” 夫妻二人走到一旁去落座,雪见断来茶水给夫妻二人奉上。 夫妻二人向雪见道谢,跟着郭茂全夫妻二人又立马地起身走到书房的正中央向萧黎见礼道,“殿下,臣此次前来主要是向殿下您请罪道歉的!” “哦?郭大人此话何意?”萧黎假装不明白。 郭茂全道,“臣到蜀地任职,初到蜀地本该先前来拜见小殿下和长公主的,可臣当时觉得臣乃朝廷之命官,而非殿下一人之私臣,所以臣便没有前来。” 说到这里郭茂全停顿了一下,面上也露出了一抹羞愧的神情,“当时臣也觉得殿下和长公主殿下估计也如其他的皇室王爷和公主们一样,到了封地之后也只知道一味地享乐和搜刮老百姓们,对这样的人臣不屑与之结交和攀附,所以臣当时便没有前来,径直去了任地。 但是后来臣看到殿下的那些所作所为,殿下惩处拿下贪官污吏和乱臣贼子,殿下并没有将那些从那些乱臣贼子和贪官污吏们处搜查出来的钱粮私吞,而是将它们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造福老百姓们,让老百姓们修路建桥,挖饮水渠,储水塘,兴建书院和学堂,鼓励老百姓们开荒耕种,臣见了深为动容,原来殿下与其他人不一样,所以臣为之前的不敬行为深感惭愧和后悔,故特此前来请罪,请殿下降罪和责罚!” 说完夫妻二人便跪到了地上。 “你倒是实诚,不过本殿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本殿敬重你的坦诚,”说着萧黎便起了身,然后从书案后走了出来,亲自将他夫妻二人扶起。 “本殿虽是蜀地的主人,但蜀地是我大魏的疆土,归我大魏朝朝廷的管辖,郭大人说的没错,你们是朝廷委派任命的官员,而并非我萧黎的府官,所以自当一切以着朝廷和老百姓们的利益为重,你到蜀地任职没有第一时间前来拜谒我跟姑姑于理倒也说得过去,你何错之有啊?本殿又有何理由来治你的罪啊?” 面对她的宽宏大量,夫妻二人内心都大为感动和钦佩。 “谢殿下!” “郭大人,你们只需要记住,你们身着朝服,身为朝廷命官,所言所行以朝廷利益为重,以为百姓谋福祉为先,其他的不足挂齿!” “喏,臣谨遵殿下教诲!” “不是教诲,而是嘱托!” “喏!臣记住了!” “好了,就坐吧!” “谢殿下!” 夫妻二人重新走回自己的位置落座,郭茂全在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之后便起身将一盒子恭敬地呈至于萧黎,“殿下,今日中秋佳节,臣也没有什么贵重的礼物,唯有一幅字画还算与今日应景,故特此奉上,还望殿下莫要嫌弃!” “郭大人客气了,”萧黎便朝辛夷微点头,辛夷随即就过去将那幅画给接了过来并打开。 此画是一副仲秋月夜赏景图,里面有景有物也有人,其画工极为精湛,布局也极为精妙,每一笔每一画都透露出了作画之人的用心与功底。 再看落款处,竟然是前朝的一位书画大师裴集所作,萧黎一阵讶异,看着郭茂全就道,“此画也太过珍贵了?!” 这位裴集裴大师的画作如今流落世间的可不多了,她皇祖父那里收藏的有几幅,她都有见过,且有一幅还给赏赐给了她,偶尔空闲的时候她还会特意地拿出来研究和欣赏一翻,所以这幅画作绝对是真迹。 见她识货,郭茂全眼里也染起了笑意,“小殿下喜欢就好!我郭家历来以书画传家,实不相瞒,这位裴大师原本是我祖上的一位先人,只因我们家的一裴姓亲戚家无子,所以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将他过继到了那裴家,虽说是过继了,但他也没有与我们本家断绝关系往来,而且关系一直都很好,所以我们郭家才收有他的一些作品,殿下也不必介意这书画难得,目前我郭家还有他的其他几幅真迹。” 萧黎就微点了点头,“那就多谢了!” “殿下客气了!” “小殿下,客人们都已经到齐了,长公主着奴婢过来通知小殿下,小殿下该过去了,”就在这时,紫苏领着两个小宫女进来先是向萧黎恭敬地一行礼,跟着就道。 萧黎微点头,“好,我知道了!” 郭茂全夫妇二人见罢,也立马地就跟着起了身。 萧黎看着他二人就道,“郭大人,你们夫妇二人先行过去,待我换身衣裳便到!” “喏!那臣就先携着内子过去了!” 萧黎微点头。 待他夫妻二人向她行礼告辞离开之后萧黎就对着一旁的小冉公公道,“把桌上的这些东西收拾一下,”说完她便转身领着雪见和辛夷两个贴身的宫人离开了书房,直回了旁边的寝房。 “喏,”小冉公公恭敬地朝着她的背影应着,跟着就走过去将书桌上面摆放着的那些对他来说甚为稀奇古怪的零配件物件儿仔细地收拾到桌面上的一个精致的小木箱里。 萧黎主仆三人进入到内室之后,就见宫人们已经将洗澡水给她备好了,雪见和辛夷则赶忙地上前去服侍她沐浴更衣。 小冉公公在将书房里的东西都收整好了之后,就直接地站到了萧黎的寝殿外去等候着了。 萧黎在梳洗了一番之后,又换上华服出来,接着便领着自己的几个贴身宫人去了前面的宴会厅。 边走萧黎则是向几人边问道,“阿淳回来了么?” 小冉公公跟随在她身后,小声着回答道,“应该是还没有回来,不然依照世子爷和您的关系定会亲自过来见您,就算是他要梳洗收拾来不及过来,也该派他身边的人过来通禀一声的,但是阿五阿六还有砚台他们几人无一人前来,想必是应该还没有回来。” “这个臭小子,还真是入了军营就如同脱缰了的野马乐不思蜀了!” 小冉公公就笑道,“小殿下不必过于地挂心,世子爷他不是不知礼数之人,他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了,兴许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所以才没有及时地归家,不然他应该早早地就派人回来传消息说他不回来过节了。” 萧黎觉着他说的有道理,就微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她到的时候,众官员及其家属们也已经到齐了,整个宴会厅里也已经坐满了人,众人见到她进来,都急忙地齐齐起身向她行礼。 “拜见蜀国公主殿下!” “诸位不必多礼,都起身就坐吧,”萧黎微摆了摆手,直朝自己的主位上走去。 “谢公主殿下!”众人起身,重新落座。 萧黎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之后,就将目光朝荣郡王所处的位置看了过去,果然没有见到萧淳的身影! 萧黎正襟危坐,见众人都齐刷刷地将目光看向了自己,萧黎在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之后便端起了面前的杯盏,对着众人就道,“古人道:日者,阳之主;月者,阴之宗,日出于东,月出于西,阴阳长短,终始相巡,以至天下之和。 在我大魏朝,八月亦桂月,乃是丰收喜庆主阴月祭之月,自古中秋月更圆,人亦盼团圆。 所以,借此佳节之际,我祝在场的诸位和天下的黎民百姓们都能月圆人团圆,阖家幸福安康,事事顺心遂意。 然,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若是有人在今日不能与其家人和亲朋好友们团聚的,我也希望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都能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下面就有人开始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了起来,“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啊!” “是啊,是啊,小殿下真是好文采啊!” 郭茂全夫妇二人也觉得萧黎的这一翻话说得极有水平,尤其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以前可还没有谁用“婵娟”来比做美好皎洁的月光的,小殿下这还是头一人呢,看来小殿下的文化造诣不浅呐! 萧黎的老师欧阳业,还有武师傅,以及荣郡王等人也都一脸满含赞许和欣慰地神色看着她。 萧黎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在场的众人见罢,也都纷纷地举起了酒杯齐朝萧黎和巴陵长公主遥敬着,“谢小殿下,我等恭祝小殿下和长公主殿下也中秋节快乐,事事顺心如意!” 巴陵长公主端起面前的酒杯对着众人道,“借诸位吉言!” 说完她便也将杯中的桂花酿一饮而尽。 萧黎对着众人就道,“今日中秋节,大家不必拘礼,都随意些吧。” “是,小殿下!”众人又是齐齐地向她举杯遥敬。 随着她将手中杯盏放下,场上响起了优美动听的琴曲之声,一群年轻漂亮的女子迈着轻盈的步子飘然地上场来献舞,大家在用餐的同时,也都认真地欣赏起了歌舞来。 然,就在午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夏青匆忙地走进来在萧黎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之后,萧黎就对着她姑姑道,“姑姑,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这里就交给您招待一下。” 她姑姑明白,能让夏青亲自过来,且看她神色如此严肃,想必也定是有什么要事,于是就点了点头,“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呢。” “嗯!” 萧黎起身离开了。 众人看到她离开,都纷纷地暗自猜测着,宴会好好的小殿下怎么突然就离开了呢。 见大家都一副疑惑的神情,萧黎的老师欧阳业立马就端起自己的酒杯朝着他周围的几人举杯敬酒道,“诸位大人,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祝大家中秋快乐,月圆人团圆,事事和和美美!” 大家都知道他是萧黎的老师,自然也都不敢怠慢,于是都就端起了酒杯和他相互祝贺和敬酒。 荣郡王端着酒杯起身去给巴陵长公主敬酒。 “阿瑜,来,我敬你一杯!” 巴陵长公主端起酒杯回敬,“王兄请!” 说完堂兄妹两人皆都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其他人见罢,也都纷纷地起身来给巴陵长公主和荣郡王敬酒,一时间,整个宴会场地觥筹交错,祝福之声不绝于耳,倒是冲淡了大家对萧黎突然之间离场的疑惑。 萧黎出了宴会厅,在朝自己的书房走去的同时边就问,“可知是何事?” 夏青刚才只说袁盎有要事向她禀报,现正在书房等候,具体何事她却没说。 夏青回道,“听说是抓到了几个南安国的细作。” “南安国的?”萧黎迈步的动作就停了下来,面上的神色带了几分讶异。 夏青就点头,“嗯,不过具体的属下也不知,没向他们多打听。” 萧黎微点头,然后提步继续向书房而去。 袁盎看到她的身影,立马就起身向她拱手行礼道,“殿下!” 萧黎边朝自己位置走去边道,“说具体点!” “是,殿下!” 萧黎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袁盎就道,“属下等奉殿下之命,暗中保护那几位制陶师傅,今日中秋佳节,受殿下恩准,各作坊放假一天,几位制陶师傅们也归家去与家人们过节团聚,然就在陶师傅一家其乐融融地在院中杀鱼宰鸡之际,突然从后面的竹林里冲出来了几个手握刀剑的黑衣人,他们目标明确,直奔陶师傅而去,在抓到陶师傅之后他们直要陶师傅跟他们走,陶师傅不愿意,他们便抓了陶师傅的家人们相威胁,说不跟他们走,就杀了他们,不过好在我们当时就在那附近,听到了他们家的叫喊哭泣声之后就赶了过去,这才没有让他们得逞。 我们抓了那些黑衣人,一经审问,才知他们是南安国的细作,因为他们得知了陶师傅制作出了精美的青花瓷,所以想要将他挟持到南安国,然后给他们制作青花瓷。” 夏青听了大骇,没想到果然有人打这青花瓷的主意,而且打这主意的人还是南安国人,南安国和他们大魏朝相隔甚远,中间还隔着一个西晋国,这南安国都在打这青花瓷的主意,若是让其他国的人知道了,可想而知他们会不会也来打这青花瓷的主意。 由此可见,这青花瓷的确是一个很值钱的东西! 有人打这青花瓷的主意,萧黎并不感觉到意外,毕竟青瓷都能销的那么好,更何况青花瓷,不过萧暂时也没有管那些细作们的事,而是问,“陶师傅和他的家人们情况怎么样,有人员伤亡么?” 袁盎就回答道,“伤亡倒是没有,不过就是都受了不少的惊吓,毕竟他们也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不过陶师傅要稍微好点。” 萧黎就点头,然后就对着一旁的雪见和辛夷道,“你们待会儿给陶师傅他们家送去些安神的药材,另外再加派些护佑的人手。” “喏!” 几人齐声应着。 萧黎又就问,“其他几位制陶师傅那里是什么情况,是否也有人闯入?” 袁盎就道,“其他几人那里倒没有发生这类的事情,或许他们知道这主要的技术是掌握在陶师傅的手里的,所以只要抓住了陶师傅就什么都能知道了。” 萧黎就点头,“那么可有从他们那里问出他们是如何知道此事的?要知道这事咱们可是保密的。” 袁盎就摇头,“他们嘴硬得很,不肯说。” 萧黎就冷哼一声,“我倒要瞧瞧他们的嘴究竟有多硬,”说着她就起了身直朝书房外走去。 袁盎和夏青赶忙跟上,袁盎就道,“殿下要亲自去审?” 萧黎就道,“难不成你当真以为他们是南安国安排来的?” 袁盎就吃惊,一脸的不可置信,“殿下是说他们撒了谎,栽赃南安国?” 萧黎就道,“南安国地处西晋国以西,乃边陲小国,该国国土面积不大且贫瘠,人口也比较稀少,男女老幼加起来统共还不到五十万人,平时连西晋国都不敢招惹,更何况我大魏朝,难不成他们当真以为中间隔了一个西晋国就算是得罪了大魏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大魏朝拿他们没办法?所以他们便敢将爪子伸进我大魏朝打我大魏朝的主意?” “那他们若不是南安国的人,那是哪国的人?”袁盎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萧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是哪国的人目前还不能妄断,不过好好地审审不就知道了!” 第363章 中秋(三) 萧黎回到自己的住处,在快速地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之后便即刻地领着人去往了公主府的地牢。 待他们到达地牢之后便看到几个满身血迹的黑衣人正用铁链束缚在几根铁柱之上,看来已经是被好好地招呼过一顿了。 萧黎径直走到一旁的主座上去坐了下来。 其中有两个黑衣人缓缓地抬起头来朝袁盎等人看了过来,其中一个人瞪着袁盎就突然地破口大骂了开来,“既然落在了你们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有种的就给老子们来个痛快,别他娘的磨磨唧唧的?!” 猜测这几人有可能是冒用了南安国人的身份,袁盎的心里本就窝着火,突然听到这骂骂咧咧的声音,脸当下就难看了起来,只见他二话不说地一把就夺过了旁边一个侍卫手里的鞭子径直就朝那骂人的黑衣人走了过去,举起手来就直朝对方的脸上甩了过去。 “啊?!” 随着他那一鞭子落下,对方立时就发出了鬼哭狼嚎般叫喊之声。 “你他娘的都是阶下囚了还这么地嘴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一块贱骨头,烂命一条,还敢如此嚣张,给老子充老子,看老子不抽死你!” 袁盎的鞭子可不待手下留情的,那一下又一下的,每一鞭不说用了十分的力道,那也是用了八分的,每一鞭下去都在对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而对方的哭喊声也是一声的比一声凄厉。 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对方的那张脸就被他抽打得是面目全非,鲜血直留,一张嘴更是肿得跟腊肠似的,就连嘴里的牙齿也打落了一大半,而对方的叫喊之声也是一声弱过一身。 其他的几个黑衣人见罢,内心里都极不平静和担忧,生怕他们也会遭到如此残忍的对待。 “好了,先停手吧,若是再抽打下去倒真如了他想速死的愿了!”眼见对方已然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萧黎随即出声阻止道。 袁盎停下手上的动作走回至萧黎的身边站好。 听到她的声音,几个黑衣人这才循着声源将目光望向了萧黎,当看到她脸上覆着的那张白玉面具时,几人的眼里又是一阵大惊,其中一人试探性地唤道,“蜀国公主?!” 听闻蜀国公主毁了容,所以之后脸上便一直戴着一张面具。 萧黎目光淡淡地扫向那出声之人,随即出声道,“想死?可以成全你们!不过落到了本殿的手里,这死法可由不得你们来选,而是由本殿说了算!” 几人听到她这话,面上都露出了一抹惊骇的神色,一个个都警惕地看着她,不过却是谁都也没有出声,更没有谁再敢出言不逊,要知道就他们的那个同伴刚刚给那袁盎充了一句老子,就被打成了那样,更何况眼前之人还是蜀国公主,这片蜀地上的主人,倘若他们出言不逊了,那估计会死得更痛苦,更难看! 萧黎看了几人一眼,随即伸出手指着四周墙壁上的那些刑具道,“看到没有,那墙壁上的每一种刑具都代表着一种刑法,你们是想要被送去城中的斗兽场扔给那些凶兽们生撕分食了呢还是说想要直接拉到马场上去五马分尸而亡,亦或是受那三千六百五十刀的凌迟刮骨之刑?放心,这种刑法不到最后一刀你们是不会死的,不过也就是痛苦个几天几夜而已。” 几人听罢,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萧黎看到他们这样,嘴角随即就扬起了一抹讽刺之笑。 就这样的,还当间谍细作? “袁盎,让人去将仵作唤过来,我看就给他们选最后一种吧,凌迟刮骨之刑,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肉像片烤鸭一样一片一片地割下来,直到最后一片肉为止,让他们看看自己的骨架是何模样!” “喏,”袁盎一拱手,跟着便吩咐一旁的一个侍卫去将仵作给唤了来。 那仵作来的很快,“小殿下,袁将军?!” 袁盎就道,“这是几个他国的细作,小殿下赐了他们凌迟刮骨之刑,你行刑吧!” “喏!” 只见那仵作随即就将他的那些家伙什给拿了出来,然后依次地摆放在旁边的一张条形的空桌之上。 看到他那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刀具,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足有十几把之多,那几个黑衣人的脸色直接被吓成了菜青色。 那仵作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直朝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走去,那黑衣人见罢,瞳孔紧缩,身子更是不住地颤抖着,他瞪着那仵作手里的刀就一个劲地摇头道,“蜀国公主,士可杀不可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能这么对我们!” 萧黎嘴角的讽刺之意更弄了,“跟本宫讲条件,你们也要有那个资格才行!本宫不能这么对你们?本宫为什么不能这么对你们?你们可是细作,不是良民! 你们身为细作,就应该预料到自己将来会有这么一天!对待细作,本殿怎么行事都不为过!行刑!” “喏!” 只见那仵作一个快步上前,一把抓起那黑衣人的一只胳膊,手起刀落地就在他的手臂上削下了一块肉来,看到掉到地上的那块肉,那黑衣人的眼睛都瞪直了,跟着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便席卷了全身,他的整个身子也颤抖了起来。 其他几个黑衣人见他们竟然是来真的,一个个地都在心里面对萧黎畏惧的不行,有一个人甚至直接就被吓尿了。 这蜀国公主简直就是个恶魔! 那仵作再次捉住那黑衣人的胳膊,手起刀落的就在对方原有的伤口旁边又削落了两块肉下来,这样对方的胳膊果真就见了深深的白骨,就连那不住往下滴落的鲜血也没能掩盖住了那一截的白骨,让人看得是胆颤心惊的同时也遍体生寒,几个黑衣人更是呕吐不止! 萧黎嘴角的讽刺之意浓烈的几分,她对那仵作使了个眼色,那仵作会意,作势就又要去行刑。 那黑衣人强忍着蚀骨的疼痛惊恐地求饶着,“不,不要,蜀国公主,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 “哦?!你要招什么呀?”萧黎假装不知。 那黑衣人就道,“我们不是南安国人!” 其他几个黑衣人就像那泄气的皮球一样垂下了脑袋。 萧黎手一抬,那仵作停下了行刑的动作,萧黎盯着那黑衣人就道,“哦?!你们不是南安国的人,那你们是哪国的人?” 那黑衣人就沉默了。 萧黎就道,“你若是不想要再继续地经受着这凌迟刮骨之刑就想清楚了再回答,不过本宫得提醒你,机会只有一次,怎么选择就看你自己的了,本宫不听废话和谎话!倘若你敢用谎言来糊弄本宫,本宫定会让你将那剩下的三千六百四十七刀给享受了的,”说完,萧黎也将那犀利的眼神扫向了在场的其他几个黑衣人,“你们也一样!” 只见她话音刚落,就见那被受了刑讯的黑衣人立马就道,“我们是西晋国人!” 其他几个黑衣人也立马地点头附和道,“是,我们是西晋国人!” 袁盎等人都吃惊不已,要知道前不久他们就将西晋国安插在蜀地的探子和细作给一网打尽了,怎么这才隔了多久,就又冒出来了西晋国的细作?这些人究竟是说的实话呢还是说又是嫁祸他国糊弄他们的? 袁盎等人齐刷刷的就将目光看向了萧黎,就见自家主子脸上的神色毫无波澜,一副一点也不意外的神情。 难道说殿下早就知道他们是西晋国的细作?! 萧黎盯着那黑衣人就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时候潜入进我天府城的?潜入进我天府城有何目的?还有交代出你们在天府城的同党,一共有多少人?暗庄又设在哪里?一共有多少个?还有可有我大魏朝的人参与?参与的人又都有谁?事无巨细,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漏掉! 你们交代的越是清楚,越是明白,越是彻底,我便可以答应你们,放你们一条生路,甚至还可以给到你们一笔钱财,你们可以换个身份带着那些钱财前往他国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去过一种平静的生活! 倘若你们有所隐瞒,对不起,你们该承受的刑法一律免谈!” “是是是,我们一定老实交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隐瞒!”萧黎此话一出,立马就有一个黑衣人抢着回答。 “我还有事,这里就交给你了,到时候向我汇报结果,另外将他们几个分开关押审讯,”萧黎起身,在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直接地领着人离开了。 “喏,”袁盎对着她的背影恭声地应着。 而那几个黑衣人都就暗自地咯噔了一声。 好一个蜀国公主,人不大,心眼子倒是比那蜂窝还多,她这是怕他们当面串供,对交代有所隐瞒呢。 把他们分开关押审讯,这样他们为了生存活命,还有不受那酷刑之苦哪还不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到时候他们只需要嘛着几张口供一对照,那交代的少的,不清楚的,肯定就会受到严厉的酷刑招呼! 就在他们思索间,突然就听到袁盎对着他身旁的几个将士道,“你们两个去将他带到丙字号狱房审讯,你们两个将他带到戌字号狱房审讯,那一个壬字号,那一个申字号!” “喏!”众人齐齐拱手领命,然后便上前去押着自己所负责的犯人去往不同的牢狱。 这几个牢房彼此间都相隔甚远,且隔音效果也是一流,哪怕就是他们高声叫嚷彼此间也是不能听见的。 从地牢里出来,萧黎并没有回到宴会之上,而是直接地回了自己的书房,然后拿起之前的拼凑的物件儿开始继续地捣鼓了起来。 “小殿下那会儿在宴会上并没有用到多少饭食,奴婢去给小殿下准备些吃食,小殿下想吃什么?”茯苓在将花瓶里花换了水之后就问道。 萧黎手上的动作一顿,还别说,还真有些饿了。 “晚上有家宴,就简单点吧,给我来碗排骨米线吧。” “喏,奴婢这就去!”茯苓朝她快速地一福身,跟着便一脸欢快地离开了。 一会儿之后,还不到半个时辰,茯苓就提着一个食盒回来了。 她将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在不远处的一张长条形的矮几之上,“小殿下,已经好了,可以过来食用了。” “好!” 萧黎起身,在雪见端过来的水里净了手之后便走了过去。 “牛肉?!哪来的?!”今天的午宴可没有牛肉相关的菜肴,而且这边不像京城,皇家狩猎场里专门养的有野牛,这边的牛可都是用于农耕的家畜,所以这边平时要吃顿牛肉可是很难的,除非有耕牛意外死亡或者病死。 他们来蜀地这么久可都还没有吃到过一顿牛肉呢。 茯苓就笑道,“小殿下眼睛真尖,世子爷回来了,同时还带回来了不少的新鲜牛肉呢,说这是牦牛肉,我去膳房的时候,那些庖厨师傅们正在烹饪牛肉,他们说这是世子爷交代的,说是为晚上的家宴做准备,所以奴婢就舀了一些做勺子,小殿下,您快尝尝,看这牦牛的肉和我们之前所食用过的那些牛肉有什么不一样?” “阿淳回来了?!”萧黎在案前坐了下来。 也是,萧淳所去的军营就在甸氐附近的白马羌,那边属于高寒地带的草原地区,老百姓们虽也种植农作物,但是大多却也还是以放牧为主,而他们主要放养的牲畜就是这牦牛跟羚羊,萧淳能弄到牦牛肉倒也不奇怪,只是这么远,而且在这样的天气下要保证肉质的新鲜成都弄回来确也不易,难怪他回来晚了。 茯苓就点头,“嗯,这会儿应该在前院儿的宴会厅那里跟长公主和郡王爷他们见礼。” 萧黎微点了点头,然后便低头开始用起了膳来。 在看到她吃下一块牛肉之后,茯苓就赶忙向她追问道,“怎么样小殿下,这牦牛肉和咱们以往食的那些牛肉在口感上有什么不一样啊?” “嗯,不错,肉质鲜美,口感滑嫩!世子爷带回来多少这个牛肉?” 茯苓就道,“好像有半头牛,还有一些牛杂。” 萧黎就道,“那让师傅们做些牛肉酱出来吧,到时候咱们可以食面和食米线儿。” “好的,小殿下,奴婢这就去跟师傅们说!”说完茯苓就一副身转身就快步地离开了。 萧黎用好膳之后,雪见过去收拾碗筷,她刚要起身送回膳房那边,就听到萧淳那欢快的声音从外传了进来。 “阿姐,我回来了!” “你总算是回来了,我都以为你今天回来不了呢。” “哪能啊?中秋节这么重要的日子,且还是咱们在蜀地过的第一个团圆日,弟弟我肯定是会回来的。” 萧黎看着,眼里染了笑意,她认真地打量着他,“嗯,倒是长高了,也瘦了,而且也变黑了。” 萧淳摸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那边的天气明明不热啊,可他整个人却变黑了,不仅他变黑了,就是他们在那边训练的所有人都变黑了。 萧黎自然不会告诉他那是因为受高原紫外线的影响,而是问,“怎么样,在军营里可还习惯?” “嗯,”萧淳就用力地点头,双眼直放光,“我很适应里面的生活,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那就好,这我就放心了!”边说着萧黎就提起一旁的茶壶给萧淳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 “放心,放心,阿姐不用担心,弟弟我将来可是要当大将军的呢!” 萧黎的嘴角就勾起了一丝笑意,“见过王叔了?” “嗯,见过了,那宴会着实无趣,所以弟弟在那里待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还是阿姐这里舒坦!” 说完他便端起茶盏大大地喝了一口。 “那可要给你弄些吃的?” 萧淳就摆手,“刚在前院儿食过了,说完他就扭过头去,对着书房外喊道,“砚台,快将我要送给阿姐的东西拿进来?” “唉,来了!” 萧黎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搞什么名堂?” 萧淳就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砚台进来向萧黎行礼,“属下参见小殿下!” “免礼!” “谢小殿下!” “砚台,你那手中的篮子里装的是什么?!” 砚台一脸神秘地笑着看向自己的主子。 萧淳起身,走至砚台的身边,然后一把扯掉覆盖在那篮子上的那块粗布。 “阿姐,你看我给你带回来了什么?” 屋里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齐看向了砚台手里的那个篮子。 雪见忍不住地就率先出声道,“世子爷,你给咱们家小殿下送的是什么呀,黑团团的一坨,毛发那么长,像个线团子似的,连眼睛都看不到?” 萧淳就卖着关子一脸笑眯眯地看向萧黎。 萧黎就道,“那是獒犬!” 萧淳随即一阵惊讶,“厉害啊,阿姐,没想到你连獒犬也认识!” 萧黎就道,“书上看的!” 其他人也都惊异不已,雪见就问,“那獒犬是什么啊?” 萧黎就道,“高原上的一种犬类,该犬类高大健壮,看似憨厚,实则彪悍凶猛,就是与那野狼战斗也不待落下风的!” “啊?那么凶猛啊?那它一定也很危险吧?!”雪见就有些担心了。 萧黎就道,“獒犬凶悍是凶悍,但这种犬它也很忠诚,只要是它认定的主子,它就一定会死誓保护的,所以高原上很多人家都养了獒犬,其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自己财产!” 萧淳就点头,“没错,就是因为这点,所以我才带它们回来的。”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哦,那就好,那就好!” 萧黎看着那两只獒犬就问,“你这狗子应该才出生没多久吧,”眼睛都还没有怎么睁开。 萧淳就道,“是,是出生没多久,那户人家出生了一窝的獒犬,有七八只呢,他们养不起,所以就将几只小獒犬带出来打算扔掉,我们看到了,然后就挑选了三只最强壮的带了回来。” 萧黎就道,“这獒犬是食肉性动物,一般人还的确是不大容易养得起!” “啊?还要食肉啊?!”雪见就有点心疼。 萧黎就道,“哪只狗不食肉?!养着吧,以后有的是用处!” “唉,好,”萧淳一个劲地点头,跟着又就道,“阿姐,其实我这次不仅带回来了这三只小獒犬,还带回来了两头牦牛!” “牦牛?!你把牦牛也带回来了?!”萧黎就惊讶。 萧淳就点头,“嗯,在当地的老百姓们那里买的,这牦牛本就是用来食的,蜀地不像京城,在京城咱们想食牛肉了,还可以去皇家猎场里去狩猎,打几头回来,可这蜀地的山林间没有野牛,而且老百姓们家里都是养的耕牛,也就边境上的一些以游牧为生的老百姓们家里养了一些牦牛。 我就想着,以后到冬天了,阿姐若是想吃牛肉了,便可以直接地宰一头便是。” “那两头牦牛现在在哪?”萧黎就问。 萧淳就道,“我让阿五和阿六直接赶到庄子上去了,怎的,阿姐是想要看一看那两头牦牛么?” 萧黎就摆手,“就这么着吧,两头牛而已,也没什么好看的。” “嗯,”萧淳就点头。 可就在这时候,袁盎的声音突然地就从外面传了进来,“小殿下,臣袁盎求见!” “进来!” “喏!” 萧淳见萧黎有事情要处理,于是赶忙就道,“那阿姐,那我就先回去了。” 萧黎就点头,“好,你先回去休息,晚上家宴的时候咱们再好好地聊聊。” “好!” 第364章 中秋(四) “殿下,他们全都已经招了,这是他们的供词,请殿下过目,”一走进书房,袁盎就迫不及待的向萧黎呈上了一份罪证。 小冉公公赶忙走过去将他手中的那份供词给取走,然后呈给了萧黎。 萧黎接过并展开看了起来。 “没想到就一个天府城,他们也安排了这么多细作,而且我大魏朝竟然也有这么多吃里扒外的东西,看来这西晋国当真是对我大魏朝窥视已久啊!” 见自家主子脸上的神情依旧,并未有过多的变化,袁盎试探着问道,“主子好像并不多意外?!” 萧黎就道,“放眼整个大陆,也就只有西晋国的人惯常会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不难猜测!” 小冉公公就讽刺着说道,“那西晋国的人当真以为我们好糊弄,还假装南安国的人?殊不知小殿下打一开始就识别了他们的那些伎俩,当真是可笑至极!” 袁盎就问,“那小殿下,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萧黎就道,“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些人都给控制起来!” 袁盎领命,“喏,那属下这就去点齐人马!” 萧黎就道,“让益州刺史和蜀郡郡守一起参与捉拿!” 袁盎就一怔,有些不大明白地看着萧黎。 萧黎就跟他提点道,“你家主子我虽是蜀地的主人,但蜀地也还是受大魏朝廷管制,这邓贺是益州刺史,乃是朝廷派往蜀地权利最大的官员,而这欧阳明谦也乃是朝廷亲封的蜀郡郡守。 现在天府城里出了他国的细作,岂能绕过他们二位而单独行事?那样对别人而言这蜀地倒真成了我萧黎的一言堂了,这无疑是给了那些长期与我们敌对的势力抹黑我们的最佳借口! 本宫要的不是一时的得意和荣耀,而是整个整个大陆!所以在没有绝对的制胜把握的前提下,咱们得韬光养晦,该低调的时候还是得低调! 所以,这次的抓捕任务就交给刺史府和蜀郡衙门去办吧,咱们公主府只在侧协助便可!” 袁盎随即就拱手,“是,属下明白了!” 萧黎就道,“为了不拖延时间跟走漏风声,以至于那些人逃跑了,你可以让咱们的人换上便衣先行前往蹲守,待衙门的人到了之后再一起行抓捕之事!” “喏!” 萧黎就看向小冉公公,“你速去将邓贺和欧阳明谦给我唤来,找个适当的理由,万不能让人起疑!” “喏!” 小冉公公立马就领命而去。 萧黎就又看向一旁的辛夷,“夏青留下,辛夷姐姐你速去通知何淼带领几个人去马厩处将那杨阿旺一家给本殿拿下,记住,是全部统统地拿下,不论男女老幼,少一个唯你们是问! 身为公主府的人,竟敢吃里扒外,为了那三瓜两枣就出卖自家的主子,既然敢做,那就得有承受此事后果的觉悟?” 通过审问,从那几个西晋国的细作口中得知,他们之所以得知陶师傅等人做出了那精美的青花瓷一事,完全是因为他们从那杨阿旺的口中得知的。 那杨阿旺患有赌瘾,只因他经常在轮职之后跑去那街上的赌坊里赌博,但他实在是技术不佳,赌运又不行,欠了一大屁股的债,遭到了赌场老板的追债,他为了拖延时间,时常仗着自己公主府下人的身份在外招摇撞骗,所以他就是这么地被那些细作盯上的。 对方承诺替他还赌债,且还会额外给他一笔赏钱,但他们的条件就是杨阿旺必须要做他们在公主府的眼睛,随时地向他们汇报有关公主府的一切事宜跟动态,双方一拍即合,就这么的勾搭在一起了! 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喏!不过小殿下,拿下那杨阿旺他们一家之后是不是就关押进地牢里?” 萧黎就点头,“是,待将那些细作们一网打尽之后再行处置!到时候咱们就拿他们做典型!” “喏!” 小冉公公到达前面的宴会厅之后,便大大方方地当着众人们面就对着邓贺和欧阳明谦道,“邓大人,欧阳大人,就今晚街上的闹中秋一事,一些细节方面的,小殿下还想找二位大人商议一下,还请二位大人随我移步一下。” “喏!” 两人不疑有他,跟着便起了身跟着小冉公公就去了萧黎的书房。 两人到了萧黎的书房之后,齐齐向她拱手见礼,“殿下!” 萧黎随即起身,就将那几份供词递给了二人,“今日,我的暗卫捉了几个西齐国安插在我天府城的细作,后经审讯得知,他们在这里还有很多的据点和联络人,所以你们二人在看了这些供词之后就即刻领着衙门的人去将他们给抓捕回来,袁盎已经领着人着便装前往蹲守监视着了,所以你们也要尽快,免得走漏消息!” “喏,”两人都是大骇,随即便快速且认真地看了起来,在看完之后,两人齐齐向萧黎拱手道,“殿下,臣等这就去将那些细作探子们捉拿归案!” 萧黎看着两人微点头。 两人跟着便快速地离开了。 萧淳从萧黎那里出来,跟着就对着砚台道,“走,咱们到街上去逛逛去!” “啊?”看着头顶上那火辣辣的太阳,砚台就有些为难,“世子,赶了这么久的路,您也累了,不若咱们先休息吧,晚上还有家宴呢。” 这么大的太阳,逛什么街啊,那不是自找难受么? 见砚台一脸不情愿的磨蹭样,萧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将他往府外推,“啊什么啊?你家主子我精神得很,一点也不累,无需休息,走,跟我到街上去看看,再顺便看看咱们店里的生意如何?”一个多月没去了,可叫他惦记的很呢,也不知道里面的生意还是否一如既往的好? 一听说说要去店里,砚台的态度突然之间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只见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情愿,反而还很高兴和兴奋的样子。 “主子,您早说呀!属下还以为您只是纯粹地想去逛街呢,原来是去巡店啊?!这个属下愿意陪同您去!” 去了店里,少不了一顿饱餐好吃的,冒菜,烧菜,炒菜,蒸菜,炖菜! 要知道这一个多月里他们在军营里生活可是一点也不滋润,每天除了粗茶淡饭就还是粗茶淡饭。 虽说每天都能吃顿干的,但那也不是纯粹的白米饭,那里面都还参杂着各种粗粮呢,而且每天的馍馍也都是那高粱面馍馍,那大白馒头和可口的包子是想都不要想! 那菜粥就更别说了,一碗粥起码有大半碗的都是菜,那肉也是,要三天才能吃到一次,而且那味道嘛也就那样,反正跟府里和他们家的那些餐饮馆子里的是没法相比,他跟阿五阿六都还曾说将那么好的食材交给那些伙夫们去折腾还真是暴殄天物了。 总之,在军营里的日子他们可都是老怀念在天府城的日子了,每天的大白米饭,包子馒头,水饺面条米线儿管够,而且都是轮流着来吃,还有那大鱼大肉也是,光是想想他们就忍不住地流口水,忆往昔。 萧淳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你当本世子是有受虐倾向还是傻的呀,这么热的天在太阳底下走动?本世子图什么呀?就街上售卖的那些玩意儿?本世子是那么没见过世面的人么?再者了,本世子是那么物质欲很强的人么?本世子手里的好东西可不比街上卖的那些东西贵重多了呀?本世子上街那自然是奔着自己的店铺而去的呀?!你个笨蛋!” 砚台捂住自己被踢的屁股一脸微笑着说道,“是是是,我家世子爷英明!” 萧淳斜眼觑了他一眼,跟着一哼声便大踏步地朝前走了,砚台赶忙跟上。 萧淳主仆到了自家的店铺,萧淳在召见了掌柜的询问和了解了一下店铺里的情况之后,便直接地点了些他们主仆二人喜欢的冒菜让人送上来。 看到那冒菜,闻着那香味儿,砚台的两眼便放了光。 “哇,香!真香啊!”就是这个味儿,这个味道他都想念了一个多月了。 看到他那一副垂涎三尺嘴馋的模样,萧淳满眼的都是嫌弃,“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啊?是吗?!”砚台条件反射性的就抬起胳膊来擦,当发现是自家主子的捉弄之后就瞪着他跺脚道,“世子爷,您又嘲笑属下!” 萧淳没好气地谢了他一眼,直走到桌前去落座。 “你说,你们跟着本世子什么香的辣的没食过,还一副嘴馋得跟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出去本世子都替你害臊,丢人!” 砚台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跟过去解释道,“这不是在军营里好一段时间都没有食过了么?乍一看到就有些想念得紧!” 萧淳就冷哼了一声,“怎的?你是说军营里的生活清苦呗?!” 砚台连忙摆手摇头,“没有,没有,属下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萧淳瞪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好是没有那个意思!本世子能忍受得了那样的生活,你们也得忍受得了!没道理你们命比本世子的还要娇气和金贵不成?” 砚台就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世子爷,您折煞属下了,属下哪敢呐?!属下是万万不敢那样想的!” 这都什么事儿啊?他不过就是想吃一口冒菜罢了,怎的还惹得世子爷怀疑起了他的忠诚度来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这是? 于是砚台就赶忙表忠心道,“世子爷,属下这一辈子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永远都追随和忠于世子爷您,若违此誓属下定当不得好死,灵魂永无安息之处!” 古人重诺,更信鬼神之说,砚台所发之誓不可谓不重,不毒! 萧淳瞪了他一眼,“好了,好了,跟你几句玩笑话,你还当真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本世子难道还不知道?!” 砚台听了他的话,心里这才舒了一口气。 萧淳就道,“不是老久就在想念这个味道了么?还不过来食?!” “唉,”砚台欢快地一应声,跟着就快步地走了过去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然,就在他们用膳用到一半之际,外面的街道上便出现了骚动,偶有老百姓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过来。 “唉,这是又出了何事啊?” “是啊,是啊,居然连衙门的人都出动了,而且还出动了这么多的人?这是又有哪个大户犯了什么事儿?” “哎哟,这犯了事儿的人还真是倒霉头顶了,居然挑在了今天!” “可不是么?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本该是阖家欢乐和美团员的日子,却要吃牢饭咯!” “依我看,那也是他们活该!估计是对方犯了了不得的大事儿了,不然衙门的人也不会在今天抓捕人,而且还出动了这么多的人!” “嗯,对对对,你说得有道理!” …… 见自家主子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已然没有了再继续吃下去的心情,砚台随即便搁下了碗筷,起身走到了窗前,打算去了解下情况。 当他看到外面的情景之后,先是惊讶了一瞬,跟着便快速地回到了萧淳的身边向他禀报道,“世子爷,是欧阳大人,属下看到是他亲自带着队,而且他所带的人马至少在百人之上。” “这么多人?!”萧淳也是吃了一惊,“倘若抓捕一般的要犯出动十几二十人便足也,可是出动了这么多的人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萧淳的眉头微微地蹙着。 砚台就道,“属下去打探打探!” 萧淳随即就起了身,“不用,咱们直接跟上去就是了!” 他练武也有好几年的光景了,而且在军中也有历练过一段时间,他老早就想要检验一下自己的实际战斗力了,没准这回就是一个机会! 待会儿若是有人要逃跑……哼哼! 想到此,萧淳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阴测测的笑容来。 有了那会儿自家主子对自己的一顿敲打,砚台这会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与自家主子想法所背道而驰的话来的。 “是,主子!” 于是乎,主仆二人便各自地提上了自己的宝剑跟着便下楼出门了,然后尾随着那一群衙役们去瞅热闹了。 与此同时,另一条街上的一处普通小茶楼里,两个身着商旅打扮之人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街景感叹道,“这天府城可真是繁华呀!” “是啊,以前只是听说过,却并没有亲眼见到过,只觉得是世人的夸大之言,可今日亲眼所见才知一切皆是真的。 一个地方繁不繁华,富不富足,看当地的老百姓们就知道了,你看这里的老百姓们个个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真心笑容,他们不少人的身上不是身着绫罗绸缎就是各式各样的彩衣,那花纹和刺绣的繁琐程度毫不亚于京城里任何一家中等规模的绣庄,还有这街道两边的铺子,不管大的小的,价格昂贵的还是便宜都是客流量络绎不绝。” “是啊,这老皇帝的偏爱还真是有些过分啊,这天下间唯二的两块富庶之地,就将其中的一块封给了蜀国公主,难怪几个王爷都那么地生气跟嫉妒,还有眼红!” “谁说不是呢,富庶也就罢了,关键是地界儿还那么大!你说这蜀国公主,她一年得有多少的收入啊?!” 只见另一个人就哼了一声,“封地大有什么用?最后的结果还不就那样,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啊只能是她的催命符!” 另一人的嘴角也就勾起了一抹冷笑,只见那人随即就转了话题,“这地方虽好,但也绝非是我等能久逗之地,待那事办成了之后咱们得马上离开!” “那是自然,主子还指望着青花瓷赚大钱呢!” “按理,今天就是最好的时机,今天是中秋节,整个天府城的人都在庆祝过节,据说今天晚上天府城中还有大型的歌舞表演跟放河灯呢,这个时候带走几个人是最便宜的事情,不会引起怀疑,就算等明天发觉了,我们早已离开了,他们就算是找又能上哪去找?” 两人的脸上都就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只见另一人随即又叹息着道,“只是啊我们还没有打探到那几人的住处。” 旁边那人就安慰道,“放心吧,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咱们也是今天才到的不是?!” “嗯,”那人就微颔了颔首。 可就在这时候,突然两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就从外面推开门冲进来,一脸急色地道,“不好了头儿,属下见到一队衙役携带着武器快速地朝这边赶了过来,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杀气!要不咱们快离开这里吧?!” 两人听后都大吃一惊,其中一人就对着另一人急切道,“难道是我们暴露了?!” 另一人的眉头也就深深地蹙了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不会那么快吧,咱们才刚到这里不久啊! 况且,这个地方是咱们临时进来的,并不打眼,而且咱们也都很低调,他们两个并没有随着其他的弟兄们去执行任务,而是在附近放风,所以应该不至于被暴露才是啊?!” 三人听了他的话,心这才稍安了下来,其中一人就试探性地问他道,“那我们?!”是撤还是不撤啊? 他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等着他拿主子。 其他两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人也都齐齐地看向了他。 那个被大伙儿称为头儿的人在略微地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就道,“先别动,看下情况再说,这万一不是冲着咱们来的,而是别人呢?咱们这样冒冒然地冲出去,倒真成了别人怀疑抓捕的对象了!” 几人听罢,皆呼出了一口气,同时内心里也有存了一丝都后悔跟懊恼。 于是,几人都朝他点了点头。 第365章 中秋(五) 虽说今天是中秋节,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待在家中不出的,还是有很多的人上街来,他们要么是采买东西,要么是上街来瞧热闹感受节日的氛围,所以即便是大中午的,街道上依旧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人流。 他们看到那一个个被押解着的人,有富家公子老爷夫人小姐的,还有那店铺老板和掌柜的,也有那跑堂的小伙计,还有那市井里不务正业的小混混以及勾栏院里的鸨母子和妓女,以及那街边卖猪肉的猪肉铺老板......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大家都就不免生出了好奇之心,驻足观望了起来。 “这些人又是犯了啥事?”有人就忍不住地出声向周围的人开始打探了起来。 有人就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但还是有消息灵通的,就回答道,“你们都还不知道吧,这些可都是敌国安插在我大魏朝的细作和间人。” “啊?!细作?!”大家都就惊讶不已,一个个的面面相觑,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有人就问,“那,那是哪个国家的细作啊?” “对啊,对啊,是哪个国家安排的细作啊?!”众人都就好奇了起来。 那个之前回答他们问题的人就摇头道,“具体是哪个国家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今天抓捕的这些人都是细作。” 众人都就有些失望,其中一个中年大娘突然就道,“管他是哪个国家的细作,只要是细作,那就都不是好人,”说着她就将她手中篮子里的鸡蛋摸了一个出来,不带丝毫犹豫的就朝那些被押解着的细作们扔了过去。 随着“啪”的一声,那黄黄的鸡蛋液就染了人一身,“狗细作,我砸死你们这些狗东西!” 有了她的带头,其他看热闹的人也都快速地反应了过来,跟着都就纷纷地加入了打砸细作的行列之中,总之就是他们手里有什么就朝对方扔砸什么,一时间,整个街上都群情激愤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些细作们的身上都就挂了彩,不是被砸得满头满身的污秽之物就是脸上头上被砸出了淤痕青包来,有两个人的脑袋甚至直接被开了瓢,流淌起了鲜血来,而整条街上也很快被弄得是狼藉一片。 细作?! 原来衙门出动了这么多人抓的是细作啊?! 站在茶楼上看到这一幕几人,眉头都就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其中一人低声着向他旁边的人试探性地提议道,“头儿,要不还是让咱们的人撤回来吧,这个时候实在是不宜冒险?” 旁边另一个人就抢先着回答道,“可我们不是别国的细作啊?” 那提议的人就道,“我们虽说不是细作,但却是干着与细作毫无区别的事情,别忘了我们也是潜进来的,我们与蜀地百姓们的口音是不一样的,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跟怀疑的,从而暴露了咱们的身份,到那时不但完成不了主子交代的事情,还反而会惹得一身骚,丢了性命都不是没可能的,我们自然都不是怕死的,但也要死得有价值不是?” 那被称着头儿的人在仔细地思索了一会儿之后便点了头,“行吧,那就先将咱们的人给撤回来吧,正好咱们也过个节。” 几人听罢,都就松了一口气,脸上都就扬起了一抹开心的笑容。 这个节骨眼儿上,想必官府的人都会排查的很严,他们委实没有必要去冒险。 其中还有人甚至想着,他们来一趟蜀地也不容易,倒是可以利用这个时间给家里人带些蜀地的特产回去,比如说在蜀地买丝绸布料就很便宜,而且那茶叶和蜀酒也是,这回难得的机会,可多带些回去。 宴会一结束,巴陵长公主就赶忙地回到了后院,她来到萧黎的住处看到她就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会儿你中途就离席,后来又派人来唤走了邓贺跟欧阳明谦,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到宴会上?” 看着她姑姑那一脸急切的样子,萧黎安慰道,“姑姑莫担心,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几个细作罢了。” 萧黎说的云淡风轻,可巴陵长公主却警铃大作了起来,“细作?是哪个国家的还是你哪个叔叔们安插在这里的?是出现在了府里还是外面的?” 萧黎道,“西晋国的。” 巴陵长公主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一脸愤恨地道,“西晋国?这个西晋国真是可恶又讨厌!前不久才除掉了他们的不少人,怎么现在又出来了?是之前的余孽还是他们又新派来的人?” 萧黎就道,“两者都有。” 巴陵长公主突然似联想到了什么,猛地就抬起了头来看着她就道,“阿黎,这事得赶紧告诉你皇祖父,他们既然在蜀地都安插了这么多的细作跟眼线,就更别说在京城了!想必只会安插的更多,一定得让京城那边也好好的排查一下!他们这是想干什么?颠覆我大魏朝的江山么?这个西晋国狼子野心不小啊?!”说着巴陵长公主的眼睛就眯了起来,眼里透着厌恶又憎恨的光芒。 萧黎就点了点头,“野心确实不小,不过姑姑您也放心,再大的野心那也只不过是他们的空想和妄想罢了,将来一统这片大陆的只能是我大魏朝! 西晋帝这个老匹夫别看他这会儿蹦哒的欢,总有一天我要收拾了他,让他成为我的剑下之魂,让他知道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大魏朝是做得多么愚蠢的事情!而且我已经六百里加急传书给皇祖父了,相信到时候京城里的细作们也该清洗一翻了。” 巴陵长公主见她心中有成算,且也已经做好了安排,遂就放心地点了点头,跟着也就转移了话题,“唉,我见那广汉郡郡守郭茂全的今天也来参加中秋宴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人不是一直自诩清高,将谁都不放在眼里的么?” 萧黎听了她的话嘴角就勾了起来,“姑姑,身在婆娑世界之中,哪有不入红尘的道理?他就是再清高再自命不凡那也是身在红尘俗世这个大染缸里,既是身在红尘里,那就免不了俗,他若真的不入世,又岂会做官?何不直接找一块无人烟之地独自隐居,修仙得道算了?” 她姑姑听了她的话,遂点了点头,“嗯,你说得有道理!不过姑姑还是很好奇他怎么突然之间就开窍转性了?上回他来蜀地就职的时候可都没有前来拜谒你这个蜀地的主人呢?” 萧黎就跟她道,“他夫妻二人今日一来是向我负荆请罪的,二来是专门应邀参加中秋宴的。” “负荆请罪?”巴陵长公主就讶异了,“怎么回事?什么个意思?” 萧黎接着就跟她解释了。 巴陵长公主随即就是一哼,“算他还懂点规矩,没清高孤傲到找不着北!” 萧黎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 “其实我倒是无所谓,只要他一心为朝廷为老百姓们做实事,谋福利,他来不来拜谒我还真不在意!清高,孤傲嘛,人之脾性也,谁还没有个自己的性格?!” “嗯,”她姑姑就点了点头。 随后姑侄俩又说了一些别的,巴陵长公主这才领着人离开。 然,待到申时末的时候袁盎这才领着一众身着便装的府卫回来前来萧黎这处复命。 “殿下,那些细作所交代的贼子们已经全部捉拿归案,属下特回来复命。” 萧黎看着他,“确定没有漏网之鱼?” 袁盎一怔,随即肯定地点头,“没有!原本是有几个在外办事的人突然回来,看到我们在抓人,就想赶忙地逃跑,不过被跟着前来的纯世子主仆几人给正好逮了个正着,然后就被给一起抓了。” “阿淳也去了?!” “是,小殿下,纯世子最近的实战功夫可长进了不少,这回还多亏了他们,不然的话我们这次的抓捕行动也不会这么的顺利!”袁盎点了点头,不忘对萧淳进行夸奖了一翻。 “顺利?!可你们却还是花费了几个时辰!”显然,萧黎对他们这次的行动还是有些怀疑的。 袁盎急忙解释道,“哦,那是因为我们在抓捕了人之后还对他们进行了财产搜缴,不然到时候那里没人,晚上再去些趁火打劫的,将里面的财产给搜刮一空了怎么办?所以邓大人就让我们再多助他们一臂之力,所以就直到了现在才回来。” 萧黎就问,“那你们从那些贼子那里都搜缴到了什么?” 说到这个袁盎就激动了,“嘿,小殿下您有所不知,那些人从外面上看只经营了些不起眼的营生跟买卖,也没多少的家产,可实际上却是富得流油,就说那个卖酒的老板吧,这家伙竟然在他们家的卧室里挖了一个地下室,那地下室里全是放的金银钱财,这么大的箱子,我们从下面往地上搬,竟然搬了二十三个箱子上来,搬上来我们打开一看,好家伙,里面全是满满当当的金银,码得整整齐齐的。 还有那个茶楼老板,看着经营个破茶楼,一杯茶水也卖不到多少钱,可那家伙竟然还搞了个狡兔三窟,平时常住的那个地方简陋得不行,可另外两个地方却是豪华得不得了,而且这两个地方里不仅都藏了三四十箱的金银财宝跟别的珠宝,而且还都囤积了大量的粮食,还有布匹跟茶叶和食盐,那各种各样的粮食加起来有二十多万石,那布匹也有十几万匹之多,其中还有一千多匹贡缎呢,那茶叶有千斤之多,盐巴也有四五万斤。” 萧黎听着,手就不由自主地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了起来,“看来你们还真是搜出了不少的东西来啊?” 袁盎就道,“可不?!这些个间谍细作,想来平时为了钱财也是没有为人的底线,什么事情都做,不然凭借他们经营的那些营生买卖也是不可能积累出那么多的财富的。” 萧黎就点头,“嗯,你说得没错!看来得让邓贺和欧阳明谦他们好好地审一审那些人,没准还能挖出更多的东西来呢。” 袁盎就点头,“肯定还能审出一些东西来!” 萧黎随即挥了挥手,“好了,你先下去吧。” “喏!属下告退!” 晚上,家宴的时候,萧黎就看到萧淳的脖颈那里有一条几公分的口子,那口子伤痕很新,她的眉头当即就是一皱。 “受伤了?!” 萧淳却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萧黎就不甚赞同地提点道,“小心一点呢,你那伤口要是再深一点就该划断你脖颈上的大动脉了,划断了大动脉了你这个人还能活不?” 萧淳摸着脖子也是一阵后怕,不过他却还是反驳道,“主要还是我第一次应对敌人没经验,我本是想徒手活捉对方的,那晓得对方却掏出了匕首来想要反杀我,也就是那么一下,对方的匕首就划在了我脖子上。 但是我当时也反应的快,所以才没有叫他得逞,随后我也快速地拔出了宝剑,”说到这里,萧淳就一脸的得意,一副叫萧黎快表扬他的样子,“阿姐,我今天斩杀了一个人,还重伤了一个人,厉害吧?” 萧黎看着他那得意的二傻子样,不忍心打击他,违心地朝他略点了点头,“嗯,厉害!” 萧淳就一脸骄傲自豪的样子,“那是,我今天杀人了,有了今天的战斗经验,就是往后上到战场上我也不带怕的!” 萧黎就点了点头,“这倒是!”很多人在面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都难过心里的那一关,这小子今天杀了人,往后上到战场上倒也不怕他会手足无措,这样也能减少些丢命的危险系数。 萧淳突然朝她凑近了几分,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她,“阿姐,跟你商量个事呗?!” “何事?!” 萧淳就对她道,“我想继续去军营里,然后直接参军!” “你不去书院读书了?!”萧黎就问他。 萧淳就道,“我对读书不感兴趣,再说我又不参加科考,我读那么多书干嘛?反正我又不是不认识字,我读得懂兵书,在书院里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在军营里,这样我要立了战功也可以慢慢地升迁啊,你是知道的,我立志是要当将军的!” 萧黎看了他一会儿就点了点头,“还是那句话,只要王叔同意,我没意见!” 萧淳随即嘴角就扬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放心,我父王一定会同意的!” 晚上的家宴也就萧黎姑侄二人加萧淳父子二人,统共也就他们四个人。 因为中午已经设过宴了,所以被他们留下过节的陆不易等人就没有再被邀请,虽没有邀请他们坐到一起来用晚膳,不过萧黎他们却还是给他们一行人也准备了丰盛的晚膳,萧黎他们这里有的菜色他们那边也有,实际上只不过就是分开晚膳而已。 他们为君,人家为臣,想必和他们在一起也不会多加自在,所以就还是让他们同僚之间自己吃个中秋宴好了,这样大家要喝酒要吃肉也放得开一些。 今天的晚膳照样很丰盛,不过主打一个吃牛肉,不仅有水煮牛肉片,还有炖牛肉,红烧牛肉,卤牛肉,煎牛肉,那煎牛肉是按照后代的煎牛排手法做的,不过怕大家吃不惯,所以这煎牛肉萧黎让膳房那边做到了八成熟。 由于很久都没有吃到过牛肉了,所以大家都吃得很尽兴,尤其是那道煎牛肉,萧淳特别的喜欢,“阿姐,这煎牛肉很好吃啊,很鲜嫩,一点也不干和柴,怎么做的?!”到时候他学学,然后学会了,到边境上去了他也可以这么做,也省得到时候军营里的伙食埋汰他的胃。 萧黎一边用巾帕拭了拭嘴角一边道,“想知道是怎么做的,到时候让茯苓把方子写给你!” “好啊,好啊!到时候让茯苓姐姐把这水煮牛肉片的做法也告诉我吧,军营里的饭菜做得很粗糙,就算是吃肉,那肉也只是肉,牙根就吃不出来什么味道,唉……还真是暴殄天物!这我若是学会了,保管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人间美味!” 巴陵长公主就讶异了,“军营里的伙食很差么?” 萧淳就道,“不是很差,而是很难吃,那些伙夫营厨子们是真的是没得啥子厨艺,做出来的菜除了有个咸味还真吃不出来什么别的味道尤其那猪肉还有猪的味道呢。” 萧黎就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们那缺调料啊?!在我看来,再没有天分的厨子只要有调料,那做出来的饭菜也不应该难吃到哪里去啊?!” 荣郡王就道,“小殿下你别听这小子瞎说,他啊就是嘴吃刁了,那人家能食你咋就不能食?!” 萧淳就道,“我也没说我不能食,我的意思是军营里的饭菜肯定没得家里的饭菜好吃嘛,那里的饭菜只能说管饱!” 萧黎就道,“行了,到时候我让人安排一下,给合军营和驻地送去些调味品。” 萧淳顿时就高兴了,“唉,好唉,阿姐,你简直是太好了!” 荣郡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欲要阻止,“小殿下,这样不大好吧,要知道,就蜀地的驻军可不少,各个地方的加起来也有差不多近十万人呢,若是每个地方都提供,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萧黎就道,“无碍,我封地上和京郊附近的几个庄子上今年都种了不少的调味料,倒是能给他们匀出一些,再者,像这些调味食材我也有意在封地上推广种植,和驻军和军营不都有他们自己的军田么?到时候可以让他们再开垦出一些山地荒地来,到时候就自己种植,以期达到自给自足的目的,到时候若是能产能过剩,还能销往其他地区和国家,这样老百姓们也能多一个进项。” 荣郡王这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