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我在乡下当媒婆的日常》 第1章 重生1980 当林素娥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大儿子赵振仁年轻有活力的脸庞。 赵振仁双眼带着不舍：“妈，明天我就和大贵哥他们出发去山西挖煤，你在家里好好的，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山西挖煤？ 听到这个词，林素娥脑子嗡的一声，控制不住声音尖锐大喊：“不准去。” 赵振仁又惊又吓。 “妈，你这是怎么了？” 林素娥一把拥住他：“儿~啊！”放声痛哭，像是要把一生的眼泪流干。 其实，又怎么不是呢？ 上一世的这一年，赵振仁为了挣快钱，去当了挖煤工，可是矿洞坍塌，他虽然没死，但落了终生残疾。 这是她一生的痛。 赵振仁从此意志消沉，沉默寡言。 命运还嫌对他折磨不够，30年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当年考上了大学，但是被人顶替了名字，决绝的割腕自尽。 儿子惨白的脸庞和满地的鲜血，是林素娥一生的梦魇。 午夜梦回，她无数次祈求满天神佛，用自己的命换儿子的命。 上天乞怜，让她梦想成真。 都来得及，所有的一切都还来得及。 赵振仁听着母亲的哭声，情不自禁红了双眼，手足无措的安慰：“妈，别哭了，我听您的，不去了，不去了……” 几道诧异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 “大哥，这是咋了？” “妈怎么哭了？” “大哥，你是不是气妈了？” “妈！” “妈！！！” 林素娥听到儿女的叫唤，抬起泪眼，看到了5张稚嫩的脸庞。 她总共有4子3女。 大女儿赵春兰，今年22岁，高中学历，两年前嫁人了，丈夫吴山川，生了一个女儿，吴盼娣。 二女儿赵凤兰，16岁，小学毕业学历，初一读完就休学了。 小女儿赵玉兰，8岁。 大儿子赵振仁，20岁，高中学历；二儿子赵振义16岁，初二；三儿子赵振礼，12岁，小学三年级；小儿子赵振信，8岁。 赵振仁顶不住弟弟妹妹指责的眼神，迷茫又委屈：“我也不知道，我就来和妈告个别……” “和你大哥没关系。” 林素娥稳定了下来，摆手解释：“是我做了个噩梦，梦到你大哥挖煤出事了。” 兄妹几人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赵振仁心里暖洋洋的，温声安抚：“妈，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赵振义松了一口气，带着几分调皮：：“妈，你不是经常和我们说，梦里和现实是相反的，怎么自己反倒是忘了？” 赵凤兰附和：“就是。” 小女儿赵玉兰挤眉弄眼：“妈这么大人了，哭得眼睛都红了，羞羞羞……” 赵振礼和赵振兴捂嘴偷笑了起来。 屋里充斥着温馨和笑意。 林素娥先是老脸一红，接着，心里又酸又苦：自从四年前丈夫去世后，自己每日苦闷，家里氛围也带着压抑。 一一从孩子们的脸色划过。 她在心里发誓，这辈子要让孩子们过上好日子。 面上，她佯装恼怒：“行了，看看什么时辰了，都给我回去睡觉，明天早上要是起不来，看我不收拾你们。” “我回去了。” “我马上就睡。” “……” 几个孩子一哄而散。 赵振仁也转身离开。 林素娥不放心喊住他：“老大，你现在就去和大贵说，你不去山西了。” 赵振仁重重点头。 等人走完了，林素娥把小锁扣上，坐在了床沿上，开始查看自己的金手指——媒人返利系统。 心神一动。 一个几十年后笔记本电脑屏幕样式的透明模板出现在眼前。 上方是个搜索框。 下首一个写着“媒人使用手册。” 再往下，是个转盘。 先点进去了媒人使用手册，入眼是一张彩色人物照片，还带人物介绍： 姓名：孙桂梅 性别：女 年龄：18 住址：川省蒲县寿安镇胜利村 择偶标准：不家暴、踏实能干、年龄差在三岁以内 林素娥自言自语：“有了这个资料，自己当媒人倒是方便。”继续往后翻，手都点酸了，还没有到末页。 她放弃了。 返回首页。 林素娥看向转盘，点进去，是一个圆形的转盘，分为很多个扇形，最大的占了四分之一，上面是个5；占了五分之一是个10；依次还有15、20、25……最大的数字，是1000，面积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规则很简单：做媒期间，每次得到谢媒钱，可以使用转盘进行抽奖。 她忍不住吸了一口气：“这很有搞头呀！” 林素娥今年40岁了，年龄大了，她和大多数老人一样，想落叶归根，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她就呆在乡下，当个老实本分的媒婆就满足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素娥就醒了。 上一世过了60岁，她觉就越来越少，形成了生物钟。 “嘶~” 坐起来，林素娥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好像是盛了一碗水，重生的事情太不可思议，她昨晚兴奋、忐忑……折腾了好久，估计只睡了4个小时左右。 不过，林素娥也不准备继续睡觉。 下了床。 点了煤油灯，提着往厨房走去。 好多年没用柴火灶了，林素娥一开始动作有些生疏，好在有大半辈子的经验打底，很快找回了手感。 灶上总共3口锅。 1个大铁锅，2个铝锅。 灶边就是水缸。 先舀了一铝锅水，她走到橱柜，打开看了看，大米还剩个袋底，怕是10斤不到；玉米茬子还剩半袋子，黄豆有半袋子，面粉、白糖都不多。 林素娥想了几秒，舀了1斤左右大米，又在墙角拿了2根手肘大的红苕，准备煮红苕稀饭。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川省人早餐标配：稀饭配泡菜。 这对于在2024年回来的林素娥，有点儿简单了。 于是。 她拿出了7个鸡蛋。 这还没完，她出了门，几分钟，掐了一大把南瓜尖回来。 “妈，给我吧。”二女儿赵凤兰放下火钳，迎上来：“我来煮饭，还早，你再回去睡会儿，饭好了我喊你。” “不睡了。” 林素娥摇头，把瓜尖递给她：“把菜折了。” 第2章 第一次做媒 赵凤兰准备炒菜，林素娥指挥：“我来炒，你去烧火。” “是。” 锅辣。 林素娥准备放油，张望了下没看到，说：“油罐放哪儿的？” “妈，在水缸上面。” “哦，看到了。” 她顺手拿下来，里面是菜籽油，只有五分之一了，里面还放了一个黑乎乎、油滋滋的纱布球。 林素娥皱眉，回想了起来。 以前没油吃，为了节省用油，每次炒菜就用纱布球在锅里刷一圈当做放油了。 这菜能好才怪。 她拿出纱布球，直接端起油罐把油倒进锅里。 自己都重生了，还这么抠抠搜搜，真是对不起天老爷的恩赐。 “！” 赵凤兰瞪大眼睛：“妈，够了，油太多了！” 林素娥没理会，自顾自继续，看着差不多了，才收手。 没给赵凤兰再说话的机会，姜蒜辣椒花椒全部倒下去，几秒香味出来，倒瓜尖，她吩咐一声：“火大点儿~” 闻言，赵凤兰一边心脏抽疼，一边麻利加了一把柴。 随后。 林素娥麻利的煎了七个荷包蛋，用油炒了个酸菜。 赵凤兰已经麻木了。 看了眼就剩一个底的油罐，她已经想到了后面天天吃水煮菜的凄惨模样。 “端到桌子上去吧。”林素娥不知道她的想法：“喊他们都起来了。” …… 赵振礼揉着眼睛走出卧室，看到桌上的菜，立马瞪大了眼睛，怪叫：“妈呀！今天是啥日子，咋这么多菜？” “还有煎蛋？！” 他口水都流出来了，也不敢动蛋，伸出手夹了一根南瓜尖，放进嘴里，眼睛发亮：“好好吃~” 林素娥端着稀饭出来，看到，皱眉：“手洗没有就吃？” 赵振礼讪讪一笑。 “赶紧去洗脸刷牙。” “好，妈。” 7口人围坐在桌上。 众人看着面前浓稠的稀饭、黄澄澄的煎蛋以及油汪汪的菜，面面相觑，感觉十分不真实。 不是没吃过。 只是，这不年不节的，可没这么吃过。 林素娥表情淡然：“开吃吧，每人一个蛋。” 煎个鸡蛋，炒个菜，她完全不觉得这顿早饭有什么问题。 赵振礼早就忍不住了，“好嘞。” 直奔煎蛋，一口塞进嘴里，幸福的眯起了眼睛：“好香好嫩，好吃好吃！” 其他人也行动了起来。 大家目标一致，都是煎蛋。 这年头，吃顿荤都叫打牙祭。 赵振仁夸奖：“二妹，你今天这蛋煎得不错。” 赵振义附和：“外焦里嫩的。” 赵振礼、赵振信和赵玉兰3个小的吃得顾不上说话，只是不停地点头。 赵凤兰脸颊微红：“这蛋不是我煎的，是妈。” 心里却道：放了这么多油，能不香吗？不过，妈这厨艺比我好多了。 “妈煎的？” “！” “？？？” “……” 林素娥对他们的表现不意外，自从生了大女儿，丈夫赵孝生心疼她，主动包下了洗衣做饭的家务活儿，她也就没下过厨。 当然，她那时厨艺很一般。 毕竟，日子穷，一滴油当两滴用，哪里舍得这么奢侈。 这都是老了之后，孩子们都不在身边，她一个人没事儿做，就去报了个厨艺班，想着饭菜好吃，也能让孙子孙女多回来一两次。 结果没想到，她还挺有做菜的天赋，要是早些学，怕是都能去酒店当大厨。 迎着孩子们的视线，她笑了笑：“妈还可以吧？” 赵振义竖起大拇指：“妈，你就是这个。” 赵振仁紧跟着说：“就是。” 赵凤兰几人附和。 林素娥笑意加深：“这不算啥，等后面给你们做红烧肉，这可是妈的拿手菜。” 闻言。 兄妹几人两两对视，咽了咽口水，疯狂点头。 林素娥：“快吃，待会儿冷了。” “这南瓜尖好脆甜！” “没想到这个喂猪的这么好吃……” “好吃。” “妈，你太厉害了。” “……” 小年轻吃饭是厉害，1斤大米加水煮稀饭有5斤，3斤红薯，一大盆南瓜尖，半斤酸菜和7个煎蛋都吃得干干净净。 林素娥暗暗琢磨：得赶紧挣钱，否则养不起啊~ …… 吃完。 凤兰收拾碗筷。 林素娥揣着手出了门。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又那么的熟悉，她走得很慢，一步一停顿，耳边不断响起打招呼声。 “三婶，吃了没？” “吃了。” “三婆。” “三叔婆。” “三婶。” “……” 赵孝生是老来子，父母40多岁才有的，因此，在村里辈分极高，自然而然，林素娥的辈分也高。 她一边回应，一边往前走。 最后，停在了一棵大榆钱树下，视线落在旁边的一座房子上。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坐在屋檐下抽土烟，她走近两步，那人看过来，连忙起身迎了上来，语气尊敬：“三婶，找那个？” 林素娥直奔主题：“振山，你家老二今年也21岁了吧？也该找个媳妇了，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没？” 赵振山双眼一亮：“咋没有呢，我和孩儿他妈一直在琢磨，也没得方向，三婶，你这是有好对象？” “有个人选，不晓得你们行不行。” 赵振山笑容灿烂：“三婶，里面说。” “行。” 一进去，他扭头对屋内喊：“翠花，快出来。” 接着，看向儿子：“和平，给三婆倒杯糖水来。” “好的，爸。” 钱翠花闻声出来，看到林素娥，有些惊讶，也没忘叫人：“三婆。”随即，眼神看向当家的。 赵振山解释：“三婶想给和平说对象。” 钱翠花顿时兴奋了，“真的？三婶，是哪家的姑娘？” 林素娥张口回答：“不晓得你们认不认识，三和村的陈德福家，以前修路的时候，你三叔在他们家借住了半个月，后来你三叔走的时候人家还来送了礼。” 赵振山点头：“晓得有这么个人，没说过话。” 钱翠花面露茫然，显然是不晓得。 赵和平红着脸出声：“三婆，喝水。” 林素娥对他笑了笑，接过水，喝了两口，继续说：“我给和平说的，就是他家的大女儿，叫素英，今年19岁，是高中文凭，下面有两个弟弟，陈家夫妻出了名的疼女儿……” 赵振山和钱翠花听得认真。 一旁，赵和平觉得不好意思要避开，可又舍不得走。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怎么可能没偷偷幻想过这个事情？ 第3章 红烧肉 一口气说完。 林素娥又喝了一口热水：“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你们要是觉得可以，我待会儿就去趟女方家说和说和。” 钱翠花忙不迭点头：“太可以了。” 长相大气，高中学历，就已经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好条件了，和平也就初中学历；最让她满意的，是父母疼爱，那就代表他们不会压榨女儿，要知道做婆婆的，最怕就是遇到天天拿着婆家东西补贴娘家的儿媳妇了。 至于说林素娥夸大，都是实在亲戚抬头不见低头见，犯不着干这事儿~ 赵和平听了全程，对女方的条件也挺满意的，现在，已经开始期待相亲的那一天了。 赵振山郑重道：“三婶，就麻烦你了。” 林素娥挥手：“好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三婶，我送你。” “用不着。” …… 离开赵振山家，林素娥直奔水口村。 两个村子距离10公里左右，足足走了1个半小时才到村口，她喘着气，小声嘟囔：“天天这么走的话，我这把老骨头怕是得散架，等手头宽裕了，第一时间就去买辆车，首选凤凰牌的，次选永久牌和飞鸽牌的。” 歇息了几分钟，重新出发。 陈德福家在村尾，她是来过的，最近的一次，是赵孝生过世，请他们家来吃饭。 现在的乡下人情味很浓，你办事请客，都得亲自去请，让人带话都不行，你不请，人家就不来，人家办事也不会请你，一来一回，关系就疏远了。 言归正传。 到底隔了一世，林素娥也拿不准，站在一户门前。 正巧，一个精瘦的中年妇女怀里抱着一个木盆子走出来，见到她，又惊又喜：“素娥？快进来，咋个有空来家里玩儿。” 林素娥笑：“桂英姐。” 手里递过去，路过大兴镇特意去供销社买的一包桃酥。 中年女子，正是陈德福的妻子，汪桂英。 汪桂英热情拉她坐下，一边倒水拿花生红枣出来，一边朝里屋喊：“老陈，孝生家来了，你快出来。” 陈德福闻声立马出来。 他是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川渝男子基本身高，一米七左右，一张圆脸，微笑唇，让人看见的第一眼就心生好感。 “大妹子，好久不见了，最近身体还好吧？” “好得很哦~” “……” 寒暄了几句，林素娥进入正题：“德福哥，桂英姐，其实我今天来，是来给你家素英说媒的。” “素英今年也19了吧，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我先和你们说一下男方的基本情况吧。” “男方是我一个侄孙，也是水口村的，叫赵和平，21岁，家里老二，上面1个姐姐，已经出嫁了，下面还有2个弟弟，2个妹妹。 他虽然只是初中学历，不过一家都是木匠，和平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我们附近几个村子做柜子家具啥的，都喜欢找他，比正经工人挣得还多。” 闻言，陈德福夫妻对视一眼。 汪桂英对她笑道：“素娥你介绍的肯定是好的。” 听到这里，林素娥心情不错，笑呵呵建议：“觉得可以就行，那你们看是不是让两个小年轻碰一面？” 陈德福：“都听大妹子的。” “好事要趁早，我看，后天镇上赶集热闹，要不就约到这一天？” “行，没得问题。” “那就说定了。” 谈完，林素娥就准备起身回家。 陈德福和汪桂英再三挽留，请她多耍一会儿，吃了中午饭再回去，她以没和家里娃儿说，推辞了。 拉扯一番。 最后，林素娥带着汪桂英硬塞的两斤红糖发糕，踏上回家的路。 …… 陈德福家。 她走后，钱翠花立马扯着嗓子喊：“素英，你出来。” 陈素英红着脸走了出来。 “爸，妈。” 钱翠花笑着说：“刚才林婶子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那小伙子条件不错，后天喊你姨妈陪你去见一见。” 陈德福补充道：“赵家一家都是木匠，家里条件好，你婶子说人也好，好相处，你嫁到这种人家，不用吃苦受罪，我和你妈也放心。” 陈素英大大的眼睛满是羞恼道：“爸，什么嫁不嫁，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陈德福憨笑：“我闺女长得这么乖，啷个会看不上？” 陈素英脸红得要滴血。 “你少说两句。” 钱翠花无语的看了一眼自家男人，对闺女说：“待会儿吃了饭，你去你小姨家一趟，让她过来一趟，说我有事找她。” 陈素英抿了抿嘴，露出了两个可爱的酒窝，轻声点头：“嗯。” 心里，七上八下。 既期待、又紧张、又忐忑、又害怕…… …… 大兴镇。 看着不远处的猪肉摊，林素娥摸了摸兜里的钱，还剩下40块5毛，是家里所有的积蓄了，不过，想到家里上次吃肉还是30多天前，她不再犹豫，在摊位前站定。 老板主动打招呼：“大姐，要买点儿不？” 她指着一个猪肚子：“给我来2斤五花肉，这个位置的。” “好嘞，2斤五花肉，收您1块6毛钱。” 付了2块钱。 找了4毛。 肉摊老板：“肉您拿好。” 林素娥怀念的看了一眼用草绳打包的五花肉，接了过去。 后面普及了塑料袋，几乎没人用这种打包方式了，滥用塑料袋也造成了很大的环境污染，乡间田地里到处是消化不掉的塑料包装袋。 返回到水口村。 家家户户都燃起了炊烟。 林素娥先是去赵振山家里一趟，和他说了后天约到镇上相看的事情，然后慢悠悠的往家走。 一到家。 赵振礼、赵振信和赵玉兰3个小的就围了上来： “哇！肉嘎嘎。” “妈，你买了肉？！！” “妈，这包是啥?” 随后，赵振仁、赵振义和在厨房里煮饭的赵凤兰也看了过来。 赵振义忍不住惊讶道：“妈，今天是啥日子，吃这么好？” 早上吃了煎蛋，中午又买了肉…… 林素娥笑着反问：“不是啥节日就不能吃好的了？”然后，把油纸包递给老大：“这里面是红糖发糕，拿去给弟弟妹妹分了。” 赵振仁：“好的，妈。” 小家伙乐疯了。 “红糖发糕？” “哦！！！” “大哥，快给我。” “……” 她径直去了厨房，看了眼，锅里是南瓜汤，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菜了。 赵凤兰：“妈。” 林素娥扬了扬手里的肉：“今天中午咱们吃红烧肉。” 第4章 一见钟情 林素娥打发赵凤兰去吃发糕，开始处理五花肉。 她今天准备做古法红烧肉。 肉清洗干净，加温水，泡10分钟左右。随后，换井水，最好用冰水，可现在没有冰箱，好在底下井水效果也差不多，还是泡10分钟，再倒适量黄酒腌制3分钟。 接着，非常重要的一步。 五花肉放在盆里，上锅蒸，肉变白即可。 蒸肉留下汤汁不倒，留着备用。 稍微晾一下，改刀切成两个拇指宽。 起锅。 八角、香叶、桂皮放入锅中先煸炒出香味，盛出备用。 转小火。 放入五花肉，炒得两面金黄，微微出油脂，盛出。 放油。 加入糖。 炒出糖色，转大火，加入五花肉和香料，翻炒出香味，加老抽、生抽和黄酒。 随后，倒入蒸肉汁。 又转小火。 盖上锅盖，烧制半个小时左右。 忙活完。 林素娥这才发现门口探出一群脑袋。 她好笑道：“都做贼似的干啥呢？” 赵振礼咽着口水：“妈，好香啊～” 赵玉兰忙附和：“这个红烧肉一看就好吃。” 赵振信直勾勾的看着锅，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两个大的，赵振仁和赵振义要稳重些，但颤动的喉结还是出卖了真正的心情。 赵凤兰也馋，但忍不住心疼：“妈，两斤肉你全做啦？” 本来按照她想的，做一斤完全够了，现在天气又不热，剩下一斤过几天再吃。 “嗯。” 林素娥看着面露心痛的二女儿，没多说什么。 反正，过段时间她就会喜欢这种伙食了。 她看了圈厨房，吩咐道：“凤兰，去帮我削5个土豆。” “老二，去地里摘几根黄瓜。” 赵凤兰：“好的，妈。” 赵振义：“要得。”转身就走，赵振礼跟在屁股后面：“二哥，我和你一起去。” 赵玉兰也嚷嚷：“我也要去。” 赵振信一向和双胞胎妹妹形影不离，立马说：“我也去。” 话音刚落，林素娥脱口而出：“振信不准去。” 大家都被吓了一跳。 “妈。” 赵振信面露胆怯。 见此，林素娥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赵振信脑子里可能还没长肿瘤呢。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自然的笑：“摘黄瓜哪里需要这么多人，你们怕不是去帮倒忙？老二一个人去就是了。” 听到这话，全场气氛一松。 赵振义赶紧脚底抹油：“妈，我去了。” 林素娥见小儿子小嘴抿起，隐隐带着委屈的模样，心里一软，上前轻抚他的脑袋。 小家伙浑身一僵，又放松了下来。 林素娥看着白白瘦瘦，脸上还有婴儿肥的儿子，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个骨瘦如柴的小身影。 上一世，家里接二连三出事，先是赵振仁煤矿遇难残疾，接着是大女儿落水身亡，然后是赵振义离家出走，她心力交瘁，自然而然忽略了几个小的。 结果，当赵振信脑子里的肿瘤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超过了4厘米。 依当时的医疗水平，成功率不足2成。 雪上加霜，他因为摔着了进医院才发现，此时有破碎的风险，不得不做手术。 命运之神从未眷顾他们一家，手术失败了。 林素娥永远记得，才刚过了10岁生日，小孩儿面无血色，闭着眼睛躺在担架上的样子。 此后，她都活在悔恨和自责中。 这明明可以避免的，只要自己细心些、多关心孩子些，就能早早发现孩子不舒服，就能…… 赵振信羞耻的低语唤醒了她的思绪：“妈，我想去尿尿。” 林素娥：“……” 压抑的情绪中断，她看着脸颊微红的儿子，轻轻笑了，挥手：“去吧。” 重来一次，可不是让她自怨自艾的。 这一次，什么悲剧也不会发生，全家都会好好的。 一定。 …… 半个小时后。 林素娥打开锅盖，一股浓油赤酱的肉香味扑面而来。 看着锅里红扑扑、亮晶晶的五花肉，她满意的点点头，麻利盛起来，放在盘子里，肉颤巍巍的弹了两下。 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吞口水声。 递给凤兰。 “端过去吧。” “好的，妈。” 接着，又炒了个清炒土豆丝，打了个黄瓜鸡蛋汤。 饭桌上。 摆着三菜一汤：古法红烧肉、清炒土豆丝、蒸南瓜和黄瓜鸡蛋汤。 没人动。 6双12只眼睛直勾勾看着林素娥，她微微一笑，夹了一筷子土豆。 下一秒。 6双筷子不约而同往红烧肉碗里伸。 “好好吃。” “一抿就化了。” “天啊！太好吃了。” “妈，你手艺太好了。” “妈，我想天天吃你做的饭。” 赵振礼：“要是能天天吃到红烧肉就好了。” 赵凤兰翻白眼：“想什么美事儿呢！” “……” 林素娥看着满足的孩子们，心里充满了幸福。 …… 后天。 大兴镇，大集。 林素娥和赵和平站在供销社门口的大槐树下面。 赵和平眼神四处张望，嘴里忍不住问道：“三婆，人到了？” 林素娥乐了，逗他：“这么猴急？想媳妇儿了？” 一米八的大小伙儿脸一红，没有反驳。 林素娥笑容加深，张口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来了。” 赵和平一怔：“什么？” 下意识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然后，整个人眼睛都黏住了。 与此同时。 陈素英跟着小姨，略带紧张往供销社方向走过去，鬼使神差的抬起头朝一个方向看过去，立马心跳如雷。 这边。 林素娥原本想招呼赵和平，扭头一看，乐了。 不愧是上一辈子有名的恩爱夫妻，这一对眼就看上了。 回想起两人的资料。 男方。 姓名：赵和平。 性别：男。 年龄：21。 地址：浦县大兴镇水口村。 择偶标准：眼睛大、有小酒窝、笑起来很可爱 女方。 姓名：陈素英 性别：女 年龄：19 地址：浦县大兴镇三口村。 择偶标准：高大挺拔，精神气足，合眼缘 对面。 陈素英的小姨妈汪慧英也发觉了自家侄女的不对劲儿。 林素娥和汪慧英对视一眼，默契的打起了招呼。 “素娥姐，好巧。” “慧英啊，好久没见了。” 第5章 百倍返利 两人面对面闲聊。 实则，余光一直观察着两个小年轻。 现在的人大多是腼腆和含蓄的，赵和平手脚都找不到地方放，眼睛左右张望，时不时飞快地瞄一眼陈素英，又像是烫着了一般，飞快移开视线。 而陈素英则是微微低着头，脸颊泛起两朵可爱的红晕。 一会儿。 林素娥看火候差不多了，笑着对汪慧英道：“慧英啊，这一大早的，你们吃早饭没？要没有，咱们一起去吃碗豆花饭呗。” 川省早餐，豆花饭是标配，几分钱吃个饱。 汪慧英点头：“没吃呢，走吧。” 赵和平突然出声：“三婆，好不容易来赶个集，吃什么豆花饭，咱们去饭店吃饭吧。” 林素娥一愣。 按照川省这边的习俗，相亲的男女双方第一次见面，都是要吃个饭，一半是男方买单，现在经济水平落后，基本上请吃饭都是豆花、刀削面那些便宜的。 去饭店吃饭，没个几块是下不来的。 但，赵和平家是有这个实力的。 看来，他对陈素英很满意。 人都提了，她自然也不会阻止他对女方示好，点头，道：“那慧英，咱们去饭店搓一顿？” 汪慧英满意的看了一眼赵和平，笑呵呵点头。 一旁，陈素英见男方这么重视自己，心里也很高兴。 …… 一个小时后。 4人带着笑容走出饭店。 这顿饭总共六菜一汤：回锅肉、糖醋排骨、红烧鱼、炸酥肉、番茄炒蛋、炒空心菜和丝瓜肉片汤。 一共花了10块钱。 汪慧英现在是看赵和平满意得不得了，主动开口：“素娥姐，咱们去小学那边逛逛？” 林素娥看了一眼兴奋的赵和平，点头：“行啊。” 川省男女关系较平等，相亲也是有来有回，男方主动请吃饭，女方要是满意，就会提出去逛一逛，这也是让两个小年轻有更多独处的机会。 小学那边有个免费的小花园。 赵和平和陈素英并排走在前面，林素娥和汪慧英走在后面。 虽然在相亲，但是两人都默契的隔了一段距离，至少有两个林素娥这么宽。 见此，她心里忍不住感慨：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含蓄，谁能想到再过几十年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慧英妹子，咱家和平你看还可以不？” 汪慧英喜笑颜开，直率道：“这孩子不错，我瞧着挺满意的。” “那感情好，等你回去，和德福他们说说，要是没问题，定个时间让和平登个门。我这边也回去问个好日子，让素英来家里看看。” 现在相亲讲究快刀斩乱麻。 没有啥处一段日子看看这个说法。 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 汪慧英也没意见：“好，我回去就和大姐他们说。” 10点。 花园口。 汪慧英对林素娥挥手：“三妹子，我们就先走了，下次有空来家里玩儿。” 林素娥笑着应下：“好。” 客气话，别当真。 人走远了，她扭头，赵和平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给她看笑了，摇头：“真有出息！” 这是反话。 赵和平不好意思的收回视线，摸了摸后脑勺，憨憨一笑。 林素娥没眼看：“回去了。” 这赵和平以后也是身家几千万，镇上出了名的大老板，怎么像个傻子一样？ 上一世，赵和平娶了陈素英后，开了一家家具店，顺风顺水，生意越做越大，最后开了镇上最大的木材厂，在省里都有几分名气。 但最出名的，还是他和陈素英忠贞的感情。 毕竟，发达之后抛弃妻子的不在少数，大兴镇虽然小，但也有不少发了财的，九成都换了老婆，没换的，大部分外面也是彩旗不断。 这就让赵和平这种正常男人显得格外珍贵。 言归正传。 11点，两人返回水口村。 赵振山和钱翠花站在大门口，时不时往外看一眼，心里七上八下的。 小女儿赵小花眼睛尖，兴奋喊道：“大哥回来了。” 赵振山挺起了腰杆：“哪儿呢？” 钱翠花絮絮叨叨：“终于回来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两人迎上来。 “三婶，辛苦了。” “婶，在家里吃吧，饭都做好了。” 林素娥摆手：“不用了，我回家吃。” 赵振山搓了搓手：“三婶，今天见面咋样？” 林素娥笑，没开口，反而看向了赵和平，赵和平脸一红，嘴角不受控制的咧开。 见状，赵振山和钱翠花还有啥不懂的。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是如出一辙的灿烂笑容。 “婶子，你看……” 林素娥直接开门见山：“现在，就等女方那边。我估计没啥大问题，但也说不准，不过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你们耐心等我消息。” 赵振山重重点头：“三婶，你多费心。” 钱翠花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到林素娥手里：“这次，你受累了。” 林素娥也没客气。 当媒婆，收红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手里拿着红包，认真回答：“和平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就放心吧。好了，不多说，我回家了。” “三婶，吃了饭再走？” 林素娥背着手挥了挥。 一路直奔家里，儿女喊人：“妈。” “妈，回来了。” “……” 林素娥心不在焉得应了，脚步没停，直奔卧室，反锁。 坐在床沿，看着手里薄薄的红包，脸上满是兴奋，拆开，里面是5块钱。 她笑容加大，自言自语：“不愧是木匠家庭出身，出手就是大方。” 这种谢媒钱，一般就是2、3块，甚至1块也有，5块已经是十里八乡的天花板了。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 返利才是大头。 林素娥心神一动，一块蓝色屏幕出现在她眼前，她看向转盘，此时，抽奖次数哪里从0变成了1。 深吸了一口气。 点击抽奖。 一瞬间，抽奖次数变回0，转盘也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旋转了起来。 林素娥一眼不眨的看着转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速度慢了下来，她能看清楚倍数了，指针落在了5和100的区间，眼看就要在5停下。 她心陡然被提了起来。 “过去，过去，过去！” 或许是幸运女神奖励，或许是新手光环。 最后，指针给力的越过三八线，停在了100的区间里。 “哗啦啦~” 林素娥脑子里放起烟花。 [恭喜玩家抽中100倍返利，已发放至背包，请注意查收。] 第6章 礼物 下一刻。 林素娥感觉脑海里多了点儿什么，是个储物空间，大小有100*100*100米，心神一动，手里出现了一沓钞票，总共50张大团结。 她拿起猛嘬了一口：“发财了，发财了，哈哈哈~” 房子外。 赵振礼、赵振信和赵玉兰兄妹3人傻傻地看向屋内，脑子冒出很多问号：妈咋个笑成这样？ 林素娥一无所知。 此刻，她正沉浸在喜悦里。 许久，二女儿的声音响起：“妈，吃饭了。” 林素娥回神，应道：“哦，来了。”起身，把500块、连同刚得的5块红包，以及家里的38.9存款，全部放进了空间里。 还有比空间更保险的“保险箱”吗？ 上午只顾着赵和平和陈素英的事情，忘记买些肉菜回来，今天吃得很普通。 一个菜一个焖饭。 菜是蒸茄子；焖饭是土豆焖饭。 她尝了一口饭，咸淡适中，就是没放啥油，吃起来莫盐莫味的。 这一餐，明显比前几顿差了好几个档次，但是赵振仁兄妹5个也没有嫌弃，都吃得很香。 值得一提，老二赵振义不在。 他去县里上学了。 吃完饭。 赵凤兰收拾碗筷。 林素娥母子几人各自回屋睡午觉。 1个小时左右。 她睡醒了，收拾收拾，看了眼天色，差不多2点，左右屋子安安静静的，孩子们都还在睡觉，没有惊动人，背着个背篓悄咪咪出了门。 直奔大兴镇。 去干啥？ 当然是买买买咯。 虽然系统的秘密不能分享给家人，但也不妨碍她和家人分享喜悦。 第一站。 镇供销社。 桃酥7包、鸡蛋糕2斤、红糖2斤，油盐酱醋香料等调味品不等。 除此之外，还买了两双男士解放鞋，2盒雪花膏、一本小人书、一个陀螺和一个红色花花发圈。 这些，总共花了58块钱。 林素娥眼都没眨把钱付了，出了供销社。 转身去了肉摊。 “老板，还有板油没？” “还有点儿，大姐，你要好多？” “10斤有没得？” “有。” “好多钱斤？” “6角钱。” “好，来10斤。” “好嘞。” 接过板油，没有放进背篓里，提在手里，林素娥感受到了双重的重量，咬着牙慢吞吞往家走。 真想要一辆自行车啊~ 可惜。 买不起。 钱是一回事儿，最重要，没有票。 80年代，米面肉不用票了，可是紧俏物资还是凭票供应，农村人没关系的，哪里有途径找票？ 一边走出镇子，她一边嘀咕：“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要不，去问问哪里有二手自行车卖，先买一辆开着？” 差不多走了1公里。 前后左右终于没外人，她躲在树后，飞快把东西丢进空间。 手脚一轻。 林素娥感觉浑身轻松，漫长的路程也不是问题，脚步轻快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 临近水口村。 她重新把东西取了出来。 进村。 没遇到什么人。 一路回了家，赵凤兰坐在屋檐下补衣服，赵振礼、赵振信和赵玉兰在坝子边玩泥巴。 看到她手里的东西，赵凤兰一脸震惊：“妈，你咋买了这么多板油？” “家里不是没油了，先拿去用水泡一会儿。” 赵凤兰有些心疼钱，但还是乖巧的接了过去：“……好。”然后，往厨房里走。 林素娥往堂屋走。 刚把背篓放下，3个小家伙好奇地围了上来。 赵振礼眼尖，不可思议的惊呼：“妈，你买了小人书？！！” 赵振信激动：“啥？哪儿，在哪儿？” 林素娥笑着拿出来：“诺，这里。” “啊，是三国演义小人书连环画，我在二蛋家里看到过，他给我看了一会儿，可好看了。” 赵振信瞪大眼睛：“妈，你买给我的？” 林素娥笑着点头：“嗯。” 赵振信伸手要接，她往后一缩，板着脸：“手这么脏就拿书，还不快去洗手！” 赵振信兴奋地跑开：“我这就去洗。” 赵振礼和赵玉兰眼巴巴看着。 林素娥好笑：“都有，快去洗手。” 赵振礼：“哦，耶。” 赵玉兰：“好！” 赵振信先走一步，3个人却是同一时间回来的，围在林素娥身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就像是围着鸭妈妈的小鸭子。 可不就是自己的“小鸭子”？ 林素娥心里软乎乎的，首先把小人书递给赵振信：“你的。” 赵振信小手抓紧，迫不及待翻开，笑得合不拢嘴。 赵振礼抓耳挠腮：“妈，我的呢？” “急什么？诺，这是你的。” 赵振礼喜不自胜：“陀螺！！好帅！妈，你太好了。” 只剩赵玉兰没拿到礼物。 她急得微微跺脚，但也没出声，林素娥从口袋里掏出发圈，语气略带活泼：“当当当！” 赵玉兰双眼发亮，一眼不眨的看着她——手里的发圈。 “妈给你戴上？” 她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林素娥轻柔的给她戴上，顺手薅了一把头发，夸赞道：“不愧是我闺女，真漂亮~” 小姑娘脸颊顿时红得可以滴血，看上去像是要流汁的水蜜桃。 林素娥被萌到了。 赵振信突然想到什么，小手一拍：“妈，我去找二蛋玩儿，我这本小人人比他的新、比他的好看，看他还怎么炫耀他那本破书，哼~” 赵振礼紧跟其后：“老四，等等我，我也去。” 赵玉兰忙追上去：“三哥、四哥，也等等我呀~” 林素娥没阻止，笑着目送他们离去，眼里带着浓浓的满足。 上一世，家里没钱，自己从来没有给儿女们买过礼物，后来当了外婆奶奶，看着孙子外孙们拿到礼物的兴奋，她才惊觉自己亏欠了儿女很多。 重来一世，她也要让儿女们拥有幸福的童年。 赵凤兰手里滴着水，朝她走来，一脸的心疼：“妈，你还给他们买了东西呀，这多费钱？” 先说好，她可不是看不惯给弟弟妹妹花钱。 是因为她统管家里大小事务，虽然不知道家里具体有多少钱，但是也可以估计出来。 这些天又吃肉、又买板油，怕是不剩几个钱了。 一大家子，还要过日子呢。 第7章 河鲜 林素娥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声笑道：“放宽心吧，我们家的小管家婆，咱家还有钱！” 上一世，二女儿出嫁前家里的家务活儿都是她负责，一大家子的活儿从小忙到晚；嫁了人，婆婆、嫂子和姑子都不好相处，丈夫也是个万事不管的，过得十分不顺心。 厄运专挑苦命人。 这还没完，生的一对儿女，女儿是恋爱脑，17岁跟着野男人跑了，后面没钱，带着个儿子回家啃老；儿子是个混混，跟人打架进去关了几年，出来后被社会淘汰，40岁还在打光棍。 她穿越之前，才60岁的赵凤兰，和84岁的林素娥看起来差不多大。 都说懂事的孩子没人疼，上辈子自己亏欠她太多，这一辈子，一定要好好补偿这个女儿。 赵凤兰呆呆地看着她。 下一瞬，脸颊爆红。 “妈……” 怎么突然这样捏她的脸，好羞人，好不自在…… 林素娥拿出了雪花膏：“这是给你买的，喜欢不？” 赵凤兰再次愣住。 礼、礼物，给我的？ 林素娥挑眉：“咋不说话，难道是不喜欢？那你和妈说，喜欢什么，下次……” 赵凤兰脱口而出：“喜欢。” 林素娥：“嗯？” 赵凤兰接了过去，珍惜的拿在手里，红着眼：“谢谢妈，我很喜欢。” 见此，她心里一酸，眼圈泛热，故作自然笑道：“喜欢就好。” 很快，转移话题：“我还买了些油盐酱醋糖香料，你都拿去厨房放着吧。” 赵凤兰猛地看了一眼背篓，却没再多说什么：“哦，好。” 林素娥把桃酥、鸡蛋糕、两双解放鞋和剩下的那盒雪花膏放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不是小气，是以前的习惯就是这样。 她重生了，也不好贸然改变，大喇喇把好吃的放在堂屋，让孩子们自己拿。 放好。 走出去，赵凤兰已经把板油洗好了，正在切它。 林素娥：“要我帮忙不？” 赵凤兰摇头：“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妈，你才回来，休息一会儿。” 林素娥也没有强求：“那行，你慢慢熬，我出去逛逛。” 赵凤兰笑着点头：“好的，妈，你去逛吧。” 厨房。 赵凤兰目送她背影离去，摸了摸上衣口袋里的雪花膏，嘴角露出了幸福满足的笑容。 另一边。 赵凤兰往田边走。 村里主要种植的农作物分为两种：油菜和水稻。 油菜已经进入成熟期，水稻进入抽穗期，这几日，大队忙着给水稻增肥，赵振仁身为壮劳力，每天要干足足10个小时，折合成10个工分。 一年下来分的钱，100不到。 “三婆。”x6 一群小崽子迎面走过来。 林素娥对着一个剃光了头，只在额头留了一缕头发的小男孩儿说：“三毛，你桶里提的啥？” “黄鳝。” “泥鳅儿~” “螺蛳。” “鱼。” “还有小龙瞎。” 几个孩子七嘴八舌的抢答。 林素娥伸头看了看，豁，真不少！ 黄鳝又大又肥，在桶里不停地翻滚，把泥鳅儿、稻花鱼和小龙瞎搅得天翻地覆。 “你们抓回去吃哇？” 三毛摇头：“不好吃，我们打算办家家酒。” 不好吃？ 乱说。 这些野生河鲜，几十年后是花钱也买不来的好东西，动辄几十上百一斤。 转念一想。 她又反应过来，现在乡下条件一般，吃油紧张，这些河鲜都要下重油、重香料才好吃，清汤寡水咋会好吃？ “三毛，三婆给你们一人一块桃酥，你把这桶里的东西给三婆，要不要得？” 三毛双眼一亮，毫不犹豫点头：“要得。” 其他5个小孩儿也跟着点头。 “跟我回去。” 林素娥像个鸡妈妈，身后跟着6个小鸡崽，排成一溜往前走，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回了屋。 先让6个小家伙洗了手。 这年头，乡下人没这么讲究，但是林素娥是重生的，知道病从口入的道理，见不得吃东西前不洗手。 她挨个发了一块桃酥：“好了，去耍吧。” 6个人哄笑着离开。 “妈，你这是想吃河鲜了？哪里用得着三毛他们，让大哥、老三他们……唔……”一块桃酥塞进她的嘴里，一碰就碎了，赵凤兰立马用嘴咬住，生怕她掉了。 林素娥笑眯眯：“好吃不？” 她理解，二女儿这是穷日子过惯了，一时间接受不了，没关系，再过一段时间，她自然而然就习惯了。 另一边。 赵凤兰吃着酥香的桃酥，一时也忘了心疼。 林素娥也拿了一块，一边吃一边点头，暗道：“几十年后网上那些人说得没错，现在的吃的都是真材实料，比后世那些各种添加剂的好吃多了。” 母女安静的吃完。 赵凤兰继续去熬猪油。 她则开始分拣河鲜，黄鳝和泥鳅加起来差不多3斤，放一块儿，待会儿做干煸；螺蛳最多，起码有个5斤，洗干净加点儿油，用水养着，明天炒来吃；稻花鱼，也就是鲤鱼，鱼肉香嫩清香，做个豆腐鱼汤；小龙瞎，当地的叫法，也就是后世爆火的小龙虾，可惜，就6只，还不够塞牙缝，和螺蛳一起养着，晚上再去水沟里抓点儿，凑个几斤，明天炒来吃。 拣好，河鲜的死法也都安排好了。 看了眼天色，差不多6点钟了，该准备晚饭了。 乡下人晚饭吃得晚，一般是7点左右。 临近夏天，昼长夜短，也不怕天黑看不见；冬天昼短夜长，自然会早点儿吃饭。 走进厨房。 正好，猪油也熬好了。 3个小的也回来了，一窝蜂凑到厨房里，眼巴巴看着酥脆的猪油渣。 “姐，你太厉害了。” “妈，好香哦。” “哇，这么多猪油渣？” 林素娥和赵凤兰对视一笑。 她挨个喂了一个油渣，大孩子也没忘，看着二女儿羞红的脸，微微笑道：“拿1斤黄豆，去换2块豆腐回来做菜。” “好的，妈。” 赵凤兰点头就走。 林素娥开始吆（赶）人：“不要围在这里，堂屋桌子上有桃酥，一人一块，不准多吃了。” “哇！”x3 厨房留她一个人。 林素娥开始处理食材，菜谱想好了：干煸黄鳝泥鳅、豆腐鱼、和猪油渣炒莲花白。 第8章 干煸黄鳝 豆腐还没回来。 她先处理鳝鱼和泥鳅。 锅里烧了热水，林素娥舀了一勺滚烫的热水，倒进装鳝鱼泥鳅的桶里，趁着它们没反应过来，用筲箕盖上，死死压住，等了一会儿，见没动静了，这才掀开盖子。 此刻，鳝鱼和泥鳅都去了西方极乐世界。 把鳝鱼和泥鳅放进铁锅里，加开水没过，小火煮3分钟左右，鳝鱼和泥鳅嘴巴都长了起来，捞出。 “妈，我回来了。” “正好，豆腐给我，你把黄鳝、泥鳅粘液给处理了，再把稻花鱼给杀了。” “好嘞。” 赵凤兰手脚麻利。 很快，食材都清洗好了。 林素娥改刀，鳝鱼泥鳅都去内脏和脊骨，鱼肉切丝，大概6厘米的长，血水洗干净，控干水分，加入酱油适量，黄酒适量腌制片刻，之后，撒上干淀粉拌匀。 起锅，油热放入菜籽油。 大火烧到油温八成，放入鳝鱼、泥鳅段，炸至金黄，捞出控油。 另起锅，加猪油，下干辣椒、豆瓣酱、花椒炒香，下蒜片、姜米、葱段，爆炒几下，加适量盐、酱油，最后沿着锅边淋上一圈白酒，焖几秒，装盘即可。 霸道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厨房。 赵凤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妈，这鳝鱼肯定好吃。” 萝卜头们扒着门附和： “就是。” “我饿死了。” “好香，好香……” 林素娥看着手上“色香味”俱全的干煸鳝鱼泥鳅，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振礼，端到桌上去。” 赵振礼蹬蹬蹬跑上来：“好的，妈。” 端着盘子，他不停地咽着口水，小心翼翼往外走，赵振信和赵玉兰围在左右，嚷嚷着：“三哥，口水收收，别流下来了~” “我要看着你，不准偷吃。” 林素娥摇头失笑，招呼二女儿：“凤兰，洗锅。” 豆腐鱼做法简单，健康美味。 锅热，放菜籽油。 “二妹，火烧小一点儿。” “好的，妈。” 放鱼，耐心等它定型，迅速翻转，煎到两面焦黄，加水。 她出声：“火烧大。” 赵凤兰：“哦。” 加葱段去腥，盖盖子，烧开，放豆腐。 “转小火。” 焖煮10分钟，鱼肉已经脱骨，加入适量盐，盛出锅。 最后，撒上葱花。 一道嫩白诱人的豆腐鱼就做好了。 这次，没让她出声，赵振礼主动凑上来：“妈，我端过去。” “小心烫。” “嗯嗯。” 只剩一道菜，油炸炒莲花白。 这更简单了。 起锅，等锅热，倒入菜籽油，油温8成热，倒入油渣，翻炒几下，加入葱姜蒜辣椒花椒，炒香，倒入莲花白，大火翻炒，至断生，加入适量盐、酱油、出锅。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莲花白要手撕的。 “好了，二妹，舀饭。” 饭菜上桌。 老大赵振仁还没回来。 林素娥：“去喊你们大哥回来吃饭了。” “好。”x3 3人咚咚咚往外跑。 …… 小路上。 赵振仁一边擦着满头大汗，一边和村里人说话。 “大哥。”x2 赵玉兰拉他的手往前拖：“大哥，饿了吧，饭煮好了，快跟我回去。” 赵振仁受宠若惊：“你们特意来接我回家呀？” 赵玉兰：“嗯嗯。” 赵振礼：“快走，妈做了好吃的~” 赵振信：“快点儿，我饿死了！” 闻言，赵振仁：…… 原来是急着吃饭？我还以为你们这么关心我，原来是我想多了。 还没进门。 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赵振仁感觉胃里的馋虫都被勾引了出来，双眼直接黏在桌子上：色泽红亮的干煸鳝鱼、清新诱人的豆腐鱼汤、清脆可口的炝炒脸白。 林素娥招手，语气心疼：“干了一天活累了吧，快坐下吃饭。” 赵振仁在她身旁坐下。 3小只早就自己坐好了。 没人动，林素娥也已经习惯了，首先夹了一块鳝鱼段。 其他人这才动筷。 她把鳝鱼放嘴里，经过干煸的鳝鱼颜色呈深棕色，辅以红辣椒、蒜瓣，腥味全无，夹上一块，外面焦脆里面软嫩，再咀嚼两口，鱼肉与舌尖交融，唇齿留香，回味无穷，让人忍不住吃了又吃。 赵振信和赵振礼尤为钟情这道菜。 赵振信吃得满嘴是油：“好吃！” 赵振礼辣的不停吸气：“嘶嘶嘶，好辣，但是好好吃。” 赵玉兰吃了个豆腐，惊为天人：“这个豆腐好嫩，一抿就化了，一点儿豆腐的腥味都没有，太好吃了，我宣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豆腐。” 赵凤兰更喜欢油渣炒莲花白。 用猪油渣炒的莲花白，拥有一股独特的香味，比肉还好吃，她根本停不下来。 赵振仁一句话不说，化身为干饭机器。 半个小时不到，饭菜全空。 不管大的小的，都吃撑了，挺着腰，揉着肚子。 赵振礼舔舔嘴：“要是以后天天都这样吃就太好了。” 赵振信附和：“要天天吃这么好，我要幸福死了，做梦都要笑醒。” 赵振礼突然叹气：“可惜二哥在学校，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菜咯~” 赵振信点头：“可怜的二哥。” 话虽如此，两人脸上却挂着灿烂无比的笑容。 林素娥、赵振仁和赵凤兰不约而同地笑了。 赵玉兰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林素娥：“妈，只要是你做的菜，我都喜欢。我不像三哥小哥那么贪心，不用天天吃这么多肉，一天一个肉就好了。” “哦？” 林素娥似笑非笑看着她。 赵凤兰听不下去了，对弟弟妹妹们翻了个大白眼：“天天吃，家里是印钞票的吗？一个个的，长得丑想的乖~” 赵振信和赵玉兰最怕这个二姐，立马认怂。 赵振礼胆子最大，夸张地瞪大眼睛，道：“二姐，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说你煮饭难吃的……” 赵凤兰脸一下子涨红，恶狠狠看着他：“好啊，臭小子，居然敢嫌弃我~” “妈，救命！” 赵振礼像猴子一样，缩到林素娥背后。 赵凤兰指着他：“有种你出来。” “我不出来。” “出来。” “不。” “……” 2人拌着嘴，其他3个兄妹兴趣盎然的看热闹，气氛一片轻松和谐，林素娥脸色带笑，心里喟叹：真好啊~ 第9章 定下上门日子 一夜好眠。 第二天，正准备睡午觉。 赵凤兰的声音响起：“妈，有人找你。” 林素娥重新穿上鞋，出了卧室，堂屋坐着一个熟人——汪慧英。 她立马露出了热情的笑：“是慧英啊，稀客稀客，二妹，给你汪三嬢倒碗水。” 这个时候来，肯定是因为赵和平和陈素英的事情。 “好嘞，妈。” 赵凤兰手脚利索，很快端了一个海碗过来。 汪慧英走了这么远的路，也实在是渴了，没有客气，端过来就喝，一入口，眼睛睁大：“还是糖水。” “破费了~” 这话是对着林素娥说的。 她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这算啥，这么客气爪子。” “我啊，可盼着你来。” 林素娥抓着汪慧英的手，情真意切，说完，顿了顿，看向赵凤兰：“凤兰，你先回房。” 赵凤兰离去。 堂屋就剩下她们两人。 林素娥开门见山：“慧英，你今天来，是不是商量好了？” “嗯。” 汪慧英放下碗，抹了一把嘴，点头：“嗯，大姐和大姐夫看好了一个日子，就在芒种那天。” “麻烦姐和男方那边说一声，方不方便。” 芒种…… 林素娥心里琢磨着，面上笑盈盈回答：“女方都定好了，有啥不方便的，这日子这么好，我看行。” “这样吧。” “慧英妹子，你坐家里休息会儿，我这就去赵家一趟。” 听了林素娥的话，汪慧英心里很受用，见她这么上心，满意之余有几分感动：“麻烦你了。” “麻烦啥子，我不就吃这一碗饭的。” 林素娥飞快地摆手，大步往外走。 …… 赵振山家。 见到她，全家表示热烈欢迎。 赵和平兄妹几人：“三婆。” 赵振山：“三婶，吃饭没有？” 钱翠花：“我们也刚吃，没吃的话加一副筷子。” “吃了。” 林素娥招了招手：“振山，翠花，你们跟我过来下，我有事跟你们说。” 闻言。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 钱翠花建议：“三婶，到我们屋里说。” “嗯。” 3人进了卧室。 堂屋内。 赵和平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惹得弟弟妹妹们偷笑。 卧室。 林素娥直奔主题：“陈家来人了，那边日子定在了芒种，你们看行不行？” 她觉得没问题。 但是，该有的流程得有。 不出所料。 钱翠花毫不犹豫：“没得问题。” 林素娥又发问：“你们这边呢？日子定好没得。” 陈德福点头。 钱翠花笑着解释：“因为我们不晓得女方定在那一天，所以多选了几个日子，既然那边定了芒种那天，我们就端午节。” 陈德福补充：“过节家里亲戚聚会，热热闹闹，顺便认认人。” 端午节？ 林素娥眉头皱了一下，斟酌了一会儿，道：“我晓得，你们选在端午节那天是为了表达对素英的重视。” 陈德福和钱翠花笑呵呵应答。 “没错。” “三婶懂我们。” “但是，”林素娥话音一转：“我不建议选那天。” 陈德福两人不解： “这是为啥？” “为啥呢？” 林素娥解释：“你们想，这是女方第一次登门，本来就是为了让你们双方初步了解下彼此的性格为人，端午节那天那么多人，你们忙着招呼亲戚，有好多时间和素英聊天？” “再说了，人家姑娘家脸皮薄。” 闻言，两夫妻认可的点头。 钱翠花：“那三婶，你觉得哪天好呢？” 林素娥：“打铁趁热，人家选在芒种，你们隔了太久了也不好，干脆端午节前一天嘛。” “行。” “听三婶的。” 林素娥满意一笑：“那说定了，我回去和陈家那边说。” 选在端午节前一天，她也是有私心的，毕竟两家越快办酒席，她才能越快拿到红包。 最好，能在7月底之前把酒席办了，到时候她就能拿到大红包，返利之后攒够钱，就能…… “麻烦三婶了。” “太谢谢了。” …… 家中。 她回复了汪慧英，两人聊了半个小时，汪慧英就起身告辞：“素娥姐，那我就先回去了。” 林素娥挽留：“不多耍会儿？” “不了。” “那我送你。” “不用不用，素娥姐，不用送。” 她也没有强求。 送走人，转身回卧室午睡。 …… 几天后，周六下午。 赵振义背着边缘泛白的军绿色挎包，脚步匆匆进了村，往家里走。 路上时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振义，放假了？” “嗯。” “回来了。” “哎。” “快要收油菜了，你们学校好久放农假哦？” “已经放了。” “可以啊，放几天？” “一个星期。” “……” 赵振义边回答着，边大步往家走，刚凑近家里，就看到厨房的烟囱冒出浓烟，同时，一股浓郁的肉香传进鼻中。 “好香啊~” 他猛吸了一口气，嘴里的口水不受控制的狂冒。 整整6天，在学校只吃泡菜就米饭，一点儿油水都没有，一点不顶饿，一到晚上10点肚子就开始叫，他早就饿得不行，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赵凤兰端着盆子走出来，看到他就说：“老二，终于到了，今天怎么晚了这么久，妈都准备喊大哥他们出去找你了。” 赵振义凑上来，看着盆子里白生生的蹄花汤不停咽口水，嘴里习惯性反驳：“什么老二，叫二哥！” 赵凤兰翻了个大白眼：“想得美~” 她不再理赵振义，越过他进了堂屋。 2人是双胞胎，赵振义先一分钟出来，赵凤兰晚了一分钟，因此，赵振义成了哥哥，但赵凤兰一直不服气，从小就不喊二哥，自认自己是姐姐。 赵振义耸耸肩。 走进厨房，喊了声：“妈。” 林素娥拿着锅铲迅速翻炒，闻声头也没抬：“回来了，我还有最后一个菜，你洗手准备吃饭。” 赵振义要了一勺水冲了手，正好林素娥盛好菜，他看着诱人的蒜苗回锅肉，没忍住伸手夹了一块，飞快丢进嘴里，烫得龇牙咧嘴，却舍不得吐出来，含含糊糊夸赞：“妈，太好吃了，你厨艺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 林素娥看得又可怜又好笑。 上周刚重生，忘了给他伙食费，让他苦哈哈吃了一个星期咸菜干饭。 第10章 都去读书 全家团聚。 林素娥做了6菜1汤：蒜苗回锅肉、红烧肉、糖醋排骨、干煸鳝鱼、霍香鲫鱼、炝炒空心菜和芸豆蹄花汤。 赵振义张大了嘴巴：“妈，咱家是捡到金子了？” 啥家庭啊，这么吃！ 林素娥失笑：“有金子轮得到你妈我捡？” 自家二儿子是最沉稳有心机的，这么失态的样子倒是少见。 赵振礼面露“不屑”：“二哥，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几个肉嘛～” 赵振信附和：“就是。” 赵玉兰撅着小嘴，得意得扬起下巴：“我都吃够了。” 赵振礼掰着手指：“这一周，妈天天做好吃的，蒜蓉小龙虾、卤肥肠、紫菜炒螺狮、啤酒鸭、椒麻鸡……”突然，他想起什么，无辜眨眼：“哦，我忘了，二哥在学校，不在家。” 赵振仁\/赵凤兰：“噗嗤！” 赵振义：“……” 林素娥也想笑，一抬眼看到二儿子幽怨的眼神，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哈哈，都是意外，都是意外。 “咳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少说几句，专心吃饭。” 说罢。 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赵振义碗里，“温柔”道：“走这么远的路回来饿了吧？多吃点儿。” 赵振义：“……谢谢妈。” 他一眼不眨的看着林素娥，夹起红烧肉，狠狠地咬了一口，如同咬敌人的肉一样，不过，下一刻，就被红烧肉的美味勾引得什么都忘了，大口干饭。 林素娥得意一笑。 小样，跟我斗，你还能嫩了点儿～ 饭毕。 一家子一边排队洗澡，一边聊天。 赵家不大，总共4个房间，1间堂屋：林素娥自己住一间，2个女儿和老四赵振信住一间，其他3个儿子住一间。 厨房搭在屋子外面。 洗澡的地方就在厨房后面，挖了一个排水沟。 厕所是没有的。 村里的厕所，一般是几家人出钱修。 林素娥家是和附近几家人一起修的，500米远，在猪圈边上。 “老二，放完农假，你们就快期末考试了吧？” “嗯，6月底放假。” 她试探着发问：“我记得，要放一个月？” 二十一世纪，暑假基本要放到9月。她依稀记得现在寒暑假只放一个月，可拿不准。 “ 应该是。”赵振义点头，然后沉默了一瞬，继续道：“如果我要读高中的话。” 林素娥立马反驳：“没得如果，肯定要要读高中。” “不仅读高中，你还要给我读大学。” 赵振义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林素娥皱眉：“老二，你不要有负担，家里供你读书还是没问题的。” 这话一出，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赵振义终于出声：“妈，老四和玉兰都8岁了，该送去读书了，家里就大哥一个人太辛苦，我回来帮大哥。” 前几年，赵孝生生病，家里的钱都给他治病了。 赵振礼3年级休学在家，赵振信和赵玉兰一直没上学。 吃食上，吃好点儿花不了多少钱。这和学习上的开销是没法比的。 “用不着你。”林素娥坚决反对：“给我好好读书就是。” 赵振仁顶着一头湿头发从外面迈进堂屋，附和：“就是，老二，家里有我。” “可是……” 林素娥打断：“没得可是，我还没死呢，用不着你们为下面小的牺牲。” 赵振仁、赵振义和赵凤兰三个大的脸色大变。 赵振礼三个小家伙也乖巧起来。 气氛有些凝固。 林素娥叹了一口气，语气温和下来：“放心，家里有钱供你们读书。” “不仅老二，凤兰、老三、老四、玉兰都给我上学去。” 正好说到这里了，她就把早就想好的安排提前说了出来。 原本，是打算下半年开学再说的。 赵振仁惊讶：“啊？” 赵振义皱眉。 赵凤兰：“我也要上学？！” 赵振礼苦着小脸：他最讨厌读书了。 赵振信和赵玉兰没上过学，一脸懵懵懂懂。 林素娥把手放进上衣口袋，实际上从系统背包里掏出一沓钱。 “看，妈没骗你们。” 看着这一沓大团结，起码两三百，赵振义眼睛亮了。 同时，心头压着的大山消失了。 自从父亲去世，家里经济条件每况愈下，他就起了读完初中辍学的念头，只是，心头总有不甘心。 因为，他成绩很好。 老师都说了，要一直保持这个学习状态，考个大学没问题。 大学生那可是金娃娃，要知道整个水口村都没有出一个大学生。 他要是考上大学，不仅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他的人生也会一片光明。 但，家里就靠大哥一个人挣钱，弟妹还没读书，光靠大哥一个人，肯定供不起这么多人。 要是他继续读，弟弟妹妹们就读不了书了…… 身为哥哥，他做不到如此自私。 赵振仁惊讶了一瞬，很快恢复自然。 赵凤兰不可置信。 家里有这么多钱吗？ 赵振礼、赵振信和赵玉兰都没什么感觉，太小了，还不知道钱的滋味。 林素娥很快收了回去。 放进空间。 林素娥呵呵一笑：“这下，总该放心了吧？” 赵振义不再反驳。 赵凤兰举手：“妈，我就不去了吧，我本来成绩就不好，又几年没读了，早就忘完了。” 林素娥不答应：“又不要你考状元，小学学历干什么都拿不出手，至少读个初中嘛～ ” 赵凤兰小心翼翼发问：“要是初中都学不好呢？” 林素娥：“……” 想了想，她没有逼太紧：“也不是必须要你怎么样，先读几天看看嘛～” 哼！ 等入了学，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她心里瞬间涌起了无数个“鸡娃”的法子…… 赵凤兰无话可说：“好。” 见二姐败了，赵振礼脸色掩饰不住的失望。 他更不敢开口了，否则肯定要吃一顿“笋子炒肉”。 …… 洗好澡。 各自回房。 赵振义躺在床上，大脑放松，享受着难得的轻松和愉悦。 “老二，你的鞋。” 赵振仁的声音唤醒了他。 他看过去，大哥手里拿着一双崭新的解放鞋。 赵振仁解释：“妈给你买的。” 赵振义呆住了。 赵振仁看着愣愣的弟弟，忍不住乐了：“傻了？快试试合不合脚。” 赵振义这才接下，机械的换上，刚好合适。 “那就好，不用换了。” “大哥，妈怎么突然想起给我买鞋了？你……” “放心，我们都有。” 赵振仁指了指他的床边，然后没好气道：“我咋知道妈为啥给我们买礼物？咋了，你不喜欢？” 赵振义想也不想摇头。 怎么会不喜欢？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礼物。 看着脚下的新鞋，许久，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原来，收到礼物这么幸福～ 一旁。 赵振仁睨了他一眼，珍惜的拍了拍新鞋的灰。 第11章 认门 芒种前一日。 油菜籽成熟了，村里开始组织收菜籽，赵家，赵振仁、赵振义和赵凤兰是主力军。 3个小家伙跟着后面捡漏掉的。 林素娥原本要下地，全家人都不允许，她也没犟，承担起了后勤保障工作。 天越发热了。 上午10点的太阳已经刺眼都让人睁不开眼睛，林素娥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 “小四，火大点儿。” 她总惦记着赵振信脑子里的瘤子，不放心他去地里乱跑，于是用帮忙烧火的理由把他拘在了家里。 好在，问过他，没觉得脑袋痛。 她也稍微安了点儿心。 赵振信小脸认真：“好的。” 翻炒几下，一盆油汪汪的回锅肉就炒好了，放在海碗里。 农家不流行盘子，都是用大碗装菜。 农忙消耗大，尽量补充油荤。 今天，林素娥总共弄了3个菜，2荤1素：蒜苗回锅肉、凉拌土鸡和清炒冬瓜。 午饭在田里吃。 煮饭不方便，她煎的油饼。 汤是必不可少的。 绿豆汤，里面放了薄荷，昨天晚上就熬好了，用井水冰了一晚上，喝一口又冰又凉，解暑又缓解疲劳。 最后煎的油饼。 煎完最后一个，已经12点半了。 她赶紧把饭菜装进背篓里，招呼小儿子：“振信，走了。” …… 地里。 5兄妹挨着的，看到她，不用招呼就围了上来，默契的围成一个圈。 “妈，今天吃啥？” “饿死我了。” “……” 繁重的农活之中，每天最让他们期待的就是林素娥做的美食。 闻言，她一边掀开盖子放在地上，一边回答：“油饼、回锅肉……” “哇！” “好香啊～” 赵振礼急得快要跳脚，连声催促：“妈，你快吃呀。” 林素娥摇头，拿起一个油饼。 众人立马像饿虎扑食一样，伸向了饭菜。 15分钟。 吃得差不多了。 林素娥给每人倒了一碗绿豆汤，她自己也倒了一碗。 喝上一口。 从头凉到尾，脑子里只有一句话：透心凉！ …… 芒种。 早上8点，林素娥收拾打扮规整，简单吃了碗昨晚煮好的稀饭，两个白煮蛋，出门。 今天，她要陪着赵和平去陈家拜访。 当地的土话，叫做认门。 为了体贴女孩子的矜持，都是男生先登门，然后女生再上门，都没问题，就可以走下一步定亲流程。 这一步，媒婆也是必不可少的。 定亲就会给彩礼，算是下聘。 这里人普遍含蓄，黄白之物自己说不出口，都是通过媒婆来传达的。 赵振山家。 夫妻两个和赵和平都站在门口，眼睛时不时张望两眼。 赵和平第一个看到她：“三婆。” 林素娥视线落在他身上，双眼微亮：头发二八分，抹了蜡油，但不显得油腻，没有一丝凌乱；一身黑色经典款西装，脚下踩着黑色的皮鞋，擦得油光蹭亮。 配上八尺大高个，倒配得上“英俊潇洒”四个字。 “和平，几天不见，你是越来越撑头了。”（ps：撑头，方言，表示“帅”。） 赵和平脸陡然一红。 陈德福假巴意思谦虚道：“哈哈哈，三婶，你莫夸他，免得他尾巴都要飞咯。” 钱翠花笑得合不拢嘴：“三婶，今天和平就麻烦你照看了。” 林素娥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和平这么板正，绝对没得问题。” 拿着答案做题，她百分之一百零一分自信。 …… 9点半。 林素娥先半步带路，两人往村里走。 三和村也在收油菜籽，不过很多家里都留了人，见到两人，纷纷投来了好奇的视线。 她淡定自若，时不时主动打个招呼。 “吃了没？” “这天好热哦～” “看样子，今年比去年要热……” “……” 一旁，赵和平就逊色多了，肉眼可见的紧张。 林素娥也没出口安慰，现在他这种情况，越安慰容易越紧张，平常对他是最好的方式。 果然。 渐渐的，赵和平没那么紧张了。 陈德福家。 一家人穿戴整齐，神色肃穆的坐在堂屋。 陈素英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碎花衬衣，搭配白色半身裙，一头飘逸的长直发，整个人青春又秀丽。 汪桂英突然出声：“来了。” 陈德福和她迅速起身迎了上去。 “素娥，来了，快进来。” 林素娥回话：“陈哥，桂英姐，让你们等久了。” 她看了一眼赵和平。 赵和平猛地一挺胸，神色恭敬：“陈叔、汪姨好，我是赵和平，小赵。”说着话，递出了手里的礼物。 一条峨眉山香烟、一瓶五粮液、一礼盒装的桃酥和一壶10斤重的菜籽油。 汪桂英认真上下打量了一番，对于赵和平的“卖相”心里满意，面上挤出客气的笑：“小赵啊，欢迎欢迎，人来了就行，还带啥子东西。” 赵和平有些无措。 他下意识看向林素娥，林素娥没有理会。 这种情况，还是要靠他自己。 见此，赵和平收回视线，害羞的摸了摸脑袋，憨憨说：“应该的。” 陈德福解围：“别在外面傻站着，都进去坐，不好客气，来了就当自己家一样。” 4人进屋。 赵和平一看到陈素英，眼睛都移不开了。 陈素英也觉得赵和平哪儿都合她心意，顶着两个弟弟打趣的眼神，红着脸对他笑了笑。 赵和平被笑得差点儿失态。 林素娥看得津津有味：纯情少男少女的恋爱氛围搞得空气都甜了~ 汪桂英偷偷瞪了一眼没出息的闺女，不动声色的挡住两人的视线，笑容自然的和赵和平搭话：“和平，听说你坐木工的手艺活很好？” 赵和平遗憾收回视线，没有一点儿不高兴，谦虚回答：“汪姨夸奖了，我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闻言。 汪桂英心里暗暗点头。 还是个不自傲的，不错。 “……” 陈德福和汪桂英不停地跟赵和平闲聊，林素娥有时插两句嘴。 赵和平相貌、人品、能力都拿得出手，到了吃午饭的时候，陈德福夫妻已经难掩满意了。 吃完了饭。 陈德福主动开口：“素英，和平第一次来咱们村，你带着他去逛一逛。” 第12章 果然第一次是新手福利 一听。 赵和平立马紧张得看向陈素英。 一上午，他就没和陈素英说两句话，嘴里应付着未来岳父岳母的话，心早就飘到心上人身上了。 是滴。 心上人，自从上次见面，他就对陈素英一见钟情。 自那天，他几乎每晚做梦都梦到她，恨不得立马把她娶回家，变成自家媳妇儿，连以后生几个孩子都想好了。 这边。 陈素英听到陈德福的话，心里一动，却没立即答应下来，而是看向了汪桂英，见她微微点头，她心里一松，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赵和平一直盯着。 见此，迫不及待站起身，惹得众人纷纷看向他。 陈素英红着脸，略带羞涩出声：“走吧。” 赵和平笑得一副不值钱的样子，重重点头：“嗯。” 林素娥有些没眼看。 以后，肯定是个耙耳朵，跑不脱。 屋内。 陈素英两个弟弟待不住出去了。 陈德福夫妻和林素娥坐在一起说话。 汪桂英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正：“素娥，端午节没几日了，你再和我说说小赵家的情况，父母兄弟叫啥名字，免得素英到时候出洋相……” 林素娥笑着点头：“放心，就算你不问，我也正准备说。” “……” 时间悄然流逝。 一眨眼，就到下午3点半了。 陈德福和汪桂英都开始沉不住气，一个劲儿往屋外看。 林素娥面上淡定，心里笑骂：臭小子，当着人家父母的面，单独和人姑娘相处这么久，谁借给你的胆子！！！ 人念不得。 她刚吐槽完，就看到了赵和平和陈素英。 随即，她在陈素英头上的珍珠发卡上停留了一秒，接着，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和平。 这小子，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这么会啊~ 汪桂英也看到了那枚发卡，脸色十分复杂，许久，才挤出一个笑：“回来啦，逛了这么久，累了吧？快坐下休息会儿。” “久”字咬得很重。 也没说重话，但所有人都听出了话里的阴阳怪气。 陈素英当即笑容一收敛，乖巧的坐回了她的身边，轻松喊了一声：“妈。” 汪桂英没理她，看着赵和平：“小赵，坐呀。” 赵和平胆战心惊的坐下。 “谢~谢谢姨。” 林素娥默默看着这一幕，心里暗道：该！让你狗大胆，人家好心让闺女带你去逛一逛，你就真这么没心没肺，恨不得逛到天黑？ 几分钟后，见汪桂英火气发泄得差不多，她笑着开口：“桂英姐，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家去了。” 汪桂英看了眼天色，也没挽留，点头：“也是，那我送送你。” “不用了。” “要送。” 汪桂英、陈德福和陈素英把林素娥两人一直送到了村口，她出口阻止：“好了，别送了，再送我下次都不敢来你家耍了。” 汪桂英停下：“路上小心，下次来再好好招待你。” 赵和平一脸不舍。 陈素英眼底也带上几分失落。 林素娥见他一步三回头，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开口：“再看都要把人看穿了。” 闻言，赵和平立马收回视线。 林素娥摇了摇头。 身后。 目送林素娥和赵和平背影消失在眼前，汪桂英戳了戳闺女的额头，没好气道：“瞧你这出息，知不知道，什么是姑娘家的矜持？！嗯~” 陈素英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陈德福是女儿奴，立马解围：“现在是新社会了，哪有这么多讲究？我看小赵不错，他这么用心，以后肯定对咱们闺女好。” 汪桂英倒是没反驳。 看了一眼闺女头上的珍珠发卡，轻哼一声转身回家。 陈德福对着女儿拍了拍胸膛，跟了上去：“老婆子，你等等我。” 陈素英咬了咬下唇，最后看了一眼赵和平离开的方向，这才迈开了步子。 …… 水口村。 林素娥从赵振山家出来，已经是下午6点钟了。 她手里提着一包桃酥、一包果脯、一条五花肉，往家走。 这些，都是赵家给她的谢礼。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红包。 回家，赵凤兰正在煮饭，赵振信帮忙烧火，其他人都还在地里干活儿，她把五花肉递给她：“收拾了，等会我做东坡肉。” 赵凤兰面不改色：“好。” 经过一段日子的熏陶，赵凤兰已经对家里大鱼大肉已经开始习惯。 回屋，关门。 把桃酥和果脯随意放在柜子上，她掏出红包，打开，里面有5块钱。 林素娥脸上绽放笑容：“大方，真是大方！” 点开系统。 “抽奖！” 这一次，转盘停在了5。 林素娥：“……” 想起上一世孙女的话，抽奖都有所谓的新手福利，第一次运气都很好，后面就会掉下来。 可，上次100倍，这次5倍，这是跳楼吧？ 消化了好一会儿，她才平复心情。 林素娥自我安慰一番：“25块钱也不错了，现在新进厂的工人一个月也就这个工资。25块钱白来的，买肉都可以买40多斤了，知足常乐，知足常乐～” “嗯？！” 突然，林素娥察觉到了异样。 系统空间里，好像多了点儿什么。 心神沉入一瞧，美了。 “5包桃酥！5包果脯！5块五花肉！” 一瞬间，她明了：“所以，系统返利不止包括红包，还包括收到的东西？！” 林素娥顿时喜得连说三个好字：“好好好。” 看来以后，她都不用花钱买猪肉了。 …… 打开门。 赵振仁几个都回来了。 “妈。”x4 “嗯，柜子上放了吃的，你们先拿去垫垫肚子。” 有钱，大方。 赵振礼和赵玉兰两个小家伙兴奋了：“哦！！！” “啥子好吃的？” 赵振仁起身去拿，解释：“是桃酥和桃子果脯。” 赵玉兰：“我要吃桃子干。” 赵振礼：“我要桃酥。” “笨得很。”赵振义瘪了瘪嘴，然后矜持一笑：“大哥，我都要。” 赵振仁：“……” 林素娥笑着摇头，进了厨房。 赵振信眼巴巴看着她。 林素娥了然，笑：“有桃酥和果脯，小四，不用你看火了，去吧。” 话音未落，人已经跑远了。 看向赵凤兰，她有几分玩笑道：“二妹，你不去？” 赵凤兰笃定：“不用，大哥会给我留。” 林素娥失笑。 这倒是老大的性格。 第13章 冷吃兔 收了四五天，油菜籽割完，全部放在晒谷场。 这天。 闲的无事，睡完午觉起来，林素娥往村里的晒谷场走，还没走近，此起彼伏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就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大家在打菜籽呢。 走到赵振仁身旁，她开口：“老大，让我来试试。” “好。” 赵振仁把手里的工具递给了她。 林素娥接在手里打量，眼神透着几分怀念。 这个东西叫连枷，是专门用来打油菜籽、稻谷、麦子等的工具。再过几十年，有了联合收割机，连枷就渐渐退出人们日常生活。 许多年没用了，一开始，她还有些生疏，甩的力度总是不对，很快，就找回了老庄稼把式的手感，连枷仿佛长在她手上一样，指哪儿打哪儿，要几分力就几分力。 随着连枷声，一粒粒油菜籽从油菜梗上打下去落在地上，让人成就感满满。 不过10分钟左右，她就停下了。 一是累得，二是身上实在太痒了。 连枷是个好工具，但打油茶籽的时候，油菜杆的碎屑无处不在，一个劲儿往里身上钻，弄得又痒又痛，实在折磨人。 赵振仁出声：“妈，还是我来吧。” 林素娥没有逞强，还给了他，叮嘱道：“别太拼命了，累了就休息，家里不缺你挣得拿点儿工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赵振仁笑着点头。 林素娥慢悠悠回了家。 锅里一直放着热水，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感觉整个人的舒爽了。 她钻进了厨房。 掀开柴堆旁背篓的盖子，赫然是两只肥嘟嘟的兔子。 它们本来正吃着草，被她吓得缩成一团，耳朵不停的发抖。 林素娥揪住其中一只的兔耳朵提了起来，提起菜刀，手起刀落，可怜的兔子结束了悲惨而短暂的一生。 另一只，如法炮制。 这是她前两天赶集，恰好看到有人卖兔子买来的。 林素娥准备做一道川省贡市名小吃——冷吃兔。 兔子处理完，切成拇指大小。 准备配料：干辣椒、花椒、老姜、大葱、八角、茴香、熟白芝麻、料酒、酱油、白糖。 烧火。 锅热倒油，油温五成热左右，将佐料倒入锅中小火慢炒。 炒出香味，转大火，放入兔头丁，翻炒五分钟，兔肉变成金黄色，转小火，导入酱油增色，再加白糖提鲜，最后加盐。 加盐后，小火不停翻炒，直到把兔丁水分炒干，肉质紧缩颜色变深。 此刻，撒上白芝麻。 装盆。 彻底冷却之后，冷吃兔就算做好了。 这道冷吃兔，没有沾上一点儿水，多放几天也不会坏，林素娥打算让老二明天带着去学校。 做完。 她看了眼天色，四点了。 她还准备做个下饭菜给老二带走，这就更简单了，泡菜坛子里抓一把：泡椒、酸豇豆、泡姜、泡萝卜，洗干净切丁，舍得放菜籽油，把泡菜倒进锅里，大火翻炒几十秒盛出，一道炒酸菜就做好了。 每一粒泡菜都油汪汪的，看着就诱人。 留了小半碗，剩下的用玻璃罐子装上，明天赵振义直接就能带走。 4点20了。 两个菜有了。 林素娥琢磨做饭：“天热，晚上大家就想吃碗稀饭，正好炒了泡菜，就煮个绿豆稀饭算了。” “现在煮，等吃的时候不冷不热，刚刚好。” 稀饭更简单了。 时间悄然溜走，眨眼就到了6点。 孩子们陆续回家。 赵振礼凑到面前：“妈，今天吃啥子？” 林素娥逗他：“绿豆稀饭，泡菜。” 赵振礼脸皱了起来：“啊？！” 林素娥挑眉：“咋了，嫌弃？” 赵振礼摇头：“没有。” 嘴上这样说，语气说不出的勉强。 赵凤兰进门：“妈，还炒菜不？我帮你。” “不用，拔了一天的油菜杆，又累又热，浑身是汗，你先去洗个澡，我就蒸个茄子。” “好。” 夏天洗澡很快，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茄子蒸上，她弄蘸水，吩咐赵振礼：“老三，把稀饭端过去。” 小家伙恹恹的：“……哦。” 林素娥看得好笑。 真的小孩儿，一点儿心思也藏不住。 林氏万能蘸水：姜蒜切成丁，朝天椒切圈，酱油、葱花，香油，最后加一勺热水，搅拌均匀即可。 这个蘸水，吃什么都好吃。 能吃醋的，再加点儿醋。 林素娥不喜欢吃醋，家里孩子口味随她，也不怎么吃醋。 蘸水调好。 茄子也蒸好了。 她扯着嗓子：“老三！！！” “蹬蹬蹬”。 赵振礼小跑过来，后面还跟着赵振信。 赵振礼：“妈，啥子事？” 林素娥：“小四，你把茄子和酸菜端过去。” 赵振信：“好。” 赵振礼懵逼：？？？ 妈咋个把我喊过来，又让老弟干活儿？ 林素娥嘴角带着隐秘的笑容，转身打开橱柜，端出了半盆冷吃兔，剩下的一半，已经装进玻璃罐子了。 冷吃兔冷了，香味很淡。 但是，橱柜打开，还是能闻到一丝香味。 赵振礼顿时惊喜不已，飞一般奔过来：“妈，你做了嘎嘎？！！！” 不等林素娥回答，他大喊：“哇哦，万岁！”，接着没用她说，“抢”着端走了盆子。 林素娥失笑。 兔子很肥，一只净重5斤，炒干也有3斤，加上调料，满满当当的一大盆。 冷吃兔一现身，众人都很惊喜。 赵振信：“哇！” 赵玉兰：“看起来好好吃哦。” 3个大的要矜持得多，不过从咽口水的频率，也知道他们的心境。 林素娥坐下，吃了口稀饭。 “吃吧。” 6双筷子伸进盆里。 “这味道……” “斯哈斯哈，有点儿辣，但好好吃。” “这肉好劲道~” “又辣又甜，太过瘾了。” “……” 冷吃兔口感麻辣回甜，油汪汪的兔肉丁的夹杂着芝麻粒和海椒籽，和被煸炒得深红中略带焦黄的干海椒段混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卷，看得人食欲大动。 吃一口兔肉丁，味蕾顿时被这辛辣鲜香，嚼劲十足的味道唤醒，再吃一口，辣味泛上舌头，但兔肉的鲜香和干海椒的劲辣交融，共同在齿缝和舌尖窜动，让人欲罢不能。 众人都被冷吃兔折服了。 林素娥毫不意外，毕竟没有一个川省人能拒绝这道菜，日后，这道菜名气会越来越大，成为川省的代表菜，甚至在全国范围内都有名气。 第14章 兔兔这么可爱 赵振礼一边斯哈，一边想到什么，问：“对了，妈，这是啥子肉哦？我没吃出来呢。” 林素娥辣得鼻头微微冒汗，闻言，一边喝了一口稀饭解辣，一边随口回答：“兔子肉，这道菜叫冷吃兔。” 心里暗道：我这吃辣能力下降了啊，以后得好好练练～ 赵振礼恍然：“哦，原来是兔子肉……” 话没说完，就被一道尖锐的童声打断：“啊！这是兔子肉。” 众人纷纷看过去。 是赵玉兰。 她杏仁眼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的看着林素娥：“妈，是厨房那两只兔兔吗？” 林素娥感到不妙，艰难点头：“对啊。” 赵玉兰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声音哽咽：“兔兔这么可爱……” 听到这里，赵振礼双眼发亮，兴奋打断：“你不吃，那你碗里的我帮你解决了。” 说完，就要去夹。 赵玉兰顿时慌了：“不准抢我的。”她飞快送进嘴里。 赵振礼遗憾的叹了口气。 气氛一松。 赵振信最先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 其他人也笑开了。 林素娥眼泪都笑出来了：自家小闺女听到是兔子肉这么伤心，还以为她不会吃了呢！没想到…… 赵玉兰看脸通红。 是羞的。 兔兔可爱没错啦，但兔子肉这么好吃……对不起啦，兔兔，我会为你们祈祷的，你们就安心去吧。 这么想着，赵玉兰吃得更快更香了。 赵振礼好几次看中的被她抢先一步夹走，急得大喊：“玉兰，你不准抢我的了！” 赵玉兰冷哼一声，速度不减：臭哥哥，谁让你先欺负我的。 刹时间。 整个家充满了欢乐。 …… 学生的农假结束。 赵振义回学校上课了。 但农民的农活儿还在继续，天刚亮，晒谷场都是人，“啪！啪！啪！”连枷声不断。 赵家生活平静。 学校里。 中午吃饭，赵振义和室友们坐在一起，总共6个大小伙。除开他，另外5个分别叫罗自强、曾云、王成文、刘让、周永刚。 大家各自拿出带的菜，一般就是泡菜、豆瓣酱、辣椒酱，还有带酱油的。 他等所有人都拿了出来，这才不慌不忙的从书包里掏，先是炒酸菜，然后是冷吃兔。 “duang”的一声。 其他5个人都看了过来。 上床的室友罗自强羡慕道：“哇，你还带了肉？看起来好香，全是油。” 曾云家条件是整个寝室最好的，带的蒜蓉辣椒酱，里面放了油，可是，看到赵振义的，也不由得羡慕：“老赵，你这是啥子菜？” 他身材微胖。 80年，生活条件变好，但是还没到让人长胖的条件。 要是一个人长得胖胖的，不用怀疑，家里条件肯定不错，要是未婚的，赶紧嫁了吧。 其他3个人也看过来。 赵振义享受够了大家羡慕的视线，这才不慌不忙的回答：“嗯，这是我妈特意给我做的，叫做冷吃兔，听说是贡市那边的名小吃，又香又辣，好吃得很。” “家里弟妹都没吃够，我本来不想带，可是没法，我妈心疼我在学校吃不到啥子好的。” 说完，深深叹息一声。 曾云5人：“……” 你这得意的语气，是闹哪样？ 赵振义说完，自顾自打开，夹起一块油汪汪的兔子腿肉，放进嘴里，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嗯，好吃~” 寝室5个人只咽口水。 曾云忍不住开口：“老赵，给我尝一口啥味儿~我的蒜蓉辣酱分你吃。” 闻言，赵振义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曾云迫不及待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立马瞪大了眼睛：“这是兔子肉？怎么这么劲道，太好吃了吧！” 其他4个人本来就馋，现在更馋了。 可是，自己的菜拿不出手，也不好意思开口。 赵振义看了他们一眼，主动道：“老罗，你们几个也尝尝我妈的手艺。” 话音刚落。 罗自强动作迅速：“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成文：“谢了。” 刘让\/周永刚：“好兄弟。” 一吃，他们也毫不意外被冷吃兔的美味征服了。 “太好吃了。” “好辣，但是好吃！” “老赵，你妈的手艺真的绝了。” “就是。” 曾云厚着脸皮出声：“老罗，再让我吃一个，怎么样？” “不行。” 赵振义白了他一眼：“这我要吃六天，自己都不够吃，得省着吃呢。” 曾云失望。 他不死心：“再让我吃一个，你这周的碗我给你洗了。” 赵振义：至于吗？就一块肉，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不过，话都这么份上了，他点头：“那行，可是你说的哈。” 罗自强：“老曾，你好奸诈。” 王成文：“老赵，我也行。” 刘让：“我帮你洗衣服。” 周永刚：“我……我帮你洗袜子。” 赵振义：“……” “算了，每个人最后一人一个。” “谢谢爸爸。” “好人啊~” “……” …… 10天下来。 村里的油菜籽都晒好了。 村委组织去油坊交菜籽，顺便榨油分下来。 众人都很期待。 不是每家都像林素娥这么奢侈，很多人家一年吃的油，就指望着榨油之后分到的油。 赵振仁也被喊上。 自从重生，林素娥还没去过县里面，因此，主动要求一起去。 现在去镇上虽然不用介绍信，但是去县里及以上的地方，还是需要介绍信的，这次正好搭着顺风车去一趟。 第二天。 凌晨4点，大家就集合出发了。 没办法，蒲县上百个村子，都这个时候交油菜籽，要是去晚了，就得排在很后面，等得久还是小时，关键是热。 水口村距离大兴镇15公里。 这次一共2个牛车，一小时走5公里，总共要3个小时，才能到蒲县。 7点。 一行人抵达油坊。 前面已经排起队了，粗略一数，不下50辆牛车。 林素娥咂舌：原本以为他们已经够早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狠人，怕不是昨天晚上就开始赶路了。 真是不服不行。 出发太早，林素娥和赵振仁都没来得及吃早饭，她带了几个昨天晚上做的窝窝头，夹心是野菜炒腊肉丁，满口都是香。 赵振仁一口气吃了4个。 一个声音响起：“弟妹，你这窝窝头里放了啥？闻着也太香了。” 林素娥抬头，看到精瘦的小老头，笑着递了一个窝窝头过去：“大哥，吃了没？来一个。” 她做了不少。 带了8个，还剩下2个。 第15章 薛桂仙和赵和华 看着林素娥脸上的笑容，赵孝勇整个人愣住了。 自从幺弟走后，幺弟妹就和他们都疏远了起来。 这次难得凑到一起，他做了好多心理建设，才出声搭话，都准备热脸贴冷屁股了，没想到她态度这么好。 不过，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他摆手，语气有几分小心翼翼：“不用，给振仁吃，我吃过早饭了的。” 见此，林素娥心里闷闷的。 上一世，她活得这么失败，8分的原因在于自己。 赵孝生死后，她觉得自己是寡妇、再加上看到别人家庭美满心里堵得慌，因此主动疏远了大伯哥他们两家。 人家也不是非要热脸贴冷屁股，4年下来，几家人之间早就断了往来。 后来。 家里大儿子、大女儿出事，她也排斥他们的关心。 回想上一世，林素娥也觉得自己挺讨人厌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的就是她。 可是，赵振信动手术需要钱，大哥和二哥都毫不犹豫的送了钱过来。 当时，孩子的姓名压过了她莫名其妙的自尊，接受了这些好意。 人还是走了。 大伯哥他们跟着哭了一场，帮忙办了葬礼。 那时。 林素娥就已经后悔了。 可是，也没有主动示好。 不是想当白眼狼，只是，觉得自己不配罢了。 后来。 随着大哥、大嫂、二哥……依次离世，她心里的愧疚更甚。 但，隔了这么多年，陈年往事更加说不出口。 这个遗憾，带到了这一世。 重活一世，她早就决定丢掉那些无谓的面子，弥补遗憾。 这次能和大哥碰上，倒是个破冰的好机会。 她不奢求立马恢复成以前的亲密，但是日子还长，以后慢慢来。 林素娥硬塞在他手里，“大哥别客气，拿着香香嘴，振仁的我这儿还有呢。” 至此。 赵孝勇也不再推辞：“那……我不客气咯。” “大哥尝尝我的手艺。” 赵孝勇点头，咬了一口，忍不住点头：“窝窝头劲道弹牙、里面的野菜脆脆的，腊肉肥而不腻，弟妹，你这手艺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 林素娥谦虚摇头：“没有大哥说得这么好～” “家里这些日子还好吧？我听说，你给赵振山那儿子介绍了对象，是准备以后专门给人介绍对象了？” 林苏娥对他知道这件事并不意外，一个村，只要有心，就没有秘密。 “多谢大哥关心，家里日子不错。” “几个孩子还小，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我又没啥子力气干不了重活儿，好在认识都人还挺多，想着干脆给人做媒。” “就是不晓得，有没有这个天分～” 赵孝勇当即鼓励她：“一定有，我家里几个皮小子还没媳妇，你这个三婆搞空了也给他们介绍介绍。” 林素娥点头：“好。” 心里却道：大哥是好心，自己可不能当真了。 不是不能介绍，现在名气没打响，还是不要碰关系太近的亲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排了1个小时差不多，终于轮到他们了。 负责他们的计量员脸色突然大变，转头吼道：“薛桂仙，我憋不住了，你替我一下。” 然后，捂着屁股跑开了。 薛桂仙长相中等，身材匀称，穿着工作服，气质干练，对他们抱以歉意的笑：“各位老乡，不好意思啊，我同事身体有点不舒服，我来帮你们量。” 村长赵振宇忙摆手：“没得事，没得事。” 他年纪也不大，40出头。 和赵振仁他们同一辈，也要喊林素娥三婶。 赵振宇是初中毕业学历。 现在看起来不高，可他是20多年前的初中生。 他爹赵孝平是前村长，临走前，让他照顾村里，他才接过了村长的职位。 在村这一季的郭嘉干部里，基本都得由村民自发选举的。 言归正传。 林素娥看着赵振宇和薛桂仙寒暄，眼神直直的落在后者身上，心神飘远。 薛桂仙，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她。 林素娥本身知道的模范夫妻不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但，薛桂仙就是其中之一。 说起来，能知道她，还是因为薛桂仙的丈夫赵和华和他们家是远房亲戚。 薛桂仙是浦县人，独生女，爸爸是运输长开大车的师傅，家境中上。 赵和华从小父母双亡，他那一支又是三代单传，成了孤儿，被舅舅收养长大。 两人结婚，当时水口村的人都在骂赵和华的舅舅欺负他，说赵和华背祖忘宗。 是不是觉得奇怪？ 薛桂仙条件这么好，赵和华能娶她，不是祖坟冒青烟了，怎么大家这么不看好？ 莫不是嫉妒。 其实不是这样的。 究其原因，是赵和华当了上门女婿。 上一世。 她也不理解。 不过，两人一辈子恩恩爱爱，生了3个可爱的孩子，大儿子跟着妈妈姓，二女儿和三儿子跟着爸爸姓，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到老了，还成了十里八乡的模范夫妻。 林素娥在心里暗道：“按照上一段来看，薛桂仙和赵和华还有3年才会结婚。当时，薛桂仙连续相了7个人，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成，传出她八字不好来，赵和华这才够得上和人相亲。” “这一次，或许自己可以把这件事提前。” “一则，让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二来，还可以让自己发点财。” 说完。 她打开煤人专用手册。 在搜索框输入“薛桂仙”，人物简介出来了。 姓名：薛桂仙 性别：女 年龄：21 地址：浦县仙华街道76号 择偶标准：命硬，愿意当上门女婿 看完，林素娥眉毛微挑：“原来，现在就有上门女婿这个要求了？” “还有，命硬……” “赵和华倒是称得上命硬。” 这并不是夸赞的词，赵和华6岁的时候，一家三口外出遇到山体滑坡，父母都不幸离世，他就是磕破了点儿皮，其他一点儿事没有。 “看来，两人是天作之合呀～” 林素娥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再看看他的。” 输入“赵和华” 姓名：赵和华 性别：男 年龄：19 住址：浦县大兴镇关桥村 择偶标准：不嫌弃我是个孤儿，愿意孝顺舅舅舅妈 第16章 寄信 看完他的择偶标准，林素娥心里微酸：懂事的孩子惹人疼～ 赵振仁出声唤醒了她的思绪：“妈，称好了，我们准备顺便把油榨了，振宇哥说可以自由活动，2个小时后集合，你要不要去逛一逛？” 林素娥不动声色点头：“行，你呢？” 赵振仁摇头：“我没啥想逛的，就在这儿帮忙看着榨油。” “那行。” 林素娥点头，又看向薛桂仙。 刚才那个计量员回来了，她又空闲了下来，站在一旁观摩。 林素娥想了想，朝她走过去。 薛桂仙看着面前的陌生大婶，神色纳闷：“这位嬢嬢，你有啥子事吗？” 林素娥笑容温和：“小妹，我请教你个事儿。” 薛桂仙眼神带着一丝防备：“啥子事儿？” 林素娥镇定自若：“能不能告诉我县里的邮局在哪个位置，我第一次来，不认识路。” 闻言，薛桂仙脸色一松。 就这事儿…… “可以啊，我家就在邮局附近，我熟的很，你进了城，直走往左拐弯，走到尽头，再右拐，就看得到邮局大门了。” “直走，左拐，再右拐。”林素娥一脸严肃：“好的，我知道了。” “我记得，你叫薛桂仙嘎，薛小妹，谢了。” “嬢嬢客气了。” “我姓林，叫林素娥，能够认识也是有缘分，这个窝窝头是我自己家做的，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不用这么客气～” 林素娥故作受伤：“难不成是嫌弃？你放心，干干净净……” 薛桂仙忙抬摇头“没有，没有。”她顿了顿，接下：“那、谢谢林嬢嬢了。” 林素娥笑开了花：“这就对了。” “薛小妹，我就先走了，再见。” “再见。” 转身离开。 林素娥低头，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暗道：这次搭讪，想必薛桂仙记住了她吧。 好姑娘，下次找你，就是给你介绍对象咯～ …… 林素娥是跟着水口村其他人一起进的城。 城门口。 村里人道：“那我们走了。” 林素娥挥手：“好。” 和村里人分开，她左右看了看，进了一个巷子，出来，背上多了一个背篓。 她这才有心思打量这座县城。 质朴、破旧和灰色是主旋律，完全想象不到几十年后高楼林立的样子。 邮局她是来过的。 虽然记忆有些久远，但回想一番，还是找得到路的。 刚才，只不过找个借口和薛桂仙搭上话罢了。 直奔邮局。 此时，只有一个邮局，也就是邮政快递的前身。 现在邮局业务很广：寄信、寄东西、寄钱都可以。 邮局的办事员问她：“这位大姐，你要办啥子业务？” 林素娥拿出早就写好的信：“寄信。” “好。”办事员接过信，又问道：“还有别的吗？” “连信一起寄点儿东西。” “寄东西在隔壁，我先给你把信处理好，你拿着单子过去。” “好的，谢谢。” 寄东西的办事员和她确认：“是寄到蓉城华成区二仙桥华成大道105号，收信人叫林素华吧？” 从外人口中听到“林素华”三个字，林素娥神情恍惚了一瞬，回过神，忙点头：“没错。” 林素华是她妹妹。 这一世算起来，两人已经20多年没有联系了。 林家是高成分，林素华和林父林母断绝了亲子关系，她不明白为何妹妹这么狠心，单方面怨恨上了。 林父林母临走之前，拉着她的手让她不要怪妹妹，姐妹俩相互扶持，她没有听话。 也是振信动手术。 当时，她带着孩子来蓉城的西华医院，林素华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又托关系找医生、又送钱、又送吃喝、还一直陪床。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林素娥看着妹妹对自己的在意和关心，想着父母临终的祈求，终于放下了执念。 重活一世。 她想要当主动和好的那个。 毕竟，自己才是姐姐不是？虽然说，她这个姐姐当得真的很不合格。 回到正题。 邮局人不多，10分钟不到，她就办好了。 寄信加东西，总共花了她3毛，她没有邮票，是现买的。 …… 端午节前一日。 这是陈素英登赵和平家的日子。 赵家十分重视，全家出动，进行了大扫除。 当日。 一大早就都起来了，每个人都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郑重的等待未来儿媳\/未来媳妇儿\/未来嫂嫂的到来。 林素娥也没闲着。 她估摸着时间，守在村口，等人一来，就把她们往赵振山家里带。 9点左右。 人到了。 不出意外，还是汪慧英和陈素英姨侄两人。 这里的习俗。 定亲之前，未婚男女双方的父母是不能见面的。 她热情招呼：“慧英，素英，来了。” “素娥姐，让你久等了。” “林嬢嬢。” “……” 双方一边说话，一边往村里走。 陈素英获得了赵和平全家人的热情欢迎。 “来了。” “快请进。” “你就说素英吧，哎呦，长得可真俊。” “……” 这边气氛温馨。 同一时间。 蓉城华成区二仙桥华成大道105号，天鹅小区。 林素华下班回来做饭。 刚准备上楼，身后一个声音喊住她：“这位同志。” 林素华转身，看见一个穿着邮政衣服的小哥，心里了然，回道：“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谢谢。” 邮差先道了谢，然后问道：“请问，你认识林素华不？她住在哪层楼，我问了门口的保安大爷，他说是住这栋楼。” 林素华？ 不就是自己。 她有些吃惊：谁会找自己？ 第一反应，难道，是报社的稿子？！不，不会。 就算作家要寄稿子给自己，也是寄去报社，而不是她家里。 心里百转千回，林素华面上平静：“我就是。” 邮差惊喜道：“你就说林素华？太好了，这里有你的信和包裹，从蒲县寄过来的，麻烦你签收一下。” 蒲县？！ 林素华一怔，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莫非是…… 不，怎么可能是她。 她那个性格，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下一刻，看到信上的名字——林素娥。 第17章 彩礼 林素华整个人如遭雷击。 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等她回神，已经坐在了家里的沙发上。 低头。 直勾勾看着手里的信件，她猛地沿着封口一撕。 “见字如唔，展信舒颜 素华，我是姐姐。家里一切都好，刚收了油菜籽，给你寄了一些特产。 你生活可舒心？ 顺颂时祺。” 字数很短，不到50个字，但林素华反反复复读了10遍。 连丈夫回来了都不知道。 邓佑军打开门，第一眼看到门口地上的一堆东西，仔细分辨：“菜籽油、大米、咸鸭蛋、皮蛋，东西还不少！” 抬头，对沙发上低着头不知道看什么入迷的媳妇儿问道：“素华，这些好东西你从哪儿买的？” 林素华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抬起头。 一双红扑扑的眼睛映入邓佑军的眼帘，他顿时脸色大变，三两步走过去，紧张兮兮道：“媳妇儿，咋了？” 心里闪过各种念头：自己妈过来找她麻烦了，工作上不顺…… 这时，林素华声音颤抖着开口：“佑军，我姐姐给我写信了。” 闻言。 他先是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瞪大了眼睛：“你说谁给你写信？” 大姨子？！ 她怎么会…… 当年，两人结婚，她都没出现。 林素华把信递给他：“真的，你看，是姐姐。” 邓佑军凝神。 看完。 他轻声呢喃：“没想到，还真的大姐。” 林素华突然皱眉：“佑军，你说……” 邓佑军打断她的话：“素华，不管你想不想和大姐和好，我都支持你。” 他知道，这些年，素华对她姐姐也是心里有怨的，但更多，是惦记。 “我不是想说这个。” 林素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是，大姐突然给我写信，不会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吧？” 她了解自己大姐。 性子倔，认定了一个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要不是遇到什么大事，是绝对不会主动给自己写信示好的。 越想，她心里越急。 “不行，我……” 邓佑军安抚：“素华，你冷静一下，你别想多了自己吓自己。”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并不觉得林素娥家里出了事儿。 首先，信里已经报了平安。 其次，家里要是真的出了事儿，因此要给二十多年没联系的妹妹求助，哪里还会这么磨磨唧唧啥也不说，还精心准备了礼物？ 听了邓佑军的解释，林素华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其实，她不是想不明白，就是关心则乱，没法理智思考了。 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佑军，我想请假去一趟蒲县。” 邓佑军先是一惊，然后有些无奈。 感情，平日里自家媳妇儿对大姐的抱怨都是假的；这不过一封信，就喜得恨不得立马飞奔到姐姐的怀抱里？ “这会不会太快了？” “既然姐姐给你寄信，你也回信，多聊几次再回去吧，免得吓着大姐。” 一开始，林素华还不以为意，听到最后半句话，脸色严肃了起来。 沉吟一番，她不甘的点头：“行吧，还是先在信上聊。” 说完，拉着他兴致勃勃往屋里走：“佑军，你给我出出主意，写什么回信？” 邓佑军忙拉住她：“别急，先吃饭。” 林素华：“……哦。” 水口村。 林素娥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封信，给林素华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此刻。 她正兢兢业业履行媒人的义务。 …… 双方都见了家长。 定亲即在眼前。 林素娥去了三合村陈家。 陈德福两口子热烈欢迎，她也没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德福哥，桂英姐，和平和素英算是定下来了，咱们也该商量一下彩礼的事情了。” “你有啥子要求尽管跟我说。” 闻言。 陈德福和汪桂英对视一眼，他说：“这个，我和桂英商量过了，咱们农村人，也不和城里人一样讲啥子三大件，也没有这个条件。” “不过，该有的重视得有。” “彩礼240块钱，500斤稻子，再要一辆缝纫机。” “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林素娥认真记下，毫不犹豫摇头：“一点儿也不过分。” 这是实话。 乡下虽然穷，但是娶媳妇儿的彩礼却不少，反而，有时候比城里还多。 城里的三大件。 七十年代是手表、缝纫机和自行车；八十年代是冰箱、洗衣机和电视机；九十年代是录像机、彩色电视机和摩托车；现代是房子、车子和票子。 乡下永远是落后城里的。 现在乡下嫁女儿，硬通货就是粮食。 言归正传。 听到林素娥的回答，陈德福脸色好看很多。 身为一个爱女儿的父亲，想到女儿不久就要离开自己身边了，心情是很不愉快的。 彩礼要多了，担心婆家有意见；彩礼要少了，又觉得委屈了女儿，觉得婆家会看不起自己女儿。 此间矛盾，滋味简直了。 汪桂英突然想到什么， 出声：“对了，素娥，村里有消息要分田了，我们肯定要把素英留到分田之后。” 林素娥二话不说点头：“这你放心，我也听说了，据说很快就要落实了，肯定等你们分好了田，再办事。” “赵家人性格都好，不会有意见的。” 其实，她是知道确切的时间的，但不能说出口。 陈德福夫妻面露笑容：“那就好。” 说完了正事，林素娥又呆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回到水口村。 她第一时间上了赵振山家。 “我刚从陈家回来，和他们说了彩礼的事情。” 钱翠花：“怎么说？” “彩礼240块钱，500斤稻子，还有一辆缝纫机。” 闻言。 赵振山和钱翠花对视一眼，齐齐皱眉，钱翠花道：“彩礼和稻子都好办，就是缝纫机麻烦点儿，不过，我们来想办法就是。” “三婶，就按照陈家说的，我们没得问题的。” 赵振山跟着点头。 林素娥舒心的笑了：“行。” …… 建党节，是个好日子，也是赵和平和陈素英的定亲宴。 中午。 大兴镇，国营饭店。 两家人齐聚一桌，拘束客套中带着满满的善意。 第18章 第二次做媒 这次定亲，在和谐的氛围中结束。 彩礼的事情早就谈好了，吃完饭，钱翠花就把早早换好的240张大团结红包塞给了陈素英。 小姑娘满脸通红的接下了，改口脆生生喊了一句：“妈。” 没等大家说什么。 赵和平迫不及待对着陈德福和汪桂英喊了一声妈。 惹得众人哄笑。 分田到产确定在当月。 因此，两家人坐在一起，把婚期也定了下来，就在立秋。 这一天。 林素娥收获满满。 男女双方都给了她红包，先是打开赵家的，不出意外，还是5块钱，陈家的少一点，也够3块钱。 抽奖。 5倍。 得了40块钱。 因为有心理预期了，林素娥表情十分淡定。 下午。 刚睡完午觉起来，她打开门，小闺女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 这小模样着实可爱，林素娥对她招了招手：“玉兰，过来。” 赵玉兰乖巧上前：“妈。” 林素娥把她揽在怀里，轻柔的给她整理毛躁的麻花辫。 赵玉兰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好了。” 刚弄好，赵凤兰的声音传过来：“妈，有你的信。” 她抬头看过去。 赵凤兰一脸纳闷：“妈，这个信是蓉城寄过来的，名字叫林素华，和妈你的名字好像啊，是咱家亲戚吗？” 赵玉兰也好奇的看着她。 “素华的信到了？！”顾不上给女儿们答疑，林素娥一脸喜色：“快拿给我。” “哦。” 打开信。 林素娥一目十行。 “展信佳： 久违之宇，时窃遐思。姐姐，收到你的信我高兴得要疯了，恨不得立马飞到你身边。 我家中一切都好。 听说姐夫生病走了，姐姐切勿悲伤过度，保重身子。 家中的外甥外甥女可还好？我家两个小皮孩子还没有见过姐姐和孩子们，随时欢迎姐姐来家里做客。 谨付寸心，希垂尺素。 妹，林素华亲笔。” 看完，她双眼波光闪闪，有剧烈的情绪在其中汹涌。 赵凤兰也识字。 看完，一脸震惊：“妈，你有妹妹，我们有亲姨妈？！” 赵玉兰张大小嘴：“啊！！” 林素娥收敛情绪，对她们点头：“没错，我有个亲妹妹，比我小5岁，叫林素华。” “你们姨妈可厉害了，可是蓉城日报的编辑，小姨夫更是蓉城大学的老师。” “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们去蓉城找你们姨妈玩儿。” 赵玉兰一听到要去蓉城玩儿，可激动了：“好耶，我要去蓉城玩儿。” 赵凤兰却想得深得多。 妈有个妹妹，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和他们提起过？ 晚上。 吃饭的时候，林素娥发现几个大的脸色不对，一直偷偷摸摸看她，但一接触到她的眼神，就像做贼一样不敢和她对视。 她皱眉，直接问赵振仁：“老大，你一直盯着我做啥子？” 此话一出。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赵振仁、赵振义和赵凤兰3个大的两两对视。 赵振礼、赵振信和赵玉兰3个小的一脸懵逼。 最后。 赵振义小心翼翼开口：“妈，听凤兰说，我们还有一个小姨妈哦？” 闻言。 林素娥恍然大悟，还有一丝好笑。 就为了这个，她还以为多大的事儿…… “你们是不是好奇，为啥子这么多年，我没有和你们提起过小姨妈？” “也没啥子不好说的。” “是我单方面生你们姨妈的气，最近想通了，主动和她写了一封信，她回信过来，就这么简单。” 赵振仁好奇：“生气？为……” 林素娥看了他一眼：“这是大人的事情，和你们没关系。” 赵振仁：“哦。” 赵振义若有所思。 赵凤兰得到了解释，神色也放松了。 赵振礼此时怪叫一声：“你们在说啥子？啥子姨妈，我咋个不晓得这个事情？！” 赵振信弱弱附和：“我也不晓得。” 赵玉兰听到，立马得意的扬起小下巴：“嘿嘿，我晓得。” “你们两个笨蛋，姨妈就是妈妈的妹妹塞，这个都不晓得哦。” 赵振礼气急败坏：“你才是笨蛋！” 他的重点是这个吗？！！ 赵振信憋红着脸反驳：“我不是笨蛋。” 赵玉兰吐舌头：“就是，就是，就是；笨蛋、笨蛋，笨蛋！” 赵振礼：“你才是笨蛋，赵玉兰是大笨蛋。” 赵振信小声附和：“姐姐是笨蛋。” 赵玉兰一张嘴打不过两张嘴，气得发抖，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林素娥：“……” 赵振仁：“……” 赵振义：“……” 赵凤兰：“……” …… 给林素华寄了回信。 赵和平和陈素英的婚期定下了，她也闲了下来。 油菜籽收完，地里的活儿也不忙。 暑假到了，老二放假，地里的农活有他和老大干，家里的活儿赵凤兰管，她整天有大把时间，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薛桂仙和赵和华。 说干就干。 林素娥第二天一大早，就往关桥村走去。 关桥村距离水口村，和三合村距离水口村差不多远，只不过，方向不一样。 也是1个半小时。 9点钟。 林素娥抵达了关桥村。她没去过赵和华舅舅家里，但是，上一世曾经路过几次。 站在村口的山坡上，她低头俯视整个山村，突然，眼神落在一家青砖瓦房、在整个村子里显得格外气派的房子上，眼神一滞，下一刻，像是被烫着一般，慌乱的移开了视线。 站在原地。 深吸了一口气，她重新寻找赵和华家。 只不过，有意无意的避开了那座青砖瓦房。 一分钟后。 林素娥用记忆和现实对应，终于确定了位置，往村里走去。 不一会儿。 一座青砖瓦房映入眼帘，她忙低着头，脚步加快的跑了过去。 过了那家。 林素娥的步伐又正常了起来。 最后。 停在一户土砖房子外。 站在坝子外，她扯着嗓子喊道：“有人在家不？” 厨房里。 王萍正在宰猪草，听到声音，忙走出来，一看，不认识，疑惑道：“你来找那个？” 见到人，林素娥当即摆出热情的笑：“你就是和华的舅妈吧？” 闻言。 王萍更疑惑了：“你是？” 林素华一敲脑袋：“哎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水口村的，和华的爸是我侄子，和华该喊我三婆。” “我今天来，是想给和华说一门亲。” 第19章 上门女婿? “说亲？” 王萍十分意外，但听她的话，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态度热情：“和华三婆是吧？有心了，快进屋里坐。” 林素娥没有客气。 “我是和华舅妈，姓王，单名一个萍字，今年44岁，不晓得咋个称呼你呢？” “我姓林，萍姐喊我素娥就是。” 王萍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好，素娥，你先喝水。” 然后，朝着屋里喊：“幺妹，快去把你老爸和华华哥哥喊回来。” 下一刻。 一个和赵玉兰差不多大，黑黑瘦瘦的小姑娘走了出来，一边好奇的打量林素娥，一边点头往外走：“哦，晓得了。” 两人寒暄着。 大概7、8分钟，人就回来了。 赵和华看到他，一脸惊讶：“三婆？！” 林素娥立马起身，从头看到尾，语气感概：“和华，好久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长得跟你爸越来越像咯。” 提起自己父亲，赵和华心里一涩。 王萍对自家男人介绍:“老孙，这是素娥，水口村那边的，是和华的三婆。” 孙明才点头：“哦哦。” 王萍心里惦记着，开口道：“素娥妹子，人回来了，你和我们好好说说，这个相亲是啥子回事儿？” 这话一出。 孙明才和赵和华都变了脸色，一旁，孙幺妹捂住了嘴巴，眼睛睁得老大，一副八卦的模样。 王萍瞥见，忙赶人：“幺妹，你先回屋。” 孙幺妹不情不愿离开了。 屋内剩下林素娥和孙家3人。 林素娥也没有卖关子：“说来也是碰巧，我前几天跟着村里去县里的油坊交油菜籽，认识了一个姑娘，叫做薛桂仙。 人家姑娘是油坊的计量员，模样虽然不是那么出挑，但是一身气度不说了，一看就是读了书的。 这也就罢了。 更巧的是，我打听到她家正在给她说对象。 我也不晓得咋个回事，一下子想到了和华，越想越觉得合适。 这不，就不请自来了。” 闻言。 孙明才3人面面相觑。 王萍皱眉：“和华他三婆，听你的意思，那个姑娘是个城里人，自己就是吃国家饭的，家里条件还很好？” 林素娥点头：“可止这些，薛桂仙老爸是县里运输厂的，开大车的师傅。她还是独生女，爸妈的手心宝。” 听到这里，王萍再也忍不住，沉下脸，语气不悦：“素娥妹子，你这玩笑开大了吧？这么好的条件，我们乡下人哪里配得上。” 更不要说，和华还是个没爹没妈的。 她不禁怀疑：自家小姑子两口子是不是哪里得罪过了这林素娥，让她故意来羞辱赵和华。 “没有的事。” 林素娥忙摆手：“就是看在和华死了的爸妈份上，我也干不出这种事。” “我是诚心诚意来的。” “不过，你们也应该理解，人家女方条件这么好，我敢说给和华，必然是有些原因的。” “我啊，也不瞒着你们。” “人家女方那边，就一个女儿，不想女儿结婚后离开家。” 这话一出。 众人脸色各异。 王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就说这种好事咋个落得到自己家头上？ 赵和华眉头深深皱起来。 孙明才反应最激烈：“这不是上门女婿吗？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同意。” “他三婆，我相信你是好意，但是这个条件我们绝对不能接受。” “和华家三代单传，我身为他舅舅，不想死了到地下没脸见我妹妹。” “你请回吧。” 林素娥早有心理准备，因此十分淡定：“孙哥，你别激动。来都来了，就听我把话说完吧。 要是你们实在不愿意，就当今天我没来。” 孙明才想拒绝。 赵和华出声阻止他：“舅舅，就听三婆说完吧。” 林素娥他不是很熟，但是还记得，父母去世那段时间，他借住在村里亲戚家里，她看到自己总会给他点吃的：糖、红薯干、发糕、花生、豌豆、福豆…… 他心里对林素娥一直很感激。 “好孩子，三婆不会害你。我打听了，薛家一家三口都是脾气好的人，就是太疼女儿了。他们要上门女婿，但不要求生的孩子全部跟妈妈姓，只要第一胎跟妈妈姓就是。 而且，不是说结了婚就不能和家里联系了，你还是可以回家。 除了这些，我还打听到了，薛桂仙的爸爸打算收一个徒弟，到时候跟着他跑大车。 你要是和薛桂仙结婚，户口落在他们家，就成了城里户口，到时候那份工作不给你给那个？” 听到这里，赵和华和孙明才都忍不住脸色一变。 王萍更是惊呼：“你说的是真的？” 林素娥笑着反问：“哈哈，这种事情，我哪里敢胡说八道？” 的确。 王萍心动了，看向自家男人。 这个年头，乡下人最羡慕、最想拥有的就是城市户口，更不要说，还能有份工作。 而且，还是开大车的。 谁不知道，开大车的油水多，一个人养活一家10口都没有问题。 赵和华也心动了。 谁想一辈子在土里刨食？ 而且，要真的按照三婆说的，女方人好，结了婚会让他和舅舅一家联系，他也就无憾了。 但是…… 赵和华不自信出声：“女方能愿意吗？就算人家要招上门女婿，我条件也太差了。” 他没爹没妈，也到了结婚年纪，村里人从来没考虑过他，觉得他命不好。 孙明才不乐意听到外甥这么贬低自己，可是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和华，你……” 孙家条件也很一般，加上赵和华一共5个孩子，3儿1女。 儿子多了压力大。 家里老大23岁了，刚存够彩礼钱，后面的老二、老三跟着也该说亲了，钱还不晓得哪里来，更不要说还有赵和华这个外甥。 他是疼外甥。 媳妇儿也是好的，这些年对外甥和儿子差不多。 但毕竟亲疏有别，让她不管儿子，先管外甥，也太过分了。 照这个样子，赵和华还不晓得啥子时候能娶到媳妇儿。 要是林素娥没夸大，这门亲事，实际上是他们家高攀了。 闻言。 林素娥心里微酸。 没爹妈的孩子没有靠山，容易自卑。 面上认真反驳：“哪里差？我听说，和华以前读书的时候成绩很好，经常拿第一名。” “而且，女方其实相亲过好几次了，都不太顺利，现在正上火呢。” 第20章 母女相见 听完。 赵和华心里好受了不少。 王萍心里暗道：难怪林素娥敢来说亲，原来那个薛桂仙命也不好～ 孙明才眼里闪过愧疚。 和华读书时成绩很好，要不是因为家里穷，也不会放弃高考。 家里对不起他啊～ 林素娥说完，没有深究他们的表情，继续道：“和华，王哥、萍姐，其实我今天来，也不是要你们给得给出答复。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 凭我一张嘴你们不信也正常，薛家就住在蒲县仙华街道，你们找人或者自己去附近打听打听，看看我是不是乱说的。” 王萍赶忙摆手：“哪里用，我们肯定相信你说的。” “千万不要这么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种大事，当然要自己打听清楚了才好。” 林素娥语气坦荡:“我自己也有孩子，理解你们的心情。” 孙家3人见她这么说，心里对她说的话更加相信了几分。 “事情说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 林素娥摆手：“你们先打听到，过几天我再来找你们。” 王萍挽留：“多呆一会儿嘛～” “不了不了。” 再三拒绝，她这才走脱。 背过身，林素娥暗暗叹了一口气：做这种媒，的确是吃力不讨好。 但是，她熟悉的也就这几对了。 除了赵和平和陈素英这对门当户对、顺顺利利，其他她晓得的，都有一定的传奇性。 没得法。 平淡的爱情故事那个会好奇嘛～ 肯定是越有故事性、越一波三折她记得越清楚塞。 不过。 除此之外，她也想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 刚才和孙明才两口子以及赵和华说的薛家的打算，她并不是信口雌黄。 她记得是80年，薛桂仙相亲了好几次，结果因为各种原因黄了，不知哪里传出来了她命不好，克夫的话。 这可把薛家人气惨了。 而且，因此好多说好了要相看的人家，都不愿意和薛桂仙相亲了。 没得办法，薛家只好降低条件。 这时，薛爸厂里的一个临时工入了他的眼，让他和薛桂仙接触。 一切向好。 薛爸很满意，收他当了徒弟，年底托关系让他转正。 婚期第二年开春。 结果。 都要领证了。 那个男的乡下的媳妇儿带着娃儿来家里闹，薛桂仙大受打击，差点儿就跳河轻生了。 也是那次，赵和华偶然救了她。 想着，林素娥恶狠狠道：“死渣男，这次想占便宜，想得美！转正，下辈子都不可能。” 收敛思绪。 一抬头，发现自己又走到了青砖瓦房的墙边上。 看着紧闭的大门。 她停住脚步，表情纠结。 这时。 屋内传来一道尖锐刻薄的女声：“好多点钟了？还躲在床上不起来，那家婆娘像你这么懒，赶紧给我滚出来！你个小娼妇……” 听到这话。 林素娥心里生出一股火气，动作比脑子快，反应过来已经在“砰砰砰”的砸门了。 “那个？！” 脚步声越来越近，“吱呀”门打开，郑大春拉着一张脸：“别敲了，门都要敲烂了。” 看到她，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变得有恃无恐。 “亲家母来了，来得正好，你赶紧说说你女儿，这都要吃中午饭了，还在床上睡懒觉，简直是没得王法了。” 她还恶人先告状。 自己女儿自己了解，要不是实在起不来，肯定不会给这恶婆婆留下把柄。 这么想，她心里更着急，竭尽全力控制住自己打人的冲动，皮笑肉不笑：“亲家母，我也想问一句？我大女儿嫁到你们家之前在我们村是出了名的勤快，从来没睡过懒觉，怎么在你家现在还躺在床上，不会是你们欺负她了吧？” 这话一出。 郑大春就像是被踩了脚的老鼠一样，想也不想大声反驳：“没有！” 看着林素娥面无表情的脸，她拼命回想：这个把月，儿子和那个骚寡妇天天鬼混，三天两头不在家，没教训那个贱皮子。 这么一想，她有了底气：“亲家母莫要冤枉人。” 见此。 林素娥提着的心稍微放下。 既然她这副表情，那代表女儿不是被打得下不了床。 那是为啥？ 她心里担忧，没功夫再和这老毒妇掰扯，转身气势汹汹往屋里走。 一进门，她深埋心底的记忆翻了出来，对于这里的样子深刻无比。 就是这里，葬送了她鲜活的女儿。 死的时候，才22岁。 站在门口，她抬手敲门：“砰砰砰！” 无人回应。 又敲了几下“砰砰砰”。 一道怯生生的童声从屋内响起：“奶奶，妈妈肚子不舒服在睡觉。” 盼睇！ 她的外孙女。 林素娥立马红了眼，声音酸涩：“盼睇，是我，外婆，开下门好不好？” 沉默几秒。 “吱呀”。 门缓缓开了一条小缝，一双像小兔子的眼睛带着害怕，偷偷观察。 看清楚是她，这才打开了门，露出笑容：“外婆。” 林素娥摸了摸她的头：“乖。” 进门。 关门。 郑大春被锁在屋子外，无能狂怒。 背过身，林素娥只看到了一个背对着她的背影。 那么熟悉，那么陌生。 林素娥感觉整个心脏被一双无形的手抓住了一般，快要无法呼吸。 重生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避免想起大女儿。 因为，她愧疚。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女儿，这个她亏欠得最深的孩子。 当年，丈夫病重，吴家找媒婆提亲，愿意给500块彩礼，她没多调查，听信了媒婆的一面之词，就答应了下来。 结果，害得女儿英年早逝。 这些年，女儿出嫁了，她也很少关心。 以至于，对她的遭遇毫不知情，还真的相信她是落水死的，一直到几年后才知道真相。 吴盼睇的声音唤醒了她：“妈，外婆来看你了。” 林素娥紧张不安的看着那道背影。 只见。 赵春兰后背一僵，顿了一下，才缓缓的坐了起来，表情平淡，眼底带着冷漠，轻轻喊了一句：“妈。” 四目相对。 看着活生生的大女儿，林素娥眼泪悄无声息落下。 见此，赵春兰脸色愕然。 第21章 春兰，妈对不起你 吴盼睇一脸慌张，下意识向母亲求助：“外婆，你怎么哭了？妈妈……” 闻言。 赵春兰回神，没有出声，而是一脸复杂的看着林素娥。 林素娥三两步上前，想要去抱她，又不敢，泣不成声道：“春兰，妈对不起你。” 赵春兰一怔。 接着，语气淡漠：“你都知道了？” 林素娥咬牙切齿：“吴山川那个该死的畜牲，竟然打女人！我恨不得杀了他。” 说到这里。 她突然惊醒：“听说你不舒服，是不是那个混蛋又打你了？” 她上手要检查伤口。 赵春兰拨开她的手，语气冷淡：“他最近没打我，是我小日子来了。” 林素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妈，你回去吧。”赵春兰低头不看她，“和以前一样就行，不用专门来看我，谁家日子不是这么过的？” 林素娥整个人呆住了。 “春、春兰，你在怨我？” 赵春兰低眉敛目。 吴盼睇人小，但是已经会看眼色，眼睛直勾勾盯着，捂着小嘴不敢说话。 “没错，你该怨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嫁给吴山川这个畜牲。” “是我该死！” 林素娥说着，给了自己一巴掌。 赵春兰猛地抬头，瞳孔地震，手下意识伸出去，到了一半又想收回去。 林素娥没给她机会，拉住她的手，把她整个人搂紧怀里，死死地搂住，一字一句的发誓：“春兰，给妈一个弥补你的机会。” “妈带你回家。” 赵春兰感受到颈间的温热，气一下子散了大半。 是妈的错吗？ 不是的。 她也是被蒙蔽的。 一个好字在嘴边，眼角看到女儿，突然清醒，用尽全力推开了林素娥。 “不用。” “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现在哪有几个离婚的，我要是离婚了，弟弟妹妹们的婚事怎么办？” “妈，我没有怨你，当时谁知道呢？回去吧，就当作没有我这个女儿。” 林素娥尖声反驳：“不可能。” “春兰，你这是在挖我的心啊？！！！也小看了你的弟弟妹妹们，他们要是知道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肯定立马要和吴山川那个畜牲拼命。” 闻言，赵春兰心里防线被攻破，再也忍不住：“妈，我不能离婚。” “吴山川那个畜牲说了，我要是敢走，她就把盼睇打死！呜呜呜……” “什么？！！！” 林素娥气红了眼：“我这就去杀了他，一了百了。” 赵春兰阻止她：“妈，别冲动。” 林素娥已经失去理智。 吴盼睇抱住了她的小腿：“外婆。” 感受到腿上的温度，她这才恢复了理智，赵春兰下床，紧紧拉住她的手：“妈，你别冲动，你打不过吴山川的，而且，我也不想让大家知道这件事儿，我不怕丢脸，可是盼睇还小，以后怎么办？” 林素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我不冲动。” 本以为自己知道真相冷静，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自己。 没错。 她不能冲动。 吴山川一条烂命，不值得她用命去陪。 她死了，春兰怎么办？盼睇怎么办？孩子们谁来保护？ 她得活着。 “春兰，妈向你保证，一定会让吴山川同意离婚，带你和盼睇回家。” 赵春兰并不信。 和吴山川结婚这些年，她对这人有几分了解，自己这么好用的奴隶，他怎么可能放手？ 林素娥见女儿不以为然，认真的一字一句：“他不得不同意。” 赵春兰心里一跳：“妈，你是不是知道……” “这你不用管，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林素娥拍了拍她的手：“以后，我会让你弟弟经常来看你，要是吴山川敢打你，你去找赵和华，让他来找我。” 赵春兰：“……好。” 说完，林素娥终于有别的心思，看着脸色苍白，瘦得能看见骨头的女儿，她眼底满是心疼，从口袋里掏出50块钱，放在她手上：“吴家肯定不会给你钱吧，这钱你拿着，给自己买点儿吃的。” 赵春兰一惊：“妈，我不能要……” 家里也不富裕，她是知道的。 “妈给你就拿着。今天也是凑巧，我没给你们带吃的，晚一点儿我会放在赵和华家里，你悄悄过去拿。” 赵春兰红了眼，低着头哽咽道：“好。” 吴盼睇听到妈妈的哭声，立马跑了过来，担忧的拉着她的手摇晃，小心翼翼开口：“妈妈……” “乖囡囡，过来外婆这里。”林素娥蹲下，对她招手。 吴盼睇犹豫了一下，走过来。 林素娥抱住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桃酥、一把果干给她：“喜不喜欢？” 吴盼睇眼睛都亮了。 她小喉咙不停地咽口水，显然是想吃得不行。 但是，却忍住了，抬头看赵春兰。 “妈妈，我能吃吗？” 赵春兰心疼得摸了摸女儿的脸蛋：“外婆给你的，当然可以吃。” “太好了。” 吴盼睇欢呼一声，拿起桃酥咬了一口，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林素娥放开她，和赵春兰聊起家里的事情。 欢乐的时光是短暂的。 总有人搅兴。 “砰砰砰。” 粗暴的敲门声响起，吴盼睇立即停止吃东西，一脸惊恐的看着大门的位置。 郑大春强忍着怒意的声音响起：“亲家母，还要说好久？” 屋内。 林素娥和赵春兰脸色都不好。 “看来，我不能再呆了。” 赵春兰面露不舍：“妈～” 林素娥拍了拍她的肩膀，走过去，牵起吴盼睇，紧了紧，给她力量。 见小孩儿脸色好转。 她把孩子轻轻往女儿身边推去，大步走到门口，猛地开门。 郑大春母女3人吓了一大跳，赶忙往后退，差点儿没站稳。 吴家大女儿吴香莲不爽道：“开这么急干什么？差点儿把我摔倒。” 吴家小女儿吴秀莲拍着胸脯：“吓死我了。” 林素娥皮笑肉不笑：“怎么会呢？难不成，你们在门口偷听我们讲话？” 此话一出。 吴香莲和吴秀莲脸色一僵。 郑大春赶紧转移话题，冷笑着看着赵春兰：“终于舍得出门了，看来还是你亲妈喊得动，还不快去煮饭。” “慢！” 林素娥立马打断。 第22章 打嘴仗 郑大春一脸不耐：“亲家母，你也当过儿媳妇，洗衣做饭是该做的吧？啥子意思，我还使唤不了我儿媳妇了。” “亲家母误会了。” 林素娥假笑：“当时媒人来说亲，都说你性格好，不会虐待儿媳妇，肯定是忘了我闺女不舒服这回事，才让她做事吧？” 说完，不等郑大春说话，她自顾自点头：“我就晓得。” 郑大春怀疑人生：“……” 我回你了吗？！ 这种路数，她还是第一次见。 “春兰，你快回去休息。” “好，妈，你慢走。” “嗯，以后多回家来看看，一家人都念着你呢。” “好，我……” 郑大春终于忍不住打断：“回啥子回？哪有儿媳妇经常回娘家的。” 吴香莲附和：“就是，俗话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林婶，这闺女嫁到别个家，就是别个家的人了。” 吴秀莲紧跟着开口：“大嫂，妈和大姐说得对，你不要太任性了。” 赵春兰脸上带着怒意：“我……” 林素娥对她摇头示意。 赵春兰不知道母亲是啥子意思，但是也很听话的闭上了嘴巴。 儿媳对上婆母天然不讨好，要打嘴仗，她这个丈母娘最合适，辈分都一样，任凭外人都没话说。 下一刻，她捂着嘴开始大笑：“哈哈哈……” 郑大春母女三人面面相觑，都懵了。 这老太婆笑啥子？ 笑够了，林素娥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喘着气道：“亲家母不要见外，我不是笑你们三个。” 郑大春\/吴香莲\/吴秀莲：你不说这句话，我可能就信了。 郑大春气得脸涨红：“林素娥，你……” “哎呀，亲家母，莫生气。”林素娥大声打断她，一副你好我好的表情：“那些不要儿媳妇回娘家的，都是恶婆婆才干得出来，亲家母肯定干不出来。” “我记得，香莲和秀莲就经常回家不是？” 闻言，郑大春差点儿脱口而出：我闺女能一样吗？ 不过，到底残存的理智阻止了她。 林素娥已经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吴香莲。 四目相对，吴香莲不知为何心里发毛，下意识想要移开视线，结果，手被林素娥抓住，想挣脱，但是被抓得死死的。 吴香莲有些破音：“你做啥子？！” 这老太婆莫不是个疯子！早晓得，就不出来凑热闹了。 林素娥一脸发自内心的关切：“香莲，听说你家小叔子脾气不好，把上一个老婆打跑了，都是一个妈生的，你男人没打你吧？” “我跟你说，这打人的男人要不得。” 这话一出。 吴香莲、郑大春和吴秀莲脸色都僵住了。 3人第一反应：她知道赵春兰被家暴了？！！！ 林素娥假装没看见她们大变的脸色，脸色自然的继续道：“婶子我现在专门给人介绍对象，你要是受了委屈和我说，不说帮你离婚，宣传一下那家人，让他们出个名，以后抬不起头做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说完，吴香莲不说话。 她诧异：“咋个不说话，难道你男人真的打你？” “这真是反了，走，我替你做主！” 闻言，吴香莲吓得声音发抖：“不不不，林、林婶，你误会了，我是太……感动。”说着，她脸色动容，仿佛真的感动到了：“对，太感动了，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谢谢婶子，我男人对我很好。” 真要回她娘家，她就完了。 林素娥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咱们女人都不容易，千万不要自己窝里打架，要团结起来，互相帮助才对。” 说着，她看向郑大春：“亲家母，你说是不是？” 郑大春脸上的假笑都快要维持不住了：“嗯，呵呵，是，是，是。” 她到底晓不晓得？ “行。”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林素娥点头，看向赵春兰，一脸不舍：“过阵子妈生日，一定记到带乖孙女回来吃饭。” “好的，妈。” 赵春兰微笑点头：“你慢走。” 林素娥对她挥手：“你不舒服，先回屋，妈看着你回去。” 赵春兰抿嘴：“好。” 一旁，郑大春母女对视一眼，眼里带着心虚，都默契的没有阻止。 门口。 林素娥忙摆手：“亲家母莫送了。” 郑大春习惯性客套：“呵呵，下回来家里耍。” 林素娥不走寻常路，一脸认真的点头：“要得，过两天再来你屋头耍。” 郑大春脸色僵硬，心里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也到极致了。 林素娥不想把人整疯了，于是笑哈哈道：“亲家母开个玩笑，过两天来不到啰，家里孩子多，走不开。” 郑大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露出了见到她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亲家母走好。” 这辈子都别再来了。 林素娥笑着摆了摆手。 转身离去。 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整张脸沉了下去。 与此同时。 身后传来了关门声。 吴香莲脸色不安：“妈，这林老太婆不是晓得我哥打赵春兰的事情了吧？” 郑大春皱眉，摇头道：“看起来不像，要是她晓得了，怎么会对我们客客气气的？” 吴香莲点头：“也是。” 随即，她拍着胸脯，一脸后怕：“那她今天咋个突然和我说起小叔子家暴的事情，把我吓了一大跳，差点儿就要露馅了。” 郑大春也想不明白。 吴秀莲插话：“我看你们就是想多了，林素娥那么心疼赵春兰，要是晓得了，还不得和我们拼命？！” “妈，我饿了，你赶紧做饭给我吃。” “吃吃吃，就晓得吃。”郑大春深以为然，也放心了下来，听到小女儿的话，没好气道：“要吃自己煮去。” “我才不煮。” 吴秀莲撇嘴：“热死了，让赵春兰煮呗。” 郑大春：“算了。” 那个晓得林素娥这个婆娘得不得杀个回马枪！ 吴香莲：“算了。” 这个林素娥，有点儿吓人~ 两人异口同声。 对此。 吴秀莲有些惊讶，然后迅速往屋里跑，边跑边喊：“那我不管，我不煮饭。” 第23章 登薛家 这边。 林素娥不放心，想了想，往孙家走。 她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挎篮，里面放了3包桃酥和2包果干。 正巧，碰到了收工回来了赵和华，他有些惊讶：“三婆。” 林素娥一把把他拉到角落里，语气恳切：“和华，三婆拜托你个事情。” 闻言。 赵和华表情严肃：“三婆，你说。” “你也晓得，你春兰姨嫁到了吴山川家里，我刚才去看了她，感觉她像是被欺负了，问她又说没有，我实在放不下心，你离得近，平时帮我照看一下。” 说着，她顿了顿，补充道：“再多帮我留意一下吴山川。” 信息量太大。 赵和华脑子一瞬间卡壳了。 他结结巴巴：“三、三婆，你会不会想多了，山川哥他们一家脾气都很好，从来都没跟人脸红过。” 对此。 林素娥并没有露出不悦之色。 上一世，她不也是这样被蒙蔽了，连女儿落水，都相信他们说的是意外落水；外孙女发烧死了，也相信是偶然。 结果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 吴家人都太会装了。 不过，也正是他们太要面子了，她才敢保证，能顺利带着春兰和盼娣脱离苦海。 “唉，我也晓得，就是不放心。”林素娥叹气：“这当妈的，就是容易想多了，和华，就当安三婆的心，帮我看着点儿吧。” 话到这个份上，赵和华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他认真点头：“三婆放心，我答应你。” 同时，他心里一痛：如果我爸妈还在，会这么爱我吧？真羡慕春兰姨~ 林素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和华，我这里有3包核桃酥、2包果干，先放你这儿，等春兰或者盼娣过来，你帮我拿给她们一下。” 赵和华默默接过。 他没有多嘴问为啥子林素娥刚才不直接给赵春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 告别赵和华。 从关桥村离开，已经是差不多1点了。 算了一下时间，回到家，差不多2点半；但从关桥村直接去县里，也只需要2个小时的路程。 她心一横。 直接往县城里走去。 3点左右。 抵达蒲县城门。 林素娥已经饿得不行了，直奔国营饭店。 店里已经没人吃饭了，2个服务员坐在里面嗑着瓜子聊天，见她过来，立马皱起了眉头，她抢先开口，笑着道：“两位美女同志，还有饭菜不？” 美女？ 一听这话，两人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在这个“美女”两个字没有被污名化的时代，杀伤力还是很强的。 其中一个圆脸女服务员笑呵呵点头：“这位大姐，你来得巧，中午大厨师傅做了土豆烧排骨，还没有卖完。” “那太好了。” “给我来一份，再上个素菜。” “好的，一份土豆烧排骨，一份炒空心菜。” 一荤一素加2两饭，一共2块钱，说贵不贵，便宜也谈不上。 菜都是现成的。 1分钟左右就端了上来，另一位马脸服务员送了她一碗蛋花汤：“这个不要钱，喝完了不够还可以添。” 林素娥连声道谢：“谢谢，谢谢。” 首先吃了几口大米饭，略微止住了饿，她看着眼前的两个菜：土豆炖排骨色泽诱人，酱香浓郁；炒空心菜因为放的时间久了，颜色变深，但是看上去又脆又嫩。 先夹了一块土豆。 软软糯糯的，还带着肉香。 再夹了一块排骨，鲜嫩多汁，炖的软烂，一咬就脱骨了，丝毫没有肉腥味，越吃越香，好吃得停不下来。 最后，夹了一筷子空心菜。 葱姜蒜、花椒、辣椒和青菜的味道在口腔迸发，很好的中和了土豆炖排骨的油腻。 15分钟。 饭菜全扫光。 林素娥视线落在最后一碗蛋汤上，慢慢端起来喝。 “好喝，师傅手艺太好了！”她有闲心和服务员搭话：“你们在这里上班安逸哦，天天能吃到师傅做的饭。” 听到这话，两人脸上带着相同的笑容。 圆脸服务员答：“李师傅手艺肯定好，他可是御厨后人，家里以前是给皇帝老爷做饭的。” 闻言，林素娥心里闪过一个想法。 面上，一脸感兴趣道：“小妹，这个李师傅这么厉害，怎么会在蒲县这么一个小地方哦？” 马脸说：“李师傅老家就是蒲县的，不在这儿在哪儿？” “哦哦。” 林素娥点头：“我对李师傅的事情很感兴趣，你们肯定晓得很多，跟我说说呢，我回去好跟村里的人吹牛皮~” 听到这话，两个服务员都笑了。 “……” 经过她们的一番话，她对李师傅有基本的了解了。 李师傅叫李峰极，取自登峰造极，擅长川菜和湘菜，已经50多岁了，早年在蓉城生活，六几年回了浦县，家就住在平安街道，一直在这家饭店上班。 他的手艺，在整个县城都出了名，还有人专门从蓉城到这里来吃饭。 林素娥由衷夸道：“御厨，了不得哦～” 80年，还没什么私房菜，都是公 家饭店，能在里面掌厨的，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 大概聊了十几分钟，林素娥感觉肚子没有这么撑了，和两个服务员告别，走出了国营饭店门口。 仙桥街道。 76号是个家属楼。 一排红砖围着几排房子，在整个围墙上开了一个门，大门敞开着。 走进去。 好多中年妇女和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坐在阴凉处，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慢悠悠扇着，和前后左右闲聊着。 她刚一进去，好多人都看了过来，一个圆脸福相的中年妇女出声：“你找那个？” 林素娥坦然回答：“这位姐姐，我找薛桂仙家，麻烦你给我指个路。” 她没有问“你认不认识薛桂仙”这个无聊的问题，都是一个大院住着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可能不认识？ “哦，找桂仙啊。她家在1单元504，喏，就直走上去最边上那家。” “谢了。” 那人摆手，又问道：“你是桂仙那个哦？我看你眼生呢。” 这个时候的人，没有这么多隐私观念，非常的八卦。 第24章 偶遇渣男 闻言，林素娥也不扭捏：“我不是她家亲戚，这次来，是来关心薛桂仙同志的终身大事的。” 闻言，那人恍然：“你是做媒的？！” 林素娥笑着点头。 “没想到桂仙这丫头还有人给她说媒，我还以为……”那人情不自禁的呢喃，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啥子，讪讪一笑，闭上了嘴。 林素娥表情淡定：“多谢大姐，我上去了。” “不客气。” 504。 对上门牌号，她轻轻地敲了三下门。 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吱呀”一声打开，是一个气质温柔的中年女子，疑惑的看着她：“你找那个？” 林素娥笑容热情：“你好，你就是桂仙的妈妈吧？看起来好年轻，要是在大街上碰到你们母女，我怕是要以为你是桂仙的姐姐呢。” 这种马屁粗糙，但是耐不住香啊～ 何绵本来因为女儿婚事不顺有些糟糕的心情好了不少，嘴角带笑，谦虚道：“这不至于～” 手上很诚实：“快进来坐，不晓得咋个称呼你？” “我姓何，单字一个绵。” “林素娥，今年40，看你的样子，怕是比我小，我托大，喊你绵绵。” “那我喊你素娥姐。” “听你说起我家桂仙，是有事找她吗？” “说是也不是。”林素娥一笑：“听说你们家桂仙在相看对象，我就主动上门了。” 何绵瞪大了眼睛：“哦？！” 这的的确确出乎了她的意料。 自从上次那个相亲对象黄了，街坊四邻就传出一些对桂仙不好的话，原先对她还多热情的媒人们，见到她都主动避开，生怕她上去纠缠。 可把她气死了！ 她闺女要文化有文化、要长相有长相，要工作有工作，家世也不差，难道还怕嫁不出去了吗？ 不过。 虽说如此，还是狠狠地气了一场。 到现在，心情还很郁闷。 没想到，居然有个媒人亲自上门了。 有眼光。 种种因素叠加，她对林素娥的好感度蹭蹭蹭往上涨。 心里活跃，面上，何绵沉稳道：“素娥姐，你是咋个晓得我家桂仙呢？我看你眼生，不是住在附近的吧。” 林素娥：“对，我不是城里的，我家在大兴镇下面的水口村。” “至于怎么认识桂仙，也是凑巧……” 她把上个月去城里交油菜籽的事情经过了艺术加工说了出来。 听完，何绵感叹：“那还是有缘。” 林素娥重重点头：“这可不。” “……” 两人寒暄了一阵，十分合得来，气氛和谐。 突然，何绵脸色一肃：“素娥姐你有心了，不过，我家情况有些特殊。” 对此。 林素娥猜到了大半。 面上不动声色：“你说。” 何绵慢吞吞出声：“不瞒你说，我们两口子就桂仙一个孩子，从小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们舍不得她嫁到别人家去。” 闻言。 林素娥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反而回答：“绵绵，我也不瞒着你，其实桂仙的情况我也是提前了解过的，这个我也晓得。” 何绵微讶。 林素娥笑着解释：“我们当媒人的，不能随随便便街上抓两个就介绍吧？这也太不专业了，态度也不端正。 这是关于两个孩子、两家人的大事，肯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你说是不是？” 何绵深以为然。 “没！错！” 同时，她心里暗道：前几个给桂仙介绍的就不专业，都找些啥子男的！ 这个想法有些偏执。 但是，对于一个爱女儿的母亲来说，自家女儿当然是千好万好。 见此，林素娥终于提起正题：“我打算给桂仙介绍的小伙子，叫赵和华，是我夫家出了五服的侄孙，今年19岁，高中毕业，一米八的大高个，模样周正。从小脾气就好，又有责任心，做事勤快。” 听着，何绵不由点头。 说了好的，自然也有不好的地方。 林素娥话锋一转：“不过，这孩子是个农村户口，没得正式工作。” 何绵不以为意。 上面条件这么好了，还是城里户口，有正式工作的，能愿意给她家当上门女婿？ “还有。”林素娥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命苦，小的时候父母意外走了，就剩下他一个，由舅舅舅妈养大。” 何绵忍不住皱眉：“是个孤儿？！” 林素娥点头，道：“虽然这孩子没爸妈是个短板，但换一个方向看，要是他和桂仙结了婚，也不用担心男方爸妈那边闹矛盾是不是？” 何绵有些意动，但更介意赵和华孤儿的身份。 和后世很多姑娘的思想不一样，现在的人不乐意和孤儿结亲。 无父无母，这就代表没有依靠。 对于何绵的反应，林素娥并不意外，她这次来也不是为了把事情定下来。 因此，善解人意道：“绵绵，你不要有负担，我这次就是简单和你聊聊男方的情况，等薛师傅和桂仙回来了，你们一家好好商量。” “也可以去打听一下男方的情况，赵和华就住在大兴镇关桥村。” “成不成都没关系，我们交个朋友。” 闻言，何绵心里微松，对林素娥的感官扭转。 “素娥姐，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你放心，等老薛和桂仙回来，我会和他们说的。” 刚才听到林素娥给自家女儿说个孤儿，其实她心里是不高兴的。 自家虽然找上门女婿，但以他们家的条件，一个乡下的孤儿还配不上自家宝贝闺女。 林素娥目的达到了，也不多待了，起身：“今下午打扰了，时间不早了，我家住得远，得回去了。” “既然这样，我就不多留你了。” “绵绵，不管你们愿不愿意相亲，后天我会再来一趟，你给我个答复。” “好，没得问题。” 告别何绵。 走出家属楼，巷末拐角，她没留神，和人撞上了，力气不够，直接被顶到了墙上。 “哎呦～” 一道浑厚的喊声带着愧疚：“实在对不起，这位女同志，没受伤吧？” 林素娥揉着后背，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是一个长相有些凶，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气质小气的年轻小伙子。 说话的，是中年男子。 她没太在意，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没啥子事。” 说完，越过人就走。 这时。 身后传来中年男子的训斥声：“张凯，你这孩子毛毛躁躁，下次看到点儿路，晓不晓得？” 张凯！ 不就是那个死渣男？！ 第25章 二手自行车 林素娥一下子停住脚步。 身后，一个讨好慌张的声音回答：“薛师傅，我错了，以后一定好生看路。” 中年男人：“嗯。” “咱们开车的，就是要小心，现在走路撞到人没出事，你开车碰一下看会不会出事？” “薛师傅教训得是。” “你虽然才来厂里一个月不到，要到单独开车还久，但是坏习惯不能养成。” “是是是……” 两人边说边走开。 他们也没有避着林素娥，所以被她听了个全。 她默默分析：听张凯对薛志雄的称呼，现在薛志雄还没有收他当徒弟咯。 薛志雄，就是薛桂仙的父亲。 才来一个月…… 林素娥笑着自言自语：“一切都没发生，这次我抢先一步介绍了和华，你个渣男还想吃绝户，吃狗屎去吧！” …… 薛家。 何绵心里一直琢磨林素娥的话，看到薛志雄下意识就开口：“老薛，正好你回来了，我跟你说刚才家里来了个媒……” 话说到一半，看到了张凯。 她脸色一变，硬生生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挤出一个笑：“小张在啊～” 张凯笑容爽朗，仿佛没察觉何绵的僵硬，道：“薛师娘好。” “好好，小张坐。” 没等张凯点头，薛志雄摆手：“不坐了，我厂里忙，回来拿个东西。” 闻言。 张凯正准备迈出去的脚悄悄收了回来，脸上依然带着灿烂的笑容，眼底却飞速闪过一丝阴霾。 “啥子事这么急？” “工作上你事情你也不懂，我记得，我上次拿回来那些东西放在卧室里面的吧？” “嗯。” 薛志雄进屋。 何绵犹豫了一下，跟着进去。 看了张凯一眼，然后把门给关上了。 门一关，张凯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阴沉着一张脸，眼神瘆人的盯着关上的房门。 媒…… 媒什么？ 难不成，是媒婆！ 他心里不安，眯了眯眼，悄无声息的上前，耳朵贴在门边。 屋内。 薛志雄专心找东西。 何绵喊他：“老薛，你等会儿找，我有事情跟你说。” “老薛！” 薛志雄嘴上抱怨：“啥子事非要现在说，等我先把东西找到不行嘛？” 但，手上乖乖停下。 何绵白了他一眼：“你闺女的终生大事！” 闻言。 薛志雄脸色严肃起来。 何绵缓缓道来：“刚才家里来了个媒人，给桂仙说了门亲，男方……” “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碰个面看看？” 薛志雄皱眉，沉吟了一番，道：“是不是城市户口，有没有工作都不重要；关键是个孤儿……不过，咱家桂仙这相了好几次都黄了说起来也……” 何绵语气威胁：“薛志雄，你好生说话！” 薛志雄立马从心，改口：“咳咳，我的意思是，那个媒人说得也有道理，孤儿有孤儿的好处，主要还是看人品，人家不是让我们去打听打听，我托人问问。” 何绵也是这么想的，也就没反对：“行。” “先不和桂仙说，这些日子楼里的长舌嘴巴多，她心里压力也大。” “嗯。” 薛志雄点头，然后直勾勾看她：“说完了，那我可以继续找我的东西了吧？” 何绵没好气拍了他一下：“那个拦到你不让你找了哇？！” 转身去打开门。 薛志雄摇头叹气。 …… “吱呀” 门打开。 何绵和张凯四目相对，她礼貌点头，“小张，老薛还在找，你还是先坐一会儿。” 张凯憨笑着摆手：“不用了，薛师娘忙你的，不用管我。” 何绵点头：“好。” 进了厨房。 时辰不早了，她该做晚饭了。 5分钟后。 薛志雄终于把东西找到了。 “小张，走了。” 何绵听到动静，在厨房走不开，大声提醒了一句：“老薛，记到找人哈。” “嗯，晓得了。” 张凯表情自然，背在后背的手紧紧握住，关节处泛着白。 进了厂。 他双腿夹紧：“薛师傅，我去上个厕所。” “嗯，去吧。” 他猴急的跑开。 避开了人群，到没人的地方，狠狠地砸了前面的墙壁，眼神阴狠无比，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般一字一句：“该死的老太婆，想抢我的好事儿，做梦！” …… 林素娥并不知道张凯对自己恨得牙痒痒，此刻，她一边问路，到了自行车修理店。 上辈子，她从来没来过这种店。 当时是没钱，后面有条件了，这种修车铺已经被时代给淘汰掉了。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正在拿着扳手修一辆自行车，听到脚步声抬头：“大妹子，啥子事儿？” “老板，我听说这里有自行车卖？” 这种行为自然是不允许的，但是，有需求就有买卖。 大家都心照不宣。 闻言。 修车师傅放下活计，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对她招了招手。 林素娥走近。 店外的树下，老师傅低声问：“你要买二手车？” 林素娥学着他压低了嗓音：“嗯，报个价。” 别说，这说悄悄话，还有点儿刺激。 “我这里有贵的有便宜的，凤凰牌、永久牌和飞鸽牌名气大，更贵；其他牌子名气小，便宜。” 林素娥没犹豫：“凤凰牌的好多钱？” 现在这个年代的凤凰牌自行车，就好比后世的宝马、奔驰。 既然都买自行车了，肯定要选最好、最出名的噻。 “凤凰牌的货俏，我这只有3辆，一辆3成新的，一辆5成新的，还有一辆6成新的。” “3成新的50块，5成新的100块，6 成新的120。” 这个价格，林素娥可以承受，但是，面上她眉头紧皱：“这么贵，一辆崭新的也才两百多。” 老板笑：“嘿嘿，大妹子，你咋不说人家要自行车票，我这可是不要票的。” 林素娥撇嘴：“那也贵了，人家供销社卖的有保障，你这二手的，那个晓得用得到好久，万一我刚买就坏了咋办？” 闻言。 老师傅也不生气。 基本上，每个来买二手车的都会这么说，他已经习惯了。 “你放心，我老郑在县里还是有点儿名气的，一个唾沫一个钉子，要是刚买就坏了，我再赔你一辆。 我店面就在这儿，你也不用怕我跑了。” 林素娥迟疑了几秒，道：“你算我便宜点儿，我就把那辆6成新的拿了。” 第26章 定个小目标，成为村里第一个万元户 郑和平精神一振。 6成新，凤凰牌的，他一个月卖不出去一辆。 要是卖了这辆，这个月可以给小孙孙多买两套衣服了…… “大妹子，你爽快，我也爽快，这样，110块钱，你拿走。” 林素娥暗暗琢磨：110应该是老板的底线了，算了，不讲价了。 “好。” 郑和平脸色笑容加深：“等我一下，我去拿车。” 很快。 推着一辆自行车过来。 林素娥认真打量。 郑和平语气自信：“保真6成新，我没唬你吧。” “你上手试试？” 林素娥点头，骑上去，一开始有些生疏，很快流畅了起来。 上一世，年纪大了就没动过车，至少有20年。 骑了一圈。 她返回修车铺，停下。 “怎么样，还可以吧？” “嗯，还不错。”林素娥直接数了11张大团结递给郑和平。 “师傅，这是110块。” 郑和平接过来，拇指沾了沾口水，一张张数了起来，数了三遍，确认没有问题，笑容灿烂：“对的。” “行，那我就开走了。” “好，以后车子要是有啥问题，来找我就是。” “嗯。” 好不容易来一趟县城。 林素娥骑着自行车，去了一趟菜市场准备买点儿菜。 路过一下鱼塘，瞟了一眼，看到了几样海鲜：螃蟹、虾、扇贝、蛤蜊、蛏子…… 她刹车停下。 “老板，你这些海鲜咋个卖？” 摊主是个年轻男子，正瘫在躺椅上打瞌睡，闻言站了起来，介绍道：“螃蟹8毛一斤，虾6毛，其他都是4毛。” 有点儿贵。 不过，蒲县不临海，海鲜运输成本高，贵点儿也正常。 “螃蟹来7只，虾、扇贝、蛤蜊、蛏子、海兔、八爪鱼一样2斤。” “好嘞～” 老板利索称好。 “总共8块钱。” 林素娥付了钱，接过袋子，提着袋子的那一侧肩膀顿时沉了下去。 好在，买了辆自行车。 总共2个袋子，她一边把手放一个袋子，刚好平衡。 继续逛。 在摊子上买了2串葡萄。 附近的农户自己种的，2串3斤，收了5毛钱。 之后，又买了些佐料。 从菜市场后面出去的时候，出口处有家卖面的摊子，她看到了荞麦面，立马想到了冰冰凉凉的冷面，一下子有些馋了。 “这个是荞麦面哇？” “对的。” “咋个卖？” “2毛钱一斤。” “给我来3斤。” 3斤荞麦面，花了6毛钱。 提着面上车，她抬头看了眼天色，差不多5点钟了。 没再闲逛，直奔家里。 路上，她算了下存款：几次做媒返利加原本的钱，进城之前有550块9毛，今天总共花了119块1毛，还剩431块8毛。 林素娥陡然升起了一股紧迫感。 “太穷了，得赶紧挣钱啊。 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分田到户后买种子、买果树苗、修房子…… 首先，定个小目标，成为村里第一个万元户。” …… 一进村。 林素娥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哇，自行车！” “哇！” “三婶，你买车了啊？” “三婆，你买自行车了？” “……” 林素娥摇头，解释：“就是辆二手的，不值啥子钱，新的我咋个买得起？” “二手的，买成好多钱哦？” 林素娥也没隐瞒：“110块。” “嘶，也不便宜了。” “110，好贵。” “买不起买不起～” “……” 倒是没人说酸话。 没办法，林素娥辈分太高了，平辈的都少，基本都是晚辈，在讲究血缘和辈分的乡下，没人敢明面上不尊敬长辈。 她骑得不快，一边慢悠悠答话，一边往家走。 …… 与此同时。 几个小孩儿噔噔噔跑开。 几个小男孩儿一个方向，几个小女孩儿另一个方向。 在田沿边看到正在耍泥巴的赵振礼、赵振信兄弟，几个男孩儿扯着嗓门喊道：“赵振礼，你妈买自行车了。” “赵振信，你还不快回家看你家的新车。” “……” 赵振礼和赵振信齐齐抬头。 赵振礼：“你们在说啥子？” 赵振信：“我妈买车？啥子车？” 一群人叽叽喳喳：“你妈买……” “我刚才亲眼看到的……” “……” 兄弟两个好不容易听懂，对视一眼，赵振礼双腿一蹬，直接弹了出去。 赵振信慢了半拍，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跟上去。 其他小男孩儿也一起跟上。 另一边。 赵玉兰和几个小姐妹玩过家家，她耳朵上挂着红苕藤掐成一节节的“耳环”，她演妈妈，翘着兰花指，指着对面一个圆脸小女孩，满脸不高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笨蛋！” “女儿”一脸害怕：“妈我错……” 话没说完，几个小女孩儿一阵风冲上来，拉着赵玉兰就要走：“玉兰，你快回家，你妈买了一辆自行车，可威风了。” 赵玉兰瞪大了眼睛：“你说啥子，我妈买了自行车？” 几人重重点头：“嗯！” 下一刻，她丢下一句：“我回去了。”跑得飞快，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 这边。 林素娥终于到家，赵振仁和赵振义刚收工换了鞋子在坝子上冲泥巴，闻声，两人抬起头，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赵振仁有些结巴：“妈，你这……” 赵振义眼睛一亮，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妈，你买车了。” “嗯，买了辆2手车。” 赵凤兰也从厨房出来，正好听到林素娥的回答，忍不住惊呼：“妈，这真是你买的？” 林素娥笑：“那不然嘞～” 赵凤兰心疼钱的老毛病又犯了：“妈，这车买成好多钱？” “不贵，就100来块。” 赵凤兰瞪大眼睛，心里无声呐喊：“这还不贵？！我一辈子就没碰过这么多钱。” 林素娥把买的东西给她：“晚上吃的菜，先拿到厨房去。” 突然，背后响起刺耳的尖叫：“啊啊啊！！！真的是车。” “好帅！” 她立马看过去。 赵振礼兴奋的满脸通红，眼睛都不眨得看着自行车。 她忍不住笑了。 赵振礼冲到她面前，眼巴巴看着她：“妈妈妈，你带我溜一圈吧？” 双手合十，做祈求状：“求你了，亲爱的妈妈。” 林素娥挑眉：“上来～” 赵振礼欢呼：“哦！！！”立马爬上了后座。 第27章 捞汁海鲜和冷面 带着赵振礼溜了一圈，返回家门口，林素娥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 实在是……太丢人了。 赵振礼不过瘾，嗓子沙哑的哀求：“妈，再来一圈嘛～” 他从来没有这么威风过。 刚才一路碰到村里的小伙伴，脸上都是对他的羡慕，让他兴奋得乱叫。 林素娥冷漠拒绝：“不行。” 赵振礼不甘心，还想耍赖。 “就是，”赵玉兰也想坐，让赵振礼抢先了，早就等不及了，不高兴插嘴：“三哥，你太过分了，我还没坐呢，快下来，让我坐。” 赵振礼：“……行吧。” 没人问林素娥意见，看着小闺女自觉爬上来，抱着她的腰，兴奋道：“妈，出发。” 她：“……” 无奈一笑。 “坐稳了。” 又是一圈，林素娥满头大汗，累得直喘气。 赵玉兰更乖。 没赖着要再来一圈。 她心里一松，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还没吐完，就撞进小儿子可怜兮兮的眼神。 林素娥：“……” 老天爷，快救救她。 这时，赵振义的声音传来：“妈，我带振信去转～” 林素娥如听天籁。 “好好好。” 飞快下车，换人，目送两人离开，她进屋坐下休息。 赵振仁：“妈，喝点水。” 林素娥接下，一口干完了一整碗。 一圈完。 赵振信准备下去，赵振义喊住了他：“想不想再转一圈？” 赵振信双眼蹭得亮了，不停点头。 赵振义哈哈大笑：“走，出发！” 赵振礼和赵玉兰见状，气得跺脚，在后面喊：“二哥，你偏心！” “我也要，我也要……” 等他再次回来，赵振礼和赵玉兰缠着他要带他们去转，赵振义来者不拒，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同时载了两个人。 车子伴随着赵振礼和赵玉兰的兴奋呼喊走远。 赵振仁小声吐槽：“我看，是老二自己想玩～” 有眼睛都看得出来。 不过…… 林素娥看了一眼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羡慕，笑而不语。 这次。 赵振义终于过瘾了。 他把车停好，进来问林素娥：“妈，车子放在哪儿？” “不慌。” 林素娥摆手，看向赵振仁：“老大，我看村里那些娃儿也想骑，你也带几个去转一转。” 赵振仁一愣。 林素娥：“老二累了，你去吧。” 赵振仁回过神，迎着母亲温和的脸庞，黝黑的脸上一红。 妈是不是看出来我也想骑…… 不过，赶紧点头，嘴角控制不住上扬：“好。” 起身。 大步离开。 赵振义看了一眼大哥，又看了一眼林素娥。 林素娥对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赵振义脸一红。 她轻笑出声，心里漫上了幸福：本来买了一辆自行车，她没怎么往心里去，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可是，看着孩子们兴奋、激动的样子，她不禁被感染了。 现在，物质条件不富裕，但是人们幸福指数很高；几十年后，物质生活富裕了，却很难有纯粹的快乐。 …… 林素娥也休息差不多。 已经6点过了，得赶紧做晚饭了。 一进厨房。 赵凤兰手足无措：“妈，这些都是啥子，我不认识，不会做！” “没得事，我来。” “我今天进了城，看到海鲜买了点，你不认识也正常，我们这里又不产海鲜。” “来，我和你说咋个处理。” “这个是螃蟹、这个是虾、这个……” “记住了吗？” 赵凤兰认真点头：“记住了。” 这段日子，她一直在认真教赵凤兰厨艺，可她没这个天赋，怎么也学不好。 好在，现在打下手的功夫越来越好。 聊胜于无。 赵振义不知道啥子时候站在门口，出声道：“妈，我也来帮着处理吧。” “行。” 今天晚上的菜单，林素娥买菜的时候就想好了：香辣炒蟹、捞汁海鲜和冷面。 夏天吃，绝配。 先把葡萄用盐巴洗了，放进井水里泡着。 她准备做冷面。 烧水，水开下荞麦面，顺便丢7个土鸡蛋进去。 煮面期间。 调一个冷面汁：白糖、醋、酱油、芝麻油、辣椒油、熟芝麻。 现在没有雪碧。 只能多加一点儿糖。 最后加凉白开，一个简单的冷面汁就做好了。 煮5分钟。 把面捞起来。 反复过凉水，直到水清澈，放入冷面汁中。 然后。 放上黄瓜丝、西红柿片、泡菜和鸡蛋。 一碗色香味俱全的冷面就最好了，夏天吃上一口，一天的暑气都没了。 做好冷面。 他们的海鲜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凤兰，你把这些海鲜焯水，记住，虾……” 她依次讲了注意点。 赵凤兰自信道：“知道了。” 在她焯水期间，林素娥给螃蟹对半切开，每个裹上淀粉。 待会儿要下锅炸，不过淀粉肉要散。 焯水很快。 林素娥的螃蟹刚裹好淀粉，她就弄好了。 ”妈，弄好了。” “行，全部倒一个盆子里。” 她调料汁：辣椒粉、蒜泥、白芝麻用热油激发出香味，加入酱油、糖、白糖、柠檬汁、小米辣二荆条，香菜，柠檬片，洋葱丝，加水稀释。 倒入小海鲜里，没过海鲜即可。 放置在一旁，用冷水冰着，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吃了。 最后。 是香辣炒蟹。 起锅烧油，油热，把裹上淀粉的螃蟹块丢进去件，螃蟹颜色变红，定型捞出。 另起锅烧油，姜蒜，干辣椒，豆瓣酱炒出红油，倒入炸好的蟹块，大火翻炒，加啤酒闷煮。 出锅前，加酱油、白糖、芝麻，盐，出锅。 一道超过瘾的香辣蟹就做好了。 昨晚，林素娥解下围裙，笑着对赵凤兰道：“做好了，今天在坝子外面吃，你让老大他们把桌子搬出来。” “好的，妈。” 一家人坐在一起。 此刻，天已经黑了，差不多8点钟。 等了这么久，每个人都饿得不行，但是大家心情都很好，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等待美食是件幸福的事情。 赵振礼看着红红的面汤，好奇的问道：“妈，这个为啥叫冷面？” 林素娥解释：“我也不知道，这是东北的朝鲜美食，人家就叫这个名字。” 赵振礼服了：“哇塞，妈，你太厉害了，居然连朝鲜族的菜都会做！” 其他人深以为然。 林素娥掀起嘴角：“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她挑起一筷子面，咽下去。 看向孩子们：“吃吧。” 第28章 遇到恶性竞争了 话音未落，孩子们迫不及待的品尝了起来。 “好吃，酸酸甜甜的，有一丢丢辣味！” “这个面好清爽~” “我还是第一次吃这种面，黑糊糊的，有点子苦味，但是配这个汤真的绝了~” “一口面，一口菜，大夏天吃，真是太开胃了。” “我能吃两碗。” “……” 冷面是经典的朝鲜族美食，以清爽口感和独特风味出名。林素娥做的这道冷面，虽然少了些调料和菜，但是真材实料的食材弥补了这份遗憾，使得美味程度并未减少。 美食得到赞美，让做饭的人很满足。 林素娥笑着招呼：“别光吃面，尝下香辣蟹和捞汁海鲜。” 香辣蟹做法简单，味道极佳，新鲜的螃蟹是这道菜的关键，辣酱是这道菜的灵魂，螃蟹的鲜甜和辣椒的香辣完美融合，让人恨不得把壳一起吃了。 “斯哈，斯哈~” “好辣。” “好好吃，这个肉好嫩。” “螃蟹好鲜美~” “……” 所有人都被这道菜征服了。 捞汁海鲜总共6样海鲜：海虾、扇贝、蛤蜊、蛏子、海兔和八爪鱼。 这次，大家各有偏好。 赵振义喜欢海虾，焯过水的虾是红色的，沾上料子，显得格外诱人，虾已经剥了壳、开了背，直接放进嘴里，虾仁又嫩又弹牙，仿佛虾仁在口中跳舞，味道是酸甜清爽，十分开胃。 赵凤兰喜欢扇贝。 林素娥买的扇贝比较大，她只要了瑶柱，稍微焯水，肉一丝一丝，一抿就化了，满嘴鲜甜。 赵振礼最爱八爪鱼：qq弹弹，嚼劲十足。 赵玉兰喜欢蛤蜊，配合香菜和洋葱，一口一个，复和的口味让人流连忘返。 赵振仁和赵振信都喜欢，吃得都也不抬。 赵振义竖起大拇指：“妈，你做的虾绝了。” 赵凤兰反驳：“扇贝更好吃。” 赵振礼为爱而战：“不对，八爪鱼最最好吃。” 赵玉兰拉踩所有人：“你们都不会吃，明明是蛤蜊最好吃。” 赵振信：“……” 赵振仁：“……” 两兄弟默契对视一眼，不参与战斗。 林素娥悠哉哉喝了一口冷面汤，笑着看孩子们打嘴架子。 这神仙日子，千金不换~ …… 后日。 林素娥8点出发，骑着自行车进城。 抵达县城，才9点。 她满意的拍了拍自行车头：“这个自行车买得划算，1个小时就到县城来了，比起走路快了3个小时左右。” “搞快点儿，还能回家吃中午饭。” 直奔仙华街道76号。 这次不需问路，她轻车熟路上了5楼。 薛家的门敞开着，她人未到，热情出声：“绵绵，在家不？” 下一刻。 何绵小跑了出来，面带尴尬：“素娥姐，来了。” 见此，林素娥眉头微皱。 还不等她开口，一个长脸、嘴角长着一颗媒婆痣的眼生的中年妇女从屋里冒出来，对她假笑：“哎呦，你就是林媒婆吧？” “我也是替人做媒的，就住在附近，姓周，叫红梅，比你大点，你喊我周姐就是。” 林素娥眼神一暗。 没理会她，只是看着何绵。 何绵尴尬一笑：“素娥姐，咱们先进去坐到说吧。” 林素娥淡淡点头。 入内。 她眉心又是一跳：薛志雄和薛桂仙都在。 而且，薛桂仙脸颊还泛着红晕，冲淡了她本身的清冷感，看上去有几分娇羞。 这是…… “林媒婆，真是不好意思。” “我啊，也不晓得你先来给桂仙说了亲。” “我是看着桂仙长大，知道她是个好姑娘，感情不顺，一直替她着急，这不碰到个好小伙，立马就登门了。” 周红梅表情爽朗：“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林素娥：“……” 怎么闻到了一股茶味？ 每行都有每行的规矩！你就算一开始不知道，来了之后听何绵解释之后，也该主动退出，现在给我来道德绑架这一套？ 真行啊~ 呵。 茶就茶，自己经过互联网洗礼的时髦老太太，还茶不过你吗？ 她笑眯眯拉起周红梅的手，语气真诚：“周姐是吧？千万不要这么说，俗话说，一家有女百家求，我这做媒人的，看到人家小姑娘受欢迎，可是比她本人还高兴呢。” 周红梅脸僵了。 “桂仙，还记得我不？” 薛桂仙先有些疑惑，认真看了她几眼，恍然：“哦，你不是那次油坊问我路的婶子？” “哈哈哈，就是我。” “不瞒你说，我当时就相中你这个闺女了，回去好一番找，特意给你挑了个适合你的。” 薛桂仙脸更烫了。 “谢、谢谢婶子。” 一旁，薛志雄和何绵对视一眼，脸色如出一辙的骄傲。 自家闺女如此抢手，他们心里美得像吃了蜜一样。 周红梅见自己存在感被抢了，没忍住开口：“林媒婆，不是我吹，你介绍那个，肯定没得我这个合适，人家是月老牵的红线……” 月老牵线？ 好大的口气！ 不过，林素娥心里有些不妙。 然后，就听何绵略带抱歉的解释：“素娥姐，这事情咋个说呢！周媒婆来说的小伙子，是老薛他们厂新来的，昨天桂仙下班遇到几个街溜子问她要钱，这个小伙子路过，仗义执言，还把桂仙送回了家，我们全家都挺喜欢他的。” “没想到，今天还专门请了周媒婆过来。” 靠！ 卑鄙。 居然搞英雄救美这一套。 难怪了，她了解的何绵和薛志雄两口子的性格，不像是这么不懂规矩的。 那赵和华还拿啥子赢？本来是个孤儿就有短板…… 不对，等等。 林素娥灵机一闪，问道：“真是有缘啊，我能不能问问这个小伙子叫啥子名字？” 何绵吐词清晰：“张凯。” 真是他！ 那就蹊跷了~ 上辈子，她可没听说过张凯救过薛桂仙。 莫非，是他故意的？ 他知道自己找何绵给薛桂仙介绍对象，所以设计了这一出？ 对于张凯这种农村凤凰男，林素娥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而且，这人的恶劣秉性，上辈子已经揭露无疑。 这么一想，她回忆起了前天，在巷子外面碰到薛志雄和张凯，他们回薛家，张凯是有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 至此，她还没有证据，但已经相信了8分。 第29章 我先你后 心里想了很多，在现实世界不过一眨眼功夫。 林素娥恍然，发自内心感叹道：“原来如此，那还真是有缘份~” 周红梅得意发问：“林媒婆，你说这是不是天赐的缘分？” 天赐良缘？ 哼！ 我看是用心歹毒。 林素娥心里大声吐槽，面上不动如山，眼角余光看了看薛志雄和何绵，看得出他们更偏向于张凯，对此并没有表露不满。 如果不站在上帝视角，张凯条件的确比赵和华好，首先，父母都在；其次，虽然不是城市户口，但进了运输厂当临时工，说明能力还不错。 赵和华拿什么比？ 拿脚比吗？ 好在，他这人有个致命的短板。 现在这个场景，和赵和华相亲是谈不下去了。 她没多待，提出离开。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 何绵心里很愧疚。 薛桂仙对林素娥也挺有好感，看着母亲紧皱的眉头，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还没深想，脱口而出：“婶子，要不您约个时间让我和男方见一面？” 这话一出。 众人脸色大变。 林素娥惊讶的看着她。 周红梅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薛志雄瞪大眼睛。 何绵下意识反驳：“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小孩子家家的，大人的事你插什么嘴？” 薛桂仙不服气：“这明明是我自己的事情好不好，凭什么我不能发表意见。” 张凯救了她，还是老爸厂里的小工，她对他感观不错，但也没有到喜欢的地步。 赵和华不认识，但是老爸找人问过，小时候和父母一起出事，父母去世了，他就受了点儿轻伤，一看就是个命硬的。 命硬的好啊，压得住她。 若是林素娥听得到她的心理活动，就能明白她为何会这么说，是因为她的择偶标准。 何绵气得狠戳了她额头一下：“你这死孩子～” 女孩子家要矜持懂不懂？ 这当着外人面，真是啥话都敢往外说…… “哎呦～” 薛桂仙呼痛一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何绵警告得瞪了她一眼，然后看向林素娥和周红梅，挤出一个笑：“怪我，把她惯得无法无天。” 这转变对林素娥来说求之不得，她热情的回应：“我倒是越来越喜欢桂仙的性子了，咱们妇女也能顶半边天，男女平 等，女孩子大方主没毛病。” 闻言。 何绵心里一松，同时也生出了一丝骄傲。 她宠大的宝贝，当然是大方自信的。 周红梅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住了，语气微冷：“薛师傅家的，你们现在这是拒绝我的意思吗？” 何绵一脸为难。 林素娥解围：“也不算拒绝。” “你刚才也认同我说的一家有女百家求，那都相看呗。” “我先你后，按这个顺序。” 有些话，她说得，薛家三口说不得。 周红梅震惊：“这怎么能行？” 林素娥反问：“这怎么不能行？有什么规定吗？” 她虽然重生到了80年代，但到底是见识过几十年后祖国风光的，自然不会死板固执。 和未来的自由恋爱相比，这根本不算个事儿。 再说了，就按照现在的习俗，这也不过分。 见个面而已。 又不是封 建社会的人。 周红梅哑口无言。 林素娥：“既然没有规定，那就是可行。” 说着，她话音一转：“不过，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还是我赚了。” 这话一出，周红梅急了。 “谁说我不愿意，行，就按你说的。” 林素娥嘴角上扬，扬起下巴，略带傲慢的点了点头。 周红梅看得眼中冒火。 林素娥已经没看她，看向何绵，脸色谦逊：“抱歉，我擅自做主了。” “绵绵，你看这个安排能行不？如果你们觉得不妥，就当我没说。” 何绵并没有生气。 本来，她就处在一个纠结的状态，既要又要，林素娥那番话刚好解了她的围。 于是，她笑着点头：“我没意见。” “那行。” 林素娥：“你们看哪天合适，我回去和男方那边说。” 何绵看向丈夫。 薛志雄忙摆手：“别问我，你拿主意就好。” 她佯怒：“你这个不管事的！” 没问薛桂仙。 不敢问，怕这个女儿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这种事，女孩子不能表现得太恨嫁了。 “那就万后天吧。” 林素娥琢磨：3天后嘛，也不是很匆忙。 “行。” 周红梅插话：“我这边呢？” 何绵想了想，道：“红梅姐，你这边先不慌，素娥姐这边见了面再说。” “还是一个个来比较好，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周红梅无力反驳。 她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整张脸拉了下来。 气氛有些尴尬。 林素娥镇定自若，和何绵沟通了一下细节，便道：“既然日子定好，我就先走了。” “好，再见。” “婶子再见。” 林素娥笑着挥手，然后拍了拍周红梅，笑容热情的邀请：“周姐，一起走噻，交流交流帮人做媒的经验。” 周红梅一脸抗拒。 林素娥半推半就，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走走走。” 目送两人离去。 薛家3口人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薛志雄突然笑了一声：“这个林媒婆倒是个妙人！” 何绵深以为然：“是啊，要不留我和周红梅大眼瞪小眼，我都不知道该咋个办了！” 薛桂仙想着林素娥的行事作风，竟然开始隐隐期待起和赵和华的相亲。 另一边。 一下楼，周红梅立马和她分开距离，体面都不管了，气势汹汹得大步离开。 林素娥不以为意，盯着她背影，眼里闪过思索。 许久。 她摇头：“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日子定好了，得赶紧去一趟赵和华那儿。” 骑上自行车往城外走。 …… 周红梅家。 她一进门，张凯迫不及待凑上来：“怎么样？” 他说话的语气带着自信，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不咋样！” 周红梅怨声载道：“我真是被你骗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那方请了个这么厉害的媒婆，我今天脸都丢完了！” “早晓得，我宁愿不要你那50块钱。” 张凯脸上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声音破音：“你什么意思？薛家没选我！！！” 第30章 给脸不要脸 怎么可能？ 为了获得好感，昨天他专门花5块钱请了3个混混假装勒索薛桂仙，来了一出英雄救美，怎么可能失败？！ 张凯无法相信。 周红梅看着他狰狞的脸色，吓了一跳，头皮一麻，像是头上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怨气一下子消散大半。 “你别慌，事情还没定呢。” “现在那边说，你和那个男的都见见面，他们那边先见面，我们排到后面。” “这咋个行？” 张凯情绪激动：“万一桂仙看上他了呢？！” “我晓得，你钟意桂仙。” “但谁让这是桂仙自己提出来的呢？你也是没本事，救了人家姑娘都没让人家看上你。” 张凯脸色阴沉：“你说啥子？这是桂仙主动提出来的，到底怎么回事儿？” 周红梅略带怜悯，一五一十的说了。 张凯几乎要控制不住暴怒，额头青筋直冒，又一瞬间收回，苦笑道：“没关系，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桂仙会看到我的心意。” 闻言。 周红梅有些动容，主动保证：“你放心，我这边也会加把劲儿。” 张凯感激不已：“谢谢姐。” 周红梅摆手：“不用谢～” 张凯告辞：“姐，我厂里还有事，就不多待了。” “行。” 转身离开。 张凯脸色陡然变黑，眼中一片扭曲。 臭婊子！ 给脸不要脸！ 不知检点的荡 妇！ 等我把你搞到手，拿到转正资格，要你好看。 …… 关桥村。 孙家。 孙明才、王萍和赵和华3个人6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林素娥。 “……大概就是这样，薛家那边把相看的日子定在3天后中午，在仙华街道国营饭店门口，你们这几天有了解过薛家的情况没有，咋个样，给我个准话，我也好做打算。” 她隐瞒了张凯的事情。 王萍第一个回答：“没得问题。” 前天，林素娥刚走，她就拜托运输厂有熟人的亲戚打听了，和林素娥说得完全对得上。 除此之外，赶巧碰上了，运输厂有一批正式员工的名额，而薛志雄是厂里的老资格，有个转正名额。 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 不抓住，老天爷都看不过去。 上门女婿就上门女婿，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人了。 孙明才暗暗瞪了媳妇儿一眼。 这么心急做甚？万一和华多心，以为我们嫌弃他咋办？ 他看向赵和华：“和华，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自己拿主意，想好哈。” 赵和华点头。 然后，迎着林素娥的双眼，语气坚定：“三婆，我会认真对待这次相亲的。” 他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成为城里人，让子孙后代都成城里人。 林素娥大笑：“好～” 一上午折腾，差不多11点了，现在出发到家又是中午，她没耽搁：“那我就回去了。” “后天早上10点钟，我来接你。” “好。” 然后，林素娥对赵和华使了使眼色，他立马懂了。 “舅舅舅妈，我去送送三婆。” 孙明才：“嗯，去吧。” 王萍：“好好送送三婆。” 林素娥推着车，两人慢慢走着，她缓缓把张凯的事情和他说了。 “……你不要有天大的压力，相信自己。” 赵和华表情有些凝重。 不过，也没露怯：“好。” 林素娥暗中观察他的神情，对此很满意。 村口。 她拿出一个油纸包，递给赵和华：“这里面是一只烤鸭，你有空替我拿给春兰。” 他接过：“好的。” 然后，忍不住羡慕道：“三婆，春兰姨能当你的女儿真幸福。” 幸福吗？ 林素娥心里一涩：若是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现在还是个睁眼瞎，看不见春兰受的苦。 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以后，你的孩子也会有个好爸爸。” 赵和华郑重点头：“一定会的。” 气氛有些沉重。 林素娥突然调皮一下：“还会有个好妈妈？” 赵和华：“……” 耳根通红。 “三、三婆，我走了。” 说完，落荒而逃。 林素娥看着他略带狼狈的背影，噗嗤笑出声：“哈哈哈……” …… 3天后。 上午10点，林素娥准时到孙家。 孙明才夫妻俩和赵和华早就在家里等着了。 孙明才：“三婆，辛苦你了。” 王萍：“三婆，和华年纪还小，有啥子做得不好的，你多指点指点他。” 从第二次来孙家，这两口子对她的称呼就随了赵和华，她纠正不了，只有认了。 她上下打量赵和华。穿了一身8成新的衣服，上面白衬衣、下面工装裤，脚下是一双黑色布鞋，看上去是新买的。 虽然比不上赵和平，但是看得出来，已经是用了心的。 “上车。” 赵和华摇头：“三婆，我比较重，还是我载你吧。” “行啊～” 林素娥自无不可：“你开，我也坐趟顺风车。” 两人出发。 身后。 王萍眼巴巴看着，不安道：“当家的，你觉得这次能成吗？” 孙明才也紧张，没好气回答：“这我咋知道？我又不能未卜先知！” 王萍像是没听到，焦虑的自言自语：“哎呀，和华今天穿得是不是不太正式，我看人家去相亲都是西装，我们一套旧衣服，人家嫌弃和华咋办？” “想精想怪！” 孙明才听不得这话：“我看和华这身很好，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薛家也晓得我们家的条件，要是嫌弃和华，这门亲事不要也罢。” 说完，气呼呼转身进屋。 王萍无语：“……” 我还不是关心和华？说得我好像不疼他一样。 …… 国营饭店门口。 两方碰上了。 男方林素娥带着赵和华，女方就薛桂仙一个人。 其实。 她妈原本要让大伯母陪她来。 但是，薛桂仙给拒绝了，因为她话里话外都不赞成她招女婿。 对此。 薛桂仙心知肚明。 毕竟他们也没想掩饰，一直撺掇爸妈把她嫁了，让表弟住到家里，再把他弄进运输厂，他以后给她爸妈养老。 想得美！ 林素娥：“桂仙，等久没有？” 薛桂仙摇头：“婶子，我也才刚到。” 林素娥笑：“那就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赵和华，和华，这是桂仙。” 第31章 阴魂不散的张凯 赵和华主动伸手，语气淡定：“薛桂仙同志好，我是赵和华。” 只不过，看他僵硬的脸，就看得出来是在强装镇定。 别误会，并不是一见钟情。 只是，第一次相亲的紧张和不自在。 薛桂仙相亲好多次了，倒是从容得多，隐晦得上下扫了一圈赵和华，落在他英俊又带着丝紧张的脸上，停留了几秒，伸出手“一本正经”道：“你好，赵和华同志，我是薛桂仙同志。” 这人有点儿意思~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两人并没有如赵和平和陈素英那样第一次就看对了眼。 但好在，没有恶感。 一触即分，赵和华脸上自然，实则偷偷红了耳根。 薛桂仙倒是淡定。 林素娥在一旁默默观察，适时插话：“大中午的，太阳又大，快别站在外面说话了，咱们先进店里。” 赵和华点头：“好的，三婆。” 林素娥首先迈进去，赵和华有礼道：“桂仙同志，你先请。” 薛桂仙笑着点头。 心里，偷偷给他加了一分。 懂得体谅和照顾女生，不错。 点菜时。 林素娥看着今日菜单，看向两人：“你们点吧。” 赵和华立马接话：“桂仙同志，你来点吧。” 薛桂仙没答应，而是对林素娥说：“婶子，你是长辈，还是你先点吧。” 听到这话，赵和华心里一动，对薛桂仙的好感度增加了不少。 尊敬长辈，是个好品质。 “那行，我不客气了。” 见此，林素娥也不推辞了，“要个回锅肉，再要个番茄肉丸汤。” “桂仙，你有什么想吃的？” 薛桂仙想了想：“我要个土豆烧排骨。” 轮到赵和华，他没有节约，大气的把今日菜单上剩下3个肉菜都点了：“红烧肉、水煮肉片、酸菜鱼，再来个炝炒空心菜。” 薛桂仙阻止：“太多了，吃不完。” 赵和华坦然：“没关系，吃不完我打包回家。” 四目相对，随即分开。 薛桂仙：家里条件不好，但是不小家子气，对她很重视。 赵和华：知道节约，不一昧贪好。 心里，同时好感度提升。 若是林素娥的系统可以播报好感度的话，一定可以听到不连断的“+1、+1、+1……” …… 点好菜。 3人选了最角落的一张桌子。 2人有些拘谨，林素娥微微摇头，主动打破僵局：“干坐着干嘛，你们小年轻聊聊天呀~” 这话一出，两人的表情都有些紧张。 赵和华偷偷吸了一口气，主动搭话：“桂仙同志，听说你在油坊上班，工作累吗？” 薛桂仙摇头：“还好，我也刚进油坊没多久，还在熟悉阶段，油坊的领导和前辈对我也挺照顾的。” “你会榨油吗？” “知道怎么做，但没实际操作过。” “……” 说起工作，可以说得就多了。 两人的脸色都渐渐放松，肢体也不那么僵硬。 林素娥把自己当成木头，尽量不发出声响打扰。 不过。 随着时间推移，店里的人也越来越多。 两人都有些受影响，好在，饭菜也上来了，赵和华赶紧招呼：“三婆、桂仙，别客气。” 林素娥笑着回答：“放心，我可不和你客气。” 当媒婆除了拿红包，这连吃带拿的隐藏福利也不少，真是门好职业！ 薛桂仙则是对他笑了笑。 赵和华连忙回了一个笑。 看起来，像个傻子一样，林素娥看得直摇头。 这年代，都这么纯情吗？ 吃起饭，没人说话了。 林素娥看了赵和华好几眼，他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在那儿埋头苦吃，让她实在看不过眼了，低声提醒：“别光顾着自己吃啊，给人桂仙夹菜。” “哦哦~” 赵和华恍然大悟，立刻忙乎起来：“这个酸菜鱼不错，一点儿也不腥，你尝尝。” “水煮肉片很嫩。” “红烧肉炖得很烂糊，肥而不腻，你快尝尝。” “……” 一眨眼，薛桂仙碗都开始冒尖尖了。 她人都傻了。 林素娥也呆住了：不是，小伙子，我让你帮姑娘夹菜，你这是喂猪呢？！！！ 薛桂仙回神，赶紧摆手：“够了，够了。” 见此，赵和华才收手。 薛桂仙看着碗里满满的肉，哭笑不得。 转头，赵和华跃跃欲试：“三婆……” 她赶紧抢答：“你不用管我，我自己知道夹。” 这种热情，我实在无福消受~ 赵和华：“哦。” 埋头，继续专心干饭。 …… 吃到一半。 又进来一群人。 嗓门很大。 林素娥几人看过去。 顿时，脸色各异。 赵和华平淡的扫了一眼，继续低头干饭。 林素娥看着其中一人，皱起了眉头。 张凯！ 他怎么会在这里？ 偶然？ 不，她不信。 有句话说：所有的巧合，都是预谋已久。 他在今天这种敏感时间出现，究竟打着这么算盘？ 抬头，看向薛桂仙。 她脸上带着强烈的不自然。 好尴尬！ 和赵和华相亲，被另一个相亲对象碰到了。 就在这时。 张凯也发现了这边，下意识打了个招呼：“桂仙，好巧……”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表情慌乱起来。 然后，就见他和左右说了啥。 接着，起身离开了。 一系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 要不是知道这人的真面目，林素娥都要以为他是个小白兔了！ 这段位…… 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的赵和华。 这段位，可以玩儿过十个赵和华！ 几人默契忽略这个插曲。 只不过，在场的气氛终究还是变了。 身为媒人，林素娥当然要想办法破局。 吃完饭。 从饭店走出来，林素娥自然得看向赵和华：“和华，你不是打算请桂仙看电影？” 赵和华一愣。 很快，反应过来：“对，桂仙同志，咱们去看电影吧。” 薛桂仙没有拒绝：“好啊。” 林素娥出声：“你们年轻人去看吧，我去逛会儿菜市场。” 赵和华：“三婆，我到时候去哪儿找你？” 林素娥早有打算：“你看场电影一两个小时，我逛累了，在电影院门口等你们。” “那好吧。” …… 目送2人离开。 她把自行车放在饭店门口，步行消消食，往菜市场走去。 并不知道。 薛桂仙和赵和华身后跟了一条尾巴。 第32章 桂仙她钟意我 前两次来城里，都没有好好逛一逛。 难得有个空闲时间，林素娥不慌不忙的在县城溜达。 正午的太阳挺大，不过没到几十年后全球气温升高那么可怕，还在可忍受范围之内。 另一边。 电影院卫生间外。 赵和华刚出来，迎面就被一个人喊住：“能说两句吗？” 看见来人，赵和华瞳孔一缩：“你是？” “我叫张凯，你应该知道我吧。” 他说着疑问句，语气却满满的笃定。 赵和华沉默了。 张凯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竞争对手”，对他的身高和长相产生了一丝嫉妒，不过，看着他“寒酸”的穿着又升起了一丝轻蔑。 “我也不说废话，今天之后你主动退出，不要再纠缠桂仙。” 赵和华觉得不可思议：“我纠缠她？” 张凯冷哼：“难道不是吗？你和我相比，什么地方赢得过我。” “家庭上，我父母双全，你没爹没妈；工作上，你在乡下种地，我凭本事进了运输厂；和薛家关系远近上，我在薛师傅手下学习，和何姨、桂仙都熟得很；最最重要的一点，桂仙她钟意我。” “你要是还有点羞耻之心，就该主动退出！” 没爹没妈。 乡下种地。 这两样直接戳中了赵和华的痛点。 他脸色难看至极，怒火充斥心间，抓住最后一点反驳：“她中意你？少胡说八道了，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又怎么会答应和我见面？”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闻言，张凯死死掐住手心，不以为然：“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桂仙他们一家都是体面人咯～” “我请的周媒婆可是和我说了，你请的那个老太婆来之前，他们都偏向于我呢。” 这话一出，赵和华落败。 但是，他强撑着一口气：“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当然是向着你自己。” “你以为我会被你影响？” “无聊得很。” “让开，我要回去了。” 说着，伸手要推开他。 张凯眼底一暗，心里骂道：真tm难缠！！！ 动作迅速，一把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不就是为了钱吗？行，我给你，这是50块钱，算是你今天的跑路费，这你总满意了吧？！！！” 赵和华一愣，接着肉眼可见的红了脸，双拳紧握，眼睛似是要喷火：“拿着你的臭钱给老子滚！” 见此，张凯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喜色，面上沉着脸，不爽低吼：“装啥子装？！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赵和华挥起拳头：“你踏马再说！” 张凯脸色大变，连连后退，嘴上好不依不饶：“真是乡下人，粗鲁没得礼貌，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哪一点配得上桂仙。” 赵和华彻底爆发：“王八蛋，给老子站住！” 见他彻底暴怒，张凯也不敢再撩拨，转身大步跑开。 赵和华追了两步停下，站在原地，眼神阴沉如水的看着张凯离开的方向。 许久。 他转身，回了影院里。 电影已经放了一大半，薛桂仙看得认真，眼睛都有些湿润，察觉到隔壁的动静，分了一丝心神，随口问道：“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沉默了几秒，赵和华才回答：“拉肚子了。” 薛桂仙没过心的点点头：“哦。” 也没在意。 更加没有注意到赵和华声音的不对劲儿。 …… 3点钟。 林素娥来到了电影院。 此刻，电影还没结束，她在卖炒米的大姐那儿买了一份，和她聊了起来。 “大姐，这里面电影几点结束你晓得不？” “快了，还有一刻钟吧。” “哦？那是快了。” 卖炒米大姐突然问道：“大妹子，你在这里守人哇？” 林素娥忍不住挑眉：“大姐，你为啥子觉得我在守人？” “你这种年纪的，我熟得很。现在讲究自由恋爱，小姑娘小伙子想得开，偷偷约着一起看电影，还真以为瞒得过当妈的，前脚刚走，后脚就跟着来了。” 大姐语重心长：“大妹子，我跟你说，待会儿莫打孩子，好好和她讲道理。” 林素娥哭笑不得。 大姐这想象力还挺丰富！ 不过，她也没有多解释，点了点头：“好。” 大姐对此很满意。 “这就对了。” “……” 15分钟后。 电影果然散场了，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林素娥眼神紧盯着门口。 赵和华和薛桂仙一露面，她就发现了两人，赶忙挥手：“和华、桂仙，这儿！” 两人疾步靠近。 “三婆。” “林婶子。” 她笑呵呵关心道：“电影怎么样，好不好看？” 薛桂仙微微一笑：“挺好看。” 赵和华有些神思不属，慢了半拍：“……嗯，好看。” 林素娥盯了他两秒，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对薛桂仙道：“桂仙，现在时间也还早，你们要不要去公园转一圈？” 薛桂仙客气道：“改天吧，我有点儿累了。” 赵和华立即附和：“三婆，既然桂仙同志累了，就让她回家好好休息吧。” 林素娥笑着点头。 但心底一沉：这是没看上眼？不应该呀！上辈子这一对明明恩爱得不行…… 难道是她提前介绍的原因？ 现在时机不对。 想到这里，她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人是会随着时间和阅历改变的，薛桂仙现在还没有受到张凯等人的打击，心气儿高看不上赵和华的条件正常；赵和华不是一见钟情的性格，没有和薛桂仙相识、相知的过程，也就没动心，这也正常。 婚姻大事，强求不来。 很快，林素娥勉强把自己安慰住了，打起精神：“说得对，是我没考虑周到。” “那行吧。” “桂仙，你看要不要我们送你？” 薛桂仙摆手：“不用了，三婆，今天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吧。” “好吧。” 赵和华伸手：“桂仙同志，很高兴认识你。” 薛桂仙回握住：“和华同志，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气氛一丝暧昧都没有。 见此，林素娥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完了。 这是彻底没戏了。 第33章 报仇不过夜 两方分开。 林素娥带着赵和华往国营饭店走去取自行车。 一路上。 两人谁也没说话。 “上车。” “好。” 出了城。 走在乡间的马路上，林素娥终于忍不住开口：“和华……” 同一时间，赵和华也出声：“三婆……” 两人皆是一愣。 下一刻。 林素娥：“你先说。” 赵和华：“你先说。” “……” “……” “那我先说了。”林素娥没客气：“我刚才看你从电影院出来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儿，是和桂仙发生啥子不愉快的事情了吗？” 不应该呀。 其实刚才他们一出来，她就发现两个人疏离了不少。 闻言。 赵和华心里一惊。 没想到三婆观察力这么敏锐。 没错。 从电影院出来，两人关系冷淡了很多。 他是因为张凯那番话；薛桂仙的话……他猜得没错，是自己在电影院里敷衍的态度惹恼了对方。 但，他避而不谈：“三婆，为了我你辛苦了，以后不用再为我跑上跑下了。” 这话一出。 “滋滋滋～” 林素娥猛地刹车。 她转头，直勾勾看着他：“态度这么坚决？不再多考虑一下？” 虽然有预料，但是听到心里还是多难受。 这门亲事，她费了好多心血的。 而且，明明知道这两个人是命中注定的一对，这滋味，难以形容。 闻言。 赵和华苦笑一声：“还考虑啥子？人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 “？” “？” 林素娥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赵和华没有隐瞒，把张凯和他说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林素娥。 “张凯找上了我……” 听完。 林素娥气笑了。 诡计多端的凤凰男，你给老娘玩宫心计呢？！！！ 好好好。 你要不要脸，自然也有不要脸的过法。 赵和华瞪大眼睛，声音微微颤抖：“三、三婆，你咋啦？” 笑得好吓人哦～ 林素娥语气自信：“你被骗了。” 赵和华脑子突然短路：“啥子意思？” 林素娥一字一句：“薛桂仙根本不喜欢张凯，张凯那是骗你的。” “不会吧？” 赵和华惊疑不定：“他这么说有啥子好处？” 林素娥理所当然：“好处，当然是为了和薛桂仙结婚咯。” 赵和华不语。 他还是无法相信…… 张凯这么自信，要不是真的，敢这么说？ 见此。 林素娥无奈叹气。 相亲遇到这种事儿，也难免赵和华打退堂鼓了。 她道：“你要真不愿意，就算了。” 闻言，赵和华脸色一松。 不管真假，今天的事情他太膈应了，就算是条件很差，当上门女婿，他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 无话。 关桥村。 赵和华下了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三婆，谢谢了。” 林素娥拒绝了。 “媒都没做成功，我哪能收红包？你拿回去。” 赵和华为难：“这……三婆，舅舅舅妈说了让你一定……” 林素娥态度坚决：“收回去。” 赵和华：“……好吧。” 林素娥脸色一正：“和华，张凯的事情你先不要和你舅舅舅妈说，还有成不成这事儿，也不要急着先说。” 赵和华不解：“嗯？” 林素娥言辞恳切：“女方那边我还没问过呢，也要考虑人家的面子，你多等两天，就当给三婆个面子。” “到时候我会来家里和你舅舅舅妈说清楚的。” 实则。 她心里还没彻底死心。万一，有什么变故呢？ 赵和华一听，觉得也有道理，点了点头：“好，我晓得了。” “这包糖炒栗子，帮我拿给春兰。” “好的，三婆。” “那我走了。” “三婆走好。” …… 和赵和华分别，林素娥再也不用掩饰，咬牙切齿的骂道：“下三滥！” “狗崽子！” “脑子被屎糊了的臭狗屎！” “给老娘玩这一套，行，我本来不想把事情做绝，是你自找的。” “……” 骂了一路，最后嗓子哑了才意犹未尽的闭上了嘴。 下午7点。 天色微微暗了下来。 林素娥看着眼前陌生的村落，环视一圈，看到不远处一个山坡上，一个7、8的小姑娘背着猪草从山下下来。 她立即招手：“小姑娘～” 刘翠翠听到声音看过去，是一个陌生的婶子，笑得很温和，她不设防得跑了过去：“你有啥子事吗？” “小姑娘，你叫啥子名字？” “翠翠。” “哦，翠翠，真是个好名字。婶子想问一下，这里是不是丰水村？” “是呀。” “那就好，没走错。”林素娥大喜，忙道：“翠翠，你帮婶子个忙好不好？帮婶子把何大花喊过来。” “何大花？” “张凯的老婆，晓得不？” “哦，是石头的妈妈，我晓得了。” “乖。” 林素娥摸了摸她的头，从口袋里抓了一把花生糖给她：“婶子请你吃糖。” 刘翠翠双眼猛地发亮，眼巴巴的看着她手里的糖，没有立马接下，而是懂事道：“婶子，我要3个就行，我一个，哥哥一个，妹妹一个。” 听着这话，林素娥心里软乎乎的。 她声音温柔了许多：“好翠翠，拿着，都给你。” 硬塞到她手里。 刘翠翠红着脸，羞涩的道谢：“谢谢婶子。” 林素娥摆手。 随机，脸色一正：“翠翠，记住婶子的话，去找石头妈妈，告诉她张凯出事了，让她赶紧过来，最重要的，偷偷告诉她一个人，不要让其他人晓得。” 大塘镇。 丰水村。 若是张凯在这里，定然要吓得魂飞魄散。 因为，这里是他老家。 这里，有他父母，和没领证、给她生了一个儿子的乡下媳妇儿——何大花。 刘翠翠认真点头。 目送小姑娘离去，林素娥看了眼天色，太阳落山黑了下来，但也看得清楚脸，她想了想，左右张望，走到田边，弯腰在水沟里挖了一把泥巴，抹在自己脸上。 抹完。 她得意得自言自语：“这下能认出我就有鬼了！”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她不是君子。 她心眼小，报仇不过夜。 十几分钟后。 一道焦急的女声传进林素娥耳朵里：“翠翠，人呢？” “就在这儿啊。” 一大一小两个愣在原地。 林素娥就在不远处，见没有别的人，这才现身。 “我在这儿。” 话音刚落。 一道身影冲到她面前：“我男人出啥子事了？是不是受伤了，严不严重，还、还在……吧？” 第34章 真勇士从不回头看爆炸 林素娥先给她吃了个定心丸：“没受伤。” 没等她松口气，话锋一转，语气为难不已：“但是，嗯，怎么说呢……让小孩子先回去吧，她听了也不好。” 现在人还没死！ 不过，我说完，你大概恨不得他死了。 有上辈子的记忆，林素娥知道，何大花不是那种唯唯诺诺的乡下女人，相反，她十分泼辣尖酸，没读过书，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 “你啥子意思！” 听完，何大花瞬间气血上涌：“张凯在外面搞别的女……” 林素娥猛地捂住她的嘴：“闭嘴吧。” “低声些，这难道光彩吗？” “翠翠，我们有悄悄话说，你先回家好不好？” 刘翠翠乖巧点头：“好，婆婆再见。” 林素娥挥手：“再见。” 人走远。 她这才松开手，何大花立刻尖锐质问：“他是不是在外面乱搞？说，是那个贱货，敢抢老娘的男人！” 闻言。 林素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人抢你男人。” 河童一个，还别人抢你男人，除了你，那个当个宝？ “是你男人看上人家姑娘，想要娶人家呢。” “你男人说他是单身，你们不会没有领结婚证吧？要是这样的话，他说得也没错，瞒着你等和那边成了，你拿他也没得办法……” 说着，她语气带着同情：“可怜啊，我听说，你还有个儿子，是吧？” “好狠的心，连孩子都不管了。” 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 何大花听得入心，脑子里不由自主模拟出张凯带着新老婆，把她和儿子赶出家门，耀武扬威的模样，气得双拳紧握，吱吱作响。 “他敢！” 林素娥轻笑了一声。 何大花突然狐疑的看着她：“我凭啥子信你？” “信不信，自己去问问就是了。” “他看中了厂里薛师傅的独生女，已经请了媒婆上门了，他们厂里基本上都晓得这个事情。” “再说了，我骗你有啥子好处？” 说着，林素娥登上自行车：“我出自良心才来告诉你，现在把话带到了也安心了，至于信不信由你。”然后，扬长而去。 走远了。 她看何大花低着头，一动不动。 没再管。 加快速度，路过河边，洗了把脸，继续回程。 她该做的都做了，至于何大花相不相信，会不会如她所愿去张凯厂里闹，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虽然，按照上一世来看，有8成可能性。 但，万一呢？ 明后2天，她都不打算进城。 你要说，不进城，万一错过了热闹呢？ 呵呵。 这热闹，也不是非看不可。 她还没有这么八卦。 真勇士从不回头看爆炸！！！ 赵和华摆明了对和薛家结亲没想法了，何大花去闹了，薛桂仙逃过一场劫难，也和她、和赵和华没啥子关系。 她不去。 反而安全。 毕竟，张凯这事情是道德问题，最多被厂里劝退，人又不会进去。 万一晓得是自己干的，狗急跳墙了呢？ 他是个烂人，自己何必用瓷器去碰石头？ 想到这儿，她回想了自己刚才有没有容易暴露的地方：天暗视线本来就不好；她还弄花了脸，；再加上骂了张凯一路，嗓子哑了。 三种因素叠加，就算是同一个村的，都可能认错。 何大花又不认识她，更不可能认得出来了。 安下心。 她不再想这事儿。 …… 9点。 林素娥回到家。 刚停下，还没下车，就看到赵振仁6兄妹一股脑冲了上来。 赵振仁：“妈，你终于回来了。” 赵振义：“妈，都9点钟了，今天咋个这么晚？你这是去哪儿了。” 赵凤兰：“吓死我们了，还以为你啥子事了。” 赵振礼：“就是。” 赵振信：“妈，我们都要去找你了。” 赵玉兰直接抱住她的腰，声音哽咽：“妈，我害怕。” 林素娥从孩子们脸上一一扫过，都带着不同程度的后怕和担忧，心里又暖又涨，忙道歉：“是妈不好，没提前和你们说，让你们担心了。” “妈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闻言。 众人脸色一松。 赵振信拉起她的手，先小拇指拉了拉钩，再用大拇指碰了碰，认真无比：“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林素娥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语气说不出的温柔：“好，没问题。” 这时。 赵凤兰想起什么， 问道：“妈，你吃晚饭没有？” 林素娥刚想说话，肚子咕咕咕的叫，比她更迅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她：“……” 赵凤兰脸一肃，拨开人群，拉着她往屋里走，一边走一遍念叨：“妈，我不晓得你啥子事这么忙，但是再忙也要好好吃饭，不吃饭容易得胃病……” 林素娥“乖巧听训”。 有时候，亲人的念叨也是种幸福~ …… 林素娥幸福的吃着晚饭时。 丰水村。 何大花回到家，就听着婆婆的咒骂：“死哪儿去了？碗还没洗，哪家婆娘像你这么懒？还不赶紧去洗，再把衣服洗了，我明天起来要检查。”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张凯妈觉得没趣，嘟嘟囔囔嘴里没好话回了屋。 只剩她一个人站在坝子里。 许久，她转身进了屋，收拾碗筷。 然后。 洗衣服。 等一盆的脏衣服洗完，她腰杆都酸得站不起来了，晾好，已经差不多9点钟了。 她简单擦洗了一下。 终于进了屋。 儿子石头早就睡着了。 她坐在床边，借着月光，看了很久。 合衣躺下。 早上5点。 一直维持着躺着的姿势一动不动的何大花陡然睁开了眼，眼里没有一丝朦胧，抱起儿子，没惊动任何人出了门。 无独有偶。 蒲县运输厂单身宿舍。 张凯一晚上都在做噩梦，5点醒了怎么也睡不着。 一直惦记着薛桂仙的事情，心里觉得不安，担心迟则生变，一咬牙起了床，没惊动室友，悄悄离开了宿舍。 周红梅家。 她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看了眼窗外，天都没亮，心里憋着下床：“发癫啊，大清早不睡觉来敲老子的门，那个这么神戳戳……” 开门。 见是张凯。 她一时懵逼：“你这么早来找我做啥子？” 第35章 何大花闹厂 张凯语气急切：“周媒婆，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加5块钱，你今天天一亮就去薛家找何姨，尽快把见面的日子定下来，越快越好。” 周红梅：“……” 见过急得，没见过你这么急的。 但。 看在钱的份上，周红梅起床气一下子没有了，笑得热情：“包在我身上，而且，看到厂里面的人，我会帮你讲好话的。” “你呀把心放在肚子里，那个赵啥子华的，肯定比不过你。” 听到这话，张凯虽然晓得是哄他的，但也忍不住笑了：“那就谢了。” 周红梅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行了，没你的事我回去睡觉了。” 张凯客气：“不打扰你了。” 转身离开。 周红梅立马关上门。 …… 早上7点半。 水口村。 林素娥和赵凤兰正在做早饭。 蒲县。 运输厂大门。 络绎不绝的工人三三两两一起来上班。 “吃了没？” “吃了。” “我没吃，准备去食堂吃面。” “……” 家属楼。 周红梅一边往里走，一边和熟人打招呼：“去上班了？” 她退休前是运输厂的老职工。 “嗯。老周，你最近来得有点儿勤哦，还是去薛志雄家哇？听说，厂里新来的那个叫张凯的小伙子请你来说亲的，是不是哦？” 同一个屋檐下，就没有秘密可言。 周红梅一改往日不接话的作风，笑着道：“你们消息还多灵通，都晓得了？” “还真是啊？我还以为是胡说的，这桂仙不是和另一个在相亲嘛……” “黄了噻，那个是个乡下种地的，哪里配得上我们桂仙。” “哦哦，这样啊~” “……” 城门口。 何大花气喘吁吁，手里牵着儿子的手，看着前方，眼里翻涌着一座活火山。 小家伙好奇的打量四周，突然闻到香味，看着不远处热腾腾的包子，扯着何大花的手撒娇：“妈，我想吃大包子！” 何大花立马低头，温柔的摸了摸孩子的头：“好，等见了爸爸，让他给你买。” 小石头双眼发光：“快走，我想爸爸了。” …… 8点。 水口村。 林素娥一家在吃早饭。 家属楼。 周红梅和何绵有说有笑。 运输厂。 何大花问保安：“我找张凯。” 大爷好奇的打量她：“张凯？厂里好几个张凯，你找那个？” 何大花：“大塘镇来的，现在是厂里的临时工。” “哦，是他呀？” 保安大爷立刻想起了：“这小伙子才来不久，嘴挺甜，会来事儿，厂里上下都挺喜欢他的。” “你过来登记一下，去大车车房找他就是。” “好的。” “你叫啥子名字？哪里来的。” “我叫何大花，住在大塘镇丰水村。” “好，可以进去了。” 何大花感激道：“谢谢大爷。” 保安大爷摆了摆手，随口又问了一句：“对了，张凯是你那个？” 何大花回答：“是我男人。” 迫不及待去找人，抱起儿子就跑。 保安大爷点头：“哦，是你男人……”突然，他瞪大了眼睛：“嗯？啥子，是你男人！！！” 忙走出保安室，看着何大花的背影，整个人风中凌乱。 这张凯，不是单身吗？ 而且，他看上了薛志雄的宝贝闺女，今天找了媒婆去说亲…… 许久。 他一拍大腿，追了上去，一脸兴奋：“这下有热闹看了。” …… 8点10分。 早饭吃完了。 村里要收水稻了，赵振仁和赵振义兄弟两个去地里，赵凤兰去洗碗，赵振礼扫地，林素娥准备洗衣服，赵振信和赵玉兰凑上来帮忙。 运输厂。 张凯见到何大花，几句话露了馅儿。 何大花狂怒之下，直接扑上去撕打张凯。 张凯吃痛还手。 双方扭打了起来。 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薛志雄一进厂，就有熟人提醒他，知道发生了啥子事，他脸色一下黑了。 …… 8点30分。 家属楼。 消息传到了何绵何周红梅耳朵里。 两人脸色剧变。 周红梅赶紧撇清关系：“绵绵，我真的一点儿不晓得，要是我早晓得了，肯定不会替他做这个媒，你信我。” 何绵眼神冰冷：“我不舒服，就不招待你了。” 周红梅知道她迁怒自己，也不敢生气，小心翼翼赔笑：“好好，我先走了，你注意休息。” 何绵撇过头不看她。 周红梅轻手轻脚离开，驱赶外面看热闹的：“都走走走，守在别个屋头干啥子？一天天没得事干得了啊。” 把人赶走。 她还体贴的带上了门。 接着。 脸色大变，立刻破口大骂起来：“张凯你个龟儿子，有了婆娘还敢骗婚，把老娘耍得团团转，老娘跟你没完！” 我的钱啊~ 55块呢。 就这么没了。 周红梅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天的白工，心里就心滴血。 屋内。 何绵一直强撑着，等人走了，顿时全身无力，靠在沙发上抹起了眼泪。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我可怜的闺女，咋这么倒霉，呜呜呜~” 本来她闺女几次相亲不顺利，周围就有闲话；张凯这事儿一出，还不知道会传出多难听的话呢！ …… 9点。 薛桂仙也得到了消息。 她脸色大变，告了假，急匆匆往家走。 水口村。 一切岁月静好。 …… 中午。 林素娥一家和和美美的享受美食。 薛家。 没开火。 一家三口表情凝重的围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 “现在咋办？” 何绵沙哑着嗓子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薛志雄冷着一张凶脸：“什么怎么办？张凯那个小畜生和我们家又没关系，该干啥干啥！”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 何绵顿时毛了：“现在全厂的人都知道张凯为了桂仙想抛妻弃子，背后编排得难听得很，让桂仙咋个做人？以后还找得到对象吗？！” 薛志雄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无力道：“嘴巴长在别个身上，我能有啥子办法？” 何绵无言。 无处发泄，迁怒的拍打薛志雄：“都怪你，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把张凯带回家，他咋个会对桂仙起坏心思！” “都是你害了我们闺女。” 薛志雄任由她打，心里也是后悔不已。 薛桂仙心里也很难受，见父母这样，更是心酸，突然，心里闪过一张脸，道：“爸妈，你们不要吵了，这个事情还有解决办法。” 第36章 转机来了 薛志雄和何绵齐齐看了过来。 薛桂仙越想越觉得可行：“我明明先和赵和华相亲的，要是我们在一起了，别人也没得闲话说了。” 薛志雄眼神微亮。 何绵先是点头，很快皱起了眉头：“可是，你昨天不是说对赵和华没感觉吗？” 听到这话，薛桂仙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又不是非要有感觉才能在一起，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 薛志雄突然出声：“万一赵和华不愿意呢？” 何绵瞪他：“怎么可能，我闺女能看上他是他家祖坟冒青烟了！” 薛志雄无话可说。 和一个当妈的讨论孩子好不好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 薛桂仙眼神一闪。 出于自尊心，她昨天回来，隐瞒了赵和华对自己冷淡疏离的态度。 可现在…… 薛桂仙咬牙：“其实，赵和华可能也对我没太大的感觉。” 这话一出。 薛志雄傻了：“啊？” 何绵不可置信的拔高了嗓音：“他还看不上你了？” 薛志雄深以为然：“就是，我闺女哪点儿不好。” 自己的女儿只能自己说，别人一句也说不得。 “也不算。” 薛桂仙摇头：“我感觉，他也不是看不上我。” 说着，她自信握拳：“再说了，他看不上我，我看上他就行了，女追男隔层纱，我还拿不下他？” 薛志雄大笑：“不愧是我闺女！” 何绵看着这对父女，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道：“那我们等林媒婆上门？” 薛桂仙反驳：“不行，得尽快让赵和华上门。” 拖得越久，对她名声影响越不好。 何绵没了主意：“那咋整？” 薛桂仙一字一句：“我们主动去找林婶子。” 何绵：“？！” 这会不会太掉价了？ 薛志雄沉吟片刻，同意了：“我支持。” 何绵：“……” “好吧。” …… 又一天。 林素娥刚在外面溜达了一圈，一回来就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这……薛师傅、绵绵、桂仙，你们咋有空过来？” “凤兰，有好好招待客人吧？” 赵凤兰点头，正要说话。 何绵一把拉住她的手，笑呵呵道：“素娥姐，你家凤兰可热情了，又拿吃的又拿喝的。” “那就好。” 林素娥放心了：“你们来多久了？没等烦吧，也是不好意思，我碰巧不在家里。” “我们也刚来。” “再说了，是我们没提前通知你，突然上门，要说不好意思，也是我们一家不好意思才是。” 林素娥忙摆手：“好好好，不说这些了。” 她心里有个猜测，直奔主题：“你们找我是有啥子事？” 听到这话。 何绵脸色有些为难。 林素娥又看了一眼薛志雄和薛桂仙，脸色也充满了不自然。 但，没让她等多久。 何绵心一横：“哈哈，是这样的，桂仙和我们两口子都挺满意和华，一家有女百家求，这换位思考也一样，未免夜长梦多，就想请你和那边沟通一下，要是也有这个意思，尽快选个日子来我家认个门。” 认门？！ 她没听错吧。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林素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想到，转机真的来了。 林素娥有些上头，打算答应，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 不对劲儿。 前天相亲的时候，她明明看薛桂仙对赵和华态度冷淡，怎么会是很满意？ 难不成…… 林素娥对心里的猜测越发有把握了，面上一脸为难：“这是好事，就怕是……有点不好办。” 何绵面露紧张：“为啥子呢？” 林素娥迟疑的看了眼薛桂仙，才缓缓道来：“前天，和华和桂仙相亲，他和我说碰到了一个叫张凯的，说让他离桂仙远一点儿，还说桂仙和他两情相悦……” 何绵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说啥子？他、他……王八羔子……” 这四个字仿佛从她喉咙里挤出来，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薛志雄满脸涨红，怒吼：“放她娘的狗屁！” 薛桂仙更是面无血色。 张凯他怎么敢的？！！！ 难怪，一开始赵和华对她很体贴，突然就变了一个人…… “桂仙和那个畜牲没有任何关系。”何绵反应过来，着急的和林素娥解释：“你不知道，那个张凯其实已经有老婆孩子……” 她把张凯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了林素娥听。 原本。 她是打算隐瞒的，毕竟不光彩，但是张凯干了这个恶心事，只能坦白了。 现在说起张凯两个字，何绵真的恨不得生生把他咬死。 这边。 林素娥随着何绵的话，嘴巴张得越来越大 。 “这、这真是不可思议！” 8分是装的，2分是真情流露。 何大花，不愧是你，战斗力杠杠的。 送你一朵小红花。 何绵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遇到这种事真是我们家倒了八辈子霉。” “明明我们是受害者，结果现在到处都在传桂仙的闲话，我们真的有嘴也说不清。” 林素娥义愤填膺：“怎么能怪你们？” 见此。 何绵三人对视一眼，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不多想就行。 林素娥拉着她的手，真心实意道：“绵绵，你可千万不要太往心里去，你往好处想，这是祖宗保佑让张凯那个畜牲提前现了原形，要是婚后才发现，才是真的完蛋了。” “说得也是。” 何绵忙点头：“多亏薛家和何家的列祖列宗保佑。” 她没忘正事，小心翼翼道：“那和华那边……” “我可以去说。” 林素娥没卖关子，答应了下来：“但是，不敢保证行不行。” 这是实话。 赵和华明显产生了抗拒心理。 何绵默了。 结亲是双方的事，并不是女方点头，男方就屁颠屁颠贴上来。 这时。 薛桂仙的声音插了进来：“林婶子，你能带我去见赵和华吗？我想单独和他谈一谈。” 闻言。 众人脸色各异。 薛志雄惊讶一瞬，没有反对。 何绵眉头深皱，想要出口反对，但最终，选择了沉默。 林素娥是真的震惊了。 为薛桂仙的主动和大胆。 不过，她自然不会反对，笑容自然的点头：“当然没问题。” “你想啥子时候去？” 薛桂仙破罐子破摔：“现在行吗？” 林素娥挑眉：“当然。” 第37章 事成了 村口。 林素娥载着薛桂仙，和薛志雄、何绵分手。 他们先回家等消息。 半个小时后，抵达关桥村。 林素娥停住车，转头问薛桂仙：“你是直接跟着我去孙家，还是在外面等我把人叫来。” 薛桂仙没有犹豫：“我在这里等婶子吧。” 虽说勇敢了一把，但是要见男方的家长，还是超过她承受范围了。 林素娥也倾向于让她在外面等着。 于是，点头：“行。” “你帮我看着车，我走进去。” “好。” 孙家。 林素娥走近，就看到孙幺妹在洗衣服。 “幺妹，你爸妈呢？” 孙幺妹抬头，立马认出了她，笑容兴奋：“三婆！我爸妈还有和华哥在地里，你等会儿，我这就去把他们喊回来。” 说完。 不等林素娥说话，一溜烟跑远了。 看得林素娥失笑，暗暗评价：这孙幺妹运动细胞看起来不错，跑得飞快～ 5分钟左右。 孙明才3人就回来了。 王萍见她站在门外，赶忙拉她往屋里走“哎呦，等久了吧，快进去坐。” 也没忘记教训小女儿：“你这娃儿，咋个没喊三婆进屋里坐呢？” 孙幺妹摸脑袋：“我搞忘记了。” 林素娥笑呵呵插道：“快别骂幺妹了，她也是急着去喊你们。” “再说她跑得快，我也才站几分钟。” 王萍顺着她的话下坡：“下次不许这样了，晓得不？” 孙幺妹点头如捣蒜。 进屋。 关上门。 林素娥坐下，孙家4人齐齐盯着她，表情各异。 孙明才和王萍是期待。 孙幺妹是天真和好奇。 赵和华则是忐忑。 这两天，他按照林素娥说的隐瞒了那天的情况，结果舅舅和舅妈这3天越发期待，他不敢想象他们知道了真相，得多失望。 “我今天来，是为了和华的事。” 林素娥直奔主题：“薛家那边回我话了，对和华十分满意，让我来问你们的想法。” 这话一出。 孙明才惊喜：“真的？” 王萍大喜：“太好了！” 赵和华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林素娥并不意外，对他使了个眼色。 他接收到了。 心里充满了不解，暂时保持沉默。 这边。 林素娥又和孙明才两口子聊了一会儿，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孙哥、萍姐，我刚过来，自行车链子出了点问题，和华力气大，想让他帮我弄一下。” 孙明才：“没得问题。” 王萍：“你是他三婆，随便吩咐就是。” 赵和华直接起身。 两人出了家门，往村口走。 赵和华偏头看她，有好多话想问，可是见她目不斜视的样子，最终放弃了。 心道：不急于一时，待会儿问也行。 然后。 在村口。 他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瞳孔瞬间放大。 她怎么会在这儿？ 薛桂仙也看到了赵和华，全身不由自主的紧绷，语气微微颤抖：“林婶子。” “人给你叫来了。” 林素娥对她笑了笑：“你们聊吧，我就不打扰了。” 然后，利落转身走开。 值得一提。 这个位置是关桥村比较偏僻的地方，遮掩物很多，又都是杂草，一般没人来。 两人见面被外人看见不好。 这是林素娥特意选的位置。 回到正题。 薛桂仙和赵和华面对面站着，气氛陷入了沉默。 “你……” “你……” 两人同时出声。 一顿。 赵和华语气加快：“你特意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闻言。 薛桂仙深吸了一口气，弯腰：“对不起。” 赵和华震惊又懵圈。 “你、你为什么和我道歉？” 薛桂仙起身，缓缓出声：“我才从林婶子那里知道，原来当天张凯来找你说了那番话。” “那都是他胡说八道的，我和他清清白白。” 赵和华恍然大悟，却又不可置信：“他居然真的敢说这种话骗人？！” 三婆真是神了。 “何止呢！” 薛桂仙讽刺一笑：“他不仅骗你，也骗了所有人。 昨天，他老婆孩子来厂里找他，大家才知道，他早就结婚，连孩子都3岁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赵和华震惊得脑子一片空白：“什么？！” 薛桂仙继续说：“刚巧不巧，她请的媒婆也来我家给他说亲，他明摆着想骗婚。 好在，老天保佑没让他得逞。 但，我的名声被他连累，现在跳进黄河都难洗清了。” 说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所以我这次来找你，一是和你道歉，二是希望你继续和我处下去。” 赵和华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原地。 薛桂仙紧张不安得看着他。 许久。 赵和华哑着嗓子问：“为什么是我？凭你的条件，铁了心要找，肯定是找得到的吧。” “我也不瞒你了。” 薛桂仙坦然：“我找你，是因为在张凯之前，我先和你相亲，和你在一起之后，对外可以说张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谣言不攻而破。” 赵和华沉默。 薛桂仙突然话音一转：“但，也有我一点私心。” 她直勾勾得看着赵和华双眼：“林婶子应该和你说过，我们相亲是我主动提出的，不是出于什么面子，是真的想要和你见面。 我觉得我运气太差，想找个命硬的。说句对不起你的，你是孤儿，我反而是满意的。” 说完这句，薛桂仙心里生出了一丝后悔，和赵和华的事情怕是没有希望了。 但她不想和张凯一样卑劣，欺骗赵和华。 否则，她和张凯有什么不一样？ “咚咚咚”。 赵和华心跳如雷。 她不嫌弃自己是孤儿？ 她不嫌弃自己是孤儿！ 她不嫌弃！ 薛桂仙略带歉意：”今天是我冒昧了，请你不……” 话没说完，赵和华大声打断了她：“不，我愿意！” 薛桂仙先是一愣，接着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 赵和华粲然一笑：“既然张凯说的是假的，你这么好的条件，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他到底没有告诉薛桂仙，是因为她不嫌弃自己是个孤儿。 和自信勇敢的她不同，赵和华做不到暴露弱点。 薛桂仙默然。 然后，脸上缓缓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 林素娥百无聊赖，开始玩狗尾巴草。 身后。 薛桂仙的声音传来：“三婆。” 三婆？ 有意思。 林素娥了然：事怕是成了！ 第38章 分田到户 女追男隔层纱。 真是至理名言呀。 林素娥没有打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表情自然：“说完了，那我带和华先回去了。” 薛桂仙看了一眼赵和华，他笑着对她点头。 她脸上笑容加深，重重点头：“嗯，都说好了。” 林素娥偷笑，接着看向赵和华：“那走吧。” “好。” 路上。 她冷不丁开口：“现在改变想法没有？” 赵和坦然点头：“变了。” 林素娥没追问，点头道：“我知道了。” 回到孙家。 她开门见山，说薛家希望他尽快去家里吃饭。 孙明才夫妻很惊讶。 询问了赵和华的意见后，答应了下来。 最终，按照何绵的要求，日子定在了5天后。 其实，要不是怕孙明才夫妻多想，他们恨不得定在明天。 说完了事。 林素娥提出告辞。 赵和华主动提出送她。 她没拒绝。 村口，赵和华再次递给她红包，笑容带着丝调皮：“三婆，这次你总能收下了吧？” 林素娥笑着用手指他：“你小子！” 接过去。 她摆手：“不用送了。” 赵和华下意识看了眼薛桂仙的方向，厚着脸皮道：“我再送您一截吧。” 林素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满是笑意：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行吧～” 赵和华脸色微红。 那边。 薛桂仙见到两人，连忙迎了上来：“三婆，和华同志。” 林素娥对赵和华挑眉：“和华同志，快给桂仙同志道个别吧，特地过来的。” 薛桂仙好奇地看向他。 赵和华脸更红了，心里暗道：三婆不能惹！ 面上，认真道：“一路平安。” 薛桂仙：“……谢谢。” 一旁，林素娥差点儿笑出声来。 逗这些孩子可真有意思～ 不过，太过了也不好。 她解围：“桂仙，上车，我们出发了。” 薛桂仙注意力被唤回来：“哦哦，好的，三婆。” 登上车。 林素娥对赵和华挥手：“走了。” 发动。 薛桂仙回头看了他一眼。 正巧，一阵微风吹来，吹得她披肩的头发肆意飞扬，让原本普通的长相多了几分魅力。 这一幕。 恰好映入赵和华的眼帘，惹得他才平静下来的心脏又“扑通扑通”乱跳。 完了！ 他似乎、真的动心了！ …… 对此。 林素娥一无所知。 她直接把薛桂仙送回了家，受到了薛志雄和何绵的热烈欢迎。 “回来了。” “素娥姐，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林素娥摆摆手。 这两天，薛家是八卦的中心，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因此，林素进入了很多人眼里。 这边。 何绵关上了门，隔绝了或者好奇、或者八卦、或者不友好的视线，然后迫不及待的询问林素娥：“素娥姐，对方怎么说？” “嗯～” 林素娥卖了个关子。 薛志雄和何绵的心都提了起来，一点儿也没注意到自家女儿脸上的笑容。 “当然是愿意的。” 薛志雄松了一口气。 何绵喜不自胜：“太好了！” 同时。 心里对赵和华的印象更好了。 林素娥笑笑。 又聊了一会儿，她提出告辞。 何绵死了心挽留：“一定得在家吃饭，不然就是看不起我们。” 话到这个份上。 林素娥只能答应下来。 何绵花了大价钱，午餐十分丰盛：红烧肉、烧白、红烧鱼、咸鸭蛋、丝瓜炒鸡蛋和酸萝卜老鸭汤。 一顿饭。 宾主尽欢。 饭后。 又聊了一会儿天，林素娥再次提出告辞。 这次。 何绵没强留。 亲自把她送下楼，一路到了家属楼大门口，塞给她一个红包：“素娥姐，太感谢了，你一定收下。” 林素娥大方接过：“那我就不客气了。” 何绵笑。 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老何，这位大姐看着眼生，是你家亲戚吗？” 林素娥看了过去。 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妇女，看着她们，眼底闪着八卦的光芒。 何绵笑意吟吟：“老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林媒婆，来我家和桂仙说亲的。” “前天约着见了面，和桂仙还挺投缘，过几天，小伙子就要来家里做客。” 孟惠英又惊又讶：“啊？不是说……” 林素娥明白何绵的意思，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一家有女百家求，还好我抢先一步上门，要不然，周媒婆就要把桂仙抢走了～” 闻言。 何绵又惊又喜。 同时，对林素娥更加感激。 而听在孟惠英耳朵里，顿时产生了无数想法。 她越想越激动，都顾不上和何绵说话，急匆匆跑开了。 这可是个大八卦！ 她要立即告诉大家。 身后。 林素娥和何绵相视一笑。 …… 回到家。 林素娥打开红包。 孙家包了3块，薛家包了5块。 她连连点头，心里十分满意。 孙家穷，3块已经很大方了；薛家则是“顶配”。 这也说明，她做媒水平很不错。 双方都满意。 老规矩。 抽奖。 这次，抽中了5倍，得到了额外的40块钱。 林素娥心情很平静。 …… 薛桂仙和赵和华的事情告一段落。 接下来几天，林素娥闲了下来。 村里收水稻收得火热，她作为辅助，全身心投入给孩子们做美食、补充营养当中。 红烧肉、回锅肉、烧包、卤肥肠、干煸鸭、椒麻鸡、川菜白肉、干锅田鸡、干锅兔、香辣小龙虾、十三香小龙虾…… 一到饭点。 赵家就传来浓郁的香味，让住在他们家附近的人家馋得不行。 赵振仁兄妹6人越干活儿越有劲儿，恨不得一直干活，可以天天吃好吃的。 与此同时。 收完水稻之后就要分田到户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之间，全村轰动。 林素娥一家也很激动。 “妈，真的要分地给我们，以后随便我们种啥子吗？” “也太突然了，我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 林素娥笑着解释：“也不是很突然，其实几个月前就在传，只不过你们不晓得而已。” 几人恍然。 赵振仁一脸期待：“也不晓得我们能分好多地？” 他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也是大哥，长兄如父，对弟弟妹妹天然有责任感，虽然这段时间家里吃喝上好多了，但也没有改变他想替林素娥分担压力的想法。 相反，他更想赚钱养家了。 林素娥语气笃定：“放心，我们家人多，地不会少。” 实际上，和人多人少没关系，分田到户，顾名思义，是按照户口分的，一家一户。但水口村地多，每一户分得不少。 第39章 岁生日 上一辈子经历过，她早就晓得了。 而且，这次分田到户还会分给他们家一座山头，这才是重中之重。 她已经等这一天很久了。 浦县地理位置优越，处于蓉城、安雅市和人寿县的交汇处，天生适合种植水果。 是后世川省的水果基地。 同时，在全国也有一定的名气。 上一世，她没见识，误把金山当废物 ，没有搭上致富的东风。 这一次，绝对不会了。 …… 水口村人都挺勤快。 但是，集体劳动，和为自己干活儿，肯定是后者更有冲劲儿。 自从分田到户的消息传出来，村里人心浮动，干活儿的积极性都降低了。 好在。 村委很快给出了回复。 “的确要分田到产，月底每家派人来抓阄，抓到那块地就是那块。” “除了分田地，还要山头。” 这个消息一出，不吝于在全村投下一枚炸弹。 “居然真的要分田给我们了？” “不仅是田，还有山头！这手笔也太大了。” “那以后我们想种啥子就种啥子了？没人管我们，这太安逸了！” “那岂不是，想不种就不用种。” “你想得太美了，以后公粮在个人头上，你不种，哪来得粮食交公粮？” “啊？自己交公粮？” “这算啥子，自己交，地里多的都是自己的，不用和村里分，比以前累死累活一年分不到多少好了不晓得好多。” “那可不，平时也可以多种些菜卖，多挣点儿钱。” “分了山头给我，我还能多养几只鸡。” “……” 大家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 5天后。 薛桂仙陪着赵和华去薛家做客。 他和相亲那天一样的打扮。 刚进家属楼，何绵就迎了过来：“素娥姐，和华，来了，快跟我来屋里坐。” 林素娥：“绵绵。” 赵和华有些拘谨：“何姨好。” 何绵仔细打量她，“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 三人往楼上走。 院子里悄悄站满了人。 “哟，何绵说的居然是真的？” “这小伙子长得周正，看起来就精神，不错不错。” “不过，看打扮，家里条件不咋样～” “条件好的能答应，你又不是不晓得，桂仙是要招女婿……” “你快少说几句。” “就是，也不看啥子日子，要是搞砸了，何绵不找你拼命才怪。” “看这样子，很快要吃到桂仙的喜酒了。” “我就说桂仙不是那种人，是张凯故意凑上来想占薛师傅和桂仙的便宜，你们看我说的对不对？” “果然没错～” “那个周红梅也不是啥子好东西，那天我问她，她居然说桂仙和这个小伙子黄了。” “我也听到了，这不就误会了。” “还有这回事儿？” “天啊！这周红梅咋这样，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桂仙也是她看到长大的，也不怕亏心事做多了，夜里看到啥子脏东西！” “能为了啥？肯定是张凯给了她好处塞。” “反正，我以后可不敢让她给我家孩子介绍对象了！” “我也是。” “谁说不是呢？” “……” 后续。 因为这件事，周红梅的名声坏了，几乎没人找她说媒，挣不到钱，在家里没有了地位，半年不到，老了好几岁。 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言归正传。 赵和华这次登门顺利无比，林素娥又轻松的得了一个红包。 里面还是3块钱。 抽奖。 抽到10倍返利。 两波红包下来，林素娥的存款又回到了500块以上。 …… 当晚。 饭桌上。 赵振仁突然出声：“妈，你生日快要到了吧？” 闻言。 林素娥一算，还真是，3天后就是她生日。 “妈，今年是你40大寿，我们家要不要请客？” 赵凤兰接话：“下午，大伯来家里问了。” 林素娥沉吟。 在乡下，一般整寿都要请客。 年纪越大，寿办得越隆重。比如说，60大寿一般会请全村人，以后70、80、90也是一样。 而不是整寿，可以办也可以不办。 一般是不办的。 一家人吃个饭，最多喊几个关系近的亲戚朋友。 40岁，也不是多大年纪，倒是不用请全村人，但是把亲戚朋友请来吃个饭，也行。 再说了，大哥那边问，她还想修复关系，怎么也要答应下来。 这么想着，林素娥点头：“办，但不大办，请你们大伯、二叔、三叔、村长、振山……几家关系近的吃个饭就是。” “对了，振仁，你和振义明天去一趟关桥村，请你大姐和盼睇，哦，还有和华、他舅舅一家。” 赵振山点头：“好。” 吃完饭。 林素娥让赵凤兰洗碗，自己出了门，就在村里的人，当然要她亲自去请，这才能体现出重视。 先去了村长家。 赵振宇还在吃饭，见到她连忙起身迎了过来，尊敬道：“三婶，找我有啥子事儿吗？” “没啥大事儿。” 林素娥笑着道：“这不万后天我过生，你们来家里吃个饭。” 赵振宇恍然，一口答应：“一定到。” 林素娥当即摆摆手：“行，不打扰你了，你继续吃饭。” 接着。 往大哥赵孝勇家走去。 除了林素娥的丈夫赵孝生，赵家其他三兄弟住得很近，屋子挨着屋子。 这并不是赵孝生和他们关系不好。 相反，是几个哥哥疼爱幺弟。 这是赵家的老宅，公公婆婆在世的时候，老大、老二结婚都扩建了，但周围也有邻居，后面实在扩建不了了。 于是，在村里要了一块宅基地，修了一个新房子。 虽然不大，但到底独门独栋，还是新房子。 老大、老二这2房的媳妇儿都心动了。 最后。 公公婆婆和两个哥哥，主动把房子给了老三赵孝生做婚房。 林素娥就享福了。 一进来不和婆婆、嫂子们住在一起，少了好多烦恼。 而且。 远香近臭，婆婆对她很满意。 但因为房子的事情，2个嫂子对他们夫妻有意见，关系一般。 后面林素娥疏远她们，更是往火上浇了一把油。 平日里3妯娌见面，都当做不认识。 这些日子，林素娥想缓和关系，可她们没给林素娥这个机会。 说回正题。 2家人在坝子上纳凉聊天，看到她过来，脸色各异。 第40章 王伯威 林素娥脸上带着自然的笑容，挨个喊人：“大哥、大嫂。” “二哥、二嫂。” 赵孝勇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起身迎了上来：“弟妹，这么晚了过来有啥子事？” “大哥，大后天我满40岁，请哥哥嫂嫂和侄子侄女们来家里吃个饭。” “哦？！” 赵孝勇恍然：“这事儿啊，我今天碰到振仁还专门问了，没得问题。” “40岁整寿，得好好庆祝。” 林素娥笑着点头，正要说话。 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嗓音打断了她：“哎呦，大嫂，这大晚上的，我咋个看不懂了，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话一出。 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林素娥看过去，是一个头发半白、身材发福的老年妇女。 此人叫刘贵琴，是她二嫂。 2个嫂子里，她性子最急躁，又爱攀比，从年轻时就最看不惯林素娥。 当时，林素娥年轻气盛，和她经常吵架闹矛盾，关系最僵硬。 又一个身材瘦削、面容有些刻薄的老妇人嗤笑着接话：“那个说不是？我怕是也眼花了，居然看到稀客了。” 这是她大嫂，吴来娣。 气氛一时凝固。 赵孝勇眉头紧皱，一脸尴尬。 身后。 老二赵孝忠瞪了一眼自己老伴儿。 而2家的小辈们，更是呼吸都放轻了。 对此。 林素娥心里叹息一声，打破了僵局：“大嫂、二嫂，你们没看错，我是素娥。” “后天我过生，你们一定赏脸。” “我们一家人，好多年没聚一聚了，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说说话。” 闻言。 刘贵琴和吴来娣整不会了。 她们说话这么冲，林素娥那个性格居然没怼她们？ 没等她们说话。 赵孝勇和赵孝全迫不及待的替自己老婆子答应了下来。 赵孝勇：“万后天嘎，放心，我和你大嫂准时到。” 赵孝忠：“我和你二嫂一定到。” 刘贵琴欲言又止。 吴来娣默认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林素娥都服软了，她们再揪着不放，就太过了。 不管她们怎么闹，到底是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血缘关系斩不断。 下面小辈子们也还看着呢！ 林素娥见大嫂、二嫂不说话，心里猜中了几分她们的心思，笑意吟吟点头：“那就好。” 凡事过犹不及。 说完了这事儿，她也不打算赖在这里给嫂子们找不自在，主动告辞。 随后。 她又去了赵振山和王伯威家。 赵振山家不用说。 因为她帮着做媒的原因，两家人关系十分亲近。 王伯威，是赵孝生最好的兄弟。 这些年，林素娥封闭自己，和大家疏远了，王伯威一家也不例外。 但是，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照顾林素娥和赵振仁几兄妹。 穿越那时，赵振仁要去山西挖煤，就是准备跟着王伯威的大儿子王大贵一起去。 说起这个。 她记得，矿洞出事是年底。 到时候，一定要想办法，帮大贵躲过这场灾难。 言归正传。 这两家都很顺利。 尤其是王伯威两口子，看到她主动上门激动得不行。 这让林素娥心里多了几分愧疚。 上一世，她真的很蠢，一味沉浸在悲伤痛苦中，忽略了自己的责任，也对不起这么多关心在意自己的人。 …… 第二天。 林素娥骑着自行车去城里大采购。 原本，赵凤兰提出要帮着她提东西，被她拒绝了。 笑话。 她去了，还怎么用空间偷懒？ …… 生日当天。 客人们一大早就到了。 就连嘴上不饶人的大嫂、二嫂也不例外。 两人还主动进厨房：“有啥子要帮忙的？” “我来搭把手。” 当然。 还有大嫂、钱翠花和刘丽。 林素娥笑容亲近，大方点头：“正好菜有点儿多，凤兰一个人搞不赢，麻烦嫂子们了。” 刘贵琴和吴来娣一脸惊奇的看着她，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一般。 林素娥镇定自若，仿佛一点儿没察觉到她们的眼神。 为了今天生日。 林素娥花了大手笔，昨天就开始准备了。 提前做好的。 卤内脏：肥肠、心肺、肾、郡肝、肚子、舌头、鸡爪、鸭爪。 炸酥肉。 酸萝卜老鸭汤。 三鲜汤。 今天现做的：红烧肉、回锅肉、芋头炖鸡、黄豆烧猪蹄、红烧鱼、土豆烧鸡、烧白、猪肘子、干煸鳝鱼。 除此之外。 还有海鲜：避风塘炒蟹、油焖大虾、蒜蓉扇贝。 整整16个菜。 端上桌的时候，所有人都吃惊了。 16个菜，一张桌子都摆不下，还都是硬菜，在现在这个年代，几乎都见过这个阵仗。 林素娥最后端上寿桃。 坐在首座，站起来招呼大家：“招待不周，大家不要客气，吃好喝好。” 闻言。 众人心声：这还不好？你怕是要上天！ 面上，笑笑算了。 正式开吃。 大家都被林素娥的厨艺惊艳到了。 “哇！” “这红烧肉又软又嫩，肥而不腻，太香了。” “这回锅肉咋个做得？太香了！” “这卤肥肠够味，下酒！” “这个海鲜叫啥子名字？跟河里的螃蟹长得差不多，这肉又甜又嫩……” “……” 赵孝勇感叹：“幺弟妹，你这厨艺，都可以当大席师傅了。” 赵孝忠附和：“大哥说得是，要是幺弟妹去当大厨师傅，肯定不愁生意。” 接着，对林素娥调侃：“幺弟妹，你藏得好深，这么多年了，我们都不晓得你厨艺这么好？” 其他人纷纷附和。 林素娥笑了笑，解释道：“这不以前孝生在，他负责做饭，用不上我嘛。” 这话一出。 全场安静下来。 见此，林素娥察觉自己说错话了，想要弥补，一时也想不出理由。 这时。 赵春兰略带委屈道：“妈，爸做的饭比猪食好不了多少，你好狠的心呐～” 赵凤兰紧跟着道：“就是，妈，以后你得天天给我们做好吃的，补偿我们。” 赵振仁认真点头：“就是。” 赵振义义愤填膺：“你不晓得这些年……” “……” 林素娥一副招架不住的样子：“好好好，我的错。” 气氛缓和。 大家都笑了起来。 第41章 敏锐的赵振义 一顿饭，大家吃得都很开心。 饭后。 还给大家准备了在井水里冰了一晚上的西瓜。 咬一口。 又冰又甜。 赵春兰、赵振仁、赵振义、赵凤兰4兄妹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 林素娥陪着亲戚们聊天。 1点过。 人渐渐散了。 家里，就剩下林素娥、赵振仁6兄妹，还有赵春兰一家3口。 吴山川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没忍住开口：“妈，我妈喊我们早点儿回去，我和春兰就先走了。” 林素娥沉着脸：“啥子事这么急？” “春兰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在家里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说完，不看吴山川的脸色，温柔的摸了摸外孙女的脑袋：“盼娣，今晚和外婆睡好不好？” 吴盼娣小脑袋点个不停：“好，盼娣要和外婆睡。” 这些日子，林素娥好吃好喝供着，已经彻底征服了小丫头的心。 林素娥满意得笑了：“乖～” 赵春兰在一旁笑得温婉。 赵振仁几兄妹也满脸带笑的看着祖孙俩的互动。 吴山川脸皮抽搐了一下，看着吴盼娣的眼神有些瘆人，很快收敛，强笑着对林素娥道：“妈，那春兰和盼娣今天在家里住一晚上，我先回去。” 这话一出。 赵振仁兄妹几人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赵春兰神情黯淡。 林素娥拉下脸，不给面子的冷笑：“咋了？你做了啥子对不起我闺女的亏心事，连在我这里住一晚上都不敢？” 赵春兰眼中情绪汹涌。 赵振仁几人面无表情，直勾勾得盯着吴山川，仿佛他敢点头，就要群殴上来。 吴山川眼神慌乱，脸色大变。 妈这是啥意思？ 难道，她晓得我在外面偷人……不，不可能！ 那是晓得我打赵春兰…… 不。 也不对。 要是晓得我打赵春兰，我不可能还好生生坐在这儿…… 那就是随口一说。 他分析了好一阵，越想越觉得自己猜中了，神情渐渐平复下来。 “妈，你别吓我？我哪里敢，是我妈说让我早点儿回去，既然妈想我多呆一个晚上，我就多呆一晚上就是了。” 吴山川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妈你做的饭这么好吃，我还舍不得走呢！” 林素娥深深看了他一眼，一笑破冰：“这才对嘛～” “你妈这人也是，你是我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又没有做对不起春兰的事情，有啥子不放心你住在这儿的？” 吴山川心里惴惴不安，面上强笑：“就是，我妈这人小气。” “是啊～” 林素娥点头，突然想到什么，摆了摆手：“算了，不说你妈了，免得她晓得了，对春兰有意见，你说是不是？” 说到最后几个字，一眼不眨看着吴山川。 吴山川脸上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哈哈哈，妈你开啥子玩笑，这里有没有外人，我妈咋个会晓得？” 林素娥笑笑：“也是。” 吴山川招架不住了，主动开口：“妈，我有些困了，想睡会儿。” 林素娥当即道：“那就去睡会儿。” “老大，你带你姐夫去你们屋子里面睡。” “好的，妈。” 林素娥又道：“我也累了，你们也去睡觉吧。” “走，幺儿，跟外婆去睡觉觉了。” 吴盼娣乖巧点头。 她又道：“春兰，你也跟我一起。” 赵春兰笑着点头：“好。” 大家各自散开。 谁也没有注意到，赵振义看着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 …… 屋内。 林素娥和赵春兰先把吴盼娣哄睡了。 她紧张道：“春兰，这段日子，那个畜生没欺负你吧？” 赵春兰心里一暖。 “妈，你不要担心，自从那天你来家里了，他就没再打过我。” “那就好。” 林素娥叮嘱：“你一定记得，要是他敢打你，立马告诉我，我也管不了这么多，立马带你弟弟他们把你带回家。” 赵春兰乖顺答应：“嗯。” …… 另一边。 等吴山川睡着了，赵振义悄然起身，弄醒了赵振仁，在他说话之前，给他使了个眼神，示意出去说话。 赵振仁虽然不解，也乖乖照做。 屋子背后。 赵振仁疑惑道：“这么神神秘秘喊我出来做啥子？” 赵振义也没卖关子，直奔主题：“大哥，你不觉得，妈刚才对姐夫的态度有点儿奇怪吗？” 赵振仁一头雾水：“啊？” “妈说了好几回“吴山川欺负大姐”这几个字，你不觉得奇怪吗？” “有吗？” “我感觉，妈肯定晓得啥子。”赵振义语气笃定：“这个吴山川有问题！” 这下，赵振仁听懂了，他又惊又怒：“你的意思是说，吴山川欺负大姐了？！！！去他妈的吴山川，他敢！” 赵振义眼里闪过一丝冷光，语气不急不缓：“到底是不是，去问一下老妈就真相大白了。” …… “扣扣扣。” 林素娥迷迷糊糊，听到了敲门声。 她立刻惊醒，坐起身，一旁，赵春兰也被吵醒了。 “哪个？” 她心里不解，皱着眉下了床。 打开门。 看见来人，不由得挑眉：“大中午的，你们不睡觉来，找我啥子事儿？” 赵振义开门见山：“妈，我有关于大姐的事情想问你。” 闻言。 林素娥脸色大变。 接着，下意识转头看向赵春兰，她也变了脸色。 林素华娥看了一眼吴山川睡的房间，脸色严肃，压低声音：“先进来再说。” 赵振义沉着脸点头。 见状，赵振仁脸色极其难看。 关门。 四人两两相望，一时无言。 赵振仁先沉不住气：“妈，吴山川这个王八蛋是不是欺负大姐了？” 赵振义沉吟一番：“是在外面有人了？还是打大姐了？” 说话时，他紧盯着赵春兰。 见她听到后半句，脸色惨白，脸顿时黑了。 他一身杀意，转身就要走：“他居然敢打大姐，老子废了他！” 赵振仁毫不犹豫跟上。 林素娥：“站住！” 赵春兰：“不要！” 两人同时出声。 赵振义和赵振仁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 赵振仁不可置信：“妈，为啥子不让我们去教训他，他打大姐？！！！” 林素娥：“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你们不要打草惊蛇。” 赵春兰忙附和：“就是，你们现在打了他也就是出口气，起不了别的作用。” 第42章 灌醉 赵振仁气得理智丧失，咬牙切齿道：“我管它有没有用，敢打我大姐，我要他双倍奉还！” “大哥！” 赵振义一把扯住他：“先别冲动，听妈说。” 林素娥也伸手拉住他：“老大，不是不让你打，等把你大姐和盼睇救出来，随便你们收拾。” “你们不想收拾，我还不依。” 闻言。 赵振仁听进去了，不甘不愿的点头：“晓得了，我先留他一条狗命！” 林素娥松了口气。 赵振义紧盯着她：“妈，你有赵振义啥子把柄？！难道他在外面偷人了？” 这话一出。 林素娥心底一跳。 她没正面回答，但忍不住问道：“我哪里暴露了？” “妈你没暴露，我随口猜的。” “这男人嘛，不就这几个臭毛病：抽烟喝酒、打女人、出轨、赌博。” “这几年，我们和吴家也有过走动，赌博这个事情是瞒不住的，没听说过他赌博，这个可能性可以排除了。” “再者说，妈你承认有他的把柄，那就只可能是出轨了。” 林素娥都想给他拍掌了。 赵振仁竖起大拇指：“老二，你厉害！” 赵春兰眼里异彩连连。 林素娥又问：“那你又怎么猜到春兰和吴山川出问题了，特意跑过来问我？” 这一点，她真的没想通。 今天一整天，她都没有啥子露馅儿的地方，而且，一直对吴山川好声好气的。 吴山川：好声好气，有吗？ 听到这话。 赵振义还没回答，赵振仁抢先道：“我晓得，老二和我说了，他觉得妈一直重复“姐夫欺负大姐”不对劲儿。” “平时妈语气不会……不会这么……嗯，该怎么形容呢……” 他一时卡壳。 林素娥却恍然，接话：“你想说阴阳怪气吧？” 赵振仁猛点头：“对对对。” 对于这一点，林素娥没法否认。 她打心底里厌恶吴山川，就算是以开玩笑的形式说话，也不免带上了点真心实意。 不过，老二看出来也就罢了。 林素娥有些紧张的问道：“老大，你也看出来了？” 闻言。 赵振仁愧疚的看了赵春兰一眼，像做错事的小孩儿，低头：“我没看出来，是老二提醒我的。” 林素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赵振仁懵逼。 林素娥仔细解释：“要是你也看出来了，我该担心吴山川也明白了。” 赵春兰偷偷笑了。 赵振义了然，眼里飞快闪过一丝笑意，安抚林素娥：“妈你放心，我瞧吴山川那样子，一点儿都没往这方面想。” 林素娥彻底安心。 挥手赶人：“好了，你们也回去睡觉。” 她不放心叮嘱：“还有千万记住，就当不晓得这件事儿，该怎么样对那个畜生就怎么样，不要让他怀疑。” 赵振仁和赵振义郑重点头。 目送两兄弟离开。 林素娥重新把门关上，转头，看着神情担忧的赵春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不要想这么多，相信你弟弟，睡觉。” 赵春兰：“……好。” 这一边。 赵振仁两兄弟出了门，却没有回去睡觉，而是重新到了屋后面。 赵振仁不解：“老二，你还有啥子事儿？” 赵振义一脸严肃：“大哥，妈让我们暂时不准动那畜生，但，为了防止那个畜生又打大姐，我觉得我们该给他打个预防针，你觉得呢？” 赵振仁一听，重重点头。 “没错。” “你想怎么做？” 赵振义对他招手：“你过来。” 赵振仁附耳。 赵振义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咱们就这样……” 对此。 林素娥一无所知。 当晚。 吃的中午的剩菜。 说是剩菜，其实也很丰盛，比现下大多数人过年吃得还要好。 只是。 林素娥和赵春兰对视一眼，眼神莫名的看向了对面。 只见。 赵振仁和赵振义一左一右把吴山川夹在中间，热情的拉着他喝酒。 赵振仁一副哥俩好的勾住他脖子上：“姐夫，好久不见，今天我妈生日高兴，咱们走一个。” 吴山川本就好酒。 闻言，没有拒绝的道理，笑呵呵点头：“来，走一个。” 一口干。 赵振义立刻给他满上，又敬他：“姐夫，我也敬你。” 吴山川来者不拒。 又一口干。 他没注意，另一边的赵振仁偷偷把酒撒在了地上。 对此。 林素娥和赵春兰却看了个正着。 她心道：这两小子打什么鬼主意呢？ 赵春兰有些不安。 她在桌子下握住她的手，安慰的拍了拍，低声道：“相信你弟弟，他们有分寸。” 赵春兰低声应了：“嗯。” 一顿饭下来。 林素娥冷眼旁观，见两个人联起手来，硬生生把吴山川干趴下了。 两人立马架着吴山川起身离开。 林素娥想了想，跟了上去。 赵春兰紧随其后。 就看到，两人把吴山川拖到屋后面柴堆上。 赵振义出声：“老大，按我跟你说的，打大腿、屁股、肚子、脖子和下档，放心打，不会淤青，他醒了全身痛，但是找不出毛病。” 赵振仁跃跃欲试。 “行，我记住了。” 然后，往后退了一步，一个助力，对着吴山川肚子就是一拳。 醉醺醺的吴山川满脸痛苦，眼睛剧烈挣扎，但到底没挣开。 赵振义也跟了上去，毫不犹豫给了他裆部一脚。 吴山川想痛呼：“啊～” 他飞快捂住了他的嘴，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膛：“还好我动作快，要不然被老妈听到就不妙了。” 身后。 林素娥：“……” 你老妈我已经听到了。 她暗暗夸了一句：“好小子！”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没有惊动他们，准备离开，眼神示意赵春兰。 赵春兰眼底满是感动，见此，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林素娥一愣。 接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自己回去了。 有些话，让姐弟三人单独说吧。 …… 这边。 赵振义觉得差不多了，再打就过火，吴山川该怀疑了，出声阻止赵振仁：“大哥，好了，不要打了。” 闻言。 赵振仁停手，没忍住碎了吴山川一口：“王八蛋，让你欺负我姐，等我姐跟你分手，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第43章 出新米，打糍粑 两人把他扛起来，准备返回。 这时。 看到了赵春兰。 面面相对，一时间悄无声息。 赵振仁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问赵振义：“老二，咋办？” 赵振义没理他。 他看着赵春兰，挤出一个笑：“大姐，你都……” 没等他说完。 赵春兰冲上来一把抱住两人，声音带着哭腔：“大弟、二弟，姐姐谢谢你们～” 两人身子僵硬。 “咚” 一声闷响，吴山川落在地上。 赵振仁手足无措的安慰赵春兰：“大姐，你别哭……” 赵振义温柔的给赵春兰抹去眼泪，虔诚的发誓：“大姐，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听完。 赵春兰泪如雨下，却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大姐相信你们～” …… 等3人回来，已经是10分钟之后。 林素娥正在收拾碗筷，听到脚步声，一抬头就发现了赵春兰眼角的红肿，猜到刚才哭了，却没有拆穿。 赵春兰声音有些沙哑：“妈，我来吧。” 林素娥点头：“嗯。” 然后，抱起吴盼娣：“盼睇，走，外婆带你去兜风！” 吴盼娣双眼蹭得亮了，抱着她脖子不撒手：“好！” 祖孙两人往外走。 赵春兰看着这和谐幸福的一幕，眼圈又有一些泛热。 …… 午夜。 吴山川被尿涨醒了，浑身酒气冲天，脑子还是迷迷糊糊，凭直觉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龇牙咧嘴：“怎么感觉浑身都痛，奇怪了～” 抵达旱厕。 夜黑风高，四处无人，他都懒得掀开帘子进去撒尿，直接对着粪池。 解开裤子。 “滋啦……” 神情轻松下来，哼着歌：“辣妹子……” 歌声掩盖了身后的脚步声。 突然，他感觉到后背被人猛地一推，没反应过来，就掉进了粪坑里。 他酒醒了大半，张嘴就骂：“靠！那个王八蛋……” 却没注意到地方。 吃了一嘴…… 吴山川脸色大变，疯狂呕吐：“呕！” 半个小时后。 林素娥家亮起了大灯。 吴山川浑身排泄物躺在地上，不停的给自己浇水，还伴随着呕吐。 林素娥看得心里反胃。 赵振仁几兄妹都不约而同的远离他，用手捂住了鼻子。 赵振礼嫌弃：“好臭啊～” 赵振信：“这么大人了，还掉进厕所，真是丢人！” “……” 除此之外。 还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啧啧啧！” “这是三婆的大女婿吧？” “我记得上次掉厕所是子华家的老幺吧？才5岁，这三婆女婿也是厉害！” “臭死了。” “听说，是喝酒喝大了，不小心掉进去的。” “哈哈哈，好好笑～” “这下，他怕是出名了。” “他叫啥子名字，等我回我娘家肯定要好好摆一摆这事儿。” “吴山川，关桥村的。” “正好，我有关桥村的亲戚，明天去他家转一转。” “……” 林素娥也听到了这些议论，心里叫好，同时暗道：真的是自己不小心掉进去？ 下意识看向赵振义和赵振仁方向。 赵振义看不出啥子。 赵振仁眉眼飞扬，生怕别人看不出他的高兴。 林素娥：“……” 破案了。 “把人踹粪坑里，这……”林素娥由衷夸赞：“这真的太棒了！不愧是我的种。” 这一晚。 林家人睡得都很香。 却是吴山川这辈子最煎熬的一晚上，第二天天不亮，他没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的就离开了。 对此。 林素娥一家人没放在心上。 吃了早饭。 赵春兰和吴盼娣也得走了。 这下，全家人都真心实意的不舍了起来。 赵凤兰拉着她的手：“大姐，再在家待几天吧～” 赵玉兰抱着她撒娇：“大姐，我不想你走。” 赵振信拉住她的手。 赵振礼抱住吴盼娣：“要走你一个人走，我把盼娣藏起来。” 赵春兰一脸无措。 “好了。” 林素娥脸色一肃：“不要缠着你们大姐。” 这话一出。 4个人都乖乖放手。 林素娥看向赵振仁：“老大，你骑着自行车送春兰母女回去。” “好的，妈。” 坐上车。 林素娥递给她一大包东西：“里面有饼干、奶糖、果脯和一些猪肉脯，给你和盼娣加餐的，你偷偷藏好，不要让你那个婆婆发现了。” 饼干、奶糖和果脯都是她买的。 猪肉脯是她特意给赵春兰母女晒的。 在吴家，她们不方便拿新鲜肉出来，拿出来也吃不到两口，为了补充营养，她只能选择这种方式让她们吃到肉。 赵春兰满眼感动，抓紧了手里的布包，重重点头：“妈，我晓得。” 林素娥拍了拍她肩膀：“照顾好自己。” …… 吴山川半夜掉粪坑的事情在村里议论了两天，也渐渐平息了。 日子恢复了平静。 全村集中精力收水稻、打谷子、晒干。 交完公 粮。 分粮食。 林素娥一家分了500斤粮食。 看起来多是吧？ 但是，平均算下来，1个人一天就2两的口粮。 这怎么可能够！ 往年，都是自留地多种红苕和土豆，再在家附近种点南瓜和冬瓜，混着吃。 真是一年到头放的屁都是臭的。 但，要是自己种地，1亩地产量600斤左右，有个4、5亩足足够一家人吃了。 新粮下来了。 家家户户开始打糍粑。 这是蒲县的习俗。 每一年新米下来了，都会打糍粑，先供奉给祖先，然后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新米打的糍粑。 现在打糍粑都是手工的。 这是门技术活，家里也只有老大和老二能干。 两人轮着来。 米蒸熟，趁着滚烫的时候放进容器里，一人翻动，一人用力捶打，直到变成拉丝的米糕。 林素娥负责做蘸料。 芝麻料：黄豆粉、芝麻、白糖、花生粉，搅拌均匀即可。 同时。 她还熬了红糖。 想吃麻糍吃麻糍，想吃红糖糍粑吃红糖糍粑。 赵振仁都喜欢。 赵振义喜欢传统麻糍：“妈，你这个调料好香，芝麻和花生咬着又脆又香……” “红糖也不错，就是容易腻。” 赵凤兰是坚定的红糖糍粑党，不悦反驳：“没品位，姐姐我觉得红糖糍粑更好吃。” 赵振义语重心长：“哥不和你一般见识，谁让我是你哥哥，让着你。” 赵凤兰炸毛：“赵振义，你少来！我才是你姐。” 赵振义摇头叹气。 赵凤兰：“……”好气。 她深吸一口气，不打算和他扯这个，问赵振礼：“老四，你更喜欢麻糍还是红糖糍粑？” 赵振礼嘴里包着糍粑，一脸懵逼：“我？” 赵振义面无表情看过来。 他小脸一抖，犹豫再三：“我喜欢麻糍。” 赵振义笑了。 赵凤兰咬牙。 她：“振信……” 赵振信小脸严肃：“我喜欢麻糍。” 赵振义愉悦的轻笑出声。 赵凤兰脸上挂不住了。 赵玉兰这时出声：“二姐，我喜欢红糖糍粑。” 闻言。 赵凤兰眼一下子亮了，抱住她亲了一口：“还是我的好妹妹有品位！” 赵振义挑眉笑笑，也没再说什么。 逗妹妹可以，真把人弄毛了，还不得他哄？ 林素娥看着孩子们鲜活的样子，觉得自己一辈子都看不厌。 第44章 分田抓阄 糍粑除了自家吃，还送给了亲朋好友。 当然，亲朋好友也都回送了自家做的糍粑。 整整三天，一家人才把糍粑吃完。 吃到最后，赵振礼、赵振信和赵玉兰3个小家伙听到糍粑两个字就面露难色。 …… 收完水稻。 就临近月底了。 村里每天都在议论分田地的事情。 “你们听说没得？隔壁大塘镇已经开始分田地了。” “听说了，这个分田到户，也叫做“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是按照户口分的，不是人头分的。” “还有这个说法？” “可不是嘛~” “也是我们没关系，听说有些提前知道内幕的，家里有儿子满了18岁就分出去，这算独立的一户，可以多分好多田地呢~” “啥子安？” “还能这么干？”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还不止呢，有些人更是心思坏，还有两口子离婚的，这样又可以多一份土地。” “……” “这心肝儿也太黑了吧？” “就是，也不怕遭报应。” “别酸，人家有门路，你要是有，恐怕也要干。” “胡说！我才不会干这种昧了良心的事情。” “这种行为是损害集体利益的吧？那些村里的人就没反对？” “反对？凭啥子反对？人家就说是个意外，又不晓得分田到户的规矩，孩子大了成家就分家，跟媳妇关系破裂离婚，你能说啥子？” “对啊，没得证据。” “所以，就只能让他们白白占便宜啰？” “是啊~” “不过，他们这样做，怕是把全村人都得罪了。” “那可不。” “不过，人家或许不在乎呢。” “一个村的，事情做绝了，以后会有报应的。” “人在做，天在看。” “我们村要是有这种人，我看不起他，以后就当不认识这个人。” “我也是。” “……” 说着说着，话题就走偏了。 大多数人都是老实的，对那些“投机取巧”的人不齿；其中一部分有小心思的不甘心辩驳，惹起众怒；整个村的氛围有些凝固。 终于。 村委发出通告：第二天早上7点，每家派一个代表去村支部抓阄分田地。 一瞬间压住了这个话题。 大家开始讨论自己能分到多少地。 甚至有迷信的，连夜去给祖宗上坟，希望保佑家里抽到一个位置好、土里肥沃的良田。 这个时候，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山头。 对他们来说，山头就是砍柴的地方而已。 赵家。 一家子也很激动。 他们虽然没有去上坟，但吃晚饭的时候，赵凤兰特意多盛了一碗饭，摆了一双筷子。 林素娥多看了一眼。 她立即笑着解释：“明天就要抓阄了，请爸吃个饭，保佑我们明天抽到一个好地。” 赵振仁猛点头：“二妹，你这主意好。” 说着，他双手合十：“爸，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们啊~” 赵振义深以为然，闭上眼，一本正经祷告：“爸，家里不容易，你可一定要祝福我们，保佑妈明天顺顺利利。” 剩下3个小的有样学样。 林素娥哭笑不得。 不过，想起自己重活一次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都发生了，她也不敢否认赵孝生是否能听到他们的心声。 于是。 在心里暗道：老头子，你要是在地下有灵，一定要保佑我和孩子们一生平安。 …… 第二天。 林素娥是6点50到的村支部。 结果，整个村支部的院子挤满了人，都快要没地方下脚了。 大部分是男的，只有少数是女的来参与抓阄。 这时。 钱翠花招呼她：“三婶，来这儿。” 林素娥走过去，其他人见了她，纷纷给她让路。 她随口问道：“你好久来的？” “6点左右吧。” 林素娥吃惊：“来这么早？” 钱翠花挤眉弄眼：三婶，“你不晓得，我都以为自己来得够早了，结果我到的时候已经有十几个人到了。” “万一排队，我们在前面，抓到好签的机会更大。” “三婶，待会儿要是排队，你不要不好意思，跟到我后面。” 林素娥知道，这次抓阄是按名册来的，不是排队，但是，对于钱翠花的好意，也很感激：“好，谢了。” 钱翠花忙摆手：“三婶，你还和我客气。” “再过几天，和平和素英就办酒席了吧？你们办了，素英那边还办不办？” 蒲县这边结婚。 办酒席有2种方式：第一，男方和女方各办一场，前后顺序两家商量；第二，两家合起来办一场酒席，把双方的亲朋好友都叫上，在男方办还是女方办，两家商量。 当然，一般情况是在男方这边办。 不过，也不一定。 川省这边，城里人口口相传“生儿生女”都一样，而在农村，乡土文化的影响下，有一定程度的重男轻女，但大部分都不偏激，在有条件的人家也能做到平等对待。 言归正传。 钱翠花点了点头：“要办，那边定到处暑那天。” “哦哦。”林素娥点头，又问道：“对了，和平和素英好久领证？” 闻言，钱翠花咧嘴笑：“呵呵，已经领了，就在昨天。” 林素娥笑容加大，真心实意道：“恭喜恭喜，以后，也是当婆婆的人了。” 钱翠花笑得合不拢嘴：“托三婶的福。” 两人定下之后，除了问林素娥，她私下也托了好多关系打听陈素英，结果越打听越满意，恨不得立马把这个儿媳妇娶回家，免得出啥子意外跑了。 她可不是那种看不得儿媳妇好的婆婆。 就在这时。 村长赵振宇和会计赵振邦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册子，赵振邦则是端着一个木箱子。 大家精神一振。 赵振宇环视了一圈，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人都到齐了吧？我也不废话，现在喊道名字的，上来抓阄。” “啊？是喊名字，我5点就来排队了，不是白起这么早了！” “我还不是？” “是啊~” “……” “这怪得了那个？” “就是。” “终于开始了。” “不要废话了，村长要喊名字了。” 第45章 分田抓阄2 “都安静下来。” 赵振宇抬起头往下按了按，偌大的院子顿时鸦雀无声。 他翻开册子，字正腔圆道：“赵于荣。” “到！” 人群后面，一个黝黑的中年男子高举一只手，一边应答，一边往前面挤。 “抽吧。” 赵振宇警告道：“只能拿一个。” 赵于荣紧张的搓了搓手，把手伸进木箱子里，纠结了好久，拿出了一个幺指大小的纸团。 全村瞩目。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脸上带着狂喜：“5亩邻村壤土地，1人8分山。” 壤土地是肥地。 而且靠近村子，方便干农活儿。 闻言，大家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羡慕嫉妒的表情。 “这龟儿子，运气真好。” “是啊～” “祖宗保佑！” “……” 钱翠花呢喃：“我要是能抽到5亩壤土地就好了，就算不临村也没关系。” 林素娥也不由得感叹。 赵于荣这小子运气是真的好。 村里总共就没多少壤土地，还是临村的。 狗屎运来了。 说起这个，现在没有后世那么多改良土质的手段，村里土地的肥沃、贫瘠程度相差很大。 有很多土质差的风沙地、盐碱地、坑洼地…… 赵振宇出声打断狂喜的赵于荣：“抽好了就先下去。” “下一个，赵振兴。” 赵振兴是个60岁的老头，老当益壮，头发都还是黑的。 “来了。” 他动作干脆，一进一出拿了一个纸团。 打开。 表情不好不坏：“3亩靠山坑洼地，3亩靠河壤土地，一人8分山。” “这也可以了。” “就是，还有三亩壤土地，坑洼地位置不好，但也能种点儿东西。” “是啊～要是抽到风沙地和盐碱地才是倒霉。” 值得一提。 因为风沙地、盐碱地、坑洼地……质量不好，村里采用折扣的方式，土质较差的地块一亩半或者两亩折扣一亩土质好的地块。 这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公平性。 抓阄方式又是自己抓到的，好坏凭运气，农民也没有话说。 “……” 喊了几十个人后，终于轮到林素娥。 她上前，随手一拿。 打开看，心里暗道：“果然，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会计赵振邦出声：“三婶，你抽得怎么样，我记录一下。” “哦，好。” 林素娥缓缓念出：“4亩靠山壤土地，2亩靠河盐碱地，一人8分山。” 运气中上。 山是按照人头划的，全村的集体土地按照总面积算，平均到每个人头上。 抽完下去。 钱翠花赶忙道喜：“三婶，运气不错，恭喜呀。” 林素娥笑：“还好还好。” 这时。 赵振宇叫名字：“赵振山。” 钱翠花精神一振，忙凑上去：“到我了。” 她运气一般。 分到了2亩靠村壤土地，6亩靠村风沙地。 垂头丧气回来。 “唉～” 林素娥比她运气好，也不好出声安慰她，显得在炫耀似的。 好在。 钱翠花很想得开，很快振作：“算了，换个角度想，都在村子边上，以后两步路也到了。” “反正我家也不靠种那点儿地过活。” 林素娥暗暗松了一口气。 钱翠花：“先出去。” 林素娥点头。 村支部外面围满了人。 两人一出去，就被自己的家人围了起来。 赵振仁紧张道：“妈，怎么样？” 赵振义追问：“抽到几亩壤土地？” 赵凤兰紧张的捂住胸口。 其他人眼巴巴看着。 林素娥笑容灿烂：“你爸保佑，我们抽中了4亩壤土地，2亩盐碱地。” 赵振仁和赵振义又惊又喜。 “真的？” 赵凤兰狠狠地喘了一口气：“4亩壤土地，运气真不错啊～” 三个小家伙还不太懂，但是十分捧场。 赵玉兰：“哇！” 赵振信：“太棒了！” 赵振礼：“老妈，你太厉害了。” 林素娥本来还很沉稳，在孩子们兴奋声中，也面露激动起来。 “豁，三婆运气真不错。” “4亩壤土地，就比赵于荣差一点儿。” “排第二。” “我也不和赵于荣比，待会儿我家那个抽个和三婶差不多就行。” “我也是。” “祖宗保佑。” “……” “祖宗包邮，千万不要想赵耀祖那个倒霉蛋一样，全部抽中坑洼地就是。” “……” 人生百相。 林素娥一家没久待，有说有笑的回了家。 …… 回到家。 林素娥吩咐赵振仁和赵振义：“老大老二，村里来量田地和山林，你们两个去。” “好。” “好的，妈。” 抓阄只是第一步。 后面划分土地和山林才是重中之重。 不过。 这不是一两天就能搞定的事情。 现在划分土地，是由村长会计带人用绳子或者木棍丈量，而拉绳子和比划木棍的基本都是村长会计的亲友。 虽然说，一个村的人都沾亲带故，但关系总有亲疏远近。 丈量田地的时候，自己的地或者和你关系好的，手松一点儿，就能多分一些土地；关系一般或者老实人，规规矩矩给你量，寸土不让，无形就让你吃了亏。 不过。 林素娥并不是很担心。 一是，家里和村长关系不错，是还没有出五服的亲戚。 二是，村长人品正直，对大家尽量一视同仁。 这就完了？ 不，还有一个原因。 是…… 刚吃了午饭。 王平生来家里。 他是王伯威的小儿子，和赵振义同岁，两人从小玩到大，是铁哥们。 他一进来，语气尊敬：“三婶。” 林素娥心里了然，故作疑惑：“生平，有啥子事儿？” 王平生回答：“村长让我过来说，喊振仁哥和振义帮忙去量地。” 赵振仁：“量地？” 赵振义眼睛一亮，爽快答应：“行啊，没问题。” 赵振仁也想到了什么，使劲儿点头：“行，我们一定去。” 王平生笑：“那行。” “三婶，我走了，好得去别家说。” 林素娥笑着摆手：“去吧。” 人一走。 赵凤兰语气兴奋：“大哥、二哥，你们帮着量地，分到我们自己家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仔细，不要让我们家吃亏哈。” 赵振义本来就听到好消息高兴，又听到自家叛逆的妹妹喊自己哥哥，美得不行，扬起下巴，傲娇点头：“那是当然。” 赵振仁憨笑：“二妹放心，有老二在呢，那个也不能让我们吃亏。” 赵振义笑容微敛：老大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第46章 都重生了，谁还种地? 忙活了快一个星期。 村里分田和山林的事情终于落幕。 有人满意，也有人不满，但是大多数都是满意的，少数服从多数，那些不满意的也只能自我消化了。 谁让他们运气不好呢？ 林素娥是挺满意的。 托赵振宇照顾，分到的田和山连在一块儿，离家就几百米远。 说起这个，蒲县位于川省，虽然不如隔壁贵省那样，全省都是山，但是山脉也不少，这里的村子大多数依山而建。 原本分到2亩靠河的盐碱地，和村里人置换了一下，换成了2亩靠山的风沙地。 这种换地的事情并不稀奇。 只要双方同意，在村支部去登记好就行。 …… 赵家。 一家人吃早饭。 赵振仁突然出声：“妈，这地下来了，再过几天振义就开学了，我们商量，先把地翻了，种点儿东西。” “今年分的粮食不多，我准备种一亩红苕。” “剩下的，种些花生、萝卜、豆角啥的，吃不完，还可以拿去镇上、城里卖，增加一点儿收入。” “你看咋样？” 闻言，林素娥沉吟一番，摇头：“这个先不急。” 笑话！ 种田能挣几个钱？ 她重生回来，可不是让孩子们以后当种地的。 种地光荣。 农民伯伯伟大。 但，上天让她重来一次，知道后世的发展，明白现在是一个遍地黄金的时代，她当然要抓住机会。 闻言。 赵振仁两兄弟对视一眼，没有追问。 吃了饭。 林素娥就出门了。 王伯威家。 刘丽正提着一桶水从家里出来，颤颤巍巍的，提得很吃力，林素娥赶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强势接了过去：“我来。” “提到哪儿？” 刘丽轻咳了两声，指向放着脏衣服的盆子。 “行。” 林素娥放下，忍不住问道：“王哥呢，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咋让你提这么重的东西？” “咳咳咳。” 刘丽又忍不住咳了几声，声音发虚解释：“不怪他，是我自己要提的。” “他带着平生去地里了。” 林素娥恍然。 她就说嘛，王伯威出了名对媳妇儿好，咋舍得让刘丽这么辛苦。 刘丽想着自己提一桶水都不行，对自己埋怨不已：“都怪我这身子不好，拖累了全家，大贵和平生连娶媳妇儿的钱都没有，还要大贵去干挖煤这种脏活苦活供我吃药。” 谁不知道挖煤累？ 不仅累，而且对身体也不好。 但是，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别的选择，没有文化又想要挣钱，只有干这种脏活累活，卖命的钱。 闻言。 林素娥心里一堵。 她不禁想到了前世，煤矿坍塌，赵振仁瘸了一条腿，但王大贵却丧了命。 自己对儿子残疾一辈子耿耿于怀，更不要说刘丽，悲痛之下病倒了，王伯威和王平生用尽一切办法，也只撑了半年就跟着王大贵走了。 而且，后来赵振仁和她说，当时矿洞塌陷，他和王大贵在一处，要不是王大贵护着他，他也活不下来。 重来一次，她自然要报答王大贵的恩情。 当然，就算是没有上一世的救命之恩，就凭两家的关系，她也不会袖手旁观。 言归正传。 林素娥搀扶住刘丽，一边替她顺气，一边笑着开解：“你可别这么说，要是王哥和平生两兄弟知道，不是心里更难受？” “什么钱、媳妇儿，在他们父子3人眼里，都没你重要。” “再说了，现在分田到户，以后个人管个人的地，王哥这么勤快，你们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你啊，想开些，早日把身子养好，等着当婆婆抱孙子才是正理。” 听到她的话，刘丽忍不住想象起来，眼底的自我厌弃消散了不少，嘴角浮现淡淡的笑容：“要真有那一天，我少活十年也甘愿！” “呸呸呸！” 林素娥反应很大：“丽姐，你可别胡说，老天爷，刚才的话你就当没听见。” 见此，刘丽心里一暖。 同时，忍不住道：“素娥，我感觉你这段日子变了很多。” 林素娥心里一惊，面上自然一笑：“是吗？” 她反问：“那这是好还是不好？” 刘丽：“自然是好的。” “这就对了。”林素娥释然道：“我想通了，与其沉浸在痛苦悲伤中，不如积极面对生活。” “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孩子们要照顾。” 刘丽深以为然，感叹道：“你能这么想，是对的。” 同时，心里生出了一股触动。 是啊~ 自己为什么不学素娥，积极面对生活呢？ 现在改革开放了，大家的日子越来越好，他们家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一定会的。 林素娥扶着她往屋里走：“你先进去歇一下。” 刘丽没有抗拒：“好。” 聊了一会儿。 王伯威父子回来了。 看到她，两人都很意外。 王伯威打招呼：“素娥。” 王平生恭敬喊人：“三婶。” 林素娥笑着回应：“王哥，平生。” 她没废话，直奔主题：“听丽姐说，你们两个去地里了，你们分到的地怎么样？” 老实说，她还真记不到上一世王伯威家里分到的地是什么情况了。 毕竟，这不是什么大事儿。 闻言。 王伯威和王平生脸色都有些难看。 “哎~” 王伯威苦笑：“运气不好，只有一亩壤土地，剩下的全部都是风沙地，足足8亩，看起来多，但是只能种些红薯、土豆、花生……产量也不高。” 在蒲县农村，经济价值最高的，自然是水稻和油菜。 这两样也是怎么也卖得出去，但是红薯、土豆那些，一是卖不上价，二是种的人太多了，卖不出去。 “我家倒是运气好点儿，有4亩壤土地。” 林素娥感慨，突然话锋一转：“但是，我家种不过来，王哥，我把我家的地给你种，你愿意不？” 这话一出。 王伯威一家都懵了。 许久，王伯威不敢相信开口：“素娥，你没开玩笑，真的要把地给我们种？” “当然是真的。” 林素娥语气恳切：“你也晓得我家的情况，我呢现在给人做媒，没时间种地，老二在读书，下面几个年纪都还小，就老大一个人，怎么也种不过来。” 第47章 读书激励策划 王伯威父子一听也是，瞬间激动了。 4亩壤土地，全部种水稻，一年努力点儿，种两茬，一亩至少可以收1200斤，4亩就是5000斤左右。 交了公粮，也还剩不少卖掉换钱。 “这……素娥，我都不晓得咋个说了。”王伯威搓手：“太感谢你了。” “王哥这话就见外了。” 林素娥笑着摆手：“你和孝生亲兄弟一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话不能这么说。” 王伯威一本正经：“亲兄弟明算账，我不能白白占便宜，按照老规矩，交你5成租子。” 刘丽附和：“没错，是该交。” 林素娥摇头，语气坚决：“租子我是肯定不会要的，不过我家的公粮以后就拜托王哥了。” “没得问题吧？” 王伯威想也不想：“这是当然。” “但是……” 林素娥阻止他：“这就说定了，好了，王哥，我有事忙，就先回家了。” 说完。 不等他回答，大步离开。 这边。 林素娥直到远离了王家，才放缓了脚步，同时，自言自语呢喃：“地的事情暂时处理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告诉振仁他们，然后，安排整理荒山，之后去村长那里开介绍信，去蓉城买果苗……” 一边想着安排一边往家里走。 回到家。 一家子人都在。 正好。 她干脆拍了拍桌子，喊道：“老大、老二、二妹，都坐过来，我有事情和你们说。” 3人对视一眼，齐齐走了过来。 一旁。 赵振礼、赵振信、赵玉兰不用喊，主动凑了上来。 赵振礼好奇得很：“妈，啥子事儿？” 林素娥没回答他，不急不缓开口：“刚才我去了一趟你们王叔家，和他说了，把家里的地都给他种。” 这话一出。 赵振仁他们都愣了。 赵凤兰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切道：“妈，你咋就把地给王叔种了？那我们咋办？” 赵振仁紧随其后：“对啊，妈，你咋想的哦？” 土地就是农民的命根子。 这好不容易抽中的地，咋就给了别人？ 赵振义皱眉，表情冷静得多，问道：“妈，你有啥子打算？” 林素娥早就想好了，详细的解释：“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 “除了老二，二妹、老三、小四和幺妹，我都打算送去上学。” “这家里只剩下老大一个人。” “6亩地，一个人肯定是干不了的。” “而且，我打算把咱们分到的山上规整好，拿来种水果。” “把地给你们王叔种，以后家里交公粮也是他帮着交。” “这件事，我不是脑袋一拍做的决定，是认真思考过的。”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赵振礼哀嚎：“啊！妈，真的要送我去学校吗？” 赵振信双眼微亮，语气兴奋：“妈，我真的能去上学了？” 赵玉兰欢呼：“哇哦！太好了，我要和小梅她们一起去学校。” 赵凤兰一脸不可思议：“妈，你真的打算送我去读书？” 上次林素娥也提起过，但是，她没放在心上，认为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没成想，妈来真的！ 赵振仁重点不在上学上，拧着眉道：“妈，就算是种果树，我也可以兼顾种地的。” 赵振义若有所思：妈应该是早就计划好了，所以昨天才没同意我和大哥先翻地的建议，只不过，等到今天和王叔说好了才正式告诉我们～ 林素娥首先回答赵振仁，没好气道：“你以为自己的老黄牛吗？又种地又种树，嫌自己命长？” “这种话，以后不许说。” 赵振仁心里又暖又无奈，闭上了嘴，暗暗道：算了，妈也是为了我好。 林素娥见他不说话了，这才移开视线，看向赵凤兰：“当然是真的，不说让你读大学，至少那个高中文凭吧？” “高中文凭？！” 赵凤兰瞪大眼睛：妈，你没开玩笑吧？高中文凭全村都没几个。 林素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虽然重生了，但她有些时候的思维方式还停留在几十年后，在后来，高中文凭就相当于半个文盲，她不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了。 实际上。 她这么说，还保留了余地。 真正的意图，是想要让所有孩子都考上大学。 说服失败，赵凤兰肩一夸，怯怯道：“妈，我当初成绩本来就不好，读初一都有点儿吃力。” 林素娥：“……”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哦。 说起来，赵凤兰也不是笨，她就是偏科。 数学太差，只能考个位数，语文很好，基本是满分。 光语文好有什么用？ 就是考满分，数学个位数也考不上高中啊？ 但是。 林素娥相信人定胜天。 再说了，初中的数学，能有多难？只要多练，总能学会。 心里这么想，她语气退让了一步：“高中文凭拿不到算了，初中文凭总该努一把力吧？” “当初你都读完初一了，再读一年，就能毕业了。” “初中文凭总比小学文凭好听吧。” “以后结婚，也是加分项。” 闻言，赵凤兰沉吟一番：妈说得也有道理，不谈嫁人的事情，初中文凭要是城里人，都能达到进厂招工的标准。 万一以后自己也有这个机会呢？ 于是，她点头：“好，妈，我听你的。” 林素娥露出满意的笑。 然后，看向赵振礼，他立即嚷嚷了起来：“我不想去！” “妈，我看见书脑壳就痛。” 说完。 还抱着头，一副表情狰狞痛苦的模样。 十足的戏精。 林素娥无语了一瞬。 接着，一本正经的问：“振礼，你真不去？” 赵振礼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那太可惜了！” 林素娥摊手：“行吧，奖金的事情就和你无关了。” 闻言。 大家纷纷看了过来。 赵振礼心里不安，试探着问道：“妈，什么奖金？” 林素娥没理他，自顾自道：“老二、二妹、小四、幺妹，你们听好，等开了学，每次考试，进入班级前10名，我每个月奖励2块钱，要是进入年级前10，每个月奖励5块钱，要是年级第1，每个月就奖励10块钱。” 第48章 感动的王家父子 这话一出。 赵振义也好、赵凤兰也好，赵振信和赵玉兰也好，全部眼睛蹭亮。 赵凤兰不敢置信：“妈，你真要给我们钱？” 林素娥反驳：“不是我给你们，是你们凭本事在我这里挣钱。” 挣钱？ 这个词，对几人的刺激更大了。 他们居然能挣钱了！！！ 赵振礼听还有这个好事儿，立马反悔了：“妈，我也要挣钱！” 林素娥睨了他一眼：“你不是不想读书吗？” 闻言。 赵振礼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笑得谄媚：“我又想读了。” “妈，最好的妈妈，让我读书吧。” “我爱读书，我做梦都想要去读书。” 真是个活宝。 林素娥再也绷不住，笑出了声。 “行。” 赵振礼欢呼雀跃：“哇哦，太棒了！我要挣钱了。” 见此。 赵玉兰撇了撇小嘴，吐槽道：“三哥，你成绩这么差，怎么挣得到钱？” 赵振礼笑容凝固，迎着小妹鄙视的眼神，涨红了脸：“少瞧不起人，我只是没认真学，等我认真起来，吓死你！” 赵玉兰不以为意，敷衍道：“哦哦。” 赵振礼：“……” 啊啊啊！ 气死我了！ 臭妹妹。 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学习，成为班级前十、班级第一、年级前十、年级第一，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其他人瞧着两兄妹打闹，嘴角带笑。 …… 说要清理山林就要清理山林。 第二天，赵振仁和赵振义就扛着锄头进了山。 水口村的山称得上深山老林，虽然没有大树，但是各种杂草、灌木和小树满山都是。 两兄弟一整天下来，进度条都没动。 晚上吃饭时，林素娥提出喊人帮忙：“就你们两个干，起码得弄个一个月才弄得好。” “老二马上还要上学了。” “我明天喊你们王叔，还有平生来帮忙。” 两人点头。 干了一天，他们也知道天高地厚了。 这可比干农活儿还要累人。 第二天。 林素娥就去说了。 王伯威和王平生父子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说定。 她立马去镇上买了肉。 到家。 赵凤兰告诉她：“妈，王叔和平生哥去山上帮忙了。” “这么快？他们有心了。” “凤兰，这是我买的五花肉，中午用来做红烧肉和蒜苗回锅肉，再炒个素菜，你把菜给我弄好，待会儿我来炒。 哦，对了，饭多煮点儿，你王叔和平生也在家里吃。” 赵凤兰点头。 “知道了。” 中午。 赵振仁4人一身脏的走了回来，站在坝子上弄干净，才进了屋。 一进来，浓郁的肉香味冲进4人的鼻中。 赵振仁一脸惊喜：“妈，你今天做红烧肉了？” “嗯。” 她点头，然后笑着道:“辛苦一上午，都饿了吧？” “王哥，平生，快坐下吃饭。” 王伯威和王平生坐下。 王伯威看着桌上丰盛的菜，有些不好意思：“素娥，你太客气了，其实不用管我们，我们回家吃就是了。” 这话一出，王平生立马看了一眼自己老爸，嘴角下拉。 “你们忙了一上午，这都是应该的。” 林素娥脸色一正：“不仅是今天，你来帮忙都管饭。” 王伯威还想说：“真不……” “好了，王哥不用说了，村里都是这个规矩，给帮忙的人包一顿中午饭。 不光是你，随便那个来我家帮忙，我都是一样的招待。” “快吃，菜都要冷了。” 说着，林素娥直接夹了一块红烧肉在王平生碗里：“平生，多吃点。” 王平生看着饭上颤巍巍的五花肉，再也忍不住，对林素娥道：“谢谢三婶。” 一口放进嘴里。 “太好吃了，三婶，你做饭真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 林素娥笑容灿烂：“哈哈，好吃就多吃点儿。” 见此。 王伯威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 这时，赵振义夹了一块红烧肉在他碗里:“王叔，你多吃点。” 王伯威一愣。 然后，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哎～” 一顿饭。 吃得干干净净。 一粒米也没有剩。 …… 下午收工。 林素娥去看了，进度条总算的推动了，估计再要个10来天，就能清理完了。 这多亏王伯威和王平生父子卖力的干活儿。 一整天几乎没有休息。 林素娥心里感动，让老大和老二先回家，送他们两人回去。 走了几步。 王伯威摆手：“素娥，不用送了，你回去吧。” 林素娥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2块钱，递给他：“王哥，这是你和平生今天的工资，2块钱也不多，你不要嫌弃。” 王伯威脸色一变，赶紧往回推：“这我不能收。” “得收。” “王哥，你和平生来帮我，是放下了地里的事情的，你不收，我后面都不敢让你来帮忙了。” 王伯威还是不愿意：“这……” 林素娥把自己的地都给了他家种，已经够朋友了。 找自己帮点儿小忙，他还收钱，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林素娥直接把钱塞给一旁呆愣的赵平生手上：“平生，你收好。” 赵平生一惊：“哎？” 可是已经晚了。 林素娥把手收回去，背在后面，看向王伯威：“王哥，这后面你们来帮忙，一个人一天一块钱工资，说好了哈。” “我走了。” 大步离去。 身后。 王伯威眉头紧皱，表情十分复杂。 王平生先是惊讶，然后面露喜悦，在心里算道：三婶一天给我们一块钱工资，我和老爸就是2块钱，要是清理10天，就有20块钱工资，那就代表…… 他脱口而出：“妈的药钱有了。” 这话一出。 王伯威先是恍惚，接着恍然大悟，眼中情绪翻涌的看向林素娥离开的方向，语气感概：“你三婶真是有心了～” 王平生听懂了。 他握紧手中的钱，心里发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三婶。 对此。 林素娥一无所知。 她并不知道，王伯威父子脑补了这么多。 实际上，她真没想这么深。 给钱，是因为在她看来，请人干活儿，就要给工资。 让别人干白活儿，她做不来。 第49章 万元户的第一步，千元户 王伯威家。 刘丽早就做好了饭，搬着凳子在门口，一直张望父子两人的身影。 终于，看到了人。 她赶忙迎上去，给两人擦木屑，发现儿子手划伤了，赶忙捧起他的手，小心观察，语气说不出的心疼：“你这傻孩子，咋这么实诚，帮个忙而已，还把自己手弄成这样？” “老王你也是，看你们累成这样，就是有人催你们，慢慢来就是了，慌啥子？” 这句话中带上了一丝埋怨。 是对王伯威的，也有对林素娥的。 闻言。 王伯威和王平生都皱起了眉头。 王伯威表情严肃起来：“丽丽，你不要多想，素娥没催我们。” “是的。” 王平生紧跟着解释：“三婶对我们可重视了，中午做了两道硬菜，还给我和爸一人发了1块钱工资。” 闻言。 刘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说啥子，还给你们发了工资？” “诺，2块钱就在这儿。 还不止呢，这后面至少还要干10天呢。” 刘丽更吃惊了：“还要干10天，也是一天一块钱工资？” 王平生点头：“对啊！” 刘丽脑子有点混乱。 王伯威冷不丁出声：“要是村里人晓得素娥开工资，怕是要抢破头，更不要说她伙食开得这么好。 她喊我和平生过去，是特意照顾我们。” 说完，越过她进了屋。 刘丽表情一怔。 王平生深深看了一眼她，轻手轻脚的越过她进了屋。 独留刘丽在门口。 她表情复杂：愧疚、后悔、不安、自责、感动、高兴…… 最后，她叹息一声：“是我心思太多了～” 前天。 林素娥主动把自己家的地给她们家种，她心里十分感动。 隔了一天。 突然上门要帮忙清理山林，她不由得多想了，觉得她仗着对自己家有恩，就想使唤他们。 一整天，她都坐立不安。 终于等到父子二人，见他们这么狼狈、疲倦，儿子还受了伤，一时没忍住，冲动之下说了那番话。 结果，是自己心太脏了。 人家林素娥真心实意为他家好！ …… 林素娥并不知道这个插曲。 开学了。 赵振义上高一了，可以自己去报到，不用她陪着。 剩下4个，都得她来管。 赵凤兰读初二，镇上只有一个小学，自然要去县城读。 在老二的建议下，和她一个学校。 赵振礼、赵振信和赵玉兰在镇上读书，报名、缴费，分班，认教室。 弄完这些。 距离赵和华和陈素英的婚礼已经不足5天了。 她也收到了妹妹林素华的回信。 “展信佳： 姐，收到你来信说来蓉城看望我，我激动极了。 我一家四口都很期盼你们的到来。 睽违日久，拳念殊殷。 妹素华留。” 林素娥心里一暖。 按照计划。 她打算在赵和华和陈素英办完婚礼后，带着赵振礼和赵振信去蓉城。 之所以拖到现在，是为了攒钱。 等赵和华和陈素英结婚，她就能收到最后一笔，也是最大一笔谢媒钱。 再通过系统返利，至少三位数。 要是振信脑子里有瘤子需要动手术，也不用担心钱不够。 …… 期盼中。 立秋终于到了。 在全村人的祝福和瞩目下，赵和华意气风发的把新娘带回了家。 新娘那边也跟来了不少亲戚，他们手里，拿着新娘的嫁妆。 在全村见证下，开始晒嫁妆。 被套2床、拖鞋2双，新衣服2套、袜子2双。 红色脸盆2个。 毛巾2条。 实木梳妆台带镜子一个。 缝纫机一台。 最最重量级的，是压箱钱：120块。 这是真疼闺女的人家的做法。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振山家有福了，娶到个这么好的媳妇儿～” “陈家也疼闺女，这么多嫁妆就算了，还有120块钱压箱钱，怕是彩礼不够，自己还填了不少进去。” “气派，太气派了！” “这个缝纫机怕是要不少钱，居然给新娘子当嫁妆，啧啧啧～” “……” 听着这些话。 赵振山一家和陈素英亲朋都觉得倍有面子，胸膛不由自主的挺拔了起来。 …… 快到中午。 大家坐好了等开饭。 钱翠花过来喊走了林素娥：“三婶，你跟我过来一下。” 林素娥心里有猜测，面上淡然一笑：“好。” 果然。 到了里屋。 钱翠花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笑容满面塞到她手里：“三婶，和华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儿，多亏了你。” “一点心意，不要嫌弃。” 林素娥大方收下：“那我就不客气咯。” 钱翠花连忙摆手：“千万别客气，哈哈。” “三婶，我还有事情忙，就不和你多说了。” “行，你忙你的。” 分开。 她走出去，然后，就被汪慧英喊住了：“素娥姐，好久不见了。” 林素娥笑：“慧英，你今天好精神。” “素英结婚，我可不得好好收拾自己一下。” 两人说着话，默契走到了角落。 汪慧英拿出一个红包：“素娥姐，这是我姐姐姐夫拜托我给你的。” 林素娥坦然接过：“谢了。” 汪慧英摇头。 两人相视一笑，重新入了席。 一场婚礼办得热热闹闹。 大家好好休息的来，吃得心满意足，高高兴兴的走。 吃过午饭。 林素娥一家子往家走。 各回各屋。 林素娥一进屋，立马把门反锁了。 下一刻。 拿出红包。 总共2个红包，摸上去薄薄的一层，首先打开钱翠花给的那个。 不意外。 是大团结。 全部拿出来一数，总共3张。 那就是30块钱。 这并不出乎林素娥的意料，但不妨碍她很满意：“说倦了，木匠家就是大方！” 接着，拆开了女方给的红包。 数了金额，面露惊讶：“居然也给了30块钱！” 随即。 喜不自胜。 女方给了个“顶配”谢媒钱，这代表什么？ 当然是对她这个媒婆的满意咯！ 林素娥感觉到了满满的成就感，第一次在因为绑定媒婆系统而决定做媒之外，对这份职业生出了一股热爱。 “好了，什么都不重要。” “现在——抽奖！！！” 搓了搓手，向各路神祷告一番，她心一横，按下了按钮。 指针疯狂转动。 林素娥双手合十，一直碎碎念：“不要抽到5，不要抽到5，不要抽到5……” 财神保佑。 不是5。 抽中了——10。 10倍返利，系统背包多出了一沓现金，正是600块钱。 加上本金。 就是660块钱。 660块加上她身上的500块钱，存款正式突破四位数。 “哦耶！” 林素娥双手握拳，蹦了起来：“发达了！发达了！我现在是千元户了。” 未来可期。 未来可期啊！ 第50章 买火车票 参加完婚礼第二天。 一大早，林素娥去村长那里开了介绍信，说起要去蓉城看亲戚，赵振宇二话不说答应了。 拿着介绍信，她骑着自行车往县城里走。 浦县火车站。 这里绝对算得上浦县最热闹的地方。 人头攒动，川流不息。 她先去购票处买票，每个窗口都排起长队，只好随便选了一个流动得比较快的队排。 大概排了20分钟。 总算是排到林素娥了。 里面，一头乌黑齐肩短发、白衬衣，精神抖擞的女售票员微笑着问道：“大姐，你要买去哪儿的票？” 林素娥回答：“给我3张明天去蓉城的火车票。” “3张去蓉城是吧？” “对。” “明天早上7点零2分发车，你看行吗？” “可以。” “好，3张票，总共7块5毛钱。” “好的。” 林素娥把介绍信夹一张大团结递了过去，售票员给她找了2块5毛钱还有3张车票，介绍信也还给了她。 她接过来，说：“谢谢同志。” 售票员笑：“不客气。” 买好票，林素娥大步离开。 实在憋不住了，后方排队的大哥早上肯定吃了韭菜盒子，一嘴的韭菜味。 出了售票大门。 她这才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拿起车票看起来。 “这种硬板票，好多年都没看到了～” 她手里的车票是淡粉色的，只有拇指大小，长方形，和后世的高铁票不同，没有身份证号和姓名。 正面写了起始地点蒲县和终点蓉城；硬座；票价2.5块。 这是半价票。 原价是5块钱。 背后，用白色贴纸贴了发车时间。 现在全国火车站都是硬板式车票，一直到90年代才渐渐被取代。 …… 出了火车站。 林素娥看了一眼天色，差不多9点钟。 她想了想，往国营商店驶去。 锁好车。 一进门，街巷的喧闹声都被屏蔽在了外面，商场里舒适安静。 没人逛街吗？ 不是。 林素娥一眼望过去，几十个男男女女在各个柜台买东西。 那是逛国营商店的人素质高？ 大可不必。 造成这样局面的，只不过是国营商店规矩大。 你敢吵闹，工作人员就敢赶你走。 为何这么嚣张？ 举个例子，现在的国营商店就相当于后世的奢侈品店，你看那些奢侈品店的店员态度好吗？ 再者说，现在的营业员还是铁饭碗，吃公粮的，又不靠销售额和提成吃饭，自然是有底气得很。 言归正传。 她左右张望，找到了卖锅碗瓢盆的柜子。 运气好。 这个柜子没人。 她走上前，吊眉的中年女营业员手里拿着一把瓜子在嗑，坐在柜台的高脚凳上，睨了她一眼，一点儿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林素娥：“……” 如果她是20岁的小姑娘，肯定受不了这个气。 但，她已经40岁了，加上上一世的84岁，都活了上百岁了。 自然，不会因为这个发火。 意气之争，没有必要。 于是，她带笑，客气道：“1755营业员同志，麻烦帮我拿一下第二排最右边的保温杯，我要买一个。” 1755，是吊眉女子胸牌的号码。 为了防止她装聋子，她故意这么说的。 买保温杯，是为了明天坐火车路上喝水用的。 闻言。 吊眉女人看了过来，林素娥脸上笑容不变，她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把瓜子放在柜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屑，转身拿下保温杯。 “duang” 重重放在柜台上，语气平淡：“10块钱一个，不讲价。” 林素娥不说话，干脆给了10块钱。 她收下，递了一张收据过来。 林素娥接过来，拿起保温杯，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 又来到卖钢笔的柜台。 去蓉城妹妹一家，自然要买些礼物。 林素华是报社编辑，妹夫邓佑军是学校老师，都是文化人，送一支钢笔很适合。 这个柜台的服务员态度“还不错”。 这里的不错，指的是没在工作时间吃瓜子，对待顾客情绪恶劣。 没错，底线就是这么低。 这年头的营业员都高傲得很，这种算是态度好的了。 换位思考，林素娥也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营业员的态度，大家都这个态度，你不从众，是想要被大家排斥吗？ 说到正题。 最后，她买了3支英雄钢笔，一支6元，总共花了18块钱。除了给妹妹妹夫的两支，还有一支，是给老二买的。 昨天发了笔小财。 自然要给孩子们分享。 妹妹生了一儿一女，大儿子叫邓盛，小女儿叫邓珠，一个15岁，一个10岁，都在上学。 孩子们的礼物也不能忽略。 邓盛、赵振礼和赵振信的礼物，3个铁皮青蛙。 没有一个男孩子能拒绝！ 邓珠和赵玉兰的礼物，2盒蜡笔。 五颜六色的蜡笔，没有一个小女生能不爱！ 赵凤兰的礼物，则是一个香皂。 女孩子大了，想要打扮的漂漂亮亮。 老大赵振仁的礼物让她扣脑袋，最后买了一顶军绿色的帽子。 这个时代，军人是最受人崇拜的。 也没亏待自己。 给自己买了一块香皂，和一张毛巾。 礼物买完了。 她又买了一斤糖：大白兔奶糖、话梅糖、黄皮糖和果糖混合。 1斤花生糖。 2斤鸡蛋糕。 1盒桃酥。 大包小包出了商店。 她算了一下，总共花了42.9元。 除了保温杯、钢笔和帽子，其他小朋友的礼物和吃的，都不贵。 临走之前。 林素娥望了一眼大门口墙上的告示，名叫“柜台纪律十不准”，摇头笑了笑。 只见。 柜台纪律十不准写着: 1.不准在柜台吸烟、吃东西、干私活、看报纸和带小孩。 2.不准在柜台内聚堆聊天，嬉戏打闹。 3.不准坐着招待顾客。 4.不准在结账、点货、点款方面怠慢顾客。 5.不准挪借贷款，也不准私拿柜台产品，不准私下分紧俏商品。 6.不准贩卖、代售私人商品 7.不准随便离岗，串柜台 8.不准上自由班，休自由假，随便迟到早退 9.不准因为打了下班铃，就拒绝接待顾客 10.不准用不文明的语言接待顾客，禁止打骂顾客。 第51章 临行前安排 买完东西。 回家。 一出城，她赶紧把东西收进系统背包。 11点。 回到家中。 赵凤兰上来主动伸手帮忙，忍不住吐槽：“妈，你又买了这么多东西？” 林素娥笑笑，对她道：“把你哥和弟弟妹妹喊过来，我有事情说。” “哦。” 20分钟后。 在山上的赵振仁、赵振义，和在外面玩儿的赵振礼、赵振信和赵玉兰都返回了家中。 值得一提。 今天是周末。 孩子们的放假在家里。 赵振仁问：“妈，啥子事这么急，把我们从山上喊下来？” 林素娥清了清嗓子：“今天，我去城里买了火车票，打算去蓉城看你们小姨，顺便去买果树苗。” 闻言。 孩子们都惊了。 “什么？！” “妈，你要去蓉城？！” “去好久？” “好久去哦？” “……” 林素娥回答：“买的明天的票，老大、振信，你们跟我一起去。” 听到这话。 赵振仁又惊又喜：“妈，我也去？” 林素娥点头：“你去，帮着我买树苗。” 当然。 这只是一个借口。 赵振信则是不敢相信：“妈，真的要带我去吗？” 林素娥揉了揉他的脑袋“当然是真的，我还骗你不成？”说着，掏出口袋里的车票：“看，票都买了，3！张！” 得到肯定的回答，赵振信兴奋得满脸通红：“哇！！！太好了，我要坐火车了！！！” 一旁。 赵振礼不高兴了：“妈，不公平！为啥子让振信去，我也要去！” 赵玉兰瘪着嘴看她：“我也想去。” 赵振义和赵凤兰年纪大些，虽然也想坐火车、见世面，但是好歹能忍住。 见此。 林素娥有些头疼。 不是舍不得买票的钱，但是，这个年代出行可不安全，到处都是拍花子，一个没看好丢了哭都没地方哭。 带赵振信去，是因为要带他去医院看病。 可是。 这不能说出来。 最后，她只能画饼：“我就只买了3张票，现在去买也晚了，下次吧，等你们放寒假，妈带你们去首都玩。” 赵振礼眼睛一下子亮了：“去首都！能去看升国旗吗？” 林素娥点头：“可以。” 赵玉兰紧接着道：“可以去看长城吗？” 林素娥又点头：“可以。” 又看向赵振义他们，笑着道：“带上你大姐和盼娣，咱们全家一起去。” 本来在她计划中，赚了钱，就要去北京买四合院。 到时候一家人一起去，也不是不行。 全家人一起去旅游，上辈子可一次都没有呢。 这也算是圆梦了。 听到这话，赵振义几人眼睛都亮了。 首都，对国家的每个人来说，都是个神圣的、令人向往的地方。 赵振礼也不悲伤了，“大度”道：“那我就不去蓉城了，小四，等你回来，记得给我说蓉城好不好玩。” 赵振信肃着一张小脸点头：\"嗯！” 林素娥老怀欣慰。 揉了他毛茸茸的脑袋一把，哄道：“老三，来看妈给你买的礼物。” 赵振礼大喜：“礼物？” “哪儿呢、哪儿呢？” 林素娥一旁的柜子上，他冲过去，打开口袋，惊喜尖叫：“铁皮青蛙！妈，是这个吗？” 他一眼不眨的看着林素娥，手里抓得死死的。 林素娥：“……” 我说不是，你会放手？ “是。” 她走过去，提起口袋，拿出一盒蜡笔：“幺妹，你的。” 赵玉兰兴奋得小脸通红：“哇，蜡笔！” 她笑了笑，又拿出一只铁皮青蛙：“小四，这是你的。” 赵振信大喜：“哥，我也是铁皮青蛙！” 都说了，没一个男孩子能拒绝铁皮青蛙的诱惑。 赵凤兰看得眼皮直跳：买这么些礼物，得花多少钱哦？！ 这些日子，她习惯了家里伙食好，但这些中看不中用的礼物，还是不由自主的触动了她那颗“守财心。” 这时。 林素娥笑着递给她一个香皂：“二妹，拿着，给你买的。” 赵凤兰忍不住心动了。 “香皂！” “妈，这是城里友谊商店才有卖的吧？” 林素娥点头：“嗯。” “喜欢不？” 赵凤兰闻着香皂的清香味，重重点头：“喜欢！” “妈，你真好，我要带去学校用~” 林素娥笑着道：“随你。” 又看向赵振义和赵振仁，家里的老大和老二，十分稳重，如果不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得话，还以为他们不在意呢！ 不管多大年纪，都没人会不期待礼物。 她笑了笑，先拿出钢笔：“老二，你的。” 赵振义难得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英雄牌钢笔，妈，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 林素娥笑而不语。 英雄牌钢笔，现在最火的牌子，你这年纪的小男生，能不追求时髦？ 最后，拿出了帽子：“老大，这是你的。” 赵振仁满眼是笑：“谢谢妈。” 发完礼物，林素娥看了一圈孩子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她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幸福又满足的笑。 …… 吃完午饭。 午睡后。 她起床，提着一盒桃酥，一包花生糖出了门。 赵孝勇家。 林素娥站在门口往里张望：“大嫂在吗？” 吴来娣在做针线活儿，闻声，看过来，见到是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起身迎了过来：“素娥，找我有事儿？” “大嫂，是这样的。” “我明天要去蓉城，家里老三和幺妹没人管，麻烦大嫂帮我照看些。” 吴来娣爽快答应：“行，没问题。” 长辈的矛盾，她向来不喜欢带到下一代。 对于赵振礼、赵玉兰这两个侄子侄女，是有几分慈爱之心的。 林素娥笑意加深：“谢谢大嫂。” 同时，把手里的糖果糕点递过去：“大嫂，我今天进了一趟城，买了点糖和饼干，给孩子们甜甜嘴。” 听到最后一句话，吴来娣原本拒绝的话拐了个弯，笑着道：“有心了。” 身为长辈，自己吃差点儿没关系，但是总想给孩子最好的。 林素娥笑：“不算啥子。” 礼多人不怪。 林素娥原本想给钱，但是想着大嫂可能不会收，所以换成了礼物。 她摆了摆手：“大嫂，我明早的车票，还得回去收拾行李，就不多待了。” 第52章 银行无息贷款?无人贷，我来 离开大嫂家。 她正准备往回走，路上，碰到赵和金，他一脸严肃，皱眉不展。 见此，林素娥忍不住挑眉：“和金，发生啥子事儿了，你脸色这么难看？” “三婆。” 闻声，赵和金抬起头，见到她忙喊了一声，苦恼道：“公社主任和镇上银行的主任来村里了，正在村支部呢，是来推销银行贷款的。” 林素娥疑惑：“银行贷款，什么情况？” 同时，脑子里使劲儿回想上一世的记忆。 赵和金解释：“这不，现在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银行那边宣传，说是可以无息贷款给我们这些农民，让我们用这笔钱去养鸡养鸭挣钱。” 无息贷款？ 听到这里，林素娥有些印象了。 上一世，也有过这么一回事儿，村长还叫了不少人去听银行宣传，可最后一个愿意贷款的人都没有。 对此。 林素娥十分理解。 现在还不像后世，人人都听到“欠银行钱的是大爷”这句话。 在现在小老百姓心里，银行是国家机关，敬畏还来不及，哪里敢欠人家银行的钱？ 而且，便宜没好事。 银行凭什么无缘无故的借你钱，还不要利息？ 当时，林素娥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有了后世几十年的眼界，她现在知道，银行无息贷款给农民，是国 家给农民的福利。 好机会。 她咋没想到呢？ 还好没错过。 纵观富豪发家史，什么最难？ 挣第一桶金最难。 本来，她手里1100块钱左右，想着振信得动手术的话，没足够的钱去买果苗，还得厚着脸皮找妹妹借钱。 这不，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赵和金有些着急，道：“三婆，我不和你多说了，我爸让我再多叫几个人去村支部听宣传，我得赶紧去了。” 林素娥喊住他：“别慌，合金，这个无息贷款我有点儿感兴趣，能去听不？” 闻言。 赵和金又惊又喜：“三婆，你想贷款？” 林素娥虽然心里已经下了决定，但是面上没有正面回答他：“先去看看咋回事儿吧。” 没得到肯定的回答，赵和金有些失落。 转念一想，也理解。 贷款，村里从来没人搞过，万一有风险呢？ “当然可以去听。” “三婆，你自己过去就是，我就不陪你了，我还得再去喊人。” 林素娥点头。 “行，你走你的，我自己去。” …… 村支部。 院门外围了一圈人，三三两两低声说些什么。 她凑近才听到。 “听说，公社主任来我们村了，真的假的？” “真的不能再真，我亲眼看到的。” “还不止，镇上银行的主任也来了。” “还不止一个领导？” “啥子情况？” “对啊，这种大领导来我们这个小村子做啥子哦？” “你们还不晓得哦。” “听说，是来宣传啥子贷款。” “贷款？” “嗯，好像是想要我们去银行贷款啊啥子。” “我听银行办事员说了一嘴，是啥子无息贷款，免费发钱给我们，让我们养鸡养鸭种地发展农业啥的挣钱，挣到钱再把借银行的钱还给它。 他热情得很，一个劲儿拉着我说，吓死我了，赶紧跑开……” “还有这种好事儿？” “儿豁？” “我不信，天上难道还会掉馅饼？” “就是。而且，我万一还不起呢？养鸡养鸭种田，我可以用自己的钱来买，就算是亏了也没得事，要是欠了国家的钱，可是要命……” “对对对。” “就是这个道理。” “……” 听了两嘴。 林素娥走了进去。 站在院子里，会议室大开，里面传来说话声，她低调的进去，在最后一排坐下。 会议室的凳子弄成了看电影一样，一排一排的。 上方。 一个细皮嫩手，气质有几分不羁的年轻男子正在激情演讲。 “各位父老乡亲，国 家重视咱们农民，体谅农民不同意，颁布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让我们拥有了自己的土地。 这还不够，还愿意无偿借给咱们老百姓钱，让我们有钱去买鸡苗、鸭苗、鹅苗、树苗、菜种……，利用我们土生土长的地方挣钱……” 下面一片安静。 没人讲话，反而每个人都在拼命降低存在感，生怕被上面的人注意。 林素娥大大方方抬着头。 眼底闪过惊异。 真是巧了！ 来听个银行宣传，居然又碰到了一个“熟人”。 上面宣传的年轻小伙叫王新元，上辈子的感情经历也是镇上的传奇。 相比薛桂仙，更是坎坷。 但是，今年这个时间点，给他介绍对象，绝对出不来任何意外。 张凯那种人还是少有的。 想着他上一世的种种，林素娥心里打定主意，等去蓉城回来，就给他做第三对媒。 说到会议室。 现场气氛尴尬。 赵振宇和会计赵振邦坐在公社书记和镇银行主任的身边，坐立难安。 虽然，公社书记和镇银行主任脸上看不出不高兴。 赵振宇心里叫苦： 咱们村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哪里敢贷款？ 也不知道上面咋想的…… 王新元说得嘴巴都干了，终于停在了，略带期待的问道：“谁有问题可以举手问我，我知道一定仔细解答。” 下方：“……” 王新元有些失望。 从昨天开始下乡宣传，都七八个村子了，一个愿意贷款的人都没有。 他真的想不通为啥？ 明明是好事。 “那好，大家现在不用做决定，回去想想，要是……” 林素娥回神，立马举起了手：“我有问题。” 见此。 王新元双眼蹭亮，语气难掩激动：“大婶，您请说。” “这次村里分田，我们家分到了一片山，我是打算买些果树苗回来种。 你们能给我贷多少钱？ 有什么要求？ 我什么时候还钱呢？” 随着林素娥的话，王新元心里也来越激动：这婶子怕是真的想贷款！ 他走到她身边，语气亲切：“婶子，你想要种水果，好主意～ 咱们浦县的水好，种的水果水分多，又甜。 你这个条件，是可以贷款的，没有任何要求，最高可以贷4000块钱，2年后还钱，还可以选择分期的方式，不用您一下子全部还完。” 第53章 意外之喜 听完，林素娥连连点头。 心里暗道：这福利果真不错～ 看来，国 家是真的想要帮扶农业。 也是，现在改革开放，我们是农业大国，每年对外贸易销量最高的就是各种农产品了。 “我很感兴趣，不晓得多久能贷到款。” 王新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婶子，你决定好了？” “嗯。” “您要贷多少款？” “你不是说，最高4千吗？我可以贷4千吧。” 4千？ 王新元幸福了。 忙点头：“没得问题。” “好久能去贷款，明天行不？” 林素娥婉拒：“明天不行，我今天买了火车票，明早去蓉城走亲戚，还不晓得好久能回来了。” “那就只能等我回来再办了。” 王新元一时无言：“这……好……” 突然，一道声音插进来打断他的话：“呵呵，这位同志，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也还早，我们这就回镇上，把事情办了。” 林素娥闻声看过去。 王新元立马解释：“婶子，这是我们肖主任。” 林素娥主动开口：“肖主任你好，我是林素娥。” 肖文龙笑容热情：“林同志你好，你看我这建议怎么样？” 林素娥沉吟。 肖文龙眼底有一丝紧张。 4000块贷款多吗？ 当然不多。 可是，上面给他下了任务，他们支行20万贷款额度，今年必须完成。 到现在半个月了，一分钱没花出去。 他坐不住，亲自下乡宣传，2天下来，情况很不妙。 这眼看着终于来了个人，可不得赶紧把事情办好。 人家去蓉城十天八个月，万一又改变主意了呢？ 这边。 林素娥假装犹豫了几秒，才慢慢点头：“也行。” 王新元笑得合不拢嘴。 肖文龙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身后。 公社书记岑参也含笑点了点头，语气温和的和赵振宇低语。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林素娥眼里飞快闪过一丝笑意。 她是故意的。 毕竟，轻易得到的东西不容易被珍惜，不是吗？ 托岑主任和肖主任的福。 林素娥这辈子第一次坐上了小汽车。 在村里人复杂的目光中，车子缓缓离开了水口村。 等人走后。 他们才敢大声议论。 “三婶真的去贷款了？胆子也太大了吧。” “谁说不是？一贷就是4千块钱，把我卖了都还不起。” “4千？！” “……” …… 小汽车就是快。 20分钟就到了镇上，车子停在银行门口，林素娥三人从车上下来。 肖文龙对岑参挥手：“老岑，谢了。” 岑参：“客气啥，下回请我喝酒。” “没问题。” “走了。” 送别岑主任，肖文龙看向林素娥，客气道：“林大姐，你里面请。” 经过一路聊天，两人都有心亲近的情况下，关系拉近了很多。 林素娥笑着点头。 肖文龙把她带到了自己办公室，亲自接待，王新元则去准备合同。 两人说着话。 肖文龙道：“林大姐，你这回可是帮了我大忙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后面去其他村里还要用你的事情去宣传。” 对此。 林素娥早有预料。 但是，惊讶于他的坦荡。 心里好感增加，她笑着道：“没问题，肖主任随便用，我在附近几个村，还是有些名气的。” “要是后面有人问我，我也替你们宣传宣传。” 听到这话，肖文龙更高兴了：“多谢，多谢～” 她越看林素娥越顺眼，主动承诺：“在蒲县这一亩三分地，我还是说得上话的，你在我这里贷了款，是对我、对国 家的信任，以后种树遇到啥子困难，可以来找我，我能帮忙一定帮。” 林素娥一脸惊喜：“那就谢谢主任了。” 心里，并没有当真。 客套话罢了，你当真就输了。 不过，想到刚才的话题，她谨慎的补充道：“肖主任，我虽说帮着宣传，但也不敢保证喊得了人。 你也明白，咱们都是老实庄稼人，没得啥子本事和门路，就算是从银行借了钱，养鸡养鸭、种地种水果，这后面怎么卖出去，也没得头绪。 我是想拼一把。 但很多乡亲，都不敢冒这个险。” 闻言。 肖文龙深以为然：“林大姐说的是，我们也应该针对这个问题多考虑考虑。” 王新元进来，刚好听到这一句，眼睛一亮：“林婶子，你提醒了我！” 他一脸兴奋的看着肖文龙：“舅舅，你不是很多老同学在供销社、友谊商店、厂子里当领导嘛，肯定需要吃的喝的，你和他们说一声，不就行了？” 肖文龙无语了。 这个傻子！我是有关系，但凭什么帮他们？ 人家帮了我，我以后也要还人情的。 再说，这么多农民，我帮得过来吗？ 林素娥这边，她一脸惊讶的看着王新元。 这小子年轻时候这么虎的吗？ 对面。 王新元一脸无辜的看着肖文龙，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肖文龙心里深呼吸，暗暗道：亲生的外甥，亲生的外甥，不能气，忍住忍住…… 最后，忍无可忍，语气咬牙切齿：“把合同放下，你出去。” 王新元：“哦。” 他离开。 肖文龙挤出一个笑，看向林素娥：“林大姐，合同来了，你看看要是没问题就可以把字签了。” 林素娥笑着接过合同，认真的看了起来。 虽然，这份合同应该不会有坑，但是，态度得有。 这边。 肖文龙突然想到什么，对林素娥张了张口，见她看得认真，又闭上了嘴。 同时，心里惊异。 这林大姐居然识字？ 真是少见。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觉得奇怪。 这两天，他们宣传失利，也有乡下人没文化的原因，对于认知之外的东西，他们天然抗拒。 林素娥识字，思想也更灵活、大胆，愿意尝试。 这边。 林素娥一行一行慢慢看完，拿起笔，一笔一划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 看着合同，她心里升出了一股奇妙的感觉。 活了两辈子，签合同还是第一次。 真新奇。 见她签完，肖文龙心里彻底踏实，笑容加深：“林大姐，恭喜，恭喜发财。” 林素娥：“谢谢。” 接着。 开始房贷手续。 拿到钱，已经是下午4点半左右了。 她告辞。 肖文龙伸出手，冷不丁开口：“林大姐，刚才我外甥说的话，你别当真。” 林素娥一愣。 接着一笑：“肖主任放心，我什么也没听到。” 闻言。 肖文龙眼底一松，犹豫一秒，对林素娥说：“林大姐，你说计划种猕猴桃，我有个同学在蒲县供销社当主任，到时候你可以去找他。” 闻言。 林素娥真的惊了。 没想到，还有个意外之喜！ 第54章 论迹不论心 一想，也明白，肖文龙这是在给王新元擦屁股。 不过，凡事论迹不论心。 肖文龙对她是仁至义尽了。 因此，林素娥决定：一定给王新元介绍个好媳妇“报答”他。 心里闪过很多念头，面上，林素娥一副惊喜得手足无措的模样：“多谢肖主任，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见此。 肖文龙心里好受了几分。 他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道：“不用谢，我也就介绍了个熟人罢了。” “林大姐，你到时候直接去浦县泰安街道，找周杰报我的名字就是。” 林素娥认真点头：“记住了。” “林大姐，你慢走。” “好。” …… 告别肖文龙。 林素娥没有停留，直奔家中。 到镇上来的时候坐小汽车飞快，回来只能甩火腿。 因此，用了2个小时才到家。 此刻。 已经是下午7点钟了。 8月的天，这个点还很亮，她一进村，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三婆，你真的去贷款了？” 林素娥：“对啊。” “贷了多少钱？” 林素娥：“4千。” “天啊！真的贷了4千块这么多？” “三婶，你胆子也太大了。” “就是，你不怕还不起吗？” “……” 林素娥笑笑没回答。 一路回了屋，村里的人才没跟在她后面追问。 不过。 家里的气氛也很不妙。 赵振仁、赵振义、赵凤兰3个大的为首，6个孩子在凳子上坐成一排，面对着大门，一眼不眨的看着她。 林素娥挑眉：“这是咋了？” 赵凤兰皱眉，眼神带着不能理解：“妈，你……” 林素娥打断她的话：“想问贷款的事儿？” 她不说话了。 赵振仁愁着一张脸：“妈，这么大的事儿，你咋不和我们商量一下？” “这不是没来得及。” 林素娥解释：“本来买果树苗钱可能不太够，现在有了这笔贷款，完全可以把整个山种满。” 赵凤兰：“但是，万一赔……” “水果种出来，绝对不会赔钱。”林素娥语气充满了自信：“我保证。” 蒲县的水果一直很畅销。 只不过，村里人没有这个思维，也不敢冒险，以至于放着宝山不用。 到后来，蒲县水果越来越有名，很多人先发了财，抢占了市场，村里人才意识到问题。 但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种植水果也是需要技巧的，并不是你随便买个种子就能种好。 村里后面太急，种了一批橙子，味道不好，卖不上价，最后贱价卖给了批发商，整村人基本上没收回本。 那时，流行外出打工。 很多人就把地租给外来老板，拖家带口去工地搬砖了。 上一世。 林素娥也是失败的一员。 看着隔壁镇子靠种水果全村致富，自己家却啥也没有，她不是不后悔。 重来一次，她终于可以抓住机会。 蒲县是水果基地，其中最出名的，是橘子和猕猴桃。 林素娥他们村的地理环境和土质，更加适合种猕猴桃。 猕猴桃种类也很多。 她记得蓉城那边有一个猕猴桃研究基地，里面有一个品种的猕猴桃，是后世国产猕猴桃最顶级品种。 名字叫：红阳。 水果的口感永远是第一位。 这就是她的目标。 言归正传。 听完林素娥的话，赵振仁、赵振义和赵凤兰兄妹三人两两相看，一时没有话说。 赵振义先出声：“我支持妈的想法。赚钱哪有不担风险的，万一种好了咱家就发了，没种好也不过是欠点儿钱，我们都年轻，不怕还不起。” 林素娥双眼一亮：“对！” 心里暗道：不愧是老二，上辈子没读大学，也混出了名头。 闻言。 赵振仁也不再纠结：“老二说的是。 妈，既然钱都借了，咱们好好种水果，把水果种得又大又圆又甜。” 同时。 心里反思：妈借了这么一大笔钱，心里肯定有压力，他不能再给妈增加压力。 听到两个哥哥的话，赵凤兰也不再说什么。 几个小的懵懵懂懂。 赵振礼：“说完了吗？是不是可以吃饭了，我肚子都开始叫了。” 这话一出。 气氛瞬间轻松。 赵凤兰扭他耳朵，没好气道：“吃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你是猪吗？” 赵振礼痛得龇牙咧嘴，不服气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我还在长身体呢，当然要好好吃饭～” 赵凤兰眉一竖：“好啊，你胆子肥了……” “好了，你们俩别闹了。”林素娥插进来；“洗手吃饭。” 赵凤兰轻哼：“哼！” 赵振礼心疼得捂住耳朵，嘀嘀咕咕：“脾气这么大，看以后谁敢娶你……” 没说完，赵凤兰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赵振礼，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呢？” 赵振礼脸色大变，讪讪一笑：“我什么也没说，哈哈，我突然肚子不舒服，去拉个屎。” 说完。 一眨眼溜了。 赵凤兰“恶狠狠”瞪了他背影一眼，骂道：“臭小子，没大没小！” 一旁。 赵振信和赵玉兰捂嘴偷笑。 林素娥、赵振仁和赵振义嘴角带笑，一点儿没掺和进去，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 吃完饭。 林素娥开始收拾行李。 夏天的衣服薄，不占地方，3个人的收拾完，也就一个小包。 她不准备带土特产。 一是上次才寄了，二是坐火车不方便拿这么多东西。 刚收拾完。 她准备睡觉。 大哥两口子和二哥两口子一起来了她家。 林素娥感到意外，好生接待了他们。 一问。 是为了自己贷款的事情。 他们表示很担心、不解，林素娥谢过了他们的关心，保证自己心里有数，好声好气的把人送走了。 目送几人背影。 她心里很暖。 只有真正关心你的人，才会愿意多管闲事。 第二天。 凌晨5点钟。 林素娥、赵振仁和赵振信从家里出发了。 他们骑自行车去。 赵振仁骑车，林素娥坐在副驾驶，赵振信坐在二八大杠上。 一开始。 赵振信兴奋得哇哇直叫。 没一会儿，就变成了叫苦的呻吟：“大哥，还有多久到，我屁股好痛……” 第55章 火车上 6点半。 母子三人抵达火车站。 车7点零5分开，时间还来得及。 他们先去把自行车停好，然后检票进站。 此刻。 已经是6点40。 月台密密麻麻都是人。 林素娥紧紧的牵住赵振信，不让他和自己分散开。 耳边都是告别声。 妈妈拉着儿子的手：“路上小心，到了地方给我打电话。” 小孩儿泪眼婆娑的看着爸爸：“爸爸，你走了好久才能回家？” “……” 这时的月台，见证了万千家庭的离别。 不像后世，高铁检票口只能乘车人进去，现在有一种月台票，买了之后可以进月台。 许多人都会买上一张。 因此，月台才会这么多人，差不多一半都是来送人的。 等了一会儿。 6点55分，开始听到隐隐约约的火车轰鸣声，大家纷纷望过去，几分钟后，一辆绿皮老式火车缓缓引入众人眼帘。 最显眼的，是烟囱冒出的浓浓黑烟。 此时。 火车站工作人员用喇叭招呼众人：“大家往后退，不要越过月台。” “都往后推，不要越过月台。” “……” 火车停稳。 大家争先恐后的上车。 赵振仁仗着人高马大，护着林素娥和赵振信，稳稳的上了车。 找到座位坐下，母子3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蒲县是中间停靠的站。 因此，车上本来人就很多。 有人上有人下，看着十分混乱。 要不说，现在有卖月台票，不卖不行，很多人大包小包的行李，根本拿不上来，只能先上车，让亲人好友从窗户递上来。 见到这一幕，林素娥不由得庆幸她机智，轻装出行。 3人位置连着的。 刚好坐一排。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推着餐车出现，嘴里吆喝：“鸡蛋、豆浆、油条、韭菜鸡蛋饼、鲜肉饼……” 林素娥忙喊住她：“大姐。” 中年妇女立马停住脚步，笑着问她：“大妹子，你要点儿啥？” 林素娥不含糊：“给我来3袋豆浆，3个鸡蛋，2个韭菜鸡蛋煎饼，2个鲜肉饼。” 闻言。 中年妇女笑容加深：“好嘞。” 手脚麻利弄好。 “豆浆5分钱一袋，3袋1.5毛，鸡蛋1毛钱1个，3个3毛，韭菜鸡蛋煎饼2毛钱一个，2个4毛，鲜肉饼5毛钱一个，2个1块钱；总共是1块7毛5。” 林素娥心里默算了一下，递过去一张2块钱，接过早餐。 摊贩老板迅速找了2毛5分钱给她。 “感谢照顾生意，你吃好。” 林素娥笑了笑。 摊贩老板继续往下一个车厢走，嘴里又吆喝起来：“鸡蛋、豆浆、油条、韭菜鸡蛋饼、鲜肉饼……” 她收回视线。 低头看去，赵振信两只眼睛已经粘在了早餐上面。 笑了笑。 她问道：“小四，你要韭菜鸡蛋的，还是鲜肉的？” 他陷入了纠结。 最后，回答道：“鲜肉。” “行。” 林素娥把鲜肉饼给他，同时，把豆浆、鸡蛋、一张鲜肉饼和一张韭菜鸡蛋饼给赵振仁。 他赶忙接过：“谢谢妈。” 火车缓缓行驶起来，林素娥先用吸管戳破了豆浆袋，喝了一口。 是记忆里那个味道。 纯正的豆子味，一点儿也不甜，一看就是没放什么糖。 也是。 5分钱一袋豆浆，放很多糖还赚什么？ 喝了小半袋。 她开始吃韭菜鸡蛋饼。 已经有些冷了，冬天吃不行，但是现在这个温度刚刚合适。 突然。 赵振信拉了拉她的手，眼巴巴问道：“妈，你的韭菜鸡蛋饼好不好吃？” 林素娥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见此，赵振信也不装了，厚着脸皮道：“妈，我也吃了一半，我们交换。” 林素娥看着他啃得难看的饼，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不！” 赵振信受伤了：“妈！！！” 这时，赵振仁插进来：“小四，我和你换。” 赵振信当即高兴了。 他声音甜得腻人：“谢谢大哥。” 赵振仁慈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吃吧。” 林素娥看着，加快速度吃自己手里的饼。 对面是祖孙三辈。 大概是婆婆、儿媳和孙子。 小男孩儿又黑又瘦，躺在妈妈怀里，一眼不眨的看着林素娥他们，嘴里口水都滴出来了。 男孩儿奶奶和妈妈欲言又止看着她。 林素娥终于注意到了，和妈妈四目相对，她一顿，吃得更快了。 三下五除二吃完。 对面。 小男孩儿哇的一声哭了。 奶奶狠狠瞪了她一眼，抱过孙子，心疼的哄：“乖宝，不哭了不哭了，咱们不稀罕这点儿吃的，外面东西不干净，等见到你姑姑，让她带你去大饭店吃好的。” “乖哦……” 林素娥：“……” 是不是有病？ 小男孩儿撒泼哭闹，手指着赵振信：“不，我就要吃，我要吃肉饼……” 只不过。 一滴眼泪都没有，只是干嚎。 赵振信吃得最慢。 林素娥和赵振人都吃完了。 他还有小半个饼。 见状，他懵逼了，看了小男孩儿一眼，又抬头看向林素娥：要不要给他？ 林素娥读懂了，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不着急，慢慢吃。” 赵振信有了主心骨，重重点头：“嗯。” 这么香的饼，他还不够吃呢！ 见此，小男孩儿是真的哭了，满脸是泪：“呜哇哇哇，我要吃，我要吃……” 小男孩儿奶奶又急又心疼，忍不住骂道：“真是倒霉，遇到一群小气鬼！” 林素娥笑容拉下来。 有些人，真是给脸不要脸！ 她正要发作。 赵振仁先一步开口：“这位老婆婆，请问你们是讨口子吗？” 小男孩儿奶奶一愣，接着狰狞着老脸，怒吼道：“龟儿子，说谁讨口子呢？” “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 赵振仁摸了摸脑袋，一脸憨厚：“刚才在车站你不买吃的，现在问我弟弟要，我还以为你们是专门讨饭的。” “不是就好～” 小男孩儿奶奶脸色铁青，看着对面青年无辜的脸，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噗嗤。” “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不知道那个先笑出声，车厢接二连三有人笑，感染了前后左右，大家笑作一团。 小男孩儿又吵又闹。 大家都忍了她们很久了。 林素娥也忍不住笑了。 偏头看着自家“老实”的大儿子，暗暗嘀咕：怕不是跟着老二学的。 赵振义：这也能扯上我？ 第56章 这不巧了吗? 转念一想。 林素娥又有几分欣慰。 她总担心老大脾气太好，容易吃亏，现在看来是可以放心了。 对面。 老太太和中年妇女被众人嘲笑得脸都绿了，但硬是一个字没敢说。 欺软怕硬四个字，活灵活现了。 经过这个插曲，她们安分了下来，一路上，没有别的波澜。 足足坐了5个小时的火车，屁股都坐瘪了，终于在广播站里听到“蓉城南站”这美妙的4个字。 她低头，摇了摇赵振信的小身子。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语气朦胧道：“妈，咱们要到了吗？” “嗯，快起来了。” 赵振信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顿时睁大了眼睛。 “好大！” “好多楼房！” “妈，我们已经进城了吗？” 一连串发问。 林素娥笑着回答：“是啊，我们现在已经在城里面了。” 火车到站。 林素娥没跟着挤，等大部分人先走了，才带着两个孩子下了车。 蓉城南站很大，人也多。 一下车，连林素娥都有些茫然，很快恢复镇定，跟上了大部队。 顺利出了站。 赵振仁问：“妈，我们现在去姨妈家吗？她住在那儿，我们怎么过去？” 林素娥沉吟：现在1点钟左右，过去肯定错过饭点，还得麻烦素华做饭，干脆在车站附近吃了午饭再过去。 想好，她道：“不，我们……” 话刚说出口，一道陌生又激动的男声从侧前方响起：“你是素娥大姐吧？” 闻声。 林素娥立马抬起头，见到人，一脸不可思议：“妹……” 来人是邓佑军。 她刚说一个字，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这一辈子还没见过他，掩饰般的拔高了嗓音：“我是林素娥，你认识我？” “果真是大姐。” 邓佑军笑容灿烂：“大姐你好，我是素华爱人，邓佑军，你叫我佑军就是。” 林素娥惊讶：“佑军？！” “你怎么会在这儿？又怎么把我认出来的？” 听到这话。 邓佑军回答：“这些日子，素华估计你要来了，怕你找不到路，就来车站等你。 今天她报社有点儿急事不在，正巧让我接到你了。 她要是知道，指不定多后悔。”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白照，递给了她：“这是素华给我的照片，我就是按照这上面的照片认出大姐你的。 这么多年，你和照片上没什么两样。” 林素娥看过去。 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的姑娘，长得有五分相似，亲密的抱在一起看向镜头，笑容灿烂美好。 两个姑娘，正是18岁的她，和13岁的林素华。 虽然是老照片，但是一看就知道主人很有心呵护，依然如同崭新。 她双眼闪烁，心里又暖又涨。 深吸了一口气，她道：“佑军，等好几天了吧？让你受累了。” “不算什么。” 邓佑军忙摆手，不想多聊这个，赶忙又发问：“大姐，这是振仁和振信吧？” 林素娥笑着点头：“没错。” “振仁，振信，这是你们小姨夫，赶紧叫人。” 赵振仁语气恭敬：“小姨夫。” 虽然是和小姨夫第一次见面，但是他对他们母子的重视让他不由得心生好感。 赵振信双眼带着好奇：“小姨夫。” “好。” 邓佑军笑着对赵振仁点头，又温柔的摸了摸赵振信的脑袋。 “大姐，你们还没吃饭吧？” 他对林素娥说：“我们先去吃个饭，再坐车回家。” 林素娥自无不可：“好。” 出去。 邓佑军要带他们去下馆子，林素娥婉拒了。 不是客套。 坐了这么久火车，实在没胃口。 听她解释，邓佑军也没勉强，最后，4人吃了一顿牛肉面。 吃面快。 吃完。 也才下午2点钟。 邓佑军带着3人坐公交车。 现在公交车是月票制，也可以花钱买票。 邓佑军用了一个月票，又买了3张票。 运气不错。 车内位置很多。 林素娥和邓佑军坐一起，赵振仁带着赵振信坐一处。 两个孩子都很兴奋。 大的表现得不明显，不过一上车，眼睛瞪大大大的，从后往前观察整个车厢。 而小的，根本坐不住，这里摸一摸，哪里碰一碰，还无师自通对着玻璃窗哈气，再擦掉，玩儿得不亦乐乎。 林素娥和邓佑军聊着天。 她好奇问道：“佑军，我记得你在学校当老师吧，怎么有空来接我们？” 邓佑军笑着解释：“哦，是我最近忙着翻译的一本书快要收尾了，学校暂时没给我安排课。” 林素娥了然。 她知道，邓佑军是一名大学老师。 “对了，佑军，素华和我说过你是大学老师，在哪个学校教书，什么专业啊？” 上一世。 她也只知道邓佑军是个大学老师。 其余的，并没有关注。 邓佑军答：“大姐，我是蓉城大学外语系的老师，教英语。” 蓉城大学？！ 她瞳孔地震，失声道：“佑军，你是蓉城大学的老师！！！” 邓佑军吓了一跳，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着点头：“对啊，怎么了？” 林素娥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用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挤出一个笑：“没怎么，我就是太惊讶了，蓉城大学可是咱们川省最好的大学了。” “没想到，妹夫是个大才子。” 邓佑军也没多想就信了，谦虚摇头：“一个教英语的，称不上大才子！” 林素娥嘴上继续夸赞：“那也很厉害。” 心却在走神。 顶替了老大的那个畜生就在蓉城大学，邓佑军刚好是蓉城大学的老师，这不就巧了吗？ 有这层关系，想必她能更容易揭发那个畜生！ 不过，该怎么说呢？ 她还得再仔细想一想。 …… 半个小时后。 到站了。 几人下了车，在邓佑军的带领下往家走去。 刚进小区。 邓佑军和保安大爷打了招呼：“王大爷。” 王大爷笑容热情，看到林素娥三人好奇询问：“邓老师，今天有客人哇？” 邓佑军介绍：“王大爷，这是我媳妇儿的大姐，还有两个外甥。” “以后看到他们，直接他们进来就是。” 王大爷二话不说答应了：“好，晓得了。” 见他看过来。 林素娥对他礼貌一笑。 第57章 老天爷帮忙 一进家门。 客厅里的人抬起了头。 林素娥若有所感，也抬头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 两个人都愣住了。 邓佑军发现了客厅里的人，又惊又讶：“素华，你在家呀？！” 林素华被惊醒。 她双眼瞬间就红了，乳燕投怀一般，扑进了林素娥怀里，声音哽咽：“姐！” 林素娥声音也带着颤抖：“素华！” 姐妹两人紧紧相拥，都流出了热泪。林素华是激动、高兴、委屈；林素娥是愧疚、高兴和后悔。 “素华，今天是团圆的好日子，你该高兴才是，别哭了。” 邓佑军声音轻柔的劝慰：“你看你一哭，也把大姐惹哭了。” 闻言。 林素华忙抹了一把泪：“我就是太高兴了。” 她紧紧拉住林素娥，往沙发上带：“大姐，这次来家里，你一定得多待几天。” 林素娥百依百顺:“好好好。” 然后，对两个儿子招手：“振仁、振信，快叫小姨妈。” 赵振仁和赵振信乖乖喊了。 林素华爱屋及乌，对两个孩子喜爱得不得了，挨个搂在怀里抱了抱。 赵振信还好。 赵振仁年纪都大了，被弄得羞红了脸。 姐妹2人多年不见，有说不完的话，当然，大多时候是林素华在说，林素娥认真聆听，时不时回答几个问题。 邓佑军说了一声。 去接两个孩子回来。 4点左右。 邓盛和邓珠兄妹俩也到家了。 林素华赶紧介绍：“小盛，珠珠，快来，妈给你们介绍。” “妈，不用。” 邓珠打断了她的话：“我和哥都认识。” “这是大姨，这是大表哥，这是小表弟。” 她气质开朗，语气活泼。 邓盛要沉稳得多，语气认真的一一喊了人：“大姨，大表哥，小表弟。” 赵振仁回应：“盛表弟，珠表妹。” 赵振信紧跟在哥哥后面喊人：“表哥，表姐。” 林素娥慈爱的看着两人，大声：“唉～” “小盛，珠珠，姨妈给你们带了礼物，不晓得你们喜不喜欢？” 礼物？ 邓盛和邓珠都是双眼一亮。 没有任何一个孩子能经受得住礼物的诱惑！ “这是小盛的，铁皮青蛙。” “这是珠珠的，蜡笔。” 两人咧开嘴结果，对林素娥明显更亲近了：“谢谢大姨。” “喜欢就好。” 林素华在一旁嗔道：“大姐，你破费了。” “我这当大姨应该的。” 邓佑军插话：“小盛，珠珠，看大姨对你们多好。” 闻言。 兄妹两人重重点头。 林素娥笑容加深。 林素华笑得合不拢嘴，招呼两人：“小盛，珠珠，你们陪着大表哥、小表弟去屋里玩儿吧。” “好。” 邓盛邀请：“大表哥，小表哥，咱们去我屋里吧。” “我屋里有不倒翁、弹珠、卡片……咱们一起耍。” 赵振信双眼蹭亮。 赵振仁却不怎么感兴趣：他都20岁了，对这些小孩子的东西实在无感。 邓佑军适时出声：“小盛，你们带振信去耍就是。” “振仁，陪姨夫聊聊？” 赵振仁求之不得。 …… 这次见面。 大家都很开心。 林素华一刻也离不开林素娥，晚上拉着她睡一间屋子。 一直聊到深夜。 林素娥实在扛不住，意识迷迷糊糊了起来。 林素华还很兴奋：“姐，然后呢？那薛桂仙和赵和华怎么样了，相亲成功了吗？” 问完。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 她这才发现人睡过去了，面对面看了很久，最后，抱着林素娥的胳膊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 第二天。 吃过早饭，林素华问道：“姐，吃完饭，咱们出去耍。” “你们有没有啥子想去的地方？” 林素娥没回答，反而问道：“你今天不上班吗？” “本来，今天打算和佑军去蓉城大学做个采访的，也不急这一天，随时都可以。” “不重要！” 林素华满不在乎：“姐你好不容易来了，我还去上啥子班哦？” 蓉城大学？ 采访？！ 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她正在想怎么让邓佑军带她去蓉城大学呢。 看来。 老天爷都在帮她。 林素娥一脸兴致勃勃：“采访？听起来还多有意思的！ 蓉城大学可是咱们川省最好的大学，我还挺想逛一逛的。” 闻言。 林素华有些惊讶。 下一刻，便道：“行啊，那咱们就去蓉城大学逛一逛。 没逛够，还可以去别的大学。” 太好了！ 林素娥心里狂喜。 邓佑军也没有意见：“我学校风景还是不错的，也有挺多好吃的。” “我对那边熟，给你们当导游。” 3个大人决定好，小孩子当然是没有选择权的。 就在这时。 赵振仁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来：“妈，小姨、姨夫，我有点儿不舒服，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 闻言。 众人变了脸色。 林素华满是担忧：“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 “这夏天感冒可不不是小问题。” 赵振仁嘴唇泛白，摆手：“不是，估计是昨天晚上着凉了，有点儿拉肚子，没得精神，不想动。 我在家里睡一觉就好了。 你们去就是，不用管我。” 林素娥眉头微皱，一眼不眨的看着他，总觉得不对劲儿。 老大身体一向可以。 吹个冷风，不盖被子就着凉，应该不会。 那…… 突然，一个念头闪现：他是在装病！ 为什么？ 因为……不想去蓉城大学？！ 这个念头一起，她立马就明悟了。 顿时。 心头一痛。 其实。 老大心里一直没放下高考失败这件事吧。 她居然一直没察觉到？ 林素娥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她可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这边。 林素华还是不放心：“不行！睡什么睡，小姨带你去医院看一看。” 赵振仁有些慌乱。 林素娥解围：“素华，振仁一向身子好，可能就是拉肚子了，你就让他一个人在家躺着就是，不用去医院。 我们走我们的。” 林素华迟疑。 赵振仁赶忙道：“妈说得对，小姨，我没问题的，保证你们回来我就活蹦乱跳了。” 见他再三保证，林素华终于放弃了：“行，那我们走了，你好好休息。” “好。” 几人和赵振仁告别。 林素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心里发誓：振仁，等妈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第58章 仇人见面 蓉城大学。 站在校门口，看着这座许多川省人民心中的“圣地”，她心里生出无尽感慨。 上一世，她的儿子，原本也是其中的一员。 可是，被那丧尽天良的畜生给毁了。 并且。 上一世，林素娥和赵振仁连当着他的面痛骂他的机会也没有。 因为，上一世他们得知真相，是新闻记者找到他们。 原因是，顶替赵振仁名额的人被双规，在调查的时候，偶然发现了这个秘密。 而记者也不是为了正义，而是追求热点和噱头罢了。 那人本名叫张雪峰，出生在蒲县一个体制内的家庭。 他占用了赵振仁身份，医学系毕业后，进了蓉城大学附属医院，之后在家人的运作下，进入了卫生部门。 30年之后因贪污双规，抖落出了这桩骇人听闻的顶替案。 可对赵振仁来说有什么用呢？ 30年过去，他已经50岁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张雪峰用他的身份，享了30年的福。 30年太久，学校收回了张雪峰的学历，但也不可能补给赵振仁。 他依然是个没有文化的老农民。 生活的艰难、加上周围人的同情、怜悯和嘲弄，再也撑不下去，一死了之。 他解脱了。 活着的人，却更加痛苦。 林素娥整个人陷入到了过去的记忆中，直到林素华的声音打碎了脑海的画面：“大姐，你在看什么，这么入迷，走，进去了。” 她猛地回神，强装无视：“没什么，走吧。” 邓佑军出声介绍：“大姐，咱们蓉城大学也挺有风格的，学校的建筑风格是中西结合。” “像图书馆、钟塔和荷花池都很有特色。” “你看想先去哪儿？” 林素娥委婉的劝说：“咱们时间充足，这都不急，你们先干正事要紧。” “而且，我也想看看大学教学楼长啥样呢！” 现在，她哪里有心情去看什么荷花池、钟楼，只想冲进医学系，找到张雪峰那个畜生，然后狠狠地揭穿他。 闻言。 邓佑军看向林素华。 林素华沉吟片刻，笑着点头：“行啊，既然大姐都这么说了，那就先做我的事儿。” “佑军，医学系在哪栋楼，快带我们去。” 邓佑军点头：“好。” 一旁。 林素娥默默跟上，在无人注意的地方，瞳孔却不自觉放大。 医！学！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真是太巧了！ 巧得好，巧得妙，巧得呱呱叫～ 她暗暗咬牙：张！雪！峰！我来找你了。 一进教学楼。 林素娥眼睛开启了雷达模式，一眼不眨的巡视人群，一个人也没放过。 邓佑军出声：“今天是工作日，不知道谭教授在不在，我们先去他办公室吧。” 林素华点头。 同时，看向林素娥，解释道：“姐，最近西方发布了一个关于心脏病方向的新理论，谭教授是心脏病方面的专家。 佑军的老师和他是好友，因此也认识谭老，提前说过这几天会来学校采访他。” 林素娥有些心不在焉的点头。 …… 一个办公室外。 大门半掩。 邓佑军举起手轻轻敲了三次门。 屋内传来一个苍老的男声：“请进。” 邓佑军这才推开门，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谭教授，我带爱人来采访您了。” 闻言。 谭敏华从报纸上抬起头，看见这么多人，有些惊讶。 邓佑军立马小声解释：“教授，这是我爱人的姐姐，还有家里几个孩子，昨天从老家来家里玩，特别想见识见识咱们蓉城大学的风光，我这顺便把人一起带来了。” “希望您不要介意。” 听他这么说，谭敏华了然，脾气好的笑笑：“不介意不介意。” “咱们坐那儿采访？” 林素华松了一口气，笑着道：“谭教授，麻烦你坐在沙发上来，可以吗？” 谭敏华呵呵一笑：“当然没问题。” 邓佑军招呼林素娥和3个孩子坐在另一个沙发上，孩子们很乖，没吵没闹。 林素娥看了一眼那位谭教授，是一个头发花白、气质温和的老太太。 她没多关注，很快收回了视线，继续沉思。 去哪里找张雪峰呢？ 难不成，只能直接找个人问？还是说…… “扣扣扣。” 这时，一道敲门声响起。 谭敏华：“谁啊？” 一道年轻的男声：“老师，是我。” 谭敏华：“哦，进来吧。” 门吱呀打开。 一个年轻学生拿着一个文件夹推开了门，嘴角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林素娥无意识抬起头，看见他的长相，整个人如遭雷击。 张！雪！峰！ 这张脸，比起记忆里年轻了几十岁，但上千个日夜的痛恨，就是他化成灰自己却能把他认出来。 那人看到里面这么多人，愣了一下，随即大方走进来，对谭敏华道：“教授，这是主任让我给你的。” 谭敏华点头：“知道了。 又指了指办公桌：“振仁，你给我放桌上吧。” “好的。” 他进退有度：“那教授，我就先走……” 没等他说完，林素娥尖锐刺骨的声音陡然响起：“振仁？！！” 全场一惊。 张雪峰脸色瞬间大变，又恢复自然，强装淡定看着林素娥：“你认识我？” 谭敏华皱眉看向林素娥。 林素娥直勾勾的看着她，像是傻了一样。 见此。 林素华赶忙解围：“应该是有误会。” 邓佑军赶紧描补：“谭教授，你这学生叫振仁吗？我大外甥叫赵振仁，同名了，也是巧了，我大姐一时太意外，哈哈哈……” 听到这话。 谭敏华一脸惊讶：“你外甥也叫赵振仁？” 张雪峰瞳孔地震，身子猛颤，脑袋生出晕厥，死死掐住手心，才没让自己倒下。 没事儿的，一定没事儿的。 不会这么凑巧，家里特意调查了，那家世代农民，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边。 林素华、邓佑军和3个小的都惊了。 林素华惊呼感叹：“他也叫赵振仁？！居然同名同姓，真是太巧了了。” 谭敏华深以为然：“是啊～” “佑军，你外甥多大了？我这个学生，今年20，刚上大三。” 邓佑军眉毛上扬：“巧了，我这外甥也20岁。” 第59章 揭发 “哦？！”谭敏华更感兴趣了，直起了身子，看向张雪峰：“小赵，这个世界还挺小，居然碰到一个和你同名同姓同年龄的。” 张雪峰笑得比哭还难看。 要是可以，他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地方，可惜，他不敢。 万一她们真的…… 这时。 林素娥叹息一声，插进话来：“我家振仁当年参加高考也是填的蓉城大学医学系，可惜没考上，要不然，怕是也能在教授您手底下学习呢。” 谭敏华有些意外：“还有这事儿？” 闻言，张雪峰更站不住了，脸色控制不住的惨白。 谭敏华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赶忙招呼他过来坐下：“小赵，你这是咋了？脸色这么难看，快坐下。” 张雪峰手脚麻木的迈步走过去。 邓佑军给张雪峰让了个位置，好奇的问道：“对了，赵同学，你老家是哪里的？也许，咱们两家还有亲戚关系呢！” 此话一出。 张雪峰脸色更加难看。 不能坐以待毙！ 他脑子疯狂转动，林素娥一直死死盯着他，自然没错过他的小动作，心中冷笑一声，面上一脸淳朴笑容：“赵同学，咱们有缘，我家是蒲县水口村的，你家是哪儿的？” 听到这话，张雪峰整个人愣在原地。 谭敏华脱口而出：“小赵也是蒲县的，这真是……” 说到一半，他像是意识到什么，脸色陡然大变。 而同一时刻。 林素华和邓佑军也变了脸色。 两人下意识对视，眼里都是惊疑不定。 林素娥一脸不可思议，用所有人都能清晰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这也太巧了，名字一模一样、年龄一模一样，家乡一模一样，连报考的专业也一模一样……” 听到林素华三人耳里，让他们的脸色变了又变。 谭敏华陡然起身，审视着张雪峰，语气严厉：“小赵，你老家是蒲县哪里的？” 完了！ 张雪峰面无血色，整个人软绵绵倒在地上。 见此。 众人齐齐变色。 谭敏华深深看了他一眼，脚步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屋内很安静。 林素华脸色阴沉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走过去紧紧抱住了“失神”的大姐。 邓佑军儒雅的脸上乌云密布，一眼不眨的盯着张雪峰，像是要把他看出一个洞。 3个小孩子察觉到大人的变化，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乖乖地不敢动弹。 …… 十几分钟后。 谭敏华带着一群人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 邓佑军立马站起身：“教授！” 谭敏华没理他，走近礼素娥身边，小心翼翼询问：“这位同志，请问浦县水口村只有一个叫赵振仁的吗？” “啊？！” 林素娥呆呆看过来，眼神茫然，下一刻，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睛睁得巨大，声音颤抖：“教、教授，你这是啥意思？水口村，水口村除了我儿子，没有第二个叫赵振仁的。” 谭敏华不敢再抱有幻想，狠狠闭上了眼睛。 “抱歉，是学校的失误，让人冒用了你儿子的身份。” 林素娥瞳孔猛缩：“什、什么？！” 下一刻。 她嘶吼着对张雪峰扑上去，又骂又打又咬，声音愤怒中带着泣血的悲痛：“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 “我儿子拼命考上的大学，你给偷了去，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瘟丧。” “我儿子为了考大学，每天4点钟就起床了，走4个小时的山路去学校，春秋冬夏，刮风下雨，就连生病了也不请假，天天日日年年这样，好不容易考上了，还被你给偷了去。 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这个畜生，死了要下十八层地狱！ 我要告你。 我要报警抓你。 啊啊啊……” 张雪峰被打得嗷嗷叫，想要还手，但林素娥太疯狂，让他畏惧。 一旁。 林素华瞧着姐姐疯魔的样子，心疼得直哭。 邓佑军脸色铁青：“谭教授，主任，这个事情，学校一定要给我们家一个交代。” 谭敏华和主任重重点头“你放心。” 等林素娥打得差不多了，主任赶紧让保卫科的人把两人分开。 他对林素娥挤出一个笑：“同志，您放心，学校对这件事高度重视，一定会妥善处理的。” 林素娥死死盯着他，声音沙哑，一字一顿：“我儿子能上学了吗？” 四目相对，主任心里振动，赶紧点头：“能，当然能。” 林素娥挤出了一丝笑。 下一刻，脱力直腾腾往后倒。 林素华赶紧伸手：“姐！” 邓佑军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冲上去：“大姐！” 赵振信一脸惊恐：“妈妈！” 邓盛和邓珠失声尖叫：“大姨妈～”x2 谭敏华等人也是纷纷变了脸色。 …… 林素华家。 赵振仁并不是真的不舒服，借口在家休息，可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 他起来，在屋里无聊的闲逛了起来。 偶然。 在茶几地下发现一本心脏科学的医书，他一怔，许久，轻轻的翻开了书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心里欢喜：“回来了！” 起身相迎。 门从外面打开。 小姨和小姨父馋着母亲，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眼睛红红的，好像才哭过。 他脸色剧变：“怎么了？” 林素娥看着他，眼泪就下来了：“老大，你其实考上了大学，只是被人顶替了。” 什么？！ 赵振仁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他感觉自己傻了，母亲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理解，但是组合在一起，却好像在听天书…… 什么叫他考上了大学？ 两年前，他等了整整三个月，每天在村头从早等到晚，都没有收到通知书，担心漏了，还去邮局查了，也没有，他没有考上大学呀。 什么叫被人顶替？ 上大学，还能顶替吗？ 录取通知书上，有名字、年龄、地址，还能认错？ “振仁，你有学上了。” 林素娥一把拉住他的手，语气激动：“你不是一直想考蓉城大学医学系，你真的考上了。” “我……” 赵振仁出声，声音沙哑得不像样，艰难确认：“我真的考上了？” 林素娥重重点头：“嗯！” 见此，赵振仁愣了一秒，眼泪刷得就下来了。 “啊啊啊啊……” 他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像个丢了最心爱宝物的小孩儿。 第60章 林素华的想法 林素娥蹲下去，抱住儿子，跟着大哭了起来。 这一场哭，她哭得酣畅淋漓：是解放、是喜悦、是庆幸、是满足…… 林素华和邓佑军也忍不住落泪。 赵振信三个小家伙，抱成一团，哭得眼泪鼻涕满是。 这动静，吸引了左邻右舍的注意。 “素华，你们这是咋了？” “出啥事了？” “就是啊，街坊邻居的，要是出了事儿，和大家说说，看看能不能帮个忙。” “……” 远亲不如近邻。 在这个年代，是切切实实的。 大家纷纷投来关心。 邓佑军擦了擦泪水，小声和邻居们解释了起来。 闻言。 众人又是震惊，又是愤怒。 “什么？” “居然有这么无法无天的人！” “农村人考个大学好不容易哦，这是改变一辈子的事情，顶替人家上大学，真是丧了良心。” “太吓人了！” “这是在违法吧？” “畜生，老天爷就该一道雷把这种人劈死。” “干这种事，自己祖宗都看不过眼，要是能活过来，肯定恨不得一脚把他踹死。” “……” 大家义愤填膺，突然这个时候，有个中年妇女失声惊呼：“等哈，我记得我老家有个亲戚，她娃儿成绩很好，老师都说人姑娘能考上大学，但最后没收到通知书，不会也是被顶替了吧？” 闻言。 全场一静。 下一刻，七嘴八舌说起来。 “很有可能哦。” “这不一定，不过，你可以喊你亲戚去当初报名的学校查一下，也好安心。” “我觉得有可能，和素华外甥的事情很相似。” “要真的是，那不就代表……” “天啊！怕不止一起。” “好吓人。” 邓佑军也意识到了，脸色剧变。 另一边，林素华并没有露出吃惊的神色，看来是早就想到了这一方面。 不过。 她看着哭在一起的亲姐姐和外甥，眼眸加深，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 林素娥和赵振仁哭得不能自已，林素华和邓佑军觉得不能再让他们继续哭下去，一人劝一个，把人搀扶进了屋里。 围观的众人这才渐渐散去。 但是，关于赵振仁被顶替了大学这件事儿，依然讨论热烈。 可以预见。 明天，这整栋楼都会知道这事儿。 里屋。 林素华轻柔得拍着林素娥，柔声哄道：“大姐，别哭了，再哭嗓子都要哑了，下午还要去学校处理那个畜生，和安排振仁的事情呢。” 闻言。 林素娥点头，不停深呼吸缓解自己的情绪。 邓佑军拍了拍赵振仁的肩膀，语气带着强烈的鼓励：“振仁，姨夫送给你一句诗：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虽然迟了两年，但姨夫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是个优秀的医生。 大男子汉，振作精神！” 赵振仁双眼猩红，重重的点头。 缓了一会儿。 林素娥心情平复了很多，一抬眼，就撞进了小儿子红得像小兔子的双眼。 她又暖心又怜爱，伸手对他招了招手：“振信，来妈这里。” “妈，大哥，你们不要哭。”赵振信走过来，一手抱林素娥，一手抱赵振仁，小脸严肃：“我帮你们打坏人。” 林素娥听得心都化了。 赵振仁更是一把把他揉进了怀里，越发猩红的眼里满是动容。 “哥不哭。” “谢谢小四。” 赵振信仰着头，语气高兴：“大哥，你要上大学了吗？” 赵振仁低声应道：“嗯。” 赵振信兴奋欢呼：“哦，太好了，我大哥是大学生，大哥太厉害了！ “以后，我也要当大学生。” 林素娥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蛋：“好，小四也当大学生。” 邓珠凑到林素娥身前：“大姨，我也要当大学生。” 邓盛拉住赵振仁胳膊：“大表哥，还有我，我也要，我也要。” 林素娥不停点头：“好好好。” 小孩子天真无邪的一番话，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使得所有人脸上都不同程度的松快了。 …… 折腾了这么久。 也到了中午，大家没心情做饭，于是一起去了外面饭店。 餐很丰盛：干锅田鸡、酸菜鱼、凉拌土鸡、红烧肉、老鸭汤和蒜蓉空心菜。 大家却吃得不香，心不在焉的。 林素娥在走神，心里分析道：上午学校报了警，张雪峰肯定完了，就连他的家人，以及帮忙做这个脏事的，都脱不了干系。 振仁的仇，算是报了。 只是，不知道80年，这个“冒名顶替罪”是怎么判刑的！ 后世。 冒名顶替罪，最高判处3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赵振仁则如同在做梦，完全没有真实感。 他真的能上大学了？ “咳咳咳。” 突然，林素华轻咳了几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她看向林素娥和赵振仁，道：“大姐，振仁，今天振仁被顶替上大学的事情一揭发，我脑子里都是：当家里有一只老鼠的时候，就代表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堆老鼠。 这件事，不仅仅是振仁一个人的事情。 在这片大地，肯定有很多人和振仁一样被恶势力盯上。 因此，我想将振仁的事情写出来，发表到蓉城日报上，凭借蓉城日报的影响力，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 大姐，振仁，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林素娥一愣。 林素华又补充道：“大姐，你们要是担心影响到个人生活，我可以化名，不会提到振仁的真实名字。” “不用化名。” 赵振仁坚决的语气传出来：“小姨，我愿意让你把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写出来，发表到报纸上。” 有个成语叫做：感同身受。 只有自己遭遇了这件事儿，才明白有多愤怒、无力、恐惧、后怕和不甘。 他希望能够用自己的事例，帮助到和他想用遭遇的人，哪怕只有一个。 林素娥也回神，紧跟着附和：“我支持振仁的想法。 没救一个孩子，就是挽救一整个家庭。 素华，你动作要快。” 有上一辈子的记忆，林素娥知道，被顶替上大学的人数，一定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重活一世，是上天给她的恩赐，如果在改变全家命运的同时，能够帮助到别人，她当仁不让。 林素华为自家大姐和外甥的胸襟和觉悟动容，认真点头：“大姐，我记住了。” “那下午，我就不陪你们去学校了。” 第61章 福利 身为编辑，她也是文学工作者。 这件事，触动了她的心灵，想到有很多和自家外甥一样的孩子被蒙在鼓里，她恨不得立马写出报道，发表出去，让全国的人都知道这龌龊的行为。 林素娥没有任何意见：“行，你去忙你的。” 邓佑军适时插话：“大姐，学校那边有我呢。” 林素娥点头。 吃完饭。 一家人兵分三路。 林素华赶着回报社；邓佑军、林素娥和赵振仁往学校赶；邓盛带着邓珠和赵振信先回家。 他们年纪还小，处理这事儿带着他们不方便。 学校。 邓佑军直奔教务处。 教务处外面围满了学生，正在议论纷纷。。 “发生啥事儿了？” “怎么来了这么多警察？” “难道发生打架斗殴了？” “有谁知道情况的吗？” “我听说，好像是发生大事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 “咳咳咳，听我说嘛，这件事说出来，惊掉你们的下巴。 医学系，有个大三的学生，被发现冒名顶替了别人上大学。” 此话一出。 全场都沸腾了。 “不会吧？” “真的假的？” “怎么可能，大学通知书上有姓名、地址，怎么顶替得了？” “你还挺会编的。” “……” 大家不相信。 说话那人气得涨红了脸：“我舅妈是医学系老师，她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 而且，我敢发誓，要是我说谎，就让我嘴里生疮，整张嘴烂掉。” 这誓言对自己太狠。 众人再也说不出怀疑的话。 这下。 更震惊了。 “居然发生了这种事儿？” “怎么做到的！” “哪个畜生？” “天啊，要是我遇到这种事，岂不是就没大学上了。” “狗日的！” “……” 突然，有人高声道：“只抓到了一个冒名顶替的人，谁知道学校里还有没有第二个，我建议，咱们让学校严查一下所有学生，不放过一个坏人。” “我附议。” “没错。” “咱们都是学生，代入一下，自己读了十几年书，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结果被别人偷了录取通知书……” “啊啊啊，你别说了，我拳头硬了。” “我想杀人。” “……” 林素娥听到这里，忍不住点了点头：学校自查，这的确是个好法子。 就算不能全部揪出来，也能揪出大半。 而且，这种做法，也能一定程度上震慑那些有坏心思的人，让他们不敢轻易再顶替上大学。 当然。 这是无法根绝的。 几十年后，网络如此发达，尚且还有冒名顶替的，更不要说现在。 马克思的《资本论》上说： 如果有20%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50%的利润，他们会铤而走险；如果有100%，他们敢冒着被绞首的风险；而如果有300%的利润，他们敢于践踏一切法律和权威。 …… 没多管越发激动、喊着要在校园内游行的学生们，3人挤开人群往里走。 教务处主任，孙天策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们，迎了过来：“邓老师，林同志……” 看向赵振仁，愣了一瞬，眼神瞬间柔和无比：“这位就是赵振仁同学了吧，你好，我是蓉城大学教务处主任孙天策，赵同学，让你受苦了。” “你放心，学校一定还你公正。” 赵振仁眼神感动：“谢谢孙主任。” “应该的。”孙天策笑：“3位，先进来吧。” 办公室内。 林素娥一进去，第一眼就看到狼狈跌坐在角落里，双手被手铐反扣在后背的张雪峰。 她眼神一沉，恨恨地剜了他一眼。 赵振仁也注意到了，眼神格外复杂：痛恨、愤怒、杀意、庆幸、不耻…… 这边。 张雪峰若有所感，抬起头，和赵振仁四目相对。 明明没见过面。 但是，他却瞬间认出了赵振仁。 那一刻，说不出的羞愧和难堪充斥了他整个人，让他不敢面对赵振仁的视线。 一个英姿勃发的女警察脚步笔直的走了过来，询问道：“谁是受害者和家属，跟我们来做个笔录。” 赵振仁：“我是。” 临素娥：“好的。” 做完笔录。 女警看向孙天策：“孙主任，犯罪嫌疑人我们先带回警局了，其中牵扯到的其他涉事人员，我们也会深入调查，如果需要学校方面配合，会再来找您。” 孙天策毫不犹豫：“没问题，警察同志你随时来找我，我一定配合你们工作。” “好的。” 警察带着人离开。 此刻。 屋内就剩下孙天策、他一个助手，谭敏华和林素娥3人。 孙天策吩咐助手：“小钱，你出去，把门带上。” “是，主任。” 门关上。 孙天策直奔主题：“赵同学，发生这种事情，我们也有疏忽，针对这件事，学校打算给予你一定补偿。 首先，给你办理入学，你愿意，可以本硕博连读，由谭敏华当你老师。 其次，学校给予你助学金，本科一个月25块，研究生50块，博士生70块。 最后，如果你毕业，学校可以让你留校任职。” 听到这话。 林素娥3人脸色各异。 邓佑军眼睛瞪大，满是震惊：给钱给学历给工作，这福利也太好了吧？ 林素娥先是惊讶，很快淡定了下来。 这年代，大学生本来就有补助，有钱的学校也有发几十块的。 而在谭敏华教授手下本硕博连读，指定是谭敏华教授，这十有八九和谭教授本人有关。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 那么最后留校工作，都本硕博了，还不能留校工作吗？ 林素娥猜得没错。 本硕博连读，是谭敏华主动提出的。 说起来，是有些冲动因素。 她亲眼见到自己欣赏，准备收作徒弟的“赵振仁”，成了个冒名顶替别人上大学的小偷，心情格外复杂。 愤怒？ 迷茫？ 不可置信？ 除了这些，还莫名对真的赵振仁有一种愧疚和责任感。 因此，她提出了带他。 而赵振仁这边，他整个人都呆住了，脑子已经无法思考。 本硕博连读？ 每个月发钱？ 留校工作？ 前一天，他的未来还一片迷茫，现在就变得光明无比了？ 第62章 轩然大波 这种好事，自然没必要谦虚。 林素娥看着发呆的儿子，碰了碰他的胳膊，赵振仁猛地回神，下意识点头：“谢谢主任。” “呵呵，应该的。” 孙天策笑了笑，接着脸色一肃：“不过，赵同学，学校给你的这些补偿，希望你能保密。 毕竟，人多嘴杂。 传了出去，难免会给咱们双方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困扰。” 闻言，赵振仁重重点头：“主任放心，我谁也不说。” 林素娥紧跟着承诺：“主任放心，这件事除了咱们屋里4个，我谁也不往外说。” 孙天策很满意，笑意加深：“赵同学家长，你能这么配合我们工作，我代表学校对你表示感谢。” 林素娥忙摆手：“不用，不用～” 邓佑军也趁机插了句：“主任放心，我也保密，连我妻子也不说。” 孙天策开了个玩笑：“就等你这句话呢。 你爱人可是编辑，可不敢让她知道，否则第二天，全国都知道了。” 现场轻松下来。 孙天策领着赵振仁去办理入学手续。 …… 蓉城日报对林素华的文章很是重视，连夜印了出来，刊登在了第二日的报纸首页。 《骇人听闻！蓉城大学一大三学生实系顶替他人大学名额》 标题简洁，直点主题。 一时间，在蓉城引起了轩然大波，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势，席卷到了全国。 大家都在讨论这桩胆大包天的偷换案。 同时，全国各地的角落里，许多人开始行动。 赣省。 大山深处，一个中年妇女赶走了给她女儿介绍傻子的媒人，抱着神情麻木的女儿，哭泣道：“大妮，俺听人说 ，报纸上有人顶替了别人上大学，你当初成绩那么好，一定也是有人偷了你的名额，咱们不嫁人，你去上大学，走出这个鬼地方，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闻言。 年轻女子麻木的眼神动了动。 皖省。 田间地头，一个男子正在锄地，听到周围议论声，一下子丢掉锄头，疯狂往家里跑。 …… 类似这样的场景，还有很多很多。 最后，引起了上面的重视，要求全国高校自主清查77年以来的所有录取情况，一一核实清楚。 最后的结果。 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短短4年，竟然有不下5位数的人被顶替，而其实8成受害者，都是农村户口。 这引起社会各界人士出声，最后，针对这种行为，专门制定了筛查措施。 相信，顶替上大学这种恶劣行为，会减少很多。 扯远了。 回到林素娥那里。 时间也就过了3天，她每天往警局跑，犯罪嫌疑人张雪峰入狱，帮他作弊的，是他的父亲，蒲县肉联厂的副厂长，伙同了招生办的副主任。 两人一起停职入狱接受检查。 至于最后判多少年？ 林素娥不知。 但那个去学校抓人，和林素娥相识的女警私下告诉她，这个案子会当做一个典型，为了震慑这种不法行为，会加重量刑。 听到这话。 林素娥由衷的笑了。 最好，牢底坐穿！ 当晚。 林素娥母子3人和林素华一家4口，去国营饭店好好的庆祝了一番。 大人都喝了酒。 赵振仁醉得不省人事，还是众人帮着抬回去的。 林素娥完全没醉。 她也不敢让自己醉，酒后吐真言，她有太多秘密：重生，系统，注定让她一辈子都无法醉一回了。 不过，她求之不得。 …… 半夜。 林素华家一片宁静，大家都陷入了香甜的梦乡。 一道卧室门轻轻打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客厅，往前走到窗边，月光下，赵振仁的脸显露了出来。 他揉着脑袋，整个人醉意没醒。 打开大门往卫生间走。 五分钟。 出来。 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正准备回房睡觉，越过沙发，眼神不经意落在茶几上上次翻过的医书，他眼神定住了。 缓步走过去，拿起那本书，他珍惜的抚摸着封皮，然后，把它抱在怀里，走进了卧室。 …… 一夜好梦。 林素娥醒来，林素华的位置已经没人了。 她穿好衣服走出去，打开门，就看到林素华忙碌的身影。 “姐，起来了，去洗漱吧，我饭马上做好了。” “好。” 走到门外，洗完脸。 赵振信小脸惨白，按着脑袋走了过来，声音有气无力的喊道：“妈～” 林素娥看过去，顿时脸色大变：“振信，你咋了，是不是脑袋痛？” 赵振信抬头看她，点头，语气天真地抱怨：“我刚才起床不小心撞到床头上，头一下子好痛，不是外面痛，感觉里面胀胀的……” “撞到头了？！” 林素娥吓得魂飞魄散：“走，咱们赶紧去医院。”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儿子脑子很里有可能长了个肿瘤。 这要是不小心撞破了…… 连头都来不及梳，她抱着赵振信就往楼下跑：“快！” 屋内。 林素华几人都被惊动了。 邓佑军：“发生啥事了？” 林素华：“姐，大早上的，你要去哪儿？” 赵振仁一脸迷茫和担忧：“小姨，妈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 林素华站在阳台张望，听到他的声音，拽着他开始跑，边走边说:“咱们先去追你妈。” 追出去。 林素娥坐上了一辆人力车。 他们也拦了一辆车，对着车夫急切道：“师傅，麻烦跟上前面那辆车。” …… 前面。 林素娥脸色惨白，紧紧地抱住赵振信，身子微微发抖。 她心里不停祈祷：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我儿子平平安安，老天保佑…… 抵达医院。 她狂奔过去，都来不及走近，看到一个穿白衣大褂的，就失声哀求：“医生，救救我的孩子。” 医生吓了一跳。 然后，尽力安抚：“这位同志，您先冷静，这里是医院，你放心，有话慢慢说。” 听到这话，林素娥的理智回笼了几分，她深吸了一口气，把孩子松开，和医生解释道：“早上我儿子撞到了头，说感觉里面有个东西，胀胀的。” “医生，我儿子脑子里不会长了个东西吧？” 听到这话，医生脸色瞬间严肃起来：“这不一定，请你们立刻跟我走。” 第63章 肿瘤早中期 操作室外。 林素娥度日如年的等待宣判。 林素华和赵振仁终于找了过来，她语气说不出的担忧：“姐，这是怎么了？” 赵振仁看向手术室，脸色忧心忡忡：“妈，振信在里面吗？他咋了？” 林素娥摇头，声音虚浮：“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医生在检查呢。” 见此，林素华放弃询问，心疼的搂住了她，温声劝道：“姐，别担心。振信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林素娥并没有好受一点。 脑海里一直浮现着上辈子赵振信骨瘦如柴的模样。 另一边，赵振仁脸色惨白，双手握得紧紧的，一眼不眨得盯着门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操作室的门打开了，一个中年男医生牵着赵振信走了出来。 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医生。 林素娥小心翼翼开口：“医生，我儿子没事儿吧？” 赵振仁一个健步走上前，牵起了赵振仁的手，闻言，紧张兮兮盯着医生。 医生声音不急不缓：“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不过病人需要立即办理入院。” “一个家属带着病人去就是，剩下的家属跟我去办公室谈谈。”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都提了起来。 林素华首先出声：“我去办理入院。” 医生点头，看向身后一个医生：“小李，你带路。” “好的，老师。” 林素华小心呵护的牵着赵振信跟着年轻医生离开。 中年医生迈步。 林素娥赶紧跟上，赵振仁却有些腿软，林素娥赶紧扶住他，两人搀扶着往前走。 医生见状，赶忙安抚道：“两位别这么紧张，病人没有生命危险。” “撞到那一下头并没有把脑子里的肿瘤弄破。” 赵振仁猛地睁大了双眼，失声惊呼：“肿瘤？！” 林素娥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她紧张追问：“医生，是早期吧？” “嗯，是的。”医生有些意外她这么说，话音又一变：“但是，病人情况有些复杂，我们进去说。” 已经到了。 他推开门，发出邀请。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医生最后进去，把门关上。 面对面坐着。 医生一出口问道：“不知道，你们两位和病人什么关系？” 林素娥：“他是我儿子。” 赵振仁：“我是他大哥。” 医生点头，脸色一正：“是这样的，病人脑部的确长了颗肿瘤，看大小应该是早期。 不过，根据刚才拍片情况，位置不太好，而且看形态，恶性的可能性比较大。” 赵振仁脸都白了：“恶性？！” 林素娥上辈子就知道了，强撑着道：“医生，现在做手术能摘除吗？会有风险吗？” “幸亏你们发现得早，肿瘤早中期有症状，但是普通人可能会忽略，这次撞到头也是因祸得福。 尽快安排手术，风险不大。” 等这句话，林素娥已经等了两辈子了。 她忍不住红了眼：“医生，我们立刻手术，拜托你了。” “这是应该的。” 医生点头，接着为难道：“只是，这种手术难度大，手术费不便宜。” “要多少钱？” “900块。” 赵振仁吓住了：“900？！” 林素娥面不改色：“没问题，我这就去交钱。” 闻言。 医生脸色肉眼可见的轻松。 病人家属支付得起费用，对双方来说都是最好的。 见林素娥答应得这么爽快，他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后续吃药和修养至少半年，营养得跟上，大概还需要1000块钱的费用。” “知道了，谢谢医生。” 林素娥认真点头：“到时候还得麻烦你教教我们。” 医生笑：“没问题。” 出去。 赵振仁焦虑道：“妈，咱们哪儿来这么多钱？” 林素娥：“你忘了，我在银行贷了4千。” 赵振仁恍然：“对，我咋把这个忘了。” 他心里满满是庆幸：“太好了，有钱动手术了，还好从银行了这4千块钱。” 交了钱。 林素娥两人找去病房。 此时。 赵振信正乖乖躺在床上，任由医生护士给他检查。 看到林素娥，双眼一亮：“妈～” 声音满是撒娇和委屈。 林素娥快步上前：“怎么了？” 赵振信勾住她的小拇指：“妈，你去哪儿了？” 林素娥声音温柔：“医生叔叔找妈妈说话。” 赵振信眼睛大大的，求赏道:\"医生叔叔刚才夸我了 ，说我是男子汉，要忍住痛痛不哭鼻子，不让妈妈担心。” 林素娥眼眶热热的，重重点头：“嗯，我们振信是勇敢的男子汉。” 另一边。 林素华拉住赵振仁询问医生说了什么。 赵振仁如实说了。 听到手术费900，林素华脸色剧变：“这么贵？！我这边能凑出500，不够的话，我和佑军再找朋友凑凑，应该没问题。” 她完全没想过林素娥能不能还钱，第一反应就是凑够钱，赶紧把手术做了。 赵振仁心里一暖，忙摆手：“小姨，不用，妈已经把手术费交了。” 闻言。 林素华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赵振仁赶忙解释道：“也是凑巧，村里分田到户，银行来推销贷款，妈贷了4千准备种水果，这次来蓉城，除了看你，主要是为了去买果苗。” 林素华了然。 “原来是这样，这可真是老天爷保佑，振信是个有福气的。” …… 手术很迅速。 第二天一早，赵振信就进了手术室。 林素娥和林素华6人一步不离得守在手术室门口。 足足4个小时，手术室大门才打开。 医生推着担架走出来，看见忐忑不安的林素娥几人，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手术顺利，病人已经安全了。” 众人喜不自胜。 邓佑军：“那就好！” 林素华：“老天保佑！” 赵振仁：“医生，谢谢，谢谢，辛苦了。” 邓盛\/邓珠：“太好了！” 林素娥听到“手术顺利”四个字 ，泪水一下子模糊了双眼。 这一次，她终于能陪着小四过9岁生日了。 …… 3日后。 病房。 赵振信头上包着纱布，躺在病床上，小脸惨白，皱眉喝着林素娥喂的鸡汤。 林素娥给他擦去嘴角的汤汁，哄着他多喝几口：“多喝点身体才恢复得快，等你好了，妈给你做红烧肉。” 第64章 红星猕猴桃研究基地 赵振信眼睛亮了，慢吞吞小声道：“妈，我要吃避风塘炒螃蟹。” “行，没问题。” 林素娥有求必应：“你想吃啥妈都给你做。” “不说话了，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赵振信听话的闭上眼睛：“好。” 见此，林素娥放慢了动作，打开门出去，看到赵振仁走过来。 她问：“假请好了？” 赵振仁答：“嗯，暂时请了10天，妈，你放心去买树苗，小四这里有我。” 林素娥点头，叮嘱道：“医生说振仁手术恢复得很好，再住一个星期院观察，没得问题就能出院，到时候你带着弟弟买火车票回家就是。” 赵振仁点头。 林素娥想到赵振信毕竟才做了手术，不方便走路，因此，沉吟一番，道：“这样吧，蓉城到蒲县的火车基本每天都有，你买早上的票，前一天给我发电报，我向村长借个牛车来接你们。” 电报。 是这个时代流行的一种比较快捷的远距离通讯方式。 这是现在邮局的主营业务。 发报人需要在邮局填写一张表格，上面有收报人姓名、地址和电报内容。 发电报收费较高。 一般是三分钱一个字，所以，现在的人发电报都会斟字酌句，尽量用最少的字数说清楚事情。 言归正传。 林素娥继续说:“自行车不行。 土路不平，坐在后车座上一抖一抖的，牛车好，收拾一下，到时候让振信靠着或者躺在后面。” “好的，妈。” 林素娥掏出钱给她：“这100块钱你拿着用。” 赵振仁接下，随口问道：“妈，你今天走还是明天走？” 林素娥答：“今天就走。” “和薛师傅约好了，人明天出发，我得提前去树苗批发基地把生意谈好，薛师傅到了直接拉上车。” 薛师傅，也就是薛志雄。 林素娥也就认识这么一个大车师傅，她预备买1000棵树苗，只有用大车拉才行。 接到她的电话，薛师傅答应得很爽快，一句钱的事没提。 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薛师傅三天之后要出一趟差，就不能来替她拉树苗。 ”好了，不说了，我回去收拾去了。” 赵振仁关心：“妈，路上注意安全。” 林素娥摆手，头也不回：“嗯。” …… 林素娥要去红星猕猴桃研究基地，位置在距离蓉城60公里左右的灌县。 那儿没通火车。 但是，每天下午1点有一趟蓉城直达灌县的大巴车。 出发点就在华成大道二仙桥街道。 此刻。 已经是12点钟，林素娥马不停蹄回家，收拾行李，在12点50分赶到车站。 1点。 大巴车准时到。 等车的人并不多，因此，林素娥很容易寻了个位置坐下。 等了半小时。 坐满了一大半，车子终于启动了。 车门关闭。 售票员背着一个小包，从前到后挨个收车费。 车费是1块钱。 林素娥坐在前排的，第一个就是她，给了钱，售票员给了一个收据。 如果是出公务的，凭着这个收据，可以去找单位报销。 收完了车票。 售票员坐回了车头她的专属位置。 林素娥看了她好几眼，眼里带着怀念：好多年没见过售票员了，在她重生之前，大家都电子支付，售票员被取消，师傅替代了售票员的功能。 …… 晚上8点。 足足坐了7个小时的大巴，终于到了灌县。 从车站离开，饥肠辘辘的她立马找了一个面店：“老板，来一碗担担面，加肉臊子。” “好嘞。” 老板动作麻利，几分钟后，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上来。 林素娥顾不上烫，赶紧夹了一筷子面进嘴里，龇牙咧嘴吃了几口，终于压住了在造反的胃。 她慢了下来。 面店的老板主动搭话：“大姐，你不是咱们这儿的人吧？来干啥子，走亲戚哇！” 闻言，林素娥抬头，不答反问：“你咋看出来的？” 同时。 心里生出几分警惕。 孤身一人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不要随意相信陌生人。 虽说她这个年纪不太会遇到人贩子，但是万一呢？ 老板完全没察觉到林素娥的小心思，她爽朗一笑：“大姐你不是咱们这儿的口音，加上我看到你从车站出来，所以我猜你是外地人。” 林素娥恍然大悟。 蒲县和灌县都是川省的，距离也不算太远，但口音还是有一定差异。 她赞同点头：“没错，老板厉害。” 故意没回答她的第二个问题，林素娥转移话题：“老板，你这担担面做得太劲道了，和我在饭店里面吃的味道差不多。” 被夸了，老板笑得合不拢嘴：“别的不说，这担担面是我家传手艺，我敢保证，不比任何一个厨子做得差。” 林素娥竖起大拇指。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吃完。 林素娥问：“多少钱？” 老板：“给2角钱就是。” 林素娥把钱放桌子上，摆了摆手：“老板，给了。” “走好。” …… 离开面馆。 林素娥直走左转，走进了招待所。 下车之前，她专门找售票员问了路，因此才这么容易找到了地方。 当然。 也问了红星猕猴桃研究基地的方向。 现在大巴车售票员，一般都会选终点站本地人当售票员。 “你好，是要入住吗？” 林素娥拿出介绍信，脸上带笑，语气真诚道：“美女小同志，有单人房没得，给我开一间嘛。” 美女？ 小同志？！ 接待员小芳听到这个称呼，眼睛瞬间亮了，心里美滋滋的，笑容灿烂点头：“有，嬢嬢，不过收费比较贵，2块钱一晚上。” 林素娥二话不说：“2块也行。” 她以前住过多人间，只要5毛钱一晚上，但是人来人往，根本睡不着觉。 而且。 吃东西的、扯噗汗的、半夜吃大蒜的、脚臭的…… 简直是噩梦。 作为重生一次，口袋里揣着4位数巨款的“有钱人”，林素娥当然不愿意在这种地方委屈自己。 钱不是存来的，是挣来的。 没有好精神，怎么去挣大钱呢？ 第65章 红心黄肉猕猴桃 小芳笑着点头，“嬢嬢，把你介绍信给我看一下，我这就给你登记。” 林素娥：“好的。” 小芳：“没问题。”把介绍信还给了她。 林素娥收回，给了2块钱。 小芳收好，给她带路：“嬢嬢，跟我走，我带你去客房。” 林素娥点头。 小芳把她带到了最里面一间房，灯一开，整个房间亮了起来。 林素娥飞快扫了一眼，暗暗点头：枕头、被单、铺盖、地上，都干干净净的。 “嬢嬢，就是这里了。 我先回去了，你有啥子事叫我哈。” 林素娥面带笑容：“好的，美女小同志，辛苦你了。” 她看得出来，这个招待员对“美女小同志”这个称呼很受用，为了获得好感，她不介意多喊几句。 果然。 小芳笑意加深，突然主动问道：“嬢嬢，招待所还有热水，你要不要洗个脸泡个脚？” 林素娥大喜：“当然。” 果然，嘴甜的人就是混得好。 …… 洗漱完。 已经差不多10点了。 坐了一下午的车，林素娥睡了好几觉，但是一点儿也没休息好。 川省本来就山路多，弯弯绕绕得让人头晕；再加上现在又不像后世那样，有专门的国道、省道，修得又平整又宽敞的，一路上像是坐过山车一样。 这种情况，能睡好才怪。 因此，一沾床，她就沉沉得睡了过去。 不用担心有小偷，钱都在系统背包，偷得到算他厉害。 …… 一夜无梦。 早上7点钟，林素娥退了房。 随便找了家早餐店，吃了一根油条，喝了一碗豆浆。 8点。 抵达红星猕猴桃研究基地。 基地很大，建在灌县边上，距离林素娥住的招待所有一定距离，她足足走了40分钟才到。 此刻。 厂里的工人都上班了。 林素娥走到门卫室，递给大爷两个在早餐店买的鸡蛋：“大哥，吃鸡蛋。” 门卫大爷一秒没犹豫接下，一边在门框上敲蛋，一边随口问道：“你有啥事儿？” “大哥，我是蒲县来的，听说咱们基地的猕猴桃味道特别好，想要买点儿树苗回去种。” 闻言。 门卫大爷一惊：“大妹子，你消息挺灵通啊。” 接着，表情变得自豪：“没错，咱们基地的猕猴桃，那是一个响当当，你可来对地方了。” 林素娥深以为然：“那当然，要不我也不会专门跑这么远过来了。” 门卫大爷一口吃下一颗蛋，打开门卫室的门，几口咽下嘴里的蛋，对她招了招手：“进来吧，我带你去购销处见主任。” 林素娥受宠若惊：“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大哥，你告诉我路，我自己去就是了。” 闻言。 门卫大爷看了他一眼：“无事，看在你2个鸡蛋的面子上。” 林素娥不再多说。 她心里暗道：果然，送礼好办事。 …… 林素娥跟着门卫大爷一路畅通进了一栋楼房，上了二楼，停在一间办公室外面。 她抬头看了看，铭牌上写着——供销处。 门关着。 门卫大爷暴躁敲门：“扣扣扣。” 里面响起一个略带不悦的中年男声：“谁啊？！！！” 门卫大爷：“我！”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一个瘦高瘦高，肤色小麦色的中年男子一脸尊敬：“爸，你咋来了？” 门卫大爷一本正经：“有正事。” 接着，他看向林素娥：“大妹子，这是我儿子，也是基地的供销处主任，你买猕猴桃树苗的事情和他商量就行了。” 林素娥赶忙从惊讶中回神，连连点头：“好的，谢谢大哥。” “不用。” 门卫大爷摆手：“你们谈，我就回去了。” 一眨眼，他消失在办公室。 屋内。 只剩下林素娥和陌生的购销处主任。 夏季善无奈的看了一眼他爸离去的背影，主动出声：“这位同志，怎么称呼？” “林素娥。 主任，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我姓夏，素娥同志，咱们坐下说吧。” “好的。” 面对面坐在办公桌上，夏季善直奔主题：“素娥同志，听我爸你要买猕猴桃树苗，数量是好多呢？” “我们这边是做大宗的，1棵、几棵、10几棵是不卖的。” 林素娥点头：“了解，我预计是买1000棵树苗。” 听到这话，夏季善眼神一凝“1000颗？”，然后，正色了起来：“素娥同志，你准备买哪种品种呢？” “我们这里有绿芯、黄芯和红芯3大类，每种又分为很多小类。 绿芯猕猴桃主要是徐香、翠香和翠玉；黄芯主要是黄金果和金艳；红芯猕猴桃有红阳和楚红。” 林素娥早就做好决定，等他说完，直接答：“夏主任，你们红阳猕猴桃树苗怎么卖？” 夏季善夸赞：“素娥同志，你眼光太好了，一眼就相中了我们基地最好的品种。” 林素娥摆手：“没有没有，是我来之前，就知道这里的红阳味道好，专门就是为了它来的。” 夏季善恍然：“这样啊～” 他点头:“行，你既然了解过了，我就不专门给你介绍了。” “嗯，不用了。” 上一世，她就很喜欢吃红阳猕猴桃。 红阳猕猴桃是特早熟红心品种，果子圆润又饱满，果肉细嫩，香气浓郁，口感甜而不腻，清爽怡人，酸度极低，而且，还易于储藏。 别的先不谈。 光是早熟，就是一个大优势。 水果早熟，代表市场上竞争小，不仅更容易卖出去，还容易卖上价。 夏季善：“素娥同志，我们这里的树苗，有才发芽的果苗，也有发育成熟，买回去明年就能结果的。 你想买哪种呢？” 林素娥没有立马做决定：“刚发芽的多少钱一棵？明年能结果的又是多少钱一棵？” 她当然是想要买1000棵明年就能结果的，但是现在手里4千块，给小四的营养费1000不能动，还剩下3000，这3000也得留500左右当做搬运费、工人费、肥料钱，只有2500的预算。 夏季善：“刚发芽的5毛钱一棵，长2年才能结果；明年就能结果的，2块钱一棵。” 2块，买1000棵就是2千块钱。 钱够了。 她没有犹豫：“夏主任，我要2块钱一棵的。” 第66章 纯粹又善良 夏季善笑意加深，点头：“行，没问题。” 虽然钱不多。 但也是个正经生意了。 接着，他想到什么，说道：“对了，素娥同志，我们厂不承担运送业务，你这树苗需要自己运回去。” “好的，了解。 我雇了一辆大卡车，大概今天能到，夏主任，能开进厂子里面来吗？” “你自己找了，那挺好，没问题呀，我写个批条给你，到时候你交给门卫就行。” “好的，谢谢夏主任。” “应该的。”夏季善摆手，又道：“素娥同志，我这边有些急事要处理，让人带你去看看猕猴桃苗，你看行不？” 林素娥：“可以的，您忙。” 夏季善喊了个厂里的老师傅，领着林素娥去了红阳猕猴桃试验地。 老师傅姓姚，十分热情，一路给她介绍基地历史，到了试验地，还拿了猕猴桃请她品尝。 现在，正是猕猴桃上市的时候。 林素娥尝了一个，果然和记忆里一样的味道，眼睛发亮：“姚师傅，这猕猴桃太好吃了。” 姚师傅见他这么喜欢，一脸的笑容：“好吃吧？我吃了好多年，一点儿也没吃腻。” “嗯。” 林素娥点头，接着好奇道：“按理说这么好吃，我咋没在市场上看见过卖的呢？” 闻言，姚师傅：“嗨，这不是大部分都出口到国外去了。” 虽然他竭力想表现出不以为意的样子，但是眼角眉梢的飞扬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林素娥恍然。 原来是卖到国外去了。 也是，这是上面的一贯做法了，后世，就有很多人在网上发表不满，觉得国家总是把好的东西出口到国外，太好面子了。 这边，姚师傅感叹：“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来这里专门买红阳猕猴桃回去种的，也是你运气好，今年厂里下发通知，可以往外卖红阳这个品种，要是你去年来，都买不到。” “还有这事儿？” 林素娥惊了，然后由衷点头：“那真是老天保佑了！” “可不！” 消化完这个消息，林素娥心里一喜：红阳自己是国内出了红星基地首个种植的，这可是个大大的优势。 一步快，步步快。 想到这里，林素娥看着那些其貌不扬的果树苗，眼里都在发光，恨不得立马把它们搬回家，种到自家的山上。 许是念叨有用。 门卫大爷找过来，说外面来了一辆大卡车，来找自己的。 林素娥一惊，忙问道:\"夏大哥，卡车师傅是不是姓薛。” “没错，是叫这个名字。 来找你的？” 林素娥点头：“嗯嗯。”同时，把夏季善的批条递给了他：“夏大哥，这是夏主任给我的。” 夏大爷看了一眼，道：“行，你跟我过去，我把他放进来。” “麻烦夏大哥了。” …… 见到薛志雄，她忙迎了上去，一脸感激道：“薛师傅，辛苦你跑一趟了。” 现在才9点钟。 蒲县到灌县，车程100公里左右。薛志雄起码凌晨3点就出发了，这样重视自己，林素娥心里怎么不感动？ 薛志雄不以为意：“林姐，你客气了。” 他直奔主题：“咱们现在就能开始装了吗？” 这个林素娥答不出来，她下意识看向跟过来的姚师傅。 姚师傅回答：“1000棵树苗，全部打包好最快也得明天上午。” “行，就明天吧。” 薛志雄：“这车我能先放在厂里吗？” “可以。” 姚师傅点头：“我们今天就开始打包，你们可以在基地的招待处休息一天。” 闻言。 林素娥眼睛一亮。 还能住在基地里，这感情好！ 她道：“那就打扰了。” 薛志雄没有异议。 姚师傅摆手：“这都是应该的，你有夏主任的批条，我直接带你们过去就行。” “好的，谢谢姚师傅。” 顺利开了两间房，还领到了早中晚三顿餐券，可以在基地食堂免费使用。 …… 工人忙了一天。 林素娥和薛志雄没事，也跟着帮忙。 一直到晚上8点，才把最后一棵树苗搬到了车上。 姚师傅还不忘提醒：“猕猴桃树苗挺金贵的，离开了地里，最好在5天之内把它种好，否则一会影响存活率，二会影响明年结果的适量，三会影响果子的口感，四会导致果子延后成熟。” “这么严重？” 林素娥一惊：“我一定在5天之内种下去。” 姚师傅满意点头，从怀里一本册子，珍惜的抚平了边角的褶皱，递给林素娥：“听你说是第一次种水果，这是我自己写的总结，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看看。” 林素娥先是一惊，接着大喜，双手接过小小的、厚厚的笔记本，发自内心的感激：“姚师傅，这对我来说太珍贵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姚师傅笑容纯真：“我也是农村出身，农民的日子不好过，要是能帮到你，我也就达到目的了。” 林素娥心里动容。 这个时代，充满了姚师傅这样纯粹又善良的人，才让它如此美好！ 一旁，薛志雄看着姚师傅的眼神也变了，满满都是敬佩。 …… 和姚师傅分开。 两人回到了招待所，林素娥粗略的翻开了笔记本，越看越心惊。 这笔记本太有用了。 可以说，除了不知猕猴桃培育的核心技术，关于以后猕猴桃种植方面的问题，都能在这本书找到答案。 这笔记太珍贵了～ 林素娥无法做到坦然接受。 她是个俗人。 想了想，拿着几包饼干，和招待员打听了姚师傅的住处，往他家走去。 …… 站在姚师傅家门口，大门紧闭，屋内灯还亮着。 她敲门：“扣扣扣。” “谁啊？” 一道女声传出，接着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吱呀打开。 是一个中年妇女。 “你是什么人，找谁？” “你好，我是今天来厂里购买猕猴桃树苗的，姚师傅辛苦关照了我一天，我想来和他说声谢谢。” 中年妇女恍然大悟：“哦，你是林同志吧？” 明白来意，她笑容热情：“快进来。” 随即，对着屋内扯嗓子道：“老姚，赶紧出来，有人找你。” 第67章 返程 姚师傅出来，见到林素娥，又惊又讶：“林同志，你咋来了？” “姚师傅，你给我的那个总结，实在是太贵重了，我心里不安……” 姚师傅突然想到什么，打断她的话：“林同志，咱们进来说。” 林素娥闭嘴。 姚师傅请她进屋，屋内，中年妇女、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一对年轻夫妻面露诧异。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一脸天真的吃着手指。 屋内。 林素娥直奔主题，递出一个红包：“姚师傅，这是我的一点谢意，请你收下。” 姚师傅看着厚厚的一叠红包，一点儿也没心动，反而脸一板：“林同志，我送你笔记不是为了你的钱，你收回去吧。” “我知道姚师傅不是为了这点儿钱。”林素娥真诚无比：“但是，除了钱，我实在没有别的法子能表达我的感谢。 这笔记太贵重，我白白收了，于心不安。” 闻言，姚师傅脸色和缓了一些，但是也没有松口：“你的谢意我接受了，礼物放下，钱带回去。” 林素娥见他态度坚决，叹了一口气：“姚师傅，那我也就不勉强了，我欠您一个人情。” 姚师傅笑着摆手。 …… 客厅。 周黄英，也就是中年妇女，坐在饭桌上摘空心菜，眼神时不时看向紧闭的房门，有些心不在焉。 一旁。 姚师傅的儿子姚明和儿媳刘玉莲在逗孩子玩儿，不过眼神也关注着那间屋子。 十几分钟。 房门打开，林素娥和姚四维走了出来。 周黄英三人起身。 林素娥看向几人，略带歉意：“姚师傅，婶子，这么晚打扰你们休息了。” 姚师傅忙摇头：“没有，没有。” 周黄英客气的笑了笑。 林素娥看着一脸好奇望着她的小孩子，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奶糖，递给他：“乖乖，婆婆请你吃糖。” 小男孩儿眼睛蹭亮，伸出小胖手要接，耳边传来刘玉莲呵斥声：“小宝！” 小男孩儿动作一僵，委屈巴巴的看着她：“妈妈……” 姚四维插话：“小宝，没事儿，拿着吧。” 姚小宝奶呼呼的童音充满了喜悦：“好，爷爷！” 小手太小，抓不完。 林素娥递给他一个，剩下的塞到他口袋里，同时，不动声色的把红包也塞了进去。 最后。 摸了摸他的额头，和众人告别。 …… 返回招待所。 林素娥了了一桩心事，洗漱过后，上了床，很快进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 姚师傅家，他们也准备睡觉了。 刘玉莲给孩子脱了衣服，准备把口袋里的奶糖拿出来，结果，发现了一个红包。 她一惊。 打开。 数了数，然后，整个人都呆滞了。 200块！ 下一刻，使劲儿摇晃睡着的丈夫：“阿明，醒醒，快醒醒……” 姚明被吵醒，眉头深皱：“怎么了？” 刘玉莲把200块凑到他眼前：“出大事了，你快看，这是什么？” 瞬间。 姚明瞪大了眼睛:“钱！媳妇儿，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刘玉莲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是我的。 这是从你儿子的口袋里的红包里拿出的。” 姚明傻了：“啊？” 5分钟后。 姚四维和周黄英夫妻被叫醒，2人坐在桌上，看着上面的一沓大团结，脸色各异。 周黄英一脸不可置信：“你们说这是从小宝口袋里找到的，是林同志放糖的口袋？” 姚明两口子点头。 周黄英不解：“这是为什么呢？！” 姚明和刘玉莲不约而同看向姚四维，他看着桌上的钱，叹了一口气，开始给家人们解释。 听完。 3人脸色不一。 姚明一脸兴奋：“爸，你那个总结那么值钱吗？” 刘玉莲也是一喜。 200块，可以让全家舒舒服服过一年了。 周黄英仙也是激动，后面有些忐忑：“这会不会不合适？” 钱少也就罢了。 200块，她有些被吓着了。 听到老妻的话，姚四维点头：“可不是吗？这就是一本册子，厂里其他人也都懂，林同志给个50块钱，多的是人抢着给。” 都懂，是谦虚的话。 整个基地，他的技术，说第二没人敢说自己第一。 说着，瞪了一眼儿子：“你懂什么？莫不是以为人家占了我们的便宜？” 姚明听到爸爸的话，也知道自己想多了，这时被质问，也不敢狡辩，讪讪一笑。 姚四维冷哼一声，不再追究下去。 他把钱收好，道：“这钱不能收，我明天退回去。” 起身。 转身回了屋。 屋内，其他三人都变了脸色。 姚明脸一沉，不满的嘀咕：“爸总是这样，家里条件一般，还生怕自己占了别人便宜。这次是人家给的，光明正大收了就是……” 刘玉莲倒是没吐槽。 不过，眼底满满都是失望。 周黄英也有些失望，毕竟是200块这么一大笔钱。 但是，她理解自己丈夫的善良。 听到儿子的不满，立马瞪了他一眼：“怎么对你爸说话的？你爸做的对，咱们不该占人便宜。” …… 这边。 凌晨5点钟，薛志雄和林素娥穿戴整齐，上了车，悄眯眯离开了红星猕猴桃研究基地。 “夏大哥，麻烦了。” 林素娥挥手：“下次见！” 门卫大爷用力摆手：“大妹子，回见。” …… 7点半。 姚四维比往常早了半个小时出门，去了招待处，结果，却得知林素娥和薛志雄早离开了。 他一愣。 许久，面露苦笑，暗道：罢了，林同志铁了心送钱，还提前躲开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有机会退回去，自己再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就太假了。 返回家。 周黄英4人正在吃早饭。 姚明和刘玉莲看了他一眼，沉默的吃饭。 周黄英随口道：“回来了，钱送回去了吧？” 说完，舀了一勺南瓜稀饭给孙子，道:“小宝乖，张嘴～” 姚四维摇头：“没有。” 这话一出，全场一静，接着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姚明想站起来，撞到了膝盖。 刘玉莲筷子掉了。 周黄英稀饭弄了孙子一脸也顾不上，不解的问：“咋了，她不收？” 第68章 回家 姚四维摇头：“我过去，人早就走了。”说完，把钱放在桌子上:“诺，这钱你收着，我去上班了。” 身后。 周黄英3人反应不同。 周黄英拿起钱，忍不住感叹：“这林同志可真是个体面人，钱是真心实意要给的，不是做戏。” 刘玉莲点头：“爸能碰到这个林同志，运气真好。” “那可不，让咱家发了一笔小财～”姚明搓了搓手，看向周黄英：“妈，我最近手头紧，你给我点儿钱花花呗。” “又没钱了？” “多大个人，都做爸爸了，还找我要钱，也不害臊～” 周黄英一边教训他，一边抽出了一张大团结给他，道：“就这么多，最后一次，以后不给了。” 姚明大喜。 拿过钱，和媳妇刘玉莲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姚明：媳妇，明天出去看电影。 刘玉莲：没问题。 周黄英起了话头，还是念念叨叨：“你现在工资30块钱一个月，我给你留了5块钱自己用，在家里吃住，也不知道花到哪儿去了……” 姚明拿到钱，心满意足，一点儿也没被影响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端起碗吃得老香了。 刘玉莲一言不发，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 另一边。 林素娥这里。 出发得早，路过灌县，她让薛志雄在一个面馆外面停下，一起吃个早饭再开车。 出发得太早，两人都没吃饭。 店里没几个人，林素娥上前对老板说：“老板，来2碗摊摊面，加肉臊子。” “好嘞，2碗摊摊面马上来。”老板娘正在揉面，低着头十分认真，听到声音，下意识回答，说完，一抬起头，笑容加深：“又来了，你昨天没来，我还以为你离开了。” 林素娥微讶：“老板娘记性真好，还认得出我来。” 老板笑：“还行还行，这不是前天晚上才见过。” 说着话。 老板的动作一刻也没停过，麻溜的捞出面条：“你们的摊摊面好了，劳烦自己端一下。” “好嘞。” 2人坐下。 林素娥热情给他介绍：“薛师傅，你尝尝这个摊摊面，我前天晚上到这里吃，味道很不错。” “好。” 薛志雄点头，夹了一筷子到嘴里，竖起大拇指：“这手艺，是这个。” 林素娥笑着点头：“合你胃口就好。” “合合合。” 安静吃面。 薛志雄吃得快些，吃完了，林素娥还剩下三分之一。 他突然出声：“林姐，多谢你给桂仙介绍和华，那次和华上门后，街坊四邻的议论全消失了。” 林素娥一脸意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提起这个事儿，但嘴上下意识谦虚道：“千万别这么说，我也没干啥。” “你当得。” 薛志雄一脸后怕：“还好运气好碰到了你，否则我们一家怕是要被张凯骗得团团转，桂仙已经和他见过面，到时候是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 原本，我还打算收他做徒弟，举荐他成为厂里正式员工，教他开卡车，以后接我的班呢！ 好在，因为和华的出现，我处在犹豫中，要不然，现在怕是已经帮张凯转正了。” 听到这里，林素娥心里暗道:没错，我不出现，你已经帮张凯那个渣男转正了，后面虽然拆穿，但是张凯只是道德层面上有问题，厂里也不能把他开除，他脸皮厚，硬生生留下来了。 后面，还带着妻儿搬进了家属院，住在一个小区，低头不见抬头见，一直恶心你们一家人。 面上，她安慰道：“这不是没成吗？这种人，会遭到报应的。” “哼，已经有报应了。” “一个乡下户口，高中毕业的人，厂里不嫌弃他让他当了临时工，他不好好学习工作就算了，还搞这些歪门邪道，厂里已经准备把他辞退了。” 辞退？！ 这么迅速的吗？ 林素娥先是一惊，随即反应过来：也是，不过一个临时工，厂里能有什么顾及？ 她由衷道：“那就恭喜薛师傅了。” 薛志雄摆手，叹了一口气：“这是好事，不过，我最近有件烦心事。 ” 林素娥好奇：“什么事儿？” “张凯隐瞒结婚的事实去接近桂仙，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我手里那个推荐名额，他想要成为正式工。 我这个名额，年底之前必须落实，否则就当作废，厂里那边会选一个人上来。” 薛志雄一口气说完，然后闭嘴，眼神直勾勾看着林素娥。 林素娥心里纳闷： 所以呢？ 年底之前要把正式工的名额安排好，这和我有什么……等等！ 难道…… 林素娥眼神一动，试探着开口：“薛师傅，上次和华已经去了你家，你看，啥时候让桂仙去和华家里坐坐，他舅舅舅妈表哥表妹都想见桂仙得很呢～” 薛志雄双眼一亮，迅速回答：“桂仙这边没问题，主要看和华什么时候有空。” 果然如此！ 怕不是前面说了这么一大堆话，就是为了引出这个吧？ 不过，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好事。 林素娥在心里嘟囔，面上主动道：“这是大事，和华那边肯定要选个好日子，这样吧，等我回去，把树苗给种下去，就去和华家落实下来。” 这就对了。 薛志雄完成妻子的交待的任务，，顿时轻松下来，喜滋滋点头：“林姐，辛苦你了。” 林素娥故作羞恼：“薛师傅还和我这么客气呢？” 薛志雄连连摆手：“下次不了，下次不了。” 林素娥脸色这才转好。 吃过早饭。 两人继续出发，一路没有停歇，路过山村，也运气好没有碰到村民拦路，顺利的抵达了浦县。 看着熟悉的城墙，她松了一口气。 薛志雄出声：“我们就不进城了，我直接去水口村。” “林姐，你看行不？” 林素娥想起了自己放在火车站的自行车，说了出来。 薛志雄道：“行，先去取车。” 车放在卡车上。 抵达水口村时，接近12点钟，村里人都在家，看到大卡车进村，纷纷好奇的围了上来。 车停在家门口。 离开了8天，林素娥还真有些想念孩子们了。 不过，看着紧闭的家门，她反应过来，孩子们都在上学呢。 “三婶，这一大车的树苗，都是啥树苗啊？” “三婆，你买了多少树苗呀？” 第69章 要是大贵还在，也该成家了 林素娥没有隐瞒，照实回答了：“猕猴桃树苗，买了1000棵。” 又有人问：“这得多少钱？” 林素娥：“2元一棵。” 人群一静。 接着，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2元？！” “这也太贵了吧？” “那1千棵，岂不就是2千块钱？” “2千，老天爷，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就买这些树苗？我不敢，我不敢……” “三婶，你居然敢花这么多钱，就不怕还不起？” “……” 问题七嘴八舌。 林素娥不好回答，只能保持微笑。 这时。 一道和众人毫不相关的尖锐女音压过了所有人的议论声。 “三婶，这报纸上说蓉城大学有人被顶替上大学，我看这名字和振仁一样，也是咱们蒲县的，到底是不是振仁啊？” 全场都陡然安静下来。 接着，把因为大卡车、树苗和价格走偏的注意力拉回，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 “对啊～” “到底是不是振仁？” “这个事儿太吓人了，最近大家都在讨论这个事情，好几个姓这个名字的，大家去问了，结果都不是。” “我记得，振仁以前成绩也挺好的。” “就算不是振仁，三婶，我也建议你带振仁去打听打听，也许就是被人给顶替了。” “咱们这十里八乡，也就不少考过大学的，纷纷跑去县里招生办了，搞得招生办天天围满了人，但，还真找到了2个顶替大学名额的。只不过，都是大专，没有蓉城大学这么好。” “……” 一旁，薛志雄一脸惊讶：“还有这事儿？” “林姐，是你儿子吗？” 他最近很忙，是听了一嘴这事儿，但对于被顶替了大学的人的名字、地址啥的完全不知道。 对上大家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林素娥缓慢又坚定地点头：“没错，就是振仁。” 这个事情，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有隐瞒的必要。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 “天啊！” “居然真的是振仁！” “该死的杀千刀的畜生，偷谁不好，偷到咱们水口村来了。” “我记得，振仁当初每天眼巴巴在村里等通知书，从早得等到晚，结果什么也没有等到。原来，不是他没考上，是别人给截胡了。” “作孽啊～” “振仁遭罪了！” “还好，老天爷看不下去了，那个畜生遭到报应，还了振仁公道。” “……” “这可是咱们水口村第一个大学生，还是蓉城大学的大学生，三婶，你生了个好孩子啊，这是咱们水口村的骄傲！” “那可不！” “没错。” “三婶，振仁呢？” 林素娥回答：“在蓉城。” “这个事情怎么处理的？振仁还能在蓉城大学读书不？” “应该可以吧。” “凭什么不行？当年，振仁是凭着本事考上的大学。” “学校要是不让振仁上大学，我不得服气，非得去学校问问什么道理。” “加我一个。振仁叔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不能让他受委屈。” “……” 听到这里话，林素娥心软里暖洋洋的，又觉得好笑，忙开口解释：“谢谢大姐的关心，你们放心，学校已经给振仁办理了入学手续，跟着大一的新生一起读书。” 闻言，众人放下心。 “那就好。” “那我就放心了。” “还好，学校是明事理了。” “振仁从小就聪明，以后一定能当个好医生。” “恭喜恭喜。” “三婶，恭喜你苦尽甘来。” “……” 林素娥一一回应，并挥手：“我这树苗得赶紧卸下来，就先不和大家说了。” “薛师傅，我们先进去吧。” “好。” 进来，林素娥给薛志雄倒了一杯热水，他接过来，喝了一大口解渴，语气真诚对她道喜：“林姐，没想到这些天你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好在是好事，恭喜恭喜，家里出了个大学生。” 这年头，知名大学毕业生，简直就是一个发光的金字招牌，分配的工作单位好得不得了。 “ 承薛师傅美言了。” 林素娥道谢，心里却有些不放心：振仁丢了书有2年了，肯定有退步，希望他在学校好好适应吧。 说完。 她想到正事，脸色一正：“薛师傅，你现在家里休息休息，我找人来把这些树苗搬下来。” “好。” 离去。 她直奔王伯威家里。 他们一家3人刚吃完午饭，看到他，纷纷站了起来。 王伯渊惊讶道：“素娥，你啥时候回来的？” 刘丽附和着点头：“吃饭没有？” 王平生恭敬喊人:“三婆。” 林素娥：“刘姐，平生。”王伯威直截了当：“王哥，我买的树苗运回来了，劳烦你和平生帮我从车上搬下来。” 王伯威父子还没有回答，刘丽已经抢先道：“行，他们现在就有空。” 上次误会了林素娥，她心里一直过意不去，这次总算有个机会能补偿她了。 林素娥看着刘丽，笑容更加亲切：“那就太好了。” 接着，话锋一转：“除了这个，我还有一个事情找你们。” 刘丽好奇：“什么事儿呀？” “是这样的，我买了1000棵树苗，这些树苗种下去后，也需要几个专门的人帮你照料，王哥和平生种地够忙了，我想请大贵回来帮我看果园子。” “一个月30块工资，你们看行不行？” 这话一出。 王伯威一家脸色大变。 刘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素、素娥，你说的是真的？” “嗯。” 林素娥重重点头，恳切道：“我听说，这挖煤对肺不好。 大贵这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也心疼他，我这边正好缺人，让他回来帮我，不比挖煤赚的少，又离家近，还不会损害身体，让他赶紧回来吧。” 刘丽动心了。 30块钱，是比大贵挖煤赚得多。 大贵才去，现在一个月才赚20块钱，每天挖煤10个小时以上，累死累活，让她心疼得不行。 山西离家千里，儿行千里母担忧，她没有一天不担心大贵。 回来在家里，一家人团聚多好。 损伤身体，这是她心中最痛，现在有机会改变了，她自然不想要放过。 于是，她红着眼睛，拉着林素娥的手，声音带着哽咽：“素娥，谢谢你。” 林素娥摇头：“刘姐，千万别谢，我这边真的缺人，大贵稳重我放心。” 刘丽哭着又笑了。 另一边，王伯威和王平生父子也没有任何反对。 刘丽心疼儿子。 王伯威也心疼儿子。 王平生也心疼哥哥。 …… 一起回林素娥家。 王伯威笑得合不拢嘴，连连保证：“素娥，以后我们父子三人有什么能帮忙的，随叫随到。” 林素娥看着他满足的笑容，心思却飘到了上一世。 她没有重生。 王大贵和赵振仁去山西挖煤，带着希望离开，却一死一瘸回来。 惊闻噩耗。 刘丽跟着大儿子走了。 留下的王伯威和王平生父子痛苦不已，尤其是王伯威，短短半年老了10岁不止。 之后。 每一年振仁生日，他都会送上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 仍然记得振仁结婚那日，他拉住振仁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说：“都这么大了啊，要是大贵还在，也该成家了。” 第70章 番茄鸡蛋面 回到家。 林素娥给薛志雄、王伯威父子相互介绍了一下。 王伯威眼里有活儿，积极问道：“就这车上的树苗吧？放哪儿呢。” 林素娥：“放在坝子上就是。” “行。” 王伯威父子开干，薛志雄也上去帮忙，林素娥喊住他：“薛师傅，你还没吃午饭呢，先别忙活了，我家里也没啥吃的，给个下个面条咋样？” 闻言。 薛志雄点头：“行，就面条，我先干着，林姐你煮好了叫我。” 林素娥见他一手提着一棵树苗，想劝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好，辛苦了。” 薛志雄摇摇头。 …… 厨房。 林素娥找了一圈，发现了几个西红柿和鸡蛋。 “那就做番茄鸡蛋面吧。” 美味可口，几乎符合所有人的口味。 做法也简单。 打4个鸡蛋在碗里，搅拌均匀，放适量的盐巴。 西红柿洗干净，直接切成薄片。 起锅。 锅热倒油，七成油温倒入鸡蛋液，等它大致凝固，翻面，煎至两面微微金黄，用锅铲切成大小适中。 盛出备用。 再倒入少量底油，油热，倒入西红柿片，再放些蒜片，微微炒出水，加入适量清。 水烧开，加入白面条。 再倒入鸡蛋碎。 面汤冒泡之后，加入味精、盐巴、生抽和芝麻油。 出锅。 一股混合着面香、蛋香、西红柿果香、芝麻油香的西红柿鸡蛋面完成。 她分成2碗。 一碗大的，至少半斤面，是薛志雄的；而她自己，2两面足够了。 端着走出厨房，她招呼不远处的薛志雄：“薛师傅，面下好了，过来吃饭吧。” 薛志雄立即回答：”好嘞。” 堂屋。 两人对坐。 林素娥笑着道：“薛师傅，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薛志雄猛吸了一口气，嘴里口水分泌，由衷道：“闻起来就好香，这面一定好吃～” 夹了一大筷子面。 放进嘴里，薛志雄一愣，接着嘴巴加速咀嚼，一口没吃完迫不及待吃下一口，还抽空对林素娥竖了竖大拇指。 见此。 林素娥笑容变大。 最后，薛志雄吃得干干净净，连一口汤都没剩下。 他挺着腰，对林素娥赞叹道：“林姐，没想到你不仅辨人的眼光好，而且做饭还这么好吃，实在是让我佩服。 不是我吹牛，你都可以去应聘国营饭店大厨了。” 林素娥谦虚摆手：“这就说得夸张了，我就是会做些家常而已。” “合你胃口就好。” 薛志雄笑：“合，合得不行～” 两人聊了一会儿。 薛志雄起身继续去搬树苗，林素娥洗了碗，也加入到了他们当中来。 王伯威不赞同，劝道：“素娥，这里有我们3个人就够了，你回去休息就是。” 王平生立即附和：“爸说得是。” 父子两人心中现在对林素娥充满了感激之情，见她要干重活儿，纷纷出声阻止。 薛志雄默默点头。 林素娥摆手：“我精神好得很，不用休息，咱们一起搬，快一些。” 说完。 她双手抱起一棵树苗。 身为主人家，她请人帮自己搬东西，自己怎么可能丢下他们去休息？ 这未免也太不会做人了。 林素娥良心过意不去，再说，人家让她休息是好心，她不能得寸进尺。 …… 一行4人。 足足搬了5个小时，到下午6点，才把最后一棵树苗给搬下去。 大家都累得气喘吁吁。 林素娥强撑着身体，准备去屋里倒热水给3位。 这时。 耳边传来惊喜的呐喊。 赵振礼：“妈，你回来了？！” 赵玉兰一把扑过来抱住她的腰，声音粘腻：“妈，我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哦～” 林素娥下意识揉了一把她的秀发，看向赵振礼:“放学了？\" 赵振礼：“嗯。” 林素娥使唤：“小三，帮我倒3杯糖水过来给叔叔哥哥们。” 赵振礼点头：“哦，好。” 很快。 小心翼翼端着一碗水出来，他看了看薛志雄3人，犹豫了一下，端给了薛志雄。 “薛叔叔，喝水。” 薛志雄发自内心的惊讶：“你还认得到我啊？” 赵振礼摸了摸后脑勺，憨笑：“名字差点儿忘了，还好猜对了。” 薛志雄没有吝啬夸奖：“聪明。” 聪明？！ 他嘛？！！！ 赵振礼第一次听到别人夸他聪明，双眼瞬间亮了起来，美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随后。 他又把水端给了王伯威、王平生。 最后。 还端了一碗给林素娥：“妈，你浑身都是汗，干了啥子这么累？” 林素娥猛喝了一口水，指着坝子上满满当当的小树苗：“搬这些树塞。” “哇～！” 赵振礼似乎才看到这些树苗，张大了嘴巴：“妈，好多树苗，我数都数不过来。” 林素娥摇头笑了笑。 薛志雄的声音插了进来：“林姐，不早了，我就先回家去了。” 林素娥挽留。 “都这么晚了，吃了晚饭再走吧？” 薛志雄有些动摇，但很快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和绵绵说好了的，她和桂仙在家里等我吃饭呢。” 听到这话，林素娥也不再挽留了，递出一个红包：“薛师傅，这次搬这么多树苗多亏你了，一点辛苦费，不要嫌弃。” 薛志雄下意识摆手拒绝：“小事情，我不要，我不要……\" 林素娥坚持，劝道：“薛师傅，你一定要收下，要不然，我以后都不敢喊你帮忙了。” 闻言。 薛志雄也不好再拒绝：“那就谢谢了。” 林素娥：“应该的，应该的。” “那我就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临走前，薛志雄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林姐，那边有消息了记得回我哈。” 林素娥认真点头：“没得问题。” 薛志雄打开车门，启动车子，缓缓离开了水口村。 目送他离去。 林素娥又看向王伯威父子，把手放进口袋里，一边掏东西，一边开口：“王哥……” 王伯威抢先一步插话：“素娥，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一家都还不完，这次，你可千万不能给我们钱啥的，要不然，我真生气了。” 林素娥：……行吧。 第71章 种树 林素娥无奈一笑，道：“王哥，明天还要麻烦你和平生哈。” 王伯威迅速点头：“没问题。” 王平生也点头：“三婆你放心。” 两人也回家了。 坝子里，就剩下林素娥母子3个人。 她看着一对儿女，道：“你们两个饿没有？” 赵玉兰：“饿了。” 赵振礼拍了拍肚子：“肚子早就在呱呱叫了。” 林素娥笑：“你大伯母喊我们去她家吃晚饭，走嘛。” 下午。 大房和二房一起过来，仔仔细细追问了赵振仁的事情，还帮着一起搬了1个小时树苗，最后走的时候，大嫂让林素娥带着孩子们去她家，晚上3家人聚个餐。 林素娥没有扭捏，大方答应了下来。 言归正传。 听到林素娥的话，赵振礼飞快摇头：“现在不行，再等一会儿。” “等会儿？” 林素娥不解：“为啥子呢？” 赵玉兰脆生生答：“二哥和二姐还没有回来，我们等他们回来了一起过去。” 赵振礼点头：“应该要到了。” 林素娥一脸不解，心里暗暗算日子，今天应该没到放假那天才对，为啥子他们会回来…… 没等她追问，一男一女两道惊喜的嗓音同时响起：“妈！” “妈，你回来了！” “老二，二妹，你们晚上不学习吗？咋个回来了。” 赵振义笑着答：“老三和玉兰两个太小了，我和凤兰不放心，和老师申请了一周的走读。” 赵凤兰：“没错。” 听完。 林素娥恍然大悟。 同时，看着眼前脸色平和，气质安宁的二儿子，心生感慨：上一世，他总是冷着一张脸，浑身透着压抑，也不关心兄弟姐妹，和他们感情很平淡。 这一世，居然因为担心弟弟妹妹而每天起早贪黑去县城上学。 变了好多。 这都是她重生带来的改变。 她拍了拍赵振义的肩膀，由衷道：“咱们老二长大了！” 赵振义俊脸微红。 赵凤兰不依，有些酸酸道：“妈，你就只夸老二一个人？” 林素娥失笑，赶忙安抚：“凤兰也是个好姐姐。” 赵凤兰满意了。 赵振礼饿得捂肚子，忍不住催促：“妈，不要说了，我饿死了，赶紧去大伯母家里吧。” 林素娥微乐：“行。” 路上。 赵振义突然想到什么，不解发问：“妈，大哥在蓉城可以理解，但是，小四呢？他咋没跟你一起回来？” 顶替大学案，是这段时间的最热门。 学生平时学习枯燥，最喜欢聊八卦，因此，他早在报纸刊登出来的第2天就知道了这个事情。 看到那篇报道，他瞬间肯定，这里面的受害者，就是他唯一的哥。 为何如此肯定？ 很简单。 一，和大哥同名同姓，老家都是蒲县的；二，虽然没有具体点名住址，但是说了赵振仁是农村的；三，顶替那人，已经上了2年大学，大哥也是2年前参加的高考；四，也是最关键的，这篇文章的作者，叫做林素华，是他亲小姨。 看到那篇文章，只要熟悉赵振仁经历的人，都能猜得出来。 回到正题。 这话一出，赵凤兰3人也反应了过来。 赵凤兰追问：“对啊，振信呢？” 赵振礼猜测：“赵振信这臭小子不会是觉得蓉城太好玩了，舍不得回来吧？” 赵玉兰一脸疑惑：“对哦，一直没看到4哥。” 听到这话，林素娥不由得感叹赵振义的敏锐。 她原本是打算晚上和他们说的。 但，现在既然说到这里，她也没隐瞒:“振信在医院检查出脑子里长了个瘤子，5天前才做了手术，现在还在蓉城医院里面，再过4天左右出院。” “你们大哥留在蓉城照顾她。 我忙着买树苗的事情，就先回来了。” 听到赵振信脑子里长了溜嘴，4个人有一个算一个，纷纷脸色剧变。 赵振礼瞪大眼睛：“啥子安，小四脑子里长个瘤子？！” 赵玉兰红了眼圈：“四哥还好吗？” 赵凤兰一脸忐忑问道：“手术顺利吧？没得事情吧？” 赵振义也很担心，但理智依然在，回答赵凤兰道：“放心吧，振信一定没得事，要不然，妈哪里有心情去买猕猴桃树苗。” “也是。” 赵凤兰恍然，一本正经点头：“是这个道理。” 见此，林素娥慢慢出声解释：“你们都放心，振信手术顺利，除了开了刀要好好休养以外 ，没得别的事。” 赵凤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赵振义脸色也和缓了起来。 赵振礼眼巴巴问道：“妈，那小四是不是要在蓉城养伤，很久不能回来？” 赵玉兰哀嚎一声：“不要啊，我舍不得四哥～” 林素娥摇头：“放心，再过五六天就回来了。” “那就好。”x4 …… 当晚吃饭。 大哥他们也问起了赵振信，她如实说了，大家都很心疼他。 之后。 林素娥提到自己需要人帮忙种果树，大房和二房积极回应。 最后。 大哥一家出动4个人：赵孝勇、大儿子赵振木，小儿子赵振林，孙子赵元红。 赵元红今年20岁，是大房孙辈年纪最大的。 二哥一家出动5个人：赵孝忠，大儿子赵振水，二儿子赵振河，大孙子赵世源和二孙子赵世庆。 加上王伯威父子，足足11个人。 5天时间，才把所有的果树苗种在了山上。 这天。 林素娥看着一颗颗光秃秃，但是却顶天立地的猕猴桃树，心中满足无比。 她诚恳道谢：“王哥，大哥，二哥，这5天，真是辛苦你们了。” 众人纷纷回答。 “小意思。” “不算啥子～” “没得事。” “……” 林素娥拿出一沓红包：“大哥、二哥，王哥，我给你们准备了点辛苦费，也不多，一个人5块钱，不要嫌弃。” 王伯威和王平生早有预料，因此，表情十分平静。 而赵孝勇和赵孝忠9人，就完全没有意料，惊讶无比。 反应过来。 赵孝勇立马拒绝：“赶紧收回去，一家人帮个忙应该的，还给啥子钱！” 赵孝忠表情赞同：“就是，就是。” 两个人的子辈、孙辈，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失望之色。 林素娥摇头:“你们得收下。” 第72章 接人 “亲兄弟还明算账！” 她故意沉下脸：“这样，以后我都不敢喊你们帮忙了。” 闻言。 赵孝勇和赵孝忠对视一眼。 赵孝勇无奈点头：“行，我们就收下了。” “这才对嘛！” 林素娥喜笑颜开：“大哥，你的。” 赵孝勇笑着接过：“欸～” 她又递给赵孝忠：“二哥，给你。” 然后，给了王伯威和王平生：“王哥，平生，这是你们2个的。” 之后。 看向了几个侄子侄孙。 先给了大房的老大，赵振木：“振木，这是你的红包。” 赵振木笑容灿烂：“谢三婶。” “……” 依次发完。 就数赵元红3个元字辈的最兴奋，拿着红包眼睛发光，恨不得亲一口。 也不难理解。 这怕是他们第一次自己赚钱。 发完钱。 大家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容，这是自然，毕竟发工资的快乐是人类的本性。 各自离开。 林素娥喊住王伯威，问道：“王哥，大贵啥时候回来？我这树苗已经种好了，以后每天都离不开人。” 王伯威答：“那天你一说，他妈立马赶到邮局发了电报，昨天他回复的电报到了，说是买到今天凌晨的票，坐19个小时到蓉城，再转车回来，今晚就能到。” “明天一早，我就让他来找你报到。” “那太好了。” 林素娥由衷高兴：“让大贵好好休息一晚上，睡够了再来，不着急。” 王伯威笑着点头：“好。” …… 第二天。 刚好是周末，一家人起得比往常晚，吃饭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钟了。 刚吃上。 王伯威带着王大贵来了。 双方碰面，赵振义4人异口同声打招呼：“王叔、大贵哥。” 王伯威笑：“欸。” 王大贵挨个打招呼：“振义、凤兰、振礼、玉兰，好久不见了。” 随即，看向林素娥，带着几分拘谨：“婶子，早上好。” 林素娥赶紧站起来迎了过去，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黑了、也瘦了，在外面肯定吃苦了，让你妈好好给你补一补。” 40多年了，她关于王大贵的记忆早已模糊，再次见到，看着他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真是又高兴又心酸……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那地方真不是人待的，以后，跟着婶子干。” 王大贵表情感动，重重点头。 一旁，王伯威瞧着，高兴的同时眼睛有些发热。 大贵受苦了，是自己这个当爸爸的没本事！ …… 等吃过早饭。 林素娥就领着王大贵进山。 一路上，她边走边说着种猕猴桃的注意事项，其中一些是上辈子的经验，另一些是从姚四维给的总结里学到的。 王大贵听得非常认真，恨不得拿一个小本本记下来。 见此。 林素娥暗暗点头：不怕没经验，只要肯用心就成。 从头走到尾。 林素娥：“大贵，这就是果园里所有的猕猴桃树，以后，这里就归你打理了。” 王大贵严肃认真的保证：“三婶，我会好好照顾它们的。” “婶子相信你。” 林素娥拍了拍他的肩膀，掏出姚四维的小册子，递给他：“大贵，这是一个种猕猴桃几十年的老师傅给我的经验总结，你拿去看看吧。” “总结？！” 王大贵面露惊喜，接过来翻了翻，喜不自胜：“婶子，这太有用了。” “我原本还担心自己照顾不好，现在有了这个小册子就一点儿也不担心了。” 林素娥笑：“那就好。” 说完，她看了眼天色，出声：“大贵，我有事去一趟城里，就不多待了，你是跟着我一起下山，还是想再待一会儿？” “婶子，你去忙你的吧，我再待一会儿。” “行。” …… 下了山。 她直奔家里。 ”老二。” 赵振义已经穿戴好：“妈，要出发去接大哥和振信了吗？” “嗯。” 林素娥：“我换个鞋，咱们就出发。” 刚才去了一趟山上，昨晚下了雨，山里很湿，她鞋子弄得满是泥泞。 …… 驾着马车，林素娥和赵振义母子缓缓往县城方向走。 赵振义技术又娴熟又自信的驾着车，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平时不碰牛车。 他从小学东西就很快，小时候就坐了几趟车，便学会了驾牛车。 11点。 抵达火车站门口。 让赵振义在外面等着，林素娥买了一张月台票，进去接人。 和她一样想法的不少，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火车开来的方向，期待着看到自己亲朋好友们坐的车辆出现在眼前。 大概11点40。 随着熟悉的轰鸣声，一辆绿皮火车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没等停稳。 许多人迫不及待的挤上去，在窗口往里张望。 林素娥没跟着挤。 她嘱咐过赵振仁，让他带着弟弟不要着急，等人走完了再下火车。 毕竟，赵振信才做了手术。 这要是在火车上不小心磕到碰到，把伤口弄出血了，才是大问题。 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几分钟后。 人群疏散了很多，林素娥这才凑上去，直奔电报里的车厢。 别人要是知道，肯定要说一句奢侈。 发电报这么贵，居然把车厢这种可有可无的信息写上？ 林素娥自然不会吝啬这个钱。 此刻。 她刚一走进，正好和赵振仁兄弟2人碰了个正着。 赵振仁眼睛一亮：“妈。” 赵振信头上包着一圈纱布，一看到她就伸出手：“妈，你怎么进来了？” 林素娥一把搂住他。 “当然是想我们振信了。怎么样，坐了这么久的车脑袋难不难受？” “还好。” 赵振信微微摇头。 林素娥吓了一跳：“乖，不要摇脑袋，你这伤还没好。” “哦。” 赵振信乖乖停下，拉着她胳膊撒娇：“妈，我中午想吃你做的炒螃蟹。” “行，没问题。” 林素娥有求必应：“妈等会儿就去菜市场买螃蟹。” 赵振信欢呼一声：“太好了，万岁！” “我再也不想吃那些补汤，还有医院难吃得要死的病号餐了。” 说到这里，赵振信干yue了一下：“都要吃吐了～” 林素娥哭笑不得。 就这么难吃？ 不过，见儿子这样，她心里暗暗琢磨起了美味又健康的营养餐。 第73章 偶遇王新元 走出去。 赵振义见到虚弱的小弟，俊脸上满是心疼，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振信，伤口还痛不痛？” 赵振信老实道：“二哥，不太痛了。” “好好养伤，伤养好了就不痛了。”赵振义安抚，然后，指着后面的板子：“二哥抱你上去？” 赵振信立马伸出双手。 赵振义小心翼翼把他抱了进去，靠在专门准备的枕头上。 接着。 他才看向赵振仁，笑着道喜：“大哥，恭喜你成为咱们村第一个大学生。” 被顶替让人愤怒。 但如今，轻舟已过万重山，要往前看才是。 赵振仁笑意加深：“哥比你快了2年，你可要努力，成为咱们村第二个大学生。” 赵振义语气自信：“会的。” 林素娥和赵振信坐在一起，适时打断：“好了，回去再说。” …… 回去后。 赵振信迎来了全家人的关怀和爱护。 而村里人，更加关注赵振仁，他一回来，立马有人到家里来。 午饭时依依不舍离去。 吃过了午饭，来家里的人更多了。 林素娥没凑这个热闹，悄眯眯的骑着自行车离开了水口村。 耽搁6天了。 答应了薛志雄要去赵和华家里，把薛桂仙认门的时间定下来，得抓紧办好。 再说。 她花钱的地方多。 赵和华和薛桂仙早些结婚，她也能早些抽奖返利。 …… 关桥村。 赵和华一家看到林素娥，热情欢迎。 孙明才：“三婆，赶紧进来坐。” 王萍：“大热天，走了这么一长段路，渴了吧？喝点热水。” 赵和华恭敬喊道：“三婆。” 林素娥直接开门见山：“孙哥，萍姐，今天来，是找你们商量女方家上门的日子，不知道你们想好没有？” 闻言，孙明才和王萍对视一眼，王萍笑呵呵道:“想好了，就在中秋节前一天，就看桂仙有没有空了。” 赵和华面上带着羞涩，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应该没问题。” 林素娥笑：“我去问问，到时候回你们。” 王萍笑容加深：“三婆，麻烦了。” 孙明才恳切道：“辛苦你跑一趟。” 林素娥不以为意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我来就是为了这个，说完了，就先走了。” 孙明才挽留：“再多待一会儿吧？” 王萍紧跟其后：“就是，吃了晚饭再走。” 林素娥婉拒：“不了，家里还有事儿。” 赵和华这时出声：“三婆，我送你。” 林素娥看着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 两人并肩走着。 林素娥状似开玩笑问道：“这段时间，你帮我盯到吴山川，他没有干啥子坏事儿吧？” 赵和华一愣。 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吴哥除了喜欢去老五家里吃酒外，不是在地里，就是在家里。” 林素娥面上轻哼：“还算他老实～” 心里却暗暗道：吴老五？我记得，上一辈子，吴山川就是通过这个人和周玉柔暗度陈仓，不过一直没被人发现，还是后面周玉柔自爆的…… 这保密工作做得还真好。 赵和华都知道吴山川经常去老五家里喝酒，居然还是没有发现他和周玉柔的奸情！ 不过。 既然注意到了这里，离发现还远吗？ 她有些不放心叮嘱赵和华：“和华，你再帮我继续看着他点儿，以防万一他喝了酒回去欺负春兰和盼娣～” 赵和华心里不以为然，但还是认真点头:“好的，三婆，我会好好盯着他。” 林素娥又想起什么，道：“和华，你有空帮我去和春兰说一声，振仁和振信回家了，都很好，让她不要担心。 要是有空，回家里来看看。” “好的。” 赵和华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三婆，报纸里那个被顶替大学的人，就是振仁哥吧？！” “对啊，你也听说了？” “嗯，村子里都在说这件事。” 林素娥不由得挑眉：“连你们这里也听说了，那大兴镇这些村子不都听说了。” 赵和华：“何止，全国各地现在都怕是一个样。” 全国各地？ 不愧是纸媒时代，全国都能追一个热点。 传播范围恐怖。 但，这并不是让林素娥最兴奋的，她更加在意大兴镇这些村子都知道了。 那不就代表，身为赵振仁母亲，她可以借用大儿子打开知名度？ 这对于她做媒事业，简直是如虎添翼！ 想到这里，林素娥美得想出了声，看到赵和华诧异的眼神，也没想解释，摆了摆手，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 路上。 她心情极美，边走路边哼歌。 偶然路过气井村，被里面喧闹的气氛给吸引。 看过去。 里里外外围了3圈人。 隐隐约约，还看到了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同志。 林素娥心生好奇。 于是，骑着自行车凑了上去。 随机抓住一个大哥，她问道：“大哥，怎么警察都来了，发生啥事了？” 闻言。 大哥兴奋了：“你还不知道啊？嘿嘿，昨天晚上，2个人贩子来偷小孩儿，被村里人抓住了，当场打死了一个，还有一个跑了。 没想到跑走那个人贩子还敢报警。 这不，警察就来了。” 林素娥恍然，皱眉问道：“那警察是来抓人的？” 大哥点头：“没错，虽然人贩子该死，但毕竟出了一条人命。” 林素娥语气谈不上高兴：“那抓到打死人贩子的人了吗？” “抓到了。” 大哥抱胸，开始不答反问：“不止一个，你猜有几个？” 林素娥：“……” 不是大哥，你还给我打哑迷呢？ 她答:“我猜……” 这时，一道年轻的男性嗓音从背后传了过来：“3个，都是上了70岁的老太爷，一口咬定是他们干的，跪在警察面前，说是要给人贩子偿命。” 林素娥看过去，又惊又讶：“王新元同志，你怎么在这儿？！” 王新元解释道：“一个老乡去贷款，我送他回来。” 林素娥夸赞：“看来，贷款业务进行得很不错嘛～” 王新元笑：“都托你的福，这老乡就是听说你贷款了4千，才最终下了决心。” 林素娥不揽这个功劳，摆了摆手：“和我无关，是你们宣传做得好。” 见两人聊得火热，大哥忍不住插话：“原来，你们认识啊？” “不过，小伙子，你不道德，居然抢我的话。” 第74章 颜控 王新元大方的道歉：“对不起啊，叔，我这性子急，没过脑子就抢先说出来了。” 听他这么说，大哥气也消了，摆了摆手：“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林素娥故作焦急的打断了两人：“哎呀，你们还没和我说，后面怎么处理的呢？” 大哥笑：“大妹子，着什么急？这不，警察正在商量呢嘛～” 王新元点头：“没错。” 林素娥又问：“商量多久了？” 王新元摇头：“我也才到几分钟。” 大哥答道：“半个小时有了吧。” 林素娥微讶：“这么久？” 王新元也好奇：“这么难处理吗？” “呵呵，说难也不难，反正，多半不会抓人。” 王新元不解：“怎么说？可是死了个人啊～” “那又如何？” 大哥理所当然：“一个人贩子，死了就死了。” “打死人的是几个老大爷，还活不活得过明天都不知道，把人带去警察局，死在里面了，谁负责？” 闻言。 林素娥和王新元对视了一眼。 林素娥暗暗痛快：有些时候，对付这种人贩子就该以暴制暴！ 王新元受到了冲击：“还能这样？！” 大哥老神在在。 “你们就等着看，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 2人耐心等着。 差不多10分钟，终于有结果了。 警察对着里面几个老人口头教育了一通，然后，带着皮青脸肿的人贩子，还有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准备离开。 活着的人贩子不服：“警察同志，你们怎么办案的呢？这村子杀了人，该把他们都抓起来……啊！” 突然，一坨干泥巴砸中了他后脑勺。 人贩子惨叫一声，迅速转身，用杀人的眼神看了一圈，没有抓到人。 他不甘心向警察告状：“警察同志，这个村子都是流氓，他们合着伙起来欺负我，你们就干看着吗？” 几个警察对视一眼。 为首的中年警察肃穆着一张脸：“欺负你，谁看见了？” 3个年轻警察纷纷摇头： “我没看见。” “我也没。” “没。” 周围围观的众人也起哄：“我也没看见。” “没人啊？” “你这丧尽天良的人贩子，不会是坏事做多了，撞见鬼了吧？” “哈哈哈……” “活该！” “……” 人贩子气得浑身颤抖。 他算是看出来了，没人站在他这边，连这些警察也是，恨不得他一起死在昨天晚上呢～ 这么一想，他不敢再逗留了。 谁知道，这个流氓村的人会不会暴起，把他给打死。 中年警察厌恶的看着他：“别耽搁时间了，走吧。” 人贩子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等警察走远，人群响起一片欢呼声。 “呸！” “王八蛋，还敢报警，真以为警察会把我们抓走，想得美！” “昨天晚上我疏忽了，否则这畜生也跑不掉～” “最好他以后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我眼前，否则，他别想竖着离开！” “……” 林素娥看得心潮澎湃。 漂亮！ 就该这么干！ 凭什么人贩子还有人权，他们只是披着人皮的畜生罢了，配吗？ 王新元张大嘴巴，一副三观被重塑的表情：“事情就这么了了？！” 闻言，林素娥忍不住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把杀人贩子的抓走枪毙吗？” “这倒没有。” 王新元脱口而出：“这人贩子偷孩子在先，被打死也是活该。” 林素娥笑：“这不就对了？” 王新元一怔，随即也笑了：“对对对。” 林素娥话音一转：“人都散了，我走了，你要一起不？” 王新元点头。 并肩。 走出了气井村。 王新元主动开口：“林婶子，你们村离这儿挺远的吧？你咋在这儿，走亲戚呀。” 问得正好。 林素娥心里暗道，面上笑呵呵道：“走什么亲戚？我啊，介绍了一门亲事，去男方家里问事儿呢。” 王新元惊讶不已：“说亲，林婶子，你是专门帮人做媒的？” 林素娥笑：“怎么，不像？” 王新元摇头：“也不是，我就是没想到，林婶子你居然是干这个的。” 林素娥语气带着自信：“我不仅干这个，眼光还好着呢～” 说着，她故作随意的说出了最终目的：“新元同志，有对象没有，要不要婶子替你介绍一个？” 王新元一愣。 接着，大方的笑笑：“好啊～” “不过婶子，我可挑剔得很，只喜欢长得好看的。” 林素娥：“好看的？行啊，包在婶子身上，包你满意。” 王新元笑笑，不以为意。 他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对结婚不排斥，但是大大小小相了十次亲，都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 哪些女孩子都丑？ 这倒不至于。 有几个，在他爸妈看来，模样没得说。 但是，他硬是没看上。 林素娥看出来王新元的不在意，脸色没有任何波动。 别人不行，她肯定行。 毕竟，她可是手拿标准答案的。 王新元，用后世的说法，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 上辈子。 他选了好几年，相亲相得都出名了，但是还是一个没成。 最后，和一个丑八怪结婚了。 丑不应该被人鄙视，成为攻击的理由。 但，叫那个人丑八怪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因为，她不仅人丑，心灵也丑。 丑八怪是个农村姑娘，看上了王新元，对人死缠烂打，王新元依然不搭理她。 她心一横，直接喂了王新元药，把他给睡了，还闹得人尽皆知。 王新元只能把她娶了。 婚后，王新元厌烦她得很，一次也没碰过她。 最后，丑八怪受不了出轨了，怀了奸夫的孩子，被发现，她还理直气壮，说是王新元的错。 最后的最后，她胡搅难缠离了婚，嫁给了奸夫。 王新元成了街坊邻居的笑话，整个人都颓丧了下去。 你说？ 为啥林素娥知道得这么清楚？ 还不是丑八怪那个大嘴巴，完全不顾及家丑不外扬这个道理，什么事儿都往外说。 言归正传。 颓丧了一阵，王新元所在的银行来了个新的清洁工，是个刚离婚的年轻女子，他直接一见钟情。 展开了热烈追求，两个人顺利走在一起。 恩爱一生。 第75章 钱秀芝 很快。 抵达大兴镇，林素娥和王新元分开，她朝着县城的方向走去。 薛桂仙家。 看到林素娥，何绵热情把她迎了进来：“林姐，来了，快、快进来坐。” “这些天，我和老薛都盼着你来呢。” 林素娥笑：“我给你带好消息来了，我今天去了一趟赵和华家里，他们早就商量好，想把桂仙上门的日子定在中秋节前一天，让我来问问你们这边。” 何绵笑容加大，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没问题。” 林素娥微微挑眉：“不等薛师傅和桂仙回来商量一下？” 何绵摆手。 “没什么好商量的，我家亲戚少，过节去老薛父母家吃顿饭就可以了，没别的事。” 林素娥不再多说：“行，那我就去回他们。” “辛苦。” 何绵：“哦，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说话了，都忘了给你倒水。 林姐，我熬了酸梅汤，给你盛一碗尝尝？” 林素娥点头：“好啊。” 何绵起身，很快，端了一大碗酸梅汤过来。 林素娥接过。 入目，酸梅汤的颜色是暗红色的，但是很通透，可以直接看到碗底。 深吸了一口气。 除了酸梅的味道，她还闻到了一股薄荷的清香。 端起喝了一大口，林素娥连连点头：“好喝，又酸又甜，解渴得很，放的薄荷是点睛之笔，多了一股清凉，感觉整个人都凉爽了起来。” 何绵笑得合不拢嘴，忙摆手：“林姐，你也太会夸了。” “没有这么厉害。” 林素娥：“那你可就谦虚了，绵绵，能给我说下做法不，我回去也学着煮。” 何绵想也不想：“当然没有问题。” “这个酸梅汤的做法是我们何家几代琢磨出来的，外面还真做不出来这个味道。 其实做法很简单……” 一个讲，一个听，两人都很认真，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听完。 林素娥感叹：“难怪味道这么好，原来有这么多讲究～” 何绵：“其实也还好。” 看了眼天色，差不多下午4点了。 林素娥站起身，提出告别。 何绵出声挽留：“吃了晚饭再走嘛？老薛和桂仙看到你，一定很开心。” 林素娥婉拒：“下次吧。 我小儿子动了个手术，我得回去照顾他。” 闻言。 何绵脸色一变，关心道:“什么手术，严不严重，没得事吧？” 林素娥也没隐瞒，说了实情。 何绵脸都白了：“吓人，还好发现得早，要不然等它再长大些，真是不敢想～” 林素娥深以为然：“就是啊～” 上辈子，不就是因为发现得晚，所以救不了了。 “孩子遭罪了。 那你是该回去，好好照顾他。” 说到这里，何绵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林姐，最近大家都在说的高考顶替案，里面被顶替上大学的那个男娃儿，就是你家老大哇？” 林素娥点头：“对啊，你也听说了？” 何绵：“何止我，刚晓得那几天，整个县的人都在讨论这个事情。 我走到哪儿，都能听到。 当时，我就觉得“赵振仁”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死活想不起来。 还是后面，老薛回来和我说了之后，我才想起来，林姐的大儿子就叫这个名字。 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发生在我认识的人身上。 振仁这孩子也是遭罪了，还好老天有眼，让他苦尽甘来了。” 林素娥点头：“是啊，以后都过甜蜜蜜的日子。” 聊了几句。 何绵送她下了楼。 直奔家。 …… 一夜无梦。 又是一天，林素娥早上和王大贵见了面，听他说了一下树苗的生长情况，就骑着自行车出了村。 今天。 她有两件事。 一，去关桥村赵和华家里，把薛桂仙家里同意定在中秋节前一天的事告诉他们。 二，去钱秀芝家。 钱秀芝，也就是上一辈子，王新元离婚后一见钟情的女子。 说起来，她也是命苦。 钱秀芝长得非常漂亮，浓眉大眼、鹅蛋脸、身材苗条，比电影里的女主角丝毫不差。 按理说，她的行情应该很好。 可偏偏不是。 这是因为，受到钱秀芝妈妈那一辈生不出儿子的影响。 钱秀芝妈妈是老大，底下3个妹妹。 3个妹妹嫁人后，一连生了3个女儿，都生不出儿子，最后，二妹、三妹被休了，四妹没被休，但是丈夫和外面的女人生了个儿子，养在她名下，她一句话也不敢说。 钱秀芝她妈算是幸运的。 丈夫体谅她，一连生了4个女儿，也没有休她。 最后。 她38岁高龄，生出了个儿子。 高龄产妇生孩子本来就容易体弱，这孩子还是个早产儿，生下来就吃药，差点儿养不活，一家人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钱秀芝姐妹也很爱这个弟弟。 在乡下，男丁是女孩子出嫁后的靠山，有兄弟和没兄弟的，底气都不一样。 这不。 为了弟弟，钱秀芝的彩礼非常高，喊出了1000块钱天价。 这钱，一分不剩留在娘家。 这话一放出来，几乎所有人都被吓退了。 以钱秀芝的样貌，1000块配得上，她全留在娘家，咬咬牙也能接受。 但是，大家不能接受，一个看上去就一心在娘家身上的妻子、儿媳。 再加上。 钱秀芝母亲那一脉的影响，日后很有可能生不出儿子。 川省相对不那么重男轻女。 但是，不重男轻女，不妨碍，他们想要生儿子的执念。 种种因素加起来。 钱秀芝现在21岁了，也还没有定下人家。 难道，钱秀芝真是个伏弟魔？ 要不是有后世记忆，她去打听钱秀芝的情况，怕也要这么以为。 但实际上。 钱秀芝还真不是伏弟魔，钱父钱母也不是为了儿子，拼命压榨女儿的那种偏心眼父母。 钱家要1000彩礼，是为了儿子没错，但这没办法，早产儿身子不好，这些年吃药不断，家里早就没钱，还欠了外债，这1000块，对钱家人来说，是救命稻草。 这1000块钱，还了外债，剩下的给儿子买药补身体，再补2年，他8岁立住了，就能慢慢停药。 家里，也能恢复正常了。 第76章 两个互相救赎的可怜人 上一世。 钱秀芝在这一年，等到了愿意给她1000块钱彩礼的人。 男方蒲县人，家境殷实，一家人都有正式工作，自己在肉联厂做采购员。 只有一个缺点，年纪有点儿大了。 钱秀芝21岁，他足足大了15岁，36岁。 当然，36正值壮年。 年龄都是小问题，这对男人来说不算什么。 不过，这个年纪的男人，要不是身体有问题，自然不会没结婚过。 男人是二婚。 前妻生病死了，他还有一个20岁的儿子。 这点，才是最让钱秀芝难受的。 男方的儿子只比她小了一岁，她21岁就成了别人后妈，一嫁过去就多了个20岁的便宜儿子。 但，家里等钱下米，她还是嫁了。 婚后。 过得很不幸福。 婆婆不好惹、小姑子好几个、公公防备、继子厌恶，自己丈夫只知道装死。 好歹忍下去。 结婚好几年，肚子都没动静。 好不容易怀上了，继子就意外死了，顿时谣言四起，说她害死了继子。 男方一家人对她更加恶劣，忍不住动了手。 就算有警察证实，继子的死和她没有关系，他们依然觉得是钱秀芝克死的。 怀胎七月。 早产，挣扎生下了一个女儿。 男方提出离婚，丢下她们母女在医院不再管。 钱秀芝没有闹，麻木的办好离婚手续，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好在。 娘家人是心疼她的，接纳了她们母女。 她养好身体，出去找工作，偶然得到了银行清洁工的工作，才刚去不久，就遇到了王新元。 最终，走在一起。 这两人，一辈子恩爱，既可以说是天作之合，又可以说是两个可怜人的相互救赎。 婚姻一定要和对的人。 王新元也是，钱秀芝也罢，和错误的人在一起受尽委屈。 …… 言归正传。 林素娥一边回想着钱秀芝的一切，一边忍不住嘀咕：“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点，蒲县那个老男人有没有请人来提亲？” 很快，她抛开不管：“管他呢，钱秀芝这人，她定了。” 抵达关桥村。 赵和华家。 见到孙明才几人，花了几分钟说了薛桂仙那边同意了，又闲聊了二十分钟，大概半个小时，她提出了告辞。 王萍习惯性挽留。 林素娥再三婉拒推辞，才走掉了。 离开关桥村。 她没有回家，直奔九尖村。 九尖村是大兴镇最远的一个村，在大山深处，由于地理位置，这个村子整体发展水平落后于其他大兴镇村落，贫穷又落后。 林素娥上辈子并没有去过九尖村。 但好在知道路，骑了1个小时整，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在远处的高点看九尖村，就可以看出来比其他村子差。 因为，其他村子好歹有几户青砖瓦房，而九尖村只有土砖房和砖木房。 土砖，是乡下人自己用泥土做的砖头。全部用这种土砖盖的房子，就叫土砖房。 砖木房，顾名思义，就是土砖和木头做成的房子。 土砖房的房梁也是木头。 但砖木房不一样，下半边屋子是土砖，上半边屋子全是木板。 这两种房子，在蒲县农村都很常见。 这个时候，大家建房子，都是自给自足，模样款式也都一个样。 …… 骑着自行车进了村。 路过的九尖村人纷纷投来好奇的视线，林素娥暗暗观察这些人，最后，视线落在了一个一边看她，一边和左右叭叭叭个不停的中年妇女。 根据她的经验，这人应该是村里的大嘴巴。 这种人，一般好沟通。 这么想着，她蹬着自行车走近她，出声：“大妹子，和你打听个事儿，钱贵生家往哪儿走？” “你找钱贵生啊～” 果不其然，中年妇女热情得给她指了路：“哦，直走到最后，左边那户就是了。” 林素娥礼貌道谢：“谢谢大妹子。” “不客气～”女子摆手，眼里带着八卦的光芒：“大姐，你是钱贵生家亲戚吗？” 林素娥摇头：“不是。” 女子更好奇了：“不是，那你来干啥？” 林素娥简洁回答：“我是个做媒的。”说完，对她点了点头，一蹬自行车走开了。 身后。 女子双眼蹭亮：“做媒？！” “莫非是秀芝那姑娘的！1000块彩礼这是有冤大头愿意接受了？！” “我得去看看。” 前方。 林素娥没往后看，按照中年妇女的指示，找到了那间屋子。 土砖房。 有些破旧了。 但外面干净整洁，一看就是有心打理过的。 她点了点头，走近。 坝子外，一个中年妇女在洗衣服，听到动静抬起头，看见林素娥，一脸疑惑：“你找谁？” 林素娥：“请问，你是钱秀芝的家人吗？” 何大娣点头，神色迟疑：“嗯，我是她妈？你是……” 林素娥笑容加深：“大姐，我是做媒的，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媒婆啊～” 何大娣一惊，赶忙起身，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招待：“里面请，里面请。” “不晓得，咋个称呼你？” 林素娥自爆了家门：“我姓林，叫林素娥，家里住在水口村。” 何大娣认真记下，忍不住发问：“水口村离这儿还挺远，林媒婆咋晓得秀芝的？” “呵呵。” 林素娥笑容自然：“秀芝人品相貌这么好，十里八乡没几个比得上，我做这行的，咋能没听说？” 这话夸张了。 但何大娣听得心情舒畅，嘴角的笑容忍不住加大。 面上，还是谦虚摆手：“我家秀芝长得也就端端正正，当不得这么夸～” 林素娥笑笑没争辩。 “大姐……” 何大娣打断她：“我姓何，名大娣，你喊我名字就是。” 林素娥立刻从善如流：“何大姐，就你一人在家吗？” “嗯。” 何大娣点头，福至心灵问道：“要我把秀芝和她爸喊回来不？” 林素娥不答反问：“方不方便？” “这有啥子不方便的，他们在地里干活儿，我这就去喊他们。” 何大娣想也不想回答，之后，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说：“林媒婆，你喝热水，坐在屋头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林素娥笑着点头：“好的。” 第77章 拍个照片让看看 等了大概10分钟。 何大娣身旁跟着一男一女回来。 男的年纪不小了，头发都开始变白，应该就是钱秀芝的父亲，钱贵生。 女的是个年轻姑娘，十有八九是钱秀芝。 她看女子的清楚长相，难得愣住了。 这相貌，难怪敢喊出1000块彩礼的天价。 的确是貌美如花！ 钱贵生和何大娣都长得不丑，但要说长相很拔尖，也谈不上，但没想到，生出的女儿这么漂亮。 如今，梳着两个麻花辫，穿着一身蓝色土布衣服，依然没有减少她的美丽，反而增添了几分纯真和清纯。 何大娣的声音响起：“林媒婆，这是我当家的，叫钱贵生，然后就是我闺女，秀芝。” 林素娥眼神粘在钱秀芝身上，由衷赞叹：“秀芝长得太周正了，漂亮～” 钱秀芝脸颊微红，害羞得低下了头。 何大娣爽朗一笑：“哈哈，谢谢林媒婆这么看得起我们秀芝。” 钱贵生笑容僵硬。 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很不适应这样的情形。 林素娥也没废话。 “人都齐了，我也不卖关子，和你们简单说下男方的情况。” “男方叫王新元，老家是大兴镇的，父母兄弟一家都在蒲县上班，工人家庭，条件殷实。 王新元本人也不错，23岁，现在在大兴镇邮政信用合作社工作，银行主任是他亲舅舅。 王新元本人我见过几次，模样又高又大，性格开朗，热情助人，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大致就是这些，你们看，还有什么想了解的方面，告诉我，我晓得的话一定说。” 林素娥一口气说完，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3人。 钱贵生3人都愣住了。 何大娣失声问道：“林媒婆，你没有开玩笑吧？” 林素娥笑：“我走这么远过来，自然不是开玩笑。” “那……” 条件也太好了吧。 钱秀芝突然插话：“林媒婆，我想请问一下，你知不知道，我结婚需要男方给1000彩礼？” 这话一出。 林素娥挑眉，开口：“我……” 何大娣和钱贵生脸色大变，她剜了一眼闺女：“长辈有话，有你啥子事儿？” 然后，看向林素娥，笑容有几分卑微：“林媒婆，小孩子口无遮拦，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实，秀芝刚问的也是我想问的。” 林素娥点头：“我晓得这个事。” 何大娣紧接着追问：“那男方知道不呢？” 林素娥摇了摇头。 “我还没去过男方家里，他们啥子都不晓得。” 对面3人脸色又是一变。 何大娣有些恼怒，觉得林素娥洗涮她们家，男方都不晓得就上门来说亲。 这姓王的条件这么好，哪里看得上自己家？ 不是她看轻自己家。 她闺女是好看，但是好看能当饭吃吗？ 人家城里人，什么对象找不到，为啥非要花1000块钱天价彩礼，娶一个各方面没有优势，还有个累赘娘家的媳妇儿？ 钱贵生脸色也有些阴沉。 钱秀芝神色明显暗淡，眼里闪过自嘲：这么好的条件，她听了不免心动，没想到，只是自作多情…… 林素娥从他们的表情里猜到了他们的心里想法，但没有丝毫慌张，不急不缓解释道：“我还没找男方，不是不敢去找，毕竟王新元亲口托我给他说亲，而是因为想先来找你们。” “你们放心，我是正经做媒。” “这王新元的事，我只说了好的方面，还有别的没说呢。” 听到这里。 何大娣三人脸色又变了。 她心里的怒气消失大半，转而有些忐忑：“莫非，他身体有啥子问题？” 自从他们对外宣布要收1000彩礼，来提亲的都有各种各样的毛病：大胖子、慢性病、残疾、年纪大…… 她一个都没同意。 那些男的嫁过去，闺女也是遭罪。 她为了儿子狠心要了个卖女儿的天价彩礼，但是又矛盾地希望她找个好对象。 钱贵生也不是心狠的。 因此，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家里弹尽粮绝，给儿子钱长生买药的钱都快要拿不出了。 若王新元真的个身体有问题的，条件这么好，她到底是答应不答应？ 死亡和贫穷的威胁，让何大娣内心开始动摇了起来。 另一边。 钱秀芝也紧张的盯着她。 家里的情况她了解，已经决定，条件可以，将就着就嫁了。 这些年，她算是清醒了。 家里条件这样，她想要高嫁，就不能贪心，这也要那也要。 对面。 林素娥听不到母女2人的心理活动。 否则，定然能了悟，为啥上一世钱秀芝会答应嫁给比她大15岁二婚带孩子的男人。 此刻。 听到何大娣的话，她忙笑着摆手：“没有没有，王新元身体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健康得很。” 钱秀芝下意识呢喃：“那、是脑子有病？” 这话一出。 “噗嗤～”林素娥笑出了声，摇头：“也不是。” “你们也别乱猜了。” “我实话告诉你们吧，这王新元就一个毛病，选老婆看脸。” “还不能是一般漂亮的，得漂亮得让人一眼难忘。” “最重要，要符合他的眼缘。” “王家这条件，许多人都给他介绍过，好看的不少，但是，他硬是一个都没看上。” “相亲好几年了，一个成的都没有，看不上嘴巴毒舌得很，一点儿面子不给人家姑娘留，骂哭了好几个。” “所以，现在没人敢给他介绍了。” 说到这里，她歇了口气，继续道：“我听说这个，赶紧打听了十里八乡好看的姑娘，排名第一的，就是你们家秀芝。” “这不，立马上门。” “看到秀芝的时候，我都看呆了，本来只有五分把握，现在起码八分把握。” 听完。 何大娣3人恍然大悟。 他们面面相觑，最后，何大娣开口问道：“王新元眼光这么高，能看上秀芝吗？” “再说，我家这条件……” “试试看呗。” 林素娥笑着打断：“何大姐，要我说反正没有啥子损失不是？” “当然，我也不是让秀芝和王新元立马见面。” “我的想法是，你们先准备一张秀芝的照片，我先拿去给王新元看看，他要是看上了，咱们再说下面的事。” 这话一出。 3人都沉默了。 林素娥知道自己这话有些过分，弄得钱秀芝这个女方像是上赶着。 但，摆现实，女方不主动，按照王新元的条件，凭什么和她相亲？ 第78章 厨房白痴赵振仁 即使上辈子两人最后成了，但这一世两人想要提前修成正果，只能靠王新元那边的坚持。 毕竟，现在王新元虽然眼光挑剔，但是条件好、工作好、长相好、脾气好，是一块香饽饽。 上一世。 两人能修成正果。 王新元的前妻功不可没。 因为她的存在，王新元差点儿一蹶不振，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女的，能够走出前妻带来的阴影，王新元父母亲人哪里还顾得上女方家里穷，还是二婚的。 情况不同，处理方法肯定也不一样。 对面。 何大娣和钱贵生两口子迟迟拿不定主意。 相亲是双方的，女方主动点儿没问题，但主动拿照片过去给男方看，姿态有点儿太低了！ 结果。 钱秀芝自己开口了：“林媒婆，我没问题。” 闻言。 和大娣和钱贵生脸色都变了。 何大娣低声呵斥：“秀芝，你胡说八道啥子？” 钱贵生不赞同的摇头。 钱秀芝看着父母，认真道：“爸妈，你们就答应吧。 王新元要真是林媒婆说的那种条件，我主动点儿也没什么丢脸的。” 钱贵生沉默。 何大娣无言以对，最后叹了一口气：“行，随你吧。” 林素娥静静看着，心中却对钱秀芝攀高枝的坦诚和大方姿态表示高度肯定。 同时她有些明白，为何王新元会被她所吸引。 上一世，钱秀芝刚经历一段痛苦的婚姻，整个人无比憔悴，姣好的面容也折损不少，连现在五分漂亮都没有，王新元还是对她一见钟情，大概是被她这个人吸引。 钱秀芝看向林素娥：“林媒婆，我会尽快去拍照片，到时候送到你家。” 林素娥笑容加深：“行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她告辞：“我也就不多待了，先走了。” 何大娣挽留：“快中午了，林媒婆吃个饭再回去吧？” 钱贵生和钱秀芝点头。 林素娥习惯成自然的拒绝：“不用了，和家里人说了要回去吃饭的。” “下次，下次吧。” “那行吧。” 钱贵生：“我们送送你。” 林素娥这次没拒绝，刚一出门，就撞见了一个慌乱的身影。 两两相对。 那人强装镇定，主动打招呼:“哈哈，好巧啊，我正准备回家吃饭。” 林素娥挑眉不语。 她认出来了，这人就是她刚才问路的女子。 心里不由得嘀咕：我果然没猜错，她就是个大嘴巴，瞧这好奇心多重～ 钱家3人表情都有些不好。 何大娣皮笑肉不笑：“菊花啊，你要回去吃饭就别耽误了，快些回去吧。” 王菊花赶忙点头：“好。” 转身，一溜烟就跑开了。 但。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 林素娥缓和气氛道：“何大姐，钱哥，咱们第一次见面，也不熟悉，你们也就听了我的一面之词，心里肯定有怀疑，我理解。” “这男方的情况我都具体介绍了，趁着拍照片的时间，你们也可以去镇上打听打听，看看和我说的对不对得上。” 听完这话。 三人脸色各异。 钱贵生深以为然，下意识点头。 钱秀芝一惊，随即对自己赌一把的决定更加坚定。 何大娣赶忙摆手：“林媒婆太谦虚了，我们相信你……” “谢谢你们的信任。” 林素娥打断她的话：“但相亲是一件大事，马虎不得。 我也是为人父母的，明白你们的心思，自己去问问也好放心。 你们放心，我不介意的。 我这人做媒，就担心媒没做好，撮合不合适的人在一起。” 她说得恳切。 何大娣信了，眼里闪过感动，对林素娥的态度亲近了几分：“林媒婆你这番话，是说到我心坎上了。 好，我去问问。” 钱贵生极其难得出声：“要是所有媒婆都和林媒婆一样，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也不用操心这么多了。” 钱秀芝默默点头。 收到夸奖，林素娥心里暗爽，面上谦虚摆手：“莫怪我了，怪不好意思的。” “好了。” “你们不要送了，我走了。” 钱贵生：“走好。” 钱秀芝：“一路平安。” 何大娣：“下次一定要在家吃饭啊～” 林素娥一一回应。 …… 下午1点钟。 林素娥回到家。 赵振仁听到动静出门，问：“妈，你吃饭没有？” “还没有。”林素娥摇头：“你们吃了没？” “振信吃了。” 赵振仁答：“我还没吃，饭在锅里温着，妈你休息一下，我马上端出来。” 林素娥跑了一上午，又累又饿，一边坐下，一边点头：“好。” 总共2个菜：清炒冬瓜和辣椒炒五花肉。 饭是瘦肉稀饭。 林素娥看着卖相，不抱希望。 先吃了一口瘦肉稀饭，果不其然，肉腥味都没压住。 她忍着恶心压下去。 拍了拍胸脯，问道：“振信吃了几碗稀饭？” 说到这个，赵振仁忍不住皱眉：“小弟胃口不行，就吃了半碗。”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了的缘故。” 林素娥：“大概率不是。” 赵振仁疑惑：“啊？妈你说什么？” 林素娥：“……没说什么。” “吃饭。” 尝了一口辣椒炒五花肉，一口把她腻住了。 五花肉咋这么肥？ 没煎肉直接就下锅炒了吗？ 看样子，很有可能。 最后，看向冬瓜，这总不能难吃了吧？ 夹一块放嘴里。 林素娥整个人愣住：没味道。 再加一个。 嗯，咸死了。 又一个。 ……这次是酸的。 …… 不是…… 我的儿，你这是咋炒出这么多口味的？ 林素娥看着对面吃得香的赵振仁，表情十分复杂。 凤兰天赋一般。 大儿子是个厨房白痴。 她天赋这么好，怎么就没有一个继承的？ 赵振仁注意到她的目光，抬起头，一脸诧异的问道：“妈，你咋了？” 林素娥摇头。 接着，噌得站了起来。 赵振仁定定的看着她，林素娥挤出一个自然的笑:“振信中午没吃几口，这不行，我去给他下个面。” 顺便也给我自己下个面。 至于这桌饭菜，你就自己享用吧。 “这倒可以。” 赵振仁点头，又问道：“妈，你要做啥面？” 第79章 上坟 想了想，林素娥答：“番茄鸡蛋面。” 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选番茄鸡蛋面绝对没错。 赵振仁夸了一句马屁：“妈做的肯定好吃。” 林素娥笑笑。 这时，他又问：“妈，那我先吃，给你留点儿。” 林素娥脱口而出：“不用！” 赵振仁：“啊？！” 林素娥随口胡说：“我突然想吃面了，不用给我留了，你自己都吃了吧。” 赵振仁没有多想，点头：“好。” 林素娥转身，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 10分钟后。 番茄鸡蛋面做好了。 她分成两碗，一碗大的，一碗小的，放在桌子上晾凉。 进了屋。 床上。 赵振信半躺着，肚子上搭了一个枕巾，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眼睛颤巍巍地似闭非闭。 她上前摇了摇他肩膀，柔声道：“振信，别睡，起来吃点儿东西。” 赵振信睁开眼，童声带着睡意，奶呼呼喊人：“妈～” 林素娥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妈给你做了番茄鸡蛋面，出来吃。” 番茄鸡蛋面？！ 妈做的！ 接收到这个信息，赵振信眼里的睡意一下子消失，急迫点头。 “好。” 赵振信一脸委屈对林素娥抱怨：“饿死我了！ 大哥做的饭菜太难吃了，我刚才差点儿直接吐了。” 林素娥能够理解。 不过，她没附和，而是把食指放在嘴巴上：“嘘，小声些，别让你大哥听到，他会伤心的。” 赵振信恍然。 然后，捂住小嘴巴，飞快点头。 林素娥不由得一笑：“乖。” …… 堂屋。 赵振信一口鸡蛋一口番茄一口面，一口接着一口把面给吃完了，连面汤都没有放过。 赵振仁看得心生感叹：“果然是刚才没胃口～” 闻言。 林素娥差点儿被噎住。 行吧。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赵振信小眉毛纠结得皱成了一团，整个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最终，一个字也没说。 吃完饭。 赵振仁洗碗。 赵振信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林素娥让他回屋睡觉。 她走了一天，风尘仆仆，洗漱了一下，换了身清爽的衣服。 赵振仁洗完碗进来。 她正准备睡觉，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振仁，你什么时候买票回学校？” 赵振仁立马回答：“我请了10天假，明天就是第10天了，我打算今天去买票，明天去蓉城。” “这样啊～” 林素娥点头：“你下午骑着我自行车去火车站买票吧，我没事就待在家里陪振信。” 赵振仁：“好的，妈。” “对了，你下午出去，记得再买些纸钱蜡烛啥的。” 赵振仁懵了:“啊？！买纸钱蜡烛干嘛？” 林素娥表情有些微严肃，缓缓解释：“你爸去世前，一直说想看你们上大学，好不容易你读上大学，他却看不到了。 今晚，咱们母子去山上给你爸烧个香，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听到这话，赵振仁明显沉默了。 好一会儿，他声音微微沙哑，重重点头：“好，正好我也有很多话想和爸说。” …… 晚饭。 林素娥给赵振信做营养餐。 鲫鱼豆腐汤、红枣糕和皮蛋瘦肉粥。 清淡又美味。 赵振仁吃得很香，林素娥却更加不解：吃过自己做的菜，中午是怎么吃得那么香的？ 简直是世界未解之谜。 …… 夜晚。 晚上9点钟。 赵振信已经睡了。 动完手术，他不能熬夜，每天生活极其规律，晚上9点睡觉，早上7点起床。 林素娥和赵振仁悄悄上了山。 后山僻静的树木下，一座孤坟安静的矗立。 整座坟开完了野菊花。 金黄灿烂的，在月光照射下，显得流光溢彩。 点燃蜡烛。 插在坟前，她又拿出了饼干、糖果和白灼五花肉。 接着，倒上一杯酒。 然后，在坟堆边上烧纸钱，一边说：“当家的，我和振仁来看你了，振仁考上大学了，咱家出了个大学生了。 而且，还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可风光了，你没看见，实在可惜。 我告诉你，你在底下看着，家里孩子有难，你多帮着点儿，知道不知道？ ……” 她絮絮叨叨很久。 然后，看向一旁的赵振仁：“过来给你爸磕三个头吧。” 赵振仁立马点头，毫不含糊，直腾腾跪下去，头叩地，结结实实行了三个大礼。 “爸，我考上大学了。 你放心，家里一切有我，我会照顾好妈和弟弟妹妹们。” 他终于能自信说出这句话了。 一旁，林素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夜好梦。 第2天一大早，赵振仁收拾好行李，骑着自行车走向充满希望的远方。 林素娥让赵振仁骑车走，到时候放在火车站就是。 她有空去取。 …… 一晃。 过了3天。 林素娥帮赵振信做康复训练，外面传来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林媒婆在家吗？” 她一愣。 接着，反应过来：“好像是钱秀芝的声音。” 看向赵振信：“你自己练一练，不要太着急，等妈回来。” 赵振信小脸认真无比：“好！” 打开门。 果然是钱秀芝。 她嘴角笑容加深，赶忙迎了上去：“林媒婆，打扰你了。” “没有没有。” 林素娥摆手，直奔主题：“照片拍好了？” 钱秀芝点头，然后红着脸递上了一张照片：“嗯，你看看行不行。” 林素娥没客气，认真观察。 这个年代摄影技术不成，但是朦胧美也别有韵味。 “行，我看没问题。” 钱秀芝大大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她告辞:“林媒婆，照片送到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先回去了。” 林素娥点头：“嗯，去吧。” 目送钱秀芝离开，林素娥和赵振信商量，获得他的同意之后，骑着自行车往大兴镇方向走去。 村镇银行。 她站在门口，看了几眼，准备进去。 也是凑巧。 王新元刚好走出来。 四目相对，王新元先反应过来，笑着打招呼：“林婶子，来银行办事呀？” “不是。” 林素娥摇头：“我是来找你的。” 听到这话。 王新元一脸诧异：“找我，有啥子事儿？” “哈哈。” 林素娥笑：“你前几天，不是让我帮你介绍对象吗？” 第80章 颜控?易如反掌 闻言。 王新元一愣，随即想了起来，下意识皱起了眉，又很快收敛，客气道：“我那时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婶子这么放在心上，谢谢婶子了。” 林素娥摆手：“呵呵，不算什么。” 王新元斟酌着语气，话音一转：“不过，林婶子，这相亲的事情，你还是去我家和我妈谈才是……” 林素娥打断他，坦然的解释：“当然得找你家长。” “只不过，这不是你说要长得好看的，我又打听了一下你的事情……” 听到这里，王新元脸色有些不自在。 林素娥没继续往下说，略过了王新元对相亲对象的挑剔和一些无礼行为，笑呵呵说：“所以，我带了女方的照片，让你先看看。” “要是不合眼缘，也免得双方尴尬。” “你说，是不是？” 身为一个合格的媒婆，要尽量挑相亲男女的好处说，而不是揭他们的短，让他们难堪。 言归正传。 闻言。 王新元又惊讶又意外，他没想到林素娥居然提前把女方的照片带给他看，这真是第一次碰到！ 不过，他不由得升起几分好奇来，点头：“婶子说得是。” 见此。 林素娥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一寸大小的照片，递过去：“喏，这就是那位姑娘的照片，最近几天才拍的，新照片呢。” 对面。 王新元看向照片上的女孩儿，瞬间感觉脑子炸开了花，五颜六色的烟花在他脑海中不停绽放…… 林素娥瞧他看直了眼的样子，得意得挑眉，故意问道：“这姑娘可是咱们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姑娘之一，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王新元想也不想就点头：“好看，太好看了。” 说完，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抬起头，对上林素娥含笑的双眼，瞬间整张脸涨得通红。 林素娥故作不知，又发问：“新元同志，照片你也看了，这姑娘合不合你的眼缘呀？” 王新元不知怎的扭捏了起来：“这……” 林素娥故意逗他：“不合眼缘呀？唉，可惜了，那就算了，我再给你找找……” 听到这话，王新元急了，一顿输出：“没有，合眼缘，不用找了。” 听到这里。 林素娥再也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 王新元一呆。 下一课，幽怨得看着林素娥：“林婶子，你早就看出来了是不是？” 逗人玩儿可以。 把人惹毛了就不好了。 林素娥赶紧清了清嗓子，没回答王新元的问题，正色道：“新元，既然你看上眼了，那我也和你说一说女方的基本情况吧。” 一听这话。 王新元幽怨的神色一收，认真点头，做出聆听状。 “这姑娘叫钱秀芝，今年21岁，她家住在大兴镇下面的九尖村，家里总共7口人。 她排行老三。 上面有2个姐姐，下面1个妹妹和1个弟弟。 她家里不富裕。 父母都是农民，唯一的弟弟今年才6岁，是个早产儿，出生以来一直在吃药，不能停，所以，家里急着用钱。 因此，他父母提出娶她，要1000块钱彩礼。” 说到这里。 林素娥顿了一下，观察王新元的表情。 他没有任何异样，见林素娥不说了，还主动催促：“林婶子，继续说呀，我听着呢～” 林素娥当即收敛心神，继续说：“这1000块彩礼，女方那边是要留在家里，一分也不会带到娘家的。 除此之外。 还有一件事儿必须得提前和你说，钱秀芝母亲那边，往上数好几代，生的女儿都遗传难生儿子的体质。” 听到这里，王新元忍不住发出疑问：“难生儿子？” 林素娥仔细解释：“是的，钱秀芝的妈何大娣，就是生了4个女儿，才生出了她幺弟。 她妈的几个姐妹更是一个儿子都没生出来，好几个被夫家休了。 你要是和钱秀芝成了，很可能这辈子都没儿子。 这种不算小事，我肯定要提前提醒你，免得婚后才知道，闹得你们两家不愉快，也对我产生埋怨。” 听完这话，王新元消化了一会儿，然后对林素娥笑：“婶子，谢谢你没瞒着我。生男生女都一样，我对儿子没有执念。” 这话，就是想和钱秀芝处对象的意思了。 林素娥了然。 心里暗道：不愧是上一辈子让他一见钟情的存在，这一辈子也不例外，一张照片就把王新元迷得晕头转向。 不过。 林素娥没直接答应什么，而是语重心长道:“新元，你不介意，但是你父母那边呢？” 王新元脸色陡然一变。 林素娥不急不缓道：“婶子知道你家条件好，钱秀芝那种条件，按理是不应该和你介绍的，但是我见到钱秀芝第一眼，就觉得和你有缘分，这才来和你说。” 王新元赶忙解释：“婶子，我不在乎条件的。” 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林婶子顺从内心的想法把人介绍给我了，要不然，岂不是就这么白白错过了？ 这么多年，他相了十几次亲，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如此和自己心意的女孩子…… 林素娥一顿，笑着点头：“我知道。” 又继续接上刚才说的：“但是，你父母那边怕是不太能接受。 一，钱秀芝家里穷，你娶了她不但帮不上你，而且还会给你增加负担。 二，钱秀芝家里穷，还需要1000块彩礼，有些狮子大张口的意味。 你父母肯定会觉得钱秀芝父母太势利，重男轻女，不适合结为亲家。 三，钱秀芝母亲那边的遗传，生不出儿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父母那一辈的思想传统些，肯定不喜欢这样的姑娘当儿媳妇。 所以。 我建议，你先回去和你父母说一说，要是他们同意了，咱们再约着见个面。” 这的确是个难关。 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就选择放弃。 但王新元是什么人？ 他从小就是个犟种，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 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母长辈和哥哥姐姐都宠着他，从来没受过挫。 所以，林素娥这番话，不但没让他退缩，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 “婶子说得是，我会回去和我爸妈说，你等我好消息。” 第81章 烤猪蹄 林素娥笑着点头。 对于王新元的反应，她一点儿也不意外。 毕竟，这可是上辈子被设计娶了丑八怪后，一直忍着不碰她的强者。 …… 说完。 林素娥也没多待。 和王新元告别，转身去了菜市场。 今天周六，孩子们放假，她得买些肉菜，晚上好好做顿美食给孩子们解解馋。 镇上的菜市场规模小，又是下午了，很多摊贩都收摊了。 逛了一圈，林素娥买了2斤五花肉、3斤排骨、2个猪蹄和1只老母鸡。 配菜家里都有。 买好准备离开菜市场回家，骑到市场门口，看到前面围了一圈人。 她有些好奇凑过去。 原来，是几个老乡推了一车鱼来卖。 只听，有人问：“豁，这些鱼真活泼，才从河里捞出来的吧？” 年纪最大的中年男子回答：“不是河里的。我们村里水库放水，这是水库里刚打捞上来的。” “哎呦？！还是水库养的！这味道巴适哦～” “这鱼好肥，在水库养了好久？” 男子：“哈哈，有三年咯。” “三年，难怪长得这么大？！” “……” 林素娥听着，看向水桶里的鱼，都活蹦乱跳的，看着就鲜活。 她开口问男子：“这鱼怎么卖？” 中年男子连忙回答：“大姐好，这要看你买那种鱼，每种价格都不一样。” 林素娥指着巴掌大的鲫鱼问道：“这个鲫鱼怎么卖？” 鲫鱼体型长不大。 这种1斤左右的鲫鱼是味道最好的。 男子回答：“5毛一斤。” 5毛，倒是不贵。 林素娥估计了那些鲫鱼，不超过20斤，直接道：“你这鲫鱼我全要了，你称一下。” 这些鲫鱼难得，她准备给赵振信熬鱼汤补身体。 一顿肯定吃不完。 但是，养在家里就是了，十天八个月不会死。 “全要了？” “好的好的，老三，你给这位婶子称一下。” 和中年男子五分相似，长相憨厚的年轻小伙子答：“好嘞，爸 ” 林素娥没有收手，看中了一条大花鲢：“这个花鲢好多钱斤？” 男子解释道：“这个花鲢起码10斤，算是比较大的了，所以卖得贵些，1块钱一斤。” 1块钱一斤，也合理。 林素娥点头：“行，给我称起来吧。” “好嘞。” 她原本想打住，这时，眼尖看到了一条黑鱼，连忙问道：“老乡，你还有黑鱼哇？” “嘿嘿，大姐你眼神好，就一条，要不？” 林素娥点头：“咋个卖？” 男子：“3块钱一斤。” 林素娥：“行，算钱。” 最后。 鲫鱼15尾，14斤6两，算的14斤，5毛一斤，7块钱；花鲢12斤，1块钱一斤，12块钱；黑鱼3块钱一斤，3斤重，9块钱。 全部加起来，一共花了28块钱。 付了钱。 在男子热情招呼声下，她骑上自行车进了菜市场。 又买了一块豆腐。 返航。 …… 出了城。 四下无人，她赶紧把东西丢进空间。 抵达家里。 差不多四点钟。 听到动静，赵振信出来迎接他，想要替她拿东西：“妈，你买了好多菜，我来帮你。” 林素娥不想他劳累。 但是，又不想打击孩子的积极性，于是把黑鱼和五花肉递给了他，嘴里夸道：“小四真棒～” 赵振信眼睛笑成了月牙，更加卖力了。 提到厨房。 林素娥先把鲫鱼养在木盆子里。 猪蹄，今天做重口的——烤猪蹄。 这个最费时。 因此，在处理其他食材之前，先把猪蹄炖上。 她开始生火。 赵振信积极道：“妈，我来烧火。” 林素娥拒绝了：“不行，烟子太大了，你身体还没养好，不能闻这么多油烟。” 赵振信失望瘪嘴。 见状，林素娥心里一软，道：“不过，妈一个人做菜没得人陪我说话也无聊，你搬个凳子坐在外面好不好？” 赵振信当即眼睛一亮：“好！” 他飞快搬了个凳子坐好，双手撑着下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 林素娥对她笑笑，开始做菜。 猪蹄洗好放锅里，加入适量的葱姜、冰糖、八角、香叶、桂皮、花椒、干辣椒、茴香、生抽、老抽、黄豆酱、盐。 加开水没过食材。 盖上锅盖，大火开始炖。 然后，开始处理其他的食材。 五花肉，当然是做全家人百吃不厌的红烧肉。 排骨，用来做个排骨豆角炖粉条。 老母鸡，大夏天热得很，想吃凉的，用来做口水鸡。 然后是鱼。 鲫鱼今天不做。 黑鱼是专门买给赵振信补身体的。 但是，考虑到他天天喝汤难受，做个一鱼两吃：鱼头炖豆腐，鱼身片了做葱油鱼片，美味又滋补。 和他说了。 赵振信忍不住惊呼：“葱油鱼片，听着就好吃！” “妈，我爱死你了。” 林素娥失笑摇头。 鱼头豆腐汤就这么被无视了？！ 行吧。 林素娥他们吃大花鲢，这花鲢太大了，她准备做个一鱼多吃。 鱼头用来红烧。 鱼骨炸了，做成椒盐鱼骨。 鱼片做个川式水煮鱼。 1个小时左右，林素娥就把菜备得差不多了。 今天硬菜多，当然要吃大米饭，她打算做沥米饭，一共舀了5斤米左右。 让它煮着。 另一口锅，烧水煮老母鸡。 这时。 猪蹄也炖烂了。 盛出来。 另外起锅，倒油，把猪蹄放进去，煸炒出焦皮，然后倒入秘制烧烤蘸料。 秘制烧烤蘸料配方，是由辣椒面、孜然粉、十三香、油炸花生米、白熟芝麻、味精和桃酥混合而成。 这是后世很多烧烤店用的配方。 之后。 翻炒均匀，撒上葱花，就可以出锅了。 这时。 厨房里弥漫着一股霸道得让人忍不住流口水的香味。 赵振信忍不住问：“妈，你做的啥菜？太香了，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林素娥答：“烤猪蹄！” 然后安抚道：“你现在不能吃，等你养好伤，妈专门给你做。” 赵振信很馋，但是没有闹，乖乖点头。 …… 第二道菜，老朋友红烧肉，做法和前几次一样，利索的出了锅。 赵振信自告奋勇：“妈，我端过去。” 林素娥深深看了他一眼，递过去，警告道：“最多吃一块。” 闻言。 赵振信一副被抓包的样子，吐了吐舌头，连忙点头：“好。” 转身小跑离开。 林素娥摇了摇头，继续做菜。 第82章 红烧鱼头 接着。 做排骨炖粉条。 林素娥今天打算用东北菜的做法，食材：排骨、粉条、豇豆和土豆。 第一步，排骨焯水。 第二步，起锅烧油，油热，放入适量冰糖，小火炒成焦糖色，倒入焯好水的排骨，翻炒上色。 第三步，排骨上好色，放入葱姜蒜、辣椒、八角、桂皮，再倒入适量的生抽、老抽、白糖、料酒，最后放一勺黄豆酱，加热水没过排骨，中火炖30分钟。 第四步，30分钟后，放入切块的土豆和掰成条的豆角炖15分钟，然后放泡好水的粉条炖5分钟，起锅。 一碗酱香浓郁，让人恨不得吃上两碗饭的排骨炖粉条子就最好了。 只剩下2条鱼没做了。 老母鸡早就煮好，林素娥把它放在凉水里泡着，冷透了再切。 这样最好的口水鸡，鸡皮qq弹弹的、鸡肉冰冰凉凉的，吃进嘴里很舒服。 这2条鱼，林素娥首先做黑鱼。 黑鱼不做辣的，先做，方便清洗锅。 黑鱼头炖豆腐，豆腐买的是嫩豆腐，鱼头已经用盐和葱姜蒜腌制了半个小时以上。 豆腐切小块，先在热水里加盐去掉豆腥味。 接着，起锅烧油。 放入鱼头，煎至定型，再翻面，两面煎得金黄，倒入适量料酒、姜蒜，再倒入开水没过鱼头，大火烧开。 加开水之后几分钟，鱼汤彻底变成奶白色，煮至沸腾，加入焯好说的豆腐块，煮开，放盐和香葱，出锅。 这是一道颜值很高的汤。 但比它颜值更好的，是它的营养价值，黑鱼头炖蛋白质和钙的含量极高，特别适合赵振信这个刚做了开颅手术不久的病人喝。 接着是，葱油鱼片。 这道菜简单不费时，关键还好吃。 黑鱼片很新鲜，不用腌制，直接烧一锅热水，下鱼片烫30秒捞出放在盘子里备用。 起锅烧油。 油温5成热放入葱段，中火煎到葱段焦黄，葱油就做好了。 调个料汁。 酱油、味精和糖。 淋在黑鱼片上，再放入切好的葱丝，浇上葱油激发出香味。 这么多葱油，今天一道菜是用不完的，剩下的用干净的碗盛起来。 做完，她朝着赵振信招了招手：“振信，把你吃的两道菜端上桌吧。” 赵振信起身进来：“哦，好。” “待会儿妈要做两个辣菜，有点儿呛人，你别坐在厨房门口了。” “好的，妈。” 人走后。 她开始做花鲢鱼。 这是她今天最期待的菜。 看着花鲢的时候，她就想吃红烧花鲢鱼头了。 很多人不喜欢吃花鲢鱼头，觉得花鲢鱼头不好吃，但林素娥特别喜欢，鱼头又大肉又多，还没刺，吃一只鱼头超级满足。 这个花鲢12斤重，鱼头都有5斤重。 处理好的鱼头先用姜和料酒腌制了半个小时以上，起锅热油，下鱼，煎至两面金黄。 此时，放大量的姜片、蒜瓣、朝天椒段炒香。 之后，调味，农家豆瓣酱、大豆酱、生抽、老抽、花椒，加热水没过鱼头，再倒入适量米酒增香去腥，大火烧开转中火炖15分钟，出锅前加入小米辣和蒜米和葱花即可。 起锅。 香辣扑鼻的红烧鱼头就做好了。 一鱼多吃，第二道菜，椒盐鱼骨。 鱼骨提前用葱姜料酒椒盐粉生抽腌制好了。 炸之前。 取出葱姜，加入淀粉抓匀。 起锅热油，油温6成热，挨个放入鱼排，炸至金黄色捞出。 若是想要更加酥脆一些，复炸一遍。 捞出控油。 锅里留底油，放入蒜沫朝天椒段炒香，倒入炸好的鱼骨，翻炒均匀，加入适量椒盐粉，出锅前撒上葱花，装盘。 一盘外焦里嫩的小零食就做好了。 要是家里有人喝酒，这是最好的下酒菜之一。 一鱼三吃，第三道菜。 水煮鱼片。 鱼片提前用淀粉、料酒、盐巴、花椒和菜籽油腌制好。 起锅烧油。 油热，加入葱姜蒜炒香，再加入自己家做的豆瓣酱炒出红油，之后倒入清水，开始调味，生抽、糖和盐。 汤烧开。 开始烫菜。 林素娥准备的配菜是莴笋尖和莴笋片，先把它们放进汤里烫熟。 放在盆底。 之后，放入鱼片。 30秒钟，连着汤汁一起倒进盆子里。 切好的青红辣椒、花椒和辣椒面在鱼片上放好，另起锅烧油，油热淋在碗中，最后放上香菜段，水煮鱼片完成。 满屋的油香。 林素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向外面，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暗下来，差不多7点半了。 她不由得皱眉，自言自语道：“大的两个离得远些回来晚点，两个小家伙怎么还不回来？” “应该不是去玩水了吧……” 大夏天天热，小孩子喜欢玩水，林素娥严厉禁止他们靠近河边的，但是村里其他小孩儿经常去河边玩水，他们没忍住诱惑一起玩也不稀奇。 林素娥磨牙，语气威胁：“要真的去玩水了，看我不打他们屁股！” 后世科技发展了，每年还有不少孩子被淹死，现在的医疗水平溺水更是难救回来。 就在林素娥胡思乱想时，赵振礼兴奋的声音响起：“哇！好香！！！二哥，二姐、玉兰，妈肯定做了好吃的。” 赵玉兰附和：“真的好香哦～” 赵振礼大声道：“我都要饿死了。” 屋内。 林素娥眉毛一动，心里的不安平息，三两步往外走。 正好。 赵振礼跑了过去，看见她激动大喊：“妈！” “你做了啥好吃的？” “太香了，我们几个老远就闻到了～” 林素娥笑容“和蔼”，不答反问：“今天放学去哪儿玩了，咋这么晚才回来？” 闻言，赵振礼没有多想：“哦，下午放学，我和同学耍拍纸片，他们借我小人书去看，看完了才还给我，就晚了点。” 闻言。 林素娥脸色真正和缓了下来。 她笑容真切，对他温声道：“厨房有几个菜，你把它端到桌子上。” “我再做个口水鸡，就开饭。” 赵振礼并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笑呵呵点头：“好嘞～” 进去一看，哇的惊喜大叫：“是鱼摆摆！” “怎么这么香？” “妈，这个是啥子？” “炸的鱼排。” 赵振礼震惊：“鱼排还能炸？我先尝尝味道。” 第83章 宠爱但不溺爱 没等林素娥回答，他直接用手夹了一个，放进嘴里，立马睁大了眼睛：“这个味道好神奇，我第一次吃！” “不过，好好吃～” “好吃，好吃……” 赵振礼是真的很喜欢，不停的点头，吃完还把手指上的椒盐粉舔干净了。 林素娥看得青筋直冒。 她没忍住敲了他脑壳一下，低骂:“下午在地上拍卡片洗手没得就舔手指，脏不脏？” 赵振礼讪讪一笑：“我这就洗手。” 林素娥没眼看。 赵振义4兄妹恰好走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赵玉兰嫌弃撇嘴：“三哥，你是个邋遢鬼。” 赵振礼想也不想反驳：“哪儿有？” “不是邋遢鬼，你不洗手偷吃还舔手指？”赵玉兰小脸夸张的皱起来：“咦，脏死了～” 赵振信也做出嫌弃的表情：“咦～” 赵振义和赵凤兰对他摇头。 赵振礼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却无可反驳，最后，冷哼了一声，拿屁股对着他们。 “噗嗤。” “哈。” “哈哈哈……” “……” 由赵玉兰没忍住，大家一起笑开了。 林素娥眼里也染上笑意。 孩子们一回来，整个家里的氛围就活跃了起来。 她看向笑弯了眼睛的小儿子，又欣慰又心疼。 这孩子一个人在家太孤独了些。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开颅手术，至少得休养3个月，她才放心把人送回学校去。 快速做了个口水鸡。 饭桌上。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林素娥发现，孩子们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落在菜上，连最稳重的赵振义也不例外。 她不由得会心一笑。 赵凤兰发自内心的感叹：“妈，你今晚上的菜也太丰盛了吧？” 赵振义点头：“都比得上过年了。” 赵振礼：“二哥说错了，过年也没有吃这么好过。” 赵玉兰用小指头数着桌上的菜：“1份、2个、3个……8个菜，哇哦～” 赵凤兰：“还全是大菜，我眼睛都看不过来，不晓得先吃哪一道菜了。” 赵振信小声嘀咕：“我都想吃。” 林素娥立马哄道：“乖，你多吃葱油鱼片和鱼头豆腐汤，等你好了再吃其他的。” 赵振信:“……哦。” 本来他觉得自己的鱼头豆腐汤和葱油鱼片很好，现在看到其他6样色香味俱全的大菜，瞬间觉得它们没有那么好吃了。 见此，林素娥无奈摇头。 赵振礼眼睛珠子一转，对赵振信善解人意的建议：“小四，你吃病号餐，看着咱们吃香的喝辣的对你有点残忍了，这样吧，你单独去屋里吃，眼不见心不烦，就不会馋了，你看我这主意好不好？” “大家觉得怎么样？” 赵玉兰第一个点头：“我觉得行。” 赵凤兰轻柔得摸了摸赵振信包着纱布的脑袋，低声问道：“振礼说得也行，要不让二哥给你搬出去？” 赵振信坚决反对：“不！” “我就在这儿吃～” 他催促道：“我饿了，赶紧吃饭吧。” 他心里暗道：在桌上大家一起吃，还能看着解个馋，搬到屋子里，闻得到看不到，心里更痒痒。 三哥太坏了！ 想到这里，赵振信忍不住瞪了一眼赵振礼，心里发誓：风水轮流转，三哥，你最好祈祷自己没有生病的那一天，否则我一定会像你照顾我这样照顾你的！ 同一时间。 赵振礼后背一凉。 …… 说说笑笑，也要8点钟了，林素娥也实在饿了，率先夹了一块鱼眼肉。 这个部位，是她最喜欢的位置。 又嫩又鲜甜。 吃你嘴里，她不由得点头：这个鱼不愧是水库里养的，品质就是好，一点儿腥味都没有，只有鱼肉本身的鲜甜味道，再加上她调的味道好，吃得停不下来。 赵振义今天格外喜欢水煮鱼片。 因为有菜籽油在汤上面飘浮着，鱼肉依然是刚出锅的温度，味道又辣又烫又香又麻。 他忍不住夸赞起林素娥：“妈，这个水煮鱼片好嫩好香，你的厨艺又进步了。” 赵凤兰更爱排骨炖粉条。 “妈，排骨炖粉条、豆角和土豆，这个搭配你咋个想起来的，真的绝了，土豆粉粉糯糯的，汤汁和土豆混合黏糊糊扒在排骨、粉条和豆角上，太香太下饭了！” 赵振礼专注在椒盐鱼骨。 听到哥哥姐姐的话，不服气反驳：“这个椒盐鱼骨才是最好吃的，鱼骨头都酥脆了，可以一起吃下去！ 你们喜欢的都是小弟，我这个才是今天的老大。” 说实在的，这个样子确实欠扁。 赵振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他的话当耳边风，懒得理会。 赵凤兰脸一沉，放下筷子揪住他一只耳朵，用力一拽。 “啊啊啊，痛痛痛，二姐，你干嘛？” 赵凤兰皮笑肉不笑：“和那个充老大呢？” 赵振礼狡辩：“我是在说菜？” 赵凤兰：“呵呵……” 他赶紧认怂。 “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二姐，亲爱的二姐，你饶过我吧。” 赵凤兰傲娇哼唧一声：“哼～” 赵振礼心疼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委屈得看向林素娥想要告状，就看到林素娥一脸笑容看热闹的表情。 他瞬间蚌埠住了。 “妈～！” 林素娥眼皮都没掀起来：“好好吃饭。” 赵振礼耸拉下肩膀：“……哦。” 拿起筷子，准备继续战斗椒盐鱼骨，就看到赵玉兰的筷子不停在夹，顺着她手的方向看过去，已经夹了半碗鱼骨了。 他：“！” “玉兰，你太过分了，夹这么多在自己碗里堆到？” 赵玉兰抿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继续往碗里夹。 赵振礼急了。 开始和她争抢起来。 林素娥看得微微皱眉，语气严肃：“老三，三妹，吃好多夹好多，其他人还要吃呢！” 宠爱孩子可以。 但不能溺爱孩子。 林素娥重活一次，想要弥补每个孩子，但也是有原则的。 听到她的话。 赵玉兰和赵振礼立马停下争抢，小脸紧张的看着她。 其他人也纷纷看过来。 林素娥一脸严肃：“以后不许这个样子了，晓不晓得？” 赵玉兰吓得声音颤抖：“晓得了。” 赵振礼也不敢耍宝：“妈，我不会了。” 闻言。 林素娥脸色一缓，笑着道：“没事了，吃饭吃饭。” 众人这才继续吃饭。 第84章 薛桂仙登门 中秋节前一日。 林素娥把赵振信送到了大哥家里托大嫂照顾一天。 一大早。 她骑着自行车出发去了蒲县。 刚进家属院大门。 何绵的声音从正上方传来：“素娥姐，你来啦，不用上来，我这就让桂仙下来。” 林素娥抬头，何绵站在阳台上对她招手。 她挥手示意：“好。” 往墙边退了两步，不挡着门。 几个中年妇女在院子里洗衣服，离得近的一个自来熟的问她：“大妹子，见过你好几次了，你叫林素娥，是个媒婆是吧？” “大姐猜得没错。” 林素娥笑容热情，主动道：“大姐，你家或者亲戚朋友家里要是有年龄到了的小伙子小姑娘，可以找我来介绍，我一定介绍个巴适的。” 中年妇女爽朗一笑：“好说好说。” 随即，凑近林素娥，在她耳边低声问道：“桂仙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叫我一声姨，你给我说说，男方家里条件好不好，是干什么的？” 林素娥看了她一眼，故意拖长语速：“男方啊，他是……” 不远处，薛桂仙喊她：“婶子。” 林素娥立马转头，响亮应答：“哎~” 只见，薛桂仙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一头长发烫成了卷发，还梳成了半披发，用一枚珍珠发夹别起来，再无别的装饰。 身上穿了一件圆领斑点白色连衣裙，往下是一双到脚踝的白袜子，踩着一双黑色的圆头皮鞋，斜跨着一个浅蓝色的帆布包。 整体搭配，大气温婉有书香气，冲淡了她自身带的冷淡疏离感。 这一身打扮，一看就是长辈们会喜欢的乖乖女，看得出来薛桂仙对这次去赵和华家里做客的重视。 对此。 林素娥带着7分真3分假，双眼发亮的夸赞：“哎呦喂，桂仙今天打扮得可真漂亮，像个小仙女，和华的舅舅和舅妈肯定第一眼就能喜欢上你。” 7分真，是对薛桂仙的真心赞美。 她今天打扮真的让人眼前一亮，果然：世上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 3分假，是为了摆脱大姐八卦的追问。 薛家既然没有主动声张，她一个媒婆，当然也不能嘴巴没个把门的到处乱说。 闻言。 薛桂仙脸颊泛红，羞涩道：“婶子说笑了，我随便穿的。” 林素娥摆手：“谦虚了不是？” 薛桂仙红着脸说不出话。 林素娥也被逗她了，说起正事：“好了，路上再聊，咱们出发吧。” “嗯。” 转身，那大姐看着她欲言又止。 林素娥对她歉意的笑了笑：“走了，大姐，下次聊。” 大姐失望点头：“……行。” …… 林素娥打算骑着载她。 薛桂仙出声：“婶子，要不我来骑着，你坐后面吧。” 听到这话，林素娥笑着摇头：“还是我来吧，你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可不能骑得一身汗~” 闻言。 薛桂仙也不坚持了：“那、辛苦婶子了。” 林素娥不以为意：“你能有多重？快上来吧。” “好。” “坐稳，走了。” 出了城，林素娥开始找话聊天，一时没有头绪，眼尖看到薛桂仙手里提着的东西，有了想法：“桂仙，你还带了礼物呀？都有些啥。” 薛桂仙老实回答：“嗯，我爸妈准备的。也没什么，就一些海鲜干货、一盒麦乳精和一箱子龙眼。” 林素娥感叹：“哟，这都是乡下见不到的，你爸妈真是有心了。” 按照这边的习俗。 男方去女方家要提礼物，但是女方去男方家里一般是不带礼物的。 毕竟，男方得主动些嘛~ 女方要矜持。 没想到，薛桂仙上门提了这么老些好东西。 但是，转念一想，林素娥又有些明悟：他们这一对，和普通结婚不一样，薛桂仙是招婿，赵和华是去当上门女婿的。 那薛桂仙相当于男方的角色，可不得多礼些。 而且，这也可以表达他们家对赵和华和家人的重视，安一安他们的心，这和担心闺女嫁了人过得不好，是一个道理。 把赵和华比作“闺女”，林素娥一想还觉得有些好笑。 言归正传。 薛桂仙认真道：“应该的，我爸妈说了，以后都是一家人，得多孝顺长辈。” 闻言。 林素娥心里暗道：薛志雄和何绵两口子真是好人啊~ 她停下来，偏头对薛桂仙说：“把这些东西给我，我放在车把手上挂着，省得你提着累手。” 薛桂仙点头：“谢谢婶子。” “不用谢。” …… 另一边。 关桥村，孙明才家。 孙家总共7口人，孙明才王萍夫妻，赵和华这个外甥，还有自家4个儿女，大儿子孙德才，二儿子孙德福，三儿子孙德运和小闺女孙德花。 此刻。 全家人穿着干净整洁，在家等薛桂仙和林素娥上门。 王萍坐立难安：“要到10点钟了，人是不是快要到了？” 孙明才点头：“应该差不多。” 王萍想去看看，又觉得不好，于是指挥小闺女，道：“幺妹，你见过林三婆，去村头看看，看到人赶紧回来通知我。” 孙德花点了点脑袋，跑的就出去了。 王萍左看右看，发现大儿子脚上脏兮兮的，立马呵斥：“老大，鞋子哪里弄的泥，赶紧去洗干净！” 孙德才连忙低头：“不小心弄的吧，我这就去弄干净。” “快去快去。” 王萍挥手，又喊二儿子：“老二，拿扫把去把地扫了……” 孙德福点头：“哦，好。” 王萍又看向三儿子：“老三，你……” 孙明才终于忍不住拉住她：“好了，老大鞋子就一个泥点子不注意看都发现不了，家里昨天也做了大扫除干净得很，你莫慌。” 闻言，王萍也应激得瞪了他一眼：“你懂啥子？人家姑娘是城里的，一家子住楼房，都是水泥地板，怕还是第一次来我们这种土房子里，可不得弄干净，省得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外甥~！” 孙明才说不过，从心认错：“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老婆子你做得对。” 孙德才几兄弟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赵和华静静坐在门边的凳子后，微微低着头，众人还以为他在紧张，但凑近了看，能发现他其实在走神。 第85章 事发 10点整。 林素娥抵达关桥村。 站在高处，她给薛桂仙指认：“咱们到村子了，那个边边上，屋后面有颗桂花树的那家，就是赵和华舅舅屋头。” 薛桂仙认真的观察了下，点头。 “走吧，咱们过去。” “嗯。” 同一时间，孙德花在村口的大榆钱树下发现了林素娥，转身就跑。 林素娥并没注意到。 …… 临近孙家。 一群人从屋里迎了出来。 林素娥一看领头的，是孙明才和王萍两人。 还没靠近。 远远地，王萍已经语气热情地招手：“三婆，你们来了，欢迎欢迎~” 林素娥笑着回应：“萍姐。” 两人各喊各的。 车停下，两人下了车，薛桂仙一脸拘束的站在林素娥身后。 林素娥大方搂住她肩膀，对人介绍：“桂仙，这是和华舅妈，你喊王姨就是；这是和华舅舅，你喊孙叔叔就是。” 薛桂仙恭敬喊人：“王姨，孙叔叔好。” 孙明才带着紧张的笑：“哈哈，好好好。” 王萍热情的拉住薛桂仙的手，笑容灿烂：“你就是桂仙吧，难怪和华回来就夸你，模样长得可真俊，来这儿当自己家一样，不要拘束。” 薛桂仙语气大方：“我听王姨的。” 闻言。 王萍笑容更深了：“好闺女。” 同时，心里暗道：还好，不是那种眼睛长在天上，看不起乡下人的城里姑娘。 不怪她有这个担心。 关桥村那十年也来了不少知青，那些女知青没几个瞧得起乡下人的，她看得多了，心里难免不安。 “和华人呢？” 这时，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寻找赵和华，见他默不作声，没好气道：“你这孩子，昨天还兴奋得睡不着觉，真见了人咋还害羞上了？” 这话王萍说得半真半假。 主要是，为了给赵和华说好话。 这话一出。 众人都笑了，纷纷用带着善意的看向两人。 薛桂仙白净的脸颊顿时泛上一抹红晕，如同一朵粉色的云朵，带着清纯又娇羞的美丽。 另一边，赵和华下意识看向薛桂仙，就看到了她羞涩的模样，整个人看呆了，反应过来，赶忙移开眼神，同时掩饰般得咳嗽了起来。 瞧着这对青涩的年轻男女，大家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哈哈哈。”王萍爽朗一笑，打破了这个氛围：“太阳怪大的，别站在坝子上干晒了，都进屋去吧。” “对对，三婆。” 赵和华跟着招呼人，先喊了一声林素娥，接着看向薛桂仙，顿了顿，故作自然：“桂仙，屋里坐。” 薛桂仙飞快得看了他一眼，轻声点头：“嗯。” …… 进屋。 薛桂仙把礼物递给王萍。 她下意识婉拒：“哎呦，你人来了就行，还带什么礼物？这我不能收，你走的时候带回去。” 薛桂仙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王姨，出门前我爸妈特意嘱咐我，一定得让你们收下的，您要是不收，我回去也不好交代呀~” “您就收了吧。”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我爸妈听说你生了小妹身子一直不好，拿了瓶麦乳精，还有就是一些海鲜干货和水果，让哥哥妹妹们尝尝鲜的。” 听到这话，王萍心里感动：“没想到，你爸妈连这个都打听了，真是有心了。” “好，我也不矫情，就收下了。” 薛桂仙笑容灿烂。 一旁。 孙明才和孙德才兄妹4人看着薛桂仙的眼神都情不自禁柔和了许多。 赵和华也面露动容。 林素娥听着这一番对话，心里暗道：谁说老实人没有心机，薛桂仙这几句话一说，不直接把孙明才一家拿下？ 看他们神色，已经拿下了。 心机不是贬义词，心机可以是好的，也是坏的。 这取决于，你怎么用它。 …… 经过这个好开头，薛桂仙迅速和王萍一家熟悉了起来，大家有说有笑。 赵和华话不多，时不时插两句。 林素娥基本不开口，但是，她不知为何总感觉赵和华状态不太对，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看了自己好几眼。 这让林素娥心里有些在意。 趁着吃饭间隙，林素娥忍不住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道：“和华，你老看我干啥？咋滴，我脸上有脏东西。” 赵和华慌忙摆手：“不，不是。” 随即，像是做好了心理建设，深吸了一口气，道：“三婆，我告诉你，你可千万要冷静，不要气坏了身体。” 一听这话。 林素娥心里有谱了。 她忍着激动问：“是不是和吴山川在外面偷人？” 这一天，终于来了！ 闻言，赵和华愣住了，傻傻道：“三婆，你咋知道？” 林素娥笑得意味深长：“我要是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咋会莫名其妙让你去蹲守吴山川？” 赵和华恍然：“那三婆知道，吴山川他……” 薛桂仙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林婶子、和华同志，吃饭了。” 林素娥和赵和华立马转过头。 薛桂仙凑近，好奇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赵和华下意识摆手：“没……” “也没什么好瞒着你的。”林素娥阻止了赵和华的话，在薛桂仙耳边低声道：“我大女婿出轨了。” 两人相亲，赵和华隐瞒薛桂仙，难免会让女方多想。 反正这事儿也没啥不能说的。 薛桂仙瞳孔地震：“什么？！” “嘘。”林素娥食指放在嘴上：“先替我保密。” 薛桂仙点头如捣蒜。 但是，心里却如同翻天覆地。 王萍端着菜招呼他们：“三婆，桂仙，和华，饭菜都好了，快来吃饭。” 林素娥神情自若的点头：“好。” 赵和华跟上。 薛桂仙还沉浸在震惊里。 赵和华见此，轻声唤了一句：“桂仙同志~” 薛桂仙呆呆的，抬头：“嗯？！” 好可爱！ 赵和华心脏漏了一拍，强装镇定：“吃饭了。” “哦哦哦。” …… 吃过午饭。 大家坐在一起闲聊。 林素娥突然出声：“萍姐，孙哥，你们先聊，我去看看春兰母女。” 闻言。 王萍忙点头：“三婆你去就是。” 说完，看向赵和华，推了他一把：“去，带桂仙在村里转一转。” 赵和华惦记着还没和林素娥解释清楚，迟疑得看向林素娥，林素娥对他摇了摇头，于是，赵和华点头：“哦。” 看向薛桂仙。 她立马起身：“走吧，我也想去逛逛。” 说着，挽起林素娥的手：“林婶子，咱们一起走。” 第86章 打上门 3人出了门。 薛桂仙左看一眼赵和华，右看一眼林素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赵和华主动开口了。 “婶子，我还没和你说具体的呢。” 林素娥指着田坎边上的松树：“到那边去说。” “好。” 3人走过去。 赵和华一边回忆，一边娓娓道来：“因为婶子上次让我盯紧点儿，免得吴山川去老五那里喝了酒发酒疯，我就每天晚上去吴老五那里蹲个把小时。” “结果，昨天晚上，就看到吴山川进去不久，周玉柔偷偷摸摸地也进去了。” 说到“周玉柔”三个字，赵和华的表情十分复杂。 见状， 薛桂仙忍不住问了出来：“周玉柔是谁？” “周玉柔是我们村一个年轻寡妇，比春兰姨大3岁，今年25岁。” 他面向林素娥解释：“她5年前嫁到了村里，丈夫叫孙德国，是我舅舅的远房侄子。他是独生子，自己看中了周玉柔，非得娶回家，周玉柔父母贪财要了500块彩礼，当时村里议论纷纷。 孙德国爸妈说服不了儿子，只能硬着头皮给了500彩礼。 人娶回家，要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还娇滴滴不干活儿。 孙德国父母很不喜欢她，但是孙德国乐意养着媳妇，村里人也就不好说啥子。 两口子蜜里调油了2年。 周玉柔生了个女儿。 好景不长，周玉柔大冬天想买呢子大衣，孙德国进山打猎挣钱，摔死了。 这下子，他们就只剩老弱病残。 大家都以为周玉柔要改嫁，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她留了下来。 由此，大家都她大大改观。 这2年，她风评也很好，村里人也知道他们家的情况，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我真的没想到，昨天会看到周玉柔！” 说到这里，赵和华不由得回忆起了昨晚上自己的不可置信。 他继续道：“我在想也许是我误会了她，她可能只是有事情找吴老五。 所以，我大着胆子，偷偷从墙上爬了进去，凑近屋里。 结果。 在门缝里看见吴山川和周玉柔抱在一起……啃。” 最后那个字，赵和华说得十分艰难。 薛桂仙被他的用词惊到了，但是画面感一下子来了，脑海里不由自主了一对男女抱着啃的样子，陡然红了脸。 天啊！ 薛桂仙，你都在想什么呢？清醒一点儿！ 林素娥表现得十分冷静，追问道：“然后呢？他们有没有说什么话？” 闻言。 薛桂仙连忙回神，侧耳倾听。 赵和华听到这话，忍不住面露诧异的看了林素娥一眼，随即定了定神，点头：“说了。” “周玉柔说她怀孕了，问吴山川什么时候能娶她。” 薛桂仙倒吸了一口气凉气：“怀孕？！” 林素娥眼里飞快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面上阴沉如水：“真的假的？” 她按照上一世周玉柔生产的时间算，也是这段时间有的，原本还在想具体会是什么时候，没想到赵和华居然撞见了。 看来，老天爷都站在她这边。 也是。 她都重活了一世，足以见老天爷是个好的。 对面。 赵和华沉重点头：“真的，我亲耳听到的。 周玉柔问什么时候娶她，吴山川回答说快了。 想必，他是打算和春兰姨离婚了。” 听到这里，林素娥脸上的愤怒变成了十成十。 离婚？ 这畜生是想丧偶！ 这话却不能说出来，她只能恨恨道：“他还想离婚？呸！由不得他，要离也是我们和他离。” “今天我就要把我闺女带走。” 说着，林素娥气势汹汹地往前走。 赵和华和薛桂仙立马跟上。 …… 吴山川家。 赵春兰在客厅收拾残汤剩饭，吴大河在一旁抽着旱烟，郑大春数落吴山川：“儿子啊，你以后别像昨天那样喝了，早上起来难受得很，知不知道？” 吴山川不耐烦道：“知道了。” “我回去睡了。” 郑大春长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转头看到赵春兰，直接开骂：“都是你这个没本事的，连你男人都看不好，要是山川因为喝酒出了事，我要你好看！” 林素娥来了一次后她消停了几天，很快又故态萌发了。 听到她骂人，赵春兰眼皮都不掀，端起碗筷就要出去。 吴盼娣紧紧跟着她。 这无视人的态度，直接就把郑大春给惹毛了，破口大骂：“你个小娼妇，反了天了，敢给我脸色看！” 说着不解气，起身举起手要打人：“老娘打死你……” 林素娥一把推开虚掩的门，就看到这一幕，想也不想大喊：“干什么呢？！” 闻声，众人转头，脸色各异。 吴大河脸一沉，但很快淡定下来。 郑大春看到她瞳孔地震，整个人愣住，维持着举手的姿势。 赵春兰看到她又惊又喜，接着不受控制得红了眼。 吴盼睇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惊喜大喊了一声：“外婆。” 林素娥脸色冷得可以把人冻死，大步朝着郑大春走近。 她吓得后退半步，结结巴巴道：“亲、亲家，你咋来了，有话好好说……” 林素娥一个眼神没给她，走到赵春兰身旁，手一推，把她端着的碗筷全部扫在了地上。 “噼里啪啦～” 一阵清脆的响声在院子里响起。 全场一静。 接着，郑大春尖叫一声：“林素娥，你疯了？！” “我的碗～” 她心疼地蹲下来，就要去查看还有没有幸存的碗。 林素娥用力踢了一脚碎碗，语气不耐至极：“吴山川呢，让他给我滚出来！” 这话一出。 郑大春疯狂起身躲避碎瓷片的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看林素娥。 一旁。 吴大河也稳不住了，站起来紧张兮兮问道：“亲家，你一来就发了这么大的火气，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谣言？” “谣言？！” 她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吴大河，我把人找出来，你敢当着面和我对峙，吴山川没有偷人吗？” 吴大河脸色又是一变。 郑大春心里发虚，色厉内荏的高声反驳：“什么偷人，你别胡说八道！” 她仿佛觉得声音越高，自己越有理一样。 林素娥抱拳：“再说大声点儿，争取把你们全村的人都喊过来，我巴不得！” 第87章 终离成 话音刚落。 郑大春便惊恐得捂住了自己嘴巴。 吴大河反应更是激烈，冲上去把院门给锁上了。 这一家子都好面子得很。 虚伪又恶心。 言归正传，吴大河关好门，转头看向林素娥，硬挤出一个难看的笑：“亲家母，都是一家人，有啥子话坐下慢慢说。” “老婆子，去把山川喊出来。” 郑大春立马点头，走到吴山川房门外，敲了两下门：“川，快出来。” 无人响应。 她继续拍：”山川，赶紧出来，有事找你！” 依然没有反应。 郑大春对赵春兰没有丁点儿耐心，但是对自己儿子是耐心十足，还是轻柔地敲门。 林素娥忍无可忍。 一把推开她，右脚狠狠踹门，声响大得刺耳朵。 里面终于有动静了。 吴山川一脸不耐烦打开门：“妈，敲这么凶干……” 话到一半，看到一脸冷冰冰看着她的林素娥，他瞬间软了下来：“妈～” 林素娥直接打断他：“别喊我妈，我嫌弃。” 吴山川脸色一沉，习惯性想要发火，但是对上眼神吓人的丈母娘，直接怂了。 林素娥一句废话不想和他多说：“我问你，周玉柔和你啥子关系？” 吴山川脸色骤变。 “妈，你是不是听到啥子风言风语，我和周玉柔清清白白……” “风言风语？！ 林素娥讥笑：”呵，和华昨天晚上亲眼看到你们一前一后进了吴老五家里。” 吴山川直接哑巴了。 他转头看向赵和华，眼神冷得仿佛要杀人。 林素娥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干啥子？ 你怪人家和华跟我说是不是？” 吴山川被打懵了，这还是他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清醒着被打耳光，下一刻，面色狰狞，举起手要还手。 林素娥左右开弓，又扇了两巴掌。 “啪啪！” 一边打一边骂：“咋子？你这个畜牲不如的东西，还想对我动手不成？我借你一百个胆子，看你敢不敢！” 吴山川双脸都肿了，鼻子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看着她，却慢慢把手放了下来。 “妈，我错了！” 扑通一声，吴山川跪在了地上：“是周玉柔勾引我的，我一时想岔了，我发誓，我立马和周玉柔断了，改过自新，好好过日子。” 林素娥看着他能屈能伸的样子，心里闪过忌惮：这种人最不好对付，表面上人人都说好，其实是个心理变态。 她啐了一口：“谁稀罕你的改过自新？ 我告诉你，离婚，我要把春兰和盼娣都带走。” 吴山川反应激烈：“不，我不同意，我绝不离婚，要离婚，除非我死。” 林素娥冷漠至极：“那你就去死。” 吴山川接不住这话，但是死咬着牙不松口。 郑大春都要心疼死儿子了，也不理解他为啥子不离婚，反正也不喜欢赵春兰。 但是，她无条件支持儿子，于是不满得看着林素娥：“亲家母，你也差不多见好就收，那家不是这样子过的？男人嘛，犯了错改正就好了。 赵春兰离了婚还有人会要她吗？ 这十里八乡，有几个离婚的？ 你家又不止她一个女儿，有个离了婚的大女儿住在屋头，其他儿女咋个找对象？” 听完这话。 赵春兰脸刷的一下子就白了，整个人摇摇欲坠。 赵和华和薛桂仙赶忙扶住她。 刚才他们跟着林素娥进来，在她大发神威的时候，悄悄的走到了赵春兰母女身边，把她们保护了起来。 林素娥毫不犹豫：“我林素娥的闺女就不行，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 “当初我是瞎了眼，才把她嫁进你们这个虎狼窝！” 郑大春哑口无言：“你、你……” 她已经拿出了自己认为最有威胁的东西，林素娥居然一点儿不为所动，她已经无招可施了。 见妻子败了，吴大河只能自己顶上去了。 “亲家母，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林素娥斩钉截铁：“绝无可能。” 吴大河点头：“离婚可以，但是盼睇姓吴，你不能带走。” 闻言，林素娥眯了眯眼睛，暗道：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这吴老头心里毒得很，一下子就拿捏住了她和赵春兰的命脉。 赵春兰果然稳不住，死死地抱住盼娣，语气决绝：“不，我绝对不会把盼睇一个人留下来。” 盼娣也一脸害怕的抱着妈妈。 见此。 吴大河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一个阴险狡诈的笑：“亲家母，你看这就难办了？ 要不，咱们还是都冷静下来，好好商量商量，让山川写保证书也行、发誓也行，这事儿就让它过去吧。” 他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吴山川赶紧点头：“对对对，妈，我保证一定改正。” 林素娥哂笑：“呵呵。” 吴山川一愣。 吴大河脸色陡然沉下来：“亲家母……” 林素娥慢悠悠反问：“你是不是觉得握住我的弱点了，我就拿你们没得办法了？” 吴山川默然。 吴大河皱眉，眉眼带着不安。 林素娥没理会他，看向赵和华：“和华，和吴老头仔细说说，你昨天晚上都看到、听到了啥子。” 赵和华郑重点头：“好的，三婆。” 闻言。 吴山川心里一跳：莫非…… 吴大河心里不解：吴盼娣是他亲孙女，只要他不松口，林素娥休想抢走。这里是关桥村，不是她的水口村。她到底有什么自信自己能答应呢？ 赵和华简洁直接：“我爬进吴老五家，看到周玉柔和吴山川抱在一起啃，周玉柔还说她最近一直吐，应该是怀了。” 这话一出。 吴大河和郑大春脑子都懵了。 吴山川见自己猜测成真，脸色一下子惨白。 出轨可以否认。 但肚子里面的种否认不了。 赵春兰表情十分复杂：高兴、庆幸、失望、痛恨、愤怒…… 但最后。 她低头看着女儿，全部化作了庆幸：太好了，她能带着女儿一起离开这个地狱了。 吴大河回神，双眼如炬得看着吴山川：“真的？儿子，她怀了？” 吴山川认命点头。 吴大河狂喜地呢喃：“太好了！一定是个儿子，我要有孙子了。” 林素娥威胁低语：“现在我能不能带走盼娣？” 吴大河笑容一滞。 看向林素娥，四目相对，好一会儿，他点头：“可以带走。” “但你必须保证，不能到处乱说。” 林素娥不屑：“哼，等离了婚，我恨不得当你们全家都死了，才懒得浪费口水。 你也给我写个保证书，和盼娣断亲，就是以后讨口也和盼娣没关系。” 吴大河心里一气，但想到自己的大孙子，又强行忍了下来：“没得问题。” 两人终于达成一致。 第88章 归家 谈好了。 在赵和华的见证下，林素娥拟好了一份断亲书，挨个让吴大河、郑大春和吴山川都签上了名字、按了手印。 一个都不能落下。 虽然这份断亲书阻止不了不要脸的扯皮，但是好歹有个名头。 签完。 林素娥直接催着赵春兰：“春兰，你赶紧去把你和盼娣的行李收拾好，咱们这就回家。” 赵春兰眼睛红红的，积极点头：“嗯。” 一旁。 吴山川脸色极其阴沉，但是最终还是默认了，一个字也没说。 赵春兰和吴山川的卧室东西并不多，一个木架床，两个床头柜，一套桌椅和两个长方形衣柜就是全部。 她先打开衣柜，拿出一条打着补丁的被单，摊开，开始一件一件装衣服。 郑大春虎视眈眈，生怕她多拿了什么东西。 母女俩的衣服总共不到10套，两分钟左右就收拾好了，赵春兰关上衣柜，走到床边。 她拿起一个枕头，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布条，准备往兜里放。 “等哈。”郑大春立马叫住她：“你这是啥子？打开来看看。” 赵春兰停住，皱眉看着她：“这是我自己存的钱。” “什么你的钱？” 郑大春理所应当道：“你又不赚钱，在我家白吃白喝，这钱还不是从我们家里扣出来的？” “赶紧还给我。” 赵春兰嘴巴抿成一条线，死死抓紧手里的钱不放手。 郑大春眼一瞪：“你……” 林素娥冷笑着出声：“郑大春，你当我死的不成？” 在金钱的诱惑下，郑大春梗着脖子不让步：“林素娥，我们让你一步，你不要太过分，离婚我们答应了，但只需允许赵春兰拿走她自己的破烂。” “破烂？”林素娥不屑反驳：“我看你吴家才是破烂，不管是人还是东西。” 郑大春气得脸通红。 林素娥继续攻击：“这钱是我给春兰的，咋了，都离婚了还要耍流氓占我家便宜？” 郑大春：“放屁！” 林素娥轻蔑一笑：“呵，你敢不敢用周玉柔肚子里的发誓，你们吴家给过春兰钱？” “要是你敢保证，我让春兰把钱给你。” 郑大春脱口而出：“我怎么不敢，我……” 话刚说出口，吴大河大声打断：“好了，老婆子，春兰好歹伺候你一场，不要这么斤斤计较。” 郑大春转头，看自家男人阴沉的脸，吓得不敢再撒泼，连连点头。 林素娥哂笑。 这吴大河真是虚伪至极，明摆着心虚，还说成自己大度？ 后面。 赵和华和薛桂仙看着他，也不免带上一丝鄙夷。 伪君子，是比真小人更让人厌恶的存在。 经过这个插曲。 郑大春没有再作妖。 赵春兰顺利把东西收拾完了，也就几件衣服、一包钱、一些零碎罢了。 少得可怜。 竟然不像一个住了好几年的家。 林素娥看得心疼不已，伸手接过包袱，问了句：“还有漏了的没有？” 赵春兰看了眼床上的被褥：“这是我结婚时妈你给我的嫁妆，但这么些年也用旧了，我想就不拿走了。” 林素娥这时看了一眼，发现是很眼熟。 她利落摆手：“不要了，谁知道那个畜生有没有在床上干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嫌脏。” 吴山川听得脸一绿。 郑大春听到自家宝贝儿子被这么嫌弃，差点儿跳脚。 吴大河也有些绷不住了，只想赶紧送走瘟神，挤出一个笑：“收拾好了吧？那我们不送了。” 赶紧走！ 林素娥也不想在这地方待呢。 每一处都让她恶心至极！ 她点头，招呼众人：“春兰，和华，桂仙，咱们走吧。” “嗯。”x3 走到门口，林素娥一下子转过身，目光逼人的看着他：“明天上午9点，我和春兰在公社等吴山川来办离婚手续。” 如今，农村是在公社办离婚手续；城里则是在每个街道办事处。 吴大河嗯了一声，眼神阴郁地看着她：“你记得答应我的，要是我听到关于山川和周玉柔的风言风语，死也要扒你一层皮。” 林素娥翻了个白眼：“和华能发现，难保没有其他人知道，我不主动说，但要是别人知道了说出来可别赖在我头上，我可不会认。” “就说知情人，吴老五不就是一个？” 吴大河哑口无言。 林素娥冷哼一声，转身打开门。 …… 他们一出去。 吴大河迫不及待就把门给关上了。 这把走在最后的薛桂仙吓了一大跳，赵和华忙关心的扶住她：“没事儿吧？” 薛桂仙忙摇头：“没事的。” 两人紧贴着四目相对，一声有股暧昧的气氛在在两人中间弥漫开来。 薛桂仙先回神，轻轻把他搭着自己肩膀的手松开，赵和华一下子反应过来，往后大退一步拉开距离，脸红得像猴屁股。 前方。 林素娥没有注意到身后年轻男女的青春萌动。 她看着赵春兰，道：“春兰，我先送你和盼娣回家吧。” 赵春兰没立即答应：“妈，你今天是带女方认门吧？就这么走了怕是不好。”说着，她暗暗咬牙：“我自己带着盼娣回去就是。” 她不会骑车，走路就是。 虽然有些害怕回到娘家，碰到熟人怎么解释，但也不想耽搁母亲的正事。 林素娥已经打算好了，摇头：“没什么，本来就要给他们独处时间，我先送你们回去，接着再回来就是。” 闻言。 赵春兰点点头。 同时，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有妈陪着她，她心里有了依靠，总感觉不那么胆怯了~ 说定。 林素娥看向薛桂仙。 毕竟今天她是对薛桂仙负责的。 只是，没等她开口，薛桂仙主动道：“婶子，你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林素娥也没矫情：“那我走了。” 走之前，她看着两人，意味深长的叮嘱：“你们好好处。” 薛桂仙看了赵和华一眼，羞涩一笑。 赵和华认真点头。 对此。 林素娥欣慰得笑了。 …… 关桥村外。 林素娥前面载着外孙女，后面载着闺女，不敢骑快了，慢悠悠得蹬着踏板驶向回家的路。 身后。 赵春兰抱着妈妈的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囚禁了她几年的地方。 心道：永别了。 第89章 前世之仇 水口村。 此时下午3点左右，村里人都在地里劳作。 碰到林素娥带着赵春兰母女，有人开口：“三婶，明天中秋节，把春兰和盼娣接回来过节啊？” 紧接着有人搭话：“就她们母女2个吗？春兰男人呢。” 没等林素娥回答，就有人回复：“春兰男人肯定明天过来呗，一辆车哪里坐得了这么多人？” “也是。” 听着这些话，赵春兰神色有些紧张。 林素娥察觉到了，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别担心，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随即，她看向对面，语气平静回答：“是接她们过来过节，不过，和吴山川没啥关系，从今天开始，他不再是我女婿了。” 这话一出。 对面整个震惊住了。 “啥？” “春兰离婚了！” 听到这里的动静，周围许多没掺和进来埋头干活儿的，也纷纷抬起了头，诧异的看着林素娥她们。 林素娥点头。 “嗯，明天就去扯证。” 结婚要有结婚证，离婚也有离婚证。 得到了林素娥的肯定，众人一片哗然。 “嘶~” “这也没听说两人感情不好呀？” “是啊~” “前一阵三婆生日，春兰姨和吴姨夫还来家里吃饭，看起来感情挺好呀。” “……” 有人忍不住问道：“三婶，这是出啥事了？” 大家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林素娥当然不能实话实说，毕竟才和吴老头说好了，最重要的是离婚证还没扯呢。 不过，她也没扯谎：“嗨，就是两个人觉得彼此不合适呗。” 就这？ 不合适？ 当初结婚的时候咋不觉得不合适？ 而且，不合适可以磨合嘛，都结婚几年孩子都有了，这么随意就离了？ 一系列问号出现在众人脑海里。 林素娥不想多解释，赶紧躲了：“不多说了，走了。” 赵春兰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身后。 目送她们离去。 众人忍不住八卦起来。 “什么彼此不合适，这理由太假了！我看，是吴山川做了啥对不起春兰的事情。” “我猜也是。” “姓吴的不会偷人了吧？” “没听说呢。” “你们谁有关桥村的亲戚，赶紧去打听打听。” “我有。” “我也有。” “一起走？” “走走走……” “……” 林素娥答应不说，但是别人怎么想她就管不了了。 有人说，就这么放过吴山川了？ 呵。 怎么可能。 她答应吴大河不乱说，是因为这正合她意。 上一世，春兰和盼睇陆续离世，她悲痛万分，心里也怨恨上了吴山川一家，尤其是吴山川在春兰死后立马娶了个新老婆，也就是周玉柔之后。 她没有资格反对什么，因此眼不见人心不烦，单方面和吴家老死不相往来。 几年后。 她偶然听到吴山川的消息。 原来，周玉柔卷走了吴山川一家的钱，带着儿女和情夫跑了。 吴山川气疯了。 他疯狂找人，还去威胁周玉柔的娘家人，可是周玉柔对她娘家人没有感情根本没告诉他们，因此完全没用。 周玉柔整个人间蒸发了。 大家都对吴山川表示同情和怜悯。 当时，林素娥只觉得痛快，大呼报应。 然而，后续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吴山川居然去报警了。 报警说周玉柔害死了他女儿，吴盼娣。 这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警察尽力调查，却没有抓到周玉柔，但是，在调查期间，发现了赵春兰的死因和吴山川有关系，把他抓进来审讯，他没撑住承认了。 林素娥知道的时候，恨不得直接拿刀杀了吴山川那畜生，但是，人已经被警察抓走了，她除了咒骂几句，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最后，她只能去吴家和周家泼了三个月大粪出气。 数着吴山川出狱的日子，她去守着，结果一个都没碰到，吴大河和郑大春两口子也都搬走了，一个亲朋好友都没说，她一辈子也没惩罚了他们。 这还不算。 周玉柔一直没抓到。 她前前后后去了警局上千次，催促、祈求警方把人找到，替她苦命的外孙女报仇，可是，临死之前，都没有抓到周玉柔。 她死不瞑目。 重活一世，她自然要好好“报答”他们。 结婚？ 行啊，赶紧结。 让我保密？ 也没问题。 不过，我只答应保密吴山川和周玉柔的事情，可没答应保密周玉柔和初恋的事情，现在高兴吧，开心吧，等孩子出生你们最高兴的时候，我会送给你们一份“大礼”。 若是吴山川冲动之下把人杀了，那就得枪毙，也算是让狗男女给上一世的春兰和盼娣偿命。 若是吴山川忍气吞声，那就互相折磨，彼此生不如死。 最好是后一种。 死对他们来说太便宜了。 周玉柔，这一世你休想逃掉！ 言归正传。 回到家，林素娥对赵春兰道：“春兰，你二妹她们屋里还有一间空床，你和盼娣先睡那屋吧。” 家里总共3间卧室。 本来是林素娥自己一间房，是双人床，凤兰、玉兰和振信一间，里面放了2张床，一张单人床，一张双层儿童床；剩下老大、老二和老三一间，也是一张单人床，一张双层儿童床。 振信动了手术之后，她不放心，于是让他和自己睡。 如今。 二妹她们屋子空了一张单人床出来。 春兰母女都挺瘦，还是能睡。 不过，林素娥也在考虑，经济宽裕一点就着手修房子，孩子们年纪也越来越大了，得有自己独立的私人空间。 说到正题。 听到林素娥的话，赵春兰点了点头：“好。” 林素娥：“我去给你拿被子。” 她进屋，拿了一床半新的被子出来，递给赵春兰。 赵春兰接过。 林素娥又从兜里掏出一把奶糖，递给吴盼娣：“盼娣，吃糖甜甜嘴。” 吴盼娣虽然人小，但是身在吴家的环境下十分早熟，知道她以后都会跟着妈妈住在妈妈家里，小小的心里充满了不安。 不过，她尽力不表现出来。 但是，她到底是个小孩子，林素娥哪里看不出来，才拿糖出来安抚她。 果然。 看到糖果，吴盼娣眼睛发亮，伸手接过，小心翼翼道：“谢谢外婆。” 林素娥爱怜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乖，不用和外婆说谢谢。” 第90章 引导 吴盼娣感受到头上温润的暖意，心里霎时安定下来。 她重重点头：“嗯！” 哄好外孙女，林素娥走进卧室，赵春兰正在铺床，她上前去帮忙，赵春兰一边和她配合，一边说道：“妈，你不是还要回去接薛妹妹，不用管了，我自己会收拾的。” 替她把床单弄好，林素娥点头：“也行。”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取下大门钥匙递给她：“钥匙你拿着。” 赵春兰怔怔的看着那把钥匙。 林素娥诧异：“咋了？” 赵春兰回神，赶紧伸手接过，紧紧攥在手心，心脏被踏实感充满。 女人结婚之后是没有娘家的。 这句话她婚后从郑大春母女3人口中听了不下千遍，心里到底受到影响。这次跟着妈回娘家，她心里其实很不安，担心住不长久，到时候无家可归。 林素娥转身：“走了。” “堂屋的柜子里有零食，自己家里，想吃自己拿。” 赵春兰：“好。” …… 4点10分。 关桥村。 孙明才家里。 赵和华和薛桂仙已经回来了，一家坐在堂屋里说话，林素娥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脸色各异。 见此。 林素娥心里闪过许多想法。 然后，就见王萍屁股往边上移了移，招呼她：“三婆，快过来坐。” 林素娥点头坐下。 王萍斟酌着开口：“三婆，这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也不要把自己气到了，不划算。” 床头吵架床尾和？ 林素娥挑眉：吴大河一家到底是咋个往外说的？ 中午。 他们吵架的动静肯定是瞒不住的。 只是，门关得死死的，吴家的墙修得又高，没人知道具体情况。 赵和华当即出声，看似劝解，实则解释道：“吴老爷子说吴山川最近酒瘾大了点儿，春兰姨说了他两句两人吵起来，正好被婶子看到，一气之下就带着春兰姨和盼娣回了娘家。他已经好好说了一顿吴山川。婶子，你不要气了。” 林素娥了然，摆手道：“我懒得生气。” 随即，表情夸张地开了一句玩笑：“哎呀，别说我的事儿，我可不是今天的主角哦~” 这话一出。 全场的氛围一变。 “哈哈哈。” “对。” “咱们今天的主角是和华和桂仙。” “……” 大家纷纷笑看着赵和华和薛桂仙两人。 孙德花调皮得问大哥：“大哥，你今天开心不？” 赵和华本来就臊得慌，闻言，忍不住瞪了一眼小妹，低声道：“小混蛋，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偷偷看了一眼薛桂仙，她脸红得像颗水蜜桃。 甜美又诱人。 赵和华觉得更燥热了。 一旁，林素娥笑得深藏功与名。 下一刻。 想到了什么，她低声在王萍耳边道：“萍姐，借一步说话。” 王萍微讶。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厨房里。 王萍迫不及待问道：“三婆，啥事儿这么神神秘秘的？” “萍姐，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林素娥语气严肃：“你还记得最开始我来家里，说桂仙他爸是蒲县运输厂的大师傅吧？” “记得，咋了？” “是这样，我打听到，运输厂那边今年有一批转正名额，工龄长的大师傅有个举荐名额，十拿九稳的。” 听到这里，王萍感觉心脏跳得很快，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聚集到了心脏。 她声音恍惚：“三、三婆，你的意思是……” 林素娥点头：“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正式工啊，福利待遇可不是临时工可以比的，只是，时间有限制，必须在今年12月之前搞定。” “我的意思是，尽快让和华和桂仙结婚。” “户口转到城里，再由他岳父运作进了厂当临时工，学习一段时间上手了，名正言顺就可以转正了。” “你说是不是？” 王萍疯狂点头：“没错，没错~” 林素娥又道：“那你们可得主动些，把定亲的日子选好告诉我，我去和薛家说。” 王萍点头：“知道，我待会儿就和老孙商量，争取今天把日子确定好，定好之后我让和华去找你。” 林素娥点头：“可以。我估计薛家是女方矜持些，但你们这么积极，他们考虑到转正名额的事情，也不会拒绝。” 说着，她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声道：“这话，是我私下和你说的，你和孙哥、和华商量就行，可别到处说呀。” 王萍心领神会：“三婆你放心，我省得。” 林素娥放心一笑：“行。” “我出去了。” 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薛志雄那边想要两家尽快成事，林素娥察觉到了他的想法，但却不能一五一十说给孙家，这有损薛桂仙的脸面。 毕竟，女方还是别显得太恨嫁。 如此引导一番，达成目标，双方也都会很满意。 一举两得。 她返回堂屋。 过了几十秒，王萍也回来了。 她脸色自若，完全看不出刚才震惊激动的模样。 …… 又坐了10分钟左右。 林素娥起身告辞：“孙哥，萍姐，时间也不早，我得送桂仙回蒲县了，就不多待了。” 王萍不舍：“这么快啊？也是，蒲县离得远。” 她自问自答，转头拉住了薛桂仙的手：“桂仙啊，今天招待不周，你多包涵，要是喜欢这里，以后常来玩儿。” 薛桂仙乖巧点头：“王姨，我很喜欢这里，山清水秀的，以后，我一定常来看你和孙叔叔。” 这话哄得王萍心花怒放的。 “好好好~” 孙明才也一脸笑容，不知道啥时候提了两口袋东西，分别递给两人：“三婆、桂仙，这是家里养的土鸡做的腊鸡，还有河里捞上来鲢鱼做的腊鱼，不要嫌弃，拿回去尝尝我家的手艺。” 薛桂仙想也不想摆手：“不用，不用……” 林素娥也有些惊讶：“这多不好意思？” 孙明才语气坚决：“一定得拿着。” 见此。 林素娥先接过去，笑呵呵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薛桂仙这才接了：“谢谢孙叔叔。” 孙明才笑呵呵摇头：“不用谢。” 收了腊味。 林素娥一起挂在车把手上。 薛桂仙坐上了车，两人对孙明才一家招招手，出发离开。 身后。 王萍高昂的声音传得很远：“路上小心，下次再来啊~” 第91章 放学接孩子 5点40。 将薛桂仙送回家。 林素娥婉拒了何绵让自己留下吃晚饭的邀请。 离开家属院。 她直奔蒲县三中。 赵振义和赵凤兰都读这个学校。 赵振义高一，下午6点下课，赵凤兰倒是5点就下课了，但是放假回家都会等着二哥一起。 明天中秋节。 学校今晚不上晚自习，下午上完课就放假，正巧林素娥到了县里，顺便把他们接回家。 …… 抵达三中。 还没到6点，校门口人不多，只有几个初中生围着小摊买零食吃。 改革开放了，国家允许做生意。 不过，大部分人的思想还是保守的，不敢迈出“投机倒把”这一步。 但，永远不缺胆子大的。 现在，在学校门口摆摊的摊贩就是胆子大的那一批。 林素娥简单数了数，总共有6家。 分别卖的是：糖画、爆米花、烤红薯、炸土豆、冰棍和臭豆腐。 甜的、香的、油的、冰的、臭的。 五味俱全。 9月份的天还是热。 林素娥有些口渴，走到卖冰棍那里。 “老冰棍怎么卖？” “5分钱一根。” “来1根。” “好嘞~” 老板利索从冰棍箱里拿出冰棍，然后飞快盖上了盖子。 现在的冰箱是顶级奢侈品，一般人买不起，卖冰棍一般都是用的冰棍箱。 水口村夏天的时候隔个十天半个月，就会有人骑着自行车、或者走路来卖冰棍。 现在只有冰棍和雪糕两种。 冰棍5分钱。 雪糕1毛5分钱。 每当卖冰棍的来村里，是孩子们最兴奋的时候，各个嚷着让爸妈给卖。 有些给卖，有些不给卖。 每次都会有几个孩子在地上撒泼，家长却狠心不给买。 不是没有那5分钱。 最重要原因是：现在孩子都生得多，给一个买了，其他孩子肯定也得买，要不然家里肯定闹翻天，那就干脆一个也不买。 言归正传。 林素娥拨开老冰棍外面的纸皮，露出里面奶白色的冰棍。 咬上一口，清凉带着奶香和淡淡甜味充斥着整个口腔，整个人都凉爽了下来。 这年代，冰棍没有添加剂，都是纯天然的，虽然没有后世雪糕的花样多，也没有那么甜，但味道一点儿也不逊色。 吃到一半。 一阵响亮的下课铃声响起。 然后，开始有人影出现在林素娥眼前。 这是放学了。 她两口吃掉剩下的冰棍，聚精会神盯着学校大门。 没过一会儿。 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林素娥挥手：“振义、玉兰！” 两人立马看过来，见到她脸色又惊又喜，小跑上来。 赵振义：“妈，你咋来了？” 赵凤兰挽住她胳膊：“妈，你专门来接我们的？” 林素娥笑着点头，解释道：“今天薛家姑娘去和华家认门，我把人送回来，想着你们差不多放学了，就顺道过来接你们回家。” 赵振义恍然。 赵凤兰眼睛一亮：“哦，那咋样，成了吗？” 一副八卦的样子。 林素娥自信地微微仰起头：“那还用说，也你看你妈是谁！” 赵凤兰鼓掌：“妈厉害。” 林素娥笑意加深。 这时，耳边传来几道男声。 “阿姨好。” “嬢嬢好。” “林姨好，我叫曾云，是振义的好兄弟，初中就是一个寝室的，现在高中还在一个寝室。” 林素娥看过去。 一高一矮一胖三个大男孩儿。 高的和矮的看上去有些腼腆，胖小子开朗又活泼。 她笑容和蔼：“你们好，你们好~” 对着曾云道：“初中一个寝室，高中又分到一个，看来你和我家老二很有缘啊。” 曾云点头，笑容热情无比：“林姨，我吃过几次你给振义带的菜，太好吃了，我爸是食堂帮厨的，你比我爸做得还要好吃一百倍。” 林素娥陡然被夸，笑得合不拢嘴：“你喜欢，我下次多做一份，让振义带给你。” 曾云双眼蹭亮：“这可以吗？” 林素娥笑着点头：“怎么不行？顺手的事。” 曾云欣喜若狂：“哈哈哈，谢谢林姨。” 林素娥也没有冷落另外两个，笑着问道：“不晓得你们吃不吃辣？” 两人一愣，赶紧点头。 “吃。” “我无辣不欢。” 林素娥：“那行，我给你们做辣点儿，正好老二也喜欢吃辣。” “想吃啥子？” “冷吃兔、辣子鸡、啤酒鸭……” 曾云听得口水都流出来，那个都想吃，可是，接触到赵振义刀人的眼神，下意识抖了抖，见好就收：“林姨做的我都喜欢。” 刘猛和许坤附和：“我也是。” 林素娥点头：“行，我看到办。” 赵振义忍不下去了，直接赶人：“我们要走了，你们也回家吧。” 三人这才离去。 尤其是曾云，一脸不舍，一步三回头。 “林姨再见。” 林素娥挥手示意。 目送人离开，她脸上笑意没断：“振义，你这同学还挺逗的~” 赵振义面上点头。 心里吐槽： 呵呵。 就是个吃货罢了！ 一天到晚觊觎他带的菜，想尽各种法子蹭吃的。 这次，让他美死了。 林素娥收回视线，问两人：“吃不吃雪糕？” 赵凤兰眼睛一下子亮了。 赵振义言不由衷：“我吃不吃都行。” 林素娥失笑：“那就买。” “老板，要7根雪糕。” “好的，一块5分钱。” 递给两人一人一根。 赵凤兰迫不及待撕开，咬上一口，满足得眯起了眼睛。 赵振义吃得斯文，但看他舒展的眉眼，也知道心情很不错。 赵凤兰：“妈，咋买了这么多？” 林素娥：“还有你弟弟妹妹们的呢。” 赵凤兰：“哦。” 赵振义出声：“妈，你也吃。” 赵凤兰附和：“就是，就是。” 林素娥心里一暖：“我已经吃过了，妈不喜欢雪糕，吃的老冰棍。” 上了年纪，欣赏不来雪糕，一点儿也不解渴，还是老冰棍好吃。 两人不再说什么。 回去。 赵振义骑车，载她和赵凤兰。 出了城。 凉风习习。 赵振义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不对呀，妈，你咋多买了两根雪糕？” 闻言。 林素娥一惊。 自家老二真的很敏锐，这么一个小细节都能注意到。 本来想回去再说的。 既然他问道，林素娥也就说了出来：“给你大姐和盼娣买的，我已经和吴家谈好了明天离婚。” 第92章 后悔 这话一出。 赵振义直接一个急刹车，转过头，又惊又喜道：“真的要离婚了？太好了！” 赵凤兰震惊傻了。 她发出灵魂三问：“什么什么？” “怎么大姐突然就离婚了？” “老二，你啥时候知道的？” 林素娥缓缓出声解释：“你二哥是我上次生日那天知道的，我没告诉他，他自己猜到的。” “吴山川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私底下家暴你大姐，你大姐为了盼娣一直忍着，这次，是他在外面的情妇怀了孩子被我抓住把柄，这才让他同意离了。” “只不过，为了让他们松口离婚，还有签下和盼娣的断亲书，我答应不乱传出去。” 听完。 赵凤兰拳头硬了：“他打大姐？！” “王八蛋，我和他拼了！” 赵振义冷笑：“放心，他打了大姐几次，我就会让他还双倍。” “上次妈生日，不好撕破脸，我和大哥只是把他灌醉打了一顿，再趁着他上厕所一脚把他踢进粪坑而已。” “从现在开始，不用留手了。” 闻言，林素娥没有一丝反对的意思。 打吧。 好好教训那个贱人。 让他知道我们赵家人不是好惹的！ 另一边，赵凤兰听得怒气都消退了几分，张大嘴巴看着赵振义：“二哥，原来那天大姐、呸，那个贱人掉进粪坑是你们搞得？” “你们还打了他？” “我咋啥都不知道？” 她一时有些怀疑人生，觉得自己和赵振义不是生活在一个时空。 闻言。 赵振义轻飘飘看了她一眼：“为啥？因为你笨呗。” 赵凤兰气鼓鼓：“老二，你说谁笨呢？！” 赵振义耸耸肩，下巴微抬：“你看妈一点儿都不惊讶，肯定早就知道。” 赵凤兰立马看向林素娥：“妈，你知道？” 林素娥点了点头。 赵凤兰默了。 难道真的是她笨？ 林素娥没再说什么，对赵振义道：“老二，赶紧骑车回家。” “好。” 回到家。 已经是7点10分了。 除了他们3个，其他孩子都回来了。 听到动静，大家纷纷走了出来。 赵振礼一看，嘴巴都能挂油壶了：“妈，你偏心，为什么去接二哥、二姐放学，要接，也该接我和玉兰才是！” 赵玉兰没说话，但是委屈巴巴的看着林素娥。 对此。 林素娥头皮一麻，就要开口解释：“不是专门去接他们，是我有事去县里，顺便把他们接回来的。” 说着，她拿出雪糕：“我给你们买了雪糕。” 两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雪糕？” “哇，是三色杯！” 赵振信眼巴巴看着。 林素娥对他招手：“也有你的。” 赵振信不敢相信：“妈，我能吃吗？”嘴上这么说，手上已经很诚实的拿了一盒。 “你不能吃冰的。” 林素娥摸了摸他的头：“所以，等冰化了再吃，知道不？” 她主要是不想落下他一个人。 但出了城开始后悔，应该给他买份爆米花才是。 但已经晚了。 因此，只能这么办了。 闻言。 赵振信有些失落，但也知道妈妈是为了他好，懂事的点头：“好，我等化了再吃。” 赵振礼和赵玉兰已经吃上了。 “好吃，每个颜色的味道不一样，我最喜欢那个黑色味道的！” 赵凤兰解释：“那是巧克力味。” 赵振礼睁大眼睛：“巧克力，我知道我知道，我们班同学说过这个，说是外国传来的，特别好吃~” “原来是这个味道。” 赵玉兰小声嘀咕：“我最喜欢粉红色的。” 赵振义温声和妹妹解释：“那是草莓味，白色的是香草。” 赵玉兰双眼一亮：“草莓？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最喜欢的水果就是草莓了！” “……” 林素娥听了几嘴，目光开始搜寻。 然后，发现了站在门口，咬着手指怯怯看着这边的吴盼娣。 她心里一软，走上去，递给她一盒雪糕，然后摸了摸她脑袋，柔声问道：“怎么不去和舅舅姨妈他们玩儿?” “外婆~” 吴盼娣一脸依赖的看着她。 林素娥轻推了她一把：“去吧。” 吴盼娣往前走了两步。 赵凤兰早就注意到了她，主动的上前把她抱起来：“盼娣，喊二姨妈～” 吴盼娣奶声奶气得喊道：“二姨妈。” 赵凤兰怜爱得亲了她脸颊一口。 林素娥见姨侄和谐，转身进了厨房，里面，赵春兰正在炒菜，她出声道：“我来吧。” “妈，不用，我这儿马上就好了。” 林素娥把最后一盒雪糕递给她，催促道：“雪糕都要化了，你先拿去吃，去去去。” 赵春兰看着那盒雪糕，眼神闪过波动，许久，伸手接下，声音暗哑：“谢谢妈~” 没想到，妈还给她买了雪糕。 自从结婚，再也没人把她当孩子了。 …… 今天家里没买肉。 赵春兰也没做肉菜，林素娥就把孙家给的腊鸭给蒸了。 反正她已经看过了，腊鸭和腊鱼收了之后，在返利系统的抽奖转盘多了个1次的抽奖机会。 她打算晚上睡觉再抽。 开始吃饭，已经是8点钟了。 她招呼孩子们过来。 赵春兰和赵振义来得最晚，瞧着赵春兰眼圈鼻头的红肿，她假装没看到。 这事儿，几个大的知道就行。 赵振礼3个小家伙，暂时不用告诉。 就算后面要说，也只会告诉他们大姐离婚了，不会告诉他们具体缘由。 孩子太小，还是不要过早接触世界的阴暗面。 …… 吃过饭。 挨个去洗澡。 其他人在聊天。 赵振义突然道：“妈，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公社。” 林素娥一愣，然后点头：“行。” 赵凤兰举手：“我也要去。” 林素娥摇头：“车子坐不下这么多人，你就不去了，在家照顾弟弟妹妹和盼娣。” 赵凤兰瘪了瘪嘴，没再强求。 “好。” 她看向赵振义，义愤填膺的挥拳：“二哥，明天好好收拾那个混蛋！把我那份一起打了。” 赵振义无语看着她。 这种事儿，能这么大张旗鼓吗？ 但，还是点了点头：“嗯。” 赵春兰看着真心关心爱护心疼她的家人，心里又涨又暖，忍不住红了眼圈，第一次后悔自己不想家人为难而隐瞒了这么久。 有些苦，是她自找的。 第93章 离婚 洗漱完毕。 各自回屋睡觉。 赵振信年纪小，一沾床就睡着了。 林素娥没有动弹，心神一动，一道只有她自己能看到的蓝色光幕出现在空中。 点击转盘。 放大。 林素娥淡定的按下按钮，指针飞速转动起来。 反正不是红包，她一点儿也不紧张。 最后，指针定格在“20”这个位次，林素娥还是忍不住一喜，暗道：“今天运气真不错~” 系统背包多了20只腊鸭和20只腊鱼。 心满意足。 睡觉。 …… 一夜无梦。 8点40分，林素娥、赵春兰和赵振义就在公社门口等着了。 9点整。 吴山川的身影才慢悠悠出现。 他就一个人。 吴山川看向林素娥母子3人，尤其是冷着一张脸看他的赵振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站得至少有2米远。 林素娥满脸不耐，冷声道：“赶紧的，别磨蹭，办完我还有事儿。” 吴山川敢怒不敢言：“知道了。” 一起进了公社。 林素娥随机抓了一个工作人员，问道：“同志，请问离婚在哪里办理？” 那人立即指了个方向：“直走往右，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 林素娥：“谢谢同志。” “不用谢。” 走到最右边办公室，门上贴着“婚姻关系处”5个字。 林素娥上前敲门。 一个平和的女声响起：“请进。” 林素娥转动门把手，推开门，就看到一个气质温和的中年妇女抬头看过来。 见到这么多人，她有些诧异：“有什么事儿？” “同志，我们办离婚。” “离婚？”中年妇女提问：“那两位？” 赵春兰立即举手。 吴山川犹犹豫豫得把手举起来。 中年妇女点头：“行，你们两个留下，其他人出去。” 林素娥点头。 赵振义却有些不放心，低声警告吴山川：“给我注意点儿！” 吴山川脸色难堪，没搭理他。 林素娥低声：“老二，快出来了。” 赵振义不再看吴山川，往门外走：“好的，妈。” 对此。 中年妇女没有插一句话。 门也没关着。 等林素娥和赵振义出了门，她让赵春兰和吴山川坐在她对面，直奔主题：“我姓周，你们可以喊我周主任。结婚证带了吗？” 两人点头：“带了。”x2 “给我吧。” 两人递给她。 她仔细看了看，说：“关桥村的吴山川，和水口村的赵春兰是吧？” 两人又点头。 “户口簿带没有？” 吴山川立马递给她：“我带了。” 周雅芝翻看了几页，停下来，抬头问道：“你们两个还有一个女儿，离婚后孩子归谁？” 赵春兰急切回答：“我，孩子跟我。” 周雅芝颔首，看着吴山川。 他不情不愿点头：“孩子跟她。” “行！” 周雅芝点头，递出两张表给他们：“你们填两个表。” 两人埋头开始填写。 周雅芝也对照着结婚证和户口簿做了登记，填写完，见两人还在填写，她看了眼门外的林素娥二人，随口问赵春兰：“赵春兰同志，门外的是你妈妈和兄弟吗？” 闻言，赵春兰神色温柔了下来：“嗯，是我妈和二弟。” 周雅芝笑：“看来他们很重视你，还特意陪着你来办离婚。” 赵春兰抿嘴笑了笑，并没有否认。 她很快填写好。 吴山川也紧跟着填好了。 周雅芝对照了下，道：“除了你们双方的孩子归到女方名下，没有其他任何财产划分，确定吗？” 两人异口同声：“确定。” “好的。” 周雅芝点头，接着脸色一肃：“最后问你们二位一句，确定真的要离婚吗？” 赵春兰毫不犹豫：“是。” 吴山川有些不甘：“……是。” 喜欢赵春兰？ 不！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会是赵春兰甩了他。 这女人配吗？！ 周雅芝并不知道吴山川心中的愤懑，得到两人肯定的答复，拿出章，果断了戳了两个鲜章。 然后。 分别递给了两人。 “这就是离婚证明了，你们拿好，别弄掉了。” 赵春兰接过，紧紧拿在手里。 吴山川脸色难看的接过，转过身，一言不发就走了。 林素娥和赵振义都没有阻止。 她一脸喜色的看着赵春兰手上的离婚证明，有了这个，大闺女就彻底自由了。 赵春兰对周雅芝道谢：“谢谢周主任。” 转身离开。 林素娥迫不及待：“快给我看看。” 赵振义难掩笑容：“大姐，恭喜你。” 赵春兰眼睛微红，重重点头。 离婚证明只是薄薄的一张纸，却仿佛释放了她全部的压力，让她从灵魂到身心都轻松了起来。 林素娥笑容满面：“走，今天中秋节，双喜临门，买些好菜，中午做顿好吃的。” “好。” 3人准备离开。 周雅芝目睹了全部过程，心里有些动容，忍不住开口喊住了几人：“等等。” 闻言。 林素娥3人回头。 她疑惑道：“周主任，还有什么事儿吗？” 周雅芝笑着开口：“没什么大事，就是提醒你们一下，离婚之后赵春兰同志的女儿的户口也还在吴家，别忘了办理户口迁出。” 这话一出。 林素娥立马反应过来。 她心里暗暗懊悔：真是的，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搞忘了！ 也不怪她。 实在是，两辈子林素娥都没经历过。 于是，她先感谢周雅芝：“多谢周主任的提醒。” 然后，急切询问：“我想把我女儿的户口迁回我家，该怎么做呢？” 周雅芝回答：“这好办，找你们村的村长写个愿意接受赵春兰同志母女的条子，拿去我隔壁办公室，就可以办理了。” 林素娥点头，又接着问：“不需要关桥村那边的吗？” 周雅芝摇头：“不用。” “好的，谢谢主任。” “不客气。” “主任再见。” “再见。” …… 离开公社。 吴山川早就不见了人影。 林素娥毫不在意，对赵春兰道：“春兰，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天就把户口的事情一起搞定了，别留个尾巴，你说呢？” 赵春兰：“我听妈的。” 这时，赵振义出声：“妈，我就不回去了，你不是打算去县里邮局给大哥和小姨发个电报寄月饼，干脆我去吧。” 林素娥点头：“也行。” 第94章 赵春兰的天赋 这边。 林素娥带着赵春兰返回水口村办理转户口的事情。 值得一提。 现在还没有施行身份证。 身份证是5年后，也就是85年才开始在全国范围内统一发行。 另一边。 赵振义拿着林素娥给的2块钱，往蒲县走去。 一个人，他走得很快，差不多40分钟，就抵达蒲县了。 进了城，赵振义直奔邮局，花了10分钟给大哥和小姨发了电报告诉他们大姐离婚的事情，然后寄了月饼。 出来，他朝着棉纺厂的家属院走去。 棉纺厂家属院一楼，曾云家。 今天家里请客，他被亲戚孩子惹烦了，趁着老妈不注意偷溜出去透气。 正巧。 和赵振义撞上了。 他又惊又喜：“老赵！你咋在这儿？” 赵振义开门见山：“老曾，是兄弟不？帮我个忙。” 曾云脸色一肃：“当然是兄弟！谁欺负你了，你发句话，兄弟二话不说。” 赵振义拍了拍他胸膛：“好样的。” 然后，他对曾云招了招手，在他耳边低声道：“是这样……” 随着赵振义的话，曾云的表情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最后，他略带兴奋点头：“没问题。” 赵振义点头：“那就说定了，到时候在镇上集合。” “我走了。” “行！” 之后，赵振义又去找了初中室友罗自强、王成文、刘让、周永刚；另外两个高中室友许坤和刘猛。 没有一人拒绝。 一听他说，都满口答应了下来。 对此。 赵振义并不意外。 他们这个年纪的小男生，最不缺乏的就是正义感。 他想干嘛？ 还用问，当然是干吴山川呐！ 他说到做到，不把吴山川打得哭爹爹告奶奶他就不姓赵。 多亏这些同学住得不远，他紧赶慢赶在11点之前见完了人。 正好赶上大巴车。 现如今蒲县到各个乡镇都是有大巴车的，不多，也就一天来回2趟。 上午一趟，下午一趟。 早上7点出发到蒲县，上午11点从蒲县到大兴镇。 下午1点再次出发到蒲县，下午5点从蒲县返回大兴镇。 你要是错过了，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现在票价不算贵，2毛钱单次，但对于乡下人来说，也是舍不得的。 大巴车很快。 十几分钟就到大兴镇了。 此刻。 才11点18分。 赵振义没敢耽搁，急匆匆往家里走。 他可没忘记，今天过节呢！ …… 林素娥这边。 她有自行车，骑着车来回两个小时不到就把迁户口的事情办好了。 提着丰盛的肉菜回家，也才10点半。 今天。 她准备大展拳脚。 菜安排有：干煸鳝鱼、蒜蓉小龙虾、麻辣田娃、粉蒸肉、糖醋排骨、霍香鲫鱼、排骨炖粉条、梅菜扣肉和清炒菜心。 汤是酸萝卜老鸭汤。 9菜1汤，凑个十全十美。 考虑到赵振信这个伤者，和盼娣这个小孩儿，不辣的菜占据大多数。 但，也一样好吃。 川菜并不是只有辣的菜才好吃。 厨房里。 林素娥主厨，赵春兰和赵凤兰2人帮她打下手。 很快。 林素娥惊喜得看着赵春兰：“春兰，你做饭很有天赋啊，我一说你就会了。” 赵春兰不自信道：“应该是熟能生巧吧。” 林素娥坚决摇头：“绝对不是。” “不信的话，你问你妹妹！” 说完，她眼睛询问赵凤兰：“凤兰，你说你大姐是不是很有天赋？” 赵凤兰使劲儿点头：“大姐，你真的很厉害！” “妈教我个把月了，我还是忘东忘西是，不像你，妈一说你就记住了，该拿什么一点儿不少，还能举一反三。” 听到二妹的话，赵春兰心里一动：难道，我真的很有做饭的天赋？ 林素娥直接让了个位置出来：“来，春兰，这道蒜蓉小龙虾你来炒，我在旁边指挥你。” 赵春兰迟疑三秒，还是点头了：“好。” 林素娥开始指挥：“先倒油，把小龙虾炸一下炸香定型。” “注意不要炸久了把肉炸老了。” “可以捞起来了。” “……” “起锅烧油，放蒜蓉进去炒香……” “……” “好了，可以起锅了。” 盛出来。 林素娥也不嫌烫，拿起一个小龙虾吮吸了一下壳，然后剥开里面的虾肉吃下，认真品尝。 赵春兰眼神略带几分紧张得看着她。 一旁，赵凤兰一脸好奇，忍不住询问：“妈，怎么样？” “嗯，很好吃。” 林素娥看着赵春兰，大笑着点头出声：“第一次做，已经有我6分的手艺了。” “春兰，等你熟悉了这道菜，怕是能比上我了。” “就是超过我也不是问题。” 赵春兰忙摆手：“妈厨艺这么好，我还差得远～” 但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没想到，她居然在厨艺上有天赋，这还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有超过别人的长处。 林素娥摇头：“莫要谦虚了。” “我都还纳闷我这厨艺天赋挺好的，咋生的孩子一个也没遗传到，给我郁闷的。 原来，是我家大姑娘遗传了我。” 听到这话，赵春兰笑容更加灿烂。 在她心中，林素娥是无所不能的妈妈，是她心里的大靠山，被妈妈这么夸奖，她心里如同喝了蜜一样甜。 林素娥：“春兰，以后你跟着我学做菜，我把我所有会做的菜都教给你。” 赵春兰重重点头：“好。” “……” 做好菜。 差不多12点左右。 孩子们都迫不及待聚齐在饭桌上，林素娥环视了一圈，没看到赵振义，这才反应过来，诧异道：“老二还没回来啊？” 赵玉兰摇头：“没看到二哥。” 赵振信：“还没有回来。” 赵振礼舔着嘴道：“县里这么远，老二肯定赶不回来吃饭了，妈，要不我们先吃吧？” 话音刚落。 一道声音从赵振礼背后响起：“好你个老三，居然不等我开饭！” 闻声。 赵振礼浑身一僵。 动作僵硬得转头过，看到赵振义，他挤出一个讨好的笑：“二哥，我开玩笑的，我肯定要等你回来塞。” 赵振义傲娇的哼了一声。 赵振义脸皮极厚，一副真诚的模样看着他。 赵振义也不是真的生气。 他没再理会赵振礼，坐到了林素娥左手边的位置上，喊了句：“妈。” 第95章 询问考试成绩，按成绩奖励 林素娥点头：“回来了，那就吃饭吧。” 这话像个指令，话音刚落，大家迫不及待的动起了筷子。 赵振礼独宠麻辣田蛙。 他向来无辣不欢，是整个家最能吃辣的。 “好辣！” “好爽啊，这比肉还要好吃得多～” “太好吃了！” “嘶嘶……” 赵玉兰则偏爱糖醋排骨，一口一个吃得停不下来。 赵振义饿了，大口大口夹排骨炖粉条下饭，几口下去就没了大半碗。 林素娥瞧着，心里暗道：今天往返城里看来是累人，家里一辆车不太够用，看来还得再买一辆。 赵凤兰没怎么饿，专吃小龙虾和鲫鱼这种吃得慢的菜。 林素娥一边吃，一边瞧着赵振信，他碗里没菜了就给他夹些，不为别的，主要为了防止他偷偷吃辣的。 而赵春兰也在给女儿夹菜。 吴盼娣吃得一脸幸福，就是经常提问：“妈，这是啥子菜？好好吃哦～” 赵春兰心里微酸，面上温声回答：“糖醋排骨。” “糖醋排骨，我记住了。” 她又指着红红的小龙虾：“这个呢？” “这是小龙虾。” “……” 母女一问一答。 赵春兰心中对吴山川的恨意直线往上升，恨不得生吃他的肉。 虎毒还不食子。 吴家那群畜生，重男轻女，自从盼娣出身就嫌弃她，根本不把她当个人看，家里有啥好吃的从来不允许盼娣吃，也防着自己给她吃。 想到这里，她不禁也痛恨起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软弱，连女儿都保护不了？！ 好在。 苦尽甘来了。 日后，她要立起来，好好保护和补偿盼娣。 …… 吃晚饭。 赵凤兰去洗碗。 林素娥几人坐着闲聊，她问赵振义：“电报发了，月饼都寄了吧？” “嗯。” 赵振义点头，又道：“妈，我明天上午约了同学来镇上玩儿，就不回家吃中饭了。” 闻言。 林素娥有些惊奇。 这还是老二第一次主动约同学出来玩儿呢～ 他性子一向有些高冷，不喜欢出去聚会。 尤其是上一世，连个玩得好的都没有，导致他离家出走后自己找人都没头绪。 这一世倒是好了很多。 林素娥乐得看到他往好的方面改变，笑着点头：“行，好好去玩儿。” “差钱不？” “妈给你点儿零花钱。” 赵振义摆手：“不用，今天妈给的钱我都还没用完。” 赵振礼雷达一下子响了：“吗，你给二哥钱了？” “咋了？” 林素娥挑眉：“这是你二哥去县里帮我干事的跑腿费。” 跑腿费？ 赵振礼一下子萎了：“哦，没什么。” 见此。 林素娥暗暗摇了摇头。 这小子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还以为自己偷摸给老二塞钱呢～ 说到钱。 她突然想到了读书激励：他们学校考试没有呢？ 想到这里，又正值中秋节，林素娥清了清嗓子，道：“孩子们，开学要一个月了，学校有没有组织考试？” “要是成绩达标了的，在我这里来领奖金。” 这话一出。 赵振义几人脸色各异。 赵振义双眼一亮，出声：“我们组织了入学摸底考试。” “是吗？” 林素娥笑：“看你这表情，考得不错吧？” 赵振义起身：“妈，你等等。” 他进屋。 很快出来。 手里拿着成绩单。 递给林素娥。 她接了过去，认真的浏览起来：“班级排名第9，年级排名36。” “不错呀，老二，我记得你是文科班，全校总共3个文科班，总共也才180个学生吧。” 赵振义点头：“嗯。” 林素娥开启鼓励大法：“再接再厉，我看你数学和地理比较薄弱，再多个10分，稳进前10，到时候一个月可就有5块钱奖金了。” 蒲县三中是浦县最好的高中。 如果赵振义能稳定住年级前10，那他肯定能上重点大学。 闻言。 赵振义眼里燃起渴望。 如果1个月5块，他存半年就能买一辆二手自行车了。 “我会加油的。” 林素娥满意点头，并且当场掏出2块钱给了他。 “这是你这个月的奖金。” 赵振义拿着钱，向来沉稳的脸上笑开了花。 林素娥看向赵振礼和赵玉兰，两人脸上都充满了羡慕之色。 林素娥看着他们说：“你们才刚入学，学校不组织统一年级考试也正常，你们班里有没有自己组织的，要是有的话也算。” 闻言。 赵振礼一喜，又瘪嘴：“班里组织了一次，不错我没考进前10。” 这话一出。 赵玉兰毫不留情拆穿他：“三哥，什么没考进前10，你是差点儿就倒数3名了吧。” “什么？！” 林素娥笑容核善：“老三，你考了多少分，在班里排多少名？” 见到林素娥危险的表情，赵振礼缩了缩脖子，暗暗瞪了一眼赵玉兰，小声回答：“语文58，数学42，班里排56名。” 听完。 林素娥只感觉眼前一黑。 一年级的语文数学，闭着眼睛也能及格吧？ 居然都没及格？ 而且，班里排56，她记得他们班总共才60个学生吧？ 除开振信请了长病假。 只有59个学生。 他不就倒数第4名。 难怪小女儿说差点儿进倒数3名，还真是没有冤枉他呀！ 赵振礼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赶紧转移话题：“玉兰也没考进前10。” 赵玉兰哼唧叉腰：“我虽然没考上前10，但我语文考了89，数学考了88，在班级13名，我再努力一点儿，下次就能进前10了。” 闻言。 林素娥立即赞同她的话：“玉兰说得对，再努把力，争取下次进步。” 然后。 看向赵振礼，脸色就沉了下来。 “从明天开始，回家给我学习一个小时，我要考查的。” 不求考上大学。 但至少，小学得毕业吧？ 从知道赵振礼的成绩开始，林素娥的底线飞速下滑。 闻言。 赵振礼苦着个脸，但不敢反抗：“哦。” 一旁。 赵振信看得一脸羡慕。 林素娥注意到，心疼得摸了摸他的头，道：“振信情况特殊，为了奖励你这么勇敢，妈打算每个月给你2块钱奖励。” 听到这话，赵振信双眼蹭亮：“真的吗？！” 林素娥点头：“当然。” 赵振信喜不自胜，抱着她撒娇：“妈，我最爱你了～” 第96章 赵和华来了 林素娥宠溺一笑，递给了两块钱给他：“诺，这个月的奖励。” 谢振信眼睛都亮了，一把接过来，攥得紧紧的。 一旁，赵振礼撇了撇嘴，用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嘟囔：“小马屁精！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 赵玉兰更是没有任何意见。 小哥每天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呆在家里，还这不能吃那不能吃，可怜死了～ 吴盼娣一脸好奇得看着这一幕，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迷茫。 以她的年纪，还不能理解考试是个什么东西。 赵春兰忍不住开口：“妈，你这法子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够大方。 要是老二、老三、老四，还有二妹、幺妹都考进班级前10，一个月就要给出去10块钱。 林素娥笑着解释：“这叫奖金激励法，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觉得挺有意思，就借鉴了。” 赵春兰点头：“是挺有意思的，感觉也挺有用，老二和玉兰都一股冲劲儿。” 林素娥笑：“那是。” 这可是后世经过万千家长实践检验过的。 说到这里，她心里一动，道：“对了，春兰，你想不想重新读书？” 春兰是初中毕业文凭。 当时她可以读高中，但学习成绩一般，又加上赵孝生生病，她就放弃上高中了，反正读了高中也参加不了高考。 对农村人来说，初中文凭和高中文凭差不多。 想要找个城里的工作是几乎不可能的，人家首先要求就是城镇户口。 林素娥来自后世。 明白这个时代大学生的含金量，自然是希望孩子们能够考大学。 就算以后要自主创业，在未来几十年，大学生这个身份，天然会让人高看一眼。 再说了。 他们也不是非得当大老板，赚钱有她在呢，重活一世，还能苦着孩子不成？ 闻言。 赵春兰惊住了。 “我去读书？” “我年纪都这么大了……” 林素娥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咱们村里以前那些知青30几岁了还参加高考呢～” “这哪儿一样？” 赵春兰反驳：“我连高中都没上，得从高一读起，学校哪里会有我年纪这么大的高中生。” 这倒是没错。 不过，林素娥不以为意：“学校又没有规定22岁不能读高中，你要是想重新上学，妈给你报名。” 闻言，赵春兰默了。 读书？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能有读书的机会。 结婚以后，她才意识到以前读书上学的时光是多么美好。 不过…… 赵春兰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妈，我还是不去上学了。” “我本来对读书就不感兴趣。” “比起读书，我更想陪着盼娣，还有跟妈你学做饭。” 闻言。 林素娥没有勉强：“好吧。” 春兰从小就没有学习天赋，怎么学成绩就是一般，因此也不喜欢学习。 她已经成年，能够自己做决定，既然她不想读书，林素娥也不会逼她。 重活一时，她也悟出了一个道理：对于孩子们的人生，她可以提出建议，但不能替他们做决定。 正好。 赵凤兰也洗完了碗回屋。 她看向她：“凤兰，你二哥说学校组织了开学摸底考试，你们初中部组织没有？” 赵凤兰点头：“组织了。” 林素娥又问：“考得如何？” 赵凤兰摸了摸鼻子。 见此，林素娥差不多猜到了：十有八九不咋样。 果然，就见她说道：“没考进班级前10。” 闻言。 林素娥没多问。 “没事儿，继续努力，争取每次考试进步一些。” 赵凤兰认真道：“我会的。” …… 第二天。 林素娥忙了两天，终于能歇下来，难得睡了个大懒觉。 现在家里有春兰。 每天三餐都不用她操心了。 起床。 慢悠悠吃了个早饭。 她想着好久没去山上看看了，于是揣着手往山里走。 刚进果园。 就看到吴大贵的身影。 林素娥出声：“大贵！” 吴大贵立马回头，笑着喊人：“三婶。” 林素娥看着他拿着锄头在果树苗旁边挖，好奇问道：“你在弄什么呢？” 吴大贵仔细解释：“这棵树苗应该是当时移栽的时候损伤了树根，我按照婶子给你小本子里的法子，配了点儿营养药，埋在树根下，这样它明年就能和正常的树苗一样开花结果了。” 林素娥恍然大悟，真心实意夸奖道：“大贵，做得很不错。” 吴大贵憨厚一笑：“婶子想着我，特意把我从山西叫回来，还给我开了这么高的工资，我当然不能辜负婶子对我的好。” 林素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 “对了，你这营养药多少钱？婶子把钱给你。” 吴大贵想也不想就拒绝：“不用，这没花钱，是我在山里找的草药自己配的。” 闻言。 林素娥惊了：“就看了我给你的小册子，你就能自己采草药配药了？” 吴大贵谦虚道：“册子上写得很清楚，我只要照着弄就是，很简单。” 林素娥却没有当真。 打个比方，同一个学校里的学生，为什么有的能考清华北大，有的只能读大专？ 是学的知识不一样吗？ 不。 这只智商和天赋的问题。 想到这里，林素娥心里喜滋滋的：没想到为了救大贵用这个做借口把人叫回来，还给自己招了个天才回来。 赚了呀～ …… 又逛了一会儿。 林素娥准备下山，临走前，提醒吴大贵：“大贵，上个月你忘了，这个月可别忘了月底到家里来，我给你发工资啊。” 吴大贵双眼一亮，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点了点头:“嗯。”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林素娥不喜欢拖欠人工资，当月的工资当月结。 …… 下山。 一回到家，林素娥就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她面露惊喜：“和华，你咋来了？” 赵和华连忙放下碗，站起来回答道：“三婆，是我舅舅舅妈叫我来的，让我把定下的日子告诉你。” 林素娥立马反应过来。 前天她和王萍约好，本来说是昨天就通知她的。 估计是考虑到昨天过节，才隔了一天。 林素娥有些好奇：“是哪天？” 第97章 王新元登门 赵和华有些不好意思：“下个月2号。” 下个月2号？那不就是国庆节后一天。 林素娥微微一算：距离现在也就不到10天了～ 看来王萍是真的急。 也是，运输厂正式工，这是多大的诱惑，要林素娥是王萍，怕是比她还急。 瞧着赵和华不自在的表情，她没有调侃，而是淡笑着点头：“行，我下午就去一趟薛家。” 闻言。 赵和华道谢：“劳烦三婆了。” 林素娥摆手：“应该的。” 然后，她问道：“吴家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赵和华摇头：“没有。” 说完，想到了什么，道：“不过，昨天吴山川一大早偷偷出了门，村里都说是来三婆家里了，后面一个人回去的，大家调侃他没本事哄不好媳妇，他也没否认。” “三婆，吴山川和春兰姨是已经离婚了吗？” “没错。” 林素娥点头：“昨天上午离的，我还把春兰和盼娣的户口迁到了我这里。” 赵和华有些惊讶：“这么快？我一点儿消息都没听到呢！” 林素娥解释：“你不知道也正常，迁户口不需要通知关桥村的村长。” 赵和华恍然：“难怪呢～” “……” 两人聊着天。 这时，外面传来赵凤兰疑惑的声音：“你找谁？” 一道年轻的男声响起：“你好，请问这里是林素娥家里吗？” 赵凤兰：“是，你是？” 男声：“我叫王新元，是镇上银行的，来找林婶子有事，麻烦你帮我喊下林婶子。” 屋内。 赵和华看向林素娥：“三婆，好像有人找你。” 林素娥点头。 “你先坐，我出去一下。” 赵和华点头：“好。” 这边。 王新元和赵凤兰说着话，偶然一瞥，就看到了林素娥，他一脸激动：“婶子～” 林素娥脸上本来带着笑容，结果看到他一个月左右没见瘦得脸都凹下去了，整个人像个纸片人一样单薄，脸色大变：“新元，你咋瘦了这么多？” “不会是生病了吧？” 闻言。 王新元苦笑，摇头：“没生病，我这是饿的，婶子不用担心我。” 饿的？ 林素娥琢磨这个两个字，心里陡然生出一个想法：自从上次和他提了钱秀芝，让他回去告诉家里，他一个月都没回复，搞得她都觉得没希望了。 现在突然出现，又这副样子，莫非是…… 没追问，邀请他进屋：“快进来坐，坐。” 王新元点头。 赵凤兰见妈和他认识，也就没管了。 一进屋。 赵和华对她道：“三婆，我的事儿也说完了，就先走了。” 如果王新元没来，林素娥肯定要留他吃顿午饭再走。 但是，她心里装着事儿，也就没挽留他，点了点头：“好。” “路上小心，我得到回复就去你家里。” “嗯。” 送别赵和华。 林素娥注意力又回到王新元，赶忙招呼他坐下，给他冲了杯糖水，又把桌上的瓜果饼干推给他：“多吃点儿，瞧你现在瘦得，我看了都心慌～” 王新元脸上带着感激：“谢谢婶子。” “谢什么？” 林素娥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迫不及待问道：“对了，你这咋回事儿？怎么会把自己饿瘦？不会是你妈没看上钱秀芝，你就绝食吧？” 这话一出。 王新元瞬间瞪大眼睛，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妈耶～ 还真是。 林素娥想扶额，同时，都有些后悔撮合这一对了。 万一王新元真的出了事，她真是万死莫辞。 王新元看出来了，赶忙解释：“婶子你不要多想，我这也不是第一次绝食了，心里有数不会真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林素娥：“……” 你还不如不解释？ 不是第一次绝食，你还骄傲上了？ 深吸了一口气，林素娥还是没忍住严肃道：“新元同志，按理说我不是你长辈，不应该和你说这些。 但是，我们相识一场，我还给你做了个媒，也算是比较熟了。 我就说了。 你这绝食的行为不好，虽然达到了目的，但你想想你父母家人得多伤心难过，多心疼你？” 王新元默然。 林素娥继续道：“你每次都成功，是因为你的家人都爱你。 你生活在幸福当中，要珍惜才是。 你也不怕，真把你妈妈给气生病了？” 听到这里。 王新元脸色剧变，垂下头：“我错了。” 林素娥：“这话不应该对我说，应该对你妈说。” 王新元重重点头。 见此，林素娥脸色一松，飞快转移话题：“所以，你妈是同意了吗？” 王新元一愣。 他还沉浸在对母亲的愧疚中，一下子跳跃这么大，完全反应不过来。 林素娥：“嗯？” 王新元条件反射：“对，她同意了。” 林素娥又问道：“那我约个时间你们见一面？” 王新元脸颊微红：“……嗯。” 人还没见呢，就害羞上了？ 这要是见了真人，不会紧张得说话都打颤吧？ 林素娥心里暗暗吐槽。 这次相亲和以往不一样，她直接找的王新元，王新元那边转述家长把女方的情况说了，不需要她再上门一次。 再者说，她上门怕是要得一个大白眼。 毕竟，给人家儿子介绍了个条件这么差的，还搞得儿子闹绝食…… 这么一想，她对王新元妈妈有些微愧疚。 因此。 她忍不住对王新元多说了两句：“新元，回去之后你一定记得和你妈道歉，多说几句软话哄哄她。” 王新元重重点头：“我会的。” 同时，他心里暗道：婶子真是个热心人，一直关心老妈。 老妈还说林婶子不是好人，这是赤裸裸的偏见！ 等他回去，一定要和妈妈好好说一说。 对王新元的心理活动，林素娥一无所知，见他答应，也就放心了。 王新元又呆了十几分钟，起身离开：“婶子，我今天是下乡，偷摸来这里一趟，得走了。” “行，你路上小心。” “嗯，好的。” 骑上车。 王新元不放心回头提醒了一句：“婶子，有消息去银行找我。” 林素娥摇头失笑：“知道了。” 这也太猴急了～ 第98章 块和三转一响 人没走多久。 又返回了。 林素娥还没进屋，看到他又惊又讶：“还有啥事儿?” 王新元脸颊微红，递给她一张照片：“婶子，麻烦你给钱秀芝同志。” 林素娥接过。 是他的全身照，白衬衣、西装裤、黑皮鞋，头发特意做了造型，看上去英俊不凡。 她不由得挑眉，抬头出声：“你……” 王新元不敢看她，飞快骑着车走了，留下一句：“谢谢婶子。” 好一会儿。 林素娥轻笑：“青春真好～” …… 吃了午饭。 林素娥骑上自行车往蒲县去。 薛家三口都在，对她的到来表示剧烈的欢迎，她开门见山：“薛师傅、绵绵，和华舅舅舅妈想把定亲的日子定在下个月2号，你们看如何？” 下个月2号？ 这是不足10天了。 薛桂仙在一旁算了算日子，脸颊有些微红，但还是大方坐在沙发上，没有躲进屋里去。 她就不是温顺羞涩的性格。 否则，也不会顶着众人的指指点点，执意要招上门女婿了。 这边。 薛志雄和何绵对视一眼。 薛志雄点头，何绵会意，笑着回答林素娥：“我们也没问题，就安排在国营饭店吧，我们来安排就好。” 林素娥点头：“行。” 这时。 何绵给薛志雄使了使眼色。 他了然，犹豫了一下，咬牙道：“素娥姐，我们这也是第一次招婿，也没经验，周围也不认识这样的，你说说，我们应该怎么给彩礼才是？” 闻言。 林素娥陷入了沉思。 招婿她也见过几家，了解一些。 结合后世看过的视频和案例，她心里有了些想法，她斟酌着语气开口：“招婿和嫁女儿其实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男方上女方家，一个是女方去男方家。 这彩礼自然是女方给。 一般是按照当地的平均彩礼来。 只是咱们这个比较特别，和华是农村的，桂仙是城里的，所以到底是按照城里的规矩给彩礼，还是农村的规矩给彩礼呢？”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来，眼神示意对面。 薛志雄一时回答不上来，下意识看向媳妇儿。 何绵想了想，道：“咱们家给彩礼，那就按我们城里的来吧。” “现在我们这周边彩礼一般是300块钱现金，然后是三大件，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条件一般的给其中1、2样，条件好的三大件配齐，最多再加上个收音机。” “我们家的话，彩礼愿意给300现金和三转一响。” 薛桂仙暗暗点头。 听到这话。 林素娥竖起大拇指：“大气！这么重的彩礼，拿去乡下就是知道和华当上门女婿，那些人也只有羡慕的份儿。” “那我就这么和孙家人说了？” 何绵笑着点头。 林素娥喝了口水，又继续道：“这一般上门女婿，男方是要给岳父岳母养老送终的，生的孩子也是和女方姓。 这本是应该的。 但是，薛师傅、何绵，你们也清楚和华的情况，他家三代单传，就一个独苗苗，父母都不在了，这桩婚事是极好的，但外人难免会说些难听的话，我建议，头生的孩子姓薛，第二个孩子跟着和华姓赵，你们觉得如何？” 她说完。 对面3人脸色变了。 薛桂仙脸色爆红：天啊！这还没定亲了，咋就突然说到生孩子的事情了…… 她捂着脸，躲进了屋。 薛志雄、何绵则是一脸惊讶。 见此，林素娥忙道：“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他们并不知道，你们千万别介意。” 闻言，何绵忙摇了摇头：“林姐说得那里话，我们不介意的。” 薛志雄附和：“你这话也有道理，我和老何也不是死板的人，就按照你说的就是。” 说到这个份上。 何绵也不介意再给赵和华面子，紧接着道：“结婚办酒席的时候，两家都办，在男方家那场我们不会主动说是入赘，如果和华舅舅舅妈不想声张，我们也能配合瞒着。” 听到这里。 林素娥都惊讶了。 薛家真的是体面的好人，这么顾忌男方的面子。 不过，她没应下，而是笑着道：“绵绵，这话，我觉得定亲那日，由你亲口和亲家舅母那边说最好。” 何绵了然。 “行，我听林姐的。” 事情谈得差不多了，林素娥也就不多待了。 “薛师傅、绵绵，桂仙，我先走了。” “慢走。” …… 离开薛家。 她没直接出城，而是去了一趟菜市场。 蒲县的菜市场比较大，种类比较齐全，镇上的集市连海鲜都没有。 这几天，家里人比较多。 林素娥直接买了5斤五花肉、5只螃蟹和3斤鲫鱼。 这些大概都2天吃的了。 走在路上，林素娥算了算自己的存款。 买了猕猴桃树苗回家，她手里还有2000块钱左右，先是请大哥他们帮忙种树，辛苦费加伙食费花了200块钱左右。 这个把月给振信买药、买补品花了500，能吃到年底。 还剩下1300块，给大贵发了一个月工资，上个月不足20天，他只要了15块钱。 最大头是吃饭上，基本上每天没断过肉，总共花了120块钱左右，目前手里还剩下1165块钱。 过几天，还要发大贵这个月的工资，30块钱。 那就剩下1135块。 算完，林素娥不由得感叹：“虽然欠了4000块钱的外债，但不得不说，这年头的钱真是经用啊~” 下一刻。 她语气带着祈祷：“看薛赵两家的样子，定了亲很快就要办酒了，希望抽个大大，让我一波暴富吧。” 买自行车、修房子、去北京旅游、买四合院……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钱呀。 …… 关桥村。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她心情好了很多。 毕竟，自家闺女和外孙都脱离苦海了，她也不用一直挂心着她们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苦。 这地方。 她来了好几次。 大部分的人都认识她了，也知道她是做媒的。 今天。 她一进村，一个马脸老太太就和她搭话：“林媒婆，又去孙明才家啊？” 只要不是敌人，林素娥想来态度热情，笑着回应：“是啊~” 马脸老太婆见她好说话，立马换上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苦口婆心道：“林媒婆，你这天天做媒，口才一定很好吧？多劝劝你闺女赶紧和山川和好，这总带着闺女住娘家也不是个事儿，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话。 林素娥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不悦反驳：“我闺女呆多久我都乐意！” 说完。 不给马脸老太婆说话的机会，加快速度，直接越过了她。 马脸老太婆抱怨的声音还在耳边传出：“唉，你这人怎么听不进话，我年纪这么大什么都经历过了，还不是为了你们家闺女好……” 林素娥冷哼。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就在那里劝！ 第99章 再去钱秀芝家 孙明才家。 王萍第一个看到她，赶忙迎了上来：“三婆，来了，快进来喝口水，瞧你满头大汗的。” 林素娥也是真的渴了，没有拒绝。 一连喝了两大碗才停手。 王萍一脸不好意思：“三婆，辛苦你大热天跑这一趟了，是直接从浦县过来的？” 林素娥点头：“嗯。” 王萍心里这么猜的，但真的听到她肯定的答复，还是不免精神一振：“你先歇歇，我这就去叫当家的和和华回来。” “好。” 5分钟左右。 孙家三人就小跑着回来了。 林素娥知道他们猴急，也没卖关子：“薛家那边同意了，定亲就在下个月2号。” “是吗？”王萍大喜：“太好了！” 孙明才也面露兴奋：“那我们得开始准备了。” 赵和华也笑出了八颗牙齿。 林素娥笑着摆手：“别慌，事情没说完呢。” 王萍忙道：“三婆，还有啥事儿？” 孙明才和赵和华都一脸好奇。 林素娥脸色一正：“先是彩礼的事情。” 一听到彩礼2字，赵和华3人的脸色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林素娥没在意，自顾自道：“薛家打算按照他们城里的规矩，给300块钱现金，还有三转一响，你们看行不行？” 听到这里。 王萍顾不上不自在了，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三婆，你说啥，300块彩礼，还有三、三转一响？” 林素娥点头，仔细的解释了三转一响的内容：“嗯，三转是自行车、手表和缝纫机，一响是收音机。” 孙明才咋舌：“我滴个乖乖，这也太贵重了～” 王萍确实一脸喜色，心里暗道：这彩礼是给和华的，但按照和华的性子，肯定会留给我们大半，那老大娶媳妇儿的钱不就有了？说不定，老二的都够了。 300块很值钱的。 更不要说三转一响。 不要看林素娥说媒的这一两对彩礼都很高，就以为这是常态。 其实，花100块也是能娶个媳妇儿的。 言归正传。 赵和华脸上也带着震惊，还有些受宠若惊：他真的没想到，薛家这么大手笔。 林素娥笑呵呵又开口：“还不止这个呢！” 王萍瞪大了眼睛：“啊？” 还有啥？ 要是薛家看上她儿子，她都愿意让自己儿子去当上门女婿了。 “这是个大好事。” 林素娥一脸真心实意：“我虽说做了这个媒，但按照关系，也是和华的三婆，和华是独子，他父母走的得早，地下有知想必也想有和自己姓的孙子孙女，因此，我大着胆子和薛志雄夫妻建议，让和华和桂仙的第二个孩子跟和华姓，他们答应了。” 孙明才三人都愣住了。 然后，赵和华重重得对林素娥鞠了一躬：“三婆，虽然我们出了五服，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三婆。” 林素娥忙扶起他：“傻孩子，这么客气干什么，快起来！” 但是，嘴角的笑容根本止不住。 她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但也不是为了钱财，得到赵和华真诚的感谢，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这孩子，她没看错。 孙明才也反应过来，大男人眼圈泛红，声音发紧：“三婆，我真的、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其实我这心里，一直压着事，担心妹妹妹夫在地下怪我……” 林素娥摆手：“不算什么。” 然后，真诚的安慰道：“孙哥，你是个好舅舅，这么多年把和华养大，和华爸妈只有感激你的，绝不会怪你。” 她没夸大。 养一个孩子要花多少心血，只有养了的人才知道。 王萍心疼得看着自家男人：“三婆说得对，这些年你对和华，村里人谁看了不说句好？” 赵和华眼圈带着泪光，哽咽道：“舅舅……” 孙明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开朗：“哈哈哈，都怪我，惹得大家都流眼泪说了，怪不好意思的，三婆，你别介意。” 林素娥摇头：“怎么会？又不是外人，莫说这么见外的话。” 孙明才忙点头:“对对对。” 王萍真心实意附和：“三婆，你以后就是和华的亲三婆，也是我们的亲婶子。” 林素娥赶忙摆手：“当不得，当不得～” “我们还是各论各的！孙哥，王姐，你们可不要折我的寿啊～” 闻言，王萍不再执着：“行，各论各的，以后你就说我妹子。” 林素娥笑着应了：“好好好～” 虽然想到他们会很激动，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激动。 她赶忙转移话题：“还有最后一个事儿。” 王萍：“啥子事？” 林素娥简洁解释：“薛家说定亲他们那边负责，你们不用管。” 经过彩礼和孩子姓氏的冲击，孙明才3人也不觉得是多大的事儿，直接就答应了。 “那就行。” 说完正事，林素娥还得去钱秀芝家里，因此没多留，提出了告辞。 王萍挽留：“多待一会儿吧？” 孙明才也道：“就是啊，太阳这么大，晒得很，在家里多耍会儿，吃了饭再走吧。” 赵和华附和。 林素娥心里受用，笑着拒绝了：“不是我不想躲太阳，实在是有事情忙，还得去下一家呢。” 这话一出。 王萍和孙明才都没反应过来。 倒是赵和华脑子转得快，好奇问道：“是我上午碰到的那个吗？” “没错。” 林素娥笑着点头：“我得去女方家告诉人家呢，都拖了一个月了，再不抓紧，怕人家姑娘定下别家了 。” 听到这里。 王萍和孙明才也听明白了。 她理解得点头：“这是拖不得，三婆你赶紧去吧。” 孙明才：“没错。” 林素娥：“那我走了。” 王萍：“路上小心。” 孙明才：“注意安全。” 赵和华：“三婆一路平安。” 林素娥不时对他们挥手，直到看不见才回过头，专心骑车。 她看了眼天色。 差不多4点钟了。 到钱家，怕是要6点左右。 按理说可以明天再去了，但林素娥是那种不喜欢把事情拖到第二天的人。 …… 另一边。 钱秀芝家。 钱贵生、何大娣排排坐，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对面，钱秀芝沉默不语。 第100章 收获一只土鸡 钱贵生叹气：“这都一个多月了，那林媒婆一次都没来，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何大娣愤愤点头：“可不是，成与不成都说一声，把我们晾着算怎么回事儿？” “我早就说了，人家条件这么好，我们家怎么高攀得上？真以为咱们闺女是天仙不成？就是天仙，也不能当饭吃呀。” 钱秀芝听着觉得刺耳难受，可又无法反驳。 钱贵生看了一眼女儿，瞪了妻子一眼：“好了，少说两句。” 何大娣反应过来，面露懊悔，咿咿呀呀两声，最后暴躁吼道：“烦死了！要我说，不等了。咱们去找媒……” 话没说完。 一道女声从外面响起：“家里有人在吗？” 她下意识住嘴，问道：“当家的，外面是不是有人在说话？” 钱贵生点头：“好像是。” 钱秀芝却是蹭得站起来，脸上带着激动：“好像是林媒婆的声音？！” 她就知道，林媒婆不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 这话一出。 钱贵生和何大娣都激动了。 钱贵生：“真的假的？” 何大娣推他：“是不是出去瞧一瞧不就知道了？” 钱贵生忙点头：“对对对。” 两人急忙往外走。 钱秀芝咬了咬下唇，跟在了后面。 打开院门。 何大娣一看，果然是自己念叨了整整一个月的媒婆，顿时兴奋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还是钱贵生发出邀请：“林媒婆，您里面请。” 林素娥笑着走近去。 进了屋，她首先郑重道了个歉：“钱大哥、何大姐，秀芝，实在是不好意思，过了这么久才来找你们，让你们久等了。” 闻言。 何大娣赶紧摆手：“嗨，你肯定也是有原因的，我们理解。” 钱贵生和钱秀芝附和。 心里不约而同道：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林素娥并不知道两人心里的想法，听到何大娣善解人意的话，心里放松了下来，笑着解释：“我也是今天才得到王新元的答复，紧赶慢赶就来了。” 钱秀芝看了眼天色。 差不多6点钟了。 林媒婆的确是有心了。 何大娣更是连连感谢：“都这么晚了，林媒婆你真的太尽责了，我们都不晓得咋个说了，秀芝能遇到你这么个媒婆，是她的福气～” 林素娥摆手：“别这么说，我都要臊了～” 寒暄两句。 她脸色一正，步入正题：“是这样，王新元那边请我来走一趟，想约个时间见个面。” 听到这话，钱家3人互相对视。 何大娣脸上止不住的笑容：她就说嘛，自家闺女这相貌人品，哪个男的见了不喜欢？ 钱贵生很高兴。 为了家里不得不收高彩礼，本来就对女儿心里有愧，现在她有了个这么好的归宿，他也就安心了。 钱秀芝也很高兴。 结婚的话，她当然希望嫁一个年龄相仿的男人，如果工作、能力、相貌和家世都好的话，那简直是幸运女神眷顾。 没想到，真的有这一天！ 钱秀芝觉得自己此生已经满足了。 这边。 笑够了。 何大娣才想起没有回答林素娥，忙道：“哪天啊？我们都行，看男方那天有空嘛～” 你问我，我问你。 林素娥当个传话筒得多跑好几趟，她想了想，建议道：“那就7天后吧，你们看怎么样？” 也在国庆期间。 国庆当天她过节，2号约了薛家和王家，推到3号差不多。 一听，何大娣立马点头：“行，没问题。” 钱贵生附和：“我也觉得可以。” 钱秀芝还是低着头害羞，不说一个字。 其实。 这和她关系也不大。 虽然说，这是她的终身大事，但却是由父母长辈主事。 好在如今是红旗下，她们能够对婚事说句愿意不愿意，不像以往那样盲婚哑嫁，完全做不得主。 当然。 盲婚哑嫁还是有的。 毕竟，有些父母只当女儿是赚钱的工具。 言归正传。 得到钱贵生夫妻的同意，林素娥笑意加深：“那行，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去回了王新元。” 说完正事。 林素娥想起了兜里安静放着的照片，沉思片刻，从口袋里掏出来，藏在手心，笑着对钱秀芝道：“秀芝，这是你上次给我的照片，还给你。” 钱秀芝忙伸手。 林素娥放在照片放她手掌心，四目相对，俏皮地对她眨了眨眼睛。 钱秀芝一愣。 下一刻，在自己照片之下看到了不属于它的一个角角，心里一跳，手比脑子转得快，手瞬间收紧。 林素娥笑意加深。 看了钱秀芝一眼，对何大娣夫妻告辞：“事情说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钱贵生挽留：“到饭点了，吃了饭再走嘛～” 何大娣真心实意：“就是，水口村离这儿远得很，你大老远来一趟，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回去呀？” 林素娥已经习惯了这种热情，熟练得摆手：“下次下次，趁着现在天没黑，我骑快点儿回去。” 闻言。 两人也不好再劝。 何大娣留住她：“林媒婆，你先等一等。” 林素娥不解。 很快。 何大娣回来，手里还提了一只土鸡，一看就是现抓的，她热情道：“林媒婆，你不能在家吃饭，就把这只土鸡带回去。” 林素娥赶忙摆手：“这怎么行？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钱贵生帮忙劝：“拿着，一定得拿着。” “秀芝，你去拿婶子来，我帮忙把土鸡给绑起来，方便林媒婆带走。” 钱秀芝毫不犹豫点头：“好的，爸。” 转过身。 她偷偷看了一眼掌心的照片，是一个年轻男子，笑容灿烂得看着镜头。 不经意对上他的双眼，钱秀芝感觉仿佛和真人对上了一般，如玉的脸颊顿时漫上一抹红晕，像烫着了一般移开视线。 钱贵生催促：“秀芝，找到了吗？” 她慌忙将照片收进口袋，然后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绳子，回道：“哦，来了。” 最后。 林素娥还是带上了。 只能说，没有送不出去的礼，主要看送礼人的决心。 反正。 林素娥没拒绝掉。 刚才拒绝是真心实意的，毕竟钱家情况摆在那里，她自己又不缺一只鸡吃。 但是，现在收下了，高兴也是真的。 第101章 孙天美 这让她很有满足感，只觉得一天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不是因为一只土鸡。 而是钱家感谢她的那份心。 …… 离开九尖村。 四下无人，她立马将鸡丢进系统背包里面。 烦人的鸡叫声消失。 全力加速。 七点半，她返回家中。 听到动静，孩子们全部出来迎接她，看着她大包小包，纷纷主动搭手。 赵春兰语气心疼：“妈，身体要紧，没有必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下次别这么晚了～” 赵凤兰点头：“就是，就是。” 林素娥好脾气点头：“好好好，下次我会注意时间。” “大家都饿了吧？” “赶紧进去坐下吃饭了。” …… 一夜好眠。 中秋假期结束了。 大家各自去上学，一大早，林素娥去镇上找王新元，顺便送赵振礼和赵玉兰两个小的去学校。 目送他们进了校门口。 她转身去了银行。 王新元就刚好站在门口，第一眼就发现了她，立马跑了过来：“婶子，你来找我啊？” 林素娥挑眉：“你不会从昨天开始一直在银行门口等着的吧？” 王新元摸着鼻子骇笑：“婶子开什么玩笑呢？哈哈哈……” 林素娥笑得意味深长的：不是的话，表情可以不用这么心虚哦～ 王新元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赶忙转移她的注意力：“婶子，多谢你昨天和我说了那番话，我晚上回了一趟家，和我妈真心的道个歉，她高兴得都哭了。” “而且，她松口了。” 听到这话，林素娥也不禁一喜:“这是好事儿啊～” “是呀。” 王新元笑容灿烂：“她还说我这样没规矩，让我请你上门一趟。” 林素娥理解：“行啊，我有空去你家一趟。” 王新元有些不好意思：“婶子，辛苦你了。” 实在是让林素娥跑好多趟了。 这双方都还没见面呢，光是钱家去了两趟，他这儿也来了两趟，还得去一趟他家…… 林素娥不以为意：“这有什么？我们就是干这一行的。” 王新元从随身带着的文件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林素娥：“婶子，这是国外进口的巧克力，很好吃的，你拿回去和孩子们一起尝尝味道。” 林素娥挑眉：昨天钱家刚送了礼，今天王新元也给她礼物，不愧是未来亲家，都想到一处了！ 吃大户。 她爽快的接受：“婶子就不和你客气了。” 家里的孩子们都没吃过进口的巧克力呢～ 王新元摇头：“千万别客气。” 礼也收了，林素娥终于想起正事还没说，简洁道：“钱家把日子定在7日后，就在镇上吧，到时候我带秀芝来见你。” 闻言。 王新元精神一振，飞快回答：“那我在银行门口等你们。” 林素娥笑着点头：“行。” 说完正事，想着现在要到上班时间了，她不想打扰他工作，就提了告辞。 …… 没回家。 她骑着车慢悠悠往供销社走去。 昨天看家里的零食不多了，她准备补一些货。 期间。 她唤出了系统面板。 抽奖次数哪里有个2。 一个是土鸡的，一个是巧克力的。 这两样都是好东西。 林素娥直接把两次奖都抽了，运气不错：土鸡抽了10，奖励10只土鸡；巧克力抽中15，奖励15盒巧克力。 查看系统背包多了一堆东西，她满足得笑了。 突然。 一个身影直腾腾倒在了她正前方。 林素娥吓了一大跳，下意识踩了刹车，后世的思维冒出下意识想到“碰瓷”两个字，突然反应过来现在是80年代，风气还没有这么坏。 定下心来，她下车走过去。 细看。 是个年轻的姑娘，长相只是清秀，但倔强的气质为她增添了很多魅力。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林素娥都遇到了，总不能把她放着不管，于是把她半搂在大腿上，轻轻摇晃：“姑娘，醒醒。” 掐人中。 “姑娘，你没事儿吧？” “姑娘……” 孙天美意识清醒，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她面露惊慌。 林素娥见了，赶忙解释：“姑娘，别害怕，你晕倒在路上了，我刚巧路过。” 听她这么一说，孙天美也想起来了，脸色放松下来，语气虚弱道：“这位婶子，谢谢你救了我。” “什么救不救？” 林素娥摇头：“不过是路过搭把手罢了。” “小姑娘，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家吧。” 孙天美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缓缓出声：“直走往右最里面那户就是我家。” “好嘞。” 林素娥扶着她，单手把车锁了，停在路边，然后搀扶着她往里走。 两人走得很慢。 一小段路，走了差不多15分钟。 抵达目的地。 孙天美打开门，林素娥走进去里面随意看了一眼，是一个小房子。 进了屋。 家具很少，显得屋子很空，看上去就只有一个人住。 从她刚才和小孙的闲聊中，也知道她的确是独居，本人在供销社上班，这是她租的房子。 林素娥把孙天美扶上床，关心了一句：“小孙，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去卫生所看看吗？” “真不用。” “多谢林婶关心，我就只是低血糖，吃点儿东西就好了。” 林素娥点头：“行吧。” “那我给你拿点儿吃的？你放哪儿的？” 孙天美指挥：“外面柜子第二层，有一包桃酥。” 林素娥利索拿出来。 “吃吧。” 孙天美接过，大口吃了起来。 一连吃了3个，她才停下嘴，看向林素娥有些不好意思：“婶子，光顾着我自己来了，你也吃。” 林素娥摇头：“我早饭吃得太饱了，没饿。” 孙天美不再劝。 又待了一会儿，林素娥见她面色好转，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孙天美连连说着感谢的话，还想起身送她。 林素娥赶忙阻止她：“不用，你才醒，好好休息。” 话音未落。 一个严肃的男声突然在背后响起：“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林素娥一愣，转过身。 就看到一个寸头、古铜色皮肤，五官如刀削的年轻男子一脸警惕得看着她。 她下意识看向孙天美。 孙天美连忙解释：“何家保，你这是干什么？这位是林婶，我刚才低血糖晕倒在路边，是她救了我。” 一听。 男子立马紧张冲到孙天美身旁，手足无措：“什么？！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 第102章 双向暗恋 孙天美摇头：“我没事儿。” 拨开何家保的身子，她一脸歉意地看着林素娥：“林婶，不好意思，我是独居，他误会了……” 林素娥不以为意的摆手：“没关系。” 脸上带着淡笑：“既然你对象来了，我也就能放心走了。” 这话一出。 何家保和孙天美都变了脸色。 孙天美又急又羞，赶忙解释：“林婶你误会了，他不是我对象，我们是朋友。” 何家保古铜色脸上泛起的红晕立刻消失无踪，失落得看了孙天美一眼，强行挤出一个笑：“对，我们是朋友关系。” 朋友？ 刚才何家保那个紧张劲儿，可不像是对普通朋友的态度…… 但。 既然对面两人都这么说，林素娥也不好反驳人家，脸上一僵，有些尴尬道：“这样啊？是我口误了，哈哈哈。” “你们忙，我走了。” 大步离去。 出了大门，走在巷子里，她还在琢磨：我是专业的，不可能看走眼呀？ 灵机一闪。 林素娥想到了媒人手册。 好久没翻开过了。 说干就干，唤出系统，定位长海镇，在搜索栏输入“孙天美”。 一页简洁出现。 头像，正是她救了的孙天美。 她一行一行往下看： 姓名：孙天美 性别：女 年龄：21 住址：蒲县大兴镇新街68号 择偶标准：何家保 嗯？！ 何！家！保！ 看到最后一行，林素娥直接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赶忙双手用力擦了擦，还是这3个字。 她：“……” 我、们、只、是、朋、友～ 林素娥仿佛都不认识朋友两个字了，都这样了，择偶标准都直接代入人名了，还给这儿朋友，玩儿呢？！ “再看看何家保呢。” 她自言自语，飞快输入“何家保”。 姓名：何家保 性别：男 年龄：24 住址：蒲县大兴镇14号 择偶标准：孙天美 直奔最后一行，林素娥无语凝噎。 “不是，你们小情侣在逗我玩儿呢？” 这都对彼此情根深种了，还“普通朋友”呢！ 她有一万句话想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突然，林素娥想到一种可能：“等等，或许，他们不是在和开我玩笑，而是说真的呢？” “那就代表，他们是——双向暗恋。” 想到这里，她双眼蹭得亮了起来，兴奋低语：“要真的，我岂不是又能挣一笔媒钱了？！！！” 两人的地址都有了。 林素娥真是恨不得立马跑到何家保家里去和他父母说对象。 但还是忍住了。 她做的三次媒，都是上一世很熟悉的，因此不用先打听情况。 但孙天美和何家保她并不认识，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合格的媒婆，在给人介绍对象之前，应该把双方基本情况打听清楚才行动。 结亲是两个家庭结为亲家，要是敷衍了事，岂不是害了两个家庭？ 她深受其害：当初大女儿春兰就是听了媒婆的谗言，误以为吴山川真是好的，结果害苦了她～ 思考片刻。 林素娥大步走上去取了车，骑着往供销社走去。 一进去。 她扫视一圈，分为食品区、布料区、日用品区和工业品区。 都是女销售员。 年轻的、中年的、年长的都有。 食品区的售货员是个烫了一头波浪卷短发，圆脸带笑，白白胖胖的中年妇女。 走近。 林素娥笑着开口，语气客气十足：“你好，同志，麻烦给我拿3包桃酥、2斤鸡蛋糕、1斤奶糖和2盒水果罐头。” 闻言。 胖销售员抬起头，用天生的笑脸重复了一遍：“3包桃酥、2斤鸡蛋糕、1斤奶糖、2盒水果罐头，没错吧？” 林素娥摇头：“没错，没错。” 胖销售员点头，挨个开始拿，桃酥简单，取3包就是。 鸡蛋糕要称重。 称完让林素娥看一眼，她包装好递给林素娥。 接着称奶糖。 称好又递给她。 全部东西称好，胖售货员道:“桃酥3块钱，鸡蛋糕4块钱，奶糖5块钱，水果罐头2块钱，一共14块钱。” 林素娥数了钱，同时抓了一把糖塞到她手里。 胖销售员直接愣了。 “你、大姐，这是啥意思？” 林素娥一脸真诚的笑容：“销售员同志，你辛苦了，这些是我请你吃的。” 胖售货员脸色动容，看着林素娥的眼神亲切了几分，但还是坚决要退回去：“这咋能行？！我们不能收民众的一分一厘，你赶紧拿回去。” 隔壁3个区的售货员听到动静，纷纷好奇得看了过来。 林素娥当然不会收。 “同志，你收着，我想和你打听个人～” 说完。 胖售货员脸色微变。 林素娥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道：“那人叫孙天美，就是你们供销社的姑娘，我是替人做媒的，提说这孙同志还没对象，所以想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替她做个媒啥的。” 听到这里。 胖售货员脸色好转。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那你算找对人了，我和小孙熟得很。” “这里不方便说，你等我一下。\" 说着，她自然得把奶糖揣进口袋里，对旁边小姑娘招了招手：“小李，我有点儿事要离开一下，你帮我看一会儿。” 方脸年轻姑娘二话不说答应了：“好咧，张姐。” 胖销售员给她使了个眼神：“走，我和你出去说。” 林素娥重重点头。 …… 胖销售员把她带到了供销社背后的巷子里，热情主动得和她介绍孙天美。 同时。 在两人的交谈中，林素娥知道胖销售员叫张淑芬，就住在老街23号院子，今年43岁。 20分钟后。 张淑芬意犹未尽的闭上了嘴巴：“我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些了。” 林素娥一脸感激：“张姐，谢谢你了。” 张淑芬摆手：“不妨事～” 接着，叹了一口气：“小孙是个可怜的孩子，我看着她的遭遇也心疼，你要是能替她找个好归宿，我心里感谢你。” 最后那句话，说得真心实意。 林素娥郑重点头：“张姐放心，我要是真给孙天美小同志介绍对象，一定选个家世人品相貌样样都好的。” “哈哈哈，那感情好……” 第103章 倒霉又幸运的孙天美 “我先回去工作了。” “好的，张姐再见。” 目送张淑芬离开，林素娥停在原地，面上陷入了沉思。 孙天美的确是个可怜孩子。 她不是蒲县本地人，老家是在隔壁苏眉市，父亲是水厂工人，母亲没有工作，生了2儿2女，她排行老3，上面一个大姐，一个大哥，下面一个弟弟。 这种家庭，可想而知她是最不受宠，最没有存在感的。 从6岁开始，她开始做家务，一直到了初中：做饭、洗衣、扫地、买菜……都交给了她，但在繁重的家务活当中，她在学校的成绩还是名列前茅。 通过拿奖学金，她顺利读完了高中。 高中毕业，那时她才17岁，四年前76年，还没宣布恢复高考。 拿着高中毕业证书，孙天美很幸运的碰到苏眉市一所夜校招工，她符合出纳岗位的要求，于是报名参加，顺利得考上了出纳岗。 那时，孙天美很兴奋，立马告诉了家人这个好消息。 结果。 等来的不是家人的祝福，而是父母和大姐半是逼迫，半是好言劝说的，让她把工作“让”给大姐。 孙天美当然不愿意。 但是，她一说，母亲就开始抹泪，大姐也跪下求她，说不把工作给她，她的亲事就要告吹。 大姐谈了了对象，要求她带着一份工作嫁进去，男方的条件实在太好，孙父孙母和孙二姐都舍不得错过这个机会，正在烦恼时，孙天美的工作出现了。 孙天美一时心软答应了。 又过了半年。 她碰上了棉纺厂招女工，报名参加考试，又过了。 她想着，这次总不会有意外了吧。 于是，告诉了家人。 不告诉不行，她需要父母把户口本给她，去厂里办入职。 可是。 意外又出现了。 大哥和对象谈婚论嫁了，对方要求必须给安排一个工作，否则就不结婚。 女方已经怀孕了。 孙父孙母一心念着大孙子，心烦不已。 毫无意外的。 她又被要求让出工作。 全家人苦口婆心，道德绑架、语言威胁，孙天美都没松口。 但最后，孙母直接用婚姻威胁她，说她不让出工作，就把她嫁给巷尾的傻子。 那傻子是会打人的。 家里条件好，曾经给娶了个媳妇儿，被他活活打死了。 自己亲妈居然想把他嫁给这种人？ 孙天美彻底心寒了，也看出来她们就算等入职时间过了，也不会把她放出去办理入职，最后还是同意了。 但心里，已经开始谋划离开家里。 大哥大嫂嫂高高兴兴结婚，很快生了个大胖儿子。 家里人以孙天美没有工作，理所应当地让她承担起了带孩子的任务。 孙天美每天累得像陀螺。 但每次有疏漏，就会被家里人指责。 她从不顶嘴，沉默不语，像个透明人一样。 私下，一直在寻找机会。 老天爷估计也看不过去了，让她考上了供销社。 这一次，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费心打听消息，发现有个领导的侄女没考上，她找上她，提出可以把名额给她，但是要求帮她换到苏眉市以外的地方。 最后。 她置换到了蒲县大兴镇供销社的名额。 一切准备就绪，只需要取出户口本把户口迁到供销社，她就彻底自由了。 这两年，她伏低做小，家里人都不把她当回事儿，因此也没想着她有胆子干这事，户口本的位置早就被她找到了。 只是。 孙父把工作给了大儿子，孙母也没工作，两人每天在家指挥她，同时照顾宝贝大孙子，她没有机会取走户口本。 碰巧。 宝贝孙子突然发起了高烧。 孙父孙母急匆匆把人送医院。 她迅速翻出户口本，拿走孙母藏着的200块钱，去了供销社。 这次，没有出任何意外。 她顺利迁出了户口。 大着胆子，她回了一趟家，一个人都没有。 把户口本重新放好。 孙天美拿着这边供销社开的介绍信，买了最近的一班火车，离开了这个让她恶心的地方。 就这样。 她在大兴镇安定下来。 期间。 孙家人来找过她。 她直接撕破脸，说出了他们干的事情，孙家人对外好面子，灰溜溜地离开了。 如今。 她在大兴镇已经一年多了。 也不是没有人给她介绍对象，但她一直没松口。 林素娥心想：估计是家里的事让她有了心理阴影吧~ 再者。 她虽然父母兄弟都在，但和孤儿没有任何区别。 要真的结了婚，受到婆家欺负，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孙天美这种情况，男方家必须牢牢把关，条件啥的都放在一边，重点是自己和父母要能接受孙家以后可能的骚扰，能够同情、尊重她，这才能让她卸下心防，步入新的生活。” 不结婚不行吗？ 可以。 但会很难。 这毕竟是80年代。 再说了，人家孙天美也不一定想单身，她还有心上人呢？ 想到孙天美的心上人，林素娥忍不住呢喃：“何家保知道她的家世吗？” “先不管这个。” “去何家保家附近打听打听他家里情况再说~” …… “14号，就是这家了~” 林素娥对着门牌号，还忍不住多看了几百米远的大兴镇派出所，没想到何家离派出所这么近~ 14号是个独栋小院。 院门紧闭。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右边的院门打开，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坐在织毛衣，于是走上前去。 “婶子好~” 李成碧闻声抬起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忍不住皱眉：“你叫我？” “婶子，我想给你打听一下，隔壁是不是何家保同志家？” 李成碧点头：“咋了？” “婶子你吃块蛋糕！”林素娥递给她一块鸡蛋糕，笑意无害：“我是给人做媒的，来打听打听？” “给家保做媒？”闻言，李成碧接过蛋糕咬了一口，笑出了满脸的皱纹：“这是好事啊！” “是啊~”林素娥乐呵呵地回答，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然后发问一连串的问话：“婶子，何家保多大了，有工作没？家里有几口人啊……” 第104章 理想型人格 “这你就问对人啰。”李成碧一脸得意：“我和何家是老邻居，他家啥事我都一清二楚。” 闻言。 林素娥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那我运气还挺好~” “可不是？” 李成碧理所当然地点头，接着娓娓道来：“何家人口简单，就4口人，何爱国和王梨花夫妻，然后他们2个儿子，何家军和何家保。 家保是小儿子。 今年24岁，是镇派出所的一个警察。 他爸何爱国以前是当兵的，后面退伍在这镇派出所当所长，他妈王梨花是镇上妇联的副主任，两口子都厉害得很。 何爱国管治安，镇上几乎没得小偷小摸的。 王梨花是妇联的，最看不惯虐待妇女儿童，一听说了就去做工作，实在讲不通道理，就拉着他男人和儿子去讲道理，一般道理就讲得通了。 反正，镇上明面上，没男人敢打媳妇，没婆婆敢折磨儿媳妇，没儿媳妇敢虐待公婆……我呀，也跟着享福了~” 说到这里，李成碧似乎想起了悲伤的往事，声音哽咽了一下。 她很快恢复正常，打了个哈哈继续道：“老大何家军18岁就去参了军，现在30岁了，在部队都是团长级别的人物了。 老二何家保在老家照顾父母，当了个警察，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心眼好、乐于助人、但又有原则性，周围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可是，这孩子和他大哥一样，硬是不找对象。 他大哥30岁了，还打光棍，他呢有样学样，一说和他介绍对象，就说大哥先找了再轮到他。” “这两兄弟，把他爸妈都快愁死了~” “他大哥离得远，山高水远的管不了，就只要先抓紧他，可他平日多听话懂事的，在这个事情上死倔，硬是不松口！” 听完这里，林素娥对何家保的家庭说不出一个不好来。 非要说的话。 只能是太完美了。 完美得不像是真的~ 她忍不住问到：“婶子，这么多年，何家保一次亲都没相过？” “那可不！” 李成碧就像是在说自己亲孙子一样，恨铁不成钢：“也不知道咋这么倔？我们都劝他去见见人，又不是见了面就得娶人家，非不去！” 林素娥呢喃：“这样啊~” 她倒是有几分理解何家保的想法，估计是后世说的“理想型人格”，就不将就，相信上天注定的缘分，要自己去遇见喜欢的人。 现在看来，他怕是遇到了。 这不就是巧了？ 她正好当这个红娘。 李成碧看着她，叹气：“我也不是打击你，实在是家保那个性子，你怕是说不成功……” 林素娥不以为意：“没得事，总要试一试。万一我说的他就同意了呢？” 李成碧摇了摇头，并不看好。 不过，也没再泼冷水：“那这样就最好了，皆大欢喜。” 林素娥点头：“是呀！” “婶子，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慢走。” …… 折腾这一大会儿。 林素娥看了眼天色，已经11点左右了。 没再耽搁，她骑着车往家里走。 11点半。 抵达家里。 赵振信正在带着小外甥女玩儿铁皮青蛙，听到动静，两人立马抬起头，看到她，下意识露出笑脸。 “妈！” “外婆！” 林素娥挨个摸了摸脸蛋：“唉~” 把零食放进一旁的柜子里，招呼小儿子：“我买了零食，振信，你给盼娣分，别吃太多，马上就要吃饭了。” 赵振信声音响亮：“收到！” 林素娥笑，转身进了厨房。 赵春兰正在做午饭，她随口一问：“今中午吃什么？” 赵春兰答：“蒸蛋、炒丝瓜和鲫鱼汤。” 林素娥看见盆里放着的一整只焯了水的土鸡，有些不解：“这不是还有吗？” “哦。”赵春兰赶忙解释：“中午人少，我想着下午炖一个鸡汤，晚上三弟和小妹回来了一起吃。” 林素娥摆手：“这么大只鸡呢～留一大半晚上吃就行了。” “中午这些菜太寡淡了，你砍一小半下来剁成两指宽，我今天教你做个红油鸡块儿。” 赵春兰乖巧点头：“好的，妈。” 利索处理好。 林素娥一遍放料，一遍说：“老姜、大蒜、小米辣剁碎，越碎越好，不能吃辣的，小米辣就少放一些。 然后放生抽、盐、味精、花椒粉、陈醋、白糖，白糖是为了增加鸡肉的鲜甜，最后加入1勺热水、几滴花椒油，最后加入大量的香辣红油和白芝麻，撒了白芝麻更好看。” “这样就好了。” 说着，她递给赵春兰一双筷子：“你来尝尝看味道。” 赵春兰夹了一块净肉，在汤汁里沾了沾，放进嘴里，不停点头：“妈，你这味道调得太好了，比我以前吃席那些大师傅好吃几倍。” 林素娥矜持一笑：“当然，这可是饭店做法。” 接着，她叮嘱道：“我是估算地到放多少调料。你要是估不到，就拿个碗按照我上面说的放，自己尝一尝，觉得合适了再淋在鸡块上，明白没得？” 赵春兰：“明白了。” 林素娥：“那晚上剩下的半只你再试一试。” “怎么放的都记下了吧？” 赵春兰点头：“嗯。” 然后，有些迟疑：“晚上不是要吃炖鸡吗？” “吃啊~”。林素娥笑：“不过这群小娃儿又不喜欢吃炖的肉，下午你和着藕一起炖，把鸡油炖进汤里，然后把炖好了把肉捞起来凉拌，不就是两个菜？” 赵春兰第一次听说，脸色惊讶：“还能这样？” “呵呵，咋不行？”林素娥：“这种做法，我也学南方那几个省的。” 赵春兰恍然。 林素娥告诉她：“咱们国 家这么大，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特色，以后你喜欢，可以去看看，要是对那个地方的美食感兴趣，也可以学。” 赵春兰心里一动。 自从林素娥夸她做饭有天赋后，她对美食变得极其感兴趣。 现在听到妈说起全国各地的特色美食，忍不住心生向往~ 不过。 她现在并没有去远方的想法。 从出生到现在20多年，她就生活在大兴镇这一片土地下，连蒲县都还没去过几次，外面的世界太大了，让她心生胆怯。 第105章 第四次做媒 下午。 午觉起来，林素娥先去山里看了看猕猴桃树的生长情况，然后骑着自行车直奔孙天美家。 上午两人闲聊当中，孙天美说她今天休假。 敲门。 孙天美打开门看到她，一脸惊讶：“林婶子，你怎么来了？” 林素娥笑呵呵道：“来看看你，顺便找你有事。” 闻言。 孙天美眼底下意识出现警惕之色：没办法，连自己家人都无底线欺辱压榨她，她现在对任何人都天然不信任。 “什么事儿啊？” 林素娥笑：“咱们就站在这儿说？不请我进去坐一坐？” 孙天美恍然，忙挤出一个笑：“婶子，你请。” 不论林素娥想要干什么，毕竟是恩人，她于情于理都该尊重。 进屋。 她忙活着倒水：“婶子，你喝热水还是凉的？” “不用麻烦了。” 林素娥摇头，拉她在对面坐下：“你上午才晕倒，现在天气又热，别多动，好好休息吧~” 简单一句关心的话，孙天美却怔愣了，好一会儿，遮掩似地点头：“嗯，谢谢婶子关心。” “不谢。” 林素娥摆手，接着一笑：“小孙，上午聊了这么久，我还没告诉你，我是专门帮人做媒的吧？” “啊？” 孙天美是真的惊讶了：“婶子，你是媒婆？” 林素娥笑着点头：“没错。” 孙天美心里闪过一个猜测：“那婶子这次来是……” 林素娥直接点头:“没错，小孙，我是来给你说亲的。” 说完，她脸色一变，诚恳道：“婶子要你说句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同意，我上午去你工作的地方打听了一下你的事情。” 听到这里，孙天美脸色大变。 林素娥继续说：“我打听的对象，是你们供销社的员工，叫张淑芬。” 孙天美脸色十分复杂，慢吞吞开口：“那我的家事，婶子都知道了？” 林素娥点头。 气氛一时沉默。 林素娥可不是为了揭人家伤疤的，立马转移话题：“小孙，你这年纪也到了，该找个对象了……” 孙天美客气又坚定的打断她：“婶子，不好意思，我暂时还没有……” 林素娥并不意外，抬起手：“你别急，听说说完再做决定也不迟。” “我想给你说亲的对象，叫做何家保。” 听到“何家保”3个字，孙天美不受控制地睁大了眼睛，声音有些失控：“那个何家保？” 林素娥笑意盈盈：“就是上午很紧张你的那个小伙子呀。” 闻言。 孙天美脸色刷得就红了。 她语气结结巴巴道：“婶、婶子，你别开玩笑了，我和何家保是好朋友！” “没错呀～” 林素娥笑意加深：“现在是好朋友，也可以进一步发展嘛！” “我上午已经去打听过了，何家保还是单身。” “你的情况我也知道，应该是你自己拿主意吧，所以，我就先来了你这里。” “你要是不排斥，我这就去何家。” 孙天美被林素娥这话整不会了。 此刻。 她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砰直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排斥？ 她当然不。 毕竟，她心底暗恋着何家保。 但是。 突然想到什么，孙天美脸上的红晕瞬间消失，努力扬起笑脸：“婶子你有心了，但不用了，何家保和我说过厌烦父母催婚，他还不想结婚。” “我不想把我们的关系搞得尴尬。” 林素娥一脸诧异的问道：“他和你说的？” 这人择偶标准大大的“孙天美”三个字，和心上人说不想结婚？ 疯了吧！ 孙天美眼里深处带着一抹苦涩，面上故作平静得点了点头。 林素娥：“……” 这很难评！ 等等！ 不对啊～ 她又问道：“这话何家保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听她这话，孙天美一头雾水，但还是老实回答：“就我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 林素娥默了。 破案了！ 这小子肯定是还没明白自己的心意的时候，大言不惭、胡说八道，结果把自己给坑了～ 心里吐槽一番，她大手一挥：“以前是以前，现在谁说得准？” “小孙，我特意去打听了，何保家里人口简单、父母性格好，简直是理想的家庭了。 我觉得，你可以让我去试试。” 孙天美迟疑不定。 林素娥一副不以为意的劝道：“如果何家保不愿意，你就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来，你们还是正常做朋友。” “你觉得呢？” 说到这个份上了，孙天美心底也有些不甘，最终点了点头：“那就劳烦婶子了。” 林素娥爽朗一笑：“哈哈哈……” 可算是让她点头了，自己口水都要流干了。 “什么劳烦不劳烦，我巴不得这样的事情多一些，毕竟我可指望着这个吃饭呢。 要真是成了，我功德一件不说，你可得给我包个大红包。” 孙天美被说得满脸通红。 达成目的。 林素娥没多待，就离开了孙家。 10分钟后。 何家。 大门关着的，她上前去敲了敲门，心里嘀咕：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在家…… 毕竟，这一家3口都是有工作的人。 好在。 运气不错。 有人开了门，是个一头齐肩短发，身材苗条，有些女生男相，双眼炯炯有神的中年妇女。 气质干练，一看就是干部。 林素娥一下子就猜到了身份，满脸笑容：“你好，你就说王梨花同志吧？” 王梨花表情有些疑惑：“请问你是？” 林素娥开门见山：“王同志你好，我叫林素娥，是个媒婆，想来给你家小儿子做个媒。” 媒婆？ 王梨花先是一惊，下一刻态度热情地发出邀请：“林媒婆，你里面请。” 不怪她这么激动，是有原因的。 儿子不愿意结婚一直是她心头痛。 他们家条件摆在这里，这些年没少了人给她介绍对象，可都被家里的混世魔王搅黄了。 如今。 都没媒人上门了。 人家媒人都说：注定成不了，她们也懒得费口舌。 这好不容易主动上门了个媒婆，王梨花不得不激动呀！ 她同事儿子年纪比自己儿子还小3岁，孩子都生了2个了。 她呢？ 孙子孙女的影儿还没看到呢。 第106章 我不相亲……等等，谁? “林媒婆，你坐。” 王梨花热情招呼：“我这就去给你倒水。” 然后。 还摆出了一大盘零食水果。 “林媒婆别客气，吃葡萄、吃花生。” “这葡萄和花生都是乡下亲戚家自己种的，可甜可香了。” 林素娥也没客气，笑着说了句：“谢谢。” 先喝了糖水，然后吃葡萄和炒花生。 别说。 这葡萄真的很好吃。 又酸又甜的，还没有杍儿～ 花生米又香又酥又脆，让人停不下来。 王梨花坐在对面，没忍住主动开口询问：“林媒婆，姑娘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家里有几口人，情况怎么样？” 闻言。 林素娥拍了拍手，放下糖水碗，脸色一正，回答道：“女方叫孙天美，是供销社的售货员，王同志，你可能认识。” 王梨花一愣，很快点头：“没想到是小孙，我的确认识。” 说着，她叹了口气：“这孩子是个可怜人，摊上那么一对父母。” 林素娥：“虽然不能选择出生，但她凭借自己的努力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我很佩服她的心志。 只是，很多人都对她有误解，觉得她心思太深了，还不孝顺父母……” 听到这里。 王梨花冷哼一声：“父母先得以身作则当好父母，才有资格要求孩子孝顺。 林媒婆，我和你一样，觉得小孙做得没错。 我要是她，怕是比她还要过分。 父母生我一场我不计较，大姐和大哥的工作我非得给他们搅黄了不可。” 痛快说完。 她陡然反应过来，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林媒婆会不会觉得我杀气太重？ 她忙看向林素娥，就见她拍掌赞叹：“没错！这样才解气。不过，小孙同志还这么年轻，心里善良做不到这么决绝。” 王梨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同时，觉得林素娥十分对自己胃口。 于是，问道：“林媒婆，不知道你多大了？我今年44岁。” 林素娥一怔，答：“我40，比你小几岁。” 王梨花笑呵呵：“那我就叫你素娥吧，林媒婆什么听着太客套了些。” 林素娥听着她话里的亲昵，眉毛微挑，喜闻乐见：“那我就叫你王姐了。” “好。” “……” 两人闲聊了一阵，互相说了说住址、家里有哪些人…… 林素娥说回正题：“既然王姐对小孙同志了解不比我少，那我就不废话了。” 王梨花想起林素娥是水口村的人，对她说这个亲有些好奇，也直接问了：“素娥，你怎么突然想到给家保、小孙拉煤？” 闻言。 林素娥轻笑了两声：“这也是凑巧，今天上午……” 她将意外救了孙天美，然后碰到何家保上门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对面。 王梨花眼睛里的光芒越来越亮。 说完。 林素娥不好意思捂嘴：“不怕王姐笑，我这早上还把两人当成男女朋友，闹了好大一个花脸～” “我也是靠眼神吃饭的，心里不服气。” “这就特意打听了，正好两个小年轻都是单身，就想着干脆凑一对。” “这样，也不算我看走了眼。” 王梨花哈哈大笑起来：“素娥，你说得没错，咱们一定得把这门婚事办成了。” 自己生的儿子她能不了解？ 从小到大多少女同学主动贴上来，他都不假辞色的。 朋友？ 因为朋友吼一个长辈，可不是他那个尊老爱幼儿子的性格。 足以见得，他已经慌张地失去分寸了…… 没想到，自家儿子终于开窍了！ 这么一想，王梨花恨不得立马冲到未来儿媳妇面前把她娶回家。 对面。 林素娥看着王梨花喜形于色的样子，心里暗道：没浪费她的用心表演，王姐估计猜到何家保喜欢孙天美了。 嘴上。 她问道：“王姐，我们定个时间，让两人见个面呗。” “是得定。” 王梨花重重点头：“就定在国庆节吧。” 林素娥：“行。” 只要不是2号，她都有空。 王梨花又摇了摇头：“素娥，你先别告诉小孙，我先和家保说一声，免得他出岔子。” 她心道：虽然有几分把握自家儿子对孙天美有意思，但万一不是呢？这不是让人家姑娘难堪。 林素娥爽快答应。 “没问题。” 反正有自行车的话，来回一趟也就一小时不到，她多跑几趟当锻炼身体了。 王梨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我今天就和家保说，辛苦你多跑一趟了。” 本来相亲这事儿和她说好了就成，但她家里情况特殊，她是逼迫不了儿子，只能让人多走一趟。 她都想直接去找孙天美了。 但这一不合规矩，二又怕吓着人家姑娘，因此作罢。 林素娥摆手：“应该的。” 说完。 她又待了半个小时，差不多四点半，提出了离开。 王梨花亲自送她出了大门，还硬是塞给了她一块真丝丝巾。 两人分开。 林素娥单手骑车，低头观察起了手里的丝巾。 是条蓝白色的。 十分素雅，老少皆宜。 心神一定。 林素娥唤出媒人返利系统，果然有个抽奖，她果断点击。 最后。 指针到了“5”。 这次手气一般，就抽中了一个保底。 林素娥知足常乐，自言自语道：“不过，也够给闺女她们一人发一条了。” …… 何家。 何家保下了班，心里惦记着孙天美想去看看她，但老爸喊他一起走。 他一时找不到借口脱身，只能跟着他回了家。 家里。 王梨花从林素娥离开后，就没有心情再去办公室，兴奋到了现在。 回到家。 何爱国看着空荡荡的桌子，还有冷冰冰的灶台，直接懵了：“老婆，你没做饭？” 王梨花眼里根本没他，看见何家保，一个箭步冲过来，按着他坐在凳子上。 她语气坚决:“今天家里来了个说媒的，我答应人家了，约在国庆节和女方见面。” 何家保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妈，我都说了，我不相亲……” “那姑娘叫孙天美，是咱们镇供销社的员工……”王梨花自顾自说着，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你不想去？那就算……” “等等！” 何家保急声打断他：“妈，你说和谁？” 王梨花反问：“孙天美啊？咋了，你认识？” 第107章 定下 何家保看着老妈似笑非笑的表情，下意识摆手：“见过几次，但、不咳咳，不太熟。” “既然是认识的，看在妈你的面子上，我就去就见一面吧。” 啥破理由～ 以前介绍了好几个街坊邻居的姑娘，你可一个都没同意见面！ 王梨花心里吐槽，面上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算了，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勉强了，我这就去回了媒婆。” 听到这话。 何家保傻眼了：“妈，你……” 王梨花是逗他的，见他那欲言又止的急切样子，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何家保脸色一呆。 下一刻，恍然大悟，惊呼道：“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王梨花无辜摊手：“知道什么？我只是听媒人说，你们是好朋友关系。” 何家保语言系统混乱：“我、你……” 何爱国在一旁听懂了：“老二，你有心上人了？” 这话一出。 何家保俊脸通红。 他张嘴啊了几声，但是反驳的话却舍不得说出口。 王梨花瞥了他一眼，回答自己男人：“他估计是喜欢人家，就是不知道女方对他有没有意思了。” 闻言。 何家保脸上的红晕一下子消失了。 何爱国一脸好奇：“媳妇儿，那姑娘是谁啊？” 王梨花：“我不是说了嘛，供销社的售货员，一个叫孙天美的女同志，是个可怜的娃，爸妈偏心眼，联合着她其他兄弟姐妹一起欺负她，把人家小姑娘工作抢走了2次，逼着人到了这乡镇来，还追过来，当时还有好心人去你们那儿报了案。” 何爱国震惊：“有这事儿？” “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估计是下面的人负责的。” “听你这么一说，是个可怜孩子。” 说着。 他看向何家保，拍了拍他肩膀：“老二，你要是喜欢，就勇敢去追。” 何家保苦笑：“她和我提起过不想结婚，说一个人生活挺好的。” “我不敢提，怕连朋友也没得做。” 王梨花斩钉截铁：“不想结婚那是没有遇到对的人！” 接着，一脸意味深长：“林媒婆先去了小孙家里，人家没有拒绝，才上门来说亲的。” 何家保瞳孔睁大。 没拒绝？ 这代表…… 何爱国猛地给了他一脑瓜子：“臭小子，你就是个木头，人家姑娘对你有意思呢，你不开口，还指望人家姑娘先开口？” 何家保傻傻道：“真的吗？” 王梨花没眼看。 她招呼丈夫：“老何，走了，今晚上我没做饭，咱们下馆子去。” 何爱国笑容满面点头。 身后。 何家保还是愣愣得，反应过来，看着已经走到院门口的爸妈，大步追上去：“爸妈，你们等等我！” 语气说不出的欢乐~ 前面。 王梨花和何爱国对视一眼，齐齐扬起了笑脸。 “……” 吃完饭。 何家保从兴奋中缓过神来，突然想到了一个事儿：“妈，那林媒婆我认识吗？” “怎么不认识？”王梨花反问：“你今天上午不还见过人家嘛～” 上午见过？ 何家保用力思考，突然，双眼一亮：“是不是救了天美、天美同志的那个婶子？” 王梨花笑着点头。 何家保一脸不可思议：“她居然是媒婆？” 王梨花睨了他一眼：“要不说人家是媒婆呢，一眼就看出你小子喜欢人家姑娘。” “结果，你死不承认。” “人可是做媒婆的，纯靠眼神吃饭，看走眼难受了好半晌，不死心打听了你们两个的情况，下午就来找我了。” 何家保讪讪一笑。 心里暗道：如果他和天美真的成了，他感激林媒婆一辈子！ …… 水口村。 林素娥家。 她今天往返大兴镇两次，体力和精神消耗都大，吃了饭早早得睡下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 吃了早饭，又骑着自行车去了何家。 不出意料。 日子还是定在5天之后。 随后。 她去了一趟供销社。 一进去。 她就看到了张淑芬和孙天美，先和张淑芬打了个招呼：“张姐。” 然后，走到孙天美负责的柜台，笑着对她道：“小孙同志，借一步说话。” 孙天美神色有些紧张，轻咬下唇，点了点头，看向张淑芬：“张姐，麻烦你替我看一下。” 张淑芬笑地一脸暧昧：“没问题。” 孙天美耳根发烫，不敢和她对视。 屋后。 林素娥直奔主题：“见面的日子定下了，就在国庆节那天。” 孙天美神色紧张：“这么快？” 林素娥笑：“不快了，后面还有很多流程要走呢，相亲、认门、定亲、结婚，今年都不一定能搞定。” 孙天美听得脸颊绯红。 她迟疑再三，嚅嗫开口：“婶子，那他也同意了？” 孙天美没说名字，但林素娥瞬间了然，毫不犹豫点头：“当然。” “扑通扑通～” 孙天美心跳如雷。 他不排斥，难道是因为…… 这个猜测太美妙，她不敢继续往下想，生怕最后空欢喜一场。 林素娥笑着继续道：“国庆节那日，我早上来接你，到时候陪你一起去见男方，你在家里等我就是。” 孙天美重重点头：“好的，婶子。” “行。” “也没别的事儿了，你继续上班吧，我不打扰你了。” 孙天美挥手：“婶子慢走。” 林素娥回应地摆了摆手。 …… 空间里有土鸡、有腊鸡、有腊鱼，林素娥去市场买了块五花肉，就启程回家。 值得一提。 返利系统奖励的吃的，都是处于时间静止状态，放多久都不会坏。 但是，这仅限于系统抽奖的物品。 言归正传。 又接下一对婚事。 林素娥现在手里已经有3对了，她不准备再增加了，先把手上的处理差不多再说。 她自言自语道：“薛桂仙和赵和华谈得差不多，定完亲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王新元、钱秀芝和孙天美、何家保这一对，都还没有见面呢。” 每一对她都尽心尽力。 一个人精力有限，同时负责3对是她的极限了。 决定好。 她回神，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骂人的声音。 “你个没本事的，怀了后我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你，就指望你给我老李家生个大胖小子，结果你又生个赔钱货！” “要我说，直接丢在医院头算了！你给我赶紧把身子养好，争取再怀一个……” 第108章 计划改名 林素娥听得眉头紧锁。 这种事乡下很多，但是她还是第一次听现场。 如果上一世的她估计很无所谓，但是有了后面几十年的经历，她思想有了很大的不同。 在她死前那几年，大家都说生女儿好，儿子娶了媳妇儿就忘了娘，女儿孝顺，结了婚之后也不会不管父母。 前面。 一道虚弱又愤懑的年轻女声响起：“妈，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怎么能让我把她丢了？” “你也是孩子的亲奶奶啊～” 驴脸老太婆撇嘴：“一个丫头片子罢了，养大了都是给别人家养的！” 林素娥听得都生气了。 更不要说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了，她狠狠地推了一把驾车的男人：“死人，你妈说要把你闺女丢了，你咋个说？” 驴脸老太婆脸一沉，指着她：“你推我儿子干啥子？” 驾车的男人一脸无奈。 看看老妈，又看看媳妇闺女，叹了口气：“妈，桂花，你们不要吵了，孩子生都生了，家里多一张嘴还是养得起的。” 这话一出。 年轻女子脸色和缓。 驴脸老太太不满地哼了一声，但也没反驳儿子的话。 不过。 看着儿媳妇怀里的小东西，一脸不爽：“这丫头片子就叫招弟吧。” “大的叫盼弟，小的叫招弟，有了这两个，我还不信我大胖孙子不来。” 听到这里。 林素娥整张脸瞬间阴沉如水。 盼娣？ 盼弟！ 她居然忽略了这个。 吴家那群黑了心肝的，居然给她外孙女取这种名字。 呸！ 改名。 一定得改名。 前方。 年轻妇人身子颤抖，声音藏不住的愤怒：“我不同意！” “不叫招弟，我已经想好了名字，叫金秋，在秋天金灿灿阳光下生出来的。” “不行！”驴脸老太婆脸一黑：“必须叫招弟，没得讨价还价得。” “凭啥子？”年轻妇人咬牙切齿：“我非不叫这个名字。” 两人又让男子判案。 男人还是选择和稀泥，这次站在老妈这边：“媳妇儿，就一个名字而已，就听妈的吧。” 驴脸老太婆得意洋洋。 年轻妇人脸色难看，却是个传统以夫为天的女子，没有反驳。 林素娥默默听着，心里替年轻女子感到悲哀，更同情她怀里那个刚生出来就叫“招弟”的小婴儿。 她的出生除了亲妈欢喜，奶奶、爸爸都不欢迎她，甚至想要把她给扔了。 要真的扔掉，这么小的婴儿，十有八九活不下去。 当然。 这些同情，最主要还是基于对自己女儿和外孙女的移情，从这对母女身上，她仿佛看到了上一世无助的春兰和盼娣。 也许比这还要更糟糕。 因为，吴山川一家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想到这里，她不禁对吴山川更加痛恨起来。 …… 岔路口。 她和牛车走不同的方向。 林素娥回头望了一眼牛车，心里替年轻妇人母女3人祈祷。 返回家里。 林素娥神色依然沉重。 赵春兰带着赵振信和盼娣在坝子上玩儿，看到她，3人纷纷开口： “妈。”x2 “外婆。” 林素娥一言不发走到吴盼娣身边，伸手紧紧把她抱在了怀里。 吴盼娣一脸迷茫。 赵振信敏锐地察觉到了母亲心情不好，他默默上前，用小手勾住了林素娥的小拇指。 林素娥低头一看，心软了半截。 赵春兰上前两步，忐忑不安地开口：“妈，咋了这是？” 林素娥深吸了一口气，摆手：“没什么，就是听说有孩子走丢了，就盼娣这么大的年纪，把我吓了一跳。” 她编了个善意的谎言。 闻言。 赵春兰恍然，脸色轻松下来，哭笑不得：“妈，你这样差点儿把我们吓到～” 赵振信点头。 林素娥松开吴盼娣，揉了揉她的头发，轻拍小儿子肩膀：“小四，带盼娣继续玩儿吧。” 赵振信:“知道了。” “盼娣，跟舅舅走。” “好。” 两人又开心地玩了起来。 林素娥和赵春兰并排站，看了好一会儿，故作漫不经心开口：“春兰，咱们找个时间给盼娣改个名字吧。” 赵春兰又惊又讶：“妈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不是突然。” 林素娥反问：“你已经离婚，盼娣也跟了我们，还留着吴这个姓，你不觉得别扭？” 赵春兰：“……这倒也是。” 林素娥：“所以，干脆直接改了，连名带姓，一起改了，换个新名字，和过去的一切断得干干净净。” 赵春兰脸色触动，重重点头：“妈，你说得对，是得改。” 林素娥：“下午我就去派出所问一问，需要什么资料。” 赵春兰：“我和你一起。” 林素娥摇头：“家里还有两个小的，你在家看着孩子吧。” 赵春兰坚持：“把孩子放在大伯母那里，我和你一起去吧。” 闻言。 林素娥也不再反对：“行，一起去。” …… 吃过饭。 下午。 林素娥带着赵春兰到了派出所，告知了里面的警察要办什么事儿。 他把她们领到了房间里。 一问。 需要带：个人书面申请书，写清楚为什么需要改名；村子的证明和户口簿。 这都简单。 但还有一样，让林素娥和赵春兰脸色都不太好。 因为吴盼娣是未成年人，所以需要双方父母都在场。 赵春兰好办。 但吴山川，99.9999%不会同意。 林素娥不死心：“我女儿已经离婚了，还需要孩子爸爸出面吗？” 警察点头：“规定是这样要求的。” “不能通融通融？都离婚了，肯定是关系不好，我们怕是喊不动男方。” 闻言。 警察为难：“这我也没办法。也就是个名字，要不你们就别改了。” 赵春兰动摇了，她真的不愿意再和吴山川打交道。 林素娥毫不犹豫拒绝：“要改！” “行，谢谢警察同志，我们自己想办法。” 警察点点头。 离开警局。 林素娥眉头紧皱，赵春兰看着她，欲言又止好几次。 林素娥：“先回去。” 赵春兰坐在后车座，两人远离警局。 另一边。 何家保和父亲回所里，他看着林素娥离去的背影，下意识呢喃：“那人好像是林媒婆？” 何爱国立马看过去：“哪儿呢？” 第109章 你想得美!老子就是不要她，她也得姓吴 何家保：“走远了。” 何爱国摇头：“可惜，我还想看看长啥样呢，这可是咱家的大媒人。” “又不是见不到了，等认门那天你不就能见到了？” “你小子！” 何爱国笑骂：“这还没正式相亲呢，就想着人家姑娘认门了。” 何家保厚着脸皮笑了笑。 …… 另一边。 林素娥表情凝重。 她在心里暗暗思索：如果她去找吴山川，用他偷人的事情威胁他，能不能让他松口？ 可这招已经用过了，再说两家都在大兴镇下面，村子互相有亲朋好友走动，盼娣改名的事情肯定瞒不住，这不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两家之间闹崩了嘛～ 万一呢？ 试试吧。 也不花钱。 林素娥还是准备去一趟吴家，抵达水口村的路口，她停下来：“春兰，你先回家吧。” “妈，你要去吴家？”赵春兰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吴山川肯定不是答应的，干脆就算了。” “反正，只是个名字而已。” 林素娥眉头紧皱：她不了解，其实自己最主要的目的是给盼娣改个名字。 姓当然一起改最好。 毕竟，她生父一家都不喜欢她。 但。 具体原因肯定是不能告诉赵春兰，于是，林素娥摆手：“你不用管。” “我去问问，要实在不行再说。” 闻言。 赵春兰也不再多劝：“妈，你别勉强。” “知道了。” …… 关桥村。 她直奔吴家。 正好吴家院门开着，她大步迈了进去。 院里。 郑大春正在洗衣服，嘴里嘟嘟囔囔骂道：“天天这么多活儿，累死老娘了，都怪那个周玉柔，要不是她勾引山川，赵春兰还在我家当牛做马，哪里需要我洗衣做饭……” 听到脚步声。 她抬起头，看见林素娥冷着一张脸气势汹汹走近，顿时脸色惊变：“你、你又来干什么？！” 说完，飞速站起来往后退，同时扯着嗓子道：“山川，快出来！” 吴山川出来。 一见到她，也是下意识后退半步，色厉内荏道：“你来干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天打我的那群人和你有关。” 林素娥是真的意外：“打你？” 吴山川指着自己青青紫紫地脸，气愤不已：“你别装了，除了你们家的，还能有谁？” 听到这话。 林素娥脑海里瞬间回想起老二中秋节第2天说约了同学去玩的事情，当时她还感叹老二转性了，没想到是来揍吴山川了。 她只能说：干得漂亮！ 但，林素娥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她一脸理直气壮的反驳：“我怎么知道谁打的你？反正不是我打的。你一个酒鬼，谁知道是不是你在外面惹了什么人！” 见状。 吴山川也不确定了。 难道，真的和赵家没有关系？ 下一秒，他甩了甩头，不再纠结这事儿，问道：“算了，那你今天来干什么？” 林素娥理所当然地命令：“明早上9点，你到派出所等我和春兰。” 闻言。 吴山川瞳孔一缩，声音陡然拔尖：“派、派出所，你想干啥？” “咱们两家可是说好了。” 林素娥翻了个白眼：“放心，不会把你抓进去。” 这还太便宜你了。 “我要给盼娣改个姓名，需要生父在场，你去做个证明。” 听完。 吴山川脸色一松，随即抱胸冷笑：“原来是有事求我？你觉得我可能答应吗？” 林素娥双拳紧握，一字一句：“盼娣虽然跟了我们家，但到底是你女儿，当初为什么要起盼娣这个名字你们心知肚明，我现在要求你答应去改个名，你要是有点儿良心，就赶紧答应了。” 听到林素娥这么说，吴山川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心虚，但又很快消失，得意地看着林素娥：“良心？这什么东西！反正我就一句话：老子就是不要她，她也得姓吴。” 林素娥脸色阴沉如水，沙哑着嗓音威胁：“你就不怕惹急了我把你偷人的事情说出去？” 吴山川掏了下耳朵，漫不经心道：“说呗。” “反正你要是敢毁约，就得把盼娣这个小丫头片子还回来。” 林素娥：“你休想！” 吴山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哼！那就试试，到时候我们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他本来就不是啥子好人。 虽然爱面子屈服了一次，但可忍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这事威胁他。 再说了。 现在他和赵春兰已经离了，和周玉柔在一起光明正大。 至于周玉柔怀孕了？ 这又没显怀，只要周玉柔不承认，谁能逼她承认不成？ 对面。 林素娥看着吴山川这副无赖的模样，气得差点儿想把他被带绿帽子的事情说出来，但最后的理智阻止了她。 现在说出来惩罚不了他，反而是帮了他一把。 “行，你不当人我也的确拿你没办法。” 林素娥咬牙切齿：“不愿意算了，我就不信没有你，我还就真的改不了名了！” 吴山川龇牙咧嘴：“妈要是办成了，算妈有本事咯～” 这声“妈”，差点儿把林素娥干吐了。 “谁是你妈！”林素娥一脸厌恶：“恶心死了，我呸！” 转身就走。 吴山川被骂了，却更起劲儿犯贱：“妈，你慢走哦～” 林素娥一顿，步伐更快了。 …… 走出吴家。 她站在路中间，陷入沉思中。 现在该怎么办？ 直接威胁吴山川不奏效，她该用什么法子让吴山川答应呢…… 突然。 林素娥脑子里浮现了一个名字。 周！玉！柔！ 吴山川的把柄不算大，现在离了婚，就算是被揭发也不过是说他风流罢了，但周玉柔的把柄可是要人命的。 第一，她肚子里怀的不是吴山川的孩子，而是她初恋竹马的孩子。 第二，她初恋竹马已经结婚生子了。 要去找她吗？ 林素娥迟迟下不了决定：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周玉柔不是个省油的灯，如果提前让她知道自己晓得她和初恋偷情，会不会让她多想，直接跑了？ 这人有前科，她不敢保证。 “先算了。” 最后，林素娥摇头：“我就不信，非得要吴山川在场才能改名，那死了爹妈的单亲家庭就不能改名了？没得这个说法！” 同时。 她心里下了决定：实在不行，砸钱送礼找关系。 第110章 峰回路转 只要有心，没有办不成的事。 想好，林素娥瞬间干劲十足，骑车离开关桥村，临走看了一眼吴家的方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少得意！你就等着听盼娣改名的消息吧。” 想到他那张五颜六色的脸，她咬紧后槽牙：“等老二回来了，再让他狠狠揍你几顿！” …… 身后。 吴山川家。 郑大春一直等林素娥走了，才凑上前来：“儿子，干得漂亮！” “就是我们不要小赔钱货了，也流着我吴家的血，绝对不能让这老泼妇如了意！” 吴山川一脸得意洋洋：“妈，你放心，没有我，他们办不成事儿的。” 郑大春：“那就好，哈哈哈。” “让她狂，以为她是谁？真的可以随便欺负我们家了。” 吴山川：“就是。” “反正离了婚，随便她说，村里人也要信呀？” “当时，就是被她吓唬住了，才如了她的意。” “现在我想想，真不该答应得这么快。这赵春兰别的不说，照顾人还是挺会的，而且玉柔有了，我也需要有个女人。” 郑大春点头：“可不是，她走了都没人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了～” 说着。 她想起一件事，关心道：“周玉柔你打算啥子时候带回来，过段时间肚子就要显怀了。” 吴山川摇头:“不着急。” “爸说过了国庆就放出我和赵春兰离婚的消息，然后就找人和玉柔婆家说两家的亲事，最迟11月娶进来。” “到时候到了月份去医院生，回来就说是早产儿，也没人会怀疑。” 郑大春皱眉：“还要这么久？” “行吧，既然你爸都这么说了，就听你爸的安排。” 对此。 林素娥毫无知情。 否则，今天肯定得和那对无耻的母子干一场。 …… 回到家。 赵春兰一脸忧愁地迎了上来：“妈，怎么样？” 林素娥摇头。 赵春兰脸色惨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许，这就是盼娣的命吧。” “什么命不命的？” 林素娥不爱听这话，反驳道：“事在人为。” 要真是命，为何她能重回一次？ 这说明，命是可以改变的。 她吩咐赵春兰：“你把申请书写好，我去村长那里要个证明条子。” 赵春兰神色复杂，不过没有说拒绝的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村委会。 她一说了来意，赵振宇二话不说就把证明条开了。 在水口村，只要不违法，她这个辈份干什么都方便。 第二天。 两人又去了派出所。 轻车熟路去了办理改名的办公室，还是那个警察，看到两人，表情无奈：“大婶，你咋又来了？” “都说了，孩子父亲没在办不了。” 林素娥脸上扬起灿烂的笑，上前握他的手，不动声色塞了一沓钱在他手里：“哎呀，警察同志，我们是铁了心想改名，你帮忙想想办法。” 那名警察低头一看，眼皮直跳：薄薄的一沓钱，但都是大团结，起码上百了。 他也是人。 也是要吃饭养家的。 对此，情不自禁地心动了。 对面。 林素娥也在仔细观察他的表现，见他动容，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如果是在几十年后，她当然不敢直接在局子里送钱。 这不是找死吗？ 也是现在没有监控，她才敢胆子这么大。 而且。 就算是被抓住，改个名字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她也不会坐牢啥的。 就在这时。 一道声音在门口响起：“老王，所长找你。” 那警察神色一慌，迅速把钱塞回林素娥手里，把手抽出来，对着来人僵硬一笑：“来了。” 大步离开。 林素娥眉头深皱，暗暗可惜：眼看人都要松口了，结果被人给打断！ 这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这下，难度怕是要大大地上升了！ 赵春兰无措道：“妈，现在咋整？” 林素娥沉吟：“只能先等王警察出来了。” 两人站在办公室门口张望。 差不多10分钟后。 王警察出现在两人眼前，他跟在一个中年警察身后，神色恭敬。 中年警察大步往外走。 王警察停下脚步，转头看见林素娥两人，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道：“你们怎么还在这儿？我都说了，这个事情我办不……” 话没说完。 一道惊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是林媒婆吗？” 闻声。 林素娥看过去，心里一动，笑着走上去：“是我，小何同志好巧，在这儿碰到你了。” “是挺巧的。林婶子，你咋到派出所来了？” 闻言，林素娥笑容消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见状，何家保忙关心道：“发生啥子事了？婶子你跟我说说，我看能不能帮到忙。” 林素娥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来：“是我家里的事。 我大女儿和女婿离婚了，外孙女跟了我们家，我现在想来给孩子改个名，这位警察同志说需要孩子爸爸在场才能改，我就去找了她爸，可她爸不配合，死活不答应来派出所证明。” “我就来问问王警察，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听完，何家保点头，看向王警察：“王哥，真的没法办吗？” 王警察为难：“这……对其他人来说是不好办，但是家保你要是能让所长签字特许就可以办。” 话音刚落。 何家保还没回答。 一道中年男声在不远处响起：“行，我签字。” “小王，你尽快把事情办了，不要拖着。” 众人看过去。 脸色各异。 王警察紧张点头：“是，所长。” 林素娥和赵春兰都是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何家保又惊又喜：“爸，你不是出去了？” 何爱国严肃地看着何家保：“在所里，喊我所长。” 然后。 越过他，走到林素娥身前，主动伸出手，摆出和善的笑容：“林媒婆，你好，我是何爱国。” 林素娥赶忙回握：“何所长好。” “不要这么客气，喊我何哥就好，等家保事成了，我们两家也是亲戚。” “何哥说的是。” 又寒暄了两句。 何爱国客气道：“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林素娥：“何哥你忙。” 第111章 人脉的好处 目送何爱国离开。 何家保看向王警察：“王哥，林婶子的事就交给你了。” 王元拍着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何家保转头对林素娥道：“那婶子我也先走了。” 林素娥笑容热络：“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他大步离去。 办公室大门口，只剩下林素娥母女和王警察3人。 “大婶，你里面请，还没和你自我介绍吧，我叫王元，你叫我小王就是。” 林素娥依然很客气：“还是叫王警察吧，对待警察同志得尊重。” 闻言。 王元没有再强求，脸上笑容加深：“林大婶好觉悟，不愧是我们的好同志。” 林素娥抿嘴一笑。 进了屋。 王元不像前几次那样平淡，主动请他们坐在凳子上，还给两人倒了热水。 “你们喝水。” 两人接过。 他坐在办公椅上，笑着询问林素娥：“大婶，上次我说的东西都带齐了吧？” “带齐了。” 林素娥点头，把申请书、村里开的证明条和户口簿递了过去：“你看看行不行。” 王元笑着接过。 他挨个翻看，直接点头：“资料没有问题，林婶子，你填个表，写上新名字，就行了。” “好的。” 林素娥接过表，赵春兰凑过来看，嘴里小声道：“妈，咱们给盼娣换个什么名字呀？” 她早就想好了，张口道：“吴家不珍惜盼娣，可在咱们家是宝贝，是掌上明珠，就叫宝珠。” “春兰，你觉得怎么样？” 赵春兰呢喃自语，眼圈肉眼可见地变红，声音有些哽咽：“宝珠？赵宝珠、赵宝珠……好，好名字，就叫这个！” 她的孩子是掌上明珠，不是什么小赔钱货！ 林素娥握紧了女儿的手，又松开。 偏头，看向王元，歉疚一笑：“王警察，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 “没有，没有。” 王元赶忙摆手，同时一脸真诚地感叹：“林大婶，你真是个好外婆，你外孙女能遇到你这么好的外婆真是她的福气。” 林素娥笑：“是我有福气才对。” 填好表。 王元接过去扫了一眼：“没得问题，林婶子，你们稍等一下，我重新去打印一个户口簿。” “反正你外孙女还没有读书，这个名字就不算作曾用名了吧？” 林素娥毫不犹豫回答：“不算不算。” 她恨不得吴盼娣三个字永远地消失在他们的世界。 曾用名，写在户口簿上，看着都恶心。 对此。 王元并不意外，笑着点头：“行，那我不填。” 林素娥感激道：“王警察，麻烦你了。” “顺手的事儿～”王元笑着摆手，终于趁机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林婶子，你和我们所长是亲戚呀？” “算不上。” 林素娥摆手：“你刚也听到了，我是个媒婆，给小何警察做了一桩媒，这才认识了。” “做媒？！” 王元先点头，反应过来满脸惊讶：“家保答应去了？” 林素娥笑着点了点头。 王元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媒婆，你居然能让家保答应见面，我佩服你。” 林素娥谦虚一笑：“混口饭吃。” 王元知道林素娥和何家没有亲戚关系，但态度并没有冷淡下来，相反更加热情了。 何家保结婚这件事是全派出所都知道的老大难。 现在看来，就要解决了。 所长和王主任心里不晓得会多感激林素娥这个媒人，看今天所长的态度就知道了。 他又不傻，当然不会把人得罪了。 “林婶子谦虚了，家保要是真结婚了，你怕是要在镇上出名了，以后找你做媒的人家数都数不过来。” 听了这话。 林素娥笑容满面：“那我求之不得，借你吉言了。” “一定会的。” “……” 说着话，王元把新的户口页弄好，递给林素娥：“婶子，这是新的户口页，你拿好哈。” “好的。” 林素娥：“王警察，那我们就不叨扰了，再见。” 王元热情挥手：“再见。” …… 出了派出所。 赵春兰忍不住感叹：“妈，没想到你居然认识派出所所长！” 林素娥也感触颇深：“我也第一次见面。也是凑巧，我最近说了对亲，男方家里恰好就在派出所上班。要不然，今天还真的办不了。” “多亏妈有本事。” 赵春兰真情实意夸奖：“妈，你做媒挺好的，不仅有钱赚，还能认识很多人，保不定哪天就能搭个手，帮我们一把。” “就像今天，多亏了妈。” 林素娥认同点头：“是啊～” 这一次，她尝到了人脉的好处。 古人言，多个朋友多条路，果然是有道理。 感叹完。 林素娥爽朗一笑：“走，去菜市买菜，今天晚上吃顿大餐庆祝。” …… 当晚。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林素娥当众宣布:“今天下午我和你们大姐去派出所给盼娣改了名，以后她姓赵，叫宝珠。” 赵振礼：“哇！这也太酷了！” 赵玉兰：“赵宝珠，名字好好听哦～” 赵振信低头抚摸外甥女小脸蛋：“宝珠，珠珠，你以后就跟舅舅姓了，高不高兴？” 小女孩兴奋点头。 林素娥和赵春兰笑看着这一幕。 一夜好梦。 第二天，林素娥一大早去了浦县邮局，把宝珠改名字的事情告诉了妹妹林素华和大儿子赵振仁。 同时，问儿子国庆回家不回家。 …… 国庆节。 赵振仁昨晚回家。 赵振义和赵凤兰也从县里回来了。 难得一家团圆。 中午，林素娥却不能和他们吃饭，于是，团圆饭就改到了晚上。 8点半。 林素娥到了大兴镇。 往孙天美家走，刚走近，就看到大门打开，她站在门口不时张望。 四目相对。 孙天美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林素娥笑容自然道：“天美，你今天这打扮适合你，好看。” 孙天美脸更红了：“谢谢婶子。” 林素娥眼神带着欣赏：孙天美长相只是清秀，但配合她若有若无的忧愁气质，美得像一朵丁香花，让人忍不住怜惜和心疼。 收回眼神，她下了自信车：“我把车停在你家，咱们走路去吧。” 孙天美点头：“好。” 第112章 互明心意 约的见面地点在小学。 离孙天美家10几分钟的路程，两人边聊天边走，花了20分钟左右。 绕过小学。 它背后是一条小溪。 林素娥看着大柳树下的男人，招了招手：“小何同志。” 何家保立马看过来，精神一振，大步上前。 “林婶子。” 嘴里喊她，眼神却直勾勾看着孙天美，把人看得不自在移开了视线。 林素娥暗道：这木头开窍之后直球地让人招架不住呀！ 她笑着开口：“小何，小孙，反正你们也认识，我就不互相介绍了哈。” 何家保立马回答：“不用麻烦婶子了。” 孙天美轻轻点头。 林素娥看着何家保猴急的模样，明白他们有很多话要说，也不讨嫌，主动道：“咱们都是新时代了，你们两个小年轻自己去走一圈，我这个老人家去小学里逛一圈。” 现在的学校还不像几十年后，不是学校学生和工作人员都不允许进出。 闻言。 何家保毫不掩饰欣喜：“我听婶子的，一会儿我和天美去学校找你。” 天美～ 就这么亲密的喊上了？ 在我面前都不掩饰一下的？ 啧啧啧。 林素娥心里诽谤，面上笑着点头：“行。” 何家保：“那我们走了。” 说完，看向孙天美，语气温柔了八个度：“天美，走吧。” 孙天美点头。 两人并肩往前方走。 身后。 林素娥看着两人的背影，注意到何家保在刻意调整自己的速度，好让他和孙天美保持一致，并且身子下意识往孙天美的方向倾斜，说话时，微微低头。 她没学过行为心理学。 但是，看见这一幕，也感觉得出来何家保对孙天美的在意和呵护。 “啊！” 她伸了个懒腰：“又是见证美好爱情的一天。” “再这样下去，我感觉我要越活越年轻咯～” 转身。 去了小学。 大兴镇的小学很小，总共就2栋教学楼，一栋有3层高，砖头房看上去朴素无比。 两栋教学楼中间有个操场。 两个篮球场这么大，左右有两个篮筐，纱网都没了，就剩孤零零一个筐。 地上还是泥巴地。 好在最近没下雨，否则根本没法下地。 边上。 是一排四个乒乓球桌。 一览无遗。 她慢悠悠逛完了，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会儿，这时，下课铃声响起。 下一秒。 无数声脚步声逼近，接着无数学生出现在操场。 一瞬间，林素娥感觉来到了菜市场一样。 “不愧是小孩子，真的有活力。” …… 与此同时。 溪边。 何家保当着林素娥的面主动得很，可单独和孙天美相处，却成了鹌鹑。 孙天美也不是主动性的。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了十几分钟。 这时。 迎面走来一个大婶，两只手各自提着一大袋子的菜。 两人立马让开。 孙天美在前，何家保在后。 大婶越过孙天美时，手上的袋子不小心撞到了她的大腿，孙天美身子摇晃了一下，没站稳就要往后倒，那儿正是河里。 她吓得花容失色：“啊！” 见此。 何家保心脏都停了，下意识伸手搂住她的腰，转了一圈，险而又险地脱离了危险。 孙天美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反应过来两人的姿势，脸色羞红。 何家保一脸关切：“吓着了吧？没事了。” 孙天美红着脸提醒：“我没事，你可以松开手了。” 闻言。 何家保像是被烫着了一般，整个人往后蹦了半步。 见此。 孙天美噗嗤一笑：“傻子！” 何家保呆呆地看着她的笑靥，看起来更像个傻子了。 孙天美对上他的眼神，笑容收敛，红晕爬上了整张脸。 她嗔怒道：“你，你看什么？！” 何家保老实回答:“看你，你好漂亮！” 孙天美脸红得可以滴血，眼睛瞪的老大：“你、你、你……” 何家保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天美，我喜欢你。”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有好感。后面知道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心疼你的遭遇，那晚，你父母找上来你之后你在我面前哭了，我才意识到自己早就喜欢上了你。 可我是胆小鬼，一直不敢告诉你。” 孙天美愣住了。 好一会儿，她骂道：“你就是胆小鬼！” 何家保一怔。 孙天美轻咬下唇：“我也是胆小鬼，喜欢你不敢告诉你。” 砰砰砰！ 何家保心脏不受控制地直跳，瞳孔地震，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好一会儿。 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我没听错吧？你刚刚说，你喜欢我？” 孙天美又羞又恼，跺脚道：“没听见就算了。” 说完。 她转身就要走。 然后。 就被人拉住手，往后一扯，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浑身一僵。 “我好高兴！” 何家保浑身颤抖，连声音也在发抖：“你也喜欢我，我要幸福死了。” 孙天美脸色动容，缓慢地回应了这个拥抱，轻声道：“我也是。” 何家保抱得更紧了。 天地间，仿佛再也容不下别人。 突然。 一道尖锐的女声打破了这个氛围：“伤风败俗！” “啧啧啧，青天白日的，搂搂抱抱像个什么样子？害不害臊！” 两人立马分开。 看过去。 是一个买了菜回来的大婶，见两人看过来，苦口婆心道：“小夫妻再恩爱也有点儿分寸，关上门随便咋样都行，这大白天的，到处都是人啊～” 孙天美没脸见人，转身就跑了。 何家保赶忙追上去。 那大婶子摇着头吐槽：“真是世风日下，想当初我们年轻时候，结了婚在外面也不敢拉个小手啥的，现在当街就敢搂搂抱抱，再过几年，怕不是当街就敢亲在一起？” 不得不说。 婶子你真相了。 前方。 何家保追赶孙天美：“天美，你等等我。” 孙天美埋头自顾自跑着。 何家保超过她把她拦住，孙天美气得打他：“都怪你，害我被骂了！丢死人了，都是你的错……” 何家保好脾气点头：“对对对，我的错，别气了。” …… 小学。 林素娥随意一暼，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三！ 她赶忙起身走过去。 第113章 电灯泡 赵振礼没有注意到他。 此刻，他正一脸严肃地握着乒乓球拍，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小男生。 两人一来一回。 林素娥没有喊他，新奇地在一旁观看，这么严肃认真的老三，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心里暗道：老三这乒乓球打得好，眼疾手快、又稳又狠，心理素质不错呀～ 对战了七八回。 赵振礼使出了一个刁钻的扣杀，对面男生没接住。 赵振礼挥拳欢呼：“耶！我赢了，王野，今天下午的值日你帮我做。” 叫王野的小男生一脸不甘：“知道了。” 赵振礼走到小男孩儿身边，哥俩好地抱住他胳膊，笑容讨打：“嘿嘿嘿。我早说了你打不赢我，现在信了吧？” 王野臭着一张脸。 这时。 上课铃声响起。 大家纷纷往教学楼里去，赵振礼勾着臭脸小男孩儿跑了进去。 林素娥也没叫住他。 铃声一过。 校园安静下来，她想了想，悄悄地进了教学楼。 外面看了，再看看里面吧。 …… 11点。 林素娥逛了好几遍小学，心里有些烦了的时候，何家保和孙天美终于来了。 何家保：“林婶子，让你等久了，咱们这就去吃饭吧。” 林素娥暗暗观察两人，发现两人的气氛明显变了：忍不住对视，眼神仿佛要拉丝一样。 热恋中。 这3个字瞬间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林素娥面上笑着点头：“好。” 心里，却啧啧称奇：这一对我帮他们戳破纸窗户就行，其他啥也不用管。 这钱好挣啊～ 希望以后多来些这样的。 …… 吃过午饭。 何家保提出请孙天美和林素娥去看电影，林素娥十分有自觉性：“你们看的这个我不爱看，我看另外一部电影吧。” 她可不想当个电灯泡。 “这样啊？” 何家保双眼发亮：“那就按婶子说的，都我来买票。” 林素娥没拒绝。 要不是因为得陪着孙天美，她也不会想看电影，费用当然要男方给了。 说起这个。 如今虽然经济条件不行，大家都穷，但是男孩儿追女孩子的时候，出手都大方得不行，一顿饭、一场电影，半个月工资眼也不眨就花了。 彩礼也不敷衍。 农村没有三大件，上千斤的水稻也值不少钱。 城里则是讲究三大件，有些人家还三转一响，买这些东西的钱加票，一千块往上。 80年代的的上千块，可以在北上广深买一套房子了。 而她重生之前的那几年，什么aa制、女生喝了一杯奶茶就是拜金、彩礼是卖女儿、离婚追回彩礼……林素娥这个老年人听了都觉得离谱。 要知道，80年代有些人彩礼也上万、上十万了，这发展了三四十年，咋还倒退了呢？ 扯远了。 何家保买了电影票，两场电影差不多时间上映，于是各自分开去了观影室。 一场电影2个小时。 出来时，已经是下午3点了。 她刚出来没多久，何家保和孙天美并肩走了出来，两人没有紧紧挨着，但是有说有笑，形成了一种气场，外人完全插入不进去。 林素娥没开口。 还是孙天美首先发现她，语气歉疚：“不好意思婶子，我们耽搁了一会儿才出来，让你等久了。” 林素娥摇头：“我也刚出来没多久。” 然后，对着还跃跃欲试地何家保道：“电影也看完了，我看今天就这样吧。” 何家保笑容肉眼可见地变小。 “这么早？” “再多耍一会儿吧。” 林素娥坚决摇头：“今天你们聊得够久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相亲第一天，都是吃顿午饭。 最多，没吃早饭的话再一起吃个早饭。 现在3点钟了，再待下去，怕是又要到吃晚饭了。 女方多少要矜持。 孙天美一个小姑娘不懂，身边又没有亲戚长辈，只有她这个做媒婆的帮忙把关了。 何家保难掩失落，眼巴巴看着孙天美。 孙天美却没有心软，直接看向林素娥：“那婶子，我们走吧。” 林素娥笑着点头，然后看向何家保：“小何同志，下回见。” 何家保挤出一个笑：“下次见。” 说完，看向孙天美，温柔似水道：“今天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 孙天美微微点头。 “嗯，你也是。” “我会的。” 两人依依惜别，搞得林素娥无语了，感觉自己像是棒打鸳鸯的恶人。 “……” 歪！ 这就过了哈，又不是见不到人了？ 这一个镇上的，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敢保证，何家保以后会天天去供销社报到。 …… 送孙天美回家。 她取回自行车，拐了个弯儿离开孙家，立马拿出了何家保给的红包。 薄薄的。 打开一看，是一张中崭新的大团结。 林素娥并不意外，但还是忍不住露出喜色：“不愧是工人家庭，就是大方啊~” 抽个奖吧。 好久没抽奖金了。 她有些手痒，搓了搓手，点下按钮。 指针飞速转动。 林素娥一眼不眨，最后，停在了“10”这个倍数。 “……也不错吧。”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存款+100。 她心情不错，路过菜市，刚好看到有人在卖糖葫芦，红红地颜色看着诱人。 看着老板要和她擦肩而过，林素娥下意识出声：“老板，等下。” 卖糖葫芦的是个中年男人，听到声音，连忙停了下来，对她露出一个憨厚笑容：“大姐，买糖葫芦吗？” “好多钱一串。” 中年男子回答：“一串1毛钱。” 挺便宜的。 不像后来，一串糖葫芦至少5块钱，大城市10块钱、15块钱的也有。 在景区，那更别提了。 林素娥豪爽道：“我全要了。” 中年男子不敢相信：“全要？这里总共21串……” 林素娥点头：“嗯，21串都要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中年男子笑开了花：“大姐豪气，你买这么多，我送你一串，你给我2块钱就是。” 1毛钱不多。 但林素娥听得舒心：“行，没问题，不过这么多我也没办法拿，你有没有啥子给我装糖葫芦？” “我这儿有蒲包袋。” “那行。”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林素娥拎着用蒲草编制的环保袋子，挂在车把手上，和中年男人点了点头，骑车离开。 …… 三点半。 她回家把糖葫芦拿出来，院子里顿时响起了兴奋地尖叫声。 “糖葫芦！” “妈，你怎么知道我想吃很久了？” “……” 林素娥挨个分了一串。 大孩子也没漏下，自己拿了一串，然后召唤赵振礼：“老三，你把这些糖葫芦分给大伯和二叔家的侄子侄女。” 赵振礼：“遵命！” 第114章 第二对定亲 吃了个丰盛的团圆饭。 第二天早上8点，林素娥穿着整洁体面，骑上自行车往蒲县去。 今天。 是薛桂仙和赵和华定亲的日子。 她和孙家3人约好，9点钟在县城门口集合。 骑自行车过去刚好。 8点55。 林素娥就抵达蒲县了，还没走到城门口，就发现了赵和华3人。 另一边。 他们也发现了林素娥。 王萍赶紧举起手挥舞起来：“和华三婆，这儿。” 林素娥大声回答：“来了。” 走近。 她下了车。 “你们等好久了？” 王萍笑呵呵：“我们也刚来没多久，没咋个等。” “和华，傻站着干啥？帮你三婆推车塞。” 赵和华点头：“哦哦，好。” 林素娥也没拒绝，顺势松开了车把手。 “和华三婆，我们是先去薛家吗？还是直接去吃饭的地方。” “先去薛家吧。” 林素娥：“我也不晓得他们安排在那个饭店的，毕竟城里面好几个国营饭店。” 王萍点头：“也是。” 一行人往前走。 林素娥余光看见王萍和王明才紧绷的脸色，准备缓解一下他们的紧张。 看着走在最前面的赵和华，她灵机一动：“哈哈，和华，你记性还挺好呀，只来了一次就把路记住了～” 闻言。 赵和华有些不好意思：“就、就记住了大概。” “记性好学东西快。” 林素娥称赞：“我看要不了好久，你就能当大车师傅了。” 王萍听了喜笑颜开，嘴上谦虚道：“和华从小记性就好，不过开车是技术活，他笨手笨脚怕是要学很久。” 孙明才也点头附和。 林素娥顺着搭话。 聊了一会儿，两人的神色肉眼可见地轻松了许多。 进了个小巷子。 赵和华突然出声：“要到了。” 王萍和孙明才立马收敛笑容，努力挺胸抬头。 王萍扯了扯林素娥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素娥，我们待会儿是不是要进去？听说城里邻居挨得近，那不是很多人围观我？” “也许会，也许……”林素娥也拿不准，开口说到一半变了：“先不用担心了。” 用手指一个方向：“萍姐，桂仙他们就等在门口的。” 王萍慌了：“啊？！” 林素娥已经热情打招呼：“薛师傅、绵绵，桂仙。” 3人看过来，脸色惊喜，赶忙迎了上来。 赵和华主动喊人：“薛叔叔、何阿姨，桂仙。” “和华，来了！” 何绵对他和蔼的笑了笑，看向神色拘谨的一对陌生夫妇，也猜到他们的身份，主动热情打招呼：“亲家，早就想见你们了，终于见到了。” “你们从村里赶过来，辛苦了吧。” 听到她友善的话，王萍脸上的紧张少了些，挂出一个笑：“不辛苦，一点儿也不辛苦。” “亲家母客气了。” 孙明才点头。 他本来也不善言辞，在这种场合，更加说不好话了。 于是干脆不说。 薛志雄见媳妇儿拉着亲家母说话，他自觉招待孙明才：“亲家公，听说你酒量好，今天中午我们不醉不归。” 孙明才憨笑着点头。 有薛志雄和何绵主动搭话，两方都是善良的人，关系很快拉近。 林素娥没掺和。 亲家之间的磨合只能靠自己。 她只帮着做媒，婚后长长久久相处的还是他们两家人。 薛桂仙和赵和华默契地走在最后。 有长辈在，两人隔了一个人肩膀的距离，但时不时交换一个笑容，距离反而让气氛更加甜蜜。 …… 何绵请王萍他们去屋里坐。 进了大院，的确很多人出来看热闹，但是没人这么没有眼力劲儿插话。 等人上了楼，他们才议论开来。 “我说薛志雄一家咋穿得这么正经，原来是见未来亲家！” “什么未来亲家？” “上次桂仙对象上门你没看到，就是那个小伙子，旁边估计是他父母吧？” “不是父母，是舅舅舅妈，今天来定亲的。” “真的假的？” “何绵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 “搞得还挺快！” “就是啊～” “桂仙年纪也到了，人合适就结了呗，快点儿问题不大。” “我看那个小伙子长得还不错，和桂仙挺般配的。\" “我看定了亲也快要结婚了，我们都赶紧预备好红包赶礼。” “怕不会哟？” “就是，能有多快，至少要明年去了吧。” “对啊～” “你们真傻还是装的？今年厂里转正一批，薛师傅可是有个名额的，12月份就过期了，他不趁着过期前把女婿搞进去才是有毛病。” 这话一出。 众人恍然大悟。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嘶～” “我要是薛师傅，肯定也要赶快结婚领证，早点晚点不算啥子，运输厂的正式工可不容易。” “这小子有福气哦，一个农村小伙子娶了个城里媳妇儿，还免费得一个运输厂铁饭碗。” 有人心思龌龊：“薛师傅也不怕看走了眼！万一这个小伙子以后对桂仙不好，或者和她离婚……” 她话没说完，被人打断。 “呸呸呸！” “李爱芹，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不是？桂仙还没结婚呢，不盼着点儿好的，说啥子感情不好离婚，何绵晓得了和你拼命，你信不信？” 众人附和。 “就是。” “积点口德。” “……” 李爱芹不敢惹众怒，讪讪一笑：“我胡说的，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不欢而散。 薛家。 气氛和谐。 何绵和王萍热聊不断，林素娥时不时插几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11点半。 薛志雄出声：“该吃饭了。” 何绵收住话头，站起身：“国营饭店生意好，我们早点儿去选个好位置。” …… 国营饭店。 一行人是第一桌客人。 薛志雄把所有菜都点个遍。 菜一上，他挨个给大家倒酒。 这个酒，是从家里拿来的。 林素娥也认识，应该说是个中 国 人都认识。 茅台。 林素娥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喝，先是好奇地看了看颜色，然后闻了闻味道，轻轻啜了一口。 “嘶～” 又辣又呛！ 她实在是欣赏不来白酒。 看了一圈，何绵、薛桂仙、王萍和赵和华都不太适应，碰了一下嘴巴就放下了。 而王明才欣喜不已：“这酒真够味！” 薛志雄笑呵呵：“亲家要是喜欢，我哪儿还有几瓶，你带回去。” 王明才摆手：“这怎么好意思，不要，不要……” “客气啥子？” 薛志雄摆手:“这是我跑贵州出差，对方厂子送的，不要钱。” 然后，故作不悦：“莫不是嫌弃？” 王明才忙摇头：“怎么会，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了。” “就该这样。” “来，亲家，干一个。” “干杯。” “……” 大家吃得开心，有说有笑。 最后，在何绵说出办两场婚礼，并且不在村里宣扬是招婿时，气氛达到了顶点。 第115章 定下婚期 气氛到了。 两家聊起了婚期。 薛志雄脸颊微红：“亲家，我们找人算日子，人家给了两个，一个是下个月6号，另一个是明年3月13。” “你们看，选哪个日子？” 闻言。 孙明才下意识看向媳妇儿。 因为工作的事情，他肯定希望是今年结婚。 王萍看向何绵。 何绵笑着拉住她的手：“亲家母，结婚和华就得从家里搬出来，不知道你们舍不舍得？” 王萍毫不犹豫：“我啊，每天就盼着桂仙成为我家的媳妇儿，亲家母，我当然是希望越早越好。” 闻言。 何绵十分满意。 虽然说是招婿，但是她们家又送人、又送钱、还送工作的，已经仁至义尽了，好在孙家夫妻是知道好歹的。 听到媳妇儿的话。 孙明才才开口，对薛志雄道：“亲家，我看就定在下个月吧。” 结婚嘛，还是男方主动开口好些。 薛志雄笑呵呵：“行，那我们就着手准备了。” 对此。 林素娥没有插一句嘴。 她用余光看着隔壁的小情侣，两人纷纷红了脸，不敢和对方对视。 薛志雄又出声：“结了婚等和华户口迁到我们家，我就把和华弄到厂里去，到时候手把手教他，等差不多上手，就带他去跑几次，以后接我的班。” 这话一出。 王萍和孙明才都忍不住笑了。 虽然从林素娥那里知道了这个事儿，但是没有放在明面上，他们心里始终七上八下的。 这下，心终于放在肚子里了。 王萍喜上眉梢：“亲家看着安排就好。” 孙明才神色感激：“让亲家费心了。” 薛志雄摆手：“一家人，这都是应该的。” 说着，看向赵和华：“跑车很辛苦的，你小子可别叫苦。” 王萍立马接话：“亲家放心，和华从小就帮我们下地干活儿，一干就是一整天，从来不喊累，绝对不会叫苦的。” 孙明才点头：“是啊，和华从小就懂事，村里人都夸他吃苦耐劳。” 薛志雄笑着点头，目光却直直地看着赵和华。 赵和华迎着未来岳父的眼神，坚定地开口：“薛叔叔，我不怕吃苦。” 薛志雄满意笑了。 何绵接着出声：“亲家，你们也赶紧把日子选好，办了我们这边的，也赶紧把你们那边的给办了。” “这才是真正圆满了。” 王萍重重点头：“是这个理。” “今天回去了，我和老孙也去找人算算日子。” “……” 宾客尽欢。 林素娥就陪着高高兴兴吃了顿饭。 返回家里。 她心情很是不错。 “下个月6号，又可以进账一大笔了，嘿嘿嘿~” 她可打听了。 乡下的谢媒钱一般是30块钱封顶，但是城里可以到80块钱。 按照薛家的大方劲儿，至少会给个50吧？ 孙家的话，估计也会给。 基数七八十，就是保底也有三四百了，有这笔钱，距离修房子就更近一步了。 三四百也够修个普通平房了。 但对于林素娥的要求来说，还差了不少。 …… 3号。 林素娥一家人一起出门。 她是去接钱秀芝，孩子们则是去城里玩儿。 老大学校发了补助，他主动提出带着大家去城里吃饭看电影，孩子们都高兴惨了。 “老大，把小四看好。” 赵振仁点头：“我知道，妈，你也注意安全。” “知道了。” 在村口两方分开。 9点半。 林素娥抵达了钱家。 一大家子都在门口站着，不停地张望。 一个瘦小的小男生首先发现林素娥，赶忙拉了拉何大娣的衣摆：“妈，那个是不是媒婆？” “哪儿！” 何大娣忙问，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睛一亮：“没错，是林媒婆。” “终于来了！” 她一把扯着钱秀芝的手往前走：“秀芝，快，跟妈去接人。” 钱秀芝被迫小跑起来，空出来的那只手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口袋里的照片。 另一边。 林素娥也发现了她们。 她轻踩刹车，放缓了速度。 目光落在钱秀芝身上，今天，她依然梳了双马尾，又黑又亮的头发看上去像丝绸一般，上身白色斑点衬衣，下身是黑色土布做的收脚裤，配一双黑色布鞋。 穿着质朴，也不是新的。 但是，不管是衣服、裤子还是鞋子，都洗得干干净净，用力地边上都泛白了。 林素娥知道，这已经是她最拿得出手的衣服了。 何大娣走近，客气不已：“林媒婆，来了，我们这儿偏得很，让你受累了。” “我骑车也还好。” 林素娥摆手，也不废话：“何姐，时间不早，我就带着秀芝出发了，免得让那边等久了。” “是是是。” 何大娣深以为然，催促地推了一把钱秀芝：“赶紧上车。” 钱秀芝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母亲，但到底没说什么，坐上后驾座，对林素娥轻声道：“婶子，麻烦你了。” 林素娥摇头：“没得事。” “坐稳，我出发了！” 两人离去。 何大娣在身后招呼：“秀芝，好好表现哈~” 钱秀芝没回应。 此刻。 她整个人又羞又臊。 妈这样显得她太恨嫁了！ 太掉价了。 当着林素娥的面，钱秀芝觉得自己难堪极了。 林素娥表情如常。 她不觉得何大娣有什么毛病，现实是现实了一些，但也说明了她内心的坦荡，总比那些嘴上一套、实际一套的人好。 一路无言。 11点。 抵达大兴镇。 林素娥喘着气：“可算是到了！” 整整骑了3个小时，铁打的身子都要撑不住了。 钱秀芝又感动又愧疚：都是为了去接她，林婶子才这么累。 对此。 林素娥一无所知。 若是能听到她的心声，肯定忍不住反驳她：“有啥好愧疚的？这是我的工作，我可是要拿红包的。” 言归正传。 休息了半分钟。 林素娥往里面走，放缓了速度，出声道：“秀芝，我和王新元约在银行门口集合的，马上就到了，这么久，你也坐累了吧。” “婶子，我不累。” 钱秀芝立马摇头：“你骑车才是辛苦了，我坐车舒舒服服的，一点儿也不累。” 这年头。 农村都是土路。 坐在后驾座可不是啥轻松事儿。 不过。 林素娥也没反驳，她开口说话的主要目的是分散钱秀芝的注意力，让她别太紧张了，现在抱着自己腰上的手都绷得死死的。 第116章 痴汉王新元 聊了几分钟。 林素娥感觉到她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 恰好是最后一道弯，拐过去，她立马就看到了靠着银行大门柱子的王新元，不由得眼前一亮。 只见。 他穿得和电影男主角一样。 黑色西装加大衣，皮鞋蹭亮，头发二八分干净飘逸。配合帅气的长相，时髦得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只是…… 林素娥看了一眼身后的钱秀芝：这两人的打扮好像不太搭呀！ 没等她多想。 王新元已经看到了她，双眼发亮，大步走了过来：“林婶子，你们来了。” 眼神亮晶晶看着她身后。 林素娥并不意外，淡定地点头：“嗯。” 停车。 正准备招呼钱秀芝下车，就看到王新元热情地凑了上去：“秀芝同志，我扶你。” 钱秀芝躲开他的手自己下了车，红着脸摇头：“谢谢，不用了。” 王新元收手：“哦。” 退了半步，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钱秀芝，脸上带着痴汉的笑。 钱秀芝脸越发红，死死低着头，仿佛地上有金子一般。 气氛古怪。 林素娥：“……” 老天奶，王新元你小子给我收敛一点！ 要不是你长得好看，很像一个流氓知道不？ “咳咳咳。” 她猛地咳嗽了几声：“新元啊，你们两个第一次见，互相认识一下吧。” 闻言。 王新元克制了一下，伸出手：“你好，秀芝同志，我是王新元，很高兴和你见面。” 林素娥：知道你很高兴，脸都要笑烂了。 钱秀芝缓缓搭上去，柔声道：“王新元同志你好，我是钱秀芝，我也很高兴和你见面。” 听到这话。 王新元激动地向钱秀芝走了半步。 两人离了半米不到，都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声。 “叮咚叮咚。” 暧昧气氛蔓延。 林素娥没眼看了，赶紧扯开两人的手，让钱秀芝到她身后，恼怒地瞪了一眼王新元，道：“一直在这儿傻站着也不是个事儿，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 臭小子，在大街上呢！ 王新元讪讪地摸了摸脑袋，赶忙点头：“听婶子的。” 林素娥点头，然后道：“我去停车。” 说完，警告地看了一眼王新元。 王新元讨好地笑了笑。 林素娥微不可察地摇头，心里暗暗道：平日里这小伙子挺进退有度的，今天咋这么孟浪？ 这就是一见钟情的魅力吗？ 不对呀！ 人家赵和平和陈素英咋没有这样呢？ 然后。 耳边就听到王新元傻乎乎地声音：“秀芝同志，你长得真好看。” 林素娥灵机一闪。 破案了。 一切的怪异，来源于王新元是个超级无敌大颜控！ 而钱秀芝长在他心巴子上了。 她停好车。 转过头。 就看到钱秀芝耳根红透，声音害羞道：“谢谢夸奖。” 王新元脱口而出：“不是夸奖，我是说真的，我见到你照片的那一刻，就像是看到仙女一样……” 钱秀芝喜悦又羞涩，脸更红了。 她本是明艳大气的长相，如今脸上带着羞涩，就像是一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美不胜收。 王新元眼神都痴了。 “啧啧啧。” 林素娥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这种攻势，那个女孩子受得了？” 难怪上一世王新元遇到钱秀芝开始，到娶到她，才花了三个月不到。 不过。 看着不知不觉多起来的路人。 林素娥还是上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氛围：“我好了，走吧。” 钱秀芝像只兔子一样跳到了她身后，轻声点头：“好。” 王新元眼巴巴看着，飞快点头：“嗯嗯，走走走。” …… 国营饭店。 王新元指着今日餐单，转头就问：“秀芝，你有什么想吃的？” 说完，看着林素娥觉得不对，赶忙补了一句：“还有林婶子，想吃什么就点，千万别和我客气。” 话音结束。 眼神又重新落回了钱秀芝身上。 林素娥：“……” 要不我走？ 她心里哼哼道：让我点，好，我就好好让你出个血。 指着黑板：“全部给我来一份。” “全部吗？” 服务员惊讶，劝道：“你们3个人点4个菜就够了，多的吃不完。” 听到这话，林素娥冲动的心也冷静下来，正准备点头。 王新元大手一挥：“都点，吃不完打包。” 林素娥闭嘴。 服务员也不说话了，点头：“行。” “还要别的吗？” 王新元看着钱秀芝，声音温柔似水：“秀芝同志，你有想吃的吗？” 钱秀芝摇头：“就婶子点的那些够了。” 王新元点头：“行吧。” 随即，看向服务员：“就这些了。” “行了。” 服务员指着里面：“你们自己找个位置坐。” 3人进去。 王新元立马推开一条凳子，看着钱秀芝：“秀芝同志，你坐这儿吧。” 钱秀芝点点头。 林素娥已经有些习惯了，准备自己找个选个位置坐。 结果。 这次王新元没忘了她。 他拉开上首的凳子，笑容满面地看着林素娥：“林婶子，你也坐。” 林素娥挑眉坐下。 等她也坐下，王新元不舍地看了一眼钱秀芝坐的另一半空凳子，最终选择坐在了她隔壁的凳子上。 一坐下。 他眼神就一直流连在钱秀芝身上：自以为隐晦，实则明显得不得了。 少年人的爱意就是这么纯粹。 钱秀芝也察觉到了，脖子通红，故作镇定。 王新元就干看着也不说话。 气氛凝固。 林素娥看不过眼，开口：“新元，别当哑巴，和秀芝聊聊天啊。” “哦，对对对。” 王新元点头：“秀芝同志，我、我在银行上班，现在是个宣传员，我平日里经常去各个村子宣传银行的政策，九尖村我也去过的，只是没遇到你。” 有了对话，钱秀芝神色轻松了些：“我听说过银行宣传的事情，当时在地里干活儿所以没去。” “哦，这样啊～” 王新元点头，随即一脸心疼：“我去的时候天很热，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下地干活儿一定很辛苦吧？”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心疼她下地干活儿。 钱秀芝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他好像很喜欢自己？如果是他的话，自己一定会很幸福吧。 这么想着，她心里生出甜蜜。 第117章 的确良 心里发生了变化，钱秀芝看着王新元的眼睛里多了柔和：“还好，没有很辛苦，我从小干到大已经习惯了。” 王新元并没有被安慰到。 从小干到大，他媳妇儿受罪了。 他想也不想就承诺：“你放心，日后你嫁……”说到这里，陡然清醒过来，掩饰般得咳嗽起来：“咳咳，日后我不会再让你下地干活儿。” 钱秀芝心里暖洋洋的。 林素娥作为局外人，看得清清楚楚：钱秀芝这是沦陷了呀~ 菜上了。 王新元各种殷勤。 林素娥全当没看见，专心干饭。 吃完午饭。 王新元建议去溪边散步。 林素娥直接说：“小王，你和小钱去吧，我打算去逛一下供销社。” 王新元求之不得：“行。” 林素娥又道：“3点钟左右你们到供销社门口找我。” “3点？”王新元遗憾：“我还打算去看个电影呢。” 林素娥无情反驳：“现在才12点半，看场电影时间也够了。” 王新元无话可说：“好吧，就3点。” 说起来。 大兴镇算是蒲县周边最大的乡镇了，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镇上有国营饭店、供销社、电影院、粮站、砖厂、水泥厂和砂石厂，由此，聚集了一大群居民。 …… 两方分开。 林素娥往供销社走，她准备去买些衣裳布料。 一是重生回来这么久，还没有给孩子们置办新衣裳；二是昨天晚上才发现，春兰和宝珠都没几件衣服，换来换去就那几件，有些地方还破洞了。 一进去。 下意识看向孙天美工作的柜台。 然后。 就看到何家保在柜台前面装作挑挑拣拣，实际上一直和孙天美说话，两人眼中仿佛只有彼此。 林素娥：呵。 看吧，我说准了不是？ 张淑芬看到她，热情出声：“素娥，来买东西啊？” 林素娥看过去，笑着回应：“嗯，张姐，我想买点儿布。” 张淑芬笑容加大，对着她挤眉弄眼：“买布呀？那正好，让小孙给你介绍。” “小孙，有客人看布。” 闻声。 孙天美和何家保纷纷看了过来。 顿时。 脸色各异。 孙天美眼神羞涩。 何家保镇定自若，主动给林素娥打招呼：“林婶子，好巧，你来镇上买东西？” “嗯。” 林素娥对张淑芬点头示意，走了过去。 她看向孙天美，直接问道：“小孙，都有些什么布？” 谈到工作，孙天美表情严肃了起来，道：“婶子买布是用来做什么的？衣服还是床单被套？” “做衣服的。” 林素娥回答：“给我家孩子们做的，颜色要显年轻一些的。” “明白了。” 孙天美点头，开始介绍起来：“婶子，我们这里主要卖棉布和的确良。年轻人的话我推荐的确良布料，料子光滑、不起球不变形不褪色不闷汗，款式花色又多。” 林素娥点头。 的确良她知道，虽然是化纤布，但却是现在最流行的料子。 上一世。 孩子们学生时代都没有穿过的确良的衣服，因为的确良比棉布贵，家里负担不起。 这一次，当然得安排上。 “行，就要的确良。” 孙天美笑着点头：“给男孩的我建议买这个纯白色料子，可以做成衬衣，穿什么裤子鞋子都很搭配，镇上年轻工人们都喜欢这么穿。” 林素娥点头：“不错。” “一米多少钱？” “2块5。” 着实不便宜呀。 不过，比起前几年已经便宜很多了，当时一件的确良衣服平均15块，一般工人家庭都买不起。 林素娥心里咋舌，不过没有犹豫：“来5米。” 大概能做两件衬衣。 一旁。 何家保看着认真工作的孙天美，双眼放光，眼里的欣赏和喜爱快要溢出来了。 不过。 孙天美和林素娥都没有注意到。 林素娥又问：“10岁左右的小男生呢？” 孙天美指着黑棕格子和蓝白格子布：“条纹的怎么样？” 林素娥琢磨：老三整天到处皮，黑棕色耐脏；小四皮肤白，又安静得多，蓝白格子倒是合适。 “可以，各自要1.5米吧。” “女孩的呢？” 孙天美回答：“女孩子选择就多了。花格子、斑点、印花、纯色都好看，不管是用来做裙子还是上衣都行。” 林素娥点头。 挨个看过去：红黑格子的布可以拿来给自己做一件上衣，给春兰做一套裙子也合适，凤兰比较适合穿纯色，玉兰和宝珠年纪小，要印花的。 考虑好。 她指着：“红黑格子的要5米，米色的要3米，茉莉花的要2米，迎春花的要1米。” “再要纯黑色的布8米。” 孙天美点头：“好的，婶子你稍等。” 她拿起工具，利索的开始裁剪起来，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不过，林素娥要买的比较多，所以花了10几分钟才弄好，全部折得整整齐齐。 她拿起计算器开始计算：“婶子，你纯白色的要了5米，黑棕色1.5米……总共加起来是29米的布，按照1米布2.5块钱算，总共是72.5块。” “你看是不是这个价？” 林素娥早就在心里默算过了，点点头：“没错，是这么多。” 干脆利落付了钱。 现在中午，供销社没什么客人，张淑芬便从自己的柜台走了过来，看着林素娥的大手笔，忍不住道：“素娥，你这是给家里孩子每人置办了一身？” “全是的确良，可真是舍得呀~” “当然得每人一身，要不然家里不得闹翻天？”林素娥笑：“听说的确良料子穿得舒服，既然要做新衣服，肯定选好的噻。” 张淑芬点头：“是这个理。” “我家孩子也一样，每次买了吃的都得平均分，要不然就不高兴。” 林素娥：“孩子都一个样~” 这时，孙天美把布包好递给她：“婶子，你拿好。” “好嘞。” 林素娥接下，对着几人挥手：“我先走了。” 孙天美：“婶子再见。” 何家保出声：“林婶子，我妈让我碰到你和你说一声有空去家里一趟，想和你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 后面的事情？ 啥？ 第118章 裁缝店 林素娥有些懵圈。 然后，就见何家保一只眼睛盯向孙天美，一只给她使眼色。 小孙？ 她突然灵光一现。 这是迫不及待商量后面的事儿了？！你小子别太爱了我说。 林素娥心里吐槽，面上点头：“行，我知道了。” 何家保的急切并没有太出乎她的意料，毕竟，男人要是真的爱一个女人，是迫不及待想要把她娶回家变成自己妻子的。 对面。 何家保笑开了花：“辛苦婶子跑一趟。” 林素娥摆手。 …… 离开了供销社。 看了眼天色，差不多下午1点钟了。 她待会儿要去裁缝店做衣裳，今天肯定是来不及了去找王梨花了：“那只能明天去找王姐了。” 这么想着。 林素娥突然发觉自己一整个国庆就没歇息过，每天都在忙。 “果然，赚钱就没有轻松的～” 感叹完。 她看到一家裁缝铺，快步走近。 铺子不大，只有10个平方左右，一眼就能看完，密密麻麻堆满了布料、衣服和各种线头。 但是，并不凌乱。 尤其是唯一一台缝纫机，更是油润蹭亮，一看就是主人精心爱护的。 由此可以知道老板不是个邋遢的。 这对于针线活来说很重要。 林素娥第一印象不错。 然后，又仔细看了看她挂在墙上的衣服，样式老套，但是针脚很密，一看手艺就不错。 她更加满意了。 老板是个30岁左右的女子，非常瘦，神色疲倦又憔悴，但是看到她连忙扬起热情的笑容，迎了出来：“大姐，你是要做衣裳吗？” 林素娥点头。 女子笑容更热情：“大姐，你进来坐吧。” 林素娥把料子放在桌子上，坐下，直奔主题：“你这做衣服怎么收费？” “我这做15岁以上的2块钱一套，10-15岁的1块5一套，10岁以下的一块钱一套。” “有点儿贵了。” 林素娥眉头一皱开始杀价：“能不能便宜点儿？” 中年女子为难的解释：“我的收费已经是镇上最便宜的了，我这也是租的房子每个月要交房租，实在是便宜不了。” “我总共要做9套，你真的不能便宜些？” “9套？！” 女子眼睛一亮，纠结片刻，道：“我最多可以给你打9折。” 9折？ 也可以。 林素娥点头：“9折就9折。” 女子露出欣喜的笑容：“大姐，你想怎么搭配，还有把三围报给我一下。” 林素娥指着布料，说了自己的搭配和三围。 “所以是做5件衬衣，5条长腿裤，还有4条连衣裙是吗？” “嗯。” 女子又问款式。 林素娥看着她店里的展示衬衣裤子，指了两个经典款。 但是。 对于几件裙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红黑格子连衣裙你帮我在腰间加一个扁的松紧带在里面，让它看上去凸显腰身，但是实际上不挑身材，都可以穿。” 秦茹一愣：“加个松紧带？” 两人刚才互相介绍了姓名。 脑海中，她不由得想象那条裙子会是什么样子，然后，又惊又喜地看着林素娥：“林姐，你这主意好，又显腰身又适用！” 接着，一脸惊奇：“我做衣服这么久了都没往这方面想过，你是咋想出来的哦？” 咋想出来的？ 重回一世自带的宝贵财富。 心里这么回答着，面上，她随口道：“我也是看到蓉城有人这样穿。” “原来是蓉城？” 秦茹恍然：“大城市果然不一样，洋气。” 林素娥笑笑，继续道：“这个米色布料，你和上一条一样帮我收腰，但是领口我希望做成v领的。” “行，没问题。” v领的裙子她做惯了，没有任何难度。 林素娥点头：“这个茉莉花布，你帮我成高腰连衣裙，圆领的，袖口做成泡泡袖。” 秦茹又没忍住开口问：“泡泡袖是那种？” 林素娥挑眉：“这我不好解释，你有笔没得，我画给你看看。” “有。” 女子赶忙点头：“你稍等下。” 很快 她翻出一个本子和一支铅笔。 林素娥一看，是小学生的笔记本和一头带着粉色橡皮擦的铅笔。 估计是她女儿的。 秦茹递给她：“大姐，给你。” 林素娥接过来，直接画了起来：“你看，泡泡袖就是让袖子蓬松起来，好像是一团泡沫一样。” “大概就是这样。” 秦茹一看，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我知道咋做的了，是挺像泡泡的，这个名字很贴切。” 林素娥顺便把衣服款式大致画出来。 她画功不好，好在上一世陪着孙女上兴趣班的时候学了些画画技巧，现在画得勉强能看出重点。 一旁。 秦茹越看眼睛越亮。 她可以预见，自己学会了这些款式后能够增加多少生意。 毕竟。 这实在太好看了。 虽然改革开放了，但现在的穿衣风格依然是宽宽大大为主，比较保守。 但是。 她相信没人能拒绝这种裙子——又漂亮又优雅大方。 林素娥画到给外孙女的那件。 她讲解道：“老板，最后一件迎春花的，袖口泡泡袖，圆领高腰，下半身我要做成蓬蓬裙，裙摆尽可能放大。” 秦茹认真听着，看着她笔下的裙子，忍不住惊叹：“好可爱的裙子！” 当然可爱。 这也算是公主裙的一种。 而且，还是3岁小孩子穿的迷你版。 林素娥笑容温柔：“这是给我外孙女设计的裙子，当然要可爱些。” 秦茹了然点头。 她认真记下：“林姐，你总共要做5套衬衣裤子，4条裙子对吧？” “对。” “这些打了折总共是13.05，我收你13块加工费，你看没有问题吧？” “没得问题。” “我这边需5天左右做好，到时候你拿来就是，不过我提前要收5块钱押金。” “行，押金是吧？” 林素娥利索掏钱：“5块给你。” 秦茹收下，笑容更加灿烂，迟疑了许久，厚着脸皮问林素娥：“林姐，今天你说的这些衣服款式，我可以给别人做衣服的时候用吗？” 林素娥抬眼看她。 秦茹连忙道：“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林素娥摇头打断她的话：“想用就用，这个也不是我发明出来的。” 第119章 肖文龙见未来外甥媳妇 闻言。 秦茹喜不自胜：“谢谢林姐，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说着，她咬牙：“手工费我就收个材料费吧，你给我3块钱就是。” 她一个人带着女儿混饭吃，已经捉襟见肘，兜里连5块钱都拿不出来。 要不然，她都想全部免了。 听到这话，林素娥有些惊讶，但是立马拒绝了：“不行，不行，该给好多就给好多。” 这些点子是林素娥从后世带来的，本来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秦茹一看就能懂，但是她没有打算偷偷用，反而坦诚地告诉了自己，让林素娥心生好感。 而且。 她看得出来，秦茹条件一般。 除了脸色憔悴之外，最明显的就是她的鞋子，破了几个洞，用杂碎的布料补好的。 说完。 见秦茹还想说啥子，她故作不悦：“秦老板，你再这样，我只能换个地方做衣裳了。” 听她这么说，秦茹只好收回嘴边的话，感激地看着林素娥：“林姐，那就谢谢你了。” “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需要帮忙的来找我，我一定竭尽全力。” 见她放弃了，林素娥心里一松，面上淡笑着点头：“行，要是有需要，我和你说。” 心里并没有把这当回事儿。 说完正事，她看了眼时间，和秦茹告辞：“秦老板，那我5天后来拿衣服。” “好的。” …… 离开裁缝铺。 她返回供销社。 这次，她没有进去，就停在供销社屋子边上的拐角处，坐在自行车座上休息。 没过一会儿。 王新元和钱秀芝出现在她面前。 钱秀芝眼睛有些红肿，还沉浸在电影里，忍不住对王新元道：“今天的电影真好看，男女主角分手的时候，我都以为他们真的结束了，还好最后在一起了。” 在王新元眼里，只看得见红扑扑、水润润的唇一张一合，不时露出可爱的牙齿，他脑子空白，情不自禁开口：“秀芝，你哭起来的样子真好看，比电影的女主角还好看～” 刷的一下子。 钱秀芝脸颊爆红。 她慌张的左张右望，生怕被人听到王新元的虎狼之词。 然后。 就看到了角落里双手抱胸、兴致盎然看着他们的林素娥。 钱秀芝羞得快要烧起来，忍不住捶打了一下王新元：“你快别胡说了！” 王新元反应过来，脸上带着不值钱的笑：“对不起，是我的错～” 看到这里。 林素娥忍不住摇头：这还给你打爽了是吧？ 没救了！ 王新元实在太过于痴汉，也不看看这才是第一天和钱秀芝见面，别把人姑娘给吓跑了。 真是没有分寸。 摇着头，她走了上前：“秀芝，你们来了，也快三点钟了，咱们回去吧，免得你爸妈在家里惦记。” 钱秀芝正招架不住王新元，听到林素娥的话，疯狂点头：“好的，婶子。” 她一个跨步，走到林素娥身后。 王新元下意识跟上来，林素娥伸手挡住他，没忍住吐槽：“好了，知道你喜欢地不得了，等你俩成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这话一出。 钱秀芝害羞低头。 王新元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婶子，你先别急着走，我妈让我带了些礼物给你们，我放在银行里的，你们跟我回一趟银行。” 礼物？ 这林素娥自然不会拒绝。 “行，走吧。” …… 银行外。 王新元进去拿，林素娥和钱秀芝在门口等着。 一辆车开了过来。 两人看了过去，只见，小汽车在银行大门口停下。 车门打开。 下来一个中年男子。 林素娥忍不住挑眉：是个熟人！ 对面。 男子也看到了她，扬起一个笑主动走来：“林素娥同志，好巧。” 林素娥笑呵呵：“肖主任，好久不见了。” 没错。 来人就是肖文龙。 想到他和王新元的关系，林素娥悄悄地扫了一眼钱秀芝。 此刻。 她神色拘谨又紧张。 看来，她是猜到了肖文龙的身份了。 也是。 林素娥可是喊的“肖主任”，除了王新元舅舅还能是谁？ 这边。 肖文龙点头：“是啊，有一个多月没见了，你来银行有事儿？” 林素娥：“我……” 话刚说出口，王新元开朗的声音响起：“林婶子，秀芝，让你们久等了。” 几人看过去。 王新元两手提着沉甸甸的东西走出来，看见肖文龙，他瞪大了眼睛：“舅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 肖文龙简单回了一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钱秀芝，挑眉反问：“咋了？不欢迎我。” “哪儿能呀！” 王新元赶忙摇头：“舅舅今天要去县里开会，我还以为今天你不回来呢。” “还好我回来了。” 肖文龙感叹，拍了拍他肩膀，留下一句：“人不错，和你很般配。” 然后。 越过他进了银行。 王新元立马看着钱秀芝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钱秀芝红着脸低头。 同时，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王新元舅舅气场可真大，她都不敢说话了，还好，他没有嫌弃自己…… 王新元不舍地收回视线，看向林素娥：“婶子，给你的红包还有礼物。” 林素娥没装模作样，直接接过。 然后。 肩膀一沉。 “嘶～”她手上用力提着东西，忍不住惊呼：“这有点重量呀。” 王新元忙道：“婶子小心，是有些重，别伤着自己。” 林素娥摇头：“嗯，你放心，不会。” 是有些重，但是她也不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人，刚才差点儿没拿住只是因为没预料到，所以一时没有防备而已。 还有一份。 他递给钱秀芝：“秀芝，这是给你的。” 钱秀芝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儿，赶紧摆手：“不行，我不能要。” 王新元：“长者赐不可辞，这是我妈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这……” 钱秀芝迟疑，还是接了过去：“好吧，麻烦你替我给阿姨说声谢谢。” 她从小干活儿，虽然看着瘦，但一把子力气。 见她收下，王新元开心地笑了。 “下次见。” 钱秀芝对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下次见。” 第120章 孩子们给她的礼物 林素娥没注意两人，她正在检查网袋里都是什么东西。 又大又红的橘子、绿汪汪的柚子、新鲜嫩黄色的香蕉；五花肉、腊肉；燕窝；鱼翅；麦乳精…… 好家伙！ 这起码上百块钱了吧！ 豪横！ 太豪横了！ 林素娥瞬间对素未谋面的王新元妈妈产生了强烈的好感。 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这么想着。 林素娥看向王新元：“新元，我什么时候去见你妈合适呢？” 说完。 想到了何家保，补充了一句：“除了明天。” 闻言。 王新元精神一振：“我妈都有空，你随时都能去。” “婶子打算什么时候去？我可以提前和我妈说一声。” 林素娥想了想：“后天吧。” 王新元点头：“行。” 说完。 钱秀芝朝她走回来，林素娥直接伸手：“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我放在车把手上。” “好的，婶子。” “上车吧。” “好。” …… 左右都是沉甸甸的东西，林素娥骑得比往常费劲儿。 不过。 想到都是自己的，就一点儿也不嫌弃了。 5点半。 抵达九尖村。 林素娥抹了把汗，喘着气道：“秀芝，我就不进去了。” 钱秀芝一脸关切：“婶子你要不就去我家坐坐休息一会儿吧？” 林素娥摇头：“不用，我慢慢骑着回去就是。” “好吧。” 钱秀芝没有勉强：“婶子，那你路上小心。” “嗯。” 两人分开。 林素娥转头驶离，等远离村子四下无人，飞快把东西扔进了系统空间。 “累死了！” “这自行车还是不太方便，要是能换个摩托车就好了。” 可惜。 现在在小城市没有卖。 大城市倒是有，价格美丽不是林素娥能消费得起的。 再者，就算是咬咬牙买了，加油也不方便～ 感叹一番。 她很快安慰好了自己：“骑自行车挺好的，锻炼身体，争取这辈子活过上一辈子，活到100岁。” …… 7点半。 要到家了，她偷偷把东西拿了出来，还加上了上次王新元给她的巧克力。 当然，红包没有取出来。 一到家，孩子们都围了上来。 “哇！” “妈，你从哪儿买的这么多水果？” “橘子、柚子、香蕉……” “这是什么？”赵振礼眼尖看到巧克力，惊喜交加：“啊，这不是巧克力吗？好像是国外进口的，我看见班上同学吃过。” “妈，你从哪儿买的？” 林素娥回答：“别人送的。” “好了，都别围着了，我累了一天，让我先坐着休息会儿。” 闻言。 赵振仁几个大大连忙把弟弟妹妹拉来。 “妈，你赶紧坐下。” “妈，你喝点儿热水。” 林素娥接过水，大口大口喝了起来，一口气喝了两碗才停下来。 赵振义有些心疼：“妈，你这些天也太忙了，还是身体要紧。” 赵凤兰点头：“就是。” 赵振仁深以为然：“没错，我学校每个月都发钱，以后我每个月都寄回来，妈你就在家好好休息。” 身为家里的老大，父亲去世，他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撑起这个家，如今总算有些能力了。 闻言。 林素娥一一看过孩子们，见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关心，心里暖得很，但还是摇了摇头：“振仁你上学也要钱，钱就别寄了，家里不差你这点儿钱。” “这媒婆，我是要继续当的。” “一直呆在家我不得劲儿，我就喜欢干这个。” 闻言。 赵振仁几人皱眉，就要开口。 林素娥赶忙说道：“不过，你们放心，等忙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我一定把自己身体放在第一位。” 说完。 赵振仁、赵春兰几人脸色都好转了一些。 林素娥赶紧转移话题，看着赵春兰：“闺女，饭做好没？我都饿了！” 赵春兰赶忙点头：“好了，早好了，我去端过来。” 赵振仁：“我也去。” 赵振义也跟了过去。 赵凤兰收拾桌子，见赵振礼手里拿着一个巧克力，她没收回去，只是叮嘱：“吃了饭再吃！” 赵振礼重重点头：“知道了。” 其他几个小孩儿都很乖，眼巴巴看着也没伸手去拿。 林素娥摸了摸离自己最近的赵宝珠的小脸，柔声道：“待会儿都有，外婆给你们分好不好？” 赵宝珠双眼发亮，大声回应：”好！” 赵振信和赵玉兰也不再眼巴巴看着了，坐上了桌子。 …… 饭桌上。 四方桌坐了9个人，有些挤了。 她见状心道：看来，得先换一张圆桌了，等忙完了这几天去找振山定做一张吧。 依然保持着她不动筷子没人懂的规矩，林素娥夹了一筷子煎蛋，出声:“吃吧。” 众人这才吃了起来。 吃完。 赵春兰和赵凤兰姐妹洗碗，林素娥则打水洗澡去了。 10月天气已经凉爽。 但是，她今天还是出了一身汗。 洗完澡。 林素娥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下来。 一进屋。 看到孩子们都围坐在桌上。 听到动静，他们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林素娥挑眉：“咋了这是？” 赵振礼嘿嘿笑：“妈，你快过来看我们给你买的礼物。” 林素娥语气惊喜：“给我买了礼物？” 走近。 她看到桌上一块红布。 “这里面吗？” 赵振信笑嘻嘻：“妈，你自己打开看吧。”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林素娥心里怀着期待，解开红布，是一块五成新的手表。 她一脸高兴：“居然是手表！我正想着什么时候去买一个二手的，结果你们就送我了。” “我太喜欢了！” 闻言。 众人都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赵振礼得意洋洋：“我就说妈会喜欢手表吧？” 赵玉兰仰着小脸邀功：“妈，这是我选的。” 林素娥揉了揉她脑袋：“玉兰真棒！” 下一刻，她看向赵振仁：“老大，你给的钱吧？多少钱，这表不便宜呀～” 刚才，林素娥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是瑞士表。这个表可是奢侈表，过几十年后起码值十几万。 赵振仁摇头：“不贵，表头的玻璃有些磕到了，所以打折处理，我们只花了25块钱。” 说完，他有些愧疚：“妈，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给你买个完好无损的、更好更贵的表。” 第121章 你是我的神! 林素娥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欣慰一笑：“好，妈等着。” 然后说道：“也是巧了，我也给你们买了礼物。” 闻言。 所有人又惊又喜。 赵振礼：“妈，什么礼物？” 赵玉兰：“哪儿呢？” 赵振信歪头看向门外：“是不是藏在外面的。” 赵振仁几人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林素娥呵呵一笑：“礼物还没做好呢！我给你们每人做了一套新衣服。” 赵振礼眼睛都亮了：“新衣服？” 赵玉兰小脸红扑扑：“太好了，我要有新衣服穿了！” 赵振信：“妈，多久才能做好？” 赵宝珠：“新衣服？哇，妈妈，外婆给我做了新衣服！” 赵春兰笑容满面地摸了摸她脑袋：“嗯，外婆好不好？” 赵宝珠回答得超大声：“好！” 赵振仁4个大的也是一脸兴奋，脸上止不住的笑容。 林素娥看着，幸福地笑了。 这个年头，孩子多的人家都是小的穿大的的衣服，许多孩子出生到10几岁都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 以前赵孝生还活着的时候，家里经济宽松，也给孩子们买过新衣服穿，但自从4年前，就再也没有过了。 上一世，家里各种出事，她心力交瘁，也没有心思想着给孩子置办衣服的事情。 毕竟。 村子里大部分孩子都没有新衣服穿，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后来，儿女成家，对自己孩子都有求必应，宁愿自己吃不好穿不好，也要让孩子吃好穿好，她看不过眼说了三儿子一次，念叨他太溺爱孩子了，结果他说自己小时候什么也没有，不想让孩子跟他们一样。 她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孩子们不是不想要新衣服，他们也羡慕同学、朋友能有新衣服穿，只是因为懂事忍住了自己的欲望。 瞬间。 后悔向她袭来。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她的儿女已经长大成人，不需要她的礼物，而是用自己的方式治愈自己。 重来一次。 她自然要弥补这个遗憾。 新衣服、新鞋子、新书包、全家旅游、零花钱、看电影……一切的一切，她都会给孩子们。 言归正传。 赵振仁突然想到什么，有些着急：“妈，我们学校就放5天假，我来得及拿衣服吗？” 林素娥轻松地笑笑：“衣服5天后才做好，没事，到时候我寄给你。” 赵振仁松了一口气。 …… 说笑了一会儿。 大家各自回房间。 林素娥等赵振信睡着了，才缓缓起身，取出了红包。 今天大丰收。 没抽奖，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打开红包。 林素娥面露惊喜：“不愧是我认定的朋友，出手太大方了，居然给了20块钱。” 这种朋友，多多益善呀。 打开系统。 看向转盘，她没像前几次那样随意，而是去厨房洗了个手，然后涂上了雪花膏，让整只手香香的，一脸虔诚的按下了按钮。 指针飞快转动。 她一眼不眨地盯着，嘴里祈祷：“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在她紧张的目光下，最后，指针停在了“25”这个倍数。 “哦耶！” 林素娥兴奋地握拳。 “发了发了，哈哈哈……” 20*25=500。 这一天，收入520块钱。 就是40年后，也超过全国90%打工人的日薪了吧？ 她在80年代就做到了。 这，就是有系统的豪横。 不过。 这还只是现金方面呢，同一时刻，林素娥“看”到了系统空间里堆成了一座小山的物资。 王新元妈准备的礼物。 橘子10个，翻了25倍，现在空间里有250个。 柚子2个，空间里有50个。 香蕉10个1把，现在多了25把，总共250根香蕉。 五花肉2条，1条1斤，现在多了50条，也就是50斤。 腊肉2条，也是1条1斤，现在多了50斤。 燕窝是礼盒，里面有8个小瓶装，现在多了25盒，也就是200瓶。 鱼翅也是礼盒装，一盒500g，现在多了25斤。 麦乳精一罐，一罐是800g，现在多了25罐。 林素娥重生回来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看”到这些，心脏还是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 这是真的发了！ 别的不说，光是麦乳精，1罐40块钱，25罐就值个1000块钱。 “嘶～” 王新元妈，你就是我的神！ 好一会儿，她才稍微冷静下来，看着空间里的好东西，满足中带着烦恼：“这么多，得吃到什么时候？” “好在系统奖励的东西可以保鲜，否则真的得赶快卖掉。” “水果和肉留着自己吃，这燕窝、鱼翅和麦乳精倒是可以卖掉一些。” 这些都是补品，不是平常的吃的。 像赵振信生了病养身子的时候可以吃，但是平常时候，也没有人天天这么吃。 太奢侈了！ “不过，这些东西难得，就卖掉五分之三，剩下的留着家里吃吧。” 做好决定。 林素娥眉眼带笑地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梦。 第二天睁眼，她心情还是很好，看见小儿子也醒了，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脑袋。 赵振信做开颅手术，头发全部剃光了，现在也才长了半寸长，因为这些日子不怎么出门，皮肤养白了不少，看上去就像是一颗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小家伙满脸通红，羞涩又开心地看着她：“妈！” 林素娥笑着捏了捏脸蛋：“乖乖，起床了。” “嗯。” …… 吃了早饭。 林素娥又出门了。 大兴镇，何家。 她刚到附近，一个声音喊住了她：“唉，还记得我不？” 林素娥偏头，露出笑容：“是李婶子呀！这是刚买了菜回来？” 来人正是李成碧。 见林素娥还记得她，她笑容更灿烂，大步走过来，对她连连夸赞：“小林，梨花都和我说了，没想到你真的这么有本事，把家保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还好那天你没听我的，要不然，我可要成罪人了！” 林素娥忙摆手：“我就是运气好。” “婶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啥子罪人不罪人，我下定决心说这门亲，也要多亏那天婶子给我详细说了何家的情况。” 第122章 号 听到林素娥的话，李成碧心里说不出的舒心，嘴上说道：“小林你别谦虚了，我也见过好多媒人，不是我夸张，你的本事排在前3。” 花花轿子人人抬。 林素娥既然当了媒婆，当然也有职业自豪感。 听到李成碧赞赏她的工作做得好，自然喜不自胜。 面上，她谦虚道：“李婶子把我说得太好了，我哪儿有这么好～” 李成碧笑呵呵：“我说真的。” 她搭上林素娥的肩膀，认真道：“小林，你家是住在那个村来着？给我个地址，我好好记住，以后要是我亲戚朋友家需要媒婆，我让他们来找你。” 一听这话。 林素娥眼睛发亮：“这感情好，李婶子，我家就在水口村。” 人脉+1。 李成碧认真点头：“水口村是吧？水口村……我记住了。” 林素娥从怀里掏出几颗奶糖，递给李成碧：“婶子，你吃糖。” 李成碧嘴上：“这怎么好意思？”手上，笑容满面地接了过去。 李素娥笑容依旧。 “李婶子，我和王姐约好了，就不和你多说了哈。” 李成碧笑着点头：“行，你忙你的。” 心中道：这小林真会做人，出手大方、说话又好听，日后碰到亲戚朋友一定要和他们多说说小林。 …… 对于李成碧的心里活动，林素娥自然是不知道。 她站在何家门前，抬手敲门。 很快。 门打开。 王梨花一脸笑容地迎她进来：“素娥来了，赶紧进来坐。” 林素娥：“王姐。” 进屋。 她就看到了桌子上的花生、瓜子和橘子。 “快坐，桌上的吃的你随便吃，千万不要客气。 王梨花招呼：“我去给你倒热水。” 林素娥没有推辞，大大方方点头：“好的。” 几秒后。 王梨花递上热水：“水给你。” 林素娥接下：“谢谢王姐。” 王梨花摇头，顺势坐在了她身旁，嗔怒道：“听家保说，你昨天也在镇上，怎么不来家里坐一坐。” 闻言。 林素娥赶忙解释：“不是不来，是我介绍的一对姑娘小伙子第一次见面呢，我走不开。” “原来是这样！” 王梨花恍然大悟，然后惊叹：“素娥，没想到你还挺忙的。” 林素娥脸色一正，赶忙道：“王姐，你放心，对于家保的事情，我一直放在心上，绝对不会敷衍了事。” 听到这话，王梨花赶忙摆手：“你说这些干啥？” “我对你一百个放心。” 林素娥笑笑：“感谢王姐对我的信任。” 王梨花听得舒心，脸上笑意加大，说到了正事：“素娥，我家这猴子心急，想尽快带小孙来家里。” 这个事情。 林素娥已经考虑过了。 她斟酌着语言开口：“王姐，一般来说，是男方家先去女方家认门，但是小孙的情况你也了解，去她父母家只是给小孙找不自在而已，没有必要，但也许小孙还有长辈，我建议先问问她的打算。” “你觉得呢？” 王梨花深以为然：“有道理，就按照你说的办。” 林素娥：“那行。” 然后话锋一转：“王姐，我们也可以先把女方上门的日子定了，你们选好日子没有？” “倒是选了一个。”王梨花点头：“就是下个月11号。” “下个月11号？” “好，我记住了，那我就先去找小孙，待会儿再回来。” 王梨花起身：“辛苦了。” 林素娥摆手。 …… 供销社。 林素娥和张淑芬打了招呼，看向孙天美：“小孙，有空吗？” 孙天美立马看向张淑芬，没等她说话，张淑芬催促道：“去吧，我替你看着。” 孙天美道了声谢。 背后。 林素娥直奔主题：“小孙，是这样的，按照我们这边的规矩，相亲见面后，女方家要选个日子请男方上门，你也知道吧？” “但你家的情况……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孙天美脸上有些悲伤，故作平静，道：“婶子，我小姨就是我的长辈，到时候她来我家，再让何家保过来行吗？” 林素娥：“当然没问题。日子大概定在哪天呢？” 孙天美迟疑：“下个月……” 林素娥插嘴：“何家那边定了个认门的日子，就在下个月11号。” 闻言。 孙天美一顿。 下一刻，反应过来是她上门的日子，脸颊泛起了红晕。 好一会儿，她都没说出个日子来，求助地看向林素娥：“婶子，我不太清楚那个日子好，您能给我推荐一个吗？” 林素娥：“……” 让我说？ 行吧。 我好好想一想…… 她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一个日子：“这个月18号怎么样？” “重阳节的后1天，宜纳采。” 孙天美轻咬下唇：“那就这一天吧。” 林素娥轻松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正事。 她没有废话：“行了，我没别的事儿，你回去吧。” 孙天美点头：“婶子再见。” “再见。” 两人分开。 林素娥再次返回何家，和王梨花说了孙天美的安排，还有认门的日子，达成共识。 然后。 她起身告辞。 王梨花再三挽留，让她吃了午饭再回去。 林素娥婉拒。 回到家。 和孩子们高高兴兴吃了顿午饭。 下午。 她那儿也没去。 劳逸结合。 累了几天，也该好好休息休息，老二说得对，身体是最重要的。 当晚。 她早早睡下。 一夜无梦。 一早起来，林素娥感觉整个人精神抖擞。 饭桌上。 林素娥问赵振仁：“老大，你是10点的车是吧？” “嗯。” “东西收拾好了没？差不多8点钟了，早些出发，免得到时候着急忙慌的。” “都收拾好了。” “那就好。” 吃完早饭。 赵振仁骑着车，林素娥坐在后车座上，两人在家人的目送下，缓缓离开。 9点20。 林素娥和赵振仁已经进了月台。 距离发车还有40分钟左右，赵振仁主动开口：“妈，你不是有事儿吗？去太晚了不好，不用在这里陪我了，去忙你的吧。” 林素娥被说动了：“……行吧。” 看着高大的大儿子，这一去又是几个月见不到了，心里生出不舍，上前抱住了他。 赵振仁身子一僵。 林素娥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子，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给妈写信。” 赵振仁身子放松下来，回抱住了她，一脸幸福地点头：“嗯。” 第123章 和财神的初见 重活一次。 林素娥学会了表达爱。 …… 离开火车站。 她骑着自行车往王新元家走去。 他家在蒲县钢铁厂家属院，位于钢铁厂内。 外来人员进出得登记。 好在。 王新元告诉了林素娥他家具体楼牌号，她在门卫室处登记了一下，就顺利进去了。 “1号楼102，应该就是这里了。” 站在一户门前，她认真检查了门牌号，抬起手敲门。 “扣扣扣。” 一道不急不缓的女声响起：“来了～” 下一刻。 门从里面打开。 林素娥和一个穿着蓝色旗袍，一头卷发，身材丰腴、五官圆润好看的中年妇女四目相对。 中年妇女先开口：“呵呵，你就是林媒婆吧？” 林素娥也猜到了她的身份。 “对，我是林素娥，你就是洪姐吧，约着今天上午碰面，让你久等了。” 洪丽珍。 王新元的母亲，今年46岁，在县合唱团工作。 果然时髦。 洪丽珍摆手，侧过身子：“没有没有，快请进。” 林素娥没有客气。 一进屋。 眉毛微不可察地上扬：屋里，居然是欧式建筑风格！ 要知道。 这可是80年。 虽然说已经改革开放好几年，但是大家骨子里还是不敢张扬，生怕被扣上一顶“资本 家 做派”的帽子。 自己这未来朋友倒是胆子大。 洪丽珍出声：“素娥，你喝得惯咖啡不？我托人从港城给我带了一款新的咖啡豆，给你冲一杯尝尝？” 咖啡？ 上一世年纪大了，老大家的孙女喜欢这玩意儿，自己倒是跟着她尝过几次。 喜欢不至于。 喝不惯也谈不上。 但是，未来朋友推荐的，她必然要给面子呀！ 于是，她笑着点头：“咖啡我没喝过，不过倒是挺想尝尝的。” “没喝过？” 洪丽珍眉毛上扬：“那你一定得尝尝。” 很快。 她端着一个托盘走上来。 林素娥心里暗道：啧，真精致呀！喝个咖啡，总共用了五个盘子。 咖啡杯两个。 放咖啡杯的小托盘两个。 下面还得有个大托盘，就是她现在手里端着的那个。 这边。 洪丽珍在她身旁坐下，优雅地把咖啡递到她身前的茶几上：“尝尝看！” 林素娥点头。 拿起闻了闻味道，一股咖啡豆特有的香味，一时让她有些怀念。 看着洪丽珍期待的脸色，她称赞道：“很香！” 洪丽珍笑容加大。 林素娥喝了一口，仔细品味，喜悦地点头：“好喝，苦中带着回甘，还有一股什么香味，说不上来。” “是玫瑰香！” 洪丽珍有种找到知音的喜悦：“你这个都品出来了？” 林素娥笑：“我舌头比较灵敏。” 毕竟也是个野生大厨，会做饭的，当然要会尝味。 洪丽珍恍然，笑容带着豪爽：“喜欢就多喝点儿，待会儿走的时候再带些回去。” 果真是土豪。 瞧着大方劲儿，也太让人稀罕了。 “财神爷”你放心，这一世，我给你选了个好媳妇儿，绝对不会让你像上一世那样被气得半死不活瘫在床上。 林素娥也没客套：“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了，我们那里根本没有咖啡卖。” 洪丽珍为人豪爽，最看不惯扭扭捏捏的人，林素娥这么坦然反而更多她的胃口了，直接道：“你要是喜欢，以后我托人买的时候，也给你带一些。” 林素娥：“行，不过下次我得给你钱。” 闻言。 洪丽珍哈哈大笑：“好好好。” 一番话。 两人关系迅速拉近。 闲聊了一会儿，洪丽珍含笑说起了正事：“素娥，我有个事情好奇想问你？” 林素娥：“洪姐你说。” 洪丽珍从茶几的抽屉下取出一张照片：“钱家那个姑娘我瞧了，的确是我家新元会喜欢的类型，不过你咋想到跟他说这姑娘的？毕竟，我们家和钱家差距实在有些大了。” 林素娥看了一眼，有些惊讶。 这照片，正是钱秀芝拿给她，让她给王新元看的那一张。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 她明明还给钱秀芝了呀？ 下一刻，反应过来：这估计是钱秀芝给王新元的，啧啧啧，果然是栽了呀！ “洪姐也知道，我是专门做媒的，我们就靠着眼神吃饭呢～我也不瞒你，我和新元打过几次交道，对他有几分了解，然后，又私下打听了以前给他介绍的对象的情况，这才推测出新元喜欢什么类型的。” “至于为何选中了钱秀芝嘛，一是她长得这么漂亮，家里又要求高彩礼，我们这些做媒婆的自然都知道这么一个人，二则是她的长相符合新元的择偶标准。” “果然，我猜得没错。” “至于两家的条件，我也是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我没抱特别大的希望，只是想着既然答应给新元做媒，一定得言而有信。” “当时，我让新元回来向你们说明情况，一个月没见他回消息，还以为这事儿黄了呢。” 上门之前，她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换位思考，自己是洪丽珍，有人给自己儿子介绍一个农村妹，她也会心里不爽，甚至怀疑这个做媒的别有居心，甚至是拿了女方什么好处。 因此。 这个解释是她思考了好久的，有真有假，反倒是让人看不出真假。 闻言。 洪丽珍长叹了一口气，直勾勾看着她：“素娥，你说得没错，当时新元一和我提起，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没想到，他居然绝食。 我没有办法，只好妥协了。 但是，心里对你是十分生气的，觉得你不是个好人，居然给我儿子介绍个这么差劲儿的对象。” 林素娥一脸尴尬无措。 这时，洪丽珍话音一转：“不过，新元去见了你回来，居然和我道歉了，当天晚上又是给我揉肩、又是给我剥水果皮，还给我洗脚……我心里是又高兴又欣慰，觉得他懂事了。 后面知道是你劝告了他，我心里很惊讶，对你的印象也好了很多。 我也想通了，新元那个性子能看中一个人不容易，儿孙自由儿孙福，我就不插手了。” 听到这里。 林素娥松了一口气。 第124章 我也要当媒婆 洪丽珍笑了笑，揭过了这个事儿：“我家那小子，托我请你去一趟钱家，问一问他上门的日子。” 闻言。 林素娥当即点头：“没问题。” 洪丽珍：“麻烦你了。” 林素娥急忙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说完正事，林素娥找话聊，夸起了旗袍：“洪姐，你这旗袍看上去质感特别好，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的？” 洪丽珍笑着示意：“你摸摸看，能不能摸出来？” 林素娥上手。 “料子好滑，真丝？不像，丝绸？也不像……” 好一会儿，她放弃了：“洪姐，我实在是猜不出来。” “呵呵，这是香云纱。”洪丽珍不再卖关子：“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香云纱？” 洪丽珍娓娓道来：“嗯，以桑蚕丝作为原料，古法浸染做旧，工序十分复杂，需要……” 林素娥听得认真，听完发自内心的感叹：“做一个香云纱出来可真费人费时。” “洪姐，你是在棉纺厂工作吗？” 洪丽珍笑着摇头：“不是，我是县合唱团教美音的，懂这些，只是因为我娘家祖上是开布坊的。” 林素娥恍然。 “那这料子是洪姐你自己做的？” “嗯，我娘家就我一个独生女，家传的手艺自然教到了我手上，这些年形势好了，我就开了一家裁缝铺。” 说到这里，洪丽珍叹气：“可惜，我生了4个儿子，没有一个愿意学这门手艺，祖辈的手艺不能断在我这里，否则我死了后怎么有脸见祖宗长辈，真是愁死我了呢。” 林素娥忍不住问道：“不能收徒弟？” 洪丽珍摇头：“以前是收的，可我爷爷收的徒弟差点儿害我们家破人亡，我爸死也不收了，并且也不允许我教给外人。” 闻言，林素娥灵机一动，没深想直接道：“不能教给外人？那儿媳妇算外人吗？” “儿媳妇？” 洪丽珍一怔，接着面露思考：“这我倒是没想过。” 林素娥赶忙摆手：“我也是随口一说，洪姐你不用当真。” 闻言。 洪丽珍一脸认真：“你这倒也是个法子，我爸原本打算传给外孙、外孙女，不过还得等好些年，也不知道撑不撑得下去，如果能传给儿媳妇，让他看到后继有人也能安心了……” 这话林素娥没法接了。 好在。 洪丽珍也没有想要她给出一个答复。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林素娥看了眼手表，差不多11点钟了，于是起身告辞：“洪姐，我就回去了。” 洪丽珍挽留：“留下吃了午饭再走吧。” 虽然说她穿着打扮气派，但骨子里还是传统的中式性格——热情好客。 林素娥摆手：“不了不了，孩子们还在家等我呢。” 有孩子就是好，万能的借口。 孩子这一招，在几十年后也好用。 上一世孙女和她抱怨，公司的大姐们总是以下班接孩子、孩子生病了、学校有事、孩子要上辅导班等等为借口，把工作丢给她们这些单身女青年。 扯远了。 洪丽珍不再劝了，道：“那你等等，我给你拿咖啡。” 林素娥点头。 洪丽珍进了房间，再次出来，手里不仅有两袋包装紧致的咖啡豆，还有一件衣服。 “素娥，这是我裁缝铺一个客人订的香云纱长裙，后面因为一些原因不要了，我也穿不了，你的身材和她差不多，要是不嫌弃，拿回去穿着玩儿吧。” 林素娥看着那件裙子，不是旗袍类型，而是长袖的直裙，颜色是偏暗的青色，带着粉绿色桃花枝丫，别致有韵味，的确适合她这个年纪。 “这么好看，我怎么会嫌弃？” “只是，这个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要……” “我自己做的，也就废个手工。”洪丽珍不以为意：“还要辛苦你后面替我家跑腿呢，你就拿着吧。” 林素娥：“这……” 洪丽珍语气霸道，不容置喙：“刚才不还挺爽利的？咋扭捏起来了，快拿去！” “好吧。” 林素娥终于点头：“谢谢洪姐。” 洪丽珍笑：“这才对嘛！” “洪姐，我走了。” “路上小心，下次再来呀。” “好。” 走出家属楼。 林素娥把咖啡豆放在车头的篮子里，然后看向衣服，再次感叹：“我就说洪姐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呀～” 有来有往。 下次，她也得带些礼物上门才是。 …… 回到家吃完饭后，林素娥立马试了试新衣裳。 上一世，她年纪大了之后对衣服不感兴趣，但是变年轻之后，好似心态也变年轻了。 这不。 换好衣服。 她迫不及待打开门。 第一个看到赵春兰，立马喊住她：“春兰，你看这件裙子适合我不？” 赵春兰看过去，立马走上前，认真打量：“妈，你转个圈我看看。” 林素娥听话转圈。 赵振义、赵振礼、赵凤兰、赵振信、赵玉兰和小宝珠都凑了过来。 赵振礼：“哇！” 赵玉兰双眼冒星星：“妈，你这裙子好漂亮呀～” 被夸，林素娥忍不住笑了:“是吗？” 赵玉兰重重点头。 赵振礼和赵振信重重点头。 赵春兰也夸赞道：“好看，妈，这个颜色很适合你。” 赵振义附和：“妈应该多穿些鲜艳的颜色才是，像黑色、深蓝色、灰的少穿。” 赵宝珠奶声奶气：“外婆好看！” 林素娥喜不自胜，捏了捏她小脸颊：“我们宝珠嘴真甜～” 赵凤兰上手摸，好奇道：“这是什么料子呀？” 林素娥回答：“香云纱，我今天去见王新元妈妈，她送给我的。” 这话一出。 众人都很惊讶。 赵凤兰：“妈，前天那些水果啥的，也是她给的吧？” 林素娥点头：“没错。” “嘶嘶嘶，好大方呀！” “真有钱！” “……” 赵振礼突然严肃看着她，大声道：“妈，我决定了，以后接你的班，我也要当媒婆。” 众人一愣。 下一刻，笑作一团。 赵凤兰笑得捂住肚子：“傻子，你是男的，叫媒公才是！” 赵振义失笑摇头：“我看，你不是想当媒婆，是想收礼吧！” 赵振礼有些害羞：“二哥，你猜到了呀～” 闻言，林素娥又好气又好笑，用食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臭小子！\" 第125章 红木桌椅 午睡后。 林素娥慢悠悠出了门。 赵振山家。 钱翠花正在扫坝子，见到她忙热情地迎了上来：“三婶，好久没见你来家耍了，天天看你出去，这是终于忙完了？” 林素娥笑：“暂时告一段落了。” “就你一个人在家？” 提起这个，钱翠花笑容不由得加深：“是啊，今天是素英生日，和平说要带素英去镇上看电影，素英看弟弟妹妹们也想去，就把他们一起带去镇上玩了。” 林素娥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对陈素英很满意。 有上一世的记忆，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上一世婆媳俩处得像是亲母女一般，在村子都出了名了，好多婆婆和儿媳妇吵架的时候，都拿这一对举例。 “今天是素英生日？我都不知道，啥子都没带呢。” 闻言。 钱翠花摆手：“带啥子？不是整寿，又没大办，就是家里人一起吃了顿饭而已。” 随即，她转移话题：“三婶，你来家里是有啥事吗？” 林素娥回答：“哦，振山在不？我想订做一张圆桌。” “做桌子呀？”钱翠花微讶，然后招呼林素娥去屋里坐：“他在，中午吃了酒还在睡，三婶你坐会儿，我去喊他。” 林素娥点头：“好。” 几分钟后。 赵振山出了门，他打着哈欠，对林素娥道：“三婶，我先去洗把脸。” 林素娥笑着点头。 很快。 他回来，整个人精神了不少：“三婶，你要做一张圆桌哇？” “嗯，好多钱？” 赵振山回：“这要看三婶你咋个选了，我们有两种收费，一种是你提供木材，我们帮忙加工，收个手工费，一般就是10-30块钱之间；另外一种是我们提供木材，这个就是木料费加手工费，价格要看用那种木材。” 林素娥点头：“第二种吧。” “行，三婶，我带你去选木材。” “好。” 赵振山家最大的屋子放木料的木屋，一进去，密密麻麻的木头，起码有几百根。 活了两辈子，这还是林素娥第一次活生生看到这么多木头，不由得惊叹：“你家居然有这么多木头？” 听到她的话，赵振山不由得挺起胸膛，语气带着骄傲和自豪：“从我爷爷那辈就积攒，好几辈攒下来的。” “也是，你们家好几辈都是木匠了。”林素娥附和一句，又问道：“都有哪些木材呢？” 赵振山脸色一正：“我们川省是木材大省，好木材很多，紫檀木，黄花梨，花梨，鸡翅木，铁力木，乌木、金丝楠木，黑檀木和红木等等的。” “当然，我肯定没这个本事都拿得出来。” “我这儿只有花梨、鸡翅木、铁力木、乌木和红木。” 说到这里，他依次介绍起来，然后又说道：“当然，除了这些，松木、柏木、樟木、杉木也是不错的。” “大部分来做家具的人用这些也比较多，价格便宜些。” 林素娥了然。 同时，心里暗道：上一世，好的木材被炒成了天价，什么紫颤木、黄花梨、金丝楠木比黄金还贵。 尤其是金丝楠木，价值上亿。 说起金丝楠木，林素娥不由得看了一眼赵振山。 她知道，赵振山家里的房梁就是一根完整的极品金丝楠木。 上一世，在村里引起了轰动。 是在95年左右，村里来了一伙收废品的，到了他们家看到房梁木，立马提出要买，赵振山不答应，他们还不放弃，磨了好几天。 村里人都开始猜测是啥子好东西。 那伙收废品的心思坏，把金丝楠木说成是普通楠木，最后，赵振山忍无可忍，直接揭露了真相。 那群收废品的灰溜溜走了。 村里人一打听，这一根金丝楠木可以值几十万块钱，都轰动了。 后面。 赵振山就放话说把金丝楠木卖了。 然后，由此发家成立了木材厂。 又过了十几年，金丝楠木的价格疯涨到了上亿，村里人都调侃他丢了西瓜捡了芝麻，为了几十万把上亿的宝贝卖了。 赵振山都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上一世。 林素娥也觉得可惜。 但是，赵振山真的卖了吗？ 毕竟，上一世谁也没真正见过金丝楠木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开口问道：“振山，你要是有紫颤木、黄花梨或者金丝楠木这么好木料，会不会为了钱把它们给卖了呀？” 听完，赵振山想也不想就摇头：“不会。这种木材一辈子都难得遇到一个，只要不是山穷水尽，我绝对不会卖掉。” “要是做生意缺一大笔钱呢？” “钱可以慢慢挣。” 林素娥点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不再追问，回到一开始的话题：“振山，我想打一套红木的桌椅，多少钱？” 赵振山不答反问：“三婶是要圆桌是吧？” “嗯，家里人多，方桌坐不下。” 赵振山沉吟：“圆桌是配10张椅子，这种的话要大概300块钱。” 林素娥挑眉：“300？” 赵振山解释：“三婶，我这个红木已经有上百年历史了，是我爷爷找到的，这个年份的木头做一套桌椅300块钱……” 林素娥打断他：“不用多说，我知道你不会乱收我钱。” “行，就300。” 这东西，以后增值空间大，值了。 听到这话，赵振山闭嘴，稳重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嘞，三婶放心，我一定拿出最好的水平出来。” 他心里激动不已。 百年红木，他馋老久了。 可惜，每次上门做家具的人一听到价格就放弃了。 没办法，在乡下大家都不富裕，根本没有这个钱来买红木家具，就是城里人，也不一定肯花这个钱。 “你办事，我放心。”林素娥笑呵呵：“要先付定金不？” 赵振山忙摆手：“不用，不用。” 林素娥：“行。” 说定。 两人走出了木屋。 林素娥没多待，和两人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等人走后，钱翠花好奇地问道：“看好了？三婶选了啥木材？” 赵振山笑容满面：“三婶选了红木。” 第126章 卖东西 钱翠花顿时睁大了眼睛：“红木？”嫁入赵家这么多年，她对于木材价格也有一定的了解，这红木可不便宜。 “这得上百吧？” 赵振山竖起了3根手指。 钱翠花不可置信：“300？！” 下一刻，脸色严肃：“三婶可是咱们和平的媒人，你不要乱收钱。” 赵振山无奈的看着媳妇儿：“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就算是三婶没给和平做媒，就凭她是我三婶，我也不能乱收钱呀！” “这红木可是爷爷流传下来的，都上百年了。” “要不是三婶，我还舍不得卖呢！这种木材，放到城里去，做一套桌椅500块钱下不来，我也是自家亲戚的面子上，才差不多对半砍。” 闻言。 钱翠花脸色这才好转，不以为意回答他：“你也说是城里，和乡下能一样吗？就三婶今天这套家具，抵得过以前半年收入了，你就知足吧。” 赵振山无言以对。 钱翠花说完，不理会他，自顾自兴奋起来：“有了这笔钱，我就能多买些好东西给素英补身体，争取让她早点儿早些怀上大胖孙子……” 赵振山默默走开了。 …… 这边。 林素娥往家走，不由得感叹：“这钱还没捂热，又一下子花了一大半出去。不行！我得挣钱，否则我这修房子大计啥时候能成？” 瞬间。 她就想到了自己空间里的物资。 “明天就去想办法卖了。” 第二天。 孩子们放完假去上学。 家里安静了很多，林素娥吃完早饭，和赵春兰说了一声，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家里。 …… 蒲县。 林素娥直奔县医院。 燕窝、鱼翅、麦乳精，都有一个统称——营养品。 问：什么人最需要营养品？ 答：病人、产妇还有小孩儿。 一进医院，她走到咨询台：“护士同志，请问妇产科在几楼？” “3楼。” “好的，谢谢。” 迈入3楼，并不如2楼那样安静，闹哄哄的，到处都是婴儿的啼哭声，连走廊里都站满了人。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现在生孩子的可真多，谁能想到几十年后都没人生了……” 随便选了左边。 她走得很慢，眼神在寻找目标。 …… 三楼应急通道。 霍良满脸愁容，猛吸了一口烟，脚底下有十几根烟头。 许招英推门而入，冷着一张脸质问：“你还愣在这里做啥子？” “玉梅早产，一大一小都虚弱得很，玉梅还没有奶水，医生让小崽子吃麦乳精代替奶水，你还不快去买！” “去，我这就去。” 霍良立马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妈，你不要生气了，也让玉梅不要生气，她才刚生了孩子。” 说起这个，许招英更气了，双眼充血指着他骂：“不生气，玉梅挺着个大肚子被你妈给推了一下差点儿一尸两命，你还要她不生气？！霍良，我当初真是吓了狗眼才把玉梅嫁给你。” 霍良唯唯诺诺。 许招英一眼不眨盯着他，语气严厉：“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霍良咬牙：“我……我让妈来给玉梅道歉行不？” 许招英并不满意：“光是道歉？” 霍良脸色难看，最后一咬牙：“不仅道歉，我会把我妈送回老家。” 送回老家？ 听到这话，许招英眼睛一下子亮了：“你当真？” 霍良出身农村，凭借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大学，如今在工商局上班，前途光明，对自己女儿也很温柔体贴，两人感情很好。 唯一让她不满的。 就是霍良那个寡母，霍良排行老幺，上面4个哥哥、3个姐姐，老家有人养老，霍良也按时打钱回去，但是她死活要来蒲县，还对自己女儿各种看不顺眼。 比如，她炖了五花肉，玉梅吃了一块，她就各种甩脸色。 许招英知道女儿受的委屈，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 一直，看在女婿的面子上忍耐。 结果。 这老虔婆变本加厉，居然想杀人，她再也忍不了了。 和霍良谈之前，她都决定好了，只要霍良还维护他那个妈，就离婚。 有这种婆婆，她真的怕自己女儿哪一天就死在她手里。 好在。 他没让自己失望。 言归正传。 霍良听到丈母娘怀疑的语气，苦笑一声，语气坚定：“妈你放心，这次我一定把她送回去，保证她再也不会来打扰玉梅。” 这一次。 他也是真的生气了。 从小到大，他妈都偏心他，一路把他供到了大学。 大学毕业，他留在城里，娶了心爱的妻子。 一切都这么美好。 唯一的烦恼，就是他妈不喜欢玉梅。 婆媳不和，他夹在中间很为难。 这种不和，在他和玉梅结婚10年还没有孩子之时爆发，他妈撺掇他离婚，好在，这时玉梅怀孕了。 她这才消停。 一声不吭，突然直接杀上门来。 他一时心软留下，没想到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差点儿，他就要失去妻子和来之不易的孩子了…… 说回正题。 许招英认真看了他几眼，冷哼一声：“你最好说到做到，要不然，你和玉梅就不用再过下去了。” 霍良重重点头。 两人回到走廊中间。 许招英：“我去照顾玉梅，你赶紧去买麦乳精。” 霍良：“是。” 两人的对话，正好被林素娥听见，她双眼一亮，立马上前：“大姐你好，你们要买麦乳精是不是？” 闻言。 许招英和霍良看了过来。 许招英皱眉：“你想干什么？” 林素娥尽可能释放出善意：“大姐，不要误会，我女儿生孩子亲戚朋友送了几瓶麦乳精来，结果她过敏，我就想把它给卖掉。”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春兰，这次就委屈你了。 心里暗道，面上她笑容满面道：“正好听到大姐你想买，你看要不要？” 闻言。 许招英神色放松了些，有些意动：“你怎么卖？” “我这个是没开封的，一罐800g，原价是40块钱，但是要票，我这个不要票，也不买多贵，50块钱一罐，你看怎么样？” 许招英眉毛微动：“50？” 下意识，她和女婿霍良对视了一眼。 霍良问道：“你有几罐？” 林素娥看着许招英手腕上种水极好的玉镯子，还有霍良手上的上海牌手表，比了一个手势。 两人惊讶：“8罐？！” 第127章 块 林素娥默默点头。 如今是80年，压打投机倒把已经过去，加上从重生回来了解未来的走向，她胆子可以说很大。 对面。 许招英意动。 他们家底厚实，但是麦乳精算是市面上的高档货，紧俏得很。 再说了，这个价格很划算…… 这么想着，她对林素娥使了使眼神：“这位大妹子，咱们进去说话。” 林素娥脸上带笑：“好。” 3人进了应急通道。 许招英直接开门见山：“我们都要了，货什么时候能拿来？” 林素娥也不含糊：“我这就回去取，你们等我10分钟左右。” 许招英：“行。” 林素娥点头，临走前想到什么，问道：“你们在哪个病房，待会儿我直接去病房里面找你们好了。” 许招英也觉得不错：“308。” “好的。” 在两人的目送下，林素娥下了楼，虽然没人认识她，但是她还是骑着自行车走出了医院，开到一个小巷子。 四下无人。 她立马取出一个蛇皮口袋，再将8罐麦乳精放进去。 “搞定！” 临行前，迟疑了一下，又放了2盒燕窝和2盒鱼翅进去。 返回。 抵达医院3楼。 时间不早不晚，正好过了10分钟。 308病房。 这是个双人间，不过另外一张床上没有人。 “扣扣扣。” 她轻轻敲了敲门。 许招英和霍良立即看过来，与此同时，还有躺在床上的女子。 她五官很淡，整个人气质清雅，许是刚生完孩子消耗太大，白玉一般的脸上带着忧愁，增添了一份让人怜惜的气质。 “来了。”许招英露出一个笑，发出邀请：“快请进。” 林素娥点头。 她也没废话，把麦乳精一一拿出来：“你们验一验货。” 霍良上前，拿在手上认真看了看，对许招英点了点头。 许招英笑容加深：“给钱吧。” 霍良点头，拿起床头柜上面的文件包，开始数钱。 “这是400块钱，大姐你数一数对不对。” 林素娥也没心大，接过认真数了起来：“嗯，对的。” 把钱收好。 她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然后。 提起袋子就准备离开。 霍良眼尖看到了里面的东西，立马喊住她：“等等！” 林素娥停住：“怎么了？” 许招英和床上的年轻女子也疑惑地看着他。 霍良指着袋子：“大姐，你这里面还装了什么？” “你问这个呀！” 林素娥老实回答：“也没啥，就是点儿燕窝和鱼翅。” 果然没看错。 霍良直接道：“大姐，我都要了，你开个价吧。” 豪气！ 我就喜欢你这种客人。 林素娥笑容满面，将燕窝和鱼翅都拿了出来：“我这里总共2盒燕窝、2盒鱼翅，燕窝1盒80块钱，鱼翅1盒100块钱，你看还买不？” 霍良没有讲价直接答应：“行，我都要了。” 这东西，是有钱也难买到的。 许招英忍不住出声：“霍良，这东西可不便宜，你不再考虑考虑？” 才花了400块钱，又花380块钱，接近800块钱了，家里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他们家底厚。 但霍良是白手起家，这些钱都是和女儿一起存下来的。 闻言。 林素娥动作一顿，看向霍良。 霍良温柔地看了眼妻子，对丈母娘道：“妈，麦乳精给宝宝的，燕窝和鱼翅可以给玉梅养身体。” 这话一出。 许招英不再说什么了。 病床上的女子惊喜又甜蜜，脸色都好看了许多。 林素娥适时笑道：“大姐，你有福气了，小两口感情这么好。” 许招英忍不住笑了，嘴上谦虚：“还好。” 这下。 没有别的问题。 顺利成交。 又闲聊了几句，互相介绍了下姓名，简单认识一下，林素娥辞别许招英3人。 她没在医院逗留，直接出了医院。 为什么不继续卖？ 不合适。 她为了有个合理的借口多卖些，说这些是家里亲戚送的，卖掉之后也就不好再继续推销，免得让许招英几人瞧见误会了。 …… 做成一件大生意。 林素娥看了一眼手表：“10点半，差不多该回家了。” 路上。 默默算了下存款，发现有2400块钱左右，除开定做桌子的300块，还有2100块，稍微有了些底气。 心中呢喃：“剩下的后面再卖吧，也不用急着一天全部卖完。” …… 在家休息了半天。 第二天。 她一大早送赵振礼和赵玉兰去学校，然后去了裁缝铺。 此时。 是早上7点40。 学校开学是早上8点钟，她到的时候，铺子已经开门了，只不过，里面多了一个小女孩儿。 秦茹帮她背上书包，不放心叮嘱：“在学校乖乖听老师的，妈今天中午给你做红烧肉。” 小姑娘双眼蹭亮：“红烧肉？！哇哦，太好了，我这就去上学，回来就能吃肉肉了！” 说完。 小姑娘蹦蹦跳跳离开。 秦茹笑容宠溺地看着她，眼里还带着浓浓的愧疚。 下一刻。 秦茹发现了林素娥，赶忙迎了上来：“林姐，你来了。” “衣服我已经做好了，你来看看满不满意，不满意我立马改。” 林素娥：“好。” 秦茹取出了衣服，林素娥挨个拿起来看了。 先是5套衬衣加裤子。 中规中矩。 但是，针脚绵密，一看就是用心了的。 她点点头。 重点是四件裙子。 首先是红黑格子裙，加了一条腰带在里面，她拉了拉，对于柔韧性很满意。 外观上看，也不会影响美观。 然后是米色v领裙，也和她设想的差不多，十分显气质的一条素裙。 两条碎花裙则是可爱风的。 一条高腰泡泡裙，一条公主裙，不说是现在，拿到几十年后也不过时。 不过。 给宝珠做的那条公主裙，要是再加上几层纱裙才是最完美的，可惜现在没有这个条件。 林素娥已经期待孩子们穿上的模样了。 另一边。 秦茹一直默默观察林素娥的表情，发现她笑容越来越深，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我很喜欢。” 林素娥对于喜欢的东西，毫不吝啬夸奖：“秦老板，你手艺很好，以后我再做衣服还找你。” 闻言。 秦茹笑容灿烂：“下次再来。” 第128章 咱妈还缺儿子不? 离开裁缝铺。 她并没有回家，而是往蒲县的方向走去。 到了蒲县。 她先把老大的那一套衣服寄给他。 然后。 来到了蒲县第三中学。 背着人，她从空间拿了一个橘子出来，走到门卫室。 “大哥，请你帮个忙。” 闻言。 门卫大爷抬起头，就看到一张陌生热情的脸，最后落在她手上的新鲜橘子上。 又黄又亮，一看就甜。 他嘴角带笑，一把接过橘子，起身从门卫室出来：“大妹子，有什么事儿？” “大哥，我看差不多要到下课时间了，这里是我给两个孩子带的衣服，麻烦你帮我送一下行不？” 门卫大爷毫不犹豫点头：“没问题。”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呀。 不过，这种事情，再多来些，他乐意得很～ “几年级几班的？” 林素娥笑着递过去两个竹袋：“一个初二3班，一个高一1班。” 保安大爷提着东西，慢悠悠往里走。 林素娥耐心的等着。 5分钟后。 下课铃声响起。 人一窝蜂从各个教室走了出来，整个学校热闹了起来。 高一1班。 赵振义不想动弹，单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教室窗户上的蜘蛛网。 曾云突然拍了拍他肩膀：“老赵，保安大爷找你。” 赵振义看过去。 教室门口，平日里一脸严肃的小老头正站在后门，扬了扬手里什么东西。 他心里不解。 起身走了过去。 没等他开口，保安大爷直接塞给他一个包，急声道：“这是你妈让我给你带的衣服，我还要给你妹送，不和你多说了。” 说完。 大步离开。 赵振义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手里的竹袋子，就看到了一套衣服。 顿时。 他反应过来，眉开眼笑起来。 一旁，曾云一脸好奇：“阿姨咋突然给你送衣服？” 闻言。 赵振义睨了他一眼，语气故作平淡：“没什么，我妈给我做了一身新衣服罢了。” 曾云惊了：“什么?!\" 一把夺过来，发现是的确良的布料，顿时更酸了，扒着他嚷嚷：“老赵，咱妈还缺儿子不？”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还有零花钱，这是什么神仙妈妈？！ 周围同学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也不由得向赵振义投来羡慕的眼神。 教室角落。 一个纤细漂亮的女生见此，眼圈不受控制地泛红。 她同桌见此，了然又同情地拍了拍她的手:“许末，你还好吧？” 许末低着头，轻轻摇头。 这一幕，赵振义敏锐地发现了，脸上的笑容微敛，勾着曾云的脖子回了座位上。 初二3班。 赵凤兰拿到了裙子，一眼就爱上了，恨不得立马回宿舍换上。 …… 校门口。 林素娥等了15分钟。 终于等回了保安大爷，他笑呵呵道：“东西送到了。” 林素娥：“那就好，谢谢大哥。” 保安大爷摆了摆手：“不用。” …… 林素娥回到水口村，已经差不多12点钟了。 赵春兰上前接东西：“妈，你回来得刚好，我刚做好饭。” 林素娥：“给你们做的衣服做好了。” 这话一出。 赵振信噔噔噔跑了过来：“妈，我的新衣服呢！” “急什么？” 林素娥捏了捏他的脸：“衣服又不会跑，先吃饭。” 赵振信强行忍耐：“哦。” 吃完饭。 他立马眼巴巴看着林素娥。 林素娥失笑，走过去拿出了他的那一套：“喏，这是你的。” 赵振信展开一看，双眼发亮：“我去试试！” 说完。 抱着衣服往卧室走。 林素娥摇头，看着大女儿和外孙女，大女儿脸上很平静，但是眼神不自觉飘向衣服，外孙女更是望眼欲穿。 她把格子裙和公主裙递给赵春兰：“你们也去换上。” 赵春兰立马接下，迎着林素娥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妈，那我们去了。” 林素娥点头：“嗯。” 赵振信是第一个出来的，顶着一个“光头”，也不妨碍他臭美：“妈，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林素娥故作严肃的上下打量。 小家伙站得笔直，小脸紧张地看着她。 逗了他一会儿。 林素娥噗嗤笑了：“好看，不愧是我们儿子，太俊了！” 赵振信又羞又兴奋，小脸红扑扑。 他兴奋地跺了跺脚，突然想到什么，丢下一句：“妈，我出去玩了！” 大步跑远。 林素娥:“……” 有句古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过。 她没在意。 小孩子想要炫耀很正常。 这时。 赵春兰母女也换好了。 门一开。 林素娥眼前一亮，暗道：她的眼光果然好，这两件衣服都很合适。 赵春兰气质沉稳，穿黑红色压得住，腰间的松紧带不显臃肿，反而让曲线更加苗条。 赵宝珠的公主裙就是纯纯的可爱风了，赵春兰还特意给她扎了两个高马尾，如同一个洋娃娃。 可惜，还是瘦了些。 再养一段日子脸颊长肉了，会更可爱。 赵春兰牵着女儿走过来，她有些不自信：“妈，你觉得怎么样？” 林素娥竖起大拇指：“好看！” 然后，对赵宝珠招了招手：“小宝珠快到外婆这里来，让外婆抱一抱。” 小家伙噔噔噔扑进她怀里。 林素娥把她抱进来转了个圈，她吓得尖叫，死死抱住林素娥的脖子，很快又不害怕开始咯咯咯笑起来。 一旁。 赵春兰露出了由衷地幸福笑容。 最后。 林素娥也试了试自己的那一套，上下左右活动了一下，点了点头：“不错，很合身。” 走了出去。 赵春兰立马夸赞：“妈，你穿这身好看，这上衣和我是一种料子吧？” 林素娥点头。 赵春兰笑容更灿烂了。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用一种料子，她有种说不出来的高兴。 赵宝珠一脸认真评价：“外婆好看。” 林素娥笑开了花，抱着她亲了一口：“宝珠也好看，都好看。” 晚上。 赵振礼和赵玉兰回来。 看到赵振信穿的新衣服，立马嚷嚷起来。 等换上后，两人默契地拉着赵振信，一起去向小伙伴炫耀了。 对此。 林素娥无奈摇头。 中午试了衣服后，她让大家脱下来洗，结果小四怎么也不愿意脱下来，只好由着他，原来是还没炫耀够呢！ 第129章 东坡肘子 三天后。 蓉城大学。 男生宿舍。 赵振仁收到了包裹，打开一看，是一套崭新的衣服。 他情不自禁笑了。 刚换上，3个室友从外面进来，立马眼前一亮，开始调侃：“老赵，这身衣服帅哦～” “老赵，你这是有情况了？” “是啊，一身的确良，这是看上哪位女同学了？” 赵振仁没好气地笑道：“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是我妈给我做的新衣服，你们看合不合适？” 这话一出。 3人先是一惊，然后纷纷露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哇！” “老赵，你妈对你太好吧？” “还别说，阿姨这衣服做的还挺好看的。” “……” …… 一眨眼。 到了18号。 林素娥穿着自己新做的那套衣裳，骑着自行车到了何家。 何家保请了假，一大早在门口望眼欲穿，见到她大步上前：“林婶子，早上好。” “早上好。” 林素娥笑着回应，刹车下来：“等我停下车，咱们就出发。” 何家保把车接了过去：“婶子我帮你。” 林素娥没有拒绝。 停好车。 2人往孙家走去。 何家保一言不发，林素娥用余光看了他几次，发现他整个人绷着一张脸，神色说不出来的紧张。 也是。 来的虽然不是孙天美的父母，但孙天美既然让她小姨过来，就说明两人的感情很好。 女婿见“丈母娘”，可不是紧张嘛～ 孙家。 大门紧闭。 林素娥上前敲门。 很快。 大门打开。 里面出来了2个人，一个是孙天美，另一个是和孙天美有3分相似的中年妇女。 此人正是孙天美的小姨，张爱萍。 张爱萍今年42岁，是苏眉市的一名小学老师。 “是林媒婆和小何吧？欢迎欢迎！” 她看着两人，语气热情地自我介绍：“哈哈，我是美美的小姨。” 闻言。 林素娥镇定自若：“你好。” 何家保声音紧绷：“张姨好。” 张爱萍暗中观察着何家保，心里满意的点头：长相、气质都配得上美美。 而且，何家保是警察，爸爸是派出所所长，妈妈是妇联主任，在大兴镇这个地儿，绝对可以护住美美。 日后她姐姐姐夫想要来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这么想着，她笑容更加灿烂：“2位里面请，小何，不要拘谨，把这里当自己家就是。” 林素娥点头。 何家保顺从的答应：“好的。” “……” 这桩婚事郎有情妾有意。 张爱萍问了何家保好些问题，他对答如流，让她越发对这个外甥女婿满意。 到了后面。 她主动开口：“小何，以后记得来苏眉市看小姨啊。” 小姨？ 何家保一愣，然后疯狂点头：“会的，小姨放心。” 张爱萍爽朗的笑了。 一旁，孙天美脸颊绯红。 何家保看着她傻笑。 见此，林素娥默默送上了祝福的笑容。 顺利无比。 时间悄然流逝，一晃就到了下午3点钟，也差不多该走了。 林素娥出声：“爱萍姐，美美，时间也不早了，我和家保就先走了。” 张爱萍也懂规矩，笑着点头：“林媒婆，下次再聊。” 林素娥：“好。” 下次估计就是订婚的时候了。 何家保有些舍不得走，但还是干脆利落地起了身。 看向张爱萍，他主动建议：“小姨，你明天早上的票回去吧？几点钟的，我骑车送你。” 听到这话，张爱萍脸上带笑地摆了摆手：“8点钟的，不用麻烦了，我坐大巴车就行 ” 心里十分受用。 这未来外甥女婿会做人，小伙子不错！ 何家保笑：“不麻烦，我明天上午请半天假，就这么说定了，婶子我6点半来家里接你。” 见他这么坚决，张爱萍也不再反驳：“这……好吧。” 何家保松了一口气。 他看向孙天美，眼神温柔似水：“天美，明天见。” 孙天美轻轻嗯了一声。 见此。 张爱萍和林素娥对视了一眼，嘴角都带着舒心的笑容。 临走前。 张爱萍提了两袋礼物分别递给林素娥和何家保：“林媒婆、小何，这是我们苏眉市的一些特产，你拿回去尝尝鲜。” 林素娥惊喜的接过：“苏眉市的特产，那我就不客气了。” 何家保双手接过：“谢谢小姨。” 张爱萍笑呵呵地摆手：“不客气，不客气。” …… 离开孙家。 林素娥和何家保一起回到何家。 她取了车，直接对何家保道：“小何，我走了，下个月11号见。” 这个日子，是孙天美来何家做客的日子。 听到这话，何家保笑容加大，整张嘴的牙齿都露出了出来：“好！” “婶子一路平安。” …… 4点半。 林素娥回到了家。 赵春兰正在厨房的门槛外面坐着剥野葱皮，听到动静抬起头：“妈，你回来了？” “嗯。”林素娥点头，随口问道：“小四和宝珠呢？” 赵春兰：“和村里那些娃儿出去耍了。” 林素娥了然。 她提着张爱萍给的礼物进了堂屋，开始查看里面有什么。 一盒花生酥、一盒芝麻糕、一盒龙眼酥、一盒苕丝糖、一盒雪花笋干、一个东坡肘子。 “果然都是苏眉市特色，爱萍姐有心了～” 把糖和糕点放进一旁的柜子里。 只见。 柜里里面放着各色各样的零食：橘子、香蕉、鸡蛋糕、奶糖、花生、瓜子、桃酥…… 林素娥空间里零食多的很，尤其是水果，吃完了她又拿出来，一直就没断过。 言归正传。 她拿着笋干和东坡肘子走进赵春兰：“春兰，晚上用这个酱肘子和干笋炖个肘子炖干笋吧。” “好的。” 赵春兰点头，伸手接过来。 一看，有些惊讶：“妈，这包装上面印着苏眉市特产，你在哪儿买的哦？” 林素娥解释：“不是买的，今天去吃饭的小孙家就是苏眉市的，她小姨送的。” 赵春兰恍然大悟。 下一刻，又惊叹：“妈，你这做媒都做到隔壁市了，太强了吧？！” 林素娥哭笑不得：“哪里有这么夸张？不过是人家小孙刚好是隔壁市的人而已。” 赵春兰有种赞叹：“也很厉害了。” 林素娥笑了笑。 第130章 第二对结婚 回到房间。 她把门反锁住。 立马兴奋搓手：“抽奖，抽奖！” 心神一动。 系统蓝幕出现在眼前，她点击抽奖转盘，按下按钮。 指针飞速转动。 最后，停在了“5”。 林素娥早有预料，也不觉得失望：“我就知道，盛极必衰，有个保底不错啦！” 今天周六。 晚上7点半，孩子们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赵振义和赵凤兰最晚。 两人身上都穿着林素娥送过去的新衣服。 俊男美女，让人眼前一亮。 赵振礼凑过去，露出贱贱的笑容：“二哥，二姐，你们这么好看，在学校有没有同学追你们？” 赵凤兰又羞又恼：“赵小礼，你是不是讨打？！” 赵振义优雅的挽起衣袖：“凤兰你别动手，我来收拾他。” 赵振礼立马怪叫着跑开。 赵振义紧随其后，大长腿很快把他抓住，狠狠地打了几下屁股。 赵振礼喊地像杀猪一样。 众人都被他逗笑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替他说话。 该！ …… 11月6号。 薛桂仙和赵和华的婚礼。 林素娥带着赵春兰、赵振信和小宝珠一起参加。 这场婚礼是在薛家举办的。 不是家属楼，而是一个平房，这是薛家的祖宅。 他们家是蒲县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院子很大。 里里外外足足摆了20桌，热闹非凡。 林素娥被请到了主桌，和孩子们分开坐的。 这是薛家对她的看重，她欣然接受。 刚坐下不久，王萍凑了过来，低声道：“今天几乎都是桂仙家的亲戚，我们家就来了老孙的幺叔一家，还有几个和华的兄弟，来当伴郎。” “没想到薛家的亲戚朋友这么多，搞得我都有些紧张了。” 林素娥宽慰道：“这是因为今天是薛家这边请客，等你们请客，比今天人更多，到时候就全是你们孙家的亲戚朋友，该薛师傅他们紧张了。” 赵和华那边的日子也定下了，就在3天后，也就是11月9号。 这主要是为了尽快把酒席弄完，让他能够尽快进厂，认真开始学习技术。 扯远了。 说回正题。 闻言。 王萍神色稍微缓和，笑了笑：“也是。” 聊了一会儿。 王萍想到什么，又低下了声音：“听说，运输厂的领导今天都要来，待会儿我们要和厂长坐一桌呢。” 听到这里，林素娥倒是有些意外：“是吗？” “可不是。” 王萍一脸忐忑：“都是领导，我做梦都没想过能和他们一桌吃饭呢。” “万一我不小心出糗了咋办？这不是给和华丢脸嘛～” 林素娥劝道：“怎么会？这些领导出席都是看在薛师傅的面子上，到时候有薛师傅两口子招待，你和孙哥根本不用担心。” 王萍脸色好看了些，但是脸上的忧愁并没有完全消失。 对此。 林素娥心里暗道：古人言门当户对果然是有道理的。这弱势的一方，在心里就有一种自卑感。 “三婆。” 王萍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红包：“这个谢媒钱给你，本来是打算9号再给你的，但是我又想早给晚给都一样，干脆今天就给了。” 来了！ 林素娥辛苦做媒，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嘛～ 她也没矫情，笑着收了：“那我不客气了～” 见她收了。 王萍像是了了一件心事。 “素娥，我得去帮着迎客人了，就不和你说了哈。” “嗯，你去吧。” 随着时间流逝，人也越来越多。 然后。 在众人的见证下，赵和华和薛桂仙对着伟人和党宣誓会一辈子忠于爱情和婚姻。 掌声雷动。 林素娥也送上了最真挚的祝福。 …… 吃过午饭。 大部分人都散了。 林素娥也上前告别：“绵绵，今天好热闹，你和薛师傅辛苦了哦～” 何绵摆手：“招待不周，今天的菜合不合你们胃口？” 林素娥竖起大拇指：“合胃口，好吃。” 她说到了正题：“你们忙，我就先走了。” 何绵挽留：“不再多耍一会儿？” 林素娥摆手：“不了，正好带了孩子一起出来，准备陪着他们去城里面逛一逛。” 闻言。 何绵也不再多劝：“那好吧，路上小心。” 然后，掏出一封红包：“林姐，给你的红包，不要嫌弃。” “怎么会？” 林素娥接过，笑着挥了挥手：“走了。” “再见。” …… 揣着两封红包，虽然还没看里面的金额，但是不影响林素娥的高兴。 看着赵春兰3人，她大手一挥：“走，咱们去逛百货商店。” “每人选一样，我买单。” 3人一愣。 接着，脸上都绽放出了笑容。 赵振信一脸兴奋：“哇哦，逛百货商店啰～” 赵宝珠小脸红扑扑。 赵春兰也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 …… 5点半。 4个人返回家中。 虽然说让他们随便选，但是都没有选贵的东西。 赵振信买了一盒泡泡糖。 赵宝珠看中了一只荧光红色的塑料发圈。 赵春兰买了一块柠檬味的香皂。 总共加起来，不到5块钱。 林素娥哭笑不得。 想着赵振礼和赵玉兰晚上回来会闹，买了一本小人书和一盒蜡笔。 小人书是赵振礼的。 蜡笔是赵玉兰的。 她喜欢在纸上涂涂画画，上次给买的蜡笔好几个颜色都快要用完了，她每次可珍惜了。 这次正好买一套新的。 果不其然。 他们晚上一回来看见赵振信在吃泡泡糖，顿时不干了。 林素娥果断拿出礼物。 这才消停了下来。 …… 吃过晚饭。 8点钟，林素娥终于回到了卧室。 月初的时候，小四坚决要搬回去自己睡，她也没有反对。 掏出红包。 一个是莲花的图案，寓意百年好合，是何绵给的红包。 一个是枣子花生桂圆的图案，寓意着早生贵子，则是王萍给的。 林素娥眼神在两个红包之间流连：“先开那个呢～” “算了，按照收到的红包顺序来！” 做好决定，她拿起早生贵子的那个，打开——3张大团结。 “30块？！” 林素娥笑容满面，不住的点头：“可以可以。” 接着。 拿起另外一个。 厚度都不一样，这个明显要更厚一些。 打开。 超过3张了。 “1、2、3……6、……9、10张！” 林素娥完全没想到，倒吸了一口凉气：“嘶～薛家也太大方了吧？！给了整整100块谢媒钱？！” 第131章 运气爆棚:百倍返利 “发了发了！”林素娥笑得合不拢嘴：“130块，保底都能有650。” “抽奖！” 召唤系统，她看向了转盘。 伸手准备点击按钮，在手指要碰到的那一刻，突然愣住了。 “等等！” “不能就这么抽了，得重视起来～” 她这么说着，蹬蹬蹬跑到厨房洗了个脸，重新梳了头发，整理了着装。 没回卧室。 走进堂屋角落，看着墙上面黑白照片的男子，拿出三只香点燃，举过头顶拜了三拜，心里默默道：“老头子，你泉下有灵保佑我抽个大奖，我立马给你换个又大又亮堂的屋子住！” 上完香。 她唤出系统。 看了一眼丈夫，狠心按下按钮。 指针飞速旋转，在她眼里，除此之外，所有时空如同冻结了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指针在25的位置慢了下来，林素娥心整个被提起来：“再过去一点，再过去一点儿～！” 指针来到30。 还没有停下的苗头。 35、40……甚至是50。 此刻。 林素娥脑袋已经开始缺氧了。 然而，指针还在继续往下走…… 最终。 停在了一个很小的扇形里，数字是——100。 林素娥脑子一片空白。 多少？ 百倍返利！ 130的100倍是多少来着？ 块钱。 条件反射算出这个数字，她整个人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不敢置信地在心里呐喊：“我成万元户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 林素娥消化了好久，心神连接系统背包，看到里面一叠崭新的大团结。 妈耶～ 好多钱！ 抬起头，看着年轻带着羞涩笑容的丈夫，她发自内心的夸赞：“当家的，这柱香没白给你烧，明天给你煮个鸡！” 转身。 返回卧室。 门反锁。 她大步走到床边，手一挥，厚厚的钞票出现在床中间。 林素娥拿在手中，掂量了下：“还挺有分量！” 这可是1万3千块。 她上辈子这个年纪的时候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按照后面物价换算，这1万都相当于以后的100万了吧。 林素娥突然手痒：“反正没事儿干，数一数我还有多少存款。” 说干就干。 把所有存款拿了出来，这次是有零有整的。 “10块……” “…….5块。” “一波富啊我这是～”林素娥神情愉悦，呢喃自语：“这么多钱，北京是四合院应该可以买了吧？” “这先不急，最重要的是修房子。” 她仔细思考：“现在农历8月，还有4个月左右过年，多请些人，过年之前应该可以把房子修好了。” “可以，明天去找人。” 认真想了想明天的计划，林素娥看了眼手表，已经是晚上10点了。 她赶紧躺下。 一夜好梦。 一早。 吃完早饭，她就去了村委会。 直奔村长办公室，大门敞开着，赵振宇正在看报纸，她敲了敲门。 赵振宇抬起头，立马起身：“三婶，你咋有空过来，吃了没？” “吃了。” 林素娥开门见山：“振宇，我准备修个新房子，你重新帮我批个宅基地吧。” 赵振宇微讶：“三婶要修房子？” 林素娥点头：“是啊，我们住的房子还是你孝生叔和我结婚的时候修的，用了20多年好多地方都坏了，一下雨厨房和堂屋就漏水，而且就3间屋子，家里现在9口人，娃儿又一年比一年大，早就住不下了。” 听她这么说，赵振宇也赞同：“是可以修个大些的。” “行，三婶，我给你批。” “你新房子想修在那个地方？” 林素娥早就想好了，呵呵一笑：“我们家旁边不是还有一块荒地，就把这个连着我家现在是面积一起批给我吧。” 闻言。 赵振宇愣住了：“三婶，这加起来差不多一亩了，你要得了这么多？” 林素娥摊手：“谁叫家里娃儿多，我正好手里还剩下贷款没用完，这次干脆一步到位修个大的，一人一间屋子。” 赵振宇眼睛微微睁大：“那岂不是要修10多间屋子？” 林素娥笑着点头。 赵振宇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许久，道：“行，就把这块地批给你。” 5分钟后。 林素娥笑容满面地从村委会离开，看着手里的条子，用只有自己能听到是声音：“多亏是现在，再过几十年，想批这么大的宅基地，简直是做梦！” 地的事情解决了。 还要请人帮忙修房子。 现在，农村都是自建房，村里每家每户基本都会修房子的伙计。 大家修房子，都是互相喊关系好的帮忙。 钱是不用给的。 一般是管饭，大部分就管中午一顿饭。 对于林素娥来说嘛，钱她肯定是不缺的，但是她也不打算给。 不是给不起。 而是，不能给这个钱。 乡下是人情社会，大家都沾亲带故的，帮个忙你给钱反倒是生分了。 不过。 林素娥虽然不打算给钱，但是准备一天管2顿饭，好吃好喝的招待。 修房子。 大哥和二哥是好手。 当初赵孝生的房子，就是他们两个修的。 不过。 找人之前，她得先简单画个房子的草图出来。 毕竟。 她准备把厕所修在房子里面。 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但是重生回来，她还是不习惯这个旱厕。 太臭！ 太脏了！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习惯了重生前干干净净的厕所，她真的无法接受现在的露天旱厕。 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能改善一定改善。 …… 回家。 她走到女儿的房间，找了个本子和一支铅笔，坐在书桌上开始画。 一画。 就是2个小时。 林素娥看着本子上的草图，不太好看，但是基本上把她想要表达的都表达出来了，其中最大的创新就是室内厕所。 家里人多，她打算修3个。 同时，再修一个专门洗澡的房间。 9间卧室，2间客房，1间客厅，1个厨房带餐厅。 算下来，房子总面积大概是600平方左右。 “差不多了。” 她伸了伸懒腰：“下午去找大哥二哥吧。” 刚好。 赵春兰喊她：“妈，出来吃饭了。” 林素娥起身：“来了。” 第132章 买建筑材料 吃了饭。 林素娥直接往大哥、二哥家走去。 第一个碰到吴来娣，她出声：“大嫂，大哥在不？我找他有点儿事。” 吴来娣点头：“在。” 有几分好奇：“你找他啥子事儿？” 林素娥简单解释：“我打算重新修下房子，家里住不下了。” 吴来娣恍然：“这样啊～” “进来嘛！” 林素娥跟着进了正屋。 大侄子赵振木等人看到她，纷纷出声喊人：“三婶。” “三婆。” “……” 林素娥笑着对他们点头，招呼堂孙女：“小丽，你去帮我把你二爷喊过来。” 赵小丽乖乖点头：“好的，三婆。” 没让人去喊，赵孝勇听到动静自动走了出来，“找我啥子事儿？” “大哥，我准备修个新房子。” 闻言。 赵孝勇先是一惊，然后点头：“振仁他们都长大了，是该再修几间了。” 林素娥更正：“不是扩建，我全部要重新修。” “全部重新修？”赵孝勇倒是没想到，问道：“宅基地在哪儿？” 林素娥回答：“就在我家旁边的荒地。” 她正准备把图纸拿出来，这时，赵孝忠过来了：“弟妹，找我啥子事？” 赵孝勇简单回答：“弟妹打算修房子，我们进去说吧。” 林素娥自无不应：“好。” 赵孝忠也点头。 进了屋。 林素娥直接道：“我这里有份图纸，你们一起看哈吧。” 说着把图纸拿了出来。 赵孝勇又惊又讶：“弟妹，你准备得还挺充分呀！” 赵孝忠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一看。 两人都变了脸色。 赵孝忠惊诧地看着林素娥：“弟妹，你要修这么大呀？” 林素娥点头：“嗯，早些准备，省得以后麻烦。” 赵孝勇忍不住道：“这么大的房子买材料起码都要几千块，你拿得出来不？” 林素娥镇定自若：“家里还有些存款，我估计是够了。” 一听这话。 赵孝勇和赵孝忠对视一眼。 赵孝勇也不再多说：“你准备好了钱就行。” 赵孝忠心里感叹：没想到，弟妹家底这么厚实！ 林素娥发出请求：“大哥，二哥，我明天上午打算去镇上买红砖、水泥和砂石，你们帮我估计一下，我大概需要买好多呢？” 闻言。 两人认真观察起图纸，开始思考了起来。 赵孝勇先回答：“你这房子修下来，我估计差不多要5、6万块砖。” 林素娥认真点头。 赵孝勇又道：“这个砖你不要一下子买完，先买1万块，用完了再买就是。” 他解释道：“反正镇上的砖厂随时可以买，我们不着急，免得全部买回来一没有地方放，而下雨了容易受潮。” 林素娥毫不犹豫点头：“行，我听大哥的。” 赵孝生接着开口：“我估计水泥要18吨左右，砂石和水泥一般是2比1，估计要35吨左右。” “我也和大哥一个想法，你不要买太多了，不过可以先预订起。” 林素娥：“行，二哥我知道了。” 赵孝勇：“你准备哪天开始修？” 林素娥沉吟片刻：“我明天去买材料，9号要去吃个席，估计10号开工吧。” 赵孝勇点头：“行，没得问题。” 赵孝忠紧随其后：“我也可以。” 林素娥真心感激：“劳烦大哥、二哥了。” 赵孝勇不悦：“和我们说这些？！” 赵孝忠摆手。 林素娥突然想到什么，又道：“大哥二哥，我想要在2个月之内把房子修好，你们说请好多人来帮忙好呢？” 作为村里高辈分的，她对于自己能喊来的人有绝对自信。 “我们两家就有10个人，你再喊5、6个人差不多。” 赵孝勇沉思了一番，回答道：“后面要不要加人再看。” 林素娥点头：“明白了。” 那就凑个整数，再喊6个人好了。 脑海中浮现很多人选，很快，有了主意。 离开赵孝勇家里。 她径直去了王伯威家。 一说这事儿，父子2人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没有喊王大贵。 他照顾猕猴桃树苗已经很忙了。 然后。 又喊了左右两家邻居一家。 3家一起修了厕所，平日里处得挺好的。 …… 第二天。 她一早前往大兴镇。 直奔砖厂。 和门卫大爷说了她来买砖，立马有人领着她进去。 接待他的是一个浑身肌肉的中年男子，满是横肉的脸上挤出友好笑容：“这位大姐，你买砖是准备修房子吗？” 林素娥：“不错。” 男人自卖自夸：“这你就来对了，我们大兴砖厂的手艺在蒲县都是有名的，烧砖的土比别的地方都好。” 林素娥不为所动：“你们这个砖咋个卖？” 中年男子答：“一块砖2.5分。” 林素娥问道：“买得多能降价不？” 闻言，中年男子眼前一亮：“要是买上万块，可以给你算2分钱。” 林素娥满意点头：“行，先来1万块。” 中年男子又惊又喜：“大姐，你真的要1万块？” “还不止呢！” 林素娥笑：“我的房子大，估计要5、6万，先买了1万块，好用再继续买。” 5、6万？！ 打比6万，2分1块，那就是1200块钱。 大生意呀！ 中年男子笑容加深，态度更加热情了：“大姐你放心，我们厂子的砖质量肯定好，你要是不满意，我免费给你换。” 林素娥笑了笑。 她又问：“对了，你们包不包送货？” “一般是不包的，大姐你是大顾客，肯定要包塞。” “你住在哪儿？我们这边派车给你送过去。” 林素娥：“水口村。” “行。” “大姐，你贵姓呀？” “我姓林，林素娥。” “好的，我喊你林姐吧，我姓钱，钱三，你喊我小钱就是。” “……” 两人聊着天。 林素娥付了一半定金100块钱，就离开了砖厂。 砖厂隔壁。 就是水泥厂。 她开门见山：“我要5吨水泥。” 水泥50块钱1吨。 付了150块钱定金，水泥厂直接送货到村子里。 接着。 是砂石厂。 她一口气要了10吨。 砂石1吨是30块钱，付了150块钱定金，同样是配送到村子里。 搞定。 她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来到了供销社。 第133章 大兴镇商业规划区 后天开始要给帮忙修房子的提供午饭和晚饭。 家里米面不缺。 但是，得来买些油盐酱醋回去。 一进去。 径直往食品区走去，也就是张淑芬负责的柜台。 不过。 她此刻正在和隔壁的孙天美聊天。 林素娥上前出声：“张姐，小孙，好久没见了。” 闻声。 张淑芬和孙天美立即看过来，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张淑芬笑：“素娥，是好几天没看到你了。” 孙天美打招呼：“林婶子。” 张淑芬问道：“要买点儿啥子？” 林素娥：“买点儿调料。菜籽油先来10斤，酱油5斤，醋2斤，盐巴2斤，白糖5斤，花椒、干辣椒、八角……每种香料都给我来点儿。” “买这么多？”张淑芬忍不住挑眉：“这是准备开店嗦。” 林素娥摆手：“家里准备修房子，请了些亲戚朋友来帮忙，10几个人每天要吃饭，调味料肯定用得多。” 闻言。 张淑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听说镇上要搞个商业区，打算盘下一家店哦。” “商业区？！” 林素娥十分讶然，追问道：“啥子商业区？” 这下，轮到张淑芬惊讶了：“你还没听说哇？” 林素娥摇头：“没有，我差不多1个星期没来镇上了。” “是这样的。” 孙天美插话：“公社岑主任提出要发展经济，特意规划了一个区域出来鼓励大家做生意，听说还会有很多优惠政策。” 张淑芬紧跟着道：“岑主任眼光长远，他建这个商业区肯定有好处，现在很多人都摩拳擦掌，准备明年的时候申请商业区的名额。” 商业区？！ 现在大兴镇做生意的都没有几家，这个岑主任居然计划打造一个商业区，真是太有经济头脑了！ 难怪，大兴镇算是蒲县第一个富起来的镇子，以后越扩建越大，简直不像是一个村镇了。 想到这里。 她脑海里下意识出现一个30岁左右、棱角分明的男子的脸。 正是岑参。 作为大兴镇公社主任，他年纪并不大，据说是人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研究生毕业后直接分配到了大兴镇当主任。 76年来的。 如今，已经是第4个年头了。 这位岑主任干劲儿十足，砖厂、水泥厂、砂石、电影院……几乎都是他推动成立的。 足以见他的野心。 对于大兴镇旗下的老百姓来说，这是好事。 有岗位，就需要人。 有人干活儿，就能挣更多的钱。 两者相辅相成。 正因如此，岑参在大兴镇的威望很高。 说回正题。 听到两人的话，林素娥也来了劲儿：“听起来很不错，你们打算加入不？” “盘个店？”张淑芬想也不想就摇头：“我没这个想法，我和当家的都有工作，哪里走得开？” 孙天美附和：“我也一样。” 林素娥：“我和你们不一样，盘个也可以。” 和张淑芬两人说起这个，她也回忆起了上一世，虽然记不清楚这个商业区具体什么时候成立了，但是她知道上一世这个商业区做得很红火，成了大兴镇流量最好的地块儿。 再后来，大兴镇打造成了旅游镇，游客火爆，这些店铺房价飙升。 没想到，居然是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岑主任牵头成立的。 闻言。 张淑芬点头：“你有空倒可以，准备做啥子生意？” 林素娥想了想，道：“大概率开个餐馆吧。” 她全身上下的优点，也就厨艺还算拿得出手。 做媒也行，但这玩意儿没必要开店呀。 更重要的是，大女儿天赋不错，这个店可以交给她来管。 空下来。 她也考虑过孩子们的未来发展。 赵春兰没有学历，也不打算再读书，她年纪还小，总要找事情干。 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开个餐馆养活自己肯定没有问题。 当然。 这一切，都要她自己愿意。 但不管怎么说，晓得这个商业区大有钱途，她都不会放弃。 张淑芬点头：“餐馆不错，我最近发现镇上摆摊卖吃的的越来越多，生意都不错，你要是开店，肯定不愁没生意。” 孙天美赞同道：“大家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也都舍得花钱买吃的了。” 林素娥笑：“是啊～” 民以食为天。 餐饮行业向来是暴利，这是后世公开的秘密。 林素娥又问道：“这个商业区，你们晓得大概好久建成不？” 孙天美摇头：“这我就不晓得了。” 张淑芬压低了声音：“这个我听我男人说了一嘴，好像是明年3月份左右，你们自己晓得就行，不要到处说哈。” 孙天美和林素娥重重点头。 林素娥心里暗道：明年3月份，刚开年不久，自己得随时关注着，也好及时选一个好的位置。 不知道，能不能直接买铺面呢？ 到时候问一问。 心里下了决定，林素娥终于想到了一开始的正事，笑呵呵看着张淑芬：“张姐，聊了这么久，我要买的东西你还记得不哟？” 听到这话，张淑芬脸色一变，接着尴尬一笑：“还真的忘了，不好意思，嘿嘿，素娥，麻烦你再给我说一遍。” 林素娥并不意外，耐心重复了一遍：“我要10斤菜籽油……” 张淑芬认真记下。 “好的。” “稍等一下，我给你装。” 林素娥：“不着急，你慢慢来。” 正好。 孙天美的柜台来了客人，她忙说了句：“婶子，我先去招待客人了。” 林素娥：“你忙你的！” 大概15分钟，张淑芬把所有东西装好，放在柜台开始按计算器：“菜籽油8毛钱1斤，买了10斤就是8块钱；白糖1块钱1斤，买了5斤……” “总共是20块钱。” “你看有没有问题？” 林素娥早就跟着默默算了一遍，直接点头：“没得问题。” 张淑芬笑：“那就行。” 林素娥付了钱。 接过一大堆调味料，和两人挥手告别，转身出了供销社。 搞定！ 回到家。 差不多是11点半。 赵春兰看到这么一大堆调味料，整个人都惊了：“妈，你买这么多酱油醋那些回来干啥子？” “这么多，我们半年都吃不完。” 林素娥随口解释：“后天多10多个人吃饭，这些东西怕是一个月不到就用完了，我还觉得买少了呢。” 第134章 成本 赵春兰一头雾水：“啊？” 林素娥才反应过来没有告诉她修房子的事情，赶忙解释：“忘了给你说了，我昨天去找村长批了块宅基地，准备修个新房子。” 闻言。 赵春兰瞪大了眼睛：“啊？？？” 林素娥继续说道：“今天上午我就是去镇上买砖和水泥那些，估计今天下午就要送过来了。” “明天我们要吃喜酒，我和你们大伯、二叔约定好了，后天开工。” 听她这么说，赵春兰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问道：“妈，新的宅基地在哪儿？” 林素娥随手一指：“就在我们家旁边那边荒地那儿。” 赵春兰：“这倒是近。” 林素娥：“我就是想着方便。” “对了，春兰，吃了饭我要在出去买些肉哈。” 天气冷了下来。 肉也可以多放几天。 林素娥空间里面肉很多，五花肉、猪肘子、腊鱼、腊鸡、土鸡…… 这倒是又省了一大笔开销。 “要是送东西的人到了，你帮忙招呼一下。” 赵春兰点头：“好的，妈。” …… 睡了个午觉。 起床。 她骑着自行车往大兴镇的方向走去。 值得一提。 修房子的事情，她目前就和大女儿说了，赵振信和赵宝珠都还不知道。 赵春兰也没提。 没必要特意告知两个小家伙，等材料到了，他们自然而然就晓得了。 其实。 也没买东西。 装了个样子，林素娥溜达了1个小时左右，就返回水口村。 临近家。 她把计划好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10斤五花肉，2只土鸡，腊鸡、腊鱼、东坡肘子全部拿了出来，反正腊味不容易坏。 同时。 还拿了20斤橘子出来。 大老远没到家，赵春兰就跑了过来：“妈，给我拿一些。” 林素娥立马分给她一半。 顿时。 车子都轻了许多。 她左右看了看，问道：“送材料的还没来呀？” 赵春兰摇头：“还没有。” 林素娥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4点钟了，不由得皱眉。 她要的这些东西，说实话不多。 “咋还不送过来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 刚念叨了两句，一辆大卡车出现在了眼前，敞篷的后车厢是一块块的红砖，颜色看上去非常漂亮。 车停在林素娥家门口。 一个脑袋探出来，正是钱三：“林姐，砖给你放在那个位置？” 林素娥早就想好，指了个方向：“放在那边靠近山的地方。” 钱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点了点头:“行。” “师傅，你倒过去。” 很快。 师傅到达指定位置，熟练又利索的把砖给卸了。 钱三下车，向着林素娥走过来。 林素娥把手里的两个橘子塞给他：“辛苦了，这里有橘子，你和师傅解解渴。” “谢谢大姐，我也正好渴了。”钱三笑着收了，主动开口：“林大姐，你看下砖要不要得？” 林素娥也没敷衍了事，全方位的观察了，才点头：“没得问题。” 掏钱。 “这是剩下的100块钱。” 钱三笑容加大，接过去数了数，点头：“对了的。” “大姐，用完了找我就是。” “我们就先走了。” 林素娥挥手：“好的，下次见。” “下次见。” 目送钱三离开，围观的人群纷纷围了上来。 “三婆，你这是要修房子哇？” “这个砖看起来不少哦，是打算修几间房子？” “准备修青砖瓦房呀？” “三婶，你这砖是在大兴镇买的哇，好多钱一块？” “……” 林素娥挨个回答。 “是，家里娃儿都大了，房子不够住，只能重新修个大的。” “修几间？多修点，每个人一间，省得以后再麻烦。” “嗯，青砖瓦房。” “大兴砖厂买的，2分钱一块。” “……” 听到她说要给每个孩子修一间，所有人都惊了。 “三婶，那你不是要修10多间屋子？” “这得花多少钱？” “这房子得多大，我不敢想……” “……” 林素娥避重就轻：“还好吧，也就千多块钱，农村的房子又不像城里面那么讲究～” 具体要花多少钱肯定不能老实说，只是能说个大概的。 咳咳咳。 1千是上千块，5千也是千多块嘛～ 这么大的青砖瓦房已经够惹眼了，她不准备进一步装修，比如说刷墙、贴地板砖、贴外墙啥的。 不过。 屋内的墙和地板肯定是要用水泥的，尤其是地下，毕竟泥巴地再怎么爱干净也扫不干净。 聊了好一会儿。 应付完了村里的人，他们纷纷散开了。 赵振信小脸通红地站在她面前，仰着头：“妈，我们家要修大房子了？！” “嗯。” 赵振信：“我一个人单独一个房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赵振信蹦得跳起来，“哇哦！！！太好了，我有自己的房间了。” 下一刻，他想到什么，双手合十，眼巴巴地看着她：“妈，等房子修好，我能要个书桌吗？” 一个书桌而已，林素娥自然答应，摸了摸他的头：“行。” “哦耶！”赵振信抱住她的胳膊：“老妈万岁！！！” 林素娥失笑。 一旁。 赵春兰抱着女儿，笑容满足地默默看着妈妈和弟弟两个人。 砖厂的人来了不久。 送水泥和砂石的人也来了。 林素娥验收了货，付了尾款，送走了他们。 差不多5点半了。 赵春兰在厨房做饭，林素娥拿起纸笔，计算开销。 1吨红砖200块钱，总共6吨，就是1200块钱。 1吨水泥50块钱，18吨就要900块钱。 1吨砂石30块钱，35吨砂石就要1050块钱。 瓦片还没买。 预计要买片左右，4分钱左右一片，那就是750块钱。 光是材料，就要3900块钱左右。 还要置办家具，伙食开销，至少得花5000块钱。 不算还好，这一正经算，林素娥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建个房子，半个1万就没了呀？果然是不便宜！” 不过。 这也值得。 这房子，她计划是要长住的。 现在是简修，以后有条件了，肯定是要精装修的。 她画的图纸也是预留了装修的空间的。 第135章 赵振义的自我攻略 赵振礼和赵玉兰兄妹先回家。 林素娥还在屋里算东西，两道尖叫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然后。 脚步声蹬蹬蹬逼近。 她转头。 赵振礼欢天喜地地蹦跶过来：“妈，咱家要修新房子啦？！！！” 赵玉兰紧随其后，心花怒放：“妈，我以后单独住一间房啦？！！！” “嗯！” 林素娥笑着点头：“砖都买好了，就堆在外面呢，你们两个回来没看到？” 赵振礼惊讶：“就在外面吗？！没看到！” 赵玉兰摇头：“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没注意看。” 赵振礼兴奋地转身：“我去看看！” 赵玉兰追上去：“三哥，等我一起！” 身后。 林素娥笑着摇了摇头。 也算得差不多了。 起身走进了厨房，问赵春兰：“饭菜做好了没？” 赵春兰回答：“差不多了，我再蒸一个东坡肘子。” 林素娥点头。 自然而然走过去开始烧火。 7点半。 赵振义和赵凤兰也到家了。 “妈。”x2 林素娥笑：“回来了。” 准备招呼吃饭，看向四周，没看到赵振礼、赵玉兰、赵振信和赵宝珠的影子。 她眉头微皱：“春兰，老三他们呢？” 赵春兰：“应该还在那边。” 林素娥无奈：“黑黢黢的有啥子好看的，你去叫他们回来吃饭了。” 赵春兰点头：“好的，妈。” 赵玉兰有些好奇：“妈，他们去哪儿耍了？” 林素娥正要回答：“就……” 这时。 赵振礼兴奋的声音从外面响起：“二哥，二姐，你们终于回来了！我给你们说，咱家要修大房子了，嘿嘿嘿～” 赵振义一脸惊讶：“修房子？” 赵振礼点头，喜滋滋道：“对啊，砖、水泥都买了，就堆在边上，好高好大像一座山一样，小四说了，修好了我们一个人有一间房呢。” 赵凤兰立马起身在外面看了看，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但是在月光的照射下，还是依稀看得到轮廓，惊讶着道：“还真的是～” 转头。 她看向林素娥：“妈，咱家真的要修房子了？” 赵振义也看着她。 林素娥笑：“对啊～” “我还画了图纸，待会儿给你们看。” 赵振礼眼睛发亮了：“还有图纸？妈，我现在就想看～” 林素娥敲了他脑门一下，没好气道：“看啥子看？！先吃饭。” 赵振礼怂怂的点头：“哦。” 他坐下准备拿起筷子，林素娥看他一手灰，赶忙拍了他的手：“去洗手！” 赵振礼瘪嘴：“好的。” 赵振信默默跟上，赵玉兰没忘记小外甥女，牵着跟在后面。 洗完手。 一家人坐齐了。 林素娥夹了一筷子麻婆豆腐，大家正式开动。 惦记着图纸。 赵振礼吃得飞快。 吃饭，他麻着胆子走到林素娥身边：“妈，图纸呢？！” 林素娥：“……” 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他：“不许弄坏了。” 赵振礼眼睛黏在图纸上面，敷衍着点头：“晓得了，晓得了……” 他跑到油灯下，脸色严肃。 林素娥暗暗摇头：这么认真，看得懂不哦？ 见此。 赵振信几人纷纷加快吃饭的速度。 赵玉兰第2个吃完，立马凑上去：“三哥，让我也看看。” 赵振礼让了个位置。 赵振信抢到了最后一个位置，3个小家伙脑袋挤在一起，看得一脸认真，就像是在看啥子好看的小人书一样。 赵春兰和赵凤兰身为姐姐，有些矜持，但是眼神还是忍不住往那边飘。 赵振义最淡定，时不时看着林素娥。 林素娥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大概猜到了自家老二的想法。 估计是想问修房子的钱…… 自家老二可不好糊弄，她暂时没想到怎么解释，于是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这边。 赵振义心里暗道：每个人修1间房，那就是9间房，还有厨房和客厅，那起码是11间房。曾云爷爷去年推了老宅子重新修了，5间青砖瓦房花了1600块钱。妈这房子起码得花3500块钱吧？ 家里有这么多钱？ 既然妈敢这么修，肯定是有的。 然后，他反应过来：妈应该是别的赚钱路子。 想到这里，他深深感叹：妈这赚钱的能力，怕是在水口村排第一吧？ 这边。 林素娥看着自家二儿子越发崇拜和炙热的眼神，一头雾水。 老二这是咋了？ 赵振义并没有开口询问林素娥。 他想：既然老妈不说，自然是有她自己的道理。 对此。 林素娥一无所知。 自然也不知道自家二儿子几乎猜中了真相，并且成功想歪了，还把自己给哄好了。 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林素娥在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同时。 她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在明面上有别的收入来源之前，买四合院啥的大额支出最好是保密。 突然。 赵振礼的声音大声响起：“妈，我选好了！” 林素娥不解：“选好啥子了？” 赵振礼跑过来，指着图纸上的一个房间，眼神兴奋：“等咱家的房子修好了，我要这个房间。” 林素娥：“……” 她哭笑不得：“房子影还没有呢？你就选上了！” 赵振礼一脸理直气壮：“先到先得嘛～” 闻言。 林素娥又好气又好笑：“这时候你聪明得很，咋不见你把这心思放在学习上？” “你看看人家玉兰，都已经班级前5了，每个月都能从我这里拿奖金，你呢？” 赵振礼不以为意：“我也进步了呀～” 林素娥没好气：“是，进步了3名，现在是倒数第6名了。” 赵振礼嘿嘿一笑：“妈，你就说是不是进步了吧？” 林素娥：手好痒！好想打个孩子～ 赵振礼小动物的第六感察觉到了危机，立马将赵玉兰和赵振信护至身前：“妈，反正我选好了，你记得哈。” “老四、三妹，图纸给你们了，你们自己和妈说选的房间哈，我出去逛一圈。” 说完。 他把图纸塞到赵振信手里，一溜烟跑了出去。 赵振信眼睛陡然瞪大！ 迎着林素娥的眼神，他下意识露出一个怯怯的乖巧笑容。 第136章 愤怒的吴山川一家 林素娥佯装的恼怒装不下去了，一摆手：“行，你们都选。” 赵振信大喜：“哦耶！” 赵玉兰欢呼：“妈最好了。” 赵凤兰几人也意动，林素娥看着他们：“去吧。” 这话一出。 赵凤兰没忍住诱惑，立马行动。 赵振义同时起身。 赵春兰犹豫片刻，也凑了过去。 林素娥看了他们一眼，轻轻笑出了声：都还是孩子呢！没有一个孩子经受得了选新房间的诱惑。 ……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8点半，全家打扮地干净整洁出门。 今天。 是赵和华那边摆喜酒的日子。 除了林素娥一家，村里还有几家人被邀请了。 一群人约着一起过去。 因此，林素娥也没有骑自行车。 一路上有说有笑，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10点半，抵达了关桥村。 还没到孙家。 孙明才夫妻和赵和华小两口都迎了出来。 王萍笑容热情：“素娥，桂娟……来了啊，欢迎欢迎，快进来坐。” 孙明才笑着点头：“这么远，辛苦你们来吃酒了。” 这都是赵家的亲戚，赵和华恭敬的喊人：“三婆、五婶、五叔……” 薛桂仙含笑附和。 “和华，恭喜。” “和华，可以哦，找到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多生几个大胖小子～” “……” 一群人热热闹闹往孙家走。 薛桂仙对林素娥最熟悉亲近，自然而然凑到她身边来。 林素娥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一身红色的棉服，保暖又好看，和在蒲县结婚那次穿的不是同一身，是专门为这场婚礼准备的。 她由衷夸赞：“好看～” 薛桂仙笑容加大，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转移话题：“三婆，你后面有两个我没见过呢，是你儿女吗？” 林素娥看过去：“对，这位是我二儿子，赵振义，这是我二女儿，凤兰，上次蒲县酒席，他们还在学校上课。” 薛桂仙恍然：“哦，这样啊～” 赵振义带着淡笑。 赵凤兰笑呵呵：“姐姐好。” 闻言。 薛桂仙赶忙摆手：“凤兰姨，你可不要喊我姐姐，差辈分了。” “喊我桂仙就是。” 赵凤兰脸色一僵，下意识看向林素娥。 在水口村，她的辈分很高，对于比她大几十岁的人喊她姨她也习惯了，但是，赵和华和她都不熟，更不要说薛桂仙了，听她说起辈分也不知道该咋办了。 林素娥迎着闺女求救的眼神，淡笑着道：“凤兰，就按桂仙说的吧。” 赵凤兰点头，迎着薛桂仙的笑容，有些不自然道：“桂仙，恭喜。” 薛桂仙笑容淡然：“谢谢凤兰姨。” 一旁。 赵振义默默往后退了两步，降低存在感。 没人察觉。 很快，到了宴席上。 这次，孙家几乎请了全村的人，一眼望去全是桌子，每个桌子都坐满了，乌泱泱全是人，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一行人的到来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其中。 有几道视线格外不友善。 林素娥敏锐地感觉到了，立马看过去，和吴山川一家3口对上。 对此。 她并不感到意外。 对面。 吴山川一家3口脸色铁青，仿佛要用眼神把林素娥杀了不可。 她挑眉。 很快，猜到了缘由。 面上不动声色，跟着到了王萍几人安排的座位。 也是凑巧。 就在吴山川一家的隔壁。 周围关桥村的人看到赵春兰，视线不约而同在两家人之间徘徊。 林素娥也注意到了吴山川左手边的年轻女子，以及她左手边扎着两个马尾辫的小女孩。 年轻女子、小女孩儿？ 这不就是周玉柔母女？！ 一瞬间。 恨意袭来。 下一刻，周玉柔突然转头，两人四目相对，她心里一惊，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对此。 周玉柔微微皱了皱眉。 不过，她很快又不在意地笑了笑。 是你女儿拢不住男人的心，可怪不到我头上～ 林素娥并不知道周玉柔误会了。 她此刻正在竭力压抑对周玉柔的恨意，害怕自己忍不住上前揍她。 深吸几口气，她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坐了下去。 耳边。 赵宝珠害怕的声音响起：“妈妈，我想回家了～” 赵春兰一脸为难。 林素娥看过去，赵宝珠小脸惨白，身子微微发抖抓着赵春兰的手，连一丝余光都不敢看吴山川3人。 她一脸心疼，伸出手哄道：“宝珠乖，到外婆这边来，外婆抱抱。” 闻言。 赵宝珠伸手。 窝在林素娥怀里，她心里生出了巨大的安全感，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了起来。 周围的人群却因为林素娥的这句话产生了骚动。 宝珠？ 这是在叫盼娣吗？ 有人忍不住发问：“春兰，盼娣这是改名字了？” 赵春兰点头。 突然。 有一道尖锐的女声插进来：“春兰，我听说盼娣不仅改了名字，连姓也改了，是不是真的呀？” 这话一出。 喧闹的婚礼现场出现了片刻安静。 林素娥飞快看了吴山川一家3口，脸色肉眼可见地更加阴沉了。 她又看向说话的那人。 是个身材肥硕的中年妇女，此刻正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吴山川一家。 她眉毛一挑。 看来，是想要吴山川一家难堪呀～ 这不是巧了吗？ 她也想。 于是，林素娥按住了想说话的大闺女，抱着外孙女起身，笑呵呵道：“没错，我外孙女现在姓赵，叫宝珠。” “趁着大家伙都在，也给大家伙说一声，以后大家别再叫以前的名字了。” 这话一出。 肥硕女子刻意大笑：“哈哈哈，好，我记住了。” “宝珠，这名字真好，比以前那个好听了一百倍。” 其他人脸色各异。 不过，都不约而同看向吴山川3人。 吴山川终于忍不住了，蹭得站起身，愤怒得指着赵春兰：“赵春兰你这个贱人，我是盼娣的亲生父亲，你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把她的姓名给改了？！” “你立马给我换回来！” 柿子挑软的捏，他不敢和林素娥杠。 赵春兰性子软和，听到这话，整个人气得发抖。 赵凤兰几人纷纷对他怒目而视。 赵振义眼里一闪而过杀意。 林素娥脸色沉下来，挡在赵春兰中间向他逼近，吴山川瞳孔一缩，感觉脸有些疼，下意识往后退，撞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你、你想干什么？” 第137章 热火朝天盖房子 吴山川色厉内荏。 林素娥冷笑一声：“混账东西，嘴巴放干净点儿！名字是我改的，有本事冲着我来！” 吴山川声音颤抖：“你……” “你什么你？” 林素娥一口气不歇输出：“离婚时说了孩子归我们，改不改名字和你有啥子关系？” “你这新娶了媳妇，老婆孩子热炕头，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指着周玉柔，她语气意味深长：“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说些啥子出来……” 对此。 周玉柔眉头微蹙：这人似乎对她恶意很大？ 吴山川又惊又怒。 她什么意思？ 威胁自己？ 笑话！ “我……” 刚说一个字，吴大河高声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山川，血脉不是一个名字决定的，盼、宝珠永远是我的孙女、你的女儿，今天是明才家结婚办酒席的好日子，不要再闹了。” 他心里明白，盼娣这个名字已经改成功了，现在再怎么闹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刚才挑事的人是周玉柔前夫的亲戚，因为她改嫁到自己家心里不爽，想看他们家笑话，再闹下去，林素娥不管不顾乱说，反倒是让他们更丢脸。 不过是个丫头片子，改姓名就改姓名，当她死了就是。 若是林素娥听见他的心里话，定要大声嘲笑他只会“精神胜利”法。 言归正传。 闻言。 吴山川不爽，但还是听话，不爽地看了林素娥一眼，坐在一言不发。 林素娥嗤笑：“怂蛋！” 吴山川青筋直冒。 郑大春再也忍不住，咬牙切齿：“林素娥，你不要太过分了！” 林素娥无辜眨眼：“我干啥子了吗？” 郑大春气结。 吴大河忍着怒气，对郑大春低呵：“行了，你也不要说了。” 然后，看向林素娥：“前亲家母，听说你还是和华的媒婆，人家酒席上，少造几句口舌吧。” 闻言。 林素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利索转身。 见此。 吴大河松了一口气。 吴山川和郑大春一脸憋屈的表情。 她坐下。 把赵宝珠递给赵春兰，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带着安抚的询问：“没事儿吧？” 赵春兰笑着摇头。 有妈保护自己，她心里满满都是安全感，一点儿也不难过了。 而且。 看着老妈大发神威，气得吴山川说不出话来，她感觉从头到脚说不出的爽快。 对面。 肥胖中年妇女一脸意犹未尽，还想再说啥子，被她身边的人拉着坐下去。 她瘪了瘪嘴，也不再开口。 周围人议论纷纷。 “没想到，两家闹得这么难看～” “这也能理解，我要是吴山川，也不能接受我闺女改成她妈的名字。” “人家娘家有本事改名，这有啥子法子？” “也是。” “刚才春兰妈话里的意思，好像吴山川和周玉柔两人之间有啥子猫腻欸。” “肯定有，这吴山川离婚半年不到，火速和周玉柔扯了证，我看怕是早就搞在一起了。” “我也觉得。” “不要乱说！周玉柔不是这种人。” “就是，离了婚还不允许别人再找呀？这也太霸道了。” “……” 对此。 林素娥不以为意。 吴山川一家脸色却是又青又白，显然很在意这些话。 最后。 孙明才和王萍发表讲话打破了这个气氛。 吃完饭。 众人各自散了。 水口村的一行人住得远，自然也要告辞。 林素娥跟着一起。 拉着王萍的手，她声音放低：“萍姐，刚才在席上我闹了些不愉快，实在是不好意思～” 王萍早就知道了，赶忙摆手：“我晓得，是吴山川先挑事的，和你没关系，你不要放在心里。” 听她这么说，林素娥松了一口气。 …… 10号。 7点半，赵孝勇16人在林素娥家里集合。 她端上饼干水果，语气热情：“大哥、二哥、王哥……修房子的事情都拜托你们了。” “教给我们就是。” 赵孝勇拍着胸脯，又问道：“昨天下午让你去买的工具买了没？” 林素娥点头：“都买了。” 修房子需要泥桶、铲刀、刮板、卷尺、手套…… 她拿出来。 赵孝勇等人看了看，各自拿了工具，开始干起来。 林素娥跟过去看了会儿。 差不多10点钟。 回来做饭。 赵孝勇他们干苦力活儿，油水必须补充够了。 因此。 林素娥定下菜谱：红烧肉、海带炖土鸡、酸辣土豆丝和茭白焯肉片。 每样分量都很大。 红烧肉用了5斤肉，土鸡2只差不多15斤，土豆丝5斤，茭白肉片5斤。 她主厨。 赵春兰辅助。 这还是她第一次做大锅饭，做完红烧肉之后尝了尝，点了点头：“味道还可以～” 赵春兰主动开口：“妈，下面我来炒吧。” 林素娥拒绝了：“中午我来炒，晚上你来吧。” 赵春兰也没固执：“行。” 做完饭。 差不多就12点钟了。 林素娥看他们还没回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朝着他们走过去。 “大哥、二哥、王哥……快来吃饭了。” 赵孝勇回答：“来了。” 一群人一靠近屋子，就闻到扑鼻的香味。 赵孝勇忍不住道：“好香啊，弟妹你这是做了啥子好吃的？” “随便炒了几个家常菜。” 林素娥谦虚一笑：“大哥你们将就吃，不要嫌弃就好。” 进屋。 看到丰盛的菜。 赵孝勇咋舌：“这还随便，弟妹你破费了～” 赵孝忠深以为然：“看起来就好吃。” 人群中有人咽了咽口水。 林素娥赶忙招呼：“不要客气，赶紧坐下吃饭吧。” 还好有两张桌子，挤一挤能坐下。 闻言。 众人都坐下。 “这红烧肉太香了，一点儿也不腻。” “是啊～” 赵孝勇感叹道：“弟妹，你这手艺越来越好～” 众人纷纷附和。 林素娥笑意吟吟：“你们吃得惯就好，晚上7点钟开饭，到时候直接过来就是。” 闻言。 赵孝勇等人一静。 赵孝忠摇头：“晚上就算了，我们回去吃就是。” 王伯威附和：“对，我们这么多人，你中午做一顿就够辛苦了，晚上我们还是自己回家吃。” 众人纷纷出声。 林素娥笑容恳切，语气坚决：“不辛苦，你们帮我修房子才辛苦，千万不要和我客气，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中午和晚上都在我家吃。” 第138章 孙天美认门 赵孝勇几人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拒绝。 “行。” “三婶，你做饭这么好吃，我们可都赚了。” “可不是？” “……” 总之，大家都很开心。 吃完饭。 大家纷纷告辞，各自回家午休。 林素娥和赵春兰洗完了碗，也各自回了房间。 晚上。 林素娥指挥赵春兰做的饭，菜谱定下：腊肉炒冬笋、冬瓜绿豆汤、蒸腊鸡、虎皮尖椒。 炒完最后一个菜，赵春兰有些不自信:“妈，我做的真的好吃吗？” 离婚之后回了家，妈说她有天赋，弟弟妹妹们也觉得她做饭好吃，但是她从来没有给外人做过饭，担心这些夸奖只是家人们为了鼓励她。 “当然了！”林素娥肯定的点头，语气纳闷：“你咋会这么说？要是不信，待会儿听听你大伯他们咋说的。” 赵春兰抿嘴点头。 林素娥没多想，走出厨房，指挥赵振礼：“老三，去喊你大伯他们吃饭了。” “哦，好。” 赵振礼立马捡起地上的玻璃珠子塞进裤子口袋里，还在屁股上擦了擦泥巴。 见此。 林素娥有些嫌弃地摇了摇头：小邋遢！ 很快。 人到齐。 赵孝勇等人看到桌上和中午不同，但是同样丰盛的菜，又高兴又不好意思。 赵孝勇发自内心道：“弟妹，你也太客气了，晚上随便做点儿就是。” 王伯威点头：“中午吃了这么多肉，晚上还有这么多，我们这么多人呢，怕是要把你给吃穷了。” 几人纷纷附和。 听到这话。 林素娥心里暖洋洋的。 现在国 家处于落后阶段，但人与人之间的人情味要浓得多，并且，大部分人都很质朴和纯粹。 感叹一番，她开了个玩笑：“王哥这话说得，请你们吃饭这点儿钱我还是请得起的。” 大家纷纷笑了。 林素娥招呼：“大家不要客气，辛苦一天了，快坐下来吃。” 等他们开始吃。 林素娥也端起碗筷，看着赵孝勇仿佛随口道：“大哥，这几个菜合不合你的胃口？” 听到这话。 赵春兰立马放下筷子，紧张地看了过来。 “好吃。” “不咸不淡的，味道刚刚好。” 赵孝勇认真点评：“不过，我感觉和中午的又有点儿不一样。” 闻言。 赵春兰一喜。 林素娥双眼一亮：“大哥，你嘴巴还多灵敏了，这个都吃出来了。” “的确，今天晚上不是我做的，是春兰做的。” 赵孝勇惊了：“春兰做的？” 林素娥一脸骄傲地搂住赵春兰：“可不是？春兰遗传了我的天份，还行吧？” 赵春兰脸颊微红。 赵孝勇笑着点头：“可以可以，已经出师了。” 赵孝忠随即道：“弟妹，我看春兰都有你八分功力了。” 王伯威紧跟着夸赞：“我上次去镇上买肉，看到有摊子卖凉拌菜，买了点还没有春兰的手艺好，要是春兰出去摆个摊，肯定受欢迎。” 其他人也出声夸奖。 “……” 林素娥听得心花怒放，对赵春兰挑了挑眉：“看吧，我说你厨艺好。” 赵春兰喜不自胜的点头，脑子里还一直回荡着王伯威那句“要是春兰出去摆个摊，肯定受欢迎”。 摆摊吗？ …… 11号。 一大早。 林素娥让赵春兰不要忘记给大家做饭，自己骑着自行车出发往大兴镇走去。 今天，是孙天美去何家保家认门的日子。 8点45。 她抵达孙天美家。 下了车，走上台阶抬起头打算敲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孙天美含笑和她打招呼：“林婶子，上午好，我听到脚步声就猜是你来了，果然没错。” 11月了。 天气转冷。 孙天美却穿得并不臃肿，一件米色白领毛衣、下面一条黑色喇叭裤、踩着一双红色高跟鞋，外套是一件白色的呢子大衣，头发披上，带了一个保暖的贝雷帽。 整个人看上去，如同老照片里的港风美人一样。 林素娥不由得眼前一亮。 比起几十年后，80、90、00年才是穿衣风格最大胆的。 爆炸头、喇叭裤、吊带、烟熏妆……就没有大家不敢化的妆、穿的衣服。 言归正传。 听到孙天美的话，她笑呵呵：“你耳朵还挺尖的～” 孙天美建议：“婶子，要不进来坐一会儿？” “不了。” 林素娥摆手:“你收拾好没有，收拾好了咱们这就出发吧。” “差不多了。” 孙天美点头，又道：“婶子你稍等一下，我去拿点儿东西。” 林素娥：“你去就是，我把车放你院子里哈。” “好的。” 车刚放好。 孙天美也提着东西走了出来，林素娥随便看了两眼：桃酥、糖果、橘子和一罐麦乳精。 她心里咋舌：舍得花钱哦～ 虽然因为王新元妈和薛桂仙赵和华结婚富了两波。 但是，林素娥并没有飘到不把钱当钱看，其他不谈，麦乳精就得花孙天美小2个月工资了。 虽然和孙天美认识的不久，但是因为她经常来镇上供销社，每次都会和孙天美聊会儿天，因此对她也比较熟悉。 孙天美带了200块钱独自来到大兴镇这个陌生的地方，她没有安全感，想要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于是。 她向自家小姨借了一笔钱，买下了她现在住的房子。 具体到个位数她不知道，但孙天美透露，这套房子花了500左右，而她每个月工资只有31.5块钱，为了还债省吃俭用，好几次都饿得肚子痛。 也正是一次在街上肚子痛得走不了，碰到何家保，他送她回家，两人才认识起来。 说回正题。 林素娥笑着走到她身边：“好了？” 孙天美点头。 林素娥：“那就出发吧。” …… 另一边。 何家。 何爱国、王梨花和何家保都换上了一身新衣服。 大门敞开。 何家保坐不住，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张望。 何爱国和王梨花坐在客厅里。 王梨花看着儿子那副不值钱的模样，又好笑又有些吃醋：“臭小子，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何爱国摇头笑了笑，宠溺地拉住她的手，低声道：“没事儿，媳妇儿你有我呢。” 闻言。 王梨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耳根发烫，嗔怒：“快闭嘴吧，没个正经的。” 何爱国嘿嘿一笑。 第139章 大闸蟹 何家保并不知道自己爸妈在秀恩爱，焦心地等待心上人的到来。 终于。 让他给等到了。 他笑容灿烂，大步迎了上去：“林婶子、天美，你们来了。” 孙天美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多了丝甜蜜：“嗯。” 林素娥笑容满面：“没来迟吧？” 何家保：“没有，婶子，你们里面请。” 刚进大门。 何爱国和王梨花并肩走了过来。 王梨花语气热情：“素娥、天美，欢迎欢迎。” 何爱国挤出一个不习惯的笑容：“欢迎欢迎。” 孙天美有些紧张，乖巧地开口：“叔叔、阿姨，这是我带的一些礼物。” 王梨花惊喜不已：“哎呦～谢谢天美了。” 接过礼物。 立马扔给自家男人。 她顺势拉住了孙天美的手：“好闺女，咱们进屋里坐。” “还有素娥。” 当然，也没忘了林素娥。 3个人手挽手进了屋，身后，何家保都没有来得及插上一句话，整个人眼睛都看直了。 “这……不是……” 何爱国把东西塞到他手里，笑骂：“傻站着干啥？还不快进去端茶倒水伺候好了。” 何家保：“……好嘞。” 孙天美虽然是第一次上门，但是王梨花已经偷偷看过她好几次了，对她的家世了如指掌，十分心她的遭遇，因此，一见面，便各种对她嘘寒问暖。 一个小时不到，孙天美就被她拿下了。 缺爱的孩子，最渴望爱和关心。 气氛好得很。 吃过午饭。 何爱国派出所有事情要处理，因此先离开了。 何家保看着老妈还拉着天美说个不停，忍不住开口：“妈，今天电影院有部电影还蛮好看的，我想……” 王梨花不耐烦打断：“哎呀，别烦我，我和天美聊天呢。” 何家保：“……” 他心中呐喊： 我也想！ 我也想啊！ 妈，亲妈，这是我的心上人，我的未来媳妇儿！！！ 可是。 他不敢说出来，只能委屈巴巴看着孙天美。 和他对上，孙天美犹豫了一下，装作没有看到，继续和王梨花还有林素娥聊天。 见此。 何家保心碎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孙天美。 天美这什么意思？难不成，有了老妈自己就失宠了？ 一旁。 林素娥忍不住偷笑。 这位小何警察平时威风凛凛的，见他这么沉不住气还挺好玩儿～ 不知不觉中，林素娥就在何家待到了下午4点钟。 看了眼手表。 她笑着出声：“王姐，时间不早了，天美，咱们也该回去了。” 孙天美忙点头：“对。” 王梨花一脸不舍，但是也懂知道规矩，拉着孙天美的手道：“天美，你太瘦了，明天开始我让家保每天给你带汤，好好补一补身子。” 孙天美受宠若惊，赶忙摆手：“王姨，不用了。” “和姨还客气什么？” 王梨花霸气道：“就这么说定了。” 何家保也插进来劝说：“天美，我妈做的猪肚鸡汤可好喝了，你一定得尝尝看。” 孙天美眼圈微热，点了点头：“好吧。” 王梨花：“好孩子。” “素娥，中午看你挺喜欢吃大闸蟹，我朋友寄了挺多，拿些回去吃吧。” 林素娥摆手：“不用。” 中午的大闸蟹的确是又肥又大，满满都是膏，的确深得她的心意。 王梨花语气坚决：“要！” “家保！” 何家保立马从厨房提出了一网袋的大闸蟹，一看就是早就准备好的，大闸蟹很新鲜，还在活泼乱动。 何家保递给她：“林婶子，给。” 林素娥左右看了看，伸手接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我这又吃又拿的，让你们破费了。” 王梨花呵呵一笑：“实在亲戚，说这些～” 门口。 王梨花对两人挥手：“慢走啊！” 林素娥笑着点头回应。 何家保直勾勾看着孙天美：“天美，等我明天给你送汤。” 孙天美脸颊微红，甜笑着点头。 一旁。 林素娥和王梨花默契地对视一眼，眼里满满都是笑容。 …… 孙家。 孙天美挥手：“婶子你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林素娥：“知道了，回吧。” 离开孙家，她悄悄把大闸蟹丢进了空间里，然后，利索开始抽奖。 指针转动。 指针停止。 停在了数字“5”。 林素娥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心神沉浸到系统里，总共有60只螃蟹。 她自言自语道：“等老二他们放假，一家人痛痛快快吃一顿。” “老大那里，还有小妹……天气冷了下来，倒是可以做个香辣蟹寄过去。”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顺便，再发个电报说一下修房子的事情，免得老大回来家都找不到了。” “行，就这么办。” 想清楚。 她没有离开蒲县。 而是转弯来到了邮政银行。 停下。 进去看到一个女办事员，她上前开口：“你好，我叫林素娥，麻烦帮我叫一下王新元同志。” 女办事员没有拒绝，笑着答应:“好的，稍等。” 很快。 王新元大步走了出来。 他态度亲昵：“婶子，找我有啥事儿？” 林素娥开门见山：“没什么特别的事，16号不是去秀芝家拜访的日子嘛，我想着正好你有自行车，直接来我家找我，省得我来回折腾一遍，你说是不是？” 上个月。 她去见王新元妈洪丽珍女士，她请她去钱秀芝家问上门的日子，钱家专门找人算了，何大娣亲自来她家告诉她的。 她立马通知了洪丽珍。 没有意外，日子就这么定下了。 这边。 说起钱秀芝，王新元笑容加深，飞快点头：“行，就按婶子说的。” 林素娥点头，摆了摆手：“那行，你忙吧，我回去了。” 王新元：“婶子慢走。” 林素娥挥手。 出了银行大门，她回想了一番，发现没有遗漏的事情，看了眼时间，4点40分了，再过一会儿振礼和玉兰都放学了。 林素娥呢喃：“正好，接他们一起回去。” 骑着到学校。 校门口已经有很多等孩子的家长。 等了几分钟，下课铃声响起，孩子们陆续走了出来。 林素娥专注地盯着大门，很快，就看到了两人。 她正准备开口。 赵振礼看到了她，又惊又喜：“妈！” 第140章 邮寄 赵玉兰也看了过来，喜上眉梢。 两人蹬蹬蹬跑到她面前，如同鸡崽子扑向鸡妈妈。 赵振礼：“妈，你特意来接我们的呀？” 赵玉兰：“妈，今天上美术课，我们老师表扬了我。” “顺便来接你们。” 林素娥先是回答了赵振礼，然后笑着摸了摸赵玉兰的头：“这么厉害呀？” 赵玉兰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又道：“老师还给我画了一幅画呢。” “哦？” “妈，我拿给你看。” 赵玉兰立马在书包里开始翻找起来，没一会儿，抽出了一个画纸。 “喏，是不是画得很好？” 林素娥接过来一看，忍不住挑眉：“这不就是你嘛～” 画上。 她穿着自己给她做的印花裙子，头发梳成了两个马尾辫，还用了一条浅蓝色丝巾做成发发箍，整个人显得俏皮又活泼。 这套打扮是林素娥给她设计的。 “是呀。” 赵玉兰小脸红扑扑：“郑老师说我这么穿很好看，也要学着我这么穿，送了我一张画当做学费，嘿嘿。” 学费？ 这郑老师还挺幽默～ 林素娥心里暗暗评价，面上笑呵呵：“原来是这样啊。” “真好看，郑老师画得真好。” “是吧？”赵玉兰眼睛亮晶晶的，不住的点头:“是吧是吧……” “哎呀～” “稀罕了一整天了，还没稀罕够呀。” 赵振礼等得不耐烦了，出声打断：“妈，我饿了，咱们赶紧回家吧。” 林素娥还没回答。 赵玉兰不高兴地哼唧了一声：“三哥，你就是嫉妒郑老师更喜欢我！” 闻言。 赵振礼瞪大了眼睛：“我嫉妒你？” “不过是小女孩喜欢的东西，我才不稀罕呢。” “我是男子汉，体育老师喜欢我就行了。” 赵玉兰无言以对。 赵振礼得意了：“怎么，说不过我了吧？略略略～” “妈！” 赵玉兰狠狠跺脚，向林素娥告状：“你看三哥，他欺负我～” 林素娥想扶额。 孩子多的弊端，天天当判官。 她先是瞪了一眼赵振礼：“老三，你少说两句。” 赵振礼闭嘴。 赵玉兰面露得意，不过，林素娥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家。” 各打五十大板。 赵振礼：“哦。” 赵玉兰：“哦。” 路上。 赵玉兰在前面，赵振礼坐在后车座上。 迎着晚霞，微风吹拂过三人的脸庞，在衣角带起丝丝涟漪。 这时。 赵玉兰小心翼翼地试探：“妈，我想学画画，你在帮我买些画纸和蜡笔好不好？” 林素娥毫不犹豫点头：“行，没问题。” 她笑着问：“你们林老师是教的蜡笔画吗？ 赵玉兰答：“什么笔都可以。” 林素娥又道：“玉兰喜欢画画？好事情呀～以后用完了给妈说，妈给你买。” 90后城里的孩子普遍上兴趣班，上一世她没有这个能力，如今当然尽可能满足他们的童年。 “喜欢。” 赵玉兰声音清脆：“我喜欢把漂亮的新衣服画在画纸上前，这样想看就能看见。” 林素娥夸赞：“好想法。” 此刻。 她并不知道日后女儿还真的做了这一行。 说到现实。 返回家里。 一起吃了晚饭。 洗漱。 林素娥10点不到就入睡了。 实在是。 今天跑了一整天有些累了。 …… 天公作美。 10号开工一直都没有下雨，也没有大降温，气候干爽，非常适合干活儿。 得了块。 林素娥现在手里有钱，心里不慌，除了去镇上买菜，一天都呆在家里，和赵春兰一起给干活儿的人做饭。 一晃。 过了4天。 15号。 她天不亮就起床，假装去了一趟镇上，回来带了几大袋子大闸蟹。 今天周六，晚上赵振义和赵凤兰放假回家，她打算吃螃蟹。 当然，得先把给赵振仁、林素华的香辣蟹做好。 其实。 大闸蟹最好的吃法是清蒸，可惜要寄到蓉城没办法用清蒸的法子。 这么想着，林素娥不由得怀念起了后世便捷的交通方式、还有快递公司先进的保鲜方式。 不提了。 吃过午饭。 她就开始行动了。 香辣蟹的做法还是一样：处理干净的大闸蟹一分为二，裹上淀粉，放进油锅里炸至定型。 然后。 另外起锅烧油。 油热倒入葱姜蒜花椒豆瓣酱干辣椒炒出香味，这一步是重点，油必须要多，否则香辣蟹隔夜容易变味。 把香料炒香倒入大闸蟹，出锅前淋上一圈高度白酒。 即可装瓶。 瓶子是家里吃完的水果罐头，都是玻璃瓶，在锅里蒸了一遍杀菌。 她做了20斤螃蟹，装了6个玻璃罐子还有剩余，差不多是2斤的样子。 赵振信在一旁咽口水：“妈，好香哦～” 林素娥笑着夹了一块给他。 赵振信立马喜笑颜地接过去：“谢谢妈妈，最爱你了。” 林素娥失笑摇头。 做完。 她看了眼时间，差不多是下午3点钟了。 收拾收拾。 林素娥骑着自行车去了蒲县。 邮局。 将罐头均分成2份，又发了2份内容一样的电报——家里正在修新房子，安好，勿念。 出了邮局。 她直奔供销社。 “同志，给我来5瓶黄酒。” “好的，4毛钱一瓶，总共是2块钱。” “好的。” 吃大闸蟹，怎么能没有黄酒呢？ 晚上。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吃完了螃蟹。 …… 3天后。 蓉城大学。 赵振仁在宿舍看书，虽然离期末考试还有一个多月，但是身为医学生，需要看的、记的、背的东西太多，为了不落下学业，他只能争分夺秒的学习。 不只是他，其他同学也是一样。 经历了不能上大学的日子，大家都倍加珍惜现在能读大学的机会。 “吱呀” 宿舍门从外面打开。 “老赵，你妈给你寄的电报还有包裹到了，我正好碰到邮寄员给你带上来。” 闻言。 赵振仁立马站起来，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哪儿呢？” “给你。” 室友递给他，甩了甩手，嘟嘟囔囔：“不知道啥东西，还有点儿重量。” 赵振仁没理他的自言自语，坐回椅子上，把包裹放在书桌上，打开了信纸。 第141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看。 他脸色微变。 一旁的室友忍不住问道：“咋了？” 赵振仁把信纸折好，简单解释：“没什么，我妈说家里在修新房子。” 闻言。 室友送了一口气：“这个啊，好事呀，老赵，你放假就能住新房子了。” 赵振仁微微点头。 他看向包裹，伸手把它打开，入目，便是油润诱人的螃蟹。 “螃蟹？！” 室友不由得惊呼：“哇，看上去好安逸哦～” 赵振仁想着老妈的厨艺，忍不住分泌唾沫，毫不犹豫打开了一罐。 瞬间。 诱人的香辣味扑鼻而来。 赵振仁拿起半块香辣蟹，对着肚子大口一咬，鲜甜的蟹肉和鲜美的蟹黄，还有香辣味在他嘴里跳舞。 他不由得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咕噜～” 一声巨大的咽口水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注意力，赵振仁看过去，只见室友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螃蟹。 赵振仁:“……” 他不是小气的人。 于是，把螃蟹递给他：“尝尝？” 室友点头，毫不犹豫伸手夹了一个，放进嘴里，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太好吃了！” 赵振仁嘴角笑容加大，语气带着骄傲：“这是我妈做的。” “嬢嬢厨艺太好了！” 室友直接被征服：“老赵，咱阿姨介不介意多一个256个月大的孩子。” 赵振仁翻了个白眼。 室友厚着脸皮笑：“要不，咱们两个换个妈也行，我把我妈给你当妈，你把你妈给我当妈。” 听到这里。 赵振仁忍不住踢了他一脚，笑骂道：“去你的。” “老赵，我说真的。” 室友觍着脸：“你妈太好了，又送吃的又送衣服，羡慕死我了……” 赵振仁一脸嫌弃，心里却又暖又涨，暗暗道：我妈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另一边。 林素华家。 双胞胎去学校了，两夫妻收到林素娥的东西，十分高兴。 林素华：“大姐这日子越过越好了，我真为大姐感到高兴。” 邓佑军附和：“是啊～” 林素华看着玻璃罐子里的螃蟹，拿起一瓶往厨房走，嘴里念叨:“振仁一直说大姐做饭好吃，我这就开一罐尝尝到底有多好……” 冯佑军突然想到什么，喊出她：“素华！” 林素华转身：“咋了？” 邓佑军建议：“我在想，正好大姐修了新房子，过年放假我们去大姐家里玩几天，你看怎么样？” 林素华求之不得。 “行啊～” …… 说回水口村。 林素娥一夜好眠。 16号。 她是被大女儿喊起来的。 刚醒，她还有些迷迷糊糊：“咋了？” 赵春兰：“妈，王哥来了。” 王哥？ 谁啊？！ 王伯威吗？他找我有什么事儿……不、不对！ 今天是…… 所以。 是王新元。 她瞌睡一下子少了大半，拿起枕边的手表一看，表情无奈：“这才6点半呀……” 回应了一句：“知道了，马上起来。” 这也太猴急了。 不会是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吧。 总之。 林素娥真的服了。 她一边下床，一边嘀咕：“早知道就不让他来家里找我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5分钟。 她穿好衣服、梳了头发出来。 王新元立马起身，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婶子抱歉，我来得太早，打扰你睡觉了。” 林素娥摆了摆手：“不妨事，再睡一会儿我也该起床了，你吃早饭没有？待会儿吃点儿？” 王新元迟疑：“……” 林素娥劝道：“不要客气，当自己家一样。” 王新元摇头：“婶子，我不是要客气，那个……” 说着。 他摸了摸脑袋：“饭做好了吗？现做是不是要很久？” 林素娥：“……” 懂了。 已经恨不得飞到钱秀芝身边了。 “应该已经做好了……”说到一半，她放弃：“算了，你等我问一问，春兰，饭做好了没有？” 赵春兰立马回答：“好了。” 林素娥看向他：“吃不吃？” 王新元挤出一个讨好的笑：“那就吃吧，嘿嘿。” 从昨天开始就惦记着今天认门的事情，他昨晚上都没有怎么吃，一大早天不亮就来了林婶子家里，是有些饿了。 反正婶子也要吃饭，他也走不了，那就一起吃点儿吧。 林素娥没眼看。 担心王新元催，她没磨蹭，几口把早饭吃了。 7点整。 2人从水口村出发。 此刻。 天还没亮，月亮还挂在天空上，他们谁也没说话，静静地往前方驶去。 …… 8点半。 抵达九尖村。 王新元精神一振：“婶子，你走前面带路吧，我不知道秀……钱家在哪儿。” 林素娥点头：“行。” 8点半。 农闲时候正是村里人吃早饭的时候。 蒲县这边的习惯，男女老少都喜欢端着碗蹲在门槛上吃饭，吃着吃着，几个邻居聚在一起开始摆龙门阵。 林素娥2人就这样闯进村里人的视线。 许多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林素娥也不胆怯，一路对上的人都主动笑着点头示意。 就这样。 抵达了钱家。 此刻。 并没有人等在大门口。 林素娥并不意外。 这并不是钱家人不重视他们，而是，他们根本没想到林素娥和王新元会来得这么早。 其实，她也很意外。 给了王新元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他毫不察觉，见林素娥眼睛一直看着前面的屋子，一脸激动：“就是这儿了吗？” 林素娥：“……嗯。” 王新元双眼蹭亮。 林素娥提醒：“先下车。” 王新元恍然：“哦哦，好的。” 下了车。 2人走过去。 大门是敞开的，里面没有人，她停在门口，对内张望出声：“何姐，钱哥，秀芝，你们在吗？” 何大娣声音响起：“哪个？” 随即。 脚步声越来越近。 四目相对。 林素娥清楚的看到，何大娣整个人僵硬住了，好一会儿，眼神直愣愣看着她身后的王新元。 “咳咳咳，素娥，来了。” 何大娣整个人剧烈咳嗽：“欢迎欢迎，真是对不起，啥子准备都没有，快进来坐。” “这位是新元吧？” 王新元一脸恭敬，深深鞠了一躬呈就90度：“婶子好。” 何大娣震住了。 一时没有言语。 林素娥想要捂脸，拍了拍他的后背：“起来，先进去。” 真不想承认认识这小子！ 丢人呀。 第142章 土蜂蜜 王新元傻傻点头：“哦哦，好的。” 这时。 钱家其他人也都出来了：钱贵生、钱秀芝、钱秀莲和钱长生。 钱秀芝的大姐钱秀云和二姐钱秀萍都已经结婚了。 值得一提。 她们结婚的彩礼也不少。 靠着这2人的彩礼，钱家才多撑了几年下来。 说回正题。 钱贵生脸上带笑：“素娥，新元，来了。” 钱秀芝先是恭敬喊：“林婶子。”然后看向王新元，脸颊泛起丝丝红晕：“新、王同志。” 王新元立马响亮应道：“欸～” 林素娥已经习惯，对此面不改色。 何大娣回过神，打着哈哈道：“秀莲，长生，还不快喊人。” 钱长生乖巧：“林婶子好、王哥哥好。” 钱秀莲同一时间道：“婶子好、王哥好。” 林素娥笑着应答：“好。” 王新元郑重回答：“你们好。” 何大娣笑呵呵开口：“别干站着，赶紧坐下吧。” 众人坐下。 王新元把手里的礼物递给何大娣，她笑着接过：“破费了！” 王新元摇头：“不值什么。” 何大娣把礼物放在墙角，然后吩咐钱秀莲：“秀莲，去倒两杯热水来，记得放糖。” “好嘞。” 钱秀莲脆生生答应，飞快起身往门外走去。 何大娣也没歇着，不停地从壁柜里拿瓜果零食出来：橘子、花生酥、桃酥、瓜子、花生。 她招呼：“素娥，新元，别客气，吃。” 林素娥也没客气，直接拿了一个橘子，王新元注意力集中在钱秀芝身上，闻言随手拿了1个橘子剥皮，见她也去拿橘子，直接把手里的递给了她：“我剥好了，你吃吧。” 钱秀芝一愣，缓缓伸手接过：“谢谢。” 王新元笑得不值钱：“应该的，还想吃别的什么不？瓜子花生我都给你剥。” 钱秀芝脸颊发烫，不敢和他对视。 其他人脸色各异。 林素娥脸色十分淡然。 何大娣和钱贵生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又惊讶又高兴。 惊讶的是王新元对女儿的态度，高兴的王新元看上去特别喜欢自家女儿。 钱长生好奇又懵懂的看着他们。 这一幕也落在了钱秀莲的眼里，她忍不住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三姐的准丈夫又是城里人又有正经工作又长得好看，还对姐姐这么体贴，她真的太有福气了！ 也不知道自己未来丈夫能不能比得上姐夫，不，不用比得上，有姐夫的一半好就好了。 她有自知之明，自己连三姐一半漂亮都没有，不太可能能找到一个和王新元那样的对象。 想到这些。 她眼神不由得看向林素娥，心里暗暗道：三姐这个对象是林媒婆介绍的，两家相差这么大也成功了，男方还这么喜欢自己姐姐，她可真有本事呀！要是林媒婆能给她介绍一个就好了…… 这么一想。 她看着林素娥的眼神更加热切了几分，然后端着水碗走了进来。 第一个给了林素娥，她笑容无比灿烂：“婶子，这是你的，小心烫。” 林素娥：“谢谢。” 喝了一口。 好甜～ 甜地有些腻人了。 这是放了多少糖啊？ 不过。 她心里暖暖的。 这年头，糖是很珍贵的东西，给自己的糖水里放这么多糖，代表了对她的心意。 林素娥接收到了。 喝着水。 何大娣找话题和王新元聊：“新元，你来过九尖村几次，觉得这里怎么样？” 王新元脱口而出：“很好啊，青山绿水，环境很好，我很喜欢。” 何大娣笑意吟吟：“哈哈，喜欢就好。” “新元，你是在银行上班吧？平时住在镇上，还是回家住？” 王新元回答：“银行有宿舍，我一般住在宿舍里，只有放假才回家住。” “哦……” 你有心我有意，聊天的氛围越发的融洽。 时间悄然而逝。 中午。 钱家准备了丰盛的午饭：洋芋烧鸭、蒜苗回锅肉、烧白、红烧鱼、甜肉、手撕鸭、番茄鸡蛋汤。 怕是赶得上钱家年夜饭了。 一群人坐下，何大娣招呼大家用饭：“做得简单，不要嫌弃哈～” 林素娥笑着反驳：“啥子简单，这么丰盛，我有口福了。” 王新元附和：“对对对。” 何大娣哈哈一笑：“不要客气，和自己家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林素娥：“我肯定不会客气。” 王新元点头。 大家开动。 何大娣不停给2人夹菜：“这个鸭子是养了3年的土鸭子，肉劲道得很，你们尝尝看。” “还有这个鸡，也是土鸡……” “……” 一顿饭。 大家吃得又开心又满足。 吃完。 钱秀莲十分懂事的去洗碗，钱长生也跟着去帮忙了。 屋内。 剩下林素娥5人聊天。 王新元直勾勾看着钱秀芝，回复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最后。 他没忍住，清了清嗓子：“钱叔叔、何姨，我虽然来过九尖村几次，但也没有好好逛过，能不能让秀芝同志带我出去逛一逛？” 众人脸色微变。 林素娥：“……” 果然是你。 钱秀芝耳根通红。 钱贵生和何大娣先是一惊，下意识对视一眼。 然后。 何大娣笑容无比灿烂：“哈哈，当然可以了。” 看向钱秀芝，她脸色一正：“秀芝，好好带新元去逛，慢慢逛。” 钱秀芝点头：“好。” 王新元蹭得起了身，双眼亮晶晶看着她。 钱秀芝脸颊绯红起身。 何大娣塞给了王新元一把橘子：“带些橘子去吃。” 王新元：“谢谢婶子。” 目送2人离开。 屋内还剩下林素娥和何大娣2口子。 何大娣由衷感谢她：“林媒婆，你果然会认人，感谢你给我家秀芝找了个这么好的对象。” 钱贵生点头：“没错，看王新元这么重视我家秀芝，我也不那么担心她嫁过去受委屈了。” 林素娥忙摆手，谦虚道：“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就是个牵线搭桥的，能成一对都是他们自己的缘分。” “……” 双方聊得热烈。 不知不觉，就3点钟左右了。 何大娣突然想到什么，碰了碰钱贵生的胳膊：“当家的，你莫忘了去割那个土蜂蜜。” 闻言。 钱贵生一拍脑袋：“我还真的给忘了！” 第143章 离去 何大娣无语：“我就晓得，还不快去，待会儿都来不及了。” 钱贵生匆匆起身：“我去换衣服。” 土蜂蜜？ 林素娥忍不住问道：“何姐，钱哥要去哪里割土蜂蜜，你们家还养了蜂子哇？” “呵呵，没有没有。” 何大娣摇头，解释：“这不是分田到户了，我们家分到的那块片山发现个野蜂窝，里面长满了蜂蜜，肯定不能放过塞。” “对。” 林素娥赞同道：“这土蜂蜜可是个好东西。” 何大娣笑呵呵：“待会儿你们走的时候每人带一罐回去。” “给我们弄的呀？” 林素娥悟了，赶忙摆手：“这也太麻烦你们了，不用不用。” “麻烦啥子。”何大娣故作不悦：“就是点土蜂蜜，莫不成你嫌弃？” 林素娥飞快摆手。 何大娣笑：“这不就得了？” 林素娥无奈摇头：“那就谢谢何姐了。” 土蜂蜜，绝对的好东西，就是在80年代，也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果然。 当媒婆是个好职业。 前提是，你得当个称职的好媒婆，要是像给自己春兰介绍对象的那个媒婆那样，不仅没有这么多礼物，反而会被打。 例如，林素娥就对那个媒婆心怀怨恨，要是碰到她，不说暴打她一顿，大骂一通必然少不了。 可惜。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媒婆心虚，自从给赵春兰介绍吴山川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水口村过。 言归正传。 钱贵生换好衣服。 不是重生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么夸张，全身不露一丝缝隙，但，还是换上了厚厚的外套，头上带着草帽，脚下换成了劳动鞋。 钱贵生:“走了。” 林素娥还没有亲眼看到弄土蜂蜜，十分好奇：“钱哥，我能去看看不？” 钱贵生点头：“你站远点儿就行。” “那好。” 何大娣说话：“我也一起去。” 无人反对。 3人一起往山上去。 走了大概10分钟。 钱贵生停住了，手指着一个方向：“蜂窝就在那棵树上，看到没有？” 林素娥立马看过去，微讶：“在树顶上，有点儿高哦。” 钱贵生答：“还好。” 说着。 他走进树下，摸了摸，选中一个位置，开始攀爬，灵活得如同一只猴子，一口气爬到了树顶。 树下。 林素娥屏住了呼吸。 妈耶！ 一点儿安全措施都没有，要是手滑了……看着都吓人。 偏头。 何大娣脸色平静。 她恍然：自己大惊小怪的，乡下爬个树很正常的事情。 才怪。 要是她家那群猴子敢这么爬，她非得给他们一顿竹笋炒肉。 她重生回来，心境还是不一样：胆子变小了。 回到树顶。 钱贵生抽出刀，三下五除二就割下了一大半蜂窝，拴在身上，缓慢地爬了下来。 2人迎上去。 钱贵生满意笑道：“我留了一小半蜂窝，等明年又能割一次，要是这群蜂子不走，就可以一直割下去。” 何大娣笑容满面：“这法子好。” 林素娥发自内心的夸赞：“钱哥，你这身手太灵活了。” 钱贵生笑容灿烂：“还行，还行～” “……” 说着话，三人往回走。 回到家。 钱秀莲和钱长生看着蜂窝，也围了上来。 钱贵生和何大娣开始割蜂蜜。 钱秀莲看着诱人的蜂蜜块，忍不住出声：“妈，给我吃一块。” 何大娣睨了她一眼。 切了小半个巴掌大，递给了钱长生：“幺儿，拿去吃。” 钱长生喜笑颜开接过。 钱秀莲脸有些垮，下一刻，何大娣又递给她：“喏，这个更大，给你。” 见此。 钱秀芝脸色由阴转晴，笑嘻嘻接过：“谢谢妈。” 何大娣摇头：“带你幺弟去耍。” “好嘞。” 整个屋子都是蜂蜜的香味，最后，足足装了3个罐子，还剩了大半碗。 何大娣说道：“正好有多的，我去冲3碗蜂蜜水。” 钱贵生点头：“可以。” 林素娥：“我来帮忙。” 何大娣语气坚决：“不用，你是客人，坐到就行。” 林素娥：好吧。 很快。 蜂蜜水来了，林素娥双手接过来，喝了一口，眼睛微亮。 不愧是土蜂蜜。 虽然没有养殖的蜂蜜那么甜，但是胜在清新自然，还有股淡淡的花粉味和药花香味。 “好喝。” …… 喝完。 她看了眼手表，已经4点零几分了。 还不回来，这小王同志不会这么不靠谱吧？！ 说曹操曹操到。 2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钱秀芝：“好香～” 王新元：“是蜂蜜的味道。” 他们一进来就闻到了。 何大娣笑呵呵招手：“正好你们回来了，一人喝一碗土蜂蜜的水。” 闻言。 两人过来。 王新元看见了残余的蜂窝，惊讶道：“钱叔，你们这是刚弄的呀？” 钱贵生点头：“嗯。” 何大娣进一步解释：“刚才我们……” 王新元一听，表示遗憾：“可惜了，我都没看到钱叔叔大发神威。” 钱贵生摆手：“啥子大发神威，我没那个本事～” 脸上却藏不住笑。 王新元憨憨一笑：“反正我是不怎么会爬树。” 何大娣想也不想道：“你不会？秀芝跟他爸学的，可会爬树了，你可以喊她教你。” 王新元诧异地看着钱秀芝：“你还会爬树？” 她点头：“我会，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王新元笑容满面：“行。” 教爬树，那不就能亲密接触，嘿嘿嘿…… 又聊了一会儿。 林素娥等他们喝完了蜂蜜水，出声道：“时间不早了，新元，我们也该回去了。” 王新元脸上笑容一僵，沉默了几秒：“……哦。” “钱叔叔，何姨，今天打扰了，我就先回家了，以后再来看你们。” 钱贵生摆手：“没打扰。” 何大娣笑着点头：“行，等你来看我们。” “这个土蜂蜜你们一人拿一罐走。” 林素娥早就知道了，也没有再拉扯，直接收下了。 王新元又惊又喜：“给我的？谢谢何姨，我就不客气了，我妈最喜欢纯天然的，看到这个肯定喜欢得不行。” “哈哈，那就好。” 一番告别。 最后。 王新元依依不舍看着钱秀芝：“下次见。” 钱秀芝也有些不舍：“路上小心。” 第144章 妈，我哥有情况了 在钱家人的目送下，2人缓缓离开了九尖村。 一路上，他们没怎么说话。 时间慢吞吞流逝，5点40分，林素娥到了水口村的岔路口。 她偏头看王新元：“小……” 王新元笑呵呵地开口：“婶子，今天辛苦你陪我走一趟了，我有个事情想要拜托你。” 林素娥话音一转：“什么事儿？” “嘿嘿，就是……”王新元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妈找人看了个好日子，下个月12号秀芝正好可以来我家做饭。” 下个月12号？ 那不就是12月12号！ 后世的双十二嘛，当然是个热闹的好日子了。 她答应地爽快：“行，没问题。” 王新元大喜：“谢谢婶子。” “不过……”林素娥忍不住吐槽：“既然早就选好了日子，为啥在钱家的时候不和我说？” 搞得她又要多跑一趟。 虽然说，为了挣钱不寒碜，但是她咋感觉这一趟有些冤大头。 闻言。 王新元更不好意思了：“这不，我光顾着……然后给忘了。” 林素娥：懂了。 这是眼里心里只有心上人，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了是吗？ 理解，我理解。 我早该想到的，真是多余问这一句…… 于是。 她不咸不淡：“哦，这样啊～” “行，我知道了，明天或者后天就去钱家和他们说这事儿。” 王新元：“好滴。” “婶子你慢走，婶子再见。” 林素娥挥了挥手。 2人分道。 她抽空打开了返利系统，把剩余的一个次数给用了。 指针飞速转动。 最后，停在了“10”，这个数字。 “不错嘛～” 林素娥挑眉，同时心里琢磨着：“这一罐蜂蜜有5斤左右，正好让振义和凤兰一人拿一罐带去学校泡水，再寄两罐给素华和振仁，再拿2罐出来家里自己喝。” 想好。 她趁着四下无人，偷偷取了5罐蜂蜜出来。 回到家。 此刻6点左右。 屋里点起了煤油灯，厨房的烟囱燃起了浓烟。 堂屋没得人。 她先把蜂蜜一一拿了出来放在柜子上面，然后进了厨房。 “做了些啥子？” “妈。”赵春兰喊了一声，然后回答道：“我打算做鱼香肉丝、水煮肉片、清炒莴笋片，菠菜蛋花汤，肉菜好了，素菜和汤还没做。” 林素娥赞同地点评：“撘配的挺好，有荤有素有汤。” 赵春兰嘴角上扬。 林素娥又道：“我拿了些土蜂蜜回来，明天教你做个新菜，蜜汁烤鸡。” 蜜汁手扒鸡？ 赵春兰还第一次听说，忙不迭点头：“好的，妈。” 林素娥：“我来烧火。” “好，妈，你火给我烧旺点，我准备炒莴笋了。” “嗯。” 土灶炒素菜，讲的就是猛火快炒，比后世啥子天然气、电磁炉炒的都要好吃。 很快炒好。 两人把饭菜端到桌子上。 闻着香味，赵凤兰走了出来，一眼看到那一排蜂蜜罐子，忍不住惊讶：“妈，家里咋这么多蜂蜜？” 林素娥镇定自若回答：“看到有卖的就买了点，都是土蜂蜜。” 赵凤兰恍然。 心里咋舌：妈花钱越来越豪爽了～ 正好。 看到赵振义走了出来。 林素娥直接道：“明天你们两个去学校上课一人带一罐去。” 赵凤兰笑着清脆应了：“欸。” 赵振义看了眼柜子上的蜂蜜罐子，也了然，点了点头。 林素娥突然想到啥子，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老二，明天你多带2罐，抽空去一趟邮局，给你小姨还有大哥寄过去。” 反正没得啥子事，她懒得再跑一趟城里面。 赵振义点头：“好。” 林素娥左右没看到赵振礼他们，好奇地问道：“几个小的呢？” 赵春兰答：“在隔壁耍。” 林素娥：“赶紧喊回来，该吃饭了。” “再去叫下你们大伯他们。” 赵凤兰：“我我叫老三他们。” 赵振义：“我去喊大伯他们。\" …… 很快。 人都回来了。 聚在客厅里，挤满了人热闹得很。 林素娥和赵孝勇他们坐在一起，随口问道：“大哥，还有好久能打好地基？” 赵孝勇思考了片刻：“如果后面都不下雨，大概能在下个月月中之前弄完。” 林素娥惊：“那就是还要一个月左右？” 赵孝勇：“是呀，你这面积大，地基要久一些，你要是嫌慢了，可以再多喊点人来帮忙。” 林素娥没回答，而是又问：“要是不加人，地基弄好了，房子要好久能建好，过年之前行不行？” 赵孝勇立马回答：“这个没问题，地基弄好了，砌砖那些其实很快。” 闻言。 林素娥脸色一松：“那就没得问题了，不用加人，你们按照你们的节奏来，千万不要加班加点。” “反正，能让我过年前搬进新家就行。” 赵孝忠笑：“哈哈哈，放心，这个没得问题。” “对。” “包在我们身上。” “……” 吃完饭。 赵孝勇几人回家。 赵春兰、赵振义、赵凤兰、赵振礼和赵玉兰一起收拾碗筷。 赵振信负责看宝珠。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开了刀。 虽然现在看上去差不多好了，但头上的刀疤依然很明显，他们习惯性地不让他干活儿。 对此。 林素娥也默许了。 对于小儿子，她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娇养就娇养吧。 9点半。 她洗漱完毕，准备上床躺下。 这时。 敲门声响起。 林素娥诧异：“那个？” 赵凤兰的声音响起：“妈，是我。” 林素娥不由得挑眉：这么晚了，找我有啥子事儿哦？ “门没锁，自己推门进来吧。” 下一刻。 门从外面打开。 赵凤兰踮着脚偷感很重的窜了进来，然后飞快把门给关上。 林素娥：“？？？” 赵凤兰凑近她耳边，用气声道：“妈，我给你说件事儿。” “二哥好像有情况了！” 有情况了？ ！ 林素娥身子一正：“你二哥有喜欢的人了？” 赵凤兰点头：“我猜是。” 林素娥：“猜？” 赵凤兰解释：“他们班上都在传，我去找老二的时候，他兄弟还在起哄呢。” “我还不小心撞到，二哥和那个女同学单独在角落里说话，二哥还拉着她的手……” 林素娥眼睛睁大：“是吗？” 第145章 做一回棒打鸳鸯的恶人 难不成，老二真的青春萌动了？ 重活一世，她自然不会排斥这个，只要不影响学习就行。 这边。 赵凤兰继续说道：“那个女同学叫什么名字来着，让我想想，哦，许末，对，就叫许末。” 许末！ 听到这个名字，林素娥瞳孔一缩。 虽然有煤油灯，但是离得比较远，床边的视线挺暗，赵凤兰没有注意到林素娥的神情，语气带着兴奋：“妈，我偷偷看了许末几次，她长得不算特别好看，但是气质很好很好，像一只白天鹅……” 林素娥却听不进去。 此刻。 她脑子一团浆糊：怎么会是许末？！ 也对。 她早该想到的。 赵凤兰还在叽叽歪歪：“妈，你说二哥不会是最早结婚那个吧？” 结婚！ 听到这两个字，林素娥更烦躁了。 她咬了咬牙，尽力平静道：“你哥和女同学处没处对象也说不准，这事儿你不要到处说，对人家女同学名声也不好，知不知道？” 赵凤兰重重的点头：“放心好了，我只和妈说了，连大姐都没说呢。” 林素娥点头：“那就好。” 她赶人：“行，我知道了，你回去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赵凤兰有些不满足地咂吧嘴巴，但老妈说得也没错，于是点头：“好吧。” 等她离开。 林素娥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 “孽缘啊～” 上一世。 赵振义在高中认识了许末，最后因为许末放弃高考，抛下了家人消失无踪。 当时。 看到他留下的那封信。 林素娥气疯了，差点儿进了医院。 他一走。 就是10年。 回来的时候，衣锦还乡，身边跟着已经成妻子的许末。 她气他狠心，但最后还是原谅了他。 只是，对许末亲近不起来。 许末也知道自己不讨喜，从来不往她身前靠。 原以为就这样了。 可后来，许末杀了人，赵振义包庇她，受她牵连判了5年。 这让林素娥怎么能不介意？ 许末是个可怜人。 她父亲是知青，母亲是蒲县人，两人结合生下了许末。 可后来，她父亲在探亲途中失踪了，公安判断是出事了。 许末跟着妈妈相依为命。 可麻绳专挑细处断，许末妈妈伤心过度，查出重症，半年不到也跟着去了。 那时，许末才3岁。 好在，她母亲的哥哥收养了她，她从此住在舅舅家里。 她舅舅范国庆，蒲县化肥厂后勤处主任，人人称赞的老好人。 实际上，是个变态。 他对许末有变态的控制欲和欲望，一旦许末反抗便鞭打她。 许末从小被他折磨，对他恐惧至极，但是，她依然没有放弃希望，想要考上大学离开他的控制。 范国庆的妻子陈丽娟是农村家庭出身，没有工作，依赖着他生活，不敢反抗他，反而替他打掩护，助纣为虐。 而表弟范成，在这种家庭氛围下，也对许末产生了扭曲的感情。 赵振义和他同班。 他偶然撞见了范成骚扰许末，许末疯狂反抗，他上前想要帮忙，结果听到了关于范国庆骇人听闻的事情。 他整个人惊呆了。 后来。 他因为同情主动接近许末，想要帮帮她。 结果，在两人的相处中渐渐喜欢上了许末。 许末也对他产生了好感，两人的事情被范国庆知道后，他直接发疯，把许末带回家，还给她办了休学。 赵振义冲上门来。 范国庆直接当着他的面欺负虐待许末，他气疯了，打伤范国庆抢走了许末。 许末被心上人看到了最不堪的事情，心生绝望想要自尽。 赵振义直接坦白，并且和她表白。 许末邀请他私奔，逃离蒲县，去南方重新开始。 赵振义犹豫。 许末突然失踪了。 他后悔担心，最后留下一封书信离家出走。 到了约定的城市。 他找到了许末，两人从捡垃圾开始，一步步开始做生意。 然后，有了一番事业。 赵振义心里依然念着家人，于是提出回家乡。 许末没有拒绝。 因此，一家人终于回来了。 可是。 许末的噩梦又出现了。 范国庆贪腐被化肥厂查出来，补了很多钱丢了工作还坐了牢，一家日子很不好过，看到许末过得这么好，便开始死缠烂打。 新仇旧恨。 许末杀了他们父子。 赵振义正好撞见，帮她隐瞒了这件事，并且替她处理了尸体。 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最终。 警方还是调查到了他们头上，赵振义直接出面顶罪，许末知道自己逃不掉，因此直接认了罪。 她判处死刑。 赵振义包庇罪，判处了有期徒刑5年。 上一世。 化肥厂人口失踪案的真相在蒲县引起了巨大的讨论，林素娥怨恨她又一次害了她儿子，心中只有对她的恨意。 重活一世。 回想起许末，她心情格外复杂。 她的确很可怜，但，林素娥依然不想要自己儿子掺和进她的命运。 她的故事，太痛苦，也会让周围人跟着一起痛苦。 说她自私也好，冷漠也罢，这一世，她要做一回棒打鸳鸯的恶人。 林素娥自言自语的呢喃：“不知道现在进展到什么阶段了？” “老二撞见她和范成没有……” “这都不重要！” 她脸色一定：“我只要解决许末那边就好了。” 她也不是冷血无情的人。 许末的悲剧缘于范国庆，她既然知道许末处在水深火热中，有能力也愿意搭把手。 仔细思虑了计划。 她感觉脑袋胀胀的，看了眼手表，已经是凌晨1点钟了。 “居然想了这么久？”林素娥惊讶，然后吹熄了煤油灯，躺下：“算了，赶紧睡觉吧。” 她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一整晚。 她睡得非常不好，梦到了上一世，赵振义被警察用手铐扣住抓走的场面。 醒来。 她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 打开卧室门出去。 赵春兰见了，一脸担忧：“妈，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闻言。 林素娥挤出一个笑：“没有，只是昨天晚上失眠了而已。” 赵春兰信了这个说法，道：“我给你泡一碗蜂蜜水吧，喝了会好些。” 林素娥勉强一笑：“好。” 第146章 只鸡 喝了杯蜂蜜水。 林素娥感觉舒服多了：“春兰，待会儿我去镇上买几只鸡，你有没有什么要我给你带的？” 赵春兰沉吟片刻，道：“家里的淀粉要用完了。 林素娥点头：“行，待会儿我顺便带回来。” 吃过早饭。 她骑着自行车往大兴镇走去。 昨天和春兰说好了，今天要教她做蜜汁烤鸡，土鸡她空间里还有几只，但做手扒鸡却是要用嫩鸡，一年左右的那种。 去了农贸市场。 居然没有找到卖小鸡的。 土鸡、老母鸡和鸡崽子倒是有，可惜都不是林素娥想要的。 最后。 她选了个买鸡的大哥，厚着脸皮上去问道：“大哥，你家有没有养了一年左右的小鸡？” 闻言。 中年男子一头雾水：“有倒是有，你问这个干啥？” 林素娥：“那种鸡你卖不？” 中年男子一脸惊讶：“你要买？” 林素娥点头。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有些为难：“这种鸡个头不大，我一般是养3年左右才卖的，能养到10斤左右，你要是买小鸡，价格不会很便宜，肉质也没有这么紧实……” “没事，我就喜欢吃嫩的鸡。” 林素娥不以为意，直接道：“大哥，你开多少钱？” 大哥一咬牙：“1.5一只，你愿意就卖给你。” 1块5。 不算便宜了。 这种一年大的小鸡，最多也就3斤重，算下来5毛钱一斤了。 而10斤重的土鸡，也就卖3块钱一只。 但账不是这么算，师傅再养1、2年就能多卖一倍，对他们来说还是很划算的。 要知道，现在工人平均工资也就30块钱左右一个月，相当于10只老母鸡。 你要说养殖成本？ 在乡下散养，吃瓜果蔬菜和麦麸，还真的花不了啥子钱。 在脑海里过了一道，林素娥爽快点头：“行，就1块5，给我来10只。” 中年男子瞪大了眼睛：“10只？” 林素娥笑笑：“家里人多。” “小鸡在家里，我家不远，你跟我回家去拿呢，还是在这里等我带回来？” 林素娥想了想，道：“那我等你吧，你大概要好久回来？” “差不多半个小时。” “行。” 和他说定了。 目送老板离开，她悠哉哉出了菜市，来到了供销社。 张淑芬眼睛最尖，第一个看到了她，笑着招呼：“素娥。” 林素娥：“张姐，上午好。” 孙天美也看到了她，露出惊喜的笑容：“林婶子。” 林素娥对她笑了笑，走到张淑芬柜台站定，直截了当：“张姐，给我称一斤的淀粉。” “行，啥子淀粉？” “红苕淀粉。” “好嘞。” 她手脚利索，拿起量勺一舀，放在秤上，不多不少。 放进油纸上，她仿佛在编花篮一样，一丝粉没有漏出来，几秒钟就包好了。 这让林素娥不由得在心里惊叹：厉害呀！ 这个年代讲究工人精神，就是放个螺丝钉，大家也争取当最好的那一颗。 这种精神，是值得发扬和传承下去的。 张淑芬递给她：“给你，5毛钱。” 林素娥接过：“好的。” 给了5毛钱。 “还要啥子不？” “没了。” 买完东西，她也没有离开，而是走到了孙天美的柜台，对她招了招手。 孙天美不解，但还是把头偏向林素娥：“婶子，啥子事？” 林素娥低声道：“你有时间问哈你小姨，啥子时候有空来镇上，和何家一起坐下来吃顿饭，把你们的事情定下来。” 这话一出。 孙天美脸颊一下子红了。 两家家长坐在一起吃饭，不就是定亲？！ 不过。 她去何家见过叔叔阿姨，对他们很有好感，心里面也有些期盼。 “好的，婶子，我问下我小姨。” 林素娥笑着点头：“反正我经常来镇上，到时候有消息你和我说就是。” “好。” 说完。 林素娥也没多待，和她、张淑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离开了供销社。 回到菜市场。 老板还没回来。 她看了眼手表，现在是八点半，按照和大哥约定的时间，他还有大概5分钟左右就应该回来了。 5分钟后。 大哥的身影准时出现。 大哥是用推车推的，上面放了两个大大的笼子，各自放了5只小鸡。 “不好意思，放你等久了。” 林素娥摆手：“大哥太客气了，该是我说对不起才是。” 毕竟。 是她要嫩鸡。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揭过了这个话题，带到了鸡上：“大妹子，你看哈，这10只鸡都是我精心挑选的，每个都是3斤左右，活泼地很，一点儿没有生病。” 林素娥挨个看了，露出了笑：“嗯，都是好鸡。” 她掏出早就准备好的15块钱。 大哥忍不住咧开了嘴露出了上下整齐的8颗牙齿，接了过去。 认真数了数。 “没得问题，是15块钱。” 他眼里带着激动：15块，都可以抵得过卖100只鸡仔了。 “大哥，你全部帮我把脚绑起来，然后丢到一个笼子里，送我一个笼子行不？” 中年男子大方答应：“当然可以。” 一个竹笼子，自己编的又不用钱，莫说送一个给大客户，就是送10个他也不心疼。 他利索绑好10只鸡，塞进笼子里，顿时，笼子挤得满满当当，小鸡难受地不停挣扎和叫唤。 但，都无济于事。 老板叮嘱：“有点重，小心拿好。” 林素娥笑着摇头：“没得事，我待会儿绑在自行车上带回去。” 买到鸡。 她满足地回家。 远离人群，四下无人，立马将小鸡都收进了空间里。 虽然说不用手提，但重量还是存在的。 卸掉重负，她整个人轻盈了起来，两只脚踩地飞快，很快消失在了天际线。 回到家。 是9点半。 中午就吃蜜汁手扒鸡。 看到这么多鸡，赵春兰嘴巴微张：“妈，你咋买了这么多鸡？” “这里起码有10只吧。” 林素娥回答：“就是10只，不过都是小鸡，看起来多，其实没有好多。” “有热水没得？” “和我一起把鸡给杀了。” 赵春兰：“有，不过这么多鸡怕是不够，我再去烧点儿水。” 林素娥：“边烧水边杀鸡就是。” 第147章 蜜汁烤鸡 杀鸡是个技术活。 要想快速杀一只鸡，水温极其重要，冷了拔不下毛，烫了也不行。 不用把鸡解绑。 就这它双腿被绑住的状态，抓住它的脖子，拔掉上面的一层毛，用磨好的菜刀，手起刀落，等鸡咽气。 解开草绳。 丢进热水里，滚几圈就拿出来，用最快的速度拔毛。 5分钟左右。 她就浅浅的处理好了一只。 当然，没有处理得特别干净，到时候在用镊子清理一遍就好。 赵春兰也不用教，一样又快又好。 两母女专心致志处理起小鸡，不知道啥时候，赵振信和赵宝珠走了过来。 他一脸兴趣盎然：“妈，让我来试试看。” 闻言。 林素娥挑眉：“行啊～”说着，把手里拔了大半的鸡递给他，他接过，笨拙地开始拔毛，一根一根得，拔下一根对她笑一下，还挺骄傲。 一旁。 赵宝珠简直是个小舔狗，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小舅舅，小嘴惊呼不断。 “哇！” “哇！！” “又拔了一个！” “……” 赵振信被她夸得，要是有尾巴都要敲上天了。 林素娥哭笑不得。 让他过了把瘾，赶紧把人吆走：“好了，去耍你的。” 赵振信依依不舍。 林素娥故意沉下脸：“中午还想不想吃饭了？！” 赵振信立马乖了。 …… 10点半。 10只鸡都处理好了。 林素娥站在灶台边，赵春兰站在旁边。 “蜜汁烤鸡最重要的是调味，蜜汁蜜汁，是以香甜为主的，需要先腌制40分钟左右。” “先用竹子削好的细尖尖把鸡全身上下戳好了洞，然后加入葱姜，料酒，生抽，老抽，耗油，胡椒粉，蜂蜜、白糖和盐巴。 使劲儿揉匀。 然后，盖上蒸笼，放着等它腌就好了。” 说完。 她手里的动作也停下，抬起头问赵春兰：“都记下没有？” 她语气自信：“记下了！” 林素娥暗暗点头，又道：“正好趁着鸡在腌，我们炒其他菜吧。” “好。” 有了蜜汁烤鸡。 她今天中午不打算做其他荤菜了，最后，决定炒个酸菜笋干，番茄炒鸡蛋，打个青菜豆腐汤。 这3个菜都很简单。 11点半，全部做好了。 值得一提。 这个菜都是赵春兰做的，林素娥在一旁提点和烧火。 涮完锅。 林素娥开始做鸡。 没有蒸箱和空气炸锅，她选择用蒸笼蒸熟。 期间。 在坝子上架了一堆火。 鸡蒸到8分熟，全部捞出来，用筷子戳进肉里固定住。 “春兰，你来拿。”林素娥吩咐赵春兰：“听我的指挥。” 赵春兰脸色严肃：“好的。” 林素娥回厨房拿上调好的料汁，孜然粉、熟芝麻粉、耗油、生抽、盐巴、糖、黄豆酱、料酒、香油和土蜂蜜混合而成。 刷子直接用新的丝瓜瓤。 林素娥：“你看着火，注意不要烧糊了，时不时翻动。” 赵春兰:“好的。” 林素娥：“翻慢一点，我开始刷酱了。” 随着她开始刷酱，鸡的颜色逐渐变得红亮了起来，随着烤制的时间，鸡的油脂分泌出来，油汪汪地十分漂亮。 同时。 一股霸道的香味袭来。 “蹬蹬蹬。” 脚步声急促的响起。 赵振信咽了咽口水，眼神直勾勾看着诱人的烤鸡：“哇！好漂亮，妈，你这是在做啥？” 林素娥挑眉：“蜜汁烤鸡，是不是很香？” 赵振信点头如捣蒜：“嗯嗯嗯。”一脸渴望地看着她。 亲爱的妈妈，给我尝一口吧。 林素娥迎着他眼巴巴的目光，并没有如他的愿：“待会儿吃饭你就晓得，它吃起来更香！” 赵振信：“……哦。” …… 12点半。 烤得差不多了。 林素娥命令赵振信：“小四，去喊你大伯他们。” 赵振信应答：“好的。” 一溜烟就跑远了，就像是后面有狼在追他一样。 林素娥看得好笑：又是个吃货。 不对！ 家里有不是吃货的吗？ 不是她吹，这个家没人能拒绝她的投喂。 10分钟左右。 赵孝勇一群人回来了。 一进门，赵孝忠笑着调侃：“弟妹，你这是做了啥好吃的？香味都传到我们那边了，把我们香得直咽口水。” “是啊。” “太香了，这味道把人馋虫都勾起来了。” “那不是，我肚子都叫了～” “……” 林素娥哈哈大笑：“看来我厨艺还可以哟，威力这么大。” “应该是烤鸡的味道，你们都尝尝看。” 这么多人。 一人一只鸡不现实。 因此。 她一只鸡撕成了4大块，2个鸡腿，2个鸡翅，鸡头被林素娥砍了下来，连着鸡杂，打算晚上拿来做菜。 闻言。 众人迫不及待坐下。 所有人的第一选择，都是蜜汁烤鸡，一吃，都被征服了。 “好嫩，一咬都爆汁了！” “这皮这么脆的吗？” “这个鸡好香，用来下酒绝了。” “……” 林素娥也夹了一块鸡翅，咬了一口，十分满意的点头。 虽然条件简陋，但是味道丝毫不差。 不愧是我，真棒！ 她自夸了一句，招呼道：“大家喜欢就好，不要客气。” 赵春兰吃得很香。 同时，眼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个鸡拿去摆摊的话，应该很不错。 赵振信和赵宝珠吃得头也不抬。 蜜汁烤鸡，简直是小孩儿杀手，没有一个孩子能拒绝。 没有！ 吃得差不多。 众人散开。 赵春兰收拾碗筷。 林素娥陪着儿子和外孙女玩儿了一会儿。 消消食。 上床午睡。 2点半。 起床。 她穿戴整齐，梳了个头，骑上自行车又离开了家。 这次。 她要去九尖村。 昨天答应了王新元把定亲的日子带过去，她不喜欢压着事情，干脆今天就给办了。 之后。 她全部注意力要落到许末那边。 4点10分。 抵达钱秀芝家。 一家人看到她都很惊讶，林素娥寒暄了两句，直接开门见山：“钱哥，何姐，王家那边看了日子，下个月12号想约两家人正式见一面，你们看怎么样？” 闻言。 钱家人都很惊讶。 钱贵生和何大娣互相看了一眼，她立马露出灿烂的笑：“行，我们没得问题。” 第148章 见许末 谈好事情。 林素娥也没有多待，很快返回了家里。 九尖村离得远，一来一回也就差不多就是晚上了。 当晚。 林素娥早早入睡。 第二天。 她上午11点出发，往蒲县走去。 12点05分。 林素娥来到了化肥厂家属楼外的树荫下。 这是回厂里的唯一一条路。 许末的舅舅控制欲强，不允许她住校也就罢了，午饭和晚饭也要求许末回家里吃。 许末没有办法反抗，因为，她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不回家，只有饿死。 等了几分钟，她看到一个气质高冷、长相漂亮的女生穿着校服慢吞吞走过来。 顿时，面露感概：原来，年轻时候的许末长这个样子～ 要不是有媒婆手册，她还真不一定能认出人来。 见人要越过她，林素娥喊了一声：“许末！” 闻言。 女孩儿看过来，看到人，一脸疑惑不解的表情：“您认识我？” 还挺懂礼貌。 林素娥挤出一个笑上前：“许末同学，我是赵振义的妈妈，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赵振义？ 许末想到班上传的闲话，脸上带着一丝了悟。 “好。” 两人回到了树荫下。 树木高大，差不多把两人都挡住了。 许末先发制人：“婶子，你是不是知道班上的事情，您别误会，都是他们胡说的……” 林素娥笑着打断她的话：“许末同学别紧张，我相信你们没有处对象。” 现在没处。 闻言。 许末哑然。 她看得出来，赵振义的妈妈说的都是真话。 “那您……” 林素娥：“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素娥。”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和你合作的。” 许末不解：“合作？” 林素娥点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是的，我知道你舅舅挪用公款的把柄，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揭发他？” 许末瞳孔一缩。 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恼怒：“婶子在和我开玩笑吗？我舅舅把我养大，我怎么可能害他！” “是吗？” 林素娥耸了耸肩，“那行吧，算我白来了这一趟。” 说着。 她转身就要去骑上自行车。 身后。 许末脸色又青又白，双手死死地掐住手掌心。 见林素娥真的打算离开，她忍不住出声：“等等！” 林素娥立马停下动作，笑着看向她。 许末脸色冰冷：“林婶子，您知道什么？” “这重要吗？” 林素娥不想揭她的伤疤。 “我愿意帮你摆脱你舅舅，你就说愿不愿意和我合作？” 这话说完。 她直勾勾看着许末，许末也一眼不眨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最后。 许末声音沙哑：“我！愿！意！” 林素娥眼里忍不住露出一丝真心的笑意：“那好。” 许末冷静的主动开口：“婶子这么帮我，是想要我做什么？” 林素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出了一个建议：“你舅舅出事，单位分的房子会收回去，还要补上你舅舅贪污的公款，你舅妈和你表弟肯定非常恨你，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用这笔钱作为筹码和你舅妈做买卖，让她把你转学到别的省市，你觉得怎么样？” 许末十分聪明。 听到这里，立马反应过来，面前赵振义妈妈的目的，是想要她消失在赵振义的身边。 她做梦都想要摆脱范国庆，林素娥的突然出现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 但是。 一想到她的目的，许末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语气不善：“婶子，我都说了，赵振义和我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而已，只是上次我不舒服他帮了我，对我有几分照顾，但是我们之间顶多算普通朋友而已，你不用担心我会纠缠赵振义同学。” 林素娥并没有生气，认真的点头：“我知道。” 可我不相信振义～ 但是，这话她肯定不能说出口。 见此。 许末怒气一滞。 林素娥看着他，再次确认：“许末同学，你的答案呢？” 许末陷入天人交战。 摆脱舅舅，代价是离开从小生活的地方，孤零零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她能做到吗？ 这时。 一道不耐地男声出现在她耳朵里：“末末人呢？怎么还没到家，平时这个时候已经回来了呀！” “臭小子，不是让你等等你姐吗？” 又一个年轻的声音：“爸，我错了。” 许末下意识露出害怕的表情，一下子屏住了呼吸，整个人缩起来藏在树后面。 见此。 林素娥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抬眼往外面看，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年轻小伙子并肩走在前面。 让许末这么害怕的，只有她舅舅范国庆了吧？ 她看着范国庆的背影，以及偶然转头的侧脸，心里骂了一句：人面兽心。 和几年后失去一切的范国庆相比，现在的范国庆事业正好，整个人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变态。 2人渐渐消失在林素娥眼前。 她转头，看着一动不动地低着头的许末，有些微同情：“别怕，人走了。” 许末眼神动了动。 想到舅舅越来越可怕的控制欲，她心里下定了决心，抬起头对林素娥道：“林婶子，我愿意和你合作。” 林素娥精神一振，伸出手：“合作愉快。” 许末回握，语气迫不及待：“我该怎么做？” 这种压抑的日子，她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林素娥对她招了招手：“咱们这样，再这样……” 听完。 许末脸色严肃的点头：“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林素娥也不再废话：“行，我就不和你多说了，你先回去吧。” 许末点头：“婶子再见。” 见她要走。 林素娥没忍住，叮嘱了一句：“保护好自己。” 许末一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故作平淡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却是红了眼眶。 身后。 林素娥目送她背影离去，神情十分的复杂。 如果事情顺利，这辈子她大概不会再见到许末了吧。 上一世的孽缘，这一世要被她亲手斩断了。 “唉～” 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收回视线，骑上自行车，转身离开。 第149章 儿子，和妈说实话，有喜欢的姑娘没? 时间飞逝。 又到了周六。 赵凤兰一回家，就拉着林素娥说悄悄话：“妈，我和你说，我哥好像是单相思，人家许末一直躲着他，连一句话都不和他说，他还一直坚持不懈主动找她说话呢。” 单相思？ 林素娥并不这样认为。 上一世，老二回家之后，母子彻夜谈过心，她清楚的知道，赵振义是在认识了一学期之后，过年一群人约着出去看电影，两人不小心牵了彼此的手，才开始观察她，慢慢喜欢上她的。 如今，还没到这个份上呢。 充其量，就是同情、可怜和打抱不平罢了。 不过。 这话她自然不能和二女儿说，于是皱着眉点头：“是吗？那我找个机会和他聊一聊。” “妈！” 赵凤兰惊了：“你要找二哥聊天？那我不是暴露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林素娥自信道：“有妈在，他不敢。” 赵凤兰苦笑：当着你的面当然不敢，这私底下还不知道咋收拾我呢～ 不过。 林素娥这是铁了心了。 原本，在动手之前，她就打算和赵振义谈一谈话。 见此。 赵凤兰整个人肩膀耸拉下来。 林素娥摇了摇头，哄道：“行了，为了补偿你，我给你2块钱奖金，怎么样？” 赵凤兰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清脆回答：“好！” 林素娥当即给了钱。 赵凤兰立马揣兜里，左右看了看，就像是地下党一样，神神秘秘道：“妈，你放心，日后哥哥弟弟们有情况，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林素娥：“……” 这倒也不必。 吃了饭。 林素娥喊住了要回房的赵振义：“老二，你跟我回我屋里，我有时间找你。” 赵振义一头雾水，点头：“好的。” 进屋。 林素娥把门给关上。 赵振义主动问道：“妈，找我什么事儿啊？” 林素娥直奔主题：“儿子，你和妈说实话，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闻言。 赵振义愣住。 赵振义瞳孔地震。 赵振义灵光一闪，又好气又好笑：“是不是赵凤兰告诉你的？！” 气得不叫妹妹了。 林素娥默默的点了点头。 赵振义喃喃自语：“……果然是她，难怪曾云说每天都在教室外面看到这妮子～” 林素娥一言不发看着他。 赵振义无奈的解释：“妈，这没有的事情，我和许末就是普通同学关系。” 林素娥问道：“那你妹妹说你每天主动找许末说话？” “这是因为……” 赵振义脱口而出，刚说几个字，脸色一变，死死地闭上了嘴巴。 林素娥追问：“因为什么？” 赵振义第一次说不出话来：“因为，因为……” 如果他愿意，可以找无数种理由解释；但是，他不想对老妈撒谎。 见状，林素娥语气带着落寞：“儿子，有什么是妈妈不能知道的吗？” 这话一出。 赵振义慌了：“不是，妈，这件事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林素娥眼睛睁大，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那就慢慢说，不着急。” 赵振义犹豫了一下，缓缓道来：“是这样，那天我中午去邮局寄东西，然后就碰到……” “居然有那种人渣，许末和我好歹同学一场，要我不管不顾，我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听完。 林素娥第一反应：寄土蜂蜜的时候碰到的，难不成我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下一刻。 她摇了摇头。 并不是，只是这一世凑巧罢了。 上一世，没有送蜂蜜这回事儿，老二不也遇到了。 看来。 两人之间真的有肉眼看不见的缘分。 孽缘啊～ 心里叹息，她眉头紧皱：“居然有这种事儿？许末是个可怜人。” “我们得想办法帮帮她。” 赵振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妈，你说我们想办法帮她……” “遇到这种事，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林素娥点头，然后又道：“这件事儿，你不要插手，交给我来办吧。” 赵振义忙追问：“妈，你打算怎么办？” “先调查一下范国庆一家再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对了，这是大人该管的事儿，你就别管了，安心在学校读书。” 赵振义语气动容：“谢谢妈。” “和妈还客气？”林素娥笑着挥手：“行了，出去写作业吧。” “好的。” …… 他出去。 林素娥坐在床上，脸色沉思。 因为上一世的经历，她知道范国庆贪污的公款放在什么地方，还知道他是用什么方式、手段贪污的，因此，想要扳倒他很简单。 但是。 这封信不能由她写。 虽然这个年代没有监控，但是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难保她不会被查出来。 范国庆和她没有任何交集，她为什么知道地这么清楚？ 为什么要举报他？ 这不好解释。 所以。 信得是许末写。 名义嘛，就是大义灭亲，不愿意看到舅舅误入歧途。 学生，总是嫉恶如仇的。 当年，连亲生爹妈都能举报，更何况是这种事儿呢？ …… 25号。 她去见了许末。 “今天之后，就不能后悔了？” 许末郑重点头：“我知道。” 林素娥问道：“申请表签好没有？” “签好了。” 林素娥递给她5张大团结，叮嘱道：“这是50块钱，你先拿着，等交完举报信，你就不要回去了。” “一直待在宿舍，知道吗？” 这年头，老师和学校都很负责，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学生在学校里被人打骂的。 听到这话，许末眼神微动，伸手接过钱，露出笑容：“嗯，知道了。” 林素娥：“那好，我走了。” 许末眼底有些不舍。 林素娥转身骑了两下，转过头严肃无比：“千万保护好自己。” 许末重重点头。 …… 第二天。 她一大早到了化肥厂，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一屁股坐下，耐心等待。 当天。 无事发生。 又一天。 11月27号，后世感恩节那一天，林素娥亲眼见证一群警察将范国庆押走，身后跟满了化肥厂的人，纷纷对他怒目而视，骂骂咧咧。 “范国庆你个卑鄙小人，社会和国家的蛀虫，我就说为什么我的医药费一直报不下来，原来是你在搞鬼？！我儿子因为你，耽搁到了现在还没找到媳妇儿，你去死吧！” “看病的血汗钱你也贪，几十年的同事就这么狠心？” “呸！” “恶心的东西。” “……” 第150章 紧急情况 这时。 一个死死低着头打算偷跑的中年妇女被揪了出来。 “陈丽娟，你给我站住！” “rnm，赶紧还钱！” “mmp，你男人贪污了单位这么多钱，你肯定晓得吧？” “滚出化肥厂！” “……” 陈丽娟衣服头发乱糟糟，使劲儿挣扎：“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撒谎！” 林素娥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吐槽了一句。 上一世。 范国庆落网，足足贪污了5多万公款，在这个年代，已经可以在北京买几套四合院了。 这一家子出手阔绰、吃香的喝辣的，是范国庆这个工资供得起的？ 别的不说。 现在陈丽娟脖子上还戴着一条极有分量的金项链呢。 她刚注意到这里，愤怒的化肥厂工人们也看到了，有人一把将链子扯出来，声音尖锐质问：“你不知道？那你这金项链哪儿来的？” “范国庆他买得起吗？” 陈丽娟脸色慌乱，强撑着否认：“这金链子是我省吃俭用买的……” “放你娘的狗屁！” “真当我们是傻子呢？” 有人暴躁扯开了金项链：“拿来把你。” 陈丽娟疯狂尖叫：“把我的金项链还给我，你们这群强盗……” 那人不屑：“哼，你这是赃款，要没收的。” “就是。” “大家伙儿再看看手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她扒拉下来。” “行。” “没错。” “……” 众人附和。 “啊啊啊！”陈丽娟疯狂挣扎：“滚，你们滚开……” 可是。 却无济于事。 好一会儿，众人散开的时候，她更狼狈了，脸上还多了青青紫紫的伤痕。 这是刚才有人偷偷打的。 看上去，好不凄惨。 不过。 林素娥眼神冷漠，甚至带上了一丝快意，丝毫不同情她。 比起许末遭受的，她这不过是小意思罢了。 记得上一世，许末杀了范国庆父子，警方调查出，范国庆从8岁开始虐待许末，不让吃饭、冬天关在阳台吹冷风、罚跪在地板上、脱了用鞭子抽…… 但是。 对于陈丽娟来说，却近乎让她崩溃，大叫着跑走：“啊啊啊……” 众人没再追上去。 身后。 林素娥想了想，骑上自行车跟了上去。 一路跟着她，见她到了三中，直往学校里面冲。 保安大爷一时没察觉，竟然真的让她跑了进去。 反应过来。 他立马追了上去，厉声道：“前面的，赶紧停下！” 陈丽娟置若未闻。 见此。 林素娥心里一跳，有不祥的预感。 她顾不上私闯学校，骑着自行车冲进了学校。 自行车很快。 她赶上了保安大爷，大哥看到他，脸色仿佛见了鬼一样：“大妹子，你……” 林素娥飞快的解释：“大哥，这是高一一班许末的舅妈陈丽娟，许末舅舅贪污公款，许末大义灭亲举报，现在她舅舅被警察抓去调查了，陈丽娟怕是要对许末不利，咱们赶紧把她抓起来吧。” 闻言。 保安大爷脸色大变：“什么？！” 他跑得更快了。 林素娥比他还快，几秒钟越过了陈丽娟，跳下自行车，用尽全力扑倒了她。 陈丽娟疯狂挣扎：“你是谁？！赶紧放开我！” 林素娥有些按不住。 好在，保安大爷及时跑了过来。 他语气严肃：“同志，你冷静点儿，这里是学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陈丽娟见挣扎不开，表情狰狞，放声大叫：“许末，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贱人，我和你舅舅好心收留你，把你拉扯长大，你把你舅舅送进牢里，你不得好死，你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 “许末，你出来！” “许末，你这个畜生，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个勾引舅舅的烂货……唔唔唔…你…” 林素娥拼命捂住了她的嘴。 陈丽娟目眦欲裂地瞪着她，眼神仿佛要把她给杀死。 林素娥眼神冰冷刺骨地看了她一眼，忐忑不安地看向保安大爷。 保安大爷皱着眉头，恰好和她对视，提出建议：“学生快要下课了，让孩子们看到不好，我们一起把她先控住在保安室里面，你看怎么样？” 林素娥重重点头：“好。” 心里，却有些沉重。 保安大爷听到了，会不会传出去…… 保安室。 两人齐心合力，把她绑在了保安室的椅子上，嘴巴用一块擦灰的布给塞住。 保安大爷看着林素娥：“我先去给领导报告一声，麻烦你守着一下。” 林素娥不动声色：“好。” 实际上。 他一走，林素娥疯狂朝着高一一班跑去，万幸陪着赵振义他们来报到了一次，知道他们班在哪儿。 幸运女神站在她这一边。 她刚赶到高一一班的楼层，下课铃声响起，来到教室门口，一眼就看到了许末。 她喊了一声：“许末！” 许末抬起头，见到她，脸色大变，大步走了出来。 “婶子……” 林素娥大声打断她的话：“别说话，快跟我走。”拉着她狂奔。 教室内。 学生们一头雾水。 很快，没再在意这个插曲。 除了。 赵振义和曾云3人。 ”老赵，这不是咱妈、呸，咱阿姨吗？” “是啊！” “我没看花眼吧？” “她咋来找许末？” “……” 说着。 曾云对他挤眉弄眼：“老赵，你老实说，是不是和许末已经见过家长了？” 赵振义一副深思的模样，完全没有理会这3个损友。 妈怎么突然来找许末？ 她们啥时候联系上的？ 难不成，妈已经行动了…… 他有些坐不稳，起身往外面走到阳台，往下看却什么也看不见。 曾云几人跟过来。 “老赵，你这是咋了？” “对啊！” “发生什么事儿了？” 闻言。 赵振义摇了摇头：没事儿。” 转身坐了回去。 …… 20分钟后。 保安室。 保安大爷身后跟着几个眉头紧皱的男男女女走了过来。 一看。 有个中年妇女失声惊呼：“许末同学？！” 此人叫朱清，许末的班主任。 闻言。 其他人脸色各异。 许末苍白着一张脸，声音沙哑的喊人：“朱老师。” “主任，老师们好。” 第151章 过关 几人面面相觑，朱清问道：“许末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素娥出声回答：“我去叫的人。” 众人这才把注意力投向了她，仿佛才看到她一般。 “你……” 保安大爷解释：“主任，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位同志。” 一个中年男子，也就是保安大爷口中的主任审视的看着林素娥：“同志，你说许末舅舅被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素娥镇定自若，解释道：“主任好，我叫林素娥，是高一一班赵振义的妈妈，赵振义和许末是同学，报到时见过面，因此，我也认识许末。” “事情是这样的，我准备去化肥厂买农药，正好撞到警察抓人，原本，我也不知道抓的是谁，听化肥厂的工人们议论，才知道是许末的舅舅。” “也知道这人是许末舅妈，还听说是许末向厂里写的举报信。” “陈丽娟朝着学校狂奔，嘴里还一直喊着许末的名字，我猜她要对许末不利，不放心就跟在她后面。” “果然，她冲进了学校。” “后面的事情，保安大爷应该告诉了你们。” 众人听闻，都点了点头。 主任语气温和：“林同志，你很有警惕意识，今天多亏你帮着抓住了陈丽娟，否则怕是要吓到学生们，我代表学校谢谢你。” 林素娥笑着摆手：“主任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的。” 主任又道：“不过，林同志，我们有些话想要单独问一问陈丽娟和许末，能请你暂时出去一下吗？” 闻言。 林素娥看了许末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好的，没有问题。” 主任：“不好意思了～” 林素娥摇头：“没事儿。” 然后，问道：“主任，我自行车丢在学校里面，我可以进去取出来吧？” 主任点头：“当然可以。” …… 出去。 她眉眼紧张了起来。 陈丽娟应该不会乱说……吧？ 上一世。 许末杀人真相大白，大家知道了她遭受的事情，却并没有一味的同情她。 有些人觉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真是操蛋！ 因此。 她不希望范国庆对她做的事情曝光，这对于许末来说，是一种不吝于死亡的酷刑。 但。 她此刻什么也做不了。 心不在焉的回到了案发地点，她抬起倒在操场上的自行车。 试了试。 链条没坏。 不过。 为了不走，她磨磨蹭蹭，装作自行车坏了的样子在修理。 虽然他们没看她，但是做戏得做全了。 大概20分钟左右，主任一群人走了出来，目送陈丽娟出了校门，然后一起离开了。 保安大爷尊敬的目送领导离去。 见状。 她赶忙骑着自行车过去：“大哥，怎么样了？” 保安大爷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事儿了，许末舅妈已经恢复了平静，也承诺不会家暴许末同学了。” 林素娥大大地送了一口气：“那就好。” 许末走了出来。 她赶忙看了过去。 许末飞快对她点了点头，然后道：“婶子，今天谢谢你了，要不然她到我班上来闹，我真的没脸见人了。” 林素娥快速摇头：“不用谢。” “行了，没事儿了，你快回去上课吧。” 许末点头。 她看向保安，一脸感激：“保安大爷，也谢谢你。” 保安大爷摆了摆手。 许末离开。 林素娥也不打算多呆：“保安大爷，那我也走了。” 保安大爷低声开口：“大妹子，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 林素娥心里咯噔，面上一脸疑惑：“什么？！” 保安大爷深深看了她一眼，笑呵呵：“没什么，大概是我听错了吧。” 林素娥：“哦。” “那我走了？” “好。” 身后。 保安大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呢喃自语：“糊涂好啊～” 前面。 林素娥眉头紧皱。 保安大哥肯定是怀疑了什么，但是他这么问，十有八九没有告诉主任他们，最后又说了那句话…… “不管了。” “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 那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陈丽娟突然改口呢？ 时间要回到林素娥拉着许末往保安室冲的时候，路上，她长话短说告诉了许末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舅舅被抓了，你舅妈疯了，什么话都说……” 不用点明。 许末脸色剧变。 林素娥感觉安抚：“不用担心，我及时捂住了她的嘴，现在用抹布把她嘴巴堵住，然后绑在保安室里面。” “保安去找学校领导了，在他们到之前，你得赶紧唬住你舅妈。” 闻言。 许末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又郑重点头：“我知道了，我就按婶子教我的。” 林素娥点头：“嗯。” 抵达保安室。 陈丽娟看到许末，整个人在椅子上疯狂挣扎了起来。 许末冷着脸进去，把门关上。 林素娥守在门外，时刻准备在保安大爷他们回来之前出声提醒。 里面。 许末直截了当：“舅妈，你把舅舅对我做的事情说出来，舅舅可就不止坐牢了，你想要害死他吗？” 这话一出。 陈丽娟挣扎的力度小了。 见状，许末脸色一缓，道：“你听进去了，和我点个头，我把你嘴里的东西去了。” 陈丽娟点了点头。 她伸手把抹布拿了出来。 陈丽娟当即破口大骂：“小畜生，你把你舅舅害成这个样子，还敢威胁我？！” “反正已经这样了，我也不在乎了，我们同归于尽！！！” 许末脸色冷漠：“舅妈，舅舅这些年怎么对我的，你心知肚明，我就算杀了他，我也没有错。” “他要是死了，在地下也没有脸面见我妈，他的亲妹妹。” 说着，她话音一转：“时间不多，我也不说废话了。” “我们做一笔交易。” 闻言。 陈丽娟一怔，下意识问道：“什么交易？” “舅舅贪污了这么多钱，厂里肯定要把他贪污的公款补上来，抄家是一定的，家里的房子是厂里分配的，也大概会收回去。” “舅舅的祖宅，肯定也要抵债。” ”你和范成只能住大街，而且蒲县这么小，舅舅做的事情肯定整个县都会知道，到时候，都会对你们指指点点。” “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们母子离开这个地方重新生活。” 听到这话。 陈丽娟陷入沉默，许久：“你给我钱，你哪里有钱？” 许末冷漠：“这你就不用管了。” 陈丽娟心里暗道：许末这小兔崽子说得不错，厂里肯定要把钱补上，她是知道范国庆贪了多少的，家里全部填进去也补不齐，到时候没有钱，她和成儿生不如死。 既然这样，还不如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这么想着，她看向许末：“你能给我多少钱，少于500休想我答应！” 第152章 春秋笔法 许末咬牙：“你……” 挣扎了好一会儿，用牙缝里挤出来，一字一句：“最多500。” 陈丽娟生怕她反悔，立马敲定：“行，就这么多！” 许末不急不缓地开口：“钱我给你，你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陈丽娟眉头紧皱：“什么？” 许末：“我要转学去深市，你替我办好。” “转学？深市！”陈丽娟大惊：“你想要和我们断绝联系？” “难道不应该？” 许末冷漠反问：“你觉得，我还会对你们有一丁点留恋不舍吗？” 陈丽娟哑口无言。 同时，她心里暗道：从许末这贱丫头敢举报她舅舅，就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个疯的，这些年，自己和成儿对她做的事情，难保她没有怀恨在心，要是发疯举报他们…… “好，就依你。” 许末点头：“那好，待会儿学校领导要来，你知道该怎么说。” 陈丽娟：“……放心。”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 林素娥放下一段心事，哼着歌回了家。 …… 一晃。 又是好几日。 29号晚上，周六。 赵振义和赵凤兰放假从蒲县回来，一家人吃完晚饭。 赵凤兰迫不及待拉着她，悄眯眯道：“妈，出大事了！” 林素娥看了一眼慢一拍的赵振义，眼神示意他等一下，带着赵凤兰回了屋。 关上门。 没等她问，赵凤兰语气激动：“妈，许末要转学了！！！” 果然如此。 林素娥眼里闪过了然。 赵凤兰没留意她不正常的淡定表现，自顾自继续说：“这也就罢了，这些天学校都在讨论的是另外的事情。 也和许末有关系。 许末父母早逝，她舅舅收养了她，但最近，许末举报了她在化肥厂工作的舅舅贪污公款，查出了好几万，她舅舅被抓进派出所了！” 林素娥下意识问道：“学校怎么说许末的？觉得她做的对还是不对？” “妈，你怎么知道我接下来要说这个？许末举报亲舅舅，在学校里闹得很大，大家分成了两派，一派觉得许末心太狠，连自己亲舅舅也举报，这些年她能吃饱饭读书，都是靠她的舅舅。 他们甚至还说，许末也不干净，因为她也花了自己舅舅贪污的公款。 另一派，则是大力支持赞扬许末的做法，觉得她有正义感、不感情用事，是无产阶级的好伙伴。” 说完。 她扬了扬下巴：“我是后一派，许末什么也没做错，他舅舅作为化肥厂的领导，厂里给他分配了房屋，每个月还有工资，他已经过得很好了，可是，还不满足，损害厂里的集体利益，这种人应该受到严惩。” 等她说完，林素娥笑着点头：“没错，我也这么想。” “是吗？” 赵凤兰大喜：“我就知道妈会理解我。” 下一刻。 她反应过来正题，愁眉苦脸：“可是，许末姐要转学，我哥该怎么办呀？” 林素娥：“……” 这闺女，咋就死心眼认定了许末是她未过门的嫂子呢？ 下一刻。 她下定了决心，不能再继续让赵凤兰这么想下去，免得在赵振义面前一直提起这个事情，最后搞出什么事情来。 然后。 她脸色一正：“我问过你哥了，他并没有喜欢的人，你别瞎操心了。” “啊？” 赵凤兰傻了：“那……” 林素娥沉稳解释：“这是因为你二哥看到许末被他表弟欺负，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想要帮助她，你看到他和许末拉拉扯扯，就是在谈这件事儿。” 听完。 赵凤兰惊讶之余，又恍然大悟：“我就说二哥这么受女生欢迎，但一直对女生很疏远，怎么突然对一个女同学这么特别……” 林素娥挑眉。 没想到，自家老二还是个香饽饽呢～ “好了，事情说清楚了，你以后也别再说许末和你二哥了，知道不？” 赵凤兰沮丧：“放心，不会了。” 林素娥看着她的表情，有些难言：这副样子，怎么和上一世外孙女磕cp一模一样？ 甩了甩头。 她开口：“没别的事儿，就出去吧。” 赵凤兰：“好。” 她刚出去，赵振义立马走了进来。 他开门见山：“妈，许末舅舅被举报的事情是你干的吗？” 林素娥直接承认：“没错。” 赵振义：“你是怎么……？” 林素娥解释：“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花了钱找人帮我查的。” “查出范国庆贪污的事情，我立马去找了许末，把选择权给她。” “最后，她举报了。” “范国庆就被抓走了，范家的房子、票子、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都要被没收，陈丽娟发疯要来学校和许末鱼死网破，我恰好看到，阻止了她。 也就那天我来找许末。 我给了许末一笔钱，让她和陈丽娟做了交易，给她转学，从此，两人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其中。 她用了些春秋笔法，比如说是她先去找的许末，而不是听儿子说明了事情才去找的许末。 不过，就算是日后赵振义和许末再次偶遇说起这个事情，也发现不了不对劲儿。 听完。 赵振义又震惊又高兴 震惊在于老妈居然这么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许末给拯救了。 高兴是替许末高兴，她终于能够逃离魔窟了。 毕竟。 他知道许末表弟范成也不是个好东西，要是许末和他在一起，担心她会遭遇不测…… 好在。 老妈做事周全。 “原来是这样，那许末打算转学到哪里去？” 闻言。 林素娥微讶：“你不知道许末要转学去什么地方吗？” 赵振义摇头：“许末一个人也没有说。” 第一反应。 许末是因为自己，故意不告诉赵振义的。 第二反应。 肯定了第一反应。 毕竟。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这么想着，她心里对许末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不少。 面上。 她想了想道：“我知道，但我不能告诉你。” 赵振义:“？” 林素娥理直气壮：“我想许末不告诉你们，是想告别过去，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赵振义若有所思。 “妈，你说的有道理，我不问了。” 第153章 送别许末 依次和两个孩子谈完心。 林素娥走出去准备洗漱，赵振礼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妈，你和二哥、二姐说什么悄悄话呢？” 她没好气：“小孩子家家的，打听这些干啥？” “时间不早了，赶紧都去洗漱！” 林素娥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这件事儿，对于她来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闻言。 赵振礼缩了缩脖子：“哦。” 赵振信、赵玉兰对视一眼，乖巧地跟在了后面。 赵春兰抱着宝珠，没有开口的意思。 …… 第二天。 早上8点钟。 林素娥抵达了蒲县火车站，月台上人头攒动，一个角落里。 她看着对面的许末，递上了一袋东西：“这是些饼干、蛋糕、水果罐头、肉脯啥的，你拿在路上吃。” 许末摆手：“婶子，你帮了我这么多，我欠了你这么多钱，怎么能还要你的东西，这我不能要，你赶紧收回去吧。” “哎呀！” 林素娥直接塞到她手里:“你那个舅妈我还不知道，她会管你吃喝？给你就拿着。” 许末无法反驳，接了过去：“谢谢婶子。” 这时。 火车轰鸣声出现。 她看了看：“车要来了，你快回座位上吧，我就不留你了。” 许末点头。 转身走了两步，猛地回头：“婶子！” 林素娥：“嗯？” 许末鼓起勇气：“婶子，我能给你写信吗？” 理智告诉自己，拒绝她；但是，对上许末小心翼翼的眼神，她心一软：“可以，但你最好不要用真名。” 许末双眼蹭亮。 “好。” 林素娥忍不住多说了一句：“里面有个红包，你放好，以后有困难就告诉我。” 许末眼睛更亮了。 林素娥有些不自在：自己真是说太多了！ “一路顺风，我就不送了。” 留下这一句，她转身挤到了人群里。 身后。 许末低头翻找了袋子，看到一个红包，用力抓紧在手心。 …… 送别许末。 林素娥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惆怅。 好在。 很快她就顾不上这个了。 步入12月，天气越发是冷了起来，林素娥才惊觉孩子们的棉衣不是不合身，就是打满了补丁，棉衣里面的棉花更是结成一块一块的，根本保不了温。 她大手一挥：都买新的。 一人做2身。 除了远在蓉城的老大，12月7号，趁着周日，她带着一家人去蒲县，自己选布料。 百货商店。 一群人欢欢喜喜地涌了进来。 赵振礼第一次来，一双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 “哇！” “好多玩具，铁青蛙、陀螺、卡片、玻璃弹珠、小人画……” 赵玉兰也是双眼亮晶晶：“蜡笔、水彩笔、贴纸……” 赵振信来过一次。 于是，仰着小脸，得意得开口：“这里我熟，我来逛过一次，除了这个，还有可多好玩的了！” 这话一出。 赵振礼和赵玉兰凑到他身边。 赵振礼：“真是？那你快给我说说～” 赵玉兰眼巴巴看着。 赵振义和赵凤兰也是第一次来百货商店，眼神一直环顾四周，但相比几个小的来说，表现得很沉稳。 小宝珠在妈妈怀里，嘴里含着奶糖，好奇地看着四周。 布料区。 林素娥一群人一来，整个柜台就围满了人。 柜台的年轻女子皱了皱眉，她当即笑道：“美女同志，我们来看布料。” 果然。 没人能拒绝“美女”2字。 销售员肉眼可见地热情了起来：“哈哈，这位大姐，多谢夸奖，看布料啊，那你来对地方了。” “整个蒲县，我这儿的布料，绝对是最齐全的。” 林素娥笑呵呵：“这真是太好了，同志，你能一个人负责这么大的布料区，一定是有大本事的。” 闻言。 销售员喜不自胜：“大姐客气了。” 先夸长相，再称赞能力，她彻底沦陷了，主动开口：“大姐，你这是准备做啥？” 林素娥笑：“这不是冬天来了，我想给孩子们一人做2身新棉服。” “我想让孩子自己选，行不？” 售货员想也不想就回答：“那当然没问题了。” 说着。 她温柔地看向赵振礼：“这位小同志，你想选啥子花色呢？” 赵振礼也不怯场，直接问道：“有小人画的吗？” 售货员脸色一愣。 赵凤兰无语了，拍了一下他的头：“好生说话，选这里有的。” 赵振礼悻悻然：“哦。” “美女姐姐，我想要那个绿色和红色的。” 闻言。 售货员立马露出笑容，一点儿也不在意刚才赵振礼的调皮，笑呵呵道：“好的，我给你拿。” 一旁。 林素娥一言难尽。 儿砸啊，你这么黑，选绿色和红色的料子，是真的一点儿不在意印象了？ 阻止？ 还是不阻止呢？ 她陷入天人交战，最后，决定尊重孩子自己的选择。 之后。 赵振义他们也分别选了布料。 赵振仁不在，她帮着选了两个料子。 当然，林素娥也没有亏待自己，同样给自己选了两种料子：白色偏黄的碎花棉布、深红色牡丹花棉布。 他们买得多，有优惠，最终是3毛钱一尺。 林素娥、赵春兰、赵振义、赵凤兰、赵振仁他们平均8尺布料够一身了。 赵振礼、赵振信、赵玉兰和赵宝珠平均6尺布料也够了。 所有布料买下来，花了38.4毛。 比起的确良的价格，真是便宜太多太多了。 除此之外。 还需要买棉花。 林素娥准备做一身薄的，一身厚的，薄的3斤棉花，厚的5斤棉花。 总共需要72斤棉花。 现在棉花不便宜，1斤要2块，总共花了144块钱。 买完，差点儿把人家库存的棉花给清空了。 好在。 百货商店还算有实力。 ……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 林素娥自然不会带着孩子就这么回去了，买完东西，让他们自己去逛一圈，每人挑选两样玩具。 中午。 在国营饭店吃了一顿。 下午。 大巴车停下，林素娥一家人从车上下来。 赵振礼兴奋不已：“妈，今天太好玩了，下次咱们再一家出去玩吧。” “行。” 赵玉兰紧跟着问道：“妈，你带我们去的裁缝铺，是不是就上次给我们做衣服那家？” 林素娥点头：“没错。” 第154章 玉兰:嬢嬢教我做衣服吧 载缝店。 秦茹正在看着女儿严欣欣做作业，听到脚步声看过去，立马露出惊喜的笑容：“林姐，好几天没看到你了，这是你儿女们吗？” “嗯。” 林素娥点头：“这不天气越来越冷了，我想做几件棉服，恰好孩子们放假，正好带他们来你这里直接量一下尺寸，孩子们一天一个样，上一次的尺寸估计都变了。” 自从上次林素娥在她这里做了衣服，还给她了一些款式上的灵感，2人之间一直有联系，最主要的原因，是裁缝店就在供销社不远处的地方，几乎都能碰到。 “没错。” 秦茹笑容灿烂，看到了料子和棉花，忍不住面露惊讶：“林姐，你买了这么多，是打算做几件？” 林素娥：“总共18套棉服。” “嘶～” 秦茹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心里却火热不已。 1套大人的收费5块钱。 1套小孩子的收费3块钱。 有了这笔生意，这一个月的房租生活费都不用愁了，甚至过年还能给父母包个红包。 脑子里想了很多，面上不过一瞬间，她热情招呼：“婶子，你先坐。” 搬了一个凳子。 林素娥也没客气，坐下去，看着身侧害羞好奇地看着他们的严欣欣，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欣欣在写作业呢？” 严欣欣点头，乖巧地喊她：“林婶婶好。” 2人见过好几次面，她也认识林素娥。 “真乖！” 林素娥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恨铁不成钢的看向赵振礼：“比我家老三强多了，他怕是一个字也没写呢。” 闻言。 赵振礼心虚不已。 为了不被收拾，他脑子转得飞快，看向秦茹：“嬢嬢，你来帮我量尺寸吧。” 秦茹自然答应：“行，你读一个。” 她拿出工具，让赵振礼张开双臂，挺胸抬头，开始量了起来。 很快量完。 然后，在本子上记录了下来。 写完。 “好了。” 赵振礼积极主动，又开口：“老板，这两个颜色是我的，我亲自挑的，好看吧？” 秦茹抬起头。 一大红一大绿，将把它们拿在手上的赵振礼的脸衬托得更加黝黑，让人不忍直视。 她整个人呆了。 好一会儿，语气艰难：“很、很特别。” 不愿多看。 她飞快记下，快速进入到下一个：“第二个那个来？” 赵玉兰自从进了裁缝店就双眼发亮认真观察，闻言立马踮起脚尖举起手：“我我我！” 秦茹一笑，温声招手：“行，你来吧。” 赵玉兰兴奋地上前。 “双手伸直。” “好的。” 秦茹认真给她量，赵玉兰忍不住好奇：“嬢嬢，这店里的衣服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秦茹回答：“是呀。” 赵玉兰眼里闪过崇拜，发自内心道：“真厉害，嬢嬢，做衣服难不难？” 被夸了，秦茹心里高兴，脸上笑容加深：“不难，学会用缝纫机就更简单了。” 赵玉兰眨巴眨巴眼睛：“缝纫机？” 秦茹指给她看了看：“就是那个。” “哇！”赵玉兰张大了嘴巴：“这就是缝纫机，妈妈上次给我买的漂亮裙子就是缝纫机做的吗？” 秦茹点头：“对。” 赵玉兰双眼充满了好奇和兴趣，脱口而出：“嬢嬢，我也想学做衣服，你能教我吗？” 秦茹一愣，然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行啊，你在镇上读书吧，以后有空到店里来，我教你。” 她并没有当真。 小孩子向来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赵玉兰脆声道：“好。” 林素娥听了全程，失笑着摇了摇头，心里也没有当一回事儿。 理由嘛～ 和秦茹是一样的。 小孩子向来做事三分钟热情。 以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让她感到很是震惊。 扯远了。 赵振礼、赵玉兰、赵振信、赵宝珠、赵春兰、赵凤兰、赵振义依次量了。 林素娥是最后一个。 “我就不用量了，尺寸也没变化，我直接报给你吧。” “没变化？” 秦茹摇了摇头：“那不用报给我了，我这里记下了的，分别是……，对吧？” 林素娥点头：“没错，那我把我家老大的报给你？” “也不用了。” 秦茹回答：“我这里还是记下了，是……” 听完。 林素娥点头表示肯定，感叹道：“秦老板，没想到你记得这么仔细，佩服，你这做生意的劲儿，一定会生意兴隆的。” 秦茹喜不自胜：“那就多谢林姐吉言了。” 林素娥笑了笑，说回正题：“秦老板，这些棉服，每人是两套，一半做5斤重的，一半做3斤重的哈。” 秦茹：“行。” 林素娥：“怎么收费的呢？” 秦茹脸色一正：“棉服工序更复杂，我这边大人的是5块钱一套，小孩子的是3块钱一套。” “打比方说，这个小伙子就是5块钱一套，这个就是3块钱。” 前一个是赵振义，后一个是赵振礼。 林素娥懂了：“那我就是5个大人的，4个小孩子的。” 秦茹点头：“没错。” 林素娥开始算加工费：“5个大人，1人2套，1套5块钱，就是50块钱；4个小孩儿，1人2套，1套3块钱，就是24块钱。 总共加起来，就是……” 赵振礼跳起来大声回答：“我晓得，74块。” 林素娥睨了他一眼，表示了肯定：“对。” 赵振礼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 林素娥没再理会他，看向秦茹:“秦茹，你好久能做出来？” 秦茹思考了片刻，给出了个时间：“半个月吧。” 林素娥点头：“行。” 慢工出细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反正，家里也不是没有棉服，讲究着穿一穿吧。 “林姐，对于棉服，你有没有什么要求？” 林素娥摇头：“你看着办就是。” “那好。” 最后。 林素娥给了35块钱的定金，就带着孩子们离开了裁缝铺。 此时。 已经是下午4点钟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往家的方向走。 …… 与此同时。 深市。 火车站大门口，陈丽娟眼神复杂的看着许末：“我走了，以后你好自为之。” 第155章 买猪做腊肉 许末表情冷淡：“你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再主动联系你。” 闻言。 陈丽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恼羞成怒：“那样最好！” “你还没成年，以后一个人在外面被欺负了，千万别来烦我。” 许末眼皮不眨：“放心。” 陈丽娟：“……” “哼！” 冷哼一声，丢下一句狠话：“你自己别后悔就是了。” 她转身进了火车站。 一步一步踩得很重，仿佛在泄愤一样。 许末表情不变的移开了视线，就要离开，突然，她的眼神黏在火车站一个男人身上，表情剧变。 “爸爸！” 许末不敢相信，使劲揉了揉眼睛，定眼一看，哪里还有人？ 她疯狂冲上去。 “没人！” “还是没人！” “这里也没有……” “……” 最后。 她失魂落魄站在原地，呢喃自语：“难道是我看错人了？” “对！” “是看错了，爸爸早就走了，大概率是长得像的人罢了。” 许末自嘲一笑：“我真的太痴心妄想了，居然觉得爸爸没死，这怎么可能？！我这种霉星，这么幸运的事情怎么会轮到我……” …… 这些。 和远在蒲县大兴镇水口村的林素娥毫无关系。 她准备做香肠腊肉了。 这是川省人每年必须做的东西，各个市县，甚至每家每户味道都不一样。 当然，都同样美味。 今年。 林素娥兜里有钱，自然不会小气，她打算直接定一只猪。 村里基本家家户户都养了猪。 他们家，赵孝生生病前也是养了的，可惜后来他病重为了给他凑钱看病，全部都卖了，连猪圈都一起打包。 猪圈的位置，就在现在一起修的旱厕旁边。 厕所臭。 猪圈也臭。 基本上，村里的厕所不是修在柴房里面，就是修在猪圈里面。 乡下人习惯了，也没有这么讲究。 如今。 林素娥是不缺钱了，但她也没有养猪的想法。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她的主职工作是当媒婆，副业是种水果，同时还要管孩子们，已经占据了所有时间。 9号。 林素娥和王大贵一起去山里，她直接开口：“大贵，我想买一只猪来做腊肉，你们家不是养了吗？你回去问问你爸妈有没有多余的卖给我呢～” 其实。 大哥和二哥家也养了猪，但她不管买哪一家的都不好，因此，两家都不买，直接买王家的。 “肯定有。” 王大贵想也不想：“我们家养了3只猪，每年都要卖出去2头整的，剩下的那头杀了之后自己留几十斤，剩下的卖给村里面的人。” 林素娥笑：“那感情好，你先给你爸妈说。” “好的。” 当天下午。 刘丽就主动上门了，林素娥热情迎接：“丽姐，快进来坐。” “呵呵，素娥，我就不卖关子了。”刘丽开门见山：“大贵说你想买我家的猪是吧？” 林素娥也坦然：“对。” 刘丽：“你现在直接去我家挑一只就是。” “不着急。” “我先去找周老二问哈，啥子时候有空来帮我杀猪。” 周老二，是村里的杀猪匠。 每年做腊肉和过年，是他生意最好的时候。 大家杀猪都请他。 隔壁几个村子没有杀猪匠，也都是找他的。 林素娥继续说：“最好是周六，振义他们都放学回来了，一家人都在，我再请你们一起吃一顿杀猪菜。” 刘丽笑着点头：“哈哈哈，这主意好。” “行，那你随时过来就是。” 说定。 2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刘丽告辞回了家。 送走她。 林素娥也没闲着，直接去了周老二家。 周老二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看上去十分不好惹，符合对杀猪匠的刻板印象。 但是。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人是个憨厚的老实人，也是个妻管严。 她老婆姓赵，叫赵和花，和赵孝生没有出五服，是一个太爷爷，应该喊林素娥三婆。 说起赵和花，还是个有故事的。 赵家在水口村是大姓，有族谱的，一般只有男丁才排辈分。 但是，赵和花的爸妈特别爱她，用男丁的字辈给她排了名。 当年。 她爸妈想把她嫁到城里去吃公粮，再也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赵和花长得娇娇柔柔的，很讨小伙子喜欢，有不少城里的看上了她。 但是。 她偏偏自己看上了一脸横肉的周洪，周家是外来户，周爸靠着一手杀猪的手艺在水口村站稳了脚跟，但是那十年日子困难，不许养猪，也没啥活。 周家的日子困难。 这种情况下，赵和花爸妈肯定不同意，但是，最后拗不过女儿，还是答应了两人的婚事。 当时。 村里人都不看好，觉得赵和花会后悔。 如今。 这么多年过去了，两口子生了5个孩子，感情稳定，周家公婆姑子和嫂子都好相处，是村里的模范家庭。 大家开始称赞赵和花有眼光了。 因为。 当时村里嫁到城里的那些姑娘，10个有9个都过得不好。 言归正传。 她到周家的时候，里面还有别的人，听意思，是隔壁村的，也是来请他去杀猪的。 林素娥没有插嘴，安静的等在一旁。 赵和花看到她，立马上前招呼：“三婆，稀客呀，赶紧进来坐。” “是有啥子事哇？” 林素娥笑着回答：“来找老二，当然是请他去杀猪啰。” “这倒也是。” 赵和花笑：“三婆你稍微等一下。” 林素娥摆手：“晓得。” 差不多等了5分钟，那人走了，周洪走了过来，尽力挤出一个友善的笑：“三婆，你要杀猪哇？” 林素娥看着他笑容狰狞的可怕模样，心里一抖，感叹道：不适合笑，大可不必勉强自己。 稳了稳心神。 她笑着点头道：“这周六，也就是13号有空没得？” “13号，有空。” 林素娥笑：“行，那我13号在家里等你。” “好的。” 林素娥又问：“杀一头猪给你好多钱呢？” 她喜欢把事情先讲清楚，免得到时候闹得不愉快。 周洪回答：“2块钱。” 林素娥点了点头：“好的。” 第156章 认门变定亲 说好。 林素娥又去了一趟刘丽家，谈好了价钱，1块钱1斤，杀猪的时候再称重。 返回家里。 …… 一眨眼。 到了12号，今天是媒婆林素娥上线的日子。 原本。 约着这一天钱秀芝来认门，但是，后面因为一些原因，改成了上个月26号认的门。 12月12号，变成了定亲的日子。 这么急的原因，和王新元遇到了一个女变态有关系。 没错。 就是他上辈子的第一任妻子。 林素娥得知此事，非常赞成他提前办事，这女的可是疯的，要是不早定下来，被她得手了，她辛苦小半年就白费了。 好在。 钱家也担心夜长梦多，爽快的答应了。 言归正传。 一大早，她穿了一身没有补丁的薄棉服，骑着自行车往蒲县走去。 她和钱家约的时间是早上9点半，8点左右出发，9点就到了县门口，本以为这次不会晚到，没想到，钱贵生、何大娣和钱秀芝一家3口已经到了。 还好～ 有孙明才一家的前车之鉴，她特意提前到了。 否则，这大冷天，钱秀芝他们再等半个小时得多辛苦？ 另一方面，也觉得有些无奈。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喜欢提前到呢？！！ 心里想了很多，她面上带着笑道：“你们来这么早啊，有没有冷到？” 和大娣摆手：“哈哈哈，我们住得远，担心路上出什么差错，提前了一些出发，也刚到没多久，不太冷。” 林素娥点头。 下了车，没说废话：“何姐，钱哥，秀芝，既然集合了，那咱们现在就去钢铁厂吧。” 这次见面的地方，选在了钢铁厂附近的国营饭店，这个地儿，还是王新元主动选的。 现在先去王家汇合。 钱贵生默默点头：“行。” 一行人往钢铁厂走去。 路上，何大娣语气有些激动：“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去钢铁厂呢，也不知道厂子里面长什么样子。” “听说，里面和一个镇上差不多，食堂、宿舍、运动场、小卖部……应有尽有。” 闻言。 林素娥简单的描述了一些：“何姐说得每次，里面食堂、宿舍、篮球场、乒乓球台……对了，还有托管所。” 听到“托管所”3个字。 何大娣敏锐的问了一句：“托管所，这是干啥的？” “哦，托管所啊，就是厂里面为了让工人们安心上班，专门用来照顾小孩子的地方。” “哇！” 何大娣惊讶又羡慕：“还有这种地方，在厂里当工人福利也太好了吧。” 说着，她面露感叹：“我生了孩子别说有人替我带孩子，还得下地干活儿，还得操持家务……难怪人人都想要有个铁饭碗。” 林素娥重重点头：“是这个道理。” 一旁。 钱贵生和钱秀芝父女脸上也带着惊讶，不过2人都不是话多的，默默听着不开口。 “对了！” 何大娣突然想起什么，看向林素娥：“素娥，那以后秀芝生了孩子，也能送托管所吗？” 林素娥一顿，出声：“只要是……” 没等她说几个字，钱秀芝羞恼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妈，你胡说八道说什么呢？！！！” 钱贵生也暗暗瞪了一眼媳妇。 何大娣反应过来，讪讪一笑：“我也是关心你嘛，要是能送托管所，你以后也轻松很多。” “而且，素娥又不是外人。” 钱秀芝眼睛陡然红了，一脸着急，见此，她语气一下子软了：“行行行，我不说了行吧？” 钱秀芝低下头。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钱秀芝也有些不开心，她自问都是关心闺女，反倒是被埋怨了，真是委屈。 钱贵生嘴笨，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林素娥看着闹别扭的母女，对于两个人都能理解。 站在何大娣的立场上，王新元和自家闺女板上钉钉的事情，那也算是一家人了，生孩子是必然的，没有什么不好说出口。 现在先问清楚，要真的可以把孩子送去托管所，女儿也能享福。 而站在钱秀芝的立场上，她脸皮薄，还没结婚听不得孩子的事情，觉得她妈太势利眼了。 最后。 她插嘴打圆场：“感谢何姐不把我当外人，我这媒婆当到这个份上也值了。” “小姑娘家家脸皮薄，也是我不好，不该提到啥子托管所……” 何大娣赶忙摆手：“不不不，这和你没关系。” 钱贵生附和：“是啊～” 钱贵生也顾不上生她妈的气，摇头道：“婶子千万不要这么说。” 林素娥顺势挽住了钱秀芝的手，道：“走走走，早点儿到，待会儿你们好好参观一下钢铁厂……” 有她破冰。 气氛好了起来。 林素娥也不敢再挑起话题，就这样，几人安静的抵达了钢铁厂。 她看向何大娣几人，道：“咱们先去门卫室登记。” 3人纷纷点头。 她领着人上前，刚准备开口说话，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把。 “丽珍姐，小王！” “林婶子，你们来了。” 王新元一脸兴奋从门卫室出来，礼貌的喊了一句：“钱叔叔、何阿姨。” 然后。 忍不住凑近钱秀芝身边，一脸心疼：“秀芝，走了这么久，累不累？” 钱秀芝脸颊绯红，微微摇头：“还好。” 王新元大力拍着胸脯：“我向你保证，不会有第2次了，以后我用自行车来接你。” 钱秀芝眼神感动。 见到自己小儿子旁若无人的对人家姑娘说情话，弄得人家姑娘脸羞红，洪丽珍脸色一绿。 丢人啊～ 臭小子，知不知道啥叫含蓄？ 悄悄看向钱贵生、何大娣和林素娥，见他们表情稀松平常，顿时，她天都要塌了。 好消息。 准亲家公、亲家母没有生气。 坏消息。 自家儿子不是第一次当着他们面勾搭秀芝…… 最后。 她挤出一个艰难的笑：“亲家公、亲家母，素娥，我们先回家坐吧。” 何大娣第一个响应：“好好好。” 然后，感谢道：“亲家，劳烦你特意在这里等我们了。” 钱贵生点头。 林素娥也微微点了点头。 洪丽珍笑：“应该的。” 说着，她咬牙切齿看向王新元：“小元，听到没有？走了！” 第157章 玻璃种帝王绿手镯 这话一出。 王新元立马回神，身子抖了抖，然后一本正经：“好的，妈。” “秀芝，我们也走吧。” 钱秀芝看着洪丽珍，脸颊爆红，同时有些担忧：自己刚才的表现，会不会让阿姨觉得不好…… 这时。 洪丽珍对她招手:“秀芝，过来。” 钱秀芝鼓起勇气走了上去，轻声细语喊道：“洪阿姨。” “欸！” 洪丽珍嘴角笑容加深：“秀芝，你挽着我的手走吧。我啊，就生了三个皮小子，早就想要个闺女了～\" 钱秀芝惊喜又羞涩。 洪丽珍故意作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不愿意？” 钱秀芝立马把手搭上去，飞快摇头：“没有，没有～” 洪丽珍得意一笑。 对此。 何大娣和钱贵生对视一眼，眼底都露出喜悦。 两家的家境悬殊太大了。 钱贵生和何大娣都有些自卑，担心王新元爸妈不喜欢自己女儿，以后自己女儿受罪。 还好，王新元妈妈看上去就是温温柔柔的，对秀芝还这么热情。 2人的心放下一大半。 林素娥看着这一幕，暗暗道：不愧是我看中的土豪姐，拿得起放得下，同意钱秀芝做儿媳后就真的不介意了。 一旁。 王新元虽然有些不高兴老妈把心上人叫走了，但是见婆媳相处融洽，心里也喜滋滋的。 他妈一开始可反对自己娶钱秀芝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要是老妈和媳妇儿处不好，他心里会很难受的。 当事人。 洪丽珍完全不知道众人的想法。 把钱秀芝叫到自己身边，唯一的目的就是不让自己儿子再骚扰人家姑娘了。 还没结婚呢？！ 他不要脸，自己还要！ …… 一路上。 厂里的人见到洪丽珍，都会主动打个招呼，也会问一句：“这小姑娘是？” 洪丽珍每次都会大方介绍：“我未来儿媳妇。” 一路到了家。 洪丽珍招呼众人坐下，吩咐王新元：“去倒些果汁。” “好的，妈。” 她准备瓜果饼干，洋洋洒洒摆了一整个茶几。 何大娣赶忙摆手：“亲家，别这么客气，够了够了。” “没什么好招待的。” 洪丽珍停手，坐在了沙发上，语气有些愧疚：“亲家、秀芝，实在不好意思，我家老王本来是请了一天假的，可一大早厂里有急事不得不去处理，这才不在，希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何大娣忙摆手：“不会不会，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钱秀芝摇头。 钱贵生认真道：“亲家公是为公家办事，应该放在第一位。” 听了这些话，洪丽珍笑意更深：“亲家公、亲家母都说的对。” “老王说了，中午会赶回来，他也一直盼着这顿饭呢。” 闻言。 何大娣几人都笑了。 “……” 两方都抱着真诚和善意，气氛十分的融洽。 很快。 时间到了11点钟左右。 洪丽珍看向王新元：“小元，你去厂里找些你爸，问他啥时候搞完。” 王新元点头：“好的。” 何大娣出声：“亲家，不用让新元去催，现在时间还早，等亲家公办完事自己回来就是。” “不催。” 洪丽珍笑呵呵：“就是去看看。” 何大娣不再多说。 王新元出了门。 又过了半个小时，王新元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回来。 男子国字脸，浓眉大眼，和王新元有几分相似，但王新元的脸型和眉眼都更像母亲，显得俊美一些。 此人。 正是王新元的父亲王贵阳，他是钢铁厂的副厂长。 说起王贵阳，并不是蒲县人，而是蓉城人，只不过工作分配到了这里。 洪丽珍的娘家也在蓉城。 两人生了3个儿子，老大和老二都已经结婚，老大在蓉城钢铁厂当工人，老二在北京一所大学当体育老师。 扯远了。 回到正题。 他一身中山装，气质带着稳重，不笑的样子显得很有气场。 何大娣一家见了他，都有些不敢开口了。 王贵阳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主动朝着钱贵生伸手：“亲家公，抱歉，上午有事出去了一趟，怠慢了你们。” 钱贵生立马回握，回答：“没有，没有。” 他依次和何大娣、林素娥、钱秀芝握了手。 能当领导的，情商都不错，王贵阳几句话就融入其中。 这时。 王新元出声：“爸妈，该出门去饭店了吧？” 王贵阳看了眼时间：“11点50了，的确是到饭点了。” 洪丽珍点头。 “那走吧。” 一行人起身，突然，洪丽珍想到了什么，“等一下，我回屋拿个东西。” 说着，她看向钱秀芝:“秀芝，你跟我进来一下。” 钱秀芝一愣，赶忙跟过去。 身后。 钱贵生和何大娣对视了一眼。 林素娥看着她们的背影，眼底闪过好奇：洪姐找秀芝单独说话，是为了什么呢？ 5分钟。 2人走了出来。 王新元迫不及待问道：“妈，你和秀芝说了什么？” 洪丽珍挑眉：“你猜？” 王新元眼睛瞪大，控诉地看了一眼老妈，然后看向钱秀芝。 她不好意思的举起左手：“阿姨送了我一个礼物。” “这是外婆给我妈的嫁妆，总共三样，项链、手镯和佛牌，大嫂和二嫂都给了。” 他张大了嘴巴，又惊又喜：“妈现在就把这个镯子给你了？！” 钱秀芝红着脸点了点头。 对此。 众人脸色各异。 洪丽珍笑容灿烂。 王贵阳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媳妇儿，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钱贵生和何大娣一脸惊讶，然后又化作了浓浓的喜悦。 还没结婚，就把传家宝给了秀芝，这说明亲家母对自己女儿的喜爱。 林素娥也很惊讶。 定眼看清楚玉镯子，心里咋舌不已：妈耶！我还是太小看富婆姐姐了，洪姐随便一出手，就送玻璃种帝王绿手镯给准儿媳妇？！ 还是一套首饰分出来的，3个儿媳妇一人一样。 放在后世。 高低是北上广深一套房。 啧啧啧。 …… 国营饭店。 王家人提前预订了桌子，居然是个包厢，一进来菜都上齐了。 服务员小妹恭敬喊道：“王厂长，我先下去了，你们有事叫我。” 王贵阳点头：“好的，小张，麻烦你了。” 林素娥看在眼里，暗道：难怪要定在这里了，有熟人好办事儿呀。 第158章 彩礼清单 席间。 大家有说有笑。 吃得差不多了，洪丽珍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红纸，笑意吟吟递给何大娣：“亲家，这是我家准备的彩礼，你过个目。” 这话一出。 全场安静了下来。 何大娣一惊，赶忙接过去。 下一刻，她表情有些茫然，面露尴尬：“这、我不识字……” 洪丽珍一愣。 随即，面露愧疚：“对不起，亲家，我疏忽了。” “要不……” 林素娥向何大娣伸出手，语气带着调侃：“让我这个媒婆来念吧，要不然总感觉自己是来吃白饭的。\" 何大娣立马递给她：“行，你来。” 洪丽珍松了一口气，露出松快的笑：“好。” 林素娥也不知道彩礼是多少。 一是因为两家的定亲来得急；二则是洪丽珍说保密，没有和她说具体的，她对土豪姐放心，也没追问。 打开一看。 她忍不住眉头狠跳，稳了稳心神，念道：“凤凰牌自行车1辆；上海牌手表1个，蝴蝶牌缝纫机1台；红星牌录音机1台。” 在乡下，依然是这老四样。 当下自行车最好的牌子，就是凤凰牌、永久牌和飞鸽牌。 手表最好的是上海牌。 缝纫机最好的是飞人牌、熊猫牌和蝴蝶牌。 收音机最好的牌子是红星牌和红灯牌。 在城里。 则有了新的追求。 林素娥继续念下去：“新飞冰箱1台，威力洗衣机1台；雪花牌黑白电视机1台，桂花牌电风扇1台。” 她心里咋舌。 大手笔呀～ 现在冰箱、洗衣机、电视机和电风扇都属于奢侈品。 当然。 这后面4样一看就不是给钱贵生家里用的，毕竟，农村还没有通电呢。 大概。 就是给王家自己用的。 但，这算在钱秀芝的彩礼上，和外人说起，也给她涨面子。 这还没完呢！ 林素娥看下去，瞪大了眼睛：“礼钱1800元整。” “完毕。” 1800，两家一起发，倒是个不错的寓意。 说完。 她抬起头。 钱贵生一家都惊呆了。 洪丽珍笑着对两人问道：“亲家，你们觉得合不合适？” 何大娣和钱贵生对视一眼。 她咽了咽口水，声音发颤：“亲、亲家，这太破费了，我、我们受用不起。” 天啊！ 何大娣在心里呐喊：三转一响，还有啥子洗衣机电视机……这些听都没听过的东西，最重要，彩礼钱1800！ 活了大半辈子，她就没听说过哪家姑娘结婚收了这么多彩礼。 她胆子再大。 也只敢做个1000块钱彩礼的梦。 这个前提，还是不要三转一响那些的。 但是…… 现在却翻了好几倍，何大娣惶恐了、不安了，不敢接受了。 一旁。 钱贵生重重点头：“是啊，是啊～” 钱秀芝震惊、感动之余，脑子乱糟糟的，下意识看向王新元。 王新元注意力大部分放在她身上，立马对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见此。 钱秀芝心里平静了很多。 对面。 听到何大娣和钱贵生两口子的话，洪丽珍心里对他们的感观好了很多。 原本。 因为儿子说他们家的彩礼要求，她以为这两夫妻是重男轻女，卖女儿的那种爹妈。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只看钱。 那就够了。 他们王家和洪家不需要靠媳妇发家致富，孩子们可以自由选择喜欢的对象。 这么想着，她脸上笑容热切了几分：“不算破费，娶儿媳妇本来就是人生大事，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亲家不要多想，我家老大、老二娶媳妇，也是差不多的。” “老王，你说是不是？” 王贵阳一直当个隐形人不说话，听到媳妇儿的话，他淡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闻言。 何大娣和钱贵生再次对视了一眼，脸色都轻松了不少。 何大娣：“那就好。” 钱贵生：“我没有意见。” 见谈拢了。 林素娥语气夸张的出声：“今天我算是大开眼界了，洪姐，何姐，你们介意不介意我把彩礼的事情说出去？” “我敢保证，我一说，肯定有人主动找上门请我说亲，哈哈哈。” 说起来。 她都当了小半年媒婆了，还没有人主动上门让她说门亲的。 大概是时间太短。 现在就结婚了2对，正在新婚期也看不出来好不好，口碑没法发酵。 这边。 听到林素娥的话，洪丽珍爽快答应：“行啊，你随意说，反正我小儿媳妇也娶到了，算是彻底完成任务了。” 何大娣紧跟其后：“当然没得问题，我还巴不得你给我多宣传宣传呢。” 乡下都是亲戚。 这些年，因为彩礼的事情他们家没少被人说闲话。 这一次。 她终于扬眉吐气了。 就是要让那些觉得他们家异想天开，钱秀芝嫁不出去的人睁开狗眼好好看一看。 同时。 她下定决心：除了1000块钱，剩下的大件和800块钱我都让秀芝带回去，再给她多多打几床被子，晒彩礼的时候让那些人亲眼看看，说我不疼闺女，哼！ 对于何大娣的心理活动，林素娥一无所知，但听到两人的回答，笑容加深：“那就好，哈哈哈。” 说笑了一会儿。 洪丽珍清了清嗓子，脸色一正：“亲家，今天好不容易坐下一起吃个饭，要不我们把日子给定了吧。” 这话一出。 全场都安静了。 钱秀芝脸颊爆红，低着头不敢看人。 王新元一愣，反应过来，嘴巴都要笑到耳根子处了，一眼不眨地盯着钱秀芝看。 何大娣回神，忙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洪丽珍点头：“那就好。” “还有2个月左右就要过年了，今年结婚的话太仓促，我建议，时间定在年后，两位亲家呢？” 何大娣立马应道：“年后好。” 钱贵生默默点头。 一旁。 林素娥十分淡定。 手里有钱，心里不慌，有了薛桂仙和赵和华结婚开出来的块钱，她现在一点儿不爱钱。 一个姓马的老师名言：我对钱不感兴趣～（抽烟） “那就好。” 洪丽珍笑了笑：“我这边选了几个好日子，分别是明年2月27号、3月5号和4月2号。” “你们看更喜欢哪个日子，或者是你们也选了。” …… 第159章 平安扣 何大娣和钱贵生面面相觑。 何大娣：“老头子……” 钱贵生立马回答：“你拿主意就行。” 何大娣闭嘴。 沉思了片刻，她深吸了一口气：“亲家，你们选了3个日子，肯定都是好日子，我觉得就从3个里面选就可以。” 随着她开口。 王新元脸色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嘴巴蠕动，但是没发出一丝声音。 林素娥惊奇地挑眉。 非常有闲心的读起他的唇语：“选第一个，第一个，老天保佑……” 她：“……” 6。 别太爱，我就说。 没眼看，她收回了眼神。 这边。 何大娣继续说下去：“2月底我们家有个亲戚结婚，4月临近清明节，我看就3月5号那个吧。” 说实话，不选2月底是借口。 最主要，不想显得太过于不矜持了。 不选4月，则是因为她打心底里希望早些结婚，不说前一阵纠缠王新元的女疯子，就说条件这么好的女婿，那个不想早点儿绑牢？ 虽然她对自己女儿有信心。 但是一天没有领证，她就一天放不下心来。 听到这话。 王新元先是失望，然后又兴奋了起来。 洪丽珍表情淡定，直接点头：“那就定在3月5号了。” “我们这边3月5号办酒，你们打算办个不？” 何大娣摆手：“不用了。” “我们那边没得在女方家办酒席的规矩的，到时候把我家关系近的亲戚喊过来吃顿饭就是。” 九尖村太穷了。 虽然外面有在女方家办酒席的说法，但是整个村子都默契的当做没有。 再说。 就算其他村子，也是看个人安排。 洪丽珍也没强求：“行。” 这顿饭。 林素娥吃得轻松极了。 一点儿不需要她找话，土豪姐直接把所有流程走完了，她只需要做个见证人就行。 这种好人，摩多摩多。 吃完。 洪丽珍邀请何大娣一家和林素娥：“亲家、素娥，你们还没有逛过钢铁厂吧，正好吃完饭一起去逛一逛，一边让老王给你们介绍一下厂子，一边消消食。” 这话一出。 林素娥他们还没有回答，王新元抢先开了口：“我看行。” 他拍着胸脯保证:“我从小在钢铁厂长大，我也可以给你们介绍。” 嘴里说着“你们”，眼里只有1个人。 林素娥：“……” 习惯就好。 何大娣和钱贵生装作没看见。 王贵阳和洪丽珍对视一眼，他骄傲得笑了一下：看咱儿子，有我当年的风范了。 洪丽珍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你把儿子带坏了。 …… 3点钟。 工厂大门，两方告别。 洪丽珍一手拉着林素娥，一手拉着何大娣：“以后常来玩儿。” 何大娣赶忙点头：“好好，一定一定。” 林素娥爽朗一笑：“行，找你喝咖啡。” “行啊～” 洪丽珍精神一振，发出了邀请:“我又买了新豆子，要醒一段时间，差不多再一个月就能喝了。” 林素娥：“那好，我一定来。” “我等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何大娣在一旁虽然听不懂，但是也眉眼带笑，没有打扰她们的意思。 …… 临走前。 洪丽珍塞给她一个红包：“小小心意，不要客气。” 林素娥大方收下。 “谢了哦。” “下次见。\" “……” 她骑自行车，也不能和钱秀芝一家一起回去，于是，先和王新元一家3口告别，又和何大娣3人分手。 离开城门。 她立马将自行车停到了路边，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红包。 刚才接过来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里面有个硬块。 不像是钱。 心里一直惦记着。 但是，也不能当着2家人的看打开，于是忍到了现在。 打开。 入眼是大团结。 随后，她看到了一块翡翠。 眼睛瞪大，赶忙拿了出来，放在手心：是一枚平安扣，她对翡翠不了解，和天空一样的蓝色，十分透明，用手拿起来对着天空，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 “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 林素娥呢喃自语：“赶紧收好，赶紧收好，放在空间里最保险，免得摔碎了。” 说着。 她收进了空间里。 这才有闲心看红包里的钱，20块钱，是2张崭新的大团结。 “有钱银，有钱银啊～” 林素娥牙花子都乐出来了：“又能抽奖咯！” 放好钱。 她重新骑上自行车，打开了媒人返利系统。 抽出一只手点开按钮。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起来。 林素娥嘀咕：“今天，我的幸运数字是多少呢？” 10。 她一脸满足:“可以可以可以……” 10枚平安扣和200块钱到手！ 这不。 新年礼物有了。 每人一个平安扣，这么漂亮的东西，想必没人能拒绝吧？ …… 第二天。 13号。 一大早，王伯威父子3人把她选中的猪送了过来，和周洪一起称了重，再帮着杀猪。 大嫂和二嫂带着媳妇儿、女儿也都来了。 林素娥早通知了，今天请吃杀猪饭，同时也拜托她们帮忙灌香肠。 整只猪毛重310斤，去掉皮，王伯威坚决只算240斤净重，林素娥犟不过他，因此只给了240块钱。 蒲县这里的杀猪饭有特定的菜谱：回锅肉、肥肠烧土豆、血豆腐、凉拌猪心、火爆猪肝、猪脚芸豆汤、宫爆肉筋、糖醋排骨。 八道荤菜。 做法都不难，胜在食材新鲜。 这顿饭，她和大嫂、二嫂、刘丽姐共同完成，虽然有些菜味道没有自己做的那么好，但是吃饭时大家一口一口停不下来，充满了欢声笑语。 吃过午饭。 林素娥罕见的没有睡午觉，带着全家人，和大嫂她们一起做做腊味。 味道是林素娥自己调的。 灌香肠、腌腊肉、排骨啥的都是她们负责。 几个小的也没闲着。 不停的跑腿。 差不过三点钟，赵春兰突然道：“妈，家里没酱油和辣椒面了。” 大嫂立马道：“去我家拿。” 林素娥笑着摆手：“不用，要得多，我骑着车去镇上打就是，快得很。” 大嫂没再说什么。 林素娥洗干净了手，换了身衣服，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大兴镇。 她先去打了酱油。 然后。 来到供销社。 孙天美看到她，双眼一亮：“婶子，终于等到你了！” 闻言。 林素娥挑眉：这是有进展了？！ 第160章 偶遇秦茹 凑近，她嘴角带笑，低声询问：“是你小姨那边有消息了？” 孙天美点头。 “小姨说这个月24号日子不错，可以请假过来。” “24号？！” 林素娥点头：“行，我知道了，这就去王姐家问一下，估计没有问题，待会儿回来找你。” 说完。 她风风火火转身离开。 从上个月到现在等了小一个月，终于有回信了。 争取这个月搞定。 今年，就可以好好过个年了。 何家。 门半掩着。 家里肯定有人。 也是。 今天毕竟是周日放假。 她走上去，稍微推开了门，站在门口朝着里面喊道：“有人在吗？我是林素娥，能进来不？” 话一出。 王梨花立马大声回应：“有有有，来了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 “哎呦，素娥，好久没看到你了，欢迎欢迎，快进来坐。” 她拉着林素娥的手往里面走，关心的问道：“最近都在忙些啥子？” 林素娥跟着她进去，嘴里笑着答：“这不是要过年了，最近忙着做香肠腊肉，另外你也晓得，就是我家里修房子的事情。” “做香肠腊肉？也到时间了，我也打算做个几十斤，还没搞得赢。” 王梨花赞同，说完又问道：“你家房子修得怎么样？大概多久能修好。” “不晓得，刚把地基打好呢。” 林素娥：“我大伯哥说过年之前能修好，他经验丰富，我没有操心，每天就负责给他们煮个饭。” “过年之前？” 王梨花：“不错呀，今年过年就可以住新屋子了。” 林素娥笑着点头。 进了屋，又聊了几句闲话，她脸色一正，说起了正题：“王姐，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和你说，天美的小姨打算24号过来这边，你看可不可以？” “24号？！” 王梨花一愣，随即喜笑颜开：“可以啊，当然没得问题。” “那天我来安排。” “素娥，你领着天美和她小姨来家里。” 林素娥：“行，没有问题。” “那就定在24了？” “嗯。” 林素娥蹭得起身：“那行，我这就回去和天美说，让她赶紧回复她小姨那边。” 王梨花挽留：“还没待多久呢？再耍一会儿，吃了晚饭再走吧。” “反正，你也晓得小孙家在哪儿。” 闻言。 林素娥婉拒：“谢谢王姐，不过不巧，我今天在灌香肠，辣椒面和酱油没得了出来了一趟，家里面还等着我买东西回去腌肉呢。” “这样啊～” 王梨花有些遗憾，也没有再勉强：“行，下次来耍一定要吃了晚饭再走哈。” 林素娥：“好。” 和王梨花告别，她径直往供销社走去，临近侧后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林姐。” 她看过去，挑眉：“小秦，今天这么早就关店了呀？” 秦茹轻声解释：“嗯，今天欣欣过生，我早些回去陪她。” 说起女儿的时候，眼底带着幸福。 再累，有女儿在，她就能支撑下去。 她一定会让女儿过上好日子，让那个男人看着她们母女离开了他也能过得好。 生日？！ 林素娥面露惊讶。 对于秦茹的女儿严欣欣，她还是很喜欢的，小姑娘喜欢笑，性格开朗，又很体贴，小小年纪就知道帮着妈妈干活儿。 遇到了，不送个生日礼物说不过去呀…… 她把手伸进上衣口袋里，从空间里取出一块巧克力，拿了出来，递给秦茹：“小秦，我也才晓得今天是欣欣生日，也没提前准备，这是我朋友给的巧克力，你帮我带着欣欣吧。” 秦茹又惊又讶。 她看着林素娥手里的巧克力，包装很是眼熟，白眼狼儿子很喜欢吃，前夫的妈只给孙子，不给欣欣。 女儿受伤、难过、委屈的表情她现在还历历在目…… 现在。 看见这一块巧克力，她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最后。 伸出了手，由衷道：“谢谢素娥姐。” 能够遇到素娥姐，是她遇人不淑之后最大的幸运，不仅改善了她和女儿的生活条件，而且还在女儿生日这天送给了女儿心心念念的巧克力，弥补了她内心的遗憾。 对于她的心理活动，林素娥一无所知。 闻言。 她不以为意地摆手：“客气什么？！我去供销社买点东西，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嗯。” 秦茹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对林素娥说：“对了，林姐，玉兰在做衣服上还挺有天赋的，而且我看她也很喜欢。” 林素娥一头雾水：“嗯？” 秦茹一脸惊讶：“玉兰没跟你说哇？她和欣欣耍得好，最近中午都来我这里午休，我顺便教了她做衣服。” 听到这里。 林素娥也回想起了上次来做衣服，小家伙让秦茹教她做衣服的事情，本来以为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去了…… 她忙道：“没打扰你吧？” “没有没有。” 秦茹摆手：“玉兰很聪明，帮我打下手，让我轻松了不少。” 说着，发自内心道：“我很乐意教她。” 闻言。 林素娥心里一暖，对秦茹的好感再次增加。 “麻烦你了。” 秦茹飞快摆手：“林姐千万不要这么说，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呢，帮个小忙不算事儿。” 人情？！ 林素娥一愣，很快回想起来了。 当时她给秦茹说了一些改良裙子的方法，她的确说欠自己一个人情。 当时自己并不在意，觉得没什么需要她帮忙的，结果现在…… 想明白。 林素娥有些哭笑不得，道：“不算小忙了？在几十年前，学门手艺可是要拜师学艺，给师傅养老送终的，既然你说起人情，那咱们就一笔勾销。” “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听到这话。 秦茹一怔，随即爽快道：“行！” 两人相视一笑。 林素娥:“我走了。” 秦茹挥手：“下次见。” “下次见。” “……” 和秦茹分开。 林素娥转身进了供销社。 先和孙天美说了何家的答复，然后买了5斤辣椒面。 回到水口村。 已经是下午5点40了。 还有一小半的肉没处理，现在天气冷多放几天不会坏，林素娥当然不会让亲戚朋友加班弄，让大家先歇歇，聊聊天等吃饭。 第161章 郑颖 当晚。 空闲下来，林素娥想起了今天秦茹说的话，喊住了赵玉兰：“幺儿，过来妈这里，有话给你说。” 赵玉兰眨巴眨巴眼睛，乖巧走了过来：“哦。” 林素娥把门关上。 坐在床上，对她招了招手。 她走近。 林素娥一伸手，把她揽在了怀里，温声问道：“妈今天碰到你秦茹嬢嬢了，她说你最近在她那儿学做衣服，你咋个没告诉妈呢？” “妈！” 赵玉兰顿时紧张抬起头：“我、我怕你觉得我打扰了秦嬢嬢，不让我去学了，所以才没告诉你。” 林素娥挑眉：“你咋个会这么想？你有这个爱好，妈肯定支持，只是，会给秦嬢嬢买点儿礼物过去。” “你继续学就是，妈已经和她说好了。” 听到这里。 赵玉兰喜不自胜：“真的吗？” “当然咯。” 林素娥重重点头，随即脸色一正：“不过，不许荒废了学习，要是让我晓得你学习成绩退步了，就不要怪我不让你学了。” “放心！” 赵玉兰义正言辞：“我保证努力学习，只会在课余时间学习做衣服。” 林素娥勉强信了。 “听你秦嬢嬢说，你很有天赋，不愧是我闺女，真棒！ 妈妈为你感到骄傲。” 从上一世电视里看到的经验总结：孩子是需要鼓励教育的。 重生回来，她要做一个开朗的妈妈。 闻言。 赵玉兰双眼发亮，小脸兴奋地通红，害羞地把头埋在她肚子上。 林素娥轻笑，摸了摸她的脑袋。 “妈～” 赵玉兰鼓起勇气：“我想要学画画。” 林素娥挑眉：“嗯？” “我们学校的郑老师画画可好了，我也想像郑老师那么厉害。” “学画画？” 林素娥思考了一番，不答反问：“这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又学做衣服，又学画画，应付得过来？” 对于孩子培养兴趣爱好和特长，她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但是。 现阶段来说，学习第一位。 贪多嚼不烂，对于玉兰学两样东西，她心里是不赞成的。 听到她的问话，赵玉兰急切道：“可以的，我学画画，就是想要把好看的衣服画出来。” ！ 这意思是…… “你想学画画，实际上是为了设计衣服？” 赵玉兰茫然：“设计……” 这么高大上的词，超出了她小学一年级的知识范围了。 林素娥想要解释：“设计就是……嗯，打个比方，你现在身上穿的棉服是红色的，图案是小花花，你想要变一变，在纸上画成了绿色的，图案变成了大伯母家养的猫，这就是你的设计了。” 随着她的话，赵玉兰双眼锃亮：“对对对！” “设计！” “我要设计衣服，设计好多好多衣服！” 林素娥认真鼓励:“好，妈相信咱们玉兰，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伟大的服装设计师。\" 赵玉兰一脸兴奋。 “妈，我能学画画吗？” 林素娥毫不犹豫点头：“行，我抽空去找你们郑老师说一说这个事情。” 赵玉兰大喜：“哦耶！” 林素娥打断她：“先不要忙到高兴，这还要看你们郑老师答不答应。” 赵玉兰忙不迭点头。 了解了全部，林素娥看了一眼手表，轻轻推了推闺女：“赶紧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赵玉兰：“嗯嗯。\" 转身走了两步，突然转身，笑容灿烂：“妈，你真好！” 说完。 不等林素娥回答，飞快地跑出了房间，还没忘记关上门。 身后。 林素娥回神，幸福地笑出了声。 …… 又搞了一天。 终于，在大嫂她们的帮助下，把腊肉给做好了。 在坝子上支了三排竹竿，上面挂满了香肠、腊肉、腊猪蹄、腊排骨…… 十分壮观。 赵春兰不放心，一整天都把香肠腊肉放在眼皮子底下。 林素娥随她。 有个大闺女在，她真的可以放心很多。 16号。 她一早骑着自行车去了大兴镇。 问了人，刚好是郑老师的同事，她热情的带路。 运气爆棚。 郑老师正好就在办公室。 那中年女教师看着一个气质出尘，有个天鹅颈的年轻姑娘：“小颖，有人找你。” 闻言。 年轻老师看过来。 林素娥赶忙道：“郑老师你好，我是赵玉兰的妈妈。” “玉兰的妈妈？” 郑老师声音悦耳：“大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林素娥：“郑老师，能借一步说话吗？” 郑老师迟疑了一瞬，站了起来。 两人出了办公室，走到了楼下一个僻静的角落。 林素娥开门见山：“郑老师，是这样的，我家玉兰想要学画画，我想请你专门教教她。” “让我教玉兰画画？” 郑老师惊讶，下意识道：“我上课的时候本来就要教……” “这个时间太少了。” “玉兰想要私底下专门补课，你看有没有时间？” 郑老师迟疑：“这……” 林素娥开口:“我愿意交补课费，一个月5块钱，你看行不？” 郑老师还是没答应。 林素娥眉头微皱：“郑老师，你看好多补课费合适，你说个数。” “婶子，不是钱的问题。” 郑老师摆手，真诚的解释：“学画画很难，而且要一直坚持，而且学习画画的各种书本、颜料、笔、纸都不便宜。” “要真的学画画，花销很大……” 听到这话。 林素娥恍然大悟，不以为意地摆手：“哦，这个啊，没关系，只要玉兰能学下去，该花就花。” 学艺术烧钱。 她早有预料。 重活一世，自己这么努力赚钱，不就是为了让孩子们有底气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对面。 郑颖听到这话，也不再犹豫：“行，大姐，我收了玉兰这个学生。” 林素娥大喜：“太好了。” 她直接掏出5块钱：“郑老师，这就是这个月的补课费，你这边安排怎么上课，和玉兰说一声，让她回家和我说就是。” “不用这么多。” 郑颖摆手：“这个月给我2块就是。” 林素娥解释：“郑老师，这多的钱你拿来买颜料那些就是，这些也该是我们自己买。” “以后还需要买啥子，你和玉兰说，让她回来告诉我就是。” 说到这个份上。 郑颖也就没有再拒绝了：“行，就按大姐说的。” “大姐怎么称呼？” “林素娥，你喊我林姐就是。” 第162章 孙天美的极品家人来了 闲聊了几句。 下课铃声响起，孩子们陆续从教室走了出来。 郑颖看了眼手上的白色真皮手表，不好意思道：“林姐，我待会儿……” 林素娥了然：“行，我就不打扰郑老师你了，你忙。” “好的。” “林姐再见。” “再见。” …… 弄完香肠腊肉，林素娥又恢复了以往的作息。 一眨眼。 时间来到了12月24日。 今天，是孙天美和何家保2家定亲的日子。 踩着12月的尾巴，今天一过，她今年介绍的4对算是都成了。 天公不作美。 走到半路，天气一下子阴了下来，林素娥脸色微变：“我可没带伞，老天保佑，等我到了孙家再落下来。” “老天保佑……” 一边祈祷，她一边蹬得飞快，自行车链子仿佛都要冒出火花了。 好在。 老天爷还是给了她几分面子。 抵达孙家时，第一滴雨水才落在她的脸上。 “扣扣扣。” 敲了几下门。 很快，脚步声响起，门打开，孙天美撑着一把伞：“婶子，快进来。” 屋内。 孙天美的小姨张爱萍关切道：“林姐，没淋雨吧？” “运气好。” 林素娥脸上带着庆幸：“到了你们家才下雨。” 张爱萍深以为然。 “早上天气还挺好，没想到一下子乌云密布，我和美美刚才还在担心下大暴雨，你万一没带伞岂不是要淋感冒了？” “还好，还好～” 林素娥挑眉调侃：“老天爷知道今天是小孙的好日子，可不得给几分面子。” 这话一出。 张爱萍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 孙天美羞红了脸，嗔道：“林婶子～” 林素娥笑着拍了拍她的胳膊，看了眼外面：几分钟时间，屋外就被雨水笼罩，铺上了一层水雾。 她建议：“现在雨还挺大，咱们等雨小点儿再过去？” 孙天美点头：“可以。” 张爱萍赞同：“这种大暴雨下不了多久，等雨停了或者变小再去也不迟。” 林素娥看了一眼时间：9点整。 “行。” …… 与此同时。 大兴镇招待所。 一个大通铺房间里，一群人围坐在一起，总共是3男2女。 若是孙天美看到，一眼就能认出，因为，这5人分别她的爸妈、大哥大嫂和小弟。 孙爸孙有德皱眉：“咱们真的等吃饭的时候进去？要不，还是提前和天美说一声吧。” “说个屁！” 长相刻薄的孙妈张爱芝破口大骂：“结婚这么大个事儿，都定亲了我们当父母的还蒙在鼓里，要不是我那个妹夫说漏了嘴，怕是结完婚我们都不知道，她心里没有我们，我们还用替她考虑？！” “白眼狼一个，老娘今天就让她好看！” 听到这话，孙有德也沉下脸：“也是，是该让她吃个教训。” 另外3人脸色各异。 柳仙儿一直给自家男人使眼色，孙家老大孙耀祖接收到了，立马咳嗽了两声：“爸妈，你们别生气。” “二妹这事做的是不对，但要我说小姨更不对，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瞒着我们？” “而且，她作为娘家人和男方那边定亲，这彩礼……” “吃里扒外的东西。” 张爱芝羞恼不已：“帮着孙天美这个不孝女瞒着我，待会儿我非得好好收拾她！” “彩礼？她想贪，做梦！” “爸妈，容许我说两句。” 柳仙儿柔声插了进来，不急不缓：“二妹的彩礼我这个嫂子管不着，只是现在一来家里耀明需要钱打点关系找工作，二来我们单位的那个福利房现在200块钱就能拿下，一套50平的1室2厅，划算得很，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但家里拿不出这么多钱，不晓得能不能让二妹从她的彩礼里面先借给我们一点儿？” “借？” 张爱芝冷哼，理所当然道：“彩礼是给娘家的，又不是给她的，她不把我们当一家人，这次结婚的彩礼我一分不给她，就当作养了她这么多年的辛苦费。” 说着。 她看向孙耀明：“耀明，你放心，拿到钱妈就给你找工作。” 孙耀明表情兴奋，猛地点头。 然后。 张爱芝又看向孙耀祖：“老大，你们家的房子钱也从这里面出。” 孙耀祖大喜：“谢谢妈。”和柳仙儿相视一笑。 …… 孙家。 孙天美完全不知道自己父母来了，还把她的彩礼都分配好了。 从昨天晚上小姨来了，她右眼皮就不停地跳动，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林素娥和张爱萍并没有察觉，两人聊着天，张爱萍看了一眼天色，出声：“雨差不多停了，我们走吧。” 林素娥点头。 孙天美压下心里的不安，乖乖地跟在后面。 …… 何家。 大门敞开。 何爱国、王梨花和何家保都换了一身新衣服，打扮的精神抖擞。 王梨花看了看天，道：“雨停了，我估计人要到了，家保，你去门口守着。” “欸～” 何家保应了一声，飞快跑了出去。 下一刻。 他的声音传来：“爸妈，人来了。” 闻声，王梨花和何爱国立马起身迎了上去。 “欢迎欢迎。” “快进来坐。” “哎呦，你就是天美的小姨吧？天美长得和你有几分像。” “……” 一阵热闹的寒暄。 林素娥3人被迎了进去。 …… 11点50分。 王梨花笑着开口：“都中午了，我们在国营饭店订了菜，现在过去，边吃边聊。” 何爱国附和：“就是。” 张爱萍笑呵呵：“时间过得好快，我感觉没说两句话呢，就这么晚了，行，听你们安排。” 林素娥点头。 说定。 一群人就出了门，往国营饭店走去。 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看到他们，立马热情的上前：“何所，你们来得刚刚好，刚上完最后一道菜。” 何爱国不苟言笑的脸上带着一抹淡笑：“辛苦了。” 胖子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应该的。” “多亏何所抓住了小偷，要不然我妈的私房钱都没了，前几天我和我妈说今天要招待何所未来亲家，她一直拉着我说要用心，把何所给照顾好。” 听到这里。 何爱国心里一暖：“替我向大姐问好。” “好的。” “何所，你们请。” 一行人进去了专门隔开的包厢里。 刚一进去。 孙有德一伙人窜了进来。 胖子态度冷淡，眼皮不抬道：“黑板上有菜单，自己在窗口排队点。” 第163章 同归于尽 孙有德理都没理他，径直往何爱国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胖子皱眉：“你们去哪儿？！” “喂！” “不要乱逛……” 包厢内。 林素娥刚坐下，就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声，也没太在意。 王梨花吩咐何家保：“家保，给大家把酒倒起。” “好的，妈。” 倒完。 王梨花举起酒杯起身，其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 她满面红光：“今天是……” 话刚说出口。 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插了进来：“亲家，我们迟到了，你不要介意！” 众人一惊，下意识看了过去。 只见。 张爱芝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孙有德、孙耀祖、柳仙儿和孙耀明。 对此。 大家的脸色各异。 张爱萍脸色发白。 大姐怎么会在这儿？！ 孙天美看着不请自来的爸妈，眼前一黑，双手撑在桌子上让自己不要倒下。 难怪今天她眼皮一直跳…… 林素娥皱眉。 这些人她都不认识，但是不难猜到他们的身份。 暗道：糟心啊！ 难怪今天天气这么古怪，这是老天爷在预警呀～ 何家保时刻关注着孙天美，见她面上没有一丝血色，眼里满是心疼。 与此同时，看向张爱芝几人的眼神充满了厌烦。 何爱国和王梨花对视一眼。 王梨花挤出一个假笑：“你是天美的妈妈吧？” “请坐。” 张爱芝毫不客气，走到张爱萍身边狠狠瞪了她一眼，用力推开她，自己坐在了她原本的位置。 张爱萍没有防备，直直往后仰。 孙天美失声惊呼：“小姨……” 好在。 林素娥就坐在她隔壁，伸手把她稳稳的扶住了。 张爱萍腿有些软，大半个身子依靠在林素娥身上。 林素娥皱眉。 何爱国、王梨花和何家保都沉下了脸。 孙天美一脸愤怒地瞪着张爱芝。 张爱芝反过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气氛陷入凝固。 张爱芝视若无睹，不悦地看着张爱萍：“我闺女定亲，你个小姨凑啥子热闹，没得你的事，滚滚滚。” 张爱萍脸色又青又白。 孙天美眼圈通红，咬着牙：“是我请小姨来的。” 话音刚落。 张爱芝猛地一拍桌子：“啪！” 脸色狰狞地指着孙天美：“你翅膀张硬了，结婚这种事情都不通知我们一声，怎么，我和你爸是死了不成！” “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长大，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这么恨我？” 包厢外。 不知道啥时候聚集了看热闹的人。 孙天美听到张爱芝的质问，心头的委屈涌上来，理智走失，就要回答：“对……” “哎呀！” 王梨花大声打断：“今天是好日子，两母女何必吵嘴。” “亲家，你是当妈的，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多让让她。” 然后。 看向何爱国：“爱国，喊人过来加几副碗筷。” 何爱国点头。 朝外走，看着围观的群众：“没啥好看的，散了，都散了～” 这个时间点。 在国营饭店饭店吃饭的基本都是镇上的居民。 大家都认识何爱国。 见他发话了，也不敢不给面子，立马都散开了。 见此。 包厢里一直当个隐形人的柳仙儿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可惜了～ 原本，她还想着把事情闹大，更容易拿到钱不说，孙天美的名声也别想要了。 没想到，这何家这么有面子…… 可恶！ …… 王梨花是见过大世面的，先把人安抚住：“亲家，先把饭吃了，咱们回家坐下来好好谈。” 张爱芝看她态度亲切，也点了点头。 柳仙儿倒是想作妖，但是被王梨花的眼神一扫，立马不敢动弹了，但心里对孙天美充满了怨恨。 都怪她跑了，否则自己也不用把工作半卖半送给亲妹子。 娘家觉得她收钱不高兴，婆家觉得她胳膊肘往外拐也不高兴，弄得她里外不是人。 带娃比上班累多了，不挣钱，张爱芝这个恶婆婆每天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这一切。 都是孙天美害她的。 …… 这顿饭。 吃得异常诡异。 期间。 张爱芝数次想要开口，都被王梨花给打断了。 林素娥第一次吃得食不下咽。 现在这情况，该咋办呢？ 孙家人摆明了来要彩礼，若真的给了彩礼把人打发走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 关键是。 凭什么便宜他们？ …… 终于吃好了。 王梨花皮笑肉不笑：“亲家，咱们回家吧。” 张爱芝精神一振：“行。” …… 何家。 一进门。 张爱芝迫不及待道：“亲家，你们打算给多少彩礼？” “我家天美可是高中毕业，还在供销社工作，铁饭碗，嫁到你们家是让你们占便宜了，正常来说这份工作结婚前都是要交出来的。” 交出来？ 林素娥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这是人天美自己考的，又不是继承父母的。 怎么有脸说这个话？ 而且，已经抢走人家2份工作，老死不相往来就算了，居然还厚着脸皮来要彩礼？ 真是不把孙天美榨干不死心呀！ 王梨花眼神冷淡：“彩礼我打算直接给天美。” “给她？” “这算什么话！” 张爱芝急了：“亲家，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看天美和我们家闹僵了，故意不想给彩礼？” 王梨花脸色难看。 张爱芝面露得意：“亲家，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就在这时。 孙天美突然出声：“这个婚我不结了！” 闻言。 众人脸色大变。 张爱芝又气又急，对她破口大骂：“不结了？你们两个都搞在一起这么久了，不干不净的，不嫁给他，那个娶你？” 这话一出。 何家保愤怒地吼道：“谁不干不净了？胡说八道！” 孙天美气得浑身发抖。 林素娥又惊又怒的看着她：怎么会有这种妈？！ 畜生呀。 见到众人愤怒的表情，张爱芝不以为意，对孙天美道：“我晓得你想摆脱我，但你做梦，你身上留着我的血，这一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孙天美怔怔地看着自己生母恶毒的嘴脸，气血涌上心头，怒吼一声，抄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就向张爱芝刺了过去。 “我摆脱不了你，那就同归于尽！！！” 张爱芝瞳孔地震，看着刀尖越来越近，想要逃开，却发现整个身子软趴趴的，根本没有一点儿力气。 “啊啊啊！”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想象中的痛苦没有出现，这时尖叫声响起：“家保，你没事儿吧！” 睁眼。 何家保捂住手臂，有血溢出来。 孙天美整个人如遭雷击，手里刀子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第164章 登报 现场混乱一片。 何家保顾不上胳膊的伤，抓住孙天美的手，语气充满了关切：“天美，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伤害自己，不值得的。” “你冷静些，我们一起解决问题，好吗？” 孙天美怔怔的看着他，突然两行清泪就下来了。 “对，对不起……” 何家保不以为意：“没事，我皮糙肉厚。” 林素娥看得心惊胆战。 好在冬天穿得厚，何家保的手臂只是划了一条口子，并不深。 另一边。 张爱芝从惊吓中清醒过来，非但没有退缩，反倒是更加愤怒：“咋了？你还要弑母呀！” 温情瞬间被打碎。 孙天美充满恨意地看向她。 张爱芝狞笑：“来啊，有本事杀了我！” 孙天美：“你……” “砰！” 王梨花狠狠地砸了一个碗，冷若冰霜地看着张爱芝：“够了！” “你明知道我儿子会阻拦，是不是故意想借刀杀人？！” “你给我滚！” 张爱芝吓了一跳，又叉腰挺胸：“会摔东西了不起？！想让我走，可以，把事情掰扯清楚了，我家黄花大闺女可不能白白……” 王梨花气极反笑，高声打断她：“行，你要掰扯，我们就去派出所说个清楚。” “老何，你是派出所所长，现在就把我们带走吧。” 听到这话。 何爱国阴沉地目光扫视了一圈张爱芝几人，重重点头：“作风问题不是小事。” 这下。 轮到张爱芝慌了。 这家人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呀！这种丢脸的事情还闹到局子里…… 孙有德、孙耀祖、柳仙儿和孙耀明也神色慌张。 张爱芝支支吾吾：“我、我不去派出所。” 王梨花冷笑：“那还不快滚？！” 张爱芝脸色又红又白，孙有德直接拉了她一把，一群人灰溜溜离开了。 人走后。 气氛陷入了凝滞。 林素娥眉头深皱，心里一直在思考解决办法。 这门亲事是她牵的头，闹得这么难看，她这个媒婆不能什么也不管。 “扑通！” 孙天美跪在王梨花和何爱国面前，磕了几个头：“叔叔阿姨，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这场婚事就作罢吧。” 有那种爸妈，她有什么资格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还是不要祸害别人了。 何家保想也不想反对：“不行！我不接受。” 王梨花立马扶起她，眼圈微红：“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 “你家的事，我们早就知道。” “我们既然选择接纳你，就是愿意和你一起面对。” 说到这里，她故作恼怒：“婚事作罢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孙天美不由得趴在她身上痛哭起来。 自己的亲人伤害自己，而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却一心一意对她好。 何家保虎目含泪。 张爱萍满脸是泪，一片自责：“都怪我，这件事就我和我家那口子知道，肯定是他说漏了嘴！” 说着。 她扇了自己一巴掌。 孙天美惊了：“小姨！” 何家保见她还要扇自己巴掌，赶忙抓住了她的手。 孙天美朝她扑过去：“小姨，我不怪你，你别这样～” 张爱萍哀鸣：“我可怜的美美……” 两人抱头痛哭。 何爱国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看那家人不会轻易放过小孙，小孙最好不要待在大兴镇了。” 这话一出。 众人看过去。 何爱国缓缓道来：“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家保去参军，走得远远的，让孙家人没办法找过去。” “参军？” 何家保眼睛一亮：“我愿意。” 王梨花神色郁郁。 她就两个儿子，老大常年不在家，就老二承欢膝下。 现在，连老二也要离开她了。 另一边。 张爱萍也是一喜：“这倒是个好办法，天高皇帝远，他们想找也找不到。” 孙天美并没有露出高兴之色。 离开？ 凭什么又是她离开。 她做错了什么，要一直躲躲藏藏的？！ 不公平！ 林素娥作为第3方，将大家的表情尽收眼底，犹豫了片刻，还是出了声：“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闻言。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王梨花催促道：“什么法子？” 林素娥一一环视了他们，最后一咬牙，吐出2个字：“登报。” 张爱芝用孝道压制孙天美，他们也可以用舆论来对付她。 把孙家对孙天美做的桩桩件件写出来，发到报纸上，是非公正由大家来评判。 这就是她想到的办法。 不说林素娥是媒婆，就算不是，她也看不惯这种事儿。 言归正传。 众人也不傻，听到她的话，纷纷反应了过来。 张爱萍惊骇：“这怎么能行？不可以的……” 登报，相当于断绝关系了。 不管成不成，自己姐姐一家肯定是讨不了好。 毕竟。 自己身为张爱芝亲妹妹，都看不惯他们一家对孙天美的所作所为。 何爱国沉思。 王梨花眼睛一亮：登报，这法子好，报道出来看那家人怎么还有脸上门。 只不过…… 这对于孙天美来说很残忍，相当于要把她的遭遇公诸于众，或许还要遭受不理解和辱骂。 因此。 她默默看着孙天美，没有说话。 何家保皱眉：“登报就没必要……” “不！” 孙天美眼底燃起了熊熊火焰：“登报，我要登报！” 她受够了一次次逃避和妥协！ 自己身为女儿，从小得让着哥哥弟弟；自己努力考上工作，应该让给哥哥姐姐；嫂子生了孩子，自己应该任劳任怨照顾…… 身为女儿，就该承受这些吗？！ 这一次。 她也不管什么面子里子，就是要告诉全天下的人，自己和那家人一刀两断！ 这话一出。 众人怔愣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何家保，他毫不犹豫：“我支持你。” 王梨花附和：“我也支持。” 何爱国默许。 林素娥开口：“我妹妹在蓉城日报工作，我可以打电话问问她，想必她对这篇报道会感兴趣的。” 闻言。 王梨花又惊又喜：“蓉城日报？这可是咱们川省最大的报社之一，全省发行，要是能发表在这上面是最好了。” 张爱萍看着这一幕，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第165章 采访 另一边。 张爱芝几人气鼓鼓回了招待所。 “反了天了！” 张爱芝咬牙切齿：“没想到我居然生出了这么个东西，早知道当初就该把她丢进尿桶里溺死，省得现在来气我！！！” 孙有德脸色铁青：“刚才在何家，你编排天美不检点干啥？再怎么说也是我们女儿，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呢。” 听到这话。 张爱芝立马不依：“那你当时咋不反驳我？现在放什么马后炮！” “我不那样说，能拿到钱吗？” 孙有德脸色更难看。 孙耀明小声嘀咕：“说了不也没要到钱吗？！” “二姐还把人给划伤了，要是我是男方家的，肯定不同意这门亲事。” “我看，怕是要黄了。” 听到这话。 张爱芝几人脸色都是一僵。 是啊，闹成这样了，这亲十有八九是结不了了。 “都怪你！” 孙有德想到自家的钱飞了，恼羞成怒的迁怒张爱芝：“我就说先去找天美，她耳根子软，我们吓唬吓唬一下，她还不就乖乖把钱送上来了。” 张爱芝无言以对。 “我看未必。” 柳仙儿突然出声：“刚才我在屋里看得仔细，这何家保满心满眼都是天美，怕是爱惨了，他肯定不会放弃的。” 听到这话。 张爱芝立马支棱起来：“没错。” “只要何家想娶那个不孝女，那彩礼钱就必须给我，否则我就去街道告他们。” “我辛苦养大的女儿，绝对不能白白送人……” 说到最后。 她得意洋洋起来。 孙有德面色缓和，不再说话。 孙耀祖眼睛发亮地看着柳仙儿：不愧是我媳妇儿，就是聪明。 孙耀明也开心了。 “爸妈，那我的工作啥时候能搞定？小楠说了，我没工作她家不同意和我处。” “急什么？！” 张爱芝微瞪了他一眼：“才闹了一场，这几天肯定不行。” “先回去再说。” 孙有德和孙耀祖都是有工作的，这次出来是请了假，也只请了两天，得赶紧回去了。 …… 另一边。 林素娥当着孙天美几人的面，直接拨打了妹妹报社的电话。 运气很好。 林素华就在单位，很快接了起来。 林素华：“大姐，听说你有急事找我？” 林素娥简明的解释了一下孙天美的事情：“嗯，是这样的，我这边……” 听完。 林素华语气有些压抑：“当然可以登报，你们等我，我立马买票过来。”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林素娥听着电话里的杂音，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电话扣上。 王梨花表情紧张：“怎么样？” 孙天美、何家保和张爱萍也是一脸眼巴巴看着。 林素娥露出一抹笑：“我妹答应了，买票过来，打算采访天美。” “太好了！” 当晚。 林素娥让老三带话不回去了，留宿在孙天美家里，等待着林素华的到来。 第二天。 一大早，大巴车停在街边，林素华风尘仆仆下来。 “素华，来了。” “大姐。” 林素华神色看上去有些憔悴，但语气充满了干劲儿：“这位就是孙天美同志了吧？” “我已经和主编商量好了，今天争取把文章写好，明天回城，后天刊登在蓉城日报的头版。” 林素娥一喜：“这么快？” 林素华解释：“其实，亲子关系，重男轻女等等问题一直存在大众之中，我们报社也打算针对这个问题进行报道，恰好大姐你打了个电话过来，主编一听立马拍板同意了。” 林素娥恍然。 这是不是说明，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孙天美挤出一个笑：“林编辑，我们先回我家吧。” “好。” 一到家。 林素华便开始采访孙天美。 林素娥默默没有打扰，抬眼四顾，发现张爱萍整个人眉头紧锁，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 她一顿。 移开了视线。 对于张爱萍的心理，她猜得到一二。 一方是亲姐姐，一方是亲外甥女，现在闹得你死我活，还要登报昭告天下，让她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 突然。 林素华诧异道：“等等！孙同志，你是说你高中毕业，先是考上了夜校的会计，然后又考上了纺织厂的工人，后面还顺利考上了供销社？” 孙天美一愣，点了点头：“没错，怎么了吗？” 林素华摇摇头：“没什么。” 心里暗道：这孙同志怕是个福星哦，别人一个都难进的厂子，她随手一考就进去了，没了一个又来一个，感觉老天爷都不允许她没工作一样…… 想到这里。 她突然灵机一闪：孙天美这种经历称得上传奇了，绝对能够吸引读者。 按捺下激动的心。 她继续采访，完毕后：“孙同志，介不介意我给你拍几张照片？” 孙天美坦然：“不介意。” 既然决定以真实的姓名登报，那自己的照片出现在报纸上又有什么呢？ 林素华拍了好几张。 然后。 她又走到张爱萍身边：“这位大姐，我能采访你几个问题吗？” 张爱萍紧张点头：“可以。” 林素华：“在你眼里，天美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 采访完。 林素华问：“张姐，到时候文章里可能会出现你说的话，你看名字要不要给你抹去？” 张爱萍迟疑。 最后，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不抹去吧。” 林素华点头。 孙天美眼圈泛红的看着她，眼底满是感激，同时，也有一股暖意。 至少，还是有亲人站在自己这一边。 …… 另一边。 做好采访，林素华就要告辞。 林素娥惊讶：“这就走了？不休息休息，什么时候的火车票，我送你去车站。” 林素华笑：“送我去车站可以，饭就不吃了，我得赶紧去一趟苏眉市。” 林素娥：“苏眉市？” 林素华解释：“嗯，孙同志在苏眉长大，我打算去采访一下她的街坊邻居和同学们。” 林素娥了然。 “行，我送你。” 姐妹二人告别了孙天美往蒲县方向走去。 路上。 林素娥感激道：“素华，这次多谢你帮忙。” “谢我什么？” 林素华摆手：“大姐，我还要谢你给我提供了个这么好的机会呢。” 第166章 变天了 车站。 林素娥进了月台送人，不放心道：“你一个人行吗？那是孙家人的地盘，万一他们找你麻烦呢，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闻言。 林素华心里暖暖的，笑着摇头：“不用了，姐，我是昨天急着出发，其实还有2个同事先去苏眉市了，我过去就和他们集合。” “这样啊~” 林素娥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火车轰鸣声响起。 林素华摆了摆手：“大姐，那我先上车了。” 林素娥：“一路顺风。” …… 26号。 林素娥一大早来到了大兴镇，何家。 孙天美和张爱萍也在。 王梨花热情招呼：“素娥，你来了，快看，这是家保刚从县里邮局拿回来的报纸，这上面写得真好，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看得火冒三丈，其他人看到肯定更生气。” 林素娥脚步加快。 “让我看看。” 文章名称十分引战——孙天美：我是重男轻女家庭里的最底层。 这篇文章是第三人称，从孙天美小时候说起，说她5岁就开始每天早上5点就被妈妈张爱芝叫起来生火做饭，大姐孙天真11岁却可以睡到天亮；说起有一次大姐孙天真来闹她，她不小心把豆芽弄翻了，她妈打了她2巴掌，她解释说是大姐，大姐赖账，她妈还要打她，还是邻居看不过眼，替她说了话，她妈这才没打她，没有道歉，只是口头上埋怨了她两句；说起…… 前面的故事充满了压抑。 林素娥虽然昨天听了大概，但现在看见一个个文字，心中还是觉得倍感压抑。 她抬头看了一眼王梨花、何家保和张爱萍红肿的眼睛，明白他们的感触更深。 接着往下看。 孙天美读完高中，文章一改文风，变得意气风发。 孙天美高中毕业，家里姐姐、弟弟都还没有工作，她靠自己的本事考上了棉纺厂的工人。 她欣喜若狂。 林素娥也不自觉染上了笑意。 可惜。 变故发生了。 大姐孙天真因为结婚，夺走了她的工作。 然后是考上了夜校会计。 又被大哥夺走了。 她当了2年家里的苦力，最后考上了供销社员工，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成功逃走了。 这里，孙天美坦然承认了当时为了制造逃跑的空间，故意给侄儿吹冷风，让他感冒了。 看到这里。 林素娥心里复杂：孙天美是个实心眼的人。 这里，肯定会引起争议的。 不过。 有争议才代表这是个活生生的人。 人性是复杂的。 之后。 文章写了孙天美和何家保甜甜的恋爱，里面的文字仿佛都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让人看得会心一笑。 这份幸福。 在定亲那天，孙有德和张爱芝出现戛然而止。 这其中，详细地描述了当时张爱芝的情态、动作、语言，让人恨得牙痒痒。 除了这些。 文章中还有很多带人名的采访：孙天美水厂家属楼的邻居、孙天美的同学老师、孙天美的同事…… 看完。 林素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要不是我就在小孙身边，看到这篇报道肯定要写信给蓉城日报，控诉这孙家一家子，有手有脚的，怎么全家吸一个女孩儿的血。” 王梨花深以为然：“占了这么多便宜还不够，心也太黑了！” 何家保紧紧抓住孙天美的手，满眼都是心疼。 “天美，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孙天美回握住了他的手，重重点了点头。 张爱萍听着林素娥和王梨花的话，心里莫名的不自在，明明不是说她，她却感觉心虚。 唉~ 大姐，这次你是真的做错了。 看完。 王梨花大手一挥：“家保，你不是买了好几份报纸，带去派出所，都发了，让大家看一看，评评理。” 何家保重重点头。 这得说如今的报纸流通方式。 主要是两种：邮局或者报亭，当然，你也可以自己打电话给报社订，一般单量小是不卖的。 蓉城日报是川省的大报。 它有权限在全省，外省可以用授权的模式，当然，流通速度最快的肯定是蓉城，慢慢朝着周边市县蔓延，要是影响够大，也会蔓延到各个公社、乡村。 就好比上一次赵振仁高考被顶替的事情。 重男轻女，也是社会上的热议话题。 现在大多数是多子女家庭，几乎所有女孩儿都遭遇过这事儿。 而男子，只要三观正常，也一定会有共鸣。 果然。 事情没出林素娥预料。 《蓉城日报》一发布，便在蓉城范围内引起了热烈的讨论。 “这么会有这种当父母的？” “太偏心了。” “咱们这是社会主义国家，怎么会有这种极端思想的人存在？！” “工人阶级里有叛徒呀。” “丢了我们工人阶级的脸！” “多好的闺女，这么有本事连考3个工作，要是我闺女肯定好好供着，以后一家都享福。” “谁说不是？” “都占了这么多便宜了，该收手就收手，还贪心彩礼，这也太过分了。” “谁说不是？这次是彩礼，下次怕又有借口要钱！” “气死我了！苏眉市水厂是吧？我要写信去投诉他们。” “妇联不管的吗？” “……” 一时间，众多书信去到了蓉城日报、大兴镇、苏眉市。 孙天美收到了很多鼓励她的信，给了她极大的鼓励，其中也有同样处在痛苦中的女孩儿，她都会回信给于力量。 …… 苏眉市。 孙有德一家起了个床，天都变了。 孙有德和大儿子孙耀祖走在厂里，大家都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虽然退休了，但是每天还是习惯在厂里晃悠。 一次、二次、三次…… 他本来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终于忍不住喊住了一个熟人：“老王，什么情况呀？” 老王和他关系不错。 平日里，孙有德表现得挺大气老实的，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人…… 这么想着，他心里对孙有德疏远了几分，念着以往的交情，忍不住劝了一句：“老孙呀，重男轻女要不得，天美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女儿，你怎么忍心这么对她？” 孙有德整个人愣住了。 “什、什么？” 孙耀祖也傻眼了。 老王叹气，摇头走了。 这时。 边上有个女员工冷笑一声：“别装了，报纸上写得清清楚楚，我奉劝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这么对亲骨肉，是会遭报应的！” 第167章 报应 孙有德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什、什么报纸？” 女员工恍然：“你还不知道呢？厂里已经都传遍了！”接着冷哼：“想知道，自己找去吧。” 她才不会好心告诉孙有德呢。 孙有德父子对视一眼，脸色惨白。 与此同时。 张爱芝也发现了蹊跷。 她准备喊几个邻居去买菜，结果一个两个都说有事去不了，她假意离开，折返回来，就听到她们的议论声。 “我就说张爱芝这人不行，你们信了吧？” 听到这里。 张爱芝火气大冒。 好啊！ 居然敢背地里说我坏话。 不等她发作，就听到另一人附和：“谁说不是呢？大家都羡慕她有本事，几个孩子都有正式工作，结果呢，都是抢的她家天美的。” “是啊，要不是报纸上写的，我们还都被蒙在鼓里呢。” “难怪天美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工作，节假日、过年一次都没有回来，我还真信了张爱芝说的她心疼天美，不让她回来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张爱芝在我们面前人挺好，没想到对女儿这么狠心。” “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只对天美狠心呢，对其他儿女可好得很。” “也是。难道，天美不是她亲生的？” “谁知道呢？” “就算不是亲生的，从小养到大的能这么狠心？这种人我看咱们还是离远点儿，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她卖了。” “说得对。” “天美我也是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多懂事个孩子，是他们家最懂事的了，被逼成这样，登报申冤，我看了都想哭。” “……” 张爱芝如遭雷击。 “啪嗒！” 无意识碰倒了墙角的扫把，引起了那边的注意：“是谁？！” “谁在哪儿？” 张爱芝心乱如麻，想也不想转身就逃了。 身后。 几道轻微的声音飘过来。 “好像是张爱芝？” “那咱们说的话不都被她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本来就是他们自己干的事情，又没有冤枉他们。” “就是。” “……” 张爱芝发指眦裂，一股脑冲进了房间，关门，木然坐在沙发上，手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这巨大的声响，立马把屋内的柳仙儿吸引了出来，见到她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妈这是咋了？不会是生病了吧！家里可没钱给她治病…… 心里这么想，面上，她小心翼翼地关心：“妈，您没事儿吧？” 张爱芝脑子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妈！” “妈！” “妈，你别吓我？” 柳仙儿喊了几声没反应，皱着眉头去喊孙耀明：“耀明，快出来，妈好像是生病了。” “啪啪啪！” 好一会儿，屋内才响起动静，很快，孙耀明头发乱糟糟的打开门，语气不耐：“怎么了？” 柳仙儿看不惯他每天好吃懒做的样子，眉头更紧，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不悦，指着张爱芝：“你看看妈。” 孙耀明一看，睡意瞬间没了，满脸关切大步跑过去：“妈，你这是咋了？！” 老妈可不能出事儿。 家里最疼自己的就是老妈了，她要是出了事，自己的工作就泡汤了。 工作泡汤了，小楠也不会和他好了…… “儿啊！” 听到小儿子的声音，张爱芝僵硬的抬起脖子，突然嚎啕大：“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生了孙天美这个杀千刀的，不就是要个彩礼，居然在报纸上摸黑我们哇哇哇……” 孙耀明没明白：“啥？” 一旁。 柳仙儿脸色剧变。 孙天美找了报社？ 她找报社干什么？！ 一瞬间。 她想到了她们对孙天美做的种种事情，顿时眼前一黑：难不成…… “不！” “不会的。” “家丑不可外扬，孙天美不会这样做的。” 下一刻。 她有了答案。 孙耀祖脸色阴沉如水，用力拍打着门：“赶紧开门。” 柳仙儿飞快打开门。 “爸，耀祖，发生什么事儿了？” 孙耀祖冲进屋里，拿起一个凳子用力的砸在地上：“该死的孙天美，把我们做的事儿都登在报纸上，现在整个厂子的人都知道了。” 孙有德黑着脸，直接扇了张爱芝一巴掌：“都是你惹的祸！” “现在好了，我们全家成了整个厂的笑话！” 张爱芝捂着脸，愣愣的看着他。 下一刻。 疯狂扑上去撕扯他：“孙有德，你个没种的，别什么都赖在老娘头上，你要是真的不同意，还能被我拉着去干这些事儿不成？！” 这话。 戳中了孙有德的痛脚，他愤怒反抗，吼道：“胡说！” “给我闭嘴！” 孙耀明吓得连连后退，不敢插嘴。 柳仙儿看着摔了凳子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的丈夫，又看了看扭打在一起互相攻击的公公婆婆，眼前一黑，恨不得直接晕了过去。 最后。 还是厂里的人出现阻止了孙有德和张爱芝。 “孙有德、孙耀祖，厂长找你们谈话，快跟我走吧。” 这话一出。 孙有德和孙耀祖不敢耽搁，立马走了出去。 屋内。 张爱芝一脸不安。 柳仙儿把门关上，隔绝了看好戏的目光，惶恐地看着张爱芝：“妈，厂里知道了这事儿，不会影响到耀祖的工作吧。” 她的工作已经给娘家了。 现在全家就指望着耀祖一个人的工资过活，他的工作可不能丢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 张爱芝怒呵是：“这是铁饭碗，再怎么闹也是我们自家的事情，怎么可能影响工作？” 她色厉内荏：“要是厂里真的这么不讲理，我就直接吊死在厂长家门口。” 听到这话。 柳仙儿心里安定了许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又被敲响，柳仙儿飞快开了门。 “大姐？！” 孙天真用一个纱巾裹住脑袋，像是做贼一样窜了进来，立马将蓉城日报丢在茶几上，怒道：“你们怎么搞的！” “我都让你们不要去找孙天美了，你们怎么就不听我的？” “现在好了。” “我厂里的同事都拿异样眼光看着我，领导找了我谈话，让我暂时停下手头的工作，好好反思。” “我的工作都可能保不住了！” 第168章 想和解 张爱芝蹭得站了起来，失声惊呼：“开除？这怎么会！” “有什么不行？” 孙天真冷笑：“这是民意！妈你拿孝道压天美的时候，就没想过今天吗？” “我……” 张爱芝哑口无言，突然无能发怒：“你还怨上我了？当初是你自己求着要一个工作，要不然嫁不了人，我还不是为了你？” “当初你要不愿意，我还能逼着你去上班？！” 孙天真否认不了。 看着一脸愤怒的老妈，她双眼一红，坐在沙发上就开始抹泪：“我现在该怎么办啊？这些事情我婆家肯定知道了，我婆婆本来就不喜欢我，我那两个妯娌天天想法子找我麻烦，我那小姑子嘴巴坏得很，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对我呢？呜呜呜……” 听到这话。 张爱芝一下子就心疼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 她灵机一闪，拉住孙天真的手，急切道：“要不，你就把事情全部推到我头上，是我逼孙天美的，和你没有关系，你也是被我哄骗了，以为天美是自愿主动的。” 孙天真心动，很快叹气：“他们不会信的，报纸上写得清清楚楚。” 张爱芝咬牙切齿：“我不管！” “怎么她孙天美说的就一定是真的？我还要说她胡说八道呢！” “你放心，你单位要是敢开除你，我就去你家厂长办公室门口吊死。” “我看他敢不敢！” 闻言。 孙天真脸色好了一些，但是想到娘家和丈夫那边，心情依然很糟糕。 一旁。 孙耀明也了解发生了什么，心里哇凉哇凉的。 二姐这是疯了吗？ 完了！ 我的工作没指望了…… 他痛苦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小楠，我的小楠！” 柳仙儿脸色也是极差。 孙天真丢不丢工作她不在乎，反正这大姑姐和她关系也不好，再有钱她也得不到半分好处。 但是，她想到了自己原本的那份工作。 “莲儿的工作不会也要出问题吧？不，不会的，莲儿又没有逼迫孙天美，对，不会的……” 好的不来坏的来。 她刚想到这里，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一开门。 柳莲儿和她父母一起过来了。 3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柳莲儿怒气冲冲地质问：“大姐，你怎么嫁了这么一家人，把我给害惨了！” 柳妈黑着脸：“莲儿还没找到对象呢？这工作不能要了，你把当初给你的钱还给我们。” 柳爸叹气：“你啊、真是不争气！” 柳仙儿又生气又委屈：“当初我这工作的内情，你们是知道的，我把工作给莲儿，只收了200块钱而已，半卖半送，够对得起娘家了，你们现在还来怨我？” 柳莲儿立马反驳：“我怎么知道孙家是用威胁孙天美的方式抢来的？要我知道，肯定不会要。” 心里暗道：夜校会计太难了，每天出错，一直被领导骂，早就不想干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甩掉！ 柳妈立马接话：“你二妹说的是，仙儿，你要是还认我们这对父母，就把钱还回来，我们把工作还给你。” 柳爸冷哼一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柳仙儿死死咬着下唇。 还200块钱？凭什么，柳莲儿工作这么久，也挣够了200块了吧。 但是，想到亲妈的那句威胁，她还是妥协了：“行……” “行个屁！” 张爱芝气势汹汹冲到3人中间：“工作还回来可以，钱休想！” “你们柳家真的贪心，这小娘皮工作这么久，早就挣到200了，想要两头占好处，没门儿！” 柳妈气得结巴：“你……你这个泼妇！” 张爱芝双手叉腰，仰着下巴：“报纸上都说了我是泼妇，你才知道？滚不滚，不滚让你见识泼妇的本事。” 两个中年妇女对视片刻。 最终。 柳妈败下阵来。 柳爸不想和张爱芝对上，拉了拉妻女：“走，先回去。” 2人点头。 张爱芝在后面喊道：“把工作还回来呀！” 2人走得更快了。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孙有德和孙耀祖失魂落魄地回来了，全家人都紧张地看着他们。 最后。 张爱芝忍不住开口：“怎么样了？说话呀！急死个人了。” 孙有德抬眼，吐出一个字：“工作没丢。” 张爱芝喜不自胜：“太好了！” 柳仙儿也露出了笑容。 孙天真和孙耀明也是脸色一松。 “可是。” 孙耀祖揉了一把脸：“厂长让我暂时在家待着，和孙天美达成了和解，再回来。” 柳仙儿：“什么？！” 张爱芝毛了：“凭什么？！” “你又没有抢孙天美的工作！” “可我逼着她把夜校的工作……”孙耀祖说到一半，烦躁道：“还不是因为厂里收到很多举报信，为了厂里的声誉，必须得这么做！” “不行，我不服。” 张爱芝还是生气：“我要去找厂长去……” “站住！” 孙有德怒呵：“你还闹？闹有什么用，真想耀祖被开除，全家喝西北风才甘心？” 张爱芝猛地站住。 “我……” 孙有德一锤定音：“好了，去找天美，看她到底想怎么样！” 孙耀祖点头。 孙天真：“我也去。” “……” 大家都赞同。 张爱芝见此，也不敢反对。 如今这情况，不把事情解决，他们也睡不着，因此，买了最早的班车，坐车去了蒲县。 …… 一早。 林素娥正在吃早饭。 赵春兰好奇地问道：“妈，孙天美的事情怎么样了？” 林素娥喝了一口玉米糊糊，回答：“孙家人还没来，等他们来了应该就能解决了。” 这件事，她并没有隐瞒几个孩子。 发到报纸上，全国人民都能知道，没有隐瞒的必要。 赵春兰由衷道：“希望她能摆脱那家吸血鬼。” 林素娥点头：“嗯，肯……” 刚出声，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叫她的名字：“林婶子，林婶子，在吗？我是何家保！” 何家保？！ 他怎么来了。 林素娥立马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看到人。 又惊又讶：“家保，你咋来了？” “婶子，孙有德和张爱芝他们来了，想要和解，问天美想要什么，我妈心里没底，想请你过去商量商量。” 第169章 天晴了 林素娥迟疑：“让我去？这会不会不太合适。” 王梨花是孙天美未来婆婆，掺和进去正常。 她非亲非故的…… “有什么不合适的？！” 何家保不赞同：“我妈说了，以后我们当亲戚走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林素娥：“……” 话不能这么说！ 不过。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没理由拒绝。 反正报道文章的是她妹，也脱不了关系。 “行，走吧。” 何家保大喜。 …… 孙家。 林素娥跟着何家保一进去，迎面就看到张爱芝一群人。 和上一次的精神抖擞不一样，现在各个灰头土脸，精气全无。 接着。 她敏锐发现多了一个人。 是个年轻女子。 瞧着，是张爱芝和孙有德的结合体，只挑优点长的那种，很好看，英气又大气。 这就是孙天真了吧。 难怪能上嫁，这副皮囊的确是不错～ 对面。 孙家人也看到了2人，随意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何家保：“婶子，咱们进去吧。” 林素娥点头：“嗯。” 进屋。 王梨花正在和孙天美说些什么。 张爱萍已经回去了。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露出笑容：“素娥，你来了，快一起拿个主意。” 林素娥走过去坐下。 “你们什么打算？” 王梨花简洁解释：“天美想要和孙家断亲。” 林素娥挑眉：“天美说的？” “我支持。” “怎么断呢？” 孙天美声音沙哑：“写断亲书，他们5个人都签名，按手印。” “然后，登报。” 林素娥微讶：公开断亲？！ 这种方式，在80年并不稀奇，那十年间，无数父子、母女、父女、母子、师生都这么做过。 “可以啊～” 林素娥主动开口：“这个我也可以帮个忙，请我妹登在《蓉城日报》上。” 王梨花大喜：“太好了。” 孙天美由衷道：“多谢婶子。” 林素娥摆手，又问：“然后呢？” 孙天美疑惑：“什么然后？” “你从小到大受了这么多委屈，这你不计较就算了，后面那两份工作，还有把屎把尿照顾你大哥的儿子，这些委屈不要个补偿？” 孙天美呢喃：“补偿……” 王梨花猛地一拍脑袋：“哎呀，光想到断亲的事情，忽然把这给忘了，对，补偿！” “一定得让他们补偿！” 何家保附和，咬牙切齿：“要我说，让他们丢了工作，去扫大街最好。” “少说废话。” 王梨花白了她一眼：扫大街，要真的这么干了，舆论又该变了。 “要他们给钱吧。” 孙天美点头：“对，我得让他们把我那两份工作的钱给我。” “该要多少呢？” 王梨花沉思。 林素娥想了想，道：“我说个建议，你们参考一下。 天美，我记得你是给出去了2份工作，1份是棉纺厂女工，1份是夜校会计，棉纺厂女工比较辛苦，就让她们给个300，夜校会计是坐办公室的，让给400。 对了，还有照顾孩子的2年，给100辛苦费。” 说完。 王梨花立马附和：“我觉得行！” 何家保又嚷嚷：“800太便宜他们了。要我说，至少2000。” 王梨花直接无视他。 “天美，你觉得呢？” 孙天美环视一圈，最终点头：“就800吧。” 说定。 王梨花起身：“走，我陪你出去。” 孙天美点头。 何家保一副守护者的姿态跟在两人身后，林素娥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跟上。 …… 客厅。 孙天美一出来。 孙家人齐齐地往前走了两步。 孙有德流下了鳄鱼的眼泪：“天美，爸知道错了，这些年委屈了你，你想要什么，我们一定好好弥补你。” 张爱芝也挤出一个笑：“天美，妈也错了～” 孙天真：“大姐知道错了。” 孙耀祖：“大哥……” 柳仙儿：“……” 孙耀明迟疑再三，小声道:“二姐，我也错了。” 关我什么事儿了？ 我又没有占二姐一分便宜。 小时候欺负她？ 那时我还小懂什么？！ 孙天美听到他们的道歉，脸上毫无波动。 她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道歉了。 “我想好了，两个要求：一，我要和你们写下断亲书，并且登报断亲。” 孙家人脸色一变。 孙天美自顾自继续道：“二，你们要补偿我800块，夜校会计400，棉纺厂工人300，照顾孙耀祖儿子100。” 听到这里。 张爱芝破防了：“800块？你怎么不去抢啊！！！” “我给了你们2份工作，还有照顾孙耀祖儿子2年，难道还要多了？” 孙天美面露讥讽，语气坚决：“不愿意就不用谈了。” 张爱芝气极：“你！” 这时。 孙天真插话进来：“行，我给你300。” 话音一落。 张爱芝不可置信：“你给她300，疯了？！” 孙天真不想理会她妈。 不过就300块，花钱消灾罢了。 她看向孙耀祖，催促：“耀祖，你说话。” 孙耀祖皱眉：“我……” 柳仙儿抢话：“大姐，我们拿不出500块。” 孙耀祖闭嘴。 孙天真皱眉：“差多少？” 柳仙儿迟疑着竖起一根手指。 孙天真脸色一松：“100？行，我帮你们给……” 柳仙儿：“只有100块。” 孙天真脸色一僵：“什、什么？！” “大姐，你要是愿意借我们400，我和耀祖也愿意给二妹补偿。” 400？ 孙天真想要破口大骂。 但是，她急于想要解决这个事情，因为结婚这么久了，她还没有生下孩子，婆婆一直看不惯她，要是不早解决，她担心婆婆要让她和丈夫离婚。 最终，她忍了下来：“行，我借。” 柳仙儿笑了笑：“那我没问题了～” “耀祖，你呢？” 孙耀祖忙道：“我，我也没有。” 见此。 孙有德适时出声：“断亲书，我答应了，现在就写吧。” 孙天美冷着脸：“钱呢？” 张爱芝大骂：“钱钱钱，钻进钱眼子里了？” 孙天美冷笑：“不是诚心的就算了。” 说着。 转身要走。 孙天真急道：“我身上没这么多钱，我这就回去取。” 闻言。 孙天美停下脚步，转回来：“那就赶紧吧。” 孙家人看着她。 孙天真第一个走出去，张爱芝冷哼一声跟上，孙耀明、孙耀祖、柳仙儿依次，孙有德走在最后。 他看着孙天美，欲言又止。 孙天美直接背过身。 他叹了口气，然后离开，背影老了许多。 孙天美眼圈通红。 何家保心疼地看着她，王梨花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时。 下了几天阴雨的天空放晴，一抹阳光射进林素娥眼中，她抬手挡着，下意识道：“天晴了！” 孙天美一顿。 看向门外，语气感概：“是啊，天晴了～” 第170章 后续 孙家十分急切，第2天就返回了大兴镇，给了钱，和孙天美签下断亲书。 林素娥联系上林素华，把断亲的事情张报了。 这对林素华来说是件好事儿。 报社的其中一项收益，便是发行公告。 公告类型很多：结婚公告、遗失声明、注销公告、纪念日公告、招聘公告、广告公告…… 事情告一段落。 王梨花为了庆祝，也为了弥补定亲那天发生的不愉快，重新组织了一场饭席。 当然。 这次张爱萍不在。 1981年1月6号。 国营饭店另一个包间。 王梨花向她敬酒：“素娥，天美的事情多亏了你帮忙，我代表两家谢谢你。” 孙天美也举起酒杯。 “婶子，谢谢。” 何家保：“林婶子，我也敬您。” 林素娥赶忙摆手：“不用，不用，身为介绍人，我也该为家保、天美保驾护航。” “素娥不要谦虚了。” 何爱国也举起酒杯，开口道：“来，喝酒。” 5人一饮而尽。 “……” 略过此事，说起了开心的事情。 一顿饭吃得非常舒服。 之后。 一家人回到了何家，林素娥代表孙天美，主动谈到了彩礼和婚事：“王姐，天美已经和孙家人断了亲，那现在她的婚事可以说由她自己做主，小姑娘脸皮薄，我来替她谈，一是，彩礼的问题，二是，这结婚的日子。” 她这么说，当然是提前和孙天美商量过的。 闻言。 王梨花没有去看一旁孙天美的表情，笑呵呵点头：“那感情好。” “我啊，早在心里琢磨几遍了。” “彩礼呢，我们这边是三转一响加500块钱。” “结婚日子，我看了2个，第1个是明年2月21号，正月十七；第2个是4月21号。” “看天美的意思。” 说着。 她看向孙天美。 孙天美脸颊爆红，迎着何家3人的目光，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林素娥便笑：“王姐看来是迫不及待了娶儿媳妇了，什么都想好了。” “姑娘家不好意思，让我单独问问她的意见。” 王梨花：“行。” 林素娥带着孙天美去了外面的院子，开门见山：“彩礼三转一响和500块钱有没有意见？” “2个日子你选哪个？” 孙天美想也不想回答：“彩礼没意见。” “日子的话……” 说起这个，她明显迟疑了起来：“婶子，你觉得那个好呢？” 林素娥忙摆手：“这个还是你自己拿主意。” 孙天美点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就2月吧。” 脸上带着不自在。 选2月，总感觉太恨嫁了。 林素娥脸色如常：“行。” “你要进屋不？还是我喊家保陪你去散个步？” 孙天美飞快点头：“好。” 林素娥：“你等等。” 进了屋，对何家保道：“天美有些吃撑了，家保你陪她出去走走吧。” 何家保立马答应：“好的。” 王梨花和何爱国没有出声反对，等他离开，林素娥才对他们开口：“彩礼按王姐说的，婚期嘛，就定在来年正月十七吧。” 王梨花大喜：“好好好。” 何爱国严肃的脸上也挤出了淡淡的笑容。 然后，他起身：“所里有些事情要我处理，素娥，我就先失陪了。” 林素娥：“何哥，你忙。” 何爱国点头，又看向媳妇儿：“梨花，好好招待素娥。” 王梨花摆手：“晓得了，你去吧。” 他离开。 “……” 2人又聊了些细节。 之后。 王梨花打开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红包：“素娥，这次定亲折腾了半个月左右，辛苦你了，这个你收下。” 林素娥早有预料，也没矫情：“那就谢了。” …… 半个小时后。 何家保和孙天美一起回来。 林素娥便起身：“王姐，事情已经谈好了，我就不再多待，先回家了。” 王梨花：“行，你慢走。” 林素娥对孙天美和何家保挥手：“天美，家保，我走了。” 何家保：“婶子再见。” 孙天美出声：“婶子，我也该回家了，和你一起吧。” 林素娥没拒绝。 …… 2人并肩走在街上。 林素娥先挑起话头：“婚期已经和他们说好了，就在2月21号，彩礼过几天他们会送给你。” 孙天美重重点头：“婶子，谢谢你。” 说着，她突然拿出一个红包：“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林素娥挑眉。 缓缓接了过去：“行，我就收了。” 见此。 孙天美露出了开心的笑。 …… 和孙天美一起回了她家，林素娥取了自己的自行车骑着往家里走。 “终于搞定了！” “虽然没有在12底之前弄完，但腊月初一解决问题也是个好兆头。” 接下来，就专心家里的事情了。 首先，房子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估摸着还有一个星期就能完工；其次，老三、玉兰快要期末考试了，9号下午考完放寒假；然后，老二和凤兰16号下午也放假；接着，老大发了电报，说16号回家；最后，一家人团圆之后，她打算在年前带着孩子们去北京旅游一趟，兑现承诺。 有上一世的经历，她明白一个道理：教育要从小孩子抓起。 一个人的性格和未来，和小的时候见过的人事物息息相关。 林素娥打算，以后每年寒暑假都带孩子们旅游一次，见识祖国的大好河山。 第一站。 自然是首都。 心里琢磨着事情，不知不觉就到了家。 她径直回了房间。 拿出红包。 先打开了王梨花给的，里面是2张大团结；接着，又打开了孙天美给的红包，让她大吃了一惊。 “60块钱？！” “天美这姑娘……” 林素娥心里暖得不像话，觉得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深吸了一口气。 她整个人兴奋了起来：“本来还担心买四合院的钱有些紧张，没想到一下子得到80块钱的红包，又能抽一次了！”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林素娥双手合十，虔诚祈祷，准备抽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拍了拍自己脑袋：“急什么？先给老头子上炷香！” 第171章 腊八节 说干就干。 她立马洗了个手，开始烧香。 “老头子，你在天有灵，保佑我……” 赵春兰瞧见，默默也过来上来，点了一柱香。 林素娥偏头。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妈，你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怎么突然想到给爸爸上香……” 闻言。 她恍然。 自己突然上香的举动，让闺女想多了。 “没什么事儿。” 林素娥坦然一笑：“我就是想到今年咱家发生了很多事情，但结果都是好的，新房子也要修好了，心里感慨，和你爸说几句话。” 闻言。 赵春兰舒了一口气。 “对了，妈，过几天就是腊八了，我们今年要送腊八粥给哪几家？” 林素娥沉吟：“你大伯二叔肯定是要送的，王叔叔家也送，振山家、村长家，和隔壁两家，就差不多了。” 赵春兰点头：“明白。” “妈，你明后天去买些做腊八粥的豆子。” “好。” …… 赵春兰走开。 林素娥返回了房间。 搓了搓手，她唤出系统，点开抽奖转盘，点击按钮。 指针转动。 在她目不转睛地注视下，在10的倍数慢下来，维持着又转了一圈，落在5的倍数，林素娥心提了起来。 好在。 越过了5。 来到了10。 更加艰难，好在还是越过了。 来到15。 这次，移动地比蜗牛还要慢，林素娥祈祷：“过去，再过去，再过去……” 最终，指针走到25的边缘。 不动了。 林素娥长长地叹了气，没吐完，突然，指针一个诈尸，跳到了30的倍数处。 她整个人愣住。 反应过来，呢喃：“这算多少？25还是30……” 心神一动。 把系统背包新出现的钱取了出来。 “1、2……160……240。” 林素娥喜不自胜：“2400，30倍，哈哈哈～” 正好在数钱。 她打算算一下存款，对一下账。 薛桂仙和赵和华结婚之后，存款暴涨到了块钱。 修房子现在总共花了6000块钱。 其中包括水泥、砂石、砖、瓦片、刷子、桶、腻子和伙食费。 除此之外。 林素娥还找赵振山订做了一批家具：11张床，11个床头柜，11个衣柜，11张书桌，4张梳妆台，1个大碗柜，2张桌子，1套木沙发，1个杂物柜。 预计2000块钱。 其他做衣服、吃饭啥的，花了500块钱左右。 现在。 手里还剩下7542.6块钱，做家具只预付了1000块钱。 加上这次的2400块钱，是9942.6块。 抛开1000块钱不算，还剩下8942.6块钱。 这些钱里面，400块钱她计划给修房子的一人20块钱红包，剩下100块钱买些饼干糖果送过去。 剩下可支配的，就是8542.6块钱。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嘶，还好我又抽中了2400，要不然只有6000块钱左右了，买四合院怕是悬～” “啧啧啧，花钱如流水啊～” 但。 林素娥认为都该花。 川省有句口口相传的俗语：花得越多，挣得越多。 …… 腊八。 林素娥吃了早饭，和赵春兰一起熬腊八粥。 腊八粥主料有八味：大米、小米、玉米、薏仁、红枣、莲子、花生和桂圆。 她还放了些红豆和黑豆、芸豆。 昨晚，提前将红豆、芸豆和黑豆泡了一个晚上。 清早。 将除了红枣之外的其他食材提前泡发2个小时。 铝锅水烧开。 放入芸豆、红豆和黑豆，煮20分钟左右，加入除红枣之外的其他食材，熬煮半个小时左右，加入红枣，再煮半个小时，接着，放入冰糖搅拌至融化。 此时。 厨房充斥着甜甜的香味。 赵振礼、赵玉兰、赵振信和宝珠4个小家伙，都围在灶台前，不停地咽口水。 赵振礼舔嘴唇：“妈，好香啊～” 赵玉兰：“我能吃5碗！” 2人已经放了寒假，这几天在乡下玩儿疯了，每天跟着村里的孩子山里和村里乱逛。 因为他们有零食的原因，成了孩子王。 赵振信：“我也能！” “妈，好了吗？” 他忍不住催促：“宝珠都流口水了～” 林素娥抬眼，眉毛一挑：“是吗？” 看向宝珠，柔声细语问道：“宝珠，你流口水了，哪儿呢？外婆咋没有看见……” 赵宝珠小脸满是迷茫。 赵振信心虚的眨巴眼睛，低声在宝珠耳边说了什么，她眼睛一亮，大声点头：“外婆，是宝珠！” 乖儿子，听过一个叫掩耳盗铃的成语吗？ 林素娥心里吐槽，没有揭穿：“好，再等等，宝珠马上就能吃到甜甜的腊八粥了。” 对此。 赵振礼和赵玉兰对赵振信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 做完。 林素娥先盛了一盆出来，递给赵春兰：“你们先拿去尝尝。” 赵春兰：“妈，你不吃？” 林素娥回答：“我先把送亲戚朋友的分出来，你们先吃。” 赵春兰点了点头。 大哥家、二哥家、王哥家、赵振山家、村长家，还有两个邻居家里。 总共是7户。 好在家里新采购了一批盆子，一个舀了大半盆，大概是5斤。 放在厨房。 她回到了客厅。 赵振信急切的催促：“妈，快来吃，就等你了。” 林素娥一愣。 “不是让你们先吃吗？” 赵振信走来牵住她的手，理所当然道：“妈妈辛苦了，当然要等你一起。” 赵振礼：“就是。” 赵玉兰：“老师上课说过要孝顺父母。” 赵春兰点头。 林素娥心里又烫又暖，缓缓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 …… 吃完。 林素娥指挥孩子们：“老三，你把腊八粥送给大伯。” “小四，你送给二叔。” “春兰，你替我送给你王叔叔。” “玉兰，你送给两个隔壁的婶子。” 孩子们：“好。” 还剩村长家和赵振山家里，林素娥打算亲自去送。 赵振山家更远。 因此，她打算先送到他家。 很快。 走到赵振山家附近。 现在临近过年，已经没有农活儿，天气冷，大家平日里就待在家里。 她走近。 陈素英第一个发现她，热情迎了上来：“三婆！” 第172章 新居 “欸！” 林素娥笑容灿烂：“这不腊八嘛，我熬了些腊八粥，端给你们尝尝。” “谢谢三婆。” 陈素英接过来，一脸惊叹：”哇，这腊八粥颜色好好看，一看就非常好吃。” 林素娥被逗乐：“哈哈～” 钱翠花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她又惊又喜：“三婶来啦～” 陈素英张口：“妈，这是三婆送咱们的腊八粥。” “是吗？” “呦喂，熬得真好，三婶，你这手艺绝了。” 钱翠花夸张道：“我也在煮，还没煮好，和你这个没法比，不过，三婶你也顺便带些回去，味道不对给我指导指导。” 林素娥嗔怒得瞪了一眼：“各家有各家的味道做法，没有啥子对不对。” “翠花你可不要捧我了。” 陈素英附和：“三婆说得对，妈，你煮得也好。” 说着，她看着自己的腰，一脸烦恼：“我嫁过来这么几个月，因为妈做饭太好吃，都胖了一圈了。” 钱翠花笑着摇头：“你可不胖！” 寒暄了两句。 她也没有多呆，道：“翠花、素英，我就不耍了，先走了。” 钱翠花：“就走了？” 林素娥简单解释：“这不还要去送腊八粥。” 钱翠花恍然：“这样啊，那我就不多留三婶了。” 陈素英：“三婆走好。” 林素娥挥了挥手。 回家。 只有赵玉兰回来了。 “妈，这是刘婶子给的腊八粥。”赵玉兰指着桌上两大碗八腊粥道：“这个是许婶子给的。” 刘婶子，叫刘春花。 是她隔壁的邻居之一。 许婶子，叫许环，是另外一个邻居。 这两人都是和善虚心的性格，和林素娥当了几十年邻居，从来没有闹过红脸。 这在农村是非常罕见的。 大多数的邻里之间因为谁多占了谁的一分地、谁家里晚上吵闹、谁养的鸡鸭鹅臭气熏人……等等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拳打脚踢，最后两家人彼此仇视。 其中，不乏亲姐妹、亲兄弟这种血亲关系。 她见多了关系不好的邻里，越发庆幸遇到的是刘春花和许环。 上辈子，振信生病，他们借了钱给自己，在后面振义消失的时候，还主动帮忙去找了人。 这份情，她一直念着。 扯远了。 听到赵玉兰的话，林素娥点头：“晓得了。” 她拿了两个碗把腊八粥倒了出来，再把碗递给赵玉兰：“乖乖，把碗还给两个婶子。” “好。” 林素娥拿上腊八粥去了村长家。 回来时。 手里依然是那个盆，里面装的却是村长家的腊八粥。 其他孩子也回来了。 赵振礼：“妈，这是大伯母给的腊八粥。” 赵振信紧跟着说：“这是二伯给的。” 赵春兰不慌不忙：“刘丽婶也给了一碗，还有刚才素英过来送了一份。” 林素娥点头：“嗯。” 这是送了多少份，就收了多少份回来啊～ 不过。 这也正常。 腊八节互送腊八粥是传统习俗。 这个节日有着几千年历史，古代百姓在这天祭拜祖宗和神灵，祈祷来年顺顺利利和谷物丰收，后面一直延续了下来。 腊八粥用各种谷物、豆类、干果等熬制而成，寓意着五谷丰登，吉祥如意。 喝一口腊八粥，年味儿也近了。有句古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 这么多粥。 他们一家子肯定是吃不了的。 不过，也不用担心浪费。 中午赵孝勇这些汉子一来，多少都能吃完。 这年头，大家嘴里没味，能吃个甜的，也算解个馋，基本不存在大老爷们不喜欢吃甜食。 …… 过了腊八3天。 房子终于完工了。 林素娥挨个送了红包和饼干糖果。 正好，赵振仁、赵振义和赵凤兰也放假回家。 他们都兴致勃勃要参观新家。 除此之外，乡亲们也对她们家的新房子感兴趣，都想要看看。 毕竟。 这么大的房子，在水口村还是第一个。 林素娥来者不拒，新家踩房子的人越多越好。 门口 她指挥赵振仁：“老大，可以放鞭炮了。” 赵振仁立马点燃。 “噼里啪啦……”火红的声音下，林素娥推开门众人进了屋。 “哇！” “这堂屋宽敞。” “厨房也这么大？” “这么多房间？” “这个房间是干啥的？” “厕所？” “你还专门修了个厕所？这个看起来真不错，方便。” “看起来不错，咋修的？” “我家也可以修个这样的厕所，省得晚上跑多远上厕所，夏天蚊子多，冬天冻死人。” “就是。” “……” 大家连连惊叹。 除了感叹房子大之外，最关注的就是厕所和浴室。 好多人都动心了，问她咋个弄得，林素娥也没有藏私，一五一十都说了。 参观的人走了。 孩子们还是兴致勃勃。 赵凤兰看着属于自己的房间，眼神带着期待：“妈，我们好久搬进来？” 林素娥答：“我算了日子，18号。” 赵振义眉毛一挑：“那不就是后天？” 林素娥无奈:“是有点儿急，没办法，比预计晚了几天完工，我早算好的日子，后面一个星期都忌讳搬家，不方便改。” 赵振仁随口道：“那就再晚点儿呗，又不急。” “搞不赢。” 林素娥摇头：“搬了家，咱家去北京旅游一趟，回来就刚好过年。” 一听。 孩子们都惊了。 “去北京？！” “啊啊啊！”赵振礼尖叫一声，抱住她的腰，仰着头发问：“妈，我能看天安门吗？” “能看到长城吗？” 林素娥笑着点头：“当然可以，还能吃北京烤鸭、逛故宫、圆明园……” “太好了！” “妈妈万岁！” “……” 几个小朋友兴奋得蹦跳起来。 赵春兰几个大的也情不自禁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 高兴归高兴。 搬家搬得急，一家子都动员了起来。 林素娥定的床、柜子那些都打好了，第二天让赵振山他们搬到了屋子里。 之后。 她抽空去镇上买了肉菜，明天搬新家请亲戚朋友过来吃饭。 晚上。 她给8个卧室的床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全新的床垫、被套、棉被、枕芯，然后每张床底下放了个小红包。 第173章 向着北京出发 18号。 一大早。 林素娥和孩子们都穿着一身新衣服，在吉时进屋。 贴对联。 放鞭炮。 亲戚朋友也陆续来了。 “呦，这房子搬了家具过来，比前天看到更气派了。” “这每间房都有床和衣柜。” “我看这房子比城里面的还要好。” “等我手头宽裕了，也要修个这样子的房子。” “……” 带他们参观了一遍。 林素娥进了厨房准备做饭。 突然，她想到什么：“春兰，你先去烧一壶热水。” 搬新家烧热水，代表财源滚滚。 差点儿就搞忘了。 赵春兰忙点头：“哦，好。” 今天的菜单，她准备做个十全十美：水煮鱼片、红油鸡、糖醋排骨、梅菜扣肉、红烧肉、回锅肉、避风塘炒蟹、干锅虾、土豆烧牛肉、麻婆豆腐和酸萝卜老鸭汤。 有赵春兰、赵振仁几个和钱翠花他们帮忙，没有多累就做好了。 中午。 大家坐了4张桌子。 林素娥笑着招呼：“大家不要客气，吃好喝好。” “……” 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 …… 入夜。 孩子们回房睡了。 林素娥把煤油灯的灯油加满。 今天晚上。 要让灯亮一整晚。 回到房间。 林素娥才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环顾了一下房间，心中升起了感概。 搬新家了。 上一世，她在老房子住了几乎一辈子，也就老了跟着儿女进城住了几年。 但是。 她并不怀念老宅子。 那个地方，她失去了太多亲人，丈夫、大女儿、大儿子、小儿子…… 太多太多的伤心。 摇了摇头，看着眼前气派宽敞的房间，她由衷露出一个笑容：“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 赵春兰房间。 宝珠已经睡了，她坐在床前，凝望了女儿很久，最后，低着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呢喃道：“做个好梦，宝贝～” 起身。 站起来，摸了摸床头，又摸了摸床头柜，再抚摸了崭新的衣柜、梳妆台、书桌，不知不觉就红了眼…… …… 赵振仁、赵振义、赵凤兰欣赏了一下房间，就躺下了。 赵振礼兴奋地在床上蹦哒了好久，觉得累了，一秒入睡。 赵振信也在床上滚了好久。 赵玉兰一进房间，兴奋了好一阵。 …… 第二天。 林素娥吃了早饭，就骑着自行车要离开。 当然。 介绍信是开了的。 现在开介绍信不严了，只要你有正当理由，都能给你开。 知青除外。 那十年，许多知青下乡，过不了苦日子、觉得回城无望的在村里结婚生子，高考恢复之后，许多人考上大学抛家弃子，还有一些没考上大学，骗了介绍信回城，再也不回来了。 这种情况多了。 村里也卡着知青的介绍信，除非是家里明确同意了，否则一律不开。 扯远了。 说到现在。 赵振礼眼巴巴：“妈，你去买票哇？” “嗯，咋了？” 赵振礼举手：“我也要去。” 闻言，赵振信立马附和：“我也要。” 赵玉兰：“妈，带我带我。” 林素娥：“……” “买个票又不是去玩儿？一个都不带，好好在家待着。” 孩子多的苦恼。 带一个就得带全部，又没有三头六臂，那就一个都别带了。 赵振礼三人:“……哦。” …… 火车站。 排了几分钟，轮到了林素娥，她直接道：“同志，我要8张去北京的火车票，其中3张要儿童票。” 一行是9个人。 但是宝珠身高不满一米二，不需要票。 赵振信和赵玉兰两个家伙这一年营养好，抽条了不少，已经超过一米二了。 加上赵振礼，3张半价票。 闻言。 售票员看了她一眼：“大姐你等下我看看。” 一会儿。 她解释:“大姐，蒲县到北京明天晚上有一辆火车，但是要从南方绕一圈，总共需要5天左右。” 林素娥皱眉：“这么久？” 一来一回10天，玩不了几天就得回来了。 售票员又道：“大姐别急，我还没说完，蓉城到首都有一列专车，我可以帮您购买蒲县到蓉城，您到蓉城再换乘一次，这一趟车只需要35个小时就能抵达首都。” 一听。 林素娥立马答应了：“行，我就要专车。” “有卧铺吗？” “还有4个软卧，10个硬卧，软卧是分开的，硬卧有一个包间还是空的。” “一个包间有几个床位？” “6个。” 6个？ 林素娥暗道：挤一挤也不是不行。 孩子多，她肯定是不放心他们离开自己视线的。 “那行，我要6个硬卧。” “好的，总共是150块钱。” 林素娥肉痛地开始掏钱：“好。” 拿好票。 她查看了一下。 发车时间是明天下午1点钟，抵达蓉城换乘是下午七点，后天凌晨6点抵达首都。 回家。 孩子们知道具体时间，都开始兴奋起来。 这也算是长途旅行。 林素娥打算多准备些吃的、喝的。 最重要的，是衣服得带厚的，北方的冬天冷得很，穿少了扛不住。 吃的她做了煎饼：梅干菜煎饼、韭菜鸡蛋煎饼、红糖煎饼。 卤了鸡腿、鸡蛋、鸭爪、鸭头。 其他饼干、糖果、水果也没忘记带。 饮料做了个绿豆沙牛乳。 出发前。 林素娥看着赵振礼三个小的，语气严肃道：“记不记得我说的话？” 赵振礼三人重重点头。 “重复一遍。” 三人异口同声。 “牵着哥哥姐妹的手不放。” “在火车上不单独乱走，去上厕所也要叫妈妈、哥哥或者姐姐陪着。” “要是有不认识的凑上来，立马喊人，他们抓我们的话，可以破坏公共设施，或者是弄坏其他旅客的东西，反正不能让他们把我们带走。” “……” 林素娥满意点头。 “对，一定要记住。” 这年头，没有监控，连dna比对都没有，人流量大的地方人贩子多，要是走丢了几乎没办法找到。 因此。 林素娥这次采取一个大的负责一个小的的方式，赵春兰管赵宝珠，赵振仁管赵振礼，赵振义管赵振信，赵凤兰管赵玉兰，一个负责一个，不准分开。 “出发。” “哦！！” 路上。 有人看他们大包小包，忍不住问：“三婶，你们这是要出远门呀？” 林素娥笑：“嗯，走个亲戚。” 说去北京旅游太招人恨，该低调还是低调。 第174章 占座 中午12点。 一行人抵达了火车站。 距离发车还有1个小时，林素娥环顾一圈，正好看到一伙5、6个人离开了座位，她招呼着孩子们坐了过去。 把吃的拿出来，嘴里道：“先吃点儿东西填填肚子。” 她买的火车票，蒲县到蓉城这一段路是硬座，现在的火车和后世不一样，除了少数的座位，还要贩卖很多站票，火车上挤满了人。 这样就罢了。 因为现在不像后世那样随时买得到吃的喝的用的，为了以防意外，大家出行都是大包小包。 这导致火车拥挤得不行。 赵振礼早就饿得不行，闻言眼睛一亮，立马出声：“妈，给我个鸡腿。” 林素娥特意把每个鸡腿用油纸包好的，直接给了他一个。 “还有谁要？” 赵振仁、赵振义举手。 她给了2个。 赵春兰：“妈，我要个鸭头。” 赵凤兰：“我要鸭翅。” 赵玉兰：“妈，我要吃梅干菜煎饼。” 林素娥都给了。 又拿出他们每个人的陶瓷杯，从大水杯里倒了绿豆沙牛乳。 自己拿了个韭菜鸡蛋饼吃，喝了一口牛乳，见赵振信没动，问：“怎么了？没饿。” “嗯。” 赵振信抱着她的腰，一脸困意：“妈，我想睡觉。” “多少吃些。” 林素娥摸了摸他的脸蛋，低声哄道：“我带了红枣糕，吃这个吧。” 和老三他们不一样，小四做完手术回家，她一直严格控制他的作息，吃完午饭必须睡午觉，晚上不能熬夜，每天可以去玩儿，但只能玩2、3个小时。 今天走了这么远到县里，他累了也是正常。 赵振信乖乖点头：“嗯。” 他嗜甜。 咬了一口红枣糕，睡意削减了不少，拿起绿豆沙牛乳喝一口，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一家人享受午餐。 这可把周围的人馋得不行。 太香了！ 突然。 林素娥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你好，请问这鸡腿你卖不？” 她看过去。 是一个清秀的年轻女子，手里牵着一个可爱天真的小姑娘。 小姑娘正眼巴巴地看着赵振礼手里的鸡腿，口水把手指头都打湿了。 唐丽一脸不好意思：“我闺女闻着太香了，一直缠着我要吃鸡腿……” 林素娥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周围跃跃欲试的人。 沉吟片刻。 她拿了一个鸡腿，递给年轻女子：“我这是自己做来路上吃的，做得也不多，就卖了，你拿一个给孩子吃。” “这、这怎么好意思……” “不用客气。”林素娥不以为意地笑笑：“拿着吧。” 唐丽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 “谢谢。” 林素娥摆手：“不客气。” 唐丽拿着鸡腿，带着女儿找了个角落。 林素娥收回视线，继续吃东西，没有理会周围的欲言又止。 吃完。 12点40左右。 林素娥让他们把垃圾收起来扔了，拿起行李往站台里面去。 蒲县不大。 但白天无时无刻都挤满了人。 林素娥不放心：“两人一组，手牵手不要放手。” 赵振礼闻言，紧紧牵住大哥的手：“知道了。” 赵振信也抓紧二哥的手：“好的。” “……” 林素娥也没放松，一直观察着他们。 这时。 赵振义突然出声：“妈，咱们拍张照吧。” 大家看过去。 赵振义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个照相机，挂在脖子上。 赵振礼兴奋大喊：“好啊好啊，我要拍照！” 赵振信也咧开嘴。 赵玉兰兴奋地蹦起来。 林素娥几人却先是惊讶，她问：“老二，你这相机哪儿来的？” 如今是改革开放了，但是相机还是有钱都不到的。 再者，一台相机上千块，比一台洗衣机还贵，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消费得起的。 赵振义回答：“曾云借我的。” 说着，他摸出了一把胶卷：“这次旅游我负责给大家拍照，争取把这些胶卷用完。” “哇哦！” “拍照拍照。” “……” 林素娥也认识曾云，知道他家里条件很好，还是老二的铁哥们儿。 闻言，也点了点头，露出笑：“快，大家站成一排。” 赵振礼等人飞快行动。 他们默契地把林素娥围在了中间，赵振义举着相机，出声：“我要照了，一、二、三。” 林素娥两辈子第一次照相。 看着陌生的镜头，她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赵春兰抱着妮妮，笑容羞涩。 赵凤兰挺胸抬头。 赵振仁站得笔直，露出了八颗牙齿。 赵振礼搞怪地做做个了鬼脸。 赵玉兰可爱的嘟起嘴巴。 赵振信抱着林素娥的大腿，对着镜头甜甜的笑了。 赵振义：“好了。” 大家这才动了。 赵振礼上前扒拉：“二哥二哥，让我看看。” 小的大的都围上去。 赵振义立马洗出来给他们瞧。 “哇！” 赵玉兰:“三哥，你好丑。” 赵振礼：“哼，你才丑。” “……” 附近的行人瞧着他们，有人询问：“能帮我拍一张吗？我给你5块钱。” 赵振义想也不想拒绝了：“抱歉。” 他带的胶卷不多，自家都不够用，没有多的分给别人。 …… 12点56分。 伴随着轰鸣声，火车到站了。 现在火车的停靠时间短，就几分钟，火车还没停稳，人们就争先恐后地挤上去。 林素娥一行孩子多，不敢挤，规矩地排队。 火车发动。 赵振仁走在最前面，挤开人群领着他们往座位上走。 终于到了。 结果，有两个位置被人占了。 占座位的，是一个老太婆和小男孩儿。 见他们看过来，老太婆屁股都没有挪一下，老神在在的坐着。 林素娥直接道：“这位大姐，这里是我们的位置，麻烦你起来让一下。” 闻言。 老太婆不耐烦道：“这不是还有位置嘛，你们挤一挤呗，我年纪大带着个孙子没买到坐票，体谅一下。” 林素娥：“……” 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 她不惯着。 当然，也不吵架。 走过去，一把提起小男孩儿，放到走廊。 老太婆惊呼：“你干啥子？！” 起身把孙子抱住，不悦地质问林素娥：“你……” 第175章 抵达北京 林素娥没理会她，催促孩子们：“赶紧坐下。” 孩子们飞快坐下，把所有位置都坐满了，不留一丝缝隙。 老太婆反应过来，脸色铁青。 林素娥假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家孩子站不了，你去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空座位。” 老太婆脸色又青又白。 最后，冷哼了一声，牵着孙子离开：“什么人啊，一点儿不晓得尊老爱幼……” 林素娥状若未闻。 赵振信双眼亮晶晶看着他：“妈，你太厉害！” 林素娥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嗯，不是困了，睡吧。” 让他靠在自己大腿上。 赵振信点了点头，很快眼皮子打架睡着了。 1点钟。 本来就是容易犯困的时候。 车厢很快安静了下来。 …… 7点。 一行人坐上了蓉城到北京的特快专列，这次因为是硬卧，所以并不拥挤。 找到车厢。 林素娥指挥：“床单换了，自己的杯子拿出来放好……” 车厢总共是6个床位，赵振仁和赵振义两个大的睡最下面一层，赵凤兰和赵玉兰、赵春兰和宝珠睡第二层，赵振礼一个人睡，林素娥带着赵振信睡最上面。 虽然车厢人少相对安全，但是难免有不怀好意的人。 因此，让闺女和小家伙们睡上面，两个好大儿在最下面守着最好。 特快专列很快。 这对于孩子们都是新奇的体验。 “哇，好快。” “外面的房子都模糊了。” “车子在飞吗？” “进洞了。” “……” 很快，看倦了之后，车厢逐渐安静了下来。 因为他们一家单独一个车厢，因此没有发生任何摩擦。 第二天。 到了饭点。 车厢很多人往餐车走去。 能买卧铺的，大多都是手头宽裕的，在火车上吃个饭稀松平常。 赵振礼眼巴巴望着，一副心动不已的模样。 不过。 他没对林素娥开口。 对此。 她有些诧异，又有些欣慰：老三虽然调皮了些，但也是个懂事的娃儿。 不过。 出来玩，当然要多多体验。 她大手一挥：“走，去餐车吃饭。” 赵振礼双眼蹭亮：“好！” 赵振信没说话，但飞速爬下床的动作已经回答了。 赵玉兰欢呼:“哇哦。” 赵振仁几个大的更稳重，但是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餐车师傅是川菜厨子。 他们简单点了几个菜：回锅肉、麻婆豆腐、手撕鸡、毛血旺、辣子鸡、水煮肉片。 都是现做的，味道很不错。 …… 22号凌晨6点钟。 一行人抵达了北京。 北方的凌晨六点，天空一片漆黑，但是街道的路灯带来了亮光。 隐约看得到城市风貌。 “哇！” “街上全是灯。” “好亮！” “好多楼房啊～” 孩子们都露出了乡巴佬第一次进城的震惊。 除了林素娥。 有上一世的记忆，见证了祖国的繁荣强大，现在的首都在她眼里算不得繁华。 不过。 若是和蒲县对比的话，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首都，对外的排面。 改革开放过后，真的是一天一个变化。 比如说。 蒲县还没有几个楼房，除了主干道，城里还有不少泥巴路，但是首都全部都是水泥路，街道上干净整洁，高楼鳞次栉比。 坐了30多个小时的车。 大家也都累了。 林素娥拦了2辆三轮车，让师父把他们带到天安门广场附近的三圣乡招待所。 这个招待所，是她在火车站问检票员问来的。 …… 坐了30分钟的三轮车，终于才抵达目的地。 下了车，林素娥张望过去，看到了“三圣乡招待所”的牌子。 “走。” 进门。 招待员迎了上来：“欢迎光临，几位是住宿吗？” 林素娥点头：“住一天多少钱？” 招待员回答：“普通客房的多人间一天5块钱，里面有三张床，可以睡四五个人没问题。” 孩子们脸色微变。 5块？ 好贵啊～ 林素娥也暗暗咋舌：不愧是首都！ “要2间房，先订5天的。” 说话的同时，拿出了介绍信。 招待员看了看，还给她：“没问题，5天2间房是吗？一共是50块钱。” 林素娥给了钱。 招待员给了两把钥匙：“我带你们过去。” …… 两间房分别是201，202。 一间住赵振仁他们几兄弟，一间是林素娥他们几母女。 一进房。 赵凤兰和赵春兰换床单，赵玉兰把各自的水杯摆在床头柜上，把洗脸巾放进厕所。 林素娥不放心隔壁，过去看了看。 推门进去。 就看到赵振礼在床上又碰又跳，拉着赵振信看外面：“你看，我们住在楼房里面的，下面好高。” 高？ 高个屁！ 林素娥走过去，一只手打了一个屁股：“不准跳了，楼下还在睡觉！” 赵振礼和赵振信立马乖了。 “妈！” “我不跳了。” 林素娥收手，吩咐：“赶紧把床单换了，洗脸刷牙，待会儿带你们去吃早饭。” …… 收拾完。 差不多8点了。 林素娥带着孩子们走到大堂，招待员主动打招呼：“大姐，您这是要出去呀？” “对啊～” 林素娥点头：“我们来北京旅游，想去吃个地道的北京早餐，你能给我们个推荐不？” 闻言。 招待员热情一下子来了：“您这可问对人了，我就这附近长大的，门清儿。” “出了门直走，胡同尾有个罗老三早餐店，开了三十多年了，地道。” “好的，多谢同志推荐。” “您客气。” …… 罗老三早餐店。 现在已经过了吃早饭的时候了，但店里人还是不少。 林素娥进去。 菜单写在一个黑板上，点餐要去窗口，需要排队。 她也没问孩子们。 让他们找个位置坐下，自己去排了，差不多3分钟轮到她，把菜单念了全部念完了：“炒肝儿，豆泡汤，菜窝头，糖油饼，奶油炸糕，豆汁儿，焦圈，面茶，烧饼夹肉，豆腐脑都要1份。” 点菜的大婶都惊了：“全部要？” 林素娥点头，指了指赵振仁他们：“嗯，我们人多。” 大婶看了一眼，不再多说。 赵振仁走了过来。 太多了，找个一个盘子装，做好最后一个时：“好了。” 赵振仁上手要端。 大婶犹豫了一下，提醒道：“豆汁儿口味比较特别，你们可能喝不惯，不要勉强自己。” 第176章 首都风光 “啊？” 林素娥诧异。 喝不惯？ 她看着那碗和普通豆浆没什么区别的豆汁儿，实在想象不出来。 不过。 也没有浪费大姐的好意：“好的。” 端过去。 赵振礼瞪大了眼睛：“哇，好丰盛！好多都是我没吃过的……” “那当然了。” 赵玉兰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这是首都的特色早餐，咱们老家怎么会有？” 赵振礼也不和她斗嘴。 “妈，这是啥？” “炒肝儿。” 赵振礼点头，评价道：“看起来不错，黑黑的，黏黏糊糊的，我尝尝。” 说着。 夹了一筷子进嘴里。 下一刻。 脸色大变，想要吐，但是又忍住了，最后硬生生咽了下去。 众人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赵振信：“三哥，这不好吃吗？” 闻言。 赵振礼就想点头，话到嘴边拐了个弯：“不是难吃，味道很奇妙，是好吃的，你们尝尝看。” “是吗？” 赵玉兰一下子就信了。 赵振礼一脸很真诚：“嗯嗯。” 他看向其他人：“大哥、二哥，你们试试吧。” 赵振信狐疑：“真的好吃？” 林素娥、赵振仁、赵振义、赵春兰和赵凤兰几人对视一眼。 赵振礼的小心思，玉兰和振信看不出来，他们还能看不出？ 不过。 几人心里同时想：这能有多难吃？ 然后。 纷纷伸出筷子。 然后。 “呕～” “这味道……好咸。” “呸！” 林素娥皱眉眉头把嘴里的炒肝儿咽了下去：这就是首都的特色美食？ 说是炒肝儿，里面有猪肝和大肠，整个汤黑黑的黏黏的，吃下去非常咸，只有一股酱油味。 难吃不算，但是不行，她吃不惯。 看孩子们都面露难色，她把炒肝儿移开：“算了，不吃这个了。” 浪费就浪费吧。 没办法，这实在是接受无能。 “吃其他的吧。” 看着都挺正常的。 大家各自选了起来：“我要这个豆腐脑吧。” “我要糖油饼。” “……” 林素娥选个个菜窝窝头。 赵振礼左看右看，精神一振：“这是豆浆吧？我喝这个。” 一喝。 直接喷了出来：“噗！” 赵振信被误伤，大喊：“三哥，你干嘛？！” 赵振礼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这也太难喝了吧。” “一股村里老太爷夏天胳肢窝里的味道混合着坏了的酸菜，再加了点涮锅水的味道，特别醇厚，呕～” 这描述。 大家脸都绿了。 “你别说了。” “真的假的？” “……” 林素娥也有些反胃，看着手里的窝窝头，一时没了胃口。 “噗！” 突然，隔壁传来一个笑声：“小孩儿，你这形容得也太可怕了，豆汁儿挺好喝的呀，外地人吧？” 众人看过去。 是一个时髦的年轻男子。 林素娥替赵振礼回答：“嗯，我们是川省人。” “难怪～” 男子恍然：“你们是来走亲戚的？” 林素娥摇头：“不是，我们是专门来旅游的。” “旅游？” “你们打算去哪儿旅游？我可是北京通，所有地方都熟。” “这两年，好多外国人来首都旅游，国内的人倒是不多。” 林素娥理解。 虽然改革开放，经济条件也好转，但也没有到可以随意来北京旅游的地步。 “我们刚到北京，也不了解，只知道天安门、故宫、颐和园、长城啥的。” “遇到就是缘分。” 男子一听，从一旁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喏，给你一份旅游手册，里面北京的旅游景点都有，怎么去也写了。” 林素娥又惊又讶，接过看了看，还真的挺全。 没想到，居然有这个意外之喜。 “你是导游？” 男子答：“哪能呀，我在酒店上班，好多外国佬，酒店特意整理出来了这个，方便客人使用。” 林素娥了然。 同时。 也暗道：这酒店服务真不错，这老板很有手段呀。 “原来是这样，我也不是你们酒店的，不能白占便宜，你看这多少钱，我给……” 话没说完。 年轻男子赶忙摆手：“可别！这钱我不要。” “我们老北京人热情好客，祝你们玩儿得开心。” 闻言。 林素娥也不再多说。 “行，我也不客气了。” 男子嘿嘿一笑：“欸，对，甭客气！” 吃完。 他打了招呼就走了。 赵春兰感叹：“北京人民真热情。” 赵振仁点头：“是啊～” 其他人附和。 赵振礼眼里只有手册：“妈，快给我看看。” 林素娥递给她。 赵振信和赵玉兰也围了过去。 “哇！” “好多旅游景点～” “天安门广场、故宫、天坛、圆明园、颐和园、中山公园、八达岭长城……” “……” 虽然北京的早餐让人失望，但是见识到了北京人民的热情和善意，众人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 …… 吃了饭。 返回三圣乡招待所。 众人商量着旅游计划。 天安门广场、故宫、天坛、圆明园、颐和园、中山公园、八达岭长城、北海公园和什刹海这几个着名景点是必须去的。 除此之外。 清华和北大这2所全国最好的大学肯定不能错过。 玩儿完之后。 看时间再决定去不去其他地方。 第一站。 故宫。 天安门广场留在明天，因为今天已经错过了升旗仪式了。 “出发！” “故宫，我来了。” “哇哦！” “……” …… 一眨眼。 就过了一个星期。 这一周，他们每天玩儿一到两个景点，孩子们凑在一起，都玩疯了。 除了玩儿。 林素娥还带他们去吃了北京特色美食：北京烤鸭、铜锅涮肉、羊蝎子火锅、北京卤煮、老北京炸酱面、京酱肉丝、驴打滚、豌豆黄、炸灌肠、爆肚…… 其中。 获得大家一致喜爱的，是北京烤鸭。 一个星期，他们至少吃了5顿烤鸭，消灭了30只鸭子。 28号。 林素娥去火车站买返程票。 只有30号早上8点钟的，她依然买的卧铺，票价一样，也是150。 感激现在没有春运这个词。 否则，她肯定买不到票。 当然，要真是这样，她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来北京。 第177章 买四合院 买完票。 她返回了招待所，告诉了他们回去的时间，让他们这两天自由行动，当然赵振礼、赵振信、赵玉兰3个小的不能单独行动。 林素娥：“春兰，这是200块钱，你负责给大家分配。” 赵振礼兴奋高呼：“老妈万岁！” 赵玉兰兴致勃勃:“我要去溜冰场溜冰。” 赵凤兰紧跟着道：“可以，然后再去什刹海划船。” “……” 孩子们兴致勃勃讨论。 林素娥笑了笑，又道：“我去给你大伯他们买些特产，没回来的话不用等我吃饭。” 几人点头：“好。” …… 除了招待所。 林素娥喊了一辆三轮车，道：“去东城区。” 东富西贵。 平反之后，房子也陆续回到了主人手里。 西边住的重新回到高位，没有特别的原因，自然是不会离开国内。 但是。 东边的富贵人家，很多都选择出国。 如果要买四合院，东边是首选。 …… 史家胡同。 林素娥下了车，一个中年胖子就迎了过来：“林姐，吃早饭没？” “吃了的。” 林素娥笑：“你来很久了？” 男子叫周俊，是这几天和招待所服务员搞好了关系，她介绍的一个串串。 这年头，四合院虽然归还给了所有人，但是当初那十年，许多房子出租了出去，现在房子的产权证回来了，也不能把租客赶走，使用权没回来，这样的房子卖不了。 产权证和使用权都有的房子，房管所规定只能卖给他们。 但是，有需求就有市场。 房管所给的价格太低，房东不愿意卖给房管所，但是又因为出国等原因不想留下这个房子，串串就诞生了。 这年头。 能当卖房串串的，都是有人脉关系的。 言归正传。 周俊笑容热情：“没多久，我也刚到，姐，今天总共带你看3个屋子。” “因为你预算是7000块钱之内，所以都是一进的房子，先给你说一声，你不要嫌小。” 林素娥点头：“明白。” 和周俊只见了一次，她并不是很了解，但听到这话，心里对他好感增加。 她就喜欢这种把事情说清楚的。 她现在身上还有7700块钱，预留700块钱过年，剩下7000用来买房子。 如今房价低，但北京的房子也不可能太贱。 …… 很快。 到了第一处房子。 周骏推门而入，介绍道：“林姐，这套房子的屋主是清华大学的教授，妻子和儿子都去世了，只有一个女儿嫁到港城那边，所以打算卖了这套房去港城投奔女儿。” 林素娥点头。 环视着屋内：简简单单一个四合院，过了垂花门就是五间正房，左右两个厢房，院子不大，大概50平左右，用石砖铺了一层，现在长满了青苔。 周俊继续道：“这房子总共是200平，卖家意向是6500块钱。” 林素娥点点头。 “我带你进里面看看，秦教授住在学校宿舍里面的，屋子都是空的。” 逛了一圈。 林素娥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不满意：“先看看下一家吧。” 周俊爽快道：“行。” 第2家在胡同中间，还没走近，左右两边都传来了嘈杂的喧闹声。 林素娥忍不住皱眉。 见此，周俊解释道：“隔壁是水泥厂的员工，当初水泥厂租了当员工宿舍，这么多年结婚生子，一个屋子起码住五六个人，是有点儿闹。” 林素娥眉头更紧。 “不过，我有可靠消息，水泥厂打算修楼房了，这些人住不了多久就要走。” 闻言。 林素娥脸色缓和了一些。 不过。 心里对这套房子打了个x。 修房子，修好得多少年？而且，谁知道修好了这些人搬不搬走？ 这些都是未知的。 那何必再看房子呢？ 嘿。 万一价格便宜呢，有些缺点也不是不能忍耐。 显然。 这四合院有人住。 周俊上前敲门：“扣扣扣。” 很快。 一个中年妇女把门打开：“周小哥，来了，快进来。” “这位就是来看房子的吧。” 林素娥对上女子审视的眼神，心底不悦。 周俊笑呵呵介绍：“王姐，这是林林素娥，林姐，是来看房子的。” 王琳主动伸手：“你好，我叫王琳。” “我家的房子一共是11间房，祖上是盐商，所以都用的上好木材，院子这颗桂花树，我公爹出生就栽了，到现在都是60年了，都算上古董了哈哈。” 林素娥听着，也不发表意见。 周俊笑着附和：“难怪这桂花树这么高大～” “不止高大，每年开花的时候，整个胡同都闻得到香味，简直就是史家胡同的标志。” 说着，她叹息：“也是我家准备去澳门投奔亲戚，否则真的舍不得卖。”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周俊顺着夸：“王姐一家去澳门肯定如意美满，我们也是诚心看房子的，你说个数，多少钱卖？” 王琳开口，回答周俊，却是看着林素娥：“这个房子我们特别小心保养的，总共是250平方，只要7000块钱。” 250平方？ 7000块钱。 这还挺划算的。 林素娥忍不住心动了，不过，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王琳沉不住气，问林素娥：“你觉得我这房子怎么样？” 林素娥笑了笑：“还不错。” 王琳皱眉。 周俊打着哈哈：“王姐，我和林姐说好了看3处房子，你这才是第2个，不要着急，让我们看完了再说。” 闻言。 王琳也不好说什么，点头：“行吧。” 两人离开。 走到第3处房子。 这一个四合院，座落在胡同的最里面，后面是一条河，十分安静。 一进去。 就是一棵高大的柿子树，上面结满了柿子。 “这一处房子是一个古董收藏家的，他不打算出国，只是急需一笔钱，所以托我出售这套房子。” “这套房子收回来的时候比较破烂，房子主人修缮了一下，外面看上去不起眼，里面很新，要入住简单收拾一下就行了。” “这总共是11间房，加上院子是210平方，卖7000块钱。” 林素娥逛了逛，还挺喜欢。 但是，心里和前面几套房作比较，还是觉得第二套房更划算。 于是，她道：“再带我去第2套房看看吧。” 第178章 捡漏 周俊了然一笑：“好嘞。” 第二处院子。 王琳看到他们，表情惊喜：“快快进来。” “第三处房子也看了？” “不是我说，我这套房子，在史家胡同，绝对是最划算的那一套，你们说是不是？” 林素娥心里决定买这一套，也笑着附和：“没错。” 周俊笑容灿烂：“那就这套了？” 林素娥点头：“嗯。” 王琳喜不自胜。 周俊建议：“王姐，那咱们今天就去把户给过了？” 王琳立马点头。 “没问题。” “等我去把东西拿上。” 周俊:“行，您去。” 2人站在院子里等着，林素娥刚才看了一遍房子，但是只是大致看了看，现在这房子口头定了，便更仔细地打量起来。 周俊很有眼力劲儿地没说话。 “duangduangduang” 敲门声响起。 林素娥和周俊都看了过去，周俊开口：“我去开门。” 林素娥点头。 门一开。 是一个身材瘦削，骸骨极高，一脸刻薄相的老太太。 周俊客气道：“你找谁？” 老太太上下打量他，语气不善：“你又是谁？王琳的姘头？！” 周俊脸色一沉，恼怒道：“不要胡说八道！” “哼！” 老太太一把推开他，无视林素娥，朝着屋内高声嚷嚷：“王琳，你给我滚出来！” 话音刚落。 王琳脸色阴沉地从屋内出来，不悦至极：“你来干什么？我家不欢迎你。” “你家？” 老太太呸了一声：“放屁！这是我刘家的房子，我儿子死了，你骗了老头子把房子留给你，现在住着大房子找姘头，给我把房子还回来。” 听到这话。 林素娥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麻烦了～ 果然，便宜不是这么好占的。 “什么姘头？” 王琳大怒：“王春菊，你嘴巴放干净点儿！” 周俊语气愤怒：“老太太，你别胡说八道，我有老婆孩子的。” “你再乱说，我向公安告你去。” 听到这话。 老太太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掰扯。 她指着王琳，语气理所应当：“王琳，我儿子要结婚了，你赶紧把房子腾出来，否则我就去街道办告你偷人，你那儿子是个野种！这房子你不还也得还回来。” 王琳气极反笑：“你去啊？我看那个会信你的鬼话。” “哼！” 老太太也无法了，放下一句狠话：“那就等着瞧。” 然后。 气呼呼地离开。 王琳眼圈通红，看着老太太的眼里满是恨意。 这边。 周俊安抚：“王姐，别气了，和这种不讲道理的不值得。” 王琳深吸了一口气。 “对。” 看向林素娥：“我东西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去办理过户吧。” 林素娥摇头：“算了吧。” 王琳脸色僵住。 周俊一愣：“林姐，这……” 林素娥耸了耸肩，坦然道：“这个房子很便宜，我的确是诚心想要买，可是，刚才那老太太似乎不会罢休。” “我是买房子，可不是给自己惹麻烦的。” “王同志，你能理解吧？” 听到这话。 王琳无言以对。 周俊一顿，然后紧张道：“林姐，你千万别误会，我也不知道这事儿。” 王琳冷静下来：“没错，周俊是不知道的。” “林姐，我愿意再降些价格，你看能不能考虑一下？” 林素娥沉吟。 7000块钱，再降的话…… “你能降多少？” 见她迟疑了，王琳松了一口气，心一狠道：“你要是买，只要6500。” 这话一出。 周俊都惊了。 林素娥也惊讶不已。 王琳直视着林素娥，坚决道：“这是我的底线，一分钱都不会再少了。” 林素娥沉思。 6500块钱买个250平的房子，折合下来一平方是26块钱。 按照80年北京房价，是极低的。 按照这套房的位置，日后价值9位数。 可遇不可求。 她有了决定，但抬头，却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王同志，这房子的确是属于你的吧？” 要是站不住脚。 再怎么也不能买呀。 听到这话。 王琳咬牙切齿：“当然，这房子……” 事情是这样的。 这套房子，是王琳丈夫刘智外家的祖宅，刘智生母徐梦是独生女，父母去世得早，房子就由徐梦继承，徐梦生了刘智没几年生病走了。 刘智的父亲刘平又娶了王春菊，两人婚后生下了一儿一女。 王春菊尖酸刻薄，对刘智很不好，好在刘平暗中接济，才艰难的长大成人。 之后，刘智和王琳结婚。 婚后，生了个儿子。 那十年来了，刘平被判为“右 派”，下放到牛棚接受改 造。 刘智不愿意写断绝书，也被牵连了，唯一幸运的是，父子分到了一个地方。 而王春菊见形势不好，立马单方面和刘平断绝关系，带着家里的钱和两个孩子离开了。 刘智逼着王琳离婚，带走儿子。 这些年，她一直带着儿子住在娘家，后面因为娘家要她再次嫁人闹翻，之后搬了出去，母子两人过得十分艰难。 平反后。 王琳无比期盼和丈夫见面。 但，光明的前夕，刘智生病走啦，只有刘平一个人回来。 一家人住回了祖宅。 刘平身体不好，没过一年也走了。 临走之前，把这套房子过户给了王琳。 听完。 林素娥放心了许多。 王琳想到过去，眼圈微红：“林姐，你放心，王春菊是窝里横，只要房子卖给你，不在我手上，她不敢惹你的。” 又听到她的保证。 林素娥心里更安心了，重重点头：“那好，我买了。” 王琳大喜。 没办法，她着急。 这次去澳门投奔的亲戚是公公的同胞弟弟，很有本事，临老了却没有孩子继承家产，想要养一个，主动给她写了信。 王琳得知还有别的远房亲戚有想法，担心事情有变，只想快点儿把房子卖掉去澳门。 …… 两方说定。 很快，在周俊的安排下，两方交易完毕。 王琳要去接孩子先告辞。 林素娥邀请周俊吃午饭，周俊欣然答应。 饭后。 林素娥给了一个红包：“周小哥，请你帮个忙。” 第179章 新年 周俊诧异。 “林姐有什么事儿说就是了，不用这么客气～” 林素娥不由分说把红包塞到他手里，笑呵呵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知道我家不在首都，以后一年也来不了几次，这房子还有王春菊觊觎着，我想麻烦你帮忙看着房子，不要让王春菊搞破坏。” “这你放心，产权证是谁的，这房子就是谁的，无关人士不可能住进去。” 周俊理所当然道：“否则，这北京城不乱套了？” “那就好。” 林素娥松了一口气，继续道：“第二件事，这房子久不住人没有人气容易坏，我想拜托你每半年请人帮我打扫一次。” “我们留个联系方式，钱我出。” 这也是小事。 周俊直接答应了:“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林素娥满意了。 “多谢。” “甭客气。” “我准备买点儿特产，那就先走了。” “嗯。” 目送林素娥离开。 周俊打开了红包，数了数，肥肥的脸上绽放出笑容：“50块钱，这林姐出手真大方，能处！” 对此。 林素娥一无所知。 她径直去了百货商店。 首都的百货商店不是蒲县能比的，说是百货商店，实际上应该是百货大楼才是，总共有5层。 一进去。 林素娥眼花缭乱。 最终，买了些特产糕点：稻香村糕点、茶饼、六必居酱菜、麻酱、百年义礼的面包。 还买了几条丝巾，给大嫂她们的。 卖完。 已经是下午2点钟。 她这才觉得饿了，随便在路上找了个饭馆吃了个饭。 返回招待所。 孩子们都不在。 她把东西放好，想了想，取出个钱包，装了10块钱进去，打开门往前台走。 前台的服务员叫汪菲菲。 “林姐，是有什么事儿吗？” 林素娥摇头，走近不动声色把红包递给她：“菲菲，周小哥很有本事，多谢你给我介绍。” 汪菲菲看着红包十分惊讶和心动，但有些不好意思：“这……” 林素娥塞到她手里。 “菲菲，可别忘了我，以后联系着，我下次来北京到三圣乡招待所找你耍。” 汪菲菲收下，笑容热切：“林姐放心，忘不了。“ “哈哈，那就好。”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其中，汪菲菲留的是招待所的电话，林素娥给的老家的地址。 对此。 她生出了个念头。 还是得有个电话方便！ 现在，有线电话技术挺成熟了，而距离淘汰座机，还有二三十年。 因此。 座机是必可不少的。 只是。 现在只有公司才能牵电话线，村里没通电，她能牵也没用。 想到这里。 林素娥呢喃自语：“只有等年后，镇上的店铺到手了，看能不能牵一个了……” …… 30号。 迎着冷风，林素娥全家站在火车站门口，对着镜头露出了笑容。 对面。 火车站服务人员按下了快捷键。 北京之行结束了。 31号下午5点抵达蓉城，买票去蒲县，晚上10点抵达。 当晚。 在蒲县招待所住了一晚上。 相比起首都，蒲县的住宿费就要亲民得多了，两间房只花了4块钱。 当然。 住宿环境比不了首都的。 1号中午。 一家人抵达了水口村。 “回家了！” “北京很漂亮，但老家也不差。” “哇哦！” “感觉出去了好久。” “……” 村里也看到了他们，纷纷打招呼。 “三婶，回来啦。” “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都过年了。” “我还以为三婶不回来过年了呢。” “……” 林素娥一一回答。 “嗯，回来了。” “怎么可能不回来过年？” “……” …… “到家了！” “累死了！” “我想念我的大床了了～” “我买了好多玩具，只有首都有，待会儿我要去找石头他们玩儿，让他们开开眼界，哈哈哈” “……”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回到家。 林素娥也感觉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舒适和眷恋。 累倒是不累。 但离开了半个月左右，家里都积灰了。 大家休息了一会儿，便开始做起了大扫除。 林素娥看了眼时间：“中午我简单做个鸡蛋面，行不？” “好。” “妈你安排。” “好久没吃鸡蛋面了，吸溜～” “……” …… 吃完。 赵振礼3个小的按捺不住和小伙伴们分享这段时间的经历，一溜烟跑了。 赵春兰和赵凤兰洗碗。 赵振仁和赵振义继续打扫屋子。 林素娥看他们都有事儿干，开始整理纪念品，一家家的分好。 然后。 提着出门。 先去了大嫂和二嫂家里，除了饼干、酱菜等吃的，又一人给了一条丝巾。 两人特别喜欢。 聊了一会儿。 她又去了王家，依然是送些吃的，和一条丝巾。 除此之外。 赵振山、村长、两个邻居那儿送了些糕点、酱菜、麻酱啥的。 之后。 她抽空又给薛家、何家、王家、钱家、孙明才家和孙天美那儿送了些北京特产，也相当于是年礼。 当然。 小妹哪里也没忘记寄。 …… 27才回家。 距离新年只有4天。 一家子都忙碌了起来。 打扫房子，置办年货，炸酥肉，宰鸡鸭鱼…… 期间。 不时有人上门，邀请过了春节去家里吃席。 蒲县这边。 过完年三十，从正月初三开始，每天都有人请客，过生日的、结婚的、纯粹亲朋好友聚一聚的……讲究的就是一个热闹。 辛苦一年，过年的时候大家都会好好享受享受。 一晃。 到了年30。 一大早天不亮，是被鞭炮声吵醒的，林素娥起了身，孩子们也不用人喊，自己利索起来了。 个个穿着新衣服，脸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精神抖擞的。 林素娥招呼赵振仁和赵振义：“老大，老二，去把鞭炮放了。” “好的，妈。” 噼里啪啦～ 鞭炮声响起，耳边赵振礼、赵振信、赵玉兰和赵宝珠4个小家伙兴奋地又蹦又跳。 突然。 赵振礼蹦到她面前，嬉皮笑脸伸出双手：“妈，儿子祝您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林素娥失笑，点了点他额头。 拿出红包:“喏。” 赵振礼欢呼：“谢谢妈。” 见此。 赵振信和赵玉兰急了，围上来：“妈，新年快乐。”x2 赵玉兰不服：“妈，我先说的。” 林素娥无奈：“都有，都有。” 第180章 祭祖 挨个发了红包，林素娥一视同仁，每人给了6块的压岁钱。 六六大顺。 不论大的小的，拿着红包脸上都露出了由衷的喜悦，看得她也心里暖洋洋的。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整个村子仿佛活了过来，时不时能听见鞭炮声。 赵振仁、赵振义两兄弟忙着贴年画、贴春联、贴福字和贴窗花；赵振礼带着3个小的，在屋外捡没点燃的小鞭炮，用火柴点燃丢在地上，惹得赵玉兰和赵宝珠哇哇大叫。 “振礼，看好弟弟妹妹，不要弄到身上。” “知道了，妈。” 林素娥收回视线，带着春兰和凤兰做年夜饭。 蒲县属于不南不北，和南北方的习俗都不一样，在这里，虽然也有年夜饭这个叫法，但是中午那顿最丰盛，晚上一般就是吃中午剩的。 前几天就在准备。 年夜饭总共是十二道菜：腊味拼盘、凉拌土鸡块、盐菜扣肉、芋儿鸡、香碗、豆沙糯米饭、红烧鱼、糖醋排骨、红烧肉、干锅虾、避风塘炒蟹和三鲜汤。 腊味拼盘是今年新腌的腊味，有腊肉、排骨、香肠和猪蹄。 凉拌土鸡块色泽红亮，寓意着新年红红火火、吉祥如意，是川省每年过年必备的一道传统凉拌菜。 盐菜扣肉由五花肉和盐菜做成，提前一天就做好了，今天直接上锅蒸就是。 芋儿鸡也是昨天烧好的，用软糯的芋头和小鸡烧的，酱香扑鼻。 香碗是提前炸好的酥肉，切片上锅蒸，又香又软。 豆沙糯米饭老少皆宜，两块五花肉中间夹着甜甜的红豆沙，上锅蒸熟，甜而不腻。 红烧鱼也是年夜饭必备，年年有余，无鱼不成饭。 糖醋排骨选用的是精排，糖醋汁满满的裹在上面，香得停不下来。 红烧肉、干锅虾、避风塘炒蟹都是孩子们喜欢吃的，新年当然得满足他们。 三鲜汤，也叫猪肚三鲜汤，川省这边主料是猪肚、鹌鹑蛋、猪心、莴笋条、冬笋片、木耳片炖出来的，又鲜又甜。 各司其职。 忙活了一上午。 11点。 饭菜全部做好了。 先放了些瓜子花生糖果、白酒、熟了的一只鸡和一块五花肉在赵孝生灵位面前，请他吃饭。 然后，赵振仁兄弟又放了一副鞭炮。 全家坐下开始吃饭，每人碗里都倒了黄澄澄的水，这是从北京带回来的橘子饮料。 林素娥端起碗，笑容灿烂道：“这一年，咱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是我转行做媒，做的还不错；春兰离婚，和宝珠一起回归家里；老大重新去上大学；老二上了高一；凤兰重新回到学校念初二；老三和玉兰开始读书；振信及时发现脑子里长的瘤子，手术顺利，恢复了健康；最后，家里修了个又大又好的新房子。” “总的来说，这一年是红火的一年。” “今年，咱们再接再厉，争取过得更好。” 赵振仁重重点头：“一定。” 赵振义：“祝妈今年发大财。” 赵振礼：“明年我一定要考进班里前10，拿到奖励金。” 赵玉兰：“那我要进年级前10。” 赵振信：“那我祝大家都健健康康。” 赵凤兰无奈地吐槽：“你们三个这是许愿呢？” 赵春兰捂嘴笑。 现在这种日子对她而言就是美梦一般，她已经满足了。 “……” 众人高高兴兴吃了一顿饭。 午后。 赵春兰和赵凤兰收拾碗筷。 林素娥领着赵振仁他们撕纸钱，待会儿要祭拜祖先。 纸钱、冥币、香、蜡烛，准备齐全。 前几年，这些都是不允许光明正大摆出来的，被叫做“封建迷信”。 改革开放后。 香烛店偷偷摸摸开了起来。 城里人不敢大张旗鼓烧纸钱，乡下早就放开了。 更甚至。 十几年没有给祖宗烧纸钱了，大家生怕祖宗在地下没有钱用，大把大把的烧钱，像是要把十年的量给补上。 重活一世。 林素娥很难不信这些神神道道，因此买了很多很多。 赵玉兰大声指责赵振礼：“三哥，一张张纸钱分开，你看你数的，好几张连在一起。” 闻言。 赵振礼不以为意：“哎呀，都差不多～” 赵玉兰气鼓鼓：“什么差不多？三哥，你就是个大笨蛋！” 赵振礼瞪大眼睛：“你敢骂我笨？” 赵玉兰梗着脖子：“怎么不能，我说的是实话，哼！” 赵振礼：“……” 他握拳，委屈地看向哥哥弟弟们：“大哥、二哥，振信，你看她好歪（凶），只晓得欺负我。” 赵振义一本正经：“玉兰也没说错。” 赵振仁点头。 赵振信附和：“对啊，三哥真笨，连个纸钱都数不好。” 赵振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最后。 选择告状：“妈～！你看他们，都骂我是笨蛋！” 林素娥和稀泥：“好好好，我让他们不说了。\" “都给我专心弄。” 数了纸钱，又数了冥币，足足装满了一个背篓。 拿到屋外。 让赵振仁他们弄了点土回来，捏了五个土堆，分别是她父母、公公婆婆和丈夫赵孝生的。 然后。 她开始点蜡烛。 赵振仁开口：“妈，我来点。” 林素娥没拒绝，又随口吩咐赵振义：“老二，你把香点好递给我。” “好的。” 兄弟两人点燃蜡烛和香递给她，她依次插进土堆上。 蜡烛是2根。 竹香是3根。 这个顺序不能错。 道德经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 在祭祖上，要祭拜的祖先是一，蜡烛是二，竹香就是三。 乡下大家不知道什么道德经。 这套规矩，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 点完蜡烛和香，她开始烧纸钱和冥币，放到左边的土堆，边烧口中边说:“公公，好多年没给你烧纸钱了，你不要怪罪，你和孝生见面了吧？放心，我和孩子们都过得很好，你在地下保佑孩子们健康平安……” 这边。 赵振仁几个大的自觉跪下拜了三拜，小的跟着有样学样。 烧完公公。 第二个是婆婆的。 然后是她的爸爸妈妈。 “爸妈，我和妹妹和好了，你们放心，以后我们姐妹会互相扶持。” 第181章 拜年 随着她的话。 一阵风刮过，面前的两堆纸钱风助火势，一下子烧的很旺，带着纸灰卷上天空，仿佛在回应一般。 赵振义温声：“妈，外公外婆很高兴呢。” 林素娥点头：“是啊～” …… 祭完祖。 下午也没有别的事儿了。 赵振礼3个带着上午没用完的小鞭炮，去找小伙伴儿玩儿去了。 过年期间。 最开心的就是小孩子。 每天有好吃好喝的，调皮捣蛋也不用担心被爸妈揍，毕竟是大过年的。 林素娥打扫完坝子。 也出去逛。 有人喊住她：“三婶，要不要打麻将？” “不了，你们打。” “好吧。” “三婆，吃饭了没有？” “吃了，你们呢？” “也吃了。” “……” 没什么有营养的对话，但是林素娥乐此不疲。 上一世，她过世前手机已经普及，一到过年，全家男女老少都拿着手机当低头族，想找人聊聊天，只能得到几句敷衍。 如今，没有手机、电视机，大家很穷，但是年味儿很浓，开心得很纯粹。 …… 晚上。 吃了饭后，赵振礼三个又要出去玩儿。 林素娥也没阻止，叮嘱道：“10点之前必须回来哈。” “晓得了。”x3 剩下的人也没闲着。 赵振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副扑克牌，笑呵呵建议：“我们来玩跑得快吧。” 赵振仁兴致勃勃：“行啊！” 赵凤兰：“来来来。” 几人看向赵春兰，她摇头：“我打不来。” 赵凤兰遗憾。 然后，看向林素娥：“妈，你来陪我们打嘛。” 林素娥没拒绝：“行，我来。” 今天晚上要守夜，一整晚不能睡，打牌是个很好的消遣。 守夜，叫守岁，也叫熬年。 相传古代有个叫“年”的怪兽，每到年三十的晚上，它都要出来作祟，原本辞旧迎新的日子成了百姓最不想过的日子。 到了年三十那天，每家每户早早料理完家务，全部躲进房间，也不敢睡觉，担心年兽来捣乱。 年三十一过，人们就张灯结彩，点燃鞭炮，庆祝自己躲过了毒手、熬过了年关，后面就形成了习俗。 …… 时间悄然流逝。 11点半，林素娥他们收好牌。 赵振礼、赵振信和赵玉兰三个小家伙悄眯眯的坐在沙发上，脑袋一垂一垂，已经睡了过去。 她上前挨个摸了摸手脚，把被子给他们拉上去，没有喊醒他们。 年纪小熬不住正常，林素娥没有那么古板。 赵宝珠也早就在妈妈怀里睡着了。 走出客厅。 站在坝子里，抬头望着天空，满天繁星，美丽又神秘。 这么好的星空，好久都没看到了～ 林素娥欣赏了很久很久。 耳边赵振仁的声音唤醒了她：“妈，要到12点了。” 她看了眼手表，吩咐道:“把老三他们喊醒，鞭炮拿出来准备放了。” “好的。” 12点一到。 就仿佛约定好一般，四面八方传来响亮的鞭炮声。 坝子里。 他们家的鞭炮也热闹的响着。 赵振礼三人在一旁跃跃欲试，他突发奇想，道：“待会儿我们来比赛，看那个捡的小鞭炮最多，来不来？” 赵振信立马点头：“好。” 赵玉兰：“赢了的有啥子好处？” 赵振礼想了想：“第一名另外两个一个人给5毛钱。” 这话一出。 赵玉兰眼睛都亮了：“好！” “可以。” 赵玉兰：“来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 一旁。 林素娥几人两两对视，又无奈又好笑。 最后。 除了林素娥、赵振仁、赵振义和赵凤兰守到了天明，其他几个放了鞭炮之后都回去睡了。 赵春兰是因为要照顾赵宝珠。 一大早。 天不亮，鞭炮声又响了起来。 林素娥正在厨房做早饭，大年初一，蒲县这里的习俗是吃醪糟汤圆，汤圆是红色的。 “吃汤圆了。” “哇，好香～” “妈，我要吃10个。” “这汤圆好漂亮啊～” 赵振信好奇：“妈，这个汤圆是啥子做的，咋个是红色的呢？” 林素娥专心捞汤圆，随口回答：“这个啊，是芝麻、红糖和糯米粉，因为放了花红粉，所以是红色的。” 赵振信：“哦。” 每人一碗热腾腾的汤圆，红咚咚的又圆又软，里面还有香甜的醪糟和蛋，让人食欲满满。 吃下去，胃里暖暖的，整个人都热乎了起来。 开启美好的一天。 关上门。 她说道：“东西拿好，我们去你们大伯和二伯家里拜年。” “待会儿见到人喊人哈。” 小家伙们最兴奋，因为拜年可以拿到红包。 赵振礼：“晓得了。” 赵振信：“好好。” “……” 一家人热热闹闹往老宅方向去，期间，和许多同样去拜年的彼此打个招呼，擦身而过。 一上午。 拜访了大哥、二哥和王哥家里，孩子们收获满满。 下午。 家里也不停来客。 第一个来的，是赵和平和陈素英小夫妻，提着两大袋礼物。 “三婆。” “三婆，新年好。” 林素娥热情欢迎：“快进来坐。” “……” 说笑间。 陈素英突然干呕了一声，林素娥一愣，接着惊喜发问：“和平，素英难不成是有了？” 闻言。 赵和平傻笑着点头。 林素娥笑容加深：“大喜事儿啊，几个月了？” 陈素英平复过来，脸颊微红，回答：“刚满2个月。” 林素娥由衷道：“恭喜你们要当爸爸妈妈了。” “谢谢三婆。” “……” 送走两人。 王新元和钱秀芝一起来了。 林素娥挑眉：“欢迎欢迎，小王，秀芝，快进来。” 三人进去。 她调笑了一句：“一起来的呀？” 钱秀芝脸颊绯红。 王新元脸皮极厚，自然道：“我先去钱家给叔叔阿姨拜年，正好和秀芝一起过来。” 林素娥：“哦～” “……” 送走了王新元和钱秀芝，薛桂仙、赵和华和何家保、孙天美一起出现了。 林素娥只好一起接待。 “快进来坐。” “……” 好在，两方都是性格好的，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除此之外。 因为辈分大，村里不少人都来家里拜了年。 第182章 妹妹一家到来 正月初二回娘家。 这是全国统一的习俗，民间称为“姑爷日”或者“迎婿日”。 林家没有女婿。 但一大早便忙碌了起来。 林素娥：“春兰，屋子打扫干净了吗？” “都扫了。” 赵春兰回答：“床也铺好了。” 赵振礼问道：“妈，姨妈他们什么时候到呀？” 除了赵振信，其他几个都很好奇。 毕竟。 他们都还没见过小姨一家呢。 自从林素娥和林素华和好，姐妹两人一直没有断了联系，林素华也时不时寄东西过来，还专门给孩子们寄了礼物。 因此。 孩子们都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姨充满了亲近和好感。 闻言。 林素娥回答：“10点到火车到蒲县，你大哥、二哥驾了一辆牛车去接，回来怎么也得中午了。” 她原本打算自己去接的。 但是老大和老二自告奋勇去接人，她想着好好做顿丰盛的午饭招待他们，也就答应了他们。 吃过早饭。 她就开始忙碌起来。 今天。 她安排了新的菜式：松鼠桂鱼、北京烤鸭和京酱肉丝。 老少皆宜。 孩子们肯定爱吃。 其他的：回锅肉、干锅土豆片、东坡肘子，香辣蟹、油焖虾、腊味拼盘和猪肚鸡汤。 …… 临近饭点。 厨房弥漫着让人口水泛滥的香味。 终于。 赵振仁他们回来了。 赵凤兰惊喜喊她：“妈，姨妈他们到了。” 林素娥一喜：“是吗？” 放下锅铲，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大步迈了出去。 林素华刚下牛车，站在坝子外，看到她，立马笑着挥手：“大姐。” 林素娥大步迎上去：“素华。” “佑军，小盛，小珠。” “大姐。” “大姨。”x2 “欸！ 姐妹紧紧拥抱。 松开之后，林素娥牵住她的手，关切道：“坐了这么久的车累了吧？赶紧进屋里坐。” 林素华笑容真切：“还好，一路都坐着的，没有多累。” 赵振仁去还牛车。 赵振义自觉帮忙提行李。 赵振礼几人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林素华一家，但是都没说话。 邓盛看见赵振信，立马招手：“表弟，过来呀。” “盛表哥。” 赵振信上前，乖巧打招呼：“珠珠姐。” 邓珠关心道：“伤养好了吗？” 赵振信：“好了。” 邓盛一脸亲昵，搂住他的胳膊：“那就好，我们第一次来，哪儿都不熟，就靠你带我们去耍了。” “没得问题。” 进屋。 林素娥招呼赵振礼几人：“振礼，你们不是念了一上午姨妈他们，快喊人塞。” 林素华温和地看着他们。 赵振礼有些拘谨起来：“姨妈、姨爹。” 赵凤兰、赵玉兰几人也喊了人。 邓佑军：“欸。” 林素华直接掏出了一叠红包：“来，姨妈给你们的压岁钱。” 赵振礼顿时双眼一亮，接过红包，声音兴奋：“谢谢姨妈！” 赵玉兰小脸红扑扑，声音清脆：“谢谢姨妈。” 赵振信和林素华很熟，自然地接过：“谢谢姨妈。” 几个大的有些不好意思。 林素华笑呵呵：“咋了？和小姨还客气哇？” 闻言。 赵振仁几人两两对视。 然后。 纷纷伸手接了。 轮到赵春兰，林素华给了她一个，又塞了一个在她怀里的宝珠手上，捏了捏小脸蛋：“宝珠真可爱。” “谢谢姨妈。” “乖乖，喊姨婆。” 赵宝珠小手拿着比手还要大的红包，奶声奶气道：“谢谢姨婆。” 林素华忍不住又捏了捏小脸蛋。 ”春兰，让我抱一个。” “好。” 林素娥也准备了红包，对邓盛和邓珠招了招手：“幺儿，过来，大姨给你们压岁钱。” 两兄妹兴奋上前。 “谢谢大姨。” “谢谢姨妈。” “……” 寒暄了一阵。 林素娥招呼：“先吃饭，边吃边说。” “好。” 入座。 林素华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忍不住道：“大姐，这么多菜，辛苦你了。” 林素娥不以为意：“你第一次来，肯定要好好招待塞。” “快尝尝看。” ”不晓得合不合胃口，佑军，你也吃。” 邓佑军笑：“好。” 一尝。 顿时惊叹。 “大姐，你这厨艺绝了，这个菜我还是第一次吃，是鱼吧？叫啥子名字。” 林素娥回答：“松鼠桂鱼。” 邓佑军赞叹道：“松鼠桂鱼，名字还挺贴切的。” 林素华一口一口停不下来，由衷道：“大姐，你有空可得教我两手。” 林素娥：“没得问题。” 邓盛和邓珠更是吃得头都不抬。 同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是每天吃到大姨做的饭，我愿意一直待在这里。 …… 吃完饭。 赵春兰和赵凤兰去洗碗。 赵振礼是孩子王，一顿饭时间已经和邓盛、邓珠混熟了，现在，带着他们一起出去耍了。 林素华看了一圈房子，突然开口：“大姐，你信里面说修新房子，没想到这么大，这得有几百平方吧？” 林素娥：“嗯，700个平方左右。” 林素华咋舌：“嘶～” 邓佑军：“大姐，带我们去参观一下呢。” 林素娥欣然同意：“行啊～” 参观了几个房间。 林素华由衷感叹：“这卧室真宽敞，住起来舒坦，城里哪儿有这么大的房子，搞得我都想回乡下了。” 邓佑军附和：“是啊～” 林素娥笑：“喜欢以后节假日经常过来耍塞，反正也不是很远。” 林素华：“行。” “我以后一定常来，大姐你可不要嫌弃我。” 林素娥哈哈大笑：“放心，天天待在我这儿我都欢迎。” …… 林素华一家来乡下，林素娥领着他们在乡下到处逛。 镇上和蒲县都没带去。 他们在蓉城什么没见识过，对于小县城和乡镇不感兴趣，反而是乡间风景让他们痴迷。 期间。 林素娥带着他们吃了几次农村酒席，他们瞬间喜欢上了农村这种热闹有人情味的宴会。 一晃。 到了初六。 这天。 难得没有吃酒。 一大早。 林素娥起来，就看到赵凤兰站在林素华房间外面，一副迟疑不定的模样。 她忍不住挑眉。 “凤兰，你站在小姨门口做啥子？” 第183章 凤兰的第一本小说:关于暗恋这件事 赵凤兰惊了一下。 “妈，我、我没干啥。” 林素娥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好奇问道：“你手里这是啥？？” 闻言。 赵凤兰咬了咬唇：“妈，我写了一个故事，想要小姨帮我看看。” “故事？” 林素娥兴趣盎然，朝她走近：“能给妈看看不？” 赵凤兰红着脸点头。 林素娥接过，翻开第一页，是个书名——《暗恋》。 “还是个爱情故事哦。” “嗯。” 赵凤兰脸颊更红，拉着她往自己房间走：“妈，你自己看，不要让老二他们晓得了。” 林素娥郑重点头：“我懂，我懂。” 继续翻看。 故事开头是图书馆里，两个同学说起学校的一个传说。 曾经，学校高中有两个叫林清野的学生，一个男生，一个女生，两人很有缘在一个班级，因为名字一样被同学们调侃，渐渐成了好朋友。 最后。 两人一人考上大学，一人没考上下了乡。 考上的是男林，没考上的是女林。 他们离开学校后，有人在曾经男林借的书后面发现了对女林的表白。 这场暗恋公诸于众。 其中一人问道：“那他们最后在一起了吗？” “没有。” 时间回到二十几年前，六零年…… 故事不长。 只写了三页。 赵凤兰在一旁解释：“这个故事，我现在就写了个开头。” 林素娥表情莫名：“这故事……” 赵凤兰紧张兮兮：“不，不好吗？” 闻言，林素娥赶忙摇头：“不是。”抬起头，直勾勾看着赵凤兰：“凤兰，故事的结局是什么？” 赵凤兰叹了一口气。 “男林清野大学的时候谈了一个对象，毕业订婚后生了重病去世了，女林清野下乡嫁了人，遇人不淑，离婚带着女儿生活。” 死了？！ 林素娥更为惊讶：“这么巧～” 赵凤兰不解：“怎么了？” “妈，你难道认识这两个人吗？” “不是。” 林素娥摇头，犹豫了一下：“我有个建议……” 赵凤兰：“什么？” “这个故事，你也许能从男林清野是未婚妻开始写，她非常喜欢未婚夫，在他去世后一直走不出来，于是，往未婚夫的学校寄了一封思念信，本来以为没人收到，结果被女林收到了，之后两人展开了一系列的交流，发现了那一段隐匿在时光中的暗恋。” “你觉得怎么样？” 赵凤兰双眼放光，止不住点头：“这个角度，很特别，很有吸引力，我脑子里冒出了好多灵感……，妈，你怎么想到的？！” 林素娥笑容古怪。 怎么想到的？ 因为上一世她看过一个差不多故事情节的电影，名字叫做《情书》。 这也多亏了她爱追剧的外孙女。 为了和外孙女有共同话题，她陪着一起看了不少电影和电视剧。 《情书》原着是日本小说，故事发生在日本神户，女主角渡边博子的未婚夫已经去世了三年，但博子依然没有走出悲伤。 一个巧合，她在未婚夫藤井树的中学同学录中发现了他中学读书的地址，为了释放思念，她寄出了一封本以为是发往天国的情书，结果，却收到了名为“藤井树”的回信。 经过几次沟通，她了解藤井树是一个女孩子，并且和未婚夫是中学同学。 为了多了解未婚夫的过去，两人一直保持书信往来，女藤也开始回忆回去和男藤相处的点滴，最终发现了男藤对自己隐晦的爱意。 屋外。 赵春兰的声音出现：“小姨，热水烧好了，你去洗脸吧。” 林素华：“好。” 赵凤兰想也不想：“妈，我去叫小姨！” 林素娥也没阻止。 很快。 林素华被拉了进来，她一头雾水：“大姐，凤兰，你们这是有啥事儿？” 赵凤兰：“小姨，我写了一个故事，想请你帮我看看。” 林素华一脸兴趣：“哪儿呢？” 赵凤兰递了过去。 林素华翻开笔记本，看了几行，脸色微微正了起来。 字数不多。 很快就读完了。 她吐了一口气，露出笑容：“凤兰，两个林清野、暗恋、阴差阳错，这个故事挺有可读性，只是开头，我觉得你可以再润色润色。” “以现在的故事发展来看，寄给蓉城文学报几乎没可能被选上。” 蓉城日报主要报道一些时事政策、制度、评论方面的文章。 蓉城文学报则是专攻文学的。 自从78年改革开放，全国各地的知青们返乡，伤痕文学开始流行起来，文学报火红一片。 其中。 最出名的是《人民文学》、《收获》、《小说月报》和《中国作家》。 如今。 不管是林素华、林素娥还是赵凤兰，都没想过这4家顶级文学社。 闻言。 赵凤兰没有任何沮丧，道：“小姨，刚才妈给我了个灵感，我重新想了个开头。” “是这样……” 她将林素娥刚才说的润色了许多，讲述给林素华。 越听。 林素华眼睛越亮：“从男林的未婚妻这个角度出发，一封书信展开十几年前的故事，这一下子就抓住了读者的眼球，让人想要看下去。” “很好！” “凤兰，你就按这个写，保持现在的文笔不变，有极大的可能被蓉城文学报选上。” 赵凤兰又惊又喜：“真的吗？” “当然。” 林素华点头，看着林素娥，一脸惊叹：“大姐，这个想法是你提出来的，你是怎么想到的？” 林素娥装傻：“啊？我就随口一说……” 林素华无言以对。 “对了。” 林素娥突然开口：“凤兰，我突然又有一个想法。” 赵凤兰睁大了眼睛：“什么？” 林素华也一脸好奇。 林素娥不急不缓：“既然改了开头，这个故事由一封书信展开，要不，书名就叫——《情书》。” 反正已经说了这么多。 再换个书名，也不差这一点了。 对面。 赵凤兰和林素华眼睛都亮了起来。 特别是赵凤兰，魔怔一般的呢喃：“情书，情书，情书……极致的暗恋，后来有人告诉我你爱我，这个书名太好了。” 林素华重重点头：“大姐，你要不试试写本书？” 第184章 孙天美和何家保结婚 “我？” 林素娥一惊，赶忙摆手：“算了算了，让我写这么多字是要我的命。” “我啊，就喜欢耍耍嘴皮子，做成一对对的媒，我就心满意足了。” 林素华也是随口一说，闻言不再多说什么。 …… 这个年代。 大家都喜欢工作，以劳动为光荣，邓佑军能出来这么久，依赖于他的特殊职业，学校放寒假，老师没有学生可教，自然可以休假。 但林素华的报社过年也没有停刊，她是专门请了假的。 如今。 也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初七一早。 林素娥一家人都早早起来送别林素华一家。 “大姐，有空来蓉城找我。” “一定，你们报社找素材，要是来蒲县，我招待你。” “……” 另一边。 赵振礼、赵振信和赵玉兰和邓盛、邓珠两兄妹依依不舍。 赵振礼：“表哥，珠珠，我乒乓球打得可好了，老师说我特别有天赋，可惜现在学校放假了我不能和你们打球，下次你们来，咱们一定好好打一场乒乓球。” 邓盛：“行。” 邓珠撇嘴：“我就算了，不想出汗，到时候给你们加油！” 赵凤兰深以为然：“表姐，咱们不理他们，我答应给你做的小书包还要几天，做好了让妈帮我寄给你。” “行啊～” 邓珠立马兴奋了。 看了表妹画的图纸，小猫咪图案太可爱了，比友谊商店看到的还要可爱一百倍，她已经可以想象自己背着小书包去上学，同学羡慕嫉妒的眼神。 赵振信没啥特长，心里闪过一丝自卑。 邓盛见他表情委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小表弟好好吃饭，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我要带你去学校见我同学，让他们看看我有个比年画娃娃还要好看的表弟。” 他可不是为了安慰他。 赵振信真的长得很好看很好看，水汪汪的大眼睛，两个眼珠子又黑又圆，像葡萄一样，鼻子又挺又俏，嘴巴又红又润，一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皮肤又白又嫩，要是穿个红肚兜，再梳个冲天辫，活脱脱一个年画娃娃。 “？！” 赵振信一副受惊的模样。 闻言。 邓珠深以为然：“我都想把小表弟偷走了。” 赵振礼一脸警惕：“你休想！” 赵玉兰皱了皱小鼻子：“小哥身体不好，不能离开家的。” 因为生病，全家老小对赵振信都很疼爱，就连小妹也不自觉照顾他。 邓珠不服气：“我也可以照顾好小表弟的～” 赵玉兰：“不可以。” “可以。” “不……” 两个幼稚鬼开始斗嘴。 邓盛无奈出声：“珠珠，别开玩笑了。” 邓珠瘪嘴：“行吧。” 身为造成动乱的“元凶”，赵振信偷偷红了脸颊，又羞涩又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长得好看，也是一个特长……吧？ …… 送走林素华一家。 林素娥一家不习惯了半天，又被新年的快乐感染。 正月初七。 女娲创世日，这一天，是人类的生日，以七种蔬菜，做成七宝羹，吃了七宝羹，来年大丰收。 七宝羹的7种蔬菜，分别是：芥菜、芥兰、韭菜、春菜、芹菜、蒜和厚瓣菜。 其中。 芹菜和葱寓意着聪明，蒜寓意着精于算计，芥菜能治百病。 正月初八。 众星下界之日，制小灯燃而祭之。这一天天气晴朗，代表这一年稻谷丰收，天阴则代表年歉。 正月初九。 天公日，玉皇大帝生日，中午，摆上清香花烛斋碗，祈求天公赐福。晚上，男女站在桂花树下唱歌，请求玉皇大帝最疼爱的小女儿七仙女下凡。 乡下人看天吃饭，对于年节的习俗十分重视，甚至带着一丝虔诚。 正月十五。 元宵节，这日要吃汤圆，放孔明灯。 过了十五，这个年便是过去了，大家的日子渐渐的恢复了平淡。 最舍不得的，还是小孩子们。 因为，过年吃得好穿的好，还可以无忧无虑的疯玩儿。 但老实说。 对于大人来说，过年是累与快乐并存，散了元宵，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 过完年。 林素娥也没清闲。 因为。 正月十七，也就是2月21日，孙天美和何家保要结婚了。 因为孙家的特殊原因，两人的婚礼就办一场。 为了表达对孙天美的重视。 何家保和王梨花把所有认识的亲朋好友都喊上了，足足摆了60桌。 为此。 特地借了派出所的场地。 当日。 林素娥带着孩子们来参加婚礼，都大开眼界。 这还是第一次在派出所吃酒席呢。 何家保穿的也和一般新郎不一样，没有穿西服，而是穿的警服，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上去比平时多了几分帅气。 孙天美则是穿的一身红色旗袍。 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在场的众人无比夸赞。 “素娥，来了。” 王梨花也是一身红色旗袍，不过为了不抢儿媳妇风头，颜色是玫红色，见到林素娥，她笑容加深：“快进来坐，快进来坐。” 林素娥也笑呵呵：”恭喜恭喜。” 她递过去一块布，是从北京带回来的，是京绣。 京绣是中国十大传统名绣之一。 分别是：湘绣、蜀绣、苏绣、粤绣、京绣、瓯绣、汴绣、鲁绣、杭绣和汉绣。 其中。 最出名的是苏绣和蜀绣。 京绣是皇家御用的宫廷绣品，风格以高贵典雅独树一帜。它以丝绸为底料，色彩鲜明，图案以龙凤、牡丹、花鸟、山水等为主，寓意着富贵吉祥。 这次。 林素娥送的就是龙凤图案的一块布料，在结婚的场合送，可以说非常合时宜了。 这不。 王梨花一看到就喜欢上了：“这是啥布？真好看。” “哎呦，这图案是龙凤吧？” 林素娥哈哈一笑：“对，我不是去北京玩儿了一趟，这是那边的京绣，以前是给皇亲国戚穿的呢。” “是吗？” 王梨花感叹：“难怪这么贵气，我可得让小孙好好保存，以后留给给我孙子孙女做衣服。” 林素娥笑了笑不说话。 王梨花收下，引着他们坐下，然后，拉着她走到一边。 “素娥，这是我家的红包，这是小孙托我给你的，这次家保和小孙能顺利举办婚礼，多亏了你。” 第185章 排队 林素娥看着眼前的两个红包，也没矫情，笑着接过：“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没做啥子，说到底是两个人的缘分。” 这话好听。 王梨花笑容更加灿烂：“是是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嘛～” 白蛇传起源于川省，蒲县自古就流传着这个故事。 “……” 两人又聊了几句。 王梨花左右看了看，歉意道：“素娥，今天我就先不和你多说了，等后面空闲下来，来家里耍。” “行。” 林素娥爽快道：“你去忙你的就是。” 和王梨花分开。 她转身回了桌上。 赵振礼兴奋地看着派出所，嘀咕道：“也不知道派出所里面是不是真的关着有坏人，要是能进去看一看就好了～” 赵玉兰斩钉截铁：“肯定没有呀。” 赵振礼不解：“为什么？” 其他几人也好奇地看着她。 赵凤兰嫌弃地看着自家三哥：“派出所又漂亮又气派，坏人哪里有资格被关在里面？” 闻言。 林素娥：“……” 我竟无言以对。 赵振礼深以为然：“没错，他们不配。” “哎，太可惜了～” 赵振信冷不丁开口：“派出所虽然没有坏人，但是有枪哦～” “枪？！” 赵振礼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哪儿呢？哪儿呢？” 语气颇为急切。 赵振信无语：“三哥，肯定是放的好好呢，你咋能看到？” 赵振礼：“……对哦。” 他撇了撇嘴：“那你说这个有什么用？” 赵振信摊手：“我就随口一说，上次咱们看到电影里不就有一段是从派出所偷枪？” “你说那个呀！” 赵振礼恍然大悟：“那一段可太刺激了，差点儿就被发现了。” 说着。 他扫视派出所里面：“要不，我们……” 听到这里。 林素娥听不下去了：“啊啊，老三，你想干啥子？” 赵振礼抬起头，四目相对，露出一个乖巧无比的笑容：“妈，我开玩笑呢～” 林素娥：你最好是。 10岁左右的孩子人憎狗厌，果然是真理。 她现在手就很痒！ 结果，这次来的客人中孩子很多，都对派出所很感兴趣，派出所还真有领着参观了些能对外的地方。 赵振礼混在其中，兴奋地满脸通红。 林素娥看得暗暗嘀咕：难不成，振礼想当警察？也不是不行…… 上一世，赵振礼学习成绩很差，高中勉强读完，回到家种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后面干脆放弃种田，租了一个铺面，开了个水果摊，生意不好不坏，就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员。 “也不急，日后真想当警察，也得考了大学再说。” …… 参加完婚礼。 回到家。 她打开了红包，何家给的里面是60块钱，孙天美给的里面也是60块钱。 六六大顺。 林素娥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个谢媒钱，在乡镇算是顶级中的顶级了，也许，整个镇上就她拿到这么多钱。 毕竟。 给媒婆的红包是有定例的。 家里宽裕也不是冤大头，给个合理范围内的谢媒钱也就够了。 只能说。 林素娥眼光好，做的这几对媒都是出手阔绰的。 “也不枉我花了这么多精力～” 除了赵和平和陈素英这一对，薛桂仙和赵和华、王新元和钱秀芝，何家保和孙天美，就没有一帆风顺的。 因此。 这钱林素娥拿得心安理得。 “该抽奖了，我也不贪心，希望把我的商铺钱抽到。” 大兴镇的商业街已经修好了。 根据供销社张淑芬的消息，3月1号会放出消息，可以去房管所购买或者租赁商铺。 店铺大小不一。 大的能有上百平方米，小的只有十几平方米。 如今。 林素娥身上还有900块钱的存款。 原本，在北京买四合院之前有7700块钱，捡了个漏，买房子只花了6500块钱，还剩下1200块钱。 过了一个年，花了小300。 言归正传。 林素娥按照每次的习惯，洗手上香，按下按钮，看着旋转不停的指针，依然像是第一次那样紧张。 最终。 停下了倍数：10。 “1200，也很不错啦！再加上自己的1020，总共是2220，一个商铺手到擒来不是？” 总体来说。 林素娥十分满意。 能抽中一次百倍返利，已经是祖峰冒青烟了，不可能次次都这么好运。 …… 过了正月十七。 赵振仁第二天就坐上火车回了学校，赵振义和赵凤兰也在那天返校。 3日后。 赵振礼、赵凤兰和赵振信也开学了。 赵振信差不多一个学期没上课，但是平时赵振礼和赵振信放学回来会教他，加上一年级内容简单，因此也不怕跟不上进度。 孩子们都上学了。 家里只剩下林素娥、赵春兰和赵宝珠祖孙3人。 白天十分安静。 但林素娥没有心情感慨，因为，很快就到了3月。 果然和张淑芬说的一样，商铺招商。 这个年代，创业做生意并不是那么火热，大家都以铁饭碗为荣，觉得做生意的个体户低人一等。 但是。 这并不代表就没人做生意了。 要知道，永远不缺胆子大的；国 家人口基数大，万分之一的人心动，也是不得了的人数。 3月1号。 林素娥早上8点就到了房管所，结果前面居然已经排起了队。 “咋还不开门？” “就是。” “我都等了1个小时了。” “你才1个小时算啥子，我早上6点钟来的，已经等了2个小时，从天黑等到天亮 “……” 林素娥咋舌。 这也太拼了吧。 果然，聪明人不少…… 林素娥不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上辈子她就是个普通人，重活一世多了几十年的经验，也还是个普通人。 好在有个媒婆返利系统，让她短时间内积累了很多资金，可以提前囤房囤地。 这里说是房管所。 实际上，也就是公社的一个办公室。 这时。 身后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让我进去开个门。” 哗啦一下。 人群向两方散开。 林素娥看过去，是一个穿着靛蓝色棉服，齐肩短发，长相普通，表情严肃的中年妇女。 第186章 生意 林素娥前方有10个人左右。 每人进去至少是10分钟起，导致她足足排了2个小时才轮到。 中年妇女没有和她寒暄的意思，直接递给她一张图纸。 “这是剩下的商铺，划了勾的是已经租出去的，其他的你选一个。” 林素娥并不意外，也直奔主题：“刘芸主任，我不是来租商铺的，我想要直接买一间。” 闻言。 刘芸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她：“你要买？我们这商业街到底起不起得来还不知道，而且店铺也不便宜，你确定？” “嗯。” 林素娥毫不迟疑：“国家发展越来越好，我相信商业街一定能生意兴隆。” 刘芸一愣。 “那行，岑社长说了，买卖不破租赁，前面被租下的商铺你不能买，其他的选一个。” “还有，只能买一间。” 林素娥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 拿起图纸认真看了起来，一条商业街总共就66间店铺。 她直奔面积最大的那些。 不多。 超过100平方的只有12间，其中2间已经出租出去了，只剩下10间。 没犹豫多久。 林素娥选了商业街入口的一间。 “就这个吧。” 刘芸对她确认：“大兴镇购物街1号是吧？” “是的。” “你眼光挺好，选了最贵的那一批，这个店铺面积122平方米，售价1200块钱。” 林素娥讶了：“多少？” 见她这样，刘芸有些不好意思：“是有些贵，不过这是公社定的，不能讲价。”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定这么贵。 租一间店铺，一个月也才10块钱，一年是120块钱。 买的话翻了十倍。 你要算算也不贵，不过就是10年的房租罢了。 但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房租可以3个月给一次，买房是要一次性付完的。 30块钱咬咬牙就拿得出来。 1200块钱，9成9的人都凑不出来。 不过。 她误会了。 林素娥并不是因为价格太贵了而惊讶，而是因为她上次抽奖刚好是1200块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还真厉害，说购买商铺的钱就是购买商铺的钱……” 心里吐槽自己，面上，她直接答应：“行，我买了。” 刘芸瞪大了眼睛。 “你真的要买？” 林素娥重重点头：“千真万确。” “我现在就能签合同。” 刘芸深吸了一口气：“好的，你稍等。” “……” 签了一系列合同。 最终。 林素娥拿到合同、产权证、土地使用权证走了出去。 “终于出来了！” “也不知道在里面说啥，搞了40多分钟……” “……” 耳边响起抱怨的声音。 林素娥并没有理会，高高兴兴地骑着自行车去了菜市场。 又购入一项固定资产。 她准备晚上好好庆祝庆祝。 …… 回到家。 已经是11点半了。 赵宝珠快要4岁，经过这半年的调养，身上、脸上多了很多肉，养得白白嫩嫩的，同时，她的性格也开朗了起来。 毕竟是小孩子，以前在吴家胆子小怯懦，但换个环境，很快就能走出来。 “外婆！” 看到她，小姑娘甜腻腻地起身伸出手。 林素娥两手不空，只能先哄道：“先等外婆把东西放下。” 厨房里。 赵春兰闻声走了出来，看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惊讶道：“妈，你咋买这么多？” “没多少。” 林素娥笑呵呵：“你先拿进去，晚上来做。” 赵春兰接过去。 赵宝珠立马扑上来。 林素娥一把抱住她，亲了一口脸颊：“想外婆没有？” 赵宝珠大声无比：“想！” 抱住她的脖子，神秘兮兮道“外婆，妈妈不让我吃糖，我能吃一颗奶糖吗？” “就一颗。” 她一副眼巴巴的样子。 林素娥顿时心软了，但，还是艰难拒绝：“不行，你过年吃太多糖，昨天牙齿还在痛，听你妈的。” 爷爷奶奶太溺爱孩子对孩子不好。 重活一世，她要当个尊重子女教育下一辈方式的新时代妈妈。 赵宝珠如遭雷击，嘴一瘪，要哭不哭。 林素娥动摇地更凶。 最终。 赵宝珠没哭，抱着她的脖子，乖巧道:“好。” 林素娥心都化了。 “等宝珠好了，外婆给你做奶油蛋糕吃，比奶糖还要好吃。” 赵宝珠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好！” 林素娥忍不住又亲了她一口。 …… 吃完午饭。 林素娥今早起了个大早，准备回房补个觉。 突然。 赵春兰喊住了她：“妈。” 林素娥转身：“怎么了？” 赵春兰语气有些紧张：“妈，我、我想去镇上摆摊卖吃的。” 闻言。 林素娥直接顿住。 赵春兰坦诚道：“我也快23岁了，不能一直让妈你养着我，再说我还有宝珠，日后她大了上学花费更大，这还是我自己的责任。” “我思来想去，除了会做饭，也没什么优点，所以，想去镇上摆摊……” “这不巧了！” 林素娥语气兴奋，拿出了一个文件袋：“看，这是什么？！” “嗯？” “看看。” 赵春兰接过去，一看，脸色剧变，强忍住激动：“妈，你这是……” “是的，我买了一间店铺。” 林素娥语气温柔：“本来就是想着给你找个事情做，就算不为了赚钱，开拓视野也很不错。” “你弟弟妹妹肯定是要走出水口村，去到外面的世界。” “妈不希望你一直困在乡下。” 赵春兰心里暖地快要燃烧起来，眼圈不受控制的发热，视线快要模糊，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保持镇定，可是一说话，眼泪跟着流下来，她情不自禁扑进母亲怀里：“妈，谢谢你！” 林素娥安抚地拍打她的后背。 “和妈还说什么谢谢？” 好一会儿。 赵春兰平复情绪，从林素娥怀里出来，一脸不好意思。 林素娥没有逗她，转移话题：“这个店铺还要装修，不过咱们先商量做什么生意吧。” 闻言。 赵春兰脸色一正。 “我原本是打算做蜜汁烤鸡，但是店铺这么大，肯定不能做这个，太浪费了。” 第187章 火锅店 林素娥想了想：“要不，开家火锅店？” 赵春兰惊讶：“火锅店。” 没有一个川省人能够拒绝火锅，上一世，川式火锅也是其他省份最能接受的食物，开遍了全国。 林素娥还学到了一手火锅店配方。 牛油锅、清汤麻油锅、番茄锅、菌汤锅、三鲜锅、米粥锅…… 只要味道好，不愁没有生意。 “我先教你几个锅底，做了你尝尝看味道就是。” 赵春兰点头：“好。” 老实说。 回来了大半年，她还真的没吃过火锅。 林素娥:“明天，我带你去店里瞧瞧。” 赵春兰难掩兴奋：“好。” 说好。 林素娥心里一直琢磨着开店的事情，上一世，太多有名的火锅店了：小龙坎、蜀大侠、海底捞、德庄、大龙焱、捞王、东来顺…… 其中。 最出名的就是海底捞。 它味道很好吗？ 不！ 主打的就是一个服务好。 这还不容易学？ 林素娥打算学习海底捞，把“服务”当成海底捞的核心卖点。 尤其是这个年代，大部分做生意的还是国营企业，服务员眼高于顶，态度极差；他们这家火锅店想不出名都难。 越想林素娥越兴奋。 她直接起身，开始写起了计划书。 开一家火锅店，首先是装修，然后准备好火锅底料、订好餐单…… 第2天，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起床，赵春兰又惊讶又担忧：“妈，你这是失眠了？” 林素娥按着脑袋，苦笑摆手：“昨晚上想火锅店的事情太兴奋了，凌晨三点才睡。” 赵春兰不知道该说什么。 “妈，身体最重要。” “你本身自己的事情就很忙了，开火锅店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你放心。” 林素娥笑：“这店本来就是你负责，等这店开起来了，我就不会管了。” 赵春兰重重点头。 “好。” 吃完饭。 林素娥带着赵春兰母女往大兴镇商业街走去。 1号。 她停在一家店前面，指了指：“这就是咱家铺子了。” “走，进去看看。” 赵春兰认真观察：“嗯。” 赵宝珠一脸懵懂。 昨天买完店铺，就拿到了钥匙，是老式的大门，除了门锁，还有一个要用特制钥匙插进里面打开的暗锁。 打开。 四四方方的水泥墙、水泥地，除此之外什么东西也没有。 后门一个门。 进去一看，里面是个后院，不算在100平方铺面上，是赠送的面积，也有100平方，用砖简单围了一圈。 一看。 林素娥立马对赵春兰说：“这块地可以拿来做后厨。” “甚至，可以划几个包厢出来。” 赵春兰不解:“包厢？” 林素娥摆了摆手：“这以后再说，不重要。” “你对于装修有什么想法？” 赵春兰脸颊微红：“我、我没什么想法。” 林素娥并不在意：“那我说说我的想法。” “首先，咱们后面地修个厨房，外面的桌子、锅、烧火的炉子都得定制，店里的环境也搞好一些，地上铺个木地板，墙上耍个大白墙。” “收银台、酒水饮料也得有。” 边说，林素娥还边说手指，赵春兰听着又心动又有些不安。 “这么弄花费会不会太大？” 林素娥不以为意：“前期投资都是值得的。” “先开一家店看看呗。” 赵春兰勉强点头：“也是这个道理。” 看完了店。 林素娥带着赵春兰去逛了菜市场，买了老多花椒、干辣椒、葱姜蒜、菜籽油…… 又去中药铺买了许多香料。 没错。 她打算做清油麻辣锅底。 牛油锅不好吗？ 不经典吗？ 当然好，当然经典，可现在，它杀牛是犯法的呀。 …… 吃了中午饭。 她便开始做火锅底料。 第一次开火锅店，她不准备弄太多锅底，就清油麻辣锅底和番茄菌菇锅底。 一个辣的，一个不辣的。 两种干辣椒，一种辣点儿、一种不怎么辣的，剪成小段，放进冷水，水开煮几分钟，捞出来。 放到钵钵中，舂成略粗的糍粑辣椒，青红花椒用白酒浸泡，准备桂皮、八角、香叶、草果、当归、党参、良姜、白芷、山奈、沙仁、陈皮、山楂、甘草、白寇、小茴香、丁香、千里香，开水浸泡10分钟。 前期工作完成。 起锅烧热，倒入菜籽油，油烧热，放入洋葱、大葱，炸至焦黄捞出来丢掉，放入一大块猪油和糍粑辣椒，炒干水份，加入豆瓣酱小火继续翻炒，加入泡椒炒20分钟，再加入几颗冰糖，满满小火炒出香味，倒入准备好的蒜和老姜，加入豆豉，再炒10分钟左右，倒入已经泡过的香料，炒干水分，加入花椒，炒出花椒的香味，最后，放一勺醪糟，继续炒到豆瓣酱里的豆瓣翻皮即可。 做完后。 这间屋子都飘着霸道的香味。 赵春兰一直在旁边看着，瞠目结舌：“难怪这火锅这么香，这么多料能不香吗？” “这火锅肯定好吃。” 林素娥笑着问她：“看懂没有？” 赵春兰老实摇头：“佐料太多了，我没记全。” “没事儿。” 林素娥不以为意：“等我有空给你写个菜谱。” “等你二弟他们回来，你照着做一顿，让他们评价评价。” 赵春兰点头：“行。” “这次我没炒多少，就是1、2顿的量，我再去镇上来点儿新鲜肉回来，你喊你大伯、二伯和王叔叔他们晚上来吃饭。” 赵春兰：“好。” 说完。 林素娥准备出门，闻到自己一身火锅味儿，还是先去洗头洗澡，换了身衣服再出门。 这年头。 火锅食材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 林素娥只能买些猪肉、鸡、鸭、粉条、豆腐啥的。 “还是太少了。” 看着手里的食材，她摇了摇头：“看来，很多火锅食材也得二次加工弄出来才行。” “镇上能通电，得买个电冰箱。” “不过，现在天气冷不容易坏，不急着现在买。” 投入太大。 她现在也没钱买。 准备离开。 这时。 不远处传来一道吆喝声：“卖羊肉嘞，新鲜的羊肉～” 第188章 川渝的最爱 “羊肉？” 林素娥顿时眼前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卖羊肉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脚边是一只成年山羊，开膛破肚，已经卖了一小半了。 她挤上前。 男子笑着招呼：“大姐，买点儿不？” 林素娥蹲下看了看肉，暗暗点头：不错，很新鲜。 “你这羊肉咋个卖？” 男子答:“5角钱1斤。” 羊肉有一股膻味，川省很多人吃不惯，因此价格比不得猪肉贵。 林素娥点头：“可以，来5斤。” “好嘞。” “我要瘦的哈。” “没问题。” 买完。 她付了钱，骑着自行车回了家。 …… 饭点。 赵孝勇、赵孝忠和王伯威3家人恰巧一起过来，一进门，便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香味。 赵孝忠深吸了一口气：“好香～” 赵孝勇咽了咽口水：“弟妹，你弄啥子菜这么香？” 吴来娣睨了自家男人一眼：“你真的老年痴呆了，春兰说了来吃火锅的嘛，还能是啥子？” 赵孝勇恍然：“哦哦，对。” 他憨笑：“年纪大了，年纪大了……” 林素娥笑着给大哥解围：“大哥、大嫂，二哥……你们都快坐。” “今天请你们吃火锅呢，主要是我和春兰打算在镇上开个店做生意，让你们来帮忙尝尝味道行不行，给点儿意见。” “开店？” 众人都是又惊又讶。 林素娥点头，又道：“本来火锅是边煮边吃，但是我现在没有火炉子，只能先把菜煮好了端出来吃。” “味道可能会差点儿。” 刘丽立马摇头：“不妨事。” “但是，素娥，这碗里的葱姜蒜和油都是啥子哦？” “哦，这是是火锅的蘸料。” 说着，她夹了一片羊肉，放进碗里蘸了蘸料，道：“然后放进嘴里就是。” “你们吃，不要客气。” 大家了然，纷纷伸出了筷子。 一吃。 立马响起了赞叹声。 “好吃！” “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 “太好吃了！” “好辣，过瘾。” “不蘸料也好吃，蘸料更好吃了。” “巴适，巴适～” “……” 大人赞不绝口，几个小的更是吃的头都不抬。 对此。 林素娥并不意外。 开玩笑！ 没有一个川省人能拒绝得了火锅。 后世川渝的确流行一句话：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去吃一顿火锅，一顿不行，再吃一顿。 足以见得，川渝人对火锅的爱。 …… 一顿饭。 吃得火热不已。 最后，林素娥准备的所有肉和菜上百斤，二十多个人全部干完了。 大家都吃撑了，不约而同挺起肚子，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满足。 林素娥也难得吃撑了。 平时家里伙食挺好的，但是火锅还是特别有吸引力，人越多越香，一不留神就吃多了。 她也没忘正事。 “哥哥嫂嫂们，你们觉得有啥子需要改正的？尽管提。” 这话一出。 几人异口同声：“没有，没有。” 赵孝勇：“弟妹你这火锅店卖得贵不贵，要是不贵，我以后一定常来。” 赵孝忠附和：“我也是。” 王伯威点头。 林素娥笑：“这价格还没定好，不过哥哥嫂嫂们来吃，我肯定优惠。” 她不准备免单。 免费这个口子不能开，做生意的大忌就是公私不分。 以后。 就算是她嘴馋了，也得付钱。 对面。 赵孝勇大笑：“这感情好。” 赵孝忠：“好好好。” 王伯威问：“准备好久开业？” 林素娥回答：”还没装修，起码得下个月了。” “有啥子需要帮忙说一声。” 林素娥也没客气:“还真有，我这店铺打算在修个厨房、铺个地板，刷个墙啥的。” 闻言。 赵孝勇几人对视一眼。 然后，异口同声:“没得问题，包在我们身上。” 年轻小伙子也纷纷出声。 “我也来帮忙。” “我也可以。” “……” 吴来娣、刘贵琴、刘丽等家属都没有反对，笑着赞同。 亲戚好友，本来就该帮忙。 帮林素娥她好酒好菜招待，还要给红包，对于除了力气一无所有的乡下人来说，是提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情。 一顿饭。 口头约定了。 吴来娣她们坚持帮着收拾了厨房，打扫干净了， 才一起回去。 留下林素娥一家。 赵振礼摸着小肚子，眼巴巴道：“妈，我们要在镇上开火锅店吗？” 林素娥给了他一个眼神：“嗯。” “那……” 赵振礼搓手手：“我中午能不能不带饭，直接来店里吃。” 赵振信和赵玉兰举手。 “没错。” 林素娥：emm……这种时候脑子倒是灵光。 “行。” “太好了！”赵振礼惊喜呐喊:“我能天天吃火锅了！” 赵振信也是一脸惊喜。 赵玉兰欢呼：“耶耶耶～” 林素娥泼了一壶冷水：“……谁说能天天吃火锅？” “火锅再好吃能当饭吃？” “我每天会给你们炒两个菜，只是不带饭，该咋吃就咋吃。” 赵振礼裂开了：“啊？！” 赵振信难掩失望。 赵玉兰瘪嘴：“真的不能吃火锅吗？” 林素娥笑眯眯，一字一顿：“你们自己花钱买，就行。” 三小只：“……” 嘤嘤嘤。 林素娥脸一肃：“好了，快去洗澡，明天还要上学。” “哦。” “好的。” “知道了。” 3人乖巧答应，垂头丧气的去屋里拿衣服。 林素娥失笑。 耳边。 赵春兰兴奋不已的声音响起：“妈，我们就开火锅店！” 林素娥看过去，笑：“这下不担心了？” “还是有点儿。\" 赵春兰老实道：“不过，这么好吃的火锅我觉得能赌一把。\" 林素娥对这个女儿无奈了。 “好，赌一把。” “对了，春兰，等火锅店开起，你一个人肯定是搞不赢，后面帮着弄菜得找2个，前面服务员也得2个，还有前台记账的，至少要请5个人。” “你有没有啥子想法？” 闻言。 赵春兰沉思片刻，答：“妈，这帮厨主要负责处理肉菜，还是得有一定经验，我觉得要找专门的厨子，或者是厨子的学徒工；然后，其他人，我想着可以找大伯和二伯家里的。” 第189章 王新元结婚 林素娥继续发问：“你大伯、二伯家各找一个，你打算找那个？” 赵春兰陷入沉思。 “大伯家就和红和小丽年龄合适，二伯家就是和源、和庆和小凤。” “我和小丽、小凤比较熟，小丽比较细心，虽然没读完初中，但是读书时候成绩不错；小凤从小就不喜欢学习。” “所以，我偏向让小丽当柜台，收个钱，算个账啥的。” “当然，大方向我会把关。” “然后，服务员2个里面，我倾向于二伯家的和源，他结婚好几年了，两口子感情很好，平时对女儿也很耐心，脾气比较温和。” 闻言。 林素娥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按照你说的来。” 赵春兰忙摆手：“我就是随口一说，还是妈你来决定。” 林素娥理所当然道：“以后这个店归你管，当然是你来选人啰。” “剩下那一个服务员也是你自己来招，开业之前贴张纸在店门上。” 赵春兰：“好。” “要是有村里人去面试，可以答应，但最好不要录用。” “全是熟人，不好管理。” 赵春兰了然：“我晓得，大家太熟了，我要给面子，他们偷懒啥的我也不好骂人，有个外人在，能名正言顺地指挥他们做事。” 林素娥重重点头：“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儿～” “服务员的事情先不急，等装修搞得差不多再说。” “好。” 接着。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比如说：打啥子样式的桌子、订做什么样式的铁锅、烧火的炉子用蜂窝煤还是煤炭…… 夜不知不觉深了。 林素娥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后面再说。” “好。” 第二天。 她做了番茄菌汤锅底，烫了些蔬菜尝味，都觉得不错，但一致认为比不上清油麻辣锅底。 这可不是吗？ 对于吃辣星人来说，没有辣椒的火锅是对火锅的侮辱。 但是。 做生意，就是要面面俱到。 4号。 她上午去了赵振山家里，订做了20张桌子，款式是中间掏空的，最重要的要求，是耐高温。 最后。 选了一批黄杨木。 这木头不贵，她开店也不讲究年份多高，最后一张桌子谈下来，是20块钱一张。 这20张桌子，就是400块钱。 付了200块钱定金，约定好了半个月之后取。 然后。 她去下一家。 铁匠铺。 铁匠是这个年代必不可少的职业，翻新锄头、铁锹、镰刀，或者购买这些农活工具，都需要去找铁匠。 这个时候的铁匠，几乎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一个铁匠就可以养活一家人。 水口村没有铁匠铺。 但是，隔壁炉坪村有一家，大兴镇下面村子用的铁具，几乎都是他那儿买的。 林素娥骑着自行车过去，差不多10分钟就到了，刚开年不久，生意还不多。 她来的时候没有其他人。 因此，铁匠师傅亲自接待了她。 “林大姐，好久不见了，有啥子事儿？” 林素娥开门见山:“马师傅，我想来你这里订做20个铁锅。” 铁匠师傅姓马。 闻言。 马师傅瞪大了眼睛：“安？好多个？” “20个。” 林素娥重复了一遍，说起了要求：“我这个锅订做两种，一种正常的铁锅，一种是鸳鸯锅。” 马师傅不解：“鸳鸯锅？” 林素娥提前画好了图纸，直接递了过去：“鸳鸯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我画得不好，师傅你将就着看。” 马师傅接过去。 一看，就懂了：“哦，中间加个铁片，弄成阴阳八卦的样子。” “这个锅是用来做啥子哦？” 林素娥：“煮火锅，要是客人有不能吃辣的，可以一半煮辣的，一半熟不辣的。” 马师傅双眼发亮：“你这个想法不错，这样一个锅就可以满足所有人了。” 林素娥笑了笑。 “马师傅，你看我做这个尺寸的锅，15个正常的，5个鸳鸯锅，价格怎么算？” ”你要的多，一般的锅我给你你算10块钱一个，5个鸳鸯锅12块钱一个，你看咋样？” 林素娥在心底计算。 15个正常锅，就是150块钱；5个鸳鸯锅，就是60块钱。 一共算下来是210块钱。 不算贵了。 她点了点头：“可以。” 马师傅露出笑容。 “对了，马师傅，这个锅我急着开店用，你尽量早点儿给我打出来。” 马师傅语气自信:“你10天后过来拿就是。” 林素娥一喜：“行，我10天后过来。” 谈好，她留了100块钱定金离开。 回去的路上。 她简单算了一下，身上1000块钱，桌子花了400，铁锅花了210，还剩下390块钱。 之后。 还要请服务员、装修店铺、准备火锅底料和火锅食材。 这390块钱肯定不够用。 “天啊！” “花钱如流水，不知不觉，只剩下390块钱了。” “还好，明天就是5号，王新元和钱秀芝结婚，土豪姐一向大方，应该能富一波，等开业后店铺盈利就好了。” …… 3月5号。 是王新元和钱秀芝喜结连理的日子。 上午。 林素娥独自去了蒲县钢铁厂。 赵春兰一门心思在火锅店上，不愿意抽一天去参加婚礼;赵振礼学校组织了乒乓球比赛，他参加了比赛每天放学留校练习，对参加婚礼不感兴趣；赵玉兰每天放学去学习画画和做衣服，不想请假；赵振信去年半年没上学，这才开学，新鲜得很不愿意请假不去上课。 因此。 只有林素娥自己去了。 10点。 抵达钢铁厂家属楼。 钢铁厂家属楼中间有一个广场，现在摆满了桌子，一眼望去四五十桌。 入口。 摆了一张桌子，上面盖着红布，边上，还有一张彩色婚纱照，洗出来放大做了个相框，立在地上，让人第一眼就能看到。 婚纱照，正是王新元和钱秀芝。 王新元穿着一身修身的西装，钱秀芝则是穿了一身粉色婚纱，她坐在椅子上，王新元站在后面，两人都直视着前方，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看起来赏心悦目。 第190章 第一个主动请她做媒的 林素娥暗暗咋舌：这么大的彩色照片，王家手笔真不小。 这么好看的照片，就是放在她重生之前也不过时，可以挂在婚房里面。 这边。 洪丽珍也看到了她，立马热情地迎了上来：“素娥，你可终于来了。” “今天这日子，你可是最重要的客人之一。” 林素娥笑：“丽珍姐。” 王贵阳看到她，赶忙结束和其他客人的对话，大步走过来：“林媒婆，欢迎欢迎。” “王哥好。” 王新元和钱秀芝也在一起迎接客人，纷纷和她打招呼。 林素娥一一回应。 聊了一会儿，她看见又来客人了，主动提出进去坐。 洪丽珍赶忙道：“行，我陪你进去。” 林素娥摆手：“不用麻烦……” 洪丽珍态度坚决：“应该的，走走走，你今天坐主桌。” 林素娥只能受了。 刚入座。 一道女声响起：“妈，这位就是你和我说过的林媒婆吗？” 林素娥看过去。 一个长相清秀，大波浪卷披肩，淡粉色大衣的年轻女子出现在眼前。 洪丽珍轻笑：“对。” “素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老二媳妇儿，刘敏。” 刘敏笑容热情：“林阿姨上午好，欢迎你来参加新元的婚礼。” 林素娥笑了笑。 洪丽珍笑着吩咐:“小敏，把老二和你大哥大嫂喊过来一下。” “好的，妈。” 很快。 两男一女走过来。 两个男子身高都超过一米八，其中一个皮肤黝黑，像是干体力活儿的。 果然。 洪丽珍介绍：“这个是我大儿子，王金元，今年30岁，在省城钢铁厂当工人。” 男子恭敬道：“林嬢嬢好。” 另外一个男子也是浑身肌肉，但明显像是专门练出来的。 她介绍道：“这是我二儿子，王银元，今年26，在北京体育学院当体育老师，是教乒乓球的。” 王银元大方喊：“林嬢嬢好。” 最后。 是一个脸色疲倦的中年女子。 洪丽珍表情淡了些：“这是我大儿媳妇，袁玉。” 袁玉面无表情：“你好。” 林素娥微微挑眉，不动声色的回答：“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洪丽珍表情更冷。 “行了，就是给你们介绍一下，免得以后见到人不认识，既然已经见了面，你们继续去招呼客人吧。” 王金元忙点头：“好的，妈。” 王银元附和：“我知道了，你就放心交给我们吧。” 袁玉冷淡地点了点头。 3人离去。 洪丽珍盯着袁玉好一会儿，眉头紧皱，然后对林素娥解释：“我大儿媳妇家里出了点儿事，她心情不好，不在故意给你脸色的，素娥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林素娥当即摇头：“可以理解。” “我看她脸色很差，眼底都是青紫色，感觉很久没睡觉了一样。” 闻言。 洪丽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 “这也是她自找的。” “苦了我小孙孙。” 林素娥心里好奇，但是却忍住没有开口询问。 洪丽珍抓着她的手，坐了下来：“三年前……” 事情缘由是这样的。 王金元和袁玉20岁结的婚，当时袁玉家境不错，73年袁玉父母被人举报，下 放到了农 场改造，袁父生病走了，袁母苟延残喘，落下一身的病，终于返回了城。 袁玉2个哥哥也平 反。 但是以前的职位有人了，他们也不愿意降职，因此一直闲置在家里。 袁玉和王金元感情很好，婚后接连生了2个女儿，3年前怀了第3胎，瞒着她们私下查出是儿子。 兴奋过度摔倒了。 孩子差点儿没保住。 后面一直吃药，在床上躺着，总算是把孩子生下来了。 最近，他们才发现，孩子智商有问题。 袁玉无法接受。 全家人都非常难受。 说起这个，洪丽珍气得不行：“当初这个孩子就是她私下吃偏方怀的，我当时心里就觉得不好，后面摔倒了，医生建议流掉，我们也都同意了，她死活不同意。” “结果呢？” “现在不仅我们痛苦，孩子才最可怜！” 说完。 她眼圈红了。 林素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因为，孩子已经生下来，什么也改变不了。 好在。 洪丽珍也不是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什么答案，只是想要对她倾诉一下。 “大喜日子，我说这个干嘛～” 她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笑：“素娥，你吃好喝好，我先出去招呼客人，就失陪了。” 林素娥点头：“好。” 顿了顿，她还是出声安慰：“洪姐，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放宽心。” 闻言。 洪丽珍眼神微动，重重点了点头。 …… 目送她离开。 林素娥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没钱的因为钱的事情发愁，有钱的也有解决不了的烦心事。 突然。 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好，你是林媒婆吧？” 林素娥看过去。 只见。 面前站着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年轻姑娘。 “你们是？” 中年妇女立马拉着年轻姑娘坐下，笑容灿烂无比：“林媒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春菊，这是我女儿钱朵。” “我们家和秀芝家是邻居，关系很好。” “秀芝和我们家朵朵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 “这不，秀芝嫁了个这么好的人家，我听大娣说这都是你的功劳。” “我啊，想请你给朵朵介绍个对象。” 听到这里。 钱朵脸颊通红，低声喊了一句：“林婶子。” 林素娥一脸诧异。 这是……有人主动请我介绍对象了？！ 老天爷! 我终于出息了。 她心里激动，但是面前没有任何表露，看了一眼面前两人，沉吟片刻：“介绍对象可以，不过我有句话得先说在前头。” 孙春菊想也不想点头：“你说。” 林素娥吸了一口气，一本正经：“我介绍对象是根据我了解的情况介绍合适的，不仅仅只是看条件，你要是希望我介绍像王新元这种的，那恕我办不到。” 闻言。 孙春菊脸色一僵。 说实在话，她羡慕死了何大娣找到个这么有钱的女婿，期盼自家闺女也能嫁个有钱的。 第191章 找厨子 一旁。 钱朵脸颊通红，臊的。 林素娥面不改色。 丑话说在前头，也省得她以后吃力不讨好。 说实话。 她总共介绍了4对。 这4对有一方家境都好，但除了王新元和孙天美，其他3对是上一辈子有名的恩爱夫妻，她只不过仗着先知提前安排他们在一起罢了。 而王新元和孙天美，也是因为通过媒人手册，知道他们是对方的理想型才撮合的。 这边。 孙春菊挤出一个笑，语气充满了真诚：“这当然了，合适、对我家朵朵好，小两口心往一处使，日子越过越好，才是最好的。” 听到这话。 林素娥笑容真切了几分，语气松快道：“孙姐，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一定仔细给你家朵朵挑好的对象。” “朵朵，我说话直不好听，你是个好姑娘，我绝对没有你配不上谁的意思，你千万别多想。” 钱朵笑了笑：“婶子，我没在意的。” 林素娥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孙春菊打着哈哈插话：“林媒婆，时间也不早，该开饭了，我就回自己桌了。” “行。” “等你好消息。” “没问题。” 告别孙春菊母女，林素娥喝了几口水，噼里啪啦鞭炮声响起。 抬头。 只见王新元和孙天美携手走了进来。 王新元今日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气宇轩昂；孙天美上身穿的一件法式带花边红毛衣，外面一件呢子外套，下面是一件呢子半身裙，脚下一双红色皮鞋，头发盘起别了一朵用丝绸、珠子和蕾丝组成的红色头饰，整个人复古又漂亮。 身后。 围了一群小孩儿们，手里不停地撒花，一对新人在头顶挂满的小红灯笼，满天飞舞的鲜花，和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走近。 …… 吃完饭。 亲朋好友许多告辞。 洪丽珍只来得及拉着她说：“素娥，你先别走，等我一会儿。” 林素娥点头。 大半个小时，洪丽珍才送完了要离开的亲朋好友。 其他不走的。 王贵阳和儿子儿媳们招呼去打麻将、打牌、喝茶聊天。 洪丽珍对她道：“素娥，走，我们去家里。” 林素娥点头。 进门。 洪丽珍招呼：“你坐，我给你泡杯咖啡，中午吃太腻了，解解腻。” 很快泡好。 林素娥喝了一口，眼睛微亮：“又换豆子了？这个我喝到一股坚果味。” 洪丽珍大喜：“没错。” “里面就是加了坚果，素娥，你品咖啡的技术已经练出来了。” 林素娥谦虚：“还好，舌头灵。” 洪丽珍起身，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布袋子，和一个红色的花布袋子，一起递给她：“素娥，这个是我给你的谢媒礼，另一份是秀芝家准备的。” 林素娥微讶：“这么多？” “多什么？” 洪丽珍嗔道：“快拿着，这都是你应该的，可不准拒绝了。” 林素娥笑：“我又没说要拒绝。” “我收了！” 洪丽珍：“这才对嘛～” “……” 又聊了一会儿，把咖啡喝完了，洪丽珍起身：“我得下去招呼客人，你要打麻将不？我给你安排一桌。” 林素娥摆手：“算了，我不是很喜欢打麻将。” “行，随你。” “留下晚上吃了晚饭再走。” “行。” “……” 2人分开。 林素娥悄悄离开了钢铁厂，下午5点开饭，她赶在饭点之前回来就是。 两样礼物，先丢进系统空间里。 仙桥街道国营饭店。 过了饭点，里面没什么人。 林素娥双手提着4个柚子走了进去，笑着对里面2个姑娘打招呼：“丹丹，娟娟，好久不见了。” 圆脸的钱丹丹又惊又喜：“林婶子。” 马脸的王娟大步迎上来：“林婶子，今天想吃啥子？” “李师傅念叨了你好几次了，说是研究了新菜谱，要请你点评呢。” 林素娥赶忙摆手：“李师傅的水平这么高，哪里是我能点评的。” “我带了几个柚子，你们2个一人一个尝尝味道。” 钱丹丹和王娟对视一眼，笑容灿烂，异口同声：“谢谢婶子。” “客气啥？” “李师傅呢？我也给他带了2个。” “在里面呢。” 王娟十分积极：“婶子，我去帮你喊他。” 林素娥点头：“要是不忙的话帮我喊出来一下，忙的话就算了。” 王娟摇头：“不忙，都没有客人了。” “马上。” 林素娥笑着点头。 这家国营饭店的大厨叫李峰极，祖上是御厨，专门做川菜和湘菜，家里住在平安街道，落叶归根回家养老。 饭店在薛桂仙家不远。 第一次在这家吃，她就被李师傅的厨艺折服了。 因此。 每次来县城吃饭，都选这家。 有一次，点评了一道小炒肉，道出做法，又提起了樟树港辣椒炒小炒肉最好吃，引起了李峰极的兴趣。 一来二去，两人因为厨艺交流成了忘年交。 这次。 开火锅店要找厨子，她立马就想到了李峰极。 当然。 没有想翘他的意思。 一个火锅店，用御厨是大材小用了。 她的目的，是李峰极的弟子，说弟子也不算，是他曾经教过两手的学徒工。 李峰极不认为是徒弟，可这些学徒工都把他当师傅尊敬。 说回正题。 李峰极很快跟着王娟出来，看到她露出笑：“你这个年过得还多滋润，胖了几斤，气色都好多了。” 林素娥哈哈大笑：“李哥也胖了。” 这个年头，胖代表有福气。 寒暄了几句。 林素娥说到了正题：“李哥，我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想请你帮个忙。” 李峰极并不意外:“什么事？” 一般来说，送礼就代表有所求。 “是这样，我们大兴镇公社社长弄了一条商业街，我盘了一间店铺，打算开个火锅店，想要找2个配菜师傅。” “我这认识的人中，也就李哥你认识的厨子多，请你给我推荐两个脾气好、手艺可以，最重要，不要嫌弃我这是私人店子。” 李峰极了然点头，想了想，道：“我想哈，倒是有2个符合你要求。” 林素娥大喜。 “李哥，麻烦你帮我约一下人。” 李峰极毫不犹豫点头：“这个没得问题。” 第192章 试用期 “他们就在家里，离这儿不远，我这就去喊他们。” 林素娥大喜：“那太好了。” 人走后。 钱丹丹好奇问道：“婶子，你这火锅店好久开业？” “下个月。” 王娟：“林婶子，你是主厨吗？” 林素娥沉思一会儿，回答：“算也不算，火锅店最主要是火锅底料，这个是我弄出来的，但我教给我家大女儿，以后都由她来炒料，我不再管了。” “算啊～” 王娟有些兴奋：“那我等婶子家火锅店开业了，找个休息日去大兴镇尝尝看。” “婶子这么会品菜，肯定也会做菜。” 钱丹丹立马附和：“我也要去，娟娟，咱们一起。” 王娟笑着点头：“没得问题。” 这边。 林素娥自信点头：“行，来嘛，记我账上，我请你们吃。” “保准你们吃了一次，还想吃第二次。” 闻言。 王娟和钱丹丹对视一眼。 王娟咋舌：“婶子，这么自信的吗？” 钱丹丹：“我对火锅的味道更好奇了。” 林素娥笑而不语。 那可不？ 这可是火锅，服务向海底捞学习，味道向小龙坎学习，强强结合，不把你们迷死才怪。 …… 聊了一会儿。 李峰极回来了。 身后。 跟着2个男子，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就像是后世活沸济公里面的胖瘦和尚一样。 “小林，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叫周爱吃，这个叫王不饿。” 胖的是周爱吃。 瘦的是王不饿。 爱吃的胖，不饿的瘦。 她立马记下了名字，暗暗道：“爱吃、不饿，有意思，有意思～” 2人异口同声。 “林婶子好。”x2 林素娥收敛心神，笑着点头：“你们好，我叫林素娥，李哥应该和你们介绍过我了吧，也晓得我喊你们的目的是啥子，我也就不多说了。” “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 王不饿立马问道：“师傅说我们的任务是配菜，就是洗菜、切菜吗？这种活儿简单，随便请几个大姐就行，不用我们的。” 这话一出。 周爱吃立马瞪了兄弟一眼，挤出一个笑，绿豆眼显得更小了：“林婶子，不要听他胡说，洗菜我们也是可以的。” 王不饿被人一瞪，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于是直接抿起了嘴巴。 两人跟着李峰极学厨艺，要不是真的没法子了，缺钱用，怎么会愿意去私人饭店干活儿？ 不是嫌弃。 这年头，国家饭才是正道，身份天然的高人一等。 一旁。 李峰极表情自然，一点儿开口讲话的意思都没有。 对此。 林素娥露出笑容：“当然不会让你们光洗菜，这是大材小用了。” “火锅底料我女儿赵春兰负责。” “她也是你们的店长。” “你们两个呢，就负责处理配菜，新鲜蔬菜洗干净，豆腐、猪肉、鸭肉、鸡肉、鱼肉啥的处理好，除此之外，我们火锅店的菜单里，会有一些做好的食材，比如说：虾滑、鱼丸、牛肉香菜丸子……” 她十分耐心又详细地解释。 周爱吃和王不饿听得十分认真，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感叹…… 听完。 周爱吃猛地一拍：“我没问题，已经迫不及待学做鱼丸了，凭我的直觉，一定好吃。” 王不饿：“虾滑、鱼丸、牛肉香菜丸子……都可以当成招牌了。” 闻言。 林素娥微讶。 这两人脑子挺灵光的。 不错。 更加满意了。 她清了清嗓子，道：“你们是李峰极师傅推荐的，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我这边先给你们3个月试用期，工资发正式的6成，三个月通过试用期，再发正式工资。” 王不饿皱眉：“试用期？” 周爱吃迫不及待：“工资好多？” 林素娥回答：“暂时定在试用期30块钱一个月，正式工50块钱一个月。” 这话一出。 王不饿和周爱吃下意识对视一眼，然后迫不及待地点头：“没问题。” 试用期，虽然第一次听，但意思很明显，达不到要求就不能再干。 本来有些不舒服。 现在？ 什么不舒服？50块钱的工资，不得多考验考验？！ “那就好。” 林素娥满意点头：“下个月上班前我通知你们。” 随后。 3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 厨子的事情搞定。 林素娥看了眼手表，是下午3点半，也没其他事，她返回了钢铁厂。 选了个角落坐下。 她心神进入系统空间，开始查看洪丽珍给的礼物。 首先看钱家的。 红包50块钱、10只风干鹌鹑、20个皮蛋、1盒子金银花干。 一看就是用心了的。 接着，看向洪丽珍准备的。 红包160块钱、阿胶1斤、风干牦牛肉2斤、蜀绣团扇1把、咖啡豆1斤。 “啧啧啧，160块红包，都当得了一些工人半年工资了。” “不愧是我洪姐！” 搓了搓手。 林素娥心里默念：“开始抽奖！” 系统界面出现。 她深吸了一口气，点击。 指针飞速转动…… 最后。 停在了——10。 “2100块，加上210，再加上390，总共是2700块钱。” “开个店足够了。” “要实在没钱用了，随便卖些吃的喝的，随随便便几千块凑够。” 另一边。 孙春菊和钱朵母女咬耳朵。 孙春菊：“你和秀芝关系好，今天她结婚来了很多钢铁厂的工人，好些年轻小伙子，你去找秀芝套套近乎，让她给你介绍介绍，要是有看上眼的，主动出击。” 钱朵心动，但脸皮薄，羞恼：“妈，我不去！我是女孩子，怎么能倒追男人？！” “为什么不行？” 孙春菊撇嘴：“钱秀芝狮子大开口，摆明了要钓金龟婿，还不是有冤大头，你追个男人罢了，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钱朵紧张地左右张望：“妈，你快别说了。这人家婚礼呢，要是被人传到秀芝耳朵里，我怎么和秀芝相处？” 孙春菊也反应过来，讪讪点头：“知道了～” 钱朵叹气。 烦死了！ 我长得虽然比不上钱秀芝，但也不差，为什么没人主动找我搭话？ 第193章 危机感 眼神不经意略过林素娥，她顿了顿，才移开了视线。 希望，这林媒婆能给她介绍个好的吧。 对此。 林素娥一无所知。 她抽了奖励，清算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钱，心又回到了火锅店身上，不停地琢磨还需要准备什么。 这一想。 的确有东西忘了：碗、筷、料碟。 碗和料碟找陶瓷匠；木筷子找篾匠。 篾匠村里人人都算得上，家里的背篓、筲箕、漏斗……都是自家编的。 林素娥也会。 但是，她要上百双，工作量太大，还是在村里找个人弄最好。 陶瓷匠镇上就有个，还有一个烧窑。 记下这两个。 她又继续思考。 “哦，上次吃火锅蘸料比较凑合，开店不能凑合，蘸料是火锅的灵魂。” “川省的火锅蘸料之神，就是香油碟。” “镇上也有香油卖，但那个香油不足以成为特色，我得买回来二次加工，做成调和香油。” “……” 不知不觉。 时间就过去了。 5点。 吃完晚饭，她便和洪丽珍、王贵阳、王新元和钱秀芝道别。 钱秀芝拉着她的手：“婶子，你慢走。” 林素娥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臂，突然想到什么，凑近在她耳边问道：“结婚后，新元在镇上上班，你是在蒲县还是镇上？” “妈在镇上买了一套婚房，我和新元过几天就搬进去。” 林素娥不意外。 脸上笑容加深：“哪个地方？以后我来找你耍。” 钱秀芝回答：“就在新街66号。” 林素娥点头：“新街66？行，我记住了。” “那我走了。” 钱秀芝：“好，婶子慢走。” 王新元：“婶子，一路顺风。” 洪丽珍：“素娥，记得来找我喝咖啡。” 王贵阳：“素娥，以后常来家玩儿。” 林素娥一一回应：“好。” “……” …… 3月的气温依然又冷又湿，林素娥骑车走在路上，吹着冷风，感觉整张脸都冻僵了，这种情况下，想起自己手上已经没有了活儿。 一瞬间。 她心里空落落的，同时不安感和淡淡的危机感浮现。 “不行！” 林素娥给自己加油鼓气：“新年新气象，都3月了，我得努力给人介绍对象了。” 想到这里。 对钱朵的事情更上心了。 “找个时间，去九尖村打听打听情况，特别是找何大娣聊一聊。” “只是……” “这男方该怎么选呢？” 林素娥一时之间没有头绪。 …… 回到家。 把钱家送的10只风干鹌鹑、20个皮蛋、1盒子金银花干，洪丽珍送的阿胶1斤、风干牦牛肉2斤、蜀绣团扇1把、咖啡豆1斤全部拿来出来。 这些都是光明长大的。 空间里那些，就以后慢慢的拿出来。 她呢喃：“后面找个时间去县里，给振仁和小妹寄点儿吃的。” …… 累了一整天，林素娥回到家，也不想再去找篾匠，洗漱完毕，就进屋睡觉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 她起床吃早饭，随口和赵春兰提及：“哦，春兰，火锅店的两个厨子我已经找好了，一个叫周爱吃，一个叫王不饿，是县里一个老师傅的徒弟，厨艺应该没问题。” 赵春兰惊了：“妈，你啥时候找的？” “昨天。” “昨天？你不是去参加婚礼了吗？” 林素娥解释：“对呀。” “但我下午抽空去找了个熟人，让他给我推荐人，就找到了他们两个。” “我聊了几句，挺不错的。” 听完。 赵春兰平静下来，笑着点头：“行，我知道了。” 林素娥又道：“他们的工资我也初步谈了，试用期是30块钱，三个月合格转正50块钱一个月。” 赵春兰迷茫：“试用期？” 林素娥知道自己这个词太前卫了，耐心解释：“试用期的意思就是先让他们干几个月，这几个月不算雇了他，要是约定的时间到了，他们还没过关，就不用他们了。” 赵春兰恍然大悟。 她夸赞道：“这个法子好，可以避免招到能力不好的店员工。” 林素娥点点头。 然后，说：“你大伯和二伯他们我去谈，剩下那个服务员，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决定招那个。” 赵春兰咬牙点头。 “放心，妈，我一定好好选人。” 林素娥拍了拍她：“放轻松，实在不行就不行呗，大不了开除。” 赵春兰挤出一个笑，但依然肉眼可见的紧张焦虑忐忑。 林素娥也不再说什么。 胆子都是练出来的，等开了店，慢慢就习惯了。 …… 吃过早饭。 林素娥带着大哥、二哥和王伯威去镇上看店铺，同时和他们仔细说一下装修方面的要求。 这一聊。 半天过去了。 林素娥请他们去国营饭店搓了一顿，下午，几人已经开工了。 她负责原材料。 买好之后，放心的把他们留在店里面，自己走了。 水口村。 王伯威家。 此刻。 王伯威在镇上帮她装修店铺，王大贵在山上，王平生在地里。 春耕秋种。 现在还没春分，不过也需要提前处理杂草，育苗啥的。 此刻。 家里只有刘丽一个人。 林素娥到的时候，看到她在屋檐下修补衣裳，听到动静，抬起头一看，又惊又喜：“素娥，好久没来家里坐了。” “快坐下。” “我给你倒水。” 林素娥：“刘姐不用麻烦了。” 刘丽不以为意摆摆手：“有啥子麻烦的？” …… 喝着水。 林素娥直奔主题：“丽姐，你也晓得我和春兰打算开一家火锅店，这不，需要不少筷子，平生以前专门和篾匠学过，人家也说他天赋好，我想请他帮我做些筷子。” 刘丽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行，没得问题。” 林素娥:“我这边筷子要的多，定在200双，我一双给5分钱，你看行不行？” 刘丽佯怒不已：“不就是帮个小忙，你给啥子钱？！” “这就见外了。” 林素娥摆手：“不能这么说？亲兄弟也明算账，这200双筷子工作量不小，5分钱一双，200双也就是10块钱，也是给平生的辛苦费。” 闻言。 刘丽没有再拒绝。 第194章 凑巧了 林素娥：“那就说定了。” 刘丽眼神略带感动，忙点头：“好。” 说完。 也没别的事儿，林素娥起身告辞：“那我就先走。” 刘丽喊住她：“等等。” 林素娥一脸疑惑。 刘丽清了清嗓子，拉着她坐下：“素娥，咱们坐下说。” “我呢，想拜托你一个事儿，这不我家大贵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还没结婚，你帮忙介绍个呗。” 林素娥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给大贵介绍对象？ 刘丽继续说：“条件啥的都不挑，只要大贵喜欢，本身脾气不要太古怪就行。” 林素娥也消化完毕。 “行，我记住了。” “拜托你了。” “没有，没有～” “……” 寒暄了几句，林素娥离开了王家。 路上。 她忍不住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这不是凑巧了？昨天孙春菊让我给她女儿钱朵介绍对象，今天丽姐就让我给大贵介绍对象。” 大贵一家人品不用怀疑。 大贵本人虽然没读过什么书，更不是城里人，没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但是。 有林素娥扶持，他又踏实肯干，以后只会越过越好，不会比城里人差。 “这也是缘分，我明天去九尖村打听一下钱朵和她家，没什么大问题，就可以安排他们2个相亲了。” 做好决定。 林素娥心头松快了不少。 回家。 拿着图纸，骑上自行车往镇上去。 陶瓷铺。 林素娥走进去。 一个寸头，皮肤黝黑的憨厚男子立马迎了上来，不自在的招呼：“这位婶子，你要啥子事？” 林素娥:“我要买一批瓷碗，瓷盆。” 男子：“店里面有烧好的，你随便看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林素娥没去。 “这个不急？小哥，你能管事不，我先要订做一批瓷器。” “数量还不少，起码有200个？” 闻言。 大高个瞪大了眼睛：“2、200？” 林素娥笑着点头。 他紧张起来：“大姐，你、你等我一下，我去叫我爸过来。” 林素娥：“好。” 他大步离去。 2分钟不到，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林素娥看过去，入目就是个又黑又瘦的老头。 “是你要订做瓷器哇？” “阳师傅，我叫林素娥，我要订一批瓷器。” “图纸呢？” 林素娥立马递给他。 阳和看了两眼，直接点头：“没得问题，难度不高。” “就是款式多，一个盘子有三四种大小……” 林素娥当即大方解释：“阳师傅有所不知，我是要开家火锅店，这些盘子都是用来装菜用的。” 阳和恍然大悟。 “……”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总共定了大小300整个瓷器。 一口价。 150块钱。 她预付了50块钱，约定10天后来取。 又搞定一件事儿。 离开陶瓷店，她去店里面看了一眼，一切正常，回家。 …… 又一天。 上午，林素娥来到了九尖村钱家。 何大娣热情招呼，拉着她往里走：“素娥，你咋来了？快快进来坐，今天外面冷得很。” 摸了摸她的手。 “你这手好冰，等我给你倒杯热水，你拿在手里暖一暖手。” 林素娥心里一暖：“谢谢何姐了。” 何大娣摆手：“说这些？” “……” 捧着热水碗，林素娥也不废话，直接道：“何姐，其实我今天来，是想给你打听打听钱朵这姑娘。” “钱朵？” “咋突然想到打听她？”何大娣疑惑，很快反应过来：“哦，你是不是想给她做媒？” 林素娥点头。 “是有这个打算。” “5号秀芝结婚，钱朵和她妈孙春菊找我说话，让我给钱朵介绍个对象。” 何大娣了然。 想了想，她开始对林素娥介绍：“钱朵是个好姑娘……” 听完。 林素娥了解了个大概。 钱朵今年21岁，和钱秀芝从小一起长大，是好闺蜜。 她父母都在，还有2个哥哥，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钱朵2个哥哥一个25，一个23，都还没有结婚，听说已经有对象了。 钱朵父母不重男轻女，从小到大都不让她干什么重活儿，还让她去读书，读完了高中，只不过没考上大学，也没找到工作，一直呆在家里面。 听完。 林素娥心里暗暗点评：父母不重男轻女，是个优势；有高中毕业文凭，是一个优势。 只是，哥哥们都已经有对象了，还不结婚…… 有疑惑。 她也直接问了出来：“钱朵2个哥哥年纪也不小了，既然有对象，怎么还不结婚？” 听到这个。 何大娣有些尴尬：“春菊家也不是很富裕，拿不出彩礼和娶媳妇的钱，所以一直拖着的。” 林素娥懂了：“所以，是要钱朵的彩礼拿来给2个哥哥娶媳妇？” 何大娣点头，叹了一口气：“哎，我们九尖村太穷了，以前赚工分的时候，别的村子一个工分几毛钱，我们就几分钱，一年到头省吃俭用都省不下钱来。” 林素娥点头：“我理解。” 嫁女儿的钱给儿子娶媳妇儿，在乡下是极其平常的事情。 不完全扯得到重男轻女上，有些时候，家里没有这个条件，只能委屈女儿了。 钱朵家穷，还是让她读完了高中，钱在哪爱在哪儿，从这一点，是可以看得出孙春菊夫妻对女儿的疼爱。 穷点儿，这倒是没关系。 只要家庭和谐就好。 这么想着，她问道：“钱朵爸妈，2个哥哥，还有未来嫂子好相处不？” 男方是王大贵。 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像是自己的亲侄子一样，自然上心。 闻言。 何大娣耐心解释：“钱朵的爸爸钱建党脾气很好，从来没跟人红过眼；她妈孙春菊刀子嘴豆腐心，嘴皮子一些碎，心肠是好的；她2个哥哥钱大志、钱二毕有些懒，但干活儿还是喊得动，对钱朵这个妹妹很疼爱。” 林素娥点头。 心里暗道：好像没什么问题。 不急，再去村里逛一逛，打听一二。 这么想着。 她也老实告诉了何大娣。 何大娣毫无异议：“难怪素娥你介绍的每对都成了，了解地这么仔细，能不好吗？” 第195章 钱朵掉分 林素娥连忙摆手：“没有，没有，都是运气好～” 她说的是心里话。 当媒婆的，也看不透人心。 很多人婚前一个样婚后一个样，看走眼是非常正常的。 她的成功。 完全来源于金手指。 外人可以夸，但她自己绝对不能飘了。 按照金手指的功能，她没了先知，还真不一定都不看走眼。 为了心中的底线。 她只能尽可能全面了解，综合判断之后做决定。 …… 门口。 林素娥对何大娣摆手：“何姐，留步，我先走了。” “常来家里玩儿。” “好。” 进了村。 她充分发挥社牛属性，遇到人主动上去攀谈，基本上没有拒绝的。 这是因为，林素娥是有一定基础的。 一，来了许多次九尖村，给村民留下了印象；二，她给钱秀芝成功介绍了对象；三，婚礼当日有些人去了，和林素娥有一面之缘。 综上原因。 她很快对于钱朵家大致了解。 何大娣和孙春菊是好姐妹，在她心中肯定会对他们一家进行美化。 当然。 也没说谎。 只不过她没说，孙春菊嘴巴又碎又臭 经常在村里和人吵架，人缘不咋好。 无伤大雅。 反正，王大贵是娶媳妇儿，又不是嫁女儿。 钱朵嫁到水口村，以后回娘家的日子也不多。 “行，就她了。” “刘丽那边说了不在乎家庭条件，自己回去和她一说准没问题；趁着今天刚好来了九尖村，我直接去钱朵家把事情谈好。” 九尖村实在太远，能少来一趟少来一趟。 好想念汽车呀～ 如今也有汽车卖，林素娥努力做成几对，不是买不起。 只是，她不可能买。 身为一个媒婆，天天开着车去介绍对象，别人心里会舒服？ …… 钱朵家。 林素娥在门口喊道：“孙姐在不？” 一道女声响起：“那个？” 林素娥回答：“我是林素娥。” 话音刚落，里面脚步声加重，一会儿，钱朵出现在她面前，又惊又喜：“婶子早上好，快些进来坐。” “我妈去地里了。” “你稍等，我去喊她回来。” 林素娥看着她乱糟糟的头发，还有困顿的眼神，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表。 现在是10点半了。 这姑娘是才起床？！！！ 这年头，全民都有工匠精神，就是城里面都没多少睡懒觉到10点半的，更不要说乡下了。 林素娥算是大开眼界。 难不成？ 我又穿越回去了，现在是2024年，不是1981年？ “婶子，你先坐一会儿。” 钱朵的话继续出现：“我去梳个头发，换身衣裳。” 林素娥点头。 钱朵进屋，足足15分钟，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婶子，我出去了。” 林素娥假笑：“嗯。” 就换身衣服，绑个麻花辫，居然15分钟？ 麻了！ 真的麻了。 钱朵终于出门。 林素娥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结果。 这口气还没松完，钱朵又回来了，林素娥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了。 钱朵也终于不好意思起来：“婶子，我忘了个东西。” 急匆匆跑进屋子。 这次。 倒是很快出来，对林素娥笑了笑，然后疾步跑开。 不过。 她脸色更无语了。 因为，钱朵路过自己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蛤蜊油的味道。 所以，是去抹蛤蜊油了？ 这…… 林素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这个时候，她心里升起了淡淡的悔意：从她来，钱朵的行为一直在掉分。 不过。 现在后悔也晚了。 趁着人不在，她打开了媒人返利系统，点开媒婆手册。 输入“钱朵”。 点进最近九尖村的。 姓名：钱朵 性别：女 年龄：21 家庭地址:蒲县大兴镇九尖村 择偶标准：真羡慕钱秀芝 ？ 林素娥看着择偶标准“真羡慕钱秀芝”，直接懵圈了。 啥意思呀？ 这是想要找个爱自己的？ 是想要找个长得好看的？ 是想要找个有工作的？ 是想要找个家庭条件好的？ 还是说，全部要。 可能性太多了。 林素娥猜不准，摇了摇头，关掉了钱朵的页面。 然后。 她顺便搜索了王大贵。 姓名：王大贵 性别：男 年龄：22 家庭地址：蒲县大兴镇水口村 择偶标准：性格可爱，脾气好爱笑 “噗～” 林素娥看到最后一行，没忍住笑了，小声嘀咕：“大贵这要求真是朴实无华，就是喜欢爱笑的女孩儿？” 挺好的。 笑一笑十年少。 爱笑的女孩儿运气都不会差。 对了！ 钱朵爱笑吗？ 林素娥：“……好像不怎么爱～” “咳咳咳，也许，人家只是才起床，还迷迷糊糊的，没有心情笑。” 强行找补。 林素娥直接把系统给关掉。 正好。 孙春菊和钱朵回来了。 孙春菊一进门，立马热情伸出手：“哎呦，林媒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林素娥摆手：“没等好久。” “朵朵，你个不懂事的，怎么没给林媒婆倒水？现在快去。” 钱朵慌忙点头：“好。” 林素娥没出声拒绝。 说实话，她真的有点儿渴了。 孙春菊打开橱柜，从里面端出了一个盘子，里面放着花生、南瓜籽、福豆和几块大饼干。 递到她跟前：“林媒婆，你吃。” 林素娥随便拿了一块饼干，抬起头，不经意看到孙春菊心疼的眼神，她挑眉，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孙春菊没忍住先开口：“林媒婆，你今天来，是不是为了我家朵朵的事情……” 林素娥也没卖关子，直接点头：“没错，男方是我们村的一个小伙子。” “他叫……” 没等她说完，孙春菊打断：“你们村的？有铁碗饭工作没有？” 林素娥眉头微皱：“……” “没有铁碗饭工作，但……” 孙春菊笑容彻底消失。 怎么介绍个乡巴佬？我闺女这么有本钱，一个乡巴佬怎么配得上？ 见此，林素娥面露不悦，声音也冷下来：“是不满意吗？那就算了，当我没来这一趟，我就先走了。”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孙春菊脸色剧变，赶忙拉住她：“林媒婆，我没不满意，就是问一嘴，你继续说，继续说。” 第196章 相亲带闺蜜 人家都这么说了。 林素娥看在何大娣的面子上，也得给个台阶下。 于是。 她笑着点头：“行。” 孙春菊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人没走。 要是走了，林素娥这边肯定不会给自家闺女介绍对象了，不划算。 不过一个乡巴佬，去见一次面也无所谓。 又不是见了面就要在一起？ 恰好。 钱朵端着水进来，递给林素娥：“林婶子，喝水。” 林素娥对她笑了笑。 接过碗大口大口喝，白开水，这还是去相亲双方的家里第一次遇到。 不过。 她渴了，也不嫌弃。 解了解渴，林素娥继续开口：“男方叫王大贵，和我一个村，今年是22岁，一家4口人，他下面有个弟弟王平生，比他小4岁，爸爸叫王伯威，妈妈叫刘丽。” “王伯威在家种地，刘丽身体不好在家休息，王平生跟着爸爸种地。” 听到这里。 孙春菊脸色要挂不住。 钱朵笑容消失。 林素娥像是没发现，镇定自若:“王大贵在村里帮忙替我照看果树，我每个月给30块钱工资。” 孙春菊眼睛一亮。 钱朵眨巴了一下眼睛，偷偷撇了撇嘴。 林素娥：“王伯威和王平生除了自家的地，我家的地也给他们种了，只需要帮我交公粮。” 孙春菊忍不住问道：“林媒婆，你们两家是亲戚吗？” 钱朵也一脸好奇。 林素娥摇头：“不是亲戚。” “但是，我男人和王伯威是好哥们，我心里大贵和平生就是我亲侄儿。” 孙春菊:“这样啊～” 现在，她心里很纠结，王大贵家里没有助力，但是林素娥对他特别照顾，一个月发30块钱工资，和城里工人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1个月30，一年就是360块钱。 在乡下，一年能攒个50块钱已经是不错了；大多数，都勉强收支相抵。 林素娥：“你看怎么样？” 孙春菊心里浪潮翻涌，面上毫不犹豫:“林媒婆的侄儿，当然好。” “只是……” 林素娥眉毛上扬。 孙春菊斟酌着开口:“只是，我不能立马回复你，得和家里面的人商量一下，等商量好了，我去找你～” 林素娥并不意外.爽快道:“行，没得问题。\" 她起身。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孙春菊客气道：“林媒婆你慢走。” …… 离开钱朵家。 林素娥骑着自行车出了村。 村口。 她回头望了一眼钱朵家，摇了摇头。 刚才两人的表现，她都看在眼底，他们明显是看不上王大贵。 只是。 又因为一些原因没立马拒绝。 当然。 就算是他们答应了，林素娥也已经把钱朵刨除在了王大贵的择偶范围之外了。 …… 钱家。 林素娥一走，钱朵立马拉起一张脸，恼怒道：“妈，你为啥子不直接拒绝了？！” “王大贵一个乡下挖泥巴的，我不想嫁给他吃糠咽菜！\" 孙春菊也不恼。 她伸手去拉钱朵，钱朵一下子躲开了，孙春菊一愣，叹了口气：“朵朵，我是为你好。” 钱朵不可置信：“为我……” “听我解释完了再说嘛～”孙春菊语气耐心：“这个林素娥帮钱秀芝嫁到了干部家庭，公婆讲礼貌，老公有出息对她好，还给了天价彩礼，说明她很有实力。” “所以，我们是不是不能把人得罪了？” 钱朵情不自禁点头。 孙春菊笑容加深：“她主动把侄子介绍给你，我答应见面，不过就是去吃顿饭而已，又不是让你们在一起，到时候就说一句不合眼缘。” 钱朵恍然大悟。 “这样也不是不行！” 下一刻，她皱起眉：“只不过，要是那个王大贵看上我了怎么办？” 闻言。 孙春菊没觉得有问题，理所应当道：“看上你也不奇怪，我闺女长得这么漂亮，你没看上他就行，总不能强迫你嫁人吧。” 钱朵勉强被说服。 “行吧，我去见个面。” 孙春菊彻底轻松，拍了拍钱朵的手：“闺女，相亲的时候林素娥也在，你多和她说话，要是她喜欢你了，说不准就给你介绍个比秀芝男人还要好的对象。” 钱朵陷入幻想，脸颊绯红。 …… 水口村。 下午。 林素娥刚起床，赵春兰急匆匆过来：“妈，有个叫孙春菊的来找你。” 孙春菊？ 事情有结果了。 她赶忙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孙姐，辛苦走一趟。” 孙春菊摆手：“坐村里的牛车顺便路过，上午那个事，我们一家商量，没有问题。” “你看哪一天相亲好？” 林素娥沉吟片刻，道:“孙姐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和男方那边商量商量。” 孙春菊自然不会拒绝：“行。” “春兰，招待好孙婶子。” “好的，妈。” …… 去了刘丽家里，一说她立马答应了，并且，就把日子定在3天后。 …… 3天后。 大兴镇国营饭店门口。 林素娥和王大贵先到了站在外面等人。 今天，刘丽给王大贵好好捣鼓了一下，中山装、皮鞋、利索的寸头，古铜色皮肤，虽然长相平凡，但很有男人味。 与长相打扮截然不同，他此刻紧张地呼吸急促。 林素娥好笑：“大贵，莫紧张，当交个朋友。” 闻言。 王大贵幽怨地看着她。 “婶子，我相亲，你和我妈就决定好了，我是最后知道的。” 林素娥:“额……\" 这都是意外。 意外。 “哈哈，你不是晓得了？” 王大贵：“……” …… 约的8点钟，此时都8点半了。 林素娥耐心用完，笑容彻底消失在了脸上。 王大贵表情也不太好。 他是个非常有时间观念的，钱朵迟到的行为，不仅是对他和林素娥的不尊重，也体现了她的性格，反正都不是王大贵喜欢的…… 这时，钱朵才慢悠悠走了过来。 也不对。 是被人拉着往前走的。 定眼一看，前面拉她的是个年轻姑娘，和她差不多年纪的样子。 林素娥眉头紧皱：“钱朵，这位是？” 钱朵语气自然：“哦，她是我好姐妹。” ？？？ 不是。 你相亲带闺蜜呀？ 第197章 奇葩 “林婶子，这是我好朋友许苗。” “婶子好。” 许苗脸上带着尴尬的笑：“额，你也好。” 林素娥挑眉。 这个叫许苗的姑娘笑得还挺可爱～ 一旁。 王大贵看着她的笑容，心里一颤，下一刻，想到了自己今天来的身份，赶忙定了定神。 “不好意思。” 许苗一脸歉意的解释：“今天本来是朵朵的小姨妈陪她开的，可是小婶身体不舒服，我和朵朵耍得好，就陪她过来了。” “哦，这样啊～” 林素娥恍然，点头：“可以理解。” 王大贵也点了点头。 林素娥介绍：“这是王大贵，我侄子。” 钱朵敷衍点头：“你好，我是钱朵。” 许苗一张包子脸，认真地自我介绍：“大贵哥好，我叫许苗，很高兴认识你。” 王大贵自然垂落的手不自觉动了动：“你～好～” 可爱～ “那现在……” 林素娥没注意到，自顾自建议：“你们吃饭了吗？要不，一起去吃个早饭。” 钱朵立马点头：“好。” 许苗插话：“朵朵和你们吃吧，我已经吃过早饭了。” 林素娥挑眉：“那你在一旁看着？这多不好，随便吃点儿吧。” 许苗犹豫一秒，点了点头：“好。” 林素娥：“那进去吧。” 钱朵立马跳到了她身边，亲热地挽着她的胳膊：“林婶子，你喜欢吃什么菜？” 林素娥身子一僵。 忍了忍，没有抽出来，听见她僵硬的搭讪，眼里闪过无语。 啥情况？！ 你是和我相亲？ 想到今天本来就没打算成，也就随她去。 身后。 许苗瞪大了眼睛：怎么把我丢下了？ 看着对面的王大贵，她用笑掩饰尴尬：“哈哈，我们也走吧。” 王大贵绷着脸点头。 许苗撅了撅嘴：自己惹到他了？脸色这么难看～ …… 坐下。 店里没什么人。 服务员主动来问他们吃什么。 林素娥客气地看着钱朵和许苗：“你们来点吧。” 钱朵毫不客气：“猪肉大葱包子来10个，煎鸡蛋10个，猪肉炒笋丁一份，回锅肉一份，土豆炖鸡一份，再来2个煎饼，再让我想想……” 对此 林素娥无语。 对你客气，也不是你这样的吧？点这么多，早饭欸，吃得完吗？ 王大贵眉头皱了一下，很久恢复平静。 许苗超级尴尬。 天呐～ 朵朵这是在干嘛？ 这次相亲第一次见面欸，会留下不好印象的！ 她尽力委婉开口：“朵朵，咱们就4个人，我还吃了早饭的，你是不是点得有点儿多了？” 钱朵不以为意摆摆手：“还好吧。\" 然后，对服务员道：“不要了，就我刚刚说的那些吧。” 服务员点头。 看着林素娥他们：“还要别的吗？” 林素娥摇头。 王大贵也是摇了摇头。 许苗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气氛有些凝固。 钱朵热情地找话题和林素娥聊天：“林婶子，我妈说你做媒可厉害了，我给我说说做媒时候遇到的趣事儿吧。” 林素娥：“……” 许苗觉得这样不好，应该是和王大贵熟悉才是。 于是。 她拉了拉钱朵的衣袖。 钱朵没有反应，她又拉了好几下。 这下。 钱朵终于有反应了，她语气不耐：“苗苗，我和婶子说话呢，你先和大贵哥说说话吧。” 许苗眼睛瞪大，鼓着腮帮子看钱朵。 钱朵不看她。 许苗泄气、无奈，看着王大贵，迟疑地开口和他说话：“大贵哥，你想了解朵朵什么，都可以问我。” 这话一出。 钱朵立马摇头：“哎呀，不用说我，你们聊聊自己就是。” 许苗不解。 王大贵一愣，然后恢复了平静。 林素娥诧异，然后脑子里灵光一闪：莫非…… 这钱朵没看上王大贵，所以找了个“闺蜜”来陪自己相亲，让他们两个聊，最好看对眼？ 瞬间。 她觉得自己真相了。 看着钱朵，就像是在看一个奇葩。 同时，她心里再次为自己这个决定后悔。 当时，在媒人手册看了钱朵的择偶标准，她还不确定钱朵是不是要找个王新元那种条件的，在后面和孙春菊谈话后，就应该坚决取消这次相亲。 也有这媒人手册信息量太少的原因，要是能看到什么匹配值啥的，我也就不用纠结了～ 想到这里。 突然。 林素娥表情剧变了一瞬。 系统似乎有什么变化…… 可惜。 现在不好查看。 这边，钱朵又开始套近乎。 林素娥敷衍应付。 另一边。 许苗看了钱朵一眼，又看了王大贵一眼，看了钱朵一眼，又看王大贵……脸上满是纠结：“大贵哥，我先和你说一声朵朵的爱好吧，她喜欢……” 王大贵打断了：“许苗，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许苗眨巴眼睛：“嗯。” 王大贵一本正经：“我是男的，还是我先自我介绍吧。” 许苗：好像有道理？ “好。” 王大贵缓缓出声：“我今年22岁，有个弟弟，王平生，今年18岁，爸妈分别叫王伯威和刘丽，就住在水口村。” 许苗听得认真无比。 王大贵“无意”问道：“你是九尖村的吗？” 许苗摇头。 “不是，我住在米锅村。” 王大贵点头，又疑惑道：“米锅村和九尖村有一段距离，你们怎么认识的？” 许苗老实回答：“朵朵的小姨妈是我小婶婶，我们是逢年过节见面，很合得来就成为好朋友了。” “今天朵朵突然让我陪她相亲，真的吓了我一大跳。” 说着，她凑近了王大贵方向，声音压低：“悄悄和你说，我是瞒着我妈偷偷出来的。” 王大贵盯着她。 许苗捂着嘴偷笑，对他摇头。 王大贵眼底闪过笑意。 饭菜来了。 大家停止交谈。 果然。 没吃完。 钱朵毫不在意，林素娥招了招手，把饭菜打包了。 一顿早饭。 吃了十几块。 许苗有些不好意思，钱朵却丝毫不觉得，反而建议：“咱们去看电影吧？” 林素娥摇头：“我不去。” 王大贵：”我也不想去。” 钱朵皱眉，说道：“我请你。” 王大贵：“不用了。” “我对看电影不感兴趣。” 钱朵语气不耐：“不用多少钱的，你不用怕花钱，都说了，我请。” 第198章 系统新功能 王大贵脸色冷了下来，一眼不眨地看着钱朵。 钱朵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迎着他冰冷的眼神，高傲地扬起了下巴。 四目相对。 没有暧昧，只有针锋相对。 许苗不赞同地看着钱朵，但以她的性格，还是说不出重话：“朵朵，你刚才的话有些不对，不喜欢看电影也很正常，我就不喜欢看啊～” “要不，你们去散步吧？” 说到这里，她情不自禁又笑了：“我以前来镇里，每次都能看到好多年轻男女并肩走在河边上。” 钱朵：“我就要看电影！” 王大贵：“我不想看。” 许苗：“朵朵，要不，先不看了……” 钱朵仿佛赌气：“苗苗，你想散步，那你和王大贵去吧。” 许苗呆了。 反应过来，气鼓鼓：“朵朵，你这是什么意思？” 钱朵呵呵一笑，仿佛开玩笑道：“苗苗，你也没对象，我和王大贵没感觉，要不，你们试一试？” 许苗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疯了吗？ 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一旁。 王大贵一脸僵硬。 和许苗…… 他心脏控制不住地加速跳动了起来。 气氛古怪。 这时。 林素娥的声音打破了这个氛围：“钱朵同志，你和我侄儿没感觉是吧？” “那我们也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今天就散了吧。” 闻言。 钱朵脸色一白。 她明白，自己是得罪林素娥了。 但是。 她第一眼看到王大贵，就非常不喜。不仅仅是家庭背景、工作等方面，就是这个长相，就入不了她的眼。 从小到大，家里都惯着她。 她没忍住脾气，和王大贵呛了起来，又开玩笑提到他和许苗…… 其实。 今天她和许苗一起来，并不是偶然，是她拜托小姨妈装病，让自己能有借口带许苗一起的。 小姨妈也想早些把许苗这个侄女嫁出去，于是答应了下来。 可是。 许苗那个傻子。 自己都要明示了，她居然还没听懂，傻乎乎给王大贵介绍自己。 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烦死了！ 她随口说看电影，王大贵还敢拒绝她，顿时火气就来了。 言归正传。 钱朵故作镇定，点了点头：“行。” 说完。 转身就走。 许苗下意识想要追上去，走了两步，返回过来，对两人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林素娥准备伸手扶她。 王大贵比她更先一步，扶起她，认真道：“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必要替她道歉。” 许苗一愣，点头，迟疑了一下，也认真道：“大贵哥，你很好，不要因为钱朵的话而伤心，你一定会遇到一个欣赏你的女孩儿的。” 扑通扑通～ 王大贵心跳如雷。 许苗痛呼一声：“哎呦～” 王大贵立马回神，慌张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没事儿吧？” 许苗揉着发疼的胳膊，摇了摇头：“没事。” 王大贵紧张不已，拉住她的手，想要把衣袖弄上去：“让我看看……” 许苗立马挣脱。 倒退了几步。 王大贵下意识抬起头。 许苗满脸通红：“不、不用了，我、我先走了。” 王大贵愣住。 许苗转身小跑离开。 身后。 王大贵直勾勾地看着她。 这一切。 都落在了林素娥眼里。 她暗暗嘀咕：大贵这是对许苗动心了？钱朵动了坏心思，还真的阴差阳错对了。 这是个什么道理？ 啧啧啧～ 她出声：“大贵，走了。” 王大贵立马回神，慌乱点头：“哦哦，好的。” 一路上。 王大贵都欲言又止。 林素娥一律当做没看到。 此刻，她归心似箭，只想搞明白系统的变故。 不过。 临近村子，她还是说了话：“大贵，今天这个事情是我的问题，没有考虑好女方那边合不合适，让你白跑了一趟，还破费了……” 王大贵脱口而出：“没有，没有白跑。” 林素娥：“……” “反正，丽姐问起，你照实说就是，然后你放心，婶子一定给你找个好媳妇儿。” 王大贵点了点头。 “好。” …… 分道扬镳。 回到家，林素娥直奔卧室。 关上门。 心神一动。 一道蓝色的光屏出现在她面前。 媒人手册旁。 多了一个册子——记录本（已完成）。 林素娥挑眉：“记录，已完成，是指的我做的那4对吗？” 答案就在里面。 点开。 第一页，是赵和平和陈素英，里面有两人的照片，姓名，年龄、性别、家庭地址、择偶标准等基础信息，还有两人相亲、定亲、结婚的全部日子。 最后一行。 是一个打分和评语。 姻缘值：90分（天作之合） 林素娥狠狠挑眉：姻缘值？ 点了一下这三个字。 系统生怕注意不了，姻缘值三个字深得仿佛要从屏幕里跳出来一样。 一点。 进入一个新界面。 十分简洁，输入一男一女名字，可以计算婚姻值。 其中。 0-10分：你死我活 11-20分：鸡犬不宁 21—30分：冷酷无情 31—40分：彼此折磨 41—50分：反目成仇 51—59分：同床异梦 60分：凑合着过 61—70分：相敬如宾 71-80分：天赐良缘 81-90分：天作之合 91—99分：白首同心 100分：天造地设 60分以上，表示合格了，分数越高夫妻感情越好，越和谐幸福。 “嘶～” 林素娥咋舌不已：“素英和和平已经是模范夫妻了，居然也只拿了90分，要拿100分得是什么情况？” 摇了摇头。 继续往下翻。 第二页，是薛桂仙和赵和华。 婚姻值：85。 第三页，是孙天美和何家保。 婚姻值：96。 林素娥忍不住感叹：“不愧是把对方名字刻在择偶标准上的小两口～” 第四页，钱秀芝和王新元。 婚姻值：92。 “这对很不错～” 下一页，没了。 林素娥嘀咕：“果然是我的做媒记录本！” 下一刻。 精神一振：婚姻值这个东西，简直是一大利器。 让我看看。 输入：王大贵、钱朵。 婚姻值：31。 彼此折磨？ 从今天来看，2人的确挺合不来的。 又输入。 王大贵、许苗。 第199章 主动 婚姻值：80（天赐良缘）。 林素娥挑眉：“没想到，还真有夫妻缘分～” 这钱朵还算是办了件好事儿。 要不是她，自己怎么可能认识许苗呢？ “刚才大贵似乎对许苗有好感，我要不去问一问……” 正这么说着。 赵春兰声音响起：“妈，丽丽婶子来找你了。” 丽姐？ 林素娥心头一紧。 莫非是为了钱朵的事儿…… 怀着愧疚的心情，她一看见人就道歉：“丽姐，不好意思，这次是我没安排好……” “你道什么歉呢？” 刘丽飞速摆手：“这次相亲，你提前和我说过钱朵的情况，是我自己点头同意的。” “我这次来，是关于那个叫许苗的姑娘。” 林素娥眼睛微睁。 下一刻。 余光看到了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王大贵。 她恍然：“是大贵让你来的。” “嗯。” 刘丽笑着点头，转头，喊了一声王大贵：“老大，赶紧进来吧。” “不是你催着我来，这个时候又害羞上了？” 闻言。 王大贵走了进来，黝黑的脸上泛红，一张脸又黑又红的。 他结结巴巴:“婶、婶子，哦……” 刘丽摇了摇头，拉着林素娥的手抱怨：“就这副样子，人家女孩子怎么看得上他哦……” “怎么看不上？” 林素娥不赞同：“大贵脾气好、会干活、会挣钱，又孝顺父母，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男人。” 王大贵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刘丽也只是吐槽一句，心里并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儿子不好，听到林素娥这话，嘴角笑容止不住上扬：“你可别夸他了，免得他找不着北了～” “素娥，咱家这关系，我就不和你拐弯抹角，大贵看上许苗那姑娘了，你帮我去问问看，人家姑娘有没有对象，要是没有，看她愿不愿意和我家大贵处。” 一听这话。 林素娥还没回答。 王大贵紧张兮兮地看着她。 林素娥：“……” “行，我去打听打听，等我好消息。” 王大贵松了一口气。 刘丽精神一振：“好，素娥，辛苦你了。” 林素娥笑：“没有。” …… 等人走了。 赵春兰好奇的问道：“妈，我记得大贵哥的相亲对象，不是叫钱朵吗？这个许苗又是咋回事儿？” 林素娥查看完了系统，解锁了一个新功能，如今，心情正好，听到闺女的问话，仔细地给她说了上午发生的事情。 “今天，我和大贵……” 听完。 赵春兰大为震撼：“这、这钱朵怕不是脑子有包？” “不想相亲就明说呀，又不是非她不可了。” 林素娥耸了耸肩：“谁说不是呢？” 赵春兰庆幸：“还好大贵哥没看上她。” 随即。 语气一变，冷笑道：“不过，她肯定没想到，大贵哥还真的看上许苗了。” “要是许苗和大贵哥真的成了，结婚后和和美美，日子越过越好，她可不要再来说后悔。” 林素娥嗤了一声，点头。 …… 宝珠午睡起来了，赵春兰去给她穿衣服。 林素娥看着她的背影，突发奇想打开了系统。 输入。 赵春兰、吴山川。 婚姻值：21（冷酷无情）。 “冷酷无情？这评价还准确的，吴山川丝毫不顾及夫妻情分，直接把人弄死，可不是冷酷无情？” “换作春兰，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么狠心～” 继续输入。 吴山川、周玉柔。 婚姻值：51（同床异梦）。 “呵。” 林素娥讥讽：“可不是同床异梦，周玉柔心心念念的可是她初恋情人呢～” “恶有恶报！” “活该！” 由此，她不由得想起了周玉柔：“这人快要生了吧？” “找个时间，去关桥村找萍姐玩，顺便打听打听。” “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呢～” 接着。 又看向姻缘值计算器，算了好些对夫妻，有年纪大的，也有年纪小的，算得不亦乐乎。 如此。 差不多搞明白了这个姻缘值。 她大部分是拿村里认识的人算的，村里夫妻感情好的，姻缘值都及格往上；村里感情不好的，基本都不及格。 但合格的，分数也不尽相同。 经济宽裕的、公婆讲道理的、小姑子明事理的、妯娌关系好的……这些夫妻的姻缘值明显更高。 因此可以知道，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乃至于两个家庭后面的亲朋好友的事情。 …… 算够了。 林素娥退出记录本，点开媒人手册，输入了“许苗”的名字。 姓名：许苗 性别：女 年龄：20 住址：蒲县大兴镇米锅村 择偶标准：喜欢猫猫狗狗的一定是好人 林素娥眉毛上扬，语气带着轻笑：“原来是个猫狗控啊～” 真可爱！ 难怪王大贵一下子就心动了。 这不就是他的择偶标准？ …… 第二天。 林素娥吃了早饭，和赵春兰说了一声外出，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第一站，关桥村。 王萍看到她，又惊又喜：“素娥，好久没见了，快进来耍。” 林素娥笑：“哪有好久？正月十二那天你不是请我过来吃了饭。” “那也有一个多月了。”王萍笑呵呵：“还不算久？” 进去。 两人寒暄了一阵。 林素娥说起了正题：“萍姐，吴山川后面找那个，是不是要生了？” “还没有吧。” 王萍一愣：“这才6个多月呢。” 林素娥恍然。 傻了！ 吴山川和孙玉柔出轨怀了孩子，当时还没有和春兰离婚呢，当然不敢老实说月份。 “这样啊～” “我上次碰到那个女的，见她肚子这么大，还以为要生了。” 说起这个。 王萍也感叹：“肚子是大，吴山川妈说怕是双胞胎。” 双胞胎？ 呵。 那一家子丧尽天良的也配有这个福气？ 还真的会编谎。 不过，按照6个月往前推，她现在应该是8个多月了。 这个月底或者下个月初，肯定要生了。 林素娥心里暗暗道：“快生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 又聊了一会儿。 林素娥起身告辞：“萍姐，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摆龙门阵。” “吃了饭再走嘛～” “不了，还有点儿事。” 第200章 世界太小了 下一站，米锅村。 站在村外，看着眼前的村子，林素娥心情有些复杂。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许苗来这里。 原本，她以为得等周玉柔生了孩子之后，才会来这里呢。 没错。 米锅村就是周玉柔的娘家。 同时。 也是她亲梅竹马的初恋所在的地方。 上一世，她就来周家泼了一门的大粪，也算是熟悉。 进了村。 她随便问了个人：“大姐，请问一下，许苗家往哪儿走？” 大姐回答：“直走，看到一棵桂花树，旁边的屋子就是了。” 林素娥道谢：“谢谢大姐。” “不客气。” 大姐摆手，好奇问道：“你是苗丫头的啥子人？我咋没见过你呢。\" 林素娥简单回答：“我们才认识。” 说完。 大步离开。 身后。 大姐一头雾水：“才认识？啥子意思～” 林素娥没再注意她。 骑着车往前走，大概五分钟，终于找到了桂花树，如今没开花，不太好辨认。 “这家了吧。” 站在一家门外，她呢喃自语，眼神却不由自主飘到了不远处一座平房。 周家！ “居然离得这么近～” 她停下车。 进了坝子，往大门走去。 刚最近，正准备开口，一道不悦地女声响起：“你是哪个？” 她看过去。 一个身材走形，面容尖酸的年轻妇人眉头紧皱地看着她。 林素娥挤出一个热情的笑容：“你好，我叫林素娥，是个媒婆，想要给你家许苗做个媒。” “请问你贵姓。” 年轻妇人惊讶：“你就是林素娥？” 林素娥疑惑：“你认识我？” 年轻妇人回答：“我是朵朵的小姨妈，孙春红。” “哦～” 林素娥恍然：“这倒是巧了～” “那个，许苗的爸爸妈妈在不？” 孙春红态度温和了不少，摇头：“不在，在地里干活儿呢。” “你稍等一下。” “苗苗！” 许苗从屋里走了出来：“欸～”话音刚落，看到林素娥，瞪大了眼睛：“林婶子，你怎么在这儿？” 林素娥笑容加大。 孙春红先插话：“苗苗，林媒婆要给你介绍对象。” 许苗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啊？” 林素娥点头：“没错。” 许苗无措:“这……” 这也太突然了？ 会是谁呢？ 她脑海中下意识出现了王大贵的身影…… 回过神。 吓得她疯狂甩脑袋。 在想什么呢？ 孙春红主吩咐：“苗苗，快去把大哥大嫂和你二叔喊回来。” 许苗呆呆地：“哦。” 小跑开。 孙春红热情招呼她：“林媒婆，快坐。” “好的。” “今天上午和朵朵见了面吧？朵朵表现得还可以吧。” 可以个屁。 林素娥心里吐槽，不想说假话，转移话题：“见了面，听朵朵说你身体不舒服，现在没事儿了吧？” “哈哈，没事。” 孙春红笑哈哈：“我不是那种不舒服，是我……”估摸着肚子。 林素娥恍然大悟。 “这样啊，恭喜恭喜～” 孙春红笑得加深，一脸的幸福。 林素娥投其所好，开始聊起孩子的事情，孙春红的笑容越发真切。 也不知道过了好久。 许苗带着2男1女回来了。 孙春红顾不上她，立马起身，走到了一个男人身边，连声关切：“泽成，你回来了，累了吧？我给你倒热水。” 许泽成看着丑陋的女人，语气不耐：“不用了。” 一旁。 林素娥如遭雷击。 许泽成？ 这不就是上一辈子和周玉柔私奔的情夫吗？ 嘶～ 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吧？ 她定眼看了看，许泽成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皮肤白皙不像是干活儿的，眼睛上带了一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倒像是学校里教书的老师。 卖相不错。 难怪周玉柔念念不忘。 只是。 这人看上去清风朗月的，看不出来能做出婚内出轨的事情。 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你就是林媒婆吧。” “你好，我是朱英，这是我男人许泽木，我们是苗苗的爸妈。” 闻言。 林素娥赶忙回神，伸手回握：“你好你好，我是林素娥。” 朱英笑容热切：“林媒婆，坐下说。” “好。” “林媒婆，九尖村钱秀芝是不是就是你介绍的？” 林素娥点头:“没错。” 心里一咯噔：难不成，也是个要让女儿攀高枝的？ 就听。 朱英一脸真诚：“男方特别喜欢女方，你可太会介绍了。” “我们当父母的，就希望找个对自己女儿好的女婿。” “哈哈，是啊～” 林素娥心里有几分警惕，面上笑着附和，开始介绍：“男方叫王大贵，和我一个村的，算是我侄儿，一家四口人，他下面一个弟弟，如今，大贵在帮着我种水果，我一个月给30块钱工资。” “大贵这孩子脾气好、孝顺、吃苦耐劳、脑子灵光，会照顾人，我们村没人不夸他的。” 闻言。 朱英听得认真，忍不住问道：“种水果30块钱一个月工资？这么高？” 不怕问问题。 就怕不问。 看她这个态度，是想要认真了解的。 林素娥反而松了一口气，回答：“不算高，上千颗猕猴桃果树，都是大贵一个人打理，还自己配各种营养液，每天从早忙到晚，把果树照顾得很好，这个工资值得。” 朱英点头。 许泽木插话：“他还会自己配药剂哇？” “嗯。” 林素娥点头：“看书学的，举一反三，很有天赋。” 许泽木点了点头。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朱英看向闺女：“苗苗，你觉得怎么样？想不想见个面。” 许苗脸颊微红，脑子很乱。 居然真的是王大贵。 是他让林婶子来的，还是林婶子自己来的…… 这时。 许泽成不赞同的声音响起：“要是苗苗结婚了，岂不是要一起种水果，这太累了吧。” 闻言。 林素娥准备开口。 孙春红眼里闪过嫉妒，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泽成，苗苗和王大贵怕是彼此看上了，你就不要管小辈的事情了。” 这话一出。 许泽木、朱英和许泽成脸色剧变。 “什么叫看上了？” “他们啥子时候见过？” “我怎么不晓得？” 孙春红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林素娥。 第201章 可以见一面 林素娥无语地看了孙春红一眼，出声解释：“不是这样的。” “是，小许今天上午和大贵见过面。” “不过，两人并没有任何出格的事情，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 她看着孙春红。 其他3个人也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孙春红心里一紧：“我知道啥子？你……” 林素娥打断她的话：“上午，你外甥女钱朵和我侄儿王大贵相亲，你不舒服喊小许替你陪着钱朵一起去相亲的，你忘了？” 她并不害怕得罪了孙春红。 本来经过上午和钱朵的不愉快，她就不会给孙春菊母女留下好印象，后面孙春红知道了，肯定是站在姐姐外甥女这一边。 反正也已经得罪人，就无所谓了。 “钱朵和王大贵彼此没有看上，她还积极推荐小许，说小许和大贵很配呢。” “她这个打算，你应该也晓得吧。” 听她说完，孙春红面露惊慌：“不、不晓得。” 这简直是掩耳盗铃。 朱英冷着一张脸：“弟妹，我问你钱朵找苗苗去干啥子，你为啥子骗我她们出去耍了？” 许泽木脸色难看：“弟妹，苗苗还小，你怎么能让她跟着钱朵去相亲？” 太没有规矩了。 要是外人晓得，会怎么看苗苗？ 许泽成脸色铁青，冷笑道：“我怎么不晓得，你身体不舒服？” 听着3人不善的语气，孙春红脸色又青又白，不知道该怎么狡辩。 最后。 她急中生智，捂住了肚子，开始叫唤：“哎呦喂，我肚子好痛～” 闻言。 朱英三人一滞，随即更加愤怒。 做错了事情，认错也就过去了，但不认错，反而用肚子里的孩子做把柄试图混过去，越发让人生气。 但是最后。 朱英深吸了一口气：“二弟，既然弟妹不舒服，你先带她回房休息吧。” 许泽成点了点头。 “走，回屋。” 说完，越过她大步进了房间。 孙春红磨蹭了几下，也不敢不听话，愁眉苦脸地跟了上去。 此刻。 屋内只剩下林素娥和朱英一家3口。 气氛一时凝固。 朱英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闺女：“你怎么这么傻，人家喊你跟着去相亲你就去，人家喊你去死你去不？” 许苗不服气：“我哪里傻？！” 许泽木语气坚决：“以后，不要和钱朵耍了。” 闻言。 许苗嘴巴蠕动，最后没有反驳。 经过上午的事情，她对钱朵也产生了隔阂，甚至怀疑这些年的友谊，反思是否应该继续和她交朋友。 朱英回神，看向林素娥：“林媒婆，很感谢你看得起我家苗苗，不过……” 林素娥听她语气不对，赶忙打断：“不用不用，朱姐，我该说声对不起，没有第一时间和你说上午的事情。” “不过，我也没打算隐瞒。” “是实在话，我很喜欢小许，觉得她和大贵很般配。” “我是带着诚意来的，希望你能答应让大贵和小许见一面。” 朱英皱眉。 “算……” 许泽木打断，看着女儿开口：“苗苗，你怎么想的？” 许苗迟疑再三。 “我觉得可以见一面。“ 这话一出。 朱英眉头紧皱：“可是……” 林素娥明白她的担忧，先一步出声安抚：“朱姐是担心钱朵吗？这本来就是钱朵撮合的，大家背后说也该说钱朵的问题，小许没有一点儿错。” 听到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朱英眉头稍微松了。 “那好吧。” 主要是闺女愿意。 闻言。 林素娥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答应了，要不然回去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大贵、丽姐交待。 说定。 气氛缓和了许多。 朱英和许泽木问了更详细的王大贵的事情，林素娥知无不言。 一晃。 也差不多中午了。 她起身告辞：“朱姐，许哥，那我就先走了。” 朱英挽留：“都中午了，留下吃个饭吧。” 林素娥摆手：“不了。” “跟家里面说了回去吃的，孩子们还在等我。” 闻言。 朱英也不勉强了：“好吧。” 许泽木突然出声：“苗苗，你替我们送下林媒婆。” 许苗一愣。 然后点了点头：“好的，爸。” 林素娥想了想，也没有拒绝：“那就麻烦小许了。” 许苗脸颊微红的摆手。 两人一路。 许苗欲言又止。 林素娥见了，微乐：“小许，你有啥子话想说，直说就是。” 许苗一狠心：“婶子，你怎么想到来家里和我说亲的？” 是想问和王大贵有没有关系吧。 林素娥没有隐瞒：“没错，是大贵那边主动的。” 这话一出。 许苗脸颊顿时爆红，不敢看林素娥。 林素娥看得笑容加大，也没有再说话刺激她。 站在村口。 她停下：“好了，小许，你不要送了，我骑车走了。” “婶子慢走。” “嗯。” …… 回去。 她吃了午饭。 然后，把许苗家的答复告诉了刘丽。 随后。 她又抽空跑了两趟。 说好了相亲的时间，就定在下个月1号。 这是许家定的。 他们不愿意显得太急切了。 尤其是，王大贵才见了钱朵没多久。 林素娥表示理解。 刘丽也欣然答应了。 …… 九尖村。 孙春菊家。 听到孙春红的话，孙春菊母女脸色都不太好。 孙春菊问：“你那个侄女还真的同意了？” 孙春红：“对啊。” 孙春菊又问：“你大哥大嫂也不反对？” 孙春红又点头。 孙春菊气得脸色通红：“哪有这样的？我看，怕是真的在那天看对眼了。” “许家也不怕被人说闲话！” “我可要好好和街坊邻居说一说……” 钱朵打断她：“妈，你想说啥子？他们两个的事情，一开始就是我提出来的。” “你不要到处说。” “反正，这个和我也没关系。” “我又不喜欢王大贵。” 钱朵脑子清醒，知道这个事情自家站不住脚，闷不作声就是了，千万不能蹦跶。 虽然。 她心里并不舒服。 是，她开口撮合过许苗和王大贵，但是这两个真的相亲，她还是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许苗怎么能答应呢？ 自己可是把她当好朋友的。 “朵朵，这个林媒婆肯定是不会给你介绍对象了，不争馒头争口气，你一定要找个条件好的，让那个林素娥瞧瞧你的资本。” 第202章 开业 闻言。 钱朵重重点头。 孙春红附和：“朵朵长得这么漂亮，我看应该找个城里人，以后吃公粮住楼房。” 孙春菊听得舒心。 “我也想～” “可惜，没有认识的人。” 闻言。 孙春红想也不想:“姐，你不认识，那些媒婆肯定认识。” “就像是那个林素娥。” “现在你和林素娥闹掰了，但是媒婆多得很，你私下给点儿好处，人家肯定愿意给你介绍城里人。” “毕竟，介绍那个不是介绍？” 这话一出。 孙春菊恍然大悟：“有道理呀。” 钱朵情不自禁点头。 …… 这个消息。 隔了几天才通过孙春红传到林素娥耳朵里。 此时。 钱朵已经飞速定下了相亲对象了，是个城里人。 林素娥心里了然。 钱朵这是在表达对自己的不满。 她耸了耸肩，心里来了气:那行，我倒要看看你们多好？ 男方叫啥子来着？ 哦。 想起来了，是叫王成功。 心神一定。 系统出现在眼前。 林素娥点开媒人手册，输入“王成功”，找到人。 姓名：王成功 性别：男 年龄：33 住址：蒲县大兴镇新街44号 择偶标准：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 林素娥：“……” 渣得清新脱俗呀？！ 千选万选，就选个这么一个人渣？ 林素娥不理解，大为震撼。 她呢喃自语：“应该是她们不清楚实际情况吧。” 事实如何呢？ 没错，钱朵和孙春菊不知道实际情况。 但是，她们隐约也听说过这个王成功不老实。 不过。 想到他城里人的身份，两母女忍了。 言归正传。 林素娥啧啧了好几声，又点开婚姻值计算器，开始输入：钱朵、王成功。 姻缘值：45（反目成仇。） “……这是对怨侣呀～” 没打算做什么。 这世上婚姻的不幸福多了去了，她不可能每个都管，没遇到她，那就是各人有各人的命。 …… 之后。 她就不再理会钱朵的事。 许苗和王大贵相亲也不慌，开始专心准备开店的事宜。 最终。 开店的日子定在22号，春分的后一天，也是周末，孩子们都放假。 一大早。 林素娥一家子、李和红、李小凤、周爱吃，王不饿，还有陆成军聚在店里。 陆成军，就是赵春兰招的员工。 此人剑眉星目，眉眼带着一抹郁色，身材高大强壮，知道的是服务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店里的保安。 赵春兰张贴了招聘单，他主动上门，经过面试，打败了所有对手。 这并不意外。 因为，陆成军是退伍军人，能力很强。 言归正传。 11点零5，吉时，赵振义在门口点燃鞭炮。 噼里啪啦。 引起了行人的注意。 看过来，就看到了一个店名：“辣妹子火锅。” 这个名字，是林素娥起的。 灵感来源于“川渝辣妹子”这个说法，赵春兰太温吞了，她希望她能够像火锅一样火辣。 赵春兰等人一致觉得这个名字好。 说回正题。 林素娥看到引起路人的注意了，赶忙喊道：“老三，老四，该你们了。” 赵振礼第一个积极响应:“好的，妈。” 赵振信紧随其后。 赵玉兰也立马跟上。 赵凤兰迟疑了一秒，也动了。 大门外。 赵振礼手里挥舞着宣传单，嗓门又大又热情：“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辣妹子火锅店开业了，不好吃不要钱。” 赵振信：“新店开业，五折优惠。” 赵玉兰：“……” 赵凤兰一脸尴尬，还是硬着头皮宣传。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林素娥看着大家分工合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也没闲着。 亲自动手煮了一锅清油麻辣锅底，水烧开，香味扑鼻，直接蔓延到了店外。 赵春兰期待地看着店外。 “快来人吧～” “快来人吧～” “……” 在她的祈祷声中，一家三口走了进来：“好香啊？这火锅咋卖？” 一家三口，一男一女加个小姑娘。 赵春兰立马激动了，亲自招呼：“几位里面请。” “先坐。” “这是我们家店的菜单。” 中年男子接过去，有些惊讶：“这么多菜？” “有没有推荐的？” 赵春兰点头：“鸭肠、滑肉、鱼丸、虾滑、……都很不错。” “可以。” 中年男子点头，把菜单递给一旁的女子：“你想吃啥子，自己点。” 女子点了几个素菜。 小姑娘嚷嚷：“妈、妈、妈，我也要点。” “好。” 拿到菜单，小姑娘却说不出来了。 赵春兰善解人意，推荐道：“小姑娘，这个红糖小糍粑又香又甜，你要不要尝一尝？” 闻言。 小姑娘眨巴眼睛：“好。” 中年男子宠溺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道：“那行，再要个红糖小糍粑。” 赵春兰：“好的。” “有小孩子，我建议点鸳鸯锅，一半是辣锅，一半是不辣的。” 中年男子大喜:“还能这么点？好，就鸳鸯锅。” 她进厨房，周爱吃走出来，开始烧蜂窝煤，然后支起铁锅，直接开始炒料。 也不叫炒料。 火锅底料提前弄好了。 现在是凝固状态，只是加一些干辣椒花椒大葱进去调味罢了。 只是。 这一步在客人眼里十分有趣。 一家人看得津津有味。 店外。 不少被香味吸引而来的客人，也情不自禁看了过来。 然后。 有几人心动了。 陆成军和李和红几人立马迎上去：“你好，几位？” 他们穿着制服，笑容热情。 很多人晕晕乎乎被带到了座位上，拿起菜单，这时，就算是想走，也不好意思走了。 很快。 中年男子的火锅底料炒好。 他们点的菜个陆陆续续上来，全部用瓷白的盘子装着，看上去干净又卫生。 赵春兰端上最后一盘菜：“菜上齐了哈。” “你们可以去打蘸碟。” “就在中间。” “里面还有些饼干和水果，随便拿，免费的。” 她指了指一个方向。 中年男子惊讶:“免费的饼干和水果？” “是的。” “打蘸碟的方法贴在墙上的，你可以参考一二。” “祝您用餐愉快。” “……” 客人们对于火锅店的一切都很新奇，对免费的水果和饼干更是兴奋。 第203章 开门红 这一切。 都比不过尝到火锅时的惊叹。 烫得火候刚刚好的鸭肠，裹上满满的蘸料，一口放在嘴里，麻辣、鲜香、爽滑，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简直就是味蕾的狂欢。 中年男子大赞：“太好吃了！” 女子附和：“这味道绝了，以后我一定常来。” 小女孩儿吃着番茄锅里的虾滑，烫得吐舌头也舍不得吐出来，听着爸妈的话，含含糊糊点头：“美美也来，美美也来～” 中年男子宠溺一笑：“肯定带美美一起，等你再长大些，带你来吃辣锅。” 小女孩儿欢呼：“欧～” 一家人一边吃一边夸，林素娥看得都有些馋了，更不要说其他没吃过火锅的了。 开始有人催。 “我们的还没好吗？” “我要点餐。\" “快点儿，饿死了。” “……” 赵和红几人赶紧安抚：“还要稍等一会儿，我们都是现炒现做的火锅底料，保证新鲜，稍微慢一些。” “我们这边有小吃，大家可以先吃些垫垫肚子。” “……” 免费的水果饼干和良好的服务态度很快安抚好了客人。 这边。 陆续很多观望的客人也迈了进来。 “你好，几位？” “2个人。” “你好。” “5个人。” “……” 很快，大部分的桌子都坐满了。 赵春兰等人忙得脚步起飞，就连赵振义他们也被喊去帮忙招呼客人。 没人喊林素娥。 她自己找活儿干。 首先，把外面黑板写的5折优惠给挪到了显眼的位置。 然后。 穿梭在人群中搭手。 “二妹，你把这个皮筋给这位客人，她是长头发，不方便吃火锅。” “那些小孩儿吵闹起来，你就拿些糖去哄。” “……” 火锅是川渝的灵魂。 这句话不假。 基本上进来火锅店的，就没有觉得不好吃的。 一整天。 客人就没少过。 晚上8点，王不饿疲倦又兴奋地找上赵春兰：“店长，所有菜都卖完了。” 赵春兰诧异：“都卖完了？” 王不饿重重点头：“嗯嗯。” 赵春兰一愣，随即喜不自胜：“太好了，妈，你听到没有？” 林素娥笑容灿烂：“听到了。” “开门红，好的开始。” 赵春兰笑得合不拢嘴。 这时。 又有客人进来，赵和红赶忙迎上去，歉意道：“不好意思，今天的菜卖完了，你们只有明天再来。” “啊？” 男子不悦：“我听说这家火锅味道巴适得很，从隔壁镇子专门过来的。” 赵和红连连道歉：“实在不好意思。” 终于。 把男子一行人送走了。 林素娥招呼:“和红，去黑板上写个打烊了，放在门口。” “好的。”赵和红恭敬道：“三婆。” 9点。 最后一桌客人结账离开。 林素娥把店门给关上，然后，抽出了抽屉。 “哇！” “好多钱～” “都放满了～” “嘶～” 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两抽屉满满当当的钞票，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震惊。 林素娥爽快一笑：“大家辛苦一天了，这就是大家的成果。” “一起来数钱吧。” 赵振礼本来都困了，看到钱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大声回应：“好！” 赵振义几人也不住点头。 周爱吃、王不饿对视一眼，有些迟疑。 陆成军突然开口：“林婶，你们数，我去后厨收拾。” 周爱吃和王不饿也点头。 “对。” “后厨乱糟糟的，我也一起。” 林素娥摆手：“不慌到这一会儿，咱们先把钱数好，待会儿一起收拾。” 赵春兰点头：“就是。” 其他几人也附和：“……” 闻言。 陆成军3人也不再坚持。 一人抓了一把钞票，开始数钱。 “……” “玉兰，你那儿是好多？” “52块2毛钱。” “好的。” 林素娥：“……总共是1518.3块。” 算完。 她还没说啥子。 身边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天啊～” “1500多～” “太可怕了！” “而且，是打半折。” “现在是打半折，要是不打折，还要多一倍，不就是3千多，接近4千块钱。”赵和红脸颊绯红：“这样算下来，一个月至少是12万块钱，老天爷，我一辈子都不一定挣得到这么多钱！” 其他人都兴奋了。 “不是这样算的。” 林素娥无奈摆手：“今天赚这么多，一是因为新店开业，二是因为我们做了优惠，打半折，很多人为了这个优惠来吃的。” “等三天优惠期过了，人肯定变少。” “后面大家都尝过味道了，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来吃。” “最重要的，我们还有成本。” “火锅底料、蜂窝煤、各种肉菜和素菜……” “今天算下来，就几百块钱净利润。” 闻言。 众人都冷静了下来。 一思考，的确和林素娥说的一样。 不仅如此。 人力成本、锅碗瓢盆、佐料、水果、饼干、糖果、饮料……都还没算。 “不过。” 林素娥话音一转：“已经很棒了！” “为了庆祝今天开业顺利，我和你们店长决定，一人发5块钱奖金。” 这话一出。 所有人都高兴了。 赵振礼最兴奋：“妈妈妈，快给我。” 赵玉兰抱住她的腰：“妈，你太好了。” 林素娥：“只有我？” 赵玉兰又抱住了赵春兰：“还有大姐，大姐你太好了！” 赵春兰赶忙从惊讶中回神，对她笑了笑。 看向林素娥，林素娥笑着点头。 她恍然：妈是故意提到她，为了给她争个好名声。 毕竟。 妈说了，这家店以后她负责。 看着众人灿烂的笑容，赵春兰若有所思。 …… 第一天开门红。 但是依然不能懈怠，后面才是真功夫。 好在。 “服务”战略优势巨大。 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短短一个星期，辣妹子火锅已经成了整个大兴镇最火爆的店铺。 生意都没有第一天火爆，但是平均每日收入在1000块钱左右，已经很好了。 林素娥也放心了。 于是。 她去找了赵春兰，说：“春兰，店里生意稳定下来了，从明天开始，我就不来店里了，你自己拿主意，实在拿不定主意再和我商量。” 赵春兰不自信：“啊？妈，你要不多待几天。” 林素娥摆手：“不用了，你做得很好了。” 第204章 刘秀兰 “好吧。” 赵春兰点头，又道：“妈，每天的钱还是你保管哈。” “账对好。” 林素娥点头：“钱可以给我。” 她有空间，不用担心钱被人偷了。 林素娥又提了一个建议：“店里生意好，每天洗碗是个大工程，你干脆请两个大婶专门洗碗。” 赵春兰点头：“我也有这个想法。” “只是，还没想好是请镇上的，还是请村里的。” 林素娥：“这个你自己拿主意。” 赵春兰皱眉：“……哦。” …… 第二天。 她难得在家里睡了个自然醒。 慢悠悠起床，给自己下个碗面条，吃完，出门在村里晃悠。 “三婆。” “好。” “三婶，今天不去店里面呀？” “不去了，以后春兰管。” “三婆，下午来我家打麻将？” “下次。” “……” 慢悠悠走了一圈，回家，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和红，你咋还在村里？” 来人是赵和红。 闻声。 赵和红猛地转过身，对着他语气有些扭捏：“三婆，我有个事情想和你说。” 林素娥挑眉。 “进来吧。” 屋内，她坐下，直接问道：“说吧，啥子事。” 赵和红迟疑再三，一狠心都说了：“三婆，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想要喊你替我说个媒。” 林素娥一愣，然后好笑：“你小子可以哦，那家的姑娘？” 赵和红认真介绍：“她叫刘秀兰，住在玉龙村，是家里的大姐，下面3个妹妹，她爸在她几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妈身体一直不好，她一个人撑起了家，劈柴、下地、洗衣做饭样样都行，现在，帮着村里赶牛羊。” 林素娥看着他说起刘秀兰时眼里绽放的光芒，知道他很喜欢这个姑娘。 只是…… “和红，你爸妈他们知道不？” 赵和红脸色一僵，点头：“知道，但是他们不同意，说刘秀兰负担太大了。” 的确大。 林素娥：”女方怎么说的？” 赵和红一脸害羞：“女方？哦，刘秀兰，她……她还不晓得我喜欢她呢～” 林素娥无语。 “不是，感情你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赵和红摸了摸脑袋：“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三婆你了嘛～” 林素娥又好气又好笑：“找我有啥子用？” 赵和红掰着手指头算：“三婆，你现在可是咱们村的大名人，干媒婆干得好、种了一山的水果、修了个大房子、振仁叔是大学生，其他叔叔阿姨都在读书，现在春兰姨还开了火锅店，生意火爆……” 林素娥听得脑壳痛：“好了，莫念了。” 赵和红觍着脸：“我爸妈特尊敬你，爷爷奶奶也能听进去你的话，你帮我说说好话，他们就不会反对了。” “那刘春兰呢？” 赵和红一脸坚决：“我打听了，她没有喜欢的人，现在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可以努力让她喜欢上我。” 见他诚挚热切的模样，林素娥心头一软，答应了下来。 “行。” 赵和红兴奋不已。 林素娥话音一转：“但是，我得先去了解了解，不是肯定能成。” 赵和红冷静了一些，还是很高兴：“我知道，三婆你看着办。” “嗯。” “你今天去火锅店不？” 赵和红点头：“去，请了半天假，待会儿就走。” 林素娥：“那你忙你的。” “好，三婆再见。” “再见。” 目送人离开。 林素娥皱起了眉头:“还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上一世。 赵和红是结了婚的。 结婚对象并不是刘春兰，而是一个叫赖芳芳的。 婚后。 两人感情并不好。 而且，赖芳芳是个尖酸刻薄、爱惹事、心思敏感的，搞得赵和红和几个兄弟姊妹都闹翻了。 这刘秀兰是哪儿来的？ 上辈子也有这个人吗？ 林素娥觉得神奇，想了许久，得出一个猜测：和红说的没错，自己这一辈子重生以后改变了全家命运，事业上也蓬勃发展，在大哥家有一定话语权，他现在拜托自己去劝说，还真的有希望。 “要是以前，还得去玉龙村打听一下刘秀兰家里，现在有了姻缘值计算器，节省了好多时间。” 这么说着。 她打开系统。 输入。 赵和红、赖芳芳。 婚姻值：39（彼此折磨）。 “果然不行！” 接着。 又输入。 赵和红、刘秀兰。 婚姻值：88（天作之合）。 “嘶～又是一对潜在的模范夫妻啊～” 别以为这种分数很多。 老实说，她把水口村的夫妻算了一个遍，也就只有不超过一只手的分数超过了80分。 基本上。 都在61-70这个分数徘徊。 凑合着过呗。 这不难理解，婚姻自由是这些年才提出来并且实现的，以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妻之间根本没有感情就结合了，能有多少先婚后爱？ 不说以前。 就是现在新时代，依然不少包办婚姻。 尤其是在乡下。 扯远了。 她做下决定：“娶错妻子毁三代，娶对媳妇旺三代。” “这么合适的一对，足够我去劝劝大哥大嫂和和红爸妈了。” 刘秀兰家庭负担很大。 但是，能得到这个分数，管中窥豹，刘秀兰寡母和3个妹妹都不是那种扒在女儿\/姐姐身上吸血的。 那么，现在的困境只是暂时的。 等刘秀兰3个妹妹长大，4个女儿一起供一个老母亲，轻而易举。 只是。 她得先去问问人家刘秀兰对和红的态度。 …… 说干就干。 下午午休后。 她径直去了玉龙村，刚进来不久，迎面走来一个年轻姑娘。 身材高挑，皮肤呈小麦色，一头干练的短发，长相不是现在受欢迎的那种，而是中性带着酷辣的风格。 林素娥顿时眼前一亮。 经过了后世的洗礼，她是能欣赏多元化的美丽的。 于是。 拦住了姑娘。 “你好，请问你晓不晓得刘秀兰家在哪儿？” 闻言，那姑娘脸色怪异：“你找刘秀兰？” 见此。 林素娥心里一动：“莫非，你就是刘秀兰？” 她懊悔。 早知道，现在媒人手册搜一下了。 笨死了！ 好在，现在也不晚。 待会儿就搜。 第205章 植物亲和力 闻言。 刘秀兰没有否认，坦然地点头：“我记得玉龙村没有和我同名同姓的，婶子你要找的刘秀兰应该就是我了。” 林素娥点头：“没错，是你。” 刘秀兰眼神锐利，反客为主：“这位婶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找我有什么事儿？” 林素娥坦白回答：“我叫林素娥，是个媒婆，来找你，是替人来问你愿不愿意处对象的。” 刘秀兰依然平静：“谁？” 林素娥暗道：不愧是长相这么帅气的女孩子，性格也这么爽辣。 她心里很欣赏。 面上，回答:“赵和红，你应该是认识的吧？” 刘秀兰恍然：“是他啊～” 刚才她脑子里就浮现了他的样子，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他。 也是。 这段日子，赵和红一直往她面前凑，各种献殷勤，想要不让人看出来都难。 “我认识。” 林素娥笑：“那就好了。” “实话告诉你，和红是我亲侄孙，这次，是他专门请我来的。” “咱们聊聊？” 刘秀兰看了一眼羊，点头：“可以，我要去放羊，你跟我边走边聊吧。” “好啊～” 刘秀兰：“稍等一下。” 林素娥退到一边，等她赶羊。 趁她不注意，飞快点开了系统媒人手册，输入“刘秀兰”。 姓名：刘秀兰 性别:女 年龄：23 地址：蒲县大兴镇玉龙村。 择偶标准：理解、支持我的事业。 啧～ 果然是个事业型女强人呀。 这种人，最好配个女主外、男主内的丈夫，才能好好过下去。 和红是能甘心在家照顾家庭的吗？ 上一世，赵和红干活儿挣钱，赖芳芳一直伸手要钱，所以，实在看不出来。 这时。 刘秀兰出声：“林婶子，可以走了。” 林素娥：“好的。” 路上。 她随口问道：“听和红说，你有3个妹妹，都还在读书吗？” 说起妹妹，刘秀兰眼神柔和了下来：“嗯，我妈生我之后身体不好，修养了8年才怀了我二妹，生了二妹3年，才怀了三妹，生下三妹2年，又生了四妹，二妹在读高一，三妹在读初一，四妹在读小学五年级……” 林素娥耐心听完。 刘秀兰下面3个妹妹，分别是刘秀丽、刘秀英和刘秀珠。 刘秀丽今年15岁，读高一。 刘秀英今年12岁，读初一。 刘秀珠今年10岁，读小学五年级。 说到小学五年级，刘秀珠快要升到初中了，现在小学只有5个年级。 初中分为高一、高二。 高中分为高一、高二。 要变成日后的九年义务教育制，以及高中三年，至少得等到1984年。 心里想了很多，面上，林素娥一脸真诚的继续发问：“3个妹妹成绩都很好吧？” 刘秀兰一下子笑了。 “嗯，都很好，在班级前几名呢。” 林素娥看着她幸福的笑容，心里微动：真是个好姐姐。 随即。 她又问道：“你妈身体还好吗？” 说起这个，刘秀兰笑容一收：“吃药控制着还行，就是干不了活儿。” 林素娥恳切道：“干不了活儿是小事，人平平安安就好。” 闻言。 刘秀兰眼神动容。 两人的关系肉眼可见的升温。 越聊，林素娥对刘秀兰的印象越好，要不是和红先看上了，她都想要给自己儿子介绍了。 只是。 对于赵和红父母不同意，也十分能理解。 刘秀兰负担太大。 首先，是生病吃药的妈，还干不了重活儿，只能好好在家养着；其次，是3个妹妹，最大的妹妹也才15岁，才读高一，生下一个初一一个小学五年级，都不能独立，还需要花钱供读书。 这一切，只能靠她。 婚后，她也不可能把妈和妹妹们丢下不管，因为，她要是不管了，这群孤儿寡母估计活不了多久。 但是，她能理解不重要，重要的是，赵和红的父母能理解。 娶个媳妇，多养4口人，谁都会犹豫。 林素娥暗道：有这个劣势，我要说服大哥他们，必须得找个优点出来才是～ 这时。 刘秀兰冷不丁开口：“林婶子，我结婚后，也不会不管我妈和妹妹们，赵和红那边能接受吗？” 林素娥一愣，陷入为难：“嗯，我实话告诉你吧，赵和红能接受，但是他父母……” “我明白了。” 刘秀兰并不意外：“那就算了，林婶子，麻烦你回去告诉……” “别急。” 林素娥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秀兰啊，我听和红说，你一个人能养活全家，是靠什么呢？” 闻言。 刘秀兰笑了：“婶子，就是你面前这个。” 林素娥看过去——一群山羊，顿时恍然。 刘秀兰解释：“我们村羊养殖了100只羊，专门卖给镇上，整个村的羊都是我负责，每年任务是交100只羊上去，多的我可以自己处理。” “养羊我一个月是10块钱工资，加上外快，刚好够养活我一家5口。” “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 “如果结婚了，这份工作我就必须让出来，因为村里不会允许一个外嫁的女儿继续管着村里的羊。” 林素娥表情理解。 同时，感叹：“你们村敢把羊都交给你养，你一定很厉害。” 刘秀兰摆手：“也还好。” “我从小就喜欢动物，鸡鸭鹅、牛羊猪鱼都愿意和我亲近。” 林素娥惊了。 “这个动物亲和力很厉害呀？” “动物亲和力？”刘秀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眼睛微亮：“很准确。” 林素娥算是了解了。 刘秀兰能力很强，完全适合养殖业，正好，林素娥打算在后山养鸡，这不正好来了个人才。 种水果间隔面积大。 山上很多空地，她早就打算要养鸡，只是，暂时没抽开手来办这事儿。 刘秀兰坦诚道：“我要是结婚，男方要不给我高彩礼，让我有钱养我妈和妹妹直到我妹妹成年；要不就给我一份工作，让我能照顾娘家。” 林素娥点头：“理解。” 刘秀兰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太强人最难了。” “所以，林婶子，我也不想耽搁赵和红，你替我回绝了他吧。” 第206章 心动 “你的话，我会带给和红的。” 林素娥十分镇定：“只是，拒绝不拒绝，咱们现在说还为时尚早。” 刘秀兰皱眉。 “我不值得……” 林素娥不等她说完，严肃道:“秀兰，我很佩服你的坚强，一个人支撑起整个家，你是个优秀的好姑娘，你要相信，有人能欣赏你的好，你值得。” 刘秀兰眼神颤抖。 李素娥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行了。” “你还得继续赶羊吧，我在这里也耽搁你，就不多待了。” “下次见。” 刘秀兰下意识挥手。 …… 当晚。 赵和红大晚上找上了门，抓耳挠腮：“三婆，你去见了秀兰吗？” 林素娥故意逗他：“你今上午才和我说，现在就来问了，也太心急了吧？” “还没有吗？” 赵和红有些失落，下一刻不好意思：“三婆，我没有催你的意思，你按照你自己的安排。” “我、我先回去了，三婆你好好休息。”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林素娥笑着喊他：“回来！” 赵和红立马回头。 林素娥笑呵呵：“刚才逗你的，我今天下午就去玉龙村见了秀兰。” 这话一出。 赵和红瞳孔地震，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小心翼翼道：“那、那她怎么说？” “她似乎……对你感觉不好不坏。” 林素娥语气直接：“嫁给你可以，不嫁给你也行。” 赵和红肩膀一拉。 “我就知道……” 下一刻，给自己加油鼓气：“不过，我绝对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喜欢上我。” 林素娥：“……这先不着急。” “你也知道秀兰家里的情况，她婚后也要照顾娘家，所以，她和我说了，要她结婚，要不给高彩礼给娘家用，要不给她一份能养活娘家的工作。” 听完，赵和红脱口而出：“高彩礼我给不了，但是工作，我可以把我这份工作让给她。” 是真爱了。 但。 林素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的：“你这份工作，工资是要上交的吧？” “你确定，大哥他们同意你把这份工作让给刘秀兰。” “他们原本就不同意，你这样一搞，不是把所有人都得罪完了。” 闻言。 赵和红也反应过来，脸色刷的一下子就白了。 林素娥又继续说：“所以，最后刘秀兰让我给你带了一句话。” 赵和红立马激动：“什么？” 林素娥一字一句：“她让我回绝你。” 赵和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失声惊呼：“什么？！” 下一刻。 他疯狂摇头：“不，我不接受。” 林素娥十分冷静：“那你就努力达成她的要求。” 赵和红点头，呢喃自语：“对，我这就去……” 林素娥提醒：“为了你和秀兰好，你记住不要刺激你爸妈和爷奶哈。” 赵和红一顿，重重点头。 “三婆，我懂。” 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他虽然非刘秀兰不可，但也不会为了她放弃自己的家人，这种行为其实是对自己和她的不负责。 目送他离去。 林素娥自言自语：“加油吧，少年。” 是。 她可以直接告诉赵和红，能给刘秀兰提供工作岗位。 但是她没有。 第一，她的养鸡只是个计划，连怎么卖出去也没考虑好，在卖完猕猴桃之前都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第二，刘秀兰对赵和红谈不上多喜欢，她希望通过这个事情，让两人之间感情升温。 基于2点，她没有说话。 …… 洗漱躺下。 林素娥很快入睡。 她不知道，赵和红离开了她家并没有回家，直奔玉龙村。 此时。 已经是半夜。 刘秀兰家。 二妹和三妹住校，家里就她、妈妈和小妹。 妈妈一个人睡。 她和小妹睡一间房。 此时。 刘秀兰依然还清醒着，今天下午和林素娥的谈话，其实对她有影响。 夜深人静。 她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赵和红的模样，这人长得很好看，符合她的心意，没有心眼儿，有什么心思都表现在脸上，她没有一点儿好感是不可能的。 只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早就从天真中走了出来，明白以自家的条件，是不可能嫁得出去的。 除非，她愿意放弃家人。 但这是不可能的。 因此，她早就想好了，等小妹18岁，她31岁再考虑结婚的事情，找个上门女婿，或者嫁个门当户对，一婚二婚都行，就这么过下去。 这时。 一道刻意压低的嗓音传进她的耳朵里：“秀兰，我是赵和红，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刘秀兰一惊。 赵和红？！ 她蹭得坐起来，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你、你怎么来了？” 不知为何，心脏跳得很快。 赵和红声音顿了顿，闷闷道：“我想见你。” 这四个字传到她这里，让刘秀兰脸皮发烫，故作镇定：“等我一下。” 她起身，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妹，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打开门。 在月光的照耀下，两人四目相对。 “你……” “我……” 两人异口同声。 刘秀兰：“你说。” 赵和红指了指一旁。 刘秀兰提步往前。 站定。 赵和红声音低哑：“三婆和我说了，你的要求我会用尽全力完成，你不能拒绝我。” 刘秀兰一惊，然后气笑了：“我什么不能拒绝你？我又不喜欢……” “不要，我不要听！” 赵和红激动打断：“我知道，你现在还不够喜欢我，但是我特别特别喜欢你，你给我个机会，慢慢喜欢我好不好？” 刘秀兰咬牙不语。 “秀兰，彩礼我会准备，你的工作我也会想办法，我知道你好强，要让你结婚后不工作了，你肯定不开心。” “反正你要求给了，我完成，你就要答应嫁给”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不情不愿地拐了个弯：“答应第一个考虑我。” “好不好？” 扑通扑通～ 刘秀兰迎着他的眼神，耳边是如雷声般响亮的心跳声。 完了！ 我好像真的心动了。 最后。 她听见自己说：“好。” 赵和红脸上顿时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伸手想要抱她，又硬生生收回去，兴奋地原地乱跳。 第207章 何绵的请求 林素娥一夜好眠。 赵和红和刘秀兰的事情被她抛在脑后，经历过风雨，感情才会更牢固，让赵和红自己去折腾去吧。 赵春兰忙着火锅店。 赵宝珠多数时候都一起去了店里。 不是林素娥不愿意照顾孩子，只是这孩子粘她妈，就要跟着一起去。 她脾气乖巧、不哭不闹，也就把她带上了。 早上吃了早饭。 林素娥正好没别的事儿，打算出门去山上看看她的猕猴桃。 她种植的红阳猕猴桃成熟季节是8月中旬，距离现在也就5个月左右了。 经过王大贵大半年的悉心照料，猕猴桃树长得非常繁茂，如今，树枝上开满了花苞，只等5月左右绽放出花蕊。 “婶子。” 王大贵正在巡视果林，看到她，喊了一声，并且大步走了过来。 林素娥笑呵呵：“大贵，吃早饭了没？” 王大贵：“吃了，婶子。” 林素娥：“一起走走。” “好。” 一边走着，林素娥一边观看猕猴桃树，由衷道：“大贵，这些果树你照顾得很好，真是好样的。” 王大贵有些羞涩：“嘿嘿，我没怎么读过书，只能细心点儿，最主要还是婶子给我的那本册子的功劳。” “你不许谦虚。” 林素娥一本正经：“在婶子看来，你脑子聪明，还会举一反三，读书什么的，你要是想，去夜校报个名，婶子支持你。” 夜校？ 王大贵还真的有些心动了。 不过，到底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以后再说，现在我只想把猕猴桃树照顾好，争取多结点儿果子。” 林素娥也没这个追问下去。 闻言，她顺着答：“保证甜度，越多越好，到时候婶子给你发奖金。” “谢谢婶子。” 林素娥摆手，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明天就是见面的日子了，你没忘记吧？” 王大贵脱口而出：“当然没有。” 这些日子，他简直是数着时间过日子，可算是熬到要相亲见面的时候了。 下一刻，他语气忧愁：“我想准备个礼物，可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 准备礼物？ 这么用心的？ 她想到了许苗择偶标准的猫猫狗狗，灵光一闪：“我倒是有那么一个想法。” 王大贵一脸急切：“什么？什么？” “女孩子都喜欢可可爱爱的东西，我看，你干脆送一只猫或者一只狗。” 王大贵完全没想到这个，顿时瞪大了眼睛：“送猫狗？” “对。” 养猫狗作为宠物，是自古以来的习俗。 只是，在乡下没有宠物这个说法，猫猫狗狗都是看家护院的，狗狗可以看守大门、警惕夜晚有贼；猫猫可以抓老鼠，让家里安生些。 林素娥：“大的猫猫狗狗养不熟，你最好送个奶猫或者奶狗。” 王大贵点了点头：“明白了。” 林素娥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下去。 继续往前走，她看着密密麻麻的花苞，突然想到什么，道：“对了，还有一个月左右猕猴桃树要开花了，这个只能人手授精，你搞得赢不？要不，你去请几个临时工。” “猕猴桃花期不长。” 王大贵也没勉强，直接点了点头：“我还真的需要一两个人帮忙。” 林素娥：“行。” “你去找人，我给你报销。” 王大贵兴奋：“谢谢婶子。” 去过煤矿干活儿才知道生活的不容易，如今，他特别感激林素娥，珍惜现在的生活。 林素娥摆手：“谢啥谢？” 猕猴桃是比较娇气的水果，开花期一般在一个星期，虽然能够接受风力授粉，但是它的花粉粒大，这种方法在空气中漂浮的时间太短，授粉的效果极其差。 因此，为了增加产量，必须用昆虫授粉和人工授粉。 值得一提。 这也是为何，养蜂人让自己养的蜜蜂去别人的地里采蜂蜜，而没人拒绝的原因之一。 这对双方来说，都是赢的。 逛了一个小时，林素娥和王大贵一起下了山。 她往家里走。 还没到家，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面露诧异：钱翠花、何绵？她们两个咋走在一起了，还有说有笑的？ 不理解。 大为震撼。 “三婶，终于看到你了。” 钱翠花第一个发现她，又惊又喜：“何姐专门从县里面找你，等了半个小时了。” 两人聊了半个小时，对于彼此的基本情况都有所了解。 又因为家里孩子都是林素娥做的媒，天然有亲切感。 林素娥回答：“我去果林逛了一会儿。” 随即。 看向何绵，笑容热情：“绵绵，稀客呀，这大老远的，咋不说一声就过来了，应该和我发个电报，我好提前去接你塞。” “哪儿用这么麻烦？” 何绵笑着摆手：“县里离得又不远，我坐个车就到了。” 林素娥：“走，进去坐。” 何绵点头。 钱翠花没跟着进去，开口带：“三婶，小何，我今天要给儿媳妇炖补汤，就不进去了。” 林素娥点头，忍不住调侃了一句：“翠花，照你这么杀鸡，素英做完月子起码得吃100只鸡吧。” 钱翠花不以为意：“能吃是福，只要素英吃得下，再多100只我也供得起。” 林素娥点头。 随着改革开放，大家开始慢慢讲究生活质量起来，赵振山的家具生意非常不错。 何绵也赞同：“没错，能吃是福。” 看着两位，林素娥心里暗暗道：虽然现在是80年代，这两位比后世那些连儿媳妇坐月子吃12个南瓜都心痛地不行的婆婆好多了～ 虽然。 何绵是招上门女婿。 但是，以她对何绵的理解，她不是那种容不下儿媳妇的人。 和钱翠花分开后，林素娥带着何绵进了屋，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她小口喝了两口。 然后，放下碗，看向林素娥：“素娥姐，我今天来，其实是带着一个任务来的。\" 任务？ 林素娥十分好奇；“什么任务？” 何绵回答：“就帮我男人朋友的好兄弟的闺女介绍个对象。” 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 原来是为了这个。 林素娥答应得很爽快：“没得问题，这忙我一定帮。” 第208章 双向奔赴 “你先不急。” 何绵忙摆手：“听我说，这家女儿情况有些复杂。” 林素娥挑眉：“有多复杂？” 何绵解释：“我们家招上门女婿、对男方自身的条件要求也挺高，好久，才找到一个和华。” “如今结了婚，两夫妻感情好，和华聪明勤快，又孝顺我和老薛，整个家属院没有不羡慕我们的。” 说到这些，她脸上忍不住露出骄傲。 下一刻，话锋一转：“因此，你的名声也一起传了出来，大家觉得你很会识人，最近好几个和我打听你的消息，想要让你替他们做媒。” “这次想请你介绍对象的人姓李。” “女方叫李凤娇……” 听完。 林素娥了解了事情的缘由。 李凤娇家住在县城，她家境优越，父亲是从军的，四个口袋，已经退休，大哥子承父业从军，现任县机械厂厂长是她二哥，三哥也很有能力；母亲家里是开饭店的，五几年公私合营时变成了国营饭店，改革开放又把饭店还了回去，现在经营得有声有色，母亲家里亲戚也在各地做生意，比如港台澳、海外…… 她是家里老来女。 父母40岁才生的她，大哥二哥三哥比她大十几岁，连侄儿侄女都比她大，全家宠大的，养得天真无邪。 李家是从李凤娇爸爸那一代发家的，因此也有很多穷亲戚。 李爸一直救济李家的亲戚。 其中，有个孤儿叫李峰，出了五服的，他一直资助他上学。 李峰很争气。 从上学开始都是第一名，李爸惜才，高中接他到了县城读书，还让他住在自己家里。 李凤娇和她年龄相仿。 两人朝夕相处，李凤娇对她日久生情。 李妈察觉，立马告诉了丈夫和3个儿子，5人都不同意。 因此。 李妈立刻安排相亲。 李凤娇反应激烈，直接破罐子破摔说自己喜欢李峰。 李妈立刻问了李峰的看法。 李峰表示他没有这个想法，只是把李凤娇当成妹妹。 李凤娇很受伤。 但是，依然坚持非李峰不可。 如今。 整个李家陷入僵持。 为什么李家人不同意李凤娇和李峰，是因为李妈家族的一位姑姑，他们家算是红色资本家背景，很久以前家族一位姑姑喜欢上了一个穷小子，嫁给他之后用母家的势力帮助他发家，穷小子发达后立马变了个人，花天酒地，寻花问柳，不停纳妾，最后，姑姑和她的一对儿女都被小妾害死，他却成了大富豪，寿终正寝。 这惨痛的教训让李妈家族从此对家里的女眷耳听面命，不允许她们下嫁穷小子。 听完。 林素娥表情莫名。 李凤娇妈妈是对的。 女孩子永远不要扶贫，凤凰男都是升官发财死老婆的。 上一世。 李凤娇不顾父母反对，死活嫁给了李峰，最后尝到了苦果。 刚才何绵一说，她就回想起来了。 知道这个事，并不是因为李凤娇和李峰，而是因为他们的女儿，李依依。 李依依举报了她爸李峰偷税漏税、卖劣质产品……让他爸直接破产。 同时。 也让这家人出了名。 上一世的故事里，李凤娇以死相逼，如愿嫁给了李峰，婚后，李峰对李凤娇百依百顺，1年、2年、3年，李家人软化了，开始扶持李峰，李峰也是有能力的，一路往上爬。 这个日子。 一直到了95年。 随着下岗潮，机械厂效益越来越差，李妈用全部积蓄帮助机械厂苦苦支撑。 李峰早几年下海经商，靠着李凤娇母亲那边的帮助，风生水起，家资颇丰。 一天，他带回来了一个比李依依小2岁的弟弟，是他和青梅竹马的孩子。 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金屋藏娇。 李凤娇歇斯底里的吵闹、丢东西……李峰依旧冷漠，让他在接受孩子和离婚二选一，并且倒打一耙，说李凤娇生不出儿子，不能给他传宗接代。 李家人劝她离婚。 李凤娇心有不甘，没答应离婚，不想要便宜外面的狐狸精。 可是。 她只有一个名头。 李峰给青梅竹马买房子、车子、门面，毫无顾忌她。 李凤娇精神状态越发差。 李依依在12岁之前，父母恩爱，对她宠爱有加，幸福地像是泡在蜜罐子里，一夕之间全变了。 一切都是谎言。 她不怨恨妈妈，反而心疼她，考上大学那一年，直接举报了父亲，让他身败名裂。 但。 这一切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从一个富家女，变成了一个普通又平凡，为生计发愁的打工人。 但是。 李依依对记者说不后悔。 回忆完。 林素娥对何绵点头：“行，我了解了，愿意试一试。” 何绵一喜：“行，那我和那边说，约时间你们见一面。” 林素娥答应：“好。” 既然让她碰到了，这个世界上就得少一个吃绝户的凤凰男！ 寒暄一阵。 何绵告辞。 林素娥送她到了村口。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反应过来，语气兴奋：“我也是出息了，手头又攒了对亲事，而且都是主动找上门的，哈哈哈……” 对此。 她只想说，这种好事情，摩多摩多～ 想到李凤娇和李峰，一回到家，她立马打开了系统。 首先。 通过媒人手册输入名字。 李凤娇。 出来一个页面。 入目，便是李凤娇的照片，一头乌黑的头发、皮肤雪白、嘴唇娇艳欲滴，一整个白雪公主般的美人儿。 “嘶～这么一个极品大美女娶到手也不知道珍惜。” “李峰青梅竹马的姘头得多好看？” 林素娥无法想象。 继续往下看。 姓名：李凤娇 性别：女 年龄：20 住址：蒲县娇子大街01号 择偶标准：长得好看的，对我一心一意的。 林素娥看完最后一行表示：“这要求没毛病！” 又输入李峰。 入目便是照片。 一头碎发柔和的垂下来，五官清淡，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框，身材瘦削，气质温和。 “啧～” 林素娥撇嘴:“这不妥妥一个小白脸嘛～难怪受到小姑娘欢心了。” 姓名：李峰 性别：男 年龄：22 住址:蒲县娇子大街01号 择偶标准：我妻送我上青云 “呵。” “你们两个难怪上一世成夫妻了，这是“双向奔赴”呀～” “一个傻子，一个骗子。” 第209章 不被爱才是小三 吐槽完毕。 她回忆了许久，缓缓输入了一个名字：何妙莲。 没错。 就是小三的名字。 点开页面，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照片。 如果说李凤娇是人家富贵花，那么何妙莲就是一朵清纯小白花，淡颜、眉间自带一股无辜和委屈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啧啧啧。” “李峰这个渣男真的好福气，两个都是美女。” 只不过，何妙莲长相完全比不上李凤娇。 “但是，男人嘛，既要又要。” “何妙莲和李凤娇截然不同，有些男人就喜欢这种白莲花。” 姓名：何妙莲 性别：女 年龄：20 住址：蒲县夜校职工宿舍205 择偶标准：凭什么李凤娇天生好命？不被爱才是小三 林素娥眉头紧皱。 这个择偶标准的确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要说是被小三、知三当三、因为钱、因为爱情，她都不意外。 但是，因为李凤娇？ “嫉恨”两个字立马出现在她脑海。 林素娥心情复杂。 李峰这种人，绝对不可能娶没有助力的何妙莲，没有李凤娇，也会有王凤娇、刘凤娇，她不嫉恨罪魁祸首李峰，反而嫉妒受害者李凤娇，可真是没有道理。 这就叫柿子挑软的捏吗？ 林素娥对这种人极其的厌恶。 “行！” “这次我帮你一把，看李峰会不会娶你。” 查完了这3人。 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李依依。 如果阻止了李凤娇和李峰结婚，那李依依就不会再出生了。 她是个好姑娘。 林素娥很佩服、很有好感。 但是。 她不会因此就什么也不管，任由上一世的事情再次发生。 何绵来找到她帮忙介绍对象，正好是李凤娇，这就是缘分。 她不会推辞。 话虽如此，林素娥心里还是很不得劲儿。 吃过了午饭。 她强迫自己睡了个午觉，但是没睡好，起来脑壳痛。 她收拾好，出门逛了逛。 春季的凉风和满山的葱郁让她脑袋舒服了很多。 这时。 突然想到什么：“今天是31号了。” “我差点儿忘了！” 转身往山上走。 果然，在山顶的茅草屋看到了王大贵。 这屋子是王大贵弄的，不是住人的，主要是当工作间，放一些农药、水桶啥的。 她喊道：“大贵！” 王大贵赶忙扭头：“婶子，你有啥事儿吗？” “不急。” 林素娥笑着摆手:“你先把手头的事情忙完。” 王大贵点了点头。 他继续干活儿，神色认真又专注。 林素娥默默站在一旁，眼里都是对王大贵的欣赏，还有淡淡的可惜。 大贵挺有农业天赋的。 要是当时能一直读下去，读个农业大学，进农业局肯定发展的好。 可惜了。 学历是敲门砖。 他一个小学毕业文凭，又没有背景，是不可能进入农业局的。 下一刻。 她又心道：“上一世大贵英年早逝，这一世还活得好好的，日子也平淡幸福，一家人团聚，已经很好了，人要知足。” 心里想着事儿。 时间不知不觉就流逝了。 王大贵的声音唤醒了她的注意力：“婶子，婶子……” 林素娥一愣：“嗯，嗯哦，忙完了？” “好了。” 王大贵点头：“婶子，有什么事就说吧。” “不是什么大事。” 林素娥：“这不，月底了，该给你发工资了，早上给忘了。” 说着。 把准备好的30块钱递给他。 王大贵腼腆的笑了，双手接过：“谢谢婶子。” 林素娥摆手：“这都是你该得的。” “……” 闲聊了几句。 林素娥下了山。 …… 第二天。 早上7点钟。 王大贵过来了她家。 林素娥正在穿鞋子。 他打招呼：“婶子、春兰、珠珠。” 林素娥点头示意。 赵春兰笑：“大贵，今天好精神。” 闻言。 林素娥抬起头看了一眼：王大贵今天穿的一身绿色军装，看上去十分有精神。 赵宝珠奶声奶气：“大贵叔叔。” 突然。 一个娇弱可爱的猫叫声出现在了众人耳朵里。 “喵～” 林素娥闻声看过去，是王大贵，打量了两下，终于，在他上衣口袋发现了一只毛绒绒的脑袋。 赵宝珠眼睛都亮了：“小猫咪！” 王大贵看着她的模样，轻柔地把口袋里的小奶猫拿了出来，递给赵宝珠：“没错，珠珠要不要摸一摸？” 赵宝珠眨巴眼睛：“可以吗？” 王大贵点头：“当然可以了。” 她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凑上去，触摸到小奶猫滑嫩的皮毛，眼睛发亮，爱不释手。 “猫猫好小，好可爱。” 女人对可爱的事物无法抵挡。 赵春兰也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 林素娥笑着问道：“这猫多大了？” 王大贵：“半个月。” “哪家的？” “村长家的三花生了一窝，这是长得最好看、最有活力的一只。” 林素娥恍然。 王大贵并没有说，昨天村长要送他这只小三花，小儿子哭得稀里哗啦。 他还是厚着脸皮要了。 当然，送了厚礼作为答谢。 …… 吃完饭。 林素娥和王大贵出发了。 王大贵骑车，她坐后车座，猫咪依然待在他口袋里，非常乖，一点儿也不因为颠簸不停叫唤。 7点40。 大兴镇。 镇上四周，栽得早的油菜花都开花了，看上去十分漂亮。 这次见面。 王大贵安排在早餐店。 是的。 商业街开了很多店铺，三分之一都是卖吃的。 这是一家米线店。 7点50，许苗和一个陌生中年妇女一起出现了。 “林婶子。” 许苗先开口：“这是我姑姑。” 林素娥笑容热情：“你好，我叫林素娥。” 中年妇女笑容真诚：“林媒婆好，我姓许名华，你喊我许华就是。” “好。” 林素娥也不矫情：“许华，这是我侄儿，王大贵。” “大贵，快喊人。” 王大贵紧张兮兮:“许姑姑，许苗同志。” 许华笑着点头。 许苗正要说话，突然眼尖看到一个东西，指着他，发出一声尖叫：“啊啊啊，你你你……” 许华吓了一大跳。 她看了一眼林素娥和王大贵，对于侄女突然的动作感到尴尬，不悦道：“咋了这是？” “猫！” 许苗眼睛已经黏在猫咪身上，语气祈求：“能给我看看吗？” 第210章 俘获芳心 王大贵当即点头：“可以啊～” 递给她。 许苗小心翼翼捧在手里，眼里的喜爱仿佛要溢出来。 “好可爱的小猫咪。” “它好小啊，只有我两个手掌心那么大～” 抬起头，许苗双眼亮晶晶的问道：“它很小吧？半个月有吗？” 王大贵情不自禁点头：“刚好半个月。” 许苗点头。 许华看完全程，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带一只小奶猫在身上？” 闻言。 王大贵黝黑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却又坦诚道：“许苗同志很可爱，我想她也会喜欢可爱的猫猫，抱了一只小奶猫送给她当礼物。” 这话一出。 3人表情各异。 林素娥嘴角上扬:小伙子，很会说话吗～ 不过。 值得鼓励。 有这觉悟，媳妇儿还不手到擒来。 许华又惊又讶，然后是高兴：王大贵对自己侄女这么上心，她作为长辈当然很欣慰。 嫁个喜欢自己的，婚后日子不会太难过。 许苗瞪大了眼睛。 送我？ 专门送我的？ 她怎么知道我喜欢猫猫狗狗？ 心有灵犀。 这个词不由自主出现在她脑海里，然后，肉眼可见地从脖子红到了头顶。 最后。 她羞涩低声道：“谢谢。” 王大贵无师自通，温柔又专注地看着她：“喜欢吗？” 许苗脸都要烧起来了，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林素娥看得暗中咋舌。 这就是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 上次和钱朵相亲，就像一根木头一样，无趣得很。 现在可太会撩了～ 不过。 看了一眼身旁脸色古怪的许华，她打断了两人：“都还没吃早饭吧、时间不早了，先进去边吃边聊吧。” 傻子！ 当着人家姑姑面撩侄女，生怕娘家人不生气？ 这还没娶到手呢。 岳家可不能得罪了。 这话一出。 许华当即附和：“正好，我也有些饿了。” 许苗依然在吸猫，但也分了心神出来，跟着点头：“好。” 王大贵还想靠着奶猫多聊几句，有些不甘，也不好反对。 店老板说米线是绵阳的。 林素娥要了招牌酸菜肉丝，许华要了鸡杂。 王大贵没说：“许苗同志，你先点吧。” 许苗点头。 “我要笋丁、哦不，我要红烧牛肉米线吧。” 王大贵立马接话：“我要笋丁的。” 服务员记下：“好的，稍等。” 对此。 许华感叹：“服务态度真好，供销社这辈子都比不上。” 这是自然。 供销社的人以为自己是一辈子铁饭碗，根本不在乎业绩。 反正好不好，工资照拿。 谁知道，后面几十年变化会这么大？ 话又说回来。 米线店服务态度这么好，也是因为辣妹子火锅店的影响。 林素娥主打“服务”。 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 顾客享受了辣妹子火锅店上帝般的服务，一对比，自然是更加不能接受服务态度差的。 供销社可能不在乎。 但是开店做生意的，不可能不在乎。 因此，大家都开始态度好了起来，受益的是老百姓，当然，辣妹子火锅店也因此涨了一波客人。 毕竟。 是它带动的嘛～ 当然。 其中少不了辣妹子火锅员工的推波助澜。 在不知道“营销”为何物的年代，林素娥简直可是嘎嘎乱杀。 言归正传。 林素娥笑着附和了一句：“是啊～” 米线煮得快。 很快，4碗米线都好了。 王大贵举手：“你好，帮忙给我一个小碗。” 服务员立马应下：“好的。” 碗来了。 王大贵开始从碗里夹米线出来。 林素娥不解：“觉得烫了？冷点儿再吃塞。” 王大贵摇头：“不是。” 夹了半碗米线、一大半笋干，倒了汤，他递给许苗：“刚才看你想点这个，尝尝吧。” 许苗愣了。 王大贵笑着看她。 扑通扑通扑通～ 许苗脸颊红扑扑，伸手接过了：“谢谢。” 一颗少女心沦陷了。 林素娥暗暗咋舌。 太会了。 真的太会了。 换位思考，她要是许苗，也得动心。 这么一个关心你的爱好，时时刻刻留意你说的话，对你温柔又体贴的男孩儿，谁能挡得住？ 这不。 许华眼里都露出了几丝羡慕，更多的，是对侄女儿的祝福。 她没有插话。 现在是新时代了，男女关系不要太死板，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是。 饭桌上。 王大贵和许苗聊天，林素娥和许华聊。 吃完。 许华直接道：“我和林姐在街上逛一逛，你们自己去玩儿吧。” 林素娥：“11点40，在辣妹子火锅店集合。” 中午吃火锅，这是早就决定好了的。 闻言。 王大贵当即点头：“好。” 许苗：“知道了。” 目送两人离开，林素娥和许华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许华：“走？” 林素娥：“走！” 两人先去逛了菜市场，逛完了啥子都没买，接着，去逛了供销社，依然啥子都没卖，最后，逛了商业街，虽然很多卖吃的，但也有不少其他店铺，十分热闹。 11点40。 辣妹子火锅店。 林素娥和许华先到，她径直往里走。 许华喊住她：“林姐，先不要进去吧，免得到时候他们看不到我们，以为我们还没来。” 林素娥笑，正要解释。 然后。 后面响起惊喜的声音：“三婆，你咋有空来了？” 正是赵和红。 “有正事。” 林素娥简洁回答，对吃惊的许华介绍：“忘了和你说了，辣妹子火锅店是我大闺女开的。” 许华恍然。 “难怪你直接就往里面走~” 林素娥笑：“走吧。” 又对赵和红道：“和红，待会儿看到大贵哥记到和他们说我们在屋里等他们。” 赵和红郑重点头：“好的，三婆。” 他不傻，自然反应过来是在相亲。 …… 两人进去。 大家纷纷和她打招呼。 赵春兰也迎了上来：“妈。” 林素娥直接道：“给我们安排到后院去，大贵今天好日子。” 赵春兰笑着点头：“好的。” 两人先坐下。 许华还是能看到外面大堂，忍不住惊讶：“生意太好了～” “这火锅闻起来也香。” 林素娥笑：“吃起来也香。” 第211章 起名废 许华：“那我就期待了。” “啧啧啧，林姐，你闺女负责这么大一家店，真是有出息。” 听见她夸自己闺女，林素娥笑容一下子变大，摆手:“就是小打小闹，孩子喜欢就好哈哈。” 许华笑了笑。 王大贵和许苗还没回来，她们也不好先点菜。 赵春兰端了两盘饼干水果过来：“妈，你们先吃。” “不够自己去加，或者喊人也行。” “这个壶子里面是菊花茶，不够了加水就是。” “……” 林素娥神情自然：“晓得了，你去忙你的就是。” 赵春兰笑着点头。 等人走后，许华忍不住开口：“这么多好吃的？林姐你女儿太客气了。” 听到这话。 林素娥赶忙摆手：“这你就误会了，火锅店里面饼干、水果、饮料啥的都是、免费的。” 许华惊大了嘴巴：“免费？！” 林素娥笑着点头：“是啊。” 许华震惊：“这不会亏钱吗？” 林素娥：亏？ 花小钱赚大钱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因为这些免费福利，镇上的人一想到外面吃，首选就是火锅店。 不难吃。 价格也适中。 关键是，这么多零食，都是免费，少点几个菜，光是吃零食都要回本。 心里这么想，面上她笑；“不过是少挣点儿钱，没亏就行。” 许华竖起大拇指：“林姐，你这心态好，我要向你学习。” 林素娥笑了笑。 说完这事儿，两人又闲聊起来其他的。 都是当妈的，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孩子身上。 许华听说林素娥7个孩子的现状，忍不住感叹：“还是林姐会养孩子。” 林素娥笑意加深，也恭维了一句：“你家孩子也很懂事。” 许华:“懂事倒是懂事，可和林姐你的孩子没法比。” 林素娥：“……” 这话没法接。 终于。 王大贵和许苗到了。 王大贵：“婶子，你们来很久了吗？不好意思，让你们等着。” 许苗：“是我不好，逗小花花耍忘记了时间。” 林素娥摆手：“没得事。” 许华疑惑：“小花花？” 王大贵解释：“哦，就是我带来的小奶猫。” 两人恍然。 林素娥暗道：小三花猫，起名小花花，可真“会”起名呀～ 许华随口一问：“这名字谁起的？” 许苗立马拍胸脯：“是我，姑姑，是不是很好听？” 许华一言难尽。 林素娥暗暗发笑：果然，人都有短处，许苗明显就是一个起名废。 许华没有回答，转移话题道：“好了，先点菜吧。” 闻言。 王大贵立马点头：“好，点菜。” 然后，举起手对店里的人喊道：“我们这里要点菜。” 这里好多王大贵认识的人，为了不让女方尴尬，赵春兰让陆成军来招待他们。 “吃啥子？” 王大贵首先把菜单递给了许苗：“想吃啥子就点。” “这家店味道很好。” 许苗没接，看向林素娥和许华：“让林婶子和姑姑她们先点吧。” 闻言。 王大贵恍然大悟。 他心里懊恼，赶忙递给林素娥：“婶子，你们点吧。” 林素娥也没客气。 她点了两个自己喜欢吃的菜，然后递给了许华。 许华还是第一次吃火锅，看到菜单很多都不认识。 林素娥在一旁解释。 最后，许华点了4个菜：鱼丸、虾滑、羊排和薄五花肉片。 “好了。” “苗苗，给你。” 许苗接过，也点了几个。 点完。 递给王大贵，王大贵把剩下没有点过的肉菜全部补上，还给陆成军：“好，可以了。” 陆成军客气道：“请稍等。” …… 他们在后院，安静很多。 等锅底上来，看着现场的操作，王大贵、许苗和许华看得津津有味。 只有林素娥已经无感。 看了无数次，再有趣也无聊了起来。 “……” 肉熟了。 吃到嘴里，王大贵3个眼睛发亮。 “哇，这火锅听起来平平无奇，味道是真的好！” “好吃！” “有点儿辣，但是好吃。” “……” 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吃完。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出了火锅店大门，站在门口，许华由衷道：“下次我带我男人和儿女们过来吃。” 林素娥：“那就多谢捧场了。” 许华笑。 看向王大贵和许苗，林素娥直接问道：“你们下午咋个耍？” 王大贵：“我都行，许苗同志选的我都喜欢。” 许苗脸颊绯红。 林素娥:“……” 你小子，快不要发功了。 许华挑眉，没有开腔。 许苗道：“有一部霓虹的电影上了，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 王大贵：“没问题。” 许苗：“婶子，姑姑？” 林素娥连忙摆手：“我对霓虹的电影不感兴趣。” 霓虹电影，就是两个极端。 要么纯爱得要命，要么大胆得要死。 许华跟着道：“我年纪大了，也没有这个精力了。” “你们看完电影，到火锅店找我们就是。” 王大贵立即答应：“好。” 许苗也没多想。 等人走后，林素娥和许华默契的返回了店里面，两人进了后院休息室，聊了一会儿天，然后躺下睡午觉。 …… 下午。 3点50。 王大贵和许苗回来了。 许华：“电影好看不？” 许苗重重点头：“好看，很好看。” “我在电影里面看到，霓虹好发达，全部都是高楼大厦，看起来时髦得很，不晓得我们国 家啥时候能变成霓虹东京那样。” 闻言。 许华不太能理解。 她这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蒲县。 林素娥立马懂了。 她语气笃定：“放心，很快咱们国家就能像霓虹东京那样繁华，甚至比它还要好呢～” 许苗不信，但也没反驳，只是喟叹：“希望吧。” 王大贵安静旁听。 许华坐不住了，开口：“时间不早了，苗苗，我们先回去吧。” 闻言。 王大贵笑容消失。 许苗看了一眼王大贵，乖巧点头：“好。” 门口。 林素娥和王大贵送别姑侄二人。 王大贵灵机一闪：“对了，小花花，别忘了带。” 许苗一脸为难：“先留你家里面吧。” 王大贵不解：“怎么了？” 许苗叹气：“我妈不喜欢猫猫狗狗，尤其是猫。” 第212章 生了 王大贵眼睛一亮：“那就先养在我家，我替你养着。” “你想看小奶猫了，我把她带出来给你。” 许苗听他想的那么周到，高兴地点了点头。 “好。” 许华目睹两人勾兑，脸色镇定，解释了一句：“我嫂子也不是不喜欢猫猫狗狗，主要是她对猫猫狗狗的毛发过敏，身上会起红点点。” 王大贵恍然。第一反应看向许苗：“那你……” 许苗抿嘴笑：“我没遗传到这个。” 王大贵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许华暗暗点头。 林素娥心道：大贵啊大贵，好有本事，难怪你有媳妇。 …… 人离开后。 林素娥进去和赵春兰说了两句，两人骑着自行车回去。 半路。 前方看到一辆牛车。 看着前面熟悉的背影，她眼睛眯了眯；吴山川、周玉柔和郑大春。 化成灰她都认识。 盯着周玉柔瘪下去的肚子，她心里大喜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可算是生了。“ “在等下去，黄花菜都要凉了。” “今天这个日子在后世是个啥节日来说？哦，想起了，是愚人节。” 愚人节？ 愚人……这怎么不算呢？ 前方。 周玉柔感觉后背一凉，下意识转过头，和林素娥四目相对，林素娥对她友好一笑点了点头。 见此。 周玉柔下意识挤出一个笑。 作为一个寡妇，她为了生活得好一些，养成了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习惯。 此刻，她心里莫名的不安。 林素娥直接移开了视线。 她没什么好心虚的，也不信周玉柔能够看得出来她内心的想法。 再说，看得出来又如何？ 她才生了孩子，要坐月子，也跑不了。 …… 前方。 周玉柔对吴山川和郑大春说：“老公，妈，后面好像是赵春兰那个妈。” 郑大春失声惊呼:“谁？！” 吴山川又惊又怕：“林素娥？” 母子默契地回头，看了一眼，异口同声：“赶紧走。” 周玉柔：“……” 有这么可怕吗？ 若是郑大春听到这句话，肯定要回答：“当然，这老娘们儿不仅嘴巴毒，而且打人痛得很，惹不起惹不起。” 吴山川定要附和：“可不是，我看到她就觉得脸皮火辣辣，回想起那天被她扇巴掌的痛。” 回到现实。 吴山川一改方才的懒洋洋，鞭子快要擦出火花，速度提升了好几倍。 郑大春催促：“再加点儿。” 身后。 林素娥看见他们的小动作，嗤笑一声，眼底露出讽刺，也没干嘛。 现在知道后悔了？ 晚了。 王大贵心里惦记着许苗，但也留意到了前方的动静，一看，面露诧异：“婶子，那个是不是春兰前头那个……” 林素娥点头：“没错。” 王大贵眉头皱了起来：“听说他又找了一个媳妇儿，还怀了孕，看样子，是生了孩子吧。” 林素娥：“嗯，那女的肚子空了。” 王大贵：“也不晓得是男是女。” 林素娥：“管他是男是女，也和我们没关系。” 咋个没关系？ 要是个儿子，吴家人眼里就更没有宝珠了！ 而且。 离婚以后，吴山川一次都没来看过宝珠呢！ 王大贵将宝珠当成自家侄女疼爱，心里不平衡得很。 但是，又不敢和林素娥说，免得在她伤口上撒盐。 对于他的心理活动，林素娥一无所知。 这真的一个美丽的误会。 吴山川不来看赵宝珠才好，要是敢来，全家人一定会好好收拾他。 …… 回到家。 已经是下午5点20了。 林素娥一回来灌了一盅盅的冷开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急，明天再说。” “不要怀了大贵的好日子。” 晚上。 赵春兰回来，林素娥煮了夜宵给两母女，想了想，没有告诉她吴山川和周玉柔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足月生的，对赵春兰来说只是吴山川出轨的象征，而且这对于吴山川来说好事，怎么可能让她高兴？ 等自己拆穿周玉柔，让吴山川丢尽了脸，再让春兰知道，出了这个闷气。 虽然赵春兰不说，但林素娥知道，她心里一直没有过去这个坎儿。 …… 一大早。 林素娥直奔关桥村。 此刻。 吴山川家。 气氛热闹得不行。 吴大河抱着孙子不放手，笑得合不拢嘴：“宝贝孙子，我有孙子了，长得真好看，随他爸妈。” 郑大春笑容和蔼：“乖孙鼻子嘴巴都像他妈，就一双眼睛，和我们小川一模一样。” 吴山川笑容灿烂：“真的吗？我看看。” 一旁。 周玉柔温柔的笑着，没有插话，但要是仔细看她的眼睛，可以发现其中的心虚和惊慌。 这孩子眼睛要说像吴山川，其实和…… 还好，他们没多想。 吴香莲和吴秀莲两个出嫁女都回娘家来了。 两人看着外甥，眼神带着慈爱。 吴家数代单传，如今小弟有了后，怎么不让人高兴？ 吴香莲拿出一对银手镯：“妈，这是我给小乖乖的出生礼，你收好，到时候给他带上。” “好。” 郑大春一把接过去，嘟囔道：“这不是我外孙外孙女戴过的那一对吗？” “对啊～” 吴香莲：“他们长大了嘛，也不需要了。” “玉柔，我家里也不富裕，你别嫌弃。” 吴玉柔眼神深处透着嫌弃，面上一脸笑容：“大姐说笑了，你一番心意我怎么会嫌弃，高兴还来不及呢！” 吴香莲满意地笑了。 心里暗道：不枉费我和男人吵了一架，把这对银手镯拿了过来。 吴秀莲拿出来的是一块布。 “这布是蚕丝布，小孩子皮肤嫩，用来做里衣穿上去舒舒服服的。” 郑大春赶忙拿过来，摸了摸，点头：“没错，是很滑。” 这时。 郑大春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外孙洗三请客不？” 吴山川立马回答：“请。” 让村里人都看看，我吴山川是有儿子的人了。 吴大河：“可以请。” 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孙子，他巴不得把最好的给他。 郑大春点头：“那得赶紧准备了。” “明天就是第3天了。” 吴香莲和吴秀莲对视一眼：“妈，我们也来帮忙。” “那行，你们今天不要回去了。” “好。” 第213章 好戏开场 关桥村。 孙明才家。 王萍看到林素娥，十分高兴：“素娥，来了，正好，和华和桂仙也回来了。” “哦？” 林素娥：“那我来得巧了。” 心道：既然赵和华在，自己就没必要拜托萍姐送信了。 一进屋。 赵和华立马站起来：“三婆。” 薛桂仙也跟着站了起来：“三婆好。” 王萍见她大咧咧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哎呦喂，桂仙，你小心点儿，你挨着桌子的，不要把肚子撞到了。” 薛桂仙赶忙摸了摸肚子：“舅妈，我晓得了。” 见此。 林素娥心里有想法了，直接问道：“桂仙，你这是有了？” 闻言。 薛桂仙脸颊微红，点了点头：“嗯。” 林素娥发自内心的替他们高兴：“恭喜，恭喜。” 薛桂仙：“谢谢三婆。” 赵和华：“谢谢三婆。” 王萍笑呵呵：“素娥，你坐。” 林素娥点头。 看着赵和华，直接问道：“你好久回来的？这次待好久？” “昨天晚上到的。” 赵和华回答：“明天下午回蒲县，后天要去一趟北方，厂里先放了几天假，让我和爸好好陪陪家里。” 林素娥惊讶：“去北方？” 赵和华点头：“嗯，黑省，帮着机械厂拉些东西回来。” 如今四月。 想到上一世南北气候差异，关切道：“北方比我们这儿冷，你和薛师傅去的时候不要忘了带厚衣服。” 薛桂仙附和：“就是，我从报纸上看北方四月份有些地方还有雪。” 赵和华耐心点头：“知道了。” “我会带厚衣服了，也会让爸带厚衣服。” 薛桂仙哼唧：“这才差不多。” 王萍插话：“和华，你多听你媳妇儿的，不要惹她生气。” 赵和华苦笑。 她现在就是家里的祖宗，我哪儿敢惹她生气？ “……” 聊了一阵。 林素娥看了看王萍，对赵和华使了个眼神。 赵和华一愣，然后恍然，点了点头。 这边。 薛桂仙也留意到了这个，突然起身，拉住王萍手往外走：“舅妈，有热水没有？我想洗个头。” 王萍：“有，我带你去。” 这边。 赵和华问：“三婆，有啥子事儿？” 孙明才父子去地里面了，孙小妹也去找小伙伴玩儿了。 如今。 只有赵和华和林素娥两人。 林素娥准备开门见山：“你晓不晓得，周……” 说到这里。 外面响起王萍的大嗓门：“啥子？明天要办酒？去吃饭？行，没得问题，明天一定准时到。” 下一刻。 王萍挽着薛桂仙走进来，对两人撇嘴：“郑大春孙子明天洗三，要请我们去吃个饭。” “不就是个孙子吗？有这么金贵，还洗三，乡下就是满月酒都办得少。” “我不是很想去，但是乡里乡亲的，也不好不给人面子。” 这些话，一大半是对林素娥解释的。 赵春兰和吴山川离婚，她因为林素娥恨屋及屋，和郑大春的关系冷淡了下来。 不过。 到底没有深仇大恨，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想这么不给面子。 言归正传。 闻言。 林素娥并没有对王萍有意见啥的，自己不喜欢的人事物，没有必要强加在别人身上。 就像是她家和吴山川一家的恩怨。 于是，林素娥笑了笑：“是这个道理。” 王萍见她没有勉强，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突然拍了一下脑袋：“哎呀，我帮桂仙拿毛巾，给搞忘记了，先不说了。” 她进屋拿了毛巾，急匆匆往外走。 屋内。 赵和华问:“婶子，你刚才想说啥子呢？” 林素娥脸色一正，继续道：“和华，我本来想问你晓不晓得周玉柔生了，现在也没有必要了。” “你明天也要参加喜酒吧？我想请你帮我带个东西给吴山川。” 说起这个。 脸色一肃：“什么东西？” 林素娥掏出早就准备好了的一封信：“这个。” 赵和华惊讶：“信？” “嗯。” 林素娥语气正经：“你不要偷看哈，直接交给吴山川，他要是问，就说我给他的，让他一定看看，否则必定后悔。” 赵和华重重点头，双手接过：“我知道了。” 林素娥放心的点头。 说完。 她也没多待，和王萍说了一声，就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没成想。 居然撞到了郑大春。 四目相对。 她不想搭理，准备越过她走了。 结果。 郑大春喊住她：“林素娥，我们家山川都给我生了个胖孙子了，你家赵春兰找到男人没得？” 林素娥：“……” 真烦人！ 得意啥子？ 哪个会羡慕戴绿帽子？ 她停下，对郑大春翻了个白眼：“我家春兰现在在大兴镇开了家店当大老板，谁稀罕一个男人？” 郑大春瞪大了眼睛：“赵春兰开店？” 林素娥不屑地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哼。” 没有回答，直接离开。 身后。 郑大春脸色阴晴不定：赵春兰当大老板了？怎么可能，她一个赔钱货，也配？ 最后，她自言自语：“当了老板又怎么样？一个儿子都没有，老了都没人养老，只能凄凄惨惨。” 这话。 若是林素娥听到，定要狠狠嘲笑她：女儿可比儿子孝顺多了。 毕竟有句古话：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另一边。 薛桂仙洗好了头发。 赵和华在替她擦干头发，两人站在院子里的榆树下，王萍在屋里，因此，薛桂仙小声问道：“刚才三婆找你有啥子事儿？” 赵和华：“你看出来了？” 薛桂仙翻了个白眼：“早看出来了，还是我帮你们把舅妈引开的。” 赵和华顿时恍然，嘿嘿一笑。 薛桂仙催促：“快说，啥子事？” “好好好。” 赵和华：“这不，吴山川生了个儿子，明天办洗三我们也去吃饭，三婆让我顺便帮她送一封信给吴山川。” 薛桂仙十分好奇：“啥子信？” 赵和华耸肩：“我也不晓得呀，三婆不给我看。” 听完。 薛桂仙也不说要看了：“三婆自然有她的道理，你可不要乱看。” 赵和华：“放心吧。” “三婆吩咐我干的事情，我肯定会用心完成。” 薛桂仙深以为然：“没错。” 第214章 疯魔 第二天。 林素娥神清气爽。 看着关桥村的反向，她遗憾溢于言表：“也不晓得和华好久把信交给吴山川，要不是担心吴山川看了信对我发疯，也没有邀请我过去，我真想去凑个热闹。” …… 此时。 吴山川家。 一早上，一家人就开始忙活了。 吴山川脸色阴沉。 不怪他，一大早起来上厕所踩到屎，出来脸上掉了一坨鸟屎，骂骂咧咧去洗脸，结果没注意是开水，手烫了一个泡……哪哪都不顺。 他心里都在想：这个日子是不是克我？早晓得，就不办这个洗三，算个好日子办个席得了。 周玉柔脸上也没有多少喜意。 昨天开始，眼皮一个劲儿跳，还都是右眼，她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现在。 眼底一片黑紫。 客人陆续来了，他们夫妻两个还得撑起精神去招呼客人。 有和周玉柔耍得好的诧异道：“玉柔，你这脸色怎么看起来这么差？” 周玉柔脸色一僵。 她总不能说自己眼皮子一直跳，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给自己愁得一晚上没睡才导致脸色难看的。 这太丢脸了。 周玉柔要脸，干不出来这种事儿。 她眼睛一转，叹了一口气：“哎，你还没孩子不晓得，刚出生孩子难搞的很，每天晚上都要醒，一醒就开始哭，我根本睡不到觉。” 这话一出。 大家都佩服又心疼。 “你婆婆呢？” “就是，你刚生了孩子，还是让你婆婆给你搭把手。” “没错。” “……” 周玉柔苦笑摇头：“她年纪大了，精神不济，我也不好麻烦她老人家。” 闻言。 众人不再劝。 不过，彼此两两对视，心里都有了猜测和想法。 郑大春那个脾气，会给儿媳妇看孩子？鬼都不信。 周玉柔糊弄过去了自己脸色的问题，获得了一众老少妇女的同情。 10点半。 赵和华夫妻和孙明才一家一起来了。 孙家和吴家关系一般，也不是很亲，因此，赶到最后一波来的。 现在和几十年后不一样，大家吃酒席都来得早，而不是吃饭的时候才到。 吴山川和周玉柔笑容热情：“欢迎欢迎。” “……” 赵和华看了眼周玉柔，没有立马把信拿出来。 很快。 周玉柔去屋里给孩子喂奶，他找准机会，走到了吴山川面前。 吴山川：“和华，啥子事儿，说。” 赵和华看了看左右，低声道：“方便不，我有个重要的事情和你说，找个安静的地方。” 吴山川挑眉。 “行，你跟我来。” 整个屋子都乱糟糟的，因此，吴山川把他带出了家，最后，停在一个树后面，后面是角落。 他懒洋洋：“说吧。” 赵和华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直接拿出信，递给他。 吴山川愣了，一头雾水。 “啥子意思？” 赵和华：“这是我三婆托我带给你的。” “你三婆？” 吴山川呢喃了一句，然后脸色大变：“林素娥？！她要送东西给我，不会是炸弹啥的吧。” 赵和华:“……” 你还真敢想？ 吴山川脸色一肃：“你拿回去，跟你三婆说 ，我不收。” 赵和华镇定自若：“我三婆说了，这里面写的你要是不看，以后后悔一辈子。\" “虽然我不晓得信里面写了啥子，你最好信。” 吴山川脸色一凝 。 看着信，许久，他伸出了手：“给我。” 赵和华赶忙给他，如同是胸口卸下了一块大石。 “行，给你了，那我先回去了。” 吴山川没理会他，低头看着手里的信，准备打开。 这时。 老妈喊他：“川川，你在哪儿？赶紧出来迎接客人。” “山川！” “吴山川！！！” 吴山川心里一紧，胡乱把书信放进口袋里，大步跑了出去。 “来了！” 中午。 送走了客人。 亲戚朋友们帮着收拾碗筷，他直接躲进了屋子里。 周玉柔也不在。 拿出信，他缓缓打开：“……” 越看，吴山川脸色越差，后槽牙都要咬断了。 “不可能！” “林素娥打胡乱说。” “绝对不……” 这时。 周玉柔从屋外进来，好奇的问道：“什么不可能？” 见到人。 吴山川下意识把信藏好，接着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看出什么不一样来。 周玉柔被看得十分不自在：“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吴山川缓缓收回了视线：“没啥子。” “我困了，先睡一觉。” 说完。 直接躺下睡觉。 周玉柔愣了愣，最后，悄悄地离开了。 她没看见，在她转身那一刻，本来躺下的男人蹭得坐起来，一脸阴沉地看着周玉柔离开的背影。 周玉柔，你要是敢给老子戴绿帽子…… 同一时刻。 周玉柔浑身一冷。 她心道：我都说坐月子不出来吹风，郑大春那个恶婆婆硬是说自己当初上午生了孩子，下午就去地里干活儿，怎么都不让我在屋里好好躺着。 还有这个吴山川，没得到手的时候千好万好，现在万事不关心，任由郑大春这个恶婆婆欺负我？！ 可恶！ 你们给我等着，等我把钱拿到手…… …… 这一天。 “无事”发生。 林素娥毫不意外。 她最关心的是：“也不知道吴山川会怎么求证呢？” 第3天。 她便知道了事情来龙去脉。 王萍亲自上门，激动的脸通红：“素娥，大热闹，天大的热闹，你晓不晓得 ，发生大事了。” 林素娥故作疑惑：“啊，什么？” 王萍说完就忍不住笑了：“吴山川那个儿子不是他的种，是周玉柔和别的男的偷情生的，哈哈哈。” “活该！” “让他在外面乱搞，现在得到教训了吧。” 林素娥瞪大眼睛：“啊？” 王萍仔细地说：“我给你说，太精彩了，昨天下午，周玉柔情夫来村里，两个人厮混的时候被吴山川抓住了，吴山川当即疯狂打杀周玉柔，把周玉柔情夫吓破了胆，直接就跑了。” “昨天，吴山川还准备把孩子摔了，还好我们阻止了。” “但他打周玉柔，我们没拦着。” “今天，吴山川把周玉柔打得鼻青脸肿，拖着她去了玉龙村的许家。” 去许家？ 林素娥一下子想到了孙春红，她肚子里怀了孩子，不会出事儿吧？ 第215章 dna鉴定 这么一想。 林素娥坐不住了。 她是想让吴山川、周玉柔狗咬狗，许泽成偷人不是个好东西也该收拾收拾，但她绝对没有想伤害孙春红。 尤其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到底是一条命，虽然林素娥也不知道上一世这个孩子生下来没有。 但，就当他生下来了吧。 于是，她急切打算王萍：“萍姐，吴山川什么时候去的？” 王萍一愣，随即回答：“我是坐车过来的，他和我差不多时候出发吧。” 林素娥：“他是走路？” 王萍：“对啊。” “那还来得及！” 林素娥蹭得起身：“萍姐，咱们去一趟玉龙村。” 说着。 她拉着她就往外跑。 王萍直接误会了：“哈哈哈，素娥，你是想看吴山川笑话吗？行，咱们这就去看看。” “可惜昨天你没看到，可精彩了。” 林素娥没有多解释，就让她误会去吧。 骑上车。 让王萍坐后面，她留下一句：“坐稳了。” 然后。 飞快蹬出去。 …… 在她全力骑行之下，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抵达玉龙村，直奔许家。 果然。 进不去。 如今，外面围了一整圈的人。 人群七嘴八舌。 “周玉柔和许泽成干出这种事情，把我们村的脸都丢完了。” “是啊～” “太可恶了！” “要是我闺女回来哭，我饶不了周家的。” “杀千刀的，我闺女马上就要议亲了，现在还能找到好对象吗？” “啧啧啧，看不出来周玉柔和许泽成这么分不开呀～” “人家两个可是青梅竹马。” “对啊，我记得当时耍过，周玉柔的妈嫌弃许泽成没钱，直接把周玉柔嫁了。” “可不是？” “要我说，当时就该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省得现在祸害4家人。” “何止4家人？你忘了，周玉柔前头还有一个，现在这个吴山川是第二个。” “哦，对对对。” “都是周玉柔妈的错，硬是把人家小两口拆散了，要不然也不会造成今天这个事儿。” “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是喜欢，也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各自结婚生子了，就该收心。” “没错。” “这个不是偷人的借口。” “周玉柔就是个搞破鞋的，你们那些帮着她说话的是啥子心态？咋个，都想要搞破鞋？” “放屁。” “少给老子扣帽子。” “……” 开始吵了起来，林素娥懒得管，使劲儿往里面挤，根本不理会被自己挤开的人愤怒的眼神。 终于。 挤到了最前面。 此刻。 许家的坝子里呈现出了一片空白，周玉柔躺在地上，怀里抱着孩子垂泪，只是因为她满脸的青紫红肿，看上去只觉得吓人，一点儿不觉得可怜。 林素娥扫了一眼，心里痛快，很快略过，看向了门里站着的孙春红，此刻，她满脸狰狞，想要冲过来，可是一直被许苗和朱英拉着。 见她这么精神。 林素娥心里松了一口气：肚子孩子没事儿就好。 然后。 她才重新看向战场。 吴山川和许泽成殴打在一起。 “玛德，敢偷老子的女人，许泽成，你给老子去死！！！” “放屁！” “我没有，你胡说八道。” 许泽成死不承认：“吴山川，你休想讹我。” 昨天是他一时懵了，也没有出口否认。 想了一晚上，他准备不认到底，反正，吴山川也没有证据。 自己媳妇儿也怀孕了。 他可没打算离婚和周玉柔在一起。 是。 周玉柔漂亮，也是他年少时候的求之不得，但是她早就不干净了，这种人玩玩可以，娶回家绝对不行。 “放你娘的狗屁！” 吴山川又是一拳捶过去，双眼充血，厉声质问：“那我问你，我以周玉柔的名义给你送信，你为啥子来了？” “我、我……” “我和玉柔相识一场，以为她出事了，有些不放心，过来看一看。” 吴山川气极反笑：“看一看，看到抱在一起？” “那是、那是因为玉柔哭了，我安慰她而已。” “呵呵。” “鬼话连篇！” “今天你要不说实话，我报警抓你。” 听到报警，许泽成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强行镇定下来：“行，你去吧。” 其实。 他自己是真的不确定这个儿子是他的种。 闻言。 吴山川迟疑了。 难道，这孩子真的不是他的？ 其实，吴山川最愤怒的，不是周玉柔偷人，而是自己替别人养了野种。 这边。 周玉柔听许泽成一直否认和自己的关系心里酸涩，但她非常能够审时度势，现在必须得把事情解决，否则她就没活路了。 吴山川究竟是怎么晓得的？ 该死！ 周玉柔心里想杀人的心都有了，面上，哭着出声：“山川，我和许泽成那是年少时候不懂事，我现在已经嫁给你了，自然对你一心一意，我还拼死拼活给你生了吴家独苗苗，让你有了后，你就一点儿不相信我吗？” “那这样，我也不想活了。” “我和儿子就一头撞死……” 说着。 她起身就要往墙上撞。 当然。 是不可能成功的。 围观的众人伸手拦住了她。 有人忍不住开口：“吴山川，玉柔一向名声好，你究竟有啥子证据说这个孩子是她和许泽成的，没有不要乱说。” “就是，这个可不是小事。” “没错。” “我看，你怕是真的误会了。” “……” 闻言。 吴山川脸色又青又白。 周玉柔和许泽成偷人肯定是有的，但是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 见此。 林素娥暗道：不愧是周玉柔，果然不好对付，都当场捉奸了，还能扭转局面！ 但是。 她既然敢写信，自然也是有应对的方法的。 于是。 林素娥直接出声：“我听说，蓉城那边引进了dna鉴定技术，可以看出是不是有血缘关系，去查一查不就晓得了。” 这话一出。 引起了许多人的赞同。 “这个d啥子真有这么神奇？” “对。” “查一查就晓得了。” “我支持。” “我好像听说过啥子查血脉技术，可以去查一查。” “……” 对此。 吴山川等人脸色各异。 第216章 报仇了 周玉柔脸色铁青，阴沉沉地眸子看着林素娥。 许泽成或许是真的不确定。 但是，身为孩子的亲生母亲，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孩子生父是谁。 她一直爱着的是许泽成，更知道吴山川是个什么货色，怎么可能给他生孩子。 有了孩子，自己还能离开吴山川吗？ 她自认不是个好妈妈，但是也做不到抛弃自己的孩子。 许泽成脸色剧变，看着林素娥的眼神仿佛要杀人。 吴山川眼睛一亮，又怀疑：“dna鉴定技术，真的有这么神奇？” 林素娥顶着周玉柔和许泽成威胁的眼神，重重点头：“当然，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医院问问医生。” “人家国外都用了几十上百年了。” 现在国内已经有崇洋媚外的影子，大家都知道国外非常先进，一听林素娥说是国外的技术，彻底信了。 “这门技术好啊～” “以后也不用担心替别人养儿子了。” “好好好。” “……” 吴山川终于放心了，看向周玉柔和许泽成：“你们敢不敢和我去验dna？” 许泽成迟疑了。 周玉柔直接哭了：“山川，你真的要这么狠心，要是验了出来证明是你儿子，我们两母子以后怎么见人？” 吴山川一顿。 林素娥嗤笑：“都不敢正面回答，一看就是心虚。” 这话一出。 吴山川顿时清醒过来，眼神冰冷的看着周玉柔：“要是不验证，我才是见不得人，必须去，不去就是你心虚！” 周玉柔不心虚吗？ 当然心虚了。 此刻，她脑子再灵光也没有办法了，这个dna鉴定技术这么厉害，肯定能查出来…… 这么一想。 她气急败坏，对林素娥吼道：“死老太婆，有你啥子事，你是不是故意看不得别人好？” 林素娥一愣，接着瞳孔地震，眼里满是兴奋：本来以为没机会亲自收拾她，没想到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此刻。 林素娥已经兴奋地浑身颤抖了。 这可是她等了两辈子才等到的机会。 对面。 周玉柔看着林素娥，突然背后汗毛直立，像是被一头猛兽给盯上了。 还不等她反应。 林素娥冲上来，对着她左右开弓，嘴上骂骂咧咧：“贱人，没我事，你个小三，老娘闺女还没离婚，你就跟吴山川搞在一起，还合起伙来欺负我闺女，我还看你好，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周玉柔痛得尖叫：“啊！” 吴山川脸皮发麻，下意识后退了三步。 他这个前丈母娘，还是这么彪悍不好惹～ 林素娥把能想到的所有骂人的话全部吐了出来：“不要脸的贱人！” “荡妇、狗日的……” 直到。 最后被王萍拉住：“素娥，冷静，先冷静。” 林素娥深吸了一口气，停手。 眼前，周玉柔脸已经肿得看不清楚原本的长相了。 她痛得涕泗横流。 但是，眼睛从缝里透出来刺骨的恨意。 林素娥毫不畏惧，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心里暗道：有本事报复，我等着！ 周玉柔死死咬住舌头，忍了下来。 “山川，我同意去验dna，我问心无愧。” 如今不能再留在村里了，只能找机会逃了，也不知道，泽成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闻言。 吴山川脸色好了很多：“行。” 要是这儿子是我的，我就把儿子留下，周玉柔这女人不能要了。 两个各怀鬼胎。 林素娥看着周玉柔，心里暗道：怕是又要跑了吧？ “呵。” “想的美！” 她出声：“山川，你可要小心哦，在火车上人多眼杂的，不要让周玉柔带着你家的钱偷偷跑了。” 这话一出。 吴山川脸色一凝。 周玉柔直接破防了：“我究竟哪里惹到你了，要置我于死地？！” 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太可怕了！ 周玉柔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她就不抢吴山川了。 闻言。 吴山川脸色剧变，冷笑：“好啊，你终于承认了。” 周玉柔破罐子破摔：“对，这个孩子是我和许泽成的。” 许泽成激动的破音：“不是我的，周玉柔你不要乱说。” 见此。 周玉柔心里一凉。 这就是自己喜欢的男人？ 呵呵。 我真的个笑话。 她没有回答他，看向吴山川：“是我对不起你，我愿意把彩礼还给你，再补偿你50块钱，我们离婚，我把孩子带走。” 吴山川顿时笑了：“离婚？” “谁说我要离婚？！” 周玉柔脸色剧变：“你什么意思？” “呵。”吴山川阴恻恻：“想走，没这么容易。” 周玉柔面无血色。 吴山川直接扯着她往外走：“走，回去了。” “不要。” “我不要跟你走。” 周玉柔疯狂挣扎：“爸妈，泽成哥哥，你们救救我，他是个变态，他会把我打死的。” 吴山川家暴。 以前，她还和他一起取笑赵春兰，但赵春兰至少没有给吴山川戴绿帽子，现在换成她，肯定比赵春兰还要过得生不如死。 而且，她有错在先，被打也是活该。 不要…… 我不要…… 一旁。 林素娥冷眼看着这一幕，用尽全力才没让自己大笑出声。 报应。 真是报应。 春兰、宝珠，妈替你们报仇了！ 王萍担忧的声音响起：“素娥，你咋哭了？” 林素娥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擦了擦眼泪，对一脸关切看着自己的王萍笑了笑，道：“我这是高兴！” 王萍恍然。 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边。 吴山川和周玉柔走了，许泽成头也不回地逃回了家里。 太丢人了。 人群渐渐散开。 周玉柔家人脸色极其难看，互相搀扶着往家里走。 林素娥冷眼旁观。 许苗是无辜的，周家人却不是。 养不教父之过，周玉柔那样，也是家里没教好。 如今。 自然也要遭到反噬。 她走近许家，许家人一愣。 孙春红冷着脸，语气不善：“你还想干什么？” 林素娥一顿。 没等她开口，朱英赶忙出声：“弟妹，这个事情和林媒婆无关，你迁怒她干啥？” 孙春红脸色又青又白，突然面露痛色，捂住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众人脸色大变。 第217章 释怀 林素娥早就有心理准备，立马道：“赶紧送医院。” “朱姐，村里有牛车吗？赶紧去借一辆。” “哦，对对对。” 朱英恍然，看向许苗：“苗苗，你赶紧去钱叔叔家。” 许苗立刻点头：“好。” 大步离开。 “他男人呢？”王萍眉头紧锁：“媳妇儿惊胎了，还不赶紧出来。” 许泽木阴沉着脸：“我去叫人。” 有这么一个偷人的弟弟，他心情极其糟糕。 很快。 许泽木脸色更黑的走了出来。 朱英诧异：“人呢？” 许泽木：“他说自己在也帮不上忙，让我们看着办。” 他对这个弟弟彻底失望了。 他理解他丢了人不想见人的心态，但是现在怀了孕的老婆肚子不舒服，他居然为了面子不出来，实在是让人心寒。 闻言。 朱英瞪大了眼睛：“啊？” 孙春红听到许泽木的话，脸色更白，凄声咒骂：“许泽成，你个畜生……” “啊！” “我的肚子好痛～” 林素娥暗道糟糕，许泽木这话让孙春红情绪更激动了，这对于胎儿不利。 但她也想不到，许泽成这么没有担当。 周玉柔是怎么看上他的？ 回忆许泽成的长相，也不是帅的惨绝人寰呀～ 不能理解。 屋内。 许泽成一脸纠结。 去？ 不去？ 他陷入了天人交战。 最后，对村里人指指点点的恐惧占据了上风，他呢喃自语：“等春红回来，我和她好好道个歉，她这么稀罕我，一定不会生我的气的。” 说着，他脸色变得坚定了起来：“对，没错。” 客厅。 等了七八分钟，牛车过来了。 许泽木、朱英和许苗将人弄上车离开。 林素娥和王萍两个外人自然没有跟着一起去，现在当事人都走完了，她们也没必要再待下去。 于是。 林素娥偏头：“萍姐，我先送你回家？” 王萍点头：“麻烦了。” 林素娥摆手，骑上车：“上来吧。” “好嘞。” …… 晚上。 林素娥让玉兰、老三和小四先睡，她坐在客厅的摇摇椅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推门声伴随着脚步声响起，她立马被惊醒了。 赵春兰诧异：“妈，你怎么不进屋睡？” 林素娥起身，伸手接过了她怀里睡得正香的宝珠，轻声道：“辛苦了，厨房有夜宵，你吃点儿。” “我去把宝珠放床上。” 闻言。 赵春兰脸上露出幸福的笑：“谢谢妈。” 林素娥摇了摇头。 …… 卧室。 她轻手轻脚把宝珠的外套、裤子和鞋子脱了，给她盖上被子，攒了攒被角，这才走出房间，把门轻轻带上。 餐厅。 赵春兰已经把饭菜拿了出来。 火锅店生意好，中午晚饭都自己炒菜，但是夜宵是没有的。 现在11点了。 一整天高强度下来是非常消耗体力的，晚上吃的早就消化了。 本来。 赵春兰是不吃宵夜的。 还是林素娥听到她肚子在叫，才发现她饿了，开始给她准备宵夜。 看她走过来，赵春兰夸奖：“妈，你炒的菜真好吃。” 林素娥抽开凳子坐在旁边，笑呵呵：“你是累了，吃啥啥香。” “有个好事，想不想听？” 闻言。 赵春兰立马抬起头，好奇追问：“啥子好事情？” 林素娥先说了个总结：“吴山川得到报应了。” 赵春兰脸色一变。 林素娥娓娓道来：“吴山川娶了那个小三周玉柔，前两天生了个儿子……” 赵春兰脸色起伏很大。 听完。 她眼睛瞪大，嘴巴下意识地张了起来：“这、这……” 下一刻，哈哈大笑： “哈哈哈！” “果然是报应！说我生不出儿子，现在倒是有儿子了，可惜是个野种。” “活该！” “……” 林素娥看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样子实在是不好看，也没有出声安慰或者怎么的。 她知道，春兰这是在发泄。 和吴山川那段婚姻给她带来了很大的伤痛，不是离个婚就能翻篇的。 如今。 她事业起步向好、女儿健康可爱、吴山川一家还得到报应，才真正让她释怀。 …… 第二天。 一家人吃早饭。 赵振礼纳闷：“大姐，你发财了？咋这么开心。” 赵玉兰点头：“要不然，是捡到钱了？” 赵振信嘀咕：“我都看到大姐偷笑好多次了。” 赵春兰笑容灿烂：“是比捡到钱还要让人高兴的事情。” 三人立马被勾起了好奇心： “什么？” “什么什么啊？” “大姐快说。” 赵春兰看向林素娥：“额……” 林素娥点了点头。 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是，老三他们都还小，但是，他们已经读书了，能分辨是非，也是家庭的一份子，没有必要隐瞒。 见此。 赵春兰清了清嗓子，一五一十地解释了起来。 听完。 赵振礼兴奋地满脸通红：“真的吗？这也太爽了。” 然后，一脸可惜：“可恶，我怎么没碰到这个热闹？！！” 赵玉兰小脸红扑扑：“让他欺负大姐，恶有恶报。” 赵振信重重点头：“就是，就是。” 赵振礼：“可惜二哥二姐这周有事情不回来，要不然也能听到好消息了。” “……” 看着弟弟妹妹们替她高兴的样子，赵春兰心里暖洋洋的。 有爱自己的家人，真好！ …… 今天周末。 赵振礼3个放假，吃了早饭，他们就溜出去找小伙伴儿玩了。 赵玉兰还带上了宝珠，赵春兰就一个人去镇上。 林素娥照看孩子。 不过，她心里惦记着孙春红的事情，于是骑上自行车去了玉龙村。 许家。 大门打开。 许苗正好从厨房出来，看到她，又惊又讶：“林婶子，你怎么来了？” 林素娥直截了当：“昨天孙春红不是肚子痛吗？我来问问情况怎么样，没事儿吧？” 闻言。 许苗后怕：“还好送得及时，要不然孩子就保不住了。” 林素娥心里一松。 “没事儿就好。” 许苗点头：“是啊～”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刺耳的嗓音响起：“许泽成，你给我滚出来！” 林素娥看过去。 是个意料之外的人：孙春菊。 第218 钱朵的炫耀 许苗看到了钱朵，脸色有些不自在。 两人以前亲如姐妹，现在她看清了钱朵的真面目，不想和她走近，但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她。 孙春菊还在破口大骂：“许泽成，你要是个男人，就跟我滚到医院去。” “我家春红因为你的破事动了胎气，你给我当缩头乌龟！” “赶紧滚出来。” “不出来是不是，好，老娘把你揪出来……” 说着。 孙春菊气势汹汹进了屋。 许苗并没有阻止，她也看不惯小叔这样的做法，太没有担当了。 她虽然不喜欢小婶婶，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非常同情她。 她爸去地里了，她妈在医院守到小婶婶的，也不怕误伤了他们。 再说了。 照顾人本来就该是她小叔是责任，现在让她妈去守夜，她也心疼得很。 这时。 钱朵主动凑上来：“苗苗，好久不见。” 她语气带着一丝委屈：“最近你怎么不来找我耍了？” 林素娥被无视。 她无语地摇了摇头：耍这种小脾气，有什么意义？气得了谁？ 她也不想浪费口水，正好看戏。 闻言。 许苗表情差点儿维持不住：你还委屈上了？！ 她心里冒火。 但是，许苗到底是个体面人，最后僵着一张脸：“没空。” 钱朵不以为意。 她笑呵呵问道：“苗苗，你和王大贵相亲了吧？听说处得挺好了，看来好事要来了哦。” “真没想到，你喜欢这一种类型的……” 许苗脸色一沉：“那种类型？” “咋了？” 钱朵一愣，然后道歉：“朵朵，你别想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许苗冷着脸不松口：“没有别的意思是啥子意思？” 钱朵无言以对，脸上有些挂不住。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和王大贵还挺配的。” “呵呵。” 她赶紧转移话题：“我最近也去相亲了，男方是隔壁镇的，工农兵大学毕业，家里独生子。” 语气带着炫耀。 许苗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是吗？那恭喜你了，要是成了就能有城市户口，吃供应粮了。” 现在虽然改革开放了，但是供应粮制度依然在施行。 钱朵笑得脸都要烂了，故作谦虚：“还好，还好。” “他在公社当会计。” “一个月也就挣个50块钱左右吧。” 许苗敷衍：“厉害，厉害～” 钱朵还是兴致勃勃：“别说，他和王大贵还挺有缘的，两个人名字只差一个字，叫王贵。” 许苗忍不住皱眉。 王贵？ 这也太巧了吧。 钱朵当时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 但是，这人是媒婆拿出的人选里条件最好的了，独生子优势太大了。 以后不用担心和兄弟姊妹分家产，全部都是她的。 这边。 林素娥心神一动。 王贵？ “让我看看，你找了个多好的对象，这么得意……” 呼唤系统。 就在这时，屋内叫声越发大。 “哎呦喂！” “你干嘛？” “泼妇，不要打了，我去，我去医院还不成吗？” “……” 孙春菊战斗力惊人，还真的把许泽成赶了出来，带着满脸的抓痕。 “早这样不就好了？” “你这个孬种，我外甥要是没保住，老娘把你下半身给废了。” 许泽成面如菜色。 孙春菊就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对钱朵大手一挥：“朵朵，走。” 钱朵赶忙凑过去。 …… 林素娥和许苗目送他们离去。 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看热闹的人。 此刻。 两人周围站满了人。 “啧啧啧，孙春红倒是有个好姐姐。” “早该这样收拾许泽成了，一点儿男人担当都没有。” “要是我男人这么干，我非得离婚。” “我也是。” “不仅离婚，肚子里的我也不要了，留着也是个累赘。” “说得轻巧？离婚了还不是要再结婚，哪个能保证下一个不是许泽成这样的？” “是啊～” “离了婚名声都不好，只能找鳏夫、老头子那些，还不如许泽成呢，至少长得人模人样。” “也是，嫁那个都一样。” “放屁！” “许泽成这种混账一个村能有几个？” “就是，不要打胡乱说。” “真的是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离了婚回娘家影响不好。” “我也不支持离婚，离了婚的女的名声不好。” “……” 双方各执一词，火药味十足。 林素娥和许苗对视一眼，默契的躲进了屋子里。 许苗松了一口气：“真吓人，感觉要打起来了。” 林素娥：“没错。” 许苗又道：“不过，他们说得不错，小婶婶的姐姐是个好姐姐，我小叔就是要这种人才收拾得了。” 林素娥：“……” 许苗一家三口都是体面人，对于许泽成这种无赖还真的没啥子办法。 …… 许泽成人不在。 外面的人群聊了一会儿，也就各自散开了。 许苗道：“林婶子，我有些不放心，打算去趟医院。” “走吧。”林素娥：“我顺利送你去镇上。” “谢谢婶子。” “不用。” …… 水口村。 送完人回到家，已经是10点半了。 她坐下休息。 突然想到什么，唤出了媒人返利系统，直接点到姻缘值计算器。 输入。 钱朵、王贵。 婚姻值：19。（鸡犬不宁） 林素娥挑眉：不是？这么低的婚姻值，是怎么看对眼的？ 她点开媒人手册。 姓名：王贵 性别：男 年龄：30 地址：蒲县洪合镇一街06号 择偶标准：高大威猛的男人 “！” “！！” “！！！” “这这这……” 林素娥脑子发懵：这王贵喜欢男的？ 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虽然林素娥很潮，但可不要忘了她灵魂是个八十几岁的老太太，gay这种东西，对她而言太时髦了。 一瞬，她脑海里想到：钱朵知道吗？ 下一刻，自言自语：“当然不知道呀，我在想什么。” 林素娥陷入了纠结：“我要不要管这个闲事儿？” 钱朵虽然可恶，但是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听着就恶心。 最后。 林素娥做了决定：“算了，还是提醒一下吧，信不信由他们。” 第219章 青梅竹马 孙春红在医院。 林素娥也不确定孙春菊今天回不回家，于是暂时按下了这事儿不提。 下午。 何绵来了家里。 林素娥迎上去，笑着问道：“绵绵，还是上次那件事儿？” 何绵点头：“对的。” “李凤娇那边对相亲非常排斥，直接和她说相亲她肯定不得干，她父母想着，先请你去家里吃个饭，和她见个面聊聊天，摸摸她的性格，才好给她介绍。” 林素娥觉得很有道理：“行啊，我没得问题。” 她现在连何妙莲住的地方都晓得了，根本不虚。 这个谢媒钱，她吃定了。 何绵笑意加深：“那好，日子就定在10号，你看咋样？” “我都可以。” 何绵又补充道：“10号李家全家人都在，正好一起吃个饭，对了，李峰也在。” 林素娥眉毛一挑，点了点头。 “那天你先到我家，我带你去李家，只是到时候，我就不进去了。” “行。” …… 10号。 林素娥一大早出了门。 蒲县薛家，刚进大门，何绵的声音从楼上响起：“林姐，我马上下来。” “好。” 很快。 何绵走了下来。 “没等久吧？” “没有。” “走吧，机械厂和我们运输厂一南一北，有些远。” “能有好远？我骑车快得很。” “也是。” 路上。 何绵叮嘱：“林姐，你记住啊，你今天的身份是吕家的远房亲戚。” “明白。” 只能说吕家的，李峰是李家的远房亲戚，林素娥装作李家的亲戚，非常容易露馅儿。 …… 机械厂大门。 林素娥正在观察这个厂子环境的时候，何绵挥手打起了招呼：“吕姐。” 吕！ 李凤娇的妈就姓吕，叫吕碧。 何绵给她详细解释了李家的家庭成员，李爸李抗日，李妈吕碧；老大李向党，参军，一家都不在县里；老二李向军，妻子周雅，有一儿一女；老三李向党，妻子彭丽娜，有2个儿子，1个女儿，再然后，就是李凤娇。 按照常理来说，李峰22岁，李凤娇20岁，要不在读书，要不有工作，但是两人都闲在家。 原因嘛。 是要考大学。 李峰是从工农兵大学退学重新考；李凤娇则是成绩一般，一直没考上。 据林素娥所知，这种不限制年龄、学历和应届毕业生身份的高考，再过两三年就要取消了。 不得不说，李峰人品差，但是极其有远见，也有魄力，难怪上一世能攒下这么大的家业。 最后失败了，也是因为心术不正，被他亲生的，继承了她的狠心和魄力的女儿搞下去的。 值得一提。 工农兵大学基本上都是农村举荐上去的，大部分文化水平、文化素质和学习能力都不高。 没恢复高考前，读完工农兵大学不愁分配不到好工作。 但是恢复高考后，工农兵大学生和正规大学生的水平明显有差距，大部分单位重用正规大学生，工农兵大学生含金量降低，开始被嫌弃。 言归正传。 林素娥记性还不错。 这不，何绵一说姓，她就想起了。 耳边传来何绵的解释声：“林姐，这就是吕碧。” 林素娥点了点头。 “绵绵。” 吕碧笑容亲切的走了过来：“这位就是素娥吧？” 何绵点头：“对的。” 林素娥大大方方打招呼：“吕姐好，我是林素娥。” “好好好。” “素娥，今天就麻烦你了。” 林素娥摆手：“没有没有。” 何绵直接道：“既然人送到了，吕姐、林姐，我就先回去了。” 吕碧：“好，下次找你耍。” 林素娥微微点头。 “行。” 两人目送她离去，吕碧热情道：“素娥，那我们就先回屋吧。” “好。” 路过门卫室，大爷看到眼生的林素娥，好奇的问道：“小吕，这是你家亲戚哇？” 吕碧笑着点头：“苟三叔，这位是我家那边的亲戚，你仔细认一下，以后她要是来找我，你直接放她进来就是。” 闻言。 看门大爷认真打量了她许久，重重点头：“好，晓得了。” “你们进去吧。” 吕碧爽朗道：“好咧。” 林素娥秉持着沉默是金，少说少错的道理，没有开口。 进了门。 吕碧突然想到什么，问道：“素娥，我家那些的姓名你都晓得不？” 林素娥回答：“除了小孩子的名字不晓得，其他都晓得。” 吕碧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两人往前走着。 突然。 前面传来一道贱贱的声音：“李凤娇，你今天咋没去学校？终于认清楚自己智商不够，放弃高考了？” “我早就和你说，你不是这块料啦。” 女声气急败坏：“叶均，你放……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才智商有问题。” “对对对。” 贱嗖嗖的男声带着笑：“我智商也一般，但是比你还是好一点儿的。\" “叶！均！” 女声恼羞成怒：“你讨打是不是？” 林素娥看过去，一眼就认出来李凤娇，她正追在一个俊朗的男生后面打。 男生一边躲闪，一边挑拨：“嘿嘿嘿，打不着我！” “大笨蛋，又没打着？” “……” 吕碧叹气，赶忙解释：“素娥，凤娇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有碰到小均是这样。” “他们……” 吕碧解释：“小均家和我家是邻居，他爸和我家老头子是一起当过兵的兄弟，退伍后又一起到了机械厂，两家亲如一家。” 说着。 她下意识叹气：“凤娇和小均同一年出生，小的时候还开过玩笑说给他们两个定娃娃亲，还好没成，要不然才难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林素娥暗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正愁怎么给李凤娇找对象，这叶均不刚刚好？ 不过。 她装作随意问道：“吕姐，这叶均有对象没得？” “还没呢。” 吕碧哭笑不得：“这小子嘴巴碎，长得这么周正，硬是没得姑娘看上他。” 林素娥：嘴巴是挺毒的。 前方。 叶均看到了吕碧，赶忙停下来，恭敬喊道：“吕姨。” 面露懊悔：完蛋！吕姨是不是看到我欺负凤娇了？ 第220章 竹马和天降 “哼，让我抓到了吧？！” 李凤娇哈哈大笑：“乖乖让我打你三下……”说到一半，也看到了吕碧，立马低呼一声，站得笔直：“啊，妈！” 吕碧深吸了一口气。 “多大的人了，还像小时候？”训斥了一句，她介绍道：“娇娇，这是你林姨。” 李凤娇自然是知道今天要来一个妈妈那边的亲戚，立马乖巧喊道：“林姨好。” 这林姨究竟是哪个？ 从小到大都没听说过，突然冒出来，爸妈还让哥哥嫂嫂们专门请了一天假。 林素娥迎着她好奇的眼神，温和的笑了笑。 “林姨，我是叶均。” 叶均主动自我介绍：“吕姨把我当儿子一样，你也把我当自家晚辈就是。” 林素娥愣了。 这小伙子…… 吕碧捶了他一下，笑骂：“臭小子，你倒是脸皮厚。 ” 但是。 也没有纠正他的称呼。 林素娥也笑了笑：“好。” 叶均眉飞色舞。 李凤娇鄙夷地看着他：“叶均，你要点儿脸，这是我家的亲戚，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闻言。 叶均眼神暗了一瞬，飞快消失，挂上贱贱的笑：“哼，脸皮厚才有饭吃。” “人家林姨都没意见，你有意见也没用。” 李凤娇：“你！” 吕碧扶额：“好了。” “你们两个小家伙别闹了，赶紧回家了。” 她一发话。 叶均和李凤娇都闭上了嘴。 只是，一直试图用眼神杀死对方。 这搞得林素娥怀疑自我：刚才叶均那个眼神明明是……，难道是我看错了？ 不论怎样。 她打算用媒人返利系统看看。 只是。 现在并不方便，于是暂时按捺住了。 …… 家门口。 吕碧介绍：“素娥，这就是我家了。” 林素娥点头。 叶均告别：“吕姨，林姨，我进去了。” 吕碧点头。 林素娥也微微点头。 叶均看向李凤娇，飞快拍了一下她脑袋，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嗖得进了屋，留下一句：“再见！” 李凤娇一愣。 接着肉眼可见地红了一张脸，双眼充满了怒火，就要追上去。 这时。 一道清越的男声响起：“凤娇。” 闻声，李凤娇立马看过去，脸上带着娇羞的笑：“峰哥。” “婶子。” 李峰又对吕碧打了招呼，接着看向林素娥：“这位是……” 吕碧脸色肉眼可见的冷淡了下来。 李凤娇皱起了眉头，急忙解释：“峰哥，这是林姨。” 李峰一脸恭敬：“林姨好。” 林素娥笑容和善：“小峰是吧，你好你好。” 卖相果然不错。 难怪能骗到李凤娇这种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李峰是花美男型，叶均是帅气型，两者长相可以说不分高下。 但是，按照时下的审美，叶均应该是主流。 可惜。 李凤娇更喜欢花美男。 进屋。 客厅里的其他人纷纷站了起来。 李抗日严肃的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个笑：“素娥到了，一路辛苦了，赶紧坐下休息休息。” 林素娥赶忙道：“一点儿不辛苦，今天上门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吕碧笑着摇头：“可不许这么说。”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又这么久没见了，肯定要好好招待你。” 李向军几个晚辈喊人：“林姨。” “婶婆。” “……” 林素娥笑呵呵：“好好好。” 入座。 吕碧开口：“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林素娥胡乱编：“好得很哦，儿女孝顺，吃穿不愁的。” “……” 寒暄一阵子。 李向军几人听这话，都忍不住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她。 他们并不知道林素娥的真实身份。 为了避免露馅儿，只有吕碧和李抗日两口子知道。 其实。 李抗日这些日子态度都有些软化了。 他这一辈子生了三个儿子，就只有一个宝贝女儿，有求必应。 见她这么坚持，心也软了。 只不过，老伴儿坚持，他还是听媳妇的话。 女儿重要，但老妻最重要。 李抗日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吕碧，军人的妻子不好做，当年他去当兵，家里一切都靠吕碧撑着。 双方父母生病去世、兄弟姐妹有困难、孩子上学、生病、工作，他通通都没有管过。 …… 厕所。 林素娥趁着单独一个人，赶紧呼唤出了系统。 媒人手册。 输入：叶均。 姓名：叶均 性别：男 年龄：20 地址：蒲县娇子大姐街10号 择偶标准：李凤娇你个眼睛瞎的，我哪里比不上李峰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林素娥：好嘞！ 干脆明牌了是吧？ “啧，我知道你为啥青梅竹马抵不过天降了，我要是李凤娇，你从小嘴巴这么毒，我也不可能喜欢你。” 摇了摇头。 她点开婚姻值计算器。 输入：李凤娇、叶均。 婚姻值：79（天赐良缘，ps：再这么嘴贱下去，到手的肉也得飞） 林素娥挑眉。 “又多了一句提示，还挺有趣。” 她表示认同：媳妇儿是需要甜言蜜语和用心呵护的，天天毒舌损媳妇儿，可不是上赶着离心吗？ 退一万步说。 毒舌可以，但不能一直毒舌，该表达喜欢和关心的时候就得温柔些。 不过。 总的来说。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凤娇的事情已经有解决方案了，首先，肯定是让李凤娇看清楚李峰的真面目。 林素娥呢喃：“该怎么做呢？” 同一时间。 李峰感觉背后一凉，仿佛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他冥思苦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 卧室。 吕碧抓着林素娥的手，低声问道：“怎么样？两个人都看了，你帮我找个李峰哪个类型的最好，凤娇就喜欢他那样的。” “条件不要太差哈。” 林素娥点头：“放心，只不过要李峰那种类型的，怕是难找。” “吕姐，我觉得这也没有必要。” 她偷偷暗示了一下：“我倒是觉得，像叶均那种类型的不错。” 吕碧完全没多想，一听，也点头：“也有道理。” “均小子是真的可以。” “我家闺女眼睛就是瞎的，均小子不比李峰好看几倍，而且青梅竹马知根知底，唉，可惜了～” 第221章 小均，你是不是喜欢凤娇? “没啥可惜。” 林素娥笑：“也许，最后叶均就成吕姐你女婿了呢～” 吕碧下意识摆手:“这怎么可能，除非我……” 说到这里。 她脸色陡然一变，瞪大了眼睛看林素娥：“素娥，你、你的意思是……” 林素娥笑意吟吟点头：“吕姐，凭我做了这么多媒的眼光，叶均似乎喜欢凤娇。” 吕碧一脸不可置信：“真的假的？” 林素娥保守说：“我的直觉吧，但有八成把握。” 吕碧消化了好一会儿。 然后，猛地一拍大腿：“这感情好，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素娥，走走走，你跟我去找小均，问问他到底喜不喜欢凤娇。” 林素娥没有拒绝。 …… 叶均家。 他得知吕碧找他单独说话时非常惊讶，但还是乖巧的答应了。 卧室外。 叶爸和叶妈坐在沙发上。 两人看着儿子紧闭的卧室门，默契的挨近了。 叶妈：“老头子，你说吕碧找咱们儿子干什么？” “因为凤娇和那个李峰的事情，他们家闹得很不愉快，依我对吕碧的了解，她肯定会给凤娇介绍对象。” “这冷不丁找咱们儿子，你说会不会是……” “别胡思乱想了！” 叶爸打断她：“咱儿子什么心思我们还看不出来？他心里伤心着呢，你别说这个刺激他。” “我又不傻？”叶妈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和你说悄悄话嘛～” “你说，有没有可能？” 叶爸沉吟一番：“有可能，但凤娇……” 叶妈不等他说完，立马沉下脸：“你可不许嫌弃凤娇，孩子还小，被李峰给哄骗住了。” 叶爸无奈。 “你想哪儿去了？咱们也没闺女，在我眼里凤娇和亲闺女一样，我怎么可能嫌弃她？” “我只是担心，凤娇不会同意。” “你也知道，她性子倔，要是真的撮合她和小均，搞得两人连朋友也没得做，儿子能受得了？” 闻言。 叶妈脸色一变。 另一边。 卧室里面。 叶均疑惑地看着吕碧，主动开口：“吕姨，你和林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吕碧看了林素娥一眼，吸了一口气，脸色一正：“小均啊，阿姨问你一句话，你不能撒谎，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能不能答应阿姨？” 叶均一愣。 迟疑了许久，还是点头：“好。” 吕碧直勾勾看着他，一字一句：“小均，你是不是喜欢凤娇？” 这话一出。 叶均脑子轰的一下炸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找回自己的意识，张了张嘴，却不敢回答。 “小均，你答应过阿姨的。” 叶均：“……” 他心一横，眼睛一闭回答：“没错，我喜欢凤娇。” “果然是真的。” 吕碧又惊又喜，惊叹地看着林素娥：“素娥，你真的太神了。” 林素娥笑了笑。 除开系统的功劳，她的眼力也的确不错，挺适合干媒婆这一行的。 闻言。 叶均不由得睁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林素娥：“吕姨，你说是林姨察觉出来的？” 他们才见了一次面吧。 而且，他自我感觉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呀。 吕碧点头：“没错，厉害吧。” “小均我和你说，其实素娥不是我亲戚，而是我托人请的媒婆。” “厉害吧？” 媒婆？！ 听到这两个字，叶均的心脏忍不住加速跳动了两下。 吕姨这是打算给凤娇相亲？ 带媒婆来找我，意思是…… 想到这里，叶均心脏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一般，看着林素娥慢吞吞道：“林媒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吕碧也好奇。 林素娥老神在在：“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叶均恍然。 吕碧好奇地看了看叶均的眼睛，暗暗摇头：没什么特别呀？果然，媒婆这碗饭不是谁都能吃的。 没沉默多久。 她直奔主题：“素娥，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做？直接安排小均和凤娇相亲？” “先不急。” 林素娥摆手：“小均也都知道，我也就不拐弯抹角。” “凤娇现在对李峰很特别，就算是和小均相亲，估计也会拒绝。” “我建议，先解决掉李峰那边。” 吕碧洗耳恭听：“怎么解决？” 林素娥矜持地笑了笑：“自从上次何绵来家里和我说了凤娇的事情，我就开始打听凤娇和李峰的事情。” “然后，发现了一个很了不得的事情。” “李峰经常去夜校见一个叫何妙莲的年轻姑娘，据说，何妙莲和李峰是老乡。” 李家庄，就是李峰和李抗日的老家。 听到这里。 吕碧脸色又惊又怒又喜，十分复杂：“素娥，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何妙莲……” 林素娥：“男未婚女未嫁，我很难不多想。 “太好了！” 吕碧咬牙切齿：“这两人肯定有猫腻，我定要让凤娇看清楚李峰这混蛋的真面目。” 一旁。 叶均脸色又怒又喜。 怒的是李峰很可能脚踏两只船，欺骗了凤娇。 喜的是自己有希望和凤娇在一起了。 吕碧兴奋地整张脸通红：“我今天就找个时间告诉凤娇……” 林素娥冷静阻止：“吕姐，我觉得先别这么心急，现在告诉凤娇，手上没有证据，李峰一狡辩，也许凤娇又被哄了过去。” “我们也丢掉了最大的底牌。” 听完，吕碧连连点头：“有道理，我先暗中搜集证据，让李峰辩无可辩。” “素娥，这真的太感谢你了。” “要不是你，我肯定都不知道那个何妙莲，要是真的松口把凤娇嫁给李峰，真的是要呕死～” 林素娥谦虚摆手。 上一世，你可不是把李凤娇嫁给了李峰，最后也的确悲剧收场。 不过。 这件事儿到底怪不了吕碧。 儿女都是债，她铁了心要嫁，父母又能怎么办？ 叶均忍不住插话：“那我要做什么？” 吕碧看向林素娥。 林素娥沉吟一番，笑着道：“你多找机会和凤娇相处，先培养培养感情。” 吕碧立马接话：“我来给你制造机会。” 叶均控制不住咧开了嘴。 “……” 接着。 吕碧又和林素娥商量了细节。 谈好。 两人这才起身。 第222章 他有问题，你们最好查一查 客厅。 叶爸叶妈听到声音立马闭嘴看了过来。 “叶哥，姐，我们就先回去了。” “行。” “你忙。” 林素娥和他们不熟，也不开口说话，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 目送林素娥两人离开。 叶妈立马好奇地问儿子：“小均，刚才你吕姨找你说什么了？” 说什么？ 叶均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叶妈更好奇了：“咋了这是？” 叶均走神了。 叶妈把手在他眼前晃了好几下，见他没有任何反应，纳闷道：“老叶，快来看看你儿子，灵魂出窍了这是？” 叶爸也忍不住走了过来：“儿子，到底咋了？” “儿子！” 叶均回神。 看着直勾勾的爸妈，他猛地摇头：“爸妈你们别问了，我答应了吕姨不能说。” 说着。 他转身回了屋。 身后。 叶爸叶妈面面相觑。 叶妈：“到底说了啥？” 叶爸很快不想了，洒脱摆手：“算了，别想了，反正看咱儿子这表情是好事。” 叶妈点头：“也是。” …… 李家。 李抗日他们都发现，自从媳妇儿\/妈带着林素娥去了一趟隔壁，回来之后对林素娥更加热情了。 吃完饭。 吕碧领着林素娥去机械厂逛了一圈，硬是留她吃了晚饭才放人。 机械厂大门。 林素娥不停摆手：“别送了，真的不用送了，我找得到路。” 吕碧不停挥手：“下次再来玩儿。” “好。” “……” 彻底和吕碧分别，林素娥一个人骑在蒲县的街道上，想到今天原本的打算有些无奈：“算了，只能明天再去九尖村了。” 她原本是打算今天吃完午饭回去的时候，直接去九尖村提醒一下孙春菊。 可惜。 计划赶不上变化。 现在已经是下午6点钟了，等回到家，差不多是7点半。 丢开了这事儿。 林素娥开始回顾今天发生的事情。 她已经告诉了吕碧和李峰有问题，之后她就不会管了。 毕竟。 她只是个媒婆。 提醒一句，已经做到最好了，帮着去抓奸啥的真的没必要。 要是都到了这个份上，李凤娇和李峰还是结婚了，她也没法。 …… 第二天。 九尖村孙春菊家里。 看到她。 孙春菊赶忙揉了揉眼睛，面色古怪：“林媒婆，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自从那次相亲的不愉快，两方不说变成仇人，但至少也对彼此看不顺眼。 林素娥也没对她好声好气：“发善心来提醒你一句，不欢迎我就走了。” 闻言。 孙春菊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林素娥不答反问：“你确定我要在大门口说？” 孙春菊脸色纠结，咬牙：“林媒婆，请进。” 林素娥这才点头。 进来，孙春菊还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林素娥坦然的接了，喝了一口，不是糖水，就是普通的热水。 她丝毫不觉得奇怪。 要真的给糖水，她才要奇怪呢。 “妈……” 钱朵的声音从屋子里面响起，伴随着脚步声逼近，看见林素娥，震惊不已：“她怎么会在这儿？” “正好，人齐了。” 林素娥放下碗，一个字一个字道：“我只说一遍，王贵有问题，你们最好查一查。\" 听到这话。 孙春菊和钱朵都懵了。 林素娥目的达到了，也不想多待，起身打算离开。 钱朵首先反应过来，赶忙跑上前拦住她：“别走，你什么意思？” 孙春菊也回神，附和：“就是，说清楚。” 林素娥耸肩：“什么什么意思？” “王贵今年30了，不是20岁，按照常理来说，这个年纪至少结过一次婚了，可他却是头婚，你们觉得这正常吗？” 孙春菊和钱朵对视一眼。 钱朵梗着脖子道：“我们媒婆说了，他一直没碰到合眼缘的。” 林素娥摊手：“你要相信，那就是吧。” “为什么不信？” 钱朵语气尖锐地质问：“难不成我不信我的媒婆，相信你？” 林素娥也没生气。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又不拿你一分钱，只是好心提醒。” “你愿不愿意相信随你。” 说着，她越过钱朵母女两人离开了。 没离开九尖村，她出了门就去了钱家。 来都来了，不去钱家待一会儿说不过去。 亲朋好友之间的关系也是需要经营的。 …… 这边。 钱家气氛凝固。 孙春菊斟酌着开口：“朵朵，我觉得林素娥说的有些道理，咱们还是多找人问一问吧，也好安心。” 钱朵动摇了。 但是，她嘴硬道：“有这个必要吗？我和王贵见过一面，他脾气温和又对我体贴，我觉得挺好的。” “林素娥就是看不得我找了个比她侄子还要好的。” 孙春菊沉默，却没有认同：“调查一下也不会少块肉。” “王贵到底是隔壁镇子的，我们也没什么亲戚在那边，要真的有问题，以后你嫁过去了我们也搭不上手。” 听到这话。 钱朵也不坚持了：“好吧。” 其实。 她心里也是不安的。 但就是不想承认林素娥说的是对的，不想承认她真的是好心。 因为一旦承认，相当于变相承认了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给她介绍王大贵，真的是善意的。 是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孙春菊并不知道自己女儿想了这么多，听她松口，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才对。” “朵朵，媒婆那边一直催我们赶紧定下男方上门的日子。” “我们干脆今天就去隔壁镇子，和街坊邻居打听一二。” 钱朵点头。 既然都松口了，就没有必要矫情了。 而且，她也的确迫切想要知道，毕竟，这是她自己的终身大事。 “那些人能告诉我们实话吗？” 孙春菊重重点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妈给足了好处，总有人会说的。” 事关她闺女，孙春菊也顾不上心疼钱了。 钱朵点了点头。 两母女和家里的男人说了一声，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家。 正巧。 林素娥也准备离开。 四目相对。 孙春菊主动道：“林媒婆，今天的事儿谢了。” “要是真如你说的那样，我还有重谢。” 林素娥不以为意的点头。 要不是王贵这事儿太恶心，她也不会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