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世楼》 第1章 开始 我无数次的问,人和人之间,有没有相见的机会。 树的年轮一圈一圈,漩涡将我吸入海底,窒息的痛苦,只剩本能的挣扎。 我叫随缘,是缘世楼的主人。缘世楼与我性命相连,我已记不清,来这里书写故事的人有多少,只知道,不少人的难言都储存在这里。 缘世楼摆放的书不是古文,也不是藏书。是来的每个人用自己饱满的情绪,书写下有关他们一生的书。 来的人各种各样,看他们的书写,让我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我从未看过外面的世界,也懒得走动,缘世楼也离不开我。 故事开始了。 我细细擦着茶杯,沿上面精致的纹路,视线上移,轻轻抚摸着杯身,摆放在桌子上,一寸一寸的转动,眼神专注的看着。 “有人吗?”清脆如莺歌婉转的声音,我对来者有了兴趣,将茶杯确定摆放无误,整理好衣服,拿起我的折扇,走进正厅。“有。”我回复到。 “小女子,无意闯入。若是打扰公子,这就离开。”她向我作了一礼。 我把扇面一一打开,道:“不碍事,来即是客,我刚冲好茶,姑娘品一杯。”“这……” 我看出她有些犹豫和警惕。“我不知道姑娘发生过什么,但你可以把你的故事写下来。”我把笔递到她面前。她的手颤抖着慢慢向上,停在半空,有点自嘲的摇了摇头,手垂了下去。 我也没觉得尴尬,又道:“姑娘,你已经拒绝我两次了,这次可不能拒绝了,请。”她迟疑的点点头。 我泡好茶,问:“我姓随单字缘,姑娘怎么称呼?”她双手捧着茶杯抿了一小口,放下,回答:“小女子,姓姜名善和。” “姜姑娘平时做些什么啊?”“也就平常女子会的那些。”“那挺好的。”“姜姑娘是怎么来到我缘世楼的?”“小女子不记得了。请问公子缘世楼是做什么的?”“这里是各种各样的人写下自己人生的地方。”“我也可以写?”“可以。”“公子需要什么吗?”“不需要代价。”…… 良久,她双手不停的揉着身上的裙布,抬起头,像是下定决心,说:“我想写。”我将茶一饮而尽,“请。” 她站起来,拿起笔和书,书页空白。我补充了一句:“要不要摆放在书架上给别人看,选择权在你。但我是一定会看的,有可能的话,看完我会写上几句话。”“小女子知道了,多谢公子。” 她停留了很久,落笔。 她写完,我也喝撑了。“公子,写完了。”她双手捧着她写的书,高过于自己的头顶。我接过,开口:“书名想好了吗?”“啊?”她疑惑的抬头看我。“我这里书写自己的故事经历,要留下作者的名字,要真名,和书名。”“多谢公子。” 我把书给她,她重新添上“公子您看可否?”“嗯。你这本要摆放在书架吗?”她思索了片刻点点头“若有缘,我希望他能看见。”“好。” 我送她离开,看向手中的书:《念君》姜善和 第2章 《断》龙潼 那本《念君》放在桌面上,还没来得及看。我正洋洋洒洒挥笔在白绸缎上写字,停笔,把绸缎挂在书桌前面,形成一排条幅,像飘带自然垂落到地面。 门开了,“来此有什么事吗?”我正对着绸缎,背对着来客。 “字不错。”“承蒙姑娘夸赞。”“我叫龙潼。”“我叫随缘。龙姑娘要写下自己的故事吗?” 龙潼不作答看着白绸缎上的话,是随缘写的在缘世楼书写故事的规则。 “你这没多大意思啊。”“请说。”“看别人的故事,别人写下自己的故事,谁都有秘密,故事都可以杜撰。” 我拿着我的宝贝扇子扇了扇,开口:“故事本就真假难断,图的不是辨别真假,是随心,起码在人生中留下印记。”“他们会记得在这里的事吗?” 我一时语塞,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不会,出了缘世楼的门会忘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所以,有什么意义?”她两手指捏住茶杯轻轻晃动,戏谑看着我。“人,生老病死,没人记得,这里起码有过存在的痕迹。” 随缘看着书架眼里流露出一种说不清的落寞,龙潼看在眼里她心里明白那种感受。 纸和笔漂浮到两人旁,自动书写。我看着龙潼,她刚喝完一杯茶“随缘,我直接讲了。”我坐直了身体听她讲: 潼是一条龙,她历劫时被归绫上仙所救。归绫上仙将她养在住居,她一门心思放在修行上,自小家中长辈告诉她,她的姻缘线由于意外被人弄断了,月老没办法修补。 追求她的人只是想玩弄她,她讨厌那些眼神。她恨,恨自己是女儿身。她开始远离人群,独来独往,不愿意给出真心,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活在黑暗中。 日久生情,她对这个救了她的上仙有了兴趣。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矣,习惯的养成很难改掉。她无形中成了棋子,冲破禁锢去质问只有一句“抱歉。”一句“你有利用价值。” 归绫知道龙血可以救霜华上仙时,跑去天牢要求她放血,她无力抵抗。她要求天帝将她贬入凡间尝尽这世间苦难。天帝允了。 她无数次转世,归绫无数次寻找。潼受尽苦难回到天庭,得知归绫重病。月老来找潼说她的姻缘接回来了。 月老无意中说出她的姻缘线另一端是归绫,当初她的姻缘线是归绫为霜华上仙守身斩断的,接回来的也是他。 潼在姻缘树下笑到无声,用尽全力斩断了好不容易接回来的姻缘线。她又去找凶兽打了一架,幸得保住一丝元神,归绫请求让他润养。 数百年后,潼提剑指归绫,归绫没躲,迎了上去,刺穿心脉。归绫殒了,潼杀了上仙,天帝说她心性未稳,又贬下凡间。 潼流恋红尘,片叶不沾,一人看遍天下美景,享尽永世孤独。 “书名《断》,故事可好。”书慢慢落到桌子上。我沉默不语,只是喝茶。“你这里没酒真无趣啊。” 她拿起桌上放的姜善和的《念君》翻看,“这本故事我看……”她突然不说话了,直接合上那本书,很严肃的告诉我:“随缘,答应我,你暂时不要看这本。”“好。”她很严肃,我对此倒是无所谓。 “我在你《断》后面写几句话。”“嗯。” 我写道: 没人知道归绫是出于愧疚还是喜欢,潼也许一开始就不喜欢归绫,习惯给她一种错觉。一切的一切,谁说的准呢。——随缘 “你的留言真犀利,或许如你所说吧。”她站起来,“走了,有缘再见。对了,那绸缎不错。”“嗯,就是普通的绸缎”“呃,有机会我会跟你切磋切磋,再会”“再会。” 第3章 时秒秒 “请问,有人在吗?”“呃,你是……”随缘话还没说完,穿金色长裙的小女孩已经在茶桌前端正坐好,她衣服上的纹饰很奇怪像是把表盘移上去一般,细看好像还在转动与时钟无差。 “我好渴,茶,茶。”她伸出两只手端正的摆放在我面前,一脸的疲惫,让我感觉很可爱,我给她倒了一杯,她“咕咚”下肚,可怜兮兮的望着我弱弱的开口:“还想喝。”我笑着把茶壶递给她“都给你吧。”她喝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低着头在沉思,像个小大人,两只手的食指指尖放在胸前一下一下有节奏的相碰。 我擦洗着我的茶具,我果然还是介意我的东西上有别人的气息。“那个,大哥哥好,我叫……我叫时秒秒,你叫我秒秒就可以。”她越说声音越小,我在擦东西的时候不太喜欢讲话,主要是我会无视掉所有声音。 她见我没回答以为我生气了,用左手食指小心的戳了戳我“大哥哥,你生气了吗?”我听见了,看向她,她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汇聚,脸颊两侧红红的,我有点无措。擦完最后一个茶具放在桌上摆正后说:“大哥哥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小习惯,哥哥叫随缘,哥哥错了,秒秒能原谅哥哥吗?”我摸了摸她的头,好软好软~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小孩子。 她佯装生气的把脸一别:“哼,错哪了?”我想笑又强忍着,她看出来了“随缘哥哥,啊啊啊……”她要打我,碍于身高,我一只手扶着她的额头,她也打不到我,我就笑着把她抱起来“乖一点,别闹了。”她头埋在我怀里一直发出“哼哼。”的声音。 她突然下来,表情严肃的问我:“随缘哥哥,这座建筑怎么回事啊?”我看着她的严肃只想跟她说更可爱了。不过我不敢惹她生气,所以老实的回答了问题:“可以说缘世楼就是我。”“嗯嗯,我懂了。”“懂什么了?” 我看着她像小大人一样沉思。“这座建筑不是因为混乱卷入时空的呀,怪不得没有造成时间缺失。”“秒秒你来我这就是确定这个的吗,要不要写下自己的故事。”“随缘哥哥,我生于时间,各大时空的时间线都由我维持,我去维修的时空越多,看到的越多,可是那也没什么啊,他们的时间都会终止,这是常态,所以故事什么当成消遣的工具就好了。” 我看着秒秒苦笑道:“这样啊。”“呀。”“怎么了?”“又有人用别的能力暂停了他们所在时空的空间,就不能让我休息会儿嘛,随缘哥哥我先走了。”“嗯,去吧,有缘再见。”“不对哦,我可以随时见到你啊。”她眨眼就不见了。 虽然我想不通秒秒为什么说随时见到我,算了,我还是睡会儿吧。 我醒来,一股青烟进入鼻孔,引得我咳嗽起来,抬眼一看,周围火光满天,熊熊的烈火要将我吞噬,这里哪里来的火。我扭头看到书架上的书被烧的残缺,火势不曾停歇,一路横冲直撞。 我直接冲过去,想要把书上的火扑灭,火势却越来越大想要将我焚灭成灰。又突然慢慢变小,不再蔓延向后退去,最后恢复平静。我看着周围,手中还拿着一本烧残缺的书,我蹲坐在地上,胸口一阵疼痛,气愤冲昏了我的头脑。 我猛然惊醒,慌忙站起四处张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如初,我抬手擦拭我的额头,全是冷汗,后背上黏黏的,低头看一眼,衣服等会换下来洗洗吧。 第4章 《没用的一生》谷留 我感到有人忙掀起绸缎前往那个方向,看到书架旁有一个戴黑色条框眼镜穿风衣的严肃男人,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全神贯注的看着,我喊了他两声,他看的太过投入无视了过去,当他看完一本把书轻轻放回原位,接着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本,继续翻看。 我轻轻的走到书桌旁,坐在椅子上擦拭我的茶具,整理我的扇子。过了很久,他合上书,我听到他叹息一声。向我走来,坐在我的对面,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镜框的镜腿,把镜框移到让眼睛舒服的位置。 他双手交合放在书桌上:“你书架上的故事很有趣,我看你在睡觉就没有打扰你。”“无妨,我叫随缘,您怎么称呼?”我放下茶具。“我叫谷留。”他指着书架上的书和飘扬的白色绸缎问我:“你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我轻声笑了一下:“你想去天堂还是地狱?”他沉默不语。良久,“地狱。”我没想到他真的在思考,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我对他产生了好奇,不,应该说我好奇他的故事,他的经历。 “抱歉,我这里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如果你是写下自己故事的,笔和纸在那边,当然从大门出去后你就会回到你的世界,忘记这里的一切。”我看着他说。他起身拿起笔。他写的很快,内容很简洁: 我是被父母强塞进别人怀里的,养父母在我八岁那年离开了这个所谓的家。我心里清楚他们没有义务养我,只是找个借口丢下我这个累赘。我的童年只有挨打,欺辱。还好吧,反正没死不是挺好的嘛。 我也站在河边有跳进去的冲动,但我对死亡的恐惧大过了求死的心态,可笑吗。没有人供我读书,我四处打零工凑齐学费,只是温饱解决不了,那段时间真的好苦啊。 我也期待有个人能救我,谁会主动去碰垃圾呢。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渴望来场毫无预兆的死亡。一对恩爱的夫妻曾让我在他们店里打工,我知道他们是同请我,干了几天,我终究是战胜不了自己的自尊心。 满地的鲜花盛开,却没有一朵是属于我的。 我的故事就是垃圾,我的人生就像粪土,旁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谁都懒得看一眼。我的人生从未有过意义。 他快踏出门口的时候我问他:“谷先生,书名还有,要给别人看吗?”“《没用的一生》。给吧,只要他们不嫌脏。”他走出大门的那刻,我看到黑和白两种颜色,他每走一步黑暗侵入光亮一分,直到全部被黑暗笼罩。 我提笔在书尾页留下: 人生的无奈在于败给现实,摧毁我的所有期待,看我一直挣扎无果,以我的痛苦为乐还嫌不够。——随缘。 说实话,谷留给我的内心丢下了一颗石头,但是,轻轻的波纹不可能比得上惊涛骇浪的惊艳,就像星星之火远比不上烈火燎原的浓烈威胁。 第5章 《逢时与你》上谷1 我也在思考,我的目的,如果说最开始是为了探知别人的内心来增加自己的阅历,方便我知晓和了解外面的世界。 来让别人随缘分,通过我特地打开的通道进入这里。 现在的我更喜欢他们写故事的时候,当时难以言表的心情,我很喜欢,喜欢他们的留恋,遗憾,幸福,痛苦…… 这些在我这里我都感受不到,我没有这种经历,待在缘世楼的我,并不向往他们的世界,可能你会觉得我很矛盾,其实很简单,我懒,懒得去经历,喜欢顺其自然,强求什么的,听着都好麻烦。 再说呆在这里不用去应付人间的险恶,轻松愉快,如若缘分使然,我也会去体验这人间一把,随即回到这里,抹去我在人间的痕迹。…… “哐当。”我停下笔,门外走进来一位衣着华贵,妆容精致的女子。“打扰了。”很不容置疑的语气,我很不喜欢。“我是随缘。”她径直走向笔和纸的放置位置。被无视了呢,我轻笑的摇了摇头,真心希望下一个有缘分的人不要再是这种脾气,我真心承受不住。 我正打算转身继续写,看到她嘴角的微笑。人真的是种奇怪的生物,我不讨厌也不喜欢就是了。 她轻轻放下,说:“名字《逢时与你》,让所到这里的人看。”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我翻开内容如下: 我是鸳央国公主,上谷。我的母妃生下我后就被父王打入冷宫,八岁那年我第一次被特地要求去冷宫见她。刚一靠近冷宫丝丝寒气从脚底蔓延上来,我身边的奴才都露出惊恐的眼神。 我走进去,他们在外面等候。阴风阵阵,在满是凋零的树下看见了她,我的母妃。她一身素白的衣服,赤着脚,脚上粘着泥土上面还有疤痕遍布到脚踝,双目空洞无神,披散着头发,脸色苍白,双手指甲缝隙中全是木屑。 她看到我径直冲过来,抓住我两个肩膀用力摇晃“吃的,吃的。”摸遍我的全身,“给我吃的,吃的。”她像一个疯子一样,是这深宫把她逼疯了。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冲进来,把她从我身上拽开,拿起木棒开始打她。我当时除了惊恐还有害怕,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住手,都给我住手。” 他们的动作停止了,“都给我滚出去。”他们没有动作“怎么,你们想以下犯上。”他们退出去,我也离开了那里,我似乎看到我的母亲在笑,关上门的瞬间“谷儿照顾好自己。”风中传来这样的声音,只够我一人听见的微弱声音。 次日,传来她死去的消息。我感谢她给了我生命,也恨她将我生在这处深宫。 可看到她那个样子终是给我留下了抹不去的回忆。我一直记得,记得她对我最好的牵挂也是唯一给我留下的话。 我被嘉妃养在膝下,过后三年。我在这三年的生活并不好过,嘉妃在母亲生前对她心生怨恨,收养我只是想借机折磨我报复的手段罢了,我真心为她感到悲哀。她生下二皇子后更加目中无人。 明面上我是公主,实际我只是个随她使唤的丫鬟,不高兴就欺负,高兴就让我去巴掌大小破烂不堪的住所,没有她的传唤不许踏出一步,可笑的是还用人监视我,真是悲哀。 第6章 《逢时与你》上谷2 我身上伤口无数,一直背着和我相依为命的奶娘偷偷擦药,可是没有好的金疮药伤口开始腐烂。一天奶娘拿着一个瓶子递给我,我心里明白她知道我的伤口了,我那一天夜里听到她偷偷的哭声。 我从窗口看到她一瘸一拐的身影,握住瓷瓶的手紧了半分。二皇子也是命不好,没过几个月就早夭了,他母亲生前造下的孽障都报应在了他的身上,希望他下辈子投个好胎别生入这深宫。 二皇子夭折后,国家也不太平。边疆连连骚动,纷战不休,国库不足,贪官兴起。战争终是到来,两边交战数百场,百姓颠沛流离,最后,以鸳央国的失败而告终。鸳央国被迫派去使者到昌武国进行联姻和谈。 一个盗贼来宫中行窃,我隐瞒了他的踪迹,放走了他,被嘉妃的贴身奴婢告发关在了仰月楼。那盗贼是为了他的心上人盗簪为聘,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想法,从自己以前被赏赐的珠宝中挑选一样给了他。 不久后,我便接到圣旨去昌武国和亲。和亲队伍浩浩荡荡却无一人在我背后,前方也路途迷茫,出了城门,一路颠簸引起我的眩晕,刚出边界,“有埋伏。”马车外面兵器相交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有人趁乱把我从马车中拉出,被人紧紧拽着挣脱不开。 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是个长相姣好的女子,头上的珠钗与她很配。“上谷谢过二位少侠救命之恩。”“这么客气干嘛,在我们面前随意些就好,你们皇宫啊就是规矩太多,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受的了的。”女子爽快的说。盗贼没拦住她跟我说:“见笑了,她就这性格,你也别往心里去。”“不会,不会,我倒是挺想像她一样的,只是这辈子没机会了。” “为什么?”女子发问。盗贼用表情示意她别问了,女子向他吐吐舌头,真好,是我羡慕的那种生活。“能送我回去吗?”他们都被我这句话吓到了“干嘛回去,送死吗?两国交战无可避免,你去和亲就是死路一条,我都懂,你……”我打断女子:“我就是懂才要回去,那里有我必须要做的事。” 他们相视一眼,沉默了片刻同意第二天送我回去。 我让他们送我到距离和亲队伍不远处,跟他们分别后,和亲队伍也找到了我。出发不久,就碰上了我的和亲对象。昌武国三皇子洛封,他告诉我由于和亲刺杀事件,昌武国已经不打算和亲了。 两方交战在即,洛封杀了和亲的随从和侍卫,想派人护送我回昌武国。我告诉他我想留下来看这场战役,我们都明白,这一仗鸳央国必输无疑。 我亲眼看着敌军进攻自己的国家,在敌军的阵营以最好的观望角度俯瞰整个过程。我不知道我什么感觉,只记得那时候天是灰暗的,看久了会眩晕,我只想一睡不起。 我随着敌军一起入城,我也做好了被鸳央国人骂的准备。 第7章 《逢时与你》上谷3 城门大开,情况比我想的还要严重,人民的情绪比我想象的激昂,先是有人扔东西上来,后来演变成各种东西都扔了上来,洛封派兵镇压,我躲不及他突然出现护着我。 我心里没有什么愧疚感,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一路闯入国都,曾经高高在上的他们沦为了别人囚犯,只等着死亡的审判。 我直直的看向鸳央国的王,一个苍老的老人,他没有任何反应像一个事不关己的人对着我说:“你会有报应的。”我回答:“我不是你的血脉,我母亲早在嫁给你之前怀了孕,吃了药延缓了我的出生时间。”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我让人端上来一瓶毒药,递给他:“你杀了我母亲,我杀了你,你觉得呢。”他没有犹豫,全部倒进嘴里。洛封说:“剩下的人交给我处理吧。你先好好休息。”正好我也不关心他们的死活。战争结束,我回到了昌武国。 我是昌武国相爷的外孙女,父亲是个江湖人,在我母亲去世时,我外公派人给我送了一封信,告诉了我一切,我便一直暗中调动外公安插在鸳央国的暗线,传递鸳央国的情况。 第一次到相国府没有华丽的欢迎方式,没有大举宴席宣告我的身份。外公外婆对我很热情,见到我也是发自心底的开心,在相国府简单大办了下,我的内心一股暖流流淌,第一次不讨厌热闹。 战争胜利,举国欢庆,我被封为郡主,封号上谷,上谷是我特地请求的,它是母亲给我的,听说也是父亲最喜欢的两个字。我以相国外孙女的身份出现在宴席上,所有人都极为诧异除了个别知情人外。 皇帝想让我跟洛封的婚事继续进行,外公拍拍我的手以示安心,说:“要看我孙女同不同意。”我不作答,“那封儿意下如何?”“儿臣不强人所难。”“那上谷郡主……”“谨遵圣上安排。”“好好,即刻让司命选个良辰吉日举办婚礼,这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不久后,洛封亲自带着聘礼就搬到了相国府,外公跟他单独谈。外公在我耳边说:“外公帮你试过了,人不错也有能力,但我完全看不透他,陛下赐婚也无法更改,要是过得不好你直接给他一张休书,相国府给你撑腰。”“好,外公,我记得了。”“可惜啊没参加你娘的婚礼。”“跟我父亲的?”“是啊,我当初……唉,罢了罢了,不提了。”外公流露出沧桑看向远方,回忆尘封的往事。 我看着外公不知道该说什么,可能我没经历过老一辈的事情,无法探知,但这城中的风轻云淡又能维持多久呢。我也不知道,可能到时候我已不在人世。 婚礼很盛大,我穿上婚服蒙上盖头,在花轿上内心充满了平静。礼节过后,洞房花烛,我坐在新房里一直未等到他出现。 我实在是太困了,也没耐性等下去了,自己掀下来盖头,坐在梳妆镜前,将头上的珠钗一支一支放在桌上。 第8章 《逢时与你》上谷4 等我醒来,丫鬟们见我的眼神躲躲闪闪,小声议论,我派人去问才知一夜之间全城的人都知道我在新婚当日独守空房,他被皇帝叫进了宫,我被外公派人武力接回了相国府。 回到相国府外公走在前面气愤的说:“本来以为给你选了个如意郎君,就算配不上我宝贝孙女品行也说的过去……”外婆拉拉外公的衣袖:“你少说几句,那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不会那么这样,让谷儿多留在我们身边几日也不错。”“哼,谁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谷儿你一句话的事,同意外公再给你找一个。” 我笑着说:“外公我饿了。”我心里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在意的。他出宫后直接来到相国府请求拜见。外公让他在外面不允许他进来。秋季天气转凉,他一直站着,我派我身边的丫鬟给他一裘衣。 那种冰冷的感觉我体会过很多次,算是于心不忍吧,也算是一种他帮我挡的感激。外公见了他,他说了一切,是安民公主用他母亲病重把他在新婚之夜引走,又派人在城中大肆宣扬,皇帝已经处置她了。 我看外公的表情,看来都是知道的。我立即跪下给他求情,这个时候需要我给所有人一个台阶下,让这件事翻篇。 从那以后,他从未辜负过我。时间久了,他们也曾让他纳过妾,他都一一回绝,我主动握他的手,我能察觉到他的开心,这个人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慢慢的进入了我心里。 夺位之战毫无预兆的爆发,他们为了皇位尔虞我诈,我们在边关并未回去,他收到一封信,只身回朝,每隔五天他会给我一封书信,持续几个月后,杳无音讯。 我每每在城上观望那都城的方向,我的信和消息都石沉大海。终于来了信,外公让我启程回国都。 到达后不久,她们服侍我穿衣冠霞披,我正想询问便被簇拥着上了轿子,驶进宫中,我被他搀扶着下车,他握着我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大殿,完成了他的登基大典,我们的婚礼。 他继位后换了相国,那一夜后就再没来过,我也没问,外公他们时常进宫来看我。我有时候会走到御书房门外看他批奏章的身影很久。后宫只有我一个妻,我不该奢求他多关心我,国家刚稳定,我不能让他分心。 可我也想任性,在他面前耍小脾气,像个普通人家对自己的相公一样,但我不可以。我把宫内的人都遣退,一个人放声哭了好久。 哭累了,恍然间,一个冰冷的触感覆盖在唇上,久久未曾分离。 我轻轻的合上书,放在书架上,我只写了一句话: 人因世事多变,皆为沧桑终究。——随缘 “叩叩……”一阵敲桌子的声音把我的思绪从书中世界代入回现实,我看了一眼桌子,映入眼帘的那双手骨节分明挺好看的。 视线上移,一个长发及腰,眼神冰冷的女子俯看着我,说:“这里是你掌管的吗?”“啊?”我一时没听懂,“是。”缘世楼是我的没错。 第9章 星际的人 “这是什么?新式东西吗?”她指着飘荡的白绸缎,“上面的字我从没见过,你是别的星际的吗?”我第一次见看不懂毛笔字的,无奈只能笑笑。 我细细的打量她,她的右手手腕有个淡蓝手镯,这东西不像一般来我这女子贴着皮肤的饰品,这个手镯是悬浮的,一直围绕着手腕应该是保护作用。 时空漩涡形成的风把绸缎吹起,正好吹向她,她左手向手镯划了一下,她的全身被铠甲覆盖,一顿扫射。 我……我想骂人,“静止。”我不慌不急的说出这两个字。她看着东西都静止不动,枪口直接对着我。我将她释放铠甲的时间倒退,她变成了刚进门的样子。 我给自己倒了杯茶,问她:“喝吗?”“不必。”她话音刚落进我的耳边,瞬间她就出现在离我的右侧仅一步的地方,她手里的刀离我的喉咙仅半公分。 肉体和反应力强到这种地步,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少稀奇古怪的人啊!并且这女人简直杀气满溢,决断和狠辣目前是我见过最强的,并且我发现她有精神力。 精神力达到一定程度可以化为实体。虽然我可以轻易做到但我嫌那玩意太麻烦,不符合我的形象。 我的周身有结界,她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再往前一步。我正要解释发现我自己也无法说明这种情况。 “哐当。”我的门,我的门。 “随缘哥哥,你没事吧?”时秒秒火急火燎的问。 “啪。”我直接用手往桌子上猛拍了下去,吼道:“摔什么门,会不会开门,门坏了,你修还是你赔。”来人与我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吼完看到来人是时秒秒,她正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咳咳,是秒秒啊。”我尴尬的咳了两声,顺便理了理衣服,然后走向秒秒那里,抬手想摸她的头以示安慰,她直接躲开了头扭向一边,用鼻音发出:“哼。” 看着空荡荡的手,再看看秒秒气鼓鼓的样子,我干咳了两声,先哄好秒秒。 “秒秒,哥哥不是故意的。哥哥以为……”以为啥呢,没什么可编的理由啊。我还没编好理由,呸,是说完,她伸出她的小手手,我秒懂,拿出来我的宝贝扇子放到她的手心里。 她瞥了我一眼,往我后面走去,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刚到就被骂了一顿,真是倒霉。”秒秒一下一下的把扇子敲着手心。“我这里没什么事,你事情处理完了?”“哼,警告那些天道了,再有纰漏本姑娘不去了。” “那你为什么会以为我出事了?”“你这里有时空漩涡,以为是哪个世界,谁知道是随缘哥哥你干的。”“我只是静止了缘世楼的时间,时空漩涡的事我不背。” “能不能先让我恢复。”那个女人依旧冰冷的发问。我看了一眼时间说:“时间正好。”她能动了,走过来。 “星际的人来这干嘛?还是个欧,精神力高级,真稀少。”时秒秒看着那个女人说。那女人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秒秒。 “那边有纸笔,有兴趣的写下自己的故事,没兴趣出门就能回去。”我直白的开口。 她警惕的对我发问:“你到底干嘛的?你的实力不知如此吧。”我不喜欢她的语气:“一个局外人,喜欢收藏别人故事的闲人而已。” 第10章 掉入小世界 这个女人什么都没说,直接拿起笔,还好这些书会自动解读,不然她写了,我也看不懂。 我问秒秒:“星际是什么?”“什么时候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有缘再说吧。” 她写完把书放桌子上,看了我们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我正要拿,却被秒秒按在手下,我看了一眼她,然后轻轻用力想要抽出来,她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若无其事,书在她的手下纹丝不动。 “秒秒,你手……”她这才转过头一脸抱歉的说:“哦哦,不好意思啊,随缘哥哥。”“没事。”我信你才有鬼了。 “随缘哥哥知不知道有人把时空裂缝改为了通道。”“知道,我干的。”我们两个这么对视。 “那漩涡……”“不关我事。”我直接打断她的话。我不喜欢被人诬陷哪怕一点。“这么激动干嘛,说说而已。”我心里一口气上不来闷在胸口上,心情顿时不美妙。 没有搭理他,看着那个星际女人写的人生,刚翻开第一页,缘世楼一阵剧烈的摇晃,引得我脚步虚浮,很快便稳定了身子,顺手把时秒秒抱在怀里。 猛的一种失重感,下坠! 有一种无形的拉力来的让我猝不及防,我只能紧紧的护住秒秒,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嘭。”缘世楼直接从天边坠落,穿破厚厚的云层,形成美丽的弧光。 我感到缘世楼稳定下来,松开时秒秒,来回检查:“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我半蹲着她猛的揽着我的脖子,我感到极其不舒服:“秒秒松开。”可能我的语气过于强烈,她没有像平时一样玩闹。 “我们快走吧。”时秒秒很强硬的说出这句话,径直朝外面走去,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我都忘了她年龄比我还大的事实。 “你去吧,我不想出去。”我直接坐到书桌边上,继续翻看。我感觉到一股浓烈的视线,抬眼对上秒秒冰冷的视线,下一秒她小碎步的跑过来拉扯着我的手臂一左一右的摇晃,卖萌的说:“随缘哥哥,去吧去吧~” 我被她摇的看不下去,把书往书桌上轻放,站起来,牵着她的手走出去。 推开大门,映入眼帘波光粼粼的湖面环绕着缘世楼,我们站在湖面上,我轻轻挥手,缘世楼化为万千淡蓝色的荧光向我袭来,凝结成右耳深蓝色耳坠。 我牵着时秒秒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在湖面上,到湖边沿路问路得知再往前走就能看到御时国的城池之一封城。 这座城总是不定时的封城,一封闭没几个月还开不了,沿途的商队都不从这里过,除了向这座城定期提供物资的银家商队。里面打工赚银子的地方比较多,给的报酬也比其他城池的多。 “秒秒,你也无法离开这个世界吗?”“时空漩涡就在这个世界上面,只能等它自行消散了。”“嗯。” 城门守卫只是略微检查就放行了,秒秒欢快的在各个摊位上走动,眼里满是新奇,我摸摸她的头说:“我们找个打工的地方吧,等赚够银子了给你买。”她满目欣喜的点点头,我牵着她往繁华之处走去。 第11章 回去 在城中转了很多家店铺,询问掌柜的还需不需要杂工,都摇了摇头,我看着秒秒一脸失望的神情,摸了摸她的头。 她感觉到我的触碰,抬起头仰望着我,用糯糯的声音说:“我们无家可归了吗?”最后一个声调发完,眼睛里蓄满晶莹的泪水,在光线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我蹲下来安抚着她说:“没事的。” 夜晚开始起航,白天逐渐消散,人群越来越多的涌入大街小巷,色彩斑斓的纸灯不停的高高挂起,从高处看灯光形成一条有生命的金黄河流。 可惜我没有钱,只能看看。时秒秒目光灼热的看向前方,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一个年轻人背着一个棍子,棍子的一端被什么东西缠了好几圈,削好的竹签上插了五六个红红的抹了糖浆的果子,上面还拉丝。 我牵着秒秒走过去,年轻人看见我们笑嘻嘻的说:“我家的糖葫芦酸酸甜甜,保证好吃。”我掏出银两说:“来一串。” 年轻人接过银两从上面取下一串弯腰递给了时秒秒:“好嘞,给您,拿好了,要是好吃您还来我给您便宜点。”又把找的钱递到我手上说:“给,这是找您的钱。”我回了句:“谢谢。”年轻人连连摆手说:“不至于不至于。”他又沿路吆喝着消失在人群中。 时秒秒吃着糖葫芦一言不发,很配合的不去询问。慢慢灯光逐渐熄灭,人群开始散开,街上开始冷清,打更人开始敲着锣鼓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周围变得黑暗。 我和时秒秒的影子在月光的照耀下越来越长。 “站住。”我转过头,看到一个瘦瘦的男人脸颊熏红,走路摇摇晃晃,口齿不清,“你们……站住,送我到……到……”话没说完直接摔到地上。 我无奈的说道:“怕不是个傻子。” “醉酒的人都这样特别是男人。”时秒秒把竹签一扔嘲讽的说。 她抬头看向上面,我散发若有若无的神识探查着,总有一种感觉,一种极其不安定的感觉。 时秒秒冷漠的说:“可以回去了,拉着我的手。”我拉好,一转眼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我把缘世楼放出来。随着星河的点点银光,我却无心欣赏,我一直惦念着那个女人写的那本人生。 一把推开缘世楼的门,快速坐到椅子上急忙翻看桌上的书籍,抬头看了眼门口。 大厅里空荡荡,秒秒没有跟进来。 时空中,星光璀璨夺目,时秒秒站在之上嘴巴一张一合,便消失在星光中。 我翻开书: 我出生在一个科技发达的时代,从小被父亲的朋友养大,我那时还容易被外界受到影响,他们经常在我面前提的是“你父母是受人敬仰的人,你长大要继承他们衣钵。” 我时常会看向床头的照片,一对长相俊美的夫妇怀里抱着睡熟的婴儿满脸喜悦,那个婴儿就是我。我想:“他们还在的话,我应该会很幸福吧。” 那天,我被检测为0。测试完有人把我带到他们面前。最高的执行人据说是我父亲的朋友“怎么是0。”他把那张报告摔到书桌上,暴怒的指着我说,“你怎么是0。”其他人都象征性的劝他,他愤怒的把手甩在桌子上,桌子上布满裂缝,轰然倒塌。 第12章 《星际迷航》季茗 “有什么用,我们是为了什么把她养大的,若是a凭借她强大的基因绝对是扭转乾坤的一张王牌,现在呢。” “消消气,这些别当孩子面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她都分化了,还是孩子吗。”“别说了。” 有人让我离开,我猛的甩开那人的手,一声不吭笔直的站在那,眼睛直直看向那个虚伪的人,开口:“我照样不比他们弱。”听了这句话,场面控制住,一些人惊讶,一些人看不出什么表情。 报告科的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他看了纸上的内容说了句:“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报告科的人点了点头走了出去,所有人坐在椅子上开了个会,那份报告顺时针一个一个传着。 我拿起来看到报告上写着 性别:女 精神力级别:ss 体能:80(满分一百) 重点保护对象 我把报告丢在地下用力的碾碎:“所以呢。”看不惯我态度的大有人在倒也沉得住气,有的人偏偏受不了:“你个奶娃子,这儿有你事吗,要不是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够了,坐下。”会议高者用锐利的眼睛盯着我,“从现在开始,直到找到与你精神力匹配的a,散会。” 室内瞬间空荡荡,我踢开凳子走出去,有人带着我离开,美名其曰:保护。我说我想在我父母生活的地方居住,他们也同意了。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别处的我,从来没见过体会过外界是什么样。 报告科的人来了两次,一次是检测我的体质再度确认,一次带来了一份档案对我说:“看看吧,他是你以后的伴侣。” 我坐在躺椅上,看漫天细雨落入湖面泛起阵阵涟漪,天空响着闷雷,嗅着潮湿的空气,连简单的心情都变得压抑。认命吗?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偶然在父母房间柜子下面左边第二个抽屉里找到一个奇怪的匣子,里面有两个装着纸卷的玻璃瓶,我挨个打开,上面是些奇怪的字符,我在父亲的书房花了三天才破译出来,匣子是个全息投影。 “请告诉我们的女儿,要快乐成长,哪怕我们不在身边,可能你会被迫做不愿意的选择,你也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请坚强。” 房间里一片沉寂,我抱着匣子打开档案。 安以轩ss级a,强大精神力逊色于特古公爵,在斗争中沉稳,冷静,才能出众…… 应该最近几日安文轩就会回都城复命。 我找了个理由,走到街上的甜品店坐在橱窗前,但那些监视我的目光从未离开半分。 无所谓,不过是暗潮下涌动的波澜,已经无法停止,我倒是不在意,这些人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倒是…… 我慵懒的托着下巴,“嗖叮。”嵌在墙上,我眼前阴影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安以轩,他要是挡了我的路就麻烦了。 街上一片混乱,警笛声遍布全城,人们恐惧的奔跑着,警卫部队的人紧张的疏散着,城市没有了最初的繁华。 伤员不断增加,死亡人数还在计算,高层估计乱作一团,我都能想象到那些人愤怒的神色。 我肩上一重,“没事,我会处理好的,不要看。”他拥抱着我,身上披着未来得及换下的衣服,外面混杂着各种声音,他的怀抱让人贪恋,鼻尖萦绕着薄荷香。 我在想我是不是不该把他也算计进去。可是已经没有办法停止了。 我动了手,他再醒来被我绑在椅子上,我们身处在上空的舰船,他们很无能,我自爆了身份,说了一切,他们很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安以轩是这场落幕式的重点,我松开他身上的绳子,他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动手,我让他自己跳下去,他跳了。 而我驾驶着舰船撞毁了基地,最后那一瞬的烟花真绚烂。 安以轩平安降落,身边出现一个年轻人,开口:“啧,那个女人挺厉害可惜太莽了。接下来怎么搞?”安以轩说:“按计划执行。” 第13章 奇怪 我本来想通过她的描述更多的了解星际的事情,可是她写着写着就停了笔,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直接转身离开了缘世楼,我看着她离开,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走到写文台,小心翼翼的把书摊放在手掌上,轻轻放在墙壁的书架上。 未完结的故事,未完结人生,可能有某一天她会回来继续续写她的故事,到时候不知道她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我慢慢走上中间的旋转楼梯,还没踏上第一阶,门被人打开了,我转过身走到他面前,“公子有什么故事吗?”他目光疑惑的看着我,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垂下了头,低声说:“我不记得了。” 我一怔,随后一笑:“怎么来的也不记得了吗?”他偷偷瞟了我一眼点点头:“嗯。” 我叹了口气问:“你现在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他猛的抬头,目光灼热,,又想到什么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像一闪而过的流星,让人来不及捕捉,便以滑落,留下一道白弧也一点点消散。 我不擅长对待这种事,拿手中的扇子,闭上眼睛,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说:“你可以说说看。” 他放在两旁的青葱玉手不安的攥着身上的布衣,他抬起头与我的目光对视,这个白白净净的少年目光的清澈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但是这种眼睛我很喜欢,没有杂质,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保护的那么好,保护的,让我,很羡慕,真的很羡慕。 他开口:“我想站在高处一览远方的风景,用眼睛去欣赏,我想畅游其中。”我读懂了他眼神里的狂热:“确定?”“嗯。”“你让开一点。”我将法力注入手中的折扇,扇面展开漂浮在我的面前。 “随缘就好,随心即安,万世浮沉,何故强求。”缘世楼内部结构开始变化,从中间缓缓升起一条旋转楼梯,扇面合上缓缓落入我的手中。 楼内灯光全部熄灭,昏黄烛火挂在楼梯扶手旁,我开口:“上去吧。”他试探性的踩上一台阶,楼内一盏花灯漂在空中,围绕在楼梯不远处,他继续向上走,每踏上一台阶就有一盏花灯浮现。 我并没有上去,我能感觉门外有人,那人在犹豫和无措,我扇了一阵风,楼内恢复原样。 她敲了敲门,停顿了一下,推开了门,我见到她的第一眼,觉得她很优雅,身上的着装很像现代又与众不同,她看到我,走到我面前微微低头,右手握拳放在心脏的位置,我也照做表示。 她先开口:“你好,我迷路了,请问怎么去伊罗斯坦大陆?”她不是由我开辟的隧道进来的,她现在出了缘世楼,可能会去往其他的世界,造成混乱就不好了。 我只能回答:“你怎么来的,怎么走。”“可...我是被时空裂缝卷进来的。”“那你在这里等时空裂缝出现就好。”她思索了一下,也不再纠结:“好,给您添麻烦了。” 第14章 《魔法世界》桔伊1 我正在查看书架上的目录,转过头看见她在写字台上飞快地书写着,我慢慢走近,她已经把笔放下了,直接拿着书递给了我,我的身体直接接下,她说:“我能看懂你写的是什么。” 时空裂缝出现在缘世楼内,她摆了摆手:“再见,这么多人的故事真的很有意思。” 我翻开第一页: “你在想什么?”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弥落,为什么人会重生?” 他在我旁边站定,双手支在栏杆上,海风吹拂着面庞,游轮向着落日前进,海岸线上随着海波荡漾,波光粼粼,海鸥在深蓝的天空飞旋,不时发出嘶叫。 “人是不会重生的,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弥落的声音总是能够极致的温柔,轻易的平息我的不安。 “我总是有种感觉,特别是,视线模糊的时候,感觉更加强烈。”我双手环臂。视线低垂,不停的发抖。 “先回房间吧,你也累一天了。”他扶着我走进船舱,我有些难受,紧紧攥着他的领口,然后没有了意识。 “唔,嘶,好疼。”“你先别坐起来,躺下休息。”弥落扶我躺下,我握住他的手:“我为什么看不见了?”没有人回答,我晃动着他的手臂。 我嘶吼着:“医生呢,医生呢?”“冷静,你冷静点,没事的,没事的,会好的。”他抱住我,一下一下轻轻的拍打我的背,我哭累了,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风吹过窗帘,窗内两人,男子抱着女子,暖暖的斜阳打在两人身上,这一刻宁静而甜美。 “咔。” “喂喂,弥落,你这样不利于她休息,放开。”推开门的是个穿白衣服的男生。我紧皱着眉头,攥弥落的衣服又紧了几分。 白衣男子找个椅子气愤的坐下:“切,她是没想起来,等她想起来,就没你什么事了。” “严昔,我知道。”我能感觉到,弥落看着我的眼神,全是爱意,还有痛苦。弥落托起我的下巴,低头亲吻,我不想打破也不能打破。 背景的落日余晖刚刚好,海鸥又叫了两声,波浪打击船身的水声,很美好。 严昔一把扯住弥落的领子:“你这家伙。”扬拳要打又松开,“啧。”了一声坐了回去。弥落看向窗外,抱着我,回头笑着对严昔说:“严昔,她恢复记忆之后,没机会了吧。严昔低着头:“那又怎么样。” 严昔站起来走到门前打开一半顿住说:“我不求她喜欢我,我只要给她留下深刻印象就行了,多年后依旧能提起我,我就很满足了,你,好自为之。” 严昔走了,“这样啊,可我比较贪心。”他把我轻轻放下,轻抚着我的脸庞,低声道,“即使我占有不了你的全部,起码我拥有一半的位置。”说完,他在我额间一吻,随后,轻轻退了出去。 察觉到弥落走后,我低声哭了起来,我身上的禁制不允许我说出一切,我背负的是他们的命。 第15章 《魔法世界》桔伊2 弥落走到甲板上,天空换成了夜的光影,还有早早在此等候的两人。 “弥落,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坐在椅子上手拿高脚杯在月光下轻轻晃动的男人率先开口。 “嗯,回去拿东西。”“你还是对我如此冷淡啊。”男子走到弥落面前,把酒杯放到他面前,“喝一杯。”“戒了。” “无趣。”男人躺在躺椅上,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看这夜色多美啊,如果没发生那种事情,我们五个人应该还会一起。”他猛的把酒杯捏碎,鲜红的花朵沿着他的手一路向下绽放,滴落而下。 他双目猩红继续说:“都是那个女人的错,她有什么好,让你们四个如此拥护。”站在一旁不出声的严昔攥紧拳头,开口:“泽海,我不想听到你说她的不好。” “严昔,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冲动,我还没开始说什么呢。”泽海拿出手帕擦干净血迹。 弥落走到栏杆前背对着泽海:“泽海,过去就忘了吧,你叫我来,什么事?”泽海皱着眉头,满脸不悦:“偶然碰到你们,我可从不喊人。” 弥落掏出一封信,信上标志是吟月花,曾经他们五个人故乡的标志。 “我也收到了。”严昔拿出一封一模一样的信封。“有趣。”泽海把他收到的信封一甩,弥落说:“上面写着...”“甲板。”三人异口同声。 波澜不惊的海面上,美景依旧,海底鱼群四处逃窜,捕食者与被捕食者的游戏。 弥落打开病房的门,我早已失去了踪迹,我在暗处看着甲板上的一举一动,不,应该说从那时开始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弥落看到我的病床上空空荡荡,冲出门沿路询问,都说并未看到。严昔正撞见弥落:“弥落,你这么慌张真少见。”“她不见了。”“什么!就不应该把她交给你照顾,连个人都看不住,你还能干什么。” 弥落脑海中闪过一系列画面,他未来的及抓住就消失不见:“我确实什么都干不了,当初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严昔知道自己说重了,脸扭到一边,想开口说什么又咽回去:“我去问问泽海。” “不是泽海,他根本不知道她在这里。”“那怎么办,在这里干等着什么都不做吗。”严昔一拳砸向墙壁,“可恶。” 墙壁坍塌,弥落用修复魔法恢复好墙壁,删去在场人们的记忆。 “嘟嘟。”轮船将要靠岸了。 严昔听到后说:“弥落,先下船。”“我再找找。”“弥落,先下船。”严昔直接把弥落拉下船。 刚到岸,弥落要回去:“她眼睛看不见,会受伤的。”严昔一拳打在弥落脸上:“她受伤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是她的谁,你能不能先想想自己。” “咳。”弥落一口血吐了出来。“打架也不叫上我,伤心呀。”“你要想打我奉陪。”“不,我现在没兴趣。” 泽海直接走到弥落旁边,用了昏沉魔法,把他扛在肩上:“这比你的方法有效,冲动鬼。”“切,死傲娇。” 第16章 《魔法世界》桔伊3 走了一段路,弥落醒了虚弱的说:“放我下来。”“啪。”直接掉下去了。 严昔吼道:“泽海你不会轻点吗?”“他让我放的。”“他让你放你就放,你以前有那么听他话吗。”“别急了,打伤他的是你,我先去教堂等你们。” 弥落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严昔经过他旁边说了一句话:“弥落,你还是那么弱。”弥落抬头被光线刺的睁不开眼睛。 恍然间,他看到那时候的他们一起畅谈理想,抱负,这里依旧山水风光,人却零散成碎。 弥落最后一个到达教堂,我坐在第一排,弥落想走过来,看到泽海和严昔分别在两边的最后一排坐着,表情凝重。 弥落走到倒数第二排坐下,所有人都保持着一个动作。 我开口:“你回来了,浩秋。”周围的景象一片一片破碎。浩秋看了一眼弥落:“狼狈。” 浩秋抱着我,我不敢去看弥落,浩秋挡住了弥落的视线:“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否则,我们不再是朋友。” “从音离走后,我们还是朋友吗?”弥落苦笑着抬起头,看向教堂的玻璃窗,“其实我好想知道,我们怎么变成这样的,那段时光真的只能存在过去,然后遗忘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弥落继续说:“因为都知道回不到过去,所以不想要那种是又不是的感情,要是音离还在的话...咳...”一口血吐出来。 弥落双腿一软,单膝跪地,他右手捂着心脏,身体发颤:“咳,要是他还在的话,我们...也许...还能像...咳...从前那样...” 光透过窗照射进来,鸟在鸣叫,风在呼喊,海浪一下一下冲击着岩石,弥落的血一滴一滴在地上盛开。 我就这么看着什么都做不了,我没想到弥落旧伤复发还这么严重,只要用我的治愈就可以的,但我不能动,动了,这些年计划的一切将会满盘皆输。 泽海戏谑的说道:“弥落,你说了那么多,一句都不在点上,净是些无聊的话,这么多年,你还是喜欢教育别人啊。” “弥落假死这招小时候没少被你骗,还敢用。”严昔把骨头捏的“咔嚓”响。 浩秋看着弥落,随后瞳孔放大:“躲开。” 弥落的身体像种子一样疯狂生长,不久蔓延了整座岛,藤蔓开出白色的花,风带着花瓣起舞。 魔法师死后,身体会根据生前的魔法属性疯狂滋生,直到魔力用完才会停止,凭借这样的方式来维持魔法世界的魔法浓郁程度。 “怎么会!”严昔不敢相信的脱口而出。 “严昔,你到底下手有多重。”泽海质问。 “弥落本身就有伤。”浩秋开口,“还很重。” 我看着这一切,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只要把一切回到原点,只要...这场戏我还要继续演下去。 我问:“弥落呢?你是谁?”我跟抱着我的浩秋对视,他的眼神里只有冷漠没有温情。 他说:“我不喜欢你张口出现其他人的名字。” 第17章 《魔法世界》桔伊4 浩秋一字一句就像是冰,无情又冷漠。 “放我下去。”我挣扎着,我一点也不想跟他呆在一块,但我的力气挣扎不出。 他没了耐心厉声道:“别动了。”这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让我害怕。 我胸口有东西碎了,绿色的光飘向一个地方。 “放我下去。”我拿出随身带的小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笑了一下,松了手。 我追着那星光,边哭边挖那片废墟,我的十指流出来鲜血:“弥落我知道,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是为了那个人,你不是一直想让她活过来吗,你不是一直相见她吗,我带你去见好不好,我不骗你了好不好......” 我看到了她,她给我指了一处位置,我慌忙跑过去,看到了弥落已经残破的身体,我小心的将他的整个身体重心搭在我的身上。 走了两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我也没有了力气,我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大脑一片空白,抬眼看着他们的神色都是漠不关心。 我知道他们在逼我,我用刀划破手臂,用血画了个魔法阵,闪起紫色的光芒,从阵中走出一位俊美的白发少年。 他睁开眼睛,是海的颜色,他走到弥落身旁,不停的给弥落输送魔力,我也一直在输送,音离当年濒死的状态至今仍未恢复。 我咬着手臂,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音离停手,看向旁边三个人,泽海看上去很高兴,浩秋没什么表情,严昔有些惊讶。 音离率先开口:“好久不见。”浩秋点点头看了我一眼就离开了,泽海活跃的说:“好久不见,欢迎回来。”严昔说:“没死不知道来找我们,亏我们那么伤心。” 音离没有答话,转头对我说:“能走吗?”“可以。”四个人加一个伤员走向那座废墟。 走到大门前,满墙的裂缝,倒塌的建筑,看出以前经历多么严重的战役,石面上的青苔,到处的蜘蛛网依旧掩盖不了曾经的辉煌。 大门锈迹斑斑,乌鸦在上面筑巢一片荒芜。 我挥动魔杖:“恢复如初。”周围却一动不动,我四处观察后说:“这里被人下了禁制。”他们一脸平静。 我当初勉强从泽海手中将奄奄一息的音离带走,后面的事都不归我管了,我依旧在意一件事,现在我确定了。 音离他们轻车熟路的找到宿舍,收拾下床铺,把弥落放在上面。 音离毫无预兆的晕了过去,一旁的泽海一把揽过免得摔到他,抬头对我说:“你一会儿跟我出去一下。”“好。” 严昔挡在我面前跟泽海对峙:“她凭什么跟你出去。”泽海一改往常的态度:“严昔她跟你有关系吗。”我走上前对严昔说:“谢谢你,虽然我不认识你。” 泽海带我走进一间教室问:“你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 我缓缓开口:“跟弥落长期相处下来,我发现他总是在固定时间消失,没有任何消息,一场意外,我无意闯入那里,看到了音离。” “音离醒后告诉我弥落用禁术燃烧生命将他换回,我问过为什么,音离不愿意提以前的事。” “后来,我总是掐准时间去看音离,说了很多那个女孩的事,我所知道的就那么多了。” 我没告诉泽海,音离是我故意放在那里的,禁术是我告诉弥落的。 泽海盯了我很久说:“嗯,你去照顾弥落吧。”我正要往门外走,泽海出声:“你真的喜欢弥落吗?” 我回头看到他站在窗前,月光直射,他被银白包裹,忧郁少年倒映在我眼中,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问,可能他发现什么了吧。 我直白的说:“喜欢。哪怕我知道他喜欢的不是我,哪怕他让我用命去换他喜欢的人,我也心甘情愿。”但是喜欢从来都是万劫不复的。 第18章 《魔法世界》桔伊5 泽海说:“你跟她真的不一样,如果当初出现的人是你就好了。”我那一瞬间止不住的流泪,是啊,如果当初是我就好了,也不会让她犯那么大的错。 我走回宿舍,泽海看向夜空,想法飘向远方。 我打开宿舍门,严昔坐在另一张床上,把玩着一把银白锋利的弯刀匕首,眼神冰冷的没有温度,让人寒意连生,他看到我露出温柔的一面,我假装没有看到,照顾着弥落和音离。 我无意中看到音离的脖颈,有一道细长的伤口,是用锋利的兵器划破的,我悄悄修复好音离的伤口,泽海走进来。 我开口:“他们没什么大碍,我出去吹吹风。”我说完就快速离开了。 夜晚风很大,吹散了乌云,吹走了鸟兽,我的手脚冰冷像从冷柜里走出来一样,我把双手交叠放在嘴边哈气,比刚才更加寒冷,怎么也捂不热。 我忍不住,蹲在草地上大哭了起来,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擦干眼泪,拿出镜子,看见自己红肿的眼睛,合上镜子,坐在草地上,目光呆滞的看向平静的湖面。 眼边的红肿已经消除,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准备回去。到宿舍门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说:“我回来了。”却空空如也。 我四处奔跑整个校园都没有看到人影,我的心沉了下去,我害怕就我一个人。 突然感应到那边巨大的能量波动,刚要接近,就被冲击回来,她浮现出来看向那边:“去帮忙吧。”我站起来说:“我把身体借给你。”她看了我好久点点头,冲进我的身体,我一瞬间感到被撕裂的痛苦。 快速赶到那个地方,看到对战的五人,他们好像为各自而战,弥落和音离看着很虚弱,严昔直接发动结界,她用魔杖把其他四个人护着,我站在上帝视角看着这场战斗,那年我也是这样,本来不该入局的我,终是掺合进来。 她问严昔:“在我跟你算账之前,你为什么那么做?”“没什么,爱好而已。”严昔卸下伪装,冷酷的话语,让她心头一颤。 严昔身边出现千万支箭射向她,浩秋把她转移到自己身边揽在怀中,眼眸中尽是深情:“我终于找到你了,依。”我结结实实的翻个白眼,能不能放开我的身体聊天,我有洁癖。 依紧紧抱住浩秋说:“我不能离开这个女生的固定范围,才迟迟未去找你。”浩秋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手轻轻顺着她手背的头发低声:“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弥落只是神色悲伤的看了他们一眼,用尽全力护住音离说:“我好不容易就活了你,你可别……”弥落已经撑到极限直直倒在音离怀中,弥落在他耳边说:“帮我救她,你们要活着。” 我刹那间崩溃,我幻想我还有一点招人怜惜的,结果差强人意,我能怎么办。 我看着他们针锋相对的场面,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结局,那么就该让戏剧落幕。 依开口:“当初重伤我的人就是严晋,屠杀校园的人也是他带来的。”“严晋,从小我就看不惯你,你倒还真让人意外啊。”泽海咬牙切齿道,“那你为我姐姐埋葬吧。” 法杖之间的碰撞,魔法的波动,泽海向后退了十几步,浩秋皱着眉头,泽海不弱,那一击用了全力。 严晋毫发无伤,依以自身为媒介用加强法阵来提高魔力,其他几人都心领神会。 第19章 《魔法世界》桔伊6 一把匕首插在依的胸前,意外来的猝不及防,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毕竟我手里握住的匕首还插在我自己的身体里。 我凝聚成实体,轻轻落在地上,浩秋拼命抓住空中残留的点点魔力,只能眼看着依的消散却无能为力。 一个一个看我的眼神都想把我生吞活剥,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走上前。 弥落还是死了,我没有能力颠覆结局,那多死一个人跟少死一个人有区别吗,更何况是一个本来不该存在的人。 严晋冷冷的看着我:“不是不伤她吗。”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临时改变主意而已,发那么大火气干嘛。” 严晋什么都没说,泽海扶着虚弱的音离站在一旁警惕的看着我,浩秋则想让我生不如死。 音离开口打破沉默:“你为什么那么做?我怀疑过所有人,除你之外。”“我想就做了,需要理由吗。” 浩秋直接攻击我,我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束白光掩盖。 依也没想到,我抛弃了自己原本的身体,利用可怕的交换,不惜任何代价了,那么继续吧。 我一个闪身攻击严昔,他早有防备但依旧受了很重的伤,严昔擦掉嘴角殷红的血迹,慢条斯理的说:“果然是你。”他以这种方法试探我,真是下定决心了。 音离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泽海在安抚他,浩秋直接动手,我才懒得跟他们打,时间快到了。 我直接在空中念咒:“纯白花架,空间逆转。” 我,身亡。我们几个人从小在魔法学院长大,突然有人控制了严昔和大家,学院就此衰落,大陆的人也逐渐离开家园,而他们却永远陷入梦魇,无尽的痛苦,我被弥落所救逃过此劫。 我看到了全过程,依对我们所有人施下禁术,让我们昏睡,学院的结界也是她破坏的,我未来得及说出一切。 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苏醒,我都看不到了,关于依我很抱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化为了虚无。 我看着她的离开,手里的《魔法世界》很沉。 牺牲自己,留下一个有可能,真的值吗?——随缘 我把书轻轻放在书架上,随着那个少年走下来,空中台阶逐渐显现,我开口:“公子,看的怎样?”他极力压制但依旧察觉到他的兴奋:“嗯。” 他想到什么,急匆匆的向外跑:“糟了,夫子留的作业,大哥哥谢谢你,再见,我会记住你的。”我笑着说了声:“再会。” 我走到书桌旁,轻轻敲了两下,后墙直接消失,一本造型古朴的大书浮在上空,书上的文字自动显现,我飞到上空,在大书旁边,无数本小书自动书写。 这些书是每一个世界的衍生,所在那个世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会据实书写,我尝试过更改,却受到了很重的惩罚,差点烟消云散。 我看着面前这本书,已经停止书写,逐渐自我焚毁,而显现出来的影像是时秒秒,她褪去小孩子的纯真和懵懂,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视一切为虚无的时间掌控者。 我冷冷的看着这一切,随即走出去,关闭了这里,我跟时秒秒没有什么两样,但从来没有人愿不愿意做这些事,我也是为了那个人留下来的。 “咔哒。”我恢复了温和,打开扇子,说:“欢迎来到缘世楼。” 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扎着高马尾,脸上是未褪去的青涩,衣服很简朴,女生跟我解释这是短袖和牛仔裤,我只是点点头笑了笑。 我觉得奇怪,女子与我那么有缘吗?进来的大多数都是女子。奇怪归奇怪,这个女生有些踌躇。 女生深呼一口气,开始起笔,我悄悄退出去,离开了缘世楼,我察觉到有个世界的书开始错乱,有人刻意为之。 我很好奇谁有那么大的能力,能篡改法则,不怕神魂俱灭吗,或者这个人一心求死,毕竟很多人都为此不满,我也是,但我更喜欢看戏,不参与争斗。 第20章 《遗憾丛生》硕颖1 我去那个世界看了一眼,一无所获,收拾的很干净,差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我回缘世楼的时候,看到那个姑娘在悄悄的拾眼泪,我心想:看来是个多愁善感的姑娘。 我把手帕递给她,她摆了摆手,从口袋里拿出白白薄薄的东西,应该是纸,她眼睛盯着地上四处搜寻着什么,我疑惑地问:“怎么了?”她不好意思的开口:“有垃圾桶吗?” 她刚说完,看我的表情慌忙开口:“就是丢不用的东西的地方。”“你要丢的话我可以帮你……”她连连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 她把手中的纸放入裤子口袋里,看到垂下来的帘幕问:“那上面写的什么?”我慢慢解释给她听,她的眼里没有波动却又股悲伤。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起笔写的很认真。我悄悄离开她身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的怕了女孩子了,每一个都是难搞的类型。 我坐在椅子上快睡着了,那姑娘眼眶红红的把书递给我,声音哽咽:“谢谢,再见。”书页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我只能边看边擦,补全被泪珠浸透的字体: 我跟他是初中同学,初中度过了三年,中考过后分道扬镳,高二的时候,他在十二月二十号加了我,那是会考第二天。 我们聊了很多,我说:“我一直知道你的联系方式。”他说:“我也是。”我有点死机问:“那为什么那时候不加?”“我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 那个时候我没察觉到什么异样,逐渐话题开始暧昧,我抱着怀疑把截屏发给了朋友,朋友说她不想吃狗粮,我确定了,但仍然抱有一丝侥幸问朋友你觉得他喜欢我吗?朋友说,我觉得有,这主要看你,你要真想知道就去问。 我看着跟他的聊天界面发呆,编辑的消息一条又一条还是没想好怎么婉转的说出口,万一是误会呢,那就很尴尬了。 他先发了消息:“明天下午能去接你吗?毕竟那么久没见。”我同意了,约定在哪会合,我就睡了。 天一亮,我全身火热发烫,走路晕晕乎乎的去会考考场,从开考到结束一直在剧烈咳嗽,下午略微好点。 考试结束,走出考场人影杂乱,我个子又矮完全找不到人,后来看到了他,他手里提了两杯奶茶,他不好意思的说:“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我本来想拒绝的,但想了想不合适就接过来了。 我跟他聊着考试的内容,走到他的停车处,他问:“你的车停在哪?”我惊讶:“我没骑车。”然后他骑车带我到我家巷口。 时间还早,太阳也处于刚刚落山,他说:“你着急回去吗?”“不急。”“那去玩吗?”“我不知道哪里好玩。”“我也不知道。”然后我俩处于一种很尴尬的状态。 我先开了口:“我们去体育场吧。”“好。”我坐在他的车后座,过完十字路口,他说:“我不知道路,你记得给我带路。”“好。” 第21章 《遗憾丛生》硕颖2 我们到达体育场,喝着奶茶,绕着跑道走了两三圈,天也快黑了,他送我回家,他家离这里很远,这么晚回去我怕他被他父母责怪。 他到家给我发了消息,我仔细的想了想还是问出来好受点,我已经想好他否认后这么掩饰,颤抖的发出消息:“你是不是喜欢我?”“是。” “男女的喜欢还是朋友的喜欢?”“男女。”“我们不合适。”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不配。我承认我喜欢过你,但也只是喜欢过。”“真的没有机会吗?” 我的心揪了一下坚决的回答:“没有,我们能做朋友吗?”“嗯。” 从那以后我们没有聊过天,都在彼此好友列表安静的躺着。 我的男闺蜜跟他一所学校,他俩放学一起走,我从男闺蜜口中知道他挺好的,我也就止步于此了。 我想起初中的时候,班里同学传我跟他的绯闻,我在班里哭了好几次,发了好几次火。 我对他一直很愧疚,我那时候太小极其排斥这些,现在觉得那样的处理伤害了他。 初三那年有人告诉我他喜欢我,我自己有所察觉的但是不能去问,他很好,就是很好我才想拿同等的东西还给他。 他的同桌在有一天的晚自习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别给他希望再给他失望。我知道我很过分,但是我那时候真心把他当朋友。 高三,我和他在我朋友的帮助下开始联系,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他给我表了白,那天是五月一日。 晚上他打电话给我说:“我喜欢你,我错过你一次,这次我不想再错过了。”他的语气很轻很认真,我同意了:“嗯,我同意了,我也喜欢你。” 他说:“嗯,本来是想送你花的,但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嗯,没事,那,我挂了。”“好。”我没有挂断,只是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最后一个月一直在考试,卷子多的写不完,头昏昏的,我跟他不在一所学校,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我晚自习放学骑车在他学校门口等他,所有人都出来了还是没有看见他,连续三次都是这样。 他问我:“还去吗?”我赌气地说不去了。他给我写了一封信,拍照给我发了过来,大致是希望我有什么事跟他说。 我也不喜欢遮遮掩掩就直截了当的说:“我对你的喜欢,没有你对我的多,在我的世界里爱情不是主位,我甚至不会去在乎……” 我把我怎么想的都告诉他了,我太了解我自己了,所以我知道我和他的结局,不,应该是我想要的结局。 我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但我察觉到了他的沉默,我很愧疚,我完全搞不明白到底我的同意是对是错,算了就这样吧,走一步看一步,现在坦言总比以后数落的好。 不久之后,我想分手了,我内心的愧疚感一天比一天严重,他真的很喜欢我,可是我没办法给他等价的感情,我认为很不公平。 第22章 《遗憾丛生》硕颖3 我开始分不清自己到底对他是喜欢还是别的,心里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自己不适合他,除了伤害他什么都给不了。 不能给他希望,再给他失望,克制不住的欲望让我望尘却步,忍不住打探他的消息。 我们还是结束了,我提的分手,我真的没感觉了,还带有一丝害怕。 我不敢承认自己怯懦,也不相信自己的这段感情,我在他的感情面前很自卑,我总是在想怎样才能弥补我与他感情的那个空缺。 他那个时候察觉到我的想法,写了一封信拍给我看,我看完哭了一夜,他真的很好很好,但我跟他最后还是各自走各自的。 我俩分别去了不同的城市,我隔着屏幕看到他的犹豫不决,我下定决心发送了好友申请,我们闲聊了几句,他告诉我找对象不要被骗了,要找个对我好的,我说他也是。 我们都会试着忘记。 我又想起来我提分手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问为什么,我没有直面回答他反问他,他说不甘心。 时隔多年,我梦见过他,梦里的他不认识我,我也只能当做不认识的模样远远的看着,说不出什么感觉又能有什么感觉呢。 时间越走越远,我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会不会遇到其他女孩子,但我想他一定会对那个女孩子很好很好,我如今已经放下了。 愿他幸福,平安喜乐。 看完她写的,我不是很明白感情,也不是很了解,还是提笔写了: 或许本身就是有缘无分,既然无法相守,两两相忘于他们而言才是最好的结局吧。——随缘 刚写完,又来了一位,我抬头走出去,他的衣服泛起银白色的光,包裹全身,我用扇子挡住自己的眼睛,缓了缓才看向他。 单单看他的脸,看不出来什么,他的手腕有个“滋滋”响的手环,他看着我,我笑了笑说:“你随意。”他可能是不说话太久,开口的声音有点沙哑:“谢谢。” 他处理完事情,问我:“这是哪个世界?”我不是很理解他说的话:“这里不是世界,是时空之外。”他看着绸缎上的字出神。 他的眼睛很干净,毫无杂质,身上萦绕着格格不入的气息,我静静等待着。 他走向写字台,笔速很快,写完看了我一眼就离开了。 我们总会遇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到最后什么都不剩下。匆匆一眼,只是遇见不识。 我翻看第一页: 我是穿越任务者,修复其他世界防止世界崩坏。 我还是个刚上岗的小白,没完成过任务,但我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总之就是很喜欢她,觉得她很特别,长的也好看,我不是那种肤浅的人。 我在任务大厅遇见她的,我不小心撞上她,我连连道歉,她冷冷的开口:“没事。”声音清脆。 我看着她走远不知怎么就走上前问:“请问你知道这个人在哪吗?”她说:“我就是。” 我正要开口,她的消息来了,她看完对我说:“去抽取任务吧。”“好。” 第23章 《任务》贺莫 她带着我去修复世界,见证了无法回忆的一幕,我真的不理解,但好像又懂了。 她是指导我修复世界的“指导者”,我抽完任务,进入世界入口,是修仙世界。 她和我没在一起,任务卡在我身上,我用手腕上的手环尝试跟她联系,她收到回应,我们开启了共享定位,我将任务内容输送给她。 这个世界最开始偏离轨道一次,天道便找来另一个世界的灵魂来修复,修复好后,那个灵魂就离开了。 随后不久,天命之子跟发了疯一样大肆破坏了维护这个世界平衡的圣物,天道有禁制不能私自参与世界动向。 我没有找到天命之子,但是找到了圣物的碎片,想试试能不能修复,她跟我通讯,我告诉她我的发现,她说无法修复,让我不要乱跑,来找我。 我内心还是很激动她来找我的,就在附近的村庄歇脚。 “轰隆。”一声,我因为好奇出去看了一眼,消失了,我揉揉眼睛,回头我刚才坐的客栈整个都没了。 我在街上拉住刚才看到的小贩:“大爷,这里之前的客栈呢?”大爷奇怪的看着我:“十年前有,现在早就没了。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她说:“我马上到。”不一会她来了皱着眉头看了看说:“走。”“去哪?”“世界尽头。” 御剑飞行,世界尽头是一片深邃无际的大海,海里是成堆的白骨,我不敢相信的问:“这就是吗?” 她看了我一眼,很平静的说:“人的尽头是死亡,时间的尽头还是时间,很正常。”“我以为……”“以为什么,会很美,天涯海角,海枯石烂,见多了就麻木了。”“怎么修复?”“找天命之子。”我跟着她慢慢走,她似乎并不着急。 我认真的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对她的喜欢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陌生,我深深的怀疑自己。 我们找到天命之子,他已经死亡很久了,仙根在活着的时候被人挖出,经脉俱断,容貌被毁,骨架几乎全部碎裂。 我看着她姣好的面容,没有任何的情绪,平淡的说:“走吧。”“去哪?”“找天道。” 我们见到天道,天道看上去很虚弱问:“修复好了吗?”她没说话,我也不懂就没开口,这么僵持着,她叹了口气:“无法修复,已经乱了,我申请了摧毁这个世界,已被准许。” 天道很平淡也许本来就知道无济于事。 当她再说下去的时候,天道怒火中烧:“你直接摧毁就好了,世界万千生灵你要全部屠尽,你这是在杀人。” 她提高了音量:“这个世界已经严重损毁,一旦失控,造成的伤害不可逆转,你也不是没经历过,损失一个世界救其他世界,世界还会衍生,你依旧是天道。” 天道瘫坐在椅子上,她出去摧毁了,我正打算离开,天道叫住我:“你别走,我有事说。”“你说。”“上界有鬼,他们还在。”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我感受到他身体的抖动,“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记下了,在他耳边说了句:“包括我。” 随后在她身旁见证了这个世界的摧毁,我以为是单纯的将世界分解消失,而我看到的是各地弥漫着硝烟,鲜血染红了一切,人们连呼喊声都未发出。 回到上界,我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没有任何想法。 我发送一条信息:天道察觉,已解决,任务是否继续。不一会儿收到回复:辛苦,继续。 世界崩坏对我来说没有好处,我不知道原因,也不需要知道,我只用服从指令去做无论对错,做就对了。 我到的时候,天命之子正好遇到我,我将他的死伪装成反派的手段,他不停的重复一句话:“求求你求求你……”我不理解。 我合上书,我也不理解,看完觉得很奇妙,上界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我对此充满好奇看着书架,手撑着头笑出了声:“真的很神奇。” 书放回了书架,我盯着一处地方发呆。 “你好,请问有人吗?”我回过神来:“你好,我叫随缘,缘世楼的主人。”“这座楼真好看。”“谢谢。” 我看着面前褪去大半青涩的少女,身上有着格格不入的疲惫和烦闷,我们浅聊了一下,她很喜欢古风,也很喜欢这里,可能我一个人太久了,想把她留下来。 这个念头也就在脑海浮现了一瞬间,她在写字台上,写的很慢,很认真。 我看着她凝重的表情,无声的犯困,眼皮昏沉,打个哈欠,找个舒服的姿势,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醒后扭了扭脖子,伸了个懒腰,书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多休息,别让自己太累,对身体不好。我拿着纸条放进暗格中,我轻轻的翻开书: 我要写下来的是别人的故事,是我亲眼目睹就发生在我身边的故事,两对情侣,他们真的很让人遗憾。 第24章 《故事》药沫然1 男生叫加,女生叫涵。 我跟加是因为有共同的朋友认识的,那时涵是加的徒弟。 我们建了一个群,在群里谈天说地,诉说苦衷,分享喜悦。加八岁那年开始有很严重的身体问题,出了一些事情。 从我认识他开始,他经常流连于手术台上。 他每天都吃药,但还是压不住那份病痛带来的痛苦,医生说他活不过十年,加的成绩很好,被保送到了大学。 我跟加吵过架,因为我的学业问题,闹的差点断绝关系。 加和涵成为了男女朋友关系,他们彼此喜欢,涵借助徒弟的身份接近加,喜欢加。修成正果还是很让人开心的。 涵给我当了一次红娘,帮我搭线,我谈恋爱了,一个月后我觉得不合适就分了,群里就我一个单身,我基本就不看群聊。 涵总是私聊我告诉我她很害怕,害怕异地不知道加的情况,我总是安慰她,可能我安慰的方式太过笨拙,总是不起什么效果。 晚上半夜拉着我跟他们打游戏,我很像电灯泡。 加调侃我:“你不觉得你很亮堂吗?”“亮你个鬼,打死你算了。”“就你那小身板,我一拳就没了。”“切,涵你看他欺负我。” 涵说:“你干什么欺负。”“我没有欺负她,不信你问她,她也习惯被我欺负了对不对。”我直接怼:“你就是欺负了,谁习惯了,睁眼说瞎话。” 他们官宣后,加的同班一个女生当加的面说涵是狐狸精,加直接把那个女生骂哭了。 我一点也不心疼那个女生,被骂活该,我也不觉得意外,毕竟被加骂哭的女生数不胜数,他狠起来连我们都不放过。 涵说她不明白,那个女生不认识她不了解她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我也不知道,怪加的桃花太旺盛了吧。 后来的一个月,我们没有加的任何消息,我们心里有了一种答案但还是想确认。 一个月后他终于出现了,告诉我们找到了相应的器官,器官的捐赠者是个十六岁的男孩,已死亡。 加的身体还不能动弹,医生让他好好休养,一两个月加出院了,回到学校。 这期间,涵收到了加母亲的信息,聊了很多,只是希望涵能主动提分手,加母亲很清楚加的病情,知道加想去找涵,但是加的身体情况不允许,并且加的身体已经出现了排斥现象。 涵来问我怎么办,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告诉她看她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也有种预感可能加随时会离开,加来找过我说自己很担心异地没办法陪涵,不在涵身边,让我多陪陪她,我点点头。 我不是很想在他们中间,毕竟我不适合掺合,哪怕我是他们的朋友。 加和涵还是跟以前一样,我也到处玩游戏缓解压力。 我分手后没有再谈,只是不想谈了,太累了,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无暇顾及另一个人。 我姨给我妈打电话给我介绍对象,我才刚成年不想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还年轻多玩会不耽误什么事。 第25章 《故事》药沫然2 过年回去的时候,亲戚在我不远处指手画脚然后问我:“谈对象没,给你找个吧。”我尴尬的笑一笑说:“不用。”她继续不依不饶自顾自的说起来。 情人节和七夕加和涵甜蜜聊天打游戏,虽然我没有但是孩子我一点不羡慕一点不稀罕,我有我男闺蜜。 我俩一起玩江湖类手游,带着他逛地图拍照,打怪过副本,做动作,我比较喜欢凑热闹,也喜欢看别人的爱恨情仇,正好那边热火朝天,我就拉着他去看。 听了一会儿,是一个十九岁的男生把人家二十岁的女生搞怀孕了,然后给女生一千块钱让女孩堕胎。 我看了那张胎儿的照片,血淋淋的,手,脚,耳朵都长出来了,男生拒不认错,男生的朋友还来洗。 我旁边一个武当说:“这不就是骗炮嘛。”我问:“什么意思?”我男闺蜜开口:“你还小别问那么多。”我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我男闺蜜又对那个武当说:“你不要说少儿不宜的话。”我怕男闺蜜被怼就说:“武当你的游戏捏脸好好看啊。”武当说:“那当然,我可是道长。” 我继续说:“可惜道长都是渣男。”“武当风评被害,我很纯洁的。”我浅聊了一会儿,不想听了就拉着男闺蜜下线。 我玩游戏喜欢开免打扰,没看到涵的消息,她还是跟以前一样问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跟她说让他俩好好聊一聊。 加这个人很绝情也很义气,重感情,删了我们无数回,真的想打他一顿,我没想过加的病情会好起来,可能是直觉。 加和涵同时半夜来给我发消息,涵说加跟她提了分手,加给我发消息说他提了分手让我好好安慰涵。 我麻木了,心里没有任何情绪跟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平淡,我跟涵说我还在,很淡定的问加:“医生怎么说?” 加说:“恶化了。”我又问:“还剩多少时间?”“鬼知道。” 我不想说什么了,在加上一次在手术台上下不来的时候我已经哭过了。 加说不想耽误涵让我好好安慰,我没有回复他也懒得回复,涵说加提分手的时候哭了,她第一次听见他哭。 我看了看聊天记录说了句:“我不理解你们。”就没有再管。 涵隔了几天告诉我,她可能要复合了,然后他们不久后换了情头。 涵那边却东窗事发,她父亲知道她谈恋爱的全部事情,很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让家里人把涵的全部联系方式拉黑。 涵的妹妹来找我,想让我劝劝涵最好是劝劝加,我没有去。 涵的家里人找到加,跟他聊了聊,他们分手了。 涵对我说:“我不难过,我现在挺好的。”我说:“嗯。”“我其实都跟我爸说好了,他却跟我分了。”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没事的没事的。” 加那天晚上跟我断了联系,他跟我最后的聊天止于叮嘱我好好安慰安慰涵,他拒绝了治疗,也没有吃药,强忍着身体带来的疼痛。 我们很少交流,涵在我放假的时候突然跟我发消息,还发给我一张照片,我看着那张照片,以为是加去找涵,他们已经见面了。 涵跟我说,她找了一个对象最近确定的关系,问我会不会怪她,因为她觉得我应该会让她一直等着加。我说不会。我衷心的希望他们都拥有幸福。 加继续接受着治疗也跟涵还有联系,我本来以为他们只能止步于此,涵在有天告诉我她和加复合了。 我没有回答,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我比较累,很累,我也知道了另外一件事。 ——注:下个故事的“涵”不是上个故事的“涵”,两个故事没有任何关系。 我有一个认的弟弟,很合得来叫涵,他对象叫淮,他们的故事很短,我简短概述一下。 涵跟淮是男女朋友关系两个人不仅互相喜欢,还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邻居街坊。 父母知道他们的事没有反对他们在一起,我自然是开心的,好歹我自己也差一点从校服到婚纱了。 我那时候开玩笑的说:“结婚记得给我发消息。”涵说:“好。”淮的成绩很好,涵的也还可以,淮就监督他的学习。 我时不时的跟他俩开着玩笑,我学业繁忙又因为家里的一些事情很烦就没再跟他们联系。 时间像风一样潇洒,随心到达任何想去的时间,忙碌中度过了一年,除夕夜满世界的祝福声。 第26章 《故事》药沫然3 我在除夕夜给涵发消息:“新年快乐,你俩还好吗?”涵说:“我单了。”我震惊的问:“为什么?你俩怎么了?” “她那边出问题了。”“什么问题?”“心脏病。”“不能治疗吗?”“治过,我哭了。”“她现在情况还好吗?”“三号就走了。”我沉默了好久,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摸摸头,跨年之后好好的。”“嗯。” 我不适合说再多的话,说了也无济于事,后来我看到淮的朋友圈更新,是定时发送给涵的。 大致意思是,没能陪涵度过这个春节很遗憾,谢谢涵这么多年的陪伴,留涵一个人突然有种负罪感,希望涵不必在意,以后好好的。 隔了几分钟,我看到涵的朋友圈更新,只有一句话: “我将用我的方式,续写她的故事。” 窗外下雨了,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玻璃窗,我问过涵的近况,他挺好的。 我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很长的一段人生的路。 第二年的七夕,零点,淮的朋友圈更新了,是定时消息,文字的第一句是“你还好吗?涵。”中间是涵给淮写的诗,结尾的最后一句是“这是你送我的诗,现在该我还给你啦,你要走出来啦!”时间是上一年的十二月一日。 涵留了言:想你了,你在那边还好吗? 文字滞留在我的指尖我不知道怎么去描绘当时的感受。 我留下了一句:你还好吗? 夜太长了,时间太快了再回头看看我自己过去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一言难尽。 我以前挺乖的,后来就变成了所有人眼里的不听话的小孩。 我和寝室的室友晚上翻栏杆出去,我一个室友的手机一直在响是她对象问她在做什么。 我们去了商场,逛了超市,买了冰淇淋,两个菜,一箱啤酒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 可能在所有人看来喝酒的女生,都不是什么好孩子吧,我们提着一箱啤酒出来的时候,大人们的眼神意味深长。 我们翻栏杆回去,把桌子一收拾,室友男朋友又打电话,室友不想多说,我们让她不要那么凶,慢慢说。 电话那边男生好像哭了,我室友也眼泛泪花,酒喝了,游戏玩了,太困了都打算睡觉。 室友对象打来电话,室友说了很多凌晨一点半都没睡着,都催着睡觉。 第二天早上,另一个室友说她只付两罐啤酒钱,她说的时候我很不理解。 东西你吃了,你吃之前也没告诉我们你不吃,你吃完之后还不想跟我们均摊,吃白食……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无语。 下午我们算钱,她窝在床上一声也不吭跟个死人一样,晚上又若无其事的跟我们所有人聊天,嬉皮笑脸。 我真的就无语,到最后她还是没给钱。我们还要跟她做表面功夫,我真心累,她还是给了钱虽然是室友要的。 好像人生总是会遇到很多很多令自己不快的事,难过的情景,愉悦的笑话。 无所谓了不是吗。 既然是人,那就离不开世俗牵绊,情感纠葛。——随缘 第27章 《网游》刘室1 一位充满活力的青年走进来。 他绕着我走了一圈细细的打量我,问:“我能给你画张像吗?”我笑着说:“可以。” 他拿起桌上的纸,从衣兜里拿出几根笔。 过了一段时间,我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扭了扭酸疼的肩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他拿着画走过来,眼睛里满是欣喜。 他的画不同于我常见的那种,只有黑白两种颜色的画作。他的画色彩很多,很均匀,就像我跃然纸上,画中的我很真实。 我问:“这眼睛……”他收敛了笑容无措的说:“我眼睛经常画不好。”“没事,画功是长期积累的,画的挺好的。” 他整理好他的画具,回头对我笑了一下:“希望有机会给您再画一张。”“会的。” 我把他送出去将画装裱起来,挂在帘幕旁边,也许是感应到了什么。 进来一个穿着深蓝色正式衣服,衣服上有些褶皱和水渍,鞋上沾着雨水,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我看着这个人,这个人也看着我。他尴尬的笑着说:“我进来躲躲雨。”“没事,坐吧。”我给他暖了壶茶,“喝点茶暖暖身子。”“谢谢。” 他放下杯子,左右看了看说:“你这里装修的很古派啊。”“还好。”…… 他这个人很健谈,但又感觉他很拘谨,这种矛盾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就很新奇。 “那是一款江湖类手游……”我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写,内心有点好奇“手游”是什么?他察觉到我的好奇,耐心的跟我解释,我懂了一点点。 过了好久,他放弃了,说:“随爷,你玩过就知道了。”我被他这一称呼搞懵了,我年龄是大,但还没到喊爷的地步吧,不应该喊我祖宗吗。 我没有打扰他,扶着楼梯走上去,空荡荡的楼阁,只留下孤独的写字声,笔尖轻轻摩挲纸张的流畅感,心中的种种注入文字。 他写完递给我的脚步很沉重,又装作很欢快的样子:“随爷,这书的作者名能不能用假名啊?”“不能。”“没有例外?”“没有。”“那行吧,走了,随爷,有空再来。”“看缘了。” 他推开门离开的那一刻,我想他是释然的: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一个人仗剑天涯,惩恶扬善,锄强扶弱,化身正义之士,潇潇洒洒,荡剑江湖,卷入在腥风血雨的中央。 那个时候太年轻,说着不少中二的话,做着不少糊涂叛逆的事情,现在看以前真觉得挺幼稚的。 我那时候玩的是一个江湖类的网游,画质可以,名字我记不清了,游戏界面是那种国漫风和武侠风的混搭,游戏里的各种npc聚在一起的一副画面。 然后开始选择角色,我看了看各个门派的属性面板,单攻强一点的就两个门派一个华山,一个暗香,一个拿剑,一个拿双匕。 我觉得吧,剑更适合我一点,于是开启了一段江湖路,虽然是游戏里的,现实毕竟不可能。 我先走了一段拜师的剧情,依稀记得有个拿琵琶的让我打了好久,还有一堆别的门派的上山找事。 第28章 《网游》刘室2 去算命大师那里算卦选了一个目标,听他说了一段很有哲理的话。 玩了有将近半年吧,我还是那个孤身一人,仗剑天涯的人。没查过攻略,没逛过风景,没有好友,不懂游戏里的潜台词,我依然玩的很开心。 帮派我是随便进的,我也是那个时候跟她认识的,她很活跃,经常在帮派里发语音,发表情包,聊天什么的。 我那个时候也是脑子冲动,就问她能不能当我情缘,拿完衣服就解绑。她同意了,之后就经常拉着她做任务,也慢慢熟悉了这个游戏。 我没打算一直玩下去,随着我知道的越多我感觉到很累,大半的时间都花在了游戏上。 帮派的帮主要退游了,帮派里的人都在劝他,我没有劝,只是说了一句:“如果不想玩离开是好事,没必要为了游戏忍让那么多。” 我刚上线,看到帮派频道一堆人在七嘴八舌不停的刷消息: “他怎么退了?” “发生什么了?” “他走了挺好的,我也觉得咱帮主有点那个……” …… 我看着消息感觉不到伤心或者难过,毕竟我跟帮主不是很熟,我继续做着我的事情,我跟她解除了情缘关系,衣服也没拿到,纯粹是我不想有什么关系了。 不久后,跟帮主玩的好的人私聊我:“我们去新的帮派,你跟我们走吗?”“不了,谢谢。”“帮主都退游了,在这帮派没有用的。”“帮主现在不是还没退游吗。”“我们都走了。”“哦。”…… 后来我就退游了,帮主在我之前退游了,我都快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中二的时期。 我的剑留在了最高的山上,可能有人会拔起它,续写这段故事,继续走下去,他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有一堆志同道合的人,但是不会再有最开始的心情。 要说我最中二的时候,应该是十五岁到十七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是夏天我记得很清楚。 一群同岁的孩子推着自行车,跑到偏僻的公路上,学车,总是摔的一身土,膝盖擦皮。 我挺叛逆的,年轻爱美,去理发店染了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我姑姑家的孩子看到了问我:“哥,你这鸡毛在哪染的?”我一听来劲了:“你懂什么这叫时尚。” 他们没少拿这事调侃我,年轻就是好啊,朝气,活泼。 我还是回游了,人年龄大了总会念旧,虽然我才二十三岁,但我的江湖梦还没结束。 我登陆游戏界面,听着熟悉的曲调,好像回到了最开始,初遇见的时候。 场景没有变,一切都是那么繁华,人来人往,匆匆忙忙,满城的烟火,只是熟悉的人不在了,感觉很陌生,也没别的情绪了。 毕竟没在现实认识,怎么能算做是朋友呢,可我也回不去,也找不回那个时候的心境。 只觉得很烦,我还是离开了,开始戒游,那就是一场泡影,碎了,我也不记得了。 人啊,要向前看,生活会善待你的。 年少很青涩,单纯且张扬,沉迷有瘾,江湖皆为过客。——随缘 第29章 《温柔的浪漫》也满 我暂时忘记了我现在应该怎么表达,缘世楼久违的安静,我和平常一样细心的打理着。 指尖轻轻划过泛黄的书页,阁楼内昏黄的灯火漂浮,我停下脚步,抽出一本书。 他的名字映入我的眼睛,与他的见面让我记忆犹新,特别是他的思维,他的理解让我印象深刻。 有些人来到缘世楼是因为执念或者夙愿,充满不甘,幸福,无奈,遗憾……他就像湖水,掀不起波澜,泛不起涟漪。 他的眼睛充满故事,在诉说着他不平凡的一生,他嘴角却挂着微笑,整个人显得阳光,开朗,他与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的文笔有种平淡的魔力。 我还记得他离开缘世楼的时候说的一句话:“有些东西,追寻,终其一生,悔过,痛苦一世,就放下吧,好受点。” 我懂了也没懂,翻开这本书: 我一直在寻找一个人,毅然决然的走向旅途,我可能是疯了,就当我疯了,无数次的提笔都无法描绘出她带给我的感觉。 我贪恋也眷恋,熟悉淹没人海,记忆陷入潮涌,我只为了画一幅她,了解心悸的真相。 颜料洒在画板,洁白的纸张染上色彩,十字路口繁华拥挤,昏暗的路灯拖拽着影子,我好像,看到了她,她又一次离开我。 继续走,黑夜没有繁星点缀,霓虹灯闪烁其词,音乐声嘈杂入耳,她不喜欢这些地方,我也不喜。 娇艳的花朵含苞待放,温柔的风拨乱了琴弦,雨声逐渐清晰,我的颜料散落一地混合着雨水染脏了那层白纸,我找到她了,马上也要失去她了,没关系,我已经很满足了。 她的样子很优雅,让我一眼沉沦,每每从她窗前走过,都会小心翼翼窥探她的容颜,然后慌乱的离开。 可能我表现的不够明显,也许是我的爱不够真诚,没能打动她,没能获得她的芳心。 她真的好温柔,柔软的花瓣覆上她的唇间,阳光亲吻着她的眼帘,她捧着玫瑰,单膝跪地,向一名男子求婚。 我的耳边充斥着祝福,一下一下剜割我的心脏。 我多么希望我的眼睛是失明的,我多么希望我的感官是封闭的,为什么心脏这个位置会那么痛,也许我爱她,是到骨子里的。 我穿过金色的麦田,走在回乡的旅途,我随手摘了朵不知名的小花,别在我的耳弯,迈着轻快的步伐,落日在我身后,而我,抓住了余晖。 我再次见到了她,微微一笑,她疑惑的回头看着我,我将我的爱深深埋葬,她不会知道。 爱亦在远方,也在于片刻,温柔在为浪漫铺垫,回忆在为分别点缀。——随缘 注: 缘世楼这本的内容相对来说比较大,没有绝对好人和坏人,都是不同的人物在讲述自己经历的事情,所以读不懂没关系,后面会一一的展开说明。 角色以自身的角度去描述,去概括,去怀念以往。 不同的人不同的经历,无论怎样祝大家开心。 第30章 《我的梦》乔嫒1 我合上也满的《温柔的浪漫》,轻轻放回书架,我有点迷茫,但不知道迷茫的点在哪里。 是无措吗?又不像,空荡荡的楼阁只能听到我一个人的呼吸声。 一位穿着白裙的少女来到这里,斜挎着一个白色的包,一串雨花石的挂坠摇摇晃晃。 她的头发前面两缕齐肩后面的头发披散而下,白色的帽子点缀着碎纱,洁白手腕上的铃铛一步一响,脖子上戴着玫瑰金的英文字母。 整个人看起来像在阳光沐浴下盛开的玉兰花。 她看到我,对我微微一笑然后走上了写字台,我点燃了安神香,静静的看着《山海经》。 她把笔轻轻的放下,把书递给我,我伸手接过,她比划了什么,我没学过手语,说:“我……读不懂手语,能写字吗?”她坐下来,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随后给我看。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我抬头看着她说:“我信。”她笑的很羞涩,继续写:“谢谢你。看背面。”我翻到纸条背面:“其实我能开口说话(调皮)。” 她起身对我挥了挥手,走出了缘世楼,我笑着学着她的动作挥了挥手。 我打开书面,映入眼帘的第一行: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你相信梦是真实的吗? 我起初很抱怨我的人生,我是哑巴,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因为这个原因我很难找到工作,很难表达自己想要说的什么意思,四处碰壁。 写在纸上的速度太慢了,很多地方都不用我,我没办法养活自己,只能在父母家度过一年又一年,看着他们逐渐苍老的面容,眼角的皱纹,脸上手上开始出现黑斑,头发开始花白稀疏。 我不停的找工作,无数次在回家路上的不远处痛哭流泪,我也去相过亲,他们的目光各色各样,也用各种借口推辞。 我开始迷茫无措,把自己锁在屋里发了疯的砸东西,父母听到声响在客厅沙发上默默相拥拭泪,我红着眼走出门,看到父母的样子,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我跪在父母腿边,边流泪边写“我想死,我想死,我想死……”父母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清,只能听到自己哽咽的剧烈咳嗽声。 “啪!”我捂住我的左脸,眼前开始眩晕,随后失去了意识。 我闭上眼睛,听见外面轰隆隆的雷雨声,雨滴不停的捶打着玻璃窗,我躺在床上做着无意识的梦,我看到灰蒙蒙的一片,自己站在山顶上看着白云在脚下流动,看到一位男子,他说自己叫云什么。 我早上睡到自然醒,吃饭的时候想起来自己做的梦,那个哑巴好像就是我,真实到我分不清,还有后面那个男子,我明明记得他的全名一醒来就忘了。 我只当做是潜意识里的,没有在意,过了一年我不再做梦了,我闺蜜拉我去爬山,她在看一个视频,我脱口而出:“谢谢大家,希望大家喜欢我们的表演。” 我闺蜜诧异的看向我:“你什么时候会的手语?”“我不会啊。”“你还骗我,你说的一字不差。”“我真的不会。”…… 第31章 《我的梦》乔嫒2 无论我怎么解释,我闺蜜始终不信我,但还是放过我,不在纠结这件事。 我当晚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穿着棕色格子裙,搭着棕色披肩和贝雷帽。 我在楼梯间向上走,楼道内很干净,有些许阳光正好洒下来,我到一户人家门口停下,拧了一下把手进门。 穿过客厅,打开第二间卧室,床上躺着一对父母,他们在熟睡,我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我往回走,看见第一间卧室门开着一条缝隙,我由于好奇推开门走进去,阳台上站着一个小女孩,大约五岁左右,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上面铺一层单薄的床单其他什么都没有。 天上飘着雪花,吹来一阵冷风,我抬头只能看见高大建筑的一角,这好像是二楼,我打个激灵把小女孩拉进屋里,关上了阳台的玻璃门,小女孩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然后一名男子跑上来拉住我的手腕带我快速的下楼,我的右手握着一个录音笔,开始自动播放,是两个人的对话,关于一个杀人案的真相,我这才意识到我是侦探的助理,来调查一桩悬案。 走出楼梯门,我气喘吁吁,手心温热他没有松开手,感觉很踏实,我想要看清他的脸,被一层迷雾笼罩,然后我就醒了。 隔了半年,我梦到自己在古代的阁楼,我藏在床底,一名将军扶着他怀孕的妻子从第三个窗户走到第二个窗户。 将军发现了我,让我出来,这时一名士兵快马加鞭带来一封加急信,将军紧皱眉头的嘱咐他的妻子。 在将军走后,他的妻子眼含泪水坐在窗前向外看去,我走近窗户一棵巨大的银杏树,它的叶子像金色的蝴蝶煽动着翅膀缓缓降落在地面,铺就一条金黄的绸缎。 有几个顽皮的孩童在爬树,他们看向远方像是察觉到什么,吹了一声哨子,爬下树匆匆跑开。 将军的妻子一脸慌张的跑出门,我从窗口看到一队不属于这座城池的人骑着马在街道上飞驰而过。 银杏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我匆忙跑下楼,跑进了地窖,地面上坑坑洼洼,里面盛满了水。 四周一片黑暗,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隐约看到有东西从黑暗中爬出来,是一堆只有上半身,皮肤呈灰色的赤裸女尸,张着嘴以爬行的姿势向我冲过来。 我吓得大喊一声,撒腿就跑,触发了什么机关掉到了洞下,我毫发无损,中间有一个寒冰做的棺材,里面躺着一个身着华贵的女子。 两个道士样子的人和一个面容青涩的少女喊我,让我按照他们说的做,分别站在冰棺的四角,开始结印。 那些女尸已经追过来了,把其中一个道士拖走啃食,我和其他两个人拼命的跑向地面。 我跑到街道上一转头只有我一个人了,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前面有一道漆黑的天梯,上面好像有什么人,我对上他的眼睛,慌张的移开视线,四周都有巡逻的人。 我在小巷中穿梭,一队巡逻的走近,我的心跳开始剧烈,双手拼命捂住自己的嘴。 第32章 《我的梦》乔嫒3 我感觉到巡逻的人越走越远,我探出头,一名男子蹲在我旁边轻声说:“没事了,出来吧。”我想看清他的脸,又醒了。 隔了一个月,梦见,我在深宫中,好像是一个公主,后面有脚步声。 我回头看见一名男子走过来,我心中涌现无尽的欣喜,飞奔到他跟前贴上他的唇瓣,快速离开,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他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抚摸自己的唇,他羞涩的躲闪,双颊绯红,我笑出了声,还没来得及说一两句话,我醒了,我回味着梦里的触感,很甜。 三天后,我梦到自己在清澈的湖边,左手边是一棵千年桃树,它的花瓣随风依附在我的身旁,我弹着伤感的曲调,琴弦突然断了,琴声戛然而止。 一滴泪顺着我的眼角流下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变换了场景,还是那棵桃树下,我衣着粉色长裙抱着琴身停在一名男子不远处。 我们面对面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纷飞零落的花瓣在我们之间徘徊辗转最后落入土壤,我的心像被人一刀一刀剜割般痛苦。 场景再转,我抱着琴身在茫茫大雪中行走,身上的红衣不知道是嫁衣还是血衣,大雪漫天飞舞,我连睁开眼睛都很费力。 我的十指被冻的麻木,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这白雪地带走了多久。我走进一间破庙,生成了火,在火堆旁躺下抱着琴身弓着身子没了呼吸。 场景还在变,我来到了一片黑暗的地方,微弱的光只够照亮眼前的一点地方,我顺着台阶走,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棵开满紫色花的巨树。 我走到树下,轻轻抚摸着粗壮的树干,一名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宠溺的看着我,我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充满喜悦的跳了一支舞。 后来,黑暗换成了白昼,四周都是湖泊,男子站在一叶扁舟上,他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滴落在平静的湖面上,我哭着伸出手去触碰他,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我无力的跪倒在地上掩面痛哭,说:“下一世,下下一世都不要再遇见了。” 我睁开眼,滚烫的泪水从太阳穴滑落,我起身抽纸巾擦干泪痕,看到枕头湿了大片,我坐在床边静静的发呆。 我捂住心脏的位置,那种窒息感在我身体里挥之不去,我还是很想见到那名男子的,我承认我心动了,又拼命压下去。 我决定回老家散散心,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景物,有种不切实际的美好。 我转过头,我的身旁坐了一名男子,似乎是我的动作幅度太大把他吵醒了,他睁开眼,迷茫的看着我,说了声:“你好。”“你好。” 梦里的身影逐渐与他重叠,我盯着他看了好久。 我下手够快,所以他成了我的男朋友,他说跟我有种似曾相识,我说是前世今生,他不信,他说这叫一见钟情,没事,我们快结婚了,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前不久我梦见了那个哑女,她用手语跟我说了好多,我醒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模糊的印象,关于她,我只能淡漠。 梦,是一种很奇特的东西,它给人营造美好和丑恶,冥冥之中,存在某种联系,谁也无法逃脱。——随缘 第33章 虚世寻找 我沉默的看完,情感是与生俱来的,自私是人之常情,爱情里有遗憾,相处中有利益。 这些我很早就知道了,在很早之前,在他消失之后,哪怕现在想起来心还隐隐作痛,那场打斗让我失去了最好的挚友。 我还沉浸在回忆过去的旋涡中,“你让我好找啊,随缘。”一道声音从虚空中传来,我皱着眉头看着被打开的大门,缓缓走出一道人影。 虚世,我最不想遇见的人。 他飞到我面前开口:“怎么,不欢迎我?”“我需要欢迎你吗?”我不想管他,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他夺过茶壶仰头一饮而尽。 我自顾自的做着事情,他的视线一直看着我说:“去了无色地带你变稳重了。”我轻描淡写的回答:“不变的话还像以前一样莽撞吗?” 虚世沉默了很久,我叹了口气说:“虚世,我们都该释怀了。”他反常的没有跟我杠:“嗯。”就走了。 虚世走时看了一眼缘世楼,思绪万千,随缘完成了少年时说过的话,那他呢,又在这千万年光阴中做了什么。 虚世离开不久,时秒秒出现在刚才的位置,不是以小孩子的身形,而是她长大后的样子,冷艳,齿轮转动的嘀嗒声充斥在整个时空。 时秒秒盯着虚世离去的方向,双手紧握,回头看见我在她身后,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她消失在原地。 我看清她说的:“随缘哥哥。”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也许我应该休息一下,也许我不应该从无色地带出来,但是我无法逃避。 我看着这满天星光,浩瀚银河,我隐约猜到某些事情的碎片,过往就应该被埋葬而不是被想起,我真的太累了,只想沉沉的睡一觉。 虚世感觉不太对劲,减缓了速度,脚下出现一块巨大的表盘。“谁,别藏头露尾,出来。”时秒秒轻轻落到表盘上。 虚世看清来者充满疑惑,“我哥哥呢?”“我怎么知道。”表盘开始倾斜,翻转,空间变得扭曲。 虚世的身体不断的变小,停在了十岁左右,“那你就把我哥找回来。”虚世奶凶奶凶的说:“我有更重要的事。”时秒秒用力捏着他的半边脸。 “那现在找我哥就是你最重要的事。”虚世粉嫩的小脸被掐出一道红印,软糯的声音说:“把我的时间恢复,我这样找不到。” 时秒秒恢复了虚世的时间,虚世活动了活动关节:“给我一个找你哥的方向。”时秒秒开口:“我哥叫钦渝,在监督的时候失踪。”虚世思考了一下:“我有消息会告诉你。” 钦渝,这个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我睡的很沉,迷茫的从床榻上醒来,走出去,是一个短头发的男生,他手里提着一块木板,挎着一个黑色包,手指修长很漂亮,左耳戴着银色耳饰,面部轮廓分明,气质有很强的感染力。 他放下木板伸出右手说:“你好。”我回握:“你好。” 他没有做长久的停留,只是细细的打量缘世楼的构造赞叹不已,然后离开。 第34章 《孤独》肖晓1 推开门走进来是一个着装正式,锃亮的皮鞋,合体的西装,镶嵌的袖扣,干净利索的短发,一丝不苟的严谨,他很直白的跟我握手,开始跟我商量要不要把缘世楼打造成一个旅游项目,跟他构建成合作关系共同获利。 我直白的拒绝了,他说:“没关系,等日后有机会。”“有机会再说吧,估计不太可能。”他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尴尬,很平淡,然后我就和他攀谈起来。 他问:“那你建这栋楼有什么想法吗?”我平淡的说:“没什么,只是满足我的好奇心罢了。”他摇了摇头:“我还是不太能相信你就是这栋楼的化身,太玄幻了,随缘,你真的就没有以利益为目的吗?” 他可能觉得自己说错了:“我的意思是……”我出口打断他:“你的意思是你始终认为任何人都是抱有目的和利益来做事做人包括日常的相处。”“你说的很对。” 我想了一下:“我不否认你的观点,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各式各样,但都是先考虑自身的利益再去结合当前情况做出合适的决定,这很正常。如果是损人的话还是三思而后行,沾上因果就很难脱离。”他坚定的说:“我不信这些,我一无所有,因果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种很易察觉的自嘲和浓烈的悲伤,我没有继续和他探讨这个话题,没有必要。 他还是写了,把书给我的时候我打趣道:“我可没什么能给你的东西。”他笑着说:“不用,等我下次再来向你讨要你得给啊。”“随缘分吧。”“嗯。” 我打开第一页: 我叫肖晓,父母从我小时候到现在长大,二十一年都是大忙人。从我记事起脑海中没有关于他们的任何记忆,我甚至看着家里的相册发呆,那两张脸越来越陌生。 空荡荡的屋子,冰冷的餐具,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生气,我一点也不想在家里呆,哪怕一分钟也不想,父母几个月来一次电话,来来去去总是“晓晓,在家要乖,等我们忙完就回去了。”“抱歉啊晓晓,爸爸妈妈回不去了,下次一定。”…… 我习惯了,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即使我很想他们。不接他们就一直打,接了就是各种秀恩爱然后说自己不能回来了。 年轻人玩激情是血气方刚,冲昏了头,两个岁数那么大的人了就别追赶时代潮流,老老实实在家陪陪我不好吗? 从小我就羡慕别人家的孩子,父母在身边有人抱,有人疼,我只是我父母的意外。 我到成年的一切事宜都给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好不容易听到一句称心的话“以后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吧少来麻烦我们。”当晚我就开了几瓶酒庆祝,喝的烂醉,差点错过拍毕业照。 选择专业的时候,专业被安排的真就非常漂亮,还给我发了一条私信“学习愉快”我当场把手机砸了。 第35章 《孤独》肖晓2 我顶多也就是升起没太大反感,给我选的专业正巧也是我感兴趣的。 我有些自闭,不爱说话。随着时间,我逐渐发现所有人说话都有一个固定模式,不管说什么都喜欢把修饰词说的越多越好,以致于有时候一些人的回答词不达意或者根本答非所问,浪费时间。 不仅如此,有些时候还用那种一眼被人看穿的理由去掩饰自己的尴尬,确定不会让自己陷入更尴尬的局面里吗?只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我不认为我的语言艺术有多么的高冷或者言辞犀利,我只是以一种简单明了的语言从而进行阐述客观事实。 我承认我是孤独的,我也知道因为我的这方面导致其他人认为跟我聊天没有乐趣,有种压抑的感觉。我尝试过去融入他们的世界,去用他们的说话方式,思考方式去交流。 我逐渐觉得没意义,我总是把话在大脑里面过滤一遍,他们的话题我都不知道如何去接,回答出来的话总是让气氛再降一个点。 我把自己处于了一种尴尬的境地,没能达到我融入集体的目的,反而使我不断地讨厌人群,嘈杂,无趣。 年少时暗恋一个女生半年,我的理智告诉我,我只是对她产生了异性的好感,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去证明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又花了半个月去计划我和她的未来。是否合适?是否能走到最后?…… 我不认为我和她走到一起能从校服到婚纱,她和我的性格,三观,处事,对事物的理解都充满歧义,所以我逼着自己放下这段不成熟的感情,亲自扼杀。 我放下了,当天晚上我很郑重的告诉她我喜欢她这件事,她回了一句“我有说过你喜欢我吗。”我回答“我喜欢过但我放下了,仅此。”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随便她怎么说,怎么想。我的暗恋她应该知道不然我动情的意义在哪里,用来折磨自己感动自己吗?我拒绝。 我开始以自己的事业拼搏,初次接触社会真的不太适应,现在看过去的一切,过去还抱有太多单纯幼稚的想法,不懂得竞争,压力,规则,服软,活络……没能清楚地认识到现实的残酷。 我有想过死亡,在霓虹闪烁的夜晚,冷风呼啸而来的痛彻,迷茫断线的我开始自我怀疑,自我否定陷入泥泞无可自拔。 我惧怕死亡,因为我不是一无所有。我倚着栏杆看车水马龙,坐在长椅上看来往行人,我发现人和人之间除却情感唯一的羁绊就是利益。 你交朋友是为了什么,为的是在有困难的时候他能够拉你一把,为的是他有什么好处能想着你,你也是如此,哪怕在无形中都是以自己利益为中心权衡利弊。 一个人不具备生存的意志,在面临死亡的时候身体会本能的挣扎。这是万物的本能。 我也想归于以前,但是存在就要向前看。 我对此不做评判。——随缘 第36章 《错绊》云祥1 上一位刚走,这一位就走进来了。 一身浅紫色的素锦罗裳,金丝线在裙摆绣的牡丹,腰带的芙蓉渲染,腰间挂着禁步,领口的梅花点缀,袖口的祥云纹飘荡,梳着双平髻头戴华胜。 她嘴角含笑对我做了万福礼,我颔首示意,她年龄还小也就十几岁,略显稚嫩,举止大方,言语严谨挑不出毛病,不动声色。 她的字如其人,字体苍劲,笔法流畅,形体飘逸,落尾洒脱。我看着字再看向她笑着说:“没想到姑娘看着温软大方,实际也是看得极其通彻的一个。”她笑了笑离开了。 翻开: 我是当朝公主,生了一场大病,失了忆。 我喜欢一个人,因为他长得好看。他是单家公子,学富五车,有望金榜题名的单琦。父皇将我赐给了状元郎。 出嫁那天,父皇来找我说,单琦亲自找他说他志不在官场。父皇劝我放下,状元郎是洛家公子,洛逸。 我没哭,安安静静的穿着婚服出嫁,当晚,洛逸掀开我的盖头,坐在我的旁边,帮我把沉重的头冠轻轻摘下放在梳妆台上,拿木梳梳理我的长发,轻声说:“很重吧,还好吗?”我鼻子一酸,没忍住。“有什么委屈跟我说,都咬出血了。”她轻轻擦拭着我的伤口,我紧紧抱住他。 第二天,父皇和洛家知道我守宫砂未褪,罚我抄写《女训》,罚洛逸跪在祠堂,我陪他一起跪,老夫人拿我们没有办法说了句:“随他们吧。” 洛逸乃习武之人,习以为常,我跪的时间长了觉得膝盖剧痛,双膝红肿,洛逸背着我回去的,他的背很硬朗,他的温度很暖。 就这样我和他相敬如宾相处了半年,我准备好他贺岁的礼物,打算在当天告诉他我心悦他,我可以试着跟他培养感情。 我去他书房送甜汤,门半掩着,听到房间里的对话。 洛逸说:“单兄回来可有要事?”“找到如颜了。”是单琦的声音,我思绪万千,他们什么时候有的交集。 洛逸情绪激动地问:“属实?”“属实。”“何时见她?”“她不愿意见你。”“因为公主?我并未碰她,更何况公主喜欢谁,你跟我心知肚明。”“我不喜欢她,不是谁喜欢我我就要喜欢谁的,我喜欢如颜。”我听到茶杯碎裂的声音,桌椅倒地的声音。 我离开那里,坐在房中一口一口喝着甜汤,味蕾没有任何味道,说不出的感觉,两个人喜欢一个叫如颜的姑娘那我算什么。 作为一个刚恢复记忆的穿越者,我已经懒得去想。穿越之前也不是没经历过感情挫折。 我和洛逸一直分榻睡,他生辰那日,我送他一把折扇,父皇很早之前赐给我的小玩意。之前我想给他的是我亲手绣的香囊,我都知道他心之所系,就换了一下。 我与洛逸直接原本就没有感情,他的委曲求全,我的无可违抗,成就了这段可笑的亲事,想来着实可笑。 第37章 《错绊》云祥2 洛逸的妹妹小声嘟囔了一嘴:“不是送的玉佩吗?”被老夫人瞪了一眼:“礼轻情意重,孙媳有心了。”我应了声,不管怎样我换礼物这事在洛家人心里已经埋下了芥蒂,到时我离开洛府也有了借口。 洛逸每晚都在书房,我提着灯去找他,他见我进来给我倒了一杯茶问着:“公主怎么来了?”我边走边回答:“我不能来吗?” 我走到书桌前白纸下压着白纸,我正要把上面那层白纸拿掉,他收了起来:“有点乱我整理一下。”我看着他慌乱的整理,“噗呲”一声笑了。 他问:“公主你笑什么?你看你笑的泪都出来了。”说着用手将我眼角的泪拾去,他的眼神很温柔,让人沉溺。 我笑着说:“你刚才的样子让我想起来小时候偷拿父皇印玺怕被发现的样子。”他不自然的顿了下说:“再不喝,茶就凉了。” 我喝了茶沉默好久说:“那个礼物我换了。”他抿了一口茶温柔的说:“我知道,我不怪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我坐在椅子上,他走到我面前,半蹲着拉着我的手仰视着我说:“不需要,原因不重要,在府内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做你认为对的事,不用在乎那么多,有我呢,没事的,那个折扇我很喜欢。” 我走出书房,喜欢还把我送的折扇放在落满尘土的书架的角落里,抛开贵重,那也是御赐的,那张白纸上画着那名女子的画像,长的不在我的审美上,被他碰过的手我觉得一阵恶心。 过后不久,我母妃生病了,想见见我,我便入了宫,我一路小跑到母妃的寝宫。而我的母妃在悠然的喝茶,我拉着母妃问:“请太医看过吗?怎么说?”母妃揉了揉我的头说:“傻孩子,母妃没事,只是你要睡会。”我一时没理解母妃的意思就昏睡了过去。 我被一阵颠簸弄醒的,头顶很重,给我盖了一块红布,身上的大喜的婚服,我皱着眉头扯下盖头,掀开帘子看见单琦骑着马在队伍前面,洛逸骑着马在马车旁边,看见我问我:“公主,口渴吗?”我怒视着他说:“不渴,这是怎么回事?” 他简单的概述,邻国的皇子来联姻,父皇就一纸休书给他合离了,怕我不同意就让母后把我迷晕。我知道后没理他,真假参半的话。 歇息的时候,陪从的婢女是母后的人安置我的日常,给我一个锦囊母后特地派人交给我的,上面写道: 云儿,你看到的时候已经是在迎亲的路上了,单琦和洛逸都不是良配,当时你父皇为了稳住洛家把你嫁了过去,邻国的皇子母妃看过了,是个璞玉,品行高洁,志存高远,秀玉其中。 大可以随便封个郡主嫁过去,但是母妃知道你不开心,两心相移的婚事怎能快乐,洛家现在的态度更让母妃害怕,这件事单琦和洛逸都支持,那个时候洛逸天天请奏皇上,皇上为此大发雷霆。 你恨母妃也好,在母妃触不到的地方,要好好的。 第38章 《错绊》云祥3 我看完把信放回锦囊好好放起来,我叹了一口气,没有去想之后怎么样,我又该怎么办。 到了边界,邻国的人早早在此等候,是一个年轻的将领,据说是邻国丞相的儿子,我看了一眼,长得好看。 我头也不回的往对面走,我发现邻国接亲的队伍里大多数人对我是好奇,恭敬,只有站在后面穿白色衣服的女子用一种同情,怜悯的目光。 我用余光瞟了一眼,比画上的更丑,还不值得我正眼看她,难怪单琦和洛逸那么支持我来和亲,并且亲自护送,就是为了见她吧。 邻国丞相的儿子是那种心直口快,直来直去的性子,将士们也是那种纪律严明的,我喜欢和这种人相处比较舒服。我便当着众将士的面询问他和将士们很多关于邻国的风俗,我嫁过去需要注意些什么。 他说:“太子妃你什么都不用做,太子都照顾好的,你就放心吧。”“那就好。”“你还是喊我江羽吧,一直将军将军的我暂时还不能……。”“好。”我这才知道邻国皇帝还未给他授予官职,忙于联姻的事就将他这件事搁置了,我这么喊着实不合礼数。 我接着问:“那太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思索了一阵说:“到时候就知道了。”我点点头,打算回去了,免得落人口舌。 我刚站起来,如颜端着滚烫的药汤走过来,给将士们分发完,她说:“苏公子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我一时好奇就坐下来,他俩在远处说着什么,我觉得无趣就回住所了。 翌日,接亲的队伍启程,迟迟不见如颜和江羽,快到正午他们骑着马姗姗来迟的回来了,江羽身上看得出几处狼狈。 我大致猜到如颜让江羽帮的是什么忙了。路途遥远,我似乎是有点水土不服,一直在头晕,把我送入太子府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不清醒的状态,像喝醉酒时的东倒西歪,完全凭借着本能在保持应有的平衡,下马车的双腿都是没了骨头的,软成一滩。 按理说新婚双方出嫁前是不能让对方见面的,我醒来,头晕的感觉好多了,床榻旁一位长相俊美的人正在看着我,我跟他四目相对,两相无言,我见过他的画像,真人确实是美如冠玉,翩翩少年。 他对我心里应该还存在一种介怀,转换角度想想,我会很抗拒这个女子,哪怕她依旧清白,这在我的印象里已经是属于不洁的那种。他情绪掩藏的很好,很平淡,很正经让我无可明说。 我思虑过三,开口:“我其实……”“你想说的被我派出去的人递交回来了,我觉得太子妃这个位置谁做都可以,你还算顺眼,暂且坐着,府中的事不必你插手,如果有事,让这个丫鬟来禀报我。”说完,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丫鬟,他直接离开了,我不仅感慨,跟聪明人说话果然不用动脑子。 我没有太大的志向,这样的当下也算是足矣。 第39章 《错绊》云祥4 我在府内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婚事的举办,长时间呆在一个地方总归是无聊的,我就让丫鬟去找他,他没有同意,还让我老实待着,我有种在漂亮的监狱里做囚徒的感觉。 婚期越来越近,都在紧张的布置,府内张灯结彩,全城子民同庆,热闹非常,敲锣打鼓,我蒙着盖头听外面锣鼓喧天,真的好饿从早上一直折腾到现在没有进食。 有人推开门,掀起我的盖头,喝了交杯酒,行了房事。睡醒的时候,他已经在更衣,让我尽快,一起去请安。 太后和皇后都在,一一请安,给了些赏赐,说了一些很漂亮和舒心的场面话,就离开了。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是一点都没错。 皇帝日理万机,礼不可废,太子带着我去了御书房,苏公公进去禀告圣上,只是收了礼面也没有见到。 回去的路上,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宫斗的话我是那个炮灰吧。你们的弯弯绕绕我真的不太理解。”太子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在嘲笑着我很愚蠢。 我皱着眉质问:“你这是什么眼神?”他斜视我一眼,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说好听点你是被保护的太好的单纯,说难听点你就是个未经事的丫头片子,连七岁孩童都不如。”我很不服气:“你这话就严重了吧。”“认清局势懂了吗。” 我不跟他掰扯那么多,他有他必须要做的事,我也有我要承担的责任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事事都不会有人再惯着我忍着我让着我,我也要学会计划好每一步。 我感觉这一切都在逼我做出改变,而我也没有反抗这种改变。我一直做着太子妃应该做的应该会的东西,一年后太子纳了侧妃,是个长相精致的美人,性格也挺好,我见犹怜的那种。 说起来,这中间还有一个小插曲。 我父皇曾派使臣来,来的人是单琦。在宴席上,如颜坐在后排,单琦微不可查的向后看了多次,如颜倒是一直羞涩的看了几眼太子,太过明显落人口舌。 单琦的想法多半是两国亲上加亲,即了了公事也成了私情,他也真那么做了。如颜接到圣旨的时候极其不情愿,那时候侧妃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 如颜借着医师的身份去给太后送药,希望太后能让这件事有缓和的余地,太后让人直接将她赶了出去,这些我都是听宫里的婢女说的。 那时候侧妃快进门了,我忙着张罗婚事和处理府中的大小事情,江羽跟太子有着过命的交情,有时间就来帮忙。 单琦的护卫告诉我单琦有事跟我商量要我有时间去一趟,我估计是跟如颜有关,去了听到的都是让自己不舒服的话,就放了他鸽子。 他一次又一次派人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去赴约,见我第一句话就是:“我从来没发现公主是如此三心二意的人,嫁给了太子还勾引江将军,真是让单某大开眼界。”我皱着眉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忍不了,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第40章 《错绊》云祥5 他不过是一个使臣,在家国他是臣,在这里他依然是,他既然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那我就好好教教他。 我让人狠狠的打他,还没打多久,江羽带着太子来了,身后跟着的是如颜。太子问我:“你怎么出来了,正值寒秋受了风寒就不好了。”“没什么,教训教训不忠的人。” “那也不用这么打吧,这么多人看着呢,太子妃不怕丢了家国的脸面吗?”如颜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我直接提高声音:“我就算和亲我也依旧是皇室,念他是臣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施惩戒有何不可?你又算什么,一个外人也配评头论足,指责我的不是。这里人流稀疏,若不是你带人来,他们能看到?你又是何居心?” 气氛一瞬间凝固,太子让人把单琦扶起来又怒斥动手的人:“殴打使臣下去领罚。”如颜还想说什么,江羽制止住她,眼里闪过失望。 回到府中,我越想越气,丫鬟给我煮了粥,我喝不下直接打翻了。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喜欢如颜,那太子呢是不是也对她有感情,我可以接受任何女人进门,唯独她不可能,她没资格。 后天就是侧妃进门的日子了,不能出意外,我劝解着自己,没必要为一个身份低下的人生气。太子来了一趟,嘱咐下面的人对我这边的日常多上点心。 婚宴当天接亲队伍等了半天,媒婆火急火燎的跑出来找人通知我新娘子失踪了,我立马派人去找,我让丫鬟去找太子,我带着人去找如颜,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药庐煎药。 我直接掐住她脖子问:“人呢?”她喘着气手拼命地挣扎:“什么人?放手。”“我没什么耐心,最后问你一遍新娘子人呢?”身边的随从说:“太子妃,侧妃一大早去了寺庙祈福已经回来了。” 我松开她,她捂着脖子瞪着我:“疯子。”我瞥了她一眼:“说话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身份。”说完我就带着人回去继续准备。 婚礼结束后,太子上早朝去了,侧妃来我院内给我带了些礼物,敬了茶,我从我的嫁妆里给了她几样东西。 如颜也被送去和亲,封了郡主,要嫁的是洛逸,单琦走时派人给我一封信,我直接给烧了,怕污了眼睛。 渐渐的我和侧妃就玩的很熟了,京内有一家饭菜特别好的食肆,我们早早的派人定了位置,说着哪个菜好吃,聊着闲琐的事。 侧妃看了我半天说:“我刚进门的时候以为姐姐是个极难相处的人,熟了之后发现姐姐像个小孩子,难怪太子殿下经常担心姐姐。”我喝了一口茶说:“我最开始的时候就感觉你长得好看特别对我胃口,这也说明咱俩有缘。” 菜上了一半,太子带着江羽进来了,我们开始变得拘谨起来,太子分别给我和侧妃夹菜,侧妃给他俩倒茶,我就负责吃喝。 我想起来件事就问江羽:“你当时是不是喜欢如颜。”他一愣,点了点头。“现在呢?”“她想要的太多,太贪心。”“那你多看看你身边的人。”他一口水差点没咽下去,三双眼睛注视着我。 我不紧不慢地说:“你的青梅竹马。”他若有所思。我还是看不得别人错过。 不久,侧妃怀孕了,皇帝也退位了,太子登基,立我为后。我在原来的世界就是死人,被眷顾在这个世界活了,拿走了我子嗣的权利。 后宫的女人越来越多,我算是众多女人中年龄较小的,侧妃生了一个儿子送到我的膝下交给我抚养,她身体养好后,管理后宫的事,我都全权交给了她。 我心里清楚她为什么把孩子过继给我,还是直接问她:“孩子不在生母身边你不怕他长大了恨你?”她直接跪下来:“后宫里的龙潭虎穴,姐姐应该清楚,皇后娘娘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母子。 我答应了她。 期间我母后问过我的近况,我直回了一封。 我没什么想得到的东西,因为我都能得到,也没什么渴望的东西,因为我已经得到。 喜欢不是推卸责任的理由,有些人,爱不宣之于口。人们总是会拿很多当做理所应当的借口,然后再去既往不咎。——随缘 第41章 《穿越成平行时空的男生》苏琪颜1 时秒秒来到我这里,我知道她在寻找她哥哥的下落,我也没有隐瞒:“我在无色地带察觉到过钦渝的气息。”她只是淡淡的回应:“嗯,我知道了。我见到虚世了,他不记得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索性沉默。 门上的风铃随着开门的力度轻轻晃动,发出悦耳的声音打破这面面相觑的安静。 酒红色的头发,焰红的唇色,黑色的吊带搭配着米白色的宽松裤,暗红色的耳坠和配套的项链,手腕上有块银白色的表。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写完直接就离开了。时秒秒盯着她看了很久,跟着她前后出了缘世楼。我打开书的第一页: 我用掉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消化掉了内心变成男生的崩溃,然而这不是最让我崩溃的。 当我第一眼照镜子的时候,一个顶着红肿哭红,眼圈发黑的人,衣服遍布蜘蛛网般的褶皱,瘦瘦高高的身体,地板上的酒瓶散乱的分布着。 我死盯着镜子里的脸,清秀帅气,皮肤白暂,这头发……我很不喜欢,撩起前额的头发,自言自语道:“不管你是谁,抱歉了。” 我每每看到东西、环境脑中会出现原主的记忆,巡视了一圈房间,眼睛往旁边一瞟看见放在床边的行李箱,从中找到了身份证和车票,原主叫苏祈岩,跟我的名字谐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车票显示的地点是一所高中,原主只上了一个月,因为家里人强烈要求他一起陪同去a国,他不得已在那里待了一个月,记忆中看得出他不喜欢交谈,喜欢男生,没有爱好。 他在高中一个月得罪了大部分学生,原因是对学校校草一见钟情,然后就被校草的迷妹们警告了。 我在电脑桌前坐的身体僵硬,搜了一下午关于这个时空的方方面面,整理了原主的各种事情,脖子很酸,起身去接了一杯水,看向窗外昏沉死寂的夜空,将杯子中的水一饮而尽,放在茶几上。 双眼紧闭,两手用力揉按着太阳穴,提提神,继续整理。 醒来之后,天已经微明,身体自觉的走向冰箱,里面只有牛奶面包,我边吃边想着接下来的事。 我吃完起身去衣柜找了一身觉得正常的衣服出门,找到了最近的一家理发店,头发染回黑色,总算看镜子顺眼多了。 看着桌子上面摆放的两部手机,一部我自己的,另一部原主的。我的手机除了不能上网其他都能用,原主的家世很好,用的手机也不错,打开后真的是除了最亲近人的电话,其他空空如也。 我回去拿行李箱前往车站,看着车窗外沿途的景色,一阵一阵的不舒服感觉像要把我撕裂,我摇了摇头想要缓解疼痛。 一路坐车来到了离学校最近的站点,原主不住宿,这个时间已经上课了。我用钥匙打开公寓的门,干净整洁的画面映入眼帘,让人赏心悦目。是原主打扫的。 真是奇怪的人,房间整理那么好,自己却搞的一塌糊涂。苏琪颜整理完动身去学校了,没几步的路程。 我把请假条递给门卫,门卫看了一眼就让进去了。偌大的学校充斥着教书声和朗读声,光是身处在这里就能感受到蓬勃向上的动力。 学校很大,花卉品种也很多,苏琪颜无所顾忌的慢慢走在学校的每一个地方,坐在凉亭上看水池中的鱼群嬉戏,轻嗅着花香怕惊扰这美丽的画卷。 “叮。”手机一阵震动,是原主的手机,打开一看是学校的公网,仅是供内部人员聊天罢了。顶楼发布了的照片,标题是:这是咱学校的帅哥吗?拍摄角度很好,我个人也很喜欢这几张照片,保存后就把手机关上了。 “铃铃铃。”下课铃响了。我开始走向原主的班级,刚走到教室门口,一群女生围得水泄不通,硬生生挤进去说:“让让,谢谢。” 看到自己座位旁的同桌,我并不想面对他,座位是老师调的,校草是为了帮原主补习功课,不拖班级后腿。 班主任以为做了件美事,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只是尴尬不说。 第42章 《穿越成平行时空的男生》苏琪颜2 我一只手扣在桌面上撑住身子,用力翻身一跃,坐到椅子上,找出下节课需要用的书,摆放在书桌上,端端正正的坐直身体,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 “这不是公网上的男生嘛!怎么坐苏祈岩的位置上?” “这……他是苏祈岩!出去一趟整容了吧。” “有生之年我竟然看见苏祈岩想学习!” “也就在校草面前刷存在,表现表现,懂的都懂。” “苏祈岩又想干什么?疯了?” “不得不说,苏祈岩翻桌子我竟然觉得帅。” “帅什么,校草才是真正的颜值高。” …… 校草的迷妹们看见苏祈岩的一系列动作,窃窃私语起来,校草姜枫也好奇的看了我,察觉到姜枫的目光,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苏祈岩喜欢他不代表苏琪颜喜欢他。 “叮铃铃铃~” 上课声响门口围堵的人直接一哄而散,光速逃离。 姜枫也察觉到苏祈岩不待见他的情绪,他巴不得苏祈岩不来纠缠自己,但是班主任让他教苏祈岩习题以提升班级平均分数线,他是副班长也不能找借口推辞,姜枫想想就头大。 这一节是历史课,我在自己的时空最喜欢的就是历史,不过由于自己那时候因为多种原因放弃了文科选了理科,学了理科后她就崩溃了,严重怀疑自己是个文科生。 理科的试题看的头晕,文科的试题扫一眼拿起笔,刷刷的,只能听到笔尖与纸张有节奏的摩擦声音。 我本来是打算听课的,但是又想到自己的变化太大,可能会招惹麻烦,默默的拿出自己的手机,戴上耳机,打开游戏界面,开了一把游戏。 作为苏祈岩的同桌,姜枫用余光看了苏祈岩一眼摇了摇头,心想:三分钟热度。又继续专心致志的听课,记下笔记。 我摘下耳机,抬眼看黑板上面挂着的钟表,上课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 历史老师是个带着白边圆形眼镜框的男老师,叫洛然,看起来二十几岁,气质柔和,时而刚硬,说话幽默,讲课风趣。 基本别班的学生提起他,看我们的眼神充满羡慕。我们班提起他都只想哭,温和是温和,但是狠起来我们承受不起啊。 我看着洛老师在讲台上眉飞色舞的讲解,也侧耳听了几句,一下被吸引。 洛然讲的内容很容易被学生们理解吸收,课堂上的重要知识点用技巧归纳,常考点也变得让人记忆深刻。 洛然察觉到苏祈岩的变化,点了他的名:“苏祈岩你来回答,为什么历代君王上位都要以各种理由诛杀功臣?”我听的正入迷,被老师提名,直接站起来,凳子因为用力过猛,摔倒在地。 “哈哈哈。”班级顿时哄堂大笑。 我不紧不慢的回答:“四个字,功高盖主。”又怕自己说的太简单又补充,“手下的功劳太大就算没有反主之心,也会有各地势力以此为由高举大旗,一国统一的局面将会分崩离析,内忧外患,特别是国家根基未稳的时候,可能会被其他国家吞并。” 第43章 《穿越到平行时空的男生》苏琪颜3 洛然听了我的回答,看我的眼神逐渐柔和,继续饶有兴致的提问:“你觉得这么做是对是错?”我直接脱口而出:“不同的角度看待对错的标准不同,我个人认为没有对错。” 洛然快速转动着手中的圆珠笔若有所思的说:“好,你坐下吧。” “铃铃铃~”下课铃响起。 历史课代表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老师,有作业吗?”洛然夹着书正要出去,听了课代表的话,微笑着面对全班同学说:“今天我心情好,没有作业。”敲了敲姜枫的桌子说,“跟我来一下。” 洛然刚出班门,班里立即炸开了锅一顿疯狂,我受不了直接塞上耳机,进入游戏。 “终于不用写作业了。” “洛老师终于良心发现了吗?” “洛老师不会因为苏祈岩回答问题心情好吧。” “话说苏祈岩变了好多。” “引人注意的把戏,男人喜欢男人真恶心。” …… 我听到关于他们侮辱原身,说的话一个比一个难听,直接拔下耳机重重的摔在桌子上,议论声顿时戛然而止。 “搞什么啊,那么大声,有病啊。” 我瞪了他一眼,拿着耳机走出教室,那个男生看我走远了说:“虚张声势。”我去了洗手间洗了把脸,克制着自己,但还是忍无可忍。回到教室,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第二天,到教室。 “听说了吗?昨天说苏祈岩坏话的男生被人打了一顿。” “不会吧”“是真的,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都是同学,至于吗。”…… 这一节班主任的课,我的桌上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我快速的拿起笔唰唰的写:不是。抬眼姜枫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手里拿着那张纸条,直接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我正好看到姜枫脖子处有一个不显的红印子。 下课班主任喊我到办公室,开门见山:“陈栏同学,是不是你打的?”“老师,昨天一放学我去找洛然老师补习了,洛老师可以给我作证。” 班主任叫来洛然问过后确实如我所说,劝道:“我听各科老师说近期你表现的很好,我也相信你会有更好的转变,校园里的流言不必在意,毕竟高中三年后,你跟他们就没有关系了。”“我知道的,谢谢老师。” 我走出办公室,看到洛然倚在墙上,我走过去说:“洛老师昨天我走后,看见姜枫进你家了。”“给他补习而已。”我轻轻一笑说:“洛然老师我看见了。”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洛然冷静的说:“然后呢。”“放心,我对他没兴趣,你俩要是结婚了记得给我发请柬,份子钱我可不给。”说完我就回教室了。 洛然在我走后笑了下,轻声说:“会的。” 鸟儿在高空盘旋鸣叫,树叶沙沙敲打,风不断的挑拨,教室朗朗的读书声,晴空万里,蓝天白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片安和。 第44章 《穿越到平行时空的男生》苏琪颜4 明媚的一天,无聊的时间。 班主任上完课布置完英语作业就离开了,教政治是个女老师讲课枯燥乏味,我看了看政治课本白花花一片,还好政治背背就行,懂了就光明正大的在她的课上玩游戏。 “烂泥扶不上墙。”我游戏五连跪一肚子气没地发,暴力扯下耳机听到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某些老师不会教书育人趁早滚,少在这里祸害祖国花朵”她说了句什么,我用小指头掏了掏耳朵拿出来一弹,她气的踩着高跟鞋一下一下走了没。 我翻了个白眼,低头看游戏界面,见朋友在线开了三排。 最后一节体育课,站个队,跑完步,运完球,我找了处安静地戴着蓝牙耳机听英语听力。 “啊!”我捂着头看见滚到脚边的易拉罐,一把抓起来向楼上吼:“哪个不长眼扔的?不知道高空抛物很危险吗?”声音太大各个教室靠窗的同学都往外看四楼三号音乐教室的窗户没开,我用大拇指划了下唇,这是我玩味的动作。 到了门口,反锁了,直接踹,一个女孩倒在地上,周围撒满药片,我见状立刻将人拦腰抱起送去医务室,走廊上挤满了人,边走边吼:“让开,都让开。” 到了医务室催吐了会,她一醒就“哇!”的不停哭,医务室的姐姐眼神怪异的看着我,我感到心烦推门出去冷静。打开手机看到时间快到了,匆匆从医务室离开。 我火急火燎赶到店里,说:“抱歉抱歉”老板也没说什么:“没事,去忙吧。”终于下班了,慢慢悠悠的走在街上准备回自己租的房子,拿起苏祈岩的手机打开空间,相册,记事簿空空如也,联系人里也只有家里人的手机号。 不经意点开了学校贴吧,置顶的就是苏祈岩的视频,也就是我的视频,标题是:是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我随手发布了一条动态:望梅止渴后的进退维谷。评论区瞬间沸腾。我立马关掉手机,打开自己的手机,连接蓝牙听着《还是分开》,在天桥上一个人静静的夜晚吹着冷风,漫无目的地走。 前面一群人堵住了道路,踮起脚尖,原来有人在街头唱歌,苏祈岩挤到前面,等他唱完,我礼貌的询问:“同志,我可以唱一首吗?”他看着我愣了一下,把麦克风递给我,说他伴奏,我让他听《孤芳自赏》的旋律问:“可以吗?”他回答:“嗯。” 周围的人驻足观看,我赶紧把钱给了,溜之大吉。 跑到广场,看了下地图,确定去游乐园,打算坐摩天轮。走到一半路程,感觉后面有人,转身就打,那人比他快,等看清来人是天桥唱歌的帅哥,我松开他。 我转了转手臂,他塞了一些钱给我就走了,我拿着钱凌乱的问:“什么意思?”“我不是卖艺的。”“我……” 我到达游乐园坐到摩天轮最高处,整座城市的夜景一览无余。 第45章 《穿越到平行时空的男生》苏琪颜5 我从摩天轮上下来,沿着海边慢慢的走,刺骨的风不断的充斥,扑面而来,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走了走,心情好多了。 第二天到学校,学校里的事还是一样,没有改变,中午在饭堂吃的饭,打完饭选个靠窗安静的位置,刚动筷,对面坐了一个女生。 “我……”她支支吾吾,“谢谢你救我。”“我没救过人,你认错了。”她脸更红了:“音乐室,谢谢你。”“哦,顺手而已。” “嗯。”她弱弱的举起手,“我可以坐这儿吗?”用食指指她坐的位置,头埋得很低。“你不是已经坐了,我也没赶你走啊。”“那,谢谢。”“嗯。” 吃完饭,我走在前面,她攥着书包小心翼翼走在后面,我直接大步流星的回头,拉着她跟自己并肩走:“你那样走,不知道的,以为我欺负你了。”她惊恐的点了点头。 我只想甩掉她,到了班,她走进去了,我疑惑的直接拉住她:“你是这班的学生?”“对啊,只是你每天上课睡觉,骚扰校草,其他的你也不管自然不知道。”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松开手:“哦,这样。没弄疼你吧。”“没。”说着她小跑到自己座位上。 下节数学课,我知道主课的重要性,刚把书拿出来,姜枫莫名其妙来一句:“离陈希冰远点。”“为什么?”他没有回答。 我本来对他就有意见,姜枫说:“话我说了,你一意孤行,那没办法。”“你说了跟没说一样。”随后都在听课。 就算他不说,我也不想理那个女生,总感觉她很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 放学,刚出教学楼,就被一个短发女生,也就是班长林瑶给堵住了,我往左,她往右,我往右,她往左。 我耐心磨没了:“让开。”“不让。”这个班长在班里威望很高,我暂时不想找事,双手交叠:“有事?” 她拿出手机,举到我面前:“这是不是你?”是那天天桥上的视频。“是,怎么了?”她指着我气愤的说:“你居然让我校第二帅哥白言给你伴奏,给你伴奏真是辱没我家的才华。” 我一点也不想跟无脑粉多待:“还有事没?”“两校联谊各要准备节目上台,我是负责人,歌手声音哑了来不了,会唱的,高岭之花我们请不来,再说人家都参加腻了,索性不参加了,除了白言和并列男神的陈明嘉,没人参加了。” “我有事,没工夫。”“别走啊,我付工资,你开个价。”“二十万。”“成交。”“白纸黑字。”“我不会抵赖的,苏同学。”我抱有怀疑的看了她一眼,她说:“行。” 假期我好不容易睡个懒觉直接被一通电话吵醒:“苏祈岩你还睡!几点了,日上三竿了,我们所有人等你一个人。”“你在哪?”“校门口,快点。” 我打开饰品盒,戴上银色镂空雨滴,换了身休闲服,就出门了。 第46章 《穿越成平行时空的男生》苏琪颜6 我到达学校门口,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搬着拍摄道具上车,我看到班长走到她身边疑惑地问:“什么情况?”“拍宣传片。”“你没事先告诉我。”“现在也不晚,你想赖也不可能了,钱已经打过去了。” 我拿出苏祈岩的手机还真有一条汇款信息:“我不会演戏,你就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也没什么,就两句词。”她说的极其轻松,我不相信也无可奈何。 在车上,我一直在看窗外的风景,手机振动,是我的手机,我朋友发来的信息,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我看了下车上坐的人,有点尴尬。班长开口:“你们饰演角色介绍,台词都发过去了。”我拿出苏祈岩的手机认真翻看。 故事很老套,男女主穿着校服在走廊擦肩而过,心有灵犀的转身回头,互相告知名字。傍晚女主去储物间归还器械,看见遗落在角落里的镜子,有感应的触摸被吸进去,一前一后,男主也被吸进去,钟鸣声响起,一个公主,一个王子,而我是个骑士,唯一的戏份是替公主挡致命一箭,然后说“誓死效忠。” 我感觉这随便拉来一个人都能演,看完后,充分打了个哈欠。“苏祈岩。”有人叫我,我抬头不认识,“你怎么那么多部手机?”“这是我的事。”车上一个女生插话:“苏祈岩,你该不会用另一个号关注校草吧。”我看都没看她:“某些人不打自招别带上我。” 有人从后面坐到前面问我:“你玩游戏几年了?”我看了一眼是那天晚上天桥上的人,我不假思索的回答:“五年了。”“据我所知,校草不玩游戏吧。”后面传来一声:“从未碰过。”我心里暗骂,真坑,怎么什么人都在。 我不想说话干脆无视,低头看我的手机。陈希冰走过来,班长说:“希冰离他远点。”我看了一眼班长,陈希冰坐在我后面,给我递了一瓶水,我没有接只是说了声谢谢。 到了目的地,是一座庄园,是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感觉。我的手机停电了,苏祈岩的手机屏幕显示一阵乱码。 “好久不见。——云” 我心里有些疑问,更多的是好奇。这个人是谁?跟苏祈岩是什么关系? 拍完我们也回去了,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不记得了,吵得挺凶的。依稀记得陈希冰的哥哥陈明嘉呵斥一个同学:“谁允许你进来的?谁让你动这里的东西了?”不知道事态怎么转移到我身上的,直接有人喊:“苏祈岩你呆过的地方都让人窒息。变态,你怎么不去死呢。” 我没管毕竟说的不是我,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那又能怎么办呢,我总不可能以暴制暴吧。有时候冷静下来想想,其实也未必不可。 我应该庆幸那天没下雨,我自己一个人徒步走回去的,这中间确实有我赌气的成分,过程还是艰难的,我走到半路拼命拦下一辆车才回来,一到家倒头就睡了。 第47章 《穿越成平行时空的男生》苏琪颜7 早上迷迷糊糊的醒来,拿起手机不耐烦地扫了一眼,一堆垃圾信息,我全删了,号我留着。 看着空荡荡的备忘录,我和苏祈岩很像,我跟班主任请了五天假,考试我会到场。 我给我的手机充上电,睡了个好觉,出门跑步,碰见苏祈岩的姐姐苏颖,她二话不说带我去了最近的咖啡馆,点了杯咖啡,没喝,坐在那里右手拇指摩擦杯口。 我心焦:“什么事?”“就,来看看你,看来你过得还行。”“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记得结账。”“哎,有人给你发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没有。”“嗯。”她不再言语,我疑惑的离开。 手机振动: “不记得我了吗?——云” “你是谁?” “你会知道的。——云” 我没有做多余的担心,苏祈岩家境挺好,只是家里面知道他喜欢校草给了他选择,我考完试有必要回苏家一趟。 考完试当天我坐飞机回了国,出了机场,坐车去了精神病院看望苏祈岩的母亲。 我站在病房外看着屋里脸色苍白,疯疯癫癫的女人,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主治医生看到我来先是惊讶后是欣慰最后告诉我,她的病情还算稳定。 我走的时候与窗前的她目光相对,她猛烈的拍打窗户,我拉低帽子走了。 去了闹市,在桥上吹风,我依旧不死心,用自己的手机发照片,一直是感叹号。我拿出苏祈岩的手机看到云的信息,我没回。 我想忘记苏祈岩的过去,重新开始,我害怕我真的适应了这个身份,真的忘记了自己,我该怎么办? 放假在学校附近是很难找到工作的,图书馆成了我消遣一天光阴的地方。雨很大,我把座位移至靠窗,看行人四散躲雨。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我的手机,是我的闺蜜。按理说放假回家,不好好的玩闹一场打我电话做什么。 我滑开接听“喂”我闺蜜在电话那头哭,我一听就知道她喝酒了。她醉醺醺的拉着哭腔:“颜颜你说,我是不是特丢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不喜欢我,他对另一个人好,我还傻傻的去追,我tm脑子是不是有病啊!呜呜呜......” 我一只手扶着额头,一只手拿着手机贴着耳朵:“那你现在怎么办?”“我不知道,我好累,我不敢告诉涵涵她们只能找你了。”“嗯,我听着呢,没事,你还有我们。”“可你们能陪我一辈子吗。” 我沉默了好久,豆大的雨滴不停地敲打,她说:“你看,你也明白你们都有自己的人生要走,你们会结婚,会手捧鲜花嫁给别人,都会散的。” 我听到那头“咕咚”声,“别喝了,够多了。” 我停顿了一下又说,“虽然我们不可能陪你一辈子,但我接下来的话你给我死记着,我,不管什么时候都很闲,你有事找我我会更闲,你没必要觉得谁会丢下你,就算全世界会,我不会,就算是你的错,风雨再大有我挡着。” 她哽咽着说:“颜,我这一辈子,不论你身在何方,有什么事,你都可以信我,我也可以为你撑一片天的。”“嗯,我信你。” 雨停了,我走出图书馆,“颜,你开免提,我有话要说。”“好。”“开了吗?”“开了。”“咳咳,颜,我要你死记着你是我宠的人,除我以外的人都是三,当然你对象和有血缘关系的不算。” 我笑着说:“晚上别站那么高,容易着凉。”“我才没那么脆弱。”“回去喝杯热茶。”“你让我吹会吧,心里难受,他是第一个,我平生第一个。” 我无奈的说:“随便你,感冒发烧了别来找我。”“嗯嗯,一定会来找你的。”她马上挂了,估计知道我要说她。 第48章 《穿越成平行时空的男生》苏琪颜8 开学我去校长办公室办理转学手续,我回国去上学,也算是属于我的一点私心。 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心境,不一样的事态发展变化。 我拉着行李箱往出口走,“苏祈岩。”一个男生叫住我压低声音,“你好,冒牌货我是苏祈岩,现在叫江译。”我看着他自嘲的表情:“苏琪颜。”“我带你去学校,跟你一个班,以后请多指教。”“好。” 在路上我们简单的聊了几句,他说:“身体无所谓,送你了,你随便,手机你给我吧。”我把他的手机还给他:“苏祈岩,冒昧问一下,你真的喜欢姜枫那个校草?”“不喜欢,叫我江译吧。”“你一点也不像他们传的那个样子。”他听到这话浅浅一笑。 我和江译走进校门,有女生陆陆续续的往这边看,我感叹:“我好久没看到花痴了。”“我先带你去宿舍然后去班里,你和我是舍友,两人一间宿舍。”我呆了。 事实证明,他没开玩笑,我俩真的一个宿舍。收拾好后我说:“我请你吃饭吧。”他笑着说:“怎么,想用我的身体泡我,我可没有这个兴趣。”“单纯的谢谢你,走吧。” 我俩出校门找了一家餐馆,吃到一半,我看到斜对面那桌有个男生在认真的写着什么。江译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说:“学校布置的作业挺多的。”“不,你不觉得那个男生长得还挺好看的吗?”江译听后回头又看了一眼说:“你有做流氓的潜质。”“啧。” 我想起来什么问:“姜枫跟洛然老师是什么关系?”他顿了一下:“他俩是少数人,那些人扯我无非是恶心我。”“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呗,我挺好奇的。”“想听?先说说你。”“我没什么好说的,平平淡淡,普普通通,什么事也没干过,什么地方也没去过,没经历过情感挫折,世间坎坷。” 他点了点头说:“我姐当时来学校看我,知道姜枫给我补习,让我好好谢谢他,我跟姜枫从来不和,也顶不住我姐的压力,送礼的时候被人看到了,就这。洛然跟姜枫我不太了解,反正我很正常。” 回到宿舍,我挺尴尬的,跟他面面相觑。他摸着下巴正经的看着我说:“没想到我还是这么帅。”我白了他一眼:“你是对你现在的皮囊不满意,要不,咱俩换换。”“放轻松,我自己的身体都看十几年了。”“问题是我没看过。”此话一出我都懵了。 他直接倒在床上,肩膀抽搐,我以为他突发疾病,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你没事吧?”他笑的喘不上来气一腔没一腔的说:“你真的太逗了。”我直接不理他上床睡觉了。 他起的很早,去教室的路上他凝重的说:“我爷爷去世了,葬礼你要去。”我没转过来:“我想直接带你进去。”“这周会放几天假。” 关于葬礼......我并不想提及,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也没有必要想起来。 第49章 《穿越成平行时空的男生》苏琪颜9 从葬礼回来后的我俩脸色都不好看,持续了几天我还是没忍住,太憋屈了就问他:“我终于明白你母亲为什么会疯了,我都快气疯了。”“无所谓,反正已经没有瓜葛了。” 我以为我已经释怀了这件事对我造成的偏执,潜移默化中我还是无法掩盖痛苦。 转眼就高三毕业了,毕业那天,一个男生跟我表白了,我直接拒绝了,我不可能跟女生谈恋爱,但我现在身体......别人会怎么看,会怎么说,我不觉得我心态能承受住。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江译,他只是震惊,然后分析:“估计只是开你玩笑罢了,你当真了?”我沉默良久说:“当时我有一丝特别的感觉,我也不可能喜欢女生啊,跟男生在一起也不实际啊。”他只是低声笑了笑。 班里我和江译还有一个男生,我们一起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因为专业不同偶尔没课的时候在一起聊聊天。 另一个男生叫南渊,他偶然知道我和江译的事情,他默不作声的听完然后开口:“你们说谎都比编故事要好。”我俩也随便他信不信了。 后面的事谁也没有想到,我跟南渊谈恋爱了,我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关系也没有公开,我们的一切都没有用言语表达出来只是默默地做着,为对方着想着。 那段时间我很少见江译,也没有注意他,他好像很忙,我猜想应该跟那个“云”有关,他姐应该也知道些什么。 毕竟是他的私事我也不过问,不去了解,他出现在我面前已经是五年后了。 我跟南渊分了,没有争吵,没有哭闹,很平静,两个人也很冷静。 我没办法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淡定自若的跟南渊呆在同一个城市,我去了另一个城市,只是为了让自己慢慢淡漠掉这段错误的感情。 重逢,江译看起来很累,交谈中,忙碌的生活占据了他大半的精力。 他说了很多,比如,洛然已经结婚有了孩子,姜枫谈了对象也跟家里人见过了,陈希冰跟白言结婚了,陈明嘉不太同意这门亲…… 他陆陆续续说了很多,虽然那些人我一个都不熟,静静的听着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洛然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了,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回国成了我专业的老师。 洛然看到我有一丝惊讶,谁也没开口询问,眼睛里的情绪给出了一切答案。 自始至终,江译没有说自己,他这三年来的任何事情。我问过,他很抗拒提起,我也没必要继续保持好奇,连重逢都是匆匆忙忙。 跟南渊的再次相遇,让我怀疑世界的大小,我无法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跟我一样,我情愿他跟我一样。 他什么都没有说,还是保留着原有的习惯,习惯性给我喜欢吃的东西。 我很任性,我不断的心理暗示,自以为的结束,毫不犹豫的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纵使我能留在那里,又能得到什么呢? 我依旧过着最开始的流水线生活,我还是会想起南渊。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南渊挽着新娘走在婚礼的红毯上,互相交换戒指,亲友的祝福声不断,他们很恩爱。 那只是个梦,我的那场穿越也是一个梦,我现在醒了,就该忘了,希望我能忘掉。 痛苦是种选择,忘记不是逃避,这场梦,你已经醒了。每个人经历的事情不同,选择不同,没有对错。——随缘 注:苏琪颜的视角只有那么多,她不愿意去回忆一些事情,也不去过问江译的私事,也不敢直面跟南渊的感情问题,她认为是场错误,梦里的错误,所以在知道能回去的时候,毅然决然选择了回到自己的世界。因此她在书写的时候刻意去淡化那些事情,用寥寥几句概括。 第50章 争论 时秒秒随苏琪颜回到了苏琪颜的世界,时秒秒观察了好久,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打算去苏琪颜印象里的平行时空,看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面孔。 时秒秒失了神,虚世站在她的身后叫住了他:“时秒秒,我终于想起来你是谁了,难怪那次见面觉得你名字耳熟。” 时秒秒转身面对着虚世:“有我哥的消息了吗?”虚世心虚的挠了挠头:“没有。”时秒秒也没有拆穿,问:“怎么去无色地带?” 虚世像受了刺激大声质问:“谁告诉你无色地带的?”“我哥是不是在那里。”“你哥不在。”“我去问随缘。”“你问他也没有用,他早在我们之前离开无色地带了,他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你说。” 虚世看出时秒秒的执着,犹豫了再三开口:“无色地带是一个很小的层叠空间,极其不稳定,我们一起进去的,睁开眼我们分散了,最开始以为只是分布在各个地方,马上就会汇合。事实却是我们从未分离过,我们只是所处的空间不同,我也不知道多久,听到了碎裂的声音,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忍受不了那个一片纯白色的地方,暴力出来了,你哥跟我同时出来的,他变得很奇怪,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然后就飞快的去了一个世界,当时沐楼还问我是不是跟你哥起冲突了。” 时秒秒沉思了很久:“你记得那个世界叫什么吗?”“这种事情你应该去上界问,各个世界都是他们在管。不过你怎么在这。”“不关你事。” 虚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走入人群消失不见。时秒秒顺着时间线来到了苏琪颜刚到苏祈岩身体的时间,她环查了四周,没有任何迹象。 时秒秒把时间线全部看完,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就开始修复,抹去了苏琪颜到来的痕迹,让所有人忘记了曾经的这一段记忆。 顺便给苏琪颜的记忆加以修饰,让她认为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梦境,几个本不相交的人不应该有什么瓜葛。 时秒秒做完这一切离开了,虚世站在钦渝的身边说:“她在找你。”钦渝只是淡淡的说道:“我知道。”“讲真的,你不应该把那几个人牵扯进来的。” 钦渝听了这话古怪的看了虚世一眼开口:“他们只不过是小世界可有可无的人,会老去,会死亡,你把他们放在跟自己一个平等地位的角度,虚世,收起你那可笑的怜悯。”说完就离开了。 虚世很想反驳,又深知自己说不过,看着钦渝远去的身影,心里堵着一口气,去了缘世楼。 我正在睡觉,不自觉的做着一个潜意识得到答案的梦,突然一阵响声,声音从远处飘来,我睁开眼,虚世坐在我对面。 我不悦的开口:“有事吗?”然后虚世开始声形并茂的控诉着跟钦渝的交谈,我听完点了一支香,缓缓开口:“钦渝说的没错。”虚世很不乐意:“哪里没错,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我刚被他吵醒,不想跟他吵架想了想就说:“他们不过是小世界孕育的生灵,我虽然不知道钦渝做了什么,要做什么,他是有分寸的,你为什么要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纠结呢。”“你为什么也这么认为?”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世界那么多,生灵那么多,每一个都要像你一样去在乎吗,每个生灵的经历不需要我们去评头论足,看缘分,得过在己。”虚世沉着脸破门而出。 第51章 《白纱》墨云1 我无力的躺在躺椅上,沉重的肩膀盖住双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钦渝直接走进缘世楼,看了看在躺椅上熟睡的随缘,拿走了书架上苏琪颜的《穿越成平行时空的男生》。 我在钦渝离开同时醒来,我看着书架上的空缺,随便他了,就当送他的,只要接下来没有人再来打扰我睡觉就好。 我安安稳稳的睡到自然醒,不知道有多久,我并不关心时间的流速,也不看重这些。 绿色的缥缈仙衣,简单随意的盘发,轻盈的步伐,周身萦绕浓郁的仙气,眼睛蒙上一层白纱。 他在我不远处站立行礼:“前辈安康。”“嗯。”我跟他并不同源,位面仙力与法则仙力并不相同。 他的手轻轻拂过双眼,白纱消失,他有什么话想说,我直接开口:“我无法帮助你。”他点点头坐下,我并没有与他畅谈,气氛一度冷到极点。 他用法术将纸漂浮在空中,字体自动显形。他写了很久很安静,书轻轻地落在桌面上,他又重新戴上白纱对我拜了一拜离去, 我用扇子敲了敲他的书,书自动翻页: 我是天界仙帝的三儿子,我降生的时候由于母后仙力不足,我的眼睛呈失明的状态,仙医诊断结果是天生仙力不足,需要待在仙力浓郁的地方,否则我活不过成年。 我从小养在玉池谭的潭底,我的眼睛被一丝仙气包裹,只能去感受周围,我的身体在向上漂浮,流水从我的指尖温柔的掠过。 我动了动身体开始向上游,鱼精劝告我说:“三殿下,不要上去,你的眼睛快要复明了,你现在出去会功亏一篑的。”我听了鱼精的话,游回去。 “你是被困在潭底的吗?”水面上传来稚嫩的声音,“你是想要出来吗?”我没有理会他继续向下游,想要在潭底安静的吸收仙力。 水流开始剧烈的流动,变得极其不稳定,我皱着眉,一双手拽住我的手腕将我向上拉,我拼命挣扎,鱼群也在攻击拉我的那个人。 那人吃痛松了手,身体像浮萍一样失去了控制掉入潭中,我探了那人的脉搏,让鱼精送人上去,隔了好久,那人没有再来。 百年后,我的眼睛可以看到了,只是有些许模糊,每每受到强光就会剧烈疼痛,包裹我眼睛的仙力幻化成一条白纱。 我离开了玉灵潭,回到天宫,天上的仙侍未见过我,将我拦在天门外,我拿出信蝶给我那素未谋面的两位哥哥传讯。 大哥在帮父帝处理各项事宜,让我去找二哥,二哥听到是我,嬉笑了我一番说等他喝完酒就来。 看守的仙侍拿着武器呈防备姿态,一煮茶的时间,二哥慢吞吞的嬉皮笑脸走来,他想要摘下我的眼纱,我避开了。 他轻车熟路的把我带到我的宫殿,他笑着说:“你先在这一会儿,我进去收拾一下。”没多久出来说:“进去吧,没事别找我,有事更别找我。” 我走进去细细的打量,包括屋内的东西都有被人用过的痕迹,还有一股很浓的酒香,一种淡淡的清香。 第52章 《白纱》墨云2 我摘下眼纱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父帝带着母后来看过我几次,见我在闭关就设下结界,交代仙侍不要来这里。 这里也成了外界口中的禁地,也有些刚有灵智的小精往这边聚集,他们在院子里扎根,在房门外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有时候我心烦就给他们封了气,让他们没办法吸收仙气。 从那以后,他们总是会带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放在我的房门口,我总是板着脸让他们拿走。 我没出过宫殿门,他们有些修炼快的已经能够化成人形,有时他们修炼觉得枯燥了会帮我打扫院子,夜晚坐在院子里看繁星流动,他们坐在一起喝酒,谈天说地,我尝过那酒的味道,很呛,狠辣,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喝的下去的。 快到了父帝的贺寿宴,我在为送什么礼发愁,二哥突然到来,拉着我去了青丘去拜见青丘的族长。 青丘的族长很年轻,青丘的祭司就有些差强人意,据说是生了场大病,病好后只能如此,面色苍白,弓背佝偻,也有人说他是劫数所致,我在他身上只能察觉到微弱的生气,而且,他不是青丘的狐族,他是仙。 青丘的族长让小狐狸带我去住处,我二哥送完拜帖直接回去了,小狐狸在前面走,我紧跟在后面,还没到我就闻到了香味,小狐狸骄傲的说:“这算什么,晚上更热闹好吃的更多。”我满是欣喜:“那我们晚上出来玩吗?”“那是当然。” 小狐狸扯着我的衣袖跑起来,我一个踉跄喊着:“慢点,慢点。”住所是一个巨树天然形成的木质阁楼。 我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看下面青丘的族人来来往往,我在闭关的时候经常听那群小精说哪哪的繁华,哪哪的热闹。 他们最常提起的是人间,总会分成两派吵起来,我那时就坐旁边吃着仙果看他们吵的火热。 我抬头用手遮挡看着天空觉得时间过得煎熬,怎么还不让夜幕降临,眼帘越来越沉。 小狐狸把我晃醒,我睁眼习惯性的坐起,努力挣开糅合在一起的眼皮,小狐狸晃了晃我跑下楼梯:“哥哥快跟上。”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直接站起来“哐”腿麻摔地上了。我忍着站起来,提着裙摆跟上小狐狸,路上的狐狸提着纸灯,嬉笑打闹,我在狐群中来回穿梭。 越往前走人影越稀少,小狐狸示意我藏好,前面探头探脑,半天后拉着我跑出青丘。 我意识到出了青丘问:“这样没事吗?”小狐狸说:“没事,放心,我偷溜出来好多次了。”在山顶小狐狸让我看下面。 我的眼前是亮如白昼,灯如花火,像一个炙热的火球,吸引别人靠近又不会灼伤,伸手触摸,有种奇异的感觉温存在指尖。 小狐狸跟我分开了,约定好会合的地方。我只身处在这种场景里,有种不真实感,我慢慢的往前走,走得很慢,看的很细。 道路两旁的人在喊着什么,新奇是新奇但是没有仙气,对我来说就没什么用处。 第53章 《白纱》墨云3 人间的物件确实新奇,也确实比天宫热闹,但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我在街角迎面撞上一个姐姐,她手里拿着壶酒,步伐摇曳,我站在原地没有开口,她醉醺醺的看我一眼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朝我一笑:“喝一杯。” 也许是她身上的仙力,也许是第一面的亲切,我在她身后跟着她穿过闹市,好几次她摇摇欲坠一副要倒的模样,我向前伸到半空中的手一顿, 她走进酒楼喊小二上酒,顺便给她的酒壶灌满酒,我坐在她对面,她戏谑的看着我笑着说:“来一口?”我礼貌的拒绝:“不必。”那种味道最好永远不再品尝。 她用遗憾的口吻说道:“那你的乐趣还真是少了大半。”我没接话也没急着问她到底是谁,只感觉她有目的不含任何威胁的目的。 她将盛满酒的酒杯拿在手中晃动,酒水在酒杯的内壁随力道形成旋涡,搅动着她不安的思绪。 我着实没见过聊着聊着把自己聊呆了的,她没理由的问我:“青丘好玩吗?”“你跟青丘有渊源?”她放下酒杯:“没有,随便问问。”“你是想问青丘的那位祭司吗?”“祭司?”她惊讶的脱口而出又一副了然的表情,“哦。” “我......”我话还没说出口,走进来五个微弱仙力的修仙者,其中两位是女子,我瞟了一眼就回过头来,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的位置叹了口气:“这么急吗,我还有问题想问。” 刚进来的五人,其中三个男子坐在我这桌,把佩剑往桌上一放不善的盯着我问:“公子在等人?”我没有回答他们的必要就没有开口。 穿淡蓝色衣服的女子在我身后直接拔剑指向我说:“师哥跟他聊什么,他肯定和那只妖一伙的。”我感觉好吵,回头打量了一下,皱着眉头在心里说,长得丑就算了,声音和性格没一处行的。 我站起来就要走,三名男子想要抓住我,我捏个法诀让他们吃了个暗亏,五人拔剑,形成阵法,“天道酬勤,借以五行,去除邪魅,镇。” 他们是玉君山的弟子,我不想跟他们计较,小狐狸突然窜出来打断了我的施法,拉着我就跑,我回头看了追在后面的五人,单手施法封存了他们的五感。 一路被小狐狸拖着回青丘。我问:“你怎么突然出现?”“在约定的地方等了你好久,跟着你的气息看到你在跟人打架。”“切磋罢了。”“我们快回去,不然会被发现的。” 我倒是无所谓,去了祭司的住处,敲了敲门,没有声音,我轻轻的推门进去,祭司转过身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三殿下来小仙处有什么事吗?”“来还您的东西。” 我把那个姐姐落下的酒壶给了祭司,祭司有一刹那的恍惚,双手捧着酒壶久久未曾言语,我借故离开了,离开前我斟酌了很久,还是选择说出口:“归绫仙君,霜华仙君当时不需要龙血也能活。” 第54章 《白纱》墨云4 我说完没有在意归绫仙君的表情,还是喊他祭司好了,我想祭司当初是知道的,只是他认为龙潼仙君会原谅他,说到底还是不在乎。 在黑夜漫长的道路上,点点萤火飞舞,牵引着我见到轻寒的舞姿,微风徐徐,皎月当空,佳人起舞,翩若惊鸿,我极力的克制呼吸怕惊扰到她。 她手腕一翻,一袭花瓣冲我而来,她的手中剑与我的仙力屏障发生碰撞。她不似小家碧玉也不似骄傲蛮横之辈,有牡丹之姿,冰霜的气质,她收了剑冷漠的说:“晚上别乱走动。”我笑着点了点头说:“很好看。” 她冷着脸走了,我与她擦肩而过看到她泛红的耳尖。 大哥,二哥不知道在父帝身边说了什么,给排行老三的我说门亲事,母后自我记事起就不在我身边不知道怎么跟我开口,所以二哥借着送帖把我留在了青丘。 我还没有下凡历劫,想着草草敷衍行事,现在,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她叫轻寒,是与我朝夕相伴的人。 这些就像最开始忙碌的一切,我爱的含蓄,在青丘那段时间我多半都是和她在一起,从天地初现谈到万物变迁,我们的见解各自迥异,谁也没有试图去说服谁。 她的哥哥轻瑞对我持有道不明的恶意,他怕我的眼睛在以后突然失明还要委屈轻沐。有时我也会想出现这种情况会怎么样,现在想想觉得当初的自己有点自怨自艾了。 时间流逝的很快,在玉君山修炼的玉君上仙来青丘拜见我,说是拜见倒不如说是为他座下的弟子讨个说法。 我在天界就时常听到小精们提起这位玉君上仙,他是仙,却拒绝了父帝对他册封的管辖区域,到凡间开辟山门教凡人仙法,只有天生具有仙骨的人才能踏入天界,凡间有仙骨的人万年来只有一个,而且还是剔掉别人的仙骨安在自己体内,最后的结局令人唏嘘。 众仙都不明白玉君上仙为什么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明知道凡人不可能升仙却还给他们希望,很多仙猜测他没有脱离名利的欲,金钱的贪。 我见到他有点惊讶,我以为他是一个迂腐丑陋的人,没想到他长相丰朗俊美,气质浑然天成,与水天融为一色。 我不喜欢客套,直接说:“你的弟子们未明起始,武断指责,小施惩戒。”“我身为师确有失职之责,三殿下与顽徒计较未免有失身份。”“那你什么身份?没有仙骨无法成仙,你又什么目的?你又尽到什么职责?”他想反驳我,我厉声道:“玉君上仙最基本的礼仪不懂了吗?” 他闭上嘴,我继续说:“仙,你不配;人,你失败。一方面想接受凡间的供奉又不想尽力,想脱离天界又不想失去这身仙骨,你不过是杂草,在凡界众星捧月惯了,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直接离开,看到轻寒向我走过来问:“怎么了?”我详细的跟轻寒说了一遍,抹去了遇见龙潼仙君的事情。 第55章 《白纱》墨云5 主要当初的事闹得太大,被父帝知道免不了一顿脾气。 轻寒听完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劝你离他远点,这个人很古怪。”我拥她入怀说:“我不会跟他有交集的。” 父帝的贺寿宴也到了日子,众仙都已知我与轻寒的婚事,婚期定在我下凡历劫也就是体验凡间人生百味回来之后。 在宴席上,大哥对我点头示礼,二哥提着酒杯斜靠在我肩膀祝福我,其他仙都在对父帝贺寿,我吃了些仙桃就对父帝行礼离席了。 我常年闭关也没看过天界,到处都是白色像这条白纱,我是有些事情的,在找司命的宫殿天司阁,却进了月老的姻缘殿。 月老座下的两个仙童还在睡觉,姻缘树满树通红,红色的丝线布条挂满树梢,显的火红,象征着最真切的赤子之心。 那时我在树下思考了很久,看了姻缘簿上凡间那些人爱情短暂的后续,不懂,可能我无法感同身受,毕竟我还未曾经历到后续。 现在懂不懂的没有太大的重要,喜欢就好了,时间那么长,我有足够多的机会去与轻寒制造更多的回忆。 我没有从姻缘殿离刻离开,因为我看到姻缘谱上有玉君上仙的名字,抱着好奇的心态我细细看了起来,他的姻缘很隐秘多数地方都有残缺,最后的结局是那位仙人身陨。 到底是身陨还是有仙刻意抹去我更倾向于后者,我好像猜到了故事的大概。 走出姻缘殿,霜华仙君喊住了我,具体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对我而言如此,对于霜华仙君不可明说,我没兴趣探讨别人的秘密。 霜华仙君的预言一向很准,她说过,她很痛苦,她尝试去改变固定的结局,都无能为力,她厌恶自己的能力,又不能对它视而不见。 但她过分了,她让我拒绝与轻寒结亲,我当时的脸色很难看,听不进去她后来说的任何话,直接找借口离开了。 轻寒看到了问我怎么了,我跟她说了霜华仙君的原话,还说霜华仙君越活越回去,小辈们的事自有我们自己操心,怎么算都轮不到她张嘴管教。 轻寒听完后眼底一阵寒意,我拉着她去了我的宫殿,小精帮我打理的很好,见到轻寒也都打了招呼送上了祝福。 宴会散了,轻寒也回青丘去了,走时轻瑞瞪了我一眼。 大哥把我留下说了一些话,意思是让我专心婚事,不要顾及其他。二哥不知道跑哪处喝酒去了,我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大哥的预感确实很准。 我去司命那里让司命给我写一个孤独终老的故事,我马上要下凡体验了,不想染上不必要的因果,司命承诺会办好,我致谢后回去途中又遇见霜华仙君。 我皱着眉头,她开口问:“你是不是见过龙潼。”“龙潼仙君不是死了吗,霜华仙君这是何意?”“龙潼是个疯子,她的话不可信。”我直接就离开了。 霜华这个人是想把我牵扯进她的因果里这样一来天界就不会不管,等我从凡间回来,她不能留。 第56章 《白纱》墨云6 在我下凡之前,霜华直接去青丘找了轻寒,说了一些让人作呕的话,青丘的族长直接将她驱赶出去。 我当时还不知道,现在想来我应该在下凡之前就除掉她。 我投胎凡间,用了一点小计策,没有抹去我的记忆,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在凡间的一桩桩一件件。 我从一个普通的婴儿毫无防备的降临到人间,从未知到害怕,对一切感到新奇,一开口就是哇哇的哭声,众府欢声雀跃,奔走相告。 我是家中的庶子,上有聪慧的兄长,下有知书达理的妹妹,家里做的布匹生意。父亲每次出远门都会带回来一些首饰分别送到院内各房,一些新奇的小玩意给我们三个让我们去玩。 每次也都会有一个长相标致的女子在院中住下,妹妹在她母亲的怀抱中好奇询问:“娘,院里又有一个漂亮姐姐。”姨娘就会温柔的对她讲解:“离漂亮姐姐远点,不然娘会生气。” 兄长只是安静的温习夫子的作业,父亲对他的期望很高,希望他将来金榜题名,光耀门楣,但我知道兄长希望继承家业,他喜欢从商也很有天赋。 再大一些,妹妹出落的亭亭玉立也不再问院中的女子,只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与旁人接触,我很少能见到她。 我的母亲成天在佛堂,对着佛像诵经,不问世事,每次看到我都会不停地捻动佛珠,让我离她远一点。 时光飞逝,父亲也不似年轻时的模样,灰白的胡子,发白的发丝,眼角松弛的皱纹,院中的女子再也没有增加过。 兄长不负众望金榜题名虽然不是状元也是个探花,父亲大摆宴席,宾客如约而至,正巧城中盛放烟花,一瞬间的绚烂夺目,照亮了星空,掩盖了星光的璀璨。 那年下了一场好大的雪,兄长被同僚告发说有谋逆之罪,宴席外的烟花呈龙凤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偏偏兄长是个硬骨头,一个劲的往南墙上撞,他始终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朝廷会还他清白。 清白确实还了,是用妹妹换来的罢了,妹妹出嫁的时候没有哭很淡定,姨娘哭的不省人事,兄长没有来,他羞愧到无法面对妹妹。 妹妹让我转告兄长她没有怪他,我去兄长的院子里,遍地狼藉,都是散落的书籍残页,我看着颓废自责的他起了共鸣。 我说:“兄长,妹妹说不怪你,入官走不通你可以经商,你......”“你懂什么。”他拽着我的衣领怒目圆瞪的吼着我,“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没有经历过你当然可以心安理得的说所有话,凭什么你无所顾虑,凭什么你能轻而易举的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我很疑惑,又很愤怒:“你对我说这些有用吗,能改变什么吗,我去过私塾吗,父亲教导过我吗,他的心思,所有人的希望不都寄托在你身上吗,我照顾着家里的生意难道我还要去顾及你的想法?” 他像是破败的残烛,连微弱的灯油都消失殆尽,只能用无力的嘶吼去发泄。 第57章 《白纱》墨云7 我让人把账簿往兄长房间里搬,他最开始还会一股脑的扔出来,我让人继续搬,他也渐渐消停了下来。 我路过他的窗前偶尔会看到兄长认真核对账本的侧颜,一如往年看兄长写作时的模样,我的眼中没有了当初的羡慕和渴望。 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复杂的情绪,在天界,众仙的情感都很单一,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不会因为情绪影响判断。 凡间人的感情很复杂,也让我有了更多的感触。 瑞雪兆丰年,转眼就到了年底,兄长少了些年少的锐气多了些经历的沉淀,更加的沉稳。 那一年的浪子不再倔强的撞着南墙,那一年的大雪下的赏心悦目。 我披着厚重的衣服去偏僻的道观解惑,见到了一只通体雪白,毛色亮丽的狐狸,她指引着我去了道观的后山。 我找个缘由支开了下人,蹲在雪地中,向她伸出手,她扑进我的怀里,我坐在雪地上梳理着她柔顺的毛发,她展开她的尾巴在我怀里缩成一团,亲昵的蹭着我的手掌。 “她还挺亲近你的。”声音从雪中梅枝后传来。我坐在雪地中仰望着想到一段话: 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怀中的狐狸从我的怀抱里跳出向轻寒奔去,我应该装作不认识轻寒,就问:“姑娘来着偏僻的道观做什么?”她应当是来看我的。 轻寒抱着狐狸清冷的说:“来看故人。”“那姑娘来后山看风景吗?”“来找你。” 轻寒坦白的说话风格让我没了下文,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府中的家丁火急火燎的找到我说道观闹鬼让我去看看。我回头,雪中没有了轻寒的身影,那株梅花开的娇艳欲滴。 我进入道观看见几个家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两个道长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发了癔症一般。 开着的道门“砰”的一声关闭了,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传来,一道黑影快速的从我眼前掠过,仅存的家丁相继倒下,道长早已不知去向。 我是凡人之躯,邪祟伤不了我的性命却能造成重伤,那个黑影什么都没有做,观内有几个东西摆放的位置感觉不对。 雪停了,夜色将至,法阵也显现了出来。 霜华走到阵眼的位置,那个黑影也就是玉君,他俩苟合在一起我并不意外,只是自己懊悔应该多耍些小聪明留些仙力下凡,否则,也不至于落入这般任人宰割的地步。 霜华先开的口:“墨云,你别怪我,要怪就怪龙潼没有死,她如果死了我也没必要拉你一起承受反噬。”我听完皱着眉头。 玉君打断霜华:“速度点,别废话,取了他的仙骨。” 法阵内的我无法逃脱,一波又一波的疼痛钻心刺骨,这两个仙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股浓烈的酒香飘散,瓷罐碎裂的声音。 “霜华,我的血好喝吗?”是龙潼,她怎么找来的我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种种我没兴趣,法阵破了,我受了重伤。 第58章 《白纱》墨云8 龙潼没有管我,霜华见到龙潼言语中夹杂着怨恨:“龙潼你为什么要活着,就那么死了对谁都是好事。”龙潼不耐烦的说:“令人恶心。” 他们打了起来,玉君向我走来,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快速的吞了毒药,回天界归位。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我没有停留火速下凡我赶到的时候,错过了最精彩的时刻。 祭司站在龙潼身边,玉君的法力直指轻寒,我全力挡下,单手揽住轻寒的腰退出法阵之外。 祭司示意我带着轻寒离开,后面的事我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当初未完结,以后也不会再存在,霜华和祭司已经死了,玉君犯了错关在了蛮荒之地。 我跟轻寒举行了婚事,仙家的婚礼没有凡间的那么繁琐,都是酒尽人散。 我在婚房门前迟迟不前,有些紧张和无措,缓了一会儿,推开门,烛光掠影,媚色浮沉。 轻寒生的一双极美的含情眼,摄人心魂,乱我心弦,好似炎炎夏日的一阵清风闯我心门,在此停留,经久不散。 我们饮下合卺(jin )酒,透亮的玉珠顺着她的嘴角滑落,她的面颊微红,我把她抱在我的怀里,头埋进她的脖颈(geng),轻嗅着她身上的幽兰花香。 轻寒的腰肢很细很软,好像一弯就折,我将她抱在床上,不舍得弄疼她,用手细细描绘着她的眉眼,她挂在我身上在我耳边吐息:“别闹了,好痒。” 有一种撒娇的意味,我满是柔情的看着她,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目移向下,唇瓣微凉,唇齿留香。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天刚初亮,我看着轻寒身上星星点点红色的痕迹,地上一片的凌乱,想起那夜的旖旎,就想让她多睡一会儿,先去了大殿。 夫帝给我一处管辖范围,我收拾收拾就带着轻寒过去了。 大哥喊住我戳破了我耍小聪明的事,让我去凡间做个妥善的落尾,提醒我“没有下次。”给了我一份厚重的新婚礼。 二哥在大哥走后叫住我,往我怀里塞了两大坛酒,就跑了说着他没什么好东西就先拿这两坛酒等找到好的东西再给。 我到宫殿,轻寒已经起来了,我把东西放好,跟她说要去凡间了却事情,她执意跟着我去。 我们下凡去了布庄,兄长看到我的那刻,眼睛微红,眼眶湿润,怔怔的看着我,嘴巴微张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我对兄长笑了笑说:“兄长,家里你打理的挺好我也放心了,我不久前娶妻了,就带回来看看。”兄长打量了轻寒说:“挺好的。”说完带我和轻寒去了祠堂。 爹娘早已去世,院里之前爹生前带回来的女人都遣散了。上了三炷香随后离开了。 兄长醒了只会当做是场梦。 路过街巷的时候,在街边远远的看见妹妹挺着肚子,面色红润,轻寒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许久说:“是个男孩。”“男孩挺好的,她这一生也算圆满,走吧。” 轻寒想看看凡间夜晚的闹市,也就遂她的意,路过酒馆,龙潼在喝酒,她看见我们招了招手,我们点头示意离开了。 龙潼的腰间,那个酒壶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点。 第59章 《白纱》墨云9 我和轻寒现在挺好的。 我偶然整理卷录看到了那件往事。 记载与传言略有不符: 霜华有预知的能力,很早之前就找到归陵,说龙潼是归陵的劫难,不断的劝说下,两人开始了合谋。霜华需要龙潼的血制成丹药缓解她预知带来的反噬之痛。 归陵和龙潼的红线是月老一个没注意牵错的,归陵那个时候已经去请求天帝将龙潼下凡,月老赶来拜见归陵,归陵二话没说,直接斩断了。 月老握着断掉的两条线,深深的叹了口气,姻缘线只有一条,断了就没办法再安排姻缘了。 归陵心里有点后悔,他觉得牺牲别人成全自己的道,有点不妥,可是已经发生,他就想尽最大的可能去补偿,也多次下凡多处帮衬着龙潼。 时间漫长且短暂,龙潼从凡间回来了,霜华的反噬却越来越痛苦,她无论怎么劝说怎么恳求都没有用,接连两次拜见归绫都吃了闭门羹。 归绫逐渐的对龙潼产生了好感,抱着私心接上了姻缘线。 万事都有代价,月老的红线泡在归绫的心头血内九九八十一天,每一天都要新鲜的血液滋养。 当他知道,霜华与龙潼私斗,两方难舍难分,匆匆赶到,看到的不过只剩下龙潼的一缕元神。 归绫看着,满目疮痍的场面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收起龙潼的元神,打伤了霜华。 霜华犯下大忌恶意放出上古凶兽,残害上仙,被关押天牢受尽几百年的天雷之刑,归绫温养着龙潼的元神连他都不知道龙潼会不会再活过来。 元神逐渐聚拢,正是我出生那时,归陵被派遣去了青丘,借来青丘狐族的圣物来稳固胎相,龙潼元神刚恢复,提着剑就杀了归陵,龙潼知道自己犯了错自愿下凡,顺便闯进姻缘殿斩了姻缘线。 归陵得知这件事后,一直藏于青丘,父帝知道这件事,对众仙家说归绫死了,说是把龙潼贬下凡间,也只是继续让龙潼下凡历练,没有剔去仙骨。 仙骨破解反噬之痛是玉君告诉霜华的,他恨众仙更恨我,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也无从知晓。 几百年后,兄长当上了天帝,二哥有点为情所困的意味,我这边发现了有一伙人在捕猎散仙吸食仙气,怀疑是魔但是没有证据,只能作罢。 这天地,又该何去何从,是不是背后有一个很大的阴谋我不知道,我不敢去验证我的猜测,如果结果是我最为惧怕的,那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玉君收的那些徒弟和弟子,都被下了遗忘咒,平平淡淡的过着平凡的生活,没有成仙的执着和长生不老的欲望,也是一种解脱。 话说回来,魔界的人丢了来妖界来找也是挺让我意外的,可是,我没想到魔界的少主就是我和轻寒在凡间时,起过冲突的执绔。 冤冤相报何时了,孽缘。 无妄者自当无言。——随缘 注:凡间遇见执绔墨云没想起来,后来他去妖界参加婚宴的时候,看见魔界少主熟悉的脸才想起来。 第60章 《梦影一路》1沈蓝 缘世楼的门被轻轻推开,我看到的是一个姑娘,一个身上鲜血点点的姑娘。 她看到我在看她,直接拖着剑坐在椅子上,摆放好剑,对我抱拳:“敢问兄台何名何姓?”“无名无姓,在下随缘。”“姓沈,名蓝,无字。” 她的那把剑不属于她,她的身上没有伤口,地板被剑划了一道瑕疵,剑身的鲜血流入进去,形成一道血线。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浓烈,她看了白幕很久,走上书台,提笔熟练,应该也是大户人家的儿女,怎么会…… 我心中暗暗猜想。 过了不久她落笔,拖着那把剑离开,地上两道血痕,手指微动,地面崭新如初。 我翻开,书页沾有少许的血迹: 我走了很久很久,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何方。天空降下黑幕,星星被心灵手巧的秀女绣在上面,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我在一处破屋歇脚,刚打着火取暖,侧耳倾听有脚步声,地面的沙石有规律的震动,脚步声井然有序,这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我忙把火浇灭藏在暗处,近年来,国与国之间不太平,到处狼烟四起,风沙掠石。 士兵推门而入,将破屋里里外外搜查,出门禀告,一名身穿战甲依旧看出风尘仆仆的将军走进来查看了火堆吩咐:“人刚走不久,一小队人马去追,今夜在此歇息,明早天一亮出发,夜班三队人马巡逻。”将军又拿火折子点燃了被我浇灭的火堆。 将军迈着步子缓缓走到门口处,望向天边自言自语道:“夜晚的星空总是繁星点点,这样的宁静还能存在多久呢?”他一旁的男子开口:“将军不必烦忧,尽人事即可。”这个人应该是军师。我躲藏的位置不易被发现,我在犹豫要不要出去,刚迈出一步又缩了回来。 士兵抓回来一个头发灰白,腰背佝偻的老人,那将军抽剑收鞘只看见白光一闪老人倒下,他身体里流出的不是血而是艳红色的花瓣,将军说:“尸体好生安葬。”“是。”士兵退下去,就剩将军和军师。 “军师,这些东西越来越多了,朝廷回复我的只有‘听从命令’四个字,我有种预感这一战可能回不来。”“将军还未开始不战而败不是你的作风,纵使事实是你我承受不起的,我们也没办法后退了。切记,不要再说挫败士气的话了。” “报,抓到一个小孩子。”“带进来”那小男孩骨瘦如柴,脸色发黄,将军半蹲下拿了一张烙饼给他吃,小男孩没接,“将他打五十大板。”“将军,这……”“照做。”“是。”我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将军下令打那个小男孩,但却看见那男孩背后的丝线。 我顺着丝线看过去,我顿时无语,房梁上有个穿着雅致的男子,男子十根手指缠绕着丝线,不得不说那双手是真的好看。他像是察觉到什么停止摆弄,转过头来,我正巧与他对视,他一怔随即用食指抵在唇边,只见他嘴唇一开一合,说完邪魅一笑。我直接转头不敢再看,心想:够狠。男子刚才说的是:“出一声,断一条筋,折磨致死哦。” 我现在终于相信老人说的那句色字头上一把刀了,特别是手好看的,切开黑。他还不消停,密耳传音:“我知道我的美色让人欲罢不能,你心悦我也是应当。”我闭上眼睛背佛经“啧啧,鼻血都流出来了还在装清高,真是恶心你们这些虚伪的人。” 第61章 《梦影一路》2沈蓝 我睁开眼一摸一嗅真的是血“我这分明是上火了,还有,你哪里看出来我虚伪了。”我忍不住回了他一句。我下定决心一定要离这个人远点,直觉告诉我他很麻烦,而我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外面“哐当”一声,士兵跑进来说“禀告将军,那个小孩子散架了。”“具体点。”“那是个木偶孩童。” 听了士兵的话,他们的脸上都显现轻微的的变化,随即恢复正常,军师说:“走,去看看。”将军拦下军师,“不必了,估计也发现不了什么,先休息,准备明天的诸多事宜。”“是。”他们躺下休息,我站在这里还不能出去木桩的夜晚都比我过得好,我假寐了一会儿,头不停的向下栽,滋味实在不好受,根本睡不着,害得我腰酸背痛,还腿软。 刚抬头,借着屋内微弱的火光,我看到头顶墙壁上延伸着细密的蛛丝,上面趴着个大蜘蛛我吓得张嘴要叫,身体快于大脑及时捂住我的嘴,把他们吵醒了,又问东问西的,好麻烦。那蜘蛛一动不动,我就那么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我感到身体麻了,动一下,像微小电流在身体里如脱缰的野马四处乱撞,遍布全身。余光一扫,我火气“噌”上来了,心里骂到:“谁放的木偶,别让我逮到你,不然本姑娘不把你剥皮抽心,对不起我站着遭受的苦。” 我慢慢从我藏的地方走出来,张望了一下,没人,转了一圈,安静,太安静了。我背后发凉,肩膀一重,那只蜘蛛什么时候爬过来的!我一点不慌,抬头看房梁,那个穿着雅致的男人还在睡,没人控制,那这木偶蜘蛛活了?好诡异。我没动,紧闭上眼睛咬着牙用手指戳了戳木偶蜘蛛。“呼。”松了口气。停,我好像……我……我听不到外面将士的呼吸声,他们,不会是活死人吧。 “吱呀。”外面的门被打开了,我以最快的速度钻到桌子底下,有人进来了,我屏住呼吸,这个人穿的是官靴,紧接着听到了抽刀的声音,我的手心全是冷汗,“嘶,哐。”“咳咳……咳……”桌子被劈成两半,分别飞出裂开,灰尘飞扬,我咳嗽不止。 “这么晚你在这做什么?”这个人身着官服带刀,给人很可靠的感觉。“在此地借宿。”我虽回答他的问题,但没放下防备,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一个人?”“还有外面的将士。”他听了我这句话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我只看到了你一个人。”他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也没有人会对警惕的人开玩笑,我用余光扫了一下房梁,那个衣着雅致的男人不见了,还有我肩膀上的蜘蛛。 这一切是我的幻觉吗? “你在发什么呆?”这个穿官服的人的声音将我的思路拉了回来,我抬头的时间却见将军和军师在与这个人交谈,越来越奇怪了,我的武功不低不至于感官如此低下,并且这个人不是说就我一个人吗?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可能这些人都是假的?我不自觉打了个寒战,他们看向我。 第62章 《梦影一路》3沈蓝 穿官服的走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肩膀,我由于惊慌打掉他的手,吼了一声:“别碰我。”等我反应过来,“我没事,不好意思。”“没事,先去那边吧,将军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嗯。”我心情复杂的走过去。“这位是苏将军苏城,旁边这位是军师仇名。”“你呢?”我转头问穿官服的人。“我是大理寺的,叫裴文,叫我裴大哥就好。”“嗯。” “小姑娘受惊我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作答即可。”军师仇名跟我说,我点点头。“在我们进来这里之前火堆被人浇灭了……”我打断他:“我浇灭的。”“你倒是知道我要问什么。”“你说话可以简单点。”“好,你当时藏在哪里?”“那里。”我手指向那个地方,“见过什么人吗?”“没有。”他看了我一会,“姑娘,要去哪里?这个有点冒昧。”“走到哪算哪。”我有点烦了,知道冒昧你还问,不觉得多余吗?“你有话可以直说。”将军走向前,抱拳说:“我手下不懂事,我替他向你赔罪。”“没事。”“那姑娘可否跟我们一起走,也能保护你。” “谢谢好意,不必了。”果然一丘之貉,刚道完虚情假意的歉,表面说保护我,是怕我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好及时控制吧。仔细一想,刚出完那样的事和听过将军军师的谈话,他们这样想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如此,不强迫。姑娘好好在此休息。”他们走了出去。我确实太困了,就快睡过去,我头猛的一震,视线模糊,脚下浮空想打在棉花上,身体像摇曳的树叶,无力。我感到我的意识在飘荡,我看到了一片湛蓝,出现一道刺眼的白光。 耳边一直有人念叨什么,我听不清,但他念叨的我很烦,眼皮很重很沉,我想要抬手却连力气都没有,那个念叨的声音停止了,我感觉到有人走过来,说:“醒了,我知道你能听见,接下来我说的你可要记好。醒来先在这住上三天,然后出去,你会遇到你梦中出现的四个人,然后……然后,你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这个人说完走了。 我躺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心想:我做了场梦,谁让我入的梦?我自己吗?还是刚才走的那个人?遇见那四个人之后呢? 我想的头很疼,干脆放弃思考,直接睡了一觉。我听到声音,“施主,施主,醒醒。”我睁开眼坐起来,一个小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晚膳已经备好了。”“麻烦您了,小师傅。”“不必客气,施主请。” 小和尚带我穿过寺庙的长廊,我边走边问:“小师傅,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来的吗?被谁带来的?那个房间里除了我以外的另一个人去哪里了?”小和尚回答道:“这些问题,主持会告诉您的。”我便不再发问。 到了后,这是一个专供住在寺里的香客吃饭的地方,“施主先在这里等下,我去派人把饭菜送过来。”“有劳了。”吃完饭,我坐在凳子上百般无聊。小和尚双手合十的拜了下,说:“主持。”“慧明,你先出去吧。”“是。”我从凳子上站起来,行了一礼。 第63章 《梦影一路》4沈蓝 “施主不必客气,请坐。”我给主持倒沏了杯茶,主持开口道:“施主的诸多疑问,来日自会见分晓。”“我不求未来之事,我求过去。”“过去种种施主心里有答案不是吗。”“我为什么不记得入梦前发生的事?”“这点施主应该猜到了。”“后遗症会恢复吗?”“不知。”我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面庞,右手大拇指不停的捻着佛珠。 我在沉默中吃完了饭。“施主先在寺里小住几日,想一想以后的安排,房间已经派人去收拾了,施主放心。”“多谢主持。”“老衲告辞。”“恭送主持。”这根本就不容我拒绝,不过,我确实要好好想一下今后的打算。 这几天在寺里,除了吃睡就是爬山,跟和尚们下棋。关键我还下输了,还输给了一个小孩子,人家谦卑的态度让我无地自容。要走了,我空无一身的来,空无一身的去。 住持他们站在寺门外目送我下山,“施主……”“停,我还会回来的,告辞。”我抱拳一礼,潇洒离去。“施主,我是想说这里有你的一封信。”“你其实可以早些给我。”“阿弥陀佛。” 信上一句话:等我想起来,我再回来告诉你。 是那个在我耳边念叨的人留的。我沿路下山,台上青苔,两旁树荫,山雾缭绕,竹林青翠,鸟鸣不绝,似是仙境,又在人间。山峰连绵,瀑布飞溅,绝壁一亭,险山寺庙,是为奇观。巧夺工匠,气势浩荡,天下之胸怀,揽入其中,为安若寺也。 到了山下,我在路旁茶店喝茶。听见旁边的说“听说了吗?边关要打仗了。”“怎么说?”“我都看见了,那苏城将军苏将军都被派去边关,你说要干什么?”另一桌的人听了大声喊到“哼,打就打,打仗就没怕过。”又一桌的人说“边关最近怪事连连,苏将军一行可谓凶险啊。”…… 他们还在说,我离开了茶店,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向前走了不久,到了岔路口停下来。我不知道往哪里走,我想去边关看看证实我的猜想,如果梦是真的话。 正在犹豫,一名女子摔到我面前,嘴角流着殷红的鲜血,身上十几处伤口,衣服像在染色池里染过一样,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被血红代替,一股腥甜的味道扑鼻而来,我紧皱眉头向后退了几步。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撕裂了伤口。她手脚并用的向后退,眼神露出恐惧。一位衣着儒雅的男子正慢慢走过来,在地上的女子慌忙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过我吧。”“放过?可以啊,爬过来。”男子这句话我已经见怪不怪,切开黑。女子咽了口口水,看到我指着我说:“她,她,是她,她知道,与我无关,放过我吧。”我正在看着男子发呆,听到这话,好没来得及转头看女子,正巧对上他视线,他邪魅一笑:“我不喜欢把话重复第二遍。” 女子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拼尽全力向男子冲过去“我死,你也别想活。”两人正要对打那刻,她急转弯,招式朝我扑来,我本来对她就有火气,一掌暗自蓄力,正中腰间,她死了。我冷冷的看了她的尸体一眼,我不善良,也不想滥杀无辜,她想让我给她陪葬,也要看我心情。 第64章 《梦影一路》5沈蓝 我走到一旁,男子走到女子尸体旁,他的丝线在空中浮动,游到她身体里。女子身体开始轻微抽搐,随后大幅度折叠,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她直立站着,一动不动,让我心里发寒。 我手腕一疼,白且透明的丝线缠绕在我的手腕上,我对上他的视线,心里明白他想干什么,“有趣,名字。”“在询问别人之前,应当自报家门。”“哈哈,记住了,我叫萧云。”“沈蓝。”“你的态度,我很讨厌。”“我也讨厌你的态度。” 他没说话,手上多了几根丝线,连接上傀儡,他开始利用傀儡攻击我,傀儡无痛感,我的攻击速度赶不上她的愈合速度,缺乏实战经验的我,输了。 我勉强撑起身子,接着,丝线缠绕住我的脖子,我喘不过气来,感觉到丝线嵌入皮肤的痛感。我感受到了死亡,看到了黑暗。丝线松了,我像渴死的鱼,猛烈的呼吸,引发一阵的咳嗽。 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他邪魅一笑,手用力,疼痛难忍,“你很好玩,多活一会儿。”他又加重力道,泪腺不自觉分泌泪水,我本能的拍打他的手臂,无济于事。在我快失去知觉之前,把我松开。“真是无趣。”听到这句话之后,我便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从窗口向外看去,看到店门口飘扬的旗帆。我在客栈。门口站着两个人,依稀看出是士兵,我打开门,走下楼,他们跟在我后面。底下热闹非凡,老板和伙计在招待士兵们,我到柜台让他们把饭菜送上去。 吵闹声让我脑袋疼,我转身上楼,推开那两个士兵。“姑娘,姑娘。”我听见了,但我不想搭理。走到房间坐在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杯。 心脏一震,钻心的疼痛蔓延全身,我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下,身体蜷曲着,在地上翻滚来减轻疼痛。 那该死的萧云,我疼的叫出了声。楼下的人冲上来,我紧闭着双眼感到有人把我横抱起一路狂奔到医馆。 医馆里的郎中给我把过脉后摇了摇头说:“老朽从未见过这种症状,可否将姑娘留在我处,老朽观察几日,或许有办法对症下药。” 疼痛感渐渐消失了,我全身像从水里打捞出来快溺水而亡的人,身边没有浮萍,拼命挣扎无力,只能感受到一阵又一阵的痛感来袭,那感觉却比死还要痛苦。 我用尽全力想站起来,却无力的从床上摔到了冰冷的地下。 我蜷曲着身子瘫软在地上,尝试着抬起手,而身体不受我的控制,我大口大口喘着气,贪婪的吸收一切。 我狼狈的向地下重重的砸了一拳。 苏城和仇名看我这个样子,让我留在医馆这里。几天后他们要走了,看下我的病怎么样了。问过老郎中后,派人把我送回来了客栈。 关上医馆的门,苏城问:“老先生怎样?”“回将军,老朽医术浅薄经研究和观察这么多天只知道姑娘体内被人下了一种毒,每隔几日便会发作,腹部疼痛难忍。” 第65章 《梦影一路》6沈蓝 仇名问:“有什么办法吗?”老郎中摇摇头:“下毒的人对于药的悟性比老朽高,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啊。”随后他又说:“不过可以去岭山,据说有位医术高人在那里隐居,他或许有办法。”苏城见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了说:“多谢老先生,我们告辞了。”“苏将军,军师慢走。” 苏城和仇名快踏出门口的时候,老郎中叫住他们:“苏将军,仇军师最好不要管那位姑娘,否则会有性命之忧,老朽言尽于此。”“多谢提醒。” 他们走后,老郎中看着医桌上的图案拿出匣子里的纸张,比对完全吻合,自言自语道:“终究还是来了。” 仇名在路上开口:“将军……”苏城抬手示意:“我知道,但我们没有时间了。” 在这冷清的街上,一株翠绿的身影在断壁残垣中欢快生长像刚出生的稚童丝毫不知深处的险恶;旁边的枯草无力的随风摇曳像油尽灯枯的老人,拖着疲惫啊身子,强忍着最后一口气,最后再看一眼这人间。 随后被软风折断了腰枝,头无力的垂落,再无直立的可能。(腰肢,这里写的是枯草不适合用“肢”所以我改成了“枝”) 我回客栈休息后刚醒下楼就看到那两个人回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他们早上去的,现在才回来。我直接转身上楼。 “姑娘,坐下来,我们聊聊。”我后面传来这句话,看来当做听不懂倒是不可能了。我走下去坐在苏城的对面,仇名的旁边。 “苏将军想聊什么?”“先不急。”他高喊:“店家拿壶茶来。”我喊:“店家来壶酒。”他看着我充满怀疑的目光,我说:“江湖儿女哪有不会喝酒的。”不一会店家把酒端上来,又拿了几碟小菜,走到我们跟前说:“小菜是赠品,有酒没菜可不行,客官请慢用。” 酒过三巡,苏城开口:“姑娘你……?”“沈蓝,无父无母,从寺院出来的,四海为家,到处漂泊。”“招惹什么人了吗?”“没有。”仇名插嘴:“姑娘不曾招惹别人,怎么会中毒呢?”我瞥了他一眼:“这是我的事跟你们没有关系。” 气氛静止,只能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我开口:“那天多谢你们了,本来以为众人口中相传的‘苏将军’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没想到是个年轻有为的人。”桌子上话题也没什么可聊的,就结束了,我吃饱了,打算上楼。 “苏将军,麻烦你跟我们回京一趟。”一群穿黑衣的捕快装冲进来整齐的站在两旁,说话的人走到苏城旁边。 仇名冷冷的说:“裴文你什么意思。”“圣旨在此。”都跪了下去,裴文念完,苏将军接过圣旨跟仇名交代接下来的边关事宜。 “苏将军,你可能误会皇上的意思了,全军,都回京。”震惊的气氛混合在空气中让人心慌。裴文没等苏城说话,面容严肃:“权贵已经对那些事情不感兴趣了。” 第66章 《梦影一路》7沈蓝 “开始抛弃了。罢了罢了。”苏城攥紧双拳无奈放开。裴文盯着站在楼梯上的我:“姑娘,你也一起去。”“你们的事与我何干。”“真的毫无关系吗?”我遭受着所有人的注视。 萧云还好死不死的给我传音:“真是狼狈。”“闭嘴。”我的喉咙一阵干渴:“朝廷最好少管闲事,以为自己是皇帝就真的掌握天下了吗,天真。”杀气四处满溢。 裴文拔出刀,苏城拿起枪,其他人跃跃欲试,我开始慢慢走下楼,下到最后一个台阶,那个女傀儡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的身边,没有任何声响。 裴文看懂我眼里的惊恐:“阁下藏头露尾算什么,出来。”我开口:“我没那么蠢,裴前辈,前悬赏杀手。”一个又一个消息的意外来临让原本不和的众人上升到另一个阶段。 “叮。”暗器破空的声音,我紧绷的身体一松,双腿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我用力捂着胸口,那种窒息感好可怕。我抬眼看到乱成了一团,眼前的身影逐渐模糊,支撑不住,脑中循环着萧云的话:“你是我的,若敢背叛,后果自负。”好像还有另一个人的声音。 我醒来,身处在马车内,车身摇晃的呕吐感瞬间上涌,他们停下扎营,苏城,仇名,裴文,我坐成一桌,指尖敲打声音一下一下。 仇名率先开口:“沈蓝姑娘,你到底隐瞒了什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裴文态度强硬:“那个人是谁?”“不认识,前悬赏杀手,裴文你不是也有隐瞒吗。”苏城一言不发。 苏城跟仇名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也没有再过多的问我什么,一场交谈就这么不欢而散。 我是不会离开边关的,我在找事情的真相,我一定要搞清楚,那三个人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不,是四个还有那个萧云。 夜晚并不好过,思绪万千引得我辗转反侧,我察觉有人翻窗进来,在床上假寐,他走近开口:“我想起来了,以局外看局内,不要过多追寻真相。” 我静静等他离开,有人再敲我的房门,是裴文,他用锐利的眼睛审视了房间一圈。 我没好气的开口:“你要进来看看吗?看看我有没有藏匿其他人。”“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直接进入房间开始查看,是我失算了。 他没发现什么就出去了,丢下一句:“夜里不安全,沈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我冷冷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第二天,苏城带着军队回京,我被压着跟他们一起走,行军疲惫,前方不远处有个镇子,众军歇息,接连派去查探的士兵久久未归。 他们亲自进入,怕我趁机逃跑强制带上我。镇上出其的安静,各家各户打扫的一尘不染,房中的东西也是齐全,就是空无一人,连家畜也不见踪影。 继续往里面走也没发现什么不妥,在路边摊前坐着一位穿着雅致的男子,我看了一眼,内心无语,萧云。 他为什么在这里我不清楚,裴文见到他,收了剑,走上前跟萧云寒暄。 他们互道名姓,我在旁边一言不发,萧云指着我与其他三人笑着说:“看来这位姑娘怕生啊。” 第67章 《梦影一路》8沈蓝 我低着头,仇名问:“萧兄可曾发现什么?”萧云一本正经的说:“说来也怪,除了空无一人,我在一处院子里发现一具死尸,没有鲜血只有艳红色的花。” 苏城和仇名心知肚明,裴文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萧云的视线若有若无的飘在我身上,我次次感到后背发凉。 裴文要去看死尸,我并不想去,他们都去了,我一个人在这个古怪的地方恐怕会生事端。 我们到达的时候,只剩下满地艳红色的花,尸体不翼而飞,每个人神色各异。 一阵敲锣打鼓声传来,赶到院门外,一道长长的队伍从门前走过,人们像是失了三魂七魄只剩空壳,麻木的并列行走着。 人们身上都有一朵艳红色的花,我嗅到了一种芳香,甜而不腻,余味悠长。 我还想说什么,一阵眩晕感,坠入黑暗。 好像只有一瞬间,我的眼睛酸酸疼疼的,有种哭过红肿的感觉,睁不开眼,有手指触碰到皮肤,温温凉凉的,嗅到一股清香,清凉的香味直冲脑髓,辣的眼泪直流,极其难受。 泪滴顺着太阳穴滑落而下,酥酥麻麻的感觉引起我的不适。 我睁开眼睛,一位老爷爷坐在床边高兴的喊着:“老婆子人醒了人醒了。”老婆婆端来一碗水,老爷爷扶我坐起来,我喝了水感觉好多了。 我开口:“两位老人家这里是哪里?”“这里是仙人镇,女娃娃你怎么晕在镇口啊。” 仙人镇不就是空无一人的镇子吗,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我编造了凄惨的身世,两位老人家听完后倍感同情。 我在他们家里住下,镇里人来人往,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那天陪着一群小孩子在附近的河流捕鱼,满满一鱼篓,收获颇丰,走到镇口人们聚集围观什么,我挤进人群,地上躺着一个人,是萧云,他的手里攥着一朵艳红色的花。 我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感兴趣,直接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到老人家里。 我在街上乱逛,镇里的人都眼熟我了,热情的跟我打着招呼,萧云猛地跟我对视,我向上扬起的嘴角慢慢弯下,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 萧云率先开口:“沈蓝。” “萧云。” 该死,居然跟他异口同声。 萧云目光灼热的盯着我:“你不说说你这是什么情况吗?” “无可奉告。” 我腹内一阵疼痛,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咬牙切齿:“萧云你是不是有病。”他没有回答,疼痛感席卷全身,我强撑着身体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这次痛感比以往要长,在我失去知觉的前刻,萧云塞我嘴里一粒药丸,很苦,甘苦的那种。 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我还在老人家里,就是多了两个人,一个是萧云,另外一个是医馆里的郎中。 郎中让我和萧云赶紧离开,我没有询问缘由,只是看着郎中心急如焚的样子,看了眼萧云。 萧云开始不耐烦,丝线在他的指尖缠绕,我直接把郎中赶走了,郎中挨家挨户的让人离开,被人们当成疯子。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站起身准备出门,萧云一副了然的表情,走到镇口,听见兵刃的碰撞声,我拉着萧云往旁边躲。 是苏城,仇名还有裴文,他们三人浑身是血,仇名一直手扶着苏城,一只手拿着兵器,后面的士兵像被人控制一样,不,更像是萧云的傀儡。 可是萧云一直跟我待在一起,他们三个身上的伤看样子是不久之前,我意味深长的看了萧云一眼,排除了这种可能。 第68章 《错的经历》徐茜 萧云突然开口:“好看吗?”我不假思索的回答:“什么?”“那些傀儡的花。” 那些艳红色的花开在那些傀儡身上,格外的妖艳,张扬,肆意。 我没有回答,后颈一凉,有东西在我的皮肉里游走,我的手脚被丝线捆绑,怪我怎么能对这个人放下戒备,可我已经束手无策,任他摆布。 我成了萧云的傀儡,一具也是唯一一具具有自我意识的傀儡,他每次看到我都有一种喜悦,看我的眼神像一件稀有的东西。 他控制我杀了苏城,仇名和裴文,一句废话都没说,我亲眼看着自己拿着不趁手的兵器,凌厉的刀锋,屠戮了整个镇子。 我无法开口,不能动弹,只能看,遍地的鲜血汇聚成血河,我的衣服,脸,手臂鲜血淋漓,萧云放了一把火,火漫天边。 萧云用手捻着我的青丝,笑着说:“你要习惯这种感觉,以后还有更多。”我无法反驳,无从抗议,甚至无法表达不满。 花是标志,血液牵动着整个情绪,局内人出不去,局外人进不来,此局无解。——随缘 我写完最后一笔,把书放在书架第七排第一列,微弱的灯火自主的漂浮在缘世楼内。 “咔哒” 女孩扎着丸子头,侧边卡着一个月亮形状的发卡,两小缕发丝垂在脸颊两边,一对蓝花耳钉,穿着白色毛衣,下半身是黑色裙子,一双棕色的鞋子。 她进来的情况有点紧张,我想走近安抚一下,她看到我急忙向后退。 我看到她眼里的恐惧,向后走了几步,留了一道她觉得的安全距离。 我没有开口介绍,更没有询问,她对我歉意的点了点头,在书架旁静静的看着书,我随即去了楼顶躺在躺椅上摇着蒲扇,等我下来的时候,那女孩已经走了,这本书老老实实的放在书架第二排第五列的位置。 我看了一眼大门位置,想透过大门看到女孩离去的背影,随即走到书架轻轻打开书本: 那是我偶然认识的一个人,我初中那年骑车去朋友家,迷了路,去问行人,建设路怎么走,正好问到他,他指了路,我当时觉得这人很奇怪,说话支支吾吾的,有点抗拒外人的接近,不仅如此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有意躲闪。 我以为他是患有一些心理疾病,后来我住在朋友家,经常跟他见面,也慢慢的聊了很多。 他请我到他家,慢慢我成了他家中的常客。 他的动作不是很自然,我认为那是害羞,他有次在房间里呆了很久没出来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赶过去拍门,过了一会他走出来。 话题渐渐多了起来,聊了很多聊到施虐者和受虐者,他问我是什么态度,我回答还行,他问我:“不歧视吗不觉得恶心吗?” 在我诧异的目光中他握着我的手,说:“别恶心我。”我当时很懵点了点头,我当时觉得我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不正常,为什么会那种反应。 但是对别人那种我内心十分抗拒,我直接就离开了。 我竟然做了那样的事情,我觉得我疯了,我从小到大的教育告诉我这是不对的。 我直接删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开始躲避,后来就没了联系,那件事对我造成了一些微弱的阴影。 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我觉得自己也是有错的,有时候做梦会惊醒,我很内疚,很自责。 但是还好吧,我消化比较快,已经没什么了吧。我试图这么安慰自己。 愿尔心中阴霾消散。——随缘 我没办法留下感受,经历过的事情没办法短时间内遗忘,就任时间渐渐消磨。 我再一次见到了星际的人,这个人在别人的人生中有很深的羁绊。 注:徐茜并没有释怀这件事,所以她对阴影无法完整描述,那是一种恐惧。 在此提醒,故事只是故事,切勿上升现实。 第69章 《星际迷途》季茗,安以涟2 我见到了季茗书中笔下的安以涟,也就是她的未婚夫。 我手指微动,书架上第三排第一本《星际迷途》漂浮在他的面前,他单手拿起,翻看。 他冷静的对我说:“这说明不了什么。” 他对我抱有警惕和怀疑,我什么都没有说,留他一个人拿着那本书。 他认出来了她的字迹,只是不敢相信。 他离开的时候,有落寞,更多的是使命:“她已经成为故事里的人,但我没有。现在,我有些事情要去做。” 他要做什么我不关心。 我只是个看书的人,无法参透他们所经历的: 我是安以涟,出生在星际。 家里对我的学习程度和操纵机甲的全面性要求很高,因此在学校我荣获第一,以优异的成绩提前毕业,随后就去了战场,与其他星际的国家展开激烈的战斗。 我的未婚妻叫季茗,她是当时与我匹配最高的伴侣。 在资料到我手里之前,我在战场上操控机甲,我对她……或许是在意的,在我刻板印象里她应该像温室里易逝的花朵,可能是我不需要伴侣的缘故,更可能是习惯了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感觉。 高层以为她会成为优秀的兵器,意外到来的总归是措手不及,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们把她送来我身边,无形中助她完成了她的计划,顺便推进了我计划的成功。 我不清楚她当时的处境,直到看到她。 事情结束,我提前回去,她坐在街旁的店里,吃着蛋糕发着呆,她想的很出神,撑着头,一下一下拿叉子戳在蛋糕上。 一声怪异的枪响声,人们四散逃亡,场面混乱不堪,她没有躲,没有害怕,带着了然的表情。 我冲过去抱住她,危险擦肩而过。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没有任何准备。 高层怀疑城内出现内奸,而我和她成了重度嫌疑对象。 于是,我和她住在一起,那是我第一次正式的介绍自己。 她坐在我对面很淡然,一副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我对她的关注仅此,我更担心这么久的计划会发生变故。 她意外的“绑架”了我,不知道她哪里得来的飞舰,她开始讲述她的一切,怕我生出变数,尽管有些我未能听懂,她给我松绑,让我自己跳下去,我什么都没问,跳了。 她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我跳的果断,她撞的也果断,一阵绚烂,一场炫目的烟火,还有她的粉身碎骨。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场朴素的落幕。有些遗憾,与她未曾尽早相识,几面匆匆。 高层暂时把我搁置,收回我手中可行使的一切权力,我私下里计划着一切。 国家当时内乱极其严重,高层想垄断国王的管理,我家世代效忠皇室,成为他们眼中钉,忌惮我,却又想利用我。 我与大皇子达成交易,助他拿回本来属于他的一切权利。 基地被毁大半,各项瘫痪,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都是潜藏的危机,高层忙的晕头转向。 时机到了,他们一个不留,我离开了那里,在浩瀚星际中飘忽不定,四处游走。 虽然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但我已不适合呆在那个国家,成事者必有所失,我理应承受这一切。 故事的开始和故事的结尾都不尽人意。——随缘 注:大皇子要求安以涟背负所有骂名离开国家,人民的怒火需要一个人去承担,然后凝结人心,否则叛军肆起,灭国将至。 大皇子并未让安以涟走远,说是放逐,实际以防万一。 第70章 《所见所闻》落州1 来往往的人总归是络绎不绝。 我感觉季茗的死亡对安以涟的影响不大,可能是安以涟太过理性。 有一角从书中露了出来,我打开,是一张照片,季茗和安以涟的合照,照片上的两人男生显的严肃,紧握的手暴露他的紧张,女生显得随意些,身子不可微差的靠近。 我把照片放在书里夹好,把书放回本来的位置。 钦渝的到来我并不意外,他是来归还书的。 钦渝问我:“随缘,我妹妹请你多多照拂,沐楼的事,我会给你答复。”我把书放回原位,摆了摆手:“不必了,不重要了。” 钦渝看着我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一下,请问这是哪?”我和钦渝看向声音的主人,一个略带羞涩的姑娘。 这个姑娘的眼睛深处有着不可磨灭的偏执。 钦渝走进白幕后,我跟姑娘介绍这里。 姑娘环视了一圈说:“我觉得你这座楼整体的内部色调太过单一,时间久了容易审美疲劳,加一下小清新的装扮,比如绿色的盆植,奇花……会更好一点,这只是个建议。” 我笑了笑说:“不碍事,这个建议我会考虑的,请。” 她写完后把书递给了我,我拿着书走到白幕后,钦渝已经倒好了酒,示意我坐下喝一杯。 “随缘,随缘,我看到了……”虚世的声音隔着时空都能听见,他看到钦渝错愕道,“你怎么在这?” 虚世看了看我,心中了然,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开口:“我看到零余了,他现在在上界管理各个平行时空。”钦渝没有波动的说:“很早就知道了,穿越者规则和秩序都是他在管。” 虚世重重的把杯子砸在桌上:“你什么都知道,那你到处跑让时秒秒找你,说出来不好?”我皱着眉头看着被砸的杯子。 钦渝斜了他一眼:“我是监管平衡,不是制造平衡,可懂?”我握着杯子开口:“那,我正好想到一件事,有个世界的主向被人篡改了,自然衍生的书自动焚毁了,是时秒秒做的。” 钦渝毫无表情,他是知道的,虚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说:“无聊毁个不重要的世界无伤大雅。” 我耸了耸肩,喝口酒:“无所谓。”虚世看到我杯子旁的书,拿起来翻看,边看边啰嗦:“这写的我看不太懂,随缘你看这些不会挫败吗?” 钦渝抢我一步回答:“他不会。不早了,我先走了。”我想到什么:“下次来带些花种。”钦渝点了点头,虚世的嘴开始喋喋不休说:“养花?花很娇贵的一个不注意就养死了,还容易……”,酒劲上来,他直接躺着睡着了。 我拿着那本书放在手里翻看: 时间荏苒,哪怕是再次回到校园也没有感到过多的喜悦。 八点小学和初中上学的高峰时间段,我不应该这个时候骑车出去的,看着十字路口拥挤的车辆,我有些烦躁。 等待是个漫长的过程,我这车辆是寸步不移。 我在堵车半小时后来到了初三所在的校园,我直接进去。 后来看门的大爷发现了我说:“小妮,这里不能拍照。”我直接关掉手机解释:“那个叔,我之前就是这个学校毕业的。”“最后一届学生是吧。”“对的。” 我跟着大爷去了门卫室,大爷招呼着:“随便坐随便坐,有一两年了吧。”我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应该两年多了。”“那确实,妮儿喝水不?”“不喝不喝谢谢叔。” 走进来一位阿姨听他们的谈话应该是一对夫妻,大爷坐着削土豆给五年级的学生做中午饭。 我这才知道这个校园已经给五年级的学生了,我趁着他们下课,一群小朋友在扫地。 我凑过去问:“你们下课了吗?”有个小朋友回答我:“没有在扫地,一会儿就下课。”戴眼镜的小朋友说:“你好好扫都没扫干净。” 两个手挽着手的女孩子指着树说:“没有花哎。”我说:“这是紫藤萝,开花的时候很好看,不过你们赶得不巧,已经谢了。”两个女孩子有些胆怯的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笑着说说:“别这样看着我,搞的我有点像哄骗小朋友的坏人。” 我刚上树藤上,校长看见我了说:“这是哪个班的同学不要上树,这树有历史了。”我又解释了一番,校长没赶我出去只是嘱咐了一番。 我坐在紫藤萝的亭子下,看着篮球场,追逐打闹的小孩,也算不上什么感觉。 我找到合适的角度自拍了两张,我的相册里自己的照片很少很少,甚至连家人的照片也很少。 我坐到八点四十五就骑车离开了,晚上联系巴车司机第二天早上去了学校,车上学生很多,没有位置了我坐在一个男生旁边。 有点尴尬,下了高速那些男生就下车了,我一直坐到车站,和别人一起坐出租到的学校。 寝室里面有一个跟我玩的好的叫肖,她先我一步到学校,我俩没有钥匙去找宿管阿姨开的门。 两个月没有住人了,寝室里蜘蛛网的丝可以炒菜了地板桌子脏的不像样子,全是灰尘。 我俩把被子床单抱出去晒晒,晚上来了一个跟我吵过架的女生叫潇,我不喜欢她,但无伤大雅毕竟不熟。 寝室里就来了我们三个人,我本来以为这是刚刚开始,后来才发现是开始没多久就步入高潮。 潇跟寝室的另一个女生玩叫蕾,她俩经常同进同出,潇还好跟寝室其他人说话。蕾整个学期都在逃课,请假然后跑回家,很少在寝室见她,虽然一个寝室但是可以说比陌生更陌生。 蕾来后不久,其他几个室友也来了,分别是畅,倩,蕊,靖,蔓。 在开学前,也就是过了一整个学期的暑假,她们在群里聊要去打暑假工,蕾跟着靖和蔓去厂里打工了,刚到第一天,第二天就出事了。 蕾晚上没回工人宿舍直接去宾馆了,还打了110,蕾前男友付的宾馆钱,靖的化妆品,钥匙……其他东西都在蕾手里,当时还下着大雨,靖站在宿舍外面进不去,等了一个小时才进宿舍洗漱睡觉。 晚上蕾打电话跟靖说她在宾馆,蕾当时带的有锅说让靖和蔓用,第二天又打电话让靖把锅给她寄回去。 第71章 《所见所闻》落州2 靖和蔓刚下班一起回工人宿舍,接到蕾的电话很懵,毕竟是一起出来的如果出了什么事结果可想而知。 后来暑假就有了小群,我们听了这件事,觉得确实蕾做的不地道,嫌累可以不干直接走就行了,你让前任给你开宾馆然后还打了110,是不是略显夸张。 开学因为我想打游戏,所以除非别人主动聊不然我就沉迷在游戏里。 本来以为开学会比第一学期课少没想到增多了还是连续满课,中午就一个小时睡觉时间,然后就要去教室,寝室人都睡着了,蕾在那里跳操。 我离的比较远声音没有那么大,其他人就有点受苦了,但也没说什么。 因为一直在小群聊,大群略微冷清,潇和蕾都不在小群,猜是肯定猜到了,谁也没说破。 场面没有僵持,也没什么过多情节蕾开学好像不常在寝室,没人知道她去哪里,她也跟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我不善言辞就没说话,可能是蕾受不了了,也可能是她觉得我们对不起她,开始指桑骂槐的暗讽。 双休的晚上,我刚从实训室回到寝室,坐下没多久,蕾开始说肖:“你没有良心。”肖皱着眉头问:“你说谁没有良心你有良心?”“哎我说的就是你,我就有良心不像你。”…… 蕊和畅让肖别吵去睡觉,蕾来了句:“恁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我把画板往桌子上一摔说:“你什么意思?汉字没学过吗不知道‘恁’什么意思?”蕾继续吵:“我就说了一句话炸出来那么多人。” 她说完这一句我明白了,我大声说:“会不会说话不会就闭嘴。”“嘴长我身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啊对对对。”“让我闭嘴你不还在说。”“嘴长我身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这句话还给你。”…… 后来她跟肖私聊道歉说自己情绪不对不是故意的,我看见了拿给畅看了一眼,领会了畅的意思,我跟肖摇摇头。 蕾之前还跟肖发过私信,下午去买饭的时候我看见的,那是其他人都没来就我们寝室四个人到的时候。 肖的杯子让蕾帮忙拿回来,蕾私聊说:“拿回来了希望你做个有良心的人。”日期是晚上吵架前两天,我看到的第一眼有些火气,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肖说蕾不止一次这么说了,我觉得蕾就是挑软柿子捏。事情也就是个小插曲谁也没在意,一个寝室抬头不见低头见。 后来蕾给畅发私信说了很多,那个时候我们凑着双休翻墙出去了,去畅认识的一家餐馆去吃虾。 还没开始吃,畅说:“我现在都不敢打开手机,一打开就是正在输入中,我无语。”我们就问怎么了,畅也没回她。 过了没多久,蕾给蕊发私信说潇背着她跟另外的人说她怎么怎么。 我们快吃完了,蕾打电话给我们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一群小妮儿在外面不安全。 早上的时候,蕾跟潇从八点多开始吵,结果不欢而散。 第72章 《所见所闻》落州3 我觉得潇对蕾仁至义尽了,蕾跟蕊和畅分别发私信说潇的不是,后来我们吃完饭回去,蔓的垃圾桶里有小虫子,就去倒垃圾了。 倒完回来,蔓收到蕾的私信说因为蔓倒垃圾,靖有点不开心。我们听到的时候,大大的疑惑。 到评选奖学金的时候了,辅导员公布了名单,我是帮忙评选人之一。 我,肖,畅,倩,潇是一班的,靖,蔓,蕊,蕾是二班的,每个班都有名额,不多。 蕾对结果有意见就给辅导员发消息询问,辅导员当天晚上就拿着所有人的资料来我宿舍,因为是二班的名额,所以一班的人就先去教室了。 辅导员拿着资料证明,蕾站在旁边说:“老师你们也辛苦了,是我冲动了,不好意思。”辅导员走了之后,蕾变了嘴脸说:“辅导员要不是心虚不可能那么快来宿舍。” 二班有个叫康的女生,她是获得奖学金名额之一,蕾向辅导员举报康说人家穿名牌衣服,戴的好,没资格获得奖学金,说康占了她奖学金的名额,还举报康两次。 辅导员问了康的情况,那些是女生她哥哥买给她的。 说实话,蕾上学期一整期根本就很少在学校特别是宿舍基本我没怎么见过她。 蕾经常旷课,请假,偷偷回家。 后来学校领导找到辅导员,跟辅导员说:“你班有个女生来我这告你,这小妮可有心机,你小心点。” 辅导员知道后很气愤,也很无奈,学生找老师说心事,不回显得老师不想给学生做朋友,回了,学生觉得跟老师关系好怎么怎么。 感觉辅导员好难。 康知道蕾向辅导员举报她的事,直接在班里骂蕾,二班全班人都知道蕾是什么样的人了。蕾当时一早上没在班,中午也没回宿舍,一问辅导员才知道蕾回家了。 我们怕她跳楼就问了下辅导员,可能蕾知道了。 康对蕾也挺好的,蕾迟到,旷课都是康和班里另外一个女生打掩护,老师布置的作业什么都给蕾抄。 蕾等到第二天就来学校跟辅导员对质,所以前一天晚上她给靖发语音说:“我知道咱们之间有点小矛盾,你可能就是因为暑假厂里那件事对我有意见,那时候还小嘛,不懂事,我真没想到咱寝室会一致对外,这是真没想到……” 我们集体疑惑什么一致对外,怕她出事是原则问题不是一致对外。 她真的小吗,寝室里年龄小的是我吧,我才刚刚成年不久,十九岁还没满。 因为潇跟蕾闹掰了,我们就把潇拉进小群,所有人都把大群退了。 我们把蕾发的私聊都给潇看了,感觉潇的心情极其复杂。 潇说那次蕾生日她是真的不知道,后来给蕾补的生日礼物,吵架之后蕾还给潇说不占她的便宜,潇直接把项链退了,过了两天,蕾又想要回来。 蕾过生日的时候我们知道我当时在给我妈打电话,蕾提着生日蛋糕回来说是她生日,那天蕾直接偷跑回家,然后发消息。 蕾说聚餐,她定蛋糕,让我们坐下好好聊聊。我们没同意找个理由拒绝掉了。 第73章 《所见所闻》落州4 事情远比想象的还要多。 蕾来学校跟辅导员对质,我们刚上完课买完饭回寝室。 正吃着饭,蕾突然来一句:“我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我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整个鸦雀无声。 她继续说:“我把辅导员得罪了我的助学金也没了。”我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我知道她奖学金和助学金都没她的名额,她的标准达不到,就凭旷课,请假,逃课……这些不良记录她都没资格。 潇还跟蕾玩的时候,潇口嗨一句玩笑话:“等我有钱了,请你吃大餐。”然后蕾就记心里了,一直在潇耳边提,还有一套很贵的护肤品,蕾也一直在潇耳边提,就是想让潇请她吃饭,给她买。 蕾在上学期开学的时候,我们都素不相识,来自四面八方,第一次见面就自我介绍。 蕾说自己在高中的宿舍她们排挤她,她为什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上学期还有一件事,刚开学没多久,蕊有件衣服跟蕾很像,蕾就说蕊模仿她什么什么,这学期蕾说蕊是搅屎棍,还说一山不容二虎。 我不理解但我真的很无语。 从这学期来因为我打游戏不常说话所以脸熟,也不聊,就没理过她,她明里暗里的讽刺,全寝的人都没搭理她。 有天早上,肖帮其他室友带早餐,我出去洗漱了,刚坐下,蕾跟其他室友吵起来了。 去教室的路上,畅问:“落,你知不知道我们几个为什么跟她吵起来。”我摇了摇头问:“为什么?”“你那时候出去刷牙洗脸了,肖带的早餐,她来了句‘咋天天都是你带啊,她们是没长手没长腿让你带’。你说让人生气不,又没让她带跟她有屁的关系。” 蕾很早就想换寝室,问了好多人,没人愿意,都让她别那么多事。 蕾当时还跟班里一个叫豪的男生谈恋爱,没谈多久就分了,蕾还把这件事跟辅导员说了。 一班和二班课程老师一样,就是课的排列顺序不同,就应用课一个男老师,蕾说自己穿条裙子,男老师一直在她身旁晃,说男老师想猥亵她。 一班二班所有同学都知道那个男老师人特别好,她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二班我有一个玩的可以的男生叫岩,他当时跟女朋友翻墙出校了,蕾正好看到还拍了照片,然后给岩发消息:“你如果不帮我买杯奶茶我就告诉老师。” 蕾因为什么事情老师和书记跟她去医院,让她做完检查下来,她就在医院里不出来,书记生气的说:“给她家长打电话领走。” 电话通了,他家长说:“你们好好的劝劝她,让她在学校好好学。”蕾的家长也管不住她。 好像在她的眼里所有人都是恶人,她根本不会听。 遇见这种人还好我跟她交际不深,我应该庆幸。 她从家里请假回来,要去小红楼隔离,国庆假期寝室里就剩我和肖,其他人都回家了。 老师让我给蕾拿行李,我心里一点也不想,又推脱不掉给蕾发消息问问她要拿什么东西,消息发出去直接红色感叹号,这我还给你拿什么,后来是辅导员给她拿的,让辅导员也气的不行。 她自己又回来收拾,跟搬家一样,以为她不回来了,在小红楼一直住了,一看桌底下她的东西还在,她还把寝室本来就有的鞋柜和扫把都拿走了,蕾是不是脑子有病。 七天之后,一回到寝室,她回来了,然后没到一天又要去小红楼。 进来寝室一个女生问我们蕾的东西,我以为是蕾的朋友。她突然开口问我们在寝室跟不跟蕾说话,我尴尬的没开口,她笑着说:“没事,她的事我们都知道了。”然后我就说:“寝室里面根本就跟她不熟。” 她说:“今天给她搬东西的时候,她趾高气扬的,跟我是搬家公司的一样,东西在楼上她意思就是我上去搬,我直接说她我上去你干嘛,她上去搬去了。” 我疑惑的说:“你可以不去啊,给辅导员找个借口。”她摆摆手:“不行,因为有些微妙的关系。”然后我知道了她是二班的团支书。 老师喊几个男同学帮她搬东西,她死活不愿意,老师没办法只能让二班团支书去。 团支书是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子,蕾都让人家搬,团支书跟她对峙起来。 其他帮蕾搬东西的人都打电话给老师吐槽她。 她还跟老师说非要去康的寝室,康都把她拉黑删除了,都已经是仇人的那种了,我完全不理解。 一天过后,蕾又回寝室了,辅导员给我打电话问蕾在不在,我说不在,如果蕾回寝室就给辅导员打电话。 就一会儿的功夫,蕾已经走了,我给辅导员说蕾刚走,学校寝室旁边的栅栏可以翻,辅导员也没堵到她。 蕾蹭蹭蹭的跑回家了。真的觉得她有病。 蔓跟我们说:“上学期的时候,蕾找人给咱看过面相。”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吧。 马上放假,在距离放假的前一天,蕾从外面回来了,老师知道后直接拉她去医院做检查,她回寝室收拾东西把蔓的欧诗漫的两盒面膜拿走了。 老师当时问她:“这是你的吗?”她没回答直接装进包里。 晚上老师问我,我问了寝室的人,然后二班的班群跟蕾对峙,蕾承认,但是不赔。 还有一件事情困扰着我,我想挽回前任,但我问过我身边的异性朋友他们告诉我男生不会回头的想想当初为什么分手就知道了。 我仔细想了想,我得到了就不想要了,并且现在我对前任的感情没有以前的热烈,还是算了。 品性低劣的人,心最肮脏。——随缘 第74章 《发生》冷桥1 遇见是缘分,孽缘躲避不及,她的这段缘只能算上萍水相逢,不好不坏,相互纠缠,跟她本身没有太大关系。 一个男人走进来,看了一眼,写完直接离开: 丝丝寒气从地表浮现,迅速结成冰晶,冻结地面。 在圣洁的冰面中央漂浮着一朵盛大的冰莲,里面若隐若现一个人影,我慢慢走进冰莲。 正想要靠近,冰莲的花瓣化作无数飞刃,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冰面出现裂缝,不断的蔓延,直至遍布整个冰面。 我向后跑去,在最后一块冰下沉的瞬间,回到岸上,莲花中的人熟睡不醒,我紧皱眉头,盘膝而坐,大雪呼啸,扑面而来。 莲花感应到什么,缓缓展开花瓣,一片一片的花瓣拍打水面,瞬间结冰。 我飞奔以最快的速度,抱起花蕊中的人,轻轻一点,借着结冰的冰晶回到岸上。 这边的响声惊动了雪山上那抹白色,无数雪花汇集在一起,如瀑布般汹涌而下,我加快速度,冰冷的寒风锋利的划开我的皮肤,我紧紧抱着怀中人躲进一间船舱。 雪崩席卷而下,我摔晕了过去。有意识的醒来,看到莲花中的女子已经苏醒,盯着船舱内的密码锁琢磨起来。 我抽出绑在小腿上的军刺,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她突然开口:“劝你不要动手,毕竟我们不是敌人。” 我短暂思索做出抉择,收起军刺问:“你知道密码?”她转过身朝我走来笑着说:“好像不是很需要密码。” 她在我身旁的操作台上找到一张通行证,在卡槽一划,门随即打开。 她把通行证随手一丢,我紧跟着走出去,是一处悬崖峭壁,她伸了伸懒腰慵懒的说:“我先走了,你随意。” 她跳下悬崖,我看了眼地形,不远处空中一个机械追踪正对着我,要在我身上打下标记,我拿出枪直接打掉。 我顺势跳下悬崖,是瀑布,下面是山涧,垂落的藤蔓减缓我的下落速度,我从水里游到岸上,往树后躲,另一个机械未搜索到我,飞去了其他地方。 这里对我来说是陌生的地方,感受不到外面的冰天雪地,刺骨严寒。枝繁叶茂的森林,我可能踏入了冰封下的世界。 上面的世界,一袭之间被冰雪疯狂笼罩极少数人在恶劣的环境中生还,尚存抵抗冰雪的地方是陆地的中央,被称为“幸存国度”。 幸存国度的四个地方各建造一座发电站,供给保护屏障足够的电量。幸存国度的管理者分为三大势力,互相牵制,互相制约。 三方抉择发生冲突就会各自派遣一队走出幸存国度,哪队人先摘取冰花回去就按哪方的方案行事。 我是炎方队的成员之一,三方互打,我走散了。 从雪里爬出来,脚下皆是晶莹的冰川,上面是水滴形成的冰柱,冰洞内都是栩栩如生的冰雕,我仔细的观察,冰雕里的人在向外四散奔逃,我往中心深处走,看见那朵奇异的冰莲和那个冰莲包裹的女子。 那个女子知道什么,自此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这里没有精密便携的仪器,有着复杂的缛节,繁琐的服饰,老旧的等级统治,我一时间能接受无法适应。 在一家驿站做店小二,驿站位置偏僻,白天生意惨淡,晚上留宿房间立满。 第75章 《发生》冷桥2 我有天上一桌菜,遇见她,她笑嘻嘻的说:“是你啊,坐。”我尽管有疑问也不会在工作期间开小差,一口回绝:“不了。” 店内客人散尽,她坐在那里不紧不慢的吃着,我打扫完坐她对面,店主人让其他人离开。 我直截了当的问:“你知道些什么?”她探究的看着我:“幸存国度都以为你丧命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对吧。” 我没有立马答应她这个提议:“幸存国度的人可以来这里。”她冷冷的说:“我不会让他们活着进来。” 我忙活一天不想绕弯子:“告诉我。”她看出我的不耐:“冰雪降临早有预兆,幸存国度的三方合力压下避免恐慌,随后以拯救者的身份让人信服,冰雪内藏着守护者,你可以认为守护者在狩猎,这里是守护者的领地,那个船舱是从幸运国度出来的探索小队,前后总共三批人,都遇上守护者无一生还,对你们来说守护者是威胁,对我们来说守护者是神明,是信仰。” 我在怀疑她话中的真假,提出疑问:“那个追踪机为什么能到这里来?”她听了我的问题狂笑不止,缓了缓,继续说:“都在同一片陆地上,他们自然会有所发现。” 我继续问:“不怕暴露这里吗?”“凡是这里不存在的东西进的来出不去,你问完了到我问你了,你怎么想的?留在这里还是出去,什么让幸存国度的人与我们一起生活这种话就别说了,听太多觉得恶心。” 我选择留下来,她微笑的看着我:“等明天我把你的身份文谍带过来,提前准备好饭菜跟今天一样,账算你身上,就当你贿赂我的,今天的账我结了,回见。” 掌柜的从后院走出来与我对视一眼说:“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活。”第二天她如约到来递给我身份文谍吃完她就走了,自此没再见过她,除了……后面说,现在不想提。 我习惯这里了,没细数日子,不知道多久,一支商队在驿站落脚,商人有一辆被黑布盖上的东西,很大,掌柜的说过不多问,只做事,否则灾祸横生。 晚上,黑布里一直发出声响,是一串铃声,通讯设备的铃声,我再熟悉不过。我没出房门,心里明白黑布里可能是幸存国度的人。 商队在驿站住了三天,晚上下着大雨,几位带刀身披蓑衣的人走进来,商队领队把他们带到后院,带刀的几位似乎很急,骑马拉着黑布的那辆车就离开了。 商队领队喜笑颜开,这是交易,但我没有能力救下,掌柜的在柜台敲着算盘颇有深意的看了我,在没人的时候开口:“黑布里的那个人你认识?”我有些意外,很懵的抬头说:“不认识。”“在这里,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你很聪明,清楚吧。” 我点点头,算是明白,如果我被人发现是外来客后果不会比被卖掉的下场好多少,掌柜的应该很早就知道了。 第76章 《发生》冷桥3 追踪机的机数越来越多,估计是资源的短缺让他们坐不住了,寻找新的生机才能活。 掌柜的让我白天跟他一起出去,我们背着背篓,掌柜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 一眨眼的时间,眼前出现一条石板路,略有残缺,遍布裂缝,四周都是零碎的石块,沿路的石柱都四分五裂,周围白雾缭绕。 掌柜的一直向前走,我紧跟在后面,猛然间我察觉到危险转身,一副盔甲举剑在我的面前,剑刃触碰到我的皮肤,渗出丝丝血珠。 我真切的感受到守护者的可怕,我的双腿无法动弹,掌柜的一把拉过我上前一步:“小生冒犯,守护者请勿怪罪,这是新来的,我带他来采冰花。” 我被一具盔甲盯着毛骨悚然,盔甲示意,掌柜的拉着我就走,守护者向上一跃消失在云海。 我们走到一处机关门前,掌柜的转动门中间的轮盘,向左三圈,用力按。 “咔”齿轮转动的声音,由慢到快,门开了,一阵夹杂着雪花的狂风迎面而来,穿过门全是晶莹的冰花。 我蹲在一朵旁边,细细的观看,花瓣像冰晶透亮,里面还有细微的纹路,有种游动的感觉,花蕊是几颗小小的冰球连着茎,在轻微的摆动,似沉睡的精灵,懵懵懂懂。 掌柜的搭着我的肩膀蹲下来说:“从根部一拔就出来了,天黑之前要回去。” 我不知道天什么样子是黑的,都是一样的颜色,白茫茫一片,应该好久,掌柜的看了看天喊我离开,带着我向雪地走。 我隐约看见幸存国度建筑的影子,掌柜的停下来示意我看雪山下,一个小队开着船舰缓慢行驶,探测器和侦察机用了好几台,我看到触碰到什么机器瘫痪了。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冰藤不知不觉间将小队包围,瞬间缠绕船舰,船舰的喷火装置不起效果,船舰里的人陆续出来,每个人身上都结了厚厚的冰霜。 冰藤趁机袭击,鲜艳的红色顺着冰藤滴落在白雪上,像油墨画上点缀的朱红,我安静的看完这场粗暴的狩猎。 掌柜的带着我进入一片废墟,穿过冰洞向左走是跟之前一样的门,向右转三下,门开,把冰花交给守护者,这是供奉。 回到驿站依旧繁忙,途经各地的来人说着所见所闻。 “听说,南止镇那边烧死了只妖。” “妖?” 驿站中的其他人竖起耳朵,起哄:“快说快说。” “听说是那妖先是闯进他们镇子,看着跟我们没区别就是了,穿着奇奇怪怪的,毕竟很多外地人也这么穿,就没在意,热情招待的好好的,突然手里出现一件法宝,然后就有人死了。” “切,还以为什么呢,大惊小怪的。” “哎哎哎,可不止啊,那法宝威力极大脑门上直接一个大窟窿,那妖还施法颠倒昼夜,当时是晚上,只见那妖拿法宝施法,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瞬间变得跟白天一样。” “然后呢。” “然后就被镇上的人抓了烧了。” “照你这么说,那妖能耐那么大怎么就被抓了?” “这,我也不知道。” 第77章 《发生》冷桥4 恐怕那只“妖”是从幸存国度里来的人。 越来越多幸存国度的人来到这里,是守护者并未狩猎吗?这些我不得而知。 在这里幸存国度的人是异类,偏偏有天晚上,三方首领穿着这里的衣服来到这家驿站,他们带的人不多,队伍里有伤员。 进来一开口:“老板,这家店我们包了多少钱?”掌柜的皮笑肉不笑的说:“抱歉,小店是小本生意,不接受包圆。” 他们还想说什么,一帮人走进来,长相凶神恶煞的是那帮人的头目,经常晚上来驿站喝酒,坐东南角那桌叫半腰。 半腰进来一看自己位置被占,大刀插桌子上:“女娃娃们,去那边去,这是你爷爷我的位置。” 那个长头发的姑娘气愤的说:“我们先来的凭什么给你,你坐别的地方不行吗。” 半腰笑起来问他身后那帮兄弟:“兄弟们你们说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半腰说:“听见了吗,我兄弟们说不行。” 长发姑娘还想争论,坐那边好久的炎开口:“方可颜。”“是,炎队。”她带着伤员移了地方,半腰他们坐在那边喝酒。 我端着菜,炎队里有人认出来了我:“你不是死去冷桥吗,你还活着!怎么在这?这么久没回国度炎队和我们都快急死了。” 我直接无视尽心尽力工作,他们假意接饭,饭菜脱手,我迅速下身接住,转身起来把饭菜放在桌子上。 他们要走了,应该是来见这里的统治者,想把我一起带走,了解这里更多的情况。 掌柜的出面说我欠他几百两银子要带走我得替我还清债务,他们想直接动手。 剑拔弩张的时候,她带着一队人马拿着手谕赶来,带他们前往国都。 我听到的是,谈判最终破裂,双方僵持着。 一方有着杀伤力武器,弹药不足;一方人数众多,冷兵器居多。 她先派人挑拨,从中作梗,让三方势力种下怀疑的种子,抛出橄榄枝。 正式对战,派人先消耗三方的弹药,等待时机,冰方首领带人投奔了这里的统治者,三方内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其他活着的人都成为了俘虏,其他臣子希望统治者能留下俘虏,造福国家,她竭力阻止,当众说:“非我族人,其心必诛。启王不要忘了那件事。” 统治者同意了,她是找了一处把俘虏带去兵营,包括投奔的冰队,全给新兵当活靶子,那些人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她下令如果谁把俘虏杀死,杖责二十。 她亲手把那些人一个一个砍下头颅,看着那些头颅烧成灰烬,没有一个俘虏假借他人手而死。 这些都是她再次来到驿站说给我听的。 我觉得她是个很可怕的人,她的手段让我不适,她跟幸存国度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要用这种方式。 我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在一所孤儿院长大,院长说我们都是幸运儿,每天练习不完的机械操作,看着发光的四座发电站,那个地方,那个地方的人好像都和我没关系了。 至今仍觉得遥远。 封闭的“感官”至此未能解除“禁锢”,也许有些人看透了。——随缘 第78章 《杀戮迷案》田征1 鞋子与地板的摩擦声逐渐放大,我合上书抬头走出去,掀开飘荡的白绸缎,他与我四目相对,看了我一眼,视线落到其他地方。 他眼里的警惕和杀意,呈防备姿势的下意识动作,之后觉得我不足为虑后放松的神经,他观察着周围,时不时的用余光注意我的言行举止。 他头发剃的很干净像苦行僧,从裤子口袋从一小盒东西里抽出来两根递给我一根,我摆了摆手,他把烟放回去,走到灯盏前问我:“不介意吧。”“不介意。” 他吸了一口,又吐出来,味道很呛,我不舒服的咳了咳,他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看我,把烟扔到地下用鞋尖碾灭火星向我喊道:“嘿,小子,有酒吗?”“有一壶。” 他走过来,右手搭在我肩膀,走到桌前坐下看向我:“喝几杯?”我也好久没喝酒了就痛快答应下来:“好。” 我拿出珍藏的其中一壶酒,叫九酝春酒,即古井贡酒。 我与他各倒一杯,他一饮而尽,这么豪迈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咂了咂嘴说:“酒不错。”我感觉他好像有什么想说的,我开口问:“你遇到什么事了?酒以解千愁,你这事情对你来说挺大的。” 他皱着眉头抬头盯着我说:“没什么。”他防备心很重,那他的事情绝对不简单,我喝着酒,他总会说的,世上没有白喝的酒。 他踌躇了很久,开口说:“我很久不碰笔了,小子,你来写。”我挥手,纸张漂浮在空中,他的目光闪过一瞬惊讶又归于平淡,缓缓开口: 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十七岁,那是我第一次。 我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对冷兵器有种很强的依赖性,我经常偷偷的买很多刀,我性子比较温和,无论怎么看都是所有人眼中的好孩子。 可能人都有两幅面孔,天使和恶魔,天堂和地狱,我总是会在空无一人的时候一遍一遍把玩着刀刃喃喃自语。 我的心理在我自己的暗示下逐渐变得肆意,我在班里不爱说话,沉默寡言是我的标签,很难拒绝别人的求助,也成为他们眼中的老好人。 那时我们十个人经常在一起玩,我充当背景板,跟他们都不熟也不想熟悉,我跟其中一个发生了冲突,东西该摔的摔,该砸的砸,劝架的劝架。 我想也没想拿过刀举起来,他心脏的位置顶着刀尖说:“你敢捅吗?来来来,往这捅,不捅你是我孙子。”所以,刀刃没过血肉,他的血染在我的白衣服上。 他们都在恐慌,我看着他倒下,低头看见自己衣服上点点红梅,刀从我手中脱落,掉落在地的声音清晰可见。 我捂着头蹲下大叫,至今我回想起来也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可能第一次杀人心理承受不住,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他,我不敢,我明明记得是他,是他自己撞上来的,他在死前说了什么,我听清了但是记不太清了。 警察将我带走,我只是重复一句话:“不是我杀的。”他们找来了心理医生来测试,说我有严重的幻想症。 第79章 《杀戮迷案》田征2 我一个劲的证明我没杀人,希望心理医生能相信我。 孙医生点点头拿笔记什么对我说:“我相信你,你没有杀人,但你需要在我这里待上几天,毕竟人死了,你是警察的嫌疑人,你,明白吗?” 我当时还小心智不成熟,就信了他的话。 当他走后我留了一个心眼,偷偷的跟着他,他在一间屋子里说:“田征的这种情况严重,只是认知清醒,受情绪波动会偶尔发病把现实和幻想严重搞混,你要从他嘴里拿证词也容易,就看用什么方法了。”房间里传出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我知道了。” 我猫着腰看了一眼是抓我的那个警察。 我紧张的贴着墙不停的念叨人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念得发不出声音,蹲在地上崩溃大哭。 那个警察来找我谈话,坐在我面前,我不敢对视他,如坐针毡。 他开门见山:“田征是吧,我是钱中,我们今天见过,叫我钱叔叔就行,叫我钱哥也可以,别紧张放轻松,这不是警局,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做你的倾听对象。” 我确实很想跟别人说,但是对于他我还是有所保留。 钱哥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改不掉的臭毛病。 慢慢的话题说到案子上,我单刀直入:“我知道你是想问为什么那个男生会死,真的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刀是我的但是我只是想吓唬他,一时冲动,他猛地向前,我没来得及收回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边说边看钱哥脸上的表情,他的表情很古怪。 他从兜里拿出来一张照片递给我,问我:“你认识他吗?”我接过照片,是一个长相清秀,笑起来两个梨涡的少年大约十七八岁的花样年纪跟我当时的年纪相仿。 我摇摇头把照片还给他:“不认识,这跟我的案子没有关系吧。”钱哥脸色变的凝重,又递给我一张照片。 我看到的时候心中一震,照片中是少年的尸体,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特别是两条胳膊被一种细长的鞭子打的皮开肉绽,脖子处有掐痕。 钱哥说:“你情绪不要波动,照片中的男生叫单清山,死了,你当时就躺在他的旁边,是幸存者,所以你的话很重要,可以对我们破案有帮助。” 我慌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我不太能接受,不应该是起了冲突,然后死的是我的同班同学,哪里来的少年,什么我在他旁边,我毫无印象。 我那时候脑子一团浆糊,钱哥看我情绪不对说:“你想不想见一见你杀死的那个人?”我震惊后回过神来:“见。” 跟我起冲突的人就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这一切由不得我不信。 他跟我打招呼:“田征你怎么样了还好吧。”他的语气像是认识我很久,可我明明记得我跟他不熟。 我觉得不对劲,试探的说出:“周易染?”他看着我说:“是我啊,你怎么了?也是发生那样的事你这样很正常。” 我好像想起来了一点。 第80章 《杀戮迷案》田征3 我记得我们十个人去参加聚会了,我没有与人发生争论,是当时我们不小心喝醉了弄坏了老板的桌子。 我们道完歉,赔钱,然后执意给老板收拾,各个都东倒西歪的。 周易染在旁边听着说:“对啊,你这癔症好了啊,你知不知道你那天发病的时候吓死人了。”我疑惑的问:“发病?” 周易染接着说:“那天不是都喝醉了,扫把都拿不稳,看东西都重影,摸空气摸了好几把才摸到扫把,不远处一个母亲拉着她孩子从咱们面前走过,那个母亲嘴里念叨什么,然后你就大喊了一声,双手捂住头很痛苦的样子,然后你就晕过去了,身体开始抽搐,把我们吓得酒都醒了。” 钱哥听了周易染的话笑着说:“你们几个出去喝那么多还能记那么清楚?”周易染低声说:“钱警官,我们几个很能喝的,但是田征不太能喝,所以都没喝多少,就是酒劲上脸看着醉了。” 我急忙问:“那后来呢,我躺在尸体旁边是什么情况?”周易染回忆着:“我们围着你,不知道怎么办,想着打120,老板跑过来掐住你的人中,不一会儿你就醒了反过来问我们在外面干什么,我们知道你病症又犯了,就找个理由散了,第二天警察就找到我们。” 我并没有这个印象,但是我有回家的印象,我家离喝酒的地方没多远,过个十字路口再往前走一段就到了。 那个母亲跟她孩子跟我走的是一条路,我在后面走,他们在前面走,母亲不时的回头看,步伐逐渐加快,我也跟着加快。 我被人从后面打晕,然后就不记得了,只想起来那么多。 我一摸脑后,一团纱布,一按隐隐疼痛。 在我入学前,我的情况老师和同学都知道,也在班里发过病,不严重。 我还在回想,钱哥接到电话面色凝重,让周易染带我上课,他火急火燎的离开了,我和周易染目瞪口呆。 他们知道我回校都问我怎么样,我有点措手不及,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死去的少年身上。 他们说在学校里偶尔见过单清山,他的母亲家暴他好几次,每回都穿着长袖,脸上鼻青脸肿的,脖子上还有很深的血淋子。 可是警察的调查里,单清山身上的伤都是在校外跟别人发生冲突受的。 那天喝醉,我听见他的母亲数落他,说自己造了孽生出单清山,还说都是因为单清山她才不能离开这里。 我听到这里代入了自己,觉得痛苦,不甘还有愤怒。 我借来手机,打电话给钱哥:“喂,钱哥,我那天回家路上被人打晕了,单清山母子在我前面走,单清山母亲应该看见凶手了,不然不会那么慌乱的走。”钱哥那边一阵沉默:“单清山母亲已经死了。” 我后来把我能想到的都告诉了钱哥,我知道他当时想听的不是那些而是我被人敲晕后中间有没有醒来哪怕是模糊的印象。 我无法给他想听的东西。 第81章 视频 他看了眼手腕上,表盘玻璃布满裂缝的腕表时间,表带有严重的磨损,起身说:“小子,下次吧,我有些事要处理。” 我收起《杀戮迷案》这本书,起身,送他走到门口,好奇的问了一句:“你真的杀人了吗?”他左手摩挲着长出的胡茬,用平静无波的眼瞳看着我说:“小子,像你这个年纪路还很长,别走错了路,信错了人。” 我目送他离开,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为什么而做。 看着《杀戮迷案》这本书,安静在我手里躺着,又是一本没有结局的人生,起码是我不知道结局,当事人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把书放在书架第八排第一列,余光注意到《穿越成平行时空的男生》这本书比之前厚了。 抽出来打开,里面躺着一个手机,苏琪颜的手机,钦渝放进去的。 我打开,各种各样的图标,图标下是三个男生的合照,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稚嫩却表现的格外稳重的样子。 相册里都是苏琪颜拍的合照,她自己的自拍从她穿越成苏祈岩的时候就没有了。 里面有一段南渊跟她表白的视频。 还有一段她自己的自述: 我,苏琪颜穿越到了这个男孩子的身上,这个男孩子灵魂进入了已死亡的江译身体里,我俩见面了。很巧,在同一所学校,同一间宿舍。 我在找寻回去的方法,之前不想回去是因为觉得我在这里有很好的朋友,有关心我,爱我的人,但现在我已经跟他分手了,算是一段,嗯……就是,失败的恋爱经历。 我们毕业后也见过江译几面,他看上去比以前更成熟了,也是,都长大了,不成熟也没办法,他的精神好像不太好,有点担心他。与其担心他我更应该担心一下自己。 南渊我喜欢他,真的很喜欢,我…… 她的泪在这一刻倾泻而下,言语哽咽,抬手擦干泪珠,继续面对镜头。 我和南渊,仅此于此。 今天有人告诉我要带我回原本的世界了,让我当成一场旅游,我也只当做了一个梦。 那个人说我会忘记一切,我有些抗拒,我有点舍不得。 南渊结婚了,这对我来说不算喜讯,是噩耗。嗯……衷心的祝福他们,白头偕老,我也挺想穿上婚纱走上婚礼的殿堂,跟另一半长相厮守,共度余生,现在不重要了。 这也坚定了我离开的决心,希望我一切安好。 我把手机放回书中,这本书放在书架的反面。 我轻轻叩了书架两下,各个时空的书漂浮在缘世楼中,我找到苏琪颜的时空,拿到手中,找到苏琪颜的名字,她并没有回去,已经死了。 成了这场意外的牺牲品,这是上界要处理的事情。零余应该还在烦躁。 两个时空的融合本来就没有先例,在没有把握的时候,贸然行事,失败也在意料之中。 如果钦渝没有发觉不对,恐怕各个时空都要发生混乱,到时候就不得已让那些人出面摧毁全部时空,我这里也会被波及。 这些东西不是一时半会能解释清楚的。 注:“上界”是负责维系,修复,摧毁所有世界(包括书中衍生世界),也是穿越者和上界原住民行事的地方。 第82章 《他们都是活该》妩女1 她穿的单薄蓝色的裙摆,裸露的衣服,身上的金饰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风风光光的进来,先是在缘世楼内转了一圈,纤细的手指随便拿了书架上的一本书。 她没看几页就走到灯火旁要烧掉,我扇了扇扇子,书从她手中脱落,向我的身边漂浮,她捂着手瞪着我,满脸的桀骜。 书我仔细的查看没有损坏就放回了原位,我懒得口舌之争,警告她:“再敢犯,必罚。”她觉得我没这个能力,我没管她。我说到做到。 她走也不安分,放了把火,我没有管,火光逐渐削弱最后无影无踪,泛着光的银丝带着毒随着她离开缘世楼去往她所在的时空位面,寄居在她的身体里。 慢慢的随着时间,她的皮肤会开始溃烂,容颜会快速衰老,她会被废去一身的筋骨,银色的丝线会蚕食她的骨骼,血肉,她会在痛苦的折磨中结束一切,丝线自己会回来的,我无须担心。 我倒是想看看她这种性格能写出什么来: 我是从一个幽暗的山洞里醒来的,只记得自己的名字,摸索着潮湿冰冷的石壁一直向前走,洞穴内不断的传出水滴落的声音。 石壁棱角不平渗着丝丝水珠,走了很久,看见光亮,瀑布水流湍急形成一道水门帘。 我纵身跳入水中游到岸上,体力不支晕倒了,被一男子救回家中,那名男子叫柳宿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家很大很宽敞,后来我明白这叫做富有。 他家人有意让他娶我,三番五次的派人询问我是怎么想的,我觉得这么久的相处,我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意识到这点就去表露心意,也不对,是互相表露心意。 在那晚的游街,我们在街道旁的石桥上订了婚事,许下海誓山盟,留下白头偕老,恩爱永不移的诺言,出嫁那天,我穿着大红喜服,头上带满金钗,手里举着绣有鸳鸯的团扇,腰间挂着相依玉佩,走上花轿。 坐在轿内的我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不自觉的娇羞,锣鼓喧天,他扶我下轿,双眸对视,脸颊绯红,正要跨火盆,一支箭与我擦肩而过,箭啸在我的耳边回荡。 他把我护在身后紧盯着来人。“柳兄……”走在前面穿黑衣服男子的话还没说完,他身后穿白衣服男子怒气冲冲的说:“你不能娶她,她就是个祸害。” 这让我和柳宿很是不悦,黑衣男子道歉:“抱歉,我这位弟弟发癔症了。” 我拉了拉柳宿的婚袍说:“我们先去拜堂吧,爹娘估计等急了。”柳宿牵着我的手走进府内。 那个穿白衣的男子要拦我,被黑衣服男子制止了。这两个人明显就是冲我来的,他们身上没有熟悉的感觉。 晚上婚宴开始,我坐在床上吃了少量的食物,一个蒙面黑衣人闯进来,看身形是个女子,我大叫一声。 女子先用暗器然后拔出匕首杀我,我当时惊恐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刀刃没入我的皮肉,感觉到自身血液向外涌出。 第83章 《他们都是活该》妩女2 我的手捂住伤口,被插在腹部的匕首划破手掌,听到外面有人来,她急忙翻窗逃了,我的头开始眩晕,浑身无力。 柳郎提着剑进来,剑身上的血珠不断的向下滴,看见我倒在血泊中,急忙喊郎中,我的头枕着柳郎的臂膀,他把剑扔在一边,让我忍着点疼,捂住我的伤口。 我随即失去意识,醒来才知我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伤我的人被柳郎杀了,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柳府新婚当天见血,不吉利。 柳郎没提这些我也保持沉默,打算回门后带我去寺庙烧香拜拜,寺庙的大师让柳郎带我去后院禅房说话。 大师说我命不久矣,柳郎压下火气反问,大师说我是已死之人,仍留人间,待在柳郎身边会带来不幸,柳郎怒斥大师带着我离开了,回去路上嘱咐我不要多想,我对大师的话半信半疑。 半年后我的伤痊愈了,就去花园逛逛正巧碰见新婚门前的两个人,还是穿着一黑一白,活像个黑白无常。 黑衣服的男子先开口:“柳夫人在柳府可还习惯?在下伍墨。”白衣服的男子不情不愿的开口:“柳夫人,苏肆意。” 我点头应道:“伍公子,苏公子可有用膳,我差人准备。”苏肆意直接回绝:“不必了,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伍墨在旁边静静看着,我皱着眉头疑惑不解:“苏公子这是何意?除了成婚那日我们尚未见过,何来加害一说?” 苏肆意听了我的话,怒气冲冲的质问我:“你觉得你什么都没做?从未见过,笑话,早在十年前我们就见过了,你忘了所有的事,你带走黎陆的尸体,我们可记得清清楚楚,你有柳宿撑腰那又如何。” 伍墨突然开口呵斥:“够了,柳夫人,兄长时会疯言疯语,切勿往心里去。” 我心里冷笑面上不显:“你兄长这病很严重啊,疯子的话我不会信更不会往心里去,伍公子大可放心。” 苏肆意火气更盛:“白嫣,你别欺人太甚。”我冷下脸来:“苏公子怕是疯症入骨,无药可医,跑到柳府来胡言乱语,什么尸体,什么十年前,来人把这两个人赶出去。” 仆役把他们赶了出去,我坐在院中越想越气一口血涌上来,我看见血愣了,刺杀我的那个女子怕不是伍墨,苏肆意派来的,就算不是也跟他俩脱不了干系。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总是会在梦中回到那个山洞,洞内一口冰棺,我的本能告诉我要回到棺材内。 我因为放心不下柳郎就延迟了,我心里清楚柳郎瞒了我很多事,我并不关心也不会在意,更不会询问。 我能见柳郎的次数越来越少,经常在花楼和花酒,身边的丫鬟见我日夜消瘦出去替我寻他,好久没回来。 我披了个披风就起身去花楼,撞见花楼的打手把丫鬟衣不遮体的扔出来,明明没了气息还在殴打,我在寻找柳郎的身影。 花楼我向来不去的就在附近看着花楼来往的人。 第84章 《他们都是活该》妩女3 我远远的看着,捂住自己的嘴咬着自己手上的肉,让自己不哭出来,后来我才知道是柳郎特地授意的。 我震惊之余心里凉了半分,没有回柳府就在花楼附近待着。 府内官家知我不见了急匆匆的来花楼禀告他,他从花楼出来,在花楼门前与妓奴调情,不耐烦的训斥官家,派人手去找我,嘴里还念叨什么可能是薄情寡义的话。 我一直躲着,不久后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看着他们卿卿我我,我才懂得世上哪有什么深情。 我决定离开莲城,天一亮就动身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好巧不巧正好迎面撞上伍墨和苏肆意,他们认出了我,他们一直追着我,我不可能回柳府,也不可能跟他们走。 肩膀落了一只红色的荧蝶,这种蝶飞起来尾部洒有发光的粉末,我继续向前逃,到了悬崖峭壁,他们也追了过来,我确实怕死但不想死在他们手中,我开口:“反正我要死了,恩怨什么的能告诉我吗?” 伍墨说:“你死了就一笔勾销。”刀剑无眼,我纵身一跃,苏肆意拉住我把我提了上去。 我不能死,我不想死,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我狠狠的咬住苏肆意,嘴里弥漫一股铁锈的味道,看着苏肆意深深的伤口,心里升起一种快感,我笑了。 柳宿带着他那娇滴滴的美人赶来,他把她搂在怀里,小心呵护,我看了只觉得一阵恶心。 我笑着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柳宿把她护在身后说:“欢儿,别理她,她是个疯子。” 我的心没有了温度。一对三我没有胜算,如果我可以回去,如果我归位了,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我跟他们打斗起来,悄悄的把戒指里的毒针射进那个女人身体里,毒素蔓延很快,苏肆意骂我卑鄙,我又不是君子,怎么有利怎么来,或者拉个垫背的也不错。 我让他们跪下求我,他们真的跪下了,我只觉得更加气愤,难道我就活该被辜负吗?凭什么!凭什么! 我走过去给她解毒,趁机从袖子里拿出匕首插进她的身体,就想她在新婚那晚刺杀我一模一样的位置。 我被他们打下悬崖,但是她也活不了。 我没了意识,感觉自己浑身都疼,从冰棺里醒来,活动活动身体,有些僵硬。 我拥有长生,当初因为无聊把自己的意识分散成七个,去代我体验不同的感觉,现在都归位了就是我苏醒了。 七个性别不同,性格不同,体型不同,容貌不同,美自然是比不过我这个真身,其他六个的记忆没什么好玩的,“白嫣”的记忆倒是不错,看起来不会无聊,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既然“白嫣”死的那么憋屈,又那么怨恨,就当我找个乐子玩一玩也没什么不可以。 我从洞里出来看到外面的景色,确实跟我之前不一样了,我也不急着去找他们算账,先去玩一会,看看各地的风景变化。 第85章 《他们都是活该》妩女4 我在山洞里找到我的骨鞭,衣服,银两和首饰都还在,我打开暗格里面是一把上好的琵琶,是我当初最喜欢的一件玩意,带走之后,毁了山洞。 我花了大约三百年,去了各地见到了各种风景,吃了各样的美食。比如:西山郡的游湖,阳州有名的竹上鱼,京都的繁华,边塞的风雪,胡兰县的奇花异草…… 兜兜转转我终于来到了“白嫣”成婚的莲城。 走在街道上我四处观望着,很多人都死了,后代接替着他们的遗愿疲惫的活着,这里比以前更热闹也更加弥漫着怪异。 逛了好久肚子饿了,去醉日轩吃饭,小二带着我去了二楼的雅间。没想到隔壁就是他们,还活着只能证明他们是“奇者”。 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和几百年的寿命,这太有趣了,明明之前只是几个普普通通的毛头小子,看来是遇到了什么奇遇。 我偷听到柳宿要娶那个什么“欢儿”的姑娘,婚礼就在后天。 看来“白嫣”没有杀死她。 于是我找了家看到迎亲队伍街道的客栈。 天一亮,我就趴在窗户上,吃着蜜饯看着街道上行走的迎亲队伍,我可不会让他们如愿,手里凝成冰气从我的另一个角度射向轿中的新娘的脸。 轿里的人一声痛苦的尖叫,勾起所有人的好奇,窃窃私语的议论着新娘,轿子旁穿淡蓝色衣服手拿佩剑的男人问轿中的人怎么了,她迟迟不说话只是哭。 男人直接进轿内,柳宿他们得知出事匆忙赶来,进去了也没什么用,异气入体不死也得残,我的蜜饯吃完了这戏我也没心情看下去了。 不过我还是想吐槽“白嫣”,好歹也是我的一部分,为什么没有我的眼光,那个柳宿长得中规中矩,怎么看上的。 我从拥挤人潮向糕点铺子走去,买了几块糕点,在摆摊那里点了一碗馄饨,看着鲜嫩的馄饨我迫不及待的舀起一个。 正往嘴里送,一下子撞到我,全撒了,汤溅我一身,我直接站起来破口大骂:“走路不长眼睛啊,这么着急赶着哭丧啊。” 苏肆意不屑的扔给我一袋银两,淡蓝色衣服的男子给我道歉,我直接拦住他们拿那袋银子砸苏肆意脸上,他想打我,伍墨拦住他问我:“姑娘想怎么样?”“不怎么样,跪下道歉。”“姑娘别太强人所难。” 我笑着不屑说:“你们先撞人的,仗着自己人多欺负我这个姑娘家家的外乡人你们好意思,我看估计是没爹没妈的野子吧。” 苏肆意吼道:“你太过分了。”拿起刀砍向我,刀刃上跳跃着燃烧的火苗,我每次都在他砍到我的时候躲开,直接一掌废了他的所有。 他吐着鲜血,我踩着他的他的脸看着伍墨他们说:“我只是想要你们道歉而已,干嘛动手呢,你打得过吗,嗯?”我用力碾苏肆意的七窍涌出鲜血。 伍墨喊:“住手,我跪。”“不,我要你们都跪包括这两个穿婚服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第86章 《他们都是活该》妩女5 我看着柳宿怀里的人,穿着比“白嫣”华贵的婚服,红盖头盖住面貌,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宿哥哥,我的脸……好疼,我的脸……” 柳宿怒气冲冲吼我:“人命关天,拿了钱赶紧滚!”我皱着眉踩断了苏肆意的手,嬉笑道:“看来美人就是比兄弟更为重要啊。” 他们听着苏肆意痛苦的哀嚎,心中怒火中烧不敢释放,我特地帮苏肆意翻了个身子,让他们好好看清楚苏肆意那副惨绝人寰的样子。 我那时候刚知道原来穿淡蓝色衣服的那个是那个谁,“欢儿”她哥叫黎陆,我以为这个黎陆跟黎欢儿是狗男女呢,没想到他俩是兄妹。 我当时就觉得黎陆这个名字很耳熟,他全身上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说他的尸体被“白嫣”拿走了,怕不是脑子有病。 我心里想到一个好玩的,既然他们都说黎陆死了,那让黎陆真的变成尸体就好了。 我正想开口,苏肆意已经死了,我没想到他那么不经吓,直接奔赴黄泉了。 可我也惹怒了他们,跟我又没什么关系,这人是自己死的,三个人加上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非要找我算账。 他们一起上,街上的人受到惊吓四散奔逃,我赤手空拳毫发无损,他们比我惨,都有暗伤肉眼是看不出来的。 我笑着说:“那个女孩好像已经死了。”黎陆探黎欢儿的气息,把了把脉搏,不知道是因为中了异气的缘故还是因为是尸体的缘故,黎欢儿的身体格外冰冷。 黎陆用仇恨的眼睛看着我,他有多必死的决心我就有多大的乐趣。 就像猫捉老鼠,直到玩弄猎物精疲力尽的时候就是他们奔赴死亡的时候。 他倒也真是做了很多无谓的挣扎,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伍墨拦住黎陆和柳宿说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吧。 毕竟“白嫣”的仇现在才开始。 三只猎物逃回洞穴,已死猎物的尸体我都扔进了野兽频繁出没的地方。 我忘记是什么时候,有天晚上有个姑娘来找我,要跟我合作或者说做一笔交易。 她的提议很好玩,我同意了。 话里话外她好像跟伍墨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听从她的建议把尸体位置告诉了她,然后离开了莲城等她消息。 至于她是在莲城做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她说过详细计划过程,但是太枯燥了。 大约三年后吧,她飞鸽传书让我去莲城,信上说一切准备妥当。 我到莲城,看着十里红妆,敲锣打鼓,喜轿上的人是她,她要嫁给黎陆,我听到的时候觉得她这牺牲的觉悟很厉害,起码在我之上。 我趁夜色混进黎家,找到婚房问梳妆台上坐着的她:“这就是你说的妥当?”“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吸引他们就行。”“随便,反正这场游戏怎么都是我赢。” 我故意走在街上,很快就有人暗中跟着我,我往郊外走去,三个人围住我。 第87章 《他们都是活该》妩女6 伍墨,柳宿还有黎陆。 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带有即将变老的痕迹,该不会是伤心欲绝一夜白发吧,真的会笑死人哎。 她最后一个走出来,指着我说是我给她下毒逼迫她在他们身边,替我监视他们好趁机达到我的目的。 她还激动的说让我把解药给她,三个人在那里充当正义凛然的君子我看着都觉得恶心。 她突然这么说我也顺着圆这个场,他们突然发难四个人合力攻击我。 他们三个倒是有些进步但是我想玩的东西没人可以破坏我的兴致。 说的好听点就是花拳绣腿,以为能接近跟我实力的距离没想到还是这么不堪一击。 三个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被打成这样那么丢人居然还敢口出狂言,怕不是失心疯。 我想到什么觉得好笑,黎陆用尽最后异气想给我重创,她几乎同时动手,异气包裹的匕首插进伍墨的身体。 伍墨一脸的不可置信,身体渐渐倒下。我一掌打断了黎陆的剑,把他踹到他俩的脚下跟伍墨的尸体正好碰面。 她满脸泪光,眼里闪着决绝的狠厉,面对柳宿的质问充耳不闻。我问柳宿:“你还记得白嫣吗?”柳宿露出一种厌恶的神情:“我对她倾尽所有换来她的背叛,我没有这样的妻子。” 我听了之后皱着眉,感觉哪里不对,这说的是一个人吗?他更像是神智混乱,我刺激到他了? 她让我别白费力气,柳宿早就被人下了药,她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不管她怎么想的,最好别让我发现她想拿我当棋子。 她看着我说:“我没有利用你,准确来说我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管怎样达到目的不就是了。”我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但是还是有哪里奇怪。 黎陆半死不活,柳宿呢疯了,也确实在柳宿体内找到药的残留,解药在伍墨身上。 我直接问她:“你跟伍墨什么关系?”“我是她未过门的妻子。”我笑出声来。 黎陆震惊之余勉强开口:“那你为什么嫁给我?只是为了接近伍墨杀了他?”“是。” 我拍手鼓掌笑的喘不过气来:“这我确实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一层渊源,哈哈哈。” 她又说了一句话,然后黎陆笑了起来。她说:“我有了孩子,是伍墨的,你跟黎欢儿也不是那么清白,毕竟黎欢儿喜欢的人是你。” 她说的太多,我突然发现好像是我顺便掺和了这件事,但我不信说:“不能吧,亲兄妹会被浸猪笼的。”她突然恼怒:“什么亲兄妹,那是我的亲妹妹,是这个人把我妹妹从小偷走当他的童养媳一直养着的,我爹娘因为弄丢妹妹心怀愧疚几十年,被黎陆活生生气去世,他去灵堂还一副坦荡荡的嘴脸。” 我继续说:“都到这个地步了话说都说开吧,我先来,我是替柳宿的发妻“白嫣”报仇的,所以黎陆我不管,柳宿我杀了他,黎欢儿也就是你妹妹是我杀的。” 我说完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她稳了稳情绪说:“黎欢儿罪有应得,她去九泉之下给爹娘赔罪也算她还有良知,我没想到的是,黎陆偷了我妹妹还在我妹妹及笄那天带她去见父母,谈论婚事,我妹妹居然还失身于他。” 我没忍住插了一句:“所以把你父母气死了,然后你父母的丧事你妹妹也没有吊唁。” 第88章 《他们都是活该》妩女7 她擦去眼泪继续咬牙切齿说:“是,不仅如此黎陆居然还让我妹妹改名说什么这样他们就能天长地久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我找到黎欢儿的时候我都不敢认,她得意的跟我炫耀她所拥有的一切。” “我只剩下这一个亲人,没想到黎欢儿变成这样,我崩溃了,我恨黎陆,一直在找方法杀了黎陆,但我没想到黎陆发现了我故意制造了假死再无踪迹。” “我一步一步查下去,注意到了白嫣,本来是想跟她商量达成共识,她在看到柳宿跟别的女人亲热却一心只想逃离,她没有一丝责怪柳宿。” “后来我发现白嫣死后黎陆出现了,柳宿被伍墨控制着,我在父母死的时候寻求伍墨帮助,他居然吞并了我家的家产还想找人杀了我。” “我给他下了药,跟他行了房事,黎欢儿嫁给柳宿只是黎陆控制柳家的一步棋,事成之后伍墨分一杯羹,苏肆意则是伍墨的打手。” “我嫁给黎陆比直接找伍墨更容易一些,伍墨在婚礼上见到我也吃了一惊,我和黎陆圆房之后我私下找到伍墨,他想掐死我,就因为我打掉了他的孩子。” “他说会让我付出代价,哈哈哈,可是他已经死了。” 我是听明白了,就是都被伍墨和黎陆耍了,我直接重重的踢了黎陆一脚。 柳宿也清醒了许多问我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一堆问题问的我头疼。 她拿着刀割下黎陆的脑袋向远方走去。 我微笑着看着柳宿和颜悦色问他:“你想怎么死?”他看了看地上的几具尸体直视我的目光说:“我死后能不能去莲城柳家找我夫人告诉她为夫不能遵守跟她的誓言了。” 我不屑的说:“就这?”他郑重的点了点头:“嗯,还有希望她好好活下去。”“可是她已经死了,死透的那种。” 他怒斥我:“你胡说八道,我家夫人好好的在家等我回去,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你说的是白嫣?”他诧异的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家夫人名讳?” 我白了他一眼说:“带路,不是要去看吗。”他带着我去柳府直奔房间,又去后花园还有书房……我看着他找的大汗淋漓,有点不尽兴。 我开口:“哎,你想不想见白嫣?”他拔剑抵在我脖子上:“你知道快说。”“你跪下来对着我磕三遍头。” 他二话没说直接跪下,三遍之后头都磕破了。 我带他到悬崖,指着被啃食体无完肤白骨化的尸体说:“那就是。”他抱着尸体痛哭,我递给他一把匕首,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他自刎了。 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到了一个地方,遇见一个怪人,一个叫随缘的怪人,打的我手背疼,看他的样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不就烧他一本破书嘛,至于吗。 等有机会全给他烧掉,让他给我赔礼道歉。 顽劣根性的人跟心存邪念的人本有区别,跟你完全没区别。——随缘 第89章 《武者异世微记录》刁随安1 刁随安进来的瞬间让我印象很深刻,浑身上下穿戴整齐,一丝不苟看样子是个严肃的人,也可能是因为工作所以需要显的严肃。 他介绍了自己伸出手来:“你好,我是刁随安,一名教师。”我握住他的手:“你好,我叫随缘是这个楼的主人。” 他笑了笑说:“我看你也像是,不然也不会在这里。所以这里不是异世?”“不是。”我看他松了一口气,给他介绍了缘世楼的规则。 他点点头写了,神情时而悲伤,时而痛苦,时而遗憾,时而欣慰又带点骄傲。我倒是第一次见到情绪这么多的有缘人。 他把书给我后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站在书架旁抽出书慢慢品读起来。 我翻看他写的: 我叫刁随安,这个姓氏在我老家不常见,辛辛苦苦备考一年多终于把教师资格证拿到手了。 我却在取快递的路上被闯红灯的车给撞了,就一瞬间的事,躲也躲不开,死就死吧,我想知道那个肇事司机赔钱没有,毕竟我家里还有父母。 我感觉呼吸困难,张嘴呛了一口水,我双手捂住嘴,双腿用力的在水里蹬,从水里看到岸上有人,大概是几个小孩无论谁只要能救我就好。 我拼命想往上游,身体似乎有千斤重,渐渐没了力气,那一刻我真的想骂人,为什么让我体验两次死亡,怎么都那么惨。 我感觉眼皮很重,身体没有知觉,明明是躺着我却认为自己是站立的,咳出来很多水,浑身湿漉漉的。 我粗略的看了一眼四周,其他人见我没事就散了,我知道自己是来到了异世界,穿越什么的真挺扯淡的。 先不说其他的,我找了一份工作相当于短期工,在当地一个地主家,也不算是地主,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都是万恶的资本家没有区别。 这家的主人不错,我在后厨工作,我的手艺还是可以的,不过来这家之前有一家收留了我,后来出了事故双双死亡,他们的女儿也不知所踪。 我在后厨总是有个脏兮兮的毛孩子来偷吃的,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得不说那孩子的眼睛挺好看的。 在家的时候我妈总是唠叨我说什么:“你小时候多好看,现在越长越倒怵(方言:倒回去,意思:越长越没以前好看),大眼睛水灵灵的,双眼皮谁看了谁喜欢,还有人想拿钱把你抱走,我们都没舍得,早知道还不如让人家给你抱走呢。” 我总是笑着抱着我妈,我爸在旁边应和着,我那时有点想他们二老了。 这地主也挺不是东西的,把自己亲生儿子丢在院里不管不问,导致来厨房偷东西活得像个乞丐,认的干儿子当个宝在手心里捧着,图啥啊。 有钱人的世界咱不懂,不知不觉就在那里呆了三年,也算是知道这里是个什么样的异世。 两个阶级分派,天阶和地阶,两个阶级平起平坐,两个阶级修炼的功法不同,武者是刚入门,往上是武帝,武仙。 武仙只有两位,天武仙——汉称,地武仙——高从。各自管辖区域的武者和武帝,没有门派,成为武者那刻就有合适的功法在脑海自动浮现,能不能成为武者还要看运气。 武帝不超过四十人,武者不超过二百人,我就当个普通人。 第90章 《武者异世微记录》刁随安2 渐渐的我跟那毛孩子也就是地主的儿子混熟了,现在想想,他还是那个时候可爱。 我跟他混熟后一问,他爹连名字都没给起直接丢在他母亲荒芜的院里不管不问,他母亲有点疯疯癫癫,他比我小一岁,我就认他当了弟弟,给他取名叫刁珏。 我看不出来他到底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可能也是接受的程度,我是个取名废,挑也没得挑。 他一点都吃不胖还越长越高,我承认我羡慕了,这小子长得比我还好看,我相貌虽说不算出众但也算耐看,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我开玩笑说:“你这张脸肯定会找来“祸患”的。” 我再次见他的时候吓一跳,他的脸上一道长长的划痕,看样子是刚弄上去不久,我问他是不是被别人欺负了,他说:“哥,祸患不能留,我想我们平平安安的。” 我怔住了,想责备他更想骂自己为什么说了那句话,从那之后我没有再开过玩笑。 他十九岁,我二十岁。他爹让账房给我结完工钱就赶我离开,无论怎么说都无法通融。 我在附近的食肆当起了店小二,一有时间就买些吃的溜到他母亲院墙外面,把吃的从狗洞塞进去。 意外降临了,他家突然之间半夜起了大火,我赶过去的时候火势凶猛,浓烟滚滚,火势扑灭也是清晨了,一地乌黑的焦炭,隐约能看到人的骨骼组织。 我找到大致院落位置,只有一具尸体是刁珏母亲的,他肯定还活着,我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后来有几波人问我刁珏他家生前的情况,我据实说,大多是坊间的传闻更具实一点,留给我一些封口费就走了。 如果刁珏还活着一定会回到这里找我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更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食肆在城市的中心——月都城开了店,五年来我也获得了不少人的口碑,老板相中我的能力让我跟着一起走,我婉拒了我怕错过,一年后,我二十六岁,刁珏像人间蒸发,起码是在我这里,我终究是猜错了。 我开始希望他是死在那场大火里,这样我也不用一遍一遍为了可有可无的希望充满绝望。 我收拾行囊决定去月都城,路途遥远准备好干粮离开了待了八年的地方。 新环境还是有点不太适应,跟跟以前待的食肆相比这里的布置两个字——豪华。 我一到就开始工作,这里的武者很多,有时一两个武帝也会光顾,渐渐食肆生意更加红火。 我能见到刁珏也是意外,大厨有事请假回家,我掌勺,小二来后厨说有人让我去一趟没说什么事。 我到包间里正好看到他,金发波浪卷的女生喊我:“你是大厨吧,你这些菜怎么做教我,条件随便开。” 我谦卑的回答:“我不是大厨,大厨请假。”“这样啊,那你留下来喝一杯。”我正要拒绝,刁珏开口:“喝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坐下喝完她倒的酒,一直灌我。 第91章 《武者异世微记录》刁随安3 包间六个人,一个一直在角落抱着书读,一个跟那个女生划拳,一个躺着假寐。 我坐在那里有些突兀,我还是喝不惯异世的酒,就喝的差不多了,菜也吃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交代了店小二后面的事项,我这份工作就保不住了。 刁珏问我:“哥,我家的事你知道吗?”女生惊讶的喊:“刁珏这是你哥!你不早说,还费那么多功夫。” 我看着刁珏脸上的伤疤不仅没消失反而又添新的伤口,这个角度是他自己划伤的。 我把拍卖会买下来的药膏递给他:“这么好的皮囊别伤了。”刁珏接过药膏:“好。” 我开始回忆:“我半夜零点起的,外面已经是火光冲天,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也没看到纵火者,火势扑灭是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前前后后三波人找我问过你家的情况,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随后我走出包间,我知道我隐瞒的方式很拙劣,刁珏一定看得出来。 我就像主角追凶路上的绊脚石,明明就差一步知道真相而配角的不肯透露,从而绕了很多弯路,甚至失去了身边很重要的人,导致我没勇气见他。 远远的见过几面,他已经是武帝了,当时包间里他身边的那些朋友也都成了他生死相依的朋友。 他成功的成为了主角,而我却往反派的方向越走越远。 我和刁珏闹掰那天,我现在还记忆犹新。 他来质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害死他的母亲。火是我放的,他的母亲意外死在那场大火中,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从他问出这个问题我就知道,他不相信我,也许相信只是需要一个答案。 我没法回答他,他用哀求的语气说:“哥,不是你对吗?”我呼了一口气说:“是我,你想怎么做呢,最好的做法就是杀了我,替你母亲报仇,不是吗。” 他凶狠的把我按在树干上,肩骨捏的生疼,果然普通人和武者就是不一样。 他的眼睛因为愤怒充满血丝,可能我表现的太过淡然,也可能是念在以前的情分上放了我一马。 刁珏的母亲我真的很对不起,火势已起,她硬要冲进去拿什么东西,我就看着火焰将她吞没什么都做不了。 说我冷漠也好,说起自私也罢,或许吧。 我还是在食肆工作,我辞职离开月都城的时候是二十八岁,别说还真有姑娘喜欢我,还是个武者为了见我天天来食肆吃饭,然后被我无情的拒绝了。 那姑娘也是性情中人,看得开,一句有缘再见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收养了一个小孩,他十岁的时候被我带走的,我能说是见他骨骼惊奇将来必成大器吗,哈哈哈我还真是这么说的,那小孩也信了,那么单纯我都不忍心骗他了。 讲真的,我有一瞬间在他身上看见了刁珏的影子,我给他取名字叫安朝,刚开始他还有些拘谨,熟了之后性子就放开了,缠着我问东问西,我总是欣慰的看着这小孩胡闹耐心的给他讲解,我当时三十岁。 第92章 《武者异世微记录》刁随安4 安朝很聪明,知道自己该问什么,该做什么,有着同龄人的活泼,朝气,可他在十二岁成为了武者,他很高兴的告诉我,我替他高兴,心里泛起苦涩。 我不留痕迹的把安朝送到刁珏身边,让安朝拜他为师。 我骗了安朝,那时我已经四十岁了,刁珏总是差一步武仙,样貌到还跟二十几岁一样,脸上那道疤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靠在栅栏上脑海中回忆这一生,那个时候好想抽支烟,喝一罐啤酒,毕竟不是家,所以没有这些东西,心中的郁结也无法化解。 我在一座城住了几个月,街坊邻居对我的印象都很好,我在水源处投了毒,相当于瘟疫。 我已经把自己当反派了,只有搞些事情给主角们添些乱子,我每次这么想都会自嘲,但我没办法,我想回家。 我总要回家的,我过了四十岁了不想到死都见不到家人一面,客死他乡那么孤独又那么悲凉。 刁珏带着安朝来到城里,看着被病痛折磨的人泛起愤恨,也看到了我。 安朝向我跑来高兴的喊我哥,跟刁珏介绍:“师父这是我哥刁随安。”他那自豪的样子,我作为安朝的长辈摸摸他的头对刁珏说:“安朝没给你添麻烦吧。” 安朝撇着嘴抗议:“哥,你怎么能这么问,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稳重吗。”我无奈的笑了笑说:“好好好,朝儿最乖了。” 刁珏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从他眼里说了。 他放不下他的怨恨又觉得我跟他已经两清,可是经历过的一切兄弟情深又那么刻骨铭心。 刁珏成婚了,应该是我离开月都城之后的事,有点遗憾没喝到弟弟的喜酒,那个姑娘挺好的对他也不错。 说到这我倒是想起来,刁珏十六岁的时候还没遇到我,一个帮助他的女孩子用我那边的话来说就是白月光。 这个白月光挺不是东西的,一直让刁珏为她做这做那,我看不下去想发火,刁珏拦住我很听话的去做了。 我当时让这小子做什么他可是不情不愿的,我这个当哥心里拔凉拔凉的说他迟早栽在女人身上,他义正言辞的说不会。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了。 我不敢去想以前的事,我怀念的已经够多了,回家是我唯一的念想。 那是我最后一次带安朝看星空,我对他说了很多我家那边的话题,他会跟我讨论,也会跟我争辩。 我就笑着说:“弟,我教你孰是孰非是想让你学会安身立命。”安朝沉思了很久坚定的说:“哥,你跟刁珏是不是认识?你们两个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我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 刁珏在那晚后半夜找到我,质问我为什么刻意让安朝拜他为师,我说是意外他会信吗,应该说他还相信我说的话吗,他不信了,我又何必解释那么多呢。 所以,我告诉他:“对,我是刻意的,让你照顾一下弟弟而已。”他打了我一拳丢下一句:“我没有哥,他也不是我弟。”“起码他是你徒弟。” 第93章 《武者异世微记录》刁随安5 等他走后,我擦去嘴角的血迹,撑地站起来,脚步浮空,摔个脸朝地。 我闭上眼睛,仰面躺在地上,有人走过来,我睁开眼,看清来人咧嘴一笑:“是你啊,易香。” 我在遇见刁珏之前就遇见了她,她很小就成了武者,也算是我的妹妹。 我获得她的信任,又让她亲眼目睹我杀害她的双亲。 我还记得,那时她格外肯定的口吻说:“我会拼命修炼,为我父母报仇。” 所以我见到她也不算意外,她动手的干净利落,我不知道我死了后,那个异世后来的事情。可能发现毒是我下的,可能知道火不是我放的,也可能…… 我没有痛苦,很安详。 等我睁开眼,洁白的窗帘被风玩弄在手掌,太久没有见光有些不适应。 父母见我醒来焦急的关心,我鼻子一酸,真的很想很想他们。 病房里还站着一个不认识的男的,是撞我的司机,道了歉,赔了钱就离开了。 我穿着病号服站在窗边想喝酒了。 我好的差不多了就办了出院手续,在家休养快一个月,到处都处投简历找工作,终于一所小学接受了。 后来我就成了教师到现在已经教了两年的班主任了,然后我现在是二十八岁,看着这些孩子不由得回想起一些远在他方的记忆。 不过人嘛,等我老了,记忆不好了,很多事自然而然就忘了。 来到这座楼的时候,我以为我又回那个武者的异世了,没想到虚惊一场。 那个叫随缘的,姑且认为他是在进行记忆储藏吧。 过往不重要,所以一切都是昙花一现。——随缘 我看向刁随安,他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书。我把《武者异世微记录》放在书架第三排第十二列的位置,他正好看完把书放回原位:“叨扰了。”说完就要离开。 我突然开口问他:“你想要回去看看安朝吗?”他停下脚步转身打量着我:“可能吗?”“你跟我来。” 我的右手搭在他的左肩一瞬间,到了一处小河旁,他惊异的看着我,充满感激:“谢谢你。”我说:“去前面走走吧。” 他停在一处长满杂草的空地轻声说:“这是他家,现在什么痕迹都没了。”我静静的站在一旁听他小声哭泣。 他苦尽了委屈带我去了月都城,没有封城热闹,建筑显得太过庄重肃穆。 汉称和高从都冲破武仙的门槛到了新阶段——武尊。 刁随安拉我进了一家食肆,找个空位直接坐下说:“这里就是我打工的地方,很不错的,尝尝也不枉来一趟。”我点点头还是挺期待的。 我四处打量这家店的布置,没我的缘世楼好看。 远处一个面容清秀的女武者盯着刁随安出神的站起来往我们这桌走来,小心翼翼的问:“你是刁随安!真的是你。” 刁随安装傻:“姑娘你认错人了吧。”女武者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刁随安的脸说:“抱歉,认错了。”刁随安说:“没事。” 女武者走后,我戏谑的看着刁随安。 第94章 《武者异世微记录》刁随安6 刁随安不好意思的说:“谁年轻的时候没几个认识的女生。” 菜上齐了,哪道菜他都讲解一二,我听着听着,他突然来了一句:“我们应该开个包间的。”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两个年轻人,他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刁随安。 长相稚嫩一点的快步走过来,克制自己的激动问:“你是……刁随安吗?”刁随安很自然的撒了谎:“小兄弟,你也认错人了,我真的长得和你说的那人那么像吗。”还特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我咬了一口酥肉静静的看着他演,长相俊美一些的那位,声音低沉的说:“安朝。”安朝想说什么但还是跟那人走了,连连回头瞄了好几眼刁随安。 我直接笑了起来,嘲笑他:“你说你这图什么啊。”他脸上挂着笑意:“我也不知道,可能图个安心。” 吃完刁随安问我:“随神仙,我们现在要回去了吗?”我擦擦嘴说:“不急,来都来了,好好逛逛。” 晚上的月都城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逛遍了几条街,在一座偏僻的桥上,水中波纹月影,树影婆娑,周围萤火点点。 我问他:“见到想见的人感觉如何?” “我很期盼相见,真的见面了,似乎没有以前的感觉热烈,难怪都说相见不如怀念,隔了那么久的时间,什么都会淡的。”他捡起地上一块石头用力扔进水里,笑着问我,“随神仙,你有兄弟姐妹吗?” 我摇头。 他趴在桥柱上,声音哽咽:“我也没有,我爸当年是要去沿海那边做生意的,那边发展很快,前景很好,可我妈当时怀着我,还受我爸那边亲戚的气就没去那边,我妈知道后把我爸骂了一顿,我小时候,他俩总是吵架,一吵架就翻旧账,有次气狠了,我妈要离家出走,我爸用竹床抵住门,我妈要隔现在也是女强人,但是天不遂人愿,我爸得了哮喘,眼睛得了白内障,我妈有腰间盘和高血压,你说那种情况,我怎么可能留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安稳的待着,又怎么放心他们二老生活。” 我用沉默代替所有回答。 他红着眼眶:“这里的刁随安已经死了,他活该,他只是个为了回家不择手段的人,他罪有应得。随神仙,我们走吧。” 我心情沉重的带他回到缘世楼,他跟我说了声谢谢就快速离开了,没事,出去后,他不会记得,遇见我之后的这段经历。 我转身,却听见外面有奇怪的声音,我打开门,一个男人没站稳,我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这个男人的骨骼是百岁,他的外貌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而且大限将至。 吸引我目光的是他的身体,他左眼空荡荡的,形成一个黝黑的小洞,他的左臂看伤口,是被什么凶兽一口咬断的,他的身体情况十分恶劣。 这些不是最主要的,最吸引我目光的是他背后的那个庞然大物,长着类似蜻蜓的翅膀,通体呈白色,头上顶着两支鹿角,紫色的眼睛,两条长长的触手,没有腿,像个幽灵一样。 这个男人走到哪,这东西跟到哪,如果没有这东西,这个男人早就一命呜呼了,稀奇,真稀奇。 第95章 《旦》江泯1 这个男人似乎看不见他背后的东西。 那东西对我说话:“拜见先主。”我用仙法密音:“我不是先主,你为什么在这个男人身边?” 那东西慢慢的说:“先主不必推辞,这个男人叫江泯,在他们的世界统称为修仙者,我们与他们的世界有个久远的盟约,但他们的生命太过短暂,只剩我们记得了。 一直以来我们恪守约定,每千年出现在他们的世界一次,我们的种族不能互相残杀,只能借他们的手限制种族数量,他们称我的种族为“旦”。 我们再度出现,让我意外吃掉了他的胳膊,身体发生了变化,越过了黑洞,留在他们的世界,他们看不见我,江泯断断续续能听见我的声音,我试过,我无法离开江泯身边过远的距离。” 我问:“想要让他看到你吗?” 江泯询问:“这位小少年,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你为什么盯着我身后看,我身后有什么东西吗?” 我目光移向江泯的脸上,江泯指着眼睛笑着说:“看着恐怖了些,其实也没什么。”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抬手一挥:“显。” 江泯回头露出愤恨的表情:“小孩在我身后。” 我没有情绪的开口:“旦不会伤害你,让开吧,如果不是他,你活不到现在,你心里明白,你有什么样的疑问旦都可以给你解释,我就不在一旁听了。” 江泯还是没有对旦放松警惕,旦向他详细的讲述了一切。 江泯“噗通”跪在地板上,对我叩头三拜。 我直接跑过去拉他起来:“我又没死,起来。” 他还硬要跪着,不停的磕头:“求仙祖救救简流和他妻子。” 我不善的看向旦,旦上半身跪着不敢看我:“先主切莫生气。” 我甩袖:“无能无力。” 江泯磕了几下,身体撑不住晕了过去。 我直接喊来虚世,冲虚世说:“黑洞这类的事,是你管的,你自己解决。” 虚世盯着旦看了老半天:“我k,这蛛触族还能变成这副鬼样子,真稀奇。” 我不耐烦的说:“能不能解决,我无语了。” 虚世却是来了兴致直接问旦:“你这是发生了什么?被族群落下了,真可怜。” 旦不乐意的回答:“吃了修仙者的一条手臂。” 虚世一惊一乍的:“就晕在这的这个人,别笑我了,他的血就是普通的血,随缘,查东西不是零余最在行嘛,让他来。” 我一脚踹上去:“你自己出的问题,让零余来,不笑话死你。” 虚世揉着屁股:“你下手真黑,问题是,这个蛛触族给这个人供养太多生命了,间接的续命,我带走蛛触族这个人立刻会化为灰烬。” 我看着旦和躺在地上的江泯,对旦说:“我杀了你们两个不介意吧。” 虚世严肃的正对着我:“随缘,不是一切违背法则的东西都能随意扼杀的,你掌管一切因果,报应不爽你应该知道。” 我没有丝毫让步:“让一个本该死去的人活那么久本身就违背规律,可以说他俩有‘缘’,但现在缘尽了,就容不得他们。” 第96章 《旦》江泯2 虚世不肯,试图说服我:“咱们各退一步,我带着这个蛛触族和这个男人离开,能活多久看他们自己的本身,怎么样。” 我果断拒绝。 江泯醒了,看着剑拔弩张的我俩,又从旦嘴里知道事情的经过说:“我愿意接受惩罚,仙祖能不能让我写下自己的故事。” 我点点头,纸笔显现在他的面前:“伸一根手指。” 江泯伸出右手食指,我拿针扎破皮肤,挤出血滴到纸上告诉他:“你现在想什么纸上就会显现什么。” 江泯认真的书写,没一会儿就把书交给我,我把生杀权交给虚世,作为法神,他实在是太过仁慈。 虚世没有犹豫一刀了结了他们的生命,看着江泯化为尘埃前的微笑,那是一种解脱。 我拿着书回到缘世楼内,虚世陷入了纠结:“随缘,为什么我感觉死亡对那个男人和那个蛛触族来说是救赎。” 我叹了一口气:“你没感觉错,你一直与黑洞,宇宙,星系等打交道,没好好去过各个世界,也没好好感受过各个世界原住民的生活,自然无法理解,当然这也是一种好事,继续保持着你清澈的愚蠢不是一件坏事。” 虚世还在思索,他什么都好就是偶尔好心泛滥,让人很无奈。 我翻开书: “很久很久之前,世界上只剩下人、魔两族,仙族在万年前陨落。 人、魔开启战火,长时间的战役,人族损失惨重,魔族声势浩大。 一次偶然的机遇,人族的智者找到仙族的一处洞穴,借助仙族的修炼方法和宝物鸡腿魔族。 在长达千百年的战火中,两方都具有不小的伤亡,百姓疲惫不堪,人、魔立下盟约,互不侵犯,相互合作。” 我记得上学时,我每次在班里讲起这个故事,班里的同学都充满怀疑然后夸张的表情。 我班的班长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至于样貌时间太过久远,毕业也没再见过就记不清了。 这个故事也是我听楼下的大爷天天讲的。 虽然世界上有很多人无法解释的事情,但一切归咎到魔这种不存在的东西未免太过可笑。 我之前是这么认为的,直到我意外看到班里的转学生简流,他那血红的双眸,浑身萦绕不散的魔气,我信了。 从那之后,我一直正大光明的看着他,还特地换到他的宿舍,其他同学都以为我和简流有什么矛盾。 简流也问我:“你要不要去治治脑子?” 我治你个头,直接问:“你不记得那天的事了?” 他的沉默代替了回答。 他在后来的一段时间一直怀疑我别有所图,对我格外的不善加警惕。 我托简流的福被个叫鸿长院的第一门派直接指定为内门弟子,简流是掌门唯一的弟子。 我呢是二长老星海的大弟子。 鸿长院表面是个放置闲置书籍的大院子,实际上是处理生活中逃窜和搞破坏的魔族的。 简流是仙魔混血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些年门派比试,除魔,教诲门内弟子……简流是出尽了风头。 羡慕吗,羡慕顶什么用,能让我颐养天年吗,能让我功德圆满吗。 我不觉得我跟简流关系很好,但简流似乎把我当兄弟,这让我内心有点小愧疚。 注:法神:法则孕养的神明。 第97章 《旦》江泯3 没多久,出事了,人族突然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黑洞,我和简流带队前去查看。 我绕着黑洞看了个遍,这黑洞挺人畜无害的,简流严肃的开口:“离黑洞远些。” 我喊道:“简流你别事事都那么紧张,轻松点,难不成这黑洞还能吃人啊。” 黑洞确实不吃人,从黑洞里出来的怪物可吃人。 起先黑洞没什么反应,往里面扔东西,施展仙术都没什么用,我们在周围设下阵法。 大约两个小时,黑洞里伸出两条深红色又粗又长的触手,很快整个样子出现在我们的视线内。 它没有脚整个漂浮在空中,头上长着像鹿又像牛的角,还有紫宝石般的眼睛。 它一出现就大肆破坏,我们负伤狼狈的回去。 掌门召开了会议与其他掌门人共同商议,图书院的藏书翻个底朝天没有这种庞然大物的记载。 我气得只想骂人。 掌门开完会让简流去各地修行,我不太能理解这样的做法,跟放逐有什么区别吗? 我立刻去找简流,在路上截住他,看见他的行李:“你还真走啊,掌门只是在气头上,让师兄弟受伤我也有责任,谁也没想到会出现那种情况。” 简流格外冷静的说:“掌门是认真的,我是仙魔混血。” 我惊了:“什么玩意,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母亲是仙族你父亲是魔族,然后生出你这个混血。” 他认真告诉我:“不是,我本来就是魔族人,小时候误喝仙族的血。你让开吧,离开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站在原地,没有说什么告别的话,也没看他一眼。 师傅的留言鸟飞来:江泯,你带队去魔族。 去了魔族跟我想象不符,比人族还干净,就是魔族的人很注重血统的纯正,妥妥的;老派思想。 魔族叫那种怪物叫“旦”。 魔族的史书有记载,旦这种怪物是凭空从虚无中而来,可能是造物主造出的残次品,在仙族陨灭后,人魔直接一直存在间隙,大大小小的战争数千场。 黑洞突然从战场出现,开始逐渐扩大,旦在战场上肆破坏,人魔两族的大能决定停战,以生命为代价封住了黑洞。 人族的历史却没有这项记载,然后魔族的人说我们人族虚假。 门派传令让我们跟魔族的人一起修炼,哪怕万般不愿,在别人的地盘也只能忍气吞声。 这里的魔跟人族的魔很不一样,真相是,人族的魔都是魔族驱逐出去的,合着人族的门派一直在给魔族排除祸患,我内心真不平衡。 旦的数量越来越多,除旦刻不容缓,我们面临着生死。 简流和一个女生一起回到鸿长院,自动请缨,以身封洞。 我带一队做先锋,二十把剑插在旦不同的部位,我对上旦的紫色浊瞳,脑海中第一反应:旦具有自我意识。 我立马高喊:“全队警惕,列阵。”无数金锁从阵中涌出缠绕住旦的触手。 “引雷。”云层聚拢,隆隆雷声,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击中长剑。 第98章 《旦》江泯4 雷电在旦的触手上留下深深的伤痕,这个旦没有反抗,甚至没有挣扎,我能感受到它强烈的目光,它想说些什么。 旦一声吼叫,震耳欲聋,电光火石间,简流和旦打起来,我率队从中辅助,看着旦的残躯和半仙半魔的简流,心中笼上一层阴霾久久不能散去。 有了简流这一助力,旦尽数消灭,人魔两族的领袖商议分工。 我问简流:“你真的要带着你妻子一起封印黑洞吗?” 简流却说:“两个人死亡换多数人魔生,很划算,而且我们是自愿的。” 我莫名的感慨:“我们真的好渺小啊。” 到了封印黑洞的日子,我们把剩余的旦引到黑洞附近,魔族领队下令:“所有人锁住旦的行动,人魔两族先锋队跟我来。” 上百柄长剑如同流星坠落,插入地下,“万法归宗”。 先锋队不停的砍断触手,旦不停的吼叫,挣扎,简流他们就剩最后一步。 我掏出药丸吃下去,仙力短暂暴涨,简流那边也完成冲我们喊:“快退开。” “天地共生,阴阳相融,虚空逆转。” 黑洞开始产生吸力进行吞噬,药的副作用发作,我没来得及撤出去被一个旦的触手卷进黑洞。 我以为我要死定了,简流抓住我的手用力的扔出去,我就这么看着黑洞和他俩消失。 药的后遗症太大,我失去了一只左眼,被旦咬断了左臂,而且时常伴有幻听。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一直有个旦在我身边,让我本该走尽的生命,拉伸延长,可这也违背了万物的规律。 托一位仙祖的福,我见到了这个旦,与记忆中的旦相比算是好看的。 说来可笑,原来旦本身来到我所在的世界就是为了求死,来保证族群的繁荣。 用那么多人的鲜血换来这样一个真相真的不值。 我要死亡了,我很欣慰,拖着这副残缺的身子太久太久了,我已经忍受不住精神和肉体的折磨。 无尽的痛苦终于要结束了。 我其实一直觉得简流他俩没死,但我没机会去证明这个猜想。 渺小的世界众生不应该违背万物的规律,有些看似伟大的举动,背后都是为了一个可笑至极的原因。——随缘 我把书放在第五行第一列,虚世还在思考。 我看不下去了:“虚世,我给你提个建议,你可以去零余那里接个修复世界任务,去体验玩玩,或者跟着时秒秒去打捞时间碎片,拼图随便玩。” 虚世站起来:“不用,我已经想明白了。” 大门里露出一个脑袋,然后她穿过大门飘着进来的,我见过鬼,没见过魂魄。 一般魂魄离体七天就会魂飞魄散,她的魂魄起码脱离本体几十年时间了,少见。 我冲虚世喊:“我都来客人了你还不走?” 虚世直接从书架拿下来几本开始开,边看边说:“文字更让我有代入感,让我深切的体会体会,你别打扰我。” 我懒得管他,对这个魂魄说:“姑娘,能跟我说说你的来历吗?我比较好奇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99章 《婚》孟依1 她很坦率:“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跟我的经历有关。” 我拿出一本空白的书说:“你把手放上去,想什么,上面就会浮现什么。” 书放在桌上,纸张一页一页的浮现文字,他写完魂魄有些不稳。 我点燃生息香,可以缓解魂魄的损伤,她没有着急离开而是问我:“如果一个人不爱另一个人,却介意另一个人身边有别人,那么是这个人的错吗?” 我反问:“不爱为什么要介意?” “因为……占有欲吧。” 我歉意的回答:“我没经历过,无法帮你解惑。” 她心事重重的离开缘世楼。 我拿起书: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古代的,睁眼闭眼的瞬间就从丝帐中醒来,几个丫鬟端着托盘走进来。 媒婆穿着红色衣服风风火火闯的进来高喊:“我的孟大小姐啊,你怎么才睡醒,你们几个快快快,手脚麻利点给孟大小姐换上喜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我木纳的被换上大红喜服,一个丫鬟拿着木梳打理我的乌黑长发。 媒婆高喊:“一梳梳到尾”。 第二下,“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第三下,“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第四下,“四梳梳到比翼双飞”。 我听到外面锣鼓喧天,媒婆扶着我出去,见到喜极而泣的爹娘,拉着我的手嘱咐:“此嫁去需遵从妇道,莫丢了我家的脸面。” 我郑重的点点头,娘亲给我披上盖头,新郎前来接亲,门外人高声喊:“花轿到,迎新娘。” 我有些害怕的进到花轿内。 马车旁跟随的仆人喊:“贤王爷结良缘,娶温婉女儿颜。百世执手情深中,年华历历情相连。小娇娘还坐好,起轿轻轻摇。起轿。” 轿外热闹一片,百姓在街道两旁道贺,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坐的腰有点酸,只听媒婆喊:“压轿。” 轿帘被人掀开,一位五六岁的女孩子微拉我的衣袖三下,我弓着腰出轿,跨过一只朱红色的木质马鞍(类似马鞍),下轿。 脚踩在地面上有种活下来的感觉,手里拿着红绸,红绸的另一端是新郎。 因为有盖头我看到新郎的容貌,隐约感受到是仆从把新郎背在背上与我一起走的。 我们跨过火盆,赞礼者(相当于现代司仪)喊:“行庙见礼,奏乐!” 贤王爷的父母带着我们跪拜,磕头,上香。随后听见一个十三四岁孩子读书,至于读的什么我也不知道。 孩子读完后,赞礼者唱:“礼毕,退班,入。” 走到正堂,赞礼者喊:“宝鼎银烛照堂前,鸾凤和鸣日月照。两姓良缘今朝结,恭请新人同拜堂。” 长辈坐在高堂,两旁坐着近亲。 “一拜天地”我跪下叩首。 “二拜高堂”再叩首。 “夫妻对拜”我跟他的头相碰。 “送入洞房”。 在洞房内,一位妇人用秤杆微扣我的头部,而后挑起我的盖头。(妇人要选福寿双全的,意为“称心如意”) 我也见到了他的容颜,我觉得是世间绝色,一时看痴了,房间内的人轻笑,妇人打趣道:“小娘子羞红了脸。” 第100章 《婚》孟依2 我一听立马移开视线,脸颊滚烫,丫鬟给我换装,随后跟着新郎也就是我的夫君贺玄羽,我更习惯叫他贤王爷。 按亲疏,辈分顺序跪拜长辈,然后收礼,小辈拜我,我也要送礼。 宴席开始,我坐首席,四名女子与我一同吃宴,但我不能真吃,当时真的很饿,偷偷吃了点。 宴席结束,喜娘陪着我到厨房捞粉条,摸泥鳅……这叫“上厨”。 忙忙碌碌到了晚上,我和贤王爷要按顺序一桌一桌,一位一位的为长辈和客人斟酒,酒还要斟满不能溢出,这明明是项技术活,太考验我了。 酒都是状元红,菜都是鸳鸯名,乐奏的《百鸟朝凤》。 席间,我在上热菜的时候,喜娘在我身边喊:“新娘子换汤作揖了。” 结宴后,要请两位有福有德的座客跟着我和贤王爷到洞房给我们倒酒,我和贤王爷只喝一口就相互交换酒杯。 座客喊:“第一杯酒贺新郎,有啥闲话被里讲,恐怕人家要听房。 第二杯酒贺新郎,房里事体暗商量,谨防别人要来张。 第三杯酒贺新郎,祝愿夫妻同到老,早生贵子状元郎。” 结束后,贤王爷腿不便送客,我起身相送。 我坐在床上算我到底掏出去多少喜钱,我正要碰触贤王爷,他避开了,我显得有些无措。 我经历这段成亲后,深感古代礼节的繁琐,两侧的花烛燃尽后,我们才上床睡觉。 成亲第二天起床,他早已穿戴好,在门外等我,跟公公婆婆敬完茶后,他陪我回门。 我爹娘宴请他,吃过后返回他家,一出轿门看见用几十条长凳铺的路,这叫“仙桥”。 贤王爷扶着我从“桥上”过,他比我轻闲,被人用轿撵抬着牵着我,两边的客人欢声笑语,是真心还是假意就不清楚了。 他的手很有温度显得我的手娇小冰凉,快走到房门口又加了一条长凳,给我递了一个油包,我咬一口下了凳子,他也松开我的手。 我成婚那天看过了,来往的宾客都没有他好看,可能是先入为主的缘故。 第三天,我需要亲自下厨煮糖面分给周围的邻居。 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疲累,却不能体现出来,依然嘴角挂着微笑,举止大方,仪态端庄。 贤王爷成婚后就很少来我院内,有点落寞,没想到我唯一一次,结果并不和睦。 公公和婆婆对我挺好的,婆婆常常拉我聊家常说很多贤王爷的事,而他从不让我了解半分。 不久,我爹娘派人送来一担礼和几箱金银,给贤王府酬谢办婚事人员的,俗称“花笑票”。 一家人坐一起吃饭,我先给公公婆婆加菜,然后给他加菜,他没有当即表现出来,私下里却让我不要做无谓的事情,是我把一切想的太简单。 我不该用现代的思维去迎合古代的一切,我从那以后就一直做着稳重大方的贤王妃,谦和有礼,学着管事,算账,把府内打理的井井有条,见他行礼,收敛自己所有秉性和性格。 第101章 《婚》孟依3 我一直假装的自己状态很好,只有从小跟在我身边的丫鬟青碧知道我的彻夜难眠。 我好像跟这个时代共为一体。 不到一年,我怀孕了,他来到我的院里嘱咐我小心休养就离开了。 我注意到他坐了简陋的轮椅,虽然简陋但也算是工匠的想法有了创新。 婆婆很高兴,让后厨多做些补品,又差人去药铺抓了安胎药。 我捏着鼻子把药喝下肚,好苦,好苦。看着渐渐变大的肚子,我感受小生命在我体内的生息。 以前从来不敢想,拥有后觉得不可思议,很期待他的降生,这个小生命很调皮时不时的在我肚子里闹腾一下。 临盆那天晚上,他守在门外,接生婆满头大汗的喊:“王妃再用些力,快出来了,快出来了……” 我忍着巨大的疼痛将这个孩子生出来,是个男孩,我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等我醒来,婆婆抱着孩子笑着对我说:“看着孩子真乖不吵也不闹的,指定有福喽。”我虚弱的伸出手:“娘,让我抱抱他。” 他真的好小,在襁褓中熟睡,贤王爷坐着轮椅进来说:“这孩子取夜,叫贺夜。” 我觉得很适合孩子,轻声说:“夜儿,小夜儿”夜儿断奶后,贤王爷就严令禁止我见夜儿,我无数次的跟他吵闹,他就是不肯。 夜儿十岁的时候,我都认不出来了,在家中园内正好碰到贤王爷,他身后推轮椅的人换成了一位长相与他酷似的孩子。 都说母子连心,我看都是假的。 我跑到孩子面前说:“是夜儿吗?我是娘亲。” 夜儿躲开了我的触碰,那一刻我心如冰窖,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夜儿可以对我这么冷漠,质问贺玄羽:“贺玄羽,你孩子抱走八年,我日思夜想了八年,我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对我!” 夜儿却开口:“你这般泼妇的样子,着实不配成为我娘亲。” 贺玄羽厉声呵斥:“贺夜!” 贺夜的话像一道晴天霹雳,摧毁我所有期待。 原来无形的疼痛最煎熬。 晚饭,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和贺夜搭话,我即使难受也不能表露出来,伪装的开心破绽百出,我真的累了,很累,很累。 我把所有对儿子的想念,对贺玄羽的喜欢隐藏起来,做着所有人都需要的贤王妃,起码是贺玄羽需要的。 贺玄羽突然有天带回府一个姑娘,这个姑娘单纯,活泼,对所有事物充满好奇,她叫汪洁。 她见我的第一面向我招了招手:“哈喽!”我愣住了,她是穿越来的。 穿越这个词好陌生,好久远,做贤王妃太久了,让我已经忘记我到底是谁。 汪洁之所以来贤王府是因为她的“特殊”。 皇上把她安排在贤王府,我让客人把客房收拾一下,离开的时候听见汪洁跟贺玄羽说能治好他的腿,她既然敢说肯定能做到。 汪洁跟小说里的女主一样,那我是不是在小说的世界呢?我不知道,但我有点想回现代了。 第102章 《婚》孟依4 汪洁既然能来,那是不是意味着我有可能回去,我不敢给自己希望,拼命扼制自己的想法。 我看着夜儿,只是远远的看着我的夜儿,我就当我的夜儿死在降生的那天晚上,活着的是贺夜,不是我的夜儿。 我不用去看也知道贺玄羽的腿渐渐有了好转,一年后喜讯传来,他的腿。彻底好了,婆婆知道后拉着我的手说:“玄羽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受这么大的苦,我就他一个儿子,他也就你一个人,我身为母亲想……” 我温和的打断她:“娘有中意的人选了吗?” 她让人端上来画像和名册,我刚看一半,贺玄羽阴着脸走进来:“娘,我的事不劳您操心了。”直接让人把画像和名册带走了。 我留在那里安抚婆婆的情绪。 贺夜偶尔也会喊我“娘”,我心里明白他是无所谓怎么喊我,我也无所谓他怎么样。 我一个亡灵借着孟大小姐的身体还魂,贺夜身体里流着的是孟大小姐和贺玄羽的血,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忍着痛这么想这么认为。 越来越多的人被汪洁的特别吸引,皇上特地为她开了先例举办宴席,这是绝无仅有的,我坐在宴席上看着汪洁自信张扬的样子,想到自己没来古代之前不也是这样的嘛。 汪洁把现代拥有的日用品简易制作方法告诉了太子,太子提出,受到了其他人的惊叹赞扬。 汪洁受了封赏,宴席结束,我和贺玄羽坐在马车内,贺夜骑着马在马车左侧。 贺玄羽递给我一个檀木盒子说:“没用的小玩意,你留着吧。” 我好奇的打开,里面的东西让我心绪复杂,是一枚戒指。 我拿着戴在无名指上,问:“汪郡主送你的?” 他盯着我无名指手上的戒指说:“不是。”我点点头,看来汪洁没告诉他送戒指的含义。 过年了,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大雪覆盖,满地白雪,我爹去了兖州,我跟贺玄羽请示后就启程,贺玄羽带着贺夜跟我一起。 贺夜正在褪去年少的青涩,学会了老辣和狠厉,越来越像贺玄羽。 汪洁和太子的婚事定在年后举行,听闻梁小将军知道这件事后大醉一场,提前送了贺礼去了边关。 我挺想问贺玄羽他遗憾吗?如果汪洁早点出现,或者我从未出现,他是不是就会跟她在一起,结婚生子,幸福美满。 我没问也不敢问,更懒得问。 到了兖州,爹娘见了我很惊喜,忙备好酒菜,给我们接风洗尘,还给贺夜红包,吃了饺子,我在院内堆雪人,没堆好成了四不像,贺夜在旁边笑话我。 兖州有一家道观叫遇仙观,很灵,香火不断,就是山路崎岖,难走。 特别是雪天容易滑下山去。 我瞒着所有人从后门偷偷溜出去,在山脚下隐约看到道观的建筑一角,我一步一步踏上雪阶,一步一步走的虔诚,还没到半山腰大雪纷飞,柔软的雪花化作利剑不停吹打着。 第103章 《婚》孟依5 我顶着风雪向上爬,我不知道我在执着什么,也不知道我求的是个什么答案。 爬上山顶的时候,我的双腿、双手暂时失去了知觉,机械的行走到道观门前。 门口扫雪的小道士连忙把我带进去,皮肤感知到了一定的温度。 老道长看了我一眼说:“姑娘心诚,上天必定眷顾于你,等姑娘休息片刻,我差两个人送你下山。” 我恢复后在道观内乱转,有个道士对着一棵梅树自言自语,隐约听到是些埋怨的话。 直到我听见现代名词问:“你是刚穿越来的?” 他像见了亲人惊喜的说:“你也是!”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跟他聊了起来,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听完我的经历感叹:“唉,感觉你有点惨,压抑的很痛苦吧。” 我轻描淡写的说:“还好,说了没人理解不如不说,你待在道观不挺好的吗。” 他开始吐槽:“好什么,枯燥,无聊,还限制吃肉,一堆规矩,当然相比你之下,我还是蛮轻松的。” 我提醒他:“穿越的事不要到处说。”“我明白。” 汪洁的事,我没有告诉他,汪洁与他大概不会相见。 我在道观内虔诚的许下心愿,咳出鲜血,我知道这具身体撑不住了。 我摇摇晃晃的走出道观,眼前逐渐模糊,我好像看到了贺玄羽,听到贺夜喊我:“娘。” 应该是上天可怜我显灵了吧,但我已经撑不住了,我变得轻盈,随即来到一座建立在云端上的华丽建筑前。 我直接穿过门,看见满墙的书,飘动的丝绸,谪仙的神明。 回忆完这一切,好像没有什么幸福可言。 一人之力无法改变时代,顺势所趋是万物规律,也是亘古不变的规律。——随缘。 我合上书还没放上书架,直接进来一位与那个魂魄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她看见我自信一笑,伸出右手:“你好,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孟依,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我回握:“你好,我叫随缘,请坐。” 她谢绝了:“坐就不必了,我想看看我那个时候写的东西。” 我把手里的书递给她,她感慨:“过了那么久,那次真的成了我唯一一次结婚,看着身边的朋友嫁人结婚,孩子都几个了我还一个人孤单的过着。 我想过找个适合搭伙过日子的凑合凑合得了,但不是我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上我。 我也不是挑就是,有点过不去。” 她亲手把书放在第五行第十一列的位置,对我说:“有缘再见。” 她无论在哪里都是在一个人承受,上天从未垂怜她。 一位穿着淡紫色衣袍,一袭长发,腰间带着象征身份的玉牌刻着“贤”,容貌算得上俊朗。 他一进来就站在那里观察我,其实他早来一会儿说不定就“夫妻”相见了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试探的问他:“你的妻子是孟依吗?”他微微皱眉:“你见过她?” 我笑了一下:“她刚走,你来的太晚了,你现在就算想追也没办法了。左边书架第五行第十一列,她写的想看自己拿。” 第104章 猜测 他走过去把书抽出来,看完把手上的戒指和脖子上的戒指取下来放进去,把书放回原位,就离开了缘世楼。 我其实能猜到,但我不确定这个猜测对不对,具体的肯定还是贺玄羽清楚。 贺玄羽当时腿并未治好,大多数女子也是挤破门想往贤王妃这个位子争一争。 与孟家结亲一是门当户对,二是便于控制,三是摆脱父母的催促。 他深切的感知到孟依的变化,贺夜的到来让他产生一种想法或者是寄托。 他把自己的心愿压在贺夜身上,这一场赌局,贺夜也不负所望成了他期望的样子,也让孟依视她这个儿子如死了一般。 他对孟依确实有些愧疚,有认可,也有那么一点感动。 汪洁的出现引起他的注意,他与汪洁有交易,孟依与汪洁的对比,让他心里产生一种怀疑。 孟依跟他讨论纳妾的时候,他拒绝了,不是不纳妾而是时机不对。 送戒指的含义,汪洁对他说过,当他看到孟依把戒指很自然戴在无名指上,就明白,孟依与汪洁是一种人。 他很自然的掩盖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更利用孟依去兖(yan)州,帮太子拉拢孟依的父亲。 哪怕他在看到孟依毫无知觉的倒在雪地,他也泛不起任何忧伤。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到底是怎么样,他自己最清楚。 我虽然搞不清楚他为什么把对戒贴身带着,也不能否认他冷漠的事实。 我只是转身回头的瞬间,一对龙凤胎莫名出现在缘世楼,他们稚嫩的脸庞让人止不住爱抚。 我从物架上拿出糖块蹲在他们面前递给他们,这糖块是时秒秒修复时间线的时候从世界拿来的。 对于我来说有些太甜了。 这对龙凤胎对视一眼,没有接,我让他们坐在长椅上,我怕长椅太硬给他们一个垫子。 我把零余喊来:“零余你看看这两个孩子,哪个时空丢的。” 零余取下腰间的铃铛在龙凤胎身边晃了晃:“你要不说,我都以为你瞒着我们,有了俩孩子呢。不是我说,这两个孩子就先在你这吧。” 我还是很讨厌他铃铛的声音,听了他的话问:“为什么?” 零余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在你这里出现的,你不管谁管?再说了,你就一个人,我有一堆人呢,现在有两个小孩陪你,你也不显得寂寞不是,你看啊,这两个小孩那么乖,你忍心让他们流浪啊。” 我不悦的看着零余:“你说清楚。” 零余无奈的说:“这龙凤胎跟我们一样,我也不知道会出现在你这啊。” 我追问:“为什么我感受不到法则之力?” 零余对我无语:“你怎么那么死脑筋呢,这才刚出生能立马就会控制吗,这不需要你教吗,反正你也比较闲,就当给自己找点事做喽。” 我走到龙凤胎跟前说:“你们以后就在我这里,如果不听话我直接让你们从这里离开,书架上的书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动,你们的房间在楼上,懂了吗?” 第105章 弥小世界 两个孩子站起来点点头。 零余胳膊搭在我的肩膀,把糖块塞嘴里对两个孩子说:“跟着这位哥哥不会有错的。” 我瞪了他一眼下了逐客令:“你还不走?” 零余笑着说:“随缘,你头发该剪剪了,衣服也该换一套了,你本来长得挺好看,这么搞得跟个古人一样。” 我忍耐的说:“我觉得挺好的,赶紧滚。” 零余说:“走了走了。” 我改变缘世楼的内在结构,沿着墙壁一层一层阶梯到达二楼说:“上去看看你们的房间。” 他们充满好奇的走上去,下来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很高兴,男孩表面不显,欣喜难以言表对我说了声:“谢谢。” 我轻笑了一声,想到一件事:“你们有名字吗?”他们摇摇头。 我问:“你们谁大?”男孩举手说:“我。” 我想了想说:“你是哥哥就叫流逝,你是妹妹就叫流玥。” 他们格外开心笑着大声说:“谢谢随缘哥哥。” 我说:“喊我哥就行,物架上是吃的,如果饿了就去拿。” 时秒秒这个时候推门而入高兴的喊:“随缘哥哥,我哥找到了。” 她看到两个孩子愣住了,小心翼翼的问我:“这是你的孩子?” 我无奈的回答:“不是,流逝、流玥叫姐姐。” 两个孩子齐声喊:“姐姐好。” 时秒秒捂住嘴,然后在他俩脸上各亲了一下:“你俩好乖啊。” 我在旁边笑着摇摇头,时秒秒要带他们出去玩,流逝、流玥眼巴巴的看着我,我点点头。 这三个人兴高采烈的跑去玩了。 过了好久,时秒秒带着流逝、流玥左右手拿的满满当当回来,流玥把手里的吃食递给我示意我吃。 我接过尝了一口有些凉了:“好吃。” 流玥眼巴巴的看着我:“那哥,下一次我和哥哥还能和秒秒姐姐出去玩吗?” 我盯着流逝看,他别过脸心虚的瞄着我:“哥,你看我做什么。” 我叹口气,摸摸流玥的头说:“可以,就麻烦秒秒了。” 时秒秒点点头就离开了。 钦渝和虚世一起过来,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钦渝是来找时秒秒的就说:“时秒秒不在。” 钦渝说:“我来找你要本书。” 虚世一进门就调侃我:“呦,随缘喜当爹啊,喜当哥,喜当哥,说错了。” 我就知道零余绝对跟所有人说了,我朝流逝、流玥说:“很严肃的哥哥叫钦渝,很傻的哥哥叫虚世。” 两个孩子很乖的喊:“钦渝哥哥好,虚世哥哥好。” 虚世夸张的表情:“为什么被两个小孩叫哥哥那么舒服。” 我无语的对虚世翻了个白眼,问钦渝:“哪本书?要来做什么?” 钦渝说明原因:“平衡乱了,有些奇怪,从你这边去那个世界。” 我又问:“哪个世界?” 钦渝坚决的开口:“弥小世界,这两个孩子随我一起。” 我沉思一下:“好。你照顾好。”“放心吧。” 我的手中显现一本书,书的体型不断的缩小,成一枚戒指的样式,放到钦渝手中。 第106章 沐楼 我对钦渝说:“你想知道什么,抚摸戒指,好运。” 流逝、流玥跟着钦渝一起去了弥小世界。 虚世在我身边啰嗦:“感觉钦渝比零余还忙。” 我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显而易见嘛,你现在比我清闲多了。” 虚世沿着阶梯去了楼上,我躺在躺椅上睡觉。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的腹部插着一把刀,我的尸体被扔在宇宙的尘埃,看着自己那副凄惨的模样,太过不忍直视。 我睡醒了,算算时间,虚世也该下来了,我仰头看着上面,脚下浮云聚集飞到楼顶。 虚世坐在棋桌椅子上,捻动棋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棋局,我从棋盘上拿出一枚棋子放上去。 虚世直接拿走我那一子,摆手赶我:“去去去,别打扰我下棋。” 他还真拿我这里当他的娱乐场地了。 “咚”楼下传来砸门的声响。 虚世与我对视同样的疑惑。 我直接跳下去,把扇子甩向闯入者,当我看向闯入者,那无比熟悉的容颜,是沐楼。 他的脸上蔓延到脖颈上的伤疤,无比狰狞。 他把我的折扇捏个粉碎,虚世见到他说:“当时没把你杀掉是我的疏忽。” 沐楼一脸邪气轻蔑的撇了我和虚世说:“随缘,向你讨要一本书,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你给我,我不会为难你。” 我皱着眉问:“哪个世界的?”“镜面世界。” 我把书扔给他提醒:“能不能去那种流动世界我不确定。” 沐楼痞笑一下接下书:“谢了。”虚世问我:“随缘,他要你就给啊。” 我问:“不然呢,沐楼虽然是自食恶果,但也被你杀了,这个沐楼的镜像有本体的能量才延续至今,他本来就是镜面世界的回去理所应当。” 我跟虚世说不通:“你去找零余吧,我累了。” 虚世离开后,我坐在帘幕后,茶水溢出都没发觉。 镜面世界,顾名思义,那里的人有本体和镜像两个人,本体无时无刻带着镜子,通过镜子与镜像交流,无论相隔多远都能沟通。 数万年前还是数千年前,我记不清了,镜面世界的一面镜子获得一部分镜面世界天道的法则之力,衍生出自我意识,开始慢慢吞噬所有镜像,随即攻击本体。 天道并未发现异常,直到天道的镜像消失,才发觉事态不对,正要去上界汇报,遇上我们,向我们求助。 我们对位面世界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每个世界应按照各自的轨迹发生,灾祸也是世界自己的事,我们不适合干预。 当时零余还没掌管上界,上界的一切都在自主的,有条不紊的运行,并且我们是为了追捕一个爱调皮捣乱的法神,他叫残殷。 我们对他很无奈,也很头疼。残殷偷走上界运行的主要枢纽“棱核”,导致上界的运行一团乱,一些损坏的时空和世界无法修复,出现偏差。 我那时还不知道时秒秒的存在,后来也只远远见过她一面,所以在她第一次出现缘世楼的时候并没有想起来。 第107章 镜棱 残殷每次都能从我们手上溜走,知道虚世在暗中帮他,大家都心照不宣。 貌姿是个忍受度略低的法神,几次冲着虚世发火,虚世也没办法,被貌姿逼的说出残殷的下落。 我们找到残殷的时候,他身上布满看上去狰狞的伤口,残殷的镜像站在我们对立面。 “棱核”在一面镜子里,那面镜子幻化成一副不人不物的样子。 浑身上下由镜子组成,关节处都是碎片,一动,全身发出嘈杂的破碎声,他给自己取名叫镜棱,然后大言不惭:“棱核我就带走了,有能耐抓到我,任你们处置。” 一块破镜子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就算他拿上百个棱核也不是我们当中任何一个的对手。 貌姿优雅的顺着自己的卷发问:“你们谁去收拾这欠揍的家伙。” 残殷站起来说:“我去,这家伙居然敢耍阴招。”我嘱咐:“小心他继续使诈。”“放心。” 我们站在高处看着残殷完虐镜棱。 镜棱看见只有残殷追过去,示意残殷的镜像拦住残殷,结果却被一拳打碎。 镜棱从身体里拿出棱核:“镜面同体,棱镜无痕。” 镜棱的身体镜片变得坚硬,无数镜面环绕残殷,在镜中飞快地穿梭,镜箭密密麻麻的针对残殷。 残殷看着四面八方的箭矢,划破自己的皮肤,渗出的血液化为隐约的红光漂浮在空中,宛如战场上将军浴血随风的红袍,又似归乡的信条。 残殷就是为战争而来,也是为毁灭张扬,他是不幸却不可怜。 残殷举起黑色的长戬,无视箭矢划破皮肤的痛感,把长戬插入一面镜中,只差一点就打碎棱核。 镜子悉数破碎,镜棱残破的半幅躯体跪倒在长戬下,棱核在他心脏旁边的位置。 我飞下去,看着一地的碎片,又探查了周围,施法抹除掉镜面世界原住民的记忆。打斗的位置虽然偏僻,但是镜像太多,我们的到来不能对原本轨迹有所改变。 钦渝提议:“这是这个世界天道的疏忽,这个人不归我们管。” 我们都默认这个提议。 貌姿冷哼一声靠近镜棱的那堆碎片,让其恢复如初,手缓慢插入镜棱的身体取出棱核扔给零余,不耐烦的对零余说:“赶紧拿了去上界,忙死了。” 镜棱痛苦的哀嚎声还未结束,貌姿应该是嫌他声音太吵直接捏碎了他的下巴,再次把手插入他的身体掏出一块极其好看的棱,惊讶的对镜棱说:“明明是块镜子怎么还能流出红色的血啊,你看看你的心脏,我正好缺个装饰,你觉得我把它做成什么和我比较搭呢。” 镜棱无力回答,貌姿觉得无趣,拿着那颗心向我们炫耀:“可惜这个不是宝石一类的,配我倒也还凑合,我就先走了。” 钦渝点点头,走到残殷面前:“残殷走吧,你在弥小世界好好收收性子。”残殷乖巧的点点头,虚世也要跟着去,我直接拦下他:“钦渝不会把残殷怎么样的,没罚你关禁闭就不错了。” 我拉着虚世要走,镜面世界的天道缓缓来迟看着不成模样的镜棱,不服的暗示:“各位法神处置也应等我在场……” 第108章 打斗 虚世不悦的打断天道的话:“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镜面世界把你孕育出来不是让你无所事事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配吗。” 天道绷紧嘴,想顶撞又惧怕,我合上扇子,皮笑肉不笑的对天道说:“如果你未尽到职责,这个世界我看,就弃了吧。” 天道“扑通”跪在地上:“求两位法神开恩,这个世界毁了,那这个世界的万千生命也就没了,他们也有存在的意义,不能因为我的疏忽而剥夺他们生的权利啊。” 我觉得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既然知道疏忽,我们再给你一个机会。” 我看向镜棱的残躯,看着失去心脏奄奄一息的他,对天道说:“你世界的事,自行解决。”天道颤颤巍巍的动手,看着镜棱灰飞烟灭,流下两行热泪。 我和虚世离开镜面世界,意外遇上了沐楼和他的镜像,沐楼的样子变得陌生,沐楼的镜像有法则之力。 我不解的质问:“沐楼,你要干什么?你自己的力量分给自己的镜像,你想做什么?” 沐楼对我和虚世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了解你们,你们不会允许我违背法则规律的,本来想着偷偷的做,结果还是被你们碰到了,这可能就是随缘你口中的缘分吧。” 沐楼说完带着他的镜像要离开,虚世提着他赤红的斧头拦在前面:“沐楼,我不会让你去的。” 我幻出无数红线错综复杂的横在沐楼身边,我劝沐楼:“沐楼,世界的一切都有它自己的规律,我们只是旁观者,不是插足者,哪怕再多不甘,都要学会摒弃。” 我的话触碰到了沐楼的逆鳞,他愤怒的质问,与其说质问更像是发泄压抑心中已久的一切:“我们凭什么只能做旁观者!在漫长的时间里看着一个又一个世界毁灭消失,无数个世界更迭变迁,我们凌驾所有世界,所有时空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这些不能稍加改变呢!” 我怒上心头:“那你以为做了开拓新规则的先行者很有成就感吗!改变,呵,世界不一直在改变吗!你到底是想改变规则还是想变成创立规则的那个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沐楼摇了摇头:“随缘我跟你不同路,你们别拦我。陈旧新辞,新意滋生。” 无数风刃划断因缘线,沐楼借助风力冲虚世踏去,沐楼的镜像阻挡在我面前,向我一掌劈来。 我抬手一挡,甩出折扇:“浮华万千,缘起缘落。”因缘线缠绕住镜像,烈火般蔓延灼伤镜像的身体,折扇扇面展开在镜像身后锁住镜像的身体。 虚世没有手下留情用了全力,沐楼死于虚世之手,我念及情谊留下了沐楼的镜像,我不觉得我仁慈,我只是客观的偏心。 我好长一段时间把自己锁在无色地带,去考虑世界给予的意义,没有头绪。 注:镜棱就是天道的镜像,镜面世界的镜像是没有名字的。 天道的形成是某一个世界诞生,世界本身的法则孕育,也是法则之力,与法神的法则之力不同。 一个只限自己的世界使用,一个各个世界使用。 天道的能力与世界息息相关,比如修仙世界,天道就是仙,魔都可使用;魔法世界,天道就是使用魔法…… 书中衍生世界:以文字为框架,丰富的情感形成(这种世界普遍,世界存活率低) 第109章 《故事》泽海1 我曾试着更改世界书中的内容,遭到了严重的反噬,已记录的事不能更改但是可以重来,我对重复某一件事没有兴趣。 沐楼的镜像存在至今,无论他要做什么,都不会成为威胁。 “哐” 门被人踹开了,踹门的人还保持着踹门的姿势。 我怒吼:“滚出去!” 门用力的关上,踹门的人还在外面骂骂咧咧,当我听不到吗。 他推不动大门犹豫再三率先妥协,敲门在门外喊:“开门啊,来个人开开门。” 门再度打开,我上下打量着他,他的金色的瞳孔,朱红的短发,修身的衣服简短的披风,右肩银灰色的徽章,徽章上是一朵我从未见过的花。 他做了与桔伊相同的礼节,我没有作礼,他也并未理会。 我把桔伊的书递给他,他看完只是骂道:“自我牺牲很光荣吗,只会自作主张。” 我瞥了他一眼,他看到了冲我说:“看什么,我说的不对吗,本来就是笨蛋才会这么选择。” 我懒得搭理他,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他找纸笔,趴在写字台半天,纸张上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盯着缘世楼的书架发呆。 他突然小声的问:“这么多有没有我姐姐的呢?” 我回答:“没有。” 他的目光转向我,嬉皮笑脸的问我:“你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 我一口回绝:“不感兴趣。” 他直接自顾自的说起来: 我叫泽海,我和我姐姐生于贫民窟的家庭,对于我们来说吃饱穿暖就是人生最幸运的事。 本来就应该这么过完。 当时圣德克学院来贫民窟招收学生,如果谁家里的孩子通过测试水晶,就会免学费,另外给三十托莫(托莫:伊罗斯坦大陆货币名称),而且是一个孩子三十托莫,你知道有多大的吸引力吗。 起初家里的父母不同意,觉得我们去了学校也不适应,倒不如在家里帮忙做些事情,赚些托莫。 其实父母就是怕那些自称圣德克学院来的是骗子,专门抓小孩的,然后自己又没有能力与之对抗。 姐姐和我偷偷商量,背着父母偷偷的去参加测试,排队等待的时候我内心充满了焦虑不安,姐姐紧紧握住我的手安慰我:“没事,别怕。” 到我和姐姐,那个魔法师把手中的水晶摊开,水晶自动围绕我和姐姐转了一圈,魔法师示意我们被学院录取了,问我们家住哪里,把托莫亲自送过去。 如果我和姐姐知道录取条件的后半部分条件绝对不会参加什么测试,进入什么学院。 我和姐姐永远无法见到父母,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第一次见到贫民窟以外的世界,看着富丽堂皇的建筑,优美的环境,统一的衣服,心情格外激动。 那是我和姐姐第一次分开,姐姐的魔法课总是很多,在学院里见一面都极其不容易。 半年后,一次魔法考核,姐姐在考核中展现出色的魔法控制,获得了老师的青睐,格外允许姐姐去图书楼借阅学习更高深的魔法。 第110章 《故事》泽海2 我沾姐姐的荣耀,也能偷学一点。 我跟班里的人相处并不是很愉快,因为他们的魔法比赛从没赢过我。 我第一次输是输给弥落,那家伙比严昔顺眼,我很不服气,觉得弥落使诈,每隔几天就找他比赛,最后我不得不承认他比我天赋要高。 严昔一副欠揍的模样奚落我,于是我俩因为打架被责怪,姐姐看到我受伤的样子用治愈魔法给我治愈。 我暗暗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受伤,虽然这个决心没什么用。 之后就经常跟弥落,严昔走一块,弥落的身后总是跟个腼腆的女孩子,叫桔伊,也就是我说的那个自我牺牲的。 那时候小谁像桔伊那么早熟,都不太懂得喜欢是什么。 我们三个在教室外面练习新学的魔法,一个女生拉着桔伊跑到我们面前指着弥落说:“桔伊喜欢你,你呢?” 弥落看了看桔伊,又看了看那女生问:“她喜欢我,你呢?” 严昔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弥落,桔伊和那个女生瞪大双眼,全场就我一个不懂的。 我没问出来,问出来岂不是显得我很蠢。 那女生叫依,我不喜欢她,相比之下,桔伊比她好太多,她俩能玩到一块我很不明白。 依羞红脸跑开了,桔伊有点落寞,严昔有点把弥落视为对手,弥落看起来平平淡淡。 那时候诡异的氛围到现在来看,真是让我这个局外者看的疯狂。 我在那个梦境里问过桔伊,她是否真的喜欢弥落,她说是,可惜了,弥落亲口告诉我们,他跟依先认识的,要怪就怪她出现的太晚了。 经历依那次询问后,他们都有了各自的小秘密,我也有更多的时间陪姐姐学习魔法。 没多久,弥落带着一个银白色头发,湛蓝色眼睛的音离来见我们,依也带了一个人叫浩秋,我那个时候再不懂也觉得依和浩秋有不对劲了。 音离和弥落跟我们学习的魔法不一样,他俩是属性魔法,音离学的是水,弥落学的是木。 我们其他人哪一种都可以学。 我们之间的关系算得上还可以,起码在我看来,有共同的语言,能聊很多很多,但现在,依,弥落,桔伊都死了,严昔不知道在哪躲着消耗余生,浩秋可能会自杀随依而去,反正我从梦境醒来只剩音离在我旁边。 为什么现在回忆起的全是美好的点滴,之前为些小事打的不可开交,我没办法跟过去和解。 长大后,我们七个人因为魔法考核成绩优异留在学院,通过魔法教师考试就能当任圣德克学院的教师了。 我的姐姐当魔法教师三年零十五天,我自然是要考的,音离跟我想的一样,而且他还劝说弥落一起考。 严昔说他自己自有打算,他的打算就是毁掉学院,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依的,依既然做了这件事,那么浩秋肯定也帮了不少。 我一直都不清楚严昔在我们之中扮演着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选在魔法毕业典上?明明在之前有更多的机会。 第111章 《故事》泽海3 泽海突然停止了,再次打开桔伊写的《魔法世界》,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小声嘀咕一句:“原来她没写那段啊。” 他合上书继续讲: 魔法毕业典是个很特殊的日子,在这一天毕业的学生会由魔法导师亲自授予结业徽章,就是我这枚吟月徽章,上面刻着的是伊罗斯坦大陆的标志——吟月花。 为什么说那个日子特殊,因为,那天圣德克学院的魔法屏障会被校长撤下,毕业的学生会与学校内的各个魔法导师一起用魔法建立新的屏障。 意味着一代传承一代,一代守护一代,一代继承一代。 魔法师是分等级的,一到八级,八级魔法师最强,只有两个,一个是圣德克学院的校长,另一个是皇室的那位,我从未见过,学院里有很多关于那位的传闻。一个是我亲眼看着死亡,另一个也死了,逃命的时候意外听到的,死于国家内乱。 我那时候是六级,现在是八级,四级就可以毕业,我硬生生拖了好久才跟音离他们一起毕业。 毕业那天晚上,严昔没有跟我们一起,他说自己有东西忘在宿舍,就回去拿了;桔伊也不知道去哪了,依拉着浩秋去找魔法导师,我和音离在喷泉旁开导弥落。 严昔这个人很奇怪,你说他虚伪吧,他说的,做的都是真的,你说他真,他对你说的话十句,九句都是谎话。 原本嬉闹的场景突然变得昏暗,我们三个诧异的回头看,所有二级魔法师都被冰封在原地。 我们快速的向出事的地方跑去,大多数魔法师像泉水喷涌而来与我们相撞,场面极度混乱,附近的魔兽伺机而动,闯进学院。 学院变成了混战的场地,很多魔法师没有真正接触过有纵高的魔法天赋也落了下风,成为魔兽的口中食。 我没有过多的关心旁人,在他们之中寻找姐姐的身影,逢人便问,桔伊慌慌张张的向外跑见到我,拉着我要往外跑,我挣脱她的手连忙问她:“你见到我姐姐没?”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跟吓傻了一样,我又大声的问了一遍,我哪有什么时间给她回神浪费:“桔伊你听见没,我姐姐在哪?你见到没?” 她指着图书楼的方向,我焦急的赶过去,她在后面喊什么快点,来不及什么的。 图书楼的大门被毁去大半,我拿着魔法杖一步一步的走进去,散落的书籍,横七竖八的书架,火星点点的纸张,散落一地的笔墨。 空气中混合各种魔药的味道,异常刺鼻。 尽头有一个密道,里面是条很长的长廊,长廊的尽头是一扇门,里面有火光,我缓慢的推开门,七八个八级魔法师围在一起,地上是鲜血画成的魔法阵,各自占一个方位。 那群魔法师戴着遮袍,看不到他们的面容。正北方位的魔法师示意其他魔法师处理我,我的抵挡就像是蜉蝣撼树可笑至极。 他们把我拖到阵中央,说让我这样死去是莫大的荣耀。 第112章 穿插小故事 《白玫瑰》 我是朵白玫瑰,我被种在公主的花园里,我一抬头就能看见公主倚在窗边的忧郁模样,公主很不喜欢我。 我不明白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种呢?不久,我有了人形,也见到了她。 她站在我的身后,我不确定她是不是看见了,她以为我要走,抱住我说:“别走,陪我好吗?”“我不走,玫瑰田还在这啊。”公主看着玫瑰田失了神。 我问:“你为什么不喜欢白玫瑰啊?”她转头看我:“医生穿白的,讨厌医生。”“我也是白的,你讨厌我吗?”我低下头不敢看她。 她摸了摸我的头说:“不会。”也许她都没有发现自己眼里的宠溺,我承认我沦陷了。 我知道她身体不好,知道她讨厌吃药因为苦,知道她想出去,知道她孤独……我每天给她白玫瑰,她小心翼翼地插入精致花瓶。 我被人抓住了,我的心脏可以治他的病,此时我知道玫瑰花园是有人故意种的,她不知道,还好,她的病能好了,可我却来不及告诉他我爱她。 仆人托着那颗心脏:“殿下,取出来了。”公主冷冷的说:“下去。”这一切都是她策划的,公主看着枯萎的白玫瑰,吐出一个字:蠢。 公主捧起心脏轻轻一吻,小心翼翼抱着走进玫瑰田,玫瑰钩刺造成的伤口,流出鲜血,滴落在白玫瑰上,妖艳美丽。 过了不久,人们发现公主死在花园,怀里的心脏与公主的身体,像植物的根茎连在一起,无法斩断。 公主身边枯萎的玫瑰花,刹那间,白玫瑰开放,成为了红玫瑰犹如血的艳丽欲滴,转眼枯萎,随风消散。 这事成了奇闻在王国里流传。 公主:拿走你的心脏,你离开了我,我后悔了,我爱你,生命献你,回来好吗? 《画》 我是一个画家,大学刚毕业,无业游民,经常待在画室,下午两点坐在咖啡馆内喝咖啡,一待就两个小时,那个服务生一直在笑,感觉他在嘲笑我,真厌烦,故意的吧。 我走出咖啡馆,他追了出来问我:“你是这幅画的作者吗?”他拿手机给我看,这幅画是我上学时无聊画的,后来挂在画廊被人买走了。 “是。”“我很喜欢这幅作品,能认识你吗?”“能。”后来经常聊天,一来二去,也觉得他没那么讨厌了,他笑的时候,有两个酒窝,很可爱的样子。 我们在一起了,开始还好,后来他经常很奇怪,在做些什么。我在房间里画画的时候,总感觉有谁盯着我,后脊发凉,一转头,谁也没有,可能是我高度紧张了。 疼痛使我醒来,双手双脚被锁住,锁链中有细小的针,一动就流血,他拿着刀在我手腕划了一刀,很疼,我能感到血液的流出,意识有些模糊。 他给我下了药,我没了意识,等我醒来,身上多了很多伤口,他摔了桌上所有东西,双手抱头在苦恼什么。 他看向我,他的眼神让我害怕,他拿着刀的手抚摸着我的脸,亲吻着我的手,我瑟瑟发抖,任凭他的刀划破皮肤,生命最后,我听到他说:“你是我最完美的艺术品。我爱你。” 不久,他成了着名艺术家,得了奖,得奖作品名为《爱的殉葬》,那幅用我鲜血为颜料的画。 事后,他死在他家中,死亡原因:失血过多。 他的血与《爱的殉葬》的血融在一起,他死前亲吻着这幅画说了声:“我爱你。” 我,听见了。 他:我爱你,用你的血成全我的名利,我们血液相融,永远在一起。 第113章 《故事》泽海4 我趴在阵中心,脸贴在地面上撑着头颅,尽可能的向上看清。 桔伊夺门而入,再一次打断仪式,被她看到这么狼狈的一面真的很丢人。 西北方位的魔法师走近她,说了些什么。桔伊给我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快速离开。 他们念动古老的誓词,召唤某个沉睡的力量: 伟大的伊罗斯坦 于悠远中迫切呼唤您的苏醒 沉睡的行灯指引 燃尽的烛蜡告示 殷红的鲜血迎接 奉献新生的祭品 回应我们的祈祷 邀您见证这更迭过后的时代 …… 阵中从地下吹起狂风,衣袍在空中剧烈挣扎,有什么东西穿过我的体内,骨骼错位的疼痛,身体还在忍受。 仪式结束,正东方位的魔法师要杀我,严昔闯进来带走了我,他把虚弱的我交给依和浩秋。 他俩想说什么,又碍于我在身边只能用眼神传递,我当时觉得自己有些碍事打扰他俩亲密,喝了恢复魔药就一个人去找姐姐去了。 在魔草园看到倒在吟月花田的姐姐,姐姐的身体遍布爪痕,翻开在外裸露的皮肉让我心惊胆战。 我抱起姐姐去魔药室,把桌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扫到地下,让姐姐平躺着,一瓶一瓶的魔药拿给姐姐确认服用:“姐,这个呢,还要什么我去找。” 姐姐只是摇了摇头,握紧我的手嘱咐我不要出去。 我讨厌时间,我讨厌所谓的无能为力,我讨厌自己不够强。 我有办法吗?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姐姐的魔力在我面前逐渐消散,变成抓都抓不住的光点,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化成一汪清水,顺着桌角流淌而下与我的泪水混为一体。 我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膝盖感觉不到疼,心里窒息的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说。 外面逃亡的惨叫,痛苦的嘶鸣,天上魔法与魔法的对决,终是以校长的落败而大肆屠杀,能逃出去的幸运者寥寥无几。 一直这样持续了三四天,外面变的毫无动静,我站在魔药室的门前,手握紧又松开,打开门,从门缝掉下一枚徽章,魔药室立即化为粉末。 我握紧徽章,看着残缺不全的校园,平时闲逛都能迷路的地方变的清晰可见。 远方大量人马向学院赶来,我隐约听到什么,失去意识。 刺眼的光线迫使我睁开双目,柔软的细沙在我的身下,海浪一下一下拍打,温和的触感,海浪的潮湿,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的衣服被换过。 我向人群走去,有一艘巨大的轮船,我被守卫拦下:“先生,请出示船票。” 我摸遍自己全身在口袋掏出薄薄的纸张,守卫检查一番还给我,让我通行。 我上床来到房间,桌子上有一封吟月花徽章的信,只有两个字:甲板。 我的身上姐姐的那枚徽章不见了,心神不宁的吃过饭,走到到甲板,见到他们,不算意外。 交谈的内容跟桔伊写的一样,算吵了一架。我回到房间坐在窗边。 第114章 《故事》泽海5 外面湛蓝色天空和深邃的海面,耳畔传来姐姐的话语,感应到外面魔法的波动,一次弥落,一次严昔,谁知道那两个家伙在做什么。 船靠岸,我走下船,径直走向破败的教堂。 桔伊坐在前面,浩秋坐在她旁边,她给我的感觉是局促和害怕。我随便一坐,也就一瞬间,弥落死而复生,音离的出现。 我有很多的疑问但我都不想问了。 看着学院杂草丛生,破败灰暗,我跟桔伊私聊后,顺着记忆去了校长室,什么都没有。 我们因为一些事情不合吵了起来,算是互揭伤疤,打了起来,桔伊是依我很惊讶,也觉得很离谱。 我当时有一种猜测,依应该是已经死了,音离和桔伊是一起逃的,因为音离的伤势让桔伊只能安顿好音离后,去找其他人,先找的弥落,在这个过程中,桔伊见证了依的死亡用禁术共存一体,浩秋知道,一直在找她们分离的办法,严昔跟桔伊相遇后,互相知道对方的事情达成统一,分工完成。 现在我发现我猜错了,桔伊最先遇见依和浩秋,并且亲眼见证依的消散,我们其他人被困梦境中,以为梦境是真实。我确定自己是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晕过去的,桔伊没有明说,但严昔跟她没有困在梦境,桔伊并不知道,直到严昔在梦境找到她跟她达成一致。 那么严昔一定是看着桔伊进入梦境后才进去的,而且弥落的情况绝对是我们之中最糟的。 我从梦境醒来,音离扶我起来告诉我桔伊为唤醒我们付出生命,我只是问他:“学院的事你是不是知道内幕?” 他跟我坦白,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听完吗,除了弥落和我,都知道并且参与了。 我觉得好可笑,我只要再用力一点,他就会死在我手上,我没有询问原因,只是无法接受。 我没有选择跟他一起离开,独自一人出了岛,看着外面澄净的一切,安稳祥和。 伊罗斯坦大陆有了新的条例,新的规则。 我在一户人家做帮工,每天都能听到很多无聊的趣事。 我轻笑一声:“讲完了,门在你身后,不送。” 泽海一脸倔强:“谁说我讲完了。” 我正想丢他出去,钦渝他们回来了。 钦渝把书交还给我,还塞我怀里一盆兰花,对我说:“顺手带出来的,交给流逝流玥,你养容易死。” 我把兰花放到写字台,钦渝叫住我:“随缘,你这里放张长桌子,几张凳子,也方便两个孩子坐,兰花放长桌子上。” 我想了想采纳他的建议,看着确实比之前顺眼多了。 泽海插嘴:“你两侧的书架上再挂些灯就更好了。” 所有人的视线汇集到他身上,流逝好奇的问:“哥,这是哪个哥哥?长得好生面。”我严肃的说:“小孩子不要多问。” 泽海往刚放好的桌子一坐一趴,撑着头漫不经心的说:“哥哥对弟弟那么凶,你哪有当哥的样子。” “也是,像你这种目无尊长的家伙,你姐也没把你教好。” 我说完,他近身侧踢于我,我抓住他的腿,他手里的紫色魔法杖只冲我而来,我侧身躲开。 “瞬移”我的手空了,他站在我的正对面紫色的魔法阵在空中浮现:“雷锁” 第115章 隐瞒 从阵中走出来一个手提镰刀的死神,我闪身到他身后,一脚把他踹到桌子上,踩断他的魔法杖,拿走他掉落的两枚吟月徽章。 他费劲的扯住我的衣角,虚弱的让我还给他,我冰冷的开口:“我为什么要还给你?” 流逝低声询问钦渝:“钦渝哥哥,我哥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计较起来了?”钦渝平静的评价:“你哥万般随缘跟他名字一样,不关心,怕麻烦,嫌吵,很偏执,现在这样证明他有病。” 钦渝一本正经的说出这话,我回了一句:“钦渝咱俩半斤八两。” 手中两枚徽章在灯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泽海顽强的站起,我回头看见他,不能理解,无法理解,明明是徒劳,为什么总是有很多人喜欢在强大的对手面前故作坚强,一副虽败犹荣的样子。 因为自己的弱小不敢承认?还是想要赢得别人的尊重?弱者,有尊重吗? 我一记侧踢,将他踢出缘世楼,随手将那两枚徽章扔进灯盏,流玥偷偷捡回去,给了流逝一枚,另一枚自己藏起来,我瞪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她藏到钦渝身后偷瞄我,钦渝皱着眉心:“你别吓孩子。” 我坐椅子上问钦渝:“残殷在弥小世界怎么样?” 钦渝沉思:“他认错态度尚可,放他出来了。” 我又问:“他肯定去找虚世了,那兰花是弥小世界的?” 钦渝点点头,我心中了然:“上界什么时候接管?”“我不打算交给上界。” 我跟钦渝对视良久,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发表自己的看法:“我不认同你的行为,也无法与你的想法达成一致,我尽可能的瞒住零余。”“多谢。” 我目送钦渝离开,弥小世界一直是全无世界,俗称死世界,因为什么都没有,放在那里又很碍事,万一炸了会波及其他世界,零余一度想把它摧毁掉。 钦渝觉得用来“安置”残殷是个不错的选择,无形中弥小世界就成了法神的囚牢。 突然出现植物,就跟死物复苏,最怕的还是残殷创造的,如果不是,弥小世界自然孕育就可以完全交给上界管理。 哪怕钦渝暂时不想给,随着世界自动完善,有了天道,万物……零余发觉后,肯定会要回。 钦渝口中所谓的平衡,在我眼里随随便便都能造成倾斜,他说我偏执,在某些事情上他又何尝不是。 我们可以不必计较后果,也不必负责,随心所欲又享尽各界生灵梦寐渴求的永生。 流玥弱弱的喊我:“哥,你跟钦渝哥哥闹别扭了吗?”“没有。” 流逝自信的喊我:“哥,我会运用法则之力了。” 流逝对着兰花施展:“万物苏醒,齐时生长。” 兰花逐渐展露花苞,舒展柔嫩的花瓣散出花香,又快速花瓣枯败凋零,飘零入土。 流逝慌张的解释:“不是,哥,我真的不止你看到的这样,妹妹也是见到的。”流玥点点头。 我制止流逝:“好了,我知道了,你控制的还不熟练,慢慢就好了。流玥你呢。” 第116章 对我说的?哦 流玥对兰花施展:“万物倾听,显现本形。”兰花的根茎叶顺着绿色的脉络汇聚,变成一朵长着翅膀的花,乖巧的落在流玥手上,没维持多久,又变回枯萎的样子。 说实话这东西的外形跟我的审美完全不搭,我只能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这让我想到一个人,沐楼。 沐楼的镜像必须死,那部分法则之力与其在他身上耗费消散,不如给流逝流玥。 我刚想好说辞怎么开口对流逝流玥说谎,沐楼的镜像自己来了,把书扔给我:“我来归还。” 我收起书盯着他:“还有。”缘世楼的大门紧闭,内部开始发生变化。 他错愕之后显得淡定,直接把法则之力剥离出来,越过我打进流逝流玥体内,他的身影消散。 两个孩子格外难受,他们的额头显现紫色的菱形纹,一同晕了过去。 我在他们床边守到他们醒来,又查探一番没有危险。 流逝的手掌浮现紫色的火焰,对法则的运用更加纯熟,流玥有了一个极为漂亮的镜傀。 他们一醒就时不时的在楼内打架,劝也劝不住,就随他们折腾去了。 两个小鬼见我写字练笔,互相对视,催促对方先开口,我合上书耐心的问:“说吧。” 流逝先开口:“哥,昏迷的时候有个长得好看的哥哥托话给你,他说自己耗不过时间,也受不住寂寞,太过无趣也活的太小心翼翼,回到镜中世界与记忆里的故乡相差甚大;他已经不再适合那里,也是时代将他抛弃。” 流玥抢答:“他还说,沐楼没错,你们也没错,你们是见证者,因为只能看着一切发生所以无法感同身受,世界没有淘汰他,也曾试图挽救,可最终的取舍,还是舍却过去存在的证明换取新生,认识到这一点,他觉得自己幸运,又觉得自己可怜,幸运自己没有被抹杀,又可怜自己苟且偷生。” 我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了,把那两枚徽章放桌子上。”他俩对视一眼,不情愿的放到桌上。 我把两枚吟月徽章放进泽海的书里,我的记忆力很好,直接拓印下来,与桔伊的书放在一起。 他俩低着头闷闷不乐,我叹息一声:“不属于自己的不要拿。”流玥噘着嘴:“可是好看啊。” 我被逗笑了:“等你们控制好,去哪个世界都可以,甚至能得到更漂亮的。” 流逝对我的哄骗感到不满:“但那个就是第一眼觉得很漂亮,下一次的一眼欢喜还会有吗?” 我深知争辩下去没有结果,反问:“那你想要如何?”他纠结起来,在思考说服我的最大可能性。 我又说:“自己得来的,无论用什么手段,无一都是最漂亮的,你们觉得呢?” 两个鬼灵精踌躇的点点头。 “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一道女性雄浑的高音传进耳膜。 三双眼睛注视着她,黑长的头发随便一挽,红色的上衣很短,双臂裸露,黑色裤裙,修长白皙的双腿引人注目,脚上一双平底沾满动物毛发的鞋,右肩扛着一把断刀。 第117章 《众神》蒲神1 她拉起凳子坐下,断刀平摆在桌子上,行事作风颇为豪迈。 我拉开她对面的凳子坐下:“我就是。” 她倨傲的审视我一番,环绕四周问:“老板,你这店都卖些什么啊?你往这一坐,不介绍介绍怎么把东西卖出去?” 我平静的回答:“不卖,可以用自己的故事换书里的故事,门在那边,你也可以选择现在就离开。” 她看了门一眼,笑着说:“老板的规矩挺新奇,能换剑胚吗?” 我看了一眼她的血红断刀:“送人的话,太好的剑胚没有,剩余的剑胚有很多。” 她摇摇头:“那算了。” 流玥奶声奶气的问:“什么是剑胚?”她看到流玥不自觉的流露出很柔和的笑容:“剑胚就是做武器的,看到这把刀了吗,就是刀胚做的,就是材质略差断了。”“玥儿知道了,谢谢姐姐。” 我沉默了,真按年龄流玥指不定比人家大几番呢,这喊的比喊我都甜。 剑胚我真的有,也确实只剩些拳头大小的残料,大概达不到她要的标准。 她站起来把断刀装入刀鞘背在背上说:“打扰老板了,我再去别的店问问,老板要是能得到完整的剑胚或者刀胚可以去剑雨猎客团找我,我叫焰冉。” 我跟着站起来,送她出去:“这要看缘分了,好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碰到的。”“说的也是,那老板生意兴隆。” 我关上门伸了个懒腰,倚靠在椅子上假寐。 “哥,醒醒,哥……” 流逝和流玥把我喊醒,有些头痛,双手支在桌子上揉了揉眉心,缓过来劲才看到对面坐着一个,嗯……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一张骨脸。 她的面部凹陷,能清晰的看到皮下的骨架轮廓,双目呈涣散,身体不停的抖动,头发很长,发质很好,衣服松散,面料没有缝合的印迹,给我一种高贵又神经的奇异怪感。 她对上我的眼神,下意识躲闪,流逝和流玥在她身边招待,她无意识的刻意避开触碰,双手交叉握住茶杯,没有品尝的意思。 流玥用我经常擦拭的杯子端来热茶,我接过茶杯放在桌上,把流玥抱到腿上问:“烫着了吗?”流玥笑嘻嘻的说:“不烫。”我把流玥抱下去摸摸她的头:“去跟哥哥拿些吃的给这位姑娘。” 她听见先是一怔连连拒绝:“不用不用,我不饿,我还,不太饿。”我象征性的点点头:“我饿了,帮我拿些。” 流逝流玥拿了一碟花糕和一碟糖糕,嘴里还叼着一块糖糕。 她的紧张情绪稳定不少:“谢谢你们的招待,我只是因为过去的事情,过于紧张了。” 我看着她的得体的笑容和谦卑的仪态在那样一张面容上展现,我还是不太适应。 我冒昧的问:“能说说吗?”她很早就注意到了垂落的帘幕和我看到她的的不适,礼貌的回答:“可以,你拿纸笔吧。” 如果我不问,她是不打算说的,但她心里又渴望分享,我自然要随了她的愿。 第118章 《众神》蒲神2 空白的书落在她的面前,环绕她的身边几圈后,轻轻碰了她紧握茶杯的手,摊放在桌子上,翻开扉页,她开始讲述: 我是一位神,我们众神一直守护神殿,但并非为神殿而生。 世间除了我们,再无其发现任何活物。 我们的第一任先神在无根之处建立了神殿,随后倒消(倒消:她的世界里的意思是死亡),他们的神体留在神殿,成为修补神殿的辅料。 神殿是我们的栖息地,也是最后的归属。因为我们都是神,不存在管理和信仰,我们乐于寻找奇趣的东西或事物来摆脱乏味,我们创造了很多东西,虽然对我们本身并没有什么益处。 把东西创造出来,度过新鲜感和炫耀期,从无根之地丢下去,那些我们所创造出来的东西就变成了无用的弃品。 我们的相处并不融洽,因为不受管制,意见分歧有过很激烈的争斗,双方的比试也会以另一个神倒消才会停止。 如若两方存活就会不死不休,我并不讨厌我很享受胜者的快感,内心总会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澎湃,一次又一次,狂妄又自负的我,在众神的欢呼中迷失了。 神殿的外围生长出一些金色的石头,坚硬,纯净能创造更多新奇的东西,我们称为“净石”。 把那些净石打磨,融化,装饰就成了新的创造物。 我们第一次见到陌生的神,他对我们充满好奇,我们一直认为除我们以外不该再有别的神,我们才是独特,唯一,没有神可以替代的存在。 他与我们比试,生死不论的结果,他并不同意,他要求点到为止,我们从不收敛自己的杀意和必胜的决心。 他无比惊讶的死去,我的记忆里没有一位神是如此表情,为此我表示不屑,因为他的意外闯入,我们开始怀疑其他神的存在。 当时的一位神把所有神叫到神殿,以我为首,离开无根之处。 时间太过久远,我也失去了记忆,不太记得离开无根之处去了哪里?遇到了谁? 真的很抱歉,我并没有离开无根之处的记忆,我带出来的神还活着,他们看我的眼神更多的是厌恶,并且他们的外貌与我记忆中,他们的外貌相差很多。 我并不理解,也没有学问,依旧在无根之处生活,只是被他们赶到神殿中。 陌生的脸,陌生的神越来越多,我提出比试,结果还是我赢,只有我一个人欢呼。 其他神用愤怒,奇怪,斥责的眼光看我,我不明白。 希塔是无根之处的领神,我的认知里神不受任何同神的指挥,所以我很不服他,也不听他的命令。 他总是说我应该在几百年前随着他的先神一样化为神殿的辅料,我承认我确实有赌气的成分:“希塔!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把她押回神殿。” 他们要把我驱逐出无根之处,我没有办法接受这些新的规矩,越细想,越控制不住自己,脑海中闪烁无数记忆片段。 第119章 《众神》蒲神3 我幻听了,听到有人在喊“逃!”。 隐约的声响,模糊的场景,在我眼前构造重现。 那是一座散发金光的神殿,宏伟,巨大威严。金色的光芒让我感受不到暖意,只有无尽的冰冷和锐利。 那里除了我们几个神之外还有别的神,那些虚伪的假笑,伪装的善意,违心的谦卑,惊人的速度,杀光了我们,只剩下我。 我好像……倒消了,我……不记得。 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不清楚自己是什么,那宛如实质般的倒消,让我心有余悸,我心里明白,那就是我的记忆。 我还是无法从那样一个冲击中出来,离开无根之处,我径直垂落,感受到潮湿,碰触到地面,顺着水流漂泊。 沿路我看到过一些从前的神创造的东西,净石创造的弃品可能更有用一点。 我发现有神生活的痕迹,于是躲在远处观察远方的神群,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使用神力,连最便捷的吃食住行都要花费力气,才能换取。 观察他们好久之后我才发现他们不是神,他们跟我是不一样的。 而我也被他们发现,更准确的说是他们看到了我。 他们对我保持警惕,拿着一些神创造的弃品对向我,我觉得很好笑,示意不会伤害他们,也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 他们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交流,然后收起了弃品,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一直都生存在他们附近。 我发现他们的生命很有限,并且一旦到达某一个时间,他们就会倒消,我学会了他们的语言,跟他们的交流让我学会了很多,我开始理解希塔。 他们对于时间和生命的理解,我感觉是在我之上,我还是没有办法去融入他们的生活,因为在我的意识里,以最低的代价取得最高的效益才是正确的。 就像他们说的什么努力就会有回报,什么付出就会有收获,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所有的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没有神力,他们活着就尽了最大的努力。 认清了这一点之后,我问他们那你们是什么?在一个只有神的世界里,为什么会出现不是神的生物?是神创造了他们?还是他们自我的意识苏醒? 他们也不知道,而且他们似乎根本不理解我说的是什么。跟他们解释起来又很麻烦,于是我就不解释了。 天空突然之间变幻了颜色,他们磕头跪拜,我向变化的地方飞去,希塔在跟另一个陌生的神打架,两败俱伤。 那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看到战斗的一瞬间,内心的胜负欲熊熊燃烧,我本可以控制理智,但我还是放任自己的本能。 那个时候的感觉很清晰,很痛快,像宣泄口有了发泄的地方,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再是我。 杀戮!我需要更多的杀戮!愤怒!将一切吞没! 希塔和那位神拼尽全力只挡住我一击,那位神看到我双眼发光:“希塔,我们联手杀了她,吃了她就能获得更高的神力。” 第120章 《众神》蒲神4 我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看到那个神眼里的疯狂和贪婪。 我意识到在我带队离开后,希塔的先神们经历了一场巨大的变革或者有某些东西改变了他们。 我有一种猜想,无法直视的猜想,渴求答案的思绪不断翻涌,不敢置信的发出质问:“希塔,你的先神是被你们吃了吗?” 希塔听到我的发问觉得可笑,脸上流露出讥讽,我得到这样一个无声的答案,已经无法控制燃烧的怒火:“希塔!我们给了你们生命,让你们降临,你作为领神怎么敢的!” 希塔面对我的指责表现出强烈不满:“你又知道什么!你带着那些神走了之后,外来的神开始攻击我们,遍地的残骸你见过吗,彻夜的哀嚎求饶辱骂声你亲耳听过吗,你没有经历,安然无恙,一无所获的出现在我们这些幸存者面前,你知道多恨你吗,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跟我叫嚣,你一个区区创造出来的‘器’你配吗。 你忘了吗,你是在活着的时候被我们分食的,从你那鲜嫩的身体上用净石分解成一块一块,把你体内的东西一样一样剖出来丢到神殿化为辅料,连皮囊都没有剩下。 你的一双眼睛安在我手里这把神器上,你知道我为了造就放置你眼睛的凹印,废了多少净石,花费了多少神力,你是用蒲神的骨架做成的器,真把自己当蒲神了。 我的先神都是自愿奉献滋养我们,只有蒲神那顽固不化的先神迟迟不愿,她自私又自负,霸占自己的神力不愿让我们享有,她活该,你也是,但我没想到神殿能让你重新长出肉体,但你神力太弱,不够分,就大发慈悲的放过你,当个玩意给无根之处带些乐子。 可你跟她一样,让你自生自灭已经是恩惠了,现在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们。” 我无法相信,可身体的感觉告诉我都是真的,以我输为结果,希塔用尖长的净石扎穿我的嘴,嘴唇微动,撕心裂肺的痛感传递,忍着剧痛拼命张开唇瓣想摆脱,可是那根净石太长了,除非卸掉我的下颚。 我目光跟随着希塔的动作,他拿来一个罐子,递给那个神一把锋利的刀,在我的惊恐中,挖去我的双眼,锐利的刀锋冰冷在我的身上一下一下的切割,听着他们品尝的声音。 好恨!好恨! 无法发出声音,剧烈的疼痛,空荡荡的眼眶,流进嘴里的血液,我只能忍受着无尽的折磨,他们打碎我的骨头,先是腿骨,然后是手臂,再是胸骨,最后是头骨,那宛如地狱般的折磨无法终止。 我看到了神殿还有金色的光,好温暖,可我刚踏出第一步,刺骨的疼痛穿透我的全身,我只能呆呆地看着。 看到了我回无根之处的场景,那些神坐在地上啃食着神的尸骸,骨头,肉屑随处可见,咀嚼声,吞咽声,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宛如实质。 我又一次经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没有机会再知道答案了。 无知的残忍令人怜悯。——随缘 第121章 《音乐王国最帅的歌唱家》丹百佰1 我在书上留下这句话,激怒了她:“他们有什么值得被怜悯的,做了天地共愤的事情,你居然怜悯,为什么没有人怜悯我,我做错了什么?” 我试图拉回她的理智:“你冷静下,你要清楚,即使怜悯也改变不了什么。” 流逝思考后问她:“那你为什么现在还能活着来到这里?” 她无比痛苦的失声哭泣:“因为他们觉得把我的骨架存放神殿会再次长出肉体,可惜失败了哈哈哈,只有这薄薄的一张皮,我像弃品一样被丢下去,可是他们居然来到了地上,屠杀了不是神的那些,重新建造了新神殿,我只能不断的逃,不停的逃……” 她的目光呈现空洞:“我以前不是这副样子的,我很漂亮的,像神殿一样洁白,庄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好恨!我好恨!” 我的茶杯在她用力收紧的手里显得狰狞,她变得癫狂不断重复一句话。 她疯狂撕扯自己的皮,我皱着眉喊:“流逝流玥到我身后。”她面目全非的敲打桌子咆哮:“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她杀了自己,以最痛苦的方式了结了自己。 我安慰流逝流玥拂去所有痕迹,跟从没发生过,书飘动到第十二排第一列,安然的放好。 “啦啦啦~~啦~~啦~~啦啦~~……” 悠扬的曲调从门外传来,他的出场确实盛大。 门打开的瞬间,大量的音符扑面而来,他身后五彩斑斓的音符气泡在楼内乱飞,眼花缭乱,数量多至让人烦躁,纵使好看现在也没有太大兴趣。 他踏着黑白琴键优雅(装逼)的哼着歌走进来,从浅蓝色上衣口袋掏出绢布擦了擦椅子和桌子,随手一丢,他身后飞出来一个深蓝色的漂浮鱼,张嘴把绢布吞下去,亲昵的在他周围欢快的转圈。 他整理领口,按部就班的坐下哼着别致的小曲。 流玥嫌弃的说:“哥哥,玥儿的耳朵要坏掉了。”流逝捂住耳朵厌烦的喊:“哥哥,他好吵,好难听。” 我一脚把他从椅子上踹下去,他立马跳起来,拿出一面小镜子大惊失色的喊:“我的脸!我的脸!你这是嫉妒。”我一拳打向他的左脸,没控制力道,书架砸出个人形凹陷。 他从断裂的木屑中爬起来,“扑通”他顶着红肿的半边脸流着泪:“大哥我错了,小弟靠脸吃饭啊。” 我把书架修好警告他:“别唱了,坐那写下自己的经历然后出去。”“好的哥。” 他唯唯诺诺的坐到我斜对面轻声说:“那什么,没有纸笔。” 我无语的说:“你的意思是要我送你手里吗。”他尴尬的舔了下嘴唇拿来纸笔。 我把外敷的伤药丢给他,他接住一把拧开在我毫无感情的目光下全喝了,一滴不剩。 我无奈的扶额又丢给他一瓶,提醒说:“这瓶外敷,自己拿着,我不要了。” 他对着镜子慢悠悠的往脸上涂,如果他跟乌龟比赛跑,他可以选择直接不去。他让我明白什么叫做脸比时间珍贵,幸亏时秒秒不在,要是在了,他得死在时间里。 第122章 《音乐王国最帅的歌唱家》丹百佰2 流逝流玥坐在我旁边,好奇的盯着他身边的漂浮鱼目不转睛。 那条鱼害羞的吐出一个又一个音符泡泡,用尾巴以各种姿势戳破。 他写完递给我,压低声音跟流逝流玥说悄悄话。 书的封面被他画上了简笔画,画功上他真的没天赋,他写的是一个童话故事: 在很久很久之前在森林深处有个音乐王国,传闻音乐王国的子民能用歌声迷惑森林里迷路的人,并将他们吃掉,自此很多人都搬离那片森林。 有一群勇敢的冒险者,他们去过各种稀奇古怪的地方,听到这样的传闻,决定前往一探究竟。 森林里的树木高耸入云,葱绿浓郁,少量金色的光线穿透树叶的指缝撒落下来,形成耀眼的光斑。 冒险者无比惊叹自然的鬼斧神工,他们跨过溪流,躲避猛兽终于来到了布满荆棘的大门面前。 可是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荒芜,一位老奶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提着果篮想要打开大门。 冒险者上前帮忙:“老人家我们来帮您。”老奶奶把钥匙递给他们,打开大门,走进去招呼他们来家里坐坐。 冒险者问起音乐王国,老奶奶肉眼可见的颤抖一下:“音乐王国是个很久远的名字了,你们去那里做什么?那里有吃人的怪物。” 冒险者互相对视一眼岔开话题,在老奶奶家住下,天一亮,继续踏上冒险的旅途。 他们爬上山涧,赞叹瀑布飞泻的壮美,品尝甘甜的泉水,隐约听到婉转的歌声。 他们顺着歌声看到一个长相精致的孩童提着篮子采摘果子,孩童发现他们快速跑开,冒险者没能追上,就在附近仔细的寻找。 孩童回到音乐王国把遇见外来人的事告诉大人们,大人们并不相信。 直到音乐王国的公主带回冒险者,音乐王国的民众看到公主身后的那群陌生的面孔窃窃私语,并不接纳他们。 国王听到这件事情,立刻召见了冒险者,赏赐了他们并隐晦的驱赶他们。 公主对父亲敷衍的态度表示不满:“父王,他们是女儿的救命恩人,您这样做让人寒心。”国王一言不发的离开。 冒险者住在公主的宫殿旁,他们对公主说起很多关于外面的事情,还有很多有趣的冒险,公主的心里对外面充满了向往。 冒险者离开了音乐王国并带走了公主还有王国里最珍贵的宝物——乐章。 乐章赐予音乐王国人民充满魔力的歌声和生命,能治愈一切伤痛,抚平一切遗憾。 乐章不在,王国的人民饱受折磨,痛苦不堪。 国王苍白疲倦的脸上满是懊悔,派出一队卫兵前去寻找女巫,紧急召见宫廷歌唱家丹百佰。 国王让他快速带回公主和乐章,他的魔力比其他人消散的要缓慢,借助乐谱的指引找到了冒险者的队伍。 他们离走出森林还有一段距离,丹百佰悄悄的觐见公主殿下,告诉她王国的境遇,公主决定和他回去。 公主回到王国,看到原本载歌载舞的街道变的死气沉沉,五彩斑斓的音符变的黯淡无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第123章 《音乐王国最帅的歌唱家》丹百佰3 可公主却失去了把乐章放回原位的资格。 乐章在她的手中成了再普通不过的物件,无论怎么呼唤都纹丝不动。 人民的神志接近崩溃,无法直视自己所失去的一切,纷纷怒斥公主,让公主离开音乐王国。 丹百佰捧着乐章看着国王婆娑的走来,忍痛响应子民的呐喊,让公主离开王国。 “何必如此惊慌,我亲爱的国王。”青涩的少女音从城门处传来。 拄着拐杖的老婆婆不慌不忙的从街道走来,拐杖点地,老婆婆的衣物短暂燃烧,变成一位明眸皓齿的青葱少女。 少女手中的魔杖泛着柔和的蓝光,彰显她女巫的身份。 冒险家一群人在发现公主消失后就原路返回,进到城里看见面前的残败充满惊讶。 领头的队长给自己增添了几分勇气,大声的询问:“国王陛下,需要我们帮忙吗?”此话一出,冒险的其他成员纷纷开怀大笑。 国王别过苍老的面庞不予争辩也无力争辩,公主保持跪着的姿势怒瞪他们。 女巫抬起魔杖念动一串咒语,冒险家们变成人人喊打的丑陋老鼠,四散逃开了。 女巫拿到乐章:“国王陛下,我曾经说过的,你和你的子民保管不了,还是交还给我吧。” 丹百佰扶着公主起身,公主与她对峙:“音乐王国的东西,没有交给女巫的说法。” “哦?王国的东西?那我亲爱的公主你想怎么办,抢回去吗,你看看周围那些子民脸上的痛苦,这不都是你的幼稚行为造成的吗,你已经不被乐章所承认,收起你那可悲的自我救赎。” 公主尚未说出口的话被丹百佰拦下,上前一步行礼:“尊敬的女巫,我们先放下所谓的争论,您有什么办法停止这场痛苦呢?” 女巫熟练地运用乐章的力量,将王国恢复原样,人民身上的痛苦丝毫未减,女巫也并未理会,直接离开。 王国内怨声载道,年迈的国王无力看着这一切,王冠从他的头顶脱落,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滚落在丹百佰脚边。 丹百佰优雅的捡起地上的王冠递给公主,并对她说:“公主殿下。” 公主接过王冠下定了某种决心,将王冠戴在头顶,对王国的子民宣誓:“是我的错误造成现在的局面,我愿意奉献我的一切去弥补,希望大家相信我,请相信我。” 人民恢复了一些理性,质疑声依旧回荡。 在宫殿内,国王坐在华丽宝座上沧桑的嘱咐公主,命丹百佰以死相护公主的安危。 找到女巫重获乐章的认可,公主和丹百佰连夜骑马离开王国。 丹百佰身上的魔力逐渐消散,只能希望快速找到女巫。 两人来到阴冷的大门前,大门顺应而开,踏进去,周围的场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女巫设下三个关卡,乐章是最后的奖励。 第一关是在森林里拿到麋鹿宝宝的血,传说幼小麋鹿的血有永葆青春的功效。 第二关是穿过音乐阶梯。 第三关是自我谱曲。拿出自己创作的乐谱。 第124章 《音乐王国最帅的歌唱家》丹百佰4 阴暗空旷的院内变成明媚亮丽的森林,舒畅的气息扑面而来。 拨开半腰的灌木,潺潺清明的溪流在震惊中晕染,鹿群竖起耳朵,盯着丹百佰和公主的方向抖两下耳朵,迅速的跳进草丛里。 公主跨过溪流,拨开丛木,一头成年麋鹿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往前继续跑。 公主对丹百佰说:“它好像在给我们带路。” 丹百佰看向麋鹿前进的方向:“去看看吧。” 树木的叶片划破公主娇嫩的皮肤,在高大的树木中间,鹿群围绕着中间虚弱的幼鹿仰天嘶鸣。 鹿群的领头一步一步优雅的向丹百佰走去,抬起前蹄弯下鹿角行礼,回头看着幼鹿。 丹百佰明白了,用所剩无几的魔法治好了幼鹿。 小鹿坚强的站起来,走的每一步都是忍受莫大的勇气和痛苦,逐渐适应。 鹿群亲昵的舔舐公主手上的伤口,丹百佰的眼角开始浮现皱纹,头发开始发白,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鹿群的领头猛地咬了一口幼鹿,用舌头将血珠送到丹百佰嘴边。 恢复最初的样子,魔法还在逐渐消散。 鹿群带着他们抵达一处潮湿的山洞,公主与鹿群告别,穿过山洞。 山洞内“滴答”的水声空灵中回荡,墙壁有一种黏糊糊的无味液体,公主嫌弃的甩掉手上的黏液。 丹百佰发现墙壁上多了一些眼睛,抓着公主的手臂快速的奔跑:“公主殿下千万别回头,快跑。” 山洞的墙壁在蠕动,湿漉漉的地面变的起伏不定,前面的亮光让逃命的两人心怀绝处逢生的喜悦。 站在洞口外,惊魂未定的看着封闭着仍然蠕动的洞口,公主捂着胸口问:“这是什么东西?” 丹百佰松了口气:“不清楚。” 两人看清所处地方的情况,四处绝壁,头顶是望不到边的黑暗,下面是不知多深的悬崖。 走到断崖,有一个机关,稚嫩的绿叶轻轻托起含苞待放的花朵,花朵的中心漂浮一串音乐的符号。 公主微微触碰,花朵缓缓绽放,无数音符四散,从悬崖深处升起无数不同颜色的阶梯。 丹百佰示意自己先踏上去,蓝色的阶梯在踏上去的那刻响起一个音调,他试着踏上第二个,还没站稳,第二个阶梯从中间破碎。 情急之下,公主拉住了丹百佰,用尽全部力气才把他从悬崖边缘拉回来。 公主疑惑的看着阶梯,试着踏上,第二个阶梯还是碎掉,第一个阶梯会在第二个阶梯碎掉后的五秒也碎掉。 他们被困在这里。 公主心急如焚,来回踱步口中喃喃:“我要冷静,我要冷静,仔细想想,仔细想想......” 丹百佰再次尝试碰触盛开的花朵,花朵应约歌唱,一段悠长的乐曲在狭小的洞中回响。 一曲终了,花朵快速枯萎,化作一捧黄土。 悬崖深处又升起无数不同颜色的阶梯。 公主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跟丹百佰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分工合作。 踏上不同阶梯,利用不同的音调将乐曲完整的弹奏出来。 最终他们成功了。 第125章 《音乐王国最帅的歌唱家》丹百佰5 最后一个音乐阶梯,公主和丹百佰会合。 他们站在上面,阶梯有序的破碎,碎片汇聚成一张乐谱,公主收好乐谱。 最后一个阶梯,破碎。 啊—— 两人掉进深不见底的悬崖,却只是穿过界限,漂浮在云端。 几片雪白的棉花堆叠,巨大的乐器欢跃,乐章镶嵌在大门上。 公主与丹百佰合奏,潺潺清泉流入心间,阵阵清脆盘旋耳边,令人沉醉。 乐章回应他们的期待,认可这段合奏,恢复公主和丹百佰应得的魔法。 公主疑惑的发问:“请问您能救救我国家的子民吗?” 乐章没有回应。 公主再次询问,什么都没发生。 丹百佰阻止公主,公主在他怀里埋头痛哭。 公主缓和情绪向丹百佰道歉:“我很抱歉弄脏你的衣服。” 他绅士的行礼:“这是它的荣幸,公主。” 公主鼓起勇气:“走吧,我承担我的过错。” 脚步越走越远,遗落的乐谱随风摇曳,那扇门打开了。 音乐组成的长河在闪烁流动,蔓延整片天空,不再只有白色,混合着绚丽。 乐章飘落到公主手里。 最终公主带着乐章救了王国,赢得一片欢呼。 丹百佰永远离开了音乐王国,他向公主辞别,去外出游历,归来后与公主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王国依然封锁,这是只属于他们的安乐。 《完》 编造和更改,哪个才是错误?——随缘 我看着斜对面那位伶牙俐齿,口若悬河的青年,他的书跟他的人本身一样不靠谱。 他自认为美妙的歌声让流逝和流玥极其厌烦,他却自娱自乐。 我想把他写的书烧掉,因为过度虚假,因为太过偏离命题,总的来说,我还是手下留情把书放在第一列第五排的位置。 丹百佰在笑,在制造很多色彩强烈的氛围感,让人不适,让人无法理解。 我吐字清晰的叫他的名字:“丹百佰。” 他很自然的转头:“啊,叫我怎么了吗?” 我直截了当的说:“你不适合编故事,你适合造就故事。” 他嬉皮笑脸的回答我:“很多人都这么说。” 那条漂浮鱼在他写完故事之后就一直沉寂,豆大眼睛里的忧伤快化为实质,他没有看过一眼那条鱼,仿佛心照不宣的躲避着,掩盖着。 他编的故事就像他这个人,驴头不对马嘴。 我为什么要去刻意揭开众所周知的答案呢。 我在他走的时候再一次喊了他的名字:“丹百佰。” 他没有回头,只是用更绚丽的方式消失,退场。 犹如完成一场华丽的演出,退幕也要格外闪烁。 流逝撑着头无精打采的说:“怎么感觉突然安静下来好无聊,其实仔细想想那个人唱的还可以,就是一瞬间接受不了。” 流玥附和的点点头。 我拨弄桌上的兰花:“还有呢?” 两个孩子疑惑的对视:“还有?” 流逝摇头,流玥奇思妙想:“还有鱼。” 我淡淡的问道:“不是,你们对丹百佰这个人什么感觉?” 流逝果断回答:“吵,能说会道,新奇,浮夸。” 我不说话,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问题不重要,丹百佰不重要,答案也不重要,就跟一切没有由头一样。 第126章 《域》诙1 少年茫然的进入金色殿堂探究着所看到的一切事物。 我示意少年坐下,纸笔推到他面前。 他还没反应过来,我示意他看垂落的白幕,我没有太多的耐心去解释。 长久的重复让我疲倦,直白武断的方式可能更适合我。 他修修改改,从头到尾把自己写的内容,翻看三遍才递给我。 他握笔的力度很小,笔痕很轻,每个字的最后一笔尽显飘逸。 他写道: 无色的液体装满,盛放我的容器。 我赫然看到那个令我憎恨与恐惧融为一体的男人——海正。 他还是一如既往穿着那件丑陋的白褂,冰冷的询问变种人各项实验数据。 他察觉我的视线,让变种人把我从容器里打捞出来。 他目光扫视白纸上的数据:“给他注射非因。” 我被两个变种人按压着,眼睁睁看着他们用针管将非因注入我的体内。 意识昏沉的我在昏暗狭小的房间醒来,一个长相精致的姐姐闯入我的视线:“你感觉怎么样?” 我将自己缩成一团与她拉开距离,她尽力的跟我搭话让我放下对她的戒备:“我叫月欣,编号4731,你叫我欣姐就行。” 我不打算开口。 “看来两位相谈甚欢。”海正饶有兴致的隔着铁栏观看我们,欣姐见到他发疯般冲向他宛如凶残的野兽对于天敌般无差别攻击。 海正无视这场闹剧吩咐:“好生招待。” 变种人把浓稠的饭食放下冷漠的离开。 欣姐无力的坐在冰冷的地上,麻木的吃起来,我小尝一口,难以下咽。 欣姐机械化的提醒:“这是一天的食物,你想死还是想活?”“想死。” 她的动作一顿,没有温度的眼眸像极了海正,寒气爬上我的身体又快速消失,仿佛那是我的错觉。 “活下去才有希望逃离这里。” 我并没有被她的这句话鼓舞,只是强迫自己一口一口吃下难以下咽的食物。 奇怪的鸣笛声从走廊的喇叭里传至四面八方,铁栏自动打开,欣姐起身走出去:“小少年跟紧我。” 我塞进嘴里最后一块食物跟在她后面,周围的房间走出很多神情不善的人,原来狭窄凄静的过道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一个变种人带着一个小队,催赶我们往一个地方,我穿过那扇门,风吹脸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人上瘾,视线变得开阔,只是从一个牢房换到更大的牢房。 他们熟练的去各自的位置,欣姐和我早已走散,我逐渐放慢速度,已经全部坐满,莫名感到心慌,有人一把把我拉下,我扭头看到欣姐的面孔收起手中锋利的刀刃。 海正站在高台上开口:“祝各位活着回来。” 我们正面朝向的厚重铁墙打开,周围人面无表情的散发浓厚杀意,我随着站起来,跟着人潮走。 铁墙外的世界天空是黑红色的,大地是紫红的,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各种程度的浓烟冉冉升起,无数群星从天空滑落以杀戮之名降落。 第127章 《域》诙2 我跟不上欣姐的速度,身体异常疲惫,放眼望去,四周出奇的安静,没有任何活物跳动的心跳。 “嗡嗡嗡” 我在废墟中隐蔽身形,观察天空两只扫射机的轨迹和方位,它们什么都没发现,为了泄愤打开枪口对着满地的残骸不断扫射,特制的子弹从我脸边擦肩而过。 我感到皮肤一阵刺痛,灼烧我的神经,等它们走后我快速移动,背后杀意铺天盖地的席卷,来者丝毫不加掩饰的出现在我的正前方,阻碍我的行动。 我看清他的面容,那是拥有一张无尽的疯狂和掠夺的人,他举起终机对准我开枪,我没有时间停下脚步,转换方向,顶着被子弹穿透的肩胛骨越过他。 他居然抓住我将我用力的甩回去,我高估自己的实力,开始明白接下来会经历什么,求生的欲望充斥全身每一个细胞。 不回头的往回跑只会成为完美的活靶子,正面碰撞只会死无全尸,我必须以死的 决心面对他,他没有动手在我怪异的眼光下收起终机,隔空修复我骨头上的裂纹,极其认真的询问我:“你要不要跟着我,我会带你离开这座炼域。” 他看起来跟我的年龄差不多,坚定的瞳孔,大胆的言语,莫名的自信。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动了动肩膀握住他的手。 如果真的能摆脱海正的控制离开炼域这座牢笼,无论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无条件奉献,在这里的人早就死在了一切开始的时候。 我和他在一堆废弃零件上结为兄弟。 他问我:“你对炼域知道多少?”我没有隐瞒他:“我刚从你口中知道这里叫炼域,从充满营养液的玻璃罐里到狭小房间没多久就来了。” 他停下脚步错愕的看着我,随后介绍:“每隔两年那道铁墙就会打开,我们这些试验品都会出来,穿过这片扫射区和后面的迷区,每个人击杀十个高其者(失败无法销毁的试验品),合格的试验品会分配队伍,一个队伍最少五个人,不合格就要在这里反复经历。” 他带我走的这条路没有再出现漆黑的扫射机,他无比熟悉这里的地形让我有种不安:“你在这里那么久又有实力为什么不尽早组队离开?” “我要做的事情风险太大分配的队友无论怎么磨合,无论怎么配合的优秀,在他们内心深处早已被炼域磨平一切,可以随时背弃为任何人所用,像你这种懵懂很适合我的队伍。” “那你叫什么?” “5486,我的编号,你也可以叫我烬。” 我点点头:“5923,我的编号,我叫诙。” 烬抬头盯着某一处说:“天黑了,快跟我来。”我随他进入到一个巨大机械内,里面的构造无比熟悉,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看,之前也只是隔着玻璃看海正和变种人操作按键,好奇心驱使我触碰。 我抿了抿嘴,收回手,烬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用一种观赏的态度饶有兴致的看完我的一切反应笑道:“幸亏你没碰,不然我们会被外面的破铜烂铁扫成马蜂窝,能从试验器中出来的应该有特别的能力你能感受到身体某些部位的不适吗?” 我摇摇头:“并没有,我感受不到自己哪里特别。” 第128章 《域》诙3 他不在意的回答我:“无所谓,快睡吧,后半夜要赶到迷区。” 我愣住了:“后半夜?这么赶吗?” 他轻笑一声对我解释道:“你太生疏了,在扫射区是有时间限制的,时间到达后,未到迷区的实验体位置通过一种特定的装置暴露给扫射机和高其者,确定实验体死亡后有专门的变种人给实验体注射r清液,使其变成高其者。” 我深深打了一个冷颤。 我与烬交替守夜,后半夜他喊醒我轻手轻脚的从另一个通道走,高其者突然打穿通道脆弱的墙壁,金属块的碰撞声不断,刺激薄弱的耳膜,摩擦出的火花四溅,扬起的尘土混合铁屑迷了双眼。 欣姐从废铁堆艰难的站起来,她的腹部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她只是看了我一眼,冷漠的直视前方。 高其者向她扑过去,我控制金属:“去。”金属汇聚成无数尖刺从欣姐面前拔地而起穿透高其者的心脏。 烬在我正前方喊:“诙,快走!”我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扶起欣姐:“欣姐你觉得怎么样?还能走吗?” “放心,死不了。”欣姐掏出一个胶囊仰头吞下,腹部的伤口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留下粉嫩的淡疤。 欣姐割下高其者的头颅,边走边把头里的东西往外掏,我说:“血腥味会暴露我们的。” 一枚指甲大小的晶石在欣姐沾满脑浆的血手里格格不入。 她随意的丢掉头颅,趁我不备把晶石塞进我的嘴里,血手捂住我的嘴,浓重的血腥味充斥我的鼻腔,让我引起强烈的不适,呼吸开始不畅,晶石来不及咀嚼艰难的从食道滑落肚内。 我疯狂拍打,欣姐冰冷的态度让人惧怕,疯狂的举动让人不解。 她锐利的盯着某个地方松开我,拉着我快速通过。 越过光幕,扫射区和迷区的场景真的是天差地别。 迷区内有少量完整的建筑,有人在这里居住生存,有货物,交易只是生锈的铁制品,破败的地方无一不彰显曾经一切的罪责。 我并没有看到烬,欣姐警告我:“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自己,迷区可不是靠躲就能过的。”我不能马上理解欣姐这句话。 欣姐随便顺走两块破布,随手扔给身后的我,我学着她的样子用布包裹自己的面容,低调的沿着灰暗的墙壁与路上微薄的行人无异。 他们大都身形瘦小,骨骼偏移,人逐渐多了起来,声音开始鼎沸,每个人的窃窃私语毫无保留的落入我的耳中。 “昨天晚上的货怎么样?”“不错不错,还有多少这样的货,价……” “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出生啊……呜呜……” “阿崽……乖,我的……阿崽……还我……” “你这些是给人吃的……砸……” “听说……” “哼,我才不会像那些大人一辈子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苟延残喘……我迟早会离开的……” “站住,别跑,抓住他……” …… 第129章 《域》诙4 欣姐快速转入一个人通过的巷口进入楼道,上楼,木板活动的吱呀声诉说着在此地的诸多不甘。 欣姐在四楼停下打开房门,熟练地点灯,微小暗黄的光亮在黑暗的房间于事无补,桌上 堆放着食物。 她拿起一块食物走向窗边微微掀开窗帘察看外面的动静,我摘下裹在脸上的脏布,瘫坐在地上啃食着现有的食物。 欣姐快步走过来对我说:“快点吃,马上走。” 我们风卷残云的吃完立刻起身离开,那个地方“砰”发生爆炸,这里的居民只是张望一眼,咒骂一声,又恢复手上的动作,大胆些的奋力从缺口处往上爬只剩凶残的野性。 我跟着欣姐从地窖走下去,一股浅淡的气味,看门的看了一眼放我们进去,我从未见过这么多人高声呼喊,震耳欲聋。 他们围坐高台,下面灯光闪烁,照射处是冰冷的铁笼,上面几处被厚大的帘幕遮挡,不少奴隶端着华丽的玻璃盘盛满鲜嫩可口的吃食来来回回在上面进出。 欣姐拉着我与她并肩走:“这里是拍卖场,海正看不上的垃圾都会在这里拍卖,包括像我们这种实验品,这里的才是人,永远不要把自己定位在人的位置上。” 她说这话严肃的态度让我心存好奇,我问:“欣姐,我叫诙,编号5923,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欣姐却说:“这就叫好吗?” 我刚想点头,欣姐坐下,台上的拍卖师声情并茂的介绍拍品,各种注射试剂,零件,实验品身体上的某一部分......他们跟疯了一样竞相拍价,眼里是无尽的狂热。 拍卖会还没结束,欣姐拖着我起身离开,将我拖拽至无人的角落,将我甩在墙上,拳头密集的攻击我身体的各个位置,每一份痛感都是一种要命的折磨:“现在呢?小少年,你这样的活不下去,你要庆幸,能为我所用。” 我把藏起来的刀刃展露刺穿她的手臂,她感觉不到疼痛抓住我不放,掐住我的脖颈用力的收缩:“别人留你一条命你都觉得是恩赐是吗?”我瞪着她:“放开!”她禁锢我的挣扎:“狼永远不能披着羊的皮活在狼群里,懂吗?” 一张纸牌利落的从我们当中划过,又沿着原来的轨迹返回,拉开欣姐与我之间的距离。 “诙,这位姐姐说的不错,有兴趣加入我们吗?”烬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戴着眼镜,纸牌在他手中消失不见,轻蔑的语气让人不爽:“烬,我有必要重新考虑是否加入。” 烬搭上他的肩膀:“别这样倾舍,多个朋友多条路,再者说,你也看到了,编号靠前的老家伙早就同化了,和我们一起不说一定,总归不亏。” 欣姐在伤口处缠了几圈纱布开口:“愚笨。”我的注意都在倾舍身上,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动不了了,被欣姐扛着从拍卖场后门离开。 烬和倾舍紧随其后,追出一段时间后,烬停下来:“不追了,追不上,倾舍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倾舍转着纸牌:“月昕,编号4731。” 第130章 《域》诙5 烬耸了耸肩:“她好奇怪。我的数量够了,你呢?”烬指了指手环上的数字。 倾舍扶了扶镜框:“我也够了,据说月欣与海正有些关系,一直以来只有月欣那间牢房是单人居住,有些实验品看上月欣那张脸要跟她组队,结果打起来了,海正乐意看我们互相厮杀,那次意外的出面阻止了,随后谣言四起,更多的是对月欣的针对。” 烬向上抛出薄薄圆形铁片,翻滚几周落入他的手中:“是正面,运气还不错。” 倾舍看着远方没入沙海的日落提醒:“这里晚上不安全。” 两人渐行渐远,静待晨光微起。 欣姐的速度飞快,我的眼睛追不上大地的残影,路途的动荡惹的我胃内翻涌,一路上人烟稀少,厚实的土壤切换成金黄的沙粒。 漫黄的流沙掩盖危险的边缘,炎热转化为骤冷,欣姐站在巨大坑洞的边沿,解除我身上的禁制,把我抛向空中,任由我向下坠落。 我的双手拼命张开又攥紧,如此反复,上方的洞口在我的眼中拼命缩小成白色光点逐渐逃离我的视线,白色的月光冷漠的看着所有一切的发生,嗅到气味的高其者爬在洞壁上飞身扑向下落的我。 我被撞击到另一侧的洞壁,双手撑住高其者的嘴,牙齿上粘稠的唾液拉成水滴腐蚀我身上的衣着,猩红的眼睛没有带有任何属于实验品的理性,“它”的头颅用力把锐利的尖牙抵向我的脖子。 呲—— 鲜血喷洒在我的脸上,血腥味弥漫全身,大量高其者快速向我这里移动,我踹下趴在我身上的尸体。 尸体从我的手臂脱落,脑部空荡的大洞,血液混合脑部的血水向下滴落,看着手里那块白色的晶石,收好,手环上的数字发生变动,由“0”变为“1”。 高其者的尸体只剩森白的零碎骨块,其他高其者乌压压的一片前赴后继的冲我撕咬,我踏着最近的高其者身体跳到另一处洞壁。 汇集沙中的铁屑在手中凝聚成黑色的剑,我耗不起时间,手中剑的威力太过弱小,半边身子已经有不少撕咬的伤口。 我像濒死的困兽,不再向洞口挣扎,纵身跃向洞底,黑潮包裹着我,反抗成为意志的本能。 我的身体残缺,被扯下大量的皮肉,白骨裸露在外表,皮肉在身体外绽放,半张脸火辣辣的刺痛,脖子被刺入,我最后一眼看向月亮,即使我看不到。 我再次醒来是在欣姐的那间牢房,在床上侧头看见她坐在角落神情严肃的思考什么,见我醒了,冰冷的问:“死亡是什么感觉?刺激吗?” 我不开口回答,试着抬手,双手缠满白色的绷带,摸向我的右眼,里面空空如也,动作往下移,脖子略微刺痛。 欣姐从角落里走过来,倒在手里各种颜色的晶石,全部塞进我的嘴里:“全部吞下去!” 我看到她的脸上尽是狰狞,感觉到她无尽的恨意,拼命的移动脑袋,把东西吐出来,她愤怒的扇了我一巴掌,双手抱住我的头:“听好了,你给我吃下去,一个都不能剩,听懂了吗?小孩。” 我点头,她松开我,拽着我坐起来,一块一块的塞进我嘴里。 第131章 《域》诙6 这些晶石落入腹中没有饱食感,没有杂七杂八的痛感,什么都没有。 海正来看过她,记录她的各项数据,还有告知:“实验马上成功,你提出的假设是错的,我理应分享我们的成功。”之后欣姐非常安静,像被设定好的机器,大量的数据为维持她的行动提供动力。 她拆下我身上缠绕的绷带,捏捏我的肩膀,捧着我的脸,呼出一口浊气:“小朋友,你该走了。” 铁门打开,变种人拉开我们给欣姐注射,我被两个变种强制压走。 金属的过道,密密麻麻的铁门,遮挡住了一切,我被推进电梯,快速上升的失重感让人眩晕,从高处看不到脚下建筑的全貌,但我看到了人,他们穿戴盔甲手拿枪械来回在一扇门前巡逻警戒。 我看到与我同速度上升的电梯,宛如地下涌出的流星迫切想要回归天空,其他电梯内的实验品观察着外面,与我抱有一样的好奇,比我多了份克制。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电梯没有停止,上升过程中我看到五百零一个镂空圆形平台,每个平台都有一个放在中央的发光装置,向上发射光束与上一个平台装置对接,以此类推。 在我的右前方有一部空电梯,五小时十三分那部电梯内的三个人下降。 电梯内的人穿着跟海正一样的白褂,长相年轻的女人跟她旁边面色苍老的男人争辩什么,一把夺过男人手中厚厚的白纸,扬手一撒,白纸犹如燃烧的火星,在电梯内无形的灼烧,瘦瘦高高的年轻男人弯腰一张一张的捡起来…… 七个小时了,电梯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除了一段距离出现的发光的平台,周围弥漫着无尽黑暗,又过了两个小时,一同上升的一部电梯停在栈道,紧随其后有四部电梯陆续停在那里。 不知道是变种人还是谁,他们戴着黑色面具在电梯门等候。 头顶突然出现耀眼的光亮,电梯门打开,我站起来,踏出去,电梯立刻向下坠落。 “诙。”我循着声音回头看去,烬和其他实验品已经在平台上,我走过去跟他们会合,比我低一头的小姑娘,拿着比她还高的紫水晶拐杖,兴致勃勃的围着我左看右看:“哇!你比我想象的恢复的要快哎,就是可惜你那只眼球没了,我真的很想尝尝味道呢,真是的。” 我淡淡的扯着嘴角,烬拍了拍我的肩膀,直直的走过去,我疑惑的转身。 一位气质温和的中年男人大笑着握住烬的手:“欢迎你们来到这里,你们以后的任务很简单清理一些植物,偶尔带回来一些树脂,你是烬吧,身为队长,希望你带领你们小队任务圆满。” 烬想开口,中年男人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我叫利义,你们的房间在这边跟我来。” 烬回头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们先跟上。男女住的房间只隔了一条宽大的长廊,两人一个房间,烬和倾舍一间,我和拿着弓的男生一间,队伍里只有两个女生,她们一间。 第132章 《域》诙7 刚进去,房门直接反锁了,屋内的播音器传出利义的声音:“看我这记性,忘了告诉你们要拿房卡了,你们先休息,明天早上我给你们打开,各位晚安。” 与我一间房的男生坐在沙发上仔细擦拭手中的弓,那把弓由内而发的冷意让我感到恶寒,我打开茶几上的密封袋,一张长20cm,宽10cm的卡片,赫然四个大字“休息愉快”。 我把卡片塞回去,窗户是密封的,没有通风口,灯光是暖色调,茶几上摆放着水养的吊兰,花瓶内的水很清澈,吊兰的长势很旺盛,足以见得养护的人很用心。 墙上挂着两幅风景画,是我从未见过的景象。 一幅是天空湛蓝,下面是深蓝的水,金黄的沙,水里有暗黑色的石头,另一幅是一片五颜六色的灯在黑暗中肆意浮游。 房间内有两个卧室,一个客厅,两个沙发,两把椅子,一张茶几,每个卧室白色柜子里有十几套一模一样的衣服,大小合适,没有其他的监控设备。 我巡查完房间他还坐在那里擦着弓,我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面对着房间里唯一的植物,试探性的伸出手,叶子的触感很冷,很硬,中心部位的叶片很柔软。 它的根茎很脆还有细长的根须,让我不自觉想起来利义白色的胡须,没忍住笑出声。 我端起杯子坐到沙发上问他:“你不困吗?”他抬眼看我又把视线转移到弓上,我居然看懂他眼睛里的话,他说我有病。 我心情好没有任何挫败感,又说:“我叫诙,编号5923。”他当做没听到我喝完茶也不自讨没趣向卧室走去。 “须安,编号6275。” 我听到声音看到他还是坐在那里重复未停止的动作,仿佛出声的不是他。 躺在床上,抚摸身下的柔软,匕首藏在袖口开始入睡,训练起的生物钟让我睁开眼走到客厅,须安抱着弓靠在沙发上睁着眼一动不动。 门开了,我们站在长廊上六个人面面相觑。 利义走过来问我们:“昨天晚上休息的怎么样?”烬脸上挂着微笑:“挺好。”“那就好,先进会客室,你们彼此熟悉一下,五分钟后执行任务。” 在会客室坐一圈,烬先开口:“烬,编号5486,队长。” “倾舍,编号5526,副队。” “诙,编号5923。” “须安,编号6275。” “妮可,编号5844。” “寒,编号6020。” 如果说须安是不擅长交谈,寒就是拒绝交谈的一类,生人勿近就怕写在脸上了。 利义带我们到通道口,给烬一张地图,上面有各种颜色的标记,我们穿过通道,粗壮的树干拔地而起,高耸入云,潮湿清新的气味扑面而来。 妮可欣喜的跑上前张嘴咬下一口树皮在嘴里咀嚼,我在她眼里看到了闪烁的星星,她又快速的咬下几口。 我们走远了,她单手拖着几十米的树皮回来,边走边啃。 第133章 《域》诙8 须安握住弓,搭上冰箭,警惕着周围一切可疑动静,我开口:“烬,前面有很多金属。”他们不明白我的意思,寒接住自然飘落的树叶,揉捻复杂的脉络:“前面有东西。” 妮可继续往前走,嘴里的东西让她吐字不清:“东西……看看就……知道了。” 那是大片的空地,留下无数的树桩,上面一圈圈年轮在昭示他们的恶行,倾舍摸了摸树桩的切面:“切面平整利落,大型工具迅速切割。” 烬打开地图皱着眉:“向前看看,诙,金属具体在哪?”“前方三千米。” “啊……”妮可的喊叫声。 我们赶过去看见妮可在啃一具干尸,边吃边流泪:“太好吃了。” 大家都虚惊一场,这里的树桩旁边有很多面目狰狞的干尸,树上挂着的也有几具。 有些手里拿着锈迹斑斑的斧头,地上的干尸身上长满参差不齐的青草,树上几具布满苔藓。 干裂的泥土留下大量凌乱的鞋印,妮可把干尸搜刮完绑在树皮上,拖着继续走,我把微少的金属分解成身体的养分,但我没有皮肉的双手永远只能是白骨的模样。 前面的树桩数量变少,树上垂落下密集结实的藤蔓,巨大的树干内卡着铁锯,切割的伤口被藤蔓包裹,大树依然挺拔,我竟在它们身上看到了些许威严,可能是我紧张过度了。 在空气中划破气流的微小声音,须安比我们都快,冰箭脱弓将向我们袭来的简陋木箭一分为二掉落泥土。 须安又往不同方向射了三道冰箭,我们背对背围在一起,林中传出一声兽叫,荡着藤蔓落在树枝上,黑黑的头颅从树后探出来,他们是人,皮肤染上泥土的颜色,头上插着少量鸟羽和树叶,脖子上挂着几块小石头,嘴里发出嚎叫。 烬小声喊:“寒先别去,地下有东西。” 我看到地下有个移动的金属,我更感兴趣的是那块亮晶晶的晶石,有二个指头那么大,晶石里面是流动的液体,我们跟那些人僵持着,地下的东西等不及破土而出,是条巨大的蛇。 藤蔓开出淡紫色的小花散发浓郁的香味,藤蔓开始蠕动,四面八方的攻击我们,我们分散站位。 那些人举起木弓射掉藤蔓长出的紫红色花苞,流淌出暗红色的汁液,他们拿出树叶做成的罐子盛放,巨蛇没有攻击他们,只是用身体圈起这块地方,吐着信子移动身体一圈一圈。 他们收集完发出一声嚎叫,荡着藤蔓离开。 巨蛇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尾巴发出声响,我感觉这个庞然大物在等待什么。 寒没有什么耐心,一柄通红的长枪插进七寸的蛇鳞缝隙,蛇头扭过来,寒已经拔出长枪利落的戳瞎它的双眼,须安射出冰箭穿透蛇嘴的上颚,蛇尾横扫树木一片倾斜。 幼弱的树木随力倒塌,烬拎起妮可站到高处的枝头,巨蛇痛苦的嘶吼一声钻到地下。 寒和须安同时朝一个方向出手,两个人对视一眼,互为欣赏,更多的是强烈的胜负欲,迫切的想要赢过对方,看向我的眼神……强者间的默契我不懂。 毕竟,我已经接近半残,不算人,也不算是个完整的实验品。 第134章 《域》诙9 寒站在巨蛇的头颅上提着长枪,枪尖指向我:“你,碍事。” 蛇身插着无数冰箭,我看向须安,他别过头擦拭他怀中宝贝的弓,我识趣的跳到最高处的树干。 妮可抱着拐杖哭,看到我凑过来,伸手向我的左眼:“反正你已经没有了一只眼,这只眼给我尝尝。” 我的刀刃划破她的脖颈,殷红的鲜血越发鲜艳,她不在乎身上的伤口完全不停止手上的动作,我利落的切断她的掌骨,她捂住受伤的手蹲下来哭着告状:“烬,你不管管吗,他要杀了我。” 烬瞥了她一眼继续看向下方的战斗,她站起来手上和脖子上的伤恢复如初,那巨蛇喷射毒液,横冲直撞,无论受多重的伤都不妨碍它的继续攻击。 倾舍向下丢出一张纸牌:“不打碎蛇的核心,攻击多少次也削弱不了它的攻击。” 纸牌直直在七寸处切出一道伤口,巨蛇痛苦的哀嚎,更加的愤怒,藤蔓在林中乱舞,以树为定点织一张网,一点点开始收缩,巨蛇倾盆大口扑来,妮可拐杖的两道光束恢复寒和须安的体力。 无数铁剑从地上破土而出切断织网在巨蛇身上创造新的伤口,豆大的汗珠从我的额头滚落,体内的晶石一块一块的碎裂,暖流在血管中延伸。 我看清了巨蛇体内的金属,那是一个机械断臂,电线破损处是大力拉扯下来的。 一场巨大的冲击,扬起万千落叶,迷花了双眼,树木瑟瑟发抖,冲击散去,巨蛇已死。 烬收起那把黑色的镰刀,冷峻的脸庞宛如死神,我们无一人看清他的如何出手的。 只是一瞬间,仅仅是一瞬间。 我下意识的看向其他人,心里有种强烈的落差感,只有我是废品,染上人的软弱,我恨欣姐,如果不是她我不会变成这样,但我为什么要恨,我恨不起来她。 我们同处黑暗,他们在黑暗中寻找真相,我却在黑暗中渴望光。 我拥有人的天真幻想,抬头看着一尘不染的天空。 为什么它能这么纯白? 为什么它不能回应我的期待? “诙,跟上。” 我看着走远的他们,靠近巨蛇的尸体,白骨的手掌搭在蛇鳞上,瞬间化为金属粉末融进我的身体,机械断臂穿过蛇腹落到我的手中。 我掰开细小大量的零件,一张撕毁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是欣姐,穿着熟悉的白褂,温柔的笑着。 我的手控制不住的在抖,愤怒操控着我,我死死攥紧照片,用力打出一拳,巨蛇脑部的血水瞬间倾泻全身,恶臭味刺激鼻腔,我随意擦掉脸上的血液,跟上他们。 我没有把照片的事告诉他们,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坑,呈碗状,坑底立着一块破损的石碑,石碑旁是一个陈旧的绿色斜挎布包,里面掉落出来二本书一本日记,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 我身上刺眼的红色和难闻的味道让他们无法忽视,我说:“烬,我去洗一下。”他点点头:“尽快回来。”“嗯。” 第135章 《域》诙x 我泡在清澈的河流里,拿出那张褶皱的照片,看了又看,内心充满疑惑,思绪混乱猛地扎进水中,强迫自己停止思考窒息感让我清醒。 如果可以我想当面问她,也许到时候她的回答对我来说不再重要了。 刺穿耳膜的长鸣贯彻云霄,飞鸟掠起,浸透天空,湛蓝的画卷,树叶传来寒的话:“诙,归队。” 我拿起衣服赶到石碑,一处向地下的石阶,我张望四周的情况走下去封住入口,墙壁两旁开凿的油灯燃着烛火。 微弱的火光跳动闪烁照亮一小片砖墙,到了三岔路口我往左边走,在一段距离停下,凝聚三柄飞刃向前甩去。 我擦身躲过迎面而来的冰箭和纸牌,手臂凝结成盾牌淡紫色光束重重砸在上面融化一个大洞,我快步跑过去,倾舍把飞刃丢还给我。 我们分散观察两旁的半圆墙壁,四个方位各摆上四个水池,底座连接流水的凹槽,墙壁上刻着奇怪的图案。 烬拿相机全部拍下来,对着地图,示意我们跟他走,越走周围越有一种熟悉感,很像海正的实验室,谁都没有发问,紧跟着七拐八转。 有一部封闭式电梯,样式崭新应该刚修建不久,他们在找电梯的备用电源。 我贴近一扇门的玻璃看见里面实验架上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里面浑浊的液体让我强烈反胃,除了一层厚厚的尘土,里面极其整齐。 长枪擦过我的耳边,戳穿实验门,我快步进入电梯。 寒冷冷开口:“下次,杀了你。” 烬收起地图严肃的问我:“诙,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对上他的视线:“没有发现,有些疑问?” “说说看。” “我们到底应该做些什么?从炼狱到这里我们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烬垂下眼眸:“知道还是不知道不是你说了算的,现在只要你不拉队随便你。” “你能告诉我,接下来要怎么做吗?” “不能。” 我内心升起一种狂躁,想要把一切撕碎的冲动。 电梯停下,利义站在电梯门口迎接我们,无论从开始还是现在这里能见到的只有他一个人。 烬把照片交给利义,吃饭的时候,利义告诉我们:“我跟你们讲讲这个地方的故事,这个地方叫植域,你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创造出来的。 最原始的植物早已灭绝,最初的标本和实验数据都毁在了一场无声的大火中。 当时存活的研究人员精神状态都不太正常,不肯回归正常的生活甚至恐惧做任何研究连简单的计算都能轻易成为思维混乱的导火索。 具体的详细情况你们可以去资料库查看。” 我问:“这里有人吗?”利义大笑着说:“我不就是嘛。” 我,烬,倾舍拿着门禁卡进入资料库,里面相当于一个大型图书馆,书架上摆放的资料寥寥无几,还有小说和光碟。 随后又在角落里扒出一箱磁带和落满灰尘大磁带播放机,损坏的非常彻底。 第136章 《域》诙x1 书架最上面两大箱凌乱的文件夹和档案袋,少量的实验数据,记录的都是些植物生长周期、存活率,一切都很正常。 人们尝试研究优良的新品种赋予它们新作用。 倾舍在一个密封档案袋里找到半张照片,笑的格外开朗的少年;后面的照片全是少年实验情况。 一份厚厚的记录观察报告,每隔五天就会有人来查探他的情况进行药物控制和调剂,我觉得这个少年很眼熟,我在哪里见到过。 我把两张照片合在一起,烬看了我一眼:“月欣,我们不会再见到她,没意义,这个少年……倾舍,炼域的实验品里有他吗?” 倾舍果断的回答:“没有。” 我斩钉截铁的说:“有,在海正的私人实验室,营养罐里还有一个女孩,但是已经无生命体征。” “涉及炼域的情况暂时不做考虑,再找找。” 烬对炼域的态度跟之前相比削弱了很多,我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我也不必知道。 我回到房间,走进卧室,坠落在床上,回忆着,在迷区,短暂的清醒,欣姐把高其者屠杀完拖出白骨化的我,腐烂的皮肉散发恶臭,欣姐惋惜的声音断断续续: “未开发……操之过急……在这……” 周围安安静静的,沙地滚烫,伤口灼烧。 “诙!”烬的声音。 “哇,好惨一人……” “先救……” 我不想再回忆,脑子有一团毛线越缠越乱,看着天花板,盯久了,朦胧中见到过,圆形的光晕钉在天花板,机械臂来来回回活动,海正站在门口对着谁交谈。 我的呼吸伴随阵阵耳鸣,嘴巴一呼一吸,气管干渴。 海正的脸顶替灯光在刺白的光晕下,他显得无比肮脏,我无法表达自己的任何情绪,我的身体成了一具空壳,它坏了,意识瘫软不堪。 “睡吧。”海正的话沾染了邪恶的魔法让我陷入沉眠。 天亮的温和,我睡的不安,梦到了……不好的…… 心情复杂的出门,我们整顿好进入森林,一人腰间挂一个玻璃罐,刮树脂。 走的路远比地图上标注的更加错综复杂,我们钻出灌木丛仰头高大的围墙,墙头上的机械开枪警告,我们退出它们的警戒范围。 “砰!”我们身后很长一段距离,鸟群惊起,枪声在林中回荡,我看向声音源头,猎枪的形状一览无余:“是一杆猎枪。” 妮可气愤的喊:“诙,你说点能听懂的吗,什么猎枪,你创造的新名词吗?” 我抿嘴解释:“猎枪是打猎人捕获猎物的一种工具。 主要是散弹枪和来复枪,但是我看到的这支猎枪是膛线枪,枪管内有五条螺旋线(一般就是五条),弹头以每秒3600旋转次数向前运行,与军用步枪结构相同。 两者子弹上有区别,有效射程比步枪短,大约四百米,适用于这种森林。 据我所知,这种枪支早已淘汰。人控制机械化武力不再需要人持枪上战场,再加上变种人和像我们的实验品,人早已颁布回收一切枪支的法令。” 第137章 《域》诙x2 烬收起地图往枪声的地方相错开:“希望大家记住,我们是一个小队,他们只在乎我们的价值,但我们要在乎自己,我们不是人,纵使各方面与人无异,不要把自己放在人的位置上。” 我听到后半句抑制不住的问出声:“为什么?你好好看看我,我的手,我的眼,我的组织,我的皮肤,我的骨头,拥有一切……为什么不能称为?变种人却可以?” 倾舍厉声打断我:“那你拥有为人的待遇吗?你是被创造出来的不是被养育出来的。 你有成长经历吗?你有人疼吗?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吗?人拥有跟你一样,跟我们一样奇怪的能力吗? 你可以把自己当成人,但没必要说出来,让我们认同你。” 雨水开始向下滴落,天空瞬间暗沉,云层无数电闪雷鸣,他们去躲雨,我站在原地,豆大的雨滴打湿我,一下一下死在我的心间。 妮可小声的问倾舍:“倾舍,你这么说,他没事吗?毕竟……”妮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倾舍冷漠的开口:“他跟我们一样,你会因为几句话有事吗?” “那怎么可能,哦~我明白了,你看他不爽想过把瘾。” “啧,我看你也不爽。”“嘁,彼此彼此。” 我归队坐在烬旁边踌躇很久开口:“对不起。”烬淡淡的说:“嗯。” 妮可大声嘟囔:“我从来没听到道歉呢。”倾舍扶着镜框:“树皮也堵不上你的嘴。” “呵,你长个嘴也就只有说话一个用途了。”“总好过你只会吃。” “要不是我,诙能活?”我出声:“谢谢。”妮可摆了摆手:“真谢就别说,你那个眼睛挖出来我尝尝呗,你的骨不好吃,太硬了,咯牙。”我脸部抽搐:“滚。倾舍说的对。” 烬打断争吵:“树脂在山上,山体很滑,周围有一种大型鸟类叫直翎,双翅展开可遮日,扇动产生旋风,最擅长的攻击方式是翅膀收紧向目标俯冲,靠近目标快速展开双翅,鸟爪紧紧抓住,鸟嘴叼住目标撕成两半。 山上的土壤有粘性,须安明天向山体射箭,诙你的金属衔接好,寒和倾舍盯住空中和两侧,妮可和须安在队尾。” 当我真的站在山脚下向上仰视,如同一道厚厚的壁垒,冰箭插入山隙凝结成冰,细长铁棒镶嵌在山体身上。 三只直翎在山腰处盘旋,那不能说是树脂,是一种长在山腰处的果子,刀锋划开它鲜艳的外衣,里面鲜嫩的汁液流淌出来。 妮可咬一口吐出来:“呕,这什么东西,恶心死了。”烬依次接满玻璃罐,三只直翎一次接一次俯冲而来,金属屏障阻挡下来,妮可拐杖上的紫水晶散发光芒,无数符文从拐杖里飘到我们身边。 一睁眼到了电梯附近,在电梯内鸦雀无声,妮可忍无可忍:“喂,就不问问我吗?”再度寂静,“你们真是没有一点好奇心。” 最好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 第138章 《域》诙x3 电梯门开,利义手里拿着资料前往资料库走,见到我们笑着迎接:“你们回来了,正好,饭刚做好,看来各位都是满载而归,东西给我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出于什么感觉,本能的回头,时间在这一刻,流速极为缓慢,似乎分成两个场景,两个不同的阵营,这种错觉让我以为自己窥探到了未来。 霎然间的黑白,只有一瞬,恢复原样。 我并不理解食堂为什么要设有独立的包间,桌上的花瓶里插养着枯萎的白玫瑰,残败的美感让人惋惜。 妮可徒手摘取拿进嘴里吃了还评价:“这种枯萎的花就是比新鲜的有嚼劲。”我不想说什么,对于品尝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只有躲避的份。 大家都到齐了,烬坐下问:“你们最近状态怎么样?”他的手一直摩擦左手腕的手环,我会意:“挺好的。” 倾舍抽出一张牌,把牌面丢到桌上——小鬼牌;妮可伸个懒腰:“睡的舒服,吃的也好状态当然好了。”须安眼里只有弓,寒不屑的吐出两个字:“虚伪。” 香气四溢的饭菜被机器端上来,我不敢相信,内心拼命挣扎吃还是不吃,菜上浇满一层绿色的粘稠液体,我身体不自觉抖动,一杯一杯的营养液下肚。 包间里的橱柜上有一些酒,光滑的瓶身看不出是什么品种,打开木塞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妮可一把抢走整瓶旋进肚内,打了一个饱嗝,空瓶子塞进我的手里,她东倒西歪的回到座椅上。 我摇了摇,瓶口卡了一坨东西,切割上半瓶身把东西倒入干净的盘中,盘根错节的头发和一小节一小节的断指,发丝上沾满红白的血沫,我们面面相觑。 我把东西收拾干净,寒拎着妮可回房间,烬与倾舍四目相对,道不明的默契,须安一句话没说,我收拾完后他才起身。 我关上包间门,须安在过道站着,我拍拍他的肩膀,到他旁边:“怎么不进去?” 啪,啪,啪—— 过道的尽头,小男孩抱着皮球懵懂的看着我们,他反应过来抱着球跑,须安先动,我落在后面紧追他俩。 须安搭弓射出,还是迟一步没拦住,男孩拐弯躲了过去,我们跟着他进了温室,里面都是鲜花,算得上是一个小型花园。 各种品种的花卉,石板小路,喷泉,红瓦白墙的二层小楼,楼外草坪一个木制秋千,秋千上坐着一位貌美的女士,洁白的长裙,瀑布般柔顺的黑发,白皙的皮肤。 她的右手中指上有一枚古朴的戒指,右手无名指有一圈淡淡的指痕。 她抱着男孩在秋千上摇啊摇,皮球滚落在草地的一角。男孩在她的怀中安稳的睡去,她看到我们,温风和煦的微笑让我们轻声细语。 微微的清风披满花瓣做的羽衣在空中摇曳生姿。她温柔的开口:“迷路的孩子回去吧。” 鲜花开的越发娇艳,迷惑了双眼,冰箭破开香雾,却在她的屏障外尽碎她眉眼温柔的抱着男孩站起。 第139章 《域》诙x4 数千花瓣翻涌片片为刃铺天盖地。 她轻声:“孩子们出去吧,你们不属于我。” 视线被茂盛的枝丫遮挡,直逼温室门前,大门关闭,利义在我们身后严肃的告诫我们:“在植域好奇心不可取,如果你们想死亡,呵呵。” 须安跟我回到房间,茶几上的吊兰垂下枝叶,奄奄一息,叶片一捏酥脆成粉,根部黢黑腐烂,水质浓黄浑浊,房间内的暖灯让人晕眩,须安回卧室,我坐客厅一杯饮一杯听时间嘀嗒,压下烦躁。 须安喊醒睡在沙发上的我,脖子酸痛,换身衣服出门。 利义带着我们在电梯装置严整的站着,时不时抬着手腕,数着时间,电梯升上来,门开那刻让人窒息。 利义看见等来的人到了不悦的转身,海正恭敬的道了声:“老师。”利义冷哼一声:“我担不起,再过几年你连欺师灭祖都做得出来。” 月欣接话:“老师,您的研究我能看看吗?”利义冷漠的说:“月欣你身为重点项目[夜]的负责人,却出现工作上那么大的纰漏,所有人十年没日没夜的心血毁于一旦,你现在好不容易让“将”把你从炼狱赦免,你想干什么?你还想干什么?” 月欣带着哀求:“老师,我们的研究方向有问题,我……” 利义厉声打断她:“月欣,我们的研究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会有现在这么大的成就吗,你跟海正都是我的徒弟,你看看他,再看看你,与其怀疑正确的结果,不如想想怎么获取“将”的信任,赵飞律手上有一个新的研究项目,研究室已经建好了,我向“将”递交了推荐信,如果批准,你就是那个项目的骨干,凭借这个项目做出成果,好好敲打敲打那几个固执己见的。” 月欣还想说什么:“老师,……” 利义抬起手,叹息:“月欣,你想回到你擅长的领域,只能拼命证明自己的价值,你通过改造已经不能称为人,当改造的优势会成为你研究的基石,海正我已经不用操心他了。 可我还是要提醒,海正,树大招风,别给自己找不痛快,看不起逢场作戏,你也得忍着给我演下去。” 我们挺乐意看见海正被训的画面,妮可手肘碰了碰倾舍,眼睛瞄着海正,又用下巴抵向利义方向竖了个拇指,倾舍选择无视。 我盯着月欣的背影,心里毫无波澜也掀不起任何波澜,想问的问题在某个时间节点早已烟消云散。 利义带着我们走到温室,指着须安和我让我们进去,其他人守在温室门口,里面与第一次进去的场景差别不大,只是周围开满艳丽的红玫瑰,来到小楼,利义停在铁门喊:“赵老不死的,我有事跟你商量。” 铁门自动打开,那位貌美的女士穿着一袭火红的礼裙,耳饰是殷红的金花,牵着小男孩的手从大门中走出来。 低沉的声音从小男孩嘴里发出来:“利义,你要跟我商量什么?”“这是月欣,她的知识储备能让你项目的研究更进一步。” “我知道,“将”的命令已经下来了,你要没事就别打扰我们。” “嘿,你这老不死的。” 利义还是离开温室。 第140章 《域》诙x5 月欣留在温室,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海正站在门口跟利义说要在植域住几天。利义准许后让我们沿着楼层巡逻。 植域有三层,二层实验物品堆放更像杂物间,三层的楼道上了锁,打不开。 咔,咔,咔—— 三层有活物,手里握住铁刺,视线目及蠕动的枝条顺着楼梯伸展向下,花上长着巨齿,粉嫩的舌头舔舐上下的花齿。 枝条越过楼道,挥舞斩下,鲜红的血液呈豆沙流动的质感,地上的枝条断绝处插入地板,恢复生机,疯狂啃咬,催动金属地板截断它的根部也无济于事。 我察觉到身后的异样,侧身躲开,一般细长的水流泼洒在枝条上,它们痛苦的扭曲着,失去颜色化为粉末。 赵飞律幼小的的身体站在三楼俯视我,他手里的水枪对准我又射出一股水流,我避开,他提着水枪在我的注视下进了三楼的实验门。 我们回到一楼房间,在门口看到她们,脸色都不太好。 妮可气愤的喊:“从来只有我吃别人,这什么破植物居然敢吃我!” 须安抱着弓急切的用力擦拭失去了以往的仪态。 寒胸前一圈褶皱,她直接拉妮可回房间,剧烈的关门声震耳欲聋。 倾舍除了头发乱成鸡窝,倒没什么。 烬还是之前的样子,不失风雅,笑着揪了把倾舍的鸡窝,本来只是乱,结果又丑又乱。 我身上的衣服被水流腐蚀个个小洞,显得破破烂烂。 一早起来,食堂里海正面前摆放各式佳肴,利义围着粉红围裙端来刚炒好的青椒肉丝,用围裙擦了擦手,看到我们招呼我们坐下。 利义高兴的对一旁的海正说:“你这次送来的这几个孩子比以前送来的那些歪瓜裂枣好多了。” 海正压抑自己的不悦:“老师,我跟他们同席不妥。” 利义驳回:“你别说这么多,我尊重一切生命,改造也好,创造也罢,在我的植域没那么多要求,足够听话就行,吃完饭,你陪老师喝几壶。” 海正没再说什么。 利义动筷后,烬动筷,我夹了离我最近的炒土豆,小队的其他人谨慎的动筷,饭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咀嚼吞咽的声音在无声的沉默下愈发放大。 海正吃的不多,抽出纸巾擦嘴,我们动筷的菜他都没吃。 利义吃完用围裙擦了擦,开始建议:“海正,去别的域,离开炼域,你的发展前景是很可观的。” “老师,[夜]这个项目没有被废除。”利义压低声音:“别再管[夜]了,当年的事是“将”让人做的,我希望你明白我们无法忤逆,忤逆代表失去一切,你看看月欣就明白了。”“老师,我先走了。” 我们坐在饭桌上一动不动,利义烦躁的敲着桌子:“吃完你们去做任务。” 妮可看利义走远了,趴桌子上低声说:“这老头说话也不避着我们,不会什么时候就做掉我们吧。烬,你说话啊,别都沉默啊。” 全部视线聚集到烬身上,烬想了想,站起来指着手环:“他在告诉我们,我们构不成威胁,走吧,送货。” 第141章 《域》诙x6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轻车熟路,送货的道路比前几次安稳,风带来微凉,止不住叶的潮湿。 我们各背一个背包,里面是些水果蔬菜还有几袋子花种子,没走多久又听见嚎叫,那些森林中的人荡着藤蔓抢夺背包,寒在一分钟内杀了先行发动攻击的部落人,长枪上的白缨被血染红。 又是一声嚎叫,寒并不打算放过他们,烬发出指令:“拦住她。” 我的金属链条锁住她的腰身,长枪与锁链擦出些许火花。 须安的冰箭封锁她前进的道路,寒一个侧翻往回,将长枪踢向我,破空声迎面而来,锁链缠绕枪身,甩出去,寒出现在须安身后一记侧踢,须安提臂护住头部,滑出几步。 妮可撤掉幻术,寒看着远去的人影恶狠狠瞪我们一眼,我摸了摸鼻子,走到城门口,烬出示身份牌,城门大开,两队士兵排列两旁,搜查我们的身上,确认无误,准许通行。 一路上,不少目光投射在我们身上,似乎这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路边哭泣的年幼少女跪在地上身旁的青年人面带微笑谄媚的向路人介绍,可少女早已被折磨的骨瘦如柴。 骑着马的骑兵飞驰而来,路上的行人紧急避让两旁,寒又要动手,妮可立刻拦住躲在人群后面,八个花童身穿单薄的白衣,头戴白纱,麻木的撒花。 花车上坐着一位尊敬的公主,她的花车是八个奴隶拉动的,一旦不合她的心意,火红的烙铁就会烙在奴隶伤痕累累的黢黑后背上。 她玩够了,手一挥,两旁观看的路人发疯般冲向八个花童,撕扯她们的衣服,幼弱的花朵只能被迫经历一次又一次侵占。 那些人划开她们的皮肤,虔诚的接取新鲜的血液一饮而尽,她们不哭不闹,眼神平静宛如死寂。 而这样的事情每半年发生一次,被这里的人称为“盛宴”,有祈福,祥和之意。 烬他们淡漠的看了一眼继续完成任务。 我不意外,不期待,不同情,不习以为常就不会痛。 那位公主注意到我们,要我们停下,我们充耳不闻,她愤怒的下令:“士兵把他们抓过来,反抗者,斩。” 所有人少量的同情,兴奋剂起效般的疯狂,看戏的姿态。 烬出示通行令,公主不屑一顾的扔进火炉,讽刺:“不过是贱奴养的一些狗,我可比你们的狗主人高贵,把他们的东西抢过来,谁抢到赏铜币三千,割下头颅,赏银币一百。” 众人的兴奋到了高潮,我们分散无言中默契的活动筋骨。 小队内部的胜负欲再次展开。 倾舍的纸牌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从众人咽喉处快速划过。 妮可撇了撇嘴,黑色的经文又在空中浮现印在那些人身上,三秒后那些人的身体开始融化,呈白骨状。 须安一箭十人,地面结冰,飘落的冰花洋洋洒洒顺着刺目的红点缀地面的冰层。 寒的长枪更快,也更粗暴,一枪一人招招狠厉,以捅穿气管完美收官。 第142章 《域》诙x7 我把所有金属化为利刺铺天盖地的向下降落毁坏大量的房屋和那华丽的花车。 烬的每个动作都格外优雅,终机在他手中极其听话,瞬间在人群爆炸像迎接胜利的礼花。 公主看着惨破局面,瘫软的倒在地上,她脸上被我的利刃划出了伤口,渗出血迹。 我蹲在她的面前,在她惊恐的眼神中,温柔的用拇指擦拭掉那道漂亮的红色,站起来俯视她:“公主,你好像条落魄的狗。” 寒上前一步:“杀。”烬拦住她:“先送货。”妮可贼头贼脑的走到公主面前,伸出手,随着一声惨叫,世界安静。 这一片街道被我毁的差不多,明显的标识已经没有了,货物送到一个膘肥大耳的老板手里,老板变脸的速度堪称一绝。 他亲自把很多刻痕的古老石板和一些残破的笔记装进我们的背包,笑着把我们送出去立刻关上门,好似我们是什么洪水猛兽。 烬耸了耸肩,带着我们出城,士兵包围我们,说国王有请,两旁是骑兵我们在中间慢慢的走,不如说他们故意拖沓,将我们视为游街的犯人。 寒有些压不住自己的脾气,她脚下的石板尽数碎裂,地面四分五裂出现深深的凹陷,受到惊吓的战马躁动不安。 寒的周身泛起火焰般红色的气障,她痛苦的捂住疼痛的头,想要缓解,想要压抑。 妮可刚碰到她就被气障烫的缩回了手,烬向后退:“往后,跟寒保持距离,诙,你能看见什么?” 我看到她的腹部有一处气旋,气旋转移向上移动,在脑部停止,逐渐有了雏形,跟高其者脑中的晶石一模一样。 我如实告诉烬,烬一点也不惊讶:“如果她异变成功了,那就是第一个异变者。” 街上的人们四散逃命,空气中的温度渐渐上升,士兵举起武器,极高的温度下他们越发汗流浃背。 他们的盔甲融化成液体滴落在皮肤上,伴随一声声疼痛的隐忍声,寒完成了异变,手持长枪的她,让我想到一个词——威武。 只看到她留在原地的残影,枪没血肉的声音,盔甲碎裂的清脆声悦耳,我们转移到高处整条街的道路被她踏碎。 我看到她脑部的晶石像一团无尽燃烧的火焰供给全身的养分,眼睛开始适应不上她的速度。 她处理完,平复心情,我们才下去向城门方向继续走,烬叫住我们:“跟我来,这里有一个回去的电梯。” 妮可问:“用我的瞬移不是更快。”“多知道几个没坏处。” 烬带我们到高墙的角落:“诙。” 我把手放在墙壁上,墙内的金属突出,我们绕过巡查的士兵进入内部的城池,向前方望去,城池内还有一堵高墙是这个城池的中心。 华贵的建筑隐隐约约,内部的巡查士兵比外围的要多,纪律更严格,也相当放松。 一堆草丛下,拨开泥土露出木板的封口,跳下去,地道很深,空气略微淡薄,地道的尽头只有电梯,没有任何想象中的场景出现。 第143章 《域》诙x8 这个电梯是个玻璃电梯,能看到电梯外移动的画面,除了平静没有其他的情绪,从地下河流回到植域。 海正在电梯口等待直接带走了寒,仔细想想在植域太平静太安稳。 海正除了研究什么都没有做,我们为什么那么恨他,就像恨他是种本能,对他的不满从一开始的设定就是如此。 寒低着头回来,妮可发问:“寒,你怎么样?还好吗?”寒回过神:“还好,他问我异变的过程。” 倾舍疑惑的问:“没有为难你?”“没有。” 我看向烬,看不出他是什么想法,没人知道海正跟寒说了什么,寒有点类似心里某种东西崩塌了,她接连几天的状态都不正常,问她什么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妮可忍受不下去去问海正,我们追过去,她的情况有些痴呆,坐在某一处直视前方一动不动。 我压下心底的胆怯,走向二楼海正暂时的实验室,他在做药剂配比,我没有敲门站在他身后,海正摇晃试管对我说:“5923,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是第一次与他正面交谈,我也单刀直入:“你对寒和妮可说了什么?”海正恍惚一瞬,嘴角泛起笑容:“原来你们给自己取了名字,学习能力是人所具备的,在这一方面你们比机器人要健全。” “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需要回答你的问题,我心情好,告诉你个有趣的事。 你是货真价实的人类与那些实验品不一样,你不会异变,你是我和月欣看着长大的,当时你和另外两个孩子被月欣收养,最初的实验数据就是你们提供的,换句话来说,实验品体内的基因都是在你们的基础上突变的。” 我面前的这个人跟我记忆中的海正不一样,我不相信他的话,他记录好数据淡淡的说:“烬那孩子是个复制品,也算是个人类。” 我想要直接离开,我怕他的嘴里有我更无法接受的东西,步子迈不出去,实验室里没有海正的身影。 海正冷漠的问:“5923,你找我有事吗?”我听到声音他出现在我眼前,张了张嘴:“没事。”“那就出去。”他的眼神似锋利的刀锋充满实质的威胁。 我在楼梯口看到一朵蓝紫色的鼠尾草安静的躺在地上,放在鼻尖轻嗅,似曾相识的眩晕感。 寒和妮可恢复正常,她们说自己出现了幻觉,身边也出现鼠尾草。 烬听完说:“致幻,鼠尾草可以咀嚼,当做烟吸食或饮用,可产生类似狂笑,极度紧张或心情郁闷等作用,吸食效果要比其他致幻剂低的多,而且鼠尾草的效用持续时间比较短。” 须安开口:“温室见过,紫色很多,好看的女人。” 妮可打趣:“哎呦,好看的女人,你该不会思春了吧。” 须安双脸通红把弓贴紧脸颊:“不是。”烬补充:“鼠尾草没有明显的副作用,如果你们感到不适告诉我。” 须安握紧了弓,弯腰倒在地上,冰花攀附过道,冰晶飘落,落地成冰。 第144章 《域》诙x9 须安的身体表面结成厚厚的寒霜,跟寒的情况一样,海正站在不远处观察,异变结束,须安抱着弓回到卧室。 海正向我们走来在一段距离停下,烬向前走跟海正对视。 空气中弥漫着电光火石,无声无息。 海正冷笑:“5486,我不是你的敌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他丢下这句话返回他的实验室。 利义知道我们送货发生的事情,让我们屠杀尽高墙内的人,塞给我们一个密封的陶罐,嘱咐我们在高墙的中心城池打开它。 去的路线跟之前的不一样,妮可走累了:“为什么不直接坐电梯?”烬解答:“电梯的控制按钮不在这边。”妮可吐槽:“就这还研究……来往都不方便。” 我们从守卫薄弱的地方翻过去,刚杀完外部和内部的人,往中心赶,与另一队撞上火拼起来,谁都不允许自己输。 另一队的队长是个很飒的女人,其他实验品打的激烈,她跟烬各占半边天,我打的并不轻松没仔细听他俩说什么,最后他俩出面叫停我们,分开前往中心。 妮可修复大家身上的伤口吐槽:“编号靠前的果然都是疯子。”倾舍转动纸牌:“那是你还没见过排名前几那些怪物的手段。” 我们到了中心城池,歌舞不休,好不知晓外面的血肉横飞。 烬打开陶罐,一长段绿色的嫩芽从罐内爬出来,进入路人的身体,植物的根茎在体内滋生,开出柔软的白色絮状种子,随风四散寄生,须安数着时间,三分钟整,整个城池被绿海吞没,找不到任何尸骨和残肢。 披上时代虚伪的外衣,植物开始向外吞没,疯狂进食,高墙被粗壮的根茎摧毁,千疮百孔,冉冉新生。 我们走进华丽宫殿,深黑的泥土将一切淹埋,王座后有一座高大的骑士石像,石像手中的兵器却插进石像体内,我们确定没有活物。 烬带我们穿过沦为废墟的城池,按照地图的路线,越走越茂密,光线透不过一丝空隙,倾舍点燃火把,我们往森林深处漫无目的的走,终于看见光亮,那里没有灯,到处是飞舞的萤火虫,成千上万。 下面是一个巨大的花苞,随着烬滑下去,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它建立在花苞内,就那样绽放着。 花苞外有三队实验品来回巡逻,如果利义再晚一点发出我们的信息,在靠近的第一时间,我们就会被悄无声息的处理掉,然后丢进监禁室割开我们的皮肤,用锋利的钳子撑开切割口,手术刀利落下刀摘取我们的器官放入冰冷反光的盘内。 可能埋进土里做植物的养料;可能送上热火朝天的拍卖会接受明码标价的哄抬;可能成为其他实验品的一日三餐;还有更多可能。 门口站岗的实验品给我们开门,里面研究人员的脸色急匆,步伐紧快,从我们身边掠过一位又一位,这里的灯光都是他暖色,温度和湿度适宜,特殊的实验室除外。 没有人接待我们,所有人专注于自己手上的事情,他们严肃的让我们避让一旁,这里的节奏被拉的很快。 第145章 《域》诙xx 烬带我们进入电梯,到达地底最后一层,赵飞律站在那里等着我们,边走边说:“这里是草域,我的领地,顺便说一声我是实验品,但我的灵魂是个人类。” 与其说我们惊讶不如说我们从没想过有这种情况。 他自嘲的继续说:“不必惊讶所有创造出的实验品都是以第一批人类为基石的情况下成功的,不被理解的科学家只能用自己为实验体去证明自己的研究方向。” 妮可问:“你的研究方向是灵魂转移?”他按下大门的按钮等待:“你没有资格向我提问。” “小屁孩,我不管你幼小的身体里住的到底是谁,你也只是个小孩。” 他没有反驳,但我似乎明白他不屑于跟实验品交谈。 人对于自己所创造的东西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所属感和强烈的俯视欲。 人觉得自己生而高于自然界的其他生物。 群居,创造,学习,自我…… 很多奇思妙想沦为实质。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我把妮可的问题重新问一遍,他带我们走过狭窄阴暗的长廊,声音出现微弱的回声:“我的大脑在这具创造的身体里。” 走廊的尽头是温室的那位女士,她在巨大的玻璃球体内沉睡,无数大小不一的管子插满球体,汲取她的生命。 月欣拿着最新的实验数据请他过目,他签上自己的名字杀了月欣,所有喷洒的鲜血都吸入他的体内转化成养分传输给球体内的她。 寒连疼痛都来不及喊出成了月欣潦草的下场。 我平静的看向其他人,烬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动,须安有些遗憾,倾舍面无表情,妮可显得过于兴奋。 原来,我们泛不起同情。 赵飞律说:“这些管子连接的都是植域和草域的命脉。”烬看着眼前的观赏品:“这就是你的研究项目?”“说对一半,烬啊,海正害死你的父亲,你不恨他吗?”烬直接走了。 专业的人给我们抽血,化验,吃药,注射,静待反应,然后顺着赵飞律指的花路一直走到植域的温室。 利义要我们马上去地域,电梯按照指令运行上升,我们五个人在电梯内沉默,妮可突如其来的异变让电梯内狭小的空间瞬间窒息。 她没能撑过去。她的身体像燃烧的木屑向上飘飞化成黑色的石灰再落下来。 砰,砰砰—— 电梯下火光四溅,爆炸的冲击波及到电梯运行,到处响起红色警报,我们被甩到了领域,被变种人分别带走,手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断开,他们查询不到我的信息,无法证实我的身份。 在无数次确认中,他们放我出去,给我一张带有磁感应的硬卡,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在机器上刷这张卡片。 我看到领域的万丈高楼,霓虹闪烁的街道,柏油马路上的车辆急速,横向的天桥,望不到边际的混凝土建筑,石灰色的墙壁,飞机的轰鸣声。 各形各色的人有着病态的美和快乐,他们认为那是爱,他们用那些来满足空虚,填补空洞。 第146章 《域》诙xx1 我站在天桥上,看日升日落,看夜晚街道的车水马龙,看路灯瞬间同时亮起的美景,看到偷盗者四处逃窜,看到猥琐的人左拥右抱,看到酒桌上的规矩…… 在这里待的越久发现这里富丽堂皇,内部糜烂不堪。 这里没有变种人没有实验品,但领域有个强制性规矩:每星期都要全域检查,每次都会带走几百人,多的时候几千人。 我偶然看到那几千几百人被剁成肉碎放入冷冻箱被变种人护送到炼域和植域。 领域高楼围绕的中心有一座大钟,钟声响三下,领域所有人无论在哪在做什么都会跪在马路上或者空旷处,双手合十不停的念叨。 我照着他们的样子跪在地上,没多久天上飘落薄薄的钱币,众人一拥而上,足够幸运的人能捡到一箱子的钱币,而那样的人通常活不长。 钟楼表盘上的时针,分针,秒针刻度缓慢,不是我的错觉而是领域的时间流速极为延缓,却没有影响到时代的发展,这里的人好像病了,他们易躁易怒,被生活支配。 我见到烬的时候,他出现在高楼的大屏幕上,各种优美的词汇在他身上解说,他当选了领域的最高执行者,我跟他面对面站在顶楼的那刻我不敢认。 我承认,那是我前所未有的心慌。 他让我俯看领域的一切像海正俯看我们一样。 风撕心裂肺的在我耳边大声哭喊,控诉,不肯停歇。 烬问我:“诙,你想不想结束这里的一切,开启新生。” 我看着他的侧脸,问:“可能吗?”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可能,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跟我去地域吧。” “好。” 烬坐上直升机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嘈杂的声音被机翼声掩盖,看到下面混乱不堪,人们在理智的自相残杀,一片片血红花朵绽放,浸染。 它诱惑人们沉沦,犯罪。 我应该称赞它的美丽吗? 烬睁开眼与我对视:“诙,他们,只是圈养的牲畜,领域是饲养场,饲养其他域的粮,毁一个不碍事。” 我思考再三还是问出:“烬,你是人对吗?” “我不是,我是复制品,通过海正的改造成为了实验品。” “那你为什么会有父亲?” 烬停顿了一段时间:“原身的父亲太过怀念自己儿子,复制出了我,他每每看到我都会痛苦不堪,其他人戳破了他精心编织的美好,在我面前绝望的自杀了。” 我应该说抱歉吗?为提起伤心事道歉? 地域在领域的上空,16个机器人站成方形,迎接的方式真的别致。 经过扫描搜身,记录虹膜,指纹,抽取血液,跟随我们进去。 空旷的正厅摆放一张会议桌,几张高椅,虚拟影像放映提前录制的视频。 “将”的面貌苍老,他的身上插满管子,他希望烬给他一个了结,让他不必苦心经营自己的身体,忍着剧痛等死亡降临。 我们在地域的其他房间大概了解到,曾经住过这间房屋人的生平。 第147章 《域》诙xx2 域是保护。 域一直在维持存活下来的生命。 人类曾经爆发一场大规模的灾难,大量辐射进入人的身体,导致骨骼发育畸形,人体循环系统,神经系统,免疫系统等造成伤害,还有一种外来物质以空气的形式传播迅速致死。 海啸,地震,龙卷风,火山喷发,陨星…… 适存的世界一直在哭,它不再庇佑它守护的生灵,它没有能力挽救一切。 域是凭空出现的,它给人类最后的庇护,也带人类走向灭亡。 海正坐在高椅上,示意我们坐下:“你们离开吧。”烬低头沉默。 我问:“去哪?” 海正漠不关心的说:“随便去哪,总要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烬站起来:“你送我们。” “当然,关于你那所谓的父亲,你不该恨我。” “我没有恨过你,是他自己承受不住的,你只是揭开那块羞耻布,让他正视他无法承担的真实。” 海正带我们回到炼域,倾舍跟须安站在电梯外,我们来到一堵纯白的高墙。 海正掏出古朴的钥匙打开门,我们迈出去,那是什么景象呢? 红色。 滚烫的红色,大地千疮百孔,没有天空,没有大海,没有灯光,水是黑色,格外黏稠。 我们听到一个声音,跟着声音暂时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她跟这里格格不入,太过洁白,灾难在她身上不起任何效果。 她开口:“在植域我们见过的,鼠尾草是我带过去的。” 烬询问她:“你带我们来这里想说什么?” “海正杀了利义,囚禁了赵飞律和他的女人,他拔掉了‘将’的输养管,静静看着他。 我希望你们能在这里活下来,我走到尽头了,希望你们可以一直走下去。” 她的身体逐渐透明变得晶莹,最后消失殆尽,除了没有所需的物资,这里很安静,安静到有动物爬行的轻微响动。 我们走了很久,须安和倾舍开始异变,倾舍率先结束,浑身大汗淋漓。 须安状态不对,对着我们就是一箭,烬拿出自己的武器切断须安的经脉,弓上的光芒黯淡,弓掉在地上碎成两段。 须安用力把手插入自己的心脏,生生拖拽出来,短暂的跳动。 他顶着空荡荡的心脏向我们缓缓走来,我只能呆呆的看着,发不出任何喊叫,直到他的身体染上地表的冰凉,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离开了很久很久。 我声音颤抖的问:“要掩埋吗?” “不用,让他静静的在这里腐烂就好,跟他的弓一起。” 我害怕了:“如果我有什么,杀了我。” 烬和倾舍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太阳升起来了,金黄遮盖红色,光辉撒满大地,一株嫩芽在废墟中破土。 烬眯起眼睛:“光一直在。我们不会。” 我讨厌光亮,它从不属于任何人,可是每个人都能拥有它。 是啊,光一直在,我们不会,它再美,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破坏是为了重塑,无感不是冷漠,同情不做怜悯,爆发是日积月累的伤害,我们在暖阳下,不会去想感谢。——随缘 第148章 《剧情游戏》白语兰1 我掂着厚厚的一本,目送他离开,把书放在第三排第一列。 进来一个女孩子坐在椅子上念出声:“故事换故事,挺有意思的。介意我随便看看吗?” 我摊了摊手:“随意。” 她随便抽出一本感兴趣的,静静的阅读,时间走的很快,不知不觉她归还书籍,拿上纸笔,写完后放在第八排第一列。 我抽出来: 我刚从上一场游戏副本里幸运逃出,下一场游戏副本即将来临,我已经感受不到害怕和恐惧,仅存不多的人性能不能支撑到这个游戏彻底结束。 我从一间民国时期的小洋房中醒来,镜子中的我,一身黄褐色长裙,一对天蓝色的耳环,手腕处一块金色的腕表,头发微短稍卷,卡在头发一侧上一顶红色纱边的小礼帽,脖子上带着一块红绳绑住的玉。 我从房间出来下楼梯到一楼客厅,长餐桌上坐了几个人,服装各异,目光聚集在我身上,我淡定的走下去,管家带着落座。 人应该是齐了,开始上菜,其他人的食物或多或少,应该是按照身份分的,给我端到面前一碗肉汤,颜色像血般红,一份米饭两个菜。 我指着那碗汤问管家:“这个可以换别的吗?”管家有些躲闪:“小小姐这是大小姐生前特地交代给您熬的用来养身子的。”我点了点头让他下去了。 穿的像乞丐的男人站起来质问:“我们是客人,你们就这么对待客人吗。”我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看着他头顶的游戏昵称:为王。 管家直接让人撤走了他的饭,我把那碗汤向他那边推说:“我也喝不了你喝吧,除非你想空着肚子玩这场游戏。” 他恶狠狠的盯着我端起汤一口气喝完摔碎瓷碗:“你给我等着。”刚玩几局游戏的新人真会装大尾巴狼,我懒得计较。 系统播报出现:“各位玩家,游戏开始,通关条件自行触发,各自身份未开放区域不可探查,晚上十点之前回到自己房间,未回者视为弃权。” 我吃完了正要离开,“等一下。”正好跟开口的人对视,带着金丝玻璃眼镜瘦瘦高高的男人,第一感觉不是很好,有种厌恶感,特别是他头顶的游戏昵称:富胄。 他开口:“我们决定成为一个探寻小组,你要不要加入?”“不了谢谢。”他还想说什么,管家及时出现,几个仆人端着放有房间钥匙的盘子过来。 各自拿了各自的房间钥匙。 我看着手里的钥匙想了想放在左口袋对其中一个仆人说:“带我去房间。”仆人走在我前面,停在门外,不是我醒来的那间。 仆人走后我进去房间,衣柜里很多男士的衣物,衣柜最下面的抽屉有个暗格,里面是一台发报机,书桌上一盏台灯,几本陈旧的书,富含哲理上面用红笔做了批注通俗易懂。 书桌抽屉里有一把勃朗宁ml900手枪,这是上流人士才有的手枪,住在这间屋子的人身份挺特殊。 九点钟声响起,我没在楼下参与交谈,谁和谁一起我不关心也跟我没有关系。 我把床营造成有人熟睡的错觉拿走《征程》这本旧书和手枪,躲进衣柜里,枪口对准柜门。只要有人打开我就开枪,就这样到第二天早上,我推开衣柜门,活动一下发麻的身体。 床上的布置一丝不乱,我找根皮带把手枪绑在右腿上,拿着书下楼,他们已经坐齐了。 第149章 《剧情游戏》白语兰2 穿着暴露的女人游戏名叫玫瑰,身份是百乐门的当红舞女。 她趴在游戏名叫为王,身份是乞丐的大叔怀里,眼睛瞄着,穿着斯文,游戏名叫富胄,他的身份是经理。 穿着深蓝色校服有些胆怯的女孩子叫百合花,身份是学生。 名字叫烟酒的玩家,着装得体,身份是二少爷,没人靠近他,也没有人跟他说话。 昨天见到的两个男生不见了,不过也没人关心。 吃完饭,玫瑰和为王去房间翻云覆雨,富胄整理自己的衣领:“断头饭,慢慢吃。”其他人见状陆续离开。 烟酒擦拭手里的怀表,打开,合上,打开…… 直到只剩我和他两个人,他开口:“妹妹,你想接手父亲的生意吗?” 我愣住了,转念一想回答:“不想,二哥这是什么意思?” “没事,代入角色体验一下,你适应挺快。” “算夸奖吗?” “随你。” 我吃完饭往楼上走,走向我一开始醒来的房间,拿出钥匙打开门,确认四处无人轻轻关上,房间内部格外粉嫩,若有若无的香气,衣柜里低调奢华不失俏皮的衣服,床头柜的相片上是我捧着花的照片。 系统播报“恭喜玩家语兰触发支线——姜诗文的结局。” “恭喜玩家富胄得到‘多年密辛’。” “恭喜玩家烟酒获得b级道具‘真言水’。” “恭喜玩家沦落人获得a级道具‘时间倒流’。” 沦落人这个玩家我不记得,应该从一开始就在哪躲着吧。 我看到梳妆镜后面有个暗格是一封封情书,一共三十二封。 最后一封内容如下: “语兰: 见字如面! 男儿志在四方,原谅我自私的选择,你是我的爱人,亦是我的知音,此番前去,生死未卜,若未归,愿你得良人,一生安稳顺遂。——诗文。” 信从折痕处开始破损,纸上的笔墨晕染,纸张被揉出褶皱。 角落里有一本烧毁的本子,有被撕毁的痕迹,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系统播报“玩家玫瑰在百乐门死亡,地区:百乐门开启,请各位玩家自行探查。” 我仔细搜索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还是没什么发现,只能退出房间,走去百乐门。 沿路都是npc的叫卖声,路旁的杂耍引人入胜,一个没注意卖报小子装扮的两人撞倒我,两个人长相一模一样,看到我直接跑了。 游戏名一个叫沦落人,一个叫流浪人。 我被一个小孩子扶起来:“姐姐,你没事吧。”我摇摇头说:“没事谢谢。”他伸出手在我面前,我疑惑的看着他,他说:“我帮了你,你要给我钱。” 我从包里拿出来一块大洋放在他手心:“这个就当是我谢谢你,但我不会给你第二次。”他拿了钱直接跑了喊:“有钱的就是抠门。” 我并没把小孩子的话放在心上走到百乐门,其他玩家被拒在门外,我穿过街道走过去,门卫走过来接我,其他玩家吵吵嚷嚷:“凭什么她能进?” 门卫大声呵斥:“凭人家是羽大少爷的未婚妻,你们一个乞丐,一个工人,你们有钱吗?” 在这个游戏里,身份可以带来不小的好处和特权,里面除了玩家就是npc。 第150章 《剧情游戏》白语兰3 老板这个npc挺尽职的,他直接走到穿军绿色军装,游戏名叫羽的人跟前说:“哎呀,我的羽大少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我这还要营业呢。” 羽对老板说:“谢老板,在你这里出的事,你也要拿出点东西出来让我知道凶手是谁,我才好处理。” 谢老板低声跟他说了什么,一回头看见我,笑嘻嘻的向我走来:“语兰小姐,您跟羽大少爷真有夫妻相,心有灵犀。” 我跟羽对视一眼说:“谢老板说笑了,你那边……”指了指舞女冰凉的尸体,谢老板不屑一顾的说:“不碍事,演出事故,吓到您了,您跟羽少爷先聊,多帮我美言几句,感激不尽感激不尽,谢某还有事先走了。” 身穿巡警制服的玩家,游戏名字叫吟唱,他和烟酒在查看尸体,然后起身询问当时在场人的详细情况。 富胄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羽。 我找到一个女服务员让她带我去舞女的化妆间,女服务员指着正对门的第三个梳妆台说:“那个就是。” 桌面上摆放整齐,大量的花束淹没化妆所用的工具,有不少未拆封的礼物,想不到她挺受人追捧的。 系统播报“玩家为王死亡,地区:景德巷解锁,请各位玩家自行前往探查。” 我把玫瑰的梳妆台里里外外搜了一遍,除却贵重物品还有一封完好的信。 系统播报“恭喜玩家语兰获得s级道具‘重置’。” 我看着手里凭空出现的黑色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游戏的道具越来越敷衍了。 我拆开信封:明晚八点带上东西从码头离开,署名是烟酒。 我扶着楼梯扶手走下去,吟唱沉迷在自己的思绪里,羽在旁边不管不问,烟酒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富胄悄悄走到我身旁,露出獠牙:“语兰把道具给我,不然你死。” 吟唱和羽同时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我不觉得他的话能有什么威胁,可我没想到他会直接动手,刀刃从后背刺入。 系统播报“玩家语兰使用道具‘重置’所有玩家回到前二十分钟。” 时间回到我刚进百乐门的情况,谢老板又重复了一遍,富胄被人直接击杀。 系统播报“玩家富胄死亡,所持线索归玩家语兰所有。” 吟唱翻开尸体,油皮纸包裹的五根金条展露出来,一个舞女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我打破死寂的沉默:“你们怎么看?”吟唱耸了耸肩,做了个收队的手势,巡察浩浩荡荡的离开百乐门,羽装作没听见带着军队离开。 我环顾四周,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也随即离开。 在这个游戏里拉帮结派是没有用的。 我看了“多年密辛”,我爹跟玫瑰发生过关系,还曾有过一个孩子,因为是丑事所以玫瑰痛快的拿了钱就打掉孩子,随后又勾搭上经理富胄这条船想大捞一笔,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阴差阳错跟乞丐为王滚到一起。 我没有去景德巷直接坐车去了学校。 第151章 《剧情游戏》白语兰4 下车,走进学校,我感慨万千,一副副青雉明媚的面庞让我怀念,校院内欢声笑语,嬉笑打闹,青春洋溢。 一位老师腋下夹着课本从班主室出来,惊讶的开口:“语兰同学!”仔细打量我一番,我笑着说:“岳老师好。” “最近怎么样?” “不是很好。” “没事,等事情忙完,有空来老师家尝尝你师母包的饺子。” “好。” “那你在学校好好转转,我先走了。” “好的岳老师你忙。” 我从教室走廊看学生们上课的模样。 老师在讲台上讲着“你们这代是新生的一代,是希望的一代……” 教室后排那个男生抬头看着我,被我发现迅速低下头,我看着他这副模样笑了。 老师厉声喊:“施辉,你来回答这道题。” 我急忙贴墙蹲下,他站起来抿嘴不回答,老师叹息着摇了摇头,让他坐下。 下课铃响,同学们陆陆续续结伴去食堂吃饭,我进教室走到他座位旁:“嘿!”他被我吓了一跳,本子上是那道题的三种不同算法。 我诧异的开口:“你会为什么不回答?”他没回答,我弯腰凑近他,他赶快拿书挡在我和他中间说:“同学,男女授受不亲。” 我站的笔直:“你应该叫我学姐,我已经毕业了,马上就订婚然后结婚了。” “哦。” 我也不逗他了,学着大人的口吻:“好好学习吧,你们是新青年,是希望的火种。” 我走出教室跟百合花迎面撞上,都没受伤。 我在外面待到快九点半,在大雨中跑进电话亭,在九点五十回到家,他们坐在餐桌上分析得到的信息。 百合花看到我进去,她举起的手立马放下,心虚的躲开我的视线,吃过饭回到房间,我得到的信息太少,估计其他人也不想跟我分享,还是需要多去其他地方。 我还是不放心睡在床上,在衣柜里继续凑合一夜,顶好枪靠着衣柜沉沉睡去。 太阳升起,光线透过缝隙灼烧我的眼帘促使我睁开双眼,一阵酥麻的感觉包裹我的双腿,把枪绑回腿上,推开柜门,一瘸一拐的坐在床上等麻木感从我腿上消失。 我下楼,除了百合花其他人都离开了,她看到我,支支吾吾的想开口说什么,又有顾虑。 我迷惑的看着她,她自我鼓励建立信心一步一步僵硬的向我走来,喊:“请你以后不要去学校了。” 我更疑惑了:“我去不去学校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喜欢施辉,你有未婚夫了,不要和我抢可以吗?” “我有未婚夫但不影响我交友。”再说我只是感觉他跟姜诗文有点像才搭话的。 “你如果再去学校,我就把你之前跟别人偷会的事情告诉羽少爷。”她说完甩头就走了。 我坐车去了莆田县银行,查询自己的账户,不算富裕但也不少。 铁路公司的费老板满头大汗的在取钱窗口,我爹生前跟他的公司有笔业务往来。 我得体的走过去:“费老板最近怎么样?”他慌张的看了我一眼,看清后放下些许戒备:“原来是语兰啊,费某最近挺好的,你爹的葬礼费某实在有事脱不开身,还望见谅还望见谅。” 第152章 《剧情游戏》白语兰5 我见他神色慌张:“不碍事,那我先告辞了,祝费老板生意兴隆。”“借您吉言。” 我刚走出银行大门,吟唱带着大量巡捕闯进莆田县银行与我擦肩而过。 我驻足在一旁看戏的人群中,巡捕押着费老板回警察署。 周围的看客众说纷纭,各种谣言四散飞起,各家报刊的记者嗅到诱人的香味前仆后继的接踵而至,把银行围了个水泄不通。 无数刺目的闪光灯都能够让我想到明天报纸上的醒目标题。 在众多记者中一位女玩家的游戏昵称格外突出——真相。 她也确实毫不掩饰自己对任何风吹草动的强烈兴趣,以及狂热的探索欲。 在我看来,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吟唱似乎特地给她一个费老板的特写,不出所料,一早的头版头条,我猜对了。 穿梭在大街小巷的报童高喊:“号外!号外!铁路公司费大老板锒铛入狱,是遭人陷害还是事实真相?号外!号外!……” 我在路摊上买了份包子,边走向公司边吃。 烟酒身为家里的二少爷在长姐死后就承担起公司的一切事务,经理富胄死了公司里一团乱。 一个脏兮兮的少年撞了我一下:“对不起。”我吓到了脱口而出:“慢点。” 意识到不对,一摸包,包的底部锋利的刀片划了一个口子,丢的东西不是特别贵重。 我往少年逃走的方向,狠狠咬了口包子,暗自倒霉。 黑帮的人严严实实堵在公司门口,我往上走黑帮的三当家从门里出来看见我不善的说:“你是你那该死爹的小女儿吧,多劝劝你哥,把钱结了,省得我这帮兄弟们两头跑。” 我稳下神:“我跟他不和,他不会听我的,你们找错人了。” 黑帮的三当家转过身正面对着我,挠了挠头,他背后的手下把斧头和棍子亮出来:“那这就难办了,把你绑了,你觉得你哥在钱和你的命之间选哪个?” 我被他吓到了,更何况我手无寸铁。 他吸着长城雪茄说:“走,就算送到百乐门,像她这种货也值不了几个银元。”他的手下哄堂大笑。 那笑声刺痛了我的自尊,我的指甲紧紧攥起在手掌上留下深深的印迹。 我不悦的走进公司,完全没有任何下脚的地方,遍地的玻璃碎片,七零八落的桌椅,乱七八糟的木屑。 烟酒和其他员工在地上收拾,我踩在碎玻璃上向烟酒走过去:“还行吗?” 他仰起头站起来把我带到办公室,反锁:“说吧,这里是隔音的。” 我开口询问:“要不要找羽?如果公司被吞并或者宣布破产,都会输。” 他训斥我:“你没有明白规则,角色就不要代入太深!这里不归你管,现在!立刻!出去!” 我气愤的走出公司,下一秒系统播报“玩家烟酒拒绝对玩家语兰开放公司区域,请玩家须知。” 我在路上不甘心的走着,一辆雪佛兰汽车停在我的旁边。 ————————————————— 注:莆田县银行:该行成立于1948年初,不久即在霞徐街桥头设立办事处,主任为曾广定。 后历“法币”贬值,连“金元券”、“银元券”也遭受市场的拒用。因之,该行也曾发行米票,标额为半市斤、一市斤、二市斤、五市斤、十市斤等,在市面流通使用。 涵江虽是闽中古镇,但从全国来看,仍是弹丸之地。 而在民国时期却有县、省、国家级的银行设在这里,可见涵江的经济地位的重要性。 长城雪茄:是中国最为悠久的国产雪茄品牌之一,创牌于20世纪50年代末期,价格380元\/包。 它作为四川中烟(原川渝中烟)的中高端雪茄品牌,以手工雪茄和手卷雪茄为主,立足于川渝中烟最优质的原料保障和世界领先的配方,秉承贡烟传统的雪茄卷制工艺。 它源自于素有“中国雪茄之乡”之称的什邡(fang )。 雪佛兰汽车:雪佛兰是通用旗下根基品牌之一,这款车的产量在近100年来,一直都是通用旗下最大品牌。 所以随着商人和领事馆人员进入中国,雪佛兰也越来越多。 第153章 《剧情游戏》白语兰6 雪佛兰的车门打开,羽坐在后座:“上来。”我耐着性子坐上去:“有事吗?”“今晚订婚宴你打算穿这身出席吗?” 我在车上沉默,去店里试了一件又一件眼花缭乱的衣服,他拿来一件黑色的半披肩礼服,直截了当:“这套,你下午所有事推掉,晚上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低声问:“时间怎么那么赶?我记得订婚在这个月月底。”“你不想早点过完剧情去下个游戏吗?”我再度沉默。 晚上我看着烟酒,吟唱,羽……各种名流,如果忽略上方硕大的游戏名字,也许角色真的活过来了,可惜都是演的,我能做的就是配合。 大多数人都奔着羽去的,烟酒顺便结识,假笑的与我寒暄,我不能表现出一点瑕疵,所有出口的话都要从脑子里筛选一遍,确保不会带来任何蝴蝶效应。 在我眼里这场冠冕堂皇的宴会是踏着无数百姓的血肉堆砌而成,烟酒举起酒杯对我所在的方向一饮而尽。 宴会结束后的寂静危机四伏,羽亲自送我回去,这一幕被真相抓拍放在了第二天的头版。 羽在车上跟我说:“姜诗文跟我是同学,当初经常去你班看你,我知道你跟他说了我们的事,但我们毕竟不是老一代,娃娃亲什么的都没放在心上。 他参军遇到敌机轰炸,不幸牺牲了。” 我有想过这种可能但我心存侥幸:“谁告诉你的?见到尸体了吗?我跟他差点私奔你知道吗?我父亲跟你父亲一直在逼着。” “真相是战地记者,她亲眼所见。我不大度,我只是完成他的遗愿,代他娶你。” “你大可以给我一笔钱,我拿着钱随便去哪。” 他提醒我:“外面到处都是战场,迟早这里也是,你能去哪,一来我完成承诺,二来,你也知道我家老爷子身体不好,就指着这场婚礼让他高兴高兴,三来我可以帮烟酒在这里立足,你也看到了,你家老爷子死后多少人盯着你家的动作。” “我明白了。”话都说到这里了,我也是聪明人。 “婚礼在下个月十五,跟烟酒商量过了。” 我下车把车门关上。 立足?战争迟早要来的,但眼下,他说的没错,我和烟酒的身份是兄妹,如果没有势力,下场只会比死亡更惨。 推开老宅的家门,烟酒把聘礼单给我,管家把大姐生前给我准备的嫁妆正式交给我。 系统播报: “玩家百合花出局,请各位玩家悉知。 温馨提示,请各位玩家不要挑衅比自己身份高的玩家或npc,否则后果自负,最终解释权归游戏所有。 夜间模式开放,各位玩家可无视时间,肆意在夜间活动。 祝各位玩家游戏愉快!” 家里只剩我和烟酒,他先开口:“其他房间我搜过了,二楼最西边的房间的钥匙你有吗?”我想说没有,说出口的却变成:“我有,那是我这个身份的房间,我都搜完了。” 他接着问:“那你发现什么了吗?”我拒绝说话,可嘴巴不受我控制:“除了书信和女孩子的东西没别的。” 他上楼又回头跟我说:“真言水的效果还剩三分钟。” 我看着他的背影气的跺脚,失策,被下药了。 我三分钟后就离开老宅。 第154章 《剧情游戏》白语兰7 “噗呲——哎,哎——” 我听到动静向左边的灌木丛看去,慢慢弯下腰探头往幽深的路道上张望,试探性的迈出脚步,目光不停的移动。 “唔……” 我被人从背后偷袭,他捂住我的嘴巴,拖过竹林到另一条路上,我拼命挣扎没成想是两个人。 捂我嘴的那个人压低声音:“别出声,我们不会伤害你。” 我停止动作点点头,他们松开我拉着我蹲在草里,是那对双胞胎。 他们示意我向路那边看给我解释:“那个真相自羽送你回来一直蹲在你家,你刚出门她就拍了照片,车里坐的是吟唱。” 我怀疑的看着他俩:“你俩行啊,把玩家都了解完了是吧。你们跟他们来这的?图什么?” 沦落人先说:“我和流浪人手里有完整的剧情,但是需要接触玩家物品或者肢体来进行解锁,本来解锁了一半的,因为百合花不按剧情走,先下场了,剧情重置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流浪人接着说:“就是我们这几天白干了,想找你解锁后面剧情,顺便跟你交换情报。” 我来了兴趣:“你们先说解锁了什么?” 沦落人跟我讨价还价:“我们都说了这么多,你也要有诚意吧。” 我冷笑一声:“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说着我就要离开。 流浪人劝沦落人:“要不让她自己去看吧。喂,我们带你去。” 我思考了三秒跟他们沿着河道的街道走。 我看见码头停下脚步,他俩回头看我:“就在前面你不看了吗?”我隔着衣服摸到腿上的枪,心里安稳一些:“前面是黑帮的码头,我家老爷子生前跟黑帮有恩怨,你俩成天在街头卖报不知道?” 沦落人歉意的说:“抱歉。”他们说完就向前跑,黑帮的人拿着武器把我围起来。 系统播报: “恭喜玩家沦落人获得s级道具免死卡一张。 恭喜玩家流浪人获得s级道具替身卡一张。 恭喜玩家语兰获得成就‘背叛是门艺术,被人背叛证明你倒霉’。” 我看着周围浩浩荡荡黑帮的人,深吸一口气,三当家示意手下动手。 黑布蒙上我的眼睛,麻绳绑住我的双手,推着我上了左右摇摆的小船。 等我睁开眼,我在一处寂静深处的院落,门口都是黑帮的人把守。 一个七岁的小丫鬟带路。 系统播报: “恭喜玩家吟唱获得卷宗——灭门案。 恭喜玩家烟酒获得a级道具‘隐藏’。 恭喜玩家羽获得信物‘花雕’。” 小丫鬟带我走到祠堂,那人背对着我双手合十,正对着牌位叩拜上香,我在一旁等着。 小雨淅沥,从房檐上滚落成珠,清脆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老成:“来了。” 我跟他面对面对视,他的手下递过帽子,他长得很年轻,修长的手指接过帽子戴上,转动手上的戒指。 我问:“你是黑帮的大当家?”他绅士的回答:“我是二当家,大哥有事所以招待不周。” 第155章 《剧情游戏》白语兰8 我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什么事直说吧。” 他取出上衣口袋里的金色怀表,翻开表盖,他似乎在细数时间,合上表盖把怀表放回原位保持礼貌的微笑:“要委屈语兰小姐一会儿。” 他的手下给我蒙上黑布,押着我坐回船上。 我坐在狭窄的小船上局促不安,竹竿与水面激烈的碰撞的声音溅起的水花试探的敲打船身,确认无误,跳到船内留下一片潮湿。 他们带我走了很长的石板路,摘下眼睛上的黑布,一直到天亮,我的脚后跟磨出血。 我被强行按在凳子上,周围都是货物,这里是黑帮码头的仓库,三当家拽着我的头发,捏住我的下巴:“呦,这不是烟酒的妹妹嘛,我陈九是个粗人,你哥要是再不来,可怪不得我了。” 烟酒一个人拿着黑皮箱子手举起走进来:“放了她。” 烟酒被人搜身,确认没带武器,陈九的手下把箱子拿过来打开,白花花的钞票满满一箱子。 陈九拉了手枪的套筒,把枪口抵住我的太阳穴:“烟酒老板,我们黑帮讲诚信,说放肯定放,但是你的诚意呢?” 烟酒试着谈:“你说,还需要我做什么?” “开玩笑,我怎么敢让烟老板做什么,给语兰小姐松绑。” 我扯掉身上的麻绳,活动活动手腕,烟酒揽住我离开仓库。 还没出去,一枚手榴弹扔进来,烟酒迅速的拉我趴下。 砰—— 仓库里的人都拿出枪,注意力集中在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人喊:“陈九,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你们黑帮不行了就赶紧滚蛋。” 陈九握住枪来到大门后喊:“孙千你个狗娘养的杂种有什么本事,不就靠你那屁大点的爹。” 烟酒出声:“三当家,你的兄弟们带的武器不多,硬碰硬肯定打不过,把他们放进来打。” 陈九带着兄弟们躲好,枪口对准门口,我拿出腿上的枪,拉套筒,烟酒质疑的看着我。 孙千的人走进来,陈九喊:“打!”一声声枪响,一颗颗子弹在双方来回穿梭。我的子弹不多很快就打的只剩一颗,最后一颗不能用,那是留给自己的。 系统播报: “玩家沦落人通关。 玩家流浪人死亡。 请各位玩家努力走到结局。” 我疑惑的自言自语:“他怎么通关的?”烟酒漫不经心的说:“游戏不是只有走到结局才能通关的,完成一定数量的任务自动离开游戏,合理的利用道具也能。” 我佩服的看着他:“你真的挺适合‘哥哥’这个角色的。” 门打开,剩下的人精神紧绷,来人喊了一句:“出来吧,是我。” 我们看清来人走出去,是羽还有吟唱,警察署不是不管帮派内斗的吗?我没问出口。 陈九一直盯着我看:“丫头片子,你开枪那么利索,手上沾了不少人的血吧。” 他这句话一出,所有人探究的目光向我袭来,我的枪也遭受着不少的打量。 第156章 《剧情游戏》白语兰9 羽开口:“我的枪交给自己的未婚妻保管你有什么问题吗?” 陈九假笑:“那自是不敢,这个人情我陈九记下了,我们走。” 羽手下的兵在忙忙碌碌的埋尸体。 真相也在,兴奋的拿着相机一顿拍,她的报道我看过有些很客观有些掺杂一些个人主观,我不否认,她的文笔总能抓住人们渴望的兴趣。 我被烟酒带回他的宅子。 我下车看到陌生的地方警惕的看着他,烟酒把我带进去,给我一张地契:“你的地契。” 我沉默的接过,他继续说:“这处宅子是我偷偷买的,现在要卖了,你手上拿的地契是大姐交给我的,我买了船票,你结完婚就离开。” 我把手中薄薄的地契相互折叠:“嗯,提前祝你一路顺风。” 他靠在沙发上没有要动的意思,空气中弥漫的沉默让我窒息。 我耐不住的开口:“你不去公司?”他揉了揉眉心:“偶尔也要卸下游戏身份。” 我们相顾无言,他瞟了眼时间出去,顺便告诫我:“你在这一直待到下个月婚礼。”我听到门落锁的声音,试着拉了几下完全拉不开。 晚上八点多,系统播报: “玩家真相使用真相机拍下照片,并选择把真相公之于众。 众所周知,晚上老宅失火,烧毁地下者的秘密电台和破译密文,价值不菲的古董珍宝不计其数。 纵火者是烟酒。 恭喜玩家烟酒通关,请剩余玩家继续努力。” 烟酒走后,购买宅子的人拿着地契让我离开,公司宣布破产,工人示威游行,我一直躲在大姐留给我的房子里。 好死不死,真相她就像个狗皮膏药,死死黏住我不放,把我的住址登记在报,工人看到报纸成群结队的拿着武器在房子外面破口大骂,有的人翻进来,被我开枪打死了。 那是我最后一颗子弹。 他们安分了一会儿,见没有枪声,有人起哄,放大群众的怒火。 眼看情况越来越不可控,我翻遍家里,有一把肯塔基长步枪,一把毛瑟枪,五支7.63x25mm毛瑟弹匣。 我拿起枪装上弹匣快步走到窗边,对准已经翻越围墙的人。 五声枪响没有打中他们要害,他们还要上前。 我举着枪大喊:“你们再上前就怪不得我了。” 有人喊:“别听她的,她在吓唬我们,她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大家上啊。” (注:毛瑟枪有20发子弹的容弹量,一般手枪只有7-8发,中国兵工厂为了更大的容弹量,有的增加到了40发) 我对准煽动的人就是一枪,他一声痛苦的哀嚎让众人踌躇不决。 我继续喊:“我打枪很准,想死的就继续上前,命重要还是钱重要自己选。” 有个年迈的老人直接跪下磕头,声音哽咽:“你就把钱给我们吧,求求你发发善心,求求你大发慈悲,求求你……” 其他老人学他的样子纷纷跪下,年轻些的恶狠狠瞪着我,吟唱带巡捕来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真相拍了下来。 我讨厌他的眼神,下意识把枪口对准了他。 吟唱不屑的赶走底下众多的工人,我知道巡捕会怎么对他们,喊住:“住手,钱我给你们你们自己分,但要再找我,子弹可不长眼。” 我把值钱的东西都装进袋子里拿出去直接塞进真相怀里,对他们说:“你们的钱都在这,正好真大记者也在,有劳她当众给你们分。” 我站到吟唱面前给他塞了一块金条:“这些小事就不劳烦吟队长了,所以算了吧。” 吟唱收了金条,戏谑的笑了一下:“我讨厌别人拿枪对着我,收队。” 第157章 《剧情游戏》白语兰x 转眼到了婚礼那天,我坐在迎亲的车里前往羽的住宅。 吟唱带着巡警在前面开路,厉声驱赶道路两旁叫卖的百姓,掀翻他们的摊子,掉落在地的食物沾上厚厚的尘土滚落一旁。 他们等车辆走过一段距离,双手颤抖的捧起食物咬下一口,盛满泪水的眼睛追随着汽车。 我从车后窗看到那双眼睛,心脏很痛,好似有人把手穿透我的身体,托住我的心脏用力收紧。 古朴的老宅,鸣炮奏响,火红的婚服以及不愿的两人…… 后来羽接连娶了几房姨太,我整日窝在住宅鲜少出门,前线吃紧,各种谣言四散传播,人心惶惶,物价开始上涨,人们争先恐后购买。 一声炮响,远方滚滚浓烟,羽带着军队前去,敌机在上空轰鸣,一颗颗炮弹砸在地上开出罪恶的火花。 我跑出去,其他几房姨太抱着头蜷缩在桌地下。 我回头看了她们一眼,跑到街道,人群混乱,四处拥挤,各处踩踏。 碎石,碎尸,灰尘遍布。 我看到一位老先生高喊:“快进防空洞!快进防空洞!”指挥百姓往防空洞跑,一颗炸弹落在他的脚边,事情发生的太快,我被震坐在布满碎石的地面,目光呆滞,就在我的眼前,没了,就这么没了! 施辉把我从废墟中抱起跑进防空洞,摇晃我的肩膀。 我看着他,看着人们化为实质的恐惧, 年迈的老人在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哀求上天保佑,安稳度过此劫。 真相却在拍照,我愤怒的将她推到墙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拍!” 她与我对峙起来:“怎么?你是能改变什么吗,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啊!一场游戏,所有人都没当真,别这么幼稚!”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说辞,可我张嘴说不出任何话。 从天黑到天初亮,我不顾反对跑出去,看着忽明忽暗的天空,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 持续两天两夜的敌袭后,地下者的部队到来守住了这里,黑帮的大当家一直都见过,是吟唱。 地下者的队伍里姜诗文跟羽在破败的街头紧紧握手。 我扑进姜诗文怀里,他抱着我。 系统播报: “恭喜玩家语兰完成支线。 恭喜玩家羽交付信物。 恭喜玩家吟唱完成未公开支线。 恭喜各位玩家通关,达成美好结局。” 姜诗文在我的怀里化成消失的数据,世界戛然而止,十字街头出现一扇门。 系统播报: “玩家真相使用真相机,选择告诉各位玩家最初的结局—— 百乐门舞女是羽安插在烟酒父亲的眼线,为了得到地下者的情报却意外被黑帮二当家误杀。 烟酒为隐瞒父亲丑事给舞女一笔钱并承诺送她离开,经理贪心不足,被烟酒所杀,尸体沉湖。 姜诗文参军后,家里人遭人污蔑,黑帮和羽都想得到他家的财产扩大自己的势力,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了他全家。 姜诗文战死在外,从未归来。 语兰跟羽没有娃娃亲,她作为利益牺牲品在得到姜诗文死讯的第一时间开枪自杀,最后写给姜诗文的书信,寄信人永远送不出,收信人永远收不到。 烟酒亲眼看见妹妹死亡,当即变卖家产,烧毁一切,远赴他乡,改名换姓。 卖报的两兄弟双双死在战火下。 羽收到消息早早的带着军队撤离,黑帮的大当家带着黑帮所有人死守前线,最终全军覆没,敌军进城,百姓痛苦不堪,此地沦陷。 记者偷偷拍下大量战争的惨况以及敌方惨绝人寰的折磨手段,敌军追杀中,被地下者所救从而加入,在一场卧底行动中牺牲。” 我们一个一个走进门内,开始下一轮游戏。 对此我保持沉默,我并未经历过战争。——随缘。 第158章 两个人一起进门 流逝和流玥两个孩子被时秒秒带出去玩了,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楼。 这两个人是一起进来的他们彼此并不认识,互相礼貌的点头,各自分开在书架旁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书。 随后女生先坐下慢慢品读,男生倚靠在书架上边看边思考,楼内只有沙沙的翻书声。 女生把书合上问我:“老板,你这些书的内容感觉跟你这书店的布置不搭啊。” 我还没开口,男生合上书坐到我旁边激动的说:“同道中人,我觉得这些书的内容像一桌丰盛的佳肴,只吃了一半就不想吃了。” 女生的声音高了几分贝又发觉楼内没什么其他人也就放开了:“同感,就像写着写着有种隐晦无从分享,很想写在纸上去肆意放纵,但又碍于某些原因只能戛然而止,真是无语啊。” “战斗场面不够激烈,有些断句太过短小,写日记也要用些优美的语句词汇,太生硬了。” “但有一本我还算感兴趣,就是那本《温柔的浪漫》,给你看看。” 女生把书推到男生面前,男生拿起来读完后:“有种意境但不多,你喜欢这种偏于诗歌题材的抒情?” 女生激动的点点头:“就比如《再别康桥》,《雨巷》……特别是《雨巷》,太爱了。” 男生接过话:“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有着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女生顺着他的背诵富有感情的朗读:“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又彷徨…… 真的,这种真的太有感觉了。” (注:《雨巷》作者:戴望舒) 男生温柔的笑着说:“但我更喜欢《诗经》,诗歌的话我比较喜欢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中的《爱是亘古长明的灯塔》,里面有一句话, love alters not with his briet hours and weeks ,but bears it out even to the edge of doom.if this be error and upon me proved ,inever writ,nor no man ever loved .” (注:译:爱并不因瞬息的改变而改变,它巍然矗立直到末日的尽头,我这话若说错并被证明不确,就算我没写过诗也没人真爱过) 女生两眼放光:“哇!你的声音读出来让我觉得是种愉悦的享受。《诗经》的话我喜欢《诗经国风卫风淇奥》里的一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译:这个文雅的君子如琢骨角器一般,如雕玉石般完美无斑) 男生继续分享:“我比较喜欢《诗经周南卷耳》中的‘维以不永伤,维以不永怀’;还有乐府的《古艳歌》的‘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译:慰我离思与忧伤,免我心中常悲伤 译:被你抛弃而被迫出走,犹如那孤苦的白兔,往东去,却又往西顾,旧的衣服不如新的好人,还是旧人更胜新人。) 女生兴奋的介绍自己:“你好,我叫华笙,‘笙’是曹操的《短歌行》里‘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的‘笙’。” 男生回应:“你好,我叫贾方远,名字没什么含义,家里人随便取的。” 我视线在他俩身上来回转悠,默默把他俩的谈话内容记录在书上,书名就叫《交谈》。 但我很佩服他俩,着实挺能聊的,从诗词歌赋到谈古论今,再到政治民生,随后畅想未来,说累了才想起来我问我:“老板,我们讨口你的茶可以吗?” 他俩自己拿着杯子,自己倒,然后接着说。 第159章 三人谈论 吱呀—— 大门打开,走进来一个身穿白衬衫,黑色裤子,头发干净利落,眼睛里盛满清澈,如同向阳生长的松柏,挺拔坚立。 他单背背包,礼貌的向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问好:“哥哥姐姐们好。” 贾方远略带些年长者的稳重:“你好。” 华笙比较矜持:“你好你好。” 我为了防止场面尴尬对他说:“你好,别紧张,随便坐。” 他坐到贾方远旁边,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几张长长薄薄的纸,几根笔,还有一些尺。 华笙看他在做题感慨:“唉!我要是年轻的时候像这孩子这么用功就好了,哎,弟弟你上初中还是高中啊?” 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卷子上,顺便回答了华笙的问题:“我是育远高中的高一学生。” 贾方远语重心长的说:“弟弟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前方的路就顺畅很多了。” 他听了这句话停下笔,很认真的说:“我其实不想上学,我喜欢画画。” 华笙点点头:“我就是艺考生,不过我不喜欢画画我喜欢文学。” 贾方远遗憾的说:“我高二没上完就辍学了,现在的话,生活上没什么压力,但是在面对同龄人的时候有点羡慕。” 华笙惊讶的脱口而出:“我的压力特别大,家里人都在催婚,一通电话我都不敢接,你对同龄人有什么羡慕的,羡慕他们的精神内耗?话说,你为什么会辍学啊?” 贾方远表现的比较不自然:“也没什么,学不会,术业有专攻,我不是那块料。” 华笙长舒一口气:“我挺羡慕你的,你学不会还可以选择别的,我是学不学的会都必须往死里学才能获得一丁点的认可,我也挺羡慕这个弟弟的,年轻,有朝气,还很懵懂,我已经过了这个年纪了,现在想起来自己的青春什么都没留下。” 我问:“那你的青春留下了什么?” 华笙冷哼一声:“留下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如果再来一次,相信我,我绝对要在高中谈一场恋爱。” 华笙说完又想到什么问:“弟弟,你们学校有人喜欢你吗?” 他摇了摇头,华笙继续问:“我叫华笙,你旁边的哥哥叫贾方远,老板……我不知道叫什么,没问,那弟弟你叫什么?” 他看了看旁边的贾方远说:“我叫易恒。那老板叫什么?” 华笙问:“是哦,老板你叫什么?”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名字拿不出手:“在下随缘。” 我刚说完,华笙他们开始笑,我问:“这个名字好笑吗?” 易恒补充:“感觉不像个名字。” 贾方远笑着说:“老板一般这种名字,都是家乡人给命薄的人取的名字,名字越简单越好养活,不然孩子刚出生就容易夭折。” 华笙捂住嘴,拼命抑制嘴角的笑意:“老板还好你没取名叫随便,不然容易被打哈哈哈——原谅我,哈哈哈——” 我看着她笑的那么疯狂,觉得她快笑抽过去了。 我没什么所谓:“随心,随缘,遇事则安,逢事化吉,福祸相依,顺势而行。” 第160章 真能唠啊 华笙听完还是忍不住:“随老板,说真的,你的名字跟你说的这几句话联系起来就懂,但是单论出来真的很难不笑。” 贾方远出来缓和:“主要在我们那边,这种名字有点土。” 易恒写完了最后一张卷子,华笙示意她看看。 她拿着一匝卷子,一道题一道题的审,然后感慨:“啧,弟弟你让我知道什么是智商碾压。” 易恒收拾好东西,去书架找了一圈问我:“老板,你这里没有经国史啊,连名着也没有,刚开业吗?” 我顺着他的话说:“嗯,刚开业没多久,钱都花在装修了。” 贾方远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不容易啊。” 我苦涩的笑了笑。 华笙问:“经国史是什么史,我怎么没听过?” 贾方远皱着眉头说:“有这本书吗?历史上没有经国这个国家啊,你们高中的历史老师是这么教的?” 易恒耐心的解释:“经国是古希文明遗留下来的,它里面包含了各种传统,文化,经济,外来贸易……在我这一代很让人热血的一本书,不过就是市面上不流通。” 贾方远走近易恒,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发烧啊,孩子你怎么了?历史上没有经国,再者说历史书市面上不全是嘛,你们上学的历史课本不也是嘛。” 华笙关心的询问:“弟弟你在玩中二吧,你变得好奇怪,千万别在外面乱说这种话,会被当成精神病的。” 易恒显得迫切:“历史上真的有经国,你们这些大人怎么总是不信我们的话呢,是你们自己没学好历史,真心建议你们多读书。” 华笙有点暴脾气:“嘿!你小子,别以为你是别人家孩子我就不敢打你啊,我读的书比你吃的盐都多,有没有经国我会不知道,小小年纪现实和幻觉分不清了?好好了解国家历史再说话。” 易恒义正言辞的说完:“经国在历史上存在一百多年,期间有二次变革,皆由大臣牧提议,后来因私通外敌被皇帝问斩,二次变革都带来了思想启蒙,推动经济快速发展,提高了生活水平……” 贾方远思考了一下:“孩子,哥哥我呢,相信你是对的,但是考卷上咱别这么写,咱按书本上的来。” 易恒反驳:“书上就是这么写的,老师也是这么讲的,你们到底学过没?” 贾方远跟华笙对视一眼,觉得这孩子没救了,易恒看着他俩的眼神交流说:“请不要用你们狭隘的知识面去衬托你们落入尘埃里的自尊。” 贾方远厉声:“小孩,你童言无忌不跟你计较,但是你错了就要认,没有经国就是没有,历史的严谨不是胡编。” 我打了个哈欠:“别吵了,有经国。” 华笙指责我:“老板,你怎么也跟着小孩胡闹。” 我摇了摇扇子:“易恒跟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在他的世界历史上就是有经国,你和贾方远在同一个世界,在你们的世界,历史上不存在经国。欢迎各位来到缘世楼,我是楼主,随缘。” 第161章 描述 华笙觉得我和易恒在玩:“老板,角色扮演我不感兴趣。” 贾方远有点相信:“所以你是神仙吗?” 我摇摇头:“我不是,不管你们信不信你们都是不同世界的人。” 贾方远试探性的问我:“你……不是人吗?” 我合上扇子:“你觉得我哪点像人?” “确实不像。” 我叹了口气:“各位,天色已晚,回去吧。” 贾方远先行离开:“我就先走了。” 易恒背着书包对我说:“谢谢,再见。” 华笙感兴趣的围着我:“你不是人也不是仙,那你是什么?你能实现愿望吗?有对象吗?” 我扯了扯嘴角:“我看你挺像愿望。” 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根烟,点上火:“为什么我经历那么多苦难,老天爷不救我,佛也不救我……” 我满脑问号:“他们救过你,不是你自己不要机会的吗?” 华笙吞云吐雾:“那不一样!我想过好一点有什么错?我不想有遗憾而已。” 我从她世界的世界书里看到有关她的描述,淡淡瞥了她一眼:“你想胡闹找错地了。” 我二话没说直接将她“请”出缘世楼。 华笙本来有一个很美满幸福的家庭,父母和睦,姊妹扶持,她作为家中姊妹们的老大,表率是很重要的。 华笙的父亲是着名的雕塑家想让华笙接替他的衣钵走上艺术的道路,所以家里人倾力把她打造成博学多才的形象。 家里人也只听听她的控诉,然后开始劝慰:“长辈也是为你好,你现在什么都有,什么都会,在以后的路上会走的更远,你现在不把握机会,以后后悔怎么办,听话哈,我们不会害你的。” 华笙选择离家出走,被找回来自然挨了一顿打,自那以后她看开了,她烧了所有偷偷藏起来的诗集,画技越来越熟练,老师对她的作品永远都是摇头。 她听说去寺庙祈愿会实现愿望,背着行囊跋山涉水,不远万里跪拜在佛像下,虔诚的许愿:请让我死亡,请让我沉睡在无眠之地,没有苦难,没有争吵,请让我有选择的余地。 父亲的葬礼,她哭了,她可以选择了,她的愿望实现了。 母亲哭着对她说:“你是弟弟妹妹的姐姐,你要做他们撑天的柱子,笙笙你会听妈妈话的对吧,你会完成你父亲遗愿的对吗?” 华笙看着怀里抱着她痛苦的母亲,角落里弟弟妹妹迷茫澄净的眼睛,麻木的开口:“我会的。” 可是华笙的母亲改嫁了带走了妹妹留下了弟弟和她,婚礼也没有请她这个亲生女儿。 那段时间,她身无分文,学业也没办法进行下去,为了生活打印无数简历,奔波游走寻找工作。 弟弟颤巍巍的告诉她:“姐姐……老师……” 华笙知道,学费拖了好久了,她把弟弟哄睡着后,坐在六楼楼顶上,她向下看,无声的悲戚。 她学不会选择,如果可以她在被安排的那时候,就应该反抗而不是顺从。 第162章 面具,花盆 他一身板正的黑衣,略带褶皱,突兀的是他脸上的面具,从进来开始就表现得极其不安。 可能这里对他来说太过陌生,他见到我的容貌充满惊恐还夹带着一丝厌恶,快步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张微笑面具,不停的示意我戴上。 他似乎不会说话,一直张大嘴巴发出“啊”一类的单元音。 他见我没动作直接上手给我戴上拉着我迅速钻到桌子底下,对我做噤声的动作,紧张的警惕四周。 除了细小的风声,什么都没有。 我盘腿坐下,摘掉面具拿在手里把玩,也没什么特别的,面具的做工也一般,品味难说。 他回头看见我摘下来先是诧异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慌忙的重新给我戴上,双手在胸前不断的比划。 我看他舞动的双手再看看他焦急的样子,我点点头:“你是想说不能摘下来?”他听后剧烈的点头。 我冷笑一声当他的面摘下来扔到一边,他非常气愤就好像我做了什么不共戴天的事情,连滚带爬的把面具捡回来,要强硬的给我戴上。 我把他按在地下,从桌子底下拖出来,揭下他脸上的面具,面具下的容颜布满烧伤的疤痕,面具内侧大量皮肉与之融合。 他瘦弱的双手捂住脸颊觉得能遮盖一切,他倒在地上不断的哭泣,哭的狼狈也哭的难堪。 流逝和流玥回来看到我皱着眉站在桌椅旁,地上散落的面具,倒地痛苦的陌生男人。 他俩默契同步对我竖起大拇指,异口同声的喊:“哥,厉害!”我歪头:“你俩准备一下就去零余那里随便找个世界适应适应。”“好。” 倒在地上的男人看见他们两个孩子猛扑向他们。 流逝用藤蔓限制他的动作,流玥怀中的人偶吸取他的生气,他的皮肤肉眼可见的枯萎宛如树干褶皱的皮,奇丑无比。 藤蔓生长在血液内,可以清晰看到血管里的绿色汁液,逐渐往上从他口中开枝散叶,他的躯体变为形状古怪的花盆。 在他死亡后,他的面具由微笑变成了扭曲的呐喊。 流逝把两张面具捡起来交给我嫌弃的说:“真丑。”我把面具摆在书架上。 流玥抱着傀儡上楼:“随缘哥哥你还是多出去玩玩吧,再待下去真成老古董了。”我转头盯着她,她朝我吐了吐舌头跑回房间。 我对流逝说:“你俩到时候别搞出大乱子。”流逝稳重的说:“放心吧哥,我能照顾好妹妹。” 我把那个丑陋的花盆移到一旁。 钦渝拎着残殷进来把他扔到桌子上,嘱托我:“随缘,让他在你这学学规矩,我先走了。” 残殷活动着筋骨一屁股坐下来抱着桌上的兰花开始摆弄。 我教他规矩,呵,大可不必。 流逝牵着流玥的手下来,残殷听到响动围着他俩来回看,他的手刚想碰流玥的头就被流逝凶狠的打掉:“滚开!” 残殷一副倨傲的态度:“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 砰—— “谁!谁打我!” 我无所谓的越过残殷,冲两个孩子摆了摆手,目送他们离开后,我转身对残殷说:“你的嘴还是少说话比较好。” 我给他下了一个时辰的缚言,他开不了口跟在我后面一直发出让人烦躁的声音。 第163章 生死界 残殷闹累了往地上一坐,一脸幽怨的死盯着我,我注意力在古书上心血来潮说给他听:“虚世在零余那里,你要去的话,我不拦你,记得跟钦渝说是你自愿走的,免得你丢了怪我。” 残殷直接从地上站起来,指着缘世楼:“我为什么要去,每次我落零余手里没好处,让虚世自己享受去吧,当然,你这破地方我也不想待,我被关的这么些年你都干什么了孩子都有了。” 我把书放在案牍上认真的回答他:“那两个孩子接替沐楼的位置,我是他们的哥哥。” 残殷摸着下巴,我心中了然他绝对没什么好话,不出所料,他挺会语出惊人:“那你应该叫沐楼爹吧,可你又是沐楼兄弟,那两小孩该管你叫爹,也不对,啧啧,你们关系真乱。” 我压下嘴角:“再胡言乱语,我就拎着你去貌姿的法殿。” 听到我这句话他情绪激昂:“我情愿去零余那让他祸害我都不想去貌姿那里,她就一个劲的放我的血,她法殿一半的血池都是我贡献的,那个该死的女人现在想起来,我手腕生疼。” 我幸灾乐祸:“活该,只能怪你长了张破嘴。” 残殷不以为然:“我说实话而已,我都想往她脸上呼一拳。” 我没心情跟他扯那么多,催促他:“装的乖一点,赶紧走。” 残殷瘫软的坐在椅子上:“我暂时走不了,在你这避避风头。” 我立马问他:“你惹了谁?” “也就钦渝的妹妹,不小心把她衣服上的表盘砸碎了。” 我一阵无语,难怪钦渝那么不耐烦。 残殷受不了安静没话找话:“随缘,你就这么把我晾在这?” 我无语的看着他:“呵,浪费我精力,自己一边玩去。” “那我出去了。” 残殷刚站起来,无数纷飞的书页将他包裹,烈火熊熊燃烧,烧成灰烬飘洒降落。 残殷得意的收回火焰:“你看,你不敢让我出去。” 我不反驳,谁知道放他出去又会惹出什么乱子。 身发幽绿色光,目光平静的男子飘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本残旧的书。 残殷走近他戳了戳:“随缘,这人没死。” 男子瞥了一眼残殷:“后生已死千年有余。” 残殷又喊我:“随缘,我们这里一天抵各世界几百年来着?” 我皱着眉:“三。” 残殷笑着说:“合着这人就死了十几天啊。” 男子也不恼对我右手握拳放在下巴处:“请问前辈这里为何处?” 我学着他的动作:“你往回走穿过门就能回去。” 他又做一边动作:“前辈不必行礼,后生画降,在死界担任文书一职。” 我点点头,残殷摸着下巴:“生死界的死界?我记得那个世界在开战。” 我调侃残殷:“哪里有战争,哪里就有你。” “这话我不认同,他们双方洽谈不和,我没有参与,按你的说,人和人结交是缘,相遇是缘,憎恨是缘,不对付也是缘,这跟你不也有关系,他们自己选择的,我没有从中作梗也没在双方周旋,这个锅我不背。” 第164章 《生死界》画降1 我默认残殷的话。 画降听完持有不同的意见:“战争从来都不是选择得到的,和平也从来没被抛弃,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残殷听不进去连忙摆手:“你这么说没问题,放在生死界就有问题了,兵戈举起来了,生死是不是开始了?做了就代表选择了,造成的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 我抬手示意他们停下:“我这里不是你们辩论的场地,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提供一间舒适的客房,让两位尽情发表自己的想法。” 画降一言不发的把他手里的书放下坐在我对面,拿起纸笔写写画画,残殷坐在我旁边,用肢体语言向我表达他此时的得意。 画降写字很快,与其说写字不如说记录,看得出他对他自己的文书一职尽职尽责。 画降合上书的动作,对我们开口:“吾辈为将来。” 残殷象征性的鼓掌,夸张的语气:“好!” 我目送画降离开,一把打掉残殷鼓掌的手,瞪着他:“你不觉得你太活跃了吗?” 残殷装作懵懂的样子:“不觉得。” 我深吸一口气:“你如果实在无聊可以跟以前一样,去毁几个世界玩玩。” 话还没说完,残殷直接把桌子上画降写的的书拿到手里翻看,看完递给我顺带评价:“这个画降有点异想天开。” 我打开第一页: 生死界是两个界,两者直接相隔一道幽深的渊。 生界的人死亡后要到死界登记,这是我的职责。 两个界在之前是没有界主的,两者默契的使天秤小心翼翼的保持平衡。 死界率先打破规矩,在死涧中孕育出一位强大的领导者,他叫曦。 我见到曦的第一眼内心掺杂着复杂的情绪,那时界主出现的消息不胫而走,生死界的人纷纷谈论,不断地衍生对界主的各个版本。 流言听得多了,导致我的幻想里界主应该气场强大博学多识,眉星剑目,薄颜皓齿,曦太普通了,毫无特点,一眼就能遗忘的长相,孩童般的容颜和身高。 只用一眼就毁掉我所有的期待,我站在茫茫人海里仰头看高台上的曦,心情宛如碎掉的镜片无法拼回原样。 我不能接受这么平凡的界主,也不认为他有什么实力,那种情绪应该叫鄙弃。 死界的人是没有名字的,人死了应该空无一物,什么都要留在生界,有的人执念太深,死后不肯到死界,死界的锁者就要到生界把人带回来,如若反抗直接推下渊。 渊下是幽怨的黑暗,人们以为恐惧把渊视为不得踏入的禁地,慢慢变成了惩戒以及灭口的地方。 我的名字是曦赐予的,他来到我面前的那瞬间我内心只想离开,长久以来的习惯让我自然的开口:“有事?” 他什么都没有说就站在我面前,我俯视他,足够直白的观察他,我不想浪费时间:“告辞。” 他没有阻拦我:“画降,你的名字。”等我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他不在原地,死界也变了模样。 生界的人未死不能来死界这是死规矩。 死界的人不能对任何人谈论自己生前的一切。 我得到名字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我对曦不包有任何期待。 第165章 《生死界》画降2 关于我的生前...... 我的生前很普通,没有丝毫乐趣,甚至让我一度感到厌烦。 生界的我父母,他们之间有着微妙的平衡。 他们成为夫妻的原因似乎就只是为了诞下我,然后让我自己去做选择。每天晚上的饭桌上,违和的气氛都是温馨里带着疏离。 他们从不吵架,也不屑于吵架,我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身为他们的孩子,我不认为我有义务缓和他们之间该有的气氛,况且我的话改变不了什么。 我不在意他们的生死,他们也不在意我的。 教学的夫子总是用眷恋的目光望向死界方向,我懵懂的问过夫子:“夫子,你在怀念谁吗?” 夫子摇头否认:“不是,我忘了什么,但我想不起来了。”我不相信夫子的回答。 生界的名字不提也罢,枯燥且乏力的生活我也不愿再度想起。 哪怕死界有了界主,生死界的平衡依旧,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死界多了不少繁琐的制度导致我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复杂。 我不认为那种制度能带来什么,所以我去拜见了曦,他没有兴趣听完我的建议,直接打断我:“画降,你的登记簿我看看,听人说所有死界的人都要在你这登记获得许可才能在死界自由活动。” 我沉思:“恕我不能,‘画降’这个名字望你收回,生界的人一直在注意你的动向,你不觉得你的做法太高调了吗?” 我觉得跟他说不明白准备告辞离去,他直接让人把我扣押。 我被困在房间里,门外把守的护卫,曦没有刻意封锁消息,我也了解生界在之前就准备推举一个领导者。 我被放出去,依然坐在那个文职,我从未有过失误,我不知道生界的那个孩子是怎么逃脱锁者的搜查,也不知道他怎么跨过渊来到死界的。 毋庸置疑,我的失误。 那个孩子茫然的站在街上,无措的放声大哭,周围人不善的目光让他感到威胁。 所有人见到我的第一眼质问:“文职官,活物都能来死界,那我们是不是也能去生界,我大把的东西没享受就死了,谁甘心啊……” 越来越多的人附和:“就是!我生前做了那么多事情,到头来什么都不是,我没有来得及接受其他人的赞美和敬仰,到死后让我跟其他人一样,有什么道理!这是什么道理!” “我好不容易走出我的家,去往我憧憬的前方,结果你告诉我我死了,然后要困在这不得转生,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去转生,我们不能!” “凭什么生界的人能被称为是活着,我们是接受死亡,为什么死后连自己生前都不能承认,那不是我们做的吗?为什么不属于我们?” “就是啊!那是我们的人生,凭什么死了什么都得不到!” …… 我不知道这个孩子怎么来的,有人从中作梗也说不定,但我当时只想着不能让这个孩子成为打破生死两界平衡的变量。 第166章 《生死界》画降3 死界的人越聚越多,那个孩子的哭声不断充斥我的耳内,死界的人叫嚣着要跑出去,他们想拿回自己生前的一切。 我蹲下擦干那个孩子的眼泪,曦带着手下赶来包围了街道。 曦强硬的从我手里拽走孩子,命令我:“画降,即刻起面壁思过,文职暂由他人执笔。” 我愤恨的盯着曦的背影,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针对我,就因为我跟他的想法不一样?还是因为我出面违抗他? 我完全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组建了一支亲卫队,并且在短时间内所有锁者都听命于他。 我没亲眼看到曦怎么处理那个孩子的,据说那孩子死在渊下,也有传言是被曦吃掉了,更甚者说那孩子被生界的自己人亲手剁碎了…… 谣言满天飞,没有统一的说辞,曦也任由谣言散播。 我看着生死界双方愈加活跃,起先各自派出使者打着两界友好交流的幌子互相试探各自的底线。 活人怎么可能真心实意的跟死人打交道。 在生界激进派的眼里死了就应该就此消散,像死界这种违背常理的东西存在压根是逆天而为,就应该立刻消除,世间只拥有生界一个世界就足矣。 维和派私下派人偷偷来到死界找曦,想跟他商讨,希望两界维持原状,我与他们的想法一致。 我不认为两界一定要互相伤害才是最好的结果,两界和平于谁而言都是好事一桩。 这也只是我认为的。 后来我得知,曦是故意放生界的人下来,我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办法在渊上架起桥梁,连接起两界的道路。 明目张胆且胆大妄为! 然后……呵,曦杀了所有生界的人,抛下诱饵,瓮中捉鳖。 我不得不承认,没人比曦更适合当界主,而他也告诉我另一个秘密。 早在很久之前生界的界主就出现了,那人太聪明了杀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隐瞒着,在暗中观察着,维和派和激进派都有他的人。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骇到了。 我瞬间明白这是两个界主间的游戏。 他们互相博弈,只是想在这一局胜出。 矛盾越发放大,流言愈发夸张,内部的争吵不断恶化,主战者的人数增多。 那是空前绝后的,双方在渊的两岸进行全面和谈,双方的背后站着漫山遍野的人。 那是燃烧的战意,那是果断的杀伐,那是……我无法阻止的事情。 我看着手中曦归还的登记簿和笔,陷入沉思。 战争的歌声在渊中响彻,响亮的战吼在高空飘荡。 我捏断笔,将它丢在那里。 它已然无用。 曦知道我主和,第一战却是我。 所有人斗志昂扬,相互厮杀,我站在战场上手足无措,那不是我想要的场面,也不是我想要的发展,我想不通为什么两界一定要起纷争。 在敌人冲向我那刻,我的血液沸腾,压抑的不爽在此刻侵袭。 我埋怨在生死关头还犹豫不决的我,又一想我已经死了,可是那伤口居然在疼。 第167章 《生死界》画降4 我改变不了两个界主的决定。 所以我选择以战止战。 我花了无数的时间秘密培养出自己的势力。 他们不认可我的想法,那就用血淋淋的事实打醒他们。 以两界平衡为目的,任重而道远。 在这么多年里,我破坏了两界界主无数的计划。 兜兜转转留在我身边的也只有这本登记簿,我会把它丢下渊,作为我实现目的的成功。 越深入的调查,我越接近真相的一点。 我心里有了那个真相。 生死界,它本身就是两个轮回。 人有两命,死为二,携记忆转生。 两界就是为战争而生,界主拼个你死我活才能罢休。 我不太能让自己承认这个事实。 听起来异想天开,都说逆天改命,如果这是既定的,在下愿搏一搏。 曦查到我的时候,和煦的微风吹开我的斗篷,他瞬间来到我的面前掐住我脆弱的脖颈:“画降,是你啊。” 他长高了,样貌中规中矩,我笑了起来,他只是松开我命人将我丢下渊,随后我就来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居所。 见到的两位应该是世界的主掌者。 吾辈不想与之争论,请前辈耐心看完。 吾辈不明白,命数可否更改?人与天争是否会输? 事在人为有没有价值? 命运给的战争,按照那位残殷主掌者的说法,是我们选择的,也就是可以更改。 我一定会寻得方法。 …… 残殷把书抢走扣在桌子上:“哎呀,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搞的跟我的错一样。” 我看的也差不多,画降写的很混乱,可能跟残殷的争辩让他动摇。 我使唤残殷:“你放上去。” 残殷嘴上嘟嘟囔囔,拿起书往书架一放。 哐当—— 时秒秒愠怒的脸庞出现在我和残殷面前:“残殷!你给我滚出来!” 残殷翘着二郎腿,嬉皮笑脸:“妹妹啊,哥真不是故意打碎你的表盘的,实在不行哥赔你一个不就行了。” 时秒秒怒火中烧:“你找死!” 残殷被钉在巨大表盘中间,时间的分针插在他的身体里。 残殷硬生生穿透分针落到地面拿起他的缨红长枪正冲时秒秒的方向。 残殷的时间变慢,时秒秒握住时刃要捅下去,我握住她的手腕:“不必下此狠手。” 她盛满怒火的眼睛瞪着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护着他,就不应该放他出来!” 我拿走她手里的时刃:“你一刀捅下去你是舒服了,他的时间恢复不了对你自身不也有影响吗。他现在动不了你多打几下就算了。” 我把时刃擦干净递过去,时秒秒愤怒的拿走时刃离开了。 我一扇子打碎残殷身上的时间刻度:“你跟一个孩子哪来那么多脾气?” 残殷活动活动身体:“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也算孩子?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我拦住他:“坐那!” 我站到残殷身前阻止他的离去:“你可以试试!” 无数红线飘散移动,每一根掺杂因果,在残殷身上试探游走。 残殷坐回去:“至于吗。” 我默不作声。 第168章 《傀儡》公孙兰铭1 我看着残殷那副不屑的样子,怒火滋生:“你能不能恢复正常,这么失仪的态度你很自豪?” 残殷板正坐好:“这样总行了吧,说真的随缘,我真的坐不住。” “我管你坐不坐的住!安安稳稳的在这待着!” 残殷看我隐忍的克制自己的怒火识趣的闭上嘴,坐在椅子上在纸上写字。 我快速扇着扇子平息心中的怒气。 叩叩—— 我看向门外喊:“门没关。” 推门进来一位长相俊朗的男子,上衣的排扣整齐,裤子宽松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 在跟他握手的时候,他手上的茧子触感深刻,他的肩上有一个小型娃娃木偶。 木偶跟他穿的一样,更像是缩小版的他。 他坐下看到落地飘散的白幕,认清上面的文字,研墨提笔。 他写完递给我,在我没注意的时候,他和残殷聊的称兄道弟。 我不太懂。 翻开: 我叫公孙兰铭,现在接手家里的傀儡。 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做傀儡生意的,只接受提前预约和定做,不接受当买即卖,免得有些买家没想好就要了,事后又退还。 做傀儡是门耗费时间的手艺活,传到我这辈生意越来越惨淡,跟不上时代,主要还是外界传的说傀儡邪性什么的。 我家老宅距离城区很近,我没回去过,拿着所有积蓄在城内开了一家餐馆,开始也是试试,后来生意兴隆,我就招了几个员工。 后厨的主厨是跟我家老爷子的也算看着我长大的长辈,他也收了几个学徒在后厨帮衬着。 趁有闲暇时间,我把周围的房屋买下来扩大了一下门店,二楼做成老少皆宜的休息区,招了一些短期工。 人流量多,所以比较忙碌,有些学生来我这几天就坚持不住了,留下来的也够用,我也不是那种刻薄的老板。 有人跟我提过让我多开几家,我拒绝了,没这个打算以后也不会有。 老宅所处的位置太偏僻。太太爷专门找人算过,选了这块地,算命的说这地避人烟,聚宝气。 太太爷并不满意觉得人烟稀疏地怎么可能会是宝地,算命的说:“管家,福祸两依,子息留一,您再斟酌斟酌。”太太爷不敢冒险仔细想想就让算命的负责建宅一事。 老宅建好后,算命的把图纸焚烧殆尽还嘱咐太太爷不要声张说是要避,不可张扬。 太太爷起先不愿觉得新家新气象不热闹丢面子,坏规矩。刚开始办就怪事不断,傀儡的材料屡屡损坏,太太爷只能叫停把算命的请回来。 宅院内按算命的说摆放傀儡,每个方位,每个朝向不能差一丝一毫。 公孙家的后代我这辈就留我一个。祖上的长辈都不明白为什么家里只能留下一脉,每当生下另一个孩子都逃不过死亡的命运,怀疑过有人故意陷害,但也不必几百年来一直穷追不舍吧。 天下没有完美的犯罪,但我家是每一个都死于意外。后来没办法,只能对外说我家做傀儡犯了忌讳,还定了几条规矩: 一、不能用任何活物或死物的皮,骨,头发等用作傀儡的材料; 二、不能在鬼节或者祭祀日做傀儡; 三、制作傀儡过程中自身血液滴落傀儡上一定要擦拭干净,在傀儡做好后取一碗盐水从傀儡头上浇下; 四、定做傀儡的人必须说明真实来意不得作假否则后果自负,傀儡师不得未明原由擅自做主; 五、傀儡接受年久失修,拒接雇主恶意损坏,如若发现一概收回傀儡; 六、傀儡一旦售出,凭纸张证明允以退回和维修。 第169章 《傀儡》公孙兰铭2 我起先觉得老宅摆放满院子的傀儡太过毛骨悚然,院内三尺高的杂草,悉悉索索的声音让我后脊发凉。 现在再回去长久置空的宅院屋内一尘不染,像有人在此居住仔细打扫,我为此感到稀奇也感到怀念。 我捡起祖传的手艺,耐心清除院内的杂草,仔细检查每一个傀儡的完整性,修复坏掉的木卯,在深夜把开业的“红点灯”高高挂在门外。 做完这一切后的第一夜,我居然不觉得害怕,门被敲响,我打开门是一个戴斗笠,满脸胡茬的壮汉。 我记得他,他曾拿着一堆残肢内脏来我家,血淋淋的场面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他递给我一张纸,我展开看完后对他说:“稍等,我去给您拿。” 我从西厢房里按照纸上的描述将装好傀儡的木箱递给壮汉,他打开看了看,背起木箱把尾款付给我:“你爹不在了是吗?” 我解释:“家父两年前不幸病重,已故。” 他点点头:“嗯,一年前就该拿到手的,潜进你家无人就猜到了。” 他看到我诧异的反应:“你家都是我打扫的。” 他把手伸出来,我把纸张放在他的手心。 纸张是交易的凭证,也是维修的证明。 壮汉取走的是以他兄弟为原型的傀儡,他带着他兄弟的碎肢闯入我家,要我爹用那些做个完整的尸体。 这行只做傀儡没有做尸体这项服务,就拒绝了他,我躲在我娘身后看着他拿刀架在我爹脖子上威胁。 我不知道我爹跟他低声说了什么,他给了定金约好一年后来取。 事与愿违,我爹病逝,我也没有继续在老宅打理,隔了两年才让买主拿到傀儡,真的深感歉意。 自从“红点灯”挂起之后,不少买主拿着尾款取走自己的傀儡。 有个姑娘,我记忆很深刻,她穿着吊唁的一身黑服敲开我家的门:“请问这里是公孙先生家吗?” 我打量她:“是,你是定做傀儡吗?” 她点点头,我将她请进去,她把一张照片放桌子上推给我,我拿起来仔细端详:“这不是姑娘你自己吗?” 她点点头问我:“能做吗?” 我将照片放回桌子上:“能做,您何时取货?对傀儡有什么要求?而且傀儡的衣物要自备。” 她听后有点神色慌张推给我一张卡:“没什么要求就是脸跟照片上一模一样,身高跟我差不多高,衣物什么的我没拿明天拿过来可以吗?这里是三十万。” 我盯着她:“姑娘是第一次来,这有些规矩你可能不太了解,来买的人要说清楚原由,要承诺,不反悔,不恶意损坏傀儡,要讲清楚什么时候拿,我才能给您纸张。” 她犹豫:“可以不说吗?” 我表明:“那我接不了,您找别人吧。” 她看我起身送客:“等一下!等一下,照片上的是我以前的样子,我想让它做我以前的一种依托。” 她的脸很僵,整容过,可是天天看着过去的脸难道不会后悔吗? 我并不为她的说辞买账:“姑娘我这真做不了。” 她气势汹汹的拿着东西离开:“做不了浪费我这么多时间。” 我被搞的气笑了。 第170章 《傀儡》公孙兰铭3 生气归生气,生活还要继续。 我当天去餐馆转一圈,看着一楼和二楼的橱窗陷入沉思,感觉少了点什么。 我灵光一闪,觉得应该摆两个傀儡放在那里,二楼可以放一个小型的傀儡娃娃。 我当晚回到老宅就做了一个傀儡娃娃的大概。 三个月后终于做好了一个,是拿我自己模样试做的,可以说是缩小版的自己。 我并没有立马把它放到餐馆而是在娃娃衣服后加一个小抓夹,卡在我左肩的衣服上,站在镜子前走几步,剧烈抖动保证它不会轻易掉落。 娃娃的关节可以活动,我让它以坐姿,坐在我的肩上确保美观。 我带着它走到餐馆的瞬间很多人都小声谈论我肩上的傀儡。 有些大胆的顾客:“哥哥,可以跟你的娃娃拍张照吗?”我示意可以,把头偏开镜头内。 他们拍完温柔的抚摸它,赞叹道: “好漂亮!” “从它眼睛里能看到自己哎!” “它会不会半夜活过来啊。” “在哪里买啊?” …… 我说:“这是我自己做的,价钱比较贵。” 他们惊呼一声:“但还是好漂亮。” 我不失礼貌的微笑:“也许以后你们就不再喜欢了。” 不久后,那个整容的姑娘来吃饭在103包间,两个戴墨镜的人坐外面好一会儿看她走进去,他们紧跟着进了包间,聊的时间不长,半个小时。 她出来意外看到我在柜台以为我是服务生:“没想到傀儡师的业务那么广。” 我面带微笑回应:“技术不多,糊口而已。” 她上下打量我一下离开了。 收银的员工低声跟我控诉:“公孙哥,这个女人这几天天天来,天天都是那两个戴墨镜男的也不点餐,在里面待二十分钟就离开,本来店里位置就不够,她非要占着包间,她说给她留着却不交钱,每次跟她说,不是装作没听见就是说她没吃东西指责我们强买强卖,可烦人了,我平生第一次见这种人。” 我点点头把杨哥喊来:“103间不给任何人留只接受程序预订,找事的你随意。” 杨哥神采飞扬的跟我描述:“兰铭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就那女的要一瓶酒嫌弃店里这些小年轻笨手笨脚,我去开刚拿起来就说不要了,故意耍人玩一样,憋着火还不能发。” 我调侃他:“杨哥你变得能忍了。” 杨哥笑着说:“跟这种人讲道理没用,武力也不行,跟你……你又挺忙的。” 我拍了拍杨哥的肩膀:“下次跟我说,店而已,还能再开。” 杨哥摆了摆手:“算了,你回老宅去吧,你傀儡做自己不是会招什么……什么不好的东西嘛。” 我摇头:“没这回事,想做就做。” 我从那之后一直呆在老宅内做一个半人高的傀儡,还是以自己为原型,不用别人的形象,减少些不必要的麻烦。 杨哥是我在我爹去世后的三个月左右认识的,他走在桥下见我意志消沉的坐在靠河边的石墩上,我只是坐麻了想站起来,杨哥想拉着我没想到心太急,两人都掉河里。 杨哥搞清楚后向我道歉,后来两个湿漉漉的人坐桥下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杨哥骄傲的递给我他女儿的照片说:“我女儿是世界上最体贴的小棉袄,我要把她宠成小公主的,她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总是顾及我口是心非的说自己不喜欢,眼睛却……” 他说了很多关于他的女儿,杨哥很乐观:“我家小天使就陪我玩了几年就又回天上了。” 我看了看照片慎重的开口:“你想要一个傀儡吗?不是什么邪祟,就是跟照片一模一样的,但它只是个思念的寄托。” 杨哥盯着河面沉默不语,眼眶红红的:“那就拜托你了。” 第171章 《傀儡》公孙兰铭4 我那时做了半年,把杨叔女儿的傀儡带到他面前时,他不知所措的愣了愣。 我晓得,杨叔可能有很多话要说,就识趣的离开。 后来杨叔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找他。 我到的时候,杨叔把傀儡盖上白布:“兰铭,我谢谢你的好意,你以后有什么事跟哥说,哥能帮就帮,但这傀儡,你拿回去吧,我不能让它成为替代品,它也成不了。 但我其实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快忘记我女儿的样子,她幼小的身影变的模糊不清,只是拿着小熊娃娃跑向远处,任我怎么喊她都听不见。 看见你傀儡的那瞬间,我以为她活过来了……真的谢谢。” 我也没多说什么,不过我违背了行里的规矩,找了处不错的地方把傀儡烧掉了,也就没什么事。 后来我拿所有钱孤注一掷,然后请杨哥帮我看店,他二话没说辞去自己的工作来我这里。 这是我跟杨哥的相识。 后来那个整容的女人在我店门口被警察带走,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我配合警察的工作回答几个简单的问题。 年长的警察看着我的左肩对我说了一句:“老板你的娃娃很逼真,老板贵姓啊?” 我配合的点头:“免贵姓公孙,这是我自己做的,而且这不是娃娃,这是傀儡。” 他没有停止话题的意思:“这种手工制品很耗时间吧。” 我想了想:“确实很耗时间,但最后呈现出来的结果是物有所值的。” 他拿手机举到我面前,照片里的那具傀儡很丑,他问我:“一般做成一个这样的傀儡需要多长时间?” 我看着照片按实说:“这个不是傀儡,这种就是东拼西凑,最后再脸上上色的娃娃,不能称作傀儡,最长一个月,最短十五天。” 他放下手机盯着手机屏:“那你知道,东门市有谁会做这种娃娃吗?”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哦对了,你们抓走的那个女人她来找我定做傀儡过,不过没谈妥。” 我把那天晚上的情况跟他去警察局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他听完后,看了一眼记录确认无误让我签字:“你说的情况我们知道了,如果有什么需要会再找你的。” 我点点头,回到餐馆杨哥急忙问我:“兰铭你怎么上警车了?” 我笑着说:“杨哥没事就是例行询问一些关于那个女人的情况,她不是经常来咱店嘛。” 杨哥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怎么了,还好是虚惊一场。” 晚上我回老宅想起那张照片的娃娃,能做成那个样子也就骗骗傻子,粗制滥造的丑东西也要那女人到底想要傀儡的心情多急切啊。 后来没几天警察从河里捞出来一具尸体了,上了电视,原来那个女人和自己的妹妹是双胞胎,但是她不满意自己的容貌要跟自己的妹妹分享就杀了妹妹。 那瞬间她的内心被恐惧占据,把妹妹的尸体装进行李箱沉入河里,每次照镜子都会出现幻觉,趋于心理作用去整容,但也只是把恐惧无限放大。 不知道她从哪里听来只要做一个跟她妹妹相同样貌的傀儡火烧掉,就可以让那些神鬼乱力不再纠缠她。 店里的人看了这则新闻议论纷纷。 第172章 《傀儡》公孙兰铭5 差不多半年时间,我把半人高的傀儡搬到店里橱窗前。 他太逼真了,惹得很多人打电话举报我,说我雇养童工,虐待儿童,警察来到店里调查清楚确定了材质,虚惊一场。 不过警察检查完说了一声:“谢谢配合。” 刚送走打算回店里看账本,有人从我身后叫住了我:“公孙先生。” 我回头,记忆里熟悉的脸庞:“你是半年前询问我的那个警察。” 他点点头:“对,是我,我有些事想找你聊聊,介绍一下我叫孟良。” 我请他到包间里问:“孟警官来找我是闲聊还是发生命案了?总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找我吧。” 孟良从上衣内侧口袋里拿出一匝照片一张一张摆在桌面上:“你看看照片上的制作工艺熟悉吗?” 我仔细的端详照片上七零八碎的断肢残骸拼凑的人体傀儡:“手艺活都有异曲同工之处,乍一看是看不出来,但是有标记,就相当于给自己的作品署名,不过这尸体的切口挺整齐的,我会做傀儡但我不会杀人,而且我家老爷子给自家人立的规矩必须遵守。” 孟良从一开始就用锐利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打量我:“别紧张,没说是你,你为什么不害怕?” 我想了想:“逼真的东西触碰的多了就没有陌生的恐惧感了,而且死亡很正常。” 孟良让我写下来还有谁会做傀儡,除了我其实有很多都会做,不过大家陆陆续续都转行了。 孟良看了看:“照片的事切勿外传。” 我点点头示意明白。 我一早就知道孟良要来,他已经问遍了东西南北,很多人给我打电话说这件事,不过南街的“巧姐”倒是认识照片上的女孩,应该说认识这颗头。 我不说孟良也查的到。 我感觉那更像是一个标本,凶手特地把手臂和腿部的关节削成木质傀儡的模样,手上的皮肉是特地刮去的只为留下森森的白骨,还有那脸上的妆,女孩的肤色很白特地画黄暗了些更偏向木头的颜色。 后来也没找到凶手,因为没有人再死亡,线索不足,就像凭空消失,这个案子也成了无果的悬案。 一年后有个男人很奇怪,穿的西装革履却只是站在店门外的街对面向二楼橱窗依依不舍的看,一看就是十分钟左右。 我没放在心上,回到老宅,夜晚院内傀儡的眼睛发亮,表情森严。 咚咚—— 我去开门,是那个奇怪的男人,他看到我一愣:“傀儡是在这里买吗?” 我纠正:“是,只接受定做,时间很长。” 他表明了来意:“我知道规矩,我家祖上也学过一点皮毛,我想要个能陪伴我的傀儡,我不太敢跟活人说话。” 他先付了定金,他跟我描述了傀儡的五官和大小,我把纸张写给他,约好了三个月来拿。 他要求很简单,傀儡比我左肩的傀儡大一些能抱在怀里,外观不用很漂亮很精致,他觉得傀儡不会背叛友谊。 三个月后,他迟到了。 第173章 《傀儡》公孙兰铭6 那天是鬼节,我挂上歇业的“白灯”,想着再等一天,院内开始下起倾盆大雨,黑色的天空雷鸣电闪相互交织。 空气中弥漫着腥甜的气息,院内的傀儡尽显威严,像是严阵以待的将士只等一声令下。 他冒着雨跑进来,身上受到雨水热情的洗礼,我把毛巾递给他:“先擦擦,当心感冒。” 他倒是没说什么,一眼看到傀儡:“像,真的很像。” 我问他:“纸张带了吗?就是付定金那天我写给你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褶皱浸湿的纸张:“带了,就是被雨淋湿成这样了,我没想到会下雨,本来前几天就该来的。” 我把纸张摊开:“不碍事,尾款付一下,外面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你要不先在我这住一晚上。” 他有些害怕院内摆放的傀儡:“啊,好,那谢谢了。” 我把纸张放在蜡烛上蹿下跳的火苗上慢慢烘干水分。 他把傀儡放在他的身边,不自觉的跟它说话,有时候不知道小声说什么喜笑颜开,他差不多说了半小时开始局促,把它抱到自己腿上。 他慢慢的活动傀儡的关节,然后轻抚它的脸颊,慢慢摸遍它的全身。 他猛的看向我略带尴尬的对我说:“我想看看它有没有瑕疵。” 我研墨提笔:“这你可以放心,我不会把残次品给顾客的,给这凭证你收好,如果零件意外缺失拿纸张来保修。” 他小心的把纸张塞回口袋,抱着傀儡爱不释手。 趁着大雨我问他:“你到底为什么要傀儡?因为你的性(#)向?你其实可以买个仿真娃娃,它们既好看也美观。” 他紧紧抱着傀儡:“那不一样,这个更像人。” 我沉默,他突然自嘲的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变态?居然对……有这种嗜好,但我没有做过坏事,真的!我发誓!我只是……喜欢……” 我做不了评价:“不管怎么样现在这具傀儡是你的,你是不是变态要根据你做没做过那些事,如果你做了那你就是变态,如果你没做也就只是异于其他人的嗜好。” 他的双腿夹紧,身体紧绷:“我自己尝试着做过傀儡,但是都不满意,没有你做的那么精致。”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了,他急匆匆的离开:“雨停了,我先走了。” 我挽留的话还没出口他已经冲到了门外,我只能提醒他:“雨天路滑,夜晚开车不安全,你小心行驶。” 他点点头离开了。 我忘了是多久,应该是之后三个月内,他死了,是自杀,他的家里人去看他看到傀儡大发雷霆说了很多诋毁的话,变相的给了他更多的压力。 他承受不住,写了份遗书,里面有我的名字,也没什么就是谢谢我给他做了那么好的傀儡,希望我可以将它在他自杀的地方烧给他。 我照做了。 我在之后就没去老宅,我想给自己放几天假。 杨哥突然打电话给我:“兰铭来店里一趟,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带着一个小闺女来找你来了。” 我很疑惑,胡子拉碴?闺女?什么啊。 第174章 《傀儡》公孙兰铭7 我赶到店里是那个戴斗笠,胡子拉碴的壮汉,他背着装傀儡的箱子坐在店里,引得其他食客指着他议论纷纷。 他对面的小姑娘倒是可爱的紧,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我,我以后也有这么一个长相精致的女儿就好了。 那小姑娘一看见我就软糯糯的喊我:“叔叔好~” 我情不自禁的抱起她:“你好呀~你今年几岁了啊~” “四岁半了~” “你父母呢?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在孟伯伯的箱子里。”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壮汉背着的傀儡。 我问:“叔叔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我让杨哥上了几盘菜,一瓶酒,一瓶饮料。 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对面的壮汉把她从我怀中抱走:“她喝不了太多。” 我点点头:“那你来找我是傀儡坏了?” 他吃着菜:“别你你的,老子叫孟不,这女娃娃是我兄弟拼死护下来的独苗苗,找你来是办场葬礼。” 我着实诧异:“我办?于情于理都不对吧,还有孟不大哥,当孩子的面说这些不太好吧。” 那孩子气呼呼的说:“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爹爹死了,我没有人疼了。” 孟不拍拍她的背:“谁说让你办了,是请你过去主持的,给钱。” 我想了想:“给我多少钱?” “甭废话,去不去?钱少不了。” “去,几月几号?” “到时候通知你。” 孟不加上我的联系方式,也就差不了几天,我到了葬礼现场。 配上我就三个人,实用的棺材里躺着傀儡,小姑娘披麻戴孝哭的稀里哗啦那叫一个心疼,我念完准备的词稿,孟不把纸钱的篮子塞我怀里。 我撒着:“这要另外收费的。” 他瞪了我一眼:“少不了你的。” 看着傀儡下葬,说不出的感觉,白色的纸钱被风吹的七零八落。 孟不给我一大袋现金,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向遥远的那头。 傀儡确实可以用来杀人,这条没有在祖上的规矩内,可能为了以防不测。 现在父亲做的傀儡还剩三件,我没有打开过装傀儡的木箱,看着父亲刻在木箱上不起眼的批注,心绪不宁。 我可能今晚会做一个梦,一个美梦,也许能再次听到父亲暗含关心的咒骂,梦见自己奔跑在空地,也许会梦见别人。 我很期待。 一直期待。 …… 当我们给物品赋予感情,它已经在我们心里活下来了。——随缘 我把书放到第十一排第一列,转身问公孙兰铭:“你长久的做一件事不会累或者感到厌烦吗?” 他肯定的回答:“会,这是一定的,所以我不止做这一件事。如果真的说实话的话,其实挺有意思的,沉迷其中陷入一个充耳不闻的自我天地,还不错。” 这时走进来一个姑娘,是落州,那个略带羞涩的姑娘。 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少了些青涩多了些成熟。 她再次来到这里很惊喜:“没想到会再次来到这里,你真的听了我的建议,放了盆长势旺盛的吊兰。” 我纠正她:“这是兰花,其他的正在顽强的破土中。” 她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抱歉,我总是分不清植物。” “不碍事。” 第175章 《所见所闻》落州5 落州变的善于交际跟公孙兰铭和残殷打着招呼:“哇!你肩上的木偶好漂亮,你旁边那个打扮很帅气。” 公孙兰铭礼貌的回应:“谢谢。” 残殷被夸的不太好意思,因为我们几个法神只有损他,夸他也就残殷放血的时候貌姿随意的说一句。 落州三个人聊熟了,生活琐事,各自观点,什么美食…… 聊到宿舍,落州显得格外激动:“我之前来的时候写了一本,那个有后续,书还在不,我边讲边写,你们听完真的会觉得无语的那种程度。” 我打了个响指,《所见所闻》落到她的手边,她刚翻开下笔,推到公孙兰铭那边:“你们看完前面我在写后面的。” 我早就看过了,他俩看完之后,落州边讲边写,一笔一划全是浓烈的情绪: 放假之后,大中午刚拉着行李箱来到寝室,蕾还没来,我和肖去买饭,回来的时候靖和蕊已经到了。 正好蕾来了,还有她的姐姐。 她的姐姐说:“我希望有什么事大家都放在明面上说,都一个寝室的。” …… 正好班里通知去拿书,我们拿着大袋子去了,没人回应。 她姐姐还是很好的,很明事理,但是她姐姐终归是她姐姐,不是她。 拿完我们一班人的书,二班的靖和蕊去拿了,回去的时候,我和肖正好跟蕾和她姐姐来个交错相过。 我觉得那个画面很丑。 也没多久吧,蕾在班里和寝室的名声都臭名昭着了,她继续经常旷课,每次查人都有她,辅导员去找她谈话,电话打不通。 没办法辅导员发信息问我:“你知道蕾在哪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不知道,她在二班。” “你们走的时候她在寝室不在?” “在的。” 我没关心过她,毕竟不在一个班。 她后来就请假回家了,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三月份她从家里回来跟辅导员边打电话边收拾东西,没听太清,断断续续的。 好像是什么……休学…… 直到五月份她都没来,如果不是学校公告旷课上有她的名字,我已经忘记她这个人了。 重点来了!!! 以下都是重点!!! 全寝一半的人都知道!!! 倩从开学开始就晚上跑出去,她们问她:“你那么晚出去住哪?” 倩满不在乎的说:“网吧。” 我们惊呆了:“网吧!” 畅问:“那你为什么不跟你对象掏钱去租借一晚,寝室是住不下你?你非要出去?” 倩回答:“他不是刚到这边没找到工作呢,再说我不想住寝室。” 畅没话说:“那行。” 我游戏刚结束问她:“你对象来这边了?不是开学了吗?” 靖她们说:“不是那个对象了啊。” 倩解释说:“那是前对象,现在这个是现对象。” 我点点头示意明白了:“哦。” 感情什么的我不参与。 倩从那时候开始,基本不在宿舍,四月份她突然收拾东西,我帮她抬被子问:“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吗?离放假还早啊。” 她满面春风的说:“我把这些厚被子带回家。” 第176章 《所见所闻》落州6 我不能理解。 晚上睡觉前,蔓说:“她今晚上还不回来?” 畅住蔓的上铺说:“这都十点多了,寝室大门都关了,她咋回来。” 蕊说:“她对象就那么稀罕人,就不回来了,也不怕出事?” 畅说:“他俩在游乐场认识的,就聊了几天,就在一块了,她过年都没回家去找她对象去了。” 我们惊呆了。 畅继续说:“这事恁不知道吧,还有一件事你们也不知道,倩过年的时候向我借钱,借一千。” 蔓轻轻的敲敲床板:“跟你借钱,去找她对象是吗?” 畅说:“不然呢,你觉得借钱干什么。” 靖问:“我想知道,畅你借给她了不?” 畅说:“肯定借了,这事她父母也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真出什么事……” 蕊不理解:“她咋这么糊涂啊。” 靖说:“那你没办法,她现在一心扑到他身上。” …… 大家说完也就结束话题睡了。 一大早倩回到寝室,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哭过,我们问怎么了? 漂亮,倩发现那男的在学校还聊的有一个,妥妥脚踏两只船,然后男的提分手。 我们都劝她分了:“那你分了呗,错的又不是你,就一个男的你哭啥啊。” 倩止不住泪水在苍黄的脸上留痕。 畅生气的问她:“他跟你前对象谁好?” 倩不假思索的回答:“肯定前对象啊。” 畅窝着火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不跟你前对象复合?” 倩哽咽的说:“我朋友圈都发出去了,那我现在找前任复合多那什么。” 畅还问:“那你觉得你现对象对你是认真的?” 倩小声的说:“不是。” …… 到中午,真的决绝子,倩眉开眼笑,好家伙复合了。 两个月了,倩的对象还没找到工作,他俩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倩出的钱。 大家都是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平均就一千,按理说是够花的。 倩直接一星期多只剩三百,钱全花男人身上了,连吃早饭的钱都是畅付的,倩对畅说:“我生活费到了我还给你。” 好不容易她对象找到一份工作,结果没干几天就不干了。 有次倩不在,畅跟我们谈了次话,大致意思是如果倩出什么事的话,我们手里预留一二百块钱,但要做好准备这钱可能收不回来。 畅又抛出一个大雷告诉我们:“倩她对象让倩去贷款,我跟她把利害都说明白了,如果她去贷款了,钱都是她还,她对象在网站上找贷款,那男的拿到钱万一直接跑了,这……不叉劈了。” 我有点质疑:“应该不会贷吧。” 蕊说:“真不一定,她真有可能。” 畅继续说:“倩父母还不知道,万一以后真出什么事,父母来学校闹,咱一个寝室的,真问起来,问咱知不知道,这木法说。” 我们相互沉默,之后倩那艰难的二个月是借了蕊的几百块钱还有倩朋友的钱缝缝补补度过的。 父母给的生活费一到就还了钱,之后倩为了防止自己乱花钱,就把自己的钱交给畅代为保管。 第177章 《所见所闻》落州7 倩心里明白,她对象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她,她什么都知道,但她就是不想离开他。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还没和好几天,倩对象办了一个通行证,打电话让我帮忙去拿,给我转了两块钱,我收了。 我拿回来到寝室之后,倩特地从外面回来拿。 通行证有一年的有效期,在一年内可在港澳呆十五天,最长呆七天就要出来,重新进去,其他情况有其他情况的处理方式。 办这个证的钱是倩出的,我问她:“你就只给他办了?你自己呢?” 她自然的说:“我的还在路上。” 我只是淡淡的笑笑,她在说谎,肉眼可见的说谎。 倩不想让我们知道,也不必戳穿。 她完全就跟变了一个人,变的唯那个男人马首是瞻。 晚上回来又哭了一场,问清楚事情原委,搞半天就是因为倩把通行证的信封给拆了,没让她对象拍照发朋友圈。 就这?就这?就因为这吵起来了! 我真的从小到大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男的,这么离谱的事情,这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好话,歹话全都说了,倩不听,那人家两个人谈恋爱,你再管就过界了。 说好听点,你们就是大学里明面上的朋友,也就搭伙吃个饭,俗称饭搭子,也就让自己在平平无奇的大学生活里显得不那么与人群格格不入。 关系都没铁到称兄道弟的地步,也没铁到两肋插刀的地步。 彼此都想着,就这几年,谁也不找事,安安稳稳过去算了,勾心斗角的太麻烦。 这是实话,这真的是实话。 寝室的事是真的多,也真的够扯。 所以,她们关心,我也出于一个寝室的室友关系,问倩几句。 我知道,别人的感情事,我一个外人不能掺和,说话也只能点到为止。 我不喜欢多管闲事,完全不想多管闲事,人际交际看我想不想,我在外面跟陌生人聊的热火朝天,回到寝室我不说话,也不适合多说话。 我建议真心建议,别把自己的什么家庭,什么亲戚,什么情感经历事无巨细的在闲聊中全说出来。 那不会加近你们的关系,只会在未来某天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和话题。 她们大部分说出来了,我对此不感兴趣。 那个时候倩跟其他室友的关系还挺好。 就在放假前一个月,蔓的家就在本地,出校门十几分钟直接到家,蔓的母亲把家里电动车给蔓骑。 随后畅,倩,潇三个人打算在校外租一个二手的四轮车,这样每天上课不用地奔走那么一长段路。 一到双休三个人出去,去看车,看好了,价钱也跟老板商量好了,因为店的地理位置离学校五公里,离倩租的房子一公里,就让倩第二天把车骑走。 畅窝着火回来:“等我平复一下跟你们讲,我快气死了。” 我们几只耳朵竖起来静待下文。 畅娓娓道来:“我和潇不是去人家店里面租车子嘛,都跟老板说好了,让倩去把车子骑走,倩支支吾吾的说她楼底下放不下,说白了就是不想明天再跑一趟。” 第178章 《所见所闻》落州8 我们异口同声的发问:“然后呢?” 畅刚喘口气:“那么急干什么,等人喘口气,还没缓过来呢。 然后我直接百度地图一对比距离,她不吭气了,她还说了句‘咋这麻烦’,我一听立马问她‘那你到底想不想租,你要不想租我俩现在就换个二轮的’,她不吭声了,就直接不说话了。” 畅紧接着继续说:“就是她想骑但她不想管。你让她骑行让她做别的不行。” 第二天倩去拿车,当天就发了朋友圈,内容是: 跟对象骑车去吃饭[图片][图片][图片] 第三天中午的时候吧,倩给畅打了几个电话,当时都在睡觉畅睡醒才回消息还说了句:“这倩怎么大早上给我打视频电话?” 刚打通,倩火急火燎的说:“畅,车坏了前面爆胎了。” 畅问:“爆胎了?那你昨天拿的时候车是好的不?” “是好的,没有问题。” “你把车推到老板店里,人家店里有专门修的,而且人家也说保修。” 倩的对象拿走手机:“我们现在在外面要不然畅姐你过来吧,把车给你放路边。” 畅一听这话火气蹭的上来了:“你俩推不动车吗?这车是三个人一块租的,现在你俩骑出来问题了你放路边让我俩过去推?” “行行行,我找个店去修修。” 倩他俩给车子换了个胎,用了七十块钱给畅打电话:“有老板电话不?” 畅给了,下午倩满面不悦的回到宿舍:“换了个胎七十。” 畅一听问:“你们没有推到人家店里?” “没有,太远了。” 畅又问:“那你们去别的店没有补胎直接换了个胎要七十,人家老板租你车就一百,还没开始赚就亏谁愿意啊。” 倩不愿意的问:“那怎么办?” 畅说:“电车还剩多少电?” “百分之三十。” “你没有给电车充电吗?” “充了,充不进去。” 畅沉默了。 倩走后,畅和潇过了一会出去买东西,正好撞上倩跟她对象说话。 她对象说:“充电办卡跟你有啥关系,她们要办让他们办呗。” 倩没说话,她对象看到畅和潇立马闭嘴,还想说什么直接咽回肚子里。 畅回来说:“他俩没看见我俩,我俩要是没去他俩还搁哪说这。 倩根本就没想过这车是我们三个一起租的,现在有事了都推我俩身上了。 还不如最开始拿个两轮的嘞也没那么多事了。 那也不行,她没说她不租,真是。” 我想了想:“其实倩应该在去的时候就确定她到底租不租,她不说你也没办法。” 畅直接跟老板打电话:“老板您好,就是下午他们是不是跟你要钱了,这事不用理他们。我们不跟她合租了,我们过几天去换个两轮的。” 畅和潇去换了两轮车,老板说:“相处久了就知道是什么人了,我家也有个大学生,也知道你们在外都不容易……” 后来都是倩对象跟畅发消息,还是七十块钱的事,倩也没表态可能觉得她对象说的对,就相当于她的意思。 那之后,就变了,倩主动说话是理的只是不主动理她了。 第179章 《所见所闻》落州9 倩自那之后,也感受到了她们的古怪,不再回宿舍。 晚上,肖撕开一包辣条都分了,问倩吃不吃。 放学后,肖跟我说:“我回头看见倩眼眶红红的,可肿了。” 我无奈的说:“那能怎么办呢,她道个歉就行了,本来就是她们三个人租,她出面才对,她把她对象推前面自始至终没表态,不就相当于默认她对象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 回到寝室,她们质问肖:“你今天为啥跟她说话啊?你为啥给她分辣条啊?” 肖没办法回答:“那她就坐我旁边都分了,她不分多尴尬。” 她们义正言辞的说:“那你就没想过我们为什么这样对她?” 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下次不分了中了吧。” “你啥态度啊,本来就不该给她分。” …… 我的游戏界面停顿,我淡定的听完这场戏剧性的吵闹,没什么感觉,戴上耳机,继续在游戏内征战四方。 隔了三个星期,我主动问倩:“你今天晚上还回你家?” 倩没想到我会跟她说话还是回答了我:“回啊,不回咋整。不过也快搬回来了。” 倩对象找到一份餐馆的工作,老板人挺好。 又是星期的双休,具体的我是不太清楚,当时寝室就剩我们三个。 等我下床蕊和肖在争论什么,我迷惑的问:“你俩在吵什么呢?” 肖愤怒的说:“我要气死了。” 蕊激动的说:“我说我说,就是潇发消息给她,问她,‘蕊在不在寝室?’她回了个‘在’然后,潇骂她傻逼,脑子有病,还有几句我没记住,然后就把她拉黑了。” 我有点震惊:“为什么要问你在不在寝室?回答了为什么要骂?” 蕊同样疑惑:“我也不理解,我知道了,可能我今天不是跟我对象出去吃饭嘛,我俩吵架了不是,潇估计误会我跟别人出去。” 肖生气的说:“那骂我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明白的对蕊说:“不知道。而且潇为什么要管你跟你对象出去?” 肖继续说:“她问我,我回答,不对吗,真无语。” 蕊问:“会不会有另外的意思?” 我想了想:“另外的意思?不就这个意思吗?” 肖唰的拉上床帘:“管她什么意思!我咽不下这口气!” 蕊劝慰说:“真是个轮回。” 我一脸疑惑:“什么轮回?” 蕊硬笑着说:“先是蕾,然后是倩,现在估计轮到我或者肖了。” 我摇了摇头抿嘴不语,肖不会,蕊……难说。 蔓和潇一起回来,蔓直接跑到肖的床边低声跟她说什么:“你不懂意思吗?” …… 蕊对象接她出去吃饭了。 我和肖出去吃饭,我问肖问:“我刚听完一个版本,所以现在是还有另一个版本?” 肖陈述:“蔓和靖现在有点烦蕊,就问蕊在不在寝室,不想看见她,那她们的事我怎么知道,特别是她们说‘我们在寝室说你不知道吗?’,我从哪知道去。” 我点点头:“所以现在是她们站队了,想让你也站队,我还是保持中立,畅应该也是中立。” 肖觉得心烦:“我觉得她们在拉帮结派,反正我中立,也就这几个星期了。” 第180章 《所见所闻》落州x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事对肖说:“你其实不用跟倩说话,不然她们又得说你。” 肖不赞同的说:“她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她们跟她有矛盾而已,我们这么做这也太那什么了。” 我无所谓的说:“可能我只想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我对这些事情没兴趣,我只想简简单单。” “谁都想安安稳稳的过完,但现在感觉……变了……” “可能是刚开始还不熟有距离感,都愿意把最好的呈现出来,现在快放假了觉得没必要了吧。” “不想了。” 我拍了拍肖的肩:“就这样吧。” 蕊跟她对象和好了,她感觉到了只是大家都不说。 猜测是最折磨的。 现在根本就不想聚餐,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聚餐,我无法想象餐桌上到底是什么情形。 想着聚餐,还是聚餐了,大家把东西都放到二手市场卖掉,然后买了些虾和一些小菜,鲜啤…… 倩没有来,她跟她对象分手了,她对象提的,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带着哭腔。 倩果然死不悔改,去她对象工作的地方求复合,那种男的要他干什么,长的不好看,还那么没品,这个世界疯了 。 那个臭名昭着的蕾来寝室收拾东西,我们聚餐完给倩留了些。 蕾问都不问我们说:“我渴了。” 拿起鲜啤给自己倒了一杯当时我们都没注意她,直到她放回桌子上。 她喝都喝了能说什么。 她不仅不收敛直接又说:“我饿了。” 伸手就要吃虾,我们立马呵斥:“你干什么!那是给倩留的!” 她放下,又把手伸向牛肉串,我们怒了:“放下!” 她吓到了,放了回去。 想着马上离开学校不管她,免得影响自己的好心情。 我和肖看电视剧讨论剧情,她没一点眼力在那里插嘴,我俩无语到了。 我实在忍不了找个借口拉着肖出去了,我俩买了雪糕,在外面玩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肖说了句外语,我开玩笑说:“不要说外语好不。” 蕾真会插嘴:“为什么不能说啊,说说怎么了。” 我听见了:“你能不能闭嘴!” 她说:“我跟你开玩笑你那么生气干什么?” 我无语了:“我跟你很熟吗?你跟我开玩笑!” 畅说:“人家肖还没说什么呢,用你管?” 蔓也说:“落跟肖玩得好,跟你玩的好吗用得着你跟人家开玩笑。” …… 随后我们就跟她撕开了。 没动手,几个人怼她一个,她没理,一找不到证据就喊我的名字用我来转移话题。 人善被人欺,柿子专挑软的捏。 如果不是我的教养,我早一巴掌扇她脸上了。 大家录音了,遇见这种人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大家都很好,可是在相处中都会有矛盾,摩擦。 裂缝不能缝补,因为明白,所以大家觉得破了就破了吧,缝好了也还会有很多争吵,与其那样不如就像现在这样。 人生若只如初见。 过程轻描淡写,让所有人都只记得开头,结尾和高潮。 落州故作轻快的说:“我讲完了,有些我没讲,那些不重要。” 公孙兰铭调侃:“我的宿舍生活都没你那么丰富多彩。” 落州深深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说,男生也有事,但是没女生的那么……那什么。” 残殷问:“你们人的生活都这么复杂吗?” 我用扇子轻敲残殷的胳膊:“少说话,你要去体验我送你。” 落州双手支在桌子上撑着头:“没什么好体验的都是些糟心事,排挤这种事挺难说的。我马上就要离开学校去闯荡了,希望我有个很好的未来。” 公孙兰铭变魔术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个傀儡递给落州:“这个傀儡送给你,希望它能给你带来幸运。” 落州认真的问:“真的吗?” 公孙兰铭点头,落州才接过小心翼翼捧在手里:“谢谢你公孙大哥。” 公孙兰铭看了看时间:“我该走了,各位再会。” 落州冲我们摆手:“那我也走了,拜拜。” 我和残殷目送他们离开:“有缘再见。” 我看到残殷在发呆:“残殷发什么呆呢?” 残殷没头没脑的问我一句:“我现在是不是乖巧多了。” 我满头疑惑:“确实乖多了。” “那随缘你考虑考虑把我留在你这呗。” 我怀疑我听错了:“你要在我这安家啊,留你也可以,楼内的一切你打扫,有异议吗?” 残殷不仅没生气还斗志满满:“没意见,那我去打扫了。” 我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残殷一气呵成的打扫,心里纳闷,这是发生什么了? 正想着问题,一阵尘土席卷。 咳咳——咳—— 我掩住口鼻,质问:“残殷你打扫的力气小点,你这打扫了跟没扫有什么区别。” 残殷挠了挠头:“我又没扫过。” 我无奈了。 桌上的兰花悄悄张开柔软的黄绿花瓣,幼小的花朵似乎在张望着外面的世界。 说来惭愧,我觉得它开的很丑,但又懒得扔掉,就继续放在桌上吧。 第181章 那幅画 他来的很巧,残殷刚打扫完。 他的面庞尽显少年的青涩,他长的很高,五官俊朗,周身给人的感觉很平和,站在他周围会不自觉被感染,心情变得舒畅,与他的交谈也给人如沐春风的自在感。 我坐下的时候,纸笔已经摆放在他的面前,静待他的光临。 他放下画板,起身,身体微微前倾伸出手来:“你好,我是附近兴远高中的学生,我叫尤至文。” 我没有站起来,直接握住他的手,他的手骨瘦分明,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尽显男生的张力,是个能给人安全感的人。 他拿出一张白纸夹在画板上,开始用铅笔在纸上留下鲜艳的墨痕。 半个时辰,他把画板翻转,我看清画纸上的内容,是我和残殷,只是简化了一些。 他抓人物的特点还是很毒的,残殷看了那幅画连连夸赞,把尤至文说的都不好意思了,面带绯红。 我斥责残殷:“你收敛点,把人家孩子吓得都不好意思了。” 残殷摸了摸鼻子:“那个……不好意思啊,我被关太久,没接触过像你一类的人。” 尤至文惊恐的:“啊!” 我用扇子挡着脸:“你不要害怕,他做错了事,所以才把他关起来,我和他不属于人,你可以理解为我们在六界之外。” 尤至文听完我的解释,表现格外的兴趣:“那我算不算是第一人啊?” 我扶额:“年纪轻轻,你想什么呢。画的不错,你是准备艺考?” 尤至文疑惑的问:“你还知道艺考啊,我只是对画画感兴趣报了一个班,不走捷径。” 残殷不明白:“有捷径为什么不走?” 尤至文想了想:“人各有志,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也规划好了自己未来的道路,所以不走。” 我挺欣赏他的,这么小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人生,有了很明确的目标。 他突然眼睛闪烁的盯着一个地方,我顺着目光好奇的望去,是那幅很久之前挂在墙上的画。 他激动的站起来快步走了过去,喜出望外的指着画问我:“这画的是你对吧。” 我不明所以的点头:“对,怎么了?你跟这幅画产生共鸣了?” 他连连摇头:“不是,这幅画是鲁清的作品,我最开始以为看错了,直到看见左下角的署名才确定,您认识鲁大师?” 我如实告知:“我不认识,这幅画是一位年轻的画家看到我,偶然得到的灵感。” 尤至文细细观摩这幅画:“这幅画可能就是在外的孤品了。”我眯起眼睛:“孤品?他不画画了吗?” 他跟我解释:“鲁大师成名后就把自己的画都烧了,有传言说没有烧都被他自己保留着,只有三幅被人买走的早才幸免于难。” 残殷想不通:“照你的说法,他成名了不应该烧画,应该卖出去赚个盆满钵满,会不会是为了提高自己作品的价格,毕竟物以稀为贵。” 我反驳:“既然已经成了孤品那就意味着鲁清没有再出过作品,而且他应该是想一把火全烧掉,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摧毁了他对画画的热爱。” 第182章 《暗恋的答案》尤至文1 尤至文也不知道:“从那之后,鲁大师就消失在大众的视野了。” 我给他介绍:“我叫随缘,我旁边这位叫残殷。” 尤至文问我:“随缘大哥你是不是救济过鲁大师啊,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比如说拿画抵债什么的。” 我不由得感叹少年的思维比成年人的要广泛也更天马行空:“不是,是他纯粹想记录下来自己愉悦的想象。” 尤至文突然问我:“就是……你们两个活那么久,我有件事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我和残殷对视一眼示意他讲,他有些犹豫:“我对班里一个女生有好感,但没有到喜欢的地步,也可能到了是我没发觉。 班里按成绩排座位,我会下意识看她坐那里,然后我争取坐她附近,有时候也会偷偷竖起耳朵听她跟朋友商量坐哪里,在心里估算自己能坐哪里。 她没有对象,但我知道她的理想型,除了身高以外,其他的没有一个对的上。 我所知道的就有三个人喜欢她,我不知道要不要表白,因为我们下星期所有班的学生要打散重新分班,我跟她肯定不会在一个班的,学业又那么重,没有时间,而且找她太刻意了,会给她造成困扰。 她说她不能谈恋爱,可能…… 我也想要放下,身体比我更诚实,只要有空闲就一定下意识的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她考试没考好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涕,她的朋友围在桌前安慰她,我课桌下手里的纸巾捏了又捏,想放学告诉她不用在意这次模考。 放学后我收拾的很快,在校外买吃的等她出来,当我想来场偶遇,她已经面带微笑牵着另一个男生的手,跟那个人分享今天的见闻。 我那刻的心情沉入谷底,你懂那种…… 其实在之前,我有很多的机会,跟她表明心意,可是我顾虑,万一她拒绝我,万一那个人真的是她对象,我应该怎么体面的收场,随后在学校遇见怎么面对她。 我有次挺丢人的,那天不小心把自己的画本忘在班里,她不小心看到了画上的唯美风景,对我说画的不错,很好看。 我没有画过一张她,在记忆里描摹了很多次,不需要纸张来展示。 分班了,她谈恋爱了,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我想问有什么办法能忘记情爱吗?一般都有忘情水或者孟婆汤什么的嘛。” 残殷不懂情爱大道理说的头头是道:“情爱就像战场,两方对垒,谁甘愿落入下风,谁甘愿被谁俘虏,输了就输呗,赢了就珍惜,每一场战役都是勋章,情爱也是,不能忘。” 我沉默且无语的听完残殷的长篇大论:“尤至文,你别听他的,他没喜欢过人,他不懂,你的问题简单,你说过自己是个有规划的人,那你的未来里有她吗?” 尤至文摇了摇头,我继续问:“你怎么看待在你这个年龄段谈恋爱?” 尤至文沉思片刻:“我觉得学习更重要,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一味的追求精神上轰轰烈烈,却给不了物质上的满足,我没办法为了她放弃我所拥有的一切。” 我笑着对他说:“你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他慌张的问我:“那我是不是不喜欢她?那是我的一时错觉吗?” 我摇头:“不是,你喜欢她,但是你的理智告诉你,你给不了她想要的,你也不是她理想型,你甚至待在她身边那么久,她都没有发现你对她的炽热。 你们都会有很好的未来,我们谁都爱而不得过,你不用自责的认为你不喜欢她,自责的认为是你不够爱。 我们只是清楚,自己的感情对她对自己,怎样做选择才是最好的,暗恋是只属于你的选择,与她从未有关,所以你不用抱歉,也不用自责。” 第183章 《暗恋的答案》尤至文2 尤至文很痛苦:“我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我耐心的问他:“你为什么会觉得对不起她?你跟她表白了吗?谈了吗?” 他沮丧的回答:“都没有。” 我紧紧追问:“你从未拥有过,怎么对不起她呢。” 尤至文捂住自己的胸口:“就是觉得这里很闷,很不舒服,透不过来气。” 我握住他的手,从他的胸口移开:“因为你还在纠结,余情未了,这个我解不开,但不要选择逃避自己的动心,你认真的去问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拿来他的画板:“你试着画下来她的样子。” 他紧握画笔,额头上的汗珠密布,最后的成品只有个模糊的轮廓:“我……记不起来她的样子。” 我拿走他的画板示意残殷扶他坐下,不紧不慢的开口:“不是你记不起来了,而是她成了你的心结,通常这种人都是白月光,但白月光的结局都很残酷。 你应该记得她与你最后一面最美好的样子,而不是忘记。” 尤至文低头沉默。 我指挥空中的纸笔停下记录的脚步,对尤至文说:“你还是个孩子,你的路还有很长,你现在想不通很正常,年华易碎,人影长存,我不会劝你向前看,你应该问问自己真的要为一个不曾拥有的感情,丢半条命吗?” 尤至文心中有了答案:“我知道了,暗恋本身就是无解的命题,我却偏偏想寻求最准确的答案,出发点一开始就错了。” 残殷靠近我在我耳边低声问:“你也没说什么,他怎么就想通了?” 我瞥了残殷一眼:“他这个年纪对爱情有向往,有憧憬,很多人往往喜欢钻牛角尖,但其实简单的就是复杂的,他们跳不出来,执意去相信自己认为的,慢慢就在心里打了无数的结,不是解不开,是他们自己不愿解开。” 残殷云里雾里:“我没听明白。” 我感叹的摇摇头:“你当然听不明白,你没经历过,我是看得多了就懂了。” 尤至文把那张我和残殷的简笔画留给我们做纪念,对我说了声:“谢谢。” 我目送他离开,但我明白,他最想问的问题没问出来。 尤至文其实自始至终想要一个答案,就是,她有没有喜欢他。 人真奇怪,为什么心里知道答案还是想要个确切,这样不会更难受吗? 还是,人就喜欢这样自虐,可是在这样的美化下,时间久了,自己也会自然而然的认为自己喜欢那个人入骨吧。 哪有什么正确答案,你怎么回答都是正确答案。 残殷还在想我说的那番话:“我突然发现在你这里,我能看见很多我没看过的事情。” 我认真的审视他:“你现在不好吗?非要知道那么多,知道多了想的就多,纠结就会变多,所以你不要变了就这样简单,纯粹,蛮力多好。” 残殷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随缘你这是夸我……吗?” 我倒吸一口凉气:“嘶……你怎么感觉都可以,你随意。” 注:尤至文喜欢的女孩没死,也算不上白月光 第184章 《玛丽苏》白苏苏1 她,一个酷爱八卦的女人,二十四岁的年纪,心态比小孩还幼稚,一上来就问我和残殷: “结婚了吗?有对象吗?谈过恋爱吗?” “未来怎么规划啊?你们叫什么?家住哪里?需不需要我介绍几个漂亮妹妹给你们啊?” “我跟你们说……” 看着挺文静一小姑娘,说起话来,竹筒倒豆子一样,喋喋不休。 残殷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随缘,我能打她吗?” 我摇了摇头。 残殷不悦的:“嘁(qi)。” 他刚走没几步又问我:“我能让她闭嘴吗?” 我还是摇了摇头。 “嘁。” 她也看出来我们的不耐烦,进行自我介绍:“我叫白苏苏,我知道你们听的头大了,对不起嘛,我这个人一到陌生的环境话就开始变多,我也控制不住自己,我憋的太久了,忍不住跟别人分享。” 我理解了:“我叫随缘,他叫残殷,你穿这么厚不热吗?” 缘世楼的温度正相适宜,她还穿着厚厚的棉褂,虽然底下是长裙,但材质一看就热气腾腾。 她在这种温度下,还觉得冷:“我感觉室内的温度可以再高点,我不太能耐寒。” 我心里发怵:这不是能不能耐寒的问题,这是体虚的问题。 白苏苏对故事(八卦)挺感兴趣的,所有书她都看了个遍,然后拿笔潇洒的浸染纸张: 我叫白苏苏,我不是穿越,而是转世投胎,没投到自己世界而已。 我从母亲黑暗的肚子中滑落,几个白衣拿着银色的剪刀把脐带剪断,我开始哇哇大哭,无论怎么用力眼睛都睁不开,外界微弱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恭喜是个女孩。” “我妻子怎么样?” …… “白璃你去看看你妹妹。” “妹妹好丑。” [我才不丑!] “妹妹快点长大。” …… “我孙女长的就是好看。” “那是我孙女!” “亲家都一样都一样。” [刚出生,怎么看出来的好看?自带滤镜?] …… 两天后我睁开眼,刚从睡梦中苏醒,温柔虚弱的声音:“苏苏醒了。” [溺死在这温柔里。] 男低音一出来我就知道是我那显眼的爹,他居然说:“这孩子真丑。” [……我如果长残了,那是基因问题,与我本身没有半点关系。] 母亲出院了,爹是真爱啊,爱到把我和哥哥遗忘在医院。 [故意的!两个娃他一个都不想要!] 我饿的肚子不舒服,委屈的大声哭出来,让别人注意到我,白璃没一点带娃的经验,以为我是想玩游戏,不停的摇晃摇篮,吊在我头顶的玩具一晃又晃,晃得我头晕。 白璃不停的哄着我:“妹妹别哭了,哥哥在。” [哥,你真好,血缘亲情我希望你懂我的饥饿。] 有一个好心的护士看到我的情况意识到:“这孩子是饿了,喂些奶就好了。” 白璃看着塞在怀里的奶瓶,慢慢递给我,我一看到吃的两眼放光,用尽力气都碰不到。 白璃见我马上要哭立马把奶嘴塞我嘴里,我得偿所愿,就是哭了我哥需要一直托着奶瓶。 第185章 《玛丽苏》白苏苏2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哥面不改色,我不知道是他性格使然还是骨子里白家人自带的沉着冷静。 [我更愿意相信是我哥是天赋使然。] 我哥一直守在我的摇篮旁寸步不离,那段时间里我哥幼小的身躯比我们那不靠谱的爹还要伟岸。 我爷爷奶奶跑到医院看到我和哥哥就喊:“爷爷的乖孙女,不害怕昂,爷爷让你那不成器的父亲跪祠堂给你出气,瞧我孙女的眼睛水灵灵的,随我……” 我的视线从被抱起来就一直盯着我哥白璃,他只是安安静静,娴熟的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态度,漠不关心的伪装。 [哥,我永远跟你站在一条战线。] 本来好好欣赏哥哥的盛世美颜,爷爷越夸越夸张我才分一点眼神给爷爷,可把小老头给乐坏了,把我们接回老宅,我在回去的路上还吐槽这个世界:[我没记错的话新生儿两周左右才能出院吧,这才几天就让我坐着车回去了?真是违背常理。] 哥哥似可有可无的空气,奶奶注意到了关心的问候几句,简单又潦草的结束话题。 回到老宅,我爹牵着我母亲的手含情脉脉的坐在沙发上哪有惩罚的样子,爷爷再生气也管不了父亲。 [这就是知错的态度?爷爷不行啊,被拿捏了。] 家里给我和哥哥请的家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爹开始看我越来越顺眼,每次一回来先是亲母亲一下,然后抱着我问我一天的学习成果。 我乱答的他都能面不改色的硬夸,随即看着我惊讶的表情心情愉悦。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我一犯错,我哥都会把责任揽到他身上,就算我承认错误也没什么用,不轻不重的说我几句,随后怪我哥没有尽到哥哥的责任。 我无比清晰的明白家里是什么样的偏心,所以我从小就黏着我哥,我哥对我特别好什么都依着我。 有次真的冤枉,司机送我们回去,偏僻的公路上引擎声越发的洪亮入耳,在一个转弯处,一辆红色跑车从视线死角冲向我们。 两辆车的司机猛打方向盘,幸亏车技娴熟,但我的头由于惯性撞上车门,回到家无论怎么这都遮不住显眼的大包。 跑车车主很年轻叫游愧,游家的二儿子,他是私生子,在家不受待见但也还是认回游家。 他是来替游爷爷跑腿的,谁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把他吓得不轻。 爷爷板着脸当做没听见游愧的道歉,我悄悄挪到爷爷身边,抱着爷爷的手臂撒娇:“爷爷,别生气了,歉也到了我也没什么事就让他走吧。” 爷爷没理我冷漠的瞥了一眼游愧:“你应该庆幸,滚。” 游愧走了,奶奶和妈妈问我痛不痛,我说不痛。 [疼的要死,不敢碰。] 父亲拿着戒尺,让母亲带我上楼。 [事情不是翻篇了吗?这是干什么?] 那是我第一次看家法,看着我哥娴熟的跪下,看着尺子一下一下狠狠摧残我哥,皮肤红的滴血也没有停。 我甩开母亲的手,用力抱住我哥,戒尺落在我脆弱的后背上,眼泪止不住的流。 [疼!太疼了!] 第186章 《玛丽苏》白苏苏3 家里人一看打到了我,我紧紧抱住我哥不撒手,但他们没有办法,父亲冰冷的俯视蜷缩在地上的我和哥哥:“让开。” 父亲没有发飙,没有怒气腾腾,很平静的话语足矣威慑,我从那时候开始对父亲心存芥蒂。 他的好不属于我们,直属于母亲,母亲爱莫能助,她的袖手旁观让她无奈,她认可父亲的教育方式,也愿意让一切都随着这些伴随我和哥哥一生。 [她成功了,哥哥是个两面派,从来不展示他的另一面,我知道又怎么样,助纣为虐没什么不好。] [父亲永远在食物链的顶端,他死了,也依然是。] 说父母不爱我们,我又感觉不对,他们的管教在病态的控制和随意的散漫直接来回徘徊。 父母不关心我们的感情,生活,兴趣,我和哥哥可以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做任何事。 唯有一点,惹事要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绝对不能像落水狗一样回到家里。 哥哥喜欢经商管理,父亲的书房他可以随意进出翻阅,每次父母回来也都会带哥哥喜欢的经济书浅浅的聊起来。 [反正我是最讨厌利益至上的。] 我十六岁那年的清晨,哥哥穿的正式抱了抱我,在沐浴的阳光下向我挥手告别,我是最后知道哥哥要去国外上学的事,我也听家里的安排进了本地的一所学校。 [没跟哥哥一起去,真烦。] 学校叫什么圣才学校,分高中部和大学部,学校是四家豪门出资建立的,分别是:柳,游,杨,易。 游愧是高二的,我去上高一,接送我的重任就交给他了。 我坐在副驾驶,经历漫长的过程,停车的时候,腹内的苦水要从胸腔中翻涌而出。 [他没事吧!开那么快,还是急刹车,我脸快扣车玻璃上了!] 游愧给我拍拍背:“这点速度就不行了?得多练练啊妹妹。” 我瞪她一眼:“谁是你妹妹,我只有一个哥叫白璃。” “行行行,下车下车。” 我这才看到,外面围的全是人,车前面被堵的水泄不通,我下意识问出声:“什么情况?” 游愧漫不经心的往后一靠:“能闹出那么大动静的只有他们了。” [谁啊?说也不说清楚。] 我坐在车上,游愧不开锁我下不了车,想自己开,力气比不过,反倒看了一出好戏。 我们前面那辆白色跑车的车主从车内下来,打开后车门拖着一个女生强行让她下来,女生死死地抓住车门,只听车主暴躁的喊:“下来!” 女生不甘示弱的喊:“凭什么!” 哐—— 车门被拽下来了。 [这是天生神力吗?] 游愧皱褶眉头问我:“你觉得那个男生长的怎么样?” 我仔细看了看:“没我哥好看。” “我好看我一直都知道。” “请你别自恋。” 然后周围的学生炸开了锅: “这可是杨少最喜欢的跑车哎……” “这个女生是谁啊?怎么在杨少车上?” “她好像是今年的特招生,听说是拿了什么奖……” “力气真大,吃什么长大的?” “蓝晶你放心,杨少绝对不会喜欢她的……” …… 第187章 《玛丽苏》白苏苏4 我问游愧:“这是什么情况?” 游愧把车门打开:“让你看一下你哥我的魅力。” 我挑了下眉,看着他耍帅的下车,看到他的瞬间,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 “啊啊啊,是游愧!” “他在看我!啊啊啊……” …… 游愧给我开车门,我搭他的手下车,周围议论纷纷。 “那个女孩是谁?一分钟内我要那个女孩的全部信息。” “游少跟她什么关系?” “不是吧,圣才学校的四大校草,有两个已经名花有主了!大新闻!大新闻!” “游少是我的!” “滚,找你的杨少去,游少分明是我的!” “全学院都知道杨家跟蓝家有婚约,你说这话故意的吧。” …… [得,再不澄清身份我人就得被全校“通缉”吧。] 我看向游愧,他完全没有开口的迹象,我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用力的掐他,面带微笑的介绍自己:“大家好,我是游愧的妹妹,我叫白苏苏。” “没听说游家有女儿啊,不会是私生子吧?” “凭空冒出来的,又是一个捏造身份的人。” …… 我听着周围的议论掐的更狠了,游愧制止谣言的传播:“她是我游家亲口承认的妹妹,你们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跟她作对就是跟我们游家作对。” “她还真是,怎么从来没听过。” “游家的保密工作也太好了吧。” …… 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蓝色的跑车,从上面走下来两个人,柳桉和易临。 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张扬放肆,两个人站在一起有种不同的美发生强烈的碰撞,惊艳众人的目光。 易临一开口就是:“游愧这个小不点是你妹妹?长这么大了才让我们知道太不够意思了。” 易临向我伸出手:“小妹妹你好,我叫易临。” 我捏住他的两根指头:“你好,我叫白苏苏。” 柳桉走过来弯腰用额头贴住我的手背:“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柳桉。” 我吓得直接缩回手:“你们好,我叫白苏苏。” 游愧跟我解释:“柳桉不是咱们国家的人,这是他们国家见面的礼节。” 游愧又替我跟柳桉解释:“柳桉你不要随便做这个动作,这个动作在我们国家是守护爱人的意思。” 柳桉温柔的声线细水长流落入我的耳膜:“看来我是吓到妹妹了。” “我弄坏的,你说多少钱我肯定赔给你。”不合时宜的声音传到我们几个人的耳朵里。 我们走过去,杨烁捏着眉心,怒气腾腾,那个女生身上沾满灰尘,狼狈的站在那里。 她居然没有穿校服,再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校服。 [校服不好看吗?干什么不穿都掏钱了的。] 围观的都是圣才学校的学生,七嘴八舌,蓝晶身边的一个女生抬高音量:“赔钱,就怕你赔不起。” 狼狈的女生一听:“我敢作敢当,砸锅卖铁我肯定会赔。” 杨烁说:“五十万,你赔吧。” 她惊呆了:“你说什么!你这是敲诈!一个车门怎么会值这么多钱!” [这不是玛丽苏的套路吗?贫穷且有志向的勇敢少女x暴躁傲娇的英俊少爷,他们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188章 《玛丽苏》白苏苏5 蓝晶没有开口,她身边的那个女生倒是喋喋不休,吵得我头疼。 其他人都鄙夷的眼光看着那个狼狈的女生。 我故意说了一声:“这车门能赔五十万不错了,或者买一辆给人家当做赔偿也可以。” 人群听了这话都在嗤笑,我故作懵懂的问:“不可以这样吗?” 蓝晶直直的走向我,她身边的女生要开口,被蓝晶瞪一眼,立马闭嘴。 蓝晶对我伸出手:“你好,我叫蓝晶,你的名字我已经知道了,白苏苏,很好听,你刚来可能还不清楚学校的规章制度,学校每年都会有一两个成绩异常优异的人,只是他们家境贫寒,被称为“特招生”。” 我恍然大悟:“所以这位没有穿校服的同学是特招生,她的家庭付不起价格吧,如果这位白色车主不同意和解的话……” 狼狈的女生听了我的话,眼睛红润的怒瞪杨烁,杨烁语气放了下来:“你可以给我打工还钱。” “不需要!我肯定会赔你的!” [不是吧不是吧,这就来电了。] “我不要你的赔偿。” [这杨烁有病,怎么能不要钱呢。] 他俩旁若无物的对视。 [我们还在这呢。] 蓝晶的脸上挂不住:“杨烁,虽然你只是可怜她,但别忘了身份。” 杨烁怒吼:“不用你来提醒我!” 我本来年纪就小,长的也比较小:“这位车主同学怎么那么凶,我害怕。” 我说着往游愧身后躲,就探出一个脑袋。 杨烁对游愧说:“管好你妹妹。” 游愧声音还没出来 我先说完了:“管我干什么,我也没说错啊。” 杨烁不耐烦的说:“我不跟小孩计较。” 易临走过去揽住杨烁的肩膀,打趣道:“不就修个车嘛,别那么大肝火。” 易临又问那个狼狈的女生:“你叫什么名字?” “韩朵朵。” “名字很可爱,他说不用赔了,你就不用了,这点钱对他来说,都是小事。” “可……我……” 柳桉温和的提醒韩朵朵:“建议你换一下衣服,开学第一天给老师造成不好的印象,就不太好了。” 韩朵朵羞涩的说了声:“谢谢。” [呦呦呦,果然都是套路,人设立的真不错。 她不会把柳桉当成白月光吧,啧啧啧。] 我余光扫了一下周围的学生,女生对韩朵朵大多数都有恶意。 [是我眼花了吗?韩朵朵那楚楚可怜的眼睛看谁呢?我?] 我扯了扯游愧的衣角:“我不知道教室在哪。” 游愧把车钥匙扔给柳桉说:“我先带我妹妹熟悉校园,车记得帮我开到停车场,谢了。” 我跟他们挥手:“再见。” “小妹妹再见。” “再见。” 游愧带我从体育馆走过去,打篮球的几个男生跟他打招呼,我笑着冲他们抬起手小幅度的摆了摆。 他们问游愧:“游愧你哪里拐的小朋友?” 游愧解释:“你们别乱说,这是我妹妹。” 他们恍然大悟:“哦~我们懂~” [他们关系还挺好的。] 游愧带我走到一个教室门口——高一(三)班。 第189章 《玛丽苏》白苏苏6 游愧指着空荡荡的班级对我说:“这是你的班级,我的班级在你楼上同样的位置,要不要去看看?” 我直接答应了。 [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没人告诉我他班里还有人啊。] 整个班的目光注视着我,我怔怔的站在门口,游愧拉着我往后面座位走过去,直接把我强硬的压在他的座位上。 他自己从后面拉了一张椅子坐我旁边:“怎么样,哥选的座位可是极好的。” 我扫了一眼窗外,满眼金黄的银杏树叶四散飘落,片片树叶精致的纹理,清晰可见的叶脉,有着卓越的生存力,树根下铺就一条洒满阳光的金辉。 风轻轻吹动,光线从零落的树隙落下,与银杏树融为一体,格外神圣。 [好看!] 我收起自己的惊叹:“眼光不错。” 班里的消息很灵通,一时间不少人都知道游愧有我这个妹妹。 正好我哥白璃发消息给我:吃饭了吗? 我:吃了,放心吧我亲爱的哥哥,有没有想你乖巧可爱的妹妹我啊 白璃:嗯,学校怎么样?还习惯吗? 我:还好,游愧带我认了班级,现在在他班里坐着 白璃:离他远点 我:哥哥,暂时不可能[哭] 白璃:我去跟父亲说 我:没用的,是两个爷爷决定的,父母默认的 白璃:我过几天回去 我:真的!会影响你吗? 白璃:不会 我:好。[乖巧] 我哥没有回复,游愧盯着界面,我关掉手机:“你干嘛?” “看你跟你哥聊天,他回来不会收拾我吧。” 我吓唬他:“不一定哦,你小心点。” 杨烁是扛着韩朵朵进来的,柳桉和易临走在后面一脸的无可奈何,蓝晶的脸极其阴沉,气愤的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韩朵朵一直在杨烁背上乱动:“放开我!你这个恶魔!有钱了不起啊!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杨烁把她丢下来:“恭喜你女人,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呕——] 我的食道有东西往上涌,意识到自己想吐直接手动闭嘴,游愧缓缓的顺着我的背。 我感觉好多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停下了。 蓝晶质问杨烁:“杨烁你把我这个未婚妻放在何处?” 杨烁漫不经心的说:“婚约而已,我想退随时可以。” 蓝晶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瞬间煞白:“杨烁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韩朵朵不服气的模样瞪着杨烁。 我用手臂悄悄碰了碰游愧:“韩朵朵不觉得尴尬吗?” 游愧嬉笑的说:“我倒觉得她挺有意思的。” 我奇怪的看着他,默默远离他。 [这就是女主光环?厉害了。智商太低会传染。] 游愧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边的动静。 班里面议论声越来越大,韩朵朵气急了:“是他欺负的我,你们怎么熟视无睹?” 班里的人没人回应她,做着自己的事。 游愧座位前面趴着睡觉的白衣男生抬起头:“吵死了,会闭嘴吗?” 杨烁怒吼:“千渝,她现在是我的人,轮不到你管教。” [这杨烁真无语,什么时候成他的人了,未婚妻还在这呢。] 我开口:“所以那位穿着格格不入的韩朵朵是你女朋友吗?” 游愧诧异的看着我,他以为我就看戏,没想我会开口。 杨烁怼我:“在这里没有外班人说话的分。” 我轻飘飘的说:“原来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啊,恭喜恭喜。” [无语。] 第190章 《玛丽苏》白苏苏7 班里人听了我的话,集体唏嘘。 千渝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继续说:“她是谁的人我不关心。” 上课铃响了,走进来一位戴金丝眼镜,拿着教学材料的年轻人,他看到我,那眼神落到游愧身上,不悦的皱眉。 我都快忘记游愧是私生子了。 年轻人看到班里站着那么多人,大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上课了,都回自己座位上。” 杨烁他们都坐位子上,韩朵朵对老师投以感激的目光。 我看看讲台上的老师,再看看游愧:“上面那个是不是游家人?” 游愧低声说:“嗯,我大哥游冰,他不喜欢我。” 正说着,一个粉笔砸过来,游冰拿出老师的威严:“上课不许交头接耳,出去。” 我跟着游愧出去了,差一步走出班门口,游冰说:“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什么人都带。”我转过身双手交叠,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你在说我上不了台面?” “出去!以后不许任何人再带乱七八糟的人进班级。” 他都不给我面子了,我也不客气:“游冰,你针对我,你一个老师针对我一个学生说不过去吧。” “你是哪个班的学生,不用来了,你被学校开除了。” “我?被开除?那你让游爷爷亲自跟我说,或者我让爷爷亲自跟你说。” 游愧把我拉到身后,挡在我前面。 班里疑惑了: “她说游家的妹妹,但游家大少爷怎么不认识她,不会也是私生子吧。” “之前没听说过游家有女儿,多半是假的。” “你们刚才没听见她说游家老爷子吗……” “肯定是用来吓唬人的。” …… 我让游愧让开:“游冰,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自作主张的好,游家还不是你当家做主 。” 我哥给我打电话,我点了接听带了点哭腔:“哥我现在还在教室呢,我被人欺负了。” 哥哥清冷的声音传入耳朵:“等我回去,很快。” “好。” [我有靠山我怕什么。] 我轻轻一笑:“晚上的家宴别忘了到场哦,游家大少爷,游愧走了。” 坐到游愧的跑车上:“那我当枪使好玩吗?游愧。” 游愧慵懒的坐在车座上:“豪门间的明争暗斗不是很正常嘛,你跟你哥哥就没有吗?” [我跟我哥永远不会成为敌人。] “当然没有。” 游愧只是笑笑:“我道歉,我确实是故意让你去我班级的,你也选择帮我了对吗。” “游愧我提醒你哦,当心玩火自焚。” “我有分寸。” [我才不需要占队。] 我虽然不清楚走之后班里怎么了,第二天开学典礼上,韩朵朵作为特招生代表发言,闹了特别大的乌龙。 她居然把致辞念错了,学校领导的级别全念错了人,校长肉眼可见的不高兴,仍然要微笑。 底下一片人都在窃窃私语,校长找个理由:“大家安静,韩朵朵同学的发言很别致。” 韩朵朵没念完就被赶下来了。 后面有人说:“来之前不知道查一下学校吗?全都念错了,看校长气的脸都红了。” 韩朵朵才发现自己写的稿子全是错的。 第191章 《玛丽苏》白苏苏8 韩朵朵念错的文字里四大家全占了,杨烁他们直接找她。 韩朵朵在班里质问蓝晶:“你是杨烁的未婚妻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他纠缠的我,你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我。” 我呢正好看到这一幕。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回到游家老宅,我什么都没说,游爷爷早就知道了,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惩罚就是收回了一些股份。 游愧在餐桌上……怎么说呢,各怀鬼胎吧。 然后就说开学典礼上,我代表高一学生演讲,韩朵朵演讲完就是我,等到典礼结束老师会带我们全班同学到班级选座位。 还没认识,韩朵朵的名字已经在高一同学群里传开了,她的事迹评论和转发量最高,荣登贴吧第一名。 我要提交材料要找高二年级的全部班长要社团表。 走到游愧那班,走在走廊就听见里面吵架的声音,班级外很多人站在走廊两侧,都不敢进去听。 我推开门,就看到韩朵朵质问蓝晶,杨烁他们站在旁边,游愧瞎凑热闹,千渝睡不着了压着火气盯着韩朵朵。 蓝晶觉得无语:“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身份针对你?我从来没把你放在眼里,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再来跟我说话。” 杨烁说:“我们的婚事我会亲自去蓝家取消的,不过打狗也要看主人。” [这是什么修罗场,刺激。] 我故意敲门:“请问高二(一)班的班长在吗?社团表需要收一下。” 柳桉从位置上拿来递给我:“给你。” “谢谢。” 游愧追出来跟我并肩走到一块。 我问他:“你不看戏,出来干什么?” 游愧吊儿郎当的说:“后面班级的班长我都认识,顺便谨遵爷爷的吩咐,照顾你。” 我白了他一眼:“呵,虚伪。” 我拿到所有的表格,看了眼旁边的游愧:“你觉得韩朵朵怎么样?是不是很坚强很勇敢?” 他居然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你这么一说确实,她还真是与众不同,说不定圣才学院会因为她改变,你说呢。” [眼瞎。] 细碎的阳光洒落长廊,站在我面前的人影已经高出我一头。 “哥!” 我迅速的抱住我哥:“哥,你都瘦了。” 我哥揉了揉我的头发:“长高了。” 游愧见到我哥识趣的离开。 然后我就翘课了,我和哥哥一起把东西交给校学生会。 那些女人都垂涎我哥的美貌。 不过我哥确实…… [好像我哥也没走几天吧,为什么感觉长那么高?比以前更冷了。] 学生会会长不在,副会长让我放桌子上说:“我会转交给会长。” 我后知后觉会长原来是易临…… [早知道拐回去给易临顺便看戏了。] 我绘声绘色的跟我哥讲开学遇到的事情,然后冲我哥撒娇:“哥哥~我讨厌韩朵朵,很讨厌很讨厌的那种。” 我哥没说什么:“一个下层不值得你关心。” “那你突然回来家里人会不会……” “不会,学校放假一星期。” “难怪你有时间回来。” 好巧不巧,正面碰到那杨 四人和韩朵朵,她眼睛在我哥身上没下来过,我直接挡在我哥前面:“看什么看,杨烁管管你的狗。” 杨烁眉头微皱:“不牢你费心,离了游家你什么都不是。” “噗——”我笑了起来,“哦。” [真智障。] 我拉着我哥就走了。 第192章 《玛丽苏》白苏苏9 我讨厌韩朵朵那双征服的眼睛,我哥不是她能觊觎的人,她自己本身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山鸡就是山鸡。 [这种低级的把戏只有这种烂到发臭的剧情才会出现,我真无语到了。] 我试探的问我哥:“哥,你觉得站在杨烁身边的那个女生怎么样?” “不怎么样。” “她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特别讨厌的那个女生。” “你讨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一个特招生,你开心就好。” “我肯定会开心的,不开心的应该是她,现在蓝家和杨家婚约解除,本来商定好的项目也废了,所以她不在蓝晶面前蹦哒就好了,谁知道某些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直接去质问蓝晶,自己写的稿子还能被别人替换了不成,搞笑。” “苏苏能不能多注意一下你面前的活人呢,从见到你开始,你的嘴里就一直是别人的名字。” 我挽住哥哥的手:“我不是故意的哥哥,我保证绝对不提别人。” 我们回到家,父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父亲一开口就是:“白璃你的学业看来还是太轻松了。” 我张了张嘴,父亲凌厉的眼神落到我的身上:“还有你,入学没几天就学会旷课,学校不够你玩吗?” [我心虚,我闭嘴。] 哥哥当晚被送回学校,我直接被言语警告。 我一大早带着满腔的怨气进到班级,我是真的不晓得,推举班长,我随便投了个,居然还能被人说成是“拉帮结派”。 跟我有什么关系,无妄之灾。 我班的班长很八卦。 [我不晓得一个男生为什么那么八卦。] 班长居然还成了新闻社的成员,还管着学校的贴吧。 难怪学校的消息流传的那么快,班长还真是推波助澜的一波好手啊。 [真是无形中的工具人。] 班长自从知道了开学的事情,针对韩朵朵和学校四校草专门开了一个论坛,甚至盯到我的身上,企图从我的身上挖出点什么新鲜内容。 [八卦我猜都猜的到。] 自从全校人知道韩朵朵得罪四家的继承人都或多或少的针对她,毕竟是女主,身边肯定会有一个善解人意,乐于救她于水火的富家女。 [俗称冤大头。] 蓝晶可谓是气的直接转学了,这个消息还是从班长那里交换来的,在校园内都称蓝晶出国进修了。 虽然都没差。 应该是半个学期吧,学校的贴吧瘫痪了,重磅消息,杨烁跟韩朵朵表白了,韩朵朵拒绝了。 [欲拒还迎,我懂。] 我和班长站在六楼走廊上,向下看地面上摆放的心型蜡烛,还有手捧鲜艳夺目的红玫瑰的杨烁。 我吐槽:“这……认真的吗?杨家能承认吗?” 班长目视下方的主人公:“这么好的八卦素材不分享太可惜了,豪门的水深,杨家不会承认的。” [是不会承认,最后真情打动,两人结婚。] 韩朵朵被针对的更厉害了,差点被人侮辱,还好柳桉赶到,还受了伤。 然后柳桉跟杨烁之间就有了隔阂,之后柳桉在大一的时候回自己国家了,我也高三了。 我刚步入大学的校园,在一节体育课上,上了大二的韩朵朵突然喊我的名字:“白苏苏。” 我不明所以的看她距离我越来越近,我阻止她:“有事站在那里说,我跟你不熟。” 韩朵朵被人从背后推了一下,我躲开了,她重重摔到地上。 “朵朵!” [c,阴魂不散。] 第193章 《玛丽苏》白苏苏x 杨烁焦急的扶起韩朵朵,关心的问:“朵朵没事吧。” 我看到他俩情意绵绵的样子,我就很想吐。 杨烁确定韩朵朵没事,站在我面前凶神恶煞的说:“我一般不打女人,但你真的太过分了。” [哦,那又怎样。] 他抬手要打我,我直接说:“你这一巴掌下去,杨家的利益堪忧,据我所知,你家在搞一个大项目,你只要打了我,那个项目绝对落不到杨家头上。” 杨烁犹豫了:“少糊弄我,你一个寄养在游家的下女有什么资格!” 啪—— 全体哗然,杨烁白皙的脸上出现一片微红的印记。 [脸真厚,我手都拍红了。] 我不甘示弱:“那就试试,明天等结果。顺便说一句,你挺眼瞎的,关于你陷害我的事我会一并算上。” [那么明显的视角,就看到谁推的了,还把错往我身上泼,也配?] 我撂完狠话直接离开,再待下去我怕我心梗。 我也就悄悄跟我爷爷透露出我受委屈的消息,爷爷就让人在项目里横插了一脚,就这么一大笔价格不菲的生意,我看他会不会后悔。 第二天,杨烁暴躁的来到我的班级,咬牙切齿:“白苏苏!出来!” 我坐在座位上没有一丝想要起来的迹象。 韩朵朵喊我:“苏苏,我跟你道歉,你能不能不针对杨烁了。” 我翻了个白眼了:“我没有针对他,你这话说的好奇怪。” 韩朵朵梨花带雨的问我:“你昨天刚说完,杨烁家就出现问题,你敢说跟你没有关系吗?” 我装聋作哑:“就是跟我没有关系,你可以拿出证据来,我昨天不过被傻子诬陷说了重话,你就怀疑是我做的,那你怎么不用你聪明的脑袋想想,杨家得罪了谁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呢。” [我做的我会承认吗?直接来问我算怎么回事,脑子没问题吧。] 韩朵朵犹豫了:“可是……可是……” 我不想跟她多费口舌:“行了吧,话都说不利索,我跟你也不熟,好好回去问问你男朋友到底有谁想搞垮他家。” 我直接走了,说的我都累了。 也很奇怪,当天晚上我回到家,洗漱完躺在舒适的床上,柳桉突然发消息给我:“是你做的吗?” 我很快回复:“不是,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嗯。” 柳桉没了下文,我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你那么在乎韩朵朵,她知道吗?” 搁了好久他才回:“她不用知道。” [真……清高。] 杨烁为杨家的一堆琐事忙的焦头烂额。 我是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场景。 我大三,他们大四马上毕业。 我哥给我了一个惊喜,时隔多年他终于回来了,亲自来学校接我。 差点认不出我哥。 这么久,我哥又变帅了。 我跟游愧闹翻了因为韩朵朵,我如他所愿,只要韩朵朵跟他不经意间说什么,他居然要把游家的利益往外推。 我没有跟游愧吵,他心知肚明他惹不起我。 我是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少什么。 我哥回来就不一样了,就算游愧再怎么想帮韩朵朵也无能为力了。 父亲把在游家持有的股份转给了我哥,我哥可是二把手,而且我们白家自身的产业比游家要好。 这点蝇头小利虽然不知道稀罕,可是我就是想恶心眼瞎的。 第194章 《玛丽苏》白苏苏Ⅺ 出了一件让我特别无语的事。 游愧为了夺回游家的掌控权跟柳桉合作,还把我的家世张扬出去,易临和杨烁知道后想吞下我家。 游爷爷被气倒在病床上,游愧没有一点愧疚,他还放话威胁我哥,居然还是拿我威胁我哥。 他们策划了一场绑架,游愧知道我不服输,用韩朵朵刺激我,我来到废弃工厂顶楼。 游愧问我:“你只要让你哥把游家还给我,你就会安然无恙。” 我笑了:“你不是已经把消息给我哥了嘛。” “我不想伤你。” “你这句话很可笑,你现在做着这样的事情,却说着不想伤我,可笑。” 杨烁带着韩朵朵来到,我嗤之以鼻,眼光都没给他们。 我趁他们交谈的时候,拿出那把枪,游愧率先发现:“不要!” 杨烁喊道:“快阻止她!” 我将枪口顶在自己的太阳穴:“站那里别动。” 我将枪口对着柱子开了一枪,杨烁抱着受惊的韩朵朵怒骂我:“你这个疯子。” 游愧尝试慢慢靠近我:“苏苏把枪给我,你哥给了我们想要的你会没事的。” “游愧你真恶心,到现在你都在利用我,装的不累吗?还有你们都好眼瞎啊,还蠢。” “听话,给我。” 游愧的眼神变的狠戾。 [不装了?无趣。枪里只有一枚子弹,已经打出去了。] 我哥到场的时候被我吓到了,我站在楼边拿枪对准自己,怎么看都是被人逼迫的。 我哥跟杨烁做了交易,开出的条件比游愧的高不少。 杨烁搂着韩朵朵走了,韩朵朵还回头看游愧一眼:“烁哥哥,游愧他……”“他们认识不会有事的。” 游愧认输:“我跟你们回去。” 我哥让人给他喂了安眠药,把我抱下楼顶。 易临和柳桉的车扬长而去。 我不满的问:“哥,就这么放过他们?” 白璃蹭了蹭我的脸:“放心吧。” 从那之后我没有再见过游愧,易临失踪了,柳桉我倒是知道。 柳桉进了精神病院,我不清楚原因,反正跟我哥没有关系。 游愧是我在我哥地下室发现的,他的四肢断骨,皮肉翻滚,浓浓血水浸染地下,连我洁白的裙摆染上洗不掉的血腥。 锁镣穿透他的琵琶骨,他艰难的抬头看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嫂子站在我身后,揽着我的肩膀,温柔的说:“苏苏该上去了,这里有点脏。” [没错,我哥成亲了,嫂子跟我哥是联姻,两个人在我看来是强强联手。] 我不违抗嫂子乖乖上去,我哥知道我下去后温柔的问:“吓到了吗?” 我摇摇头。 [你们两个可以不用悄悄眼神交流的,我什么都知道。] 我趁他们睡着,再次进入地下室,我慢慢扯动锁链,看着游愧痛不欲生,他就剩一口气吊着,我要让他连这口气都没有。 还有个暗门,里面居然是易临,他好像得罪了我嫂子,差点害嫂子失身,没想到他也在。 他见到我不意外,但我看到他赤裸的躺在地下,身上暧昧的痕迹,我瞬间明白,他看着我张了张嘴,已经疲累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关上门,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抓门声。 一个月后地下室被封了。 我离开了家里去国外旅游。 杨烁和韩朵朵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人尽皆知,我去了他们婚礼现场,怎么能不去呢。 我真的祝他们长长久久啊,最好永远不要分离。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恨永远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随缘 第195章 有什么可恨的 白苏苏不满意我留下的那句话:“我为什么要恨韩朵朵,你这凭什么说我是恨?” 我反问她:“你不喜欢柳桉吗?你哥怎么就单单放过他了呢?你不嫉妒韩朵朵吗?” 白苏苏义正言辞的说:“然后呢,我确实喜欢柳桉,跟我哥求情,我确实想要针对韩朵朵但我没有,停留在想要而已。” 我问她:“你为什么带着柳桉去韩朵朵的婚礼?” 白苏苏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你是柳桉?不,不对,你不是,柳桉是我亲手杀的,我亲手将残废的他推进深不见底的海里,那一瞬间我很释怀,那是他应得的。” 残殷听得快睡着了:“你对于这些也太在意了吧。” 白苏苏左腿搭在右腿上,优雅的抿一口:“这不叫在意,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抬眸看她:“什么意思?” 白苏苏得意的看着我:“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你应该了解的。我不管你是人是鬼,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能张扬出去懂吗?” 残殷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配吗。” 白苏苏立刻起身将杯中的茶水泼向残殷,可惜还未到残殷身上就被烈火灼烧沦为一团水汽。 火蛇攀爬缠绕白苏苏的脖颈,一道火红的疤痕在她皮肤上浮现。 “啊——” 我示意残殷停手。 白苏苏双手颤抖不敢碰自己的伤:“你们真的是神明的话,为什么让我的上一世过的那么惨?我好不容易熬过层层酷刑得到轮回转世的机会,但当我看到韩朵朵那张害我经受那么多痛苦的罪魁祸首的脸,那张我深恶痛绝的脸,我只有怨恨。 我恨那个人,我知道韩朵朵不是她,那又怎么样,怪就怪韩朵朵父母给她那么一张脸。我把韩朵朵当成她,我本来想着只要我看不见那就没事,可是她怎么就那么喜欢在校园的各个角落呢。我真的不明白。 我当然知道我可笑,我把韩朵朵当替身,认为报复韩朵朵就是报复那个人,我也愧疚,但是恨意更甚,我的疼痛怎么可以这样轻而易举的掀过。 我就是感觉不公平,我受罪,那个人好好的,我轮回重获新生被陷害,那个人的脸好好的,我为什么不能恨呢? 我也不让你猜了,我告诉你这个故事的结局。 柳桉的腿是我亲手打断的,柳桉坐在轮椅上,我推着轮椅让他看着他喜欢的人跟他的朋友结婚,柳桉居然不为所动,韩朵朵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可能会告诉她真相,我跟韩朵朵说因为她柳桉才变成这样的。 韩朵朵充满愧疚对着柳桉嘘寒问暖,我告诉韩朵朵她父亲和弟弟的死是杨烁造成的时候,韩朵朵满脸不可置信,我知道她肯定会去找真相,她跟杨烁没有离婚但是有了间隙,最后郁郁而终。 我跟柳桉提出去海边看风景,然后告诉柳桉韩朵朵死亡的消息,他慌了,我把他推下去,他说,我爱你。他说他爱我。 我哥和嫂子知道我做的这些事,也暗中帮了我不少,我真的特别谢谢他们。” 我把躺在地上的她拉起来:“挺好的,这样你的恨可以消失了。” 她泪眼婆娑的说:“但现在我恨我自己。” 我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 她带着那道丑陋的灼烧离开缘世楼,拥有记忆是很烦恼的一件事。 第196章 小世界 残殷表达自己的意见:“在我的印象里,人只会被吓得惊慌失逃,只会不甘的愤懑不平,看到自己厌恶的人也会面带笑容,这种把恨意化为实质,特地蓄意报复的,挺绝的。” 我斜眼看他:“文邹邹的不累吗?” 残殷一本正经的说:“我学你学的不像吗?不是,你那什么表情啊。” 我懒得跟他说话。 门是被撞开的,而且还毁了…… 一个长着翅膀的大雪球不停的围着一个身穿玄衣扶着脑袋的男人喊:“宿主!宿主!快醒醒。” 残殷直接徒手将大雪球抓住,不悦的威胁:“闭嘴!” 男人晃了晃脑袋,质问我们:“你们是谁,快放了二十。” 我疑惑的看向残殷手中的大雪球:“二十?数字也能当名字。” 二十在残殷手里哭,残殷向来看不惯哭泣的任何东西,用力的收紧要把二十捏碎:“我最讨厌哭声了,真恶心。” 我问面前的男人:“你是要去做任务?” 男人撒谎:“不是,无意闯入还请两位高抬贵手。” 二十快不行了:“宿……主……” 我看着残殷周身的火气对男人说:“你如果能让他松手,你和二十就走吧。” 男人觉得我在为难他,但看的出我不想管,硬着头皮跟残殷商量。 男人直接对准残殷的手一挑,过了一招,残殷的好战被引出来甩手丢了二十,我拿扇子一挡,二十摔在我的扇面上掉落地上,听声音都疼。 男人根本过不了残殷的第二招,残殷完全不管不顾:“来战!把你能用的全用出来。” 男人早已被残殷伤至灵魂,我看着残殷兴奋的表情,再不制止他又会不停的摧毁:“缘止。” 无数缘丝编织的锁链牢牢捆绑在残殷身上,残殷烧毁,缘丝也会再度连接。 男人虚弱的对我道声谢,我问二十:“你们从哪个位面传送的?你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丢给上界回炉重造。” 二十听到上界慌了:“别,大人我说,我本来带着宿主去帮助小世界天命男女主感情快速升温的,可是那个小世界已经有一个系统了,那个系统直接利用天道规则把我和宿主踢出了小世界,随后我们就出现在这里了,不是故意扰两位大人的。” 我点了点头:“一个世界是不允许两个系统的,但你接了任务不完成一样会回上界加工。这样吧,我和这位法神陪你们一起去一趟。你宿主叫什么?” 二十感激涕零:“太谢谢您了大人,我宿主叫楚天域。” 我的缘丝都把残殷包裹成蚕了,楚天域倒地不省人事。 二十担心的待在楚天域身边,我开口:“他伤到了灵魂,等完成任务跟你兑换物品会恢复的,不过恢复不了太多。他之前跟你兑换的有不然他已经死了。” 二十用自己残留的力量送我们到了小世界。 如果不是我从中作梗,又会被踢出去。 缘世楼化作深蓝色雨滴耳坠在我的左耳,把缘丝撤掉,残殷疲惫的走出来:“这是哪?” 我回答:“他们做任务的小世界,我带你来玩玩毕竟你从来就只看过战场。” 残殷不满:“我不觉得这里会比战场好玩。”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 第197章 两个系统的任务相斥 刚走到喧闹的大街上走着,楚天域稍微有点恢复,二十说起自己的任务内容。 这个小世界的男主叫轩辕徵(zhi),女主叫朱莹兰,楚天域是男二。 男主和男二是生死相依的兄弟,可是男女主为了搞事业,拓展版图没有太热烈的感情,天道不接受自己世界的男女主变成这样,天道觉得这是无情,天道认为有情才能让世界更好。 我询问:“男二是本来就存在的还是你接到任务特地给你宿主安排的?” 二十诚实的回答:“为了任务特地安排的,现在不知道那个系统到底选择了谁做宿主。” 我看着花车游行:“我已经知道了。” 残殷双手交叠:“我也知道了。” 楚天域看着华丽花车上帷幕里的人:“你们是说当朝的公主殿下轩辕薇,不会吧。” 楚天域一转头看不到我们:“人呢?” 我和残殷站在原地隐了身形,让二十跟楚天域说。 我特地让轩辕薇绑定的系统看到我和残殷,散出若有若无的威压,系统从轩辕薇身体里出来,来到我和残殷面前。 系统挺知趣的:“我叫三百,拜见两位大人,不知二位大人光临所为何事?” 残殷问:“三百是吧,你接到的什么任务?” 三百:“回两位大人,是拆散男女主,他们并不相爱,各自另觅良缘才是正确的。” 我跟残殷对视一眼笑了:“所以你才把另外一个系统踢出去?” 三百倔强的说:“谁先到谁有掌控权。没想到两位大人会来。” 我让二十跟三百面对面说:“这样吧,我更改天道规则,你们两个各自在小世界完成任务,比比看是男女主相爱,还是,男女主各自另寻他人。” 三百一副志在必得:“我会赢。” 二十不想输了气势:“我也不会输。” 我鼓励:“你们加油。” 我带着残殷去找小世界的天道说了规则的更改事宜。 天道有些为难:“两位法神您也是知道的,两个系统在一个世界万一影响天运,我是要闭关以身修补的。” 我告知天道:“放心,暂时的,等男女主结局出来了,我们走后,你改回来就可以了,男女主只要没事,你的天运也不会有事。” 天道明白了:“是。” 我带着残殷离开,下到世界。 路过兵器库,残殷想去看看,拉着我就进去了。 众多的箭矢,弓箭,盾牌,长矛,长刀…… 残殷挨个试了一个遍,爱不释手,说着他就要拿走:“这个挺顺手的。” 他提着两大铁锤拎着玩,我说:“你的火枪比较威风。” 残殷傻笑的说:“是吗?我感觉这个也不差啊。” 我开口:“你别拿,这里是当朝的兵器库,兵器件数都是记录在案的,少一件就会有一个将士被罚,指责看管不利。对于将士,残殷你比我有发言权。” 残殷沉默的把大锤放回原位。 我带残殷去了铁匠铺,铁匠问我们:“二位要打造什么兵器?” 残殷脱口而出:“剑,好剑。” 直接甩给铁匠一袋银钱,还叮嘱铁匠:“剩余的银钱给他打造一把好扇,两年后来拿。” 铁匠收起银钱:“您放心,两年后来拿,保证是把好剑,好扇,两位贵姓?” 残殷撂下一句姓氏拉着我就走了:“我姓残,他姓随。” 铁匠站在原地疑惑:“有这两个姓吗?得去选好料。” 我摇着扇子:“你哪里来的钱?” 残殷不假思索的说:“战场上的东西都是我的。” 我给他鼓掌:“真好。” 第198章 两年 我和残殷到处游山玩水,他有时候手痒总会跟我一较高下,而我,自然而然成为他的老师,一日复一日的磨练他,直到他不会失控为止。 两年两个系统的任务才走到三分之一,在宴会上楚天域利用朱莹兰想试试轩辕徵的反应,没想到轩辕徵淡淡的看一眼就别开视线跟轩辕薇谈笑风生。 因为两个系统都想赢,所以楚天域和轩辕薇互相知道彼此身份。 轩辕薇调侃过:“没想到我们的任务这么相反,但是朱莹兰不是轩辕徵的良配劝你放弃。” 楚天域淡定反问:“他们还没熟识,日久生情这种事谁都说不准。” 轩辕薇轻笑:“你有过感情吗?经历过吗?两个人合不合适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所以你的任务不可能完成的。” 楚天域不这么认为:“你不是他们,请不要妄自下结论。” 轩辕薇笑着说:“我哥亲口说过,他不喜欢朱莹兰,他喜欢今天宴会上的和亲公主,你一点也看不出来吗?朱莹兰喜欢你。” 楚天域惊在原地,二十看轩辕薇走后出来说:“宿主,女主对你的好感度还是停在六十,你不要听那个坏女人的话。” 楚天域示意自己知道了,在一次游玩逐步试探朱莹兰的话:“莹兰,你喜欢太子轩辕徵吗?” 朱莹兰自然的说:“太子殿下确实才华横溢,我辈杰出,喜欢的话还谈不上,顶多欣赏,你喜欢公主殿下吗?我看你最近经常往公主府走动。” 楚天域吐槽:“我不喜欢她,恰恰相反我们互看不顺眼。” 话刚说到一半,轩辕薇把楚天域喊到自己帐中,其余人退下,留他们两人。 轩辕薇愤怒的质问:“你到底跟系统兑换了什么,我哥现在句句不离朱莹兰,现在你满意了,你赢了。” 楚天域并不多说话:“公主殿下如果只是说这件事,我问心无愧,从不用下流把戏,还请公主殿下自重。” 轩辕薇立刻跑到轩辕徵的帐中:“哥。” 轩辕薇看到帐中的两人更愤怒:“哥,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这个女人吗?怎么让他近你身,离我哥远点,我哥是太子,未来的太子妃绝不会是你这样子,我永远不会承认你是我嫂子的!” 轩辕徵板着脸:“薇儿!回去抄写经书为母后祈福,哪里还像公主的样子。” 轩辕薇不敢再发作。 三百不明白的问:“宿主,你说那种话男主只会厌恶你,不利于任务进度。” 轩辕薇却说:“百啊,你没发现吗,男女主刚才的神情很奇怪,不像有情人被抓包的尴尬和慌张,反而很紧张,他们绝对在商量什么事情。” 三百问:“宿主,你想告诉他们?” 轩辕薇笑着说:“嗯,我不方便在外抛头露面,楚天域可以。” 三百提醒:“你刚把他惹生气,不建议现在去。” 轩辕薇反驳:“今天之后就没机会了,轩辕徵说到做到,告诉我楚天域的位置。” 第199章 还真是没想到 r 第200章 任务失败 我和残殷去取两件兵器,工匠的脸上已尽显岁月残酷的风霜:“二位小心点,最近不太平。” 我拿着扇子试了试,有一些小型机关:“我们知道了,谢谢。” 残殷不习惯的说了声:“谢谢。” 我找到楚天域和轩辕薇告诉他们:“楚天域回上界去领罚吧,轩辕薇你嘛得留在这个世界了,而且三百要交还上界。” 轩辕薇还没来得及询问,就掉落在了皇宫。 天道把规则改了回去,我和残殷带着两个系统和楚天域回上界。 我到了上界喊:“零余。” 零余看到我们问我:“你怎么带残殷来了?” 零余警告残殷:“在这别发疯。” 我打圆场:“这两个系统和这个宿主任务失败了。” 三百和二十见到零余的瞬间就止不住害怕的发抖。 零余笑道:“我还以为怎么了呢,你来就这事啊,怎么不想你弟弟妹妹啊。” 我轻声说:“流逝和流玥我了解的,不用担心,倒是虚世,我之前让他来找你,他呢。” 零余摆了摆手:“他一脸凝重的来我这,我让他去流逝和流玥在的世界玩去了。” 我回到正题:“我知道上界的规矩,但一个世界出现两个系统,你还是查查吧。” 零余瞬间变的可怕:“哦?有这事?谢谢你了随缘,他们的惩罚就免了。” 二十和三百胆战的开口:“谢谢主神。” 二十带着楚天域去接任务,三百被洗去记忆寻找下一个宿主。 残殷不屑的开口:“零余你还真表面随和,实则凶残无比。” 零余笑着说:“你不觉得凶残跟你更搭吗。” 钦渝和时秒秒不知为何也来到了上界。 时秒秒看到我们开口:“上界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 钦渝看到我们点了点头。 零余开玩笑:“当然是法神之间的聚会啊,秒秒妹妹不知道么?” 时秒秒撇嘴:“开玩笑,没人通知我,怎么知道?” 时秒秒看到我质问:“随缘哥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把流逝流玥送到其他世界了,要不是我修时间线,我现在还蒙在鼓里。” 我只能笑笑掩饰话题。 零余问钦渝:“无事不登三宝殿,钦渝怎么了?你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出什么事了?” 零余问出来,我的目光锁在钦渝身上,钦渝掌管的秩序如果有问题,那种混乱会持续几千万年,我们法神恢复起来也是很麻烦的。 我最讨厌麻烦的事了。 钦渝摇了摇头。 零余放心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乱子,各位也别站着了,来来来,随处参观参观,你们好不容易才来我上界一趟,不过我是陪不了你们,我有事要处理。” 零余走了之后,我,残殷,钦渝,时秒秒在上界慢慢走。 上界的穿越者居多建筑也多种多样,食材也是,比世界的人间还要有趣,上界的货币是积分。 上界的原住民跟穿越者不住一个地方,原住民有另外的居住区域,环境格外优美,宛如世外桃源,原住民更喜欢动手创造。 我们四个相互沉默,四张嘴说不出一句打破安静气氛的话。 是我们太熟识了,仅知道在身边就无需言语,无需话题就很安心。 第201章 貌姿 一路上大家都闭口不言,我们步伐一致,上界居民的目光在我们身上徘徊,残殷还不适应众多情绪的目光。 我抬脚从后面朝残殷的屁股一踹。 残殷没有防备身子向前倾:“你有病啊随缘!” 残殷拿火枪指着我,时秒秒的金色表盘立在我们中间。 我打开铁扇:“建议残殷你快跑。” 他们嗅到若有若无的香气,残殷一个激灵立马朝一个地方跑去,残殷刚走,一位身穿淡紫色长裙的女子闪在我们面前。 我由衷的说:“貌姿那么久没见又漂亮了。” 貌姿浅笑盈盈:“这么久没见,随缘你净跟零余学的油腔滑调,不过,我受用,残殷呢?没有鲜血的红色都衬的我整个人黯淡无光了。” 我持铁扇碰了碰鼻尖,钦渝随手指了一个方向:“那边。” 貌姿道谢:“谢了,有空去我那里坐坐。钦渝,你妹妹比你好看多了。” 时秒秒没见过貌姿。 貌姿也没走钦渝指的方向。 等貌姿走后,时秒秒问:“那个漂亮的法神是谁?” 钦渝吐出来两个字:“貌姿。” 我解释:“她喜欢一切美的东西,创造一切她认为美的东西,她喜欢外观的美,不喜欢探究内心,她极其喜欢残殷的美,算是一种嗜好吧,残殷最开始还想把她杀了,但是他认为貌姿不正常就一直躲着。” 钦渝开口补充:“貌姿更喜欢残殷的血,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取血。” 我看着钦渝感概:“不过现在貌姿对残殷好像没多大兴趣了,不过她找零余去做什么?” 钦渝与我对视,我瞬间明白:“原来如此。” 时秒秒不明白:“只听说过她,现在见到了真的好漂亮,还有,你们当我面打什么哑迷!” 钦渝目视上界核心所在的方向:“镜棱。” 我把双手背到身后:“貌姿对这种东西有种格外的偏执。” 时秒秒看着镜棱:“貌姿想要得到镜棱?” 我摇头:“不是,是她想把上界变成她的法殿,让镜棱成为法殿的装饰,零余不可能同意的,两个人都打了好几回了。” 时秒秒身上的表盘快速转动,她开口:“我先走了。” 钦渝还是惜字如金:“去吧。” 我不由得感叹:“大家都好忙。” 钦渝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上界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新的世界也越来越多,你的缘世楼会混乱吗?” 我跟他开玩笑:“你看我生龙活虎的像混乱不堪的样子吗?再者说,你是不是混乱了?” 钦渝摇摇头:“上界不稳定,除了零余我们都不能随意插手。” 我无所谓:“上界的某些野心要看我心情了,实在不行的话那就毁掉上界重新再创造一个。” 钦渝淡淡的说:“那样太无趣了。” 我笑出声:“你们还真是,那我和残殷也玩,希望能让我们眼前一亮,你在这慢慢看,我先去找残殷了。” 钦渝点点头,我回到缘世楼,残殷跟貌姿面对面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原来太阳真的能打西边出来。 第202章 《好久不见》冀霞 我不知道残殷和貌姿交谈了什么,凭感觉没什么好事。 我坐到残殷旁边,貌姿开始跟我说:“随缘,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的,看书看傻了?” 我解释:“没有闲来无事,轻轻闲闲的也不错。” 貌姿白了我一眼:“呵,从你嘴里说出来这种话,难以置信。” 门被推开,她带着帽子,拉着行李箱,手里举着手机,看到我们有点惊讶,呆愣了几秒问:“请问运河大道怎么走?” 我摇摇头,残殷说:“我知道运河,但运河大道没听过。” 貌姿摆弄她那十只漂亮的手指:“小妹妹别看姐姐,姐姐从来没去过,自然也不知道。” 她失望的说:“谢谢,那我能在这里借住一晚吗?明天一早就走,天太黑了这个点已经没有车了。” 我点点头,给她倒了杯热茶暖暖身子。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书架上的面具:“那个店家,你这个面具和旁边的花盆是一对吗?” 我点点头,她随口一说:“感觉像活人变成了干尸。” 貌姿跟她聊起来:“小妹妹皮肤真好,怎么保养的啊?” 她握着茶杯:“我平时也不怎么保养……” 残殷眼神示意我:貌姿什么时候走? 我看了一眼热聊中的貌姿:一时半会走不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说了什么? 残殷一副见鬼的样子:她一来就坐那里什么都没干,不像她 我挑眉:你觉得她是假的?滚蛋 残殷焦急:你怎么不懂我意思呢,她变了 我不想搭理他,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随缘。”貌姿突然喊我的名字,“你和残殷聊什么呢,跟我聊聊呗。” 我没有回答貌姿。 貌姿继续跟她说:“冀霞,那边坐着那两个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离他们远点,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拉着行李走夜路不害怕吗?” 冀霞微微挪动:“离得太远了,只有晚上的车票,本来以为这边有酒店的,没想到连民宿也没有,只有这一家书店,早知道不来了。” 残殷趴在桌子上,左手臂垫着头,什么都不敢说。 我问冀霞:“你是找工作还是旅游?” 冀霞摇头:“都不是,我就是来实习的,想着提前来这边熟悉熟悉环境。''” 她语气越来越弱,有什么难言之隐。 貌姿笑着问:“小妹妹是遇到喜欢的人了?” 冀霞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我遇见我前任了,看他现在挺好的,我替他开心。” 我来了兴趣:“在车站?怎么遇到的?” 冀霞低下头说:“我忘了。” 貌姿开导她:“有些事情不说出来会变丑的,小妹妹这么漂亮要美美的才对。” 冀霞放松下来开始描述: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再次相见的我们面面相觑,我尽力压制内心的波涛汹涌让自己显得自然。 啪—— 放在行李上的电脑包掉在光滑的地板上,心里闪过一抹心疼,立马蹲下来捡,慌张中自己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他帮我把手机从地上拿起来:“你的手机。” 我向他致谢接过手机:“谢谢。” 他看到我的窘迫,我脸上火辣辣的,温度不断攀升。 他会怎么想我? 一个推着粉色小行李箱,斜挎白色小包,扎着丸子头的女生喊他,很自然的把包递给他冲他撒娇:“帮我拿着。” 他对她介绍我:“这位是我初中同学,这位是我女朋友。” 她出现的时候我猜了七八分,得到这个确切答案,全身的血液都放缓了流速。 我跟她打招呼:“你好。”“你好。” 我自知不适合在这里:“那我先走了拜拜,祝你们久久。” 他牵着她的手,拉着她的行李箱说:“谢谢,祝你一路顺风。” 我们往相反的方向走,我下车,他们上车。 我想回头再望一眼,可我没有勇气,挣扎到最后还是没有回头。 我们也应该像交错的火车,各自到达规划的目的地,最后的路途只能自己承受没有他的生活。 我们分手三年了,三年来我没有想过他,甚至有时候会忘记他叫什么。 真的,没想到会遇见他。 第203章 其实无所谓啦 我疑惑的问冀霞:“你是没想过遇见他还是你很想遇见他?心里抱有庆幸的觉得自己可以成为概率的幸运儿?” 冀霞情绪有些激动:“不是!我是幻想过,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会真的遇见他,我确实真的抱有一丝侥幸,世界那么大我们还能遇见那可能就是缘分,命运使然的,但他女朋友出现的时候,我又卑劣的想万一不是呢……” 残殷听不下去了:“哎不是,你们谁先提分手的?” 冀霞声音弱下来:“我……” 残殷暴躁的说:“你提的,现在这样想做什么,又当又立?想要再续前缘?三年时间都没忘掉你前任,你别说了,你也忘不掉。” 冀霞眼眶泛红的瞪着残殷:“忘不掉怎么了,我有说过我要再和他在一起吗?当时分手我也后悔啊,可是就是还喜欢但没办法在一起,我能怎么办啊,我想也不可以吗?我又没拆散他们,你吼什么啊……” 貌姿很乐意看到残殷吃瘪,静静的看着,我受不了女生哭,残殷直接跑楼上了,偌大的缘世楼内只剩下她洪亮的哭声。 她看我们没人注意她,哭声慢慢小了。 冀霞哽咽的说:“我也不是故意的,但是忍不住。” 我说:“天亮了,你该走了。” 冀霞疑惑的问:“天还黑着。” 我给她一个忠告:“你再留下来就回不去了,其实感情无所谓的对吧。” 缘世楼的灯闪烁不定,忽明忽暗的光景,帷幕上下摆动,我们也变得若隐若现。 我压低声音:“赶快离开吧姑娘。” 冀霞被吓到了快速的拿着东西离开了。 她离开的瞬间,缘世楼恢复正常,貌姿取笑我:“随缘啊随缘,你变坏了呢。” 我回敬:“不敢跟你比。你魅惑她做什么。” 貌姿笑着说:“我这怎么能是魅惑,只能说人对美丽的事物都会降低防备心,从而乖乖的信任我。” 我好奇的询问:“你们打算怎么玩?” 貌姿瞥了我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又没打算带你玩啊。” 我皱着眉头:“你们那么大动作不带我?把我和残殷剔除在外?” 貌姿伸出食指摇了摇:“错,带残殷,都不带你。” 我惊了:“这么玩啊,出去出去,滚蛋,在我这待着干什么。” 我直接把貌姿赶出去,上楼把残殷提起来丢出去:“你也给我出去。” 残殷一脸懵的问我:“我做什么了?我……” 啪—— 门被重重的关上。 “你俩都给我滚!” 貌姿冲丢出来的残殷笑:“残殷啊,带你做你最擅长的事怎么样?” 残殷还在懵圈的状态:“什么意思?之前说好的不放血了。” 貌姿一步一步哄骗:“放心,我说话算数,况且我对你不感兴趣了,钦渝,零余他们都玩,你不来试试吗?随缘一直压抑你你都没好好的打一场吧,这次可是放在眼前的大好机会,确定不来?” 残殷被说动了:“你们不就想利用一下我,说这么冠冕堂皇,还得是你,随缘呢?” 貌姿打哑迷:“他啊,在这好好待着休养呗。” 我察觉到他俩走了之后,更生气,白瞎了这么久的情分,带都不带我。 第204章 《游戏终端》倾渝1 有人敲门。 我正心烦:“谁啊?” 她把门推开,走进来左顾右盼,喃喃自语:“这是游戏的隐藏地图吗?” 我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厌世感:“来者何人?无事勿扰。” 她一副了然的模样,站在那里等待什么。 空气中安静的氛围随着时间流逝逐步扩散。 她疑惑的开口:“请问我需要做什么任务才能得到奖励?” 我打量着她,竹青色的长裙服装,披散而下的头发,周身的气质与服装格格不入却又意外得体。 我对她说:“写下来你的故事就可以走了,隐藏地图没有奖励。” 她沮丧的说:“哦。”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摆放在面前的纸笔,缓慢的书写,她的握笔姿势很生硬,看着就很吃力。 她终于写完了,她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缘世楼内左右查看。 我静静的拿她写的书看,她神情沮丧的在书架上拿一本坐下慢慢看。 她写的像日记: 我是一个游戏爱好者,世界早已进入超速时代,飞速发展的时代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了,空中大厦,空中房屋…… 车辆也都在空中行走,时代在以更为迅速的速度向前推进,有人说我们这代是被信息化影响的愚者,说时代会在我们这一代终结,甚至还预言世界末日。 百年前的先祖也预言世界末日不什么也没发生嘛。 科研组开发出“终端”,戴上终端,大家可以尽情在终端上聊天,订餐,购物,开会,视频……机器人会把一切都安排好。 我是为数不多还喜欢外出闲逛的人,但我抬头却永远都看不到书上写的蓝天白云,我有点羡慕先祖,我更依赖现在的生活。 从外面用虹膜回到家,戴上游戏终端,进入虚拟游戏场景,游戏痛感与身体共享,映入眼帘是取名板,我取名叫倾渝,修改体型和性别,我嫌修改太麻烦就用了自身体型和外貌,性别女。 开始游戏直接就在汪洋湖泊的一叶扁舟上,忽然狂风大作,雷雨交加,水花猛烈溅起,我看到一个老者一剑劈开了江河,巨大的水花飞速向我席卷,想要将我淹没在江河里成为鱼虾的食粮。 千钧一发之际,老者拉着我的手腕轻功到了远处,风雨散去,一轮明日缓缓升起,老者仙风道骨的问我:“女娃娃没事吧?” 我摇摇头,老者继续说:“你跟我有缘,我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触屏只给我两个选项“愿意”“不愿意”,我选择愿意。 老者带我到了竹林,行了拜师礼,开始教我习武。 游戏时间很快,我学成后师父让我下山,不能提及他的名号,我谨遵师命,向师父拜别。 山下的风光无限,让我流连忘返,一片片梯田,辛勤耕作的人们,我撞到了人,那些游戏npc会生气的怒骂我:“长不长眼,撞到人了道歉会不会?” 我去开地图,走到盟州,找杨管家可以创建势力,或者加入势力,我选择创建势力,势力名字叫种雾看花嫁。 第205章 《游戏终端》倾渝2 建好势力我就开始招人,在世界上刷喇叭招人:势力种雾看花嫁招人。 没人来,我只能在盟州找npc对话,顺便找野队组队打副本,势力里来了几个人,一看游戏昵称我都认识。 凝怀,成木子,明月天衣,柯舒,曦吖,墨云云,他们是我在另外一个游戏里认识的人。 我们开势力频道聊天,明月天衣是我另一个游戏的徒弟,是个很好的男孩子,玩的盾(扛伤)。 凝怀是个温柔可人的大姐姐,玩的长枪。 成木子这个大兄弟比较爱看小说,而且玩游戏玩不长久全看他心情,玩的竹笛。 柯舒是个知性的男孩子,玩的柳条(治疗)。 曦吖的工作比较繁忙,但是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玩的长枪。 墨云云是我们里面年龄小的,他还在上学人很腼腆不常说话,玩的一长一短的剑,也叫长短剑。 打副本的时候,我选择的职业是治疗,但是有时候只顾队友血条,忘记躲,被怪一掌拍死,我瞬间感到内脏都在颤抖,复活后忍着剧痛继续打。 大家身上都带有血迹,脸上的伤口清晰可见,但怪倒地的那刻,大家欣喜的庆贺,瓜分怪掉落的东西。 所有副本都打了一遍,全部通关,也来来回回的经历死亡复活,死亡复活……痛是真的痛。 后来有些人发现这个,就恶意把怪的仇恨拉到队友身上故意让队友死亡,死亡的感觉是极为真实的,这个举动让各个玩家愤懑,劈天盖地的谴责,游戏开发区只能下台来安抚玩家,也削弱了终端的痛感。 游戏开发区也给玩家发了补偿,一人一只免费的宠物,玩家可以自由选择宠物是猫,狗,兔子…… 宠物可养殖,养殖到一定地步可以升级为坐骑,也可以给宠物买外观装扮。 我又去试着打玲珑塔,玲珑塔一层怪最弱,怪的伤害依次提升,可以单人爬塔也可以多人组队爬塔,我爬到三层被怪杀死了,终端的痛感确实削弱了很多,只有皮外伤的那种酥麻感。 我从玲珑塔出来之后,就去招人,直接看没有势力的玩家列表,一个一个发送邀请。 一个叫城南的阿叔公的扛伤进入势力,他人很活跃,一同进来的还有君康,君康玩的竹笛。 贺絮这个治疗带着道祖这个长短剑,他们是情侣,道祖比较逗比。 势力第一不是墨云云就是城南的阿叔公。 贝尔摩德是个长短剑的男玩家,游戏角色是女角色,一开口确实把我吓了一跳,单看游戏终端内的容貌真的分不清男女。 虽然一路上遇见很多容貌帅气的男角色,一问都是女玩家,那种反差我有点消受不了,但慢慢看习惯也就还好。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特别是玩家的容貌各个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很难不爱。 不过有些玩家的容貌就有点……嗯……搞怪,把衣服染成五彩斑斓的彩虹色,一头绿,脸……比较……搞笑。 第206章 《游戏终端》倾渝3 城南的阿叔公一来就问:人怎么那么少?领主呢?老大呢?怎么不招人啊? 我很扎心:我在,招不到,我放弃 贝尔摩德:招不到就不招呗,别人不愿意来也强求不了不是 我:我随缘了 城南的阿叔公:也是 我在个人主页本来想写:所有的江湖缘起都是若隐若现,感觉太傻了,就换成了随心所欲,潇潇洒洒。 我去地图仙泉岛做主线任务,触发了奇遇任务,npc王进让我把两筐鸡蛋和一封情书送到西边柳芳姑娘的手中。 我问他:“为什么你不自己亲自送给她?” 他告诉我:“我去了好几次,她都不要,你就当帮我个忙,事后我给你报酬。” 我把两筐鸡蛋塞进储物间,往西边走,找到柳芳把鸡蛋和信给她,她皱眉的说:“他让你送的?你回去告诉他别送了,我很烦他,家里人不会同意我跟他在一起的,我也不愿意。” 她直接把信撕了,满地碎屑,鸡蛋她拿走了。 我回去,有两个选项“说出实情”“善意的谎言”,我选择说出实情。 王进苦涩的说:“她可能不喜欢那些东西,我换别的东西给她,给你这是答应给你的报酬。” 王进把一支上好的花簪给我,看他落寞离开的背影我突然觉得罪恶感十足。 虽然只是游戏任务但是说不出什么感觉。 我去过主线剧情,来到打铁匠那里打造一把上好的兵器,我一个治疗拿的柳枝,柳枝的外观是火焰般的红色,犹如活物。 拿到武器去马市买坐骑,一个马贩热情的给我推销,我已经心动了正准备拿钱买,一个叫宴杉的npc阻止我:“姑娘别被忽悠了你要想买马,我这匹送你。” 我的触屏有两个选择“接受”“拒绝”我选择接受。我获得了一匹白色的骏马,触屏弹出马匹的详细信息和取名板,我给它取名叫白瞎你眼。 我跟宴杉道谢,他有深意的说:“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 新剧情还要五天后更新,我在势力频道发:这剧情真短,什么都不知道就没了 凝怀:还要五天 贝尔摩德:剧情大体就那个样子大差不差 城南的阿叔公:其实都能猜出来,有支线,可以做那个 我:支线?哪个? 城南的阿叔公:宴杉npc的支线,给的东西挺好的,给一个加伤害的宝石和一个天蓝色的武器外观 我:那么好!我去做 贝尔摩德:我还没走剧情,没解锁npc呢等我解锁了再去 凝怀:我去做 明月天衣:我刚做完 叮咚—— 我看到触屏左下角有一个小红点,我点开是君康发给我的:“领主给我个职位可以吗?” 我说:“可以啊。” 我直接调整君康的职位,让他成为四堂的堂主之一。 我调好后给君康说:“给你了你看看。” 君康似乎很开心:“以后领主说东我绝对不往西,我一定会带领咱们势力越走越远。” 我被他逗乐了:“感觉你好活跃啊。” 君康说:“我很健谈的。” 第207章 《游戏终端》倾渝4 五天后,我进入游戏终端开始走剧情,要坐船走水路到卞(bian)州,我被一个黑衣人引到一家酒馆,酒馆内尸横遍野,物品损坏的七零八落。 我蹲下查看各个尸体的情况,都有不小的内伤,心想:都是谁做的? “谁!”我察觉到有人立刻跑出去,看身形是个女子冲我迎面一掌,我与她过招,两掌相对她一个翻身消失在夜色中,我的手臂震的发麻。 她刚走我听见有人在喊:“前面就是前面。” 我只有一个想法:千万躲起来…… 我一个闪身滚到路边的土沟里,趁着夜色掩盖等他们走后就离开。 他们进去没多久,出来两个人,两个人交谈:“没有一个人活着……要不要禀告……” “你想死吗?把里面的人都处理掉。” “全部!” “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是。” 我侧耳倾听,这是什么情况,我想探出头去看看,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两个人再度开口: “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 我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巴。 丢进去一个火折子,瞬间燃烧成熊熊大火,火星迷恋的啃食酒馆,在火光中只能依稀看到酒馆奋力挣扎的黑影。 确定两个人彻底离开后我走出来,触屏给了我两个选择“马上离开”“好奇查看”,我选择马上离开。 一大早沿路看到官兵往酒馆方向,站在人堆里听: “听说老赵家的酒馆烧了,从里面抬出来好几具尸体呢,可吓人了。” “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可怜老赵那么好的人了。”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干的。” …… 我去卞州的湖心亭赏花,荷花开的娇艳欲滴,亭内的美人舞姿摇曳,两景相衬,让人心生痴迷。 严肃的教女官呵斥:“停!你,把动作重新跳一遍。” 舞女战战兢兢的走出来重新跳,在抬手回眸的动作,教女官一尺打到舞女小腿上:“腿应该怎么伸!忘了吗!回去!” 舞女泪眼婆娑的走回队伍里,小腿控制不住的打颤。 教女官眉头紧锁的看着我:“你!过来,闲杂人谁允许你来的。” 我能说是游戏终端让来的吗? 触屏给了两个选择“过去”“转身就跑”,我选择过去,我想看看这个npc想干什么。 教女官审视的眼光围绕我转了一圈:“腰太粗,站姿太生硬,勉强可以,差个人你顶上。” 我直接过去队伍里,练了一下午,晚上,教女官终于点头:“都精神着点,万万不可出差错明白吗?” 舞女们齐声说:“明白。” 我抱着好奇随着队伍走上舞台,灯火烟波,翩翩起舞,步伐轻盈,管乐笙歌。 突然舞女中有人持剑刺杀高台上的人,我用柳枝将距离最近的酒杯甩向那个舞女,她看了我一眼继续盯紧高台,我握着柳条质问:“你是谁?” 她却说:“又是你,真碍事。” 我紧皱眉头:“你认识我?” 她丢下一个烟雾迷惑双眼,烟雾散去只有她的声音:“下次我要你的命。” 官兵赶到把我围起来,高台上的人是高兴高将军:“将她带下去。” 我质问:“为什么?” 高兴说:“查证姑娘清白自会放出。” 我憋屈,打开势力频道:这剧情什么鬼啊,不去抓刺杀的,抓我,你们男号的剧情是什么? 城南的阿叔公:直接被女的拉进青楼,往那里一坐,有刺客我出手了,就被抓进大牢了 凝怀:好惨,我还在野外做势力运货 贝尔摩德:没事,后面会出来的,毕竟我们是主角,主角死全剧终 柯舒:我到那个放火的剧情,刚查看就被人打晕了,我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明月天衣:你选择不一样,你剧情也不一样好像 我:就是不一样,不说了,我先去货运了 第208章 《游戏终端》倾渝5 我坐在马车上悠哉悠哉的握着马鞭,催促着马儿行驶,从山坡上跳下来一个拿长短剑的玩家还没看清他的游戏昵称,我直接死了。 势力物资也没了,从复活点出来,我无语的暗骂:“真的是,有病吧,这么玩,搞我呢……” 野外就是可以杀人的,被人杀我也只能认栽重新规划路线去走货运,还好选的路线偏僻,没人拦截,不然我还得死。 货运结束,我收起钱袋子准备传送到别的地图开,听到不远处的野外有人在打架。 我悄悄的走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选了个观看的好位置还能听到他们说话。 有个叫哥哥抱我的治疗对着一个叫流年的长枪说:“你们也就会欺负欺负奶妈了,我在这挂机招你惹你了吗?我都跑了你还追着我杀,你傻逼吧。” 流年说:“打你怎么了?这是野外,游戏规定就是可以打人的,你自己挂机不去安全区在这待着还怪别人了。” 哥哥抱我开始骂人:“你家里人死了吗,我都跑了你看不见吗?锁我头追杀我什么意思,我得罪过你吗?真是给我开了眼。” 流年不想跟她哔哔赖赖:“别那么多废话,打一架。” 哥哥抱我不愿意:“我凭什么跟你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打,你配吗?” 结果,哥哥抱我直接倒地,她没有立即点复活,躺在地上骂人:“我尼嘛……你真……有娘生……” 流年对着她说:“我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看主人公都走了,那也没好戏看了就开地图去了,在地图林水间遇到了一个奇遇。 步履蹒跚的老人带着五六岁的孩童,他们身上的衣服满是尘土,皮肤干裂,来向我乞讨:“姑娘给点吧,姑娘。” 我掏出三百文给了老人,老人眼角浊泪湿润:“谢谢!谢谢!姑娘好人有好报。” 触屏弹出“奇遇:真假乞丐” 任务让我悄悄跟着他们,我慢悠悠的跟着,他们沿着这条街一直行乞,我感觉也没什么特别。 到了晚上,夜色浸染。 老人带着孩童往林水间的城外走去,我一直跟着他们走到城外破庙,破庙的院内有一伙人。 那伙人看到老人:“呦,可算回来了今天得了几分钱啊?让我看看。” 说话的那个人直接拿走老人的破碗,把里面的铜钱倒到地上:“就这么点,你孙子买到杏花楼还值点钱。” 老人直接跪下来:“求求你求求你,别这样别这样……” 那个人用力踢着老人:“早知道应该把你和孙子的手脚全砍断,这样会更可怜,更容易得到钱。” 孩童不停的哭:“别欺负我爷爷!别欺负我爷爷!” 触屏弹出两个选项“静观其变”“出手相助”,我选择出手相助。 我一个跃身:“住手!” 那人不屑的:“小娘子长的还挺标致,不如跟了我享天伦之乐岂不快活哈哈哈。” 我心中气愤:“你找死!” 没几下就把那伙人打死了。 老人跟我道谢我又给了他们一些银两,他们离开了。 但任务没有显示完成,直到我把林水间都逛完了在桥头看到了老人和孩童的尸体。 触屏显示“任务完成,结局:桥头死尸” 我不理解在势力频道发:为什么乞丐那个任务我救下来了结果还是没了? 道祖:什么乞丐? 柯舒:我还没看到 古雷泽:我找到是找到了触发不了 六火:这地图怎么那么大? 我:好吧好吧,你们谁触发了跟我说一声 我从故事里重新阅读了奇遇,原来老人不小心想带孩子去好好吃一顿,结果被人诬陷钱是偷来的,说他们的穿着不符,执意报官,无良的官府直接对人行刑将东西私进自己腰包。 老人和孩子承受不住酷刑,死了。 我看完后很是生气,直接去了官府把那里砸了个稀巴烂,把那个npc杀了无数遍。 气消了些才扬长而去。 第209章 《游戏终端》倾渝6 势力里大家约好一个时间去打副本,君康开的队,人齐了我们就进本了。 大家身手很敏捷但是初次磨合,不太默契直接被团灭了。 有个鲤晌的长短剑说:“这也太疼了。” 我赞同的点点头。 城南的阿叔公说:“这已经是终端的最低痛感了。” 贝尔摩德说:“这样不行,要找个指挥。” 城南的阿叔公说:“你们等会我去找找攻略。” 我也去扒攻略,大家伤害是够的就是需要配合。 城南的阿叔公回来了说:“我知道了,怪第一阶段的伤害,那两个花会炸开,头上有花瓣印记的两个人进入到花内,第二阶段,那四个柱子我们十个人要分别去打,第三阶段,要互相帮被怪锁定的队友挡伤害。” 我们又试了一下。 我和队里的鲤晌身上有花瓣印记。 城南的阿叔公说:“倾渝,鲤晌你俩进去。” 第一阶段结束,怪的血掉了四分之一。 第二阶段,我和揽月归我们是治疗没有伤害,柱子是他们八个人打碎的。 第三阶段,贝尔摩德被锁定了,完全动不了,我挡了一下,手臂震得发麻,一转头明月天衣被锁定了,但他站位太远了。 我喊:“快快快!” 大家往明月天衣的方向跑,在最后时刻鲤晌挡住了。 终于在不懈努力下,通过了。 掉落的东西没有一个我能用的。 势力频道:鲤晌进入势力,大家欢迎! 我:欢迎欢迎 明月天衣:欢迎欢迎 城南的阿叔公:欢迎欢迎这不是刚才跟我们打本那兄弟嘛 君康:你怎么来了 鲤晌:你能来我不能来? 君康:爬塔去不 寒烟衰:爬塔带上我 凝怀:欢迎欢迎 贝尔摩德:爬塔我到12层过不去了 城南的阿叔公:不错了,我才比你多一层 贝尔摩德:不能吧 城南的阿叔公:真的,天衣可以给我作证,我俩一起爬的 我:好好好就我爬的低 凝怀:外围真难打 我:你在外围打架?混战啊 孙天天:但是奖励好 我:我能打进内围就知足了 揽月归:什么是外围? 我:就是所有玩家攻一座城,城外就是外围,内围就是城内,杀死内外围怪物,击杀怪物首领的团队会随机开出时装,奖励很丰厚,但是死亡的痛感跟蚂蚁夹一下夹一下一样让人发怵 我继续说:复活点贼远,而且讲真的,内围我就混进去过一次,没活一分钟被怪杀了 贝尔摩德:好像有人击杀怪物首领了 我:!不会吧,有点优秀,今天的货运记得做 城南的阿叔公:做,我看谁不做 王长生:我不做 我:好好好,叉出去 柯舒(势力副帮):干什么呢不带我玩 我:带,怎么能不带呢 共饮一杯(治疗):谁来帮忙打一下 他们进去打了,我看了一眼队伍配置,治疗位满了我进去也没用,还有可能造成伤害不够拖后腿。 我去了地图林水间的花海拍照,终端的镜头有点问题,总会卡不到我想要的视角。 我把照片保存,就下了游戏,把终端放在家里的桌子上,疲惫的向沙发倒去,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第210章 《游戏终端》倾渝7 从沙发睡醒,睁开眼,呆呆盯着纯白的天花板,悬空的手臂酥麻感顺着经络蔓延,好奇的用指甲戳了戳,没有感觉,加大力气,一小道月牙的深沟裸印在皮肤上,还是没有感觉。 消息弹屏,乱七八糟的短信语音呼啸而出。 我翻了个身,捂住耳朵:“好吵,好烦……” 我坐起来换上干爽的衣服,出去。 空无一人的街道,繁忙的机器,七通八达的路线。 一张白纸被调皮的风席卷空中,我盯着求饶的白纸忘我。 “请问您是迷路了吗?机器人奶茶为您服务。” 我的视线从白纸转移到机器人身上:“不用了,谢谢。” 机器人说:“好的,祝您今天愉快!” 母亲发来终端:“吃饭了吗?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我想了想回答:“没吃,不想吃,过的不好想回家。” 母亲说:“不吃怎么能行,你不是说跑那边就是为了离家远点,现在知道想家了,多喝水对身体好,每次说你都不听。” 我沉默,因为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想回家,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在这里看周围的景色厌倦了。 我委屈的撒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真的不喜欢喝水。” 跟母亲左右寒暄了几句,就挂断了终端。 漫长冰冷的街道始终要自己一个人慢慢走。 玩滑板追求刺激的少年们从我身边掠过,扬起自由的风。 我也想无所顾忌的奔跑,去追寻太阳,地上的影子被无限拉长,在黄昏落日下大声呼喊,可是,不可以。 我铅重的双脚迈不出去一厘米,我张大嘴巴也只有空气,声带发不出丝毫颤动,想流泪,怎么都哭不出来。 我回到家,蜷缩在沙发上,指甲一下一下敲打玻璃桌面。 机器管家扫描我的身体:“倾渝,你的身体状况良好,未检测疾病,请继续保持,小管家提示您请按时吃饭。” 我戴上游戏终端,我下线的地方在房顶,现在上线冉冉升起一片花灯,在璀璨的黑夜中闪耀。 有几个玩家也在这里,他们早早在这里蹲着花灯了,这个触发是有概率的。 我拍照保存,跳下去。 虽然但是,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势力频道的消息一条一条的飘过。 我从头开始看,寒烟衰跟鲤晌吵架了,语气挺像冤家的,我以为他俩认识,只当在开玩笑,吵到后面发现语气有些激动,只能劝他们停止。 我私聊了寒烟衰,她说没生气,私聊了鲤晌,也没生气。 我去盟州做任务,看到了捉奸现场,果断抛弃任务站旁边看。 就是一对新婚夫妻玩游戏终端,但是新郎没几天遇见小三,带小三打本,新娘发现自己丈夫经常不见人影就偷偷查,正好看到新郎给小三买时装,当众扇了小三一巴掌。 没想到,小三倒地捂着脸:“姐姐,哥哥根本不喜欢你,你又没我好看,让给我怎么了?” 我听到这话惊呆了:“秀。”余光一瞟看到一身黑红的俊美少年郎,一看头顶昵称,白衣浅笑醉红颜,玩的长短剑,我自己势力的,未成年,告辞,他很久没上终端了。 他看到我:“领主,我回来了。” 我欣慰的点点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他解释说:“明天就去学校。” 我鼓掌:“真不错。你的捏脸跟明月天衣的有点像。” 白衣浅笑醉红颜说:“没事,我还有两张捏脸数据,来回换。” 第211章 《游戏终端》倾渝8 我问白衣浅笑醉红颜:“你做货运了吗?” 白衣浅笑醉红颜:“早就做了。” 势力进来了很多人。 我和白衣浅笑醉红颜回到势力领地,种雾看花嫁的牌匾板板正正的挂在红门上。 一进门看到浮生若梦寒这个拿笛子的远程在扫地,孙天天(竹笛,远程)站在旁边看,他俩唠着嗑,当着我的面说: 孙天天疑惑的问:你在做什么? 浮生若梦寒:我在打扫势力领地 孙天天懵了:??? 我也懵了,这么干净还……:??? 孙天天看了我一眼:你就算打扫了领主也不给你钱 浮生若梦寒:相信她总有一天良心发现的 白衣浅笑醉红颜:噗哈哈 我微微浅笑:有啊,工资不是发了吗 浮生若梦寒恍然大悟:对啊,那我打扫有什么意义?不干了 我:去玩吧 我去势力领地的几个npc那里去兑换物品,npc上官姑娘负责外观,冯师爷负责装备,李公子负责货运物资,马老头负责势力战场。 我先换了外观,一身干练的常服,短发,我真的不喜欢那个短发。 等我兑换完要出门,一群人在门口围着切磋。 一个没注意,触屏显示:鲤晌邀请你插旗切磋,我点了同意,我柳条都抽废了,治疗打长短剑,我真的找死。 我被一剑穿心倒在地上,复活后,鲤晌问:你怎么那么脆? 我:我有什么办法,治疗打你一个近战输出,我要是输出就不叫治疗了。 鲤晌又跟城南的阿叔公切磋,城南赢了。 触屏显示:城南的阿叔公邀请你插旗切磋,我点了同意。 一招秒我。 城南的阿叔公说:你确实太脆了,正常,你是治疗 鲤晌与君康插旗切磋,君康赢了。 鲤晌与寒烟衰(骨鞭,远程,输出)插旗切磋,鲤晌赢了。 寒烟衰与没有睡醒(骨鞭)插旗切磋,没有睡醒赢了。 寒烟衰问没有睡醒:伤害怎么那么高,教教我 没有睡醒:你就看榜上骨鞭的装备,模仿就行 我想起来:晚上八点势力战记得来,我有事来不了 城南的阿叔公:好好好,领主带头不来是吧 贝尔摩德:领主咋能不来呢 柯舒:势力战几点? 我:今天晚上八点 柯舒:我不一定能来 …… 到了晚上八点,我还是没上线,看着终端发来的工作表,要持续工作到晚上零点。 这夜注定无眠。 凌晨一点多才睡着,早上五点醒来,坐起来一直盯着某处思想放空发呆。 戴上游戏终端,势力领地一个人都没有,大早上也没人上线。 看了眼,势力战的战绩,醒目的胜利,大家很厉害。 我往卞州热闹的地方走,看到一个叫落墨遮卿颜(竹笛,远程,输出),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收徒吗?” 落墨遮卿颜说:“收。” 我们没有走拜师收徒的流程。 他开队拉我,说:“你还有一个师姐和一个师叔。” 我:“师姐好看吗?” 落墨遮卿颜:“我没见过她真容,你师叔跟你一样喜欢拍照。” 我:“那什么时候我看看师叔拍的照。” 师姐进了队伍,见到我:“这是我师妹吗?你从哪骗的?” 我:“没,是我直接问的。” 师父带我和师姐玩了一会儿,我想去做货运了就找个借口离队跑了。 第212章 《游戏终端》倾渝9 我跟师父在游戏外,私下加了终端,我把游戏照片分享给师父落墨遮卿颜,师父说:“不错。” 师姐拉我一起玩,我跟师父说我建势力的事。 落墨遮卿颜说:“干的事太多,太麻烦了,我也建了一个直接给我结义了。” 我问:“那挺好的。” 势力里,他们组队不知道去哪里玩去了,我想去凑热闹,就跟落墨遮卿颜告别进了君康队伍。 我传送到君康的位置,那座广阔的大桥上站满了人,我左拥右挤终于从人海中踉跄到君康身边,君康怀里还抱着一个男角色(长短剑,近战,输出)。 我问君康:“你下次能去开阔的地方吗?太挤了。” 君康:“看这个怎么样?” 我跟君康怀里的男角色对视,好尴尬:“挺好看,兄弟有兴趣结伴侣吗?” 男角色从君康怀里下来:“抱歉,习惯一个人了。” 我料到了:“没事没事。” 我跳到桥上一个结实的茶棚上面,坐在自带的竹椅上摇着折扇看着下面熙熙攘攘。 凝怀进队:“你们在哪?” 明月天衣进队:“你们在干什么?” 夏无忧(竹笛)进队:“背着我们干什么呢” 我:“在卞州的大桥上看风景。” 没多久,君康抱着一个女角色来到夏无忧身边:“叔,看看这个。” 女角色粗犷的声音一开口:“哥们,我男的。” 我坐在上面拿着折扇挡住自己半张脸笑出声来。 我问:“君康你怎么不给你自己找?” 君康:“找了,分了。” 城南的阿叔公:“有我惨,跟我挂锁的好久不上游戏终端了。” 凝怀:“断锁啊。” 我:“你怎么也在?” 城南的阿叔公:“我一直在队里你说的什么话。断锁怎么断?” 我:“没断过不知道。” 凝怀:“没断过不知道。” 夏无忧:“没断过不知道。” 明月天衣:“曦曦(长枪,输出,近战)是不是不上线了?” 我:“他比较忙。” 一眨眼大家都坐在茶棚上面,不是嗑瓜子就是啃西瓜。 白衣浅笑醉红颜没在队里,他也在茶棚上面坐着。 黄昏无限好,光线温暖,我摇着折扇拍了一张照片,君康和夏无忧还在茶棚底下跟其他玩家唠嗑,照片里没有他们。 势力里夏无忧说:我找到伴侣了 我:?就我没有?把我推销出去 凝怀:谁啊? 君康:就另一个女角色 我:不会是那个男玩女的吧 君康:不是他,是另外一个 城南的阿叔公:凝怀都有了 我:啥时候? 凝怀:这都被你发现了 城南的阿叔公:好友那么大个提示 贝尔摩德:领主不给安排伴侣吗 我:我自己都没有,你们内部消化吧 夏无忧:我发个召告(全服都能看见的话),写什么? 我:种雾看花嫁招人 夏无忧:我发了怎么没人来? 我:一样,我的几个召告砸进去都石沉大海 城南的阿叔公:我想断锁 兰亭序(竹笛):你说什么我还在这呢 我:刺激 寒烟衰:谁能帮忙打一下外围? 我:我来 外围真不是人能玩的,几日没玩感觉怪的走位变了。 第213章 《游戏终端》倾渝x 终于在死了复活之间转换无数次后,还是没打进内围,我想知道哪个服务器打进去拿到最后奖励了。 势力频道一捆香菜(治疗)和纯洁男高中生(原名枫亦水,长枪)打闹。 他俩是朋友,有时候一捆香菜都是纯洁男高中生登的游戏终端调号。 我问:有瓜吗? 凝怀:有瓜吗? 纯洁男高中生:有,冬瓜西瓜哈密瓜,你要哪种瓜? 我:我要保熟的熟瓜 纯洁男高中生:冬瓜~西瓜~哈密瓜~不爱我滴是傻瓜~ 一捆香菜:[笑] 城南的阿叔公:冬瓜~西瓜~哈密瓜~不爱我滴是傻瓜~ 纯洁男高中生:@一捆香菜,不许笑 一捆香菜:[咬] 纯洁男高中生:咬人 一捆香菜:你给我小心点@纯洁男高中生 我:哈哈哈 纯洁男高中生:说的什么屁话,小心点会爱上我吗 一捆香菜:[报官] 纯洁男高中生:吃饭了吗? 凝怀:我吃的牛肉炒刀削 一捆香菜:我吃的火锅 我:我吃的空空如也 纯洁男高中生:空空如也~ 凝怀:空空如也~ 明月天衣:空空如也~ …… 我太困了,直接睡着了,凌晨二点四十五分自然醒,凌晨四点半又睡着,直到早上七点三十九分才起床。 游戏终端戴了一晚上,我取下来,给自己点了份早餐。 味觉已经无法把食物归类,除了填满胃部提供营养,不能在饭菜里汲取任何满足,生硬的咀嚼,最后吞咽结束这场漫长的进食过程。 我拉开窗帘,站在窗边,伸出半个头,一辆飞车从我头顶快速通过,驾驶座位上的机器停在我的窗边机械冰冷的提醒我:“请不要把头伸出窗外,为了您的生命考虑。” 我慢慢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听飞车行驶走后的声音,偷偷透过窗帘的缝隙仰头张望天空,眼睛内只有错综复杂的飞车轨道,那些密密麻麻的网剥夺了欣赏天空的权利。 我再次戴上游戏终端,进入游戏,往热闹的地方走。 也只有这样才显得自己不会那么孤独。 也只有这样才显得自己更加孤独。 游戏开发区上线了地皮购买,游戏货币就能买,自己挑选位置,我选择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比较好的位置已经被购买了。 我选择了盟州的一片竹林,那块地皮太偏了没人要,我果断买下来,取名:竹谷阁。 商城内有家具,种子,装饰,肥料……一大批玩家开始装饰自己的家,拍照分享到游戏终端内。 而我却想到了一个人,一位特别喜欢红色的故人,他叫孽。 孽的家里有很多的设计,但总是遍地妖艳的红色,他也总是乐此不疲的邀请好友去他家里做客。 他家的后院有一个旋转楼梯,走上去种了大片的红色杜鹃花,还有一大棵枫树,树下放着两个石板凳。 我那时候到他家里,家里还有另一位女生,我见过那个女生几面,但不认识,那个女生却叫出了我的名字,我想不起来。 那个女生看我不像作假,装不认识她就不在意的说:“想不起来就算了。” 她跟孽聊着,我先去了后院看设计,我的建议是多加点绿色,孽听了但不多,我们三个坐在石板凳上,我坐在女生的右手边,孽坐在女生的左手边,阳光正好,夕阳无限。 后来我跟孽断了所有联系方式,因为孽搬家了,我也搬家了。 我跟孽并不熟。 谁都会对某个东西有格外的偏执,也不是谁都能不被困住,我困在自己做的牢笼里,出不出来都不由我。 第214章 《游戏终端》倾渝Ⅺ 我退出游戏终端,没有摘下,双手环抱脆弱的自己。 是不是人越无聊,脑海中的记忆碎片浮现的越多? 我清楚的记得当时一个比我小一岁的弟弟说他学了画画,我给他发了一张很好看的图片:一位清冷的少年抱着白天鹅,他当时看到这张图片说:“等我画出来给你看。” 之后不了了之。 六年前,一个叫钱善的女生从终端加我,我同意了,我从她分享的相册知道她的近况,我们只有少数相同的爱好。 我当时答应给她画一张吹笛衣带翩然的青涩少女,却隔了两年给她画一张长发及冠的少年低头忧郁的捧着破碎的莲花,钱善收到后跟我说了声:“谢谢。” 之后不了了之。 三年前,有个叫终的男生,他内心很封闭,那是我跟他接触的初印象。 后来慢慢我知道了,终有段五年的恋爱,在某一天终回去的时候,看到自己女朋友跟另外一个男人在床上……。 终分手了,这也给终造成了阴影,每晚都会做噩梦,彻夜的失眠。 有一天终不见了,他在终端上留了很多话给我,大概意思是: 谢谢我拉他走出了深渊,但我把他推进了更深的深渊,他应该慢慢忍受煎熬,慢慢遗忘,我给了他更深的伤害,他感谢我,但他只能继续逃亡,他不想影响到我,他应该像湖泊上的小舟在月色波光下慢慢行驶远方未知的终点…… 之后不了了之。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不自知的伤害最深是吗? 我四年前有一个玩的好的男闺蜜,他叫思涵。 我跟另外一个男生的事情,有些矛盾,矛盾解开了,也划清了界限。 思涵知道后,在终端上质问我:“是我看错了人,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冷血,这么无情无义。” 我不明白我做了什么,我当时很生气:“是,我冷血我无情无义,我跟他的事,事情已经解决了,你说这些什么意思?跟你有关系吗?” 思涵说:“跟我没关系,但我只觉得自己眼瞎,我以为你性格很好,以为你足够善解人意,你跟他们没什么区别。” 我知道思涵口中的他们是谁,他怎么可以把我跟他们相提并论:“我做什么了?我只是跟他划清界限我做什么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眼瞎,我就不眼瞎吗?” …… 之后不了了之。 再无任何联系。 如果游戏里的世界是真的就好了…… 我就像猛扎进湖水中的鱼,痴望水里的一切,浮水如何用力都撑不起我的身体,无能为力看着我沉入深邃澄明的湖底。 有时候,就这样就好了…… 不遂人愿…… 我猛地惊醒,头枕在膝盖上,未干的眼泪停留在呆滞的脸上,手指轻轻一点,放在嘴边浅尝,很涩…… 我登录游戏终端,去新地图白雪池,皑皑白雪,林中静谧,冬眠的盘蛇,捕猎矫健的狼群,这个点势力里的人都在做任务。 主线剧情还是未完待续,我不知道要做什么好,也应该什么都不用做。 第215章 《游戏终端》倾渝Ⅻ 机器管家把速递包裹放在架子上,拿出刀问我:“倾渝,要打开包裹吗?” 我瞥了一眼:“开吧。” 嘶拉—— 机器管家喊我:“倾渝,里面是备用电源,供电系统正常,线路正常,网络正常,需要帮你放在哪里吗?” 我大脑宕(dàng)机:“备用电源?我没买啊,拿过来我看看。” 快递单号查询,也没有寄件人姓名和地址。 咚咚—— 我隔着门问:“谁?” 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声:“快递,寄错了,这个才是你的,咳咳,你快开下门……” 我从摄像看到他手里的快递,破烂不堪,打开门:“你有暴力倾向吗?这箱子给我摧残成这样。” 男生个子很高,头顶密密麻麻的汗珠:“我签字收取的时候就是这样,要不要?” 我把我自己的快递换回来,直接打给售后服务。 那个男生下楼梯还说:“谁家好人住十六楼,累死了。” 我往楼梯底下喊:“有电梯你非要爬楼梯怪谁。” 那个男生仰头喊:“姐姐,维修那么大个字你看不见吗?” 我快步走到电梯门前,上面写着“维修”,我又不看住户群的消息我怎么知道。 看着连垃圾都不能再像垃圾的快递,我不忍直视,把里面的吃的拿出来,没有一点好心情。 我戴上游戏终端,打算玩游戏抚慰我受伤的幼小心灵。 势力里,我说:晚好 一捆香菜:好好好 没有睡醒:同情哥,快跑吧,那个团别呆了 我:同情是女的啊,怎么了? 没有睡醒:我俩在一个团,最后一个怪团灭两三次,我直接跑路 我:好一个团灭两三次 没有睡醒:快跑,同情姐姐,坐天牢啊 我在白雪池看风景,同情私聊我:“领主。” 我问:“我在,怎么了?” 同情说:“把我踢出势力吧,这个号不是我了。” 我心中了然:“你卖号了?” 同情说:“嗯,不好玩。” 我把同情踢出势力。 其实只是一个离场的理由,我批不批准都不重要。 落墨遮卿颜突然宣布:再见,退游了。 我私聊问落墨遮卿颜:“师父你退游了?” 落墨遮卿颜没有回答我:“每天上线太无聊了,我去玩别的游戏终端了。” 我想起来曦吖,给他私聊:“在吗?” 曦吖回复:“在,怎么了?” 我问:“你放假吗?就是大家一起拍个照。” 曦吖说:“很抱歉,倾倾,我做不到(摸摸)。” 无力感蔓延整个心脏,我说:“没事,游戏而已,现实更重要。” 曦吖:“很抱歉倾倾。” 我回答:“这种事情没事啊。” 回想起来,曦曦教我怎么卡游戏bug,像个大哥哥认真倾听我的吐槽。 我不再吐槽,哥哥也起身挤入人海,我不再说傻话,周围的景色慢慢浸染灰白,我停下脚步,黑白的天空撒下瓢泼大雨,我以为天会晴,雨以为我会躲。 夏无忧很久没在线了,王长生也不再每次都喊墨云,墨云开始变的寡言,成木子退游了。 鲤晌那帮学生去了学校。 拥有了游戏终端,再怎么模拟现实,也是画皮难画骨。 第216章 《游戏终端》倾渝x3 我自然醒并不想起床,肚子抗议的咕咕叫,我被机器管家拉起来,瞬间一股恶感涌入口腔。 身体先我一步做出反应,捂着嘴跑到厕所,胃部的食物反流,全部呕吐,混合胆汁的酸腥味让我难受。 头顶的白昼灯开始快速眨眼,机器也开始断断续续,终端发布消息: “这里是终端新闻,大家晚上好! 由于程序塔程序混乱,导致部分终端信号紊乱,启用储存用电,请大家知晓。” 白昼灯变亮,终端恢复正常,机器管家开始扫描:“终端连接中……连接成功……请您虹膜验证或者指纹,密码验证重新登录。” 我凑近,机器管家扫描:“扫描成功,欢迎使用。” 我戴上游戏终端,去找凝怀,凝怀在看热闹,我一下扑到她怀里,完全不顾她身边水噗淋(竹笛,凝怀的伴侣)的死活:“怀宝,呜呜呜……” 凝怀问:“怎么了倾倾?” 我松开凝怀:“没事,你在这干什么。” 凝怀示意我看那边:“看热闹。” 我踮起脚往前面张望,试着挤进去,听见一个长枪男玩家在主持,只见男主没见女主。 听了半天明白了,一个22岁的男大线下跟自己游戏终端伴侣见面了,一见面吓一跳是一个45岁的阿姨,男大说自己被阿姨推倒在床上,自己假意顺从,趁着逛街买单一下子跑了。 男大讲的绘声绘色,后面被人爆出来是假的,是男大编的。 凝怀说:“假瓜。” 我:“咱区已经到了自己造瓜的地步了吗?” 凝怀:“太无聊了。” 城南的阿叔公:“无聊爬塔啊。” 我完全不知道城南什么时候混入聊天的:“打内外围,爬塔我无语,队友都是什么品种的垃圾。” 凝怀:“谁家好人爬塔。” 我附和:“谁家好人爬塔。” 水噗淋:“[哈]” 势力频道热火朝天: 鲤晌:凝怀来让我切磋切磋 凝怀:不去 鲤晌:咱势力除了城南我打不过,我都能打过 我:[呆呆] 鲤晌:@我,来切磋 我:你闹呢,打不过,拒绝 寒烟衰:[偷看] 鲤晌:@寒烟衰,来切磋 寒烟衰:滚,臭鱼 我:小鲤鱼你还是跟君康打吧 鲤晌:我跟君康能过两招 鲤晌与君康插旗切磋,君康赢。 鲤晌与君康插旗切磋,鲤晌赢。 我去看势力成员功力排行榜:城南的阿叔公第一,墨云第二,劝斜阳第三(原名欧气香,竹笛),我排名第三十一。 我问:说好的一起摆烂呢,怎么都背着偷偷上大分 凝怀:我们是家园势力 贝尔摩德:我都不知道怎么提 明月天衣:我提不上去了 城南的阿叔公:天衣爬塔吗? 贝尔摩德:还有位置吗?我也来 …… 暮色已至,大家互道了晚安。 我私聊天衣:“天衣睡了吗?” 天衣回我:“没有,早点休息吧。” 我:“好。” 游戏终端在线的只有我,君康,水噗淋三个人。 我们三个围坐一起唠嗑,我和水噗淋起哄让君康唱歌。 我说:“君康你怎么还不睡?” 君康:“睡不着,有点事,心烦。” 我点点头问:“水噗淋你为什么也没睡?” 水噗淋:“熬夜。” 我说:“君康你唱歌吧,反正势力领地就我们三个。” 君康:“我唱歌不行。” 水噗淋:“没事,我们都一样。” 水噗淋唱了一首,不错。 我说:“君康,就一句没事。” 君康终于在我俩软磨硬泡之下答应了,唱了一句。 我说:“不错。” 君康说:“我自己唱的我知道。” 我没熬下去,下线睡了。 第217章 《游戏终端》倾渝x4 辗转反侧,完全进入不了梦里,我放弃。 我选择在游戏终端度过了一整个夜晚。 直到早上五点,他们上线开始组队打副本。 城南的阿叔公开队问:“凝怀呢?” 我:“不知道,应该还在睡。” 城南的阿叔公:“给她打终端喊起来。” 我在终端上私聊凝怀,没回,绝对在梦乡。 没等到凝怀,队伍进入副本,大家都熟悉机制了,比较顺利,略带的微小的差错微不足道。 游戏开发区更新了游戏终端,把掉落的奖励随机分配,不能自主分配了,免得出现恶意抢夺事件再次发生。 完全是凭运气爆装备,一群人进副本前必烧香。 我给古雷泽(长短剑)推荐了这款游戏终端,他一语道破这个游戏的玩法:“就是刷怪,升级,明天做日常是吧。” 我说:“对,你真聪明。” 古雷泽:“我玩过类似的。” 古雷泽是我朋友,我们一年半没见了。 古雷泽比我大长的特别显小,别人都以为他是初中生我还打趣他:“你穿着初中校服绝对能混进初中学校。” 古雷泽笑着摇了摇头:“就我这不行。” 随着空气污染严重,从祖先快速发展时代起,严令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只能终端大型投影。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我们从未见过烟花,看那些投影看习惯了就以为是真的了。 有一年过年,我和古雷泽骑着飞车去比较热闹的一条大河,大河桥头两端都是琳琅满目的商店,零点降临,人群散尽,古雷泽买了几个小烟花。 我们点火,一种像竹蜻蜓点燃直接旋转在夜空中飞舞,一种摆放好点燃跑开,像铁树银花快速绽放,盛开时间极短。 我们放完就回家了。 后来我才知道,君康那次鼓起多大的勇气唱歌。 他先在终端上试唱好几段发给了天衣,然后自己试听,极其忐忑的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才开口唱给我们。 我一直也以为鲤晌跟君康认识,君康把鲤晌拉进势力来的。 我和鲤晌私聊后才知道不是。 鲤晌告诉我:“我不是君康拉进来的,是我跳槽来的势力。” 我问:“那你当时为什么跳槽?” 鲤晌说:“之前势力他们不活跃,刚好君康说给我找情缘,说活跃,就来了。” 我说:“然后来了之后呢?觉得确实活跃。” 鲤晌说:“发现这挺好就选择就留下了,和你们玩的挺好的,简称看好这了不换窝了,简称朕很满意。” 我看到小鲤鱼给我发的消息笑了一下:“我最开始以为你和君康现实里认识你俩是朋友。” 鲤晌说:“不是,机缘巧合下认识的,跟他玩的好就是了,我穿着乞丐装拐到情缘了。” 好好好,就我没有。 然后势力里城南的阿叔公说:“好消息。” 我们都问什么好消息。 兰亭序说:“我跟他离婚了。” 凝怀:“啊?” 城南的阿叔公问:“这不算好消息?” 烟雨兰亭跟兰亭序结为情缘,他俩是线下情侣。 兰亭序是城南的阿叔公的姐姐。 我记得城南还说过:“凝怀的声音像成熟稳重的成年人,倾渝你声音像未成年……” 那是,我还年轻,说老了我还不乐意好吧。 年龄是永远的硬伤。 第218章 《游戏终端》倾渝x5 时隔多日,终于主线剧情更新了,我很荣幸的心梗了。 什么破剧情,逻辑不通,这跟前面放火杀人跳舞有什么关系! 我,在什么都没有做的情况下,被抓进大牢,承受牢狱之灾,没有舒服的被褥,只有干草堆和硬土块堆砌的“床”。 真腻马——豪华…… 没有主角的待遇木的事,我主动适应环境,刚躺下闭上眼。 啊—— 一嗓子给我干醒了。 真的有必要半夜用刑吗? 这些衙役不睡觉吗? 一定要两班倒吗? 其他几间牢房的罪犯睡的一个比一个死。 够强,难怪能强到入狱。 我对巡逻的衙役说:“大哥,能不能让那边用刑的休息休息,让妹妹我睡个好觉。” 衙役听了我的话,手里的棍子重重敲到牢门上:“哼,你还想睡,我们这帮人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连梦怎么做的都不知道了,睡个屁,搁这安生待着,别想整幺蛾子,进了这里就别想着出去,呸。” 衙役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翻了大大的白眼。 “姑娘——”内功浑厚的传音,我察觉不到从哪里来的,牢门的锁链掉落,牢门打开。 “姑娘出来,走过来——” 我走出牢门,顺着声音指示走。 “往前,左转,一直向前——” 我看到阴森的门,这个门是个门洞,没有锁,声音催促我走进去。 触屏显示“进去”“原路返回”,我选择“进去”,虽然好奇心害死猫,但是原地不动让别人救,还不如靠自己赌一把。 我深呼吸走进去,圆盘的中间挂着一个被削去双腿的老者,锁链穿透他整个肩胛骨,皮肤多处腐烂,他蓬头垢面,发丝上被血液浸染的不成样子。 老者微微抬眸看着我,我的心神晃动,急忙扶住旁边的火台才稳住。 “过来——” 我一步一步艰难的移过去。 “快点——” 我结巴的说:“我……害怕……” 好不容易走到他面前,我以为他要做什么,结果无事发生。 “那边的升降台把我放下去。” 我照做,费了极大的力气搬动机关。 他断肢的地方触碰到圆盘。 “丫头,握住我的左手。” 我乖乖听话就行了,刚握住他把我手一翻,我的整个身体横在空中,一股内力在我的穴道内横冲直撞。 终端痛感是降低了但不代表不疼啊。 “丫头,我命不久矣,毕生功力传授给你,帮我找出背叛我的人,杀了他。” 我忍着剧痛:“我说……师父……你总得……告诉我你是谁,发生……什么事吧……” 老者直接没了,我摔在圆盘上,爬到他尸体旁:“别留悬念啊。” 触屏显示“建议快跑” 我谢谢你。 真的飞速跑的牢里,把锁链挂好,倒在干草堆上装睡。 外面一片混乱。 第二天衙役给我开门:“你可以走了。” 我走到街上,一口鲜血涌出。 内功老者补太多,上火了—— 看到路人惊恐跑开是表情,我大致能猜到自己现在是多么可怕的精致面容。 在失去意识最后一瞬,一位翩翩公子接住了我:“师妹。” 未完待续—— 王长生在势力里问:云云姐呢 我:墨云是男的 凝怀:[惊] 王长生:男的?不碍事 凝怀:墨云是男的? 我:对,你不知道吗? 凝怀:我以为他女孩子 我:之前我也是这么以为的,王长生你好像我一位故人 王长生:啊? 我:后来发现你不像 …… 我从剧情出来走到河道边的小亭子玩秋千看到一个叫啵啵堡(原名想吃牛肉堡,竹笛)的男玩家。 我问他:“你有势力吗?要不要我们这里?” 啵啵堡说:“没有,可以去玩玩。” 我说:“放心吧,势力里他们很好的。” 啵啵堡:“嗯。” 我拉他进了势力。 第219章 《游戏终端》倾渝x6 啵啵堡说:“我朋友是个奶爸,很厉害。” 然后我跟啵啵堡和那个奶爸打了副本,那个奶爸真的很厉害。 啵啵堡后来有了情缘,除了势力战基本上见不到他人。 鲤晌好不容易有个情缘,结果断锁了,人家跟闺蜜结情缘了。 我觉得小鲤鱼跟城南都单着吧,做对难兄难弟多好,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看别人成双成对二人组”。 我?真不好意思,我找了个组情缘的搭子,他叫七枳(竹笛),他比我大八岁,跟势力里朝与幕(盾,抗伤)年龄差不多。 我和七枳除了做任务就没什么交际,我喊七枳喊大哥,我找情缘的目的就是为了那套时装。 七枳跟我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时装,所以成了合伙人。 君康和温酒对奕(柳条,治疗)组成情缘。 最让我无奈的莫过于,与我不是同区的执笔画清秋(长短剑)。 执笔画清秋能让我原地炸毛,他直接炫耀:“看我情缘陪我拍的。” “是谁没有情缘送的东西啊。” 我只能回复:“你走开,好好好,别逼我去你区暗杀你。” 执笔画清秋情缘送给他的是一个价值1300现金的东西。 我承认我很酸。 更刺激的是,凝怀的情缘水噗淋,十抽,只用十抽出了那个价值1300的东西。 同情用了23抽出了。 没错,游戏终端内是有现金抽奖机制的,有保底。 至于他们砸进去多少钱,我不知道。 主打一个陪伴的我,只想白嫖。 我一直以为揽月归是城南的妹妹,结果城南的阿叔公说:“是妹妹但又不是妹妹。” 我脑子卡壳了:“渣男,是妹妹又不是妹妹。” 所以到底是还是不是? 城南没说。 算了,没说正好,我可以造谣了。 朝与幕原本是劝斜阳的号,但是劝斜阳给卖了。 万万没想到,他俩在势力里碰面了,朝与幕要比劝斜阳年龄大。 如果他俩年龄再大一点,我应该……要叫叔叔了,哈哈哈。 劝斜阳说:哥们,是你买了我的号啊 朝与幕:对啊,大哥帮我登游戏终端调号吧 劝斜阳:行 朝与幕:你不会是专门的号商吧 劝斜阳:你这么一说我确实像,我天天在卖号终端上呆五六个小时 我很想说那是像吗? 我收了明月天衣做徒弟,天衣很早之前就是我的徒弟了,是走过拜师流程的正规师徒。 我和天衣组队去了拜师庙,天衣接受师门教诲,行了拜师礼,然后由我传功给他。 礼成,结束。 天衣比我年龄要大,比城南年龄大两岁。 君康,墨云,鲤晌,苏沐子,陈大师同岁,都是刚成年,他们都比我小一岁。 白衣浅笑醉红颜也是未成年,十七岁。 势力里最小的就是林夕彡(骨鞭)这个女玩家了,她未成年比白衣浅笑醉红颜年龄还小。 所以林夕彡没多少时间上线。 陈大师(原名剑谪仙,长枪),他在势力里说话:兄弟我来了 明月天衣疑惑:你是? 我:是剑谪仙 明月天衣恍然大悟:是你啊 陈大师:对啊我是你老婆啊 我习惯了他们之间的玩笑了,真的。 但陈大师不是同。 其实,他们所有人根本都不知道他们彼此之间差了多少岁。 也没人问过我,所以我也不知道。 再者说,知道这些做什么,他们玩的开心就好了。 第220章 《游戏终端》倾渝x7 游戏还有几天才更新,登入游戏感觉好无聊。 什么都不想做。 我发:呜呜呜 寒烟衰:怎么了? 我:好无聊 寒烟衰:要不要打内外围? 我:不想去 寒烟衰:要不要爬塔 我:没力气 寒烟衰:要不要打副本 我:怕坐牢 孙天天一语道破:你就看倾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陪她挂机就行了 说的十分合我心意,我:说的好,鼓掌 杨冬子(长枪):[笑] 寒烟衰:@杨冬子,来切磋 杨冬子:我肉偿,别打我 我:猪肉还是羊肉?我饿了,寒寒答应他 孙天天格外兴奋:答应他答应他 寒烟衰与杨冬子插旗切磋,寒烟衰赢了。 不得不说寒寒真帅。 我实在是太无聊了,就说了晚安下了终端。 我做了个梦,我梦见自己站在卞州的大桥上,冷冷清清,没有玩家,没有npc,什么都没有。 清风明月的少年一脸愁容的策马扬鞭,我的视线紧紧跟随,少年的身影轻轻涂抹淡淡消散。 提剑的白衣少年径直的撞开我,我记得他,或者说他们。 我下定决心往他们相反的方向走,身后传来一声:“渝。” 我迅速回头,大桥上人海川流不息,叫卖声不绝入耳,那道声音仿若是我的一场幻觉。 场景闪烁其词,在向我宣告谜底。 我做完梦只觉得很累,很累。 寒烟衰和鲤晌又吵起来了,随便吧,吵吵更健康。 鲤晌喊寒烟衰“对a”,我不明白“对a”是什么玩意,寒烟衰说鲤晌是大蟑螂。 我也不清楚他俩到底有多大的恩怨。 游戏开发区要上线结婚,就在下一次更新,我知道帮派里情侣很多,所以打算坑他们结婚,我吃席。 势力战,对面势力参战人数比我们多二十人,我们撑了十八分钟,我们很强了。 打完看见啵啵堡在势力频道喊:怎么进来的?探子,滚出去 我问:怎么了? 啵啵堡:你们来 我们过去,一个外帮叫桃桃摇摇奶昔(治疗,女角色)的男玩家,他情缘叫葡萄摇摇奶昔(长短剑)在我们势力。 外帮是来不了别人势力的势力领地的,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 纯洁男高中生:能卡bug进来 一堆人围观他一个人。 他跟啵啵堡是兄弟,也就是那个奶爸。 这个奶爸在我们的势力还有一个号叫海盐焦糖奶昔。 桃桃摇摇奶昔对啵啵堡说:“这这身衣服真不捞。” 啵啵堡:“帅麻了,返璞归真,你问问你老婆是不是像温文尔雅的书生。” 葡萄摇摇奶昔说:“我不敢说话,他会打我的家暴男。” 桃桃摇摇奶昔:“你这衣服像棉服,80年代的。” 啵啵堡:“@葡萄摇摇奶昔,家暴男?ok,原来是这样的为人。” 我对啵啵堡的审美不做评价。 啵啵堡哭诉:“我被兄弟当陀螺捶。” 啵啵堡跟桃桃摇摇奶昔切磋都没赢过。 葡萄摇摇奶昔:“我平时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桃桃摇摇奶昔:“he~tui~” 啵啵堡:“[偷听]” …… 他们切磋正好寒烟衰也在,就跟啵啵堡插旗切磋,啵啵堡输了。 我谁也打不过,好难。 第221章 《游戏终端》倾渝x8 我终于不是势力第三十多名了,但是副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不掉落装备,我都快怀疑随机分配有猫腻。 我认命,我没有这运气,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去刷分。 烟雨兰亭把他装备截图发在势力频道:[图片] 兰亭序:叉出去 我破防了:叉出去 兰亭序:我替大家打了 城南的阿叔公:我就差两件 凝怀:就我没出? 寒烟衰:摸摸凝怀 贝尔摩德:那最后分配还是给城南了,天衣一个没捞着 明月天衣:不能理解,感觉在针对我 城南的阿叔公:肯定因为凝怀 凝怀:?滚 烟雨兰亭:[图片] 我:好好好知道了别发了,当心群殴你 城南的阿叔公:来野外咱们好好聊一聊 我:可以可以 贝尔摩德:躺着出货的感觉真好啊,躺着的都出货了 我:可以了可以了 城南的阿叔公:好像还真是 …… 曦吖:[笑] 我:曦曦~ 曦吖:我在的[送花] 我:你不忙了吗? 曦吖:最近都有时间,天衣在带我打本,我还在吃饭 明月天衣:没事你挂机 我:[呆呆] 没一小会儿,明月天衣回来了:没打过丢人了 我:没事没事,我好好奇啊怎么咱区人数也不少,就是招不到人呢 曦吖:因为安静的时候太安静了 我:确实,咱势力啥都缺 曦吖:我今天中午下午上线两次都没有人 我:都在赚钱养家糊口,也就下班才上线 不知不觉,势力的大家都下了,苏沐子(长短剑,女角色,男玩家)问:在干什么呢 我:沐沐!你怎么在?你不是上学去了吗? 苏沐子:没,在搬展台,陶瓷,四五十个大柜子,擦的不下五遍 曦吖:辛苦你了 我:辛苦你了 苏沐子上线没多久就下了。 只剩我和曦吖,我抱着曦吖去了势力领地的海边说出了我没来得及说的话,没来得及在另一个游戏终端里说的话。 我说:我一直想跟你们说声谢谢,但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就匆匆结束了 曦吖:不用谢倾倾,陪伴是相互的我也很感谢你陪着我 我:其实当时我是准备退游的,那个势力已经奄奄一息了,但是你们来了,一起走了那么久,谢谢 曦吖:倾倾很棒 我:我不明白,我什么都没有做,连长风(已无联系)都说我坑了他 曦吖:不需要做太多事情,每个人做每个人擅长的事就好 我:擅长假哭算吗? 曦吖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就记得,温和的海水没过脚踝,轻柔的海风揉入月色。 鲤晌找到了情缘,跟我说了,虽然但是他们居然不准备结婚。 城南是在等揽月归断锁,我要看七枳,七枳图个新鲜感想办,我不太想暂时没跟七枳说,毕竟不是真的情侣太尴尬了,玩的熟倒还好,主要……不熟。 苏沐子是我在世界上找到的,我疯狂刷世界,苏沐子找势力,我私聊他,他没什么要求,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完美。 我有了场意外的结义,我,江南白衣(竹笛),老五子(盾),一点寒芒(长短剑),古雷泽,明月天衣,贝尔摩德,城南的阿叔公,柯舒,君康,我们十个人。 第222章 《游戏终端》倾渝x9 我的结义那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能看到我们结义十个人一起在终端,简直是骇人听闻,离了大谱。 我们初次见面的场景跟后面的一点都不一样。 我还记得,曾几何时,大晚上的组队去野外坟场结义,开开心心去的,骂骂咧咧散的。 我怎么能想到去坟场结个义还要排队,搞的跟赶着去地府投胎一样。 我是队长跟一群队长抢名额,我好心累啊,江南白衣有点浮躁:“还没好吗?”我说:“我没抢到,那帮狗币为什么手速那么快,这是单身了多少年。” 好不容易抢到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傻逼一直在野外开红,我死了活,活了死,然后我结义加入战场,一场混战。 结义成功了,但是我很不爽超级不爽。 可惜场面太混乱了,不知道杀我的贱货死哪去了,往人堆里一窜没影了,气人。 我们当场建了一个结义群,我说:“你们是好友?” 一点寒芒说:“我和老五子是他表哥。” 我:“你们是亲戚?” 老五子:“对。” 我:“我和古雷泽是朋友。” 江南白衣:“……” 我:“你们是怎么玩这个游戏的?” 老五子:“被江南白衣拉来的。” 江南白衣:“谁亲戚?” 我:“不是亲戚?” 老五子:“哈哈哈。” 一点寒芒:“其实我仨是同学,就是毕业了不在一起了。” 我:“哦,你骗我!” 江南白衣:“……” …… 之后,我就不常见他们。 江南白衣来我的势力,一点寒芒和老五子是跳槽来的我势力,我还是查人的时候看见的。 打完副本,我终于可以休息了。 鲤晌要打本拉我进队,队里除了他情缘就是我和老五子,鲤晌让我喊人,好好好,打黑工还得做苦力,麻了,要不是打不过真想捶他。 喊来的人都认识,我还把七枳喊来了,当时刚做完情缘任务我知道他在线,还喊了惗予(竹笛),城南的阿叔公,揽月归,明月天衣,曦吖,孙天天,君康,老五子。 我吐槽鲤晌:“我拉的这都认识,你自己邀不行吗?” 鲤晌义正言辞的说:“我懒。” 好不容易打完了。 鲤晌血真脆,刚开本就嘎了。 老五子在势力频道:@倾渝,骗我打工,骗我感情,我的妹妹呢? 我:我已经辞去红娘一职了 老五子:我的妹妹呢? 我:不知道 鲤晌:老五我给你推不? 我:你赶紧推吧 寒烟衰:@倾渝,我的哥哥呢? 我:你和老五子不正好 寒烟衰:我要打的过我,声音好听的 寒烟衰与老五子插旗切磋,寒烟衰赢。 寒烟衰:他打不过我,不要 老五子:我的妹妹呢? 我:没有 老五子:骗我打工,骗我感情,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我:为什么你嘴里的我那么心机呢? 老五子:我的妹妹呢? 我:没有妹妹 孙天天:回来了咋回事 城南的阿叔公:@孙天天,三哥明天早上吃包子吗?给我带,菜单发给我 凝怀:@孙天天,别给他带 我:给我带,我也要,要豆沙包 寒烟衰:豆沙包不腻吗? 凝怀:还好吧 我:不腻 老五子:我的妹妹呢 我:哥,放过我吧,没有妹妹 寒烟衰:woc我刚想起来,道祖那家伙说他要给我找小哥哥的,结果他现在不上线了 我:好像很早就不上线了 君康:没,我昨天还见他上线 老五子:你要给我找了就没那么多事 我:抱抱别闹了,真没有 老五子:我的妹妹呢? 曦吖:[坐] 我:滚 老五子:你凶我 我:我没有 老五子:我的妹妹呢? 我:没有妹妹 曦吖:还在要妹妹 老五子:我的妹妹呢? 我:滚 ??? 一点寒芒:你就给他找妹妹 我:小不点你不拉走他吗? 一点寒芒:我是老五子 我:好好好你们换号玩是吧 老五子:登号调个东西 我:来人救命啊 老五子:我的妹妹呢? 孙天天:我的妹妹呢? 城南的阿叔公:我的妹妹呢? 我:没有 寒烟衰:你闭嘴,我都烦了 老五子:我的妹妹呢? 我:没有,我下了晚安 下线的那刻耳根终于清净了。 我的结义怎么都那么奇奇怪怪…… 第223章 《游戏终端》倾渝xx 我本以为这是游戏路上最大的无奈。 大家有个势力群,下线后讨论的群聊。 小莫灵(长短剑)我最开始以为他很难相处,后来发现也是个逗比。 鲤晌跟寒烟衰互起外号之后,小莫灵说了一句什么我忘记了,然后我就给鲤晌取了个外号“二傻”,墨云是“二哈”。 本来要带小莫灵打本的,我给忘了,白天打完了,小莫灵晚上上线在群里问:“你们打完本了?” 我不好意思的回答:“打完了。” 城南的阿叔公跟凝怀在群里互换了游戏昵称,我和柯舒互换了游戏昵称。 纯洁男高中生把一捆香菜拉进势力群,一捆香菜改名叫渔白白。 我:欢迎,这里他们都是变态就我一个是好人 贝尔摩德:@柯舒,你是最变态的 我:@倾渝,听见没说你呢,我怎么可能和变态沾边 王长生:倾渝只是反差 “倾渝”:啊? “城南的阿叔公”:最变态的不是城南我吗? 我:“啧啧啧。” 曦吖:“[加载]” 明月天衣:“[笑]” 古雷泽:“柯舒才是最变态的,其他都是好人,相信我,我是好人。” “凝怀”:? …… 寒烟衰私聊我:“城南和凝怀是不是换昵称了。” 我:“对。” 寒烟衰:“我说怎么不对劲呢。” 我:“哈哈哈。” 鲤晌大晚上不睡觉在势力群里说:“我们去打更难的本吧。” 寒烟衰:“悬。” 我:“我觉得我不行。” 纯洁男高中生:“我也不行。” 鲤晌:“不,你们行[小猫咪坏心眼多着呢]” 我:“二傻血厚吗?一个巴掌扛得住吗?还是被瞬秒?我血都没那么多。” 纯洁男高中生:“boos血厚,人均九万秒伤。” 纯洁男高中生:“@柯舒,哈哈哈,你要笑死我。” 我:“我等二傻秒伤十万带我嘎嘎杀。” …… 问了一圈还是没人结婚,好不容易逮到水噗淋,水噗淋说:我没钱 结婚系统更新了。 我认识的人都不结婚,好好好。 最热闹的就是绣球楼了,单身人士的福音。接到绣球的那个人可以接受可以拒绝,接受两人就举办婚礼结缘,拒绝没有损失,抛绣球的人继续抛。 大家都靠缘分,万一缘分到了呢,真就成了呢。 别人穿着大红喜袍,绫罗绸缎,十里红妆,难道,你不动心吗? 我每次从那边走都会感慨自己为什么没有对象。 古雷泽喜欢弹琴,而我们喜欢点歌,比起这些我更喜欢看热闹。 比如说谁家妹妹被渣男骗了,谁家哥哥无脑做舔狗了,谁家公主病犯了,哪家势力内讧了,哪两个势力又干架了,谁跟谁家不听话的孙子互骂了…… 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种热闹可以看,要么就是师徒恋,三角恋,多角恋,脚踏几条船,骗钱,骗身骗感情,婚内出轨…… 我听个开头就知道接下来是怎么回事。 但我因为太无聊去了浮生若梦寒结义的队伍去打副本当黑工,我进去看到星微(骨鞭),温酒对奕,李礼黎…… 他们是一个结义,还有谁我不清楚了,我还是操心操心我自己的结义吧。 我一直以为李礼黎(竹笛,女角色)是个御姐,是我以为错了,他是男生。 当时浮生若梦寒和星微分别私聊我。 星微跟我说:“领主,我能拉个人吗?功力挺高的。” 我说:“可以啊,搜势力名字就可以,直接进。” 浮生若梦寒跟我说:“领主,我想拉个人,叫李礼黎。” 我:“可以。” 我当时就知道他们认识,他俩说的是同一个人。 第224章 《游戏终端》倾渝xⅪ 温酒对奕也是浮生若梦寒的结义。 浮生若梦寒准备结婚,我联系不到浮生若梦寒,只能跟温酒对奕说:“温酒,我后面几天要工作,伴娘位可能我去不了。” 温酒对奕:“浮生办但还没确定好。” 我:“嗯嗯。” 凝怀问:“零点办有人来吗?” 我:“来啊。” 寒烟衰:“最近放假睡得晚。” 势力里有个修炼池,需要邀请势力成员传功,我把在线的人都邀请了一遍,都在忙。 我在势力频道喊:有没有人有空帮忙传功? 最后是李礼黎帮我传功的。 如果真的让我说,我觉得孙天天比城南的阿叔公成熟。 算了,都挺幼稚的,势力里找不出来一个人。 温酒对奕突然说:势力领地没了最痛心的是你们 我:势力领地?什么? 君康:[吃手] 我:我还在外围,等我打完 我回到势力领地,原本建造的房屋,种植的花草树木……都没了,我没哭,我没伤心,再建就好嘛,没事。 我被七枳拉队伍去做情缘任务,七枳说:“只留了结婚的钱,其他的全没了,运气不行。” 我:“淡定淡定。” 七枳:“最近几天的结婚预约满了只能等几天了。” 我:“无所谓。” 我们去野队刷亲密度,七枳似乎有事打了几把副本卡了。 我说:“他可能卡了。” 说完的瞬间已经被踢了,队长不好意思的说:“我没看到不好意思[捂脸]。” 我:“没事没事。” 我私聊七枳:“我是退还是留?” 七枳说:“都可以。” 我:“那行哥,我去玩了。” 七枳:“去吧妹妹。” 我跟着队伍打了几把副本就退了。 本来想看明月天衣和曦吖在做什么就申请进了他们的队伍。 除了他俩还有另一个女玩家(柳条),她问:“你俩什么时候结婚?” 明月天衣:“没钱攒攒。” 我:“我预约一个伴娘位。” 曦吖:“好。” 明月天衣和曦吖组了情缘,虽然他们都是男生,在游戏里一个男角色一个女角色。曦曦不喜欢男角色的衣服,我个人感觉还行,看穿谁身上了。 凝怀穿着心满意足的粉色时装问:好看吗? 城南的阿叔公:粉色铠甲 凝怀:没品位,你gun 我:好看 孙天天:晚 凝怀:晚好,天天,我的粉色好看吗? 孙天天:挺好看的 浮生若梦寒:[唯唯诺诺] 城南的阿叔公:@孙天天,你是真没品,少说违心话啊 明月天衣下了,我私聊曦吖:“队伍里那个女玩家是谁?” 曦吖:“新进的结义,怎么了?” 我不该问的好尴尬:“咳咳,没事没事。” 曦吖换了一身红色时装说:“这一身比结婚的喜服好看。” 我:“染色好看,我这一身怎么样?可爱吗?” 曦吖:“不要伞,伞背着不好看。” 我把伞卸下来,看上去利索多了。 触屏显示一封邮件,我点开: 亲爱的玩家: 实在抱歉,因为操作失误导致势力领地建筑无法复原,特此补偿。 给了我一千游戏货币相当于一百块现金。 我逐字逐句的读确定无法恢复。 什么都没了。 建筑空空如也我认,几千万建筑材料还给我。 第225章 《游戏终端》倾渝xⅫ 我把队长转给曦吖,退出队伍,跑到势力领地,什么都没有。 势力领地自带的有个树,每一个势力成员进入势力,树上会自动出现一个名字挂牌垂挂在脆弱的枝丫。 缠绕的红绸飞舞,木制挂牌相互碰撞,一块挂牌松动掉落在我的手中,化成星光消失。 江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时人声鼎沸,欢喜交加,走时悄无声息,无人欢送。 眼睛很酸很痒,伸手去挠,眼角都是深红的印子。 我走到势力门口看见孙天天,抱住他:“别动让我抱会,什么都没了。” 孙天天:“建筑吗?做做日常就有了。” 我:“什么都没了。” 凝怀问:我回来了 我:怀宝~人家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凝怀:在哪 我:领地 我松开孙天天,凝怀把我抱起来。 寒烟衰:我包里一张请柬都没有 我:一样 凝怀:真的没人结吗? 揽月归:咱势力有单身的奶妈吗?便宜别人不如便宜我结义大哥 我去看了一下,有是有,不常上游戏终端,断层式爱情算了吧:没有,可惜我有搭子了不然我可以 王长生:一个够吗? 城南的阿叔公:一个够吗? 寒烟衰:一个够吗? 凝怀:一个够吗? 温酒对奕:一个够吗? 我:不够,怀宝跟水噗淋离了跟我吧 我从凝怀怀里下来,去了盟州,坐在小摊上,左边一桌人一直盯着我看,想忽视也忽视不了,我视线转向他们,我愣住了,站起来想跑,又一想不对这样更心虚,缓缓坐下来喝口水压压惊。 他们没有再看我,我偷偷的瞄着他们,我心知肚明,他们认出来我了。 我升起一股烦躁自己为什么不能淡定一点。 一个比我高的女玩家从左边那一桌走过来:“姐姐还记得我吗?” 我摇摇头,她说:“我是我哥的妹妹,我们聊过,我哥当时说你跟我年龄差不多,性格差不多会很合得来。” 我问:“你是千千的妹妹。” 她说:“对,我是跟我哥一起的,你当时跟我哥他们断了关系,我也就把你删了。我想知道当初是怎么回事,我们只知道你说你自己被骂了,我们根本没看到,大家一起建设的势力你说走就走了,我哥他们势力老人不心寒吗?” 我握茶杯的手紧了又紧:“我是对不起你哥他们,但是为什么当时不问我,现在才来问我?我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情况了,而且为什么是你来问,你也不是当事人之一。” 他们听见了齐齐的看向我,我也同样看向他们。 我憋回泪腔:“你们现在纠结什么呢?不是过去了吗?” 以集不为首的他们说:“嗯。” 他们走了,只有一句“嗯”。 我在明月天衣之前还有一个徒弟叫流剑一。 当时我把势力转给小号,大号跑出去玩了,忘记跟他们说,他们上线看到换人了,等我想起了,换小号上线时,看到跟他们玩的好的一个女玩家说:“换了也好,本来就觉得咱领主那啥……” 他们集体默认,我一气之下要退游,之前说退游是玩笑话,他们看我要来真的,集体离开了势力。 势力里的老人大部分都跟他们走了,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说的,我不关心。 我徒弟流剑一没有跟他们去新势力,好景不长,流剑一突然有一天跟我说:“师父,我去他们那边玩玩,过几天回来。” 他不会回来的我知道。 我随即断了跟他的师徒。 势力大不如前,一天一天衰弱,我也累了,老天可怜我吧,长风,天衣,曦曦,凝怀……来了,我们撑过了那快乐的三年,也完美的落幕。 我们也挥别了过去,在新的势力遇见新的伙伴,城南,长生,鲤晌,天天,贝尔,红颜,温酒,寒烟衰…… 对于林夕彡她从我第一次建势力就在了,她跟他们中的一个女玩家是结义,我以为她也会跟他们走,但她三年到现在一直在。 六火跟林夕彡一样,但我问过他,他们是怎么跟他说的,六火只是转移话题,我明白的。 所以,要我怎么释怀才算解脱呢? 他们没有给我造成枷锁,我困住自己一年又一年,也够补偿自己年幼无知时对他们造成的伤害了吧。 反正,江湖嘛,离散悲欢喜,我都有,游戏也不算平平淡淡,不然多无聊。 第226章 《游戏终端》倾渝xx3 劝斜阳跟我差不多,比我稍微惨那么一丢丢。 劝斜阳之前是一个势力的势力战指挥,后来被自己的结义背刺退出了势力。 他个性相比之下比较洒脱,我就有点斤斤计较了。 鲤晌情缘断锁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习惯了。 贝尔摩德知道的时候在势力群问:“小鲤鱼怎么又断锁了?这都第几个了?” 凝怀:“这是第三个吧。” 寒烟衰:“记忆里很多个。” 鲤晌:“三个。” …… 别人找情缘找不到,鲤晌不知道怎么遇到的,可能他比较傻,比较逗比吧。 没多久鲤晌在势力群里说:“[视频],我登我情缘号,我跟她说了。” 我满脸疑惑:“你不是断锁了?” 鲤晌:“嗯,我不是说我又找了一个吗。” 我目瞪口呆。 我听过鲤晌唱歌,还不错,他本人唱的很嗨。 没有睡醒退出了势力,朝与幕卖号了,新号主私聊我,我当时没在线,新号主就去找了曦吖(长枪,势力四领主)。 曦吖私聊我:“朝与幕卖号了,新号主让把他踢出势力。” 我知道了:“踢了吧。” 曦吖:“已经踢了。” 我进入游戏终端。 星微把小云团(长枪)拉进势力了,他们都是一个结义。 势力频道我问:小云团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小云团:男的 我忽悠他:喊我哥哥 小云团:哥哥 啵啵堡跑回势力领地:哼哼啊啊啊啊啊 我一整个大无奈:你啊什么 城南的阿叔公:啵啵堡好骚啊 我:公认第一骚 啵啵堡与小云团插旗切磋,啵啵堡赢。 寒烟衰与啵啵堡插旗切磋,啵啵堡赢了。 啵啵堡:我的pg好疼 寒烟衰:?!疼个屁 小云团:!不应该是我的吗 我:让他在你pg的伤口上吹吹就不痛了 我:我说的这话,我好变态 小云团:你就是变态 …… 聊着聊着我们聊到别的。 白衣浅笑醉红颜:我的名字不男不女,家里人本来以为我是个女孩 寒烟衰:叫什么? 温酒对奕:发出来 白衣浅笑醉红颜:醉 温酒对奕:挺好听的,没有像女生,一听就是男生 寒烟衰:好听 白衣浅笑醉红颜:老师看名字都以为我是女生 我:我跟你相反,很多人听我名字都以为我是男生 寒烟衰:你俩正好互补 温酒对奕:叫什么? 我:渝,我小名是城南宠物的名字 孙天天:渝渝? 我:对,看到城南的宠物我就心梗,我朋友叫我渝宝 温酒对奕:你们名字都那么好听吗 孙天天:好无聊,晚安 白衣浅笑醉红颜:晚安 温酒对奕:晚安 寒烟衰:晚安 我:晚安 白衣浅笑醉红颜:你不是去睡了吗? 孙天天:不行,还是得早点睡,你们睡在我后面才有安全感 古雷泽:@孙天天,报你地址我让你体验一下鬼压床。 孙天天:??我在哪你不知道吗?我难道不是在你的心上吗? 我:不如我把你带走按在墙上壁咚,我真变态 白衣浅笑醉红颜:哈哈哈 我:开玩笑开玩笑,别当真 白衣浅笑醉红颜:我先睡了,晚安各位 寒烟衰:我先睡了,晚安各位 我:晚安 孙天天:晚安晚安,做个坏梦 游戏开发区发声明说后续主线剧情没有资源不会再有了,让诸位玩家自行脑补。 我……真的有病…… 第227章 《游戏终端》倾渝xx4 我组织势力的大家在十月三号晚上八点拍了势力照。 时间倒数。 势力群里,我说:记得今天晚上八点来 “倾渝”:不是明天吗?怎么今天晚上? 我:?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没事吧,势力邮件上写的明天邮件是昨天发的 鲤晌:到时候喊我一下 我:好 细数时间嘀嗒,八点准时,有些人没来,比我预想的时间要快 我以为大家会拍到晚上零点,十点半拍了五个地点,半个小时一张照片,总得来说还算勉强成功。 我不太会录视频。古雷泽跟上官云栖在游戏举办了婚礼,那个景真的不似人间。 紫色的云海高高悬挂,我骑着坐骑越过廊桥,红纱拨缦,见证他们的婚礼,数盏明灯冉冉升起。 我一个脚滑,不小心从高台上掉到海里去了,在水里扑腾的上不去,从游戏墙壁里卡bug上去的。 浮生若梦寒要在游戏里结婚了,请柬发给了我,是五号的,江辞(竹笛,男玩家)的婚礼请柬也发给我了是十号的,七枳预约了婚礼是十八号的。 我可以心安理得催势力里的他们结婚了。 凝怀说:我不知道办不办,水噗淋还在跟别人玩双人成行 城南的阿叔公:他不是你对象吗? 凝怀:他宁愿跟别人玩都不愿意跟我玩 我不清楚凝怀跟水噗淋是不是对象,我只知道他俩是青梅竹马:水噗淋真……不靠谱 浮生若梦寒:[哭] 我:哭什么?怕我扇你 浮生若梦寒:不信,领主那么温柔[猫猫祟祟] 我满头问号,是我态度太温和了,以后对他们说话应该狠一点。 苏沐子去世界上某个地方旅游了,他写了一篇旅游观后感。正值青春张扬的的少年戴上终端洋洋洒洒书写下独属于自己的岁月忆留。 我喜欢苏沐子的文,柔和,舒展,像清晨温和的细长光线穿过缕缕树梢平稳散落地面,凝聚的清透露珠轻轻拂过叶片滚落泥土让人怀念。 贝尔摩德他们催着城南结婚。 城南还没遇见,等到遇见了就可以了。 城南跟揽月归不能算熟,只停留在彼此认识的地步,知道这件事之后我也就没再开过他们玩笑,感觉两个人应该会很尴尬。 小云团很喜欢打竞技,我还是喜欢内外围。 寒烟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跟鲤晌一样喜欢找人切磋,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真打不过。 我问过鲤晌他跟他情缘是游戏搭子还是真的,我觉得鲤晌应该是认真了,不过还是那么傻。 寒烟衰往势力里拉了一个治疗叫澪(ling)昕(女角色,男玩家),比我小一岁,听声音好像比我要再小一点。 君康之前说好的健谈,我信。他似乎更多的不知道怎么去相处。 我让他们喊我哥,白衣浅笑醉红颜提出疑问:“不应该喊姐姐吗?” 我:“因为我没有哥哥,只能自己做自己的哥哥。” 家中的老大要承担的总归是很多的,终端的那些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我是男生,连我的朋友都跟我说,能不能不要每次我都在那里做个冰柜。 这点我跟曦吖真的相反。 曦曦温柔的像女孩子,也被很多人认为是女孩子。 第228章 《游戏终端》倾渝(25) 曦吖真的很温柔,曦曦说我也很温柔,我摇头,以前的我配得上温柔,现在的我不配。 我和七枳做情缘任务,正好匹配到鲤晌第二任情缘,应该没认出来。 很不巧,还匹配到了流剑一他们,我感到深切不适。 服务器挺小的,七枳只是游戏搭子,所以我并没有告诉他关于我的任何事,他也只知道我建了一个势力。 七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们势力的四堂主之一变成三领主。找我要职位的人也多了,明明之前一个两个都不上心这种事情的,让他们自己商量吧。 好不容易逮到结义的二弟江南白衣上线,跟他说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崩给我,越说越火大,一转眼人家自己开队伍打外围去了。 江南白衣回来的时候,我问他:“我说那么多,你都不带回话的?” 江南白衣:“我在挂机,还有什么其他好玩的游戏终端吗?” 挂机的空闲还给自己衣服染了一个色是吗? 我:“没有。” 江南白衣:“玩游戏没有对象,亏大了。” 我扶额:“你都不说话的怎么可能有妹妹呢?” 然后又以沉默回我。 我耐着性子:“在吗?又下了?挂机好玩吗?” 话刚说完,江南白衣已下线。 我……你……,他……我服了…… 老五子上线后问我:“我的十个妹妹呢?” 我:“没有,江南白衣呢?” 老五子:“他玩别的游戏呢。” 行吧行吧。 终端发了消息通知,需要填写调查问卷,是否有意留在公司…… 公司要辞退一批人,很不幸,我80%可能被辞退,如果说一辈子不换工作的话可以让我留下来。 一批人的数量不少,公司也没给出解决方案,原本就不悦现在只有愤怒。 我也没干多久就告诉我这样一个消息,我真的服了,还问意见,我意见很多,我有权利在平等的位置提出反驳吗?没有,所以要意见有什么用。 我问了公司其他人,有的会再干一段时间离开,有的在考虑。 我在等希望,很可笑,但我真的在等。 我不想做那个必选项,到时候就真的身不由己,哪怕千般不愿也没有办法。 我上线明月天衣在线,我拉着他去拍照,曦吖上线来找我们,我在找镜头。 拍完了,不知道什么情况,曦曦说天衣被骂了。 我:?什么(???.???)???? 天衣:嗯,我被骂了,有截图要看吗? 曦吖:我应该解释清楚的 我:发 截图我看完了,我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小三。 我:我怎么就成小三了?《关于我拍照回头变成三插足别人感情这回事》 曦吖:只能说这路人正义感太强了 我:她说的什么啊,什么叫我不是好人,知三当三,我做什么了? 我和明月天衣,曦吖很早就认识,他俩组的情缘,本来就是男生,我拉着天衣去拍照穿的一样的服装,那个路人在旁边以为我和天衣是情侣。 路人看了我和天衣的主页发现我俩不是情侣,看到曦吖就跟曦吖说,还劝曦吖,还骂天衣渣男,曦吖都跟那个路人说了我们三个是朋友都认识,曦吖不介意我俩拍照。 那个路人一直喋喋不休,脑子有病吧,知道天衣和曦吖都是男生后还祝福他俩锁死,人家两个性取向正常,你个路人在这里指手画脚什么。 如果曦吖是个女生,你tm插足别人感情你想做什么,跟你有半毛钱关系,最后还说我知三当三不是好人,你算你麻痹的好人,真活久见。 林子大了,什么勾巴东西都有,c。 第229章 《游戏终端》倾渝(26) 公司询问我们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有,过年的休假,薪资,还有选择。 我也很难过,要么离职,要么留下。 留下,过年不能回家甚至要重新打乱适应新的环境,离职,我没有其他地方。 一个男同事说我思想有问题,人有顾虑不是人之常情吗?我思想有什么问题?公司说好的六个月直接变成现在的三个月,我怎么保证之后说好的不会再次变更呢?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最终选择了留下,三个月后我会辞职的。 听着歌单里的歌,无力的倒在地上,抬手也没有力气。 “…… 或许我们就不该有段因果 或许我不该一味求施舍 如果有天我离开了你的生活 如果有天你还爱着我 姑娘你为何要放声哭泣 ……” (节选自歌曲《姑娘别哭泣》,歌手:柯柯柯啊) 我久违的迈出家门,游魂般的游荡人间。 砰—— 一具尸体从高处坠落盛开,片片鲜艳,冰冷的机器搬运,清理。三分钟,原地一尘不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向上抬眸驻足观望,好高,好绝望。 机械表内的金属齿轮不停的转动,它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轻声蛊惑,急切的催促我向前走,眩晕的意识越来越多,整个世界在我的脑海天花乱坠。 我晕倒了,被机器人送进了附近的救助站。我睁开眼,一群机器人围在身边,问我有什么感觉。 我的大脑缓慢的启动四肢,从床上坐起来的瞬间感到恶寒,机器拉我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问我:“你早上吃饭了吗?”我摇头,“最好还是吃饭,饮食规律。” 机器给我打了两支葡萄糖混着温水让我服下,甜腻充斥着我的味蕾划过咽喉,难受但确实缓解了晕眩感。 我站起来觉得自己没什么异样后离开救助站,满天飞舞的雨点洋洋洒洒,一看终端的势力群,接近一千条消息,我忍不住在势力群开口:“三十多个人聊出了几百人的气势。” 凝怀:“我们是群聊bb机。” 贝爷似乎更热衷于优化兰亭序和凝怀,澪昕挺活跃的,鲤晌打竞技,对面的人输了气不过私聊跟鲤晌说道,贝爷在群里支招,让我想起了之前有人发了一个含沙射影骂人的word,我还收藏了忘记丢在哪里了。 雨很小,也很微不足道,却淋了满身。 话很短,也很简洁明了,却包含一切。 好像我身边的人或多或少充斥着不幸,在死亡离我最近的一刻我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想,也没有时间想。那辆车以直线的形式飞快冲我开过来,我的瞳孔放大,车的前置灯照射出强烈的黄白光,车子与我在雨中擦肩而过,滑出很远的距离才停下,车主隔着距离大声问我有没有事,我回答没有,我愣在原地很久,想象着车主没转车头的结果,好像,也挺好的,意外总归是挺好的。 泪混入雨水会让雨水变咸吗? 答案我心知肚明。 第230章 《游戏终端》倾渝(27) 我回到家,收到公司的消息,选择在公司留下要进行面试,很多人说只是走个过程,但在排队面试的过程中,只有焦虑。 面试问的问题我挺想直接表达,介于各种不可抗因素只能选择说面试官爱听的,能接受的。 由怀疑公司,再到说服自己理所应当的接受没有年假的事实,没人不想回家,落叶总归根。 面试后,拿名单的哥问我:“问的哪些?怎么回答的?” 我说:“就问什么意见,没有年假介不介意,我问了薪资。” 哥问:“你怎么说的?” 我把我说的话复述一遍,哥说:“我觉得我应该敲个回复话术卖给你们,你会发现你回答的都有问题,面试官套路你你为什么不能套路他呢?” 我说:“姜还是老的辣,他看我就跟看小孩一样,他心里都知道我们咋说,还是要问这些问题,没意义。” 随后跟哥随便聊了起来,我那个组的工作群突然发消息说再见,要走了,我还是去问了负责人,没通过。有一瞬间的轻松,有一丢丢委屈,还有一点点害怕。 其实还好,我妈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要再过几天,这个时候应该对所住的地方说声再见了,三个月的陪伴之旅到此结束。 我也要去办完当初未成年不能办的事情了。 连打字都是一种疲惫,连离职的工作号都没交,公司直接操作离职了。 公司还祝江湖路远,真的大可不必。 我已经到达了候车厅,在回家的旅途即将行驶时,有人跑来告诉我说可能不用走,谢谢但没必要,不是万分确定,我也没必要为了一点可能性去赌。 公司为了利益和成本违反协议,合同瞬间变成废纸一张,法律根本没用。 世界很大,我很渺小,没有伟岸的身姿,才智过人的智慧,没有身陷囹圄苦苦挣扎的勇气,不曾拥有一切。 做不到享受当下,因为不理解当下是什么,不能读懂感情,以为代入自己就可以读懂别人的一系列行为,很平静也很奇妙。 骤冷的风吹的很舒服,手脚冰冷麻木,神经停止放射,阻隔五感。 不想登录游戏终端,不想说话,不想走日常,就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 他们惊叹游戏里的景色,目光掠过他们激动的欣喜,真的有那么好看吗?想不通。 飞鸟掠清寒,浮鸣不过影。柔柳家书寄,青石谱归途。 我已经听不懂势力的大家在聊什么,古雷泽让我不要潜水,思考三秒,我没有。 江辞快结婚了,看着烫手的请柬,想扔掉,没有之前那种想去参加婚礼的渴望。 新鲜感过了就很无趣,刻骨铭心的教养还在习惯性的运营身体。 我画了一幅天衣的角色,术业有专攻,我毕竟还是门外汉,没有画上眼睛,只会画侧脸,天衣问我是不是要给大家都画一张,是这么打算的,但是现在没心情。 王长生居然还想在凌晨三点打电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就接了,脑子里面想的是我不玩你走开。 第231章 《游戏终端》倾渝(28) 长生在势力群里找君康,君康他,我个人感觉是很热情淡漠的一个人。可能这个年纪的男生都会有些烦心事吧。 我临走前,我的组长喊我们出去吃饭,准确来说是我们一起商定的,全组十三个人,吃了两场,第二场有两个女生离开了。 说我思想有问题的那个男同事,人好但是说话不知深浅,烦,让人很无语。 有次终端开会,女同事穿的裙子,触屏很清晰,他来了一句:“皮肤好白啊,我驻足欣赏一下。” 他觉得是玩笑话,我觉得挺不适合开玩笑的,毕竟你跟人家只是同事关系。 因为失去工作无事可干的我进入游戏。 城南的阿叔公:当初进势力说好送情缘有小姐姐的 我:?没有说过 城南:好好好,不认账了 明月天衣:(挠头) 我:你是直接被我邀请进来的,没有 城南:我怎么进来的我会不知道 我:你不知道 城南:现在补上! 我:驳回 城南:[咬人] 我:咬人,黄牌警告 澪昕:为什么不跟我结,我那么大个“女儿” 我:因为他不喜欢你 城南:因为喜欢“小闺女” 苏沐子:哈哈哈 澪昕:我女儿可是我们村第一美女[玩腻马不玩了] 城南:爬塔 澪昕:让我进去!放我进去! 明月天衣:啥时候?带我 寒烟衰:城南带我 古雷泽:@倾渝,不是,你不忙了? 城南:她去给我找情缘了 揽月归:找一个够吗? 明月天衣:找一个够吗? 寒烟衰:找一个够吗? 古雷泽:找一个够吗? 我表示很耳熟,风水轮流转:没有 城南:你让我好伤心 我:哭了吗? 揽月归:哭了吗? 城南:[小丑] 我:知道就好,乖一点别烦我 城南:[我被优化了?] …… 温酒对奕以为柯舒和倾渝都是我,实际上我和柯舒是两个人,只是在势力群里我们互换了昵称还故意搞怪,很多人都不明所以,不过大家慢慢就发现端倪,大家知道也陪着我们圆。 曦吖私聊问我关于天衣的事情,我说了,有些事情曦吖知道,我比较疑惑:“曦曦你怎么突然问起来?” 曦曦:“没有,我跟天衣聊天聊到了,他不跟我说,让我来问你。” 我看一眼时间:“这个时间天衣不是睡了吗?” 曦吖:“他没睡啊。” 我:“他一般八九点就说晚安了,我以为他睡了的。” 我立刻去找明月天衣私聊:“天衣你还没睡?” 天衣:“还没。” 我:“失眠了?” 天衣:“不是。” 我:“你之前说了晚安但是不睡是吧。” 天衣:“那个时间必须上床很早。” 我和曦吖改变不了什么,曦吖感觉天衣很孤独。隔着终端两头,我们所拥有的都不多。 我问起来天衣最开始在游戏里认识我的时候,天衣表示:“你问我了。” 因为我当时问天衣愿不愿意做我徒弟,所以天衣是我问了才同意的。 我继续问:“那那别人问你你也答应啊?” 天衣耿直的回答:“对呀。” 我不该问,我为什么要问,自己都想打自己两巴掌。 我接着问:“你初次接触妹妹我,对我这个人什么印象?” 天衣说:“当时你的游戏名字是明月,就名字和我一样,我当时还觉得挺好玩的。” 我试探的问:“后来呢?” 天衣说:“聊的太起劲儿,就是不怎么管我的一个师傅呗。” 好好好,我在天衣心里是这个形象,碎了一地,拼不回来了,我都感觉自己好丢人。 第232章 《游戏终端》倾渝(29) 打本的一周平平无奇,很好都出货了,我,没有,不难过。 之后混了个野队,队长骂人,我复活错了,玛德,说话带口音我会听清吗?我顾着队友血量,调整自己位置,还得仔细听你说话,干脆你自己奶呗,你没在副本出过错?那你好厉害啊,那你自己打算了呗找什么队友啊。 嫌弃队友不听你的,队里都是熟练工,被乖拍的要疼死,你还事事儿的,无语,没耐心别当队长啊,自己不完美指望全世界都要完美,什么东西。 嘴上说着队友不要死,自己血脆秒死还怪治疗没及时给你加血,我笑了,技能无范围啊?你自己躲伤害跑最那边,谁能奶到你,把队伍里我和另一个治疗整无语了。 打完直接退队,下终端,看着桌上画本上的草图,画完之后,没忍住,自己被自己的画整不会了。 真丑,我保证这是我有史以来画的最丑的一张,想过画不好,没想过成品那么丑,画的澪昕。我直接私聊发给了澪昕,哈哈哈,我笑的喘不过来气。 我不是故意的,我自己都没想到,能扭曲成那副鬼样子。 我想象澪昕看到的那瞬间,他估计都懵了。 我戴上游戏终端,两条私聊消息,一条是江南白衣问我:“哭什么?宝贝。” 我满脑袋问号:“你没事吧你没事吧,我带你去野外走走,说吧是谁登你的号发的这条消息。” 回完发现他根本不在线。 好,小本本记下来,又是一笔。 另一个是君康,君康问我:“这个怎么样?” 我看了一眼君康主页,还可以,挺不错的,也是这么回的。 说到这里我想起来,君康买了游戏里一个头发,我在势力领地站着发呆,君康跑回来做势力任务看见我,问:“你看我这个头发精不精神?” 我看了看一侧的短发编到后面:“精神。” 君康:“好好城南说我是改造出来的。” 我抿着嘴眼神四闪:“挺帅的啊。” 搭配君康一身纯黑服装是挺干练的。 想吃牛肉堡改名了,改成逃弦,澪昕也改名了改成昕昕想睡觉,我删好友的时候以为是陌生人差点删掉。 势力频道,温酒对奕:势力商店买不起,不够 城南的阿叔公:还是设置不够,应该我们自己定价格 我:我愿意但是供应商不愿意 城南的阿叔公:你一口气买完一个一个送给我们 我:这都是进货进来的 小云团在势力领地找他们打架。 小云团:你这是何必呢 古雷泽:为什么打不过? 我:打架呢 小云团:他找我打的,我有证据 寒烟衰:打城南 城南的阿叔公:[笑] 凝怀:晚好 小云团:打不过 我:你可以找二傻打,等二傻回来二傻喜欢找人切磋 城南的阿叔公:他昨晚在线 我:我昨晚不在线 小云团:好 …… 我去看了一眼鲤晌最后上线时间是五小时之前,这个二傻不是去学校了吗? 我往势力大门走,逃弦正好上线跟我打招呼:“你在这做什么qingyu姐?” 我说:“好巧啊。” 逃弦:“一传送回来就看到你了。” 我:“我去给势力商店进货。” 逃弦不敢相信:“?,辛苦。” 我:“叫姐姐。” 逃弦:“不可能,下次一定。” 我:“行吧行吧。” 话说完,人已经跑没影了。 第233章 《游戏终端》倾渝(30) 这个世界总是会讨厌一两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 没有原因,也不需要原因,只需要一个对视,一个动作,自己就能确定瞬间的直观感受。 长时间的相处,也会逐渐讨厌身边的人,发现他与自己各方面的诸多不合。 生活真的很无聊。 小云团在势力频道问:我氪金谁登我号抽 我:建议你自己抽 凝怀:什么东西? 小云团:[哭]@温酒对奕,三姐帮我抽 温酒对奕:我都保底让星微或者浮生来 小云团:不,就找你 凝怀:啊我上线来看看,顺便调节下情绪 我:怎么了? 城南的阿叔公:@倾渝,我希望你懂点事 小云团:或者我存个400,两个轮流来 我:懂事的孩子没糖吃 势力群里,澪昕说:“不要欺负我就好,我还小经不得欺负。” 小云团说:“家人们欺负他就行了,我欺负不了,不许欺负我这个小孩子,谁欺负我跟谁急。” 我:“我欺负了,你急吧,我看着。” 小云团:“[不想跟傻逼玩]” 我:“弟弟终究还是弟弟,乖,叫哥哥。” 小云团:“[生气]” “凝怀”:“你俩都好幼稚。” 温酒对奕:“这俩真的不是一个人吗?” 寒烟衰:“我进了幼稚园。” 小云团:“三姐,你看她。” 我:“弟弟原来会哭唧唧的告状啊,好弱。” 小云团:“[哭]” 贝尔摩德:“哪来的小孩,出门右手幼儿园大班。” 我:“他小孩,我已经是小大人了。” 贝尔摩德:“那你上大班 他小班。” 我:“不要。” 小云团:“我在家没上幼儿园。” 我:“他还是个宝宝,我已经很成熟稳重了。” 温酒对奕:“大差不差。” “凝怀”:“哈哈哈哈哈哈,俩小学生。” 小云团:“三姐真是的 不帮六弟找回场面是不是。” “城南的阿叔公”:“我也是小学生。” 小云团:“三姐收我当徒弟。” 我:@天衣 明月天衣:怎么了? 小云团:她想让你做她徒弟 明月天衣:我就是 我:天衣就是我徒弟 “城南的阿叔公”:天衣本来就是钦钦的徒弟 小云团:走了,没意思 温酒对奕:所以到底是不是一个号啊? 我:你是问柯舒和倾渝是不是一个人? 温酒对奕:对对对 我:不是 明月天衣:名字反的 “城南的阿叔公”:不用解释了,就是同一个人 温酒对奕:好好好这么玩是吧,我悟了 明月天衣:一直这么玩的 “凝怀”:哈哈哈哈 “城南的阿叔公”:可能群里还有笨蛋看不出来 我:可能群里还有笨蛋看不出来 寒烟衰:可能群里还有笨蛋看不出来 我感觉澪昕也看不出来,澪昕知道是我但是在群里一直艾特“倾渝”。 城南和凝怀比较好认但是一般还是不太好分清。 我登录游戏,好家伙,一句话给我一整个暴击。 江南白衣说:“你凶我。” 我:“我怎么会凶你呢,到底谁登的你号。” 好好好,你们这么玩是吧,人已麻。 第234章 《游戏终端》倾渝(31) 按照时间我应该已经到家了,已经见到了我的父母,由于某些原因我在车程中间一站下了车,吃了饭,改了车票时间,往后延迟了一个小时。 我在等车的时候,一位老爷爷走过来,我把东西移开,他坐在我的旁边展开终端问我:“这怎么看?” 我凑过去看了看:“这个是车次这个是时间,您注意上面的时间到检票口就行。” 老爷爷点了点头跟我闲聊起来。 老爷爷问:“你还在上学?” 我不好意思的说:“对,您是回家吗?” 老爷爷摇头:“我不是,我是去玩的,我儿媳妇给我买的票。” 老爷爷的老伴逝世了,享年四十八岁,老爷爷七十八岁了,我跟老爷爷道歉,老爷爷说死亡是不能控制的,最重要的是没有痛苦。 老爷爷还说,他喜欢跟像我这般大的孩子交流,像年龄再大一点的跟他们沟通都不理人,老爷爷说,出门在外要小心18至78岁之间的人,有些不是好人,是坏人。 老爷爷说了1949年左右的口号,我没太记清,只记得有“革命”二字,老爷爷说他老家景点很多,很不错。 我的检票时间到了,我跟老爷爷告别,我站在检票队伍后面看到老爷爷站在检票口拿着终端张望。 我不知道这条铁路轨道有多久的历史,也不知道它又蔓延至岁月的多久,它一直存在,也会一直存在。 我看到了眼熟的人,他们的年龄差不多,我没想到他们也停留更改时间了,他们是一家五个人,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 我有点本能的害怕他们中的两个大人,那两个大人的眼神很犀利,我打瞌睡打了还一路,坐我旁边的大人给了我小番茄,瓜子,葡萄,热情难却。 小番茄有点酸,葡萄无子很甜,瓜子是我喜欢吃的那种。 他们是要回去走亲戚的。 差不多这一路上我跟他们都同行,我提前下了站,应该早早考虑到家里气候的炎热,已经受不住了。 回家的瞬间,家里人在催促我快速的找工作,人麻了哎,我还想玩几天,不想那么早。 有人觉得故事里的我们,可以寄托圆满,弥补遗憾,文字的编撰没有太多华丽的词藻,分别的时候,我们都假装刻意的洒脱。 我不喜欢与人同行,在车站的某一时刻,终端的私聊,一些不归我负责的问题来询问我,并不想回复,一星期前就出现的问题,在这七天内自己都无法解决,自己都漠不关心,之后来问我有什么用? 我在外面闲逛,在一家店铺买了一瓶水,跟开店的叔叔聊起来,与他侃侃而谈的问题要比跟同龄人交谈更容易出来结果,也更容易产生对的选择。 我又认了一个师父,他玩的长枪叫五年,人挺好的,与我所遇到那些人的孤独不同,他更活的现实一点,游戏里干干净净,不是刻意为之,是他不感兴趣。 五年说我是小贫奶,我并不反驳。孙天天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不过我更喜欢听凝怀唱歌,我并不相信城南跟我私聊说的那些话,直觉,他骗我。 我跟古雷泽是朋友,朋友之间的游戏相处并不会过多频繁的组队,城南和揽月归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可能是我多心。 第235章 《游戏终端》倾渝(32) r 第236章 《游戏终端》倾渝(33) 曦吖回家了,我也到家了,当然我也是要回一趟外公外婆家,我想吃蒸面条(二细的面条,粗面条也可以,放在蒸笼里蒸,炒锅里放肉,豆角,芹菜等,面条蒸好了往锅里一倒一拌,一口面条一口蒜瓣香的嘞)了。 我提前给外公打了终端说:“外公吃饭了吗?我回来了。” 外公沧桑的声音询问:“回来了,恁婆还说你没出过家会不会迷路要去接你去。” 我:“我过几天回去,我想吃蒸面条。” 外公:“你回来了做(方言念:zou)” 没聊太多就挂断了。 我很幸运,在带着我弟去学校门前接我妹妹的时候,在附近的店铺买了三瓶水,我喝的那瓶中奖了,老板人很好问我们:“娃儿,站着不累吗?这有凳子。” 我和我弟异口同声:“不用了,叔叔。” 老板试探的看着我弟问:“这是你哥吧?” 我惊了:“不是,他是我弟。” 可能经历过风霜的大人更想要用语言的表达告诉年轻的一辈该怎么考虑未来。 我妹妹走出校门的时候看到我很惊喜:“大姐!你不是过几天再回来吗?” 我扬眉的点了点头:“提前几天见到我不好吗?” 她只是笑笑,他们高三的学生走出校园我依然感觉到压抑,明明是学校外面,没有人交谈,连呼吸都很沉默,有种放不开的错觉。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次日(第二天)晚上接学生,我去老板店里把中奖的兑换,老板问:“今天你哥没来?” 我急忙说:“不是,那是我弟弟。” 老板问:“亲弟?” 我说:“对。” 老板:“你弟弟长得还不赖哩,我以为那是你对象,觉得你眼光还不错。” 我自闭了:“我还单着呢,我也想谈恋爱。” 老板:“不要谈那么早,先有事业再考虑,你们还年轻,不能没有计划。” 老板六十多岁了,我以为他是四十多岁。 我接到我妹妹回家就跟我弟说了,夸了几句还飘起来了。 我弟说:“我学校好多追我的女生。” 我和我妹妹当然不信啊:“就你?一边去。” 我弟急切的想要证明:“你看我多帅。” 我妹妹直接:“呕,你别恶心我了。” 我摇了摇头:“丑死了。” 我弟不能接受我俩的审美:“哪里丑,很帅的好吧,来来来大姐我跟你掰手腕试试。” 我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老实的坐在我弟面前,我认输,两只手都掰不动他一只手,他还嘲讽我:“你不行啊,你还没我班女生有劲呢。” 我抬起手伸出食指指着他:“滚蛋。” 我弟学校的表白录确实有女生,还不止一个表白过我弟,我只想说,是怎么认为他帅的?嗯? 我无法理解,也就,好看那么一丢丢吧。 我戴上游戏终端,新来了两个玩家,一个叫惊鸿刀,一个叫此间明月,两个都是竹笛。 此间明月我在浮生若梦寒队伍里见过他,我不知道他是男生还是女生,他跟君康认识,当时是君康把此间明月喊来打本的。 第237章 《游戏终端》倾渝(34) 澪昕说他跟鲤晌断锁的时候,我挺惊讶的,有点惊讶于速度。等我拿完衣服就跟七枳断锁了,但一想到断锁会失去我好不容易得到的…… 我和七枳的婚礼,我有点尴尬不知道要怎么说,有点介意吧毕竟不是真的情侣,还好只是亲额头,太过暧昧的动作我绝对不会同意这场婚礼的。 我问了君康此间明月是不是他的朋友,君康说是。 城南无意间透露此间明月是君康小号。 嗯?小号—— 君康为自己辩解:“你来问我是不是我朋友,我说是没错吧。”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隔了很久,我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一片庄园,我的挂机地点从势力领地变成了庄园。 我合上双手不停的磨挫,修长的指甲两两相抵,甲片的划动附带清晰的余响,甲角的余弯处锋利摩擦着甲片内的软肉。 长生由于某些事情被结义举报了,说不出话,只能说切勿口嗨,紫极幻象(长枪)这个玩家是长生招来的,因为长生被禁言我毛遂自荐去加了这个玩家。 紫极幻象说:“我大部分也不是因为情缘,势力活跃吗?” 我:“白天没人因为都是打工人嘛,晚上热闹。” 紫极幻象:“正巧我白天晚上都有时间。” 紫极幻象来的第二天就打了势力战,赢了。 大晚上的我失眠了,势力群里话题转变太快,让我一瞬间不知道聊到哪里。 一聊到感情,大家所表达的爱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承认我是渣女,旱死的旱死涝死的涝死,上天啊,赐我一个对象吧,真的是受不了了。 谁不想要甜甜的恋爱,时隔几个月失踪人口墨云回归了。 游戏里我在挂机,势力频道,墨云:(探头) 我:二哈,长生找你 鲤晌:谁来让我啃啃 小云团:有人竞技吗 墨云:他不在 我:我给你介绍一下,@鲤晌,这是二傻,@小云团,这是三傻,逃弦是四傻,城南是大傻 墨云:(哈) …… 他们几个同龄人聊得火热,我趁着时间去找七枳做情缘任务了。 小云团想刷衣服但是不想跟情缘恋爱,纯工具人又怕自己到时候说断锁尴尬,不好开口。 于是我建了一个叫十冥的小号跟小云团挂锁刷衣服,结完婚就断锁,小云团就要那个婚服,我和七枳要所有衣服。 我还比较贪,我要那个动作。如果跟七枳断锁的话动作会回收,所以我断不断锁就看七枳是什么意思了。 寒烟衰凌晨一两点还在喊人爬塔,我身体吃不消了。 紫极幻象说话语气真的好像那种温温柔柔的女孩子,但他是男生。 一大早从梦里被人叫醒,去外公外婆的路上,我坐在弟弟车后面打盹,半路自然醒一摸额头终端丢了,沿路回去找,定位的乱窜,捡到我终端的那个人先去办事情,说了一个地点让我们在那里等,办完事会去地点找我们。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是个漂亮姐姐。姐姐把终端还给我就要离开,我赶紧拉着姐姐胳膊,让我弟弟去买东西,姐姐一个劲的说:“不用不用。” 我说:“姐姐要的要的,你就收着吧。”姐姐见拗不过我:“行,那我就收下了。” 弟弟给姐姐买了几瓶水,姐姐回去后,我弟也带着我回去了。 惊鸿刀是纯洁男高中生的小号,据我所知小枫还有两个小号。君康我所知道的也有两个小号,好家伙,天衣有两个小号,我其他服务器有两个小号,现在又开了一个而已。 第238章 《游戏终端》倾渝(35) 说起来鲤晌在游戏里做起来了红娘主持人,专门帮没有情缘的人找情缘,小云团去凑热闹,鲤晌想给小云团找个,小云团拒绝了。 而我坐在势力领地里看古雷泽和明月天衣插旗切磋,啃啃巴巴的做讲解员,获胜者是天衣。 城南站在旁边看了半天在势力频道说:他俩怎么打那么长时间? 我:因为棋逢对手 古雷泽:我谁也打不过 打了没一会儿,古雷泽拿出唢呐开始卖力的吹奏,音乐声吸引了在一旁挂机的温酒对弈。 温酒对弈问:这是自己弹得? 我:是自己弹得,不是自动 温酒对弈:再来一首 凝怀:再来一首 古雷泽:等下我换个乐器 只见古雷泽席地而坐,拿出古筝弹了一曲《青花瓷》,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古雷泽:真的很喜欢 五年改了游戏昵称叫年年赴海追月,找到了一个情缘,给我发终端说:“来进队,你师娘想认识你。” 我跟古雷泽他们说先离开一下,进了师父的队伍,我人还在势力领地没有跟随,开麦说:“师娘好。” 队伍里沉默了几秒钟,师父开口:“徒弟你来澄清一下,基本不聊天。” 好,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是一方面怕那种师徒瓜,一方面怕情缘误会。 我说:“师娘别误会,我是散养的,我也有情缘,我也有固定队,我们没瓜,我前几天刚被路人误会个瓜,真别搞我,啥也没有。” 师父说:“是这样,就让你来解释一下,那你去处理你的瓜吧。” 我:“早处理完了,那是前几天的事了,就我帮派内部知道。” 队伍里还有一个小姐姐,我猜测应该是师娘的朋友,她说:“感觉你师父情商堪忧。” 我看解释差不多了就说:“那我先走了。” 势力群里聊起来那个骂天衣渣男,被路人误会我知三当三的那个事情, 城南说:离谱 天衣说:哈哈,想起来就搞笑 寒烟衰:哈哈哈哈 我:对啊 天衣:上来就渣男 …… 落墨遮卿颜在游戏给我发消息:“没有。” 我说:“你是本人?你没退游,你跟我说你退游了。” 落墨遮卿颜:“是啊,打个本就下。” 我:“我以为你退游又找了一个师父。” 落墨遮卿颜:“哈哈哈,多个师父多条路。” 我:“好好好。” 我一转头想起来刚才走太急忘记加师娘了,问五年要师娘的昵称,结果是刚改的情侣名他没记住。 靠人不如靠己,我自己找他的主页情缘那一栏加上了,就等师娘那边同意了。 小念梦(长枪)是听雨祭梦(治疗,女角色,男玩家)的小号,听雨祭梦最开始是在势力里的,只是势力分红少,所以他去别的势力了,但在种雾看花嫁的势力群里。 听雨祭梦在势力群里问:“我的麦好像出问题了,队友说听不见,你们谁在线帮我试试。” 我正无聊说:“我上线来,咱俩加的有好友吗?” 听雨祭梦:“有吧。” 游戏里,我进古雷泽的队伍,小念梦进来,他们都在说话但是我听不见,然后我发现是我的麦有问题。 我在队伍里问: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古雷泽:听不见 白衣浅笑醉红颜进队:在说话吗? 我:还是听不到? 白衣浅笑醉红颜:重新进游戏试试 我重新进了两次一样,我换成十冥那个小号还是不行。 这个麦之前明明还好好的,突然失灵了给我整不会了。 第239章 《游戏终端》倾渝(番外篇之姐妹弟日常) 到家没几天,家里人已经给我又介绍了工作,我家里人的意思是让我在家附近找工作。 附近邻居的女儿工作的地方正好急需要人,知道我回来了就找到我,问我要不要去,我问了工作内容邻居女儿说帮人办业务,工作时间和薪资老板会跟我谈。 我并不想那么快工作,我刚到家没有五天就让我工作赚钱,这是哪个年代的古板思想。 现在不是过一天活一天吗?我自己开心才重要吧。 当我说:“我不长干。”我母亲在我身边的脸色变的阴沉:“现在刚好有合适的工作你为什么不去?工作还是找家里的好,近。” 我懒得解释,解释只会被她曲解成狡辩:“不想去,我到家屁股还没暖热,我不去。” 我委婉的回复了邻居家的女儿。 我的母亲开始在我的耳边絮絮叨叨:“人家干了一年了,现在还干着,又是人家自己的亲戚……” 我反问:“那她为什么不出去?” 我的母亲说:“找婆家啊,咱隔壁林染你知道吧,已经结婚了,都快有孩子了。” 我很震惊,林染就比我大一二岁的样子,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一套。 母亲察觉到我的坚决,沉默着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我的心情也显得异常烦躁。 我讨厌家里让我窒息的氛围,讨厌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撕毁我所有爱好的地方,我不认为我有家,我甚至觉得“归宿”这两个字只是凭空幻想。 我没有所谓父亲任何的联系方式,在家里也宛如陌生人的关系,除了血缘其他什么都不是,如果有天父母离婚了我会很开心,而我会选择谁也不跟。 生也好,死也罢,我都认。 我们之间隔着黝黑的长河,可以面带微笑,如沐春风,也可以瞬间暗潮涌动。 我弟放学回来说:“我班有个长得好看的女生。” 我眼神猥琐的说:“好看的女生?跟你姐我比着谁好看?” 我弟夸张的说:“那当然是我姐了。” 我翻了个白眼:“好好好,你敷衍我是吧,不好看,我知道了。” 我弟嬉皮笑脸的说:“姐,你眼镜呢,戴上眼镜显得你圆脸可爱,不戴眼镜显得你眼又肿又小。” 我一脸无语的问:“嗯?你在说什么?” 我弟立马解释:“不信你自己看。” 我站到镜子前,我弟直接抓住我头发揉乱,我愤怒的喊:“你是不是有病!” 我弟边跑边说:“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坐回去,我弟瞅着我试探的往回挪,我发话:“接你二姐去。” 我弟一脸幽怨的说:“我好累。” 我闭上眼睛:“我给你钱。” 我弟立马换了一副言辞:“我去接。绝对不是为了钱,就是觉得我需要锻炼了,就是觉得我亲爱的二姐需要我的保驾护航。” 我刚给完钱没几分钟,母亲又给他钱,我疑惑的发问:“我给过他了,你怎么还给?” 我弟抢着说:“我也是需要点终端以外的钱财的。” 我皱着眉头,我弟立马说:“以后没钱吃饭了找我好吧,我给你钱。” 我下次在信。 我跟着我弟一起去接我妹,谁让我妹妹不认识路呢,别说,变化太快我也不认识路。 我妹出来,我弟把我手中的饮料给了我妹。 我妹拿着重量不对劲:“这水怎么剩一半了。” 我说:“我喝了。” 我弟一脸不可置信:“这是我给二姐买的。” 我:“我不知道啊。” 我妹妹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你喝我水,你这个女人啊。” 我瞪大双眼:“我喝了,我买的吃的你没吃吗?” 我妹快步的跑:“我不承认,你这个女人。” …… 打闹了一路,到家我妹说:“姐~终端给我玩会儿。” 她伸手上来摸,我四处躲:“不给,休想,你不玩。” 她沮丧的坐着:“喝我水的女人。” 第240章 《游戏终端》倾渝(36) 我比较偏向于敏感,擅长曲解别人的意思,揣测别人的意图。——序 小云团来找我要职位,我知道他是觉得好玩,他们结义浮生若梦寒和温酒对弈都有职位。 我说:“你去找有职位的,他们同意我就给你。” 鲤晌又在当红娘想让我们去看,大家都在打本,每天都说偷情,也仅限于口嗨。 聊到情缘的话题,鲤晌问势力里的人要不要,聊着聊着,小云团把跟十冥的婚礼取消了。 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小云团在帮派频道说:你可以去号上看看 我在跟白衣浅笑醉红颜打竞技,编辑好又删除,发了句:你取消了我就不用上小号了 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也许16岁的孩子都会这么意气用事吧。 打完竞技,我给浮生若梦寒发消息:“你跟团子聊聊吧。” 浮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 我:“(呆)” 浮生过了一会儿说:“把我职位给他吧。” 我:“婉拒。” 温酒对弈来私聊问我:“婚礼不办了?” 我看了眼背包里的请柬没有了:“请柬没了,婚礼取消了,我没上小号锁应该也断了。” 怎么说呢,我个人感觉,小云团并没有很想要那套衣服,他可能更希冀于在游戏里找到一个跟他前任相遇方式差不多的。 游戏开发区要上一个新职业——双刃,我打算让我别区的小号转职业,十冥这个小号先不动不知道后面还会出什么职业,先拿别的区的小号试试水。 饮泣(骨鞭,女角色)进入势力。饮泣和室友一起玩的,她和她室友都在势力里,她室友的游戏昵称我忘记了。 饮泣是鲤晌当红娘拐进帮派的,说拐不对,说骗吧。 势力群,我说:欢迎欢迎 小云团:这是谁? 鲤晌:@饮泣,你是谁? 贝尔摩德:(额) 凝怀:哟~差点以为你嘎在我终端里了 古雷泽:贝爷最近都不在线说话了 贝尔摩德:上线太无聊了,现在都做个任务就下 凝怀:我也差不多 我:新人 凝怀:那我知道是谁了 饮泣:鲤晌说能跟领主偷情我就来了 鲤晌:我没说过 小云团:跟我偷情 饮泣:我有证据,等我找找,好像找不到了(尴尬) 鲤晌:看吧。 …… 势力里一个小孩没在势力群,他跟他其他四个朋友一起出去吃饭了,24瓶酒五个人喝,从晚上八点开始到零点散场,人都安全回家了。朋友之间聚一次少一次,家人也是。 我也想喝酒了。 势力群里有个人结婚了,不是在游戏内,是在现实,他跟她妻子领了结婚证,他在不在势力里我不清楚,我定期清人,不知道他的游戏昵称是谁。踏入幸福婚姻的人应该也没时间玩游戏终端了。 夏无忧很久没有上线了,都退游的匆匆忙忙。 柯舒因为某些原因游戏进不去了,他打算后面新建一个号,我的结义把他的号暂时请离了,江南白衣,一点寒芒和老五子他们三个人也不上线了,在看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他们不上线,结义就请离他们。 第241章 《游戏终端》倾渝(37) 紫极幻象改名叫纯爱战士,纯洁男高中生改名叫纯洁男高,两个纯字家的人,这年头“纯”字开头的游戏昵称很火热啊。 第二个星期了,江南白衣,老五子,一点寒芒他们三个还是没有上线,我将他们请出了结义,凝怀加入结义,给柯舒留个结义位置,等到游戏开发区更新可以再增加两个结义位置。 寒烟衰一个位置,渔白白一个位置。 鲤晌登录渔白白的账号帮她调修为。 二傻鲤晌被禁言了三个小时,解除禁言没多久,饮泣被禁言了,冤家见冤家所谓是互相吐槽。 可能鲤晌自己也知道吧,在游戏里聊的如火如荼,失去游戏这层外衣,什么都没有得到,那些东西新奇的环绕周身,一层一层试探的触碰流连在无形中。 很神奇,王长生居然是我学校毕业出来的,是我学哥,人海茫茫,世界真的好小啊。还是同一个专业的,万万没想到,这缘分惊呆了我。 游戏里古雷泽在势力门口出售东西,我:我不要,我不买,没钱(哭) 此间明月:哼!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种花帮的威名,谁敢收小爷的钱 古雷泽:这个游戏终端的乐器声没有我之前玩别的游戏终端的乐器声好听 明月天衣:雷泽你卖我吧,我要 凝怀:我也要 明月天衣买了几个从里面开出来了些好东西:我买了几个都开出来东西了 古雷泽:啊 明月天衣:真的老古你卖给我的都有 我看了半天看到自己还没爬塔,但是一个人没有动力去爬就问:爬塔……找……找我……(瘫倒) 白衣浅笑醉红颜:摆烂 我:我……我……还可以……继续……(死了)累死的 凝怀:老公你真加啊,对不起我好友满了 小云团:二哥你这是 鲤晌抱着渔白白,小云团抱着小念梦,我抱着白衣浅笑醉红颜。 小念梦松手跳下去:抱着我影响我找情缘 我侧脸去看小云团结义二哥浮生:浮生你都卡楼底下了 浮生若梦寒蹦了一下,我的视角是他从地底下窜到地面上了,好像那个顽皮的石猴。 我也不知道我这个区怎么了,说人多吧消息刷的一条一条的让人应接不暇,说人少吧,帮派找人找不到一个。 我去了卞州的屋顶,一把将碍事的裙摆甩到身后坐下,拎起背包里的两壶酒,把瓶塞取出随手松开,木塞顺着乌黑的瓦片滚落而下,我拎起酒壶猛灌。 看脚下夜景浮华万千,无数灯火汇集的织河在世间指引,人声鼎沸的夜市,各色玩家的擦肩而过。 我与月色同醉,与夜色相融,向繁星诉说,与匆匆晚风惺惺相惜。 我爱这喝醉后的迷离,我爱这错综复杂的数据,它工整的书写一切的运行。 发丝也会有烦恼吧,不然怎么会在空中招展,以自己的方式在向我倾诉。 我醉了。 醉倒在迷离的繁事,溺死在万物的洋河中。 凌冽的清酒落入腹中,走过的地方一片辛辣甘甜。 第242章 《游戏终端》倾渝(38) 我会步履蹒跚的走在漫天白雪中,等你归来,希望你还记得起。——序 我借着醉意站起身,甩手将酒壶投掷空中,几秒过后一声清脆的碎裂,一阵咒骂在空中蔓延。 我站在屋檐边任由月光倾撒全身,闭上眼睛,向后倒去,安稳的躺在地上,我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在阴冷的枫树下,热闹的街景灼痛我的眼眸,我扫了扫树下的灰尘,无聊的坐在那里舒展双腿,目光不受控制的盯着潮湿的地面发呆。 “下雪了!” “唉?” “确实下了。” …… 我听见嘈杂的声音抬头,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入眼眸融化,四散的白雪在卞州肆意的奔跑嬉闹,红枫无意沾染上纯白,眼看着一点,一点的被覆盖。 我也该走了,我骑上我的坐骑,一点一点的挪移,越过千山万水停留在一处小小湖泊(po)。 湖泊淡淡,碧绿青蓝,徐徐清风,声声婉转。 我正缓缓走向小小湖泊中心的竹屋,被召吿一嗓子进别人队伍去听八卦去了。 事情是这样的,队长认识的朋友被一个男竹笛玩家骚扰,这个男玩家之前还骚扰了另一个未成年女生,队长的朋友是这个男玩家的第五任情缘。 队长开麦念着聊天记录,我的天,炸裂,我听完只想去洗洗耳朵。 那个男玩家粘自己下面说粘掉了一层皮,说特别疼,他是在群里说的,群里大多数都是女生。 果然,世界从来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八卦的玩家。 然后势力频道突然间就炸了,我吃个饭转身就炸了:什么情况,我就吃了个炒饭错过了什么? 古雷泽:给我尝尝 王长生:@梦追,给雷泽找的新妹妹 古雷泽:?(太复杂了打算用脑子去想) 渔白白:这是谁? 温酒对弈:新妹妹 古雷泽:挚友是领主 王长生:我私聊了,他说是小号 我:我知道看见了 古雷泽:都有小号 渔白白:就我没小号? 古雷泽:我也没有 温酒对弈:我也没有 梦追确实是小号,但是不是我的小号,既然他们都认为是我的小号就这么认为吧。 王长生:咱帮派多少对情侣了? 温酒对弈:这俩不是吗? 我:看游戏昵称 小云团:鲤晌呢这么没上线,让他上线陪我 渔白白:我在线上啊 我:二傻你开麦 渔白白:我开不了,麦坏了 王长生:看他俩抱一起了 凝怀:你们都坐在这里做什么?开大会吗? 我:站着太累坐在这歇歇 王长生:咱都过去看 我:我不去 温酒对弈:磕到真的情侣了 渔白白:磕到真的情侣了 城南的阿叔公:别乱说 温酒对弈:这就是城南之前说等人的那个 我: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揽月归:我之前没断锁城南就来挖墙脚,至于怎么挖的听城南 温酒对弈:请娓娓道来 城南:别胡说我不是这样的人 揽月归:你不承认是吧 王长生:你不承认是吧 小云团:我后悔上线了,我要退势力,难过了 梦追:有啥好难过的,不就没人要吗 小云团:哦 温酒对弈:所以他俩是真的! 凝怀:我要打吐了 古雷泽:??? 渔白白:请看 古雷泽:我嘞个豆 小云团:我要去牢狱里面,孤独终老 …… 注:懒得写了。消息太多。正文没有结局,玩家来回改名很正常,消失的游戏昵称都是退游了。 第243章 《游戏终端》倾渝(39) 世界有很多事情,不是都需要解决方案的。——序 我在想我应该怎么去表达我此刻的无奈。 那个情缘的动作我真的很想要,任务做的我想打人。 凌晨一点,温酒对弈,寒烟衰她们还没有睡,寒寒找到了情缘在跟情缘刷任务打副本。我和温酒在频道聊天,聊起来情缘任务。 我俩都没做,七枳是上线了但是那时候我有事没有在游戏内,我上线后七枳已经下线了,温酒对弈本来是等君康上线做任务的,结果君康没上线,我直接发消息给君康。 君康问我有事就说,我什么都没说,然后君康上线了,我立马明白发消息说:“哈哈哈,你还记得你有任务没做啊。” 君康在结义频道说:(气) 我: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想起来的 君康:你大半夜给我发消息我就知道了 我:还不快谢谢我,让你情缘任务进度更上一层 君康:滚蛋,睡觉 我:好好好,凶我明白了 君康:请睡觉 我:晚安 我决定去找玩家去拍照,虽然我拍摄技术不过硬,不怂,再丑也不可能拍出来外星人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个想法瞬间被扼杀在摇篮里,又要经过一轮漫长的无聊。 可能会有人对虚拟保持憧憬,因为太过于接近现实。一直流传青梅竹马比不过天降,如果几年的情谊能够轻易被几天的相识所覆盖,那一起走过的几年无疑是场笑话。 大家对于不熟悉的人总会出于礼貌的关心,对于朋友会不自觉的打闹,过度的依赖虚拟是我们这代人戒不掉的瘾,我们自身要清楚的明白虚拟中感情不应该成为我们迫切渴望的东西。 如果自己没有做好迎接孤独的打算,也不要把自己对陪伴的需求一览无余的展露。 不要在一切没有结论的情况下,未经对方的允许私自造谣,模棱两可的回答,自导自演的戏码,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 有的人在那华丽肮脏的舞台上刻意的表演,演技拙劣的让人无法观赏,我坐在台下看周围的观众捧腹大笑,台上的戏子却在沾沾自喜,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我暂时还没有跟五年过拜师场景,也没有师徒的关系,我不打算拜他为师了,也没什么,与其后面会有各方面的复杂事,倒不如我自己多收几个徒弟做任务拿师徒的衣服,我没跟他说,也没必要说。 只是要委屈一下天衣了,摊上我这么个为了时装的师父。 有些事没必要写出来,事情全貌我都知道,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不能了解的我也不需要了解,读懂如何不读懂又如何。 舆论一旦开始是无法轻易结束的,人们愿意相信的不需要有正确的指导。 玩真心话大冒险,我提出来的,是饮泣在势力群里说游戏里有人在开麦玩,我想反正也无聊那就来玩玩,但不想上游戏,我就单独拉了一个群。 玩了一天半夜,凝怀在图书馆憋笑,城南被提问跟揽月归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撬墙角?城南说朋友关系,没有撬墙角。 当时揽月归说的撬墙角,所以我们都不相信他的说辞,我想既然问城南答案永远千篇一律,那换个呗,其他人选大冒险,赢家是我的情况下我让他们去群里面表白城南或者揽月归,本来我还想再加一点小小的东西,不过城南退出的太快没来得及。 然后城南说让我们别搞,他都被骂了,我知道他俩是朋友,好吧好吧,是我逾越了。 第244章 《游戏终端》倾渝(40) 实话难听,这谁都知道。 本姑娘没什么特点,“懒”字占一,“直”字占一。 下午2:47我午睡到下午6:32醒来,好惊喜啊,真心话大冒险那个群被系统判定违规,我笑了。 一个群而已我不在乎,我本身就有二十几个群,我还可以继续建。我想说,涉黄的群没被系统判定,玩游戏的群被判定了,玩这么幼稚的把戏觉得自己很高尚吗? 怎么,真心话大冒险那个群的内容有威胁到你的证据啊,你害怕被谁看到啊,我好好奇啊,你怕我拿那些聊天记录给谁呢,还是你单纯的就看不惯真心话大冒险群里的人。 那群里也没多少人吧,就七个,其他人因为不玩我踢出去了。 都一个势力的,不想玩真心话大冒险你自己退群就好了,举报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群被举报是事实。 最好藏好,懂? 看不惯没长嘴吗,你要是在势力群里疯狂吐槽甚至私聊我表达不满,我都不介意,玩小人那一套你好牛逼啊。 你到底是来玩游戏的还是来耍花招的? ——(分割线) 游戏终端更新,换职业有点麻烦也没登录小号,最终还是跟五年拜师了,跟天衣依然是师徒,在另一个游戏终端天衣是出师了的,我的目标是让天衣继续出师。 新上的时装很好看,天蓝色的裙身,闪闪的白纱,偏挽的盘发真的很好看,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 江南白衣大晚上上线了,我站在他面前说了他很久,又是瞬间消失,光速下线,习惯就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刚把他请离结义就上线了,我很无奈。 我喜欢,所以我闭上眼睛深呼吸做了一场心里斗争,怕后面有更好看的,又担心自己错过喜欢的,还是决定得到吧,不想错过。 柯舒重新建了一个号回来,玩的还是治疗,男角色,很帅气,本来想哄骗他玩新职业双刃的,但我知道他很喜欢治疗。 我坐在小小湖泊的岸边,冰冷的湖水没过膝盖,太阳携带阳光悄悄走过云海,竹屋里走出来一位俊俏少年安安静静的坐在我的身边。 温和的风太过细腻,每当我静静观赏少年的侧脸,总会不自觉的抚摸,最喜欢他那双明亮的眼眸里面是盛满万物的宁静,繁星闪烁催促着群星快速坠落,我抱住少年隐忍着泪水:“谢谢你。” 我快速起身离开,少年的身影逐渐化为萤火消散,竹屋轰然倒塌,小小湖泊夷为平地,画面拆分成无数碎片飘散,我不敢回头看,怕一眼无法割舍。 我失魂的跌倒在路边,一位肆意的姐姐一把拉过我:“躺地下做什么,以为你要死了。”我沉默不语,姐姐看待事物总是简单洒脱,游戏终端是有自创招式的,她总是不按正常的步骤,每次都会被警告,但她有一套自创的剑舞,是我极喜欢的。 衣带翩袂若游龙,醉意营生兹豪气。风卷残云席落章,肆意潇洒挽剑花。 第245章 《游戏终端》倾渝(41) 肆意姐姐像孤傲的寒梅眼里都是坚定,哪怕是任何时候她都不会忘记取笑我,捏着我的脸:“吃不少啊,脸上肉嘟嘟的。” 我轻拍她搭在我肩上的手:“放开,疼死了。” 肆意姐姐松开手:“啧,真娇气。” “肆意!”一个男声在我们背后喊。我回头是刚建的号,玩的新职业。 我戳了戳肆意:“姐姐有人喊你。” 肆意姐姐并没有回头拽着我的胳膊拉走了我,我边走边往回看,眉心一疼:“嘶!” 我双手捂住额头喊疼,肆意根本不管我死活:“小骗子,我都没用力。他好看吗?” 这个时候,我应该拼命摇头随即谄媚的说:“怎么可能呢,天上地下肯定是你最好看。”但我作死啊。 我不知死活的伸出食指指着那个方向:“他比你好看。” 不出所料,额头多了两个包。 我给肆意发出过邀请,询问她是否有意来我的势力,肆意婉拒了说她的朋友建了势力,她得帮忙。 盟州的地图并没有什么好玩的,都是已经看倦的游戏场景,唯一能够期待的就是刷隐藏场景。 隐藏场景的种类很多,美轮美奂亦或险象丛生,但给的奖励还是不错的。 我也算幸运吧刷出来了古道边这个场景,它并没有多好看,一群叽叽喳喳的鸟类,随便拼凑上去的杂草,连修改都没修改,潦草又敷衍,但我一时又没找到怎么出去的路,就躺下开始睡觉。 我是被一对游戏情侣吵醒的,等我坐起来他俩才注意到我。 我尴尬的打招呼:“那个,需要我出去吗?” 女生说:“不用,我们闹着玩呢。” 虽然男生的服装换了,但他看着我,我有点猜到他为什么看我了。 我找了一会,出口在我睡觉旁边的深坑里,杂草盖住了,跳下去就可以离开古道边了。 前脚刚出,后脚触屏一条消息,那个男生问:“你跟肆意认识?我之前看你和肆意走在一起。” 我回复:“你跟肆意认识?上次是你喊的肆意?” 他说:“认识,我是她朋友。” 我:“你可以直接去找她。” 他:“找了。” 我:“找了就行了,我还有任务,先做任务去了。” 他:“能帮我把她带过来吗?她拉黑我了,我们之间有误会,我想要说清楚她没给我这个机会。” 我没有回复直接去找了肆意,路上顺便把聊天截屏发给她了,肆意回我:“你别多管闲事。” 我:“我像那种人吗,我在去找你的路上,八卦一下,你们发生过什么,我刚才掉到隐藏场景看到他和一个女生在一起。” 肆意:“陈年旧事。” 在我软磨硬泡的攻势下,我边做师徒边听肆意讲述。 肆意的前任呢性格很好,对肆意很照顾,没确定关系那段时间,肆意心里做了一番考量决定接受他的表白,他第一时间就带着肆意去认识他的朋友,他朋友们的表情让肆意很不舒服,就好像不应该是肆意的感觉。 因为两个人都有课谈恋爱的时候,他经常在肆意学院门口等,肆意在室友的起哄下下课之后羞涩的去了他学院,看到了另一个女生揽着他的脖子嬉笑打闹。 肆意室友劝慰肆意问清楚,万一是误会,肆意开门见山的问了,他呢不知道怎么想的,第一时间没有承认,没有解释,而是问肆意吃没吃饭。 我听到这里想说这哥们挺迷啊,第一时间不应该解除误会吗,怎么岔开话题呢。 肆意也没继续追问,三个月后提了分手,肆意断了所有关系。分手当天肆意是准备找他好好聊聊的,沟通沟通一些存在的问题,不偏不倚,他跟朋友吃饭,那个女生也在,他的朋友们对那个女生说:“本来以为他女朋友会是你。” 肆意看着他的笑而不语彻底生气了,事后他跟肆意说:“大家都是朋友,好不容易聚聚,我也不好说什么,他们就开玩笑,你别当真。” 肆意果断分手,再无联系。 第246章 《游戏终端》倾渝(42) 想找一个人多简单啊,他直接在分手第二天在学院门口堵到肆意,十分真诚的解释和道歉认错,并表示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肆意没有松口,他也不知疲倦的每次都去,肆意觉得毕竟是自己第一次恋爱,自己也有些地方做的可能有问题,也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他们复合了,他的终端跟肆意的终端单方面同步,肆意能看到他的,他看不到肆意的。 可惜,终端上的聊天数据虽然可以清除但在一定期限时间内是可以恢复的,肆意看到了内容,都是各种女生主动给他发的消息,肆意一个一个的看,发现他跟那些女生的聊天方式,语气,态度都跟肆意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关心话语,一模一样的温柔语气,一模一样的照顾。 唯一不一样的只有男女朋友这层关系,肆意知道自己眼瞎看错了人,也不需要他解释什么,更不需要彼此的沟通,直截了当说了分手,并让他以后不要再去骚扰她。 他对肆意说:“我做错什么了?你没有安全感,我把终端给你连接让你监视,你有小脾气,我哪次没有忍让你,你对我朋友有意见,我就没再跟他们有联系,我每次低声下气的求你原谅,你总是这副冷漠至极的态度,这次分手的原因呢,你哪次有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说出来,我改!我都可以改!” 肆意说:“这不是改不改的事,你没有做错,你什么也不需要改变,就是我单纯觉得我们不合适。” 后来,肆意的世界清静了,什么都没变,没想到他会找到肆意的游戏终端。 肆意跟我讲完说:“我要去别的服务器了,我朋友跟我一起走,你走不走?” 我拒绝了:“我走不了,你以后开心。” 肆意注销了账号,肆意前任来找我问东问西的,我都说不知道。 我收了五个徒弟,一个是天衣,一个柯舒,一个白衣浅笑醉红颜,一个影流(长枪),一个长衫断忆(长枪)。 曦曦转职了,转成了双刃,那天晚上只我们两个人,曦曦跟我聊了很多,我让曦曦放心,我会把心情放松下来的。 我在自家庄园挂机,影流来了。 说起来影流是我跟天衣,曦曦一起打副本的时候系统匹配的队友,最后打完因为长衫断忆是真萌新,我呢没玩过长枪这个职业就问装备怎么带,影流回答了然后问我缺不缺徒弟,一切都是这么顺理成章。 影流看了我的庄园问我庄园水的颜色怎么搞的,我说了操作步骤,他说:“没钱了,房贷几百万。” 我深有感触:“我都没建好,房贷根本还不起。” 影流的庄园相对来说是个比较复杂的小别墅,还挺大的,据他所说还没建完,然后我找地方去挂机,影流说:“我给你表演一个才艺。” 影流拿出古琴开始弹奏,弹了《梦中的婚礼》、《南山南》、《偏爱》、《江南》……真的好听。 第247章 《游戏终端》倾渝(番外篇之一梦江湖) 江南春好,三秋已过,又一桃花时节,四散飘落,朦胧了双眼。 我躺在摇椅上晒着暖阳,摸索着桌边的茶盏,我坐起来,在我震惊的目光中,雨落喝了那杯茶,我指着她委屈的说:“那是我的……”雨落看了我一眼:“那又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喝你喝。”我接着躺回去,伸了个懒腰。 归于长风和隐于山海刚从风雷岛游玩回来,并排走着。 刚下过一场的雨露还停留在叶子的边际,摇摇欲坠。 猫猫骑着马驰骋在林中“吁”:“我又来迟了?” 坐在凉亭的君溺擦拭着剑身:“没有,还有人没到。” 君念一一步一蹒跚的拿着禅杖来到凉亭坐下问:“你真的是女子?” 君溺白了他一眼:“嗯。” 明月清风过刚挖满满一筐的草回来,揽着明月载船酒的肩膀说:“好兄弟,好久没见你了,我今天又赚了不少银子请你啊。”“我都穷了。”“前面干什么呢,走看看去。” 锦瑟坐在台下,回头看见他们两个喊:“快过来听戏。” 三人喝着茶吃着小菜听着戏。 明月载船酒调侃锦瑟道:“你今天怎么没去宗师?”“咱可是正经人。” 鈌和忍冬别离拉着手提着灯笼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其实都是假象。” “其实全是假象。” “是吧,我的老婶子。” “是吧,我的老同志。” 锦瑟看着这两个没他腰高的孩童问:“你们有没有兴趣出道啊。” 两个孩子对视了一眼,“伽子嫁给我。”“伽子,玩物罢了。” 锦瑟一副受伤的模样:“从此封心不再爱。” 容悔坐在锦瑟对面,短匕放在桌上,单手撑头:“锦瑟玩过就那样(提裤子)偷情找我。” 六火擦拭着自己的剑匣仔细的检查有没有其他忽略到的细节,我悄悄绕到他后面开口:“你干什么呢?”“搞细节。” “师父你看我是不是变强了?”我回头看到凌江,我走过去仔细的探着他的气脉“你功力涨的挺快的我们去那边我陪你练练。” 练了半个时辰坐在岸边,看着湖面一叶小舟载着两人,蚀骨幽魂撑着船,玖祯坐在船头,指尖轻轻划过湖面,阵阵细微的涟漪泛进了谁的心呢。 绘绘的一只客船停在岸边,他眺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君君骑着小鹿在丛中穿梭,只看到她对我微微一笑被感染着温柔环绕周围。 我察觉到身旁有人一记手肘打去,“你要弑徒!”定睛一看是无关风月。 我先发制人:“不怪我你站的不对。” 无关风月气笑了:“在着站也有错?” 阿楠雇了一辆马车风风火火的赶来,看着所有人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说:“今年过节发红包嘛,我现在补。” 清风拂袖提着剑走在路上:“谁说困了?这个时间睡觉不太合适吧。” 镜缘雪和他一起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内说:“时间还早。” 明月载船酒笑着说:“支楞起来。” 锦瑟开口:“大好年华是用来浪费的?” 归于长风哀怨的开口:“最近一直当冤种。” 六火叹了口气:“哎,只能慢慢搞了,太难了。” 容悔眨着眼睛:“没有伽子跟我去偷情吗?” 无关风月对我说:“干脆我当你师傅吧”我就和善的微微一笑。 趁着夜色我们去了王猛的瓜田,敲敲打打一人抱了一个最大的瓜去了南海。 看着渔船灯火,星空银河,海水微凉,海风吹拂,欢声笑语。 我梦见八重,长风,川酒,莹莹,饼姐,二哈,阿楠,六火,摔哥,晚夏……好多好多人,抱了我一下跟我说再也不见,然后我看着那些背影隐没在风里。 然后就突然画面转到居庸关那棵树底下清泓跟木球在开红互打,麦里有声音,当心那个武当笑的贼欢实。 我就走往前走到了江南的荷花池,下雨了,匆忙躲进亭子,有一个躺椅,那个江郎才尽的暗香跟我抢,说是他先到的。 我吵不过冒着雨赌气跑了,画面一转看见金顶乞讨,我断绝师徒的徒弟流分过,我愣在那,一抬眸,毒仔瞬间站在我面前郑重的跟我说:“姐,师徒我断了你同意一下。” 我不知道师徒界面在哪,不停的按空气,有人推我,我趴着地上起不来。 我能起来的时候,看见折梅在跟其他人在说话:“记得留控制破盾。”我被拦在风墙外面,进去平滑一下又趴地下了。 然后折梅问我这个五楼怎么回事,我说我不知道,然后被踢出去了。 好不容易到金陵,木球骑着白熊跑,曦曦在白熊背上吐,我打招呼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差点被拍死,就听见一句“抱歉让一让。”转头人已经没了。 我看见凝怀和小夕过去拍了拍她俩肩膀,她俩一脸懵的看着我。 柯舒和天衣站在我身后说:“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奶不动我们啊。” 泪水不争气的滚落,就在快要触碰的瞬间烟消云散。 注:这一章是根据网游一梦江湖(原名楚留香)真实改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它当做一个番外,类似于前世今生的这种感觉发布。 游戏都是遗憾二字结尾,退游是最终的结果。 第248章 《游戏终端》倾渝(43) 终于有一天,墨云上线了,我说:二哈,长生找你 墨云:找我干什么? 我:不知道 月见方思明(骨鞭,女角色):王老师上线了吗? 我:没有,可以催催他 我呢正大光明把墨云上线的消息告诉长生顺便催长生上线,长生一上线问:为什么每次我找你都不在 墨云:总能精准在我快下线的时候找我 长生:你明明是男生,为什么我喊你姐姐,你不否认,你是不是欺骗我 墨云:不想破坏你美好的幻想 长生:我不信,你开麦 墨云:我打竞技去了,最后一天了 我并不能理解他们痴迷于竞技的动力在哪里。 澪昕:八姐你好美 渔白白:我喜欢这个捏脸 君康:那四哥帅不帅? 澪昕:我看看 我并没有登陆游戏,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挂机。 “不止你一个。” 这句话是之前所认识的游戏玩家跟我说的。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优越感,那是一种让我觉得“可笑”两个词如此应景的时刻。 而在这个游戏终端,我又再次听到这句话。 七枳收了一个徒弟,我不认识也没见过,我主动断了跟五年的师徒,原因无他,他不做师徒任务我无法去兑换我想要的东西。 我并不喜欢过多的交谈,健谈是个很复杂的东西,活跃气氛同样很复杂,大家似乎都在期待回应,期待某一个东西的回应。 我无法用有限的文字去描述无限的东西,因为感觉也会骗人。 我带着红颜去了棋室,棋室常年飘雪,我们到时,小童正在细细扫去堆积在棋盘上的雪花。 下了九局五子棋,他执黑棋,我执白棋,他赢了五局,我赢了四局,实际我只赢了半局。 我眼不瞎,黑棋已经四子连贯只差他手中的棋子落定,他直接拿黑子用来堵我的三子。 看出来归看出来,他放水都放了,不赢那我是真不行。放一次就可以了,虽然有赢有输来来往往,心里明白是故意的。 我无奈的笑出声:“不下了,你放水了。” 红颜说:“我下的话能下满,但有赢有输更舒服。” 我的触屏弹出一条好友申请,看着游戏昵称很眼熟,下了游戏询问那个人是谁。 是一年前的朋友,他说是因为自己的终端借给朋友了,刚拿回来,我问起来他的暗恋对象,他说那是以前。 短暂的寒暄过后,稀松平常,并不觉得旧友相逢是个值得开心的事情。 可能因为我和我另一个朋友是个奇葩,我俩不能交谈,只能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交谈必吵架。 他总是觉得你跟他玩就应该不管别人,而我觉得一起出来玩开心最重要。 他迫切拿出所有证据指明我就是错的,我没有任何错,事后又是一整篇的长篇大论发在我的终端,忍着脾气看完,不想说一个字。 我们之间的沟通是无效的,他坚持他的想法,我坚持我的,两种道理的同时出现必起争端。 因此,次数多了,相逢这个东西,我就从之前的惊喜转到不在乎。 第249章 《游戏终端》倾渝(44) 我不热衷于竞技,非必要是绝不会去的,我嫌那些很麻烦,并且浪费时间和精力。 势力领地四季更迭中没有雪,我痴迷于白茫雪地的寂静,银装素裹的祥和。 领地无数鲜花簇拥的花架上风铃阵阵,花瓣挣脱花朵的束缚随风飘落脸颊,痒痒的,安静的躺在青翠的草坪上沉沉的进入梦乡,是我在游戏中的日常操作。 其实我分不清势力里的他们,因为我也在纠结白月光和朱砂痣,白月光已经死去了,朱砂痣却不是朱砂痣,替代品吗?也不是。 曦曦他们劝过我很多次放下,可是放下很难也很痛苦,我停不了手,我必须榨干与流剑一他们回忆的最后一点价值,如果错失了那我就找不回那些亲身感受的情绪。 冷漠的人啊 请收起你虚假的悲悯 渴死的海鸥 依旧遗留在那片金黄沙漠 那里拥有着珍贵宝藏 贪婪的淘金者蜂拥而至 暗处的危险伺机而动 是一场无边阴谋 是一场无止杀戮 所有人都逃不出名为自我的迷宫 聪明的先锋者 你是如此愚昧 用孤勇换一场华丽的死亡 啄食的乌鸦高空盘旋 你在祷告吗 忠诚的信徒 鲜红飞溅海滩 海水啊,你为什么染成红色 你怎会染成红色 故事是要拥有结局的,我们的结局在未来,现在,应该交给时间。 我之前也觉得奇怪,君康虽然说自己是活跃,但我很少见到他聊天,当他突然多起话来的时候,我感觉他号跟换人一样。 呃……我号也跟换人一样。 有些东西是伤疤,揭开了就不好了。 我决定就写到这里,后面没有办法写下去。 我有时候看着他们在势力领地嬉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知道的,也明白的,他们不是之前的那群人,有些性格方面还是有一点相似。 如果游戏开发区鞥将双人舞上线就好了,优雅的迷离,卓越的舞步,不失风度的最后节拍,最后来场亲吻告别。 知道透明的玻璃珠吗,里面的花纹是高温熔化后各种碎片的混合产物,然后就不知道被遗弃在哪里,记忆也是一样,我们也是一样。 我怀念我所能怀念的一切,依然熬不过时间的遗忘。 我其实并不懂他们之间的感情愉悦,我以为那是人和人之间必要的相处模式:单调,枯燥,重复。 这么说可能显得我异常无趣,当然也仅仅只是我的一种观点。 我并没有理解游戏的本质,也不关心。游戏就是可操纵的虚拟玩物,它给你提供一个可任意编织的平台,刻意安排各色的玩家,再放一朵昙花。 风景很美,万物痴迷,终将辞别——随缘 我看着倾渝久久才下笔,看到她写的结尾:“为什么不写了?” 她直视我的眼睛思考:“我凭感觉,感觉没有了,再怎么写都不是我们,倒不如就到这里。” 她起身不死心的问我:“真的没有奖励吗?” 我摇摇头:“没有。隐藏地图没有奖励。” 她的离开带走了缘世楼的温热,金黄的火烛无声地跳动,我的手指在书扉上有序的敲打。 所有的书籍争先恐后的在楼内乱窜,我抬手,尽数停下,漂浮在原地,书页快速的翻动,破坏了原本的宁静。 第250章 邀请 门外传来一声:“随缘法神,上界十官有请。” 大门打开,他抬脚就要进来,我起身走向门外,他落在半空的脚讪讪收回去:“法神,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书籍回归原位,《游戏终端》躺在桌面,大门应声而关。 他的体内飘出细长的缘线连接到我的折扇,睁眼的瞬间已经来到上界,缘线回到他的身体。 “法神,这边走。” 我并不需要他引路,上界的地方我都轻车熟路,可他毕竟代表十官的面子,零余手底下人的仆人。 我走进室内,十官已经入坐了。 我敲了敲桌子,瞬间室内的一切摆设化为尖锐的碎片炸裂,十官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些血迹。 十官没有名字没有性别只有排序,排序五开口:“我们客客气气邀请你来,你这般哪里有法神的风度!” 我不需要风度。 缘线复杂缠绕在他们十人的脖颈,一圈一圈的收紧,他们的皮肤由红变紫,眼睛瞪的又圆又大。 我松开排行一的缘线:“你来说,什么事?” 排行一喘口气后,快速的说:“零余主神不在,上界没有人下达指令,我们就请您来主持。” 他瞬间化为一滩血水,我让排行二说:“你继续说,他说的我不满意。” 排行二颤颤巍巍的瞥了其他十官说:“是……我们……想请您找一下主神,毕竟……上界不能没有他。” 我微笑的点点头,伸手扶他起来,按着他的头剧烈的撞击墙壁,他腐臭腥烂的血都溅到了我的脸上,我拍了拍手掌:“确实上界离不开零余。” 我指着排行七:“你说吧。” 排行七跪在地上不敢看我,带着悲鸣的哭腔:“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们确实想自己做主神,想请您做个见证,这不是我的主意,这不是我的想法啊,您……求求您……真的,我知道错了……” 我嫌他太吵让他自己咬断了舌头,我让排行四说:“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排行四没有言语只是狠厉直视我的眼睛,我从里面看到了答案。 缘线在他身上一寸一寸的游走,一寸一寸切割他的皮肉,他硬忍着,没坚持到将他头颅以下的皮肉尽数切割干净就死了,看着那骨架发白的双腿,明晃晃肋骨内的脏器。 这点都没忍过去,太弱了。 室内的腥味越发浓重,排行三缘线一放开他,他立刻逃了出去,我并不急,他无数次的出去又回来,他跑不出去,缘线会无数次引导他回到这里。 他下定了决心朝我走来:“我们有什么错,零余占位置那么久,什么事情不都是我们去干,他有什么资格?……” 我没有耐心听他把话说完,缘线在他的体内翻滚沸腾,顺着他的血液畅通无阻,一切都被搅碎。 我玩够了,其他十官早都被勒死了,地上全是红色,我飞出门口,引路的仆人跌坐在门口颤抖,身上还有他未来得及处理的呕吐物。 我想了想:“记得打扫干净。” 第251章 缘分太快 我去了零余的温泉池,洗去一身的腌臜腥味。 我不担心上界的运转,失去十官,无非让镜棱多费些力气,十官底下的人还需要我去清理。 新的十官该跟谁那是零余该操心的事情。 处理完回到缘世楼,一盏茶的时间就来了客人。 我拿起茶杯:“姑娘请回吧,不见客。” 倾渝把东西往桌上一放:“还是我。” 茶杯在我手中碎裂,滚烫的茶渍紧贴着手掌顺流而下:“这缘分有点太快。” 倾渝装作没听懂我的弦外之音,点点头:“确实有点快,一推开你这扇门进来我就想起来了,故事换故事,我拿剩下的故事跟你换一样东西怎么样?” 我把《游戏终端》扔到她的面前:“你继续。” 倾渝说:“我要一瓶萤火。你要说话算数。” 我没有回答她,桌上也仅仅多了一瓶幽绿的点点萤火。 倾渝认真观察了很久,翅膀,四肢,发光体。她好像从未见过,这些不是世界最普遍的东西吗? 倾渝翻开书另起一页慢慢书写: 我在游戏终端又拜了一个师父,叫七河(盾,抗伤,男角色)。 事情也算场意外。 贝尔摩德在势力群里说:我这边零下五摄氏度,兄弟们真的冷啊 六火:我这边下雪了,下班 我自然是羡慕的,我很多年没有见过雪了。 贝尔摩德:这课我是一点也不想上,还不让放假 …… 聊到了身高,体重什么的(隐私,拒绝泄密) 别问,都是帅锅(哥),大帅锅(哥)。 我刚想起来,纯洁男高之前打本跟我调侃说:“打本不叫我啊小渝。” 我说:“风里雨里本里等你。” 纯洁男高:“等我打完。” 正好渔白白在势力群,我问:小枫打完了吗? 渔白白:估计坐牢了 我:宝宝,让小枫哥带带菜菜的我打本吧 渔白白:他没回我 估计在坐牢 我:@贝尔摩德,贝爷进我鱼塘吗(叼玫瑰) 贝尔摩德:(呆)鱼塘 我:别乱想,钓一下午了,那群鱼崽子嘲讽我,我请你拿鱼叉插死它们给你炖鱼汤喝,你在想什么鱼? “倾渝”:哈哈哈哈哈哈 贝尔摩德:那我也嘲讽你,酸菜鱼 我:过分(画个圈圈诅咒你摔倒)@“倾渝”,宝你怎么可以笑我(可怜兮兮) 鲤晌:(兄弟) 小云团:情缘不情缘的无所谓,我主要想发疯 我:吃饭没 渔白白:@“柯舒”,宝宝还没吃饭吗? 鲤晌:@渔白白。咋不问问我 贝尔摩德:刚吃完 麻辣香锅 这冬天不吃点辣的,不能是给哪个鱼发的信息,发在群里了吧 “凝怀”:@贝尔摩德,吃吧,一吃一个不吱声 渔白白:@鲤晌,吃饭了吗 鲤晌:敷衍 贝尔摩德:@“凝怀”,好吃啊 咋能不吱声呢 我:@渔白白,我不会做饭,只有牛奶 贝尔摩德:晚上喝不怕窜肚子? 我:(无处安放的手手) 渔白白:我也不会,还是要吃 我:好的宝宝 寒烟衰:(这个时候要装傻) 我:寒宝~ 寒烟衰:倾倾~ 我:我好渣,我都爱 凝怀:这么能聊 我:不是我聊的(心虚),是雷泽聊的(甩锅) 古雷泽:(皱眉)我才出来,就找到我了 我:今天天气真好,阳光明媚(扯开话题),我觉得应该探讨一下蓝天白云 贝尔摩德:现在是早上吗?... 古雷泽:那我觉得贝爷探讨不了 我:@曦吖,亲爱的曦曦我要抱抱 我:@古雷泽,为什么,贝爷还没说呢 古雷泽:贝爷只有白茫茫 贝尔摩德:怎么又指到我身上了啊?那只有白茫茫,那没毛病了。 我:哈哈哈 曦曦:抱抱~ 我:嘿嘿 古雷泽:@“柯舒”,去你鱼塘把你踢走我当塘主 我:休想,那都是我抢来的美人,历经千辛万苦,九九八十一难(来,决斗吧) 第252章 《游戏终端》倾渝(45) 当时城南说游戏里有人吵架,我就火速上线问吵得什么内容。 本来只是看人吵架没想到,看到一个叫七河玩家收徒弟送二位师姐,我就去了。 我私聊他问:“收徒吗?” 七河:“收,你拜吗?” 我:“拜。” 然后七河带我拜了师,打了怪。 七河说:“你是奔着师姐来的是吧。” 我:“当然了。” 七河:“哈哈哈,你大师姐是我工具人情缘,二师姐喜欢到处乱逛,等晚上让你二师姐告诉你咱师门的口号。” 我略带诧异:“口号?” 七河:“对,我带你跳一段你就能猜出来了。” 七河把我带到一处npc屋后边的油菜花地,站好位置,我俩在树下起舞。 我大概是知道了脱口而出:“揺子。” 他却哈哈大笑起来,晚上的时候拉我进队,我看到那个双刃就知道是我二师姐。 七河说:“阿浔告诉她我们师门的口号是什么。” 难浔说:“我们是变态!!!!” 我满脸疑问:“?变态” 然后师父和二师姐就做了捆绑的动作,还顺手拿块布塞进师父的嘴巴。 我提出疑问:“师父为什么你不脱掉衣服?” 七河:“不行。” 等到晚上,七枳拉我,我以为是做情缘任务的,一进去是副本,我明白需要我帮忙打黑工,十个人打完了,七枳以为我没打就说:“顺便把第一个也打了吧,她好像没打。” 我说:“我打过了,早上打的,我不知道这个掉落奖励是谁的。” 打到最后一个怪,我黑工马上打完了,七河私聊我:“徒弟你开了?” 我边奶边回复:“我情缘拉我去打黑工了。” 七河说:“好。” 天衣登录我的游戏终端,我感觉他要被我气笑了,因为我的游戏终端上什么都没有,他估计都没想到我会这么懒,天衣也是知道我的嘛。 只要付出的不够多,那舍弃的时候就不会伤痛。 知道跟做是两回事。 “我曾和谁一刀一刀两断 和谁一拍一拍两散了几个秋 我曾和谁一杯一杯的碰 和谁一夜一夜喝下失忆的酒 ……”(歌手:kai.$凯桑,歌曲:《小憩》) 我没有全天在游戏,我外出的频率一直在增加,当游戏不再变的休闲那会很累人的。 我开始玩起了别的游戏终端,一般不舞到我面前,我是不会去管的。 我的脾气并不好,就两只眼睛,看到什么就是什么,讨厌多余的解释。 人为什么被别人说中真实想法之后就拼命去攻击别人加以掩饰呢,这样的人不虚伪吗?还是他觉得矛头只要指向别人那就不会注意到他? 我很喜欢观察,因为我的多愁善感所以我很容易代入揣摩,当我察觉到某些十分有趣的东西会一点一点的剖析,分解,很有意思。 大人总是会顾及太多,总有人喜欢拿我玩过的东西一览无余的展现在我面前,再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 各色各样的玩家,我也只能记录我所看到的。 第253章 《游戏终端》倾渝(46) 当我见到鲜血的那刻,我的大脑停止了呼吸。我惧怕的捂住眼睛,试探的想要观察那摊血迹,却本能的无法睁开。 药品就在那里,我的触碰大脑已经感知不到,眩晕攻击神经,疼痛感像大海凶猛的暗潮一下又一下循环往复。 我羸弱的身体无法支撑本身的体重,药物顺着隔夜的冷水经过食道。 头轻轻抵在桌角借此支撑我挺过痛感,轻微的呼吸声借由着尘埃相互传播,脆弱的手掌多了几个深深凹陷的紫红深沟。 痛感随着时间从我身体内慢慢消退,也只能缓解一时,频繁的次数越来越多。 那些时间太过煎熬,一分一秒的折磨,被动的承受突如其来的翻涌。 我迫切的需要某些东西分散我的注意力缓解现下的情况。 进入游戏终端,数据构造的华丽景致已然无从欣赏,我需要一剂立竿见影的良药。 七河带我做了师徒任务,在竞技中意外退出,跟我说了一声:“我去帮别人调号。” 我:“好的。” 我退队,跟七枳去做了情缘任务,才做了一项任务,我有事情:“我要处理些事情,晚上十点之后上线。” 七枳:“好,不急。” 影流私聊我:“我庄园放了一个棋盘。” 我:“我晚点去。” 我似乎很忙碌,但我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在游戏里忙些什么。 我打通了跟古雷泽的终端视频,聊起朋友间的一些家常,当他说起跟我们同一届的一个女生已经结婚的时候,我满脸震惊。 古雷泽将她的结婚照照片传输给我,好像也没过几年,怎么突然间同龄人就结婚了呢。 对啊,法律意义上我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拖着也无非是不想结和没合适的。 我跟我男闺蜜说起这件事,我男闺蜜说:“这不正常吗,咱那一届都有啊。” 又一暴击,我吐槽自己没有对象,男闺蜜一语戳中:“你是想还是不想,不想管他呢,想就找。” 想但是别人看不上我,这让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大致聊了聊。 戴上游戏终端,看到影流的私聊:“给师娘请安。” 我扶额:“什么师娘?” 影流装傻:“不一样嘛?” 我笑了:“一样吗?” 影流:“我下了拜拜。” 关掉聊天弹屏就在县衙门口看到一个叫闻人阡陌(骨鞭,女角色)围着我转圈圈。 我看到这个游戏昵称心下一紧,就带着她做了几个交互的动作,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在我面前做着比心动作。 她的等级比我低,可能我在跟她交互有点影响她升级,我说:“我要走了,玩的开心漂亮小姐姐。” 她说:“谢谢~开心开心!” 我:“江湖有缘再会。” 她跟我道别:“有缘再会。” 阡陌,再见—— 我跑到闹市,有个大梦空一场(竹笛,男角色)的找人打六人副本,我进队了。 大梦空一场:喊人啊 我:在喊了在喊了 大梦空一场:乖 我:姐姐~ 大梦空一场:赶紧赶紧,快喊五缺一 漫秋野(双刃,女角色):有没有姐姐带我打12团队副本 大梦空一场:不好意思我是哥哥,那个奶妈是姐姐,让她带你 我:你卖我! 漫秋野:你可以是 大梦空一场:还有那个一杯月光也是你姐姐,她俩都可以带你,不用谢我,快叫你的姐姐们带你 一杯月光(骨鞭,女角色):(呆呆) 第254章 《游戏终端》倾渝(47) 遮天羽(双刃,女角色)拍了一张游戏照片私发给我,她的怀里抱着男治疗,那个男治疗的捏脸数据不错。 我在势力频道说没有雪,很无聊,浮生若梦寒说讲个冷笑话就不冷了。 我在家里淘汰的终端设备上找到了八封信,七封是13岁到18岁的自己写给未来的自己的,一封是我最好的女闺蜜送我的生日礼物夹带的信件。 那一封信的内容是希望我变的开朗,不要忧郁,不要总是心事满满,还有担忧我们未来的友谊会不会变,还说让我长大不要忘记她…… 不小心打开封藏的回忆录,泪水就像倒灌的河流止不住的决堤。 我有两块表,它们代表无限的时间。 表的表盘破损,秒针也消失不见,它们只是安安静静躺在昏暗的缝隙中默默让尘埃蔓延。 我将18岁之前的自己封印在这些信件中。 七封信的内容差不多,询问未来的自己走了哪条路,有没有受欺负,有没有变的开朗外向,有没有恪守本心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有没有谈恋爱,嘱咐婚姻大事,说自己在考场上给未来的自己写信…… 我写了封回信,哪怕稚嫩的自己无法看到,那就留给未来。 我不知道要走哪条路,但我知道自己有什么样的想法和抉择,我让自己不用太过担心;我真的有变的很开朗很外向所以不用担心,对不起过去的我,坚持八年的愿望永远无法实现了,是身体的原因;我没有受欺负,当然也谈过恋爱了和平分手,婚姻还是要慎重的这个东西就抛给未来的自己吧。 过去在一直憧憬透明琥珀般的绚烂夺目的未来,未来泪眼婆娑,不能回头张望怕留恋更多。 如果以前的我知道长大后自己伤害了很多人会哭鼻子的吧,毕竟“她”真的很温柔,令现在的我羡慕却得不到的温柔。 势力里的大家渐渐寡言,我也一样。 我总要为我自己保留些在游戏终端里的目的。员工上班老板会发工资的,玩家登录游戏,游戏开发区总要给点不大不小不多不少的动力吧。 虽然我不会退游,但也不能往死里做任务去充实吧。 游戏的本质嘛,我不关心。我要我自己在乎,自己开心。 我能坚持在游戏终端里是有原因的,徵白说他过年一定会来的。 关于我们有场遗憾。 还有就是,我不想再成为不负责任的人了,老路不想再走一次,那会鲜血淋漓的。 因为是我们,所以会是我们。 我在势力群讲了一个故事,在我下定决心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问了很多人,有人告诉我都不选,有人告诉我应该告诉不然不公平,各有各的理由。 故事是这样的: 有个小孩外出春游的时候遇见了一群人,那群人对小孩很好,小孩觉得想去河对岸玩,因为新奇,那群人告诉小孩留下来吧对面太危险,河里有凶猛的野兽。 小孩已经被迷了双眼执意坐上小船就越过河流,成功到达了河对岸,小孩发现不好玩就回去了,却只剩下凌乱的营地,还有斑驳的血迹,那群人惨死野兽的口中,小孩很悲伤随后开始流浪。 小孩流浪途中结交了一帮志同道合的人,他们一起走街串巷,街坊邻居对他们很疼爱,好景不长,有一群土匪凶神恶煞的攻进村子,开始烧杀抢掠,他们在村民的掩护下成为了幸存者。 为了活命开始奔波,他们来到城镇到处繁花似锦,决定在此落户。 他们开了一家店,慢慢店里的人数很多,小孩听见他们喊了一个昵称,心下一紧回头去看,后知后觉明白不是,小孩晃了眼睛,看着店里他们越来越像。 小孩张张嘴并未出声,怕出声就不像了,身后站着同伴,小孩静静听着规划,同伴带小孩去了僻静的湖边,细细的指导,微雨飘渺,人影招摇,案桌旁的两人气氛熏暖。 小孩某天在街边买绸缎偶遇一群人,渐渐熟络,别过的的叮嘱像极了野兽腹中的故人,世上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小孩知道,回到店内依然打理清尘,日复一日。 时光慢慢变迁,小孩乘一叶扁舟游玩,桃花的花瓣追不上破晓的迷迭,水面的倒影重叠后翻转,杏花的微雨吹到了湖边,小孩在失散的雨中步步生莲,翩翩起舞,涟漪波波划过倒映。 余下的只有那场封山的雪和折断的笛。 我觉得他们应该看得出来,因为我有时候说话太直,会伤人,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委婉的话语了。 我在提出问题的时候,增加了一个“替代品”的附加项,真的让我如实说的话,我确实没把别人当过替代品,不是本人的话,我完全接纳不了,那种是疯魔了。 他们怎么解读,我没有知晓的必要。 第255章 《游戏终端》倾渝(48) 开摆的人生一摆再摆。 我这里死了一个小孩,是个初中生,被同龄人拿刀砍死的,没救回来。 人到底抓没抓到自然是不会让我们知道的,那个地方已经不允许学生逗留了。 那所初中学校是我的毕业学校,以前的口碑很好,现在……据说很乱。这点私下都传是因为那个校长被调走的原因,那个校长管的严。 我在想某件事情。 一件东西被创造出来,拥有原本的价值,就像商品被明码标价,但东西本身的价值对于每个人而言是不一样的,可商品的价格并不会因为对谁的价值不一样而改变。 就像竞技对于他们而言是奖励好看,竞技对我而言还是竞技,但竞技不会因为这点变更奖励,这是公平的一种范畴吗? 那些说快乐的人真的快乐吗?就像问别人有没有事,大部分都会回答没事。 鲤晌跟寒烟衰又吵了一架,进行了一场漫长的辩论。我并不清楚他俩的纠葛,几天了来着,我已经没有在群里和游戏聊了。 我去找了难浔,难浔:不是本人,我跟她说了 我:消息不能同步吗? 难浔:不能 我:好吧,谢谢 难浔:不客气 我好像有点油盐不进哎,这很重要吗? 我正处在对一切事物充满好奇和思考的年纪,产生问题,思考问题,寻找结论这些是错误的吗? 游戏终端是时代的产物,那它本身的意义和价值又要用什么去分辨呢? 我陷入了一个自我闭环,因为感知不到,所以不能理解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 我了解我自己,每当出现这种思考,那就预示着有可能最坏的情况会发生,具体会发生什么只能等时间去揭晓答案。 大家都很疲累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感觉。 好像不能停下来,如果停下来的话应该就离开游戏了。 我在游戏里找到了一处地方,地方不大深藏地下。从盟州瀑布的洞穴往深处走,有一个夹缝,穿过去是一棵紫色的大树,四周昏暗,飘浮的萤火微弱,粗壮的树根盘根错节,枝丫上挂着辉黄的明灯。 每个时辰,季节的场景都是不一样的,南角落有一方塘小小的池水通向外面,靠近的时候面前的弹出触屏提醒:将信件投掷,吸引有趣的回信 我比较刻意一点,写了几个问题。 你还想他(她)吗? 你还想见他(她)吗? 你身边的人是他(她)吗? 你还喜欢他(她)吗? …… 有人回复我,因为匿名我不会知道是谁,回答的玩家比较多,比如: 当你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证明你还喜欢他哎。 我并不想提起这件事,既然你问了我就谈谈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不是她了…… 喜欢,她已经是别人的了 一直在我身边,以后也会在 天天见面啊 …… 天衣突然拉我入队,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随传送过去,天衣说:“跳舞。” 跳了两次,一场是比较英姿飒爽的剑舞,一场是比较妖娆风骚的齐舞。 第256章 《游戏终端》倾渝(49) 虽然在游戏里闲逛已经慢慢感觉无聊了,看够了塞外的风雪,过够了枯燥的任务,好像事情变多了,具体是怎么个多法我不知道。 在另一个服务器的朋友,叫清河(盾,男角色)直接将修为的照片甩给我,7.7的修为,我才7.3。 我说:“修为那么高,可惜咱俩不在一个服务器。” 他说:“嘘,我真不愧是大佬。” 我:“嘘什么,不带我的都不是大佬。” 他:“翻白眼。” 我问:“有什么八卦吗?我这个服务器,半个月了什么都没有。” 他:“有,你自己查。” 我:“(滚)” 他:“6。” 我跟清河很久没有聊过了,基本互相视彼此不存在,他可记仇了,当时他被人骗了早饭的馍馍,我嘲笑他,然后说请他吃,他说不要,骗他的女生说:“我把馍馍还给你,我开玩笑的。” 后来因为各种事情吧,一忙起来就找不到北。 我无比希望现实的自己能像游戏里那样身怀绝技,无所不能。 天气开始变得越来越乱,前一天的艳阳高照,后一天的冰霜雪地。 静静地坐在书桌旁,电子书摊放在手心,由数据编撰而成的字体立体的表达出书中的内容。 我本身是个愚笨的人,只看学不会的,操作起来需要准备的东西又不充足,飞车驶过的风声一场又一场。 我在游戏里偷偷私藏了很多烟花,准备等到过年的时候,站在势力领地的房顶上放,虽然还缺点什么,我挺想在游戏里录影的,可我学不会,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 游戏里的录影功能有些残缺,缺少很多功能,就只能录,时间还短就一分半钟,剧情不做就算了,这也抠抠搜搜的。 古雷泽发了一组风景照,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他室友拉着他一起去的,这么冷的天,没人陪他不可能去的。 虽然我只看到了看冰山一角,但风景真的绝美,他说让我自己把自己p上去,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啊,然后他要走了我的照片。 他举着我的照片跟风景拍了照,我调侃说:“下次是不是就是黑白照了。” 他说:“你给我发晚了之前的没给你拍上。” 我心想得亏没拍上,还如不直接终端连线过去,我自己看。 说起来,我之前特地打印出来两张游戏里的照片,一张我俩角色那扇子的合照,一张我撑伞的照片,全没了,回来的时候忘记丢在哪里了。 本来打算给他一张的,现在,给也不用给了。 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看书,纸质的书本更有安全感。书会将你打磨的更加柔和,更加容易平静下来。 我的精力已经慢慢从游戏里剥离出来,虚拟的享受,愉悦到来的很快,真的能说出口,拿得出手的东西很少,现实中身体的感受是最为直观的。 人在哪里都是一场修行。 我对游戏的执念来源我知道在哪里,在今天翻阅书籍的瞬间我释怀了,对游戏也没有之前那么上心了。 第257章 《游戏终端》倾渝(50) 翩舞的冰蝶会随着火焰一起死去。 我越来越不喜欢在游戏里说话,是一种很无聊的状态。 各个频道的消息快速的掠过,大致扫一眼就知道内容是什么。 失去了执念,我回归了原本的性格,无所谓失去,也不需要再去隐藏什么。 我对此没有什么看法,也不想表达我的看法。 游戏开发区上线了一场限时比赛,七个人组队,7v7,半个小时的报名时间。 我进了一个小姐姐的队伍,报完名就去休息区等候,我看了一眼人数:“不对啊,少个人。” 队伍里面的竹笛说:“应该到我们的时候就回来了,我先去逛逛。” 我点点头:“那我先切一下触屏。” 没到一分钟,眼前的界面显示:玩家xx取消报名,请队长报名,剩余时间十五分钟 我愣了,没事吧,报好名了跑什么。 小姐姐没办法只能重新找人报名:“气死了,影响六个人。” 看对战表的时候,看到七枳他们的队伍了,主要是有个熟悉的名字,点进去一看,好家伙,我以为会对上,没想到没有。 比赛开始,对面两个人追着我杀,我在前面一个滑步摔了,嘎嘣脆,死了,在场外看队友打。 第一局毫无疑问输了。 第二局对面是真人但是伤害不够,我方队伍里的长短剑玩家比较会玩一点,基本人头都是他k掉的。 第三局被打,相当于七个人换了对面两个人,对面两个奶妈,真难过。 第四局和第五局没什么悬念,都是我们赢,有一队没奶妈直接没抵抗被我们团灭,有一队是人机。 本来在看《白夜行》的翻译,我弟来我旁边扔到我面前桌子上一张红封,我拆开看着那两张照片:“找到了!” 我弟吐槽:“自己的东西乱放。” 我真的记不得自己随手放在哪里,有时候就放弃寻找,心想反正那东西就在这里总会找到的。 我弟三下五除二直接拿走了我的终端,我真的是会谢,私自拿走我的一堆实体书就算了,重点是丢了,我买的是一套啊,要么就是下册不见了,要么就是上册不翼而飞了,要么就是番外他说没看见…… 我已经在心肌梗塞的边缘了。 势力里有些微妙的气氛,我疑惑了,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怎么各个都奇奇怪怪的,不会是要出事的节奏吧。 无所谓了,真出事了,我管他谁对谁错,我先开骂再说。 本来是无聊跟曦曦唠嗑的,可是曦曦忙;找雷泽,雷泽说他在睡觉;我就去找了天衣,跟天衣聊了半小时不到。 小莫灵去爬塔,这几个星期他一直开队爬塔,应该是为了奖励和任务吧。 我还认错了人,长歌当空和长衫断忆这两个名字差不多,寒烟衰登长歌当空的号挂机,我看成了长衫断忆。 我直接在势力频道说:师徒流程走一下 长歌当空: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你不是萌新,你骗我 长歌当空:我是寒烟衰啊 我还是没反应过来,心想:啊?什么情况? 一看名字,哦,是我唐突了,真尴尬。 第258章 《游戏终端》倾渝(51) 最可怕的是七河和我的时间是错开的。 他一般是晚上七点几就上线了,因为忙生意的事可能会晚,我真的很需要师徒等级啊。 那个师徒任务全是组队,任务还死多,我要疯了,杀人的心已经有了。 我现在晚上基本不在线了,等我看腻了那些玩意,说破天,那些玩意老子都不搞了。 到时候我就只上线——日常——清本——下线。 我只是一个摆烂休闲玩家,真不至于那么多的任务,我单单只想兑换一些物品,真不至于。 我一觉睡到第二天的中午11:12分才醒,还是被噩梦惊醒的。 那个梦太离奇了,我梦见自己在学校,死人了,最开始没人在意,就学生私底下互传,后来又死了一个人,一样被割喉,学校顶不住压力组织学生每天晚上审查。 具体查什么我也不知道,教室很空,我们班的人产生了分歧要求分班,因为死的两个人跟我们班有莫大的联系。 都怀疑是班里的人做的,过了一晚上,那个女生死了,他们在尸体旁捡到一块白布,我却说我的白色头巾不见了,他们指着我说我是凶手,我为自己辩解,然后我就惊醒了。 我在游戏里太过顽皮,两个频道来回扯,被禁言了24小时,就在我熬到解禁的最后一分钟,触屏显示:您因语言违规禁言,解禁时间还有-1小时30分钟 我真的会原地爆炸的宝,怎么可以还有负数呢。 召告上面好多要买帮派的,应该是买壳子养些…… 我就不妄加揣测了。 我无法说出话,进势力领地遇见了浮生,他躺在坐骑身上悠闲的晒太阳,我在他周围转圈圈,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他完美的看到了我的宠物名字:被禁言了 浮生:哈哈哈,宠物成了嘴替,过来让我大鹅啄 我放出我的狗狗:咬你大鹅 浮生:(唯唯诺诺)被夹嘴的领主都变的更可爱了,谁懂 浮生开始想歪主意:去聘请个嘴替,势力里捞一个,当然不是我,我已经出了主意了(老实) 我换个宠物名字:你预判了我的预判 随后浮生挂机了。 跟城南,君康,温酒,天衣等众人打完本,君康打怪出了一个比较好的,但是要洗词条。 君康在势力频道说:用大姐10年单身来换好的词条 我已经被解禁了说:好好好,洗完我瞅瞅 君康洗完:还好,总比没有好,略有出入但你的三年单身是花出去了 我调侃:难怪我找不到男朋友,阻碍在这呢 君康:没事,本应该是三年后找到,现在又是六年后 揽月归:觉得君康的脸真的好看 猛的一感觉,我好像那个中央空调哎,对谁都一样,对陌生人也一样。 嘘,我在跟他们打本的时候其实偷懒了,没有挂机,就是开了自动;当然是相信他们的输出啦,可能大概或许看不出来我开自动,但是真的好累啊,偷偷懒也是可以一点点的吧。 其实我也爱装逼,呃,这么说好像有点怪怪的。 第259章 《游戏终端》倾渝(52) 势力群里,一个叫赴晚(竹笛),感觉他像女生,但他说自己是男生。 城南跟揽月归的情缘亲密值五万多了,发到势力群里。 我说:你们这都不是情侣谁信(开玩笑) 寒烟衰:你们这都不是情侣谁信,比真情侣还真好吧 温酒对弈:比真情侣还真好吧 赴晚:@“凝怀”,你等着我超过你的,老登 我咧嘴笑: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好刺激 “凝怀”: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赴晚:等我回去就没你啥事了 寒烟衰:城南这是又拖家带口玩游戏,这次又是哪个亲友? “凝怀”:我不认识这个人 我辟谣,他们绝对认识,有次我上线跟红颜唠嗑,他们三个在那边聊得热火朝天。 赴晚:@寒烟衰,我俩情敌 寒烟衰:哈?! 赴晚:城南是个老登 寒烟衰:同意 “凝怀”:@赴晚,你赶紧一边玩泥巴去吧 赴晚:我和揽月归认识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你是个屁 “凝怀”:真小学生 我:到时候如果上八卦请找我,价格公道哦亲 赴晚:老登不配 “凝怀”:你配 赴晚:绝配 “城南”:哈? “凝怀”:说你呢城南 “城南”:你个老登 水噗淋:好好好 …… 好像他们自己都没感觉到吧。 经常传绯闻的两个人真的有可能到最后,假的也变成真的喽。 嘿嘿,我开始期待最后了哎。看死鸭子嘴硬的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承认呢。 七河和难浔每次的队伍几\/几都一样,他俩似乎都在一块。 七河跟他情缘是工具人的关系,跟我和七枳一样。 但是这不能代表不做师徒任务,已经推了一星期了。 七河只带我做了一项任务。 我真的谢谢我自己,副本打上了市内第一,省内第五,全国排名前110。 人在受了刺激后会变得格外偏激,我已经受了很大的刺激。别说刺激在这种高强度的一次又一次的打本中,我已经疯魔了。 连续三周的副本,竞技,副本,活动,副本…… 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做了什么,我不是摆烂吗?我不是休闲吗? 如果我在找不到在游戏终端里的乐趣,我真的会做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可怕事情。 从我不再摆烂那刻开始,我就意识到我病了,我开始孤注一掷,强制性的压缩自己,拼命的缩减自己对游戏的乐趣。 直到自己再看到这个游戏心里会想:怎么又是,好烦啊。 极盛后就是极衰。 我现在强迫着自己去进行系列的任务,后遗症很可能我会离开游戏。 我停止不下来,刺激已经产生了,发泄出来是一种方法,但是发泄之后的空白期拿什么去填补。 用我的厌烦感吗。 太了解自己真不是什么好事,你会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什么样的选择和决定。 我不想走老路,却还想随心,两相矛盾。 逼迫自己走向一条死路明知道自己承受不住。 无所谓是说给圣人听的,真正无所谓的早死了,骗着骗着自己就信了。 第260章 《游戏终端》倾渝(53) 我还是放过了自己,恢复了一丝理智。 我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南墙撞得遍体鳞伤也无所谓,就认准了,谁劝都没有用。 我固执己见所以我完全不相信城南和孙天天的话。 他们说的跟我所看到的事实根本不一样。 男女之间的友谊,我相信是有单纯的异性关系的。说句话你要对异性没点好感你会跟他做朋友吗? 你能保证友谊不会变质吗,也许是你知道了就不想承认。 没点风吹草动绯闻会产生吗?知道有绯闻还做出模棱两可的那就是刻意的默认。 女孩子千万不要相信男生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术。 我看着我游戏庄园那么一大片空地,找了很多素材,都呈现不出我想要的感觉。 我希望我的庄园建造比较偏向哥特式建筑,带一点纯白婚纱的洁净感,大门前比较复古,装饰带点古风元素,彩色玻璃就不必了,加一些透明的落地窗。 其实我更想要一种冰雪浮阶,但没有。游戏开发区庄园的一些种类还是太少了,没有动物。 我想要会跑会跳的梅花鹿还有成群结队的鹤,有独角兽的话更好,直接建一个魔法城堡的梦幻庄园。 游戏开发区还是受限制,游戏风评嘛很正常,都是两边倒,听取骂声一片。 势力频道,古雷泽本来要午睡的问我:你怎么开了庄园设置 我:切换庄园太麻烦就改了一下,顺便收菜看一下建造 古雷泽:? 我:还房贷 雷泽不关注庄园,我简单说了一些我的想法。 雷泽说:等你建好了,我删游戏了再回来看你庄园 我:那你得等到猴年马月 雷泽:先睡会,五点有课 我:晚安 雷泽:安 我的想法不固定,庄园地方有点大,我要好好思考一下从哪里开始动工。 有一块地方我打算留着做一个充满破碎感和血腥感的绝美审判台。 就像献祭的圣女被捆绑在审判台上,滴滴血液凝结成盛开的花蕾,妖冶,明媚。 周围是散落的箭矢,战火,茂盛的树木正在熊熊大火中燃烧最后的生命力,那些来不及逃离的人们化作漆黑的焦炭伫立烈火中。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我每次想的跟做出来最后呈现的效果不一样。 游戏开发区能不能把带刺黑玫瑰藤蔓和大片火焰效果上线庄园啊。 我的想法比较天马行空,很多东西在庄园材料里找不到平替,不然我已经建好了。 摘下终端,在屋内来回踱步,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嘴唇在不断的蠕动,低声吐露出的言语传进耳朵一句话也听不懂,等我回神的时候,全然忘记刚才说的话。 我在游戏内漂流的信件又有玩家捡到了,回信基本大差不差,有一个回信语气略带疲累。 回信的玩家似乎厌倦了他所正在经营的那段爱情,他有点想跟他对象分手。 我回信说:你们可以坐下沟通沟通,问题也许就迎刃而解了 后来就没有收到回信了,大概率是分手了。 第261章 《游戏终端》倾渝(54) 我又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小精灵六百岁喜欢上一个花精灵,花精灵才二百岁还没化成人形。 周围人都劝那个小精灵放弃,小精灵只是贴近花精灵,我看着正要说话,终端一阵刺耳的铃声。 母亲嘱咐了一通,我一看时间才早上9:08分,想起来要带妹妹去报考,麻溜起床,收拾的整整齐齐。 在寒风刺骨中我到了老校区门口,等了足足两个小时,我实在忍不住,为什么学校要把终端都放在新校区,老校区那些淘汰掉的不能换新吗,都几年了,政府拨的那么多钱都花到哪里去了,连换都没钱吗? 好歹是本地第一学府哎,这么穷吗? 而且居然还让高三学生分批去新校区报考,我在门口很尴尬,第一批出来的时候,学生成群结队跑着找车子,回去的时候看到几对情侣,都很克制,并肩走中间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有一对男生喝完一口水递给女生,两人有说有笑,我是犯了什么滔天大错吗,为什么一定要塞我狗粮,呜呜呜,伤心,难过。 十一点多终于我妹妹出来了,去了新校区,我又饿又困。新校区对面就是一所小学,正好放学,我把车子停好,看到小朋友们背着沉重的书包,相互窃窃私语。 有个小男孩拿着纸杯里面是面,几个小朋友分着吃那一碗面,我眼前一亮,顺着方向找到了卖面的店,一群小孩子在那里面买东西喊着: “老板,我要一份面加四个丸子。” “老板我给过钱了。” “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我不要肠了,我要那个那个,对对。” …… 我好不容易挤进去,还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小朋友,连连道歉。 我说:“老板我要一份面多少钱?” 老板说:“一块钱。” 我说:“老板我要两份面。” 有两个小朋友瞪大眼睛看着我,对老板说:“老板一份面。” 老板说:“没有面了,这个姐姐买了最后一份。” 实在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抢饭的,只是我真的饿了。 端着面我就跑了,顺带我还要了两个丸子,虽然那个丸子不是很好吃。 路过的小朋友都看着我蹲在别人店门口吸溜吸溜的嗦面,但我真的很开心啊。 我还跟小朋友唠嗑,小朋友六年级了,我跟他唠起来哪个中学比较好,但我没想到他学校不在这边,在很远的一所小学,骑着车来回跑。 正好新校区的高一高二下课了,我问人家:“报考结束了吗?” 那个男生说:“我是高二的,请假出来。” 我又看到一个女生,凑过去问:“高三的出来了吗?” 女生腼腆笑着说:“应该早就出来了,现在都吃完饭了吧。” 我惊了,我不会错过我妹妹出来的时间吧。等了十分钟差不多,我妹妹才出来,我去骑车,被一个阿姨说:“你们是最高学府的学生,受的教育都是最好的,怎么能把车停在这道口,你们老师……” 我说:“知道了。” 开玩笑,高一高二的车子都是停在那里的好不好,那个地方本来就默认给学生停车用的,我们都是贴着墙停靠的,中间留下了充足的道路。 连饭都来不及吃又把我妹妹送回了学校。 我喝了些水,感到喉咙不太对劲,一口气上不来,扶着墙干呕,空腹没有东西。 家里的饭也没吃不下去就戴上游戏终端,在势力领地看到揽月归,我说:姐姐,我带你跑路吧 万万没想到,揽月归:姐姐不在,现在是城南哥哥,我在帮她调号 浮生:(探头) 我听见石化龟裂的声音,好丢撵(脸)。 第262章 《游戏终端》倾渝(55) 我看到有家书店,里面的实体书崭新,悬疑破案那一栏不自觉的停下脚步,询问店家价格,对我来说有点小贵。 那本书的介绍真的很吸引我,哪怕我有了很多的书,可是看完的故事细节的框架早早在脑海形成,熟悉的文字踊跃会很自然的联想到书的末尾。 那些太过索然无味,因为明白而明白。 我还是决定换一家书店去购买,没有什么比得到心仪的书更好的开心了。 人生就是一场愉悦自己的旅途。 天衣帮我登号看到背包里的杂物,询问我那些留着有什么用? 啊这,我也不知道,感觉可用的东西不多,扔掉又可惜就随手丢进仓库了,然后,仓库好像也快堆满了。 我也不想的,可是真的我不能理解背包为什么那么小,我也很无奈。 我的手上起了一些红色小泡泡,有点痒,我怕它烂掉。 我看着庄园愁容满面,想了想还是用大理石把围墙先盖起来,海边先放一个秋千和一个浮光跃金的高台,放在水上一座小亭子。 瀑布做成落镜的样子,加一些紫藤萝和草蔓紧靠窗边,室内的灯光还没有想好怎么做。 本来是在游戏地图里随便逛逛看看风景有没有什么设计灵感,走到盟州的巷口,一对年轻的npc从巷口打情骂俏的出来。 我嘴巴微张,视线一直跟随,不是吧,阿sir,怎么在游戏里还能吃狗粮啊,心情宛如晴天霹雳。 我郁闷的走到码头找周船夫拿我从水路运输的货物。周船夫让我稍等说:“倾渝姑娘,码头货物比较多,人比较杂,不要乱走,免得老朽不太好找你。” 我点头应下,站在那里看着周围npc来回搬运货物,感觉我在那里很尴尬,一直低头看地上的尘粒。 有个船夫说:“姑娘,你来拿货的吧,往旁边站站,我们来回搬货,磕磕碰碰了我们也赔不起。” 我又往右边挪了挪,确定不影响了坐在台阶上无聊的拔草,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你干什么!不怕被人看见!” 我眯着眼睛往声音的方向移动侧耳倾听,看打扮是个妇人和船夫,我有个箱子做掩体他们看不到我。 船夫说:“这不是想你了嘛。” 妇人:“不是说了别再找我,孩子还在家里。” 船夫:“管那小兔崽子干什么,上次就坏了好事。” …… 我捂住嘴,这npc玩那么花的吗。 我觉得不适合听太多,直接悄摸摸的跑了,周船夫在码头等我等着急了,我连忙接过那些花种。 谁能想到,游戏里的一切规章制度都跟现实一样合法,要走一些简单的程序。 庄园本身就带有培育的功能,但我从来没进去过,我不喜欢研究。我不希望我以后痴迷的把东西泡进福尔马林里,然后捕捉游戏里各种虫子做标本。 让我跟那些试剂打交道,倒不如把我的头按进书里。 古雷泽说势力频道安静不少,我不知道,我基本跟七枳晚上做完任务就跑掉了,也没咋在势力里聊。 第263章 《游戏终端》倾渝(56) 这个游戏,跟我预想的相差很多。——序 我以为,这个游戏应该是我们意外相遇,意外成为游戏好友,看看风景,拍拍照,打打副本,有遗憾,有争吵,有失落…… 好像有种意外的偏差,成了两个分水岭,高低各不同,可能是因为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也可能是我大惊小怪,感觉幼稚的成分包含了太多。 我预想中大家都是那种成熟稳重,侠肝义胆,风度翩翩的侠客,会有那种倚仗天涯的潇洒,也会带点内敛可靠的性格。 最直观的感觉就是全反过来了。 古雷泽说我有陷在过去,出不来的感觉,其实还好。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感觉我在棋盘上是多么重要的一枚。 应该是很久吧我不记得有多久,游戏一进去就跟着剧情那路上金闪闪的痕迹做任务,跑的满头大汗,也不知道跑到哪个位置。 我歇息的时候道路两侧柳树垂条(tiao),湖面岁月静好的享受时光,一个男玩家公主抱着一个女玩家跑到我身边来了。 我一开口:“我抱抱,跟我贴贴。” 女玩家落地,我抱了大约五分钟吧,男玩家一直在身边转圈说:“你抱够没?到我了,还我。” 女玩家在我怀里笑,我松手说:“还你还你,我先去做任务了。”我原地切线。 我其实没少抱女玩家,有次开的玩笑比较大,我说抱一下新娘试一下我的力气,然后我抱着新娘就跑了一段路,新郎在后面一直追,我停下把新娘放下来,新郎拉着新娘手不等张口说话直接切线跑了。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我错愕的看着新郎新娘在我面前瞬移。 我有时候直接搬着小板凳往一个颁布任务的npc身边一坐,来个人接任务我问人家一个问题,也有几个女玩家以为我在挂机,搬个凳子往我旁边一坐。 她们开始在附近频道说八卦,我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我还附和几句:“这么离谱”“刺激”“好家伙”。 势力频道,他们陆续上线,我刚从庄园到势力领地,君康他们在说词条,我根本看不懂那东西,他们说着什么还可以,要是哪个哪个比较好,我一个字不吭发着表情包。 管他什么懂不懂,跟着附和就对了。 我对那个话题不感兴趣搬着凳子往那里一坐舒舒服服服,古雷泽跟看不见一样拿火在那里,我的血条一直300的掉,时装上都是小火苗,我受不了了。 我说:不要拿火,再烧就揍你 其实他再烧一下我就私下骂人了,雷泽给我加血加回来了。 浮生:要像我一样勤勤恳恳打扫势力 凝怀:(嗑瓜子) 浮生:扫到瓜子壳罚款50 凝怀:我还以为打扫势力真的能奖励货币呢 然后他们几个在排练动作。 我不知道为什么进不去八卦的那个频道,挤满了人,我也想进去听听是什么事,好不容易进去了,我没退出给我卡出去了。 第264章 《游戏终端》倾渝(57) 我本来坐在苏沐子之前在势力领地建造的房顶上,古雷泽坐我旁边,因为视线一直盯着大门口发呆,没有往上抬头,阳光太刺眼了。 偶然一抬眼看到了纯洁男高在大门的房顶上,我轻功飞跃到上面坐下。 我刚坐下,纯洁男高下线了。 桃花拂满离人袖,携香走遍万园春。 遍遍不见旧人归,落子敲定千古局。 忆时怀恨相不移,饮尽当年壮豪言。 岁月长短无一处,月下孤影照双痕。——《桃花归》 我真的生气了,那个八卦频道完全进不去,我没控制住骂了两句,什么东西啊真的是,晦气。 故事的结局…… 势力里的大家都是很清醒的人,所以分别是意料之中的。 真的让我来写结局的话,应该是这样的: 兰亭序和烟雨兰亭依然在一起;城南有了对象; 红颜考上了好的大学选择不错的专业; 长生应该会遇到一个女朋友谈场恋爱然后结婚; 墨云应该选择跟他的朋友一起; 曦曦会有比较长的假期,结识一位心动的女朋友; 天衣有很长的时间去感受和体验外面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寒烟衰和凝怀会有比较轻松的专业课,谈场恋爱; 贝爷毕业后找到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 古雷泽考证实习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大人; 君康应该对待某些事情的把控和思考会更深; 其他人应该事事如意,结交到更多更好,志同道合的人…… 我没有办法写一个完美的结局,这只有未来才能决定。 说起来我倒是困意升起,势力群里的话题开始从美食聊到虫子然后聊到小时候。 大家对变蛋是皮蛋,一样还是不一样,春蚕涌动,牛瘪汤等一系列美食展开激烈的讨论,结果是各地的差异还是比较大的。 我去学校接我妹妹,坐在人家店门口冷的抖腿。 我看见我妹妹出来跟一个男生聊天,我起身过程中把凳子拖倒了,扶正之后,从人群里挤过去,我笑着说了一声:“你俩干什么呢?” 男生回头看我一眼,愣住了,估计心想我会误会吧。 我妹妹听见声音,回头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回家之后,我妹跟那个男生聊起来,男生以为我误会了让我妹解释。 我压根没往那边想,我又不跟家长一样,哎这话有点怪。虽说三岁一代沟,这刚隔三岁我这还真不至于往那个早恋的方面想。 很多时候,我们都会有不同的追求。 我有点理解长风为什么当初说我是在坑他了,我完全是坑他不自知。我在刻意的逃避一些他们的观点,他们都或多或少告诉过我,或者潜意识里默认,越是浓烈越想否认。 这种就属于死鸭子嘴硬,但没办法,我真不想承认。 我在游戏终端的约定还没实现,我等的人还没来,势力大家也还在,就是有点压力。 以前是慢慢握紧,现在是慢慢放开。在不同的年纪想通过往的死结,豁然开朗也会让人记忆深刻。 第265章 《游戏终端》倾渝(58) 我本来想着先把游戏里的任务日常做一做,万万没想到,从天而降一对狗粮挂件,落到我手里的那刻我内心是拒绝的。 这个游戏在嘲讽我没对象只能吃狗粮是吧,故意的吧。 本也不想打了,感觉不会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新本新机制也快了,还好我是个治疗不会太难,输出就比较艰难了,没伤害真的会被踢掉的。 曦曦之前给我说过调整捏脸的数据,我给搞丢了。 城南说: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我以为是他和揽月归要在游戏里举办婚礼了,没想到他说:朋友圈点点赞 我:点了 古雷泽:给红包吗? 凝怀:以为你俩结婚 我和红颜坐凝怀身后,真的好像一个姐姐身后跟着两个跟屁虫犯了错事的妹妹。 我就坐在那里切换触屏查看信息,一转眼回来红颜跟古雷泽插旗切磋了。 红颜换了他的小号梦追(长枪,女角色),打完古雷泽赢了要跟我插旗,开玩笑我几斤几两肉我还是心知肚明的,直接拒绝。 梦追:他把我炸下去了 我:我也换小号 我换了十冥的小号打古雷泽,古雷泽脚底一空掉下去,我站在上面看他在底下蹦高,跳上来把我秒了,小云团给我递来两次插旗申请我拒绝了。 随后切换回倾渝的的号,七枳一个组队申请发过来,我进队跟随过去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庄园,庄园的玩家在举办什么活动,我还以为怎么了。 原来是庄园的庄主随机挑选当场的玩家送一套时装,相当于有奖竞猜。 七枳说:“最后两分钟。” 我:“进不去了,人满了。” 七枳:“好吧,没中。” 我安慰:“没事,下次一定。” 古雷泽不知道梦追是谁以为是城南小号。 凝怀也以为是。 古雷泽又炸了一堆人,我中招了两次。城南抱着揽月归没受影响。 凝怀:炸掉势力 城南:拆了 我:拆了 浮生:拆了 古雷泽:我也就打得过倾渝了 梦追跟我告状:他欺负我 我:谁? 梦追:雷泽 我:我打不过他 王长生:势力领地还没有五子棋吗? 我:还没上,估计跟新本一起上线吧 聊到时装,开始聊得哪套哪套很不错,后面梦追说:我的捏脸太受了 我立刻反驳:不会的,腹有书生气自华 梦追:你当时说的 我好像是说过哈,最近好像干了不少尴尬的我想遁地的事情哎。 我无力的辩解:信我,真的,少年银鞍白马度春风 (注: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节选自唐朝诗仙李白的《少年行二首》 译:在长安金市之东,五陵的贵公子骑着银鞍白马,满面春风。 他们在游春赏花之后,最爱到哪里去呢?他们常常笑入到胡姬的酒肆中饮酒寻乐。 刻画的是敲打着乐器喝着酒,背着宝剑唱着歌,骑着白马踏着落花,风流豪爽的少年形象。) 梦追好像没明白我是在赞扬他,无力的接受了我的辩解。 古雷泽有点诧异:信她的话? 记忆点的断横开始修复,让我想起来当时有人开玩笑说“整个势力里最不能信的就是倾渝的话。” 噗,我只不过是什么都不懂的给一部分小萌新了一些小小的错误的建议(尴尬) 第266章 《游戏终端》倾渝(59) 哪里不好吗?——序 人到了平淡期都会迷茫吧。 新一波的更新,让我深切的自我认知了一下,经过大脑的思考轨迹,我竟一时找不出这个游戏还有什么能够吸引我的地方。 我明白刺激过后的空白期开始了,厌倦感如浪潮般涌来。 确确实实有想过退游但还没有下定决心,因为心里明白冲动的想法是不可信的,也知道是自己冲动下萌生出的一种产物。 总要经历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能去做某件事情。 哪怕我知道自己是刻意为之又如何,在潜意识里无论是做什么都是有目标的。 雷泽说我深陷过去,我不否认,而且我也确实利用过去来抵挡现在,纠葛不会太深才会更容易脱身。 本身比较烦躁一点,我要是孑然一身,就真的跑路了,但我不是一个人啊。 虽然最后还是在游戏里了度过了一年又一年,主要是因为建势力花钱了,我稀罕那钱。 清河说:“啊,你这么快又退游了。” 我真的想拿东西把他的嘴堵上:“还没退游呢。” 可能最近思虑过度导致霉运加深,好不容易在副本里面混,结果一不小心,开箱子什么都开不出来。 不过还好,我角色的治疗有显着的提升了,功劳最大是天衣。队伍里有个队友通关之后怪送他了一把红色的伞还含情脉脉的看着递出去的红伞跟他说:“请少侠出去后带着这把伞将她带回我的身边。” 这是什么隐晦的支线任务吗? 贝爷在势力群里说新本的奖励机制,确实有点问题吧,不过起码奖励机制给了一个保底的次数,也不至于次次打本都要上香祈祷概率掉落。就是这个保底时间有点久要几个月。 新出的几个本论我个人感觉比较喜欢的话,是那个竹林的日常本,踩上竹子的顶端飞跃游走,掉落了一个箫,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乐器,但日常本本身就没有多少有价值的物品。 长衫断忆很久没上线了,估计是退游了,我也解除了跟他的师徒关系。 空出来的位置我想到了七枳,就先询问了他的意见:“哥,你有师父不?” 七枳说:“没有。” 我看了一眼七枳的状态在六人本里:“拜我为师吧哥,你放心绝对会让你把师徒商店的物品拿完的。” 七枳说:“好(笑)” 他在本里也就没有走师徒的流程,后续补一下就好了。 我往新地图紫海跑,戴着魔女帽御剑飞行,有个叫安凉(竹笛,男角色)私聊我:“在吗在吗?” 我:“在的,怎么了?” 安凉:“你们势力有人玩对战游戏终端吗?” 我:“有。” 安凉:“我们势力举办了场活动,不限熟练,新手,老玩家都可以来玩,人多热闹嘛。” 我:“好,我问一下他们的想法。” 势力群我问:有个玩家来找我说他们帮派举办对战活动,征询一下你们的意见 六火:我以为你上贴吧了呢 我:这么想让我上是吗 寒烟衰:怎么会呢倾倾 苏沐子:好久没玩过对战了 我在游戏里也问了势力里的人,然后回复了安凉:“谢谢你的邀请,婉拒了,谢谢你。” 凝怀看到势力群的消息说:我还以为出啥事了呢 六火:我也以为出啥事了呢,都准备开始嘲笑了,结果无事发生(希望人没了) 我:(微笑) 第267章 《游戏终端》倾渝(60) 六火:合计挨打了呢,我都准备好如果挨打了我火速上线给你奶起来,然后反复挨打 这真的是损啊。 我:我一定先拿你当挡箭牌 六火:我发现个东西,先等一下 凝怀:我还以为要合并了 我:这辈子不可能跟别人合并的放心吧 说真的安凉那个玩家私聊我的时候,我以为是工作室,那种别的游戏来这个游戏终端找托,再不然就是那种小号私聊玩家问这号卖不卖啊。 我自己号上的东西我还是清楚有多少价值的,基本上这种都是骗子,我玩别的游戏终端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举报好几次都没有用。 我解锁了一个新的动作,是我超爱的一个动作很出片,在势力领地摆好姿势,使用动作,粉红的泡泡慢慢闭合将我托起来,小鱼围绕着身边嬉戏,我在泡泡里轻轻戳破,安稳落地。 浮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我的视线没看到他,他邀请我做双人动作,我意外点了同意。 我躺在地上,浮生拉着我的手臂拖着我走口里还说:把你拉去卖钱 我也不挣扎:真的要这样吗,我的后背都受伤了 浮生:小擦伤不碍事会消的 城南和揽月归准备举办婚礼了,请帖已经发了,这时候就不得不拎出来君康了。 我以为君康和温酒对弈举办过婚礼了,他俩没举办然后私下悄悄举办了,天衣都去了婚礼现场,我没有去,我没有请帖,我很不平衡,哼,小本本记上。 新地图挺好看的,紫海中间那个建筑上面是有一个类似冰晶色泽材质建造而成的空中楼阁。 站在上面恐高的不敢往下看,稍微一低头就看到脚下的风景一览无余,而且类似玻璃栈道的那种。 更恐怖的是,玻璃内侧有无数裂缝蔓延,你踩在上面,那玻璃地板会发出一种即将碎裂的声音。 设计也挺挑战心脏的,有一个小亭子你走玻璃台阶是没有路到达的,但你需要的物品在小亭子里,这个时候那你需要从台阶上找准位置隔着高空跳过去。 晚上我拉着古雷泽,红颜去跳舞。有个伞舞很好看,背对背撑着伞跟随舒缓的音乐声放慢舞步,一同回眸转身,微微抬手,舞台上有个特效,简称气氛机,一道绚丽烟火模糊彼此身影,手中的伞消失不见。 伞舞的最后节拍,擦身而过。 我又带他们去了卞京桥旁的码头,水面停着两艘货船。其实本来想船在水面上,码头有一个木制的台阶,雷泽站在上面向下看,船上的人向上看,视线相交,不需言语的默契瞬间弥漫。 桥上的灯光倒映在水面,微波荡漾,昏黄的星光揉碎进流沉的水中 但是这样就游戏终端画面显得不平衡,我又要吐槽一下游戏终端的镜头,真的有问题,不能切近景,切了近景想要的画面感又没有了。 最后让雷泽坐在船篷上,红颜撑伞,我站在旁边拿起折扇,成品还好吧。 雷泽说:“挺好的,没有我更好了。” 那张照片我也是这么感觉的,主要还是位置和我的问题。 第268章 《游戏终端》倾渝(61) 突然想起来有些东西忘记了。 城南去了揽月归的结义,我的结义十二人是,我,雷泽,天衣,柯舒,红颜,君康,凝怀,贝爷,鲤晌,澪昕,寒烟衰,渔白。 鲤晌跟渔白结为了情缘,纯爱战士改名叫雁时,还有什么我前面遗忘的。 算了,不记得了,我放弃思考。 那段时间我并没有特别关注势力,在为一些自己本身不大不小的事情烦琐。 庄园这次更新增加了火焰效果,还有其他的花簇,树木,可以交互的组件也多了不少,个人感觉还是比较喜欢的。 势力领地没有庄园可建设的东西多,但增加了棋桌这个趣味性组件,也……还好吧。 时装不用多说什么,基本上都是看玩家自己的眼光去抉择哪套要买。 我其实希望游戏开发区设计一款双形态的时装,就是在不同场景的时装会产生一些不同的变化,时装附带上的动作也会根据这样的变化来产生意想不到的改变。 打个比方,如果后面出人鱼时装,陆地和水中各一种时装形态;蒙蒙细雨或朗朗晴空,时装的动作可以有一个怕热要晒干的虚弱动作,或雨中愉悦歌唱的一个华丽动作。 这么说感觉我好贪心啊,这也想那也想就是不氪金,主打一个陪伴。 新增的那个伞舞好看但我还是更想要双人可以互动的舞蹈,优雅不失风度,谁不想跟朋友一起翩翩起舞呢。 本来现实就相隔了千难万险,游戏终端里虽然能见到,意识的潜移默化依然给了一个“虚拟”的刻板印象。 我的一些朋友在终端聊起来打算聚一聚,我们商定哪个日子有空去一起爬山。 我记忆里一起爬山是在我17岁的时候,刚高中毕业。四个女生,两个男生一起背着背包拿着终端就往山上跑了,买了门票,在山下买好水,爬的气喘吁吁。 记忆最深的是,有一群小朋友也在爬,小朋友拉着我们手带着我们,在半山腰上我们爬不动了,打开终端开始玩那个对战游戏,小朋友在旁边腼腆的看,我们把终端给他们玩。 歇了十分钟,小朋友端着两碗凉粉给我们,我们问:“你们吃了吗?” 小朋友们说:“我们吃过了,专门给你们的。” 我们很惊喜的说:“谢谢,谢谢。” 我们爬到山顶,拽着那条锁链,山顶的风很大,白云飘在视线之下,有一座庙,佛像前的香火冉冉升起。 走的时候,我专门买了很多糖分给小朋友们。到山脚下的时候双腿酸痛,坐车走的时候,我们从车后座的玻璃上看见小朋友们站在路口跟我们挥手告别。 我的终端里依然保留着那些照片,之前清理数据不小心删除了,还好恢复了一部分。 约着爬山的还是那一群人,只有年龄和经历在飞速增长。 情缘的动作我拿到了,可我得到就不珍惜了。 天衣泡在竞技里,纯洁男高在势力群说:低段合适双排有趣,单排太无聊 天衣:为什么一直输啊 纯洁男高:因为没有我 我觉得单排更自在一点,双排竞技一直输会搞得大家都玩的不开心,谁都没有指责,都格外清楚,想退出了还要找一套比较好的说辞委婉的表明。 情绪会传染的,朋友是游戏的最高规格,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要黏在一起的,这样会耗损彼此对对方的情感。 当然,以上只是我个人的观点和感受。 第269章 《游戏终端》倾渝(62) 跨服这个问题我没想过,想也不想吧,有好处也有坏处。 八卦会变多,我能孜孜不倦的听好多八卦,服务器肯定会有一些恶意挑衅的或者神经病一类的玩家。 游戏嘛,很多傻逼都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 真的能跨服打本那肯定是很好的,一般服务器里都会有大佬带本,一带就是好几车,因为副本奖励掉落的概率随机,需要不断的刷才有可能刷出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大佬本身的伤害就高,就不需要出什么力,站在空气墙外面看他们秒怪就可以了。 我为了拿一个饰品去地图林水间做了任务,是一个黑色的小巧魔术帽,帽檐巧妙的点缀了一朵红色的蝴蝶结,我拿到了顺带还送给了我一对吸血蝙蝠耳环。 上次是狗粮耳环,下次送我柠檬背饰吧,想了想我也没亏。 纯洁男高在势力频道说:我被骂了 澪昕:?谁,那么大胆 寒烟衰:谁那么大胆 我:? 渔白白:该 我感觉可能是渔白“骂”的小枫。 势力群里进行着“月亮不睡我不睡”,年轻熬夜是常态。 凌晨两点小枫跟渔白还没睡有点惊讶,也在意料之中。 古雷泽把自己角色的皮肤修改成古铜色,让我想到了印第安人,穿华服的印第安人。 我:你能不能换回去? 古雷泽:? 黑皮是很帅,有时候的衣服与黑皮的适配性稍带逊色。 我在势力领地房子的阳台上做动作,雷泽飞上来,我固定视角,调好摄像参数。 白雾梦晨,缥缈的仙境若隐若现,柔和的色调带上一丝忧郁,垂下来的红色藤萝是恰合时宜闯进来的浓墨。 古雷泽直接一个大范围的黑金特效闯入镜头,我可以屏蔽掉他的角色,但他的特效我无能为力。 我攥紧双手,说:你…… 古雷泽:你又要吐槽我了 我:没有 我不是吐槽是表达,可能我用词不当,别人听起来就觉得我在说教。不在同一频道的交谈真的很疲累,有些东西说不清楚。 我刚取下游戏终端,母亲就说:“摊饼吃不吃?” 我有点心塞:“你不放蛤蟆草我就吃,那东西太苦了。” 母亲说:“你爱吃不吃,这药材别人家想要都没有呢。” (注:中药名:蛤蟆草,紫草植物斑种草,味苦性凉,具有利湿消肿,解毒止痒。常用于湿疹,痔疮,肛门肿痛。 蛤蟆草较用于感冒咳嗽咽喉肿痛,支管气炎,肾炎,水肿,腹胀,出血,风湿筋骨疼痛,癫痫,牙痛等) 我最怕苦的东西了,瞥了一眼在厨房的母亲,默默戴上游戏终端,我需要躲避一场关于食物的无形硝烟。 我发现游戏里一个比较好玩的过场情景,需要先传送到偏僻的戈壁滩,戈壁滩的城墙下有个小门,走进去有零零散散的士兵驻守,走到尽头扣动机关,四个角落的锁链从天而降。 脚下的地板慢慢上升,这个时候,角色会自动做一个思考的动作,武器会脱离手中凑近锁链懵懂的观察,到了终点,武器会回来,镜头的视角开始从角色踏出的第一步瞬间往后上移到全身背影。 第270章 《游戏终端》倾渝(63) 情景有点短也算尚可,对于中二的我来说戳中了我的心巴。随后就去茶楼蹲八卦了,我连着听了两个八卦。 一个是男主本身结婚了,有老婆和一个五岁的孩子,在游戏里找了女主结情缘,对女主表白说:“我喜欢你。” 压根没告诉女主结婚了,女主莫名其妙当了三,女主知道真相后就跟男主断了关系。 后来女主找了另一个男生做情缘,一个月后男主看到了,来找女主说:“你是不是离不开男人。” 女主发现男主又找了一个情缘(女二),女主跟女二说了就把男主扒了出来,有图有证人,茶楼吵得火热。 男主来茶楼第一句话就是:“我就是来道歉的。” 后面男主说的话就变成:“那不是暗示我吗,你敢说你们不是早有预谋吗?我做的我都认,我没做的你说的那些,你不应该跟我道歉吗。” 男主还说:“我跟你谈的时候没有对不起你吧。” 啊这,三观都这么炸裂吗,自己现实结婚有孩子了,游戏里搞这一套不觉得做错吗? 另一个是,男主和女主游戏绑了情缘也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 女主给男主氪了5个价值1300的东西,包括其他时装,活动等,男主多次跟女主说要卖号,男主怎么可能舍得卖。 男主在游戏里找了小三,然后来茶楼喊女主过去对线。 可能觉得自己没理吧,男主直接众目睽睽之下跑出了茶楼,召告上都是骂男主的,让男主还钱。 听第二个八卦的时候我有点生气,女主说的好好的,一只癞蛤蟆一直发出噪音,我真的好想来一句“麻辣隔壁,唱什么呢眼瞎吗,没看什么场合吗。” 那个癞蛤蟆一直抢女主话,我听都听不清内容,反手直接把那个癞蛤蟆举报了。 好好在茶楼找个位置坐下歇歇喝喝茶,听听男女主玩家的激情对线不好吗,非得整那个死逼动静。 我听完八卦就跑去庄园建设二楼的装潢,就买了几个组件物资一下子没有了,好吧我的庄园管家和舞女暂时是买不了了。 雷泽找到了一处游乐场,我不知道位置,进了雷泽的队伍,突然间触屏紊乱。 系统提示:正在连接终端,请稍等…… 我看着周围的景色披上一层灰色的幕布,白色的圆圈格外显眼。三分钟之后终于连接上了,我的位置到了游乐场的中央。 环视了一圈,游戏开发区对原本地图板块的资源更新做的还可以啊,就是少了冰淇淋车和玩偶。过山车我不太敢体验,最上面的偌大草坪有高尔夫和滑翔翼,两座山之间有一道铁索桥…… 痛感确实降低了,不过我听说游戏终端里头部先落地是真的会把脑汁都溅出来的,我真的拒绝,无限死亡再复活真的太痛了。 我觉得有时候游戏也不一定非要为了代入感把这种死亡效果做的如此逼真。 雷泽带着我去坐了热气球,没多久终端响起来,都是游戏里的照片。 我:“挺好看的。” 雷泽:“说吧,给多少钱,不免费拍。” 我:“给你个栗子你要不要?” 雷泽:“我要板栗不要栗子。” 我:“我穷。” 第271章 《游戏终端》倾渝(64)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本来还想着雷泽从学校回来搓一顿呢,哼,他吃西北风吧。 好友就是用来坑的,概不接受一切反驳。 六火基本是不在游戏终端内的,游戏里找不到他,终端的势力群绝对可以蹲到他。 我在绣楼对面的茶棚嗑瓜子看别人抛绣球,实不相瞒我也一不小心接到了一个绣球。 小姐姐站在二楼背对着向下抛,力度过大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砸到路过的一个玩家,那个玩家被吓的直接丢过来,砸到了我的头。 抛绣球和接到绣球丢过来的玩家一起跟我道歉,我摆了摆手有点小疼。 瓜子磕了一把,醒目的召告在触屏刷屏,吵起来了,还是几个势力势力。 我所在的服务器从开服以来也不知道雪字势力跟星字势力有什么瓜葛,他们分别有很多势力分支,统称雪联盟和星联盟,其他联盟也有但比较分散。 互掐最狠的就他们两个联盟。 我以为是这两家又在召告上互骂,都习惯了。 一看清原来是势力官府和其他势力吵起来了: …… 微晚:大号见不得人吗,拿小号来是你自己势力吗 散人:是我自己势力呢 李淼淼:官府打不过就喊人,还有脸说别人老鼠 小帅也不赖:星月招收活跃玩家,修为不限 和青:官府的宣战打不过,茶楼不敢来,输了狗叫 李淼淼:又当又立真是被官府玩明白了,双标狗 野马伯爵:喊人?好会颠倒黑白 和青:宣战输了之后问我们在哪?输了就是输了还搞卖惨那套 和青:打不过就别狗叫了,还造谣人,要点脸 小脾气:你们昨天叫一天了,今天还叫,赢了也不行,输了也不行,你们玩的真明白 鹤仙儿:我们宣战为了打人,你们酷酷偷旗真厉害啊 绝情土豆丝: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笑了吗 春秋婵:菜,就多练 绝情土豆丝:宣战还不能打旗了?你新定的规矩? 唐沐沐:还你宣战是为了打人,你怎么不叫扬威来宣战 一东东:官府就是嘴巴硬?能不能拿个势力第一再来对线 小脾气:不是你们先叫的吗 月伶:你们官府被堵复活点杀也叫对打,还我们先叫? 山川皆拥雾眠:官府什么实力啊,还敢宣战,哪来的勇气啊 只婴:地板是凉的,嘴是硬的,爹是你的 且愿:狗东西,再叫!打服! …… 召告刷的太快,我大致看了一下,开始官府的人跟其他势力的人对骂,后面基本就其他势力在召告狂刷。 我也不知道点到哪里了,莫名其妙传送到了宣战战场,两边的势力我都没见过,大旗牢牢插在那座复活点的桥上。 两边的人在我眼里全是红名,我撒腿就往草丛里一窜,近距离观看宣战场面,不知道是哪位玩家的大范围技能锁定,我直接死在草丛。 复活之后我就往外面跑,正好被杀红眼的玩家看到追着我砍,一个控制,一套连招,地板真的很凉,真的很想哭。 杀我的玩家在我的尸体旁愣了一下。 有一种痛叫难以言出的痛。 第272章 《游戏终端》倾渝(65) 寻找一个人真的太简单了,简单到他屏蔽到你的所有,哪怕进入他的黑名单,你没有他的任何联系方式都能追寻他,从存在的痕迹找到他。——序 我躺在紫海的草原,顺势生长的草芽被我压在身下,暖风和煦,一种奇怪的感觉,离我不远处坐着一位男玩家。 好奇驱使我走到他身边坐下:“你好,一个人吗?” 他脸上的微表情很青涩:“嗯,你是来加好友的吗?” 我被逗笑了:“这么直白的吗,那加个好友。” 申请顺利通过。 一番闲聊下来,我跟他并没有什么共同点,他的年龄比我要小,相差一岁。 我聊起来过去,因为他是陌生人所以我可以侃侃而谈那些爱恨交织的过去。他坐在草原上向下看,眼神里盛满晶莹的过去,让我按捺不住好奇去深深挖掘。 我向他抛出问题:“过去就应该像懂事的乖孩子照顾好自己对吧。” 他说:“我更希望是我自己照顾,你没找过吗?” 我被他的话噎住了,我根本不需要找,他们账号的评论至今还留在终端,我只是换了一个游戏终端而已。 我嘴硬:“任何联系方式都没有,找不到的。” 他看似随意的问我:“是没有还是不想找,我找过,还找到了,他屏蔽了我,突然之间。找人很简单的无数种方法,不想找的人永远找不到。” 我:“那你怎么找到的?” 他说:“他游戏终端的角色是用他的身份信息注册的,就算不是他本人的信息也是他亲密认识的人,我顺着找到了他的终端号码,但我不敢打。” 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可能是看他太过沮丧起了恻隐之心,也可能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向他伸手:“终端号码告诉我,你不敢,我敢,不是你要找的人的话就说打错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把号码告诉了我,我在游戏终端里挂机。 漫长的音乐声,对面终端一个年轻男子的低音:“喂?” 我开门见山:“你好,请问你玩游戏终端吗?” 年轻男子:“不好意思,我不玩,你应该是打错了。” 我:“你认识xx吗?” 年轻男子:“不认识。” 我中间停顿了一段时间,对方没有挂断,似乎很有耐心。 我歉意的说:“谢谢,我打错了,不好意思。” 我回到游戏终端告诉他打错了,他又尝试着自己打了一遍,我看着他角色的挂机状态感慨他的执着。 大概十分钟,他回来跟我说:“我打的另一串号码,对方说是他哥哥,警告我不要再打过去……” 我并没有说他什么,心里也没有被利用的不开心,只是沉默的并坐着。 他打破沉默,对我说:“谢谢你,我决定离开这个服务器了。” 我摆了摆手:“有缘再见。” 他:“有缘再见。” 他在传送点消失不见,我看着湛蓝的天空,空无一物,带着无尽悲凉步步紧逼的吞噬仅存的一切。 召告上闪出一条特别的话语: “因你而来的天空崩塌许久,最终决定不再缝补破碎的友情,愿你开心。” 我没告诉他,那个年轻男子声音落入耳膜的瞬间,哪怕年轻男子否认,我感觉就是他要找的那位朋友。 第273章 《游戏终端》倾渝(66) 我告诉与否都改变不了事实。——序 我从紫海传送到林水间,接下来我的骚操作纯粹是见色起意。 我看到一个穿着初始时装,左右观看的小姐姐(骨鞭,女角色),眼里闪烁着清澈的懵懂,带一点点活泼的俏皮可爱。 捏脸虽然不是我喜欢的那种温婉,但高冷御姐脸我也是偏爱的。 不出所料的我上前跟小姐姐唠嗑:“那个小姐姐你好,你也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终端吗?” 小姐姐见到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我开始滔滔不绝的说游戏的方方面面,还拉着她一起讨论吐槽。 我们从狭窄的廊桥一直走到饭香弥漫的食肆,越过盛开的荷花池,穿过无数柳树垂条,坐在热闹的路边聊了很多。 小姐姐突然问我:“我想换个游戏名字,你有什么好听的名字吗?” 我目光移向远方在脑海中搜索:“昔年在营业,洛白,影枫,傀儡千丝,梦葬追魂曲,钢琴曲的悲鸣,止于月色……” 小姐姐听着我想出来的游戏名沉默了,我看出了她的勉强:“我不太会起名字。” 小姐姐说:“傀儡千丝吧。” 她改的速度很快,秒改。 我呆了,就这样接受了……不再挣扎一下,听一下其他玩家的意见吗?改都改完了我也不能说什么了。 小姐姐收拾收拾对我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带我去了戈壁滩一个破旧的窑洞里,神秘兮兮的说:“等我三秒钟。” 洞里光线昏暗,三秒后,从我们站位的脚底缓缓升起一群又一群蓝紫色的小鱼群,珊瑚群慢慢在脚下成型,华丽的鱼群围绕着我们向上游去。 我伸出双手,莹蓝色的水母托着小小的脑袋塞进我的掌心,场景持续了15秒消散。 我问:“这是什么场景物品?一次性的吗?” 小姐姐说:“这是烟花,商场里卖的。” 谈话的间隙,小姐姐又放了一朵烟花。 无数血红色的彼岸花破土而出,幽暗的黄泉滋养柔软的花根,空中漂浮着点点萤火,嘶吼的亡魂围绕在我们周围如饥似渴,彼岸花微微摇摆,无数亡魂被拖拽化为花下土壤渐渐消散。 又间隔了三秒,窑洞内的温度浅浅下降,洁白的雪花纷纷落下,我们的脚下盛开一轮巨大的冰盘,一个围着红围巾的小雪人绕着我们撒下雪碎,一株株雪莲携带缓缓升起的一层清泉,绽放淡雅的面容。 小姐姐说:“放完了,我走了。” 我有点迟钝,反应过来小姐姐已经离开了,我走出窑洞,突如其来的光线不太适应。 势力频道天衣在线:@纯洁男高,带我打本 我回到势力领地找到椅子坐下,瞥见小姐姐的召告: “我回来了,你已经不在了,看着背包里断掉的情缘锁,我明白有你的江湖已经是过去了” “我找不到你,也永远错过,你带我看过无数烟火倒数新年的最后时刻,我们都丢了彼此” “这里充满你我的回忆,越深刻越痛心,我现在跟朋友过的很好,你应该也很好吧” 第274章 《游戏终端》倾渝(67) 小姐姐口中的“你”应该是她喜欢的人吧,所以最开始看到我的瞬间是觉得我很像吗? 遗憾充满着我们的过去,就像最开始都没有办法记忆深刻的拓印脑海。 素不相识也素未谋面,过往匆匆。 一般切磋我是不同意的,古雷泽可能想试试伤害就对我发送了切磋申请。 然后我赢了,跟天衣切磋我也赢了,然后天衣换技能,我输了,血条太厚了。 寒烟衰把天衣拖走了,天衣在势力频道说:鼻青脸肿的 我:鼻青脸肿的,确定不是背吗 我看到温酒和浮生,就跟浮生发生了切磋申请,我赢了。 我:哈哈哈 浮生:陪医药费呜呜呜 我:没有钱,但我可以让你打一顿反正我是菜鸟 浮生:(靓仔落泪) 我:你都被寒寒拖走了 天衣:赔我膝枕 浮生:寒寒有什么错,只不过看我身上脏让我涮涮 寒烟衰:哈哈,刷干净了 我跟天衣继续切磋,太肉了,打不过输了。 我:这次撑的时间长 天衣:头破血流了 寒烟衰:开始挂机了 浮生:你俩切磋把我碰摔了,赔钱 我:不可能赔钱的 天衣:没看到我躺着吗(挠头) 天衣正大光明在我面前往地下一躺。 我:不是我 我还在根据自己的面板调装备,转头瞥见召告又是一大酣畅淋漓的两方对骂,立刻拿出小凳子,掏出瓜子,牢牢盯着触屏。 势力宣夜跟剑起沧澜吵起来了。 …… 电子宠物富贵:剑起沧澜是什么垃圾势力,废物点心宣战你爹? 电子宠物富贵:剑起沧澜抢不过就别叫,喜欢狗叫么 不倦日落:别拿你的免费召告找存在感了,晚上来打就行了 电子宠物富贵:你又是什么阿猫阿狗 早春至:喝点马尿你是心高气傲了你狗叫什么啊? 小二郎:啊就世界对垒的怪抢不过也能开喷啊,笑掉大牙 电子宠物富贵:你们剑起沧澜是我在这个服务器见过的第一小丑势力 早春至:你高贵你去别的服务器你搁着评头论足起来了 早春至:不是你有几个马啊?说话那么狂啊? 清秋如梦:舌头捋直了再说话,你搁着气急败坏什么呢 潇逸白:细说细说 白也去也:怪给剑起沧澜留点,看把人势力二帮主气成什么样了 电子宠物富贵:没抢到像死了亲妈一样 清秋如梦:既然如此,宣战你来打就行了,别怕 楚兜:就喜欢看戏 待叙:这都能破防宣战你好脆弱啊 小二郎:没怕啊,只是觉得这傻呗宣战理由真小学生 清秋如梦:哥们素质的时候你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寻安枝:宣战了开打不就行了汗流浃背了老弟? 寻安枝:跑过来狗叫几句还倒打一耙了? 寻安枝:是不是听到宣战手都微微颤抖了? 寻安枝:没素质就算了眼睛还瞎了谁先狗叫啊? 京川雪:都别吵了!先让我找个情缘 南城如意:电子宠物?按一下动一下吗?晚上不会不来吧 …… 虽然没有在茶楼几千人的观看氛围热烈,但是这架吵的让我看的目不暇接。 其实那些怪也没什么,一个每天固定时间段的活动而已啦,就是会爆些好东西,怪的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我一个休闲玩家自然是不去的,最开始玩的时候还会去开队跟别的玩家抢一下,但出货的概率不高也就没去过了。 第275章 《游戏终端》倾渝(68) 耐心等到晚上,我就知道召告那两个势力绝对没有结束。 宣战时间到。战斗结束了。 …… 郝吸力:不叫人你们能坚持五分钟吗? 北溟:就这?贷款王侯?喊了几个野爹? 吉事:剑起沧澜几个势力,宣战打不过我们单势 繁星难寻:破防哥你钱没到位啊,剑起沧澜就这? 光怪:剑起沧澜就这?几个小老板很狂吗 宁一柠:叫那么多帮手怎么还能输那么惨 脆梅:老规矩,去茶楼 郝吸力:叫人举报人,还举报名字,玩这么花? 川南由北:剑起沧澜就这?退游吧 北溟:别剑起了,人先起来吧 路过的酱油甲:剑起沧澜怎么沉默了,是买不起召告吗? 郝什柒:剑起沧澜没有外援你们能坚持五分钟吗? 贰陆子:要不然你们直接单挑吧怎么样 纪时安:六人本进队 …… 剑起沧澜的人没有出来,我悠闲的往茶楼的方向走,茶楼已经开始了两个对线。茶楼的一个包间能容纳三百人。 我去了有173人的房间,另外一个264人的房间我没有进去。 还是有点受不住乱哄哄的,吵得耳朵疼,七嘴八舌的也不是八卦的主角一直抢着发言。 去另一个房间,众人都散了,只能去听歌房听听歌。 我喜欢一个女生的声音。 还没把凳子暖热,七枳拉我进队,我快忘记有情缘任务了。 做完任务我想着跟七枳私聊说一声有个他朋友好像急着拉他去打本,一转头七枳下线了,我也就退出队伍,后台一开。 游戏开发区开放了时装的剪裁,添加和染色。 我一眼就喜欢一个玩家染的孔雀蓝,偏向墨绿色一点,急忙分享给了古雷泽和红颜。 七枳重新上线拉我进队,配上我还是十个人打的12人团本。 我之前打完了所以也就没奖励,不过七枳的结义分到了掉落的两块小铁。 我跟七枳私聊说了一声就退队去了盟州一处小镇。 俗话说“转角遇到爱”,我遇到的不是爱是情怀。 我并没有一眼认出他,是他先认出我的。 他游戏名字叫白了白雪糕,玩的职业是双刃,男角色。 我当时想的是,不大不小的寒暄,勾起为数不多的回忆然后说再见。 他不太喜欢说话,更多的可能是因为我与他算不上朋友。 我之前喜欢到处拐人进队,满地图的乱跑拉人看风景拍照,带着人看我那些所谓的“秘密基地”。 澄清一点,我发现的秘密基地的游戏风景贼好看,每个人都会问我:“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可以怀疑我的一切,但不要怀疑我看风景的眼光。 他曾受过我的深深的……呃……算是精神疲累上的摧残吧,毕竟拉他很多次去逛。 他不说话我也不想说,沉默着走了好久好久。 盟州的小雨也来的那么随心所欲,他撑着伞举过我的头顶,我们都没有继续往前走。 站在那里,我好奇,好奇白了白雪糕为什么不开口问我,他应该好奇过,也从别人嘴里听过那些他们认为的真相,以及对我这个人的评价。 所以,他为什么不问呢? 问我为什么离开他们,问我为什么在一个服务器却不去找他们…… 白了白雪糕明白的吧,跟六火一样,心澄明镜,所以不需要吧。 第276章 《游戏终端》倾渝(69) 我站累了,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有毅力,我问:“你最近怎么样?” 白了白雪糕说:“挺好的。” 白了白雪糕问我:“渝姐,打本吗?” 我跟他一起打了六人本,没有奖励。退队的时候,他说:“渝姐,愿你开心。” 我点点头:“我会的,你也是。” 白小白雪糕那帮人喜欢叫我“渝姐”,我比他们小个一两岁。他们很好,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不喜欢带人看风景了,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反正都留不下来,那从一开始什么都不发生就好了。 贝爷因为无聊有一点点想退游的想法,长生应该也有一点点。 我在等,等一个能替我照顾红颜,君康他们的人。那个人出现了,我会慢慢淡出他们的视野,藏在阴影下。 成年人的分别是浅浅淡淡的,不会有预兆,也不会有难过。 我想要断掉跟七河的师徒关系了,好像一直在断关系的路上,原因跟之前的差不多,没有过多的交流,也没有做任务。 有关系的陌生人依然是陌生人,我的好友列表里也不需要死尸和陌生人。 固执己见和偏激我改不掉,也没想过要改掉。 想喝酒了,无聊的又跑去茶楼。 我挤进去听不见一个字只能看见一群人嘴巴动,什么鬼东西能不能把声音优化一下,这怎么还有bug。 还有我很早就想说了,势力的那些一键申请,游戏开发区你到底会不会做,不会做换人。 知道为什么势力缺人吗,没有势力的玩家一键申请只能申请前三个势力,申请其他势力还要手动申请。 我也不觉得职业的平衡性很好。 我直接带着火气离开茶楼,都在说是烂事了,我也没必要听下去,浪费时间。 刚出茶楼就被其他玩家撞了一下,玩家问我:“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我冷淡的说:“有事。” 她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我没为难她,让她走了。 走的好好的,顺便拿着一把精致的小短刀在手里把玩,从后面急急忙忙跑过去一个玩家,撞上我,我的短刀直接掉到路边还被他踩了一脚。 我捡起来擦了擦,脾气已经达到了冲锋的一半,后面一群玩家追在那个玩家屁股后面,掀起滚滚尘烟。 我双臂交叠看着跑的越来越远的玩家,这是去踢馆了吗,这么多人追着。 所谓踢馆也是一种玩法,馆的种类很多,比如说:戏馆,武馆,唱歌聚集地……玩家对哪个感兴趣就去哪个,只能加入一个馆。 如果有玩家看哪个馆不爽就按照规矩进行三轮比试,两胜一负,下战帖,类似势力宣战,但是宣战你可以拒绝,这战帖不可拒绝,是强制性的。 玩家踢馆成功,就把馆的招牌摘走,招牌会变成一个称号,踢馆成功次数多了在每周结算的时候会有奖励分发。 双拳难敌四手,踢馆又怎么样,骗到野外一群人围着揍,别提多惨了,简直是十里红妆,血流不止啊。 第277章 《游戏终端》倾渝(70) 我有幸在野外见过一次。 那个玩家估计不知道馆的“隐形规则”,一个馆就二十个人,大部分馆与馆的馆主是互相认识的,一个势力或者朋友什么的,再不然就是一个结义的。 正因为认识所以就算踢馆也约等于互相约好举办的活动。 正常踢馆输就是输,赢就是赢,遇上一些护短且有病的馆那也只能认栽。 那个玩家踢馆成功,但可能有些人觉得不服就想报复一下,拉了两个团,一个团20人。 一团人在野外蹲在帮派货运的路上,另一团蹲在复活点。 那个玩家一出现,直接被锁头控制,又在复活点被杀多次,谁都不会白白受气的,后面就演变成两伙人野外互打,过去看热闹的玩家也被殃及,技能也没长眼。 然后变成了范围大,涉猎广的大规模野战,基本上是见人就打,一度混乱。 我当时凑热闹被杀次数太多就直接传送离开了。 游戏终端有两个榜一个是暗杀榜,一个是悬赏榜。 前者是玩家拿钱匿名发布想要暗杀谁的榜单,有人接取了会提醒发布的人;后者比较五花八门npc也能发布,性质是不变的。 我接过一两次但是我忘记关闭保护导致我被反杀了,过了一定时间我还是没有杀掉的话,会自动收回,我就需要再接取。 安全区也是可以杀人的,只是要交保释金和赔偿损坏公共物品的具体金额。 我一向对打打杀杀没有兴趣的,不为难自己,随意一点多好。 人和人的追求是不一样的,有些玩家追求高战力,追求数值,追求那些攀比的快感,我没有兴趣。 我热衷看风景,一键托管,聊聊八卦,找人唠唠嗑,不想懂那些。 可能我心底还是没能真正的接纳在这个游戏终端里的一切。 就像一场梦,我不满足梦里所存在的一切,想要推翻重建,无数声音杂乱的环绕耳边,大声评判所谓的对和错。 我怎么会理解疯子口中的对和错。 我去找了我师父卿无,我真的是到处拜师,真正结了师徒关系的没有几个,该断的师徒都断了。 卿无把我当妹妹,还吐槽我,说我:“当初催着你提升修为,叫你勤奋,你非要摆烂,现在好了吧,摆烂结束来打本,我血条都够你奶够呛。” 这说的话让我想起来天衣说我的话,一个个的催着我往前走。 我不甘示弱:“摆烂不好吗,我可能奶不动你了,让我输出找个大奶好吧,我是看挽阳发了朋友圈。” 卿无:“好好好,心里还有他。” 我反驳:“人家有对象,我心里有个鬼鬼。” 卿无:“他都谈恋爱啊操。” 我:“你没看见吗,情侣相册啊。” 卿无:“都互删几百年了,我号给你玩算了,输出还行不太抗揍,你要是想转职后面相中哪个职业随便转。” 我:“好。” 我以为他和挽阳还有联系来着,他因为工作离开了游戏终端,我正好缺个男号,就先玩着。 第278章 《游戏终端》倾渝(71) 我算是到处在地图里飘荡,在世界频道复制别人的消息,有个叫雪花痕(竹笛,男角色)艾特我,纵使他改了名字我也认得。 雪花痕很喜欢“雪”这个字。他是我过去认识的人,差不多隔了半年,我知道是他,在世界频道说:是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雪花痕停了好久给了我四个字:好久不见 我只能回:好久不见 雪花痕比我大,具体大几岁我已经忘记了,当时跟他的交流不算特别多。 我另一个师父落墨遮卿颜改名了叫苡(yi)墨,私聊我:“小徒弟,最近怎么样?” 我:“不好。” 苡墨:“你等我打完副本。” 我:“好。” 苡墨邀请我入队,我跟队过去的时候,他在庄园里收菜,我跑到他房子院里的池塘边。 我说:“我不想开麦。” 苡墨:“没事,你最近出什么事了?” 我:“就是游戏有点烦躁。” 苡墨:“我记得你是休闲玩家怎么还烦躁。” 我:“就觉得有点无聊。” 苡墨:“我记得你建了一个势力,那个东西其实事情挺多的,我,你也是知道的,最开始也建了一个然后给我朋友了,开始还好活动,帮战等玩的都挺好,后面事情就变多了,感觉也玩不到一起了。” 苡墨:“小徒弟我给你个建议就是找一些朋友然后一起玩,上线做做活动什么的,你就不会觉得无聊了,你看我半个月没玩,回来都没有烦恼对吧。” 苡墨:“游戏嘛,不就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我:“我社恐,各自有各自的圈子,志同道合的人还是挺难遇见的。” 苡墨:“难遇见不代表遇见不了对吧,不要有什么负面情绪,或者我找个时间然后有空的话跟你再谈谈,我现在手头有些事。” 我:“没事你忙吧。” 苡墨:“或者有机会我带师娘见见你,你们应该能玩的来。” 我:“不不不,我怕师娘误会,跑了。” 我火速退队,人生啊。 拉着红颜去逛了几个风景,他还要上课就匆匆下了。 影流上线看到我问我:“打本了吗?” 我:“打过了,你下班了?” 影流:“放假,睡到现在。” 影流邀请我进队,我进队传送:“我没有奖励,不想打黑工。” 影流在别人庄园里卖东西,我不想待就传送到自己庄园去挂机,他卖完东西来找我说:“来我家吧,我家猫咪会后空翻。” 我:“我看看。” 他家比上一次来的时候更繁华些,童趣的风格,我不是很热衷这种风格。 影流:“比上次好看不?还没盖好,还差一些东西。” 我:“比上次好看。” 我感觉他的庄园从里到外已经很完美了,让我有点怀疑他是处女座,径直坐到他庄园的秋千上,树上挂满了亮闪闪的星星灯,身边围绕着大片蝴蝶。 影流站在秋千靠左的位置坐下抚琴一曲,花朵微微招摇,树上星星灯暖暖撒下,狗狗乖乖的蹲坐脚边吐出湿漉漉的舌头,音乐的振动扩散至庄园。 第279章 《游戏终端》倾渝(72) 势力里来了很多新人,我邀请往生乱(长短剑,男角色)传功。 往生乱问我:“传功有什么用吗?” 我:“有个积分能兑换东西。” 往生乱:“我以为能传绝世神功呢。” 我:“噗哈哈哈。” 他确实有点像萌新,但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老玩家装出来的。 势力群里王长生说:群里人越来越多了,是要开团伙吗 凝怀:什么团伙?犯罪团伙是吗? 王长生:人凑齐了我带着兄弟们去抢银行 …… 基本上也没聊什么,我所看到的是这么多,其他的我不清楚。 七河给我一张结婚请柬,我没去,不是忘了,是我不想登录游戏终端,还有一点是我对参加婚礼不感兴趣了。 新鲜感本身就具有保质期,我这里的保质期比较短。 我去他婚礼又能怎么样,一个团队队伍里开着麦,走个过场,站在某个位置摆姿势拍合照,跟新郎新娘打个招呼离队。 而且都是我不认识,陌生的人,更没必要了。 游戏内结婚,仪式感强的人会比较注重吧。 有很多东西还是难以用书面的形式表达出来。 上线的困难新本,第一个怪是我喜欢的风格。 专门的戏台子,皮影戏的画布悬挂在屏壁上,进入画布内,会变成皮影人,关节处可以随意拆卸,顺着皮影戏的故事内容走下去就算通关。 怪在故事里是一个神出鬼没的鬼,在出现的时候会有一句戏腔提醒,被怪击杀的玩家会被扔出画布,短时间内无法进入。 时间拖得太久,怪会暴躁,会将所有玩家用锁链捆绑,伤害高的玩家可以砍断锁链但是12个人也不能保证伤害一定够高,来得及救下。 打本开荒,我没打过去。 不过他们在本里好像坐了三个小时的牢,我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不是12团本是5人本,一般死了就拒绝复活,往地上一躺看队友疯狂输出。 虽然这么做,有点没有团队意识,主要还是相信队友的能力。 更主要的是五个人容错率是0,死一个都得重来,复活浪费技能,所以当时队长嗓子都冒烟了,喊了无数遍“重新”。 12本的复活都留给高输出了。12人是进本条件,输出足够高再带一个大奶六个人完全可以过,其余六个人就算全死都没关系,躺着拿分红。 后来改掉了,5人本改成了6人本,强制性走机制,只要6人或者12人,有人没配合好直接团灭,最好是一个都不死。 老本奖励没有新本奖励的诱惑力大啊,老本的奖励基本拿完了,像剩余随机掉落配饰什么的,商城一直出新的时装和饰品,平替是很好找的,大多数人来玩是寻求刺激和休闲的,除非是特别喜欢,一般老本是直接舍弃掉的。 新本开了之后,老本我已经不碰了,虽然也有我喜欢的,但是还不足以让我舍弃掉时间去打它,副本也不允许我单过,组队还要满世界找人,浪费时间。 换句话来说,是我不够喜欢,那个东西也没有足够的引起我的强烈兴趣。 第280章 《游戏终端》倾渝(73) 我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在想什么,看着普赠时装,我的内心是穿一次的新鲜感,然后又会换回自己最满意的一套。 时装的池子有两个,一个是常驻池,一个是限定池,其他的是直售和活动抽奖,我记得还搞了个礼盒类的。 常驻池里的时装也还好吧,我只是有点小小的怀疑游戏开发区的审美,什么破烂眼光。 我不能够理解对披风是有多执着,染个色也是勉强能看的程度吧,是我职业校服的姊妹时装,挺像的。 我以前看到过一本书,是借别人的,书名我想不起来了。 故事是一个懦弱自卑的女孩被同龄的女同学私下欺负,发生了一场意外,女孩有了异能,同时也拥有了另一个人格。 异能跟梦有关,好像是能将人拉到建造的梦中场景进行什么,梦跟现实可以连接的那种。 另一个人格黑暗自私,没有将身体控制权还给女孩,周围人诧异她的改变也视她为异类。 女孩的主人格苏醒察觉到周遭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惊慌掺杂着害怕,她没有记忆,她只记得自己做了一场很美的梦。 拥有异能的一个组织注意到她,希望占有她的能力,两个人格互相挣扎逃脱,救赎彼此。 最后好像是女孩在大战中失去了异能,黑暗人格牺牲,女孩的性格也发生了转变。 记不清了都是古早剧情的书了。 我看的第一个漫画是一个校园剧,剧组里有个男二有一个妹妹,剧组其他人都知道男二很疼爱他妹妹,他的妹妹疯狂喜欢剧中的男主角。 剧组有人死了,妹妹杀了人走到舞台上疯狂对着男主角诉说无尽的爱意。 男主叼着棒棒糖对着妹妹喊了男二的名字,说男二的妹妹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是男二拥有双重人格。 然后妹妹说男主如果不喜欢男二,她就去杀了男二。 男主直接对准妹妹的脑袋开了枪,妹妹的假发脱落,妹妹就是男二。 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个漫画的后续。 我问雷泽了一些问题,雷泽说我正在做那样的事情所以他不多做评判。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突然之间,没有预料,执着的任务奖励,我不关心了,也没有想要的欲望。 毕竟五个月跟七枳情缘等级六级了,如果拿不到情缘奖励的话,都会疯吧。 我也就专注这一个了,师徒奖励我不要了,其他奖励我也不要了,八卦也不想听。 七枳一般晚上八点到十点左右在线,一星期的情缘值获取是有上限的,前三天是能拿完的,掐时间登陆游戏等他做任务吧。 也不想在游戏里说什么话,没事最好,应该也不会有事,有事我就当不知道。 我需要去静静,适当的给自己放个假。 假期多长待定,假期多久结束待定…… 一切未知…… 我要请假,去看腐朽荧光,去见证去推翻15岁自己所说的“forever alone”,去体验夜晚流动的人潮翻涌。 为过去奏响最后的赞歌——倾渝 第281章 《游戏终端》倾渝(74) 我请假的那段时间里,可以说是意外吧跟长风聊了起来。 我才知道原来距离我拆上个势力已经是一年多了,长风说我离开了一年零六个月,说再看以前觉得起鸡皮疙瘩。 以前都还小,转眼就20岁了。 长风说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隔了那么久再去了解那些其实没有意义,我静静的听着。 原来我当时看不顺眼的人也看我不顺眼啊。 长风说我不应该退游的,他曾无数次告诉告诉我那是我的东西。 我也承认是我想的太天真,可是又能指望一个17,8岁的人想出更好的办法吗? 我不擅长表达,也不知道怎么去表达。 长风说当初他们是因为一些恩怨,因为一场背刺所以我们才遇见的。 我当时不知道,我没有问过,这是他们的事情我也没有多问的打算。 我看着那么多的消息从我触屏面前飘过,我也只能躲起来背对着那些赤裸裸的真相,安安静静的失声痛哭。 我不该对自己的过去产生好奇的,也不应该去深挖残酷的现实。 怀念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但是它威胁到我了。 长风变稳重了很多,他说我还跟以前一样,说我有人护着,我反驳说这是心态稚嫩。 说了挺多的,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也许我们都在纠结,付出了感情,付出了能给的一切,最后也是我一手造成。 长风有了一个小徒弟,听说话的语气是女生,很可爱的一枚小萝莉。 过去了,时间很长了。 势力群里天衣:@“柯舒”,我要投诉,势力领地的雾气好烦,拍照一卡一卡的,看不清 我:那我撤掉吧,顺便把房子拆掉重建 寒烟衰:我来撤掉雾气就好了吧 我登陆终端把大雾撤掉了,房子拆了一半我又给它复原回去了,也没有什么好的建造方案就先不拆了。 他们在研究装备怎么搭配,我沿着地图边界慢慢摸索试试能不能卡bug,有几次是意外卡到地底下的空白地,也意外卡出来一把蝴蝶剑。 君康给天衣爆改了一身,确实看着气质不一样了。 我回到势力领地的时候,他俩在跳那个伞舞,天衣一身的书生青翠如墨的装扮,变成了一身浓墨禁欲少年。 挺不错的。 我个人比较偏向喜欢清心淡雅,活泼明朗的色系,比较有朝气还是凸显一种年轻,我还是很畏惧别人叫我阿姨的。 往生乱用我的桃花祝自己出货,前有君康借我单身三年,后有这货断我桃花,我要笑哭了。 我问他:“那我脱单了怎么办?” 往生乱:“那说明你的桃花运价值不大。” 唉,我只能说无心情爱的人追求无数,有心情爱的人风雨飘零。 我之前看到过一个八卦,有个结义的小十,自己退出了结义,然后发了朋友圈配上楚楚可怜的文案,谴责自己的结义没有带她玩,孤立她。 然后她没有屏蔽自己的结义,结义三姐在底下评论:小十你自己退的结义,为什么要造谣我们没有带你玩? 那个小十发现后直接删除了朋友圈。 第282章 《游戏终端》倾渝(75) 我跟天衣他们爬完塔就在势力领地等七枳上线。 我也不知道七枳具体什么时间上线,看召告有没有什么八卦。 墨禺(竹笛,男角色):找个奶妈帮忙 我直接私聊她:“帮什么忙?” 墨禺:“帮忙做一个任务,耽误你五分钟的时间就好。” 我:“好,你开队拉我,我时间多没事。” 墨禺进了一扇门内,我站在门外等她。 墨禺:“小姐姐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我:“嗯嗯。” 大概不到一分钟,墨禺:“ok了,谢谢小姐姐。” 我看着面前的男角色,心里有个答案就直接跟她说:“让我猜猜。” 墨禺:“?” 我:“你是女孩子对不对?” 墨禺摸了摸脖子:“很明显吗?” 我:“也不算明显吧。” 后来墨禺要去染坊染衣服,我要继续等七枳上线,就分开了。 我也没等到七枳,茶楼也没有什么新鲜事就下线了。 在厨房帮我妈擀面皮准备包饺子,聊着聊着说起来之前被砍死的那个初中生。 之前也有一帮不上学,看着16岁左右,身上纹着纹身的混小子,从我家经过。 其中两个少年身后被一群人追逃到我家里,两个少年直接把门一关躲起来瑟瑟发抖,拜托我母亲不要说他们在,不然落到那群人手里会把他们两个打死的。 那群人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就离开了,我母亲让那两个少年离开,他们走的时候也没从恐惧里走出来。 怎么说呢,人各有各的活法,他们还没有成年,是生是死到底是他们自己选的,旁人规劝,听与不听,放不放心里,是个人的造化。 有些人可能觉得动真家伙怎么可能,也觉得劝人从善很简单。 你见过一群小青年拿着铁棍、电棒在晚上十点的街道十字路口火拼吗? 见过直接窜到车前逼停车辆将人打到医院,左眼彻底瞎了的吗? 见过只是看他们一眼对着你辱骂、满嘴脏话吗? 我都见过,也只是见过。 见那些少年挂彩,见他们骂人时的丑恶嘴脸,见路面上一滩血一滩血的分布,听见警笛声一次一次的穿梭飞驰…… 醒醒吧,现实中的不良少年没有什么大义凛然,没有什么正直风骨,他们挥霍着灿烂的青春,每天浑浑噩噩。 可以承认他们恶,不要否定他们拥有善。 可能是我见过太多在我面前死亡的人,见过阴阳相隔的爱人,见过被病痛折磨的朋友,厚重棺椁里安静的尸体…… 听过即将踏入死亡的人平静的对我说:就算死也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 求死的人没有赴死的勇气,求生的人一遍遍等待死亡。 我拿起一本实体书坐在暖阳下,温度刚刚好,光线刚刚好,心情刚刚好,一切都很好。 有些时候我也分不清游戏终端和现实,经历一切的是我,细细回想似乎是别人的。我好像偷走了别人的记忆独自占据。 有过短暂的迷茫,不清楚怎么样才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 第283章 《游戏终端》倾渝(结尾,没有番外了) “…… 御剑飞行随流言放任 从此江湖事再不过问 下个回合转身 又沦陷你眼神 今日饮一杯愁滋味不醉不归 明日城门外任谁来刀山火海 ……”(歌手:汪苏泷,歌曲:《梦幻诛仙》) 这样的结尾很仓促,但故事不一定非要有始有终。 我追逐过皎洁的月光,也被明媚的山茶花吸引心脏; 我贪恋热烈的簇拥,又害怕烈火烧灼我宝贵的罗裙; 我将寄托藏进信封,亲手交给翱翔的鹰哨; 它比我自由,比我更了解世间的广阔; 我曾许下渺小的心愿,对着浩瀚的星空; 方舟承载不下纯粹的愿望,掉入璀璨星河,化成无数星光降落无垠荒漠; 细细的沙砾被风残暴的捏成尘土四散逃窜; 灼伤的心脏血流不止,空缺的位置无法弥补; 回信在眼中滚烫,万物不敢言语惊扰; 古老的寂静在废墟中回荡…… 我的视角是结束了,他们的……是他们自己的回忆,虽然最后将来可能是一句“这个啊我曾经玩过这个游戏”,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很正常,因为我们都是在游戏内萍水相逢,都要随着时间去注定遗忘。 其实我想跟大家再拍一次势力合影,但在线时间都是错开的,烟花会有机会再放出去的吧。 祝我们所有人财源广进,一帆风顺。 《完》 倾渝带走了萤火,我没有送别她,在帘幕后昏昏欲睡,也许是我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紧闭的大门。 我知道倾渝只是在延续,她用尽自己仅有的方式,强迫自己用故事的方式让一切离别变的理所应当。 很多东西本身就是留不下来的。 折扇一开一合,什么都没有,书本一开一合,文字编织的一生轻松翻过。 人会被过去困扰,会被回忆牵绊。 拥有一切所能拥有的,失去一切本该失去的。 我光着脚走在冰冷的地板上,感受不到时间行走的轨迹。 《游戏终端》内夹着一张纸条: 我与一群素未谋面,不得真名的短暂时光。——倾渝 我将纸条原封不动的夹回去,转身放进书架第三排第三列。 大门打开,他还呈现双手推开门的姿势,穿着朴素,面料柔软,在烛光的映衬下闪动些许金光。 他走进来的姿势刻意夸大,腰间那枚墨绿色的玉珏在他的掌中逐渐升温,举止怪异,礼仪未缺。 也许是他受不了这么安静的氛围,在楼内来回察看,时不时探究的往我所在的方向看一眼,思虑过后开口:“我见过收藏金器藏画的,兄台这么多的话本子是方便售卖吗?” 我把泡好的茶递给他,示意他坐下:“不是,打发时间。” 他的背上有陈年旧伤,坐下背部挺直的瞬间,右肩微微活络借以缓解。 我跟他闲聊:“你这么年轻,看着也不像是外面跑风霜的,怎么伤的?” 他倒是不在意,轻笑:“早年间爱管闲事,地痞欺负同窗,我这身板又打不过,生生挨了,落了病根。” 茶水一饮而尽,他自添了一杯:“你这地方太安静了,别介意,我爱热闹惯了,一静下来反而不适应。” 我给那盆已经凋谢的兰花浇水:“还好。” 第284章 《龙虎客栈》温施贤(1) 他跟我慢慢聊了很多,逐渐像很久未见的老朋友。与他的交谈打破了我固执的见解,我虽然不能马上就懂他世界的方方面面,通过他的描述在我的脑海开始形成雏形。 他知道我半懂:“所有人嘴皮子一动听听就好,经历会给你最深刻的指导,你一看就是被隔绝外面太久了,听我的,多出去走走,闯闯,解惑就在一瞬间。” 我摇了摇头:“我出去也去不了哪里,什么都能轻轻松松的做,恪守着自己就算是最好的交代。” 他沉思了片刻,右手抬起来回指向他与我:“我们,你看是吧,坐在这里何谈不是一种经历,老弟听我一句莫要自我束缚,一生快意潇洒,酒足饭饱便可。” 我打趣道:“我比你要年长。” 他开始胡诌:“论辈啊,这其实不看年龄看阅历对吧。” 说完闷了三杯茶。 我对他抱拳:“在下随缘。” “啊?”他没太明白随后反应过来抱拳,“温施贤,镖局的人称我为大当家,哎,茶我不白喝兄长你的,看得出你喜欢故事,我就跟你讲讲弟弟我的故事。” 介绍一下,我是风虎镖局的大当家,温字为首,施贤拼凑。 我爱好无数,最喜美色钱财;手下无数,皆为可塑之才;做人诚信,做事厚道,价钱公平,这也是为什么我的镖局有源源不断客源的原因。 镖行千里,镖在人在,镖去人亡。 我施家是前朝的重臣,新帝登基后,祖父为保命就辞官归隐,在山清水秀的小地方建了一个山庄,一直延续至今。 兄长是嫡长子父亲器重,我是庶子妾室所生,索幸,老夫人待我们母子还不错,父亲他,我至今没想明白。 兄长和我从小被父亲教导,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做不好就罚抄家训。 七岁那年吧,被父亲深更半夜叫到书房。父亲长相不算凶悍,周身威严让我一个小小孩童心里打怵,以为是学业没学好要遭受训诫。 父亲看到我,让我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他拿出笔墨在案牍上不知道写些什么,半个时辰,我的脚后跟开始酸疼,慢慢的掂起脚尖让后跟离地。 父亲写完后深深的观察着我,站我面前半蹲着,双手握住我纤细的双臂,语重心长的说:“贤儿,你记着是爹对不住你,你月底要离开静安山庄,失去一切,你的名字不会在族谱上,爹都安排好了,你以后不能说自己的姓,永远不能。” 到了月底,有个长灰胡子的圣僧,他的面容普通看一眼心中透若明镜,他看到我停止捻动手中的佛珠,对我伸出手:“来,跟我走吧。” 父亲将我推至圣僧眼前,我看着圣僧平静的眼波抬起稚嫩的手心扣在他苍老的掌心,他握住我的手与我父亲道别。 父亲双手合十喊他“圣僧”拜托他一定照顾好我,母亲没有来,兄长藏在远处的石碓后。 圣僧牵着我离开山庄,路上他不让我喊他“圣僧”,他说他是我的师父。 第285章 《龙虎客栈》温施贤(2) 我们走到一片茂密的树林,在清澈的河水旁停下歇息,师父席地而坐,嘴唇蠕动,清晰的佛经穿荡在寂静的林中。 我伏爬在潮湿的河岸边双手伸进温凉的水中,捧起一汪清水送至嘴边,缓解我奔波的疲累。 我跪在他面前对他磕了三个响头,师父睁开眼:“善哉!善哉!我行了你的跪拜,天地鉴证,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定护你无虞。” 他站起身来走至岸边随手摘下几片叶子丢入河面,我还没反应过来,师父已经踩着叶片抵达了三丈远的对岸。 师父站在对岸慈祥的说:“再看一遍。” 我看清询问到达我身边的师父:“师父你是要教我武功吗?” 师父却语重心长的说:“为师不会教你武功,但会教你处世的道理。” 我懵懂的发问:“知道道理有什么用?” 师父慈祥的笑出声来,慢慢的往前走:“那学武功,就更没用了。” 我跟上师父:“为什么学武功没有用?” 师父布满老茧的右手温柔抚摸我的头顶:“你学会保命的本事就好了。” 我又问:“为什么我爹要把我交给你?” 师父沧桑的看往远方:“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我还是询问:“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变成光头吗?” 师父耐心的回答:“不会,为师不会为你剃发,你与佛无缘,与我有缘。” 我不知疲倦的问:“我还能回家吗?” 师父模糊的回答:“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 “师父,为什么……” “因为……” …… 我跟着师父到处挨家挨户化缘,饥一顿饱一顿,我抱怨过,师父只是再度摸摸我的头,把化缘来的饼递给我,继续盘坐念起复杂的经文。 一直到我十三岁,师父也只教了我轻功和无数的经文背诵。 我背不出来师父也不会责罚我,只是不止一遍的告诉我,我与佛无缘。 师父每次用轻功赶路我都感到身心俱疲,没有最开始那么为难,也做不到师父的面色平静。 路过平泉县,一家客栈的老板看我们可怜,让小厮把一间杂房收拾出来供我们休息一夜。 师父诵经诵到一半停下喊我:“施贤你过来。” 我愣了一下跑过去:“师父怎么了?是要喝水吗?” 师父把手中的佛珠塞进我的手中紧紧的握住:“俗话说,天命有归,万物别离。” 我把佛珠缠在右手手腕处:“师父你又说那些没头没尾的话。” 三更天,师父坐起下地,我睡眼惺忪的唤:“师父?” 师父摸了摸我的头哄着我低声说:“先起来吧,不要点灯,把门开一条缝。” 我按照师父说的去做,透过门缝发现门外院内出现很多蒙面黑衣人。 我诧异的看向师父,月光透过纸窗,师父沧桑的食指抵在唇边,示意我噤声,我点点头。 黑衣人动作迅速,搜遍客栈后,立刻消失在阴影中,了无踪迹。 一直到天亮,师父带我告别了老板,老板布施了我们几张烙饼。 走出客栈不远,一群官兵围堵我们,带队的领头说不由分说的带走我们到县令衙门。 第286章 《龙虎客栈》温施贤(3) 平泉县的县令高坐庭台,看见我师父,叫衙役搬来椅子说起带我们来公堂的目的。 两年前,一场瘟疫肆虐了整个平泉县,灾民七横八竖的躺在医馆,每天都会响起痛彻心扉的哀嚎,还好朝廷及时拨下了赈灾款和粮食,不然真的只能屠城了。 县令有些避讳的说完:“最近收留过灾民的医馆后院那一带经常在晚上传出痛苦的惨叫,打更的还在医馆后门的巷口看见过鬼影。我听到大师来到此地,第一时间就将您寻来了,衣食住行方面您不用担心,只要您答应超度他们的亡魂,在我权利范围内的要求尽管提。” 我一时不能理解县令对我师父的态度。我和师父虽然看上去不算是街头的乞丐,但长途跋涉再加上常年风霜,面色枯黄黯淡,身上也是布满尘土,而且县令的态度就好像在求着师父办事。 师父也答应了,并没有提什么要求。 县令似乎早有预料:“大师,我替平泉县的百姓先在此谢过。” 商定过日期和需要使用的东西,县令把我们送至门前吩咐一个捕快带我们去安排好的住所。 我和师父走在捕快身后,我往师父身边偏移,压低至仅我和师父能听见:“师父,你觉得县令的话可信吗?” 师父稳重的嗓音安抚我的忧虑:“信与不信在你一念之间。” 我抚摸缠在右手的佛珠:“师父我不明白。” 师父摸了摸我的头:“很多事情不需要明白。” 我没有再询问,师父决定做的事必有他的一番道理。 路过一家食肆门前,两个魁梧壮汉丢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 小姑娘怀里的半张馍从怀中滚落沾满尘土,她黢黑的双手抓住后以极快的速度塞进嘴里,牙齿咀嚼不动,踉跄着站起扒拉拥挤的人群往远处跑去,在狭窄的巷口消失不见。 师父闭上双眼,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围观的人海散去,师父问捕快:“施主,那个小姑娘是什么情况?” 捕快略带同情的回答:“两年前疫病肆虐,她一家沾染上了,全家只活了她一个,病好了,脑子也不行了,只有春楼的那些媚娘收留她,媚娘们得接客,老鸨根本不管她,一来二去就这样了,她回去肯定又要挨打,唉,可怜啊。” 我们到了居住的住所,在医馆旁边,我以为是要拿我师父镇附近的鬼魂,越看越觉得医馆散发幽幽的寒气,心里也不由得害怕。 捕快告别之后,师父走进院内回头见我站在门前踌躇:“施贤啊,进来吧,难道你怕鬼?” 我鼓足勇气:“才不是,师父你说为什么把我们安排在这里,这里跟我家相比差多了。” 师父却告诉我:“忘记那个地方吧,那里不是你的家了,以后五湖四海都会是你的家的。” 我不能够明白。 我对家的印象逐渐模糊,连爹娘和兄长的面容都开始在脑海只剩大致的轮廓,记忆中他们的声音变的越来越遥远,变成我永远不可触及的梦。 第287章 《龙虎客栈》温施贤(4) 我想回家但是已经不记得回家的方向在那个方位,回家的路也早已消失不见。 房间内所需的物品准备的应有尽有,中间的院落空空荡荡,添加了一丝诡密的气氛。 我给师父收拾好房间,就退到客房,小心翼翼的用火折子点好蜡烛,瞥见右手的那串佛珠一时怅然。 这串珠子从我跟着师父起他从未离过手,我也不明白师父为什么突然做出决定。 超度那天是初三,“三”有“散”之意,寓意鬼魅退散,归去往生。 亡民的遗物都放进搭建的火堆中,时间一到就开始燃烧,大门口百姓聚集,伸出头来看,县令坐在檐下等待正午时分。 我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位夫子面色凝重,连连摇头叹息着离开。 说来也怪,那天的天气风和旭旭,艳阳高照,金黄色的光笔直的铺满大地,脚下的石板开始滚烫,所有人的皮肤表面渐渐出现一层薄薄的汗珠。 半个时辰不到,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超度的场地上空飘浮着两团黑影,暴雨浇灌了在场所有人,雨滴打在人脸上睁不开双眼,朦胧了一切景象。 百姓被吓得四散逃窜高喊着“鬼来索命了!来索命了!”。 师父的诵经声消失,我不停擦拭脸上的雨水,尽可能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上空到底是什么。 只能感觉到有人用轻功飞上房顶,借力抓住那两团。雨水持续大概一炷香时间恢复了原本的艳阳。 一个看着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县衙的衣服,手中提着两个黑线缠绕的东西,断裂的风筝线垂落在他的脚边。 他走到县令面前双手递交:“回县令,经属下发现,这些只是江湖混迹的把戏,并非鬼魅魍魉作祟。” 县令什么都没说,只是仔细端详让人把东西带下去妥善保管,见人还跪着,县令开口:“朱捕头做的很好,本县记得是派你去抓盗贼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朱捕头单膝跪在那里,挺直腰板,不卑不亢:“盗贼的踪迹是在此处消失的,碰巧看到就出手了,请县令治属下失职之罪。” 师父走过去,声音不大不小:“县令大人,案子重要,超度的事可以缓缓。” 县令想要说什么又咽了下去:“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他们一行人扬长而去,师父扶起朱捕头说:“朱捕头血气方刚,一身正气,你,不适合当捕头,更不适合做平泉县的捕头。” 朱捕头只是道了声谢就离开了,刹那间,热闹的场景只剩下幽森的孤寂。 我看着敞开的院门发出疑问:“师父,我看不懂,这个捕头怪怪的,县令也是,这里的人也有点,还有,师父你也是,没有之前那么空明了,好像特别在意……” 师父将火堆重新点燃:“他们的世界很复杂,却也简单,就像这团火,这场雨,这件事,你要分开来看,火是火,雨是雨,事还是那件事。” 我明白了:“师父,你是说今天发生的,不是一件事,但我们只需要做好超度这一件事对吗?” 师父笑着点头,得到答案的那刻,我高兴的抱住师父的手臂。 第288章 《龙虎客栈》温施贤(5) 县令为了安抚百姓,在县衙门前说了一段慷慨激昂的讲话。 师父一直在院内诵经,持续了三天。街坊之间相互奔走传告朱捕头抓住了偷窃的贼人,正在县衙候审,大半的百姓都跑去围观。 我在院内一处小角落练功,意外发现一些藤蔓缠绕着山石,山石后面有一个仅供孩童通过的小洞被密密麻麻的杂草封锁。 我回头朝师父所在的方向猫几眼,蹑手蹑脚的拨开杂草,是一个狗洞,墙那边突然传来一声狗吠。 “汪!” 我立马将杂草拨正,扯下山石上的藤蔓塞进狗洞,抓起两把松软的泥土糊在洞口。 我站起来,双手用力拍了拍打掉粘在手上的泥土,又觉得不太牢固搬来两块石头堵上。 “施贤。”师父在院中喊我。 我小跑过去:“师父我有好好练功。” 师父一眼看到我的双手,我立马解释:“师父,我发现一个狗洞,隔壁有恶犬我就给堵上了。” 师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要出去:“跟我走,我们随处转转。” 我走在师父左侧,师父脸上的皱纹越发明显,头发和眉毛逐渐发白,腰背硬朗,走路的步伐稳健。 师父一直走到日落西山走进医馆,医馆的宋大夫从钱匣子里摸出几枚铜板,师父摇了摇头说:“老衲只是来提醒施主,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争。” 宋大夫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师父说完就回到住所。 第二天一早,隔壁医馆门前被围的水泄不通,医馆的后院躺着一具尸体,听围观的人说是一位教书的夫子。 县令怒火中烧命令朱捕头七天内抓住凶手侦破此案。 仵作检查完尸体情况,朱捕头观察了案发现场,先询问了发现尸体的人和医馆的人,询问了街坊邻居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带着捕快闯入院内询问师父和我。 朱捕头将我和师父分开询问。 朱捕头提醒我:“隔壁发生了命案,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据实说。” 朱捕头问:“昨夜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我摇了摇头:“没有。” “你和你师父是怎么认识的?” “被人托付给师父的。” “你师父昨天一直在这里?” “诵完经出去了,日暮才回。” “你平时几时睡觉?” “亥时。” “你师父呢?” “亥时。” …… 我在门外等,朱捕头带人离开,师父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 我问师父:“师父朱捕头是不是怀疑我们?” 师父和蔼的笑了笑:“怎么会。” 我又问:“那我们要走吗?” 师父站在檐下看,慢慢开口:“再缓缓。” 朱捕头留了一队捕快在院内守着隔壁医馆的围墙,好像是有人给县衙传消息说贼人会出现在医馆。 一夜过去了,公鸡高声鸣叫,只抓住了一个偷药的小贼,因为草药的价钱支付不起,家中老母病情加重不得已之下才做此行径。 但是平泉县最大的富商李财主死在自己府上。 大家暗地里都说他活该,说是报应。 第289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6) 大家都这么说,那那个李财主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也学着周围人的言论骂了李财主。 师父用中指弹了我的脑门,我吃痛:“啊!师父你为什么打我?” 师父严肃的说:“逝者已逝,理应尊重。” 我加快速度跟上师父:“师父大家都那么说……” 师父走到了李财主家门前,府门前挂满了白灯笼,我们走进去,院内冷了一个度,遍地凄凉,无数白幡在空中凌冽的飘扬。 李夫人跪在灵堂烛台前,只有一个年迈的管家,一个陪嫁的丫鬟,整座府邸空空荡荡的。 师父劝李夫人节哀,李夫人跪在地上,身上披着的白布沾染上纸钱的香灰,眼眶微红的回头仰望师父:“大师,我家相公一直老实本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何来的冤魂索命!分明是遭了那些穷酸的嫉妒,下此杀手,他们会有报应的!” 师父开导她:“施主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李财主和夫人伉俪情深,李财主泉下有知也不希望夫人忧伤过度。” 李夫人嗤笑一声,她的大半张脸埋在阴影下让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送客。” 管家送我们出府,关闭了李府的大门。 师父问我看到了什么,我如实回答。 师父又问我:“这是苦难吗?” 我说那是报应,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是你偏驳的看法。” 我带着烦躁和无奈:“师父你又开始了。” 师父淡淡的开口:“听为师给你讲个故事,故事里有个小村庄,有一年收成不好又闹了蝗灾导致税收无法按时上缴,村民仅存的余粮也被官兵收走了,有个小官不忍心,就向朝廷启禀,朝廷的拨款一直延期了一年才算真正到达了村庄。” 虽然到达了村庄,也改变不了遍地枯骨的事实。粮价被商贾(gu)越抬越高,年轻一点的带着一家老小搬离了村庄,年迈一点的经受不住早早归去了黄泉。 因为腐烂的尸体太多,鲜少人丁,没有及时处理造成了疫病,几天的时间无人幸免,为了防止继续传播下令将生病的百姓聚集在一起,全部烧死。 凡是接触过的人即使没有得病也都被乱刀砍死。” 我沉默后发问:“那谁会为那些人报仇呢?” 师父却说:“是私仇。借助当年的事罢了。” 我不知道师父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又或者师父只是编了一个相似的故事给我听。 走回住所,我看着在师父身边送暖的百姓,心里五味杂陈。人心一直是一道布满刀刃的选择题。 七天的期限很快就到了,在这期间又连续死了几个人,最后一天的晚上,朱捕头让师父和我前往医馆。 进入到前厅,县令,李夫人等,都在。 县令催促朱捕头说他在故弄玄虚,朱捕头说起当年的事。 李财主确实暗自提高粮价,但在后面的几年因为心里不安拿出大半的家产救济百姓,赈灾款到平泉县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县令拿出一部分自己的津贴补上去。 这件事情被夫子发现,那个夫子是外乡人,实际是跟着一群落荒而逃的匪患走散流落至此的。 夫子认为是县令偷偷扣押了灾款,就想分一杯羹。 听到这里,县令不屑的坐下。朱捕头继续讲。 夫子贪财但他更惜命,他和其他几个人煽动活下来的百姓放火杀人,县令带官兵赶到的时候火势汹汹,土地上的血迹凌乱,一切都无从考证。 死去的人其中就有宋大夫的父亲。 宋大夫本来是想请两个江湖人士做做戏法让那些人足够害怕,剩下的一切都由自己亲自主刀。 宋大夫没有反驳直接与官兵动起手来,师父将我护在身后,与宋大夫保持距离。 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苦香味,不知道从袖口甩出来什么,弥漫了整个药馆,等逐渐看清,宋大夫消失不见。 之后我和师父就离开了那里,也在有一年意外知道,朱捕头顶了罪,他自愿承认是自己杀的人,在认罪书上盖了章,早已问斩。 第290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7) 宋大夫并没有逃出平泉县,师父带着我在邻县的边界处碰到了他。 仔细想想,师父可能早就知道,我怀疑过,可他是我的师父,是与我颠沛流离那么些年的师父,他是说会护我无虞的师父,他不会害我的,但我却杀了他,留在记忆中一片苍白的身影。 尸骨无存听起来是最好的消息,找不到,万一,还活着呢。 当时,师父避开我与宋大夫进行了一次漫长的交谈。 我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两人,宋大夫面色凝重,眼眸中出现无数寒冷的刀光,我担忧师父,交谈结束后,师父朝我走来,带着我离开。 宋大夫站在原地面容晦暗宛若干枯的芦苇草,轻轻一动就拦腰折断,他的身体重重的倒在漫天烟尘。 我清晰的记得师父和我不停的向前慢慢行走,带着我穿越戈壁,吃尽了滚烫的沙粒,风声夹带着刀片轻描淡写的在两张枯黄的脸上刻下无尽风霜,嘴唇无数次干裂,脚下开始轻浮,步伐像罪人拷在脚上沉重的枷锁。 一群蒙着黑布,骑着千里马的部族人故意将风沙甩在我们的身上,他们扯着师父的包袱。 我没想到师父在紧要关头不肯松手,里面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些师父写的游记和化斋用的钵,撑着越发笨重的身体去追赶。 师父的身骨经不住骏马的拖行,弱小的我也阻止不了残酷的沙丘。 那些部族人无比蛮横,在马背上高声呼喊着我听不懂的声调。 师父一掌拍向地面的沙土,借势落坐在马上,打掉拽着包袱的那只手,右手抓住那人的衣服将人丢下马去,那人在地上翻滚几圈吃了一顿不错的沙子,那些部族人亮出随身佩戴的大刀向师父砍去,师父翻身躲过马匹上横向的挥砍,包袱牢牢系在自己身上。 我瘫倒在沙地里,尽力的往自己身上泼沙子,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师父第一次出手,那些杀戮的场面让我疑惑师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部落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散落,最后一个活人,师父的手掐在他的脖颈,稍稍用力就会窒息。 师父喊我出去:“施贤,看着离你最近的刀,拿起来。” 我紧张的咽了一下,用全身的力气抬起那把刀,完全举不起来,硬是拖拽至师父的身前。刀刃在地面留下可怖的深沟在一场风尘中瞬间愈合。 师父松开手,他摔在地上,师父右脚踩住他的左腿,他拔出腰间的匕首发疯的往师父右腿扎去,师父收回脚他一下子扎到自己的腿上,疼痛让他不停的抽搐。 师父握住匕首,匕首上的血迹顺着光滑的银光处滴落,匕首出现在我的眼前。 师父递给我,我松开刀把握住匕首,缓缓走向那个人,他费力的往远处爬,求生是本能,杀生也是本能。 我还是没有做到,师父没有责怪我继续赶路,夜晚的温度极其寒冷,在路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尸体,他没能赢得上天的眷顾。 第291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8) 师父走近那人的尸体将他脸上的黑布盖至额头,我的双手双脚已经快失去知觉。 师父察觉到我的状况,把我拎起来夹在腋下。 走了没多久,黑夜中出现一点微弱的红光,客栈门外灯笼内的烛火忽明忽暗。 客栈内挤满了人,小二热情的上完菜从另一桌跑过来关上门伸手要拉师父的包袱:“两位里面请。” 师父攥着包袱的布条:“住店,地字房一间,两碗素面。” 小二带我们走到一张空桌简单清理,大声朝着后厨方向喊:“两碗阳春面,地字房一间。” 师父放我到长板凳上,从包袱里拿出两双筷子,其他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们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在揣摩我们的身份,那种打量只要你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就蜂拥而至,将你杀害。 “二位客官,你们的素面来了。” 我刚吃一半。东南角有一桌刀疤脸的壮汉吼道:“小二,酒呢?” 小二讪讪的走过去:“石老大,仅剩的好酒全上完了,要不您跟其他桌的客人商量商量。” 石老大示意小二滚开,给身边人一个眼神,石老大的手下直接去拿隔壁戴斗笠蒙着面的男子那桌的酒。 隔壁桌的男子任由桌上的酒被拿走。 碗里的面已经见底了,师父早早的吃完闭上眼睛禅定,我也学着师父的样子,心里默念师父教的经文。 闭上眼睛那些视线化作实质在身上飘忽不定,我睁开眼开始左顾右看。 我发现正中间坐着的几桌是一伙人,他们的穿着打扮差不多与两边的服饰搭配不同,他们只吃些小菜没有喝一口酒,眼睛也在观察着周围。 他们绝对受过专业的训练,精神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中,不管是哪方势力聚在一起让我预感不妙。 一个跟我差不多年龄的少年从二楼跑出来,所有人都停下了在手上的动作,视线跟随他到小二耳边说了些什么,小二向后面跑去。 少年的额头系着一枚狼牙,头发与丝带编成的辫子偏倒在脸颊的一侧站在楼梯上面带微笑的高喊着:“各位江湖侠客,感谢诸位在此相聚,但今天瑶姐身体不太舒服,不能见客,特让小弟给各位赔罪。” 少年拍了拍手,小二端着肉食送至各个桌上:“规矩各位都晓得,那,谁先开门红?” 石老大先喊:“我先来。” 石老大提着一件深褐色毛皮递给那位少年,少年看了一眼扔给了石老大:“假的不能出价,石老大你也是常客了,怎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石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毛皮里的东西,愤怒的砸在地上,我听着清脆的碎裂声应该是一个瓷器。 石老大回到座位上喝着闷酒。 其他人陆陆续续的拿出物品,也有人一声声叫价。 中间坐着的那些人一直都是观望,他们有别的目的,我看着一直禅坐的师父,趴在桌上轻声喊:“师父,师父……” 师父睁开眼睛,平淡的直视我的眼睛,我摇了摇头:“没事。” 师父再一次摸了摸我的头。 第292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9) 好不容易等到散场,师父和我回到房间,我拗不过师父,我睡在床上,师父睡在地上。 睡的时间不是很长,被各种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 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师父说我是做噩梦了,什么都没发生,让我安心睡觉。 师父的表情似乎在无声告诉我不要出去。 我回到床上用声音去判断外面发生的一切,锁链抖动的声音,刀光剑影的碰撞声,布料与地面的摩擦声…… 第二天天一亮,师父和我下楼吃饭,准备启程。小二早早的起床收拾,晚上见到的少年在柜前对着账本算账。 我们的面刚端上来,其他人陆陆续续的走出房间,石老大带着人直接准备离开,正中间的那伙人把门拦下。 领头的坐在那里:“监司院奉命抓人,尔敢违抗与之同罪。” 那些人叫他孙统领。 监司院的武器材质很特殊,是一种只有都城才盛产的稀有材料,锻造工艺也相当困难,后来有人将铜与之混合冶炼武器才大批量的生产。 武器上都会有监司院的标记——鹰。 监司院的人将客栈一通翻找,我不知道他们在找谁,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昨天晚上不动手。 客栈里的人心思各异,还是有人没耐住性子翻窗骑马飞驰离去,监司院的人对比画像追去。 紧接着客栈里的人立即离开,师父吃完了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追捕的方向。 戈壁凶险必须在白天赶至人烟处。 紧赶慢赶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了一处破败的寺庙,里面有一些干枯杂草简单铺就的床,捆放整齐的柴火。 我往四周张望:“有人吗?” 从佛像后面摸索走出来一个盲眼老人,左手拿着一根弦的二胡,脸上都是不均匀的石灰,他的右腿有点跛。 盲眼老人允许我们借宿在寺庙。屋漏偏逢连夜雨,人倒霉起来连老天也跟着作对。 寺庙潮湿阴冷,我们三个围在火堆旁取暖,盲眼老人拉着音调断断续续的二胡,嘴里唱着南和曲。 他唱的是: “…… 且听风来且听雨 一抹尘烟一江湖 远方的少年眸中侠义 近处的朝堂滚滚惊雷 红尘多刀客,道路多曲折 留不住满汉的筵席 道不尽多少情谊 ……” 我问盲眼老人的生平,他却提醒我们:“来找你们的。” 雨中的男人穿着蓑衣,右手握住剑鞘,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帽檐上的雨滴一串一串滚落,地上的坑坑洼洼溅起朵朵水花。 师父把我拜托给盲眼老人,自己走出去。 我不了解师父的过往,从七岁跟着他开始,东奔西走,很苦很累,他总是云淡风轻草草概括,守着他的规诫。 雨中的男人动作很快,剑身折射的光线晃了我的眼睛,再睁眼他们已经不在寺庙周围了。 我坐在火堆旁解开右手腕缠绕的佛珠,大拇指学着师父的动作一颗颗捻动。 盲眼老人添柴:“你在担心他会不会死?” 我摇头闭口不言,突然转头盯着他:“为什么这么巧?这里挨着戈壁,荒无人烟,寸草不生,你在这里,我师父还放心把我交给你。” 盲眼老人对上我的眼睛,我呼吸漏了一拍:“你能看见。” 盲眼老人笑着说:“什么时候说过我看不见?” 第293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10) 他确实没有说过。 他似乎很有耐心的跟我解释:“本来应该我和你师父一起去带走你,我有些恩怨没处理干净,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当你拜师了。” 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撑着一根破木棍艰难的站起来:“怎么,嫌弃我是个瘸子?你那个师父还是个假和尚,那是欺骗。” 我捂住额头:“前辈你误会了,我只是没有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当年为什么要带走我?师父说我不能习武你们却又要收我为徒,为什么?” 他避而不答:“哪有什么为什么,你多心了。” 木柴不断的迸射出微弱的火星,刺啦的声音配合雨水的瓢泼缓和寺庙内淡薄的气氛。 师父终于在天亮前回来,我松了口气终于不用跟盲眼老人僵持微妙的场景了。 那位剑客也跟着师父走了进来。 四个人挤在破庙里谁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我转头对剑客说:“前辈的剑很漂亮。” 剑客叫薛忍,从怀里拿出打湿的饼开始咀嚼:“你见过吗?” 我看着他抱在怀里的剑:“虽然没有见过剑身,仅凭朴素的剑鞘和前辈不拘一格的态度,我觉得这把剑一定很漂亮。” 盲眼老人嗤笑一声:“姓薛的,这小子暗戳戳点你呢。” 我把佛珠重新缠在右手腕上:“前辈你在恶意曲解我的意思。” 薛忍问我师父:“这是你徒弟?” 我师父点了点头。 又是一阵诡异的平静。 薛忍吃完准备离开,师父也一同站起来,对着盲眼老人说:“交给你了。” 师父走前摸了摸我的头,我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去送,更没有抬头去看他们是怎么离开的,心里有很多的不解和愤怒。 火堆只剩一层灰白包裹着黑心的炭,盲眼老人准备离开,我跟在他身后。 盲眼老人回头看我一眼:“你有骨气,就别跟着我呀。” 我深吸一口气:“我没骨气。” 盲眼老人转身凑近我:“蹲下,背着我走。” 我半蹲下,他正要趴在我的背上,我拍了拍裤腿快速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往前走。 盲眼老人在我身后喊:“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我扬起嘴角:“你是腿脚不适又不是废了。” 盲眼老人气急了,提起破木棍指着我:“你跟那秃驴没学一点好!” 终于走到一处镇子,一路上走走停停,凭我的轻功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赶到,结果花了两个时辰,饿的快没力气了。 盲眼老人笑眯眯的从怀里拿出一块凉了的肉饼对我说:“饿了吧,想吃自己搞去,哈哈哈。” 我不带犹豫的出手:“直接抢你的不就行了。” 他侧身躲开木棍抵住我伸出的手,木棍贴近皮肤尾端抵在我的脖子。 我收回手,我们走进镇子,正是早上肉包的香味弥漫在大街小巷,我看着白滚松软的包子吞咽口水。 肉包铺子的老板注意到我:“客官来一个?” 我摇了摇头,正准备往前走,犹豫了一下跟包子老板说:“老板,我帮您卖出去,您管我和我这个苦命的大伯一顿饭可以吗,我不要工钱,我们是逃难来的,实在是饿的没办法了,您行行好,您看可以吗?” 老板摆了摆手:“不买赶紧走。” 盲眼老人靠近我递给我一个热乎的包子,我诧异的看着包子:“你什么时候偷的?” 盲眼老人不乐意的说:“什么偷,我是买的,付了钱的。” 我拿着包子说了声:“谢谢,我会还你的。” 我刚吃一口,他怀里还有两个,我目瞪口呆。 第294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11) 盲眼老人掖好自己藏在衣内怀里的包子,不善的看着我:“你已经有了,师父跟徒弟一个德行。” 他慌忙的直接往人多的地方跑,我塞进嘴里最后一口包子跟在他后面跑,刚跑没两步,包子铺老板在身后追着喊:“小偷,抓小偷啊,站住,你给我站住……” 我加快了步伐追赶上他,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去,边跑边说:“你的话真的不能信。” 他提醒我:“店家是甩掉了,房顶上那个小子可不好甩。” 我看向在屋顶跳跃追赶的红衣少年:“所以,我师父为什么把我交给你啊……” 他嬉皮笑脸的吃完:“这也是一种磨炼嘛。” 我欲哭无泪,前面街道站着身穿天蓝色的衣服,背上背着一把刀的短发少年。 我和盲眼老人对视一眼立刻分开跑。 红衣少年紧追着我不放,我跑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实在是太累了。 我停下来,红衣少年已经气息不稳。 我无奈的开口:“何必呢。” 红衣少年喘口气对我亮出他的长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我叹口气摸着自己口袋里的两块小石子砸向他:“我把包子钱给你。” 石子一脱手我就轻功跑了去跟盲眼老人会合。 在河边,盲眼老人拎着昏迷的短发少年往地上一放,我看着他的腿脚:“你跑的挺快的,一点没有不利索的迹象。” 盲眼老人对上我怀疑的眼神岔开话题:“我绝对给钱了,那个店家绝对故意的。” 我看了眼躺地上的人:“得了吧,人家跟我们无冤无仇没理由这么做。他怎么还没醒?” 盲眼老人不耐烦的说:“快了快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短发少年醒过来站起来就要拔刀。 盲眼老人淡淡的瞥了一眼:“你也打不过,这么急做什么?” 我走到短发少年面前解释:“我叫施贤,我们是给了钱的,店家应该没看到。你也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真想杀你,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短发少年眼中的戒备稍微减弱收回拔刀的手,双手抱拳:“我叫曹褒。” 我用轻快的话语说:“相逢即是缘,误会一场,那就此分别,告辞。” 曹褒正气方刚的喊:“等一下,你们跟我一起回去。” 盲眼老人跟我眼神示意,跟在曹褒后面回到镇子里。 红衣少年看见曹褒激动的查看他身上有没有伤,曹褒跟他不知道说了什么,红衣少年跟我们说铜钱在蒸笼旁边找到了,为了表示歉意请我们吃顿饭。 我们是不拒绝的,菜肴很丰盛,吃的也很好,就是吃相差了点。 红衣少年叫南宫弈,是试剑山庄的二公子,试剑山庄邀请各路青年才俊切磋比试,夺冠者试剑山庄会请山庄内最好师傅打造一把最适合他本人的兵器。 试剑山庄的锻造术了得,所以早在大赛开始前一个月周围的乡镇已经高手云集。 南宫弈跟曹褒是大赛上认识的。 南宫弈本来想着做东带曹褒在附近的地方转转看看,正巧听见包子铺老板的大喊,把我们当成小偷了。 南宫弈问我师承何处的时候,我心里由生一种觉得自己丢人的感觉,我不知道自己师父的名字,还好南宫弈没有继续问下去。 盲眼老人听见了意识到什么,大声的拆穿:“原来你跟那秃驴那么些年连名字都不知道啊,哈哈哈哈,好一出师慈徒孝。” 我对南宫弈说:“我确实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身边这位老人叫什么,跟他走是我师父嘱咐我的。” 盲眼老人一听不乐意了:“人生在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谁会记得你的名姓,实在想喊就喊我瘸叔,就算没有你师父,你也必须跟我走。” 一顿饭就这么草草收场,相互告别。 注:师父名字叫杜昌生,出家之后就抛弃了自己的姓名,在外都喊他慧因大师。 他跟瘸叔,薛忍是师兄弟关系。 慧因跟温施贤的相遇纯属巧合,慧因在寻找有慧根的人,那时家里有人想要温施贤的命,没办法就把温施贤送出去了,慧因最开始并不想收,也是觉得温施贤可怜才决定收的。 慧因告诉温施贤不适合走习武那条路,并不是不能习武,任督二脉被彻底堵死了,习武对他来说意义不大。 第295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12) 路程走了一半,瘸叔拍了一下腿悔恨的说:“不应该吃那顿饭的。” 我皱着眉:“东西都到肚子里了,你才说不能吃。” 瘸叔跟我讲:“试剑山庄的人情就被一顿饭还了,怎么说都是我们亏了。” 我看他思考的模样不知道想什么馊点子:“要不然你回去,问南宫弈讨要一次人情,看他给不给你。” 瘸叔还真要回去,又一瞬间泄气:“真正当家做主的又不是南宫弈,要他的人情有什么用。” 瘸叔更像是脱缰的野马,我拉着马绳,甚至根本拉不住。 我渐渐发现只要跟瘸叔提酒,他的脸色比炒菜的调料还要五花八门,他说喝酒会影响他的判断。 在很长一段时间,我也知道为什么他不喝酒的真相。 瘸叔和师父,薛忍师承一脉。瘸叔是首徒,薛忍是最小的徒弟。 他们的师父遭到了仇家的暗杀,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去,瘸叔因为喝酒耽误了赶路的时辰,马力晚了三四天,过完头七遗体就要下葬。 薛忍跟瘸叔在坟地附近打了一架,在师娘门前跪了五天,腿也是那个时候瘸的。 我心里没什么感觉,但看到瘸叔满脸懊悔,共情的话语如鲠在喉。 我是在十五岁的某一天,瘸叔找一个小孩交代给我一句话就不知所踪。 他说要我自己好好生活,说自己身上的恩恩怨怨太多……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说起了漂亮话,这些话就一个意思,我长大了,要我自己独自去生活了,他去逍遥快活去了。 我八年的时间都在漂泊,我想稳定下来,想过回家看看,苗头升起又被理智活生生掐灭。 自己一个人又向北方走了一些地方,结识了桃三娘,她比我大一岁。准确来说是桃三娘自己跟着我不放,非要让我给她择一良夫。 苍了个天,我去哪里给她找。 我把她丢到风流馆,花银两找略有姿色的小馆陪着她,她把小馆哄得倒是一愣一愣的;去都城找媒婆给她说媒,不是人家看不起她,就是她把人家说的一文不值;带她去书院结识博学通识的文人墨客,人家听她的一番言论,连连夺门而去。 真是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 事后桃三娘冲我嚷那些人都是些什么只会喝墨拓印的废纸,什么站在高处浑身顽疾的失心疯…… 我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她嚷完就消停了。 我抬眼看见倚在桌子上看着气的满面桃红的她,跟她商量:“三娘,跟着我可以,我呢也帮你找,让你姻缘圆满,我决定在下一个县乱石县定居了,不闯荡了,你如果决定不是你希望的那种生活,明天我们就分道扬镳。” 桃三娘认认真真的思索,我耐心的等:“不用急,距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 桃三娘千杯不醉我是知道的,地上的酒缸越来越多,她还没有停手的意思,我按下她端起酒碗的手。 她抿了抿嘴:“不错的想法,一起吧。” 第296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13) 怎么可能有人莫名其妙一直跟着你呢。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桃三娘有所图谋,但我不清楚她具体要得到什么或者说她想要什么。 乱石县位于贸易的主要干道之一,来往的商队繁多,人口流动大,情报多。 地方不算特别大,景致也不多,距离都城不算特别远,也不算特别近。 我最看重的还是那里的县令,据坊间传言乱石县的县令刘保泉,是位清正廉明的好官,一些江湖人士提起他来也是赞赏有加。 因为是贸易交流的道路必经之地之一,朝廷对各个路段的隘(ai)口管理森严,还专门有一套完整的巡查监管的方案。 很多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江湖人不会轻易走官道,原因无他,一部分还是属于朝廷通缉的要犯,一部分是黑户,另一部分盘山而居,占山为王,还有一部分痴迷闭关习武和比试。 我和桃三娘走到乱石县,爽朗的叫卖声已经开始了。 “卖豆腐~新鲜的豆腐~” “这边请这边看……” 在客栈门口招揽客人的小二看见我们,热情的跑过来:“二位客官长途跋涉可是累了,寻歇脚的地方?” 我和桃三娘对视一眼没说话,小二观察我们脸上的表情喜笑颜开:“我一猜就是,客官这边来我们客栈是本县的招牌,二楼推开窗就是赏心悦目的湖景风光,菜肴也是……” “让开!让开!快让开!”叫喊声越来越近,声音有点熟悉。 一匹骏马不知怎么受到了惊吓,一路上横冲直撞,路人纷纷避让,桃三娘将我拦在她的身后,警惕的盯着马匹。 马上的人攥紧了缰绳,拼命安抚骏马,等马平息下来,我看清那人是曹褒,他也看到了我,冲我欣喜的打招呼:“施贤兄!” 阵阵马蹄,随着缰绳的控制,马背上的南宫弈看到我们嘴角压不住的弯成月牙:“施贤兄好久不见!” 如果忽略掉南宫弈身后的一行侍从,我还是很乐意把自己的喜悦表现在脸上的。 我们四个人走进二楼的包间,点好了菜品,桃三娘简单介绍了自己。 那张饭桌上的交流简简单单,无所顾忌的开怀大笑,不细问过去,不好奇曾经。 南宫弈说:“我要去都城,用最好的材料打造一把世间仅有的兵器。” 曹褒说:“我要跟着师父继续练习刀法秘籍《狂刀》,然后可能会收个徒弟把刀法传承下去。” 我说:“我跟桃三娘就打算在乱石县定居,目前还没想好要做什么,先把房子买了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南宫弈想到什么:“乱石县这个地方的房子不好买,不过有一个破败镖局的房契要出手,你觉得怎么样?” 我倒了一杯酒:“可以,那我就先谢过你了。” 南宫弈举起酒杯抬手示意:“价钱是三百五十两。” “我承担的了。” 第二天我们四个一起到了镖局门前,没有一点破败的迹象,反倒干净整洁的挑不出毛病。 南宫弈率先开口:“就是这里了,镖局的老板杀了自己全家后自缢了,现在就镖局的总镖头栗枫在这里住,周围人对他的评价有待商榷,好像是他要离开乱石县。” 桃三娘听完分析:“他急着离开,我们压压价买下来的几率更大一些。” 桃三娘话音刚落,镖局的大门开了一半,只露出栗枫的半张脸,另外半张脸隐没在另一扇门后。 栗枫粗犷的声音说:“我都听见了,进来聊。” 桃三娘叹息一声:“我第一步造成了不好的印象,靠你们了。” 第297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14) 我们走进去,来到前厅。 我们入座我才看清已入不惑之年的栗枫。 他的眼神锐利,头发两侧夹杂着些许白鬓,面色红润,衣着深墨色的布衣,左侧腰间绑着麻绳粗的彩线辫子,哪怕岁月在他的脸上篆刻无数痕迹也无法削磨半点他凌人的气势。 栗枫用眼眸审视我们四个,从怀里掏出折叠整齐的房契:“四百两,房契就在这里。” 我有瘸叔丢给我的银票,是足够的,但四百两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 南宫弈不解的问栗枫:“之前不是说好三百五十两吗?说实话这所宅院不值这个价,你不会是成心耍我们的吧。” 栗枫低头思索了一阵:“三百两,我甚至可以将房契送给你们,但我有个条件,让我留在这里包吃包住,每月还给我二钱银子。” 桃三娘坐不住了:“喂,你真拿自己当根葱了,每月二钱银子,这要求你真敢想,你留在这里做什么?看家护院吗?那我买条狗不比你有用?它还不用我给每个月的额外费用。” 栗枫没有生气只是说:“接不接受是你们的事。” 这个要求确实有点不太让人接受,先抛去买房契的钱,就算是开家铺子最开始也不可能立马盈利。成本,原料,人工,伙食费……杂七杂八加在一起,只能啃老本度过一段时间。 栗枫似乎笃定我们不会接受,没有赶我们出去,也没有下文的话语。 我斟酌后说:“我能承诺让你留在这里包吃包住,但是每个月只有一钱银子,并且要做事。” 他皱着眉头坐在那里很长时间,我起身要离开,他把房契甩到我面前,我接过:“谢谢。” 我把三百两银票递给他,他没收说有人付过了,带我和桃三娘去房间,顺便介绍了镖局的整体布局。 南宫弈,曹褒我们相互道别。 桃三娘花了整晚的时间整理出来了镖局的总资产,一大早就把镖局之前的账簿研究透彻跟我说:“这个镖局之前的账面上很多亏空,而且给官府上缴的数额也不对……” 我点头示意知道了,桃三娘紧接着问我:“真的要把他留下来?” 在我看来三娘有点草木皆兵了:“印都按了,你不用太过担心,后面有的忙,先帮我把栗枫喊过来吧。” 我在前厅等他们,人齐了,我说了一些对镖局整体的想法,桃三娘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她否定了一些客观层面上存在纰漏的想法。 栗枫忙着擦拭桌子,等我问起他的想法,他的眼神都没分给我:“随便,你是东家,你怎么说我怎么做,糙话先说前头,我到这个年纪除了老本行其他的我也不行。” 我心底有了想法,桃三娘正要开口,对视的一眼就明白了。 我点头示意:“那就开镖局吧,栗总镖头之前认识的人还在吗?” 栗枫认真的看了看我们,觉得我们在说笑,有点愣怔:“很多断联系了,不过还是有些的。” 镖局被栗枫打理的很好没有什么要添置的,我找工匠定制了一块牌匾,镖局以前的镖号不能使用了,也设置好了镖旗的图样。 镖号还要去官府进行一个登记,一套流程下来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第298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15) 三个月把一切手续办好,打听了县令刘保泉的喜好,栗枫却说:“你不怕被县令贴上‘贿赂’的罪名就去吧,没人拦着你送死。” 我挑了一下眉:“哦?那栗总镖头有什么好的办法?说说你知道的。” 栗枫示意我跟着他进屋,他四处张望确定没有耙耳朵才放心把门关起来。 我疑惑:“就我们两个人没必要这么谨慎吧。” “嘘,别说话,这事我也是偶然知道的,要是被旁人知了去,你我就不能在这个地方待了。” 他说这话勾起了我的好奇:“能有什么事。” 栗枫压低声音:“这县令是在乱石县做官十三年了,听道上的兄弟说他是戴罪之身,还是皇上钦定来这里的。镖局的老东家还在的时候跟县令关系不算深交,倒也能说得上几句话。 老东家出事之前去见了县令的府邸。我是个粗人虽然不像桃掌柜会看账、算账,但镖局的武器养护,镖头、镖师、趟子手等这些的花费比之前翻了一倍,之前的仆役都被换盏了。’’ 我打断他:“停,逝人已逝,我对老东家死的原因不感兴趣,你如果怀疑是县令杀的你老东家,我劝你不要管死人的事,他清官还是贪官跟我没有关系。” “不,古来今往真正的清官少之又少,他确实做到了。之前不少县里的杂里(他世界的意思是地痞流氓扒手聚集在一起的)给他上门送礼,他不仅回绝了,还对那些人动了刑。” 我听懂了:“那你觉得应该如何?不送,我是个外乡人,无依无靠的,人家可能觉得我这个后辈太不懂事了些,送了,就是你口中说的那种下场。” 栗枫态度很强硬就是不许我去送。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三天后镖局正式开业,先准备准备吧。” 我一早起来去小桥那头的集市坐下喝点米浆,店铺老板是位生活简朴的佳婆婆,我来的次数多了她就习惯性的喊我:“贤娃还是老样子?” 我点点头:“最近生意怎么样?” 佳婆婆说:“还凑合,过几天是旺季就会好很多了。” 这个我倒是知道,再过几天就是邻国商队定期贸易的日子了,物价也会涨上几分。 我把盛满浓稠的米浆端起来送到嘴边,听见佳婆婆恭敬的喊:“县令老爷还是老样子吗?” 我把碗放下回头看到一个穿着官服的背影,刘保泉背对着我点了点头,我在想他会是什么样子? 所有人口中清正廉洁的好官会长什么样子。 他很自然的回过头来,冲我一笑,是一种很自然,很习以为常的笑容,他拿起一双筷子一手拿一只交互摩擦木筷子上突出的细小尖刺。 我喝了一口米浆,身后传来声音:“年轻人外地来的吧。” 我端着碗坐过去:“县令老爷查过我?” 他咬了一口小笼包笑起来:“这种事不需要查,眼不瞎就看得出来,听说你买了镖局那块地啊,那里死过人你知道吗?” 我用筷子不自觉的搅拌:“不知道。” “你别紧张,我说到底也是一个百姓,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你看着还小,父母呢?” “死了,就剩我一个了。” 第299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16) 他低头沉思将咬了一口的包子塞进口中,短促的胡子随着上下牙的摩擦一动一动。 他吞咽完又点了一笼,在我无措的眼神注视下:“这是给你点的,不可浪费粮食。” 我伸出筷子夹起笼屉里热腾腾的笼包:“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真指望镖局在这里安身立命啊?” 他所有的问题都不咸不淡,像这些吃食稀松平常,没有特别让我关注的地方。 我没有回答他,能感觉到他的视线里透露着很多信息。 我张了张嘴脑海中搜索有用的措辞去回答他的问题,他已经站起来:“不着急不着急,下次我们再聊。” 我面前的碗内空空如也,碗边还残留着米浆的食渍,笼屉内只剩下两个孤零零躺在那里散发着微弱的余温,原本肉眼可见的热气也融入清晨的风中。 我喊佳婆婆来付钱,佳婆婆摆了摆手:“县令老爷付过了,你就拿着吧。” 我收回已经拿出的铜钱,朝刘保泉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完全没有听到佳婆婆说的话。 回到镖局,桃三娘和栗枫认真观摩前院放在地上的牌匾,我拿起牌匾往外走:“栗总镖头拿个梯子。” 栗枫扶着木梯,我把旧牌匾拆下来,桃三娘站在正对大门的地方指挥着位置。 “往下一点,对对,偏了,再往上一点,那边有点斜……” “再往右边一点就可以了。”我听出这个声音是谁。 桃三娘不悦的看着刘保泉:“你是谁?” 我把牌匾挂好看着笑如春风拂面的刘保泉问道:“县令大人是来体察民情的吗?” 栗枫怒气要化为实质,撂下脸子进屋,我在上面喊:“你别走啊,你不扶着,我怎么下去?” 院里传出栗枫的声音:“又摔不死你。” 刘保泉穿着一身普通老百姓的衣服,两只手抬起抖抖袖口到关节处:“来来来,我来,慢点,小心小心。” 桃三娘紧跟着扶着木梯,等我下来,她招呼着刘保泉进镖局喝杯茶,他也没拒绝。 一路走到前厅,栗枫坐在木椅上擦拭着不经常展现在外人面前的弯月刀,桃三娘给栗枫递眼神,示意他带着刀具出去,栗枫不服气的往门口方向侧坐。 我也没了解过栗枫对刘保泉的不满从何而来,如果是因为镖局的老东家那应该是恨吧,而不是像这般小孩子赌气的情况。 我们入座,桃三娘去沏茶。 刘保泉直接开门见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桌面上推至我面前:“既然你们的镖局要开业了,我需要你们走一趟镖,五十两。” 我摩挲右手腕的佛珠问:“需要送到哪里?可有商号?” “交到都城福祥万的贾掌柜手中,五天内送到。” 他是朝廷任命的官员,找一个没名气的镖局送一封信,我怕他是故意但又没有理由,而且如果这趟镖走的顺利,对于日后的生意也有好处。 我看向栗枫,心里有了送镖的合适人选。 好不容易送走他,栗枫抱着弯月刀从前厅出来:“我不可能去送的。” 我淡淡的说:“没打算让你去送,是我去。” “啊?”桃三娘不理解,“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栗枫抱着刀快步走到我的面前:“你想死就去吧。” 桃三娘一把将栗枫推开:“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我去吧,起码出了事我有保命的本事。” 我倒觉得这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示意他们没事。 第300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17) 马匹备好,桃三娘还是不放心攥紧缰绳:“还是我去吧。” 我从她手中拿走缰绳一跃马上:“镖局需要有人留着,真让栗枫去,看他的样子跟县令很不对盘,我不放心。” “背后说别人坏话都不避人吗,还那么大声音,嫌我不够聋。”栗枫的穿戴让人耳目一新,显然是好好准备了一番。 栗枫从我手中夺过缰绳:“下来,我跟着你一起。” 他把镖车拉出来绳子绑到马匹的身上,镖局之前的空箱子都搬到镖车上面塞得满满当当。 我再三跟他确认:“这是县令的镖,你确定吗?” 栗枫淡淡瞥了我一眼拉紧铁索的锁头扣上镖车旁边的锁环:“上车。” 前往都城的一路上,栗枫问我:“不要用你浅薄的眼光去看待我干了一辈子的工作。” 我明白但不解:“为什么你会说这是门送死的镖?” 栗枫认真的盯着我:“你不了解这个县令,他的祖上本是赫赫有名的将臣,那些年政权不稳,因为朝堂上的尔虞我诈被满门抄斩,只剩下他侥幸存活。 后来是现如今的刑部尚书彻查一切冤假错案才帮他家推翻了罪名,当时他已经隐姓埋名以新的身份金榜题名,皇帝得知此事让他任意选择官职。” 我没想到是这样的一段过往:“然后呢?你觉得他是监司院的人?” 栗枫慢慢的说:“你说对了,但我不能确定,老东家对他的态度太过恭敬了,而且跟你一样都不是本地人,镖局内除了我所见过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副生面孔。” 我打趣道:“万一我也是呢?” 栗枫上下打量我:“我不瞎,但你们真能把我毒辣的眼光骗过去,只能证明教你们的人有本事。” 我身体向后倾斜全身的重力压在身后的箱子身上:“你说的话三句离不开老东家,问你原因,你言左右而其他,你是害怕跟监司院扯上什么关系吗?” “我半只脚入土的残躯害怕不是正常的吗。” 我知道监司院直属于皇帝,不论朝野庙堂还是江湖武林,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有监司院的身影。 栗枫继续说:“去都城的这条路最需要注意的不是劫镖的匪患,而是守城的官兵。” 我接下话:“要给钱对吧,俗称‘过奉’也叫‘买路钱’,去都城给桃三娘找夫婿的时候看到过,那么正大光明的收钱也没人管啊。” 栗枫解释:“给过一次后,会有守城的盖章,有了这个章下次就不需要再给钱了,如果章丢失需要去找都城守军的统领花费三两银子去重新盖章。镖号的文书你带了吧。” “一直带在身上。” “章就是盖在文书上的,每到一个城池都需要盖章。路上如果有人真的劫镖,大多是图财凑个温饱,破钱消灾就过了,若有不长眼的,镖是最重要的,打人不能致人死地。” …… 栗枫一步一剖析的给我讲走镖的方方面面。 守城官兵的盘查格外仔细,给完钱后,让我在册子上登记盖章,都城内有专门为各路行商,跑镖准备住宿的地方,安顿完已经是半夜了。 第301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18) 都城的风光只能说是纸醉金迷,浮华的外表下隐藏着无数人为之动容的权谋野心。 每个人都披上一层迷惑他人的表皮,真正的面容藏在暗无天日的阴影下孵化,又不断一层一层忍着剧痛揭下,用针线进行缝合,浮光跃金来掩饰丑陋的疤痕。 这是我对都城的感觉。 这感觉从未变过。 栗枫将镖车牵到后院,跟客栈不太一样,这里都是每一个商户租一所院子,人数较多的会租两院互通或者三院互通的院落方便守夜看管物品。 租金也不便宜,我们住的是一夜五两银子,相对住宿环境较差的院子。虽然可以合租,但为了保险起见独租最多。 深夜巡逻的官兵一队又一队,打更人的敲打声传至幽深邻巷,越来越清晰,突然的戛然而止换来大声喊叫:“来人啊!抓贼啊!快来人啊!” 几个院落里的灯火依次亮起,大多数人慌忙之中披了一件衣褂,蹬上长靴举着明亮的火把或者是煤油灯走出房间检查自己的货物,方松一口气,又在好奇心的促使下走出院门。 我走出房门,栗枫点燃火把示意我待在院里不要动他出去看看。 我记得那夜的晚风有点冷,漆黑天空中繁星点缀大量的疲惫,栗枫迟迟没有回来,我走出院门看见他站在门前向左侧的位置看的专注。 我隐约听到了激烈争吵的声音,站到栗枫身后:“怎么了?” 栗枫移步到我身后右方说明情况:“那两家的东西丢了,据说一件是进献给皇帝的贡品,一件是有价无市的‘玉脂子’。” “玉脂子?”那东西我只听过没见过,据说有让人返老还童的功效。 其炼制的过程极其不易,需要在上好的玉石中凿出一块小洞用来放置,再取玉石做成玉塞封口,九九八十一天用千年柳树的清晨甘露和童子的鲜血搅拌浇灌才能养成。 传闻玉脂子通体呈暗红流动的血液,夹带着青白色的不染尘埃,两种颜色相互交融拉扯又相互抗拒,放光照之下透亮,像红梅翩翩落入皑皑白雪的怀抱。 栗枫提醒我:“回去吧。” 我们刚要进院歇息,巡城的守兵统领带着人马赶来,丢失的物件,其中一件还是贡品,事态一旦上升到了一定程度,绝对会交给监司院,那我们也可以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统领是上官家的长孙,叫上官元安,年龄是17岁,正是束发。 他一来就让各个商户带着一两个兵清点自己的货物,除了已知丢失的两件还有没有其他的。 我当着军爷的面打开了镖车的所有箱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看此情形立刻上报给了上官元安,他走到镖车旁拎起空箱子的一角:“怎么回事?箱子里原本放的是什么?文书给我看一下。” 我回到房间把文书拿给他,栗枫陪着笑回答:“箱子里本来就什么都没有,这不是怕路上遭遇歹人也好迷惑……” 栗枫说了一大堆,上官元安的脸色越来越臭直接让手下把我们带走录供。 我坐在牢房里,上官元安来例行询问我一些问题,语气十分强硬,关押了差不多三天我就离开了。 出去的时候上官元安警告我们不要离开都城否则就以“畏罪潜逃”的罪名捉拿我们。 第302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19) 我先去了福祥万,贾掌柜在柜台核对当日的营业额,我将信交给他,他把信压在算盘下对我和悦的说:“辛苦了。” 我走出福祥万在街边点了一碗馄饨,热腾腾的馄饨刚端上来,我对面坐下一个脸熟的人。 我拿勺子舀起碗里一只馄饨吹散热气,小抿一口汤水,还是有点烫。 上官元安坐在我对面也要了一碗馄饨,被他视线盯得很不舒服。 我看向他:“上官大人还有什么要询问的吗?” 上官元安摇了摇头:“并没有,镖局要人脉,也要信誉,看你还年轻不如来我手底下做事,多半也能解决你日常开销和温饱问题。” 我谢绝了他的好意:“谢谢,但我没有留在都城的打算。” 他的馄饨做好了,他却推到我面前:“我尊重你的想法,但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你吃吧我付过钱了,我不吃这些。”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又看向满当当的一碗馄饨,默默吃着。 栗枫见我很久没回去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就来福祥万找我,看见我吃的欢实,拿走另一碗吃起来。 他边吃边说:“味道是不错,足以让人流连忘返。” 我吃完了刚走出一步,馄饨老板叫住我:“你还没给钱呢,怎的,想吃霸王饭?” 我暗骂一声,上官元安那小子没把我那一碗钱给付了。 栗枫把汤喝完把钱付了,馄饨老板把多出的钱还给栗枫手中:“多了。” 我问:“有打听到什么时候能离开都城吗?” 栗枫语气平静的回答:“估计很快,监司院已经派出人马去抓人了。” 我惊讶的说道:“这么快就知道盗贼是谁了?” 栗枫笑出声:“太高看他们了,只是知道盗贼大致逃跑的方向,不过照我说,那群盗贼有够大胆的,偷什么不好。” 我紧皱眉头:“不好办。” 栗枫劝慰我:“来都来了,好好玩一玩,你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镖车虽然被守军扣押但也不值几个钱。” 我不太相信带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去偷使臣带来的货物,江湖榜上排的上名号的盗贼都不在官道一带更不要提天子脚下的都城。 在出事后的第五天据说找到了犯人,已经秘密处决了,城门开放的那天上官元安查了查我们的镖车就让通行了。 我对事件的详情确实好奇,但我也知道好奇心害死人,具体的详情也不可能透露给我这样的普通老板姓半分。 回到镖局内,桃三娘带着一群孩子出门迎接我们。 桃三娘解释说:“这些孩子找栗枫,也不跟我说是什么事,天天来。” 有一个孩子我知道是南边李员外家的孩子,经常因为逃学被家里的仆役追着找。 我说:“串门不管饭。” 那几个小孩抢着说:“我们有钱又不白吃你的。我们找枫叔。” 我转头说:“去吧,在那呢。” 没多久那群孩子就被家里人找到接走了。 桃三娘喊来两个人:“这两个是我雇的,每个月五十文,武功不赖,身世清白。” 我看着面前两个人,他们都没有姓名。 一个面容清秀,身材高挑,我给他取名尧风,一个左半面容留下可怖的烧伤,身材魁梧,我给他取名暴平。 第303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20) 栗枫在乱石县的信誉还是很高的,大多数小商户听说栗枫重新干起老行当都要他去自己家当护院。 我去问了栗枫的意见,他已经慢慢找回了以前的感觉,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栗枫跟我说他要带尧风去,我让他去找尧风,我舟车劳顿需要去补觉。 没过多久,栗枫气势汹汹的猛敲我的房门,门板被他敲的邦邦响。 “东家,出来,我知道你还没睡,出来。” 我无奈之下穿好衣服拉开门:“怎么了?” 栗枫充满指控的说:“我跟那两个家伙说不通,我说了是你让我带他们去护院的,他们硬是需要你亲口跟他们说。” 我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我跟你去一趟吧。” 到了他们练功的院子,武器架上的刀刃都已经有轻微磨损的痕迹。 我拍了拍手,他们都停下手中的动作:“东家。” 我跟尧风说:“栗总镖头接了北边巷口王员外家护院的差事,尧风你跟着去一下,因为你是跟着栗总镖头去的就不收王员外额外的费用了。” 我将他们送出去,身体疲惫的已经哈欠连天,倚靠在镖局大门旁恨不得跟大门融为一体。 桃三娘着急找我:“我找了镖局上下,你在这里,看一下这是收入,有点入不敷出,镖局现在的镖师太少了,杂费花销太多。” 我和桃三娘又坐到前厅商量怎么样缩减花销,商量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所以然来,桃三娘希望我能拿定一个具体的方案,她想要在伙食上节约成本。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看着平铺在桌面上的账本:“三娘,先暂时这样不变,我们之后再商量。” 之后的几天里三娘看什么都不顺眼,一直在挑暴平的错。 暴平正常在院内练武,我在屋内看着外面打桩的身影,桃三娘来找我看到院内兵器架上破破烂烂的兵器,火气直接上来。 暴平的面色平和看不出来一点生气的模样,我也没心情喝下去走出去说:“三娘没必要,兵器的事等改天让栗枫找铁匠铺再打造一些就可以了。” 我这句话成功将火气引到我自己身上。 桃三娘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再打造一些?不要钱吗?你当都是大风刮来的银子吗?镖局一直在亏钱,老本能啃多长时间?如果不是栗枫名声在外,附近的人又知道他,不然连这微薄的收入都没有,你不管钱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刘保泉站在院内拱门下,笑着打趣:“倒是本官来的不巧了。” 说罢,他转身要走,桃三娘笑脸盈盈的拦住他:“这说的哪里话,县令大人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让您见笑了,来来来咱移步正厅好好聊聊。” 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我示意暴平去沏一壶好茶。 刘保泉没有的来意是希望镖局出些人力陪他走一趟,具体是什么事情,他没有明说,只是要求保护他的安全就行。 我打算婉拒他:“县令大人镖局的人手,确实有点欠缺拿不出那么多人。” 刘保泉低头沉思:“这样好了,刚才你院里那个陪我走一趟,我看他武功路数不错,价格不多你看能接受吧。” 栗枫和尧风也快回来了,思前想后还是同意了。 第304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21) 桃三娘将招工贴到专门的招工牌,来的什么人都有没有一个合适的。 到了晚上佳婆婆挎着篮子走进来:“饿了吧,这是刚出锅的条糕,快来尝尝。” 桃三娘接过掀开盖在最上面的白布,一股甜腻的香味席卷周围的空气:“好香啊,谢谢桂婆婆,您去里面坐会儿。” 桂婆婆摆了摆手:“不了,家里灶火还烧着呢,你们慢慢吃,觉得好吃下次还给你们送。” 条糕很糯,甜而不腻,里面特地放了红枣。 桃三娘跟我聊天:“桂婆婆挺可怜的,丈夫做工砸断了腿,理赔和解后,还是去世了,膝下就一个儿子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后来只有一封遗书是她儿子托人送到家的,自己孤苦伶仃的,早出晚归出摊,还给我们送条糕,我们还在亏钱……。” 条糕很黏粘住了我的牙,可怜吗,应该算是可怜吧。 桃三娘后面的话我自动屏蔽。 桃三娘语气带些怒意:“跟你说话呢,听见没当家的,你能不能操心一下。” 我回她一句:“条糕不错。” “没跟你说条糕好不好吃……” 我大致算了下账,不算亏损的特别严重,长此以往肯定是不行的。 我把账本放回箱子锁好,走出去看到桃三娘跟一名男子相谈甚欢。 男子的鞋子带有些许尘土,身形修长,模样俊俏,一看就是桃三娘喜欢的那种类型,他身边还有一个人,面容不差略带冷酷,随身携带着佩剑,横在男子和桃三娘的中间。 不过我看他和他身边人的着装面料都是上等,非富即贵。 我还没开口,桃三娘已经替他们说完了:“当家的,这是席江席公子,旁边那剑那个是他的兄弟,他们想来咱们镖局借住几天,钱我已经收了,我去收拾了。” 收了钱也没有赶人出去的道理。 只要不出什么事一切好说。 席江客气的开口:“打扰了。” 我跟他们说了一些东西:“你们借宿的这几天,不包吃,外面的主街早上鸡鸣时,各个店铺都会开门,贵重物品自己放好,如有丢失镖局一概不予承担,若是受伤,去南边有家医馆,医馆郎中医术很好。” 席江拱手:“多谢当家的,我们知道了。” “你那个小兄弟有名字吗?” “他叫席影,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 “你们要去都城?” “不是,我们是去投奔亲戚的。” 他们虽说是借宿,但里里外外也帮了不少的忙。 其实只是看镖局人手不够只能劳累他们自己充当一下劳动力了。 谁怪我这个大当家,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呢。 栗枫和尧风回来还提溜回来一个小孩,尧风正想跟我说明情况,栗枫怕我不同意直接抢先开口:“东家,这女娃娃我认干女儿了,吃住从我工钱里扣。” 那个小孩大喊:“谁要当你干女儿!放开我!” 我看不出来那个娃娃到底是男是女,戴着一个小破帽,脸灰扑扑的,栗枫只要能养活的了就随他去了。 我表明自己的态度:“栗枫这孩子愿意跟你吗?如果愿意的话我没问题,吃住的费用不够你自己掏钱,如果她不愿意交给官府吧。” 小孩一听官府猛烈从栗枫手里挣扎要跑:“我就知道狗疯子你不安好心,你这个杀人凶手!” 桃三娘攥着算盘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喊:“吵什么吵,没看见老娘算账呢,脑壳要给你们吵掉了!” 第305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22) 全镖局寂静了五秒钟,小孩指着桃三娘:“哪来那么丑的大娘?” 我想笑又不敢笑,跟栗枫说:“你看着办吧,只要不出事就没问题。” 栗枫把小孩护在身后免得被桃三娘抓住,我给其他人一个眼神示意都散了。 那个小孩叫慎雪,是栗枫早年间兄弟的女儿。 栗枫跟兄弟一起走镖的时候遇见一群山匪,给了过路钱也提醒了山匪道上有人,最后殊死一搏,兄弟救了栗枫,临终前将自己唯一的女儿拜托给了他。 有人跟刚记事的慎雪说是栗枫贪财惜命故意杀了她爹,慎雪的母亲本来就不同意自己的丈夫跟栗枫有什么往来,更不希望丈夫跟栗枫一同干差事,每每都要数落丈夫劝着找份更容易赚钱,不让家里人担惊受怕的差事。 慎雪听多了那些话,又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被栗枫气的饮恨黄泉,自然恨栗枫入骨。 这些都是桂婆婆告诉我的。 桂婆婆说栗枫这些年很不容易,镖局老东家没了,其他镖局也不想要他,栗枫挣来的钱都偷偷给了慎雪,每次被发现都会被慎雪用那些银子砸在栗枫身上,慢慢的,栗枫也就远远看着那孩子。 我知道那孩子跟栗枫在同一屋檐下绝对不会消停,虽然想不通栗枫为什么突然之间要求把慎雪拉进镖局。 我从外面回到镖局,大门敞开,前脚还没踏进去,慎雪从镖局里跑出来一下子撞我一个踉跄。 我拦住她:“栗枫呢?” 她仰起头:“我怎么知道,那个狗疯子爱死哪死哪!” 我有点为栗枫鸣不平:“你怎么说话呢,他好歹也是你爹的朋友,暗中帮助你那么多年。” 我的话不知道刺痛了她哪根神经,她冲我吼道:“我求他那样做了吗!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是一丘之貉,你们都是凶手!” 她吼完就跑了,我看着她跑开的身影,一回头,栗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应该是听到了。 栗枫跟我道歉:“对不起东家,那孩子从小没人管教才这个样子,我替她道歉,镖局的损失我会赔偿。” 我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但还是忍不住说:“栗枫,镖局刚刚开始,如果继续这样的话我不能保证还会让她留在镖局。你能帮她多久呢? 她父亲的死又不是你造成的,走镖本身就有一定的风险,没有死亡的准备换个妥善的差事不是更好吗?你没必要把错全背负到自己身上。换句话,你帮她这么多年,跟你兄弟的情分早尽了,她怎么样跟你压根没有任何关系。” 栗枫有自己的坚持:“东家,你还年轻,你的兄弟或者熟识的人大都跟你差不多的年龄,他们没有成亲,没有孩子,可以一时冲动,可以天高海阔任鸟飞,最重要的是你的兄弟们还活着,你还没有体会过。” 我能理解他,我确实没有经历到那个层面,只是觉得他做了那么多,但是那个人却不领情也不愿意听任何解释,为他感到不值。 第306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23) 桃三娘清算了慎雪砸毁的东西,庆幸的是不需要给栗枫发工钱了,不幸的是慎雪到处给镖局惹是生非。 席江两兄弟借宿日期到了就离开了镖局,慎雪将他们的盘缠偷走还好发现及时被栗枫追回来了,他们两兄弟也没有多跟慎雪计较,但还是劝栗枫不要太惯着她。 不接受慎雪吗?大家都无所谓她的存在与否。 前前后后,很多人都跟栗枫说过慎雪的问题。 我每每看到栗枫抱着刀坐在斑驳瓦片堆积的屋顶上,他的眼神布满繁密的浑浊,思绪像蛛网一般密密麻麻。 我大致明白他在烦恼什么。 慎雪趁桃三娘不注意伙同县里的乞丐去偷账本和银两,乞丐在大门前闹事,慎雪溜进去翻箱倒柜,被我和栗枫抓个正着。 镖局的账本虽然是桃三娘在管,但是镖局运行的费用保管是在我这里,我每个月都会固定给桃三娘一百五十两的银票,花费的方方面面如果有剩余,桃三娘会还给我。 我之前跟桃三娘讲过额外的不用给我,可以放在她那里攒着,以后用。 她拒绝了,说:“你放我这里,我花钱大手大脚的,看到好看的衣裳,首饰就花光了,放你那里比较好。” 桃三娘解决完乞丐看见桌上的账本瞬间明白怎么回事大骂慎雪:“镖局让你吃让你住,你真当是你家,你从来的那天就到处捅娄子,之前没死在大街上都是栗枫帮你,今天必须见官。” 我出口打断:“三娘,先听听栗枫怎么说吧。” 桃三娘稳住情绪,看她的样子是完全不指望栗枫能说出什么好的话。 栗枫垂膝紧握的手用力攥紧,最终无奈松开:“东家的抉择就是我的抉择。” 我将慎雪送了官,她一路上都在骂,栗枫在后面嘴唇紧抿,真的走到县衙门口,栗枫还是开口了:“东家,还有余地吗?” 桃三娘率先心软:“如果慎雪认错道歉就不追究了。” 我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桃三娘,在我看来慎雪认错堪比登天,她的事迹在邻居街坊栗随处打听就知道,别人见到她唯恐避之不及,她本人倒是为此沾沾自喜。 慎雪哭着躲到栗枫身后哽咽:“我错了,我不该偷东西。” 慎雪的报复心极强就算道歉也不代表她真的认为自己是错的。 她道了歉事情也就草草收场。 暴平回来之后我就让暴平盯着点慎雪,如果慎雪还想动什么歪脑筋,人可以致残不死就行,毕竟还要给栗枫一些薄面。 那天栗枫带着尧风去走镖,慎雪经常性出去,去的都是一些烟花柳巷之地,暴平从不进去那些地方,他受不了胭脂刺鼻的香味。 一直到晚上慎雪都没有回来,走镖的路程简短入夜就能回来,栗枫一回来我就告诉了他。 他提着刀跑去烟柳巷,我示意尧风跟我一起过去,暴平留下护院,桃三娘看我走的匆忙跟着我。 基本上我们是跟栗枫前后进去的,烟柳巷当时乱作一团,大多数姑娘客人的脸上布满惊恐。 第307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24)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在人群里找到老鸨(bao):“栗枫去哪里了?” 老鸨吓了一跳,沾带浓重廉价香粉味的布绢扫了我一脸,刺鼻的香味窜进我的鼻腔,让我瞬间捂住自己的口鼻。 老鸨见我样貌些许俊朗,谄媚的挥舞着手中的布绢:“呦,这位俊俏的小公子来玩些什么啊,我们这里的姑娘模样堪比天人之姿,当然价钱嘛,你懂的。” 老鸨眼尖看见桃三娘和尧风:“这位公子,你们这么多人价钱可是不便宜的。” 我出门走得急没带钱,老鸨肥胖矮小的身影堵在向上包间的楼梯口。 栗枫抱着衣不遮体的“慎雪”面容凶煞的走下来,老鸨吓得赶紧让路:“栗爷这是她硬要求的” 栗枫目光猩红吓得老鸨不敢再吐出一个字,抱着慎雪离开了烟柳巷。 桃三娘捂住嘴巴看样子是被吓住了,我调侃她:“走了,这都能被吓到?又不是没见过。” 桃三娘捏住我手臂的肉用力拧,指着栗枫离去的方向:“你看清楚点那怀里的是谁。” 我打掉她的手:“我没事盯着人家女子看什么。” 桃三娘直接丢下一句:“真是要被你蠢哭了,追啊。” 桃三娘急忙跑出去,我问在我身侧的尧风:“你看清了吗?” 尧风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但不是慎雪姑娘。” “谁找我?”慎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到着装露骨站在楼梯上的慎雪。 她的脸上涂画的浓妆淡抹看不出她本来的样子,我对她为什么变成这样不感兴趣。 我瞬间看向尧风,内心被好奇充斥也紧追上去,终于在一户简陋的小院追上栗枫。 栗枫在给那名女子上药,我直接拉着尧风把头转回去,直到桃三娘说让我们回头。 桃三娘给那名女子介绍了我们,那名女子是烟柳巷的,名叫绣娘,栗枫喜欢她,对人的态度和行为说明了一切。 绣娘谈吐间总是小心翼翼的看向栗枫,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仿佛要将栗枫融化了。 我只觉得尴尬,干咳了两声,桃三娘跟绣娘称兄道弟的自顾自聊了起来。 我凑到栗枫身旁,低声问:“是慎雪的手笔?” 栗枫摇头:“是绣娘自己不小心。” 我继续追问:“慎雪你打算就让她在烟柳巷?” 栗枫反问我:“她继续在镖局你放心吗?”我当然不放心留一个贼在镖局。 我扯开话题:“你跟绣娘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栗枫上手捂住我的嘴,慌张的看向绣娘的位置,确认没人听见松开我。 他的力气很大,力道生疼我差点呼吸不过来。 栗枫严肃的说:“东家这话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终归是我欠她的。” 我问栗枫为什么会那么匆忙的跑到烟柳巷,栗枫的回答让我拓宽了所知道的事情。 栗枫告诉我说:“我去给兄弟妻儿赔罪,却直接将人气的昏死过去,那段时间都是我托绣娘照顾,慎雪她娘觉得被一个妓女照料是我特地羞辱她家的,大吵大闹,后来不小心起了争执都伤到了,慎雪之后就一直时不时来找绣娘,还说要当烟柳巷醉夺目的花魁。” 第308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25) 县令回来后,在镖局周围打探的盯梢都蜂拥而至的回去汇报。 镖局渐渐有了起色,大家的日子也比之前繁忙。 栗枫向我承诺他会处理好慎雪的事情,不会再牵扯镖局。 我并没有多说什么,搭在他肩膀的手掌上下轻轻拍打,布料发出微弱的声响。 大概过了好久,慎雪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言行举止尽然风尘,厚重的艳粉涂抹在她原本清秀的面庞,遮盖住了她本该那个年纪的灵动,脸侧和脖子的交接处肉眼可见的两种颜色划分。 我依然保存着习惯,坐在桂婆婆的摊位上悠闲的吃着早饭,看着周围店铺开始一天的忙碌。 县令偶尔会来跟我聊些家常,说一些风情地貌,与他的相处很融洽,像涓涓清水轻缓的绕开横在流水中央的巨石,顺其自然。 就在交谈中,慎雪身上的红纱随意的披在肩上,粉藕般的玉臂裸露在世人眼中,我已经在脑中思考栗枫知道这件事会有怎样剧烈的反应。 是自责,还是会怒斥? 县令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对我说:“看来我这个县令管制力度还是不够。” 我微怔,坐在我旁边吃着两面炸金黄的煎包的县令对自己的“凶名”好像认知不足。 县令咽下最后一口食物看到我的表情喜悦遍布全身,嘴角微微弯起:“愿打愿挨的事我没有要管的必要,像你这般拥有清澈眼眸的人不多喽。” 我知道县令说的是什么,在县令走后站起身来,向慎雪进入的巷口望去,那只是一道两面爬满斑驳墙壁所留下的狭窄缝隙,凹凸不平的石路沿着墙根生长出绿郁的杂草,破碎的叶片上刻印着清晰的鞋印。 慎雪是否自愿与我并没有太大关系。回到镖局不出所料,桃三娘在催着尧风紧跟着栗枫怕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我觉得并不会出什么事,栗枫不会做出太莽撞的事情……应该。 我坐在镖局看着桃三娘在我眼前来回踱步:“三娘,别走了,头晕。” 桃三娘焦急的坐下:“你怎么一点不慌,万一栗枫做了什么事,一冲动把人杀了,镖局名声怎么办,那可真是名声大噪……” 我给站在一旁的暴平一个眼神了示意他去关门。 “施当家在不在?”雄浑的男音闯进镖局,暴平劝阻的声音杂在其中与声音重叠。 我走出去看见来人浩浩荡荡的站满前院,抬眼看向暴平,暴平领会退至大门前台阶。 我看向威平镖局的大当家问:“不知宋大当家来寒舍做客,有失远迎。” 宋威让人搬来凳椅,右脚踩在梨花木椅上,甩开厚重的衣摆:“我要你们镖局走一样东西。” 他镖局的镖师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稳稳放在他的掌心,桃三娘看见盒子的第一眼侧头低声密语传入我的耳内:“那一个盒子都够买下邻国一座城池了,接吗?” 接了我就是傻子。 宋威看我面露难色,脸上洋溢出得意:“怎么,这么大个镖局不敢接,开什么镖局!别以为跟县令扯上点关系就能在乱石县落住脚了,镖局前大当家死有余辜,你就是下一个。” 桃三娘怒骂:“说什么呢,狗嘴吐不出象牙来,难怪你镖局亏空,看着挺硬实际纸老虎一个,你真有实力早动手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呸!” 第309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26) 我没有出声制止桃三娘的咒骂,也没有理会宋威的各种嘲讽。 暴平有眼色的递给桃三娘一杯茶。 宋威扯着嘶哑的声带:“姓施的,你他娘的别给你脸不要脸,识相的就赶紧收拾东西走人,不然你这生意就别做了。” 我只是问:“宋当家,你在别人那里丢了薄面来我这里找存在,倒是好没讲理。你方才说到县令,宋当家在乱石县的时间比我长,应当知道县令的脾气秉性。” 宋威的镖局在乱石县家喻户晓,多半都是让镖局的镖师强行闯进乡绅员外家中进行一番“友好”的交流。不久前宋威的镖因为手下人的粗心大意导致丢失,镖的委托人是外国的一位商贾(gu),朝廷格外重视。 宋威知道的第一时间就带人提着礼去了县令的府邸,结果倒好被人乱棍赶出来不说,礼也被充了公。 我的话对宋威起不了什么威胁。他成心刁难,我也有心扒他一层皮,我内心还是希望宋威的人先动手。 “砰——” 木盒重重的砸向地面瞬间分崩离析,断裂的木块散落院内,始作俑者仰着头哈哈大笑。 宋威笑够了,一步一步踏上台阶,低头俯视我:“你个奶娃娃,我好心好意带着生意给你你不要,与我争斗中恶意毁坏了雇主的镖,故,不小心失手打死了龙虎镖局的大,当,家。” 我向前迈出一步:“你敢!” 宋威掌中汇聚劲风向我腹部一击,我顺力向后滑离,侧腰躲过。 桃三娘跟暴平与其他人在院内兵戈悦耳。 宋威下手阴狠,我比他年少,自然无法以力相博,只能智取。 我将手腕的佛珠死死缠绕在右拳上,警惕着宋威的下一步动作。 他一个闪身后踢,我下腰攻他下盘,他的拳风阵阵稳准,我再怎么灵活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只有当靶子的份。 我向他撒去一把香粉,争取到拉开距离的一段时间,院内的其他人已经被摆平,我跑到暴平身后:“快!护我!我不会武!” 我这才看清桃三娘的额头已渗出些许汗珠,衣服也因为打斗略显凌乱,反而是暴平气息平稳,一尘不染。 宋威胡乱抹开脸上的细粉:“几个小娃娃把地契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了。” 镖局的门被暴力撞开,官府的衙役冲进来将我们围住,县令以调查外商货物失踪的名义带走了宋威一干人等。 县令抬手扶上我的肩膀笑着问:“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多谢县令前来搭救。”我根本就没有派人去找过县令,他来的太过凑巧了。 县令让我放宽心:“外邦来的商贾去县衙大闹了一场,我例行公事找宋大当家问询,差人打听说他来你这里了,我就来此请他去一趟,你无碍我就先走了,那个外邦人还在县衙坐着。” 我送县令出去,看他走远了,把大门别住。 在乱石县的百姓看来,龙虎镖局背后的当家是县令,而我这个名副其实的当家只是挂名。 我没办法控制所有人的想法。 道上的兄弟担心官府自然不敢找我们走镖,官府的东西自然有官府的渠道流通传递。 在我看来属实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镖局的收入一部分来自县令的委托,一部分来自栗枫道上的老朋友,这样不够。 现在宋威出了些事,他的脉路我可以让人去通通,趁他病,要他命。 第310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27) 宋威的镖局内乱成了一锅粥,我已经事先带着桃三娘去接触宋威的一些往来。 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宋威私下走贩私盐,之前官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从县令上任以来眼里容不得沙子,宋威暂时避避风头没有继续走贩私盐,消息也没传送给下家。 下家现在以托镖的名义到乱石县询问原因。 要是能拿到宋威交易的账本和记录,这辈子他都别想翻身。 我示意桃三娘先跟那个下家接触,探探底子。 桃三娘一脸晦气的回来:“可累死老娘了,那孙子嘴巴真严怎么都不肯说,咬死自己就是仰慕宋威那个片拔(所属世界意思是骂人的)想托镖,还说了一个名字一听就假的老板和字号,我也没继续问。” 我摸着下巴:“你没继续问是对的,这么警惕,多少在走贩私盐的队伍里大小是个头目,估计是急了。栗枫还没消息吗?” 暴平上前一步:“尧风传回来消息说栗枫直接冲进大户家把慎雪从房间里披头散发的拉出来,大吵了一架,还动了手,闹到了官府那里,街坊邻居都传遍了。” 我没有出门自然是不知道外面传出的风言风语,也大概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估计栗枫和尧风都在牢里思过呢。 县令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恶人,过不了多久他俩就被放出来了,就怕大户那边死咬着不放,慎雪本身对栗枫就有恶意再从中作梗…… 想到这里,我的脑袋就隐隐作痛:“先不管宋威下家的事,去找一趟县令先把栗枫他俩带出牢再说。” 我自然也是有目的的,县令既然敢抓了宋威估计也注意到了乱石县内来了多少生面孔,我们的小动作县令肯定都知道。 我还是太年轻气盛只顾着出口气忘记审视夺度,如果让桃三娘继续深入接触那个人下去龙虎镖局就真的不用开了,我真的要带着镖局所有人跑路或者化作鸟兽四散而逃。 桃三娘出门前问我需不需要带什么礼,我叹了口气:“走吧,县令‘凶名’在外,私下都不收,你指望他看见礼能高兴?他现在在县衙,你敢提着礼过去?只是保释栗枫他们,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们赶到县衙门口的时候,里面已经庭审有段时间了,门口聚集张望的百姓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我看到了那个外商,外貌不算出众,黑长且弯曲的胡子让人有想笑的冲动,衣服着装倒是标新立异,上衣尾部拖着的布料直接当做披帛披在左肩,布料颜色多是金色和其他颜色的混染,看的眼花缭乱。 我不能理解这种服饰,在人群中实在太扎眼了,明晃晃的告诉别人:我是外商,我有钱,来偷吧。 虽然距离很远,听不见外商跟高堂坐着的县令说些什么,仅看脸上的焦急神态,我大致猜得出,只能说这个外商活该。 我是带些幸灾乐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何况是出县令设计好的戏码,就是不知道这戏台上龙虎镖局占了几分角色,我又担了什么。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仔细想来,我是真的不爽,转念一想起码自己还有被人利用的价值,也用价值换来了镖局的生机,无所谓公平,谁强,谁有地位,谁说话有分量,谁就有资格执掌所在的一切。 第311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28) 鉴于事情的严重性,县令将宋威收押,其他人都回到了镖局,聚集在外的百姓散去,回到街坊散播看到的一切。 我们站在县衙门口,请守门的官兵进去禀报,县令随着外商一起走出来,外商的情绪明显被安抚。 县令送走外商,我们随着县令走到县衙后厅,小厮端上的茶水也只小抿一口,单刀直入的说明此番前来的目的。 我做了担保,县令也没有说什么就让我去牢里提人了。这人情算是欠下了,有道是人情债最难还。 牢门狭小就算是正常身高的女子都要弯腰方可进入,里面的空间更是拥挤,木制的栅栏连接每一个牢房,每间牢房的布置只有简陋潮湿的土床和草席,有的甚至牢房内全是尿水混合的泥。 醒目的味道冲击我脆弱的鼻腔,下意识抬手抵住口鼻,牢狱内的墙壁严丝合缝,没有天窗,牢房里的犯人都蓬头垢面的缩坐在角落,身上的每一处都散发死亡的哀鸣。 我心中升起一抹同情又瞬间消散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 在这种地方只会丧失身为人的一切吧。 栗枫他俩看着还很精神,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倒是不像吃苦的样子,我还以为他们会被苛待。 回镖局的路上栗枫一言不发,尧风兴致勃勃的说了一路,把他们经历的描绘的酣畅淋漓,我听了都忍不住要给尧风十文钱的铜板。 我给桃三娘一个眼神,三娘慢慢走到后面,我与栗枫并肩走着。 我开口询问:“我以为牢房会建造成铜墙铁壁的样子,没想到有点颠反我的想象。” 栗枫语气有点冷:“你想说什么?” 我长舒一口气:“你的人生现在不止有慎雪,你下次冲动前考虑下绣娘,也考虑下我们,毕竟我们都把你当亲人。镖局是我们一起建起来的,我出了钱,大家也出力了不是,你也不用自己死扛着想慎雪的事情。 你说的对,我年纪小没有你那么波澜壮阔的经历,但我会慢慢懂得,我也许不是一个好的大当家,人生在世总要为自己能做的,做出点什么来,不是吗。” 栗枫停下脚步,我的个子没他高,他对视上我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寻教育我的蛛丝马迹,视线转向桃三娘他们。 桃三娘微微仰起下巴:“施贤弟弟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尧风和暴平对视一眼,咧开嘴笑着说:“我俩管饭饿不死就成。” 栗枫斜着瞥了我一眼:“我是倒了八辈子霉认识你这个小鬼。” 我知道,虽然他说完话只留下一个背影,但他绝对在光线照不到的阴影下微微勾起唇角。 我微微摇头跟在后面走,提高音量:“什么叫倒霉啊栗叔,明明是上辈子求来的缘分吧。” 桃三娘在后面接过话:“这只能说明某些人不识璞玉喽。” 尧风揽着暴平的肩膀:“说不定上辈子咱还是这关系。” 栗枫站在镖局门口等我们:“做饭了吗?” 我们几个被问的面面相觑(qu),我先打开门走进去:“我刚想起来我忘记清点物品了。” 桃三娘紧随其后:“老娘的的账本还没算。” 暴平不言语径直走进镖局。 尧风对上栗枫的眼神,生硬的解释:“我不会做饭。” 然后栗枫抓着尧风去后厨做了一顿丰盛的菜肴,整张餐桌上,沉默是金。 第312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29) 也许是在牢狱中认真思考了,栗枫回来后一心都扑在镖局和绣娘身上,似乎他和绣娘有种好事将近的感觉。 慎雪被大户抛弃回到烟柳巷,那时绣娘已经被栗枫赎走了安置在镖局的宅院内,每天我们都收到绣娘对待自家孩子般无微不至的照顾。 栗枫知道这些站在原地愣了愣,绣娘走近握住他的手,栗枫小幅度的摆了摆头继续忙活手上的事情。 宋威的条条罪证也被县令收集择日问斩,外商的东西也被追回,私盐的事情朝廷非常重视但没有交给监司院而是给了县令全权负责。 宋威一死,我不停地请人吃酒,打通路子,话总归是说的好听,不少人都借着由头向我打听镖局跟县令的关系。 我的解释苍白无力,没人愿意相信镖局是我在执掌,时间一长,也就随便众人说什么了。 很多人一听我跟县令没有任何关系,面上的微风和煦瞬息间风云万变,委婉的推辞说着有机会再聊。 我倒是面无表情无非是一桩生意不能合作,在商言商,在律法的基础上让自己的效益最大化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偶尔我也会用些不入流的手段,总给人一种好拿捏的态度,是没办法让别人安安静静听自己说话的。黑白泾渭分明的世间,总要允许有灰色的出现不是吗? 桃三娘在柜台拨弄算珠的声音噼里啪啦,我轻轻吹散热茶缓缓升起的雾气,嘴唇刚碰到杯口,摔算盘的声音响彻整个前堂。 我闭上眼睛放下热茶:“我出去转转。” 尧风他们早已逃之夭夭,我只差一步,桃三娘的手极其沉重的搭在我的右肩,宛如地狱的嘶鸣在我的耳边低喃:“你要跑去哪?大!当!家!” 我扶下三娘的手:“最近的花销确实多了,生意也多了不是,盈利一分也是盈利,目光要放长远。” 桃三娘咬牙切齿:“多?原来你还知道啊,花天酒地,一掷千金啊,盈利?那么点肉还不够塞牙缝呢,还长远,长远你大爷!” 我内心没有愧疚,只想尽快离开:“三娘这点牺牲是必要的,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三娘真的很稀罕钱,她知道我心里有数还是多抱怨了几句。 就这么过了一年。 最后见到慎雪是在一个漫长的雨天。那场大雨来势汹汹,没有预兆,所有人都弓着腰在磅礴大雨中奔跑,栗枫他们收拾院中晒好的草药,容易生锈的器械,易潮湿损坏的镖…… 我站在屋檐下抬头仰望,坠落的雨滴狠狠的砸向地面发出声响宣泄着什么莫名的情绪。 大门的门环与木头的碰撞声夹杂在亢长的雨声中,暴平离的最近去开门,看到什么走出门询问:“姑娘,姑娘,你还好吗?” 我们撑起伞走过去,栗枫和绣娘在同一伞下:“当家的应该是来不及躲雨的赶路人家。” 慎雪浑身是血的趴在镖局门前,她的旁边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可惜孩子已经没了气息。 当我们看清来人的面容不约而同的看向栗枫,大雨冲刷了慎雪来时的血液,连颜色都洗成雨水的暗沉,绣娘先扶起慎雪,我示意尧风搭把手。 第313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30) 我们把慎雪扶进绣娘的房间,栗枫去熬抑制风寒的汤药,尧风怀里抱着冰冷的幼儿尸体,眼神求助的看向我,我右手手掌伸平往下小幅度的压。 桃三娘帮着绣娘照顾昏迷的慎雪,我脚下生风般去药室找栗枫。 栗枫拿着干枯的蒲扇控制灶炉里跳动的烈火,我站在门口询问:“那具婴儿的尸体我先妥善安排,顺便让尧风去打听打听,有什么消息了我来告诉你。” 说完我就转身出去,栗枫声音略带沙哑:“麻烦了。” 我叹了口气:“应该的。” 走到绣娘房间的不远处就听见慎雪在房间里大哭大喊,我快步走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混在雨声中消失,慎雪挨了绣娘这一下安静了不少。 我站在门外向屋内喊:“出什么事了吗?” 三娘回应:“不妨事,进来吧。” 慎雪面色苍白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左脸的红肿微微抬起,两道泪痕纵横在脸上,嘶哑的声音问道:“我的孩子呢?” 我们相互沉默,这不应该我们来说。 绣娘开口:“那孩子已经……,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慎雪跟吃了狂药一样崩溃嘶吼:“你什么意思!孩子呢?我要孩子!” 她说着说着就要下地去找,我只能先让暴平把孩子的尸体抱到她的面前。 她撑着身体跑过去,却看了一眼愤怒的推开,摔碎茶杯,麻利的捡起锋利的碎片威胁:“滚开!这不是我的孩子!你们到底把我的孩子藏哪了?求求你们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我立马让暴平抱着孩子的尸体走,慎雪把碎片架在自己脆弱的脖颈(geng),瘫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嘴里还不停说着什么。 绣娘蹲下来轻声慢语的安慰,她丝毫不领情,三娘怕她伤到绣娘赶忙把绣娘拉到自己身后。 慎雪踉跄的站起来拿碎片指着我们:“肯定是你们!肯定是你们见不得我好过!你们害了我爹娘不够还要毁掉我是吗!我做错了什么!” 我觉得她已经神志不清,但还是忍不住澄清:“是你毁的你自己,冥顽不灵。且不说栗枫,光绣娘在烟柳巷的时候帮过你多少,不知感恩。” 慎雪冲我大吼大叫:“你懂什么!这是我应得的,是他们亏欠我在先!只要有了孩子我照样能在贾家有一席之地,我生的可是个男孩,哈哈哈,男孩……” 我越想心里越咽不下这口气,绣娘脸色愠红,估计被慎雪说的话心寒了。 我不想留慎雪在镖局,想着先去询问栗枫的意见再做决定。 栗枫把熬好的汤药端过来,慎雪虚弱的晕倒了,三娘在劝慰绣娘放松心情,栗枫知道发生的事后脸色逐步冷下。 尧风回来之后我将所有人聚集了正厅,我示意尧风把听到的都一五一十的说给大伙听。 慎雪在烟柳巷接客我们都知道,烟柳巷也有不少是卖艺不卖身的。 只能说人各有志吧。慎雪没受过什么教导,绣娘又不在烟柳巷了,她为了在那里继续待下去选择了风尘交易。 也许是在那里面待够了,渐渐有了别的想法,想要找个“食客”傍身,安身立命的过吃喝不愁的下半辈子。 谁又会看得起她呢?她居然也想过要爬上县令的床,她那样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见到县令。 她怀孕了,没人知道孩子是谁的,包括她自己。 这件事对于她来说足以让她欣喜若狂,老鸨劝诫她喝下堕胎药,她执意要生下来还觉得如果是个男孩就能捆住一个“食客”。 她敢生,却没人敢认。生下孩子后,她不接客,固执的抱着还在襁褓中虚弱的孩子到处敲门,街坊都在私下相传,老鸨当即赶她出了烟柳巷,所有人都躲着她,都当她是个疯子。 孩子早早的就咽了气,她将自己变成一个疯魔。 第314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31) 这怪不得任何人,这是慎雪咎由自取。 人呐,就算是养条被人遗弃的狗,投喂的多了,见到你时也会“汪汪”摇着尾巴亲昵的跑来。 可惜,慎雪是人。 我见大家都不说话,出口:“现在慎雪无处可去,孩子的丧事还得她这个生母操办,等她伤养好了再做打算吧。” 绣娘连忙开口:“我和栗枫会照顾好她的。” 孩子的尸体存放在冷窖,毕竟我们不能擅自处理。 慎雪的身体刚有些好转,就跑到前院大喊大叫,疯疯癫癫的跑出镖局,沿路边跑边喊:“快来人啊!救命啊!他们要杀我!……” 栗枫一大早就去走镖了,绣娘看慎雪状态好转就扶她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她会直接跑掉。 我疲惫的揉着太阳穴:“尧风你去把人带回来,记住别伤着了。” 暴平脸上的伤疤太过恐怖,万一吓到来往的商旅免不了无谓的解释,所以还是尧风去比较妥当。 我走到绣娘身旁安慰:“没事的,尧风已经跟过去了,不会出什么事的。” 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只能说天命如此。 她,就该认命。 我没想到慎雪是带着县令和官兵一起回来的镖局,碍于外人在尧风不好开口。 县令和颜悦色的把慎雪送回来:“叨扰了施大当家,本县不请自来,也就不上坐了,有人报官说你们镖局扣押她,虐待她,而且还害死了她的孩子。” 桃三娘没忍住脾气要冲到慎雪面前,我伸出手拦住了她,三娘怒瞪着我,绣娘见状把她拉回去。 我否认:“大人,前不久她晕倒在我们镖局门前,出于好心救了她,留她在镖局好生照料,她的孩子在我们救她的时候就咽气了。” 县令摆手示意:“本县前来不是来问罪的,街坊的事情本县早有耳闻,只是来把人送回来。栗镖头不在吗?” 我一时捉摸不透县令找栗枫是有什么事情:“栗镖头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他回来了我会告诉他的。” 县令没说什么,只是把慎雪留下。 我的耐心快被磨到底,让人封了慎雪的口,免得镖局到处是她堪比鸡鸣的咒骂声。 绣娘回避,默认了这些。 我跟慎雪说:“你的孩子我出钱给你下葬,算我怜悯那个孩子,希望孩子下辈子投个好胎。” 我不知道孩子埋在哪里,他们去孩子墓前吊唁的时候我没有去。 我不觉得我有去的必要,太恶心了,那种女人生下来的孩子,就算活下来,骨子里也是肮脏的。 栗枫回来看到失声的慎雪充斥着愤怒来到我面前,如果不是绣娘和镖局众人拦着,我只能躺在床上养伤了。 栗枫冷静下来,我说出了一直以来的想法:“等慎雪身体痊愈,给她一些钱,让她谋个生路去吧。” 栗枫不做言语,他不说我也知道,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不忍,他割舍不下,他心存愧疚。 我让一个多次作妖,品德败坏的烂人留在镖局也仅仅是因为栗枫的情分,我不希望他拎不清。 我也想过最坏的打算,栗枫带着绣娘和慎雪离开镖局,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要考虑接下来镖局的规划。 第315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32) 我自然是舍不得栗枫离开的,谁会放走一个经验老道的镖师呢,我也不可能让慎雪留下来,有点在逼迫他做二选一。 他总要做出选择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慎雪是什么样的人,留着在镖局搞得大家都无法安心。 我给了他很多时间,我有耐心等他慢慢想清楚,在他给我答案之前,我跟他说了县令找他的事情。 栗枫听后闪过一瞬间的错愕,他是没想到县令会想要找他还是别的? 每个人都有秘密,他跟县令的秘密我不关心。 只不过,当天栗枫就火急火燎的去了县令的府邸,通宵达旦至第二天鸡鸣才回来,看着苍老了更多。 慎雪的身体逐渐好转,栗枫也跟我来辞行,他选择了离开镖局。 那晚,绣娘特地烧了几个菜,满桌子熟悉的家常菜,开了几坛酒,都喝的酩酊大醉。 等天亮,栗枫收拾好了东西,绣娘去带慎雪出来,我正和栗枫说着一路保重的话,后院传来一声叫喊。 我们赶过去,桃三娘正扶绣娘从药房里走出来,三娘给我一个眼神,我缓缓推开门,慎雪的尸体躺在那里,嘴角残留大量的药滓(zi),碎裂的药壶里还剩余着少量的药液。 她的头部一块药壶碎片径直插入,身上没有其他伤痕。 没人知道她来药房做什么,也许是因为怕死,或者说害怕我们在药里下什么慢性毒药,找到证据再去一趟衙门,没有证据的话她自带证据诬陷也是可以的。 大家回到前厅,桃三娘开口:“栗大哥,慎雪现在……你带着绣娘长途跋涉也不一定能安妥好,就留下来吧。” 我点点头:“是啊,还是留下来吧。” 绣娘拉住栗枫的衣袖,那双祈求的眼神,栗枫是无法拒绝的。 慎雪的葬礼自然是栗枫主持操办的,对外宣称她是病情加重,挑了一个好日子下葬,没有葬在她的孩子旁边。 她不配。 我站在站在她的坟前,回忆那天的事: 我喝的不算太多,酒醒的时候头痛欲裂,大家都倒的七仰八叉,没看到栗枫和绣娘,我以为他们回房间了。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想着之后可不能在外面不能喝这么不要命的喝那么多。 头还是没有从晕眩中走出来,脚步虚浮,眼前虚幻看不太清路,就想着去药房找些醒酒的草药先含在嘴里缓解,路过关慎雪的房间,听到一些声音。 栗枫让慎雪恢复了声音,照常,嘴里没有一句话是让人顺心的,我没想到的是,栗枫直接打了她一耳光。 慎雪还想开口,又是一巴掌,绣娘别过头不去看,坐在那里默默拭泪。 栗枫对慎雪说了很多很多,从慎雪父亲的死开始一桩桩,一件件,栗枫问她:“我没有对不起你们家,更没有对不起你的父亲,如果你骨子里没流你父亲的血,我根本不可能留你到现在。” 慎雪是怎么说的,她说:“你活该,我爹救了你,救命之恩比天还要大,你欠我的,镖局之前的大当家在的时候你就给人家当牛做马,你现在不也一样,你就是条狗,你永远都只配做条狗。” 绣娘听不下去,带着哭腔:“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宁愿委屈自己,哪有半点委屈你的,是你自己自甘下贱,老老实实在烟柳巷做个清才女不好吗?为什么非要……” 慎雪疯魔的说:“我下贱?我追求锦衣玉食的生活有什么错!烟柳巷那种地方你逃出去了,我就不能出去吗!清才女?你倒是,怎么不留在那里呢?人家有才,有美貌,我有什么,只有身体……” 我酒醒了大半,站在外面死角处轻轻摇了摇头,更不舒服了。 随后,绣娘带慎雪去了药房找些消肿的药,似乎慎雪晕了过去,我也慢慢的回到酒醒的位置,看大家睡姿各异,倒下继续睡。 我看向凸起的小土丘,慎雪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果然,死人就是比活人安生多了。 自杀还是被杀,都改变不了什么,我也不必一味追着真相不放。 镖局的生活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什么都没有变。 栗枫和绣娘在之后不久成亲了,好生热闹,我们争着给栗枫敬酒,他满脸笑意一一喝下,我们也有分寸,没闹太狠。 我惆怅镖师的问题,因为镖局渐渐小有名声,走镖,坐店,护院,守夜这些都需要人。 (注:坐店:金店是怕有土匪来抢劫,就需雇保镖的人来保这类店的安全。护院:一年到头,一天到晚,都在这个院子里保这个院子的安全。守夜:白天不在,晚上值班,职责是抓偷盗的,并使主人不受。) 除去我,绣娘,桃三娘,实际上镖局的镖师就栗枫,尧风,暴平。 人手不够成了一大问题,张贴出去的招工根本没起什么作用,来的要么是歪瓜裂枣,要么浑水摸鱼,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第316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33) 缺人是一方面,工钱又该怎么算,集体加薪?又多一笔支出,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就每个月的赏的月钱都已经是乱石县里算多的了。 我还是要悄悄问问桃三娘,在哪捡到尧风和暴平这两个出力还好养活的人的,再去捡几个。 叩叩—— 桃三娘要了假期拉着绣娘说什么去胭脂铺拿她的货,栗枫他们都出去了,镖局只剩下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我听见敲门声也感到疑惑,正中午应该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托镖,敲门声还在响起,我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俊朗的少年。 他比我大三岁,名叫白浅醉,浑身上下一穷二白,发丝上还沾上些许地黄色的尘土,穿着深绿色的宽松衣袍,腰间别着一把如墨的笛子,见到我礼貌的询问:“这里招工对吗?” 我视线移向左边大门上粘贴破损折旧的纸张,上面磨损的字迹只能看出“招工”两个字。 我想了想对他说:“每个月十文钱,管吃住,损坏镖局东西从月钱里扣,你是打算定居还是干一段时间就离开?” 白浅醉立马应下说自己定居,我有点心存不忍,早知道他答应那么爽快我就应该说每月五文钱的。 我带他去后院挨着暴平空着的客房:“这间以后就是你的了,然后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周围,晚上吃饭的时候认认镖局其他人。” “好。”白浅醉跟在后面回答。 他比我高,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的,我也想长高。 他记忆超群,悟性也高,什么事情一点就通学的很快,他很适合闯荡江湖,而且绝对会闯出一番名堂,不过他本人对此似乎没什么志向。 真是暴殄天物,为什么我不能有此天赋,我也想习武。 当我把他介绍给镖局其他人的时候,他瞬间成为了目光的焦点,拉着他问长问短,大家都能接纳他我就放心了。 我也算见过很多人,他有时候在某方面挺温柔的,有时候……脾气差到……算了。 白浅醉的师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可惜早已隐居,还不允许白浅醉在他人面前提起师父的名号。 我想拿来当噱头增加生意的东西都没有。 我尝试着说服白浅醉:“白兄,你师父是这么说但你距你师父十万八千里,用了名号你师父也不会知道的。” 白浅醉义正言辞拒绝:“不可,师父交代过,否则,在下这就离开。” 我拦住他:“我没有这么想,胡说的而已。” 桃三娘有时候都会突然莫名其妙的说我:“大当家,你越来越像奸商了。” 我端起茶碗:“太难听了,你见过我这么有底线的商人吗。话说,你找夫婿的想法断绝了没?” “闭嘴!” 三娘可能想求一个归宿,如今有了,也不执着了。事还是要提上日程,我之前答应好的。 我更相信属于三娘的缘分她会自己遇见,我实际上帮不了什么。 我一直都感觉尧风和暴平太听我话了点,有点死脑筋,他俩跟镖局的其他人一直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让我怀疑镖局没有给足归属感。 白浅醉跟着尧风走镖,那把笛子他玩的堪比天人之姿,有一说一,收入还是比较可观的。 第317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34) 栗枫有意将白浅醉培养成镖头,我半打趣半开玩笑的说:“栗叔是打算提前进入悠闲的老年生活了。” “我倒是想啊,你允许吗?镖局允许吗?”栗枫以开玩笑的语气接下话。 我对上栗枫的眼睛,内心无比平静,没有被戳破心思的尴尬,但我……似乎……伤到了他? 栗枫移开视线专心手上的擦刀的动作。 我的自尊不允许我说出口…… 在意,羡慕,被人围绕在周围的感觉…… 说不出口……说不出口嫉妒的话…… 说不出口嫉妒白浅醉的话…… 我明白的,这些都不是重点。 不理解为什么栗枫要离开镖局?这是他的选择,我这么告诉自己,镖局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任何一个人。 他若真的要走,我拦得住吗? 我肯定会一言不发的让他离开,看着他离开,然后潜移默化的忘记曾经有这么一个人。 所有人都没在意这句玩笑话,我无比清楚是为了什么而试探。 没过多久,县令趁着夜色无人时敲响镖局的大门,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身形佝偻,帽檐遮挡上半张脸,刚刮过的胡须粘在脖颈衣襟处少量,脸侧边缘有二三指甲长短的红线结痂,身上没有携带利器。 县令和那个人推着我进了屋内将门反锁,那个人把帽檐摘下我也看清了他的假脸。 跳动的烛火映射出窗外叠摞而起的影子,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打开门,从上到下依次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 白浅醉率先站好:“大当家。” 桃三娘赶走众人:“大家都散了吧。” 我确认他们忙自己的事情后,重新关上门,回到主位:“那位兄弟的假皮做的挺逼真的,是鬼医姬无莲的手笔吧。” 那个人撕下面皮:“小兄弟看着年龄不大,倒是对易容术懂行。” 我直接看向县令:“大人您这是?” 县令笑眯眯的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劳烦大当家收留我这位兄台,别看他细皮嫩肉一副没做过粗活的样子,有的是力气。管吃管住就行,不要钱,相反,这二百两算是投门。”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银票又看了看那个人。 如果只是一份差事,县令完全可以让他留在府邸做工,完全不必在夜深人静的时间这副乔装打扮来到我的镖局,不图钱财还倒贴。 县令想要藏匿?找错地方了吧。 清正廉洁从不徇私枉法的清官终于露出真实面目?说不通。 况且,最近江湖上并没有出什么名动的大事。 我回绝:“我不能放一个不明不白的人进镖局,我很感谢县令对镖局的扶持,这份恩情在下没齿难忘。” 县令温和的语气慢慢说:“他叫柳三州,是朝廷大将柳将军唯一的子嗣,他的过往我不必多说,接不接受这投名状你再斟酌斟酌。” 嘴巴一开一合就是真的吗,我存有疑虑,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柳三州可以留下。 我收了钱,柳三州冲我作揖喊了一声:“大当家,多谢。” 县令点了点头:“记着不要传出去,所有。” 县令一走,我就嘱咐了众人切勿声张,有人问起就说柳三州是来谋个出路的苦命人,口径一致,绝不可提起县令。 先让柳三州认个脸熟,让他跟着尧风,其他的慢慢来,时间很多,不急。 第318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35) 过了一段时间,柳三州很快跟大家伙打成一片。 我闲来无事拨弄在墙角茁壮生长的蒲公英,偶然起身就的一阵眩晕,三娘在一旁聊着街坊声闻,要拉着柳三州一起,三州连连摆手跟着尧风出去了。 白浅醉去后厨帮绣娘打下手,栗枫一大早就在后院挑挑拣拣一块顺手的磨刀石,磨那把钝掉的斧子。 我扶着蹲酸的腰一步一步挪到后院,栗枫赤裸的上身浮现薄薄的一层水光,干枯的柴火堆积在干燥处。 栗枫看见我,把斧头丢给我:“大当家别总闲逛。” 我慌乱中两只手握住向我袭来的斧头柄:“别为难我了栗叔,我劈柴那估计只能饿死了。” 他坐在木凳子上示意我坐下:“新来的那个人从过军,够自律,县令安这样的一个人在这里,你怎么想?” 我将水壶递给他:“镖局不在乎这些,能盈利就好。” “尧风和暴平对柳三州的关注有点多了,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可能是好奇吧,他们没做什么事不是吗。” 他也只是点点头,不再过多言语。 在我们这群人当中最单纯的莫过于白浅醉,听他说他和他师父一直是在一座岛屿上居住,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对岸。 柳三州总是用一种关怀的眼光看着白浅醉,这种眼光我在桃三娘看我的眼神里见到过。 关爱亲姐弟的溺爱。 我只会有一个哥哥,哪怕我可能无法与他再次相见。 也不一样,桃三娘的弟弟死于马贼之手,我跟她弟弟同岁,四舍五入我是替身,她只是怀念。 柳三州没有提及过他的家人,哄起孩子来熟稔(ren)的让人心疼。 有件事还挺搞笑的,一大早刚开门,站满了县里的左邻右舍,满面春风的往镖局里面闯,尧风和白浅醉张开双臂堵在门口拦住他们。 我心一惊,看那阵仗以为是 桃三娘去厨房端起菜刀冲到门口:“大早上的嚷嚷什么呢,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走在前面的老人搀扶着老伴:“小贤啊,我们特地来感谢那个个子高高,说话满腹经纶的那个孩子,多亏了他……” 柳三州做了很多日常的小事,帮了不少忙,看着满院堆积的东西,我的头瞬间沉重,直接全交给他自己处理了。 如果忽略掉柳三州乱捡孩子的习惯,我会很愿意与他多心平气和的交流。 我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样的运气,仅仅站在镖局门口就被逃荒的人丢了一个身在襁褓中的孩子。 柳三州想收养,深思熟虑的思考名姓,我不同意,他的工钱负担不起,孩子的吃喝拉撒到最后还是要从镖局的收入里走。 他有骨气,自己养。 孩子大了不上私塾吗?不买笔墨纸砚吗?不收个书童吗?不吃穿用吗? 他给我白打工哪来的钱?出去接私活,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不可能允许他一直接。 白浅醉跟孩子保持一定的距离,看那模样像是惧怕。 最后还是给孩子寻了户好人家。 没隔几天,柳三州他们见到我偷偷摸摸的,我去问了暴平才知道,那人居然把一个七八岁的女娃娃带回了镖局,还希望其他人先瞒着,等时机到了再跟我说。 我听了,没什么感觉,直接去了柳三州的房间,那个女娃娃在门推开的一瞬间迅速钻到桌子底下怯生生的看着我。 我掀开垂下的桌布:“他人呢?把你捡回来的那个。” 她没有说话,桃三娘急匆匆的跑过来,把她从桌子底下拉出来藏到身后:“大当家,也是看她可怜,暂时住着,找到她父母就离开了。” 我不认同,只要养了就会产生感情,到时候再还给她父母谈何容易:“三娘,你们是为什么认为养一个孩子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的,我不同意,她有手有脚,已经七八岁了,当个学徒,当个伙计怎么都饿不死。” 桃三娘执意:“可她还小……” 绣娘听到声响赶忙前来:“这是怎么了?” 最后他们还是没有说动我,柳三州要带着那个女娃娃离开镖局,我没有理会。 第319章 《龙虎镖局》温施贤(36) 我没有阻止柳三州带着那个女孩离开,桃三娘恨铁不成钢的推搡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栗枫揽着绣娘以示安慰,绣娘长叹一声:“我还挺喜欢那孩子的。” 我不是容不下他们,但我更愿意相信我的直觉。 白浅醉一进门满脸笑容的喊:“三州哥我跟你说一件大喜事……” 我平静的对他说:“他带着小孩走了,刚走,你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白浅醉听完我的话直接追出去,片刻后眉头紧皱的站到我面前:“为什么?” 我发现白浅醉似乎更高了:“有问题。” 白浅醉眉毛快拧到一起:“三州哥什么都没有做,他要有问题大当家也不会放他加入镖局吧。” 我点点头承认他所说的话。 “所以到底为什么?” “我已经回答你了。” “我不接受这个回答。” 我转身回房,他接不接受,我才是镖局的大当家,不是他不接受就能左右我的决定的。 我没有逼迫柳三州离开,他自己做出的选择,我尊重每个人,本身都是萍水相逢聚在一起。 尧风和暴平都是以我的决定为准则,不过我还是让尧风传话给县令。 间隔八天后,柳三州腹部缠满白色的布条,气若游丝,平躺在镖局门前,身边的篮子里还细心的放着一扎包好的草药,食用方式写在一张对折平整的宣纸上。 白浅醉把柳三州小心的抱到房间,又提着药跑到药房,栗枫把宣纸递给我,走到药房。 我捏着宣纸的一角,纸上的字迹笔锋劲厚,每个字的最后一笔刻意拉长造成一个潇洒收笔,一笔一划的格外工整,像在掩饰什么。 不知道是谁把他的伤势处理好送回镖局,总而言之还是要谢谢那个人,同时也要跟镖局的大家提醒一下最近出现在周围的人。 是人是鬼单从这一件事看不出来什么,知晓那个人的目的的话心里总归还是踏实些。 晚上白浅醉守在柳三州的床边,其他人都回自己的房间,我平躺在床上,盯着房梁上纵横交错的木柱。 其他人大概也心事重重的难以入眠。 晚上柳三州身体滚烫,白浅醉端来一盆凉水,三娘沾湿毛巾拧干敷在三州的额头上,反反复复,折腾了一整晚,公鸡嘹亮的叫声吓得白天以白驹的速度替代迷蒙的黑夜。 其他人都出去工作,绣娘出去采买,三娘去拉客源,只剩我在镖局时刻注意三州的情况。 我有些生气,心里堵着一团火上不去,下不来,让人咬牙切齿。 柳三州过于善良,我大胆的假设“将军”的责任是为国为民,保家卫国,柳三州从小耳濡目染,接触这些,养成了很强的同情心和责任感。 所以他认为,这个国家的所有人都是他要保护的对象。 他甚至第一时间不会去想身边出现的人是否是出于什么原因。 毫无防备的把人带进家门,因为怜爱弱小就放松警惕,我气他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还好最后他悠悠转醒,大家围着他询问情况,我一言不发的走出镖局在街边游荡。 等我回到镖局,白浅醉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开口,柳三州率先出口:“大当家……” 我出言阻止:“别说话,坐下吃饭,好好养伤。” 桃三娘喜笑颜开:“愣着干什么,快坐,多吃点好好养伤,养好了还得跟着尧风他们去走镖。” 他俩试探的看向栗枫,栗叔只是点点头,转头欣慰的看着我。 我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但我没什么要说的。 事后,白浅醉还是私下找我:“大当家,你知道三州哥捡回来的人有问题,为什么不说明白呢?” “说明白,三州就不会受伤了,你是这个意思,对吧。” “嗯。”他乖巧的点头。 “我这次说了,下一次呢,他还是会捡,我包括我们不可能随时随地在他身边,说那么多不如他切身体会,足够痛才会谨记于心。他武功不弱,那个女孩没什么武力,他却还是受伤了,懂了吗?” 白浅醉凝重的点点头:“懂了。” “懂了你去照顾他吧,我累了。” 第320章 看着很乖实际很乖的巫仕 温施贤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放下指腹温凉的茶杯:“然后呢?” 温施贤笑了笑:“没有了,其他的不方便说,反正之后也会慢慢经历,我也才二十几岁暂时死不了,漫漫人生路,镖局……以及,我们还在互相磨合……而且……” “抱歉,打扰了。”突如其来的致歉打断了温施贤的话语。 我和温施贤同时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一个目测179cm身高,体重120斤左右,头发微烫的小卷,黑白发丝缠绕紧贴在一起,耳朵两边戴着简短的不规则耳坠,皮肤白皙(xi),眼皮内双,大概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他的着装比较保守,白色短袖外面搭一个米白色宽松休闲的薄外褂,下身黑色的休闲裤。 我起身向他走去:“是迷路了吗?” 他拉了拉身后的白色背包以防滑落:“不是,您好,可以借用一下您的手机吗?” “抱歉,我没有你说的那个东西,你很着急吗?” 他摇摇头:“不急。” 我邀请他:“那你坐下歇会儿吧。” 他坐下把背包取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温施贤用探究的眼光看向他,还是忍不住说:“你,穿的挺凉薄的。” 他笑起来很乖:“还好,我还嫌穿厚了,主要我要去的地方最近几天天气有点冷。你们呢?是要去哪里吗?” 我摆了摆手:“懒得动。” 温施贤站起身向我们辞行:“镖局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有缘再会。” 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场面有点局促,他好奇的问我:“你们这边的人都入戏这么深的吗?有点敬业。” 我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我叫随缘,你呢?要去什么地方啊?” 他听到我的名字睁大了眼睛:“我叫巫仕,要去……准确来说是回一趟家然后继续各地跑去找工作。” 我点点头:“祝你马到成功。” “谢谢。” 霎时安静下来,他眼睛的余光下意识的扫向放在他右侧的背包,想从包里拿什么东西,但碍于我的存在只能歇下心思。 我看着巫仕:“你这么小就去找工作吗?” 他笑着说:“不是,我已经成年了,20周岁了,虚岁都21或22了。” 看不出来,他跟我说他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我都信,头发烫的有点显老,不过挺好看的。 他头发养到足够长,扎上一个小马尾也是很帅气的。 “你看着不像二十多岁的人。” “谢谢。” 他似乎很喜欢说“谢谢”这两个字,出于礼貌的话语性词汇,给人一种乖乖的感觉。 “你这是刚从别的地方找完工作回家?” “不是,我是出去玩了一场,然后回家的。年轻人嘛,不想只是停留在一个地方的风景,想多看看,多体验体验,方能懂得嘛。” 我没忍心打击他:“挺好的。我没出去过,能跟我讲讲你这趟旅途吗?” “可以的,只要你不嫌枯燥的话,因为我也没去多少地方,很多东西我可能说的不清楚什么的。” “不碍事,你的故事一定色彩纷呈。” 第321章 《旅途》巫仕(1) (本故事地名,人名皆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对于我来说是一趟开拓世面的旅途,它应该是这样,我也是这么想的。 “哐!” 防盗门重重是摔在墙壁上,坐在电脑前的我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回了家,我麻木的盯着闪烁的屏幕,视线游离。 恼怒的声音响起,我甚至能猜到她说的下一句话是什么。 “长这么大了,饭也不会做,工作也不找,什么都不弄,没人养你……” 我滑动鼠标点击安装的音乐软件,拿起有线耳机的一端插入电脑侧边的耳机孔,点击播放键,把耳机塞入两边的耳朵,舒缓的音乐声流入耳道,借此来掩盖外界的声音。 我想要睡过去,一睡不醒。母亲推开门语气放柔了些:“给你说个媒,你看怎么样。” 我摘下耳机目瞪口呆,心中极其不情愿:“啊!不用了,我不去相亲,28岁的时候再说吧。” “不去相亲,你等28哪里还有好的给你挑啊,到时候都是别人挑剩下的歪瓜裂枣,你不可能永远一个人过吧。” “我觉得我可以自己一个人过。” “谁不成家立业啊,像你那么大的时候结婚的就好几个了……” “那是那个年代,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那你告诉我结婚有什么好处?” “结婚好处多了,你看我不是有你们三个吗,你看看你弟弟对我……” 我对于只为了孩子而去选择的婚姻嗤之以鼻。不过我弟确实比我和妹妹要孝顺很多。 “妈,我还小,都还没有大学毕业,这就要谈及结婚这么沉重的话题,我还没有能承担的了两个人生活的能力,我为什么要耽误人家女孩子呢,而且我也不想结婚,我觉得28岁结婚才可以。” 母亲瞪了我一眼:“你看看谁不是你这个年纪结婚,跟你同龄的连孩子都几个了,现在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 我跟母亲谁也说服不了谁,心中了然绝对还会继续这个话题,想到这里就心情烦闷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要从家里离开去我姨那里。 隔了一天,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母亲,她先是沉思然后说:“去吧,去玩几天。” 这样的回答让我不知所措。 我又说:“那你昨天说的那个女生是哪里的,什么情况?” 母亲给我翻了个白眼:“离咱这有点远,比你大三岁,你又没同意,我问人家那么详细做什么,我还没回人家。” 母亲熬了一锅冰糖雪梨汤,我盛了半碗饭,刚坐椅子上,母亲突然小心翼翼的试探:“你不会是我催你结婚相亲,你害怕要走吧。” 我含糊其辞:“这汤好喝。” “去了你姨那里可不能跟在家里一样那么懒,要有眼力劲帮着做,你姨会做饭你跟着学学……” “好,我知道了。” “南方可不跟咱这北方一样,衣物什么的特别是贴身的都得常换洗知道不……” “知道。” …… “要不明天我跟你出去去找工作,银行招人。” “我过几天就走了。” “你就非歹去?” “我想去看看。”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多大。 “我也没拦着你啊,去看看也好,看了说不定就长大了。” …… 第322章 《旅途》巫仕(2) 我提前跟我姨发了消息,说了3月30号码出发从竹马典西站坐高铁到申镇北站,再从申镇北站中转到山威,差不多坐车要十个小时。 我还要一大早先坐车两个小时的黑车到竹马典西站。 竹马典还在下着磅礴大雨,我网上购买的票因为出票失败又已经快到了高铁站果断拉着笨重的行李箱,提着电脑往售票站走。 在黑车上,我早上8:10坐在副驾驶抱着自己的白色背包,司机接了电话又去接其他几位乘客,有一位看着年轻,大概是刚三十多岁的男人。 另外两位是一对从政府退休的夫妻,大概是四五十岁的样子,他们的车票发车时间是早上10:25,所以司机比较着急怕给他们延误了。 司机开车上了高速,坐在后座的男人问同样坐在后座的夫妻:“你们是去探亲还是去旅游啊?” 那对夫妻异口同声的说:“探亲,旅游都有。” 阿姨热情的补充:“儿子在那边让我们过去玩几天。你呢?” 男人说:“我去竹马典谈工作。那帅哥你是去哪的?” 我本来想做鹌鹑的:“我去申镇玩几天。” 阿姨笑着说:“你看着还小,在上学吧。” 我点点头:“今年毕业。” “学的什么专业啊?” “会计。” 司机疑惑的问:“会计也不错。” 我笑了笑,出来找工作专业不对口,迷茫又无奈。 男人问:“现在会计很吃香吗?我看好多人都学这个专业。” 司机说:“我女儿就是这个专业的。” …… 他们围绕着这些做了一系列交谈。 司机看了眼时间:“你们十点多少的车?” “十点二十五。” “本来先接你们的结果你们买药去了,怕误了你们时间。” 阿姨爽朗的大笑:“没事,下雨慢点开就行,误了也没事,改签就行。” 司机感慨一句:“现在钱难挣。” 我在副驾驶上重重的点头。 男人说:“现在什么不需要钱啊,办个事请人吃饭……” 男人是在删西做生意的,找当地的主任要有人引荐请人家吃饭,提前把钱装袋子里走的时候丢桌子底下,什么都不用说,就让人家看着你丢下面。 他说有一个不懂事,钱都放好了,走出门结果追出来把钱还回来说:“兄弟这不能要你拿回去。” 阿姨大大咧咧的说:“有的确实不敢。” “他不要自然有人要,他不敢自然有人敢,他不干,找谁不是干对吧,有的你不给,人家手里有又干不了或者不想干就压到手里,一压压几年。” 阿姨捧哏:“就我干不了,你不给我好处你也别想干。” 司机说:“真要办事最喜欢贪官,他要不贪,事还难办。” 男人继续说:“去外地怕有的人他不接,结果人家直接说‘下次不用来直接打电话,前面那辆白色车就是我的’,你一听就知道是个老手了。” …… 清明前后的雨越下越大,到了竹马典西站下车。 司机问:“没有耽误吧。” 那对夫妻给司机转账:“没有没有,谢谢,谢谢啊,加个联系方式,回来还联系你。” 我打开副驾驶的门去后备箱拿我的行李。 司机师傅在帮那对夫妻搬,我想着先等会我时间不赶,就站在旁边,任由小雨淅沥沥的拍打我的脸颊。 男人注意到了问我:“你的行李是哪个?” 我上前走一步要把自己的行李搬下来,男人帮我搭了一把手,我连忙道谢。 男人说:“不用谢。” 第323章 《旅途》巫仕(3) 两位老人没有拿多少东西,叔叔背了一个黑色的包,阿姨提着一个袋子,拉着仅到腿部关节的小行李箱,上面有个台阶,我的大箱子不太好提,那个叔叔一声不吭的帮我抬了上去。 我看着他追赶阿姨的背影大声说:“谢谢。” 进入车站的人跟出车站的人形成浓烈的对比,大多数都是大学生,估计是趁着清明节三天假回家把冬季的衣物放回家,顺便拿些夏季的衣物。 我在售票处排队,正在买票的是两位老爷爷,他们在询问售票员。 他们要去的地方没有直达要转车,老爷爷没听清,售票员又说了一遍也说出了价格,老爷爷说:“那么贵!” 旁边站着的老爷爷摸索自己上衣内侧口袋掏出钱包拿出三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站在窗口的老爷爷阻止他:“你别,你别,我来,你掏啥钱呐。” 结果没拗过,三张现金已经先递过去,两张高铁票已经出票了。 两位老爷爷拿着高铁票离开窗口。 “下次必须让我买,你手咋就那么快。” “咦,你这还分那么清,下次让你。” “说好,下次再这样,说啥都不跟你一块。” “赶紧走吧。” “你说你这老头咋这样。” …… 售票口右边就是自动取票的机器,一位搁我差不多年龄的少年拿着自己的身份卡放上去,盯着机器屏幕不知道怎么操作,旁边一位身穿米白色褂子,给人一种职业美的姐姐指导他操作步骤。 少年操作完说了声“谢谢”离开了。 我前面的叔叔一直盯着网上软件中转票的价格,问售票员:“有直达希安的吗?” “没有,有中转,你要从哪里转?” “正州转,多少钱?” “329元。” 叔叔交完钱到我了。 我把身份卡递过去:“到山威,从申镇北站中转。” 售票员查询后:“没有票,到申镇北站有票,要不要?” “要。” “下午3:35的可以吗?” “可以。” “我说放上去的时候你的付款码再放上去。” 我打开付款码。 “放吧。” “滴。”的一声,628元从我的账户中消失。 学生证我一直在手里攥着没递过去,虽然对学生有优惠,但我的学生证只能在竹马典到州口这个路程才有优惠。 我拿上身份卡和车票离开了窗口,进门过安检。 我的背包里有三斤香油,一罐芝麻酱,两万毫安的充电宝,数据线,一瓶纯牛奶…… 工作人员检查我全身,让我打开背包,我手忙脚乱的把行李箱拉走不影响后面传送带的行李,对工作人员说:“稍等,我先把行李放在一旁。” 把电脑挂在行李箱拉杆上,拉开背包拿出包好的香油,工作人员隔着距离闻了闻,看了看示意我离开。 我坐在大厅的长排座椅上,把东西放好,觉得不太对,香油浓郁的香味太重了。 我心下一沉:不会吧。立马打开背包拉链,看包装完好的香油松了一口气,提起来查看,心如死灰。 一小片焦黄的油渍,我书包里的明信片已被染黄,左顾右盼的把香油先放回背包,去超市买了一瓶水顺便要了一个大袋子。 还好发现及时,我是下午的车,要是上车了,只能找工作人员了。 第324章 《旅途》巫仕(4) 从口袋里掏出折皱的车票,后悔的心情涌上心头,不应该买那么晚的票的,我应该在买票的时候问一声还有没有更早一班的。 指纹解锁手机给母亲发消息。 完全感觉他们对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之前从南桐回家那么远的路程坐高铁中转,我一个人不也到家了吗。 为什么还是担心我找不到路会丢呢。 我能理解我家的长辈是怎么想的,也明白是怕我出什么意外。 毕竟我是孤身一人,要是有个人跟我一起做个伴肯定会放心一些。 我不是象牙塔里的孩子,也不想抬头只能看到四四方方的天空。 书本上描绘的句句精彩,翻来覆去的阅读从未到达过的壮丽景观,没有亲自到达过那些地方怎么能够算是了解呢。 我……也许是自私的一心向往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好奇心驱使我满怀激昂的向往,促使我踏上往返的旅途。 我百无聊赖的趴在行李箱上正准备睡觉,刚闭上眼,脑海中闪烁那年炎热的盛夏。 中午班里七八十个人前后两个空调制造凉爽的冷气,静悄悄的,大都趴在桌子上让昏昏沉沉的脑子休息片刻。 睡不着的时候,时不时从弯曲交叠的臂弯中抬起视线张望四周,总有几个把握一分一秒,刻苦钻研题目的同学。 最后几排有时会发出刻意压低的游戏指挥声音。 班里有个脾气火爆的女生,她在数学老师眼里很聪明但是不爱用功的天赋型。 在班里大部分人眼里,她有一种让人敬而远之的神经病特质。 挂在黑板上面时表内部时针秒针相互碰撞的摩擦声越来越大。 “会不会小声一点!”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整个班的人都震醒,伏趴在课桌上的头颅离开桌面,有些起床气的直接开吼:“大中午不睡觉喊什么!真他妈有病。” “他打游戏不出声我会吼吗!” 班长离开座位劝:“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小事,值当哩不。” “也不看谁先冲的,说他了吗就对号入座。” …… 我回忆到这里深吸一口气,那个时候真是事多啊,也睡不着了手搭在行李箱上。 我以为节假日不会有那么多的乘客,那边的安检一直没停过,两边的休息处一直坐满了人,我身边的座位也是人来人往。 我的正前方坐着一对母女,一个三四岁的超短发干练的大姐,一个六七十岁的阿姨。 大姐周身散发的气质跟老师的很像,一直在滑动手机屏。 我好几次跟阿姨对视想要勇敢开口与之交流,还是没能实现。 在她们的位置隔一个座位坐下了一个25~31岁直短发的姐姐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小男孩坐在小巧的行李箱上,双腿用力一蹬,随着行李箱滑出去老远。 两边的休息区都有厕所,超市和开水,另一边休息区超市的隔壁就是饭堂,靠近我所在的休息区设立了一个类似服务台的,有一两个工作人员。 我看到那里有很多存放的背包,很自然的以为是行李暂存的地方。 我问了,工作人员告诉我:“抱歉,这里不可以放行李,那些是公安有记录的。” 我知晓后去了一趟厕所,洗完手回到座位上还是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第325章 《旅途》巫仕(5) 那香油是外公拿花生去榨的,提回来的时候油还微烫,我姨说她那边什么都不缺不用拿什么,拿几斤香油就行。 本来想带点香菇,结果好的都没有了,我家那边也没有什么特产。 我本来想着不需要收拾什么东西,结果还是收拾了一大堆:两套衣服,一套汉服,一套马面,几个本,乱七八糟的配饰…… 朋友送的吧唧别在包上,背包拉链那里挂着一个娃娃,娃娃是初中九班玩的好的女生送我的毕业礼物。 我在手机上搜索了自己车票上的到站时间,又从铁路软件上购买了申镇北站到山威的车票,晚上21:45的发车,5号车厢12d座。 我手机打游戏耗电量太快,不打游戏小说看不下去,一对母女坐在我身旁,小孩子差不多三四岁,在座位上爬上爬下。 我再次看向大厅的显示屏,每辆列车的始发站和终点站,广播一直在播,在漫长的等待中还有一则寻人启事。 我左手边过道的斜座……应该是一对夫妻七八十岁,穿着很朴素,地上横放一个打开的粉色行李箱,他们拿着手里白色的车票对照显示屏。 他们身旁放着二三个布袋,其中一个布袋里装了三四桶泡面。 我扫视了一圈大多数人都有买一两桶泡面。有两个大学生刚过完安检抱着盆,扛着被子,拉着行李箱寻找空座位。 有几个叔叔各自提着一箱土鸡蛋,他们互相不认识,大概率是要去探亲。 广播喊到正在检票,两边休息区的人提前站起来向检票口排起长队。 有一位背着黑色旅行包戴眼镜的叔叔,从进高铁站开始他就一直在那里打电话,估计是在忙业务。 我也有点好奇他是什么工作,打了近三个小时的电话。 检票口识别身份卡进入,坐我身边的母女离开,右边打游戏的青年抬眼看显示屏,背起背包往靠近检票口的座位坐下。 一位叔叔坐在我左边,我待了快四个小时了,开口询问:“叔叔,你是去旅游吗?” 叔叔愣了一下:“不是,我回去上班。” “哦哦,那你也是申镇北站?” “你也是,你是去上学?还是……”叔叔不确定的询问。 “不,去旅游。” “也是趁年轻多出去看看。快检票了你不走?” “我是下一班车。” “那行,拜拜。” 等待熬到最终,开始检票,我的大行李箱在过门的时候碰撞到了机器,站在向上的扶手电梯,看上面左右两边的指示牌,我向右转到了上面发现左右两边都能上车不用担心。 有一个25左右的叔叔跟我同一节车厢,7号车4a是靠窗的位置,我本人更喜欢靠过道的位置。 四周空旷,大量的风呼啸涌入我温暖的怀抱,留恋我的体温,密密麻麻的小雨飘落身上,车缓速驶进站,大家站在黄线外。 那个叔叔回头找我看到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去那边,我带着东西走过去。 我本来是打算把行李箱放前面的,一进去发现位置不够大,而且有小孩子,过道有位大姐安置自己的行李,我的大行李箱卡在过道前面就是大姐的腿,后面的人也被我堵在那里。 我礼貌的说:“姐姐,借过一下,谢谢。”然后我找到位置把行李箱推进去,背包和电脑放在上面的行李架。 第326章 《旅途》巫仕(6) 我坐在4a座,4b座没有人,4c座是一个微胖壮实的叔叔。 叔叔看到我问:“你是放假回学校吗?” 我已经见怪不怪:“去旅游。” “那你是本科?” “专科。” “哦,我也是专科,后来专升本考试,现在工作了。” “好,哥哥好。” “你要继续向上考吗?” 我摇摇头:“四月份的考试已经过了,政策去年改了不是六月份考了,之前是高考之后考。” “这样啊,我出学校太久了,没关注过这些,去大城市发展更好,你这个上学的年纪可以在考些东西巩固自己,也没有坏 处,毕竟你还小嘛,也是自己的一项技能。” 我点头:“是的。” 我好奇的问:“哥你现在是结婚了吗?” “还没,但家里在催,你们现在这代好像是不婚主义。” “是,我们现在大都不想结婚。” “我其实不太赞同,男孩子还好,对女孩子来说,大部分家里人是希望结婚生子有个依靠,一生幸福美满。二十多岁女生生产后身体还能在很大程度上恢复,高龄生产的风险太高,也不好恢复,这个还是要看个人意愿。” “我的想法是,我现在还没有承担两个人消费的能力,也还没有遇见什么有好感或者喜欢的女生,我无法在现实的基础上做出任何实质性的行动,所以我不想结婚也不愿让另一个人在我的生活中。” “先不聊,我得回一些消息。” “好的好的。” 我喝完仅带的一瓶纯牛奶,收垃圾的阿姨早早的去了下一节车厢,把它放在车船旁,看着窗外的田地快速掠过的风景。 在邬汉站停靠的时候,上来一位个子高壮的叔叔,提着我的背包问我:“这是你的?” 我接过:“是。” 叔叔放好东西后向我伸手,我把我的背包递给他,他帮我放好刚转身就座,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叔对他说:“你看错票了。” 叔叔摸出票一看:“看错了,不好意思。” 大叔坐在4b,车次发车,大叔问我:“你是去……学校,还是……” 熟悉的开场白,我笑着摆手:“去玩的,我读的专科,今年毕业。” 大叔开玩笑的说:“你不想饿,你绝对出来体验生活的。” “我真不是,我路费什么都是我自己赚的。” 从去年开始就没有问家里要过钱了。 大叔问我:“你是从哪个站上车的?” “竹马典。” “我是新阳的。” “那您来邬汉是办事吗?” “不是,这不是清明,正好我儿子和儿媳妇让我去他们那边住几天。” 有人聊天就打开了话匣子,大叔提起自己儿媳妇满面春风:“我儿媳妇是楠阳的,我儿子开了家公司有时候要忙到凌晨,他们都是睡到八九点才起,我六点准时起床了,一到点就醒改不掉,看他们没起来想着做几道菜。 下雨嘛,就去楼下超市买鸭肉,在超市逛了一圈没有,就买了两只鸡,我做菜很好吃的,那丫头全给吃完了。” 第327章 《旅途》巫仕(7) 我笑着说:“您真的是把她当亲闺女,看您满脸笑容就知道了。” “当初双方见父母的时候,我就跟我儿媳妇的母亲说:‘亲家母,你放心,嫁过来绝对会像亲生女儿一样,这你不用担心’。” 大叔注视我的眼神很慈祥,说起来的眼睛满是笑意:“那满满一大盆的鸡,她吃了还要吃,我问‘你不是说要减肥吗?’,她说‘吃完再减’,那丫头能吃就是不爱运动。” 我等他说完:“能吃是福,这也说明您的厨艺。” “咱国的教育孩子的错都让父母承担。” 我有点没明白大叔说的具体是什么:“啊?” 大叔耐心的跟我说:“我儿子上私立学校成绩不行,去私立学个技术,每年学费好几万,费用都是父母承担,一科不过补又得好几万,钱从哪来啊,父母身上……” 我疑惑的问:“您儿子不是已经考上大学结婚了吗?” “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结婚了,成家立业了小儿子学习不行,都是被他妈惯坏了,慈母多败儿。” 我理解他的意思,但很多东西孩子还没有承担的能力,身为孩子的监护人,自然而然就落到了肩上。 大叔突然问我:“你觉得咱国的教育有什么好处?” 我不假思索的说:“有的。” 至于什么好处,我的大脑搜索不到悻悻的说:“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说。” 可能是因为我享受着教育带给我的便利,尝到甜头就会紧紧抓住不放。 大叔笑了笑:“你要说好那也有,那也有,过马路的时候不会弃你不顾。” 我说不了什么:“教育这个任重道远,急不来。” “他跟他哥相差五六岁,那时候穷,经济发展没现在这么好,坐火车坐了七天七夜,挤满了人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还是站票,双脚到地方的时候都肿了,大儿子体会过那种苦,小的哪吃过。” “小儿子相中一辆自行车,没骑几次放到家里生锈,他看见他哥有他也要,他哥是自己赚钱买的,他是直接张口问他妈要。” “我在小区楼下看见一辆眼熟的,回到家我没看见车问他‘车呢?’,他跟他妈说自己把车卖了几百,一查他手机转账只有50元的转账。” “50!”我惊讶的喊出声。 自行车的价格还是很贵的,几千块钱一辆。可能对于现在人眼里自行车身为上一世纪的产物价格很便宜是都能买得起的,不会超过几百块钱。 我觉得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几十块钱就出售了。 大叔肯定的说:“我当时就跟他说我明天必须见到车,不然就打他,他怕我,我虽然这么说但我从来没打过。他妈就在旁边护着他,还给他钱。” 我问:“那您儿子应该毕业了吧。” “找了个跳舞的,就拉客人买卡买课,没人就歇着,他脸皮厚不跟其他孩子一样,有一说一,一说遇到什么就委屈难受什么,他没有这点挺好的,但他也不能这样不稳定,我让他来我公司,他不来,他不想在我手底下……” 第328章 《旅途》巫仕(8) 我们聊了好久,多半是我在听,他在说,天色渐晚,车外一片漆黑,路灯的灯源微弱,大叔起身拿起玻璃杯去了茶水间,坐在4c的那位叔叔一直在聊。 隔了一个过道的5d座上的叔叔戴着耳机打了一个气愤的电话,后知后觉自己的声音高了,压低音量。 最前面的小孩一直在吵吵闹闹,咿咿呀呀的含糊不清,小孩的母亲情绪崩溃开始大声训斥:“能不能好好坐在位子上,很影响别人的知道吗,在家怎么教你的!” 后面的一位青年再跟自己的兄弟打电话:“在哪呢?我还没到呢,说聚那货不来啊…” 我盯着列车的时速,速度慢了下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在下一站的时候一直停靠了十五分钟的时间。 如果延后的话我就要拉着行李赶下一趟车的时间就很紧急。 大叔接茶回来见我满脸愁容问:“怎么了,不要急应该是晚点了,会到的。” 我担心的不是到不到的问题而是时间的问题,我换乘的时间是有限的再加上本身出发的时间靠后,赶不上车的话我要在申镇睡一晚吗,预算会超支的。 大叔喝下一口热茶:“不要急,晚不了太长时间的,我跟你讲下车往哪个方向走。” 在快到终点站的时候,大叔的茶杯直接碎了,满地的茶渍。 一停靠我就迅速拉着行李跑出车门,工作人员给我指了一个方向,上下车的人络绎不绝,没来得及跟那个大叔说谢谢就被人群冲散了。 很多人站在电梯口门前,工作人员推着轮椅喊:“换乘的往前走,在前面。” 有事往前面跑,提着行李往前面走去,一整个大厅漫漫人海,我问:“b5在哪?” 老爷爷指给我一个方向,检票口人很少,南北天气的温差太大,都是恶劣的极端。 一方下着雪冰冷刺骨,一方艳阳天酷暑难耐。 顺利坐上车的那刻终于松了一口气,放心下来打游戏。 已经是凌晨23:36,坐上我姨车,跟家里人报备。 天一亮就去了菜市场,第一念头是电影里的场景是真的,第二是全是海鲜,第三反应是好像没什么期待。 我不喜欢吃海鲜,不喜欢吃水果,对零食无感。 这就难坏了我姨直接说我:“一个大小伙子,这不吃,那不吃。” 去店里买了茶,回家自己擂。 小小一碗很像芥末的东西,倒进滚烫的热水里,我盛了一碗,我姨给我倒了一杯炒米,桌上都是小弟弟的零食,说这是擂茶。 这边的人都是睡到十一二点才起来,年轻人都去a港赚钱,老一辈的都在这边。 a港很赚钱,工作的工资都比在其他地方的工资高,但是旅游证也只限在那里7天,有公司雇佣你可以有短暂的居住,把户口迁到a港就能一直在那边赚钱去其他地方潇洒。 很多人都是假结婚,跟另外一个有a港户籍的人结婚,给人家多少钱,本身有a港户籍后辈不是的,要想成为a港户籍要做亲子鉴定,证明是直系亲属。 当然,也有真结婚的。 第329章 《旅途》巫仕(9) 山威那边的很少见那种年轻的人,大多数是上了年纪的还有正在上学的孩子。 那些孩子出了校门都会拿出手机来,一人一部。 他们在上小学的时候父母就已经给他们配备手机了。 这让我不禁想,自己大一的时候才拥有属于自己的手机,才开始接触了解和熟悉新时代下新产物的一切。 有一种,难以言表的信息贫瘠。 每家每户的家里都会设有一个像,类似观音像或者妈祖像,门口也会插有门神像。 可能因为靠近海边,出海的渔船从码头上岸,海上变幻莫测,祈求保佑成了当地人的一种精神信仰,也逐渐演变成了一种文化。 我姨的儿子是早产儿,所以全家都很宠他。 家里的零食,玩具数不胜数,对长辈说话也是毫不客气,长辈也都不怪罪只是宠溺的跟他说:“不能这样哦。” 我姨是一位很强势的人,可能她把对小弟弟的教育叠加在了我身上,虽然她说:“当自己家一样,不要太见外。” 我是没办法当做是自己家的,更不要提已经是十几年前没有接触过的。 我不是腼腆的人,出于对长辈的尊重我必须谦逊,必须温和,特别是还有小弟弟在,我要有大哥哥的风范。 我一度的认为我给自己的滤镜太重了,也许我可以放飞自我,试着跟我姨处成朋友,但是不行。 几番交流下了,我姨可能是由于我妈的吐槽,话里话外更多的是对我的教育,我不想起无所谓的争执,也不想去以强硬的态度抒发自己的观点试图让我姨去理解。 无奈的一直点头,表现的认同她们那些自以为的观点,内心的反骨一直在否定。 小弟弟的二舅在隔壁的地方居住,去他家吃过一顿饭,盛米饭的时候,我姨告诉我说:“不能续饭的时候碰到自己的碗边。” 吃饭的公筷摆在桌上,可能因为一般在我家吃饭也不会嫌弃什么,就算在外面吃也是跟朋友什么的聚一起,除非是跟完全不熟的人一起吃才会用到公筷。 小弟弟二舅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的女儿比我大四岁,也是嚷嚷着不结婚,跟我学的是一个类型的专业,在离家近的公司工作。 我姨想让我跟她一起,我内心是拒绝的,还好她说:“公司不招人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并不想在熟悉的长辈附近工作,我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一个人,就一个人慢慢的开始随后结束。 我以为她比我大四岁,都是新时代新青年思想会比较前卫一些,可能是因为生活也或许是因为习惯了家里长辈的磋磨,她跟我姨的想法不谋而合。 我不禁感慨,难怪我姨会称她们是朋友。 我姨对我有着固有思想,他认定的想法是很难改变的,她觉得你什么样子你就是什么样子,不会听你的沟通和一些想法,听了她也会反驳你,拿出要为家里人着想的想法去压你接受她们那一代的生活。 第330章 《旅途》巫仕(10) 也不知道天气在闹怎样的脾气,我来的时候明明是艳阳高照,只是待了两三天就开始黄色预警,大雨磅礴。 不知道以为谁欺负了天上的云彩,让她不停地哭泣。 小弟弟过星期,我姨带着我和小弟弟的姑姑去吃早茶,我坐在那位姑姑的电车后座,去了一家酒楼。 我们乘坐电梯到六楼,都是一家子一家子的在吃饭,依然是老年人居多,我们隔壁桌是一对夫妻,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 我问过我姨他们说的是不是粤语,我姨说不是,说他们说的都是本地话。 小弟弟的姑姑夸我普通话说的很标准,我不知道对于标准的程度是种怎样的认知,我的吐字清晰也只是为了方便与他人交流。 慢慢我也不自觉的会带一些南方人说普通话的口音。 我姨让我选茶点,我看到种类繁多的蒸屉,内心没有特别引起注意想吃的,小弟弟已经选好了,我伸手指了一笼。 回到座位上,我姨和姑姑已经端着走过来,一一摆开,她们把餐具用开水烫好,又在杯子里倒满茶水。 我并没有喝茶的习惯,也没有用碟盘的习惯,入乡随俗,吃着茶点喝着茶,味道是很好的。 对于我个人来说,我还是更偏向早上出门坐在街边包子铺,点一碗豆腐脑或者绿豆粥、红豆粥,三四块钱的煎包或者小笼包,吹着早晨清凉微风,看来来往往的学生背上书包走向学校,看车水马龙的车辆行驶而过。 虽然没有南方的早茶那么精致,也或许会被很多人说成是俗,说是穷人的土享受,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如果没有差异,那反而证明不了国家的国土广阔。 吃完早茶外面豆大的雨滴紧接着拍打地面,我们在一楼的休息姨和姑姑在聊天,我在发呆。 我姨突然笑起来:“小仕无聊不?” 我摇了摇头:“不无聊。” 小弟弟在跟一群小朋友玩滑滑梯,我不敢玩手机,因为手机我姨跟我妈在家说的话一样。 这让我很烦躁,又因为是在别人家,不是在自己家,我也不想说什么。 小弟弟比我小将近十几岁,才上二年级,我能跟他玩什么?过家家吗?还是玩烟卡?我姨看见直接就撕了。 我还被警告说不能把手机给他玩。 小弟弟因为沉迷平板游戏,我姨直接把他平板给砸了。 小弟弟跟我说:“讨厌妈妈。” 我问:“因为平板这个事情吗?” 小弟弟说:“那个游戏我做了好多任务,好不容易就可以抽了,然后妈妈给我砸了。” 我明白他什么意思,付出了时间和精力结果功亏一篑:“妈妈也是为你好,只是做法比较过激了。” 我并不是很想说出那些话,但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引导那么小的孩子去树立正确的价值观。 我们家的人都挺喜欢小孩子的,特别是我的外公外婆稀罕小孩子,什么重活都不舍得让干。 我只喜欢玩,但真的让我接触小孩子去养的话,我只有烦躁,是受不了小孩子的吵闹,也不想付出时间和精力去照顾。 也许,我以后有自己的孩子会有不一样的想法,现在,我没有孩子。 第331章 《旅途》巫仕(11) 我还记得小弟弟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哥哥你要结婚吗?” 我懵了,我姨在旁边哈哈大笑,我没想到他会问出这种问题,只能回复他说:“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怎么你想有个妹妹?” 小弟弟大声说:“不想。” 在吃饭方面,小弟弟跟我差不多,他总是会盛两碗米饭,而我也是。 我姨格外控制他的饮食,觉得太胖了会不好看,小弟弟就会说我姨小气。 按理说北方人会更喜欢吃面食,我是觉得大碗面食吃不饱要两碗,米饭下肚一碗就能吃饱了。 我对吃不挑剔,对于水果略微挑剔,不喜欢芒果,其他吃食和水果依靠心情为主,所以一般情况不吃。 我也不喜欢喝白开水,觉得没有味道,人到了一定年纪会喜欢的吧,现在不可能。 我不会做饭,我姨她们教我做菜,说:“工作的时候也不能只吃外卖,会做菜自己到时候也能做口吃的。” 我工作过,哪有时间自己做饭啊,上班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睡觉,饿了就吃不饿就不吃。 成婚…… 我不想涉及这个话题,一定要非结不可吗? 当代女生的要求那么高,我自身除了没有能力,本身也排斥,我自己一个人潇洒多好,就一定要结婚? 我可以跟一个女生处一两年了解了解,至于想不想结婚要看,什么都没有的年纪怎么结婚?结什么婚? 我姨带我去了海边,早上的海风吹的很舒服,桥上有人在钓鱼,海面浮光跃金,一片一片金灿灿的鱼鳞飘洒在水面上,随着海水一起一伏的呼吸。 也去了红海湾,本地人出示身份证带人进去是不要门票的,一张门票十几二十块,踩在柔软的沙滩上,听着海浪声一潮一潮的拍打。 接触到海水一阵清凉,巨大的吸力站不稳的人容易卷进去,很多游客在拍照。 远处礁石溅起的浪花晶晶闪闪,手机的像素不好不清晰,拍不出眼睛所看到的壮丽。 可,我总觉得缺了一份感觉,我说不出那是什么东西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不是我所期待的景色。 一望无际的大海也显得死气沉沉。 四月份的接连十几天的暴雨,在一天晚上下起了冰雹。 天气越来越不正常,轰隆隆的惊雷夹带着细长的闪电。 是在喧嚣? 还是在宣泄? 姨夫回来了,那天晚上他跟朋友出去吃饭,第二天晚上跟一个朋友在家里吃。 姨夫的朋友问我:“看着好小,几岁了?” 我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姨夫说:“要用普通话跟他讲,不然听不懂,他是北方人。” 这边要按虚岁大两岁来算,我20岁这边是按22岁,我老家那边虚岁只加一岁。 我在网上看到了义工旅行,去民宿、酒店、青旅等地方每天工作4-6小时,换取包吃包住。 实际上也就是穷游的一个选择。 我4月26号跟申镇大鹏新区的一家申镇趣x民宿说好了5月6号晚上到。 另一个义工我叫他豪哥,豪哥比我大五岁,他是4月27号到。 第332章 《旅途》巫仕(12) 我车票已经订好了,跟我姨说起这个事情,我姨并不能理解她认为只有那种退休的老人或者生活不愁才会有时间去做义工。 义工旅行跟义工是两件事。 一个是劳动换取住宿,自己或者与朋友一起出去玩不用订酒店,直接省去一笔费用。 另一个是直接无偿志愿者。 我妈的反应更为剧烈,都觉得是骗局,我可以照顾好自己,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孤身去往很远的地方自然也可以去体验不同的生活。 我要学习的很多,我感觉自己就像是雏鸟,想要飞向悬崖深处,大鸟却总是劝阻。 我姨一直都觉得我没有工作过。 我的路费是家里给的。 我的钱都是我自己赚的,自己一笔一笔攒出来的。 终于在我的坚持下我依然去了。 坐车到申镇坪山站,然后打车50块到民宿,给豪哥发消息接我,熟悉一下环境。 我六号晚上去的,六号下午的时候豪哥跟辉哥,嘉嘉(女孩子)去了鹿嘴山庄,就是电影《美人鱼》的取景地。 豪哥人很好,做了很多次义工,我们其他三个人都是第一次。 我们四个人中辉哥学历最高,申镇大学的研究生,我是学历最低的。 晚上放好行李,豪哥带我出去吃饭,都是海鲜,我……不太想吃,也吃不下。 豪哥点了一碗炒粉,几个串,四个人坐在那里,嘉嘉没有吃一口,一直在聊天。 他们都很外向,不过我比较拘谨。 豪哥说:“我比较内向,不太喜欢冷场,所以就会接话。” 嘉嘉说:“我也是。” 吃完饭我们往宿舍的方向走,豪哥柔和的说:“说实话,深圳的民宿不如云南大理那边的。” 辉哥问:“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啊?” 豪哥想了想:“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好,我总要来亲自看看,体验一下。” 辉哥笑着说:“结果真的不好是吧。” 豪哥实话实说:“差远了。” “你们义工的群吗?” “是。” 我刚到不熟悉情况,然后我就知道到底是多差了。 卫生倒没什么,很多衣架在客厅,角落里还有一台破旧的麻将机。 客厅还摆了一张上下铺的床,辉哥就住在那里。 本来是我住的,后来民宿负责人陈婷说不用了,让我跟前台的松哥睡一间。 嘉嘉是为了来找工作,我是为了逃避,辉哥是为了旅游,豪哥……可能是想去尝试世界各地的东西。 反正各有各的理由,大家的想法都是出于某种目的。 房间的被套是烂掉的,因为潮湿有很多虫子,虫子身上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没有沐浴露和洗衣液,吃饭也是凑凑合合,就三个菜。 豪哥是七号下午走的,我待在那里,自己的碗筷要找个地方藏起来,我没问过为什么。 嘉嘉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我是下午两点到六点,把直播设备摆好就行。 坐在前台看到了很多外国人,前台的明哥有次突然说了一句:“外国人有钱呐,车牌是港。” 我不知道车牌这个东西问:“他一个外国人怎么来这么远?” 明哥说:“a港人。申镇这边很多人都会去a港打工赚钱,然后回来内地消费,那边赚钱简单,工资高。” 第333章 《旅途》巫仕(13) 那个时候陈婷还没有回民宿,我回到房间然后把被套枕头套换下来。 住吃我倒是不挑什么,只是觉得条件很差,跟民宿发的义工宣传不符。 7号在休息,我坐在上面看着下面的沙滩,海水的颜色确实不错,玻璃种。 直播是ai直播话是提前录好的,景是现场直播的。 8号开始,我坐在前台,晚上有一个哥喝酒了闯到温叔的房间推搡躺在床上的温叔:“温叔,快起来!起来喝酒啊!” 温叔是给员工做饭的,如果温叔请假,那我们就是点外卖。 有次跟温叔聊天,我看着没有肉的素菜问:“温叔,怎么没有肉啊?” 温叔有些激动:“每天就不超过一百块的买菜钱,怎么会有肉呢。” 点外卖也是不能超过100块。 一个民宿这么穷的吗? 回到宿舍,明哥压低声音:“她回来了。” 我低声问:“婷姐回来了?” 嘉嘉点点头:“对的,就是你那素未谋面的婷姐。” 我都已经回房间睡觉了,大半夜,陈婷跟其他几个员工开玩笑说什么自己02年的。 房间隔音效果一点也不好。 明哥结婚了,他的头像和背景,手机锁屏全是跟他媳妇的婚纱照,看得出来人家是真的恩爱。 我确实见到陈婷的庐山真面目,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一直强调自己说是02年的。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可能对于她来说,内心永远是少女吧,毕竟我也不懂这些,也不懂女生。 陈婷有天下午说:“去外面吃,谁去?” 她带着我们三个义工去了,明哥开车带我们去的。 申镇限行,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和知道“限行”。 去了一家烤肉店,味道我吃不出来,一直是嘉嘉在烤,陈婷吃着还指挥着:“那个蘑菇翻一下。” 实际上嘉嘉刚翻过,我当时心里想:如果不会烤,等着吃就完事了,非要装领导的架子干什么,而且我们是义工又不是员工,搞什么。 她知道明哥有家室还跟明哥开玩笑,贴的很近,明哥基本不鸟她。 吃完了,明哥交代:“让你们婷姐带你们在这附近转转。” 她只是去药店买了个药,然后就说:“我们回去吧。” 她不是真心想带我们去转,那又为什么要说带我们去包间。 我年轻,我应该多学习学习,说话做事真是艺术。 后来因为客厅空调,辉哥跟她吵一架。 她让我给她把五月账单支出各项金额截屏填进表格。 我扫了一眼,发现没有豪哥带我吃饭那天报销的账单。 我瞬间明白,豪哥根本没找陈婷报销,估计陈婷也不会报销,转给豪哥的钱也被退还回来。 因为总部那边要拍房间视频,嘉嘉和辉哥负责,总部都说结束了。 陈婷自作主张在群里说:“我觉得可以再拍两条。” 我工作结束回到宿舍,陈婷他们在客厅。 陈婷说:“你们对我的分配有什么不满吗?” 嘉嘉说:“我们已经拍完了,下班了。” “是啊,我知道,谁也没想到今天天气会这么好,多拍两条,也是可以的,还有你可以让小巫去拍,而不是告诉我,要我跟小巫说,我觉得你是带有情绪在里面的。” 辉哥随意的说:“她是带有情绪了,对,没错。” 嘉嘉说:“那是你认为的。” …… 然后让我去拍,我拍了不满意要第二天再拍。 我那时候工作到了15号没休息,说的做五休二,还要自己主动跟陈婷提休息。 陈婷答应我等嘉嘉假期回来我再休假,我同意了。 下午,我们三个收拾好去了申镇天文台,坐公交车10元一位。 第334章 《旅途》巫仕(14) 如果沿着路爬上去的话要七个小时,我们走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半,天文台上面要预约,我们没有预约到。 从那个上面向下看,窄窄的栈道,磅礴的山脉,海水并不清澈也不混浊,是深邃。 嘉嘉和辉哥拿着相机,拍了很多,山上的风很大,很柔,有很多精心打扮的游客。 嘉嘉要拍日落,我们在山的背面,下面有个平地,辉哥一早就踩着楼梯下去了。 嘉嘉拿着相机说:“弟弟站那边,我给你拍一张。” “身子往前倾,对对,下巴抬起来,好,就这样……” 照片最后的呈现效果还是很好的。 我们下去的时候,最那边有六个人,应该是情侣在夕阳落日余晖的映衬下直拍到了背影。 我的一瞬间思绪是青春张扬的自由。 我一直没有跟同龄人聊天的机会,这对于我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旅游。 跟不同的人一起共同组成旅行的意义。 哪怕这不是我们本身的想法,只是想看看,想走走,去体验别人所说的壮丽河山。 嘉嘉给很多的游客拍了照片,加他们的联系方式返图。 辉哥在回去的路上问她为什么要拍那么多游客。 嘉嘉说那以后都是她的隐藏客源。 我第一次有这种理解。 等我们下去的时候,没找到辉哥,给他发消息对着大海喊他,听到他的声音,距离不算太远。 以为他在另一边,结果没想到他在礁石下面,还是徒手攀岩爬下去的。 他跑到下面隔空对我们喊:“帮我拍照,把我拍帅一点。” 距离太遥远,拍的很模糊。 嘉嘉喊回去:“太远了,像蟑螂一样。” 说完把拍好的给我看了一眼,很形容。 等他攀岩回来的时间,我和嘉嘉吃了些饼干,喝了瓶纯牛奶。 我们没有按照原路返回,是走的下面那片礁石,跟丛林冒险差不多,只是场景变成了海边。 我贫瘠的言语无法形容天工雕琢的海景,踩踏在石头上的感觉,似乎,我真的是我,拥有了肆意的灵魂。 一直走到天黑,有几个人穿上潜水服要下海,一路上也碰到了几个走乱石路的游客,跟我们差不多的年纪。 我们打车去了小学,那所小学占地面积比我上的高中校园还要大,我们在找烧烤,看到了一家酒馆,他们问我能不能喝酒,还问我一百多的价格能不能接受。 我当然说的可以,我喝酒还是可以的,就是上脸容易红。 他们教我摇骰(tou)子,“人头一”什么的,其实我并不懂规则,但我会看自己的骰子,然后喊个我摇出来的,喊错了也不会怪我,毕竟我是新手。 后来有个大叔跟我们一起玩,他说自己结婚了有孩子了,但嘉嘉和辉哥并不是很想和他玩,我看着那个大叔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一直在夸嘉嘉。 酒馆老板很年轻,穿着很时尚,是个男生,头发后面扎一小撮头发,给我们上了咸花生、海带、鸭脖。 酒是四度的,不烈,也不难受,没有后劲。 人很少,我们在屋里坐,外面有一桌大叔聚着喝。 后来说了些场面话就离开了。 嘉嘉说那个码头白天看会很好看。 可惜了,那天早上跟嘉嘉跑步的时候没有跑到那边,那个海水很清澈,没有污染,有两个人在那里钓鱼。 喊辉哥,他没起床,一直在梦乡。 第335章 《旅途》巫仕(15) 我们跑步完回来,辉哥才起来问我们怎么没叫他。 海风吹着很舒服。 那天吃饭看到温叔在跟陈婷用客家话说什么,我听不懂。 来到南方我的耳朵只是接收声音的摆设,听不了一点。 好像是要陈婷给他加工资,温叔一个月三千的工资。 这边的方言比较多,潮汕话、白话、客家话、粤语、还有地方话。 陈婷不可能给温叔涨工资的。 然后大中午点外卖,三个菜,一碗炒粉,三盒米饭要十个人吃…… 根本就不够吃,导致我们和那些收拾房间的阿姨吵起来了。 前台有个新来的员工,我们叫他杨哥,他想解决这个事情,给陈婷打电话,陈婷说:“怎么不够吃?吃米饭的吃菜,吃炒粉的吃炒粉,够了啊。” 这……我很难说。 那群阿姨责怪我们。 辉哥说:“这是陈婷的问题,她没买好足够的饭,你们去跟她闹就行了,让她打电话再买。” 晚上,陈婷给我发消息说:“小巫,明天我播,星期一到星期四没有事你休息吧。” 我回复了一下,她又隔了一段时间发消息说:“明天你先去吧,有时间我替你。” 我说:“我只能到明天中午12点。” 陈婷不愿意了:“我们之前说好的嘉嘉休息回来你才能休息,这你是答应了的。怎么能只工作到12点,要全天。” 我又不是你员工全什么天,狗屁:“你已经事先告诉我我明天放假了,我拒绝。” 陈婷说:“那请你明天收拾东西离开,床铺整理好,我会派人去。” 我直接把她删了,也直接跟袋鼠(义工旅行)平台投诉了。 第二天收拾东西就直接走了。 我也给那家酒店一个差评,后来前台的明哥给我发消息让我把差评改回去,他是负责那块的,陈婷不负责。 明哥说:“弟弟,就当帮哥一个忙。” 我不想改的,不过明哥人待我们还行。 我改回来了,明哥说要请我喝奶茶,我拒绝了,说:“下次我带朋友去玩哥你给点优惠就行。” 明哥说:“行,肯定给你优惠。你也别搭理她。” 申镇x墅酒店卫生真的不行,家具大部分看着很破,不隔音,地方不大,景除了海也没别的了。 我想说义工旅行确确实实是适合穷游的一种方法或者途径,但是要看清要求有些酒店纯属想找免费劳动力,不要受气,直接该走就走,他又不给我们发工资,怕什么。 平台那边也询问我要不要换一家酒店,可以帮我换。我当时是打算坐火车回家的就谢绝了。 申镇大鹏新区那边是新开发的,我看还在建设当中,那边还正在施工,有的只建好了钢筋水泥,应该还是建酒店民宿。 我也没回家,我姨说好不容易来一趟,不逛逛a港,不逛逛其他地方不是也白来一趟。 我就又坐了十块钱公交去了申镇北站,买高铁票回山威。 二十多号星期五下午买的高铁票到申镇北站,没错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我很感慨申镇北站真的很大,地铁,高铁,公交都在一个地方,坐地铁还走错了方向。 第336章 《旅途》巫仕(16) 从申镇北站坐地铁到福田口岸,国内的流量基本上是不能用,你可以在那里办一张流量卡,也可以开启自己国内手机卡上的国际漫游。 国际漫游的价格相对来说比较昂贵,主要还是看你自己办的那张手机卡,以具体金额为主。 过海关,上面会有禁止拍照的牌子,可以换汇率,你会发现会很多很多的老年人去a港。 行李箱里面不要带太多的东西,他看你拉的那么困难的话,会觉得你的箱子里面可能有一些违禁物品,会叫你在旁边来检查的。 地铁上我是站着的,有一位叔叔把自己的座位让给我,后来我把座位让给了一位阿姨,阿姨又把座位让给了一位年迈的老先生。 地铁上的人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但是也没有期待能够听懂。 手机开启了飞行模式,下了地铁之后,拉着行李往出口,走到了一个类似商场,从商场的另外一个出口走出去。 在图中看到了一些学生,他们的校服真的很好看,上衣是短袖,下衣不是裤子,是短裙,jk的那种,颜色是白色。 男生校服也是很显现出他们的青春和活力,很好看。 那边用的都是港币,电子支付在那边也是可以的,内地这边使用的现金是在那边不流通的,也是无法使用的。 a港有三家银行,三家银行发布的,同一面值的港币,上面的印钞花纹都是不一样的。 我姨夫带我们坐公交去了天坛大佛,公交更多的是上下两层,运气比较好,坐第二层,最前面的位置。 我比较喜欢录像,我不喜欢拍照。 我身后的一位老奶奶,她和她的丈夫是退休了,然后要去一个展会帮一个小姑娘去办展。 我们居然还是老乡,老爷爷说我说的家乡话很好听。 老奶奶用缓慢亲和的语气给我们介绍了沿途所经过的地方的发展和特色。 最后我们先下车了,也就跟他们分别了。 我并不信佛,我也只能把它当做是一个景点去看待,有很多人去那里,不仅仅是去参观,更多的是去求拜。 景区里的东西都是很贵的,我吃了平生最贵的一碗豆腐脑,20元一碗还只有一小碗,南方的叫豆腐花,然后还有很多人排队去买。 景区里有棵古树,长得还是挺好看的,这是那棵树树皮上长着,密密麻麻一小片一小片圆形的叶子,远观是没什么问题的,你近距离观看的话,对密集恐惧症的人不太友好。 因为小弟弟想要坐缆车,我姨夫很宠他就坐了。 看到的风景是很不一样的,但我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在回家的路上,在隧道洞,还有一些天桥的下面,看到很多搭着帐篷的外国人居住在那里。 红绿灯会响,我不是很喜欢那个响声,有种让我烦躁的感觉。 菜市场卖菜的方式也是我第一次见,总的来说,没有按斤卖的,也可能是我没有看到。 米是很贵的,而且不好吃,所以很多人都会,在行李箱里面带一袋米过去那边。 我之前也觉得走私这个东西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我不能够否定它的存在。 第337章 《旅途》巫仕(17) 我由衷的建议,不要跟自己的长辈一起去旅行,或者是出去游玩。 不同频的思想和处事的风格,一点都是不一样的。 这个过程会让你觉得备受煎熬,而他们也是,所以有时候旅行可以自己一个人,或者是找跟自己同频的朋友,或者是一些有着相同爱好的一个,哪怕他很陌生的一个旅伴。 虽然自己一个人难免孤独,拍照的时候可能是有一点点困难,但可以克服。 别人的家注定是别人的家,主人家客气的说把这里当家一样,其实也只是一句客套话。 无论主人家跟你是什么样的关系。 南北方之间的差异,这个距离也是注定了会有很多的不理解,还有很多的不适应。 当然,大部分肯定是友好的,也是很热情的,一小部分是会对你产生一种鄙夷的一种心态。 南方很重视规矩,北方并没有特别多的规矩的枷锁,但你如果要说北方相对自由的话,那也是不可能的。 南方的条条框框学起来的话,会比较笨拙。 对于他们而言,北方更多的也只是生产力。 现实终归是现实,还是要调整好心态。虽然很多人说南方是很好的一个机遇,留在南方,或者是考到南方。 留在大城市,在大城市里面找了一份工作,是我这一路上很多人告诉我的。 但我的眼里,那座大城市好像很繁忙,一直一直都是在忙碌,从不停息的一个状态。 那座城市好像有种说不出来的窒息感。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可能是因为我是小孩子,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有真正的成为大人。 我没有选择留在那里,而是选择了离开,我觉得我并不适合那里。 其实最根本的适不适合并不是由我自己来决定的,只是我当时有一种强烈的意愿,不想留在那里。 我想去一个所有人都不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慢慢的活,慢慢的生长。 家里的父母都会有掌控欲,我很讨厌,强烈要求我在家附近找一份工作,然后呢,娶妻生子。 我不愿意,我表面答应的好好的,但是不结婚是我坚定的意向。 我可以自己去往远方,也可以去攀爬陡峭的山峰。 但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却都鄙夷不屑的说:“去那么远做什么,你还那么小,在家找一个不好吗,说什么都不听,这么不懂事。” 我从很早以前就不知道懂事是什么了,我只知道我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活。 现在不是那个穷苦的年代,他们受的苦却总是要在我们身上施加“理解他们”的枷锁。 这不公平。 有些人吸毒,而且似乎是习以为常的东西。 我没见过,这种只存在于电视剧和电影里的情节,我知道现实中有,离我很近但我不知道的这种情况,极少有。 不建议坐火车的硬座,最好是买卧铺,信不信随意。 硬座我一路没有睡好,而且人很拥挤,什么事都会发生。 坐火车回家的那天晚上我的朋友得了癌症,他让我不要告诉其他人。 我记得那条隧道很长,话都没来得及说清楚,他就将我删掉了。 像他从没来过这世上一样。 后来呢…… 还会有人记得他吗…… 我不知道…… 第338章 随便聊聊 巫仕眼底流露出悲伤。 我知道这很令人惋惜:“你那位朋友是癌症前期还是晚期?” 巫仕的手指交叉摩挲:“晚期,在医院接受治疗,医生没告诉他还剩下多长时间。” 我不知道作何安慰:“节哀。” “他还没死呢,起码现在,还活着。” 我岔开话题:“你对于你这趟旅行的评价好像不是很高,是不喜欢吗?” 巫仕生硬的解释:“不是,给我的感觉像是从家里奔波到了另一个受限制的地方,没有什么区别,特别是长辈说出‘你赚到钱之后再说旅游’,听到这句话我就明白,他们只是想教育我,我甚至不能选择,这很压抑。 我不觉得,我用我自己辛苦赚到的这笔钱去旅游有什么错,我无法接受旁人剥夺我去享受和热爱的权利。 他们是为我好,我真正开心的时候也只有去天文台的时候,我不是很喜欢看海,我不喜欢佛,我也不喜欢拍照,不上镜,不好看。 我看了沿途三四千公里的风景,只是为了追寻一种感觉。 确定自己还活着的感觉,拨开心中的迷茫,学会成熟,学会社会上的圆润。” 我认真的问他:“你找到你想要的了吗?” 他点点头,眼神里是一种生机盎然的坚毅:“嗯。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大厅了。” 我了然的问:“去哪?” 他的背包已在肩上:“去最开始的地方,那里一直没有好好看过。” 我真诚的祝福:“祝你旅途顺利。” “谢谢。” 少年离开的背影是他追寻青春记忆的脚步。 在我眼中,他口中的风景都是一个模子,没有波澜,也没有深深打动惊叹的情绪。 巫仕他,我看得出来,他是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孩子,坚持自己的想法,无比渴望自由的反骨,造就了他的性子。 一位老人拄着拐杖缓慢地走进来,我走向前去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老奶奶摆摆手:“不用了,孩子,我这是到哪了?” 她的头发银白,身形佝偻,握住拐杖的手都在不自觉的抖动。 我回答她:“一个任意倾诉自己故事的地方。你是被儿女抛弃在外了吗?” 我扶老人家坐下,她回答我:“儿子学问深,寻个老婆,在外面成家立业,工作忙,算不上抛弃,每个月给的钱再加上我的养老金,够我生活了。” “你丈夫呢,没跟你住在一起吗?” “他啊,去世了,我连尸体都没见到,我都快忘记他的模样了,我给你看看。”她从层层包裹的布袋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这就是我老伴年轻时的样子,是当时我们村俊朗的小伙子。” 照片上的青年,面庞青涩,眼神清澈明亮如同皎洁的明月,一身军绿色的正装,帽子戴的板正,整个人洋溢着浓郁的精气神。 我让她把照片收好:“丰神俊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眼神眯起陷入回忆:“我跟他是在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他是老师,我是学生,我喜欢他。他从来没对我说过喜欢,碍于师生关系,他怕我遭人诟病。 我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我不在乎名声,恋爱自由,有什么丢人的呢,任旁人说道,我行得正坐得端。 他不这么觉得,辞了老师的职位,带着礼去了我家见了父母,给了彩礼,张罗婚事,置办酒席。 结婚一年后他跟我商量去边疆,我执意要跟去,他不让,我的申请最终也没通过。 没过几年就收到了他因为意外跌落山崖,救援队搜山了几天几夜也没找到尸骨,信上说可能是被狼啃食了。 我的泪宛如滔滔江水,哭的撕心裂肺,也是缘分,遇见了那个孩子。” 我发现了盲点:“孩子?” “是的,孩子,就是我儿子,我没有生育的能力,那么多年也没有为他们家产下一儿半女的,老伴走的那年,他被人抛弃到我家,我一直都将他视如己出。” 她眼角浑浊,我示意她不用继续说下去:“可以不用回忆的,我虽不能感同身受,也能想象出你的辛酸。” 她的思绪远走:“那个时候是真的苦,苦过了,也就不苦了。” 我没懂,苦过不还是会苦吗,怎么会无视掉苦的感受呢。 她艰难的站起来,慈祥的推开我伸出的手:“孩子我该走了,该去见他了。” 她的背影像是缩影,走到门口简短的路程,她走的漫长,逐渐在微风中消散。 《莫名其妙》秦谬羽(1) 进来的这名男生,什么都没有说,径直观察楼内的布置摆放。 我不明白他在找什么,看着他一言不发的翻箱倒柜。 不过还好,是个有礼貌的小孩子知道放回原来的位置。 他坐在书案旁拿起笔,一切都那么的顺理成章。 他写好后放到第九排第一列,直接离开。 不拖泥带水的性子我还是挺欣赏的。 我还没发觉到什么,一切就已经发生了。——序 我叫秦谬羽,一年多以前我是一名经管大一学生,现在,我不确定自己的社会身份,也可能根本没有。 一切都要从一个短信说起。 刚开学两周,学校发布通告允许学生自由组建社团,一个大四的学长邀请我们寝室的人加入了灵异社。 加入的第二天,所有人的手机上都收到一条匿名短信: 玩家姓名自行输入,游戏副本于今晚开启,玩家于副本开启时间23:00到达游戏操场,祝各位玩家游戏愉快。 我们并没有放在心上,都认为是学长的恶作剧。 我睡醒之后,已经身在陌生教室的座位上坐着,窗外暗沉的天空只有一轮血月空旷的挂在上面。 广播传出声音: “你们是谁?” “还有其他人吗?这不是我们学校……” 那些女生在广播室七嘴八舌的讨论,起码我知道了不止我一个,也可能不是在做梦。 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黑板上方的钟表开始转动。 在我所能看见的视线内有一个课桌下面放着一个精致完好的娃娃,我走过去把娃娃捡起来。 一个机械音响起:“恭喜玩家羽获得s级道具‘定位娃娃’” “在此提醒各位玩家,请按照短信提示到达指定地点。” 我一只手托着娃娃,推开教室的门,在我的眼前浮现出很多个小数点,蓝色是玩家,红色是道具。 我穿过走廊,专注的踩着一层层楼梯,楼梯的扶手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前往操场的路上有几个模糊的人影。 我看到蓝点的聚集,红点会在一段时间消失随机出现。 操场周围的灯光明亮,照射在课桌拼接的桌面上,上面放着六个盒子。 汇集在操场的人数越来越多,都穿着各色的校服,几个没有穿的一眼也能分辨出是学生。 从体育场方向走来的那几位学生,身上都沾着新鲜的鲜血,有人询问:“那是血吗?” “在体育场打架打那么狠的吗?” …… 那几位学生解释说:“这是颜料,体育场里红色的油漆。” 我没有看到我宿舍里的那帮人,按理来说,我们收到同样内容的短信,大概率会在一起。 似乎,没有这种概率。 体育场位置还有一个蓝点一直没有动,闪烁过后完全消失。 有人好奇心驱使,起哄打开了桌面的盒子,其他五个里面什么都没有,最后一个盒子里放着一摞纸牌大小的卡片。 机械音响起:“请各位玩家抽取卡片,完成卡片上的内容后,返回操场将卡片放入其他五个盒子中的任意一个即可离开。” 《莫名其妙》秦谬羽(2) 都听到了声音,都充满了疑惑。 “谁的恶作剧!站出来!” “把我们弄到这个鬼地方,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试一下声音说的吧。” “这不就任人摆布了吗?” “总比一直呆在这要好。” …… 有人做第一个去拿,陆陆续续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我抽到一张空卡,上面什么都没有。 看其他人的表情,手里的卡片都是有字墨显示的。 我选择自己一个人走,能看到所有人的位置。我没什么熟识的人,那些穿校服的人都找到自己熟识的面孔扎堆。 从体育场出来的那些学生不太正常,消失的蓝点应该是人已死亡,没有公开播报。 我去了学校的商场,已经有一群人坐在店里,我直接离开去了储藏室,正面冲突明显很不理智。 我不能保证储藏室会一直不被人发现,我转移了一些食物和水,感觉后脊发凉。 去往道具的路上,一道身影从高空坠下。 “玩家食人虫死亡,请各位玩家继续游戏。” 我往下看,尸体的身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啃食他的皮肉,咬碎他的骨头运回巢穴。 我的胃中一阵翻涌。 “恭喜玩家恋殇获得a级道具‘移形换影’。” 道具的红点已经消失,我在思考手上卡片的真实性。 在这之后有人已经将卡片放回了操场的盒子,前往同一个方向离开,无一例外。 一样没有听到播报声。 我感到奇怪,内心并不害怕,阴暗的氛围觉得惊悚。 我前往楼顶,发现一支掉落的针管,里面的液体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进变色。 机械音响起:“恭喜玩家羽获得c级道具‘显形水’。 玩家羽使用道具,解锁集体任务卡,解放npc,请各位玩家完成任务同时寻找真相。” “玩家钢琴死亡,请继续游戏。” 一个蓝点在众多蓝点中消失,这次播报了,上一次的人还活着吗?那“死人”会在哪? 我用了显形水按压针管,液体让卡片上的字迹显形: 学校里住着恶魔,我不想去学校了,告诉了妈妈,妈妈说不可以…… 恶魔在冲我微笑,把我锁在教室里,我想要出去…… 根据内容,我要去找钥匙把这个孩子放出来,教室很多一层一层的找太费时间了,把娃娃抱在怀里,打算回到我初次醒来的教室。 一群的蓝点追着三个蓝点满校园的跑。 其余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 浪费体力的事情也只有年轻气盛的小孩才能做得出来了,我满脑子只有节省力气,最小的付出获得最大的收益。 不得不说,教室靠窗的位置正好,我悠闲的看着窗外发生的一切。 蓝点的分布轨迹开始变化,好像在拼命奔跑,有六个再向我所在的教室奔逃,不出所料,他们一逃进来就抵在门后,下蹲。 我也立马蹲到课桌下面。 有人敲碎了窗户,用斧头劈砍,裹着一匹黑布,等他走远些。 我问那六个人:“你们怎么招惹上那东西的?” 他们颤抖着说:“我们根据卡片上的任务到了学校的汇演场地,表演六个节目就可以去操场交卡片了,可是,那个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台下的,嘴里一直吼叫,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信啊。” 《莫名其妙》秦谬羽(3) 他们的恐慌写在脸上,我对于这种程度的接受良好,他们也没什么值得令人愉快的线索。 机械音响起:“恭喜玩家小草,找到恶魔的证据,被恶魔锁定追杀。” 这是什么值得开酒庆祝的事吗?“恭喜”? 我需要找到小草,在这个时候人都会选择藏起来,如果小草跟别人在一起,别人在听到的瞬间就会远离。 蓝点的分布异常活跃,每个人的游戏名也没有明晃晃的招摇在头上。 要么就只能等恶魔追杀的,谁去保护谁如此被动,只能为下下策。 他们当中有人建议出去,有人建议先躲在这里,少数服从多数。 他们脚下轻声挪步出去,有个女生回头问我:“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我拒绝了,其实仔细想想是应该跟他们一起走的,我不是那种无限流小说中的主角,普通人的我知道他们中有那个叫小草的玩家。 在时局尚未明确之前,自保才是首要。 我应该提醒他们,可如果真的这么做,他们会相信我吗? 还是认为我是在挑拨离间集体合作,先弄我? 在生死攸关的选择面前,人人都是野兽。 况且这种情况下能聚在一起的不是合作关系,就是认识的同学或朋友。 我赌不了人心,也不喜欢寄托于别人与其如此,不如自己先苟着,寻找机会把握可利用的东西。 况且这个游戏的规则很模糊,只有你探索出来的结果,广播才会响起。 看地图上闪烁的蓝点,有一群人在向往这种方向接近,一群人掠过窗口,是体育场的那些学生,他们身上的红颜料没有清洗,显得整队的人衣着很脏。 他们当中一个混混模样的少年问我:“别磨蹭,给提示。” 我指了一个方向,他们正要走,在队尾的那个人说:“他是玩家。” “可他长得好像npc。” 我哪里像!我只是比他们年龄大,即将褪去青涩的脸庞,步入大人的阶梯。 “不用管他,走吧。” “他手里的道具……” “绑定的。” “妈的,每次都遇不到。” 那个人明明就是想抢,他们不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甚至已经有了阶级关系,关注他们也许可以混到游戏结束。 我在地图上看到学校操场附近有一个小公园,公园里的花都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花坛中央建设一个秋千,我坐在上面,腿太长,已经荡不起来了。 “哥哥,这是我的。” 我回头看到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女孩,她看我不为所动又重复了一遍:“哥哥,这是我的。” 我离开秋千,要伸手将她抱上去,她躲开了,自己爬到秋千上开始玩,我不想站在那里就席地而坐。 玫瑰的花香浓郁,我的大脑开始昏昏沉沉。 小女孩用小手戳了戳我:“哥哥,娃娃可以给我玩吗?” 我犹豫,并不确定离开了娃娃,还能不能看到所有人的定位。 “哥哥很为难吗?” 确实为难。 “我不为难哥哥,你会离开吗?” 我把娃娃放到她的手中:“不知道,但我,无所谓。” 《莫名其妙》秦谬羽(4) 嗯,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后,我怕他伤害小女孩。 小女孩却喊了一声:“爸爸,这是这个哥哥送我的。” 恶魔没有动作,宛如石雕刻般立在那里。 小女孩拉住恶魔的手要离开跟我挥手告别:“哥哥,你沿着花田的方向一直走就能出去了。” 他们往学校后方的家属院走去,整片玫瑰田早已凋零,成为星光点点,中间的鹅卵石路,露出一部分。 机械音响起:“恭喜玩家羽,获得直通卡,上交卡片后离开游戏。” 我没有过多犹豫,走向破旧的大门。卡片放入老旧的邮筒中。 大门缓缓开启,我穿过大门来到了一条漆黑的长廊,脚下的辉光一点一点向前挪移。 走了很久,周围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场景,眼睛单一的疲惫欣赏,直到不受控制的耳聋目眩。 再次睁开双眼,我坐在一个办公桌前,两个穿军装的士兵站在我的面前,他们在我耳边争吵。 我的双手压着的桌面上有一封文件,是他们争执不下的具体原因。 上面潇洒的钢笔字体笔锋劲道,从右往左读是一道军令,让我立刻带兵撤出城镇。 他们两个争吵的内容,无非是一个觉得应该留在城内,坚守防线。另一个觉得应该服从调剂,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他们吵的我有些头疼,就让他们离开,改日再议。 我仔细搜查了各个角落,很干净,什么都没有,掀开窗帘的一角,外面的黄包车与汽车交错行驶。 繁华热闹的景象处处体现出异常的冰冷。 我拿出腰间的枪套里的绍尔m1913型手枪仔细端详,枪的手感,内心遏制不住的兴奋。 有谁能不爱枪呢。 我本人更喜欢“马牌撸子”也就是柯尔特m1903型手枪。 我通过桌面上的文件和密报内容了解了当前战争形势。 一连失去几个据点,装备跟不上,无法支援,存粮也不多了,后方供给被敌人拦截。 眼下的局面,向南下撤退是可以保存军力,军队一走,这片城镇的繁华就如梦幻泡影一戳就破,只剩下腐烂的逃亡和无尽的苦难。 我走出房间,一个副手跑到我身边:“长官,车已经准备好了,回老宅还是去您的宅院?” “去宅院。” 注: 绍尔m1913型手枪:由德国绍尔公司设计,是一款袖珍手枪,主要用于商业销售。 绍尔m1913型手枪的特点包括小巧轻便、易于隐藏,以及安全可靠的设计。 由于其精致的做工和漂亮的外观,这款手枪在民国时期受到了达官显贵的青睐,成为了高官富商的玩物和护身法宝。 它的生产量不大,流传到现在的数量已很少,因此成为了众多武器收藏家眼中的稀罕物件。 绍尔m1913型手枪的设计考虑了使用的便利性和安全性。 它没有外突的击锤部件,而是采用击针式激发方式,这种设计使得使用者不必担心击锤勾挂衣物而导致走火,可以放心地将枪放入口袋中。 此外,该手枪的扳机护圈上原设有套筒锁,这个设计方便了日常的保养和维护。 柯尔特m1903型手枪:该枪的定位也是个人自卫武器,由于性能出色、小巧灵活、外形精致,也被世界多国军官购买作为私人的防身手枪。 常见的柯尔特m1903手枪发射7.65x17毫米手枪弹,弹匣容量8发,但也有一部分m1903可以发射9x20sr毫米勃朗宁手枪弹,相比7.65毫米版本更具杀伤力。 7.65毫米口径的柯尔特m1903,在民国时代的国内也特别常见,是军阀高官、警察最爱的小型手枪之一。 《莫名其妙》秦谬羽(5) 宅院房间没有特别多的装潢,沙盘的阵营图摆放在正厅,接连败仗伤了士气,军饷的问题也没有解决,局势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部分军队驻扎在宅院周围和内院,另一部分在城镇附近。 机械音响起:“欢迎各位玩家进入游戏,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沉迷剧情走到结局,请自行探索。 提醒:不属于角色身份场地勿入,后果自负。 祝玩家游戏愉快。” 我还没来得及看完情报,警卫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报告,张管家说老爷让您回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我一时琢磨不到自己要扮演的角色是什么性格:“你觉得能是什么事?” 警卫瞬间紧张,站立更加笔直:“报告!可能……是给您说亲的事。” 我思考了三秒:“带我去房间换身衣服回去。” 警卫没想到是这样的展开:“为什么?……您穿军装多帅啊。” “太招摇了。” 衣柜的衣服没几件,换了一身偏现代的棕色西装,上衣口袋放着瑞士莫里斯怀表。 张管家见我弯腰:“少爷,老爷有请。” “知道了,走吧。” 一辆福特汽车,一辆雪铁龙汽车一前一后。行驶到街上,卖报的记者都争先恐后的穿过车辆去争抢新闻头条。 我隔着车窗看到醒目的游戏昵称——真相,她是一个女生穿着打扮是个富家小姐双手拿着照相机往前挤。 她一转头目光跟随,抬起照相机,冲我的方向拍了一张。 到了老宅,角色的父亲端坐在沙发上:“坐。你在国外那么多年留学回来,不回这里拜见父母你想干什么! 觉得自己喝几年洋墨水就能忘祖,你流的是老子的血,是这片土地的血,你不能这么做!” 我没坐,站在他面前一段距离:“我很早就回国了,一直不回来是因为有事要做,你可以不理解我,但我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他愤怒的站起来:“什么理由!什么理由是你残害同胞、背宗忘祖的理由!你早就回来了!好!好啊!我秦家的族祠没有你这个人!” 他身边穿大红旗袍,头发烫成大波浪的女人不知道是他的第几房妾不停的说:“老爷消消气,消消气,小羽刚进家门,父子俩没有隔夜仇不是。”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上去!” 我等那个女人上去后,平静的开口:“我先走了,我的手上没有同胞的血,不管你信不信。” 走到门口想到什么又回来:“爹,早些收拾东西离开吧,这里守不住。” 注: 福特汽车:民国时期,美国的福特刚刚研制出t型车,成为当世产能最大的汽车,福特在30年代的销量占全球总体汽车产量的三分之一左右。 而福特汽车的理念就是造最便宜的车,造每个老百姓买得起的车,所以福特就成为了随着美国领事馆进入中国最多的汽车。 雪铁龙汽车:在上世纪30年代是欧洲最大的汽车公司,产能几乎可以跟雪佛兰平齐,欧洲很多国家的政府机构都使用雪铁龙,所以在民国时期,欧洲各领事馆把这款车带到了中国。 瑞士莫里斯怀表我没有找到关于它的详细介绍,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查查看。 《莫名其妙》秦谬羽(6)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掺杂的感情太过复杂,除了不舍还有怜惜。 他怒不可遏的抄起桌上的茶杯摔在我的脚边:“滚!” 我回去的路上又看到了真相,她在街边拦住一个个人询问,看到我直接冲到我的车前张开双臂。 如果不是警卫及时刹车,她已经死了。 我还不知道游戏内死亡现实是否会真的死亡。 警卫先询问我有没有事得到我的回答后,头探出车窗:“干什么!不要命了!” 她小跑敲我侧边的车窗大喊:“我看到了你的头顶,你是不是也能看到我的,我……” 我打开车门:“进来,别说话。” 我让警卫把车开向偏僻的地方,示意警卫下车:“我能看到。” 我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她变得安静,在深思什么重大问题。 我先送她回家,她对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约个时间,我想要独家专访,这很有意思。” 我想不到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随意。” 晚上彻夜难眠。 第二天鸡鸣机械音响起:“恭喜玩家语兰触发支线——姜诗文的结局。” “恭喜玩家富胄得到‘多年密辛’。” “恭喜玩家烟酒获得b级道具‘真言水’。” “恭喜玩家沦落人获得a级道具‘时间倒流’。” 姜诗文,很耳熟的名字,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最终在一个老旧行李箱里面找到了一张合照。 上面的七位青年穿着校服洋溢着青春活力,自信张狂。从左边数第三个就是姜诗文,他旁边揽着他肩膀的就是我。 一封未开启的信,里面的内容让我震惊。 姜诗文知道自己会死,提前留给我的,甚至还让自己最好的兄弟娶他心爱的女人。 成婚走个过场,跟npc成婚,我还是觉得有些惊悚,这逻辑也不对,你死了理所当然的兄弟肯定会帮你照顾,娶了算怎么回事。 没等我反应过来,机械音继续响起:“玩家玫瑰在百乐门死亡,地区:百乐门开启,请各位玩家自行探查。” 我没有急着去,太早过去碰到玩家就不好了,毕竟玫瑰怎么死的还不明确。 我说去百乐门的时候,警卫见鬼的眼神让我害怕自己毁了角色的人设。 有些玩家被拒之门外,有些玩家直接进去了,门口发生了争吵,了解到地区还是要看身份进去的,角色身份地位在游戏里越高权限就越大。 这,挺看运气的。 门口保镖大声喊了一句:“凭人家是羽大少爷的未婚妻,你们一个乞丐,一个工人,你们有钱吗?” 羽大少爷是指我,我有未婚妻的话就不用管姜诗文的遗言了,定睛一看,上面的游戏名字——语兰。 是挺巧的。 还好是玩家,跟她好好沟通应该没太大问题。 我走进去,老板开始走到我跟前诉苦,我希望他能说出点什么。 老板极其小声地跟我说:“凶手就在现场。” 之后老板说我跟语兰有夫妻相的时候,跟她对视了一眼,很不在意的一种眼神。 这么从容绝对是玩了不少场。 《莫名其妙》秦谬羽(7) 发生了这种事,谢老板没任何惊慌,这百乐门背后的人,不简单,起码也是个重要的npc。 吟唱这个警察局队长进门之后,我的大部分注意都在他身上。他跟另一位叫烟酒的玩家查看尸体。 真相冲进警察局门口拥挤的记者群要拍摄的头条新闻应该跟他有关。 我扫视了一圈没看到真相,这种爆炸性新闻她不会放过才对。 语兰去了舞女的化妆间,在一旁角落里的富胄眼神死盯着我,我全身上下可没有过关的东西,他又不像要动手的样子。 机械音响起:“玩家为王死亡,地区:景德巷解锁,请各位玩家自行前往探查。” “恭喜玩家语兰获得s级道具‘重置’。” 接连死去两个玩家,这种速度未免太快。 富胄听见s级道具蓄力准备,看到语兰从楼梯走下来,在她耳边低语什么,直接出刀捅入她的身体。 机械音响起:“玩家语兰使用道具‘重置’所有玩家回到前二十分钟。” “玩家富胄死亡,所持线索归玩家语兰所有。” 所有经历过的又经历了一遍,富胄死了。 富胄动了心思,别人正当防卫也没错。这种冲击能不能接受,我的承受能力还有待考验。 吟唱摩挲下巴在思考什么,掀开舞女的尸体,油皮纸包裹的五根金条展露出来。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语兰相当淡定的问:“你们怎么看?” 我没什么看法,不了解事情全貌,也拼凑不到完整的剧情。 吟唱收队,我也带着人离开了百乐门。 距离我不远处的街道,吟唱站在路边示意我下车,我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 一路跟随,走到景德巷,真相在她随身携带的本子上写写画画。 吟唱告知:“她目睹了全过程,没死也是挺奇怪的。” “那就是她杀的了。” “她不是。” “你相信她?” “我们上一把游戏刚通关。” 我保存质疑。 尸体被运回了太平间,我晕血一直转移视角,我可不敢保证自己晕倒后他们会对我做什么。 真相说看见两个玩家在杀人,最开始是要求同盟,条件没有谈好就发生了一系列争吵,上升到动武。 我问:“你没被发现?” “绝对没有。” “照你的说法,他是因为不肯合作才死的,那百乐门那个舞女呢?” “什么(???.???)????百乐门怎么了?” 我看向吟唱,吟唱不知道的耸耸肩。 真相情绪激动的问:“那里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一个超大的新闻?快说!” 吟唱告诉她:“死了两个人。” 我反问:“你是看这边打斗太入迷忽略了广播吧。”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 时间太晚了,军队那边的电报一直没有回电,隔一段时间的敌人位置信息也变成了每日一次。 有时候想站在大街上大声怒骂,都迫在眉睫了,城内还在在乎金钱、地位、美色。 憋着一股气,这种麻木不仁的为什么牺牲自己救他们的命。 我同样也明白,总要有人去做。 《莫名其妙》秦谬羽(8) 我看着作战的分布图思绪万千,可是上级的命令是命我立即率军撤出城内,向北转移阵地。 前线的局势越来越明朗,更加的迫在眉睫。 我不知道要怎样去改变这样的局面,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卖报的吆喝声传遍大街小巷我让警卫买了一份报纸卖报的吆喝声传遍大街小巷。我让警卫,买了一份报纸,真相的报道登上了报纸头条。 也没发生什么事,就是哪个知名人士锒铛入狱。 在我看报纸的期间,机械音也没有停止:“玩家烟酒拒绝对玩家语兰开放公司区域,请玩家须知。” 我这才知道原来拥有其身份的玩家所拥有的名下资产地区,可自行掌控对任意玩家的开放权限。 我抬眼透过车窗看见语兰,让车子停在她的面前:“上来。” 我这么对她说到:“今晚订婚宴你打算穿这身出席吗?” 老爷子早早的把我订婚宴的消息放出去,我其实有更好的选择,舞伴不是她也可以选择一个任意的npc,凭这个身份,任何人都会争先恐后的前来。 但是她可能要马上失去这个身份了,因为他家的老爷子已经死了。烟酒那个玩家虽然是她的哥哥,不一定能很快的将一座倒塌的废墟,以最短的时间内修建完成。 而且一旦战争开始,可能是,游戏结束,也可能是四散逃亡,还有一种可能是战死沙场。 她坐上了我的车,我带她去了服装店去挑选,我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在一件黑色披肩的礼服上注视了很久。 我直接把那件礼服取下来,递给了她,这种情况下时间显得尤为急切。 她问我时间为什么那么赶?她记得订婚是在下个月的月底。我觉得她没有必要知道。 再说这场订婚本来就是假的,有什么好参加的呢?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怎么不去现场。 我还是告诉了她:“你不想尽快的通关去下一个游戏吗?你到时候可以不去现场,我不会去的。” 她没有立刻答复我,我有些明白了,她要走的剧情可能就是订婚。 晚上来的人很多,白天见过面的游戏玩家也差不多。 一堆npc接踵而至的向我一杯一杯的敬酒,我感觉喝的差不多了,趁人不注意出去透口气。 吟唱跟过来问我有什么打算,我没什么打算。 没多久,真相跑过来看到我们两个在一起,问我们在密谋什么。 我们都没有开口说话,真相的眼睛很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语兰,兴奋的说:“羽,你去送她,然后我给你们偷拍一张照,明天的头版头条还是我的。” “那你能给我什么?” “这么势利的,我喜欢。可以告诉你一个其他玩家的秘密。” “可以。” 本来应该是别人送语兰回去的,结果自己成了苦力。 语兰很紧张,与其说她紧张,不如说她在烦躁什么事情。 我跟她说了姜诗文的事情,包括订婚的事情。 我告诉她为了劝慰她,结果她一出口都是剧情,看得出来,入戏很深,我也只能接着词往下说。 《莫名其妙》秦谬羽(9) 我不理解她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走剧情,我不能认同自己死了,把自己心爱的女人交给自己的兄弟。 你可以说是帮忙照顾,但是“娶”未免也太沉重了,间接的毁了两个人的婚姻。 两个人唯一拥有的关联是那位死了的人亲手促成的婚姻真的会得到幸福吗。 烟酒来找过我,他找我第一句话就是尽快把婚约的日期定下来。 他知道我是玩家,所以想要拉我当同盟,我拒绝了,因为我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局面,他果断的去找了我的父亲。 我送语兰回去后机械音响起:“玩家百合花出局,请各位玩家悉知。 温馨提示,请各位玩家不要挑衅比自己身份高的玩家或npc,否则后果自负,最终解释权归游戏所有。 夜间模式开放,各位玩家可无视时间,肆意在夜间活动。 祝各位玩家游戏愉快!” 我送完人把车停在附近,真相和吟唱,从旁边一个隐秘的角落走出来,上了我的车。 我单刀直入:“为什么吟唱也在?你也要告诉他?” 真相无所谓:“他早就知道。不要被沦落人和流浪人这两个玩家接触身体任何部位。” 吟唱难得开口:“我们是朋友。” 我反问:“单方面的。” 吟唱停顿思考了很长时间:“哦。” 真相看着认真憋了半天就蹦出一个字的吟唱捧腹大笑。 我阻止她:“别笑死在我车上,没办法给你爹交代。” 真相止不住吐槽:“你说他怎么那么搞笑啊。” “你们为什么一点也不紧张?” 真相停止了笑声:“有什么好紧张的,这种垃圾副本随便过,哦~,你说的是现在战事的急促吧,你想怎么做?搞事情我可以哦。” 我?我没有想怎么做,尽力而为。 吟唱却说:“合理范围内,可以。” 机械音响起:“恭喜玩家沦落人获得s级道具免死卡一张。 恭喜玩家流浪人获得s级道具替身卡一张。 恭喜玩家语兰获得成就‘背叛是门艺术,被人背叛证明你倒霉’。” 真相听到后说:“那个语兰还真是够倒霉的,碰上那两个,我先走了,明天的头版日报记得看。” 吟唱没有要动的意思,我下逐客令:“你不打算走?” 吟唱二话没说直接下车走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 吟唱又折返回来轻敲车窗:“我让人把语兰绑了。” 我震惊:“为什么?” “烟酒欠我钱。” “我去,他还真有可能欠你钱。地点呢?” “不知道。” “不知道你跟我说什么,烟酒肯定会去的。” 大晚上带了一小队人去了,吟唱一问三不知,顺着烟酒查才找到地方。 两方人正在火拼,我问吟唱:“这是你说的安全无虞。” “我不知道。” 我对他的话完全免疫。 不靠谱的人。 机械音响起:“玩家沦落人通关。 玩家流浪人死亡。 请各位玩家努力走到结局。” 我脑中一个大胆的想法:“沦落人把流浪人杀了对吧。” “嗯。” “现实也死了?” “可能。很少有人杀人,这个游戏不难。” “看出来了,但没任何慰籍。” 语兰和烟酒被救出来,身上有几处擦伤,没伤着性命。 《莫名其妙》秦谬羽(10) npc说语兰会枪的时候我还不太敢相信。 她看着柔柔弱弱的手上没有茧子,一点也不像是,可她的食指还在抵在那个位置,稍稍用力,子弹的去向就无从得知了。 游戏简单但为什么要搞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人。 语兰居然还在警惕,我想大声质问她在警惕什么,这种场景她不应该是司空见惯的吗? 吟唱居然是黑帮头子,我的脑子宕机,黑帮头子当一个小小的警署员,是闲着没事干扮猪吃老虎的主儿啊。 他二话没说直接走了,我应该留下他的一个电话,说服他从帮派借人给我用用。 晚上,我收到命令:敌机轰炸,半个月之内必须撤离。 机械音响起:“玩家真相使用真相机拍下照片,并选择把真相公之于众。 众所周知,晚上老宅失火,烧毁地下者的秘密电台和破译密文,价值不菲的古董珍宝不计其数。 纵火者是烟酒。 恭喜玩家烟酒通关,请剩余玩家继续努力。” 烟酒放火就能通关吗? 他走了?那语兰的处境就危险了,我也没精力去顾及她那边,她自己自求多福吧,凭她的本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我只有两种选择。一、战死沙场;二、做个逃兵,让满城的百姓去送死,给自己的军队争取撤退的时间。 这件事情很早就在上流社会中传开了,政府的官员多少都送妻儿离开了,家财万贯的商人、地主有所预感,但都被纸醉金迷的祥和迷昏了头,忘却了危险。 真相四处报道,她的报道一出被人们争相哄抢。 我已经派一小队侦察兵去敌方阵营,前线的沟壕早已挖好,子弹上膛,夜晚巡查力度加大。 后来前线就一直这么僵持着。 我跟语兰抽空简单办了婚礼,又被长辈塞进几个女人做妾,我也没回去过,随便她们怎么折腾都跟我没关系。 我也没碰过她们,战争一开始就给她们一人一张休书随便怎么样都好。 果然敌机终于在某天开始轰炸,敌军开始攻打,我下令:“火力压制,务必给我守住。” 冰冷的子弹四散飞射,一个又一个的战士倒下,有的人竟然想要临阵脱逃:“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们投降吧,兴许还能活呢,投降吧……” 我将他当场击毙:“谁再敢扰乱军心,就跟他一样的下场。我知道你们都有父母、妻子、兄弟姊妹,不把这帮狗娘养的打跑,等他们占领了我们的土地,烧杀抢掠,你无能为力的时候,你,你们,会后悔现在拥有投敌的想法。 死战不退!活着去见亲人,杀!” 在枪林弹雨中我的右臂中弹,很疼,但我不能喊,要死死忍着,保持清醒的在战场上继续开枪。 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消失,身体开始主宰。 吟唱带着黑帮的诸位兄弟帮忙,守住但也死伤惨重。 吟唱调侃:“够幸运,手没废。” 我试着抬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吟唱告诉我:“多亏有另一批队伍支援,否则守不住。” 有一个npc来探望我,是姜诗文,他没死? 我感觉不太对,但还是把东西交还给了他。 他和我在被战火轰炸过的街头握手,我回握,他的力气太大了。 语兰看到他,热情的拥抱。 我识趣的退在旁边小声跟吟唱说:“她这是把自己当成角色,入戏太深吧。” “嗯。” 姜诗文在语兰怀里消失,出现一道大门,周围的场景开始崩塌。 系统说了什么我没有听,吟唱进入大门,我紧随其后。 《青春疼痛文学》言雅(1) 秦谬羽不知道哪里受了刺激,自言自语的比划什么,走出了缘世楼。 无缘罢了,不能强求。 一位个子高挑,五官恬静的女生,看了垂落的幕帘径直走上写字台。 我喜欢这种爽快的人,不需要多说什么,她自己就会就懂。 她写完只是坐在那里发呆,可能是为了思考某件事情。 第一页: 我们四个从初中开始拉开的帷幕。 “你肯定是好学生吧。”少女脸上的红晕蔓延,一双青褐色的眼睛亮的耀眼。 我怀里抱着两本未拆封的《论时志》与这位突然间入我视线中的少女密切对视。 我往左挪一步:“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她校服上的名牌赫然写着:汤冰涵。 她向我伸出手:“你好,言雅同学,我刚才在校园公示板上分班名单里看到我们在一个班哦。” 我瞬间有些头痛,汤冰涵在我看来是一个复杂的人,我并不想与“复杂”纠缠到一起。 “你们好。”显眼的红发少年向我们走过来,走路的姿势放浪形骸,我下意识站在汤冰涵前面。他的名牌:光拾。 汤冰涵一脸兴奋的探出头跟光拾打招呼:“你好啊。” 我的左肩一重,转头看到汤冰涵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向我歪头。 “学校明令禁止开学期间打架斗殴。” 我们正好站在上下楼梯的三角处,三双眼睛被阶梯上的声音吸引,警示的话语,阶梯上的少年单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镜框眼镜,校服上的名牌:邬子善。 我如果知道这条路会遇上这些奇怪的人绝对不会选择留在校内参观而是选择回家。 我应该在找到自己所在的班级就退出人挤人的热潮往人少的地方走,想找间空教室或长椅看会儿《论时志》,碰上这种情况也是挺离谱的。 邬子善从台阶上走下来,四个人各占一角。 我打量着邬子善:“没聚众,在谈论班级。” 光拾把手臂抬起压在汤冰涵的肩头语气愉悦的说:“对啊!我们刚认识十分钟的朋友,我叫光拾,突然希望我们四个在一个班级里面,不然一个人逃课太没劲了。” 汤冰涵抽出自己的肩头:“逃课,说的真轻松,你怕是没提前看学校的规章制度吧。” 邬子善平静的开口:“我们在一个班,言雅同学很喜欢看书吗?有什么想看的书可以联系我。” 我要张口谢绝,汤冰涵和光拾高呼:“等下,我们互加密聊。” 我们四个人互相加完,汤冰涵拉了一个群聊:四人组。 我直接开启群聊屏蔽觉得不对又解除。我抬起头三个人诧异的目光要将我剥开看清里面是什么。 群聊内出现两条提示: 群友言雅屏蔽该群聊。 群友言雅解除屏蔽。 我打算开口给自己体面的找补,还没开口,邬子善扶着一侧镜框向上挪移至舒服的位置:“言雅同学行事倒是坦率。” 我下意识的否认:“不是,只是不想消息太多。” “没事,我们理解。” 我看着他们三个脸上微妙的表情很认真的解释一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太喜欢加群,以往的群聊都说着一堆我看不懂又不着调的话,所以养成了这种下意识的举动。” 《青春疼痛文学》言雅(2) 汤冰涵摆了摆手示意:“真的没事啦,我们四个先去教室报到吧,这个时候人应该少很多。” 光拾双臂交叠:“我没什么意见,报道完之后要不要去玩?” 汤冰涵上下打量光拾:“哎。” 光拾不满的皱眉:“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当然是嫌弃的表情咯,都看出来了还问,你是白痴么?” “我警告你,不要仗着我不打女人。” “你打呀,你打呀。” 话音刚落,汤冰涵察觉光拾抬起紧握是手,迅速躲到我身后。 光拾怕打到我左右堵汤冰涵:“你就会躲别人身后吗?” “我不躲你抓得住吗?” 汤冰涵一溜烟跑下楼,光拾紧紧追赶,我和邬子善在原地对视一眼,并肩走下楼梯。 我们前后走在教学楼旁谧(mi)静的红漆石砖路上,阳光滚烫灼热,茂盛的树荫伸开双臂,持续维持那一方阴凉。 到达班级门口:“老师好。” “同学们好,你们的班主任我姓何。”何老师百段完整的粉笔,用一半在黑板上书写下他的名字——何刻。 何老师在班级表上把我们四个人的名字打上对勾。 我们提前一天来学校寻找班级熟悉环境,跟何老师打完招呼后,我们三个跟着光拾走小路,七拐八拐,终于到了。 怎么说呢,就是另一栋教学楼最上面一个楼层的一间培养室,看起来像废弃的,很多灰尘。 邬子善提议:“我们可以办个社团跟学校申请,把这一间教室单独都提供给我们。” 汤冰涵和光拾没什么意见。邬子善继续说:“大家没什么意见的话,就这样,明天见。” 早上7:20生物钟准时醒,七生穿好校服35分从家出发,燕龙买了油条和豆浆,到学校门前正好吃完班级内的座位,随意选座,先来后到。 汤冰涵没吃早饭早早就来到了,占了中间的四个座位。 何老师带着教科书走进来,开始在讲台上言语:“学习使用的课本已经在你们的课桌里了,现在可以竞选班长和各科委员,有没有毛遂自荐的?” 光拾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中回荡:“老师,我举荐汤冰涵同学当学委。” 汤冰涵轻蔑的“呵”了一声说:“老师,我举荐光拾同学当体委。” 他们两个针尖对麦芒,我对他们的朋友应当支持:“老师,我觉得他们的举荐可以考虑。” 有个男生跟周围的同学说:“你们选我,我可以给你们便利,出事帮你们兜底,第一手消息先告诉你们。” 光拾拍了拍我们:“我们要不要拉拉票?” 汤冰涵表示没兴趣。 我反问他:“你认真的?” “认真的。” “票就给你俩了。” “放心,哥罩着你们。” 汤冰涵不信的说:“你比我们年龄都小吧。” 邬子善无聊的转笔:“冰涵是最小的。” 邬子善的家境比我们要好一些,光拾其次,汤冰涵紧随其后,我末尾。 投票下来,不少女生把票投给了光拾。他好一通炫耀:“看吧,我的这张脸还是帅气的,当校草也是绰绰有余的。” 汤冰涵怼他:“你要能当校草我就能当校花。” “你当校花?那我全把票投给言雅。” 我插进去一句:“不要误伤我谢谢,投票的话,我肯定会全部投给冰涵的。” 光拾惊讶:“为什么?” 汤冰涵得意的说:“什么为什么,你不是还有老邬嘛,让他把票投给你。” 邬子善断却光拾的想法:“我的票都给我自己,别惦记。” 《青春疼痛文学》言雅(3) 最终的结果是我们四个人没有一个是委员,也没有一个是班长。 下午三点放学,我们三个在班级门口等汤冰涵,她用力在课桌里寻找什么东西,走出来问她找到没有,她说:“没有,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不要了。” 我们去游乐场玩,他们喜欢玩刺激的,说要玩射击和鬼屋,我是拒绝的,害怕那些,我有家族遗传病史,心脏不一定能受得了。 汤冰涵说我的人生会缺少很多乐趣。 嗯……很有道理,命更重要。 邬子善嘴上说不玩,玩的最嗨,后面的游玩设施都是他提议的,从摇摆上下来,光拾和汤冰涵就吐了。 邬子善强撑着说:“还可以,不够刺激。” 我摇了摇头及时打住他的想法:“可以了,你吃的消,他俩不行。” 我们都跟家里人说晚上会很晚回去。光拾家中的长辈非常不赞同他跟我们出来玩,勒令他迅速回家,邬子善表示他来沟通,也只延缓了一个小时。 光拾一直都是热情开朗很难想象他的家庭教育会是如此严格,光拾不屑一顾:“我一个男生居然要被这些条条框框束缚,为什么他们不能像你们的父母开明一些呢?” 我们回答不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各自买了一瓶水,在人潮拥挤的街边,我们坐在椅子上看人来人往。 汤冰涵抛出一个问题:“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吗?” 邬子善深思后回答:“祝我们享受当下。” 光拾肯定的回答:“会啊,这不是一定的吗。” 我望着汤冰涵的侧脸想不出她会问出这个问题的含义,我遵循自己的真实想法:“会的。” 汤冰涵站起来:“我也觉得会,所以我们要继续坐在这里浪费时间吗?拜托,到处走走吧,像老邬说的享受当下。” 我摆手:“我腿有点累你们先走,把位置发群里就好。” “把你一个女生丢在这里不安全,一起吧。” 我不是很擅长用语言来改变氛围,做不好完整的隐藏自己的情绪:“我休息好了,我们走吧。” 汤冰涵兴冲冲的带路:“跟我来,我知道这里哪条路上小吃街的店最好吃。” 味道确实不错,我问汤冰涵:“你都是一个人来吗?” “是啊,不然还能有谁?” “我们不是人吗?”光拾爽朗的说道。 “吃你的吧。” 从那之后的每个周末我们都会约好一起出门玩。 邬子善很聪明也好学,自控能力非常好,自身素养和能力都是出类拔萃的,他的时间不多。 光拾爱玩,心很野,什么都想尝试一下,由于家里管束的原因,只能早早与我们道别。 我们有次去他家找他出去,他的父母很淡漠,他的“姐姐”倒是很关心光拾。 光拾把我们带去他的房间,严肃的说:“不要跟那个女人说话。” 汤冰涵不解:“她不是你姐姐?” “我爸的小情人。” 汤冰涵瞪大了双眼:“你母亲不介意吗?” 光拾说:“不介意。” 《青春疼痛文学》言雅(4) 汤冰涵说:“阿姨的心理承受能力挺好的哈。” 光拾书架上的书挺多的,我们围坐在一起下象棋,他们三个轮流,我坐在一旁看书,比起书我更喜欢摄影:“介意我把玩一下你的相机吗?” “不介意,随意。” 我不知道相机怎么打开,光拾放下棋子打开相机放到我手里:“你长按画面出现九宫格的框就按这里。” 我双手拿着食指长按画面出现了框就松手。 光拾说:“言雅你没拍上,长按后再按有‘咔嚓’声就是拍到了。” “好。” 再一次的尝试,清脆的相机声交响乐般拍到了:“好了你去下棋吧。” 那天时间刚好,温柔的光线晕染云彩后悄悄躲入相机的镜头内。他们三个谁都没有发现,我拍下了我最引以为傲的照片。 邬子善一副掌控全局、稳操胜券的自信,光拾苦思冥想下一步的走法,汤冰涵早就看出来棋盘上的胜负,一副看光拾绞尽脑汁的样子。 时间将一切定格。 他们发现我时,依次转头看向我,我眼疾手快的再次按下。 光拾顺势:“拍的怎么样,让我看看。” 汤冰涵盯着光拾不老实的手:“老邬,光拾毁棋,他耍赖。” 光拾把棋说:“再来一局。” 邬子善下了最后一步:“你本来就输了,别硬撑。” “我输就输喽。” 光拾我们出去吃饭,在附近的江边观赏夜晚的江景。 我也忘记当时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一句:“好像没什么好看的。” 提出去江边看风景的人是我,说出扫兴话的人也是我。 当我意识到说了什么的时候,连最善言辞的汤冰涵沉默的看着我,我眼中的混沌明目,眼中的景象格外清晰。 邬子善通知我们:“下周六早上六点爬山怎么样?” 汤冰涵错愕:“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爬山?” “我们不正好有空就想组织一下去运动,欣赏风景。” 光拾兴致昂扬:“我能起得来,去你们家叫你们一起。” 我微微摇头:“算了吧?我害怕。” 汤冰涵怒斥:“你怎么想的?两个男生跑到两个女生家门口,你让周围邻居怎么想?” “那你们就都不去,就我和老邬,你们太狠心了吧?老邬无聊又不风趣,一路上我得憋死。” 邬子善默默的看着光拾:“我确实可以让你憋死。” “兄弟,不至于这么记仇吧?调侃调侃了。” 我想回家,在外面多待一分,就会有一分的躁动不安:“那下周六不见不散。” 光拾欠揍的:“言雅都同意了,你呢汤冰涵。” “可以啊。” 学校就正常生活枯燥,当然,上下课小动作搞得最疯狂的就他俩。 周六很快来的,我换了一身休闲服和运动鞋,汤冰涵穿着短裙和低跟鞋,光拾夸张的语气说:“你真是太绝了,你爬上去再爬下来,这脚还能要吗?” “要不要也不用你管!” 我劝道:“冰涵爬山会流汗,穿这种鞋脚会痛,你要换吗等你。” “换!” 汤冰涵再走出来戴了粉色的防晒帽,等到山脚下,光拾想临阵脱逃,我也想。 那山叫松语山,山上建着一座道观传闻与人结伴同行,从山脚爬至山顶,可保长久不变。至于什么不变,谁也不知。 爬上去的人都无事发生,也就只当个乐呵。 没有人愿意爬它,是因为,走不到山顶的人缘散,会断离所有关系,无一例外。 光拾不愿意爬是因为太高路太陡,还有一点他不想赌,他没邬子善那么大胆。 我不愿是因为我不信,只是不信。 《青春疼痛文学》言雅(5) 汤冰涵有些结巴:“不是吧,老邬你认真的?” 邬子善笑而不语直接向上踩准一节台阶,光拾跟在后面,我也一样,汤冰涵迟迟不动,邬子善没有回头:“你要是害怕,我让人先送你回去。” “开什么玩笑,只许你们敢?我也敢。” 爬到山脚往上一点,我已经气喘吁吁,腿上使不上力气,我先叫停:“我要缓缓。” 汤冰涵要跑下台阶被邬子善拦住了:“老邬你干什么?言雅的脸通红快要中暑的样子。” 我面色高温,呼吸喘不上来,他们三个站在那里,等我匀过来气稍微平复一会儿,我逞强说:“走吧。” 大腿已经酸痛,速度肉眼可见的迟缓,上每一步台阶都用尽全部的气力,他们三人健步如飞的样子,让我有种恍惚的错觉。 我收回脚步站在台阶上,自下而上的目视,他们离我越来越远,一种强烈的感觉从心中泵开,我垂眸视线锁定布满青苔的石板裂缝上,一步一步的踏上去。 越往上爬,从山内看,山外越模糊,他们快距离我消失不见,山腰处狂风大作,没有下雨,山间的密集薄雾拼命拍在脸上,很是潮湿,流进眼睛里是一种青涩的感受,让人止不住泪流。 山顶的风不停的呼啸,抵达山寺的路没有台阶,只有一条锁链,我已经能想象到自己体力不支,从身体滚落下去,皮肤的刺痛感。 锁链冰凉,手指放上去没多久就有冻伤的迹象。还有好长的一段路,我倒是还不清楚剩余会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邬子善把手套递给我,他像是爬过,让我不由得问:“你来爬过吗?” 邬子善微微一笑:“跟家里的人一起爬的,没爬上去。” 大家抓紧锁链,脚下的石壁光滑,山雨欲来,闷雷滚滚,邬子善的声音在山间穿梭:“有雨要来,大家小心加快速度。” 我体力不支,手下一松又猛地攥紧,胳膊关节处明显的拉伸,一时间调整不好自己的身体,脑海中闪过无数的记忆,走马灯般的迫切,当我真的攀爬上去,全身瘫软,强撑着身体,不敢倒下去。 山顶的风比我想象中温和,虽然是同样的狂风,没有那般撕毁一切的凌冽感。 道观的道童站在狭窄的石门下:“各位来客,请随我来。” 我们走进去只有山路,没有铁栅,稍有不慎就会跌入悬崖,粉身碎骨。 邬子善示意汤冰涵抓紧他的右臂,光拾把右臂递给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上去,上面就一座道观和旁边一处简洁的住宿房屋,这样恶劣的环境,道长和道童两人不知道是怎么生活的。 道长什么都没说,让道童把香发给我们,虔诚的拜了拜,插上了香。 我们在山顶望向远方,光拾只向一个地方兴奋的说:“我以后会成为这片天空的飞行员,让你们抬头就能看见我。” 汤冰涵打趣:“抬头看天就行,看你太煞风景,言雅你呢?以后要做什么?” 我没什么远大志向:“我想开一家花店,照顾花草,恬静安祥,缩在花房里慢慢的度过余生。” 汤冰涵诧异:“就是呀,没别的了吗?好吧,我要成为珠宝设计师,让模特穿戴我设计的珠宝,设计独属于我的独一无二。” 我们三个人的视线投向他,邬子善却说:“成为自己。” 光拾一把揽住他:“兄弟,你不够意思啊,一句‘成为自己’敷衍了事。” “那你觉得我未来会成为什么?” “说不准,你能力那么强,什么都可以。” “没话说可以不说。” “真心的。” 《青春疼痛文学》言雅(6) 在我们下山时,道童指明了一个方向,递给邬子善一串十五珠,颗颗不一样,各有特色。 邬子善戴上后再没见他取下,他格外重视,我们谁也不清楚其中的原因。 渐渐学校里都知道我们四个是小团体。光拾察觉到,在升高中的时候,居然说:“我要离你们远点,你们阻碍了我的交友范围。” 汤冰涵直接怒怼:“吃了几个菜,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居然说出这种话,绝交。” “绝交时能随便提的吗?我的意思分明是扩大自己的交友范围,以便拥有更多的朋友。” “我们三个不够吗?你想要有多少朋友呢请问?” “起码比现在多。” 邬子善说:“小涵让他去吧。” 我附和:“不用管他。” 光拾人品好,性格开朗,在人群里很快就吃开了,还谈了一位女朋友。 他那个女朋友我们都见过,还一起吃了顿饭,我对那个女孩的感观不太行,也没说什么,第一感觉都不作数的。 后来,光拾总是会被他那些所谓的朋友叫走,我比较担心,还是提醒他:“你这么单纯,小心被人拿捏。” 他说我:“你还是先顾自己吧,大家都在进步,甩你好几条街了,你要努力赶上啊。” “不劳你操心。” 仔细回想,光拾说的这番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我确实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天才跟平凡人的差距是勤奋弥补不了的。我一直卡在a班的末尾线,考试的结果也一直不达标。 何老师好几次把我叫到办公室:“言雅老师不是说你,你的成绩一直在a班倒数徘徊,b班的资源没有a班好的。 我知道b班的松文同学你们玩的不错,你们还年轻懵懂,你再看看邬子善和汤冰涵,你们是好朋友底细都是知道的。 光拾我就不说了,他虽然爱玩,马上进入高中,但s班他的成绩是稳扎稳打的,你再努努力也是可以的,或者你让他们帮帮你。”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我回到家,父亲来到我的房间门口前敲了敲门:“雅雅睡了吗?” “还没呢,怎么了?” 我给父亲开门,父亲察觉到我的情绪:“最近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有点。” “为了给自己施加压力,我和你妈妈对于你是a班还是b班,考多少分不在意的,就怕你承受不住,知道你是尽力了,放轻松。之前不是有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来找你玩吗?多跟朋友出去聚聚……” “爸,你别再说了,我跟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我们不是一路人。” “你与谁交朋友,我们不限制你,你要清楚,你现在还想不想继续去坚持这份友情?” “我对这份友情舍不得,但它给了我莫须有的压力,朋友很优秀,我怎么追也追赶不上,差距越来越大,各个层面。” “朋友优秀你应该感到开心并且衷心的祝福,差距可以慢慢弥补的,实在走到散场这步,大家都各自安好。” “我知道的爸。” “那你休息吧,有事就说,别憋在心里。” “好的,放心吧。” 我们四个人的群,自从学业增多后,就鲜少再聊。翻看往日的聊天记录,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青春疼痛文学》言雅(7) 邬子善在群里发了一条:“本周六老时间去爬山,谁来?” 我敲字问:“还是松语山?” “嗯。” 汤冰涵婉拒了:“我暂时有事去不了,在准备比赛。” 光拾在群里直接打电话,汤冰涵直接挂断:“老邬你是对那座山有瘾吧,那么难爬,你要挑战自我吗?” “你来不来?” “你说什么?我这边太吵了。” 邬子善没说话,我问:“他问你到底去不去?” “去啊,肯定去啊。” 光拾那边极其吵闹,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做什么,又跟谁厮混在一起。 到了约定的时间,汤冰涵全副武装的出现在邬子善身边:“雅雅没想到是我吧。” 我绕着她转了一圈:“你今天有些与众不同。” “哪里?” 赞美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没什么,那家伙怎么还没来?快迟到半小时了。” “谁知道他跟那些狐朋狗友在做什么。” 群里光拾发了一条消息,汤冰涵看完无语道:“这家伙。” 邬子善平淡的看完:“走吧。” 光拾他临时有事就不去了,我们三个去爬,跟那年的感觉也不一样。 我也没感觉有个别的差池,繁叶更为青葱,阳光格外娇艳,也更轻车熟路,走走停停登上山顶。 老道长容貌没什么变化,小道童的个子长的很快,还是一副不谙世事的稚子模样。 我坐在道观外的石凳上喝茶,热茶滚烫,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目光尽数洒落在山下广袤无垠的风景。 邬子善和汤冰涵跟老道长聊了很多,小道童站在我旁边静静的给我添茶,我当时就在想,平淡缓慢的这样过完一生也不错。 后来我们一同下山,大腿酸痛,又要缓个几天,回去的路上,我们尽显沉默,平时叽叽喳喳的汤冰涵竟也无言,可能是跟他斗嘴的光拾不在吧。 我回到家躺在床上,分不清自身是什么心情,怅然若失也不算,遗憾更谈不上,我劝说自己平静的去生活,去对待烦恼着的我的事情。 群里汤冰涵专门跟我说:“加油,我们还要在一个班。” “好。”这一声好,我自己都没有底气。 “题型万变不离其宗,相信你。” 光拾抽空回:“你可要努力啊。” 我无法保证,但一定会尽力。 那个假期大家都很忙碌,我具体在忙些什么,自己也不记得了。分班的模考名单出的那一刻,我就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b班的名单上。 他们三个人在a班,他们知道后也只是遗憾的说了些鼓励的话语,我们之间好像越走越远了。 我那晚蒙着被子无声的大哭了一场,不带任何情绪的宣泄,因为他们的原因,b班很少有人与我交流,甚至远离我 。 我旁边的座位一直是空的,直到一个转校生的到来。 她叫伏铃,她刚来不了解班里以及我的事,坐到我身边,向我伸手:“你好,我叫伏铃,你的同桌,以后请多多关照。” “你好,我叫言雅,请多关照。” 她的性格有些像汤冰涵,渐渐相处下来,她们毫不相似。 《青春疼痛文学》言雅(8) 伏铃见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会毫不犹豫的拿下,感到无趣就瞬间丢弃;汤冰涵是会斟酌自己喜欢的东西是否需要,若是需要就买下来,若是不需要,再喜欢也会舍弃。 之后群聊变得冷清,最近的发言时间还停留在两个月前。有天晚上放学,光拾在班级门口堵住我,拉我去了一家酒吧包间。 一进门就揽住我往他怀里靠:“介绍一下我朋友也是我现任女朋友,记得叫嫂子。” 他的气息贴近我低声说:“帮帮忙,事关我的尊严。” 在旁人的视角看来,就是他亲上了我。 我目光扫荡一个熟悉的面庞,硬着头皮坐在那里,我不知道是有人授意还是怎样,一个个轮流敬我酒,我用胃不好,当做借口挡酒都无能为力。 光拾一直在替我喝,直到他嚷嚷着要我送她回去,没人能拗过醉鬼。 我扶着他摇摇晃晃走到地下停车场,他大半的重心压在我的肩膀,似乎听见他说“抱歉”。 我把他平躺在车后座,压低声音问:“你没醉?” 没有回应,可能是我幻听了,也可能他说了,但是说给她听的。 我开车送他回到哪里?只能私下发消息问邬子善,邬子善发给我一个地址,让我送他去那里,说是他买的公寓这件事,我并不知道。 我把他送到他自己的公寓,把钥匙放在他床头柜上,给他盖上被子,关灯离开了。 夜晚,一个人走在街上,眼泪不自觉顺着脸颊流下来,我用大拇指指腹抹去泪珠。 第二天一早,伏铃就问我:“听说你跟a班的谈恋爱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啊。” 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解释道:“别道听途说。” 不知道谁把那天晚上的包间照片散播出去,以至于整个学校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包括老师们。 对我们两个人进行了一个深度的谈话。 伏铃轻描淡写的告诉我:“看来你俩不是,那我就追他咯。” 我没什么所谓,也不是追我。 光拾的那些朋友一放学就堵我回家的路上,要拉我去玩。 光拾就天天等我放学,伏铃也跟在一旁对他进行自我介绍:“你好,我是伏铃,言雅的朋友。” 我微皱眉头,我并没有跟她有很深的关系。 光拾礼貌的说:“你好。小雅走吧。” 光拾开车带我去机场,说明情况,说:“汤圆要出国了,今天。” 有点突然,在机场,我们跟小涵做了个简单的告别。 飞机起飞后,光拾坦白说:“我分手了。” 我一直以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光拾见我们无动于衷:“你们好歹给个反应吧。” 邬子善平静如水的回应:“哦。” 我点头:“嗯。” 光拾对我说:“小雅,你那个朋友想当我女朋友啊。” 我再次点头:“她想追你。”玩腻了就抛的那种。 “我觉得可以试试看。” 我眼皮微颤:“你开心就好。” “她是你朋友,你比较了解,说说。” “我没说过他是我朋友,你要真想谈祝福,顺便把流言澄清,管好你那帮朋友。” “你当心你这样是没对象的。” “不劳你操心,小涵走了,火力转移到我了?” “今后他们不会去找你的。” “那最好。” 邬子善从始至终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很忙,我们一直都知道,离开也只是打个招呼就走了。 《青春疼痛文学》言雅(9) 那之后,伏铃就开始对光拾展开猛烈的攻势,她一直都拉上我,被我果断拒绝。 拒绝她的次数太多,也就不再来找我了。 光拾不拒绝,也不承认,同时还跟自己前任有来往。 高中毕业,我们拍完毕业照,三个人单独拍了一张,发到群里,汤冰涵说她很遗憾没在场,等他她回来了,一定要补回来。 光拾组织我们老时间去爬山,我觉得他们都跟那座山较上劲,解不开的那种。 我能感受到他们变得成熟,爬上去,老道长脸上尽显苍老,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也不知道他对什么这么感兴趣。 我们上香就下山了,在山脚下,我告诉他们了一件事:我谈恋爱了,跟男朋友是同一所大学。 邬子善好像早就知道:“挺好,祝你快乐。” “谢谢。” 光拾喋喋不休:“他是谁?哪班的?不会是渣男吧?” 我无语了:“我的眼光没那么差。” 汤冰涵我直接告诉了她,她送来了祝福。 我男朋友叫麦世文,在毕业的前一天跟我表白,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毫不夸张的说,他满眼都是我。 他直接改了志愿与我,去往同一所大学。 麦世文知道我和光拾并非学校谣传的那样,我知道麦世文跟朋友有个赌注,赌我和他的恋情能走多远。 麦世文赌了五年。 我之所以知道是光拾从松语山回去之后调查的,他当中有个朋友参与了那场赌注,还录了视频当做见证。 我其实无所谓,毕竟不奔着结婚去,本身就谈不了很长。五年,我感觉多了,应该押三年的。 我在群聊发:“光拾让你朋友赌三年。” 光拾立马回复:“这你都要谈?你就那么喜欢他,把你们感情当赌注,还赌了五年,他就没打算跟你一辈子。” “我也没这打算。” 汤冰涵发了一个笑脸,邬子善提醒光拾:“小雅有分寸,你少操心。” 光拾语塞,邬子善下一句话光拾自闭:“你跟前任还藕断丝连,就别说话。” 我没有嘲笑他,因为确实我体会到了喜欢一个人的滋味。麦世文在我面前小心翼翼,会温柔的揉乱我的头发,在我发火前帮我打理好。 他一有时间就来我宿舍楼下找我,带一些零食或是一起出去游玩,他做攻略,事无巨细的安排好。 我自从谈恋爱后,也换了讯机,去年也没有再看过。 我在过生日当天,麦诗文带我吃了蛋糕去附近的公园牵着手慢慢走,他送我一条项链,是他自己设计的。 那个时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年。 我们聊起课上老师的课程进度,还有校园里的一些八卦,他和我聊的很轻松,总是会在小事上照顾我的方方面面。 命运就是这么巧妙,让我在那么快乐的日子里看到某些“稀松平常”的事情,我不清楚当时是什么感觉。 我看到了老邬,小涵,光拾在为另一个我不认识的男生庆祝,具体庆祝的什么距离太远,我也没看清。 麦世文轻声的问我:“怎么了?” “没事。” 我不想看到那么刺目的事情,也没什么绝望,只是人生多了几次平淡的散场,断了几段不知不觉中过期的友情,总会有新人替旧人。 《青春疼痛文学》言雅(10) 麦世文看出我不开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花束,从背后捧给我。 我接过闻了闻清新淡雅的香味,他肯定参照了别人的意见。一大束蓝粉玫瑰跟他一样柔软美好。 我们算是学院内众所周知的模范情侣。 我有次跟麦世文出去吃饭,我在饭桌上问他:“毕了业之后,你打算去哪?” “我打算跟朋友一起创业,你要留在学校里吗?” “没有,我打算开一家花店。” “好,到时候我来帮忙。” 我们分开是在毕业的第一年,不过学校的毕业典礼我们都去了。 大家都不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在聚餐的时候起哄。 各自都心照不宣的保留了体面。 我筹备了整整一年,看好路段,买好店面,装修设计等。 我很早就开始准备花店的设计图,亲自设计,花了8、9年的时间。 但是好景不长,开业没几个月就得到我爸生病住院的消息。 花钱如流水我把店面关了,那天晚上我看着父亲被推进手术室再也没有亮起来。 我熬了整个通宵,喝很多很多的酒,麦世文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他结婚了,结婚日期定好了,他希望我到场。 我拒绝了。 有一个经常来花店的客人,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说我的事情,问我愿不愿意合作开一家酒店。 他把所有的东西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也写在合同条例上,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答应了他。 我妈在我爸在世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离婚了,她嫁给了另一个叔叔,我对这个叔叔没有任何印象。 我妈希望能够得到她女儿——我的祝福。 我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也不是一个保守的人,我去了。 婚礼结束,老房子留给了我,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了小时候的讯机,还能用,开机后一系列的未接电话和群聊消息。 我取出里面的数据条安装在新的讯机上,在夜深人静的夜晚,不停的翻看。 四人组群聊的消息停留在最近,他们商量着一起去爬山。 酒店开业很忙,等我终于有时间喘口气,自己一个人去爬了松语山。 老道长瘦骨嶙峋,脸上的斑密密麻麻,道童只剩下不谙世事的感觉。 老道长给了我一串十五珠,我掂了掂手里的份量,笑了起来:“老道长,来爬山的每个人你都会给吗?” “非也,这是你朋友的。” “谢谢。” 我下山后,一通电话打过来告诉我晚上有个客人举办的聚会,必须到场。 我先到,房间里已经坐了三个人,我都认识。 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合伙人不在。 我明白。 光拾还是一副欠揍的模样:“来了,你再来晚一点,汤圆就把菜全吃。” 汤冰涵拉我进去:“那是你,快来坐,我们都好久没见了吧。” “很多很多年好吧。” 我说:“确实很久没见。” 我把十五珠拿出来还给邬子善:“你的东西落下了。” 邬子善拿走戴在手上。 总觉得跟记忆里相比,珠子的光泽暗淡了不少。 《青春疼痛文学》言雅(11) 包间门口响起敲门声,一个女人抱着一瓶酒走进来熟稔的坐在邬子善旁边,她看起来比邬子善小很多。 他们的举止很亲昵,邬子善对她的语气也很宠溺,汤冰涵和光拾一同打趣他们。 我闷声不语的坐在那里喝茶,反复看着讯机的消息。 我想找个理由离开,又没有合适的理由。多年未见,一切都变了模样。 汤冰涵提议:“我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举一下吧。” 她还是那个她。 我们一起举杯,他们谈论的话题都是我听不懂的。 邬子善身边的女人突然跟我说话:“你就是子善他们那个好久没见的朋友吧,我敬你一杯。” 她喝完了一整杯,我硬着头皮灌下去。 她放下杯子:“你突然不联系,一个消息都不回,大家都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我没回答,场面很尴尬。 她中指抵在杯口慢慢摩挲:“是我哪里说错什么了吗,言雅姐姐不说话看来是不太欢迎我。” 我依然闭口不言。 我的视线只有那一小块地方,那个时候连一通打来的铃声都没有,我大脑飞速运转:“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有机会再聚。” 我边说边收拾东西,很像落荒而逃,我走的很快怕他们追上来,又暗自嘲笑自己自作多情。 我晃晃悠悠的走到僻静的小路上,与河水隔了一条长长的栏杆,脱口而出:“有什么好看的。” 我喝醉了,心里空空的,没有什么情绪。 我想我是醉了,不然怎么会看见麦世文。 心跳的声音在耳边爆炸,脚步不自觉的停下,身体在无声诉说仅剩的爱意,那个男人逐渐走近,我才看清。 失落感贪婪吞噬所有力气,连迈出去的勇气都不肯给我留。 酒店经营了一段时间,亏损的状态,好在地段比较好,人流量也还可以,不至于连糊口都支撑不住。 一般都是我在店里,另一个老板只有忙的时候才来一两趟,都是酒店用品,我好奇他是哪里来的钱。 我在那次聚餐后就换了讯机,再也没有跟他们有联系,全身心扑在酒店。 运气够好,酒店附近的地段,上面要发展旅游业,周围也有些现成的景点,稍加整改就成了景区。 那一片有一些老宅,附近有条当地人的生活街道,对外宣传是体验当地浓郁生活气息的文化特色。 很多人慕名而来,酒店的生意渐渐好转。 另一个老板突然来到店里告诉我:“言丫头,有个大老板接手了,价钱挺丰厚的,我把你联系方式给他了,你记得跟人家讯机聊,我就回老家了,都不容易,你明白的。” 我看到讯机里熟悉的申请,是邬子善。 两个字“同意”,真有他的风格。 我同意后,他立刻拉我进了四人组的群聊。 汤冰涵看到我进群:“雅雅,我们上一次没好好说说话,这次我定地方,你们都要来啊。” 我婉拒了:“不了,我这边有些事情,比较忙。” 邬子善直白的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你说个时间。” 我双手托着讯机整理措词,光拾在群聊发:“回头。” 我转头,光拾已经走到酒店门口,等他提着行李来到前台:“三间大床房有吗?” 前台的小姐姐微笑回答:“先生有的,您是要住几天呢?” 光拾没有说话,前台又问了一遍,他还是没有反应就是看着我。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你想住几天?” “十天。” “在三楼,跟我来吧,行李你可以让……” “行李我可以自己提。” “好。”我带他上楼去房间,“三间房间是挨在一起,有事找前台也可以直接找我,祝您入住愉快。” “我现在就有事。” 我叹口气:“那您有什么事?” “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不然呢?” “我们四个怎么就你变了呢?” 我察觉到他语气里的指责:“因为我不是十几岁的少女了。” “你如果不重色轻友我们不会渐行渐远。” 他的声音有些大了,我直接把房间门关上,跟他对峙。 我强迫自己稳住情绪:“我谈恋爱是我的自由,我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你们也一样,不用来争论谁对谁错。” “大家都在尽力的争取,为什么你就是不能让我们恢复到以前呢?” 我反问他:“你想表达什么,恢复?为什么要恢复到以前,大家现在都过的很好,彼此也知道过的很好,不够吗?” 邬子善和汤冰涵被前台带来三楼房间,光拾给他们开了门我让前台先下去。 汤冰涵拉着我的手跟以前一样,说了很多,想唤回什么不言而喻。 邬子善一直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汤冰涵说累了,我递给她一杯水,我问邬子善:“酒店你接手了?” 邬子善却说:“他是我安排的。” “多少钱?” 光拾觉得我冥顽不灵:“你……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那你就不要说。”我怼他。 光拾质问我:“言雅你还当我们是朋友吗?” “之前是,现在你觉得还是吗?” “是,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邬子善放在桌子上一张卡推到我面前,我伸手去拿,他压住:“断了就续不上了。” 我松开手:“松语山的传言是假的。” 汤冰涵半抱住我:“雅雅,你不相信这些的。” 光拾向我道歉:“抱歉我刚才太激动了,所以说的话不太好。” “咱俩彼此彼此。大学有一年你们给一个男生过生日他是谁?” 邬子善说:“是我弟弟,你有约会就没告诉你。前几天聚餐我身边的女人当她不存在就行。” 光拾笑起来:“言雅你是不知道,你错过了老邬脸最臭的一幕。估计那天是她一辈子的阴影了。” 汤冰涵说:“你的脸色能好到哪去,不过有人撑腰说话就是大胆啊,我也好想。” 光拾皱眉反问:“我们三个不够给你撑腰的?” 汤冰涵嗤之以鼻:“你不在我落水的时候刻意淹死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还没有这么残忍,要相信我的人品。” 我问:“相信之后呢?” “之后就皆大欢喜了。” 瞎子,断弦,清茶 我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十五珠。 皆大欢喜…… 真是这样就好了。 我看向坐在我对面的心理医生,他跟邬子善长的一模一样:“方医生我的病情是加重了吗?” “一切都在好转,也需要你积极的配合。” “谢谢。还有您送的这串珠子很有效。” “它能帮助到你就好,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 心理暗示的假象会是虚妄还是真实?——随缘 书合上,我没有找到我想要的,也没有看到我想看到的。 言雅是个很奇怪的人,一个想要歇斯底里却拼命克制的人,怀疑不去求证选择退出的一个人,真的会变成疯子吗? 一个弹断弦的瞎子走进来,他穿着破烂肮脏,布满泥泞说:“我这是走到了仙境宝殿?还是误入了仙境桃源?” “都不是,是一家店铺。” 我跟他隔了一道幕帘,微风初起,烛火跳跃,光影摇曳,映照在他斑驳的脸上忽明忽暗。 瞎子试探的问:“小人能否借口水喝?” “可以,你能给我什么?” “小人破衣烂衫,您相中什么尽管拿去。” “不必,你讲个故事就可以。”我挥手一杯清茶飘浮在他的面前,“伸手,接着,若不够,旁边的桌子上还有,随意。” 他双手捧着清茶落在他的掌心,他摸索着坐下慢慢的品尝。 他把杯盏轻轻放下,弹起断弦: 追弦亦思邀风雪,落满枝头苦池鱼 路远同程深显地,赤城长沙断折戟 …… 那一年,风云变幻莫测,江湖人人自危。 高居庙堂的人只求天子降下视线一步登天;身在江湖的人只求隐姓埋名,独善其身。 艳阳高照,毒辣的光线赤裸的炙烤大地,戴斗笠的两人一路徒步风尘。 瘦高的那位公子背着竹筐,里面放满了传儒的书,不断擦着额头密麻的汗珠:“再坚持下,前面就是隋州了。” 此人名叫九儒。 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人,名叫震山,背着一把用布条层层包裹的兵器,看不到样貌,凭形状似是一把刀。 震山浇灭他的坚持:“隋州酉时关闭城门,凭你的脚力赶到时城门已经关闭了。” “在城门外凑合一晚也是可以的,与君篝火促膝长谈也是人生一大幸事。”九儒极其乐观。 震山大步向前:“你自己住露天客栈吧。” 九儒小跑跟在后面:“震山兄,人与人之间应当互帮互助,你与我相遇也是缘分,又救了我,是宅心仁厚,怎能说出这般薄情寡义的话。” 震山边走边说:“你一介书生,不想着考取功名去攀炎附势,一直追着我做什么?” 九儒道出缘由:“我只想追随先人的脚步,官场明争暗斗岂是我等小人物能插足的,传儒授人以渔,也是为国为民,本质没有区别。” 注: 鸣鸿刀:是古时期轩辕黄帝的金剑出炉之时,原料尚有剩余,由于高温未散,还是流质的铸造原料自发流向炉底,冷却后自成刀形。 黄帝认为其自发的刀意太强,足以反噬持刀者。黄帝恐此刀流落人间,欲以轩辕剑毁之,不料刀在手中化为一只红色云雀,变成一股赤色消失在云际之中。 《断弦说》瞎子(1) 震山无视九儒的话,赶在酉时前进入隋州。 九儒气喘吁吁的呼喊:“震山兄等等。” “站住!抓贼啊!给我站住!”一袭红衣的女子在街道的房顶穿梭。 她紧追着身着青衣,头戴青蓝色抹额的男子。 “挽倾你小心些。”粉衣罗裳的女子在人声鼎沸的人群里快速追赶。 屋顶掠过一道黑衣的身影与青衣男子厮打在一起,他们一众招惹了很多目光。 衙门捕快带着衙役从四面八方的小巷聚拢过去。 九儒站在震山旁边擦汗往上看:“震山兄他们都是谁啊?” “穿青衣拿铁扇的是个侠盗叫花幕桪(xun),其他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小辈。”震山也是有闲心回答他。 “盗贼也能称为侠?” 震山当做没听见九儒的话直接去找客栈。 花幕桪看着紧追不舍的三人,又看向四处涌来的衙役:“再说一遍,我没偷你们东西。” 红衣女子叫张挽倾怒气冲冲的说:“从你身上掉出来的,人证物证俱在,还不承认!” “我怎知不是你们为了诬陷我偷偷塞我身上的。” 粉衣女子名叫柳菁(qing)汐语气温和的说:“我们从未近你身怎么放?” “问我?我怎知。” 黑衣男子名叫侯守武,持着棍欲要向前:“少废话。” “一群无知孩童,懒得陪你们玩了。”花幕桪灵活躲闪猛地一掌发力拍在侯守武的腹部,柳箐汐一个闪身躲开,侯守武被击退到街上,重重摔下。 张挽倾要去追,柳箐汐阻止:“挽倾别去了,追不上的。” 侯守武被张挽倾和柳箐汐两人拖回客栈。 花幕桪在角落里亲眼看到他们离开,衙役搜查散去才离开。 路上街边一对乞讨的母子,他们的破碗里“咣当”一块银子稳稳落入,母子抬头,行人都匆匆走过恍若凭空而降的钱财,母子只得掩面感谢。 城门外,花幕桪换了一身行头,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淤泥,又故意擦出深红印子与红疹别无二致,夹着声音变了音色。 走了没多久遇见手拿唐刀的寻文道,他正要避开,寻文道看见他刀尖直指问:“看见我不慌不乱不跑?” “大侠拿着刀当然慌,但小人哪敢跑啊。”花幕桪象征性的害怕瑟瑟发抖两下。 寻文道收了刀:“借个话,隋州往哪走?” 花幕桪给他指了方向。 “多谢。”寻文道道谢大步流星的走向相反的方向。 花幕桪看着寻文道走远的背影暗骂一声:“路痴。” 寻文道沿着方向越走越不对劲,夜色已深,他碰到一处烟火人家,询问之后才知道自己走错了方向。 寻文道顺着好心人家给他指的方向走,走了很久,不出意外的走错了。 震山来到万福客栈将三百文丢在柜台:“人字间一间。” 店小二笑脸相迎的问九儒:“那这位客官你们是一起的吗?” 九儒目送震山上楼,在柜台摸了越来越轻的钱袋子给店小二二百文:“人字间一间。” 《断弦说》瞎子(2) 九儒没有着急去房间观察了一会儿角落里一桌的客人,他一个人坐在桌前,上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他的样貌不算英气,倒是颇为俊朗,身边也没有兵器不像江湖人士,也不像隋州本地人。 九儒看不出什么名堂就去自己房间收拾去了。 九儒刚上去,张挽倾他们三个走进客栈直奔那个角落。 张挽倾坐下便说:“嘉麟,让你久等了路上出了一点状况。” “不碍事,我点了菜,我们边吃边说。”男子名叫可嘉麟。 侯守武在桌上大快朵颐:“今天倒霉,碰见个贼,还打不过挨了一掌。” 可嘉麟笑着说:“看来伤的不重,还能活蹦乱跳的。” 张挽倾笑出声:“那可不,还能教训人呢。箐汐别光吃饭,吃菜啊。” 张挽倾给柳箐汐夹了一筷子:“你不嫌弃我吧。” 柳箐汐摇头:“不会。” 侯守武左右看看:“我都受伤了,你们不问候一下伤员吗?淡了,真的淡了。” 可嘉麟反问:“来,我再打你一拳。” “算了吧,你又打不过我,你那身体也不能武。” 柳箐汐问可嘉麟:“你身体怎么了?” 可嘉麟轻描淡写的说:“小时候被马踢到了肺,小问题。” 侯守武闷了一口茶:“每晚疼成那个样子还是小问题。” 柳箐汐直接问:“郎中怎么说?” 可嘉麟不在乎的回答:“活不过十年。” 柳箐汐不死心:“总有办法的吧。” 可嘉麟却说:“我的肺已经坏了,没什么办法。” 张挽倾出声:“日子本来就是得过且过,说不定有奇迹呢。” 桌上一阵沉默。 可嘉麟岔开话题:“我们去哪?” 柳箐汐说:“我听你们的,我都可以。” 张挽倾不客气的踢了一脚侯守武:“去哪?” 侯守武艰难的咽下去:“盛安。” 可嘉麟笑了一下:“可以,我还没去过呢。” 柳箐汐内心战栗,她不太想去那个地方。 张挽倾提醒:“天子脚下,一言一行到时候都要被数双眼睛盯着,挺难受的。” 侯守武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又没做过什么,在江湖也不出名,去哪里不是去。” 柳箐汐有些害怕,想说什么又咽回去。 吃完饭,四个人,两两一间,两间天字房挨着。 寻文道走到了遂城也没发现自己搞错了方位,好在他运气好,在遂城遇见了祥金镖局的少主赵燚(yi)和赵燚从小到大的朋友马枷柒。 寻文道给了银两,马枷柒拉赵燚到一旁:“不知此人名姓,去隋州做什么,我们的镖也不走隋州,你爹可说了送到后速回,去隋州要耽搁几天的行程,你可想好了。” 赵燚拍拍马枷柒的肩膀示意:“我有分寸。” 马枷柒看好友的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 赵燚收了钱:“寻大哥就委屈你跟我们一起先去盛安,送完镖后再去隋州。” 寻文道点点头没什么意见。 马枷柒猜不透赵燚为什么要带寻文道一起走,只是警惕着寻文道,怕他生出事端。 《断弦说》瞎子(3) 寻文道一转头就能看到马枷柒转移视线的动作,接连几次,趁着休息,寻文道直接走向马枷柒的位置。 马枷柒面上不动,手紧握腰间利刃。 寻文道直接问:“你盯我一路不累吗?” 马枷柒对上他的视线:“不累。” 看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赵燚出面夹在两人中间:“两位,大家都是一起行走的,切莫伤了和气。” 赵燚对寻文道说:“寻大哥,我既收了你的钱定会将你送到隋州,道上走镖的会敏感些你多包涵。” 寻文道忽略赵燚对马枷柒说道:“你若不服我们可以放手打一架。” 马枷柒站起来,赵燚立刻按住马枷柒:“武斗就不必了,大家都累了,早些休息好上路。” “小心!”马枷柒推开赵燚迅速抽出腰间利刃。 走镖的诸位镖师有序的护住身后的镖。 寻文道的唐刀出鞘,树上跳下来一群身穿与周围环境相似衣服的人,奔着杀人越货而来。 那群人的动作利落流畅,镖师抵挡不住:“当家的!” 赵燚冷着一张脸:“杀了。” 没有了顾及,林中的鸟兽四散,三四具尸体轻飘飘的落在枯黄的叶面。 寻文道的唐刀架在一人的脖颈,为了防止他服药自尽,掰断了他的下巴。 马枷柒不悦的说道:“他这副样子怎么回答。” 刀光闪烁,鲜红点点。 寻文道什么也没说,抱着刀倚靠在镖车上。 马枷柒让镖师清点人数和伤员,休整片刻后启程。 一行人的速度缓了很多。 那些人是冲着赵燚来的,寻文道属实是被牵扯进来。 寻文道没有细想缘由只当做镖局少主赵燚的仇家寻仇。 人就算死不能死在荒郊野外,总要诚信送他去到隋州才是。 九儒睡不着半夜去敲震山的房门,见无人应答准备推门强入。 门稍微用力就推开了,九儒前脚刚踏出,冰凉的重物轻轻落在自己的右肩。 “鬼鬼祟祟,干什么的?”男子的声音雄浑有力。 九儒提高音量希望房间里睡着的震山能醒过来:“来找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 “这些跟兄台你没有关系吧。” 重物还在,锋利的剑刃使皮肤感受到冷意。 “进去。” 九儒进去后,身后的人关上房门指使:“点灯。” 九儒掏出火折子,整间房霎时照亮。 “你的朋友在哪呢?” 九儒找了房间一圈说不出来震山为何不在房中,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九儒看着坐在桌前面对他喝茶的兄台:“不是朋友,我不知道,你不会要杀了我吧。” “现在不想。”此人名叫孟海,他气定神闲的喝光了壶里的茶水,“这茶没味。” 九儒松了一口气:“小店也不会有上好的茶叶,就算有也不可能招待我们。” 孟海不接话。 九儒心惊胆战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有事找你那位朋友。”孟海说出这句话。 九儒表示:“我可以代为转达。” 孟海笑了一声:“你?不要说我来找过他。” 九儒见他要走说:“不会说的。” 孟海忽然拔剑,九儒的脸上一道腥红的血痕:“下一次,就是你的喉咙。” 九儒不清楚孟海伤他的原因,只是跑回自己房间找止血祛疤的药膏。 《断弦说》瞎子(4) 孟海真的对九儒起了杀心,手下留情是怕传扬出去说他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无冤无仇的文人。 九儒涂上药膏:“嘶——” 孟海从阴暗偏僻的巷口贴墙疾步,迎面一股劲力,拔剑,一道撕裂声。 昏暗光线失去视野,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僵持站在原地斟酌。 孟海一剑横劈,对面拿东西挡在身侧,两者摩擦出的声音细小。 侯守武坐在房间耳朵微动提棍欲要站起,可嘉麟拦住他摇了摇头。 柳箐汐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动静问:“挽倾,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张挽倾侧耳倾听:“没有啊,你听错了吧,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哦,好。” 柳箐汐听张挽倾这么说,心中打消疑虑熄灯。 巷口的两人打的不分伯仲。 孟海心中有了猜测开口:“刀客,你怎么当起了迂书人的护卫?” 震山对面前这位曾经的至交心中无感:“与你无关。” 孟海仰天大笑:“说得好,跟当年割袍断义的语气一模一样。” 震山冷笑一声:“陈年旧账还翻出来,丢人现眼。” 孟海也不恼,收起剑:“你也是听说了那件事来到隋州的?” 震山没有应答。 孟海不屑的撂下:“伪君子,真小人。” 震山目送孟海离开后,重新缠好鸣鸿刀背在身上回到房间。察觉到房间被人动过,警惕的站在门口两指推开门,谨慎的一步一步走进去。 万分确定没有任何人,点燃烛台,关紧门窗,再次检查一遍,随即借力爬到房梁上休息。 一道鬼魅的身影溜到当地一户大家族的府邸书房,观察后锁定一幅山水画,按下画后的机关,一个古朴的小盒子没有任何锁孔,仅靠木卯(mao)拼接。 摸不到一丝缝隙,放回原处,一切归位,离开了府邸直奔盛安复命。 九儒罕见的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身在刑场,周围的百姓七嘴八舌的议论什么他一句也听不清。 他听见“行刑”两个字,处刑台上五花大绑的人被砍掉了脑袋,血溅的很高,很红,头颅滚落到他面前,定睛一看是他自己。 九儒猛地起身,忍受身上的粘稠擦拭额头的冷汗,又想到那个梦,双手惊吓来回摸自己的脖颈,意外碰到了脸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震山晚上睡的不错,见九儒一直未出房门用食以为出了什么事,敲了敲九儒的房门:“死了没?” “还活着。” 听到九儒的应答,震山走下去。 侯守武他们四个人跟震山擦肩,他们四个人还是坐在那个角落大声闲谈。 不知道是真的有实力,还是有什么背景。 震山不觉得那四个人有什么价值,也没有再多关注。 九儒走下来,震山看到伤口就知晓是谁做的了。 九儒跟震山顾左右而言其他的闲聊,察觉到柳箐汐单纯好奇的目光,两人视线相汇又分离。 可嘉麟吃着突然说:“感觉隋州挺好玩的。” 侯守武反驳:“好玩个屁,一点也不好玩。” 张挽倾捂嘴笑着说:“你是被打的,当然觉得不好玩。” “我那是武艺不精,等我练个几年跟那个贼武功一样高。” 可嘉麟附和调侃:“看把守武气的都拿自己跟贼相提并论了。” 《断弦说》瞎子(5) 柳箐汐目光在他们三人的身上来回转动。 四人吃饱喝足离开客栈。 柳箐汐犹豫的看着步行的三人:“就这么走?” 三人同时回头用同样疑惑的表情歪头:“就这么走。” 张挽倾硬拉着柳箐汐往前走:“你有钱吗?” 柳箐汐愣了愣木讷的摇头:“没有。” “你觉得我们有吗?” 柳箐汐思索一下,认真的点头:“有。” “你猜我们为什么徒步?” “你们没钱。” “你故意的!” 柳箐汐哈哈大笑:“你才发现。” 张挽倾拉住柳箐汐的胳膊就要捶她。 可嘉麟喊:“挽倾,我们该走了。” 张挽倾松开柳箐汐:“走快点,我们可不等你。” 柳箐汐在后面慢悠悠的走:“我不信。” 可嘉麟灵光一闪:“她说了什么,不信啊~” 可嘉麟他们三人一脸猥琐的样子:“哦~原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三人开始拔腿就跑。 柳箐汐目视飞奔的三人,原地跺脚在身后大喊:“你们!太幼稚了!” 无奈只能提速追过去。 九儒跟震山吃完出来旁观了全过程。 九儒眼中闪过一丝眷羡:“他们感情真好。” “呵。”震山冷哼一声。 “震山兄你呵是什么意思啊,走慢点……” 震山不想回答他所问的无知问题。 司徒弃花银两打通关系伺机潜伏在喻家,对于夜晚的书房探查所得到的信息太少了。 如果不是接到命令,凭司徒弃的本事和手段已经处理得当返回盛安了。 司徒弃在喻府当起打扫庭院的下人,面上有块灼烧般丑陋的伤疤。 喻府的人都喊他“丑人”。 司徒弃对于命令没有怀疑只有疑惑,他一个刺客正大光明的抢了暗探的任务,那为什么不直接把他调离。 “丑人把这些花全部搬到大小姐院里,小心些,摔坏当心板子。”一个丫鬟吩咐下去。 司徒弃不出声,默默走过去踉跄搬起一盆,心里记下丫鬟的面貌。 赵燚他们的镖车队伍,一路上没有遇到突发情况,越是靠近盛安,寻文道的内心越不安,放弃继续坐在镖车上。 马枷柒对寻文道一直存有意见:“舍得动动你的腿了。” 寻文道不搭理他,警惕四周,试图寻找让他心烦的源头。 赵燚和马枷柒看到他这副样子,也心存警戒,不敢松懈。 夜幕将至,没有一家驿站,马匹拖着镖车十分劳累。 赵燚查看车队的情况:“再往前走走。” 寻文道稳稳落地:“前面有座酒楼。” 酒楼所处的位置距离盛安不远,官家驿站没有,却有一座热闹非凡的酒楼,属实让人诧异。 众人歇脚,房间的价格却是贵的离谱,菜肴更甚,一堆人只能在酒楼后院一所破木房里凑合一宿。 听别人说,酒楼的东家叫凤清寒,没人见过他,只在每个月的下旬清算账本的时候来一次。 马枷柒吃着烙饼:“没听过这号人。” 赵燚接话:“能开在这个位置的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寻文道掏出银两坐在酒楼二楼靠近木栏的座位,喝着清酒,余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楼下和楼上。 《断弦说》瞎子(6) 楼上客满,无虚席,楼上只见人上去不见人下来,歌舞不停,吟诗词歌赋不断,有乡野村绅也有达官贵胄。 没人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要跑到这里来。 寻文道喝尽壶中清酒走下楼往后院探查,目光扫过正巧与赵燚他们的视线对上,闪过诧异,转方向朝他们走去:“你们,早点睡。” 马枷柒看着他撂下一句离去的身影:“他,他……” 赵燚拍了拍马枷柒的肩膀以示安慰,马枷柒一把抓住赵燚的手腕,赵燚瞬间明白这个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要整什么幺蛾子。 等赵燚做出反应,人已经重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语气平缓的说:“老柒,至于吗?” “手误,纯属手误。”马枷柒说的义正言辞。 楼上最高一层,香烟冉冉,窗框微开,茶桌上的余香微微荡开,修长的手指拨弄圆润的白玉算珠。 凤清寒一身玄紫衣衫,神情专注的对照账本,指尖一停,视线左移,继续算账。 花幕桪贴墙半坐屏住呼吸。 他一路走的羊肠小道,路上听人说起皇后寿辰,有一个贪官搜刮民脂民膏送了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由一个不起眼的镖局护送。 花幕桪半路上尾随到这里,本想翻窗溜进来顺些金银,没想到有人坐在那里。 花幕桪慢慢的起身,趁着帘框遮挡他的身形再偷偷溜出去。 “小辈,这么着急走吗?要不要留下来喝杯茶?” 花幕桪抬窗就跑,凤清寒一掌压下。 帘幕的珠串相互碰撞连带着丝线抖动。 凤清寒随手丢出茶盏精准击在花幕桪的小腿。 骨头的错位让花幕桪疼痛不已,凤清寒坐回之前的位置,房间内清脆的算盘声继续响起:“你安静在这里待到明天第一声鸡鸣离开,我保你性命无忧。” 花幕桪倒在地下小幅度的挪移。 蓝白条纹分明的茶盏在花幕桪脸前碎裂,温凉的茶水伴随无数碎片飞溅。 花幕桪舌尖微卷嘴边的茶滴…… 苦涩。 凤清寒指尖弹动,烛火同时瞬息,双手摊开轻轻压在算珠上。 寻文道听见些许响动,跃过房顶,借力侧靠在最高楼层的窗边伏耳。 霎时昏黄光亮熄灭,再无任何异动。 楼下争吵声响起,寻文道跳到阴影处,环抱唐刀倚靠。 “走路不长眼啊!”一个醉鬼推倒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男子。 “哈哈哈,跟个娘们似的,一推就倒。” 那名男子没说话只是收拾自己散落一地的小瓶子。 “跟你说话听见没有!”醉鬼一脚踢飞瓶子又踹了男子一脚。 男子只是惊呼:“我的药!” 醉鬼硬拉住他用力往地下按:“跪下!” 男子倔强的顺势要躺地上。 一阵强劲(jing)的风从男子面上呼啸。 醉鬼的手掌停留在男子面上不远处。 一只手制止了醉鬼的动作,一柄长剑抵在醉鬼的脖颈。 “大师兄厉害!” 女子娇嫩的声音传来。 “小子,你敢伤我试试,在这君安楼摆弄刀剑就是坏了规矩。”醉鬼面色如常。 “你还敢威胁我大师兄!” 《断弦说》瞎子(7) “师妹,你和师哥做什么呢?这么久不回来。”墨紫色长袍的男子名叫赵长风。 “二师兄,大师兄在惩恶扬善。”女子名叫花芷丹,大师兄名叫李春秋。 赵长风看看李春秋和醉鬼,再结合小师妹的话,明白了来龙去脉:“那,‘善’呢?” “那不就在……那……” 那个位置上早已空空如也。 李春秋淡淡的说:“找。” 赵长风和花芷丹对视一眼分开在后院搜寻。 醉鬼也不打算跟这些个小辈多做纠结,免得败坏自己的多年威名,气定神闲的走向前院。 凤清寒抵开窗向下看,顺手把花幕桪丢出去。 伤了一条腿的花幕桪短暂失去平衡从房顶滚落。 一推就倒的男子名叫燕三雕,是名医士,被师父从医谷里赶出来,趁着李春秋跟醉鬼纠缠,早早捡了药瓶偷偷溜走。 直到花幕桪从上面“嘭”滚落到他面前。 花幕桪抓住他的衣角:“你……” “你睡会儿吧。”燕三雕打开一瓷瓶在花幕桪的鼻下移动,温顺的药香醉人,花幕桪眼神涣散,慢慢阖(he)眼,力气一松。 燕三雕走出几步远又返回去把花幕桪的小腿骨复位:“别怪我,我不是故意的。” “成心的嘛。”花芷丹在燕三雕身后随口一问。 李春秋站在她身边,赵长风鬼魅出现在燕三雕身后。 “好心帮你,你居然跑了。”花芷丹只觉得这个人欠揍。 李春秋心里对他的这种行为鄙夷。 燕三雕暗暗攥紧包袱,丢出去一瓶:“我不会武,在场也是累赘,走是上上策,这一瓶活络丹算是谢礼,两不相欠。” 李春秋抬手接住白瓷瓶,拇指挑开瓶塞,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放在鼻尖清嗅。 花芷丹凑近闻了闻,示意没问题,面带笑意的拉住燕三雕的手臂:“这是哪里话,帮助弱小是应该的,这位兄长怎么称呼啊?” 燕三雕试图挣开,花芷丹越来越用力:“嘶,这位姑娘我手快断了,姓燕,名三雕。” 花芷丹松了力道没有放开:“不好意思,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你一个人不会武挺不安全的。” 赵长风的手搭在燕三雕的肩膀处:“雕兄考虑考虑。” 燕三雕认命:“好。” 赵燚和马枷柒趴在房间里透过纸窗的缝隙看的清清楚楚。 “师兄妹?哪派的?”赵燚不自觉出口发问。 马枷柒白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 “没问你。” “没听说有哪门派收这么年轻的徒弟。”马枷柒平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隋州的比武招亲是不是快开始了?” “看日子快了,你打算去争一争上门女婿?” “一边去,睡觉。” “你不会是不敢吧。” “睡觉。” 寻文道目视凤清寒将花幕桪从他偷听的窗丢出来,也跟凤清寒对视,认出来花幕桪是一直跟在镖车身后的人,纵观了李春秋他们跟燕三雕的谈话。 他感受不到凤清寒身上的杀意,江湖中人都若有若无的带些血腥。 但他认识花幕桪。 《断弦说》瞎子(8) 寻文道俯视昏睡地上,无人问津的花幕桪,短暂思考,拖着他走向赵燚他们所住的方向。 赵燚他们早早弹射坐起床上,双耳竖起。 寻文道把花幕桪扔进去。 马枷柒一言不发,赵燚只得上前询问:“寻大哥这个人是?” “好人。” 对于这个回答,马枷柒心存好奇,也没有之前的针对,安静的出奇。 赵燚望着寻文道离去的背影,蹲下上手摸索花幕桪的身上。 一干二净。 除了身上的衣物,名副其实的一穷二白。 赵燚转头问马枷柒:“老柒你怎么看?” 马枷柒躺下,闭眼,入睡,鼾声如雷。 空留赵燚一人余恨。 燕三雕就这么无奈的被李春秋师兄妹三人带回房间。 隔壁房间有人出来,看面相,不是好人看见燕三雕:“哪里来的?” 赵长风搭话:“我们朋友,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特地来投奔我们三人的。” 那人斜眼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燕三雕:“那好吧,别生出什么事端。” “不会的不会的,这个大可以放心。” 赵长风将人哄走。 花芷丹担忧的问:“二师兄,我们带个累赘,打起来的话也顾不上他啊。” 赵长风淡淡瞥了燕三雕一眼,细致的把玩手中的茶杯:“他长着两条腿,想不想跑,我们说了不算。” “你们不能这样!”燕三雕听到这话有些急,李春秋把他按回去。 李春秋淡漠的说:“还没怎样。” “那也不行!” “你说的不算。” 花芷丹受不了一个男人大喊大叫:“你闭嘴!吵死了!刚才跑的麻溜,现在什么意思?” 燕三雕一股怒气上头:“你们什么意思我还想问呢!莫名其妙威胁我跟你们走,又莫名其妙让不会武的我自己跑,知道要干危险的事还拉扯无辜的人下水!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江湖道义!” “小师妹。”赵长风出言制止,“芷丹心直口快,燕公子不要放在心上,请你前来是想让你帮我们一个忙,也是帮很多人的一个忙。” 赵长风预料到燕三雕会出口拒绝,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听我说完,刚才那个人你见过了,他跟最近几个州会的失踪人口有关。 他会把我们四个卖给最大的商家,届时就需要你的药,出场。” 燕三雕把昏睡散丢给最近的李春秋:“可以了,放我走。” “不行!”花芷丹站在燕三雕面前,“你跟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了。” “我可从未承认。” 燕三雕脖子一凉,脖颈的皮肤传来微弱刺痛,血珠渗出在白皙(xi)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燕三雕话锋一转,咬牙切齿:“我们是,我帮。” “我就知道燕弟弟是个好人。”花芷丹颇为欣赏的夸奖。 燕三雕并不买账:“呵。” 赵长风拿出一幅画像:“他们会带我们到买家,我们的目的是知道这名女子在哪?并将其带回她父母身边……” 等众人注意到的时候,李春秋已经站着睡着了。 《断弦说》瞎子(9) 赵长风温柔的说:“小师妹,你先回去吧,我照顾大师兄和他。” 花芷丹点点头:“好,辛苦了二师兄。” 孟海一直在隋州戴顶草斗笠来往各个茶点,每去一个就换一身装扮。 他有次装扮成一个乞丐,目光锁定一个不起眼朴素装扮的人。 那人的相貌是丢在人群专业迷失的,长相就是这么平凡的人,又长着一双清澈坚定的眼睛。 那人转头与孟海的眼神对视,古潭死寂的眼睛里埋藏着无尽的深渊。 孟海站在原地任时间从身边飞逝,冷汗浸透后背的衣衫。 那人的位置空无一人。 距离比武招亲的日期越来越近,江湖诸多势力大都聚集在。 无非是为了千机楼楼主朗眷璜(huang)的一句回答。 凡是比武招亲擂台最终获胜的侠者,可迎娶他的妹妹朗清假,免费一次询问楼主问题的机会,也传闻可能会是下一任楼主。 大多数人的内心执着的某件事,某个人。 或仇人,亦或恩公。 孟海一心想要寻找师父的踪迹,他不信震山会不在乎。 九儒本以为震山复付清房钱背起包袱往城门口走,是为了离开隋州。 他本想说服震山多留在隋州几天,他正好在隋州内开设讲席宣扬儒学;若震山执意出城,大家就此别过,一路顺风。 即将开口之际,震山走向另一处众多商队临时歇脚的地方。 比如擂台的搭建中,不少百姓都自主离开了那边住宅,带走了家中值钱的物件,去往亲戚家避一避以免殃及自己。 也有不少百姓满怀强烈的好奇想一探究竟。 这其中就有一位商贾,福荣布庄的庄主——吴林宇。 更有些人想亲眼目睹江湖中的各路风云人物也好借此在外吹嘘一番。 说起吴林宇这个人倒是有趣。 年纪轻轻继承了家中基业,家中美眷一二,正妻的位置一直空着。 他却说:“我所遇皆非良人,命中有一佳人与我相会,余生等待又何妨。” 众人皆笑他如此年纪说浑话,误把春梦当做现实。 他只是说众人不懂,只因众人不是他。 吴林宇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有他自己心中明了。 他不离开,是因为比武招亲的建设是朗眷璜找到他深夜长谈,他拍案决定在幕后出资。 吴林宇无比期待那天的到来。 寻文道在房间内从怀中拿出一块破旧的鲤鱼木刻,依稀能辨别出大概的轮廓,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中摩挲。 隔了很久细细收好,又拿出一封涂改无数,未完的信,提笔继续续写。笔墨交融,万千情结缠绕在字里行间。 他格外想见到那位远方的故人,日夜思念的信件突然在某天断绝。 心中思绪万千,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是否出了意外? 什么原因来不及写信? 可是没什么可与他说的? …… 倒也并非不安只是不明白。 注: ?讲席?:原指讲学的座位,后逐渐演变为对师长、学者的尊称。在古代,讲席通常由学者或高僧使用,用于讲经论道,体现了对传授知识的尊重。 《断弦说》瞎子(10) 秋叶刀闭关出来在最后一刀的造诣上有些许瑕疵。 他的内心躁动不已,想要试试刀锋。 刀身上的鲜血宛若点点红梅盛开,飘落泥土,点缀成深赤色的斑点。 一路上的血腥味极重,江湖早已传开,多有猜测,扬言誓要缉拿此等杀孽无数的恶人。 秋叶刀长相平凡,普通的装扮在平民百姓中毫不惹眼。 在一处歇脚的地方,听说隋州有比武招亲,不少英雄豪杰都会纷沓至此。 隋州内,各有各的恩怨,各看各方不顺眼,一点风吹草动两方平静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秋叶刀在擂台附近看热闹,注意到有个人一直变换着装顶着一张脸在附近观察。 他的视线与孟海的视线相交。 秋叶刀没兴趣离开擂台附近,在街角一名姑娘奔跑过程中撞上他,迅速躲在秋叶刀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求求你,救救我。” 一群人追上来:“快让开,这小贱蹄子偷了我们的东西。” 姑娘大声喊:“我没偷。” 秋叶刀心中明了躲在他身后的女人确实偷了东西。 他直接拎着姑娘的衣领丢给那群人,阔步继续走。 那姑娘不依不饶:“你不能走!你……” 那姑娘此生最后的话止于此,身体渐渐没了温度。 秋叶刀流畅的收回刀鞘。 众人都吓傻了,当街行凶。 有些心中正义的看到如此草菅人命的行为打算动手。 秋叶刀平凡的面庞太过有欺骗性,冷哼一声。 孟海堵住他前进的道路,其余人纷纷退让,也有人在暗处观察,其中就有震山和九儒。 对秋叶刀来说,孟海还不够格做他的对手。 秋叶刀冷漠的说:“让开。” 孟海深知他打不过,站在秋叶刀面前只是看不惯:“我的剑要战你的刀。” 雄浑的尘土飞扬,叶片被拦腰斩断。 孟海的胸口一阵郁结,气息紊乱,剑柄摔落在地上蒙尘,血珠顺着手臂一串串滴落。 没人看清秋叶刀的出手。 震山把孟海背起去医馆医治。 医馆的郎中表示外伤能治,内伤无能为力,不过郎中有续命的丹药,随着时间,续命的丹药药效会越来越不显着,去医谷可能有办法。 医谷所在的地方毒物环生,进去的只有两种情况——尸体和百毒不侵。 震山知道医谷那群疯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地方定居,找他们比去盛安见皇帝的机会还难。 郎中却想起什么告诉震山:“这位侠士我倒是知道有个医谷的人在哪,就是……” 九儒在旁边听的急促:“就是什么你快说啊!人命关天,你还慢吞吞的!” 朗中叹口气:“问题是你们横竖都是死啊,那人就是当今圣上的妃子——韵贵妃,听闻有年圣上微服私访,遭到暗杀深受重伤,多亏韵贵妃妙手回春把圣上从鬼门关救下来。 他们渐渐相爱,圣上挑明身份要她进宫,就此成就了一段伉俪情深。” 孟海悠悠转醒虚弱的说:“哪需要这么麻烦,命硬死不了,震山赢下擂台去问师父的下落。” 《断弦说》瞎子(11) 九儒走上前:“你这人真奇怪,命都不要。” “要不要,什么区别。” 孟海看这些空口白说的繁文孺子,就打心底升起一股烦躁,索性转头不去理会。 九儒察觉到孟海眼底的厌烦,自觉的闭上嘴站在震山身后。 孟海深知自己几斤几两,拦住秋叶刀是一时气愤。 就差一点,他就知道隋州私下虐养孩童的官员是谁。 不偏不倚,他盯上的那个女人在交接时价格没谈拢。 女人趁他们看货顺走了他们腰间的一块牌子,打算顺着片市卖钱。 那些人察觉后立刻返回去找她的就出现了街上的一幕。 江湖上滥杀无辜的比比皆是。青天白日朝廷管辖区域,正大光明,不计后果的出刀见血。 谁敢? 孟海脑海一下闪过,认为秋叶刀有所倚仗。 孟海答应过一个孩童,帮他找到妹妹。 答应只是随口,面对躺在一堆杂草上骨瘦嶙峋,奄奄一息的孩童,孟海心存不忍。 震山对九儒说:“你和郎中先出去,我有话要跟他说。” 九儒他们识趣的离开。 震山问:“你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偶尔冲动一次又何妨。”孟海倔强的回答。 震山看孟海的伤势不语。 震山来隋州不打算参加擂台,他了解孟海,这种难得的机会,他会来。 师父临终前嘱托他:“震山,你不用照顾孟海,也别告诉他我去世的消息,知道他的近况来师父碑前讲讲就可以了,还有你的,也不要来太勤,为师喜欢清静。” 师父的墓在一处悬崖下。 “其实……”震山想说出来。 “你为什么离开了师门?”孟海犀利的提问。 “是师父……” “不可能!” “你怎么认为的,那就是真相。” 震山撂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秋叶刀引来了朝廷的关注,隋州的官员没有下令抓捕他,反而请他一去。 隋州的刺史轻品一口茶不急不缓的说道:“秋侠士相想必是为这比武招亲而来,可有夺魁的决心?” 秋叶刀沉默不语,刺史也不催促。 良久,秋叶刀说:“自然。” 刺史也不戳破:“那就以茶代酒提前祝你夺得魁首,娶得娇妻。” 秋叶刀接过刺史递来的茶仰头一饮而尽。 “送送秋大侠。” 刺史身边的人不理解:“大人,这是为何?” 刺史淡淡瞥了出声的人,那人立马跪在地上:“小人知错,求大人开恩。” “起来吧。” “谢大人。” 赤色挥洒溅落。 “都脏了。”刺史看向动手的人。,“收拾干净。” “是。” 秋叶刀走出刺史府,在一处僻静的角落把茶逼出体内。 刺史的茶里没有毒。 都在传秋叶刀的背后是朝廷。 他想解释又不知如何解释,便任由得去了。 柳箐汐他们四人在前往盛安的路上,走走停停,说说笑笑。 遇上大水封路,暂住在一户村庄,村庄里的百姓和蔼淳朴,对四人热络非常。 村长招呼他们:“你们先暂住我家吧,等大水过去。” 《断弦说》瞎子(12) 晚饭,村长招呼吃饭,饭菜不丰盛,几片短小的青菜叶,一盘白菜根端的叶子,一盘院子里的老母鸡。 这就是全部。 张挽倾夹了一筷子说:“挺好吃的。” 可嘉麟以“不饿”为由拒绝了。 侯守武吃下去一口吐了出来:“那什么,吃太急咬碎牙了。” 柳箐汐很饿,只是喝了几碗汤,几片青菜叶:“挺香的。” 张挽倾聊起来:“村长,你看着年龄跟我们差不多大,我本来以为村长是位花甲之年的老人家。” 村长憨厚的笑了笑:“我们家几代人都是这个村的村长,村里人也都习惯了。我父亲为了救一个孩子跳进水里去世了,这才举荐我当的村长,七天后就是葬礼。” 柳箐汐诧异:“这水这么大七天后!这……” 村长慢慢解释:“我们这儿每年都会发一次水,时间都不会超过五天,所以来得及。” “那就叨扰了。” 吃过饭,村长带我们去了住所。 “屋舍有些简陋,各位不要嫌弃。” “不会的,哪能啊。”侯守武摆手说。 “那你们安心在这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就成。” “好,辛苦了。” 柳箐汐看着简单不能再简单的家具:“一间房怎么分?” 张挽倾说:“这还不简单,他俩睡地上,咱俩睡床上。” 可嘉麟却说:“个子小想的倒不少,为什么不是你俩睡地上。” “我和菁汐都是女的,地上又凉又潮湿万一有虫多不好。” “你也知道有虫,还让我和嘉麟睡地上,好啊,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侯守武直指张挽倾。 “行行行,我俩睡地上,床让给你俩行了吧。” 侯守武摊手:“那倒也不必。” 可嘉麟打圆场:“挽倾,他开玩笑的。” 张挽倾不在乎的说:“我知道啊。” 侯守武说:“天天都这么爱生气。” 张挽倾怒气升腾:“我哪生气了?” “你现在就是在生气。” 可嘉麟拉住侯守武示意他别说了:“守武别说了,挽倾没生气。” 张挽倾解释:“我本来就没生气。” 侯守武揪住不放:“你现在没生气吗?” “我现在生气了行了吧。” “那我说的就是对的。” 柳箐汐目瞪口呆的看着侯守武,觉得他脑子有点不好使,再一看张挽倾的神色,猛的挡在张挽倾的视线前。 柳箐汐微微用力压住张挽倾要动的手:“不至于的挽倾,别跟傻子一般见识,村长还在隔壁呢。” 侯守武还要说什么。 可嘉麟厉声道:“别说了!” 柳箐汐拉着张挽倾往床上坐:“挽倾,我困了,先睡会吧。” 吹灭灯油,黑夜里传来一声:“挽倾对不起。” 张挽倾烦躁的翻身:“睡觉别说话。” 刺耳的雨水顺着屋檐瓦片倾泻而下,柳箐汐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可嘉麟突然出声:“你睡不着吗?” 柳箐汐微微侧头,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嗯,你为什么睡不着?” “疼的,没吃药。” 柳箐汐坐起来:“你没吃药?” “不可空腹吃药。” “那怎么办?” “你小声点别吵醒他们。我习惯了,能忍。” 《断弦说》瞎子(13) 柳箐汐默然:“你还有多久的……”寿命…… 可嘉麟意会到她的意思:“我八岁的时候说我活不过十年。” “那,还长,还很长,我们都还很年轻。” “几年的时间确实够长,早点睡吧。” “嗯。” 张挽倾眼角的泪滚落隐没。 村长在鸡鸣时起床,四人听到隔壁的声音立即警惕坐起,眼神对视,心中领会。 侯守武先走出门:“村长天还没亮就起了吗?” 村长这样跟面色暗黄的村民出去,还是回头回答:“要去堤坝看看,灶台在那边,你们要饿了可以先垫口吃的。” 可嘉麟问:“村长可否需要我们帮忙?” “不用不用,我们马上就回来了,不是什么大事。” 说罢,着急的离开了。 张挽倾走向前一步:“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侯守武却说:“你看什么都觉得不对。” 张挽倾气愤的回头杨拳要打他:“你!” 可嘉麟打圆场:“守武贱兮兮不是一两天了,一会儿我替你教训他。” “不用。” 柳菁汐斜看了一眼侯守武:“你,算了,你改不了。” 村长在河堤蹲下抓起一把河水浸湿的泥土放在鼻尖轻嗅,起身拍了拍手,不知道跟村民说了些什么。 藏在草丛里的四人探出头来。 侯守武说:“你们看,我是对的。” 张挽倾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你是对的,我们都是错的。” 柳菁汐跟可嘉麟对视一眼,可嘉麟不管他们,柳菁汐已经习惯了。 村长回到家,四人早早坐在院子里下棋。 村长说:“今年运气好,大水退潮的快,最近几天天气也不错估计后天就能通路了。” “这几天叨扰了。” “别这么说,天灾,碰上了,都难,能帮上你们也算是给自己攒些功德。” 柳箐汐突然问:“村长信佛啊。” “信。有一年一个苦行僧来过,那年大旱,庄稼枯死,谁家都无升起炊烟。苦行僧说他有办法,生生割了自己的肉摆上祭坛求来了三天的雨水。 为了感谢他,生活好一点了,众筹银两修建了一所庙宇,就在河对岸。” “怎么修在河对岸?这不是很不方便吗?” “这……”村长面露难色。 可嘉麟不动声色的说:“菁汐不懂事了,这是人家村子里的事情,刨根问底的当心把你赶出去。” 村长连连摆手:“不至于不至于。” 柳菁汐也不打算继续问:“我只是好奇,村长别介意。” “不妨事,我去给你们做饭。” “谢谢村长。” 逐渐晴朗的天气吸干地上的水分,村长忙着查看村民地里粮食的情况。 四人留在村长家听到厨房旁边的屋子里有声音,侯守武敲了敲门:“有人在里面吗?” 张挽倾拉着柳菁汐后退一步,可嘉麟递给侯守武一把锁示意他打开。 满屋的灰尘扑面,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被破布紧紧捆绑在床腿。 她的面容饥瘦如黄,人也有些神志不清,怎么喊她都只能发出“呜”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