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悦舒云风卷晚》 第1章 北戎打过来了 宣宁四年冬,西庆国北部荆州境内百姓慌忙逃窜,只因相传荆州城破。连带着北地各州百姓人心惶惶。 幽州,禾家村。 “爷爷,爷爷。”禾余风大跑进来说。 “干什么?你倒是说啊!”禾祖父看着手撑着双膝弯腰喘气的孙子无语道。 “北,北,北戎打过来了。”禾余风边喘气边说 。 “什么,北戎打过来了。到哪了?你快详细说说。”禾祖父也不纠结孙子说话大喘气了,急忙问道。 于是缓过来的禾余风也立马回答“荆北王中箭昏迷,手下士兵不知是谁打开了城门,荆州城门破了。去他娘的,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开的城门定将他大卸八块拖到山里喂狼……”。 一时没收住的禾余风越想越气,不禁破口大骂。 “行了行了,和谁称老子呢?能不能好好讲话了,继续讲。”余祖父听到禾余风准备开启骂街模式,忙伸手张嘴阻止。 “就是北戎打过来了,已经连破两城了,过不了多久就到我们这里了,现在外面人心惶惶,镇上富户都往南逃难去了,许多百姓也效仿之。”一旁的禾余润看不下去了,插话道。 说完之后两人齐刷刷转头看向祖父,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好像只要爷爷一声令下就能立马叫上家里人去逃难。 禾祖父听到此,便不再说话思索起来: 荆州由于有荆北王坐镇这几年来从未出现过此番情况,想必荆州现在的形势还要更加紧迫。 但是做为以前的将军深知荆北王的不易,况且他当年是看西庆国欣欣向荣才因身体原因乞骸骨。 然而现在朝廷如此乌烟瘴气他岂能坐视不管。 他承认是害怕要是自己在四年前做些什么让那些老狐狸注意到自己这个解甲归田的老家伙导致祸及家人,所以才没站出去扶持新皇。 但是他也并非什么都没做,他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两年前他让自己的大孙子去了他的好友南川王帐下,如今也算是混出一个名堂了。 他一直都还想为西庆国出一份力,如今看来机会就是当前了。 此时已经归隐了几年的禾祖父似乎已经失去了对军事的敏锐了,他立即召集家中小辈说明了让二儿子禾启安带领小辈前往蜀州。 禾家在蜀州重安县和中安县都有产业,但是禾祖父安排他们去重安县。 安排好家里事之后便去家了村长家和村中有威望之人商议去了。 禾家一众人听闻就纷纷忙去了。禾启安对禾余细吩咐道: “细哥儿,去通知一下你堂叔家的五姐姐和柳林哥,让她准备好;润哥儿,你去吕家村叫你六姐姐。” “好嘞!”禾余细已经跑到大门外了,声音还在屋内回荡。 禾余润也说“好的”没过多久余禾细就跑到了禾汝家。 其实禾汝家离禾家也不远,但是刚刚太紧急了就没来得及叫禾汝。 “堂姐,堂姐,二叔让你收拾好东西拿过去,明天我们一起去逃难,你们收拾好今晚就去我们家睡。” 说着禾余细还露出了兴奋的神情,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到底是没见过多少世面的,还不知道逃难的艰辛。 禾汝听到这直接一个大懵逼“啥,你说啥,逃什么难。” “反正你别管爷已经去找了村长了,等明天我们村就走了,你快着些吧。”屋内的禾余声刚出来就看见他细哥飞奔而去的背影。 “阿姐,怎么了。” 禾汝反应了一下也决定了,她会和堂祖父家去逃难的。 因为据她这几天的观察她知道这位堂祖父是一位睿智且见多识广的老人,他的决定是具有权威性的。 而且她刚来到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程度定是不如这里的土着。 “快,快去收拾东西,我们准备逃难去。”禾汝也忙起来了。 “哦哦,好。” 禾汝快速的装好衣物,现在天冷,被褥什么的装起来就很大包,而且还有锅碗瓢盆和粮食什么的,虽然她们两姐弟的东西也不是很多就是了。 衣服夏天的四套有一套比较新,冬天的也不过就两套而已。 她们冬天几乎不出门的所有也还行,总比村里那些家里只有一套棉衣,谁出门就让谁穿其他人就几乎一整天都在床上的好。 她们条件之所以比较好是因为两年前她哥禾余夜和禾余随去参军寄来的饷银,不过他去的是荆北军,禾余随去的是南川军。 但是不幸的是禾余夜在进军不久就在与北戎人交战的时候殉国了,就寄回来了抚恤金一百两,到现在抚恤金还有五十多两。 朝中形势紧张,权力不集就形成了各个势力,几年来那些世家富户竞争激烈以至于物价被哄抬,不过好歹有皇帝在世家不敢太过分,不然自己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禾汝姐弟准备好东西就去禾家和堂伯们汇合了,他们这里东西也收拾好了禾余风和禾余细正在搬东西,厨房里是堂大伯娘李氏、堂二伯娘王氏和二堂嫂柳婉。 禾汝姐弟恭敬的叫了人之后就把大件东西放到院子里。 随后禾余声就朝他细哥那去帮忙搬东西了,禾汝也朝着三堂嫂吕芳和七堂妹禾浣那去看小孩了。 倒也不是禾汝偷懒不去厨房帮忙,而是现在都缺衣少食贸然进别人家厨房不好。 禾汝看着三堂嫂和堂妹怀中的小孩,只觉得可爱极了。 这两个小家伙一个叫禾川沛是二堂哥禾余风家的,一个叫禾川北是三堂哥禾余潜家的。 禾汝是禾祖父的弟弟的孙女,现在禾家爷爷辈的长辈就只有堂祖父禾振海,到伯伯辈的就堂大伯娘,堂二伯,堂二伯娘。 然后就是禾汝这辈了,禾家没分家。但禾汝的祖父和堂祖父是分家了的。 所以堂大伯和堂二伯家的孩子都是按年龄排的。 自从禾汝家中无长辈之后便也和他们一起排序了。 他们一般不叫堂兄弟姐妹,而是直接叫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禾汝也是这样叫的。 大伯家有大哥哥禾余随,二哥哥禾余风,六妹妹禾澜,九弟禾余细。 二伯家有三哥哥禾余潜,七妹妹禾浣,八弟禾余润。 再就是禾汝家了,四哥哥禾余夜,五姐姐禾汝,小十弟禾余声。 禾澜和禾汝同岁,禾汝大两个月,然而禾澜已经嫁人,禾汝的家庭情况不太好只在上个月讲了一门亲事——同村的唐家三小子唐时。 第2章 原主 禾汝其实是三天前穿过来的。 原主是张扬快意的虽然她父母早亡,但是她上有阿兄且有禾家支持,所以她几乎是没有多大烦恼的。 直到两年前阿兄执意要去荆北军,将禾汝姐弟托付给大爷爷之后,原主才算是真正的有些成长。 在阿兄死讯传来时像是给了原生重重一击,因此原主才算完成蜕变。 禾家好几代都是武将之家,对保家卫国是刻在骨子里的,而且禾家无论男女老少都是会武功的。 不得不说这很符合禾汝的胃口。而原主从小就非常喜欢武义,所以她在武学方面颇有建树。 也正是如此,原主因五天前独自上山打猎被野猪追逐滚下山坡撞到头部。 然后禾汝就来了,她一醒来就发现一头大野猪离自己不到三米远,而且还在冲。 禾汝来不及反应就本能的爬上挡住自己的大树,野猪倒是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撞到大树上,就在野猪撞上之后还没下一步动作之前。 跳下树朝随她一起滚落下来掉到几米开外的匕首奔去。 等拿到的时候,野猪也重新朝她撞来。 先发制人一跃而起,匕首直直插到野猪脖子。 之后猛蹬野猪头一脚借力向后退去,与野猪保持安全距离。 野猪脖子处汩汩往外冒的鲜血刺激到野猪,便更加疯狂的朝禾她撞来。 禾汝在跑动过程中还不忘捞起地上石头朝野猪砸去,又爬上一棵大树。 回头一看,哦豁! 野猪的头已经被砸扁了,仿佛可以看见脑浆流出来,身体抽搐两下就不动弹了。 “哦豁,我这么用力的吗?虽然那块石头是有点大,我力气也确实有点大,但是不至于啊。” 跳下树的禾汝朝野猪走去。 我去,还真有脑浆混着血液流了出来。 思来想去,不应该啊,真的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吧。 难道这里有内力? 哦,对的这里是有内力的。 刚刚来得太着急了还没接收原主的记忆,现在想起来原主是有内力的。 她在砸石头之前一直都是用的禾汝穿来前的招式,只有那一石头是她用巧劲和原主的内力。 怪不得威力这么大呢。 禾汝现在就想长啸三声,哈,哈,哈! 我也是有内力的了。 我看到时候舒舒还怎么说:“唉!要是有内力就好了,你就可以像女侠一样带我们去闯荡江湖了,美哉美哉啊。” 想到舒舒和悦悦,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会被吓到吧。 论谁在吃着火锅旁边有个人突然嘎了都会害怕的吧! 还会害怕火锅里有毒吧! 想到这禾汝想笑又想哭,也不知道火锅店会不会赔钱,唉,烦恼的嘞。 不想了,她们没了我也会过得好的。 想通之后禾汝就地打坐领悟起原主的功法。 一个时辰,禾汝觉得神清气爽,于是就准备收拾收拾下山了。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要是现在有熟悉她的人和她打一架就会发现她变强了好多。 禾汝拖着野猪走了一路。 还捡自己掉的装备——弓箭和背篓。 一路上还采了蘑菇。 等她回到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挺晚的。 应该有六点多这样子吧。 但是由于是冬天六点多已经快看不见路了。 她一回到家就扒了猪的皮,还把它大卸八块,哈哈哈! 对的,她就是这样干的。 她嘱咐好阿弟看好家就提着两个猪前腿去了大爷爷家。 没有大爷爷的照拂,自己和阿弟不会安然无恙长大。 而且她还想着去叫二伯来她家帮忙把肉切的规整一点。 禾启安以前经常上山打猎,经验丰富,总比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好。 她以前打猎都是一整只拿到镇上卖的,只会剥皮。 她自己分的肉没人买,她要卖掉一些肉去镇上买粮食,也可以先在村里卖。 大老远,就看见大爷爷门口两盏昏黄的灯笼被风吹的摇曳。 看起来很温馨。 敲门,屋里响起一声清脆的“来啦”。 就听见来开门的脚步声。 嘎吱! 门开了,来开门的是九弟禾余细,“五姐姐,你怎么来了。” 边说边把她往院子里迎。 “谁来了?” 响起二伯娘王氏的声音。 “五姐姐来了!” 进了院子就看见二伯正在厨房门口编竹篮。 厨房明亮亮的,二伯娘用围裙擦着手走出来:“汝姐儿来了,来快坐,有什么事吗?” 指着旁边的凳子示意禾汝坐,手把禾汝提的猪腿放到了厨柜。 就这么一段时间,大爷爷也出来了。 禾汝叫了人之后就说明来意。 大爷爷说:“你那里大概有多少斤,我们也想要买一点。” “大概还有四百多斤吧,我还想留一百斤。”禾汝想了想说。 “那你叫声哥儿拿几斤去唐家,你们也多留一点,每年大雪封山都出不去,还不知道明年是个什么光景呢,剩下的你就都卖给我们吧,也省得去买肉吃了,就三十五文一斤吧。” 禾汝想了想,觉得也行,毕竟现在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食物更能给她安全感。 “好的,大爷爷,那我们留一百二十斤,给唐家拿十斤过去吧。但是我到时候可以先放八十斤在大爷爷这吗?我怕我拿太多回家太打眼了。” 倒也不是禾汝低估自己的实力,而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低调点。 “这样也行,到时候你拿盐来我叫你大伯娘和你二伯娘帮你烤成腊肉,明天我让你二伯和你二哥他们过去拿,不过也不必给唐家送这么多,咱们禾家姑娘不愁嫁,免得平白让人家看轻了去。” 听到此禾汝心里暖暖的,她前世是孤儿,原主也是早早丧父丧母。 所以其实她并不是很会人情往来,也没有感受过来自长辈的关怀,心里对大爷爷又敬重了一分。 “好的,大爷爷,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唉,汝姐儿,来把肉拿回去,我们做长辈的没给你们什么,你们倒是客气上。” 二伯娘提着刚刚那两个猪腿出来。 “二伯娘,您也说了,这肉我是拿来给我两个小侄子吃的,还有弟弟妹妹们要补身体呢,您就别客气了。” 还没说完人就到了门口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不想还推脱下去。 而且她还要回家做饭吃呢,她都快饿扁了,阿弟肯定也饿了。 回到家发现阿弟坐在饭桌前,看着眼前的饭像是要流口水般,疙瘩汤,还有一点肉沫呢。 “哇,我家阿弟真厉害,好香啊,太棒了吧,以后我就靠你了,你可要加油哦,看好你。” 禾余声听到阿姐的话立马拿起碗筷扒起来。 一顿操作猛如虎。 看得禾汝一愣一愣的。 禾余声看见她阿姐这样子说: “阿姐你还不饿啊,还不快吃,等两下我吃完我的就把你的那份也吃掉。 而且阿姐你每次骗我干活的时候都这样说,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不过你今天去哪学了几个新词。哎呀快吃了。” 禾余声看见她姐还站在那里不动只得过去拉她到凳子上坐下。 禾汝心想,这谁家的崽啊。 怎么我听舒舒说一般这种穿越的遇到的崽崽都是小乖乖啊!小贴心啊!小棉袄啊!怎么还是这样子的呢? 不应该啊。 不过这次禾汝没忘了扒饭。 第3章 好弟弟 翌日清晨,禾汝起了个大早,去晨练。 她还心想,不应该啊,按说阿弟也应该会晨练的啊! 不过也能理解。 毕竟小孩子多睡觉才能长得高嘛,不高的阿弟她不想要。 哈哈哈!不想了,跑步去咯。 让那个懒虫睡吧。 刚跑出门没多久就看见远处浩浩荡荡一群人。 哦豁!是谁,到底是谁这么有觉悟。 加快步伐,向前跑去。 咦! 这人怎么还挺眼熟的哈。 哦豁,禾余润,哦豁禾余细,揉揉眼睛……揉揉眼睛蛙趣禾余声。 论打脸来得太快怎么整,不过还好没人知道。 但是他们好像也知道自己最后一个来的了,想假装看不见他们,就放慢速度,放慢,放慢…… “阿姐!” 蛙趣! 想打人,啊啊啊啊,打人。 “嘿嘿嘿”笑眯眯的往前跑。 “各位弟弟妹妹们,大家早上好哈。” “五妹妹来了。” 就是现在,对就是现在,禾汝看见那些个弟弟妹妹齐齐翻了个白眼。 蛙趣,没天理了啊,啊啊啊! 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非得翻白眼才能表达情绪吗? 真是太没有礼貌了。 就在现在,对又是现在她听见她阿弟说: “不要靠近她,她没睡好也会打人的,你看她都不理三嫂嫂了。” 禾汝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就听见“快跑!”呼啦啦的全加速了。 这个臭小子…… 哎!不对。 他刚刚说什么,她没理三嫂嫂? 蛙趣,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禾汝也加速了,准备去解释解释。 村里早起的就可以看见前面一群人飞快的跑。 “怎么回事?” 接着就看见禾汝在后面拼命的追。 一位大娘连忙大声喊到:“汝丫头,再生气也别打太狠啊!有话好好说啊!” 听到这话险些摔倒。 这都什么人啊! 这么没礼貌,怎么就看出来她要去打人了。 苦恼啊,啊啊啊啊啊! 毁灭吧,她的形象究竟是怎样的。 刺激的晨跑就以禾汝时不时听见有人在一起蛐蛐结束。 真是的,搞得她都没有心情再晨练了。 虽然但是,打了一下拳,又领悟了一下内功,就结束了。 今天她想见见她这个未婚夫唐时。 早早炖了排骨萝卜汤,炼了油,只是野猪没有多少油就是了。 就用油渣炒了白菜,香! 没有米饭怎么整? 面糊糊也不想吃,面疙瘩也不会做,馒头也不会做。 见鬼了,禾汝不会就算了毕竟她前世是南方人,怎么原主也一点记忆也没有啊! 哦,想起来了,原主不会做饭。 由于原主一做饭就砸碗、砸锅、砸盘子所以她就成了家里混吃等死的那个了。 为了不显得自己太废物,她就上山打猎,之后也是靠打猎为生,运气好时也能猎到比昨天猎到的更大的野猪。 啥?你问我那原主平时干嘛,那当然不是打猎就是练武,不是打猎练武就是在打猎练武的路上。 武功是除了禾余随、禾余夜,禾余潜吧!之外平辈中最高的了。 哦,原主要是无聊还会找人切磋武义,要不然怎么几乎全村人都知道她爱打人啊。 特别是自己弟弟,原主美其名曰:帮助阿弟增进武义。 以至于她阿弟也挺厉害的,以至于家里时不时传出阿弟的惨叫声,以至于可能他阿弟现在还没回来是害怕因为早上的事被她打。 这种事频繁发生,经常看不见她阿弟的身影,只有在饭点才会回来,大概是怕她把他的碗打碎。 每次禾汝想要学别人家的女孩帮忙做一下饭,厨房里就都是乒乒乓乓、噼里啪啦的声音。 再一次了解原主后的禾汝想道:这原主比自己还暴躁。 要是我也在做饭的时候也把碗打碎,那我和原主有什么区别? 唉,我这满满的优越感啊! 想着自顾自的夹起菜吃了起来,全然忘了还有一个弟弟在外面。 端起饭碗准备扒饭的时候,猛地看见碗里没饭。 啊啊啊啊! 毁灭吧没饭怎么吃。 默默的把饭菜盖好。 哦, 是把菜盖好就出去找弟弟了,当姐姐的真烦恼啊。 走到大爷爷家门前就扯开嗓子喊“禾余声,回家吃饭……了” 眼前一阵旋风刮过,又一阵旋风刮过,独留刚刚想出门看看的禾二伯一脸震惊。 禾余声跑是因为听到他阿姐说吃饭。 阿姐做饭了,太可怕了饭碗不保了。 禾汝跑是单纯怕阿弟把菜吃完了。 禾余声一跑到家就直奔厨房。 没有看见自己的碗,伤心的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呜呜我的碗,我可怜的碗啊!” 跑到桌边大快朵颐的禾汝莫名其妙。 “你还吃不吃了?不吃的话,请帮我蒸两个馒头,多点也行,谢谢。” “干什么?你把我碗打碎了,还让我帮你蒸馒头,你太过分了。” 禾余声大吼道。 “什么玩意,碗?什么碗,我没有打碎碗啊!” 禾余声听到此飞奔过来看。 结果桌上除了她姐的碗和菜之外就没了。 又伤心了! 在他低头擦眼泪的时候看见,看见,呜呜呜,他的碗在垫桌脚,准确说来是他的碎碗,碗碎了。 他很愤怒,指着桌脚大吼道: “那是什么?打碎了我的碗还不承认,你自己之前抢我碗就算了,还说什么 ‘大人吃得多应该要用完整的碗才装的多吃的饱,小孩用装的少的碗才不会太撑,太撑了长不高’ 现在还把我唯一的碗摔碎了。” 呜呜呜,呜呜呜! 禾汝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快只剩下一半瓷片的碗是碗,于是乎不小心摔碎了就拿来垫桌脚了。 难道自己昨天晚上眼瞎了,竟然没看见自己阿弟这么惨。 自知理亏的禾汝安慰他道: “没事,没事啊!姐就是看那个碗太烂了,怕割到你的嘴,就让它在另一个地方发光发热了。 你别伤心了,我明天就去帮你买一个新的,真的我保证。 你喜欢有图案的吗? 你是喜欢绿色的还是喜欢蓝色的,还是紫色,黄色。难道你喜欢红色的。 哦~ 我知道了,你喜欢红色的,哈哈哈,难不成你喜欢粉色的,好吧,也能接受。 包在我身上,保准你满意。交给我……” “我要蓝色的。” 禾汝还没说完就被禾余声打断,禾余声生怕他姐吹牛把自己的碗吹没了。 “好的,ok,没问题。”禾汝拍着胸口说。 “好弟弟快过来吃饭吧。” 最后禾余声是捧着菜碗吃完的,禾汝也不要求禾余声蒸馒头了。 下午,禾二伯和禾余风来抬肉过去了,还让禾汝拿盐过去帮忙。禾余声拿了五斤肉去唐家。 于是一下午就在酱酱样样过去了……吧? 哦, 禾汝还回家“晒”了一下蘑菇,那蘑菇可是她在山上转转转才找到的,毕竟冬天几乎已经没有了。 做了明天规划。 明天大爷爷他们要赶牛车去镇上买米面粮油盐,禾汝也去。 等到从镇上回来可能已经傍晚了,唉,只能后面再去找唐时了。 第4章 逃难 第二天早上,卯时一刻,大爷爷家院子里响动起来。 禾汝昨晚是和六妹妹禾浣睡的,禾浣现在来叫禾汝起床因为她准备要收这被子了。 “五姐姐,五姐姐,起床了。” 禾浣温柔的喊禾汝起床,以为没效果就准备启动手动版起床服务。 但是她的手刚准备碰到,手就被禾汝抓住了。 猛的一转想要把禾浣的手扣在背后,禾浣也顺势一转。 然后她就猛地往禾汝那里跌去,就在要跌到禾汝怀里的时候,就真的跌到了禾汝怀里。 禾汝在禾浣叫她的时候就属于半制动状态了,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 同时,禾浣抬头,禾汝低头就对视上了,禾汝一脸心虚。 禾浣一脸“我就知道”的神情。 还好禾余声之前说禾汝没睡好会打人,不然禾浣的胳膊怕是会脱臼。 禾汝就想起前天晨练的时候禾余声说的“我姐睡不好会打人的。” 完了,洗不白了,这能一样吗? 原主那是有点起床气,她这是习惯好吧! 好几次悦悦和自己睡的时候,半夜碰到了禾汝,禾汝就把她手给掰折了,去医院了呢。 以至于以后没人敢和自己睡觉的好吧,禾浣应该庆幸她们俩睡觉都不是好动的,禾汝又睡在很边缘,不然今早禾浣可能不是很完整了。 还在禾汝怀里的禾浣见禾汝不理自己就算了,还出神,真是太可恶了。 重重“哼”了一声,表示生气。 禾汝回神“对不起浣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 说完仰起脸示意可以打了。 禾浣无语,白眼“好恶心,还浣儿呢。” “哇,浣儿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啊,那我……就叫,浣儿,浣儿,浣儿。” “服了,服了,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好的,浣儿,遵命,浣儿。” 真的把禾浣无语到了,禾浣起来,转身就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全村人都聚集在村口,村中一共有四辆牛车,一辆马车,禾村长家一辆牛车,刘阿爷家有一辆牛车,刘阿爷家只有刘阿爷和一个小孙孙,平时刘阿爷就带着小孙孙跑牛车,一次一人来回三文钱。 剩下的两辆牛车和一辆马车就都是禾家的了。 其他人家,没有牛马车的几乎都有至少一辆手推车。 全村有二十八户人家,大概有两百个人口,其中有四户是外姓,分别是唐家、柳家、王家、武家。 其中唐、柳、王与禾家都是姻亲关系。 武家就三兄弟:武大、武二、武三,昨天前都没有一人成亲,只因他们太能吃了,又没有父母,没有哪家看得上他们家。 武大都二十八岁了,武二二十四岁,武三二十岁。 但是在昨天禾二赖把他家闺女二十岁禾一秀嫁给了武大。 禾二赖家有三个女儿,只有一个儿子,他一直不让禾一秀出嫁,禾一秀长得清秀,之前有好的家男儿求娶都没答应,无非是嫌弃别人家里穷,现在肯把闺女嫁了可想而知是为了什么。 半个时辰后,所有人都整装待发。 随着村长一声令下,一条长龙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在这个队伍的最后是禾家。 全都走了,留下孤零零的村落,像是一个孤独的老人送他的孩子去远方。 不知是谁突然转身朝村子拜了起来,连带着后面一大片的人都拜了起来,还有的老人捧起一抔土用布包了一层又一层。 禾汝虽然才来这里几天,但是她也把这里当成了故乡,心中也是满满的不舍。 她觉得土地真的很伟大,它孕育着人民,不顾踩在自己身上的脚,依然给世界带来希望与生机。 众人又缓了好一会才慢慢的挪动起来。 走到外面,才发现路上几乎全是逃难的难民。 他们现在也成为了其中一员。 他们要先去镇里补充物资。 快到镇里的时候,禾村长让大家停了下来,选出一部分人进镇采买,禾家村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是识字的。 因为有禾家这一家曾经的京官在,整个村子的小孩都会在冬天的时候来到禾家识字,然后再由他们回去教家里面的长辈。 所以禾家村的小孩也是有一定份量的。 因此小孩的活就是去记录各家需要买的东西,收集钱财则是由村长负责,由于之前禾汝和禾大爷爷家已经一起进城采买了,所以他们要买的东西并不多。 等采买的东西被牛车拉了出来,众人才露出放松的表情,村长并没有让村民们在城门口分物资,因为城门口太多逃难的流民了。 长长的队伍直走了一个时辰左右才在一块平地上面整顿,分起了物资,外围由青壮守着。 禾汝姐弟的东西是和大爷爷家放在一起的,所以她们只要跟着大爷爷走就行了,禾汝已经好久没有这种依赖人的感觉了。 其实也还好的。 等分完物资之后村子就开起了大会,其实大会在出发前也有开的。 但是计划总要随着变化而改变的嘛。 现在的变化一是禾祖父不和队伍一起南下,而是让村长带着村民南下。 村长以前是禾祖父的得力手下,禾祖父把禾家交给禾村长很放心。 而且在长辈羽翼下的孩子是注定长不大的,将来是年轻人的,是时候让孩子们自己走走了,他要去完成他的使命。 而且他还有杀手锏呢,他们不会有事的。 二是,现在逃难的队伍不止禾家村一个村,还有吕家村和杨家村,都是禾家村隔壁的村子。 现在就在商量出发的队形,及突发事件的应对和对队里人的管理。 当然这些内容禾汝这些小辈是不参与的,禾汝堂兄弟姐妹正在外围目光炯炯的审视路过的每一个人呢。 商议最后的结果是:队伍队形分别是禾家村在前、吕家村在中、杨家村在后。里面是老弱,中间一层是妇孺,最外层是青壮、汉子。 其中晚上守夜前期由六个贫困人家的汉子守,粮食每人一天三个窝窝头由三个村共出。 对队伍的总体管理里是由三个村村长商量,其他的各个村长分别管各自村,要是哪个村拖后腿、内斗、不听指挥直接逐出队伍,个人亦是。 突发事件的处理:由决策者发号施令,其他人必须听令行事,否则逐。 其他:可由禾家众人挑选好苗子进行训练,以提高处理突发事件应对成功率。 不得不说这很全面,禾汝不禁赞叹,果然古人智慧不容小觑。 要是给禾汝这个现代的总裁来做只怕也大概是这样了。 什么?禾汝现代是总裁应该很忙吧,但是为什么禾汝会起床起得比别人晚呢? 禾汝表示完全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他们真的起的挺早的。 第5章 老乡…… 按照安排,禾家从队伍最后面到了队伍最前面,禾祖父便在熙熙攘攘的逃难大军中骑着马逆行而去,没过多久就和灰蒙蒙的世界融为一体。 队伍向前走着由于之前耽误时间太久了,于是乎就要走久一点才能停下休息。 到了饭点,村里人纷纷拿出自己在前一天做好的干粮,边吃边走,禾汝姐弟也被二伯娘分了两个杂粮窝窝头。 天冷,窝窝头很硬,禾汝吃不太习惯,但是吃苦耐劳是中华传统美德。 为什么别人能吃,自己不能吃? 禾汝并没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因为她知道,她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上看了这个世界而已,又哪来的理由能嫌弃这个巨人呢。 这一路走了很久,许多人都是搀扶着走的,那些牛车马车上面的人已经换了好几波了,整个队伍显得格外的沉闷。 天黑了,也结束了难民们逃难的一天。 在官道旁的树林里,有着大大小小的队伍。 禾家的这队队伍便再往前走了几里才打算安营扎寨,他们并没有在官道旁就停下,而是往里走了好远。 停了下来之后各家纷纷去砍树木搭帐篷,拾柴火,要是没有柴火是过不了这个冬天的夜的。 禾汝加入了帮忙做饭的大伯娘、二伯娘队伍,但是好像她们并不太欢迎自己,因为她们显然也是听过禾汝的光辉事迹的。 好吧,那禾汝只能去帮忙搭帐篷了,吃过晚饭后,累趴下了的众人就想立即去睡觉。 但是各村村长却让人人都泡脚捏脚,大部分人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村长只说: “明天不想走不了路的就必须泡。” 大部分人都照做了,有一小部分人依然认为这是浪费时间,倒头就睡的。 晚上几乎家家都拾了好多柴火,够用一晚上的,于是乎每家晚上都有人轮流守夜,要是人不够的则会几家一起轮流,把几家帐篷围在一起,火堆在中间。 禾家今晚上半夜是禾二伯,下半夜则是禾余风。 禾家有两个帐篷,火堆也是在中间。 晚上禾家两个小家伙睡的极其不安稳,可能是太挤了,又可能孩子也没有安全感吧。 于是禾家的女眷们几乎都没睡好。 就这样一连继续了几日,就在禾家人已经习惯的时候,两个小家伙也习惯了。 于是这天晚上他们安安静静的还怪不习惯的嘞。 搞得禾汝还没睡好了几天,等她适应了两天后就到她值夜了。 她看见还是武家三兄弟中的一人在守夜,武家三兄弟是和禾二赖家一起的,但是守夜据说都是武家三兄弟轮流,甚至禾一秀都轮了就是没见过禾二赖和禾巨婴轮过一次。 禾汝守夜百无聊赖,于是就去找了纸笔就着火光写了起来,想着把在现代的一切记录下来。 她害怕过久了她也会忘记,甚至像有些穿越者那般忘了自己,丢了自己。她从来不敢小觑时代的力量。 于是她想到什么就写什么,一同和她守夜的人见她在写些什么。 纷纷好奇,相近的几个探头来看。 尽管认识的字不多,还能勉强认识几个,禾汝并不想让人发现,就想挪到一边,但是她没挪,因为她写的是简体字,就大大方方的写起来。 “禾家五妹妹啊,你这写的什么啊。”旁边一个大哥说到,还没等禾汝说话。 又一个大哥说:“这还不简单,听我给你念:生在红旗下,长在春……” 禾汝慌忙关上书本,害怕他继续读下去。 “唉,禾家五妹妹干什么呢,我还没读完呢” 说完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对不起,我不应该未经你的允许,就读的。” 他没有觉得禾汝小气,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禾汝看武二这样子,心中有一种猜测,唱:“爱你孤身走暗巷……” 没反应。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很诧异,于是禾汝又等了等。 武二磕磕巴巴开口“只为和你守候……忘词了。” 禾汝突然一下眼眶就红了,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是真的啊。 武二一脸莫名其妙,手足无措的想到“完了,人要哭了,怎么哄。” 禾汝平复一下心情小声凑到武二耳边问道:“你是做什么的啊?你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旁边的人见他们这样识趣的走了,只是都相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中满满的八卦气息。 看来今晚也没这么无聊了。 但是,但是武二:懵逼,非常懵逼。 禾汝一见,不太对啊,不对劲。 于是远离说:“where do you e from.” 武二隐隐有些害怕,刚想拔腿就跑,衣服就被人抓住了,挣脱不开,只好认命。 “你你你,你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武二颤抖的说。 “说什么啊!你知道什么了啊。”禾汝问道,她们并不敢太大声说话,怕把人吵醒。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见。”武二是有点聪明在身上的,他害怕附身在禾汝身上的脏东西找他麻烦。 不得不说武二真相了,不过不是脏东西就是了。 见武二不说,禾汝直接指着她写的本子问了“你怎么认识上面的字?” “我,我我,我之前认字的时候不认真,只记得一边,对对对对不起,我下次一定好好认字。” 禾汝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什么老乡啊,乌龙。 “真的?”禾汝表示还怀疑。 “真的”武二斩钉截铁。 放开了武二,禾汝又失落又庆幸。 失落的是:空欢喜一场。 庆幸的是:要是武二是小日子什么的她会一掌劈死他,但是就不太好解释。 不过禾汝也并没有放过对武二的怀疑,又不是别人都是没脑子的蠢货,自己问什么,就老老实实回什么,别人不会伪装的吗? 于是乎禾汝没再在大庭广众之下写过现代的东西,还把刚刚写的撕下来烧了。 平静又无聊的一夜在禾汝突然记起武二怎么会唱荷塘月色之后又抓了武二来问了一遍结束。 原来是自己走路的时候唱过,哦豁,被武二气的没脑子了。 尴尬,她之前唱的似乎还挺大声的。 社死。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禾汝一直盯着武二,武二也以为脏东西还在禾汝身里,于是武二对禾汝的恐惧达到了新高度。 第6章 谣言 第二天依然是重复的工作唯一不同的是,无聊了一路的人们似乎有了什么新奇的事般聊天,虽然很吵,却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说什么,看来吃瓜是需要一定技能的。 而且只要有禾家人靠近他们就闭口不言,鬼都知道他们在说谁了。禾汝也知道他们在说自己,但是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于是禾汝表现的无所谓,其实是耳听八方,听了一个上午都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禾汝由衷的佩服起他们来。后来唐家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了,禾汝知道谣言经过一个早上的发酵,他们肯定脑补得更离谱。而且她一整个早上都盯着武二呢。 禾二嫂嫂去了一趟娘家那边也知道发生了啥 。回来就义愤填膺和禾家人说了,说“他们现在都在传,昨天晚上看见五妹妹和武二拉拉扯扯,还坐在一起好久呢?”禾汝知道谣言应该远比二嫂嫂说的严重的多。 看见家人们关切的眼神,禾汝说“二嫂嫂放心,你们都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处理。”“汝姐儿,咱们有话好好说啊,实在说不清楚也不怕,大不了我们自己走,不和他们一起。”二伯娘说道。然后禾家人齐刷刷点头,禾汝又一次被人感动了。 禾汝看见过唐家人欲言又止的神情,就觉得,也许可以退婚也说不定。 又过了一天,见禾汝没有要出来辟谣的样子,唐家人终于等不了了,唐母来找到禾汝就直接说:“汝丫头啊,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啊?”禾汝了然,不上心的说道:“没有,他们说的都是假的,我那天晚上不过就是在和武二探讨学问罢了。” 唐母明显不信:“那,汝丫头啊,你怎么不和大伙解释解释呢?”“谣言止于智者,公道自在人心。我说不说的,时间一久真相就浮出水面了。”禾汝态度还是淡淡的。 禾汝其实也是在试探,试探唐家的反应和武二的反应。然而唐家似乎并不适合她,或者可以说她并不适合待在唐家,因为她并不想一辈子为别人而活。 目前为止,整个事情都透露着不对劲,虽然说那天有一下她和武二表现出来的是有这么一点暧昧,但是后面旁边的吃瓜者应该能看出禾汝不高兴及武二的恐惧的,也不至于传的怎么离谱,所以一定有人在引导言论。 这个人也有可能是武二感受到自己的审视和怀疑而想先下手为强,这样的话,怕这武二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单纯,那就得多多留意了。 要是这人不是武二,就比较麻烦,怕是这人目的不纯,想要瓦解他们这支队伍的内部,那就值得琢磨了,于是禾汝现在要确定的就是谁在引导言论。 唐母在禾汝说完之后便说:“既然禾姑娘是这么想的,我想我们家和你并不合适,我也不多说什么,相信禾姑娘是个爽快人,那我们两家的婚约就此作罢吧。”称呼从汝丫头变成了禾姑娘可见一斑。 “这唐家妹妹,怎么来了。作为长辈有什么事我们自己说就是了,怎么还好端端的来找我家小辈了,可别吓到我家汝姐儿。难道说你家唐时没了嘴巴?不会说话了?还是你们觉得我们禾家没了长辈。”禾大伯娘霸气侧漏的说完这句话,刚开始还能压住脾气阴阳怪气几句,到后面就真的喜怒形于色了。 禾大伯娘在看见唐母直接来找了禾汝之后就感觉他们两家的婚事怕是黄了,接下来听到她这样说顿时就怒了。古代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禾汝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父母交涉,很少有人直接找到小辈说明的,要是直接找到小辈说,那就代表小辈家里没有长辈了。显然不符合禾汝现在的情况,于是就显出了不尊敬之意了,也是看轻禾汝的表现。 而且禾家家风开放,一般小辈订了婚之后有特殊情况在有人陪同时还是可以见上一面的,而且禾家长辈时不时还会邀请未来亲家聚上一聚,好让两个孩子交流感情。 所以禾大伯娘生气原因不仅仅只是因为唐母直接找禾汝,还有就是那唐时竟如此没有担当,怕是不是良人。而且看汝姐儿的表现也不像喜欢那唐家男儿的。于是禾大伯娘才能毫无畏惧的怼回。 其实禾汝无所谓,解除就解除,正好省了她的麻烦。但见禾大伯娘这个样子简直太帅了吧,于是禾汝就在旁边好好学习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家成功的退了亲。唐母见禾大伯娘如此强势之后果然败下阵来,她也并不敢把禾家得罪了,要不然以后有的是苦头。经此一招两家以后也只是表面情而已了。 事后禾大伯娘点着禾汝的头说:“傻丫头,被欺负了也不知道找后援,他们唐家明显就是在作践你,要不然怎么你大伯娘我一出手她就没话说了。可长点心吧。”禾汝真的在这个家感受到了太多温暖,便瓮声瓮气的说:“我知道了,大伯娘,你真好。”见禾汝这么拎得清禾大伯娘放下心来,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但是人情冷暖自知,她又怎么会眼睁睁看自家女娘往火坑里跳呢? “不过你也别钻牛角尖,那唐家男儿啊,有事自知往父母身后躲,没有担当,不是良配,日后大伯娘给你找好的啊。”禾大伯娘又补充到。“好的,大伯娘,你可得给我找好的,不然我可不依你。大伯娘不曾听过一个词叫‘妈宝男’吧。我觉得很是贴切呢。” “哈哈哈,我还真不曾听过。”大伯娘被禾汝逗的开心了。“大伯娘当然没听说过,因为我之前也没听说过,这是我刚刚想出来的呢。”禾汝自圆其说。 “那我家汝姐儿真是太聪明了吧。”随后两人相视一大笑,哈哈哈哈。 第7章 真相 又过了几天,禾汝去禾二伯娘那里学了一下八卦的要领。就去人群里听八卦了,但是吃瓜的人是不会当着瓜主本人吃瓜的。 于是禾汝一个下午都没有很大的进展,只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说一句瞄一眼禾汝。明显不是专业吃瓜的。 于是禾汝在晚上休息的时候偷偷摸摸到他周围。只听见:“我看这事想真的,你今天下午没看见唐家妹子都去禾家退婚了吗。”一群大妈像是不累似的,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而且都过去一天了也没见禾五姑娘禾武二出来解释,我看这事啊……”一个大妈说的这就不说了,并不是她看见了禾汝,而是留给听众自己想象。 就在这时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左顾右盼之后也加入了群聊“对啊,我也是那天晚上守夜的人呢,我看见禾五姑娘在和武二咬耳朵之后,没多久就先后去了……”东张西望,“三狗你倒是说啊。快说,后来咋了。”一个大妈着急的说道。“后面啊,唉这话说出来不好,我还是不说了,转身就准备走。”吊足了胃口,禾汝现在觉得他真的有问题了。 禾汝没再听下去,他是杨家村的,所以他应该是叫杨三狗,又去找人确认了一下,就直接去找了杨家村村长。 禾汝找到了杨村长之后,可以感觉到他对禾汝的不满。杨村长说道:“禾丫头啊,这么晚了来找叔有什么事吗?”禾汝也不在乎他的情绪笑眯眯回答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和杨叔您打听个人。”禾汝见杨村长的表现后边说边把自己带来的一小包糖拿了出来递给村长。“这点糖个杨叔甜甜嘴,我最佩服你们这些为村民尽心尽力的人了,要是没有你们,指不定我们现在早就被北戎的鞑子掳了去了。” 杨叔听完像是被禾汝的恭维给取悦了,又像是被那包糖取悦了态度立即来了个大转弯,笑着问“什么人啊?”“杨三狗”禾汝直截了当。 杨村长听后说:“这杨三狗啊,可是我们村的泼皮了。他家只有他一个人,从小就在镇里晃荡,在村里的时间是比较少的。他和杨大疤在我们村里可是讨厌得很,村里人家多多少少都有被他们偷过东西。” “啊,他们竟是如此的吗?那杨叔您还能管住他们这么久都没作妖,只能说是我们杨叔有本事,放眼望去怕是周围的村子都找不出这么英明神武的村长了。”禾汝先是表现的很震惊,后面则是一脸崇拜的样子。杨村长其实不太能听懂她说的成语的意思,只觉得原来形容自己也可以用到这么多词语,觉得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禾汝又问:“那杨叔,您知道这些天跟在我们队伍后面的人是谁吗?” “要说这啊!你算是找对人了,我们队伍虽然不接收外来人员,但是有两家人见我们队伍庞大就想加入我们,我们当然是不能同意啊,于是他们便说不远不近的跟着我们,我们有什么事也不用管他们,他们跟得上就跟,跟不上也不要我们等。” “好的,谢谢杨叔,我就不打扰你吃晚饭了,我先回去了。”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着些啊,有什么不懂的事还可以继续找我。” 禾汝点了点头之后就走了。 禾汝之所以不直接去找禾村长问后面那两家人的情况,一是因为禾汝来问杨三狗为了转移话题顺便就问了,二是因为那两家人在刚来的时候禾村长就让禾家村的人注意了那两家人,所以其实禾汝对那两家人是有一定了解的。 从此之后禾汝从监视一个人,变成了监视三个人。但是就今天晚上禾汝就看见杨三狗悄悄咪咪的乘众人睡觉之际去了队伍后面,禾汝和二伯说她今晚值夜,她有预感,杨三狗今晚可能有下一步动作,现在一看果然有猫腻,看来第六感还是有用的。于是她跟了过去。在离杨三狗不远的距离停了下来,躲在了临近的一个帐篷后面,这个地方禾汝是听得到他们说话的,探头也是能看见他的。 就见杨三狗找到其中一家的队伍那了,只听见他和守夜的人说“小哥,去帮我叫一下赵刚。”这位小哥似是不认识他见他突然离自己这么近举手中的削尖了一头的木棍对准杨三狗,警惕的问:“你找我表哥干什么?”杨三狗见状立即退后三步说:“我没有恶意,你就去找他,说是杨三狗找他他会明白的。” 守夜人似乎还是不放心,让杨三狗再往后退了几米,差点就退到禾汝这里了,禾汝只好藏好。 过了一下下那个叫赵刚的人就出来了,他就是这个队伍中最鹤立鸡群的那人。他长得很是高大,身高约么一米九,体重大概有一百八十多斤,满身的肌肉,看起来就很有力量感。 赵刚一出来就朝着队伍的反方向走去,杨三狗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禾汝不知此人深浅,就放轻了动作也跟了上去,见离队伍足够远,才停下来。 赵刚问:“你过来没被人发现吧。”杨三狗点头哈腰的说:“没有,我避着人呢。”“有什么事找我。”赵刚耐心的道。也许是杨三狗见谣言散播得挺久的了,禾汝都没有想要澄清的意思,禾家人也没有要追究,杨三狗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就找到赵刚问道:“禾家那边还没反应怎么办?他们好像并不关心这件事。” 赵刚思索了一会儿说:“不着急,你明天再加一点力度,明天再来找我,要是他们明天还没有动静就不用你操心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不用管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块黄金,应该有五十两的样子递给杨三狗说:“这钱那去和杨大疤分了吧,明天把杨大疤也叫来,有了钱你们也可以去最近的城镇逍遥快活了,可别再回队伍了,要是我发现泄露了风声,哼!”低头抓了一块石头,然后石头应声而碎。 这可把杨三狗震慑住了,连刚刚得了钱的美好心情都没了,连连弯腰“您放心,小的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我也没有见过您,不过目前知道我见过您的就只有……”没说完,眼睛朝帐篷方向看了看。“滚吧。” 随即赵刚并没有回自己的帐篷,而是去了另一家队伍那里,哦豁,好好好,怎么玩是吧,搁这串串串呢。 禾汝觉得自己可能要真相了。 第8章 真 真相 禾汝见这赵刚可是强壮的很呢,和逃难的人一点也不像呢,可疑。 赵刚来了之后,就找到正在值夜的一个老者。老者刚刚也看见杨三狗来找赵刚了,在这等着呢。“杨三狗说什么了?”老者拉着赵刚往外走问道,“没什么,就是他看禾家没什么反应,来问我下一步怎么办。”他们说的很小声 。 没走多远就停下来了,老者说:“既然不能把禾家村给分出去的话,那你有尝试过去说服禾村长吗?”“没,我怕贸然去他会发现异常,而且以他之前的经历和禾振海的压制,我觉得他不会同意。”赵刚回答,“明天就到八坡谷了,到时候我会叫弟兄们在那里埋伏好,你明天早上就去找禾村长,要是他不同意,在八坡谷的时候他必须死。”老头似是早就决定好了般。 “要是他不同意而且明天又死不了的话,你知道下场吧,我可是什么都说的出来的。”老者放了一句狠话之后就摇摇摆摆的走了,看背影真像一个年迈的大爷。 禾汝听完后仍不明白他们的用意,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明天八坡谷必有一战。而且他们明天会去找禾村长,只需明天问村长就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禾汝内心是相信禾村长的,她相信禾村长会做出有利于他们的选择。 在两人都走了之后禾汝才回了帐篷守……夜,啊,火都要熄了,禾汝紧忙加了柴火,直到换班禾汝都没找人讲话。 他们逃难已经有快一个半月了,现在路边已经有一些饿殍,他们一路上都可以看见冻得瑟瑟发抖的难民,今年的天气不像往年,今年只是冷并没有下雪,都说瑞雪兆丰年,可见明年年景也不会怎么样。 一路走来,河流都冰封了,每次他们取水都极为不易,要全村的汉子都出动去凿冰,然后再分到各家,他们是沿着河流南下,所以他们一路上不用担心没有水,只是每次取水都会浪费许多时间 。 而且由于是冬天,夜渐长昼渐短,只会影响赶路行程和加大守夜难度,现在几乎没有野兽出没,人们防的都是人,是人心。 到下半夜有人来换班禾汝也没多说什么,她觉得自从穿过来她都过得太松弛了,似乎已经快养成依赖别人的习惯。虽然他们在逃难,但是事事都有禾村长顶在前面,而且队伍也算得上是和谐加之禾大爷爷离开前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粮食也充足。她已经快要安逸上了。 直到刚刚听到赵刚的谈话,及想到这些天看到的场景,她幡然醒悟,她不再迷茫,她想,她应该为这里的人做些什么了。她总是要在这里留下一些痕迹才能证明她的存在,才能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她不再是一个旁观者,而是一个参与者。 人的觉醒往往只需要一瞬间,只需要一件事,这件事无论大小,只要在你心里留下痕迹的都值得记录。 第二天一早,禾汝就走到前面找了禾村长和他说明了昨天听到的一切。禾村长见禾汝一大早起来找自己竟然不是为了最近的流言,有些讶异,随后便觉得禾汝此人或许品行尚可。 但他对禾汝所说之事也是十分重视,于是便没让禾汝离开就召集了各村村长和德高望重之人一起召开会议,众人来到见到禾汝这个小女娃在这有些诧异,但也没人说什么。 没多久禾汝就看见禾余风和禾余润也来了,一看他们站在外围,就知他们是来把风的。禾村长挑的位置非常隐蔽因为害怕打草惊蛇。见人来完之后,就压低声音说道:“今天叫你们过来有重要的事,汝丫头你先来说说。”刚说了一句的禾村长就看向禾汝示意她来说。 打了一声招呼就把事情又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众人纷纷皱眉,禾村长一直都是领袖的存在,他们不敢想这队队伍没了禾村长该怎么办。还有一个人表现得心虚又担忧,那就是杨村长。心虚是因为杨三狗和杨大疤都是杨家村的,而且他昨天还收了禾丫头的糖;担忧的是害怕被逐出队伍。 意识到后杨村长连忙和在座的人致歉,表示等一下就把杨三狗和杨大疤逐出队伍。表情却写着;把他们逐出队伍,就不能再把整个村都逐出队伍了啊。禾汝看得想笑。 禾村长不想看他这可怜巴巴的表情,开口说;“行了,刚刚汝丫头都说了,他们的目的就是打散我们队伍,不会把你们村逐出队伍的。我觉得杨三狗说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们觉得呢?” 众人纷纷答道:“我们也觉得。”他们回答这话完全不是迎合,他们是真的这样认为的。他们的真诚很明显。 禾村长见他们没有异议后说道:“那既然如此,我答应他的可能极小。接下来我们要讨论的就是怎么应对八坡谷的事了。” 众人:“这。”显然没想到什么好点子。又过了几秒一人问道:“我们不能绕路吗?” 禾村长答道:“那是一条必经之路,别无选择。” “而且也不是长久之计,只要后面两家存在一日,我们的危机就不可能躲过。我们总不能不让人家跟着我们吧,这路又不是我们开的。”一人补充到。 显然老实本分的农民没有太多坏心思。这么明显的一条路都没想出来,是因为他们潜意识里就没有这个选项。 禾村长叹息一口,说:“如今之际。”村长停顿了一下,倒不是吊人胃口,而是想看看有没有人能想到,要是没人想到,那就只能保证他自己不能出事,不然这个队伍怕是要散了。 要是有人想到就证明此人果断狠绝,还比旁人聪明,这些就是可以成为当前一个领袖的雏形了。因为在乱世情况下一个太过仁慈的领袖不仅不能带领好队伍,可能还会成为这个队伍的灾难。 第9章 真的是真相 禾汝似乎也明白了禾村长的意思,也等了一下,见还是没人开口,就说:“如今之际,只能先下手为强,杀了这四人。”禾汝知道这句话将会改变她的一生。禾村长没想到最后开口的竟是这女娃,对禾汝越发欣赏起来了,他以为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女娃是不应该知道这些的。 不过他也并没有很意外就是了。众人也在禾汝刚开口的时候就看向了她,听完她的话之后齐齐吸了口气,心想:“这女娃好生凶残。”殊不知乱世之下心慈手软是活不长久的。 想完之后还看向禾村长,想确定一下禾村长的想法是不是和禾汝相同。见禾村长点了点头之后他们悬挂的心,死了。 禾村长见众人这样说:“事先在这里说明,要是有人觉得汝丫头残忍,对汝丫头有什么意见的大可离去,也不必在背后说人坏话了。”众人心虚,因为禾汝的瓜他们都吃过。见禾村长带着审视的眼神扫过来,他们齐齐摇头,生怕摇头摇晚了一点就不能表达自己的决心。 禾村长满意又带着怀疑的声音传来“最好如此,你们也别说我不信任你们 ,我也只是看护一下自家小辈而已。要是你们不明白为什么要杀掉他们四人,你们就听听汝丫头怎么说。” 禾汝没想到话题这就跳到她这里来了,禾村长就不怕自己说不好。但是想归想,也不耽误她开口,毕竟这机会可要好好把握的呢。 开口说道:“因为杀了他们四人是最直接简单的方法。要是他们不死意味着他们的计划成功,他们的计划成功就意味着我们这个队伍散,散了之后力量就小,到那时岂不是人人都可踩上两脚,而我们又没有足够的力量与之对抗,届时我们的下场想必各位都知道了吧。即使我们的队伍侥幸保存下来了,也一定会元气大伤,也没有力量与之对抗,他们又会利用我们做什么,你们知道吗?他们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又会是什么好人吗?你们难道还会觉得他们善待我们吗?” 一连串的输出累到了,歇了歇看了一眼禾村长,禾汝不想暴露太多,虽然确定禾村长是好人,但他也是一名军人他还是会怀疑的,届时东窗事发这将成为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之后……村长就自己说了:“各位,想必你们是睿智的,你们应该理解我们这么做的用意了。那接下来我就给你们详细讲讲。刚刚说到要是我们不先杀了他们,我们的下场就很悲惨,怎么个悲惨法呢?无非就是老少爷们去做做苦工,白天干活,晚上和上百人挤在一个屋子里,还要因为吃的和住的大打出手,里面有的是穷凶极恶之人,你们打得过吗?抢得赢吗?你们的父母怕是就被拉到战场去当‘先锋’了吧,又或者和你们一样,在最开始就被淘汰掉而已,你们的妻女可能会被……你们自己想吧。” 见众人听到越后面,眉头皱的越紧,禾村长就没再说下去。 等他们反应了一下之后又说:“老伙计们,我知道你们本性纯善,但是乱世之下,保存自己,活到最后我们才有命去行善事不是吗?”见他们认同的点了点头,又说:“随着逃难时间的延长,我们的处境就越不好,你们可别大发善心救苦救难啊,不然日后人人效仿我们救是不救,人这么多怎么救,救了之后自己还有命活吗?到时候……”禾村长始终还是没说出来,他还抱着一丝幻想,害怕好的不灵坏的灵。 众人陷入思考也没发现禾村长撤回了一句话,但是禾汝却是知道禾村长撤回的是什么。 “你们自己想想吧,回去管束好村里人,记得汝丫头的谣言啊。”见他们点着头就想大拉拉的往外走。急得禾村长忙补充:“避着点人。” 没过多久赵刚果然来找了禾村长。一见到禾村长就说:“禾村长,我见你英勇不凡,有帝王之相啊。”说的极其敷衍,连夸人的词都不愿多想。听到此禾村长就觉得他可能是上面某位想造反的大人物的人,意为利用难民挑起事端,制造一个导火索。又或者他是别国探子目的则是造成西庆内乱以坐收渔翁之利。不得不说禾村长作为禾大爷爷身边的一把手是有两把刷子的。因为他真相了。 禾村长知道套不出更有用的信息了,就佯怒道:“你还不配和我说话,去叫你上头那位来和我说话。”赵刚也不怒,笑眯眯的说:“什么上面的人啊,只有我自己,我是这些天见禾村长你治下有方才想和你混口饭吃。”“不说就不必谈了。”禾村长打断他。随即禾村长便握紧了袖中匕首。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完刚想亮出袖中匕首,手就被禾村长以极大的力气给控制住了。禾村长在拖延,因为队伍是在前进的,没有什么遮挡,别人一眼就能看见他们的动静。 村长在看见禾余风和禾启安到达那个老者那里之后才和赵刚缠斗起来,而禾汝和禾余润则是去抓了逃跑了的杨三狗两人。 禾汝和禾余润没多久就追到了两人,看见两人在前面跑,她们便以电视剧里常见的姿势出场——她们对视一眼禾汝就一个疾冲借力跃到了两人前面。由于禾汝两人动作很轻,以至于埋头跑路的两人完全没注意到后面有人,禾汝这一跃可把他们吓了个半死 ,站在那里不敢动了。 禾汝一把抢过在杨三狗手中抛来抛去的钱袋,这时他们两才反应过来也不顾钱财了转头就跑,哦豁,又被吓了一大跳,因为跑着跑着就发现了前面的禾余润。 见禾汝两人越走越近他们才想起开口求饶:“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应该造谣,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杨三狗边磕头边说,杨大疤也在一旁磕头,别问杨大疤为什么不说话,问就是他的词被抢了,他没词说了。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招来杀身之祸的,只以为是造禾汝的谣被禾汝发现了。 禾汝不以为意的说:“放过你们也行。”两人立马就开心起来,正准备磕头道谢然后跑。就被禾汝拦住:“别急嘛,我是有条件的,我的条件呢,就,是……”卡。 不说了,这一操作不仅再一次吓得两人以为禾汝反悔了,还给旁边的禾余润整不会了。 见效果达到禾汝又才慢悠悠的说:“你们互相说对方干过的坏事吧,谁说的少谁就死。”语速由零点七五倍立即变到一点五倍,突然加速两人差点没听清。但随即两人就开口了。 杨三狗:“他在八岁时偷看某某洗澡,在九岁时杀了隔壁小孩的狗,偷了他奶家的钱……去年抢了一个女人,还,还死了,去年还去了一个女人的家里把那个女人的丈夫腿打断了,他们就在一旁……”没说完,因为他也觉得过分。 第10章 北戎人 杨大疤:“他在十岁的时候偷了他母亲看病的钱导致他母亲过世了,十四岁的时候偷了村长家的牛去卖了,卖了之后去了万花楼……十五岁的时候因为偷钱被发现,把镇上一个小男孩手砍断了,他还在今年和乞丐抢钱杀了一个乞丐。”他们俩争先恐后的细数着对方干过的事。 禾汝刚开始还在悠哉悠哉的假装数谁说的多,后面越听脸越沉,一旁的禾余润从小到大都是家中最乖巧的孩子,比禾浣还要乖巧一些,他听了之后也是无比气氛且觉得毁三观,当然他并不知道“三观”这个词。 在他们停了之后,禾汝便说:“你们这样的人渣还配活着吗?不如现在就去地下找他们赔罪吧。”说完一掌就拍向了一人,这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内力,杨大疤已经死的透了。她并没有杀杨三狗,因为有人会杀。两人解决了之后没有感到放松,反而心情更加沉重了。 而队伍这边,老者在禾余风和禾启安的合力围剿下最终被活抓了,但是禾村长这边确是不太乐观,禾村长受伤了,哦,准确说来是中毒了。因为在打斗过程中赵刚眼看自己受伤了,对方又来了两个帮手,这两个帮手是大伯娘和禾浣。于是指尖弹出两根毒针,一根射空了,一根射在禾村长腹部。村长中毒之后还没有什么症状就继续和赵刚交手。 最后当然是禾村长打斗加剧了体内毒素扩散而行动力迟缓,见禾村长如此赵刚又从袖中飞出几根毒针,在三人躲避毒针时,便逃之夭夭。 在他逃走没多久禾村长就毒素发作昏迷了。 杨村长等之前有资格一起议事的人决定停下修整,等禾汝回来。队伍中人见此,都有些躁动,心里非常不安。 他们试图从被抓的老者那里寻找解药,而那老者表示没有。 哦豁,要我也表示没有啊,你让我给我就给啊,我不要面子的啊。 禾汝回来之后了解了情况,又看了禾村长之后就去找了老者。在去找老者之前禾汝还吩咐禾余润做了一件事。 由于之前禾村长对禾汝的看重,又有禾汝的武力加持,队伍里的人已经间接的有听禾汝发号施令的趋势了。因为其他人听村长和几个族老的。 而对于侄女的出风头,禾启安表示完全没问题,因为他小时候几乎都是听父亲和哥哥的,他也明白他并不适合管理人,他属于技术型人才,只会做做木工打打猎。 二伯娘是隔壁的隔壁的王家村的姑娘,她是被她爹娘卖给禾家的,由于她原生家庭给她带来的影响她之前是自卑怯懦的,是过来禾家之后才在禾大伯娘的带领下走了出来。 大伯娘是禾大伯捡的孤女,她是孤儿对这个家有很深的感情,性格也只是泼辣而已,管理小家是手拿把掐,管理大事确是不在行。 所以禾家的长辈既和睦又和善,禾家也只有禾汝有外祖家。 禾汝一看见老者就直说:“你是北戎人吧。”陈述句。老者满是不屑的眼里此时透出震惊。 禾汝确定他是北戎人,本来禾汝只是诈一诈他,没想到还真成功了。只不过这试探要是不是在一见面的时候就说,怕是没有什么用处。 “你所在的队伍怕是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吧,要是没有的话,他们也不用活了。” 禾汝等了一下,似乎是在等老者说话。见老者迟迟不语。禾汝表现得不是很耐烦,说:“看来,确实是没有你在乎的人了,那她们呢?你也不在乎吗?”说完禾汝叫了禾余润过来,一同过来的还有一个约么四十来岁的女人和一个大概五岁的小女孩。女人和小孩害怕极了,一直在瑟瑟发抖,时不时还看一眼老者。 就见一脸不屑的老者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老者打了一下哈欠,又继续一脸不屑。 “哈哈哈,你还挺有趣的嘛。那他呢?”禾汝意外之下意外了一下。不过她有的是办法,只见逃跑了的赵刚被抓了回来,一同过来的还有禾浣和杨村长等人。 不错,就是禾汝和禾余润抓回来的。 老者看了眼赵刚恶狠狠的说:“你们还把这个废物抓回来了,你们大可现在就杀了他,事情办砸了还不死,留着做甚。”他以为是赵刚暴露的他。 禾汝丝毫不带慌的,慢悠悠的说:“我看你们俩长得有点像啊,你们确定过自己的身份吗?你们看看,哦呦呦,这眉毛,这鼻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们自己看看像不像。” 说完还示意旁边的人来看看,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有点像。就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像极了。 “你们要想知道你们有没有关系,我给你们证明。阿润,拿碗水来。”禾余润跑的飞快,没一会就端了一碗水来 。禾汝招呼两人过来,一人手上扎了一针,滴了一滴血到碗里,所有人都瞪大了卡姿兰大眼睛,结果,不出所料的血融在一起了。 两人明显的不可置信,眼睛瞪的老大了。禾汝生怕两人不信,随机抓了一只幸运之手扎了一针,滴了一滴。又是不出所料的没融。 禾汝摊手,“怎么样,想想。”看两人陷入了头脑风暴,禾汝在一旁提醒:“老头,你就想想你有没有丢失过孩子,实在不行,你想想你有没有别的女人。赵刚,你自己想想你和你的父亲长得像吗?” 似乎被禾汝说中般,两人顿时泪眼汪汪。 其实禾汝是乱说的,水是温水,所以他们的血才会相融,而现在天冷,水后面冷了,所以那位路人的血才会不融。 禾汝见此,打断二人:“你们的事过了,来说说我们的事吧。”禾余润听见堂姐如此说,立即架了一把匕首到赵刚脖子上。“来说说,解药在哪里,你们潜入我们队伍的目的是什么吧。”禾汝看了一眼禾余润接着说。 刚从氛围中脱离出来的老者反应过来,依然闭口不言。禾汝冷笑一声“哼,你是不是想说‘我又不止他一个儿子。’对吗?那你想想若是你这次失败了,你上头的人还会善待你的其他儿子们吗?或者我们杀了你,那你的其他儿子们失去了你的庇护又会有什么好下场,或者你会说你上头的人会护住他们,他护得住一时护得住一世吗?” “你可得想清楚了,我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你保证你们坦白从宽我绝对会放了你们。怎样。”禾汝循循善诱。 其他人也挺服禾汝的,感觉禾汝把他们想讲的话全都讲完了。 确实,之前欲言又止的老者现在看起来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了。两人思考了之后:“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你骗我们怎么办?”禾汝表示,好啊,我发誓:“我发誓,事后我绝对不会杀赵刚两人,若如违誓一辈子嫁不出去,所遇之人皆不淑,所做之事皆不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完斜了两人一眼,表示他们可以说了。但是两人皆犹犹豫豫,禾汝表示没有耐心了,拿出匕首就削掉了赵刚一根手指:“你们当我是多么有耐心的人吗?再不说就不必说了,届时你们将会知道什么是剥皮抽筋,挫骨扬灰。”禾汝狠戾说。 第11章 祸患 赵刚这才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刚准备打开倒出两颗,一整个瓶子就被禾汝抢了过去。禾汝把药抛给禾浣,让她先别去,反手就在赵刚袖子里摸索起来,摸出一根针,二话不说往老者身上扎去。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禾汝说:“要吃多少解药才能解毒。”赵刚算是看明白了禾汝,便没再犹豫:“两颗,你们村长要更严重一点,但是也只用吃两颗,吃完之后还要再昏迷两天,这两天他的脸色会渐渐恢复正常,等到他把污血吐出就算好了。” 禾汝接过禾浣手中的两颗解药,递给老者。老者说:“我们潜入你们队伍的目的是丞相大人觉得当今天下动荡不安,他让我们代表朝廷来慰问逃难百姓的。” 老者说着并不高明的谎,似乎忘了禾汝猜测过他们是北戎人,又或许他是想吸引禾汝让她忘掉他们是北戎人。 他并没有说的这么露骨,却也有暗含之意,什么叫做“代表朝廷”,丞相大人想要代表朝廷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他是料定禾汝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却也觉得禾汝还年轻听不懂他的祸水东引。真是好一个一箭双雕啊,只怕这才是他们的真实意图吧。 禾汝冷笑:“浣儿带他们走吧,拿药去给村长服下。” 直到看见她们走了之后才又开口:“呵呵呵,好一个祸水东引啊,只怕你们的真实目的是挑起我国内乱,你们北戎好坐收渔翁吧。因为你知道我们禾家有人在军中也算得上是说得上话吧。不过让我想想你们为什么‘不成功就要杀了禾村长呢?’”禾汝没再说话,真的在想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杀了禾村长。 明显禾汝并没有忘记他们是北戎人的事实。 两人震惊为什么一个乡野小丫头为什么会如此敏感。其余人则是震惊赵刚两人竟是北戎人。 要说他们是为了杀人灭口也说的通,但是他们会平白无故的去和村长说刚刚对她说的莫名其妙的话吗?他们也没有契机吧,那只能说明他对村长说的和对他说的不一样。 那他们在隐瞒什么呢?要么是更大的阴谋;要么是对他们有害的言论,只能对村长说的,然而他们却是想要杀了禾村长。他们也没理由和禾村长说背后的阴谋吧,那只能是对他们不利的言论了。 那会是什么?是撺掇村长做对这个队伍不利的事吗?除了这个理由他想不到其他了。但是现在他们显然没成功,那他们一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 那要是他们不存在了呢?那明知的危险还会到来吗?自然不会,禾汝不是什么大圣人,这个队伍有她在乎的人,她从开始都没有想要放过这两人,她放过这两人,这两人会放过她们吗? 什么誓言啊,她从来都不信。 她现在没有别的身份而只是作为一个队伍的队员,是一个家庭的成员。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在其位谋其事罢了。 在禾汝思考的过程中,身上的杀气是一点都没收住啊。旁边这些人也感受到了。但是禾汝自然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这两人。 禾汝回神之后便收起手中匕首,似乎刚刚的杀只是他们的意外。转身示意除禾余润以外的人说:“各位叔叔伯伯,爷爷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见他们点头,便带头往旁边走了几步,其实他们在这说话赵刚两人完全可以听见,但是无所谓。 “各位,不知是否想到了,赵刚会在禾村长面前直接说刚刚和我说的话吗?”禾汝不急不缓的说。 一位伯伯说:“他也没有理由这么说,那他和我们说的只能是避重就轻了,因为他们害怕我们会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杀了他们。” 另一位伯伯激动到:“老二,我怎么没想到,那这样说的话,那他们要杀掉禾村长自然是因为那件事不能被我们知道,而且禾丫头还说他们要在八坡谷动手,那他们铁定是一个祸害了。” 一位爷爷说:“既然知道是祸害,那我们还要放过他们吗?”看向禾汝。 “但是,禾丫头都发誓了,我们也不能让她难做吧。”一人发声。 “禾丫头说会放了他们,我们可没说,禾丫头不可以杀他们,别人可以啊!”此人激动极了。 禾汝本以为会有人是顽固不化的,但是她好像错怪他们了。本来她叫他们过来就是想和他们说出她杀他们的缘由,以免以后产生误会,没想到他们自己就会提出。 禾汝忙开口:“谢谢各位的支持,我本来也是不想留着他们的。才叫你们过来说话的。” 她刚说完那边就传来了骂声:“臭婊子,你不得好死。你们说这么大声是怕我们听不到吗?”骂完绳子应声而断,他们快速解开捆着脚上的绳子。 两人放下一段狠话:“臭婊子,你最好祈祷不要落到我们手里。”就往远处奔去。 禾余润和禾汝紧随其后,跑出了一些距离就见两人像是被什么击中似的,速度慢了下来,本就受了伤的赵刚更是踉跄了两下。对的,击中他们的就是赵刚的毒针。刚刚禾汝一把把赵刚的毒针摸完了。 就赵刚踉跄的这两下就被禾汝追到,只见禾汝跑过之后赵刚便倒下了,割喉,血溅的老远了,这个老远的距离就是刚好溅到跑在后面的禾余润身上。 禾余润看着禾汝跑去,像是一位顶尖的杀手,如此利落;又像是一位豪情的剑客,如此潇洒;又还像一位将士般一往无前。那杀人的手法招招致命,让本就不堪一击的老者退无可退。 禾汝过来后说:“他叫万将归”。 回去的路上禾余润不解的问:“五姐姐,不怕吗?” 禾汝耐心回答:“怕什么?” “怕,你会像你发誓的那样所遇之人皆不淑,所做之事皆不成吗?” 禾汝微微一笑:“那,阿润,我也遇见了你们不是吗?而且,你为什么不说我会如同我所说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难道不就是因为你自己也不相信吗?” “我……” “阿润,人的一生不应该被定义,你活成什么样取决于你想活成什么样,心怀信仰,便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禾余润听后便不再说话了,似乎是在思考。 她们回到队伍的时候,杨村长等人已经和人们解释过了,见到禾汝两人归来,纷纷想要知道后续,禾汝只说一句:“我们的威胁没了。” 第12章 出发 一切按部就班,只是今天队伍没再赶路,禾汝也不确定明天经过八坡谷还会不会有危险。 便和杨村长等人召开了会议,加上禾汝一共有九个人,其中除了禾汝和禾余润之外,还有就是一位禾家村族老,人们称之为禾族老;两位杨家村族老分别称之为杨大族老和杨二族老,和杨村长;两位吕家族老分别称之为吕老太爷和吕族老,和吕村长。 人到齐后便商议起来,最终决定还是按照原先的队型,逃难的这段时间,禾家村教了队伍里每一家人至少一个人功夫,现如今应该有至少八十个人会功夫。 禾汝现在就在和各位讨论这八十人应该放在哪,要是分散开来显然是在分散战力,显然不行。 据禾汝分析:“要是老者已经把消息传了出去的话,此站必不可少,但是之前我偷听到他们谈话,似乎目的并不是要把整个队伍一网打尽。那他们就不会派出太多人来对付我们,毕竟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几百人的大队伍,那他们可能只是想要对付一小部分人,显然是禾村长,可见他们是想让我们队伍群龙无首。所以各位你们认为他们会在哪个地方埋伏?” “又或者对我刚刚的分析有疑问的。” 他们是有此次南下的舆图的,于是他们现在都在对着舆图研究。 但是看了舆图的杨村长却表示:“你们看,入谷之后多陡峭,他们会不会从山上滚石。” 这话说的,不禁思考起来。 禾余润说:“那他们图我们什么?这样一来,牛马怕是也没了,人也没了,据我们之前的推断,他们是北戎人,他们会为了我们队伍里面的这点食物而大动干戈吗?” “那就更加说明他们的目标其实是人。”禾汝补充。 众人点头。 此时,所有人应该都看出来了最佳的埋伏地点就是进入山谷之后有一个地方是陉,那里将是埋伏的好地方。 综上所述,他们只会在陉处埋伏,所以那八十个人主要集中在前方,但是由于现在最前方是禾家,于是乎那八十个人还可以分少部分到力量实在薄弱的那里。 今晚在禾汝再去看了一遍禾村长结束。禾村长没有娶妻生子,他是和侄子一家一起的,其实在禾家村他是一个人住的,因为他可不想像其他没有儿女的老人一样去讨侄子们的嫌,他觉得自己一个人住还自在一点呢? 其实这和禾汝的想法是一样的,可不想过寄人篱下的生活,只有自己的才安心,舒服。 禾汝发现她迄今为止,遇见的人都还怪好的嘞,家很温暖,队伍里面的人也很和善。当然不排除她几乎快处于队伍里人的顶端的这个原因。 但是那又怎样呢?那些极品不是越少越好吗?又何必在乎他们是否真心。 今天没有赶多少路,不是很累,以至于禾汝失眠了,她躺着睡不着。由于睡不着就很容易乱想,禾汝便想起来接下来的行程。 他们其实大部分逃难的时间都是不和逃难大部队一起的,只有偶尔才会走到官道,才会碰到难民。然而就在这偶尔的小概率事件里就发现了许多饿殍。明天一天能走完八坡谷,过了八坡谷之后就和大部队汇合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小道让他们走了。 那明天过后面临的才会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禾家的目标很明确,是去蜀州的重安县。而队伍里的人都是要去到蜀州境内才会想着安顿下来,现在在快两个月的行程里他们已经跨过陇州最南方的县的一半了,估计还需要大概两个月的时间便能到达蜀州境内。 禾汝正想着,突然听见外面有动静。出来一看,哦豁,小情侣约会呢。 准确来说,应该是离她们帐篷不远的禾二赖家的帐篷里出来一个人,又从另外一个出来一个人,不正好是武大禾一秀吗。 禾汝本来就睡不着,现在直接兴奋了。 然后呢?看了半天,她看见了什么,唉,睡觉去吧。 她只看见了武大一直直在教禾一秀练武呢。本来禾汝还以为会有一个磕磕绊绊的,然后表演一个搂搂抱抱之类的。看了半天,禾一秀练的很稳嘛,唉,睡觉吧。 这次禾汝倒是不出意外的睡着了。 第二天,禾汝又不出意外的醒了,哈哈哈哈,真神奇呢。 第二天出发之前禾汝做了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演讲。 在所有人都集齐到一起的时候,禾汝开始了她的演讲:“各位父老乡亲们,我们此去将要路过八坡谷,而八坡谷可能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危险,不过我们不一定会大家带领大家安全渡过的。”一语未毕,人群中就爆发出巨大的讨论声,已经盖过了禾汝的声音了。 在禾家村里禾汝给人的印象不过是一个武功高一点的暴力年轻人罢了,更何况是在外人眼里,她之前一直都是很低调的,甚至外村的人都不认识她。 台下终于有一句话她能听清的了,不过,这句话,可不太好。 “小姑娘,你谁啊,别以为你站得高,我们就会相信你说的了,你有什么证据,真是的一个黄毛丫头,毛都还没长齐呢,就出来讲话了谁信啊。”一个大叔超级大声的说。 因为他说的实在是太大声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在他讲完时,就响起了不可谓不大声的附和:“对啊,对啊,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可谓是又有七嘴八舌的杂乱感又有异口同声的统一感。 禾汝抬起手往下压了压,又压了压……一排乌鸦飞过:嘎嘎嘎。没反应根本没反应,该怎么吵还是怎么吵。 好吧,看来比较废嗓子。禾汝大喊:“安静!”这一声声势浩大,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因为有内力加持的这一声是真的大声。毕竟之前看神雕侠侣,一灯大师还能隔空传音呢。 禾汝接着说:“各位,之前村长都和你们说过吧,我们昨天抓的两个人是北戎来的探子,他们之前说会在八坡谷那里埋伏我们队伍。不过到时候你们也不要过于慌张,我们会尽量保证你们的安全,要是有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有人要来打杀你们,你们一定要努力反击回去,因为你们都是你们家里的重要人物也是我们队伍的重要人物,我们队伍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将是我们队伍的巨大损失。所以请你们一定要勇敢反抗,不要害怕,知道吗?” “这些天你们也看见了我们一直有在教队伍里的汉子们功夫,请你们一定要保持信心。” “虽然有可能他们还没来得及让人埋伏,但是我们都需要时刻保持警惕,一定要保持警惕啊!现在每人必须手拿一件可以抵挡流矢的物品,要是有流矢的时候,你们务必要躲好,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疑问我们就出发了。”禾汝语气之中尽显尊重。 禾汝停下了本就不华丽的演讲。 也许是觉得事态太严重,也可能是被禾汝的尊重给感染了,人群里不再有说话声。 禾汝见人们都安静下来了,看样子是听进去了。 依然没有人发声。禾汝便大喊一声:“出发”。 第13章 八坡谷 一声令下,队伍缓缓出发。 快到吃午饭的时间队伍就到达八坡谷了。队伍停了下来,禾汝再次高声道:“到八坡谷了先停下来,我们吃完午饭再进去。” 队伍里的人为了不延迟第二天的赶路,就在前一天晚上就做好了第二天的干粮。所以,很快队伍就继续前进了。进入八坡谷,几乎每个人都处于紧绷状态,队伍此时十分肃穆,平时会有的背书声也没了。 对的,之前赶路的时候为防止气氛沉闷,队里的人多想,一般都有禾家的人统一教队伍里的所有人背书。 进谷之后,队伍排列的比较松散,这样在进入埋伏圈之后,后方不会武的可以向后靠拢与前方战场保持距离。 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要走到陉那里了,前面的人都做好了随时有人杀出来的准备。 走到八坡谷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意外就是禾余声在那些北戎人,哦不对,是只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北戎人的一群人冲出来的时候摔了一跤,然后一个“北戎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禾余声跑去,就在要抓到禾余声的时候,禾余声被吓到麻溜的爬起来,跑了。 那个“北戎人”在目瞪口呆中被一旁的禾浣抹了脖子,然后,嘎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双方人马都愣了一瞬,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埋伏的人看起来有三四十人的样子。可以嘛,这么重视对手。 禾汝一眼就盯住了那个看起来最像北戎人的人,第一个就向对方跑了去,但是高手之间的对决总是需要一些铺垫。 就比如,现在横在禾汝面前的一个看起来就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的人。一句废话都没有,禾汝就举起剑朝对方刺去,对方提起剑格挡。但是禾汝没有给对方格挡的机会,剑猛的一偏就朝对方的肩膀刺去,对方快速一挑,禾汝的剑脱离他肩膀的同时,他的肩膀也被划了一个大口子。 禾汝剑被挑开,顺着挑开的方向朝着他的头斩去,对方显然也预料到了,头一歪,禾汝便只斩下他的几根发丝。 然而在对方歪头前禾汝就在左掌聚集内力了,只等他一歪头就一掌打了过去,对方也发现了她的意图,想躲,没成功。接下来就是禾汝听见了头骨碎裂的声音。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现在嘎的这个男人已经荣获死的快第二名了。 就在禾汝向她认为的高手跑去的时候,还顺手嘎了一个也向她跑来的一个人。 前面禾汝嘎掉的那个人禾汝称之为甲。现在这个就称之为乙吧。 别问禾汝:乙都还没嘎怎么就能叫人家乙呢?万一你就是那个乙呢? 禾汝表示:我有预感,我能嘎掉他,因为无论是谁都不会在还没打之前就咒自己死的吧。 只见乙激动的朝禾汝跑来,别问禾汝怎么知道乙是激动的跑来。问就是:禾汝自己想象的。而且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十万个为什么啊。 好吧摊牌了,其实是乙跑的太慢了,禾汝觉得太漫长了,哦,不对,禾汝不是也在跑吗?哦,好吧,禾汝脑补忘记跑了。好吧,禾汝提示自己,不能这么轻视对方,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立即回神。 但是乙都快跑到禾汝跟前了怎么还不停,好吧也许是想来个一击必杀吧。不可小觑,于是禾汝提起剑,准备格挡,刚举起剑就见乙好像刹车失灵了般还想往前冲,禾汝就顺理成章的抹了乙的脖子。 好奇怪,禾汝继续朝她的目标跑去,终于没有阻碍了。丙没有参加战斗,看样子就是头头了。 丙看见禾汝朝自己跑来,立刻拔出剑,准备迎战,二话不说就准备开干,之所以是准备开干而不是直接开干是因为。禾汝是一话不说,禾汝问:“你们想要干什么?或许我们可以聊一聊。” “哦?你有资格和我说话吗?你有代表你们队伍的权力吗?”丙狐疑且鄙夷的说。 禾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有,我有权力,我们村长现在昏迷了,我有这个权力。” 但是丙还是表示怀疑:“真的?不过你要是没权力也行,你可以加入我们 。”其实丙告不告诉禾汝他都觉得没问题,要是告诉她之后她做出不忠的事情,他可以杀了她。因为他觉得禾汝很吸引他,没有理由的吸引,他觉得他的命中注定出现了。 禾汝表现得很兴奋:“真的,我一看你们就是非常的有安全感,相信跟了你们没有坏处,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禾汝现在就在准备了,要是他还是不说就直接动手。 丙还想确认禾汝到底是不是在骗他,于是他指着禾浣说:“你去杀了她,我就……” 他还没说完,就猛的向后退去,因为禾汝动手了,隔得太近不好用剑,禾汝就想一拳打爆丙的头。 但是丙反应太快没成功。 丙边退后边说:“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不然我会杀了你哦。” 禾汝不想和他说话,只握着剑朝他追去。丙不再后退,站定,做好迎接禾汝的准备,身体前倾。 在禾汝快到的时候快速向前跑去,举起手中的剑就想朝禾汝劈去。禾汝一个翻身到丙的侧方,躲过丙劈来的剑的同时,把剑转到可以反手刺伤丙的时候就用力刺下去。 由于禾汝的身法太过灵活,且动作极其刁钻。剑刺伤了丙。 而丙眼见剑劈不到禾汝就在要劈到自己的时候,极速把手腕换了个方向,就在这时被刺伤了腰部。 丙趁禾汝拔刀后退之际也转了个身,呈面对禾汝方向想横扫禾汝腰部。 禾汝弓腰堪堪躲过这一扫,弓腰时剑点地,借力一个前空翻翻到丙的身后。在快要落地时将剑方向对好以便落地时剑从背后刺穿丙身体。 然而就在禾汝以为又刺不到时竟真的成了。 所以,丙,被刺了两剑,在禾汝拔剑的时候,丙有些脱力,但还是捂着肚子朝远处跑去,但是他受伤之后行动缓慢,没两下就被禾汝追上。 禾汝跃到丙前面,用剑指着丙说:“你要是现在说出你们究竟想做什么,我可以留你一命。” 第14章 审讯 而丙却是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达乐。” 禾汝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叫禾汝。”然后剑便刺穿了丙的心脏。 丙到倒下还在说:“禾汝,好,好名,字。”也许是在为他这还没破土的爱情哀悼。最终笑着闭上了眼。此时禾汝已经快走到了激战场地。 他的呢喃也没人能听见了。 不过禾汝还是比较震惊的,震惊现在的反派都这么容易杀的吗? 不可思议,现在禾汝觉得自己强的可怕。快来个大boss给我练练手。 于是就只见禾汝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气势汹汹的加入了下面的混战。顺手杀了准备搞偷袭的丁,又反手杀了一个把村民压在地上摩擦的戊。 队伍里那些没杀过人的人起先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看见禾家所有人都敢杀人后就仿佛有了勇气。 然后她就看见有人跑到了大队伍那边似乎是想抓一个人质。禾汝哪能同意,就在一路又杀了个己和一个庚之后就到了大队伍这边,但是还是迟了。 因为队伍里有一个人已经被嘎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禾家这些在前面的人走后就剩下禾二赖一家在最前面了。由于禾二赖夫妇十分怕死就老想带着他们的大宝贝往后退,后面的人哪肯啊,就是不让开,于是他们就把禾一秀姐妹和武三拉过来挡在面前。 武大武二两人是不在的,他们到前面去了。 在有人杀过来时武三就一夫当关的跑到前面阻击起来,那些被安排到保护后方的人也纷纷上前帮忙。 但是禾二赖夫妇第一次见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人像是害怕极了,就还要一直拉扯禾一秀说是要让她挡在家人面前,禾一秀自然不肯啊,禾二赖感觉到自己的威严正在崩塌,就站起来拉扯禾一秀。 在一旁的禾母还是知道现在的局势的,就想出来阻拦禾二赖,然后就嘎了,然后就看见禾二赖也嘎了。原因是他们俩太嚣张了,那些人终于忍不住了,冲出来就一下嘎了两个。正举刀准备朝禾二秀砍去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的禾一秀一个匕首就朝着他的后心口而去。 在他准备转身时,禾一秀更用力的把匕首推的更深了。刚插进去就又用力的拔了出来,他瞬间脱力倒地。见他倒在地上了,禾一秀又等了一下没动静之后就又过去补了一刀。 就在他们杀了禾二赖夫妇的时候禾汝和另外两个人就到达了这边,在禾一给人补刀前就全部被杀了。 在他们把这边的人杀完之后,那边的人也几乎被杀完了。他们还留了几个活口。 三个,三个活口。 还没打扫战场禾汝就来审讯他们了。早在他们打斗的时候后面的人就在挖坑了,只是这群“北戎人”没有上帝之眼看不见,不然高低给他们气活过来。 其实禾汝也没想到,这个消息是那帮老家伙想到的。 禾汝让打扫战场的人把三个人抬到那个大坑那里。让前面的人先走了,打扫战场的人完事之后禾汝也让他们去追前面的大部队。只留下禾余润。 禾汝看人都走完了,才审讯三人。 禾汝严肃的问:“谁派你们来的?” 当然没人回答。禾汝又说:“你们可以不说,到时候我会把你们的胳膊腿卸掉,砍掉也行,一直不说,一直卸。” 说完禾汝就卸了最近一个人的一只胳膊,还没人说,把其他两人的胳膊也卸掉了一只。禾汝又说:“你们不说也行,我说,但是我说完了你们就没得说咯,你们要想好哦。” 三人不屑一顾,不相信,谁信啊!信不了一点。 不管他们信不信,禾汝已经开始说了。“我猜你们啊,你们可不是北戎人,你们是卖国贼,你们上面的人无非就是刺史的人嘛。”看见三人瞳孔猛缩禾汝知道这是真的。 “我想想你们刺史……” 其实她讲的不过都是些废话而已,不过她是要中彩票了吗?怎么一猜一个准。 禾汝做出思考状,抬手示意禾余润卸掉一人另一只胳膊。 一盏茶,还没想出来,禾汝又示意禾余润卸掉一人一条腿。 “我还想不出来怎么办?没人愿意告诉我吗?” 禾汝亲自上手,把三人剩下的一条腿也给卸了。 “你们当真不知?”看三人摇头,“那便杀了吧!”禾汝真的不想问了,他们不过是一些小喽啰,顶多就是队伍里有内鬼,在万将归没来得及通知他们之前来通知了他们而已。 禾汝走近三人,拿出她的剑从背后刺穿了第一个人的心脏,第二个人心脏,快到第三个人心脏时这个人开口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说我说,是是万将归前天晚上来告诉我们的,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天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好的,我知道了,那你要和我们走一段吗?还是你自己在这里?”禾汝现在看起来很亲切。 那人呆了呆才巴结着说:“我,我自己在这里。”谁敢和她们走啊。 禾汝说:“那好吧!” 说完就刺,拔。 把这三人推进禾余润刚刚在后面那批人走了之后又扒出来的坑。 禾汝在一人衣服上擦了擦刀之后就把他们掩埋。 禾余润表示干呗谁能干得过我啊! 没多久禾汝姐弟就追上了大部队。大部队此次反击收缴了四十一把剑和十八把匕首,现在八十多人对队伍,几乎可以两人共用一把剑了。 禾家的孩子每人在刚出生时就会有一把匕首,加冠或及笄之后就会有一把剑。可见禾家对武学的重视。 在缴获了武器的喜悦下,他们暂时忘记了今天的血腥。就是不知道今天晚上会怎么样了。而此时队伍里在前排的人有些已经有被吓到的症状了。 看来今天晚上有的忙了。 之前禾汝去看禾村长时没有看见禾澜。她对这位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六妹妹并不熟悉,因为她穿过来几乎没有看见她,她只在原主记忆里见过此人。而禾澜是会医术的。 禾村长就是她在照顾。但是记忆中,这位妹妹可是个看不惯自己的,因为她不满禾汝明明只没比她大多少,可她还是要叫禾汝姐姐,她表示她本来可以做大姐姐的。 第15章 守夜 当晚,果然有人受到了惊吓,首当其冲的要属禾余细和禾余声,他们俩年纪也不算大,之前连烦恼都很少有,更何况杀人了,其实本来禾汝也该害怕的,但是她没有什么感觉,难道是真的商场如战场,不管了,先看看阿弟吧。 禾家本来是男女两个帐篷的,但是现在两个弟弟生病了就不好再和他们住一起就另外搭了个小帐篷出来方便禾澜照看,现在小帐篷却是热闹非凡,禾澜进进出出的煎药端药,显得异常的忙,就在她又一次进来看两个弟弟的情况,看见一大堆人在那挤着,连忙说:“二叔二婶,二嫂,三嫂嫂你们都去睡觉吧!今晚我过了守夜,你们就放心吧。” 禾大伯娘欣慰的说:“澜姐儿啊!你把药配好就回去吧,这里还有我们呢,今晚就让你二哥守着,不会有事的。”禾澜毕竟是新妇,禾大伯娘怕会影响夫妻感情。 禾澜一副不好说话的表情说:“娘,今晚我肯定是睡不了了,你看看队里有很多人今晚都需要照顾的。那到时候不还得找我啊,你什么也别说了,阿弟交给我还不放心吗?” “你们都去睡吧,等两下我会去和阿淦说的,实在不行明天让我坐马车还不行吗?” 二伯娘一脸宠爱的看着在她们家出生的第一个女孩儿说:“行吧,我让润哥儿留下来帮你。”禾汝是最大的姐姐没错,但是她爷爷和禾大爷爷是不住在一起的,所以她出生时禾大伯娘和禾二伯娘都是像看亲戚家的孩子的感觉。所以禾澜才算是在她们千盼万盼下出生的女孩。 禾汝就在这时说了:“二伯娘,你可别让八弟守夜了,他这两天可累了,你今晚让他睡个好觉吧。今晚我和六妹妹守夜。”毕竟是自己弟弟需要照顾这时候还不说话就不好了。 虽然但是,所有人都不太能想象只有她们两人在守夜会发生什么。 大伯娘一锤定音的说道:“行了,今晚风哥儿和你们两姐妹一起吧,下半夜再换人,都回去睡觉吧,明天不赶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她们俩打起来,所以一定要再插一个人进来。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晚上的时候,禾澜表示很是看不惯。禾汝表示,哇,原来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这么幼稚。哪曾想禾澜像是有读心术一样,就知道了禾汝说的话,就很气愤:“你才是小孩子,你才幼稚,你个幼稚鬼。” 禾汝懵逼,非常的懵逼,就问:“你怎么知道我想的什么啊,你污蔑。” 给禾澜气笑了:“呵呵呵哒!你当我没长耳朵啊!谁听不见你在讲什么啊!”说完看向禾余风:“二哥,你说,你听见了没?” 禾余风表示自己躺着也中枪,好无辜。 禾澜看向禾汝说:“你看嘛,他默认了,还狡辩。” 禾汝算是知道了,这妥妥的针对。不过看她的神情这么明艳、看起来这么鲜活好青春啊!禾汝就觉得自己老了啊。 她不知道的是,她现在眼里流露出来的都是感慨和欣赏的神情。搞的禾澜鸡皮疙瘩掉一地,“咦,你好端端的露出那副表情做什么啊,恶心的嘞!” 好好好,真是太明艳了。禾汝不和她说了,径直进小帐篷里照顾两个弟弟去了。进来才发现禾余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叫了一声二哥哥之后就去探了探两个弟弟的额头,发现还是挺烫的,就摸了摸禾余风刚放到盆里的毛巾,发现不热了之后就捞了出来,拧干放到他们额头。两人就在这里干坐着,什么话也没有说。没过多久,禾澜就走了进来说:“二哥,你去帮忙我拿药吧,太多了我拿不过来。”说完看了禾汝一眼,禾余风秒懂,“五妹妹,这里就麻烦你看着了啊,我等两下就回来。” 他们这一去,好久都不见回来,偶尔在禾汝出来看火时能看见他们忙忙碌碌的身影。禾汝就在帐篷和看火之间来回走,中途禾汝还因为太困了眯了一小会。 在她眯着差点摔到地上的时候,她醒了,出去看了看火,加了一点柴火之后看见禾澜兄妹朝这边走来,两人都进去看了两个弟弟才出来,他们一直在走现在并不热,三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着,没有人说话,只有火烧木柴的噼啪声,火光映在三人脸上忽明忽暗。 三人也没有感到尴尬,只觉得这是难得的岁月静好,就连禾澜看禾汝都顺眼了许多。 就在所有人都在安逸、巴适的发呆时,就有人找来了。 哦豁,这谁啊,这不是唐母吗?起先禾汝还没想起来,直到唐母拉着禾澜走到离禾汝几步远才小声地开口:“澜丫头啊,我家大孙子又发烧了,你快过去看看。”禾汝看她鬼鬼祟祟的,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禾汝就想起来她是谁了,啊哈好奇,想看,想吃瓜,想去。 禾澜听大伯娘说过禾汝与唐家的事,虽然她不待见禾汝,但是她更不待见唐家。他们禾家是很好欺负的吗?怎么还轮到唐家来说三道四了。 禾澜扶着头说:“五姐姐,我头疼,你先扶一下我,我缓缓。”没有理唐母就直接朝禾汝走来。等禾汝扶住了她之后她才说:“唐婶子啊,你且先等我缓一缓啊!哎呦,好痛啊!” 就着禾汝扶着她的姿势,她靠近禾汝耳边讲话:“你不是霸气得很吗?怎么现在没出息还给她好脸色看啊,下次再看见他们家的人就把脸子甩到天上去,要不然你就等着叫我姐姐吧!” “你要不要过去看笑话啊,我带你去。” 总算听到想听的了禾汝连忙点头。 见她点头禾澜又提醒:“等两下要是看到唐时可千万别理他啊。我看看我带你过去他们下次还敢欺负你,就别找我给他们看病。” 禾余风也不喜欢唐家的人,就在她们俩讲话时挡住了唐母探究的视线,面无表情,是因为他不想给她好脸色,但是觉得要是摆出恶狠狠的表情会给家里带来不好的言论。 禾汝跟着禾澜来到唐家,就见唐家大哥和大嫂在照看唐家大孙子。 他们看见禾汝都觉得有些尴尬。 禾汝则是觉得还好自己没嫁进来,太棒了,并不觉得尴尬,从容的打着下手。 没多久他们就回了,禾汝从始至终都没见过唐时,还挺神秘的。 禾汝在回到帐篷就递给禾澜两小包东西,然后说了一句“那根有毒。”就转头表示不想再说话了。 可能是今天太累了,中途竟没有人来换她,他们也没好意思去叫醒他们,她们仨就守了一夜。 快下半夜的时候禾澜兄妹就回来了,禾汝见他们忙了这么久就连忙让他们睡一会。三更天,禾汝见两个弟弟终于退烧了,便再也抵不住困意,睡着了。 第16章 一群大汉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起了,就禾汝三人没醒,床上的两小朋友都活蹦乱跳了禾汝还没醒,所有人都比较诧异。 过去一看,禾汝发烧了。毫无预兆的,然后禾澜一碗药给禾汝喂下去,禾汝又好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禾汝记得她做梦了但是不记得到底做了什么梦。想不起来就算了,禾汝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今天他们就能出了八坡谷。 刚出发没到一个时辰,他们便出来了。他们出来没见到多少人,零星的几个人已经是骨瘦如柴,杵着拐杖蹒跚前行。 这些人看见这队伍,站定发愣了几秒,他们好像有好久没有见到主正常人了。 没多少时间大队伍便离他们远去了,他们觉得这速度好快,快得他们可能要走两刻钟。大队伍里面的人看见这场景只觉得可怜又可怕,可怜是出自他们善良的心,可怕是在怕他们什么时候也变得和这些人一般。 但是他们很快就会看见更加可怕的画面。 准备到午时他们走到了一个大平地,他们刚刚出现在平地上的人视线里,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等到队伍里的人全都出现在大平地上时,就看见一帮凶神恶煞的汉子看着他们。 不对看他们的还有一队看起来只有三四十人的人。他们有的已经受伤了,很是狼狈。还有旁边不成规模的一些小小队伍。 而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这些小小队伍都不为所动,可见是麻木了。 而那一帮大汉手里拿着带血的木棍,有些看起来是刚砍下来的。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这一切让队伍里的人都立即警惕起来。 这时那一小队人,终于有了反应,起先,有几个还想跑的,但是看见大部分人都朝他们这边跑来,他们就明白了,要是他们趁现在那些大汉不注意就跑掉保不齐等两下就被追上了。 还不如跟在这一大队后面,有这么多人震慑,才有一线机会。但是他们并不想加入禾家村队伍,因为他们害怕他们这么多人会把他们吃干抹净。他们终究还是不够细心,不然他们会发现禾家村队伍没有面黄肌瘦,队伍里面还有老弱妇孺。就应该知道这个队伍是有底蕴且团结的。 禾家村队伍见这么多人朝这边跑来,外围的汉子举起手中尖棍警示。那三四十人也不敢靠近了。 等那些大汉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到禾家村队伍这边了。 一个看起来像是头头的大汉说:“你们把他们交出来我们就让你们走,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你们放他们过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不会找你们麻烦。” 禾汝站出来说:“你先让我们过去,再说。”禾汝不能助纣为虐,又不想和大汉们动手,于是她选择和稀泥,提出先过去,要是后面的人一直跟着就不是她能说的算了,大路又不是禾汝家的不想让谁走谁就不走。但是跟不跟得上就看他们自己了。 前头的大汉让了路出来,禾家村队伍走了好久才走完,也让大汉们再一次认识了禾家村队伍的浩大。但是后面那群人有的还小跑着到禾家村队伍的周围,有的紧紧贴着禾家村队伍的后面是怎么回事。让大汉们找不到一点动手的机会。就这样快走出了大平地也走了半个时辰,后面的大汉们终于忍无可忍。 大声的叫停了禾家村队伍,但是并没有停下来就是了。别问,问就是没听到。 就这样,保持着这种队形走到了晚上,晚上禾家村队伍要停下来。后面的队伍也跟着停下来。 由于后面的队伍中有人受伤,好几次都差点没跟上,但是最终还是咬牙跟上了 。 周围有这两个大炸弹,禾家村队伍增多了晚上巡逻的人,他们手上拿的都是缴获来的剑。他们拿出剑的时候,确确实实把旁边的两个队伍吓到了。 晚上夹心饼干队伍一直都想着找机会逃跑,因为他们不了解禾家村队伍,在他们看来禾家村队伍也是一个可怕的队伍,保不齐就被他们给吃干抹净了。于是他们晚上,屡战屡败,屡战屡败。 在下半夜人最困的时候,他们真的偷跑成功了,他们悄悄的走,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其实禾家村队伍在他们走的时候是有人看见的,但是禾家村队伍都十分不喜欢白天那种时刻过度紧张的感觉,就想着他们走了,明天可能就好一点。 今天晚上大汉队伍不仅仅是为了盯着夹心饼干队伍,还有的目的是他们想偷禾家村队伍的剑。但是禾家村队伍的剑在巡逻队手里,片刻不曾离开手,他们盯啊盯,都没看见有机会,就想算了。准备再继续盯着夹心饼干队伍,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夹心饼干队伍跑了。 等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确定禾家村队伍没有人在偷看,也悄咪咪的追了上去,跑出一段距离之后,就加速,加速,再加速,仿佛踩着风火轮。他们既怕禾家村队伍追他们又怕夹心饼干队伍跑远。 这一夜,在三个队伍的暗流涌动之中过去了。 第二天禾汝见两个队伍都没了踪影,便不再关注。至于夹心饼干队伍怎么样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她已经帮了他们一次了。 第17章 想不到标题了 一如往常,禾家村队伍收拾收拾出发,经过昨天的惊险,禾家村队伍外层的人今天更显紧张,禾家村队伍杨村长等人对队伍里的人是千叮咛万嘱咐,就怕他们烂好心,给队伍招来麻烦。 但是禾家村队伍还是有不知道谁在一次又一次的难民袭来终于不忍心给出一个窝窝头。这举动就像是有魔力般把周围几乎所有的难民都招来了,还有零星的一些难民没来可能是想坐收渔翁,因为他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边。 护卫队等人见此就想一股脑的往那边走被禾汝叫住了:“去一半人就行了,防止有人从其他地方攻击。其他人看好自己在的地方,不准给队伍散。” 这时禾家村队伍的队形就显出优势了,因为那些难民堆在这里有一下了,都没有给禾家村队伍撞出一个口子。 护卫队过来之后就像是被划开了一条线,立即让难民离队伍远了些。禾汝高声道:“你们现在退后我们不再追究,你们要是现在还挤在这里,就要看看我们手中的剑同不同意了。退后,退后。” 禾汝现在的气势很强,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感觉,连带着后面的护卫队及禾家村队伍外围的汉子都有了不容忽视的气质,一步步的把难民逼退。 就在这时,禾家村队伍前面传来了高昂的叫声:“你们想要干什么,退后。”护卫队及禾家村队伍在这边的汉子气势陡的下降,齐齐朝那边看去,竟没察觉般被迫退后了两步。 禾汝也听见了前面传来的声响,但是她丝毫不敢分神,但也被队伍带着退后。禾汝提醒他们:“别分神,我们尽快解决好就能过去帮他们。” 众人回神,才听见,现在的难民不再沉默,而是吵吵嚷嚷的,一个人的声音极为明显“我们只要抢了他们,我们就能活下去了,大家一起往里冲。” 好好好,这么高调,是怕别人发现不了他。禾汝向前一跑就把他抓了出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吵吵嚷嚷没多久就安静下来了,然后就没人带头说话了,也许是怕也被抓出去,也许是真的没有了。 安静了两分钟后,还是没人要说话 也没人再往前走。禾汝说:“你们继续说啊,你们怎么不说了!你们为什么敢来抢劫我们这种大队伍,要是没有人挑唆你们,你们会来吗?我和你们说,他和我们有仇,他不敢动我们所以他才欺骗你们,让你们帮他一起来报复我们,你们是被他欺骗了,他躲在后面让你们在前面,就是想让你们冲进去之后,他毫发无损的和后面的人一起。”禾汝指着她刚抓的人说。 “你们看他明显的不像你们,他现在还这么丰腴,他明显就是骗你们的,我看你们现在也还能过得下去,他就怂恿你们明显就是为了他自己,你们想想要是你们不成功会怎么样?要是你们劫的不是我们,你们怕是早就被打杀了,你们看看我们手中的剑你们觉得我们要是真的要对付你们你们会怎么样。你们都别被他蛊惑了,走吧。”禾汝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真的说动了难民往后退,队伍中还有人不甘心:“你们别听她的,我们冲进去就可以有吃不完的粮食了。”一些难民竟真的又往禾家村队伍这里挤来。没多久所有人都挤来。 那个讲话的人躲得很好就怕禾汝抓到他,但是他还是失算了,因为就在他不经意的露出一个头,就被禾汝爆头了,禾汝是用她刚刚在地上捡的石子,还好那个人也被挤着过来了,不然她可打不了这么远,威力可没这么大,她是有点内力,但是她的内力又不是枪。能打多远。其实禾汝能打这么远威力还这么大,就已经pass了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的人了。禾汝为什么有这么深厚的内力,禾汝也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可能是遗传。 难民们见到有人被爆头了,还有血溅到周围人的身上,就像一颗炸弹炸下来似的,难民四处逃窜,中途还有好一些人被踩在地下,等所有人都跑开之后,才露出那已经被踩的陷进了泥里的人。 这些难民,有些就像是没有思想般被裹挟着前进和退后;有些可能是从众觉得既然他们都去抢了,跟在后面可能也能抢到,看见他们退后了就怕自己不退后会遭殃 他们还认为自己没错,还可能会骗别人也骗自己,说自己就是那些被裹挟前进的人中的一员;还有些就是如同这两个怂恿者般,他们目的明确就是会思考的人,他们在人多势众时放肆自己的恶,在势单力薄时就龟缩起来,隐藏起来装作弱无其事,不然那些从众的人从谁的众,那些被裹挟的人被谁裹挟。 他们三者缺一不可,所以说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这边的事被解决了,他们终于可以去支援前面了。他们来到前面时,禾家村队伍已经有人有人被打伤了。有一次大汉队伍里的人真的冲进禾家村队伍里几个,打伤了几个妇人。 禾汝等后面来的人二话不说的也加入了战场。轻轻松松就把大汉队伍的人打趴下了,他们被误杀的人也挺多。最后就还剩下一半不到的人被打残。 但是那个头头是还没死。禾汝把刚刚从那边抓过来的人一把提溜过来扔在地下:“你们一伙的吧,走都走了还要来抢我们,你们是活够了吗?” 那个头头就很气愤且粗暴的开口:“臭娘们,要不是你们庇护那帮人,最后让他们逃掉了,我们至于来找你们麻烦吗?” 禾汝就知道那夹心饼干队伍跑掉了。“你是还认不清自己的定位啊。现在你哪来的胆子这么和我说话。”刚说完头头就被摸了脖子。睥睨他们一眼就说:“我们走吧!” 其他人虽然不解但还是跟着走了,走了半天,才发现一个少年没跟上,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些都残疾了的人对禾离去的禾家村队伍颤抖着说:“我要杀了他。”他指着其中的一个人说,也没说为什么要杀他。他两眼通红,穿着单薄一个人站在那些人面前,后面是离去的人群,显得格外的悲伤,有一种被所有人抛弃的感觉。 第18章 伊风白 他好像是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也像是在和别人汲取力量。 禾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就立刻掉头,护卫队的人也纷纷掉头。 禾汝掉头是因为她听见了那少年似乎要碎掉的声音。她走到那个少年身边支持的把手搭到他的肩上说:“你现在就有力量杀了他,你看他现在这么狼狈、这么不堪,是不是看起来也没有这么强大。”说完禾汝就略过他径直朝着之前在那边队伍抓到的那个人走去,因为所有人中就他没被打残疾。 走到他身边站定,看着少年,确定少年在看自己,才狠狠的一脚踩下去。只听见他的惨叫声和清脆的骨头断裂声。而禾汝从始至终都看着少年,现在禾汝示意少年到他了。 那少年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鼓舞,气势汹汹的上前,禾汝把手中的剑交给少年,于是就又听到一声惨叫。少年还在原地站了一下,才随着他们走。 没有人管瘫在地上的残疾人,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残疾了在这种世道不会存活太久的,甚至生不如死。 禾汝本以为大汉和夹心饼干队伍的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大汉队伍竟如此不知死活、狂妄自大,他们真的以为他们能成功。要是这次再放过他们那他们只会更加嫉恨禾家村队伍,待到他们重新集齐力量定会卷土重来。 他们会像一条毒蛇一样盯着自己,等到他们强大了或者是我们弱小了,等待禾家村队伍的就只能是被分散被蚕食。而破解的方法只能是禾家村队伍始终保持强大或者把威胁都消除。 如今禾家村队伍要做的不是苟,因为现如今他们足够惹眼,没有机会苟的。没有时间就创造时间。所以他们现在只能唱空城计,暂时把威胁震慑住,保证他们有猥琐发育的时间。 今天队伍里就有人在讨论那个少年是谁,一堆人问了一天都不知道他是那个村的人。这就让村长们感到惊讶了,禾汝自然也是听说了。起先他们只是好奇更多,没有多少八卦气息,后面经过各个大妈的加工,他们就怀疑起少年是不是别有所图,更没人知道他的来处。 各个村长火急火燎的来找禾汝。杨村长说:“禾丫头啊!你知道今天那个少年是谁吗?”禾汝说“不知道啊,他不是你们村的人吗?” “你们知道他最先出现是在什么时候吗?”禾汝问。 两位村长同样疑惑:“不记得是哪天了他在我们两个村的交界我们都以为是对方村的。” 吕村长又激动的说:“我们现在叫人看着那小子呢,可以马上把他抓……” 刚说着就,就看见那小子过来了,是他自己一个人过来的,旁边没有人,好像又有人,因为几乎是所有人都在若有若无的盯着他。 吕村长一句话没说出来,强硬的撤回,他就被呛到了“咳咳咳,咳咳”旁边的杨村长贴心的帮他拍着背。 此时那少年也走近了,他先鞠了一个躬,然后说道:“我并不是你们几个村里的人,我是昨天晚上悄悄混进你们队伍的,所以你们没有在昨天的队伍里面见到我。我也不是那个小队伍里面的人。我,我自己带了粮食,你们让我加入你们队伍吧,我也会功夫,我可以晚上守夜,也可以加入护卫队,我……” 一旁的杨村长听到此处,一脸不屑,他看着面前一脸局促的小子,打断他“呵,你还想加入护卫队,我们队里的护卫队都是千挑万选出来了的,你一来就这么大胃口。” 少年更加局促不安了“没,没,你们只要让我留下来,让我干什么都行。”说完就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仨人。 禾汝问:“你先别急,你说说你为什么来我们队伍,具体讲讲你进入队伍的原因和你是怎么在队伍里走了一天没被人发现的?”禾汝对少年的感观是不错的,而且他应该是不怕被发现的,要不然他不会在今天暴露自己。要么他真的很坦荡;要么他就是别有目的,那此人必定是城府极深,要是身份无误,未必不可用,只是要慎用。 少年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我是看见他们在打架,离他们很远,我一直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的来,然后我就看见你们来了,我见你们队伍不像别的队伍那样,你们队伍看起来就很安宁,而且看见你们还很有实力的帮助那个小队伍,就决定要加入你们,我躲的那块大石头,在你们队伍靠后,而那时候你们队的所有人都谨慎,我就没敢混人,我是跟在那个小队伍后面的,晚上的时候才趁着一个守夜的人去方便的时候,我就装作他进了你们队伍。”后面说的也不磕巴了流利起来。 “我是和我母亲一起逃难的,但是她……”在座的人都知道他没说完的话了。 “求求你们让我跟着你们吧,你们要是不相信我你们可以找人跟着我,我真的不会做对你们不利的事。” “求求你们。” 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谁看了不迷糊,于是全员通过,他留下来了。 终于有人记得问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今年多大了,你愿意加入那个村啊!” 他激动的说:“我,叫伊风白,我今年16岁啦!”他又有些忐忑的问“我想进你们村可以吗?” 禾汝笑着回答:“当然可以,走,我带你去见我们村长。两位叔叔你们也回去吃饭吧!我们走啦。”说完就在前面走着,伊风白对两个村长鞠了鞠躬就跟着禾汝走了。 禾村长今天晚上刚醒,走到村长家的帐篷外,就想到,算了,村长今天可能还没休息好明天再说吧!又转身走了,伊风白表示看不懂为什么,但是他会跟着走,所以他也掉了个头。 刚走没两步就被迎面走来的一个人叫住了,“阿姐,阿姐,你做什么拖拖拉拉的,大伯娘叫你快去吃饭了。快点。”走着,走着,走着怎么后面那个人还跟着啊!禾余声拉着他姐快走两步,又来,禾余声猛的回头说:“你谁啊,跟着我们干什么?” 禾汝无语,她阿弟一来就拉着她走,她想回头和伊风白说一下还被她阿弟认为她吃饭不积极,唉!转身就看见伊风白一脸的可怜巴巴。 第19章 帅 禾汝看不得一个大美人这样,虽然他脏兮兮的,但是禾汝可是有眼光的,俗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可能在别人眼里他过于瘦了看起来面黄肌瘦的,但是禾汝看的是脸。啧啧啧,这要是长点肉出来,可谓是现实中的建模人啊,看看这多情的挑花眼,看看这高挺流畅的鼻梁,啧啧啧啧啧啧,最绝的是这,是这,是这,唉不知道怎么描述,反正看着他就有一种要沦陷的感觉。 要是多点肉,那可谓是可刚可柔,可俊可美,可温柔多金可冷酷无情,可温润如玉又可阴鸷危险,可谓是个全才啊!可真是捡到宝了,哇哇哇,不得了了,舒舒你可偷着乐吧!没不死你。 真的是惊才绝艳,美不胜收啊! 禾汝单方面把他誉为天下第一美男。 这一转身禾汝就像被点了穴一样,眼睛都看直了,在禾汝看来那是欣赏,是发现了美。在别人眼里可不尽然。在禾余声看来他家阿姐是被这个狐狸精给勾引了,在伊风白眼里则她有点可怕,在早就看见他们的禾家人看来就是五丫头对他有意思,在禾澜看来则是这个男的怕是想死,禾家的人他凭什么看不上。 禾汝对伊风白说:“你先回去吧,等两下我再找你。”说完就走,独留伊风白站在原地。 看见禾汝一家和和美美的,他不禁,想到他母亲,目光黯淡下来,漠然的也走了。 午饭有什么吃的,不过是正好休息,也只是些干粮。 没多久就继续日复一日。禾浣拉着禾澜一脸八卦的过来,“五姐姐,刚刚你人是谁啊?你缘何这样看他啊!我见他长的也没多好看啊。原来你喜欢这款的啊!”禾澜在一旁,拉都拉不住,现在,禾澜只想远离她,想说不认识她还来得及吗? 禾汝一脸坦荡,“没有啊!我那是欣赏,你们不懂,你们看看他简直就是人间尤物,这么帅,要迷死谁啊!你们不觉得他很帅吗?我和你们说,他是我见过最帅的了,真的真的。”这一讲像是找到了感觉,滔滔不绝。 然而,又一个没眼力见的“五姐姐,打断一下,什么是‘帅’啊!” 禾汝耐心的解释:“帅呢,就是英俊的意思,很英俊的意思。” “那你觉得他帅吗?我怎么没有发现,他真的帅吗?那里帅。你说说。” 禾汝听完不答反问,嬉戏的说:“唉,后面我再和你说,现在先不说,我们现在说,你觉得他不帅,那你觉得谁帅?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呀!” 禾浣不回答,只一个劲的低头,禾汝知道她害羞了,就用两根手指抬起禾浣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禾浣没防备竟真叫她得逞了去,但是她抬头看见的便是五姐姐意味含笑的眼神。她们对视了好几眼,禾浣不自在只得别开眼。禾汝却还是在看。 她打量着禾浣,流畅微圆的的脸型,一双桃花眼,眼里却是灵动清澈,不算很挺翘的鼻梁更显柔和,嘴唇,嘴唇看不出来,因为她现在很不高兴的抿着唇。 见禾汝还在看,禾浣一想着不能输了气势也看回去就行了。正在她准备打量禾汝时,禾汝不按套路出牌的放开了她“走吧走吧,快走。” 走出两步就听见禾澜的一句“恶心死了,咦!” 禾汝也不管她,走了。留禾澜和禾浣在后面,禾澜现在看见禾浣都觉得有点恶心了,咦! 伊风白又找到禾汝问她什么时候去见村长,村长醒了之后禾汝也没有这么紧张了,感觉人都放松了好多。 禾汝便带他去找村长,村长看见这个眼生的小伙子感到诧异:“汝丫头啊!这位是……” 禾汝接话:“村长我来就是为了他,他叫伊风白,前天到我们队伍的,没问题,他想加入我们队伍。我就带他来找您了。” 伊风白觉得现在他应该要讲两句“对的,村长我想加入你们队伍,我觉得没问题,你可以让人跟着我,我可以守夜,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我自己的口粮我自己想办法,你就让我留下吧!” 禾村长思索道:“你可以加入我们,但是我会派人跟着你,三天后你没问题我再让你加入,但是要是你做了有损队伍的事,没有机会,直接逐出。这样你能答应吧!” 伊风白唯唯诺诺又兴奋的说:“能,我可以。” “那你先在我们村这里,汝丫头啊,你看看可不可以让他和你们家一起走啊!你们也顺道看看他。”禾汝家毫无疑问是禾家村队伍里面最有实力的了,让她家人看着伊风白没问题。 “可以”禾汝直接回答,意料之中。 队伍里面也不是不能让人加入,但是得看人的品质,要是这时就轻轻松松让伊风白加入,届时有其他人来加入,品行好也就罢了,品行不好怎么办,到时候岂不是会搅和得鸡犬不宁。禾汝自然知道禾村长这么做的原因。 得到禾家长辈的同意之后伊风白就和禾家一起走了,每次看见的伊风白几乎都有人和他一起,没有给他单独活动的机会。 他们队伍就这样走着,时不时有几个看着活不下去了的人来这边想要讨要食物,但是逃难逃了这么久,队伍里有一些人也快没有粮食了,没有人搭理他们。 他们又这样走了大概半个月,现在是腊月初一了,靠近年关,还没有下雪,一片雪花都没有。 还有一个小县城就会到了蜀州境内,他们一共走了两个多月,没有遇到过一次北戎人,也没有遇到过县城封锁,一路畅通无阻。很奇怪,奇怪极了。 往南,可以看见少许绿植,但是只是少许,因为一直没下雪,土地已经干涸,河水也有融化的迹象,再这样下去,等到天气转暖,将没有水。 然而,就在人们忧心忡忡时,在腊月初二,轮到禾汝和伊风白守夜,伊风白的观察期已经过去了。中途他还拜了禾村长为师,禾汝几乎每天都往禾村长那里跑,伊风白也往禾村长那里去,所以他们俩更为熟悉一点。 甚至,在禾汝看来,伊风白比起禾家人更能让自己放心,因为伊风白是禾汝穿过来真正朝夕相处的人,时间不长,但和一个人关系的亲疏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 而且,她面对禾家人总有一种内疚和心虚感,她不能用平常心去看待他们。 第20章 山上 今天晚上依然是禾汝守上半夜,伊风白守下半夜。禾汝见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这边,她便又掏出她的小本本,记录起现代的东西。她不仅记录,还耳听八方,只要有人靠近,她就翻到她之前就准备好的一页若无其事的看起来。保证再也不会发现之前武二时的乌龙了。 她这段时间有在偷偷的学这个时代的字,毛笔字她也是会写的,只是不怎么好看,能看而已,只是现在没有机会练。 她记录依然是用的简体字,顺手,也保密……吧,其实也不太保密了。 她守着夜,在她,坐的腿麻了准备出去走走时,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小孩过来向禾汝讨食,禾汝见到现在还有小孩,感觉十分诧异。 就在她快扑到禾汝身上时禾汝一闪,她扑了个空。但是禾汝却觉得很混沌,晕乎乎的。然后就直挺挺的倒下了,失去了知觉。 在她醒来时,她就见,下面一个个人头,很挤,非常挤,挤得似乎再也容不下再一个人的加入,她和禾澜和禾一秀和下面的所有人都关在一起。别人是真的只是关着而已,禾汝、禾澜和禾一秀却是被绑着吊在房檐上,还挺高。 没多久另外两人也醒来了,她们懵逼了片刻就对视一眼,没发出动静。 她们打量着周围,发现这里是一个牢房,牢房,这里怎么会有牢房,看来事情不简单啊。 见天还没有要亮的样子,看周围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自己下去。禾汝觉得睡觉,想着就和另外两人说:“睡一下吧!保持体力。”本以为两人会反驳但是两人却是二话不说就闭上了眼。 就在禾汝快睡着时,在寂静的夜里,一点小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 禾汝听见门外有人小声说话,很小声,禾汝只隐约听到:人都在……放心……明天……不能……出幽州,明白。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禾汝听完又恢复了呼吸,像是睡着了,她观察过习武之人睡着后的呼吸规律,所以没有人发现她没睡着。 听见开门的吱呀声,有人进来了,转了一圈之后就又走了,关门声。禾汝知道他走了依然没有动静。 两分钟后才听到门被真正关紧的声音,又传来了两人的对话:你看好……我去那边…… 此人必定武功高强,因为他走路没有声音,呼吸声也是微不可查。武功在禾汝之上。 但是听他们俩交流的声音,可见他们不是西庆人,那他们只能是北戎人。 禾汝有了个底,知道他们是不可能走出幽州了。 强制自己关机,想必等两下伊风白就能发现自己不见了,她现在要保存体力。 没睡多久,禾汝就被吵醒了。被下面的人吵醒的,她们并不惊讶禾汝三人为什么被吊起来,看来她们是知道昨晚禾汝三人的到来的。 她们虽然在说话,却也唯唯诺诺的才怪,那是禾汝想象的。现实,她们却讲得很大声,像是在吵架,像是在辱骂,像是在抱怨,有的则是在雀跃、开心。就是没有慌张害怕,禾汝三人却是很害怕,表现得很急躁。 禾一秀不解,崩溃的大声嚷嚷道:“这是在哪里?放我下去,放我下去。”眼里满是恐惧。 禾澜表现的却是不敢说话,但是浑身都在发抖。 禾汝看她们俩像影帝一般的演技,大感佩服。然后就接收到禾澜一记眼刀,似乎在说:“蠢死了!” 禾汝,禾汝不想讲话了,就想象她手无缚鸡之力,咳,过了。就想象自己有点本事,但是对方十分强大,但是自己不能表现出来,要保护其他人的那种神态。 总而言之就是一脸倔强,眼里却是丝丝恐惧的那种装腔作势的表情。而且身体隐隐颤抖,真的是隐隐,普通人看不出来的那种。 禾汝和禾村长早就发现有人跟着他们队伍,跟了有两三天了,他们对禾汝是有些了解的,所以禾汝不能表现的很浮夸。 禾汝真是佩服自己。 下面有一个看起来就比别人穿得好的女人说:“你们应该感到庆幸,在山下,你们连饭都没得吃,现在你们还有口饭吃,你们就知足吧!” 周围一堆人附和:“对啊,对啊!” 这时那个女人又传来了酸溜溜的语气:“像你们的脸皮,怕是很快就能穿上我穿的衣服了。” 禾一秀忙讨好的问:“这位姐姐,为什么呀!你这么漂亮穿的衣服也这么漂亮,我们为什么能穿上你的衣服啊!你的衣服不应该只有像你''这么漂亮的人才能穿吗?你看我们哪能和你比啊!只怕是拍马也追不上啊!” 那位女人表情逐渐缓和:“算你还有点眼力见。”说完看向禾汝禾澜两人,禾澜讨好的点头,禾汝则是表现出被她惊艳到了的样子,眼里既有惊艳,也有羡慕,但是只微微的点头,幅度很小,但是还是让那个女人看见了。 说实话那个女人在这一堆人中是真的惊艳,有一种妖娆美。 那个女人更加高兴了,“我就勉强告诉你们吧!你们可能会被分到其他地方,晚上有人会拿衣服给你们换,你们换完之后呢,就有人来挑选你们,你们到时好好表现,就能得到我的衣服了。”越说到后面,就越不开心,讲完直接闭口不言了。 禾一秀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但是她们会问其他人啊,不然会崩人设的。 于是禾汝开口了:“各位姐妹们,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肯定是没人讲话的,底下一片寂静。 “那你们在这里都吃些什么啊!我们在下面都快啃树皮了,我们已经好久没有看见粮食了,我们真的太饿了,你们能说说吗?”说完,三人肚子很配合都咕咕叫起来,她们确实饿了,也瘦了,穿的衣服也比较烂,但是比起那些散装的难民要好上很多。 只是看着她们像是在这里待了挺久了的,脸色和着装都比禾汝三人好太多,由此可见这里的地方是真的小。 底下人见禾汝三人尴尬的样子终于有人说话了,还是之前那个女人。“我在这里吃的是肉和稀粥,她们吃的是杂面馒头和咸菜。”一脸得意,其他人纷纷不语。 第21章 皇亲国戚 “要是等我吃得像红佳那样之后我会罩着你们的。”得意,超级得意。 其他人敷衍的附和“对对对,我们就仰仗你了!” 这个女人也不以为意,像是已经习惯了般。 但是现在禾汝三人的机会来了,禾一秀连忙接话:“哇!姐姐 你真的这么厉害啊!到时候你可得帮帮我们啊!我们就指望你了。”情真意切。 禾汝助攻“对啊对啊!那个叫红什么的,吃的是什么呀?像姐姐这种天生丽质,风情万种的人定会比那叫红什么的好多了。” 禾澜附和:“就是就是!” 看见三人如此情真意切,而且之前她们的羡慕和惊艳都写在了脸上,并且所有人就只有她们三理解自己,知道自己的美,她顿时就如遇到了知音般。 开心的说:“哈哈哈,三位妹妹可真是太会讲话了。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到后面神情竟有些落寞和灰败。 三人不敢客气,怕她后面又反悔了,可不敢客气,禾汝赶紧问:“这位姐姐,我们想知道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啊?外面都是些什么人?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吗?” 女人一脸放松“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外面的人高高大大的,讲话也粗声粗气的,他们用的是弯刀,他们的大哥应该是叫乔木。他们是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在你们上来之前,他们已经有半个月没掳人上来了,他们粮食也……”暗示意味十足。 “闭嘴,臭娘们,来人,把她带下去。”那个女人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大汉打断了,禾汝三人不知道她会被带到哪里去。 禾汝外强中干的问:“你们要带她去哪里,不怪她,都是我们让她说的,反正她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我们在这里待久了会知道的,你们就放过她吧!求求你们了。”最后露出了有些哀求的神色。 大汉一脸不屑,像是什么也没听进去“你们很有勇气嘛,就是不知道你们能勇气到几时,带走。” 禾汝急切的道:“等一下,等一下,我知道你们抓我们三人上来有什么目的,但是要是有我们配合,岂不是更好,我们保证配合,你们放过她吧!” 禾汝知道自己三人人微言轻,他们必定是不会理会的,但是要是现在他理我们了,就说明他们真的不是单纯的抓自己,而且抓她们一定就是下策了。 大汉,真的让他们放开了她,大汉恶狠狠的指着禾汝说:“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你们和她……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看来是真的了。 禾一秀一脸讨好的说:“那现在你们可以放我们下来了吗?” 大汉没说话,但是旁边的两个小弟却是直接拿出他们的刀往绑住禾汝三人的绳子砍去,哦豁他是丝毫不顾下面的人会不会被砸啊!禾汝三人顺利的落地,摔下来的,好痛,好吧,下面的人也不蠢,位置也没有禾汝三人想象中的这么小,她们落在别人使劲挤才留出来的空地上。她们只是落地了而已,手脚都还被绑着呢。 她们下来了之后没有人动,一个人都没有,直到来了一个老婆子,看见那个老婆子来到,她们就都随着老婆子一起出去了,剩下禾汝三人和那三个大汉。 两个小弟来把禾汝三人的脚松绑了,手没动。 领头大汉高冷的说一声“走”他们仨就被一人一个拔出了牢房,出了牢房她们看见刚刚和他们在一个屋子里的女人有些在洗衣服,那水看起来就很冷。没有见到那个女人。 看起来井然有序,但是外围就有干活的人东瞄西看的,哦,怪不得她们不敢跑。 不应该啊,一般这种不是应该把她们的头罩住吗? 一路上,她们看见只有三四栋房子新盖的,不大看起来就只有两室一厅,但是这么小的地方怎么能容纳这么多人的,她们又看见有一群男丁在盖两个新的房。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会善待那些被抓来的人的样子,他们怎么还会建房子,那他们只可能是要在这里长住。 那他们应该不会让外来人知道这里的地形才对啊。刚想到这里她们就被套头了,这才正常嘛,要不然禾汝担心等两下她们三人就被灭口了。 他们押着他们扭来扭去的走,生怕被她们发现了方向。但是禾汝她们不知道的是像她们这样子的人有很多。禾汝只听见有很多脚步声,以为她们还在人多的地方,以为之前走的都是他们在绕圈子。 因为眼睛看不见,就会觉得走的路很长,自己似乎走了很久,但实际上没走出多远。禾汝就是这样认为的。 具体实际也不知道哈。 但是禾汝三人不知道的是,像她们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到达目的地后她们的头套被取下来,映入眼帘的是比较奢华的装饰,至少在禾汝这些所谓的泥腿子眼里是这样子的一张虎皮垫着的椅子,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奢华的,准确说来,是面前的人穿的过于奢华。 只见眼前人身材魁梧,头发被一个金冠高高竖起,发尾编了少许的辫子,耳上戴着粗大的玉环,身着黑色金丝蟒袍,脖子上面也挂着,脖子上面倒是干净,右手拇指戴了一枚玉扳指。腰间挂着五根玉带銙(kuǎ)分别挂着一把红宝石镶嵌的金壳匕首,一块金镶玉石,一个金竹荷包。衣长至脚踝上,露出配套的靴子。倒也显得宽肩窄腰大长腿。 脸上倒也被刮得干净,没有一点胡茬,但是可以看出他之前留胡子的地方明显比脸上其他地方白上些许。整体看来就是一个北方的贵族,有权有势的那种,一整个人站在那里就惹眼,倒也不是他穿的惹眼,他穿的挺好看你别说,就是他的气场和他人一样强大,看起来就很有张力。 他出现在这里到显得这个屋子闭塞狭窄了。 禾汝只看了一眼就被震撼住了,一看这人就是皇亲国戚,禾汝现在有些搞不明白他们的意图了。 第22章 催眠术?蛊? 这个男人让人不敢再看第二眼,他身上散发出来不是狠戾,不是凉意窜上脖颈那种感觉,而是实实在在的压迫,上位者对蝼蚁的压迫,即使他表现的很亲和。 见她们三人不敢抬头,男人开口说:“坐吧!我找你们来是有事相商,我们有话好好说。”说着就上前来扶起禾汝,禾汝有点紧张,现在不用装,而是真正的有些外强中干了。 男人一举一动就是绅士中带着强硬,让人反抗不得,很帅,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就是了。 禾汝面带假笑的被她们“请”到再次位坐下(右),禾澜两人也紧跟着坐在了下面。 “请喝茶!饿了吧!饿了就先吃桌上的点心垫吧垫吧。”男人微笑着说,他的声音算不上是粗犷,倒是有几分爽朗显得十分豪迈。 禾汝听见他的话,也着实是饿了,就想尝尝古代的点心是怎么样的,她是有点害怕,但是不能饿着吧,也不用担心他会在里面下毒,没必要。禾汝边吃还边招呼禾澜禾一秀两人吃,禾一秀倒是很乖巧,给她她就吃了,吃的还怪香的嘞,但是禾澜却显得有些没胃口,小口小口的吃着。 她们一阵风卷残云之后又有人上了两盘上来,三人倒是没再吃。 见她们吃饱喝足了,男人才停止他那副思索的模样,虽说他看起来是在思索,实则还有意无意的打量着三人。 禾汝早就发现了,他们单单的抓三个女子,禾汝不知道是要做什么,但是他刚刚一定是在观察她们三人是否可用。 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三位,你们看我如何啊!”说完更显亲和了,之前的震慑似乎不存在。 禾汝三人不明就以,胡乱点头。 男人见状便哈哈大笑,他的声音真的很有吸引力,很真实,就像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般,看不出一点破绽。这给禾汝拉响了警报,此人日后必定大有可为,不容小觑。 他停下笑:“那三位觉得我比之上面那位如何?”他说着,手指了上面。禾汝三人更加不安了。 禾汝说:“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听不到!”禾汝看似非常诚实。 两人跟着点头。 男人看似无奈但有耐心“那在下只能说的更直白一些了。” 穷追猛打的输出“就是,你们觉得 我,可有点王者风范?可有机会坐上那九五至尊之位啊?” 禾汝三人后背都湿透了,她们已经预料到她们三人的悲惨结局了。 禾汝快绷不住她的假笑了“我们并没有见过当今圣上,也没见过其他的,我们不能做出比较。但是在我看来,你是我至今见过最有能力的人。只是不知你为何会问我们这等无知妇人,你应该问的是那些王侯将相,我们见识浅薄,哪里敢对你评头论足。” 三人齐齐“擦汗”,“对啊对啊,你和我们这些没什么见识的妇人说定是,说不出什么的,不如你找找其他人问问?” 男人也不理会她们说的,只在微笑,像是已经知道了她们的所有心思。还是豪爽的说:“看来我真的有点能力,说了这么久,我还没和你们正式介绍过我自己呢。我叫乔木。” 没等禾汝三人开口就又自顾说起来:“你,叫禾汝,你叫禾澜,你叫禾一秀。你们禾家人,我很了解,我很敬佩你们禾家的男人,所以我坚信你们禾家的女娘也定是不错的。你们也别和我兜圈子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有意自立为王……” 细思极恐,他到底是怎么了解到她们的。 禾澜不敢再往下听,打断:“你别想了,你既然知道我们出自禾家,定是不会做出对西庆不利的事的,况且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不是吗?” 男人也不恼怒,依旧笑呵呵,手往下压了压:“你别激动,你先听我说完,你们也不要妄自菲薄了,我知道你们的实力,我觉得你们是可造之材,你们很有潜力。你们若肯助我,我在此许诺:我乔木日后若成,朝堂必有三位一席之地,封侯拜相不在话下;我若败,亦可赠三位钱财珠宝好生送三位安然离去。怎样?你们好好考虑考虑。” 不再说话,没人说话,三人都很震惊。禾汝抬头看向乔木,目光直直射入他的眼里,他不躲不闪任由她审视。 禾汝更震惊了,她找不到他在下说谎的一丁点证据,他的眼神诠释了什么是君子坦荡荡。 禾汝不可思议,连忙低下头,怕被他发现她眼中被迷茫掩盖的心动。她是异世魂,她对这个国家可没有太多归属感,而且在她看来现大陆上的无论是西庆、东原、南越、北戎甚至是苗疆无外乎都是她的国家,在哪里她都会觉得自己是在现代的华国。 在她看来,现在的这么多国的人都可被她称之为同胞。 此时她的爱国情怀攀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她想着一国统一也未尝不可。她,想她那伟大的祖国了。但是她依然不太相信乔木的说辞,他是否真的对男女一视同仁还有待商榷。 三人在下久久不语。乔木也在上面静静等待。 禾汝还想再确认他有什么底气来许诺,收回内心种种,问:“你倒是说笑了,你要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你有什么实力来说服我们?要是没有,那请你放我们离开。” 禾汝不敢在此处多待,她害怕她一时冲动,以后追悔莫及。 乔木再看禾汝的眼神就有些意味深长了,他眼眸含笑的说:“禾汝姑娘,我能否和你单独谈谈?”他蛊惑着她,引诱着她。 在禾汝快要点头之际,猛的清醒,莫非他会催眠术,还是他会蛊,她被他种了蛊? 禾汝被她现在的想法吓得脊背发凉,手心已经被冷汗润的湿滑。她很害怕蛊,恐惧来自心底,她认为蛊无所不能,无处不在。旁边的禾澜察觉到禾汝的异样,伸手握住了禾汝放在腿上紧握着的手。 禾汝这才回神,发现三人都看着自己。才强装镇定的回答:“不用了,乔公子,我们是不会答应你的条件的,你说说你要将我们怎么办吧!” 第23章 饮鸩止渴 其实从禾汝的话语中都能听出她的犹豫,乔木觉得他可能有机会。 他只需要知道这些就行了,其他的他有的是时间。他会心一笑,很帅,他脸并非多么出众,但是她的笑容有感染力。他似乎是个很阳光的人。但是禾汝半点都不带相信的。伪装罢了,即使他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就能证明他没有伪装吗? “你们走吧!” 拍手,外面进来两个壮汉,壮汉押着两个男人。 “把她们带下去吧,要是你们有谁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忘了告诉你们了,你们是出不去幽州的,你们好自为之吧!”说完,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然后摘下荷包扔给禾汝。 “要是荷包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的被你们带来,都可以来找我。” 说完从外面进来的四人就来到了身边,禾汝闻见了淡淡的薄荷味。心想,咦大冬天的,薄荷味,也不怕冷。 走到门口,后面两人也跟了上来加上门口的一个没这么高大的守卫,三人又被原封不动的套着头套下山了。 走到走到一半她们就自己走了,三个大汉看着禾汝三人下山才回去,他们还再三确认是否有人跟踪。禾汝倒是也想跟踪啊!但是她现在回去,和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她实在不甘心,她最终还是决定回去。禾汝对禾澜和禾一秀说:“我回去看看,你们俩先走。” 刚说完,就又一根银针抵在了禾汝脖颈手抓住禾汝的手腕,是禾澜。 禾澜说:“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你要回去做什么,答应他吗?我警告你,你是禾家人,你是西庆人,要是你要叛国,我保证会亲手杀了你。” 禾澜的毒针是禾汝给的。 因为之前她用过的毒针都被她回收了。她从赵刚那里摸来的毒针有二十根,她给了禾浣七根,后面又给了禾澜七根,她自己留了六根,她和禾浣的都是有毒的,给禾澜的则有五根没毒,因为禾澜会自己在针上抹毒药。 禾汝知道她误会了,但是也不太耐烦和她多说,她刚刚属实被吓到了,现在没有太多精力和她掰扯。 “我知道,我不会的,你放心。”说着把荷包递给禾澜。以表示自己的决心。其实禾澜也是想回去的,但是她知道她们现在还太过弱小,回去也是送死。 但是现在见禾汝决定要去,就拉着禾汝的手“我和你一起。一秀,你先回去。” 禾汝听完坚定的道:“不行,目标太大了,我去了要是一个时辰还没回来,你们就去和村长说明情况,到时候来救我。我给你们留记号。” 禾澜犹豫:“可是……好,你一个人去,我知道怎么做的。” 说完,把她身上的所有毒针都掏出来了,拉着她走到足够远,确定禾一秀听不见他们讲话才又掏出来一瓶毒药。 表情极其郑重:“着瓶毒药,我叫它鸩羽千夜,味刺激,只需要要拿一颗出来溶于水,不到一盏茶时间就能使人饥渴难耐,要是找不到水将会七窍流血而亡,要是找到水喝,就会饮水胀破而亡 ,他们会在彻底没气息之前都在赵水喝。要是没有水直接放着也可,只是要半刻钟才能发挥药效。它只要散发出气味,只要吸入得越多就越严重。要是只吸入极少量,想要喝水的欲望没有这么强烈。” 顿了顿,声音压的更低了:“找个男人即可。”说完不禁脸色绯红。 禾汝有些懵,怎么还有这种奇效。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更小的瓶子,交给禾汝更加严肃了:“这是解药,只此一枚,就一枚,药效两刻钟,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直到讲的禾汝也是一脸严肃才肯罢休。 见禾汝像是听进去了,禾澜才放人离开。禾汝轻盈且迅速的向山上跑去,跑了许久,她终于察觉不对,这种感觉,像是有人在盯着她,但是能感觉出来没有恶意。要是有恶意,怕是禾汝早就发现了。 禾汝停下来了,努力辨别此人在哪里。突然背后一阵劲风,禾汝往旁边一闪,但是此人像是早就洞悉了她的动作一样,拳头也猛的往旁挥去,禾汝见势不妙,一个下腰,堪堪躲过,她片刻不敢停留爆发了极强的核心力,一只脚站定,另一只脚在地上狠的踢起一颗石子,趁男子躲避时,迅速起身。 但是男人反应也是十乘十的快,右手挥出一个上勾拳,但是真正充满力量的地方却是他虚晃一招,来了个扫堂腿想攻禾汝的下盘,禾汝以为他要打的是那拳,但是再看见他那一拳没有多少劲风之后便换了一个地方防守,跳起老高一个侧劈叉想要压住男人,在男人准备抓住她的脚踝时,前脚猛的一弯蹬向男人肩部。 奈何男人借着扫堂腿的惯性往前跨了一大步,让禾汝只蹬到了一点点,还好禾汝核心了还行,稳住了,不然铁定摔。 两人都不放心对方,在站定之后就转身,禾汝认出他是那个一直在门口守着的不算多高大的男人,他戴着面具。 禾汝,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不然不用等到现在,男人朝自己走来,禾汝以为他还要打,忙伸出右手阻止“停!你到底要干什么?” 禾汝能感觉到他的武功在她之上,而且她还感觉他十分了解自己,甚至禾汝觉得他是在陪自己打,要是他出全力打,怕是最多能接住他两招。 看不见男人的表情,只听见他说:“你们别往下走了,你们走不出幽州的,你们回去就立马掉头回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明白了吗?” 他的语气越来越轻,后面,竟像是在哄着禾汝。 禾汝很难受:“我们是不是认识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人不回答,只抛了块玉佩过来,“有什么事可以拿着玉佩找我”也没说去哪里找,可能他也不知道吧! 见禾汝还没有要离开的样子,他又说:“下山吧!别再回来了,不然等两下别怪我不客气!”说完转身就走了。 禾汝还站在原地,愣了两分钟。就收好玉佩下山去了。 第24章 穆先生 在她们走远之后,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出来了,沿着禾汝下山的地方走着,时不时低头,时不时用脚把禾汝做的标记销毁。在快到山脚的时候捡到了禾汝掉落的手链,是一串红宝石手链,说是红宝石,不过只有一小颗罢了,除了两边有两颗小银珠其他的就都是绳子了,不显眼但是粗糙,看来做这串手链的人不太娴熟啊。 消除了一切痕迹,戴面具男人,片刻不敢停留的回到山上。 刚进到屋里,迎面就飞来了一个茶杯,接着听到“打的很开心嘛!还有时间教她,看来你很闲嘛!” 面具男人以轻快的语气解释道“我不是见你挺重视她吗?我就想多提携一下,而且我不是叫她回去了吗?我还把她留下的痕迹都抹除了。不满意吗?” 他没有说捡到手链的事。 乔木:“满意,满意,怎么会对我们穆先生不满意呢?”但是眼里却不似刚刚欢快了。 穆先生:“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住很久吗?那被关着的那些人?”说着就走到次位(左)坐下,喝茶,吃点心一气呵成。 乔木似是很气愤“都是那个左敦,男丁倒也罢了,还去山下抢什么民女,留个烂摊子给我,明天送点粮食,钱财遣散了罢!” 穆先生语重心长:“怕是不妥,对于那些女子而言,先不说,她们愿不愿意走,就只说你给她们粮食,她们下山之后能保护好自己吗?” 乔木心平气和“那就不要遣了,让他们加紧盖好房屋,我们走的时候给他们留下钱财,粮食。现在让她们和阿达多学些功夫,也能自保。我们走时她们是走是留就由她们自己定了,我是不会带走一个的。” 穆先生又郑重问:“殿下,刚刚那两人怎么说?” “哈哈哈!还能怎么说,只要不是那等背信弃义的小人,又有多少人会随随便便被我们说服,况且我看他不似普通人,怕是牵扯过广啊!” 说完喝了口茶才又说:“此次来,要是没有什么成效的话,回去怕是更加艰难了。此消彼长啊!”面上却是没有多少恼怒或者其他不好情绪一点,看起来仿佛很佛系。 穆先生没说话。 乔木又开始说了:“你说那个禾汝会怎么选择,我看她有机会,且经我观察,她是个可用之才。” 穆先生则是不看好:“我不这么认为,你可知今天早上她在牢房的表现,我认为以后种种不过是她的伪装罢了,她即没有那个胆量又分不清立场,我认为不可用。” 乔木思索:“你说的倒也对,只是穆先生,你何时收人还看品行了,你不都是,能为我们所用的不管奸忠吗?你不是说奸有奸的用法,忠有忠的益处吗?怎么你现在还变了一套说辞。”越说越激动,后来直接审视起来。 穆先生任由他审视,淡然的说:“这也并非不可,只是她终究不是北戎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乔木悲戚“哈哈哈哈!你倒是有的说辞,北戎那些人比外族的好到哪去吗?只怕他们更是狼子野心,心狠手辣。在北戎又有几个忠良之辈,你也无需多言,就算到时他们给我安个勾连外人的叛国之名也无所谓,届时只怕是众叛亲离,只要你我能逃离便可。” 穆先生看着心有不忍,他纵使是一位良木又怎样,只看能不能长成大树了。生活在贫瘠的土地上,又哪里是能轻易成长。 他是遇到了伯乐,但是他没有遇到伯乐啊,他们现在就像是在那悬崖边上的小树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万丈深渊。 他不再说话,而是起身走到乔木身前,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和他说“我不会是那‘众叛亲离’的人。” 拍了拍他的肩就又回到了原位。找到一个话题,便转移起他的注意力“那两个人你怎么处理的?” 被他转移注意力成功“关着!我见他非富即贵,便让人去他们队伍传信让他们拿钱来赎,明天寅时在山脚交易。” “我们既招不到人,只能行下策了!你看着觉得禾家男儿怎么样,就那个禾余润,我觉得不错,他和你的气质很像嘛!实在不行,那个伊风白也还行只略略逊色了一点。” 穆先生没想到,话题还能转回来。面无表情的,哦,别人也看不见他的表情“能力可能是禾余润更强一些,但是他毕竟是禾家人,可能性不大,那伊风白可,我们只需好好培养可行。” “这次我们要怎么下手?再抓人怕是不易。” 在两人一筹莫展时,有人敲门,是之前送禾汝三人下山的其中一人“报,殿下,我们抓到一个摸上山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带进来!”然后穆先生就又走到门口装死了。 人被带上来,取下头套一看,蛙趣,好巧,说曹操曹操到,伊风白。 伊风白也被乔木的气势震慑,但是他还是冷静的问:“你们抓的人呢?” 乔木又恢复了他的彬彬有礼:“你别急,我们先谈个条件,我就告诉你她们的下落,怎样?” 伊风白顿时警惕起来:“你先说。” 乔木风轻云淡的说“只要你肯脱离禾家村队伍,到我手下做事,我就告诉你她们的下落。” 伊风白则是没有他这么淡定,他坚定的说:“她们人都下山了,你们还拿这个来要挟我,未免太不要脸。”他盯着乔木看,想看出破绽,什么也没看出来。 乔木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般“哈哈哈哈,这位兄台好生有趣,前面来找我要人,后面却又说人已经下山了,你这谎言,不太高明啊!”他也是盯着伊风白看,也是什么都没看出来,没看出来被戳破谎言的羞赧和气恼,只有面无表情,这让乔木重视起来,也不笑了。 伊风白甚至轻微的翻了一个白眼“你们抓的人只有禾家村队伍里面的吗?”语气讽刺,十分不友好。 乔木一脸认真,像是真的要为他排忧解难般“那你说的是谁?我们抓的人还真的挺多的,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第25章 下雪了 说完就一副像虚心请教的学生模样,静静的等他说,但心里可能在想:我看你还能怎么编。 伊风白面上半点不露怯:“你们是抓了一个人叫祁长云吧!我是来见他的,放不放的随便你们,反正我是无所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伊风白刚察觉不对,就想撤,在他被抓到时他就无时无刻的都在想后退之路,但是还是被抓了上来。 所以现在他完全摆烂了,他不想逃了,他要确定禾汝三人还在不在这里,要是真的已经下去了,他一个人,怎样都行,只不过要费些心力罢了。 山下,禾澜等到禾汝之后才一起下山。 见禾汝回来的这么快,禾澜知道她没成功,在禾汝站好了她就把禾汝转了个圈的看,检查一下有没有哪里受伤。 还是忍不住问:“怎么样?” 禾汝摇头。 “意料之中,也没事,我们快走吧!待久了不安全。”禾澜平静的说。 三人没走多远,就遇到来了找她们的禾余风等人。禾余风见三人平安下来了松了口气“你们没事,太好了,我们快回去吧!村长可急坏了。”表达了自己的心情之后,就高声喊“弟兄们,我们都回去吧!” 在他喊过之后一个人影飞奔过来,一把抱住禾一秀,呢喃着“太好了,太好了!”禾一秀现在倒是很冷静,就感受到了周围人的目光,有点害羞,但是武大抱得太紧了,她抬起手轻轻抚着武大的背小声温柔地说:“没事了,没事了!”等武大平复了一些,禾一秀才说:“放开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武大这才放开了她,要不是因为他比较黑,不然就能看见他红了的脸了。禾汝在一旁表示磕到了。 自从禾二赖夫妇领盒饭之后,肉眼可见的禾家三姐妹的日子好过起来,禾巨婴也有点人样了,她们三姐妹所经历的一切苦难都是由禾二赖夫妇制造的,她们还没来得及去体会自己的苦难,就被父母赐予了苦难。好在他们盒饭领的早,这种人就只适合挂墙上。 他们回到大本营之后就去找了村长。村长见到她们连连叫好:“好好好,回来了就好,饿了吗?”三人摇头 ,现在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了。 禾汝简洁的道“村长,山上的人没对我们做什么,但是他说是想要我们为他做事,我们没答应。” 村长听了之后:“放肆,简直是放肆!他们还公然挖墙脚,真以为我们禾家没人了吗?有什么事不找我禾家男儿,倒是来找我们禾家女娘了,简直是不成体统,简直是软蛋、混球。” 禾汝见村长被气到了,忙过去帮他顺背“村长你别急,你先喝口水。”见禾澜把水端到了面前,禾汝就叫村长先喝口水缓缓。 这次禾澜接话了:“我们没同意他们也没把我们怎么样,这不好端端的把我们放回来了吗,他们像是北戎人,而且他们说我们切莫在往下走了,赶紧的打道回府吧,他说我们出不了幽州的。” 所有人都意外,她们被抓去又好端端的放回来,什么也没做,就像是故意绑她们上去就是为了告诉她们,幽州出不去一样。真的奇怪又蹊跷。 所有人都不再纠结乔木的用途,只在思考他们要不要再往南走。 周围突然传来欢呼声,将沉思的人拉到了现实。 “下雪了,下雪了,太好了,下雪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禾汝等人才发现下雪了,所有人都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看来明年有希望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听见这些笑声,哈哈哈哈禾汝生怕有人会笑撅过去,哈哈哈哈不过禾汝到底也是被感染了,笑得十分灿烂。 今天,由于还没决定是回还是继续走,所以没有赶路。禾汝是支持回去的,这一路走来这么顺利,怕是有猫腻,而且遇到的北戎人除了赵刚就只有乔木两批。虽然禾汝觉得当务之急是通知朝廷,派兵围剿山里的北戎人,但是,乔木敢明目张胆的抓她们,又敢明目张胆的放回来,丝毫不忌惮朝廷就真的正常吗? 即使他可能想的是,反正都没有人知道他们具体的藏身之处,但是他真的会只是因为这一个理由才会明目张胆的吗?自然不会,那说明只有一个原因,他不怕,即使只有这么点人盘踞他也不怕,所以只怕…… 她匆匆忙忙的来找到了村长,却看见村长表现得非常焦急,看到她过来:“汝丫头,风白可是在你们那里啊!” 禾汝终于记起来,她回来之后就没再见过伊风白,伊风白自从拜禾村长为师了之后都是和禾村长一起走的。 禾汝也担心起来:“没有啊!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村长:“昨天半夜他发现你不见了之后,就和队里人一起去找你了,今天没看见他回来,我以为他去你们那里了,正准备出去看看,你就来了。” 禾汝安慰他道:“村长,你别急,我这就叫人去找,我也去。”说着就往外跑。 村长拉住禾汝说:“汝丫头,你别去了,你好好休息吧!刚刚我已经见过我家侄儿去和队里人说了。你说说你来是为了什么吧!”村长镇定下来。 禾汝把自己的猜测说了…… 村长听明白了“所以,你是觉得,北戎人和幽州官员勾连。” 禾汝“我不能确定是否是这样子的,但是至少他的态度足以证明他有恃无恐。” “我们当务之急应该是上报朝廷,幽州有北戎人混入,我们还不知到底混进来多少。要是规模大,荆北军腹背受敌。要是只有少许,他们只需煽风点火,就能引起民愤,民揭竿而起,西庆必乱,面对的是内忧外患。我们大规模南下逃难有什么用,去加入难民吗?不然我们队将被蚕食。” 禾汝说完,就见村长欣慰的看着她:“不错分析得很对,汝丫头啊!日后必定大有所为,但切记有所为有所不为。” 第26章 找人 见禾汝点头。 他又接着说:“等明天我就派人骑马去蜀州,将此事告知蜀州刺史。让他们派兵围剿。你可还记得具体位置是在哪里吗?” 禾汝摇头。“我只记得上山位置,其他的不知道了。”山这么大,怎么有这么容易找的,要费些功夫了。 “那也没事。” 在他们俩都等得焦急了,终于有人来说,没找到。村长也坐不住了,就想自己出去找。禾汝拦住他,“我去,我去,他是为了我们才不见的,我去找,村长你要带领队伍的,没有你不行的,我去找。” 禾村长看着禾汝,点了点头,“你快去快回,找不到就回来吧,个人有个人的命运,我相信风白吉人天相。” “好的,要是我明天还没回来,你一定按原计划进行,我知道回家的路,你放心。” 村长点头。 禾汝就出去了,外面的雪还在下,地上树上已然白茫茫一片,天灰蒙蒙的,看着不久就会被黑夜所覆盖,禾汝朝远方走去,头上身上雪花在积累,又融化,潜移默化的,禾汝衣服会湿。 禾汝走得很快,也是在天全黑才看见点点光亮。这时她想到了小学学的一篇课文:和时间赛跑。 禾汝出来找人目的很明确,她和伊风白相处时间较长,知道他很聪明,所以他会找上去在禾汝的料想之中,不过禾汝也是绕了好几圈才找到的,她以为在雪的覆盖下她做的标记都没了,但是她却看见两个在树上的记号,这两个记号相距较远,也很不显眼。 禾汝看见光亮就打起十二分精神,地上铺的雪对她非常不友好,因为现在雪已经有一定厚度了,踩下去也会有脚印。 她看见白天的那四座排着的房子,她决定先不去找人,而是先去勘察地形,她似乎很有经验,明明她两世都不可能接触到这种像特工一样的工作,但是她做起来得心应手,她把这归为天赋。 她在雪地里穿梭偶尔看见还没被雪覆盖的石头被她踩踏,她走过只留下空气中被带动的微微扭曲的雪花再没其他,落在她身上的雪花少许也因为她的动作而飘落。只是这里没有观众,只需片刻世界就恢复平静。 她是绕着外围走的,她现在能听见交流,能看见人头攒动,她潜伏下来,一动不动,不一会儿就彻底融入着黑与白的世界。 她就静静的看着他们,只见有一个屋子很安静,禾汝大概知道伊风白在哪里了。就在她打算等他们都睡了以后再行动时,他看见了一个人——面具男人,她的目光被他吸引,她看见他离去的方向,她没打算跟着去,因为会有脚印。 哎!不~对,反侦察能力,万一他反侦察能力很强,自己就啥也不是了。就比如,一直没有看见单独的脚印,又或者脚印的方向完全不对,再或者万一他和自己一样走路,脚印直接表演一个原地消失,那就完了,芭比q了。 唉!这懒是一点都偷不了啊!跟上去没有人声的掩饰,且距离也算不上多远,被发现似乎是分分钟就事。但是你能因为怕被发现就不跟了吗?当然不能。 禾汝在他走远后,才缓慢的站起来。她集中注意力用听的,因为凝视的目光太容易被发现,听见他走远了,才睁开眼快速瞄一眼,又缓慢的挪动一个位置,就这样跟着他走啊走,走啊走……好~远。 我去,不会被发现了,在这遛人吧!不能吧!自己这么菜鸡吗?他这么厉害吗?不应该啊! 禾汝质疑归质疑,还是有在注意他的动向的,见他朝这边走来,禾汝紧张,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禾汝是蹲在一棵树后面的,树在夜里是黑色,想要看见她不容易,除非他从禾汝这路过。 越来越近了,不能吧?这么乌鸦嘴,真往这路过? 禾汝屏住呼吸,现在她觉得心跳都是错,她能非常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她还没有变态到能控制心跳的地步。她感觉她的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夸张过,像是要跳出来般。 穆先生是朝这边来了,在离禾汝两米远转了个弯又继续走,禾汝松了口气,但是不敢真的松口气。 等他走远后,又按老方法追。终于,终于这条像是没有尽头的路,终于有了尽头。 禾汝在八米开外停下来。只见一座房子遗世独立般矗立在积雪之上,暖黄的灯光照出了屋子的烟火气,乔木搬了一把太师椅出来,在门口盖了条麻布编织的复古花毯,闭着眼睛悠闲悠闲的摇摇晃晃。 听见穆先生回来的声音,没睁开眼“回来了!来坐。”说完之后就没有之后了,因为门口除了他坐的太师椅也没其他可以坐的地方了。 穆先生也没什么表示,就挪步到太师椅旁继续站着。 乔木开口了“你说,这样闲云野鹤的悠闲日子会维持多久。” 他根本不需要回答,又自顾说“巴拉巴拉,巴拉巴拉……”一大堆,禾汝见他没说什么重要情报,禾汝就在想怎么在面对他们的情况和他们拜拜。棘手 ,等啊等,等啊等…… 半天,禾汝困了,他们还在闲聊,也不知道有什么话说的,准确说来是乔木在讲,穆先生在听。啊喂!兄弟,这样毁形象唉!啊喂,白天禾汝是怎么觉得他高冷又又可怕的,现在看来是高冷可怕的~话唠。知道了。 终于在乔木讲了n+1句后他他他,终于起身了,禾汝一下子精神了,然后,然后没了,他们在拉拉扯扯。 展开………… 乔木讲啊讲,讲啊讲,终于他看见了旁边站着的人,有些过意不去,就站起来说“穆先生,你坐吧!” 穆先生:…… “不用了,你自己坐吧!我站着就行。” 但乔木,哎~他不听啊~他就是不听,就拉着穆先生的手腕(禾汝看得此处,我去,他们俩不对劲哦~噢噢噢,不得了!哦买噶)到太师椅前面。 “我真不坐,你自己坐,还能讲快点。” 在禾汝看来,这句话是极其煞风景的,破坏气氛,切~会不会啊! 乔木哪管他啊!自己就按住他的肩膀想让他坐下。 收起v 第27章 时间管理大师 穆先生不坐,乔木见他不坐。 那算了,然后呢?哈哈哈,虚晃一招,成功把穆先生推到了椅子上了,但是穆先生没防备一紧张双手就张开就想找一个支撑点,乔木能眼睁睁看见穆先生摔倒吗?那不能够,伸出左手,手臂正好被穆先生抓到,然后,然后他们俩快一起倒在椅子上面了,乔木大手一伸撑住了门框,这才阻止住下掉。他们现在的姿势就是他们俩都僵直着,身体就以僵直的形状倾斜。 和底下的太师椅可以两点成线三点成面形成一个三角形,这个三角形是个钝角三角形,哈哈哈,禾汝拥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哦,不对,是一双发现数学的眼睛,哦,禾汝自己瞎想的,因为在她的视角太师椅被乔木和穆先生挡的完完全全。 所以在禾汝的视角看来,看见的是穆先生在支撑着乔木。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乎都是同步的,在乔木和穆先生都反应过来之后,乔木就只感觉腰上的力消失了。 №№№,大№特№ ,力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力转移到了太师椅上。太师椅表示:你们相信魔法吗?你们猜我会不会马上消失。哈哈笑死。 禾汝没看见的是,这两人在穆先生坐下来之后,就很不自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 乔木慌乱的说:“你,你先坐着,我进屋一趟。” 穆先生:…… 好机会,禾汝啊禾汝,要是跑不掉就等着被灭口吧!知道太多果然不好,哎我这如头发丝一样的自制力啊!唉! 要是被发现了,他们还得感谢我呢。毕竟“台阶”不是人人都能抵,哦,不对,是当的。毕竟“台阶”不是人人都能当的。最好不被发现,他们俩单拎一个出来,我就怎么死都不被我自己决定了。 拜拜。禾汝慢慢,慢慢,慢慢挪动,她刚刚趴雪地里太久了已经被雪覆盖住了,她真是佩服自己,能隔这么近,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跟的。 前排吃瓜香,奈何现在退不了了。 终于,禾汝慢慢的蹲了起来,但是,但是蛙趣吓死,穆先生抬头看过来了,吓得禾汝像是被点穴了般,不敢动,不敢呼吸,不敢心跳,那是不可能的,都说了她不能控制心跳了。 穆先生又低头闭眼,禾汝看不见的是穆先生连耳朵都不红了。 禾汝还不敢动,因为她觉得穆先生可能是在诈她,他应该还没确定这里有没有人。 禾汝不动。又过了两分钟,禾汝还没动,穆先生动了,我去,有一种魂穿了英叔僵尸片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禾汝做好跑路的准备。但是,但是穆先生走过来了是怎么回事,在还距离五米时。 “穆先生,你要去哪里,你要干什么?”这声音在此时很突兀,吓死禾汝了都,禾汝看见穆先生也愣了一秒,穆先生也被吓到了。 好消息穆先生注意力被转移了他走了,坏消息他有可能还带来一个。呜呜呜,想哭。吃瓜一时爽,自己跳进火葬场。 在穆先生走门口时,乔木也快走到门口了,不得了了,再不跑,就跑不掉了。 禾汝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站起,一蹬,一射,射了十米。气都不敢换一下,继续跑。 在禾汝站起来时,早被穆先生捏在手指的一枚钢钉就打到了禾汝刚刚倚靠的树里,里面,只见树被打出一个比小手指只小一点的洞,不见钢钉。 在禾汝站起来那一刻乔木就追了上去,打完钢钉后的穆先生也一起追。 禾汝采取东拐西绕的方法,尽量不让后面两人看见她的脸,不然她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不出意外的话就该出意外了,意外就是她在快跑到山脚的时候一个拐弯就撞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瞬间被撞飞。禾汝速度慢了下来,这一慢让乔木离她几乎只有乔木那大长腿的四五步远,她被迫减速但没停,又加速。终于她到了山脚。但是,但是有快发生意外了,因为前面又又又又有一个人,现在的人这么喜欢晚上出来吗? 她没想停,但是,在跑到快撞上时,她看见了伊风白,是伊风白,伊风白眼疾手快且用了very very very大的力气才把禾汝拉停,成功了,又没成功,明显他不够用了,所以呢?所以他们俩都滚到了雪堆里,雪塌了,把她们掩住了,五秒就恢复了平静。 五秒,有点长了,肯定会被发现。但是她却是没被发现。因为她前面撞飞的那个冤大头为他争取了时间,前面那个冤大头差点把乔木绊倒。穆先生怕撞到他也慢了下来,这一慢几乎是急刹车,用了十秒时间。 哦豁,这群人简直是时间管理大师啊,时间掐的杠杠滴。 可以颁奖了。 一个大佬在原地转了很久 ,一个大佬追了很久。禾汝和伊风白都要睡着了大佬都还没走。大佬没追到,大佬也没找到,就在大佬拿刀捅地时,还离禾汝两人很远,不着急。 另一个大佬回来了,穆先生摇摇头,乔木也摇摇头。 他们俩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他们得回去抓那个大冤种。穆先生表示他很愤怒,一掌一掌的打的树上的雪全落下来,倒是没打地上的。不然禾汝两人真的是躺着中枪。 没有看见树上藏人之后就离开了。他们回去的路上成功又抓回了大怨种。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讲话。祁长云瑟瑟发抖。途中还有一个人越走越快,另一个人也越走越快,然后他也被迫越走越快。 终于回到,穆先生去查看现场了,看看还有没有线索。乔木提溜着祁长云,到了看守他们的面前,但是看守慌慌张张的,看见祁长云被提溜回来松了口气,没松完。 见乔木黑着个脸站在那,祁长云被扔在一旁,有眼力见的小弟,赶紧搬了一张椅子过来。 然后乔木就坐着黑脸。 然后早就跪下的看守人的小弟,更加害怕了。 他吞吞吐吐的“殿,老大,伊,伊风白也也不见了。”然后他就飞出去了,被乔木一掌打飞,飞的大概有六七米,他反射弧超级快,马上爬起来,跪着爬过来“我,我也是刚刚发现,准备让人出去找。” 第28章 发烧 给乔木气笑了“呵呵,你刚发现,刚发现,他都快到山脚了,你才刚发现!”说完他坐下的椅子右边把手没了,他自然没用全力,不然他自己铁定摔。 他没再发泄怒气,让跪在地上的小弟把祁长云带下去,那个小弟“谢谢大哥,谢谢大哥。”之后就踉踉跄跄站起来,站稳后押着祁长云走了。 乔木平复下来,平静的说:“阿达,准备准备今天收拾好,明天拿到钱后我们撤。” “好!” 阿达出去的时候碰到穆先生,两人没有打招呼,擦肩而过。 穆先生走到乔木前面,摇摇头“什么也没发现,他很谨慎,很轻的印记都被掩盖了。”说话情绪很低落。 他不确定今天的人是伊风白还是禾汝,他也没说出来。 乔木:“不碍事,回去吧!明天撤。” 穆先生:“好!”就掉头走了。 乔木也起身跟上他。 禾汝这边,见两人彻底走了 禾汝两人才敢出来。 禾汝觉得自己可能不太好了,她今天一直堆在雪堆了,且高度紧张,现在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湿透了,很冷也很累。她踉跄了两步,被后面的伊风白扶住。她伸手摸了摸额头,发烧了。 她急忙和伊风白说:“小白,从那四座房子往左走大概两公里,有一座单独的房子。你们明天要堵住他们,他们可能明天一早撤……” 还有一个字没说完就晕倒了。 禾汝是被伊风白抱回去的,第一次被抱竟然晕倒了,真不应该。 已经很晚了,其实也没有多晚,最晚,应该就是九点多而已,只是天黑的快,人们睡的早而已。 村长还没睡,禾家长辈也还没睡。 伊风白先把禾汝抱到禾家。看见禾汝是被抱着回来的急的二伯娘团团转,大伯娘不好让伊风白抱着禾汝进女眷们的帐篷,就自己接过禾汝,把她稳稳的抱人帐篷。 二伯娘去端了一碗姜汤过来“风白,快来喝了。” 二伯则招呼伊风白到火堆旁坐下“谢谢你把汝丫头带回来,以后有什么事别跟我们客气。” 伊风白,腼腆的笑。但是面上依然有凝重,他接过二伯娘的姜汤,匆匆忙忙的喝了“谢谢二伯娘,我先回去了。”没等二伯娘回答,就自顾自的跑开了。 他跑到村长这里,村长见伊风白回来了,高兴得大跨步的快走过来,“吓死我了,臭小子,到处乱跑做什么,要不是汝丫头,你还回得来吗你。” 伊风白知道禾汝上山是为了自己,只是中途被发现了而已,所以他顺着村长的话说“是的师父,多亏了五姐姐。” 村长又问:“那汝丫头呢?我怎么没见到她。” 伊风白迟疑了一下说“她,发烧了,现在昏倒了。” 村长焦急“什么,发烧,昏倒,怎么回事,我去看看。” 伊风白拉住他:“师父,别急,那边也有人照顾,你现在过去不方便,你先休息吧,明天肯定有安排吧,要是你太累了,明天没你这个队伍我们可带不起来。五姐说,她上去暴露了,可能他们明天会撤退,让我们做好准备。” “好好好,你说得对。”边说边去翻行李,翻出一件旧棉袄递给伊风白“来,去换换,锅里有热水,去洗洗。” 然后又利索的去盛了一碗姜汤,见伊风白喝下了,又拿来一碗,又一碗,在他又拿来一碗时,伊风白说:“快别拿了,我去洗澡了。” 说着,就抱着棉袄就走去打热水了。因为伊风白要在帐篷里洗澡,村长还是不可避免的在外面等待,他拨弄着火堆,坐了一下和旁边的透明人说:“小二,我去禾家那边看看,你看着火啊!” 透明人点头,没人看见就是了。 村长走的很快,伊风白出来就一个背影,背影都没见到。他又担心禾汝,而且师父不回来他也睡不着,他又和旁边的透明人招呼了一声便也跟了过去。透明人点头,没人看见。 禾家这边,在大伯娘把禾汝抱进帐篷之后禾浣和二嫂嫂、三嫂嫂也醒了,两个一岁多的小家伙没被吵到。 现在禾汝生着病!不好让她和小孩子多待,所以禾二伯去把男丁也叫醒,让他们搭一个帐篷出来,禾汝不好再挪动了,那只能让其他人动。 禾浣和二伯娘帮禾汝擦洗换衣服,她们发现禾汝有好几处都被冻伤了,热敷了一下。又端来了一碗姜汤给她喂下去,不太顺利,但也喝了一点。 大伯娘去找禾澜,她来到吕家这里,发现禾澜也发烧了,可能是受到了惊吓,在这里的还有武大,因为禾一秀也发烧,好好好,会传染嘛。 大伯娘看了一眼禾澜,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她没有禾汝烫,又问了一下情况,吕淦说她有在退烧。大伯娘这才放心的拿着禾澜早就准备好的药走了。 回到禾家的时候,村长和伊风白已经过来了。 她打了一下招呼之后就拿药去煎了,二伯娘也从帐篷里出来了,走到火边,帮忙,见大伯娘心不在焉的“大嫂,咋了!” 大伯娘回“没什么,汝姐儿怎么样了?” “浣姐儿在里面照顾呢?等药,你要有什么事,你自己去忙,汝丫头这有我们在呢。”见她还没有要说的样子。 她又说:“是澜丫头那边,发生了什么吗?” 大伯娘终于点了点头。二伯娘见此关怀的问“澜丫头那边怎么了?” “澜丫头也发烧了。”二伯娘也有点焦急了“那严不严重啊,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快过去看看啊,你去吧这边这么多人呢,澜丫头生病肯定想着你呢。快走快走,快快快。”说着就拉起大伯娘,把她往外推。 见大伯娘走了她又说“我这里是过不去了,你去帮我看看澜丫头啊!” 大伯娘点头,就越走越快,不一会就不见人了。毕竟是自己女儿,怎么样都不放心,只得自己去看着才安心。毕竟在古代发烧感冒也是会死人的,不得重视些嘛。 第29章 小禾澜 大伯娘来到吕家,看见火堆处没有一个人,她走到吕家的小帐篷,挑开一点缝只看见吕淦坐在禾澜旁边,禾澜额头上搭了一块湿毛巾,她想先去看看火,就来换女婿去歇歇。 吕家只有四口人,加上禾澜五人,吕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就是吕淦,一个是现在才七岁的吕鑫,亲家两口子和那个小儿子一起住,吕淦自然是和禾澜住了。禾澜和吕淦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因为以前禾家是有族学的,看得资质好的也会收,吕淦就是一员。 禾家族学是会收女子的,因为禾家就有女孩子需要识字。所以禾澜和吕淦可以说是同窗。 在大伯娘经过两亲家的帐篷时就听见小声的蛐蛐声。 吕母说:“都过了一晚,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吗?” 吕父:“我看悬!” 吕母:“哎!我们家是怎么了啊!娶了这个……” 吕父:“哎!我们且不说了,到时候再说吧,我们现在还得罪不了禾家,等我们的小鑫鑫长大了,当大官了就好了。” 吕母:“就是了,现在淦儿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了,什么都向着他媳妇,天天把媳妇挂嘴边,听得我怄火,等我们小鑫鑫长大了就好了。” 大伯娘知道自家囡囡是有些要强执拗,也害怕婆家对囡囡有意见,几次都想叫她收敛一些,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不就是个要强性子,不也在禾家过得风生水起,禾家婆婆还没走的时候可对她要强的性格一点意见都没有,这事主要看人,何必委屈自家囡囡。便也没说,囡囡刚嫁过来,对吕家二老是尊敬有加,哪次回娘家不是对夫家夸了又夸。 没想到,这吕家简直是太不要脸了,当初可是他们觍着个脸来求自家囡囡的,现在还说道起来,还怀疑她不贞,简直是岂有此理。 大伯娘气的七窍生烟,差点破门而入了,但是她顾虑到囡囡还在生病呢,吵醒她可怎么好,且这女婿还算看的过去。便也忍了。 她坐在火堆旁,拨弄着柴火,雪还在下,要是没人看着这火,怕是两下就灭了。大伯娘坐在这里越想越气,越气越想,越想越气。 在她准备起来走走时,就看见吕淦出来了。吕淦出来看见岳母娘在这,有些意外,张嘴想喊。大伯娘把手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制止了吕淦讲话。 吕淦来到火边,很忙,但是不知道在忙什么。 大伯娘见他这样有点好笑,连之前的不快都消散了一些。“别忙活了,坐吧!我进去看看澜儿。” 说完就起身朝里面走去,她掀开帐篷就见她的囡囡脸色潮红,她急忙过去探了探头。也没有多烫,只是脸红,她就坐在旁边,细细的看着,目光温柔包容。 这一看,看了许久,她发现囡囡还是没有变,没有瘦也没有胖,没有变化就是最好的了。她在旁边看着看着就想起来她小时候。 那时候她五岁就表现出她的勇敢,她敢自己带着弟弟妹妹去掏鸟蛋,还带头孤立禾汝,她口头总是说着:“我们快跑,不带她玩。” 但见到禾汝可怜巴巴的就又会说:“哎呀!你好羞羞,羞羞脸,你和不和我们玩啊!不一起就算了,你自己去找你的狗狗吧!”她讲话时还会用食指一直划过自己的脸颊,标准的羞羞脸。 见禾汝真的跑开之后,她就又说:“你别生气了,我带你玩还不行吗?” 就会听见“我去叫小毛。” 禾澜就和小伙伴们说:“她一点都不好玩,天天都要带她的狗狗,对吧。”周围人都“对啊对啊!” 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声音响起“那你还不是每次都让她的狗狗帮我们驼东西,你这样是不对的。”此人正是长得像小正太的禾余润。 气到禾澜了,她就叉着腰气呼呼的说:“你瞎说,不准你回去告状,不然我下次也不带你了,我只带我们小阿浣。” 小阿浣,只比禾澜和禾汝小了一岁,每次家里面的小孩哥姐吵架她都很忙。 小阿浣:“弟弟,你不准去告状哦,要不然我也不和你玩了,但是六姐姐,我也觉得五姐姐的大狗狗好好玩的。”起先她说禾余润,后来她说禾澜,但是没有人生她的气。 她踮起脚尖神秘兮兮的凑到禾澜耳边小声的说:“六姐姐,我还想骑五姐姐的大狗狗。”然后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期待。 禾澜拍着胸脯说:“要是她不给我们骑,我们就不和她玩。” 小阿浣有些紧张:“要是她真的不给我们玩怎么办?” 给禾澜问住了“我,我真的不和她玩。” 和小伙伴打打闹闹,倒也觉得没多久,禾汝就牵着她的狗狗过来了。 一群小孩只有禾汝有狗狗,其他人羡慕极了,几次向家里人说想要,都没成功。 禾澜见她过来了,假装自己一点都不羡慕她有狗狗一样。 凶巴巴的警告她“你要是不给我们和你的大狗狗玩,我们就不和你玩了。” 禾汝有些不舍的说:“好的,但是你们不准打它,不准累到它,要不然下次它不和我出来玩了。” 见众人点头,她才弯腰双手握住小毛的嘴,把它的头抬起来说:“小毛小毛,你要听话哦,回去我给你吃好吃的。” 这条有禾汝一半高的大狗狗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被操控的命运,又或许是习惯了,欢快的摇着尾巴。 然后,它就开始了它社畜的一天,真社畜。驮着小孩跑来跑去,田间的大人都能听见小孩欢快的笑声和偶尔狗的犬吠声。 就在驮着禾澜时翻到泥潭里了都没人害怕,反而解锁了新玩法,于是社畜终于能休息一下了,因为小孩跳泥潭,玩泥巴去了。 在大着肚子的大伯娘接禾澜时就见一群泥孩子,大伯娘不带靠近的。只让禾澜记得回家吃晚饭。 其他人就没这么开心了,因为有的人是被拧着耳朵走的,大多是被大人拿着细条追着跑的。 回家之后就是一顿竹笋炒肉,香~ 大伯娘正盛饭呢,就听见“娘,娘,娘我回来了。”往门口一看,喜提三个小泥人。然后禾澜不知道又在喊什么“娘,娘……” 第30章 对比 接着大伯娘醒了,被禾澜摇醒的。大伯娘才知道她刚刚睡着了,还在适应。 禾澜就开口了“娘,你怎么来了,你困了回去睡吧,不然你在我这躺躺。” 大伯娘清醒了,伸手探头,见禾澜退烧了,讲话也不虚弱就放下心来。 才开口说“傻丫头,是什么胡话,我躺这,吕淦躺哪。”又戳了戳禾澜的头。 禾澜“哎呦,哎呦,痛,好痛啊,痛死了啊!”本来要起来看看的大伯娘真的站起来了,“贫嘴,我就先回去了,让吕淦进来好好休息,你也是。” 禾澜提醒她“好,路上小心滑,小心着点。” “知道了,我又没有老眼昏花。”就出了帐篷。 到外面,雪,还在下,大伯娘也想不了太多。去叫了坐在火堆旁的吕淦进屋好好歇歇,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队里的唯一一匹马被武大和禾启安骑走了,一匹马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他们还拿了钱去再买一匹。 禾汝也退烧了,但是她没醒,她很真实的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小日子在拼杀,他们在自相残杀。为什么会真的他们是小日子,他们穿着的日本武士服再明显不过。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这,她只知道她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见她熟练的,稳定的脱颖而出,禾汝既欣喜又担忧,因为弱者终将被淘汰,禾汝害怕她也会被淘汰。 见她杀了一人又一人,厮杀的人也从二三十人变成了十余人,禾汝看见还有一个人也不可小觑,他们从日出到日中又到太阳西斜。终于在下午三四点时只剩下两个人。他们俩精疲力尽,纷纷瘫倒在地,他们从刚开始的并肩作战到现在的针锋相对,都预示着他们 终有一个人会失败。 两人默契的休息恢复了一下体力后,就开始了真正的博弈,他们之间没有相让,都是全力以赴。在太阳落山,在夜幕到来,他们依然难分胜负。终于她快撑不住了,被打得节节败退。 禾汝作为第三视角,可以清晰的看见对方也快透支了,只要她在撑一下就能赢。但是禾汝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禾汝只见她被打得节节败退,只见日本的武士刀朝着她的胸口袭来。 禾汝再也承受不住这种高压从梦中惊醒,睁眼伴随着“躲开”。 她在梦里是讲不出话的,她为她终于能讲话了高兴,但是睁开眼,看见的却不再是血腥的场景。 有些害怕,害怕她真的躲不过那剑,有些庆幸,庆幸那只是梦。 禾汝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大脑还是宕机状态,于是乎她没有看见周围人,没有听见周围人的询问,直到一双手在她面前摇晃,她的眼睛才有了聚焦。 她看见是禾澜的手在摇晃,见她回神禾澜说“没事了!去换件衣服吧都湿透了。” 禾汝现在才发觉她浑身都是汗。 随即她忘掉了所有,所有关于梦里面的一切,她只记得那是一个可怕的噩梦,非常可怕,现在都还心有余悸,但是任她怎么回想都再也记不起来。 禾汝醒得还算及时,队里人正在忙忙碌碌的收拾东西,没有要走的趋势,禾家她在的这个帐篷没收了,禾汝醒了就把帐篷收了,收了之后才发现,村里大半汉子都不见了,问禾澜才知道村长叫上队里汉子去围堵山上的北戎人了。 据禾汝和伊风白提供的情报可以推断出山里北戎人不多。 禾汝听此,起来就急匆匆的朝山脚跑去。 禾澜也没拦她,但也没跟着她一起。其实村长的安排是禾汝和禾澜守着队伍,伊风白和村长带人去堵人的,但是禾汝想去禾澜是拦不住的,就在禾澜转身准备叫人加强防护时,听见背后有脚步声她警惕的回头,就见禾汝又跑了回来。 禾澜无语:“走都走了,还回来做甚。” “哎呦,我想回来就回来,你管我。”一副欠揍的表情,气得禾澜牙痒痒。 “我饿了,吃什么?”禾汝捂着肚子,好饿的样子。 禾澜见报复的机会来了又开心起来“等你起来,碗底都没得舔,还吃什么,空气。” “不说我自己找。”禾汝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吃的。 她找到一个杂粮馒头,坐在牛车上,仿佛在吃什么美味小食津津有味。 吃饱喝足,便观察去周围。现在的天蒙蒙亮都算不上,但是世界依然白茫茫一片,自然中所有的颜色都被白色统治,使得世界既明亮又黑暗,单调的白,像是这世上在无腌咋。它的纯洁让人心驰神往,让人趋之若鹜。 禾汝是南方人,她很喜欢雪,很喜欢这种磅礴的雪。但那是在国泰民安,在路无冻死骨的时代,在现在禾汝只感到担忧,为那些穷苦百姓担忧,自古以来熬不过冬天的人大有所在。 地上,与那些洁白美丽的雪形成对比的是,现在的百姓,他们灰暗如污垢像是玷污了白雪,他们破败如抹布破坏了白雪的完整。 能看见的是,那些还有一口气的,尚在活动的难民,看不见的是那些早已没了声息的藏在雪下肉体。 这些难民早就没了想要作恶的生机,又或许他们之所以如此悲惨是因为他们始终没有越过心底的底线。这场雪为来年带来了生机的同时,也为今年的难民带来了灾难,只有渡过了当下的危机才有来年不是吗? 这场雪才刚刚开始,以后呢?会怎样,禾汝不敢想。 朝廷是不知道有这些难民的存在吗?不太可能,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不在乎,他们不在乎难民。 禾汝能理解,现在朝廷的波诡云谲,自然是没有多少精力看顾这两个州的难民的。但是这样的朝廷多少有点让禾汝失望。 禾汝看见缩在一起的几个人,看见四处寻找可烧柴火的人,看见抱着婴儿失声痛哭的夫妇,看见默默陪在躺着老人的幼童,看见快伸到已经熄灭火堆里的流着脓的异常大手。 禾汝没再看,她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她没有钱财,没有粮食,没有衣物,她尚且需要队伍庇佑,她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一个念头在禾汝心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并非没有办法的,有希望的。 第31章 人质 她想着,愈发激动,朝远处跑去。看见牛车上有弓箭,顺了。 一会没留意的禾澜:? 不理解也不尊重。 禾汝跑到山脚,跑到禾村长那里,她想找人和她一起实现她的想法。但是看见这么多人后她冷静下来了,先处理完这里的事。 山脚,禾家村的人埋在雪地里,守株待兔。禾汝来的显然不是时候,她快速找好一个位置,在离禾家村的人不远处隐藏起来。 她才像一个泥鳅般藏好,就见不远处来了约么三四十人,他们在山下徘徊,没有再往前走就在山脚下徘徊。这三四十人没有一个老弱妇孺,这不禁让禾汝仔细观察起他们,发现他们穿的衣服虽说普通,却没有一个补丁。而且所有人都整整齐齐,没有难民的狼狈感。 像是在等人。一盏茶时间,山上下来一队也有三四十人的队伍。一个人被押着走在最前面,徘徊的人们见此兴奋起来,他们把两个大箱子带到前面。 山上下来的人自然是乔木等人,不过禾汝只看见乔木,没看见穆先生,仔细一看,穆先生也是在的。他们每个人都手持一把剑,背上还背着弓箭。 两伙人开始交流,禾汝在后面听不见他们讲什么,只看见那两个大箱子被打开,瞬间闪出耀眼的光芒,是金子和珠宝。 禾汝心动了,她在评估双方人马的实力,看起来持有金子这方实力更弱一些,但是要禾家村队伍的人对付这些人怕也是不易,不然坐山观虎斗,可以。 要是还不行的话,单单把水搅浑也是有机可乘的。 禾汝在后面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她悄悄的混入持有金子的队伍后面,占领高地,用顺来的弓箭,在确保自己射了一箭之后还能快速逃跑,蓄势待发。双方交换人质,眼见财宝快全部到乔木队伍时。 禾汝拉弓瞄准射箭,然后收手,退,只听见“咻”的一声,其他人只看见两支箭的残影,两支箭三秒便射入押住人质的两人肩膀,被押住的祁长云在箭射来时便挣脱了两人的桎梏,队里人也快速过来护住他。 快被抬到对面的财宝也在刹那被抬了回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配合的天衣无缝,就像是那一箭真的是祁长云队伍的预谋似的。 禾汝不禁怀疑,自己射箭时是不是可能自己后面有一箭早就瞄准自己了,脊背发凉。 于是乎禾汝之后一直警惕,她不敢靠近队伍,怕暴露,只在两个队伍中间。 埋伏的禾家村队伍的人:? 他们自己打起来了,未尝不是好事。村长还没确定要不要下去帮忙,下去帮忙能多一分胜算,但是村长不确定后果。直到一旁的伊风白说:“可帮!” 禾村长也没问为什么,就带领人冲了下去。他相信伊风白的判断,而且他本来就是想帮忙的,这一操作给禾汝整懵逼了。她没冲下去,在她看来,这么多人足以对付下面的人了。 现在看来,禾汝的判断没错,直到她看见那个“乔木”被轻而易举的杀了之后,她不淡定了,假的,在看那个“穆先生”和两人缠斗,也是假的,因为她和穆先生交过手,他的招式绝不是这样子的,这样的招式和其他人一样,但是穆先生的招式是十分刁钻的,以那两人的绝对控制不住穆先生。 身处其中的伊风白显然也发现了异常,他只知道要是真的乔木死了,其他人不会这么淡定,他和祁长云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但是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只好作罢。 伊风白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乔木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手下的兄弟,那他们可能是去搬救兵?不太可能,因为伊风白很清楚他们不可能有救兵,因为他知道乔木是谁。 乔木,原名乔仲,北戎九殿下,北戎的小透明,生母是东原人,因为他是混血,不受北戎人待见,没有任何支持。 穆先生,穆程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乔木身边的幕僚,此人阴险狡诈,杀伐果决,他出现之后这位九殿下才算是有点权力。 他们此次来西庆的目的不详,大概是来招兵买马,因为他们在北戎真的是没有一席之地。 那他们这么需要人,他们不可能放弃这些人,真相只有一个,他们其实是想用祁长云换钱财,在去禾家村队伍里抓一个人质就可以换走禾汝和伊风白,因为他们原先是抓住了伊风白的,而且有时间等禾汝,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他们可能抓的还不止一个人质。 伊风白大感不妙就抽身离去,祁长云紧随其后。他们刚刚远离战场,就被逼着退了回来,下面激战的一些人不明所以,直到他们看见了全貌。 只见乔木一只手抓着禾澜,一只手驾着刀抵在禾汝脖子上,穆先生则是怀抱一个不大的孩童,目光慈祥像是看自家子侄般慈爱。 这个孩童正是禾川沛,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了,他们都停下来了。 乔木温和的说:“你们想要我们放过她们就把我们的人放过来。”他的语言没有一点压迫感,就像他真的这么好说话。见他的人都到了他背后之后,伊风白就想接过禾川沛。穆先生伸出手,但一瞬间他就想撤回。 禾汝见此,握箭的手都在抖,她强行镇定下来,冷静的瞄准,下定决心。 放! 这次她用力比刚刚更盛,她能听见箭的破空声,穆先生自然也感觉到了,他本来后缩了一点的手毫无犹豫的伸长,在箭射到时孩子不出意外的脱手,伊风白忙不迭扔掉手中剑,在孩子即将掉地时稳稳的接住了。屏住呼吸的众人也终于呼出一口气。 穆先生被肩上的这箭冲击得向乔木倒去。乔木丝毫没动,依然劫持着禾澜,甚至因为他的紧张禾澜脖子被割破了皮,有丝丝血迹。好在穆先生只是扶了一下乔木便又站稳了。 见禾澜脖子已经渗血,其他人刚刚松了一口的气,又提了起来。伊风白抱着孩子说:“你别激动,别激动,你还想做什么?” 第32章 乔木,见穆先生胳膊流血越来越多,他也有些焦急了“我们要换人质,我们要换成禾汝。” 但是他们看了一圈都没看见禾汝的身影。所有人不知道禾汝在哪。 见此乔木手上用力,禾澜的血流得更多了,禾汝不敢耽误,站起身大声喊“我在这,别激动,别激动。”她用不亚于被乔木两人追杀的速度跑着,跑到禾村长旁边的时候还惯性的把弓箭取下给了村长,然后举起手慢慢的走过去。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射箭的是谁了。 在所有人目光都在禾汝和禾澜身上时,乔木和后面的阿达说“带穆先生,你们先走,快,我自己能应付,要是你们不走,后面只会是我的累赘。” 阿达本来还迟疑,听完,就一把背起穆先生带着其他人走了。 在禾汝走到伊风白处时他们已经撤退的有些距离了。 见禾汝如此识相,乔木表示很欣赏:“不错!自己过来。” 禾汝照做,走到他旁边。乔木一把推走禾澜,又把刀架到了禾汝脖子上。禾澜早就被吓得不轻,被推开的一刻瞬间脱力,后背已经冷汗涔涔,额头也有密密麻麻的汗珠。 乔木在接到禾汝时就后退了好几步,随即抓住禾汝的肩膀,脚用力点地之后就向后腾空而去。下面的人连放箭都不敢,因为禾汝是面向他们的。 禾汝不得不佩服他的轻功,很厉害,带着一个人都这么稳。 其实祁长云队伍也可以不管人质的,但是他们要是不管人质,他们就会腹背受敌,失去一个盟友不划算。 禾澜脖子上的切口是有些深的,就差割到动脉了,可把禾澜吓坏了,但是她还是在强撑着告诉别人怎么处理她的伤口,及要是她发热之后该怎么处理,她每说一句,颈间的血就多流出来一点,看得众人着实害怕。 她是被几个人抬回去的,一路上不敢走快,怕加深她的伤口,又不敢走太慢,怕血没这么多流的,这一路都十分煎熬。 走了有一会祁长云队伍中一个老郎中才被簇拥着走出来。 祁长云说:“禾村长,这位是郎中。” 在他说完,肉眼可见的,大部分人都放松了好多。 禾汝这边被乔木带着看见穆先生一行人才停下来。他们队伍也是有大夫的。只是不确定是否安全,才跑出一段距离才停下来处理伤口。 禾汝的这一箭极深,不过好在只是射在手臂,要是在其他地方就会比较棘手。 这一箭是从侧面射入的,平躺着就不太好操作,只好侧躺,于是就有人扶着穆先生。见他们什么都没做就准备拔箭,禾汝急忙问“不打麻药的吗?”越讲越小声,因为她实在有些蠢了,要是有麻药他们干嘛不用,蠢死了。 也没有人理会她就是了,于是禾汝就看见他们硬生生的箭剑拔出来了。看着就痛,很痛。 但是只见穆先生死死的咬住乔木递给他的毛巾,见他如此痛苦,乔木就想拿掉他的面具,但是穆先生依然强忍着痛抓住乔木的手,制止了。他抓的极其用力,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就连乔木的手被他抓久了,手掌部分就显现出深红色。 禾汝在一旁看着,很心虚。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穆先生松开手,乔木的手才变回正常颜色,也可以看见被抓的地方有多红。 现在乔木见禾汝可不像之前那么温和了。看见她再没有什么好脸色,他不知道,现在带着这个他不喜欢的人能干什么,放回去是不可能的。 他们一直都在观察禾家村队伍,发现禾家村队伍除非要进城补给之外,几乎都不进城。所以他们觉得进城,给兄弟们休整一下,受伤的人可不止穆先生一个呢? 现在不光是乔木看不惯禾汝,其他人也都看不惯她,穆先生想必也是不喜欢的,只是他现在睡着了而已。 一路上,禾汝处处都被刁难,她双手被绑着绳子被两个人拉住,这样也不算是刁难。刁难主要表现在吃食上,她一天只有一个窝窝头和一碗水。 有言道是小鬼难缠,乔木可能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但是手底下的人就会咯,而且她还把乔木也得罪了,乔木只可能会默认且表示不知情。 禾汝觉得也还能接受,就是吃不饱实在是不太有力气,行动比较缓慢。他们走了一天多,终于走到城里了,拉住绳子的两人和禾汝靠得很近才能看不见绳子,显得正常一些。 穆先生中途有些反复发热,禾汝真的有些内疚,其实她不应该内疚的,他们立场不同,在战场上受伤在所难免,按理说她平时是不会内疚的,但是她这次很内疚。 禾汝把这种归咎于她是在为,她骄傲自大的,想到点主意就急匆匆的去找村长,要不然乔木两人不会抓住禾澜和禾川沛,到不是她多么看得起自己以为她能打过他们两人,只是他们的目标本就是自己,这样也减少了不必要的危险。 她看过禾澜的伤势,在禾汝潜意识里流了这么多血是很危险的,而且还是在这么危险的位置,看禾澜的样子恐怕都快切到动脉了,禾汝不敢再往下想。 越想她越内疚,越自责,这种情绪伴随着她,怎么都驱散不了,于是她这两天是处于极度内耗的,这让她精疲力尽。所以可以解释为她对禾澜的愧疚太深了,以至于她的内疚就没收住。 到了城里,他们先租下一个院子, 禾汝被分到一个单独的房间,外面有人看守。 他们刚入住便有人去找了大夫来,大夫看着他的面具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出言让人拿下来,他开了两副药,说还要冷敷才能退热,不能敷在额头的话就多帮他擦擦身子,多喂些水,可加快降温。 乔木还要去看其他受伤的兄弟,所以他便先让其他人帮穆先生擦擦身子,他再三叮嘱,不可掀开面具。 穆先生的脸只有乔木一人见过,他十分排斥别人冒昧的让他摘面具。而平日里乔木手下也碍于他的凶名不敢。 第33章 留下她 乔木手下是不睦的,主要表现于以阿达马首是瞻的兄弟和穆先生的矛盾,他们不满乔木对一个刚认识的人处处维护,但是他们都是些莽夫,他们无谋略,便也能按耐下躁动的心。这是典型的文官与武官之间的较量。 现在他们在禾汝这里看见了威胁,他们以为能出现一个穆先生就能再出现一个禾汝,所以他们在乔木眼皮子底下不敢太过分,小动作却是不断。 乔木在安抚好众兄弟后,还陪他们一同畅饮,他们坐在院子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仿佛回到了穆先生出现之前。他们又感受到了殿下只专属于他们的感觉了,他们高谈阔论,他们勾肩搭背,他们肆意说笑,好不快活。 就连禾汝今天的伙食都豪华起来,还有幸得到了她来这里的第一件新衣服,是一整套,连里衣都有,外面是一件普通的袄子,看起来就很暖,是阿达亲自叫人置办的。 阿达等人想要的其实很容易就满足,乔木显然也意识到他之前的种种不妥。 在喝了几杯后阿达就隐晦的说“殿下,我们把禾汝那娘们放走吧!她在我们队伍碍手碍脚的。”他们不在乎穆先生,也知道战场上的事都是立场问题,他们坚信只有他们才是真心待乔木的,他们也认为他们定能陪着乔木走向巅峰。 他们是能陪着乔木走向巅峰,但是只有他们还远远不够。 他们说话声音太大,禾汝也是能听见的。 乔木没做回答,他依然认为禾汝是个人才。他也不想再让手下不睦,于是又语重心长,长篇大论的说:“阿达,我知道你们委屈,我也一直记得你们的恩情,你们于我而言一直都很重要,没有人能取代你们,你们相信我好吗?” 众人听此,不再说话,像在思考,气氛一时沉静下来。 乔木留出空间给他们思考,就独自去看了穆先生。他还特意去厨房端了一碗粥。 余下的在院子里的兄弟们有一人开口:“殿下向来是不会说谎的,我们应该相信他,况且我们也没有穆先生那脑子不是吗?多一个人为我们殿下分忧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们真的会以为殿下会全心信任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吗?” 他们多是头脑简单之辈,听见这话便也觉得对,所以他们都看向阿达,阿达虽然还是有些不服,但是见弟兄们都愿意相信他也就妥协了。“好,我们尽情的吃喝。” 阿达却是没了刚刚的豁达了,他在思考,他和其他弟兄们是不一样的,穆先生的出现对其他人影响没有这么大,但是对他的影响却是大得很啊!以往有什么事殿下不是找自己说的,现在呢? 唉,不想了,只要穆先生不太过分,他是能接受的。 乔木来到穆先生这里,就见穆先生坐在床上看书,一眼望去尽是清冷感,一旁放着已经喝完了粥的空碗。见到此乔木不禁欣慰“吃过了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说着就伸手想要摸摸穆先生额头。 被穆先生躲开了,乔木也不见尴尬,把手放了下来,顺带坐在床沿,“要不要再来一碗?” 穆先生摇头。 一时无言,这时气氛就有些尴尬起来了。但是话痨乔木自然是不允许的。 他说:“弟兄们都建议放禾汝走,你怎么看?” 穆先生自然还是不看好,他只说:“我还是老话,现在要看你怎么选择。”在乔木提出这个问题时,穆先生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乔木笑着看穆先生:“你不想报她送你的那一箭之仇吗?哈哈哈哈!” 穆先生淡然的说:“换我我也会想她那样做,要是这种事情都还要计较,我怕是不用过日子了,就天天掰着手指头数那些得罪过我的人我都报仇没有。” “哈哈哈哈,果然还是穆先生。” 房间又安静下来了,只听见偶尔穆先生的翻书声。 终于乔木开口:“我觉得还是留下她。” 穆先生:“嗯!” 见得到穆先生的赞同十分高兴“好好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以后你们可得好好相处啊!”因为要是穆先生真的十分看不上一个人,他是怎么样都不会同意的。 穆先生:“嗯!”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真的不用再喝一碗粥?”还没等他回答就直接把桌上的空碗放在了他端来的托盘上,丝毫没有要等穆先生回答的意思。 “我走了。” “喝!” 乔木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迈出去的左脚又收了回来,疑惑的问“你说什么?” “我喝!” 乔木心想一般应该不会这样发展的。但是脚还没停朝穆先生走去。 门外一个黑影悄然离去。 乔木把托盘放在桌上,只端了那碗已经冷了的粥去到了床边。 “这都冷了,换一碗吧!” “不用。”放下书,接过粥。慢条斯理的一口一口又一口。一旁的乔木见他这样吃有些无所事事,就拿起穆先生刚刚看的书看起来,一看,是本话本子。 有些震惊,看封面:《算术》 没问题啊!怎么内容不太一样啊!再看一眼,才看见角落有一行小字:玉面狐狸俏书生。 好好好,这么玩,他好奇的看了一眼穆先生,他刚刚好像还看得挺认真的。这么神奇的吗? 可能是内容好,再看看。 「只见,这书生放下包袱,对一旁的人说“多谢!”便提起笔一边看一边批注。 小玉见这位郎君如此俊俏,又如此用功,不禁羞红了两颊……」 “你可以走了!” 哎!这书还会说话,这么神奇的吗?该不会这小玉真的是狐狸精吧!但是她是狐狸精关我什么事,我怎么会听到声音。 在他疑惑之际,一双大手盖住了书本,乔木这才意识到是穆先生在说话。 其实他还没看出来什么,就只觉得枯燥无味。 接过空碗,“那我回去了,你这什么东西,别看了,等两下我让人送一些有趣的来。”说着就把那本《算术》带走了。 第34章 禁欲 留下,无聊是穆先生,穆先生表示自己已经睡了很久了,现在睡不着,他等啊等,等啊等,没见送书来,就在屋子里转悠起来。好在他在柜子里看到又一本《算术》,玉面狐狸俏书生,下。 禾汝泡着热水澡,舒服的睡着了,水冷了便也被冻醒了。 “好冷!”一边说一边起身穿衣服,刚穿上里衣就快速吹灭蜡烛躺在床上了,被子裹着她像一个蝉蛹般。 她迷迷糊糊的听见有木块相碰的声音,太困了,就不想管。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看向门口,可以看见门闩一点的脱离,禾汝紧张摸到枕边的匕首及她的暗器,把暗器戴到手上,拿着匕首藏于被中。 外面的人开门成功,在门与床间的距离衣服被一件件脱下,禾汝没睁开眼但是她能听出来衣服的摩擦声与落地声。 到床边时就只剩下亵裤了,此人动作很轻,但是他显然忘了禾汝的实力,或者他根本不在乎,或者他有十足把握。 他小心翼翼的爬上床,用力想要掀开被子,禾汝如她所愿掀开被子,手里匕首用力向男人刺去,不出意外的手被男人抓住,而且是单手抓住,另一只手食指弯曲成钉状向男人太阳穴挥去。 结果又被男人的另一只手抓住,两只手被男人大掌一同桎梏住,他还能留出一只手,禾汝竟然就被他单手治住了,有些不可思议。 男人另一只手拿下禾汝手中匕首扔到床下“拿着这东西也不怕弄伤自己啊,弄伤自己我可是会心疼的。” 恶心死了,手伸向禾汝的胸前想要扯开衣服。见此,禾汝着急了,害怕,因为她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能动的,她被死死的压在下面。 “等一下。”禾汝着急的开口。男人手停在了禾汝的衣服上,用眼神询问她有什么事。 禾汝一副你弄疼我了的样子“我打不过你,你长得这么英明神武,魁梧有力,我跟了你好像也没什么不好,我乖乖的,你先放开我的手,这样子我不舒服。” 男人却是没听她的“要是我就这样要了你,你同样是我的女人。”说完手上又继续动作。 “等,等一下,强迫的和自愿的是不一样的,你温柔些,我才好配合不是吗?”禾汝语气不见慌张,只有循循善诱。 “而且,你看我哪有能力反抗你啊!我既然从了你,你就温柔些嘛。”直接撒娇。 男人饶有兴味“好,那便依你,没想到你这么乖巧。”要说刚刚是纯属的想要毁掉她,现在想着她配合也不错,想到等下要发生的事,不禁心猿意马。 他放开禾汝的手,见禾汝果然没有反抗,就双手伸向禾汝胸前,又被禾汝叫停了,他快没了耐心。 “不要这么着急,要是我舒服了岂不是可以更久,你知道什么是禁欲吗?” 男人想想也对就配合起来“什么是禁欲?” 禾汝起身靠近男人耳朵说“禁欲就是想要的得不到,不要怎么快,就若隐若现,欲见不见,就像要是你现在穿着衣服,我却能看见你的锁骨。”说着手就想伸到他的锁骨,男人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 “别紧张,我做不了什么。”男人松手,禾汝手慢慢的摸上男人锁骨,来回摩挲“要是你现在是穿着衣服的,我就会顺着领口,摸到你的你的胸口。”手确实也向下游走,缓慢而又留恋要离不离。 “要是你穿着衣服,我就会解开你的腰带,松开你的衣带。”手依然很配合的在他腰间动作,像是真的在解衣服似的,摸的男人身体微微颤抖。男人眼神却还是有清明在的。 “现在我解开了你的衣服,我会,用手探索,找到你的里衣带子,就是一种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摸到你的肌肤。”手横向摸索,像是真的在摸索若即若离,蜻蜓点水,终于好像找到了带子,两只手一同停在一处,在此处轻轻动作。 “我解开你的所有衣物我就会摸到你的腹肌。”禾汝的手也成功的摸到了腹肌,还用手捏了两把,头也离开了他的头,往下,亲上了他的锁骨。 这一亲让身上人本就烫手的肌理更加滚烫,身下也发生了反应。 男人似乎忍受不了了,栖身而下,就想去亲禾汝,禾汝强控制住颤抖,用手抵住他的嘴,“别急,还有呢,别急,再等等,你会更加爽。” 见男人真的听话抬起头,禾汝继续“我现在脱掉了你的上衣,就该到下面了。”男人听到此,眼里爆发出贪婪和精光,禾汝盯着男人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 禾汝用十分娇媚的眼光与他对视着,说“我现在该解开你的裤带。然后从你的小腹往下,摸到你的腿根外侧,?然后像是被烫到般弹开。见身上人身子即紧绷又在更大幅度的颤抖,眼神也逐渐迷离。? 男人脑里的弦断掉了般。? 禾汝说“别急,我帮你,你爽了,我还没有呢,乖,按照我刚刚教给你的方法。” 见男人听话的照做,乖乖的摸到禾汝锁骨,禾汝抽出一只手在男人背上游走。见男人的手继续往下,禾汝手用力的向男人后脑勺拍去,伴随着的是一根银针,趁男人愣神之际,禾汝在男人腿间的手也一拳锤,伴随着的也是一根银针插入。 两个动作都完成后,男人有些反应了,禾汝却是早就知道男人的敏感部位,手在男人的左腰擦擦,又挠挠,男人注意力瞬间被此处吸引,其他地方也卸了一些力气。 禾汝抓住机会,将他推开,弹跳起来,快速下床,朝窗户跑去,男人也反应过来,下了床捡起地上匕首就朝禾汝追去,他的裤子也在站起来时裤子脱落到大腿就被拦住没往下掉。 他也不管继续追,在他快到窗边时禾汝早就打开窗,跳了出去。 男人气急败坏的将匕首掷出,禾汝快速翻转,但是匕首还是划破了小腿,瞬间鲜血流出,浸湿了雪白的裤脚,也减慢了她的速度,男人见那艳丽的颜色,更加兴奋,竟是没几步就跑到了禾汝身边,大手也捞,捞到了禾汝就将抱着她往回跑。 第35章 逃脱 进了房间,把禾汝扔在床上,“你教得这么好的,自己也该享受享受才对,再跑就不好了。”湿了的也随之落地。 这一摔可把禾汝摔到了,但是她顾不了疼痛,就爬起来,又被男人扑倒,男依旧用一只手桎梏住禾汝双手,身体死死的把禾汝压在身下。男人这次可是发了疯般撕扯着禾汝的衣服,不出所料的衣服被撕碎了,露出里面雪白的亵衣。 ?,禾汝更加不敢动了,要是动,怕就是催化剂。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行,都这样了还行。 男人看见的却是禾汝白里透红的肌肤,他迫不及待的吻下去,说是吻还不如说是。 ?,就在他手快要扯开禾汝裤子时,气血上涌吐了一口血在禾汝身上,随即便快速的萎靡下来,倒在禾汝身上不动了。 禾汝松了一口气,药效终于发作了。禾汝慌忙起身,用被撕碎的“新”里衣擦了擦身子便穿上之前的衣服,准备穿鞋子时门外传来“刚刚这么激烈,现在怎没动静了。” “唉,别说了,刚刚不也没动静。” …… 面面相觑,快速推门,映入眼帘的是阿达倒在床上,地上都是衣服,床上凌乱不堪,还有斑斑血迹,没见到禾汝,只见窗户大开。 他们意识到禾汝跑了,禾汝确实跑了。 她听见说话声就光着脚跑了,她怕跑的慢了又被抓回去,她现在还是太弱小了。 他们来到窗前,留下一人照看阿达。只见到一些凌乱的脚印,他们随着脚印追去,在不远处看见了鲜艳的血迹,他们又随着血迹追去。追到一家客栈下面,没了踪影,他们就在这里徘徊。 禾汝确实路过这家客栈,但是她却不在这里,她跑到这里,又往回跑去,在看见两人身影后躲进一家人的院子里。他们在客栈徘徊,禾汝看了一眼被自己匆匆包扎的小腿,确定没有再滴血,脚上的血迹也被擦干净后,才绕到自己人后院,从后院逃跑。 穆先生本来因为之前睡太多了,一直睡不着就在那里看书《算术》……下,他终于看得了一些别的书里面看不到的东西,有点兴奋就觉得先出去走走,吹吹风,冷静冷静。 听到那边有动静,就想过去看看热闹。走到院子里,看见禾汝房门大开,有种不好的预感,疾步走到门口,见前站了一个人,看着不知道有没有禾汝。 进门点亮了蜡烛,首先看见的是一地的衣服,衣服显然不是禾汝的。仿佛有人给他当头一棒,他抬眼往床上看去,此时站在床边的人回过头来。见是他便喊了一声“穆先生!” 看见床上的狼藉,他上前查看,便看见阿达赤条条的躺在床上,嘴角有不同于平常颜色的浊血,一旁看见一件被撕的破破烂烂的里衣,上面的血迹显然和阿达吐的一样。穆先生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上前探了探阿达的鼻息,还有丝丝气息“找大夫!” 那人跑了出去,又有人走了进来“怎么了?”是乔木慵懒的声音,像是刚刚睡醒。 穆先生没说话,低气压以他为中心散开,就连乔木都觉得凉飕飕的。只因为他看见了床单上明显不同于阿达的浊血的血迹,不同的是,这抹血迹很鲜明,看起来都还没干。 一把掀开被子,被子上面也有点点滴滴,他看了一眼躺着的阿达,能看见?,这一发现更是让穆先生红了眼睛。他发了疯似的到处查看,看见阿达小腿也有血迹,看床下,禾汝的鞋子还在,?。 走到窗边,发现一串明显没穿鞋子的脚印,在不远处还有一个手掌印,他跳出窗户,在脚印最杂乱处发现了一把匕首,他认得这把匕首,是禾汝的。 匕首极快的划破了禾汝小腿,所以没有刃上没有留下血迹。 他朝远处跑去,也看见了快被掩盖了的点点血滴,一路走来,才看见另外两个人在一家客栈外徘徊,他上去把他们叫回了。 乔木看见现场那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刚刚找来大夫的那个人说,语气像是萃了冰般,让人不寒而栗“怎么回事!” 那人哆哆嗦嗦的回“我,我也不知道,我刚来。” 乔木又阴沉着脸“去找人来把他抬到其他地方去。” 门口两人进来麻利的把阿达抬走,就在那个原本是守在禾汝门外的人想浑水摸鱼的溜走时,“酷尔,你留下。” 酷尔就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他从来没有见过殿下这么可怕过。 乔木又查看了屋里一眼,发现禾汝可能只穿了极少的衣服,因为他看见他们为她置办的衣服还在,就连她以前的衣服都有一件棉衣在这,更何况连鞋子都没穿。有点担忧起她,现在黑灯瞎火的她能到哪里去,她身无分文能到哪里去。 不再说话只来回踱步,等穆先生三人,不对,只有两人回来,穆先生没回来。 他们换了一个地方,换到了院子里,此时院子里已经站满了时不时向里面张望的人,见乔木几人出去,忙把头缩回去。 乔木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禾汝房门口,锋锐的眼神扫过下面的每一个人。 “说说吧,怎么回事?” 鸦雀无声,“酷尔,酷东,酷泽你们说。”看似简短,实则语气不容置疑。 酷尔:“我,我本来好好的守夜,达哥就过来和我说,说好久没睡女人了,这里不有一个现成的吗?” “我说,殿下你留着她还有用,让他想睡去找外面的女人。” “可,可是他不听啊!” 乔木:“按你的意思是你不赞同他这么做?” 点头,点头,点头,三人齐齐点头。 酷东:“我能作证,真的是达哥一意孤行的要进去,他还说,还说等他爽够了就给我们也……” “混账,混账!”乔木被气的大喊,手握成拳,青筋暴起。 “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想睡女人?到底是为什么?说!” “我们真的不知道了!” “酷泽,你说,你可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 这时所有的压力给到了酷泽,总而言之就是阿达不想让禾汝留下就想去吓吓她,让她自己走。 第36章 看见 “看来,你很忠心嘛,只是不是忠心于我。”这话一出吓得酷泽直接跪在地上磕头,“没有,殿下,我没有。” “没有什么?你难道不是在处处为阿达遮掩吗?既然如此,你就和阿达一起走吧!在此我要说一句,欺辱妇女是在我手下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之前严厉禁止你们欺辱良家妇女,你们好像都没放在心上,才有这种事情发生,你们谁要是做不到,现在就可以走。要是你们不走就必须遵守。” 见没有人动,“既然如此,你们就好好遵守纪律,你们最近的胆子是愈发大了。阿达,等他好了我会让他自行离去,你们俩人去领些银两,走吧。” “殿下!” 众人还想再说什么,被乔木制止“我也不会说那些虚头巴脑的漂亮话,你们错了就是错了,我看在你们陪伴我多年,又是初犯,没有把你们怎么样,但是要是后面有人觉得这种惩罚不痛不痒想要再犯的,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机会,我只给一次,要有下次我不会杀了你们,我只会腌了你们。你们最好引以为戒。” 乔木去看了一下阿达就听大夫说:“他中毒了,左敦,他身上有两根毒针,一根在下面,一根在后脑勺。” 乔木听不明白了:“下面?那里?” 可把穷楼给整不会了,支支吾吾“就是,就……”指了指下面。 乔木现在懂了,他突然觉得凉飕飕的,还好他没……怎么得罪禾汝。 “那他……” “以后怕是不举了。”说完两人都一个激灵。 “还有一根怎么样了?” 穷楼有些迟疑“在,后脑勺不太好办 ,能看见的只有一小截,太深了,不敢贸然拔,等我琢磨琢磨。” 乔木眉毛皱起,眼里尽是担忧:“要是成功拔出来对他有什么影响?” “要是单单只有针的话,轻则失忆、变成痴儿,重则瘫痪。” 穷楼面色更凝重了几分“但是针上有毒,虽说我们有解药,可解毒,但是毕竟是脑袋,这个不好估量。” “有几成概率会变成瘫子?” “银针挺长要是直直插入的话,几乎不用想,变成瘫子都是轻的了!但是针是斜插进去的,这个要看插的深浅了,我没有把握。” 他的穷楼说了之后,乔木觉得好像变成瘫子也好,总归还活着人总要为自己行为付出代价的。 “好!” 拍了拍穷楼肩膀“辛苦你了,饿了就叫厨房做吃的,我先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经过穆先生房间,灯还亮着,门还开着,人还没有回来,他叹了口气,希望能找到禾汝。 他走到房门口,踱步,踱步,快速进屋,关门。没两下门门又打开了,他着装整齐,右手上还搭了一件黑色大氅,左手拎着一个包袱。 便急匆匆的出门了,禾汝走不远,只可能躲在哪里,这样就比较容易找。 一跃上房顶,以他的轻功是很少会有人能察觉的。 他找了许久,都没看见一个人影,又找了许久,看见一个人好像也在找东西。他运起轻功,轻轻的落在穆先生旁边,压低声音“找到了吗?” 穆先生摇头。 禾汝在穆先生出现叫那两人回去之前就离开了那个院子,那个院子很破败,院子里很干净什么东西都没留在院子里。 禾汝脚已经被冻得能感受到刺痛,她现在就想要一双鞋子。 她在各个建筑物间穿梭,很快 她不敢停下来,停下来脚就能感受到锥心般痛,都说十指连心,脚趾自然一样,想想甲沟炎,想想大脚趾踢到桌脚你就知道有多痛了。 但是跑起来她穿的少,凉意便无孔不入。她找了许久,都没看见有哪家人会在大冬天的放干燥的衣物在院子里的,谁放在院子里才是有病好吧!哈哈哈,还怪好笑的嘞。 她现在想到了卖火柴的小女孩,小女孩至少有火柴,她有什么,她什么都没有。 哈哈哈,她终于能切身体会那些难民了,她终于快体会到慢慢的被雪掩盖是什么感受了。 她跑不动了,她这两天本来就没有好好休息,她几乎只在泡澡的时候眯了一小会。她累极了,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跌坐在地,很痛,结了冰的雪很硬,把她的屁股都快摔成八瓣了,她想坐下歇会。 她也确实坐下歇了一会,她看见她被冻的青紫的脚,上面还有被雪扎的凝固了的血。她不敢想现在她的脚板是什么情况,只觉得可能是心理作用,竟觉得浑身都痒,十分痒,其实不是她心理作用,她之前就被冻伤过,现在只不过是雪上加霜而已。 禾汝坐在墙根许久,就在她想就这样坐着说不定还能穿回去呢,准备自暴自弃的时候,她想起那些如蝼蚁般苟且偷生的人们,在天灾面前谁又比谁高贵,真正的众生平等。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她想如果她能活下来,她会永远记住这一次。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已经肿大,听说冻伤是不可逆的,后面都会带着这样的一双手生活也不错,它能时刻警醒着禾汝,它将是她未来的指路灯,她想她不会走错路了。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想过去死。 禾汝冷得麻木了,她现在开始困了,好想睡觉,她眼睛闭上了。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 春天来了,她置身于暖暖的草地上,春风拂面,草长莺飞,鸟语花香。 21世纪,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一片祥和。 舒舒:你要好好活着,我就来了,就来找你了。 悦悦:别睡,别睡,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了,要是你现在感受到温暖,那你就快醒醒,快醒醒,因为真的会醒不来。 最后,她看见了少年意气的大领袖,她看见了弃医从文的鲁迅先生,她看见了李大钊,周恩来,钱学森,邓稼先……她看见了抗日时期731部队,她看见了红军长征,她看见了抗美援朝,她看见了抗美援朝,抗美援朝,那,那些被冻成冰塑的志愿军们。 他们已经没了表情,但是禾汝仿佛还能听见他们对她说:孩子,孩子,别睡,快醒醒,快醒醒醒过来就好了。 第37章 冻伤 禾汝猛的睁开眼,她刚刚真的快要死了,因为她真的感觉自己像是在温暖的春天。 人不救人,唯有自救。 她努力的想要爬起来,她爬了一次又一次,跌倒了一次又一次,终于爬起来了,她想要离开冰冷的地,她想要去到楼上,对面楼上,只要她上去了就好了,就好了。 她想运起轻功飞上去,显然是行不通的,她只尝试了一次就放弃了,现在要节省体力。 她踉踉跄跄的去拍响对面大门,气若游丝般,一下一下的小声极了。她似乎连拍门的力气都没了,但是她还是不停歇的拍着。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依旧没有人来开门,禾汝努力把自己的脚放到门槛上,时不时的敲上两下。 墙上的乔木两人一览众山小,他们看见院子里分明是没有人的。穆先生终于忍受不住,拿过乔木手中的大氅,不,他脱下自己的大氅,下去了。他一把抱起禾汝,把她包裹在还有余温的大氅里。 他发现她很轻,很轻,就像是他一放开手她就会飘走。力道便又加重了几分,跟着乔木走,乔木踢开一家客栈的大门,径直朝着二楼走去。客栈掌柜终于出来了,见他们这样子也没多说,直接带着他们去了一间空房。 很快的乔木从下面提了两桶热水上来,一起的还有掌柜娘子。 把水倒进浴桶里面,两人朝着掌柜娘子行了一礼。 穆先生:“多谢!” 就关门退了出来,乔木把黑色大氅披在穆先生肩上之后便说:“我去找穷楼。” 穆先生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乔木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她抱起禾汝时就发现禾汝又冰又烫的,冰是因为环境所致,烫是因为她发烧了。 他们在墙头时,就见禾汝蜷缩着坐在墙根,穆先生立即就想冲下去。却被乔木拦住了“尊重她,要是她不想活,何不满足她呢?”他们以为的是禾汝被阿达欺辱了,不想活了。 而且你救不活一个心存死志的人,尊重她无疑最好的选择。 穆先生决定再等等,也许她真的会觉得活着比死了更痛苦,于是他们眼见着禾汝闭上眼睛,穆先生心被揪着疼,他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他们眼见着禾汝闭上眼睛,后面竟然还笑了起来,现在都没用了,除非她自己醒过来。穆先生几乎快要跌下墙去。 他们眼见着禾汝闭上的眼睛,弯起的嘴角一直维持,无能为力。 终于,他们看到了转机,他们看见禾汝弯起的嘴角终于放下去了,随之而来的是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睛里流出。 穆先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总归又有了一丝丝可能了,不是吗? 他们有些期待,果然,禾汝睁开了眼睛。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穆先生一直站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动。不多久掌柜娘子便出来了。 穆先生焦急的上前询问:“怎么样?” 掌柜娘子,叹息摇头:“唉!造孽哦,这可冻的……”没再说下去,可能真的有点惨不忍睹。 禾汝身上大小都是冻伤,连之前阿达留下的痕迹都觉得淡了许多。最严重的不外乎是脚了,脚肿胀还有些许水疱,手,耳,脸均有冻伤,身体比较轻微但是也是比较严重的。 他们没见过更严重的,因为他们不会接触到更严重的,他们见到的都是直接冻僵的死人了。所以在他们看来,禾汝的冻伤严重,其实不然,禾汝只有毁容风险。 更严重的还有损伤到神经末梢的,这样行动力会受到影响,到时他们就会清醒着承受痛苦,不同于植物人,他们能感受到自己皮肤溃烂,一次一次的痛。 当然是在救治之后的事情了,要是没人救助,他们将会直接被冻死。 死了,别人就只会看到尸体,远远想象不到过程有多痛苦。 穆先生见掌柜娘子想要离开忙对她说:“有劳掌柜娘子了,但是可能我们还想需要您的帮助。” 掌柜娘子诧异“你不是她丈夫?” 穆先生摇头。 “你们之中都没有人是她的丈夫?” 穆先生又继续摇头。 现在轮到掌柜娘子摇头了“我最多只能照顾她今晚,你们还是去买一个小丫鬟吧!不然你们这些大老爷们也不方便照顾。” 穆先生终于点头了“有劳掌柜娘子了。” 掌柜娘子有些无语,怎么这个人只会这句话啊! 乔木把手中刚出炉的手炉递给穆先生,才开口道“多谢掌柜娘子,你且等一下,我让大夫开药看看有没有需要您帮忙的地方。”行了个大礼。 穆先生在接到手炉时才发现乔木的到来,他摸着有些烫的手炉才发现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也冻得通红。 掌柜娘子有些不自在“哎呀呀,这是干什么嘞,帮忙帮忙可以的,我姓刘。” “那就麻烦刘娘子了。”说完三人进去看禾汝的情况了。 穷楼见状倒是没有多大凝重之色,在他看来,没有生命危险都是小事。乔木两人自然是知道的,不禁把心又往下放了放。 “没什么大事,只是这脸,这手,这些直接暴露在外面的皮肤怕是就是这样了。” 穆先生不是很明白“就这样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能恢复了,以后好好调养可消散一些,不会恢复如初了。而且这样子,她既不能受寒也不能受热了,要是受寒轻则现在这些伤就会复发奇痒无比,重则能在此基础上更快的被冻伤,到时情况比现在可要严重许多。她活下来是万幸,但是余生都要受此折磨了。” “受热也会奇痒无比。” 旁边两人都露出担忧的神色。 “不过现在要是治不好,以后都白搭。” 乔木不乐意听他这话“呸呸呸,什么治不好,治不好要你干什么,快呸呸呸。” “呸呸呸,呸呸呸,能治。” “话我放这,要是她在治疗中伤口溃烂发热一直不好的话,你们可不能怪我了。” 穆先生:“那她现在……” 穷楼拔高声音怒目圆睁“停!” “你们会看,你们来,一天天的净添乱。” 两人闭嘴了,世界安静了。 乔木百无聊赖,无所事事,就把眼睛转来转去,似乎是被什么吸引了般目光停在一处没再动,看着看着就露出欣慰的眼神,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没有人看他就是了,他们都看着禾汝呢。 第38章 震惊 穆先生感觉可能是手炉太热了,就连他的手背都感觉到了温暖,这个手炉还这么高级的吗?还是说只是因为自己手太冷了,也没多想。 这一夜,仿佛被无限延长,漫长而无尽头。禾汝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漆黑的深渊之中,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也无法确定时间的流逝。 有的,有光照进她的心里,从小小的一束逐渐照亮整个心房,照亮了所有阴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黑夜只是暂时的,光明才是长久的,只要醒过来,就是白天。 她的内心不再贫瘠,她想到了禾家人给予她的温暖,想到了舒舒、悦悦她们定然也在另一个世界好好活着,坚强的活着。她还想起那些先辈们,他们创造的盛世下长大的孩子不该如此脆弱。这些思绪成为了她坚持下去的动力,让她明白生命的可贵。 尽管眼前一片迷茫,但禾汝坚信总会有出路。她紧紧闭上双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与命运的抗争。她想要活下来。 她真的醒过来了,睁开眼看见的便是刺眼的光芒,黑夜已然过去。 恍惚了一瞬,便被身上的疼痛换回现实,她抬起手,还是那副肿大的模样,看来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了。她躺着整理了一下思绪,才记起来应该是她蹲在门槛上时被穆先生抱走了,她不排斥穆先生,就像他是陪伴自己多年的朋友家人般,让她能放心的睡着。 她在想接下来她该怎么做,现在的她真的是身无分文一穷二白了。 没等她思考多久,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正是穆先生。见禾汝醒了,那双有些暗沉的双眸瞬间爆发出耀眼的亮光,之后即便没了这份亮光也恢复如初了,不再有这几天的黯淡和萎靡,显得整个人都张扬明快了。 禾汝这才恍然,他可能也没比自己大多少,在现代可能还只是个大学生而已,以往他给人的感觉太过老成让人忽略了他的年纪。 两两相望,久久无言。 询问他是谁的话语在嘴边徘徊,打了几个转,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他不说,定然是不能说,又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份沉寂。 “你醒了,来吃点东西吧!”乔木双手端着托盘放到屋中间的圆桌上面,是一碗肉沫粥,上面翠绿的葱花和几颗枸杞让这碗粥看起来更有食欲,其实旁边,还有一整盅,就怕禾汝不够吃。 两人醒神,禾汝穆先生走到桌边,伸手,就准备拿起碗,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掌,宛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不仅没有破坏这幅画卷的美感,反而如点睛之笔,使整幅画面瞬间变得生动起来,仿佛这幅画本就应该如此完美。 但是另一双大手却先一步拿起碗,像禾汝走去。同时响起温柔大哥哥的声音:“你睡了三天,该是饿了,不易吃太油腻,先将就吃着,不够再说。” 禾汝就像一个工具人看着他们,她终于也享受到乔木那温柔的语气了,这样一个男人,只是长相没这么突出而已,放现代他足以让无数妹妹沦陷了,包括禾汝。因为他真的太温柔,太太太太太太问柔了。 当然,禾汝不会喜欢上他,好歹也是个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会看不出他是装的,这种心机的人要是他不爱你,你就别和他玩了,不然你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真是可惜。 禾汝接过粥,饿极了的她,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不出意外的她果然没出意外,被烫到什么的是不可能的,粥早就快冷了,只有吃了它才不会让它变凉,禾汝不会让它冷到的,毕竟她比较有爱心。 古代的碗这么小,一碗够谁吃啊,还是粥嘞,只吃一碗,可能会维持半个小时。三两口吃完,刮了刮碗底“还有吗?没饱。” 理直气壮的把碗递给乔木,他这么爱为自己服务就都让他来吧!享受享受也挺好。 就这样,一碗三两口,一碗三两口,没对久那一盅就见底了,乔木一直鞍前马后,禾汝也快饱了“有点腻,要是有辣椒就好了嘛!” 乔木快崩人设了,翻了个白眼,“吃饱了就嫌弃上了,事多。” 好巧不巧被禾汝看见听见“你自己不够灵光还怪上我啦,你要是直接拿那一盅给我会有这屁事,自己不懂变通还怪别人。” 乔木没想到她这么会说,给他整不会了,都结巴了“什么嘛?明明是怕你吃不完。” “我吃完了没。”禾汝把手上的碗翻转过来,一颗葱花都没剩下。乔木又去看见那盅,果然吃完了。 哑口无言。 禾汝见他那死出,无语,白眼翻的是够够的:“这就不会说了,我要是你我会说:‘我又不会预知未来,要是我真的直接拿那一盅给你,到时候你喝不完是不是还得说我没有眼力见,哪有拿这么一大盅给女孩子的,真是没风度。’” 目瞪口呆一号,目瞪口呆二号。 禾汝循循善诱“要不然你想这样说说,我就哑口无言了。” 乔木表示怀疑“真的?” 禾汝一脸真诚“对,我还能骗你,我这是教你呢,到时候我看谁能说得过你。” 乔木将信将疑“那,那我真说了,你不准反驳我。” 穆先生在后面表示:梅开二度。 禾汝:“嗯嗯!你快说,不说算了。”就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乔木:“谁知道你吃不吃得完啊!要是你吃不完,你肯定还会反过来说我不解风情呢,你会说,谁会给女孩子直接吃一整盅的,这么没有风情。”说完就期待的看着禾汝,表示她现在该哑口无言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吃完啊!你没长嘴啊!不会问啊,你给不给我是一回事,我吃不吃得完是一回事,要你管啊!你这样肯定就是怕我多吃你的呗,这么小气,这么抠门找不到女朋友的。” 穆先生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乔木震惊,震惊,震惊……震了个大惊了。好像遇见禾汝就是他一生中的滑铁卢。现在他看禾汝的眼神就一言难尽,就像在看一个负心汉一样。 “又不会了吧!菜就多练呗!能咋的?”禾汝之所以没再“教”他,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第39章 祁长云 禾汝好像听到了别的响动,竖起耳朵。 一副乔木无趣的表情“行了,你们走吧,我想休息了。” 乔木接过碗,没说话走在前面,穆先生温柔的对禾汝说“好好休息,晚点我再来看你。”乔木好像尴尬极了,转身拉起穆先生的衣袖就往外扯。 禾汝顿时也温声细语了起来“好的。” 两人走出去了,两人真的走出去了,禾汝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等等!”两人转身。 乔木咬牙切齿:“你最好有事。” 禾汝还真没想起来她有什么事。于是空气突然安静。 乔木无语,拉着穆先生就想转身。 “等等,等等,真的有事。” 乔木忍住没骂人:“说。” 禾汝现在是真的想起来了“刚刚你们说,我睡了多久了?” 穆先生温和的声音响起“三……” “三天!”乔木更大声的说,完全盖住了穆先生的声音。“没事了吧!” 禾汝挥挥手“走吧!” 乔木终于,终于,终于能拉着穆先生走了,走得极快,生怕又被叫住,拉住穆先生衣袖的手还捏得更紧了些。 禾汝发现“门,门忘关了。” 后面的穆先生疾步才能跟上乔木的大长腿,他看不见的是乔木一闪而过的笑意。 走下楼,乔木把托盘放到一张桌子上面之后就想继续拉着穆先生往外走。这次他却没拉动,他回头看,对上穆先生那双询问的双眼,已然猜到了什么。 “走啊!”继续往前走,穆先生却是还没动,失落爬满乔木双眸,他调整一下才又回头但是也不敢再看穆先生那迷茫的眼睛了“走啊,怎么了?” 穆先生倒是言简意赅“手”。 乔木这才看向他捏住穆先生衣袖的右手,仿佛才发现般,尴尬的收回手挠了挠头“哈哈,抱歉,忘了,走吧!”没等穆先生回答就走了。 穆先生不明白,好端端的他又走这么快做什么,但是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楼上,禾汝见两人走远突然“进来吧!” 窗户跳进来一个人。 禾汝:“去把门关上。” 来人乖乖照做,关了门之后,在圆凳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喝,凉的,便没再喝了。 禾汝见他停歇了,才问“你谁?” 来人显然没想到禾汝会这么说:“啊……啊?我,我。” “你什么你,不会说话啊!不会说话就走,慢走,不送。”妙语连珠……炮,没有妙语,只有连珠炮,一顿输出猛如虎。 又一个被震惊的人。 不是,禾汝,禾汝不知道说什么了,要反应这么久吗?她讲的话有这么生涩难懂吗? 禾汝只得耐心的又问一遍“这位兄台,你是谁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来人终于有点反应了“哦,哦,我叫祁长云,我们见过的,你不记得吗?” 轮到禾汝懵逼了“见过?什么时候?在哪?我怎么不知道?”真真是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啊!真是不应该啊!知道了下次不这样说话了。 “啊,你真的不记得了?” 禾汝乖乖巧巧点头“对的呢亲。” 哦豁,没收住。 “啥?啥?亲?” “没事没事!嘴瓢,你继续,你继续。”要说刚刚是心虚现在就可以说是谄媚了,右手做出请的手势。 尽管祁长云觉得她好像不太正常,但是他的道德素养还是告诉他,要包容他人的不完整。 祁长云咳了两声才说“记得有天晚上,你从山上跑下来撞飞的那个人吧!” 一个念头在禾汝脑中形成,艾玛,更尴尬了好吧,这孩子咋这实诚呢?这都说,不会觉得尴尬吗?也对,要是觉得尴尬就不会讲出来,禾汝完全没想到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只有这一件事有交集。 禾汝没想到是对的,因为真的不止这一件事。 祁长云见禾汝半天不讲话,觉得她可能没印象了,没印象好啊!没印象就不尴尬了。他停住在抠三室一厅的脚,又说:“哦,还还有,你被抓的时候我站在伊风白旁边。” “什么?你是被……”不能说,说出来就暴露了。 更尴尬了是怎么回事,不仅仅只有尴尬,还有心虚“哦,哦是你啊!我当时没注意到你,抱歉哈!” 说完就低下了头,要是他发现射那两箭的人是自己就芭比q了,她现在应该打不过他,前面那件事可以装作忘了还讲得通,后面就讲不通了,快走吧,大哥。 唉,不对,当时她推测他们的原计划是要射那一箭的,想到此,禾汝反而更紧张了,因为那时可能真的有人在瞄着她,就差爆头了,而且那人肯定认识她,暴露不是分分钟的事。 要是他们y中没有射箭这一环,那不也是分分钟能猜出是谁射的那两箭,他现在没察觉,难道他的脑子是摆设吗?后面不会发现的阿?啊!啊啊啊!完了,完了,完了进退两难,如今之计只好好好的把他打发走后面永远不见的好。 祁长云见禾汝不讲话了,还在想,这么腼腆,和传闻严重不符啊!果然谣言不可信。他不知道的是,有一个词叫做:社恐,社恐一般对陌生人起作用。 他只好自己说了:“那个,禾村长他们回去了,他委托我找到你,让你去找他们。”说着从绣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放在桌上,“这个是你二叔给我的,让你买匹马快追上去,说是现在外面不安全。” 祁长云也不敢保证还能不能找到禾汝,禾家人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还是拿了这么多钱给祁长云,其实二叔是拿了两个荷包给祁长云的,其中小荷包才是给禾汝的,大荷包是给祁长云的,就是为了让祁长云能看在钱的份上,上心些。 倒也不是他们没找禾汝,他们在二叔两人回来之后是有找了禾汝一天的,本还想再找,却被村长制止了。因为他是一村之长也是一队之长,他得对队里人负责,只能为禾汝祈祷了。 禾家人当即就提出自家要留下来找禾汝。村长自然是不能同意的。 “你们留下来有个万一我怎么像振海交代,你们先别说,听我说完。你们可以留下来,那小川沛和小川北呢?一起留下来吗?不日就有官府的人来,到时流民乱串,你们能保证不会被冲散吗?如今我们只能看好声哥儿了,给老三家的留个后。” 第40章 离开 说完便是一片沉寂。 禾澜小声的说“我见那个乔木,他还挺看重五姐姐的,他们不会对五姐姐怎么样的吧!只要人还在就行,日后总会相见的。”禾澜不敢讲大声,怕震到伤口。 这话给了禾家人希望,纷纷点头。但是还是拜托祁长云帮忙找找。 禾汝自然是知道的,当下也被感动到了,还好自己挺过来了,还好还活着。 真心实意的说了一句“多谢!” 祁长挠挠头笑得像个铁憨憨“应该的,应该的,哈哈!”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又又又又冷场了。 禾汝觉得现应该要些什么。 “你能把那个,咳荷包拿给我一下吗?”真不是禾汝不想动,而是她觉得她被包得像猪蹄一样的脚不易走动。 但是这话有些尴尬就是了。 祁长云又乖乖巧巧的照做了,荷包递到禾汝手上时禾汝都觉得压手,她对古代的银子没有多少概念,不知道这有多少,只是她打开荷包从里面取出两块大概三分之一的样子,放在枕头下面,剩下的,连荷包一起又递回给祁长云。 “谢谢你能找到我,无以为报,这些你先拿着,以后有什么困难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我一定会到。” 祁长云瞬间觉得手里的银子烫手极了“这……” “我知道你可能不缺着点钱,但是这是我能拿出来的最多的了,没有再多了,你想要多少你说说,我日后一定还,还是说你有其他要求可以尽情说。” 祁长云忙把荷包还回去“想必你现在比我更需要这些钱,它们在你这里能发挥更大的价值,我不要,我要你跟我走。”眼神坚定,不容拒绝。 禾汝有些为难“去哪?我现在这个样子怕是都不方便。” 祁长云见话题终于回归,快速说“我们快马加鞭去追你家人。” 禾汝现在回去只能让禾家人担心,拉慢行程,她不想去追了,而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 “你什么?你不想走?”祁长云终于不再是憨憨的样子了,狐狸眼微眯周身的气势瞬间变得让人捉摸不透,竟也让人有着很强大的压迫感。 这种气势禾汝熟悉啊!乔木刚开始的气势就与之类似,这是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压迫。 还没等禾汝讲话。 祁长云就又说了起来,此次气场弱了些“最迟今天晚上乔仲就会撤离,你要是留下,只能和他们回北戎,你真的不和我离开吗?”说到这,祁长云已经做好现在杀了禾汝的准备了。叛国者,杀之。 禾汝坚定“我和你走,只是要劳烦你了。” 无形的压迫瞬间消失“好 我带你走,现在就走。” “好!” “我去找人来帮你。” 禾汝也没说不用,她现在的情况需要得很。但是考虑到迟则生变禾汝便让他帮那套衣服来就可。 祁长云四周环顾,终于在不远处看见搭在衣架上面的一套崭新衣裤。他过去拿了过来放在床上。随即跳窗出去了还贴心的把窗户关上,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偷看。 临走前说“我就在外面,好了敲三声床板我便知道。” 禾汝拿起衣服一件一件的往自己身上套,有人敲门,禾汝慌神,想着该怎么办,穿都穿了还要脱下来啊! 开口对门外的人说:“等一下!” 门外人听见禾汝的声音停止了敲门。 禾汝动作终于快了一些。穿好一全套之后才让人进来。 开开门之后的穆先生见到她这个样子,有些吃惊。 但是也没说什么,关上门,拿了一个包袱走过去。 禾汝却是着急解释,怕他猜到什么“我,我想出去走走,才这样的。” 穆先生没有多吃惊“我知道了,这是你的东西。”把他拿来的包袱拿到床边,顺便把离禾汝有些距离的鞋子也放到床边“大夫说,你的脚不宜多走,走走就歇歇吧!别太累了。” 禾汝总感觉怪怪的,现在的人这么好骗的吗?还是穆先生? “好!” “要我陪你出去走走吗?还是说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还顺滑,这就有了理由了,禾汝感觉更奇怪了。 试探的说:“我,我想吃甜的糕点,你知道有哪家的好吃吗?” “我知道,还有什么吗?” 还有? “我……没了”禾汝实在想不到了。 穆先生声音淡淡的道“好!” 禾汝感觉这种淡不是冷淡的淡,而是淡淡的忧伤。真的怪异,得快些离开了。 “你出去时要照顾好自己,注意保暖。”穆先生这话看似是在回应禾汝上面说的话般。说完便拉开门,头也不回的他听到了一声“谢谢”。 回头“谢什么,你没有亏欠我什么。” 头也不回的走了。 禾汝知道她不该讲这话的,但是她总觉得穆先生是在帮自己。她拿过包袱把之前她拿出来的三分之一碎银放进去,想穿好鞋子之后叫祁长云进来。但是她尝试了几次,都没穿上因为她的脚被包得太大了,且她的手指也不算灵活,因为也有绷带缠着,只是没有脚上这么夸张罢了。 她在确定穆先生走远后,把鞋子装进了包袱里,敲了三声床板。祁长云推窗进来四周环顾,一副随时可以逃跑的姿势,他怕这是禾汝和穆先生设的局。 见真的安全之后才走过来,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般“好了?” 禾汝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对,只是我的脚穿不上鞋子。”说完看着他,暗示意味十足。 祁长云觉得有些难办了“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抱你?” “好!我们快走,等两下他回来了。” 祁长云过来抱起禾汝就往窗口跳,下了一楼之后还有一个人接应,那人接过包袱。三人急匆匆的走了,毕竟抱着一个人太打眼了。 只要有一人回头就会看见早该没人的房间,窗口却是站了一个人。 见禾汝三人走远后,消除了一一切来过的痕迹才转身离开。回去的路上带了一只烧鸡。 刚进小院就碰到要出门的乔木和穷楼两人。“你回来了,走去帮禾汝看看。” “稍等!”拿着烧鸡就往里走。 出来手上还带了一把匕首“这是禾汝的,物归原主。” “好。” 三人到禾汝门口敲门…… 敲门…… 敲门…… …… 乔木疑惑“睡着了?”看向穆先生,想看看他怎么说。 穆先生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乔木下楼问掌柜:“掌柜,二楼西厢房有什么动静吗?” 第41章 禾,归 掌柜想了想朝一旁准备上二楼的小二说“小二,过来。”小二来到跟前才说“你今天上二楼听到西厢房有什么动静吗?” 小二想想,摇头“没有听到什么,一直都安安静静的。” “好!”便走上二楼。 “掌柜也没有什么发现,真的睡着了吧!”说完又敲了敲门,没人应,有些着急了“禾汝,禾汝,我进来了。” 推门进去,也不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大冬天的不得把棉被裹紧,不怕。 尽管乔木做好了准备,也还是有些意外“走了啊!也对,迟早会走的。” 穆先生吃惊“你不是想把她留下来吗?” 难得见穆先生有除冷淡之外的其他情绪,乔木也不落寞了“我想把她留下来啊!但是她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只是有点可惜了。” 穆先生看见乔木眼里的惋惜快要溢出来,只看了一下便别过头,因为他有点心虚的。 别过头的穆先生自然看不见乔木眼里除了惋惜更多的是庆幸,这些天穆先生对禾汝的上心程度让他羡慕又忌惮。他既想要禾汝为北戎效力,又害怕她的存在会一直吸引穆先生的眼球。 穷楼可没有像他们俩,他在观察,可以看出她们是从窗户走的,此外他还闻到,很浓郁的穆先生身上的气息,但也只以为是他站在穆先生旁边太久了,不做他想。 在床上发现一个荷包之后,拿给两人看。 打开荷包,看见是碎银,他们心情很复杂,最终也没说什么。 “走吧!现在走。” 禾汝被祁长云带到另一个客栈,禾汝表示客栈被她住得明明白白的了。 刚把禾汝放床上“浮宁,来看看。”一旁牛马浮宁放下包裹,查看禾汝的伤势。 解开手、脸的纱布“恢复得还不错,再养个五六天就好了,只是这手恢复不到从前了,这脸虽然肿大不严重,但是这些破皮了的以后会留疤。”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观察禾汝,容貌于女子而已是很重要的,就怕她想不开。 祁长云也在一旁安慰“你也别多想,容貌不能代表全部。” 禾汝见他们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快要嘎了“我知道。” 她其实真的不在乎,脸没这么重要,她有的是变美的方法,由内而外的美才是她追求的美,剩下的交给气质。 两人左看右看,都觉得禾汝不像是在口是心非之后,才拆开脚上的纱布。 这一看才叫吓人,肿大的脚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仔细找才能发现几块好皮,现在伤口已经快干燥了,没有液体再冒出。 这种情况让浮宁放心了许多:“照顾你的人很细心,这样很不错了,只要不再流出水就减少了引起发热的概率。照顾你的人是谁?简直是孺子可教,可以帮我打下手了。” 禾汝就尴尬了,她不知道是谁啊! 只得如实回答“我,我不知道!” 浮宁一副惊掉下巴的样子“啥?你说啥子嘞,你不知道?” 禾汝更窘迫了“那个,我今天早上才醒过来。” 一旁的祁长云发声了:“我能作证,她确实今天早上才醒,之前我去过几次她都睡着,但是我应该知道照顾你的是谁。”他一下和浮宁说,一下和禾汝说的。 “谁?” “是谁?” “穆程归,但是只是我去的时候看见他在,其他时间,我有一次看见是一个婢子在照顾你。” 浮宁不说话了,还是算了吧。 禾汝疑惑:“穆程归是……是穆先生?”禾汝震惊,连音调都拔高了好几个度。 祁长云解释“对,他本名穆程归,是北戎九殿下乔仲也就是你知道的乔木身边的幕僚。” “哦哦,我知道了。”说完便没再说话。 浮宁说:“我去抓药。” 就剩下禾汝和祁长云了,祁长云见禾汝还没有要讲话的样子,便也起身告辞。 安静下来,禾汝百般思索,都不知道穆先生的用意。难道他喜欢自己?不可能。怎么会他给自己的感觉没有一点男女之情,倒像是禾余风对禾澜般,像是哥哥对妹妹的情感。 哥哥?禾汝哪里有什么哥哥,冥思苦想,终于禾汝知道自己哪里有哥哥了。 原主的哥哥——禾余夜。 这样解释就没错了,和他的种种行为都对得上,穆程归,穆程归——禾,归。是了,定是禾余夜了。 禾汝觉得自己真相了,不禁有些激动,禾余夜没死原主知道了也会开心的吧。 禾汝也有些后怕,据她观察,禾余夜是一个细心的人,他会发现自己不是原来的禾汝了吗? 这种惴惴不安一直延伸到从祁长云那里听说乔木,哦不对,应该是乔仲等人回北戎之后才平静下来。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禾汝终于记起来,在浮宁再来看她时“浮宁,你可以叫祁长云帮我寄一封信给我家人吗?” “我帮你问问。”说完就高冷的走了……吧! “等等!” 浮宁转身眼神询问。 “你之前在我们队伍时见过禾澜吗?” “见过,她脖子上伤口看着很大其实不深,多养养就好了。我没有听到过她抱怨你。也许她说的时候我不在场。” 前面还挺正常,怎么越到后面,越嘴臭呢?但是她还能说什么,什么也说不了,还不熟忍忍就过去了。 “多谢。”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用惜字如金来表达无语,虽然他肯定不知道就是了。 下一次浮宁来看禾汝时带来了祁长云的意思:现在寄信是寄不出去的,可以用他们的信鸽,希望禾汝长话短说。 还贴心的拿来了纸笔。 她就这样又躺了五六天,她就一直在写关于现代的东西,及她到这里这么久的感悟。也会让浮宁帮她拿几本书来。 倒也不无聊,就是一直在房间,感觉自己快发霉的时候,终于被告知可以下床走了。 激动,激动。 消失了几天的祁长云也终于出现了,他带来一个礼盒“打开看看?” 禾汝“谢谢。” 禾汝本不太想收,但是这样会显得她假矜持又当又立的感觉。别人帮了你,你只说感谢,送你东西还不要,像是在嫌弃一样。至少现在能确定他们是好心,给人家提供一下情绪价值也好嘛! 第42章 老油条 祁长云从那天带走禾汝后,次日清晨,便去了衙门,他有权力协助朝廷剿灭还在幽州境内的北戎人。 “大人,大人,外面有人说是朝廷的人。”一个守门的小吏看似很急,实则慢悠悠到不能再慢的“跑进”衙内。 上面瘫在椅子上,脚搭在案几上的身着绿色官袍肥胖男人起身“什么人?” “他说,他是朝廷派下来的钦差,红色官服。” 肥胖男子坐得端正“快请进来,下面的,唉!下面的打起精神,站好咯。去个人,把师爷请来,快快快。”手舞足蹈,指挥这,指挥那的。 下面衙役终于有点清醒了,稀稀拉拉的站好,也没好到哪去,只是眼睛在强睁,脚在强撑,手在用力,压力全在杀威棒上了而已。 真累啊,像上早八的大学生。 府衙门口,聚集了一围的百姓,吃瓜在前排才爽嘛! 两个衙役把祁长云请了进去。 黄县令不再瘫在椅子上,下来等着,时不时瞪一眼下面无精打采的人。 见一位丰神俊朗的小郎君进来,有些意外,在他印象中,一般不会这么年轻的,看来小皇帝是真的无人可用了。还不知道这位是从那个犄角旮旯提上来的呢? 这种人来到幽州就等着吧!要么同流合污,要么英年早逝。 他是知道朝廷派有钦差下来的,但是之前一点动静都没有,还以为还要几天,没想到这么快。 见到是个毛头小子,便嘻嘻哈哈礼都不行。“哎呦呦!这位就是祁大人了吧!” 祁长云身后的安映就想教他做人,被祁长云拦下,“哈哈哈,黄县令,久仰大名啊!” 见祁长云欣然应下,便觉得他是个胆小怯懦的,这巧啊!和自己像啊!顿时有点惺惺相惜,便也表现出一点亲近之意“久仰久仰!请坐请坐。” 安映表示:久仰?谁和你久仰啊!你之前听过这个名字没有,就久仰,太敷衍了点。 祁长云官阶在黄县令之上,他自然是坐在上堂,黄县令则坐在左侧。 “来人,看茶!” 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人端了两盏茶上前,放在桌上便退下了。 祁长云拿起茶杯悠哉悠哉的起来,他在等黄县令说话。 黄县令像是渴了拿起茶想一饮而尽,但是还是放弃了改成小口小口的喝,他没有要说话的觉悟。直到他喝得差不多了才想起来,自己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啊! “哈哈,哈,好茶啊!好茶。” 祁长云:? 老登突然出声吓人啊!好茶?哪里好了,一股子尘味。啊喂,让你说话你是真的“会”说话啊喂! 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笑“哈,哈哈,好茶!” 怎么最近讲话这么容易冷场啊!是因为他们都不会说话吗? 大概是了。 一盏茶时间过去,祁长云又添了一回茶。 “今年下雪比较晚,黄县令治下可有什么问题啊?” 黄县令在祁长云开口前,早就神游天外了,这一开口才回神。 “哦,哦!还行还行。很好,很好。” 不是,老登,都讲到乔这了,你还这样说,我怎么接啊!会不会聊天啊,不会聊换一个人好吧!一天天的,不知道怎么当上这个县令的。 祁长云虽然无语,但是气势还是有的“是吗?怎么我在城中没有发现一个难民,外面难民可是多得很啊!你们桐丘县也要为朝廷分担分担的,多多少少都要收留一些难民吧!” 黄县令听到此,感觉周边更冷了,这师爷怎么还不来啊!顶不住啊!不想讲话啊!社恐啊! 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没,没有,只是因为他们不在此定居啊!他们说是要去蜀州,他们说这幽州境内都不安全啊!不是我们不留,是他们不肯。” 祁长云有些愤怒,什么不肯,也不出去看看外面多少人冻死,但凡他们让这些百姓定居入住,怎么会有这么多冻死骨,他们来了好几天了,今天才登门无疑是早就将这桐丘民情查了个底朝天了,现在还拿这些话来堵他,这是岂有此理。 “黄县令,可不兴这么说,那些百姓宁愿冻死在路边都不肯留在桐丘吗?” 擦汗擦得更勤了:“这,这,这是我的疏忽,我现在就去安排,祁大人你看……” 祁长云脸色这才好了一些“黄县令果然是一心为民的父母官,朝廷定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官员而自豪的。” “哈哈哈,应该的应该的!这些都是下官该做的。” “祁大人,可有住处啊!不如光临光临寒舍啊!” “黄县令,这就不用了,我有地方住了,就不去叨扰你了。” “也行也行,寒舍欢迎大人时刻光临。” “那我就不打扰黄县令办公了。你忙,告辞。” “下官恭送大人。” 走出衙门祁长云有些意外,这么好说话?这么快就解决了?不太符合这些老油条的性格啊。 也没想这么多,没想回客栈,想必现在清剿北戎人也开始了“安映,去……回客栈。”话转了一个弯,不知道想的什么。 安映是一个合格的手下,什么也没问。刚到客栈,浮宁便来找了他“禾汝说想让你帮她寄封信给她家人。” 祁长云诧异“她不去追她家人了?” “她没提还让我们帮寄信,看样子是不想去的。” “随她,她现在也不宜动,她不想走就不走。” “那信……” “你让她写简洁些,我用信鸽帮她送。” 浮宁本以为祁长云会把禾汝送走,毕竟在他看来禾汝是个麻烦,会影响到行动。但是既然祁长云都这么说了,就随她。 这几天祁长云在县衙和剿戎之间来回走动,本来县衙应该没有这么多事的,但是后面黄县令却又推脱说是桐丘安置不了多少难民,他安置的也将将只有差不多百人而已。 这不出祁长云意料,那天很明显黄县令是个没脑子的,后面定是有了人在指导。不然他个墙头草不敢和祁长云杠。 祁长云终于找到那种和老油条打交道的感觉了,之前他还怪不习惯的嘞! 应付起来也还算游刃有余。 在第三天的时候,在幽州境内的北戎人几乎被剿灭,只是没有抓到乔仲,穆程归和左敦。可以说是没多大成果,但是好在他们把所有其他的北戎人都留在了西庆。 第43章 面具 禾汝收过礼盒,没有要打开的意思,最主要她觉得在送礼人还在的情况下,打开礼物不太好。 就在找话题:“祁大人不是一直很忙,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 祁长云像个听话的乖宝宝“听浮宁说你今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刚好那个东西也做好了,就过来看看。” 说完见禾汝还没有动静,就提醒道:“不打开看看吗?” 禾汝:不是话题怎么跳到这里的,想恭维的词inging.想不到,见机行事吧! “现在吗?” 祁长云见她还是迟疑,差点都想说算了,但是都到这了,不好再放弃。“对,要是你不喜欢可以不用。” 这倒是勾起了禾汝的兴趣,想不到是个什么样的礼物。 有些期待的打开,原木盒子被打开,就可以看见红色绸布上静静躺着一副银丝面具,大部分镂空,只有少许几个地方花样比较密集,没有什么镶嵌,就纯纯的一副银丝面具。 不是一整面的,戴上应该会占禾汝右脸的四分之三,露出来的部分大多是左眼以下,鼻子被遮住一半,嘴可以完全露出来,下巴很完整的露出。 可以说是为禾汝量身打造,可能有显脸小又能完美的遮住伤疤,还能保持神秘感,哈哈哈哈,太棒了吧! 禾汝已经在脑补,自己神秘又高冷的样了,还不迷死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眼睛直直盯着面具,眼里好似星辰大海,嘴角也微微扬起。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戴上,便下意识抬头看祁长云。 就这样一双笑容洋溢的眼睛撞入祁长云眸中,瞬间被她感染,眸子便也带上些许笑容。 点头鼓励她戴上看看。 其实祁长云是有些后悔的,送的时候头脑一热就送了,后面想想,这一举动让人家姑娘怎么想?她会觉得自己是在嫌弃她吧,真该死啊! 但是看见禾汝这么开心,便也放下心来,看来手艺有长进。 禾汝受到鼓励,小心翼翼的捧起面具,戴到脸上,一切完毕后。看向祁长云“怎么样,合适吗?好看吗?”眨了眨眼,像是一个等夸的小孩。 不得不说,这副面具真的很适合禾汝,真的给她添加了神秘气息,但是却算不上是高冷,因为面具遮挡了她的冷硬,留下的是流畅的鼻子和饱满的嘴唇,一下子将注意力都放到了脸的下半部分。 祁长云更加满意了,果然人和配饰缺一不可,不禁发自内心的说“好看,很好看。” 激动中的禾汝哪里能感到祁长云的情绪,得到回答之后便转头面向浮宁“浮宁你说,好看吗?” 浮宁却是被惊到了,这可以说是改造了,这些天他天天见禾汝,没想到她还能有这反差,真的是被这反差震惊到了。 他便一直盯着禾汝看。 好了禾汝知道答案了。 “真的好看吗?真的吗?”没等人回答,她就四处找镜子,她才发现,她的房间没有镜子,她其实倒也没有这么玻璃心,但是她是得丑成什么样子才能让房间没有镜子的。唉!看来还是得靠气质。 终于她找到了一枚铜镜,不过是在祁长云手上发现的,真贴心还带个镜子。 拿起来就照。 不是。 这 这什么啊!这能看见啥?怪不得她穿来这么久都没有真正仔仔细细看过这张脸,唉!现在没机会看见之前那张脸了,草率了,早知道之前照个水,也得照一下的,唉,唉! 论所有人都知道你长啥样就你自己不知道,这合理不。显然不太合理的,对吧! 对对对,一点都不合理。 想念镜子。 实在不行用相机自拍她现在也不嫌弃了。 显然禾汝又在痴心妄想了。 唉! 能咋办,凑合着用呗!之前舒舒和化学老师说玻璃怎么造来着? 后面慢慢想吧!适应了这个铜镜之后也能看出来一点,哇!真的好神秘啊!真的是我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现在的我你们高攀不上了嘞。 哈哈哈哈哈哈,原谅这个破镜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勉勉强强接受了,祁长云眼光也不错嘛,在哪里发现的手艺人,给他挖过来。哈哈哈哈,挖墙脚禾汝是专业的呢。谁也别和我抢。 唉!好歹是自己的脸了,怎么着也得看看现在长什么样吧!不然到后面摘了面具,自己不认识自己,还对着镜子说:你谁啊?哟嚯,还和我讲一样的话,你什么档次也配和我见一样的话,简直是不自量力。就在哪里对镜子讲了半天,才发现镜子里面的人竟是我自己。到时就尴尬了。 她拿下面具,旁边两人还想阻拦,禾汝也没管他们,仔仔细细看起来。 咿!也还行嘛,没有这么夸张嘛! 祁长云想要安慰一下“禾姑娘……” 禾汝边看边说“打住,你们还想让我一辈子都不认识我自己啊!这明显不现实嘛!” 禾汝突然凑近两人,把两人吓了一跳,头微微往后缩,不敢太明显,怕被禾汝发现,然后以为他们嫌弃她。到时候伤心了就不好。 禾汝果然没发现,又或者发现了又怎么样,生理反应嘛,来个人突然靠近自己也会往后躲的嘛。这么正常的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一边看着镜子一边用手指自己的脸,时不时还看一眼他们俩的反应,继续说“你们看看,也没有这么丑嘛!你们仔细看看,这是不是像一朵花,这像依附在一旁的小花,这这,这不是就可以看成绿叶了嘛,你们再看这,是不是就是枝干了?” 说完就停在那,等他们看,微弱的呼吸浅浅的洒到两人脸上,两人都有些愣神,他们从未见过这么自信美丽的女子。她的自信由内而外,如此耀眼,如此夺目。 祁长云认真看后中肯的评价“确,确实如此。” “对,对。” 禾汝退回来“我就说嘛!根本不难看,你们只是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而且,祁长云,谁让你好端端的送人礼物送面具的,你这不是在暗示,在嫌弃别人吗?多冒昧啊!下次可不能对女孩子做出这种事了哈!不然人家得多伤心啊!”语重心长,真的像是在教他,不过事实如此,她真的是在教他。 第44章 把脉 见禾汝这认真样,祁长云并没有觉得她在抱怨责怪自己,而是真的是在教自己,而且这次他自己都觉得不妥。 他点头,表示知道了 禾汝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于自来熟了,忙找补“但是我真的很感谢你,这礼物送到我心巴上了,太适合我了我觉得,所以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单纯建议,建议哈!这个礼物我真的很喜欢,谢谢你!” 禾汝那股子热情劲下头后,又觉得尴尬了,而且自己还来不来的数落人家,哪来的脸呐,简直是狗胆包天。 越想越尴尬,但是表面得维持,不然就真的找补不回来了。 祁长云听到禾汝喜欢他的礼物自然高兴。但是听到后面,那股疏远感又上来了,刚刚感受到禾汝的热情,现在就更加不喜欢这种疏远感了。 祁长云再不喜欢,他也不好说出来,只好先回答她表示自己知道的,然后就想离开了,在这待着还怪怪的。 “没有,没有,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必介怀,我下次不会这么冒昧了,多谢禾姑娘提醒。” 完了,完了,这场子好冷,好尬。哦买噶,快走吧!走吧!走吧!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禾姑娘好好休息。” 终于等到这句话,禾汝如释重负“好的。” 见祁长云走了,但是浮宁还没走。 “你……?” 浮宁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没被禾汝捕捉到“我今天过来还没给你看过的。” 禾汝:要不然今天不客气呢了,我现在不想见人,你快走。 但是,不看是不可能的“哦哦,也对。” 情绪不高的走到床边坐下。 “先看哪?” “脸吧!” 脸什么脸啊,刚刚没看啊!有什么好看的,瞧着都好多了。但是还是得乖乖配合,只是现在脸上可不像以往自然了,她不想给他检查了。 好在浮宁职业素养还可以,在工作时是认真仔细且投入的,哪里还会记起刚刚尴尬的事啊! 尽管禾汝这样说服自己,浮宁好像也确实很投入,但是禾汝会想到刚刚的事啊!不自在极了,感觉手心都在冒汗,她花费极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转过头。禾汝能感受到额头有点点薄汗渗出,不认真看是看不出来的。 手心也有些湿润。 其实浮宁不仅看见了汗珠,还发现禾汝脸红了。嘴角抿紧“咳咳,你很热吗?” 禾汝:啊?这么明显的吗?快走吧,走吧走吧,拜拜。 “我,我不热。” “那你为什么会冒汗,伸出手给我看看,哪里出问题了。” 禾汝乖乖照做,但是她想起,中医都会通过把脉知道自己的心跳,冷静冷静冷静。悄悄的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平静了一点。平静着平静着就真的平静了。 浮宁没说话,换了一只手继续。 这下刚平静下来的禾汝又紧张了,什么鬼,还换手,莫非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啊喂!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此时沉默的样子太可怕了!啊喂!说话啊!你这样我真的害怕。 她几乎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心跳却更快了,但是她也不顾了,她就看着自己的手,希望浮宁讲句话。 哪曾想浮宁又又又又换了一次手。 他面色也沉重起来。 禾汝:啊?什么?准备后事。啊喂,不要啊!我才来没多久啊! 我去太可怕了吧!心跳更加快了,像是要跳出胸腔。 浮宁终于放开手。伸手摸了摸禾汝额头,摸到的是一片冰凉,夹杂着汗水。 他低头思索。抬头问禾汝“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禾汝被吓死了,仔细感受了一下觉得哪哪都疼就如实说了“哪哪都疼。” 这一回答明显出乎浮宁意料。 他又又又又又又又又又不说话了。 禾汝要疯了,果然中医不适合冷暴力。 她强行镇定“你,你,你说,我得了什么病,我能承受住。” “你别急,你先别激动,先平复下来,我等两下再给你把把。你现在千万别紧张。” 禾汝更紧张了,点头,自己尝试着冷静下来。但是,她刚刚挺过寒冬,她还不想死,她不想死在这里,她久久不能平复。 浮宁见此,快速的跑到隔壁,拿着他的琴过来。放在禾汝床对面的书案上,他盘腿坐下,便弹起来。 准备走出客栈的祁长云,听到这琴声,也折了回去,这首琴是自己在练武太过激动,不能自己平复时,浮宁才会弹的,听了之后就能平复下来,避免了走火入魔。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放心的往回走。 到禾汝房间时,看见禾汝还是很激动,他也没出声,默默的等着。 一曲毕,禾汝终于平静了。 浮宁站起,来继续帮禾汝把脉。 他依然是把了好几次,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 禾汝这次不害怕紧张了,是因为她想着,木已成舟,就听听浮宁怎么说吧!能治就治,不能治就算了,说不定死了还能回去呢,也挺好。 终于浮宁停下了把脉,祁长云询问的看向他,还想把他拉走。浮宁确实被拉走了。 “怎么样?” 浮宁一脸受到重创的模样“我不知道,我得出的结论是,她刚刚被吓到了。” 祁长云觉得不可思议“这,不太可能吧!”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再找几个大夫吧!” “我看行。” 于是又来了三个大夫为禾汝把脉。 其中一位说“这位姑娘没有什么事啊!” “对啊!对啊!伤口也没有复发,一切正常啊!” 所有人看向最后一个大夫“对啊!什么事都没有。” 于是又来了几个大夫,浮宁还把刚刚自己把脉的情况讲了出来。 “这就是被吓到了嘛!有什么事,你们无不无聊。” “就是,耽误我时间,我还以为有什么疑难杂症呢?” “就是” “就是” …… 禾汝知道了,这是一场乌龙。她有些生气。 就正好看见浮宁一脸询问的看着她,像是在说,怎么被吓到了的。 祁长云也好奇,就询问去经过,禾汝一句话都不想讲。 浮宁如实说了。 禾汝更气了。 “什么嘛?谁让你把个脉都把不明白,你把这么久,还这么严肃,我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了,还不是都怪你。医术不精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我……” 第45章 钱来,钱到我的怀里来。 禾汝真的被气到了“我什么我,你什么你,你不去好好学学,以后谁敢让你看病啊!你们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们。” 祁长云被殃及池鱼。 虽说这事禾汝脱不了关系,浮宁也好不到哪去。 “那个,你记得抹药!我们走了!” “走走走。赶紧的。” 两人走后,禾汝还在生气。 浮宁出了门就迫不及待开口“你有听说过这么夸张的?” 祁长云听完表示自己也没听说过“没听说过,不过你这样子确实容易令人遐想。” 虽然没听说过,但是这样确实不好,下次可不能这么干了“下次我一定不这样了,一定。” 祁长云终于找到关键“不过你好端端的干嘛要把这么久啊!” 浮宁打着哈哈“哈哈,哈,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祁长云一副老实人的模样“说实话,不太信。” “但是我现在也不怎么好奇,你爱说不说。”说完便扬长而去。 浮宁就知道他没有这么感兴趣,混过去了。 其实是浮宁给禾汝把脉时,发现禾汝心跳很快。以为有什么问题,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早就知道禾汝紧张,因为他还看到了禾汝微微泛红的脸。这些可是今天之前不曾发生过的。 浮宁便仔细感受了一下禾汝的紧张,但是有一下禾汝就平复下来了,浮宁不可置信,便换只手再听听,还是挺平静。就把的久了些,然后他又如愿听到她心跳加快,只是后来便不太对劲了。太快了,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一切。 浮宁走了,琴没带走,禾汝生了会闷气之后就拿起镜子面具欣赏起自己来,今天本来心情好想出门的。心情不好也出门吧! 但是之前一大通忙活,都到了午饭时间,客栈有送吃食上来,禾汝吃过饭,抹了药。就在搭发型,搭衣服。半天。 没什么好搭的,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会。 衣服也没两套,头发一也不会梳。好吧,还能咋滴,钱啊钱,快到我口袋里来。是时候想办法赚钱了。 她编了个马尾辫,随便穿了一件衣服,没戴面具,不搭,奇怪,没有围帽。唉!烦,古代毁容了出去还是挺别致的,能吸引注意力。 禾汝不管,迟早要出门的。 她就直接出去了。 走到楼下,掌柜诧异的看着她,掌柜是见过禾汝的,只是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勇,直接敢这样出门。 叫住了她:“姑娘姑娘,你需要围帽吗?”这一喊,下面所有人都朝这边看来。禾汝顿时万众瞩目。 禾汝知道掌柜是好心,便笑着说“谢谢掌柜的,这张脸总是要见人的,围帽我就先不用了,谢谢掌柜。” 掌柜知道禾汝勇,还是有些担心“也行,你出去别管那些嚼舌根的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会乱讲话。” 下面人纷纷附和“对对对,你别听他们说什么。” “好的,我会的,谢谢大家的关心。”说完便走。 剩下的人,见人走了,低声讨论起来,他们说外面的人当禾汝面说,他们可是背着禾汝说,是不一样的,这样禾汝听不见他们讲什么,也不会伤心。 好好好,他们是懂双标的。 禾汝出了客栈,果然收获了许多奇怪的眼神,偶尔还会听到人在蛐蛐,最离谱的是,她她她竟然还吓哭了一个小孩。 so,so。 禾汝放眼望去,那个卖猪肉的老板一条伤疤贯穿全脸,怎么没吓哭小孩,说不定还有人觉得他很有男人味呢。 这果然是个区别对待的时代,果然是个男权社会。 那个小孩好好的在街上疯跑,母亲也在后面,可能是想回头看看母亲在哪,这一看不要紧,直接给小孩看哭了,站在那一动不敢动。 “哇哇哇,哇哇哇……” 他母亲连忙跑上前“哎呦呦,小祖宗啊!怎么了这是?” 小孩指着禾汝哭得更大声了。 妇人还没转头就在说“你看你个小姑娘好端端的欺负我家孩子做什么呀!” 又为小孩擦去泪水“不哭不哭,我帮你说她啊!乖,乖。” 这才回头“小姑娘你……”看到禾汝之后不讲话了。 转过头,“乖乖,我们走,我帮你买糖葫芦怎么样啊!乖乖我们走啊!”说着,把小孩抱起来快速走了。 围了一圈的吃瓜群众们:“长这样怎么还出来吓人啊!这是够坏的。” 蛐蛐蛐蛐蛐蛐…… “谁掉钱了,好多钱啊!在这。” 所有人被这话吸引,就跟着大流跑开了生怕捡不到钱。 一切发生的太快,禾汝还在无语中,周围的人就都没了。 禾汝想说:什么人呐,长得丑怎么了?他们长得很好看吗?真是的,不就是一点伤疤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真是活久见。 她还在心里骂骂咧咧,见看见有人挡在面前,回神“这位兄台,你挡路了。”说完见对方没动,“好吧好吧,我走。真是的,靠这么近干嘛?”边说边往一边挪,然后就走远了。 独留祁长云在风中凌乱。他很好奇,禾汝是怎么做到不抬头看一眼的。 一个念头在脑中转:她不会是哭了吧,这才不抬头的。目光找到禾汝,发现她真的像是哭了,肩膀一抖一抖的。 祁长云想:坏了。忙追上去。 禾汝哪是在哭啊!她分明是在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吧! 她刚刚看见那个小孩尿裤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虽然小孩尿裤子没有什么好笑的,但是他是在被他妈妈抱起来才尿的啊!那尿液把他妈妈衣裙都弄湿了,看起来就像是那个妇女尿裤子了。 好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这么好笑吗?唉!不笑了。 于是禾汝又想,现在的人对脸上有疤的女人适应度这么差的吗? 这样她岂不是可以半夜顶着这张脸出去晃悠了,哦,古代的那什么劫富济贫的大侠也不错,要不然今晚试试?可以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啊! 哈哈哈哈哈! 老天果然公平,这不就为她开了一扇窗吗?哈哈哈哈哈太好了! 钱钱快到我的怀里来,来来来,来多少收多少,来来来快来。钱来,钱来。 第46章 谈生意 哈哈哈哈哈,这也太幸福了吧! 哈哈哈哈哈! 就在她快笑出声时“禾汝,禾汝,等等!” “啥?”怎么听见有人在叫她,不会吧!她只是毁容了,不是出名了,怎么会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不理,继续走。 祁长云:完了完了,伤透心了。迈开他的大长腿,就在他离禾汝两步时,伸手,哎,没拉到。是因为禾汝突然转进了桐丘最大的酒楼——食满楼。 没错,禾汝要做的正是穿越女主都会做的事情之一——卖菜谱。这将是她来这里的第一桶金。 但是禾汝在门口,还没进去就退了出来。 为了确保神秘性,她应该做的是,去换一套行头,唉!终于有正当理由买东西了。 她退了回来,转身就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只带走了一个人。她先去布庄看了看,算了,这衣服也不好看啊,买个围帽吧!唉!不~对!衣服,不好看。 让禾汝想想,想想。只想到了明制汉服,也行吧!试试也不知道符不符合现在的审美。 这里面的成衣多是短袄,或者是长袍袄,看起来十分臃肿,不然就是那些富人才能穿的起的大氅。不过禾汝也没有这么快就去找掌柜的说,而是继续逛了好几家,发现都是差不多的,她找到最大的一家布庄——彩裁阁。 这家店服务态度还好,只是不知道掌柜这么样了?她进入,就有来招呼她“这位小娘子,有什么需要吗?” 禾汝戴着围帽“我想见一下你们掌柜。” 这一下给那人整蒙圈了“这……” 禾汝理解她的迟疑“不方便吗?” “没有,没有,就是不知你找我们掌柜的有什么事吗?” 禾汝见她依然没有不待见自己,也好声好语的说“我想和你掌柜谈笔生意还请小娘子帮忙叫叫。”说完从荷包里拿出大概七八枚铜板,现在虽说是冬季又快到了年关,但是买布买衣服的人却是不多。 禾汝给的虽少,但是也够买三串糖葫芦了。就叫一下人也没什么。 没多久那位小娘子就出来了“姑娘这边请。” 禾汝开心,这事算是成了一半了。“好的,谢谢!”随着禾汝进入后堂,里面是一间茶室,开门便有一阵暖流袭来。 进入可以看见一位明艳干练的女掌柜,大概有二三十岁。那个小娘子把禾汝带进来就离开了,只剩下禾汝和掌柜。 掌柜抬头“过来坐,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把围帽取下挂在哪。”手指指了指禾汝身后。 “不用了!”走到掌柜对面坐下。 掌柜给禾汝斟了一杯茶,对禾汝的不扭捏颇为欣赏。 接过茶,小小的饮了一口,对面就讲话了“我叫花知,夫家姓孙,听说你想要和我谈生意?” “你好花知,我叫禾汝,我是想和你谈笔生意。” 花知见禾汝不像旁人都叫她孙娘子,而是叫她花知,就觉得开心。 “哈哈哈,你倒是个会说话的,你为什么不叫我孙娘子。” 禾汝诧异,她能听出来花知希望别人叫她花知,却又因为自己叫她花知而开心,古代结婚后的女人连名字都不配拥有了吗? “因为你是花知,你先是花知才是谁谁的夫人,不是吗?” “对,对,我是花知。” “你好,禾汝,我是花知,很高兴认识你。” 这可能就是她想要的答案“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言归正传,你有什么生意和我谈?” “你可以给我纸笔吗?” “那边请。”伸出手,朝禾汝左后方指去。 “谢谢!”起身朝那边走去,最终还是取下了围帽,因为挡视线了。 花知没有多意外。定是有不想让人看的理由。 没多久,禾汝拿着两张图纸过来。 “我不是很专业,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要改的。” 花知接过图纸,其实禾汝已经画的很好了,在她这种专业人士看来是这样的。 “好别致的图案。你展开说说。” “我把这明制汉服,上身这叫叫主腰,穿在里面,这是我们平时穿的中衣,这是袄,夏天可叫做衫,外面这个短的叫做比甲,长的叫做披风,但是比甲和披风都是有长有短。下身和主腰搭配的叫褌(kun),和中衣搭的叫袴(ku),最外面的是马面裙。这是女装。”禾汝指着上面一一介绍,喝一口茶,继续说“现在天冷,这套服装可加厚的地方很多。” “将近年关,未必不可大赚一笔啊!而且,这种款式老少皆宜,贫富都可。” 花知眼里可见心动。 “这是新款式,我不确定它是否受大众喜欢。” 禾汝表示不成问题,毕竟花知这她没有看见排斥的表情。“喜不喜欢的要看你的宣传力度了。” 花知好奇“怎么宣传?” 禾汝卖关子“多了!” “怎么样要不要合作。” “合作,你不是来买画稿的?” “本来只是想卖画稿,但是我觉得你可交,便想将这份合作长久发展。” “那我就交下你这个朋友了。” “好!” 两人会心一笑。 “你说说,怎么合作。” “入股或者分成,单单看你要选哪个了。” 花知好奇“何为入股?怎么分成?” 禾汝解释:“入股就是,我来你的布庄分一杯羹,我们两同为股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出技术,其他算你的,当然我的股份自然也会比你少,或者我也出资,投资你的布庄,把你的布庄做大做强。” “分成嘛!就是我只抽成我画的线稿的钱,与你其他商品无关,这样我有技术也可以和其他人合作,我不是在威胁你,而是利益驱使,我会让我的利益最大化。当然在你没出什么大事之前我会优先与你的店合作。” 花知思索,有些难以抉择。 “你这么敞亮 我也实话实说了,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实力,我不确定你是否真的如你所说般能把货物卖出去。其次,我我觉得要是入股的话,怎么看你都像是在空手套白狼。我还不能确定要怎么和你合作。” 第47章 辣椒 禾汝也欣赏她的敞亮,不像一下人,只想欺负新人。 “能理解你的顾虑,你给我一点时间,你先做出几套,我帮你宣传,但是我要一套。” “没问题,要是你真的能让新品大销,送你几套都行。” 哈哈哈,禾汝感觉新衣服在向她招手“哈哈哈哈,那我就提前谢谢花知了。” “哈哈哈,难得你这么自信,看来我们能继续合作了,哈哈哈到时候就欢迎你了。” 禾汝拿起围帽“好的,晚饭时间也到了,我先走了,祝你生意兴隆啊!” “不然你留下来和我一起吃?” “暂时先不用了,我们等到新品大销时在一起吃一顿。” “慢走,我就不送了。” “走了。” 留下花知在里面看了又看那两张画稿。 禾汝开开心心的出来就见到一个人一直在店铺门口徘徊,仔细一看有些眼熟。这不是祁长云身边的那个谁吗? 哪个谁,禾汝也不知道,除了浮宁她也不认识谁了。 见她出来安昀跑过来说:“禾姑娘,你出来了,我叫安昀,我们大人叫我留在你身边供你差遣。” 禾汝拿不准这个差遣是怎么个差遣法,到那种程度才算是差遣,先按下不提晚上才去找他问问。 “好吧!你现在跟我去个地方。” 安昀低眉顺眼的说道“好!” 禾汝带他逛了好几家酒楼,发现这里好像还没有辣椒,可惜了。 她依旧来到食满楼,刚进去就有小二说:“客官,你们要吃些什么?” “来两个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吧!” “好嘞,客官这边请。”小二把她们请到空位坐下。很快就有人来上菜了,为什么?这么快,完全是因为人少。 “客官,这两道菜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这个叫做凤鸣九天,这个叫做鱼翔海底。你们慢用。” 名字起的不错,就是看起来有点粗糙。 凤鸣九天:就是白切鸡和红枣,看起来挺唯美。 鱼翔海底:就是水煮鱼,白豆腐加葱花枸杞,鱼汤奶白,看起来应该还不错。 两碗米饭。禾汝拿起一碗就开干,哎~不对,她这伤口能不能吃豆制品啊!这也不知道啊! 保险起见,不吃了,于是她就吃起白米饭和白切鸡,索然无味,看来自己有点飘了,这都看不上了,浪费可耻,入乡随俗。吃吧!还能咋滴。 见安昀还杵在哪,提醒他快吃,禾汝可吃不完“吃啊!我吃不完的。” “我,你先吃。” “一起,等两下冷了,不好吃了。” 安昀这么多年接受的教育让他坐不下来,像是那椅子上有刺。 “坐,快坐,你站着我怎么吃。”一把把他拉下来坐下,把另外一碗饭放到他面前,“吃,把这个都吃完,不吃完不准走啊!” 安昀莫名其妙,这么点够他吃吗?但是也没关系了,吃不饱也没关系的。 禾汝吃了两口:好累啊!吃过饭这么累的吗?好累啊!不想吃了。不吃?不吃浪费,吃吧! 用最快的速度把饭刨完。鸡肉只吃了两块,她这一顿操作,让一旁的安昀小心翼翼的。 放下碗:“安昀啊!把这个也吃了吧!不能浪费了。” 说完便走了出去“你慢慢吃,我在外面看看,要是让我发现你没吃完,你就完了啊!” 本来是怕自己在安昀不自在,毕竟禾汝知道古代干他们这行的人不容易。 但是她这一走,安昀不但没感到轻松,反而更紧张了。他家大人可是让他来看着禾汝的,说是一步都不准离开。 祁长云是怕禾汝想不通,但是他的命令就是安昀要完成的全部,他不知道是用怎么样的速度把饭吃完。还边吃边看禾汝是否还在,可谓是急急急。 应该有个三分钟这样子,他就擦着嘴出去看禾汝了。 “哎!哎哎哎,客官还没给钱的,钱钱。” 安昀哪里有钱啊!有也不想付,工资不是用来请人吃饭的。 禾汝听到小二在那里喊,就挺尴尬,快步进去付钱,不然丢脸就丢大了,迎面碰上从里面出来的安昀,也没管他,先付钱在说,禾汝还特意看了一眼他们刚刚在的那桌。 哦豁,这么快,就吃完了,特种兵都没他快。 付钱之后就回了,明天再来勘察勘察。 禾汝再去杂货店逛了逛,不出意外的发现了辣椒种子,真不错。至于其他的外番种子是没发现的。 她问老板“这个种子怎么卖?” “这个种子比较贵七十文一两。” 啊哈,这能叫比较贵,这也太贵了吧! “掌柜,这也太贵了吧!而且现在不是冬天吗?这玩意也养不活啊!” “哪里贵了,这富贵果大户人家年年买呢。等到了开春你想要还没有了呢,现在不买等来年你就没得买咯。” “掌柜你休要诓我,我就是帮大户人家采买的,你这个种子可没有这么好消,人家大户人家都要专门种这些的人,人家早就留好种子了,还能来你这里买?再说,你看看,你来看看这都发霉了,我还不想要了呢。” “那姑娘你说个价。” 禾汝斩钉截铁,一口咬定“四十文一两。” “不是姑娘,谁教你这么砍价的啊!最少六十文一两。” “不要了,走。” “哎哎哎,小姑娘,五十五,五十五,不能再少了。” “四十!” “那姑娘你走吧!走到哪都是这个价,我给你的算是低的了,去他家最低就得是六十。” “谢谢,我不要了。” 说着就要走。 老板那叫一个心急如焚啊! “姑娘,姑娘。”见禾汝停下,他又才开口。“你看这样成吗?” “哪样?” “我这里有一袋没搓出来的种子,我二十文一两给你怎么样。” 禾汝:没搓的?so,辣椒,干辣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好啊!都不用担心种植问题了,这个好啊!这个好啊!好极了,今年冬天能赚一笔了,哈哈哈哈哈。不要太惊喜。 “二十文,这玩意谁爱搓啊!手还要不要了?而且搓出来指不定才多少呢?” “那你看十五文成吗?” “十二文,我全要了怎么样?” “啊!什什什么。姑娘你知道我这里有多少不?你全要?” 哟哟哟,听他这样说是有很多了?“有多少?” 第48章 有毒 “那边装豆子的麻袋看见了吧,我有五袋,你是疯了,才会要这么多。” “那个装满有多重?” “有足足二十斤,不过富贵果比较蓬松,但是应该也有个十五十六斤了。” “这么多,那你有五袋岂不是可能有八十多斤?你好端端的收这么多做什么?” “唉!可别说了……姑娘你就说你要多少嘛!”差点说漏嘴,不过这跟说漏嘴也没什么区别了。定是砸手里了。这又不是消耗品,只是观赏作用,很多人都只买一次,后面就会自己留种子了。 要是十二文两的话,八十斤就是八百两,那么买这些种子就要九两多银子了。听起来贵了。而且这种只能赚一桶金,后面的就交给伟大的人民了,他们会开发出无数种吃法。 再压压,反正他可能也卖不出去。 见禾汝半天不说话,掌柜也不意外,谁会要这么多啊。 禾汝招呼安昀过来,附耳说:“你去其他杂货店收这种没搓过的富贵果,价格给到十文钱一两,不能再高了,你能办好的吧!” 意料之中的点头没出现。 安昀说:“这个我还真不确定。” 不是,一般像他们这种人不是全能的吗? 好吧,办不好就自己去办了,今晚完成,明天他们即使发现不对也为时已晚了。 “姑娘姑娘,你还要不要了?” 禾汝迟疑“这,我们家老爷是让我收尽可能多,但是你这也太多了。” 禾汝停下,像是在思考要多少。 “这样吧!掌柜的,你先带我看看,质量咋样,要是质量不好我可不要。” “好嘞!这边请。” 禾汝两人被请进仓库,掌柜拿下一袋,打开给禾汝看。 没有想象中的杂乱,而是干净的,红艳艳的,没有晒过头,还有一些韧性。 “这不行啊!这多难搓啊!” “没有没有,这只是少数而已。” “少数?有多少?两袋吗?” “这,没有没有,哪有这么多啊!” 不是老板你会不会讲话啊!你这样讲谁信啊!你这样不等着被宰吗? 要是真的没有这么多大概会说:小姑娘,这可不兴瞎说的,你看看,这质量好得嘞。 “这样吧!掌柜,我给你八文,所有的我都要了,不骗你,我都要。” “这,这不行啊!这样我可是亏了啊!这不行,真不行,不行不行。” “老……不是掌柜我见你长得慈祥,想必也不会坑我,这样,九文,九文不能再多了,再多我不好交代。” “这,不然姑娘也别九文了,十文我送你三斤这个。”指出旁边看起来很奇怪的种子。 “这个是什么?” “我也不知,不认识。” 禾汝哪里不认识这种种子,这不是番茄种子吗?不是这是哪年?番茄种子出现这么早吗?时空错乱了吗?那是不是意味着在看看可能还有其他种子。 “你有多少这种种子全送我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回去种还指不定能不能种出来,就这些都不认识是什么的种子就要我八百文,这可比富贵果贵多了,太不地道了吧!” 掌柜没想到禾汝脑子转这么快。 “而且,你这一看就是进了好久了吧!没人买吧,这种种子是不是好的都不知道。” 掌柜汗流浃背了“这个小姑娘,你不用担心,我们店里对种子保存是很好的,能种的。” 掌柜指着放番茄种子的那一排货架“实话告诉你吧,这边的种子我们都没多少用,你自己看看,我最多只能再送你一种两斤的,然后十文一两,不能再少了,你说的那九文是别想了,十文是最低价了,你也别和我说什么比富贵果贵了,富贵果我最低就只能卖十文,两样种子是我送你的,你可没亏哦。” “掌柜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也只好如此了。” 禾汝便挑起来,看向一处,不是吧,南瓜,不是吧,不是吧,这时空彻底错乱了是吗? 也对番茄种子都有,南瓜种子有也不意外。不过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古代其实很早就有这些种子出现,只是没人认识,就被埋没了。 可能吧!看来得好好找找了。 禾汝成功以十文一两的价格拿下三种种子,开心。 “这些我也不称了,就按八十斤算,怎么样?” 禾汝让安昀全部拢在一起聆了拎,点头。 “成,都是爽快人,那就成交。”尾音上扬,不禁让掌柜以为自己亏了。 掌柜的也是一个心大的,卖都卖了,还纠结做什么。 “掌柜的,付给你八两银子,祝你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啊!” 听到好话的掌柜自然也开心起来:“好的,好的借你吉言,下次有什么需要还来啊!” “好的,好的,告辞。” 禾汝让安昀先把这些送回禾汝房间,禾汝自己向下一家进发。 如法炮制,又在两家以十文每两的价格收了六十斤。基本上,桐丘县的辣椒被收完了。 今天就以十四两收了一百四十斤辣椒。明天再去买买其他材料,做成火锅底料卖,指定赚。 浮宁住禾汝隔壁,在安昀搬那六十斤辣椒回来时他就发现了。等禾汝回来时“你买这么多富贵果做什么?又不能吃的又贵,你别是被宰了吧!” 禾汝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他计较了“你猜猜我买了多少辣椒。” “辣椒,你管这叫辣椒。那是不是意味着它能吃?” 禾汝没想到他仅仅凭名称就能猜出用途“何以见得?” 浮宁一脸骄傲“这还不简单,花椒,胡椒,不都是椒,而且你说它是辣椒,辣嘛,茱萸是辣的,所以它也是辣的?” 禾汝见她觉悟这么高,简直就是人才,手拍到他肩上说“你小子不错嘛!满分。”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浮宁有些不自在。要是禾汝知道定会想:不是哥们,穿这么厚有什么感觉啊!一天天的少脑补。 “但是他们不是说,这富贵果有毒吗?从来没有人吃过。” “没有人吃过,代表不能吃吗?而且哪里是有毒,纯属辣的。不信明天你尝尝。” 这这这,浮宁可不敢吃“算了算了,我不吃,你自己吃,要是我吃了,就全死翘翘了。” 第49章 买人 “好吧好吧,不吃就不吃。不过你会不会做饭?”禾汝不想和他讲太多,事实胜于雄辩。但是最关键的是,禾汝不能做饭,要不然还不得把碗打碎完了,真难办。 “什么,你觉得我会啊?” 果然如此“不觉得,但是还是要问问,万一呢。” 浮宁终于明白无语是什么意思了,只是他还没学到无语这个词“谢谢你的抬举嘞!” 禾汝敷衍了事“不用谢!” 累了,想躺床上“得了,你走吧!我要睡觉了,拜拜。”说着就往屋里走,顺便把门给关上了,开着门多冷啊! 浮宁还在原地站了一下,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睡觉睡觉,明天再想。 隔壁的隔壁,也就是浮宁旁边,住的是祁长云。 祁长云坐在案几上写写画画,“你今天跟着禾汝,她有说什么吗?” 安昀老老实实回答“什么也没说。” “那她今天做了什么?有没有奇怪的举动?” 安昀把禾汝买辣椒全过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连禾汝胃口不好,只吃了一碗饭都说了。 祁长云倒是没再写了,笔放在笔山上面,在听到禾汝砍价时还有些不可思议,等安昀说完就只低头思考“你把所有富贵果都搬到禾汝房间了?” 点头。 祁长云顿感不妙,富贵果是有毒的。 祁长云起身就往外走,到禾汝门前顿了顿才敲门。 禾汝开门“祁大人,有什么事吗?” 祁长云趁机往里面瞟了一眼,看见一堆堆在桌案上的麻袋,看样子那就是富贵果了,都是绑好的没有被打开过的样子。 看了一眼就收回了“我明天要往北边寄信,你要寄吗?” 禾汝想想,之前她就已经告知他们自己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了,这么好的机会不容错过,干什么呢?想不到了,寄个平安信吧! “你明天什么时候寄,我明天再给你行不?” “行行行,可以,明天一早吧!” 祁长云又表现的像是刚刚才发现禾汝桌案上的东西似的“咦!那是什么?怎么这么多?需要帮忙吗?” “那是辣椒,就是你们说的富贵果,帮忙倒是不需要。” 祁长云就像顺口“听说富贵果有毒的,放你这里安全吗?” 那些可是禾汝的宝贝,“安全安全,保证没问题。” “是吗?要不然我让人拿到其他地方放,安全一点。” 禾汝有在考虑,因为这么多辣椒放屋里太呛了。放到其他地方也不是 不行,只是有点不方便,客栈始终不踏实。 “算了吧!就放我屋里了。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祁长云见禾汝油盐不进,有些难办。 强硬道“不行,这太危险了,不能放你这,放我那去吧!我先和浮宁挤一夜。” 在这里掰扯这么久,禾汝想着再拒绝怕是不好,就同意了“行,那就谢谢你了。” 说完禾汝就转身想要去搬辣椒。 “禾姑娘我,我来吧,我来我来,你现在还是个病人呢?” 好好好,这么爱干活就干吧!正好不用近距离接触,免得呛到。 见他一下四袋的,禾汝就想帮忙,他却死活不让,听到动静的浮宁都出来搬了两袋,禾汝都没碰到一角。 禾汝现在突然想起来 不对,浮宁不是大夫吗?他也认为辣椒有毒?好吧,只能说是他没有尝百草的觉悟,你也不能说他错了,毕竟天下这么多大夫呢,不也没人出来辟谣。 终于浮宁记起来了,他是等禾汝回来拿他的琴的,所以他顺手就把琴抱了回去。禾汝刚刚还觉得他的琴有些占位置呢,现在就被抱回去了,真不错,只是没有机会上手玩玩了。 禾汝又写了好几种火锅底料的配方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把纸张放在枕头下面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禾汝就起床买东西。终于在所有东西都买回来后,去找了掌柜的。 “吴掌柜,可否借你厨房一用啊!” 吴掌柜正坐着咪觉呢,“可以啊!用用用,反正都没人来吃饭。” “谢谢吴掌柜。” “去吧!” 禾汝:怎么办,没人做。 她准备去人牙子买一个会做饭的。唉!终究还是走上了古代资本家的道路。 刚出门,就被叫住。 禾汝看见平时一天都看不见的人“祁大人,今天有空啊!” 祁长云点点头“对,今天有空。你要去哪?我有机会和你走走吗?” 禾汝:“可以可以,再好不过了!” 于是一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祁长云努力找话题“禾姑娘,你觉得安昀怎么样?” 禾汝想安昀是你的人,总不好一直霸占着吧!所以今天早上安昀和她买完东西后,便被差遣回去了,想着反正都是要买人的,多买一个也不是不行。 “安昀很好啊!只是我想你更需要他,我就差遣他回去了。这不我这是准备出去买两个人呢。” “好啊! 这个我在行,我和你去看看。” “那就有劳祁大人了。” “我看,你老是叫我大人大人的,不如你直接叫我长云吧!我就叫你禾汝怎么样?” 禾汝表示再好不过了,整天听他喊禾姑娘还怪怪的“好啊!可以的。” 没一会,就到了人牙子处。 人牙子谄媚的说:“两位客官有什么要求都和我说说,我定挑一个你们满意的。” 禾汝给出要求:“我要一个会做饭的,再要一个会些功夫的。” 好嘞,这边请。 禾汝随他走进,便看见了一群群人被关在笼子里,还算干净,可能是觉得太脏了会卖不出去吧! 里面关着的人多女人,女孩,少男人男孩,老人更是没看见几个。那些老人去哪了?老了连被卖的资格都没了吗?禾汝看着笼子里那些都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人,他们好像都在讲:带我走。 但是他们却是不敢发出声音,因为旁边站着拿鞭子的大汉,鞭子上的血迹早已融入鞭子,显得整根鞭子又黑又硬。 禾汝转过身去,不忍再看。但是此时有五六人被挑了出来,四女两男。 “客官,你看看,这些人都符合你的要求,这两个是会功夫的。”指着右边两人说,是一男一女,都很高,很瘦衣服像是挂在身上般,没有一点肉感。 第50章 慕容晴烟 又指着左边四人说“这四个会做饭。”她们也没好到哪去。 禾汝先问“你们会做什么?” 那个男人便显出比别人大的优越,先开口“我之前饭馆做过厨子,我会做的也很多。” 他说完,才又有一个人说:“我会做的取决于你让我做什么,你给我配方我都能做出来。”她应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和禾汝相差不大。 禾汝对她倒是很有兴趣“这样说来,你说厨子还是我是厨子,我知道配方还要你干嘛?” “这不好说,我的可塑性比较强,你想要我变成什么样的,我就能变成什么样的。” 禾汝:这姑娘是还没经过社会毒打吗?要是她不买她,接下来她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是她缺心眼,还是她赌的就是禾汝的心软? 旁边的女孩穿的还没有这么破烂,也没有多少沧桑感。她说“客官,你别听她的,她这样说就是什么都不会了,你听听我说,我呀!会做蛋糕,麻辣烫,火锅,奶茶,螺蛳粉,臭豆腐……” 等等,禾汝低头,震惊,老乡?还没确定她的品行之前可不能暴露她们是老乡。禾汝可看见过多少老乡自相残杀的,在没确定她人品之前,不能让她接触火锅,不然,禾汝相信以这么多小说的经验,可以意料到,她可能会有些难办,有些难杀。 她回神就听那姑娘还在滔滔不绝:“蛋糕是一种糕点,口感细腻……” 禾汝表现的很惊喜:“真的?你真的会这么多,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姑娘有点点得意的说“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我叫慕容晴烟。” 禾汝判定,此人野心不小,不过自己也野心不小,这正常。 “好诗!好诗啊!姑娘,这首诗名是什么啊?还有其他部分吗?” 姑娘娇羞“还有的,公子,不过我现在记不太清。” 禾汝,好好好,看来不需要禾汝搭把手了,她能出来。 他们聊他们的,禾汝继续问最后一个女人,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很苦情,有苦情剧女主的气质。 “我,我会做一些小菜,小吃之类的,但是我不会的我会学。”然后就可怜巴巴的看着禾汝。 禾汝想这种苦情剧女主命很硬的,看来她就一个选择了,不管那个缺心眼女孩是真的缺心眼还是,心机深于禾汝而言都没有多少影响。 她看着那女孩说“你叫什么,多大了?” 女孩见禾汝折回来,两眼亮晶晶“我原来叫三丫,要是你买下我,我叫什么都行,我今年十六岁。你就买了我嘛!你不会吃亏的,我吃的不多,我还能干活,我能一只手提一桶水,我还会洗衣做饭擦地板。你就买了我嘛!” 满脸期盼的看着禾汝又说:“姐姐你一看就人美心善,你就买了我,好不好?” 禾汝:“你从哪看出来我人美心善的。” 女孩笑容更真诚了几分“这还用看吗?多看两眼都是对你的亵渎,我是用心感受到的,我感受到你人美心善了。” 禾汝见她这拍马屁样想到一个故人。 禾汝没再说什么。就看向那两个会武的。 “你们会什么?” 女子没说话,而是用力挣开锁链,真的被震开了,禾汝后退一步,那边聊天的祁长云也过来把禾汝拉得远了几分。 院中的人都紧张起来。 “这是我的实力。” 禾汝说:“既然如此,你为何还在这?” 女人淡淡的回“懒,我现在也可以走的,但是我出去之后就没饭吃了。” 禾汝上前两步靠到她耳边小声说“那可未必,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要是你现在能从这里出去,我就雇你来我身边,是雇你,不是买哦。怎么样,要是你不回来……”禾汝看了她一眼才又说“我还是会买下你,卖身契作废。” 女人狐疑“我怎么相信你。” 禾汝轻笑“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说明你心虚哦,看来你也没有这么强,我看还是算……” 女人用极快的言语打断她“好,我相信你。” 禾汝转头问人牙子“她多少钱?” “十两。” 禾汝看了看女人,女人微不可察的摇摇头。本来禾汝只是下意识的看她,没想到她还这么给力 “她可是有随时跑掉的可能,这么贵。” “六两。”女人没动静。 人牙子为难,他也怕现在不把她卖出去,后面她跑了怎么办:“成交。” 禾汝:…… 亏了。 禾汝又指着刚刚那女孩“她多少钱?” “这个,八两。” 女人摇头。 禾汝表现的很震惊“八两!你刚刚是没听见她说,她什么也不会吗?” “我给你五两。”禾汝看见女人点头,就五两了,谁来都没得再说了。 “不是,姑娘,这样我亏了啊!七两。” “七两?看她就是一个土丫头,你从她父母那把她买来最多花了三两吧!这么土的丫头我还不想要了呢。五两不卖就算了。” 这可把那姑娘整着急了“姐姐,求求你了,你就买下我吧!”然后又看向人牙子,弱弱的说“你把我卖了吧!反正你都挣钱。” 人牙子可算被她气到了,上前就想打她。 禾汝连忙说:“再打一下就四两。” 人牙子手拐了个大弯“这真不行,五两加半贯吧!” “好,成交。” 人牙子把卖身契拿给禾汝。 “钱货两清,你现在就可以把她们带走了。不用去衙门了。” 钱货两清,现在的人都算不上是人了啊! 禾汝不太懂,她看向祁长云,祁长云点头。 禾汝觉得更讽刺了,就一张纸就能把他们困住了。也有可能,他们只是因为在这里还有饭吃,有地方住吧! 禾汝却还没动,她等女人行动呢,还等祁长云,看他买不买慕容晴烟。 禾汝看向慕容晴烟,见她讲的津津有味的,也防备着身后女人。 但是下一秒,禾汝就感觉到背后人气势陡然一变,禾汝就想转身拦住她,没想到正中女人下怀。她右手掐住禾汝腰肢,左手掐住禾汝脖子,向后一跃。等祁长云反应过来时,她们已经到墙头了。 第51章 金枝、玉叶 禾汝手抓住女人左手,用力往外掰,顺利把自己脖子解救出来。没给她再次掐的机会,就用力挣开腰上的手。见女人转身就想往墙下跳,被禾汝拉住后“妹妹腰肢好生柔软,不如让我看看你长得是怎样貌美啊!” 禾汝被她这话讲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也不甘示弱“姐姐长得也不错嘛!”说着就靠近她,手有意无意拂过女人嘴唇“这唇看起来也很美味嘛!” 手在她脸颊停下,轻轻的抚摸着。 禾汝这叫用魔法打败魔法,只是有点恶心嘞。 见女人一脸不可置信,禾汝借机就把她拉下墙头。 安全落地后:“你输了哦。” 女人:“我输了。” 其他人见她们下来了,又各忙各的去了。祁长云也没说什么,花了十二两把慕容晴烟买了下来。 既然都买下来了,怕是禾汝一有动作就会被发现。 静观其变,三人行变成了六人行。禾汝带回两人,就把她们两人单独开了一间房,客栈是有下人专用的大通铺宿舍的,但是禾汝觉得她们两比较急用,哈哈哈,就是可能要随叫随到。 见禾汝都这样了,祁长云也不好让慕容晴烟去住下人房了,便也让她单独开间房,三丫两人住禾隔壁,所以慕容晴烟就离祁长云比较远了。 禾汝把她们俩起名金枝玉叶,三丫叫金枝,并给她们俩买了一套棉衣,问禾汝为什么不买,禾汝觉得不好看,而且她现在有两套了,她在等她的明制汉服呢。 回到客栈,资格见她们又让自己赚钱了,更加乐意让禾汝用厨房了。 禾汝让金枝玉叶去祁长云房间把辣椒搬到她们房间,今天早上买的就放在自己房间了。禾汝让她们拿一袋辣椒下楼,又拿了猪板油,打算直接熬油,还有花椒香叶八角之类的,今天中午就吃火锅吧。怕做火锅底料比较久还让金枝玉叶去买了两个包子吃,禾汝没吃,她等着火锅火锅呢。 到了厨房,发现只有一个厨子在,因为还没到饭点,他坐在一旁烤火呢。见她们进来就问“你是禾姑娘吧,需要我回避吗?你们还拿着锅啊!”看见她们还拿着锅,有些不可思议。 其实禾汝昨天晚上就去了铁匠铺,让其加急造了两个火锅,一个鸳鸯锅,一个大火锅。禾汝本以为会不成功,但是,事实上只要钱给的多,就会做,禾汝表示这里真的有点乱啊!这样子不知道私底下有没有人私造兵器呢。 锅是刚刚才到的。 禾汝对他的识相很欣慰,“我是禾汝,你是方大厨吧!我吃过你做的饭,很好吃,比那什么食满楼的可好吃多了。不过,我真的需要你回避一下。哈哈!”禾汝是真的觉得食满楼的菜不好吃。 听见禾汝这样夸他,老实的汉子瞬间害羞起来,站起来说:“禾姑娘真会说话,那我先出去,你们可要快些,不然两下我要进来给其他客人做饭的。这些食材随便用,掌柜的说了,就按你们平时吃的一餐饭算。” “好的,谢谢方大厨。” 方大厨出去后禾汝三人如火如荼的动起来,金枝干活很麻利,她们现在没熬油,用的是店里面原有的油。 禾汝在指挥金枝做汤底,玉叶则是在准备等下要吃的食材。 禾汝把所有食材都在清汤里面过了过,才摆盘,因为怕到时火了不够,煮不熟就不好了。 没多久,厨房方向就传来了阵阵香味,勾的吴掌柜和坐一旁的方大厨馋虫都出来了,气味越散越远。楼上的、街边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吴掌柜两人更是频频往里面看,看着看着就听见“掌柜,掌柜,你们后厨做什么呢?这么香,给我来一份。” 两人一看,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 “就是,就是,给我来一份,来一份……” 吴掌柜:“大家静一静,这不是我们客栈做的,你们也没办法……” 他们闻到气味越来越浓。都纷纷往一个方向看去,不出意料的,金枝端着火锅出来了“让一让,让一让,小心烫。” 所有人呼啦啦的全让开了,后面的禾汝不知从哪里拿了一块厚木板放在一个桌子上,金枝才把火锅放了下来,后面的玉叶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放在许许多多食材。 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浮宁见她们出来,与有荣焉的走到禾汝身旁,“这什么啊?” 禾汝骄傲的说:“秘密,金枝,去叫祁大人下来吃饭了,玉叶去盛饭。” 后面的人都问禾汝:“姑娘,姑娘,你们这什么啊?这么香。” “我把这叫做火锅,就是这样,拿起筷子,在锅里涮涮。”禾汝打开盖子,随便夹起一片猪肉片,放在锅里,转念一想又放了两筷子进去,一边放了一筷子。 等了一会,才拿起碟子,两边都夹了一筷子,随机挑了一位路人“来,尝尝。” 幸运儿受宠若惊,先吃了不辣的,点头,点头,到了辣味的,看着就很有食欲,他迫不及待起来,吃到嘴里的那刻就长大嘴斯哈斯哈的。 禾汝自然不怕,一个清汤锅底才哪到哪啊。“哈哈哈,方大厨说笑了,你偷不走,得不偿失。” 终于没这么烫了,才咀嚼起来,逐渐两眼放光,彻底吞下才开口“好吃,好吃,好好吃,这个红的是什么,好吃。” 看得周围的人一阵好奇羡慕。 幸运儿又开口了“姑娘,你这到底怎么做的,哪里有卖啊?” 禾汝笑笑“怎么做的,暂时无可奉告,也还没有卖的,这是我才发现新鲜吃食,我还有一口锅,你们要来吗?” “要,要……” “要……” …… 禾汝准备的食材足够多,因为她就防止这一手呢? “那今天我请客,只是数量不多,怕是不能尽兴,接下来,客来客栈会出这种吃食,到时你们可要捧场啊!”没错禾汝在转了一圈之后觉得,还不如在这个客栈推广呢。 一旁的掌柜两眼放光。 禾汝看见了,打趣一句“吴掌柜的该不会不愿意吧!” “哈哈哈,愿意愿意。”说着又挪到禾汝身边“只是我还没吃过呢。” 禾汝会心一笑:“厨房,给你留着呢。” 这可把吴掌柜给乐坏了。 第52章 她能不回去,但是不能回不去。 “哈哈哈,好好好,你小子,好啊!好啊!”在进去之前他对大堂里的人说:“各位客官,吃的少也别嫌弃我,到我们店里出火锅时,你们可要记得捧场啊!” “那是,那是。” 小二:“客官们,碗筷这边自取啊!”说完随着禾汝进了后厨,后厨,食材几乎都被用上了,但是都是过了一遍的。 禾汝对掌柜说:“你们留一些在这吃,汤底在那,清汤就是那个。你们给外面的留点,他们锅干了会加汤的,还有那个火别停,最好是留些烧了一半的柴,后面锅冷了,需要的。” 吴掌柜“好好好,哈哈哈!” 方的厨:“你不怕我偷配方。” 吴掌柜的说“好了,禾姑娘,你出去吧!外面那些人吃的有我们呢。” “好,那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便出去了,众人眼巴巴的看着禾汝出了。 “各位先别急,等两下就好了。” 祁长云已经来到桌边坐下了,坐着的人就只有禾汝,祁长云禾浮宁。 站祁长云后面的慕容晴烟目瞪口呆,指着禾汝说“你,你……” 禾汝回之一个淡淡的笑,忘了,她带着围帽,她看不见于是她接过金枝拿来的面具带上才拿下围帽,冲慕容笑笑。 “吃吧!”禾汝倒是不介意和金枝玉叶一起吃,但是祁长云可能会介意,所以禾汝涮了两盘菜拿到另一个桌子,“金枝、玉叶,安昀来。” 金枝玉叶刚被买出来不久,就大大方方的拿着碗饭过去了,安昀却是看向伊风白,见伊风白点头才敢过去,还把安映也拉了过去。 祁长云看向他们那桌,把头转过来才发现慕容晴烟正看着他,他淡笑“晴烟,你也去吧!” 慕容晴烟有些不想过去,就别别扭扭的。 祁长云只得又说了一句“去啊!这边不需要你伺候了。” 这才不太情愿的过去,但是她没带饭过去,只看着已经坐下的三人。热情劲的金枝见她没拿饭,就想起身帮她盛,被玉叶拉住,就不管她了,吃了起来。 禾汝自然是都看见了。 她和祁长云吃饭都不喜欢说话,准确说来是禾汝不喜欢和不太熟的人说话。 浮宁:“这个好吃,这个,你们尝尝。” “这个也好吃,嗯嗯,好吃。禾汝这红红的是什么啊?” 哈哈哈,禾汝可是记得某人说过不吃的。就一脸幸灾乐祸“富~贵~果!” “咳,咳咳咳,咳!什么?你说什么?你说这是什么?” 禾汝忙拦住他:“嘘,嘘!小声点,秘方。” 果然浮宁声音小了下来:“这是富贵果。” 禾汝点头,又摇头。 浮宁:? 祁长云:? “我给它改名叫……” 浮宁抢答“辣椒。” 禾汝点头:“对对对,简直是孺子可教啊!你真聪明!”还给他手动点了个赞“棒棒哒!” 给浮宁说的,来不及飘飘然,就伸出手给自己把脉,没问题,给祁长云把脉,没问题,给禾汝把脉,没问题。 高兴的说到“真的没问题,真的没问题。”说着拿起筷子又继续吃“好吃,好吃。” 中途还给金枝玉叶那桌加了两次菜。 在他们开吃不久,另一口大锅也上来了,中途都是“让开,让开,你挡到我夹菜了。” “干什么干什么,前面的出来,我只吃了一口。” …… 还有人把主意打到金枝玉叶那桌“姑娘姑娘,你们给我尝尝怎么样?” 金枝护住自己的碗口齿不清的说:“不行,不行,我们都不够吃。” 那人又对玉叶说:“姑娘姑娘,你给我夹两筷子。” 玉叶不理。 到慕容晴烟哪里了:“这位姑娘,我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就让我夹两筷子。” 没想到慕容晴烟真的给他夹了两筷子。可把那人高兴坏了,旁边人纷纷效仿,于是金枝玉叶那桌沦陷了。 金枝无语的看着慕容晴烟,慕容晴烟却说:“金枝姐姐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好东西本来就该一起分享的嘛!你不会这么小气吧!还是说……”她没讲完,眼睛却是往禾汝这看,无声胜有声。 可把金枝玉叶气坏了,连安昀都觉得怪怪的,终于他们那桌人太多了,他们五人都被挤了出来。 刚刚那边的动静,禾汝这边自然是注意到了。 浮宁一脸看好戏的看着祁长云说“长云啊!你这小婢女可是有趣啊!” 祁长云看向慕容晴烟,眼里诧异一闪而过。一边的慕容晴烟一直看着这边呢,看见祁长云看过来,一脸娇羞。 祁长云突然想起来“禾汝,之前,慕容晴烟是不是说她也会做火锅?” 浮宁听见有瓜,竖起耳朵。 禾汝:“她确实说过,可能她也真的会做。” 祁长云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吃食不是你新发现的吗?” 禾汝理解他的好奇:“我骗他们的,这是一个地方的吃食,只是这里没有而已。” 祁长云又问“那你们俩都去过那个地方?” 禾汝点头:“我想是的。” 一旁的浮宁终于抓到了关键“什么地方,在哪?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禾汝眼神黯淡下来,她又想起了她也是吃着火锅过来的。 她眼里有向往有怀念却没有欣喜:“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可能在宇宙的另一边,也有可能在另一个宇宙。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我这辈子都再去不了了。”说的声音越来越少,都可以算是喃喃自语了,后面的话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此时两人也体会到她的情绪了,都不再说话,但是对那个地方的好奇却还未消散。于是两人不约而同的往慕容晴烟看去。 禾汝知道,她该给自己找后路了,要是自己足够强,强大到没有人能撼动,也没有人敢撼动为止。或者她找到回去的方法。 禾汝想,她可以不回去,但是不能回不去,她想要有选择的余地。 禾汝没再吃,而是又夹了一盘肉到金枝玉叶身边,递给玉叶,就径直上楼了。 接过盘子的玉叶却是没再吃。 没有人注意她,又好像有人注意她。 她走了之后,祁长云也走了,见祁长云走了的慕容晴烟也跟着走了。 她在后面疾步跟着“祁大人,祁大人等等。” 第53章 提前预祝合作愉快 祁长云回头,耐着性子道“怎么了?” 慕容晴烟却是没说话,进了她的房间,在门口对祁长云说:“祁大人,我有事要和你聊聊。” 祁长云虽说不太愿意,但是还是跟了进去。 慕容晴烟让祁长云坐,自己也在一旁坐下。祁长云有些不喜她这做法,好像她没有认清自己的地位啊! 祁长云面上不显 “晴烟你有什么事?说吧!” 慕容晴烟迫不及待的说:“我想,我和禾汝来自同一个地方。” 禾汝,这个称呼让祁长云更加不适了。 他没说话,示意她继续讲。 “我们那里是个神奇的国度,那里有很多这里没有的东西。那里有火车、飞机、高铁、地铁、我们在那里很和平,国内没有战争,人人都能吃饱饭,都能穿上好的衣服,出现更是有我刚刚说的火车那些。在那里国内有什么灾难 人民第一个想到的是国家,人民们最大的底气也是国家,国家是我们四万万人的底气。我们外出在外,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有希望,因为我们的国家不会放弃每一个国人。我们国家虽说不是最强的,但却是最安全的。” 祁长云在她的描述中想象,他想不到四万万人有多少,人人都能吃饱穿暖是什么样子,国家是人民的底气又是什么样子…… “我们国家有着五千年的历史,很有底蕴,我们有陆军、海军、空军、火箭军和战略支援部队五种兵种,我们在国内很安心,很安全。我们是个坚强的民族……” 过了许久,慕容晴烟才说完,祁长云在她脸上看见禾汝刚刚露出的表情,是向往,是安心,是怀恋。 他对那里更加好奇。 慕容晴烟喝口茶才又说:“禾汝会的一切我都会,我是文科生,我脑子里有五千年的历史,有五千年的文化,真的禾汝会的我都会,你投资我好不好?” 祁长云没回答她,他只问了一句:“禾汝是学什么的?” “我……什么?” “禾汝是学什么的?” 慕容晴烟眼里染上嫉妒,染上狠毒,她用了极大力气才没显现出来“她,据我观察,我也不知道她学什么的,我对她还不了解。不如你和我说说她。” 祁长云想了想:“她很倔强,她会功夫,除了这次做火锅,我没发现她有其他异样。” “你提供的太少了,我看不出来,不过我们那边有文科,理科,工科,农学,医学还有……” “好,我知道了。” 慕容晴烟蛊惑“祁大人,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吗?她会的我都会,也有可能她会的我也会。” 祁长云:“哈哈哈!你怎么肯定,她会的你都会?你不是不了解她吗?不然你说说你会什么?” 慕容晴烟哪里敢确定啊!“我,我会吟诗作对,诗词歌赋我都会,我还懂政治,懂历史,我懂地理,我会文学,我能教书。” “你懂政治,历史?” “对!我懂。” 祁长云看她可不太像懂历史的样子,因为她显然还不懂历史上的尊卑“说说 ” “怎么说?你出题吧!” “好。” 他扶额真的在想,一旁的慕容晴烟在欣赏他的美颜,真帅啊! 饱满的额头,一双剑眉,下面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恰到好处的鼻梁和鼻翼,下面则是一张嘴角微翘,上下嘴唇比例差不多的嘴,嘴的边界感很强。脸部线条流畅,好像没有一块肉是多余的,很完美。 只看他的脸就能看出温润如玉。 祁长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啥“不想了,明天我带你去府衙吧!” 听到此,慕容晴烟高兴坏了,起身给祁长云行了个礼,别说还挺标准的。 祁长云从慕容晴烟出来后去敲了禾汝房间的门。禾汝见祁长云来,有些意外,她在画明制汉服男款呢。 祁长云进门就说“我给你引荐一个人,怎么样?” 引荐,合作伙伴自然越强大越好,他不会平白无故引荐,只能说明他说的那人要么是人才,要么是大企业家。 “好啊!你怎么知道我想找个合作伙伴,我先提前谢谢你了。哈哈哈。” 祁长云不确定的道“但是我不能确定他是否会与你合作。” 禾汝自信:“你为我引荐就够了,我有的是能力让他与我合作。” 祁长云说:“这里的事情已经快解决了,再过两天我会带着大部分难民向北出发,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禾汝毫不犹豫:“不了,我还有事没做完,你们先去吧。” “好!” 禾汝下楼,吴掌柜早就将下面恢复如初了。就等禾汝下来详谈了。 但是禾汝下楼,先让玉叶拿图纸去给花知。才找吴掌柜,吴掌柜带禾汝进了久不用的议事茶室。禾汝带了金枝,吴掌柜带着方大厨。 刚关门,方大厨迫不及待的说“禾姑娘,你那火锅是怎么做的啊!” “先别急,我们先谈谈合作事宜。” 吴掌柜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好好好。” “客来客栈,有多少分店?” 这一问可把吴掌柜问的哑口无言了“额,目前为止只有这一家。” 禾汝怎么也没想到啊,没想到,接下来怎么办?开分店? “那,这客栈是你自己开的吗?还是说这个客栈东家不是你?” “哈哈哈,我哪来的钱开客栈啊!我背后有东家的。” 禾汝默默松了口气,有东家说明开分店的速度又快了些。 “方便说说,你们东家吗?” “这个,不太方便,但是我刚刚已经去信,让他过来,他就在幽州内,明天应该能到。到时候,你们面谈,只是在东家来之前我们需要先做些什么吗?” 明天到就好,不然等久了,说不定慕容晴烟就整出来了“你先去定制锅吧!就按我的那种定制,还有桌子,你自己看着办吧!可以的话,你们现在可以去收购尽可能多的辣椒也就是富贵果。今天下午还要借你的厨房一用。” “好好好,可以可以,没问题。” 禾汝笑得眉眼弯弯的伸出手“那就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好的,好的!”只是禾汝的手还没收回,吴掌柜有些不知所措。禾汝拉起吴掌柜的手握住自己的手上下晃了晃“这样!这叫握手,表示我们合作愉快。” “哦哦。” 第54章 桐丘县令夫人 禾汝今天下午都在后厨忙话,终于在禾汝三人快被腌入味的时候,把所有火锅底料都做出来了,做了两种口味的,一种麻辣味但是也还没有这么辣,怕这里的人一时接受不了,一个是清汤的,也很浓郁就是了。 冬天油凝固也很快,所以速度都提升了好多,晚上就只剩下包装。已经做好的火锅底料可以让人帮忙包装了,所以几个人也包得挺快。 禾汝忙完火锅底料又在忙活化妆品了,彩妆是个暴利行业,只要在推广明制汉服那天就可顺便推广化妆品,赚到第一桶金之后,便有了本金开厂 哪怕只是个小作坊,都没有在客栈这样的局限性。 在她忙的飞起时,玉叶找到她说是花知有事叫她去一趟。 禾汝期待,会不会是明制汉服做好了,戴上面具急匆匆就出门了。到了彩裁阁,肉眼可见的人多,现在已经是腊月二十五,快过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年之前赶出来,大卖。 接待禾汝的还是之前那位女伙计在忙前忙后,不同的是,她穿的竟然是明制汉服,这就穿上了,够速度啊!见禾汝到来还没认出来就只招呼她了“这位小娘子也来买衣服啊!快里边请,可以看看啊!我们最近有新品出售哦。” 禾汝笑笑“有什么新品啊!” 女伙计听见禾汝的声音:“禾姑娘?” 禾汝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哈!对的呢!” 女伙计把她往里迎“禾姑娘快来,我家掌柜等你呢。” “也别叫禾姑娘了,就叫禾汝就行,你叫什么?” “我叫赵春渡,你叫我赵娘子也行。” “你名字这么好听,还叫什么赵娘子,我叫你春渡可以吗?” 赵春渡大笑“哈哈哈!可以可以,你怎么叫都行。” 说话间就来到了花知茶室门口了。“禾妹妹,我就到这了,你自己进去吧!”禾汝没想到赵春渡喊了个折中,也没顾这么多,因为门已经打开了。 花知一把把她拉进去“行了行了,快进来吧!春渡你在前面看着啊!”就把禾汝拉进去了。 “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拉她到蒲团上坐下,禾汝也看见坐在蒲团上的另一个女人。 “这是我长姐,叫花锦,也是现桐丘县县令夫人。” 禾汝听完忙站起来,给花锦行了个还算标准的礼“草民见过县令夫人。” 花锦见禾汝这么识趣原本淡淡体面的笑容变得明快,站起,扶了禾汝一把“不必多礼。” 花知也在一旁补充“我长姐很和善的,长姐,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禾汝。” 三人没再坐下。 花知又把禾汝推到一面屏风后说“这是你的。” 只见一套上白下紫的袄裙挂在衣架上,里面能看见的是竖领斜襟长袄,外衫是大袖披风,裙是马面裙。 马面裙紫色,偶尔几朵紫色鸢尾花,布料也很厚重看起来不会起褶子,披风是更淡的紫色,衣摆和袖口紫色更浓一些不过也没有马面裙紫,披风上面依然绣有紫色鸢尾花,绣线颜色也是淡淡的紫。往上有绣满花的云肩,花型云肩无疑是这件衣服浓墨重彩的一笔了,里面的竖领斜襟长袄可以看见花型白色纽扣,纽扣中间是淡紫色的珠子。 旁边是一件红色枣红色披袄,里面是一件白色竖领对襟薄长袄,下身则是茜色马面裙,裙上,披袄上面都绣着不同的蓝色祥云图,没有云肩,领口是可翻折的上面依然绣着祥云。 再旁边就是一件蓝色短圆领大襟,里面是米白色交领短袄,下面是米白色马面裙,这件很淡雅大襟中间、袖中、交领短袄的领子及下身马面裙上下下两部分都用素线绣上来花草。 看到这三套衣服,不禁觉得它们真的很美丽。 “怎么样?好看吧!” 禾汝和花锦都点头,可见花锦也是今天才看到。 “禾汝,紫色这件是你的,长姐你的是红色这件,我自己是蓝色那件,我可是按照你们尺码让人做的。快试试看合不合适。” 这时也没有人害怕会不体面了,花知先换上,再到花锦,按理说花锦应该是需要人伺候的,但她却说:没这么多讲究,穿个衣服自己怎么还会穿不上。 最后就是禾汝了,终于穿上新衣服的她十分开心,立刻就想出去炸街。 她们穿着衣服在里面转了许久。 花锦说:“阿知,你这里有什么首饰都给我拿出来,快快让人在搬两个铜镜进来。哎呀!汝妹妹,你这发型不搭,阿知快些。” 等拿来了首饰,花锦的梳头丫头也到了。 有三个梳头丫鬟,花锦照着人数点的。 一个半时辰便在三人说说笑笑中过去。 中途禾汝说:“两位姐姐可否举办宴会,我们穿着这身出席,她们定然好奇,到时候我们一宣传,那些夫人小姐们定会羡慕,羡慕就想要了,想要我们就可以卖出去了。” 花锦说“这个可以有,我这就挑个日子,你们说,我们这都穿上了,今天怎么样?” 花知:“来得及吗?” 花锦:“怎么来不及,你是不相信我桃管事?” 花知:“当然没有,有桃管事在,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禾汝疑问:“能邀请到这么多人吗?” 花锦:“能的,我花家在幽州的地位还没人敢撼动,而且现在那些小商贾想要巴结县令的人多的是,即使她们今天有事,也给我推咯!” “不过,你们俩这个服装生意我可不可以掺一脚?” 禾汝巴不得呢:“这个,我现在还没有资产,投资不了多少,顶多算个设计师,我能用技术入股都是知姐姐慧眼识珠呢。”对的,她们选择合作的方式是入股,昨天玉叶给禾汝送图纸时带话回去的。 花知:“长姐,你都有脂粉铺子,珠宝铺子了,还来和我抢服装铺子,有些太贪心了吧!” 花锦:“哈哈哈,你个白眼狼,我没有说要送你两个店铺啊!你自己不要怪谁?” 花知:“你叫我小白眼狼也不行,我都没要你的铺子,你怎么还过来分我的股份?” 第55章 花家,蓝家 花锦宠溺且无奈的说:“既如此,我便只能可怜的待着角落了,你们自己聊吧!我要独自伤心了。” 花家,幽州第一大商贾,可以与西庆国皇商蓝家比肩,蓝家在南花家在北。 花家少家主……花青雁,是花家独苗,下有两个妹妹就是花锦、花知。 这花家人都有着强大的商业头脑,禾汝若是想在北方行商,必然会与花家有正面交锋时。 利益使然,与其成为竞争对手,不如成为合作伙伴,但是禾汝与他们打交道须时刻保持清醒与警惕。 禾汝花知最终定下条约是,禾三花七,禾汝出技术,花知出资金。作为甩手掌柜能拿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在禾汝提出与花知在服装上面合作时就做好了放弃这一块肉的准备,这只是禾汝迈入商业圈的第一步。 三小时后,禾汝参加了来这里的第一次宴会。 进入黄府,雕梁画栋,气势磅礴。这是禾汝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古代府邸,真正有人住的府邸,感觉不同于电视上见的也不像旅游时看见的。 现在府邸里走动的人还不多禾汝被安排到客房,在花知旁边,她们需要化妆。花知见禾汝没带这些东西,就让人给她拿了一套,且有梳妆娘子帮她,其实禾汝觉得没什么好画的,面具就挡掉了大半张脸了。 梳妆娘子来,帮禾汝化妆时,看见禾汝脸上的伤疤有一瞬错愕,她在禾汝脸上无从下手。无奈禾汝只得自己上,这些化妆品不是很好用,禾汝没多用,禾汝很白,便只画了眼妆和抹了个口脂就结束了。 她用眉笔画了个眼线,口脂作眼影,睫毛夹睫毛膏也没有,修眉刀倒是有,眉毛也被修了修。 一双眼睛显得更明亮了,天生丽质啊!没办法,就是这么美丽。 她这就化完了,十分钟。无聊,欣赏自己,发型不错,只是刚刚梳头时发包有些粗糙了,头上只有少许一点首饰却显得恰到好处。 她看了又看,这样发现一个地方不太对,就是她的面具太亮,太素了,便拿笔涂了点点紫色,没涂太多,会遮盖住面具光芒,这一画,让面具彻底和她融为一体。 禾汝又等了等,两位还是没出来,主动去敲了花知所在的房门。 进门后。 花知没抬头:“你这么快!快过来给我看看,你化的怎么样。” 禾汝凑近给她看。 花知疑惑“好像也没多少变化啊!”又伸出手指在禾汝脸上戳了戳,“你没涂脂粉啊!” 刚刚去帮禾汝梳妆的那个小丫鬟瑟瑟发抖。 在花知打量禾汝时,禾汝也在打量她“对啊!化了也看不见多少,就没化。”禾汝发现她有些卡粉了。 不了解现在的化妆水平和历程也不好说什么。 花知像是发现什么了般,眼睛又睁大了大“禾妹妹,你眼睛上这是什么?看起来好看,你怎么画的,帮我也画画。” 禾汝见她问到点子上了,笑的可开心了“这叫眼线,这样一画是不是觉得眼睛都变亮了?而且没画之前 眼睛上的妆显不太出,化了之后,眼睛也就被强调了,能把目光吸引到眼睛上来。我画画你就知道了。” 流利的画完,太满意了,竟然异常流畅。如法炮制,禾汝给花锦也画了,还教会她们怎么画,这一下她们之间的气氛又达到了一个新热度。 不知不觉时间又过了半个时辰,三人终于满意,才出了门。 到宴会时,已经是高朋满座,禾汝在诧异,作为主人家的花锦不迎接客人的吗?随着落坐,花锦坐在右边首位,花知在次位,禾汝则坐在右手边花知的下手。因为这个宴会是需要禾汝在才能进行下去的,所以禾汝也是坐东面。 主位却是还没人坐,好奇是谁被花锦邀请坐主位。 思绪被打断。 “县令夫人,你们穿的衣裳怎么之前从未见过?是哪里得的新款式,我瞧着好看的紧呢!”一位贵妇人谄媚的道。 一堆人附和“是啊!是啊!好看的紧……” 花知陪笑“这你可算是问错人了,你还是问我妹妹和禾妹妹吧!这个啊 ,我可是不懂的。” 众人闻此先好奇起禾汝的身份了,又是这位贵妇人开口“不知这位妹妹姓甚名谁啊?可否请孙夫人为我们引见引见。” 花知也乐意开口:“这位叫禾汝,我们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就是她画的稿子呢!我这次带她来和诸位认识认识。” 禾汝也适时开口:“各位夫人们好,我是禾汝,以后请多多指教!” 众人对禾汝也重视起来,不少人身边的丫鬟都离开了一个,去干什么也可想而知了。 贵妇人热情的说:“哪里的话,说不定还要你来指教我们呢!”一些人附和,还有人持旁观态度。 久久宴席都没开始,可是下手夫人们也没冷场,硬是左一句右一句的给花家两姐妹给快起来了,还时不时的夸夸禾汝。 终于一个小丫鬟跑进来,在花锦耳边说了两句,花锦才站起来:“各位夫人们可等急了,我的主宾这就来了,等我去迎迎。” 见花锦这种态度,来的人怕是来头不小啊!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了,禾汝当然不例外。 没一会,花锦带着一位和她差不多大小的雍容华贵女人进来。 女人不急不缓开口:“让大家久等了,实在是我的不是,在此和大家道歉,还望大家多多包涵!” 贵妇人见来人,立刻激动起来:“哪里的话,能在这里等花夫人是我等的荣幸。”眼里还有满满的得意。 众人听,眼睛都瞪直了,本来心里有些怨气的人也都觉得这等的好啊!等的妙啊!等的呱呱叫啊!反应迅速的站起来朝花夫人行礼“花夫人快请上座。” 禾汝自然从众,花夫人,无疑花家少主花青雁的夫人,花家当家主母萧筱乐,萧家嫡长女,父亲是当朝户部尚书萧炎。 说到萧筱乐禾汝有些憋不住笑,这什么? 开心消消乐,消消乐啊!这名字起得好得不能再好了。 第56章 借钱 他们一家更是离离原上谱,她母亲姚氏,她父母合起来就是消炎药了呗!更离谱的还得是她的三个兄弟,分别叫萧正年、羹、尧。这三个的大小是一点都没变啊!就是顺顺的年羹尧啊!不得了,华妃听了可能会说:“什么档次,也配和本宫哥哥叫同样的名,今年的枫叶好像不够红,就赏给消炎药一家一丈红吧!” 萧筱乐都回来了,花青雁自然也是回来了的,不是人暗自后悔没带上自家女眷一起来,这里的女眷指的是什么人就不言而喻了。 禾汝见有些夫人脸色跟个调色盘似的,好笑极了。不过她也挺好奇,商业大佬花青雁是什么样的。 萧筱乐是规范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有着大户人家当家夫人的范,连带着下面众人说话都不敢大声。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高门贵女,也因自己是商户女自卑便在她面前格外低姿态。禾汝倒是觉得没什么,不知道她们在聊什么,顺其自然吧,花知还能不好好打一波广告? 桌上也没什么东西好吃的,都冷透了,不好吃。没发现的是刚刚被派出去的小丫鬟也都回来了。一位夫人试探的敬萧筱乐酒,还真成功了,于是萧筱乐便在你一杯我一杯中喝醉了,禾汝自然也是随大流的敬了一杯。 周围人的谄媚劲让禾汝愣是没有机会和萧筱乐多说两句话。 终于萧筱乐离席了。气氛一下子就欢快起来,躁动起来,虽然她们舍不得让萧筱乐离席,但是她真的走了又觉得自在。 接下来就是花知的主场了。 花知举起酒杯:“敬在座的夫人们,感谢你们来参加此次宴会,我们为各位夫人准备了节目。”拍了拍掌,就有侍女抬着衣架,衣架上面有衣服,出来走了一圈,也放了一圈,这是禾汝提议的各式各样的明制汉服让人眼花缭乱。 也确实让她们眼花缭乱。她们都离开座位,时不时发出“这套好看……” 又见到三个模特,便更加心痒难耐,追问花知什么时候彩裁阁才会售卖这种衣服。 花知告知这种衣服是可以预订的,她们立刻就想预订。 “既如此……”花知看向花锦“可否借桃管事用用。” 花锦大气的挥手,桃管事便找了好几个人来记下她们的订单。 “可得给我年前完成啊!” “我也是我也是。” “还有我。” 热火朝天的。 花知卖了个关子:“这个,太多了怕是来不及。” 一位夫人豪气的说:“我加钱。” …… 商户女也不爱吟诗作对,就喜欢打打叶子牌,投投壶,比赛算数什么的。 叶子牌不利于宴会的初衷,就只能玩其他了。 花知提议:“既然我们都是商户女,不如我们来比赛算数吧!” 都出身商贾,自然愿意,一较高下也未尝不可。纷纷赞同。 花锦开口:“我们下些赌注吧!是俗人,我出十两黄金。谁赢了就归谁怎么样?” “县令夫人爽快,我也是俗人一个,我出三两黄金。” “我出二两黄金。” “我出……” 众目睽睽的把钱拿到中间桌子。 禾汝忙让玉叶回客栈拿钱。 只有禾汝没参与了。众人看向她。 禾汝:“我出五十两白银,只不过我没带在身上,可否让我的人回去取来?” 有些人眼里露出鄙夷:“禾姑娘,我看你也别回去拿了,我借给你也行,不过你喝一杯怎么样?” 哄堂大笑。哈哈哈哈。 “禾妹妹我也可以借给你的……” 禾汝哪里听不出她的针对。 “不用了,我的人就快到了。” “那禾妹妹可要快些了,可别让我们等急了,不然我们是会罚你喝酒的。” 花知担忧的看了一眼禾汝,禾汝点头。 打圆场说:“我们就先等等禾妹妹吧!禾妹妹是突然被我叫出来的,身上可能是没带钱。” 见花知都出来讲话了,也不再说了。各自聊起天来。 等了许久,玉叶都没来,没见人拿钱来的那些人又开始躁动。 又是之前那位夫人开口:“禾妹妹,要是真的没有也别在这耗着了,我借你就行了,只让你喝一杯也不难嘛!” 禾汝不知道玉叶遇到了什么事,这么久还没回来,就端起酒杯:“让各位夫人久等了,我自罚三杯。”说完便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三杯酒,喝的又急又快。 喝完用手擦擦嘴角:“各位夫人先玩着,我去去就回。”行了个礼便扬长而去,不过禾汝觉得,这酒好像又不怎么好喝啊!怎么会有些晕酒呢? 出到外面,便朝着客栈方向去,转角看见祁长云的马车,走近,看见慕容晴烟推开马车门走下来,禾汝好奇往那边看了一眼,这一眼就看进马车里的那双惊讶的双眸里。 祁长云没想到禾汝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随着慕容晴烟把门关上,两人视线被阻挡。 禾汝快步朝马车走去。 到马车旁,敲了敲马车壁。祁长云收了收心虚才掀开窗帘,头往窗边探了探见禾汝有些慌张的样子,脸都红了,重视起来“怎么了?” 禾汝着急的说:“请你帮个忙,你去让人帮我找一下玉叶,她在大概三刻钟前回了客栈,现在还没回来。” 禾汝说的都是陈述句,好像笃定祁长云会帮。祁长云认真的听着:“好……” 禾汝听到自己想听的,又忙说“你这里有钱吗?” 突然问他借钱,有些没反应过来。“有,有,你上来说。”说着把车门推开。 禾汝三两步走到门前,上去,坐下,关门。 祁长云在车内壁摸索,终于碰到一个机关,一扇小门弹开,祁长云从里面拿出一个匣子。 禾汝目瞪口呆,不是惊讶车里面的机关,而是惊讶他竟然在外人面前开这个机关,瞬间表示:“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以人格担保。” 祁长云也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就转移话题,他把匣子打开,一整匣子的金子和珠宝。闪瞎禾汝钛合金狗眼了。 “你要多少,这些够吗?” 禾汝…… 第57章 抵押 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不对,现代的时候也不贫穷啊! 禾汝从中拿出两根十两金条和一锭十两银子。“这些就够了,谢谢你啊!”说着在自己身上摸索,终于,想起用什么东西抵押了,她掏出用红绳穿起的一直挂在脖子上的一块圆形玉佩取下来,拉过祁长云的手,放到他的手里“这个是抵押,这个对我很重要的,我会要回它的,你先替我好好保管。” 祁长云:…… 禾汝还没停,有抓住祁长云准备蜷缩起来到手掌:“这是你让人帮我找人,给他们的报酬,谢谢你了,找到玉叶之后,麻烦派人来告诉我一声,谢谢。我走了。” 刚准备推门,又突然停下,回头,甚至头往祁长云面前凑了凑,小声的说:“快把匣子放回去,我再下去,快点,我很急。” 但是突如其来的接近,加上禾汝带着酒气的气息喷薄到祁长云脸上,他感觉他醉了。 禾汝见他没反应,决定自己动手。盖好盖子,把手上的两根金条放在座椅上,就双手捧起匣子,略过祁长云,放到内壁里,但是由于隔的比较远,她又往前坐了坐,还是放不到,只好弓着腰过去。 祁长云的腿影响到禾汝了,她一把把祁长云腿推到一边。这一推把祁长云推醒了,他想接过匣子自己放回去。于是伸出手想要去拿匣子,他手伸过去,没碰到匣子,碰到禾汝的手了,因为禾汝已经放好了,准备盖上内壁小门呢,手往后伸便与祁长云往前伸的手碰到了。 禾汝没什么感觉,继续动作,祁长云的手却还举在半空,动作麻利的一下就盖好了,见祁长云的手在半空。才发现,好心的帮他把手放回腿上,又发现他的腿被她推到一边了,有些心虚的把腿移动回来,这下好把他的手放腿上了。像是把杂乱的桌面整理好了般,还把手放在祁长云手上拍了拍。这是她每次整理好桌面之后的习惯性动作。 见一切都恢复了,禾汝拿起金条:“我走了,你记得帮我找人,记得哦,记得哦。” 开门下去了。 开门瞬间冷风灌入,吹散了车里酒气。祁长云也真正清醒。他让安昀带人去找玉叶,手还放在腿上,叫安映帮他关门了。 关上门,没看见的是慕容晴烟探究不甘的眼神。 之后愣了许久,才抬起手看禾汝抵押的那块玉佩,是一块圆形花鸟玉佩,背面有禾汝的名字。好像整个人心情都变好了,拿着玉佩看了又看,又搓了搓,玉佩很温润,像是还有禾汝余温般。 禾家每个小辈出生时都有一枚玉佩,虽算不上是名贵,但却是禾家人身份的象征。 其实祁长云之前也在黄府。 黄县令下衙回府,把祁长云也带回家做客,到了家里面才知道夫人要举办宴会,就没去打扰她们,还顺带迎接了花青雁。 三个人,喝茶聊天。 花青雁一袭青衣,端的是翩翩公子世无双,确实也是,他剑眉星目嘴唇为薄,看起来像极了古代霸总“祁大人,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他常在京城难免见过祁长云。 祁长云笑意不达眼底:“花少主说的是,你在京城,见过我也说不定。”垂下眼眸,眼里已是风起云涌。 黄县令出来附和:“对啊!不奇怪。”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直到门外进来一小厮:“少主,夫人叫你回家了。” 花青雁虽有些没见到妹妹的不满,终究也没多说。转身朝祁长云两人行了一礼便随小厮离开。 祁长云没什么事了,站起身同黄县令告辞,与花青雁一前一后出去。花青雁接过被人扶着的萧筱乐,抱起她,还用脸蹭了蹭她的脸没发现什么异常才抬头,大步流星朝门口马车走去。 祁长云不好上前,等他们上了马车才迈开腿,但是眼睛往里一瞥,禾汝?不太确定,真的是禾汝。他从外往里望去,只看见禾汝的侧颜,可能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的缘故,紫色衣服把她衬托得肤白貌美,清新脱俗,清冷孤傲,只觉得现在的她耀眼非常。 看了半晌才走出去。上了马车,却未曾离开。 马车边站着的慕容晴烟终于把祁长云给等回来了。 正期盼着就听见祁长云的声音:“晴烟 进来吧!安映、安昀把周围看好了。” 慕容晴烟冲安映得意一笑。安映没理她把头别向一边。 进入马车就坐下。祁长云不计较她的无礼,只想找点事做,打发时间。 手里把玩着茶杯“刚刚你也跟我见了黄县令,在你看来黄县令是什么样的人?” 慕容晴烟:“他不过是个没主见的墙头草。”祁长云点头。 “但是,他只是不堪大任,想要把麻烦都推到别人那里,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摸鱼的划水派,他怎么做取决于那边更强劲,不能因为这样就否定他的能力,能被选中当这个县令,也一定有点实力。不过他和那位花少主是什么关系?” 祁长云没想到慕容晴烟还是挺客观的,“花少主是黄县令的大舅哥,县令夫人花锦和花青雁是嫡亲兄妹,他们还有一个小妹花知,花少主夫人是当朝户部尚书的嫡长女。” “这样看来,这黄县令的靠山还挺硬的,怪不得敢这么摸鱼。要是他们硬是不配合安置难民的话,只怕是也能一手遮天,要是他们想借难民生一些事的话,你的处境就会危险了。” “还望祁大人早作准备啊!”说完便直隐晦的看着祁长云,眼里的试探被隐藏的不够完全。 见祁长云风轻云淡,才暗暗放下心,看来不会这么快被打下来。 她知道祁长云是小皇帝的人,但是小皇帝势单力薄她并不看好。就一个黄毛小子哪里能斗得过朝中那些老狐狸。她只不过是在等个时机,看祁长云的表现了,表现不好的话就将是她慕容晴烟成功路上的第一块踏脚石,她要的是万人之上,从不限制于人,为此她可以付出一切。 祁长云现在知晓这位可能是没有这么忠心的。这种人要么为自己效力,要么死,否则后患无穷。 第58章 我叫…… 禾汝拿到钱下车后,才发现外面真的好冷啊!刚刚在马车里,这么暖和的吗?下次可以问问祁长云马车暖和的秘诀,要是在里面待久了怕是会睡着。 借到钱往回走的禾汝,在门口听见:“怎么样?办妥了了吧?” “妥了!” 前面那女人又说:“那小贱蹄子不知是从那个山脚旮拉冒出来的,就她这样也配和我们抢花家的合作机会,这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 禾汝想,怕是玉叶的事是她安排的。拔下头上一根银簪,就出去,眼疾手快的找到罪魁祸首,是一直为难禾汝的那个夫人。 禾汝突然出来,让那个夫人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办了。精准的禾汝把簪子对准她的脖子,侍女想要叫人,禾汝取下女人手上戒指用力一弹,到侍女头上,侍女顿时倒了下去。 女人以为禾汝把那侍女杀了,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她不说,禾汝可是要说的:“你让她干了什么?” 女人还想抵抗一下。 禾汝冷冽的声音响起:“快速,不然,你的下场和她一样。” 可把女人吓得,都结巴了:“我,我说,你放松一点。” 禾汝照做。 “我让她雇人去拦截你的丫鬟,让她不能拿钱到这里。”眼神闪躲,禾汝站在她背后看不见。 于是把她放开,站到她面前,语气比刚刚更冷“你再说一遍。” 女人低着头:“我,我让人去拦截你丫鬟。” “只是这样吗?那你一直叫我喝酒做什么?” “我,我……” “我什么我,不会说话啊!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哦。你也别想着大喊大叫,大不了我先杀了你在跑,你也别不相信,不然你现在试试也行。”周身气势大散压迫得女人抬不起头。 女人真的被吓到了般,不敢跑,还真的老老实实说出缘由。她派人去拦截玉叶还在禾汝酒里放了巴豆想让她出丑,但是禾汝没喝自己面前的酒,所以没中招。 禾汝听完:“你最好祈祷玉叶没事,不然,我会在夜里偷偷要了你的命。” 说完捂住女人嘴,脚用力往她小腿一踹,咔嚓一声,女人泪汗一起下,浸湿禾汝手掌。 禾汝没事的说:“记住了,这是你自己摔的,与我无关,要是玉叶出了什么事我会杀了你,或者让你生不如死。”一只手扶住她,一只手从女人胸襟里摸出一张绣有女人闺名的手帕。 女人已经瑟瑟发抖了,现在她看来,禾汝是魔鬼,对禾汝的恐惧让她连小腿断了都顾不上,在禾汝松手后,她用尽力气远离禾汝,爬了许久许久其实也不过是禾汝走五六步的距离罢了。 禾汝没再看她,转身往里走,不曾回头。 禾汝回来时她们已经在玩了,禾汝看了看她们正在进行的项目,算账本,哈哈哈哈,好小众的玩法,没打扰她们,在一张桌子上面拿了纸笔加入。 快速的算着,没有人发现她什么时候进来的,因为她们都很投入嘛! 在她们还很投入时,禾汝已经算好,将答案放在统一交卷处。 后脚就来了一人交卷,是一位很单调的夫人,脸圆圆的很可爱,看起来没有攻击性,包容性倒是很强,让人心生好感。她见禾汝在这很是惊讶小声的说“禾姑娘什么时候来的?” 禾汝同样小声说:“刚刚。”现在有种考试结束想要对答案的感觉了,哈哈哈。 见她们还在算,那位夫人把禾汝拉到一旁:“事情都解决了吗?” 禾汝笑笑点头,其实她还是不放心玉叶的。 见禾汝无意在这件事上多说,夫人识趣的转移话题了。 真诚的说“我叫许乘月,我见你写好了,真是厉害呢!” 这一脸真诚样给禾汝逗笑了:“哈哈哈!许乘月,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好名字啊!我看你不但名字好听,长得还漂亮呢!” 许乘月惊喜,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名字还能编成一首诗“等等!你刚刚说的诗句是什么?我的名字在里面吗?我自小就不爱读书,也没听过这句诗,你能把它写下来吗?”眼睛一眨一眨的,超可爱。 禾汝第一次露出形如宠溺的笑容,就差伸手揉她头发了。 “好!” 许乘月听到她同意高兴的去拿了纸笔给禾汝。 禾汝接过,不好过去打扰她们,放在地上就写起来: 游山西村 陆游 莫笑农家腊酒浑, 丰年留客足鸡豚。 山重水复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箫鼓追随春社近, 衣冠简朴古风存。 从今若许闲乘月, 拄杖无时夜叩门。 在她写时有两个人也算好了,凑近看她们在干什么。虽然她们不像那些高门贵女般会吟诗作对,但是她们尊重她们。 于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禾汝写,还跟着读出来。 她们自以为才疏学浅,不知道陆游是谁,只当是那个她们不认识的才子。 读到后面有人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般:“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许乘月你的名字耶! 许乘月更高兴了:“对啊!对啊!禾姑娘就是厉害呢,我刚说我的名字叫许乘月她就说了这句诗,没想到我父母也是有文化之人。你们把名字说出来,让禾姑娘听听,是不是也是从古诗里出来的。” 说完好像又觉得不妥:“禾姑娘可以吗?” 禾汝把刚写好的递给许乘月,自然不会放弃拉近关系的机会,点点头“这是一位叫陆游的诗人所写。” 众人听,纷纷报出名字。我叫…… 许乘月很自觉的维持秩序:“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一个一个的来,你们自己去拿纸来让禾姑娘写。” 所有人又回去一人拿一张纸。 花锦期待的说:“禾妹妹,我的名字可是出自哪首诗啊?” 禾汝想想:“花姐姐,你这个还真有,是一位叫杜甫写的《春夜喜雨》中的: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花锦重复:“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好美的诗啊!你帮我把一整首都写出来呗!”说着把手中纸递出。 禾汝接过纸,写: 春夜喜雨 唐.杜甫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第59章 小姐牌 众人依旧默默跟读,只觉得这首诗当真是润物无声。花锦很惊喜,让后面的人也更加期待了。论谁知道自己名字出自诗里能不高兴、激动呢。 花知倒是没说话,只期待的看着禾汝。 禾汝会意:花知,“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接过花知手中纸,又蹲在地上写起来“这是李白的《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念完也快写完了。 花激动的让禾汝起来,“禾妹妹,你先起来,我自己写可好?” 禾汝听此停笔:“自然可以。”把笔递给花知,花知接上: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写完看向禾汝“我写对了吗?” 禾汝鼓掌:“一字不差,全对。”这让花知更有成就感了。 接着到那位长相明艳的夫人了,“禾妹妹,我叫江秋霞。”然后便眨着大眼睛看禾汝。其实这个名字有些普遍了,禾汝得好好想想了。 见禾汝沉思众人不语。 禾汝眼睛一亮,拍手叫好:“好好好,秋霞,好名字啊!我念一遍……”这一顿吊起众人的好奇心。 禾汝清清嗓,手舞足蹈,声情并茂“嗯,嗯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怎么样?秋霞姐姐的名字好听吧!是不是很美?”一想到这句诗禾汝就不觉得秋霞这个名字普遍了,瞬间意境就上来了。 众人想象不出哪里美。 禾汝便拿过江秋霞手里的纸,激动的在纸上写: 江秋霞,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随后递给江秋霞,她们见此,有些不敢相信只有这一句。 禾汝解释,“这是王勃写的《滕王阁序》中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我之所以只写这一句,是因为太长了,写不过来,要全写出来怕是很费时。” “哦~” 江秋霞独自欣赏自己的名字去了。 下一个。 “我叫江端纱,是江秋霞的妹妹,我的……” 好了,禾汝知道了,头脑风暴,头脑风暴,头脑风暴。 终于禾汝想起来了:无端星月浸窗纱。 提笔写: 阮郎归·客中见梅 赵长卿 年年为客遍天涯。梦迟归路赊。无端星月浸窗纱。一枝寒影斜。 肠未断,鬓先华。新来瘦转加。角声吹彻小梅花。夜长人忆家。 然后递给江端纱,又退出一个。 不急还有很多。 但是,接下来就都没有了,或者是禾汝想不到了,说不定后面能想到呢。 这一操作让禾汝成功打入她们内部,甚至成为她们的文化担当。一切都显得十分融洽,没人再去注意禾汝之前没带钱的尴尬。 言归正传,她们注意力又回到算数上面。 她们发现禾汝是第一个交的,而且她们不知道禾汝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现在就看正确率了。 几个账房在她们闹哄哄的时候就在核对了。 禾汝全对,许乘月全对,江秋霞错一处,花锦错一处,花知错两处,其他的都是错三处以上了。 但是禾汝是后来加入的,不算她,第一名就是许乘月,许乘月可谓是赚的盆满钋满,一时笑开了花。 接下来不知道玩什么了,禾汝就建议玩牌吧! 很简单的让人找来了硬纸板,制作扑克牌,禾汝在场所有人都参与画,纸牌是裁剪好的,大小相等的。 禾汝让她们画出简易的牌,还教她们简单认识一下数字。制牌队伍工作的如火如荼。 在禾汝指挥且动手时,安昀来了,见此,禾汝站起来把安昀拉到一边:“玉叶找到了吗?” “找到了。左肩中了一剑,右腿骨折了。” 禾汝担忧:“怎么会这么严重?浮宁怎么说?” “浮大夫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养养能好,没有多大影响,现在玉叶的伤势已经处理好了,我家大人说让你忙,玉叶那里让金枝看着,我留下来等你。” 禾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拉近关系,后面能少很多麻烦。听见玉叶没事也就放心了。 “好!你留下来陪我,饿了没,我去给你拿点东西吃吧!”没等安昀回答就进去让一个小厮去后厨拿点吃的出来给安昀。 吩咐完又对安昀说:“辛苦了,等两下找个暖和的地方待着,我走了叫你。” 安昀懵逼的点头,见他点头,禾汝才又继续加入她们。 几乎一人只用画三四张牌,所以也快。 画完,禾汝就开始给她们介绍游戏规则,先玩个温和又适合多人玩的小姐牌吧! 禾汝高声道:“我们现在玩的牌呢叫小姐牌,小姐牌的规则就是 a:指定在场某一位伙伴喝酒。 2:小姐牌,陪酒。 3:逛三园,包括动物园、菜园、果园。 4:指定两个人玩游戏,输的一方喝酒。 5:静止牌,全场保持静止3秒钟,谁动谁喝酒。 6:扭一扭,即几颗柳树扭几扭,喊错喝酒。 7:7的倍数或者含7的数字要说过,说错喝酒。 8:厕所牌,只有拿到8才能上厕所。 9:自己喝酒。 10:神经病牌,不能与神经病讲话,否则喝酒。 j:左边的人喝酒。 q:右边的人喝酒。 k:指定下一个抽到k的伙伴喝酒。 要是喝不了酒就出钱,一局出一次,没有特殊情况下就剩下的人平分。” 5.静止牌原来是照相机,但是禾汝改了改。 见没人说话,禾汝知道可能有点抽象有补充到:“我知道你们有不明白的地方,你们摸牌之后我会告诉你们怎么做,说多了你们就记得了。” 这倒是赞成:“好。” 禾汝觉得没有氛围感,没有音乐怪怪的,但是怕扰民,就不说了。 就开始了。 小丫鬟一圈一圈的发牌,禾汝一次一次的讲解,众人也终于透彻了解规则了。 终于有人和禾汝一样觉得太干巴了,就提出来:“我怎么感觉少了点什么,是不是?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点头,点头。 “就是,太单调了!” 终于有个人高呼:“我知道了,我们太安静了。那我们需要……” 异口同声“奏乐~” 点头,孺子可教。 禾汝还是没忍住:“会不会有些扰民了?” 花锦这可知道了:“不怕,周围都是平民,明天我让人挨家挨户带礼品去道歉。” 第60章 没使用钞能力 禾汝,好吧,有点有钱了不起那味了,但是让平民赚一笔他们也会高兴的吧!就附和:“花姐霸气,花姐威武……” 众人:? “花姐霸气,花姐威武……” 于是黄府里歌舞升平。 玩着玩着禾汝又蹦迪的感觉了。 但是禾汝运气不太好就是了,要么摸到9要么右边的人摸到j,要么左边的人摸到q。 她不想花钱就只能喝酒。 中途: 花锦:“禾妹妹,你摸到什么牌啊!” 禾汝:“摸到静止牌啊!怎么了?” 众人:“哈哈哈!” “禾汝喝!禾汝喝!禾汝喝!禾汝喝!” 禾汝:? 禾汝总算记起来花锦是神经病:“啊啊啊!啊啊啊!花锦你好坏,你太坏了吧!” 许乘月:“禾汝,你自己定的规则自己不记得,还和她说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该!” 江端纱:“该!” 花知:“就是该你喝,快喝!喝!喝!喝!” “喝!喝!喝……” “静止牌~”禾汝不动了。 在场的人没反应过来,都在动,终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不动了。 花锦乐极生悲,笑抽了停不下来。 终于,“花锦,喝!喝喝!” 花锦:? 好吧! 花锦喝之前:“禾汝你刚刚还没喝呢?我们彼此彼此,谁是小姐牌。”场上瞬时安静,一个人鬼鬼祟祟,躲躲闪闪但还是被发现了。 禾汝、花锦指她:“你,你陪我们喝!快!”三人碰了一杯,干了。 游戏继续。 没想到最先趴下的是禾汝,因为她没使用钞能力。 禾汝不行了,提出要回去了,花锦说是有客房让她住,禾汝执意要走,花锦让她们先玩,自己送禾汝出来,她让府上派马车送禾汝回去。 走出两步才发现安昀,安昀说交给他。 花锦迟疑,问禾汝安昀是什么人。 禾汝说:“没……事,让安……送我回~去。”说着就推开花锦的手,踉跄的走着。 花锦见她不靠谱的样子,就让桃管事去安排。一个转身看见禾汝就要摔了,正准备快步去接住她。一旁的安昀就长臂一挥,把禾汝捞了回来。 花锦觉得安昀老是抱着禾汝不好,就把禾汝揽到自己身上,怕她摔倒还用力的禁锢住。 禾汝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一眼花锦,看见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就又要挣开,她已经记不得花锦是谁了,就含糊的说“我自己可以的。” 下意识的不想在自己喝醉时和不熟悉的人在一起。 花锦怕弄疼她,松了些许,禾汝找到机会就往外走。 梅开二度,她又快挨摔了,这次真的快和地面亲密接触了。 接住她的不是安昀,而是,祁长云。祁长云一把把她捞起来,抱在怀里。见禾汝没有挣扎就公主抱起她和花锦说:“有劳县令夫人了,我和她一道回去便可。”没等花锦说话就往外走。 花锦:? 又想了想,有一说一祁大人是个正直的人,希望禾汝没事吧! 禾汝见他有些眼熟啊!就是有点帅。 醉意朦胧的问:“你是谁啊?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很帅啊!”祁长云听她讲话,不似平常的冷静,感觉还挺好。 禾汝说着还想上手摸摸,但是她感觉自己的手太重了,她怎么也抬不起来。 这让她想起她做梦的时候,就是肢体不协调,就比如总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睛一直都是半睁不睁的,还有就是永远都在跑就是不会被抓到。 禾汝觉得他很帅,肯定是之前梦到过。她之前还做梦要和谁结婚了呢!该不会是他吧! 但是每次到关键时刻就会醒。禾汝想试试现在会不会醒。 于是她控制住自己千斤重的头想要去亲亲祁长云,好几次都没成功。 祁长云把禾汝抱到马车边,这里只有安昀、安映和祁长云四人了。 安映把马车门打开,祁长云弓着腰把禾汝抱进去。就是这一弓身让禾汝得逞了。 她尝试几次没成功之后就想放弃了,但是突然见祁长云弯腰,禾汝以为他要亲自己,就努力抬头,终于成功了。 禾汝亲到祁长云的唇。祁长云只感觉鼻尖酒味渐浓,以为是自己弓腰的缘故,然后他就感觉自己唇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垂眼便看见禾汝放大的脸 脸蛋红晕,眼神迷离且好奇的看着他,呼吸喷洒在自己鼻尖。 意识到发生什么都祁长云震惊,愣在原地,安映不明白他家大人怎么不动了,但是也不敢问就是了。 哪曾想禾汝嘴喝酒嘴喝麻了,没有什么感觉,甚至还伸舌头舔了舔祁长云的唇想要确定自己成功了没。 祁长云像是被雷击中了般,身体猛的直立,但是头撞到马车壁了。禾汝也确定自己成功了,就安心的睡过去了。 祁长云被疼唤回了神智,把禾汝抱进去放坐下。但是禾汝睡着了,根本坐不稳,他便只能一只手扶住她,一只手关门。 安映驾动马车慢慢的往回走,他可不敢走快,怕颠倒禾汝。 祁长云坐在右边的马车凳上扶着禾汝,他现在可不敢靠近禾汝了,脑袋里像是一片浆糊,昏昏沉沉的。 终于禾汝快醒了,想着她醒了就自己坐好也挺好。 但是禾汝只说了句:“水,我要喝水!”祁长云拉回思绪给禾汝倒了杯水。 无奈只得坐到禾汝旁边才好喂她水,他坐过去,让禾汝头靠在自己肩膀上面喂她喝水,但是发现她会往下滑,于是左手从背后抓住她的左肩才把她固定住。 右手喂她,她把一整杯水都喝完了,看来是真的挺渴的。 喝水之后的禾汝继续睡觉,不过好像很难受般动来动去,祁长云把她揽的更靠近自己怀里。禾汝找到舒适的地方就是在祁长云怀里,往祁长云怀里拱了拱,舒服了便不再动。 她是舒服了,祁长云却是难受,因为他坐着上身快旋转九十度了。可难受,试着轻轻动动 禾汝又不乐意。于是祁长云想到一个好方法,他把禾汝放躺在马车椅子上面,但是长度不够,祁长云便只能抬起她的头,增加高度。 终于禾汝不动了,要是她还动,就会从椅子上摔下去。 第61章 你走…… 祁长云终于能歇息片刻,但是他会情不自禁的看禾汝,看见她水润的红唇,就想到刚刚那个吻,最主要的是禾汝还舔了他的唇。想到这祁长云下意识舔舔唇。 意识到自己怎这么做是不对的,就把头别向其他地方。但是最后总是在看禾汝就是了。他发现禾汝今天很美,着装妆容都很适合她,并不知道禾汝只是画了个眼线而已。他鬼使神差的想摸摸禾汝的脸,于是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她的脸烫烫的,感受到他凉凉的手,禾汝抓住祁长云的手,反复把自己手贴上来,直到祁长云手变热才被扔开。 禾汝呼吸出的酒味把整个车厢笼罩,让祁长云觉得自己快醉了。从来没觉得这条路这么漫长过。 在祁长云百般煎熬时终于到了。 安映敲敲马车壁:“大人,到了。” 祁长云重新把禾汝抱在怀里“安映,开门。”门应声而开,他快步下车,安昀在后紧跟,安映停好马车。祁长云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看了多少眼禾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轻柔。 来到禾汝门前等了一下,安昀上前开门“去找浮宁!” 这里没安昀什么事了,便去敲了隔壁门。回来时禾汝已经躺好了。 安昀:“大人,浮大夫不在。” 祁长云:“不在?”想起,今天蓝敛就到了,应该是去找他了,那该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钞能力还是挺好使的。“去找人给她煮碗醒酒汤吧!” 安昀:“大人,咳,那个找谁?” 祁长云:咳,咳个屁啊!“我看你是不想干了,什么都不会,我要你干什么,吃干饭啊!” “是!”安昀落荒而逃,在楼梯拐角碰到上来的安昀,“喂,安映,大人叫我去找人煮醒酒汤怎么办啊?” 安映:?…… “什么东西,你不带脑子的,随便给人一点钱,还怕找不到人啊!搞快点,不然两下挨骂了我可不管。” 安昀突然开窍,还得是映哥。 安映上楼,祁长云无所事事,见有人来:“去,找金枝来照顾她。”本来金枝可能照顾不过来,但是祁长云不信任慕容晴烟,他不会认为穆慕容晴烟能真心照顾禾汝,毕竟她的敌意祁长云能感受到。 安昀弓身:“是!” 金枝在睡梦中被吵醒,以为是玉叶怎么了,从床上弹跳起,才知道是有人在敲门。穿好衣服开门,见到来人是安映原本眯着的眼瞬间放大:“安映!我们家姑娘回来了吗?” 安映:“回来了,喝了些酒,叫你过去照顾。” 金枝二话不说就往禾汝房间走。见到祁大人在禾汝房间忙行个不标准的礼:“祁大人!” 祁长云点头便出去了。他并未回房,而是独自在走廊处站了许久,似在赏雪,平静而美好。 只是内心不像他表面所呈现的波澜不惊,恰恰相反,他此时的内心波涛汹涌。他知道内心的躁动是为什么,他早在送面具给禾汝时,就有意无意的关注她。 他会好奇她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看起来是这么的不可侵犯,所以他想从慕容晴烟那里了解她。在今晚之前,他将这些归咎于好奇,他好奇禾汝。 又或者只是比陌生人近一点的距离,因为他是可以不来找她的,是因为伊风白他才会来找她。所以他觉得他们互不亏欠,各取所需。 又可能他之前关注禾汝是觉得她可用,就如同慕容晴烟一样可用,他也期盼所处世界如她们的世界般美好。 但是今晚,不知道是他太容易被撩,还是他本就期待与她亲近,他承认他是心动的。 她不如这里的所有女子般多多少少都会习惯依赖别人,她的独立让他羡慕,她同样不像慕容晴烟全是算计,他能感到她的真诚。 安昀的到来打乱了祁长云思绪:“端进去吧!”不再站在原地,朝自己房间走去。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很不安,因为他感觉自己的情绪不再时时都只由自己控制了,他不喜欢失控的感觉。 被这一思绪干扰让他很烦躁,没有发现房间里的异样。 万籁俱寂,金枝再去看了玉叶之后就再没回来。但是禾汝的房门还是被打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容晴烟,因为她想铲除异己,她要把自己的威胁扼杀在摇篮里。她知道自己和禾汝不是一路人。 今晚是最好的机会,今晚浮宁不在,玉叶受伤,禾汝醉酒。简直是天助我也。 她穿着金枝的衣服,梳着金枝梳的发型,手上拿着不知从哪来的匕首,慢慢靠近禾汝,虽然有给禾汝房间放有迷香,但是她还是小心翼翼,因为迷香是用剩下的一点而已。 她高举匕首,对准禾汝脖子,准备一击毙命。在她的匕首离禾汝脖颈两厘米时,禾汝似乎发现了危险,睁眼便见到一把匕首,双手抓住慕容晴烟的手,她没有多少力气,因为她喝酒的后劲还在,就这样僵持着。 在匕首被禾汝推离大概一厘米后门被踹开,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朝这边跑来,慕容晴烟急了,爆发出更大的力气将匕首往禾汝脖子压去。 禾汝脖子已经破皮,千钧一发之际,祁长云徒手抓住刀刃,用力把匕首逼退,待离禾汝足够远时,禾汝快速起身,祁长云放手跌倒在地。 慕容晴烟见状不妙就想跑,禾汝是醉了,不是残了,这还能让她跑了。 快速的从这个角落跑到那个角落,但是还没跑到呢,便听见身后祁长云吐了一口血,一分神还真让她跑了。 祁长云即使很用力也只沙哑的喊出一声:“追!大……夫!”噗!又一口血吐出。 禾汝不明白祁长云怎么了,看起来很严重,过去扶起他发现他全身都在发烫,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干的快要起皮。焦急的问:“你发烧了?” 没想到祁长云推开她,就想往外走。 禾汝不解,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了?我能做什么?” 祁长云声嘶力竭的说“你走……” 禾汝:? 酒都醒了,现在清醒极了。 终于,她知道为什么了,看他这个样子怕是大夫来了也无济于事,禾汝下定决心,关上门朝祁长云走去。 第62章 我帮你 坚定的说:“我帮你!” 祁长云抬头,尽量保持清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禾汝再次坚定的说:“我知道!我帮你。”说着便跪下,俯身亲上祁长云的唇。 祁长云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以更汹涌的气势回应禾汝。 瞬间鲜血味在口中弥漫,禾汝感觉空气稀薄,想要远离一点却被祁长云紧紧抱住动弹不得。 祁长云手去脱禾汝衣服,禾汝才想起他的手受伤了,自己将衣服脱下,撕成条状。握住祁长云的手想要帮他包扎一下,但是祁长云似乎是忍耐到了极点,动作愈发急躁“帮我!” 禾汝也只好放过他的手,将他的衣服褪去。 祁长云瞬间贴上来,与禾汝肌肤相贴觉得禾汝正常的体温舒服极了,想要把禾汝揉进身体里,半点分不开。 他急不可耐的把禾汝抱到床上,禾汝躺好后,他快速脱掉自己裤子。禾汝震惊,她只会撩人,不会真的…… 有点后悔了。 祁长云一丝不挂的将禾汝压在身下,全身都贴在一起,舒服的喟叹一声,找到禾汝的唇吻下去。 往下,遇到的障碍,就清除障碍,他们真正的坦诚相待了。 禾汝有些害怕,这是她的第一次,可能会很疼。但是祁长云可顾不了这么多,急不可耐的便开始了。 “啊!”好痛!手在祁长云背上挠了几个抓痕。 一夜春宵,最后房间里的燥热在后半夜才冷却。 禾汝睡着了,身上全是汗,祁长云却是很精神,他看着被包成粽子似的手笑出声。低头看向怀里人眼里满是柔情,低头在她额间印上一吻。他贪婪的看着她,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一遍又一遍,想把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他本来应该发现慕容晴烟下的药的,但是当时他心慌意乱,后面觉得有些热也只是以为自己心绪不稳导致的。 慕容晴烟下的药很轻微,也许是算好了时间吧!但是也耐不住祁长云在房间待的够久,随着时间的流逝,本来睡着了的祁长云被身体里的躁动热醒,虽然有时半夜也会这样子,但是今天明显不正常,他发现自己中招时已经快要忍受不住了。 他突然想起来,只有慕容晴烟才会对他坐这种事,那禾汝呢?这是一个好机会啊! 他害怕禾汝出事,顾不上自己就往禾汝房间跑。 把自己的手从她的脖子下抽出来,手还摸了一下禾汝的脖子确定伤口不深,才起身,穿好衣服开门出去,关上门才喊“安侥!” 走廊不知从哪突然冒出一个黑衣人,半跪在祁长云面前“主子!” “抓到了吗?” “抓到了。” “叫安映送两桶热水上来,要快。” “是!”说完就又消失了。 祁长云也没再进去,而是站在走廊等热水。时不时想要摸摸自己的嘴,但是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被包着时,就笑得更欢了,心想:阿汝真是贴心呢!自己都这么难受了还帮我包扎。 越想越美,嘴角比ak还难压,都快咧到耳根了。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时,安昀、安映各提了两桶水过来了,祁长云让他们把水放门口,见他们俩走远才把水提进去,都倒在浴桶里才把禾汝抱起放到里面。 禾汝太累了,没有力气自己坐在桶里,怕她呛水,只好进去和她一起。 看着她身上的痕迹,祁长云觉得十分有成就感,在看看自己身上的牙印和抓痕,都像是在欣赏一幅美丽的画。 他一点点的把禾汝洗干净,又抱着她泡了一下。听说洗澡时的皮肤是甜的,祁长云没忍住舔了一下禾汝的背,真的是甜的。 这一下愈发不可收拾,祁长云抵制不住这样大的诱惑,在确定禾汝状态良好后便在后面开始了,激烈时手从上移到腰部,方便自己发力。还会给禾汝翻面,面对自己就好多了嘛!只听见水声哗啦哗啦。但是怕她感冒,就一下下,把她抱出来了,只是未曾分开。 后果就是,禾汝在被抱着的时候醒来,发现祁长云在做什么之后:“祁长云,王八蛋!”狠狠的咬住祁长云脖子。 祁长云诱骗到“阿汝乖,刚刚你肯定还没舒服,现在让你体验一下!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真的!” …… 天快亮了才停下。 禾汝这次没再被祁长云弄醒,虽然腰酸背痛,但是睡着睡着好像就舒服了。 翌日,祁长云在所有人醒之前就回了自己房间,因为他不想让别人对禾汝说三道四的,这种事世人总是将过错推给女人。 回去之后也没睡觉,因为他太兴奋了,睡不着。他在想要娶她需要什么?拿着笔在写写画画。 终于有人来敲门,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祁长云春光满面的去开门,是安映。 “大人,蓝家主到了。” “好,你让他们等等,我这就去。今天别让金枝去打扰禾汝。” “是!” 祁长云突然有点心虚,有种见小舅子的感觉。 这里的小舅子自然是伊风白,之前来找禾汝也是伊风白拜托的,因为他说:“你帮我找到五姐,我就答应跟你回京城。” 本来是来找人的,结果变成他姐夫了会被打的吧!不管了,挨打又怎么了?比媳妇重要吗? 他穿了一件红色窄袖长袍,黑色腰带显出宽肩窄腰,一双黑色长靴,披一件黑色大氅,头上戴的是金边镶红玉发冠。整个人都是以往不见的意气风发。 出门时,安昀目瞪口呆,觉得自家大人有点像孔雀开屏,只是因为平时祁长云不太注重穿搭,就显得比较随意。 祁长云温和的说“他们在哪?” 安昀在前走着,没说话,祁长云也不计较,跟在后面走。要不要的笑一下,笑得安昀后背发凉。 带到三楼的包间门口,安昀敲门后站到祁长云背后。 来开门的是安映,进入,就见三人在吃火锅。见祁长云来,浮宁忙咽下口中食物:“快过来吃饭。” 蓝敛:“哟!看来我们秦的公子今天心情很好嘛!穿的跟个花孔雀似的。” 伊风白只抬头:“我五姐呢?” 第63章 糖葫芦 本来祁长云一脸得意洋洋的,直到听见伊风白说话,顿时只看伊风白一眼都心虚。 见祁长云那心虚样:“秦!云!岂!你最好好好说话!” 祁长云:“嘘!小声一点,被别人听到了就完蛋!禾汝还在睡觉呢,别着急,别紧张。” 伊风白是会抓重点的“这么晚了还在睡觉,你老实交代,她怎么了?” 祁长云:“我保证,她没事,真的,就纯睡觉,她昨天去参加宴会回来晚了,所以还在睡觉。” 一旁的浮宁抬头,咽下口中才说:“我可以作证,禾汝昨天确实是去参加宴会了。” 见浮宁也这样说,伊风白才坐下。 蓝敛一脸好奇,胳膊肘碰了碰刚坐下的祁长云:“唉!老秦,这个禾汝就是你在信上面说的,推荐给我的,发明这个火锅的那个人吗?” 听见有人问禾汝,祁长云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骄傲的说:“对啊!就是她。” 蓝敛见他这样,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凑近祁长云小声的说:“哟!老秦,这副模样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祁长云:“咳咳!” 抬头看见三双看向自己的眼睛,不可避免的与伊风白那双冰冷的眼睛对视几秒,才点点头。 所有人都知道关注着祁长云,没有人看见,浮宁着急的眼神。 一桌四人,有两人在聊天,一人在努力干饭,一人在审视别人。 大概十点多禾汝醒了,看见自己穿上全新的衣服,房间的脏乱也没了,只是浑身酸痛,动一下都痛,但是现在有更紧急的事要做,便大声喊了金枝一声,回答的却不是金枝,而是安映。 禾汝:……?多少人知道这件事了,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怎么办? 哑着嗓子“安映,帮我叫金枝来一下。” “是!” 没多久,金枝进来了。 见到禾汝的金枝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姑娘!你没事吧!今天早上安映就不让我见你,他们把你怎么样了?” 禾汝帮她擦掉眼泪:“金枝,我没事,就是昨晚喝酒了,有点不舒服,你先别哭,告诉我玉叶怎么样了,好吗?” 金枝点头:“好,浮大夫说玉叶没什么大事,但是她腿不能走路了,浮大夫说养养就好了,真的是这样的吗?” 眼泪反而更多了。 禾汝点头,问她怕是问不出什么:“你别哭了,我现在需要你帮我办件很重要的事,你能做到吗?” 金枝听了连忙点头,眼泪也不掉了“姑娘,你放心,我能办好,你说你要我做什么?” 禾汝郑重的说:“你在安映不注意的时候,去帮我去药买避子药,一定要买到,真的吗?不能让祁大人中的一人发现,知道了吗?” 见禾汝这么严肃,金枝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来不及多问,便连连点头。 “要是买不了避子药,就帮我买一点糖葫芦和桂圆,能买避子药也帮我买点糖葫芦,你能办好吗?” 金枝终于听到避子药这三个字了,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知道这是不好的事,不过只要是自家姑娘安排的,什么她都能做“能 ,我能办好!” 禾汝摸摸金枝的头:“好,我们金枝最棒了,你买回来要是发现我房间还有别人在就先别过来和我说,先放你们房间,等人走了才拿过来。” 金枝点头。 “你出去吧!” 金枝走后,禾汝在想,古代的男人最是会强取豪夺的,昨晚的事,禾汝只觉得两人扯平了,他救自己一命,自己不过是也救了他一命而已。 难道和谁发生关系就一定只有嫁给他这一条出路吗? 没有感情基础,禾汝受不了,而且万一人家觉得自己出身卑微想让自己做妾怎么办? 即使是正妻,能确保他以后不纳妾吗?禾汝是接受不了烂黄瓜的,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在现代都不想结婚。在这里不结婚似乎不现实,但是自己现在这么弱势,不适合结婚,不然真的就在后院蹉跎一辈子了,那种生活一眼就能望到头,有什么幸福可言。 在禾汝想得如神时,祁长云来了,禾汝如临大敌。 祁长云端着托盘,进来见禾汝醒了,笑着走过来:“醒了!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禾汝确实饿了,只是自己还没洗漱。 冷淡的说“你先出去,我还没洗漱的。” 祁长云那股兴奋劲还没过,没听出禾汝语气中的冷意,屁颠屁颠的走出去了。 禾汝刚下床,就摔倒在地,不禁暗骂一声:“我靠!” 扶着床站起来,慢慢的挪动去,洗好了又慢慢的挪动回来,不过她只坐在椅子上,没在躺回去。 拿起祁长云拿来的东西就吃,嗯嗯,还挺香。真饿啊!拿进来的几乎都被她吃光了,祁长云才又进来,见禾汝已经吃上了,有些开心。 但是见她就穿着中衣坐在那,连忙把自己的大氅脱下披在禾汝肩上,便在一旁坐了下来看禾汝吃。 禾汝被他看得不自在,就不吃了,问他:“你吃了吗?要一起来点吗?” 祁长云两眼放光,笑笑的说:“好啊!”说完便拿起禾汝没吃完的那碗吃了起来。 禾汝:……? 大哥你看不出来我是在客套吗?而且你拿我的碗吃,我吃什么?虽然只有一个碗就是了。 三下五除二,祁长云把剩下的都吃完了。 禾汝在一边看得如坠冰窟,看来有点难缠啊!要是他做些什么的话,只怕是不好脱身。 吃好之后,祁长云正准备再开口,门就被敲响了。 禾汝汗流浃背了,可别是金枝吧! 祁长云也好奇会是谁?起身开门,看见的是伊风白,额,祁长云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伊风白看见是祁长云开门,以为自己敲错门了,直到看见里面的禾汝。瞬间黑脸,推开祁长云就往里走“五姐,他怎么会在这?” 禾汝见来人是伊风白,没了紧张,代替的是狂喜,她有脱身的底气了。 “阿白,你怎么在这?他是给我送吃的。”听见禾汝这样说的祁长云莫名有些低落。 终于,听到禾汝对他说:“祁长云,你先出去一下!” 第64章 我娶你好不好? 祁长云更失落了,叫伊风白是阿白,叫自己是祁长云。 话也没说往外走,关上门。 伊风白坐在刚刚祁长云坐的位置,才发现碗的位置不在禾汝面前,但是他依然什么都没说。 禾汝激动的说“阿白,你什么时候来的?” 笑容重新出现在伊风白脸上,“我昨天到的。” 禾汝有些急切:“你怎么会来这里,是来接我的吗?我们什么时候走?” 伊风白觉得不太对劲,明明之前说晚点回去的是禾汝,怎么现在很想走的样子,难得说,之前禾汝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再加上刚刚祁长云的异样。伊风白周身气势骤冷。 把禾汝吓了一跳,也让她冷静下来。阿白这么不回答,难道他不是来接自己的?要是他不是来接自己的,那是来干什么的?目的不是自己,就是别人了,是祁长云。 禾汝想到这种可能,好像之前的希望瞬间破灭。 要是真的是为了祁长云来,为什么?只能说他们之前就认识了,禾汝后背发寒,那之前伊风白接近他们的目的还这么单纯吗? 果然路边的人不能捡,禾汝现在后悔极了,她不后悔昨天晚上的做法,那是他善良的本质也是她权衡利弊后的选择,要是昨晚没这么做,她将欠下最大的人情债,要是祁长云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状况只会比现在还要糟糕。 要是伊风白真的是因为什么不好的目的接近,那她会觉得后悔。 禾汝试探的问:“阿白!你是不是之前就和祁长云认识啊!” 伊风白没想到她会猜到,但是也没想骗她,诚实的点点头。 禾汝:如芒在背。 “那是不是你让祁长云来找我的?” 伊风白点头。 禾汝:擦汗。 “谢谢阿白,要不是祁长云及时找到我,我可能要被乔木带去北戎了。” 果然不会有人平白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 伊风白腼腆笑笑。 “那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条件,他才肯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我的?” 伊风白挠头,连刚刚对祁长云的敌意也少了些:“我只是让他一定要找到你,我就答应跟他一起回京城。” 禾汝震惊:“回京城?你要和他去京城吗?那村长呢?” “我和师父说过了,他也同意。” 禾汝醉翁之意,打着哈哈说“哦哦,那你一个人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哈!” 又尝试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哈!要是我和祁长云意见不合,你会帮谁?” “五姐怎么会这么问?是他欺负你了吗?” 这话一出,让禾汝瞬间警惕“没有,没事。你先出去吧!我还想休息一下。” 伊风白见她这样,便默默出去了,把祁长云也带走了。 禾汝:完了,来了个助攻,对面的。 在想要怎么放松敌人警惕了。 金枝进来了,禾汝见她来了情绪也没多大变化,依旧是低落的。 金枝还提了个食盒进来,禾汝知道或许金枝成功了。 鬼鬼祟祟的金枝走过来,小声的对禾汝说:“姑娘办成了!一切顺利,刚刚见有人在你房间我就没进来,后来玉叶让我去把药熬了,我就去熬了才带来的。”边说,边打开食盒,端着药往床边走。 禾汝接过,一口闷。很苦,但是安心多了,随后就问:“没人发现你熬药吧!锅刷干净了吗?药渣呢?大夫怎么说?” 金枝:“没人发现,锅刷干净了,大夫说了煎药的事宜,还说,只用这一副药就可以了,不宜多喝,不然会导致不孕,药渣随便到在后院了,怎么办,我现在就去捡干净?” 禾汝一般这种情况下,都会有事,但是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你快去不是药渣全部捡起来,拿布包好,等没人时,把它埋起来,隐蔽些。” “好!”说着就火急火燎往外走。 “等等!”把碗拿去洗干净。 金枝拿着碗跑下楼。 禾汝怕不保险,又去食盒里翻了糖葫芦来吃。 吃了一串,在吃第二串的时候,祁长云又来了,禾汝暗暗观察他的表情,没什么异样,那就好。 祁长云见她在吃糖葫芦,也看见旁边吃光的那根签子。 阻止她道:“别吃了!山楂性凉,吃多了不好。” 禾汝乖巧:“好的,我再吃一颗,就一颗。”说着还像撒娇般伸出一根手指。 祁长云无奈,点头。 禾汝很高兴的样子又吃掉一颗。 嘴里还没咽下,就又开口:“我还想再吃一颗。”眼睛睁大看着她,手抓着他的衣袖摇摆。 祁长云乐在其中,但是却是不容置喙的说:“阿汝刚刚说只吃一颗的哦!” 禾汝哪管他啊!眼疾手快的便又吃掉一颗,祁长云猝不及防。 禾汝,是在试探他,试探他的底线,以及对自己的包容程度。 刚准备窃喜:看来,原则也没有这么强嘛! 祁长云就凑身过来,抢她的糖葫芦,先是手上的再说嘴里的。 禾汝:……神经 终于以糖葫芦被抢到祁长云嘴里结束,只是糖在禾汝嘴里时就化了,所以现在抢过去的只有山楂。 祁长云吃着,瞬间出痛苦面具。 禾汝:真的一言难尽,看来自己又给他释放不好的信号了。 禾汝在想要怎么提昨晚的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早死晚死都是死,禾汝可不想过多体验煎熬的过程,也不想一直和他们虚与委蛇。 祁长云见禾汝被以这种方式抢了吃食,还能没有什么情绪的发呆,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忍不住问:“阿汝在想什么呢?” 禾汝回神:“哦,哦,没想什么啊!” 祁长云可怜巴巴的说:“阿汝可不可以叫我阿云,你都叫伊风白阿白了。” 禾汝:阿云?听起来还怪娘娘的嘞,不好听,“为什么我要这样叫你?” 祁长云期待, …… 祁长云失落。 “因为我们……”说着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禾汝。 禾汝:假装不懂“什么?我们怎么了?” 好像几根利箭插进祁长云心口,觉得凉凉的。 祁长云看着禾汝的眼睛说:“我娶你好不好?” 禾汝也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为什么要娶我?”很真诚,也确实是禾汝想知道的。 第65章 互不相欠 见她不似说伪,祁长云以为是自己给她不靠谱的感觉,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我喜欢你,我也想对你负责。” 哦买噶,最不喜欢听到的词出现了,要是禾汝喜欢他的情况下,“负责”怕是会气疯一个人;但是禾汝现在不喜欢他“喜欢”这两个字就显得格外刺耳。 究竟是谁教他这样讲话的,哦买噶。 禾汝想要确定:“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想要负责多一点?” 祁长云毫不犹豫说:“喜欢你多一点!” 禾汝:……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你喜欢我对我有什么要求吗?” 祁长云奇怪禾汝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我知道什么是喜欢,我想要和你共度余生,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喜欢你的一切。” 好好好,满分回答。 禾汝大脑宕机了…… 禾汝不知道说什么,但是话赶话的就到这了,祁长云自然也要问问:“你呢?你喜欢我吗?”这句话问出来,肉眼可见的紧张。 禾汝在犹豫要怎么和他说,看见他紧张的眼神,禾汝决定实话实说。 禾汝:“我不喜欢你,我不会嫁给你的。” 祁长云好像被从头浇下一盆冷水,寒意刺骨。 他激动的站起来,抓住禾汝的肩膀看向她说:“为什么?” 禾汝平淡的说:“没有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祁长云失落的放开手,背对禾汝说:“我不信,不然你昨晚为什么会帮我,我不信,你就别开玩笑了。” 禾汝:不信很正常“昨晚我不帮你你还有命活吗?” 祁长云像是被判了死刑般,落寞的背对禾汝坐在凳子上,不讲话了。 身后却是传来禾汝的声音:“昨晚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命。我们互不相欠,就此翻篇。” “什么互不相欠,怎么能互不相欠?”祁长云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宁愿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我不同意,凭什么可以互不相欠?” 禾汝:“要是我的话不重要你也可以不听。” 祁长云听此,抬头通红的双眼愣愣的看着禾汝,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张嘴里会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禾汝丝毫不避讳他的眼神。 祁长云现在就想说服她留下来,他不知道说什么了。 想了一会才又说;“可是你,我得对你负责!” 刚讲完,禾汝就接上:“不需要!我不需要你负责,我是一个成年人了,我能为自己负责,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谁也没错。” 祁长云跌坐在地,他似乎真的明白了禾汝是真的不想嫁给他,以至于他说什么,她都有话在等着他,都是反驳他的话,他不想再听了。 两人久久不语,禾汝像是想到什么般,慢悠悠的下床,在什么地方翻找一会,然后朝着祁长云走来。 祁长云抬头看她,她没有要扶起他的意思,只从手里递了两块金条给他:“昨天晚上找你借的,谢谢你,但是没用上,现在还给你,你把我的玉佩还回来吧!” 说完把金条塞在祁长云手里,顺带把他扶起来:“别坐地上了,凉!你会遇到下一个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的人,你就当我只是一个过客,过两年就忘了。” 祁长云再也控制不住的的说:“忘了?你让我怎么忘掉?” 后退一步往外走去,金条从手中掉落,开门出去。 门外的安映见祁长云情绪不对的走了,紧跟其后。禾汝这里彻底安静了。 又是一个错付了的人,禾汝都觉得自己狠心了,但是现在不说清楚,要吊着人家吗?要让他产生错误的想法吗?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她捡起金条,关上门,继续把食盒里的糖葫芦都吃完,一共四串,一颗不剩的全吃了。 她不知道祁长云之后会做什么,没有人能帮她,现在她似乎谁也不信任。她想,她应该和祁长云保持距离了。 收拾好,才出门,去隔壁看看玉叶。 玉叶看见禾汝来,忙问她:“他们把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叫金枝去买……”没说完,因为笃定对方心知肚明。 禾汝见她是真心关切:“我没事,你说说你吧,怎么回事?” 昨晚玉叶回来拿钱,往回走就遇到的一帮小混混拦住她的去路,玉叶自然能逃脱,但是他们穷追不舍,人数又多,乱拳打死老师傅,玉叶寡不敌众,虽说后面把他们都打趴下了。 自己还是受伤了,钱被拿回来了,她可能失血过多,没走多远就晕倒在地,后面就被安昀发现带回了客栈,本来还想让金枝拿钱来,但是安昀说禾汝那里已经解决了,让金枝照顾玉叶。 禾汝听完,关切的看着玉叶:“没事吧!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玉叶摇头,反而问禾汝:“你真的没事吗?要是你不想待在这里,我们现在就走,你不用顾虑我,我能走,大不了到了地方在治一次,只是我没法帮助你了。” 禾汝可能是觉得这里安全,又或者是一晚上知道太多,承受太多了,竟趴在玉叶床上哭了起来。 真的挺伤心的,本来这里就无亲无故的,还要担心祁长云会杀个回马枪,是真的蚌埠住了。哭了许久才停下来,金枝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金枝见禾汝哭也想哭的,但是她不能让她家姑娘操心了,就一直默默的站在一旁。 禾汝缓过来之后,热敷了一下才让眼睛消肿,人生还得继续,不能一直缩在壳里。 禾汝出了客栈,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将一切屏蔽,所有的喧嚣都与之无关。 她去彩裁阁找了花知,想和她说说接下来的计划。 赵春渡见她来,笑吟吟的把她迎进去。 花知问:“昨晚没事吧!” 禾汝故作轻松道:“没事,你有什么事!你们昨晚玩的开心吗?” 花知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可好笑了,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们都快通宵达旦了,她们一直待在那里不愿意走呢?” 第66章 打八折 “后面啊!发现一直出钱是在无趣,就学起你来,不准谁再花钱买酒了,哈哈哈!你不知道喝了酒后的她们再也不说你菜了,有的人就两杯就倒了,有的人喝的眼花,直指着一个人说她好像仙女飘起来了,哈哈哈哈!你不知道,真的太搞笑了。还好我酒量好,不然不知会闹出什么笑话呢!” 禾汝见她笑得这么开心,被其感染觉得心中也没有多少烦闷了。 花知笑了一会又说:“她们说,她们真的是错怪你了,她们还不如你呢!但是你要决定从商的话,你这酒量可是不行,被谁卖了都不知道,有空我帮你练练哈!” 禾汝也觉得,自己前世的酒量也是练出来的,她可不想体会酒精上头,做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任由别人捏造。 “那就却之不恭了。”给花知行了个礼:“还请花姐姐多多指教了。” “哈哈哈哈!”两人笑作一团。 禾汝言归正传:“昨晚的订单有多少?你们那边赶得及吗?” 花知自豪的说:“订单已经超过我一个月的订单了,我们花家就没有缺货这种说法。” 禾汝:有底气“那你能找到足够多的人吗?我们明天可以举办一场走秀,要不然来不及了,争取赚一笔过年钱。” 花知一听来兴趣了:“什么是走秀?展开说说。” 禾汝认真解释“走秀就是,在你们店门口搭个台子,放上装饰,让人穿上你们做好的衣服来回走,加上奏乐,展示你们的衣服,高低胖瘦,男女老少都有比较适宜。店里摆出你们的新品,这样他们看了之后就会想买,只要你们价格合适,或者说你们办公个年底大促销,就是你们先预估一件衣服的价值,然后调高价格,再在不亏的情况下适当降价,在加上一些吉祥语,最好给每种款式起个寓意好的名字,他们图个好彩头也会买。” “还可以提出会员制,会员制就是,你们可以规定消费超过多少钱可以有一张免费会员卡,以后来店里买东西可以打折,当然免费送的折扣不能太低,最多打个九折。” 花知疑惑:“这个打折是怎么个算法?” “假设一件衣服要十两银子,打九折就是九两,打八折就是八两,就这样,还可以打八五折,就是八两银子加五百文钱。” 见花知点头,才又继续说。 “当然这是针对普通人,对于……” 花知打断:“等等,我叫人进来记下。” “春渡!春渡,你进来一下。” 赵春渡进来,花知让她拿纸笔记下禾汝说的话。 见她们准备好了,禾汝才说:“对于富人,他们不缺那点钱,我们的赚头也主要是对富人。他们喜欢攀比也有资本攀比,我们要限量,会员卡要他们先出钱才给予办理,出钱越多,会员卡越高级,当然要限量,不然烂大街的东西他们会觉得拉低档次。还有一类叫贵宾卡,这是亲情卡,只给你想给的人,数落最稀少,这样他们为了攀比会想要等到这张卡,这样他们就会想好和你打好关系,这样你的前路又拓宽了。” “且,会员卡需要有时限性,和地域性。” 花知越听眼睛越亮 ,禾汝停下,她直接鼓掌:“妙啊!妙,禾汝你简直是我的宝贝。” 禾汝感受到了她提供的情绪价值,心头阴郁一扫而光:“打住,我可不是谁的宝贝,我本身就是宝贝,碰到我,你就偷着乐吧!” “哈哈哈哈!”两人笑得很开心,果然男人只会影响禾汝赚钱的速度。 禾汝没笑两下,就不再画饼,实事求是起来:“言归正传,要想你的会员、贵宾卡发挥这种作用,首先你的产品得足够好,让他们觉得物有所值甚至是物超所值。其次你得足够强大,不然随便一点风雨你都会被打击的摇摇欲坠。最后,我们要营造好口碑,营造口碑就是,牌子,我们要有自己的专利,要宣传我们自己的牌子,这样别人一想要买衣服就会想到我们彩裁阁。我们还要定时推陈出新,始终走在时尚前沿,这样我们回成为引领时尚的人,这也是一种口碑。” 花知听到此,更加激动了,她们背靠花家,是足够强大的,现在市场上面的着装市场还不足为惧,引领时尚指日可待。花知已经见到大把的钱朝自己招手。 禾汝提醒:“当然,我们不可把所有眼光都盯在上层阶级,下层阶级同样有需要,而且他们是占大部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位卑未敢忘忧国,我们不能成为那些眼高于顶的人,不能成为那些无尽剥削底层人民的黑心资本家。眼光放长远,你怎知道底层人民不会出现几个向上生长的人,雪中送炭才能让人刻苦铭心。” “所以,我这种说法你赞成吗?” 花知不假思索:“那是自然,那昧着良心的事我可是不会做的。” 禾汝满意一笑:“那我们就合作愉快啦!” 禾汝站起来,花知不明所以也跟着站起来。禾汝伸出右手,花知也伸出右手,禾汝主动握上花知的手,摇晃两下说“合作愉快!我的伙伴。” 花知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也说了:“合作愉快,我的伙伴。” 禾汝没再坐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花知摇头:“军师不上战场,你是我的军师。” “好!你的书案借我一用,我画个宣传报。” “好!你先画着,我出去吩咐他们准备明天的事宜。” “你去吧!不过我还需要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你可以让人去帮我另外找一家客栈吗?小院子也行,帮我租下来。”说着从荷包里掏出钱递给花知。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有一个小院子,不然你直接租我的吧!” 禾汝不太想:“算了吧,多麻烦你啊!” “麻烦啥?就这样定了,给你打八折。” 禾汝:…… 禾汝花了一个小时画了一张类似现代的宣传报,交给赵春渡之后,还写了一个合同,有时间叫花知她姐夫给盖个章就更正规了。 让人带自己去看花知说的小院子了。 是一座一进的小院子,虽说小,五脏俱全,在禾汝看来是极好的。 第67章 你是蓝家主? 今晚就搬过来,搬过来之前她要去见见慕容晴烟。 还得和客来客栈的东家谈一笔火锅生意,至于祁长云说给她引荐的那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禾汝回到客栈就找了吴掌柜:“吴掌柜!不知道你们东家来到桐丘了吗?” 吴掌柜眉开眼笑:“到了到了,现在就在这呢!他让我看见就带你去找他。” 禾汝:这么快?“掌柜的,你先等等!我两下再来找你。” 禾汝上楼画了几张图纸,写了两份计划书,一份是关于吃食的,一方面是关于住宿的。 快速画好,下楼找掌柜,然后再被带到三楼,三楼只有四间房。 掌柜带到一间门前,敲了敲门。半晌,里面人开门,是一位身穿青色衣服的佳公子,颜值可以一双招情的桃花眼,头发高高束成马尾,额头两边有微微卷翘的两缕头发,额上一条横戴着一条浅青色丝带折叠而成的抹额,右眉上方贯穿两颗青绿珠子,绿珠子是竹子状,修饰的整张脸干净纯洁。 腰带是一条绣着竹子的深绿色宽腰带,是着装上面浓墨重彩的一笔也与抹额形成配套。窄袖让他显得更干练,靴子同样是深绿色。 不得不说,这一套下来掩盖了原本骚包的脸,让他显得纯洁又亲切。 别问禾汝怎么知道他之前很骚包,问就是,看他的眼睛。 把进去之后的两人都很放松,下意识的,不知道缘由。 禾汝首先开口:“你好!我叫禾汝,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他没停下手中倒茶的动作,说:“我叫蓝敛!” 禾汝震惊,蓝敛,蓝家,试探的道:“你是蓝家主?” 蓝敛现在是抬头了,瞥了一眼回答:“正是在下。” 禾汝可激动了,屁股也不再长在椅子上面了,站起来行了个平辈礼“久仰蓝家主大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蓝敛来了兴致:“哈哈哈,怎么个名不虚传法。” “传闻蓝家主英姿飒爽,后生可畏,可谓是集智慧和才情于一身。” 蓝敛丝毫不谦虚:“那我就在这里多谢禾姑娘的夸赞了,禾姑娘果然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难怪长云向我推荐你。” 禾汝:……他是祁长云说要为自己引荐的人? “你是?” 蓝敛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一个小小的掌柜还不足以请得动我,要不是长云千般夸你,我是不会来的,你可要好好谢谢他哦。” 禾汝表示来都来了还能因为祁长云又回去啊!不可能的,只是有种大佬带飞的感觉,毕竟她又是和花家合作又是和蓝家合作的,只要不出意外就没有意外。 假装很惊喜的样子:“那我可真的得好好谢谢他了,当然也是你蓝家主有眼光,和我合作你不会后悔的。” 蓝敛对禾汝愈发欣赏起来:“那你可不能让我失望了,我见过你的火锅了,也吃过了,还不错!说说现在你要和我谈什么吧!” 禾汝态度认真的说:“我觉得客栈和吃食联系起来是很有必要的,客人们可能会因为这里的吃食住在这里,这是互利互模式。” “可以按季节,推出不同的菜品,吸引客人,当然也可以提高住宿条件为饮食招揽客人。” “怎么提高住宿条件?” 禾汝拿出图纸给蓝敛看:“住宿方面自然是越舒适越好,你先看看。” 禾汝没有打扰他,自己拿出饮食的那张图纸看起来,是不是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祁长云对图纸上的新奇事物感到好奇和震惊。 “这蹲坑和抽水马桶竟如此便利?” 禾汝,意料之中的反应:“其实你所看见的只是表面,我还能废物利用,那将是更大的便利,我可以利用马桶所通的化粪池里的沼气实现无柴自燃火,无油自亮灯,再加上玻璃实现冬天蔬菜自由,让家畜致死率降低,还有很多。” 蓝敛两眼放光,但理智尚存:“我怎么知道你所说的能不能实现?” 禾汝:“我理解你的顾虑,我们先要做的就是将马桶投入使用,建化粪池,只要有人流,过段时间沼气自由不是梦。” 蓝敛也听明白了,先有化粪池,才能实现她所说的宏图大业,心动不已,微笑着点点头。 禾汝见他这样,再加一把火:“只要你掌握了技术,只卖马桶都能赚钱。” 禾汝已经想好了,她可以开一个马桶装修公司,再忽悠他加个盟,哈哈哈,笑死。 但是蓝敛可没被她忽悠瘸“我要先投入使用才能确定这马桶当真如此便利。” 禾汝笑容都真心了好多“自然可以。”别问禾汝为什么不怕他得到技术后卸磨杀驴,问就是,你知道这么安装吗? 蓝敛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她坑了。 “聊完了住宿我们来聊聊饮食吧!火锅你也吃了,你吃到的只是其中一种,当然你手下大厨数不胜数,也可以自己琢磨,但是我还有更多菜品,只看你的诚意了。” 蓝敛维持着淡笑“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终于到了禾汝最喜欢的环节了,“不多,我要你名下餐饮三成半的利润。” 即使蓝敛做好了准备,还是被禾汝的狮子大开口震惊了。 惊掉下巴似的“三成半?你年纪不大,胃口倒是不小。” 禾汝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别急,我给你带来的利润不可估量,无论是小吃还是大菜我多多少少都会一……大点。只要我有菜品只会也第一时间供给给你,大到香料小到饮料我都会提供。我只是没有出资金和原材料而已。”而已,这话说的禾汝自己都觉得不要个碧莲,但是想想以后餐饮业的火爆程度,唉!脸皮厚点有饭吃。 蓝敛:……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给蓝敛气笑了“呵呵!你话说的漂亮,你总得给我看看你的实力。” 禾汝,这个好办,早在做火锅底料的时候就已经做好的十三香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叫你的人,去金枝玉叶房间拿十三香来,再叫方大厨用它炒炒菜,你就知道了。” 现在的香料还是很贫瘠的。 第68章 成交 看着桌上精美的糕点禾汝自觉的吃起来,桂花味还有点太甜了,只是比不上新鲜桂花做出来的。吃了一块就放下喝了两杯茶,要是一个附庸风雅的人在这多多少少会说禾汝牛饮了。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香料也到了。 蓝敛拿着香料闻闻,确实很香,只要香料到位蘸鞋底都好吃。方大厨做饭是需要时间的,他们坐下来继续谈。 在讨论香料算不算餐饮行业了。不用讨论,答案是肯定的。 但是香料是暴利,禾汝怕是吃不消,所以作为熟人推荐,互利互惠才会长长久久嘛。 最终以禾汝在香料生意上抽两成利结束。 蓝敛也勉勉强强相信禾汝有这个能力。 只是心中还有一个疑问:“那你说的是餐饮行业,这个饮指的是什么?” 禾汝,问吧问吧,这题我会,现在的酒水多多少少有些淡,稍稍提纯还是能做到的。 “这个自然是酒水,冰饮,不包括茶。”禾汝认为在茶文化方面不需要她来指手画脚,古人对茶叶了解可比现代人更多,顺其发展就行。 蓝敛意外既意外她还想在酒上面插两脚,又意外她对茶的放弃。 蓝敛:“酒自然也是暴利,你也吃得消吗?” 禾汝,可别想给她挖坑,说是餐饮就是餐饮。 “蓝家主,这个我早在刚刚就说了,酒是归于餐饮的,自然不会分开谈价。你也不用质疑我的能力,我们可以签约一年或者两年,只不过技术得是我掌握,你觉得我的价值足够大,我们也可以长期合作,只是那时我可不太能像现在这么廉价了。” 妥妥的阳谋,要看蓝敛如何抉择了。 “哈哈哈,禾姑娘说笑了,倒时你是水涨船高,我自然也不差。” “既如此,我们就先签订一年的?” 蓝敛思索片刻:“不如我们签餐饮先签一年,香料签五年怎么样?” 哈哈哈!商人本质。 “我也不多说,香料签三年吧!你我各退一步,我们合作愉快,怎么样?” 蓝敛可不太乐意:“四年,不能再少了。” “成交!”禾汝立即同意。 “可否借一下你的纸笔?” 蓝敛做出随便的意思“请便。” 别问禾汝要写什么,合同是禾汝的底气,这里她拟了一式三份合同,餐饮和香料是分开的,因为没有县令盖章,就需要一个见证人。 她字算不上是多好,但也板正让人一目了然。花了一个小时才写好六份,方大厨早就做好饭,就等禾汝了。 禾汝写好,立即给蓝敛看“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可以签订合同了。多出来的这份是我们需要一个见证人,也就是中间人。” 蓝敛看了两遍:“很全面,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中间人你选吧!” 想了想,合适的人无非是伊风白和浮宁两人“那就浮宁吧!” “行,先吃饭吧!饿了。” 禾汝可不想跟他们一起吃饭,见到祁长云多多少少有点尴尬。 推脱道:“你自己先吃吧!我下去看看玉叶。” 蓝敛本来就想看热闹,哪里能允许她走:“来都来了,就一起吃一顿,不然我会认为你没有诚意的。” 确实传统生意是比较合适在饭桌上谈,即使不在饭桌上谈,结束后也会一起吃一顿,这是华国人的传统。尴尬就尴尬吧!迟早要面对的,而且不是还得感谢他的引荐吗? 换到三楼另一间房,屋中该到的人已经都到了,只差禾汝两人了。祁长云、浮宁、伊风白、蓝敛、禾汝一共五人,都是相互认识的,也堪堪算是熟人局。 祁长云脸上没了早上的光彩,穿的也不是早上那件红色长袍,而是以往的黑色,看起来比平时还要没精气神。 浮宁还是照旧的白袍,同样的温和 。伊风白倒是穿了一件绿色袍子,显得矜贵又秀气。 两人的进入没有掀起多大波浪,祁长云头也没抬,伊风白只是看着禾汝也没说话,只好浮宁说话了:“你们可算来了,快来,都饿死了,快快快,麻利的。” 祁长云听到来人是两个,抬头看了一眼,与禾汝短暂的对视之后移开了视线。 蓝敛:“请你们吃饭,等一下怎么了?有意见啊?” 今天吃的是清汤火锅,但是也有两盘炒好的菜,不知道叫什么,就是鸡肉和排骨,还挺香。 蓝敛坐下:“你们先尝尝这两道菜,看看怎么样。” 浮宁:“这两道菜有什么说法吗?” 蓝敛用公筷给一人夹了一筷子:“你吃了不就知道了,快吃。” 这里少了蓝敛和浮宁其中一个人都不行。 所有人都尝了尝:“哇!这味道这么奇特,挺鲜还很香,是有什么香料吗?” 见浮宁发表了评论,蓝敛看向伊风白:“伊三,你说!” 伊风白放下筷子,像是一个被老师点名的好学生:“好吃,排骨比较好吃,但是仔细吃还是能发现两道菜味道相似,是用了同一种材料吗?” 说完所有人都看向祁长云也包括禾汝。 祁长云抬头,看了一眼禾汝才开口:“好吃。” 蓝敛:…… “没了?老秦~祁!你今天不对劲啊!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干什么了?” 祁长云放下筷子:“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你自己还没说,还好意思说我。” 浮宁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对啊!蓝老二,你自己怎么不说,这不公平,搞得像我们像是被夫子叫起来回答问题似的,快说!” 现在注意力都到蓝敛这了。 蓝敛,完了,真的像是被夫子点名的学子了:“咳咳咳,嗯!好吃,非常好吃,好吃到爆。” 假装慷慨激昂,只是其他四人白眼翻的比较勤。 虽然但是,禾汝觉得自己不讲句话有点说不过去了:“好了,快吃吧!等两下冷了不好吃了。” 浮宁附和:“就是就是,快吃,不过我觉得这鸡肉再加点辣椒应该会好吃一点。” 他们吃饭都没有说话的习惯,接下来除了浮宁会时不时的点评两句,没人说话,只是禾汝能感受到祁长云老是看过来的眼神。蓝敛和伊风白眼睛都快放一块了。 第69章 落荒而逃 突然祁长云开口:“行了,你们俩有完没完了?我吃饱了。”放下筷子就想走,可能是被他们两个的眼神冒犯到了,又可能是在气禾汝不搭理自己。 一旁的浮宁:?这不是吃的好好的吗? 蓝敛:“老~祁,别这么暴躁嘛!你说我们怎么了?我们两改。”伊风白不情不愿点头。 蓝敛量祁长云不会说原因。 祁长云被拦下来了,禾汝端起酒杯,给自己满上,又示意旁边的伊风白给祁长云满上。 “祁大人先别走嘛!” 祁长云看了一眼禾汝终于回到自己座位,他坐在浮宁和伊风白中间,禾汝坐在蓝敛和伊风白中间。 禾汝越过伊风白,拿起祁长云的酒杯递给他。祁长云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的拿好了。 禾汝举起酒杯在他酒杯略下方碰了碰:“多谢祁大人为我引荐的蓝家主,我先干为敬。”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祁长云眼神复杂,慢吞吞的喝完这杯酒,低低的没有情绪的说了声:“是你自己有让他来的价值。” 禾汝听完,笑笑:“无论如何都得感谢你。” 祁长云像是不想听她讲话,没做回答就坐下了。 禾汝也不太在意,回到位置又敬了蓝敛一杯:“蓝家主,我们合作愉快!” 蓝敛:“合作愉快!” 浮宁:“你们不觉得你们这种称呼怪怪的吗?多生疏啊!我有一个想法……” 蓝敛:“什么想法?” 浮宁:“我们都认识禾汝,禾汝也差不多都认识我们,不如让她加入我们吧!” 禾汝:“加入什么?组织吗?” 浮宁:“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我们不想叫别人名字觉得不能表达我们都情谊,就做了一个排行。现在你不如加入我们。” 禾汝:这么好像有点中二,没想到他们是这样子的,不可思议的看过他们一个又一个。 蓝敛被看的不自在:“这个排行是他弄出来的。”说着和伊风白指向浮宁。 “怎么了?你们就说方不方便,有没有用嘛!” 伊风白:“有用哈!” 禾汝看向祁长云:“我看不好,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还能让别人插一脚呢?不妥不妥。” 浮宁:“有什么不妥,又不是按时间算的,我们与你志同道合嘛!你们就说同不同意嘛!”说着扫过他们三人。 禾汝:这么草率,这就是传说中的志同道合? 蓝敛:“同意!” 伊风白:“我最同意了。” 祁长云:…… …… 浮宁胳膊肘碰了一下他。 “同意!” 浮宁大喜过望:“哈哈哈!在这里的人全票通过,现在就看你了。” 禾汝:…… …… 宕机。 “那我就浅浅的同……” “太棒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队伍里的老六了,你叫禾六。” 禾汝:掏掏耳朵,老六?我看他是个老六。 “打断一下,我为什么是老六?” 浮宁:“因为加你刚好六个人啊!” 禾汝:我是一个没脑子的人吗? “还有一个人是谁?” 空气都安静下来了。 浮宁接收到几人警告的眼神:“秘密,还有一个人是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禾汝:…… “可是另外一个人还没同意呢!万一他和我不志同道合怎么办?” 异口同声“你不用管他。”准确说来是四口同声。 禾汝:好好好!看出来你们是有点默契在身上的。 “那你介绍介绍!” 这题浮宁会啊! 指手画脚似的介绍:“他,祁老大,蓝敛,蓝二,伊风白,伊三,我,浮小五,你禾小六。” 禾汝松了一口气,不叫她老六就行。 蓝敛:“欢迎小六加入我们,我们碰一个吧!” 成功的碰了一杯。 禾汝见他们还算清醒忙把事办了,拿出合同给祁长云:“既然如此,我和老二的合同你们见证见证吧!在这签上名字即可。” 祁长云拿着笔却迟迟没有写,禾汝:“祁老大,你作为引荐人,签一下呗……”语音拉长,没有生硬的感觉,不过也没有撒娇的感觉,禾汝控制得很好。 禾汝实在是抵制不住和蓝敛拉近关系的机会,而且万一祁长云真的像小说里面的那些男主喜欢强制爱,这无疑为禾汝又提供了一层保障。 只不过还不能给人家判死刑,所以现在和祁长云的关系还是调和调和,她做了她该做的,他是什么态度就不是她能决定了。 祁长云听见她的声音就想起今天中午她还和自己撒娇,潦草的写下名字还给禾汝之后便落荒而逃,速度快到没有人能从他脸上捕捉到表情。 出门之后的他转身面壁,一颗泪水从眼眶里滴落,但是眼泪是无法掉到地上的,在半路被他的手掌拦住。将泪水握在手中转身对安映说:“走吧!”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远离了这个地方。 禾汝见祁长云走了,有些迷茫,但还是让剩下两位签完再走的,由于有人中途离席,这场饭局没多久就散了。 禾汝之所以迷茫是因为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感谢祁长云,她一向是不喜欢欠人情的,只有将一切都还清了才会安心。可是她既不喜欢他的爱好也不了解他,摇人吧! 现在太晚了,先去看看慕容晴烟吧! 慕容晴烟还是在原来的房间,只是外面多了两个看守的人,禾汝很顺利的进入。 慕容晴烟还是毫发无损,想来是今天祁长云没来管她。 见来人是禾汝,便开口道:“怎么样?来找我要杀了我吗?你应该感谢我啊!要不是我你哪来的机会爬上祁长云的床。” 禾汝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慕容晴烟嘴里说出来的。气极怒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们有机会的不是吗?你也别用这些话来刺激我,这样子你又好过到哪去。”说着禾汝以极快的速度平静下来。 慕容晴烟也不再说话了。 只能禾汝说:“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慕容晴烟终于说话了:“怎么?你禾汝是大圣母吗?你这种没有经历过我的苦难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你以为你自己很高尚吗?我怎么做需要和你一一报备吗?”说着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中滚落。 第70章 你看北戎怎么样? 禾汝见此,心疼不已,好像从她身上看见的或许就是自己稍有不慎之后的下场。 她过去抱住她说:“我知道你不容易,但是人生还要继续,你别把自己困在过去,好吗?你可以相信我,我们俩是同样的人,你能撑到现在不就是因为你还有信仰吗?”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我只来这里几个月,我就孤独的要死,我害怕别人发现我,害怕我被同化,害怕我不再是我。我不知道你来了多久了,但是我想让你好好活着。” 慕容晴烟:“你想让我好好活着,你有问过我的意愿吗?” 禾汝:“我没有问过你,但是我知道你是想活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挣扎,你不甘就这样,你在与这个社会对抗。你不要这么悲观,你只是失败了一次而已,失败了就东山再起,我们老祖宗为我们换来的光明是灿烂的,我们替他们看世界,我们没有这么脆弱的不是吗?” “我知道你很苦,是生活让你改变,但是你真的没有希望了吗?你想想,你还有机会的。你还是你,还是原来的那个你,你知道我见到你有多激动吗?因为我知道,在这里我不再是一个人,我还有一个老乡。” 她们抱在一起哭了许久,原来真的会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两人都平静之后,禾汝才小声的说:“我能帮你离开这里,只要你愿意。” 慕容晴烟终于有所动容:“你不怪我?我差点杀了你。” 禾汝:“那你还会杀了我吗?” 慕容晴:“看情况,一般这种情况有另一个穿越者出现,我就不再是唯一,我会杀掉他。” 禾汝:“但是呢?只有你一个存在这里的感觉怎么样?你想要的得到了吗?” 两人相视一笑。 禾汝:“既然如此我们要是做不到联手,那必要时伸出手也不是不可以嘛!只要我们互不干扰又有什么关系,走一步看一步,真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就看谁技高一筹了。你觉得怎样?” 慕容晴烟:“你要怎么保证我们能互不干扰?” 禾汝凑得更近了:“你看北戎怎么样?” 慕容晴烟:“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就能逆风翻盘。我需要提醒你的是我和祁长云说过我们之前生活过的地方,他我说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他很好奇,你要小心他。” 禾汝早就知道纸包不住火,而且自己也说过类似的话,乐观的说:“这说明你还记得自己是谁,恭喜你没有丢掉自己!” 慕容晴烟一直被生活裹挟着前进,别无选择,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么积极的人了,她好像快要记不清了,还好她在来到这里时就记录下了之前生活的地方的一些东西。这些年要是没有那些东西,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挺过去,她一页页的翻看,一遍遍的回顾,就怕自己忘掉。 祁长云的出现让她看见了希望,但是没想到希望这么快就破灭了,就在她要放弃时禾汝出现了。 她现在震惊于自己知道禾汝身份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杀了她,因为她承受不住失去攀爬机会的后果,好在刚开始就结束了,没有耗费多大心神,放弃也是轻而易举。 心中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被耗费得早已荒凉的心理也逐渐焕发生机。让她想起一句话: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我接受你的帮助,谢谢你!” 禾汝很高兴:“你永远都不要丢了自己,你等我一会。”禾汝说着往外走。 最后拿了一包东西来这里,她拿了一个玉佩给慕容晴烟,是穆先生给的玉佩。 “这是北戎九皇子身边幕僚穆程归先生的玉佩,你可拿此信物去找他。” 又掏出两本本子:“这是我来这里记录的一些东西,你看看,可以抄录下来。” 慕容晴烟看到这个,两眼放光像是一个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她写的那些东西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后面身不由己就在也没有机会写,经历这么多也快把其他那些没写的忘掉了。 她十分激动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已经破破烂烂的损坏的书本,激动的放在地上,再转身在枕头下面拿出一本新的,写了一半。 她指着那本旧的与禾汝说:“这是我之前记录的你要不要看看。” 两人交换,面对面坐着抄录起来。禾汝的这本书像是新鲜血液般快速遍到慕容晴烟的全身,她好像记起来了更多。 禾汝拿到慕容晴烟的本子,翻开一看有些地方和自己是相同的,只是究竟所学不同,她也从中学会了很多。 两人奋笔疾书,一刻也不肯停歇。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夜。 祁长云自然也是无眠的那个,他知道禾汝去找了慕容晴烟,不知道她要怎么做,不过慕容晴烟在他这早就被判了死刑,要是禾汝下不去手,他不介意帮帮她。 后半夜,两人抄录完成,禾汝打算送慕容晴烟一程,她抱着慕容晴烟从窗口跳出,牵了楼下两匹马,不知道慕容晴烟会不会骑马,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好。 她们牵着马走了一段距离才敢说话:“你会骑马吗?” 慕容晴烟:“不会,但是我就算是绑在马上,我也要走。” 其实禾汝只能说是会骑,还是之前在马场练过,只会骑着慢走,不快的跑起来也勉勉强强能稳住,算不上多好。 上马,骑着走了一会才敢让马跑起来,禾汝大喊:“身体前倾啊~,下盘夹稳。”就这样她们跑起来了,天快亮时,禾汝才回来。 在她们走后没多久,祁长云睡不着就想去看看慕容晴烟。刚进去发现她跑了,第一时间不是去追,而是去推开禾汝房门,果然没人,连床上躺过人的痕迹都没有。 下楼,骑马去追,沿着马蹄很容易就知道她们往哪走了。 他速度很快,可不像禾汝两个新手,于是没多久就碰到了往回赶的禾汝。 也许真的是被气到了,面上没有了平日的温和眉毛紧紧皱起,等到禾汝走近才开口嘲讽:“禾姑娘帮仇人逃跑还真是有气度啊!” 第71章 那就试试看咯! 禾汝不知道讲什么,就默默的停在那。见她不说话,祁长云有种无奈的感觉耐着性子又说:“你知道她要是为别人所用会对我们造成多大的麻烦吗?” 禾汝没法反驳,只是弱弱的问一句:“她要是留下来会发生什么?” 祁长云:“不能为我所用,只留下死路一条。”没再给禾汝一个眼神,越过她策马扬鞭继续追去。 禾汝听到他这句话彻底清醒,慕容晴烟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古代从始至终都是这么的等级森严,普通人是不被允许选择自己的人生的。 她想要反抗,于是打马追上祁长云,只是追上他都费了好一番功夫,好在是追上了。 没有武器的她手中只有一根马鞭,在他还没有任何防备之时扬起马鞭朝祁长云挥去。祁长云马上功夫是可以的,没有掉马,也没有被打到,与禾汝拉开距离,不可置信的问:“你当真要如此?” 禾汝稳住身体:“都把她送走了,就不会让你轻易追上她。” 祁长云:“出来!”四个黑衣人毫无遮掩的出现在禾汝视眼中。 他们单膝跪地朝祁长云抱拳行礼。 “去追!” 禾汝目瞪口呆,终究是自己太单纯了。 祁长云饶有兴味的开口:“看见了吗?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没有实力的人不配叫嚣,你还认为你能拦住我吗?” 说话间,四人早已没了踪影。大势已去,没必要再去计较那些了,禾汝很低落没有说话。 祁长云见她不说话也没说话,只是马鞭朝她挥来,禾汝反应还算迅速,下腰躲开。 但是敌人是不会给你机会喘息的,祁长云没等她马鞭快速收回,找好方向迅速出击,向禾汝横劈而去。禾汝一蹬马背向后倒,马鞭打到马背上,马受了惊吓向前快奔。 祁长云适时开口:“马上作战,没了马就等于失败了一半。” 禾汝从来不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就试试看咯!” 这回没再等祁长云出击便主动攻击,找到一块大石头,脚尖一点便如同飞燕般向上而跃,手中马鞭挥出长剑的气势,宛如一条灵蛇精准定位横着向祁长云扫去。祁长云手拍马背倒立而起躲过禾汝攻击。 祁长云双脚用力一蹬,整个人如陀螺一般旋转起来,手中的马鞭如利剑般刺向禾汝。 禾汝侧身躲避,同时挥起马鞭回击。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突然,祁长云大喝一声,用尽全力猛地一挥马鞭,马鞭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禾汝疾驰而去。 禾汝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被击中,她心中一横,索性伸手抓住了马鞭。 祁长云一惊,想要撤回马鞭,却发现已经被禾汝紧紧握住,禾汝被马带得失去重心,脚往马大腿蹬去借机往后撤。 趁机用力一拉,祁长云身子前倾,险些落马。 禾汝趁势而上,挥起马鞭再次攻向祁长云。 祁长云堪堪调整过来,勉勉强强躲过马鞭,手中马鞭一拦也避免了身下的马被击中,只是马鞭险些被禾汝卷了去。 禾汝见这都没把他拉下马,决定转攻为守,先观察一下他,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故意停滞一秒,果然换成祁长云攻,攻击时必然会失防,只要禾汝躲过他的攻击再快速攻击她定能一击即中。 她躲过祁长云的攻击将他往刚刚那块大石头那里引,在他又一次低身攻击她时,她一把握住马鞭,只是这次不是想把他扯下来而是要让他将自己拉上去,这个过程要快,不然被他发现意图,自己会摔下马,很惨。 拉住马鞭,顾不上手上疼痛借机往马背上跃,果然她成功了,马鞭也没放开,而是两只手默契配合拉住两端,想要勒住祁长云脖子。 只是祁长云发现了她的意图,放开马鞭,抓住禾汝的手,阻止禾汝下一步动作。禾汝另一只手朝祁长云太阳穴挥去,这一拳没有这么用力,不然禾汝真怕会把他打死。 然而也就正是这一不算凌厉的拳让祁长云找到了机会,轻而易举握住禾汝的这只手用力往前一拉。禾汝下盘没有这么稳,没抵住他的力气往他背上撞去,就这样动不了了。 祁长云被禾汝撞到却依然不动如山,可见他的基础扎实。 两人之间完全没有距离,但是两人都没有发现般。祁长云用马鞭将禾汝双手搅起来,头往手下快速伸出来同时伴随着脚轻蹬马肚,向上跃起双脚快速换边,就这样和禾汝面对面坐在马上。 其实禾汝还在祁长云背后时,他只需要往后一推禾汝就会掉下马。 突如其来的让禾汝猝不及防,很快禾汝发现破绽双手用力挣开祁长云的桎梏,马鞭随之脱落双手用力一推,祁长云险些落马。禾汝知道机会只有一次,要是错过自己不可能在马上赢过他,右腿用力往上一勾,两人纷纷落马。 在落马瞬间祁长云大手一挥就将禾汝拉到怀里,只是禾汝用力翻转又用了超级大的力气才稳住这个姿势,最终她成功了,她的背砸在雪上,瞬间痛的想要吐血,只是在加上身上的祁长云她就真的吐了一口血不是其他的,而是她咬到自己舌头流的血。 地上的雪全然不像刚下时柔软,而是积累起来堪比水泥地板坚硬。 对于祁长云,禾汝表现的油盐不进,让祁长云苦恼又生气。 他能很清晰的知道禾汝这么做可能没有一点是怕自己受伤,更像是如她所说的两清,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知道她的内心想法并且没有一点怀疑自己的想法不对。 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做到如此的铁石心肠。连刚刚她不忍用力打自己时的愉悦心情也荡然无存。 快速的爬起来,即使心已经碎成了玻璃碎片也还是不忍心看她就一直躺在地上。将她扶起来查看伤势,还让她张嘴。 禾汝不按他说的做“我没事!”边说血边从她嘴角溢出来。越流越多,禾汝终于想起来,舌头上面好像是有动脉的。而且现在她的舌头很痛,超级痛,痛到她不想说话。 第72章 你好像管太多了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舌头上面有动脉,问就是之前看电视剧都有什么咬舌自尽,特意去查了查,发现咬舌自尽都是流血过多而死的,而且超级超级超级痛。 她开始有些害怕了,万一咬到的是动脉怎么办?表情也不像刚刚云淡风轻了,显而易见的慌张。 这一下把祁长云也给搞慌张了,忙问:“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禾汝后知后觉的发现痛死了,说不出话了,血一个劲的流,哼哼两声模模糊糊的说:“回……”妈呀!痛死了。 祁长云算是听明白了,一把抱起她上马,两人都忘了禾汝只是舌头受伤了,不是瘸了。 两人共骑一乘以最快速度赶到客栈,祁长云一把把还在睡梦中的浮宁拉起来。 浮宁:…… 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的来看了看禾汝,见她流这么多血也不困了,咋咋呼呼的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祁长云:“别管这么多,快给她看看。” 浮宁:“张嘴,啊!” 禾汝把嘴里血吐掉才张嘴,浮宁看清楚了:“还好没咬的太深,止血了就行,这几天少说话,别吃辛辣刺激的食物。”说完帮她把血擦掉,在他的药箱里翻翻找找,先找出来的 竟然是一根银针,在火上炙烤之后便扎入某个穴位,果然血止血了,只是伤口在禾汝嘴里,感觉不大,就感觉浮宁在她嘴里捯饬捯饬没多久就说好了,让她尽量让这药在嘴里待久一点。 禾汝应下之后他俩走了,禾汝一晚没睡太困了,睡起回笼觉。 浮宁却是没让祁长云睡觉:“你喜欢禾汝对吧!” 祁长云坦坦荡荡:“对!” 浮宁着急了,拔高声音说:“以你的身份你能保证她的幸福吗?” 祁长云冷冷淡淡的说:“你好像管太多了。” 浮宁快被他堵的说不出话,但是还是开口:“她现在是我们中的一员了,你最好慎重考虑,你对她的感情足够你将她放在那个位置,现实又允许她被放在那个位置。要是这些都没有考虑清楚还是别纠缠她的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不喜欢你,你好好考虑吧!” 说完拍拍他的肩膀便离开了,独留祁长云坐在原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吗?这么明显,一般浮宁是不爱管这些闲事的,但是连他都忍不住提醒那禾汝是得多明显。 要说之前只是失落,现在就是颓然了,他真正感受到了无力,一种禾汝无孔不入的无力,她将她保护的太好了让他无从下手,让他还没开始就已然结束。 睡的正香的禾汝被金枝摇醒:“姑娘,姑娘,花东家在外面等你好久了。”禾汝猛的惊醒,完了,忘了今天要主持走秀的。 急急忙忙爬起来,连舌头上的疼痛都顾不上了。快速洗漱好下了楼,果然发现赵春渡在一楼大厅,见禾汝下来:“哎呦!禾妹妹啊!你总算下来了了,快跟我来。” 领着禾汝到花知马车前,“东家,禾姑娘来了。” 花知听见激动的推开门:“快上来。”手还想去拉禾汝,等禾汝坐上来之后才说:“走吧!”马车走动起来。 “禾汝,你干嘛呢?要不是我来找你,你还不打算去了是吗?这么一点都不上心啊!” “这都快开始了,你人倒是见不着了,你架子够大的啊!” 禾汝本来不太想说话的,但是这事是自己没理就开口一字一句的慢慢说:“停!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嘛!都是我的错。” 花知:“打住!你舌头怎么了?这样子讲话。” 禾汝:欣慰!“我舌头受伤了,是我自己摔的。”舌头很配合的又流血了,只是在禾汝嘴里,没表现出来,又捂着嘴说:“对不起!大夫说我不适合多讲话,等两下就劳烦姐姐了,我……” 花知听不下去了:“停,别说了,我知道了,等两下交给我,你别说话了。” 禾汝点头。花知却是没停:“你说啥你,怎么回事!”突然想到什么般,好像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和谁那啥那啥太激动了被咬的吧!” 禾汝无语,当然知道她在讲什么,但是也假装不懂,一脸无辜的看着她,看得她不好再讲为止。 花知:“好了好了!我不讲了,行吧!” 她没说这件事就说了另外一件事,将今天搭好的舞台都汇报了一遍问禾汝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距离吉时还有一个小时,还来得及,等她们都去检查一遍就差不多了。 没多久便到了彩裁阁门口,店内如火如荼挂衣服的,熨烫的,检查的。后面的几间茶室,当然花知的那间除外,都人满为患,到处走动的,化妆的穿衣服的,最偏的两间便是男子换衣间了。 花知给她解释:这些人都是她们从戏班子请来的。 往后走,越过了花知那间茶室,是小后院了,里面坐着的全是乐师,在弹弹奏奏,见她们来到,便先停下,再整齐的弹起来。 满意,点头。见禾汝点头花知说:“很好,辛苦各位了!” 把禾汝带到自己茶室就换换衣服出去了:“二楼有客人要招待呢!你快些啊!好了来二楼找我。等两下有人来帮你。” 果然有一个人来帮自己,今天更庄重,头上饰品也更繁琐了,今天穿的是一套蓝色明制汉服,稳重又不失俏皮,淡雅又带着明艳,低调却也吸睛。用了四十多分钟就结束了。 上到二楼,看到的先是花锦,见她上来:“禾妹妹来了,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拉着她来到一间包间,里面坐的是幽州有头有脸的商户。 两人出现在包间里人眼中就换来一句调笑:“花大东家,这就是花二东家口中的那位禾汝姑娘吗?” 花锦笑着回应:“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确实就是我妹妹的新合作伙伴禾汝。” 禾汝:“幸会幸会,在下初出茅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海涵!” 花知听到声音从隔间过来,“姐,辛苦你了,这里交给我了,你去歇着吧!” 带着禾汝一一认识在座的人。 第73章 我也去!等等我。 “大家见谅我这位妹妹舌头受伤了,不宜多讲话,这里我代表我们两人感谢你们能从百忙之中来参加我们的新品会,今天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们一律给你们打九折。” “在这里敬各位一杯。”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禾汝紧随其后,“我不宜喝酒,便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这里完事后来到隔间,这里就都是老熟人了,连之前被禾汝打瘸腿的那个都在,她见到禾汝极其不自然。 见到熟人,打了一下招呼就下楼等待吉时了。 随着鞭炮声的炸响 赵春渡对周围的百姓大声说:“各位父老乡亲,今天彩裁阁推出新品,欢迎大家到店抢购,现在请欣赏我们为你们带来的节目。” 说完音乐起,随着一个穿着喜庆的小女孩走出,标志着这场走秀的正式开始。 禾汝和花知坐在一旁,主打一个吉祥物。 台子搭的离店门口较远,确保二楼的人能更直观的看见。 台下人惊呼:“好可爱的小娃娃,要是我有这么一个女儿,做梦都会笑醒。” 一个扫兴的声音传出来:“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后面那个小男孩呢,哟哟哟!要是我的小孙孙也穿上这件衣服肯定和他一样俊嘞!” 人群的最后方“老二,你快点,等两下错过了。” 蓝敛:“你不应该叫我,应该叫后面那个垂头丧气的家伙。” 浮宁:…… “那还是算了吧!我怕他打人。” 伊风白在后面陪着祁长云:“唉!老祁,你怎么了?你影响到我的速度了,你能不能走快点。” 祁长云:不讲话ing 伊风白:“好吧!不讲话就不讲,要是我五姐在我也不至于和你一起走。” 伊风白:嫌弃ing “哇!老二,你看那个小娃娃好漂亮啊!那个,后面那个也好看,你说他们在哪找到这么漂亮的小娃娃的呀!” 蓝敛:“有没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人靠衣装马靠鞍。会不会是衣服好看呢?” 浮宁两手一拍:“对啊!等两下我要去买两件。” 蓝敛:翻白眼ing “买什么买?那是小孩子的衣服,买给谁穿?” “怎么?没人穿不能买啊!买来玩不行啊?” 伊风白两人终于到了队伍后面,由于人多,他们其实是在很后面的,但也能看清楚。 只有祁长云一眼就看见坐在一旁的禾汝花知两人。两人交头接耳不知在讲些什么,但是能看出来很开心。 禾汝:“花知,你可以啊!在哪找的,这么,可爱的,小娃娃,有没有,你家的,太萌了吧!” 花知:“我的天!你怎么知道有我家的。” 禾汝:惊掉下巴“啥!真,有,那个呢?” 花知指着回来的一个小男孩说:“喏!这个小调皮,叫孙眠茶,我们叫他眠眠,怎么样?可爱吧!” 禾汝:“我去,太,可爱了,吧!” 花知:“等两下我把他叫到这里,给你抱抱。” 禾汝两眼放光:“好啊!好……” 花知见她那样,“行了,别说话了,舌头还要不要了。” 禾汝:闭嘴。 春渡也坐到她们旁边了。 禾汝:“好了,现在有,人,陪,你,讲,话了,你不,无聊了。” 花知:“就你会说。” 小男孩也走到这边了,迫不及待的扑进花知怀里:“娘亲,娘亲,我好看吗?” “好看,好看我们小眠眠最好看了。” “赵姨,你说我好不好看。” 赵春渡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颗糖:“我们眠眠最好看了。” 孙眠茶见到糖开心的蹦起来:“哇!糖,赵姨最好了。” 花知拉着他:“眠眠!这是禾姨,快叫人。” 眠眠还沉浸在喜悦中,对禾汝甜甜一笑:“禾姨好!” 禾汝喜爱溢于言表:“你好呀!眠眠。” 眠眠贴心的发现禾汝说话不流畅:“禾姨,你不舒服吗?”说着十分不舍的将手中糖递给禾汝:“那眠眠请你吃糖,吃糖就不疼了。” 禾汝惊醒,看了花知一眼,花知一脸温柔的看着眠眠,手在眠眠头上揉了揉。 禾汝:“谢谢,眠眠,我已经吃过糖了,这个就给你吃吧!看见你吃,我也不疼了呢。”把糖推回去。 眠眠:“真的吗?” 禾汝坚定点头。 眠眠这才开心吃糖。 等到又一个小男孩朝这边走来,眠眠才挣脱花知怀抱去拉那个小男孩:“哥哥,哥哥,快去叫赵姨,叫了就有糖吃。” 这一下将三个大人逗的哈哈大笑,眠眠不明所以,但是也跟着笑起来。 小男孩过来先是给花知行了个礼:“见过姨母!” 花知:“满满,快过来让姨母看看。”把他拉到跟前:“哟!这小手冻的。”又给他搓搓,接过春渡递来的糖:“拿着,去玩吧!” 黄时满拿到糖也开心的笑起来:“谢谢姨母,谢谢赵姨。” 眠眠迫不及待的拉着满满走:“娘亲,我们去玩了!” “小心着点啊!”说完早就不见人了。 再走了几个小孩之后就是成人场了,只见一位穿着明艳的二八姑娘缓缓走出,满满的全是青春气息嫩粉嫩绿的搭配没有让人感到俗气,反而像是置身温暖的春天般让人如沐春风。 台下:“好生俏皮的小姑娘,要是我家丫头有也穿上这么一件衣服,十里八乡来说媒的人还不得踏破门槛啊!” 后面待着的蓝敛实在是觉得视线不好,便和浮宁说:“你说,要是我上前和这花家攀攀交情是不是能在前排观看。” 浮宁:“瞧把你能耐的,那可不一定。” 伊风白:“我看可行!” 浮宁、蓝敛:“为什么?” 伊风白看向祁长云,浮宁,蓝敛顺着祁长云目光看去:“我去,小六?” 蓝敛:“是吗?但是她不是在睡觉吗?” 伊风白:“我能确定就是我五姐。” 蓝敛:“这小六也太不地道了吧!这都不招呼我们一声,你们去不去,我是去了!” 浮宁:“我也去!等等我。” 伊风白:看一眼祁长云,拜拜啦,你嘞! 就留祁长云在后面了。没人拉他上前,他便留在原地不再前进了。 禾汝看得起劲就有小厮找到她说有人找。 第74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禾汝转头看见站在外围的三人,和花知说“花姐姐我几位朋友来了 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他们坐坐的。” 花知:“二楼最左边那间没人也可以看见,但是那本来是我帮你留的,你看着办吧。需要我帮忙吗?” 禾汝:“哇!谢谢,花知,那我也能,算的上,小半个,主人家了,我自己能行,的。” 花知:“好,但是你不打算让我认识认识你的朋友吗?” 禾汝:“好!” 两人朝着蓝敛三人走去。 刚走近浮宁就开口:“小六,你也太不地道了,这么好玩都不告诉我们。” 禾汝:“老五,你,先别,急,我……” 浮宁:“行了,你别说了,舌头不想要了?我说吧!” “这位是花大掌柜还是花二掌柜?” 花知:……六 “你好,我叫花知是花二掌柜,是禾汝现在的合作伙伴。” 浮宁:自觉,“你好,我叫浮宁,是禾汝的朋友,他叫蓝敛,也是禾汝朋友。” 花知惊呼:“蓝敛?你是蓝家主?” 蓝敛:“正是在下,花二掌柜久仰久仰。” 花知:“不知蓝家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蓝敛:“哈哈,本就是不速之客,在此应该我向花二掌柜道歉才是。” 浮宁,伊风白:可恶!又被他装到了。 花知:“哈哈哈,蓝家主真是幽默,这位是……” 蓝敛:“他叫伊风白。” 花知:“你好,我是花知。” “快楼上请!” 禾汝宛如一个工具人,她终于发现少了一个人:“祁长云,呢?” 三人:终于问到点子上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提起呢? 蓝敛:“来祁不在这吗?”手往后摸,像是祁长云真的在后面般。 群演浮宁、伊风白向后看。 伊风白:“咦!老祁呢?刚刚跟在我们后面的呀!” 浮宁:左顾右盼,“哦!在哪呢!可能刚刚看得太入迷了,没发现我们过来了吧!” 禾汝随着视线看去,与一直看着这边的祁长云四目相对,祁长云想假装没看到都晚了。两两相视,目不转睛,禾汝只看见那像是被抛弃小狗般可怜的眼神,祁长云看见的是寻寻觅觅终于找到目标物的目光。 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人,一切都喧嚣都被屏蔽在外。禾汝想到《雨巷》里那有着淡淡忧伤的姑娘。莫名觉得很适合现在的祁长云,淡淡的忧伤,也是一种美,一种独特的美,禾汝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美会吸引自己。 旁边花知准备开口但是看了一眼三人看好戏的眼神也就闭嘴了,近排吃瓜就是香。 浮宁好像看到两人眼中的火花,原本那颗躁动的心彻底平静,伴随着的是释然。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能平静的对待波澜,主打一个佛系。 浮宁没再看,而是看向花知,花知会意带着他们走上楼。 禾汝感觉到自己的心墙正在松动,心动只在一瞬间,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回过神,周围早就没人了。 低下头在思考要不要过去,对面的祁长云见此也低下头,只是情绪更加低落了,转身远离人群。 禾汝抬头便看见他离去的背影,不知所措,本来要跨出去的脚也犹犹豫豫的收了回来。片刻,快步追去。 眼见祁长云将要消失在拐角,连拔下头上一根簪子:“祁长云。” 簪子伴随而出,朝祁长云射去。 然后被祁长云稳稳的抓住,回头,疑问的看着禾汝。 “来,都来了,不,上去,坐坐吗?” 听到这话的祁长云只觉柳暗花明又一村,眼中忧郁一扫而光,代替的满是欣喜“真的吗?” 禾汝被他眼里的情绪感染,不由的笑起来:“对!走吧!”说完转身往回走。 祁长云紧随其后,只是手中的簪子被藏入绣中。 簪子是前面走着的人随意扔的,看见他笑的那一刻就忘记这根簪子的存在了。 禾汝走着突然停下,发现这里的视角也可以哦,直观。 现在走出来的是一个少年,很阳光的那种,浅绿色曳撒显得青春洋溢。 头发高高扎成马尾,短刘海像漫画里般飘逸在额头两侧,不短不长,遮住宽大的额头让脸型更流畅,配上脸上灿烂的笑容真的就是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模样。 看到禾汝狠狠羡慕了,年轻人就是美好啊!在现代时每每看到那些还在穿校服的学生,都会感慨,光是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青春阳光都能照得人睁不开眼。 禾汝看也看完了,准备走,但是走不了了,出来的是一群少男少女,真的很像初高中那些走出校门的孩子,他们脸上全是欣喜,仿佛没有经历一丁点风霜雨雪。 这么美好的人,这么美好的片段,禾汝就是他们的观众,笑着看他们犹如笑着看年轻时的自己。 祁长云见禾汝停下,走到她旁边能清晰看出她眼中的艳羡。不明白为什么,但也没有打扰她就是了。 就在这时,前排人群中挤出一个小老太,“让一让,让一让,我要去把我家小孙孙找来,让一让。” 速度极快的往外挤,灵活的如同身处泥土中的泥鳅。在他她快到禾汝这时,禾汝转身便想往回走。只是她不再处身在外围,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过来,禾汝两人已经被夹在中间。 所以她这一转身就真的只是转了一下身,没有挪动一步,眼睛寻找到祁长云示意他往外走。 两人同时出发,祁长云挪到禾汝前面,在她前面走着,手有意无意的护着禾汝不让别人撞到她,他们其实在出来前中间只被插进一个人而已,这让祁长云能快速到禾汝前面。 人太多,只能小步小步的挪动。 现在在二楼的蓝敛几人能直观的看见,下面的人都快有全城的三分之一了,说是万人空巷也不为过。 一般这种情况,就该有意外发生了。 比如现在,禾汝不知被谁绊了一脚,重心不稳,眼看要摔倒,前面的祁长云心有所感适时转身,还没看清什么情况手臂就被禾汝紧紧抓住。 这一抓让禾汝稳住身形,抬头对祁长云道谢:“谢谢!” “没事吧!” “没事!走吧!” 第75章 石沉大海 终于出了人群,很快就到了禾汝原来坐着的位置。 “我,带你,上去吧!” “好!” 到了二楼,走廊上面没有人,找到花知说的那间房,敲了敲门。 “请进!” 禾汝推开门,三人坐在窗边,眼睛向下望去。 蓝敛抽出一眼来看祁长云:“快过来,这里视觉可好了。” 禾汝也凑过去看了看,俯视,说实话还不如在下面看呢?这上面主打一个清净和与众不同。 再等了等,下面人走到远处,好吧!也还行,主要是台子搭得挺高也挺远的,都能看到花知。 这样一看也是可以的,不然楼上的人没什么看头哪里还会买啊! 禾汝没坐过去,因为她的位置可不在这,跟他们打下招呼就下去了。 前面展示的衣服都是中等家庭可以买得起的,中间就该出日常老百姓也能穿的衣服了,最后才是那些很华贵的衣服。 坐到原位,刚好普通款第一件衣服被穿了出来。 台下: “这个,我能买得起了,这个也好看,买不起前面那个,还买不起现在这个吗?” “对啊!对啊!” “看来这彩裁阁也有我们能穿的衣服嘛,下次我进彩裁阁总不会还有人嘲讽我吧!” “没想到我们还能和那些大老爷在同一家店里面买衣服呢!等两下我就进去买今年过年的新衣服。” “我家今年的新衣服已经买了怎么办?还能退货吗?” “你在哪买的?” “我在……” “得了吧!谁知道这件衣服多少钱,到时候买不起不是更丢脸。” 吵闹的人群闻此安静了个几秒又爆发出轰鸣统一的声音:“掌柜的,这种衣服多少钱啊!” “对啊!对啊!” 声音掩盖了丝乐声,赵春渡只好站出来,举起双手往下压,声音小了之后才大声说:“各位稍安勿躁,这种衣服你们肯定是能买的,还请大家安静观看,结束之后就可以进店购买。” 说完便走,没给下面人提问的机会。 台下人: “既然都这样讲了,即使买不起也能进去看看的吧!” “对啊!对啊!快别说话了,这种节目你们平时能看到吗?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别吵了!” 人群吵吵嚷嚷的安静了。即使有讨论声也是极小的。 普通款,虽然普通但是都比现在人群中穿着的衣服好看,衣服上面也多多少少有些刺绣,并没有敷衍,要是全素的有那手巧的还能自己往上绣花呢。 每种款式都有各个年龄阶段的人当模特,高矮胖瘦都有,这就更直观了。 只是颜色没有这么多元化,因为现在的染布技术还不能支持大规模染一些鲜艳的颜色,淡雅一点的也更能让人接受。 只是快过年了,衣服上面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红色元素,这样看起来喜庆。 当那个全场唯一的胖人代表又穿着一身较喜庆的衣服出来时,台下又不淡定了。 “看看,这个小伙子多有精气神,谁也别拦着我把我的乖孙孙喂成他那个样子。” “真的,看着他就觉得好有福气,你这个个臭丫头看起来都是个没福气的,我看今年也别买衣服了,留钱给你弟弟买一套好的。” 老太太点着旁边一个小女孩的头说。 小女孩可怜巴巴:“奶,那可不可以把阿弟不要的那件衣服给我!” 老太太:“你弟那件衣服,还这么新,留着什么时候买布给他改大点,你在想啥呢?一天天的。” 那个女孩穿着的衣服手脚都露出一大截,低着头,有晶莹的也有一滴一滴落下。 “行了行了,别在这里碍眼,去把你弟弟叫来,快点,等两下他看不到我找你算账。” 她们讲话时间太长,被禾汝注意到。小女孩走出人群,显得与这个喧闹的世界格格不入,单薄而又弱小,孤独而又寂寥。 而这样的女孩在这个世界不止她一个,放眼望去随机挑出一个都是她这般模样。 这件事如同丢进海里的小石子,只起了一点点涟漪便又回归平静,没有人会记得这颗小石头,包括禾汝。 这场有史以来第一次的走秀在华丽服饰展出后落幕,但是另一个大舞台才刚刚开始。 “掌柜,这件多少钱!” “掌柜,这两套取下来看看!” “哎哎!好嘞客官!” “掌柜,我买了这么多没有优惠的吗?” “这边可以办会员哦!” “掌柜,这件还有小一码的吗?拿出来给我看看。” “稍等稍等!” “掌柜,为什么他们买衣服便宜了这么多?” “他们刚刚办会员咯!你要办一张吗?” “说说看……” “哎哎哎!不买走开一点,挡到我了。” “掌柜,刚刚那个穿红色衣服的那个小哥穿的另外一件衣服是那件?” “在这里呢!” “掌柜,我们王家要一批这种款式的下人服有这么多吗?” “有的,有的,这边来。” “死丫头哭什么哭,你哥哥穿的那件衣服后面给你改小,快好好带着你弟弟,要是他磕着碰着了,我要你好看。” “哟!花二掌柜,我提前订的衣服好了吗?” 花知:“这个还没好,大概今天下午好,你要不要办一张会员卡,办了之后可以打折哦!” 蓝敛:“小六,可以啊!有没有这种款式的,我要定制一件,什么时候好?” 禾汝:“这种款式的有,不过我建议你定制红色的,比较衬你肤色,而且还喜庆。定制的话最迟后天下午就可以拿到,不过你可以办个会员,这样可以加急。” 蓝敛一脸意味深长:“小六,你可以啊!没有亲情通道?” 禾汝:“这个,我在你们办了会员卡之后可以拿我的贵宾卡帮你们加急,这样大概后天早上就可以拿到了。”禾汝一边说还一边拿出她的贵宾卡,笑得一脸狡黠。 浮宁一脸伤心的看着禾汝说:“小六,你也太不地道了,直接用你的贵宾卡不就行了,还用办什么会员卡啊!你现在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禾汝头头是道的说:“这你就不知道这个是可以叠加的,而且你不用定制,我早就帮你们定制好了,等两下应该能送到客栈,我设计的哦!你就偷着乐吧!” 第76章 又一个大家族 浮宁表现的异常开心:“真的,真的,哇我们小六好贴心啊!除了我的还有谁有?” 禾汝:“那不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还有当然就是老祁了。” 说完扫过他们两人:“谢谢我吧!” 浮宁:“哈哈哈哈,谢谢你!” 祁长云笑得足够灿烂:“谢谢你!” 伊风白不太高兴了:“为什么我和老二没有?” “哎呀!这不是你们才来没多久吗,我还没来得及呢。下次一定给你们补上。” 蓝敛:“这还差不多,时间久了是不是可以多有两套?” 禾汝:“等姐有钱了,实现你们衣服自由啊!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浮宁:“哇!我要被感动死了。” “哈哈哈哈!” 花知一转身就看见他们几个在这里笑:……? 对着禾汝吼道:“哈哈哈!很好笑吗?你看不见这里有多忙啊!还在笑,很好笑嘛!” 禾汝:草率了。 “好的,这就来。你们自己逛逛,我去帮忙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大娘,您想要哪种款式的?我帮您找。” 大娘:“小姑娘,我想要……” “哎哎!小哥你能帮我拿一下你旧衣服吗?”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脱离了母亲的视线,含羞带怯的看着浮宁。 其他三人见此,马上弹开。 浮宁:?…… 好吧,“姑娘,你说的是哪件?” 姑娘脸更红了,羞答答的开口:“就你后面那件。” 浮宁指着身后其中一件问:“这件吗?” 小姑娘点头…… 蓝敛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般,“这位姑娘,有什么我能为你效劳的吗?” 见那位姑娘抬头看得眼睛都不眨了,蓝敛假装害羞的问:“姑娘,姑娘……”脸都红了。 祁长云、伊风白:……六,六六六。他不应该排老三,应该排老六。默默离这家伙远了一点。 “哎呦!不得了了,谁来扶一下我,我起不来了。”一位老妪不知被谁挤到,跌在地上。祁长云快步过去扶起她:“婆婆,你没事吧!” “哎呦!哎呦,你先扶着我,让我缓缓。” 老妪缓了好一会才恢复:“哎呦!小伙子,谢谢你啊!我没事了,你自己去忙吧!” 祁长云:“没事就好,这里只有您一个人吗?有人陪你来吗?” 老妪:“没人陪我来,我是中途看见这里热闹进来看看的,这里是在卖什么?” 祁长云:“这里啊!是……” “娘,你帮我买就行了,还拉我来做甚,我还要在家温书呢!”一位斯文儒雅的书生对着旁边母亲说,眼里满是不耐烦。 “哎呦!夫子说了,你不好整天待在家里,要出来走走的,你看看这里的衣服多漂亮啊!穿起来肯定俊。” 书生:“我不在乎那些,而且你们这么辛苦都没有买新衣服,我衣服还能穿,你们就给自己买两套吧!” 他母亲十分欣慰加感动:“哎!我儿长大了,都晓得疼人了。” “娘,你先在这里看着,我看见那边有个人应该很有学问,我去和他探讨探讨。”说着眼睛盯着那个方向,脚下却是没停。 “哎,哎,你小心着点啊!” “我知道了。” …… “这位仁兄,我见你气宇轩昂,文质彬彬,定然是个有学问的,小生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一下,不知道你是否方便。” 伊风白:…… “我吗?” “对,正是仁兄。” “你要请教什么问题?” 书生上前拉着伊风白往外走,还一边说:“这里太过嘈杂,我们出去外面说。”手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伊风白手背上摩挲。 搞得伊风白鸡皮疙瘩都起了,甩开他的手说:“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我……” 半晌,伊风白用手帕擦着手走进来,擦完立马把手帕扔掉,还让人打了盆水,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眼中满是嫌弃。 忙了一天的五个人回到客栈就躺平,但禾汝是躺不平的,她还有准备明天火锅推出事宜,连带着蓝敛都被拉起来。 火锅,正如其名字般火热,客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店里伙计忙忙碌碌、热火朝天。 年关至,祁长云向幽州各大商户、官吏发起募捐,彩裁阁推出衣物以旧换新,为难民提供了棉衣棉被,客来客栈出粮食数十石,出火锅底料数百颗,让难民过了一个有滋有味的年。 …… 年后,祁长云带着难民北上,浮宁伊风白跟随之。 游州刺史被查出通敌叛国,刺史与其同谋斩立决,家中男丁流放,女眷充为军妓。 那些没得及南下逃难而被幽州刺史强行征兵的人被释放,他抓的人不论男女老少,想要用他们做什么不言而喻。 …… 幽州新刺史上任,是一位老滑头,户部尚书力荐来的。 元宵之前禾汝赶回禾家村,还带了一个蓝敛,美其名曰:陪禾汝过元宵。 元宵过后,先祁长云几人一步回京。 禾汝身边不再只有金枝玉叶,还多了一位濯涟,是之前那个女孩,她因为犯了错被祖母发卖,后被禾汝买回。 …… 禾汝创办装修公司,任命禾余风为总管理,培养的装修人才武二最优。 七月份,有史以来第一间工厂问世,流水线工程,最终成品是玻璃。 玻璃一经问世,就引来氏族官吏争相哄抢,玻璃大卖。 同时爆火的还有冰饮,客来客栈在内的餐饮行业竞争空前激烈。 随着玻璃的大卖,禾汝逐渐挤进北方商业圈。 九月份,两种新鲜吃食出现,分别是南瓜和番茄,这两种食物的出现,在南北方都掀起了种未知种子的狂潮,但是气候不允许多以失败告终。 冬月,第一批大棚蔬菜上市,玻璃的销售量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禾汝的产业不再只停留在北方,随着禾蓝敛的进一步合作,标志着禾家初步打入南方市场。 腊月,禾汝杂货铺正式开张,里面除了日常杂货,还有被人们望而却步的望远镜、放大镜、琉璃镜子。 禾汝低价将放大镜卖给荆北军、南川军。 次年二月,禾家造纸厂建成,这是继玻璃厂的又一个大厂,解决了附近居民就业问题,农闲时女人都走出家门来到造纸厂工作。 老牌卖纸家洪家,申请合作,禾汝看在许乘月的面子上同意与其合作,同意将造出来的纸以批发价卖给洪家,直接管理人是许乘月。 金枝玉叶、濯涟也一跃成为禾汝手下得力干将。玉叶主管玻璃厂事宜,金枝主管与蓝敛合作的生意,濯涟主管与花家合作的生意,禾澜、禾浣主管造纸事宜。 禾家团队正以飞一般的速度壮大,隐隐有继蓝家、花家之后的又一个大家族。 第77章 婚期 五月,禾家村内,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禾汝难得给自己放个假,正躺在家里悠哉悠哉喝奶茶。 在院子里不知捣鼓什么都禾余声,抬头看见禾浣站在门口,朝屋里的禾汝喊了两声:“阿姐,阿姐,七姐姐来到。” 禾汝:“让她进来。” 禾余声就知道,谁也别想在她姐的休息日把她叫出去,抬头笑着对禾浣说:“七姐姐,你自己进去吧!” “好的,阿声别在外面坐久了,当心中暑哦!” 禾余声依旧很投入:“知道了。” 走进屋里的禾浣:“哇!这也太凉快了吧!五姐姐你要不要出去玩?” 禾汝:“不去。” 禾浣:“去嘛!去嘛!我们去逛街,你看看你只知道赚钱,都不花钱赚来有什么用?” 禾汝给禾浣倒了一杯奶茶:“不去不去,今天就想在家躺。” 禾浣:“去嘛!去嘛!你看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平时我都见不到你,可想你了,去嘛去嘛!” 禾汝探究的看着她:“为什么一定要我出去,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只能说禾汝是会阴阳怪气的。 禾浣竟然还真的害羞的低下头,声音小小的说:“没有啦!就是,就是,我娘她们,把我的婚事定在了七月份,我娘让我来找你,帮忙挑挑嫁妆。”说着说着,头快低到桌子下面了。 禾汝也不逗她了:“七月什么时候?” 禾浣:“七月二十三。” “那是快了。”边说边打量着禾浣,好像她是真的挺喜欢柳林的,便放下心来。 站起身“好吧!走吧!” 禾汝跟着禾浣来到大爷爷家,见大伯娘、二伯娘都在等着了,等禾汝来就可以出发。 二伯追出来说:“欣浓,真的不用我跟着去吗?” 二伯娘:“下次再带你,听话哈。” 二伯老实巴交的拉过二伯娘嘱咐:“给咱家浣儿挑好的,不要在乎钱。” 二伯娘:“知道了!我是她娘,我还能给她挑不好的?行了,难得今天浣儿和汝姐儿有空,你就别再说了,浪费时间,走了。” 二伯:“好!润哥儿,麻利着点啊!” 禾余润:“好的,爹。” 二伯娘坐回马车,她们今天要去的是县里,脚程有点赶了。坐了大概两个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 果然要想富先修路,坐马车这么久,骨头都要颠散架了,还不如骑马来的快一点。 第一站到的是花家首饰铺——金玉阁,金玉阁是同行里做的最好的了,禾汝也为花锦画过几个设计稿,所以禾汝在金玉阁里是有较罕见的七九折会员卡的,这张会员卡仅次于贵宾卡的存在了。 进店便被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闪瞎了眼,但是一行五人还是上了二楼。 本来可以有专人服务的,也就是她们可以去二楼的包间,然后专业人士拿你想要的首饰任你挑选,但是她们一致觉得自己看才更有那种感觉。 “哇!五姐姐,你看这个,好看吗?”禾浣指着一个主体是银制的雕花手镯,上面镶嵌着蓝色宝石,看起来恰到好处,典雅又俏皮。 “小浣儿眼光不错嘛!” “但是这个镯子是配套的,单品卖不卖?” 小二微笑:“这边是不支持单卖的!” “浣儿,过来看看,这个怎么样?” 二伯娘招呼禾浣过去,让她看的是一祖母绿翡翠金镶边水滴行耳坠,金镶边让耳坠没有这么单调,也没有喧宾夺主。一眼看下去平平无奇,细看就会比较耐看,比较有韵味。 禾浣点头。 禾汝:“这个先放托盘里吧!” 小二:“好的!”上前把那对耳坠小心翼翼放到他拿着的托盘里。 大伯娘:“快来看,这套头面怎么样?” “你们看,这套头面没有很简朴,又不是太繁贵,看这葫芦型的耳坠多有福气啊!” 禾浣:“这花簪上面的珍珠真好看呢!” 二伯娘:“这对芙蓉花金簪也好看。金子大气,我见这套挺好。” 禾汝:“这对花钗好漂亮,大片的玉石淑雅,中和了其他金饰的耀眼,显得低调奢华。” 禾余润:“而且它还有手镯配套,看这唯一的一对步摇这吊坠是什么?” 禾浣:“小珍珠嘛!” 大伯娘:“我看这套可以,你们看呢?” 得到一致好评的这套头面又被小二放到托盘里面。 禾浣又看见什么另她感兴趣的东西了:“这项圈好漂亮啊!五姐姐,你看,这个是如意吧!这上面的海棠花多漂亮啊!这里也有镶嵌珍珠耶,会不会和那套头面搭?而且这也挺日常的嘛!” 于是这个项圈也出现在了托盘里,她们还挑挑拣拣了两串手链和一条项链。有一支凤钗看起来漂亮极了也被挑中,还有几支艳丽的绢花。 最后手链被挑了出来,感觉不太好搭。最后结账时用了禾汝的会员卡,总共用了一百五十多两,还送了几朵绢花,包好放在礼盒里便被二伯娘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不肯交给别人,就连吃东西都不离手。 她的说法是禾浣四人都毛毛躁躁的,万一磕了碰了就不好了。 离开金玉阁后,她们又逛了几家铺子,买了一些布匹和成衣。随后,她们找了一家饭馆吃饭。席间,大家讨论起了婚礼的细节。 二伯娘说:“浣儿,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布置?” 禾浣羞红了脸,低声说:“我听娘的安排。” 大伯娘笑道:“那可不行,婚礼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得选你喜欢的。” 禾汝也附和道:“对啊,浣儿,说说你的想法。” 禾浣想了想,说:“我希望婚礼现场能摆满鲜花,像仙境一样美丽。” 二伯娘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回去我就让人准备。” 吃完饭,她们继续逛了一会儿,买了些小玩意儿,便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禾浣都很开心,期待着自己的婚礼。 第78章 是不是还有一个人? 回到村口,天已然快黑了,也得亏夏天昼长夜短,要换作冬天怕是早就伸手不见五指了。 回到家,远远便听到了欢声笑语。禾汝家这一年多扩建了大半,因为金枝玉叶和濯涟也是一起住的,无论她们白天有多忙,晚上总会回到禾家村。 要是实在回不来也会提前招呼一声,她们一直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连禾汝说要把卖身契还给她们,她们都执意不要,说是现在也没有过得像下人,有不有卖身契都一样。 除了她们自己和禾汝,没人知道她们现在还不是自由身。 只是走近还能听到成年男人的声音,禾汝听着好像不是禾家人的声音。仔细听听,哦,蓝敛那小子。 禾余声:“蓝二哥,京城真有你说的这么好玩?” 蓝敛:“那当然,我还能骗你这个小屁孩不成。” 金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小屁孩。” 禾汝进门就见禾余声一脸不高兴:“谁是小屁孩,我已经十一岁了,好吧!你们懂不懂啊。” 濯涟:“哈哈哈,是我们不懂了,大皮孩~” 禾汝:“原来阿声是大皮孩啊!好别致是称呼呢!” 禾余声目瞪口呆加气急败坏:“你们,你们,太过分了,哼!”说完起身就回房。 濯涟:“大皮孩,别进去了,吃饭了。” 只留下背影的禾余声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走:“不吃了,气饱了。” 蓝敛一脸无辜:“可不关我事啊!可不是我把他惹哭的~”声音大得在远在外面都能听见。 气的禾余声生生折了回来,白眼翻的大大的:“不和你们计较,吃饭,吃不吃?” 禾汝:“吃,吃,我不叫你大皮孩了,叫你小孩哥行吗?” 禾余声:…… 蓝敛:“小六,怎么你见到我在这里一点不意外的样子?” 禾汝边做边说:“哇!我好意外哦!原来是老二来了啊!哇,好神奇哦,好惊喜哦,欢迎欢迎呀!” 金枝:“哈哈哈!姑娘你好搞笑,哈哈哈哈!” 玉叶:“很好笑吗?” 金枝:“不好好笑吗?哈哈哈哈!” 走到餐桌旁,濯涟边盛饭边问禾汝:“姑娘,今天不是休息吗?还出去做什么?” 禾汝看见一桌子有食欲的菜忙问:“这谁做的?阿声还是金枝?” 禾余声挺起胸脯,一脸傲娇的说:“我做的哦!”然后期待的看着所有人,脸上写着:快夸我! 蓝敛:“哇!小声真厉害!” 禾余声:“我也没有说过不要叫我小声,你太烦了,下次别来了。” 蓝敛:“好吧!是阿声,阿声好厉害啊!” 禾汝:“对的,对的,还得是阿声,要是这个家里面没有你,我该怎么活啊!简直香死我了。” 禾余声:这还差不多。 所有人都坐下之后禾汝才回答濯涟:“我今天可出去买买买了!” 金枝腮帮子鼓鼓的问:“买什么了?怎么没有看到东西?” 禾余声激动举手:“这个,我知道……” 濯涟:“哎呦!还是阿声厉害,快说说。” 禾余声:“我姐是去陪六姐姐的。你们快问我为什么。” 金枝、蓝敛:“为什么?” 禾余声歪头靠近蓝敛说:“你们凑过来一点,我再说。”一个头、两个头,就连玉叶都凑近了些,独留禾汝镇定自若的吃饭。 “因为,柳林哥要娶我六姐姐了!” 金枝:“真的呀!什么时候?” 禾余声:“这个,我不知道我细哥没告诉我。” 玉叶:“柳林,是二嫂嫂家的那个堂弟吗?” 濯涟:“就是他,长得还行,也文质彬彬的,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禾余声知道啊,又给他整激动了:“我知道,我知道!柳林哥可好了,以前还经常给我吃糖呢!而且他还和八哥一样厉害呢!” “而且之前在学堂的时候,他就和八哥不相上下。” 金枝:“哇!这样说来这柳林也还行嘛!” 禾汝:“行了,吃饭,再聊下去还吃不吃饭了,快吃,不准谁讲话,吃完再说。” 一时间,屋里只留下碗筷的碰撞声及细细的咀嚼声。只是蓝敛好像没什么胃口,才吃了一碗饭就没再吃了,跑到院子里的那棵桂花树下乘凉,只是晚上好像在哪的温度都差不多。 禾汝吃饱喝足:“今天到谁洗碗了,记得洗啊!”站起来便走。 禾余声:“我今天都做饭了,还要我洗碗吗?好姐姐们,你们看……” 金枝:“昨天是我洗的,我不洗。” 濯涟:“我刚刚扫地了!” 玉叶:所有人都看向玉叶,包括到门口的禾汝。 玉叶面无表情,所有人:…… 转头,看向禾汝。 不妙,快跑。 “阿姐!你一次都没洗过。” “就是就是,该你洗了。” 禾汝收回跨出门的左脚,准备和他们掰扯掰扯:“你们知道的呀!我不能洗碗的啊!这可不能怪我哦!要是你们一定要我洗的话,还不如你们吃完就把各自的碗都摔了,这还省略了一个步骤呢,你们说是不是?” 三人:点头,点点头。 濯涟:“不然,我们剪刀石头布吧!” 禾余声:拒绝,拒绝,不干,我不参与,我做饭了!” 摊手。 金枝:“看谁吃的最慢谁洗。” 话音一落,三人扒饭,扒饭,扒饭。 玉叶:“要不然,你们想想,是不是还有一个人?” 被噎住的禾余声小拳拳捶胸口:“哇,玉叶姐姐最好了!” 玉叶白眼翻的挺好看的,她大摇大摆的走,不留下一片云彩。 金枝、濯涟:“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吃,好,了!你,输,了!哈,哈,哈,哈!” 禾余声:“卑鄙,无耻,可恶至极,欺人太甚~” 濯涟:“也没有一种可能,玉叶说的是……”手指了指外面。 禾余声:“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我看就是这样子的,我真是太聪明了!” 金枝弱弱的说一句:“会不会,不太好,他可是客人。” 禾余声土拨鼠尖叫:“客人?他算哪门子客人?一年有四分之一时间都在我们这,还不交房租,不交伙食费的,洗个碗怎么了?金枝姐姐你有意见啊?有意见就你洗吧!” 第79章 换姿势 金枝连连摆手:“哈哈,算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算了算了,你去叫他吧!我走了!拜拜。” 濯涟:“金枝,等等我!” 禾余声悠哉悠哉的把剩下的饭吃完,这里说的是真的吃完,光盘的那种,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处于长身体的年纪,吃的多很正常。 吃饱了,轻轻拍拍肚子才起身往外面走去。 走到外面就发现他的四位好姐姐在打牌呢,蓝敛倒是坐在一旁,手中拿了一本书在看,禾汝和他说话也不搭理。 他是这样说的:“别打扰小爷我看书。” 禾汝:“老二,你怎么奇奇怪怪的,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会认真看书的样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老二?老二?老二,你看的那一页已经看了一刻钟了。” 蓝敛终于回答了:“你知道什么叫做思考吗?我在思考,你懂不懂?” 禾汝:…… “炸了!” 玉叶:“过!” 金枝:“我也要不起唉!” 濯涟犹犹豫豫,最终两眼一闭:“过!” 禾汝:“嘿嘿嘿!确定吗?”手中还做出一副随时甩牌的样子。 濯涟:? “等等,等等!我炸了!” 金枝喜形于色:“哇!濯涟,棒棒哒,我就不信我们俩这局还能输。” 禾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中计了吧!哈哈哈!王炸!” 手中气势汹汹的扔下两张牌。 濯涟:手在牌堆里扒拉“不对啊!这不是已经出过了吗?你出老千。”斩钉截铁。 金枝老实憨厚的样子,拉了拉濯涟袖子:“那是上局的,你记错了!”禾汝仿佛看见老实的金枝,手指推了推戴着的厚重黑框眼镜,无奈的提醒濯涟的样子。 濯涟:“哈,哈哈!是,是吗?” “哈,哈哈!你继续,继续。” 禾汝:“哈哈哈,飞机!”一把牌扔下来“哈哈哈!你们又输了,哈哈哈!” 金枝、濯涟:“啊!” 禾汝:“喝吧!” “我不玩了,说是锻炼我的酒量,奈何你们太菜了,还不如我直接喝来的直接一点,我不玩了 老二,你顶上吧!” “老二?老二,怎么又在思考啊?”回头,没人,尴尬。 金枝:“那个,姑娘,刚刚蓝家主就被阿声叫走了,哈哈。” 禾汝:…… “行吧!你们自己也能玩的,我去看看他哈!” 厨房里: 禾余声:“不对,不对!谁洗碗这样洗啊!” 蓝敛换姿势。 禾余声指着蓝敛袖说:“哎哎哎!袖子袖子泡水里了,你是洗碗还是洗衣服啊!你看看你的衣服,都湿完了。” 蓝敛:“我本来就不会嘛!不是你一定要叫我来洗的吗?”语气里竟然有难得的……可怜巴巴? 禾余声:“好了好了!不让你洗了,你走吧!” 蓝敛:“会不会不太好?” 禾余声没好气:“你也知道不太好啊!就给我一点点辛苦费也是可以的。” “那好吧!你要多少?”好爽快,就答应了? 禾余声:……?这就,答应了??? 这人是蓝二哥吗?这么抠门的蓝二哥只需要说一句就成了? 蓝敛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遍:“你要多少?” 禾余声:“一,一两……” 听到这,蓝敛快速从荷包里拿出一块金子。 金子,然后就走了,背影十分帅气。 禾余声:“银……子!” 看着手里不知道多少两的金子,搞得禾余声背后凉凉的。回头看了一眼比平时还要狼藉一倍不止的厨房,觉得温度又回来了,这不是他应该给的吗? 站在门口有一会儿了的禾汝:??? 六 然后她就看见蓝老二像没看到她般,略过她往外走。 禾汝:…… 禾余声抬头看见他姐在门口,收到她的眼神询问,摊手摇头表示不知道。 禾汝:? 随着蓝敛去到他经常住的那间房门前拦住他说:“老二,你,没事吧?” 蓝敛转身:“哦!没事啊!就是有点累了。” 禾汝:“好吧!那你有什么需要记得告诉我。” 蓝敛:“你是觉得我来你这来得少了?有什么事我不能自己解决的。” 禾汝:“哈哈,也是哈!那,晚安?” 回应禾汝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禾汝:这人抽什么风,奇奇怪怪的。 夜晚,归于平静,禾汝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蓝敛到底怎么了。 什么都没想到,倒是睡不着了。既然睡不着,不如,就喝酒吧! 想想明天有什么事要忙的,还是那些琐事,处理账本……上个月的账本,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事了。 那没事,喝! 把一直放在自己房间的酒拿出来就想去找玉叶,想想还是算了,自己酒量还不如她呢,等和她一样了再找她也行。又是怀念千杯不醉的自己。 好吧!那也是练出来的,重复一下过程也不是不行。 打开酒坛,酒香扑鼻,虽然是果酒,但还是挺浓烈的,比市面上的那些好喝就是了。 喝着,喝着,有人敲门?难道是玉叶又发现自己一个人偷偷喝酒来说道来了?不管是不是,她都把酒藏起来才去开门。 还好不是玉叶,是蓝敛。 禾汝:“你干嘛?” 蓝敛一脸意味深长:“我早就闻到了,你在喝酒,拿出来我们喝一杯。” 禾汝:……莫名其妙。但是看在他心情不好的份上,勉勉强强就同意他吧!还能光明正大喝酒,何乐不为呢。 “行吧!你等着!”转身进去拿了两坛酒出来就给了蓝敛一坛,回到院子里,喂蚊子去了。 生活需要仪式感,蓝敛已经在椅子上摇啊摇时,禾汝去找了自制蚊香点起来,还去拿了两个玻璃杯和一大盆冰块。 最后,最后坐在桂花树下的吊椅上面好不惬意。 蓝敛:“喝个酒还有这么多事!” 禾汝:“这叫仪式感,你懂不懂?” 往两个杯子里倒满酒,递一杯给蓝敛:“就你抱个坛子喝,等两下就醉了,放下,用杯子喝。” 蓝敛倒也配合。 “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这种仪式感吗?” 禾汝小口小口的喝:“当然,没有仪式感的生活会很枯燥,闲暇时仪式仪式也是一种对生活的品味。” 第80章 上面那位想要见我? “那你们女孩子还喜欢什么?” 禾汝好像嗅出什么不对了,但是也没拆穿他,万一拆穿他了他不说了还怎么近距离吃瓜啊! “还喜欢,鲜花,浪漫,更喜欢一颗赤忱的心。”其实禾汝也不太知道,一时间让她突然讲这么广泛的问题,不知道该从哪方面说起。 蓝敛听后没有说话,也没有喝酒,他在思考。 禾汝见他不说话,自己喝酒,时不时还往嘴里塞两颗冰块降温。 像蓝敛这样的人,除非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不然永远都是花花公子样。关于他的传闻禾汝还是听过不少的。 只能说他撩妹技能超高,但大概率只是撩撩,具体怎么样禾汝也不知道,因为他和她一起时几乎都是在谈生意上的事,私生活不太了解。 蓝敛突然开口:“你想去京城吗?” 禾汝:话题跳转这么快?“为什么?” 蓝敛:“就是老祁他们比较忙,你是知道的,他们又想聚一聚,就想让你去京城咯!” 禾汝倒是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被尘封起来的记忆又拨云见日,破土而出。 他离开桐丘一个月,禾汝发现那个月没来生理期,吓得她以为中奖了,找了大夫瞧,才知道不是她中奖了,而是被瞧出来她有喝过避子药,还吃了凉性食物导致的。 还给她开了温补的药,喝了一个月才正常,大夫说她喝的避子药药性是很强的,下次喝完这种药就不要再吃凉性食物了,还有适当温补,不然次数多了恐造成不孕。 搞得本来生理期不痛的禾汝现在来时都不能吃冰的了。 禾汝离开桐丘之后,北上,还被祁长云拦截过,旁敲侧击又小心翼翼的试探她为什么要喝避子汤。 后被禾汝挑明了说:“想喝就喝了,你好像管不了这么多。” 自此他们再没见过。 蓝敛的声音拉回禾汝思绪: “去不去啊?” 禾汝:“我又没有什么事,大老远的去京城做什么?” 蓝敛:“没有大事不能去吗?” 顿了顿又说:“老祁向上面那位提过你,他说想要见见你。” 禾汝懵逼:“谁?” 蓝敛指了指天。 禾汝: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警报拉满。 又确认一遍:“上面那位想要见我?” 蓝敛点头。 好,很好,悬着的心死了。 “见我做什么?” 蓝敛一脸便秘样:“这个你就要问问老祁在那位面前说了什么了。” 禾汝咬牙切齿:“祁,长,云,真会给我找事。” 蓝敛安慰她:“也别这么悲观,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说不定是好事呢,而且天下多少人想要面圣,都没有机会,你就偷着乐吧!” 这样想想好像也还行,迟早的事,宜早不宜晚。 “是强制性的还是……” 蓝敛:“没有强制性,你就能不去?可别天真了。” 也是,这哪里还能由自己决定。 “什么时候去?” “六月前最好吧!” “也行,去早一点,还能回来参加浣儿的婚礼。” 禾汝感觉到蓝敛身上的气势又恢复刚刚模样了。 心里有个猜测:“你,失恋了?” “什么是失恋?” “失恋就是爱而不得,说简单点,就是你喜欢她,她不喜欢你,也可以说是你本来有个爱人,你们互通心意,但是有一天她突然不爱你了,不想当你爱人了,这就叫失恋。” 蓝敛若有所思:“那大概就是失恋了吧!” 禾汝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但是她得表现得没有这么热衷,不然会被以为她在幸灾乐祸,这多伤感情啊! “怪不得,你听到我说别人喜事就一脸悲伤呢!” “是谁能让我们丰神俊朗的蓝家主恋恋不忘啊?” 蓝敛不说话。 “你说出来我给你参谋参谋。” 蓝敛抬眸看她:“真的?” “如假包换。” 蓝敛还是犹犹豫豫,最终下定决心:“我其实还不确定她喜不喜欢我。” 禾汝:万万没想到! 激动了:“她都不知道,你得先让她知道吧!” “可是……” “可是什么?她是有夫之妇?还是她喜欢别人?或者是他是男的?” 蓝敛摇头:“她是别人的未婚妻。” 禾汝:啊,这~ “这,夺人所爱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蓝敛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起来还怪可怜的嘞! 但是禾汝无能为力。 “祝你好运吧!” 蓝敛问了跟没问似的,情绪又低落下来。 拉着禾汝喝了一杯又一杯,看见禾汝时不时吃两块冰块终于看不下去,开口道:“别吃了!” 禾汝已经微醺了,点点头。 蓝敛:“我看你啊!也别喝了,回去睡觉吧!” 禾汝:“你不知道酒量是可以练出来的吗?我现在不练等以后出去吃亏吗?” 好像说得也对。 蓝敛无话可说,没两下就睡着了,因为他在等禾汝嘛!但是可能是因为赶路太累,中途就睡着了。 禾汝没有蓝敛的阻拦更加肆无忌惮的,因为在她的观念里突破才会成长,破而后立。 于是喝着喝着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半夜,玉叶,看见院子里瘫着的两个人,无语。 走近一看,酒坛倒了一个,但是却没有酒倒出来,别问,问就是禾汝把它喝完了。 吊椅下倒是有一个玻璃杯,微红的液体洒满地,在月光的照耀下没有散发光芒,而是淡淡的黑色。 蓝敛的杯子是好端端的放在圆桌上的,可见他睡着时没有很醉。 摇摇头,把禾汝抱回房,顺带用脚踢了踢蓝敛的脚。 见蓝敛醒了才说:“蓝家主回房休息吧!”给蓝敛留下的是个坚毅、清冷却又柔和的背影,迷迷糊糊间回到房里,沾到床便睡了过去。 不出所料的,禾汝吐了,吐了玉叶一身,自己身上倒没有多少。 吐了之后还很难受,嘴里一直嚷嚷着要喝水。 玉叶就这样一直给她拿水,还在她的抽屉里拿出解酒药喂她才好一点。 见她不再闹腾才回自己房里换了一套衣服才过来。 可能是太热了,禾汝自己就把衣服脱掉了,衣服凌乱的堆在床上。一件一件的拿起放在衣架上,被子也被踢开,整个人就直接躺在床上,看样子还巴不得把床垫都扯出来。 第81章 瓜瓜,咕咕 玉叶见她实在是热,帮她擦拭一遍,为她房里添了一些冰块,就准备离开。 听见禾汝嘴里嘟囔着什么,一时好奇,想凑近听听。毕竟禾汝在金枝玉叶及濯涟眼里都是比较神秘的存在的,因为她会的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是这么多赚钱的点子还是对她们展现出来的思想都显示出她的内涵。 这对玉叶来说是巨大的诱惑。她急迫的想要了解她。 “悦悦,悦悦……” 像是梦魇了般,没过多久便哭起来,眼泪顺着眼角大颗大颗的滚落,声音很哽咽,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走,带她走……”还是很迷糊,好一会玉叶才判断出她说的是什么。 “不要……”这一声却是极大的,因为她已经醒了,从床上弹坐起。没看见玉叶般,自顾自摸了一把脸,果然摸到的是液体。 她在回忆,回忆刚刚做的梦,就像刚来时做的那个梦般真实。后怕久久不散,最后浑身都在抖。 玉叶见她这个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见她一直没回神,纠结许久才决定叫她。 没有突然出声的叫,而是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好在禾汝被她晃回神了,瞳孔聚焦才看见玉叶离她不过几厘米。没有说话,而是一把拥抱起她,在她耳边喊“玉叶。” “是我。” 抱着的力度更大了,“让我抱抱好吗?” “好!” 像是有了依靠,不安的心安定下来,没注意到的是,泪水早已湿了玉叶后背。 就在玉叶以为禾汝又睡着了的时候,禾汝开口说:“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好!” 听到这句话,禾汝卸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都趴在玉叶身上,还有往下滑的趋势,为了防止她往下滑,只得玉叶用力,环住她的腰给予她力量。 就这个姿势过了许久,禾汝没动静,“姑娘,姑娘,禾汝?”确定睡着了。 小心翼翼的把她放躺下去。起身之际衣角被拉住:“别走了,睡觉了。”还拍了拍里边的空位。 依照她的意思办,有些僵硬。 她现在离禾汝很近,能清晰的听见禾汝浅浅的呼吸声,还带着点酒气。 翌日清晨,禾汝醒的挺早,毕竟生物钟摆在那呢。只觉得头疼,很痛。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可能她们出去晨练了吧!洗漱好,没有管头疼,打算出去练练,就听到厨房方向有动静,以为是蓝敛,也没多管。 “姑娘,来喝的粥醒醒神!”回头一看,竟然是玉叶,只是看起来不太好,黑眼圈有点重,昨晚的事在脑中回放,记得好像有叫她陪自己来着。 肯定是自己太,闹腾了?不记得了!或许吧! 其实昨天晚上,禾汝睡着后就没再闹腾,只是玉叶自己睡不着了而已。 禾汝低低的开口:“玉叶,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啊!要不今天就别出去了吧,给你放天假。”说出来才发现自己嗓子哑了。 接过玉叶手中的粥,咕咚咕咚几大口就喝完了,又开口:“你现在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晨练?”嗓子好了许多。 玉叶:“好!” 两人跑着出门了。 禾汝:“今天给你放假,我也在家,正好。” 玉叶:“不用,我今天还有事。” 禾汝:“什么事?玻璃厂那边的事还是销售那边的事?” 玉叶:“有进货商的合同到期了,要去谈谈后面合作事宜。” 禾汝:“那行吧!过两天我要去京城一趟,手下的事可能要让你们分一分,你做好准备。” 玉叶:“去京城做什么?” 禾汝不欲多说:“有事!” 晨练结束后,简短的开了一个会议,才各忙各的,禾汝今天在家,要整理整理文件好交接。 还去找了禾浣,禾浣和禾澜两人是分工合作的,禾浣管工厂方面的事,禾澜管销售方面的事。 三嫂嫂协助禾浣,二嫂嫂则是和二哥管着装修的事,可以说是所有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事做。 来到大爷爷家门口,不用敲门就可以直接进院子,两个小家伙在院子里摇摇摆摆的走着,大伯娘、二伯娘见禾汝来了忙问:“汝姐儿来了,有什么事吗?” “大伯娘,二伯娘好,我来找找七妹妹。她在家吗?” 二伯娘:“汝姐儿来得不巧,刚刚浣儿和芳儿去工厂那边了!” “那行!二伯娘,我过两天要去京城一趟,我想要浣儿和我一起去,你看有没有什么说法是不好的?” 二伯娘:“嗨,没有什么说法,你去京城是有什么事吗?” 禾汝点头。 二伯娘:“你们之间的事我也不懂,叫浣儿去是有造纸方面的事吗?可不可以让芳儿去,浣儿可能要赶着绣她的嫁衣了。” 这,本来禾汝没什么事非得叫禾浣去的,就是怕她结婚后又管着工厂出去的时间就少了,想带她出去走走而已。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怕她成婚后出去的时间就少了,我想带她出去看看。” 大伯娘:“倒也是,二弟妹我看也别管了,让浣姐儿自己决定吧!” 二伯娘点头。 禾汝见讲也讲的差不多了,最后再交代一句:“那二伯娘,七妹妹回来时让她来找我哈!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见她抬脚就往外走,一个小家伙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瓜瓜,瓜瓜,玩!”是禾川北。 这一喊,禾川沛也在喊:“咕咕,咕咕,玩!” 禾川沛只比禾川北大一个多月而已。 禾汝蹲下:“小川北和小川沛想要和姑姑去玩吗?” “玩,玩!” “玩……” 禾汝大手一捞将两个人都捞到自己怀里,一边一个就抱起来。 二伯娘就想过来把他们俩抱下去:“北北、沛沛乖啊!姑姑有事,可不能陪你们玩哦!” 禾汝说:“没事的,阿声又做了许多稀奇玩意出来,正说要拿来给小川北和小川沛玩呢,现在把他们俩抱去正好。” 二伯娘也不再说什么。 大伯娘却是说话了:“细哥儿,细哥儿出来带沛沛和北北出去玩。” “去哪玩?” “五姐姐家。” 禾余细瞬移出来:“好啊!” 手随便抱过一个小孩就抬头和禾汝说:“五姐姐快走,快走!” 禾汝:? ??? 大伯娘:?…… 二伯娘:……………… 第82章 小心! 两人抱着小孩,没两下就回到了家。 还没进门呢,“禾余声,禾余声!” 小家伙:“禾~一~身!” “禾~一身~” 禾汝一边嘲笑:“哈哈哈哈!我看你下次还敢这么叫,我就和大伯娘说是你教他们的。” 禾余细:“那我要是叫十弟,十弟,他们俩不是还会学?他们自己要学关我什么事?” 禾汝:“好吧!有道理有道理。” 禾余声听到动静忙跑出来:“细哥,你来干什么?” 禾余细翻白眼:“你是没长眼睛?” 禾余声挠挠头:“哈哈,哦哦,小川北快到小叔叔这里,可别打扰你们姑姑了,你们姑姑可忙了呢!” 小川北:“书书~” 小川沛有样学样,伸着手要禾余声抱“苏苏,抱,抱。” 禾汝交代一声就忙去了。 禾余细翻白眼ing:“你个小家伙,我不是你叔叔啊!” 或许是禾余声抱着小川北走了,禾余细还没动脚,又或许是他的怀抱太冰冷了,让小川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哇!哇哇哇……” 魔音贯耳…… 禾余声听到忙回身:“哎呦!小川沛怎么了?怎么了?” 小川沛一个劲的想往禾余声身上扑腾,无奈,只好接过他,神奇的一幕便发生了,小孩到了新的怀抱里,立即消声,一丁点声音也无。 气的禾余细不想讲话。 蓝敛听到动静出来瞧瞧:“哇!这是哪家的小孩,真可爱!” “小孩,小孩,过来给哥哥抱抱。” 禾余声没好气:“他们俩叫我叔叔,你让他们叫你哥~哥?”阴阳怪气。 蓝敛就有点尴尬了:“咳咳咳!好吧!重来,小孩让叔叔抱抱?”伸手准备去接一个小孩。 …… 没人搭理他,连禾余声见小孩没反应也抱着他们往里走。 蓝敛:…… 禾余细:…… 蓝敛可没有玩过小孩,看起来应该蛮好玩的耶。 禾余细略过蓝敛往里走。 走到一间房间,一间通光好,且有很多玩具的房间,房间里没有一件尖锐的物品,有的是用布包起来的小椅子、小木马、小秋千、小剑……简直就是一个儿童乐园。 各种小玩偶堆满角落各种积木搭的老高。 这间房是禾余声的实验房,外人极少有进入的机会,只会偶尔跟禾汝取取经,让禾汝进来参观参观。平时都是大门紧锁,蓝敛可好奇这间房里是什么?因为他来的时候就没见过这间房间。 现在终于能一睹真容,看到是这番景象不禁吃惊。 “哇!这么好玩!我可以玩玩吗?” 禾余声没理他。 禾余细:“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讲什么?” “禾余声,我上次让你做的那个木偶做了吗?” 禾余声:“喏!在那。”手往左边指。 禾余细一下子把禾川沛塞给蓝敛,就往那边走。 蓝敛:……? 禾川沛:……? 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 禾余声倒是没在意,把小川北放下来,一着地的他屁颠屁颠的自己去玩,在蓝敛怀里的小川沛咿咿呀呀的:“玩,玩。” 哈喇子流在蓝敛手背。 蓝敛没有嫌弃,一个小孩子的哈喇子没有什么杂质。 把他放下来,和禾余声陪着两个小孩玩了一会。 “禾余声,过来!” 玩的起劲的两个小孩现在倒是没牙牙学语了。 放下手中东西,示意蓝敛好好看着两个小家伙。 还没走到禾余细那,就被叫住“等等,把那个积木拿过来给我。” 禾余声:“啊?哦!” 两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两个小家伙,发现蓝敛和他们玩的很投入就继续讨论。 这里面是有围栏的,地板也铺满了地毯,那些边边角角都被包起来。可见是个有经验的,两个小家伙隔两天就会往这边跑,大部分时间也是禾余声和禾余细两个人带,现在可以看出来他们是怎么分配的了,看来他们俩没少干这种事。 …… 蓝敛在这里非常和谐,没过多久就和两个小家伙打成一片。 时不时跳来跳去,还会趴下给他们当马骑,偶尔把他们放在肩头,帮他们一起搭积木,照看他们滑滑梯和荡秋千,由于手长,甚至还能一个人就带他们玩跷跷板。 两个小家伙很听他的话,让不动就不动。 房间里和谐的一幕吸引了站在院子里的,来找禾汝的禾浣眼中。 此时此刻,父亲这个词好像在她眼中具象化了,虽然她的父亲也不是那种很严肃的人,但是她的父亲比较迟钝,往往不能这么开心的陪着自己玩。 不禁幻想起来,自己成婚之后也要这样和孩子相处。 低头幻想间。里面本来眼神在两个小家伙之间转的人的眼睛定格在院子外。 感受到一束炽热目光的禾浣抬头,什么也没发现,是错觉吧! 只是一会没被盯着的一个小家伙就在扭来扭去眼看就要掉下来。 出于本能禾浣快速朝里面奔去,伴随着“小心!”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坐的好好的小川沛被吓哭了,魔音贯耳:“哇!哇哇哇……” 千钧一发之际,蓝敛眼疾手快左手提起小川沛,然后高举左手。 滑趴到地板上,小川北堪堪掉到蓝敛背上,蓝敛还没来的及用右手扶住他,他就向后倒去。 禾浣也到了门口,用脚尖够住小川北往下砸的后脑勺,蓝敛也在这时扶住了他。 好险,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禾浣把小川北抱起,蓝敛才敢动弹。 禾余声也过来抱起了小川沛,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小川北哭的可伤心了,但是小川北没事人一样,还咯咯咯笑起来,手到处舞,像是看了一场好戏似的。 小川沛见弟弟笑得这么开心,好像也没有很难过了,脸在禾余声身上擦了擦,给他们表演了一个变脸,学着弟弟的样子咯咯笑。 禾浣对两个弟弟终究是有点血脉压制在的,眼神凉凉一扫,让两个玩忽职守的人头跟低了。 蓝敛被这两个小家伙整的一愣一愣的,都忘了爬起来,还维持着刚刚那个趴着的动作呢。 见禾浣有转身的迹象,连忙从地上弹起,然而禾浣正好看见他弹起来的这一幕,怎么说呢?就像是…… 第83章 他是柳林 反正很难形容,但是禾浣是有点能忍的,憋着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小川北可就不客气了,笑得更欢了,“咯咯咯咯!咯嘎嘎!” 他笑不加掩饰让蓝敛有些尴尬。 但是也知道是自己没有看好他们才险些发生不可控的事,忙道歉:“抱歉啊!我,我一时没注意就……” 求生欲拉满的禾余声看着禾浣:“不怪你,都怪我,没看好他们,真的,下次一定不会了。”眼神无比赤忱。 禾余细点头如捣蒜。 禾浣:“你们最好记住咯!” 再对蓝敛说:“蓝二哥 可不怪你,都是这两个不靠谱的,带个孩子都带不好,给你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蓝敛:“我,我……” 禾汝被小孩哭声吸引到这就听见他们的话,突然觉得自己也有责任怎么办?因为是她把他们两个带过来的。 好好好!在场的人除了禾浣一个,就没人不心虚的。 咳咳两声打破这个场景,禾余声见她姐来了,更加瑟瑟发抖了,眼神都不敢瞟禾汝一眼。 “浣儿来了!” 禾浣点头。 禾汝接过一看就是哭过的小川沛,好声好气的哄道:“小川沛!没事了啊!”又公平的摸了摸小川北的头。 问道:“没事吧!谁摔了吗?” 禾余声、禾余细:隐身ing 蓝敛抢答:“没事,没事,没被摔到,只是小川沛有可能被吓到了。” 禾浣:“那没事,小川沛就是爱哭,其实胆子大着呢!不至于被吓到。” 蓝敛捏汗:“那就好!那就好!” 把两个小家伙放地上,几个人围观了一下,发现他们又能开心的玩之后就放下心来。 禾浣和禾汝走到外边,禾浣问:“五姐姐叫我来有什么事?” 禾汝是时不时往里面瞟,怕刚刚的事再度发生:“没事,就想带你出去走走,不然,成亲之后怕是就没多少机会了!” 禾浣害羞的挽住禾汝胳膊,脸在上面蹭了蹭“五姐姐真好!” 禾汝眼神放空:“但是二伯娘说你还要绣嫁衣,你有时间吗?但是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有时间回来的。” 禾浣低头算着时间。 她们都没注意到,屋里面若有若无的三双八卦眼睛,和两双被迫八卦而转来转去的眼睛。其中一双显得格外不同,因为他显得更聚精会神,感觉所有感官都集中在眼睛和耳朵上面了。 两个小家伙终究还是不喜欢这种被强制的感觉,扑腾的越来越厉害,眼见着就要被发现。 三人手忙脚乱把他们放地上,自己手里随便拿起一样东西,看起来像是在有模有样的研究。 禾汝看一切如常便不再多看。 蓝敛手中动作没停,状似无意的小声问:“你们刚刚在看什么啊?” 禾余声:“没,没看什么呀!” 禾余细:“那你刚刚又在看什么?” 蓝敛:小孩哥不好忽悠。 “我见你们看,我才看的。” 禾余细抢答:“我也是。” 禾余声:…… 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草率了。这一草率就引了来了两束探究的目光。 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低头,想要回避不答。 蓝敛:“阿声刚刚在看什么呀?” 逃不过去:“就随便看看,不行啊!谁让你们学我的?” 蓝敛好像知心大哥哥般,揭过此事:“那行吧!” 随后就是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院子里的两人也离开了。 眼看到了做饭时间了,禾余声对禾余细说:“细哥,我们把他们送回去吧!我要去做饭了。” 禾余细也没说话,直接抱起禾川沛,就走。 这么干脆,让蓝敛有点目瞪口呆。 禾余声抱起另外一个跟上。小川沛这时才反应过来,不乐意的在禾余细怀中扭动。 蓝敛快步追上禾余声:“阿声,我把他送回去吧!你去做饭。” 禾余声:…… 把小孩递给蓝敛,就往回走:“那细哥下午来玩呗!” 禾余细高冷道:“不来了!” 中途碰到来接人的禾浣,小川沛见到她就动得更厉害了:“咕咕!咕咕!抱,抱。” 那样子活脱脱像是禾余细身上有刺般。 禾余细早就知道这两个小家伙的神操作。不过他也不是很喜欢小孩就是了,别来沾边最好,现在见禾浣来了,巴不得把他丢开。 禾浣丝滑的接过小川沛,这小家伙才安分下来,不过看见弟弟时还是手舞足蹈的。 禾浣见禾余细没有要抱小川北的样子,觉得有点不好,但是看见蓝敛也没有丝毫不适,反而还乐在其中就没再管。 一路上除了小川沛咿咿呀呀声之外,就没人开口说话。气氛是有些凝滞的。 禾浣终于找到话题。 “蓝二哥,在这里待多久啊!” 蓝敛略微低头看着她说:“过两天和小六一起回京。” 禾浣:“哦哦,是吗?我和她说,我也去京城耶!到时候我们同路。” 蓝敛发自内心的开心:“那再好不过了!” 就两句话的功夫,三人便到了 禾大爷爷家。 只是里面好像有客人,蓝敛到门口便不好进去了。把小川北递给禾余细就准备说自己先回去。 但是大伯娘这时走出来:“是小蓝吗?” 蓝敛回:“是的,大伯娘!” 大伯娘见到他也挺开心的,在他们眼中蓝敛可是个实诚孩子。 “你帮着送北北和沛沛回来啊!” 蓝敛点头。 此时又出来一个人。 他有些扭捏的开口道“七妹妹回来了!” 禾浣害羞点头。 蓝敛:不对劲…… 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大伯娘倒是说话了:“小蓝啊!你看我们这里有客人,后面再请你来家里做客啊!” 蓝敛点头:“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转身回去。 但是还是能听到他们说话的。 大伯娘说:“小林啊!进去吧!” 如五雷轰顶,刚刚禾浣的表现加上大伯娘对他的称呼,得出一个结论——他是柳林。 蓝敛回想着这个男人的长相。 不是很出众,属于中等的那种。但是也只能看出他的长相了,品行什么的还是看不出来。 刚刚柳林在禾浣家 只能是在谈论他和禾浣的婚事了。 蓝敛郁闷极了,走了很久才走到禾汝家。 第84章 生龙活虎 三天后,禾汝等人启程去往京城。 与禾汝一同的有禾浣、禾余声、唐时。 没错就是禾汝前未婚夫唐时。 唐时这个人能力不错,只是以前实在是不喜欢禾汝才给人一种妈宝男的感觉。 禾汝是不认识唐时的,以至于在县里碰到时两人都没有认出对方,因为戴着面具的禾汝,唐时也不认识。 她们识于能力,没有其他的弯弯绕。 知道禾汝发达后的唐母,自然起过挽回的念头,不过唐时也算是个拎得清的,不然现在的他怕是坐不上禾汝手下二把手的位置。 本来不打算带禾余声,奈何他会撒娇啊!对的,就是撒娇。 临走前: 大伯娘边往车上搬东西,边问:“够没够,这些够了吗?” 禾汝:“大伯娘,真不用这么多。” 大伯娘:“穷家富路的,多带些总归错不了。” 二伯娘拉着禾浣的手:“我和你五姐姐说了,会早点回来的,你别担心啊!” 看样子,她才是那个最担心的人。 二嫂嫂、三嫂嫂拉着的小川北和小川北:“咕咕,去,去!” 直到看见马车走了他们还没上车,才拉着两位嫂嫂的手想要去追,被拦下之后哇哇哇的大哭,可伤心了。 在热闹中被送走,禾余声、禾浣眼里满是对未知的期待,没有丝毫惧怕或恐慌。 一路上叽叽喳喳,为路途添加了不少乐趣。 快马加鞭到京城大概需要十八天。他们低调出行,一般都是在官道旁驿站修整,偶尔也会野外露宿,但是露宿很少,五六月的季节,还真不敢在山里多待。 本来满心期待的人也觉得乏味,对禾汝来说,这简直就是煎熬,又是想念现代交通的一二三四……七八九十天。 十一天,他们终于到达幽州与蜀州交界。这交界处有一座山叫黑山,里面有一伙出名的十分彪悍的山匪,让无数商队闻风丧胆。 于是衍生出镖局,专门护送商队过黑山。蓝敛等人也不能保证能安全过黑山,要是只有禾汝和蓝敛两人还有些许可能。 所以他们来到这里最大的镖局——威名镖局,请了十个人,送他们过黑山。 他们尽量在天黑前过黑山。 马车里:“阿姐,真的有山匪吗?那我是不是可以像大侠一样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禾浣有些许紧张:“应该不会有事吧?” 禾汝安慰她:“没事,没事,我们这里的人都是会武功的,没事的。” 马车壁被敲响,禾浣掀开帘子往外看,是蓝敛骑马走在旁边,他低头和她们说:“前面就是黑山了,别紧张,我们请的镖师是有实力的。过了黑山就好了。” 禾汝转头对他说:“麻烦你帮着照看一下唐时,他不会功夫。” “好!” 放下帘子,禾浣还是有点紧张。 禾余声说:“七姐姐,你别怕,指不定谁打谁呢?而且我和阿姐会保护你的。” 禾汝点头,让他们检查一下匕首是否还在。 在马车里坐了一下,禾汝不放心唐时,出去把他换了进来。而且在外面也更好观察形势。 唐时本来还觉得自己躲进马车里有些没面子,但也明白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算是手无缚鸡之力。 作为家里面最小的那个孩子,唐时如几乎所有家里面的小孩一样,都是被照顾着长大的,没吃过多少苦。 连逃难时的护卫队都没选上。可见他真的不擅长,而且就他对与禾汝的婚事的排斥就可以看出他并不喜欢习武。 他们没有骑马疾奔,因为要是真的有埋伏,跑再快也没用,还不如慢慢走,这样还能看清楚有没有路障。 入了黑山,禾汝拿起望远镜,站起来观察环境。这次带队的镖头同样也在观察环境,手上也拿着望远镜。 小心翼翼,终于到了事故频发的路段,镖头显得更警惕了,连带着整个队伍都静下来,镖师们手都搭在剑柄上面。 可以肯定的是,这里一定是有埋伏的,因为没有鸟叫声,一点风吹草动也无。 队伍显得更加谨慎了。 果然,没两下就发现前方草丛里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铁钉,清理出来耗时应该挺长。 也就在这时,“冲啊!”后方冲出来一队凶神恶煞的匪徒,所有人都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去。 电视剧里熟悉的台词。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一字不差。 蓝敛往后走,想去交涉一下。 然而,两支利箭划破长空,势不可挡的朝蓝敛和禾汝射来。 禾汝反应倒是可以,翻身躲开的同时,脚尖一点在箭身上,减轻了箭的攻击力,在射入马车时被禾浣打落,没有造成损伤。 蓝敛反应则没有这么快了,只能躲过不被射中要害,最后肩膀中箭。 在这两箭射出后,又有一箭射向对面山匪,正中一个山匪胸口。 然而,这箭是从镖师里面射出的。 兵荒马乱的,没有人知道这一箭到底是谁射的,又或许,根本就不是他们射的。 对面只看见有兄弟死亡,可管不了箭是谁射的,二话不说便提刀往这边杀来。 蓝敛中箭,禾汝就想让他进马车,但是靠近时才发现,蓝敛什么事都没有。 生龙活虎,能跑能跳。 蓝敛朝禾汝看一眼,表示自己没事。 虽说山匪多乌合之众,但能让路过的商队闻风丧胆的必定不是什么善茬。 人多只是其一。 人是真的多,他们派出来的人能三对一。 其二是,里面明显有几个很能打的人,或靠蛮力,或很灵活,或出招狠戾、招招致命。 禾浣也不在马车里了,出来帮忙。 留禾余声保护唐时。 禾余声对唐时可没有好脸色,一脸他妨碍到自己出去打架的表情。 禾汝很快解决掉围着自己的三人,顺手挡住劈向一个镖师的大刀,让他有喘息之力。 捡起地上山匪的大刀朝一个很猛的山匪砍去,与蓝敛对视一眼,两人纷纷奔向那个靠蛮力的和那个招招致命的人。 第85章 死无全尸 那个招招致命的人有点技巧 但不多,很容易破解,他无疑是靠着狠戾,让人近不了身,一旦近身,他的那些招式不攻自破。 显然他也注意到了禾汝,朝她冲来。可谓是双向奔赴啊! 他的攻势很猛,总能找到禾汝破绽,反应也快,发现破绽就立即挑破,禾汝处于防御状态居多。 禾汝逐渐适应了对手的攻击节奏,她再一次露出一个破绽,对方上钩穷追猛打。 对方手中的大刀如闪电般划过,禾汝以柔克刚,灵活躲过诱敌深入瞬间变守为攻,大刀早被遗弃,手里的匕首划破对方手腕,没有停留自抵脖子。 对方手中大刀掉落,任人宰割。 禾汝手中用力,那人闭眼赴死,但禾汝将刀刃面向自己,一个刀柄砸下,男人应声倒地。 此时,蓝敛也成功击败了另一名强敌,他迅速赶来与禾汝并肩作战。两人配合默契,攻防兼备,让敌人束手无策,滴水不漏,势如破竹。 禾浣早已解决那个灵活选手。 剩下的几人已是强弩之末,没多久就被层层包围。 禾汝退出来,将刚刚那人五花大绑,丢到马车边。 突然听到:“投降,我投降,求求你们别杀我。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镖头看向蓝敛。 蓝敛:“所有人都死了,你为什么认为自己能活?我们什么也不想要,只想安全通过。” 手中提刀缓步朝他走去,没见那人脸上惶恐不安,只见他面部勾起微不可察的笑容。 蓝敛见此往后退,但已然来不及,那人大手一挥,袖中粉末飞出。 众人后退掩面,但蓝敛隔的太近,避无可避,不设防的吸入一口。 远处的禾汝转身就正见那人往远处遁走,手中匕首飞出,朝那人后背而去。 只是那人背后像是长了眼睛般,匕首被他打飞。 禾汝紧随而去。 眼见那人入了深山,禾汝也知道,不好再追,但是她需要解药。 到了一处灌木丛,刚刚还在前的身影突然不见。禾汝知道他躲在暗处,只得警惕四周。 果不其然,一排毒针向自己打来,也暴露了他所在位置。禾汝在躲避毒针时,一颗石子隐蔽的朝那个地方飞去,没有打中人,而是落在地上,像是不小心被禾汝踢飞出去的。 禾汝躲过大部分毒针,只是一根被禾汝用衣袖包住,看起来像是没有躲开。身体往后退了两步。 草丛里那人等了片刻,见禾汝满头是汗,跌坐在地才肯出来。 “哈哈哈!什么东西,还想杀了小爷,下辈子吧!”说着就往前走。 禾汝却在此时快速起身,只是踉跄一下才继续往前走,这一下可让那人警惕起来,站在原地不动了。 只是觉得有些口渴是怎么回事,这大热天的,口渴也正常,没有多管。 看见禾汝没再上前,气焰又嚣张起来:“别急,你中的不过是软筋散,要不了命的……”又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 禾汝见他,从刚刚出现开始,已经吞了不下十口口水了。也不装了,展开袖子,将那根毒针抖落。 那人:……? 知道她是装的了,但是现在他饥渴难耐,已然快脱力,动作也迟缓起来:“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禾汝悠然的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吃下。 那人更害怕了:“你,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此时的他嘴唇干裂,脸色苍白,已经严重脱水。 禾汝走到他身边:“你是不是很渴?”没得他回答,就看向他脚下,那人也看去,禾汝从袖子中重新掏出一个红色瓷瓶,瓶口对准一颗小石头,用另一个小石头将那颗小石头推进瓶里,盖上。 这可不能浪费。 将瓷瓶再次收好,远离那人两步才又开口说:“你现在是不是更渴了,我和你说啊!你现在的嘴唇已经干裂出血了,眼里也全是红血丝,皮肤……” 那人跟随她的话语往自己唇上摸去,真的摸到了血。 而且现在的他渴的烧心,能很清晰的感觉体内水分流失。 瞬间慌神,用听起来就像是要冒烟的声音开口:“你,你快给我解药,我,我现在就能给你解药,真的。”说着,往自己怀里摸。 禾汝:“你很快就会变成干尸,你死了我也能拿到解药。” 接着,那人不再感受到渴,而是感受到膨胀,抬手一看,果然手已经肿胀。 “你会爆体而亡,砰!的一声,爆炸,血肉四飞,死无全尸。” “不然我给你一个痛快,怎么样?” 禾汝靠近,那人慌乱后退,“别,别,我给你解药,你放过我。” “我放过你也没用,还不如痛快一点的好。” “啊!”疼痛让那人喊叫出声,皮肤已经渗出斑斑血迹,没多久,就宛如一个血人。 那人感觉自己动弹不得,体内像是被充满了气般,皮肤快被撑破,禾汝的话再脑中回想,恐惧占领高地。 颤抖着开口:“你,你给我一个痛快吧!求求你,求求你,解,解药,全都,在这,里了!”说完便大口大口喘气。 禾汝走近,拿过沾满鲜血的瓷瓶,一掌往他的头拍去,然后就听见头骨碎裂的声音。 随便抓了一把路边草,擦了擦瓶子。就快速出了树林,只是还没看到那里的场景,就听见刀剑相碰的声音。 禾汝找好位置,下先隐蔽起来,与他们交手的是着装整齐的黑衣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山匪,他们看起来更加训练有素。 武功看起来比山匪强了不止一星半点,但也应该不是死士,因为他们没有那种不要命的劲。 连马车里的禾余声都出来了。 镖师们在马车周围呈包围状护住马车。 一位纵观全局却没入战场的,看起来就很骄傲的人大喊:“只要你们交出蓝敛,我放你们走。” 没人搭理他,看他这个样子就没多少实力还喜欢瞎逼逼的…… 就,懂得都懂。 禾汝想要潜到他后面,擒贼先擒王,但是别看他站的跟个活靶子似的,还挺怕死的,旁边还有两个不参加战争专门保护他的。 第86章 鼻青脸肿 思索间,镖师们已经被打的节节败退。顾不上这么多,潜到显眼包背后,准备起身时,果然还是被发现了,两个黑衣人转头。 趁其不备,在他们看到自己之前,右手拿起大刀朝离自己近的一个砍去,男人注意力被大刀吸引,于是禾汝左手中匕首成功插入男人后心。 这一插,用了十足力气,匕首一时拔不出来。 另一个的剑已经快刺到自己,禾汝收回大刀,用刀刃挡在胸前,被他的剑尖推着后退。 禾汝看着往反方向跑的显眼包,心里焦灼,想要速战速决。 一个下腰,避开剑了尖直面的逼近。快速收回刀往男人下盘扫去,男人跳起,禾汝将腰贴近地面,往后推地,就着男人跳起来的微小高度滑到男人后面。 没有再转身与之缠斗,而是快跑去追显眼包。她逃跑的速度够快,连乔木和穆先生两人都追不上,身后人更别提了。 看着自己与显眼包的距离越来越近,她更加不敢掉以轻心,时刻提防着四周,特别是后面。 果不其然,在她伸手就能抓住显眼包时,后面人借旁边大树的势横刺过来。 只见他三两步上树,然后身体向下旋转,最后直接平行地面,手朝着禾汝方向伸直,脚尖一点,人便横着向禾汝发射,独留下摇晃的树干及掉落的树叶。 他整个人加上剑足有三米多。 很轻易的就能伤到禾汝。 禾汝踩上一块石头就能跃起躲过攻击,只是脚收的稍微慢了些,脚踝便被人拉住,用力往下甩。 这一砸下去不得鼻青脸肿啊! 奈何抓住脚的手像是铁钳般越挣扎越紧。眼见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禾汝朝地拍出内力加持的一掌,及其大的内力,让禾汝被震开,手上力度也小了些许。 另一只脚往前一跨搭在男人肩上,气沉丹田力量全用在这一脚上,男人被压得身形一震手上愈发用力了,像是要把禾汝拉成两半。 禾汝一个手刀劈向男人头,男人终于放开手用手格挡,禾汝这才得以脱离男人。 两人都不敢背对对方,快速面对面。 几次三番,禾汝都快挟持住显眼包了,最后都被这个男人破坏,索性认真和他打,死了就不能拦住她了。 战斗逐渐焦灼,马车也快失守,禾汝也将男人击杀。 忙过去帮忙,让马车得以喘息,终于破开一个口子,禾汝大喊“走!” 马车里的唐时听到命令,立马出来驾起马车,马车逐渐脱离混战,但有人追上去是不可避免的,禾浣拦在马车后断后。 但还是有一个人追上了马车,唐时与之拼搏,一起掉下马车,无人驾驶的马车跑的更快了。 “浣儿,接住!”禾浣抬头,就见禾汝抛出一个瓶子。 踩着敌人的头颅跳高接住,然后头也不回的往马车追去,顺手帮唐时解决了与之缠斗的那个黑衣人。唐时知道自己作用不大,忙不迭找好躲藏位置。 禾浣旁边敌人自有别人拖住,她的目的是追上马车,心无旁骛,自然快。 也好在,马车撞到一个障碍物速度减慢,不然禾浣真追不上四条大长腿。 众人在看见禾浣上了马车,才放学,马车渐渐远离视线,直至消失。 黑衣人显然有些沉不住气,让禾汝方趁虚而入,解决了不少 但人数还是悬殊。 终于没拦住,让一小队朝马车方向追去。 本来还可以去更多,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停留在此,禾汝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 没人注意到,打斗过程中,一个小身影渐渐退出。 在打下去,山匪也该下来看情况了,禾汝想带着众人撤退。 就在这时,显眼包,被禾余声架在脖子从一丛灌木丛中出来“住手!” 等所有人都看过来之后,象征性的将显眼包脖子划破一个口。 显眼包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禾余声松开一点,在他耳边说“让他们都住手,站到这边来!” 显眼包磕磕巴巴的说:“都,都住手,过来!” 黑衣人纵使再不甘也还是照做。纷纷往显眼包那边走,镖师们见状,忙做好撤离准备,提起被扔在一旁被五花大绑的山匪。 唐时也从卡拉里出来,与镖师们站到一起。 禾汝朝禾余声走去,直到接过禾余声手中的显眼包为止。 她站在原地对镖师们说:“你们先走!” “阿姐!” 禾汝安抚似的看向他:“阿声乖,我一个人更好脱身,你要带人找到七姐姐,知道吗?我会去京城等你们的,你能做到吗?” 禾余声坚定点头:“我能!” 说完决绝的走向镖师。 他们朝着马车的方向撤退。 直到看不见他们之后,又等了几分钟,禾汝才带着显眼包往另一个方向后退。黑衣人紧随其后,一步不敢远离。 走出好远,确定镖师们已经跑的足够远之后才停下,再走就不礼貌了。 她一把拉下显眼包面巾,看清他的容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削掉一根手指,然后匕首又回到脖子。 “啊!”的一声,在刀有回来之后被生生忍住。 一颗石子与她的手擦肩而过,要是再慢一点,她就不能成功。 还好。 禾汝看着掉落在地的手指,及滴落在地的血液,足够时,一颗小石子从禾汝身上掉落。 接着又拉着显眼包退开一定距离,直到大部分黑衣人都到了断指处才又停下,黑衣人也随之停下。 一个手刀将黑衣人劈晕,借着他的遮挡往丛林深处逃去,但是这次可没有这么幸运了,腰间被击中,石子陷入肉里。 禾汝如同被射杀的小鸟,掉落在地,只是不如小鸟般柔弱,尚且还有自保之力。 顾不上疼痛,站起来继续跑。 本该追上的黑衣人吐出一口鲜血,然后看着同伴们似乎缺水般嘴唇干裂,没多久,所有人都觉得浑身乏力,终于一个人意识到自己中毒了,而且这种毒还是以呼吸方式传播。 症状轻的坚持着去把显眼包带离这个地方。 最后他们疯了般的找水喝…… 这些禾汝自然看不到了。 逃到足够安全的地方才停下来处理伤口,然而伤在后腰上面,仅凭一己之力无法拿出石子。 第87章 百无聊赖 石子始终嵌在肉里,让禾汝极其难受,她需要出去找大夫。 而且,要是天黑之前还不能出了森林,自己又受着伤,怕是容易引来猛兽,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用选,因为没得选。 边走还边寻找着止血的草药,来不及细看,随手抓了一大把鬼针草就放进嘴里嚼烂,然后吐出,敷在伤口,简单的包扎后,果然没再流很多血,才放下心来,专心赶路。 禾浣感觉自己驾着马车跑了许久,在一条平路上,才敢推开车门,然后一边看着马,一边往里走,倒出一颗药喂给蓝敛,见马走的还挺稳。 摸摸蓝敛头,还在发烧。出去把马车驾得更快了。 只是马车好像不允许了。禾浣能清晰的听到,车轮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条路是绕山而行的,里边靠山,外边可没有什么护栏。 慢慢的让马车停下来。将马车与马脱离开来,又在马车里打包一些吃食银两,将包袱挂在马背上,才将蓝敛扶出来。 蓝敛已经有些意识了,很配合禾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马,一边要固定住他,一边还要上马,几次都差点让蓝敛掉下来。 不过好在是成功了,蓝敛太高了要是坐在前面会挡住禾浣视线,于是禾浣找了一块布将他绑在自己身后。 他的头趴在禾浣肩上,软趴趴的,时不时滑落,影响到禾浣了,因为她还要防止他滑的太严重。 禾浣是不敢在山里过夜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不要命的跑,但是看天气,好像是赶不到了。 终于,禾浣找到一个绝佳又隐蔽的地方,连马都能遮住。 她将蓝敛放下,躺平在一旁,给他喂了两口水,手碰到他脸时,发现蓝敛好像不烫了。 手贴到额头,真的不烫了,就是还没醒,明明刚刚在马上还醒过一下下。该不会受了内伤吧? 这一想法,让禾浣焦急,她在纠结,纠结是现在赶路还是明天再赶路。 要是继续赶路的话,后面那群人追来怎么办,以她一个人是毫无胜算的。 她最终她决定等等,等等看那群人会不会出现,睁大眼睛盯着官道,盯啊盯,盯啊盯! 眼睛都酸了,人没见一个,她又在包袱里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一大包雄黄,还有一瓶雄黄酒,她将雄黄撒在周围一圈,又往自己和蓝敛身上涂了雄黄酒。 再找找,干粮是有的,水也有一瓶,省着点喝应该能行。在蓝敛能活动前,至少在他醒来之前她是哪里都不能去的,又不能生火,容易被发现。 吃了一块干粮,噎得慌,想喝口水顺顺,盖子都打开了才想起来,这瓶子是刚刚蓝敛用的。盖上,放下,拿起雄黄酒浅浅的喝了一小口,勉勉强强吧! 虽然看起来应该无聊,但禾浣会给自己找事做,她找了一个好位置,能清楚的看见官道但外面却看不见自己这里。 看了许久,始终没动静,于是注意力转到看蓝敛这里了。隔几分钟探一下他额头,见他还是很安详的睡着,害怕他会不会是快死了,手又放在鼻下屏住呼吸认真感受,没死。 会不会是那里受伤了没看见,拿起他的手翻来覆去的看,检查完毕,没有。那还有什么地方是可以看见的呢? 头嘛!但很清晰,没有。 那为什么还不醒? 百无聊赖…… 哦!还有一个地方没有观察,那就是心跳。想着就起身靠近他,只是,万一他突然醒了怎么办? 嗨,哪有这么巧! 禾浣先是把手掌放在他心口位置,好像感受不大,然后耳朵靠近,咦!有声音,心跳的声音,完全没有想过会不会是自己的心跳声。 趴下,怎么不太像啊! 哦原来是自己的心跳声,耳朵直接贴到上面,静下来,大脑放空,还真让她听到了,不急不缓,好像正常。 远离他,再次平心静气,努力听听自己的心声,好像是差不多的,不确定,在试试。 就这样又试了两次,没问题。 六姐姐还会给人把脉,把哪? 先把自己把把,左摸右摸,还真让她摸到了脉搏,好神奇,又帮蓝敛摸摸,真的也有,太神奇了吧! 之前听六姐姐说,脖子上面也是有的…… 一切都玩完了,又探了探他的头,正常。 好无聊,好无聊。 看到一旁的芦苇,有事情可以做了,没两下芦苇变成了一只小蚂蚱。 刚刚她左捣鼓右捯饬的其实也没过去多少时间,编蚂蚱时间才过得快了些。 即使夏天天黑的晚,也还是迎来了黑夜。蓝敛怎么还没醒,该不会真的受了内伤吧! 过了这么久都还没有人追上来,应该是没有事了。 禾浣在周围捡了干柴火,还摘了一大篮桑葚,别问篮子哪来的,刚刚禾浣编的,小篮子,大概有一个小碗这么大,编了两个,两个都用来装桑葚。 升起火堆,看了看蓝敛的情况,实在不行,还是赶路吧!在这里耗的挺久了,蓝敛一时没醒禾浣的心就放不下来。 说干就干,她站起身,往火堆外面走去,有一定距离,还可以看见蓝敛,才转过身,往黑暗处看了看,确保自己能看清。 马儿也休息好了,也吃饱了,应该还是挺快的。 回到火堆旁,把东西都包好,看着篮子里的桑葚,挑了几个熟透了的,塞进蓝敛嘴里,能吃到一点汁水也好,指定饿了。 还贴心的帮他嚼了嚼。 不是禾浣嚼,而是捏住蓝敛下巴帮他嚼。 能看见喉咙吞咽,禾浣大喜过望,早知道这么顺利,就早这么干了。 露出了,今天的第一抹笑容,然后又喂了几颗,觉得不能再耽搁了,把剩下的倒在自己手中,一把全扔进嘴里。 收拾好包袱,继续挂在马背上,照步就班将蓝敛放到马上,然后自己再爬上去,绑好,这次有点经验了,把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腰,将手帕撕成条绑住,这样手就不会乱飞。 反正他也不会醒,这件事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而且她自己都不在意,有什么好说的。 “驾!” 马还是给力的,跑起来比下午快。 第八十八章 这,于理不合 蓝敛被颠醒了,迷迷糊糊睁眼,怎么树还会往后跑的? 终于意识到自己在马上。 …… 震惊! 震惊! …… 看清眼前景象,顿时不敢动,只是想收回手,但是貌似好像动不了。 既如此,干脆缓缓,只是身体不再全部压在禾浣背后,不全压在背后也不太行,因为禾浣绑的太紧了,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蓝敛意识到这之后哪哪都不自在,鼻尖环绕的是少女独有的气味,手环住的是少女的腰,身体贴着的是少女的背。 蓝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就这样“醒来”好像不太好,要不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这样她就不知道自己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可能好一些。 这样想就想这样做,但是现在的蓝敛完全做不到没醒时的松弛感,身体僵硬,没两下就被发现,被发现人家姑娘以为自己想要占便宜怎么办? 就这样想着。 禾浣察觉到了背后人的不对劲。 “吁!” 停下来,问道:“蓝二哥,醒了吗?” 蓝敛:怎么办?怎么办?这种情况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禾浣晃了晃背,没动静。 禾浣想到一个可能。 急急忙忙把蓝敛放下来。 别是死了吧!都僵了。 这一想法让禾浣后背发凉,把他放下来,就探鼻息。 蓝敛:更紧张了,呼吸都轻了些。 禾浣:完了,完了! 摸脉搏,但禾浣此时心慌意乱哪里听得出什么? 手朝脖子摸去,也是同样没结果。 最后趴下来听心跳,效果依然不大。 蓝敛:? 干嘛呢?要不要醒。 直到感觉肉被东戳戳西摸摸,之后便没了动静。 然后,一滴液体砸在手背。 下雨了? 接着是越来越多的液体。 真的下雨了? 直到听见,少女带着鼻音的声音:“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早点走,就不会这样子,对不起!对不起!” 蓝敛: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要以什么样的形势醒来。 感觉到手越来越湿,顾不了这么多,就哼哼出声。 啜泣声一停,世界安静,最后蓝敛又哼了两声。 禾浣确定自己没听错,胡乱抹脸,朝蓝敛看去,小心翼翼的摇摇他胳膊:“蓝二哥,蓝二哥,你醒了吗?” 蓝敛借势睁眼。 眼睛睁开就见眼前人,眼里欣喜又带着担忧。 两眼通红,眼眶里含着泪水要掉不掉,下巴上面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被柔和的月光照的晶莹剔透。 见他真的醒了,由衷的笑起来,笑容明媚,全然不见之前悲戚。 “太好了!蓝二哥,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了吗?冷不冷?你现在能站起来吗?需要我扶你吗?” 蓝敛:…… 看着亮晶晶看着自己的眼睛。 蓝敛:点头,但是,他为什么要点头?点头干什么? 禾浣也不知道他点头干什么。但觉得可能他需要自己扶一把。 过去将他扶起来。 蓝敛:? 扶起来之后,还贴心的问:“自己能走吗?” 蓝敛终于又有说话的机会,忙不迭开口,怕自己讲慢了又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我先试试。” 禾浣点头:“那我放手了哦!” “好!” 禾浣放手,但是没有收回,只是不再给他提供力气,没有碰触到他而已,防止他跌倒呢! 蓝敛真的以为自己站不住。 小心翼翼的,站好,站……好?这就站好了,不会摔倒吗? 在禾浣鼓励的眼神下,往前跨了一步,很稳,真的很稳,再走两步,很稳,没毛病。 再走两步…… 好吧! 完全没问题,所以刚刚是怎么个情况。蓝敛不懂,禾浣也不懂,不过没人问。 蓝敛又跳一跳,绕着禾浣跑一跑,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两人相视一笑,两人觉得刚刚这一幕真的挺搞笑的。 哈哈哈!确实挺搞笑的。 蓝敛:“看样子,我没事了!这是哪里?” 禾浣刚刚的笑容慢慢收敛:“去往蜀州的路……将白天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越说越担忧:“你说他们会不会有事啊!” 蓝敛分析道:“你等了这么久都没有人追上来,应该是没人能追上来了,可以看出他们应该是没什么事的,不然见不到黑衣人,也该见到小六她们才对。毕竟黑衣人的目标是我,不会轻易放弃的,你放心吧!” 禾浣听他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便放下心来。 “这荒郊野岭的,要不我们回刚刚那个地方吧!那个地方安全又隐蔽,而且也不远,再往前走不知道还要多久呢。”禾浣提议。 “好!” 那么问题来了,只有一匹马怎么办?昏迷着的蓝敛和醒着的蓝敛性质是不一样的,要说靠两条腿走回去,不现实,虽然是没多远,走路也是费时间的。 蓝敛:“我帮你牵马走回去吧!” 禾浣那允许啊! “算了吧!蓝二哥总不能在意和我共骑一乘吧?” 蓝敛:“这,于理不合。” “没什么的,走吧!”没给蓝敛再说话的机会,径直上马。 蓝敛捡起地上的东西,一块小东西被塞进袖中,将那块布递给禾浣“晚上凉,披着吧!” 只是他没上马,而是真的在前面牵着马走,只是马走的痕迹完全避开来时的脚印。 禾浣见此也没再说话。 蓝敛关心的问:“你,刚刚,怎么了?” 禾浣突觉脸热,但也坦坦荡荡的承认:“我以为你不好了,才哭的。” 蓝敛意外她的坦荡,但又觉得本该如此。 低头笑笑不再讲话,一路无话。 听着夜间蝉鸣蛙叫,忽觉得夏夜也没有这么枯燥乏味了。这不就是夏天的特色吗?热热闹闹的也挺好。 走着走着,蓝敛好像感应到什么往后瞧瞧,正好看见闭着眼睛的禾浣,他便时刻关注着她。 果然没一下,禾浣就从马上跌落,蓝敛稳稳接住。许是这一天太过惊险疲累加之蓝敛醒了让她放松下来,这样她都没醒。 柔和的月下,柔和的人。 蓝敛抱着禾浣,将马掉了个头,让马在前面慢慢的走。 自己抱着禾浣在后面处理掉,直到到了脚印的终点,将马牵回正轨,抹除最后一点痕迹才小心翼翼的将禾浣放上马,轻轻的坐在她后面。 往远处狂奔。 第89章 短暂又漫长 全程禾浣被圈在怀里乖巧又依恋。 到了一定距离了,下马,将马拉到草丛深处,抹去印记,上马,绕了大圈往回走。 蓝敛只想要这条路在长点,在远点。 他想,他记住了今晚的月亮,记住了今晚的路和今晚的人,直至永远。 其实蓝敛早在一次次去找禾汝时就注意到这个乖巧又率真的女孩,只是从未有人告知他,她有未婚夫。 现实就是如此,总能打破美梦。 奈何蓝敛心中呐喊,终究还是到了目的地。 但美梦却未必不能变成现实。 蓝敛没有下马而是在周围走远,又走回…… 只留下马默默的说:我是你们paly中的一环吗? 将禾浣放到她画的圈圈里,生火。 终于世界变得明亮,让他能够看清自己心中的女孩。 火光照耀下的禾浣熠熠生辉,是明媚、是热烈,不似刚刚的柔和温婉。 现在换蓝敛无所事事了。 只是也没有这么的无所事事,人好看。 随手一抓还能抓到小惊喜,看着手里的小蚂蚱、小粽子、小蜻蜓…… 这些被遗忘的小玩意又被人珍惜。 这一夜短暂又漫长。 在禾汝这就显得无比漫长。 她努力的朝官道走,不敢过刚刚的战场,怕碰到山匪。绕了一圈,才走到官道,一路沿着官道走,发现马车印和脚印,是不担心他们了,该担心的是自己。 她既不敢入深山,怕自己臭了都没人找到或者他们真的找不到,因为可能自己已经被消化掉了。 又不太敢一直沿着官道走,怕山匪也沿着官道走,很轻松的就会追到自己。 她始终走在官道旁,万一有个风吹草动,不会在第一时间就被发现,还能挣扎一下。 一路跌跌撞撞,不敢停下歇息片刻,怕泄气。 一晚上都在走,怎么都走不到天亮,漫长,漫长,太漫长了,好像把这一生的路都走完。 她在心里背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 背着,走着,捡到一个木棍,杵着。 相同路程,正常人只需花十分钟,禾汝却是要走三十分钟。 走了好久,回头看,才发现自己走的距离还能看见,仿佛近在眼前,最后禾汝不敢回头看。 很意外,她越走越快,她想象着,后面是坍塌的山体,后面是裂开的地缝,后面是山匪,后面是丧尸,是猛虎、豺狼。 于是她的速度快了起来,忘记了所有,只一路向前,不曾回头,她知道自己方向没有错,只管往前走。 …… 终于,终于,她看见了希望,她看见了马车,速度更是快了,靠近一看,果然是马车,但也只是马车。 打开车门看,还有一点吃的,应该是被他们有意留下的,翻翻找找,还有雄黄,拿着自己用的上的东西,不算太多,再多只能是负担。 她没有天真到觉得自己再走两步就能追上他们。 因为,走到这都没发现打斗的痕迹,只能说明,禾余声等人还没追到黑衣人,为了蓝敛的安危他们会继续往前走。 即使希望渺茫,也要往前走,这样他们找到自己的速度也快些。 补充了能量,只是也没有多少用。好久好久,还是没看到打斗的痕迹,只有凌乱的脚印。 一眼望去,禾汝不敢想要是没有月光,这将是多么黑。 黑暗蒙蔽双眼,看不见的往往是最令人恐惧的。 虽然今晚没有这么黑 ,但禾汝却觉得她面对的未知让她恐惧。 她能感受到自己体力已经透支,在自己还能走之前,往山上走去,走到山上可能会遇到肉食动物,但在路边晕倒却是一定会被发现。 在一块巨石后面,撒了一圈雄黄后,再也坚持不住的靠坐在石头上昏睡过去。 清晨,禾浣在鸟叫声中醒来,也是在蓝敛怀中醒来。 旁边是早已熄灭的火堆。 看见蓝敛的那一刻,就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再探了探鼻息。 没事,就好! 刚动动,蓝敛就醒了。 睁开眼,看见在自己怀里的人,再看看自己的手,忙放开。 “对,对不起!” 禾浣: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只得转移话题:“我们快走吧!看看他们什么情况。” “好!” 两人收拾好后,走到官道上,依稀可见一片脚印,看来他们往前走了。 为了追上他们,两人还是共骑一乘了。 往前跑,看见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尸体,两人心惊,还好,还好。 再往前走,好远,在快到蓝敛昨晚掉头的地方时,听到有马蹄声。 欲盖弥彰似的,蓝敛跳下马。 峰回路转,看见来人竟然是祁长云、禾余声和安昀。 祁长云见到两人时眼前一亮,快速下马,朝他们奔来:“禾汝呢?” 禾浣懵逼。 蓝敛懵逼。 禾浣:“阿声,五姐姐不是和你们一起的吗?” 禾余声:“昨天她掩护我们,自己留下来对付黑衣人了。” 祁长云听此,上马。 “安昀,下来,回去告诉他们找到老二了,让他们帮忙找禾汝,老二上马!” 安昀听令,下马往回跑去。 几人没再多说话,往回跑去。 祁长云的焦急快要溢满出来。只是直到看见马车,都没有看见禾汝。不约而同的,所有人都停下,在马车周围查看。 禾余声:“我们昨晚路过这里时翻了一下马车,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带走,但是没发现什么东西能带走的,所以什么也没拿。” 禾浣上前看:“但是这里和我走时的情况不太一样,至少马车凳上面的布还在。” 所有人:“说明,她来过这里。” 他们在路外边看了又看,没有见什么新鲜的落石,也没有看见有重物滚落的痕迹。 众人松了一口气。 正想去看看里边之际,听见马蹄由远及近的声音,都认为是安昀带人跟了上来,没当回事。直到隐隐看见反方向出现来人。 是山匪! 几人快速往山上去,直到离路面有了一定距离,才隐藏起来静观其变。 山匪过来,不敢靠太近,他们又不是瞎子,能看不见? 那不能。 第90章 找到 他们就停留在那里,不敢过来,突然就有一种空城计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就连祁长云大摇大摆的站起身,也只是和下面的多双眼睛对了个视线而已。 山匪可是知道昨天己方的惨状的,那被问,都这么惨了,怎么还敢追上来? 问就是,黑山山匪多嚣张啊!哪能咽下这口气。只是但凡他们直接冲上来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就是如此,现在的他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他们手中没拿弓箭之类武器,不然祁长云会变成刺猬。 缓兵之计而已,但祁长云是真的往回走,再没有回头看山匪及刚刚藏身地一眼,这让山匪更加捉摸不透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了。 便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祁长云消失在他们视线中。 安静的空气被打破“他奶奶的,老大,被他们耍了!我们现在就冲上去。” 说着就带人往上冲,底下人一些跟着上去,一些却是仍有犹疑。这造成力量分散,军心不稳,那位老大也觉得不妥,忙带着剩下的弟兄们冲上去。 “冲!” 只是,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在低处,蓝敛几人占据地利。暂时达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局势。 直到山匪看见他们就只有这么几个人之后,火爆脾气收不住了,纷纷叫嚷“这么点人,还敢耍我们,受死吧!” 虽然人多势众,但还是耗费了一些时间才攻入高地。 只是现在,他们可以清晰的看见三人慢慢扬起的嘴角,迷之微笑。 像是后面有鬼似的,转身看,这一看,就能感受到落石滚动的动静。 两个大石头往上滚下,将本来抱做一团的山匪打散。 在他们再次想要抱团往上攻时,没有机会了,上面人的后援来了。 山匪被包围在不上不下的地方,有些尴尬。 只是来的援兵们也没有看见祁长云就是了。 祁长云往回一路寻找,他在思考着,思考禾汝会往哪走。 走出好远,都没有看见有任何痕迹,这一发现不禁让他心烦意乱。 突然,他停下来,好像想到了什么般朝一个方向前进。 终于,他看见了那块大石头,这是他刚刚路过看见的,只稍稍瞥了一眼。 现在想想,藏这里多好,不会第一时间暴露,也减轻了让人找到的概率,无非就是赌谁先找到她而已。 满含期待的绕到大石头后面。 开心又不开心。 开心的是,禾汝真的在这里,不开心的是,她脸色苍白,看起来没有一点血色。 最严重的该是腰间了,以腰部为中心,月白色的衣服上被鲜血染红,有些已经干涸,有的看起来像是还热乎。 月白色的衣服、银白色的面具,本该是飘飘欲仙、神圣不可侵犯。只是大片的血红色让她看起来命悬一线,加上毫无血色的脸,看起来就像是已经陨落。 这一想法让祁长云害怕,手指在她鼻下停留,终于还能感受到微小的气息,只是很灼热,不用多看,就知道她肯定是发烧了。 但,只要还活着就好。 一把将她抱起,禾汝很警惕,猛的惊醒,手一扬轻飘飘的落在祁长云脸上。 努力睁开眼,突然的就笑了,虽然她认为的笑,在祁长云眼里只是扯了扯嘴角而已。 气若游丝般吐出一个字“祁……” 便没了后续。 祁长云抱着她跑起来,他现在还是很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骑马过来。 随着他的跑动,能感觉到温柔的液体浸湿衣服。 是本来还只是少少流血的伤口裂开,现在流的挺欢。 瞬间不敢动了,将她放在地上,什么也顾不上了,从腰间拿出,唯一的一枚信号弹,准确的点燃导火索,信号弹一飞冲天。 轻手轻脚把她放平躺好,也去路边薅了一大捧鬼针草就放进嘴里嚼,一边解开禾汝腰间缠着的布。 布缠的很紧,好多都被粘在了伤口上,只是现在伤口流血,也好解一点。 完全解开,布上沾染着早就泛黑的草药,将腰间衣服的口子撕大一点,再用自己里层袖子将残留在皮肤上面的药擦掉,才将刚刚嚼烂的新鲜草药敷到上面。 撕掉自己里层衣服的衣摆,重新包扎。 好了以后,眼睛像是粘在她那块布上面,看了好久发现浸出的血没有很多,才挪开眼。 又用自己冰凉的手附在她的额头,试图将她降温。 时间仿佛凝滞,时间的流速好像故意捉弄人,迟迟不动。 好在,打斗中的浮宁、安昀等人看见信号弹之后,没有丝毫留念的骑马往回走。 不约而同放弃追逐被打的落花流水的山匪。 安昀此时的马技好像陡然上升,在所有人中脱颖而出,可谓是一骑绝尘。 直到看见他家主子还有模有样,才感觉自己的的头又回到自己脖子上面。 马速太快,差点没停下来。 但是,一个称职的下属,即使是自己身死也断然不敢伤到主子分毫。 祁长云抬头看他:“浮宁呢?” 安昀捂住怦怦跳的心:“在后面。” 话音刚落,他们就出现在视线里。 看到祁长云还生龙活虎的浮宁和蓝敛也暗自松了口气。 可吓死人了。 浮宁见到明显有事的禾汝,忙问:“怎么样?” “刚刚止了血,发着烧。” 禾余声终于跟了上来,看见禾汝这样,险些从马上跌落,慌张下马后还踉跄了几步才算站稳。 浮宁先给禾汝把脉:“先回到马车那里吧,那里有药。只是马上颠簸,要小心些,尽量少流血。” 祁长云牵过自己那匹马,自己先坐上去,在示意浮宁。 浮宁将禾汝抱起,递给祁长云。 祁长云让禾汝跨坐在自己前面,接过禾浣递过来的那张工具布,将两人的腰紧紧绑在一起,只要自己的腰不大幅度晃动,禾汝的伤口就相对稳定。 一旁的禾余声见此觉得不太好,嘴唇蠕动就想说话,蓝敛拦住他:“这里没有比老祁马技更好的了。” 禾余声终是闭嘴了。 绑好之后祁长云就迫不及待的扬长而去,安昀快跑到祁长云左前方。 浮宁紧随其后。 祁长云马技果然很好,一路上晃动幅度都极小。 终于,到了。 第91章 是祁长云 如法炮制,浮宁将禾汝接下马,之后便抱进马车,安昀有眼力见的将他的药箱拿到他跟前。 禾余声快速生火烧水。 禾浣帮浮宁打下手,其实禾浣在不在浮宁都能完成,只是避嫌罢了。虽然现在没人说什么,不代表以后还没人说。 只将她腰间衣服剪开一个大口子,看见伤口情形,有点点发炎了,将刀具放在火上烧到灼热才敢腕出腰间石子。 这个过程是没让禾浣看的。 将伤口清洗完毕,简单包扎,才出去让禾浣将她仔细包扎。 退出来的浮宁找到祁长云,蓝敛也已经到了。 蓝敛:“老祁!你今天用的信号弹没问题?” 祁长云:“有!” 蓝敛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好端端的来干什么?现在好了,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浮宁替祁长云解围:“这事也不能全怪老秦……” 蓝敛根本不想听他们狡辩,那点小心思谁还不知道。 “打住,不能全怪他,怪你啊!不是他执意要来,你们能到这?什么事还需要你亲自来办?” 浮宁也不讲话了。 祁长云自知理亏,也知道自己是任性。 现如今只能想想补救之法。 “好了!我知道了!如今只好在暴露之前回到京城。” 浮宁点头,夹缝求生。 蓝敛:“只能这样了,你带了多少人来?” “都在那了!” 三人回头,嗯,人真不多。 蓝敛:白眼,不想讲话。 浮宁:“轻装简行未必不如大张旗鼓,我们想要的难道不是低调吗?” 祁长云求生意识极高:“我就是这样想的。” “但是,你用的信号弹是个官员都能认出来,你还指望他们看不见?” 西庆的信号弹分四种:红黄蓝绿 绿色等级最低,危险指数也最低。蓝色第二,黄色算的上是十万火急了。而红色只有当朝天子才能用,要是谁能得到红色信号弹,就说明,此人必是十分贵重。 只是能拿到红色信号弹的人屈指可数,也可以没有。 现在的西庆,拿到这枚信号弹,且被广而告之的人只有两人,一人是太师鲁千和荆北王秦子鹤。私下有谁能拥有也说不定。 此人不但要身份贵重还要天子信任,不然随便一个人都能拿这种信号弹,扰乱治安。 要是天子危难,会连发三枚,看见的百姓官员有能力的无论在做什么的都会放下,到信号发射地支援。 蓝敛:“现在要想瞒天过海,无疑是找一个人捏造身份,才合情合理。” 浮宁分析:“老二肯定是不行的,不满足条件,我更加不行,搞不好还能坐实老秦身份。” “那~”三人齐齐看向马车,心照不宣的,没有说话。 祁长云仍有迟疑:“可是……” 蓝敛:“可是什么,还有选择吗?” 祁长云:“多多少少有点趁人之危。” 浮宁补充:“难道你一厢情愿也不行?” 祁长云想着也不是不行,点点头“好!” “行了,别杵在这了,走吧!” 祁长云来这里也不是没有用,至少还找到了禾汝不是。直到他们走出了众人视线,蓝敛点了一下人数,一死三伤算上禾汝。 一切安排好后,蓝敛开口对镖头说:“镖头,辛苦了,但是你要记住的是,今天除了我们,谁也没有来过,懂?” 镖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至少那枚信号弹还是知道的,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忙不迭点头,以表示自己决心。 镖师们走后,蓝敛找到剩下的几人,串好词。 蓝敛:“刚刚那些人身份特殊,希望你们当做没见过他们知道吗?” 禾余声:“为什么?” 蓝敛还真的得想想措辞:“因为……” 好在禾浣接过话头:“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刚刚的信号弹是红色的,难道他是荆北王?” 看来禾浣也是知道点什么的。 禾余声不解的看向禾浣:“七姐姐,为什么啊?你怎么知道的。” 禾浣解释:“之前祖父说过有红色信号弹的人只有两人,就是荆北王和鲁太师。” 禾余声点头。“荆北王不是在荆州,怎么会到这里?” 蓝敛:更难搞了,是怎么回事。 忙打断:“停!刚刚的信号弹不是老祁放的,是小六放的。” 禾余声眨巴着大眼睛看禾浣。 禾浣也同样懵逼摇头,但还是质疑:“红色信号弹不是谁都能用的,五姐姐从哪里来?” 蓝敛:“这就无可奉告了,只能说你们不能知道的太多。” 就在两人被他带坑里时,旁观者唐时意识到他们可能再让禾汝背锅。 忙开口:“真的是我们东家放的吗?我们到的时候她明明就是在昏迷中,怎么放?” 禾浣姐弟想想好像也是哦! 蓝敛深知多说多错:“你可以等她醒了问她。” 唐时现在倒是哑口无言了,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 但对还是不相信他说的话:“现在东家没醒,不是你们说什么是什么!等她醒了木已成舟还能怎么办?” 禾浣也抓到了关键:“既然你说是五姐姐放的,那刚刚那些人为什么要走,真的就这么巧吗?” 禾余声总算是听明白了,“要是是我姐放的,会对她造成什么后果?” 好吧所有人都找到了关键。 蓝敛还准备解释,真的是禾汝放的信号弹,不然到时候谁反悔就不好了。 蓝敛:“你们先……” 只是,犹如天籁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老二,你进来。” 如释重负,不用和他们解释了,但还是有点忐忑的,毕竟怎么说都是他们往她身上扣责任。 蓝敛还没走到,禾余声倒是炮仗似的上了马车。 “姐!你没事吧!” 禾汝看他,好像她阿弟也还是个聪明的。 “没事,你先出去吧!我和你蓝二哥说说话。” 禾余声也知道事关重大,乖乖的出去了。 蓝敛进来:“你听见了?” 禾汝点头:“你们太吵了!” “是祁长云救了我?” 蓝敛点头。 禾汝才确定原来真的是祁长云。 第92章 禾参军 “他是什么身份我也不管了,你说说你们要让我做什么?” 蓝敛莫名的感觉到点点疏离,有些着急了。 赶忙解释:“你听我解释,我们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只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要想知道,老祁应该会告诉你,只是现在情况紧急,等两下要应付前来支援的人,我们只要糊弄过他们就好了。” 禾汝见他这么着急的解释,突然就释然了,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但也不能抹除他们与自己的感情。 只要确定他们现在还没有恶意就行了。他们帮了自己,不然现在说不定就回到火锅店了。要是自己这样做能帮到他们又有什么不好。 语气软和下来:“好了,我知道了!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蓝敛:“你也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个信号弹是你放的就好了,那个信号弹是一个人给你的,你不用知道那个人是谁,只需要笃定你见过那个给你信号弹的人就好。” “你们也可以不熟,或者说你认为你们不熟。只是后来会有点麻烦,不过也没有关系,看你选择了,如果你不想牵扯其中,只需要一口咬定与他不熟且没有想要和他在进一步发展就够了。” “但是可能也有人会因为他而牵连你,所以他肯定也会护你周全。” 字字不提人,字字都是那人。 禾汝也明白了什么,只是没有说穿罢了。 “好了,我知道了,等下我会配合。” 蓝敛再说:“你不用说太多,我会说。” “好!” 蓝敛刚出去禾浣姐弟就挤了进来。 禾浣:“怎么样?” 禾余声也眼巴巴的看着她。 禾汝视线穿过他们看向唐时,唐时读懂她的眼神,往马车靠了靠。 觉得他能听到才有气无力的说:“没事了,信号弹是我放的。” 禾浣眼神担忧。 只是禾汝是被他们吵醒的,没有休息好,神情都是疲惫。 他们有眼力见的都退了出来。 同样还是唐时赶车,其他三人骑马。 时刻准备着会有人到来。 果然,来人还是很迅速的。 只见一队正规军,是正规军,大概是蜀州的某参将或者是千户。 蓝敛带头丝毫不怯场,只是没见多少世面的禾余声和禾浣被震惊到了,因为来人至少有千余人,气势还是有的。 走近,禾浣揉揉眼睛,有点眼熟,与一旁的禾余声对视一眼,在他们眼中都看见震惊和惊喜。 对就是惊喜,因为来人越看越像在南川军中的禾余随。 只是黑了一个度,有些不敢认。 蓝敛见来人,也稍稍放心,没下马就马上抱拳行礼:“禾参军别来无恙啊!” 禾余随:“蓝家主,好久不见,这是……” 蓝敛笑着回答:“没错,这就是舍妹舍弟。” 直到现在两人眼里所有震惊都被爆发的惊喜掩盖。 看对面人有点点笑容才敢开口:“大哥哥!” 禾余随没有多理他们,而是又与蓝敛交涉:“想必蓝家主也看见了今早的信号,你有什么发现吗?” 蓝敛对答如流:“哦!那枚信号弹是我们放的。” 禾余随眼中探究:“蓝家主,不知具体是谁?马车里是谁?” 禾浣下马,进了马车,将禾汝叫醒:“五姐姐,醒醒,有人来盘问了。” 禾汝迷迷糊糊被叫醒,听清她说什么之后,穿好衣服,就随之出了马车。 由于没太睡醒,没发现禾浣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打开马车门,只见对面的少年将军身着黑衣,皮肤也暗淡粗糙,只是周生的肃杀气息蔓延到这边,让禾汝觉得背后凉凉的。 只是旁边禾浣就等着她呢,结果半天没见两人讲话,双方就像不认识似的。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疑惑。 禾余随也不解,这位看起来身份显贵的姑娘这么看着自己做甚。 所有人都等着,直到听见唐时小声的说:“大哥!” 禾汝:?大哥? —— 好像知道了。 “大哥哥?”不确定的看向禾浣,见禾浣头点的像棒槌。 才敢大声喊“大哥哥!” 大声喊太累了,震的腰子痛。 禾余随:“小五?” 禾余声看不下去了:“对啊!大哥哥,是我姐。”只是后半句到了嘴边的话被咽了下去,不知道对大哥哥要不要说实话,所以决定 让自己阿姐来说。 禾余随见禾汝脸色苍白,像是受了重伤导致,将眼中惊讶藏去。 但还是不太敢相信信号弹是禾汝放的。 现如今倒是下马朝马车走来。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没事吧!” 禾汝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低着头摇摇。 一是他的气场太威严了,二是,刚刚自己没认出他来,万一被发现自己不是原主就麻烦了。 她可不认为他像其他人这么好骗。 接着禾余随就迫不及待的问出口:“那信号弹,真的是你放的?” 禾汝点头。 “抬起头来跟我讲话。” 禾汝、禾浣、禾余声瑟瑟发抖,这就是所谓的血脉压制? 禾汝抬头,直视他眼睛,再讲了一遍:“是,是我放的!”斩钉截铁,让禾余随初步相信。 “你从哪里来的这个东西?” 来了,来了,好累啊!身子又往禾浣那里靠了靠,感觉到了力量才说:“一位故人给我的。” “故人?在哪?” 在哪?这个没讲啊。 “在京城。”禾汝确实去过几次京城。 禾余随见她没回答前面的问题,以为她在避重就轻,瞬间周生气息又冷了一个度:“谁给你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救了他一命 然后他就给我了,说是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又靠近禾浣,喘了两口气:“说是在有危险时,就点燃。” 禾余随听后,皱眉思索,不知道信没信。 “你知道,你放的是什么吗?” 禾汝先是摇头这,再点头:“之前我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 禾余随见她体力不支的样子,不再讲话,只是冷冷瞥唐时一眼:“人都照顾不好,有什么用?” 唐时:……? 惹火烧身。 禾汝、禾浣、禾余声、蓝敛:???? 只是,只是,关唐时什么事? 第93章 他好幽默哦! 祁长云继续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蓝家主,你们的话有待核实,就在此处稍等片刻吧!” 蓝敛点头:“理解理解!” “众将听令。”所有士兵都站直了。 “找!” 一声令下,所有人四散开来,到处寻找。 自己就地坐下。 “小七、小十过来。” 两人乖乖过去,低头准备受训。 禾余随的声音也确实算不算是柔和。 “你们说说怎么回事吧!” …… …… …… 两人一字不差的全讲出来,就连禾汝放信号弹的事都说了,只是他们只说,当时他们不在场,具体怎么样也不清楚。 禾余随对他们俩的信任明显高于对禾汝的。 他也不是不知道禾汝在做生意,所以将他们划分开来,在他眼中面前两个还算是老实的。 至于禾汝嘛!可能没有这么简单,就怕她聪明反被聪明误。 见自己即便问了这么久,他们俩还是说不知道,就连利弊都给他们分析透彻,还是没有改口。 这件事的信任程度又加多了一点。 先按下这件事不谈,他问禾浣:“小六要成亲了,有什么想要的吗?” 禾浣瞬间不好意思起来,摇摇头。 “会不会太赶了,你还想再玩久一点吗?” 禾浣显然没想到还能这样,只是期都定好了出尔反尔不好,又摇摇头。 见她如此害羞,不再多问,转移话题:“你们说说小五的脸怎么回事吧,我刚刚都没认出她来。” 禾余声:“这个,我也不知道,她脸受伤的时候我不在旁边,回来后,怕她伤心也没有问过。” 禾浣也跟着点点头。 一旁的蓝敛回神,刚想听他们在说什么,就看见禾余随看了过来。 蓝敛懵逼:“有什么事吗?” 禾余随:“你知道小五的脸是怎么回事吗?” 蓝敛想想,摇头又点头:“我不知道她怎么弄的,但是我知道她脸是被冻伤的。” 禾余声抢答:“这个我也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他好幽默哦! 又问篮敛:“她救那个人的时候你在旁边吗?” 摇头。 好嘛!只能问禾汝了。 现在没话说了,禾余声可就要说了:“大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呀!” 禾余随:“有事!” “你们是不是……” 没讲完呢,就听到马车那边有动静,很大声,像是挣扎声。 禾余声突然想到什么般,朝马车跑去。 禾汝又被吵醒了,别说,真的想打人,啊啊啊啊啊!打人,打人。 终于她不睡了,直接下了马车,只是动作比较迟缓,还好石头没打到骨头上,不然现在禾汝就不能好好站着了。 下了马车,靠在马车壁上,看禾余声能找出个啥。 只见禾余声从马车凳子下面拖出一个人,一看,好嘛,禾汝不讲话了,这人就是昨天被自己五花大绑丢在马车旁的。 禾余随疑惑“这是?” 禾余声自告奋勇将昨天的事说了一遍。 禾余随随着他的话皱起眉头,显然,山匪如此猖獗定是官府不作为,那也罢,今天就帮帮他们也未尝不可。 山匪还处于亢奋状态,就被一个士兵踢倒跪在地上。 “我问你一遍,你们老窝在哪?” 山匪安静下来却是置之不理。 “你也可以不说,只是,你觉得我们还能找不到?不过是给你一个机会也节省一下时间,不然此时的你怕是就不是好好的跪在这里了。” 正规军人的气势自然是让人畏惧的,在权衡利弊之后山匪开口:“我说出来有什么好处?” 禾余随:“不说,死!” 似乎抓到了漏洞:“说了,就能不死吗?” 禾余随点头。 山匪激动的左右看众人:“你们都看见了啊!他说了会让我活下去的。” 那士兵说:“我们参军还不至于骗你,快说。” 士兵一一记下山匪的话,只是记下是记下了,没有想要出发的想法。 让山匪心慌不已,难道被他们发现了? 风平浪静,越到后面心里压力越大,但还是强装镇定,自己可不能露怯了。 被着人擦了好几次汗了都。 在又一次悄咪咪擦汗时被人叫住:“你很热吗?” 颤颤巍巍回头:“那是那是,这天气真的热,你们不热吗?” “你现在可以说实话,不然等两下可就没机会了。” 这随便的态度让山匪更加拿捏不准了。 见又没有人搭理自己了,怎么他们真的是无所谓的态度啊! 这种态度让山匪坐立难安。 突然禾余随开口了,山匪脑中的弦终于断了,张嘴就想说话。 却听见禾余随说:“照你们怎么说,小六的伤是谁包扎治疗的?” 完了,完了,这么大个破绽,完了。 几人对视一眼,终于孤勇者站了出来。 孤勇者禾浣:“我帮的。” “你确定?” 禾浣点头,“我跟六姐姐学过一些。” 见禾余随气势威逼下来。 禾汝不想让他再想下去了,开口接过话题:“大哥,你想知道什么,说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禾浣松了口气。 “给你信号弹的人长什么样?” 禾汝:这,怎么描述? “嗯?他额头饱满……” “等等……” 有什么问题? 禾汝停下等他。 只是他让人拿来纸笔,“说吧!” 禾汝眼前一亮,说不出来,可以画出来啊! “我,说不出来,我来画吧!” 说着接过士兵手中纸笔,放在马车上,便画了起来。 所有人凑头过来看。 山匪:……? 不是,真的不在乎吗?现在脑子里的什么忠诚什么兄弟情都没了,只希望他们给自己一个说话的机会。 吵吵嚷嚷便要张嘴:“我,我……” 终于看见有一个士兵朝这边走来,两眼放光:“我……” “闭嘴,别吵!” …… 山匪:两眼泪汪汪,活像受气小媳妇。 如坐针毡,只是现在不是坐着的而已。 好久,禾汝才画完,好像还行,嗯嗯,很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画的这么好,可以可以,让他们重新临摹一遍,这张收藏。 只是所有人看见这张图的时候,除了禾余随,其他的都暗暗吸了一口气。 第94章 郑虎钦 还说什么:信号弹是自己放的。 这不就是祁长云吗? 只是有丝丝不像,脸宽了些,只是脸上有些肉了看起来更加面如冠玉了。 好嘛! 要看群演演技怎么样了。 禾浣、禾余随:这人是“谁”,没见过。 唐时:看不见,不想看,不认识。 压力给到了蓝敛:好嘛! 原来是还想着老秦的身份呢。 果然,禾汝意味不明的看着蓝敛。 蓝敛差点破功,他们俩的事可别扯上自己。 只是,意外的是,禾余随不认识。 他看向蓝敛:“蓝家主,认识这是谁吗?” 蓝敛:“看起来是有些眼熟的。” “那你再想想。” 蓝敛:……擦汗。 禾汝:“大哥,你让人在临摹一张呗!” “为什么?” 禾汝笑笑:“咳咳!我觉得这是我画的最好的一张了,留下当个纪念。” 禾余随:“不妥,姑娘家不好留外男的画像。”没有看禾汝,而是一直盯着唐时看。 唐时:又关我什么事,这禾家老大有点莫名其妙了啊!癫公! 禾汝自己也知道机会不大。 但真的值得留下嘛!这么好的画技够自己得瑟好久了。 禾汝:“哎呀!我不要了,你也可以叫人多画几幅的嘛!这样不是更方便些。” 无他,自己画的画,就想自己的孩子般,万一他们粗枝大叶的弄坏了禾汝得哭死。 即使画的不怎么好,但确实是自己画的最好了的,这就像是家长总是会对自家孩子带有滤镜般。 好了,禾余随听她的让人多画了几幅。 禾汝见此,又准备说服他:“真的不能留给我收藏吗?” 语气不容置喙:“不能!” 好吧! 缓兵之计就是按兵不动。禾汝又熄火了。 只一再强调:“那大哥,你能不能好好待它……”而,怎么说呢?这话怪怪的。 “就是,你能不能把它保存下来,就你帮我保管,我想看的时候,你能给我看看,就行。” 见她似乎真的只是单纯想要收藏而已,也答应了她的小小要求:“好!” 耶,留得青山在,还怕以后看不到吗?说不定后面再看到的时候更惊喜了呢?这就是白月光的力量。 接过画,在上面写上日期禾名字,名字没写全名,只写了个“汝”字,写全名貌似不太好,然后就乖乖的还了回去。 原本想要什么时候去把画偷回来的想法也没有了,别问,问就是:善变。 就这一下,禾汝仿佛变回了禾余随印象中的那个五妹妹了,之前对她怪异的感觉也没了。 眼巴巴的看着禾余随小心翼翼的将画收了起来,才放下心来。 终于,山匪找到机会说话了。 “军爷,军爷,我想起来了,我刚刚记错了,我们山寨不是在……”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禾余随面无表情,那位士兵掏掏耳朵,“现在才说出来,代价就不一样咯!” 这台词禾汝熟啊! 这是另外的价格了。 山匪一愣,随即表明:“只要让我活着,干什么都行。”他怕自己再说晚一点就没命了。 士兵看向禾余随。 “这个,我还没想好!小五你说吧!” 禾汝:怎么就到自己这里了? 只是当初之所以留他,觉得他还能算得上是人才,因为就他那种招式自己还没见过呢。 只是都说了不是之前的价格了,自然不能让他高兴的太早,或者说——平衡,对他太好,让金枝玉叶感到不平衡。 不患寡而患不均就是如此。 “卖身为奴吧!我正好缺一个,怎么样?”看似询问,其实已经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山匪怒口大骂:“你,趁人之危!” 禾余随加一把火:“你也可以不同意。” 对于禾汝的做法他还是很满意的,只是怕她压不住这山匪。 山匪终究还是迫于压力没再骂骂咧咧,只是依然没有给出答案。 禾汝可以等,答案几乎已经确定,除非他是那种很有原则的人。 山匪:能屈能伸好。但是,万一她不做人怎么办? 其实想到这,他就已经有了答案。 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好!” 禾汝满意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郑三!” “好,我知道了,不过你这个名字不好听,我给你改改。”禾汝低头思考。 “霖骄、虎钦、房淮,你选一个吧!” 山匪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字也可以不这么随便,当即便选了一个:“虎,虎钦!” “好,你现在大名叫郑虎钦,小名,我叫你三子吧!” 更没想到的是,自己还能用自己的姓,对禾汝的印象也改观这么一点点了。 “好!” 禾汝转过头对禾余随说:“大哥,你们队里有人会写卖身契吗?” “我,我会。”依然还是那个士兵开口。 禾浣可算是发现亮点了,忙夸赞道:“哇!这位大哥,你好像什么都会,好厉害啊!”真心夸赞的,眼里都是小星星。 蓝敛:好,学会了! 给他说害羞了:“嗐!哪有,只是会这么一点点而已了!” 禾浣:“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谭尽!你可以叫我谭大哥!” 禾浣一脸小迷妹样:“谭大哥,你好厉害啊!你可以帮我大哥哥干些什么呀!” 谭尽一边写一边回答:“我啊!也就会写写东西,审审犯人了,其他的也不会什么了!”说到后面眼神都黯淡下来,可见他是有点自卑的,可能他会的那些在军中实在算不上什么。 禾汝能察觉到,只是禾浣却是感受不到的,在她的字典里“自卑”这两个字出现的几率不大。 于是听到之后,她还接着说:“可是会这些也很厉害了呀!” 最简单直白的崇拜更能让人感到开心,只是不会真正排解苦闷。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或许像你这类人在军营里也是不可或缺的。”禾汝适时补充一句。 谭尽手顿了一瞬:不可或缺吗?倒是没想过。 没两下便写好,一式三份。 禾汝拿起看了看,好像和金枝玉叶的也没什么不同,拿起笔签字,在给禾余随签字,最后才是郑虎钦。 第95章 泡面 郑虎钦:我也不会写字啊! 拿着笔踌躇不定。 禾汝:“反悔了?” “没,我,我不会写字。” 卖身契被收回,在上面写上他的名字再递给他。 这下郑虎钦倒是知道流程了,利落的咬破手指,只是没有印上去,禾汝贴心的指出他的名字。 他才小心翼翼的印上去,印的很歪,只有一点点印到名字上面,但也没有印到其他名字上面。 没有其他原因,纯属是对知识的渴望,他想要认识他威风凛凛的新名字。 禾汝也没过多苛求,给他一张,再给禾余随一张,自己再留一张:“要消除奴籍必须三份同时损毁,你最好想清楚了。” 妥妥的警告。 …… 终于,所有人都回来了。 郑虎钦:*'' 可怕,还好自己招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禾余随:“找到什么了吗?” 一人说:“没有,只看见尸体。” 又一人:“我们也只看到尸体。” “我们碰到了镖师,留了一些人在原地看守。” “既如此,你们留在这里保护好小姐们。剩下的,跟我走!” 原地瞬时只剩下禾汝姐弟和唐时及留下来的二十余人。 所有事都解决了,至少在禾汝看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是没自己什么事了。 悠哉悠哉准备回马车躺尸,只是有点饿了,不是有点饿了,是非常饿。 看向自己阿弟:“那里有吃的?” “马车上就有。” “哦!”去马车里翻翻找找。 他们马车一共有两辆,一辆装了物资,一辆坐人。 坐人那辆是唐时赶,物资是蓝敛赶,直到后来请了镖师才让镖师赶的。 所以他们的物资是没有损失的。 物资都堆在马车凳旁边。 禾汝翻翻找找,终于看到在最下面的一口箱子,想了半天,金银珠宝?谁放的? 都可以看。 我去,我去,我去,泡面! 哇,对不起泡面宝贝,忘了你的存在了,真是罪过啊! 原本禾汝做好了泡面就是为了这次出行吃的,但是她装好放房间忘记拿了,当时还懊恼了好久。 不知道是谁装进来的,真是开心死。甚至自己装箱时还特意备了几个碗在旁边呢! 开心,激动。 “阿弟,阿弟!还有热水吗?” “等我去烧!”没有看见人,只听到声音了。 “唐时,过来!” 唐时:我一直就在这好吧!使唤人使唤的这么流畅。 “来把这个搬下去。” 照办。 在禾汝准备打开箱子时,唐时一把手摁在箱子上,还小声的说:“财不露白!” 禾汝:……? 财?所以他们以为里面装的钱。 哦买噶,钱,这么多钱!算了吧!虽然这箱子看起来确实不简单。 而且这货刚刚不是感受过这口箱子的重量吗?人傻了? 挪开他的手,打开箱子,一箱排列整齐的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出现在眼前。 禾浣凑过来说:“五姐姐,这什么啊?” 禾汝:“泡面!” 禾浣:“泡面是什么?能吃吗?” 没接话,直接拿出一包,撕开,金黄色的面饼出现。 禾浣激动:“这,这这这,这是你那天让我们吃的那个,泡面?” “对的!快叫阿声多烧点水吧!” 禾浣:“好嘞!” 唐时:…… 有点尴尬是怎么回事。 终于 终于水烧好了,禾汝也快饿扁了,拿出自己吃饭的家伙,第一时间去舀了水。 禾浣、禾余声也拿出自己吃饭的家伙,还客气客气的招呼各位兵哥哥吃,毕竟一整箱真的很多。 兵哥哥们还推脱了一番,直到有香味飘出,一个人肚子呱呱叫,一群人肚子呱呱叫。 那叫一个尴尬。禾浣很给面子的说:“各位!看我们这里有这么多呢,你们帮忙着吃些,这大箱子也不占位了。而且,你们是我哥手下的人,也就是我们的亲人嘛,自家人吃自家东西,理所当然。” 禾汝:“对对对,一起吃一顿吧!只是我们这里的碗就还有,这么几个了,还得让你们你们将就着些。” 禾汝看了一眼,箱子里的几个碗。 终于,一个矜持不住的大哥,弱弱的开口了:“那我就先谢谢禾姑娘了。” “好勒,我给你们烧水。”禾浣积极道。 那位兵哥哥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说着去箱子旁拿了一包泡面就往锅那里走。有一就有二,第二个人出现了,第三个人,第四个人…… “谢谢,谢谢!” “谢谢……” …… 但是没见人拿碗,哦豁一看,不知他们从哪里掏出自己的碗,还是人手一个。 好,好方便! 他们热火朝天的,没让禾浣过去沾边,自己就忙忙碌碌的忙活起来。 “哎!我没水了,这么点水能熟吗?” 禾浣:“这个本来就是熟的,这么点水也可以的,只是可能有点咸!” “好,好的,不要紧,咸的好吃。” 自己吃的泡面自然是豪华版,什么肉干,蔬菜干,黄豆,葱花应有尽有。 还有不同口味,酸菜味,香辣味,红烧味,泡椒、酸辣…… 说实话,禾汝比较喜欢吃酸菜味,只是喜欢的是干净的酸菜做的。 士兵们泡了之后,才发现还有不同口味的,像开盲盒似的。 “老黄!你的是什么口味的?” “看这里面有酸菜,应该是酸菜味的吧!” “老王,你的是什么味的?” “这我也不知道。” 禾汝瞟了一眼:“你这是红烧味的。” 见禾汝不像想象中的这么高冷,又一个看起来年纪较小的士兵过来问:“那,那我这是什么味啊!” 瞅瞅:“香辣!” “那我的也是香辣味的了!香辣味的好香啊!” 直到最后一个人也泡上,才算结束这次讨论,只是“你们看看,我这个和你们的都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给我看看。” 那人小心翼翼的将碗递过去,不过也不敢靠太近,怕等两下自己的面就没了。 “喏!” “真的,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味的吗?” 摇头。 同时有些羡慕他抽到隐藏款,他也很自豪屁颠屁颠过去问禾汝:“禾姑娘,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味的?” 第96章 禾余潜 禾汝:“番茄鸡蛋味,没有肉,再泡一包可能就有肉了。” “哈!番茄?是新发现的那个番茄吗?” 禾汝点头。 “哈哈哈!好的,谢谢禾姑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吃过番茄吗?我碗里的是番茄,哈哈哈哈哈!” “真的?给我尝尝……” “给我尝尝……” “我也要……” “我,我……” “我,我用肉跟你换……” 吓得他端着碗一蹦三尺远“不行不行,肉什么时候吃不到,我不换。不行不行。”说着便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躲着吃。 本来应该三两口吃完的泡面被他们吃了十分钟,也是难得,只要是他们平时吃饭都需要赶时间的,况且这次泡面又少,十分钟已经是慢的了。 美美饱餐一顿,只是对禾汝几人来说,他们没吃饱还可以续,其他士兵却是不好意思的。 于是士兵们在吃完面以后,将自己揣着的干粮掏出来泡这面汤吃了,不然,只吃一包,简直就是越吃越饿。 因为:刚打开味蕾! 一大箱就是一大箱,最后的最后,禾余声看他们越看越亲切,就想要和他们分享,就挨个再给一人怀里塞了一袋。 士兵:“这,这怎么好,又吃又拿的。”不少人看禾汝,怕她介意。 禾汝:“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当是给你们留在这里保护我们的报酬了,谁也别推脱啊!” 说着,终于可以躺尸了,进了马车。 所有人:好嘛!别吵了! 默默的将怀里泡面紧了紧。 禾余声:“一人只有一包哦,剩下的帮我大哥哥留点。” “嗐,我们知道的。” 吃饱喝足,聊天。 士兵甲:“我刚刚看见禾姑娘会写字,你们都会写吗?” 士兵乙:“刚刚那个蓝家主是蓝家的那个蓝家主吗?” 丙:“你讲的什么废话?” 丁:“我怎么感觉禾姑娘的名字有点耳熟啊!” “真的吗?你也这么觉得,我也觉得有点耳熟。” “是吧!是吧!我就说。” …… …… 禾汝懒懒的睡了个午觉,醒来时,马车已经在向前走动了。 掀开帘子,已是夕阳西下,天边红彤彤的太阳一半身子躲到山后边,辉煌的金光洒下,为人间带来一天中最后的余晖。 这让禾汝想到一句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这里没有感到悲伤,事物的一切情绪都是人赋予的,或许它们也并没有这么在乎人类的评价。 它在这里是日落西山,而另一边却是冉冉骄阳。 欣赏一下,才发现渐行渐远的一队人。 禾汝看向一旁骑马的禾浣:“浣儿。” 禾浣歪头看她,好可爱,好美丽,金光照耀让她如同舞天神女,没有高不可攀,只有闵爱众生,亲和又高贵。 一时间竟然看呆了去。 不知道的是,在禾浣眼中,此时的禾汝也是极美的,面具反射出灿阳,简单的发型让她神秘又神圣。 直到打破气氛的禾余声开口:“你们俩干嘛呢?” 禾汝:白眼,懂不懂欣赏美。 “浣儿,你进来一下。” 马车没停,马也没停,这么慢的速度对禾浣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洒洒水啦! 脚尖在马腹上轻轻一点,就落到马车上,唐时的旁边。 唐时:你们会功夫,你们了不起行了吧! 禾汝一把把她拉进来:“快帮我看看伤口怎么样?” 禾浣帮她把药换了。 中途: “刚刚那队人马是什么人啊?” 禾浣回答,手上动作没停:“远安县县令派人来的。” “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确定没什么事就走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又说:“大哥哥上山剿匪时,抓回来一个黑衣人,他穿的衣服和昨天的黑衣人一样,蓝二哥已经审讯了,结果出没出还不知道。” 禾汝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现在不太想坐在马车里了,想出去透透气,更加想骑马了,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好在进了蜀州,离京城就近了。 百无聊赖,那本快被翻烂的本子就又被拿了出来。好在禾浣也觉得坐马车里无聊,不然自己就只能找她聊天了。 独处也挺好的。 就这样又走了三四日。 接到信的禾余潜终于在入京城的前一天赶来,不然还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能见到了。 禾余潜掌像不像禾家的任何人那样温和,倒是长了一副粗汉样,看起来就很结实有力,和禾余随站一起,尽然觉得禾余随清秀又儒雅了。 让人难以想象,这么粗犷的大哥,怎么会有禾浣这么可爱美丽的妹妹,和禾余润那种精雕细琢的弟弟。 没错,禾余润人如其名 是禾家一众人中最好看也最耐看的。 只能说一句,大哥承受的太多了。 禾浣看见多年未见的长兄,刚一见面就扑到他的怀里,小脑袋蹭蹭,顺便把眼泪蹭掉了。 他显得格外无措,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最终还是放在她的头上揉揉。 不知道说什么,就说:“我们家小阿浣要成亲了!” 禾浣可能是听的多了,也没有再脸红了,点点头:“阿兄,到时候你回去吗?” 禾余潜实话实说:“大概率是回不去的。” 禾浣眼神暗了暗,不过还是抬头安慰他说:“没事的,阿兄忙点也正常。” 两人聊天聊地,最终还是回归到禾余潜最感兴趣的话题:三嫂嫂,也就是禾浣长嫂齐芳和禾川北。 …… 一夜很快过去没有召令镇守边关的将军是不得私自回京的。 于是天亮意味着分别。 起的早早的。 禾余潜将自己积攒起来的给家人的东西都交给禾浣。 禾余随也将自己早就给两个妹妹准备的新婚礼物给她们,本来禾汝应该还是用不上的,只是怕后面碰不上,就提前给了。 给到禾汝时,还一边看唐时。 好嘛! 知道了!他的信息落后了,不知道两家已经退婚了,还以为唐时还是禾汝未婚夫呢,于是一路上各种找茬,这看不惯,那也看不惯。 禾汝看了唐时一眼,才弱弱的说了一句:“咳咳,大哥哥,我和唐时已经退婚了。” 第97章 沾花惹草、招蜂引蝶 刚讲出口,唐时手中的东西便被抢了回来。 唐时:…… 唐时:so,我是受气包? 禾汝:震惊,动作麻利,不愧是大哥。 禾余随眼神像是要把唐时噶了,眼刀冷飕飕的刮过。 一路上是看不惯他,但退婚更加让人不爽,当然他第一时间代入的是自家妹妹被他退的婚,虽然说是真相,但他也确实没想过是自家妹妹找唐家退婚。 禾汝还在懵逼中,就被禾余随拉出人群。 “小五,现在你是和唐时没关系了,但是对给你信号弹的人,你是什么感觉?” 禾汝:? “嗯!我都算不上认识他,没什么感觉。” 禾余随判断她说的话真伪,最终都只剩下一句忠告:“此人身份不简单,可能不是你能拿捏的,希望你能三思后行,要是实在搞不定,别怕,还有我们,只要记得和我们说,知道吗?” 禾汝点头。 禾余随又语重心长的说:“这几日,我看你是个稳重的,家里边就劳烦你多看顾着些,遇到什么事就和家里人摊开了说,他们会理解的。” 禾汝:“我会的,都是应该的,大哥哥别这么客气。” 这样说好像也是,毕竟禾汝算得上是大姐,上面又只有个二哥,可能在某些事上,禾汝出头确实比较好。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最后,还是别离。对禾汝是没有多少感觉的,只是对禾浣来说可能就有这么点伤感了。主要表现在她情绪很低落,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入了京城,禾浣、禾余声都进了马车,郑虎钦和唐时在马车外一人坐一边,蓝敛还是骑马。 只是时不时能听到:“哟!这不是蓝家主吗?” “蓝家主什么时候来玩啊!” 甚至还影响到前进速度。 原因是这样的: 在一位小姑娘,羞答答的往蓝敛身上扔了一个荷包之后,就像是解开了什么神奇的扣子般,越来越多的姑娘们的手帕等物落到蓝敛身上。 只是这次没有像以往那般,蓝敛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很紧张攥紧缰绳。 只是没有人懂他。 因为: “哟,蓝家主,今天又是什么玩法啊!还假装矜持了。” “哈哈哈哈!” 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女子调笑声。 禾汝没看外面情景,倒是禾余声忍不住了,掀开帘子往外看。 只一眼,就被放下来了。 禾汝:“怎么,看见了什么?” 禾余声拍拍小胸脯:“外面人也太多了,全是女的。” 刚说完禾汝就纠正他:“你要说:都是美女才对。你们在这里坐坐,我看看。” 说着掀起帘子,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我去,这么多人。这还得了,怕是要堵到什么时候去。 禾汝对他们说:“这怕是要堵上好久,我们走着去吧!” 没等他们回答,直接开门,拉着两人就出了马车。 围在这里的姑娘们看见马车里还出来两个姑娘,便你一句我一句的问起来。 禾汝:快走吧!离这货远点,这货有毒。下了马车,就往外挤,还顺带拉了一把唐时:“走!不能和他待一块,三子,你稍后和蓝家主一起来啊!” 随即拉着禾浣灵活的出了人群。 唐时:其实在那里也挺好的,现在只能用力攥住禾余声的衣服。 禾余声:晦气! 蓝敛:……? 完了完了。 他碗不完的,跟禾汝几人是没有关系了,她们现在已经逛上了。 禾浣:“留蓝二哥在那里真的没有事吗?” 禾汝:“别管他,我们在那里才有事。” 禾浣还是疑惑:“为什么那些姑娘都围着蓝二哥啊!” 禾汝拿起摊边的一根簪子在禾浣头上比划,“还能为什么,沾花惹草、招蜂引蝶的事做多了就是这样子的。” 发现簪子不太搭又换了一根:“这个怎么样?” 禾浣没回答:沾花惹草、招蜂引蝶吗。 禾余声:“阿姐,你看……” 禾汝循声看去,先看见禾余声,才看见他手上的东西。 是一根棒棒糖,外面包着漂亮的糖纸。小小的棒棒糖插在一长串的糖葫芦中,显得如此的不起眼。 抬脚走过去:“大爷生意怎么样啊?” 卖糖葫芦的大爷抬头:“小姑娘是你啊!你快来看看我的糖葫芦。” 糖葫芦有原始的山楂,也有小苹果,还有西红柿…… 禾汝:“大爷,你这糖葫芦还是这么多种类啊!我来一个山楂的,浣儿你要什么味的?” 禾浣:“苹果!” 禾汝:“还是老样子吧!” 大爷:“哎哎哎,我老汉请你们吃了,要不是你给我出主意,我的糖葫芦哪里还卖的出去。” 禾汝:“话也不是这样说的,你看看那些人的糖葫芦为什么没你卖的好,还不是因为你卖的更真材实料,这都是你应得的。” 大爷没拗过禾汝。 禾浣拿着又红又圆的苹果,看起来喜庆极了。 禾余声:“阿姐,你说要是我把这个棒棒糖做成其他形状的会不会更好卖些。” 禾汝鼓励:“那肯定会的,我家阿弟就是聪明。”顺手把只吃了一颗的糖葫芦递给他,表示让他解决掉。 禾余声接过,十分麻溜的吃起来。 这就说明了为什么刚刚自己只买了个棒棒糖,他早就摸透他姐逛街的套路了。 在街上吃小吃就吃饱了,什么香煎豆腐、臭豆腐、炸串、炸鸡、奶茶…… 吃的饱饱的。吃饱喝足就该美美的睡一觉午觉了。 回到禾汝在京城的小院子才有回家的感觉。 院子里仍然有一棵大的桂花树,连院子里的布局都和禾家村的大差不差。 行李什么的也是没有的,直接找个屋子将自己扔床上就可以进入梦乡了。 “阿姐!这间是不是我的。” “阿弟真聪明!是你的。浣儿,你自己挑一间吧!唐时你也是。” 然后就想进屋……关门~ 门还没关上,院子的门就被敲响了。 唐·工具人·时,开门。 浮宁:“小六,到了京城也不去和我打一声招呼。” 祁长云默默跟着进来。 第98章 打压花家 唐时现在不再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了,满脸都写着震惊,看着祁长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你!” 祁长云:“有什么问题吗?” 禾汝:“停!你们俩先走吧!我要睡一觉,再去找你们。” 浮宁:“没事,你睡你的,我又不会打扰你。” 祁长云:我,该说些什么? 没等他憋出一个字,禾汝就把房门摔的啪啪响。 禾~浣:不然,我也去睡觉吧! 唐时:爱坐坐,不关我事。 于是,院子里只剩下浮宁两人。 大眼瞪小眼,默契的坐到石凳上,捻起还维持着上次形状的棋子。 其实禾汝也没睡多久,两个大活人在外面呢!有点睡不着,闭目养神一下就出了。 走到桌边,专心致志的两人才回神。 见他们俩有反应之后,没再停留往外走去。 两人跟上。 到隔壁院子前停下,浮宁从怀里掏出钥匙开门。 几人进了可以说是议事厅的一间房里。 浮宁迫不及待的开口:“小六,信号弹的事怎么样了?” 禾汝:“我和他们说是我之前来京城时救了老祁,老祁给我的。” 祁长云:“还有呢?” 禾汝:“没了,我说我不认识你,让他们有什么事来找你,就不关我事了。” “但是还是非常感谢你的,我知道那天是你救了我,你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尽管说。” 听到禾汝的话,还是难免失落。 “什么都行吗?” 听他这样说,就感觉不太行了,但是话赶话都说出去了,只能默默点头。 “真的吗?看起来不太情愿的样子。” 哈哈哈!什么时候祁长云这么“会”说话了。 禾汝:“哈哈哈!对!对对对,什么都行。” 祁长云眼里才露出一点笑。 禾汝:“言归正传,老祁,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这回祁长云不嘻嘻了。 “什么?说什么?” 浮宁貌似感受到了空气中微妙气息 为免波及无辜还是去看看老二吧! “那个,你们先说着,我去看看老二到哪了哈!” 祁长云:指望不上。 硬着头皮说:“你想问什么,问吧!”眼里好像还有着点点期盼,完全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嘴硬。 禾汝是对他的身份感兴趣,但是现在她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便没有再接上上面的话题。 “我听老二说。”顿了顿,接着靠近他,这么神秘兮兮的,让祁长云头往这边凑了凑。 禾汝才接着小声说:“上面那位,想要见我?”一脸八卦样。 祁长云又失望了。 点点头“是这样子的?” 禾汝更加八卦了,像是中心人物不是自己似的。 “见我做什么啊?好事还是坏事?” 祁长云:“你觉得我懂?” “我觉得你懂。” “好吧!我确实懂。” “看嘛!我就说。说说吧!” 祁长云郑重回:“打压花家。” 禾汝:“为什么?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而且他为什么会认为我有这个能力?” 祁长云没有回答,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揣摩圣意是死罪。” 禾汝,捂紧嘴唇,左右看了看:“我,这也算是揣摩圣意吗?” 祁长云点头。 禾汝更紧张了,不只是左看右看了,连上面都看了个遍。 祁长云见她这个样子哭笑不得,抓住她的手,像是在给予她力量。“别怕,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禾汝还是看了看周围才靠近他小声的说:“可是我听说,一般大臣家里多多少少都有一两个……”指指上面。 “暗卫!” 祁长云好笑:“你觉得,浮宁用得着……”禾汝抽出手捂住他的嘴:“嘘!小声一点,不要命了?” “浮宁是用不着,你也用不着吗?”禾汝自觉把祁长云代入貌似锦衣卫那种是皇帝爪牙的人身上。 这种人一般超危险的,不但要面临官员的排挤,有时还要承受皇帝的猜忌。 脑补过多其实不好,比如现在,禾汝觉得祁长云好可怜,同情的眼神都溢出眼眶了。 祁长云不明所以,忙拉下她的手:“怎么了?怎么了?真的没事的,这是浮宁的院子,没事的!” 禾汝回神:“好了,我知道了,你继续。” “有消息说,我会什么时候面圣吗?” 祁长云:“没有,并没有打算见你,这件事我全权负责,你不用紧张。” 好吧!还有点失落是怎么回事?虽然也没有很想面圣,但还是有点点失落。 不见就不见吧! 禾汝早就有计划了。 “我们要等老二吗?” 祁长云点头:“还是要等等的,需要他帮忙的。” 禾汝明了。 “打算从哪方面入手?食盐好像是花家的产业。这个好像比较容易拿下。”禾汝看似在和他商量,其实是在自言自语。 不过他听到这好像也很激动了。 手紧了紧“怎么说?” 禾汝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他抓着的。 “那个,你先放手。”祁长云放开。 “你说。”激动又激动。 “食盐嘛!无非就是官盐质量太差,说实话,你们用的也是官盐吗?” 祁长云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想说,达官贵人用的都是花家的盐,包括上面那位。 官盐便宜又普通,自然是百姓们的首选。只是耐不住花家盐在质量上完全碾压官盐,可以说是官盐完完全全活在花家盐的阴影之下。 禾汝早就看不过去了,但还是不敢插手,她暂时还没有那个底气。不过现在好了,底气是有了。 “等老二到了,我给你看看我说的标准食盐是什么样的,分分钟吊打花家盐。” “只是,我好奇的是,我做了这些有什么好处?” 祁长云:“这个,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会为你争取到最大利益,你说说你想要什么吧!” 禾汝:好!问到点子上了,好耶,既然这样子,我就不客气了啊! 一本正经且严肃:“我要进户部。” 祁长云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不过想想也没有这么以为了。 见他大跌眼镜的样子:“我知道,这可能为难你了,但是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不可以帮我引荐一下那位,我想试一试。” “为什么?” 第99章 拿捏 禾汝不明所以:“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身为女子也妄想入朝堂吗?” “不是,我想问为什么会对上面那位抱有这么大的希望?” 禾汝没有想到答案是这样子的,一瞬没停的回:“我想所有人都希望青史留名。” 祁长云眼睛微眯,像是要把她看穿“可是你有什么底气敢和那位谈条件?狡兔死走狗烹的事你不害怕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都是后事了,但现在西庆定然还是需要我的。”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能为西庆贡献一份力我求而不得,至少我已经做了这世间大多女子都做不到的事了,届时上面那位想怎么样也改变不了我的贡献了,即使后世没有关于我的记载,那又怎么样?身后名我是看不见的。” 这话半真半假,让祁长云对她的怀疑消散了些。 禾汝可不认为光凭着祁长云的这点信任就敢和他口无遮拦。 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说的不在乎生死是假的,想要权才是真的。权力能让她做的事更多,更能实现她的人生价值。 “我来总结一下:你想要的是在你活着的时候,是天下女子没有的尊荣对吗?” 不对,她想要的是天下有女子的容身之所,天下能给女子更多选择。 但她不能承认,就让他们认为自己只是想追求特殊好了,认为她只是想凌驾于所有女子身上好了。 禾汝点头,表示同意。 这有点不符合禾汝在他心中的形象,穷追猛打的问了一句:“照你这么说,成为国母不是更贴切,你为什么不想。毕竟你这愿望与成为国母的难度也差不多了。” 不不不,成为国母不够自由,哪里能无视那些绑在女子身上的条条框框。 “不不不,我德不配位,他看不上的。” “你怎么知道他会看不上?” 这个问题禾汝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沉默不语。 “这件事,你还是先让人看看你的实力再说话吧!” 那是自然。 …… 等啊等,等啊等! “老二怎么还没来?” 祁长云摊手:“我也不知道。” 坐的禾汝腰疼。 “算了,不等他了,我直接去买材料吧!你要去吗?” “去!” “那,我们走!” 去到隔壁,拉出马车。 唐时很自觉,又给他们当了马车夫。 马车里: 禾汝看着眼前同样戴着面具的男人:“怎么之前没见你戴面具?” 祁长云:“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在见你的时候才不戴面具的。” “有可能,给我看看你的面具。” 取下来递给她。 禾汝反复看,又把自己的拿下来对比了一下。 “这两张面具是不是出自同一个匠人?你在哪里找的,给我推荐推荐,我让他再给我做几张。” “他这个人不太喜欢认识太多人,你就说你想做什么样的,我让他直接做就行。” 这种症状禾汝熟啊!社恐嘛! “好吧!真是遗憾。”将面具还给他。 没逛多久,主意是有目的的逛,而且逛到后面禾汝都觉得腰疼,坐着都疼,便急匆匆的回府了。 回到府中,禾汝把自己放到床上休息一下再提取纯盐。 这个过程蓝敛也回来了,车厢里已经满是手绢、荷包甚至还有头花。整个人显得很狼狈,浮宁却是一脸看了好戏的模样。 禾汝翻出自己在家做的盐,拿给他们三人看。 乍一看和花家盐也没什么不同,细看才发现禾汝拿来的盐比花家盐更细腻更纯洁。 用手指沾一点尝尝全是咸味,也有点苦味,不过是咸的发苦,不像官盐,味淡而苦,花家盐也是有点点苦味的。 虽然说都有苦味,但尝试过的人都明白不是同一种苦。 禾汝让他们等着,就带着郑虎钦去了厨房,禾汝发现,只要是在厨房,无论自己做什么都还是老样子,可能厨房真的不适合自己。 架好玻璃器具,指挥着他一步步将粗盐提纯,过程很简单但也需要细心,需要时间。 在最后将玻璃壁上细盐刮下时,郑虎钦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当即跪下表忠心:“主子,郑虎钦此生在无二意,如有不忠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禾汝:小样,拿捏。 “行了,起来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既是我的人,我自然信任你。将这些都停了吧!收拾好,我等你一起出去。” 将一切都恢复如初,才出了厨房,外面三人像是在等待自己媳妇生产似的走来走去,面容焦急。 等禾汝出来,忙围过去。 “怎么样?” 禾汝略过他们坐下:“都在那。” 所有人看向郑虎钦,将罐子放在石桌上才打开。 几人凑过来看。 蓝敛:“这么多?” 禾汝在一旁解释:“一斤粗盐提纯出来有七两细盐。” 可见粗盐杂质还挺多。 又一个罐子被抱出来。 “一斤花家盐提纯出来有八两半的细盐,可见花家盐也没有这么健康。” 祁长云不解,怎么可以跟健康搭上关系:“怎么说?” 禾汝耐心解释:“盐之所以有其他味道其他颜色是因为里面有杂质,然而一些杂质对人体是有害的,这样子懂吗?” 几人点头。 禾汝也不往下说了,再说就深奥了。 蓝敛也补充:“就是这样子,我见过百姓们明明没吃什么不好的东西,也会生病,是不是就是这个理。” “对!” 几人看细盐的目光更热切了。 不在院子里杵着了,知道禾汝的实力之后就该细谈报酬了。 移步入议事厅。 在此之前。 禾汝:“你们找几个人陪浣儿逛逛街,我带她来京城可不是换个地方睡觉的。” 祁长云:…… 蓝敛:“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安排人。” 于是又等了一下蓝敛调动人,就连浮宁的这个小院子也多了不少人。连带着的还有一个文质彬彬,看起来就很有内涵的中年美大叔。 他脸上有岁月沉淀下来的平和,也有沧桑的沟壑,但也盖不住他的儒雅。 简直就是……帅大叔。 于是议事的人又多了一位。 第100章 鲁太师 在所有关键人物进了议事厅之后,院子里的人也随之消失,小院又恢复了往日宁静。 祁长云介绍。 “这位是鲁太师,太师,这位就是我说的禾汝。” 太师,鲁千。那个坚定站在小皇帝身后的人,不得不说他是值得敬佩的,坊间对他的评价总结就是刚正不阿,大义凛然,忠心耿耿,博才多学。 禾汝正正经经的行了一个学生礼。 “鲁先生好,我是禾汝。” 鲁千微扶一把之后说:“别在意这些虚礼了,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就连吊儿郎当的蓝敛和佛系的浮宁都纷纷朝太师行过礼才算完。 蓝敛将两罐盐放在鲁太师面前。 鲁太师到底是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此盐与花家盐的区别,同样沾了一点放进嘴里:“好盐,好盐!小姑娘这是你提取出来的?” 禾汝点头。 鲁太师像是发现了什么人才般,看禾汝的眼神比看盐的眼神更亮:“真是后生可畏啊!” 禾汝:“先生谬赞了!” “你也别谦虚了,说说你想要什么吧!” 禾汝:“我可以将粗盐提纯的配方全盘交给朝廷,并且不会在官盐上面插手,但是你们得满足我的条件。” 鲁太师还怕她什么都不要呢,要是什么都不要就该怀疑她的用心了。这样倒是有挺豪爽。 “你说!” 禾汝看了祁长云一眼,这一眼让太师警觉起来。 鲁太师:难道祁长云身份暴露了?这小姑娘要狮子大开口了? “我要进户部!” 除祁长云以外的三人:跌马,凳子好滑,下巴好重。 浮宁:“你再说一遍?” 禾汝:“我要进户部!”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蓝敛表示,终究还是自己孤陋寡闻、见识浅薄了。 鲁太师:“你想打破纲常?” 禾汝理解像太师这样的人多多少少有点死板在身上。 微微一笑,解释道:“要是真的要追本溯源,好像圣人也没有不许女子出头,这项规定都是后人赋予的,那后人能赋予,就说吧规则能改变。” 鲁太师:“你这小姑娘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我们能同意,其他人可不一定能同意。更别说你想进的是萧炎那匹夫的户部了!我们大概率不会力排众议推你上那个位置的。” 禾汝清楚,现在的小皇帝自身难保,哪怕行差错步半步那位置都坐不稳,又哪里来的精力再扶持一个女官。 这个解决方法早在禾汝脑中浮现,只是需要人配合。 “那要是,我让他们自己把我推上那个位置呢?” 几人来了兴趣。 祁长云:“怎么说?” 禾汝:“我提出一个假设,你们帮忙看看能不能成立。” “我们先打压花家,然后再给他们一种,他们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错觉,而这个错觉就是我,倒时他们必然想要拉拢我,到时我在顺势提出我的条件。” “到时候我身在曹营心在汉,也能为你们提供一些便利。” 鲁太师:“这倒也是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祁长云:“只能说,成则两全其美,若不成呢?” 禾汝:“不成,对你们构不成多大影响只是对我的影响比较大而已,路是我自己选择走的,无论成败都怪不到旁人。” 祁长云厉声反驳:“不行,太冒险了!” 禾汝:“还有什么潜在危险吗?” 所有人思考。 不得不说,这计划让鲁太师十分心动,这是免费送上门的棋子,不用白不用。 对于这个刚认识的小姑娘他是还没有多大感情,利用起来也没有多少负罪感。况且不过是各取所需,哪里会有这么多情感羁绊。 还没发生的危险实在难以想象到,于是众人摇头。 禾汝:“那就这样定……” “不行。”被斩钉截铁的话语打断。 禾汝循声望去,还是祁长云。 只见他两眼直直的盯着禾汝,见她望了过来,起身就把她拉到外面。 可能是他太着急了,抓的禾汝手腕疼。 “你,你以为那些老狐狸很蠢吗?仅凭你,这么和他们斗。” 禾汝:“不是还有你们吗?我也不是在孤身奋战!”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底气都弱了些。 祁长云真是拿她没办法:“你怎么敢笃定,上面……一定会帮助你?” 禾汝迈出这一步就不会去怀疑它,不然只会失去信心:“我想他能看见我的闪光点。” 其实她想说的是:他不用我是他的损失。但是她不敢啊! 祁长云:……你有理! “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禾汝回答的很干脆:“不了!”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少年人总是这么的一往无前,总是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总是以为自己对这个世界不可缺少,但往往就是这种一往无前才能带领时代。 这就是鲁太师心里的想法。 几人在屋里商讨其中细节,直到月升中天,他们才走出那间房。 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安置,禾汝只知道自己要散架了,让浮宁把把脉才回去。 浮宁:“没什么事,就是太操劳了,接下来好好休息两天就行,你们都不准去打扰她,听到了没有!” 蓝敛:“可不关我事!” 祁长云:“知道了!” 浮宁:“太师!就在这里歇下了吧!” 禾汝刚走到隔壁,就发现屋檐下留有一盏灯,只是院子里静悄悄的,应该是都去睡了。 累死了,禾汝快速擦洗身子。 这么热的天不能好好洗一次澡真是太难受了,从衣柜里拿出睡衣,是一套短袖短裤,太热了,腰间还缠着纱布,太热了。 本来很累的,但是真的太热了,怎么以往没见这么热? 拿个大蒲扇,扇啊扇!扇啊扇! 终于在热气中睡着,失去意识前一秒还在想:太不容易了! 只是睡到一半就觉得气温好像都低了,只感觉到阵阵凉风。 禾汝猛的惊醒,要下雨了? 她只记得,自己窗户还开着的,迷迷糊糊一把掀开薄被,就爬起来想要去关窗户。 只是走了两步就撞到一个什么东西,吓得她一蹦三尺远,眼睛也睁开了。 第101章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啊~”话音刚发出一点就被人捂住。 “嘘!是我!” 禾汝:“神经病吧!” 拉开来人的手,面对他怒目圆瞪:“大半夜的,你干什么?” 祁长云:“我,浮宁那里住不下了,我就过来找你了,但是我看见你窗户没关,以为你还没睡,就不想打扰别人,才进来的。” 禾汝一脸不相信:“编,我看你继续编。” 祁长云:……? 怎么看出来自己在编的。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只不过是进来之后见她实在是热就给她扇了扇风,薄被遮盖住里面风情却也让人浮想联翩,就一时没注意时间。 终于见她快醒了,就想偷偷摸摸的再出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直到她直直的朝自己走来。 祁长云还以为是梦游呢!刚停下想要观察就被撞上了。 祁长云:“我,我,” 禾汝:“我什么我?你什么你?你没带脑子啊!窗户开着代表我还没睡啊!你看不见灯没亮啊!” 然后转眼看向烛火处…… 好吧!直接躺床上睡着了,忘记蜡烛还没吹。 祁长云:被冤枉的可怜样,企图蒙混过关。 禾汝:“别想倒打一耙,蜡烛没灭就是你夜闯女子闺阁的理由?” 祁长云:“对不起!” 禾汝与他拉开距离。 “行了,我隔壁房间没人,去吧!”说着又往床边走去。 半天不见祁长云动作,回头看他,只见他双眼紧紧的盯着自己的手脚,有什么问题? 哦,穿的短袖短裤。 虽然但是,真的还挺烦,这样不行那也不行。把自己塞进薄被里。 生气的道:“你滚吧!” 祁长云见她生气了,完了,真混蛋啊!大半夜闯进人家闺房还看了人家,这回她是真的讨厌自己了吧! 自己这是真的没机会了吗? 原本微红的双眼感觉现在悲从中来,直接通红,眼泪蓄满眼眶。 怕被禾汝看见,背过身去,只是还是有两滴随着旋转的弧度飘在空中,被禾汝看了个正着。 卧槽卧槽,他哭了?为什么啊?卧槽卧槽,美男落泪?握草,这必须要看呐。 将一切抛之脑后,禾汝现在兴奋极了。 披着薄被就往这边走,还不敢有大动作。 可能是祁长云也感受到她的靠近,立刻就想走。 禾汝还没看到呢。哪能允许他走啊! 一把把他拉住。语气尽量保持平静的说:“你怎么了?” 想绕到他面前看看,于是两人来了个秦王绕柱走,只不过是祁长云是柱。 绕的禾汝头晕。 “停!不准动。再绕我就晕了。” 祁长云一时被她叫停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禾汝另一只手拿下遮住脸的那张双手。 只见他双眼通红,泪水蓄在眼眶里要滴不滴。 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禾汝:我真该死啊!我有罪。 还从他眼里看见了密布的不知所措和些许恼怒。 完了完了,错是错了,只是更想欺负他了怎么办? 禾汝:这变态的心啊!突然想到一句话:男人的眼泪,女人的兴奋剂。 退一万步说,难道他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他算不算是勾引。 算的吧! 禾汝一个不察,就让祁长云避开眼神,甩开她的手,背对着她。 哎!这样还怎么看啊! 禾汝还想绕柱走,这次祁长云可不如她愿了。 从窗户落荒而逃。 他刚刚要是没看错的话,他从她眼中看到了满满的兴趣和丝丝心疼然后再是满眼的狂热。 那颗沉静下来的心再次叫嚣着想要冲出牢笼。 祁长云在窗户外面,手捂着胸口,果然听到禾汝传来的动静,探头,悄咪咪的看。 禾汝:手舞足蹈,空中打拳,无声尖叫,上蹿下跳,再加上咧到耳朵根的嘴角,无一不在昭示着自己的激动。 祁长云:哈哈哈! 所谓: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就是:山回路转见不到君很失落、很迷茫,接着看见雪上留下的马蹄印,这马蹄是啥?是线索、是希望;这马行处是啥?是阳光大道,是通往她心里的方向啊!总而言之,是《追妻指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今天晚上,一墙之隔的两人都辗转反侧。 别问,问就说:激动,睡不着! 禾汝: 果然时不时欣赏一下美男就是有利于身心健康啊!只是不利于睡眠。 翻来覆去:他怎么就哭了? 好奇怪,我凶他了? 好像是。 那明天要不要跟他道歉? 道歉,不应该他和我道歉吗?不道,坚决不到。 但是,退一万步说,他都哭了,还想怎样? 也是哦,他都哭了。 那怎么办? 不知道,不管了!睡觉! 可是他哭起来也太可怜太好看了吧! 那还能怎么滴? 天天惹他哭? 不行不行,那不成苦瓜了。 偶尔惹他哭也不行吗? 这个好像也行,那要怎么惹他哭? 再说了再过几天就回禾家村了,这样就看不见他了耶! 啊! 不管了!睡觉! …… 祁长云: 哈哈哈! 哈哈哈! 以后的小孩叫啥名? 男孩叫…… 起身拿笔,拿纸…… 翌日, 禾浣起床晨练。 禾余声起床晨练。 郑虎钦起床晨练。 祁长云起床晨练。 …… 十六目相对,简称:面面相觑或大眼瞪小眼。 禾余声:“你谁?” 禾浣:点头。 祁长云:“我是你姐夫~扶着回来的。” 禾余声:? 禾浣:? 祁长云:“咳咳!我是昨天晚上扶你姐回来的,太晚了就让我在你家歇着了!” 禾余声点头,禾浣点头,郑虎钦出门。 唐时:神经,大清早吵什么吵? 禾余声、禾浣出门,祁长云出门。 “你们真的不好奇我是谁吗?” 禾余声:“你刚刚说的不够清楚吗?” 禾浣:“你谁?” 虽然但是,虽然你是在解围,但是这听着也不太对啊! 祁长云:“我叫祁长云,是你们五姐姐的大哥,你们可以叫我祁大哥。” 禾余声:“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是什么?” “真是,好小众的文字,你是我姐大哥就是我大哥呗!脸真大。” 祁长云:……? 骂这么脏的吗?这小破孩子! 第102章 退婚 禾汝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开始正常工作。 这三日,郑虎钦已经教会祁长云带来的技术人员, 这天下午,禾浣慌慌张张的找到禾汝。 禾汝拿着一本书在看,见她进来又不讲话,只一个劲的在那里坐着,只是禾汝能感受到她的坐立难安,手中帕子都快被绞烂了。 抬头看她一眼,见她低着头,以为她还要总结一下措辞,便也没开口。 直到,翻书,一页,两页,三页。 禾汝放缓语气:“怎么了?” 禾浣支支吾吾的:“我,我!” 话没说出来直接给她急哭了。 “呜呜呜!五姐姐,我,我……” 禾汝走到她身边,给她顺着背,没有让她快说,就这样一下一下的拍着。 梨花带雨的,小脸都花了。 终于,她不哭了,禾汝让她去洗把脸,她非不去。胡乱拿帕子擦了擦,才下定决心般开口:“五姐姐,你写信去告诉我爹,让他帮我退婚吧!” 禾汝一个尖叫:“啥?” 把禾浣给吓哭了。 禾汝忙安慰:“你别哭,我不是别的意思,就是没太听清。” “你别哭,是要退婚是吗?” 禾浣点头。 “好!我这就去写信。你要不要写。” 禾浣止住哭泣,带着鼻音问:“五姐姐你不怪我吗?” 禾汝边写边说,像是在对待一件平平凡凡的事般,这一举动让禾浣忐忑不安的心宁静了些。 “怪你什么?不想嫁,就不嫁。” 禾浣:“真,真的吗?” 禾汝停下手中笔,抬头一字一句郑重的对她说:“对,不想嫁就不嫁!”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禾汝:“你不想说就不说!” “你也别怕,咱家长辈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好好跟他们说,他们会答应的。” “可是,可是柳林……” 禾汝开导她:“你不喜欢他,嫁过去也不会幸福的,届时怕是连相敬如宾都做不到,你这是在及时止损,与你与他都是好事,你没有错。” 禾浣真的听进去了,两眼亮晶晶的“真的吗?” 禾汝轻抚她发顶:“对,我们小阿浣好勇敢的!” 禾浣没想到还你这样子,一遍一遍的问:“真的吗?真的吗?” 禾汝一遍遍的点头,鼓励她。 见她真的不似刚刚害怕,才问她:“不过你也得好好想想,为什么要退婚?退婚后会不会后悔?你自己想,不用回答我的,确定好了再告诉我答案。” 禾浣沉寂下来,真的在问自己内心。 最终,她还是决定要退婚。 不为别的,只是刚入江湖的小女孩终究还是向往着外面广阔的天空。 就在禾汝准备封上信封时,禾浣拦住了她,“五姐姐,我自己说!”随即拿起旁边的纸笔将自己心中想法全数写上。 还写了一封,让她爹娘转交给柳林,过了父母名录不算私相授受。 她确实很勇敢,至少在禾汝看来是这样子的。 至少在退婚后,什么“出去一趟,心就野了。” 什么“嫌贫爱富”,是少不了的,但也正如禾汝所说,及时止损也是对婚姻的负责。 将信封寄出去,禾浣心底彻底安停了,接下来要面对什么,都无所谓了,自己做出的选择,总是要承受相应的责任的。 挽住禾汝胳膊说:“五姐姐,谢谢你,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禾汝拍着她的手说:“无论如何!你别让人欺负到你了!” 禾浣不解问:“怎么样才算是没被欺负?” 禾汝:“只要是你感到不舒服了,就赶紧远离。” 想了想,才又说道:“浣儿,你记着,真正爱你的人不会舍得让你吃苦。” 禾浣点头。 禾汝没再理她,接着做自己的事,也没管她,让她在旁边坐着。 晚上,忙完了所有事情之后的禾汝把禾余声拉到房间。 十分严肃的问:“你们这几天出去玩什么了?” 禾余声以为她姐只是忙得累了,也没有感觉到事态严重。 懒散的说:“就去逛街、骑马、吃好吃的、我和你说,浮五哥带我们去吃的东西可好吃了,京城特色,别具风味。哦!还有昨晚我们去了画舫,有人在吟诗作对,还有诗词书画,但是不好玩……” 好吧!就这样给他讲,那是长篇大论,得听到什么时候。 神色也不像刚刚严肃了,不然多多少少有点扫兴。 “打住,我知道了,你说说你七姐姐吧!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禾余声还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七姐姐,没事啊!哦!今天她没和我们去玩,就连带着蓝二哥都早早回来了!” “还有呢?” 禾余声挠头:“还有吗?没有了吧!” “好了,你走吧!早点睡!” “好!”炮仗似的飞奔出去。 蓝敛? 越想越觉得不对,蓝敛好像不太对劲。 将蓝敛做过的事一一串联起来。好像会发现每次他去禾家村都会找机会往大爷爷家跑。 禾汝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急匆匆的便去找他。 禾汝去到隔壁,一抓一个准,他好像自己没有房子在京城似的,天天住浮宁这里,现在只要一点蛛丝马迹都会加重禾汝对脑子里想法的肯定。 不巧的是,祁长云也在。 禾汝:浮宁,你真的不让他们交房租吗? 本来在各忙各的,见到禾汝来,都抬起头。 祁长云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不过要让他失望了。 禾汝一把揪起蓝敛胸前的领子。 蓝敛:? 但还是顺着力道站起身,看她背对自己走着,手还在空中挥舞,跟了上去。 进了一间屋子,禾汝关门,抵挡住外面两人往里走的脚步,还凉凉的扫他们一眼:“不准偷听!” 浮宁:举起双手捂住耳朵。 禾汝满意,看他一眼,又把眼神移到祁长云那。 浮宁:明白。 把祁长云拉的离得远了些。 没等蓝敛坐下就直接开口:“你对浣儿做了什么?” 蓝敛往下坐的动作一顿,神情都变得无措,一直看着他的禾汝自然没有错过他的情绪。 拳头捏得嘎吱作响,一副他不好好回答拳头就会立即落他脸上的模样。 第103章 西北风 蓝敛:“她怎么了?” 只听到她一句反问:“她怎么了,你还不知道?” 蓝敛:“我去看看她!” 禾汝:白眼! “大半夜的,人家不睡觉的?快点,老实交代。” 事情是这样子的: 昨天: 大清早的,蓝敛照例给他们当导游,连带着浮宁也跟着一起。 蓝敛之前可对自己的受欢迎程度,感到很自豪的,只是这几天就觉得无比困扰。 于是他很聪明的戴着面具出门,果然避免了很多问题。 终于能好好的玩了,太不容易了。 蓝敛先带他们去庄子上骑马。 唐时:“我不会,我不适合骑马!” 浮宁贴心的解围:“不怕,我们都会教你的。” 自从禾汝身边有郑虎钦之后,唐时就感觉自己要失业了,毕竟两人对比,自己看起来更像外人。 便也跟随着他们出来玩,不知道的是: 禾汝:“唐时,怎么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意见?” 然后半天不见他回答,转身一看,好嘛!一个人影都不见。 禾汝想着,扣工资,玩忽职守,这工资扣定了。 禾余声自己骑马自己玩,浮宁就专心的教唐时了。 于是就落下了蓝敛和禾浣了。 他们左看看,右看看。 哟小声怎么还和马聊上了,真是省心。 蓝敛提议:“我们来赛马吧!” 禾浣:“好啊!” 两人蓄势待发,齐声高喊:“三,二,一!冲啊!” 把旁边本就身形不稳的唐时吓了一个激灵,眼看就要歪倒下马,好在浮宁伸手扶住他的肩膀。 细心的说:“别慌,两腿用力,下盘稳住。” 唐时照做,果然好了很多。 浮宁:“别怕,尝试着慢慢走起来!” 唐时:“怎么让它走起来?” 浮宁示范一遍。 “看,就这样轻轻的双腿拍一下马腹,它就会走起来了!” 唐时:“那我要是在轻拍马腹时没坐稳怎么办?” 浮宁:好问题。 “那就说明你下盘不稳,你现在先尝试着将重心放到下盘,再轻拍马腹,就行了,别怕,有我在旁边呢!” 唐时:可以不学吗? 但看着浮宁期盼的眼神,又想:总得迈出这一步的。 于是勇敢照做。 远处, 两人策马奔腾,你追我赶。 速度太快,只要张嘴风就会往嘴里灌。 禾浣:“啊!哈哈哈哈~” 后面声音被风打散,听起来有点扭曲,只是这下把蓝敛给逗笑了。 “哈哈哈哈!”然而,他的声音也好不到哪去。 于是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魔性的笑声。 禾浣像是发现了什么般,嘴张老大,没有发出声音,放慢一点马速与蓝敛齐平。 “蓝二哥,你张开嘴。” 蓝敛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办。 张开嘴,风全往嘴里灌,将嘴撑的老大。 太滑稽了,禾浣一个没憋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蓝敛也知道她在嘲笑自己了,忙闭嘴,只是见她笑得开心,不自觉的也跟着笑。 爽朗的笑声让后面三人一致以为,他们俩有毛病。 终于,禾浣止住笑,煞有其事的让蓝敛也别笑了。 “蓝二哥,你再张嘴,好好感受一下。” 蓝敛狐疑:“你又想笑我?” 禾浣头摇的像拨浪鼓,向他保证:“不会,真的,你就像我这样,张开嘴,啊~” 蓝敛决定,再信她一次。 张开嘴。 等他感受一下才说话:“蓝二哥感受到了吗?” 蓝敛:“你真可爱!”伴随呼啸风声。 禾浣:“你说什么?” 蓝敛:“没什么,我没感受到什么!你感受到什么了?” 禾浣:“我刚刚喝了一口西北风,真好喝呢!你没喝到吗?” 蓝敛:……? “哈哈哈!西北风,真的吗?我再感受感受。”随即张开嘴,像在吃东西般,还假装嚼了嚼。 禾浣见他表演的还挺像,刚想学习学习,他就开口了:“哇,真的耶!我感觉到了,这西北风有股淡淡的香草味,甚是美味!你吃的是什么味的?” 禾浣学着他的样子吸了一大口进嘴里,闭上嚼吧嚼吧,吞下。 “我这个是甜的,草莓味的哟!” 蓝敛:“原来西北风还这么好吃,到时候没钱吃饭了,多喝喝西北风也是一个好主意呢!” 禾浣点头表示赞同:“要是你没饭吃的时候可以去找我,我给你吃桑葚!要是我没饭吃了,去找你,你给我吃什么啊!” 蓝敛:“我也给你吃桑葚!” 禾浣皱起眉头,一脸苦闷。 蓝敛:“怎么了?你不喜欢吃桑葚吗?” 禾浣摇头:“没有,桑葚可好吃了,我只是在想,要是我们俩都没钱吃饭了,吃啥?” 沉默一瞬。 异口同声:“西北风!” 相视一眼:“哈哈哈哈!” 蓝敛:“阿浣想要吃桑葚吗?” 禾浣点头:“以前这个时间,阿爹都会从山上带好多桑葚呢,红的、黄的、紫的,可好吃了呢!” 蓝敛明显激动:“那我现在带你去找桑葚,我知道庄子里哪里有桑葚。” “好的好的!快走快走。”在后打马跟上。 时间倒退。 唐时双腿一拍马腹,只听见声音,浮宁就知道,坏事了。 他拍太用力了,果不其然,马直接慢跑起来。 唐时重心不稳,身体惯性的跟不上马的速度,屁股跟着出去了,头还在后面,像极了小时候动画片。 禾余声看着他的表演,不厚道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浮宁:虽然但是,憋住。 夹马跟上。 “放松,身体前倾,腿别夹太紧,重心回到腰腹,放松,身体前倾,握紧缰绳。” “对对对,就是这样,很好,就这样,哎!哎!哎!别勒太紧了,哎放手,放手……” 终于,马被迫停下,前蹄高高扬起,就在现在浮宁让他放手。 刚刚让他别拉缰绳太紧愣是没听到,叫他放手就听到了。 后果嘛!当然就是因为马前蹄高高扬起,没坐稳,往马屁股后面滑了下来。 好在他快被马后蹄踹飞时被浮宁一拉,他也知道要是被踹到就完了,配合的十分默契,一下就到了浮宁后面,快到他都不清楚自己怎么到这的。 第104章 桑葚 手拍拍胸脯,“吓死了,吓死了!还好有你,我不学了!放我下去。” 浮宁:……? 六。 故意整蛊他,手略过后面的人,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面,马接到指令,慢慢跑起来。 吓死唐时了,赶紧用手环住他的腰。 感受到腰间一紧的浮宁:“准备好了吗?” 唐时:“啥?” 这次落在马屁股上面的可就不是手掌了,而是马鞭。 马儿吃痛,加速,飞奔。 刚刚的意外可让唐时心有余悸,见马儿突然飞奔,环在前人腰间的手更加用力了。 浮宁:内脏要被挤出来了。 扭扭腰身想要让他放松一点。换来的是更加大的力度。 好脾气的浮宁直接开喊:“握草!松一点,内脏快被你挤出来了!” 唐时充耳不闻。 “踏马的,说你呢!唐时手放松一点,内脏出来了!” 唐时:“我?” 浮宁:“就是你!手!” 唐时一脸无辜样,连语气都十分无辜:“可是我害怕,我刚刚让你放我下去,你不放,我现在害怕!” 浮宁:自己挖坑自己跳,唐时这狗东西埋土。 只得耐下性子:“你放松一点点,我不会加速的,你睁开眼睛看看,好好感受一下,就不紧张了。” 果然,唐时吃软不吃硬,慢慢的松了一点力道,眼睛也敢睁开了,看着眼前的景物飞快的往后移,还是有点紧张的。 手刚准备再次收紧,就被浮宁察觉:“别,你好好感受一下,没有这么可怕的,真的,放松,睁开眼睛,放松,放松……” 在他的引导下,唐时睁开眼,真的没有这么紧张了,呼吸也调整过来了。 直至彻底放松下来。 很好,不错,唐时感觉自己又行了,又想练骑马了。 突然旁边刮过什么东西,没看清! 直到:“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太菜了吧!” 禾余声,这个臭小子。 唐时:“我适应好了,快,追上他,快快快!” 浮宁:“你确定吗?” 唐时:“确定,快点,快快快!” “好!” 浮宁加速,快! 唐时,手又收紧了。 浮宁:白眼ing。 不过没刚刚夸张,也不管他了,持续加速,就追驰而去。 但是,相对于两个大男人骑这的马,禾余声一个人骑的马堪称身轻如燕了,奈浮宁马技再好也是不能追上他的。 把后面的唐时急坏了,都敢放开一只手了,另一只手在干嘛? 浮宁被突如其来的放手吓一跳,以为他要掉下去了,本来两只手握住缰绳,换成一只手,另一只手腾出来紧紧抓住唐时的手,防止掉落。 哪成想,自己抓住他手的同时,这小子的手拍到自己肩上,嘴里还嚷嚷着“驾,驾!快啊!快,浮宁,快一点!” 浮宁:咱就是说,不然你帮着拍拍马屁股? 狗。 狗:……? 唐狗。 “抓紧了!” 唐时:“好的!快快快,看不见他了,快点!” 浮宁确定他抓好之后,才放开,专心御马。 在两人齐心协力之下,终于靠近禾余声。 “浮宁快冲,就要超过他了,快快快!” 禾余声听见这死出,毫不吝啬的嘲笑:“哈哈哈,不会吧!不会有人连马都,不会骑吧!不会有人以为拉了两个人的马还能追上我吧!” 唐时:气死了,气死了,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唐时确实没有这么生气过,以往他都是风轻云淡的。 “浮宁!快,追上他,我要让他好看!” 浮宁:“已经在努力了!” 马:站着,哦,坐着说话不腰疼! 最后的最后,两人也没追上禾余声。 因为马撂挑子了。 马越跑越慢,最后直接停下来,这么都不肯再往前跨一步。 跑来时有多潇洒,回去时就有多丧气,马不肯走,最后只能浮宁拉着马在前面走,唐时又恢复了些以往的风轻云淡。 浮宁:“你别灰心,我们回去就好好练,多练练就行了。” 唐时点头。 浮宁:“好渴啊!不然我们去找桑葚吃吧!” 唐时:“哪里有?” 浮宁:“林子里肯定有的,我们不走进里面,就在外面看看!” 唐时:“好!” 浮宁:“耶!” 朝远处奔去,没有回头,声音却传来:“快点,我好像看见人了,快点!快,等两下没有了!” 半天不见人追上来,转身,那人还在慢吞吞的走着,刚刚在马背上叫他快一点的人好像被他吃了。 浮宁:这么善变? 眼见着禾余声已经转了一个大圈了,给他急得直跺脚,终于还是没忍住,跑回去拉他。 “快点,我要脱水了,再不补充水分,就坚持不住了!” 手拉到他的袖子就往前跑,也不顾他是否跟得上。 唐时:“马上,不是挂有水吗?” 浮宁:“哎呀!你别管,快一点!” 最终唐时还是被他拉的跑了起来。 …… 蓝敛带着禾浣三下五除二就跑到了一片丛林,肉眼可见的桑葚,红彤彤的,看起来就很美味。 禾浣刚下马,就急奔过去,摘下一颗放嘴里。 “好甜!” 又摘了两颗拿在手里“张嘴!” 就像投喂两个小侄子般投喂蓝敛。 在前面摘着,吃着,时不时还往后递两颗。 也不管递到哪里了,只知道自己递的后面人都能接住就好了。 “这个,哇!这个好大,你看~”献宝似的将手中捧着的一颗都有小手指大的桑葚给他看! 蓝敛点头:“哇!真的好大,阿浣真厉害!”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禾浣有些猝不及防,嘴角最大限度的咧开,将桑葚放他手里便急匆匆转身。 “小心!” 蓝敛刚抬头呢,就看见禾浣快撞上她面前的桑葚藤,上面可都是刺呢? 想把手里用叶子包好的一大把桑葚扔地上,只是最大的那颗便不能要了,于是,丝毫不犹豫的将最大的那颗塞嘴里,才用大手护住禾浣头。 禾浣被他的“小心!”吓到,倒是没再往前走,看都没看清就往后退。 只觉得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顾不上这么多,就转身把脸埋在他胸口。 第105章 竹叶青 蓝敛急急忙忙伸出的手即使没派上用场,也还是划过那些刺,手背瞬间被划开口子。 只是相对于手上那点小伤小痛,他更在意贴在怀里的人。 她的呼吸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只觉得炙热无比。 鼻尖环绕的是少女淡淡头油香,这么亲密的距离让他舍不得分开。 直到,怀里人问“什么东西?蛇吗?” 蓝敛眼中笑意弥漫:“对!一条绿色的竹叶青!” 感觉到怀里人又往这边推了推,手扶在腰间。 小声的说:“我们快走!”依然不敢抬头看,而是把头埋的更深了。 蓝敛实在有些把持不住,但依旧依恋:“别动!” 吓得禾浣手停住,卸了力道,不敢在去推他。 她想抬头看看。 就听见头上传来声音:“别看!” 好吧! 头没再往上抬,只看见男人的下颚,点点密密的汗水渗出,不自觉的伸手帮他擦去。 衣袖碰到男人的那刻,男人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别动!” 禾浣手又不敢动了。 手就这样抬着,停住。 最后,男人弯下腰,在她耳边说:“好了,它走了!” 湿润的热气洒在禾浣耳尖,这时她才意识到,好像她有点点越界了。 忙从他怀里退出来。 刚拉开一点距离,身后就被一只手臂拦住。 不明所以的抬头,就跌入一双满含情谊的眼神,很浓烈,像酒、像奶茶,醉人又甜美,清澈又粘腻。 禾浣发觉自己好像没有很反感这种眼神,反而是欣喜、激动。 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直到看见他眼里倒映出的全是自己的脸,直到发觉自己好像态度不太对,才终于低头。 蓝敛见眼前小姑娘抬头,眼里的爱意来不及收藏,便被她看在眼里,本来还有点点害怕,害怕她反感。 终于在她眼里没看见反感厌烦,而是,而是欣喜,爱意更加不加掩饰的释放出来。 见自己面前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孩,让他得意忘形,眼睛久久不眨,就想多看她一眼。 禾浣转身,映入眼帘的先是挡住自己的大掌,再是满目的荆棘。 忙拉下他的手反复查看,终于在手背及袖子里的手腕看见道道划痕。 刚刚的羞赧、羞愧早已不见踪影。 徒手将手背上残留着的,扎在上面的刺拿下来。 痛觉唤醒后面的人。 他就想抽回手,却被牢牢抓住。 “别动!我先把刺拔下来!” 蓝敛乖乖的,任由她动作。 所有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无比珍贵。 在把刺拔下来之后,才放开。 转身对他说:“我不吃了,出去吧!” 她两颊微红,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 蓝敛:“好!” 转身让她走前面,等她走过,才蹲下捡起刚刚自己扔在地下的桑葚。跟在身后一同出了丛林。 走出来,就看见禾余声在外围摘。边摘边往嘴里塞,感觉有人才停下往嘴里塞的手。 “七姐姐!里面桑葚多吗?” 禾浣点头! 禾余声将手里的塞嘴里,绕开他们往里走,突然回头“七姐姐,你是不是中暑了,脸好红!” 禾浣:“好,我知道了!你别走太进去,走路看着点啊!” 禾余声:“好嘞!我知道了!” 唐时两人也跑到这边了。 浮宁看见蓝敛手里树叶包起来的东西,笑得无比灿烂,伸手就要接过来。 “老二,真够义气的,谢谢。” 手还没碰到,就被蓝敛躲开。 “想吃,不知道自己去摘?真没品。” 浮宁:so? 唐时:在出来的两人身上扫扫,拉着浮宁往里走。 “走了,我们自己去摘!” “好嘞!等我!” 刚刚蓝敛的做法也没有在他心里留下痕迹,屁颠屁颠的跟着进去。 看见禾余声在风卷残云,可站不住了。急急忙忙加入他,挑着几颗大的就往嘴里塞,嗯嗯,很甜,好吃! 手速很快的摘下一大捧,捧到唐时面前。 只是,两人手碰到一起时,就显得比较默契了,相视一笑后,浮宁将手里的全塞到嘴里。 嘴被塞满,讲不了话,只比了一个拇指摇摇晃晃,表示很好吃,还挥手让他也吃去。 禾浣、蓝敛决定,回到庄子种庄稼的那里,拿点吃的。 “蓝二哥,我们吃什么?” 蓝敛思考一会:“烧烤,怎么样?” 禾浣:“好啊!好啊!” 去到佃户家里拿了些烧烤料和油,摘了白菜,青椒,茄子,西红柿,胡萝卜,还被佃户快速塞了一只杀还好的鸡。 看到此,一个念头在两人心中浮现。 “我们去打猎吧!” “好!” 拿了五把弓箭。 将所有东西吊在马背上,又回到了林子旁。 没将东西拿下来就直接背着弓箭进林子了。 刚好碰上,吃饱还打包的三人。 禾余声:“七姐姐,你们怎么背着弓箭,我们要去打猎吗?” 蓝敛:“对,我们去打猎,你要不要去?” “去去去,我去!” 将兜里桑葚全抖在唐时怀里,接过蓝敛手中一把弓箭,就背在背上,蹦蹦跳跳的往里走。 蓝敛又看向浮宁。 浮宁没有立即应承下来,而是转头看唐时。 唐时:“我不会,就不去了,你们去吧!有什么要我干的吗?” 禾浣:“那,唐大哥,你可以生火,蔬菜都洗干净了!” 唐时点头。 浮宁:“我也不去了,我在周围摘点果子!”将蓝敛手中多余的弓箭接过来。 错开的几人,各自走着。 林子里: 刚进去的蓝敛两人就听见“耶,我射到一只山鼠!”还邀功似的,将山鼠举高给刚进来的两人看。 山鼠被捏住尾巴,还在空中挣扎,却没有丝毫逃脱的可能,反倒是被射中的左后腿血流的更多了。 禾浣:“阿声好厉害!”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 第106章 谋杀? 林子外: 浮宁看着忙前忙后的唐时,手足无措。 “哎!要我干什么?” 唐时:“不用!” “真的吗?”接着两手一拍。 “我知道了!我去捡柴!等我啊!” 不多时,他左右手同时举起两根看起来像是刚砍下来的木头。 看见唐时已经生好火了,顿时两只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你好快啊!我找来的柴,能烧吧?” 期待的看着他,等夸呢! 唐时微不可察的扯扯嘴角。 “很好!这么快就能砍两棵树,可以用来坐!” 浮宁:“真的吗真的吗?那能不能烧?” 唐时:还没忘呢! “能烧,但是我建议用来坐!” 浮宁放下两根柴就往回走。 “去哪?” “砍树,多砍一点就不用纠结是用来坐还是用来烧了!” 唐时:扶额,黑线,憋笑。 “等等!” “还有事吗?” 唐时:大脑飞速运转,突然瞄到旁边弓箭。 “那个,你能不能教我射箭,我见别人射箭,咻咻咻!超酷!” 浮宁:“真的吗?这个我也会,你看好了!” 拿起弓箭,寻找着目标猎物。 一声鸟叫吸引他的注意,迈腿,微下蹲,抬弓,搭箭,寻找,瞄准,放~ 咻,的一声,利箭穿过枝叶,原本叽叽喳喳的鸟儿没了声响。 坐在火堆旁专心看着的唐时:“中了吗?” “中!” 大跨步,走到树下,将一根箭插入树干,脚大跨,箭落,人上,伸出手将箭取下,箭的尖端插着一只麻雀。 捡起刚刚掉落的箭羽,意气风发朝唐时走去。 阳光照在背后,少年像是会发光般,明亮的唐时睁不开眼。 只是这个过程太短,或许可能大概是因为他腿太长,让唐时来不及过多欣赏,便被一只血淋淋的,被穿透的麻雀挡住视线。 “怎么样?厉害吧!” 唐时吞了吞口水,稍稍往后倾。 浮宁放下箭,手在空中挥挥:“怎么样?厉害吗?” 唐时点头。 “那我教你?” “好!” 浮宁将最后一把弓拿过来,递给他。 “你看着我的动作做。” 然后将刚刚的动作示范一遍。 见唐时学的有模有样。 “好,保持!” 不再维持动作,去指导他。 手握住他小臂:“手抬高。” 脚将他双脚踢开一点“腿迈开,这样下盘稳一点,更有利于提高命中率。” 一只手抓住肩膀,一只手拍拍腰:“腰挺直!” “好!看准一个目标,觉得准了就放手!” 后退一步站在他身后。 唐时瞄准猎物,只是有些犹豫。 浮宁看得出来。 “别紧张,别犹豫,相信自己。” “放!” 箭矢应声而出。 禾余声面对突如其来的箭。 忙闪身躲开。 “谋杀?” 唐时:……? 闭一下眼,威力就这么大的吗? 禾余声将刚刚拿力气算不上打的箭羽捡起来往这边走。 扛着的是被箭串成一串的山鼠,最主要其他的也串不上,这么纤细的箭可承受不住。 “唐时,你挺厉害的骂!闭着眼睛都能射中我。” 将山鼠放下。解开腰间羊皮水囊,坐在刚刚浮宁砍的树干上喝。 浮宁:…… 绕到唐时面前,睁大眼睛看他。 满眼写着:你闭着眼睛? 唐时:从未出现过的窘迫,低头不再敢看他。 浮宁脑中:害羞? 甩甩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敢出脑。 “没事,不是没发生什么意外吗 ,咱们再练,多练练就好了。” 禾余声不再多坐,将猎物全都撸下来,又走了。 唐时:“你看,小声拿来猎物了,我们先处理了吧!” 浮宁看禾余声刚刚拿来的猎物,一脸嫌弃:“咦!” 唐时倒是淡定的抓起一大把尾巴,往水源处走。 浮宁:真的要吃这种东西吗? 还是提着麻雀跟上。 两支箭羽划破长空,同时落到一只野兔身上,溅起点点血迹,灰褐色的野兔,生命定格在地上。 “阿浣,好准头!射中头呢!” 音调绵长、婉转,像是在歌唱,更确切的说,是有点犯规。 这让刚刚有点开窍的少女抵挡不住。 不想回他的话,便真的没机会回了。 蓝敛:“阿浣,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不说话。” 语气微微着急,绕到旁边看她。 “没,没!” 转头不愿让他看见。 “我,我去那边了!” 留下一个背影。 蓝敛:………… 只是接下来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每每要视线相撞时,总能被禾浣错开。 蓝敛确定她在疏远自己,脑中警铃大作,好不容易有点进展,可不能毁了。 就在这时,一只猖狂的野鸡飞到蓝敛头上,在他伸手抓住之际,野鸡尽然自己飞到他手上。 蓝敛举着手一点不敢动,终于在一阵冲击力后,野鸡彻底不动了,接着的是温热液体流到手上。 这才敢拿下来,箭矢正中野鸡身子。 禾浣是有点本领在身上的。 刚拔下箭,身边就多了一个身影。 后怕的禾浣接过野鸡,扔在地上,掏出手帕擦擦他的手,确定没有受伤才像被烫到般,放开手。 将地上野鸡捡起。 “蓝二哥,对不起,我在那个位置看不见你在这。” 蓝敛抬手想要摸摸她头,被她后退躲开。 失落垂首,但手却还没放下,重新抬头靠近她,禾浣本想再后退,可见他眼中似乎没有异样,便觉得是自己胡思乱想,玷污了人家。 只好乖乖站着不动,任由他从她头上拿下一朵掉了一瓣花瓣的花。 “阿浣,你看,有花在你头上,不过位置不太对,我给你重新放放。” 将花放在合适位置才说:“阿浣,好美啊!” 禾浣诧异,抬头看他,见他坦坦荡荡,本来有些娇羞的情绪全无,莫名有丝丝烦闷。 敷衍一句:“多谢夸奖!” 便又给他留下一个背影。 蓝敛:怎么回事? 不禁拿出这么多年招蜂引蝶的本领,分析分析。 他似乎能猜到答案,只是在一个人心里,总有一个人是特殊的,是不好揣摩的。 就像现在的禾浣,在他眼中,她这么纯洁,他不忍心胡乱猜测,怕弄巧成拙,将她推远。 只是沉浸在自己臆想中,不愿轻易出来。 当他们提着一只野鸡三只野兔出了林子时,远处火堆早已熊熊燃烧。 禾余声坐在一旁翻烤着食物,唐时在水源处清洗猎物,浮宁在用匕首削着木棍。 禾余声收获除了那一串山鼠以外还有一只野鸡。 第107章 姐夫? 所有猎物就是一串山鼠、两只野鸡、三只野兔、一只麻雀。 等一切收拾妥当,几人围着火堆,谈天说地,各自烤着自己想吃的食物,好不轻松惬意。 只是浮宁和蓝敛烤出来的东西,实在算不上是能吃。 在其他三人看来就是如此。 浮宁举起手中黑乎乎的不明“蔬菜”,给自己做做心理建设,最终觉得,烤都烤了,要不然就试试。 结果试试就逝世。 感觉自己吃了一口碳。 “呸呸呸!” 好大动静,只是其他人可能怕他尴尬,没一个人看他。 捻起一颗桑葚放嘴里,去去味。 还跟自己烤的东西较上劲了。 终于将一串看起来没这么糊的青椒放嘴里。 外皮:脆,里面:脆。 看似完美,实则确实很完美,他成功将一个青椒外皮烤糊了,里面还没热。 他成功了。 兴趣缺缺的放一旁,一个劲吃起桑葚。只是手没摸到桑葚,倒是摸到一只手。 弹开“什么东西?”可谓是一惊一乍。 蓝敛讪讪收回手,他绝对不会说自己没勇气去尝自己烤的食物,才可劲造桑葚。 这回倒是有人看了过来。 两人尴尬笑笑。 终于,桑葚,不太够他们造了,开始小小口抿。 直到,刚刚那串被自己咬过的青椒被递到自己面前,条件反射的,浮宁摆手“我,不喜欢吃!” 唐时见他嘴硬,也不拆穿他,只是把青椒撤回,咬了一口,才将手上的其他东西递给他。 浮宁放心了,不是自己烤的就好。 一把接过来:“谢谢哈!你的呢?” “再烤!” 浮宁抽出几串递回去。“吃!” 禾余声:“浮五哥,他不吃就给我呗!” 唐时赶紧接过:“我吃!” 还挑衅的看向禾余声。 禾余声:“幼稚,还好你不是我姐夫,不然我姐得被你气死!” “啥?” “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且都看向他。 禾余声:…… “咋了?” 浮宁、蓝敛两人脸上八卦不要太明显。 浮宁:“姐夫?” 蓝敛点头。 禾余声:“可不是啊!别乱说啊!” 又想揭露他的卑劣品行,于是就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暗示他们追问。 蓝敛:好奇jpd “哎呀!你说说,或者你说说?” 看向禾余声又看向唐时。 唐时看看浮宁,见他一脸好奇样:“之前定亲,后面觉得不合适就退婚了。” 禾余声:“什么不合适,分明就……” “阿声!” 被禾浣喝住,才堪堪闭嘴,手在空中做拉拉链样,表示自己不讲话了。 蓝敛:难受ing 浮宁:难受ing 唐时:神经。 小孩忘性大,没多久就将这件事揭过。 看见自己七姐姐给蓝敛烤东西,撒娇卖萌的说:“七姐姐,七姐姐,我也要,我也要!” 禾浣将本来全给蓝敛的串串分出几串给他。 蓝敛:…… 夜幕降临 几人回到京城。 蓝敛侥幸般没戴面具,毫不意外的,被风吹起帘子,外面的人看过正着。 “哟!那是蓝家主呢!” 浮宁:不好。 叫停马夫,拉着唐时的手就往外走“快走!” 禾余声从来没这么灵活过,立马跟在后面。 禾浣刚起身,就被堵到门口的姑娘们堵在车里。 “蓝家主,你今天去哪玩了?” 蓝敛:“等等,你们先出去好吗?这里有人呢?”挤眉弄眼。 “哟,这位是谁啊!怎么以前没见过?”阴阳怪气加上下打量。 “就是就是,蓝家主该不会就是有了新欢,才冷落我们这些旧爱的吧!” 禾浣:…… 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心慌意乱,想要立刻离开这里。 没有管周围的人,就起身想要往外走。 “让让,我跟他不熟!” “不熟?谁信你啊?” 不知是谁伸手一推,禾浣就往后倒去。 蓝敛挣脱她们的拉扯,接住后跌的禾浣,由于空间太小,禾浣最终倒在她怀里,要是忽略她是被推的,就真的像是投怀送抱了。 人实在太多了,禾浣刚想起来,就被人大力的桎梏住,“我送你出去!” 将她扶起,护在怀里,拨开人群往外走去。 “让让,我和她不熟,但是你们可太不礼貌了,等我把她送出去,我再回来像你们说明我为什么这些天不见你们啊!” “让让!” 女人们主要目的在蓝敛,加之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好言好语,便也让开一条路让他们出去。 只是有些出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粘在蓝敛身上,生怕他跑了般。 蓝敛将她带到空旷的地方,转身就走,只是手被她握住。 她眼里纠结,最终还是放开他的手,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她也没有什么立场去说三道四的。 见他义无反顾的往回走,她才明白了些东西。 不等她静心思考。就被人拉着往外走。 是禾余声:“七姐姐,太险了,还好你跑出来了,不然就被围在里面了!我们快回去吧!别理他了。” 禾余声跑的起劲,回头才发现禾浣没有跟上,虽然很畏惧那些人,但也是知道就这样放她在那里,指不定明天就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果断的往回跑,看见她已经出了人群才放心。 “好!” 蓝敛回到马车再往这边看时早已不见人,懊悔之前驱散不了。 夜晚,禾浣翻来覆去,她想,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了,她好像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意,却也难以理解自己的心意。 于是她的婚约让她坐立难安,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无数遍在脑中回想,最终还是明白她不喜欢柳林。 甚至心里有别人,这个人不是柳林她想,这对他而言是不公平的。 在烙了好久馅饼之后,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禾余声叫她出去玩。 只是心里的事情不解决,她无法好好的玩。 于是拒绝了他,她不知道的是,本来的五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最终她决定,无论自己是否对蓝敛有别的心思,都能确定的是不能草草定下自己的一生。 于是便有了,踌躇许久去找禾汝的事。 在见到禾汝时,她想到了自己可能面对的事,及自己会给家人带来的后果,便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只是最终还是想要勇敢一回,想要看看,自己迈出这一步之后是什么样子。于是将自己选择告诉禾汝。 禾汝的支持,让她对自己的信心更坚定,她想,好像自己也没有这么不堪,正如禾汝说的,自己也只是在及时止损。 第108章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禾汝眼睛微眯:“这么说,你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蓝敛点头,只是略略心虚,不过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这件事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禾汝绕着他转了两圈,原本到了嘴边的:你对浣儿就没点别的什么心思? 没说出来,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力,也有维护自己秘密的权力。 无果。 也该回去睡觉了。 开门,出门,略过门口两人,往自己院子走去。 或许说她没看见那两人,因为她真的没看见。 浮宁:什么东西过去了? 祁长云:## 原本就黑的脸色更黑了。 浮宁见蓝敛出来忙问:“怎么了?她找你干什么?” 蓝敛:“没干什么啊。” 祁长云:“唐时之前是禾汝未婚夫?” 蓝敛巴不得注意力转移,忙点头:“对啊!我和你说,据我观察,那唐时可不简单。” 然后,就没了,主打给他一点危机感,也主打心虚,他是观察了唐时一会,但也只是一会,自己的事没理明白呢,哪有心情管别人。 果然,注意力都被转移了,浮宁是单纯的不想理他们俩。 祁长云:…… 蓝敛:欧耶!蒙混过关,太棒了! 只是,才一天不见禾浣就这样了,为什么呀! 虽然蓝敛也能感觉到禾浣的异样,但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左思右想、苦思冥想。 一向作为被吹捧的人,或者说一向处于感情制高点的他,自然短时间是感受不到禾浣的纠结,只能说可能蓝敛还需要成长。 祁长云:踱步、纠结and so one 禾汝也挺无奈的,社畜终究还是社畜,好不容易到了摆烂的阶段,还莫名其妙的到这里来了。 突然想唱歌了。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唱是不可能唱出来的,扰民。 不能唱歌总能看月亮吧! 估计过不了几天就有人来处理禾浣的事了。 禾汝:吃瓜.jpd. 为什么禾汝会感觉到无聊? 答案是: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自己太闲了,也有一种可能,是因为自己内心太空虚了。 每当夜幕降临,禾汝都有一种超脱世界的飘渺感,就像此时此刻,墨蓝色的天空月亮就显得孤寂、清冷、飘渺,像是风一吹就散,云一遮就再也看不见。 好像它们本来就是天外来物。 不真切。 祁长云莫名有一种很彷徨的感觉,怕她随着月亮而去,又怕因自己触碰让她消散。 禾汝:嫦娥? 哈哈哈,搞笑! 当然,这得是她知道祁长云内心想法之后的事了。 祁长云不愿打破这份平静,便也静静的看着,不曾出声。 不能唱歌能写诗吧! 禾汝终于知道古人为什么动不动就想写诗了,主要是心情难以言表时就需赋诗一首。 禾汝进屋拿了纸笔。 狂洒的写上: 水调歌头 宋·苏轼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嗯嗯,不错,写的很好,真是太漂亮了,满意。 今晚注定是个狂欢夜,哈哈哈哈哈! 又屁颠屁颠的进屋拿了一瓶白瓷瓶,酒壶,很好看,像是今晚的月亮。 华国人有自己的浪漫,可以不是红酒、高脚杯,自然能是清酒白瓷。 清酒甘甜浓烈,禾汝好像能get到李白了,哈哈哈!现在的自己离李白只剩一个李白了,哈哈哈,笑死! 既然想到李白,就写李白吧! 月下独酌四首·其一 唐·李白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将进酒 唐·李白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 出息了,《将进酒》都写的出来,吊打大学生,太棒了。 唉! 这酒好喝! 好久没蹦迪了,music! 当然是没有。 酒量经过这么久的锻炼已经进步许多,越喝越嗨,就要蹦起来了。 但是她的酒量得到了提升,一时半会还醉不了。 祁长云透过窗户看了半天,她就在院子里待了半天。 只是记忆拉到那个晚上让他没有这么淡定了,直到,发现一个屋子里亮起灯。 本来只有一盏灯的院子,瞬间有昏黄灯光照耀,门里走出一人,影子被拉的老长。 揉着眼睛的禾余声:“姐!你又在喝酒。” 惯性的走进厨房,厨房的灯随之亮起。 他像是一个npc,三下五除二煮好醒酒汤,端到桌上,然后游魂般的回到房间,像是做过无数遍。 甚至眼睛都没睁多大。 祁长云:…………? 六。 禾汝惯性,端起来,然后…… 放下,太烫了,手在桌子上蹭蹭,表示很烫。 终于她有些累了,是那种,压抑的累,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这里或许不是一个能让她发疯的地方。 内心激动,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太多,多多少少个夜晚都是这样子的。 让祁长云看的也很压抑,因为他真的能感受到她的克制。 便能感同身受,就如同自己一般克制。 禾汝趴在桌上,下面垫着写潦草字的纸张,些许墨汁染黑袖子也全然看不见。 第109章 背锅侠 可能是想趴趴再喝醒酒汤。 就在祁长云以为她睡着了时,她还真没睡,将碗中醒酒汤一饮而尽,卷起桌上纸张回房了。 这一瞬又一次让祁长云感受到了她的清醒,她清醒的可怕,除了自己,没人会让她沉沦。 一夜静谧,有人一夜无眠有人一夜好梦。 自从祁长云上次过来蹭房间之后就一直住这,至少没有过浮宁院子里住过。 翌日,蓝敛找到禾汝。 是上次杀手事件,不出所料的,那位是花家老爷子,他无实权,与子女也不睦,据说花青雁兄妹都十分嫌弃这位父亲。 但这能证明这件事只是花老爷子自己干的吗? 客来客栈顶楼。 “花家主,好久不见!” 几人行了一个平辈礼,没有人搭理旁边的花老爷子。 “蓝家主!这件事是误会。” 禾汝漫不经心的拨动茶盏,给所有人都倒了一杯,没有说话。 蓝敛冷笑一声:“呵呵!误会?”阴阳怪气,是个有耳朵的都听得出来。 花青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花老爷子,似乎还不能表达自己心头气愤,眼里丝丝嫌弃让他不知所措,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两只手绞着衣角,低着头玩脚,给禾汝看笑了。 “哈哈!” 莫名其妙。 蓝敛:“你笑什么?” 禾汝:“没事,想到一件好笑的事!” “说出来听听?” 禾汝:“看见一个大侠。” “什么侠,在哪?” 禾汝意有所指,在屋里环视一圈,才站起身,给花老爷子续了一杯茶。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喏!背锅侠!你们看见了吗?” 花青雁捏爆被子,茶水洒在手上桌上。 禾汝:“夏炎炎炎,花家多多喝喝凉茶降降火。” 花青雁沉着脸:“自己解释。” 花老爷子身体抖了抖,才颤颤巍巍开口。 “这,这件事真的是我自己做的,我,我想让青雁觉得我还有用。” 花青雁听不下去,忍不住的嘲讽:“事实呢?你真的还有用吗?” 蓝敛可不想听他们在这里扯皮。 “好了,我们知道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诚意了。” 花青雁也知道这样做可信度不大,也清楚,要是自己不拿出态度,他们两家还是会对自家产业造成影响。 以往蓝、花两家都默契的不去插手对方的产业,直到禾汝的出现,让双方都蠢蠢欲动。 现在是时候打破这个局面了。 花青雁也知道要付出一点代价 本来他可以不惧怕蓝家,但现在蓝敛旁边还站了一个禾家,看起来 花家就弱势了些。 “你想要怎么样?” 蓝敛摊手:“不是我想怎么样,是我们俩想怎么样,这场刺杀对我们都造成了伤害,特别是她,现在伤还没痊愈呢!” 花青雁快咬牙切齿了:“那你们想要怎么样?” 禾汝:“茶!” 停下,与蓝敛对视一眼,由蓝敛开口。 “我们要你低于市场价五成的价格,卖茶给我们两年。” 茶叶虽然是南方产业,但花家对茶有独到的理解,花家茶举世闻名,甚至声名远扬,在东原国和北戎都有涉猎。 茶和盐是花家根基。 花青雁刚听完,手中杯子又碎了一个,茶叶贴到手上,他不急不缓的拿出手帕,擦掉,从容淡定。 好像刚刚杯子不是被他捏碎的般。 “狮子大开口,五成?不然我自己送你们怎么样?实在不行,这老爷子给你们,我就先走了。” 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走。 刚走两步,就被戴着面具祁长云拦下。 后面的花老爷子:…… “青雁,青雁,为父知道错了,你别留下我。” 快步的抓上花青雁衣角,死死扯住,不让他挪动一分。 蓝敛、禾汝纷纷起身。 蓝敛:“花家主稍安勿躁,我们还可以谈的嘛!别急,坐下来慢慢谈!” 禾汝见他转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花青雁:就这么气势汹汹,谁能走出去啊! 禾汝又给他一个方案:“花家主,不然这样,你退出这次的陶瓷比赛。” 花青雁:“茶叶,三成!” 退出是不可能退出的,退出陶瓷比赛又要等三年,到时候陶瓷界会是个什么光景。 蓝敛:“难不成,花家主以为,我们的命这么不值钱吗?” “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份上,四成半!不能再少了。” 其实蓝、禾两家也没有占到多大便宜,只两年而已,对他们造不成多大影响,当然,得看量了。 要是将花家茶大半都低价进货,在高价卖出,花家茶品质也好,花家就成了批发商了,赚不了多少钱。 花青雁:“你们先说说,每年从我花家进多少茶叶?” “三成。” “你疯了,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蓝敛:“那就价格五成,茶叶两成半,不能再低了。” 花青雁蠕动嘴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蓝敛:“要是,实在不同意,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吴叙,送客!” 吴叙,吴掌柜。 他过来开门。 只是花青雁要是自己不同意会面临什么,这几年禾汝花样百出,实在让他拿捏不准,暂时他还是没有能力掌控这种变数。 “好!” “我同意。” 快走到花青雁旁边的吴掌柜,又被蓝敛叫了出去。 事后,几人和气的走出客来客栈,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很和气。 “花家主,慢走,欢迎再来啊!” 花青雁转身行礼:“蓝家主、禾东家不用送了,有人来接我了。” 说着往旁边的马车走去。 马车里出来一位夫人,正是萧筱乐。 遥遥朝他们行了一礼,便扶着花青雁进了马车。 花老爷子:…… 掀开帘子,花青雁探头出去对他说。 “回到府里,不准乱跑,我等两下就回去。” 眼神凉凉的看着他,警告意思十足。 这几天没有这么忙了,禾汝也有空出去玩玩了,只是禾汝走哪,祁长云跟到哪。 第110章 六一儿童节 终于,禾汝看见眼前忙碌的蜜蜂。 “你没有自己的事吗?” 祁长云:“没有。” “好!” 无言以对。 “那你来帮我一下吧!”随后带着他往厨房走。 祁长云不明所以。 禾汝站着指挥他:“你把这面和了,鸡蛋打了。” “哦哦,好。” 手忙脚乱,惨不忍睹,又是想念金枝的一天。 想着,不行算了吧,还不如去找方大厨。 想着就真的想往外走。 祁长云认真专研,丝毫没有看见禾汝已经到了门口。 “走吧!我们去找方大厨!” 祁长云慌张的看她:“别,别,我能行的。” “你看!” 禾汝一看,好吧! 面确实和好了。 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只是。 看着眼前卖相还不错的成品。 其实不过才几块饼干。 禾汝率先拿起一块饼干尝了尝。 刚入口。 “呸呸呸!”将饼干扔的远远的。 “你分不清盐和糖?” 祁长云抱着手,无辜极了。 好吧!禾汝还是不指望他了,换人吧! 只是现在天色已晚,不好再去找方大厨了。 “你等等,我给你找个帮手!” 禾汝敲响唐时房门,敲敲敲,没人。 直到他从门外走来,好嘛,白天找不到人就算了,还回来这么晚。 见到站在自己门前的禾汝,唐时开口问:“有事吗?” 禾汝:“这几天玩的很开心嘛!人都找不到,小心我扣你工资哦!” 唐时:好像确实有点玩忽职守了。 理亏的看着她:“是我的错,你现在有这么吩咐吗?” “来厨房帮我一下。” 祁长云见禾汝走了,也没管这么多,拿着自己的作品,还沾沾自喜,至少是能看的。 放到嘴里,眯着眼睛,一脸…… “呸呸呸!什么东西?” 这东西能吃? 在脑中回想,原来分不清盐和糖是真的。 不过,至少只错了一个地方,能改。 没等禾汝回来,就自觉的从头开始。 禾汝刚进去,祁长云就和她说:“阿汝,你看,我可以很快的再做一份出来,这次保证不会弄错。” “好,我知道了!” 转过身对身后的唐时说:“你先把那个鸡蛋清打了,要快,我叫你停再停。” 祁长云没有抬头,依然还在卖力的揉面:“等我把面揉了再打,行吗?” 禾汝:“没事,你揉你的,多揉一点。” 祁长云:? 终于抬起他的头。 看见的是唐时,不是禾汝。 喜悦的情绪荡然无存。 晦气! 唐时饶过他,就去打鸡蛋,没有理他。 祁长云看着出现在视线中的禾汝,像是要碎了。 禾汝:“怎么了?累了吗?累了就歇歇吧,喏!坐这里。” 把椅子往前挪了挪,表示他可以坐在这里。 祁长云:心痛。 “不累!” 转身就用力的揉面, 非常用力,挽起袖子青筋若隐若现,像是要打人。 连刚刚维持的干净衣服,只一瞬就沾上了面粉。 唐时被祁长云挡住,禾汝看不见他打蛋打的怎么样了,挪挪位置。 祁长云好像手酸了,又调整一个姿势揉面。好巧不巧的,禾汝又被挡住了,只得回到刚刚位置,结果又被挡住。 禾汝:祁长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壮了,还是厨房太小了? 终于尝试几次,无果。 直接推开祁长云,“祁长云,让让,我看不见唐时打鸡蛋了。” 祁长云眼神晦暗,看的禾汝毛毛的。 但还是从他背后挤到他们中间。 “打快点,太慢了!” 唐时:“最快了,不然你示范一下?” 禾汝尝试着接过碗,正常,接过自制的打蛋器,正常。 将碗拿远离自己一些,开始打蛋。 两人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让碗离自己这么远,不累吗? 只是他们很快知道答案了。 因为禾汝正常的打蛋,结果手捏住的碗边沿着她的手指裂开,直到彻底碎掉。 禾汝赶紧将打蛋器扔掉,然后,打蛋器,断了! “shift!” 抖抖手“我就知道!” 然后左右看看,摊手。 “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不自己做?” 好,重整旗鼓。 唐时颤颤巍巍打蛋,碗碎的阴影,让他小心翼翼。 禾汝摇头。 “要不你们俩换换?” 祁长云:“不用换了,面揉好了。我来!” 祁长云快速夺过唐时手中碗和打蛋器。 鸡蛋打的飞起。 禾汝鼓掌:“好好好,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祁长云挑衅唐时两眼。 唐时白眼:神经,还有人抢着干活的?喜欢干就多干一点。 有了唐时,速度就快了许多,也许是祁长云已经做过一次,也快了起来。 在三人忙忙碌碌下,终于,香味传出。 浮宁闻着味就过来了。 “什么东西?这么香。” 说着就往里冲。 三人刚把厨房打扫干净,再将两个不大的蛋糕和好几盘饼干拿出来。 浮宁就到了厨房门口。 “好香甜的味道啊!你们在做什么?” 帮忙把蛋糕端出来。 禾汝:“浮宁,去你家!” 浩浩荡荡的把所有东西都拿过去。 刚放到院子里桌子上,浮宁飞奔进厨房,拿了碗筷勺出来。 两个蛋糕,正好两人分一个。 禾汝拿刀分了一半下来,就准备开吃。 “你们自己分吧!” 但是,被祁长云拦下。 禾汝:? 祁长云:“我们不吃这个,吃那个,这个给浮宁吧!看他口水都流出来了。” 把她手中蛋糕抢过递给浮宁。 浮宁:…… 但还是太香了,拿起一个勺子就开吃,好吃! 祁长云切了另一个蛋糕,将为数不多的水果大半给了禾汝。 禾汝:……? 唐时走到浮宁身边问他:“怎么样?好吃吗?” 浮宁点头“好吃,就是有点太甜了!” “不过还是很好吃的,下次可以少放一点糖。谁做的?” 唐时:“我们吃这个是我做的,下次想吃还可以做的。” 浮宁:“好啊!你快吃吧!” 祁长云眼巴巴。 “好吃吗?” 禾汝:“好吃,很好,第一次做成这样就不错了,你明天再帮我做一个?” 祁长云:“好啊!好啊!” 舀起一块放嘴里,奶油细腻,面包松软,很好吃! 祁长云蹭到浮宁旁边:“浮宁,你也吃吃我做的,看看怎么样。” 浮宁:再好不过! 舀了一块,细细品尝。 “你这个好吃一点,我这个有点甜了。” 祁长云:“哈哈哈!哈哈哈!我是有点天赋的嘛!” 第二天,禾汝贴心的给禾余声送了一个礼物。 禾余声:“好端端的送礼物给我做什么?” 禾汝:“今天是儿童节,祝阿声儿童节快乐哦!” 没错,今天是儿童节。 禾余声看着手中的棒棒糖,还有她姐指挥祁大哥做的饼干、小蛋糕及送自己的魔方陷入了沉思。 “儿童节是什么节日?” “六一儿童节,你别管,今天想去哪玩?有什么心愿吗?” 禾余声还是懵逼状态,但也不能错过这个许愿的机会。 “我想去骑马!” “好!” 直到,看见禾浣也有自己同样的标配。 禾余声:“为什么七姐姐也有?” 禾汝:“因为,她也是儿童哦!” 第111章 秘密! “骑马走起,晚上我们再陪浣儿去画舫吧!” 禾余声:“等等,等我把蛋糕吃了。” 禾浣应和:“我也是。” 两人坐在院子里就开动。 院门被推开:“小六,你们今天早上做什么这么香。” 祁长云:“蛋糕!” 祁长云从厨房出来。 蓝敛:? “你吃过?” 祁长云点头,“我不但吃过,我还会做!” 蓝敛听此往厨房走:“在哪呢?给我吃点。” “没了!” “为什么?” “今天蛋糕只有两个!” 蓝敛依旧没停下来,进去翻翻找找“为什么?我不信。” 这时,浮宁也从隔壁过来了。 见两人吃蛋糕。 “哇,老祁,可以啊!这么快就做好了。” 禾浣抬头:“所以,我们吃的蛋糕真的是祁大哥做的?” 浮宁:“当然,就是他做的。” 禾浣感激的看着祁长云:“谢谢祁大哥。” 又踢踢禾余声。 禾余声:“谢谢祁大哥。” 祁长云:终于叫祁大哥了! “哈哈!不谢不谢。” 蓝敛没有翻到,失落的走出来:“真的没有唉!不过浮宁你怎么知道是老祁做的?” 浮宁:“简单,因为我吃过啊!” 蓝敛心里更不平衡了,失声尖叫:“什么?你也吃过?什么时候?” 浮宁:昨晚,但不能说漏嘴,不然就坐实吃独食的罪名了。 “秘密!” “秘密?好好好,现在有秘密都不让我知道了。好好好!” “好好好,好阿声给我吃一口呗!” 禾余声本来小口小口抿,听见他的话,大口大口的舀。 蓝敛见此,跑过去制止他。 争抢间,趁他不注意就在蛋糕上面咬了一口,奶油糊一脸。 禾余声:生气了,哼! 但怕他再次发起攻击,直接三两口吃完,脸颊两边都是奶油,鼻子上特别多。 蓝敛再准备抢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指着禾余声笑得直跺脚。 旁边几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指着他们两人笑得直跺脚。 蓝敛:“哈哈哈!好好笑,哈哈哈,你们也觉得,是吧!哈哈哈,哈哈哈!” 只是别人笑的也包括蓝敛而已。 唐时打着哈欠出来:“你们笑太大声了,扰民!” 蓝敛:“有没有这可能是你醒的太晚了。” 唐时一脸就算全世界都错了,自己都不可能错。 “明明是你们起太早了,一天天有时间不能睡觉吗?” 禾汝:好像也对,自己怎么会睡不着?奇了怪了,本来自己也喜欢睡觉的不是吗? 挤到唐时旁边:“你怎么能睡的这么久的?说说,快说说,让我学学,这样以后就不会只有你一个人起得晚啦!” 唐时眼睛瞪大:“你是劳碌命,睡不着的。” 禾汝手捏的咯吱作响,像大猩猩捶捶拳:“完全你好好讲话!” 唐时:“我就知道,下次别问我了,拒绝回答。” 好了所有人集合完毕,不多时,郊外庄子出现了一排马。 唐时:“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预备!” “跑!” 所有马同时出发,马上飒爽英姿、意气风发,你追我赶,谁也不愿落在后面。 不多时,其中一匹马一骑绝尘、脱颖而出,正是祁长云,早就有强调过他的骑术是最好的。 也没有人意外,都只是想要快速追上去,随着时间拉长,距离也出现,意外的是禾余声,竟能排在第二。 只是有些吃力,很快就会被追上,只要稍稍放松就会被蓝敛反超。 不出意外的,禾汝、禾浣落在最后,其实她们俩的技术也还行,但对这些从小学这些的人自然没法比。 只是禾汝马术不好,也许原主的马术够好,只是禾汝也只是在马场骑马慢慢走过,连跑都跑不起来。 所以禾汝也没有很着急,只尽自己全力努力追赶。 唐时坐在观众台,在他们快到时站起来。 祁长云毫无压力的第一个冲过终点,随即往后看,嗯嗯!不错,技术没有倒退。 好久,第二个人才冲过来,不是禾余声,是蓝敛。 蓝敛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冲过终点后,他下马来到祁长云身边。 “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是这么厉害!”蓝敛笑着说道。 祁长云微笑着拍了拍蓝敛的肩膀,表示认可。 “真有眼光!” 第三个! 第四个! “小声,你行啊!” 禾余声将头高高抬起:“那是,再过两年,哈哈哈,我肯定能超过……” 将手指到祁长云。 “你!” 祁长云没有反驳他,而是点头赞成:“略见雏形,这样我就拭目以待了!” 这,让禾余声有些不适应了,小脸都红了,从小在他细哥的毒舌打压下让他不太能听好话,但是他也没有能看出祁长云话语中的讽刺。 所以他才会不适应。 只是这会没有人再看他了,因为禾汝两人已经快到了。 “五姐姐!你慢慢走吧!哈哈哈,再见。” 禾汝,虽然当时,阿浣,有些调皮了。 禾汝:怎么回事?他们的马叠buff了?怎么感觉他们的马与他们合为一体了? 蓝敛:“原来我们的小六也不是什么都会的嘛!” 禾汝倒也没有被他打击到:“要不然,你们说说,你们练了多久?” 蓝敛:“说的也是哈!” 禾余声见所有人到了,才说:“我要和你们俩比。” 蓝敛:“我不接受!” 浮宁:“为什么?” 禾余声看一眼禾汝:“因为我姐说了,今天是儿童节,我可以许愿的吧!” 浮宁:“儿童节是什么?我可以过吗?” 禾汝伸出食指左右摇摆:“不行哦!我们已经是大人了,就把不能过儿童节了呢。” 禾浣不明所以,指着自己鼻子说:“我也是儿童吗?” 禾汝:“你不是,但我乐意给你过。” 禾浣挽住禾汝胳膊:“五姐姐真好!” 浮宁:“我不想动了,你们去吧!唐时,走我们去找吃的。” 禾余声看向蓝敛,两眼亮晶晶。 “行吧行吧,你是小孩你有理,但是你的玩具可不可以借给我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骑。”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第112章 原来如此 蓝敛倒是也上了马:“等等我,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禾余声:“别想了,没的商量。” “我们去射箭吧!” 禾浣:“好啊好啊!” 庄子里的人搬来靶子,与弓箭。 一排五人,搭弓射箭,每人十只箭羽。 禾汝百发百中,祁长云九中,唐时有三支射到靶子上面。 “浮宁,你看,是不是有进步。” 浮宁:“确实不错,有两支都射在五环内了,多多努力,下次肯定能行的哦!” 直到看见禾汝所有箭都射在十环周围。 …… “禾汝,你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禾汝:“没什么好教的,应该和浮宁教的都差不多,多练练就行了。” 祁长云过来把他挤开:“对啊,对啊!你问浮宁吧!我们没什么好教的。” 浮宁过来揽住他的肩:“走吧!我们继续练,不和他们学,他们可不了解你的情况。” 唐时怪怪的看他们一眼,和浮宁走开。 悄咪咪的问:“他们俩?” 浮宁一脸八卦样:“你现在才发现?我和你说哦,吧啦吧啦……” 大谈特谈。 唐时点头:“原来如此!” “那,我和你说,你不准和别人说哦,谁也不准说。” 浮宁点头:“我保证不会说的,你快说,快说。” 唐时犹豫片刻,摇头:“算了,我还是不说了,你看我射箭吧!” 浮宁收紧手,把他拉的靠近自己:“你说吧!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你说嘛!说说。” 唐时:“背后议论旁人非君子所为,还是算了。” 浮宁停下,松开他,耷拉下肩。 “好吧!走吧!” 唐时:…… 纠结,算了,这话可不兴乱讲,看起来自己还是不太适合说话。 主动揽过他:“你昨天晚上说我做的蛋糕没祁长云做的好吃是吗?” 浮宁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就快要打开话匣子了。 “对对对,我和你说,要是……” 吧啦吧啦! …… 禾汝:“有点无聊!” 祁长云:“那我教你骑马?” 禾汝:“我会啊,我觉得只需要多练练就好了啊!” “那不一样,还是有些技巧的。” 禾汝看向禾浣:“那,试试!” 禾浣:还和我有关系? 点点头“好啊好啊!” 祁长云忘了,还有一个人呢?草率了,失策了。 两人上马。 就这样坐着。 祁长云骑着马在她们周围环顾。 “很好,阿汝再向前倾一点,腿放松一些。” “小浣,手放松一点。” “好了,保持现在的姿势你们就可以出发了。” 两人打马离开,祁长云在旁边不远不近的跟着。 “快一点!” 两人加速。 跑出一段距离。 “再快一点。” 禾汝:怎么有种考驾照加减档的感觉,是这样子的吗? 颠的屁股疼。 “阿汝,重心下沉,下沉。” “小浣,保持啊!” 禾汝照做,没这么颠了,只是还是屁股疼,看来马鞍是时候问世了。 “再快一点。” 听到指令,两人加速。 只是 明显有一个人不太专心。 “阿汝,你在想什么,专心一点。” 禾汝回神。 我去,有种开车出神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开车分神要不得啊。 “好了,慢一点。” “阿汝,轻一点。” 速度降下来。 “现在让马停下来。” 禾浣很专心,收到指令就立刻停了下来。 禾汝需要一点时间才堪堪停下,有些不稳,身体后翻。 由于惯性手不自觉的拉紧缰绳,马受到拉扯,前蹄高高扬起。 “阿汝,放手,身体前倾稳住。” 禾汝放手,身体努力往前倾,但显然没成功,被马儿颠下马。 马儿动作太大,连带着禾浣的马也躁动起来,迈开步子就往前跑。 “阿浣,小心。”这话是来自后面的蓝敛。 禾汝眼见自己快掉到地上,看见旁边的马尾,像是一个救命稻草般,慌乱中快抓住。 “别抓!” 闻言收手,看到一只向自己伸来,换了一个方向,抓紧,脚尖点地,顺着祁长云的力气越到他前面。 拍着胸口:“谢谢!” “快,浣儿!”指着在前面奔跑的马儿。 又看见一匹马朝前追去。 禾浣试图稳住马儿,但是受惊的马没有这么快被安抚下来。 只能尽快适应它,保证自己不被跌下去。 蓝敛加速上前。 禾汝看着就想从马上下去。 “你快去追她。” 祁长云无奈:“我现在去也追不上她,还不如老二追的来的快些,而且那匹马受惊不是很严重,等两下就好了,小浣很稳的。” “你看看。” 禾汝仔细观察一下,好像确实挺稳。 但还是揪起心,抓住祁长云握着缰绳的手:“不行,万一呢,你还是去吧!你不是很厉害的吗?” 说着就要往下跳。 祁长云嘴角扬起,拦住她:“别急,你看老二都追上了,没问题的。” 见蓝敛真的追上禾浣,禾汝才没有再说话,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边。 蓝敛与禾浣齐平,伸出右手。 “阿浣,过来!” 禾浣看了一眼他的手,再往前看了看。 “快点!” 马儿似乎很不喜欢另一匹马靠这么近,又在加速了。 禾浣手搭上蓝敛小臂,脚蹬马腹,蓝敛手用力往回拉,顺利到达蓝敛后面。 那匹马还在往前跑,无拘无束令它十分开心,跑得很快,不久便消失在他们视线。 蓝敛:“抓紧了,我们回去咯!” 禾浣两只手抓紧蓝敛衣角,不敢多动。 自从意识到两人之间气氛之后,禾浣就有意无意的不和他独处,现在更是觉得尴尬。 蓝敛无奈。 伸手抓她的手,围住自己腰。 “我们回去了,这样安全一点。” 见禾浣没有将手收回,才说一句:“走了!” 加速,本来控制着手轻轻环在蓝敛腰间的禾浣,随着速度的加快,手也逐渐收紧。 只是两人中间还是有些距离,腰部用力,让身体微微颤抖。 蓝敛放慢速度。 微转头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禾浣慌乱,深呼吸两口:“没,没事!快走吧!” 蓝敛:“没事,要是不舒服的话,我们走慢一点也行的。” 第113章 他想起来了…… 手收紧,示意他快些,身体也往前靠了靠,确保不会太近,也不会再抖就好了。 蓝敛加速。 禾汝看着归来的两人陷入沉思,没有注意到头快放自己肩上的祁长云。 就在祁长云能看到禾汝侧颜时。 传来一声大喝:“你在干什么?” 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在由着他的目光看向祁长云。 禾汝转头看禾余声时不太顺利,先看到的不是禾余声,而是祁长云。 他头离自己太近,本来转向禾汝侧脸的头刚转到声音传来方向的一半,就被禾汝转头刹那,唇瓣轻触到脸颊。 只是一瞬就往后退了退。 祁长云两颊微红,低下头,不敢看禾汝。 禾余声本来关注着禾浣,在看到她安全被蓝敛接过后。就看见祁长云面向他阿姐,靠的很近,在他方向错位看,甚至祁长云都亲上禾汝脸了。 再看看禾汝一副出神样,一着急便喊了出来。 然后骑马上前,凶巴巴的再问一句:“你,在,干什么?” 祁长云被迫抬头,心虚的看向禾余声:“我,……” 禾余声冷冷的看着他,看他怎么狡辩。 “好了!阿声,我没事。” 禾汝看向他发声,表示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禾余声仔细看了看禾汝确定她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便只瞪了祁长云一眼,就把头转向蓝敛他们。 只是余光也能看见他们俩的。 禾汝推了推祁长云的手臂:“好了,放我下去吧!” 祁长云观她好像确实没有什么涟漪,心中雀跃全无,剩下的只有忐忑,他害怕她听了禾余声的话乱想,便开口想要解释。 “阿汝,你听我解释。” 出乎意料的,禾汝不再是一副想要马上下去的表情。 到真的不动了,看着他:“解释什么?” 祁长云一时语塞,他还真不懂解释什么,有了上次的经验,他总害怕禾汝又在给自己挖坑。 生怕自己刚说出一句话就被毫不留情的反驳。 他手攥紧缰绳,身体紧绷,慌张的看着她满脸写着无措。 最终在她淡然的表情中败下阵来,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她。 “我,我……” 禾汝看他局促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可爱?可以这样说,也可以说是搞笑,也确实搞笑,于是本打算在心里笑笑,哪成想直接笑出来。 “哈哈哈!” 补上:“你什么呀?” 调笑的语气是妥妥的嘲笑,在祁长云看来是这样子的。 他想,自己几曾有这么狼狈过,受不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审判,手拍马屁股便向远处奔去。 禾余声:so? 刚想追上去就被过来的蓝敛制止。 “让他们自己解决。” 禾汝被突如其来的奔跑吓了一跳,手扶住祁长云手臂,再抓住多余出来的缰绳,在紧靠祁长云手背处停下。 这样终于有了点安全感。 才开口:“祁长云,你怎么了?” 禾汝也知道自己将他惹毛了,就觉得自己问的都是废话。 身后人没有回答。 又补上:“对不起啊!我刚刚不是故意要笑的,实在是……” 怎么说? 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就会越描越黑了,说真实感受? 说觉得他还怪可爱的嘞? 摇头,不好不好,又给他释放错误信息,这不好。 不过,不喜欢一个人就不能发现他身上的闪光点吗? 为了避嫌就要否定他的一切吗? 显然也不好。 但是实话实说真的…… 祁长云见她说一半便不说了,还以为她在想着怎么骗自己呢! 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似的。 声音都不自觉的哽咽了:“实在是什么?很可笑吗?” 离别人足够远,停了下来。 禾汝感觉他要哭了,也不再想直接开口:“不!不是的,只是觉得……可爱,对就是可爱,没有别的意思。真的,你相信我。” 祁长云:“哦!” 听到此,本来到了嘴边的那句:你可以下去了。 也没开口,就这样坐在早已停下来的马上。 他想起来了…… 可爱应该算是一个褒义词吧! 但还是觉得委屈极了,泪水在眼中打转。 禾汝见身后没了动静,便想转头看看他什么情况。 只是,握草,他真的又快哭了,这么刺激,现在的人还能动不动就哭吗? 想再看两眼,可惜没机会了,祁长云慌张的低下头。 禾汝:不确定,再看看。 头往下移,想要一探究竟。 祁长云转过头,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你现在可以下去了。” 握草,握草,握草,真的真的哭了? 现在让自己下去干什么?让自己下去,然后骑马到树林里偷偷哭泣? 不行不行,这样就不能让他走了,万一遇到什猛兽怎么办? 好像此刻禾汝在内心东拉西扯,就能忽视掉自己纯属是因为抵抗不了美人落泪,才不想下去似的。 没有动。 祁长云再说一遍:“你可以下去了!” 鼻音较刚刚更重。 禾汝:完了完了,真哭了,有些茫然无措。 “那个,祁长云,我真的只是觉得你可爱才笑的。你别误会,真的。” 无动于衷。 禾汝加大力度,柔声轻哄:“那个,你,你把头转过来好不好,你这样脖子会酸的。” 祁长云颤着声音说:“我,知道了,你,走吧!” 禾汝:我真该死啊!好端端的又把惹哭了。 小心翼翼开口:“你,听我说……” 祁长云没有听她说完就跨腿要下马。 晃动间,一滴液体滴落在禾汝身上。 禾汝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跟着下马。 刚站稳呢,就没站稳,朝前扑去。 “啊!” 祁长云听到响动立即转身,稳稳的扶住下跌的她。 禾汝还没站稳就抬头,果然,哭了,梨花带雨的,好不惹人怜爱。 禾汝:我真该死啊! 视线往上移,就跌入那双饱含情深且全是担忧的眼里。 禾汝心里的负罪感又加重了一分。 不过,还有点兴奋是怎么回事,看见他这副模样就想更加恶劣的欺负他,怎么办? 打住,太罪恶了。 连下眼睑,不敢在与之对视,怕他看出来自己内心疯狂的想法。 祁长云:原来阿汝真的喜欢这样的自己啊! 禾汝站稳之后,祁长云就快速收回手,转身背对着他,背影可见的慌张无措和尴尬。 禾汝也挺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啊! 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114章 她好像想起来了 只是没等她想出个结果,祁长云就转身,好像想起什么般,忙低下头擦掉眼泪,才又抬头。 禾汝松了一口气,不用自己想着说什么就好。 祁长云佯装镇定朝禾汝逼近。 禾汝:好消息,自己不用想着说什么了,坏消息,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见他都快贴到自己身上了,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禾汝往后退了退。 祁长云大手一捞,扣住了她的肩膀,阻止她继续往后退。 “别退了,马。” 禾汝抬头看他。 他吸吸鼻子才又开口。 “真的,只是因为我可爱才笑的吗?” 禾汝:以为要放大招呢,这么朴实无华。 点头,眼神坚定的看他再次点点头。 “那你刚刚,亲,”两颊一红,深吸一口气,才又继续说: “你刚刚,亲了我,你,你得对我,” “负,负责!”细若蚊蝇,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把话讲完。 禾汝:这么纯情? 也对,好像古代人是比较纯情一点。 好可爱啊!还会脸红,男生的脸红胜过一切告白,这话果然不假。 禾汝自己没发觉,她的脸颊像是被祁长云传染了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阿汝,你脸红了!” 禾汝:脸红了? 伸出手,抚上自己脸颊,是有点烫哈。 好尴尬,看别人笑话,怎么变成别人看自己笑话了。 不知道怎么应对就低头。 低头看自己脚建高楼。 别名:扣城堡。 祁长云:总算低头了,差点装不下去。 深呼吸两口,这深呼吸在祁长云这里是平复心情,在禾汝看来则是祁长云紧张了。 祁长云伸出手,勾住禾汝下巴,迫使她抬头看自己,只是眼中慌张没能很好的掩饰,被禾汝捕捉到。 禾汝:见他这么紧张,自己好像就不紧张了。 既然他这么紧张,要不要让他再紧张一点? 禾汝恶趣味的想赚钱。 “阿,阿汝,你还没回答我,你得对我负责。” 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禾汝:“亲?刚刚那个算是亲吗?” 祁长云:“怎么不算,你想抵赖?” 禾汝脑子一热,往前跨一大步,垫脚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你。 随后退后:“这样才能勉勉强强算是你被亲了,懂不懂?” 希冀的看着祁长云还维持着刚刚瞪大眼睛的模样,眼泪挂在眼眶,只需要眨眨眼就会掉落。 真可爱! “下次可别被别人蹭到一点就说是被亲了。” 然后转身就想走。 祁长云哪能放过这次机会。 抓住她的手腕,往回一拉。 禾汝便跌到他的怀里。 “你又亲了我一次,你说,你负不负责。” 可怜巴巴的眨着眼,看负心汉的表情看她,那滴眼泪竟顽强的没有滑下。 禾汝:淦,草率了。 不过值得重申的是:“都说了,前面那个不算亲。” 祁长云:“你自己承认后面那个算是亲的,你对我负责。” 禾汝:好好好! 手握紧又放开。 “好!你说要我怎么负责?” 祁长云:“我,我……” 禾汝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 “好,你不知道说什么,我就替你说咯!” 见到他慌张起来,抢在他开口前说:“你亲回来就完事了。” “不……” “不要?喏!你自己说,不……唔!” 嘴被堵住。 亲也亲了,禾汝想要推开他。 只是祁长云抱的更紧了,生怕她就这样跑了。 他们的唇就紧紧的贴合在一起,牙齿都受到了挤压,丝毫感觉不到乐趣。 于是祁长云放开了些。 学着禾汝之前吻自己的模样,伸出舌头在她唇上舔了舔。 禾汝感觉到湿热,如遭电击,浑身僵直不敢动弹了。 她好像想起来了。 她喝醉的那个晚上,好像梦到吻了一个人,同样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对方嘴唇。 难道,不是梦? 好像那天晚上是祁长云带自己回客栈的。 握草,真的是。 “握……唔!” shift!张什么嘴? 祁长云攻城掠地,成功打进内部。 舌头在禾汝嘴里搅风弄雨,击得禾汝寸寸后退。 动作幅度太大,祁长云眼眶挂着的那滴眼泪滑落下来,流过脸颊顺着缝隙跌入口中。 嘴里甘甜被苦涩代替,别有一番风味。 禾汝渐渐沉迷其中,不再一味后退,开始配合着祁长云。 原来和不讨厌的人接吻真的不会感到恶心。 但仅仅是因为不讨厌吗?还是说……喜欢? 被这想法引导,禾汝静下心来,点点回想,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 只是脑中思考,嘴里便不再动作,奈祁长云怎样搅动都始终没有回应。 这一发现让祁长云再次感到害怕,哪怕她反抗都比没有反应来的好,刚刚禾汝配合时的喜悦被现在的害怕击退。 不过祁长云依然不肯死心,动作更大,力度也更大,不再是刚刚小心品尝的模样。 而是将她柔软湿滑的舌头含在嘴里吸吮,像是要把她拆吞入腹。 一次次的吸吮都没能换来半点反应,自己都呼吸紊乱,全身升温,对方还是没有反应。 气不过的祁长云心下一狠,将她舌尖咬破,丝丝缕缕的血腥味笼罩口腔,像是在嘲笑现在的祁长云。 禾汝回神“嘶”了一声,便望进祁长云清醒且绝望的眼里。 禾汝惊觉,在祁长云放开她,往后退时,抱紧他的腰,将他拉回来。 顾不上舌尖疼痛,搅动着祁长云的口腔。 咽下咸甜的交合液,吞咽声伴随着嘴里的吸吮“啧啧”声,又一次让祁长云沉沦,只是现在的他更警觉些,他不确定的对上禾汝眼神,从中看见的不再是冷淡,不再是不为所动,看见的是满满的情欲。 但他依然不敢相信,因为,那次在床上她同样也是满含情欲的看着他,同样是满含情欲和他做。 他腾出一点空气问她:“为什么?” 禾汝想要抽离,发觉她有这种想法,便连忙摁住她的头,迫使她保持现状。 禾汝任由他动作。 就这样含糊不清的说:“我喜欢你!祁长云,我喜欢你!” 祁长云彻底放开她。 混合着血液的口水呈粉红色,拉出晶莹剔透的粉色丝线,让两人脸上绯红。 但祁长云还是急不可耐的问:“你刚刚说说什么?” 第115章 他咋了? 禾汝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祁长云,我喜欢你!” “你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我,禾汝喜欢祁长云!” “我也喜欢你,禾汝我也喜欢你。” 激动的祁长云搂住禾汝的腰,开心的转起圈圈。 “哈哈哈!禾汝,我也喜欢你,我喜欢你!” “哈哈哈哈哈!” 禾汝抱紧他,怕他把自己甩飞出去,在他耳边一次一次的呢喃:“我喜欢你,喜欢你,在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 又在他左右脸颊一边亲了一口。 祁长放下她,同样在她左右两边脸颊回亲了一口。 一切结束,两人看着对方眼里满满的爱意,便觉得时间最好停留在这一刻。 “他们在那!” 冒着粉红泡泡的气氛被这话打破。 两人不约而同的朝对方嘴唇看去。 禾汝的嘴微微肿了,祁长云的却没有。 祁长云伸出手将禾汝嘴角早已干涸的粉红色痕迹擦掉,又将她衣服拍平。 禾汝从马上拿下水壶,水倒在手帕上,将祁长云脸上泪痕擦掉。 一举一动都被祁长云注视着,于是禾汝在想到他刚刚两眼泪汪汪场景时,忍不住笑了,祁长云便也跟着笑起来。 “哈哈哈!” “你在笑什么?” 祁长云:“你在笑什么,我就在笑什么。” 接过禾汝手中帕子将手擦了擦,直到手上不再粘腻为止。 禾汝:“你为什么不帮我擦脸?” 祁长云:“你的脸很干净。” 莫名其妙的两人又开始笑了。 过来的几人绕过马,就见两人看着对方傻笑。 空中一排乌鸦飞过。 嘎,嘎,嘎, 。。。。。。 蓝敛伸出手在两人中间晃晃。 “老祁?老祁?” “小六?小六?” “傻了?” 祁长云转头瞥他一眼,再回头与禾汝相视一笑。 禾汝握住祁长云的手:“你们怎么过来了?玩好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吃饭了?” 蓝敛:看着他们相握的手。 震惊! 禾浣:看着他们相握的手。 震惊! 禾余声:看着他们相握的手。 震惊! 祁长云手被牵住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紧了紧手,让自己的大手完完全全将禾汝的手包住。 禾余声下巴掉地上了般。 不可置信的看看她们的手,再看看禾汝。 “阿姐?” 禾汝微微点头。 好吧!下巴捡起来了,只是禾余声的好心情彻底被破坏了,有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看见祁长云第一眼就不喜欢,现在看来,更是讨厌了。 几人骑马往回走,叫上在练习射箭的两人,打算自己动手在庄子上做一顿饭。 禾余声下马就往厨房里走,怨气大得没有人敢跟他讲话。 浮宁:……? 唐时:……? 小声问:“他咋了?” 所有人摇头,表示不敢说。 唐时默默跟着进去,禾浣也跨步跟上,被蓝敛拉住:“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吧!” 禾浣:“我会做饭!” 祁长云自觉的往前一步:“我去吧!” 看了禾汝一眼才往里走。 禾浣见此作罢,里面两个外男,自己再进去就不好了。 厨房里, 禾余声动作麻利,一会指挥这个,一会指挥那个,没一个看得顺眼的。 对祁长云说的最多的就是:“什么都不会,你进来干什么?” 唐时好像懂了,为什么禾余声怨气这么大。 两人顿时有点惺惺相惜起来。不过也只敢对视两眼,话什么的还是不敢讲的。 不过经过禾余声的手,炒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一盘青椒炒肉,一盘西红柿炒蛋,一盘红烧排骨,一碟炒青菜,一大碗蛋花汤,不多时便被端上院里的桌上。 “哇!你们做的菜看起来就很好吃!” 几人落座,祁长云将最后一个菜端上桌后,就想到禾汝旁边坐下,还没走到一个盛满饭的碗就到了禾汝旁边。 祁长云转了一个大弯,坐到蓝敛旁边。 虽然但是,气氛有些凝滞,只有碗筷相碰的声音。 饭后,禾汝将禾余声单独叫了出来。 一路上, “阿弟!你怎么了?” 禾余声低着头不讲话,禾汝便也等他,等他开口。 走了半天他才说:“我想回家了!” 禾汝:“你想阿细了吗?” “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禾余声更生气了,冷哼一声。 “你根本就是不爱我了!” 禾汝:? “我哪里不爱你了,我最爱的就是我阿弟了,你看你长得又帅,性格又好,还会做这么多玩具,做饭还这么好吃,全天下就没有比你更好的阿弟了。” “你骗人,你最爱的根本就是你那些生意,现在还爱祁长云,就是不爱我!” 禾汝在想,他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不过好像自己确实没有将太多心思放在他身上,可能是他表现的太乖巧了。 但无论如何,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怎么会?我最爱我阿弟了,我要努力赚钱才能让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呀!你先不想开家玩具店,我会的玩具可多了,我还会……” “我才不需要这么多的钱。” 禾汝:“好好好,下次我去哪谈生意都带着你好不好,要是我们不赚钱的话,钱就会被别人赚了。” 靠近他又才说:“而且大哥哥、二哥哥还在军中呢,我们不得多赚钱给他们开小灶?” 禾余声:“你真的下次去到哪就把我带到哪。” 禾汝斩钉截铁:“当然!以前我是怕你跟我出去不习惯,以为你想在家和村里的小伙伴玩,才没叫你的,以后我去哪都和你说好不好?” 禾余声:“好!” “那祁长云呢?” “祁长云嘛,我肯定更爱你啊!你想想我们俩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才见他几次啊!他能和你比?那不能够啊!” “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最爱的是你?” “你和以往一样,隔两天就找我切磋。” 哦!原来是自己这两年太忙了都忘记这个习惯了。 “好啊!好啊!那我可爱的阿弟还有什么吩咐呢?” “没了!” “哇!我阿弟太懂事了吧!不过,阿弟!” 禾汝走到他面前微微低头直视他的眼睛,十一二岁的小少年已经快有禾汝高了。 “阿弟,你想要什么直接和我说好不好?我也不是男孩子,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的,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出来,可别憋在心里面,会憋坏的,知道吗?要是憋坏了,我会心疼的。” 第116章 天机不可泄露 禾余声从小其实也没跟禾汝多亲近,主要是感觉她们俩兴趣不同,一般都是各干各的。 而且禾余声大多时间都和禾余细待在一块,禾汝也经常上山打猎,禾余声一个人在家待一整天也是有的。 只是这两年禾汝的变化让他感觉有些陌生,便害怕最后一个亲人也离自己而去,准确说来是没有安全感。 现在看着她重视自己的样子,心中忐忑便也少了些许。 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两人又往回走。 “阿姐,我想先回小院了!” “好的,不过真的不和我们在逛逛吗?” “这些天都逛腻了,不想逛了。” “那好吧!我会给你带好吃的回去,你想吃啥?” 禾余声停下思考片刻:“你自己看着买吧!别回来太晚了。” “好!阿声,我今晚回去教你一个新玩意怎么样?” 禾余声被她这话挑起兴趣,禾汝可不会随随便便就说要教他东西。 “真的吗?什么呀?” 禾汝摆手:“天机不可泄露!今晚再说吧!” 禾余声的好心情又回来了:“好吧!那你要回来早一点哦!” “知道了,知道了!” 禾余声离开后,几人还在庄子中消消食,等到天气稍晚便去游湖。 这湖可不是那种人工湖,很大,很有看头,几人坐在蓝家的画舫上面,正好看了一波夕阳。 古代的风景就是原始好看。 湖面随微风荡漾,泛起波光粼粼,夕阳悬于湖面之上,无数微波从各个角度反射出金灿灿的光。 零星几点的小舟让这热闹的湖面及热情的夕阳有了观众。 飞过的几只大雁也如受到邀请般,入画来! 禾汝感受着这样宁静的时刻,好像所有躁动的情绪,都能在这份和谐美好的抚慰下归于平静。 这样的景色在现代可能会成为拍照打卡的绝佳地点,但匆匆忙忙的人好像只需要证明自己来过,便又匆匆离去。 他们来往的脚步却不能融入其中,不过都是过客尔尔,不可否认的,他们到来并未如大雁般如画,而是会毁掉这恰到好处的风景。 但这能怪他们吗?似乎也不能,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时间、那个闲情雅致驻足慢慢欣赏。 你说美景没有在他们脑海里停留,但却在他们的相机里面停留了啊! 所以说,好像谁都没有错,但却好像哪哪都是错。 拉回思绪,既然他们没有能够让该画面存留脑海,就让自己代他们欣赏品味这自然原始的风光吧! 或许不止是禾汝受到自然的抚慰,因为几人肩并着肩,全都在静静的临摹。 直到夕阳最后的身影消失在湖面,昏暗的光线不足以支撑湖面在泛粼光,会有遗憾吗? 可能吧!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但也无需遗憾。 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自然景物或许会相似,却不会重叠,可能这就是世间万物独有的浪漫。 所以,你身处的每一个环境、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大自然为你精心设计的,无时无刻我们都是特殊且独立的自己,每一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被生活如此盛待,似乎也没有这么多遗憾了。 时光流逝,周围被黑暗笼罩,只是世界并未被黑暗统治多久,因为有人。 第一盏灯亮,一片灯都亮了。 斑斑点点的暖黄色灯光打破夜的静谧。 湖面彻底承接傍晚的热闹。 别有一番风味。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 丝竹管乐、载歌载舞、诗词歌赋、俊男美女,大饱眼福、醉生梦死,好不快活。 两艘大船周围围着层层小船,包括蓝家船。 恰巧今夜满月楼和清风馆在此对博,两大楼一月一小斗,三月一打斗,人们早已司空见惯。 只不过有免费的节目看,在这娱乐设施贫瘠的时代,又有谁能抗拒的了。 禾汝怀疑禾浣做过攻略,不然哪有这么准。 “哇!” “哇!” 禾汝:? “哇!不得了了!” 肤白貌美大长腿,这谁看了不迷糊啊! 禾浣坐在禾汝旁边。 禾汝:“浣儿,你快看,那个穿绿色衣服的小姐姐,简直就是清水出芙蓉,哇哇哇!” 那女子内裹绿衣,外披绿纱,布料丝滑,腰间一根细绳固定住下坠的衣服,恰到好处,绳尾铃铛随动作叮咚作响。 锁骨半露,勾魂心魄。 脸上不浓的妆容让她脱离庸俗,清洁脱尘,斜髻上洁白山茶花配上一两片绿叶,简单亮眼。 “浣儿,快看,我是不是流鼻血了?” 禾浣刚被禾汝指着看那位美女,她看见的可不止一位,看见的是更多穿着露骨的小姐姐,早已羞红了脸。 正好禾汝叫她看,便马上把视线下移。 看见禾汝同样双颊微红,准确来说是露出来的那边脸,只是没有夸张到流鼻血就是了。 禾汝那个激动啊! 禾浣摇摇头。 “那就好!” “浣儿,你再看,那位穿杏黄色衣服的姑娘。” “哟哟哟!你看看,这小蛮腰,啧啧啧!这小脚,这么好看的手,给我看看你的手。” 禾浣只瞟一眼便不敢再看。 禾汝抓过她的手,上下左右看了个遍。 “浣儿的手也很好看的呀,只是少干点家务哦,不然手就不好看了。”说着还斜眼看蓝敛,直到和他对视,确定他听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才回头。 蓝敛一脸心虚。 “祁长云,我看看你的手。” 转头,见祁长云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没管他,拉过他的手,同样上下左右都看了一遍。 之前怎么没发现他手这么漂亮啊! 骨节分明,也不是那种很瘦的,有肉,好摸。 于是祁长云的手便留在禾汝手中把玩了。 禾汝看一眼美女,看一眼祁长云,再看一眼蓝敛,再看一眼另外两人。 果然,美人人人都爱看。 只是蓝敛和祁长云在禾汝又一次瞟了之后便坐不住了。 蓝敛:“咳咳!你们看吧!我去买点吃的。” 祁长云:“我也去!” 禾汝放开祁长云的手,换禾浣的手。 “去吧!” 第117章 敬业? 两人起身,远离人群。 还能听见:“浣儿,啊啊啊!好漂亮啊!” 禾浣:“五姐姐,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禾汝淡定的问“怎么不好?” 禾浣:“太……” 禾汝:“羞耻吗?害羞吗?伤风败俗吗?” 禾浣连忙摆手:“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有点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那是她们的职业,她们穿成这样只能说她们敬业。” 浮宁:“敬业?”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业,敬业也是一种态度,没有什么好耻笑、羞耻的。” 禾浣揉着禾浣的手,抬头认真的说:“看俊男美女有利于心情愉悦、还有利于提高审美哦!不用害羞,大胆看,看的多了,才不会轻易的被花花世界迷人眼。” 禾浣似懂非懂点点头。 禾汝又在指点江山了。 激动的捏紧禾浣的手“浣儿,哇!我要醉了,你看那个紫衣小姐姐,那小腰扭的,啧啧啧!” 斯哈斯哈! 空出一只手擦着并不存在的口水。 禾浣也看的眼睛都直了。 不得不说,真的太好看了吧!简直就是视觉盛宴。 禾汝:从此君王不早朝,懂得都懂,哈哈哈哈! 禾浣终于主动讲了第一句话。 “五姐姐,你看那个穿黄色衣服的女子,像不像你院子里的桂花。” 禾汝疯狂点头,手在禾浣手上激动的拍拍:“浣儿,我也发现了,你看看她没有很明艳,确实润物无声,属于耐看型的,简称:有韵味。” “确实有韵味,端庄淑雅。” “那五姐姐你看那位红蓝色衣服的女子怎么样?” 禾汝:“你说说看。” 禾浣:“很惊艳,很洒脱,像石榴花。” 禾汝:石榴花,我怎么没…… 对唉! “浣儿,你太棒了!提高审美的第一步就是要发现美,你这么一说,真的像石榴花,太美了。” 禾浣被夸了,笑得眉眼弯弯。 对面的两人:…… 好可爱,好灵动。 “唐时,你看那个红衣女子。” 禾汝:红衣女子? 蛙趣!这不是我们的如烟大帝吗? 哇!真是老天开眼了,现实的如烟大帝谁看了不迷糊啊! 禾汝转头看浮宁一眼:“老五,好眼光啊!” 唐时没讲话,只是眼里的惊艳骗不了人。 如烟大帝被众星拱月的簇拥在中间,显眼又明艳。 百花齐放,美不胜收,斯哈斯哈! 抹抹口水,甩,额!没礼貌。 眼见着一舞毕。 禾汝转头,看见手中拿着吃食的两人眼里同样的惊艳,只是没看多久便拿着吃食继续走。 祁长云转眼,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 禾汝:好巧! 祁长云:好,好巧!完蛋! 接下来, 哇!好疯狂。 “柳青姑娘!” 柳青? 是不是还有一个柳红? “红娆,红娆。” “牡丹,牡丹。” …… 虽然但是,人好看,就是名字有点小众了哈! 手帕,荷包,铜板,银锭,金锭,簪子,and so one! 所有人都往画船边上挤,不出意外的。 扑通!扑通!扑通! “有人落水了,救人啊!” “别挤!别挤,救人!” “让让,小瘪三们,都下船!” “别往这边挤了,船快沉了!” 这句话倒是让他们安静一瞬,然后陆陆续续的有人往另一边走。 还好,要不然船沉了多多少少会有些影响。 老鸨开口了:“各位,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按照老规矩,我们等对面表演一局再一同出价,同样是价高者得!” 老鸨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子,风韵犹存,有岁月沉淀下来气质,配上浓艳的妆容,也有一种风情万种的美。 “清风馆!” “清风馆!” 祁长云两人,终于挤了过来,太不容易了。 将一个肉馅的白面饼子放到禾汝手上,再一人分了一个,还有一人一杯奶茶,甚至还有一人一份臭豆腐。 禾汝:草率了,早知道,让他们买点瓜子了,这不比电视剧有趣? 接过肉馅饼,接过祁长云插好的奶茶。 “有点甜了,给我喝口你的。” 祁长云将自己那杯刚插好的奶茶递给她。 禾汝接过:“一样的啊!” 转头对他说:“奶茶可以分口味的,你可以叫他少放点糖,还可以少放点冰或者不要冰。” 祁长云点头,还是有点心虚,害怕又有点期待禾汝说他。 但禾汝见他点头之后就什么也没说,把头转向另一艘船。 祁长云有些失落,喝一口奶茶安慰安慰吧! 想到这是刚刚禾汝喝过的,真好。 于是他又暗戳戳的将自己奶茶递到禾汝嘴边:“你再喝一口。” 禾汝看也没看,就喝了一口。 祁长云:…… 怎么说? 没成功? 她不是喝了吗? 成功了? 她看都没看。 决定再试一次。 又递到她唇边。 禾汝:好奇怪。 也确实这样看着他。 祁长云:“再喝一口。” 禾汝眼睛没挪开的喝了一口,见他眼中肉眼可见的开心,便知道为什么了。 幼稚,有点,可爱,也有点。 将手中奶茶放地上,拉过祁长云的手,握住,左右看看,抬起,看向他的眼睛,无声的吻了一下。 祁长云:低头,笑,咧嘴笑,脸红,红到了耳朵根。 禾汝看不见他脸红,却能看见他耳朵红,笑得满足又骄傲,像是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 两人同时收紧手中力道。 在默契的对视一眼,才挪开眼。 禾浣:so? 我该瞎掉吗? 其实禾浣也没看见什么,就只看见两人相握的手。 默默离他们远了点。 离他们远,就离蓝敛近了呗,左右为难。 蓝敛:开心,贴贴! 虽然还没贴上,但是快了! 感谢老祁两口子的馈赠。 禾汝吃了两口肉馅饼就放下了,无他,不太饿,而且好看。 她又靠近禾浣一点,将肉馅饼用油纸包好放地上奶茶旁边。 然后突然想到,这玩意大概可能或许叫烧饼,不管,就这样叫了。 她把烧饼放地上就贴贴禾浣。 三两口吃完烧饼的祁长云:? 贴贴! 禾汝腾出手,挨近禾浣。 指着船上一位身穿红衣的男子。 “浣儿,看,那个。” 禾浣低头不看。 禾汝:还害羞上了,小样! “浣儿~” 禾浣看禾汝。 “你看不看,不看,我就……” 第118章 暧昧 禾浣:“我看,我看,哈哈!哪呢?” 禾汝指:“那个,红色衣服的,怎么样?” 刚美滋滋喝奶茶的祁长云:? “~” 蓝敛:—.— 教坏人。 禾浣仔细打量两眼。 点头! “好明媚的感觉!” 禾汝:“对对对!就是这样子的,浣儿,我和你说,你真的要多看看,不然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 凑近她耳边,极其小声说:“可不能让人随随便便就把你迷住了。” 禾浣怎么有点心虚,难道五姐姐发现了? 不确定看一眼,禾汝挑眉,然后不再看她,眼睛盯着船上。 禾浣心虚低头,她还是不知道五姐姐有没有发现,悄悄瞥一眼蓝敛。 禾浣:哈,哈哈! 蓝敛探究的目光来不及收回,小姑娘就抬头了,时间定格。 背景板浮宁用胳膊肘捅捅唐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旁边两人。 然后缓慢转头看唐时,一脸吃了大瓜的模样。 唐时挑眉,心照不宣。 浮宁:o 嘴巴可以放下一个鸡蛋。 唐时手动闭嘴,别让人家看到了,怪难为情的嘞! 浮宁:你人真好! 屁股,挪挪,挪挪,直到和唐时贴到一起。 唐时:挪挪,挪挪。 浮宁:震惊,可怜。 唐时小声:“热!” 浮宁:好吧! 屁股:挪挪! 唐时:…… 浮宁偏头,小声:“真的假的?” 唐时:点头。 挪挪。 禾汝:噢噢噢,我家白菜被拱了。 要不然,打扰一下? 算了吧! 往祁长云身边靠了靠,眼睛看船上,顺道再时不时瞄瞄旁边,一脸吃瓜样。 祁长云:什么都看,就是不看我。 可怜、愤怒.jpg。 手中力道加大,没反应,加大,没反应,加大。 “咋了?” 祁长云:可怜小狗.jpg. 禾汝:? 祁长云:眨巴眨巴…… 禾汝明了,不再看上面,往祁长云怀里靠靠,眼睛看着他,握草,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刚喝完奶茶的嘴润嘟嘟的,吞口水ing,握草,这么性感的喉结,吞口水ing。 祁长云:好吧!原谅她了。 禾汝不敢多看,低下头避开嘴和喉结,错开他戏谑的眼神,拿起烧饼开啃。 还挺好吃的嘞!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自己饿了,不能啊!刚刚还不饿的。 不管,好吃就行。 往旁边瞄一眼,好嘛!结束了。 只是禾浣也不再看上面,一个劲低头。 呀哈! 还没怎么滴呢?就管上了? 有禾汝在,这种事情不可能出现。 现在不多看看,以后还有机会? 好吧!可能有。 但是,现在不看万一被蓝敛这个骚包用外貌勾走了怎么办? 不得先给她吃点好的?把胃口养起来? 禾汝又往禾浣身边凑。 一脸不明所以的关切的问:“浣儿,怎么了?怎么不看了,那里不舒服吗?” 蓝敛:咯吱咯吱! 禾浣:心虚,脸红。 祁长云:不好的预感。 禾汝:“浣儿,快看!” 头也没抬的随便指了一个,一惊一乍的叫着。 祁长云:呼!原来是虚晃一招。 放心…… 禾浣果然被她吸引,眼睛顺着手指方向看去。 只一眼,就低下头,脸更是爆红。 禾汝:so? 自己指了个啥? 抬头,卧槽卧槽,领口低的快看见胸肌了,卧槽卧槽,这还得了,不得拍下来。 另一只手从祁长云手中抽出来,两只手拇指、食指呈九十度,一只手翻转,两只手合并,组成一个方框,两只手同时收缩。 咦!怎么看不见了。 哦!原来眼睛被蒙住了。 但还是敬业的“咔嚓咔嚓!”两声。 然后收手,表示自己拍完了。 祁长云还在顺着她的视线看船上,禾汝的手就收了回去。 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本能的捂住她的眼睛。 这个过程快得祁长云都留不出一秒用来生气。 禾汝没着急拿开祁长云的手,在回想,也没什么嘛!什么都还看不见呢?至于这么紧张,不过入乡随俗,这可能已经是这里的极限了吧! 思考间,正好给了祁长云生气的时间。 祁长云越想越气,越气越想,越想越气…… 突然! 周围爆发轰鸣。 “哇!” “哇!” 祁长云看着台上,呆若木鸡,还能这样? 不留神,禾汝一把拿下他的手,看向台上。 卧槽卧槽,炸裂,领口低就算了,这,这这这,穿了?是的,穿了。 好看吗? 好看,男人一袭白衣,松松垮垮,领口恰到好处,不该露的都没露,该露的也没露。 只是这布料,这么薄,这灯光…… 又看不见了。 禾汝:……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这灯光这么给力。 灯光虽然暗,但还是有对比的,而且他穿白衣,布料下不太明显的躯体,让浮想联翩。 没有现代专门找灯光打的这么透。 但是,昏昏暗暗,灯光也暧昧,尽管只能看见一点点,还是足以让人们震惊加疯狂。 无数画面在禾汝脑中流过,是船上人带来的连锁反应,现代人更露骨,但是这个看起来真的很暧昧,不过隔的远也就中和了。 现在被蒙住眼睛的可不止禾汝,还有禾浣呢。 禾浣听见轰鸣声,抬头,便看见如此暧昧的一面,怔愣在原地,目光也未曾收回。 但是随着男人的动作,禾浣思绪很快被拉回,虽然还是处于半懵逼状态,还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了一遍。 脸,比之前更红了,还很烫,超级烫。 蓝敛见禾浣完全一副被震惊到难以回神的样子,顾不了许多,捂住她的眼睛。 才发现她整个头都是烫的。 手背在她额头上贴贴。 好烫。 祁长云、蓝敛:“我们回家!” 唐时:呆若木鸡,愣在原地,京城人玩的真花啊! 浮宁:虽然但是,见世面了。 但还是快速去找人开船了。 船驶离,半晌,禾汝回神。 拉开祁长云的手。 有点心虚的看他,他却是不看自己了。 禾汝知道他生气了。 虽然但是,这纯属意外好吧! 这能怪她吗? 不能……吧! 第119章 科普 对,就是意外,也不是她想看的嘛!凑巧而已嘛!禾汝在心里这样说服自己,不过人该哄还是得哄的。 禾汝过去拉他的手,被甩开。 再拉,再甩。 拉,甩。 拉,甩。 …… 禾浣回神了。 扒拉下蓝敛的手,还有些愣怔,摇摇头,才回神,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禾汝见她脸红的厉害,过来扶住她“没事吧?” 禾浣摇头。 禾汝见她状态不太对的样子,便不再去拉祁长云的手,朝她走去。 扶着她进唯一的一间屋子,坐下。 “真的没事吗?” 禾浣摇头“让我缓缓。” 禾汝不再说话,静静的等她。 蓝敛:无言,担心,真小姑娘真的能缓和过来吗? 同时一个念头在脑中成长,要是不能消除这次阴影,能说是阴影吧!蓝敛也不知道,只是想不到更贴切的词了。 要是不能消除这次阴影,他有预感,这将伴随她的一生。 祁长云:黑线,生气,愤怒,生气,生气,生气,很生气,好吧!还有忐忑,很忐忑。 禾汝见她缓和的差不多了,再次开口:“好点了吗?” 禾浣点点头。 “想问什么吗?” 禾浣犹犹豫豫,脸上潮红不退反增。 禾汝见此忙说:“不想说就不说了,别激动!” 禾浣还是很犹豫。 最终憋出一句:“他是不是在耍流氓?” 禾汝:耍流氓吗? 这样说,对禾浣这类单纯的人来说,确实有点点过了,只是在禾汝看来,这好像也很正常。 点点头。 “算是吧!” 禾浣打开话匣子,便也不再顾忌:“为什么只能说‘算是’?” 禾汝:“因为,这只能是在你看来。” 禾浣:“为什么说是‘在我看来’,别人不是吗?你不是吗?” 禾汝:“哈,哈哈!我说的是在你这类什么都不懂的人看来,在那些经常出入这类场地的人看来,或许这也不算什么。” 禾浣:“什么都不懂?那要懂什么才算是懂?” 禾汝:好好好,传统教育老难题被自己碰上了。 有点棘手,这个要这么说?搞不好别人以为你在~ 就比较难评,毕竟他们的接受度可能还没有这么高。 但能不说吗? 显然不能,你不教她,等外面的黄毛教吗? 禾汝握着她的手陷入了沉思。 她想着,要是舒舒会怎么说,好像之前舒舒有说过。 不过自己是有点学渣潜质的,听的就想睡觉,而且舒舒说的时候,自己已经知道了。 舒舒只是和她们讨论过该怎么教育孩子,并未过多阐述。 禾浣见她不答。 “五姐姐也不知道吗?” 禾汝摇头,“倒也不是,你等等,我在想该怎么和你说。” 禾浣脸色恢复如初,静静的等待。 禾汝:不管了,说成什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知道我们人是怎么来的吗?” 禾浣犹豫点头:“从阿娘肚子里来的。” 外面几人,面面相觑,点头,只是他们决定,要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就立刻马上走。 “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阿娘肚子里吗?” 禾浣思索摇头。 禾汝点头。 “我们之所以出现在阿娘肚子里,是阿爹和阿娘一起努力的结果。” 禾浣:“怎么努力?” 门外: 不然我们还是走吧! 几人默契,起身就想走。 禾汝:莫名其妙让你们走了,你们会脑补出什么来。 “男人有两个身体部位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门外: 实在好奇,走还是留。 没等她再问。 “就是尿尿的地方和胸。我们之所以会有男女有别,是因为男女身体结构不同,具体不同的地方,最主要的我已经和你讲了。” “但也还有其他不同的地方,比如男性会有喉结,就是脖子上凸出来的那块软骨,女性则没有。” “还有很多,言归正传,刚刚你看见那位男性性感的模样会害羞是因为,你的眼睛接收到刺激传递给大脑,大脑就会刺激释放激素。” 禾浣不明所以“什么是激素!”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就像我们的青菜,有些青菜叶片枯黄,有的却油光水亮,有的矮小有的高大,都是激素分泌的原因。” “再比如,人的高矮一部分也是受激素影响。” 门外几人犹豫间,就听见禾汝大啦啦说了出来,都觉得不是很自在。 但又被“激素”这一新名词吸引,心想,上面的都听了,还能有什么更劲爆的,也不着急走了。 “激素只存在少部分,很少,可能只有一滴水这么多。” “所以,刚刚你的反应是正常反应,不用过多纠结,那为什么我的反应和你不同?” 禾浣懵懂摇头。 禾汝:“因为,我的大脑没有给我传递释放激素的信息。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你的反应正常,别人的反应也正常,世界就是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差异而变得多姿多彩。” “我们能做的就是去接受它。” 禾浣点头。 禾汝:“现在能接受了吗?” 禾浣摇头:“我,不知道。” 禾汝凑近她小声的说:“下次不想再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办法。” 禾浣:“什么办法?” “多练。” “怎么练?” “看!” 禾浣:? 但禾汝没给她懵逼的机会,又变回正常声音:“我们继续!” 禾浣眼神逐渐崇拜。 “我们来讨论一下我们是怎么来的。” 门外几人也想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 “在男女交合时,我们大脑处于兴奋状态,就像刚刚你大脑就很兴奋,然后就释放激素,让我们身体发生反应,这便是第一步。” “现在只是一个前提条件,接下来,男女发生关系,男性体内早已准备好的一类细胞,就会经过刚刚到达女性体内,与女性体内的一个细胞结合。” “细胞是什么?” 禾汝:真好学。 “你先别理细胞是什么,有时间我再和你解释,你只需要知道细胞很重要就行了。” “两个细胞结合之后,就是我们在阿娘肚子里的最初始形态了。” “那时的我们都只是一个细胞,补充一下,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们是女孩,而阿声他们却是男孩吗?” 禾浣:“为什么?” 第120章 模型是什么? “因为,在男女交合时,男性会释放一大批细胞到女性体内,最终只能有一个细胞会成功与女性体内的那个细胞结合,这个成功的男性细胞决定着我们是男孩还是女孩。” 禾浣:“这样说,生男生女是男性决定的?” 禾汝斩钉截铁:“对,因为我们女性体内不具备生男孩的基因,这个基因是男性带来的。” “基因是什么?” “基因就是,你现在出现在这里,遗传的都是二伯和二伯娘的基因,你的眼睛像二伯,就是遗传了二伯,你的嘴像二伯娘就是遗传了二伯娘,你体内有和你阿爹阿娘相似的基因。” 禾浣缓缓点头,也不知道懂没懂。 “我们起初只是一个细胞,经过时间推移,细胞由一个变成两个、四个、八个……很多个,然后我们开始成型,开始有了小婴儿的模样,我们一天天在母亲肚子里长大,直到我们出生。” 禾浣好像也没听懂,好像也很感兴趣,好像也没明白什么,只是注意力被转移了。 禾汝:好像确实也没说什么,只是转移她注意力了而已,但是,好吧!就当科普了。 “那你现在对刚刚的事还有什么问题吗?” 禾浣想想,摇头。 看来也是有点效果的,至少现在她不再很排斥这件事了。 蓝敛:好吧!抢我工作。 只是两人都忘了细胞那一茬。 别急,有人给她们记着呢。 船早已在岸边停留,所有人回到客栈。 禾汝刚下马车,直奔禾余声房间。 “阿姐,你回来了!” “抱歉,忘记给你带吃的了。” “我就知道,我吃过了。你要教我什么?” 禾汝略过他,在桌前坐下,拿起笔草草画一个图。 最终,一个简易自行车被画下,很简单,想让他自己发现问题,然后解决,禾汝只相当于提出一个想法,要靠他自己去实践。 禾余声凑旁边看。 “这是什么,有轮子,是什么车吗?” 禾汝接上:“你看看,这里是不是可以坐?我们是否能经过踩住这里,让这辆车动起来呢?” 禾余声两眼放光。 好酷的样子。 “真的吗?我不知道,我需要做了才知道。” 禾汝提出中肯的建议:“我觉得你可以先做出来一个模型,这样能确定它到底能不能走起来。” 禾余声:“模型是什么?” “模型就是物品的缩小版。” 禾余声两手一拍:“阿姐,你好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谢谢阿姐,我阿姐简直是最聪明的阿姐了。” 禾汝一抬下巴:“那是,你可学着点吧!” 禾余声:…… 忙碌的一天终终终于结束了,怎么感觉像是过了好几天? 不管,躺床上,好累啊! 洗澡,好累,怎么会有这么累啊! 好像忘了点什么,记不起来了。 泡在浴桶里面昏昏欲睡。 下雨了! 雨水嘀嗒,落在地上,掺杂着尘土飞扬的尘味和闷热,让禾汝更加不想出来了,再泡泡吧! 不多时,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 …… 气温微降,水微凉。 禾汝迷迷糊糊起身,随手拿起衣架上的一条睡裙,便扑向床榻。 奈何隔壁人对着夜灯模仿一遍又一遍,只期待着她的到来。 直到他在绕了屋子第三十圈时。 所有灯芯被斩断,后窗开启,雨水滴滴,摸到隔壁后窗前,看见早已熄灯的房间,犹豫片刻,终是推窗进去。 走过地板留下浅浅脚印及点点水渍。 适应黑暗,才看清床上睡颜恬静的女人。 拳头捏得嘎吱作响,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刚靠近床边,女人惊醒,裹起薄被,警惕出声:“谁?” 祁长云没有说话,只静静站在原地。 禾汝戒备的挪动着,点亮灯。 看见祁长云的那刻睡意全无。 男人长发披散,一袭白色长袍,因淋了雨,但淋的不多,现在头发还未被浸湿,些许雨露顶在头顶,些许雨珠顺着发丝滑下,发尾倒是湿的比较多,由于刚刚翻窗进来动作幅度较大让丝丝缕缕发尾沾在颈间。 雨珠顺着领口流入深处。 衣服倒是湿了不少,一块一块的贴在皮肤上面,腹肌若隐若现,简直是欲盖弥彰。 禾汝:迷糊了,这不比今晚的好看? 果然自家的和只能看不能吃的就是不一样。 自家的? 对啊!现在的祁长云是自家的了。 刚刚就说忘了点什么,原来是忘了哄他了。 禾汝:现在哄哄? 刚刚被惊艳的眼神被心虚代替。 祁长云很是欣赏刚刚她刚刚的眼神,到也不太在乎她是否心虚了。 决定给她一个教训。 禾汝扒拉开裹着的薄被,就想往祁长云身边走。 祁长云:又是那月白色件吊带裙,不过没别人看见就好。 吊带属于宽松类型的,没有很修饰身材,也很长只在脚踝什么一点,只有锁骨和手脚露在外面。 其实也是中规中矩的一件吊带,整块布料可以说是毫无视觉亮点,谁管它呢,舒服就行。 祁长云眼睛跟随着禾汝脚尖渐进,快要看不见时才想起自己好像还在生气。 忙后退一步,冷着个脸。 禾汝:还没好呢!也对,都还没哄呢,怎么好? 禾汝往前一步,祁长云就往后一步,往前,往后,往前,往后…… 就在禾汝以为她要把他逼到墙边才会结束呢,然后给他来个壁咚,哈哈哈!笑死,哈哈哈哈! 于是在他又一次后退之后,还是一如既往往前跨一步,再跨一步。 踩到什么东西了?软软的,还是倾斜着的。 低头,看见自己踩在祁长云脚上,他和自己一样没穿鞋子。 脚背略湿,有些泥泞,看起来有点脏兮兮的。 忙把脚退了回来。 “怎么搞的,你也不穿鞋子啊!” 祁长云没有讲话,刚开始还只是装生气,后来想起今晚的种种,便是真的生气了,还很气。 禾汝把他拉到自己床边坐下,用帕子将他脚擦干净。 再去厕所打了一盆水出来。 “没有热水了,将就一下?” 见他没有反对,便将他脚抬起放进水里。 手准备伸进水里时,被拦住。 禾汝抬头,一脸疑惑。 祁长云将她拉起来坐在自己旁边。 “你今天都看见我看别的女人了,为什么不生气?” 第121章 我相信你 禾汝:讲出来多好,憋着自己看着都难受。 “你看看也无妨啊!” 祁长云抓她手的力度加大。 禾汝用另一只手轻抚他的手背。 “要是你随便看一个女人,我都要生气,那我还不如找个盲人来的好!” “为什么?你不……”吃醋吗? 禾汝:“我会吃醋吗?我可能是不会的。” 将他脸掰过来面对自己。 “我相信你。”相信他吗? 是的吧!至少短时间内他不至于出轨,这不需要理由,在他爱你,你也爱他的时候,相信他就好了。 祁长云有被这句话取悦到。也只是一瞬瞬,这并不能证明她在乎自己,至少她没有像一个真正的恋人那样对另一半有着占有欲。 于是便不再满足于她这个回答。 “我……” 禾汝微眯起满含打量目光的眼睛。 “你不信,是吗?你在怀疑我对你的爱,对吧!” 禾汝的接话既让祁长云松口气,因为他实在有点说不出口;却又让他失落和点点羞愧,但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两人眼波流转间,不像平常情侣那般粘粘腻腻,反而好像很清晰的隔着一层什么。 “我现在可以确切的告诉你,我有喜欢你,还挺喜欢,但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我才能完完全全的将我自己交给你。” 祁长云受伤的眼神化为实质。 豆大的眼泪说掉就掉。 禾汝:…… 温柔的将他擦拭掉。 “别哭,要是在你面前的不是我,将不会有一点效果。” 祁长云一怔,连眼泪都不曾再往下掉,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的遮羞布被禾汝无情扯下,让他避无可避。 羞赧、气愤的情绪交织,再也分不开。 他低着头,就想这样再也不看她。 禾汝淡然的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 祁长云刚触碰到就想收回,被禾汝死死按住。 “扪心自问,我不能骗你,但我同样想要告诉你的是:你得先是你,才是任何被别人或自己赋予的身份。你想想你是在用那个形态与我相处。” 将他的手放下去,任由他低着头。 祁长云:什么形态吗? 好像自己确实从未想过他们的未来。 自从他爱上禾汝之后,自己还是自己吗? 还是说,是他自己告诉自己的,他爱她? 他真的爱她吗? 他为什么爱她?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她的? 祁长云好像自己也不知道。 禾汝下地将他脚从水里捞出来,擦干。 再找了毛巾把他头发擦干。 将水倒掉之后,披了一件外衣,去他房间拿了一套衣服过来。 把他衣服褪下,只是,忘了他穿的长袍,连在一起的。 但脱都脱了,继续用还残留着体温的衣服擦干身上水渍,再换上干净的。 长袍褪到腰间,被衣服盖住,要是不穿衣服,只能说很劲爆。 全程祁长云都很配合她的动作,只是头一直没有抬起,还在思考。 禾汝进浴室拿一块打湿的毛巾出来。 “擦擦脸!换一下裤子,睡觉了。” 祁长云接过,优雅的抹干净。 禾汝接过毛巾。 再从浴室出来时,祁长云已经换好裤子。 禾汝走到床里边睡下,将他拉平躺之后便翻了个身,睡觉了。 太困了。 祁长云:乱麻…… 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 祁长云真是…… 许久,脑中还是一坨浆糊。 突然间,闭着眼的祁长云身上搭了一只手…… 一条腿…… 禾汝像是发现了抱枕般将脸埋在祁长云颈间。手搭在胸前,腿压住他的大腿,睡的很安详。 温热的呼吸环绕着祁长云,让他睡的心神不宁,本就不通的思绪直接打结了。 注意力全在脖子上。 只是不消多久,注意力便不用只专注一处了。 禾汝的手碰到祁长云袒露出来的一丁点皮肤,便顺藤摸瓜,将整只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 光滑的手感似乎很是令她满意,轻轻的,一下一下的缓慢的从上滑到底。 只是真的很慢,在祁长云以为她不会再动的时候她往往就会滑动一下。 像是突然想起被自己遗忘在角落的宠物般,抱在怀里撸。 事实也是如此,禾汝在梦里撸猫呢。 只是怀里的猫越撸越热,好热,远离这只猫,凉快了。 祁长云:渣女! 不过也好,再这样撸下去,嗯! …… 第二天,没有看见祁长云,连那件长袍都不在了,像是昨晚没来过般。 大雨还在下,也不好出去玩了。 禾余声倒是不无聊。 禾汝也不无聊,禾浣就有些无聊了。 快到饭点时,禾汝出去一趟,回来时,禾余声已经拉着祁长云在厨房忙活了。 禾汝拿出纸牌,在堂屋桌上,剩余三人凑一起斗地主。 “对三!” 禾浣:不要。 禾汝:“对三你都不要?” 禾浣:“你管我,我就不要。” 唐时:“对圈!” 禾汝、禾浣:…… “你走!” “飞机!” “啥,飞机。” 禾汝:“炸四!” “走!” “过!” “顺子!” 禾浣:“管上!” 正中下怀。 …… 饭点到了,门也响了。 祁长云围裙都没解下,便拿起立在门口的雨伞,去开门。 蓝敛:“老祁,很贤惠嘛!” 祁长云:心情不好,别来沾边。 浮宁:“好香,老祁,你们做什么呢?” “大王!” 蓝敛:“小六,你们玩什么呢?我也要来。” 往堂屋跑去,急急忙忙把伞放在堂屋门口,便跨入。 “我只剩两张牌咯!” 唐时:白眼! 禾浣:“过!” 唐时:“走。” 禾汝:“真的不要吗,真的吗?真的吗?那我,哈哈哈,对五!哈哈哈!你又输了。” 唐时自觉拿起一张纸条贴在下巴。 蓝敛:“我来我来!” 唐时起身就想走。 禾浣:“唐大哥,可别走了,四个人也能玩的。” 蓝敛:“那就好那就好!” 浮宁将手往身后藏藏,嘴巴鼓鼓囊囊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刚刚干了啥。 走到唐时身后,再搬一根凳子坐后面。 “唐时,我来助你!” 牌刚发好,祁长云就端了两碟踩进来。 “别打了,吃饭了。” 浮宁:“我去帮忙。” 蓝敛:“我们把牌留下,等两下继续玩。” 所有人把牌放下。 屋子里忙碌起来。 …… 第122章 打开看看! 饭后,蓝敛坐到牌桌前。 “来来来,快来。” 禾余声:“有没有一种可能,今天到你洗碗了。” 蓝敛:“好吧!你们等我哈!” 禾汝:“我不玩了,我要睡午觉,你们谁替我?” 浮宁:“我我我!” 唐时:“你刚刚看了我的牌。” 两人看向祁长云。 祁长云:“我不玩!” 禾余声…… “好吧!勉为其难,就一把,下一把就给浮五哥玩,你可别再看唐时的牌了。” 浮宁点头。 湿热的空气让禾汝感觉浑身粘腻,心情莫名烦躁。 翻来覆去,决定,不睡了。 拿出刚刚自己出去买的东西。 是一本春宫图,给禾浣讲课用的,她就到书斋刚开口问掌柜有没有春宫图,就成功收到了奇怪的眼神。 没有挑选的余地,因为只有一版,掌柜神神秘秘的拿油纸包好递给她。 打开,发黄的页面让图画不是很清晰,但也能看。 只是禾汝看着这画面总感觉让人难受。 翻翻几页,终于发现问题在哪。 上面的文字介绍还是可以的,只是图画就有点难评。 男女体型比例相差太大了,很夸张,不像现代那种体型差的美感,反而像是一个没长开少女和一个大叔的匹配度。 这只能让这个时代的女子恐惧。 女子娇小,男人庞大,对,就是庞大。 就像一个强壮男性和一个十二三岁女孩般。 看得禾汝感觉像是恋童癖。 只要往这方面想就极度不适。 不过好像也对,现在女子十五岁就及笄可以成婚了。 虽然算不上儿童,但也只是一个初中生了。 十五岁之后成婚都是中规中矩了,那那些离经叛道的呢?那些父母不把女儿当人的情况呢? 这书是不能看了,那该怎么办? 自己画? 好像也画不出那种效果啊!对人体结构也没有这么了解。 还有一个方法,照着那本书上的画面,将人体比例等比例调整。 这个可以。 专心投入做一件事倒也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傍晚,禾汝已经多多少少画完精挑出来的几幅画,还有画上了人体图,不是很详细,但勉强能看。 夜深人静之时。 禾汝敲响禾浣房门。 “等等!” 不多时,禾浣开门,淡黄色睡衣恬静柔和。 “五姐姐,有什么事吗?” 让开门迎禾汝进去。 禾汝:“找你有点事,过来坐!” 禾汝坐在禾浣房间的圆凳上,将刚刚手抄和自己画的那本新书拿了出来。 有内容的大概十页。 禾浣走过来:“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禾浣翻开第一页,看清里面内容,又关上。 不明所以。 禾汝鼓励她:“没事,看吧,就当作是在学习。” “真的吗?” “嗯!” 见禾汝丝毫没有别的意思,便重新打开。 第一页是一幅成熟男性裸体画,前后左右均有。 禾汝没有坐过去,只是等着。 禾浣当真认认真真将这看了一遍。 “我知道了!” 禾汝:“再看看!” 第二页则是成熟女性的。禾浣接受度很高,没有再表现出惊讶。 “你现在能明白男女之间的差异了吗?” 禾浣点头。 “只是?” “什么?说出来,好吗?” “只是你说男女之所以不同,是因为那个什么基因和激素,那为什么会让我们有这种区别?” “因为物种延续需要,人类需要传承,在这个过程中男女都有着不同的作用。” “我们女性,比男性多一个器官,在这,它叫子宫。” “子宫,是女性孕育下一代的地方,你可以将它理解为‘子女的居住宫殿’。” “这么说来,好像还真的挺贴切。” 禾汝点头。 禾浣:“那在这个延续的过程中,男性的作用是什么?” “举个例子,女性作为土地,子宫就是这块土地,女性长大后每个月都会排出卵子,作为形成胎儿的一个条件。” “男性的作用犹如一颗种子,男性将种子种入女性体内,与我刚刚说的卵子结合。” “两者结合之后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完整的种子,这颗种子在母体的孕育下成长。” “男性释放到女性体内的这颗种子叫做精子,受孕条件是卵子和精子相结合,两者缺一不可。所以女性都是在与男性交合后才会怀孕,懂了吗?” 禾浣点头。 “交合是什么?” “交合就是,男性和女性发生关系的过程,后面有写到。” “等下再看,我继续说说,女性每个月都会来月事对吧!” 禾浣点头。 “我刚刚说女性每个月都会排卵,等待与精子结合,要是没有精子与之结合,就会在女性来月事时被排出体外。” “所以,卵子是红色的?” 禾汝:这个,好像自己也不知道。 “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卵子每个月在月事时排出来,月事是红色的。” 禾汝哭笑不得。 “我们月经大部分还是血液,只有少部分是少部分才是我刚刚说的卵子等其他。” “所以月经不是什么污秽之物,那些说法都是别人的歧意知道吗?” 禾浣乖巧点头。 “出生后女性就会进入哺乳期,女性的胸会产生乳汁供养婴儿。” “你再往下看吧!” 禾浣往后翻,这次不是图画,而是文字。 上面写有男女交合过程及男女初次情况,事后护理。当然这是禾汝加上去的,虽然她也不是很懂,但写上“注意清洁”还是会的,可以说还算全面,想到的都写上去了。 禾浣越往下看就越不自在,禾汝想想,好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或许刚刚还记得,但是见她紧张样,就给忘了。 最后说一句:“一般我们看了这些之后都会很兴奋,身体会做出反应,那都是正常的,不要害怕。” “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记住我们是在学习,不要你问我我会认真对待,希望你也是,我先走了。” 出来之后,禾汝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太冒昧了,莫名其妙找人说这些,别人会认为你是变态吧! 不过任务算是初步完成了。 强忍着抠脚的尴尬,若无其事的走着。 第123章 姐姐! 天还没有这么晚,不少屋子都还亮着灯呢! 开门,关门。 一个黑影从门背后出来,吓禾汝一跳。 不确定的喊:“祁长云?” 男人欺身上来,将禾汝抵在门上,突如其来的靠近,被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包围。 脑中瞬时浮现白天看的画面,或者说是被她翻译之后的画面。 现在的她可不经撩。 祁长云很紧张,抓住禾汝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禾汝抬头,黑暗中也能看见他炽热的眼神,热气喷洒在脸上让她的身体也开始升温。 干柴烈火,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不会出意外了,今晚发生什么都会顺理成章。 两人对视良久,禾汝也适应了黑暗,眼神在他脸上扫荡。 祁长云有些抵挡不住被她带着侵略性的目光,顿觉口干舌燥,不自觉的吞咽口水。 声音格外大,让祁长云更加紧张了,呼吸逐渐粗重。 禾汝视线被吸引到喉结,上下滑动,像是在勾引她。 禾汝控制住自己,有了逗弄他的念头,深呼吸一口。 颤音问:“祁大人,你做什么?” 祁长云放开她,走到桌边拿起那本被禾汝放在桌面的书。 禾汝扶额,就说他突然发什么神经。 有些腿软,在门上靠着缓了一下才朝桌边走去。 祁长云拉开与禾汝的距离之后,便不再紧张,语气还算平静的问: “阿汝,你私下就是看的这些,才懂这么多的?” “多”字咬的足够重! 禾汝:还没说你私闯民宅呢?一天天的,自己没房间啊! “这画的是什么玩意,可不好看。” “那你是还看过更好的?” 禾汝:看过吗?这个好像真没有。 见她不答,乘胜追击:“还是说你看过真人版的?” 禾汝:神经! 话语都冷了几分“你可以走了,我要睡觉了。” 祁长云先她一步钻进被窝。 禾汝:那我走? 转身就想走。 祁长云见此起身拉住她:“阿汝继续抱着我睡啊!昨晚不是摸得挺起劲吗?” 禾汝:摸他,什么时候? “什么?摸你?什么时候?” “昨晚咯,摸的这呢!” 他撩起衣摆,露出腹肌。 禾汝见到腹肌就走不动道了,这可不能怪她,实在是,有些抵挡不住。 昨晚自己摸了吗?什么时候?梦里? 大概是了。 不过有没有可能他是骗自己的? 禾汝仔细回想,但是睡着之后的事哪里想的起来。 目光定格在他腹肌上,思绪却是飘远。 祁长云将衣服放下,朝她逼近,走一步,没反应,再走一步,没反应。 祁长云咬牙切齿:禾~汝!又~走~神! 直接大跨步走到她跟前,手掐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看自己。 禾汝被掐的很疼,然后对上一双冲火的眼神,有些心虚,正想着如何辩解。 祁长云没再给她开口的机会,弯腰眼睛直视她,在两人中间还有大概一厘米不到的距离停下。 将她面具拿开。 两人气息喷洒在对方脸上,暧昧的气息交织,直至融为一体。 气温上升,禾汝抿了抿唇,她想,只要自己稍稍撅嘴,就能碰到他的唇。 好在祁长云这样做了。 他将两人距离调近,在禾汝行动之前吻住了她。 一触即发。 禾汝环住他强劲的腰,手顺着衣摆摸索进去,冰凉的手指一点一点的点在祁长云滚烫的肌肤上,引发他一阵阵战栗。 终于碰到了心心念念的腹肌。 手掌在一块块凹凸间颠簸,刚开始还算是轻柔,越到后面越是不满足。 开始捏捏,只是捏捏对祁长云没有多大影响,禾汝很不满意。 手碰到藏在衣服里的细绳,只一只手便能扯开。 外面那只手也没闲这,同步解开。 两人落没捂好,让一滴逃脱,落到祁长云胸前。 点点痒意难耐。 此时心情可以用: 来呀!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当然祁长云不可能想起这段歌词。 他的注意力被一路向下的冰凉吸引,直到它消失在裤腰。 像是反射弧传递的一个信息,终于到下面。 禾汝感觉到对方的变化,知道今晚怕是不好收场了。 趁他注意力不集中,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只是他这次反应很快。 祁长云以为她要逃离,其实她只是想看看,这个男人沉沦的模样而已。 没再让她逃离。 一把拉住她,往自己身上带。 “你点的火,就想……” 没说完呢,就见禾汝低头在看些什么。 她双手抵在他胸前,欣赏着他的腹肌。 “好看吗?” “好看!” “灭火吗?” “灭!” “你爱我吗?” 禾汝:又绕回来了。 ~ 没有回答,双手散开,将他的衣服彻底推落,一路顺畅。 落到脚跟,同时抬头今口住他的喉结,像是在品尝美味般。 祁长云身体微僵,吞咽唾沫。 喉结滚动,影响到禾汝,但她却更兴奋了,它的运动像是在回应自己。 禾汝嘴唇离开,湿软却是略微不舍,许久才沙哑着声音开口:“再吞口口水。” 说完便立即回到原位,等待着。 祁长云忍住下意识就要做的动作,不如她愿。 禾汝也不恼,而是继续向下。 手和唇同时到达锁骨,拇指摩挲着,唇也没落下。 祁长云浑身颤抖,下面更加石个(各人)。 禾汝继续向下。 祁长云心痒难耐,鼻尖冒出密密薄汗,发间汗珠滚动,身体开始变得湿滑。 但依然双拳紧握,怕是将今生所有的自制力都用上了。 直到第一块红色出现。 离开。 突然的远离让祁长云既放松又空虚。 禾汝抬起手,将刚刚留下的痕迹抹除,侧耳倾听他强而有力,快而大声的心跳。 越是这样,祁长云越是紧张,心跳越是快。 …… 听了半晌。 “你的心告诉我,你想要!” 指尖勾住布料边缘。 “啪!” 又弹回。 无他。 祁长云后退数步而已。 禾汝再接再厉,步步紧逼。 直至他跌落在床。 双腿张开,屁股跌坐在床上,双手撑床。 禾汝看着诱人的一面,便想狠狠的欺负他。 上前,做自己想做的。 …… 眼眸含笑,紧紧追随祁长云的眼睛,让他半点躲闪不得。 点火成功。 祁长云双眼赤红,翻身压住。 “姐姐,你喜欢我吗?” 禾汝喉咙干涩,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你叫我什么?” …… “姐姐!” 第124章 面圣 翌日,无比安静,无比轻松,禾汝在房间睡到下午才起。 饥肠辘辘。 开门出去,晴空万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人。 禾浣敲了禾浣的门,没反应。 “五姐姐,你醒了。” 禾浣从禾余声做实验的那间房间出来。 禾汝咳咳两口,恢复恢复声音“他们人呢?” “祁大哥他们说有事走了。阿声和唐大哥出去买材料。” “你在干嘛呢?” “没干嘛,帮阿声做点东西。五姐姐饿了吧!厨房有吃的。” 禾汝朝厨房走去:“那你先忙吧!不用管我了。” “好!” 这样过了几日。 她们都各自忙碌着,都想要快点到达那天。 这天,祁长云来到这小院门前,静静的站着,没有敲门。 听着里面…… “阿姐,快看,这样对不对?” 禾汝:“阿弟真聪明,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禾浣:“我的呢?对不对?” 禾汝:“你们俩自己交流吧,可别打扰我了。” 唐时:“这种东西,真的能发光?” “等成功了你就知道了。别动,两下手指受伤了我可管不着。” …… 祁长云嘴角微勾,有种回家的感觉。 浮宁关好门,看见他还站在这。 “干嘛!不敲门?” “等你来敲呢!” 浮宁无奈:“你真的决定了?” 祁长云点头。 浮宁敲门。 看着屋檐下,忙碌的几人,很温馨。 几人抬头,有人低头。 禾汝看着几天不见的祁长云,精神奕奕,阳光从头顶洒落,阳光帅气。 “忙完了?” 祁长云点头。 “找你有点事。” 禾汝放下手中东西,准备站起来。 祁长云却是直接说:“你想面圣吗?” 禾汝:…… 唐时、禾余声:抬头! 禾汝:“见!什么时候?” “现在。” “好!” “姐,我和你去。” 禾汝解下围裙:“不用,我自己能行,你今天就能完成你的模型了吧!” 禾余声还是有点担心。 祁长云坐到禾汝刚刚坐的凳子。 “小声放心,我陪着她呢!” 禾余声感激的看着他“麻烦祁大哥了。” 禾汝进屋收拾,穿着稍微隆重,发型却是不会梳,扎了一个高马尾,将衣服也换成了紫色干练的马面裙。 一辆马车慢慢悠悠往皇城最尊贵的地方前进。 他们几乎跨过整个京城,在禾汝快睡着时,终于到了。 马车窗被敲响。 “到了!” 禾汝下了马车。 看着面前高峻的宫墙,红墙绿瓦,很有氛围感。 见到真实的有人活动的皇宫,有些激动。 祁长云挡在她面前,一位看起来年纪略微大的宦官出来迎接。 看见等着的三人,点头哈腰的说:“浮公子,这位就是禾东家了吧!” 浮宁点头:“有劳赵公公带路。” 禾汝弯腰:“有劳赵公公了!” 赵公公眼里诧异一闪而过,没人看见。 换乘,坐上进宫专用的步辇。 祁长云个浮宁依然在前面骑着马。 一路畅通,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阿房宫赋》具象化,气势磅礴,瑰丽绝伦,心情激荡。 到达中和殿。 禾汝收回目光,告诉自己不该看的别看,总而言之,别多看,别多言。 好在两人在面前帮禾汝顶住了些压力。 不知进了几道门。 直到赵公公开口:“殿下,人带到了!”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头上传来:“下去吧!” 悉悉索索,听到许多出去的脚步声。 直到殿中安静,禾汝奇怪,为什么两人不跪? 有些不知所措。 听到走近的声音,禾汝冷汗涔涔。 就要跪下。 膝盖微曲,身体下坠的中途被一把手拉住,禾汝微抬头看向祁长云。 满是不解,手中都是汗。 直到。 那人靠近,禾汝不敢直视龙颜,拿开祁长云的手,就要继续向下。 “免礼!” 禾汝:真奇怪。 殿中安静,所有人都没有动,连呼吸都放轻,低着头的禾汝自然看不到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模样。 高压环境下,禾汝终于承受不住,抬头。 面前的人让禾汝愣住。 目不转睛,强迫自己垂下眼睑。 才敢露出震惊之色。 这人,和祁长云长的一模一样。 头脑风暴。 面前的人突然跪下,禾汝想也没想就弹开。 “陛下!” “免礼,去门外守着!” 祁长云拉起禾汝往前走去。 禾汝还处于懵逼状态,回头看浮宁。 浮宁笑笑点头。 禾汝:so?so?so? 被拉到一个位置坐下。 震惊之色没有收回,祁长云取下面具蹲在她面前,眼中满满的慌张。 “阿汝?” 禾汝被唤回神,很不适应他的新身份。 呆呆的看着他。 浮宁没有留在这里,暂时出去站在安伯身侧。 祁长云:“对不起!我……” 禾汝打断他:“你先别说话,让我缓缓。” 祁长云闭嘴,不安的坐在她旁边。 原本打好的腹稿,现在确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本以为她之前言之凿凿,应该没有这么畏惧皇权的,但看她今天的反应,让祁长云拿捏不准了。 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半晌,禾汝抬头看他:“所以,你是西庆的那个小皇帝?叫秦……”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面两个字便没说出来。 祁长云最害怕的就是她这个反应。 有些失落:“禾汝,你好!我是秦云岂,西庆国君。” 禾汝见他这么煞有其事,但也除了说:“你好!”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祁长云心中不安化为实质。 重新蹲到她面前。 “阿汝,你,生气了吗?” 现在祁长云倒是希望她生气。 但结果明显要让他失望了。 禾汝丝毫没有生气的表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没有生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祁长云急了,手抬起,像是想握住她的手,但在半空中停住。 禾汝实在有些不知所措,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办。 好在这时,赵公公小跑进来。 “陛下,人到了。” 祁长云站起身,往上面走去,在禾汝耳中就连声音都变得威严:“宣!” 第125章 长安公主 几人进来,站到殿中就想下拜。 祁长云:“免礼!” 伊风白没有看上手的人,而是看向坐在一旁的禾汝,眼神复杂。 禾汝起身,对太师行一个学生礼。 蓝敛:“别客套了,来秦,说说什么事吧!” 浮宁腹诽:什么事?还能有什么事,介绍人呗! 太师:“陛下,有什么事非得在这里说?” 除了太师,其余人都心知肚明。 禾汝:“在这里说话有什么不妥吗?” 祁长云:“这里,暂时安全!” 安全,就好。 伊风白:“有什么事快说吧!迟则生变。” 压力给到了祁长云。 但禾汝却以为压力给到自己这里。 在祁长云讲话之前开口:“在这里弄出一点动静,安全吗?” 伊风白:“多大动静?” 禾汝:“放信号弹的动静。” 太师犹豫,看向祁长云:“这……” 祁长云:“开始吧!” 禾汝拿出挂在自己腰间的好几个荷包。 祁长云:就说带这么多荷包干什么。 禾汝打开黑色荷包,里面是个竹筒。 看着站在最边上的伊风白:“阿白,拿一盏灯过来。” 拿到灯,走到中央的香炉处:“你们别过来!走远点。” 几人后退。 “再退,退到椅子后面。” 祁长云:“那你呢?” 禾汝:“不用担心。” 见几人走到椅子后面,祁长云想要站到边上,被几人死死拉住,在中间围着。 还好,导火线留的够长。 禾汝将竹筒放到没有点燃的香炉里,拿起导火索,往后退几步,直到末端。 点燃,然后快步往后退。 退到椅子旁的时候。 “嘭!”的一声炸开。 香炉被炸的四分五裂,烟尘飞扬,威力巨大,碎片甚至炸到禾汝面前。 等到烟尘沉淀些许,几人才敢从椅子后面出来。 太师手抖着:“这这这,这?” 禾汝:“这叫火药,是由信号弹改良,配比不同。” 蓝敛两手一拍:“对啊,信号弹都能做出来,这火药怎么不能做。” 祁长云还是有些不确定:“这火药有什么作用?” 禾汝:“制炸药,炸药可以开山挖路,甚至可以用到,战场。” 几人听到心中所想的答案,瞳孔放大。 激动不已。 太师:“好!好!真好!” 浮宁压低声音:“这有,确切配方吗?” 禾汝点头,几人更兴奋了。 “我现在可以写下来。” 说着走到椅子前,准备坐上去,想到什么,本来快落到椅子上的屁股拐了个弯,移到一旁,蹲着写。 几人站在一旁。 不多时,写好,递给,不知道递给谁。 太师接过来,浮宁凑头看,蓝敛和伊风白识趣的不看。 祁长云拿过,递给伊风白:“老三,这就交给你办,能办好吗?” 伊风白:我故意不看,你故意给? 见他不接,祁长云手往前伸伸。 最终还是到达伊风白手上。 禾汝打开另一个荷包。 里面是自己商队走南闯北找到的原始煤。 黑乎乎的东西出现在众人眼前。 浮宁:“这又是什么?” 禾汝:“煤,一种燃料。” 蓝敛:“燃料是像柴火那样可以烧吗?” 禾汝点头,拿起刚刚那盏灯,点燃,几人下意识往后退。 禾汝:…… “拿帕子捂住口鼻。” 几人照做。 点燃,巨大火焰窜出。 熊熊燃烧。 只小小一块,燃了许久。 “这煤燃烧之后,可达到的温度更高,可利用它烧出更好的瓷器,也可以用来炼铁造出更坚硬的武器。” 几人听得两眼放光。 禾汝提示:“但是这个煤里面有太多杂质,久燃会中毒。” 几人往后,再往后,见禾汝还站在原地,将她也往后拉拉。 禾汝:…… 谢谢! 虽然,但是,这里是有些脏乱的,怕是不久就会有人过来了。 禾汝也不打算再说了。 浮宁:“那你有什么方法去除这里面的,杂质吗?” 禾汝:“我还要再试试。” 几人太震惊,一时无言,殿内倒是安静下来。 没一会。 殿外传来声音: “长安公主驾到!” 所有人手忙脚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最后摆烂。 祁长云坐到椅子上。 几人下到大殿站着。 长安公主进了大殿:“呀!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个样子?” 出现在视线中,众人行礼。 “微臣、草民、民女,见过长安公主!长安公主万安!” “平身吧!” 长安公主在太师面前行了一礼之后才朝祁长云行大礼。 “长安快快平身。” “皇兄,这里是怎么回事?” 祁长云摸摸鼻子,在编理由。 蓝敛:“我们刚刚,一时兴起在这里面切磋,不小心打到香炉就这样子了。” 秦浅安坐下才调侃两句:“那你们真是好兴致啊!” “太师也是的,怎么还让他们胡闹。” 太师:“哈哈,他们突然切磋,还没反应过来就这样了!” 秦浅安的眼神落到禾汝身上:“皇兄,这位是?” 禾汝低头装鹌鹑。 “这位是新认识的朋友,她说想进宫看看,就央求蓝家主带进来看看,我们也是刚认识。” 蓝敛:“是这样的。” 秦浅安对着禾汝说:“你,抬起头来。” 禾汝抬头,眼睛只扫了一眼她的脸,便垂眸。 “你叫什么名字?” 禾汝:“回公主,民女姓禾名汝。” “禾汝,倒是一个好名字,进宫来想看什么?我带着你瞧瞧怎么样?” 禾汝:不怎么样。 “多谢长安公主美誉,民女粗鄙,就不劳烦长安公主费心了。” 长安公主善解人意的说:“唉!哪里的话,既然是皇兄的朋友,就是我长安的朋友,带朋友逛逛自家有什么麻烦的。” 禾汝微不可察的从祁长云脸上略过,见他微微点头才回答。 “那就有劳长安公主了。” 长安公主起身:“既然如此,皇兄,我就不打扰你们切磋了,长安告退。” 祁长云:“去吧!什么时候逛完,通知我送她出去。” “皇兄,你还信不过我吗?还能给人带丢了不成?” 祁长云:就是因为是你,我才信不过。 “禾姑娘,我们走吧!” 第126章 赏赐 禾汝朝他们行了一礼,跟在秦浅安身后。 呼啦啦的一大队人又离开。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一时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禾汝不了解这位长安公主的品行,只得多听少说。 但坊间传闻还是有听说的,传闻这位公主迟迟不婚是因为养了许多面首,甚至还时常流连清风馆。 曾与吏部尚书赵雷的庶长子赵应如有首尾,一度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以为长安公主会拜赵应如为驸马。 但最后却是不了了之。 见禾汝一直走在后面,秦浅安便留在原地等她上前来。 禾汝走到她左后方停下。 “长安公主有什么吩咐吗?” 秦浅安笑道:“禾姑娘过于拘谨了,别紧张,如同自家姐妹般就行。” 禾汝:“民女不敢。” 见她这样觉得甚是无趣,本以为终于有一个女子能入得了自家皇兄的眼,这样看来,怕是没戏。 兴致缺缺,全程都是长安公主身旁大宫女在介绍,禾汝细细听着,秦浅安也只是时不时讲上两句,有意无意的打探两句,禾汝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大太阳的,一点也不好玩。 走上一会,长安公主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出带禾汝到自己府邸参观。 禾汝:谢邀,并不感兴趣,但不感兴趣就能不去吗? 显然不能。 几人坐上出宫的马车。 又是摇摇晃晃半天,才摇到公主府。 刚到门口,就有人迎出来,不是别人,正是那些个面首。 一个穿着清凉的风骚美男挽住长安公主就往里走。 长安公主佯装恼怒:“好你个叶亦,没看到我这有客人吗,先下去叫他们都做好准备。” 这个叫叶亦的人便袅袅婷婷的走了,没错,就是袅袅婷婷。 …… 又是那个大宫女解说着公主府里的一花一木,一亭一楼。 最后,在开的正好的莲花八角亭中留下。 “禾姑娘,瞧我这莲花开的如何?” 禾汝:“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在我看来是即品行高尚,又美丽芬芳,可见长安公主养殖得很好。” 长安公主似是被她取悦:“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你去哪里学来的这些个词?” 禾汝:“不过是偶尔翻书看到的,觉得和这莲花贴切便记下,现在看来还真是记得对了。” 长安公主停下笑,问她:“何出此言?” 禾汝:“这些词语能得到长安公主的欣赏,已是荣幸之至。” 她却也半点不谦虚,直接应承下来:“禾姑娘说的倒也对,哈哈哈!” 禾汝赔笑。 片刻:“哈哈哈,禾姑娘,会不会以为我太过自大了?” 禾汝:就这么一点不谦虚就是自大了?不见得吧! “怎么会,长安公主这可不是自大,只能说是自信。” 暗自思忖,不多时“这自信,也是贴切,下次谁再敢说我自大,我定要这么反驳他。” 禾汝附和:“有可能,他们这样说,只是因为他们太过于自卑了,便见不得别人自信明媚。在民女看来,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夸赞了。” 长安公主突然不笑了,表情严肃,吓禾汝一跳,生怕自己说了她不喜欢的话。 哪曾想她开口却说:“禾姑娘,你这小嘴扒拉的,净哄我开心,我长这么大还没这么开心过,她们都说我娇纵,说我不成体统,没有人愿意亲近我,就连恭维我,都十分不走心。” “只有你,看起来是真心在夸我。” 禾汝:哈,哈哈!我说是巧合,你信吗?还有,你可别说了,我不想知道的太多。 “哪里的话,我就觉得公主你很和气啊,刚刚即便是身体不适,也等我逛了好久才回府,现在更是忍耐着陪我赏荷。” “明明就是体贴又和气。那些说你不好的人,定是和你相处不久,不了解你才这样说的,他们就是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将到一半,禾汝害怕极了,害怕她认为自己在嘲讽她,毕竟刚刚她装不舒服装的这么假。 但说都说了,只得继续往下,看她什么反应。 长安公主没有揪住这个问题:“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对啊!像公主这样人美心善的人,他们都没发现,真是太可惜了,他们失去了一个提升自己品德的好机会。” “提升品德又怎么说?” …… 禾汝聊天一环扣一环,倒也把长安公主哄的高兴了。 硬留她下来吃晚饭。 禾汝推辞,说是打扰她太久了,不好再叨扰。 然后长安公主硬是说要赏她。 赏的是什么? 面首咯! 禾汝:虽然但是,我们还不熟。 自然不肯要。 便赏赐了一些金银珠宝。 长安公主认为禾汝很有当狗腿子的潜质,送她面首就是想拉到麾下,虽然这次失败了,但,下次一定再接再厉。 禾汝:好累啊!马屁给她拍明白了,怎么之前没发现自己怎么会拍马屁呢? 不过看着一大车的赏赐,开心。 非常开心,公主就是阔绰。 哈哈哈!突然变成开心的一天了。 在禾汝这是开心的一天,在别人那可能是疲惫的一天。 京城城门口。 少年满脸疲倦,双眼充血,麻布衣服更是灰尘扑扑,连坐下马儿都能看出来疲惫。 在城门口静静待了片刻,才下马牵着进去。 漫无目的的在街道游荡,不知在想些什么,在同一个地方转了一圈又一圈。 一位大娘看不下去了。 “小伙子,小伙子,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谢谢大娘关心,我没事。” 此时一辆马车迎面驶来,马车上飘扬着的红色旗帜,十分夺目。 所有人都两边避让,大娘一把拉过小伙子。 “小伙子唉,快过来吧,长安公主可不是个和善的。” 但可能他的马碍了眼,在外驾车的马夫,路过时一鞭子抽在马背上。 马儿嘶鸣,被突如其来的抽打惊到,扬起前蹄,有失控的前兆。 少年死死拉住缰绳,等马车走过,才将马儿拉离人群。 马车里,女声传来:“外面怎么了?” 马车夫:“无碍,一个黄毛小子在闹市纵马。” 禾汝:虽然但是,这多多少少有点…… 颠倒黑白…… “停下。” 马车应声停下。 禾汝开门下去。 只见少年废了好大力气才安抚住那马,人群也是离的远远的,生怕惹火烧身。 少年制服马儿之后也没有想着找马车里的人理论,头也没回的朝前走去。 第127章 修罗场? 身后的禾汝倒是认了出来。 “柳林!” 少年欣喜回头。 看见禾汝的时候,眼里惊喜已是掩藏不住。 牵着马朝她走去。 “五姐姐!” 其实柳林可不比禾汝小,不过是爱屋及乌,才叫一声姐姐。 禾汝:好像又有瓜吃了。 “你是来找浣儿的?” 柳林点头。 “跟我来吧!” 禾汝上马车,柳林牵马跟在后面。 撩开马车窗帘:“上来。” 语气不容置疑。 柳林虽然犹豫,却也是照做。 禾汝吩咐前面的马车夫:“小哥,后面的马儿就劳烦你了。” 马车夫若无其事,好像刚刚那一鞭子不是自己抽的。 “姑娘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柳林进来。 一路上,两人时不时搭话,也算不上尴尬。 “你一个人来的?” “没,禾伯母在后面,过两天就能到了。” …… 太阳彻底落山,两人才到达小院。 刚下马车,禾汝就喊:“阿声,唐时,出来搬东西。” 柳林站在原地,十分无措。 东西搬完,禾浣才围裙擦手的走出来:“五姐姐,回来了,快来吃饭了。” 抬眼便看见眼前狼狈的少年。 “柳林哥?” 柳林点头。 禾浣茫然又心虚。 席间没有人说话。 饭后,禾汝可管不着他们的事,自己悠哉悠哉的在房间,数着自己的宝贝。 自己这两年不是没有见过好东西,但是有些好东西不是自己想要就能得到的。 发财了。 外面场景可就不如禾汝心里这么美好了。 两个电灯泡识趣的进自己房间,各自忙着。 禾浣心虚:“柳林哥,你先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柳林没有讲话,只看着禾浣好久,看的她心里毛毛的。 半天才说:“好!我住哪?” 禾浣松一口气。 带着他来到唐时旁边的那间空房。 禾浣情绪低落下来,此时的她在怀疑自己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 好巧不巧,月亮出来时,院门也被敲响。 禾汝:虽然但是,天天敲门,累了思密达。 “阿声,开门!” “我没空,唐时去。” 唐时:so? “自己翻墙进来。” 门外:六! 浮宁果然照做,翻墙进来,把门闩打开。 蓝敛摇着一把扇子,满脸笑意。 祁长云:瞧,给你装的。 就连伊风白这个大忙人都来了。 到院子里半天,愣是没有一个人要出来的样子。 几人:so? 什么时候,已经这么不受待见了。 伊风白:“你们都做了什么?让他们这么不待见?” 浮宁:“好像也没干什么啊?就在这里蹭了几顿饭而已。” 伊风白一语道破:“你的院子不是在旁边?” 浮宁:“说得对,我先回家了。” 蓝敛:“不然,我也去?” 祁长云:“你们走吧!我在这里可是有房间的。” 三人往外走时,一个房间门开了。 刚刚洗漱好的柳林衣领都还有点歪。 “几位,有事?” 所有人转头。 伊风白:“柳林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祁长云、浮宁:柳林是谁? 蓝敛那扇子也不摇了,僵硬转身,看见果然是那个男人,冷汗已经爬满背脊。 禾汝:哈哈哈!修罗场? 这可是要看看的。 禾浣:摆烂,爱咋地咋地吧! 禾余声:一天天的,真没个清净日子过。 唐时:一帮癫公。实在不行,禾汝你派我出差吧! 浮宁:有人出来了,我是不是不用走了? 抱着吃瓜的心态,禾汝很快出来。 所有人视线转移。 禾汝:“哈哈哈!介绍一下,这位是柳林。” “这位是祁长云,蓝敛,浮宁。” 柳林:“你们好!” 好有礼貌是怎么回事? 禾汝穿过人群,坐在石凳上:“吃饭了没?” “吃过了。” “来,过来坐。” “说说,这么晚了还来干嘛吧!” 浮宁率先坐下:“这么晚了,就不能来?我只是路过,顺便过来看看。” 蓝敛:“我,我陪人来的。” 伊风白:“五姐姐,是不欢迎我吗?” 禾汝:“哪里,好久没见阿白了,壮实了不少嘛!” 更帅了,帅疯了。 祁长云:“谢谢你们陪我过来,到都到了,你们走吧!” 几人不动。 禾汝早就知道他们有话说。没办法,有外人在呢? “行了,走吧!” 带头往外走。 蓝敛回头看一眼站得笔直的柳林,最后一个跟上。 还是那间议事厅。 伊风白:“五姐姐,快详细说说。” 祁长云:“你,去公主府,她没有刁难你吧!” “没,长安公主挺和善的呀!” “哈哈哈!第一次听见有人说长安公主和善。” 禾汝瞪蓝敛一眼:“别戴着你的有色眼镜看人。” 浮宁:“有色眼镜又是什么?” “打住,有事快说,我可不想在这里听你们废话。” 伊风白:“就是,要是你们实在无聊,慢走不送。” 两人叽里呱啦,完全屏蔽外界。 蓝敛坐一旁若有所思,祁长云坐一旁若有所思,浮宁坐一旁若有所思,那是不可能的,他无聊的抠手指。 “你们聊吧!我走了。” 关门声伴随着:“唐时,想我了吗?” 两人讨论的热火朝天。 …… 两人讨论热火朝天。 蓝敛早就出去了 只留下祁长云默默的等着。 夜深人静,两个小院九个人,就有六个人在床上烙馅饼。 禾汝:不是,怎么也没想到你是小皇帝啊! 祁长云:完了完了,老婆都不原谅我,一个晚上都没和我说话。 禾浣:要怎么和他说? 柳林:为什么? 蓝敛:没有机会了吗? 伊风白:哦!原来是这样,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不对不对,应该这样……这就对了嘛! 快睡觉,明天就去实操。 怎么还没天亮。 …… 怎么还没亮。 …… 不然,别睡了吧! 困了。 …… 太阳升起,忙碌的一天又开始。 所有人都早早的挤到浮宁的小院,只留下禾浣和柳林。 只是墙头,一个头,两个…… “别挤,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打住,你们看什么看,别人隐私很好看吗?” “那你看什么?” “我,是她姐,在这里看是怕她吃亏。” “那我不看了。” 祁长云率先退出。 撤回,撤回,撤回。 第128章 那你喜欢别人? 只留下两个头。 禾汝:…… 算了,不说了,看他心情不好的样子。 算了,不看了,别人隐私,看什么看? 也退出了墙头 只剩下蓝敛浑然不觉只有他一个人在哪里趴着。 柳林坐在树下,禾浣站在自己房门前,遥遥相望,不知所措。 柳林温润开口:“阿浣,方便告诉我,为什么要退婚吗?” 禾浣绞着衣角,不敢抬头看他。 墙头上的蓝敛却是瞳孔地震,那句话在脑中徘徊,她退婚了?退婚了? 禾浣再怎么踱步也还是走到了柳林面前。 “我,我觉得我们没有感情基础。” 柳林微松口气:“没有感情基础,我们可以培养,你想推迟婚期也行。” 禾浣本只是想这样委婉一点的拒绝他,没想到他是没听懂还是什么。 “我,我,对你没有别的心思。” “都说了,没有事的,我可以等,等你对我有感觉,只要你别退婚,行吗?” 语气将近恳求。 禾浣不想骗他,眼一闭,决定,不然还是实话实说吧! “我……” “你别说了,你就说,愿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急急忙忙打断她,心底有声音告诉他不要再听她再往下说。 禾浣抬头,直视他眼睛:“柳林哥,对不起,我怕是不能答应你了,对不起。” 柳林拳头捏紧,强忍着才没让自己表情失控。 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就显得有点咬牙切齿。 “为什么?” 禾浣:“我不喜欢你。” 柳林:“那你喜欢别人?” 禾浣觉得太过高压,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便紧闭双唇,不再言语。 柳林见她这样就是默认了。 他手颤抖着,缓缓抬起,压在她的肩上。 “禾浣,我等你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让你爱上别人的。” 对的,他喜欢他很多年了,但他一直告诉自己,她还小,于是他忍耐着、克制着,想着等她长大,长大了就好。 在两家谈论婚期的那天,他开心疯了,两天都还没有平静。 但收到她来信时,他不可置信,不敢相信,人只离开自己视线这么点时间,就让她改变了心意。 禾浣说都说了,抗压能力也提高了些。 只抬头看着他说:“柳林哥,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喜欢上你。” 柳林:“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禾浣有些懵逼,迷茫的眼神骗不了人。 柳林好像看到了希望:“你不知道什么是喜欢,那就说明你并不能确定你喜欢他,你就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喜欢。” 禾浣拉下他的手往后退:“柳林哥,我是不太清楚什么是喜欢,但我敢确定,对你,我不是喜欢。对不起!” 柳林手垂下,沉默片刻,才又开口:“没事的,浣儿,我会让你改变对我的看法,我们可以取消婚姻,但我也有追求你的权力。” “你可以不同意,但我可以追求你。” 禾浣一时无言,照他这么说,好像自己确实是没有权力阻止他追求自己。 暂时,两人无言,禾浣片刻之后便把自己和他隔绝开。 只留下,柳林在院里沉思。 柳林无比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能忍,这么会隐藏,从未对她释放一点有关爱意的信息。 就这样坐着,没人打扰。 直到门被敲响。 六,这门,很难评。 笃笃笃。 柳林:很破坏气氛的,好吗? 无奈,起身开门。 眼前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厮。 门前停了一辆马车,上面的旗帜…… 长安公主! 好吧! 小厮:“你好,我们找禾汝。” 马车门被打开,长安公主一套藕粉色衣裙,朱红色的腰带格外醒目,金色的腰链闪闪亮亮。 整个人就显得贵重又娇俏。 踩着脚踏,看见门内青衫男子,温润如玉却又生人勿近的模样。 “草民,拜见公主殿下!” “平身!” “禾汝可在?” 旁边院门打开。 禾汝招手:“长安公主,我在这。” 听到是长安公主,院中原本要冒头的几人,默默缩了回去。 他们不露头,不代表长安公主不过来。 禾汝走过去就想行礼。 “免礼,免礼,今天有空吗?” 禾汝:有空吗? 还没回答,就被她拉上马车:“你没事对吧!走,我带你出去玩。” “我,我!” “我什么我,不乐意?” 禾汝:“哪能啊,那不能。” “我们去哪玩?” “秘密!” 门沿,一个头,两个,三个…… 禾余声:“那谁啊?” 浮宁:“长安公主啊!你看那旗帜。” 祁长云:“就,她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摇头,没人知道。 马车上,其实禾汝觉得自己和她没有这么熟,不知道讲什么。 长安公主:“禾汝,你是我朋友吗?” 禾汝:这…… 禾汝以为自己很是谄媚,看起来就不是真心的。 不知道的是,她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像这里的人,她的谄媚不像其他人那样带着目的,显得单纯。 而且在秦浅安眼里,禾汝其实并不害怕她。 禾汝对她是没有多少害怕,只是想要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公主以为是不是?” 长安公主:“我不想说,想听你说。” 禾汝在揣测着她的意图。 试探的说:“在我看来,应该还不算是。” 长安公主:“为什么不算?你不愿吗?” 禾汝:“不是我不愿,而是我觉得要成为公主的朋友,可能还差些条件。” 长安公主好奇:“什么条件?” 禾汝:“公主你的肯定,我认为我是你的朋友,但要是你不同意,我也不敢说我们是朋友。” 长安公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笑个不停。 “哈哈哈哈!你现在倒是坦率。” “那我现在告诉你,你现在是我的朋友了!你可不能再整天乱讲话恭维我了。” 禾汝:“保证,我们公主殿下想听什么,我说什么。” “最好这样,所以你知道我想听什么的,对吧!” 禾汝:“我知道!” 长安公主带禾汝认识了她的朋友。 吏部尚书庶长子赵应如和庶五子赵应停、傅行山。 打马游街,蹴鞠马球。 禾汝只是看着,这群意气风发的人。 第129章 汗流浃背 一天之内,禾汝认识了许多京中子弟,纨绔也好,家族费力培养的继承人也好。 好像与禾汝都没有多大关系。 晚上。 禾汝第一次进了古代的南风馆,就是清风馆。 禾汝本想拒绝,但长安公主不许啊!说是要带她见世面。 没去过隔壁满月楼,也无从对比。 只觉得应该会比满月楼素雅些许。 绿色基调,要不说这里是南风馆,禾汝会以为是那个很有风味的地方。 确实很好看。 进入大门,便有人迎接,高矮壮瘦,应有尽有,比那天在船上看的要真切。 一位穿着较为正式的小倌见到来人是长安公主,脸上堆笑。 “长安公主来了,还是老样子吗?” “老样子,多点几个。” “好,好嘞。” “慕白,快带公主上去。” 禾汝缩在后面跟个鹌鹑似的。 长安公主一把拽过她:“跟上可别掉队了。” 这里面很少有女性顾客光顾,她们一出现,便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有不少人指指点点,但得知这是长安公主便习以为常,不敢蛐蛐。 只是人走后,才爆发出激烈的讨论。 “长安公主又来了!” “真是,真是,有辱斯文。” “你们说,长安公主来了这么多次,这次怎么还带来一个,不知道是哪家女娘,竟被带的如此不成体统。” “就是就是,我们都会告诫自家女娘不和长安公主来往,也不知……” …… 他们来这里是为了满足自己那些不能为人道知的癖好,所以这里的小倌巴不得长安公主多来。 禾汝被带着上了二楼雅间。 里面可谓是应有尽有,什么小皮鞭…… 反正在禾汝眼里都很震惊。 没多久,一小队人陆陆续续进来。 “都按老样子啊!来个人好好伺候我的朋友。” 汗流浃背了吧,禾汝。 他们长相都不错,其中一个来到禾汝旁边坐下,很贴心的剥葡萄、喂点心。 忙得不亦乐乎。 剩下的人便在小台上面表演歌舞。 握草,这么炸裂,果然跳舞还得看男人,这小腰扭的,这长腿迈的,这眉眼抛的。 骚的恰到好处,多一分油腻,少一分做作。 禾汝看的连连称奇,一舞毕,往往都会激动的鼓掌。 届时长安公主就会夸她有眼光,还会感慨终于有人懂自己了。 后半场,长安公主早已倒在美人怀里,仰躺着看。 禾汝旁边那个也蠢蠢欲动。 禾汝:虽然这场景看的人心黄黄的,但是,还是先别来沾边好吧! 挪挪,示意只喂自己东西挺好的。 本想就此作罢的人,收到长安公主一个微不可查的眼神之后,便又再接再厉。 后半场让禾汝坐的是坐立不安,看节目也不能好好看了,净忙着挪位置了。 终于,禾汝受不了,向公主请辞。 公主:“你就是见识的少了,一回生二回熟,过了今晚,保证你还想来。” 禾汝连连摆手:“公主,我还是别了,暂时适应不了,我就先退下了,祝公主玩得开心哈!” 说着就往往后退。 刚刚那人得到示意,就柔若无骨往禾汝身上靠,一个闪身那人便跌倒在地,只是,那叫声,像是…… 就,很婉转。 禾汝:“抱歉,抱歉,公主,我明天有事,就不久陪了。” 然后,所有人都停下手中事,将禾汝团团包围。 禾汝:…… 谁的手,吃老娘豆腐,谁的……那啥,抵到我了…… 受不了了,大喝一声:“停!” 所有人静止一瞬,就这一瞬,禾汝快速挤过人堆,就往门边奔。 “公主,我先告退了。” 关门。 呼!呼! 太不容易了。 狂奔下楼,忽略一切吵嚷声。 终于出来了,下次怎么说都不去了,太可怕了。 左右张望,果然有人在看自己,还好自己戴着面具。 上下左右查看自己衣冠是否整齐,弹弹灰,扯扯衣角,理理头发。 然后,就完了。 看见祁长云了。 被捉奸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祁长云站在不远处的马车旁,莫名觉得他面具下的脸肯定很黑。 禾汝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慢慢挪,那速度,植物大战僵尸来了都得给她颁奖。 祁长云见她挪了半天才去走出自己两步远。 …… 大跨步过去,禾汝见此便停在原地,试图拖延时间,但众所周知,这种行为于事无补。 拉住她就想走,禾汝努力让自己保持不动,水平方向是不动了,垂直方向就由不得她。 被抱到马车上。 祁长云生气没有进去,和马车夫坐在外面,给马车夫造成的心里阴影面积可大。 客来客栈门口。 禾汝慢慢悠悠推开车门。 哆哆嗦嗦下车。 咦!怎么不是小院? 抬头一看,客来客栈。 心中不好的预感攀升。 拉住祁长云衣角,小声的问:“走错了,我们回家。” 祁长云:“没错,哪里错了。” 率先跨步进去。 吴掌柜:…… 直到看见在后面的禾汝。 “禾东家来了,吃饭还是?” 祁长云替她回答:“住店。” “小二,带禾东家到三楼,这是钥匙。”顺便在拿出剩下的一把钥匙递给禾汝。 “禾东家,三楼房间钥匙都在这了,小二那把两下就给你。” “好!” 小二带路,祁长云跟着,禾汝…… 禾汝:半天跨一阶楼梯。 吴掌柜:要不然,说两句? “禾,禾东家,你没事吧?” 祁长云下来:“还是很不舒服吗?能走吗,我抱你吧!” 再转头对吴掌柜笑笑。 禾汝:这么温柔?谢谢你给我面子嘞! 又被抱到三楼,小二刚出去,就把禾汝放地上,坐在桌边不讲话了。 禾汝搅手指。 “祁长云?你生气了?对不起,我下次保证不去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摇晃着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抬头可怜巴巴的看他。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求求你啦!求求你了,好不好?真的,不会有下一次了。” “求求你了,好不好嘛?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 “祁长云?长云?阿云,老公,求求你了,别生气了,求求。”说着就想去蹭蹭他。 第130章 什么衣服? 祁长云哪见过她对自己恳求撒娇的样子啊! 都没有这么生气了,但还是不能原谅,便扭头不看她,禾汝就蹲在地上随着他的头转。 快蹭到他身上时停下。 祁长云以为她没耐心了,有些紧张。 禾汝站起来,不让自己任何一个地方碰到他。 疑惑的眼神非常疑惑。 禾汝拉起自己衣服,左右闻闻,忙解释:“这衣服脏了,等我去洗澡,你不要跑哦,不然我出来看不见你,会伤心的。” 在衣柜里摸索,只有一套睡衣,禾汝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没有她的衣服。 不过也能将就穿穿。 抱着衣服就进了浴室,还有热水,真好。 将自己浑身上下洗了个遍,确定没有别的味道才出来。 一转身就见祁长云站在门口,脸都红了。 禾汝默默回到浴桶里。 “你,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祁长云若无其事的说:“我见你衣服没拿全,帮你送进来的,你,你要不要。” 禾汝:“什么衣服?” 祁长云将手中衣服抖开。 禾汝:“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没说完就想收回这话。 好像太过于暧昧了。 祁长云听此往手上一瞅,烫手般,肚兜,掉地上了。 禾汝:…… 虽然但是,我穿什么? 准确来说是,明天穿什么? 祁长云忙把它捡起来:“对,对不起,我,我现在帮你洗干净,明天能穿。” 对啊!这洗了,明天能干的嘛! 只是,有点害羞是怎么回事,论和男友刚刚同居,男友就提出要帮你洗内衣裤怎么办? 虽然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但,这是两码事。 “不用了,你放那,我自己洗。” 祁长云:“不行,我得为我做过的事负责。” 说着就把肚兜放进盆里,开水。 对的,水龙头被禾汝整出来了,虽然用水系统还没有这么方便,但也还是勉勉强强能用的。 禾汝:你在这,我怎么穿衣服。 不穿自己的衣服多多少少有没有安全感。 特别是自己的贴身衣物。 禾汝只想说: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想先试试把贴身衣物洗了,再看看用内力能不能烘干。 但,好吧!脸皮厚点就行。 “祁,祁长云,真的我自己洗,你先出去吧!我要穿衣服了。” 祁长云:“现在帮姐姐做些事都不行了吗,你不想让我帮你洗,是想要外面的人帮你洗吗?” 禾汝:好茶! 但是,就很难拒绝。 “没,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我要穿衣服了,你先出去,好不好?我穿好衣服,你在这进来。” 祁长云像是受了刺激般,豆子说掉就又掉了。 “你才出去一天,就不想要我了。” 禾汝手忙脚乱:“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哭了?我没有不要你啊?乖乖,先别哭啊!” 禾汝站起来就扯过衣服套自己身上,好在是一件长袍,一套上就行了,不然还得一件一件穿,浪费时间,也难为情。 禾汝跨出来,就朝这边走。 湿淋淋的身子直接套上衣服,让布料粘在身上,被勾勒出条条曲线,但也不是所有肌肤都将衣服粘湿,于是又显得若隐若现。 很是朦胧! 禾汝过去蹲下,将祁长云扶起,将他眼泪擦去。 “别哭了,我没有不要你啊!我最爱的就是你了!” 祁长云泫然欲泣:“你真的爱我吗?” 禾汝:“当然,最最最爱你啦!” 祁长云:“那你还去清风馆,我还以为你是不要我了。”说着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的掉。 哭的禾汝心都碎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下次不去了,保证。” “还有下次?” 眼泪砸在禾汝手上,抬手抹去。 “别哭别哭,没有下次了,没有了,听话,别哭了,好不好?” 祁长云:“那你补偿我!” “怎么补偿?” 还没说话,祁长云脸就先红了。 现在的人都这么纯情的吗?脸是说红就红啊! “你,你亲我一口。” 禾汝:还以为你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呢,就这? 小意思。 “你弯腰,我亲不到。” 祁长云弯腰。 在他唇上一吻,在他起身之际,环住他的脖子,又在他喉结印上一吻。 祁长云脸爆红。 禾汝放开他。 “我自己洗,你帮我擦头发好不好?” “好!” 拿来毛巾,隔远就能看清禾汝此时的情况了,头发滴水,让背后的衣服更湿,玲珑的身躯尽现,布料的阻挡没有起到缓和作用,反而是让其更突出。 祁长云转身,缓了好一会才走过来。 手中毛巾轻柔的擦着,眼睛却是不受控制的到处乱瞟,简直堪称煎熬。 洗好,头发却还没干。 禾汝包着头发出去了,让祁长云也洗洗。 祁长云:……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先洗吧! 本来几分钟就可以结束的事,祁长云在里面待了半个钟。 很期待禾汝进来发现自己的异样,但禾汝是好样的,问都没问一句。 洗澡把祁长云洗的火气更旺了。 又在里面待了…… 禾汝还是没动静。 祁长云:等不到的。 出去便见禾汝四仰八叉的睡着了。 小没良心的。 躺上床,把她揽到自己怀里。 吹灯睡觉。 禾汝不满意被一个大火炉抱着,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祁长云又不愿意松手,就任由这她在雷区蹦哒。 祁长云:要不放开她,要不把她叫醒。 默默放开手。 禾汝果然,一骨碌,离他远远的。 祁长云:…… 拉回来。 禾汝:动动动。 祁长云:忍忍忍。 终于,禾汝适应了,不动。 祁长云闭眼睡觉。 …… 就在祁长云快要睡着时。 禾汝:“祁长云?你好了?” 再胡乱亲一口,便滚到里边继续睡。 祁长云:禾汝! 一把捞过她:“姐姐!我们做点别的吧!” 禾汝:“我不,你自己做。也,早点……睡!” 祁长云把她翻面让她面对自己。 禾汝有气无力的扒拉:“热!” 祁长云:“热了就把衣服脱掉,好不好?” “好!” 祁长云帮她,脱掉。 祁长云: 羞耻般的把她抱在自己怀里,更紧。 禾汝挣扎无果,适应,不多时也没有这么热了 …… “别闹,睡觉!” …… “我说了,别闹!” “姐姐,帮帮我,好不好?” “不…… 好!” “谢谢姐姐,姐姐真好。” …… “啊!” “祁长云,你在干什么?” “你说呢?刚刚自己同意的。” “姐姐不舒服吗?” …… 第131章 多谢,长兄成全! 禾汝很忙,已经有两年都没有回禾家村了。 三月。 京城,彩裁阁。 禾汝不出意外的见到了当朝户部尚书萧炎。 议事厅内,只有禾汝、萧炎、花青雁。 禾汝不再是花青雁以往眼中意气风发,狂妄自大的模样。 现在的禾汝凄凄惨惨戚戚,宛如丧家之犬。 萧炎:“禾东家,考虑的怎么样?现在不投到我们这边,怕是就没有机会了。” 禾汝:“你们能让我做到什么地步?” “收你为义女,你和禾家断绝,拜到我萧家门下,我们就是一家人,这两年你帮着蓝家对我们做的一切都一笔勾销,怎么样?” 禾汝沉思。 “我禾家同样能帮我达到目的。” 花青雁:“哦?是吗?禾振海那个老匹夫真的会支持你吗?” “要是他真的肯支持你,你又何故来找我们?” 萧炎:“只有我们才会让你完成你的愿望,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想脚踏两只船,我们凭什么帮你!” 禾汝:“拜你做义父,你总不能干涉我的婚事吧!” 萧炎:“那是自然。” 才怪,等你和禾家义绝,你一个孤女,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在这两年,禾汝在世人眼里不过是靠男人上位空有技术的优质菟丝花。 她所有的成就都是驾临在小皇帝的支持,和蓝家的协助。 如今竟然还妄想独立出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禾汝思忖半晌,终是点头答应。 “我答应你,但,你也得记住自己的承诺,不对我的婚事增加干扰。” 两人对视一眼“再好不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会记得自己的承诺。” 花青雁:“后天吧!在萧府放出你拜入萧家门下。” 禾汝:准备这么齐全,果然自信。 两日后, 萧府,人声鼎沸。 该到的人,不该到的人纷纷到场。 竟连秦云岂也在内。 所有人都到达,禾汝才在萧筱乐的陪同下来到庭院。 华服加身,光彩夺目。 刚出到众人视线,就有一人提剑上前。 “护驾!护驾!” 禾余随将长剑直抵禾汝脖颈。 “禾汝!你可想清楚了。” 禾汝挺直腰板,利刃划破皮肤,瞬间鲜血流出。 “长兄,我想得很清楚,禾家不能帮我完成愿望,自然有人能。还请长兄不要阻止我走我的康阳大道。” 禾余随气的手中长剑直抖。 禾汝避开剑刃,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禾汝在此,谢过禾家的栽培,还望长兄不要牵扯阿弟。” “哈哈哈!禾汝,你当真搞笑,我为什么会为了你这个外人来为难自家兄弟?” “多谢,长兄成全!” 禾余随气愤的将长剑扔到地上。 跪在秦云岂面前:“陛下,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秦云岂:“那就官降三级,回蜀州吧!无召不得出。” “臣,领旨,谢恩!” 顺利的过了仪式,萧炎赐名萧轻越。 秦云岂咬牙切齿:“恭喜爱卿!” 萧炎:“谢陛下吉言。” 在深深看了一眼禾汝之后,秦云岂拂袖而去,本来十拿九稳的人,现在不但没成为助力,反倒成了阻力。 连禾家都受到牵连,在外人眼里,这是将天子惹怒了,但天子也不能真的严惩禾家,便只能不痛不痒的小惩大诫番。 萧轻越名下产业合并到花家产业,倒也让花家产业暂时复活,有东山再起的趋势。 两月后。 萧轻越和花青雁到萧炎书房汇报这两月各产业情况“义父,现在的结果可还算满意?” “哈哈哈,满意,当然满意,轻越啊!好样的。” “那是不是可以……” “好,对我们轻越的承诺也可以实习了。” 萧轻越忙不迭跪下:“多谢义父提携。” “行了行了,起来吧!” “轻越,你先下去吧!我和你姐夫还有事相商。” 禾汝退下。 朝自己院子走去。 书房里, 萧正羹:“父亲,我们真的要按轻越的要求做吗?” 萧炎:“不然,现在黄贵妃都有孕了,等到她产下长子,还有我们什么事?” 萧正尧:“可是,我们这样做,丞相怕是不会同意。” 萧炎气的吹胡子瞪眼:“黄庭叶这个老匹夫,本来就是合作关系,现在她女儿怀孕了,就想踹掉我们一家独大,要不是我们家族里没有适龄女子,轮得到他?” 花青雁:“我们是不是可以,再收一个义妹?” 萧炎:“又不是本家出去的,调教不好,指不定帮谁?” 萧正尧:“不是有个现成的?” 萧炎一个茶杯飞过去:“现成,现成,你当真以为这禾汝这么好掌控?让你搞定她,你怎么做的?我还没说你,你就敢出来狗叫。” 萧正尧:“凭什么是我,她长得这么丑,还跟长安公主混在一起,你也不嫌磕碜。” 萧炎气的抄起一本书就往他身上丢:“废物,这都完不成,还想撺掇我把她送出去,在眼皮子底下都压制不住,还送出去?亏你想的出来。” 花青雁:“岳父且慢!” 萧炎住嘴:“雁儿,你说。” 花青雁:“你们也知道,上面那位之前和请越是有些交情的,我们未尝不可试试。” “对啊!对啊!他喜欢就给他啊!” “咦,那个小兔崽子,别打岔。” 萧正羹:“那我们不是在把她推到小皇帝身边。” 花青雁补充一句:“这就要想想,该怎么才能让她永远忠于我们。” 萧正羹:“能捆住一个女人的,只有名节。” 他的提议很官方,要是萧正尧什么都不知道,还会以为他真的没有半点私心。 忙打断他的话:“可是,二哥觉得她还有名节吗?” 这…… 萧正羹:“有没有的不要紧,要看她在不在乎,你们见她跟长安公主这么久,真的有传出过她和那个男人有染吗?” 这个,好像也确实没有。 萧炎一拍桌案:“就这么定了,尧儿,你可得努力了,半个月内要把她拿下。” 萧正尧:…… 还想挽回一下:“说是这样说,人家得看得上她啊!” 几人:这倒也是。 萧正羹:“要是把她的脸治好了,就不成问题。” 萧正尧:“说的轻巧,你找个人治治看?” 萧炎:“青雁,你走南闯北的有没有听说过,可以治好伤疤的人或药?” “要是把她治好,她对我们肯定更忠心。” 花青雁:“这个,目前还没有听闻,但是我听说,这两年东原国有一位神医,东原人都传的沸沸扬扬,说是在东原国南部发大水时,治好了时疫。” 萧正尧:“切,时疫也能治好?骗人的吧!” 萧正羹:“无论如何,试试总没有错。” 萧正尧眨着星星眼:“父亲,要是真的把她脸治好了,我是不是就不用搞定她了。” 萧正羹:“子虚乌有的事,概率不大,怕是还得委屈你!” “你,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萧正尧被他气的七窍生烟。 萧炎:“好了,尧儿,这件事还得是你,要是办的好,你养的外室我就当没看见。” “真的吗?” “真的。” 勉勉强强:“那好吧!” 狠狠腕了一眼萧正羹。 第132章 那就多谢三哥了。 禾汝并不喜欢待在萧府,还是原来的那个小院子,只是隔壁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很清冷,完全不复以前的热闹,这个小院的门也不再隔三差五被敲响,禾汝很不适应,也不想破坏这里的一切。 所以她现在是来搬东西的,萧家给她置办一个宅子,比这里大的多。 锁门。 转身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长安公主马车。 “臣女见过公主殿下。” 秦浅安:“快上来。” “你为什么?” 禾汝:“萧家能帮我实现愿望。” “我也可以。” “哈哈哈,公主殿下,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你就可以。”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不久你就知道了。” “哟,还神神秘秘的。去哪,我送你啊!”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长安公主:“那些事情可不是我对你做的,不带连坐的吧!” 禾汝奇怪的看着她,一脸她发神经的模样。 长安公主:“不会吧,不会吧!你真的搞连坐,那些刺杀你的人又不是我派出去的,卸磨杀驴的也不是我,你怎么不理我?” 禾汝:白眼翻地够够的。 “公主,我没有连坐,只是现在不太好和你走太近。” 长安公主一副失落的模样。 晚上。 禾汝:又来了!说实话挺烦的。 这刺客可太不专业了,这么大动静,谁听不见。 悄悄咪咪开门,悄悄咪咪扒瓦片。 禾汝:…… 太悄悄咪咪了。 就是动静有点大。 这么大的动静,是谁派来的? 门外的人还没成功,就听到一声惨叫。 “啊!” 乒乒乓乓,噼里啪啦。 上面动作加快。 月光洒进来,随即,一个人落下。 下来,“啊!” 落地成盒。 第二个,落地成盒。 三个,落地成盒…… 看见前面下来的人都莫名其妙的躺在了地上,第三个人就显得小心翼翼,于是禾汝准备射出第三根毒针时,被他躲开。 握住匕首便冲了出去。 来来回回一下下,就解决了。 ? 解决了? 开门出去。 哇! 好多人。 郑虎钦挡在门前。 “主子,别出来。” 禾汝:“出都出了,你还想要我进去。” 禾汝还得感谢这些刺客呢 要不是他们,自己都没有时间锻炼。 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在两人快解决时,大门被破开,萧正尧带着一队家丁气势汹汹冲进来。 他更是二话不说就跑到禾汝面前,差点打到他。 “义妹,没事吧!” 禾汝:哈,哈哈,你还怪幽默的嘞。 脸上感动万分:“三哥,我没事,得亏你来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萧正尧转身将她打了个圈,“没受伤吧!” 禾汝摇头。 “没事就好。” “多谢三哥关心。唉,留活口。” 本来…… 但是,没有活口。 禾汝一脸惋惜加愤恨:“这蓝敛未免太不要脸了,天天搞这出,真是太无耻。” 萧正尧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然后同仇敌忾:“就是,未免太不光彩。” “义妹,你要是害怕可以去三哥府里,我府里人多,你看你刚搬来这里,人手都还没来得及置办,叫你从萧府拨人过来,你又觉得不好意思。” 禾汝:“那就多谢三哥了。” 禾汝拒绝他们在自己院里安插人手,现在还要拒绝就讲不通了,也正好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的府邸就在旁边,走两步路就到。 没人注意到,一个家丁正悄悄脱离队伍。 随便安排一间屋子,萧正尧就回房,好像他就真的只是担心禾汝安危似的。 这倒给禾汝整不会了。 院里安静下来之后。 禾汝:“三子。” 郑虎钦不知从哪里蹦出来,这小子,有当暗卫的潜质。 “今晚你就警醒着点,明天给你放假。” “是!” 越想越不对劲,可以确定的是,今晚完全是萧正尧自导自演,那就说明今晚的事还没完。 禾汝在想要先睡觉还是…… 睡觉吧!困了。 …… 皇宫, 有人还没睡。 “陛下,该睡了。” “更衣吧!” “喏!”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进来。 被赵公公厉声喝住。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来人抬头。 “德子,有什么事吗?” 秦云岂转身:“是有什么情况吗?” 德子跪下…… “行了,快说!” “禀陛下,今天萧轻越受到刺杀。” 秦云岂放在袖子里的手收紧,眼中担忧一闪而过,没有人捕捉到,问题是没人敢直视圣颜。 赵公公:“快说,停下来做甚?” “但是没有什么事,然后被萧三公子带到自己宅子。” “好了,你回去吧!要是萧炎要安插人到禾汝身边,你想办法混进去。” “喏!” “陛下……” “你下去吧!应该没事。” “喏!” 空旷的房间彻底安静下来,确定赵公公已经走远,秦云岂才换一套衣服。 他可不认为今晚的事就这样结束了,好端端的让一个女孩子到自己宅里,没事才怪。 “安伯!” 一人悄然出现。 又一人消失。 禾汝虽然睡着了,但警惕还是有的。 在发觉有人进来时,立刻惊醒。 只是,好像有点晚了,房间里别样的气息让禾汝屏住呼吸,只是这药是放了多少。 两脚发软。 进来的人可不止一个。 她看见一排人朝自己走来。 禾汝:这么看得起自己。 不知道的是,哪里有一排人,不过两人,只是重影。 其中一人加快速度就想扑到禾汝。 禾汝卯足劲往窗口跑,虽然她现在在二楼。 后腰被抱住,炽热的身体让禾汝知道今晚怕是要栽了。 只是放弃挣扎是不能放弃的。 一个中了药的女人怎么会抵抗住两个理智强壮的男人。 禾汝再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他奶奶的,还装什么贞洁烈女……” “别讲了,被她记住了,有你好看的。” “打晕不就听不见了。” 禾汝:so? 第133章 半月残 被他们俩人紧紧抱住,真是半点动弹不得,在他们打晕自己之前,禾汝晕倒。 “咦!怎么软了?” “她晕了。” “切,这么弱,还让我们两人来。” “我不来,长这么丑下不去嘴,你来,我帮你放风。” “也行吧,等两下你听到动静可不准加入,可别打扰我好事。” “放心吧,长这样我看了就倒胃口,谁像你口味这么重啊!” “切,你懂啥,黑灯瞎火的,看得见啥?”说着咸猪蹄在汹涌处揉捏一把。 禾汝是装的,于是触感十分清晰,加上自己中了药,虽然恶心,身体反应却是真实的。 好在香已经燃尽,情况也不能再恶劣了。 现在只要走掉一个人,自己或许还有一点胜算,那人话语响起,打断禾汝思绪。 “啧啧啧,这真有料,等两下,你别反悔,千万不要进来打扰我。” “都说了,看不上。” “你,保证,不然做一半,你进来,多扫兴。” “好好好,我保证,要是我进来打扰你,我就请你吃一个月的饭。” “最好这样,快出去。” 禾汝:快出去,真给力,最好别进来。 关门。 男人朝禾汝靠近:“丑是丑了点,身材还可以嘛!真没眼光,脸有什么好看多钱。” 将禾汝打横抱起,禾汝强忍着往他身上贴的冲动,尽职尽业的装晕。 将她抱到床上,禾汝头下又是让人安心的匕首。 适时醒来。 假装受惊般往后缩着。 “哟,醒了,醒了正好,比活死人好。” 禾汝颤抖着沙哑的声音说:“你,你别过来。” 男人不再讲话,就往禾汝扑去。 禾汝手挪到枕头下面。 抓住匕首,拼尽全力往他扎去。 在她看来的拼尽全力,其实可以算是轻飘飘。 将匕首打落。 把本就单薄的衣服扯烂,恶狼扑食般扑到身上,将她死死压住。 禾汝拼命弄出动静,希望郑虎钦注意到,虽然现在的郑虎钦可能情况更糟糕。 但还是有点希望的,不是吗? 男人没有管她乱动的手脚,在他看来,这是情趣还差不多。 衣服被撕烂,下面就该到裤子了。 禾汝:完了完了,彻底完了,被萧正尧这沙币阴了,这笔账记下,后面让你加倍奉还。 随着越来越多的肌肤相触,禾汝身体烫的厉害,体内欲望就要喷薄而出。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控制住自己不主动去迎合他。 把禾汝裤子扒掉之后的男人跪起身,一件件脱掉自己衣服。 禾汝感觉现在的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一股强烈的羞耻感袭上心头,让她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 最后再想挣扎一下,便狠狠的拍床板。 禾汝想,现在自己大概真的像在砧板上面扑腾的鱼。 她好像出现幻觉了,她看到祁长云了。 她没有出现幻觉,男人被打晕。 被五花大绑在一旁。 禾汝用力攥住一旁的被子想要往身上盖,她不想让祁长云看见这么狼狈的自己去。 但现在的被子好像有千斤重。 于是她只能将自己尽可能的蜷缩。 祁长云绑好,转身捞起被子往禾汝身上裹。 “别怕,我带你去找大夫,忍忍,就快了。”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禾汝滚烫的皮肤,让禾汝本就薄弱的理智,瞬间溃不成军。 嘴唇干裂,眼里充血。 “祁,长云,是,吗?” 祁长云抱起她:“是我,你忍……” 没讲完就看到她极其糟糕的脸色,真该死,是给她下了多少药。 禾汝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捧住他的脸便吻了上去。 像是鱼儿终于碰到了水,饥渴的汲取着他嘴里的液体。 自上次在客来客栈发生关系之后,两人几乎都是各忙各的,见面的机会都很少,按计划行事之后,更是连见上一面都难。 借此机会,两人都述说着彼此的思念。 中了药的禾汝比平时更疯狂,像是这么要都要不够般,两人一同沉沦一次又一次,让祁长云十分尽兴。 中途,被绑着的人有要醒的趋势,祁长云便把他眼睛蒙住,嘴塞住。 要是他发出动静,就会被再次打晕。 有第三人在的房间,让两人都感觉到了别样的激情,一阵阵不堪入耳的声音吵醒在门外守着的另一个人。 这时他就会呢喃,暗骂里面人不知廉耻,做了这么久还不消停。 但碍于钱,几次想要伸手推门都没实施,那家伙可会吃,怕是要不了多久,自己月钱就被他吃光。 忍耐忍耐,明天就去宝月楼爽爽,那钱不比花在这强? 祁长云时不时听见门外动静,再三确定自己能在他进来第一时间把他干掉之后,便专心投入。 只是门外人走来走去实在让两人受到不小刺激,越刺激,就越是情难自控。 …… 天蒙蒙亮。 祁长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帮她穿好衣服再拉被子盖好,起身穿衣服,往被绑着的那个人走去。 扒开他的衣服。 男人被他祁长云一拳打醒。 刚睁开眼,下巴就被掰开,往里面扔了一颗什么东西。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嘘!小声一点,不然你见不到今天早上的太阳。” 男人一晚被打晕好几次,哪次不是在挣扎,有用吗? 屁用没有,闹腾的越大声,被打的越惨。 “我给你吃的半月残,你知道半月残是什么吗?” 半月残,顾名思义,半个月就能让一个人残废。 这里的残废不是正常摔断腿脚的那种残废。 表面上此人残废了,实际上,此人快死了 因为残废,只是表象。 半月残最恐怖的是,在外伤之前是内伤,等到外伤显现时内里内脏早已所剩无几。 只需半个月,内脏除了心脏,都会腐烂。 半个月后,全身都是腐肉味,四肢不全,缺胳膊少腿。 人们看见的是,这个人突然就残了,完全不知道在这半个月他经历了什么? 这药,是西域传来,只有西域皇室才有的东西,先帝在位时,流传进西庆。 可以说,在西庆,能用到这药的人微乎其微,更别说解药。 “我,我知道。” 第134章 是他吗? “知道最好,你也可以不信,将这件事捅到你主子面前,你就看看,他是会帮你找解药,还是会怪你办事不力,让你死快些。” “你懂吗?” 早在听到半月残时,男人就已经匍匐在地,现在更是两腿战战,手脚冰凉,腹中隐隐作痛,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药物作用:“我懂,懂,小人愿为您鞍前马后,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你明白最好,现在把衣服脱了。” 男人照做,将自己扒个精光。 “昨晚你该干什么?” “我,我……” 哪里还敢说,眼球都不敢乱转一点。 “你昨晚该干什么,就该会有什么样的痕迹,现在开始吧!” “啊,啊?” 不是很明白的抬头,抬到一半就懂了。 对自己上下其手,不多时,自己手碰得到的地方,多多少少大大小小都有些痕迹。 背后没有,够不到。 “好,好了吗?” 祁长云手搓搓,很是犹豫,最后在他背上拎了两下,在挠了几下。 “三天后,去满月楼,找我,这面具,记住没?” 男人往他脸上使劲瞅两眼,恨不得把他面具印在脑海里。 点点头。 “要是你不去找我,过了这个时间,就别想了,后果我不管。要是你这几天形迹可疑,你不会在满月楼找到我。” “是,是是是。” 额头豆大汗珠滚落。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我看着你呢!” 男人回头,没有看到人。 后背一凉,汗流的更欢了。 笃笃笃! “老洪,快起来了,少爷来了。” 老洪装的一脸睡意朦胧的样子,去开门。 微弱的光还是能照出他身上的痕迹。 “哇!老洪,这也太猛了吧!” “行了行了,少爷在哪呢?” “这呢!” 萧正尧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可以啊!便宜你了。” “是,是,多谢少爷体恤。” “没醒吧!” “没,睡的可香了。” “下去吧!今天的事你们都把嘴巴闭紧了,要是有点风声传出……你们知道的。” “是是是!” 老洪边穿衣服,边被人拉走。 萧正尧坐到床边,将自己扒个精光,掀开被子躺进去,动作有些迟疑,像是嫌弃。 手轻轻的想要掀开禾汝衣领,看着昨晚战绩。 莫名间,好像感觉背后凉飕飕,将被子盖过后背,却也于事无补,还是凉飕飕。 回头看,什么也没有,只是总感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掀开被子就想查看究竟。 禾汝:嘶,腰好酸,祁长云真够可以的。 ~.~ 只是,突然想到什么,往床外边看。 “啊~” 吓得光着屁股的萧正尧一个激灵。 转身。 禾汝:o 往上看。 不是祁长云。 闭眼,流氓,长针眼了。 在脑中将昨晚的事都过了一遍,是,祁长云? 是吗? 越想越后怕,胆战心惊。 是他吗? 还是现在这个人。 特别是刚刚自己看见的,男人身上的痕迹可是实打实的存在。 禾汝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她怀疑昨晚究竟是祁长云,还是全是自己的幻想。 萧正尧见她一脸受惊的模样,便知这事,成了。 故意不穿衣服,钻进被窝,就想去拉禾汝的手。 刚触碰到,就被打开。 “嘶!轻越,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才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你别生气,好不好?” 禾汝:别特么在这里放屁。 挪开手,看着眼前这人,看见他身上的痕迹。 禾汝情绪失了控。 “是你。昨晚是你?” “对不起,我太爱你了,你又对我爱搭不理,我才……” “啪!” 一巴掌重重的落到他脸上,嘴角瞬间溢出鲜血。 萧正尧哪受过这种委屈,张嘴就想骂。 好在理智还在。 即使心里骂的再脏,张嘴却是软言好语:“轻越,你放心,我肯定会对你负责的。” 禾汝拉起衣服朝里看去,清清楚楚的痕迹,让她全然思考不了,彻底暴怒。 朝他大喊:“你特么!谁需要你负责,你给我滚!” 手指向外面,咦,手上一个扳指,是,祁长云经常戴在手上的。 她很确定,这是祁长云经常戴在手上的,好几次她都说想要,然后祁长云总说太大了,以后给她一个小的。 好在萧正尧也足够有耐心,准确说来,不是他有耐心。 而是他想一举拿下禾汝,可不想再费心思了。 “轻越,我知道是我错了,但是,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一切都对上之后,禾汝也恢复了理智,情绪稳定下来。 禾汝:“你走!” 你可别真走了,你想利用我,我还想利用你呢。 “轻越,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我这就去和爹说,我要娶你,你别讨厌我,好不好?” 长臂一揽,将她揽到自己怀里。 禾汝:咦! ~ 别来沾边,滚远点。 感受到禾汝的抗拒,他手放到她背部,轻轻拍着,似安抚。 禾汝:脏手拿开,没记错的话,还没穿衣服吧! 可别两下给他靠爽了。 挣扎着,推拒着他的胸膛。 巴不得用衣服裹住自己双手,手脏了,得好好洗洗。 越是推拒,他抱的越紧。 禾汝:速战速决。 强装深吸几口气才平静下来:“三哥说的是真的吗?真的会去和义父说娶我吗?” 萧正尧丝毫不犹豫,坚定异常:“当然,我早在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我想着在我的余生里都和你一起走过。” 禾汝僵住,萧正尧还以为她被自己的深情感动到了,嘴角上扬,心想:小爷的魅力果然很大。 禾汝:谢谢你,这么自信。 将他轻推开,看着他的眼睛说:“三哥,不觉得,我相貌丑陋吗?” 萧正尧不想看她,把她头按在胸膛。 “怎么会,我在和你的相处中才发现,相对于你的外貌,我更喜欢的是你的内心。” “而且,你长的可不丑陋。” 禾汝状似害羞,往他怀里拱了拱:“真的吗,我真的长的不丑吗?” “千真万确,我喜欢的是你的人,和外貌无关,而且正是因为你的外貌,我才觉得独一无二。那些所谓的美人,不都长一样,一个嘴巴两只眼睛的。” “只有你是独一无二的,只有你是特殊的。” 禾汝:…… 行了,我知道了,可别再说了。 第135章 三哥? 配合的两颗眼泪滚落到他的皮肤上。 禾汝:嘶,真疼啊! 萧正尧终于把她扒开。 温柔的将她眼泪拭去:“轻越,怎么哭了?” 禾汝以袖掩面:“呜呜呜,从来没有人说我是独一无二的,呜呜呜,他们都说我丑,三哥,呜呜呜,你真的太好了,呜呜呜。” 哈哈哈,快接啊!我快演不下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正尧手拍她背:“碍眼,小乖乖,可别哭了,哭得我心都化了,快别哭了。” “你和我说,你想不想变漂亮?” 禾汝:癫公,神经,油腻男。 “呜呜呜,我还能变美吗?” “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会为你找到,你就别哭了,好不好?” 禾汝:使劲揉自己眼睛。 抽抽搭搭的揩揩眼睛,红红的眼睛看向萧正尧,环住他的腰。 “三哥真好!但是你说要对我负责的哦!” “保证,保证,我现在就去和父亲说,你先在这里等着啊!” 手在她脸上,耳朵上捏捏,起身穿衣服。 禾汝假装害羞用被子捂住头。 虽然但是,你至于装这么认真?捏什么捏,很好捏吗? 神经,恶心。 萧正尧瞟一眼娇羞的禾汝:轻轻松松,拿捏,要不是长太丑,说不定还真的挺带劲,唉! 一切准备好:“轻越,你在这里等着,我叫人打水上来。” 禾汝:“好的,谢谢三哥。” 开门,出去,关门! 神经,终于走了。 禾汝将被子丢到一边,不干净,整间房都不干净,自己也不干净。 太可怕了。 在禾汝第n次回想昨晚应该就是祁长云时,水到了。 终于可以洗洗了。 还有一套干净的衣裙。 禾汝草草将自己洗干净。 赶紧离开这个不干净的地方。 回到自己院子。 初级安全感。 又让人烧了一大锅水,将自己刚刚被萧正尧碰到的地方洗的快秃噜皮才停下。 只是,郑虎钦,哪去了? 想去找萧正尧,却又恶心,犹豫间。 “主子,你没事吧!” 郑虎钦! 禾汝快速出门,果然在门口看见完好无损的郑虎钦。 至少表面上完好无损。 “属下失职,请主子惩罚。” 禾汝:“你确实失职,罚你三个月月银,我希望这种事没有下次。” “是!” “行了,好好看着门吧,有什么事尽快通知我。” 郑虎钦起身想走。 “昨晚,你没事吧!” “没事。” “有事要说,可没有憋着的理,要是有伤就快说,不然带伤工作,影响到我的事,你就会知道错。” 郑虎钦面上出现一点笑容:“我真没事。” “下去吧!” 禾汝回到房中。 “祁长云?” “三哥真好!” 嗯,怎么说? 脸是臭的,嘴是毒的,语气是阴阳怪气的,很反差。 禾汝:哄哄! 过去就抱住他。 “祁长云,昨晚是不是你。” 祁长云没有回答她,只冷冷的站在那。 “你不说,我自己看咯!” 拉起他的手,果然,一模一样的扳指。 然后,扒衣服,看到脖子以下,暧昧的红痕,禾汝的心落到实处。 “还好是你,你知道吗?我刚刚被吓死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不是你,不是你我该怎么办?” 祁长云:“你之前不是还很硬气的说不要我负责吗?” 禾汝:“那是以前。” “那昨晚我们算不算,互不相欠?” 禾汝:你小子,之前一直不提,我还以为你忘了,现在给我来个回马枪。 “不算,当然不算,你可得对我负责。” “那用的到我负责,你三哥呢?” 禾汝:“我只要你负责,看见他我就恶心,呸!什么玩意,还是我家长云最香。” “说是只要我负责,还不是抱他抱的紧,还在身上蹭,还打他脸,还叫他哥,还冲他撒娇,还在他面前掉眼泪。” 禾汝:…… 还…… and so one ? 六。 “哥哥,我错了,我碰过他的地方已经搓干净了,你看看,手都红了,那套衣服也扔了,他送的那套也扔了。哥哥,哥哥~” “你别生气了嘛!好不好?求求你了!哥哥~” “求求你了!” 祁长云耳根在禾汝一声声“哥哥”中红的彻底。 “你,你……” “哥哥,哥哥,别生气了,好不好?” 给祁长云整结巴了都。 “你……” “哥哥。” “你……” “哥哥。” “你……” “哥,唔!” “宝贝,你再叫下去……” 禾汝:“我不叫了,你放开。” “你都从来没有……” “没有什么?” “你从来都没有,打过我。” 禾汝:so? 受虐体智? “你怎么不讲话了?” 禾汝:…… 你说那? …… “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 “哥哥?” 祁长云当真抵抗不了这两个字的诱惑。 “你……” “哥哥?还是……唔!” “都说让你别叫了。” “唔,你先,放开。” “晚了!” 两人气息交杂,气温上升。 …… “祁长云,快,放开,呼,我,不行了,呼!”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放开。” “什么?” 祁长云在她耳边说:“下次,打我。” 含住她的耳垂。 本就被他喷洒的热气挠的心痒痒,再听到他这……话,更是整张脸都烧红了,好整这出,你当真以为我的忍耐力很好,是吗? 耳垂被他吸的发麻,温热湿滑的触感让人欲罢不能。 勾人的小妖精,怕不是说的就是他。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禾汝就真的想把他扑倒。 下定决心,一把将他推开。 祁长云在狗,竟然还在离开时,伸出舌头舔了她的脖子,像是猎人标记猎物一样。 禾汝拍着胸脯,顺气。 “你,你流氓!” “阿汝流氓就行,我流氓就不行?这么久,你都不见我,我来见你,你哪次不是让我快走的?”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禾汝:哟哟哟,这委屈的。 “祁长云,要不要我提醒你,你宫里的贵妃怎么回事?还怀孕了,你不觉得应该和我好好解释解释吗?” 好了,没想到还好 现在想起来了,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为什么不见他?心里没点数? 现在换祁长云着急了。 “阿汝……” 脑中打结。 最终讲了一个最欠揍的回答。 “阿汝 你不相信我。” 禾汝:好嘛!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不想讲话了。 “我知道了,你走吧!” 第136章 萧郎中 祁长云:…… 真的不相信我。 “阿汝……” “你走不走?” 祁长云见她真的生气了,虽然自己也很生气,但还是先哄哄。 “阿汝……” “你听我说。” “好,你说!” “我,我……” 支支吾吾半天讲不出来。 禾汝:看着火大。 上手揪住他的耳朵。 “祁长云,我警告你啊!你最好记得我的原则。” “你到底说不说?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啊!” 一把甩开他的耳朵。 祁长云捂住耳朵,想着自己该说什么。 但,他始终说不出口,太卑鄙了,说出来,阿汝会不会讨厌自己。 他没搞明白的是,他已经踩在禾汝底线上了。 他的犹豫,让禾汝如坠冰窟。 本来无比相信他,在他一次次的犹豫之下,让她不再坚定。 看吧!果然翻车了。 语气出奇的平静:“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动作却一点也不平静,门被摔的很响。 祁长云不解,为什么她总是一副不信任自己的模样,为什么她总是一种超脱世俗的感觉,让他没有半分安全感。 作为一个帝王,他的尊严不允许他追出去。 他自认为对她足够包容,足够尊重了,她还想怎样? 她就不能迁就一下自己吗? …… 萧正尧这么久一直都在吊着禾汝,每当禾汝想要去和萧炎坦白时 总是会被他拦住。 美其名曰:时机还没有成熟。 禾汝在整个萧家都表现出自己对萧正尧的爱恋。 起初萧筱乐十分怀疑,认为她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一个人,在她一次一次又一次表现出舔狗模样之后,萧筱乐放弃了。 认为她粗鄙不堪,目光短浅。 直到萧正尧提出想参与禾汝的玻璃产业。 禾汝:我扮演的是恋爱脑、舔狗,不是完全没脑子。 禾汝让他们先把自己推到那个位置,不然免谈。 在六月中旬,一件轰动天下的事发生了。 户部尚书萧炎察举义女萧轻越,经朝臣热议。 终在六月下旬,授户部金部司郎中,试用期三个月。 内侍官: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户部尚书义女萧轻越,德行兼备,东箭南金,提盐,改纸,造玻璃,于民生大利,君臣皆惊。特授户部金部司郎中,恐不能胜任,故试期三月,三月若胜,转职为正。尔为古今第一女子臣,须恪尽职守,以报皇恩浩荡,为女子表率。 钦此” “萧郎中,接旨吧!” 禾汝以头叩地,再举起双手:“臣,叩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内侍官将圣旨送到禾汝手上,这才敢起来。 “有劳赵公公,进屋喝杯茶吧!” “萧郎中不必客气,洒家还要进宫,在此恭喜萧郎中了。” “借你吉言。我送送你吧!” 到了门口, 掏出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赵公公手里:“赵公公没空留下喝茶,只得请公公自己买茶喝了。” 赵公公笑容和善:“那洒家便多谢萧郎中了。” 院内院外观望的人都很多。 等到内侍官走远,才有人小声嘀咕:“听见了吗,刚刚说萧郎中是女子表率,这女子怎能做官,真真是……” 被一人捂住嘴巴:“快别说了,萧郎中是陛下钦点,你还要怀疑天子吗?” …… 这样的讨论不在少数。 圣旨到手,禾汝进入书房,将玻璃一成利让出来。 三天后,朱红色官服被送到萧府。 很漂亮,很耀眼,这是禾汝做梦都想要穿上的衣服。 手放在衣服上面摩挲半晌,只是没有人能和她分享这份喜悦。 长安公主倒是能和她分享喜悦,可禾汝总觉得少了什么。 傍晚。 被秦浅安陪着置办衣服奴仆的禾汝,听到一声大喝。 “禾汝!” 禾汝,这个称呼好像好久没听到了,愣神半刻才回神。 “小心。” 秦浅安揽住腰,把她带离原地。 让气势汹汹的软鞭落了空。 转身一看。 禾澜和禾余声。 “禾汝,你好样的啊!现在真是加官进爵,好不威风。” “阿姐!” 十三四岁的禾余声个头早就比禾汝略高,但脸上稚气还未全散。 他大跑过来,一把抱着禾汝。 “阿姐,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的,让人好不心疼。 禾汝将手抬起,放到他头顶。 “阿声乖,先跟我回家好不好?” 来到萧府旁的院子,禾余声却是不愿意再往前。 “怎么了?” “这不是我的家。” 无奈,带他到小院子。 意外的,隔壁院子似乎很热闹。 没有惊动隔壁。 小院子没有久不住人的潦草感,好像所有景物都没变。 禾汝四人坐在石凳上。 “你最好解释清楚了。” 禾汝:“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实就是你们看到的样子。” 禾澜大怒,想一掌拍下,禾汝抓住手腕,被迫停在半空“别把我桌子打坏了。” “既然如此,你等着挨打吧!” 两人在院中交手,还是引来了隔壁人看热闹。 浮宁、蓝敛趴在墙头,看到津津有味。 最终以禾澜被禾汝反手扣住结束。 浮宁:“好久不见,萧轻越,你变化不大嘛!” 蓝敛:“一如既往的蠢。” 禾汝:“蓝敛,你找死。” “来呀!来呀,来打我呀,你不但蠢,还菜。” 禾汝准备飞上墙头…… “轻越,好消息!” 萧正尧咋咋呼呼跑进来。 看见院子里的人,有些意外。 “轻越,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眼睛微眯,怀疑的指着蓝敛说。 “好了,三弟,你刚刚没听见他等着受死吗?” 花青雁慢步跨进院门。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轻越,好消息,你快回府看看。” 禾汝: 禾余声:“你们要带我姐去哪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鬼,谁是你姐,你姐是谁?” 萧正尧捧着肚子大笑,捧腹大笑具象化。 禾余声死死拦住禾汝,不想让他动弹。 禾汝:“你们让我和他做个了断吧!” 萧正尧听此,就过来抓住禾汝胳膊,想要强行把她带走。 在禾余声动手之前,禾汝扒拉下他的手。 “好了,我和你走就是了。” 禾余声慌乱的抓住她:“阿姐!” 禾汝回头微笑着看他:“禾余声,你就当我死了吧!” 留下一大院子的人…… 秦浅安起身跟上。 “轻越,等等我。” 小院后来发生了什么,禾汝是不能知道的。 第141章 粗鄙! 一些想要巴结敬国公的人在旁吧啦:“真是听不懂好赖话。” 禾汝一脸单纯:“太仆时少卿何出此言?敬国公如此正气凛凛,难道还会出言打压下官吗?你定是还不够了解敬国公。” 一堆人准备开口。 禾汝高声道:“多谢各位大人关心,可给我感动坏了。 你们如此关爱同僚,简直是吾辈楷模。 下官还是要向你们学习,若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各位大人不吝指点。” 一些人指着她:“粗鄙!” 禾汝:“大人如此高雅,我这等粗俗之人是万不能及的,谢过大人指教了。” 众人:…… …… 终于,早朝开始了,禾汝嘴都讲干了。 禾汝站在最后排,好巧不巧,金郎中是她唯一的同事。 上面讲什么,禾汝也不是听的很清楚。 不过还在站后面还挺凉快,要是挤在中间,这不占优势的身高,在这夏日炎炎,咦,可想而知。 祁长云弱鸡吗?这么小声个,给谁听? 禾汝在脑中回想物理。 好嘛,忘的差不多了。 起先还努力听上面人在讲啥,后面就真的认真听了,因为凝神静气的听,也能听见。 讲的都是什么赋税,民生,军队,水利,刚开始讨论,后面争吵,然后安静。 屁用没有。 最后,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无聊。 禾汝第一个走出来,真爽,走最前面。 到了自己办公区,金郎中坐旁边。 老是挑刺。 禾汝哪理他啊,看着相关书籍。 几天来,禾汝都是走的最晚,与一堆消极怠工的人里格格不入。 那些人,将她排挤在外,一边不想努力,一边又对禾汝的努力不满。 起先还以为她是在装,观察几日,发现她持之以恒,便都有些坐不住了。 职场霸凌,拉开序幕。 禾汝本不想搭理他们,奈何他们实在是影响到自己了。 在金郎中今天第n次拿自己公务给她做时。 禾汝摇头摆脑,唉声叹气:“唉!唉!唉……” …… 足足十分钟,快把这辈子所有气都叹完了。 旁边的金郎中终于爆发,将书扔在桌上。 “你够了!叹什么气,影响我心情。” 禾汝:“金师兄,你有所不知啊!” 金师兄? 这么有礼貌,还怪不习惯,还没有人叫过自己师兄嘞。 像是一个被顺了毛的猫,平静下来。 “我不知什么?” 禾汝:“你有所不知,我真是太敬佩你的为人了。” 金灿:“啊,啊?何出此言?” 禾汝:“师兄将自己的公务都给我做,我真是感激不已,只是,唉!只是……” 金灿被她讲的心急:“只是什么?” 禾汝:“算了,我还是不说了,可不能辜负你的栽培。” 金灿:…… 什么玩意? “你说说,说说!” 禾汝:“不说了,不说了,说出来怕会伤了你的心,此话不说也罢。” 金灿:…… 假装不感兴趣。 禾汝做了多久就叹了多久的气。 金灿:“萧师妹,你就和我说说,我保证不会生气。” 禾汝:“真的吗?” 金灿:“真的。” “那好吧!” “我真是该感谢你,要不是你,我哪里会适应这么快?” 金灿被夸的飘飘然。 “怎么说?” 禾汝:“要不是你把你的公务都给我做,我根本不会进步这么快,我感觉现在精神饱满,都是知识的力量。” 金灿:所以,我的目的是为了让她进步吗? 草率了。 “师兄,请受我一拜,有什么公务不想做的都让我做吧” 金灿:虽然但是,要不然还是先别理她吧! “好了,我知道了,你自己忙你的吧!我的事情就自己做了,老是麻烦你也不是个事。” 禾汝:白眼。 你也知道啊!一点觉悟也没有。 在办公区是安静了,但外面还是那样。 索性不出去了,在纸上将自己的想法修修改改。 有人敲了敲门。 金灿:“请进!” 来人没有进来,就站在门口说:“萧郎中,外面有人找你。” 禾汝放下手中笔。 来找她的人,很令她意外。 祁长云。 禾汝复杂的看着,最终踌躇的脚步还是迈向他。 “你来干什么?” 面具像是一个封印或是信号,看见他戴面具就不会把他和上面那位想到一块去。 祁长云眼波流转间,全是忐忑。 “谈谈?” 禾汝:“我现在没空,后面聊。” 想着桌上的数据,感觉就快出结果了,再等等怕是就会忘掉。 安抚一句便往里走。 “后面聊哈!” 祁长云:“要多久?” 禾汝思索:“按理说,不能迟到早退,我下……我回家再说吧!” “你先回去哈!” 祁长云:“我也不是很有时间吗?” 禾汝不知怎的,一点就炸:“那你没时间就算了,就你的时间是时间吗?我还是不浪费你宝贵的时间了。” 明明刚刚语气还略带点哄的,现在怎么就炸了? 往里走,碰到迎面走来的,她的顶头上司,有种摸鱼被发现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心虚的问候一声。 “侯侍郎好!” 打算避开他就走。 清脆的声音传来:“等等。” 禾汝:‘!’ 僵硬的转身,以为他要责骂自己几句,低头准备好接受他的输出。 见她那一脸心虚紧张样。 侯侍郎轻笑,原本严肃的脸顿如清风拂面。 他指着外面的祁长云说:“那位是你的朋友吗?” 禾汝看去,祁长云还是那个动作,看来是一直看着她了。 两个男人不可避免对视上,侯侍郎微笑点头。 禾汝:“我和他说了,后面再找他。你不用管,他会自己走的。” 侯侍郎:“我见他似乎很着急,你可以先去,说不定有什么事呢!” 禾汝:哇!通情达理,是这么说的吗? 但,真的快忘完了。 禾汝果断拒绝:“多谢侍郎体恤,我还是先办好份内之事,下官告退了。” 快速回到桌边,把想到的全写下来。 又是最后一个离开。 萧炎早就回家了,他可不喜欢和禾一起下班回家。 今天来接她的还有宋悦。 站在马车旁朝她招手,天色昏暗,马车上面都挂上了灯笼。 等她走近:“我们的萧郎中可真是敬业,这么晚才下班。” 禾汝:“累死了,悦悦快给我揉揉。” 第137章 宋悦 两人神秘兮兮的带她到一个客栈。推门进去。 一个穿着素雅,有些狼狈的女子头被黑套套住,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头垂着,没有挣扎。 应该是睡着了。 禾汝很难评,脸色也不加掩饰的不好。 “姐夫,这是什么意思?” “轻越别急,她没事只是不愿意跟我走,才出此下策。” 禾汝:“她是做什么的?” 萧正尧沾沾自喜的说:“轻越,这是东原国,大名鼎鼎的神医,有了她,你脸就有希望了。” 禾汝见不得他这个得瑟样,恶心极了,没有如以往和他腻歪。 但不说话也是不行的。 向他们行一个礼,眼泪也随即落下。 “多谢姐夫和三哥了。” 转身将泪水擦掉。 这次倒是没有狂掐大腿,眼泪是实打实的,可能是乐极生悲吧! 孤独感再次袭来,快将她淹没。 萧正尧想走过去拿开头套。 神经! 拦住他,表明自己去。 在两人看来,禾汝是在吃醋。 神经! 情绪没有半点波动,无缘无故的。 人在家中坐,人情天上来。 神经,谁稀罕,莫名其妙将人家撸来,很礼貌吗? 神经! 禾汝内心狂叫,想发癫。 啊啊啊啊!毁灭吧! 啊啊啊啊啊! 手抬在空中,犹豫片刻,终是拿下。 她头依然垂着,没有醒。 禾汝不知所措。 “她怎么了?” 花青雁摸摸鼻子:“采取了特殊手法。等两下就醒了。” 禾汝:“我在这等吧!姐夫,三哥,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先去忙。” 花青雁没有这么闲:“那我先去忙,醒了叫我,我给她赔罪。” 禾汝:“该赔罪的是我,姐夫这么做都是为我,怎么还能让你赔罪。” 花青雁左脚跨出门。 倒了。 然后,萧正尧也,倒了。 禾汝,一蹦三尺高,咦! 避开砸来的萧正尧。 就说,一个神医,这么轻易就被下药了。 离她远远的。 “来都来了,别走了吧!” 禾汝步伐微僵。 不是她不走,是她走不了了。 椅子上绳子掉落,女人转着手腕朝禾汝走来。 “你们可真太没礼貌了。” “惹到我,你们算是踢到铁板了,哈哈哈哈!” 终于走到禾汝面前。 转身。 禾汝:…… …… 女人:…… “我虽然长得还行,你也不至于这样看我吧!” 手放到她面前晃晃:“哎,哎,回神了。想好怎么死了吗?” 禾汝:吞吞口水,再吞吞。 “悦,悦悦?” 女人玩味的表情收起。 “你,谁?” 禾汝眼泪掉下:“悦悦,我是阿汝。” 宋悦眼中犹豫,怀疑依然在。 小声开口:“指纹,密码还是面部?” 禾汝不假思索:“密码!” 宋悦将花青雁拖进来,往两人睡穴扎上一根银针。 颤再抖着声音:“扫脸!” 禾汝边哭边笑:“面部。” 宋悦:“面部。” 拿出一颗药让她吃下。 这个傻傻的暗语将两人逗笑。 她们有一天卧在一起看电影,看到主角都有自己的暗语。 于是她们在研究。 抽纸条,抽两次,然后结果就是这样子了。 明明应该有很多话讲,但两人却是沉默不语,只静静的坐着。 终于禾汝想起一件事。 “悦悦,你帮我办件事呗。” “什么意思啊?刚见面就使唤上了~” 禾汝:“最爱你啦,求求你了,帮我一下嘛!” 宋悦扬起的嘴角就没放下过。 “好的呢!我漂亮的姐姐,请吩咐。” 禾汝挽住她的胳膊:“还是我们悦悦好。” “你帮我带句话去三巷,倒数第二家,里面有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和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子,那个男孩叫禾余声。” “你就说:让他相信我。” “没了?” 禾汝摊手:“没了。” “这俩人怎么办?” 禾汝:“他,道貌岸然。他,咦,恶心死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宋悦:“哈哈哈,我懂,我懂!” 她翻翻找找。 “这个给道貌岸然哥,这个给恶心哥,这个给你,这个也给你,白色瓶子是解药,他们没有,看缘分吧!” “爱你哟!” “好的呢?我在客来客栈。” “好!” 她开门出去后,禾汝倒在地上,夏天,不热。 再醒来,禾汝已经在自己床上。 “你醒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禾汝昏昏沉沉,看见走过来的人。 “玉叶?” 玉叶脸上是难得的愠怒,两眼通红,不知道熬了多久:“郑虎钦到底能不能照顾好你?” 禾汝:睡的真好啊! “没事,这事不怪他。” “不怪他?都多少次了。” 禾汝咳咳两声。 玉叶顿时消音,扶住她:“你怎么样?” “没事,我想喝水。” 咕嘟咕嘟。 “我睡了多久?” “四天。” 差点把水喷出来:“多少?” “四天。” “我怎么不饿?” “苏神医喂了你什么糖的。” 哦,那没事了。 禾汝只觉得神清气爽,无比舒畅。 “你多久没睡了?” “没……” “没什么没?快去睡觉,快点!” “我再陪陪你。” 禾汝:可别熬了,等两下秃了可不就是我的锅。 “行吧,你上来躺躺。”拍着旁边的位置,示意她过来。 “真不用。” 禾汝还不了解她?不按在床上是不行了。 起来就往她那边走。 玉叶:“你别光脚啊!” “嘘!” 煞有其事的玉叶还以为有事呢!站在原地不动。 将她推到床上,她才发现什么事也没有。 觉得自己一身可太脏了,想起来,被按下去。 “睡,快睡!” 玉叶:…… “我想洗澡。” “那你去吧!” 禾汝无聊的乱转,留意着浴室动静,她有预感…… 嘭! 跑到浴室门口:“玉叶!玉叶!” 推门进去,玉叶倒在地上,身上裹了一件没系上的长袍。 果然,最脆弱的时候,死都得穿上衣服,只是,显然她没成功。 将她衣服穿好,抱到床上,检查一下有没有地方摔伤,确定无恙才放下心来。 禾汝院子静悄悄的,郑虎钦不知从哪蹦出来。 也没好到哪里去。 但可能比玉叶耐熬一点。 扑通跪在地上。 禾汝:啊喂!大哥,别动不动就跪,好吧!好吧! 不过今天自己心情好,看什么都格外顺眼。 “起来吧!这事不怪你。” 郑虎钦感觉自己都没脸再让她惩罚了,技不如人,技不如人啊!真是废物,干啥啥不行。 “请主子责罚。” “该罚!你在我门前跪着吧!不准人进去。现在就去跪,等我消气了,让你起再起。” 第138章 你见过他? 郑虎钦跪到门前,太阳照不到。“就跪着,我没让你动,千万别动,知道吗?” “是!” 好了!禾汝跨步往外走。 “主子。” 禾汝就知道,马上伸手指他,还往下压好像就这样能把他压下去一样:“哎,别~动,我没让你动。” 不得不说,还真成功了,唉!这该死的魅力啊! 客来客栈。 吴掌柜:“禾东家来了。” 禾汝:“有没有一位宋神医住这?” 吴掌柜为难:“东家,你知道的,我们向来不向外透露,客人信息的。” 好吧! “行,我上楼了,你看到宋神医,叫她去三楼找我。” “好!” 没等多久,宋悦就到了。 宋悦:“叫你吃解药,你不吃。” 禾汝:“啊喂!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刚走我就栽倒了,哪里来时间吃解药?” 宋悦:…… “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真是太不应该了,但我看你睡的很好嘛!” “睡的饱饱的。” 宋悦眼里划过一抹心疼:“干什么把自己折腾这么累啊!” 禾汝:“嗨,没事,习惯了。” 宋悦看她要哭不哭的样子,手拍拍她的背,调侃道:“你当社畜还没当够啊!这么爱,后面有狗追你还是咋的?” 禾汝将自己头靠在她肩膀上,无比安心。 “我只是,太想你们了,而已,我不敢停下来,停下来就会想你们。” 情绪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发不可收拾。 抱着她哭了很久,从只言片语间了解到她。 她是两年前就穿过来的。 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她家是东原国黄商。 她发现好多现代的东西,便一直寻找是谁带来的。 但由于东原南方水患,她留下治疫,拖缓了进程。 因治疫出名,收到了来自太医院的橄榄枝。 太医院的人不放她走,又待了一段时间,交流学术之后,说是要云游,多收集疑难杂症。 终于被她打听到,那些东西都来自西庆。 正好大哥来西庆跑商,便跟着来了。 然后就被绑了。 禾汝:“那他们俩现在怎么样?” 宋悦:“你不说,他俩还睡着,没人知道是我下的药。两人虽然没醒,但一天天的可难受了。” 禾汝:“干得好,早看不惯他们了,神经,一帮癫公。” 宋悦也不多问。 只是,还是有些八卦。 胳膊肘碰碰禾汝:“哎!你们皇帝怎么回事?” 禾汝懵逼:“什么怎么回事?” 八卦的眼睛冒星星:“我见他可着急你了!” 禾汝还是懵逼:“你见过他?” “对啊!本来在这里躺平,可舒服,然后这里就被围住了。” 禾汝好奇:“然后嘞!” 宋悦一拍额头:“哦,我和你弟弟说了,他说他相信你。” 禾汝白眼翻的够够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宋悦捂嘴假笑:“哈哈哈,被你发现了,你可真聪明!” 禾汝:“然后嘞!” “然后,就有人说请我去看病……” “打住!” 宋悦无辜ing 禾汝一把手把她拍倒:“啪!” 她扭来扭去:“不是,大姐,你真打啊!你手劲多大心里没点数吗?” 禾汝:…… 哈哈,是有点大了哈! 手触碰她的背,想帮她揉揉。 宋悦:给你碰到我了才有鬼。 连滚带爬的远离她。 “啊哟哟,不得了了,骨折了,哎呦呦,赔钱,医药费。” 禾汝:“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那你想要赔偿你什么呢?” “请我吃饭!哦,不对,现在没胃口。” 禾汝灵光一闪:“我知道一个地方,特别有胃口。” 宋悦一骨碌爬起来:“什么地方?” 禾汝:“清风馆!” “对不起,我撤回,吸,吸吸!” 狂吸空气,好像真的能撤回似的。 宋悦一副: “哦~” 的模样。 更八卦了:“你很有检验啊~” 禾汝:“我要说,我就去过一次,你信吗?” 宋悦毫不犹豫:“我信!” 但表情可不是这么回事,就差在脸上写着:不相信。 三个大字了。 “快走快走,有腹肌吗?和男模相比怎么样?” 把她往门外拉。 禾汝不动如山:“坏消息!” “打住,我不想听,快走,别磨叽。” 禾汝笑的一脸得逞样:“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坏消息。” 宋悦拉也拉不走,索性不走了。 想泄了气的皮球,坐下:“你说。” “现在是白天。” 宋悦又支棱起来:“那等到晚上,是不是就可以了。” 禾汝想要补救一下:“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说的胃口好,是真的胃口好?” 宋悦:“这个我懂,看着帅哥吃饭,当然胃口好。” 禾汝:其实是他们能把你喂饱,他们可太猛了。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遍过。 是时候让她吃吃生活的苦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笑了,大概可能或许,实现不了。 弱弱开口:“坏消息。” “我不想听!” “好消息。” “爱说不说!撤回,对不起,我错了。你请说!” 禾汝开心的跳起,飞起,抱着宋悦飞起。 “哇!真是一个好消息,你会飞耶,太棒了吧!快带我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禾汝把她放下来。 “怎么下来了,别停,快飞。” 禾汝白眼翻地够够的。 “打住,这可不是我要说的好消息。” 宋悦收起笑容,表示自己有在认真聆听。 “还有更好的消息?快说,快说。” 禾汝神秘兮兮,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说…… 确实很小声。 —.—· 小声的宋悦听到:蛐蛐蛐…… “唉,你不想说,不说就是了。” 禾汝伤心:“你根本不爱我,一点耐心都没有。”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呢,我已经洗耳恭听了,你能快点说吗?” 禾汝:“好吧!勉勉强强满足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悦:? 看来真是一个惊天的好消息。 兴趣被勾起,眼巴巴的看着她。 禾汝笑够了。 “好消息,就是,我当官了!哈哈哈哈哈就!” “等等,你说什么?” 禾汝耐心再讲:“我,禾汝,当官了。” “真的!太棒了吧,你好厉害,不愧是我姐,你是我的偶像,姐姐,求签名!” 第139章 皇恩浩荡 “快说说,什么官?” 禾汝:“五品,户部郎中。怎么样?厉害吧!” 宋悦由衷的竖起大拇指:“可以可以,厉害厉害,太厉害了,该不会那传说中的萧郎中是你?” 禾汝点头。 “为什么是萧郎中。” 好吧! 叽里呱啦,解释一大堆,总而言之,就是花钱买官。 宋悦知道她没讲全,但是又怎样? 不想说就不说呗,还能咋的? “走走走,我带你去看圣旨和我的官服,你不懂,可好看了,我爱死了。” “走走走,快走!” 两人手挽着手,就差蹦起来了。 只是,萧府怎么这么热闹? 观望片刻。 宋悦:“唉,大婶,怎么回事啊?” 大婶:“不清楚啊!好像是圣上在里面。” 宋悦:“好,谢谢!” 宋悦:“我们进去看看?” 禾汝,并不想,懒得跪。 “算了吧!见天子,还要下跪,麻烦,走走走,我们去看圣旨。” 回到自己小院。 没人,一个人都没有,就连郑虎钦都不在,玉叶也不在。 好嘛! 冲自己来的。 “走吧!” “去哪?” “看热闹。” 宋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不想跪吗?” 禾汝:“好吧!去找人,走。” 宋悦雀跃,有热闹看就好。 拨开人群,挤进去。 院内,只有一个人坐着。 其他人站的瑟瑟发抖,当然,还有两个人跪着。 那不就是郑虎钦和玉叶吗? 禾汝:有权了不起啊! 走近,听见萧炎说:“看个人都看不好,要你们俩废物有什么用?” 祁长云开口:“三子,你真的不知道她去哪了吗?” 郑虎钦猛磕头:“奴才不知!” 看得禾汝、宋悦头疼。 祁长云:“大病初愈,你还能让她乱走,看来你是没什么用了。” 郑虎钦头破血流,没有再起身。 禾汝一个滑跪:“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祁长云见跪在面前的人,眼中担心略略放下。 禾汝以头叩地,侧目看郑虎钦。 “免礼吧!这奴才也该好好调教了。” “是,微臣受教!” 抬起头,却没有起身。 “微臣还有一事相求。” “说。” “这奴才,微臣定会狠狠惩罚,但现在还请陛下准许人带他下去。” 祁长云语气不悦:“卿是在怪朕管的太多了?” 禾汝:神经! “微臣不敢,只是要是这奴才死在这,难免晦气,污了陛下。” 祁长云烦得很,不想看她再跪下去。 “带下去吧!起身吧!” 有人把郑虎钦带下去,禾汝自己起来,还把玉叶拉起来。 所有人见此都是面色一变。 祁长云:算了,起就起吧! “爱卿大病初愈可要注意休息,别耽误了三天后的朝会。” “是,微臣记下了!” 萧炎擦汗:不省心。 祁长云:“萧尚书,令郎还好吗?” 萧炎:“多谢陛下关心,犬子还是老样子。” “宋神医,怎么说?”祁长云早在禾汝滑跪时就看见宋悦了。 所有人转头。 宋悦跪下:“民女叩见陛下,回陛下,还需要一点时间。” 祁长云抬手,示意她起来,然后站起身,对萧炎说:“萧尚书可要管束好家中小辈。” 唯唯诺诺:“是!” “萧郎中,也要保重身体,好为西庆效力啊!” 禾汝:“是!” 今天,皇帝在许多官员家中转了一圈。 有人:皇恩浩荡,下次争取还让陛下来。 有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下次一定让陛下来我家。 禾汝看过郑虎钦,又按着玉叶到床上,再假模假样去看望一下躺着的两人。 才和宋悦观赏她的丰功伟绩。 只是心情都被破坏了。 中途,皇上以禾汝太缺人手为由,给禾汝塞了两个人。 萧炎也给她塞了两个人,甚至长安公主也送来两人。 禾汝:筛子! 萧炎责怪她出去乱走,让他错过了这个和皇帝交流的机会。 估摸有些后悔,认为她刚刚飞黄腾达,就不收管控了。 禾汝:心情↓↓↓↓↓↓ 烦死了。 本来想和宋悦说的坏消息就是:她现在是公众人物,去清风馆影响不好。 但,算了吧! 因为宋悦已经把她拉到清风馆门前了。 禾汝:“我们,就这样进去?” 宋悦:“有什么不妥吗?” 禾汝:“影响不好。” 宋悦按耐住躁动的心:“走,改头换面去。” 不多时,两个小郎君进入清风馆。 禾汝走过一遍,知道流程,但她们一致决定,不去包间,在大厅就很好,她们是来看帅哥的,不是来给自己找事做的。 津津有味,看帅哥能让心情变好。 “悦悦……” 宋悦捂住她的嘴:“别暴露了。” 禾汝:“兑兑,你看!” 宋悦:白眼…… “看啥?三点水?” 禾汝:你也没好到哪去! 但是姑且大人不记小人过。 “看那个。” 手帮着指到其中一个人。 宋悦:“是不错!” 突然看见一个人,那不是秦浅安吗? 禾汝目光被吸引。 起身就想和她打招呼,但没多久她便消失在角落。 禾汝:算了。 不管。 但是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实在是吸引禾汝目光,他手上,拿的什么? 刀! 禾汝集中注意力,看见他消失在刚刚那个角落。 悄悄告诉宋悦,让她先出去。 宋悦塞了两瓶药给她,听话的出去。 尾随到后面,见他藏在一个架子后面,前面就是秦浅安和赵应如。 禾汝靠近,防止男人暴起商人。 之间赵应如拉拉扯扯,秦浅安面上一闪而过的厌恶被禾汝捕捉,自动在脑中脑补几百字前夫哥死缠烂打的戏码。 一把夺过男人手中匕首,眼疾手快将他打晕,正准备出去解围,就听见: 赵应如:“我父亲已经按你意思,帮着把萧轻越推到那个位置,接下来?” “嘘!进去说。” 禾汝:我不是故意要偷听,实在是好奇,真是对不起。 在两人关门后,悄悄倚在门上。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南川王,那边怎么样了?” 赵应如:“老样子。” “现在我们有这么多人,但丞相一派还是太过强大,又都是些老狐狸,有些难办啊!” 听到此,禾汝不明白为什么她们要特意来这里说,还是只有她们两人,为皇帝分忧还搞小帮派吗? 不解,继续。 第140章 宋诗初 赵应如:“公主何不告诉萧轻越,你帮了她?” 秦浅安:“你不会真以为她是纯纯丞相一派的吧?” 赵应如语气中满是轻蔑:“切,这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是就符合那帮老狐狸的气质吗?” “他们就是臭味相投,蛇鼠一窝,有什么好质疑的?” “你是在说她,还是说我?过了这么久,还是这么鼠目寸光。这么点事都看不明白。” 赵应如被讲的羞愧难当,心中暗暗腹诽:又关我什么事,我又不了解她。 禾汝吃到惊天大瓜,心情很是复杂,难以形容,就好像被朋友背叛的感觉,却又有一丝丝理解。 但也不能说是背叛,只能说是惊讶,原来在自己心目中神经大条的人竟有如此心机的一面。 里面声音继续传来:“萧轻越是个关键人物,你可不要小看了她,今天有他这个萧郎中,明天就有我……” 再苦口婆心劝道:“你知道她的重要性吗?” 赵应如想想也是,总得有一个例子证明自己的选择正确。 “是,我知道了,之前是我目光短浅了。” 秦浅安拍拍他肩膀:“你知道就好,无论她能不能加入我们,在她有难时,能帮还是帮一把。” “我明白!” 禾汝:…… 悄然离去。 失神的找到宋悦,看到她,仿佛生活也没有这么糟糕了。 见她兴致不高的样子,宋悦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禾汝:“我们回去说。” 客来客栈, 宋悦:“所以,你这个公主朋友其实是个幕后大boss?” 禾汝:“我认为是这样的,而且,现在看来她好像不是她哥一派的。” 宋悦一针见血:“所以,你为什么要犹豫?不就是因为你动摇了,你现在不确定你们皇帝是不是良木,是这样子的对吧!” 禾汝:是这样子的吗? 或许吧! 宋悦:“你也别和我说太多,危险。” “哈哈哈哈!” “我能给你的建议就是,沟通,你必须和他们沟通,才能确定你要走的路是哪条?” “其他的,只能你自己想。而且,现在你那个公主朋友有向你抛出橄榄枝吗?一个两面三刀的人,不会得到多大重用,在你上司怀疑你时,就该狠狠的表忠心,给自己留条路。” “当然,要是你实在过不下去了,一封书信,我来接你,我要你。” 禾汝感动的点点头。 房间陷入无尽的沉默。 笃笃笃! 禾汝起身开门。 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扎着两个丸子头,可爱萌萌。 小脸上都是汗,见到开门的人不是自己认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怯生生的开口:“姨,姨姨!我姑姑在不在这里?” 禾汝蹲下:“你姑姑是谁啊!” 此时头顶传来声音:“初初,快过来!” “这位姑娘,打扰了!请问一下宋悦是否在这里?” 禾汝起身,一个月白色长袍的男子,头发高束,约莫二三十岁,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大哥,你怎么来了?” 宋悦听见声音快速从里面出来。 小女孩见宋悦出来,扑过来,边喊着“姑姑,姑姑,你去哪玩?” 宋悦蹲下身抱起她。 在她鼻尖刮刮,将鼻尖薄汗刮去。 转身介绍:“阿汝,这位是我大哥,这是我的宝贝侄女叫宋诗初。” “大哥,这是我的朋友,禾……” 禾汝接话:“大哥好,我是萧轻越。” 宋悦:…… 宋卯辛:? “轻越你好,我叫宋卯辛,你就像刚刚那样叫我,挺好的。” “初初,快叫萧姑姑!” 宋诗初被他们绕懵了。 半晌才开口“小姑姑不是你,是我姑姑。” “哈哈哈哈!” 小孩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就笑了,把头埋进宋悦脖颈。 宋悦爱抚的说:“初初,是萧姑姑,不是小姑姑哦!” 宋诗初:“萧~” 禾汝鼓励:“对~” 宋诗初:“萧,姑姑!” 禾汝笑的见牙不见眼了都:“哎,对!就叫萧姑姑。我们初初真聪明!棒棒哒!” 边说边鼓掌。 初初跟着她一起鼓掌,动作很是娴熟。 一看就知宋悦没少带。 几人一同用餐,禾汝习惯和宋悦很像,宋诗初接收良好,不多时就和她娴熟起来。 …… 回到府里,那种沉闷的气息又回来了,在这怕是一点隐私也无啊! 不过宋悦的到来,像是给了禾汝信心与勇气,她也没有这么消极了。 三天里,往京郊大营跑了两趟,和伊风白交流较专业的知识,又让她拾回信心。 她可不太想待在萧府了,累的慌,想要快点结束这场计划。 第三日清晨。 大清早,被玉叶从被子里拽起来。 然后和萧炎一起去上朝。 坐在马车里禾汝才表现出紧张。 萧炎:“轻越别紧张,记住这些天学到的礼仪就没问题了。” 禾汝:“是。” 小卡拉米跟在萧炎后面,依旧不可避免的获得一大波嘲讽。 “哟,这会就是萧郎中吧!” 禾汝:“真是在下,何御史早上好啊!” 何御史:…… 拂袖而去。 “这位就是萧郎中了吧!真是不容易,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这么多人支持你。”加上令人不适的凝视眼神,让禾汝很不舒服。 “金郎中,看来你是没有我受欢迎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这个位置待了这么久,还是这个位置,怕不是玩忽职守了吧!” 朝走远的何御史招手:“何御史,何御史……”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何御史回头:“有事吗?” 禾汝:“何御史,这里有人消极怠工,我有证据。” 何御史想走过来,金郎中瞪一眼禾汝,往他那走去,不知说了什么,两人走远。 周围人古怪的看着她。 禾汝:“各位同学……啊,呸!同僚早上好啊!” 一道严肃的声音传来:“伶牙俐齿,不知羞耻。” 看着她眼里满是不屑。 敬国公,嗯,有点不好惹啊,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何况是这么多级。 禾汝:“多谢敬国公夸奖。” 敬国公:“我在夸你?” 禾汝:“敬国公英明神武,可不就是在夸我,简直是慧眼识珠,请受下官一拜,没想到下官能得敬国公夸奖,实在是羞涩。” 敬国公:你没毛病吧! 第142章 长恋爱脑? 宋悦:“这么卖命工作,也不知道给谁看,可不要在公司树立勤奋人设,你的道理怎么,不适用了?” “可别说了,下次保证不自己加班了,又不给涨工资。” “就是就是。” “他们俩全好了吧!” 宋悦低声说:“我让他三点好,他都不能拖到三点零一分。” “你在三巷的那个邻居很好学嘛!你知道不?” 禾汝摇头。 “怎么说?” 宋悦:“他天天跟在我后面,说是要,你猜猜他想干什么?” 禾汝:浮宁能干出什么? “和你拜把子?” 宋悦:“哎,这个提议好,下次我和他说,还有你妹妹也很好学,我听阿声说,他们本来早该回去的,但是现在,她不走了。” 禾汝:“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直接不敢去三巷,他们太热情了。” 静静的听她讲,也觉得温馨异常。 然后她就八卦到了祁长云身上。 “你交男朋友了?” 禾汝:“展开说说。” 虽然奇怪她的反应,但还是如她所愿,将今天下午的事转述一遍。 “他今天在三巷你的小院门前徘徊好久,我还以为是小偷什么的呢。然后你阿弟说,你和他关系好,他不知道男朋友这个词吧!” “反正描述出来的就是男朋友这个意思。” 祁长云将两人的交流尽收眼底,最后确定她不会出来后落寞离开。 他反省了很久,开始一直都认为是禾汝太过强势,他想让她不要这么强势。 然后在一日日的反省里,终于抓到重点。 禾汝曾说,要是自己有了别的女人便不要他了。 想到这里,他还试图再找出证据证明他没有满足这个条件。 但他给禾汝释放的就是他有了别人,这个信息。 于是他开始慌了,他想去找禾汝,好几次都到了门口,但看见她和萧正尧的相处便又轴劲上头。 然后就是得知禾汝晕倒。他想去看她,但不能光明正大的去。 于是悄悄咪咪的去。 看着她躺在床上,很平静,就像,就像她的灵魂已经不在这副身体里了。 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 好在他晕倒的消息不算什么秘密,拨了好几个太医去都没什么效果。 不知从哪听闻,客来客栈有位神医。 先是自己去请了,但神医听见是去萧府便死活不去。 还是将客来客栈围了之后才肯去。 秦云岂不能表现得太关心禾汝,不然她就是活靶子了。 在宫中焦急的等待,半夜才会出宫看她,他多么希望在自己去看她的时候 看到的是醒着的她。 直到那天中午按耐不住,没等到晚上。 就发现她不见了,疯了般的找她,这么一个病刚好的人能走到哪去? 脑中过了无数种可能,有是她自己跑掉的,有她被仇家掳走的…… 问她两个手下,还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这种废物她到底留着他们干什么? 除非他们有意欺瞒,已经决定再问不出就自己出去找事。 她一个滑跪到自己面前,看不得她跪在自己脚下的样子,好像这样,两人的距离在拉远。 让她起来,却是开口为那两个废物求情,她就这么不在乎自己,半点不顾及自己尊严为两个奴才跪地求人。 甚至在她眼里看到排斥,看到厌恶,即使她隐藏的很好。 就连和她一起的宋神医都是同样,他顿时猜想,她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他想起禾汝对慕容晴烟的态度。 是包容,是无止境的包容。但在她对自己的感情中就从来没有过无止境的包容。 下意识,他想毁掉宋悦。 因为她是第二个慕容晴烟,甚至远远超过慕容晴烟。 但理智还在,这种人才少一个就真的没了。 他有出宫观察过她们俩,果然宋悦是远超于慕容晴烟的存在。 这个发现让他彻夜难眠,怨天怨地,狂躁无比。 嫉妒使他面目全非,将他骨子里最卑劣的品行暴露出来。 直到他看见四人站在客来客栈的场景,很温馨,顿时他又变回了那个谦逊温和的自己。 他明白了,爱她不只是占有她。 他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面子没有媳妇重要,自尊心有时也没有这么重要。 他又来找了禾汝,在白天。 所有思念,一切执念,在见到她的片刻便被抚平,自己好像获得了新生。 他终于明白,一个女子不止有嫁人这一条出路,或许她们本该在各行各业发光发热。 离开后,就想去小院看看,然后就被宋悦看见了。 在她和禾余声交流一番后,便古怪的看着他,也不讲话。 …… 宋悦:“他到底是谁啊?要是他是你男朋友,那你们小皇帝呢?” 自动脑补几千字三角恋戏码,不过现在看来那个小皇帝可不占优势。 禾汝:“你好八卦!” 宋悦:“可别东拉西扯的,快说。” 禾汝将自己的困扰告诉她。 宋悦总结:“所以,这皇帝已经有贵妃了?” 禾汝点头。 宋悦用手探上她的额头:“阿汝,你要长恋爱脑了?” “这种烂黄瓜还要?现在是烂黄瓜,后面还会持续是烂黄瓜,别要了,听我的。” 禾汝欲言又止,让宋悦以为她是想不通,决定再接再厉。 “爱不能抵万难,与其后面相看两厌,还不如在你在他心中还美好时离开。” 也不知禾汝到底听进去没有,见她闭口不言便也不再讲话。 禾汝又何尝不知,但割舍掉,又哪是这么容易的,况且她还等着他解释,他欠一个解释。 又要回到那个虚伪的家,禾汝现在想平等的创死所有人。 不想回去,但也不能不回去。 先将宋悦送到客栈,才自己回去。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萧正尧,他被病痛折磨了一番,稍许面黄肌瘦,不复以往的神采奕奕。 刚走到门口:“三哥,你可好些了?” 男人穿着里衣在慢慢游走,听见声音眼里厌恶狠毒一闪而过。 转身,态度依然不够热切。 不耐烦道:“你怎么来了?” 禾汝:“听闻三哥能下床走动了,便想来看看。” 第143章 杀人诛心 过去搀扶着他走:“你还好吗?” 萧正尧听到这话火冒三丈,宋悦每来一次都和他说一次:要不是看在轻越的份上,我可不乐意。 宋悦和禾汝交好的事,瞒是瞒不住的,那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让他们知道,以他们的方法,宋悦是不屑搭理的。 可别一天天的让他们认为禾汝欠了自己多大人情。 一把将禾汝挥开,破口大骂:“我现在很不好,你别来烦我!” 禾汝:最好这样,以为谁乐意似的。 踉跄两步,面上却是可怜巴巴:“对不起!我惹你不高兴了,你别气坏了身子。” 又回来想要帮他顺气。 萧正尧看见他就烦,觉得自己这样都是因为她。 在禾汝快碰到他时,一巴掌甩在禾汝没被面具覆盖的脸上,但手指也不可避免的打到面具。 面具被打落在地,一同跌落的还有禾汝。 脸上迅速肿起,两边脸都看不出原本模样,显得怪异又可怕。 禾汝:神经,家暴男,记住了。 男人手指蜷缩在袖中,快速摩挲,决定下次不打她脸了,自己疼不说,还如此难看。 禾汝捡起面具,复杂的看他一眼,才说:“三哥,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萧正尧:“别来了,明天也别来了,看见你就烦,滚远点。” 禾汝像是才发现他竟还有如此一面般,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 萧正尧见她还不走,真是烦死了。 “滚啊!还要我把你扔出去吗?” 禾汝再接再厉,长痛不如短痛。 这次他过分些,下次她才能来找他晚一些,她可不想天天看见这种恶心的垃圾。 发现他真的很生气了,禾汝颤颤巍巍的靠近他。 “三哥,你,你别生气好不好,你告诉我做错了什么,我改,行吗?” 萧正尧:啊啊啊啊,死女人,怎么还不走,烦,烦,烦死了。 禾汝故意在他面前晃,让他看自己的脸,看的够够的。 萧正尧真是受不了了,不顾自己身形不稳,大跨两步将她推离,禾汝很是配合的被他推。 最后被他推的太猛般跌坐在地,然后迅速往旁边爬开。 在萧正尧眼里就是禾汝摔倒了,但不想绊倒自己。 心里想着:还算有点用。 全然没想到用了大力气的自己会因为惯性跌倒。 于是在自己眼睁睁看见禾汝往旁边爬开后,自己往前扑的身体。 禾汝刚站起身,便看见他往下趴,脚已经放到他脚尖处,准备帮他一把。 然后余光就瞟到一个身影正在院外,不管是谁,先装了再说。 惊慌失措的想要抓住他,奈何他下跌速度太快,只抓住后背的衣服,随着他的倒地。 “嘶啦!”一声,是衣服被撕破的声音,扔掉手中布条,下蹲将他扶起。 “三哥,你没事吧!都怪我,要是我不是怕绊倒你滚到旁边,你就不会摔在地上,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三哥。” 解释过程中,既给来人讲述了前因后果,又给他灌输都是自己的错的想法。 然后将他翻一个面,方便他打自己。 果然,他很给力,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禾汝令一边脸上。 踏马的,真用力啊,牙齿将舌头咬破了都,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太棒了,都不用掐自己,就出来了。 禾汝觉得现在的自己多多少少有点受虐狂那味了,因为她一想到可以好几天不用来找他,就开心的要命。 转头,眼泪被甩飞。 禾汝眼里满是受伤,看负心汉的眼神看他,伤碎了心的模样,配上她两边肿起的脸颊,可谓是,惨。 终于, “你干什么?” 萧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来了波大的,值了。 萧炎大跨步上前,将两人从地上拉起来。 “逆子!” 后面的花青雁慢悠悠的走着。 就说,怎么这么点距离还让禾汝演完了,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要是没有花青雁,萧炎怕是早到跟前了。 禾汝在萧炎下一句前开口:“义父,都是我的错,应当是我哪里惹三哥不快了,他才会赶我走的。 他打两巴掌解气了也好,你别怪他了,他还病着呢,三哥既不想看见我,现在有人照顾你,我也不在这惹你心烦了。” “我先走了。” 转头看两人,确定他们都看清自己脸后。 匆匆行了一之后,便踉踉跄跄的跑出去,手还适时抬起,做出抹眼泪的样子。 两人目光移到萧正尧身上。 花青雁目光古怪。 萧炎则是认为这萧正尧真是没脑子又娇纵,没脑子的动手打伤朝廷命官,还是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要是一直这么纵容下去,会干出什么事也不可知。 他被罚了半年月银,还要考究他功课,三令五申,要是他还是如此行事,便永远都和他那个外室在一起好了。 现在萧正尧更是恨禾汝恨得牙痒痒了。 禾汝回到自己院子。 玉叶,郑虎钦见她模样都被吓了一跳。 问她发生了什么。 禾汝:“你们别问了,快去找点东西给我敷脸吧!” 两人安静下来。 禾汝在脑中思索,这笔账该怎么算。 杀人诛心,那就上上眼药吧! 让他失去一切,他还会如此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吗? 脑中计划逐渐成型。 玉叶拿来冰袋敷她脸上。 禾汝想着:“玉叶,有没有能遮住一整张脸的面具?” 玉叶:“我现在去找。” 这么晚,哪里找得到,明天要顶着这张脸出去吗? 多多少少有点难为情了。 没有反驳她,找找吧! “在亥时之前回来,等不到你,我不会睡的,找不到就算了。” 玉叶心疼的看着她:“是!” 将冰袋拿开,手在她脸上轻抚,很烫。 禾汝:‘。’ 看见一脸莫名的禾汝,幸幸收回手,软语说: “我叫人进来帮你。” 禾汝:“不用了,我自己能行,我看着他们,烦。” 玉叶点头,出去。 没多久又进来了。 禾汝:“怎么又进来了?” “我让郑虎钦去了。” 禾汝:“你让他早点回来了没。” 哈哈哈,忘了! 一点也不好笑。 第144章 那就,绝后吧! 见她不言,禾汝还能怎么办? 不能怎么办。 懒散的倚在贵妃椅上,只觉浑身酸软。 累! 敷的差不多,禾汝感觉自己都快馊了,刚刚还在不干净的地方滚了两圈,咦!贵妃椅该洗洗了。 玉叶也该洗洗了。 禾汝:“别忙了,一天天的,不累啊!” 玉叶放下手中东西,真的乖巧坐在那里 了。 禾汝:真不错! “我去洗澡了,你也去洗洗吧!” 玉叶:“我刚刚洗过了。” 禾汝:“再洗要出去,脏!” 玉叶:听着像是在骂人。 “不脏!” 禾汝:说脏就是脏。 “脏!” 玉叶:被嫌弃了。 不甘的问一句:“哪里脏?” 禾汝:“我脏!” “你不脏!” 禾汝:嘿!还讲不通了是吧? “我说脏就脏,你洗不洗?不洗我就帮……” “洗!” 禾汝:帮你洗…… 怎么不吵了?这样让我很没面子唉! “行了,去洗吧!” 等她出去。 禾汝:累! 拖着自己的身体去到浴室。 累! 人为什么会活着?为什么要活着?死了真的会去地狱吗?死了是什么感觉? 好吧! 也没有这么累,不然也不会想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看着镜中,堪比猪头的脸。 禾汝:啊啊啊啊啊,萧正尧,你记住了。 啊啊啊啊啊! 不看了,越看越暴躁。 终于把自己扔床上,下次再也不加班了。 有人进来。 禾汝懒洋洋声音传来:“玉叶,三子回来了没?” 玉叶:“没!” 禾汝打一个哈欠:“早点睡吧!我这里没事了。 熬夜会长痘、掉发、变油腻哦!到时候我就不喜欢你了。” “好!” 翻个身。 “怎么还不走?快去睡了。” 祁长云:“你除了喜欢我,还喜欢谁?” 禾汝:谁? 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谁?” 想到什么,精神了,又困了。 待他走近,坐下。 禾汝:“你和贵妃怎么回事?” 祁长云:“我和她没关系。” 禾汝:“没发生性关系?” 祁长云不解:“性?” 禾汝下意识解释:“你的精子进入她身体了没?” 祁长云:…… 好别致的解释,竟让人无言以对。 好狂野的讲法,让他脑中开始回放。 不过回放之前,还是先回答吧! “没有,我和她清清白白。” 听到这话的禾汝陷入梦乡,又没有。 转头眯着眼睛看他。 “你把面具给我一下。” 祁长云:不太想。 禾汝举手就想自己拿,但是真的好困。 在碰到时,祁长云主动拿下来。 一张爆红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不自在的转头。 不过,他多虑了,禾汝拿到他面具就往自己脸上罩,带着体温的专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禾汝扇了扇,让它冷却一下,不然怕是罩在自己脸上,自己就能进入梦乡了。 本来有些尴尬的祁长云,注意到她没看自己之后,还有点小失落,但他约么是失落早了。 因为她又看见,禾汝接下来的动作。 面部表情瞬间僵住。 竟然嫌弃他。 罩到自己脸上,也不知道合不合适,沉闷又软糯的声音传来:“给我了!” 这么软糯的声音祁长云第一次听到,期待她再说些什么。 又羞于她戴了自己刚摘下的面具,感觉这太过于亲密了,像是,两人同穿一件里衣一样。 被自己脑补的一脸害羞。 …… 但半天不见她讲话。 “阿汝!阿汝?” 好嘛!睡着了。 怕闷到她,将她脸上面具拿下来。 咦!才多久不见,怎么变胖了? 凑近看,只能看见比平时大一圈的脸的轮廓。 点燃灯,罩着光移到她床头,才看清,清晰的手掌印和肿起的脸颊。 看得越清楚,脸上的表情就越冷,就说她好端端的要自己面具干什么? 手轻轻抚过脸颊,微微热的气温传到他手上。 心里却是将这温度无限升高,直到点燃怒火为止。 不难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又是他,看来他是活腻歪了,自己放在心尖的人,他凭什么敢碰。 在萧正尧房中还能看到别人也挺意外。 不声不响的,等他们走后,祁长云才近看他的惨样。 思索着。 那就,绝后吧! 又不声不响的出去。 在禾汝浴室将手都搓秃噜皮了,还是挺脏,虽然隔着裤子。 想了想,再洗洗。 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才又隐匿在黑夜中。 次日,禾汝看着自己床头的面具陷入了沉思。 所以,昨晚不是梦? 只是桌上还有一个是…… 哦! 对着镜子照照,嗯,还是祁长云这个好看,但是会不会让有心人发现。 发现就发现,祁长云总不能让人调查到他头上吧! 忙忙碌碌的一天,在偶尔吃瓜中度过。 只是,这瓜,有点耳熟啊! 号外号外: 惊,萧尚书的三子在昨晚被揍了。究竟是仇家寻仇,还是仇家寻仇。 禾汝:那位仁兄干的好事,爽是很爽,但,这很让人怀疑,打他的是自己啊! 于是乎,萧炎时不时拐过来看她两眼。 禾汝装作不知情,毕竟她一向都是被孤立的。 这天开始,禾汝不再加班。 金灿也不再将自己手里活给禾汝干。 美好的一天,从现在开始。 祁长云的面具竟意外的合适,其实也有可能是因为禾汝脸肿。 当晚,边关急报。 北戎于十天前突发进攻,弯刀铁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天内连破荆州三城。 这样听来,仿佛荆北军多多少少有些废。 但了解情况的人应该知道,北戎三年不发动大战定是在憋大招。 况且此次明显的针对荆北军,荆北军被研究的透透的。 荆北军退守邺城。 当晚,朝廷重臣被急召进宫。 然,禾汝计划也在有条不紊进行。 陈姨娘收到一张纸条。 风情万种的陈姨娘发出发出不可告人的声音。 禾汝:自作孽不可活。 萧正羹来到禾汝院子。 “义妹,昨晚的事我听说了,这老三真是混账,走,我为你讨公道。” 禾汝往后缩了缩,眼里满是心寒与不舍。 颤抖着说:“二哥,我就不去了,他说,说,不想见到我,我就不去了,又惹他烦心。” “二哥你也别去找他了,他没有错,错的是我,他如此敬重你这位嫡兄。” 萧正羹:呵呵,信了…… 吧! 脸上疑惑很明显:“他敬重我?” 第145章 精彩 禾汝:“对啊!我每每去找他,都会听到他对你的夸赞和孺慕。” 萧正羹:呵呵! “他怎么说的?” 禾汝:“他一直说,要是他是你同父同母的兄弟该多好,他定会为你分忧。” 萧正羹:我就知道,就知道。 贱人,还敢肖想我的位置,看来是昨晚被揍的不够狠。 拂袖就想往外走。 禾汝:“二哥,你去哪?” 萧正羹:“帮你教训他。” 禾汝:这脑子…… “别啊!我不怪他。” 小跑跟上。 虽然不想见到他,但吃瓜还是可以的。 进入小院,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传来。 萧正羹脸都黑了,看来昨晚他还被揍的不够啊! 哪里管他,一脚踹…… 禾汝先他一步,轻手轻脚的将门打开一个大缝。 里面混乱的一幕暴露在两人眼中。 陈姨娘衣裳大解,肌肤大片露在空气中,但衣物还挂在身上。 被萧正尧压在身下,萧正尧的手在她身下作乱,虽有衣物遮挡,但他动作之大,可见慌张急促。 如野兽发情般,全然不顾身下人的惊呼。 然后又欺身堵住他的唇。 萧正羹:…… 禾汝:…… 这么激烈。 萧正羹拉开禾汝:“去,去找母亲和大哥来。” 禾汝两眼通红,心有不忍 犹豫道:“二哥,求求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要让人知道了,三哥就,就……” 萧正羹眼里爆发出疯狂,一把掐住禾汝脖子,将她拖近。 “义妹,你看他都这样了,你还爱他吗?” “乖,去叫人来,不然我现在就可以进去杀了他。” 扔破布似的,将她扔倒在地。 禾汝踉跄起身,朝门外狂奔,像是怕自己晚一步,萧正尧就会死一样。 萧正羹在门外听着动静,浑身激动的直抖,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萧正尧,你很能耐啊! 从小就处处抢我风头,现在落到我手里,哈哈哈哈哈! 真是报应不爽啊! 里面: 陈姨娘颤音传出: “三公子,你,你怎么了?” 萧正尧大喝:“闭嘴!” 禾汝:哈哈哈哈哈哈! 只需一步,到位,哈哈哈哈哈哈! 精彩,真是精彩啊! 这萧府,哈哈哈哈哈,乱起来吧! 飞一般的奔到大夫人房里。 惊慌失措般开口:“义母,义母!” 一个端庄沉稳的女人款款走来,和萧筱乐身上的气势很像,要是在年轻几岁,怕是很难分清。 “何事,如此惊慌。” 禾汝:“义母,二哥,叫你去三哥房中。” 嗯,这话怎么有点难以理解。 禾汝见她不动,跪在地上开口:“义母,请你再给三哥一次机会,放过他,好不好?” 姚氏抓到重点:萧正尧那小崽子倒霉了。 哈哈哈哈! 看禾汝的目光都慈祥起来。 将她扶起:“轻越,别哭,我会的。” “走!” 禾汝也走。 踩了风火轮般,飞奔到萧正年院子。 禾汝很少见这位大哥,他的存在实在不高。 禾汝如法炮制。 萧正年:…… 很好,演员就位,自己也该去看看这出好戏了。 萧家人是都有家暴基因吗? 神经! 再次回到。 很好,哈哈哈哈哈! 乱做一团的院子,萧正尧颓废的跪在地上,在一旁的当然就是风韵犹存的陈姨娘。 衣衫不整,却也是勾人心魄。 姚氏坐在主位,萧正羹坐在下手,眼里满是得意和狂喜。 哈哈哈哈哈。 萧正年先禾汝一步到达,现在已经处于愣怔状态了。 禾汝:这陈姨娘实在美丽,便宜那个老登了。 跪着的两人被抓现行,可谓是百口莫辩。 但他们也会狗咬狗的。 陈姨娘不知自己儿子已经站在身后,大声辩驳:“夫人,我是被强迫的,都是他,他强迫我。” 姚氏:“哈哈哈!那倒是说说,他怎么强迫你的?” 哈哈哈哈哈!蠢货,这局死棋,无解。 被迫又怎样? 能改变你俩搞一起的事实吗? 哈哈哈哈哈,可给老娘笑癫了,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刚看到萧正年般:“呀!年儿来了,快过来坐。” 陈姨娘受惊回头。 看见萧正年失望至极的眼神,轻喊一声:“年儿。” 萧正年哪里能接受这样的母亲,失望的连连后退,最终消失在院里。 陈姨娘像是瞬间被抽干了精气神,跌坐在地,片刻,眼里爆发出巨大的仇恨,往萧正尧脸上挠。 “都怪你,大晚上的写纸条给我做什么?” “都怪你,那个贱人。” 萧正尧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终于有了反应。 “你说什么?纸条?什么纸条?” 陈姨娘:“呵呵,现在倒是不承认了。” 萧正尧眼神扫过屋里所有人。 最终定格在禾汝身上。 “是你,是你对不对?”暴起想要扑到她身上。 禾汝:疯子! 往旁边一闪。 可怜巴巴的说:“三哥,你,太过分了。” 看来在线吃瓜不是很安全啊! 撤吧! 不可置信又伤心欲绝的看他:“三哥,你太令我失望了。” “义母,二哥,我先告辞了。” 鸡犬不宁,就是今晚的萧府。 萧炎可不会局限于看到的一切,第一个怀疑的当然是禾汝这个外人。 但是,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件事是禾汝做的。 就连纸条都被证实是萧正尧自己写的,无他,他常用的纸和他的字迹都表明那是他自己写的。 禾汝从此在没有在府中看见过陈姨娘。 因为,她死了。 至少在府里人看来是这样子的。 城外乱葬岗。 禾汝费力扒拉出她,交给玉叶。 脱离萧家是她的愿望,她本该是雪山上纯洁雪莲,这个老匹夫何德何能玷污。 没有人能困住她。 你以为陈姨娘一生彻底落幕了,但,她的一生才刚刚开始。 禾汝从萧正尧口中,听到很多关于陈姨娘母子的事。 一般都是,这对母子很低调,随便一个人都能给他们脸色看。 但在禾汝这个局外人看来,真的是这样的吗? 萧正尧和萧正羹从小便不睦,真的没有萧正年的手笔吗? 又是谁将白姨娘推到这个位置,硬控萧炎十几年。 第146章 风白有否婚配? 所有的一切,在禾汝发现萧正年将自己母亲抵在墙角为止。 禾汝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瓜,多年看小说的经验,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可太兴奋了。 禾汝主动递上梯子,帮她们完成这重要一步。 那个府里没有一点腌咋事,有腌咋就有受害者,显然真正的陈姨娘就是那个受害者。 陈姨娘留下来的所有线索都慢慢显现,帮了禾汝好大一个忙。 但他们谋求的是萧家,禾汝谋求的却是丞相这一派的所有,所以利益是暂时的。 禾汝对萧正尧还是表现的很热切,像是一个真正陷入爱情的人。 这一表现让萧炎对萧正尧的惩罚轻轻揭过。 在他最落魄时,是禾汝陪在他身边,就连那外室都没有了。 只是两个都不被重视甚至防备的人,捞不到什么好处。 但,身为以前萧炎最宠爱的儿子,萧正尧知道的不可谓不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多多少少都知道些。 尽管他们防备,还是让禾汝找到了破绽。 凡事,除非不做,不然很难不有痕迹。 翌日早朝,讨论果然很激烈。 就连一向有特权不上朝的伊风白都早早来到。 一袭红衣,面如冠玉,谦逊有礼却又宛如高岭之花,让人目不暇接。 严肃的朝堂气氛让后面容易犯困的人都集中精神,比如禾汝。 前面声音太杂乱,禾汝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大概就是要派兵支援,但现在在讨论带队主帅。 还有拎不清的想要举荐自家晚辈,他们还以为军功当真是这么好挣的。 只是他们也没有胆大到去抢主帅这个位置。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吵闹的声音里格外突出。 “陛下,臣愿带兵前往支援。” 是兵部侍郎伊风白。 见有人站出来,有些人又不平衡,想要出来争一争。 比如, 敬国公站出来:“陛下,老臣也愿带兵前往。” 秦云岂:好嘛!没人出来的时候你不讲话,就喜欢掺一脚是吧! 本来荆州还算在秦云岂的掌控之中一,要是让这敬国公去,那就说不定了。 众所周知,在官场混的越久,越容易让人失去本心,所以相当于这些老家伙,那些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才更让这些老狐狸头疼。 因为他们总是有自认为的一腔热血,有崇高的理想抱负,会表现的刚正不阿,让别人捞不到半点好处。 有了分歧,就会有讨论。 总有一方会胜利,要是皇帝独裁,那不用说,但秦云岂相对民主。 民主是表现出来的一个结果,无论他是被迫还是主动,都不重要。 显然伊风白并不占优势。 由于讨论太过激烈,秦云岂十分贴心的让中场休息,让他去拉票。 伊风白走到兵部尚书面前:“王尚书,你认为谁去比较好?” 十分生硬。 禾汝后排吃瓜,急也没办法,谁让她在这只是一个边缘人呢? 王徘眼睛眯起,不难看出的算计。 答非所问说道:“风白有否婚配?” 伊风白:算盘珠子蹦我脸上了,注意点。 但要是得不到支持,即使最后是他去又怎样,随随便便就能在其他方面卡死自己,到时朝堂之中连个为自己说话的人都没有。 没有察觉他目的的说:“多谢大人关心,现在还没有。” 王尚书一听就欣喜了,观察你小子好久了,没有就好。 “不瞒你说,我家小女对伊大人是一见钟情,念念不忘,不知你是否考虑考虑?” 他当然不肯说具体是哪个女儿了,没道理当父亲的要败坏自家女儿的名誉。 兵部尚书为人还算正直,也不屑与户部尚书那些伪君子为伍,看来是可拉拢的。 而且他家家风尚可,有三女一子,这种配置在士族圈里,看着是十分奇怪的。 伊风白:“大人可否容我想想,终身大事草率不得。” 王徘笑呵呵:“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在他看来,这是板上钉钉了,于是在伊风白离开后,就乐癫癫的拉票去了。 哈哈哈,还真实诚呢? 吧! 伊风白消失在角落。 然后出现在秦云岂面前。 禾汝就看着他呢,后脚跟上,他们都讨论的热火朝天呢,哪有心情关注她啊! 而且,一般旷课的学生都是有室友帮忙放哨的。 比如金灿。 禾汝以:反正也没我们什么事,我出去逛逛,你帮我看着,回来请你喝酒。 两人碰面没有开启讨论,只讲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禾汝:太明显了吧! 生怕我不知道你们在提防我似的。 大大方方出现在他俩面前。 “没有尾巴。” 秦云岂:“怎么说?” 伊风白:“联姻!” 禾汝:“什么?” 伊风白:“他想让我做他东床!” 禾汝激动的嘞,这怎么行:“不行!” 两人奇怪的看她:“为什么?” 禾汝:“这不是太委屈你了,吃力不讨好。” 秦云岂点头赞成:“不然,我直接下令,让你去?” 伊风白:“怕是会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们什么做不出来?你真相信他们啊?” 禾汝:“但他们支不支持,效果不都差不多?” 伊风白分析:“是差不多,但现在能拿下兵部,又多了一成胜算,下次怕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禾汝不再讲话了。 伊风白又开口:“而且,反正我都是要娶妻,娶谁不是娶?” 禾汝:“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要是你以后碰到你喜欢的呢?” 伊风白:“再娶!” 禾汝:你听听你在讲什么,渣男。 两人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有什么问题吗?” 禾汝白眼,好像古人都是三妻四妾,再娶也没什么不对,只是怎么这么不得劲呢? 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早知道应该多给他灌输思想。 秦云岂倒是问了出来:“万一她善妒,容不下别人呢?” 伊风白奇怪看着跑偏话题的人:“那就不娶,很奇怪吗?我们现在该讨论这个吗?” 禾汝:含沙射影?心情更不好了。 怏怏的说一句:“你们聊。” 转头看见摆放在一旁的点心。 “这个我拿走!” 第147章 蛇蝎 不然不知道怎么交差,不想理他们。 秦云岂不懂,她为什么生气了。 但好像确实不应该关注其他。 回到原位的禾汝。 “怎么样,没人发现我不在吧?” 金灿:“有,侯侍郎发现你不在,还来问我了。” 禾汝:“真的假的。” 金灿一脸无语:“假的!” 禾汝不太相信他:“真的假的?” 金灿:“你屁话真多,真的。” 禾汝:? 怎么有点高级的样子,这是你们现在流行的吗? 只好再问一遍:“真的假的?” 金灿:神经! “什么真的假的?你有完没完啊!” 禾汝:语言不通。 塞一块点心到他手中。 “侯侍郎真的有问到我吗?” 金灿下意识拿起点心啃,语气也好了点:“骗你的,没有问你,他多忙啊!哪注意你。” 突然想到什么抬起手看。 “你哪来的点心?” 禾汝:额!草率了。 “随手拿的啊!” 金灿忙把手中点心塞回她手里,什么东西?还随便拿,在皇宫随便拿东西?有病吧!别来沾边。 还沾有他口水的点心回到禾汝手中:虽然但是,咋这嫌弃嘞。 “你不要命了,在这里随便拿东西?” 禾汝趁他嘴还没全闭上,将点心塞回他嘴里。 金灿更加不可置信,眼睛瞪得像铜铃。 禾汝比了个嘘的手势。 “都到嘴里了,快吃吧,被人看见就不好了,快点吃,要是有人发现,我不会供出你的。” 金灿怀疑,她会这么好心?看着不像。 但还是快速嚼吧嚼吧咽下,不然在嘴里时就被发现,那真是人赃并获了。 禾汝为了表现有事自己一个人担,还提示他,身上嘴上别沾上点心屑了,嘴里也清干净咯。 金灿:好吧,勉勉强强信你一回,只是之后的时间都不让她靠近自己,怕蹭到自己身上。 禾汝不管他,时不时用袖子遮住,吃两口。 果然,只有在上课吃东西才最好吃,这么甜的东西也很好吃。 怕长蛀牙,硬塞给金灿,金灿哪能要啊! 避她如蛇蝎。 草率了,早知道不拿这么多了,吃不完,揣兜里,真油啊! 最终还是定下伊风白。 兵部尚书还是可以的,杠杆的,最主要他能说服敬国公自己退出。 简直就是…… 就是啥,禾汝也不知道,她可无聊了。 来了这么多天的宋卯辛终于打听到玻璃的负责人。 也不是宋悦不说,最主要她向来不管这些,还以为她哥来干嘛的呢。 玻璃行业都是玉叶负责。 在朝廷吵的不可开交时,玉叶这还挺忙。 本来就有打算将生意做到邻国,宋卯辛在这简直是再好不过。 席间,宋卯辛向她打听在西庆风靡一时的纸。 玉叶:“宋东家真有眼光。不瞒你说,这纸也是我们东家产业。” 宋卯辛面上一喜:“那,不知玉东家可否做主?” 玉叶:“这就不归我管了,但是我能为你引荐,能管这事的人。” 宋卯辛起身行礼:“那就有劳玉东家了。” “明天下午吧!在这里见。” 主意是玉叶看他挺顺眼,而且东原最大商户,多多少少让人难以抗拒。 敲响小院门。 开门的是禾余声,里面三人讨论热火朝天。 “玉叶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找禾东家。” 禾澜抬头。 “什么事?” “有人想和你谈点生意。” 禾澜不舍放下手中东西,站起来就想去洗手。 “什么时候?在哪?靠谱吗?” 玉叶过来站两人后面:“东原皇商宋家。” 宋悦:…… 禾澜点头:“说说看!” “明天在客来客栈。挺好,有诚意。” 禾澜听到是明天,便继续加入她们。 “谈完这单,就该回去了,宋神医要不要去我家看看?” 宋悦:“我想想!” “你们谈什么生意?” 禾澜:“我负责的是纸,只能是这个咯!” 浮宁:“专心一点行不行?这里该怎么弄?” 玉叶在一旁看着宋悦,好像。 “宋神医可否认识宋卯辛?” 宋悦云淡风轻:“我哥!” 好嘛!自己人。 禾澜怪异的看着她:“你小嘴够严实啊!” 宋悦两手一摊:“那没办法,马甲比较多而已。” …… 今天,宋悦怎么也等不到禾汝。 无他,秦云岂可不想再让矛盾过夜了。 禾汝很奇怪,好像无时无刻,无论在哪,祁长云总是有办法进入并且找到她。 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厅,一个影子被拉长,随即消失在黑暗中,禾汝工位的灯被点亮。 “什么事,非得在这里说?” 祁长云:“你今天生气了?” 禾汝挑眉:“你继续?” “你为什么生气?” 禾汝:“不知道,可能是三观不同吧!” 祁长云眉头紧锁,很不喜欢从她嘴里听到新词,因为那往往都是他不懂的,这让他感觉,他们无法沟通。 禾汝正色:“这么说吧!三观就是我们看待事情的观点。” 祁长云勉强接受。 “你认为,我们在哪件事上观念不同?我们可以沟通。” 禾汝让开位置,让他坐到自己的凳子上,自己则撑手站在一旁。 “今天下午你说,万一阿白后面喜欢上的人善妒怎么办?我怀疑你在暗示我。” 在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早就有了答案,若是不信,这个问题不会被抡出来。 祁长云没有应有的气愤,相反,他还有点兴奋。 脸上冰雪消融:“我不认为,善妒是个贬义词。 禾汝有些意外他的回答,转头看他,眼中疑惑占比较多。 她接不上这话。 祁长云也不在乎她能不能接上。 “在两个相爱的人眼里,嫉妒无非是情趣。” 禾汝:“那那个不被爱的呢?我们的道德感呢?” 在祁长云眼里不爱就是不爱,他不具备收拾烂摊子的自觉。 伤害一旦产生,再怎么弥补都无济于事。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在这个伤害开始之前,不去伤害。 这个问题,似乎无解,除非不被爱的人退出,但往往。 不被爱的为什么会心甘情愿退出? 祁长云思索,最后也只能苍白的给出一个答案:“补偿,足够多的补偿。” 禾汝:“抛开事实不谈,补偿真的是补偿吗?那不过是你让自己心安理得的一个手段。” 禾到不是咄咄逼人,而是真的像是在和他讨论,事没发生到自己身上,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第148章 总有办法的 她也不可避免在未来自己不会碰到这类事。 祁长云被她问住,但很快他就跳出牢笼。 “人心本就是偏的,辜负也在所难免。我愿意满足她除了我底线外的一切愿望,即使当下没有,总有一天也会有。” 禾汝:…… “阿汝,我向你保证,我没有碰黄贵妃。我碰过的人只有你。” 禾汝相信他这话。 但,黄贵妃是她们paly的一环吗? 禾汝很反感某些小说里,所有人都该是男女主恋爱中paly的一环,他们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那她怎么办?” “阿汝,我刚刚已经和你说了,在所难免,你太感性了。 要是我们做什么都要在意到所有人,我们就不是我们了。 我们是人,是人就难免犯错,犯错就去改正。” “总有办法的。” 禾汝大受震撼,点点暖意蔓延。 祁长云却没有停下。 “你知道的,那些老家伙天天都在催,总不能太过分了,什么时候堵住他们嘴的人才能是你啊!” 禾汝其实不想入宫,宫里很豪华,却也很冰冷。 “你再让人查查四年前幽、荆两州的北戎人怎么回事。我最近小有成效,在萧炎房中发现四年前与北戎七皇子左敦的书信。” “证据可以拿到吗?” 禾汝:“快了,我伪造一份,再调换就好了。” 祁长云点头:“四年前的事草草了结,没有深查,不过处理了他们推的几个替罪羊。” “真是利欲熏心,为了点点利益就出卖国家。四年前要不是发现的快,那些被抓住的人,不知会有多少人成为他们来攻打我们的活靶子。” 祁长云周身气势陡变,满是凉寒。 “这次,他们要是还敢,就休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禾汝:“他们本就罪该万死,哪里还要再来一次。” 祁长云秒懂:“你的意思是……” 禾汝:“你是要好好物色一下继承他们位置的人了,不然整个官场运营不起来,而且我们还要保证这里的动作,不会影响到阿白。” 祁长云点头,伊风白那他倒是没有多少担心,毕竟两年来也不是没有成果,显然禾汝也是知道的。 “这次用什么契机做比较好?” 禾汝:“盐吧!在国内找不到出路,他们定会想借此机会好好在国外赚上一笔。” “那你可有办法,将他们的路都堵死?” 禾汝:“我姑且还算和宋卯辛有点交情,再加上我们的盐本就上乘,我们可低价进购东原粗盐,再高价出售我们加工的精盐。” 祁长云想想就开心,哈哈哈哈哈!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但话说回来,萧炎是很容易拉下水了,黄家呢? 黄庭叶是先帝时就留下来的老人了,比萧炎更加谨慎,拉他下水,怕是不宜。 “只是,这黄庭叶不好对付。” 禾汝想想也是,毕竟是老牌世家了。 “太师怎么看?” “太师认为,这事急不得,一步步来,慢慢削弱,先将他从丞相这个位置拉下来,由太师顶上再说。” 禾汝:“萧家倒牌,我就不用再待在那个破家了,真烦,一点隐私也没有。” 祁长云:暗示我? 也有吧! “那我把我的人撤回来?” 哈哈哈!好坦诚的样子。 “不用了,多你一个不多。” 祁长云呵呵傻笑。 “真的不考虑让安昀去你那吗?我见他那傻样就烦。” 禾汝转到他身后,将双手搭在他肩上,用力一摁。 “你看他傻样烦,我就不烦,也不给一个质量高一点的。” 祁长云抓住她双手,往自己身上带,禾汝也配合的直接坐在他腿上。 “那我重新给你一个?” 禾汝手环住他的脖子:“你别是为了派人光明正大监视我吧?” 祁长云一脸生气样。 “你怎么能这样子想我,说给你就是你的了,忠心是一个暗卫的第一准则,三心二意的暗卫我也不要。” 禾汝转动身体,背对着他,然后慵懒的往后靠,把他当成坐垫,还挺舒服。 仰头靠近他头说:“我不要,不是我培养出来的,用着可不安心,总感觉有人在偷窥我的隐私。” 祁长云环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将她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将自己的头靠到禾汝肩上,在她耳边呢喃。 “好姐姐,我实在不放心你,万一萧炎发现你的意图,狗急跳墙怎么办?你要是不愿意,我重新在暗卫营里给你挑一个,不过最好的都在我那。” 一连串讲了这么多,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漫起丝丝痒意。 最后他的嘴都快贴到禾汝脖子上了。 禾汝想挣脱他起身。 祁长云见她耳根淡淡的粉,很是满意,索性在她脖间印上一吻。 “姐姐,你都不想长云,长云可是想你了呢?” 禾汝:……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乎讲什么? “姐姐,你……” 禾汝怕他再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忙打断他:“闭嘴!” 祁长云轻笑,嘴上不讲了,只是直接行动了而已。 埋头在她脖子上作画,这次可真的留下了痕迹。 “姐姐,慌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禾汝伸手捂住他的嘴,再放一根手指在自己嘴前:“嘘!我该回家了。” 祁长云撅起嘴,亲在她手上。 禾汝收回手。 啊!啊! …… 变态! 祁长云见她惊慌失措,笑意更浓。 “姐姐,你害羞了。” 禾汝手放到腰间,用力扒拉他的手,还不住扭动帮忙。 祁长云笑的更可怕了。 对的,就是可怕! “姐姐,你就让安昀到你身边嘛!好不好?” 禾汝停下来认真回答:“要是我不同意,会怎样?” 祁长云:“不会怎样,只是我会伤心,而已。” “姐姐,真的忍心看我伤心吗?” “姐姐,你还爱我的吧?” “姐姐,我真的很担心你,每天晚上都担心的睡不着,害怕你出什么意外,害怕他们发现你。” “你就让安昀到你身边,求求你了!” 话说着,双腿还不住晃着,像是抱着一个小孩在哄一样,只是抱的姿势不同。 “姐姐~求求你了~” 禾汝一脸震惊看他,适应这么快? 这谁顶得住啊? 在他的软磨硬泡下终是点了头。 祁长云见她点头,将她一个翻面,禾汝便跨坐在她腿上。 禾汝:这姿势…… 太色了,是禾汝的错。 祁长云激动的在她嘴上一吻。 这下,差点…… 第149章 姐姐,是生气了吗? 禾汝推开他:“你只在晚上担心我,白天不担心?” 祁长云:推开我就为了说这些? “姐姐,是生气了吗?”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从现在开始,白天也想你好不好,等到萧炎倒牌,我就把你提上去,这样我每天都可以看见你了?” 禾汝:倒也不必如此。 只是随口调侃,不必如此认真。 见她不讲话。 “这样子不好吗?姐姐,你说什么样好一点?” 禾汝:“咳咳咳,咳咳,就这样挺好的。” 只是,禾汝从他身上起来,祁长云也站起身就想走。 但,禾汝直接将他塞到桌下,自己再坐下挡住。 …… 宋悦:我是电灯泡,很亮。 门房甲:萧郎中也太拼了吧!简直是我等学习模仿的楷模。 门房乙:虽然但是,你不下直,我还想下直呢。 宋悦终是觉得上前问问。 “小哥,你好,我想请问一下,萧郎中是否下直了呢?” 甲:“未曾。” 宋悦拿出银子:“劳烦小哥帮我叫叫。”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入的甲屁颠屁颠跑的可欢了。 到了门口,果然看见还端坐在桌案前的勤奋的萧郎中。 心想人家不愧是当官的。 小声的喊,怕打扰了她。 “萧郎中,萧郎中!你家人来接你下直了。” 禾汝适时转头,将祁长云露在外面的袖子往里踢。 “好的,劳烦了。” 见他走远才把他薅出来。 “太险了,差点就被发现了。” 祁长云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阿汝,下次别让我躲桌下了,我能躲房梁上。” 禾汝有点小尴尬:“哈哈哈,是吗?你真厉害!” “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将灯吹灭,转身欲走,手却被牵住。 “阿汝,你还没想好叫我什么吗?” 禾汝:“你”不算是一个称呼吗?好像确实不算。 “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你叫我筑长,好不好?” 禾汝猜测:“你的字?” 祁长云开心的又亲她一口:“阿汝真聪明!” 身为一个帝王,他的字很少有人敢喊。 禾汝:“好的,筑长!真是一个好名字。” “筑长,我真的该走了!再见,我会想你的。” 祁长云见她慢慢远离自己,像是与梦中重合。 害怕的紧跟上她,将她拥入怀中,感觉到真实的触感,才稍稍安心。 “阿汝,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 禾汝轻拍他后背,最后再印上一个晚安吻。 “晚安吻!晚安!” “晚安!你让我先走。” “好!” 见他消失在视线中,禾汝才往外走。 走到门口对两个门房说:“辛苦你们了,下次一定注意时间,让你们早点下直。” 甲:“不妨事,不妨事。” 宋悦过来挽住她。 “你怎么回事,今天也太晚了吧!” 禾汝有些心虚。 “你什么时候来的?” 宋悦比划着:“超级久!要是我是冰淇淋,估计已经化了几十个了。” 禾汝手摇摇:“对不起了!小雪糕,下次我一定在你融化前把你吃掉。” “快走吧!困了!” 禾汝可不信。 “真的困了?” 宋悦:“当然,今天禾澜邀请我去她家哎!你怎么看?” 禾汝:“我怎么看?想去就去咯!” 宋悦放开她的手,抱臂跺脚:“哼!你根本就不爱我,不关心我。” 禾汝一下将她公主抱起。 “对不起了,小悦悦!我可关心你了!” 宋悦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到,手紧紧环住她的脖子。 兴奋道:“哇!太棒了吧!原谅你了,下次多抱抱,感觉太棒了。” “你有没有被公主抱过?” 禾汝点头。 宋悦可兴奋了,吃瓜劲上来。 凑到她耳边小声问:“谁啊?小……还是那个面具男?” 禾汝:有点久远了。 思索间。 宋悦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般。 “快放我下来。” 禾汝:“小祖宗,又怎么了?” “你根本不爱我,放我下来,你个负心汉。” 禾汝:…… 但看见两个门房惊掉下巴的样子,在放她下来和直接把她抱到马车上两个选择间。 将她放下来,时,已经到了车边了。 直接将她放到马车上。 宋悦眼睛瞪她,嘴角确实放不下来。 等两人启程后。 禾汝:“你刚刚发什么神经?” 宋悦佯装生气:“哼,我发神经?不爱了就是如此明显呗,还我发神经?下次我再也不来接你了。” 禾汝:…… 先哄为敬。 “对不起对不起,你说说,我怎么了?” 宋悦眼中八卦尽显,禾汝想到了什么,心虚的将领口拢了拢。 被宋悦越来越大的笑容,整的十分尴尬。 “嘿嘿嘿!老实说,刚刚跟那个野男人厮混呢?” 禾汝顾左右言他:“啊?啊?什么啊?我刚刚在对账本啊!我还发现有人做假账呢?你说这些人简直是太蠢了,对吧!这么明显的假账,谁看不出来似的。” 宋悦双手环胸:“辫,继续辫!” 好嘛!禾汝直接给她装死。 宋悦批判的眼神,让禾汝险些招架不住。 直到…… “你是谁?” 马车夫的惊呼响起同时,两人能感受到马车一重,明显有人跳到马车上。 禾汝警惕将宋悦护在身后。 “是我!” 禾汝:祁长云。 “小郑,让他进来。” 马车门被推开,祁长云看见的就是宋悦被禾汝护在身后的模样。 他自觉的坐到禾汝另一边。 宋悦远离禾汝,哈哈哈,好戏! 祁长云开口:“阿汝,不介绍介绍?” 禾汝更尴尬了,好吧!这和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咳咳两声。 “悦悦,这位是……” 小声凑近她说:“祁长云!” 再胳膊肘拐祁长云:“她是宋悦!” 最后不悦的看祁长云一眼,现在的小郑怕是耳朵都竖起了。 宋悦当然看见禾汝的眼神,立刻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禾汝:…… 气氛不是很好。 到达客来客栈,将宋悦放下来,连带着祁长云。 两人:…… 哼! 宋悦肯定,刚刚阿汝抱自己被他看见了,不然也不会一股酸味的挤上马车,害的她们连话都说不了。 虽然心里在尖叫,但面上可不能给禾汝丢人咯。 第150章 你啊! 祁长云:打扰我和阿汝约会就算了,还要我们阿汝抱,自己没长脚啊!不会走? 看不惯,真是看不惯。 抬脚想走被宋悦叫住。 祁长云回头:“有事?” 宋悦:好像是没事! 摆摆手:“没事!” 祁长云:神经。 拜拜! 两人一拍而散。 宋悦哪里睡的着,可激动了,可能比自己谈恋爱还激动。 宋悦:就说,小皇帝那个烂白菜怎么配得上阿汝,不过这个看着也不是很好,就是了。 阿汝什么眼光啊! 看上的都是些什么人,一看这个就是干高危行业的,指不定哪天没命回来,不过也好,这样阿汝还能换下一春。 好像也不错,只是会伤心一阵子,但伤心完生活不得继续? 真不错! 美滋滋,睡觉! 意外的,今天萧炎还没睡,在等禾汝。 别问禾汝怎么知道,就看他坐在禾汝院子沉思的样子,就很不错。 禾汝刚进门就看见一个人坐那,真是,有点吓人。 “义父,这么晚了还不睡有什么事吗?” 萧炎:“你的脸怎么样了?” 禾汝:“正在恢复。” 萧炎:“给我看看。” 禾汝摘下面具,果然脸上的疤淡了些许,是好转的迹象。 萧炎满意点头。 “我有意把你送进后宫,你怎么看?” 禾汝:就说你们急急忙忙要帮我治脸,在这等着呢? 禾汝欲言又止:“义父……” 萧炎:“有何不妥吗?” 禾汝突的跪下:“请义父责罚,我早已有了心悦之人。” 萧炎倒也不意外,但他哪能承认。 “有心悦的人,也不一定非得谈婚论嫁。陛下光风霁月,又只有一个贵妃,比你心悦的人要好得多。” 禾汝可为难了,最终心一横的样子。 “小女恕难从命,求义父成全。” 萧炎很满意这个结果,看来,好好养着萧正尧也不是不行。 现在萧正尧的作用就如牵住风筝上线,要没有他,禾汝这个风筝该飘远了。 萧炎面上大怒:“荒唐,你当真看不清局势?儿女情长,岂能长远?” 禾汝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跪坐在地。 禾汝:“义父,可,可我已不是完璧。” 萧炎:尧儿这么猛?皇帝的绿帽也敢戴? 这到让他不知所措了。 大怒:“糊涂啊!糊涂,你说说那人是谁?我现在就下令处死。” 禾汝哆哆嗦嗦不敢开口。 萧炎将近物扔的老远:“快说!” 禾汝被他吓到,是真的被吓到,他突然大叫,吓死个人啊! 但还是闭口不言。 萧炎眯眼,做出已经猜到那人是谁的模样。 “给你一次机会,你不说我会自己查,等到查出来,直接杖毙。” 禾汝匍匐在地,不敢吭声。 萧炎:“抬起头来,我已经知道是谁,你要再不说,我也不会顾及父子之情,到时候你们死生不复相见。” 禾汝被他口中的“父子”及“死生不复相见”吓到。 认定他已经知道那人是谁。 脸上的惊恐瞒不过萧炎。 禾汝:小金人,非我莫属,唉!太优秀了就是没办法。 “说!” 禾汝:“是,是,是三,三哥!” 萧炎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 老狐狸成了精,手中又是一物飞出。 茶盏碎裂的声音伴随着萧炎暴怒的声音响起。 “混账,我现在就去打死这个逆子。” 起身就要走。 禾汝抱住他的腿。 话未语而泪先流。 “义父,义父,求求你,放过三哥吧!求求你了。” 萧炎挑明:“这个逆子屡次三番犯错,要他有何用,不如早早去了还留个好印象。” 禾汝吓的口不择言:“义父,义父,求求你放过他,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萧炎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再挣扎,弯下腰将她扶起。 轻声细语哄她:“越儿,是个好孩子,那逆子承了你的情,明天我就把他揪到你面前,给你道谢。” 禾汝一副心如死灰样,不想再理他。 萧炎借机会语重心长:“越儿,我理解你的苦楚,但,黄贵妃已然有孕,为父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还望你不要记恨才是啊!” 禾汝拱手:“义父栽培之恩,轻越没齿难忘,既已下定决心,便不会再有怨恨,萧家兴,我才会好。” 萧炎欣慰的拍拍她肩膀,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 “轻越好样的,要是那些逆子有你这觉悟,萧家又何至于止步不前。” 禾汝兴致不高:“多谢义父谬赞,具体事宜,下次再讨论吧,我有些累了。” 萧炎:“好好好,你也别太拼了,熬坏了身体不值当。” 禾汝点头,目送他出门才去到浴室。 屁事真多! 祁长云人未到语先至,大概是怕吓到她。 “阿汝!” 禾汝听见熟悉的声音,她稳坐着没有动,都能出现在宋悦面前,来这也不意外了。 祁长云出现在她身后。 “你真的愿意进宫吗?” 禾汝懒洋洋的趴在浴桶壁上。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祁长云无奈:“你都这样说了,那肯定就是没戏咯!” “为什么不想进宫。” 禾汝依然不动,不错,还挺理性,能沟通。 “宫里就像牢笼,暗无天日,我不喜欢。” 祁长云:“那阿汝,你喜欢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长大的人吗?\" 禾汝转头:”不一样的,你比较坚强,我却是受不了。” 祁长云委屈:“你怎么知道我坚强?我也不喜欢里面。” 禾汝:“不管你坚不坚强,但至少你习惯了,我不想去习惯。” 祁长云走到她面前:“阿汝,你真狠心。” 蹲下直视她:“阿汝,我在里面很孤独。” 禾汝伸出手揉揉他的头:“那能怎么办呢?那是你的使命、你的责任。” 莫名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祁长云牙痒痒:“阿汝,你是不是不爱我?” 禾汝没有犹豫:“爱,我爱你!” 祁长云怀疑:“你真的爱我吗?可是我看着不像,你为什么要给萧炎跪下?你知道我每次看见你下跪,有多愤怒吗?他们凭什么让你跪?” “只要我娶了你,还有谁能让你跪?” 禾汝掀开眼皮看他:“你啊!” 第151章 不会累坏的! 祁长云真是被她气到了,抓住她双臂将她提起来。 禾汝双手捂住上面,却捂不住下面,只得伸出双臂,将他抱起,整个人紧贴在他身上,确定他什么也看不见为止。 祁长云是什么也看不见了,但夏衣单薄,好像没有什么用,他想要解决问题,但每次最后都与愿望背道而驰。 将她放回。 “阿汝,你根本不爱我,你总是这么理性,我看不到你一点沉沦?” 禾汝还在被他放进去的懵逼中。 反应也淡淡的,敷衍道:“我爱你,真的!” 祁长云呼呼大喘:气死了,气死了! 祁长云耐心确实足够,要换其他人,怕是早就被禾汝这种态度激发的面目可憎了。 禾汝终于反应过来。 认真回答:“可怎么办,我没有办法沉沦,你告诉我怎么办?” 祁长云:…… 更气了! “禾汝,是不是我对你太宽松了?” 准确说来,祁长云是不敢对她管太严,因为他实在是害怕禾汝的态度,害怕自己拿捏不好那个度,索性宽松些。 禾汝受到他足够多的尊重,就容易变得习惯,不痛不痒,像青蛙一样戳一下跳一下。 可不就是一个死循环。 祁长云想,自己该做的或许就是打破这种平衡,无论成败都应该试试。 但直到现在,显然他没有足够多的勇气。 禾汝:“你可以试试。” 祁长云怀疑她话的真实性。 “真的吗?” 禾汝可能也觉得自己花在他身上的时间太少了,或许可以再进一步。 “真的。不骗你,真心的。” 祁长云很开心,激动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终于在转了个四五圈后,才看见禾汝还在水里。 “你,你快出来,等两下风寒了。” 禾汝:…… 不对劲。 “你先出去!” 祁长云:“我帮你!” 禾汝:咋不听话呐! “你快出去,快点,不然我要生气了!” 祁长云:…… ? 仿佛不是很开心,出去。 禾汝:水怎么这么冷? 起来一看,还好,还没来,不过快了。得找悦悦帮自己调理调理了,太痛了。 祁长云在外面莫名其妙,百思不解,自己又干啥了? 到底也不是他的错,只是禾汝怕他出去晚一点就来不及了而已。 见她半天不出去,祁长云也不郁闷了,敲敲门。 “阿汝?你好了吗?” 禾汝:好累,不想动。 在他还在敲门时,就拉开门,然后直接放松向前倒。 祁长云:…… 接住她:“怎么了?” 禾汝:“刚刚对不起啊!生理期到了,不舒服。” 祁长云可喜欢她撒娇的样子,将她放到床上:“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 禾汝:“今晚你不回去了?” 祁长云眼神期待:“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禾汝把枕头抱在怀里,暖暖。 “你好累啊,每天跑来跑去的,今晚回去吧!明天早起太辛苦了。” 在禾汝看来晚睡可以,早起,不太行。 祁长云却不一样,他更愿意早起。 祁长云:“今晚让我留下来,好不好?我能早起。” 禾汝:…… 爱咋咋地! “行,你不累就行,累坏了,我会心疼的。” 祁长云粲然一笑:“不会累坏的!” 禾汝不想讲话了,有气无力的躺在那,祁长云只是看着就很难受。 洗了一个战斗澡,便快速钻进被子。 禾汝紧闭双眼,却没有睡着,双眉紧皱,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看起来很是难受。 祁长云察觉到她的异样,将她汗珠擦去。 禾汝:“你自己找个枕头。” 因为本该是他的那个枕头在自己怀里。 祁长云见他实在难受,想为她做点什么,却又不知所措,怕问她又打扰她睡觉。 整个人显得极其不安。 禾汝见他没动,将枕头抽出来,垫到他头下 祁长云:“我,不用也可以。” 禾汝不想讲话,把他温暖的大手拉过来,附在自己小腹。 手心的温度,让禾汝很舒服。 祁长云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身上的皮肤这么冰凉。 两人相贴的皮肤都已经被汗浸湿,禾汝小腹温度却还是很低。 禾汝睡的很不安稳,她已经尽量控制自己少动,怕打扰到他。 但睡不着时,一个姿势久了就很难受。 在所难免的动动,每次都能吵醒祁长云,醒时,就下意识搓搓手再放到她小腹。 禾汝很热,也很冷,浑身的汗不像祁长云那样,都是热的。 她则是冷汗,那种又冷又热,又痛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在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 祁长云什么时候走的,禾汝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越睡越冷。 在玉叶来叫她起床前醒来。 只是,今天的天色不太对啊! 不得了了,迟到了。 “玉叶!” 没人应,进来的是祁长云送来的一个婢女霜白。 “大人,有什么吩咐?” 禾汝:“玉叶呢?” 霜白低头回答:“玉东家一早便出去了。” 这不应该啊?怎么会不叫自己起床呢? 她决定打听打听。 “现在什么时辰了?” 霜白:“辰时三刻了。” 禾汝:八点多了?早就过了早朝时间。 “玉叶出去时,说了什么吗?” 霜白:“玉东家说,让我们别进去打扰你,说你今天不去上朝。” 禾汝:…… 好吧,不去就不去吧! “玉叶去哪了?” “客来客栈!” 挥退她,今天去找找悦悦吧!不过人设还是得立立,装模作样的去见了萧正尧才出府。 真是不想动一点。 拍了半天没人开门。 禾汝:…… 下到一楼,哦,原来还在啊! 到令一间门前。 开门,是浮宁。往里看,还挺热闹,什么玉叶、蓝敛、禾澜、宋卯辛都在这了。 浮宁看到是他,有些意外:“大忙人,今天有空?” 禾汝懒得搭理他:“找人!” “你们谈事情这么草率的吗?是个人都能靠近。” 浮宁:白眼。 “知道是你。找谁?” “宋悦!宋……” 宋悦:“来了!” 看到门外是禾汝时,也有惊讶。 “你怎么来了?” 禾汝:“累,我们边做边说!” 两人明显都看出禾汝状态不对,宋悦率先拉住她,满脸关切:“你没事吧?” 浮宁:“有哪里不舒服的,进来我们给你瞧瞧。” 第152章 数字 禾汝拉过宋悦:“算了,你们有事,我不进去了,悦悦和我走就好。” 浮宁:…… 凭什么后来者居上? “我也没事,陪你们一起吧!” 禾汝:要不说是兄弟呢? “随便你。” …… 宋悦吃惊,把了好久的脉。 禾汝:“你不知道,你们中医把脉把很久意味着什么吗?” 宋悦收回手:“哈哈哈!是哈。” 她手刚放下,浮宁手又上来了。 “之前不是有帮你调理过,怎么还是这么严重?” 禾汝:“近几个月才严重的,之前也还行。” 浮宁一本正经:“可多行房事!疏通排解。” 禾汝:惊! 宋悦:o 这种事找熟人,这么怪怪的,特别是他还不是像自己和宋悦的这种关系。 六! 见她俩一脸震惊加不可思议样。 “职业道德,懂不懂?” “但切忌,不能怀孕,你的身体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禾汝不解了:“多行房事,怎么避孕?” “你不可以吃药,男方却是可以的。” 两人点头。 “注意,别受凉了!” 宋悦也收起吃瓜样,附和点头:“我没什么建议,和他一样。” 浮宁没再说话,宋悦比较擅长这方面。 宋悦:“给你写一个方子,这几天是生理期吧!生理期和平时的用材是不同的,结束了再换。” 禾汝点头。 “这几天早睡,少动,注意保暖。” 禾汝:中医,真的,哪天裤衩子没了都不奇怪。 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反正就没听进去多少,反正有人帮忙记着。 第二天,禾汝还在家葛优躺。 她不知道的是,这两天的葛优躺,为未来女性争取了多大权力。 往后的每个女性都能在一个月中拥有两天的假期,雷打不动。 祁长云依旧是每天晚上都来,然后再早早的走,不知道他去请教了谁,不再对女性生理期一无所知,也能为她做点事了。 禾汝叫他不用来了,看着都累,但在今晚他又来了。 像是老夫老妻般,不需要过多的开场白。 “明天风白就北上了。”语气里满满的担忧。 禾汝明白他的心情,毕竟这次北戎不是挑在冬季,定是做足了准备。 只能安慰他道:“到时候,就用萧家充盈军饷军粮吧!我已经让唐时着手生产足够多的泡面和压缩饼干,为他们多出一些力。” 压缩饼干也不算成功,只比饼干升级一点。 “只能这样了!” …… 大清早,城门口被挤满了人,秦云岂带领众官为伊风白饯行,百姓也纷纷来到。 可以听见他们担忧的话语,但没有一个人讲不吉利的话。 众望所归,肩负使命,热血沸腾。 人群中的宋悦:“这人谁啊?好生俊俏。” 禾澜:好耳熟的话。 “伊风白!” 宋悦没想到随口一问,她还真知道,好吧!也不奇怪。 “你认识?” 禾澜:“算是认识吧!他和我们一起逃过难。” “不熟吗?” 禾澜语气骤然变冷:“你想打听他,应该去找……” 不想叫她禾汝,也不想叫她萧轻越。 只一个眼神看向下面的官员们。 宋悦疑惑,但也能猜测:“萧轻越?” 禾澜更冷了,由内而外,不讲话。 宋悦:默默远离,挪挪挪。 心里却是想:阿汝多多少少有点不厚道了,这都不和自己说,万一这个天菜跑了,去哪找去? 决定今晚找她好好问问,太不厚道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简直太令人气愤了。 哼!单方面和她绝交。 回到各自生活轨道。 禾汝:“金师兄,你看看,我这样写怎么样?” 金灿过来看:“咦!写的什么鬼画符。” 禾汝一脸高深莫测:“非也,非也,你还不知道它的厉害。” 金灿好奇:“怎么厉害?” 禾汝:“有了它,我能不用算盘算出这本账本。” 金灿一脸看傻子看她:“呵呵,我不信。” 禾汝:“不信?我们来比比,如何,我不但能用它算出这整本账本,还能比你用算盘算的快。” “不信,吹牛。” 禾汝凑到他面前,挑衅:“怕了!” 金灿:“谁怕谁,比就比。” “好,我们找个见证人怎么样?” 金灿力求声音盖过她:“最好这样,不然你耍赖怎么办?” 被他们声音吸引过来的侯侍郎。 “你们俩比什么呢?正巧我没事,给你们作见证。” 两人异口同声:“好!” 最终定下来只算十天的账目,因为一整本太多了。 禾汝丢开毛笔,那起惯用的铅笔,毛笔手抖,其实也不算抖,就是不如铅笔好掌控。 旁边有沙漏计时。 翻翻翻,刷刷刷,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 周围想要摸鱼的人都过来凑热闹,毕竟上司都在摸鱼呢!不摸白不摸。 两个一刻钟的沙漏漏完了,在第三个刚开始时,禾汝停笔。 上交。 压力给到金灿。 但是他心理素质格外好,他的理念是,算的快不代表算的对。 卡在第三个沙漏漏完时刚好结束。 他脸上没有慌张,而是要给禾汝上一课的模样。 经热心人的对比,发现两人答案一模一样,没有可能两人错的地方都一样,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两人都完全正确。 经他们核对比较。 最终得出结论:两人全对。 周围响起欢呼声。 金灿也没有失败后的懊恼与羞愤,反而问起禾汝,她说的那到底是什么?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听不到。 禾汝没卖关子。 拿出一张大纸铺在桌面。 拿出毛笔边写边说。 “我把我刚刚草稿上面的那些你们看不懂的符号叫做数字,我们常用的数字一共有十个。” “分别是:0、1、2、3、4、5、6、7、8、9。” 金灿发现问题,提出问题。 “那十怎么写,十一又怎么写?” 禾汝:“十,就是1加个0,我写出来,你们看。” 在纸上写出10到19几个数字。 所有人安静思索,然后爆发嗡鸣:“那我知道二十以后的数字怎么写了。” 一人说着,激动的在纸上写下:20,21。 一人反驳:“应该这样写。” 在纸上写下:121,122。 …… 第153章 所有人表达自己看法之后,都盯着禾汝看。 禾汝转向侯侍郎:“侯侍郎认为应该是怎么写的?” 侯侍郎:“我认为是像第一个写的这样。” 人群中有人暗暗激动,有人表示不服。 禾汝揭晓答案:“各位师兄们,简直太聪慧了,要是在我研究的时候加上你们,怕是早就事半功倍了。” “我们第一种写法才是对的。” “啊!” “切!这什么嘛,自己创造的,还不一定能用呢?” “就是就是。” 侯侍郎:“大家稍安勿躁,听听萧郎中怎么说。” 侯侍郎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禾汝:“各位,别急,你们其他写出来的也很有先见之明,你们写的都没有错,只是我现在暂时还没讲到。” “你们听我细细讲来。” …… “哇!” “所以,我们刚刚写的是一百二十、一百二十一。” 禾汝点头。 “我就说,这不是很简单吗?” “好像是挺简单的。” “但要是超过几百,几千怎么写?” 禾汝、“你们谁能写一下九百九十九?” 侯侍郎笑笑不语。 金灿率先拿笔,在纸上写下:999 禾汝鼓掌:“金师兄简直慧根天成啊!” “你们说,这样写的对不对?” “对对对,我刚想写,就被他抢了先。” 一些拧眉思索的也舒展了眉头。 侯侍郎更是笑的意味深长了。 禾汝:“我们接下来看看千位以上怎么写?” “快说,快说。” 禾汝将笔递到侯侍郎面前:“侯侍郎,不如你来给大家讲讲?” 侯侍郎本就处于接受新事物且小有成就的阶段,有人递梯子自然也却之不恭。 “那我义不容辞了。” 侯侍郎讲时,没有人再窃窃私语,听的很是认真。 …… “所以一千应该这样写。” 1000 将笔递还。 金灿抢先禾汝一步鼓掌,顿时只有掌声。 侯侍郎再怎么内敛也架不住他们的热情,最终还是没忍住笑出声:“哈哈哈!快听听萧郎中怎么讲吧!” 要是禾汝,估计得两手下压,然后说:低调低调! 哈哈哈哈哈! “所以,有人知道一百零一怎么写吗?” 后面人举手:“我写,我写,我都还没写过。” “我也是。” “我们一人写一个吧!” “这个方法好。” 按着顺序一千零一到一千零一十二都有人写了。 金灿突然尖叫。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们现在听我说。” 所有人:…… 突然有人:“我也知道了,让我说。” 又一人:“我也要说。” 侯侍郎:“你们仨抽签吧!” 金灿不是第一。 …… “所以,一百是这样写,一千是这样写,一万就该这样写了。” 有人总结:“多了一个零。” 金灿:“你要说的和我一样。” 那人:“废话,明明是你要说的,和我一样。” …… 半月内,数字及加减乘除,在激烈昂扬的气氛中被学完。 最后由侯侍郎报给萧尚书,再由萧尚书在早朝时献上。 本来侯侍郎认为真是禾汝发现及推广的,功劳应该归在禾汝。 有些人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不妨碍他们不爽。 但禾汝本就没打算独占这份功劳。 就找到侯侍郎说明,这是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有了这份共同荣誉,才能让整个户部更和谐,他们才会更有归属感。 不多时,侯侍郎就召集开会,把禾汝想法与他们说。 大多人都比较谦虚且有自知之明。 就像小组作业,你只是露个面就能加学分,哪里还会抱怨,只会说:大佬,捞捞,谢谢。 至于那一小部分,碍于威压,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禾汝:职场霸凌?不存在。 今天早朝,注定不平凡。 后面的一群人蠢蠢欲动,也不瞌睡了,也不无聊了。 工部某郎中:“你们怎么这么兴奋?” 户部郎中:“嘘,不要讲话。” 工部郎中:好高冷啊! 在赵公公:“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后。 萧炎出列:“陛下,臣有事要奏。” 祁长云天天去禾汝那,知道他要说什么,自己都学会加减乘除了。 秦云岂:“准奏!” 萧炎将一本奏折呈上去。 “陛下,臣这里还有很多一样内容的本子,想要给大家看看……” 秦云岂:“准!” 所有人:户部神神秘秘,搞什么? 在看到内容,有人不解,有人却是觉得一目了然。 不过大多数人都比较怀疑。 最终,由禾汝这个发始人解释。 有人故意找茬,因为禾汝之前一直都是小透明,他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在他们看来,身为男人的权威被挑衅。 在禾汝解释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之后,没有了攻击方向,便只能拿她是女子这件事说话。 禾汝不自证,应该让他们自证。 “你们口口声声拿我是女子说话,你们怎么不能发现这个问题?” 有人反驳。 禾汝:“你来给我算算……” 再有人反驳:“你算这题……” …… 最后:“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禾汝:“你写完了吗?给我看看。” 事实证明,没有人会不害怕老师点名,老师抽查作业,老师随机分配作业之后让你讲解。 要是有,就是题目还不够难,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题目却是无限的。 甚至有人想要以死明志,死谏! 禾汝:“某某御史,大奸大恶,欺君犯上,无恶不作,欺压乡里,鱼肉百姓……” 某某御史:“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禾汝摊手:“你大可撞柱,你死了,我活着,史书由活人书写,活着的人想怎么写怎么写。” 禾汝已经在思索后面的应对之策了,万一他们群起而攻之,还真不太好办。 但是,可能他们写题写懵了,没反应过来,又或许禾汝还有丞相一派罩着,别人不敢轻举妄动。 但,实则,反对她的人很多,想动她或敢动她的人却不多。 朝廷三股势力,禾汝明投丞相派,暗是保皇派,长安公主还明确说过,不会轻易为难她。 所以那些不满又想动她的不过就是那些老顽固。 最终。 …… 安静! 秦云岂赞赏的看禾汝一眼,终于在这里看见她了。 目光丝毫不避人,让一些揣摩圣意的人按耐下来。 萧炎:这步棋,走的对。 第154章 萧郎中,有何高见? 见大殿中逐渐平静。 萧炎跪地,说明这是以禾汝为首,整个户部参与的。 最终,户部所有官员月银提两成,自此不变。即日将在国子监试讲,由户部所有官员授课,授课时俸禄另发。 此外,特免禾汝跪拜礼,见人不贵。 有人觉得这不合规矩,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户部所有人都跪下谢恩。 格外整齐,像是有意排练过一般。 都谢恩了,还能让皇上收回成命? 那不能,毕竟君无戏言嘛! 退朝后,禾汝被留了下来,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秦云岂把握住了。 美其名曰:朕看着甚是不解,还请萧郎中留下答疑。 禾汝见留下议事的一众大官,不然自己还是先……溜? 刚提出先退下,秦云岂就说,既然都在这了,留下来吧! 其他人:便宜她了。 不过现在禾汝风头正盛,没人敢明目张胆和她硬刚就是了。 当众人谈论到每次打仗,伤兵都是一大难题,大多都是受伤后治不好的。 禾汝:我这么些年没提纯酒精吗? 好像是没有,但可以组织一个医疗队,卫生环境搞上去还是可以的。 在这个话题热度久居不下加之禾汝在旁写写画画。 正投入。 秦云岂:“萧郎中,有何高见?” 众人:? 显眼包。 好嘛,她写了这么多了。 禾汝:点我名了? 抬头看见十几双眼睛,盯着自己。 确定,是被点名了。 禾汝:“秉陛下,臣确有一点想法。” 秦云岂:“你且说来。” 禾汝:“臣认为,大多伤兵致死,原因在于后期护理不当,导致感染高热。” “我们在护理方面下下功夫,说不定能加大伤兵成活率。” 禾汝总感觉自己讲话怪怪的,但她也确实想不到其他词形容。 其他人看不惯虽看不惯,但对她的分析也还是有在考虑的。 只是依然有杠精。 “你一届女子,知道什么?” 禾汝真是够烦的,想打人,神经,什么都杠只会害了你。 禾汝:“请勿上升到人身攻击。” 那人没想到禾汝这么淡定,讪讪闭嘴。 秦云岂凉凉瞥那人一眼。 “萧郎中,继续。” 禾汝:…… …… 太师最后总结:“所以,我们应该加大战后护理的力度和专业度,最好培养一支专门的队伍。” 禾汝点头。 太师看一眼秦云岂,才说:“交给太医院吧!萧郎中可愿协助?” 禾汝并不是很愿意,谁喜欢有事没事给自己找事做,但又怕他们办不好。 禾汝:怕什么怕,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他们干不好? 不存在的! 万一他们就是干不好呢? 屁事,干不好不知道请外援?不知道想办法?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何况禾汝还是一个门外汉呢! 见禾汝半天不讲话,定是不愿意。 秦云岂很有眼力:“这件事就不用萧郎中参与了,我会找人协助。” 在别人看来,禾汝这是风头出大了,让皇帝不满了。 毕竟这么一个表现的好机会谁不想要。 于是有人开始毛遂自荐了。 禾汝:还怪无聊,有完没完? 秦云岂一声令下,决定先交给太医院,要是验收成果不满意再请教禾汝。 还得请教禾汝,只是后面的请教就是白请教,没有什么功劳了。 有人终于平衡了些。 所有人退下,禾汝都忘了,自己是被特意留下来的,转身就想跟着出去。 秦云岂:…… 轻咳一声。 回头,回头,回头。 禾汝:…… 没听见,这可真不能怪她,想事情呢。 秦云岂给赵公公一个眼神。 赵公公:“萧郎中,留步。” 禾汝继续走。 她打心底觉得自己不姓萧,对这个字不敏感。 萧尚书回头看,傻了? 怎么?没听见? 又一声:“萧郎中!留步!” 禾汝:萧郎中,萧郎中?对不起,萧郎中是我。 后面几个人见鬼一样离她远远的,生怕惹火烧身。 禾汝觉得很尴尬,等所有人都下去之后,才僵硬转身。 秦云岂:“赵公公,去太医院宣纸吧!” 禾汝:你还有事,你先忙,自己在装装鹌鹑。 赵公公:“喏!” 只剩下一些婢女和其他小太监,禾汝才觉得好了些许,先向秦云岂赔罪。 再进行“学术讨论”。不是,这些电灯泡真的要在这里吗?讲过的题还要再讲吗? 不无聊吗? 禾汝兴致不高。 秦云岂在桌上写写画画。 “萧郎中,研墨啊!” 禾汝:机器人上线,无聊。 最后看见秦云岂在纸上,写:「怎么样,算是进一步追求了吧!」 禾汝不确定,揉揉眼,再看看。 秦云岂:“萧郎中看看,我写的可对?” 禾汝震惊,还能这样? 惊疑的看着他:“额,对,对对,是这样没错。” 秦云岂写:「阿汝刚刚为什么还要我提醒,才留下来?你不想我吗?」 禾汝:?…… 虽然但是,这,这这这? 秦云岂:“这样呢?” 禾汝:“哈,刚刚一时没想起,这里不是和,可以消去。” 秦云岂大概听懂了,写下:「刚刚没想起自己是萧郎中?」 禾汝:六六六,简直了。 上手指,像是在给他讲题的模样:“对,就是这样。” 秦云岂指着刚刚自己写的第二个问题:“这里是为什么?” 禾汝:惊,不一样的办公室恋情,惊! “昨天我想了想,今天刚好用上,这里是减法。” 秦云岂写:「所以你看我看腻了?今天都不想我。」 禾汝:这天不然还是别聊了?一点也不好玩。 “不是,错了,不是这样写的,看我给你写。” 禾汝抢过笔:「很好玩吗?不想玩了,这么玩多累啊!」 秦云岂一脸受伤:“萧郎中,是朕太笨了吗?” 禾汝:救命,谁教你这样讲话的,这么多双耳朵听着呢。 禾汝一时无语。 秦云岂写:「很累吗?我怎么没感觉,你怎么一天天的说累?不是还在晨练吗?」 然后最后一排被划掉,不代表禾汝看不见。 禾汝:“陛下惊才绝艳,只是脑袋没转过弯而已,不是笨。要是休息不好,也会导致的,一天要保持足够睡眠,白天才会神清气爽,做事事倍功半。” 秦云岂:「你没时间锻炼?」 禾汝:“这样就对了!” 写:「我走了,幼稚。」 第155章 共鸣 想起身,手却被拉住,吓死禾汝了。 忙坐下,用袖子把两人交握的手。 “陛下,还有事吗?”略有一些咬牙切齿。 “没事臣先……” 秦云岂:“有事!” 禾汝揪他的手,看着都疼的那种。秦云岂愣是半点没反应,禾汝还以为自己揪错了,想拿开手看看。 秦云岂手上用了些力,没让她抽回。 禾汝白他一眼。 用另一只手拉开袖子,都红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秦云岂:「心疼了?」 禾汝:“陛下,还有什么事?” 秦云岂:“等我写完给你看。” 禾汝:…… 六。 只见他继续写:「好疼啊!你要补偿我。」 禾汝抢过笔,墨汁划过秦云岂衣袖,瞬间留下黑色痕迹。 秦云岂委屈又宠溺的看着她 。 禾汝:「抱歉,我得走了等两下赵公公回来了!」 秦云岂重新拿一支:「补偿呢?」 禾汝:…… 在纸上画了一个狗头。 秦云岂:「阿汝要送我一只小狗吗?」 禾汝深呼吸! 才写:「你说,你要什么补偿?」 秦云岂就喜欢这样子,最好这样。 写:「明天你整出一点名堂,我给你升官。」 禾汝:惊! 「这能算是我补偿你?」 秦云岂:「你自己说的,不算补偿的,那我再想一个吧!」 禾汝:狗。 「太出风头会不会不太好?」 秦云岂:「没什么不好。」 照你那龟速,什么时候才能在上朝的时候和你眉来眼去? 禾汝依然不太相信:「你说认真的?」 禾汝:“这里当真是这样?” 秦云岂:“千真万确。” “萧郎中随我进来,朕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还顺势将桌上得纸张一卷,塞进袖子,留下一打之前做的数学题。 禾汝:六。 乖乖跟着进去,里面倒是没人,只是没看见人就不代表真的没人。 禾汝还是有点小慌张的,左顾右盼,像是做贼般。 注意力全放在周围,一个不小心就撞到早就停下来的秦云岂胸膛。 禾汝:白眼。 秦云岂将她拉到一个视线死角,抵在墙角。 “萧郎中,真是一点情调都不懂啊!” 禾汝在这闭塞的空间,莫名有点热,将自己身体贴在墙上,也没有给予她一点力量。 “你!等下暴露了!” 秦云岂:“不碍事。” “你亲亲我,就当补偿了!” 禾汝不太相信他,眼神明晃晃的怀疑。 秦云岂低头:“要是你不亲我,我可就亲你了,那就不是补偿了哦!” 禾汝说时迟那时快,揪住他领子,让他俯下身,蜻蜓点水般的印上一口。 腰被拢紧:“阿汝,你好没诚意。” 在他贴近时,禾汝伸手抵住他的唇,柔软,很软。 但禾汝理智尚在。 “行了!” 本来想走但也有一点不舍。 他含笑的眼眸直勾勾,像是一把钩子,将两人距离拉近。 只是看着,就像化开的糖,甜意丝丝,却也黏黏糊糊。 很自然的情动,或许就是爱情让人向往的原因。 禾汝脸上面具,不知何时已被拿开,秦云岂将她整张脸亲了一遍。 “阿汝,我爱你!” “我也爱你。” 拉开他的衣领,诱惑的深渊让她自愿沦陷。 她仿佛很激昂,无处宣泄自己的爱意。 只得,在他锁骨狠狠咬下,很用力,秦云岂能感受到她的牙齿在颤抖,却只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 秦云岂相对于深刻的疼痛,更加抵抗不了这种隐忍的疼惜。 险些失控。 “阿汝,标记我好不好?” “我是属于你的,阿汝!” 低沉带着喘息的声音入耳,禾汝受到蛊惑,不再压抑。 重重撕咬。 秦云岂吃痛,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像是想让两人合二为一,不分你我。 腥甜唤回禾汝神志,她想,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心灵深处的灵魂共鸣。 “筑长!” 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呼唤。 两人相拥,久久未能平静。 …… 回到户部的众人欢呼,狂欢。 虽然加的钱也不是很多,但别的部有这种荣誉吗? 没有。 在此之前有这种全员升月银的事吗? 没有。 他们简直是古往今来第一部,可为以后户部官员们谋福利了,以后户部招人还怕没人来吗? 那不能! 强大的荣誉感,让所有人对户部的归属感到达巅峰,不再有消极怠工,上班摸鱼的情况了。 侯侍郎:惊! 平时他们什么屌样,自己还不知道? 到了下直时间都还有人在讨论该怎么给国子监的人讲,讨论热火朝天。 不是所有人都是世家大族的人,也有平民学子上来的,国子监是这些人毕生的执念,如今还能进国子监讲学,别提多兴奋了。 回到村里够自己吹好久。 …… 他们要尽早去国子监讲学,不然太晚了会影响到今年秋闱。 禾汝将近正午才回到户部,见到她,所有人都围过来。 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讨论讲学,表达自己,询问皇帝留她下来干什么,更有甚者打听皇帝学会这些用了多少时间。 禾汝一路上都像是失了神志般,脑中如同一团乱麻,当然接不上他们的话题。 金灿感觉到她的异样,只以为是受到了为难,很贴心的驱散众人,自己也不曾打扰。 忙碌的半个月结束,这些天都见宋悦欲言又止,但看她很累的样子就选择闭嘴。 禾汝觉得有问题该及时解决,拖久了就不好。 今天意外的,外面有两辆马车。 宋悦早早就坐在马车外面,手中一把蒲扇扇着,惬意悠闲。 禾汝朝她走去。 “悦悦!” 宋悦见她红光满面,定是有好事。 今天还这么早出来,好事无疑了。 “禾汝。” 一个男声从另一辆马车传来。 宋悦好奇,跳下马车一探究竟。 是唐时。 “你回来了。” 唐时点头:“刚刚路过,就在这等你。” 禾汝:“一起走?” 唐时点头。 麻溜的爬上马车,无比熟稔。 宋悦:…… 马车里,唐时就静静的坐着眼神放空,应该是在出神。 禾汝: “介绍一下,这位是唐时,算是我的助理吧!” 宋悦:so? 我该说些什么吗? 点头,问好:“你好!” 唐时: 第156章 太猛了 禾汝早已习惯。 “这位是宋悦,我的朋友。” 唐时:“东原国,宋神医。” 宋悦:“你认识我?” 唐时:“鼎鼎大名。” 表现出极其不愿讲话的样子。 宋悦:不然,我还是闭嘴吧! 半天憋出一句话:“我住哪?” 禾汝:“先在我那凑合一段时间。” “哪?” “萧府。” “不住。” 禾汝:so? 你还问我干啥? 禾汝好奇:“你打算在这买院子吗?” “不买!” “不买你住哪?” 唐时不再一副神游样:“浮宁那。” 禾汝…… “你没搞清现在的状况啊!再说了,你挣钱不用干什么?守财奴?” “哪买!” 禾汝笑笑,“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吧!不然你晚上可没地方住咯!” 拿过宋悦手中蒲扇,风扇的可大。 宋悦:“见你红光满面,有好事?” 禾汝卖关子:“你猜。” 宋悦:“你升官了?” 禾汝摇头。 “你谈恋爱了。” 禾汝:这么好猜?不全对,但也不是不对。 点头。 宋悦嘴角比ak难压。 但鉴于唐时还在,没有追问。 禾汝又摇头。 宋悦:“什么意思?” 禾汝:“一部分。” 宋悦再猜:“你涨工资了。” 禾汝一把把她抱过来,之后才想起唐时,但看他一副“与我无关”的样。 “悦悦,你太棒了,简直太懂我了。” “我确实涨工资了,厉害吧!” 宋悦拍手附和:“厉害,实在是厉害。” 马车这时停了下来。 “大人,有人拦马车。” 禾汝:“谁啊?” “是我!” 秦浅安。 看了一眼宋悦,下去。 秦浅安一如既往张扬艳丽。 “轻越,这么久都没见你了。” 禾汝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秦浅安见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直接继续讲: “听说你今天很出彩嘛,走走,我帮你庆祝。” 禾汝:“方便再待个人吗?” 秦浅安:“随便你。” 禾汝打开马车对里面两人说:“唐时,你自己去吧!顺带帮我看一座。谢谢哈!” “悦悦,你要和我出去玩吗?” 宋悦心中略有猜测,应下。 禾汝又换乘了。 长安公主的马车可比萧家马车豪华,一盆冰块被放在中央,凉快。 秦浅安十分自来熟。 “你好,我是秦浅安,轻越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宋悦:“你好浅安,我是宋悦。” 秦浅安好似很满意。 “你是宋神医?” 宋悦在想,自己是不是太招摇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谦虚道:“是我班门弄斧了,实在不敢当。” 秦浅安很不赞成她这么谦虚。 “唉!这么多人都说你是神医,还能有假?” 禾汝:“人云亦云。” 秦浅安笑闹:“好啊!你,冷落你了是不是?” “吃醋了?” 禾汝阴阳怪气:“吃醋啦~” 宋悦没憋住捂嘴笑,但又感觉场合不对,强迫自己忍住。 秦浅安一掌拍到禾汝腿上 挠痒痒似的。 禾汝:“哎呦,哎呦,骨折了,赔钱!” 秦浅安:“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啊!哈哈哈哈,我故意的,我就不赔,你奈我何?” “宋神医,快给她看看,莫不是想讹我钱。” 宋悦:“还请你,先交诊费。” 手摊开,一副你不给我不看模样。 秦浅安:惊!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宋神医。” 宋悦:“我哪样,治病给钱,天经地义。” 禾汝:“哎呀!哎呀,受不了了,快给她钱让她帮我看看。” 秦浅安:“我是碰到仙人跳了?” “你们俩合伙讹我,这钱我不给。” 禾汝:“你不给,我就疼死了,死了你们就开心了是吧!我看我才是碰到仙人跳了,你们俩合伙害人命了。” 宋悦:“我比较高冷,你们俩谁给钱都行。” 禾汝:“哎,不疼了,你们说神奇不神奇?” 两人异口同声:“神奇~” 哈哈哈哈哈哈! …… 禾汝想到什么般:“言归正传,浅安,这次你要去哪庆祝,首先声明,清风馆我不去。” 秦浅安:“哈哈哈哈!让你失望了,因为清风馆已经到了。” 禾汝摆手:“不行不行,我不去,太猛了。” 秦浅安眨巴着眼看向宋悦。 宋悦:“清风馆,是什么地方?” 秦浅安凑到她耳边:“小官馆。” 宋悦:“这么猛?” 秦浅安:“姐带你去见识见识。” 宋悦压住眼里好奇,同款摆手:“不不不,我不去。” 秦浅安:好嘛!帮对面拉了一波助力。 “那怎么办,我已经在里面设好酒席了,你们不去可辜负我一番苦心了。” 她指着禾汝点名道姓说:“轻越,你说说你为什么不去,该不会真被萧家那纨绔勾去了魂吧!” 禾汝不想承认,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点点头。 秦浅安痛心疾首“你糊涂啊!那萧正尧可不是个好人,他养的外室都有好几房,说不定儿子都有几窝了。” 禾汝:草率了,又得演戏。 掩面,是最好的逃避方式,毕竟大喜日子可装不太来。 声音哽咽:“我们能不提他吗?” 秦浅安哄道:“好好好!我们不提他,既然你是为了他,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带你进去洗洗眼,可别被他脏了眼睛。” 禾汝:“我不去。” 秦浅安:“去!” “不去。” “去。” …… “你不去,不会是,心中想的另有其人吧!” 满满的怀疑。 禾汝:玩大发了。 秦浅安装作八卦的样子,打听。 “说说,是谁?” 还碰碰送悦,想要她加入自己。 宋悦才从禾汝精湛的演技里走出来。 对此时情形有些迷茫。 禾汝:…… 秦浅安:“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挑唆什么了?” 禾汝:“没,没有。” 秦浅安:“你肯定是被那帮老家伙同化了,他们是不是天天给你灌输他们那套老思想?” 禾汝:“没有没有。” 秦浅安皇家身份摆在这呢,威压放下,让禾汝觉得有些可怕。 秦浅安欲擒故纵:“既如此,你走吧!我本来就不该有真心朋友。” 禾汝:? “浅安?” “轻越,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会记得你给我带来的,朋友的感觉的。” 第157章 莫十三 禾汝很纠结,虽然知道她身份不简单,但这么久的友谊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但又害怕这只是她的圈套,禾汝很清楚进去里面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可能是真正意义上的决裂,但不进去就不会决裂了吗? 也会。 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们注定是要越走越远的。 但自己那天听到的真的都是全部吗? 好吧! 进去就进去,反正结果都一样。 但万一是自己误会了她,进去,也是给了自己一次机会。 禾汝:“好!来都来了,进去吧!” “我还是你的朋友。” 秦浅安笑了,发自内心的,很灿烂。 禾汝:“但是,悦悦,可能不是很适应这种场景,她就不去了吧!” “悦悦,你说呢?” 宋悦知道她这是在支开自己,眼里担忧不已。 “你真的要进去吗?” 禾汝点头。 宋悦笑笑:“哈哈哈!那我就算了,你去吧!” 笑话,她自然相信禾汝,说不定自己进去非但帮不了她,还成了她的拖累和对方威胁她的工具。 现在能干嘛? 搬救兵,是误会最好,不是也不打紧。 “我走了,你们玩的愉快哈!” 秦浅安:“会的!” 宋悦飞快往回跑,还在思考该去哪里搬救兵。 萧家?不太行。 小皇帝?不清楚。 禾澜?没用,而且人家早就离开京城了。 浮宁?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不太靠谱。 玉叶?可行,不知道禾汝在这有多少人。 都怪自己,什么她不说就不问啊!现在像个无头苍蝇似的。 这么久也是有逛过这里的。 小路什么的,还是知道一些。 跑到一个胡同,不知从哪蹦出一个黑夜人。 吓的她半死,以为是秦浅安派来的人,警惕后退。 见他步步紧逼,手中已然握住银针。 黑衣人赶在宋悦动手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宋神医,你有什么吩咐吗?” 宋悦虽然被他整的有点懵逼,但依然没放松警惕,往后退。 “你是谁?” 黑衣人:“莫十三。” 宋悦放松下来。 莫十三后面顿时多了五人。 “莫十三到莫十八!” 宋悦:大张旗鼓? …… 六。 “你们一直跟在我身边。” 莫十三:“是。” 宋悦也来不及纠结苏晚莫是不是派人监视自己了,好在他们现在能帮忙。 “你们去找到我刚刚那个朋友,护住她。” “是!” 三人消失在视线中。 宋悦指着除莫十三以外的两人说:“你们也去。” 又去了一个。 好吧! 不去就不去,万一自己这里让她抓到机会,照样白搭。 不过心里是踏实了些许。 找到玉叶说明情况。 玉叶冥思苦想,发现没多少可用的人。 但乌合之众还是有的,壮大声势也不是不行。 乌泱泱一群人,分散在各个角落,往清风馆汇集。 清风馆今天门前人格外多。 玉叶进入,找到安插在清风馆的探子,让他打听情况,便坐在大厅焦急等待。 清风馆跟个铁桶般,被人盘踞,玉叶花了好大功夫才塞人成功,今晚过后怕是不能用了。 不多时,唐时也出现在宋悦旁边。 郑虎钦倒是没来,总得留个人在那里稳住萧炎。 不然满盘皆输。 中途,他们是能发现一些形迹可疑的人。 禾汝也是神经高度紧张。 半天都在观察长安公主,但她却是没有任何异常。 禾汝心中猜测,她是临时取消了。 或是自己误会她了。 见她心不在焉:“这里这么让你难受?” 禾汝:要是她一直不说,怎么办? “长安公主,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秦浅安:“说什么?” 然后讲了一大堆吉利话。 禾汝想着把她灌醉。 便一杯一杯喝,一杯一杯灌。 还好自己之前有练过,不然指不定谁灌谁呢? 半天,两人都只是微醺。 …… 两人醉。 禾汝脑子也不是很清明了,担心再喝下去两人都不省人事,说不定做出什么呢。 “长安公主真的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其实两人比的是耐心,谁先按耐不住,谁就露出破绽。 显然,禾汝太着急了。 “说什么?” “你今晚第二次问我了?你想知道什么?” 禾汝:淦! 被反套路了。 “没事,我见你今天情绪不太对,还以为你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我帮你开导开导。” 秦浅安:“你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多对女子的条条框框,为什么对女子有这么多束缚。” 禾汝:…… “我不知。” 秦浅安:你不接话,我怎么继续往下说? 只得自己继续。 “要是这个世界对女子没有束缚,让女子也可以像男子般抛头露面,封侯拜相,该多好?” 禾汝:这,和自己所想,异曲同工啊! 诱惑实在是大。 “公主以为,怎样才能让世界变成这个样子?” 秦浅安:…… 禾汝:…… 显然,两人都不是很信任对方。 没有再讨论下去,谁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好像它从来没发生。 “轻越,看着这些,怎么样啊?” 禾汝:“很好!” “哪里好?” 禾汝:“有腹肌,有才情,有才艺,体贴人,长得帅。” “那你为什么不试试?” 禾汝:“不喜欢。” 秦浅安:“那你喜欢谁?” 禾汝:“我喜欢……” 摇摇头,差点被她绕进去。 “萧……” 秦浅安掩下眼中失落。 “他,不好,你试试其他的,就会开窍了。” 禾汝:“不行,我爱他。” 秦浅安一个眼神,几乎所有人都往禾汝身边凑。 他们身上暧昧的香味让禾汝意识逐渐瓦解。 再这样下去,自己就栽了。 最终,她像是受到蛊惑般,揽住一人的脖子将他拉到面前。 冰凉的唇附在自己脸上,让禾汝差点丧失理智。 她转头对秦浅安说:“我要他。” 秦浅安眼中笑意横生。 没有很爱的就好,陷入爱河的女人最是愚蠢,看来,她和自己是同路人。 至少满足第一步。 挥一挥手:“去吧,好好伺候萧郎中。” 男人将禾汝打横抱起。 他们身上的香是很让人迷糊,却也没有很让人迷糊,可能秦浅安就是想要让她在清醒中做出选择。 那能证明,是她自己选的。 这就更能证明她是满足自己条件的。 禾汝很好。 第158章 招药体质 要是在意识不清时做出选择,这跟秦浅安自己做有什么区别。 不得不说,这步棋很高明。 那么接下来,压力就给到了禾汝。 她该怎样让秦浅安认为自己经过了考验? 难道真的要假戏真做? 那不能吧!损失未免太大了些。 要不说,禾汝运气好呢,怕是平生的运气都在这了。 男人将她放到床上。 禾汝: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男人脱衣服了。 禾汝:也不是不能反抗,但是反抗意味着放弃,放弃之后呢? 和秦浅安撕破脸。 撕破脸之后呢? 要么她让人干掉自己? 要么自己先一步干掉她。 但,显然自己被干掉的可能比较大。 有没有可能,悦悦其实是搬救兵去了? 有可能。 有没有可能祁长云发现自己不在府中,找过来了? 有可能。 所以…… 干! 在男人脱光压上来时,还是那把匕首,还是在脖子,还是浑身无力。 禾汝:我究竟是什么招药体质,第三次了,第三次了,啊喂! 男人却是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刀,欺身吻下,在碰到她之际。 “玉叶。” 禾听到了什么? “玉叶让我来的,我不碰你,但是你得帮我。” 禾汝:“我凭什么信你?” 男人不知从哪摸出一块玉佩。 是了,是玉叶的。 “我怎么帮你?” ……抵到禾汝腿间。 “现在懂了吗?” 禾汝:太暧昧了吧!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以为她不会。 “把我裤子脱了。” 禾汝:“不脱不行?” 男人:“你当她们是傻子?” 禾汝颤颤巍巍。 将他裤子甩的老高,老远,确定他们能看见。 “你的。” 禾汝:“我的也要?” 这和直接上有什么区别? “他们是傻子?” “快点,等两下我死了,他们就换人。” 禾汝实在是怀疑他。 犹犹豫豫。 男人已经双眼通红,极度忍耐的样子,隐忍克制的声音传来:“快点,要死了。” 禾汝将自己外衣外裤脱掉,最里面那层也脱掉。 别误会,中间还有一层。 禾汝发誓,再也不抱怨官服里三层外三层繁琐又热了。 男人不管她的小心机。 已经难受的在她身上乱蹭,乱动。 嘴也不自觉往下,贴到她脖颈。 禾汝:冷静冷静冷静,还好自己吸入的不是很多,还好自己没再待在那个满是迷情香的地方。 男人已经不受控制了。 没有目的的乱…… 禾汝怕自己再不帮他,自己就真的完了。 用床单隔开。 见禾汝不知所措的样子,提示她: “别动!” 他自己来。 男人尽量控制住自己,不在她身上乱啃。 禾汝如同一个木头人,没有一点反应,但他却声响渐大。 还不忘提醒禾汝:“你一点动静都没有。” 禾汝:啊?啊! 这这这这,这。 好吧! 她开始学着平时哼哼唧唧。 她庆幸自己有经验,不然分分钟被识破。 男人听着她的声音,简直兴奋的要命。 汗珠滴滴答答落到禾汝身上。 终是在她声音的催化诱惑下,决定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你,这么会,有经验啊!” 禾汝老脸一红。 “不若我们假戏真做吧!” 禾汝顿时不敢叫。 嘴闭的可紧。 “你想换人?” 禾汝:“你到底要我怎样?” 问出来禾汝就后悔了,万一他又说假戏真做,怎么办? 果然, “假戏真做。” 说着就压身下来,在贴到禾汝之前,禾汝收回手抵住他的胸膛,不让他靠近。 男人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能靠近也不影响他动,就当是提醒她了。 禾汝:…… 好好好,你好样的。 一只手仍不放弃的撑起距离,另一只手回到原位。 男人很不甘心,还想要试着摆脱她的手,消除间隔。 将力气全用到一处。 禾汝脱手。 埋怨的瞪着他。 看见禾汝这个模样,只觉可爱极了,嘴角不自觉勾起,眼里也满是挑逗的笑意。 禾汝只得警告:“你要是敢动我,我们就鱼死网破。” 男人放弃,给两人中间留了空间。 禾汝才彻底安心的配合他。 但报复报复也是可以的,只需稍稍……就能废掉他,哈哈哈,真不错! 男人吃痛闷哼,让她们这出好戏更精彩了。 回归正轨。 男人低头,在她脖子上面狂亲。 禾汝肢体警告。 “你身上一点异样都没有,可信吗?” 禾汝:“不需要你。” “真的吗?” 禾汝可是拿捏着他的命脉呢,不怕威胁不到他。 “嘶!” 好嘛,门外更加兴奋了。 “我能自己揪。” “你当他们是傻子。” 禾汝那个气啊! “他们不会看这么仔细。” “真的吗?” “你没见识过他们的手段。” 说的禾汝一抖。 他们什么手段,把自己扒光? 好可怕。 那这和当面羞辱她有什么区别,那秦浅安还怎么达成目的? 禾汝:差点被你骗了。 但他们会不会下药?在自己昏迷时,再扒衣服? 有可能,但禾汝绝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喂,喂,干嘛没动静了?他们都趴门上了。” 六! 禾汝被打断思绪。 配合的卖力。 男人终于有点体验。 险些破音:“慢!” 禾汝:屁事真多。 白眼.jpg. “我自己来,你太假了。” 禾汝摆烂。 将一切都交给他,他这么有精力,自己可没有。 果然,门外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不再趴在门上。 “声音呢?” 禾汝…… “你想好了吗?” “隔着衣服,不能往下。” “那我呢?” “你什么你?” “他们检查我,比检查你更容易。” 禾汝…… “我帮你揪。” 男人有些无语了,但还是得强调“你当他们是……” 禾汝接:“傻子。” 男人不管,先完成自己任务。 将她衣服拉到脖子上,隔着布料。 说不上来的暧昧。 禾汝手上都松懈了几分,呼吸被他传染似的变粗。 男人见她这个反应很满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笑得得逞又自豪。 “假戏……” 手不老实的很,似乎只要自己戳破她的伪装就能得逞了般。 禾汝:猛地回神。 好险,手上力度↑↑↑↑↑↑↑↑ …… “啊啊啊!” 男人手老实的回来了,再惹她,怕是自己也废了。 更卖力的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每次假装不小心把她衣服拉下,都被禾汝发现。 还好识破了他的诡计。 禾汝:“别咬脖子,吸血鬼啊!” “你当他们是……” 禾汝严肃:“没开玩笑,等两下我血管被你吸爆,我就死翘翘了。” 乘机来一波科普。 “人的脖子很脆弱,要是猛吸,血管破裂就不……唔!” 第159章 找死 禾汝对他的抵抗力在提高,他怎么挑逗,都心如止水。 才怪。 面上心如止水。 心里:祁长云。 不是他。 祁长云,不,不是。 很煎熬。 后来男人可能是觉得无趣,不再挑逗。 其实禾汝错了,他只是在用了这么多方法都没用后,觉得保存实力。 中途,将纱帐落下。 …… face to face,禾汝不敢低头。 …… “姐姐。” 禾汝怔住。 抬头,看看看,又在她耳后摸摸摸,再在他身上看看看。 不是他,狗男人,勾引自己。 男人却是懂了。 “姐姐!” 禾汝一拳给他,嘴唇都被打破了。照他这样喊,就是找死。 禾汝把握的很好,认为快结束时,拉过他的手…… *男人一手。 …… 累,很累。 狗玩意。 禾汝被吓的整夜没合眼。 她就和旁边人大眼瞪小眼,瞪到天亮。 长安公主来验收时,看见屋里凌乱的场景,被吓了一跳。 以为她们一晚上都在努力。 禾汝脚步虚浮,活脱脱一副被吸干的模样。 “公主,下次别带我来这里了,太猛了。” 还有意无意的露出自己锁骨上下的肌肤。 看的秦浅安满意点头。 男人更是直接光溜溜起来穿衣服,甚至转了一圈。 秦浅安睁大眼睛:确实有点猛。 简直太可以了。 “下次,不让你来了,他,你就带走吧!” 禾汝:“谁?” “他。” 男人眼眸含笑,满是狡黠。 禾汝:狗男人,我答应你才怪了。 “不用了,他很好,留在这能赚更多钱。” 秦浅安:“那我再给你重新挑一个。” 禾汝:“那就他了,我喜欢。” 最后,禾汝回去,还带了一个人回去。 烦,一看这人就烦。 刚出来,就被宋悦扶住,玉叶在旁不知所措。 “没事了吧?” 禾汝累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上朝迟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 “快走,迟到了。” 宋悦:“你请假了。” “谁说的?” “她。” 禾汝回头,是秦浅安。 “我是帮你告了假。” “多谢公主体谅。” “应该的,你回去好好休息,我后面再来找你。” 走了。 昨晚,宋悦很焦急等待。 然后秦浅安找到她说:“我知道你担心她,但是她已经睡下了,你回去吧!” 宋悦信你才有鬼。 里面的玉叶也收到探子传来的口信。 说是:“有他在,没事。” 然后莫十六也出来说:“她已经歇下了,现在不好打扰。” 尽管如此,宋悦还是不信。 亲自上去一趟,然后,就,听到不可描述,还仔细辨认了是不是禾汝的声音。 但这能证明什么? 只能证明她们在…… 不能证明禾汝是清醒或者自愿的。 要是被迫,就更不得了了。 但是再进一步,就近不了了。 没办法,在下面等了一夜,让暗卫时刻汇报。 直到玉叶带来消息,才稍稍安心,但依然没离开。 现在看到禾汝,倒也不能全用吸干精气来形容,顶多算是疲惫,很疲惫。 禾汝:废话,通宵累不累? 累,特别是这种没事做,就硬通宵。 马车里。 宋悦给她把脉。 “肝火旺盛,没睡好……昨晚,憋着了?” 玉叶惊,好像昨晚还挺…… 禾汝懒懒点头。 头好重。 宋悦:“六啊六,六六六六。” “我此时的心情……” “六!” 禾汝:“闭嘴!你打扰到我了。” 禾汝歪靠在玉叶身上,说睡就睡。 玉叶将她抱下马车,禾汝惦记着事,睡得不够安稳。 在她抱动自己的时候就醒了。 “我要洗澡!” “好!” 感觉她就是在水里泡了会,手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只觉得在里面泡久一点就会好一点。 最后还是玉叶把她捞出去。 玉叶,让人安心。 这一觉睡得很好,没有人打扰,温度适宜。 只是有点饿,饿一顿不要紧,困。 醒来时,已是晚上。 “饿了吧!” 禾汝眼睛还没睁开就点头,看到眼前的祁长云,记忆错乱,眼神迷茫。 “你怎么在这?我在哪?” “,我不放心你,来看看,你回来了,来喝点粥。” “喂!” “好!” “我已经让礼部帮长安选驸马,这些天你别和她走太近了。” 禾汝暂时是不想理她的,被她摆了好大一道,生气呢! 况且还不知道她的态度,等她找自己吧! “听见了没?” “知道了。” 一时无话,只有喝粥的,吸溜声。 差不多了,玉叶也来了。 “萧尚书又来了。” 禾汝,自己端过碗,一仰头全喝了。 “让他等等。” “不想解释就不去。”祁长云心疼她天天应付这个应付那个的。 禾汝:“长痛不如短痛,就快结束了,憋住气,就能成。” 萧炎还没来得及消化禾汝带来的喜悦,就被禾汝穿着官服,大啦啦出现在清风馆气到。 甚至夜不归宿,早朝也不去上。 多多少少觉得她恃宠而骄,又有可能是在反抗自己。 巨大的,禾汝不受控制的感觉袭来。 要是她名声臭了,自己还怎么塞人给小皇帝,在知道事情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让人把事压下。 但长安公主的势力也不容小觑,最后还求到丞相那,才让风声降下。 压着怒气:“我是不是早就和你说过,别和长安公主走太近?” 禾汝:“是!” “你说说你,现在怎么办?” 禾汝:“不知。” 萧炎:想要责骂的话卡在嘴边,被她这摆烂的态度整不会了。 老父亲操心的嘞。 “我已经将这件事压下去了,下次切莫任性。” 禾汝:“谨遵义父教诲,没有下次了。” “最好如此。” 拂袖而去,走出门才记起他是来干嘛的。 他是来骂她的,又被她绕晕了。 见她很快进去,祁长云有些诧异:“这么快?” 第160章 君子论迹不论心 禾汝:“他也没说什么。” “阿汝,我想。” “你想什么?” 祁长云:…… 太露骨了吧! 小羞涩。 …“、”… 禾汝按住他,看见他眼下的乌青,不同意他的提议:“你该睡觉了,昨晚没好好睡觉吧!” 祁长云点头。 “今天也没睡吧!” 祁长云点头。 “睡吧!我就在这。” 将他推到浴室洗白白,再按到床上。 “睡觉!” 禾汝就在一旁桌边写写画画。 祁长云感觉自己睡不着,斜倚在床上,姿势不可谓不妖娆。 禾汝去搬一盆冰来,放在床边。 “睡觉!” 祁长云:“你和我一起。” 禾汝见他祈求的模样,看出他很是不安。 “我昨晚和他什么都没发生。” 祁长云不语。 禾汝直接换了一件吊带裙,将大片皮肤裸露在外。 “你看看,只有这里有一点,其他地方都没有。是因为,有人在外面,我才让他……” 祁长云看见裸露出来的一小片痕迹,想要立刻把它擦除,手不自觉攥紧,很是隐忍可怜。 禾汝见他还没有讲话,将裙摆撩起。 “你看,真的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没看到不该看的,也没让他看到什么,我全程都穿着衣服,我还一晚上都睁着眼睛,他没有机会。” “就连这些都是隔着衣服。”指了指身上痕迹说。 白而长的腿上,没有一点痕迹,但祁长云的关注点却不在此。 微微反光的皮肉,优美又诱人。 禾汝见他还是没吭声,直接将一整件都脱掉,只留下洁白的抹胸与底裤。 转了一圈,确实只有锁骨上下那一小片痕迹。 禾汝终于看见他眼神不对,深邃的像是要将她吸入。 “看够了没?” 祁长云:“没!阿汝,我想要。” 禾汝穿好衣服,怕慢一秒今晚就不用睡了。 “乖,你先睡觉,休息好了身体才好。” 祁长云起身朝她走来:“但是我可能会睡不着。” 禾汝感到危险。 “你,你真的该睡觉了。” 祁长云晦暗不明的话语传来:“可是,他不想睡。” 禾汝:“你你你,别过来!” “阿汝~” “阿汝~” 禾汝:“闭嘴。” “我,我要睡觉了。” 其实禾汝只是想让他睡觉。 “好啊,我们一起。” 禾汝:…… “我还有事,等两下再睡。” “那正好我也有事,等两下再睡。” 禾汝:…… 算了。 祁长云伸出一根手指:“就一次,好不好?” 禾汝:信你才有鬼。 既然他不想睡,今晚就别睡了,第二天可别变成被吸干的模样就行。 反正自己有的是精力。 禾汝不再躲避,上前拥住他,他灼人的体温传来,让禾汝瞬间想到昨晚的委屈。 “你昨晚为什么不去找我,你知道我憋的多难受吗?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功夫,才没被他勾引吗?” “我差点,差点,就把他认成你了。” 祁长云听到此,嘴角微勾,原来她昨晚是在想自己。 “你为什么不去找我?” 祁长云擦拭她的眼泪,温声软语的哄。 如实相告:“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昨晚我生气了,是我赌气不去找你的,对不起!” 禾汝听到竟是这样一个原因,毫不留情的掐一把他腰间的软肉。 “都怪你,都怪你,昨晚我在等你,都怪你,都怪你。” 手握成拳捶在他的胸膛,力道可算不上轻。 祁长云感觉自己被捶的,很痛心。 禾汝越讲越委屈,眼泪吧嗒吧嗒滴下。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不相信我。昨晚我都难受死了。” 祁长云见她哭的越来越凶,也只能一边将她眼泪抹去,一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任性了,对不起阿汝。” 禾汝看进他眼里:“你叫我姐姐,好不好?”她想将昨晚的事洗掉。 “姐姐,对不起!” 乍一听到,禾汝还是不可控制的想到。 “多叫几声。”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别生气了,好吗?” 以往祁长云会叫姐姐,都是在特殊情况下,现在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考验。 …… 最后的最后,禾汝在他怀里哭的睡着了,独留祁长云满满心疼和自责。 以及…… 折腾完已经夜深,禾汝睡的还算香甜。 祁长云卸去满身疲惫,被她感染的睡眠质量都好了很多。 他昨晚是生气的,还很生气。 甚至,和宋悦小吵了一架。 宋悦不明白他既然在乎,为什么不上去找她? 明明一切都可以被阻止的,他为什么要犹犹豫豫,错失良机? 她认为,他做事不够果决,拖泥带水,丝毫配不上禾汝。 当然,也是因为她对禾汝有滤镜,他的情感也是她这种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无法感同身受的。 但,她的评价确实中肯,他确实拖泥带水。 祁长云则不愿接受,他活在自己构建的美好世界里,而那个世界里,禾汝是美好的。 他不敢上去,以为这样就可以将自己永远置于那个空虚的世界。 要照他这种情况发展,最终只会失望,甚至造成孽缘。 因为他总有一天会发现禾汝并没有这么完美,他幻想的完美的世界终究不复存在。 在这个幻想中,禾汝的存在其实可有可无,因为他想要的,想要看到的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虚构的人物。 现实中的禾汝只是一个载体,载体随时可换。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有这种危险的想法。 直到他没有在上早朝时看见禾汝,他知道自己的幻想破灭了。 他无法接受,但他也能接受。 因为,现实战胜虚幻,他更在乎的是禾汝,是真真切切的禾汝,是现实中的禾汝。 他很聪明,一下子就能找到关键所在。 他也很客观,很中肯,甚至,对自己很狠。 他敢于批判自己,敢于改正。 这就很好,他活的够清醒,时时刻刻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即使偶尔被绊住,也终有拨云见雾的一天。 加之他的聪明,通透,让他能很快想清楚。 他,很强大! 想清楚的他,早早来到禾汝身边,他想向她道歉。 但却也不想道歉,他觉得自己的心理活动就不必报备了。 因为毫无意义,错了就是错了,是事实。 君子论迹不论心,谁还没有黑暗的心理。非要剖开吗? 不尽然,只要他用行动证明自己就可。 没必要毫无保留。 …… 第161章 衢徊 只是禾汝到底是白天睡太多了,不知什么时辰,反正就是醒了。 离上朝还有一段时间,但是也没有很长。 禾汝还挺无聊的,窝在他怀里不动,怕把他吵醒了。 静静的欣赏美颜。 帅。 …… 帅。 将手放到他唇上,很软。 禾汝想…… 听说男生早晨都会…… 不过,好像没反应嘛! 讪讪收回手,躺平在旁边,眼保健操都做了好几遍,怎么天还没亮啊! 撑起手,趴在一旁盯着他的脸看,毛孔,胡茬,痘印,眉毛,眼睛,睫毛,闭嘴,人中,下巴,脖子,喉结,锁骨…… and so one. 怎么还没亮? 用手臂撑起被子,将他衣带解开。 嗯嗯!不错不错,这样才好,那就数腹肌吧! 只是看着,没有上手,让他再睡会。 只是,事与愿违,手与意违。 起先还很平静的欣赏,只是看到那两颗*.*。 有点吸睛,禾汝还一本正经的研究,有什么不一样的。 只是,看是看不出来的。 手指轻点,来回拨弄,全然忘了会不会把他弄醒这个问题。 还挺好玩,眼睛都快黏上面了,也还是没看出什么。 手酸。 索性把他当成抱枕,没多久禾汝就昏昏欲睡。 只是祁长云有些失落。 他早在禾汝上手那刻就被痒醒了,只是想看看她接下来会干什么。 没想到她将自己弄醒,她倒昏昏欲睡了。 适时醒来,动动,禾汝习以为常般,没有搭理。 翻身,禾汝把他抱的更紧了,然后,还是没反应。 直到长云烫到她,她猛的反应。 反应是,眼睛还未睁开,手就已经到了。 然后像是等到满意答案般,将手抽回,继续,睡觉。 祁长云:…… 将她捞起,让她完完全全趴在自己身上。 禾汝被失重感吓醒。 “你醒了?” 然后就爬起来,想要下床找衣服。 “被你弄醒的。” 禾汝:…… “没有啊!我没有弄你啊!” “真的吗?” 禾汝完全醒神:“你什么时候醒的?” 祁长云:“你说呢?” “过来。” 禾汝走过去,坐在他怀里,只是,有点硌。 禾汝转身跨坐。 “筑长,现在可以吗?” 祁长云被她的直球击中。 …… “可以。” …… 禾汝:“可以了,还要上朝。” 祁长云:“来得及!” …… “别,遮不住的。” …… 大清早的,祁长云是神清气爽了。禾汝却是…… 但勉勉强强也还行,知道今天还有事,没有太放肆。 祁长云将她洗干净先一步离开,禾汝趴在床上,半点不想动。 但禾汝可不想让玉叶看见,在她进来之前将房间恢复。 玉叶果然进来了。 “那个新来的,昨天一直在嚷嚷着要见你,长安公主已经将他卖身契送来。我建议,将他放出府去。” 禾汝系着腰带,眼皮都未抬。 “他不是你的人吗?你自己看着办咯!” 玉叶:“他是你的人,不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禾汝可没听到她的低语,还以为她讲了什么重要的话。 一个劲追问。 玉叶抵不过她,才随便说了一句敷衍。 禾汝:你当我是傻子? 好吧! 这句话容易让禾汝想到那个谁,至于他叫什么名字,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了。 只是,他蹲门口干嘛? 没有黑暗的遮挡,他长得是很可以的,有点像蓝敛,就是脸,有点像。 感觉,要是蓝敛拿开抹额,就会像他这样子。 只是他没有如蓝敛般将自己的妖异收起,反倒是好好利用了番,让他有一种祸国殃民的感觉。 简而言之,就是,男狐狸精。 却也不柔弱,脸和体型中和的正好,有那张脸,就不会显得他高壮威猛。 而他的身体也调和他脸上的柔弱。 禾汝:得天独厚,怎么现在随便看一个人都是帅哥? 奇怪。 看见禾汝后就站了起来的男人调侃:“怎么?被我迷住了?” 禾汝…… “玉叶,我以后不想看见他。” 男人刚想表演起来,就被玉叶拦住。 只得不甘的“喂,喂!” 两句。 玉叶:“身契都已经给你了,你可以走了。” “卸磨杀驴,你学的很是精通啊!” “真的不听我讲讲吗?” 玉叶:“卸磨杀驴?” “要我提醒你吗?” 男人吃瘪,理不直,但气壮:“你是把挟恩图报,演绎的淋漓尽致啊!不能谦虚一点吗?” 玉叶:随便你说咯,不与傻子论长短,她还是懂的。 “报也报了,不胁迫你,你可以走了。” “慢走不送。” 见她真的不搭理自己,忙拦住她,要是给她出了这个门,自己上哪找去? 衢徊:“等等!” 玉叶:? 璃清榭: 玉叶:“把后面那人拦住。” 衢徊:…… 叶鹭看见玉叶进来,小跑到她身边。 “东家,东子回来了。” 玉叶正色:“在哪?” “楼上,昨晚刚到。” “带我去见他。” 衢徊眼见着人消失在视线,也不在下面蹲守,隐秘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东子没带回什么实质性消息,只带回一串手串。 只有两人存在的幽闭小室,随着玉叶的沉默变得安静。 “手串,哪来的?” 东子:“北戎!” “继续!” “北戎那位贵妃娘娘,整天拿着这串手串,看似十分爱重。” “然,那位贵妃娘娘,行迹十分可疑,她总是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据说这次战争也有她的手笔。” “她叫什么名字?” “慕容晴烟!” “那你这次怎么南下了,是没有留在北戎的必要了吗?” 东子惭愧,心虚的道:“我暴露了。她给我手串,让我回来告诉你,要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串手串,就去北戎找她。” 玉叶没想到,事情突然变得这么棘手。 “你,还能用吗?” 东子跪下:“东家,东子忠心日月可鉴。” “怎么鉴?” 东子不再是公事公办模样,而是抬头直视这位救了自己三次的,自己的救世主。 初见她时,就如春雪化开、乍暖还寒。 她如同九天神女悲悯世人。 再见她,好像命中注定,她就应该在这个时刻出现,又一次赐予自己生的权力。 本以为两次已经是绝无仅有,没成想,他们的缘分好像是无数张网,将两人罩住,牵扯不开。 他想,他或许应该报恩。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还会做,直到你达成目的为止。” “若我不信你,你没有机会。” 东子知道,她会信。 拿出自己这些年得到的分析及结论,双手奉上。 玉叶接过,留下一个白瓷瓶,抬脚走到出口,回头看他将其吞下。 …… “糖,真的是糖。” 第162章 白糖 敬国公算的上是见多识广,却也从未见过这么干净的糖。 其余人很好奇,纷纷捻起小撮放到嘴里:“真的是糖。” “萧郎中,这是……” 禾汝:“这是白糖。” 光是晶莹剔透、洁白如雪,就已经很受达官显贵的青睐。 但,白糖真的只有这点作用吗? 等他们表达激动之情差不多了,就有人想起禾汝来。 纷纷询问这白糖是为什么会这么白。 禾汝没有卖关子,但也没回答他们的问题,说: “各位大人认为白糖只有食用这一点功效吗?” 萧炎:“不然呢?” “非也!” “启禀皇上,白糖可不止有食用这一项功能。” 秦云岂倒是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作用,接话:“萧郎中说说,还有什么功效。” 禾汝让人乘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一只小猪。 众人不解,也没多说什么。 金銮殿上是不允许有武器出现的。 “哪位大人可将它皮肉弄出一个口子?” 他们不知没有武器怎样才能用手将皮肉划开口子。 没有人动,最后还是赵公公拿着秦云岂的匕首完成。 “各位大人看好了。” 禾汝将一大把糖洒在猪往外渗血的口子上。 不多时,奇迹般的,血流以肉眼可见速度在减少。 所有人都十分惊诧,议论纷纷。 禾汝解释:“白糖浓度高可抑制受伤的人血液流失,为其争取更多时间。此外,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消肿。” 各个自认为的权臣:这是能在金銮殿大啦啦讲出来的吗? 各小虾米:这是自己能听的吗?万一,哪天泄露了,会倒霉的呀! 禾汝:真正强大的国家,不会在知识上卡,会的,只会是做好防范。 哪天泄露了,又怎样? 本就该科普的。 一个国家真正要做的,难道不是在上层做好防范,在技术上保密吗? 虽然心里都有异议,但面上是没有人说的。 禾汝不打算继续。 金銮殿迎来前所未有的安静。 最后,还是太师开口提出疑问:“可是,白糖的成本似乎也不比那些药便宜。” “之所以成本高,无非是原材料稀少,和技术的不成熟,以至于提取出来的成品更少。” 太师:“那,照你这样说,你是已经有了解决方法了。” 禾汝略微自豪:“技术,我有,原材料,我我们可以进口。” 萧炎抓到关键词:“进口?” 禾汝点头:“进口就是从其他国家购买原材料。我国蜀州虽然也有甘蔗,但还是不够。 和南越通商,南越甘蔗可以说是烂大街,只有少许品种才能上的了他们规定的台面。” 黄庭叶:“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进口的,就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甘蔗?” 禾汝:“丞相高见。” 王徘:“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还能将,我们用从他们那里低价购来的甘蔗制成的白糖,再反手高价卖给他们?” 禾汝: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所有人听到这个提问,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热血沸腾。 差不多了。 “我愿将该技术无偿上交给国家。” 一语激起千层浪。 秦云岂适时配合:“好好好,萧郎中可有什么想要的。” 虽然但是,没人敢站出来反驳,这可不敢喷。 禾汝谦虚一点吧!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臣全听陛下安排。” “哈哈哈,好一个: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众爱卿有何意见?” 萧炎:好机会,但是,会不会不太好? 踌躇再三,最终还是觉得拼一把。 “臣,有想法,不知当不当讲?” “准奏。” “陛下后宫凋零,臣以为,可将萧郎中纳入后宫。” 黄庭叶:老匹夫,真奸诈啊! “陛下,臣认为不妥,将萧郎中如此人才困于后院实在有些屈才。” 王徘:“就是,就是,萧郎中始终是和后院无知妇人不同。” 赵雷:“臣附议!” “臣附议!” …… 太师却是没说什么,他知道秦云岂的心思,但似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还是不掺和了。 但反对的声音也不是没有。 什么女子本该在家相夫教子,在外抛头露面实在不妥。 两派展开了激烈的争吵。 最终王徘力拔山河:“萧郎中被纳入后宫了,以后还有什么妙计怎么办?” 有人立刻接上:“都是西庆人,献上计策又如何?” 好嘛! 理是这个理。 赵雷眼见这个好机会就快没了,忙高声道:“是谁说,后宫不得干政?” 丞相接上:“你们一边说着后宫不得干政,一边又想让后宫嫔妃为前朝之事献策,这不是自相矛盾?” 好像也是这样。 自古以来后宫从未干过政,但女子入朝堂却是已开先河。 相对于后宫干政,他们更能接受女子入朝堂。 毕竟要是后宫干政,怕是不消多时就会国家覆灭,但要是把她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好像更容易些。 无论他们怎么讨论,无疑都是在想着怎样打压女性。 即使是自认为正确的选择也从未正眼看过女性。 他们终将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 于是不再有人说话。 萧炎一见,可急。 太师见这么久秦云岂都没有讲过一句话,已然知晓他的选择。 “萧尚书有什么不满的吗?” 丞相:“难不成你是有些别的目的?” 萧炎…… “臣不敢。” 秦云岂:“既如此,我来说吧!” “萧郎中制糖有功,忧国忧民,朕心甚慰,特拜户部侍郎,另还将白糖产业交于打理,受国家俸禄。白糖产业所有财产归国库。” “众爱卿可有异议?” 只升一级嘛,还能接受。 其实,只是没有再高的官位给她了,等萧炎倒牌再说吧! 就地钦封。 禾汝接旨,最后还是被留下。 禾汝又补充了白糖的其他作用。 和他们解释了,白糖作为糖类,对人体有多重要。 最后还是提出可用白糖作为重要战略物资,在每次战争前,给军中将士一人一定的白糖。 既可食用也可疗伤。 有人提出顾虑,就是暂时没有这么多白糖供给。 禾汝笑笑,胜券在握。 “大家可知道,蜀州前两年开办的一个工厂?” “那是你建立的白糖厂?” 禾汝:“正是!” 秦云岂大悦,没想到禾汝早就有了准备。 但禾汝也知道升米恩斗米仇,她可不会让他们产生一种她就该无私奉献。 “陛下可要补偿这些年的费用给我啊!” 没有人觉得有问题,要是他们,也会问。 只是不会这么直白而已。 第163章 有瓜 太医院: “你们看这白糖,他们说,能止血。” “怎么可能呐。” 宋悦:“白糖是能抑制出血,减少出血量,为患者争取更多救治时间。” 浮宁:“真的假的?” “真的。” 浮宁二话不说,拿起刀往自己手臂上划拉一个口子,在血流了一会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把白糖洒在伤口处。 其他人:虽然……但是…… 宋悦:“你!” 只是很快,他们的目光就被吸引到伤口上。 宋悦的神医称号开始并不被西庆所承认,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不得不承认她名不虚传。 太医院在收到任务的开始是摇来了浮宁,浮宁又摇来了宋悦。 有了宋悦的加入,一切都明了了,无需实验,直接成功。 节省很多时间。 他们如饥似渴的学习,因为谁也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回东原。 宋悦感觉和禾汝无二,她也同样认为,这片土地下的都没有什么区别,可能需要培养爱国精神还需要一定时间。 在她看来这片土地上的百姓都是她的同胞,对此她有很大的包容性。 只是很多人怀疑她的意图。 她只会说一句:“救死扶伤是本职,你不会忘了吧!” 浮宁好奇时也会问她。 她总会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似乎让浮宁的三观得到重塑,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况且他的身边就有两位。 他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有这种超脱的想法,好像在她们眼里看不到歧视。 宋悦回不回去不知道,宋卯辛是差不多要回去了。 这些天她可忙了,几乎一天都看不见她哥几面。 今晚,宋卯辛来到太医院接她,可能他也知道宋悦在做什么,他是有点接受无能的,总感觉她这种做法不忠。 但他也清楚她的信念感,况且她在这里教的这些,早就在东原得到普及了。 似乎抽空帮助一下友国,也不是不行,只是没有上面那位授意总感觉没有多大安全感。 “姑姑!”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在严肃的太医院前实在算的上是吸睛。 宋悦接住朝自己飞过来的宋诗初。 “初初,想姑姑了吗?” “都看不见姑姑,初初可想姑姑了,姑姑你在干什么?” 宋悦;“姑姑在工作哦!” “工作是什么?” “工作就是大人要做的事,等你长大了也会有工作的。” 宋诗初抱手思考:“嗯,那我要看你工作。” 宋悦:? 宋卯辛:? 后出来的浮宁:“她说她以后的工作就是看你。” “我说的对吧!小初初。” “对,宁叔叔说的对。” 宋卯辛:“要是我不来接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回?” 宋悦:嗯,忘了。 但嘴上是不可能说的。 “哎呀,这就回了,还得是我大哥,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宋卯辛:“贫嘴!” 看见唐时款款走来的浮宁:“我先走了。” 宋悦:“等等。” “有事?” “那个,我就想问,你们很熟吗?”边说边指着走过来的唐时。 唐时自带生人勿近气场,宋悦感觉怵怵的。 “我们啊!关系可好了!” 宋悦有些不解,唐时和禾汝,禾汝和浮宁,浮宁和唐时…… 就很怪总感觉浮宁应该会和禾汝关系好的,但她们见面却总表现出不熟的样子。 “但是你和阿汝……” 浮宁一笑:“你认为我和唐时关系好,就……” “走不走?” “走走走,快走,我走了。” 唐时目光锁定在他洁白袖子上的一小块血渍上。 “你受伤了?” 浮宁:“没有啊!” “给我看看。” “真没有。”他已经忘记刚刚拿刀往自己手上划的事了。 但唐时抓起他的手腕,将袖子往上提,白色的纱布暴露出来。 浮宁:…… 唐时:“怎么弄的?” 浮宁敢说实话吗? 不敢。 “就,刚刚不小心划到的,问题不大。” 宋悦:…… 有瓜。 香,怎么之前没看出来?奇怪,不知道阿汝有没有看出来。 “姑姑,姑姑,走啦!” “好,好,初初等我。” 小孩以为她要和自己玩呢,朝前小跑。 宋悦:“小初初,等等我呀!” “咯咯咯,哈哈哈,不等。” “爹爹抱,抱,快跑!” 宋卯辛将她捞起放到肩上。 “我们飞咯!姑姑追不上!” 小孩手抓住宋卯辛高高束起的头发,一只手兴奋的挥着,还不忘朝后看。 “快飞,快飞,姑姑来了!” …… “姑娘,姑娘! 禾汝朝声音看去,虽然但是,没必要这么多人来,好吧! 金枝抱着宋诗初走过来,宋诗初手里还拿着刚刚金枝给的饼干。 她很喜欢刚刚认识的这个姑姑,因为她会给自己好吃的。 “小姑姑!”伸出手要她抱。 “小初初,你怎么来了?” “我和姑姑一起的。” 禾汝捏捏她的鼻子,逗趣的说:“那就辛苦初初来接萧姑姑啦!” “不用谢哦!” “哈哈哈,好的!” “我要走了!” 禾汝:“回东原?” “嗯!” “什么时候?” “后天。” “好!” 金枝:“原来你是东原人,东原好玩吗?” 宋悦:…… 气氛啊,气氛。 但还是诚实摇头。 “不好玩。” “那有好吃的吗?” 宋悦:…… “好吃的,我阿娘。” 金枝将宋诗初抱到自己怀里:“你阿娘会做好吃的?” 宋诗初点头,还咂吧咂吧嘴,手放在下巴处,做出思考的样子。 “嗯!我阿娘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还有甜水,嗯……还有,还有,好多好吃的。” “金姑姑,你要是想吃的话,要跟我回家哦!” 金枝:“真的吗?小初初阿娘会做这么多好吃的,金姑姑可想吃了。” “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和你一起去哦!” “你和姑姑说说,你家在哪,我以后去找你玩啊!” 宋诗初: “我家,我家在水边,嗯……姑姑,你说。” “哈哈哈哈哈!” 虽然她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但也不妨碍她跟着笑。 第164章 原主就是自己 宋悦:“你们到东原,在江南和京城都有我宋家宅子,你们直接打听打听就行了。要是找不到呢,就去精酒阁找我。” 禾汝想到什么般:“你两下和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保密!” 害怕她们一逛就不知道回家,玉叶开口提醒道: “姑娘,我有事要说。” 禾汝:“很急吗?” “很急!” 宋悦:“那你们先忙,忙完再找我也行。” 禾汝看一眼玉叶,她说急的事可能是真的急。 还是一如既往的先到客来客栈。 禾汝马不停蹄的带着玉叶上三楼。 金枝:…… 确定门外很安静之后。 “说吧!” “东子回来了!” 禾汝听到,郑重起来:“他有什么发现?” 玉叶掏出东子交给她的册子。 里面什么都写的有,天文地理,人物物件。 最主要是禾汝给的范围太广,东子只能什么都观察到。 但目前显示还是没有什么进展的。 “还有吗?” 玉叶拿出那串手串。 禾汝:有点眼熟。 努力在脑中回想着是在哪见过这手串。 玉叶提醒:“北戎贵妃,说你要是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串手串,就去找她。” 禾汝:? “北戎贵妃?是谁?” 玉叶:“叫慕容晴烟!” 嚯! 她呀! 看来她应该是混出一点名堂了,所以她会是这场战争背后的谋略者吗? 那她点名道姓让自己去是为什么?怕自己的存在阻碍到她?想要除之后快? 有可能。 那这样子,自己为什么要去? 切。 “不去。” 玉叶:最好这样。 禾汝还在看这手串,良久,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 禾余夜。 想到这,禾汝再往深处想想。 好像是禾余夜送给原主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好像在自己逃难时都还看见过,一直戴在手上的。 那慕容晴烟怎么会有? 这串手串还算漂亮,禾汝当时觉得挺喜欢的,但要说什么时候不见的,她只能想到是在自己忙起来的时候不见的。 那可能是在跟踪穆先生时掉落的,禾汝在脑中试图找出不是禾余夜捡到的反例。 但要是乔木,他可能被慕容晴烟怎么样吗? 要是按之前自己的猜想,穆先生就是禾余夜,那即便是乔木捡到,多半也会到穆先生手上。 想到这里,禾汝有些不淡定。 她不认为禾余夜会背叛西庆,而且之前自己给慕容晴烟的东西就是穆先生给自己的那块玉佩。 穆先生应该可以算是慕容晴烟的支持者和恩人。 除非原则问题,慕容晴烟大概是不会对他动手的。 只有一个可能: 或许禾余声本就是荆北王安插的一条暗线,但是近段时间他暴露了。 所以荆北军才会被打的措手不及,连连败退。 那穆先生现在的情况应当是很危险了。 玉叶没有打扰她思考。 “她还说什么了?” “谁?” “慕容晴烟!” “没有了。” “好,我知道了,你去把宋悦找来。” “等等。” 见她转身才说:“东子,还好吗?” “好,他目前还能用。” “这件事都有谁知晓?” “就我们仨。” “好,记得保密哦!” 独留下禾汝的房间,感觉关键时刻,自己是不可能北上的,要是他们狗急跳墙,自己好像没有多少抵抗的能力。 但,真的就不管穆先生的死活吗? 要是让北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会怎样? 禾汝不敢想。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在自己北上前,先把萧家灭了。 “有什么事?” 宋悦呼唤将禾汝拉回现实。 “悦悦,快来看。” 玉叶:“姑娘?” 禾汝知道她的担忧,“没事的,悦悦会保密的。” 宋悦:“不然,我还是别看了吧!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禾汝:…… “要不你先试着看看?” 宋悦手摇出残影。 “不了不了 ” 禾汝:…… “看,必须看。” 宋悦看着,也知道这是做什么的了。 禾汝:“我来了之后你们在那边看着我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宋悦:“不知道啊!不是我先中招的吗?” 禾汝:…… “那为什么我会比你先到这里两年?” 宋悦同样很懵逼。 “我不知道啊,我还在想我吃着火锅就过来了,你们会被吓到的吧!” 禾汝拍手:“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对视一眼。 “所以,我们很有可能是在同时昏倒的,至少我们都没看到对方晕倒?” 宋悦赞成点头。 “我们一同晕倒,来到这里的时间却不同,是为什么?” 禾汝分析:“是因为宇宙中黑洞?还是其实现在的我不是你在的那个世界的我,是来自平行时空的我,我在那个平行时空比你更早过来?” 宋悦摇头:“要是真的这么深奥,我们还有回去的可能吗?” 好吧! 不管怎么来的,能不能回去才是她们关心的事。 “我们过来的时候周围没有什么异象吧?” 两人,头脑风暴,最终都肯定的摇头。 “那你说,我们都过来了,舒舒是不是也过来了,或者是在过来的中途了?” 禾汝:“不排除这个可能。” “你过来时,这边可有异象?” 宋悦想想,摇头。 “我也没有。” “所以,是毫无逻辑可言吗?” …… 半天禾汝才想到一个可能:“有没有一种可能?” “你说!” “这其实只是我们黄粱一梦?” 她们说的玉叶在一旁害怕极了。 宋悦:“照你这么说,那我们之前的那个世界也有可能只是我们黄粱一梦。” 两人同时反驳:“不会的。” 显然,不是因为她们有证据,纯属是因为,她们更希望这里才是虚妄。 “你和以前有什么不同,或是你有感觉到以前的你的存在?” 禾汝摇头,她从来没有梦到过原主,甚至,这么久都没有人怀疑过她。 禾余声算是吧!也不算,他只是没有安全感而已。 仔细想想,她和原主好像没有多大区别。 宋悦更是离谱了,她感觉自己接手原主的人生,简直是无缝衔接,找不到一点不同或违和的地方。 不切实际的想法浮现在两人脑中: 原主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原主。 对这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两人都表现的不能接受。 一时间竟没人再讲话。 第165章 萧正年,算不算? 好久,宋悦决定先不想这个问题。 转移话题道:“要是舒舒真的会来的话?” 突然想起什么。 “你认识伊风白?” 禾汝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想起伊风白了。 “对啊,怎么了吗?” 宋悦佯装生气:“都不介绍给我认识。” 禾汝扶额:“平白无故的,怎么介绍你们认识?况且他老忙了。” “我不管。” 禾汝:“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玉叶站得累了,想出去走走。 刚开门就看见朝这边走来的祁长云。 继而转身。 “姑娘,有人来了!” 两人打住话头,等着来人。 祁长云:“哟,很热闹嘛!” 宋悦:“你来的不巧了!” 禾汝:…… “我来的正是时候。” 宋悦往禾汝身边凑凑,挽住她的胳膊说:“阿汝,刚刚说要带我去看什么?我们走吧!” 禾汝:? 祁长云—2— “阿汝,我有事要和你说。” 宋悦可怜巴巴:“阿汝,你刚刚都被玉叶叫走了,现在还要被他叫走吗?” 禾汝古怪的看她,在她额头上探探。 一言难尽的问:“你没事吧?” 祁长云—;— 宋悦装都装了,装到底吧。 “阿汝,你根本就不爱我。我生气了!” 禾汝:? so? …… 看一眼宋悦再看一眼祁长云。 ? “老祁,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吗?” 祁长云!!! “重要,很重要。” 宋悦眼看自己快落下风,晃着禾汝胳膊。 “阿汝,我就要回去了,你不带我看就算了,哼!” 禾汝:…… 宋悦已经走到门口了。 和祁长云擦肩而过时:“这叫欲擒故纵。” 禾汝忙追上。 “悦悦,等等我。” 在和祁长云擦肩而过时:“稍等哈!” 祁长云!!! 追上宋悦的禾汝:“你发什么癫?” 宋悦:“啊?啥?侬说啥嘞!” 禾汝:黑线11 “我给你买了一座宅子。” 宋悦惊喜:“真的?太棒了,我爱你阿汝。” 很激动,一把将她抱起。 禾汝:“又不是没送过你,至于这么激动?” 宋悦开心的眯起眼睛:“激动,可激动了,我真是爱死你了。” 只是…… 看着门口的那人,嘴角扬起挑衅的笑容。 抱着她久久不放,看着他无声嘲笑。 祁长云:!!! …… “我怎么没想到,在这里买个房,我就不用天天住客栈了,住客栈可没归属感。” “你帮我买的在哪?” “三巷。” “你住的那个巷子?” 禾汝:“对啊!可惜你住不了多久了,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也是,古代交通不便,非必要,是很少远行的,何况禾汝现在可不如之前自由了。 宋悦安抚她:“这有什么?你不去见我,我就来见你啊!我有空得很。” “你最好记住咯。” “记得牢牢的,不过你不打算挽留我一下?” 禾汝:“我挽留你,你就留下吗?” 宋悦:…… “你都不试试,怎么知道?” 禾汝配合:“那悦悦,能不回去这么快吗?” 宋悦很怀疑她的真心程度。 “你认真的?” 禾汝:“真的,我舍不得你。” 宋悦:“真的假的?” 禾汝摊手:“看咯,说了你又不信,不说又不行。” “哈哈哈,勉勉强强相信你,那你再说一遍。” 禾汝实在有些无语。 “悦悦,你别走了吧,你走了我可怎么活啊?” 宋悦真的有在思考。 “我想想吧!” 禾汝:不是,不是,这,这这这。 这么草率? 不由好奇:“为什么,你还会考虑?” 宋悦:“你不希望我留下来吗?” 禾汝摇头:“当然不,我只是好奇。” 宋悦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感觉,她好像还有未完成的事。 禾汝送给宋悦的院子离她的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宋悦的在巷中间,禾汝的却在巷尾,不过就想住一个小区般没有什么距离感。 很好,院中一棵很大的看起来应该已经有了一定历史的桃树,春天开花应该很美。 宋悦很满意。 最终决定,不回去这么早。 禾汝:“为什么?” 宋悦:“我要把这里装修一下。” 禾汝不解这有什么好装修的。 宋悦则是解释:现在不住住以后就没机会了。 不过也好。 又是忙碌的一天,好在禾汝下班还算早,不然现在可就很晚了。 将她送回客栈,自己也不回萧府了。 只是没想到祁长云还在。 “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祁长云:“不然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你说是吧,阿汝~” 平时他也会叫自己阿汝,但今天怎么听起来这么阴阳怪气? “什么事?” 祁长云拿出一沓纸:“这是北戎七殿下和花家勾结的书信,萧家到头了。” “现在只差萧府的证据了,你能拿到吗?” 禾汝:“你应该问我,拿到了多少。” 祁长云严肃:“恐怕已打草惊蛇,你那边要加快速度了。” 禾汝:“物证有了,人证呢?” “萧正年,算不算?” 禾汝意外,她以为的萧正年想要的似乎不是如此。 “展开说说。” “他想将功折罪,希望能给他参加今年秋闱的机会。” 禾汝又懂了,他不屑继承。 越想越激动,坐不住,起身就往外走。 祁长云:…… “你去哪?” 禾汝:“拿证据。” 刚走到门口,又回去。 “万无一失吗?” 祁长云点头。 “能扳倒多少?丞相呢?” “丞相不行,但拉下来还是可以,他们内部早就出现分歧,想要把你送进后宫就是最好证明。” “萧家板上钉钉,注定倒牌,此时黄庭叶定会弃之如敝履,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两家就会狗咬狗。” “到时,只有萧炎不被灭口,丞相就好不了。” 这两年他们所谋划的,无非就是让萧家势弱,黄家势强。 然后再推出禾汝,让两家彻底决裂,有了禾汝的掩护,他们就能打两家一个措手不及。 好像听起来,很简单,萧黄两家随着权力分配不平均,注定产生分歧。 但是禾汝无疑是加快了这个进程,而且即使两家决裂,他们也绝不会将两家狼狈为奸做的事抖出来。 第166章 格杀勿论 到时候这些真相只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被遗忘。 那那些死去的百姓呢? 听到此,禾汝继续往外走。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 萧府, “书信被掉包了?” 萧炎及萧家三子都在书房,当然还有花青雁。 他怒不可遏的指着花青雁说:“废物。” 花青雁:“岳父放心,只是我们与七殿下精盐交易的书信。” 萧炎:“只是?你知道这个只是,足够我萧家抄家灭族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花青雁:“刚刚。” 萧正羹:“姐夫,根据你的推测,是什么时候被调包的?” 花青雁:“据我推测,有好几天了,但我丝毫没有察觉,所以我认为是内部原因。” 萧正尧:“怪不得,今天花府,鸡飞狗跳。” 萧正羹:“这么久了,完了完了,你们怎么不急?” 萧炎扶额:“蠢货,随便一个人拿一些书信就能污蔑人吗?青雁又没留下能指证花萧两家实质证据。” 萧正年皱眉。 虽然这样说,萧炎还是眼皮突突,决定还是去看看。 花青雁说的那些书信无非是他们拿出来迷惑别人的。 真正信件可是在自己这呢。 除非左敦那里的暴露,但似乎没可能,小皇帝才成长几年? 怎么会在北戎有这种高级间谍? 他们太自大了。 目空一切,好像自己将别人玩弄于股掌间,好像自己才是世界的主宰。 此时,禾汝。 摸摸索索到萧炎卧室门口。 当看见萧炎狗狗祟祟的出现在不远处之后,禾汝又又又知道了。 一般这种时候都会有巨大阻力。 萧府外墙角,站了一个人。 观望片刻,朝丞相府方向跑去。 萧炎走到自己房间的角落,拉开暗室门的机关。 再十分谨慎进去,然后十分谨慎的被跟踪了。 禾汝一路尾随他到自己熟悉的地方。 禾汝就进来过一次,还不是很了解这里面的布局,决定再看看。 明亮的地方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他的一举一动。 这里面是有一颗夜明珠的,这里很亮。 看见他在书架上一排书里抽出一本书,翻开看看,仔细看看。 没什么问题。 放心的将书放回原位。同样翻了几本后,才往禾汝熟悉的那个地方走去。 禾汝决定不会让他再看见里面的内容了,不然指不定有那个自己不知道的机关等着呢。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萧炎脖子上也感受到冰凉的触感。 “举起手来!” 禾汝揪住他后脖子领子,将他提溜起来。 解开他的腰带,将他绑在一旁书架上。 嘴被不知道哪拿来的书塞住。 他还来不及讲一句话,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拿起刚刚自己翻过的每一本书。 不甘的拼命摇晃挣扎。 禾汝的做法他不是很意外,意外的是她怎么会找到这里。 禾汝将所有东西都放在自己怀中,再其他地方翻找,看看还有没有没被他翻出来的重要证据。 萧炎依旧不停闹腾,只是眼睛看向了一旁的烛火上。 禾汝的声音突然传来,让他拼命收回自己往外伸的脚。 “你不知道吧?你真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呢?你给你的每个儿女都明码标价,你的算计浮于表面,让他们能一眼就看出来。” 将整个暗室都翻找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有用信息。 “你们在萧正尧最痛苦的时候离他而去,才让我有可乘之机。” 萧炎没想到,会是这个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儿子,背叛了自己。 在往回走之际看见他的脚要做什么,一本书丢过去,将他脚打的偏离。 但还是来不及了,油灯倒落在地,借着灯油,火舌瞬间席卷。 禾汝不想灭火,因为这里面全是易燃物,灭火速度绝对比不上燃火速度。 她用匕首将他腰带斩断,扣住他肩的同时匕首抵住脖子。 “走!” 萧炎哪肯? 他们俩死在这,就真的只是死了两个人而已,出去了就是死他萧家全族了。 他在赌,赌她舍不得放下自己。 禾汝确实舍不得。 “快走!” 萧炎死活用力站着不动。 禾汝手上匕首不可能放下来,于是也没有多大力气。 眼见这火势汹涌,禾汝已经被灼烤的滚烫。 无奈,将他打晕。 背在自己背上往上走,这么密闭的空间,不多时氧气耗尽,自己处境会很危险。 好在禾汝对别人地盘安全感不大,早早就摸索好出去的机关。 只是,好像没用了。 禾汝不确定的在那个位置按了又按,暗室门始终没有被打开。 巨大恐惧袭来,让禾汝焦头烂额。 萧府里,依然可以看见依稀的浓烟,但有着夜色的遮掩,让远处的人看不真切,除非火势彻底显现出来。 花青雁已经走出萧府大门。 只是一回首间…… 待看清楚后,往回跑去,他知道那个方位是萧炎卧室。 见势不妙,让人去到萧炎房间守住。 “出来的若是萧尚书则好,若不是,格杀勿论,不允许有人进去。” “是!” 然后快速去到祠堂找到族谱,翻到含有萧筱乐的那页,毫不犹豫的将两人名字划去。 就着纸笔写下休书。 此事若暴露,花萧两家是完了。 但愿筱乐能免受牵连。 一直盯着萧府动静的祁长云还没察觉到危险,只是静静等待着。 隐秘很好的人早已将萧府围的水泄不通。 …… 随着时间流逝,在此处,似乎也能看见那滚滚浓烟。 本就等的着急的祁长云更显不安。 安昀提溜着那个鬼鬼祟祟的人过来。 “大人,丞相府已经就绪。” “进去。” 安昀抱拳蹲下:“是!” “进。” 又一个黑衣人单膝跪下:“大人,没有找到。” 祁长云心里不像面上这么平静。 “找,快点找。” 突如其来的暴乱,吵醒了在萧府里的所有人。 萧正年好像早就知道什么般,第一个接见了祁长云。 但祁长云从未在明面上挂名。 他认识的只有刚刚将人扔一旁的安昀和站在祁长云身边的安昱。 众所周知安映、安昱、安昀是当今圣上身边三大明卫。 第167章 救火,快救火。 如今在这里看见了两位,可想而知是有备而来。 安昱:“劳烦萧大公子将府中人都叫来看看吧!” “二大人,稍等。” 不多时,所有能来的人都到这了。 就连隔壁禾汝的院子里的人都来了 没有看见禾汝,祁长云眼皮突突,强烈的不祥预感袭上心头。 音色阴沉的问:“还有的人呢?” “萧尚书呢?花青雁呢?萧轻越呢?” 安昱:“去找。” 连被派出去找蓝敛的玉叶都回来了。 禾汝还没找到。 祁长云决定不再等待,朝那边走跑去 。 萧正年先一步到达那浓烟升起处。 推开门,两把刀架在自己脖子。 他被吓的举起双手。 “有话,好说,我是萧正年。” 两把大刀被放下。 “大公子,你不能进去。” 萧正年:“我为什么不能进去?父亲呢?” “不知!” “那里面怎么回事?” “不知!” 萧正年:…… “为什么会着火?” “不知。” 萧正年: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谁让你们来的?你们接到的命令是什么?” 终于问了一点他们懂的了。 “姑爷让我们守在这里,不让人进,不让人出。” 萧正年:“谁出来都不行?” “老爷能出来。” 萧正年:够了,无语是今晚的萧正年。 “那老爷没出来吧?” “没。” “那要是老爷在里面,不被烧死了?你们不帮他放出来?” “我们没有收到命令。” 萧正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六六六六六六六六。 从未如此无语过。 “那我现在命令你们把老爷救出来。” “好!” “但是我们不知道怎么把他放出来。” 正中下怀。 “机关啊!你们不知道吗?” 没有人应声。 萧正年:“我知道,我去开。” 他不说“进去”二字,他赌他们会让他进去。 果然,他成功进去。 找到那个早在自己十岁就知道的机关。 门开的瞬间,明亮的火势席卷而来。 扑面而来的热浪让房间里的人都退避三舍。 只听见: “不让进。” “杀进去。” 然后便是刀剑相撞的声音。 不多时,房间里的人除萧正年外,被全灭。 火势也蔓延上来。 祁长云:“救火,快救火。” 火海里像是有什么魔力般,吸引着祁长云,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一探究竟。 在安昱抱住他时,他已经站在入口。 “大人,退后。” 祁长云:“阿汝还在里面。” 这话穿透力极强,传到玉叶耳中。 现在要拦的人又多了一个。 旁观者清。 萧正年提醒:“要是里面有人,现在怕也是一具焦尸了,还请大人顾全大局。” 祁长云被他点醒,但他依然还有一丝希望。 空洞的眼神盯着里面,半天憋出来一句话。 “郑虎钦回来了吗?” 玉叶摇头。 但下一秒,就传来郑虎钦的声音:“快救火啊!” 听到了希望般,祁长云往外走去,三两步,踩空了台阶,一跤摔倒地上,摔到刚刚到达的鲁千脚下。 他来不及爬起来,只抬起头对他说:“太师,太师,这里,交给你。” 鲁千:? 但是看见爬起来往里冲的祁长云,好像明白了什么。 朝周围人大喊:“拦住他。” 刚刚那个笨拙的人,现在却是敏捷无比,避过所有人,往自己身上浇了一桶水,义无反顾的往里冲。 速度快得,守在门边的萧正年都没看清他是怎样跑进去的。 被安昱抱着的玉叶,受到鼓舞,同样将自己淋湿往里跑去。 鲁千焦急的声音传来:“快,把他拉出来,快,不管什么代价,把他拉出来。” 郑虎钦:“玉叶!” 然后不知是谁混在进去一群人里。 祁长云抵住被烤焦的热意,四处搜寻着,每个角落。 但,每个角落都是火,甚至一些地方已经面目全非,看不清原本模样。 里面的火势太大,将他拦在外围。 除非一心求死的人,不然几乎没有那个人会一点不犹豫的往里走。 祁长云也犹豫了。 金属面具导热性更强,他感觉自己脸上像是戴着一块烙铁,流下的汗水和眼泪在流下不久就被蒸发。 心中绝望蔓延,他好像在这里站了一辈子。 漫长,孤独,绝望。 心里有声音告诉自己,禾汝大概是被烧成灰烬了。 他取下脸上面具,手瞬间被烙红。 他往后退着。 碰到迎面而来的玉叶。 张开双手拦住她。 火光照耀着她的脸,眼里只剩下熊熊烈火,但似乎也不止熊熊烈火,因为,还有绝望和疯狂,难以阻挡的疯狂。 祁长云知道要是自己不拦住她,她一定不会犹豫,没有什么能阻挡她。 “放开我,你不去,我去,放开,放开。” 祁长云一个手刀将她打晕,扛着往外跑。 碰到来接他们的人,将玉叶递给其中一个人。 “走,快出去。” 所有人往外涌。 先出来的是抱着玉叶的衢徊,然后再是那些侍卫。 太师迟迟不见祁长云,急的团团转。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最后出来的竟然是祁长云。 所有人都出来了,一个不少。 见到祁长云瞬间,鲁千看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通红一片,脸上更是早已破皮。 鲁千腿都被吓软了,瞬间跪在地上。 情真意切的喊出:“陛下。”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但在安昱也跪下喊了一句“陛下!” 后,所有人都齐刷刷跪下。 “陛下!” 特别是刚刚进去救人的人,起先还有些怨念。 但知道里面人让自己出来后又感到庆幸。 在看到最后一个出来的是祁长云时,瞬间恨不起来,觉得也不怪他了。 直到现在知道此人是陛下,所有感情溢于言表,心悦诚服。 所有人长跪不起。 祁长云感觉自己现在都还在冒火,只进去这么小会,就让他处于脱水状态,那禾汝呢? 但他也清楚,他不只是禾汝的谁,他更是西庆国的国君,国不可一日无君。 他在这个位置一日,肩上的责任就必须担一日。 出神片刻,才看见跪在地下的人。 干哑的喉咙挤出两个字。 “平身。” 第168章 没死 他在脑中回想一下,接下来该干什么? 但满脑子都是禾汝,思绪再也不能清明。 只低低说了声:“太师,这里就交给你了。” 鲁千担忧的看着他,看起来他的脸色可不太好。 “这里老臣会处理,陛下先歇息吧!” 祁长云哪里能静下心来休息,但他现在好像也确实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好!” 临走前还不忘嘱咐:“找到花青雁和萧炎,再,找找禾汝。” 他还是有些妄念的,他刚刚有观察过,目光所及的地方都看不见有人的痕迹,除非禾汝是在那边完全看不出原型的地方。 这个念头在脑中出现,就愈发不可收拾。 他想,会不会,她真的还活着? 万一她就在某个地方等自己去找她呢? 万一她像那晚在清风馆一样,在那里等他呢? 祁长云越想越激动,最终停下脚步。 区域“安昀,快,带人去找,找到禾汝。” 安昀:? 然后尾音上扬的回:“是!” 他也觉得禾汝没死。 安昱很少见过禾汝对她的印象不深,没有安昀的感觉,只觉得有点浪费人力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找到禾汝意味着连证据一同找到。 今晚注定不平静。 那些早已安睡的人还好,睡不着或者意外醒来的,几乎都是战战兢兢度过。 因为一般这种大动静只有快政变时才会有,虽然西庆不过二代,也没有发生过政变宫变。 在这么严密的搜查中,街上除了一队队人就只有一个身影了。 花青雁从祠堂暗道出来后,就火急火燎的回到自己家,将萧筱乐的信息抹除,才开始着手毁灭证据。 但,不出意外的话,花府应该很快会被监视。 直接在书房放了一把火,才在他们到来前出门。 一路上,碰到的巡逻人员不计其数。 他只知道不能给家里招祸,却是没有想好自己该去哪的。 要是萧家的证据完整,自己跑也没用,还怕他们找不到自己软肋吗? 两个妹妹和妻子,随便抓一个都能将自己逼出来。 要是他们没有证据,自己为什么要跑?畏罪潜逃吗? 他决定不走了,回家吧!他不在筱乐会害怕的。 现在倒是大摇大摆的走在一人都没人的大街。 只是,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不再迷茫,找到了目标。 跟踪一段距离,他要阻止。 他敢肯定能拦住她。 禾汝跌跌撞撞,能走出来已经花费她很大力气了。 该庆幸的是,还好萧炎卧室的暗道不是通往城外。 她强制自己不去恐惧,试图分析着,萧炎会不会给自己留后路。 有什么信息在脑中一闪而过,回头看,熊熊烈火、滚滚浓烟,留给她的时间不多。 她达到前所未有的冷静,头脑安静下来,努力捕捉那丝信息。 在萧炎快再一次被呛醒时,禾汝想到了。 本就亮如白昼的暗室,真的需要点亮那一盏灯吗? 还是说,那盏灯本就是代表着毁灭? 那是不是意味着,它也代表着希望? 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抛下萧炎,往火场中心跑去,她只想着速战速决。 不过这场火是祸也是福,至少隐藏起来的按钮早在火舌的洗礼下暴露出来。 她用袖子抱住掉落的金属灯盏,死命往回按。 相触片刻,火源对面一扇石门缓缓开启。 脱下被烧燃的衣服,往萧炎方向看去,但不看不要紧。 一看,哪里还看得到人。 禾汝暗叫不好,拼命往石门奔去。 只见石门内,萧炎高抬起手,看着禾汝,和她对视,势在必得。 禾汝:反派死于话多。 “我就是死,也会回来找你的。” 萧炎:“好啊!死了才来,未免太晚了点。” 说着就要按下,禾汝脚尖挑起一块正在燃烧着的木板,往他脸上踢去。 萧炎不可避免的用手遮脸,将木板挡落后,后退一步,手上用力,往下按去。 石门渐落,萧炎以己身堵住入口,防止她滑入。 禾汝真挺服的。 将自己被烧的差不多的腰带卷去,用力一拉,萧炎被拉到在地,眼见石门下来,速度极快的将脚回撤,趁此机会禾汝滑趴进去。 随着最后一片衣角被被撕裂,禾汝将萧炎制服在地。 一路畅通,禾汝挟持着萧炎速度不快,索性将他再次打晕,手脚绑住,防止他醒来乱动触发机关。 亢奋的禾汝并没有感到有多累。等到出口,是一间小院子, 禾汝将他口眼蒙住,确保他看不见也不能发出声音,用绳子将他绑成木乃伊吊在房梁。 自己随便在衣柜里找到一件外套套住。 出门看环境,不错,离萧府还算近,但她依然不太放心留他一人在这里。 最后决定将他绑到隔壁,隔壁看起来是有人住的,要找到一个没人的房间就很难。 这么艰巨的任务,禾汝当然是选择放弃。 将他绑在房顶,费了她九牛二虎之力。 才将他固定住,里面能算得上是绳子的东西都快被她全用上了。 将他裹的如蝉蛹,整体看来就是被蜘蛛网层层包裹、死死缠绕的蝉蛹。 只要自己速度够快,他们只割绳子都需要一点时间。 禾汝一路上,要躲,也不用躲。 躲的是萧炎的人,不该躲的是祁长云的人。 然而她并不能第一时间辨认出那些人是自己该躲的。 直到,身后不知什么东西飞来。 随便拿的衣服并不合身,她抬脚将衣摆递到自己手边,一眼不眨的将多余的衣摆撕下。 裹住自己的手,做出接战的准备。 黑暗中隐秘的人渐渐显现,月光洒下,照清他的脸。 花青雁。 “义妹,大晚上,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走可不安全。” 禾汝不想跟他废话。 “快点,你不会不行吧!” 双拳举在胸前,等他过来。 花青雁本就心情不好,禾汝的话算是往枪口上撞。 不再废话,朝她奔去。 在他迈开腿的片刻,禾汝收回所有动作,往回跑开。 花青雁:? 禾汝:傻子才跟你打。 于是,本来应该是对抗战变成了追逐战。 禾汝想,只要自己跑的够快,她他就打不到自己。 第169章 赏罚 也不是说不能和他打,主要是百害无一利,浪费时间先不说,最主要自己不一定打的过。 眼见着离萧府越来越近,不出意外的话,花青雁就该放大招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花青雁取下自己身上唯一有攻击性的发簪,青丝如瀑泄下,借着月光,美的不可方目。 高冷清淡。 将发簪扔到禾汝下一步落脚的地方,自己却是没有停下,而是加快速度。 只有这一次机会能追上她。 禾汝全程都将注意力放在上身,丝毫没注意到脚下。 众所周知,速度越快,摔的越惨。 禾汝在向前趴下时,尽力往前扑,离他远点,自己的机会就会大点。 然而在她站起来之际,清晰可见的发簪朝自己脖间逼近。 头往后仰,发簪划破下巴,抵落面具。 重心后仰,不可避免的就会后仰摔倒在地。 只是这张面目全非的脸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已经噶了? 祁长云顾不及失而复得的激动心情,扣紧她的腰往后退去。 花青雁知道现在不是他们死,就是花萧两家亡。 攻势不可谓不猛,打得相拥的两人节节败退。 他也只能抓住这点先机了,比如现在,反应过来的两人不至于拿不下他。 被彻底制服后,他便不再挣扎,也没有要吞药自尽或咬舌自尽的觉悟。 花青雁到达安昱手上的片刻,禾汝早已往回跑出一段距离。 其他人跟上,在到达时,禾汝二话不说往屋顶爬,看见那个蝉蛹还在,就放下心来。 禾汝十分警惕,慢慢靠近蝉蛹。 “上来。” 自觉的将层层束缚破开,看见这人还是萧炎后,禾汝的心又下落一分。 看到完整的萧炎。 呼! 真不错。 紧绷着的心弦松懈,在她意识到松过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她已经悬在了半空。 看到有人接住她时。 将手探入怀里,取出那份自己拼命护着的纸张,极快的塞入他的怀里。 真好,有一个能让你安心闭眼的人真好。 她想,偶尔松懈也不是不行。 …… 再醒来时。 置身于三巷的小院子,她知道,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所有参与人的名单都在手里,再以雷霆手段搜家。 证据确凿,牵连人数不可谓不多。 萧正年举报作证有功,准脱离萧家,另立族谱。 萧轻越作为该案件主要负责人,损失巨大,回归禾家,启用原名——禾汝。 户部尚书萧炎证据确凿,通敌卖国,残害百姓,罪不可恕,诛九族。 花青雁很是识趣,率先供出当朝丞相,只愿保住两个妹妹。 却不足以保住侄子侄女,最后拿出有力证据,才堪堪保下四条人命。 黄家被主、从犯指证,证据虽不算充足,但也不算无辜,革职查办。 最后在黄贵妃殿中发现证据。 黄家四年前滥用职权、欺上瞒下,造成数万百姓流离失所,拖慢北方发展历程。满门抄斩,旁支流放。 所有主从犯抄家财产全归国库。 黄贵妃受到惊吓,于寝殿早产,一尸两命。 有罚自然有赏。 丞相位置空悬,拜太师鲁千位西庆国相。 户部尚书位置同样空悬,拜户部禾侍郎禾汝为户部尚书。 其余空缺的官位,能从下位上升的升,不能升的,今年秋闱会补上空缺。 也就是这一召令,让今年参加秋闱的学子卯足了劲,往年哪里有这么多的官位给新人,多少人可以借此次秋闱一飞冲天。 禾汝的名字在学子中传播,要是有热搜,禾汝该上热搜了。 当然当今圣上火场断后也被广为流传,禾、秦两人,瞬时风头无两。 西庆官民情绪空前高涨,爱国情怀史无前例,荆北军涌入一大批自愿参军的强壮男儿。 禾汝在得知这些,只想说一句:看见了吗?百姓总是很赤忱,你给他们一丁点甜头,他们就会连命都不顾了。 受到封赏后的禾汝在上朝第一天,就提出,愿押解粮草前往荆州支援。 不少人反对,出于她的人身安全考虑,怕是余孽未消,此去危险重重。 禾汝可谓是舌灿莲花,说到口干舌燥,才争取到北上的机会。 在七月十二带着粮草和特训好的护理团队及不为人知的酒精、白糖北上。 秦浅安没有得到权限北上,但也没有不许她北上的规定。 于是。 秦浅安总是在禾汝耳边蛊惑:“禾汝,户部尚书都坐上了,你不想更上一层楼吗?” 可谓是赤裸裸。 宋悦:“要不然,你避着点我?知道太多死的快。” 禾汝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明目张胆,真的挺奇怪。 幽州北部,官道旁。 秦浅安:“禾汝,你看那是不是禾澜?” 其实她也认识别人,比如禾浣、禾余声。 但她脱口而出的却是禾澜。 咱就是说,也没有别人让她叫啊! “禾澜!” 禾澜朝她这边看来,没有理她,而是转头往马车走去。 然后就出现了…… 所有人。 也不算是所有人,因为今年禾家也是有人参加秋闱的。 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消息,能这么准确的算到她们会在现在经过这里。 “阿姐!” 骑在马背上的小少年明媚张扬。 禾汝下马,一一见过来人才撸撸禾余声的头。 二伯母还是一个劲往马车上塞东西。所有人都没有提之前禾汝入萧家的事。 寒暄许久,才又重新上路,只是多了两个人,少了一人。 秦浅安不知为何中途折返。 现在四个人可以斗地主、搓麻将了。 和宋悦混过一段时间的,很快混入护理队,但这护理队越走越多是怎么回事? 许多丈夫常年在军营的女子,在家并不受人待见,她们一边要忍受对丈夫的思念,一边还要承受来自家人的不待见。 还有的是,刚和未婚夫订婚,未婚夫就被召出征。 她们要承受的则是要么无止境的等,要么被父母明码标价,再寻一个夫家。 无止境的等待会迎来的是村民们的风言风语,听到的全是不被祝福的言语。 再寻一个也会有人说三道四,说她水性杨花。 没有一种言论是对她们有利的。 第170章 有把握,但不大。 也许是因为禾汝,因为她只是一届女子也能稳坐高堂,也许是这次带队的人是她,是她女子的这个身份。 让她们生出勇气,义无反顾。 也许此生只此一次,也许这只是她们勇气的开始。 禾汝会心。 三个女人都感到开心,她们间有掌握之中的胸有成竹,有信心大增,有感同身受。 在九月初到达荆北。 禾汝也终于认识到传说中的荆北王——秦子鹤。 到达后,禾汝的作用好像就是吉祥物了,她大可送到即返程,但她是带着目的北上的。 她跟随着护理队帮着军队里的伤兵护理的同时,将白糖作用告诉秦子鹤。 于是每次集结前每人总会分到一小袋白糖。 每天看到一批批的伤兵回来,那些女子也找到自己要找的那个人,无论生死,都是找到了。 这场战役,北戎除了刚开始的势如破竹,时间拉的越久,对他们就越是不利。 因为,他们的粮食储备可不如西庆。 但他们丝毫没有停战的觉悟。 不禁让秦子鹤和伊风白怀疑他们是否有什么阴谋。 对城中排查和军中的巡逻更严密了。 似乎是无计可施,他们开始派人谈和。 只有一个条件他们就可退兵。 那个条件就是点名道姓,说是要“请”禾汝去北戎坐坐。 谁答应他们? 伊风白率军前往,势要夺回失掉的三城。 北戎似乎也不急,只一封书信,便让秦子鹤犹豫了。 不是犹豫要不要谈和,也不是犹豫他们提出的条件。 伊风白能看出他的煎熬。 在收回一城后,找到他。 “老四,你有心事?” 秦子鹤:“我埋在北戎的暗探暴露了。” 伊风白没有讲话,等他继续讲。 “慕容贵妃,让我拿禾汝去换。” 伊风白知道这位慕容贵妃的话语权。 自从七殿下左敦背上通敌叛国罪被斩首后,这位慕容贵妃的权力更是如日中天。 连有实力与之抗衡的九殿下乔仲也十分忌惮。 他们不知道的是乔仲为什么会忌惮,只当是慕容晴烟手段非凡了。 她给秦子鹤的感觉是神秘,她不知从何而来,她颁发的一些政策,让他感到可怕,因为那些无一不让北戎起死回生。 他很重视这位对手。 也很敬重这位对手,因为在她的身上不但能看见狠戾,还能看见果决、智慧、雷霆手段和仁爱。 她是一个合格的掌权者,却几乎没有其他掌权者的缺点。 就,很完美。 他对慕容晴烟的了解甚于对禾汝的了解。 他知道,要是真的让禾汝去,极大可能回不来。 但那位暗探是自己精心培养的,不能放弃,会让更多人寒心而产生不信任。 要是暗探不信任自己,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 他们会随时成为反咬自己的狗。 无论出于情感还是由于被迫,都告诉自己,不能放弃。 他这纠结的模样没有感染到伊风白。 一针见血道:“不然,问问本人?” 禾汝掀帘进来。 “我去。” 两人朝她看来。 伊风白开口问:“有没有把握回来?” 禾汝老实回答:“有把握,但不大。” 伊风白了然:“那给你加点筹码?” 禾汝当然乐意,点头。 两日后,城内,三人坐等北戎来人。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来人,竟是慕容晴烟本人。 禾汝没想到她会有如此魄力。 时隔四年的慕容晴烟气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有当年的颓废和弱势,也没有当年的矫揉和娇弱。 她现在身上散发的气息很强大,丝毫不亚于秦子鹤。 其实在座的人是不认识慕容晴烟的,但禾汝认识啊! 刚坐下,就朝禾汝打招呼:“好久不见啊!禾汝。” 禾汝:“慕容贵妃敢出现在这里,不怕我们把你扣下来吗?” 剩下的人很奇怪,为什么她们俩会认识,他们同样有把她彻底留在这里的想法。 但慕容晴烟丝毫不慌。 “你们也可以扣我下来,难道,禾汝你觉得我会想不到这会是场鸿门宴吗?” 话说的模棱两可,倒是让他们拿不准了。 他们还在思考,慕容晴烟却是懒得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 “禾汝,我老早就让人去找你,你始终没给我回答,是不在乎他的死活了吗?” 禾汝看破她这不算高明的计谋。 “你也不必在这离间了,说说要怎样才肯满足我们的条件?” 慕容晴烟不再废话:“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禾汝不讲话,这不是她的主场。 秦子鹤:“把你扣押的人放回来。” 慕容晴烟冷笑两声:“哈哈哈,你可真天真,我将这种知道我国机密的人放回来?除非他死了或者残了。” “不过,要我把他放回来,也不是不可以,只要……” 伊风白:“只要什么?” 慕容晴烟缓缓抬手,指向禾汝:“我要她跟我去北戎。” 禾汝:“跟你去?只是跟你去吧!你总不会拦着我回家吧!” “你的家也可以在北戎。” 禾汝:“北戎,有什么吸引我的,我为什么要去?” 慕容晴烟正色:“北戎,有多好,得你自己去看了才知道。” 禾汝抓到漏洞。 “也就是说,我不满意还有选择咯!” 慕容晴烟一怔,然后宠溺的道:“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能回来,那就回来吧!” 禾汝拍板,生怕慢一秒她反悔:“你自己说的哦,要是我自己能回来,你不拦我的。” “随你!” 禾汝总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和你去北戎,你就放人是吧?” 慕容晴烟点头。 “完整的人?” 慕容晴烟摇头:“这可不是我能保证的,看你实力了。” 禾汝往回坐,双手环胸:“不去。” 慕容晴烟无奈:“卖你个人情,只要你跟我回去,就保证他完好无损怎么样?” 禾汝:“这倒也行。” 慕容晴烟粲然一笑:“那就这样说定了?” 禾汝伸出手和她击掌:“成交。” 心下却是没有这么乐观,见她这么自信,整的自己不自信了。 所有人都在犹豫要不要拦下她,让禾汝去北戎,不如让她留在西庆。 几人目光流转,外面人也已经准备就绪,只需一个指令就能将她留下。 第171章 阿觉,不得无礼。 思忖间,慕容晴烟已经走到门口,转身对禾汝说:“还不走?” “你们可以试试将我留下。” 不是,她真的这么自信? 好吧!果然是东风压倒西风,她自信,他们就不自信。 见他们泄了气的样子,禾汝抬步跟上。 伊风白:“等等!我们有话和她说。” 再出来时,禾汝心底已经有了不少底气,和她一同的只有郑虎钦。 当宋悦再见到禾汝时,她已经在慕容晴烟马车上探头往外看了。 宋悦:? 周围人都人高马大的,让她感到压迫。 犹豫再三,还是上前拦住马车。 禾汝看见她的那一刻就时刻提防着她过来呢。 见她果然往这边走,立马开口叫停了马车。 慕容晴烟:“谁啊?” “朋友。” “阿汝?” 禾汝明白她的疑问,安抚她说:“我去北戎做客,很快回来。” 慕容晴烟向宋悦发出邀请:“欢迎到北戎啊!你现在就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宋悦迟疑的看着禾汝,禾汝微不可察的摇摇头。 宋悦远离:“那你玩得开心哈!” …… 只是, 宋悦:…… 所以,这是哪? 自己这么招人,绑架? 奇了怪了。 “宋神医,好久不见啊!” 宋悦:不然给你表演一个翻白眼吧! 来人将绑住她嘴的布条解开。 “慕容贵妃,我们不熟吧!” 慕容晴烟:“不不不,我们可熟了。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宋悦:“不感兴趣,谢谢!” 慕容晴烟嘴角笑容渐强。 “不感兴趣,我也要说。本来还在找你,没想到你还自己送上门来了,说说来北戎是有什么事吗?” “需要我给你做向导吗?” 宋悦…… “不瞒你说,我来这里已经有五六年了,我想你来这里的时间不久吧!是不是还不太清楚现在的局势?” “我给你分析分析如何?” 宋悦:“爱说不说。” “现在东南西北四国,在北戎,我还算是有点话语权,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 “到时候一统东亚,干掉小日子,让大陆各地都插上我们的旗帜,如何?” 宋悦:“要不然,你先帮我松绑?” 慕容晴烟很优待的将她绳子解开。 宋悦获得自由的双手举起,拍掌拍的啪啪响。 “好气魄啊!慕容贵妃。” “但是,我比较懒散,可以躺赢吗?” 慕容晴烟笑得张扬:“好像,不太行,总共就这么几个人,怕是躺不平了。” 宋悦也不是不感兴趣,别让她当皇帝就行,累死累活还不讨好的高危职业,不知道她在肖想什么? “禾汝呢?” “她就在府里做客呢。” “我要见她。” 慕容晴烟无奈道:“那真是可惜,你们暂时还不能见哦。” “我要出去走走。” “of course!” 要说宋悦为什么会追来? 屁话,她哪是想追来,她纯属想回东原,就三国交界线,就被抓来了,她有什么办法? 毕竟禾汝都不在西庆了,那些该教的都教了,她还留那里干什么?正好从荆州回东原更近。 不过来都来了,感受一下北国风光也不是不行。 刚走到一个转角,一人蹦出来。 “十三,吓死谁啊?” “属下现在可以带你回去。” 宋悦:“我被绑的时候,你干啥去了?马后炮,现在才来,不回。” 人又咻的一下不见了。 宋悦:…… 都说人倒霉的时候,喝水也会被呛死吧! 明天她去买个彩票铁定能中个几百万。 但,她还是个高冷的,至少外表是。 “你谁?” 来人没有回答:“我们殿下有请宋神医,到府上看病,诊金随意。” 宋悦:有钱不赚王八蛋,但钱有命重要吗? 没有哒! 她可不想卷入北戎皇室争斗中去。 “不去。” 来人:这么干脆。 哦~懂了,肯定是碍于身份。 “我们公子请姑娘去看病,姑娘医者仁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宋悦:? so? 六! “婉拒了哈!” “别逼我,绑你。” 宋悦:哟嚯,还不得了了哈! “你绑一个试试?” “在下无礼了。” 但人却是没动。 宋悦? “你无礼一个给我看看?” 来人:这还能忍? 那不能。 撸起袖子,往前。 “阿觉,不得无礼!” 哟,还有一辆马车呢!刚刚怎么没看见,眼瞎了? 大概是了。 但这声音多多少少有点好听是怎么回事? 只是中气不足,不用看就知道他不健康。 “走吧!打扰姑娘了!” 宋悦:不是,现在的人都这么有礼貌的吗? 马车缓缓前行,那个叫阿觉的也只好跟在后面。 宋悦话不过脑:“等等!” 马车停下,像是早有预谋。 宋悦:失策了,掉坑里了。 但叫都叫停了,看看吧! “我听公子声音中气不足,可是郁结在心?” 马车门被推开。 一张美的人神共愤的脸显露无疑,虽有些不符合气质的苍白,但,但,真的好帅。 无疑,是宋悦见过最帅的人,没有之一。 脸上苍白也掩盖不住那妖孽的脸庞,那如狐狸般勾人的眼睛,毫不留情的勾起宋悦心底的涟漪。 宋悦觉得,自己,好像要恋爱了。 怎么会有这么,这么帅的人? “宋姑娘?宋姑娘?” 宋悦回神,想想刚刚犯花痴的自己。 就有点尴尬。 忙不迭低下头,只是耳根悄然变红。 妈妈,救命,太溴了。 然后磁性的声音传来:“打扰宋姑娘了,心病还得心药医,没用的。” 宋悦找补:“额,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你一定没听过一个词,叫做心理治疗,我正巧略懂。我们总不能放弃的,对吧?” “那就,请宋姑娘到府上一叙了!” 宋悦:“好啊,好啊!” 意识到自己太掉价后,强装淡定:“再好不过了。” 男人让开位置示意宋悦上来坐。 宋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谁懂啊! 要不要这么幸福啊? 宋悦从未如此激动过,进入车厢,鼻尖萦绕的全是对方的气息,宋悦感觉自己快醉了。 第172章 他不见了! 为了缓解激动之情,只能将脸怼在窗边,让吹进来的风吹散自己的激情,吹凉自己的思绪。 平静下来。 落落大方道:“你好,我叫宋悦,你尊姓大名?” 男人:“我是乔仲。” 宋悦:有点耳熟。 “你是久殿下,乔仲?” 乔仲点头。 宋悦只要不盯着他看,还是可以的。她感觉这人仅凭这张脸,就可以驾驭很多人了。 “方便说说,你是为什么会郁结于心吗?” 乔仲笑笑。 宋悦:啊啊啊啊啊,什么美强惨天菜啊? “不过是因为一人罢了。” 宋悦警铃响起:“为什么?” 乔仲满目温柔却也缱绻不舍。 “他不见了!” 宋悦:啊啊啊啊! 妈妈,我失恋了。 凤栖宫, 禾汝:“那个丑皇帝,你怎么下得去嘴的?” 慕容晴烟:“也对,是时候该屠龙了。” 禾汝:虽然但是…… “来都来了,不让我见见人?” 慕容晴烟恰到好处的疑惑:“谁?” 禾汝一副看你装蒜的表情。 “快点,带我去见人,不然免谈。” 慕容晴烟丝毫不惧。 “走吧!” 接着在自己床上使劲鼓捣。 禾汝:这是我能看的吗? 不然自己还是回避回避。 这样想也确实这样做了,双手捂住眼睛,背向她。 待慕容晴烟开启暗道,回头时…… “大可不必,好吧!” 禾汝:“我可什么都没看见,你可不能污蔑人哈!” “去不去?” “去去去!” 感觉自己走的地老天荒了,好漫长的道路。 “快了。” 暗无天日的地牢,却是刑具齐全。 “这些,你亲自上?” 慕容晴烟:“你不觉得,自己来更有意思吗?我就喜欢听到他们撕心裂肺的喊声,简直动听的……” 禾汝:你是什么品种的变态? 目光焦距定在被铁链扣住手脚,的人。 那面具是这么眼熟,让禾汝心都揪起来了,好在身上的伤看起来不是很严重。 慕容晴烟摆弄着她那些“玩具”眼神疯狂,像是就要控制不住的玩弄起来般。 禾汝:后背凉飕飕的怎么回事? “你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按耐住玩弄他的心吗?” 禾汝:这句话,多多少少有点歧义。 但她可没心思费在她身上。 因为眼前人已经醒了。 看到慕容晴烟片刻,像是触发了什么可怕记忆般,剧烈挣扎起来。 禾汝安抚性的言语响起:“别怕,我是西庆派来接你的,别怕,我会送你回家。” 男人果然在她的言语下稍稍平静,但还是很抗拒她的靠近。 眼里的戒备看的禾汝心惊。 满是怨气的话语冲慕容晴烟响起。 “你都对他做了什么?” 慕容晴烟摊手:“这可不能怪我,他心理素质太差了。” “我们出去好不好?我送你回家,你的家在哪里呀?” “荆北王可担心你了,特地派我来接你,只要你回去,就好了。” “出去。” “嗯,啊?” “我们出去。” 禾汝:这么简单? “好!” 慕容晴烟走在前面。 “钥匙!” 哦,忘记给钥匙了。 “你自己过来拿呀!” 禾汝走过去伸手。 “自己拿。” 禾汝语气很冲:“在哪?” 慕容晴烟:“哟,你们什么关系啊?这么紧张他。” 禾汝:“要你管。在哪?” “喏!” 钥匙出现在她手中。 “不然,你揭开他的面具让我看看?” 禾汝:“你有病吧!你没见过?” 慕容晴烟:“我可是很有礼貌的,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 禾汝:“你不愿做,让我做?” 慕容晴烟贱贱点头。 “要是,我不呢?” “那你就留在这陪他吧!” “你确定,你能将我留下?” 慕容晴烟很坦诚:“不能,但能肯定的是,我能让你们永远留在凤栖宫。” “你就试试看咯!” 往回将琐打开。 扶起他走在前面。 慕容晴烟惺惺跟上。 男人却是极其不安,好像是在害怕。 禾汝感受到,拉住他侧身,示意慕容晴烟走前面。 慕容晴烟:…… 三人彻底从床底下爬上来。 一闪而过的人,有点眼熟,不确定,再看看。 眼花了? …… 仲王府, 宋悦:“据我观察,你患的是相思病。可那人都离开你了,说明你们无缘,无缘,就放下吧!” “宋神医还懂佛学?” 宋悦:“你不懂,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科学为何物?” 宋悦:关注点有点不同哈! 不过也还好,转移注意力就好。 “科学啊!就是……嗯,反正还挺抽象的。” “就是我们现实生活中的现实现象的理论解释。” “比如,要是一个人生了很严重的病,有人选择用烧香拜佛的方式祈祷他好起来,这个属于玄学。 而有人却选择看大夫,借助现实存在的,物质的方式,就是比较科学的行为。” “在你看来是科学可比玄学好咯!” 宋悦:“这不是我的观点,是你的观点,我只是在阐述解释名词,是客观的,至于你的评价,是你的主观思想。” “这种说法倒是有趣。” “那当然,一段好的感情经历虽然值得赞扬、值得缅怀,但不合适的终究是不合适,好在她在你最爱她时离开,她在你心里里就永远都是美好的,这何尝不是一种永生。” “你怎么知道我爱他?” 宋悦:“或许,是你的感情太过浓烈,或许是因为你不想再隐藏对她的爱,所以我才会看出来吧!” “有这么明显吗?” 宋悦:“是挺明显的。” “但是,我还没说完,你要不要再听听?” “请说!” 宋悦:“既然你得不得她,何不放下?成全也是爱。” “要是我不呢?” 莫名有点阴鸷疯狂。 宋悦以为自己看错了,但,确实是自己看错了嘛! “昨日之日不可追,今日之日须臾期。还请九殿下活在当下啊!” “多谢,本王知晓了,宋神医先行修整吧!” 见他兴致不高,宋悦以为自己操之过急了,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草率了。 不过他还怪有礼貌的嘞,要是自己刚失恋就有人来吧啦吧啦,自己高低一巴掌呼过去。 哎呀,草率了,草率了,这么心急怎么行?应该润物无声的。 第173章 有没有人说过,你们很像? 第二日。 人被送回西庆,临走前,禾汝还是按耐不住喊出那个称呼:“穆先生?” 男人微微一怔。 禾汝拿出那串手串,希冀的问:“这手串,你可认得。” 男人没有回答,径直骑上旁边的高马。 调转方向,那是回家的方向。 无声的离开。 禾汝有些遗憾,要是他不是禾余夜,自己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我要收到你安全到达的书信。” 慕容晴烟:“别操心了,那些可都是你们西庆的人,你是不相信他们吗?” “人都走了,我们该来谈谈我们的事了。” 只是,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一骑拦住前进的队伍。 乔仲拉停马儿,横在前面。 禾汝:有瓜。 暗戳戳的,还上前好几步。 靠近,吸,这人,谁?这么……帅。 帅死了,帅死了,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男版刘亦菲。 众所周知刘亦菲是一个形容词。 只听见他说:“你真的要走吗?你这些日子到哪去了?” “仲王殿下,你挡住我的路了!” 禾汝:? 乔木?不对,应该是乔仲。 他之前长这样? 听到声音的乔仲上下打量眼前人一番,最终泄气般的退开。 他倒希望他是他,哪怕是这些年都是有目的,处心积虑的在自己身边也好,至少他知道他现在还安好。 但显然,眼前人,不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人。 那他到哪去了?到哪去了? 他脸上的悲伤和绝望太过明显,禾汝担忧的看着,下意识的靠近。 他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最终还是太过汹涌,一口鲜血喷出,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妖异至极。 眼见着要跌下马。 禾汝眼疾手快的过去接住他,下意识喊了一句:“乔木!” 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本来没了生气的乔木睁开眼。 嘴里嗫嚅着:“再,叫两声,好吗?” 禾汝能轻易将他抱起,想当年他可是那个强壮如山的人啊! 可现在就连禾汝都抱得动他,想象一下一个一米七的人抱一个一米九的人。 当时禾汝给他的评价是肌肉力量型的李世民。 没错,当时他的气场让禾汝想到的就是李世民。 也是因此,她对他是有滤镜的,认为要是他是一个王,那想必会很称职。 回应他般,一遍一遍的喊着:“乔木,乔木。” 乔木低头,视线挪到她的手腕:“这个,可以送给我吗?” 禾汝:“好,你自己取下来吧!” 乔木勾起一抹虚弱的笑,费力的解开手串。 “有没有人说,你们很像?” 禾汝: “谁?” “你和穆先生,很像。”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留住他?” 乔木目光黯淡下来:“他不是。” 禾汝:? “什么?” “他不是他,他不见了。” 禾汝:…… 所以他不是穆先生,所以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 “他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 禾汝见他情况不太好,即使他已经很瘦很轻了,但架不住他骨架在哪,也是够呛的。 将他放到马车上。 “快走!” 不用交代,就回到了仲王府。 禾汝还想把他抱下马车。 被拦住:“我自己能走。” 禾汝:看着不像,看着你一阵风就能刮走。 下了马车。 乔木好像眼花了。 他紧紧抓住禾汝扶着他的手:“我看到他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禾汝同样懵逼:“那我可能也要死了,因为,我也看见了。” 穆先生似有所感转身,看见来人快步上前。 “你怎么弄成这样子?” 乔木用力掐自己,很疼。 将他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穆程归!” “是我!” “穆程归!” “是我!” 吃惊的人不止一两个。 慕容晴烟像见了鬼般:“怎么?你是穆程归?” “不然,贵妃,以为我是谁?” 慕容晴烟往后退几步,被人扶稳后才说:“怎么可能?那天,我抓住的明明就是你。” “贵妃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是穆程归,那刚刚出城的那个是谁?” “关我何事?” 慕容晴烟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本来乔仲只是自己paly的最后一环,只有他是自己最后的阻力。 她也能看出来乔仲对穆先生的龌龊心思,于是她决定攻心,她开始观察穆先生。 最终得出结论: 他是西庆安插在北戎的探子。 以此去挑拨。 但乔仲这个恋爱脑,仅凭他一句话就相信他。 恋爱脑都该死。 于是她做了一个局,抓住了穆程归,因为她要在乔仲眼皮子底下将他送走,让他感到背叛。 众所周知,穆先生是乔仲手里最有用的一把刀,简直是一箭双雕啊! 这样即让乔仲失去助力,又让他身心俱疲,那他还怎样和自己挣? 于是她开始对被关起来的穆先生进行生理上和心理上的折磨。 让他害怕,让他崩溃,最后再说要救赎他。 到时他还会选择乔仲吗? 事实证明她很成功,因为她看到乔仲放他离开了。 她以为她自己成功了。 慕容晴烟真的恨极了,恨她的偏听偏信,恨她不合时宜的感恩之心。 只因他对她说:“看在当年情分上,别掀开我的面具。” 她就真的照做了。 当年是禾汝给她的玉佩,让她找到穆先生,然后经过他们一步步的扶持,自己才有如今的辉煌。 不过,好像掀开也没什么用,因为她本来就从未见过穆先生本来的样子。 所以说是她不合时宜的感恩之心,还不如说是因为没有什么意义。 或许她本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吧! 在对待穆先生这件事上,说是白眼狼,恩将仇报,也不为过。 待到她回神之际,穆先生早已抱起乔仲走到内院。 宋悦迎出来。 “仲……” “阿汝。” “怎么了?这是?” 禾汝没想到宋悦在这,但也不妨碍她使唤她。 “快给他看看。” 将他放在榻上,起身想要行礼的穆先生手却被拉住:“别走!” 只得又坐下:“有劳了!” 宋悦古怪的看他们一眼。 但还是静下心来看病。 “还是思郁成疾,忧思过度,要好好开导。” “我先给他开一副安神的方子,让他先好好睡一觉吧!” …… 第174章 银洛 宋悦感觉自己也快忧思成疾了,呜呜呜,萌芽都被折断了。 禾汝:“你怎么了?” 宋悦:“我失恋了。” “谁?” “乔仲?” 宋悦点头。 禾汝由衷告诫:“别想了,名花有主了。” 宋悦:“我知道,但我难过,谁让他长这么帅的?犯规。” “这才多少天没见,你就失恋了,肯定还什么都没发生呢,能开启下一春吧!你肯定是帅哥看少了,走走走,我们出去看帅哥去。” 宋悦:哭唧唧! “走吧!” …… “悦悦,你看,北方人就是不一样,好粗犷。” 宋悦兴趣缺缺:“你的关注点多多少少有些奇特了。” 这里的人几乎都是一八五以上大长腿,就显得她们俩比较另类了。 异域风情很浓厚,几乎都着兽皮,佩戴兽骨兽牙,偶尔见熠熠生辉的各类宝石。 “驾,驾,驾,快让开!” 禾汝:? 什么狗血剧情? 但指望宋悦把她拉开是不可能了,禾汝只能靠自己。 只是,眼看着来不及了,手只抓住宋悦手腕,飞奔的马儿已到跟前。 禾汝只感觉被一股大力用力拖拽,有了希望般,紧攥宋悦手腕不放。 马上红衣少女虽猛拉缰绳,但也未能及时停下,过了一段距离才堪堪停下,前蹄高高扬起的马儿险些将她摔下去。 少女显然很有经验,双臂环住马儿脖颈,没再紧攥缰绳。 周围退了十几步的人见识了这凶险的事迹,只在议论纷纷。 “三公主,还真是英勇不凡啊!” “什么嘛,每次都在闹市纵马,要是那俩个姑娘换成你,你还会说她英勇不凡?” …… 禾汝、宋悦:*.*! “媳妇,媳妇,你没事吧?” 禾汝、宋悦:? 转头看,这人也不认识啊!怕不是痴傻之人,应该是了。 但救了她们是事实。 男人只敢拉住禾汝衣角摇晃,一米九的大个子,非要做出可怜巴巴样,实在是…… 很违和。 惊魂未定的站起,少女已到面前。 “喂,我说你们,我都叫你们闪开了,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听不懂人话吗?” 禾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倒打一耙? 宋悦:看样子是了。不然发发疯吧!没有什么是发疯解决不了的。 说时迟那时快,宋悦二话不说就开始哭。 “呜呜呜,啊啊啊,我不活了,你骑马过来撞死我吧!你骑马过来踩死我吧!正好我不想活了。” 少女:? 这人怎么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样子。 宋悦痛哭流涕,将眼泪抹到她裙摆上,并死死拉住她不让她动,最后直接保住她大腿。 “求求你了,你去骑马来撞死我吧!反正我也没什么活头了,反正我早晚都要死,让你骑马撞死也算是成全你了。呜呜呜。” 少女目瞪口呆:“谁,谁,谁说我要撞死你了,你快起来,是我不对。” 宋悦:“不用了,反正我都要死了,你骑马把我撞死后,就给她一笔钱让她帮我挖个坑埋了就成。” 禾汝:so? 是不是要配合配合? “悦悦啊!可别说丧气话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咱们去看病好不好啊?” 男人:媳妇哭了。 笨拙的用手拍背,不安的呢喃着:“媳妇,媳妇,不哭啊,我,我帮你打她。” 禾汝:噗! 不是,哥们,你手劲多多少少有点大了哈! 拍的禾汝痛死,眼里生理性的眼泪溢满眼眶。 还得分神拉住要站起来的男人。 宋悦:不是,姐们,你太逼真了。 少女手忙脚乱,不知道先安慰谁。 在坐在地上的三人群里,简直是鹤立鸡群。 群众: “怪不得这俩个小姑娘躲不开,原来是有病啊!” “这回真的是三公主的错了,好端端的还骂人家做什么?” 三公主的死忠粉:“三公主哪次纵马我们躲不过去?她们自己反应迟钝,而且三公主刚刚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怎么能怪她?” “话不能这么说,” …… 一条街道宛如菜市场。 三公主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好安慰她们说:“你们先别急,我,我为你们找最好的大夫治疗,直到你好为止。” “你们先起来,地上凉。” 确实凉,北方的九月可不是说着玩的。 两人是发疯又不是真疯,借势就起来了。 宋悦顿时柔若无骨的挂在禾汝身上,一脸柔弱样,配着白色的衣服还真有些病态的感觉了。 手从少女衣角转到她的袖口。 “这位姑娘,你行行好,真的把我撞死。” 三公主怕她一直这样说下去:“打住。” 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走,我现在带你去看大夫。” 宋悦:过了。 朝她虚虚下拜:“不劳烦姑娘了,你既不愿满足我,我走便是了。” 禾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草率了吧! 人群外传来声音:“哟,三皇妹,你又在惹是生非呢?” 群众让开一条道,一位身着绛紫色衣裙的夫人款款走来。 穿的极其隆重,看起来就身份不凡。 三公主:“没有妨碍到你吧?” 来人头颅高抬,颐指气使的说教:“三皇妹都是该选驸马的人了,怎么还是如此不知事,看来真是需要选个驸马来管束管束了,我这就进宫找父王说去。” 宋悦、禾汝:不然,我们还是走吧! 点点头。 走! “关你什么事?你快走别妨碍我去找大夫。” 两人往外走的脚步加快。 “三皇妹都不想活了,不如成全她好了,你怎么老是喜欢强迫人。” “这次我做做好事,帮她一把吧!” 刚说完,身后跟着的一堆大汉就扛起大刀朝三人砍去。 禾汝:这人,神经病吧! 一把将宋悦推到人群中,脱离这个旋涡。 两人配合还算默契,没放一人离开。 三公主:“舍瑞,你太嚣张了。” “嚣张?那不是你的代名词吗?我哪里敢染指这个词啊!你说是吧?银洛。” 银洛不管她的挑衅,径直加入缠斗。 “银洛,你别不是打不过我,才混进去的吧!” 银洛:“闭嘴。” 第175章 为何不跪? 舍瑞:“我说话也不打扰你吧!你已经嚣张到连别人说一句话都不许了吗?” 银洛被她的话干扰,在两人夹击中,抵挡不住,看着高举的大刀落下。 只是预料中的剧痛没有到来,只听到:“愣着干什么?这样就被干扰了?” 抽出环在腰间的九节铁鞭。 禾汝让开,瞬间铁鞭卷住两人大刀,抽回,又甩出。 这次,他们可没有武器格挡了。 铁鞭缠绕两人脆弱的脖子,只需稍稍用力,上面的倒钩就能刺破两人皮肤。 两人冷汗岑层,束手就擒,祈求的看着银洛。 “没有下次。” 铁鞭失去力量,放弃禁锢。 “住手!” 所有人打得投入时。 外层声音响起。 一根簪子抵在宋悦脖颈,鲜血往下流淌。 禾汝:!!! 找死。 舍瑞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睥睨众人,目空一切。 “你们真是废物,区区三人都拿不下。还得我亲自出手。” 然后如看蝼蚁般看向宋悦:“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到时我会给她,她这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钱财。怎么样?是不是比那个假仁假义的三公主实在?” 宋悦:“哈哈哈哈哈!好啊!” 禾汝:姐们,你好像病娇美人哦。 “那就,不用谢了。” 手上用力,寸寸进。 禾汝抬手:“等一下。” 舍瑞停下:“难道,你也想陪她?” 禾汝焦急,搜索着可以下手的机会。 “等等,等等,别激动……” 舍瑞:“又是一个虚情假意之人。” 宋悦:“你是叫舍瑞吧!你能不能专心一点?” “满足。” 好像是宋悦表现的太乖了,这次不是手中力道渐深,而是脱离脖子,高抬起手,想要一击毙命。 就是现在,禾汝手中扳指飞出,宋悦转身,手中银针打入太阳穴,然后蹲下。 禾汝接住下落的扳指的同时,高抬腿,回旋踢。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舍瑞还停留在手被击中的疼痛中,就轰然倒地,又是太阳穴砸在地上。 在对方人到达时,舍瑞已然大睁着眼,没了气息。 禾汝拉过宋悦,远离危险。 人是死了,怕是有点麻烦,万一北戎借机生事,还真的不好办。 向宋悦确认一眼,答案是肯定的,没救了,两次重伤头部,还都是同一个地方。 银洛:“你,你们……” 禾汝、宋悦:最多只能说是防卫过当。 银洛只是没想到,那个烦人的人就这么死了,而已。 亲情,是没有的,在北戎,哪天不死几个人,只是今天恰巧轮到了舍瑞。 没了这个烦人的人,应该会不习惯吧! …… “你们,为何不跪?” 禾汝:…… 宋悦:…… 老登,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你们在北戎境内,杀害我北戎公主,简直是胆大包天。” 慕容晴烟:“是啊!是啊!说说你们要怎么赔偿?” 禾汝:“是她先寻衅滋事的。” 银洛:“抚慰,儿臣能证明,她说的对。” “洛儿。” “可,本就是那位姑娘说想死,大公主才想给她一个痛快。” 禾汝、宋悦:还真是如此。 “没话说了吧!大王,臣认为,可让西庆来赎回二人。” 慕容晴烟:“大人此言差矣,以命抵命,应该将她们永远留在北戎。” 内侍来报:“大王,仲王殿下求见。” “传!” 乔仲被穆先生搀扶着进来。 宋悦:他怎么,走路都不会了?这么夸张的吗? 北戎皇室到现在为止,已经是十分凋零,皇子只剩下两位,公主也只有一位。 而这个向来不被看好的仲王,仿佛已经成为北戎的继承人的不二人选。 于是这位高高在上的王也听得见他的意见了。 “父王,可否将此二人交给儿臣?” 没有人注意他是否行礼。 “你待如何?” “儿臣认为,将二人留在北戎较为妥当。” 上手人来了兴致:“她们二人有何魅力,竟让你们都想留下她们?” 慕容晴烟:“大王,可听过西庆女臣禾汝?” “西庆还让女人入朝堂了,真是愚不可及。” 慕容晴烟:白眼。 乔仲:“父王可知道西庆官盐?” “这倒是听说过,花青雁也太无能了,花家盐竟连区区官盐都不如。他什么时候再来,仲儿你可得好好说道说道,别拿劣质盐糊弄本王。” 禾汝、宋悦:…… 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2g网? 所有人:…… 六。 乔仲:终于见识到何为丢脸。 略过禾汝二人一言难尽的目光。 “父王可知,那盐正是眼前的人提纯改进的?” 好在他还会抓关键词。 “那就将她二人留下,交由你处理吧!” 慕容晴烟插嘴:“大王,不妥。” “爱妃有何高见?” “她们这样的人才,应该为整个北戎所用,怎么能交给仲王?” “那你说说……” “不交给我,难道交给你吗?贵妃。” “这也可以,阿烟办事一向妥帖。” 乔仲:“后宫不得干政,父王当真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吗?” 将“后宫”“干政”咬的极其重。 生怕他听不出来。 禾汝不想再听他们叭叭:“我们也是受害者,你说留下就留下?” “你们真的认为,北戎能抵抗住东西两国吗?” 慕容晴烟:“禾汝,你可真是天真,你凭什么认为,东西两国会为了你们二人发动战争?” 禾汝只是吓唬他们,让他们忌惮,不然自己以后的生活怕是不太美妙。 目的达到,接下来,唯有伺机而动。 见她不语慕容晴烟再接再厉。 “大王,仲王可是误会本宫了,我只是在为大王着想而已。” 上手人陷入纠结中。 他自然不喜乔仲,无论何时,从未将他放在眼中,但除了他,就只有八岁的十三王。 自己怕是等不到他长大了。 但还是有希望的,他还有贵妃。 瞬间坚定。 “那就将她们交给贵妃吧!” 乔仲无喜无悲,他早已习惯不被选择。 “那,父王。” …… “驾崩吧!” 禾汝:嚯! 好狂! 宋悦:啊啊啊啊啊啊啊! 帅呆了。 殿外刀剑相撞,脚步沉沉。 上手人:“你,逆子。” 第176章 我选父王 慕容晴烟也没想到他这么嚣张,竟是没反应过来。 银洛:“皇兄。” 穆先生:“三公主,可要做出选择了。” 此话一出,殿中安静,殿外的厮杀,丝毫没影响到这里。 放开乔仲,穆先生火力全开。 朝上面攻去。 慕容晴烟护着后退,隐秘在暗处的暗卫将二人层层包裹。 禾汝两人当然不会干涉,巴不得有多远滚多远。 银洛也给出答案:“对不起,皇兄,我选父王。” 说着那刚刚用过的铁鞭再次出场,这次却是对向乔仲。 就两个局外人,在找地方躲,躲躲。 躲哪? 禾汝环住宋悦的腰,跃到房梁上。 好,好巧啊! 怎么这里还有人? 禾汝拉着宋悦想要换个地方,却被拉住。 口型:自己人。 禾汝:? 宋悦点头。 禾汝比了个“六”的手势。 “还得是你,被你装到了。” 禾汝提出假设:“你说,我们能不能出去?” 莫十三:“出不去,只有我一个人进来,其他人被拦在外面。” 那就看戏吧! 坐在上面,简直是一览众山小。 每个人的小动作都逃不过她们的眼睛。 禾汝疑惑:“他们怎么能分清自己人和对手的?这不穿的一样?” 宋悦:“不知道,你说!” 莫十三:“很难吗?不是一看就知道?” 白眼。 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两方人马本就相当,武力也相当。 只是。 禾汝睁大眼睛,确定无误,北戎王,确实是被慕容晴烟“不小心”推出去的。 脱离保护的北戎王直直撞在穆先生剑尖。 叉烧! 慕容晴烟勾嘴一笑,后退,脱离保护,按下机关,然后人就消失在视线里。 禾汝并不感觉意外,在这里这么多年,还能找不到几处暗道了? 等到人被斩杀殆尽,只留下将北戎王抱在怀里的银洛。 她恨恨的看向穆先生,咬牙切齿的说:“皇兄,弑父,就是你想做的?” 乔仲体力不支,踉跄两步,一口鲜血喷出。 穆先生浑身血污,只是看不出来,他习惯穿黑衣,只有每走一步地上的血印能证明。 “你们看见,禾汝了吗?” 众人摇头。 过去支撑住乔仲,转身对银洛说:“父不为父,子不是子。他的生恩殿下早就还过了。” 语气是以往都没有的愤怒和急切。 “穷楼,写吧!” 银洛任由眼泪流着,没有阻止他们的动作,因为她知道于事无补。 这位皇兄她也是知道的。 自己这个备受偏爱的人似乎没有什么立场去批判他。 她也知道自己父王的不妥,只是她除了去补偿,别无他法。 她不是没有给过建议,只是他不听而已。 丧龙钟悠远浑厚的钟声响彻皇城。 听到的百姓纷纷跪地,官员朝皇宫马不停蹄的奔。 穷楼很容易找到玉玺,盖上。 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 一声叹息声在安静的大殿格外清晰。 穆先生戒备:“谁?” 禾汝两人下去:“你们猜,慕容晴烟到哪去了?” 乔仲:“不成气候。” 禾汝:“你的自负,她的筹码。” 宋悦过去查看乔仲伤势。 “劳累过度,并无大碍。” 又给穆先生看看:“失血过多。” 掏出一颗药丸喂到嘴边。 “包扎吧!” …… 殿中打扫干净,人也捣腾干净。 穆先生被宋悦说的,穿了一件白衣。 看起来是不错的。 两人不想干涉他们内政,识趣的告辞。 这两天都在客栈没有乱走。 只是,出乎意料又不出意外的。此次宫变的结果。 以慕容晴烟荣登大宝,成为北戎第一位女王为止,乔仲为当朝摄政王结束。 乔仲弑父杀弟,慕容晴烟被诊出三个月身孕。 又有大王遗诏。 等慕容晴烟腹中胎儿出生之后立即被封为王,慕容晴烟退位封太后。 而乔仲无非是他们用来牵制慕容晴烟的手段。 不得不说他们白天睡觉睡多了,还做起白日梦。 他们以为与其让乔仲这位劣迹斑斑的,早已不受掌控的王爷掌控北戎。 或者说让那位娇生惯养的公主登基,不如让慕容晴烟这位言不正名不顺的人登基。 到时他们更能逼迫她让位,且腹中胎儿也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但他们似乎将乔仲和慕容晴烟都当做傻子,能任由他们摆布。 …… 于是,他们的注意力又到禾汝两人这里了。 好像谁能抢过她们,就能压倒对方般。 那个以前的王被所有人遗忘,也不能说是所有人,至少还有一人没有遗忘。 七日后。 东西两国分别传来消息。 威胁北戎放人,不然休怪两国铁骑踏破北戎。 所有人都想不到,两个女子竟有如此重要。 乔仲再也坐不住,在宋悦再一次去给他检查时,对禾汝说:“禾汝,只要你留下来,当年诺言依然兑现。” 禾汝:“没办法,在这里还要等你,在西庆,我已经是户部尚书了。” 他又看向宋悦。 宋悦:“你别看我了,我想要的,你满足不了。” 乔仲看到希望:“你想要什么?” 宋悦往屏风后面一瞥,想逗逗他:“我要你娶我。” 乔仲无措低头。 “这,这个,我还真不能满足你。” 禾汝:“那,祝你成功。” “我送你们回去。” “再好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见见穆先生。” 乔仲眼含温情:“这个,要看他,愿不愿意了。” 穆先生从屏风后出来,走到乔仲面前蹲下,撸起他的袖子,将那串手串撸下。 禾汝:哈哈哈哈哈! 宋悦:哈哈哈哈哈哈! 就喜欢这种真实存在的cp。 不顾乔仲可怜巴巴的眼神,朝禾汝走来。 “这个还给你。” 乔仲好像要碎了。 “穆先生,这是她送给我的。” 禾汝咳咳:“这个,确实送给他了。” “不要。” 宋悦:啊啊啊啊!吃醋了吗?啊啊啊啊啊,好激动啊! 脸都红了几分。 穆先生古怪看她一眼。 宋悦:哈哈哈哈哈! 禾汝看一眼乔仲,再看一眼穆先生,决定,留给他们自己讲吧! 禾汝:“借一步说话。” 穆先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走吧!” 禾汝意味深长看他一眼:“真的没说什么好说的吗?” “你打扰到我了。” 答案已然明了。 第177章 我们不要 禾汝不再追问,“悦悦,我们走吧!” 宋悦助攻一把。 “乔仲,要是反悔了,记得告诉我哦,我同意的。穆先生,祝你好运。” 穆先生:? 两人身影消失。 乔仲:“穆先生,那是她送给我的。” 穆先生:“物归原主而已。” 乔仲穷追猛打:“你的那串呢?” “没有。” “我之前明明看见过,你有。” “没有,是她的。” 乔仲:…… “为什么,她的会在你手上?” 回想一番:“那为什么原本在你手上的东西,会到她那里,你在消失的这段时间见过她?” 穆先生不想多说,多说多错。 在乔仲眼里却是默认。 “你让她知道你的行踪,都不让我知道。” “为什么?” 穆先生无法解释这件事,转移话题道:“你刚刚为什么不答应宋悦,她人很好,又满心满眼都是你。” 乔仲:!!! “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穆先生不明白自己该知道什么?但莫名觉得他生气了。 只得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给他。 一块雕琢精细的玉佩落到他手中。 “她的东西,我们不要。” 乔仲眼里是玉佩,耳里却是“我们”两个字。 “为什么我们不能要?” 穆先生: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这件事好像被他糊弄过去,却始终留在乔仲心底。 禾汝两人刚出来就被截胡了。 马车里, 慕容晴烟:“你们真的不能留下来?” 禾汝:“你都知道答案,不是吗?” 慕容晴烟:“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你们留下来。” 禾汝心平气和:“别再讲这些毫无意义的威胁话语了,我们还能不是敌人。你很清楚我们不愿意而被强行留下的结果。” “只能说,我祝你好运,祝你成功。” 慕容晴烟也确实不想将她们得罪死。 本来还在赌东西两国不可能为了她们开战。 但事实已经摆在面前,就这样不敌对也好。 离开时,宋悦拒绝了她,她本来就该回国了。 位置尴尬的银洛表现的很尴尬。 “皇兄,十三弟真的是你杀的吗?” 乔仲:“不是。” 她点点头,好像与他和解。 在看着远去的马车,她打马跟上。 不是宋悦。 而是禾汝。 因为她认为禾汝更能护住她。 “皇兄,我出去玩玩。” “媳妇,媳妇,等等我。” 乔仲扶额:“阿达,回来,她不是你媳妇。” 阿达纠结的看着乔仲,祈求的看着他。 “主子,她,是我媳妇。” 穆先生:白眼。 “她不是你媳妇,阿达乖,别追了,追不上的。” “主子~” …… 西庆在年前,将失去三城再攻了回来。 秋闱顺利结束,状元萧正年,榜眼柳林,探花禾余润。 萧正年入户部,金部郎中,提金部郎中金灿为户部侍郎。 探花禾余润外调幽州桐丘县任县令。 柳林被长安公主榜下捉婿,拜驸马都尉,择日完婚。 工部新进郎中禾余细,颇为突出,各种想法层出不穷。 荆北王,被召回京过年。 年后, 西庆, 户部尚书,首次提出银行概念。 同年三月,西庆第一国家银行成立。 伴随着这件震惊国内外的事,另一件事同样令人兴奋。 东原国三月初,东原第一国家医院成立。 同年四月中,东原第一国家医学院成立。 七月二十,长安公主大婚。 七月二十八,西庆皇商蓝敛娶妻。 八月十六,禾澜产下一子,吕宵阙。 九月初八,伊风白封王,回京成婚。 好像打开了水龙头,源源不断。 祁长云也急了。 每每早朝,总幽怨的看着禾汝。 “阿汝,你也听到了,他们都急了。” 禾汝:“你,不急?” 祁长云:“我很急。” 禾汝点头。 祁长云:“阿汝,你再说一遍。” “我同意了。” “真的吗?真的吗?太好了,阿汝,太好了。” “赵公公。” 赵公公乍然听到陛下叫自己。 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户部尚书在里面时,都不允许人靠近的。 “赵公公。” 哦,没听错。 迈着小碎步进去。 禾汝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他紧紧锢住。 忍耐的提醒一句:“别动!” 禾汝:…… 不敢动了。 赵公公:这是我该看的吗? 眼观鼻,鼻观心。 “陛下。” 祁长云:“拟旨。” “喏!” …… 写完也不意外,早就该这样了,只是可能受到反对。 “去钦天监算日子吧!” “喏!” “阿汝!我好开心。” “我也是。” …… 东原, “陛下,西庆越来越不安分了!” “已经在南边境挑衅好几次,每每挑衅总有村庄,遭到屠戮。” “臣认为,我方该出兵镇压,打回去。” “臣附议。” “臣附议。” …… “给西庆国君传信是怎么说的?” “回陛下,他说,说,他们西庆现在有的是实力,让我们派兵打回去。” 苏晚莫:“既如此,如他所愿。” “拟旨!” “西庆南方多扰我边境,特命离王苏戈带兵震慑。如有必要可入西庆边境,朕准兵力、医疗支援,粮草无忧。” …… “陛下英明。” “陛下,后宫空虚,臣认为可广设后宫,延绵子嗣。” “臣附议!” 苏晚莫:又来了,听听催,烦不烦? “众爱卿认为,朕后宫没有妃子吗?” 摇头。 “朕没有子嗣吗?” 摇头。 “此事无需再议,朕还年轻,现在西庆、北戎、南越,都蠢蠢欲动,众爱卿有时间就多提些有用的建议。”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退朝后的苏晚莫,又又又又头疼了。 “传宋太医。” 宋悦早就准备好了,果然,有用。 “陛下!” “无需多礼,过来帮朕看看。” 宋悦手搭到他脉上。 “陛下劳累过度,要多注意休息。臣给陛下揉揉吧!” “再好不过。” 手指在各个穴位轻揉。 “陛下当真有送信到北戎,要求他们放了我?” 这个问题宋悦想问好久了,只是现在熟络了些才敢提出。 “宋太医于东原江山社稷有功,如此肱骨之臣,自然值得朕发兵。” 宋悦就地跪下:“臣定不辜负陛下重视。” 第178章 苏晚莫 苏晚莫将她扶起。 “臣,还有一事相求。” 拉不动,就不拉了。 “说吧!” “臣,想此次带领医学院学生随圣旨南下实践。” “那朕怎么办?” 宋悦倒也不慌,中肯的提出意见:“庄院判可代替,我会的他都会。” “可是,朕只信得过你。” 宋悦:这就有些难办了,但是医学院也没成立多久,医学生们学到的知识还不够系统,再学学也行。 “陛下,护理团队可以出去历练历练,可派人带领前往。” 苏晚莫: “你不去了?” 宋悦:“不去了,医学生现在出去历练还太早了。” 苏晚莫试探:“今天,朝臣又催我纳妃,你怎么看?” 宋悦:这是我该讲的吗? “臣以为……” 听到这个字就莫名烦躁。 “宋悦。” 脑中还在想着怎样应付,就被点名了,宋悦懵逼。 “啊?” “别,臣臣臣的了,我们不是朋友吗?” 哦,这样啊! “我认为,子嗣在精不在多。培养一群人,又不能谁都注意到,还不如只培养一两人,精心细致。” “你现在还年轻,哪里就需要这么着急了!” 最后还要找补一句:“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哈!” 苏晚莫不太喜欢她这种疏离、谨小慎微的性格,他不懂,在宋家千娇百宠长大的她怎么会是这种性格。 好像当初的鲜明灵动都是他的错觉。宋悦属于技术型人才,而且由于成绩优异,很少有人带着这么强的强迫感和她相处。 对于这种古代食物链顶端的人,她实在是无法做到自然。 突然就没有继续讲下去兴致了。 苏晚莫似乎也没有听下去的兴致,挥挥手让她下去。 宋悦:耶耶耶,太棒了吧! 蛇形走位,上蹿下跳,多多少少有点神经潜质。 偶尔朝这边看的内侍、宫女:?…… 宋悦:果然,人不适合待在高压环境太久,因为容易发疯。别问她怎么知道的?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 远远看见一个内侍官小碎步跑过来。 宋悦:你影响到我了,啊喂! 宋悦让开一个位置让他过去,只是,他停下来干什么? “宋太医,我们公主殿下有请。” 宋悦:我是太医,不是你们的专属医生。 好吧!也差不多是。 以往清冷的宋悦又回来了:“带路吧!” 跟着他走,直到出宫。 “不是长公主吗?” 内侍回头:“不是淑宁长公主,是文宁公主。” 宋悦:好奇怪,宫外生病,还特地进宫找自己,其他女医也不是没有。 再不济……好吧!确实是自己比较好喊动,总不能让她找淑宁吧! 只不过这位小公主可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不在京城的。 文宁公主府, 一位衣着杏黄色的姑娘在门口踱步,脸上未施粉黛,只焦急的神色让脸上出现两抹薄红。 气质不如银洛那般娇俏明艳,也不想秦浅安那样霸道心机,更不像苏珏那般成熟柔和。 反而给人一种返璞归真、人间烟火的感觉,应该比较好相处。 内侍将人带到,宋悦才知这就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文宁公主苏闵元。 刚想行礼。 “免了这些虚礼,救人要紧。” 来到目的房间,里面已然有大大小小郎中。 床上躺着一位身着白衣,脸无血色,腰间大片血迹晕染开。 只是在那躺着就让人看得心惊。 所有人给她让出一条道。 “腹部中剑,伤及内脏,需要马上手术,怎么不送到医院?” 苏闵元:“我久不在京城,暂时没找到医院在哪。现在需要转地方吗?” 宋悦神情严肃:“不用,来不及了,需要马上手术。” 挑出两个以前有向自己求教过的郎中下来打下手。 由于他们之前就到了,设施还算齐全,于是手术很快就能开始。 苏闵元在外等待,焦急都写到脸上了。 不多时。 苏菲珏急匆匆进来:“闵闵,闵闵,怎么了?” 直到看见自己小妹还好端端的在外踱步,才稍稍放心。 苏闵元虽然心理素质还算可以,但在亲近的长姐面前,就显得委屈。 受到的惊吓也找到地方疏解。 “长姐!” 眼眶通红的看着她,眼泪要掉不掉。 苏菲珏手在她背上轻轻拂过。 柔和的声线,询问:“怎么回事?我刚刚得知,你火急火燎的让人来请悦悦,还以为是你有什么事,可吓死你姐了。” “不是我,是别人。” “我知道,我知道,悦悦医术高超,会没事的啊!” 苏闵元:“我早就听说过这位神医的大名,所以才让人去找她的,现在只是有点后怕。” “皇帝驾到!” 刚刚听到这句话,苏晚莫就已经到了跟前了。 同样是看得活生生的人在面前才放下心来。 “阿元,没事吧!” 苏闵元摇头。 手术时间很长。 两人也硬是陪她在偏殿等。 “二哥,你不忙吗?” 苏晚莫无奈看她一眼:“一年中难得看见你,你还要赶我走不成?” 苏闵元撒娇:“哪有,只是怕你在这浪费时间,不妥。” 苏菲珏:“不妥也在这里这么久了,倒不如多陪陪你。你个小没良心的,天天就知道往外跑,回京也没有几天去看我们。” “我们不得出来找你啊?” 苏闵元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还抱怨上了。 “这能怪我?你们那些地方规矩多死了,三天两头被那些老古董上本参,反正我是不喜欢。” …… “这话,我都听出茧子了,下次你包装好点再说呗!” “我不说了。” 没人讲话的空间,气氛又逐渐焦灼。 苏菲珏搜寻着话题:“你这次要在京城待多久?” 苏闵元仰头思考:“看情况吧!看她的伤势,怕是要一段时间。” 苏晚莫抓到重点:“你不认识她?” 苏闵元点头:“对啊!我有和你们说我认识她吗?” 苏晚莫、苏菲珏:…… 好像是没说。 两人面上疑惑太过明显。 苏闵元决定给他们解释解释:“江湖儿女,讲究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懂吧?” “不是很懂。” 第179章 苏闵元 苏闵元:“我就知道你们不懂,你们都讲究利益纠葛,是吧!” 点头。 “所以说……” 苏菲珏都会背了:“所以说,这就是你不喜欢留在这里的原因。” 苏闵元激动起身:“还得是我姐了解我。” 然后眼中一亮,想到什么似的发问:“你们知道这宋神医可有婚配?” 这个苏菲珏知道啊!这么久的同事了,这点小事还不是手拿把掐。 “没有。” 语言简洁,眼神可没有这么简洁了。 亮晶晶的,期盼她再问呢。 苏闵元:要不要这么明显? “还有事?说说。” 苏菲珏的嘴角都放不下去了,经过这么一整,苏闵元也表现的无敌八卦。 果然八卦是人类天性。 “你过来一点,我和你说。” “你说,你说!” 苏晚莫:那我走? “宋神医,有喜欢的人了。” 苏晚莫耳朵竖起,面上不显。 “谁?” “不知道,不认识,但我听她说过,这人在北戎。” 苏闵元:“北戎?然后呢?” “然后她说,长的可俊了。” 苏闵元:“比二哥还俊?” “这个倒是没说,只是她说,是她见过这么多人里最俊的。我也想看看,到底有多俊。” 苏闵元:“你只在这说,也没什么实质性作用,你就说他们发展到哪步了吧!” “不知道。” 苏闵元…… “真的?” “真的。” 最后苏闵元总结:“照你这么说,就是没戏。我来说说我的吧!” 苏菲珏:“行,你说。” “我有一个朋友,他可仰慕宋神医,天天吵嚷着要见她,都快得了相思病了。” “我见他实在可怜,你说要是我帮他介绍介绍,会怎样?” 苏菲珏彻底激动起来,她没什么爱好,对这种给人做媒还挺感兴趣的。 “我想,一定很好。” “我看不好。” 苏闵元、苏菲珏:“哪里不好?” “哪里都不好。” “二哥,你懂不懂啊!不懂别乱说。” “我懂。” 苏菲珏:“那你说。” 苏晚莫:“你那个朋友自己喜欢为什么不付出行动?” 苏闵元:“爱之深,他害怕。” 苏晚莫:“这等胆小如鼠之辈,就想拐走我东原重要人才?” 苏菲珏点头,好像也是哈! “二哥,你怎么回事?背后议论他人是非就是君子所为?” 苏晚莫:“不是你们先开始的吗?而且我从来都没说过我是君子。” 两人齐齐传来“扫兴”的眼神。 但也没继续讲了,好像确实不是很礼貌。 两人尴尬不讲话,苏晚莫自然也不讲。 苏闵元:“二哥,我是不是有小侄儿了?” 苏菲珏:“对啊!那小孩粉雕玉琢的,可好看了。” “有小无佑小时候好看?” 苏菲珏:“那没有。” 苏闵元:“真的假的,二哥,你说!” 苏晚莫:“我不想说。” 哦! 被苏闵元抓到机会了。 她一眼痛心的看他:“二哥,你可别想学那些不负责的父亲哦,要多向姐夫学习,懂不懂?” “要向我学习什么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小姨。” 颜琢率先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小孩,一个五六岁,一个八九岁。 “无祁、无佑见过舅舅,小姨。” “臣拜见陛下,公主。” 几人还没开始寒暄,就被人打断。 “公主,成功了。” 这时三人才惊觉,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 好像也没有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苏闵元听到第一个冲出去,出来就见额头冒汗、脸色苍白的宋悦扶着门站着。 六个小时精神高度集中,还没吃早餐,实在是有点晕。 苏闵元:“宋神医,你没事吧?你们快扶宋神医下去休息。” 两个小丫鬟想要上前搀扶,被宋悦摆手制止。 “我没事,缓缓就好。不要进去太多人,打扰病人休息。” 苏闵元匆匆说完一句“赏!” 就直奔屋里。 两个打下手收拾好,和苏闵元交代注意事项,便交流着走了出来。 “宋神医,老朽还有一事不明……” “以后再问,宋神医需要休息。” 两人被打断,有些不悦,但也知道是应该这样。 直到抬头看见院子里乌泱泱的人。 “大胆,见了陛下、公主、驸马、世子还不行礼。” 宋悦:so? 然后跟随着被吓出冷汗的两人,一同跪下。 “免礼。” 不是,这一跪一起的,给的反应时间行不行? 站了这么久,反应不是很迅速,三人都是。 见她们慢慢悠悠又火急火燎的起来。 怎么这么怪呢? 宋悦终于站起。 苏菲珏主持道:“宋神医可要在这里休息片刻?” 宋悦摇头:“不用了,我还有点事,这里交给这两位大夫。” 苏菲珏:“那本宫让人送你……” 苏晚莫:“朕要回皇宫,宋神医和朕一同吧!” 苏菲珏:…… 宋悦:不想。 但没有机会,因为他已经到门口了。 “恭送陛下!” 宋悦:大哥,不然,你走慢点? 小跑跟上。 看得后面人,一愣一愣的。 …… 宋悦心里复杂:跟他一起回去?是另坐一辆马车? 好像也不太对,是跟他一辆马车。 摇摇头,想多了,人家步撵、马车是你能坐的?想屁吃。 好吧! 先观察,后行事,总没错。 苏晚莫回头看她一步走出的距离,黑线。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差停下来想了。 上前走两步,都快到她跟前了。 “想什么呢?” 宋悦只觉得声音从头顶传来,下意识抬头,一张大脸映在眼前,吓得她往后退一步。 坏了,后面是门槛。 脚迈开的距离不足以支撑她身体后移的距离。 不出意外的,就要出意外了。 宋悦在心里找好倒下去的姿势,以防伤到后脑。 原本手也伸出来想要拉住眼前的救命稻草的。 但伸到一半,生生给忍住了,手快速后移,保住自己后脑。 不然说她能和禾汝玩到一起呢。 天知道这种逆本能的动作有多难维持。 苏晚莫:好端端的,都快扯到我衣袖了,还收回去了。 错愕间,宋悦已经快到地上了。 向前大跨一步,脚尖勾住后背,往上用力。 宋悦:弹簧? 第180章 笑笑笑,很好笑吗? 宋悦被他的力道推起,除非速度极快,不然她是不会再站起来的。 在她脚往前滑,眼见再次后倒,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托起。 送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就又提了起来,这次没能控制住本能,手下意识环住苏晚莫的脖子。 只因,苏晚莫索性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慌乱的目光不知放在何处,最终。 四目相对…… 是谁,心动了。 不知道。 被他若无其事的眼神安慰到,宋悦渐渐回神。 是有点帅,但他已婚啊! 手收回,轻推胸膛,脚也挣扎着要下来。 只是明显感觉到男人手臂收紧,知道自己是挣脱不开的。 “放,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苏晚莫像是没听到般,继续朝前走着。 宋悦:?…… “陛下,陛下 我自己……” 苏晚莫突然弯腰,将宋悦吓的一个激灵,手死死攥住他胸前衣物。 最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连忙放手,脚只需稍稍往下,就能踩到实物,这也让她安心些许。 不过他怎么这么听话?好像也不是…… 就很怪。 直到看见自己站着的地方,哦,原来是到了马车了。 难怪了。 “谢陛下。” 尴尬的脚趾扣地了,迫使她一秒都不想再多看他。 弓着腰就往马车里钻,先去纠结的问题已被抛之脑后。 长舒口气,彻底放松下来。 苏晚莫站在原地如鼓的心跳快要掩盖不住,面上却是瞧不出什么异样。 直到内侍提醒,才缓缓跨步上去。 手悬于半空片刻,终是推开。 宋悦抬眼望去,不是,哥们,你…… 难道说,只有一辆马车? 顿时,这屁股下的椅子变得无比扎人,直勾勾盯着他,还希望他只是走错了。 只是不能让她如愿,苏晚莫弯腰进来。 宋悦:不是,你来真的? 弹跳起来,坐到旁边的位置。 人都进来了,自己还敢坐主位,怕是活腻歪了。 苏晚莫见她慌张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但也实在没憋住。 嘴角上扬,极力克制才没露出牙花子。没有坐到主位,而是在她对面坐下。 低着头的宋悦久久没感觉到他的动静,疑惑的稍稍抬头。 将还没来得及,收回笑的某人逮个正着,莫名其妙的用余光四处查看,试图找出他在笑什么。 好像想起什么抬头瞟一眼对面。 宋悦:这更尴尬了,不然你还是坐旁边吧! 彻底坐定,马车启程,只听的见马车车轮摩擦路面的声音。 宋悦呼吸都变轻了,再装模作样的闭上眼睛,然后觉得不太妥,搞得像他是自己小弟似的。 又将眼睛睁开。 又看见他在笑,宋悦蚌埠住了,笑笑笑,很好笑吗? 平时怎么不见你笑。 只要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不可避免的对视,没有先前的旎旖,只剩下尴尬。 这只是宋悦认为的,不是苏晚莫。 看着她频繁左右转头,袖子都快被搅碎了,觉得更灵动了是怎么回事? “宋神医,有急事?” 宋悦:啊?本来找到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了,就是听马车车轮的声音,现在好了,又被拉回来了。 “没有啊!” “我见你频频左右张望,还以为有什么急事。” 宋悦:是不是说有急事,就可以拜拜了? 耶!好办法。 “既然陛下都这样说了,臣女就说了哈!” 苏晚莫:草率了。 但还是点点头。 宋悦眼神晶亮,反光闪到他了。 “臣女答应小侄女,要给她买糖回去的,刚刚路过的……” 刚刚路过哪里了? 呸呸呸,嘴快什么? “路过的百酥香,有小孩爱吃的糖果糕点。” 宋悦:…… “啊,对对对,所以还请陛下准许臣女下车。” “你,不回皇宫了?” “我,去去就回,不耽误你。” 说着就要挪动。 “停下。” 马车平缓停下,宋悦挪到门前,开心的要飞起。 “陛下,臣女告退!” 这蹩脚的礼仪,简直是随心情的。在他面前一直“我我我”的也丝毫不注意。 但这也不能怪她,谁让他也是“我我我”的,让她根本记不住。 宋悦下了马车,顿时觉得空气都新鲜了。 四处打望着百酥香在哪呢? 苏晚莫像是能听到她心声般开口:“在那边。” 宋悦回头。 不是,你怎么还没走? 顺着手指方向望去,匆匆行一礼,便飞快离开,好像这样就能甩掉后面的人。 还真的挺香,看着色泽诱人的糕点,饿了。 才想起来,这都下午了,自己还什么东西都没吃,真是饿了。 随手指了几种看起来就好吃的糕点,再加上一些糖果。 什么?十两……银子↓ 六,这是黄金做的? 那能怎么办,包都包好了,这么多人,让宋悦退,是不可能的,只是默默记下这家黑心店,下次打死不来。 好香! 她倒要尝尝,这金子做的糕点是什么味的。 莲蓉馅的,还挺好吃,不是很甜腻,也没有很干巴,好吃。 好吧!浅浅原谅它一小会。 当看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摊开在自己面前时…… 遇到大学生了? 不太想给,十两呢? 唉,不对,十两? 哪里来的大学生,不是大学生就好了嘛!不给他还能硬要不成? 那不能。 径直略过,还含糊不清说一句:“不给,自己买。” 苏晚莫:…… 手锲而不舍的上前摊开。 宋悦:神经! 转个方向。 走,手,走,手…… 将口中咽下,在破口大骂:“你烦不烦?自己不知道买吗?别人的就怎么香?” 引来不少人侧目。 “咦,现在还有这种人呢?看着穿的人模狗样,还向人家姑娘讨要吃食。” 纷纷摇头。 宋悦傻了。 是得有多神经,才干的出这事。 “陛……唔!” 嘴被唔住,瞬间会意。示意他先放开。 手拿下来,藏于袖中,柔软的触感挥之不去,指间轻轻摩挲,还能感受到残留的油渍。 宋悦:“毕公子,是你啊,对不起啊,刚刚没看见是你,你是想帮我拎东西吧!真是对不起,误会你了。” 努力找补加左顾右盼,加慌慌张张将手上东西递到他手上。 “这还差不多,要不然一个大男人家家,伸手讨食简直是岂有此理。” …… 第181章 有点甜 人群散开,宋悦暂时安全。 忙想把东西拿过来。 手捏住被随意勾在手心的细线,苏晚莫才反应过来,手心痒意化开,不想让她拿走,便下意识握紧。 只是这握的,不止细线,还有一个手掌。 宋悦被烫到般快速抽回手。 手拳放到唇前轻咳掩饰。 “那,那个,我自己拿吧!” 苏晚莫:“不用,本来就是想帮你拿的。” 宋悦:大可不必。 “陛~毕公子有事要忙,我不能打扰你。” 驱客意味十足。 “我们顺路,无妨。” 宋悦:顺的哪门子的路啊?今天他好奇怪,要是换张脸? 咦,接受无能。这看脸的时代。 但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他这么忙,哪有时间搭理你啊!想多了,自恋了哈! 也对,想多了。 见她丝毫不好奇,他决定自己说:“你忘了,小初初邀请过我去玩呢,今天都出来了,又和你顺路,就一同去吧!” 原来如此。 上门拜访总不好空着手去,于是已经又累又饿的宋悦每到一家店,总能找到椅子坐下,等苏晚莫挑选好了再起来跟在后面。 只吃了一块糕点的肚子更饿了,但是东西还在苏晚莫手上呢。 真烦人。 宋悦惺惺挪到苏晚莫面前。 谄媚道:“毕公子,我来拿吧!你拿着不好发挥。” 苏晚莫不经意躲开:“无妨。” 又转战到另一个地方。 宋悦: 终于见他挑好一件礼物,包起来,宋悦以为机会来了。 伸手就要拿过糕点。 那被精美包装的盒子递到她手上。 “宋神医怎的这么着急,那我就提前送给你吧!” 宋悦:…… …… 六! 你是会倒打一耙的。 脾气一时没收住: “送什么?我不要,我要吃糕点,你,快,还,给,我。快点!” 苏晚莫被她吼的一愣一愣的,没护住糕点,被她抢了去。 宋悦:气死了,合理怀疑他在报刚刚自己让他出溴的仇。 真是太讨厌了。 抱着她的零食就往外走,留下目瞪口呆的两人。 苏晚莫苦恼,好像真的把她惹生气了,将盒子揣回袖中。 掌柜那个着急啊! “小公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啊,你都把那姑娘气走了,还不赶快去追,去晚了,那小娘子就成了别人家的咯!” 苏晚莫:? 还要去追的啊? “多谢。” 伴随银两落到桌上,人已经到店门口了。 左右张望番,才看见走着的熟悉的身影。 来不及多想,先追上再说。 宋悦:嗝!拍拍,嗝!拍拍,嗝! 六六六六了,简直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吧!还能被哽住。 烦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 烦!可烦! 苏晚莫见y她捶胸顿足的,知道自己过火了,但听见她拍一下嗝一下,有点好笑。 憋住咯,场合不对。 …… 宋悦郁闷,十分郁闷,不然今天请假吧? 不行,今天都浪费这么多时间了,要请明天请。 不回家了,暂时不想看见他,那直接回去吧? 这个可以。 耶! 好棒啊!简直就是天才。 调转方向,就走。 拿着奶茶风中凌乱的苏晚莫。 这么小会,人不见了。 现在他也不好评判在这种情况下是该先追人,还是该先想好讨好的法子再追人了。 但他跳出惯性思维。 当然是,先追人啊!挨骂就挨骂呗,总比找不到人来的强。 真是被自己蠢死了。 那还去宋家吗? 不去了。 下次去。 回宫。 …… 宋悦:午觉时间也没了,午饭也没了,烦,这破班谁爱上谁上。 摸鱼吧! 有什么鱼好摸的,又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唯一能做的就是睡觉,一个人摸鱼睡觉多没安全感啊! 领导到你面前都不懂。 那干嘛? 反正不想上班。 找人给自己放风吧!这个可以。 随便抓住一个人,随随便便一个,都能同意她的要求。 于是她在…… 呼呼大睡,有上课睡觉那会的感觉了,四周突然安静,就会惊醒。 众所周知这里的上课不是指大学,大学上课只有无声的短视频,没有睡觉的大学生。 其他人:…… 要不要,这么明显? 白眼都落到帮她守着的人身上。 那人:得瑟,得瑟,就是得瑟,咋滴,这种既能在宋神医面前露脸,又能光明正大摸鱼,你们可没这个福气。 这可是自己天天在宋神医旁边晃悠的结果。 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你们就学着点吧! “院判请大家喝奶茶了!快过来拿。” 放风人:…… 犹豫。 院判大人怎么可能大发善心请人喝奶茶?切,不屑。 “喂,你要不要?” “嘘,吵到宋神医睡觉了。” 那人心虚的放低声音:“那你还要不要?” 守门人得寸进尺:“你给我拿过来。” 那人错愕,反了天了,还。 “你帮他送过去,这杯是宋神医的一同拿过去。” “为什么要强调宋神医的,难道她的不同?” “让你去就去,哪这么多废话。” 不吱声,院判也会巴结宋神医啊! 托了宋神医的福了,让院判这个铁公鸡拔毛。 院判:嘿嘿嘿,真不错,有钱拿,还有名声拿。 一杯奶茶被放到桌子上,轻手轻脚的,没有丝毫动静。 …… 不明所以,早就不冰的奶茶有点甜。 有免费奶茶喝谁会拒绝,只是同样意外铁公鸡也会舍得拔毛。 这天以后,宋悦总感觉苏晚莫好像回不到最初的形象。 可见今天给宋悦带来的后劲之大。 …… 两天后, 宋悦只看一位衣着朴素、风尘仆仆的妇人直立门前。 礼貌询问:“请问,你找哪位?” 妇人没想到会有人从外面回来,惊喜回头,看见宋悦刹那两人同时意外。 只因即使妇人看起来狼狈,但还是能看出两人的相像之处。 妇人急迫猜测:“你可是宋朝奉之女——宋悦!” 第182章 贾冰雯 “我是,您是哪位?” 虽然心中已有猜测,但嘴快的还是问出口。 果然听到心中答案。 “我是你姑姑宋朝嫚。” 接话接的无比自然:“姑姑,父亲常常说起您,我们进去说。” 宋朝嫚,宋悦父亲宋朝奉亲妹。 早年间宋家生意还未扩张,宋朝嫚自愿嫁到当年江南还算有名的商贾,贾家众多庶子之一贾诩。 前两年两家有频繁往来,可以说没有这位姑姑是不会有现在的宋家。 没多久那位庶子不知怎样得罪了贾少主,连其母被贾家扫地出门。 那时的宋家实力还来不及与贾家匹敌,眼睁睁看着贾朝嫚随夫漂流,帮助还是有的,只是不知怎的渐渐没了往来。 宋家二老非常挂念,就连祖父宋杰文最后一刻都还将这位小女儿挂在嘴边。 宋悦对这位姑姑感观还是很好的,也许是宋家二老和宋朝奉对他们从小灌输的思想。 也许大哥会记得这位姑姑,反正自己是不记得,原主似乎也没有一点印象,应当是没见过的。 一路上,了解到,宋朝嫚与其女贾冰雯路过京城,但女儿外出一直未归,百般焦急的宋朝嫚只好决定来宋府碰碰运气。 她并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宋悦与自己的关系,但自从宋悦名声传开,她便默默打听,知晓她祖籍江南、出生商贾之家,就连年龄都算是能对得上。 举目无亲又走投无路,才有刚刚焦急又踌躇的一幕。 来到宋家,就是想求助这名义上的侄女,总要试试才知道。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姑姑!” 一个身影飞奔出来,扑到宋悦脚边,宋悦弯身将其捞起。 宠溺道:“初初乖,叫姑祖母。” 宋诗初不理解但照做。 甜甜喊声:“姑祖母!” 宋朝嫚忧愁焦急被冲散些许,温柔回应。 慢她一步的唐华韵同样对这位陌生人疑惑,但还是有礼貌笑笑。 “大嫂,这位是姑姑。” 唐华韵:? “姑姑,快进来坐。” …… 由宋朝嫚口述,画师画下贾冰雯的画像。 美! 只一个字:美! 其他通通抛掉,只剩下美,无可挑剔的美,当之无愧的“刘亦菲”。 众所周知“刘亦菲”是一个形容词,但贾冰雯真的真的有这么美,没有一丁点夸大。 宋悦觉得,被当成这个世界第一美人也不为过,与之匹敌的就只有北戎乔仲。 对的,除了美,在宋悦脑海中浮现的还有乔仲那张脸。 真是不敢想,要是这两位…… 算了,想多了。 最快速度吩咐人去找,人手出发同时,宋悦出发,实在不行把苏晚莫请来做客。 最快速度到达皇宫,一路畅通。 苏晚莫很意外在这个时间点看到宋悦。 “宋神医还有事?” 宋悦:虽然但是,让你帮忙找人是有点大材小用,但效率肯定也是铁高。 “臣,臣女,陛下可还有事?” 苏晚莫:?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宋悦:…… “臣女想邀请陛下到家中做客。” 苏晚莫:? 多多少少有点突然。 “朕没空。” 宋悦:来都来了,豁出去了。 “那,陛下可否帮臣女一个小忙?” “多小?” 宋悦:so? 关注点,不太对啊! “找人,十万火急,事关人命,还望陛下帮帮。” 苏晚莫:“为什么?” 宋悦:不气不气,老板给点脸色看怎么了?怎么了? 脸大的。 “臣女可愿再在原有时间上,在太医院多待两年。” 两年,啊喂!两年啊!心疼。 苏晚莫神情莫测,有点山雨欲来的感觉,只是宋悦此时还在心疼自己时间。 “交易还是帮忙?” 话出口,苏晚莫就知情况不妙。 连补上:“朕手里事也可放放。” 同时响起的是:“交易!” 宋悦:? 然后,完了完了,两年好歹是自己提出来的,属于自愿,万一他让自己待更久怎么办? 只一个不慎,彻底错失第二次机会。 “走吧!” 苏晚莫已然起身,好像刚刚宋悦没有讲话。 宋悦:…… 六 好吧! 都说好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拖拖时间还是行的。 毕竟两件事孰轻孰重,她还分的清。 “陛下,不然,您先让人去找?” 苏晚莫: “画像。” 宋悦双手奉上。 “莫三!去找。” 不曾看的画像被卷走,黑影彻底消失。 果然,暗影就是让人放心,不过是不是有点过于重视了。 宋悦是没想到的。 没想到这队三十六人的暗影还会干这种事。 只是…… 三十六人,自己去西庆就能派出六位,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是吗? 是的。 是的。 伴随问题答案的肯定,宋悦脑中无数碎片被拼凑。 不对劲! 很不对劲。 虽然苏晚莫确实算是一位明君,品行也好。 只是人心易变、帝王无情,或许如经典桥段中的一样,是因为兴趣。 那就让他失去兴趣。 毕竟,深宅内院困住的或许不仅仅是她的身,大有可能困住自己的心。 最后会怎样? 被同化吗? 不要,很可怕。 以死明志吗? 凭什么?难道要说:你失去的只是生命,人家失去的可是宝贵的爱情啊! 六。 凭什么? 或是,煎熬的活着? 让下一代来承担自己的错误吗? 不可能。 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份可能还是虚幻的感情扼杀在摇篮。 “怎么不走?” 宋悦:收! “陛下先请。” 苏晚莫:“不去了。” 宋悦:你在发什么神经? 不去更好。 是不是意味着不是帮忙,是交易。 耶! “朕将他们召进宫吧!” 宋悦:so? 我问为什么? 你说你乐意。? 神经。 “来人,拟旨。” 宋悦:六,你来真的? 反应再迟钝也反应过来自己怕是惹到他了。 忙不迭跪下。 “臣女有罪。” “你说说看。” 宋悦:不是,脑子干冒烟了,给点提示也好啊! 但计划没变,按这里的人,现在该是什么样的反应? 害怕,当然害怕,谁不怕? 还有呢? 电视剧,给点提示啊! 不知道。 做题时,都是会点写点,至少得点分,不是? 头紧贴双手,瑟瑟发抖。 装的,发抖到还不至于。 然后呢? 他为什么生气? 都说君无戏言,难道他是个特例? …… 第183章 姑父 哦! 答案,知晓了,只是不想说话了。 不说了吧! 不说了。 但是台阶总得给不是。 “毕,毕公子,家中小辈对您甚是想念,臣,我刚刚表达错误。”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欢迎。” 宋悦:“欢迎欢迎,热……欢迎,我很欢迎。” “你欢迎,但是你不想我去你家对吗?让我来猜猜为什么?” 宋悦还能让他猜? 那不能够。 “我欢迎又想让你去。” “有多想?” 宋悦:你越界了。 电视剧,给我答案。 一般这种喜欢特殊的,是不是自己表现的不够特殊就行了? 那什么才是不特殊? 哦,一般这种人就很讨厌主动贴上去的人。 哈哈哈哈! 突破口哦,被找到了吧! 小样。 再抬头时,上手人早已不是人,而是钞票、金银玉石…… 炽热到狂热的眼神将他打的措手不及,虽然不明所以也知道一个人不可能变化如此大,但装的又怎样? 至少自己还有价值让她肯装,迟早一天她会怀疑到底自己是不是在装。 面色缓和,起身略过。 “走吧!” 宋悦:这算是成功了吗? 不知道啊。 一路上宋悦表现的狗腿又黏人。 是字面上的黏人。 就一整个人不自觉靠近的模样,眼睛都挂在他身上了。 宋悦:…… 呼! 四年,不好装啊! 必要时下一剂猛药,速战速决才是她的性格。 苏晚莫见过的是清冷又柔和的人,清冷是对任何人外人,柔和是对病人和家人。 宋卯辛、唐华韵:? 今天的小妹好奇怪。 他们在天子脚下却不认识苏晚莫。 宋诗初只在他微服时见过一面,觉得眼熟便随口一句:“这位哥哥有空来我家玩啊!” 不知道这句话对多少人讲过,不值钱。 宋悦当时还在笑:呵呵呵! 来了才有鬼。 果然有鬼。 给宋悦的礼物被她宝贝的收好。 宋家没有男女分席的讲法,而且宋悦表现的实在热切,宋卯辛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将宋家规矩讲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 宋悦一个劲给苏晚莫夹菜,频率快到,好像她只在夹菜了。 宋诗初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姑姑,姑姑,我也要我也要。” “姑姑,姑姑,你也吃。” …… “姑姑,姑姑,姑父碗满了。” so? 宋悦:? 初初,你很莫名其妙。 反驳吗? 反驳吗? 宋卯辛、唐华韵:啥时候的事? 宋朝嫚:难怪了。 宋悦决定装装吗?也不能太过火。 讲一句可有可无、模棱两可的话。 “初初,别乱说。” 宋诗初:大人好奇怪。 苏晚莫:“初初,为什么叫我姑父?” “姑父”两个字还怪烫嘴的,声音都小了一个度。 但坐在两人中间的宋诗初还是听见了。 高昂且自豪。 “我娘就喜欢给我爹夹菜,夹很多很多,这么多。” 用手比划着,双手抱不下的程度。 目光移到唐华韵身上,准确说来是筷子上。 唐华韵:不然,筷子收回? 收不收? 宋卯辛将自己碗挪到她筷子下。 目光收回,又没完全收回。 菜落下、筷收回。 好嘛! 一句话给干沉默了。 最后还是宋悦一句:“陛、毕公子帮忙找人。” 众人:哦! 就说悦悦不会平白无故干些没由头的事。 气氛又热络起来。 …… 本来有些意见的宋卯辛也没有什么不爽的表现。 还好,要不然,到时候翻旧账可不够翻的。 目送下,苏晚莫餍足的走出宋府。 目光定格在宋悦身上:“送送我?” 宋悦:别了吧!不想。 手被拉住,往前带。 宋卯辛:“唉……” 宋悦:“我送你,大哥你们先进去吧!” 宋卯辛:“没事,我正好消消食。” 宋悦被拉着上前,拉都拉了,演起来吧! 回握住干燥的大手。 完全没意识到,这里的人或许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手。 苏晚莫心情更好了。 装得好,满意。 马车里。 宋悦:有必要上来? 我送你回去,你再送我回来? so?是这样的吗?这么癫? 给她整不会了,本来以为回握手已经够炸裂了,说不定他脸皮薄自己就给甩开了。 哪里想到还要进来。 累了。 给点提示,成不? 宋悦不讲话,苏晚莫也不讲话。 …… …… 不讲话? 宋悦:不然我讲? “你没什么和我说的吗?” 又慢一步,怎么永远比他慢一步? “说什么?” 苏晚莫似笑非笑:“姑父?” 宋悦:这个我懂…… 我不懂,我还想问你,干嘛不矜持一点。 “哈,哈……” “初初习惯了。” 能让你知道我对你有意思,也要让你知道我不止对你有意思。 怎么样? 排斥吧。 果然有点效果。 饶是知道她是装的,但也不排除这件事的准确性。 “习惯?” 宋悦一脸惊慌失措,前言不搭后语,左右找补。 …… 不了了之。 外面,宋卯辛撺掇宋诗初进来看看。 美其名曰:回礼! 平平无奇的回礼。 也算不上是平平无奇,因为宋诗初给它包装好了。 包装就是:“姑父,下次什么时候来?” 宋悦:so? 不原谅。 “初初,我们下去咯!” 赶紧抱着她就溜。 望眼欲穿的宋卯辛见她们下来,为自己的办法沾沾自喜。 也确实有用,不过方向不对而已。 可是宋诗初小朋友还是个十万个为什么,很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 “姑姑,姑父什么时候再来?” 宋悦不想理她,将她塞给宋卯辛。 “我不知道哦,可能不会来了哦!” “为什么不回来了?” 宋悦:“因为……秘密,秘密是不能讲出来的哦!” 宋诗初:“姑姑,姑姑,你有这么多秘密啊!” 手又在哪比划,唤醒宋卯辛的记忆。 在宋卯辛锲而不舍的盘问下。 所以是遗传。 宋悦只再三提醒他们别得罪他。 起初宋卯辛只以为是自家小妹胳膊肘往外拐,就开始维护上了。 在她一次一次的强调下才品出不对,但问再多就无可奉告了。 第184章 苏辰 宋朝嫚觉得自己给侄子、侄女添乱,显得不安。 …… 深夜,一向好眠的宋悦失眠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烙馅饼,她得出一个结论。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其实苏晚莫之所以表现的待自己与别人不同,有可能是他在迷惑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 毕竟不是谁都是恋爱脑,好歹这位皇帝也算得上是雷霆手段、城府颇深。 自己表现的特殊、不可控,让他感到危机,要么纳为己有要么毁掉,反正忌惮是有的。 也不是宋悦自恋,没有最好,万一呢? 东原对自己的传说,民间对自己的评论都好像在警告自己。 宋家十二口人可经不起造,况且眼下还多了一位姑姑和表姐?还是表妹? 想到坏点总比措手不及来的好。 但是也不是全无出路,要是有一个能让他打消对自己的兴趣又不引起他的厌恶的办法最好。 但这样说来就有点难度了。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睡不好的效果很明显。 比如: 庄太医:“宋神医,你没睡好吗?” “有点。” 提起药箱拖着脚步往乾清宫挪。 好困啊!不然请假? 不行,亏了,应该在家的时候就请假。 亏了亏了。 快干完回去摸鱼也不错。 什么东西,御用太医,这么多人,轮得到我什么事啊? 神经。 困。 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 惯例请过平安脉,只是实在是困,注意力不集中,手搭在手腕迟迟不动。 搞得苏晚莫以为自己有毛病。 直到看见宋悦微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 这是她今天进来的第一个多余动作,旁边内侍同样提心吊胆,纠结要不要上前提醒。 宋悦:还好吧?动作不是很大吧? 没有大动作,强打精神专注听脉。 没问题,棒棒哒,身体杠杠的,既没有中毒也没有旧疾。 这样的人真是健康的令人羡慕,太完美了。 时间一分一秒走宋悦以为只过了几分钟。 内侍终于待不住 上前一步问:“宋神医,怎么了吗?” 宋悦:啊? 还好没喊出来。 假装自己有自己的节奏般慢悠悠开口:“没事,很健康,完美。” 但是,就是太慢了,没有一点激情刺激,无效唤醒。 内侍:? 那还这么久,接下来是不是要让我们回避了?好悄悄的告知病情? 等着宋悦开口,半天没动静,腰都弯累了。 苏晚莫:“下去吧!” 内侍如蒙大赦小碎步退下,有眼力见的将其他人带出。 殿中只余两人。 宋悦已经回到太医院了。 “说吧!有什么问题?” 宋悦:趴太医院桌子上了。 “宋神医?” …… “朕能承受,快说!” 语气已然焦灼。 …… “赦你无罪,说!” 强压下不安,语气哄骗。 宋悦:周公 …… “宋悦,你到底说不说?” 宋悦:谁叫我? …… 听错了。 苏晚莫:???? 这反应,是不是有点不对。 手在低着头的宋悦面前晃晃,没反应…… 没反应。 奇怪。 捏起下巴,软软的头随着力道抬起。 本以为会四目相对的苏晚莫:…… 睡着了,竟然睡着了。 此时心情怎一个“惊”字了得。 他觉得这可能是自己一年中最震惊的事了。 强忍住把她摇醒的冲动,起身在殿内走上几圈以表达自己的震惊。 看着已经快趴到桌子上的宋悦,直接给自己气笑了。 真是不知用什么言语形容。就第一次见这么松散的人,还是挺新奇的。 将人放到屏风后的矮榻上,便若无其事的坐回原位。 其实还是很好奇她醒后的反应,狭长凤眸里满是狡黠。 默默将本该召见的大臣名划掉。 这清早,乾清宫比以往更加安静。 只是苏晚莫没有感受到这份宁静。 里间人的呼吸如在耳畔,竟觉得有些嘈杂,加快手中动作,试图用纸笔摩擦声掩盖去这异常。 苏晚莫以为自己已经适应孤独并享受孤独。 其实不然,或许有时候也需要有人陪。 他不像秦云岂般有这么多割舍不下的人或物,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身为皇子本该冷心冷情。 从来不明白睿王那面面俱到、好像无可挑剔的品质从何而来,他多情、孝顺,既能当好一个皇帝也能做好一个儿子,甚至还是一个好哥哥。 不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博爱。 一直想揭开他真面目的苏晚莫才更像反派。 好在他没有做错,至少没有遗憾。 从那天和那位太子哥哥表明自己对这皇位势在必得,苏辰便变了个人般,不再是大臣、父王口中的合格太子,而是有意无意将自己往那个位置推。 他还一度以为苏辰是想要一击必中,说不定还想一石二鸟, 毕竟离王在他的调教下显得如此温顺。 他一度厌恶他染指自己的东西,比如离王这位自己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 许是见他猜疑的实在累,还如以往般开导他,表明自己不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的,他博爱仁慈,不如说他过于妇人之仁。 还列举了一堆他的优点,点点分析他有哪些潜质、有哪些过人之处。 连自己都没发现的他好像都能说对。 他开始反思,为什么在他心中皇家兄弟就一定要离心。 自己终于相信他时,却是为时已晚,最后一刻他都在教自己。 他说:“清寻,你看,我知道了,却也来不及了,多思多虑,试着信任别人好吗?” 他从来不叫自己弟弟,他也从未叫过他大哥。 只是这一刻“大哥”喊的却是无比顺口,此起彼伏的声音被他屏蔽。 很难受,比父王去世时更难受,好像自己错过了一位知己好友。 自此,他便被漫无边际的孤独包围,那些好像与自己关系不错的伴读,也不能填满自己内心的空虚。 他好像真的成长了,各方面的。 他开始信任身边人,将南方交给离王,好像效果还不错。 将自己的安全交给端王,也不是没有大臣反对,但无疑的,他们都被苏辰教的很好,应该也包括自己。 苏辰曾告诉他,公主不是和亲的工具,疆土要靠男儿堂堂正正守卫,即便是女子也有守卫国家的权力,不应分彼此。 原来自己都记得啊! 从此他接管了这位大哥哥的职责,目前看来还算成功。 第185章 榨甘蔗 由于熬了一夜的缘故,宋悦一觉睡的很好,没有趴在桌子上的难受,很是香甜舒服。 梦里,她好像遨游在美食的浪潮里,吃的肚溜圆。 奈何身体不如梦里,一阵阵饥饿感传来,将她强制开机。 醒来就被扑鼻的香味勾得口齿生津。 眼睛未完全睁开就寻着香味游荡,她好像理解了熊二为什么闻到香味会飘起来。 因为她现在感觉也快飘起来了。 在此过程中渐渐清醒,直到看见坐在桌前的人。 ?????????? so???????? so? 奈何距离太短,来不及躲闪就已经到达桌前。 不是,很尴尬,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不管,跪了再说。 脑中高速运转,她只记得请了平安脉就回去了呀! 低头眼睛四处乱瞟,这摆件、这陈设,六,谁来告诉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自己会在乾清宫? 明明她就已经回了太医院了。 way? 她很清晰的记得回去的细节,甚至还记得自己有和庄老太医讲话。 等等,庄老太医? 庄太医已经带着太医院的人南下支援离王了。 so? 六。 宋悦此时心情只能是:汗流浃背。 真的有在瑟瑟发抖。 她可不认为古代帝王会因为一点点兴趣,就能允许别人藐视天威。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其实已经安静的有一会了,只是她没发现。 现在将注意力都收回,自然能发现空气静的可怕。 越是犹豫越是紧张。 倒不如早死早超生。 “陛下!” 刚刚睡醒的嗓音带着慵懒和软糯,丝毫听不出丁点惶恐。 若不是她跪着,会以为她在撒娇。 “抬起头来!” 苏晚莫刚刚看她游魂般游动,没有尽兴,便想再观察观察她的表情,实在是平日太过无聊。 宋悦如五雷轰顶。 不情不愿,磨磨蹭蹭。 苏晚莫哪里给她机会,让她做好表情来忽悠自己。跨到面前,将其下巴挑起。 宋悦脸上挂着的惊愕惶恐来不及收回,完完全全被纳入眼底。 苏晚莫见她惶恐样,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宋神医,怎么会还在这里?” 宋悦: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也没喝酒啊!怎么会断片呢?奇了怪了。 久久不语,脸上神情却是百变,看到苏晚莫第一次知道,在一个人的脸上会看见这么多表情。 实在新奇。 距离在不知不觉拉近。 宋悦垂眸沉思,只瞬间一张似勾未勾的鲜艳唇瓣出现在视线,一大部分吸引了注意力。 有了。 苏晚莫见她突然垂眸,顺着视线下移,大概知道她看什么。 平日里看起来稳如老狗的人,不禁紧张。 太过被关注嘴唇,好像好巧不巧的干燥,下意识舔唇。 宋悦:不是,你别说,还真诱人。 但还是奇怪为什么会这么巧,抬眼看去,一如既往的双眸,好像刚刚只是自己错觉。 直觉在上,原本只是好奇,不久便被吸入旋涡。 与自己眼底的清澈不同他的眼里太复杂。 好像在白纸上写满公式,令人费解却也忍不住好奇。 “宋神医,还没想起来吗?” 一语唤醒深陷的宋悦。 好像受了惊的小猫,往远处逃窜。 气氛一时间,无比暧昧,在宋悦看来是这样的。 眼神不知放在哪好,只好重新跪好,将头低下,掩饰眼中慌乱。 苏晚莫可以等。 半晌,宋悦为了证明自己般,开口: “陛下,臣有罪。” “何罪之有?” 宋悦:明知故问。 “臣,臣……” 卡机了。 “臣为了防陛下劳累,好随时给陛下疏解。” “疏解?这样疏解?” 大哥,你是“会”抓重点的吧。 “捏肩捶腿,怎样都行。” 好险,差点说成“勾肩搭背”了。 “没想到宋神医还有如此赤忱之心。但暗中窥探,恐是不妥,你要这样证明自己对朕没有不轨之心。” 宋悦:“没,没有窥探。” 苏晚莫绕着宋悦慢悠悠转圈,此时声音在身后响起:“那是什么?玩忽职守?还是欺君罔上?” “玩忽职守。是臣玩忽职守,臣有罪。” 玩忽职守总比欺君来的好。 但是…… 淦!被套路了,为什么要回答他? 小孩子才做选择。 “那可怎么办才好?” “请陛下责罚。” 苏晚莫思索。 “那就罚你伴驾两月。” 宋悦:兄弟,魔鬼啊!太医还能换班,跟着你该不会是全天陪伴吧。 仔细想想,这好像会是很多人求而不得的机会吧?虽说伴君如伴虎,但风险与机遇并存,富贵险中求,是多少人的捷径啊! 你自己听听,自己在讲什么? 你别不是想害我,将我当成活靶子吧? 六了个六。 神经。 “陛下,不知臣需要做的是什么?” “衣食住行、铺纸磨墨、拟旨承书。” 宋悦悄悄捡起地上下巴。 不是,哥们,你真行,一份工资保姆兼秘书还外加一个书童。 要不说呢 你站在食物链顶端呢,就是会玩。 卖甘蔗汁的吧?这么会压榨。 压榨就算了,还将自己束成活靶子。 神经。 现在看来,他更偏向于,在拉拢自己,将自己拉上他的贼船。 是一个机会,但她不想要,毕竟,她觉得自己没那个命。 眼下两条路可供选择,一是他为自己铺好的这条路,二是自己不从之后的一条死路。 好像,还有一条路。 她可以去投奔禾汝,但是在没有了解清楚情况之前,还是表现的顺从。 苟命才是硬道理。 要不然和他表白,把他吓跑? 好吧!哪里就会把他吓跑了,说不定正如他意,将自己困于后宫,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扯远了眼下,还是先想想现在吧! 挣扎一下,总允许吧! “陛下,可还有人协助?臣恐一时半会适应不了。” 苏晚莫:“也行,内侍带你几日。” 宋悦:几日? 就几日? 一个辅助都没有? 你们皇宫是缺人吗? 真服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去死吧! 神经,恶心。 “陛下,恐有不妥,毕竟男女有别。” 还想再拉扯拉扯,万一成了呢? 苏晚莫:“宋神医真是健忘,之前你那小侄女的话你可没有反驳。” 第186章 浪费可耻 宋悦:? 流氓啊你。 神经病吧! 这什么破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 虽然自己是有责任,但没你过分。 不然…… 将他悄无声息嘎掉,还是能做到的,然后呢? 取而代之? 毕竟,别人,自己好像也信不过。 好处是什么? 自由?不见得。 轻松?也不见得。 况且自己什么能力,还是懂的,怕不是有心无力。 王朝更迭,是踩在多少人的尸骨上。 接手过来还不能随心所欲,有什么用?白死人吗? 然后没有铁血手腕,不用多久就会再被取而代之。 可谓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上位者一个决定,牵绊着多少人,关乎多少人的性命,值得吗? 意义是什么? 烦。 烦死了,这破班,上不了一点。 …… “还不过来?” 宋悦:现在开始吗? 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啊! 拍拍膝盖,麻溜的过去,然后,不知所措。 一般这种是干什么需要 夹菜?盛汤? 可以。 这桌子多多少少有点大了,一个人真的用吃这么多菜吗? 浪费。 一个菜给他夹了一筷子。 然后就站一旁看着他吃。 现场吃播,饿。 慢条斯理的,丝毫不顾旁边还有一个饿了很久的人。 …… 宋悦:饿(ˉ﹃ˉ?) 不是,怎么有吃饭这么慢的人? 终于,天籁之音。 简直是天籁之音。 “一起吃?” 二话不说,宋悦坐在旁边。 苏晚莫被她看的不自在,她那脸上就差写着“想吃”了。 影响到他吃饭的正常速度。 只是碗筷可只有一副。 so? 手抓饭? 苏晚莫注意到宋悦坐下不知所措的样子,放下碗筷。 “我吃饱了,你吃吧!” 宋悦:我怎么吃? “你不喜欢吃什么?” 宋悦:现在适合问这个吗?问题是我没有碗筷,又看一圈,一个人影都没有。 苏晚莫提醒:“嗯?” 宋悦随便指了一个有木耳的菜。 是一个小菜,盘子很小。 苏晚莫起身将那盘小菜全都倒进自己碗里。 宋悦:so? 我是不是该帮忙收碗?说好的让我吃,抠门。 公勺盛汤将小碟过一遍,倒自己汤碗里。 还算干净的碗放在宋悦面前。 宋悦:不是,哥们,这么娴熟,一点卡顿都没有,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服务员。 干活怎么麻溜,能处。 公筷递到面前。 宋悦:我很懵,你先让我缓缓。 “不是饿了吗?” 接过,依然不真实,偷偷瞅他好几眼,他拿着书眼神都没给自己分一个。 好嘛!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开造,虽然,但是,还是有小心翼翼,咀嚼声很轻,比睡着时的呼吸声还轻。 苏晚莫怀疑她要吃到什么时候。 那根菜已经吃了半刻钟了。 起身用公筷舀一勺蛋羹到碟里。 宋悦:不是,什么意思?嫌我吵? 我都这么小声了。 但他亲手舀的能不吃吗? 不能。 还挺好吃的。 “这个蛋羹不错。” 嗯? 他讲话了? 好像。 什么意思,不是嫌弃自己? 好嘛! 看这蛋羹如此美味,不想。 这些菜,好吃,好吃,好吃,好吃。 真的好吃,都有一种精细炖煮煎炒的精致感,口感是很好的。 越是品尝,越是被折服,又因为苏晚莫在旁边实在是没有多少存在感,宋悦不再拘束,大快朵颐。 吃的虽快,但吃相不难看,看她吃饭有一种很下饭的感觉。 其实宋悦吃什么都这样,她可不挑食。 好吧,木耳除外,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什么营养不均衡,不存在的,有平替嘛! 再能吃,也吃不了这么一大桌菜。 唉,浪费。 浪费可耻,可耻。 看着这些食物,那是一个心疼啊! 终于问出:“这么多食物,怎么处理?” 苏晚莫很少见她脸牛城苦瓜样,有些好笑。 “我有办法。” 宋悦:“什么?” 然后, 然后,一群内侍将这些打包带着,动作麻溜,好像泥鳅,甚至还有暗戳戳抢同一碟菜。 宋悦:目瞪口呆ing 不是,都吃过了。 真的好吗?实在不行,你直接让我打包走吧!我不嫌弃。 好吧,暴露了,下次抢先,近水楼台先得月,总不能连这点也办不到,对吧。 哈哈,感受到王妈的乐趣了呢? 醒醒吧! 还没感受到王妈的痛苦呢。 他最好不是癫公。 好饱啊,没有水吗? 悄咪咪喝口水总行。 宋悦被苏闵元救出。 只因三天了,那位侠女终于醒了。她不放心其他人,特来请。 宋悦:神清气爽,简称“爽”。 只是,这是哪里来的病美人,这么美,不要命了? 看着还有些眼熟呢。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贾冰雯。” 宋悦:so? …… 西庆,金銮殿。 “东原很强,我们西庆也不差,都被欺负到头上了,臣以为我们应该打回去。” 此言一出,万籁俱寂。 秦云岂很是头疼。 “打。” 如听到什么激愤的消息,殿中欢快。 伊风白请命前往。 第187章 离王苏戈 王徘出列。 “臣愿前往,风白新婚燕尔,就不必了吧。” 虽说嫁过去的自己并不关注,但他也没关注过那个女儿。 但刚新婚,就丢下发妻实在是…… 反正就是不行。 不管因为什么,就是不行。 伊风白:…… 秦云岂、禾汝两人纷纷看向跪在殿中间的伊风白。 伊风白薄唇紧抿,过后开口:“她已经同意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家国大义面前不可儿女情长。” 禾汝:so? 你有点像渣男。 但,这是爱国,可以喷吗? 在线等挺急的。 秦云岂:“笙王还是考虑考虑吧!” “陛下可否给臣一日时间。” 眼神异常坚定。 秦云岂能怎么办,自己兄弟,宠着呗! 下朝后。 王徘:“风白,你什么意思?” 伊风白:“她会同意的。” 大步离去。 王徘:这么拽。 能有什么办法,又惹不起。 笙王府, 王群雪早已等在大厅。 “王爷!” 伊风白不是很有耐心。 “你自己去和你父亲说。” “是。” 抛下一句:“记好我们的约定。” 脑袋昏昏沉沉,这两天总是这样。 浮宁有看过,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这种不重视差点让人以为他死家里了。 三日后。 “怎么样?”禾汝迫切的问。 浮宁摇头。 “很奇怪,没什么问题,只是睡着了。” 秦云岂:“睡着了?” 若不是他还有呼吸,定然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在几人忙得团团转时,伊风白缓慢睁开眼。 看见屋里这么多人,吓一跳。 “你们……” 禾汝率先发现:“浮宁,浮宁,醒了。” 一通问下来,得出的结论竟真的只是睡着了。 无梦。 得不到一点提示。 他自己同样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睡这么久。 留意几日,没有异常,还是拗不过他,带兵上了战场。 这场战从十月打到来年三月,依然还是旗鼓相当。 正月,禾汝带粮草南下支援。 …… 两月之期满。 纵使宋悦是人人敬重的神医,但也架不住,她实在是损坏了一部分人的利益。 比如,宋悦的存在,让皇帝身边内侍宛如虚设,她的势力渐大,在各行各业都有插手。 让人我觉得她管的实在是多。 冬月中。 宋悦结束两个月的牛马生活。 对宋悦的去处也受到了朝臣的高度关注。 大部分人都以为她在京城太过碍眼,倒不如走的远远的,冷却一下这如日中天的风头。 苏晚莫两个月,好像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不许。 那能怎么办? 能怎么办,留着呗。 光明正大将她留在身边,和先前无异。 宋悦知道大半大臣想把自己送出:嘻嘻,嘻嘻嘻。 现在:不嘻嘻。 烦,什么破班,要我亲自上。 大概摸清他的脾气,适当发脾气,适当罢工,适当摆烂。 还是不爽。 哦?不过工资还算可观。 活也没有这么多,很好。 好吧,承认了,因为她已经在降低要求了。 只能说知足常乐吧! 正月二十,禾汝抵达蜀州南部。 南川王:“此次交手的是东原离王。” 禾余随:“离王苏戈,从无败绩。” 伊风白:“东西两国一直以来都是友好盟国,从未刀剑相向,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有离王坐镇这场战争还需要时间。” 禾汝未曾听闻这位离王殿下,看来是孤陋寡闻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们对这位离王的了解有多少?” 那份早已被翻烂的《东原离王》被再次拿出来。 东原离王,苏戈,字拂晓,年二十二,东原皇帝苏晚莫嫡亲弟弟。由东原前太子苏辰教导。 十三岁崭露头角,十八岁南东交战大捷,十九岁抵抗倭寇大胜。 十九岁北援,三个月将北戎军队打退,多多少少、大大小小又交战几十次,将北戎打得连连败退,从无败绩的传说由此传出。 自此保东原北方安宁两年。 二十岁被南调镇守南方。 东原与南越、北戎两国交战,也都将两国打退,甚至不敢再犯。 在东原堪称神话。 现在轮到西庆讨教,事实证明,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禾汝看着,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人。 不由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位惊才绝艳的人。 所有人都在等禾汝接收信息,大帐中一时安静。 见她放下,南川王开口:“方远,你对苏拂晓的了解较多,来分析分析。” 禾余随:“苏戈此人,几乎毫无劣迹,除了行事稍微嚣张外,但这都是在人的接受范围内,黎民百姓倒认为只有这样才能配上这个身份。” “在东原可谓是横着走。” 禾汝抓到重点:“横着走?很嚣张吗?” 伊风白说出自己感觉:“应当也不能说是嚣张,东原帝对此不甚在意。” 禾汝:? 真的这么完美吗? “这样说来,离间计也行不通?” 南川王:“离间计,也不是没有用过,只是都如石沉大海。” 伊风白:“私生活方面呢?” 禾余随:“不近女色。” 完美,太完美了,这种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禾余兴趣更浓了。 伊风白一语激起千层浪:“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吗?” 禾汝:对不起,我是保守派。 禾余随:“难道我们要毁了这样一位青年才俊吗?” “唉!方远,话不能这样说,那他要真的是个断袖,我们只是揭穿事实,不算蓄意构陷。” 禾汝:是这样说的吗?果然当人足够耀眼,就总有人抓住一点点小细节无限放大。 这样一个神话,真的要将其玷污吗? “不然,我们还是先想想其他办法?” 南川王:妇人之仁。 即使说是立场不同,但禾汝只是听闻传说都觉得圣洁不可玷污,更何况有更深了解的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沉思。 “鼔~鼔~” 号角声将几人唤醒。 三人反应迅速,瞬间独留禾汝一人。 禾汝找出早已定制的盔甲。 很普通的款式,只是内里大有乾坤。 费时费力做出来的盔甲,里面有三层薄却坚韧的材料,很好起到保护作用。 重量也重不了多少。 再出现在旷野的军营中时,早已看不见人。 第188章 传说中的苏戈 一路查看,只见伤兵数千,很庞大的团体。 禾汝心中不安,加入队伍。 三个时辰过去,伤兵陆续抬回,却没有一人带回良好消息。 禾汝自动加入后勤,终于争取到送吃食的机会。 城门上,直观的看见下面人的厮杀,真切庞大,触目惊心。 想起一句诗: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即使天气不满足,但肃杀的气息不能作假。 车轮战的士兵匆匆塞入两口,便又奔往战场。 终于看见禾余随。 匆匆说下一句:“做好准备,苏戈亲自率军,对方士气高涨。” 禾汝:亲自率军,很奇怪吗? 只是没人回答她的问题,所有人都忙忙碌碌。 几乎所有人都换了一轮,战争更加激烈。 禾汝在高处,透过缝隙观察形势。 城门下,禾余随被团团围住,孤军奋战。 只瞬间,禾汝捞起绳子,打结固定一气呵成。 便如天女降临般,一跃而下。 战争中,没有人会不顾自己性命来关注她,但远处,一双眼睛却是紧紧追随。 拉满弓,套住敌军脖子,弓弦瞬间割破脖子,血溅三尺。 首战告捷。 弓箭分离如矛盾默契,弓箭合并则能所向披靡。 不得不说,弓箭被禾汝玩明白了。 将禾余随解救出来,转身奔入战场,弓箭背在背上,随地捡起长枪,如劈菜刺瓜般所向披靡。 伊风白注意到禾汝存在,两人距离逐渐拉近,直到默契背靠背。 “你怎么来了?” 禾汝:“别说这么多,说说有什么计划?” 伊风白轻吐:“擒贼先擒王,今天是个好机会。” 禾汝找到那个鲜艳的地方,在高处时就看见一个地方被里三层外三层保护很好,无论是谁,活靶子放着,还能不射? 两人配合移近。 直到弓箭射程之内。 禾汝锁定一摞被码起来的草垛。 疾冲过去,将长枪向上抛,如攀爬树木般,一个蚂蚁上树跃于枪尖,这个视角能清晰看见对面一举一动。 时间不多,挽弓搭箭,发射出去,便直直下坠。 箭羽划破长空,低处一只箭矢迎面射出,顿时顶峰相对,禾汝的箭被劈成两半。 两只箭羽又同时从相对方向射出去,不再争锋相对,而是擦肩而过。 辇帘,鲜血四溅。 禾汝来不及躲闪,将面具击落,脸颊划破。 最后落下时,依稀看见包围圈中一白色身影疾奔而出。 禾汝不敢松懈。 无论刚刚射杀的是谁,好像都不重要了,因为她知道,真正目标人物是这位。 红缨长枪杀气凌凌先一步到达,攻势猛烈。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离王苏戈? 禾汝节节败退吃力抵挡。 此人钢中带柔,攻击时能激发奋进,防守时能柔情似水,然而这里中的柔说不定在下一秒就变成冰碴子。 很是让人捉摸不透。 过招许久,只留意招式,还从未正眼瞧过该人长的什么模样。 对方攻势稍缓时才可抬头。 只是。 禾汝怔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喜。 手上防守不及。 只片刻长枪便刺破喉咙。 真切感受到了死亡。 来不及多思,往后退去,尽管有些退无可退。 一把长剑巧妙挑开长枪。 禾余随:“战场上分心,不要命了?” 南川王随后就到。 “方远,你我合力绞杀。” 禾汝得以喘息,很是不解。 横扫障碍同时时刻关注三人战况。 即便那人再是骁勇善战!也不太能招架不住两个常年混经军营的老手联合对付。 但在禾汝看来,只是吃力,而已,并没有措手不及的慌乱,也没有避无可避的绝境。 禾汝越发肯定,他就是那位少年英才苏戈。 疑惑同样萦绕心中。 战场上,吃力往往代表了结局。 那人终是抵不过两人,开始败退。 在体力耗尽之前,那人高呼:“驰野!” 声线也毫无破绽。 一匹骏马飞奔而来。 到达跟前也未曾减速,只一阵风,那人消失在眼前,挂在马上,试图上马。 禾汝:牛逼。 快到看不清。 南川王:“禾尚书,射。” 禾汝纠结,最终还是瞄准,射出时手微微抖。 那人来不及躲闪,正中肩膀。 白色盔甲慢慢渗血,鲜红染尽白衣,路过伊风白时,顺手解决一个小兵卒。 伊风白见马上白衣红血,好像有什么在脑中炸开。 头痛欲裂。 战场上旗鼓相当。 此次,即便是东原加大兵力,也没有讨到半点好处。 最终只是两败俱伤。 第189章 离王妃 两军撤退后,禾汝还未缓和,太像了,但明显她不如说自己。越是这样想,越是好奇。 最终好奇战胜理智。 几人谈话声唤醒禾汝。 伊风白:“你们说,那就是离王。” 禾余随:“正是。” “我看也不过如此嘛!”伊风白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的异样。 南川王:“笙王殿下,不可轻敌。” 禾余随同样劝解:“是啊!离王远名传播,可不是浪得虚名。” 禾汝:“那竟当真是离王?不过,阿白你经没见过这位离王?” 伊风白:”此人十分谨慎,很少出现在大众视线中。“ 禾汝点头。 禾余随现才想起禾汝早先的不对劲。 “小五,你今天怎么回事?战场分神可不是小事。” 南川王:这些小鬼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样子。还是禾余随看着稳重。 “我们现在讨论一下,关于离王不近女色这件事吧!” 禾汝:老登,还没忘呢? 禾余随:“趁其病要其命,如今离王被重伤,或许我们可以借此机会。” 禾汝:这个我会啊! “我们可以现在就挑人潜伏到其身边,关怀备至总是会有些效果的。” 后又补充:“不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建议,我们可以先去勘察一番。” 三人点头。 见他们同意,禾汝忙毛遂自荐:“我去!” “不行。” 禾余随斩钉截铁反驳。 禾汝:“为什么?” “你今天状态可不对。” 禾汝:“大哥,我能控制住自己,今天那箭不也是我射的吗?” 伊风白接上:“我去。” 南川王:凑什么热闹? 提醒:“笙王殿下,你是主帅。” “方远,我看,你去吧!” 禾汝:“大哥在这里这么久了,随便一个人都认识,不安全。\" 禾余随一脸看透她的模样。 ”可以让其他人去。“ 禾汝:“大哥,你相信我,我拎得清。” 眼神坚定传递自己的决心。 后又一通说,勉勉强强同意。 今晚。 禾汝带着玉叶、郑虎钦、禾余潜跟着一同,悄悄潜入敌城。 禾汝很急迫,但也相对冷静,今天观他模样可不像是认识自己。 夜幕降临时,禾汝几人躲过盘查。 禾余潜是熟面孔,不宜暴露,于是便等在据点。然而禾汝也算不上是面生,至少苏戈认识。 只要自己不暴露在他面前应当无事。 但这样就真的不让他见到自己吗?这样怎么达到自己目的? 只要计划万无一失,只能计划万无一失。 后路,给自己留。 计划一番后,禾汝潜入离王府。 一路上鬼鬼祟祟,没有见到一个人,越是这样越是不安,总感觉过于安静了。 终于看见走动的两个活人,倒也听到一些信息。 “到底是谁能伤到离王殿下?” “离王以身犯险,定是凶险万分。” “还是处芜姑娘在房里照顾吗?” 另一人酸言酸语:“那不然,还能是谁。这处芜也太霸道了,独霸着离王。” “你可小心着些,在这里讲这些话不要命了?” “怕什么?这府中就只有这么几个人,薄丘大人可没空来管我们,处芜姑娘也忙着呢。” 禾汝:? 不是不近女色? 那这处芜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你们很闲吗?” 冷冽的话语传来,将三人吓了一跳。 禾汝屏住呼吸。 两个婢女哆哆嗦嗦跪下,口中连连求饶。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薄丘从袖中掏出两张纸:“离王府留不下你们了,你们走吧。” 两人惶恐不安:“求大人给我们一个机会。” 意思似在祈求,话语却似强迫。 薄丘不想和她们多费口舌:“你们主动不走,是要离王府请你们吗?这里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佛。” 禾汝明了,只怕这侍女可不像自己想的那般,只怕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不然哪来的这么大架子? “谁在哪?” 禾汝:我吗? 不会吧?怎么逆天? 屏住呼吸,见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手移到腰间握住匕首。 薄丘蹲下抱起一只白色小奶猫。 “雪团,怎么是你?” 薄丘离自己极近,禾汝半点不敢放松。 薄丘走远,两人起身。 “哼!神气什么?不过是离王身边的一条狗,将来我若成为离王妃,要他好看。” “嘘!你快闭嘴吧。走了。” 禾汝跟上两人,府门口两人分道扬镳。 禾汝跟在那张扬女子身后。 到达一个小胡同。 “你想做离王妃?” 女子被吓到,惊恐转身。 “你,你是谁?” 禾汝戴着面具,看起来确实是有些神秘可怕。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当离王妃?” 女子还是很警惕:“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禾汝点头:“你不信我很正常,但你的时间可不多,什么时候离王班师回朝,你这个小小的知府之女有什么优势和京城,你还会这么自信吗?你还会以为你能抢得过那些高门贵女吗?” 这正是她担心的。 她大声反驳禾汝,以掩盖自己内心惶恐。 “这场战役不知还有多久呢?哪有这么快。” “那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当离王妃,即使你很聪慧有手段,以你的家世,凭什么稳坐王妃之位?” 女子当然没有这么天真,京城什么样的贵女没有,自己凭什么? “我,我自己有办法。” 禾汝冷笑:“呵呵,你在离王府多久了?你自己的方法有用吗?” 女子哑口无言。 “我能帮你。” 女子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凭什么帮我?你有什么目的?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禾汝:? 这怎么说? “重要吗?我给你出的主意,你可以选择做,选择权在你。” “真的不听听吗?” 女子被蛊惑。 “说说看,本小姐想想。” 禾汝:“子时蓝玉轩,甲等三号房。在那里等我,我现在要去了解一些离王的信息。” 女子警觉,远离她:“你不是东原人?” 禾汝:“温小姐果然是个可造之才,如此警觉敏锐,大有可为。” “休要乱拍马屁,我先走了,明天见。”说完就想溜。 第190章 有失远迎 玉叶悄无声息出现在其身后。 女子转身被吓一跳,肉眼可见的慌乱。 “你们到底是谁?来我东原有何目的?” 禾汝:“我是东原人,温姑娘不必惊慌。” “那你为什么不了解离王殿下?” “姑娘想岔了,我们这些人可不像你近离王身的人,我想了解的是离王的私下爱好,这样也好为你出谋划策不是?” 女子更加不敢告诉她了。 禾汝补充:“我倒也不是什么也不想要,只要到时你给我丰厚的报酬就可,当然你现下也可付些定金。” 女子反倒安心下来。 但还是狐疑:“我看你可不像是个缺钱的。” 禾汝:“虎落平阳被犬欺,不知温姑娘能否帮到我?” “你要多少?” “五千两。” 女子惊诧:“没想到你竟这般小家子气?” 禾汝摆手:“五千两黄金。” 女子瞪大眼睛:“你狮子大开口。” 禾汝:“此事若成,多少钱你没有?” “现在只需给我十分之一就行。” …… 陆续从她口中套出离王的消息。 离王不是不近女色,至少那位处芜姑娘是个例外。 处芜姑娘略懂医术,离王小病都是她在照拂,但她并不是离王的通房丫头,身份比较特殊。 禾汝不敢耽误再多,与其分开,三人以为她会打道回府了,但她却还往离王府走。 虽然已经探过一次,但她可不会以为偌大王府就只有这么点人,需要注意的是藏在暗处的暗卫。 一路畅通,直至离王卧室。 禾汝更加警惕,不敢松懈半分。 一点阻碍都无,禾汝察觉不对,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但进都进来了,怎么还能走的出去? 瞬间院里灯火通明,身着离王府统一着装的人将她死死围住。 离王身披墨绿大氅由一位姑娘搀扶着出来,想必就是处芜姑娘了。 “尊驾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勿怪。” 禾汝眼神复杂将其上下打量,目光停在几处许久。是不太明显,不知真假,但又如何?不影响她怀疑。 “薄丘,将客人请入客房。” 一人从外面带来一人。 “玉叶?” “姑娘,我没事。” 离王不再讲话。代由开口的是处芜:“去找找还有多少人?” 薄丘往前开道:“请吧!” 两人被蒙住头带到一间客房。 离王竟真没有审问,实在有些意外。 禾汝知晓为什么了。 后半夜, 两人被绑在高架上,他想将她二人当作人质。 想必刚刚是去查了她们,很好,不按套路出牌,果然很不一般。 禾汝嚷嚷着和离王谈。 离王也很给面子的来到身旁。 好好好,不是给面子,而是他本就要坐在这的。 禾汝叽叽喳喳,苏戈保持高冷,不理。 “你认识宋悦吗?” 不理。 不是哥们,太高冷了吧。 禾汝确定,他不是,至少现在不是。 频频于玉叶对视,即便不成功也要挣扎一下。 三个穿着东原军服的士兵,靠近几人。 只对视间,便有两人朝离王袭去,一人掷出手中刀片,将两人绳索割断。 离王嘴角挂起意味不明弧度,从袖中拿出火折子。 另一架高台上扔来麻绳,离王伸手抓住,随着麻绳往后拉,他极速后退,将离时,手中火折子落下,瞬间高台被火舌吞噬。 他的身影稳稳立于高台,似笑非笑,隔岸观火。 禾汝又肯定一分,他不是。 五人与冲上来的士兵混作一团,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 衢徊不满身上束缚,一个用力将其震碎,碎片里夹杂着不明生物,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看得禾汝鸡皮疙瘩掉一地。 咦,这人也太不讲究了。 玉叶嫌弃看正在掸衣服的人。 扑面而来的虫子让士兵自乱阵脚,也为他们争取时间。 纵使还有阻碍,但相对轻松,几人几乎踩在所有士兵头上,在他们反应过来前踩住下一个脑袋。 跑出重围,发现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进城的路。 进城很难逃出来,不进,现在死。 昏暗的光线加之兵服的掩盖,不多时便混进城门,四分五散,不知所踪。 离王不意外:“处芜,看好城门。” “薄丘加快。” 大军浩浩荡荡,步伐整齐,眼神坚定。 天灰蒙蒙,进军的号角激昂嘹亮,将西庆城中士兵、百姓惊醒。 本就担忧的睡不着的禾余随很快反应。 在全军反应过来时,已有人攀上城墙。 惊慌失措的人一阵乱捅,将其捅下,重新占领要口。 接下来就是一轮箭矢比拼,下方当然不占优势,但借着不算明亮的天色,又有后方掩护,一小队人在薄丘带领下到达城墙根。 如法炮制,聚在墙根的人逐渐壮大。 没有城墙高的数十梯子被悄无声息架好,士兵快速且轻巧的攀爬,距离墙头的距离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 掉落下去的人不计其数。 但竟没有一人发出声音。 在第一批人快上到时,与系着绳索向下的西庆兵四目相对。 顿时,绳索断裂、长梯摧毁。 双方都知晓时间不多,战况愈加激烈,东原弓箭手见此放弃与西庆的对射,而是纷纷往城中央发射。 东原兵上去一批被击落一批,但总归还是有漏网之鱼。 伊风白顺利落地,胡乱扒下一套东原盔甲套身上,目光坚定的往那个高处狂奔。 小部分箭羽射来,始终慢他一步,箭箭射准伊风白前一步所在位置。 苏戈将弓箭放下,目睹他朝自己奔来。 眼里盛满感兴趣的光。 见他跑了几步才又开始举起双手,那力道丝毫不像刚受过伤。 这次,很准,一箭正中他左肩。 好了,连受伤位置都一样,公平了。 彻底扔下弓箭。 伊风白被射中,利落将其拔出,鲜血溅出,脸上斑驳几乎整张脸被覆盖。稍稍阻碍进度。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在这位离王这里,自己应该保持神秘。 抬头看高台,无数箭矢对准自己。 吞咽口水,不得已脱下伪装盔甲,高举过头顶,快速旋转,挡掉箭雨。 顺利进入盲区。 苏戈阖上眼睛,将注意力从外界纷扰抽离,勉勉强强能大概听到攀爬木头的声音。 在他破板而出时,苏戈震碎座椅,远离原位。 第191章 鼠目寸光 眼神相触,伊风白快速避开,不给反应时间提剑攻击。 周围士兵将箭矢对准中心,苏戈张开手掌。 按兵不动。 两人在高台打的难舍难分、不分高下。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多多少少受伤,身上大大小小满是伤口。 苏戈银白色盔甲已被鲜血染红。 最后一掌,伊风白用尽力气,苏戈也将手中长剑狠狠贯穿其身体。 苏戈感觉五脏六腑被撕裂,喷出口血往后倒去。 伊风白踉跄着,手捂住伤口,汩汩鲜血丝毫不减。 本想再扯下布条将其堵住,但周围的士兵不是死人。 一人扶住被重伤苏戈,其他人都参与围剿伊风白。 伊风白本想逃窜,那他不顾一切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咬牙顶住,奋死拼杀,他想,今天就算交代在这,能杀了苏戈也是好事,西庆可不缺武将,这里可不缺统帅。 抱着必死的心态,反而不再畏首畏尾,火力全开,一时竟将大半士兵打落下台。 苏戈见此,心中暗叫不妙,强撑起摇摆的身子,勉强站稳,提剑再次朝他刺去。 身后士兵:“离王殿下,快走。” 苏戈已然杀红眼,哪里还听得见? 鲜少有人敢这样挑衅他。 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但奈何身体不受控制,摇晃的愈发厉害。 这种状态的苏戈遭到伊风白的嘲笑:“鼠目寸光。” 好像一块大肥肉在前诱惑,让他奋不顾身,义无反顾。 只需一步,就能杀了他。 在剑往苏戈胸口刺去时,苏戈突然往旁边一闪,左手的长剑向他挥来。 软绵绵的,让他以为是强弩之末,心中冷笑。 击落他手中剑的同时,“噗呲”一声,伊风白胸口被苏戈不知何时出现在右手的匕首刺中。 眼中不可置信,口中鲜血溢出。 “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废物。” 剩下士兵将其绑住。 苏戈彻底脱力,踉跄间抓住身后人手臂,从他身上汲取力量。 薄丘干脆将其打横抱起。 “薄丘,你不是去……” “我没去,保护你,才是我的职责。” 苏戈卧在他怀里,很安心,他想,偶尔依赖一下也可以的吧! 但想到什么,游丝的话语吐出:“放我下来。” 最主要他只有讲话的力气,没有挣扎的力气,呼吸逐渐不畅。讲话的振动将五脏六腑震的绞痛。 薄丘也知道自己将其抱着代表什么?只怕会引起恐慌。 将其轻柔放到地上,靠近,让他微微倚靠住自己,感受着他紊乱的呼吸,后怕从心底涌起。 他刚刚要是来快一步,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 “南川王,你们看看这是谁?” 士兵配合将伊风白高高抬起。 伊风白如破布娃娃般任其摆弄。 “要想保住他,就打开城门。” 打斗声渐止,对面明显躁动。 薄丘唇角勾起嘲讽弧度:“废物,我要是你,直接剖腹自杀。” 没错,他就是故意刺激他的,对方军心动摇,己方可如日中天。 倒不如死了干净。 但死是不可能让他真死的,至少结束后再死,不然谁懂西庆军会多么疯狂。 伊风白听此果然激动,手挣扎着就想将胸口匕首往里插。 但他现在的力气可不足以支撑他挣脱。 对面禾余随和南川王面面相觑。 南川王心思百转。 “你们把他放过来我们就开城门。” 禾余随不可置信。 “你?” “方远,那是笙王,是陛下师弟。” 禾余随思索片刻,还是反驳:“那我们也不可将城拱手相让。” 对面薄丘:“好!” 南川王:“你们现在带他过来,我们开……” 禾余随气急,提剑架到他脖子上。 “闭嘴。” 南川王往后瑟缩一下:“方远,你听我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笙王还在,我们还能收回此城,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禾余随似被说动,杀意渐散。 但想到一个可能,眼中坚定,剑直破皮肤。 其实有可能他是害怕笙王死后,责任由他担。 这么些年,对他,自己还算了解,极其爱惜名声,极其看重官阶。 也不似年轻时满腔热血,反而有些贪图享乐、贪生怕死。 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 “方远,你别激动,你说说有什么不懂的,我告诉你。” 禾余随咬牙切齿:“城中百姓怎么办?” 南川王:“离王虽狠却也不会对百姓做什么,屠城之类的事是没有发生过的。” 禾余随彻底放下手中剑。 默默做好撤退准备。 城门下, 伊风白咬住舌尖保持清醒,被东原兵带出压跪在地上。 苏戈斜倚靠坐在后方,说不出的慵懒,脸上干涸的血迹掩盖住苍白的脸色。 禾余随:“离王人品我们自然信得过,我们只有一个要求。” 薄丘抬头示意其说。 禾余随:“只要离王放城中百姓一条生路。” 薄丘微微侧头,余光看到苏戈没有话要说才回应: “我们将此城攻下城中百姓就是我东原百姓,自然不会发生你想象中的事。” 伊风白挣扎反抗:“别管我。” 禾余随早就想清楚,投降并不意味着认输,失去可以攻回,以和平的方式结束战争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百姓或许没有怎么在意上头人是谁,他们在意的不过是自己眼前一亩三分地,是谁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他知晓后退的弊端,但也知道离王还有价值让自己不放弃他。 他上前两步几乎站在伊风白面前,蹲下身与其平视。 眼里传递的信息只有双方才懂。 刹那间,禾余随突拔腰间匕首捅到伊风白心口旧伤。 这一变故惊呆了众人,两方人马默默拉开距离。 “方远,你在干什么?” 南川王脱口而出满是责备。 禾余随抽回匕首,顺手在袖子上擦拭,脚步没有片刻停留和犹豫的往回,早已疮痍的伤口再次涌出鲜血。 嘴里鲜血溢出,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咬破舌尖,还是由内涌送出来的。 手还未伸到胸前捂住胸口,便无力垂落,身子向后倒去。 第192章 城门破 苏戈半阖的眼睁开,眼里也是疑惑与震惊。 抬头看一眼旁边士兵,士兵上前,手放到伊风白鼻下,凝息试探许久,清晰感受到呼吸逐渐微弱直至没有。 还停留许久,将手放到颈间脉搏。 苏戈没想到禾余随真的会杀了他,思索许久都不明其用意,潜意识告诉自己有诈。 “ 禾将军,这是何意?” 禾余随语气里愤恨占据主导:”无用之人,死也无妨。“ 南川王被其气恼:”禾余随!“ ”投降是不可能的,有本事派兵来打。“ 话音落下,一队士兵将他们围在中间,两军见此,剑拔弩张。 南川王手拳微抖,却还是配合拔出长剑。 离王迟迟未动,暂时唬住对方,一时间谁也不敢进步。 南川王先发制人,朝苏戈攻来。 如拉下闸门,军动如蜂拥,朝城门猛冲。 薄丘接住南川王攻势,不忘回头大喊:“殿下快走。” 苏戈不喜这种超出自己控制的感觉,更不喜逃窜。 只是他不喜,也有可能他没有机会不喜。 禾余随已到面前。 “离王,到我西庆做客如何?” 苏戈冷笑:“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禾余随:“我们的待客之道如何,取决于你。” 苏戈:“哈哈哈哈!禾余随,你还没有资格请我。\" \"那就试试看。” 禾余随即便镇守南方多年,但这位离王很是神秘,很少有人清楚他的真正实力,就连在战场上都很难见他一面。这次算得上是第一次真正交手,不免有些兴奋。 但明显要让他失望了。 许久,禾余随都在陪苏戈玩你追我赶游戏,苏戈从不正面与其硬抗,只是一味躲闪。 “离王殿下就只有这点实力吗?” 苏戈面上全是淡然:“你不配让我出手。” 此话给禾余随挫败极大,但只一瞬便恢复如初:“离王殿下当真是不屑出手吗?还是说,你没法出手?” 苏戈面纱面上不见丝毫被搓破心思的心虚,反而全是不屑。 禾余随没有感觉到被冒犯,他认定自己说中了,至于答案似乎不是那么重要。 心里答案明确,如站在局外,看得真切,不过是强撑罢了。 两人打斗就如落花流水,任凭禾余随如何挑逗、如何激怒,都得不到半点回应。 不正是那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苏戈感觉自己快岔气时,终见城门开出一缝,不再退让,趁其不备虚攻躲开对方,朝城门冲去。 口中高喊:“冲啊!” 那小缝合上之际,被泉涌的士兵撞开,城门破。 禾余随转身,早已不见苏戈身影。 只因离王跌倒在地被人潮淹没,一直关注苏戈动向的薄丘快速将其捞起,以防踩踏。 …… 苏戈没能站在墙头看西庆军仓皇逃窜的样子。 …… 笙王战死,阳城城破传回雍州,掀起怎样轩然大波,远在边关的人不知。 但离王重伤,生命垂危,确实不常见,传回陇州苏晚莫当即决定御驾亲征。 实则早已准备好,下完旨便立刻启程。 离王确实重伤昏迷,边关医疗条件算不上好,大多军医都擅长外伤,内伤较为复杂,精通并高超的人十分稀少,都还不如处芜。 五日过去,混在城中的禾汝几人始终没有机会出城。 离王府一片死寂。 禾汝同样焦急,无论他是谁,顶着这样一张脸让她没有办法不去关注。 衢徊:“你很担心这位离王嘛!\" 禾汝烦着呢。 “闭嘴!” 玉叶从外面回来,禾汝起身随其往外走。 “怎么样?” “醒了。” “去看看。” 玉叶没有动,从门背后将偷听的衢徊扯出来:“你有完没完?” 衢徊:“哎哎,我们都这么熟了,我还救了你们呢?没必要这么神秘吧。” 禾汝:“你想被灭口?” 衢徊:好嘛! 嘴还是很硬的:“谁灭谁还不一定呢?” 玉叶将他踹回门内。 两人快步离开生怕他再跟上。 “你没有查到他究竟为何会在这里吗?” 玉叶冷这张脸,如实相告:“他说,是为了追我来的。” 禾汝:瓜? 中肯道:“我觉得他不太靠谱,你要想清楚了。” 玉叶:“不用想,看不上。” 那就好,看他那人都不是好人。 东拐西绕,在一个破败小院停下。四周杂草有人腰这么高,院中更是萧条,任谁都想不到此处会有人住。 再往里,推开门。 禾汝心情复杂,对于伊风白,她真不知说着什么好,就感觉他好像很矛盾,一边渴望感情一边却玩弄感情。 伊风白见其进来,就要坐起被禾汝制止。 倒一杯温茶递到手上:“怎么样?没事了吧?伤口有多深?” “无事。” “怎么是你,不是说好让别人来吗?” 伊风白小啜一口:“顺势而为而已。” 两人快速交换信息,再三确认苏戈认不出伊风白才匆匆离开。 在两军交战期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禾汝几人躲藏在离王府。 那时的离王府,人去楼空,正好藏匿与观察。 事实如此,处芜没有发现几人, 几人也将离王府摸了个七七八八。 于是现在出现在离王府房顶的禾汝也不怎么让人意外。 精确的找到苏戈寝殿,在扒开瓦片前祈祷不要和暗卫来个脸贴脸。 胆战心惊扒开。 床头摇摇曳曳的烛火将趴在床头的男子脸庞照亮。 禾汝不敢贸然动作,薄丘作为离王身边一把手,可是不容小觑。 只是这一把手,不忙吗?还能这样守在床前。 在房njig顶蹲点许久,终于见薄丘起身出门。 禾汝快速潜入,防备着可能藏有暗卫的地方。 轻手轻脚走到床边,颤抖的手掀开帘幔,熟悉的面庞出现在视线中,心跳如雨点砸落四散开蔓延到四肢百骸。 手轻巧快速的掀开被子一角,低头看平坦的胸脯,禾汝心往下沉,动作幅度稍大手往下游走,直至快覆上某个位置。 手腕被强有力的大掌抓住,禾汝第一反应将其嘴捂住,被子掉落将她另一只手压下,碰到…… 第193章 舒晓 难以言说,身下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在他发出声音之前,禾汝将其打晕飞速离开。 直到安全地带,才手拂胸口,按住狂跳的心脏。 竟真的是…… 炸裂。 但性别换了好像也不是不行,好嘛,接受,只要能等到她就好,等不到也好。 放下这件事,心情松快。 …… 次日,离王苏醒消息传出,生活好像又变回以前。 安静、安心。 两国很有默契在交战。 大多数人认为西庆尝到了苦头,怯懦不敢再战。 奇怪的是离王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薄丘、处芜忧心忡忡似无比忧心这种局面,连带着对离王也不如以往恭敬,有知情人士传出: 两人常常背后议论离王,表达对离王的不满。 离王府也时常有人进出。 没多久,陆续有百姓出城北上,说是对现在南方的战事感到不安。 包括阳城百姓。 薄丘察觉不对时,立刻下令封锁阳城,任何人不准出入。 本就是他国收来的城池,对东原自是不满,薄丘这一命令引起民愤。 藏在城中的“老鼠屎”禾汝几人察觉不对,再怎么说薄丘都不应该是这样没能力的人,怎么办事如此粗暴。 几人苟在家里,不敢妄动,只以为他们在憋什么大招。 十八天后,苏晚莫仪仗到达。 东原士气空前高涨,士兵们恨不得立刻扛上大刀去攻城。 …… 夜深人静之时。 三人跪到苏晚莫脚下。 薄丘:“陛下恕罪。” 苏晚莫不明所以:“起来再说。” 三人丝毫不敢动。 “拂晓,你说。” 离王身体都在打颤:“陛下,奴并非离王。” 苏晚莫:讲什么胡话,这不好好站在这里的吗? “拂晓?” 几人将苏晚莫带到密室。 看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人,苏晚莫皱眉。 怒气由内散发:“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离王重伤怎么不告知朕?” 薄丘:“我们有写信告知,但每次都被人截下,不知所踪,才出此下策。” “大夫呢?你们没有找大夫?” 处芜:“找了,无济于事,庄太医也束手无策,庄太医已写信告知庄老太医,在来的路上。” “他已经到了,去找。” 薄丘看到希望般,猛地站起,朝外扑去。 “处芜,他这样子多久了?” 处芜眼里满是担忧:“二十天。” 苏晚莫手握成拳,气急:“好啊!你们,你们,朕要是不来你们当如何?” 薄丘的声音从外传来:“快。” 处芜将“离王”拉起,苏晚莫顺手将床幔放下。 庄老太医见到苏晚莫就要跪。 “免礼,快来看看吧!” 庄老太医将他瘦削的手从床幔里捞出,凝神静气。 半天不语。 众人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打扰到他。 “陛下,看病讲究望闻问切,不知可方便?” 苏晚莫犹豫。 “就你现在看的能得出什么结论?” “老臣医术不精,只能,只能判断,是睡着了。” 这个答案更加让人难以置信。 “你先下去吧。” 庄老太医没有感到不被信任的感觉,反倒是庆幸,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宋悦,你来看。” 宋悦将目光从“离王”脸上收回。 但是她得到的答案也和庄老太医相同。 ”陛下,臣需要看看。“ 薄丘、处芜紧张,苏晚莫点头同意。 处芜将床幔掀开。 宋悦:? 转头看一眼站在背后的人。 不敢多言,掀开眼皮,撬开嘴巴,给他头完完全全看了个遍。 沉默了。 “是怎么受的伤?” …… 完了,开始质疑自己的医术了。 将众人打发走,宋悦坐在床边,心中忐忑喊出那两个积蓄已久的字:“舒晓,舒晓,舒舒?” 没有丝毫反应。 一连几天,宋悦天天这样叫他,陪着他讲了许多话。 第四天,他们再进来时,没有看见躺在床上的身影。 急迫的到处找。 苏晚莫坐在床榻,沉思,每个人眼里都满含担忧。 奈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到底是谁能潜入这里,将他带走,怀疑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暗室门打开。 瘦削的苏戈与里面的人大眼瞪小眼,而后淡然跪下:“见过皇兄。” 苏晚莫不确定喊出一声:“拂晓?” “是。” 宋悦好奇,十分好奇,快走两步将两人视线阻隔,手伸出下意识搭到他的手腕。 苏戈后退一步,她的手停在空中,然后还是拉过她的手想要将其继续把脉。 手未碰到却被反手制住,手腕被捏得生疼。 睁大眼睛望入他眼里,没有看到半点熟悉,有的只是淡漠和探究。 “你还要看多久?”手上更加用力。 宋悦想要挣脱:“嘶,放手,疼。” 苏晚莫起身,将宋悦手抽回,白皙的手腕一圈红痕很是醒目。 不赞成的看向苏戈。 “拂晓。” 苏戈:“皇兄管好你的人。” 苏晚莫:“宋神医只是想帮你看看。” 苏戈正色:“您的意思是说,我昏迷的时间里,她有帮我看病?” 苏晚莫点头。 苏戈眼中探究更甚:“那宋神医看出来什么了?” 宋悦对着这张脸,气不起来。 ”没看出什么,只是好奇你是怎么醒的?什么时候醒的?可有什么不适。“ 语气倒是有缓和:“醒了大概两刻钟,不知道是怎么醒的,没有什么不适。” 宋悦:那就奇怪了,不科学,难道就是玄学? 是不是意味着舒舒可能有一天也会到来? 只要保证这副身子完整,健康更好,就可能会等到的吧? 看向他的目光更加柔和,同样也像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人。 看得苏戈觉得背后凉凉的。 她让我不爽,我自然也能让她不爽:“宋神医,本王很好看吗?皇兄什么人都收?” 苏晚莫:? 怎么就叫我了? 但还是上前将宋悦拉走:“拂晓好生休息,朕明天再来。” 宋悦哪里会被他气到。 好奇宝宝似的:“离王多大了?” “二十二。” “生辰是什么时候?” 苏晚莫停下语气凉凉:“你问太多了。” 啊?古代不能让人知道生日吗? 退而求其次:“那他是几月出身的?” “你对他这么感兴趣怎么不去问他?” 第194章 妄念 宋悦:就是问本人准确性更高。 “真的吗?我现在就去。” 说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往回走去。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人黑如墨的脸。 想到什么又走了回来。 “不去了,走吧!” 苏晚莫脸色稍缓,就听到她继续讲:“现在去打扰他休息,晚点再去。” 苏晚莫: 宋悦迫不及待想要了解他。 一路上叽叽喳喳,嘴都没停下来过。 只是得不到多少答案,苏晚莫沉默居多。 苏晚莫不说,其他人也不说吗? 是的,其他人也不说。 比如, “处芜,处芜,那就说说看嘛,离王爱吃什么,我要给他配药膳的。” “不劳宋神医费心,我也略知一二。” “那这好啊,我们交流交流。哎哎,你去哪?” 处芜背影十分潇洒。 …… “薄丘,你家王爷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东西?” …… “有一种治疗方式叫做视疗,多看喜欢的东西,赏心悦目自然就恢复得快了。” “我们王爷没病。” 宋悦:“谁说的,他自己吧,谁乐意说自己有病啊。他不愿意承认,你这个属下可要关怀备至,把他想不到的都考虑到,你还能真的由着他?” 薄丘看傻逼的眼神看她,让宋悦很是受伤。 “你什么意思,什么眼神?” 薄丘的背影也十分挺拔。 宋悦:不气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都不说,我不会自己看吗?切,小看谁呢。 正想着制造机会待一块才好观察不是。 密室, 处芜:“她在四处打探你的喜好。” “皇兄似乎极为信任她,若真的是图谋不轨,放到眼皮子下倒也好掌控。” “在此期间,还有谁为我把脉?” \"庄太医和庄老太医,还有其他游医,不过他们都不知是你,只有宋悦见过。“ 苏戈听罢起身。 锋芒的气势被刻意收敛,余下全是温和优雅,令人着迷。 处芜有一瞬恍惚,若这是对自己哪怕只是一瞬,哪怕绝无可能她也会奋不顾身。 宋悦半趴在游廊上,手指伸到水里逗弄着锦鲤,二月的水很凉,却也不是冰凉刺骨。 宋悦眼神放空,大脑难得的空白。 有限惬意的时光被一道声音驱散。 “听说你对我很感兴趣?” 宋悦回神,转头看一眼,没有动。 看见了来人时,也没什么反应,大脑空白太久了,缓缓。 “是啊,你要自己和我说?” 苏戈:不是很感兴趣吗?这看着也不像啊。 一时无语。 苏戈坐下。 “宋神医是哪里人?” 宋悦:“我是哪里人,你真的不知道吗?你不想说就不说了,我现在也不太想听。” 苏戈:…… “你还真是随意。” “你有见过我那个小侄儿吗?” 宋悦疑惑,话题怎么到这了? “谁?” “钟籍,宋钟籍。” 宋悦:谁,名字都没听过。 但能猜到:“小皇子?” 苏戈点头。 “没见过,然后呢?” 苏戈:这不按套路啊。 搜肠刮肚,他不常和人聊天,有些话一时说不出来,等适应了就好。 “那你可知道皇兄后宫只有一个妃子?” 宋悦:什么东西?在讲什么东西,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然后呢?” 苏戈:她不能换句话?无趣。 “皇兄定然是只喜爱她,才会空虚后宫的。” 苏戈:什么意思,关我什么事。 不过她好像懂他的用意了。 直截了当:“放心,我对你皇兄没有妄念。” 手从水里抽出,甩甩水,才转身坐好:“你也不用担心什么。” 还未坐正,没有瞧见苏戈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他抓住她的肩膀,没让她转身,调侃的眼看着她问:“那你是对我有妄念了?” 宋悦:不是,哥们,你…… 很毁形象的,这让我以后这么面对? 但是无所谓,她总会等到,到时关你什么事。 嘴角扯起坏笑:“是啊!一见知君及断肠。离王殿下如此人间尤物,是个女孩都会心动的,难道我连爱人的权利也无吗?” 苏戈放开她,眼神飘忽。 “你倒是有趣。” 宋悦:“哪里有趣了?” 心里想起:哼,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黑历史,记住咯。 苏戈眼里笑意明显:“很有勇气。” 宋悦: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不懂了吧? 苏戈眼里倒映着远去人的身影。 也不过如此,若真有那本事,怕刚刚自己都不能讲完那句话。 看来只是一些小聪明罢了。 既然,不在意,就该到自己了。 “不知,可否和宋神医移步讲话。” 宋悦:有什么好讲的?还要移步,懒得动。 眼眸含笑,起身温柔的等待,不急不躁,好像之前对宋悦的粗暴只是自己的幻想。 试探道:“你吃过西庆的火锅吗?” 苏戈:“有幸尝过,尚可。” “那冰淇淋呢?” “冰淇淋,是何物。” 宋悦失落,在这里冰淇淋确实不叫冰淇淋。 “就是绵雪糕。” “冰淇淋,好别致的叫法,为什么这样叫?” 宋悦:“我乐意。” 苏戈:情绪不太稳定啊! 一路上,反倒是苏戈在找话题。 踩到一颗石子,顺脚将石子踢开。 好巧,被宋悦踩到,脚下一滑,人往后仰。 苏戈伸手环住腰肢帮其稳固身形。 四目相对,阳光打在苏戈头顶,背光的五官更显立体,本来硬朗的脸庞反而柔和,仔细看,才发现脸上还惨留着些许婴儿肥。 只是平时丝毫看不出来。 也许他们都追求男人味,这些自然不能出现在自己脸上。 宋悦想,他小时候一定很可爱。 现在的他似乎也不大,就上大学的年纪,果然少年英雄是真实存在的。 想想自己二十二岁在干嘛? 还没毕业呢? 校园生活很美好,不如社会复杂,不像初高中单调。 “宋神医?你没事吧?” 宋悦:…… “我,没事。” 借着他的手臂站直。 “嘶!”脚下剧痛,扭到了。 “没事吧?” 宋悦扶住他缓缓蹲下,看见肿起的脚踝,怕是走不了了,除非单脚跳回去。 “走不了了,你找人来接我吧。” 苏戈很满意。 “为什么要找人,我不是人吗?” 宋悦:你给我感觉不是很稳定,有点像精神分裂,不然还是找别人吧。 “怎么敢麻烦殿下,还是找人来吧。” 苏戈蹲下身,拍拍背:“我背你回去。” 宋悦:纠结。 第195章 鬼鬼祟祟 一片阴影笼罩,宋悦被团住抱起。 “我送你回去,离王大病初愈不易劳累。” 苏戈看着远去的两人。 好像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原来自己皇兄也会在乎一个人吗? 像抱小孩似的,手脚都被束缚,很不舒服。 “你,能不能换个姿势?” 宋悦:呸呸呸,这话,听起来有歧义。 苏晚莫没听到似的,脚步坚定。 宋悦手脚发麻,在怀里挣扎。 “真的,换换,好吗?” 苏晚莫将她舒展开,公主抱好。 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 宋悦也不知道讲什么,但是比起苏戈,在她眼里苏晚莫明显更稳定安全。 将她放到躺椅上坐好。 拿出药膏抹上。 宋悦不太适应这样安静的气氛,手拦住他。 “我自己来。” 苏晚莫躲过,冰凉药膏均匀涂抹在脚踝。 宋悦:惹到他了?咱也不敢问。 算了吧,沉默是金。 果然很沉默,没一个人开口。抹完药苏晚莫竟一言不发的离开。 宋悦:so? ??? 怎么最近的人怪怪的,还是自己出问题了? 多半是自己问题,自己问题又怎样,不改,不说出来就憋着。 宋悦天天往苏戈身边凑,苏戈也乐的配合,主动的人总是这么省心。 什么十全大补汤都被她配出来,不出五天苏戈脸上的肉就充盈起来。 西庆安安静静,这座边城宁静而又生机勃发。 如这冰雪消融,充满生机的春天。 城南小破院内。 伊风白恢复还不错,伤口愈合,伤疤却存在。 苏戈着手收拾阳城战后工作,薄丘不是办事不力,而是因为拦不住一心想往外跑的人,暴力手段只是一时。 走在空荡的街头,偶尔几户人家见到乌泱泱的人群忙紧闭门窗,恐来人打扰他们的宁静生活。 城中的宁静让苏戈感到怪异。 一片烂菜叶子轻飘飘飞到苏戈跟前,连衣角都没沾上片刻。 “打死你,坏人,坏人滚出去,滚出去,唔,哇哇哇哇……” 妇人手忙脚乱将其抱走,不一会便消失在视线。 “你们出来他们都是这样的吗?” 薄丘点头。 “现在城内还剩多少户人家?” 薄丘抬手指着眼前一片:“就这一片了,城东都走完了。” 巡逻一圈,最后才到兵营。 虽然士兵天天都能见到离王,但总觉得今天的离王更威严些。 一位巡逻士兵来报。 “离王殿下,我们发现营外有几个人鬼鬼祟祟。” 薄丘:“在哪?\" 几人被绑着拖拽着进来。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视死如归狠狠腕着营中所有人,好像眼神可化作刀子将所有人凌迟。 苏戈上前一步,蹲在他们面前:“乡亲们可是对我们有什么误解?” 老汉朝他啐一口,直直吐在苏戈胸前。 “大胆!”士兵抽出剑架在其脖子,苏戈抬手,从薄丘手中接过手帕,将衣服擦拭干净。 往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 “老伯有何不满可以说出来。” “呸,老汉我生是西庆人,死是西庆鬼,东原小子休想动摇我。” 苏戈一一看过其他人,无一不是目光如炬,坚定异常。 示意薄丘游游说。 此时再来一兵:“报离王,在营外还发现数十人鬼鬼祟祟。” 苏戈揉揉眉心:“每天都是这样的吗?” “只是近日如此,我们一般只是驱逐,而今天怎么驱逐都不肯走。” 苏戈敏锐察觉不对。 “既如此,留着吧,不必多管,薄丘我们走。” 将“走”咬得格外重,确保现场的人都能听到。 老汉囫囵爬起,不管不顾朝他冲来。 “东原小儿,我要你为我孙子赔命。” 一时间竟真冲到面前,拔下头上簪子狠狠刺向苏戈。 薄丘挥刀将其打落,手腕被割破,鲜血喷洒出来,但他不曾多犹豫一秒,手死死抓住苏戈脚,大力拉拽将他拖到面前,手脚并用如树袋熊般死死环抱住。 苏戈看着被拦着却还在试图冲出重围的其他人。 心中猜测得以证实。 “你们是在给谁打掩护?” 所有人安静一瞬,便又吵嚷开来,声音更甚,掩盖其心虚。 薄丘不动一步。 直到营外徘徊的所有人被抓住,来的人越多,他们便越安静。 足足有三十余人,其中大半看起来都与常人不同,所有士兵都能看出他们是兵士。 苏戈拿过薄丘紧握着的长剑,踢开早已失去力气的老汉,剑尖抵在最近士兵脖颈。 “是谁在城内组织你们?” 士兵露出不屑表情,仔细一看额头已有细细密密汗珠冒出。 苏戈只以为是被吓的。 “这种事情还需要有人组织吗?” 苏戈嘲笑:“你们还真是无用啊,让你们西庆子民打前阵。” “我们乐意。” “对,我们乐意,朝廷对我们这么重视,怎么会让你轻易挑拨了去。” 苏戈:“当真如此吗?西庆朝廷官员拿着从你们这里搜刮的家底,大肆挥霍,甚至你们几年家底都不够他们打赏一个最末等的丫鬟小厮。那时你们所谓的朝廷在哪呢,他们强抢民女、逼良为娼、鱼肉乡里、无恶不作,而你们呢? 是不是状告无门,或是根本不敢伸张,因为你那点钱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你们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最多不过关他几日,等他出来,你们一家甚至一村人都会没了活路,到时你还是受害者吗?不,你是加害者,是全家全村的罪人。那个时候,你们口中的朝廷又在哪?” 剑下那人暴呵:“休要在此妖言惑众。” 手握剑刃抵制苏戈站起身来,想要将剑刃转换方向。 苏戈手上用力,直往手后胸膛刺去,有些阻碍,但不多。 不久那人便被捅个对穿,抽回剑,脱力倒地,其他人面面相觑心中更加惶恐。 “是不是没说你们,你们感到落差?” 不过他确实不打算说,毕竟这种事没什么好奚落的。 身为一个军人,他很清楚最大痛楚是什么。这种事情除非一时逞口舌之快毫无意义,若有人如此来奚落自己,只会觉得此人浮于表面,不可深交。 再怎么害怕,总是需要有人迈出第一步的。 第196章 爆炸 另外一个西庆兵出列:“即便你杀光我们,我们依然不会向你屈服,只是这些百姓是无辜的,还望你放过他们,我想堂堂离王应该不会容不下这么几个老百姓。” 继而又转身于身后百姓们说:“各位乡亲,你们做到此已经足够了,现在走还来得及,不必做无意义的牺牲。” 苏戈将剑举起:“本王可给你们一次机会,想走的现在赶快走。” 安静许久。 西庆兵纷纷劝说,终于一人走出,有一人就有第二人、第三人…… 最后只剩下老汉。 所有人在对面等着他,他似陷入两难,最终目光坚定,起身向外走去。 在苏戈后面犹犹豫豫,最后站定:“你们走吧,老汉我啊,家里没有牵挂,就留在此陪各位官爷了。” 所有人见多说无益,不再劝告,直到最后一人消失在视线,老汉这才转身。 手中隐蔽,无人能看清,最终极快的伸手将一把短刃抵在苏戈脖颈。 所有东原士兵戒备。 老汉如破败风箱的声音传来:“只要你放他们走,我就不杀你,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给笙王殿下赔命。” 薄丘急迫:“你轻点,有话好说,别激动。” 苏戈倒是不甚在意,反问:“你到底是谁的人?” “我不是谁的人,老汉这条命是笙王给的,今天就为他手下人做一件事来报答他的恩情。” 又对跪着的西庆士兵说:“娃子们,你们快走。\" 西庆士兵: 苏戈:“老汉,你当真以为就凭你能制住我?” 西庆士兵当然也知道,就老汉这种毫无根基求老态龙钟定是镇不住苏戈。 开口道:“离王殿下别激动,有什么事冲我们来。” “老汉,你先走,我们速速就来。” 老汉丝毫未被动摇。 “老汉我杀不了他,却也能有希望中伤他。还是你们走吧!” 说着手上断刃将苏戈脖颈划破,鲜红液体顺着流入领口,白色领口被染红,与腰间那抹绿色腰带形成对比,更加鲜活的离王出现在众人眼前。 好像那危急的信号只是一个锦上添花的物件。 苏戈还没来得及担忧,西庆兵便急切开口:“老汉,别激动,您不是他们的对手,无论如何我们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您别白费力气了。” 老汉:“不会的,离王殿下如此贵重,你们还有生机。” 苏戈抓到关键,并联系起来。 “你们是说,无论如何,你们都不可能走出这里,又急迫让我放了无关人员,你们有什么阴谋?” “哈哈哈哈哈,离王殿下也不过如此,不过现在反应过来已经晚了,我们本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哈哈哈哈,能让离王殿下给我陪葬,我也死而无憾了。” “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哈哈哈哈哈!” 在此的东原士兵警戒,薄丘快速将愣神的老汉手筋挑断,拉着苏戈藏于背后。 营里又迎来再一次大搜查。 人未找到,一簇烟花便腾空而起,登时所有士兵大敞衣袍,没见过的奇怪物件环绕在他们腰间。 随后拿出火折子吹燃。 “老汉,现在你是走不掉了,我们真为有您这样的同胞感到高兴。” 苏戈看见这些东西,一些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时间太短来不及捕捉什么,直觉便认为此外十分危险。 脱口而出的:“散开,卧倒。” 薄丘速度很快第一时间将苏戈带离。 苏戈眼见着引线燃完,拉着奔命的薄丘一同卧倒,自己几乎将薄丘全压在身下。 巨大爆炸声响起,东原在阳城的大营热浪翻滚,方圆一里的人不敢靠近分毫。 这样大的动静惊动了在临城的苏晚莫等人。 看到动静方向是阳城,快速集结人马赶去。 宋悦自听到这个熟悉的动静心中不详预感愈发强烈,直到看见是阳城方向,才想起离王正在阳城。 虽然她生在和平年代,但也不知缘何会对这种声音敏感。 马车狂奔到城门口,看到高头大马上的苏晚莫和集结在一起的所有士兵,下了马车朝其奔去。 苏晚莫看见义无反顾跑过来的宋悦:“你快回去,此去危险。” 宋悦提提手中药箱:“他们需要我,相信我,我更了解情况。” 苏晚莫自然而然的以为她说的“了解情况”说在疗伤方面。 便也同意她去。 宋悦,没有说的是,能搞出这种动静的人她知道的只能是禾汝,说不定她现在正藏于城中某处,虽然知道自己只是出于私心,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禾汝被怎么样。 她环视一圈,没有发现能带她的人,她不会骑马。 苏晚莫见她久久未动,牵来的马儿温顺的待在一旁。 宋悦最后锁定目标——骑马赶来的庄太医。 “庄太医,能否搭我一程?” 庄太医:? 点头。 “当然可以。” 手伸出来,欲将其拉上来。 宋悦手搭上去借着力道踩上脚蹬便可跨上。 宋悦心想,在这个年代,该学学骑马了,就如考驾驶证一样。 脚刚踩上脚蹬人便彻底腾空。 头顶传来声音:“庄太医不常骑马,技术不如朕。” 宋悦:你要不要想想,我刚刚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被抱坐到马背,苏晚莫在前面坐下。 “抱紧。” 马儿奔腾起来,飞快,环住他腰间的手愈发用力。 “轻点,腰要断了。” 宋悦惊觉,放松一点。 滚滚浓烟看的人心惊胆战。 一路上的急迫,让他们自然而然的忽略一些问题。 直到,到达阳城城门时,被城墙上不同着装的士兵箭雨警告。 撤回安全地带。 半晌,城门缓缓开启。 禾余随打马出来。 接着是一列列着装整齐的西庆兵。 最后才是被绑到一起的几千东原兵。 苏晚莫锁定禾余随。 宋悦焦急低语:“怎么不见离王?” 这同样是苏晚莫所担忧的。 禾余随开口:“你们东原打算用多少人来赎回这些士兵?” 苏晚莫没有开口。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受人胁迫,能胁迫自己的除了苏辰,还能有谁? “只是这些士兵吗?” 禾余随:“不然,你们还想要谁?” 真是滴水不漏,探不到离王信息。 “你们没有别的更高的要求吗?” 第197章 翅膀硬了 禾余随倒是有些明白了,看来他们也不知道离王在哪,只要己方先找到离王,主动权就在自己手中。 见他久久不语,禾余随继续开口。 “我们只要你一城,就可赎回这三千兵和两千伤兵。” 苏晚莫就知道他们会要城池,但都是他的子民,要为了这些看起来分量更大的士兵放弃城中几千百姓吗? 士兵救定是要救的,但百姓他同样不肯放弃,他就喜欢做这种鱼与熊掌兼得的事。 脑中飞速思考对应之策。 一阵柔软的春风吹过,南方不似北方,二月已然开始回暖。 春风拂面,让他想到不久后就是春耕。 而如今东西两国交战,春种自然不会按原来价格出售。 东原地大物博,地域辽阔,各种粮食品种和质量都要好过周围几国。 是这片大陆上最大的粮食出口国。 既如此,缓兵之计,待到知晓他们究竟是怎样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一城,己方士兵还死伤惨重。 这个隐患一时不除,悬在头上的刀就随时会落下。 “我们来谈谈其他吧。” 禾余随知晓他们不可能就此妥协。 但他一向记仇,这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机会不想错过,单看他提出的条件能否让自己满意。 “你说说看。” 苏晚莫:“不如我东原以往年价格出售往年六分之一的春种给你国,如何?” 亏损的,可在其他方面补回,这点让利无伤大雅。 禾余随对他的权力、地位及诚信并不看好。 “粮食关乎国家大事,你一人如何能决定?” 苏晚莫知道他不可能轻易相信。“不如十日后再议。我们都需要时间与朝廷取得联系。” …… 离王府。 “你们可知晓,他们所用到底为何物?” 沉默良久,才有一位副将开口:“此物倒有可能是信号弹。” 处芜补充:“信号弹是西庆达官显贵及皇室所用的一种传递信息的物件。用火点燃可升至上空,开出花火。” 宋悦不想太打眼,但也知道西庆有火药将会对周围各国的危害。 热兵器对冷兵器的打压是压制性的,几乎毫无胜算可言。 自己这些年收集的东西是时候派上用场。 悄然离去,殿中少一人也无人注意。 不久, “但是信号弹是升至上空,这个又可原地爆炸,有何区别。” …… 宋悦走进。 “陛下,臣知晓那为何物。” 说着,捧出一捧黑色粉末。 “是火药,硝石、硫和碳经过高温炼制混合而成的一种混合物。爆炸威力非凡,可开山炸塘,用于军事。” “臣手中就是最初始的黑火药,由于技术不纯,温度不够,不能达到西庆所有的威力。” 当即有人挑出漏洞:“既然以神医一己之力无法完成,为何不早早拿出,以解现在燃眉?” 宋悦:什么品种的沙币? 在苏晚莫身边混久了,对这种自是无惧。 “依将军所见,那我当真是无所不能了。” 那人不解,明明自己是在指责她,她又怎会得出这样的答案? “真是愚钝至极。” 周围响起一阵轻笑,他还以为他们在附和自己,高傲的头颅都高抬几分。 “哈哈哈哈,将军真是幽默,既听不懂,我掰碎揉烂讲给你他也可。” “我刚刚的意思是,要是我早料到会有这样一天,定会提前拿出。 我既不是天上仙,没有那预知能力,现在肯拿出来还不能表明我的态度吗?” “要是各位真要本末倒置,抓住这点细枝末节进行无用讨论,浪费时间,错过良机,谁来担责?” 说到担责便无人再说话。 宋悦记住不多,得到的火药威力不大,自是不能和工业成熟的西庆抗衡。 与此同时,对离王的寻找同样迫在眉睫,说不定他正在某处等待救援。 好像所有事情都挤到一块,让人分身乏术。 宋悦当然坐不住。 将自己还记得的知识讲与苏晚莫信得过的人之后,便请命加入找人队伍。 “多你一个,又有什么用?” 宋悦本就心烦意乱,现下当真觉得他过于冷血了。 “多我一个就多一份希望,我要去。” 苏晚莫同样没好到哪去,所有事情都让他焦头烂额,偏她还不安稳待着,外面多危险,自己对自己的名声是一点都不自知吗? “朕说不许就不许,你有这个功夫不如多看几个病人。” 宋悦:他是在嘲笑我没有实力吗?还是怕我乱跑给他添乱。 还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温顺让他认为自己可以随意拿捏? 果然,这关系还不怎么样呢? 有什么资格管? “你不许?你凭什么不许,我是你的什么附属品吗?你说不许就不许?” 苏晚莫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 只是急忙抓住往外走人的手。 他的威严还从没有人敢挑战呢。既然她是这样想的,那就这样做好了,自己可不是个喜欢被冤枉的人。 根本就是自己对她太过纵容,让她敢一直在他头上蹦哒。 只是他默认她是属于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或许从根本就是错的。 “宋悦,你……” 啪!一声脆响。 宋悦后怕收回手。 但还是强撑走出,打都打了,总归结果只有一个,干嘛还要顺着他? 卑躬屈膝就能当做没打过吗?就能消除他的记忆吗? 苏晚莫愣在原地许久,醒神时早已不见她。 第一次,有人敢打他,真是胆子肥了,翅膀硬了。 这一掌像是把他打的平静下来,无人知晓他内心波涛汹涌。 已经有无数种惩罚她的方法了,只期盼她别落到自己手里。 城外,宋悦一圈圈找着。 白天到黑夜。 怎么办?没有躯体等着怎么还能等到舒舒? 心中焦急愈发强烈,好像自己要找的本就是那个人。 好像她就笃定自己等的人一定会到来。 不会武功,不会骑马的她,纯靠双脚,久违的劳累感袭来。 几个小时不停歇的奔走,让这具不算强悍的躯体承受不住。 马蹄声传来。 宋悦以为自己只是太累了导致的幻听。 第198章 我跟你走 直到看见奔腾而来的几匹马,才下意识找个地方躲避。 精力不集中的她以为自己躲的很好。 走近的几人。 “我刚刚,明明看见这里有人。” 禾汝自然也看见了。 “找。不能让他暴露我们的行踪。” 玉叶、衢徊纷纷下马。 禾汝四处搜寻,最终将目光放到那抹白色小影。 不是,哥们,躲的认真一点啊。 下马朝那个地方走去。 快靠近时,被玉叶猛地拉开。 还不明所以的禾汝就见一黑一白交缠在一起的身影。 从哪跑出来的,吓一跳。 看一眼,还躲在草丛一动不动的身影。 不是,你暴露了,该不会再说: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吧。 衢徊提醒玉叶:“速战速决,是暗卫,我们麻烦了。” 一边加入打斗。 禾汝大惊,对待此人更加谨慎。 果然,谨慎是有用的。 躲过飞出来的银针。 还是个医者。 拉开距离,血的教训告诉自己,她完全可以在不知不觉中让你身中奇毒。 由于是医者,又是银针自然而然让她想到那次和宋悦的对决。 手肘迅速捂住口鼻。 才敢抬头看刚起身的人。 “悦悦?” 宋悦收回指尖快弹出的小药丸。 “阿汝,你们怎么在这?” 禾汝来不及多说。 对打斗中的三人大喊:“都是自己人。” 玉叶预收回。 衢徊却冷冷嘲讽:“自己人?东原皇室特有的暗影,你说是自己人?” 来不及惊叹他为什么会懂这么多? 黑衣人便开口:“你们不是东原人?” 好嘛,没一人停下。 宋悦:“阿汝快让他们住手。” 继而大喊:“十三住手。” 身为暗卫最主要的职责就是听命。 莫十三当即停下。 禾汝脱口而出的住手已然来不及。 莫十三被两掌同时击中。 摔飞老远。 宋悦跑过去观察他的情况,却只是看着。 “没事吧,十三。” 半晌没有动静,宋悦丝毫不敢动,怕造成二次伤害。 终于他可开口讲话。 “没,没事。” 宋悦微微放心,为其把脉,将怀中药瓶全部取出,翻翻找找,找到几颗药给他喂下。 只是看他这样,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刚把药喂下,他便头一歪,没有了动静。 宋悦给其把脉,只是晕过去了,睡睡也好。 衢徊提醒:“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禾汝起身:“悦悦,我走了。” 衢徊却是将刀架在宋悦脖颈。 冰凉的触感也唤不回宋悦疲惫的身体,只是想到剑对准的位置才有强烈的危机感。 “衢徊,你干什么?” 衢徊邪邪一笑:“你怎么保证她不会透露我们的行踪?” 玉叶也同样开口:“姑娘,她毕竟是东原人。” 禾汝略微失望看向玉叶:“你当真以为?” 玉叶不想让她误会,忙解释:“姑娘,我的意思是说,可以让她送我们一段路程。” “悦悦,可以吗?” 宋悦不可置信:“你不相信我?” 禾汝:“不,我不是,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他,他也不会讲吗?他是你的人吗?他能完全听命于你吗?” 宋悦也知道自己的胡言乱语会对禾汝带来多大的心理压力。 但她依然不想走,她要找的人还没找到。 “阿汝,我知道,是我嘴快说错了话,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和你们一起走。” 衢徊:“看嘛,你眼中的好朋友,可未必是真的好朋友。” “啊!” “你,对我做了什么?” 宋悦:“嘴贱的惩罚,阿汝,这种人放在身边可不安全。” 禾汝点头,本就没打算要和他一同,这次只是顺路。 但她更感兴趣的不是这。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和我们一起走吗?” 宋悦:“因为,我要找……” 能说吗? 他在自己眼里可能是未来的舒舒,但是在西庆人眼里呢? 是东原离王,到时候阿汝能护得住他吗? 阿汝知道这个秘密能不讲出去,那另外两人呢?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好像立刻理解刚刚阿汝的想法了。 哈哈哈,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阿汝,我跟你走,只是,你有能力将我家人一同接走吗?” 禾汝:? “你是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吗?” 宋悦点头。 禾汝担忧:“我不能确保,但我会尽力。” 宋悦知道自己多多少少有点强人所难。 禾汝还担心她不肯独自离开。 “悦悦,你听我说,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你先跟我走好不好?” 宋悦: 点头。 “好。” 她不能为了一个不不确定会不会来的人放弃本就已经存在的自己在乎的人。 至于宋家,自己这几个月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况且大哥完全了解自己的全部想法,有他在不会有多大事。 能挺到自己去接他们就好。 离开这件事,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蓄谋已久。 在西庆只要自己不强出头低调是能安稳度日的。 宋家产业在西庆也不是毫无根基。 怎样都比在这,被时刻虎视眈眈的好。 而且此人还是最高掌权者。 自家在朝廷毫无涉猎,一介商户能有多大势力,多少人盯着这块肥肉呢。 怎么还会伸出援手,只落井下石都算得上是有良心。 “悦悦,上马。” 环住禾汝细腰,感觉完全不同于苏晚莫。 对这个自己快生活三年的国度也不是全无感情。 一路无话,只细细看着快速往后退的景物,好像以后都没有机会了般。 禾汝不在阳城逗留,而是再进一城。 说什么宋悦都不肯再走,万一宋家有个什么不测,自己能快一点赶回。 禾汝只能留下陪她。 晨光熹微。 苏晚莫睡的极不安稳,虽睡得晚,却也能很早起来。 “找到人了吗?” “还没。” “宋神医回来了吗?” “还~没。” 苏晚莫:还赌气呢,我也不是多么非你不可。 只是没有宋悦请平安脉,没有日常按摩,好像头更疼了。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就这样,要找的人找不到,去找人的人也找不到了。 好在十日之期还有几日。 这场战役好像毫无意义。 第199章 观音神像 阳城破庙。 挂满蜘蛛网的观音神像头盖骨被打开,从里爬出一人。 在这空无一人的破败破庙显得格外恐怖。 破碗时不时撞到观音神像,发出清脆的声响。 蓬头垢面、破衣烂衫。 摇摇晃晃外出乞讨。 不知何时碗中出现两个大白馒头,与他灰头土脸的模样恰恰相反。 引得不少同行侧目。 不多时他们便围过来,将他死死困住。 “哎,把你身上的所有东西交出来饶你一命。” 乞丐不说话,只一个劲的后缩,只是后缩也没用,哪哪都是人。 眼见馒头保不住,黢黑的手抓住馒头就往嘴里塞。 这一举动点燃了其他乞丐的怒火。 他忙将另一个馒头眼疾手快揣怀里。 手上那个被无数只手抢的稀碎,就连嘴里的都被抠出扔在地上。 为首的乞丐看见被摔在地上的白稀碎馒头。 “哈哈哈哈,要是你把地上的那个舔起来,我就不抢你这个馒头了。” 这一主意引起一阵哄笑。 那乞丐竟当真蹲下。 为首乞丐倒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哪料,蹲下的乞丐如泥鳅般,从缝隙钻出,拼命往远处跑去。 为首乞丐就喜欢这样,带着身后小弟穷追不舍。 不知方向,一个劲乱冲。 直到被带刀士兵拦下,奔跑过快的乞丐群也没能停下。 最前面一个,眼见找不到地方躲避,竟直冲过士兵阻碍,直直冲入。 其他乞丐被拦下。 进入的乞丐被抓出,引得不少被关押在此的东原士兵侧目。 而一个东原士兵则不动声色的将手往袖里缩缩。 这一个小细节自然无人看见,除非物件的原主人,被士兵按在地上痛打一顿。 眼睛透过发隙,直射那个东原士兵的手。 看守士兵经过一番警告,才将其放出。 出来后的乞丐依旧逃脱不了被其他乞丐胖揍的命运。 殴打间,不小心露出小腿间腐烂的伤疤,被其极快掩盖,无人瞧见。 逃脱之后,紧紧护着怀中仅剩的半块馒头往破庙赶,他要在其他乞丐回来前回到观音神像中。 狭窄的空间内竟还有一人。 他慢慢将那人往上挪,靠近神像眼睛,让其呼吸新鲜空气。 自己则挤入更下面,将他放到自己腿上坐好。 才将馒头泡入水中,把还完好的碗边靠近他的嘴,慢慢喂下。 等一切都结束,才可小憩片刻。 但手始终放到他额头,细细感受着他的体温变化。 要是宋悦在此,便可发现,这次症状与上次一样。 苏戈虽只昏迷几日。 但身上伤口做不了假,在闭塞的空间内化脓。 也开始发烧,好不容易才退烧,但也迟迟不见醒。 于是药材铺近两天总是莫名其妙缺少药材。 起先还只是一点点,掌柜还以为是店里伙计,干的。 直到后面少的还有几片人参片,才察觉不对。 从此薄丘就再没得手。 不过好在,苏戈病情不再反复。 薄丘才敢将他独自放在这里出去观察形势。 知道东原还有几千士兵被关押在这里。 天天到附近晃悠,早把那里地形摸的彻底。 便知道,或许还是有机会的。 于是才有了今天这出。 他期盼着他们能成功,期盼着他们能快些成功。 对于苏戈这种,好像毫无生机的模样他不想再看见一次。 安静下来,伤口传来的刺痛和灼热感无法忽视,翻找出唯一的伤药,拔开瓶塞看着见底的药膏…… 他这悲惨的一生啊。 两人的伤都是小腿以下较严重,拨开苏戈裤脚,将药膏均匀涂抹。 再往上,他之前有看过,不是很严重,没有许多暴露的伤口。 然而表现出来的这么严重,应当是被震出了内伤,亦或是和前面那次一样。 他束手无策,也不是没有想过出去找大夫,但无一例外的,每个医馆都有官兵把守,街道上还全是来来回回巡逻的士兵。 可想而知他们为了找出离王,费了多大功夫,也不知道这里还能撑多久。 不敢再往上,感觉自己多看一眼都是对这位风光霁月的离王的亵渎。 或许是因为自己对他,并不如外人看着的这么清白吧。 就这样,七天过去,十日之期临近。 苏晚莫愈发狂躁,失踪的两人让他彻夜难眠。 纵使阳城已然混入不少探子,但始终没有一点消息传出。 他不敢想这位被苏辰精心培养的弟弟,若陨落将会给东原带来怎样的危机。 发给十三的消息也都石沉大海,好像自己所拥有的一夜之间全都失去。 “报。” 一位内侍急急忙忙跑进。 “说。” “陛下,阳城,有动静了。” 苏晚莫大喜:“快快说来。” “我们被西庆关押的士兵,今天凌晨发生暴动,没有受伤的士兵全部跑出。” 苏晚莫:“派兵增援。” “是。” 未到十日之期,东原兵再次围攻阳城。 禾余随还处于等朝廷消息的焦急,和找人的急迫中。 刚听闻东原兵跑出,就已经焦头烂额。 现还有城门要顾。 内外,一个不慎,怕是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 来到南川王营帐外。 听着里面传来的丝竹管乐之声,怒气冲冲进去,将乐人手中笛琴劈个稀碎。 南川王坐直:“方远,这是怎么了?” 禾余随:“南川王是愿意在城内搜出逃跑的东原兵,还是愿意带兵前往城门应对围城的东原兵。” 南川王大惊,就知道禾余随不会轻易发怒,抬手将乐人舞姬挥退。 他当然愿意留在城内搜寻。 南川王只是老年有些消极怠工,实力还是有的。 不然当年不能和禾振海被同称为北禾南川。 雷霆手段对城里一阵搜寻。 由于那些东原兵人口基数过大,被发现只是迟早问题。 早在昨晚,苏戈就醒了,除了伤口有些疼痛,好像完全没有内伤。 有药物的加持,可比薄丘恢复的快多了。 好像做了一个长梦,以前脑中模糊的画面情景逐渐清晰。 就像拨开云雾见月明。 只是对自己在这里的记忆越发模糊了。 时间越久,记住的就越少。 第200守株待兔 比如。 刚醒来时,习惯在狭小的空间翻身。 身下的薄丘感到他的动静,护着他额头,防止撞在内壁。 苏戈醒来就看见闭塞的空间,睁大眼睛,才看见身下还有一人。 回想片刻,只记得爆炸前的事。 刺痛配合的传来。 刚想抬高腿看看,是什么情况,就见身下还有一人。 “薄丘,你没事吧?我们这是在哪?” 薄丘交代来因去果。 之后便再也撑不住昏睡过去。 苏戈这才惊觉,身下的烫得可怕。 这次出来的不再是那个熟悉的乞丐。 而是一个白衣被鲜血染红,被尘垢染黑的少年。 动作极轻的探头看,确定每个乞丐都在沉睡后才敢外出活动。 只是昏迷几天,身体饥饿感传来,好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饭般夸张。 躲过巡逻士兵,直奔药房。 等成功混入,站在药架前许久,迟迟未见动作。 无他,他只是忘了自己需要什么药。 一个药屉里拿出一些,用油纸包好。 将怀里塞得鼓鼓囊囊。 沿着进来的地方往外走。 出到院外,火光逐渐通明。 苏戈这才想起,薄丘说的医馆更是有重兵把守。 原来自己本就不该进来。 “离王殿下,请出来吧!” 苏戈:你让我出去就出去?不要面子的? 不过再待在这里也无益。 为首一人看着很是眼熟,但实在从记忆里搜寻不到这个人。 不清楚情况就保持安静。 只是没有人觉得不对,对他也不是很了解,即使是较为了解的禾余随对他的印象也不是个话唠。 见他就那样站在屋檐下,身后是无尽的黑暗,或藏了阴暗危险的毒蛇,只需一个分神便能将其吞之入腹。 光明的火把对抗着,那些黑暗,但他似乎看不见这光明或是喜欢待在黑暗。 对这里的明亮视而不见。 他是一个很好的对手,禾余随认为他当光明磊落,而非两面三刀。 “离王可有哪里不适?” 苏戈:离王?我吗?好像是。 他得尽快离开这里,因为他真的快全忘了。 忘了自己是谁。 “我有事,有急事,可否下次再叙?” 禾余随:看不出来,我在客套? “恐怕不行,我来此,就是为了你。” 苏戈:闭嘴吧你,废话,我是快忘完了,不是傻了。 他得尽快回到薄丘身边,因为他相信薄丘不会害自己。 也不知直觉从何而来。 赤手空拳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况且自己还有伤在身。 打不过,就跑。 看似往前走的脚步却一个反转,极快速度往后退去。 退到那片黑暗。 门应声而关,巨大内力将屋内桌椅全推向门口。 彻底堵住门口,为自己逃脱争取时间。 但,好像都是无用功,因为这间屋子已被团团围住。 苏戈一个飞身到最高的房梁,听着外面一声声的砸门声。 真是还好的感觉,不是守株待兔,却是俯瞰一切,无人之巅。 不会觉得冷,只会觉得自己的玩物甚是有趣。 木门终是不堪一击,大部分人都小心翼翼进入屋内。 四处查看着,生怕自己身后突然蹦出一人。 苏戈心中冷笑,不过是一群鼠辈,胆小也罢,还鼠目寸光。 直到与禾余随看上来的眼神对上。 可惜的叹气,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下次再好好练练。 伸手将房顶瓦片揭下,往下砸去,留下一块还算锋利的瓦片,纵身一跃,出现在外房顶上。 看着屋外还毫无察觉的人,真是一点也不刺激。 虽然爱玩,但前提是有命玩。 下次吧。 朝着远处逃窜,追出来的禾余随穷追不舍。 苏戈自然不敢将他带回破庙,不然真是瓮中鳖了。 往反方向跑去。 体力逐渐不支,就近钻进一个农家小院。 推开窗户,一跃而进很快便察觉屋里还有其他人。 跑到床边,掐住此人脖子。 “别说话。” 那人点头。 头发散开。 翻身上床,在床里边睡下,用被子将自己裹好,确定没有露出一片衣角。 换个姿势,将那人死死抱住。 瓦片抵在那人胸口。 低声开口:“你知道怎么做吗?” 点头。 那人转头想要与其“沟通”。 感觉到此人骤冷的气息,胸口瓦片往里扎去。 那人低嘶一声,便不再有动静。 苏戈眯着眼眸,仔细听着房顶轻微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只是一人。 这脚步声和身边躺着的人,如会索命的死神,让苏戈不敢放松片刻。 脑中无比清明,没有一点睡意。 直到身边人清浅均匀的呼吸传来。 他怎么睡得着的? 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他身上的气息突然变得好闻,安抚了苏戈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竟也缓缓放松,无知觉的睡熟。 一道均匀呼吸变成了两道。 外边人将其手脚拿开,缓缓起身,摇摇昏沉的头,在床头摸出一个瓷瓶…… 点燃油灯,将其怼近熟睡人的脸。 而后快速退开,推门而出。 苏戈睡的极不安稳,迷迷糊糊醒来,意识瞬间清醒,摸到身边人还是那副模样,稍稍放心。 又安静等待片刻。 轻手轻脚跨到床边,穿好鞋袜,推窗而出,往那个很重要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异常顺利。 来到破庙,找到观音神像。 四处寻找着入口。 终于在头顶找到。 掀开头盖骨,一股腐肉味袭来,苏戈面色难看的钻入。 拿出自己备注好的药粉撒在薄丘伤口。 看着腐烂发出恶臭的小腿,知道他要是再不看大夫,怕这双腿是废了。 突然, 苏戈屏息凝神,才知晓自己中计,被跟踪了。 快速离开观音神像,扎入乞丐堆。 不久便闻到一阵奇异香味,忙捂住口鼻。 隐于暗处守株待兔。 但他没想到来的不止一人。 顾头不顾尾。 在与来人纠缠中突觉身后似有人一直盯着自己,转头看去,什么都未曾看见,便被打晕带走。 第二天,天灰灰亮。 睡得格外香甜的乞丐被一阵吵嚷声吵醒,睁开眼,看见的便是乌泱泱寻找某物的一大群人。 很多,这个小破庙装不下。 最后耳尖的人听见,观音神像附近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摸索半天,将高烧不退的薄丘弄出来。 却怎样都找不到离王殿下。 明明准确消息就说明离王在此。 难道是瓮中捉鳖? 第201章 孩子 一位士兵指挥着所有人离开此处,四散开来,保证不被一网打尽。 确实,他很有先见之明,南川王接到可靠情报后,来到此处时,早已空无一人。 或者说,没有他想看见的任何一人。 散开的士兵如星星之火,隐入人群,却带着巨大能量。城中巡逻的士兵似乎更多了。 后又回城的百姓纷纷大门紧闭,只透过窗隙往外看。 城门。 苏晚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下令攻城。 禾余随愈发焦急,南川王久久不传来喜讯,那些游离在外的东原兵随时有可能变为插在西庆心窝的一把利刃。 苏晚莫不期盼他们能作为内应,只愿他们能顾好自己。 东原作为这片大陆上最强盛的国家,西庆只靠冷兵器是不可能抵挡住的。 眼见摇摇欲坠的城,眼看快撑不住的门。 禾余随最终还是同意使用新型一批热武器。 旧式大炮被推上城墙。 苏晚莫眼尖的看见那一排排黑洞,顿感不妙。 巨大的锣声响起,四面环绕所有士兵都能清楚的听见。 或快或慢,士兵有序迅速往后退。 但禾余随怎么会放弃这样一个好机会,一声令下,十八台大炮齐发, 巨大的排山倒海般将后面的士兵吞没,地面反复震动,一遍遍筛选着还站立地人。 虽然大炮射程没有到达苏晚莫所在处,但马儿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全都朝四周逃窜,瞬间人仰马翻。 可谓是真正的兵荒马乱。 苏晚莫环抱马脖,将整个身子贴到马背,才避免被甩下。 禾余随虽觉这武器多多少少有些阴损,但他不是优柔寡断之人,炮火一遍遍轰炸。 将至少一半的东原士兵留在这里。 苏晚莫看得痛心疾首,但他还是一军主帅,还有一半士兵等着回家。只得带领这一半士兵往后撤去,不再往回看一眼。 禾余随知晓他们要逃,当即大开城。 右手高抬,正欲放下。 便有士兵急报:“将军,城内,东原兵占领城南,将南川王打伤,他们正往城中出发。城内兄弟死伤大半,就快撑不住了。” 禾余随放下手,转身往城内走去,但也放不下这个绝佳机会。 “迢递,去追,量力而为。” 禾余潜带兵追去。 苏晚莫看到后面穷追不舍的人,心中愤懑好像有了出气口,还真以为东原只有这么点人呢? 追来正好。 苏晚莫是自信,却不是自恋,战场中容不了半点错失,准备都是完全的。 禾余随,等着被扒下一层皮吧。 过了山坳,禾余潜再想回去也是不能。 山坡上泥土滚动,山石崩裂,滚滚而来。 “杀!” 响彻云霄。 加之刚刚被炸得毫无还手之力的东原兵的愤怒。 见势不妙的西庆兵没有一人跑出。 东原兵将所有愤怒、憋屈和血性全都用上。 苏晚莫也很想将其千刀万剐。 但一个大胆的想法形成,想着战场那些残肢断臂,那些被永远留在那里的士兵们。 “全部活捉。” 以东原在此的士兵,是西庆在此的五倍不止,活捉,毫不费力。 “我们去接东原的将士们回家,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 “接他们回家,回家。” …… 不顾各副将阻拦,毅然带兵前往。 他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将自己置身险地何尝不是一种不负责任,但他必须这样做,军心不可散,只要死不了又有什么关系? 苏晚莫不会以为只有手上这些俘虏就能换回那些伤兵,他了解过禾余随,算不上是多么鼎鼎大名正人君子,但也不是那般阴险狡诈、出尔反尔、自私自利。 况且,若西庆真有大批量威力如此之大武器,又怎么会在城门快破时才拿出来?又怎么会只有这么点人来追却不携带? 甚至他有理由怀疑,之所以不是禾余随亲自追来,甚至连南川王面都没见到,是因为城内本来就有他抽不开身来的原因。 再者说,城内东原兵在两军大战时都未曾冒头,甚至一星半点的动静都没有,未尝不是好事。 所以此时回去,打个措手不及,要求不多,只要回伤兵,总能行吧,实在不行在胁着这些人回去,到时候着急的就不止自己了。 阳城城门外,西庆士兵打扫战场。 看着那些被炸断手脚却还在地上蠕动的东原兵,或是早就面目全非,脑浆洒地,肠肚外翻的尸体与还有一丝气息的活着的人。 心中巨大的庆幸感油然而生,庆幸自己是西庆人,庆幸那些大炮对准的不是自己,现在躺在地上的亦不是自己。 这里的一切比平常惨烈数倍,不禁有些无从下手,面对朝自己传来的气若游丝的喘息和求救,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他们就像是被抛弃、无家可归的不健全小孩,父母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但他们显然活不了多久。 踏踏踏,马蹄声由远及近,躺在地上等死的东原兵循声望去,便看见组、高坐于马上的他们那熟悉将帅。 只觉见到了此生唯一的光,温暖由心发,本快冰凉的手脚,本已涣散的意识,好像都在做最后的斗争。 他们无一例外都好奇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渐大的声响,渐近的人影,渐明亮的眼睛。 断了一只腿的伤兵以剑杵地充当拐杖,摇摇晃晃朝自己的光走去。 越来越多的人起身,甚至有人手上还拿着残肢断臂,他们也不知自己拿的是谁的,但不由自主的就是拿了。 这样的画面看的甚是诡异,特别是城墙之上俯瞰一切的西庆兵。 除了最初的诡异与惊悚,便只剩下深深的震撼,他们同样是保卫国家的士兵,当然能做到感同身受。 城墙上的人都屏息注视,无一人发出声响,打破这份庄重与敬意。 他们心里不再埋怨,不再埋怨自己是被抓来的壮丁,不再埋怨自己已经有几年没有见到家人。 因为他们不是没有血肉,被人注视、被人敬仰、被人尊重和惦记未尝不是那些自愿者们的最初想法。 也会是所有士兵的想法,他们一直等待着那天的到来,哪怕只是临终前的昙花一现。 第202章 这里是? 何况他们现在好像挖掘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那便是上位者的垂怜与在意。 他们不知道的一个词叫“战友”,叫“伙伴”。 …… 不多时,能动的一瘸一拐、相互搀扶,不能动的被人背、抱、抬起、拿起、拖着,好像环绕在父母膝旁的孩子如此其乐融融。 当然得忽略他们身上的伤,和身后血迹斑斑、凹凸焦黑的土地。 却也无比干净。 因为…… 没有留下任何一块人体组织。 苏晚莫同样震撼,此刻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力量,足以吞山河。 才明白苏辰说的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君父,乃天下之父。 即便这些士兵看起来已经没有多大用处,甚至是——拖累。 但他从始至终都从未想过放弃他们。 禾余随收到消息时,那叫一个焦头烂额,那叫一个身心俱疲。 城内抽不开身,但他也不会给东原认为阳城内发生了比应对东原兵还要棘手的事,以至于自己抽不开身。 副将勉强顶住,禾余随便想速战速决。 抬了几台大炮增加气势。 但见所来之人不过是原来撤退的两倍,稍放下心。 一圈圈巡视西庆士兵死伤数量,发现,几乎无一人死亡,但也没有一人没受伤。 这是故意的,尚不至死,却重可让人半身不遂,轻也是头破血流、缺牙少眼。 如此刻意,说他不是故意的,路过的狗都不信。 终于找到自己在意的人。 禾余潜被担架抬在西庆伤兵中间,脸上血色全无,外伤却看不出什么。 但禾余随就是觉得他伤的不轻。 禾余潜从小就是禾家最健康的人,单看他的体格,便能窥见一二。 皮猴般上蹿下跳几乎是他的代名词,如今却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只是看着就足够让他提心吊胆。 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好好的一个人,被自己带出来,万一有个好歹,他不敢想如何面对二叔二婶、如何面对他。 正处于自责、焦虑的禾余随,怎么可能答应将城内伤兵交出? 不论是因为自己情绪,还是因为现如今城内局势,或是因为战场策略都不允许他交出城内伤兵。 这样一来既暴露城内局势,又让城内东原兵有了肆无忌惮的底气。 真是算盘珠子崩脸上了。 苏晚莫本就不认为他是傻子,只是不能表现出自己目的太过单纯,以免被他压榨达不到自己目的。 拉扯几番,禾余随耐心快被耗尽。 甚至有将大炮怼他们脸上的打算。 倒显得禾余随过于着急了。 苏晚莫大概摸清,城内定然是出了什么事,只是不知大小。 现在看来,或许双方都有了喘息的机会。 东原为什么需要喘息的机会? 苏晚莫同样感觉不到好到哪去。 苏戈失踪已快十日,只能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东原伤兵不在少数,宋悦关键时刻也不知到哪去了,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亦或是,叛国? 她与西庆禾汝的关系自己不是不知道。 十三也联系不到,关于宋悦,只能看住其家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但万一是第一种情况呢? 她是遭本国人嫉妒,还是外国人忌惮、欣赏。 最大的不确定因素还是西庆那杀伤力巨大的武器。 即便一两天或者说只是现在,他们供给缺少,那后面时间呢? 己国对这种武器没有一星半点了解,就连这叫什么都不知道。 自己不敢赌,不敢拿几万士兵的性命与东原的现在的安稳赌,赌这可以说是万分之一的机会。 西庆之所以需要喘息,不如说是现在的南川军需要喘息。 不过只是因为现在城内大乱,将领流失严重,大炮数量不足,只靠冷兵器,禾余随知道己方毫无胜算。 但这些都是南川军将领能力及审时度势做出错误选择的问题,并不能代表整西庆。 没有南川军,还有荆北军、各州军…… 不得不说大炮口真的很有威慑力,只凭着两个黑漆漆的洞口就足以吓退见识过其威力的东原兵,最终将其逼回城南龟缩。 在城中随机抓几名幸运儿,配合东原原有军医负责了城南东原伤兵的一切事宜。 农家小院内, 苏戈迷迷糊糊醒来。 舒晓:? ???????? so? 自己赶上潮流了? 穿越了? 接收原主记忆ing. 原主是失忆了吗? 一点有用信息都没有。 只有两个关键信息: 原主是东原离王苏戈,然后,然后,没有然后了。 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要找到一个叫薄丘的人。 so? 就这? 这和一点信息没给有什么区别? 院外,水流声传来,苏戈起身开门出去。 刚站到门口,便看见一个人间尤物,嗯,不能说是人间尤物,只能说是天仙,美若天仙。 苏戈:这是穿越者的标配吗? 会配一个美人? 难道他是人机? 难道自己穿进的是游戏世界?可以建模人物的那种? 不然这人怎么完全长在自己审美点上? 不能说是毫不相干,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看看在眼睛,简直是看狗都深情,瞧瞧这小嘴,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得了了。 帅死人了,差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 眼里的星星快要冒出来,让对面人一脸某名,原本烂熟于心的解释都说不出口。 难道这离王真是断袖? 但还是逃不过本原: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伊风白看他一眨不眨的眼睛,喉咙卡了又卡,终是没解释,不然多多少少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了。 离王可不是傻子,与其自己急迫解释,不如静观其变,等着他来问。 “你醒了?没事吧?” 苏戈:“啊,啊?” 反应过来后连连摆手:“哦,我没事。” “只是,这里是?” 伊风白:终于要问了吗? 将第二桶水倒进水缸,十分自然的说:“这是我家,今天早上看见你倒在我家门口,只是……” 伊风白抬头看他,十分好奇:“你,你昨晚,不是,不是在我房中吗?怎么会到门口去?” 第203章 惧怕 又不好意思挠头,看起来很是憨厚。 “我,睡的太死了,不知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才让你躺在门口。” 眼里丝丝恐惧让苏戈不明所以,他很怕自己,既不敢与自己对视,也不敢靠近自己,眼神更是直白。 苏戈不解,十分不解。 但想想也对,自己是离王,他会惧怕也是情有可原。 但他为何惧怕? 自己是个什么暴虐变态吗?还是自己很有威望? 但能改变自己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事实吗? 不能。 能直接告诉他,自己失忆了吗? 不太能,毕竟从他反应来看,自己好像与他不熟,万一他是个披着狼皮的羊,自己分分钟被他误导。 不好不好。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己暗戳戳的去了解呗。 见他又在思考,伊风白以为他怀疑自己了。 手暗暗握紧,进入了戒备状态。 以防他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直接上手。 苏戈却是在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有没有盘缠,有没有住宅,若是人家实在害怕自己,不肯收留自己怎么办? 毕竟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有家也不知道在哪里。 身为一个皇室成员,指不定会先被仇家找到还是被亲信找到。 那些被仇家利用,认贼作父的比比皆是。 好嘛! 是有一点点借口,虽说自己也不至于蠢到如此无可救药,但还是得浪费心神分析。 唉! 好端端的,失什么忆? 潮流吗? 还是自己触发了哪个大佬渡情节中的一个paly?其实自己才是那个人呢? 之所以失忆是因为大佬封存了那段不为人知的经历? 好嘛! 不管,摆烂行得通不? 等那我大佬把自己换出去就行了嘛。 只要熬到那时自己说不定就能回去了。 那不管了,摆烂。 脸皮厚点就厚点吧,脸皮厚才能活得好,或许那不叫脸皮厚,那叫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那么问题又抛回来了,怎么和一个惧怕自己的人同意自己住在这里? 而且自己好像、貌似、大概、可能,身无分文。 再说,他认识自己吗? 自己应该要以什么样的人设与他相处? 什么东西? 烦死了。 不管,先出去自己打听打听。 伊风白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他动瞬间,看不见处,匕首已到手中。 见对方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他以肉眼可见速度表现出紧张。 苏戈察觉,往后退一步,表示自己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那个,我先出去走走。“ 不等他回答,便径直出门。 伊风白:? 不对,很不对,再怎么样他都不该是这个反应。 他有什么阴谋? 跟了一路,见他问了一路,什么都问,什么现在是哪年?这里是哪里? 伊风白更加谨慎,以为他发现了自己,才东拐西绕的问些不搭边的问题。 最后甚至都不敢再跟下去,而是找了一个固定的地方,可以看见他的动向就行。 苏戈多多少少了解到这个时代。 这里有东西南北四个国家,西南还有一个苗疆,总体布局与现代没什么区别,只是一片土地被几国瓜分而已。 那现在自己在西庆,他感觉也就像是在国内某个省罢了,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只是自己身份比较特殊,自己觉得没什么,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 不过好在没有多少人知道自己身份,或许可以说没有人知道自己身份,除了今天那人有可能,还有那个薄丘。 只给提示找薄丘,却也没有表明他是东原还是西庆人啊。 难搞。 是不是薄丘算是自己任务,要是任务完不成就回不去? 在外游荡半天,发现城内很乱,百姓不安,鸡犬不宁。 再打探不到消息,因为面对这个显然是外来的人,百姓几乎不与自己搭讪,甚至隐隐有举报趋势。 不逛了,没什么好逛的,还不如坐在茶楼、酒肆听来的多。 西庆和东原正在打仗,那自己这个东原皇室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黑暗中的苏戈才能算得上是鬼鬼祟祟。 伊风白跟他走了两条街,喝了十杯茶、三杯酒,现在还要和他夜探。 只能说,这种事情不应该由自己做的。 跟着他走的方向越来越不一样。 是城南的方向,正好看他要做什么? 不让他失望。 苏戈很快被发现。 却不是被东原兵发现,而是巡逻、监视的西庆兵。 “此处禁止入内,请往回走。” 苏戈当然不会硬碰硬,很听话的往回走。 他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就是听劝,也可以说是佛系。 能干干,不能干算。 已是夜深人静,这样看来,苏戈出现在这里确实有些目的不纯。 直到走出那些西庆兵视线范围,才没有那被无数双眼睛盯住的感觉。 好像很无聊,他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差,没有自己熟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没有安全感。 只是他往往比较会伪装,容易给人一种随遇而安的感觉。 只有在他有足够能力让别人来巴结他时,他才敢露出内心的倨傲与冷漠。 在自己能力不足以支撑自己的排面时,他往往显得比较健谈随和有感染力。 走出城南,那肃穆的感觉才渐散去,零星几点路边摊正在收摊。 走到一家馄饨铺前,买了最后一份馄饨。 别说,还真挺饿,不知道有多久没吃饭了。 但是能怎么办,仰人鼻息的感觉真不好受。 好在还让他捡到几个馒头,卖相不好,要不是他好说歹说,对掌柜的一阵夸,连晚饭都挣不到。 额,额,咳咳咳。 好噎,好糙,拉嗓子。 半天咽下一口,走到门前时,以背靠墙,吃了半天才将几个馒头彻底消灭。 擦擦嘴角。 手抬起,正要扣门,门便从里面打开。 那个谁,穿的,实在慵懒。 一张睡袍松松垮垮挂在肩头,深v领口露出线条,惊讶的看着门外。 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人在外面,准确说来是在自己门外。 忙转身将衣服拉好,苏戈甚至看见他将腰带松了又紧。 不是,哥们,有点……暧昧了吧? 实在是有点太暧昧了吧。 第204章 无处可去 苏戈没等其转身便抢先开口,害怕他转身后自己就不能若无其事的说出没脸没皮的话。 “那个,没打扰到你吧?今晚还能收留我一晚吗?” 没有动静? 不同意? 换自己,也不同意。 但,脸皮厚,脸皮厚是一个生存法则。 树立一个脸皮厚的人设也没什么不好的。 “太晚了,小弟实在无处可去,你收留收留我?要是不方便,我可以打地铺,在哪打地铺都行。真的,我保证。” 伊风白原本以为自己美人计有些成效,但他私底下是这样的吗? 莫不是在把自己当傻子玩? 眉头又皱,缓慢转身,一副为难模样:“这个,还真,不太方便。” 苏戈:这么为难?难道昨晚自己睡的是他的床? 他家就这么小? 他家人就真的有这么多? 好吧,能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毕竟就自己现在这样,身上唯一几枚铜板都用完了。 还能奢求什么? 还有自己这一身,刚开始还以为设计就这样,毕竟那红色确实还挺会染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还有那灰,他都以为那是故意印上去的水墨画,真的挺好看。 直到他总是闻到一股如影随形的、若有若无的气味,那不是自己的“体香”,又是什么?实在不敢想原主经历了什么? 再不洗洗,过几天就可以去找一间破庙,和里面的兄弟打成一片了。 伊风白以为自己的欲擒故纵太过火了,忙找补。 “不瞒你说,我只是住在这里的租客,只有一间房间,厨房都算是借用。” 苏戈:难怪,但是看他这样子一定会有光明前途。 要是自己在他还未发达时,便与他搞好关系,甚至是更进一步的关系,对自己未来的发展会有好处。 俗话说:苟富贵勿相忘。 好吧,想多了,没有本金,怎么投资? 想多了。 人家都说了只有一间,难道还要继续抢他的床,或者是强行在他旁边打地铺? 虽然,自己一向喜欢强调脸皮厚的好处,但是,脸皮厚不是不要脸。还是将准备好的馄饨递给他。 “那,算了吧。我现在身无分文,只能请你吃碗馄饨,报答一下。我们有缘再见。” 伊风白傻眼。馄饨已经递到手上,人也走了。 苏戈:不说的夸张一点,你怎么记住我? 再说,这本来就是实话。 要是想要有缘,有的事办法“偶遇”。 苏戈不再如先前摆烂,摆烂的前提是有能力摆烂。 培养一段感情,一段自己要求不高的感情,只会用到一两次的感情,不需要他耗费太多心力。 要是以后发现此人还是可用,便再制造机会便可了。 藕断丝连。 即便他知道自己是在利用感情,只要自己不太过火,又没有欺骗利用他做什么不好的事。 他要是个聪明的,应该都不会去戳穿自己,最主要自己看人眼光还是有点的,不聪明的,不会被自己选中。 当然,前提是,你也得对对方有用。 人际交往无非就是以利换利,以情换情。 之所以选伊风白,无非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不同于旁人的气势。 无论是自带的,还是后天练就的,都代表他,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何况,就他那些小动作能骗过自己一时,还能一直骗过自己吗? 他表现出来的怯懦、老实完全不符合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 做戏做全套,他显然不太合适。 不管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但一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他肯在自己面前伪装,就足以证明自己对他来说是特殊的。 无论是利用、还是讨好。 只要他现在对自己感兴趣,自己就能借助这股东风,扶摇直上,能上多高上多高。 这种绞尽脑汁去维系人际关系的感觉,是有多少年没有体会过了? 在信息大爆炸时代,想要查到一个人喜好就比较简单。 再加之自己身份地位摆在那,多少人主动递上自己想要的情报。 最重要的是自己有选择的余地。 而非现在只能攀住这一棵救命稻草。 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丢掉自己驾轻就熟的一项技能呢? 就是有了选择的时候。 他选择更高质量的独处,提升自己,孤芳自赏。 现在这种返璞归真的推理感,还真是,久违啊。 …… 不知不觉,街上又只有他一人。 他突然站定,伸出右手,手掌张开又慢慢收紧。 不明所以的人看见这般动作,定然以为他脸上的表情是狠戾、怨恨的。 可他却是眉头紧锁,而后平淡吐出一字:“收!” 现在该想的是今晚住哪? 真的去破庙挤挤? 但是,自己要洗澡,洗,澡。 仔细想想,自己走过的地方,哪里有水? 晚上…… 晚上,花楼啊。 可以~ 才怪。 钱呢? 没有。 在一个偏僻角落,对自己上下其手。 只在腰带内发现一块成色很好的玉佩。 他不是很懂这些,但自己一个皇室人,再差能差到哪去? 即便是那些实惨的落魄皇子,或者是那些完全被遗忘的透明泥人皇子,经历这么多还能被完整保存的玉佩,一定意义非凡。 但,看这成色,不至于很廉价吧? 万一它的作用,比用来换钱好几百倍呢? 万一是一块钱庄调动资金的玉佩呢? 好吧,想多了。 哪有这么巧。 再说了,远水难解近渴,包装自己,是与人谈判的基本技能,至少不让人从一开始就看轻自己。 让他以为投资你是有必要的。 而自己就是要利用他投资的这一点点资金,逆风翻盘,届时,你依旧风光,有谁能知道你现在的落魄? 即便知道,又怎样? 他会后悔当初的投资吗? 他不会,他只会觉得他当初的眼光好,只会更加觉得你可用,是一个绝佳的合作伙伴。 毕竟你给他带来的利益是实打实的。 …… 这么晚了,当铺还开门吗? 当铺在哪? 破庙吧。在哪? 但他无意走的方向确实是去破庙的方向。 破庙? 伊风白,当然不会阻拦他到破庙,毕竟他拿到药材后的第一站便是那破庙。 第205章 我的名字 或许是苏戈白天表现的太过废材,反而让他警惕更甚。 现如今也不例外。 苏戈在空无一人的街道游荡许久,避开所有巡逻士兵。 不是心虚,纯属是懒得扯皮,还要跟他们解释自己无处可去,再找破庙吗? 难道人家还会帮你找? 还不如自己找,熬夜也不是没熬过,找不到就这样游荡一夜也行,反正自己不是很困。 游来游去,飘来飘去,总而言之,几乎所有街道都被逛了个遍,就是没有看到什么类似破庙的地方。 难道这个地方没有破庙? 伊风白怀疑他存心耍自己,但没有证据。 苏戈:运气,实在算不上好。 不找了。 看到零星两个蹲在街头的乞丐。 苏戈打算加入其中。 反正没人认识自己,不尴尬。 将头发扯乱,衣服,撕,撕烂。 呜呜呜,这么好的衣服哟。 舍不得撕太多,意思意思得了。 在地上抓一把泥土抹脸上,蹭蹭墙灰抹脸上,看到旁边正好有路边摊走后留下的锅灰、焦炭。 在自己脸上一阵捣鼓。 黑眼圈化的,堪比大熊猫。 谁叫他没有镜子。 但整个人看起来顿时脏乱差,虽然衣服没有很破,但很脏。 身上裸露出来的、可能裸露出来的皮肤几乎都换了一个色。 找到墙角蹲下。 坐下。 躺下。 伊风白:这个世上没有他在意的人了? 苏戈要是知道他是这样想的,估计得回他一句。 谁无聊盯着一个乞丐的脸看? 要是不仔细看谁认出来? 何况没有自己认识的人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什么好尴尬的。 人生哪有这么多观众? 他让伊风白不爽,伊风白为什么要让他爽? 在他看来,身为一个王爷,脸面还是要顾的吧? 要是遇到不顾他脸面的人会怎样? 会死? 他能杀了自己? 在自己的地盘还让让他把自己杀了,怕是入土都觉得没脸面见老祖宗。 苏戈只觉今晚的月亮被乌云挡住,太黑了,还是挺吓人的。 抬头看弯弯月牙。 先看到的却是一个人影。 “我去!” 妈呀!吓死了,吓死人不偿命啊? 神经,走远点,挡到我晒月亮了。 头顶传来声音:“你,打算这样过一晚?” “关你……” “是你?” 伊风白点头。 苏戈:能找到这,说明,自己不用流落街头了。 真的是找到的吗? 不是跟踪? 神经?变态? 跟踪别人很好玩吗? 好吧,或许人家就是觉得好玩。 但是,这个世界这么危险吗? 都不知道跟了多久了,太可怕了吧。 我嘞个去。 “你怎么会在这?” 伊风白没有看到他难堪的神情,颇有些失望。 “路过。” 苏戈:敷衍人都不找个好一点的借口。 大半夜的,哪家好人,会从这里路过啊? 事实也是,苏戈的不相信都写脸上了。 伊风白不打算再解释,不信就不信咯,换自己也不信。 “你实在没地方去就去我那吧!只是要委屈你打地铺了。” 伊风白总觉得这人和自己印象中的人不是同一个人,他无法做到将两人联想到一起。 难道离王私底下真是这样的? 苏戈: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善变。 既然人家都说了,自己还能拒绝? 立即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好像他再不走自己就走了。 伊风白:“其实你该拍掉的灰尘或许不该只有屁股上的。” 别把我家弄脏了。 苏戈你哪管他啊,看了自己这么久笑话,怕不就是想看自己窘迫的样子吧! 还能如了你的愿? “没事的,仁兄借一套衣服给我吧!” 伊风白:并不想。 他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你为何总‘仁兄,仁兄’的叫我?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苏戈:尴尬了,暴露了,谁懂你名字啊? 原主都不记得,何况我? “忘了。” 伊风白:再接再厉。 “我明明昨晚才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苏戈:昨晚说的又怎样,影响我不知道吗? “没听清。” “不然你再说一遍?我这次一定记住。” 伊风白:难道说他其实是忘记了昨晚以前的事?这么巧? 不信。 “我叫尹墨。” 苏戈:“哪个‘尹’,哪个‘墨’。” 伊风白:“伸手。” 苏戈:? 伊风白看着他黑黢黢的手,实在嫌弃。 将他手指摊开,在手心写上自己的名字。 苏戈:? “再写一遍。” 伊风白:你还真是不见外。 再写下一遍。 苏戈这回懂了。 未等他写完,反手握住他手腕,摊开手掌,食指写上笔画。 突如其来的痒意令伊风白感到不安,收紧手指,包裹住苏戈的手。 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这么大,大到能将他的手掌完全包裹。 苏戈:so? 这么小? 慌乱挣脱,略有些不自在。却还在强装。 “我知道怎样写了。我写给你看,你适应一下。” 试探性的摊开他手掌,食指先在他手心点点。 “适应了吗?” 原本只是用来伪装自己尴尬的动作,现在却是做得无比认真,会让别人认为他刚刚就真的没有别的目的。 伊风白点头。 苏戈才开始动作。 黢黑的手指在他手心留下痕迹,丝丝痒意也在他心里留下痕迹。 伊风白细细感受着他写出的每一笔划,想说的是:这样写不需要眼睛看,而是需要心去看。 苏戈写完,停下看他。 以为他没有感受到,再次以更缓慢的速度写着。 伊风白有心想告诉他自己懂了,看他实在专心,罢了,由他吧。 苏戈再问:“我写得对吗?” 伊风白点头。 苏戈:“好了,我知道你的名字,你也知道我的名字吗?” “知道。” “那你为什么也不叫我的名字?” “你不叫我名字,我自然也不叫你的。” 苏戈:还是一个端水大师,巧了吧,我也是个端水大师。 “尹墨。” “嗯?” 听到这个名字,他却没有感到久违,好像这个名字一直都在用,也一直就有人这样叫自己。 苏戈见他回的爽快,大概率不是个假名字。 “我叫你名字了,你叫我名字来听听?” 第206章 你好好看 伊风白:…… “苏戈。” 苏戈同样,很能适应这个名字,好像这个名字本该属于自己。 原主:用用你的名字,更能证明你的存在不是? 别介意哈。 两人身影彻底隐匿于黑暗。 那双目送的眼睛却未曾离开,好像被抛弃般。 做戏做全套,伊风白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在原子内等他沐浴,喂饱了不少蚊子,虽然这个季节没有多少蚊子,但耽误他被咬吗? 苏戈,看着空空如也的龙门架:…… 不是,真的借件衣服穿都不行? 看着自己泡在水里的身子,陷入了纠结。 换到龙门架那边坐下,背对着他会进来的方向。 开始扯着嗓子喊:“尹墨,尹墨。” 快眯着的伊风白: 走到门外:“怎么了?” 苏戈:“尹兄,借套衣服给我呗。” 伊风白:“别乱喊,我们指不定谁大呢?” 苏戈:这样说来,好像也对。 “尹弟,你能借我一套衣服?” 伊风白:“你,还是像刚刚那样叫我吧。” 苏戈:“刚刚那样是哪样?” 伊风白:…… “你还是光着吧。” 苏戈:善变的男人。 “尹兄,尹兄,你行行好借我一套呗。” 门外没了声音,是去找了吗? 门开进来,苏戈慌的一批。 “你,不是帮我找衣服吗?” 伊风白:“我只有这一间房。” 苏戈:“那你不要往这边看。” “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看的?” 苏戈:人家不乐意,不允许吗? “不准看就是不准看。” 伊风白无语,搞得自己很感兴趣似的。 “帘子挡着的,能看见什么?” 苏戈表示,就是这帘子,让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真是够穷的,木头买不起,只买得起布料是不是。 不对,现在的木头,山上遍地是,反倒是布料,需要用钱买的吧? 奇奇怪怪,浪费。 一只手伸在半空,停顿许久。 “要不要?” 苏戈:? “要。” 只是,手多多少少有点短。 半天摸不到,坐回浴桶。 “你伸进来一点,我够不到。” “再进来一点。” …… “再进来一点。” 伊风白半个身子都出现在视线中,头正预转。 “停,不准看。” “再……” 话未说完,伊风白自觉再进来一些。 还恶作剧般就要转头。 苏戈扬起水花,洒到他脸上,顺手抢过衣服。 伊风白抹脸。 甩掉水花。 苏戈什么也没发生般:“你可以出去一下吗?” 甩甩衣袖。 走。 苏戈听到开门关门声才快速穿好衣服。 看着堆在地上的小部分衣摆:…… 是他太高,还是自己太矮了? 而且,不止长,还大。 看起来他也没有多少肉,怎么会呢? 唉,可能人家是北方人。 不管,自己对这身高还是蛮满意的。 长就长了。 在腰间折两折,没有再掉地上为止。用腰带将折起来的部分隐藏起来,谁知道? 腰带真是一个大功臣。 松垮的衣服被他裹的恰到好处。 再出现在伊风白面前时,伊风白觉得自己和他身形差的还挺大,怎么会他穿自己衣服这么合身? 难道是自己错觉? 苏戈倒是没有打地铺,而是在他的矮榻上将就一夜。 矮塌较小,却也能躺下他,只是再加上被子就显得十分拥挤。 这个苏戈熟啊,睡沙发嘛,没事的。 两人都不太习惯和其他人坦诚相待般睡觉,于是两人原本一览无余的空旷地带被置放了一面屏风。 苏戈寻找着为数不多的安全感,试图入睡。 伊风白跟在他屁股后面转,可把他累到了。 沾上床困意便如潮水般袭来,冲击着他的理智。 很快入睡,却睡不安稳。 听着平缓均匀的呼吸声,衣服及床被全是他的味道,将苏戈这为数不多的安全感击垮。 脑中清晰的分析着这半天发生的一切。 将一切信息串联。 得不到什么有用消息。 众所周知,有些人,总是会在夜里emm。 就如现在的苏戈。 伊风白在规律的翻身声中睡的倒也安稳。 只是在他起身披上算不上厚的外套,出门时。 打开门瞬间,床上伊风白呼吸微乱。 苏戈听见了,即便很微小,他还是听见了。 看来自己是真的会点功夫。 不然以他的胆量,可不敢在夜晚一人在外游荡。 他想了解,自己的底子。 尝试一番,轻而易举越到房顶。 夜晚的风,很凉,苏戈却依然坐着,他需要冷静一会。 风驱散了郁闷,解开了打结的思绪,抚平躁动内心。 困意寻来,苏戈却没立即回去,他怕多走两步便又睡不着了。 等困意更浓些吧。 静,连呼吸都平缓安静下来。 屋内的伊风白,在这份静谧中彻底清醒。 别自己看个人还给他看丢了吧? 轻手轻脚起身。 出门便往屋顶看去。 屋顶太高,什么也看不见,屏息试图找出他还在上面上面的线索。 按耐不住,跃上房顶。 正好扶住睡的东倒西歪的人的肩。 苏戈睁开眼睛。 “你也上来看月亮?” 伊风白:我看你像月亮。 “肩膀借我靠靠,下去的时候叫我。” 自己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便靠在他肩上睡去。 有了支撑点,能很快入眠。 伊风白被他安排,都不敢动了。 总不能马上把他摇醒吧,等等。 冰凉的风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伊风白感到凉意,手搭上苏戈手臂,触手可及的是一片冰凉。 手握他胳膊的动作就像是他环抱住他。 苏戈感受到温暖,一个劲往他怀里拱去。 轻浅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头还在不安分乱动,蹭的伊风白不冷反热。 温度上升,苏戈更舒服了,好像要把整个人都蜷入他怀里。 伊风白险些招架不住他的“热情”,两人快同时往后翻去时,伊风白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想等风给自己降温才下去。 但怀里靠着一人,又能冷静到哪去? 将他抱下屋顶,踢开房门,放到矮榻。 盖好被子,手抽回来这个动作便惊醒了熟睡的人。 苏戈迷茫睁眼,映入眼帘便是一张帅脸。 好帅。 大脑缓和恢复。 “尹墨?” …… “你好好看。” 第207章 占便宜 视线下移,落到自己喜欢的薄唇,真是被拿捏住了,这完完全全长在自己审美点上,太性感了。 拇指抹开唇逢,指尖触到点点湿滑,捏住他下巴,自己起身覆唇上去。 唇齿相连。 没什么感觉。 也不过如此。 欲将其推开,头却被大掌扣住。 伊风白都被占便宜了,哪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两人的唇瞬时严丝合缝,重重磕在牙关,伊风白张嘴将他嘴角撕破,咸甜味充斥口腔。 苏戈吃痛,想要将其推开,手抵在他胸膛就要用力。 伊风白立即放开,他这一推,怕是嘴都不想要了。 苏戈擦拭嘴角,恼羞成怒:“你,占我便宜。” 伊风白咽下口水,似平静叙述:“谁占谁便宜?要不你自己想想?” 苏戈哑口无言,只得抓住点点优势;“我没咬你。” 伊风白转身,背对他说:“那你想怎样?” “咬回去。” 伊风白转身,步步紧逼;“你确定?” “确定,不然还能怎么办?” 伊风白脸凑到他头前:“你要怎么咬回来?” 苏戈趁其不备,抓住他的手,便咬上他的小鱼际肌。 疼痛传来,下意识紧攥苏戈双手。 感觉手骨都要被他捏碎。 嘴里却没有半点退让,现在退让,不就亏了,手都快被他捏碎了。 直到血腥味传来,自己手掌也没了知觉,才放开他的手。 伊风白快速收回手,抬手看着滴落的血滴,愤恨道:“你属狗的?” 苏戈更是无语,明明要回来就扯平了,自己这没知觉的手怎么说? “你还好意思说,我手都快断了。” “你不咬这么用力我至于抓你手吗?” “你不抓我手,我至于咬这么用力吗?” …… 苏戈越想越气,越想觉得自己越亏。 “怎么赔,你说吧?” “难道你还想再捏回来?” 苏戈:…… “算了,算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便宜你了。” 伊风白难得被人气到,他算是一个。 “我要是真的用力,你的手早废了。” 苏戈贱兮兮道:“我谢谢你嘞!” 不与傻子论长短。 甩袖回到床上。 苏戈:脾气还挺大。 神经,睡不着了,谁负责? 他是半点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伊风白躺躺,翻翻身,最终还是坐起,开始在屋内翻翻找找。 越过屏风,将药瓶丢到矮榻。 “消肿的。” 苏戈:“没肿。” “会的。” 苏戈:神经,啊啊啊啊啊。 等两下真肿了怎么办?乱讲话。 不出意外的。 果然肿了,两只手都肿了。真的服了,这是什么品种的乌鸦嘴。 两人皆在晨光熹微时才再次熟睡。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苏戈竟比伊风白先醒。 如法炮制穿上他的衣服,先去了当铺将自己那块玉当掉。 还不错,两千两银子,还可赎回,果然是个有钱人。 看这身价不菲的样子,实在不行悄悄潜回东原算了。 至少那里钱多,不至于住房都住不起,但提示是需要找到薄丘的,薄丘应当就在这阳城。 怕不是什么易事。 先租一个房子,有一个睡觉的地方。 找到伢子,看了四五间房,都太大了,一个小一点的就行,能住就行,太大浪费钱。 然后…… 伢子将他带到今早刚出门的地方。 推门进去,伊风白正在院子里打拳。 见伢子到来,停下动作,搭在肩头的帕子擦掉脸上汗。 “有什么事吗?” 伢子:“带人来看房间。” 苏戈:…… “是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伊风白:不意外,因为你只能租到这一间房。 贱兮兮配合道:“好惊喜,好意外。” 苏戈:…… 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不错,毕竟自己要在西庆拓展人脉的嘛,加之价格也便宜,还能花小钱用到厨房,不错不错的。 不愿与他挨的太近,两人房间中间还隔了一间,伢子还一个劲劝他住伊风白旁边,不然中间的房很难租出去。 苏戈可是出了钱的,就不想住中间,他能把自己咋地? 租了一个月,他有预感在这里待的时间不会太久。 置办了几身行头,终于不用穿他又长又大的衣服了。 回来时已是日落西山,顺手在集市带回一些排骨和蔬菜。 意外的发现在这个季节蔬菜种类还挺多,是在南方的缘故吗? 都走到家门口了,万一厨房没米吃啥,又折回买了米。 拿到厨房,发现厨房空空如也。 那尹墨平时吃啥? 天天出去下馆子吗? 看他的样子不能说穷,但一定比较拮据吧。 说不定他是哪家公子哥出来体验生活? 算了,饿了。 伊风白再回来时,苏戈已经在盛饭。 “回来了,一起来点?” 伊风白:这样的人做出来的饭能吃吗? “不了,吃过了。” 苏戈: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他果然是饿了,狂炫三碗饭。 伊风白:不然来点? “你是不是吃不完了?要不然我帮帮你。” 苏戈:…… 确实浪费,本就有帮他打份,再说自己可不想吃隔夜菜。 摆摆手示意他自便,推开门出去遛弯。 …… 如愿抵达城南,东原兵驻扎的地方。 既然自己是东原人,与他们取得联系是最基本的事。 刚进入东原士兵驻扎范围内,后心口便被剑尖抵住,下意识举起双手。 “这位兄台,有话好说。” 那人转到他前面,看到苏戈面容时刻,眼里巨大惊喜爆发,甩掉手中剑。 单膝跪下抱拳行礼:“离王殿下,我们就知道,你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他被带到薄丘面前。 苏戈看着坐于下手轮椅上的男人。 …… 这么快就找到他了? 经这里兵士的一致反映,苏戈觉得自己在东原的地位应该不差。 那这位薄丘是谁?与自己很相熟吗?他很心虚,毕竟自己不是原主,心虚是难免的。 也不敢问,怕露馅。 脑中想着对策,自然看不见薄丘眼里失而复得的狂热喜悦。 但原主什么都不记得是事实,有什么好心虚的? “薄丘是吧?” 薄丘听出他话语中的生疏,眉头微皱:“殿下,这是何意?” 第208章 尹墨 苏戈:“本王忘记了一些事,只记得自己是谁,还有就是要找到你,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薄丘眼里点点喜悦,殿下记住的除了他自己,竟还有自己吗? 了解到现在的基本情况。 最令苏戈感兴趣的还是那引起爆炸的东西。 不得不说多多少少有点专业对口,炸药的化学方程式自己早就烂熟于心,及其他的一些反应自己也是知道原理的。 而现在最主要问题是找到原材料。 对于这种大规模杀伤武器,原料一定是不好寻的。 除非在其他国家。 东原,或许自己该回去看看了。 从薄丘这里了解到原主多多少少算是少年英才,在国内呼声也极高。 薄丘不放心苏戈身体,但一般苏戈的医理都是处芜负责,虽然不知为何,但殿下这么做总有他的道理,有些事不该自己知道的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不问是不问,不代表他不能建议。 而苏戈感兴趣的却是这造出火药之人。 这种机密让外人知晓。 便问:“这里有没有什么什么新鲜事物?为何二月会有这么多种类蔬菜?” 得知是西庆户部尚书造出了什么玻璃,才有的蔬菜大棚。 西庆户部尚书名叫禾汝,是第一位以女子之身居于庙堂的人。 苏戈表现出极大兴趣。 是阿汝吗? 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但自己与他始终是异国之人,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的机缘巧合、阴差阳错。 自己可以无条件相信她,那苏戈呢? 当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时,才会追悔莫及。 自己要做的,无非是即便两国水火不容。 自己和禾汝也不会刀剑相向,哪怕世界崩塌,自己两人还有一处容身之所便可。 既然那人有可能是阿汝,那是不是意味着悦悦也完全可能在这里?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叫宋悦?” 薄丘一言难尽,自家殿下是真的不记得了。 “宋悦是东原人,现在太医院任职,自见到你后……就表现得十分热情。” 苏戈扶额,是悦悦无疑了。 感兴趣道:“她现身在何处?” 薄丘:殿下,要不你还是快些记起来吧,怎么现在还对她感兴趣了? “不知,我们来阳城前她还在军中。” 苏戈眼睛闪烁,是薄丘从未见过的样子。 要是一定要有人站到他身旁,他情愿那人是处芜,至少知根知底还对殿下一心一意。 抓住他的手再问一遍:“是驻扎在西庆边境的那个军中吗?” 薄丘点头。 苏戈要回去了,必须回去,他乡遇故知是多么庆幸的事啊。 回去之前,他得冒险一次——去西庆军中偷一点炸药样本,他得知道西庆炸药发展到哪一步了。 “你说,现在西庆主帅是禾余随?” 薄丘:“禾余随是禾汝家中长兄,关系尚可。” 苏戈:这么巧。 “他长的什么样,可有画像?” 拿出现在西庆军中主帅、副帅及南川王等重要人物的画像让其记住。 还有一张空白画纸。 “这是西庆笙王,曾带领荆北军击退北戎铁骑,一战成名。只是他比较神秘,我们无人见过他的真容。” 苏戈:一个神秘嘉宾吗? “你去帮我查一个人。” 薄丘:殿下讲话还是这么跳跃。 “谁?” “尹墨。” …… 苏戈回到自己房间,把所有信息理清。 脑中计划初步形成,既然要利用,就利用的彻底一点。 只是,现在看来,他好像没什么值得自己利用的,不过是借助了一晚及他的搭救之恩。 东原。 苏晚莫盯着画像出神。 青丝披散,衣襟大敞,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疲惫,显得人都老了几岁。 这场毫无意义的拉锯战是该结束了,西庆真是出息了,有了新武器第一个对付的竟是东原,这笔账他记下了。 他不在乎一时得失,让西庆猖狂一阵子也不是不行,无非就是今年东原不再是其他三国朝拜对象,脸面还有己国百姓重要吗? 整个宋家已经尽在掌握,他不信宋悦不回来。 这些天真是煎熬,白天忙到没有自我,晚上却无比空虚,知道习惯的人不在,心中总是难安。 他本该习惯没有宋悦存在的生活,就像以前每离开一人,他总能快速习惯一样。 但这次却戛然相反。 五日过去。 东西两国彻底停战准备议和。 地点就在阳城。 钦差大人是当朝宰相鲁千。 阳城相对宽松,人员可自由进出。 苏戈让人查的尹墨身份也有了结果。 尹墨,南越前宰相尹谷欢第四子,十年前尹家获罪,满门抄斩。 尹墨在外祖周家,暂时躲过一劫,后南越全国通缉,只找到一具尸体。 周家是苗疆一个神秘古老的家族,善蛊,蛊能使得出神入化,在整个苗疆都是顶级的存在,但周家十分低调,好像归隐的老人权威而又沉默。 现世人对周家知之甚少,有人传言,周家其实早就灭族。 尹墨,南越、苗疆、蛊。 苏戈将注意力都放到“蛊”上面。 多年看小说的经验,告诉自己,蛊是一种非常恐怖的生物。 每每有描述都会觉得遍体生寒。 他对蛊的恐惧不知缘起,却总是敬而远之、闻之色变。 此人,不管他是不是那个尹墨,自己都结个善缘,只求相安无事便好。 自此,他待尹墨便不再一如既往,总有着若有若无的距离感。 伊风白本在几天内全然相信他真的不认识自己,还会以为是他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这天早上,苏戈同样是早早避开伊风白。 走在街上瞧见画像里出现过的人物——禾余随,禾汝的大哥。 辨认需要时间,再想躲避已然不及。 禾余随见到什么猎物般极度兴奋。 拔剑刺来。 苏戈很是手生,连连避让。 “离王殿下,让我好找啊。” 苏戈:“禾将军,有话好说。” 禾余随游刃有余:“我现在杀了你,便可功过相抵,还立了大功,百利无害。” 苏戈实在适应不了他的速度。 一把粉末迎面洒向禾余随,苏戈手腕被拉住扯出禾余随攻击范围内。 “走。” 第209章 一出戏 两人快速撤离,禾余随穷追不舍。 利箭飞驰而出,苏戈闪躲不及,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而是承受着身边人几乎所有的体重。 伊风白重心压到苏戈身上,手还压住他肩头,勉强站直。 “你快走。” 苏戈看着逐渐脱力蹲下的人,再看着朝这边追来的禾余随。 往另一个方向跑开。 伊风白:事情发展是该这样的吗? 禾余随同样傻眼。这出戏无非是想让苏戈把伊风白带走,他这样…… 很难评,接下来怎么办? 苏戈想着他的目标是自己,自己走了他总不会在伊风白处停留。 为防他不按套路出牌,转头看去。 便看见面面相觑的两人。 虽然自己的做法是有些出乎意料,但他们俩至于是这种反应吗? 正常反应要么是一眼不看尹墨来追自己,要么是停下挟持尹墨逼停自己。 除非…… 他们认识,或是这本来就是他们演的一出戏。 苏戈目光存疑。 判定苏戈是贪生怕死之辈的两人,就对视几息,哪曾想会被发现。 两人齐齐看向苏戈时,便见他折返回来。 气场秒变,剑拔弩张。 苏戈:晚了。 现在回去更多是为了配合,他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禾余随是实打实的打,丝毫不留情,逮到伊风白更是往死里打,以打消苏戈疑虑。 但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成立。 苏戈只是手生,不是什么都不会,渐渐的,肢体更熟悉一些动作,反应往往快过脑子,等脑子跟上便算真正觉醒。 虽然伊风白有刻意隐藏实力,但毕竟是二打一,加之苏戈越打越顺。 禾余随专心对付苏戈,被伊风白偷袭,一剑正中心脏。 苏戈:这,也,太拼了吧。 但眼见不一定为实,即便是真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始终持怀疑态度。 他从不轻易信人。 他总是会思考事情的真相和背后的动机,不会被表面现象所迷惑。这种谨慎的态度让他避免了许多陷阱,但也常常让人感到难以接近。 特别是半生不熟的人。 他也许会对陌生人保持友好态度,甚至可以给人一种他们关系很好的感觉,但他绝不会对试图走进自己内心的人放松警惕。 能成功的人,定是他终身信任之人。 两人没有放松警惕,如惊弓之鸟一般,以最快速度逃离出城。 他们不敢有丝毫停留,禾余随虽被甩掉,不代表没有其他人,毕竟是在他们地盘。 乱拳打死老师傅,想到可能追出来几百个追兵的两人无比慌忙。 一路上,他们风驰电掣,用尽全身力气奔跑着。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但他们却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跑!跑得越远越好! 直至伊风白体力透支。 这次不是假装,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流尽了一般,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模糊。 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困难,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他的胸口,让他无法呼吸。 高度紧张的神经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瞬间崩断。那一刻,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疼痛,仿佛脑袋被狠狠撞击了一下。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根紧绷的琴弦突然断裂,弹伤的只是自己。 他知道这可能意味着我即将失去意识,但他已经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苏戈不是那么的铁石心肠。 苏戈是没有这么的铁石心肠。 原主的体质很好,伊风白倒下片刻,他右臂张开,反手挽住下滑的身体,不让他跌倒在地。 蹲下身子,不费力的将他背起。 绿色外衣顿时被鲜血染黑,如墨。 不敢停留,双脚机械的往前走着。 眼睛寻找着躲避的地方。 两国边城所隔距离不算远。但也不是这么快就能到的。 背着伊风白走不快,很快就能被发现,只好先找个地方躲避。等追兵过去再做打算。 四周一片空旷,四季常青树却不少。 往后看去,血滴留下一路痕迹,要想踪迹不被发现,得保证尹墨的血不再流。 将其放到地上,快速简单包扎,勉强堵住血洞。 背好他,处理掉地上痕迹,转身往一旁草丛走去。 未走出多远就突然停下,屏息听着地面震动的声音,当机立断卧倒,尹墨在一旁,险些滚离。 经这样的大动作,刚被堵住的血洞又开始往外冒血。 苏戈看得很是心惊,这有多少血可以流? 怕不是就快变成一具干尸? 夸张了哈。但对他流血速度还是表示危险。 若不找到专业人士为其止血,怕是回天无力。 地面震动剧烈,一队骑兵踏着滚滚烟尘,出现在苏戈视线中。 追到血迹尽头,蚂蚁感受不到同类留下信息般,无厘头的乱转。 确定人是在附近消失。 四散开来。 苏戈只觉一张巨大的网罩下,自己似乎无处遁逃。 人在慢慢靠近,苏戈心提到嗓子眼,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快跳出胸膛的心跳。 忽觉地面再次震动,更庞大的踏踏马蹄声传来,西庆骑兵停下前进的脚步,往声音源头看去。 苏戈松呼一口气,情况再坏能坏到哪去,无非被抓回去,囚禁起来,再威胁威胁东原,死又死不了。 被发现就发现呗。 竟还有心情侧头欣赏伊风白美颜。 眉头紧锁,似正在经历什么痛苦,眼皮下的眼珠不停转动,应该是做噩梦了。 饶有兴味的数着眼球转圈的圈数,预估着转速。 感觉西庆骑兵再不发现自己,他都能推算出一套物理公式。 目光被苍白的唇吸引。 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苍白。 这白色好像刺痛了他的眼睛,手伸到伤口旁,沾一指血抹到唇上。 而这却如在白纸上落下一点赤红般,诡异夺目,却也衬得他更加的奄奄一息。 刺目的红和极致的白造成的视觉冲击,就好像旁边的人已经是一个死人。 好像有一张大掌紧紧攥住苏戈的心脏。 他的心跳思想全然不顾自己控制。 巨大恐慌袭来,让他沾了更多血抹在唇上,好像把这张画布填满,自己所害怕的事就不会发生。 第210章 梦魇 手指颤抖,怎么也抹不均匀,指尖动作不受控制的粗鲁。 眼里是一片猩红,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苏戈。 他的慌张恐惧真实存在。 心有灵犀般,双眼紧闭的人猛地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他这副模样。 给他一种错觉,好像自己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似的。 看见原本毫无生机的人突然睁眼,苏戈不受控制的附身将其拥起。 凌乱强劲的心跳透过两副肉体传递到伊风白心脏,好像它也活了过来,跳的稍有活力了些。 原本记忆清晰的画面逐渐模糊,直到彻底忘却,伊风白也只将梦中的心惊归于普通旧梦。 被其紧拥,伊风白原本苍白如纸的面色逐渐变红。 而后呼吸不畅。 他快被他勒死了。 苏戈全然忘记自己处于什么样的环境,又怎会留意四周环境的转变? 看着逐步走近的东原兵,伊风白无力的手拍打苏戈肩膀,试图唤醒似被梦魇困住的苏戈。 苏戈感受不到这细微的触感,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世界。 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终于放开呼吸不畅的伊风白。 捧着他的头,急切的吻上那沾满血迹的唇。 动作却一点不粗鲁。 舌尖轻柔舔掉自己刚刚的所有杰作,还他一幅空白画卷。 伊风白大惊,手在他肩膀推拒。 可他的舔舐太过温柔,好像自己是他视如珍宝放在心尖尖上的爱人般。 是,爱人。 眼睛不自觉被他如深潭般的眼睛吸引。 可,意外的,他却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没有情愫,没有爱意,甚至没有他这个人。 他,好像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 伊风白不再幻想,手中攒足力气将其推开。 这一推,彻底将他推倒在地。 处芜本一言难尽看着,眼前还有心情拥吻的两人。 苏戈被推倒在地,没了动静的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现才急忙上前,将其扶起,手搭在脉上。 脉动紊乱,像是受到刺激、心性不定导致的昏迷。 恶狠狠的看向伊风白。 “带走。” 将苏戈抱起,留下还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幻想的伊风白。 很快他就不用思考,因为东原兵已经将他拖走。 承受不住暴力对待,没坚持多久便昏死过去。 处芜这才发现伊风白像是在血水里泡过的衣服。 将苏戈放到马上,回身将其搭脉。 失血过多。 太多了,不好好养个半年怕是恢复不了。 嘱咐人用担架将他抬回去后,利落上马,将苏戈圈在怀里,好像宣誓主权般占有。 一向强势的苏戈,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释放出不同寻常的弱小,任由她搓圆捏扁。 但这个时候往往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小时候甚至能听到他“处芜姐姐”、“处芜姐姐”的撒娇。 是独属于自己的。 此去东原就无比顺利,不需多时便抵达东原边城。 处芜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他,跟在他身边片刻不肯离开。 本这次以为又无所收获的苏晚莫,却收到这么个好消息。 多日以来的疲惫被喜悦冲散些许。 办起事来都更得心应手。 如今只有宋悦未归,很快就会到出事日子。 苏晚莫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个机会让给西庆。 某些不听话的人也该被管管了。 这样想着,露出了多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忙完手中事便匆忙赶到苏戈房间,看着昏迷着还会眉头紧锁的人。 或许是他表现的太过独立和不羁,让自己忽略了他,心中一直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便什么苦差事都交给他做。 也有可能,比起其他弟妹,他是最令自己放心和安心的那个。 他始终坚信谁都可能背叛他,但苏戈不会。 即便他们俩从小看起来并不亲厚。但苏晚莫知道,只有苏戈才是与自己最像的人,无论是相貌或是品性。 他就是自己手中最好的一把刀,自己往哪指他便往哪挥。 或许君王的器重和百姓的爱戴不是他想要的。 自己从来没问过他想不想要,都是自以为是的给,以为给他足够多的权利加持便是最好。 伊风白这边就不是很理想。 失血过多,一时半会醒不来。 苏戈梦里是尸山血海,一堆堆的尸体堆到一起,恶臭味直冲天际,熏的人两眼发黑。 看着这人间炼狱的场景,接下来便是千千万万个这样的场景。 忽见一抹鲜红,那是希望的颜色,是信仰的颜色,是指引方向的颜色。 苏戈好像找到人生目标,不再迷茫绝望。 而这抹鲜红的光同样也普照着自己在乎的人。 还好自己在意的人与自己一样。 哪怕不能并肩作战,至少也知道他一直在。 他们永远不会背叛彼此。 而就是这种不会背叛的决心断送了他的性命。 自己在乱世中唯一的慰藉也无。 所有人都离自己远去,偌大的世界仿佛就只剩下自己。 他好像失去了生的希望。 …… 伊风白则是不同,他的梦魇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看着躺在四方盒子里毫无生机的人,鲜血慢慢从手腕弥漫,在小腹上晕开一圈圈血莲。 那些血莲看似生机勃勃,却是她用生命喂养出来的。 他在一旁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看着她闭上双眼,嘴角挂起微笑,好像真的解脱了般。 她不知道,自己就像空中翱翔的风筝,源头始终是她。 这么多年自己从未离开。 忧她所忧,喜她所喜,思她所思,想她所想。 但他似乎很少在她眼中看到喜悦,有的只是一片死寂,平静无波,深不可测。 这片死寂时常让他心惊,最终还是等到了这天。 往复循环,一遍遍折磨着他,一次次经历着这剜心之痛,让他健全的心脏千疮百孔。 …… 这一觉两人都睡的极不安稳。 “不要,不要,你回来。” 苏戈从梦中惊醒,抱紧眼前人。 “处芜。” 处芜这几天听他说的话多了去了,眼角还时不时滑泪。 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是失踪的这十多天发生了什么事。 满目心疼。 现被抱个满怀,没有那些儿女情长的小心思,既有欣喜也有安心。 他总算醒了。 意识逐渐回笼,记忆却慢慢消散。 第211章 随身定位 忘记了梦里的一切,却有了原主所有记忆。 眼前人是处芜。 从十岁就陪伴自己长大的一位姐姐。 薄丘跟在自己身边的时间比处芜短。 从小处芜、薄丘能受到很好的教育,思想觉悟极高。 是自己能用一辈子的人。 此外,还有一人,在原主记忆中至少占据三分之一,苏戈合理怀疑他同样是一位穿越者。 因为他的存在,让原本岌岌可危的皇家兄弟情得到稳固,并坚不可摧。 不得不说,他是一位伟大的人。 长兄苏辰,比苏晚莫对苏戈的影响更甚。 头靠在处芜肩头很舒服,以至于忘却了这样做的不合理之处。 处芜从最初的欣喜变道后来的担忧,直到手摸到脉搏,才放下心来。 她没有提醒这位和小时候一样依恋自己的小人儿。 因为自他长大,便从未有如此亲密动作。 这好像让她回到儿时,被需要的时候。 她无比贪恋这个拥抱,就想时间停止,只此二人,天长地久。 占有欲作祟,她想就此将他藏起来,谁也不能打扰。 手不自觉拥紧,却弄巧成拙,提醒了苏戈。 苏戈回神,推开处芜,脸上却无不自在,好像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 处芜眼中光渐淡,只是亦不如以往温和,好像棉絮里藏了一根针。 “处芜,你先出去吧!” 处芜手拳紧握,又恢复以往的冷淡了吗? 苏戈理清头绪,良好接受原主记忆。 才想起和自己一同回来的,似乎还有一人。 苏晚莫是在伊风白房中找到的舒晓。 有些好气。 “怎么样?好些了吗?” 苏戈不太适应与原主的亲人相处,何况他还是一位掌权者。 手不自觉抽回。 “好,好多了。” 苏晚莫知晓他向来不喜旁人触碰,倒也没有在意。 反而问处芜:“离王如何?” “就现在情况来看,已经大好。” 苏晚莫还是担心,毕竟上一次也没看出什么问题,紧接着就掉了这么个大链子。 对他现在的身体实在是不太放心。 召来南下的所有太医,那架势,非要把苏戈查出一点病因不可。 苏戈不愿配合,如家中小孩对长辈般肆意赌气。 “我说不用就不用。” 下手一众太医噤若寒蝉,还得是离王殿下,只别小鬼遭殃就行。 苏晚莫只觉他还是小时候的他。 但还是更担心他的身体,欲再劝。 苏戈早就脚底抹油,到门口了。 “皇兄,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处芜无奈,跟在其后,偶尔会觉得背后凉凉。 苏晚莫认为他们两人定有什么事,不然怎么会不给除处芜以外人接触,就连看病都不行。 处芜也算得上是和他们一同长大,是容易有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若是本本分分倒也行,若是太过贪婪,他绝不会留这样一个心怀鬼胎的人在舒晓身边。 免得影响了舒晓的大好前程。 西庆。 刚要回京的禾汝收到任务——作为西庆副史配合鲁千参与东西两国谈判。 宋悦等的着急,若东原再无消息,自己一人留在西庆南方,她没有人脉,便没有信息来源,如失耳目。 但即便禾汝为她留在南方多时,也没能得到一点宋家消息。 现如今禾汝留在南方等待鲁千,宋悦便有了回东原一探究竟的勇气。 即便知道,这可能只是苏晚莫逼自己出现的手段。 但她不敢赌,不敢用宋家所有人的性命赌。 只要禾汝还在,她便不会觉得自己在孤军奋战。 宋悦祖籍在江南,离苏晚莫现在所在地算不上远,但必须越过他回去。 很难做到不被发现。 宋悦只有长兄一家及姑姑两人在京城,那边她不是很担心,毕竟宋卯辛的能力也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能接走一个算一个。 问题是莫十三,他在自己身边,不就是给自己装了个随身定位吗? 这种事,宋悦可不会干。 但十三很警惕,很难将他甩掉。 何况宋悦给他下药次数渐多,他早就不可近身。 宋悦每天与其斗智斗勇,倒也不烦闷,只是他的存在多多少少影响到宋悦正常生活。 比如现在。 宋悦看着面前冷脸横拦的人。 “十三,求求你了,我就出去一会会。” 莫十三毫不动摇。 宋悦走近,想要近距离些,干什么都好不是。 莫十三往后退一大步,拒绝她近身。 宋悦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 站在原地跺脚,双手环胸,颇有恼羞成怒的味。 头往旁偏:“哼,你跟本就是一根木头,什么也不懂,还什么都不让我做。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天天待在这里,都不能出去走走。” 莫十三黑线:“你可以出去。” 宋悦就知道他会这样讲,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她都会背了。 不和他理论,只会气到自己。 示弱对他好像更管用。 “哎呦,小十三,你跟着我出去和我自己出去怎么会一样嘛?” 莫十三的疑惑写到脸上。 宋悦要的就是他的好奇、不解。 她知道,暗卫多半不会人情往来,所以他们从不做这些事,只是一个杀人机器。 而这样的人其实更单纯,在情感方面,他们或许多多少少都有些情感障碍。 打破这一切的第一步,就是要让他们说话,无论多少,说出来就算有成效。 能让他说上两句,不至于你话还没说完就被噶掉。 “你跟着我出去,我玩的都不尽兴,玩的不尽兴就会时时刻刻想念,要是你不跟着我,我玩的尽兴了,就再也不会想着要出去玩了。” 话边说还边往他身边挪,快碰到他手臂时,莫十三像受惊的猫般,弹跳开老远。 “你可以当我不在。” 暗卫还有一个特点,他们的职业比较严肃,一般不会有人和他们开玩笑,也不太可能和他们说谎,所以他们几乎不会说谎。 宋悦:“我都知道你跟着我了,你还让我怎么当做不知道?” 这时正常人就会想:口头答应不跟着,悄悄跟不就行了?你要的是不知道我跟着你,那就意味着我可以跟着你,只要不被你发现。 第212章 你受伤了? 暗卫哪这么容易被发现。 但他们可能是学不会了。 这话莫十三不知该如何接,索性闭口不言。 很好,时机到了。 宋悦小腹剧痛,额头冒汗的捂住肚子蹲下身子。 莫十三不为所动,宋悦的花招可多了,上当这么多次,多多少少有点经验。 但莫十三敏锐的嗅觉闻到一股血腥味,虽有存疑,但还是缓步上前,神情却十分防备,好像她只要一有什么不对的动作,他就能立刻拉开距离。 直到脚尖都抵到宋悦脚尖,她还是没有奇怪动作。 有些小心的伸手碰碰宋悦肩膀。 “你没事吧?” 宋悦艰难抬头,这么一小会,头发就已被冷汗浸湿。 嘴唇发白,疼痛到极致的样子。 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这是宋悦第一次用到,他可能有戒备,但绝对没有经验。 宋悦疼到嘴唇颤抖许久,才从牙间挤出几个字。 “十三,带,我回房。” 她这个要求就挺古怪,莫十三立刻戒备的后退。 宋悦:…… 故作坚强的捂住肚子,撑着地面想要站起,但这次是下了血本了,以后有的她好受的。 哪这么容易站起? 月白的衣裙很快浸出不算明显的红。 宋悦真的疼啊,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在地上挣扎许久,始终没能站起。 余光偷瞄一旁几乎无动于衷的莫十三,要是他真的不过来,说不定能疼晕过去,到时候现在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与其真的疼晕,不如主动出击。 但要装晕,骗一个只听呼吸就能判断你是否虚弱的人,明显不明智。 但宋悦压根没想过要装晕。 坐在地上良久,卯足了劲撑地站起,脚步虚浮,险些跌倒,稳住身形,地上的血迹也随着她位置的转移显露出来。 莫十三看到血迹,顿时紧张上前:“你受伤了?我去找大夫去。” 宋悦咬牙,颤着声音道:“不用去,我,我自己清楚。” “你,能,把我,送回去吗?” 莫十三怀疑目光大量。 宋悦再也支撑不住,往下滑落。 肩膀被有力的大手抓住撑起。 随后被拦腰抱起,宋悦轻呼口气,双手环住肚子,很是难受。 但凉飕飕的风直钻,本触感非常明显,小腹极度冰凉,双手张开,想将其抱在怀中给小腹传递热量。 莫十三顿身躲过,宋悦没有力气再来一次,只死死捂住肚子,试图保暖。 声音从头顶传来:“你肚子,怎么了?” 宋悦:“疼,你让我,抱抱……好吗?” 见他不再这么抗拒。 宋悦试探伸出手,软趴趴的搭到他肩上,似乎他动作大些那只手便会滑落。 放慢脚步。 宋悦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整个人贴了上去。 莫十三即便知道她会抱自己,没想到她会贴这么紧。 但这完全算不上是紧。 宋悦小腹没有缓解,微微挺腹,感受到温度方才停下。 温热传来,冰凉同样传去。 莫十三从不自在回神,怎么会有人的皮肤会这么冰? 走的更慢了,生怕自己的腰带磨到她的小腹。 从这个角度看去,常年冷冽的脸似有几分茫然与焦急,不明显是宋悦盯了许久看出来的。 但也盯不了多久了,因为疼痛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意识被疼痛折磨的混乱不堪,但始终记得自己的最终目的。 好像一个人机,硬是要把要讲的话讲完。 “十三,你好漂亮。” 莫十三:“不舒服就少说话。” “十三,你看看我。” 莫十三下意识看向怀里的人。 宋悦积攒的力气都用到手上,手勾住他脖子,吻了上去。 莫十三瞳孔放大,手一松,宋悦险些跌落,但意识到自己抱着她后,又将其捞了回来。 宋悦从缝隙挤出几个字:“别拒绝我,好吗?” 莫十三傻了般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知道这里定有猫腻,但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反正不能将她扔在这里。 宋悦撬开柔软的唇瓣,往里深去。 罪恶感油然而生,欺骗这样一个纯粹的人,真是该死。 莫十三紧咬牙关,好似在拒绝。 宋悦不肯放弃,一下下的努力着。 疼痛被暂时缓解。 终是被她缠的没了办法,莫十三发哑的嗓音传出:“出去。” 他或许不知道,讲话就是最大的破绽。 宋悦攻城掠地,清苦的颗粒被彻底传递。 更狠的堵住出口,清苦两人舌尖化开。 莫十三眼里全是被算计的懊恼,与被欺骗的愤怒。 宋悦能看到他眼里这么丰富的情感,也实属不易。 说出最后一句话:“十三,对不起。” 便彻底瘫软在他怀里。 莫十三强撑着腿软和渐渐无力的手,在宋悦从手中滑落前后仰着地,所有力气却用到手上,死死抱住宋悦。 以身为垫。 他想,这十几人他像一个真正的人,堂堂正正做了一次人,哪怕死也无憾了。 再醒来时,已在颠簸的马车。 禾汝给她递来一杯热水。 宋悦粘湿唇瓣开口:“十三,怎么样了?” 禾汝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你留的书信和银钱,他能看见。” “希望他能听我的话,等我回去。” 只要他乖乖待在原地等宋悦平安回去,便能瞒过苏晚莫,到时将他退回也不会这么严重。 宋悦只能祈祷他听话。 莫十三比宋悦早一点醒来。 看见桌上书信,急切的打开,看完信纸上的内容。 嘴角勾起一个机械的弧度。 她在教自己撒谎。 但她不知道的是,像他们这样的人,最大忌讳就是说谎。 他知道,宋悦能踏出这一步,就绝不会让自己找到她。 心中失落是有的,因为他早就说她的人了。 他早就被苏晚莫从四十八暗卫中除名,暗卫中不再有莫十三。 她不相信的真的是苏晚莫吗? 或许她不相信的一直是自己。 既自己找不到她,又该何去何从? 真的在原地等待吗? 等待从不是他们会主动做的事。 他会去追,哪怕永远也追不上。 …… 最后一次循环,竟是梦里的人终于有了清晰的面庞。 第213章 美人计 苏戈比伊风白早醒两日,这两日他好像快速习惯来他房中处理军务。 总觉得在一个人的宫殿太过凄冷,在宫人进出的宫殿又过于喧闹。 只有伊风白这轻浅均匀的呼吸让他感到安心。 好像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安静的活物。 但他不喜欢养小动物,毕竟多一条生命就多一份责任,多一份牵动,多一次离别。 终究都会离别,还不如未曾相遇。 以至于他不太可能主动制造牵绊。 再又一次听到伊风白的呢喃后,便没了动静,本以为和之前一样,没有理会,继续忙着手中事。 伊风白睁开眼,见到苏戈那张脸,诡异的觉得梦里那张脸本该长这样。 被这个念头惊到,又重新闭眼。 再睁眼时,好像苏戈擦除血迹般,记忆全被消除,看起来更像是人为干预。 但对于两个被消除了记忆的人,完全察觉不到这异样,毕竟在他们自己看来,他们没有忘记任何事。 即便察觉,梦中事多半记不住,也不会觉得奇怪。 端详着苏戈认真的面庞,昏倒前苏戈的行为历历在目,一时竟不知如何面对他。 心中复杂,自己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情。 但他也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既然是美人计,自己多多少少受点伤。 倨傲的年轻人总以为自己不会为情所伤,总觉得自己是那拿得起放得下的超脱之人。 他们只会觉得自己是执棋人,拥有上帝视角,殊不知执棋人就是局中人。 以身入局,以身为饵才能钓到猎物。 只是不知这饵能否完整的从猎物嘴里逃脱。 很少有人喜欢处于被动,于是总有人重攻轻守,在他们看来先动就是主动。 就如伊风白。 或许他们俩是有一点缘分的,苏戈更重防守,他更喜欢见招拆招,以静制动,敌动他动,敌静他静。 轻咳两声,苏戈果然被吸引。 茶杯递到唇边,热气袅袅,雾气浮到青涩的胡茬上,凝结成剔透水珠,朱唇为底,看起来像是刺猬沾了满身的红色果子。 只要往这方面想,苏戈越看越像,观察仔细,看得入神。 可能再看下去,脸上有多少根胡茬都被数了个干净。 饶是再自恋的人,被人这样入神的盯着,也会害羞。 不自在的端起茶杯,挡住苏戈直勾勾看着的自己的唇。 在伊风白眼里,苏戈看的从始至终都是唇。 心中庆幸,还好有吸引他的地方。 苏晚莫已经习惯来这找他。 到门口便看见自己傻弟弟盯着别人的唇看。 看来是时候跟他说说一些事了。 “咳,嗯!” 伊风白拿下快抵达嘴唇的茶杯。 苏戈同样看去。 “你又有什么事?” 这语气,任谁来了,都不会把苏晚莫的身份往那个位置上想。 苏晚莫:? “就,看看你,你朋友没事了吧?” 苏戈朝伊风白仰头:“喏,问你呢。” 苏晚莫、伊风白:…… “没,没事了。” 苏戈收好东西起身,这里也待不了了,下次不来了。 随苏晚莫走出。 抛下一句话:“我给你找大夫来。” 脚步快的,苏晚莫完全跟不上。 舒晓真是将苏戈演的淋漓尽致,最主要他这性格真的挺省事,只要扮演拽就行。 看看,连苏晚莫都没发现吧。 演的还挺爽,位高权重、想干嘛就干嘛,还不愁钱花,真是理想生活。 当然舒晓没有这么大的野心,还是一个守法好公民,那些违法犯纪的事是不会做的。 苏晚莫先开口询问:“你这位朋友是什么来头?” “尹墨,南越前宰相四子,外祖是苗疆周家。” “周家?那个百年蛊族的周家?” 苏戈点头:“我想着与他交好总归没有坏处。” 苏晚莫想的却不是这些,周家素来是没有野心的家族,前南越宰相自己有缘见过一面,算是一位忠臣良将。 这样的人招来奸佞的陷害再正常不过。 惨遭灭门也不是这么令人意外。 而尹墨在东西两国横跳,苏晚莫不相信他目的单纯。 如若是东原为他报了这血仇,那至少能在周家露脸,至少保证周家不会和其他国一起来对付东原就好。 但是插手他国内政,不是苏晚莫所喜的事,那东原只能提供人力,作为外援,偶尔提供一些信息也行。 多大的付出换多大的回报。 “是没有坏处,但人心险恶,拂晓还要注意提防才是。” 苏戈:“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苏晚莫:…… “此次和西庆和谈,还得要你去,没问题吧。” “没。” 苏戈走到前面,来到苏晚莫住处,随意找了一个凳子坐下,给自己倒杯茶才说:“西庆的新武器你可查到什么?” 苏晚莫还将希望寄托在苏戈身上,他都这样问了,多半是没有多少了解的。 面上凝重之色显现。 “西庆捂的很紧,没有透露出一点风声。” 苏戈也知道这种大杀器,禾汝定然是悄悄研发的。 “西庆禾汝你可知底细?” 苏晚莫不明白,为何人人都对那禾汝另眼相看。 不知道就问出来,他可从不小看苏戈。 “她有什么问题吗?” 苏戈摇头,他只是想知道禾汝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短时间是不可能研发出炸药这种大杀器的。 他不太相信只凭自己平时在她们耳边碎碎念,禾汝就能快速研发出来,只是除了她,苏戈想不到其他人。 苏晚莫当然查过禾汝这位西庆第一女官。 但他苏戈怎么会不知那些最表面的问题。 他在思索苏戈想要知道的是什么。 “禾汝能坐上西庆户部尚书,几乎没有一个朝臣反对。” 以禾汝的能力,苏戈并不意外。 看来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自己想要的,比起苏晚莫,他更愿意相信禾汝,之所以不说出自己的能力,无非是不确定,这位皇兄值不值得自己辅佐。 说起禾汝,自然就想到宋悦,现在才发现自自己醒来就没看见过她。 “宋悦在哪?” 苏晚莫不知话题又怎么到这了,私心里,他不愿让他二人过多相处,毕竟宋悦对苏戈展现出的兴趣可比对自己的浓烈很多。 第214章 飒爽女侠 两个人,他谁也不想失去,若真有那日,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大度的放其离开。 何况苏戈身边有尹墨这个不稳定因素已经够了,不能再将宋悦这个墙头草推到他哪。 即便不是帝王与身具有的猜忌多疑,所有艰难任务都不能让同一个同时去完成。 苏戈终究是人。 先不说他能不能承受住这些,就说但凡他心性不坚定些,若是自己再惹他不快,随时随地,他都能成为指向自己的利剑。 他们之间的信任,仅仅建立在这层单薄的血缘之上,何况天家手足又有多少亲情。 再一次想到苏辰,这些人好像都严格遵守着他的意愿,但凡有一人突破这层底线,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这样就是最好,也希望一如既往的最好。 苦笑回答:“她,走了。” 任谁都能听出苏晚莫话语中的落寞,苏晚莫实有在暗示他的意味。 苏戈哪管他落不落寞,他想知道的是宋悦到哪去了。 “走了?到哪去了?” 苏晚莫同样想知道她到哪去了。 “可以说是失踪了十多天。” 苏戈不可置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这信息落后的古代,失踪意味着什么。 “可有什么线索?” “据当时人说,是出了城门,再后来就没了踪迹。” 苏戈压制怒火,她为什么会走,无非是苏晚莫给她压力太大。 人在焦急时总是容易迁怒。 “现在找的怎么样?” 苏晚莫摇头。 苏戈顾不上多说,只问她是在哪消失的。 将苏晚莫最后一句猜测听入耳中。 而后便疾冲出府,踏马而去。 苏晚莫没想到他会比自己更着急,是自己表现的太过冷漠了吗,宋悦才会走? 在城外一圈圈找,犹如当初宋悦一圈圈找他般。 禾汝也在西庆边城,宋悦极有可能和她在一起,大胆的念头在苏戈脑中浮现。 阳城,他是非回不可了。 说干就干,换一套装扮,策马往阳城出发。 墨绿暗纹的劲黑马面裙,配上纯白云锦,领口袖口都用丝线缠绕鼓起条小线绳,为简洁的衣裙添加细节。 在庄重中隐藏着点点小俏皮。 让上衣不至过于单调。 头发用两根竹叶簪高高束起。 干净干练、雌雄莫辨,脸上精致的妆容,妥妥一个飒爽女侠。 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路狂奔,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情绪得到放松,让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提高一个境界。 不消多时,便抵达阳城城门。 城门不再紧闭,虽有排查,但苏戈也不是全无准备。 很轻松的进入城内。 苏戈穿着算是低调,很快便隐入人群。 月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比如苏戈。 一袭黑衣将苏戈包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城南, 即便两国即将和谈,西庆也不会对城南放松警惕。 看守人员是原来的两倍不止, 苏戈耗费了一点心力才成功进去。 “你们可有见过笙王?” 众人沉默。 最后还是薄丘开口:“笙王十分神秘,我们没有见过。” 虽然形势严峻,但几千东原兵在城中也不至于一事无成。 他们将阳城地形摸了个遍,最熟悉的,无非是通往西庆军驻扎地。 只是西庆兵实在警惕,但凡有人靠近营地都会被发现,如若你还想和他掰扯两句,结果就是军棍伺候了。 与苏戈一同的是那位在破庙发号施令的人。 名为肖新弦。 蹲守发现一些规律,门口守卫兵一个时辰换一次,活动兵两刻钟路过一次。 还有一些时不时冒出来的“地鼠兵”,你甚至不知道他们从哪冒出来。 这让苏戈两人的工作增加了难度。 于是决定多观察些时辰,在凌晨人们最困乏时再行动。 而那时候苏戈二人也必定困乏,于是便有了两人轮守。 苏戈守前半段。 西庆果然谨慎,或许也有“路过”这里的东原兵的功劳。 禾余随出来走过两次。 还真是敬业啊,防谁呢? 在 仅有的视线范围内,苏戈一遍遍描绘着接下来要走的路线。 只觉没过多久,肖新弦便自动醒来,苏戈以为她设了闹钟,有闹钟在苏戈旁边他都不一定能醒来。 这种人真是太令人敬佩了。 他都醒了,苏戈可不会逞强,说明自己发现的规律后,便趴在一旁沉沉睡去。 …… 轻微的推动,唤醒沉睡的苏戈。 “时辰到了吗?” 肖新弦点头。 看着下面东倒西歪的人,苏戈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肖新弦跟在其后,没有那份紧张,只是手中粉末散落。 几只细小蚊虫飞来又走,绵绵不绝。 苏戈要是回头,随时都能看见这神奇的一幕。 前头苏戈突顿脚步,手臂捂鼻。 等,肖新弦走近才小声交流。 “捂住口鼻。” 肖新弦当然能闻到空气中的淡淡香味。 因为药源就是自己嘛。 但他们,一般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特殊。 学着他的样子捂住口鼻。 在营中一阵翻找。 奇怪的是,每次都能完全避开巡逻士兵,苏戈不禁怀疑是自己的运气太好,还是他们正等着瓮中捉鳖? 难道,有内奸? 但内奸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不言而喻。 在前带路,走到一个狭小的死角。 先下手为强将匕首抵在肖新弦脖颈。 才发现,肖新弦算是与自己差不多高。 总而言之,就是不是很高。 肖新弦下意识将手放到腰间,摸到荷包。 但苏戈知道若他真是内奸,那自己只怕是在劫难逃,抵抗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但,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测不是。 若错杀好人,那真正的内奸还会逍遥法外。 “说出你们将火药放在那里,我就饶你一命。” 肖新弦:? 抽出一只手,想手动将匕首拿开一点,但挟持人的人会让被挟持的人随意动作吗? 那不能。 苏戈将匕首往前推,纤细白皙的脖间流出鲜血,在月光照耀下,黑白分明,急剧视觉冲击。 肖新弦不敢再动。 “殿下,误会啊。” “还想狡辩。” 肖新弦冒险将腰间荷包扯下。 顿时细蚊飞出,环绕在两人身旁,一只混在队伍中间,忽闪一下。 第215章 解答一二 转瞬即逝,苏戈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眨眨眼再看,一只两只,三四五只…… 错开时间扑闪。 就好像是知道他们隐于黑暗,不能太亮似的。 “这是萤火虫吗?好有灵性。” 肖新弦抖动荷包,一只只有序的又飞回。 苏戈震惊。 “这不是萤火虫,这个季节可没有萤火虫,这是我养的,我把它们叫作星灯虫,只要我让它们亮,它们才能亮。” 它们能携带药物,投放到我指令的地方。 苏戈:这么神奇,好像拥有。 但若她不是东原兵,任何事物都是双面性的,所有人也都是双标的。 毕竟亲疏有别。 滤镜始终存在。 “所以,你刚刚用它们做什么?” 肖新弦粲然一笑,势在必得。 “不过是一些助于睡眠的东西。” 苏戈想要远离他,却又担心,放开他,他的优势就比较大了。 手依旧不动。 控制住内心恐惧:“它们是蛊吗?” 肖新弦:“算是吧。” 苏戈想到尹墨。 一一盘问后,发现他没有任何问题,但会这种特殊技能的人背景太过干净,才是最可疑的。 不过是,他国流落到这里的,原先是难民。 东原是不许人行巫蛊之术的,他道行不深大拉拉的说出来。 还是说他有绝对的把握,能从自己手里跳脱。 这个想法让苏戈对蛊的恐惧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但风险与机遇并存。 或许两个同类在一起,会露出一些破绽。 说不定还能克服自己的恐惧。 在营中转了数圈,终于发现火药的踪迹,不过是些残留在地上的细小粉末。 苏戈蹲下身观察,肖新弦放风。 在肖新弦角度,只能看到似在地上玩泥巴的苏戈。 心中大概有点数,苏戈起身就走,让还站在原地的肖新弦跟不及反应。 见他没反应,苏戈回身拉他,发现她的手腕,很小。 骨架这么小? 凌晨人最困的时候往往也是最黑暗的时候,苏戈仔细观察也无用。 还是先走再说。 再不走怕是就要被发现了,毕竟这么反常的夜晚,只要还有一个清醒的人都会发现。 好像一次普通吕城般,竟真的没有一人发现。 欲想在阳城多留几日,也确实多留了几日。 四处打听,甚至周围两城都走了两遍。 饶是问的再隐晦,次数多了也总会被察觉。 何况还有一位禾汝的大哥在城中。 当又一次坐在大厅听别人滔滔不绝讲述,时不时引导一下话题,不让话题跑偏的苏戈,看见一抹舒晓身影。 但大门被其堵住,若是现在有大动作定然会被发现。 侧过身去,不让其看见全貌。 “听说有人在找禾汝,或许我能为你解答一二。” 喧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下来,往声音传来处看去。 禾大将军,在阳城谁不认识? 纷纷问好后,表示要找人的不是自己。 苏戈头也不转的传出声音,混在喧闹中。 没有很突出,却也让近处人听到。 环视一圈,没有找到与众不同之人,那就再看几遍。 锐利的眼神扫过座下每人,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苏戈几更加心虚和不安。 果然这种事情不能心虚,因为可能真的会被发现。 禾余随往他这边走来。 “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苏戈起身,往外走,只留背影给他。 若他不走,迟早被发现,若他走,立刻被发现。 “城中人谁没见过禾大将军?或许是有一面之缘,只是民女现在有点事,先告辞了。” 一溜烟便像脚底抹了油般,到门口了。 “拦住她。” 苏戈不等他拦,自己就停了下来。 “禾大将军这是何意?” 禾余随上前:“只是觉得姑娘眼熟,想叙叙旧。” 苏戈:…… 不给走就不给走,不用煞费苦心找借口。 就像他,想走就走,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往前走到两只交叉拦着的大手前。 “麻烦让让。” 两人置若罔闻。 苏戈声音再次传来:“既然禾大将军要叙旧,就请移步吧,别在这扰民。” 禾余随:“扰民?” 苏戈冷笑传来:“不是吗?” 禾余随示意两人让开,苏戈走出。 小巷内, “这里总该行了吧?” 苏戈撕下袖口布料,遮住脸庞。 方才转身。 “禾大将军,有什么就说吧。” 禾余随目光毫不避讳的,锁住那犹抱琵琶的脸,似要将其剥开血肉,看到最深处的内里。 最终定格在苏戈那双平淡无波,坦然无畏的眼睛。 怎么会有人,面对这种赤裸裸的审视这么淡然? 不禁为她的波澜不惊吸引。 终是觉得太过冒犯,禾余随收回目光。 苏戈嘲讽的说起:“禾大将军可看出什么来了?” 禾余随当然看不出什么。 “可否请姑娘摘下面纱。” 苏戈:你要不猜猜我为什么要蒙上面纱? 苏戈:“不太方便。” “可你刚刚,明明没戴。” 苏戈摊手:“禾大将军慧眼识珠,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出我眼熟,还需要我摘下面纱吗?” 禾余随:…… “那就得罪了。” 说着,缓步朝他靠近。 苏戈眼神精光闪过,随即大喊出声:“非礼了,救命啊,非礼了。” 一嗓子还真号来了不少路过的人。 侧头往里看。 禾余随肉眼可见的慌乱无措,让他干一架他会,让他这样子,他就不会了。 小声制止:“别叫了。” 苏戈叫的更大声了:“非礼啊,堂堂大将军在这里非礼一个小女子了。” 禾余随彻底慌了。 慌忙伸手捂住她的嘴。 虽然隔着面纱,但柔软的触感做不得假。 另一只手伸出食指竖在唇前。 “嘘,别叫了,我们有话好说行不行?” 苏戈点头,禾余随不太相信确认般的再看一眼。 苏戈再次点头。 禾余随小心翼翼收回手。 “非礼啊,救……唔!” 禾余随收回一半的手,再次堵住她的声音。 但巷子外的人,只看见这身盔甲就不敢上前,更何论苏戈喊出来的是大将军呢。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禾余随手指夹住苏戈面纱边缘,再次开口:“这次真不能再喊了,不然我就将这面纱扯下。” 第216章 熟人 苏戈早在他手指夹住面纱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现在还可以谈条件,当然点头如捣蒜。 手慢慢放下,手指还在面纱边缘流连。 警告意味十足。 苏戈乖乖没有开口。 等他手彻底收回,苏戈忙往后退几步,与其拉开安全距离。 禾余随以为她要跑,下意识出步。 苏戈赶紧停下,手臂交叉比出一个大叉模样。 “stop,停下!” 禾余随:“什么?” 苏戈:“没什么,你先停下。” 禾余随将她吓的慌乱,莫名有种成就感。 这感觉真不错。 试探般的再往前一步。 本以为他就此停下的苏戈,被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心脏骤停,手死死捂住面纱。 “你很害怕我看到你的真目吧?那就证明我们确实是见过的。” “那你是谁呢?这么心虚。” 苏戈扯开嗓子就要再喊。 话没出口,便夭折。 “别喊了。” “哟,好一出强抢民女的大戏。” 听闻此话的禾余随收回手,四处查。 “何方宵小,藏头露尾。” 墙头出现一人。 “小爷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恃强凌弱的人,惹到小爷,你们算是踢到铁板了。” 墙头人正下来之际,肩膀便被人抓住。 “衢徊,不要多管闲事。” 禾余随听见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 “玉叶,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 禾余随看一眼苏戈。 难道这就是缘分? “你们姑娘呢?” “不在。” 禾余随:哈哈哈哈哈,无缘无分。 苏戈本以为是哪位侠士,可能确实是侠士,但与自己无关。 或许与自己有关,因为可能成为敌人。 “本姑娘最喜欢管这种以多欺少,恃强凌弱的事了。” 苏戈:so? 这么热闹。 两女子同时出现在墙头。 一俏皮可爱。 一清冷孤傲,天山雪莲不可亵玩。 但实在耀眼,只要出现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苏戈只能说一句:神仙姐姐,刘亦菲。 果然刘亦菲是最高级的形容词。 现在三对三,算是势均力敌。 衢徊吊儿郎当:“和美人切磋,是在下的荣幸。” 玉叶习以为常。 “大少爷,不需要我了吧。” 说完便转身离去。 禾余随:你也没给我拒绝的机会啊。 衢徊:扫兴是这样扫的吗? 无奈摇头:“禾大将军,你也看见了,玉叶都放心离开,想必,你一人是能对付的,告辞。” “玉叶,等等我。” 追上玉叶的衢徊贱贱开口:“玉叶,你跑什么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跑了?” 衢徊:“不管那些,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和漂亮姑娘讲话才走的,你是不是暗恋本公子?要是你暗恋本公子,本公子委屈一下好了。” 玉叶:“闭嘴。” 玉叶真是烦透他了,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衢徊:“干嘛让我闭嘴啊,该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 玉叶毫不留情的甩他一巴掌。 啪一声响,衢徊仿佛听到心碎的声音。 玉叶:安静了吧,老实了吧。 想打你很久了。 加快步伐,将其甩掉。 墙头上的两人:…… 原本感觉不被重视的苏闵元,顿时觉得这个男的更惨一点。 贾冰雯很快回神。 对下面禾余随说:“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将你打走?” 禾余随:“你们误会了。” 苏闵元:“误会?本姑娘都亲眼看见了。” 苏戈:虽然但是,你有点眼熟。 两人彻底落地,苏戈眼睛瞪大。 这,是苏闵元。 完了,完了,穿帮了。 “闵元,速战速决。” 苏闵元下意识看向贾冰雯,发现她并未开口,只一个劲看向苏戈。 “你认识?” 苏闵元寻着目光看去。 “不认识。” 苏戈:…… “我看她,好像认识你。” 苏闵元再看。 “是有点眼熟。” 禾余随:“既然都是熟人,不然我们都坦诚相对?” 苏戈:“不好。” “禾大将军还有闲心找熟人,有点玩忽职守了吧。” 苏戈就不明白了,他哪来的这股子执着劲。 “既然你不同意,你就别怪在下无礼了。” 相比另外两人,在禾余随眼中,苏戈才是那个软柿子。 也是他的目标。 理所应当的先攻击她。 两人距离极近,能很快得手的同时,也很容易防守。 苏戈双手夹住他伸直的手腕,很吃力的抵挡住。 “反应速度不错,只是力道太轻。” 手如铁钳般刚硬有力。 扯到面纱之际,被人大力制止。 “禾大将军,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真是好不君子。” 三人很快缠斗在一起。 但禾余随目标意识很强,只需稍有不慎,他便知香苏戈。 佯装攻击,却转身回跑。 将三人打的措手不及。 手扯到面纱,苏戈来不及固定。 面纱飘然落下。 苏戈反应极快,加之禾余随对她本就不设防,在看清脸后,再想后退,已然不及。 以比他自己后退更快的速度,被拍飞出去。 苏闵元:…… 果然认识,要不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狠戾,只怕自己是不敢认的。 禾余随被甩到墙上,再缓缓滑落。 “你,你是……” “禾大将军,好久不见,正如你所想,我是苏戈。” 禾余随满脸震惊。 苏戈本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女装,以便下次再用这个身份。 但面纱都落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要是,我在此处杀了你,会怎样?” 禾余随丝毫不怀疑他这话的真假。 苏戈手掌举起,眼中杀意弥漫。 他是真的想杀了他。 “你现在能告诉我,禾汝在哪了吧?” 禾余随不知道他找禾汝做什么,但肯定没好事。 “要杀便杀,牵扯旁人做甚?” 苏戈:“我和你说了,我和她是故知。” “你能不能痛快些,是不是爷们?扯谎,也不编个好一点的理由。” 苏戈掌风落下。 禾余随没了动静。 “三,三哥,你真的,把他杀了?” 苏戈:“便宜他了。” 带是带不走的。 扔这不管吧。 几人匆匆出城,禾余随出事,必定封锁城门。 现在阳城已经折损两名战将,只剩笙王了。 第217章 等候多时 东原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已经说好和谈,不可出尔反尔,最主要以东原现在实力,还真不能拿下西庆。 女装来不及换,顶着走了一路。 苏闵元憋笑实在辛苦。 “想笑就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个人,你还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啊。” 苏戈:“笑够了吗?” 苏闵元:“还没,等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怎么不笑,不好笑吗?” 苏戈:“废话,笑够了就闭嘴。” “三哥,你太扫兴了。我还没笑够。” “冰雯,你怎么不笑?” 贾冰雯:“很好笑吗?” 他是你哥,不是我哥。 苏闵元:…… “好了,我不笑了,笑够了。” 苏戈:“闭嘴。” “不过三哥,你这身装扮还真好看,我刚刚都没认出来。” “你说说,有什么秘诀,你这妆容,很好看,教我一下。你……” 苏戈说“闭嘴”已经说的倦了,不想再说。 “要是,你真是个女孩,一定漂亮……该不会,你……” 停下话头,上下打量。 苏戈:“闭嘴,再瞎说,把你丢下马去。” 苏闵元手动闭嘴。 世界终于安静了。 但是,不久。 苏闵元发现新大陆了般开口。 “这样说来,我是不是可以扮男装了?” 苏戈立刻反驳:“不好看,女装比较好看。” 苏闵元思索片刻,还是开口:“我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好看?” 这种事往往比较反骨。 苏戈表示,需要顺毛。 “那你自己试试就好了。” 苏闵元:“当然得试试。” …… 东原。 离王府。 “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殿下今天怕是不回来了。” 伊风白站在门口望眼欲穿,在外人看来是极重情义的。 离王府内。 苏晚莫:“又在哪等了?” “是。” 苏晚莫真的佩服他的不要脸,还能装的这么深情。 他从始至终都不会相信伊风白会对苏戈情根深种。 先不说这是怎样一段荒唐的感情,就说他们两人情路不可能有多顺利。 “将军,离王回来了。” 苏晚莫起身。 “走,快去看看。” 他可得快点去看看,他俩谁技高一筹。 苏戈远远便看见门口有人在来回踱步。 走近看见伊风白时,心中想的和苏晚莫如出一辙,他装的。 可能还装了挺久,要立一个深情人设是吗? “你怎么在这?可好些了?” 伊风白听到声音,欣喜迎来。 “你可算回来了,没事没事吧?” 两人热络的样子让苏闵元大跌眼镜。 她印象中的三哥,永远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什么时候也会有这么热情的一面了? “三哥,要不然,你给我介绍介绍?” …… 两个不熟悉的人相互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苏晚莫来时,就见几人熟稔的聊天,主要是苏闵元在说,看起来格外和谐。 “你们这是聊什么?这么开心?” “二……” “二公子,也来聊聊?” 苏戈眼见苏闵元的话脱口而出,大声打断。 被他扶着的伊风白感觉快耳鸣了。 苏闵元:? 但反应速度还行。 “对啊,二公子也来聊聊?” 苏晚莫:你们这么为难,不然我还是识相一点? 识相?什么是识相,识相也能用到自己身上,那不能,但自己只是出来看热闹的,那就拱火吧。 “离王殿下,你可算是回来了,尹公子都等候多时了。” 尹墨被提到略微有些不自然,但心底还夸赞苏晚莫的有眼力见。 他要是不说,自己还要旁敲侧击的让别人说。 苏戈吃惊:“哦,是吗?尹兄等了多久?” 伊风白:“没,没有等多久,就……路过,刚好见你回来,才在此等待的。” 苏戈心里鼓掌,装的……暗示意味这么足,谁听不出来? 苏晚莫:“唉,尹公子哪是路过才在此等候,分明就是日日在此等候,白天黑夜,总能在这瞧见他,我都还以为他要和这里的门房抢活干呢。” 苏闵元:“这……” 饶是词库丰富的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苏晚莫像是才发现般。 “不过,离王殿下,这是何意?” 终于能说出来了,憋笑憋的肚子疼。 苏戈:果然是亲哥,本想速战速决快些进去,真是没事找事。 伊风白是真的才发现,第一眼见到女装的他,就没往别的地方想,只觉得是特殊需要,也接受良好。 对这方面他是有了解的,若是苏戈不喜欢奇奇怪怪的装扮和体验,那就只能是自己,他可不想为了任务做这么大的牺牲。 现在苏戈这个装扮让他心都安定下来,说明他并不排斥,那就一切都有可能。 苏晚莫戳破也没什么不好,正好让苏戈早些看清内心,降低自己的任务难度。 苏戈坦坦荡荡:“特殊需要。你们能理解的吧。” 苏晚莫肯定知道是特殊需要,但不妨碍他嘲笑:“哈哈哈哈哈哈,离王殿下真是适合这身装扮,不认识你的人,谁会知道你是男是女。” 苏闵元:“很好笑吗?女装很值得你嘲笑吗?我就觉得挺好。” 苏晚莫、苏戈:你说话就说话,至于一下说两个人吗? 苏晚莫不笑了,但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在憋笑。 苏戈无语。 扶着尹墨往里走,巴不得离他们远远的。 伊风白对苏戈这坦荡的态度当然不满,还有更多的是自己判断失误,后可能给自己带来的麻烦。 不过她这个样子实在美丽,竟让伊风白有些挪不开眼。 发觉自己的异常后,伊风白没有收敛,反正目的都是一样,发自内心的欣赏更能打动人心。 只是再看,眼里便有了丝丝目的,不再那么纯粹。 原本温和舒适的眼神,现带了些强势让它变得灼热。 苏戈好像要被烫伤,手心湿漉漉的,明显是紧张。 就这样,头也不转的,以为自己没有露出一丝破绽的强装镇定:“你,你看什么?” 听着他因紧张而颤抖的声线,伊风白知晓他或许是受不了这份狂热的。 第218章 哄 他的声线与平时可以装出来的要正常很多,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他身上的伊风白自然能够发现。“我在欣赏离王殿下的英姿。” “离王殿下,这个装扮很适合你。” 苏戈如被踩了尾巴的猫,推开伊风白的手。 “尹兄注意措辞。” 随后便只留下一个背影,莫名的,伊风白能从这背影里看出些许仓惶。 这才是该有的反应。 苏戈发誓,再也不穿女装了,真是提心吊胆的一天。 伊风白可没有多少时间在这跟苏戈耗,他迟早发现自己的身份,到时自己还没有成功,那现在做的不过徒劳,全都前功尽弃。 现在打草惊蛇,就别想再对他用同样计谋。 站在苏戈门外的伊风白,想象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及应对方法。 笃笃笃,笃笃笃! “请进。” 伊风白推门,入眼只见苏戈写写画画,处芜在旁磨墨,好不和谐。 苏戈未从所作事中抽神出来。 “尹公子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是个人都能听出处芜语气中的不待见。 伊风白等待片刻,他在等苏戈开口。 苏戈却正入神,眼神都未曾分给他。 伊风白也想到过这种情况,只需在旁等待即可。 自顾自坐在圆凳上,斟一杯茶细细品尝,好像那茶是什么难得一见的奇物。 一句不语,喝茶声响也极小,屋内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苏戈也渐渐沉浸,忘记了他的存在。 处芜对眼前局势再欢喜不过。 伊风白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总是要留下一点东西的。 欣赏着参差不齐的花朵,却不显凌乱。 一旁堆放着未曾用到的多余花朵,寻到一个花瓶,拿出早已蔫了的花朵。 选出与其相配的花朵,三月的花朵不是很丰富,却也足够。 他知晓先前那花是苏戈插的,才会只插了一瓶,并且多余花朵才会没被处理。 苏戈插的是清冷的蓝绿紫色调,放在绿色桌布上锦上添花却不画蛇添足。 让清冷的房间多一丝活力。 他想苏戈应当是不怎么喜欢喧闹,却也不喜欢完全孤寂的人。 但总需一点特色才能让他记忆深刻,或许可以试试让他尝试新鲜事物。 按着自己的审美再配合一些苏戈刚插好的花。 两人都正入神时,伊风白头顶传来声音。 “谁允许你乱动这里的东西?” 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伊风白听起来大声,却不打扰到苏戈。 伊风白被吓到,手中剪刀划破手指,血珠给修长的手指添加鲜明色彩。 只要别人将目光放到那鲜红上。 淡淡的血腥传开,传到苏戈处。 “处芜,怎么了?” 处芜眼里心虚划过。 伊风白开口:“无事,不小心划破了手指。” 随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无措。 “本以为这些花你用不到了,不想浪费,才擅自动的,要是你还有用,我,可以现在去找来赔你。” “对不起。” 苏戈,低头完成最后一笔,放下笔,才往这边走来。 一眼就瞧见伊风白已经顺着手指滑落的血迹。 拿出怀中洁白手帕,将其擦掉。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与安抚。 “无事,你可有事?还疼吗?” 甚至嘴里吹出凉风。 ”没事的,没事的。“ 好像真的在哄几岁儿童般。 伊风白看不出一点伪装痕迹。 这一幕,深深刺痛处芜眼睛,凭什么? 苏戈确实不是装的,实在是他的模样太像一个小孩,让他想到带过的那些小孩,在做错事的时候最先做的不是指责,而是安慰。 或许是这种感觉太过久违,他体验到的熟悉感让他不自觉就要这样做。 将血迹擦拭干净,但源头却还未解决,手帕堵住伤口,让其自己抓住,便在房间里转,找到放药物的地方,拿出药物熟稔的为其上药。 只是被一只手拦住。 这才惊觉,眼前人不是那需要呵护的几岁稚童,自己也没有义务做这些。 收回要再次涂抹在伤口的药物,递给处芜。 伊风白颇有些失落。 意味深长看一眼处芜。 处芜丝毫不心虚的瞪回去。 倒是苏戈很尴尬,眼睛乱飘,终是落在插了一半的花上。 这配色很温暖,在这些冷色调的事物中显得格外温馨和有韵味。很符合苏戈的审美。 但苏戈之所以选这些颜色只是因为他更喜欢这些颜色,不代表他不喜欢其他颜色。 准确说来,他喜欢的是一切美好的事物。 既可以是清冷的,也可以是活力四射的,亦可以是热情似火的。 他插的花有种与生俱来的古典感,大气耐看,且从不同角度都别具风味,可以说是面面俱到、各有千秋。 苏戈虽然在现代有学过插花,但那个时候的总觉少些意思,而到这虽然接收原主记忆,但原主是没有专门学过插花的,他的技术得到提高还是请教了处芜的结果。 现见到伊风白插的,只觉找到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只是临门一脚,因为这作品还未完成。 终于等到他上好药,处芜将东西都撤下,苏戈两眼亮晶晶的坐下,就这样看着伊风白。 伊风白:可别是后悔了,想让我赔吧。 “怎,怎么了?” 苏戈:“没事,你继续。” 伊风白更懵了。 “继续?什么?” 苏戈将花推到他面前。 ”请开始你的表演。“ 伊风白试探:“继续?” 苏戈点头。 伊风白将信将疑继续插花。 其实他根本不会插花,只是凭感觉,好像冥冥之中他就该会似的。 苏戈注意着他插入的每一束花,无论夺目或单调都很和谐。 渐渐的,一幅完美画卷出现在苏戈视线里。 他走到案边又拿起纸笔。 “我能将它画下来吗?” 经过他的同意,苏戈旁若无人的作画。 就连中途点头同意了什么都未知。 伊风白端详墨迹未干的画卷,画的是古色古香的山水画,配色很鲜艳,不如其他画师画的单调,却也少了些灵气,鲜艳的色彩本该灵动些,可他画的不说死气沉沉,却也不够活泼。 第219章 腰 但是他不知这是不是他有意为之,可不敢再乱动他的东西。 见他画的认真,便在旁观摩。 他的作画手法很奇特 只需几点便可画出全局,若是不从头看到尾,定是以为他在乱画。 实在忍不住心中好奇,开口询问:“这是什么原理?” 苏戈停滞一瞬。 “我们可将我们看见的平面物体看作是由点线组成。只要确定点所在位置,便可连点成线,所以我们定好关键点就大差不差,画的歪不到哪去。” 伊风白现学现用,用闲置画笔在空白画纸上点上自己观察到的几点。 “可是这样?” 苏戈视角和他视角不同,自然看不出什么。 站起身,靠近伊风白,看准他所站位置。 “挪一下这只脚。” 确认自己完全踩在他刚刚所踩位置,才让他让开另一只脚。 “过来。” 站在他身旁,苏戈踮起脚尖,保证与他齐高。 看得仔细。 伊风白觉得不需要自己维持现状,便凑近去看。 步子迈的太大碰到苏戈踮起的脚尖。 重心不稳往旁边歪斜。 伊风白眼疾手快勾住他的腰将其固定。 他那双具有欺骗性的双眸,含着化不开的甜,将苏戈彻底沉溺。 本就不太能抵抗他的颜值,这样近距离接触,呼吸交缠间,苏戈砰砰跳动的心脏频率更快。 手不知何时早就放在伊风白腰间。 然而,他隐藏的并不好,因为他红透的脸,将他的心思完完全全暴露在伊风白眼里。 伊风白只想到那熟透的桃,只需撕开一个小口便可将里面汁水吸出。 这是他喜欢的吃法。 口干舌燥,清脆的吞咽声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伊风白同样没好到哪去,只是他红的不是脸,而是耳根,连带着脖子都红了个遍。 两人同频低头,苏戈心虚似的转身,在以为伊风白看不见的地方双手捂脸,用手中温度冰凉着脸。 而后坐回原位。 “你,描的点很准确。可以多尝试几个角度。” 两人的温度被这句话降低,都刻意不去想刚刚发生的一切,以为这样,这记忆就会被永远遗忘。 然,越是刻意的东西,越容易被铭记。 苏戈重新回到状态,很快刨除杂念。 伊风白换了几个角度。 但描的点却不再是那插花。 等苏戈开口询问:“怎么样,有感觉了吗?” 他才慌忙将几张放到底下。 “还不太好,再等等。” 苏戈现在不想和他再过多接触。 只是自己画好了,就会无聊。 透过插花,往后看去。 是一个可画素材。 他只是为了不浪费时间而已,况且他实在美丽。 不画下来确实可惜。 等伊风白画好,抬头看时,窥见的却是同样看过来的眼睛。 只是那眼睛里满是认真与探索。 苏戈的探索不是猜测和冒犯,而是在分析他脸上,身上的肌肉分布及骨骼大小。 伊风白不太敢动,总觉着下一刻他便会勒令自己坐好。 时间流逝,苏戈像是不知疲倦,伊风白却是撑着头睡了过去。 苏戈加快固定好几个点,放下笔。 轻轻推醒伊风白。 “尹兄,可以了。” 伊风白缓缓睁眼。 猛烈站起,而后就直挺挺倒下。 苏戈伸手想扶住他,可他半点力气也无,两人一同跌倒。 伊风白心脏骤停,强大刺激下,手将苏戈环住,让他完全摔在自己身上。 苏戈只有最初的失重感让他惊慌失措,随即被强势大手有力的拥入怀中,头磕在他下巴。 没有多痛,痛的是伊风白。 背后结结实实的落地感,加上身上人的体重,骨头都快被颠散。 现在下巴又受到撞击,牙齿差点被咬碎。 躺在地上不敢动弹。 苏戈急忙爬起,慌乱的想把他立即扶起。 还在缓和中的伊风白,只能手用力,将他手抓住,缓慢吐出两字:“等,等。” 苏戈这才想起,这样容易造成二次伤害。 蹲坐在原地等他缓和。 手没有收回,任由他牵着。 伊风白呼吸渐畅,晃晃苏戈的手以示自己可以起来了。 苏戈反握住他的手掌将其拉坐起。 两人就坐在地上,相视一眼都笑出声来。 “你怎么起个身还会摔倒?” “起太急,头晕。” 两人在哪摔倒,索性就在哪坐下,就静静的坐着。 隔绝了白日的繁忙和外界的喧嚣,只余内心最初的宁静。 苏戈觉得脖子酸,将脑袋靠在伊风白肩头,没有人意外,似乎这只是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 均匀的呼吸传来,脑袋放空的伊风白才转头看。 紧闭的双眼,恬静的睡颜好像都是为了迎合这宁静,伊风白还不想打断。 只抬高肩膀,让他靠的更舒服些。 只是苏戈不时滑落的头及瘫软的身体,都提示着伊风白,身旁还一人。 伊风白无奈,伸出手环住他的肩,将他紧紧拥好,不让其乱动。 轻缓的敲门声响起,伊风白如做了贼般心虚,手松开了些。 处芜的声音响起:“殿下,该歇息了。” 伊风白将苏戈抱起,放到床上,掖好被角。 抽手欲走。 袖口却被拉住。 “别走。” 此时的苏戈不再恬静,额头细密汗珠显露,明显是做了噩梦。 伊风白安抚性的拍拍肩头。 笃笃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殿下?睡着了吗?” 伊风白不敢吱声,只想等她走了再将灯熄灭。 处芜九等不到回应,推开门。 伊风白:…… 顺溜的爬上苏戈的床,放下帷帐,滑进被子。 将他抱紧,祈祷处芜看不出异常。 处芜将外间灯一一熄灭。 脚步声渐近,伊风白的心脏随着那规律的声响而动,呼吸逐渐屏退。 处芜走到床帏,看着里面明显熟睡的身影。 喃喃自语般:“殿下总是这样。” 在原地站了许久,手几次搭在帷帐上。 伊风白的心都跟着提起。 处芜终是收回手,熄灭了房间最后一盏灯,而后不舍离去。 伊风白不敢掉以轻心,等其走远,才轻呼口气,将手收回。 抽身离去。 坐在床边看他许久。 感受不到熟悉气息的苏戈,又陷入水深火热。 “伊,走……” 第220章 不够 伊风白以为他醒了,忙将其嘴捂住。 “嘘,别说话。” 待看清他紧闭的双眼,才松开手。 只是他未说出来的名字是什么? 是尹墨吗? 还是抵不住诱惑将手放到他脸上摩挲,他的皮肤不像自己的粗糙,有些细腻光滑,手感很好。 让伊风白的手流连忘返,迟迟不肯收回。 抚过他的眉眼,再到挺翘的鼻头,不经意般滑过唇瓣。 手指惩罚性的在唇瓣来回()。 今晚似乎被自己封存的记忆袭来,他的眼里是那样不含杂念的欣赏与惊艳,好像自己是他发现的什么宝物般。 再想起他红透的脸颊,想到他纤细的腰肢,环过两次的腰,内心想法无一不是“他的腰怎会这样的细,好像只需两手一握便可掐断。” 以及自己的种种反应,都告诉自己,好像有些上心了。 思绪又被拉回到那个吻。 思绪在此停留,一遍又一遍。 …… 回神,自己似乎过于关注那个吻了。 手指依然停留在唇瓣,捏住下巴唇被迫微微张开。 是这样的诱人,让人想立刻采摘,而后拆吃入腹。 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又回来了。 忍住想要咽口水的感觉。 死死盯住那片嫣红,双目不知是被其染色还是那才是它本来的颜色,变得犭日生红。 手指愈发用力,()伊风白下意识想收回手。 但他熟睡时的乖巧,让伊风白想将弄醒,想见见他不知所措却又惊恐的模样。 () 可苏戈却陷于梦境,毫无反应。 () () 苏戈只觉天旋地转,梦里画面变了个遍。 在巨大的窒息中惊醒。 睁开眼,看见的是伊风白犭日生红的双眼及放大的脸庞。 用力将他推开,随手赠送一个响亮的耳光。 大口的口山而自心着。 伊风白同样呼吸紊乱,不过见他大口呼吸的样子,心底深处的邪恶得到满足,竟生起几分恐惧。 但都发展到这一步了,不乘胜追击,只会让人厌恶。 被他厌恶,他是不想的。 他想过他们会刀剑相向,会相互算计,却没想过会相互厌恶。 对苏戈,“厌恶”这个词好像是十恶不赦的,不被允许出现在他的字典里。 伊风白欺身而下,将他困于自己保留出的方寸之间。 巨大的压迫感袭来,让苏戈下意识屏住呼吸,思绪被干扰,只剩两者之间距离带来的混乱。 “苏戈,我喜欢你,你能看出来吗?” 苏戈被突如其来的话语问的蒙圈。 看出他的懵懂,伊风白再次开口提醒。 “苏戈,我说我喜欢你,你听见了吗?” 苏戈可也选择听不见,因为他打心底就不相信他是真的喜欢自己。 “能被轻易说出口的爱恋,又能有多少情深呢?” 伊风白怔愣。 “你不信吗?” 苏戈坦荡:“你自己信吗?” 伊风白扪心自问,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下次装的像一点,再来和我说这些话,我要睡觉了,慢走不送。” 苏戈在方寸的地界里转了个身,不正面对他。 伊风白将他重新掰回来,直视其眼睛,一字一顿道: “可你在梦里叫的分明是我的名字。” 苏戈:正在加载中…… …… …… “有吗?你可别趁我睡着故意诓骗我。” 伊风白:“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语气落寞之极,好像苏戈敢点头,他眼眶里就会立刻流出眼泪。 苏戈:“那你能确定我不是在梦里骂你?” 伊风白:…… “既然都能入你的梦里。” 手指直往心口戳,苏戈捂住胸口,他的手指便戳在苏戈手背。 “那我在你这里的位置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的吧?” 苏戈拍拍胸脯:“我在里面住的人多了去了,难道谁都要来和我讨论在里面所占比例吗?” 伊风白:“离王殿下还真是宰相肚里好撑船,你这心里究竟住了多少人?” 苏戈一一列举。 “我自己,我家人,百姓,薄丘,处芜,还有……唔!” 处芜吗?那个心怀不轨的小丫头。 “你将我排到哪里了?” 啪! 伊风白又喜提一记耳光。 舌尖抵到腮帮,鼓鼓的。 “尹墨,你属狗的?看我都被你(口点横小八交叉)血了。” 原本积攒的怒气被这句话冲散。 饶有兴味的看他,停留在更艳红的唇瓣不愿再动。 “对不起,不如我给你弄干净?” 苏戈不耐烦抬起手。 碰到唇之际,被伊风白大手抓住。 “我弄破的,自然该让我负责。” (辰 竖横竖钩横)再次(土老减七加口)住,伸出舌尖将鲜血舔舐干净,模仿着那天苏戈的动作,一遍又一遍,直到那小口不再出血。 苏戈被他舔的呼吸紊乱,一时间不舍将他推开。 还是伊风白放开他,才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伊风白瞧着泛红的脸颊。 “离王殿下,既不喜我,那天为何要像这样亲吻我?” “离王殿下若是真对我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为什么会脸红,为什么会沉迷其中,不推开我?” 手一下一下抚过苏戈发烫的脸颊,越是轻柔,苏戈的脸越是红的发烫。 苏戈破罐子破摔,就是不回答他。 而伊风白有的是办法让他回应。 一遍遍的亲着他的脸,又到耳根,一路(3水日四又 筵减竹头)。 …… 终挑衅的在脖颈上重重咬下。 “你要是一直不理我,我便一直咬。” “你够了。” 苏戈真怕他就这样咬下去。 伊风白嘴角勾起,笑得得意。 俯下身去,在他耳边轻轻呢喃:“不够,永远都不会够了。” 舌尖灵活的将他耳垂()口中。 苏戈受不了这样的撩拨。 不再犹豫,干脆将他推开,往床里面滚去。 伊风白哈哈笑出声,语气里是满满的得意与惊喜。 “离王殿下,如此邀请,实在是让我盛情难却啊。” 苏戈:??? 刷新了对厚脸皮的新高度。 干脆不睡了,掀开被子起身就往床下走。 “尹墨,你发什么神经,睡不着出去打一架啊!” 伊风白瘫倒在他刚刚睡过的位置。 手垫着头看他能做出什么来。 第221章 好龙阳? 苏戈拿出外衣给自己套上。 穿着整齐,一把将伊风白从床上拉起。 “走走走,不睡觉就出去打一架。” 伊风白来找他可不是找他打的。 苏戈死活拉不动他。 “你走不走?” “不去,我要睡觉。” 苏戈:白眼jpg. 苏戈很想让他看看手表,好让他清楚现在几点钟了。 但是,手表什么的是没有的。 “请回,我也要睡觉了。” 伊风白拍拍里边的床。 “这么晚了,等我走到,天都亮了,在你这将就一晚行不行?” 苏戈气得手指头捏的嘎吱作响。 “尹墨,你还要不要脸了?” 伊风白真的打开了任通二脉,脸皮厚起来办事就是利索。 “不要了,先放这里。明天再一同拿回去。” 苏戈:…… “你睡这里,我睡哪里?” 尹墨手再次拍拍里面的床:“这里咯!” 苏戈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上前一把掐住伊风白脖子。 “你快点给我滚下来。” 伊风白感觉脖子快被他掐断,也知道不能将他惹急眼了。 双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掰开。 脸上逐渐充血,直到整个脸都通红,苏戈才放开。 伊风白大口大口喘息,就是现在,苏戈抓住他双臂,将他甩下床来。 自己立即躺倒在床,害怕再慢一点伊风白就来和他抢。 斜睨还坐在地上的伊风白一眼。 “不准上床,不然自己滚回你房间。” 伊风白:降低了要求嘛,不让我回自己房间了。 两人闹到下半夜都无比困乏,没有人打扰,很快就睡熟过去。 …… 次日,处芜来叫苏戈起床时,先看到的是睡于矮榻的伊风白。 不禁怀疑他是后半夜偷偷进来的,毕竟自己昨晚来的时候他分明不在。 加快脚步往里间走去,看见还是如初的场景,才放下心来。 没有叫醒两人,关门出去,在门外守候,只要里面一有动静她就会立刻冲进去。 先醒来的是伊风白,先将昨晚画的稿纸卷于袖中。 再掀开床帐,坐在床边欣赏他的睡颜。 将他脸都在脑中临摹一遍,他还没睡醒。 就有些无聊。 坐于桌案,看他未画完的画卷。 画的是自己,只是一幅半成品,看起来却初具模型,定然会是一幅佳作。 后面传来声响,伊风白立即转身。 苏戈掀开被子,睡眼惺忪的坐起身来。 穿的还是昨晚就穿好的外衣,只是几处褶皱让他看起来不是那么的一丝不苟。 观察他衣服的同时,不经意瞟过一个地方。 伊风白:…… 怎么会? 难道说他好龙阳是真的? 原因是他不行? 好恶毒。 想着,思绪就愈发不可控。 苏戈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会直呼有被冒犯到。 “你怎么还在这?” “等你啊。” “等我干什么?” 处芜推门进来。 “尹公子还是先出去吧,我们殿下不需要你等。” 伊风白楚楚可怜的看苏戈,只见他扬起下巴,没有丝毫要开口的意思。 灰溜溜的出去,眼睛还在处芜身上停留片刻。 东原中部。 禾汝和宋悦,面面相觑,是这么个觑法。 简直了,慕容晴烟果然是有点病娇在身上的。 这么老远来绑人,没毛病吧? 路中途最快都要都要走个二十多天。 要不说她能是北戎女皇呢?你看看人家那魄力。 禾汝看宋悦的眼神简直是鄙视至极。 被绑了这么多天,一天天的净埋怨东原治安不好了。 要不说死都是自己作的,要不是她俩天天扯开个嗓子吵。 也不至于喜提手动闭嘴服务。 现在她们没了动静,还让整个商队觉得不习惯。 但也减少了被发现的概率,无聊就无聊些吧。 她俩天天待在马车或者货物的箱子里,简直是不分白天黑夜了。 还以为只过了三四日。 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商队都快到达北戎国都了。 西庆议和队伍抵达三日,禾汝还是不曾露脸,各方核对,得出的答案是:禾汝失踪了。 简直了。 关键时刻掉链子,不过这好像也不能怪她。 还能咋办? 派人去找呗。 禾汝失踪次数,让众人都习以为常。 没有多少急迫感。 因为禾汝总给他们一种吉人天相的感觉。 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秦云岂,禾汝天天往外跑,让他恨不得将她挂在腰间。 次次被困于京城的秦云岂都快成望妻石了。 苏戈本来得到消息,参与此次和谈的还有西庆户部尚书,禾汝。 都在脑中幻想了种种见面的场景。 现在直接说人消失了。 真是给他整笑了,一天天的,不是这个失踪,就是那个失踪,还有完没完了?也没人和自己说古代治安这么差啊。 好嘛,本来将找到宋悦的希望寄托在禾汝身上,现在两人都失踪了。 下一个失踪的,是不是就该是自己了? 真的挺服气的。 十六年前东西两国共同立下约定:二十年内东西两国互无战事。 此次和谈,同样遵守这个条约。 这次战事两方都归属于,国人放肆,日后定严加管束边境国人。 看似东原是弱势方,有些赔偿是不可避免的。 东原粮种安原价出售给西庆。 还允许部分西庆商户在东原自由通货,当然前提是不能影响东原市场秩序,不可违反东原法律。 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增加关税。 关税这个概念被首次提出。 不同商品按不同比例缴纳关税。 关税条例及细则,早就被苏戈整理成册,虽说有些简单,但还算健全。 毕竟建立关税相关法规,及相关部门的成立与完善还需要时间。 其实借着收关税的名义,可以做到的事情远远不止获得资金,对商品的管控,对非法进出口的监督和打压都是肉眼可见的。 只要朝廷顶住压力,关税将为边关安全贡献巨大力量。 既然动了税收,那苏戈绝不会止步于此。 半月后, 北戎在东西两国边界都蠢蠢欲动。 有往下侵占的趋势。 二十天后, 禾汝,宋悦得到北戎女皇的褒奖,慕容晴烟直言,两人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此消息在东西两国影响颇深。 都说北戎敢如此明目张胆,都是因为禾汝、宋悦两人泄露国家机密。 第222章 洗白 毕竟两人都能算是国家上层阶级。 知道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足为奇。 何况两人都与皇室人员走动密切,谁知道她们是不是本就带着目的呢? 还有人挖出,当年逃难时禾汝与乔木有过交集,甚至可以说是密切。 再加上上次慕容晴烟高调的,请两人到北戎“做客”。 苏戈只能拍手叫绝。 种种证据和迹象都指向她们预谋已久,与北戎女皇狼狈为奸,试图颠覆世界规则。 舆论的力量何其强大。 就连苏戈都在思考她们是否真有那种打算。 毕竟她们在这里一次都没见过。 她们具体怎么想,自己也不知道。 现在让苏戈更感兴趣的是慕容晴烟,他不相信这些满天飞的流言,里面没有慕容晴烟的手笔。 毕竟那个上位者,不希望自己手底下人全心全意投身工作。 而能让她们全心全意的第一步就是排除干扰。 直至断情绝爱,完完全全为他们所用。 苏晚莫近段时间表现的极其狂躁。 没有人敢近他的身。 因为他是真的相信宋悦会为了禾汝背叛自己。 毕竟她都能做出举家搬迁到西庆的事情。 只是还在挣扎,她表现的是那么的仁爱,几乎张口闭口都是东原百姓,还明里暗里劝解自己,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 宋悦确实有想给他洗脑,希望降低他的危险指数。 因为他看起来是很容易会变成一位暴君。 可能是因为在其他方面,苏晚莫表现的过于出色了,只有这点缺点,让宋悦看着十分不适。 只是流言未能在两国流传许久。 西庆皇帝表现出来的是对禾汝绝对的信任。 长安公主也不再无所事事,忙的不可开交,就为了多找出几个传播流言的祸首。 东原则是苏戈,无论她们是否有那些打算,现在的流言的传播于她们而言都算不上好事。 拔出萝卜带出泥,慕容晴烟安插在东西两国的探子及窝点,可以说被连根拔除,虽然可能还有些善于隐藏的,但始终磨灭不了此次行动的成效。 接下来就是长达几月的洗白。 两人所做实事,及功绩被大肆宣扬,民间垂髫都知两人是被胁迫才到的北戎。 有些宵小还不死心,在周围述说两人在朝中是多么的势大,皇帝定是受其蒙蔽。 举全村之力,要到京城告御状。 一去不复返的,数不胜数。 于是再有人传播此类言论,百姓纷纷以骗子论处,还有许多人被扭送到官府。 这个计谋确实是还残留的北戎探子所想,也确实成功几个。 他们以为众目睽睽,即便是被灭口,也能坐实两人上面那位是因为心虚而杀人灭口。 但破解起来也极其简单。 按苏戈的讲法,就是,走敌人的路,让敌人无路可走。 但这计谋最先被破解却是在西庆桐丘。 桐丘街头混混听闻此事,两眼放光,纷纷回村坑蒙拐骗。 只是,受害的还是那些被坑骗的百姓。 禾家是一个大家族,禾澜当即出面,帮助那些被骗百姓追回钱财。 但追回的速度总比不上花钱速度,那些早就被花光的钱财,都由禾澜悄悄补上。 虽有秦云岂信任,但禾家也彻底被推到风口浪尖。 禾余随战场上的失利,禾家产业的庞大,禾家在朝为官的人数,禾汝两次到北戎。 都成为那些世家大族攻击禾家的利刃。 禾家,成为西庆的司马昭。 相对于禾家。 宋家局势就比较好。 有苏戈在后撑腰,朝中官员是几乎禁言状态,并不敢发表言论。 以苏戈在民间的形象,他相信的人,百姓也愿意相信。 加之苏晚莫意味不明的态度,他既没有出面支持宋悦,却也没有阻止苏戈。 让那些对宋家虎视眈眈的人,忌惮几分。 也正是因为苏晚莫的不插手,才让东原能快速安定下来。 苏晚莫不明白苏戈为何如此信任宋悦。 “难道皇兄以为,我们不信任她,国内局势会比现在好吗?还是说你真的有告诉她我国机密?” 苏晚莫想想,确实不会比现在更好了,与其说是在帮宋悦,不如说是在帮东原。 北戎想做的无非就是挖墙脚。 北戎能做到与东原一样,毫无疑义的信任吗? 在事情未明了之前,不损害自身利益还能在宋悦面前刷一波好感,不是划算的买卖吗? 想通了,就一切明朗,所困住他的只是对宋悦的那点私情。 “拂晓,果然让朕刮目相看。” 苏戈摆手“过誉。” 北戎, 慕容晴烟高坐。 “真不错,别人轻易送来的东西,我还不想要呢。让他们安分一点,别在去招惹东西两国。” …… 摄政王府。 禾汝懒洋洋仰躺在太师椅上,摇啊摇,摇啊摇。 宋悦: 摇啊摇,摇啊摇。 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雅致。东扯一句、西搭一语。 时光也在间隙中溜走。 终于等到摄政王回府。 两人耳朵竖的老高,只听见依稀车轮声都会到府门口翘首以盼。 “乔木,乔木,那天那个曲谱是怎么弹的?” 宋悦:“哎呀,你那个不重要,我那个比较重要。” “我的重要。” “我的。” 刚伸出一只脚的乔仲:…… “去后门。” 马车熟练掉头,往后门去了。 禾汝、宋悦眼神推拒。 离后门近的是谁? 那当然得是穆先生,穆先生简直了,给人一种教导主任的压迫感。 禾汝和宋悦直接大呼:thank 了! 算了吧,曲谱什么的是别想了。 还是去找专业的人吧。 摄政王府南院,住的全是禾、宋二人去搜罗来的乐师舞姬。 反正她们走也走不了,在国内名声还烂臭了,慕容晴烟不赔偿就算了,还不允许她们吃喝玩乐了? 中途, 一身影,哦,不对,两身影。 乔木哪来这么快的速度? 刚刚还在门口,现在就在苍荷轩与穆先生对坐弹琴了。 禾、宋两人想找个躲避的地方都不行了,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光秃秃了。 一棵树木都无,她们总不能自欺欺人认为,那矮小的灯柱能挡住自己吧。 第223章 睡着了。 宛如“天籁”之音响起:“听说你们有不懂的地方?过来看看。” 不是穆先生又是谁? 两人别别扭扭的走到他们两旁坐下。 乔木手中拨动琴弦,嘴里却调笑:“对啊,你们有什么不懂的,问穆先生啊,穆先生天天都在府中的。” 禾汝小声抱怨:“闭嘴吧你。” 穆先生不管他们“小声”吵架,又提醒一遍:“哪里不懂?” 禾汝:“那,那个,我们忘记带曲谱了,现在回去拿。” 给宋悦使个眼色,两人同时站起。 穆先生没有阻止,只是拿起茶杯小酌一口。 乔木一脸看好戏的样子,那笑容让人实在放心不下。 但两人还是决定先走再说。 就差一步就能踏出这里。 身后响起魔鬼般的声音:“我给你们拿了,过来。” 两人怀疑他是故意的,但是没有证据。 怎么说呢,让穆先生给她们讲解曲谱,就很有老师讲题那味,但往往这种就很容易出神发呆,总听不进多少。 偏偏他看两人一天天无所事事,只能给她们找点事做。 他不明白,明明是她们自己选的,怎么学起来还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天天避自己像是在避瘟神。 两人被迫回去,听那枯燥无味的“课”。 琴声不知何时停下,直到乔木的头彻底从手背上滑落,穆先生才发现他竟然睡着了。 然,就一眨眼的功夫,刚刚看起来还听得津津有味的两人,同样眼睛半眯,看那样子,简直像前一晚去偷了国都所有鸡舍的鸡。 穆先生面具下的脸满是疑惑和愤怒,难道自己讲的当真有这么无味? 讲是讲不成了。 他就不信了,下次讲还能再给她们讲睡着了。 肯定是她们没睡午觉导致的,毕竟她们今天午后的声音,嚎的别说整个王府了,怕是连周围人家都受到其干扰。 将琴从乔木前面挪到自己前面,照着教她们的曲谱弹。 也没问题嘛。 是她们自己的原因无疑了。 脑中还挑选上了,一定要挑几曲简单易学的,自己都放低要求,她们若是还不会,怪谁? 悠扬的琴声将他的心事全盘托出,只是这心事不是众所周知的那个心事。 乔木感觉自己在梦里都快忧郁死了。 最后冲破重围,挣醒。 突然弹坐起,也没能打断穆先生的可怕计划。 乔木还以为他又怎么了呢。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忧伤。 其实并不是他忧伤,而是这曲子就是这样,加上他心不在焉,自然就显得格外忧伤。 只是这忧伤也只足够唤醒乔木了,因为另外两人,为了在他讲解的时候能快速睡过去,午觉那是不睡的,晚上也睡的很晚,现在别提有多困了。 怕是地震了,都不能将她们震醒。 因为每次只要她们睡着了,穆先生就会不了了之。 穆先生还未曾注意到乔木,手指却被绷紧的琴弦划破口子。 惊惶抬起,一滴血珠滑落,砸到琴弦,发出微弱的琴声。 一直关注着他的乔木起身。 视若珍宝般捧起他的手看了又看。 “无事。” “怎么没事了?都出血了。” 穆先生不习惯被他抓着手,挣扎着收回。 “真的无事。” “嘘,别讲话,等等,就好。” 从怀里掏出丝帕,小心将血迹擦干净,再翻面将其裹住手指。 穆先生看着被绑的歪七扭八丝帕,眼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 就这么明显的表达乔木却是瞧不见,拉住他的手腕便往外走。 “走,我们去找府医。” 穆先生克制着不适,想起他就是这样无礼,拉的又不止一次两次,自己怎么还没习惯? 屡教不改,难道自己还能为难自己吗?适应适应就好了。 被乔木大嗓门号醒的禾汝:…… 宋悦:…… 对视一眼,默契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穷楼现在已经能对两人的肢体接触视若无睹了。 “又怎么了?” 乔木:果然没有人懂我。 “什么叫做‘又’?你很不情愿嘛。” 穷楼可不想在这里陪他,浪费时间。 ”对不起,你们有什么事吗?“ 乔木举起穆先生的手。 “你看看都流血了,可不是小事。” 穷楼觉得自己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拉过穆先生的手。 穆先生手心冒汗,只期盼这次能快点结束。 乔木未完全放开的手紧攥,快一步解开丝帕,手扶着穆先生的手递到穷楼面前。 “喏,你看看。” 穷楼伸出手想拉住仔细看看,乔木却贴心的将手翻了个面,伤口暴露出来。 口子还真有点深,能看见外翻的血肉。 不过问题不大,几天就好了,只是那外翻出来的血肉难以复原,会留下一个疤。 嘱咐几句不能碰水之类的话,再拿上一瓶药膏就算结束。 穆先生脱开乔木的手,微弱的风吹过,手心的凉意格外浓烈。 还好乔木没让穷楼碰自己的手。 乔木同样感受到他掌心的湿滑,只是比以前少了许多,还只是在穷楼碰到时才出来的。 被这喜人的进步取悦,嘴角扬起,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 穆先生不知道其他在笑什么,但是他不会问,因为乔木会自己说。 “穆先生!” “在。” “穆先生!” “穆程归,穆先生你这个名字好听。” “而且你看我们是不是特别有缘?你姓穆,而我叫乔木,是不是很有缘?” 手又重新拉起穆先生的手,拿在手里把玩,这是他惯有的习惯。 “我看啊,我们简直是天注定的缘分,不然怎么碰到你的就是我,不是别人?明明哪天我都临时改变主意了,还是能碰到你,真是太有缘了。” 穆先生面上一闪而过的紧张未被捕捉。 “既然……” “你叫乔仲。” 乔木:…… 要讲什么来着,不管了,不重要。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改。” 乔木听到这个令他满意的回答,一掌拍在穆先生手心。 “我就知道,穆先生是最懂我的。” “我明天就告诉所有人我叫乔木,不叫乔仲。” 手指在穆先生手心打着圈圈,湿滑又逐渐萦绕指尖。 第224章 值得吗? 穆先生没有接收到他的喜悦。 锁着眉,似在纠结。 只是无人可以看见。 若这一切都只是虚幻一场,为了他放弃所有,真的值得吗? 乔木好像共情能力很强。 情绪跟着平缓。 “穆先生。” “在。” “你再让我看看你好不好?我都……” “不好。” 穆先生抽回手,大步离去。 乔木失落,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明明自己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 自那次穆先生无故失踪又无故回来,两人之间便产生了隔阂,即便谁都不愿提起,但谁心里都明白。 他们终有坦诚的那天。 只是乔木很恐惧,好像要是那天来临,就是真的破镜难圆了。 他想活在他编织的梦里,要是外面的肮脏自己不足以承受,那就一直骗着他好了。 哪怕死,他都不想听到他给他讲述所有事情真相。 但他不知,那个编织梦境的人承受的是怎样的压力与痛苦。 那人面对的不过是梦里梦外的双重冲击,需要在痛苦中保持清醒,在梦境中置身事外。 那人看似掌握全局,也有能力掌控全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展,不能干预。 除非是神,断情绝爱,不然剩下的只是无尽痛苦。 无能为力,往往更能击垮一个人,若有机会重来,他或许更愿意被利用。 夜深人静。 穆先生终是来到那个门前,只静静站着。 他这面具戴了多久,他自己都快忘了,只是每晚总要看上几遍,好像这样就能保持清醒,不会迷失。 禾汝的到来让他模糊的边界感,再次清晰。 控制不住,那便不再控制,逃离或许不是软弱。 狠不下心,那就换个人,至少能做一次选择。 没必要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但是他真的甘心吗?这么多年的努力,真的要就此放弃吗? 这个地方他不想再待。 好像只要换个地方就能逃避所有,好像为让结果产生,过程就真的不存在。 良久,一动不动,直到屋内熄灯,方才离去。 乔木推开门,看着早已消失在视线范围的空旷,强烈不安萦绕。 他有什么苦衷?要是离开能让他好受些,那便走吧。 毕竟自己从未被坚定选择,不过是再习惯一次罢了。 失魂落魄的关上门,顺着门滑坐在地。 地上的冰凉透过皮肉,传到内里。 似有所感般,起身便想开门。 手顿在门上。 有什么用呢?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吗? 自己怕是装不出来。 但,要是开口挽留,他会不会留下? 终是怀有一丝希冀,推开门。 四目相对,遥遥相望。 两人皆不知如何言语。 时间仿佛静止。 乔木鼓足勇气。 “我睡不着,你能留下吗?” 此言一出,空气里弥漫的是无尽的寂静。 乔木亮闪闪的眼神黯淡,什么也没有说,只退回脚步,拉上门。 只有一个缝隙时,穆先生的手拉住门。 说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句俏皮话:“你门开的这么小,我还能变成苍蝇飞进来吗?” 但听在乔木耳中,这可能是一点小小的安慰和福利吧。 自己又在期待什么? 过了今晚,只有今晚了。 两人睡下,谁都没有说话,但谁都没有闭眼。 乔木为穆先生掖好被角,便侧身对他,不久便传来均匀的呼吸。 穆先生辗转良久,终是叹一口气。 手在他肩膀轻拍,转身睡去。 呼吸平稳,乔木才敢动一下,一把将他拉入怀中。 砰砰直跳的心脏表达着他的不平静。 不过都是最后一晚了,被发现了又怎样? 心中没了忐忑,行为也就无畏许多。 手在面具边缘徘徊,几度欲拿开,都被生生控制住。 困到不行,但还是不敢闭眼,只要闭眼再睁眼,他就会消失在这里。 恨不得将他揉进骨子里,再也逃不走,永远属于他。 只是比起那如影随形,却只是念想,他更希望他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活力的人。 哪怕他远在天涯,只要自己知道他一直安好,就会满足。 穆先生被乔木勒的太紧,呼吸不畅,便会醒来。 睁开眼便可看见,直直看着自己的乔木。 “怎么还不睡?” 极尽沙哑的声音从乔木口中传出。 “睡不着。” 穆先生没有挣脱这个几乎让自己窒息的怀抱,安抚性的轻拍着他的背。 “我在,快睡吧,我看着你睡。” 乔木不想闭眼,因为怕就此沉睡。 充满血丝的眼睛顽强的睁着,好像在无声的告诉穆先生,自己真的睡不着。 见他满眼的血丝,及一晚就冒出来的青涩胡茬,脸上写满了疲惫。 却还在口是心非。 穆先生心中猛地一痛,勒令他睡觉。 “乔仲。” 眼里的压迫让本就精神不佳的乔木感到心寒。 乖巧闭上眼睛,眼角湿润滑落,隐入枕头,无人瞧见。 穆先生还在轻缓的安抚。 渐渐的垂落。 天光大亮。 乔木从梦中惊醒,下意识收紧手中力道。 却还能摸到实物。 低下头看,穆先生依然安睡。 一股庆幸与侥幸在心底蔓延,直至生根发芽,枝繁叶茂,开花结果,愈发茁壮,不可连根拔除,不然只怕是连最后的生机都被抽走。 那棵高挺富含生机的参天大树足够吸走这片土地最后一点养分,但也足以滋润这片土地,二者相互依存,缺一不可。 看着还在熟睡的穆先生,心底欲望比那大树还要疯狂的攀升。 还是未能忍住,低头亲在裸露出来的肌肤上。 鼻尖被他的气息包围,是难得的安全和安心。 愈发不舍,想就此将他弄醒,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说与他听。 但他是不敢的。 就连留下痕迹都不敢,一口口的舔舐着,好像这样就能将他舔化。 他不像那冬天的冰雪,让人感到冰凉,能很快让人冷静下来。 反而越来越热。 穆先生感受到热意,大手挥来,在快碰到乔木时,被他躲开。 汗珠随着动作滑落,滴到穆先生面具。 穆先生将领口拉开,乔木清晰看见,即便自己动作再轻,锁骨处还是留下了浅红。 敞开的领口和点点红痕的肌肤,对乔木而言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第225章 你看见了什么? 床单被攥的拧作一团,再次低头,在胸膛上方落下一吻。 “哐当,哗啦!” 是装着水的铜盆落地声。 乔木被吓的往声音源头看去,目光尖锐的,像是立刻能将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的侍女凌迟。 穆先生也被声音吵醒,坐起身来。 “怎么了?” 语气里的慵懒,好像要是没事就还能马上再睡着。 乔木回头看一瞬,侧身挡住穆先生的视线,也挡住别人可以看向穆先生的视线。 “无事,这小丫头毛毛躁躁,打翻了水盆。” 穆先生一贯是以凶残狠辣被人所知的,但毕竟是人家院里的人,也没必要手伸的这么长。 静等乔木处置。 乔木:“你这丫头,本王早就下令,不需要任何人贴身伺候,亦不准未经本王允许擅自进屋,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莫不是存了什么别样的心思?” 侍女颤着声音开口:“奴,奴婢……” 乔木本就不是想听她的解释。 “行了,不管你是因何缘故,都是没把本王的话放在眼里,既如此,阿觉,逐出府去吧。” 阿觉在门外应了声是,便静等侍女出来。 侍女一个劲跪地磕头,祈求乔木让她留在府里。 乔木本就烦躁。 “那便发卖了吧。” 侍女求饶的声音卡在喉咙,顿时噤声,抹干眼泪,踉跄往外走去。 阿觉将门关上。 乔木这才回头,那里的春光彻底不见。 乔木压抑住快要喷薄而出的怒气,软语问到:“可还要再睡?” 穆先生摇头,乔木下床为他让出位置。 乔木匆匆收拾好,便推门出去。 独留穆先生慢条斯理,整理着装。 他没有照镜子的习惯,便也不会发现什么。 后院,乔木睥睨着被压跪在地上的侍女,挥退左右。 才缓步上前。 侍女被迎头的压迫感压迫的几乎喘不过气。 “你看见了什么?” 侍女哪里敢说,只一个劲摇头。 “要是舌头不想要了,本王立刻给你拔了。” 侍女这才开口:“奴婢,什么也没有看见。” 乔木轻笑,恨不得立即将她捏死。 寡欲却是循循善诱,蛊惑至极:“什么也没看见?乖乖的,说出来。” 侍女还是低头摇头。 乔木掐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眼里的温柔浓稠,像以往化不开的春水。 “说出来好吗?你看见了什么?” 侍女犹豫开口:“看见,王爷,王爷亲了穆先生。” 乔木笑的张狂,不知是喜是怒。 侍女吓得跌坐,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说出来了? 乔木却未曾发怒。 似骄傲,似自豪的再问:“那你觉得,本王与穆先生如何?” 忍不住冷声提示一句:“不急,慢慢想,想清楚了再开口。” 眼里的期待,暗示的够明显了。 好在这是一个带有脑子的侍女。 “奴婢看来,王爷和穆先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奴婢从未见过如此登对的两人……” 乔木随着她的恭维,嘴角抑制不住的翘起。 看来她也可以不用死了,留着,至少这张嘴还能要。 东原。 占据阳城城南的士兵全部回归。 既然回归,那是时候安排两位老乡见一面了。 这些天跟在苏戈身边的不再是处芜、薄丘,而是肖新弦。 每每伊风白见到他都会觉得格外眼熟。 这天,伊风白找到一个空隙。 拦住肖新弦。 “肖兄,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肖新弦一脸莫名其妙。 “见过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何况我俩指不定谁大谁小,在这称兄道弟的,不合适吧。” 伊风白作揖道歉:“抱歉,敢问兄台是哪里人士?” “关你什么事,我不乐意说。” 苏戈:这样还这么聊下去,看来两人确实不是那种一见面就会认识的人。 那就给点提示。 光明正大出来。 “小肖,你在这呢?可让我好找。” 才看到伊风白般。 “尹墨?你怎么也在这?” 苏戈一直“尹兄,尹兄”的叫,突然被叫全名,伊风白预感,不会有什么好事,只是一时猜不出他是怎样想的。 苏戈一脸狐疑:“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伊风白绞尽脑汁想着借口。 肖新弦却好像被什么震惊到一样。 不确定再问问。 “殿下,说他叫什么名字?” 伊风白自我介绍:“在下尹墨。” 苏戈点头,看肖新弦这样,八成有戏。 再次证实,肖新弦强压下心底震惊。 怪不得他说自己眼熟呢? 肖新弦可记得自己出来的一部分目的。 苏戈好像忘了自己问出的问题般,见他们狡辩也挺浪费时间的。 “小肖,走吧,有事要忙的。” 看着苏戈远离的背影,再看一眼站在原地的伊风白。 还是抬步跟上苏戈。 苏戈不怕他们聚一起搞事情,只有他们动了,自己才好动。 平静的生活不会迎来改变,也不会露出破绽。 …… 苏戈:“你的意思是说,尹墨和肖新弦,其实是表兄妹关系?” 薄丘:“是的,两人母亲是亲姐妹。” “有什么能证明他们的身份?” 薄丘迟疑,最后还是将暗示讲了出来。 “或许是二者体内有什么联系,能在特定条件激发。” 苏戈觉得神奇:“血缘真有这么神奇吗?” 薄丘提醒:“或许,不是血缘。” 苏戈想到他们间最直接的联系。 “你是说,蛊?” 薄丘点头:“周族长只有两个女儿,便是他们的母亲。况且他们蛊族好像有个传统,就是从出生开始就会在体内种蛊,人在蛊在,蛊在人在,要是两者有谁受到伤害,另一方都会受到相应的伤害。” 苏戈沉默。 “你对蛊,有什么了解?” 薄丘摇头。 “这些关于蛊的事,我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并不全面,也不准确。” 看见苏戈藏于袖中,但明显感到还在紧绷颤抖的手。 薄丘知道,他在紧张,甚至恐惧,因为他的习惯总是被自己知晓。 既然害怕,那他就永远不要再接触的好。 苏戈鼓足勇气:“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实在不行,我直接去问尹墨。” 薄丘一脸担忧:“殿下,我们未必就非得需要他们。” 第226章 放弃? “但是,你让我放弃吗?我做不到。” 薄丘也只能默默点头。 他的话,在苏戈心中也不是一点没起到作用。 苏戈在评估,评估伊风白和西庆的关系,和禾余随的关系。 要是他本就是西庆派来安插到自己身边的呢?那他还值得自己利用吗?只怕不知是谁利用谁。那再去问他有什么意义?让他者笑话吗? 苏戈很迷茫,好像从他到这里开始,他就一直处于迷茫状态,很多事不过都是局势推着他前进的。 在这里他既找不到确切的目标,也看不清前方的路。 好像与禾汝、宋悦取得联系是迫在眉睫的事了。 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做,那就不做,他得去一趟北戎了。 只是,好像有什么事情从脑中划过。 苏晚莫:“你说你要去北戎?” 苏戈点头:“南方现在没有战事,暂时是用不到我的,那还不如我去北戎将宋神医接回来,不然是个弹丸都敢骑到我们头上了。” 苏晚莫点头:“只是那西庆新型武器,你那里可有了解,我们现在的基础只是宋神医提供的那一点,怕不及西庆的十分之一。” 苏戈怎么忘了这茬了。 “现在可有人在研究?” 苏晚莫点头。 “可集齐原料了?” 苏晚莫点头,苏戈却是不想再问了,对东原苏戈极有归属感,而舒晓却是没有多少,不知是受原主影响还是他的责任心里,总想着为东原多做一些。 现在关于炸药这种杀伤力巨大的热武器,他就拿不准了。 不仅仅是因为掌握这项技术会引来多大的帝王猜疑,更是因为炸药的大面积应用对百姓,对生态,对自然造成的伤害都是不可挽回的。 他需要了解到禾汝为何会将这武器公之于众的原因。 毕竟再怎么说,它终是为世人所知,要是周围国家都已拥有,那东原是什么? 是第二个清王朝吗? “皇兄可信我?” 虽然知道问这问题有些多余,毕竟那个皇帝是没有点演技在身上的? 苏晚莫了解他的恐惧,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己也拿不准自己对他的信任会到什么时候。 但目前为止,苏戈一直都还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苏晚莫可能猜忌过身边所有人,唯独没猜疑过他。 既知现在的信任,也知日后可能存在的猜疑,那就作出承诺,作出不可逆改的承诺,为天下人所知也好,为祖宗见证也罢。 总之,他们二人可以刀剑相向,可以你死我活,却不可以存在相互猜疑、相互算计的时候。 一切都是明面上的,坦坦荡荡的,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活成讨厌人的样子。 想通一切,苏晚莫正色道: “我自是信你,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亲人,我不希望我们要走到相互疑心的地境。当然,我也知道口说无凭,但请你相信我,我自会证明给你看。” 好像在宣誓般,是这样的真诚,苏戈也知人心易变,但那都是以后了,现在的苏晚莫他是愿意相信的。 大不了自己做两手准备。 最好的、最稳妥的总是要留给自己。 他能做的,是在对方不背叛时尽心尽力。 “皇兄既信我,待我将宋神医寻回,可否与她一同参与研究?” 苏晚莫本以为他能立刻拿出令自己满意的成绩,没曾想他还未曾开始。 也罢,总归宋神医比这些人都要专业,是一定要寻回的,让苏戈去,不是更能体现东原的诚意和决心? “此去,需要带领多少人马?” 苏戈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同意。 “带几千亲兵即可,可否调动北方军队?” 苏晚莫起身翻翻找找,拿出虎符。 苏戈:so? 多多少少有些措手不及了。 自己该是什么样的反应,或许他是在试探自己的忠诚。 还没来得及反应,虎符便落到苏戈手中。 苏戈像是拿着什么烫手山芋般,立刻,虎符便又回到了苏晚莫手中。 苏晚莫轻笑,只觉他和小时候像极了,憨憨厚厚的,看起来十分老实,天天跟在身后“皇兄,皇兄”的叫,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或许是自己明确的和苏辰说自己要那个位置之后,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般,竟与自己一般无二。自此两人便不像以往亲近,甚至可以说是交集很少,他似乎也只是自己那些普通的弟弟妹妹般。 可他们之间总有一种心照不宣,及无条件信任,或许这就是血缘的奇特。 再也没听到他撒娇般的叫皇兄。 手不自觉放到他的头上,轻揉两下。 “傻拂晓,不要虎符怎么调令军队?” 苏戈更懵了。 只疑惑一句: “皇兄!” 之后便不知说什么了。 “行了,快去吧!早去早回,有什么需要的,记得和我说。” 苏戈一脸一言难尽。 在苏晚莫眼里也还是如见到小苏戈时的包容、宠溺。 这样的苏戈才是灵活生动的。 他不说,苏晚莫便以为他想要的只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权利。 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苏晚莫终是叫住他。 “拂晓。” “你还有什么事?怎么一天天婆婆妈妈的?” 苏晚莫接住他的打趣,配合笑笑:“你从北戎回来,能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吗?无论什么,我都会答应。” 苏戈:他今天不正常吧。 神经兮兮的。 同时,心里愧疚渐深,苏戈不知他以后怎样,至少现在是一个合格的君王,甚至是一个合格的哥哥。 收起嫌弃眼神转身离去,到门口时才传来:“知道了。” 随后便消失在视线。 苏戈此去,苏晚莫十分不舍,不知缘何,好像这空荡荡的宫殿就真的只余自己一人。 好像他这一去,就有一些事情回不了头了般。 …… 十天后,苏戈所带军队抵达北戎南境。 伊风白知晓此次出行,能认出自己的,是禾汝,他并不担心苏戈会从禾汝口中得知自己身份。 但除了禾汝呢?与北戎对战,北戎有不少人认识他。 若不是他没有多少时间,必须在七月之前完成这项任务,不会冒这么大的险。 想想都头疼,苏戈就像一块难啃的骨头,自己真的能成功吗? 第227章 情蛊 越接近那个时间,他就越是焦急,越是急躁就越容易慌不择路。 见他一天叹三次。 肖新弦也被他影响,好像完不成,就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不然,就给他种蛊。” 伊风白:“种蛊?” 说到肖新弦所擅长多钱,她就格外激动了。 “对啊,情蛊,你懂的。” 情蛊,能让体内含蛊的双方两情相悦,情浓意蜜。 但最大副作用可能是,情蛊随着时光老去,一旦种下,便如寄生般以其他情感为养料。 年龄越大需要养料就越多,到了晚年需要养料变多,将其他情感吸食干净的也不是没有。 那时蛊的主人眼里心里只能看得见对方。 所以蛊族人一般会定期换情蛊。 情蛊分母蛊和子蛊,母蛊几乎处于绝对强势地位,主要表现在生死上。 母活子活,母死子死,子死母可不死。 但不可忽略的就是,子母蛊的主人算得上是两情相悦,永不背叛。 若有一方心中存在别人,两人都会受到惩罚,心痛难耐,好像是情蛊对他们的惩罚。 除非两人体内子母蛊纷纷拔除,才会恢复清醒,若有谁擅自取出其中一方体内蛊虫,三日内另一方体内蛊虫未被取出。 已经取出蛊的那方便如枯萎的花朵般,渐渐凋零。 若另一方体内的是母蛊,那人便会被抽去情丝,不具备爱上别人的能力。却不会死。 若是另一方体内的是子蛊,子蛊感受不到母蛊的存在,便会狂躁非凡,在前一个人死后两日后会耗尽心血而死。 种情蛊在蛊族很常见,一般都是两情相悦在谈婚论嫁的年轻男女会用情蛊表达自己的决心。 也很少出意外,因为在蛊族,他们原本体内的生死蛊,在必要时会保护本体,必要时直接除掉情蛊,只是生死蛊会陷入沉睡,修养数年。 若有外来人想要与蛊族人通婚,需族长在他们体内下道禁制,以保护他们。 但苏戈不是蛊族人,条件明显也不满足。 伊风白,并不想这么做。 肖新弦不是蛊族人,但她母亲是蛊族人,她的能力是得到认可的。 她很自信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当然前提是他们俩没有谁会胡乱取出情蛊,他们双方不会在受情蛊控制时还爱上别人。 就如婚内出轨,严重也是会致死的,因为情蛊之所以被叫作情蛊,那就是因为它不容玷污,若有一方不再干净,宁可自杀,也不会接受这样的爱人。 若是情节严重,它们不愿意配合被取出,只会带着主人一同死亡。 只是蛊族屹立几千年,这种案例少之又少。 肖新弦虽然很想表现自己,但这种事情也要征询伊风白意愿。 “若你目的达成,立刻将你们体内情蛊取出就好了呀!” 伊风白还是没有回答。 肖新弦眼神探究、似笑非笑:“你在害怕什么?难道说你真的爱上他了?” “我没有。”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既然你不喜欢他,那你们就是公平的相互算计关系,若你成功只能说明你技高一筹。” 伊风白敛眉:“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未免有些胜之不武了。” 肖新弦:“可你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坦坦荡荡,你没发现自己正在被他拿捏吗?你手下留情,可不见得他也会放你一马,外公可一直盼望着我们能把你找回去呢。” 伊风白还是没有一口答应,只容他想想。 肖新弦也不是非逼他做选择,而是打心底觉得他们这充满心计算计的感情不会有善果,况且就伊风白这复杂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之间的路会很崎岖。 倒不如情蛊来的顺利,若在这个过程喜欢上他,那一切问题不就迎刃而解? 她只在乎结果。 …… 慕容晴烟看着底下埋头吃饭的两人。 “过了这么久了,你们到底想好了吗?” 两人同步摇头。 慕容晴烟耐心耗尽,起身在殿中踱步。 “我给你们时间够多了,你们究竟怎么想的?我们不能坐下心平气和的聊聊吗?” 禾汝“是我们不想心平气和吗?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想征询我们的意见。” “我就不明白了,由我们来统治世界,有什么不好的?” 宋悦:“你太危险了,像个定时炸弹,我们不放心。” 慕容晴烟,被她讲的熄火。 “那你们说,你们想怎样?” “躺平!” 慕容晴烟:…… “你们就不能好好说话了呗。” “要是你们真的想躺平……” 话还没说出几句,就呼哧带喘的,指着她们一个个说:“你禾汝,你把火药弄出来,也算是躺平的一个计划吗?” “宋悦,你的医院和医学院怎么说?” 讲完,自己也平静下来。 好声好气承诺:“你们放心,我不会做出卸磨杀驴的事,你们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来。” 禾汝、宋悦也不是没考虑过。 禾汝试探:“若,我们要你的皇位呢?” 慕容晴烟:“你们不是说,你们不感兴趣吗?” 两人心知肚明,她无非是想要几个打工的。 她们不过分自信,自然也不会过分自谦,她们合手是有能力打下这江山。 到时东西南三国全灭,慕容晴烟真的还会放过她们吗? 就她现在心性来看,未必。 她喜怒无常,甚至有点高高在上,不知民间疾苦,好像自己受苦的那几年都是梦幻。 她们不敢保证她能一如既往的对待自己。 反正都是为人臣,何不找一个看起来稳定一些的呢? 从一而终,更能赢得信任。 再说她们是人,总有私心,过去几年的一切都让她们割舍不下,都让她们没有决心孤注一掷。 亲疏远近,早在放慕容晴烟到北戎就已经存在。 若她们孑然一身,或是从一无所有时就一直在一起,嫌隙不会产生,猜忌也不会存在。 她们之间终是少了那份同甘共苦的情谊,让慕容晴烟认为日后她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给予。 这种在慕容晴烟心里本就不平等的关系即便能维持,又能维持多久? 第228章 闭嘴 说她们怯懦也好,说她们不顾情面也罢,不过都是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那条路。 没有人会放弃自己几年经营的一切,用所有家当去扶持一个看起来不靠谱的人。 这个世界没有谁是谁人生中的主角,必须要为他让利。 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无论好坏,都是他自己的事。 慕容晴烟不肯退让,她一开始就是孑然一身,没有这么多牵挂,自然是谁都可能成为她舍弃的对象。 她以为她能给她们的就是最好的,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何等荣光。 她不明白她们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 摄政王不是摆设,留一个注定留不住的人,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 两人还是完好无损的回到摄政王府。 看吧,她连将两人留下的能力都还没有,只能说她要走的路道阻且长。 两人都比较沉默。 因为与慕容晴烟之间的问题同样适用于两人。 两人终究不是一国人。 接下来的局势谁又清楚。 乔木:“怎么?你们有在考虑慕容晴烟的话了?” 两人懒得搭理这个话唠。 穆先生:…… 乔木自娱自乐:“你们都能考虑她的话,不如考虑考虑我的话,要我看,你们与其帮她,不如帮我。” “要是你们信不过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承诺,还可以现在就去为你们打造专属你们都免死金牌。” “怎么样,够诚意吧?比慕容晴烟空口白牙的有诚意吧?” “再说,慕容晴烟不但不感激当年我们的收留之恩,反而反咬一口,我看就是人品不行,不值得信任。” “再说,当年那块玉佩还是你给她的呢?她也没见报答你,只一个劲的囚禁,你们真的觉得她的话能信吗?” 给两人干的更沉默了。 乔木再接再厉:“我也不逼你们,人心都会变的,要是你们的国君什么时候看不惯你们了,你们可一定要记得来投奔我。在我这里,你们一直都是香饽饽。” “到时好让他们知道肠子悔青是怎么回事。” 巴拉巴拉…… …… 宋悦:还好这话唠有人收了,还好自己,瞎眼只是暂时的,不然这样一个人放身边,咦,想想都可怕。 禾汝忍无可忍:“你闭嘴吧。” 乔木:“你们……” 然后,闭嘴。 禾汝:“话这么多,是几辈子没讲过话了吗?” 乔木:“话不能这样说……” 禾汝、宋悦:“闭嘴。” 乔木: 半晌,几人只觉神清气爽,耳根清净。 乔木:“那个……” “闭嘴。” 乔木委屈的看她们俩,默默往穆先生方向挪挪,手胳膊拐拐穆先生胳膊,告状意味十足。 俩人:好嘛。 起身,告辞,拒绝吃狗粮。 穆先生看看乔木,见他没有要讲话的意思。 “真有事。” 禾汝:“能有什么事,闭嘴吧你。” 待反应过来讲话的不是乔木后,两人转身。 穆先生说有事,那就是真的有事了。 两人重新坐好。 示意他们可以说了。 穆先生,不开口,只有意无意看乔木。 乔木一脸傲娇。 什么事啊?让穆先生难以开口? 乔木不知在脑中脑补了些什么,面上表情多变,最后灿烂的笑容定格在脸上。 “你们向我道歉,我就告诉你们。” 禾汝:“对不起 ” “这么敷衍,不算。” 禾汝,手中“大刀”险些甩出。 转头对穆先生说:“穆先生,有什么事,你说说呗。” 手就快碰到穆先生的衣袖。 穆先生看乔木一眼,好像在说他再不说,自己就说了啊。 乔木想看看,他究竟会不会,让她碰到衣角。 宋悦看乔木的眼睛都快粘穆先生衣角了,识趣的,想将禾汝手拉回。 快碰到禾汝手时,穆先生收了收手,衣角自然也往里移了移。 禾汝、宋悦:好磕! 乔木笑得一脸满足。 在座的,就穆先生看起来置身事外,只是暂时没人关注到他。 三人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时。 “还是让乔木说吧。” 乔木脸上不再是满足,而是得意。 挑眉看她俩。 “看吧,穆先生都说了,你们快跟我道歉我就告诉你们。” 两人磕到了糖,不过多和他计较。 假装诚意的和他道歉。 “离王?苏戈?” 乔木点头。 还不忘一旁拱火:“禾汝,你混的不够好啊!怎么西庆就没派人来接你?” 禾汝:…… “乔木 ” “怎么了?” “乔木” “怎么了?” “乔木” 乔木: “你到底说不说?” “我见你挺闲,不然你去卖盐吧 ” “也不是不行。” 禾汝:so? 真服了。 “禾汝,你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那就来北戎啊。” 禾汝:无需再忍。 一掌下去把桌案拍掉一个角。 顿时噤声。 宋悦拍着她的背:“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不和傻子一般见识。” 乔木:又一脸委屈巴巴样。 “穆先生,你看她。” 咦,没眼看。 穆先生: 起身,顺便将他拉起。 第一次,穆先生主动拉了乔木。虽然是拉的袖子。 乔木心花怒放,屁颠屁颠就跟着走了。 禾汝、宋悦:两个大号电灯泡。 夜晚。 穆先生再次站到乔木门外。 还是那棵树下。 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睡? 集中注意力,认真听里面的动静,不出意外的,半点动静也无。 很安静,好像里面根本就没人。 笃笃笃! 推开门,屋内没有人的痕迹,好像他就进来点亮灯,就离开。 在屋内转一圈,到床榻时,发现枕头下露出的一角,好像是书。 犹豫片刻便拿出来。 《算术》 旁边一行小字,被笔批注,格外醒目:玉面狐狸俏书生。 穆先生:? 这…… 没忍住好奇翻开看看。 批注还挺多。看本话本也能这么认真的吗?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是看其他书看不到的知识? 拿起阅读,才发现,这,写的,怎么有点熟悉? 想不到在哪看过索性不想,反正在哪里看过,都不重要了,现在开始算是在这里看过了。 细细品读,试图从里面学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看了半天都只是寻常事,好像没什么突出的。 第229章 三天三夜 难道是自己没有领悟到? 再从头开始看。 前面的批注很少,对他阅读也没什么帮助,但还是会看,生怕漏掉一点信息。 时光一分一秒走着。 生物钟到了,才发现这是乔木的房间,而他不在自己房间,能去哪呢? 把书放回原位,起身又在屋内转一个圈,走到门边,开门欲出。 里面突然传来响动,警觉如他,立刻隐藏,屋里柱子很大,足以将他彻底挡住,加之帘幕的遮挡,一时半会不会暴露。 循声望去,好像是床那边传来的动静。 静静等着,如暗夜里伺机而动的猛兽。 声音逐渐变大,是人靠近的迹象。 穆先生死死盯住床面。 没让他等太久,床板往旁边推开,是平移的入口。 露出一个头顶,继而是眼睛。 一道响亮的声音也随之传来:“记得常来看我啊。” 乔木半个身子露出来,穆先生很是错愕,这算是金屋藏娇吗? 金屋藏娇也没必要躲床底下去吧。 乔木彻底爬出,掀开床单,露出一个圆形按钮,按下,床便恢复原位。 穆先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是正大光明出去,还是找机会悄悄出去。 好像都不太礼貌。 况且,要是偷偷出去被发现不只是不礼貌,还有尴尬。 但风险与机遇并存,若没被他发现呢? 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存着侥幸心理,穆先生决定悄悄出去。 而乔木却不是很配合,他洗过澡,没有什么必要的理由离开,在床上躺下,看似不动了。 穆先生:还要等他睡着吗? 他睡着了就能不发现自己吗? 不太可能。 好在门口到床中间隔的不止帘幕,还有屏风。 穆先生快速拉门,再关门,做出一副自己刚进来的模样。 关门很急,呼吸自然也要配合。 乔木果然被惊动。 “谁?” “我。” 乔木将书重新塞回枕头底下。 穿鞋过来。 “穆先生?你怎么在这?” 穆先生想着要怎么在遮遮掩掩中告诉他,自己走错房间了呢? 还好他的院子离自己的不远,还是同个走向。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编。 穆先生:“你怎么在……” “无事,来看看你?” 乔木:怎么说话还说一半? 但自己前面刚问他为什么会在这,他就这样说,不难猜出他要说的是什么。 难道他以为这是他的房间? 也不是不可能。 穆先生看似不动声色的打量一番,才站在原地。 “你快睡了吧,不打扰了。” 乔木靠近,闻到他身上自己的气味很少,更多的是,这里的气味。甚至刚从外面进来的凉意都没有。 他早就在这里了? 他来干什么? 无数想法在脑中浮现。 最后只得出,他可能要动手了,既然不想让他走,自然要做好相互算计的准备。 “没睡,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穆先生哪里想得到什么事要说,一心想到的只是快些离开。 “无事,就是见你屋里灯这么晚还没熄,进来看看。” “你没睡着,就自己灭灯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 “穆先生见谁屋里灯没熄都要如此吗?” 穆先生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只有你。” 这句话取悦乔木,相继而来的,便是心虚。 他早就在这里了,那他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 顿时变得局促不安。 “穆先生,刚刚可有听到什么?” “没有。” 乔木拦住穆先生的去路。 “穆先生,该不会是走错房间了吧?刚刚讲的都是搪塞我的?” “没有。” “没有,你这么着急走做什么?” 穆先生停下看他:“我该睡觉了。” 顺势打一个哈欠,以增加此话可信度。 “既然这么困乏,不如就在此歇下,何必来回奔波。” 穆先生:“无碍,不打扰你。” “不打扰,一点也不打扰。” 穆先生:…… 只得虚张声势加倒打一耙。 “乔仲。” 乔木知道,每当他叫自己乔仲时都是生气的表现。 乖乖让开。 看着远去的背影,意味深长。 自己房间,他没少来吧? 真不错,无论他是什么原因而来,总归是来了,不是吗? 在房中仔细查看,以此推断他究竟进来干了什么。 翻翻找找大半夜,什么痕迹也没发现。 穆先生还真是谨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不会有人相信他在这里只看了一本话本。 今晚好梦。 当然只是乔木。 …… 大楼城北部。 哒哒哒的马蹄声,一遍遍传过。 “坚持一下,明天就能到达富驮城了。” 四人已经连续赶路三天了。 日夜兼程,替换休息。 要是再多赶几天,铁打的人也会吃不消。 好在富驮城就在眼前了。 苏戈紧绷着弦,等到了他要睡上个三天三夜。 伊风白频频看向共骑一乘的两人。 苏戈没有力气和他讲话,力气都要留着赶路的,谁搭理他啊。 东方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几人总算抵达城门。 越是靠近,苏戈内心越是激昂,她们终于能在异世相见了。 叫醒熟睡的两人,换乘到一路跟着的马儿。 静等城门开启。 他们装扮过于显眼,早在几人进入北戎地界时就换了北戎的妆造。 不得不说,即便是北戎妆造,伊风白还是很美,那双深情都眼没有半点柔和,而是随着装扮的变化,变得侵略性较强,让人不敢轻易与之对视。 那头卷发好像就该出现在他头上般,无比贴切,高挺的鼻竟与北戎认一般无二,微薄的上唇加上优美的唇线,让它的薄凉看起来中和了眼里的深情,于是便像一头小狼崽子,很野。 苏戈得承认,自己眼光果然好,他这种人就是可温润也可狠厉。 反正就是可塑性极高,你想让他变成什么样,他就能变成什么样,而且毫无违和感。 苏戈刚看见他这身装扮时不出意外的被狠狠的震惊到了,这样的人太让人羡慕了。 四人中只有处芜一个女性,她的装扮自然不同,不过也是干练干净的。 毫无悬念的入城,先找一家客栈安顿。 而苏戈却是不能睡上三天三夜了。 第230章 一直就在 因为他真的睡不着,高昂的神经持续兴奋,好像要马上找到两人才能让他平静下来般。 其他三人抵不过疲惫。 只余苏戈一人在街头漫无目的的闲逛。 酒肆茶楼,没有人刻意提起两人,几乎打听不到任何消息,只是苏戈孤身一人,不敢如在西庆那般张扬,正思考着怎么让人聊起禾汝两人时。 酒肆外面路过一辆马车。 “你们看,摄政王府的马车。” “你现在才看见吗?你若天天来这里,你就可以天天看见摄政王府的马车路过。” 苏戈静静听着,就当打发时间了。 “这是为何?” “东原、西庆来的那两人你懂吧。” “这个谁不懂啊,跟她们有什么干系。” 在座众人七嘴八舌。 苏戈抓到的信息就是,禾汝二人住在摄政王府。 没人注意的角落,苏戈起身,快速出门,马车早已不见踪迹。 马车印子也被行人冲散。 只能再次回到原位。 安坐片刻终是按耐不住,出门打听摄政王府所在方位。 很快便在不远处的茶楼坐下,看见烫金大字:摄政王府! 心中更是难以言喻的激动。 低头喝茶间,瞥见一抹熟悉身影。 尹墨。 他不是在睡觉? 眨眼再看,好像自己错觉般,刚刚位置已是再无一人。 往茶楼里面坐了坐,就像擅长隐于黑暗的猎人,只要猎物冒头就不会躲过他的眼睛。 不知坐了多久,茶楼人来人往,不动的只有他,不过他所在位置隐秘,很难让人察觉。 没等到那抹身影,而是刚刚那辆马车。 苏戈来了精神,眼睛更加炯炯有神。 只见下来的是两位穿着明显不同于北戎的女子。 苏戈激动站起,不是禾汝二人是谁。 跨步欲走,在他前面的,从另一个方向走出的身影将他逼回原位。 尹墨,一直就在。 禾汝一眼看见注视着自己这边的人。 眼中心虚闪过,拍拍宋悦的手走了过来。 苏戈再往里坐坐。 两人不再回茶楼,而是往一个偏僻小巷走去。 苏戈远远跟着。 终于巷深人静,两人停下。 苏戈难以控制自己心底升起的被背叛的感觉,靠近,再靠近,确保能听到他们谈话。 但也给他的安全带来了巨大隐患。 禾汝隔着袖子拉起伊风白的手腕,将他转了个圈。 “没事了吧?都好了吗?” 伊风白点头。 禾汝声音更小了,苏戈听得费劲。 “你能出现在这里。离王是不是也是在这里?” “我和他一同来的。” “你那边进度怎么样?若是再不成功,我们只能放弃了。” 禾汝也不是没有私心,苏戈的面容摆在那,她自然不想让他死掉,要是他能来到西庆,自己便可堂而皇之的保护他,那些热武器也伤不到他。 但是对比苏戈这个不确定因素,还是伊风白于她更加重要。 伊风白摇头。 “我就知道,这样都人,哪是这么容易被俘虏的。” “阿白,你记住,你的安全才是我们想要的,无论何时都要先保全自己。” “五姐,我该怎样帮你,帮你接回国?” 禾汝笑笑:“老秦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他不会放任我留在北戎的。” “可是……” “别可是了,慕容晴烟盯的紧呢?你来北戎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陪同离王,别忘了你的任务。” “回去吧,时间久了容易被发现。” 苏戈慌忙躲避,翻越墙头,好在两人还在讲话,才没注意这慌乱中发出的动静。 他现在满是被背叛的痛心,不是对于尹墨,而是禾汝。 他知道尹墨能和禾余随关系不错,自然就会与禾汝关系不错,自己之前怎么没有想到。 何况禾汝并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帮着伊风白这个亲近之人是必然的。 但是苏戈就是控制不住的乱想。 是不是来到这里久了,这里的人远比自己重要了? 胆怯从心底升起,他甚至不敢当面问禾汝。 不再是刚见禾汝时的激动,而是失魂落魄,本就不明确的目标更是模糊了。 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头。 好像失去灵魂般。 想到宋悦,她或许不同。 心里希望燃起。 …… 伊风白从巷子出来。 禾汝等待片刻才出。 再次路过摄政王府时。 宋悦一直还在原地等待,禾汝走得太急,原因未说明,宋悦担心便在此等候。 当看见伊风白时,那微薄的记忆浮现。 这不是,那位,人间尤物,她是见过伊风白的,由于他长得过于好看才被记下,没有多少刻板印象,对他妆造的改变能快速接受。 眼中巨大惊喜浮现,被伊风白收入眼底,待想到什么。 她定然就是宋悦了,那位东原神医,但看她模样像是认识自己。 也对和禾汝走这么近,能认识自己就有可能了。 要是她认识自己。 绝不能让她见到苏戈,无论自己猜想是否成立。 但苏戈就是为了宋悦而来,怎么可能让他们不见面。 退回去,往回走。 靠近时突然捂住胸口倒下,正好倒在宋悦跟前。 宋悦:你,多多少少有点像碰瓷的。 但出于职责,她还是将他扶起。 “你没事吧?” 将他扶起,坐在自己怀里,手搭在脉搏。 一切正常。 他是装的,不明所以。 心中恐慌升起,小声凑到耳边问:“阿汝怎么了?她在哪?” 伊风白故作惊讶猛睁开眼,小声道:“你认识我?” 宋悦急得半死,自然顺着他的话说:“伊风白,西庆笙王。” “你别废话了,阿汝在哪?” “悦悦,怎么了?” 宋悦听声抬头,再低头看怀里人。 他不但装病、还骗人,将他重重摔倒在地。 “骗子,吃老娘豆腐。” 伊风白、禾汝:? 禾汝:? 宋悦添油加醋,煽风点火:“阿汝,这人刚刚装病倒在我面前,还吃我豆腐。” 禾汝: 或许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 宋悦没太过分,知道伊风白不宜太过出风头。 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禾汝也不知道。 但伊风白的心却是沉入谷底。 再回到客栈时,睡是睡不着的,便想着去看看苏戈,自己能偷偷摸摸出去,他为什么不能。 敲响房门。 门很快被打开,开门的却不是苏戈,而是这里的小二。 第231章 不开心 “这位客官有什么事?” 伊风白皱眉:“找人。” 小二:“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了? “今早刚住进来的人呢?” 小二:“在这间房的人已经退租了。” 伊风白退出门,看了一圈。 “这里原来住的可是一位,到我这的瘦弱小公子?今早穿的是墨绿色衣服?” 小二点头。 伊风白心里不安得到证实,问道:“他是何时退租的?” “大概半刻钟前吧?” 半刻钟,时间不久,不会走多远。 “你可知他往那个方向走了?” “这个,不知。” 伊风白来到马厩,驰野果然不在了。 骑马离开自己真的能追上吗?何况最棘手的不仅仅是能否追上,还有他为什么要离开。 来不及多想,骑马出去,四处寻找。 高墙上的两人眼见他离开。 “殿下,我们为什么要离开他?” 苏戈什么也没说,只跃下高墙。 无论如何,他要听禾汝亲口和他说。 没有最初的激动,心中刺痛也缓和。 淡淡的痛感正好能让他保持冷静。 摄政王府后门。 苏戈藏于远处,观察许久。 终于等到夜幕降临。 看守前门的处芜来到身边:“摄政王回来了。” 他自然知道摄政王回来意味着他们的工作难度加强,但没办法,他们必须等到晚上。 苏戈在此观察良久,能判断出后门处有人住,只是不知是谁,反正不是摄政王。 房顶,掀开瓦片。 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瞧见条条飘渺的纱幔。 看来这屋主人很谨慎,至少不简单。 这让苏戈更加警惕了。 等待是个难熬的过程,苏戈以为快到十二点时才终于发现一道身影。 清晰的开门再关门声传来,两人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不久便能看见远去人的背影。 终于放心,这算是进来了。 刚准备再进一步时,刚刚那人不仅回来了,还带了一人回来。 两人顿时回到原位,被迫吃瓜。 “穆先生好雅兴,大半夜的,还让我过来喝酒。” 穆先生:“不喝就走。” 乔木:看来自己真的不是很值钱。 “唉唉唉,喝喝喝,难得穆先生请我来喝酒。” 院子内,围炉煮酒。 五月的天,石榴花开的正盛,红艳艳的争奇斗艳,很是热闹,似乎不适合出现在性子冷清的院中。 “穆先生,好雅致啊!” 乔木听见声音,笑成花朵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穆先生,她们怎么也来了?” 宋悦:“只准你来,不准我们来啊?你好霸道哦。” 苏戈:你们都能来,我是不是也能来? 乔木幽怨的看向穆先生,而穆先生却一个眼神都没给对方。 乔木更郁闷了,自酌酒,恶狠狠的喝下。 中途都安静许多,聊的开心的只有禾汝、宋悦两人。 苏戈:…… 虽然但是,你们开心,我不开心。 半晌,苏戈眼尖发现,那位穆先生很有趣嘛,叫人家来喝酒,自己一杯没喝,怕是要说他没点目的,他是不信的。 宋悦第一个趴下,而后是乔木。 在苏戈这个上帝视角,能很明显感受到禾汝在有意无意,帮忙灌醉他俩。 准确来说,好像她在配合穆先生帮摄政王灌醉,是谁宋悦酒量太差,顺带了而已。 确定乔木醉了。 禾汝微醺起身,扶着宋悦往回走去。 苏戈心痒难耐,最好的机会,不用四处寻找就能知道她俩的住处。 但他可不能忽视这位完好无损的穆先生。 只得默默记住两人力离去的方向。 “乔木,你醉了。” 乔木抬起头,眼里迷茫,是真的醉了的表现。 “我没醉。” 穆先生声音带着蛊惑:“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好不好?” “不好,穆先生为什么请了我来,还要请他们?” 穆先生:这关注点。 乔木看见什么般,踉跄往前走去,穆先生在旁小心翼翼护着。 乔木走到石榴树下,伸手摘下一朵红花。 “穆先生?” “我在。” “穆先生,你,为什么喜欢石榴花?” “不喜欢。” 乔木自顾自的又说:“是因为它开的热烈,还是,因为它的颜色,还是因为什么?” 穆先生:“乔木,你醉了,我们回去睡觉好吗?” 乔木混沌的脑袋里只抓住一个词:“我们?” “对。” “好。” 穆先生扶着他进去。 乔木将重力压在他身上,手中石榴花举起在面前一晃一晃:“穆先生,我不喜欢石榴花,我喜欢石榴。” “石榴,长得好看,比,花,好看,还能吃。” 穆先生: 乔木:“像你。” 穆先生:“为什么?” “因为我小时候住的,院子里就有一棵石榴树,当它开花时,我就想把它吃掉,但它的花不好吃,终于盼来了果子成熟,红艳艳的,流着汁水,很香,很好吃。” “很甜,我舍不得吐出石榴籽,因为石榴汁,不能裹腹,石榴籽却可以。” 条理清晰,吐字清楚,穆先生一度怀疑他没醉。 哪知他竟流下泪来。 连声音都带着哽咽:“穆先生,穆先生。” “我在,你怎么了?” “他们要来抢我的石榴树,他们……” 穆先生慌神:“乔木,你到底怎么了?” 乔木好像陷入痛苦的回忆,嘴唇颤抖着,发不出声。 穆先生将他扶坐在床,自己面对着他站好,抱住他,轻轻拍背,安抚的说:“都过去了,他们抢不走你的石榴树。” 乔木头埋在他腹部,湿热的泪水透过衣服湿到皮肤,直击心脏,好像心被攥紧,攥的生疼。 半晌,他将身体靠在穆先生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腰。 “他们,没抢走我的石榴树,他们,抢走了我的母亲。我相依为命的母亲。” 泪水只静静流淌。 穆先生不知怎么安慰只蹲下来任由他抱住自己,抬头看他满是泪痕的脸,伸手抹去。 还喃喃着:“都过去了。” 穆先生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好像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生命里般,被乔木抓住便不想放开,手依然放在腰间。 环紧。 将他牢牢圈在自己怀里,他却还在摸自己的脸。 醉酒人的记忆不那么连贯,穆先生打断,他便全然忘记刚刚自己说了什么。 自然也只以为穆先生在摸自己的脸。 声音中不见哽咽,只余无止境的温柔:“穆先生,穆先生……” 第232章 他们抢不走你的石榴树。 一遍,又一遍。 好像要把这个名字种到自己脑里,种到自己心里。 穆先生不明白他这么久能情绪转换这么快。 乔木抬起手,手中石榴花依旧没掉,而是被蹂躏的看不出本来模样,红色花汁染在手上,看在乔木眼里不知是什么。 却觉得它美的惊心动魄,就如眼前人般。 再叫一声穆先生。 “在。” “他们真的抢不走我的石榴树吗?” 穆先生见他神色认真,便也郑重回答:“他们抢不走你的石榴树。” 乔木双手捧起他的脸。 穆先生也只是抬了个头而已。 就这样捧着。 乔木慢慢靠近,终是在他冰冷的面具上印下一吻。 穆先生没有,触觉,没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 但那轻啧声却是听的清楚。 才明白过来他干了什么。 一股巨大的荒诞感产生,他推开乔木,口不择言:“乔,乔木,你知道我是谁吗?” “穆先生,你说过要陪我睡觉的。” 冷冷清清、平平淡淡的穆先生想起他刚刚做的事,及现在说的话,想努力平复下狂跳的心脏。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无比清晰。 乔木却比平时更黏人,站起身就踉跄朝他走来。 穆先生只能告诉自己,他醉了。 乔木拉起穆先生的手就往床边走。 穆先生被他拉的习惯了,肌肉记忆没有任何不适,一时半会竟没有甩开他的手。 在快被拉到床边时,才反应过来,甩开他的手。 试探的喊着:“乔木?” 乔木仍不死心,再次拉住他的手,带到床上。 穆先生: 好像比他还要醉,行动力直线降低。 乔木帮他把被子盖好,自己却侧身将手脚都搭到他的身上,就这样抱着他。 穆先生很紧绷,僵直着身体,与他保持距离。 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快些将他哄睡也好。 只是今晚他的所作所为让他不能再如以往一般正常。 乔木将他拉到自己怀里。 头在他的肩上乱拱,手伸进被子,环住他的腰。 两人腹部相贴,穆先生混乱的心跳传到乔木那,两人心跳像打擂台般激烈。 穆先生受不了,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自己快要睡着时,乔木也睡着了。 脑中突然清明。 起身直奔乔木院子。 房顶上两人早在他们进入屋子时便脚底抹油。 虽然记住了她们离开的方向,但摄政王服实在是大。 寻找需要时间。 穆先生掀开床单,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找不到机关。 因为之前自己看见是圆形机关,现在满床都是。 试探按下自己记忆中位置的一个机关。 一只利剑迎面射来。 穆先生偏头躲开,面具上却还是留下一道划痕。 穆先生怀疑,乔木真的会睡在这里吗? 想给他挨个按个遍。 也确实这样做了。 从这个周围开始每一个能按的动的。边缘都按了个遍。 能动的,只要没有这个。 穆先生警惕的按下。床上的他,连带床,往旁边移动,逐渐露出黑漆漆却隐隐带着火光的洞口。 穆先生取下刚刚射出的利箭,往里走去。 …… 两人终于找到她们。 宋悦看起来仍然有些迷糊,但整体看来比刚刚好多了。 两人坐在院中东一句西一句聊着。 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才真的敢确定她们真的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欣喜若狂,吩咐处芜待在房顶。 俗称:放哨。 处芜再三确认才放他下去。 两人说曹操曹操到。 苏戈确实到了。 欲要靠近之际。 迎面走来一人。 苏戈藏匿于柱子后面。 只听见那人掐着嗓子说:“摄政王,有令,府中所有人员回到自己院中。 禾汝心中疑虑。 乔木,不是醉了吗? 担忧的看宋悦一眼。 宋悦挥手:“我没事,你回去吧。” 禾汝随着那人出去。 宋悦转身,便瞧见躲于柱子后面的一个人影。 张开嘴,欲尖叫出声。 被处芜眼疾手快捂住。 苏戈彻底走出来。 指尖抵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宋悦先是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而后平静下来。 处芜放开她,这次到房顶勘察。 禾汝越发觉得不对,这要么是乔木的一出戏,要么前面这人就有问题。 但她更相信后者,毕竟乔木喝的酒的量是有目共睹的。 “你到底是谁?” “禾姑娘不要问太多,尽快回去吧。” 走了半天,一点毛病都没看出来。 静悄悄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越是这样,禾汝第二个想法越是得到证实。 禾汝拔下头上簪子,不费吹灰之力抵在他的脖间。 “你到底是谁?” 那人很松弛,直起身来。 好像一瞬之间面容得到了改变。 “你别管我是谁,有人找你。” 随着他来到目的地。 “阿白。” 放开那人,那人掸掸衣服,走出去给他们放风。 “苏戈失踪了,他可有来找你?” 禾汝摇头。 “为什么会失踪?” 伊风白摇摇头? “宋悦是不是认识我?” “认识吗?” 禾汝思考,想不出来。 “为什么这么说?” 伊风白压低声音:“上次她能准确叫出我的名字。” 禾汝脸色变得难看,若真是这样,伊风白的身份有随时暴露的危险。 “我去找她说。” 说完转身就走。 “我和你一起。” 禾汝思索片刻:你别去了,苏戈失踪多半是去找悦悦了,你现在出现,不安全。 将他带回自己院子。 才火急火燎赶往宋悦处。 …… 对视良久,苏戈迟迟开不了口,是见了故知的欣喜,是见到亲人的庆幸,十分复杂。 宋悦看他就这样站着,一言不发。 她是知道离王都为了她做了些什么的。 但她真的还有转圜的余地吗?机会只有一次,是选择东原还是西庆,她心中是有决断的。 心中自是感激东原上下的。但不排除这只是因为自己对现在的东原有用的原因。 她似乎极其害怕孤独,知道禾汝存在前还能忍受,知道她在之后便不能忍受了。 东原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只有待在熟悉之人的身边她才会有安全感。 想清楚一切后方才开口。 宋悦:“离王殿下?” 苏戈:“我现在带你走。” 宋悦站在原地,不肯随他离去。 突的跪下:“离王殿下,民女感激您的信任,但民女回不去了。” 苏戈上前欲将她扶起。 第233章 对不起 就有一道身影挡在她面前。 “离王殿下,我们悦悦都说了不愿,你不会还要强人所难吧?” 苏戈见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禾汝。 眼中更是欣喜。 宋悦站起。 “阿汝,让我和他单独聊聊。” 禾汝:“离王殿下还是先让她和我单独聊聊。” 随即将她拉到一边。 再远离一些,才极其小声点的道:“悦悦,你认识……” 苏戈:“认识谁啊?” 两人被吓一跳,转身看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苏戈。 “你干嘛偷听别人说话。” 苏戈贱兮兮重复:“你干嘛偷听别人说话。” 禾汝:呼呼呼! 苏戈:“我看还是两位随我进来说话吧。” 一手一个,将她们拉进屋中。 然后才似笑非笑看着她俩。 “你们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 两人对视一眼。 眼中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明确,但还是故作矜持。 “你是谁?” “好嘛,你们,孤立我就算了,竟然还都不认识我了。哼,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没十碗螺蛳粉哄不了了。” 两人顿时殷勤的捶肩捏腿。 苏戈心中犹豫,最终还是问出:“阿汝,你可认识尹墨?” 禾汝:“尹墨?是谁?” 苏戈心往下沉,但也不想藏着掖着。 “就是你口中的阿白。” “伊风白?” 苏戈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你们安插到我身边是眼线。” 禾汝心虚:“那个,舒舒,你听我解释,我那时并不知道你就是苏戈,况且走不走这步棋不止由我一人决定。” 宋悦补充:“况且我们俩早有预感,你会到来,所以想把你放到眼皮子底下,看着才放下。” 禾汝点头:“对啊,对啊,我们俩直觉太准,还真帮你盼来了。” “那你们为什么要用这种计策?骗人感情是不对的哟。” 两人听他在语气也知道他没有生气。 交代一些之前发生的事后,三人便聊起了后续生活,只是苏戈实在太过疲惫,最先睡下了。 只是好像有谁被遗忘了,处芜不敢睡觉。 伊风白睡不着觉。 终于等到禾汝归来。 焦急上前:“怎么样?” 禾汝不知怎么面对他,说其实他的身份是自己暴露的吗? 多多少少有点心虚。 但责任还是在自己。 “对不起,阿白。” 伊风白慌神:“什么意思,他知道了?” 禾汝点头。 “阿白,你去哪?我话还没说完。” 伊风白在害怕,不知为何害怕,本应该只是放弃自己选择的路的无奈,或是计划不成功的懊恼。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害怕。 既然他都知道了,自己要求解释清楚。 他不想从旁人口中听到苏戈对他的任何评价。 “表哥,你在害怕。” “你为什么害怕?让我想想。” 两人速度极快。 “因为你真的爱上他了,你害怕他误会。” 一句话足以让伊风白停下。 “真的吗?” 好像在问肖新弦,也好像在问自己。 但心烦意乱的他根本静不下心思考。 也很容易被人忽悠。 “表哥,你想不清楚没关系,先给他种下蛊,以后你有的是时间思考,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他都知道你的身份了,你觉得下次还有机会吗?” “要是日后你想明白了,或是始终感受不到他的爱,再将蛊虫取出也不迟。” “表哥,你好好想想,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宋悦院门前。 处芜终究是没挺过困乏。 静悄悄的漆黑的夜,容易引发人内心最大的欲望与罪恶。 “表哥,你可想清楚了,只有这一次机会。” 手中铃铛响起,在寂静的夜显得无比诡异。 伊风白知道她动手了。 但他还没想清楚。 只是“一次机会”占据大半脑袋。 他知道,或许有了答案。 推门入内,光明正大。 一间间寻找,终于找到苏戈所在房间。 即便知道她醒不来,但还是小心翼翼。 “准备好了吗?” 伊风白犹豫片刻,看着他熟睡时的恬静面容。 他真的要如此吗? 但自己真的能眼见他厌恶自己吗? 人都是自私的,伊风白也不能免俗,他愿用他一生去补偿他。 肖新弦从荷包内取出白色瓷瓶。 “喏,上上品。” 伊风白古怪看她:“你准备这么齐全,究竟有何目的?” “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想和你炫耀我最宝贝的情蛊而已,要不要,不要拉倒,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终是点头。 瓷瓶打开,一对白色几乎剔透的小虫子爬出,胖乎乎,很可爱。 红色眼睛是子蛊,绿色眼睛是母蛊。 “你要哪只?” “子蛊。” 肖新弦更加一脸意味深长了。 放下子蛊,顺着领口,爬到后颈。 肖新弦用针戳开一个口子,子蛊随之钻入皮肉。 如法炮制在苏戈后颈扎开口子。 只一个口子还不够,在下方刺一个图案,母蛊收到信息,就不会对他其他情感吸食太多。 这是对他的补偿。 伊风白感受着子蛊钻入的痛,咬牙忍着,不知不觉间额头已全是汗珠,苏戈亦是如此。 半个时辰过去,才将将成功。 或许是苏戈对蛊的抵抗太强,母蛊几乎一直在方寸之地来回转,隐隐还有爬出的趋势。 肖新弦千叮咛万嘱咐。 “你们的情蛊太过稚嫩,需慢慢培养,主要看他体内母蛊的发展情况。” 情蛊虽然有加强两人之间联系的功能,但还是需要慢慢培养。 若情蛊感受不到主人的爱意,便只能吸食其他情感。 随着爱意增加,蛊与主人之间的联系变强。 所有生灵都有思想,好像养宠物般,你对它好,它自然也会对你好,依赖、信任、维护你。 肉眼可见的,两人伤口愈合。 只是苏戈浮于表面的母蛊,很是狂躁,在体内不停转动。 搅的苏戈极不安稳。 伊风白一次次为他擦拭着汗水。 不出意外的,苏戈后半夜发起高烧。 这是情蛊与他身体的第一次磨合。 …… 穆先生进入地道,不久便能到达目的地。 狭小的空间一览无余,一眼便看见,躺于矮榻的精致女人。 第234章 嘴 穆先生心中不是滋味。 难道今晚他将自己认成了他。 终究是有了嫌隙,不再全心信任,就做什么都要提防吗? 不过是一女子,有什么好藏的。 目光频频看向女人所在位置,手中却在翻翻找找,不知那件事才是用来转移注意力的。 响动吵醒女人。 “你来了?” 穆先生冷着声线:“怕是让你失望了。” 女人受到惊吓,抱住被子,往里缩。 她可记得自己为何会来到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不就是因为他。 心中不甘升腾。 每次乔木到来,字字句句皆是他,满心满眼也是他。 好像自己就是一个他们情感路上的见证者,自己若表现得不耐烦,他便只会说: “扫兴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不喜欢听也不行,不然就拔掉舌头吧。” 在乔木的话语中,她好像揣测出穆先生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想,穆先生定是不会轻易交付真心的人,乔木所说那些,无非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但不排除穆先生是有一点点感觉。 脑中飞速算计,要怎样在二人心中种下一根刺。 哪怕死,也值了,胆战心惊的日子也不是这么美好,倒不如早死早超生。 现在活着的每天都捡来的,捡不到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故意上下打量穆先生。 “穆先生,也不过如此嘛。” 穆先生拖动椅子,坐下,好整以暇看着她,看她能说出什么话来。 “只是不能看到你的真容,实在是遗憾啊。” “不过想来也是一位万里挑一的美男子,不然也不会被日日惦记。” 穆先生想到乔木:“惦记?” 女人低头,眼中闪过得意:穆先生真的不过如此。 计划成功第一步,引起他的兴趣。 故作讲错话般捂住嘴。 “是奴婢该死。穆先生不要见谅。” 楚楚可怜的脸上最后浮现的却是嫉恨。 穆先生不知她是真的,如此没心机,还是太过于有心机。 无论如何,这出戏总要有人配合,不然怎么得到自己感兴趣的答案。 上前掐住她的下巴,很用力,感觉在用力一点,她的骨头能让自己捏碎了。 不过他本就不是什么善茬,装的再像,也不是。 “说出来,指不定能留你一命。” 女人被捏的生疼,不敢再如此轻敌。 含糊说道:“我说,你,先放开。” 穆先生放开,回到椅子上坐好。 女人又恢复那副嫉妒的快要发狂模样。 不过确实如此,不过是加重了一些情感。 “你不会以为,乔木对你的心思很干净吧?” 像是听别人的故事般,穆先生保持微笑,甚至有些吃瓜意味。 或许他从现在开始,就已经在将她的话当做笑料。 这副由内而外的事不关己模样,真的气到女人,她想看见的可不是他风轻云淡的样子。 她要从他眼中看见嫌恶、恶心,她要让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即便能成,自己的话语也会无时无刻萦绕在两人身边,伴随他们一生。 怎么算不上是一种长生呢? 毕竟只要他们二人有一人活着,就总会想到自己。 那自己也不再是无人惦记的孤魂野鬼了。 “他对你……” 止话摇头。 “你可有画像在他手里?” 穆先生认定她是自导自演,无需自己配合她也能完美演绎。 “或是什么贴身衣物。” “甚至无需任何精神寄托。” “因为在他脑中,你已经被他玩弄了无数遍。 每每他躺在我床上,叫的都是你的名字。 在与我努力耕耘时,从来都是将我头遮住,你不妨猜猜他在想什么?” 不知不觉间,被她引导,只觉日后都无法用正常眼光看乔木了。 女人撩起袖子,胳膊上露出醒目红痕。 “昨天,他在此处留下痕迹,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穆先生死死盯住那块痕迹,似乎,他不太坚定了。 “他说,我不像你。 你这里是有痕迹的。” 穆先生忍住掀开袖子的冲动。 自己这里何时有痕迹。 “你知道痕迹,是这么来的吗?” 穆先生害怕她再往下讲,害怕听到自己心中的那个答案。 “闭嘴。污蔑主君,你可知是何罪名?后果如何?” 女人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的瘆人,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笑到她眼泪都出来。 “哈哈哈哈,穆程归,你在害怕,对不对?” “让我猜猜,你在害怕什么?” “哈哈哈哈,你在害怕,自己真的听信我的话,从此厌恶他。你害怕的是你厌恶他,因为你对他根本不如你所想的清白,你害怕自己厌恶他,你们之间就再无可能了。” “哈哈哈哈,穆程归,你也有今天。” 见她逐渐疯狂。 穆先生好像没有这么害怕了。 反而冷静下来,头脑清醒便能快速看透事情,看到本质。 “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在掩盖什么?” “你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相看两厌,你想掩盖的,无非就是你这真实想法。” 女人有一瞬间慌乱。 但她死都不怕,还怕他说这些吗? 被发现了又如何? 能改变他将这些话听到心里去吗? 能改变两人将会越走越远的路。 只要自己多说些,他多听些,就能成功。 “哈哈哈哈,那又如何?” “你真的半点不好奇,你身上痕迹是怎么来的吗?” “我来告诉你吧。” “他说,你那里的痕迹是他弄出来的,怎么弄的还要我细说吗?” 穆先生终是听到这个答案,只能用淡定来掩盖。 好在他戴着面具。 “你若不信,掀开袖子看看就可。” 穆先生为什么要听她的? “为什么不掀开,因为你心虚了,因为你对我的话已经信了八九成。” “看见这里了吗?” “这矮榻快塌了,你知道怎么会塌吗?他总是一遍遍叫着你的名字在我身上使劲。 他总是很亲昵的叫你,很深情的叫你,好像他装的够像,身下的人就能真的是你般。 他不允许我叫出声,因为他说,你不会那样叫,他还不允许我太乖顺,太配合,因为你不会那样。 每次完事,他总将我抱在怀中,一遍遍抚摸着我的头,对你说:‘穆先生,我爱你。’” 第235章 人彘 怪不得,怪不得他最近行为总是这么出格,怪不得他最近总是待在房里,每次从这里出去都是如沐春风。 女人还在继续喋喋不休。 “这床若再来两次,便会彻底塌坏,你猜到时他会换一个多大的床?换一个多结实的床?你猜他若是玩腻了无数,会轮到谁?” “哈哈哈哈,穆先生还是准备准备,好接受你的好主君吧。” 女人眼中突然闪过恐慌,而后是更加旺盛的火焰。 最后一把火,来的猛烈些吧。 “你说,他会不会,在这里和你把床摇塌?这样,他就能成功骗过自己,过往的种种,都是你,都只是你?一直都是你?” “哈哈哈哈,穆程归,好好迎接你的主君吧。哈哈哈哈哈,噗!” 鲜血四溅,溅到穆先生黑色衣袍上,消失不见。 穆先生回头,再看见乔木这张脸。 巨大恶心袭来,指甲陷入掌心。 躲过他的触碰。 乔木气急,上前掐住女人脖子。 “我有没有说过,舌头不想要,我可以帮你拔掉?” 额头,手背青筋暴起,一跳一跳的,好像下一刻就能爆裂。 穆先生第一次见乔木这么暴怒。 女人嘴角溢出鲜血,流到乔木手背:“心,心虚了,恼羞成怒了。” 乔木理智回笼。 将她甩到矮榻。 嘭!一声,矮榻彻底塌了。 女人笑到断断续续:“哈哈,哈哈哈,哈哈,噗!” 乔木手足无措,在空中比划半天。 “你给我说清楚。” 女人笑到嚣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求求我,要是能跪下来求最好。” 说着,握住腹部匕首,就要用力。 乔木出手制止:“别,我跪。” “哈哈哈,哈哈哈哈。” 乔木丝毫不拖泥带水,噗通一声跪下。 女人很爽,晾他一晾。 抬头对目光复杂的穆先生说:“看啊,他多么在乎你的看法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能在有生之年,让摄政王殿下给我一小小奴婢跪下,死也值了。” 手中用力。 噗呲一声,再想用力却没了力气抵抗这强有力大手。 “既然,你费尽心思想要死在这里,那我必然不能如了你的愿。” 撕下布条,堵住她的嘴,手也被快速绑好。 “毕竟生不如死,才能惩罚你这张哇哇乱叫的嘴。” 穆先生没有看身后乔木,自顾自说:“那就做成人彘吧。” “你放心,我们府里住有神医,你的肠子露不出来。当然,也不会把切口切的太丑,那断下四肢该如何处置呢?” “像你这么喜欢胡说八道的人,不如用来堵住你的嘴好了。” 女人眼睛瞪大,满是怨恨和懊恼,怪自己太贪心,不知及时止损,若她在匕首飞来片刻就自杀,也不至于让他们逮住机会。 求生本能让她剧烈挣扎。 但两个大男人,还治不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吗? 好在女人废话太多。 不然让他们撞见宋悦院中异常,摄政王府真是可以热闹好久了。 伊风白听到外面动静,警惕起来。 来到门口听动静。 ……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东方泛出鱼肚白。 摄政王府彻底沉静下来。 若在摄政王府上方,听到的一定是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好像约定好的般,一觉睡到正午时分。 摄政王府才慢慢活了过来。 乔木自顾不暇,哪里会发现,府内多了四人。 除了禾汝、没有人知道府内到底有多少人。 纳凉也不在自己院中了,搬个小板凳坐到宋悦院中的梨树下。 嗑着瓜子,好不惬意。 “悦悦,你发现了吗?” 宋悦吐出瓜子皮,点头。 “这么明显。” “你说他们到底怎么了?” 苏戈举起手:“打断一下,你们发现什么了?” 两人对视一眼。 “你说。” “你说。” 禾汝、宋悦,表示狗粮已经吃的够够的了,不想再说。 但她们对这狗粮免疫了,苏戈还没吃过呢。 “一人一半。” 达成共识。 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叽咕叽咕。 蛐蛐蛐。 苏表情逐渐精彩,很大程度上愉悦了讲的头头是道的两人。 处芜:虽然但是,有点好磕是怎么回事? 既然他们都行。 自己为什么不行? 思绪打开闸门,不受控的溢满心头。 频频看向苏戈。 每见她兴奋的眼神,自己眼里也满是兴奋与窃喜。 …… “表哥,表哥。” 肖新弦手在伊风白面前挥,将他招回神。 肖新弦取笑:“藏不住了吧?这才多久,你敢给我看看你的蛊虫爬的多深了吗?” 伊风白很不喜欢她老是打断自己。 眼刀飞过。 “闭嘴吧你。” 肖新弦鹦鹉学舌:“闭嘴吧你。” 伊风白:…… 转向一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府中仆人好像很少见到自家摄政王和穆先生腻歪在一起了。 隐隐有流言传出。 穆先生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对此流言,竟无一人出来讲句好话。 穆先生真的容易令人生畏,除了在乔木眼中还算个纯洁的人,对他的心狠手辣也没放到心上。 现在最看重他的,唯一不怕他的人都保持沉默,穆先生真的有在考虑离开。 毕竟上头迟迟没有下达任务,自己在哪待都是待,何必在这个哪哪都不舒服的地方呢? 对的,现在他看见乔木就想绕道走。 好像没有乔木在旁叽里呱啦,自己在哪都无所谓了。 他知道那女人说的是假的。 但还是在他心里埋下一颗种子,每与乔木见一次面,那颗种子便像汲取到了养分般,疯狂成长。 他也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的问题。 但心往往不由人控制。 乔木在拦住他几次想要解释,都被打断后,便也像泄了气的皮球般,不再往他跟前蹦跶。 穆先生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何为人言可畏。 这或许就是语言的力量吧。 第三日,该消失的人,终于消失了个遍。 摄政王府又只剩下摄政王一人。 他好像一个空巢老人般,一遍遍走过他们走过的路,一遍遍做着他们做过的事。 甚至一人饮酒也能自言自语半天,毕竟平时他们都是不开口的,一直说话的只有自己而已。 他总以为自己讲话,将自己耳朵填满,就能听不见那孤寂的声音。 石榴树下,花落了,一颗颗青涩果实挂满枝头,他便一遍遍数着。 好像有谁回到了那个小院,那棵石榴树下。 可是这棵石榴树底下没有母亲,也没有任何人,只有自己。 明明他说,他们抢不走自己的石榴树。 明明他说过的。 …… 第236章 平等的创死所有人 慕容晴烟在得知禾汝两人已经失踪后,来摄政王府兴师问罪。 气死她了,气死了。 乔仲就是这样看人的,就知道他不靠谱,一天天的,死恋爱脑样。 烦死了。 这种人。 任她数落半天。 换平时,早被怼了个千八百遍了,今天的乔仲却只说了一句:“你不会真以为强扭的瓜很甜吧?” 而后就是继续他那副死样。 慕容晴烟有一拳打在棉花上,但这棉花里还藏了根针似的。 想立刻提剑砍死他算了。 立刻封锁城门,满城搜索,哪里还见得着一个人影。 慕容晴烟合理怀疑他是故意的,但是没有证据。 不得不说她真相了。 因为乔木就是故意的,早在第三天早晨所有人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书信几张。 所有他们都是在第二天晚上走的。 不知他们用了什么办法,让自己没发觉一点异样。 人丢了能只怪自己? 那不能,自己只负责府内,府外慕容晴烟可是不放心自己管的,能怪谁? 等看到禾汝书信时,才知晓,自己府中原来还不知不觉中多了几人。 真是给他气笑了。 既然这么气,就不能只让自己气,既然自己深深感受到失去的滋味,自然也要有人陪着自己。 谁都不合适,配不上和自己有同样感受。 那就只能慕容晴烟了。 毕竟她似乎太闲了,能天天跑到他国抓人。 让她感受感受,下次抓人时也得好好回想一下现在的感受。 乔木现在的状态,若有个懂行的人在身边,必然知道他是什么症状。 …… 中途。 伊风白和苏戈终于算是冤家路窄了。 两人没有和对方说过一个字,心照不宣的心照不宣。 一路上苏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连带着肖新弦都不受待见。 但她没有一句怨言,苏戈只能说她这表妹,能处。 唉,表妹。 对嘛,表妹,就说忘了什么事,忘了她是表妹了。 殊不知她其实是因为心虚。 还在一路上死盯苏戈后脖颈,苏戈还以为她想,称自己不注意便会把自己打晕带走。 一路上十分警惕,甚至超过了对伊风白的距离。 肖新弦见不得那母蛊在皮下蠕动的模样,迟早一天被发现,若强行取出伊风白就死定了。 于是死盯死盯。 当她发现自己的存在让他有靠近伊风白的趋势后,像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顿时,脑中计划百出。 有什么是独处解决不了的? 何况情蛊的帮助。 肖新弦看着他们,一整天都笑得意味不明。 看得所有人毛骨悚然。 好像这种事情都要借助黑暗的掩护。 赶路的几人,只觉背后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跟在身后。 速度愈发加快。 但身后东西如影随形,总能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却也足够有压迫感。 肖新弦喜出望外,时常转头看,寻找着自己招来的东西。 与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对视。 肖新弦知道自己成功了,现在要做的,只有冲散苏戈两人。 但当她看见第二双、第三双,一排绿油油的眼睛时。 大声提醒:“是狼群。” 平静的湖面内里早就波涛汹涌,这一石头落下,彻底将底下汹涌激出水面。 每人心中提着的气更往上了几分。 狼群,可不好对付,狼的团结与智慧在座的人全都明白。 纷纷转头看去,看见一排的眼睛。 萤火虫都没它们密集。 “快走,他们敢暴露出来,说不定我们就要被包围,或者是已经被包围了。” 肖新弦开口提醒。 不约而同的,所有人几乎同时打马,往远处奔去。 只是不消多时,几人便与胯下马一同退到原地。 一排银灰色狼虎视眈眈,缓缓逼近。 油光发亮的皮毛在月光的照耀下,如丝绸般光滑水润,银灰色的皮毛好像呼应月光般,泛起银光。 皮毛下绿色的眼睛,乍一看,这根本不是狼群,而是那价值连城、不可多得的宝物。 但你若与之对视,只会觉得从不高的狼群身上散发的压迫感足以让人俯首称臣。 身下马,很明显的腿肚子发颤。 狼群让开位置,从中缓慢走出一匹眉心一滴血红的白狼,看样子,它应当就是狼王了。 狼王带来的压迫感比其他狼强上不知一星半点,要说它可抵得上那一排银灰狼都不为过。 若被它那阴冷至极的目光盯上片刻,你会感觉它的目光久久不散,就好像它会一直看着你,你的挣扎不过都是它的逗弄。 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本来他们在人数上就不占优势,加之狼群的团结,现在有这样有压迫感的狼王。 好像让他们本就狭窄的路全给封上了。 狼王扫视一圈,在肖新弦脸上停留片刻,退至后方。 几人知晓大战一触即发。 禾汝吹燃火折子,细微都光提醒了所有人。 纷纷拿出自己身上的火折子。 随即所有人脱下外衣,裹在剑上,聚成两把,前后各一把。 动物怕火是与生俱来的,哪怕知道不能让到嘴的猎物跑了,但当火把杵到跟前时还是不可避免地避让。 看似有一个口子被他们打破,但是被驱赶的狼群会立刻扑上来,前后人要保证火把不灭,中间的人则需拼命杀狼。 速度自然快不到哪去。 苏戈开口问可能有能力应对这局面的人。 “小肖,你有什么办法?” 肖新弦突然听见自己名字是有一瞬心虚,这才想起或许它们就是自己招来的,但请神容易送神难,这种局面,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 手摸到腰间,自己招来的祸端,自然应该自己解决。 与禾汝换个位置,来到宋悦旁边。 …… 由于中间位置狭小,上去一狼便会被斩杀,冲上去的就好像是在送人头。 不消多时,便不再有狼往中间去,而是堵到前面,好像源源不断般,前面的狼始终如初般多。 它们走几步或许不累,但马儿就是顶着所有压力前进,本就发软的腿只觉不受自己控制。 第237章 忙忙碌碌 所有人把能脱的衣服全脱了,但还是抵不过火的燃烧速度。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火把也渐渐燃尽,周围又陷入一片黑暗。对于人类来说,这种突然的黑暗让人感到不适和恐惧。 但对于狼群来说,它们早已习惯了黑暗环境,反而能够更好地适应。因此,无需狼王发出任何命令,狼群便明白此时应该团结一致,发起攻击。 伴随着马匹的嘶鸣声,场面变得惊心动魄起来。走在前方的苏戈不幸从马上坠落下来,但他反应迅速,立刻挥剑刺向凶猛扑来的恶狼,将其刺穿。 其他人状纷纷下马,肩靠着肩,形成一个圆圈,将没有战斗力的宋悦保护在中央。 此刻的宋悦深感自己真应该会弹指神通。这样她就能更准确地用银针射中目标。她全力以赴,将银针插进每只冒出头来的狼的眼睛里,并迅速收回。 因为如果动作不够快,失去的可能就不仅仅是银针了。 他们这支队伍也就如同一只长满尖刺的刺猬,只要有敌人靠近,就会被刺伤。这使得狼群一时之间也对他们有所忌惮。 然而,这场激烈的战斗仍在继续,双方都在竭尽全力争取生存的机会…… 一匹匹狼好像真的不怕死般,不要命的往前冲,只要耗尽他们体力就可以了。 丝毫没有贪生怕死。 肖新弦悄无声息退至后方,与宋悦并肩站着。 保护圈很快闭合,狼群没抓到一点空隙。 肖新弦与宋悦小声交流。 红线挂着的金色铃铛在吵闹的夜响起,很快被嘶吼声淹没,对于某些生物却不觉小声。 渐渐的,清脆的铃铛声中还掺杂了些许声音。 空灵无比,听起来很是瘆人。 随即一把火把被扔到狼群,两把,三把,四五六把。 狼群被冲散,没有人敢去拾起掉落在地的火把。 慌乱中的狼依旧有杀伤力,还不小。 踏踏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白马冲进火光,马上人一袭干练素青色衣裙。 “玉叶。” 禾汝朝她挥手,玉叶加快步伐,手中火把照耀,让她清冷的面庞多了几分柔和。 不时挥动火把大向围上来狼的头,干燥的毛发瞬间点燃,好像一个行动的大火球,每匹靠近的狼都惹火烧身。 在所有人都闻到皮肉烤焦的声音时,被狼王一脚踹倒,在地上滚了几圈。 没了毛皮助燃,身上火被压灭。 肖新弦看向远站高石的狼王。 刚拿到分到手中的火把,随着她飞扬而出。 宋悦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被她带的被动跑起来。 “你干什么?” 肖新弦甩开她的手。 “那匹狼王是我的了。” 狼王阴冷的眸子仿佛早已将她凌迟千百遍。 “玉叶,跑这么快做什么,小爷我都追不上了。” 姗姗来迟的衢徊与往外奔跑的肖新弦撞个满怀。 双手抓住,肖新弦的肩,提溜小鸡仔般,扔到一旁。 “什么东西,敢挡小爷到。” 狼群不是群演。 相对于禾汝那边,明显肖新弦这边更加势单力薄。 一匹狼看向宋悦便猛扑过去。 被扔在地上还很懵圈的肖新弦一把拉过她,随后拽住欲转身离开的衢徊。 好嘛,三人谁都走不了了。 三人周围狼群越围越多。 看的那边人心惊。 肖新弦轻叹口气,抓住宋悦手腕,全力以赴往狼王跑去。 她还没有放弃。 宋悦也有一定自信,很是配合她。 两人在狼群包围过来前突出重围,将狼群甩在后面。 衢徊:? 禾汝停止杀狼的动作。 “衢徊,等着喂狼吗?” 衢徊双手交叉挡着扑过来的狼匹。 像刚刚甩肖新弦般,甩飞出去。 离玉叶那,肖新弦这明显更近。 不是贪生怕死,而是擒贼先擒王。 有些人的视线总会被自己的与众不同吸引吧。 于此,他的背影肉眼可见的更加挺拔。 确实有人看他,但是可能不是他想要的罢了。 苏戈和禾汝还能抽空对视一眼。 彼此都知对方的意思;死装哥! 宋悦肢体比脑袋灵活,只能说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 她觉得自己按这速度,可以参加国际比赛了。 离狼王渐近,拉住宋悦的手便越紧。 宋悦:原来他也会紧张啊。 肖新弦欲松开宋悦的手,却被她反手抓住。 “离开了你,我活不成的,我不会拖后腿。” 肖新弦无奈。 “抓稳了。” 狼王见这人类实在狂妄,它便陪他玩玩。 月光洒入眼里,却过滤了月光原本的柔和与包容,只剩下冷冽。 让它的眼里像是含着一根根冰冷刺骨的冰尖。 宋悦只看一眼便觉得身上密密麻麻,被刺痛,冒出鲜红血珠。 脚下步伐难免迟缓。 “你最好做到你说的,不拖后腿。” 宋悦:对啊,自己和他本就不熟,能让他带上自己已是不易,命是自己的,难道要送到别人手里吗? 谁都扶不上一摊烂泥。 快到达目的地时 肖新弦放开宋悦的手。 宋悦知道,接下来就只能靠自己了。 她能为他们做的,首先就是不拖后腿。 转身看被困于狼群的衢徊,从他面上看不见半点慌张,是一种势在必得的稳态。 再看禾汝四人,也不像最初时那般紧张。 看来自己的药管用了呢? 艰难爬上树,确定底下狼群够不上,汁水保证一时安全。 拨开树叶,将目光定格在肖新弦身上。 肖新弦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狼王背上被鲜血染湿。 血迹并不规律,不太美观,自然显得有些狼狈。 肖新弦也没好到哪去,只能说是旗鼓相当。 看来肖新弦眼光是值得肯定的。 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宋悦也不例外。 毕竟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也挺忙的,不是吗? 衢徊手中火把靠近将一个不起眼的小生物烧成灰烬。 他不再陪狼群玩耍,快速离开此地。 宋悦清晰看见一股白烟升腾,而后闻到一股清香混杂着血腥气和蛋白质燃烧的气味。 也很独特。 目光随着衢徊来到肖新弦处。 衢徊伸手从后面抓住肖新弦肩膀,将其提溜上来。 肖新弦难以抑制的吐出口血。 本被骑于身下的狼王,好像要一雪前耻般,猛烈攻击两人。 第238章 幻境 肖新弦没有反应过来,狼王攻击被衢徊一人全部挡下。 宋悦好像能从混合的气味中,轻易辨认出那股清香。 不觉间,竟觉得有些上瘾。 意识到自己所想,用手捂鼻,似乎没用,那气味直往鼻腔里钻。 手在身上乱翻,企图找出能解此毒的药。 现在她终于明白刚刚衢徊跑什么了。 眼前一黑,便跌下树去。 苏戈四人本就在移动战场,慢慢靠近宋悦。 拨开的树叶露出来的是宋悦那张迷迷糊糊,却沉迷其中的脸。 苏戈饶是再快,也没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眼睁睁看着她掉下来。 可能和宋悦一样,该说是中了毒吗? 苏戈只觉自己不但没向前一步,反而还往后退了数步。 直到声音传来。 “玲踪蛊死亡都会发出异香,带走最后的敌人。” 苏戈: “那怎么办?” 伊风白努嘴,宋悦早被肖新弦拉了出来。 “玲踪蛊致死都不会伤害主主人,你们放心吧,肖新弦有办法的。” 两人放下心来。 但苏戈还是细心的发现问题:“肖新弦为什么会受伤?” “主人有办法与蛊取得联系,以明确蛊虫的安全,蛊与主人之间的联系都能让两方快速成长。” 意识到自己讲了太多话,好像在自爆一样。 伊风白立刻闭嘴。 周围狼群纷纷瘫软在地。 只讲几句话的功夫,周围人便都消失。 不再有先前的惨烈,好像狼群本就不存在,世界就只剩两人般。 甚至苏戈还能眼睁睁看见地上狼群的尸体化成一缕缕青烟,飘升空中,消失不见。 原来,这真的是一个修仙世界吗? 是哪位大人物再次降妖。 怪不得会有这么漂亮的狼群,让人见一面就难以忘怀,堪称名场面了。 被自己想法震惊,又开始担忧自己的渺小,毕竟自己连听都未曾听过这个世界有神仙的存在。 对未知的恐惧比好奇更甚。 不禁没有安全感。 在原地转着。 好像忘了还有一人般。 不过在他眼里,这里从始至终只有自己一人。 奇怪触感袭来,吓得苏戈急忙甩手,试图将其甩开。 低沉声音传来。 “别怕,是我。” 苏戈:? “你,谁?” “尹墨。” 苏戈:更害怕了,这正常吗? 好像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能看见我?” 尹墨就说他一人在那转什么呢?原来是看不见自己。 将他拉近,两人胳膊贴在一处。 “感受到了吗?我一直在你身边。” 苏戈:? 将信将疑。 “你在我左边还是右边?” 伊风白好奇她眼中的世界是怎样的。 “左边。” “哦。” 苏戈松了口气,电视剧什么的不就爱这样演吗? 指不定旁边站的不是人。 这样想来,自己身边的,也有可能不是人。 心又被高高吊起。 “那,那个,我能自己走,你,能别拉着我了吗?” 伊风白不知道缘由。 “你确定?” “我确定。” 随后就是“不经意”的闲聊。 “你今天穿的衣服,很好看。” 尹墨:? ??? “真的吗?” “真的,绿色很适合你。” 尹墨:? 拉住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人。手摊到他额头。 “你没事吧?” 苏戈惊悚抽回手。 “我没事啊。” 尹墨更加担心了,难道肖新弦这蛊还被她改进了? “那你记得你今天穿的什么颜色衣服吗?” 苏戈好像碰到了诈骗般,觉得守口如瓶,才是该做的。 “难道我穿的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吗?” 尹墨这才认真观察。 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不一样? 都是差不多的。 苏戈:自己说的绿色,他不反驳,是不是意味着他也不知道尹墨今天穿的什么? 这样想想,事情就变得无比惊恐了。 “那个,你还看见其他人了吗?” 尹墨四周环顾:“我只看见你。” 苏戈:果然如此。 脑中想着如何甩掉他时,就站在原地不肯走了。 毕竟谁知道他会把自己带到哪去? 被尹墨误以为他是着迷忙。 尹墨不知道他的世界是怎样的,自然不能理解他的迷茫,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 白色瓷瓶在苏戈鼻下摇摆。 一股刺鼻气味直入鼻腔。 苏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干什么?” 再抬头时,发现自己眼前场景完全转变。 那些本来消失的狼群尸体重新出现在视线内。 血腥味愈发浓重。 饶是再迟钝,也能明白刚刚是怎么回事了。 怕是出现了幻觉。 同样环顾四周,除了自己和尹墨没再瞧见一人。 不科学啊,禾汝离的这么近,怎么会就像突然失踪了呢? “你还有办法把我们从幻境中拉出去吧。” 尹墨是有,但他不想,毕竟不会有比这再好的机会了。 若自己当真想放弃这任务,那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在他体内种下情蛊呢? 伊风白现在已经分不清,自己的想法究竟是在情蛊控制下的作用,还是自己本来的想法。 但有点想法也不影响什么,毕竟这样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不像装的。 “没有了,只剩这么点。” 苏戈:这话说出来你信吗? 但是苏戈还是不太想搭理他,毕竟他骗了自己,哪有这么快就消气的? 但是自己真的生气吗? 算了不重要。 尹墨总不会一直将自己困于幻境。 他不理苏戈还不理他自己吗? 没事哒,没事哒,不着急哒。 这样想着就更不着急了,干脆爬到一棵树上。 不错,平坦。 “你干嘛?” “不够明显吗?睡觉,熬夜会使人变疲惫。” 苏戈说着,双手枕于头下,竟真的闭上双眼。 伊风白:不是,你这…… 要不然自己也意思意思? 观察到苏戈侧上方还有一根枝丫,挺大,吭哧吭哧爬上树。 苏戈只能说,他实在是太接地气了,爬树都爬的这么形象。 树叶遮挡,两人看见的只是穿过层层叠嶂洒下的细微月光。 现在的天气已经炎热,怕不会书树上藏着辣条吧。 老天奶,那东西又软又滑,还冰冰凉凉,苏戈只要想想,就足够他不淡定。 本就没有困意,现在更是全无。 第239章 调色盘 本就没有困意,现在更是全无。 睡不着就容易胡思乱想。 天马行空,什么都能想到些。 到激动时,不免想找人说话,这除了尹墨那还有人,那便凑活凑活,也成。 “尹墨,睡了吗?” “没。” “快睡了吗?” 尹墨:不然你还是别说了。 “没。” “你通音律吗?” “你指哪方面?” “丝竹管弦会那样?” “都略懂一点。” 苏戈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撑住头的手一滑,直直往下掉去。 伊风白还以为他在玩什么东西,但是见他惊慌失措的模样。 翻身跳下脚在树上蹬了一脚才追上苏戈。 苏戈离地面还有十厘米之际,被他有力的手卷起,他就这样倒挂在树上。 苏戈表示对他这姿势并不放心。 “你行不行啊?” 尹墨莫名感觉他在讽刺自己。 本想证明自己把他拉起,但苏戈不太配合。 “你要是不行的话,我自己下去。” 尹墨:还来,没完没了了是吧。 “你才不行。” 苏戈不明白他这么激动做什么?难道是说了他的忌讳?奇奇怪怪。 “对不起,我不行我不行,你现在可以放我下去了吧?” 尹墨:他,真的,不在乎? 还是,这只是他的气话。 要是只是他的气话的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据自己观察,他好像确实有些差强人意。 “唉唉唉,大哥,你可以放我下去了吗?” 尹墨,回神,手中力道下意识一松。 苏戈:“不是,大哥,你,噗……” 苏戈掉到地上,不痛。 但即将很痛,滚开已经来不及。 被掉落下来的尹墨死死压住,苏戈竟不知他还能几乎将自己完全罩住。 该说姿势呢?还是该说体型呢? 尹墨平时看起来也没这么高壮啊。 苏戈感觉要是在动画片里,自己这会可能已经成为一张纸了。 “大,哥,你快,下去,成不?” 尹墨,慌乱起身。 脚绊倒苏戈的脚,不出意外的,又倒了下来。 这次没有完全压住,手肘撑在地上,生疼。 但是头还是惯性的要更低些,两人的脸就咫尺之间,谁要是嘟嘴都能碰到对方的脸。 瞳孔放大在眼前,皆是惊慌无措,如出一辙好像只是倒影般。 手肘撑的酸了,才想起自己的不雅。 “对,对不起。” 热气全数喷到苏戈脸上,雾气朦胧,真酒不醉人,人自醉。 当然没有酒。 苏戈静静等他起身。 半天,半天。 “你倒是起开啊?” 算是还了他了,呼吸间只觉四周空气都热了起来。 “哦,哦。” 尹墨爬起身。 两人就这样倚坐在树下。视线倒是开阔些许。 明月高悬,四周干净无云,显得月亮格外孤寂清冷。 “你说,月亮会感到孤独吗?” 这话不是好奇宝宝苏戈问的,反而是尹墨问的。 苏戈意外他的主动开口。 不过也认真思考他的问题。 “不会的吧。” “为何?” “天气易变,你现在看到的月亮是孤寂的,但在它群星环绕时便不会感到孤独。世间万物总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来思考,来成长,来认识自己。” 尹墨不太赞同他的说法,皱起眉反驳。 “你怎知道月亮被群星环绕时不会感到孤单?” 苏戈: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吗? “我们现在分析的是表象,你所说的,只是你的主主观想法,若你是那月亮,可能你会觉得孤独。 但我们都不是它,它如何感受可能只有它自己知道,我们能看见的、能发现的,只有表象。每个人悟到的东西都不同,我们不必非得争个高下。” 尹墨:怎么有种在听太师讲学哪味。 差点就说:老师说得对了。 这天还能不能聊下去了? “你可曾听说过一个,关于住在月亮上的嫦娥仙子的故事? 尹墨知道他说的不是自己想的。 “你说说看?” “二郎神,你知道吗?” …… “所以你讲的是嫦娥的故事,还是二郎神的故事?” 苏戈:“这个,这个不重要,你就说里面有没有嫦娥嘛?” “有。” 苏戈一副你别打扰我的模样:“那不就得了。” …… “所以,这嫦娥和二郎神到底有没有在一起?” 苏戈一脸意味深长:“你认为呢?” “没有吧。” 苏戈都暗示这么误导了,他还是猜对了。 说教不能说教了,倒是好奇居多。 兴趣极大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有责任。” …… 这一夜似乎格外长,两人只觉聊了许久,东方都还没有要见白的样子。 困意袭来,苏戈是不想睡地上的,率先爬上树。 抢占了伊风白的位置,苏戈发现他的那个位置很有安全感,枝丫挡着,不容易摔下来。 两人就这样换了位置。 一顿活动,苏戈只觉自己又不困了,但睡还是得睡。 “尹墨,你会唱歌吗?” “不会。” 苏戈来了兴致:“我教你啊,你跟我唱。” …… 伊风白复刻出来的,完全不在调调上。 苏戈还以为是他五音不全。 “哈哈哈哈,尹墨,不会了吧,认真学着点吧。” 教会一首歌耗时还真长。 他记不得其他歌的歌词,只记得《琵琶行》,毕竟上学时背过。 索性就教这首了。 终于大概都教会了,但几个音还需要纠正一下,索性趴在树干上,俯面看他。 “你调一下头。让我能看见你的嘴型。” …… 苏戈很郁闷,他这么厉害,学的七七八八了,几乎都在调调上,独特的声线加上柔和的嗓音很快苏戈便进入了梦乡。 留下伊风白在细细品味这词的韵味。 睡不着的轮到他了。 如获至宝般,把歌词背了又背。 终是将探究好奇的目光放到熟睡的人身上。 他全身上下都透着神秘,性格也是变化无常。 易怒的,稳定的,温和的,激进的,勇敢的,怯懦的…… 似乎,人的情绪总是存在双面性。 苏戈好像一个调色盘,你想要什么颜色,只需看你给他提供什么颜料。 但他似乎又能将那原本的颜色加工,使呈现出来的颜色更让人耳目一新或平静安详。 第240章 耗 狼王想要一雪前耻,自然对逃离的三人穷追不舍。 何况还有这么多狼的尸体横在面前,让狼王更加暴虐。 肖新弦受到反噬,多多少少只能自卫,宋悦几乎就全权是衢徊带着,尽管他一点也不想,频频看往对面。 只是,人呢? 一个人也没有了。 虽心中有些猜测,但还是控制不住的问肖新弦: “这幻觉什么时候消失?” 肖新弦还没和他算账呢,懒得搭理他。 “唉,你哑巴了?什么时候我们能从幻境中出去?” “看情况。” 衢徊慌乱:“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衢徊将宋悦扔到肖新弦身上。 “小爷我不奉陪了。” 转身就往回走去。 肖新弦可不能让他走,他走了谁来保护自己? 就当是陪自己那只蛊虫了。 哼,便宜他了。 “如果你想一直被困于幻境,你可以走。” 衢徊微微顿足,而后大跨步走开。 “唉,你真走啊?” 衢徊:“你求我,我就不走。” 肖新弦被他的无耻气到,举起手来指着他:“你你你。” 衢徊冷笑:“我我我,我什么我?” “你这人这么这样,烧了我的蛊,不说还我就算了,现在还想丢下我们离开,你有没有愧疚心、责任心啊?” 像是被戳中了什么逆鳞般,原本吊儿郎当的衢徊站得笔直,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眸里蕴含的是无尽的愤怒。 “我没有责任心?我没有愧疚心?呵!” 或许是觉得没必要和他讲这些,闭上了嘴,脚步不停的往外走去。 肖新弦一脸莫名,这就触怒他了?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现在走,谁知道那狼王会不会进入这里的幻境? “站住,再走我就不客气了。” 衢徊恍若未闻,没有片刻犹豫。 一阵铃铛声响起,顿时成百上千的蜜蜂嗡嗡嗡的飞过来。 估计周围的都在这了。 衢徊:“我只是去拾些柴火。” 肖新弦可不信他。 “你可以就在这附近捡。” 衢徊极不耐烦:“你谁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吊儿郎当的好像成了肖新弦,不过这样确实爽:“随便你,只要你能避开这些蜜蜂。” 衢徊脑袋变得清明,问了一个毫无关系的问题:“你是南越人吧。” 说是问题,但语气却是肯定。 肖新弦:“靠近而已。” “真的吗?” “南越皇帝要是知道眼皮子底下还有一位故友的亲友,你猜他会不会登门拜访?” “故友”二字咬的极其重。 一般只有被戳破心事才会心虚。并且会千般遮掩、转移话题。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不是说要拾柴火吗?快去啊。” 蜜蜂依旧还在嗡嗡的叫。 这让只是猜测的衢徊拿不准,但只需一个猜测便足以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不管他是谨慎或是真的不知,衢徊都有时间在他身上耗。 按照他的想法,在附近寻找。 火光照耀下,宋悦的脸不是被照的通红,而是令人心惊的青黑,好像她已经死了几个月的干尸般。 衢徊有被震惊到:“这还能救?” 肖新弦在她手背割开一道口子,放一条白净虫子在伤口处,虫子闻到什么诱惑的气味般,迫不及待往里钻,不多时便消失在视线中。 皮肤颗粒蠕动,最终爬出体外。 本就白白胖胖的虫子更加丰腴了,肖新弦好像还能在它指甲盖大的脸上看到餍足。 爬到肖新弦手心,蠕动几下便没了动静。 衢徊已经不知,用什么词语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宋悦还未苏醒,眉头紧锁,似在经历什么劫难般不安。 但没人关注她就是了。 肖新弦调整着自己气息,心中不免惋惜,为那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小家伙。 或许是感受到主人的忧愁,装着她朋友的小铜瓶中发出细小蚊虫撞击瓶壁的声音,此起彼伏、断断续续。 凑成一曲交响乐,安慰着肖新弦。 催眠着衢徊。 这夜似乎格外的长,肖新弦重新点燃只余余温的火堆。 应当是火光照耀,衢徊的脸通红一片。 意识到什么,肖新弦将手放到衢徊额头,烫的她手立即弹开。 在这样下去怕不是要烧傻了? 她只会治疗由蛊虫引发的一系列病症,并不会平常的这些病症。 不过,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没有犹豫的摇醒宋悦。 宋悦:“地震了?” “什么地震,他发烧了,你给他看看。” 宋悦瞪着迷迷瞪瞪的眼睛,四处寻找着,肖新弦说的那个目标。 奈何脑子懵逼。 “谁?” 肖新弦眼见她视线扫过衢徊。 但是,她就是没看见,有什么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说他存在感低呗。 好心的为她指了指。 宋悦,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谁?” “衢徊。” “衢徊是谁?” 肖新弦:十万个为什么啊?我怎么知道他是谁,啊呸,我知道他是谁,啊呸呸呸,我不知道他是谁。 算了,不纠结了。 “你现在该做的,应该是给他看病。” 宋悦:“看什么?” 肖新弦:!!! 不然别管了吧,死了也成。 “看病。” 宋悦好像重启的机器,要慢慢的把所有软件刷新一遍。 “怎么看?” 肖新弦表示,暂时不想和她讲话。 衢徊醒来不感谢自己就不用活了,死了倒也清净。 “呼,呼,呼,大姐,你是大夫,怎么看病,你问我?你没毛病吧,你不是睡觉睡傻了,还是脑子刚刚被我的小宝贝吃掉了?” 白眼翻的那叫一个勤,那叫一个专业,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但是,宋悦…… 肖新弦怀疑她故意的,因为刚刚衢徊烧了蛊虫让她中毒。 宋悦:“你的小宝贝?是什么,还能吃掉我的脑子?好厉害,给我看看。” 说着,还边鼓起了掌。 肖新弦不再无语,郑重起来。 难道真的傻了? 毕竟就她这样,看着也不像个正常的。 手在她眼前晃晃。 “你没事吧?” “没事。” 肖新弦不信,谁信她呀! 吸引她注意力后,就伸出两根手指。 “这是几?” 宋悦:我又不是傻子。 “三。” 肖新弦震惊jpg 大声问道:“这是几。你再好好看看?” 宋悦:没毛病吧,莫名其妙把自己叫醒,还像看傻子一样看自己,真当自己傻啊? 生气jpg “三,三,三,我又不是傻子。” 肖新弦不可置信,那个傻子会说自己是傻子啊。 完了完了,自己的小宝贝真的把她脑子吃掉了。 第241章 男的女的 宋悦完全清醒,也不计较他的莫名其妙。 “把我叫醒,到底有什么事?” 肖新弦:“你,到底有没有事?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么正常。” 宋悦不和他提这茬,他还要故意提起,找骂呢? “哪里不正常了?我看不正常的是你吧,你自己好好看看,你伸的是几根手指?” 肖新弦:“我自己伸了几根,我自己还不清楚吗?诺诺诺,不是二……” 看向自己手指时:不是两根吗?这小手指怎么回事?不听使唤呢。 默默收了回去。 “看,这不是二。” 宋悦摆手:“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把我叫醒?” 肖新弦莫名有被当作无理取闹的人的感觉。 但还怕把衢徊烧傻了,赖上自己怎么办? 手往那个宋悦忽略了两次的地方指去。 宋悦:原来这还有个人啊。 手碰到他皮肤也不可避免地被烫到。 “这么烫?高低有个四十度。” 喃喃自语被肖新弦听了去。“四十度?是什么意思?” 宋悦掏出药瓶摆成一排。 欲开口给他解释,但看起来他也没有这么感兴趣。 “你在哪里藏下这么多药瓶?” 宋悦:“你身上的瓶瓶罐罐应该也不少。” 意思是让肖新弦别问了,不想听。 但肖新弦表示自己情商低。 “你到底藏哪的?我一般都是藏……” 宋悦:“好吵,你能闭嘴吗?” 肖新弦被怼了,讪讪起身不知到哪去打了水回来,连身上衣物都湿了大片。 走近将叶子里的水放好,干脆利落的把湿衣服撕了下来,叠成块附在趣徊额头。 他们没有热水只就着冷水把药喂给趣徊,好在他还有点意识,肯配合,不然就要上演老套喂药方式了。 见肖新弦就把湿衣服搭在额头便没了动作。 “这样没有多少用,你给他擦擦身子吧,降温快些。” 肖新弦:? “凭什么是我?” 宋悦意外:“你不认识他?” 肖新弦:“这话该我问你,你不认识他?他救你干嘛?” 宋悦:“他救了我?” 怎么说呢?算不上吧,毕竟那蛊虫是他烧的,可以说是罪魁祸首。 “不是,你中毒是因为他。” 宋悦更迷糊了\/。 “你说我中毒了?什么毒?” 忙给自己把脉。也没什么异常啊。 肖新弦或许该感叹他的反射弧长,但是他还没学到这个词。 ”对啊,不过现在没事了,我给你解了。你是不知道,刚刚你脸色发黑,换一般人都以为你是死了十几天的干尸了。“ 宋悦:是吗?那刚刚,自己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太差了? 起身给他真诚鞠躬:“对不起,刚刚态度有些不好。还有谢谢你。” “大恩不言谢,不必整天将感谢挂于嘴边。” 宋悦顿时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愧疚感更甚。 “那你是会医术?” 肖新弦从不以为蛊术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甚至还为自己拥有这项技能而引以为豪。 “这不算医术,这是蛊术。” “蛊术?” “那个很厉害的养虫子的法术,你们是会和虫子沟通吗?你们怎么让它们乖乖听话的?” 肖新弦是很欣慰终于有人不是闻蛊色变了,但也分得清轻重。 “这些,无可奉告。” 宋悦理解。 “咳咳咳,咳。” 微弱咳嗽声传来,让两人记起这里还有一人。 话题好像又回到了谁认识趣徊的话题上。 宋悦:“其实我是认识他的。” 肖新弦:正好,我不想管他,你来吧。“ 宋悦弱弱举手:”那个,你等我把话讲完。“ 肖新弦一脸给她狡辩的机会模样。 ”我确实认识他,但我和他关系不能说是很好,只能说是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几次三番想害我性命,我可不想救他。“ 肖新弦:“找借口也不找个好点的?要是他和你关系真如你所说,你刚刚喂他药做什么?” 宋悦是真心不想管趣徊,毕竟自己与他一块时可没少被他阴,反正死不了,傻也不错。 要不是看在禾汝面上,谁爱搭理他啊\/ 拿出一大瓶酒精。 肖新弦:“你这又是藏在哪的?这么大瓶。” “喏用这个给他擦,降温快些。” 肖新弦:“你是完全听不到我说话是吧?你认识他,你帮他啊,他刚刚还接住了你呢?” 宋悦: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他是男的,我是女的,你是男的。” 肖新弦自以为天衣无缝,自然不想暴露。由于过于关注这件事,他完全忘了自己可以拒绝的。 只好接下这苦差事。 犹豫许久终是解开腰带,手指夹住衣襟。 宋悦本来半阖上的眼皮,突然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般睁开。 见他一副英勇就义样,不免好奇,这是做什么? 一个大男人至于摆出这副姿态吗?看起来还怪扭捏的咧。 刚想嘲笑几句,就见他耳根都红透了。 不是大哥,这么纯情?但是也不应该啊?都是男的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肖新弦感受到目光,回头看。 什么也没有啊? 不管了,早干早结束。 闭着眼睛掀开衣服,手摸索着,碰到一大片滚烫肌肤。 由于眼睛闭着,触感显得尤为明显。 很烫。 用帕子隔绝开,倒也算是规律的擦拭。 “你干嘛?” 肖新弦被头顶的声音吓到,手中帕子落到趣徊胸膛,眼睛也下意识睁开。 白花花都皮肤出现在眼前,这是她第一次见成年男人的身体,整张脸都红透了,眼睛重新闭上。 完全忘记宋悦的问题。 “你干嘛呢?” 肖新弦现在有了经验,抬了头才睁开眼睛。 在宋悦意味不明的目光下,只觉更是无地自容了。 “你闭着眼睛给他擦?” 肖新弦心理素质尚可。 “怎么?不行?” 宋悦:“行行行,怎么不行?但是你脸红什么?” “热,热的,不行啊?” 宋悦看一眼离他们远远的火堆,肖新弦追随目光,自然也看见了。 索性直接站起身。 “哪这么多要求,姑奶奶我不伺候了,你自己来吧。” 宋悦拉住他:“哎哎哎,别激动嘛,我只是过来告诉你该擦哪几个位置的。” “你看都看了,自己帮他也不用说与我听了。” 第242章 能杀死他的势在必得 宋悦:暴露了。 一个松手,他便到了树上。 宋悦擦地更加细致,毕竟她是专业的。 树上的肖新弦好奇,她为什么没有半点类似害羞的情绪,但是不问的,毕竟这样问就容易让她想起刚刚自己的异常。 只是见她一遍又一遍,细心入微,不厌其烦。 “你和他关系不是不好吗?为何还会如此尽心?” 宋悦换掉额头帕子。 “他现在是我的病人,对他负责是我的责任也是使命。” “你们大夫都是如此吗?” “我没有权利代表他们,我只能代表我自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问心无愧而已。” 肖新弦脑子没快过嘴:“那你刚刚怎么还万般推脱。” 宋悦: \"是我的错,但谁也别想用此道德绑架我,我更乐意做我愿意做的事。“ 被人逼着,也能做,只是心里不愉快,谁不愿做让自己愉快的事呢? 肖新弦可不会以为她只是讲着玩玩,毕竟这里除了自己一个听众也再无别人了,不过他也不心虚,毕竟他可从未想过站在道德制高点去强迫别人做事。 “你放心,我可没这么喜欢管闲事。” 下了树来到她身后。 “这烧能退了吗?” “问题不大。” 在宋悦看来稀疏平常的事,肖新弦也想试试。 目光放到趣徊身上。 最先还会面红耳赤,看久了却是不会,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趣徊迷迷糊糊间,只觉冰凉的手一点一点的点触着自己,很舒服,却也很痒。 但他如案板上的鱼肉般,动弹不得。 只能任由它们肆意妄为。 宋悦信誓旦旦,他的烧能退,便帮他合上衣服在一旁找棵树,困意袭来,会见周公。 睡不着的只有肖新弦,实在看不懂宋悦怎么说睡就睡。 夜半,衢徊面色酡红看着丝毫不像退烧了般模样,肖新弦学着宋悦模样,给他擦拭着。 忽的,视线被后肩隐隐约约的图案吸引。 将他身体侧翻过来,暗红色狼纹显现,肖新弦瞳孔骤缩,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轻触到那片暗红。 被触了逆鳞般,衢徊被强制唤醒,什么也未来得及看清,手便抓住肖新弦手腕往下拉。 肖新弦被拉倒在他身上,身体横压着他,视线被他凶狠恶毒的目光锁住。 只觉遍体生寒,完全僵住。 衢徊恍惚看见他的面容,顾不上太多,手便死死掐住肖新弦脖颈。 剧烈窒息感袭来,肖新弦努力捶打着、挣扎着,但衢徊都好像发了狂般,手中力道愈发加重,眼里事能杀死他的势在必得。 看得肖新弦绝望不已,用尽最后一点力道发出响动,试图吵醒熟睡的宋悦。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肖新弦能感受到衢徊力度减轻,但那只是他力不从心,毕竟只从他的眼里就可窥见,他想让肖新弦死的决心从未改变。 他快坚持不住了,但肖新弦同样是强弩之末,在他彻底力竭前便两眼一黑,好像解脱了般。 听觉总是最后消失,他不知道脖子上的手什么时候收回,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彻底躺在地上,但他能听见衢徊起身时并算不上小的动静。 听着脚步声踉踉跄跄渐远。 人生的最后一秒教会他,什么叫做好奇心害死猫,但是,都晚了。 再听不到什么声音,彻底陷入混沌。 …… 禾汝同样惊诧于怎么会有人瞬间消失。 与玉叶满山寻找,但两个人终究有限,寻了一夜也没见什么成效。 不好大张旗鼓的找,只得雇人悄悄的找。 苏戈睡了美美一觉,就是手脚发麻,寻思着换个姿势。 手撑着枝干就想翻身,但很明显,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自己手脚发麻的态度。 不出意外的掉了下去。 手为来得抓攀住任何东西,面对突如其来的失重,是个人都会害怕。 “啊!” 中途没多少时间反应,也没有机会让他适应,只一个劲的乱抓,企图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手碰到了一个东西便会死死抓住,惯性让他将那物体扯落下来,只咫尺时,苏戈感受到身体的稳定,方才睁眼。 本想看看自己抓的是什么,但伊风白的脸实在是引人注目。 剑眉轻皱,眼里透着的关心不似作假,嘴唇紧抿。 又将苏戈视线引导了嘴唇。 真是一张完美的唇,在苏戈看来是如此。 完美到无可挑剔,完美到像是为自己而生。只见他薄唇轻启,吐出几字。 “你没事吧?” 不过苏戈是听不见的,他能看见的只有叭叭动着的唇,好像比那双眼睛更加勾魂摄魄。 罪过罪过,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慌乱从他唇上挪开视线,又陷入另一片汪洋。 对不起,他的唇倒不如他的眼睛能蛊惑人心。 究竟谁能抵住这样情深。 此刻的苏戈完全忘记了,平日里他会觉得深情对视是一件油腻且油腻的事情。 他从伊风白眼里看不见油腻,只是纯粹,还有些许清新。 该用怎样的言语,形容他的眼睛? 苏戈不敢再看,怕这样下去自己便会抵不住诱惑。 他不喜欢缝缝补补,除非从一而终。 缝缝补补很累,也很烦,总是要人反思,总是要人翻旧账。 他不喜欢。 就像是剩饭被炒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都给它加上别的佐料,便会变得更加可口。 但那还是原来的白米饭吗? 他还会记得他最初的样子吗? 白米饭只能是白米饭,可搭配不同菜系,却不可遍遍翻炒,让它不是它,让它都记不住自己原来的模样。 心中想法让他冷静些许。 可有些人却不想让他这么快就冷静。 清新的眼神不再干爽,而是逐渐升温、粘腻。 好像就此就能将自己情绪传给他人般。 有意识的舔舔自己都觉干燥的唇。 “拂晓。” 只两个字足够再次吸引他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一直有意无意将视线放到伊风白唇上的苏戈,早在他舔唇时便被定格。 此时只觉不单单是他的唇,就连他的声音都那么的蛊惑诱人。 苏戈直呼招架不住。 明知他有故意成分,可他就是不受控制。 也对,世间的事,那能是件件都由人控制。 第243章 萤火虫 “拂晓,你在看什么?” 苏戈现在倒是听的清楚,心虚的别开眼。 若无其事的抬头。 “没看什么。” 才想起来,自己最初的目的。 好像是看自己抓到什么来着。 眼睛寻着手看去。 他的手恰巧箍在伊风白的脖子上,清晰可见的长长划痕,看来是自己的杰作了。 手忙收回来,但是,自己手挡住的地方才是重灾区,可能是自己手劲太大,划痕处有血渗出,被手掌抓红的印记覆盖。 摊开手,可见的血迹。 同样让伊风白看见。 苏戈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那个,抱歉,我太应激了。” 不敢看他的脸,便只往脖颈处看,手不自觉轻触。 “这里,还疼吗?” 相对于疼,伊风白感触更清晰的是轻颤的手指一下一下的触碰。 痒意难耐,耳根都红了几分,微微鼓起的青筋表现出他忍的辛苦。 确实如此,他花了极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苏戈见他一副隐忍样,心想也不至于这么疼吧? 难道他的痛觉要更敏锐些。 轻轻的给他划痕处吹气。 “你有药吗?我给你敷敷。” “呼,呼,呼。” 伊风白完全感受不到他吹出凉风,给划痕带来的轻抚,只觉那风热的可怕,蔓延上脸颊,下漫到脖子。 只凭憋,无法再调整他的呼吸。 偏偏苏戈还观察很仔细,却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伊风白下意识收紧手。 “啊!” 惊吓到两人。 伊风白忘记自己怀里的人,只想一下就消除证据,手松开,以为能甩掉,不过也确实如此。 苏戈再次失重手还想攀住他的脖颈,但看见那划痕,手硬生生的往下抓住他胸前衣物。 伊风白也反应过来,蹲下身想再次将他接住。 可距离太短,时间太短,手刚碰到苏戈腰肢便着了地。 手被苏戈压住,衣服被苏戈扯着。 看这趋势,他倒下去也是必然。 努力抽出一只手,撑在一旁地面上,才避免将身体完全压在苏戈身上。 现在的他可不想与苏戈近距离接触。 “你没事吧?” 苏戈从刚刚那阵旖旎中抽身出来。 这次身上没有重量,嗯,不错不错。 “我能有什么事。” 随后腰微微上抬,让伊风白将手收回去。 本来已经刻意保持距离的伊风白以为会相安无事,哪知他会突然抬腰,快碰到时,腰往上弓,完美避免,手也成功的收了回来。 刚想起身,另一只手胳膊却被拉住,猛地往旁边翻去。 伊风白:“不然你下次行动前打声招呼?” 苏戈:“知道了,躺着吧,比树上安全。” 伊风白想说,躺树上不安全的,只有你而已。 两人就这样静静躺着,五六月森林的夜不冷也不热,凉风习习,苏戈数着天上星,莫名想起小学时学过的《数星星》。 安宁且平静,四周是不算吵闹的蝉鸣蛙叫,苏戈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这些声音了,听见的只有城市喧嚣,纸醉金迷、灯红酒绿。 好像只在儿时会听见这么朴实无华的声音,是那么的令人安心,那么的无忧无虑。 想起自己喜欢的那首词: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那该是怎样的热闹和喜悦。 那会是怎样的宁静的生活。 春天赏花,夏夜鸣蝉,秋日听雨,冬日看雪,无人打扰,只有自己。 又该是如何的雅致与别趣? 好像这就是自然的魅力,让人总想亲近,总想与之分享,却又总会对其敬畏。 伊风白似被他所散发出的恬静美好所感染,心底躁动驱逐,余下也是同样宁静。 四周的景物声音一下下的安抚着他,一下下敲击着内心深处,似与之同鸣,与之共振。 天上星子三三两,地上星子七七八。 将两人围绕,或许是他二人几乎与自然融为一体,让萤火虫都放松警惕,欢快的优翔,尽情的释放。 苏戈看见了,伊风白看见了。 但无人打扰,只静静的,作为观众,为它们的高光时刻做着见证。 成群结队时便如一盏明灯,总会照亮周围。 而总有这么三两只不合群,在旁俏动,一时间,竟不知明灯与孤星谁是主角。 或许,它们都是主角。 待大部队飞至两人上空时,光亮照耀两人,并不刺眼,反倒柔和。 苏戈两人放缓呼吸,似不忍破坏这画卷。 但他们二人的不同是有目共睹的。 萤火虫见到,便如一朵绚丽烟花,无声炸开,四散到森林各个角落,为那些需要的事物带去光亮。 散开后便慢悠悠飞着,好像刚刚被吓到的不是它们般。 心有所感般,苏戈转头。 好像从伊风白眼里读出与自己同样的意思。 相视,便知,因此而笑。 昆虫的记忆或许短暂,不多时还是有往这边飞来的。 苏戈看它们寻寻觅觅,看它们欢欢喜喜。 可能吧,是欢欢喜喜。 但苏戈看来是欢欢喜喜。 这一定是一幅美丽画卷。 大自然总是这样,每天都在制造不同的画卷。 你若说它是为了人类吗? 那倒不是。 能解释的,可能是自然也爱美吧。 它拥有造物能力,制定生物生存法则,当然也可以描绘美丽壮观画卷。 不期待有人能发现,因为有心人总能发现。 哪怕真的人迹罕至,无人在意,有的是眼睛。 至少一直都会有一双眼睛。 如若发现了,它也不会来与你争个高下,人类说那画卷是为了他们就是为了他们吧。 那又能怎样? 苏戈只觉自己体会到了,古人常说的“悟道”。 悟出自己的道。 自然总是这么博学与宽容。 伊风白在旁,不知想些什么? 反正苏戈是没有时间理会的,他在欣赏自然,欣赏自己。 这样的夜晚不会内耗,不会emm。 嘴角微勾,细细感受着风吹过的感觉,风吹过的声音。 风吹过,便赋予了植物语言,赋予了它们姿态,丰富生活。 植物也是盼着风的到来吧。 苏戈的存在感渐低,让伊风白一度以为他已经离开。 或许是没他入迷,便总能受他影响。 手臂张开,碰到的是温热,是鲜活,才安心的闭上双眼。 夜, 无限延长。 时间仿佛定格。 第244章 处芜…… 半月后。 东西两国边境。 苏戈已在此等候多时。 看着络绎不绝的行人,终于等到他们。 以他的身份,是完全不需要下去迎接的,但他总是很礼貌的。 目光定格,纵使戴着面具也不影响苏戈一眼认出他。 一路西行,有了他的存在,苏戈也没有这么无聊了。 苏戈的存在本就可以完全被当作吉祥物,现在有人接手过去,自己倒也清静,好像是带着公司经费旅游,格外舒坦。 桐丘, “处芜,快些走。” “处芜,我要那个。” “处芜,你看这个怎么样?” “处芜,这个送给你,只送你一人哦。” “处芜,你说我当个闲散王爷可好,有人养着的感觉就是好。” “处芜,你喜欢什么?” “处芜,七夕快到了,你可有中意的郎君,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殿下几时变得这么多话了?” 苏戈:哟,还能有回复,难得的咧。难道是被自己说中了? “让我猜测,我们家处芜中意的是谁?” 脑中搜寻着和处芜走得近的男子。 …… 没有?怎么会没有? 实在想不出来就不想了,他惯是不会为难自己的。 “处芜,你说说呗,说说。” 处芜原本因为他送自己东西心中欢喜,但他问自己这问题就像从头浇下一盆冷水,凉透了。 只是见他这近似撒娇的姿态,有些哭笑不得,心情也回暖一些。 他对自己无意,对别人还不是一样? 瞧瞧那个尹墨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还不是什么效果都没有。 他只是还未开窍,只要让他开窍的人是自己有什么不可? 见他还在等待颇有等到他说出来为止的架势。 与其解释道:“殿下多虑了,处芜只想待在殿下身边,没有想过嫁人生子。” 苏戈见她一本正经,不免想与其开开玩笑。 “处芜姐姐,此话当真?” 处芜被他突如其来的称呼叫的有些分神,但还是点点头,表示对她这话的回答。 苏戈眼中狡黠闪过。 可怜兮兮又遗憾的道:“那这可怎么是好?处芜姐姐不打算结婚生子,我可怎么办啊?” 说完这话,怕挨打,赶紧往前小跑两步。 处芜:什么意思? 看着远去人的身影,处芜心中的大树被苏戈浇灌,长得愈发遮天蔽日。 她想再听她说一遍。 但她不敢。 苏戈跑了老远都没见处芜追上来,折回又站到她面前。 “看来处芜姐姐真的是铁石心肠,这可叫我怎么办才好?” 处芜呆呆愣愣,今天是上天眷顾自己吗?竟能梦想成真。 “殿下,刚刚说了什么?” 苏戈:合着说了半天,你没听见呗,突然没了玩下去的兴致。 “没什么,快走了,我要吃糖葫芦。” 处芜是个会脑补的,将他这归咎于害羞。 低声回了一句:“殿下是例外。” 苏戈:“什么,处芜,你嘀嘀咕咕什么呢?” 处芜十分欣喜,跑开帮他买糖葫芦去了。 回来时,那里还见人。 心脏如被重锤猛击,击散她的欣喜,击落手中鲜红的糖葫芦。 只是还未落地,便被一只手握住。 “姑娘,你东西掉了。” 处芜未看那人一眼,四处寻找,希望有惊喜出现。 可能只是她视线受阻,走开点就能看见了。 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想到什么般回到原处。 “你有见过一个这么高,穿绿色衣服的男子吗?” 那人摇头。 处芜:“你再好好想想。” 那人很听话的想想。 再次摇头。 “姑娘可否说的再仔细些?” 处芜回想着苏戈的特征。 欲出口之际,收住话头。 “没事了,谢谢你。” 转身就走,苏戈的信息是不能告诉别人的,只能回去求助大部队。 走开后, 那人留在原地盯着糖葫芦出神。 “大人,大人?” 那人回神。 “大人,你看,她说的是不是那位?”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别说,还真像。 只是旁边的人更眼熟些。 “阿声。” 禾余声听见呼唤,与身边人说了些什么,两人便朝这边走来。 “八哥,你怎么在这?” 禾余润笑笑。 “阿声先别说这些了,这位是?” 禾余声:“这位是苏兄,这位是我八哥禾余润。” 苏戈:“谁?” 三人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大反应便再说了一遍。 苏戈就说禾余声的名字这么耳熟呢?看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你们可认识禾汝?” 禾余声:大水冲了龙王庙? “正是家姐。” 苏戈:“哈哈哈哈!” “好巧啊,我是禾汝的朋友苏戈。” 这下轮到禾余润反应不过来了,这个名字多多少少有点耳熟。 想到什么,瞳孔放大,拉着禾余声往后退了数步。 “不知是离王殿下,失礼了。” 禾余声小声:“离王,是谁?” “嘘。” 苏戈:哈哈哈哈哈,爽,不但能在关系上压他们一头,还能在身份上压他们一头。 但爽只是一时的,多多少少给禾汝一点面子,就先不欺负她弟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莫名多了一个小弟,爽。 哦,是两个小弟,爽。 “不必如此,都是自己人。” 禾余润可不敢和他自己人,只要禾汝没发话,他还是谨慎些好。 苏戈看到与禾余润极不和谐的糖葫芦。 原来他也喜欢吃啊,不错不错,看着就挺顺眼。 唉,糖葫芦? 处芜? “阿润可见过一位姑娘去买糖葫芦?” 将事情始末交代,苏戈震惊,自己只是被禾余声手上的小玩意吸引,追上去聊了聊,心中还惦记着处芜,知道将他拉回来。 哪知还是晚了一步。 问清楚她走的方向,再了解到禾余声的居住地,便追处芜而去。 顺带接过禾余润手中糖葫芦,处芜帮自己买的,可不能辜负。 反应了一会的禾余声也知道他是谁了。 “八哥,他真的是阿姐的朋友?” 禾余润摇头:“写信去问问吧,不过他毫无防备的告诉我们全名,说明他是不担心我们知道他身份后会对他不利的。况且看他的反应不像作假,我更倾向他是认识五姐姐的,只是具体关系是否真如他所说还有待商榷。” 一路追到东原大部队那,才知处芜回来通知后便也出去,大概是去找了。 第245章 收收心 苏戈现在可不敢乱跑了,只得乖乖等在原地,一边为处芜说话,一边承受着苏晚莫的说教。 大体就是:知道他想摆烂,但是这摆烂摆的未免太快了些。 总而言之,他最近太松懈了,今天要是遇到的是仇敌可该怎么办。 就连随意外出的权力都被限制了。 苏戈:草率了,草率了,因小失大。 晚上,苏戈几次说出去找,总被一句话驳回:“还不需要你亲自去找。” 怎么就不需要自己亲自去找了,自己有那么金贵吗? 苏戈悟到一个道理:这人啊就该从一而终的靠谱下去,才能有话语权,或许自己想要的摆烂是主观性的,而不是被动的,所谓的主观就是有选择,是自己选择的,而不是无可奈何下被逼无奈的。 瞧瞧现在,自己才摆烂多久,就已经没了话语权,他信不过人性,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出击,毕竟正是自己的选择。 选择,始终都需要选择,自己想要随心所欲,那就必须要有选择的余地,而选择是靠自己争取的,不会有人一味的宠着你, 综上所述:摆烂的前提是卷,卷的尽头是摆烂。 唉!人生好难,下辈子投胎做猪吧。 吃了睡,睡了吃。 开开心心一整年,年底被宰怎么了?怎么了? 那还不是为你好,说不定这一年里你已经厌倦了猪的生活,看,这不就给你再次选择的机会了? 就这样,你想吃了睡、睡了吃几十年都没人管你。 苏戈越想越想去投胎。 算了吧,算了吧。 先活活吧,等什么时候实在不想活了,再投胎做猪也行,一年后还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只要自己不说谁知道自己以前是猪啊? …… 不出去找是不可能的,都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危险? 多危险? 后半夜,苏戈才一无所获的回去。 只是处芜还未回来。 苏戈心中不安愈发强烈。 拉上房门,想再出去时,便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人。 妈呀,吓一跳,这黑灯瞎火的,吓死谁呢? 进屋拿了盏灯,出来…… 我去,什么灵异事件,背后凉飕飕的是怎么回事? 黑影、消失、背后、凉。 不得了了,被脏东西缠上了。 胆战心惊转头,转头是不可能转的,有没有看过【半夜叫你别回头】? 打死都不会回头的。 于是苏戈若无其事的往前走,忽视掉背后发毛的感觉及背后一声声的呼唤。 快到门口时,苏戈清晰的感受到那东西靠近。 临门一脚。 惊恐的看向肩上搭着的素白的手。 “妈妈呀,救命,唔……” 嘴被捂住,声音却在耳边。 “殿下,你怎么了?” 苏戈:有点耳熟。 “殿下,殿下。” 处芜抓住他的肩膀摇晃。 “殿下,殿下。” 苏戈刚开始还怀疑这是那东西的诡计,坚决不回头。 直到被晃的眼冒金星,才被自己整笑。 神经病啊! 是该说自己太会脑补呢?还是该说自己太会脑补? 转身看着疲惫的处芜,什么心思都没了。 手为拨开凌乱的发丝。 安抚似的道:“处芜,我没事,你快去休息吧,辛苦了。” 处芜手轻柔的搭在苏戈肩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内心的波涛。 但好在他没事,好在他回来了。 处芜可以预见接下来的日子是多么的完美。 眼里担忧就、焦急渐渐被向往期待取代,但依旧掩盖不住那份决心与惶恐。 处芜很累,但依旧睡不着,脑中计划百出,硬生生熬到天亮。 正午,苏戈准时陪苏晚莫用餐。 苏晚莫: 苏戈:“皇兄,看着我作甚,你不吃吗?” 苏晚莫: 苏戈: 苏晚莫:“拂晓,我听说你今天一早上都没出去?” 苏戈点头。 苏晚莫: 苏戈:“皇兄不会真以为我前些天出去只是为了玩吧?” 苏晚莫:怎么?那个拂晓又回来了? 苏戈忽悠苏晚只用了一顿饭的时间。 唉!还是高冷点好,不想讲话了。 当然苏戈知道只是间歇性的,但事实就是现在自己却是不想讲话。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出去不可,原本她就不是个多么喜欢在外面浪的人,只是一时间感觉到了,就多玩玩。 只是自己收回来了,处芜这么好像还挺沉浸,一整天没见到人了。 怎么回事?等她回来要好好说说。 苏戈愣是等到晚上都没等到处芜,算了。 睡觉吧! 处芜蹑手蹑脚的出门。 “处芜。” 处芜明显被吓了一跳,有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小心带着点讨好的转身。 “殿下。” 苏戈故作高冷:“本王这些日子出去是有目的的,从今以后不用天天往外跑了,你,也收收心吧!” 苏戈咬死了这几天出去是有目的的,好像和别人都这样说就能骗过自己般。 但这无疑表明,他还得真去找点有用的信息了。 两人都各有所思,谁也没注意谁。 处芜心中难免失落,不出去了,意味着自己和苏戈单独相处的机会就少了。 不过也没关系,做人不能太贪心的。 安慰好自己,该办的事还是得办。 于是两人就变成:处芜光明正大出去,苏戈偷偷摸摸出去。 要是在街上碰到,就只看苏戈的嘴皮子有多厉害了。 不过苏戈运气好,但也不能全归咎于运气好,因为他开挂了。 有人不用,干嘛呢?关系都是靠走动出来的。 直接去找禾余声,为什么不去找禾余润来得快些呢? 苏戈不信禾余润,毕竟禾余随的前车之鉴还摆在眼前,况且要说禾余潜可能现在还不能下地走路呢。 因此他更愿意相信禾余声,可能事觉得他比较好忽悠,当然也少不了有禾汝的滤镜。 可以说苏戈与处芜的行动轨迹全然不同,自然不会有多少交集。 禾余声:“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我八哥,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 苏戈:不错不错,警戒心还挺强。 “你八哥多忙,这点小事还是不麻烦他了。” “不麻烦他,就来麻烦阿声,这合适吗?” 第246章 刚发现 苏戈:那里杀出来的程咬金? 只见一少年从外面回来,腰带被插在腰间的手弄得歪歪斜斜,很是有一股子玩世不恭的痞味。 别问苏戈从哪得出这个结论,只看他双手叉腰,腰带歪斜,整件衣服上的褶皱不知凡几。 最主要,看脸阿啊,那张脸长得就很有想让人揍他的感觉。 或许是有那么一点点帅,好吧! 是挺帅,还是这里少见的痞帅,看起来就比较有心机,出师不利啊! 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还怎么哄骗小孩? “细哥,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禾余细:“你长得就不聪明,还真以为自己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有用的东西吧?” 苏戈:啊喂,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样子很欠揍,而且很不礼貌? 禾余声早就习以为常,死猪不怕开水烫般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 苏戈表示,也挺欠揍。 果然能睡一个被窝的人都差不多,好巧不巧想到个词:蛇鼠一窝。 但是苏戈更倾向于禾余声被这人带坏了,刚刚他没来时,禾余声可乖了。 “唉,和你说话呢,哑巴了?” 苏戈手指自己,很是疑惑,不过这里,应该就是自己了。 “你说什么?” 禾余细:“我说你进来吃饭吧,” 苏戈:态度大反转,难道是刚刚自己错怪了他,人还怪好的咧。 “好,好啊!” 禾余声手拍额头。 脆响。 禾余细:白眼jpg 有时候无语才是最大的鄙视。 苏戈:“那个,阿声啊,你一天天的·别学你姐哈,一天天的给孩子教成什么样了?” 边说边往里走,见他们还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好言提醒: “你们不吃饭呐,杵那里干嘛呢?” 禾余细:“我看你的耳朵不要,我可以给你割掉,现在什么时辰,你还想吃饭。” 苏戈一脸懵:“不是你叫我吃饭的吗?” “少爷,吃饭了。” 禾余细: 眼刀子嗖嗖的往禾余声身上飞。 禾余声恨不得自己是个隐形人,明明是苏戈自己分赴他们做饭的。 苏戈是真饿了,虽然后知后觉禾余细说的什么,但见他吃瘪也挺不错。 这菜看着都香。 只是, “阿声,有米饭吗?” 禾余细:“还挑上了。” …… 苏戈出去一趟的成果就是蹭了顿饭。 好嘛,放宽心,也不错了。 只要自己不说,谁来问自己这几天的成果是什么,原来这一天是在为难自己,亏了。 还被一顿阴阳,真是亏大发了。 那小子,等苏戈再碰到他,让他好看,不过,他叫啥来着? 忘了,不管了。 唉,等等,真的是忘了吗? 那是压根就不知道啊。 不错不错,又不带脑子活了一天。 苏戈又恢复以往的高冷,政务当然得帮着处理。 他在做自己的事时,不喜欢别人打扰,几乎都是处理完才会出门。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苏戈不想处理。 “处芜。” 处芜惊喜,只敲一下门,苏戈就知是自己。 轻推门进去。 “殿下,我……” 苏戈:“门外人有什么事,你去打发了吧,现在没空。” 处芜: 苏戈见她迟迟没有动静,也不理会,自顾自忙自己的了。 处芜:啊,这! 乖乖出门候着。 心里琢磨,苏戈怎么好像又变回以前那个人了? 心中不免惶恐。 前天找人的感觉袭来。 她不喜欢不稳定因素,不喜欢模棱两可,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总需一个结果的。 再次叩门,声声都是勇气付诸的力量,铿锵有力。 苏戈感受到敲门人的决心,想要看看,是何人何事。 开门看见还是处芜,便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 “怎么了?处芜。” 临门一脚,处芜倒是忐忑起来。 深呼吸一口,搞得苏戈怪紧张的。 “有什么事?” 处芜:“殿下,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处芜的一点私事,想要找找殿下。” 苏戈的心落到实处。 调侃道:“处芜姐姐,有什么好事想要和我分享?” 处芜见他没有不耐烦,心中安定些许,但紧张上前有目共睹的。 就她那闪躲娇羞的姿态,让苏戈八卦心起,但也没拆穿她,古人内敛,心事往往无人诉说,现在能得处芜坦诚,已是不易…… 苏戈脑补ing 哈哈哈哈! 自己人品还是可以认可的嘛。 处芜引着苏戈一路来到城外。 树木丰茂、郁郁葱葱,苏戈最喜欢这种类似于大草原的景色,都是自由、开阔的味道,总会让人心旷神怡、抛除杂念。 夕阳西下,辉煌的光洒在大草坪上,金绿色的草显得那么的有活力,那么的朝气蓬勃。 苏戈惊喜。 “处芜,你什么时候发现这样一个好地方?” 处芜的紧张被苏戈的心情与这里的环境疏解,不似刚刚紧张,也能应答自如。 “昨天,刚发现。” 苏戈:“那是不是意味着,我是你邀请到这里的第一个客人?” 处芜被说中心事。 话头在喉间反复。 鼓足勇气:“殿下也可以,不是客人。” 苏戈没听懂她的弦外之音,只以为这片地被她买了下来,送给自己。 这么有眼力见,可以涨工资了。 “那我就谢谢我们的好处芜了。” 处芜觉着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刚想解释便听他说:“处芜,我们骑马吧?好好感受这自由。” 如此鲜活明艳的苏戈,总是让处芜难以拒绝。 “好。” 两人骑着马,时而奔腾,时而漫游。 惬意非凡。 六七月的天,说变就变,太阳还没藏好尾巴,丝丝细雨就缓缓飘落。 落到头上,立于草尖。 苏戈下马,观赏着这晶莹的水珠。“处芜,你看,这草戴了顶帽子。” 处芜轻笑,附和:“是。” 苏戈突然抬头,指着处芜头顶:“哈哈哈,处芜,你也戴了帽子。” “是,是吗?” 苏戈点头,深吸口气,吸入大量潮湿空气,神清气爽。 “殿下,我们去避避雨吧。” 苏戈当然赞同,因为他不想洗头,哈哈哈。 丝丝细雨扑到脸上,渐渐的变幻成为大颗水珠,给脸好好按摩一番。 八角亭出现在视线中。 等两人到达时,来不及擦去脸上、头上雨水,便被残阳最后一点余晖吸引。 第247章 我不介意 彩虹架在草坪上,给人一种,只需踏上那桥便能直通天际的错觉。 可惜好景不长,太阳不知是西去还是被乌云遮挡。 两人眼见彩虹消失。 却也没有多少遗憾。 处芜看向苏戈,又重新变得紧张。 习惯性的抽出帕子为苏戈擦拭。 苏戈不是很习惯这种细微照顾,抓住她的手腕,拿下帕子。 “我自己来吧!” 处芜不知是该因他们之间的肢体接触而开心,还是该因他的拒绝而失落。 让她本就忐忑的心变得复杂。 想了想,苏戈将帕子塞回她手中。 “你自己用吧,我有的。” 处芜反应迟钝,苏戈早就擦好脸上头上的水,半湿的帕子递到处芜面前又收回。 处芜来不及抓住。 苏戈不习惯别人这么照顾,却习惯这么照顾别人。 抽出她的帕子,在她脸上轻拭。 突然想到什么般收回手:“你没化妆吧?我该不会把你的妆擦掉了?” 处芜噗呲一声,发尖水珠抖到苏戈身上。 颗颗水迹渗透,饶是处芜眼疾手快也没能将水珠拍下。 碰到衣物的手就显得有些多余。 或许是处芜太过在意,便总能关注到这些细节。 苏戈:“正好,你帮我把身上的水拍掉。” 转过身,还真有一些水珠挂在衣服上。 轻轻拂过,将水珠彻底拍在衣服上。 苏戈当然不知。 处芜很是心虚。 “好了吗?” “好,好了。” 苏戈转身,将帕子递还给她。 “你自己擦脸吧,我帮你掸水。” 拿着自己的帕子将她身上水珠一一打落。 处芜有片刻愣神,如此体贴的殿下,自己何德何能? 像一个物件般,任由苏戈摆弄。 雨声渐大,不知觉间就能吸引两人注意力。 苏戈不会因这雨来的汹涌而烦恼,只会因为雨点打在叶上、草上的声音感受到夏天的热烈。 尘土味混杂着青草被摧残后的草香,现在闻着也只是感觉惬意。 瘫坐在长椅上,不少雨滴溅到身上。 苏戈真想淋一场雨,看看是什么滋味。 “殿下。” 要是处芜不说话,苏戈早就忘记她的存在了。 处芜走过来拉回苏戈接屋檐水的手。 “当心着凉。” 苏戈撸起袖子甩甩水,白皙的手臂上被水溅湿。 处芜细细点擦。 “处芜,你叫我出来,只是为了听雨?” 握住帕子的手顿在空中。 愈发紧张。 苏戈静静等着,有些事只要开口便已是难得的勇气,但这勇气也并非完全是多么高大上的词,总有人选择退缩。 但退缩又会怎样? 不会怎样。 所以说不说的,在她。 自己只需做个倾听者。 错乱的雨声,听在处芜耳中也变成了整齐划一的加油助威。 好像勇气积攒完成。 处芜从袖中掏出一盒子。 “殿下,送给你。” 苏戈:这是有什么讲究吗?处芜是个讲究人? 接过盒子,并没有打开的打算,在苏戈看来,当着送礼主人的面打开礼物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 但处芜期待的眼神,苏戈知道了,她想让自己打开。 “我,现在可以打开看看吗?” 处芜点头,只是眼神多有躲闪。 苏戈:处芜,什么时候这么害羞了? 推开盖子,白玉雕琢而成的芍药簪子映入眼帘。 取出欣赏。 这玉无疑是极好的,雕工精湛,看着就不像是随便买的。 苏戈很少关注这些首饰,因此了解并不深,他认为只要能用的,都可以,一般不会刻意去挑选材质。 看这簪子,只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捕捉不到索性放开。本能的,苏戈拒绝收她这礼物。 将簪子放回盒子,盖上盖子,推回处芜手上。 处芜本见他满是欣赏喜爱的眼神,便被巨大的惊喜砸中,现在他推了回来,还没反应过来。 “这簪子很漂亮,但是我用不上,你还是收回去吧。” 处芜好像冬天了掉入了冰窖,顿觉浑身发寒。 殿下这是拒绝?还是没明白自己意思? “殿下,你能用到的。” 苏戈看她怯生生模样,没了以往的冷静沉着,倒也可爱。 手拍在她手背。 “你多少月银,没必要为了讨好我,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它在我这或许只是其中一个,在脑中那却是意义非凡,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这东西,你就拿回去吧。” 处芜被他一串话语击中,或许是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楚。 “殿下。” “收回去吧?这东西我真用不上。” “殿下,我送这么东西,不是……” 苏戈:难道她摊上事了?这么小声,谁能听见。 “你说什么?” 处芜刚刚已经说了一遍,现在再说一遍好像也不是那么难。 “我说,我送你东西,不是讨好。” “我知道,你不是讨好,是你的心意。” “殿下,你能懂我?” 苏戈:这有什么不懂的,哪个下属讨好上司会明目张胆说出来的? “我能懂你,但我一直将你当做家人,家人间不必如此见外,你还是留着这钱去置办些家底。切莫乱花钱了。” 处芜一颗心跟着七上八下的。 最后才算明白,合着说了半天,苏戈还是不知道她的意思。 拿出簪子:“殿下,你当真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戈懵了,难道自己猜错了?那岂不是尴尬大方了。 “你,什么意思?” 处芜见他迟钝的样子,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处芜站起身,拿着簪子便往苏戈头上比划。 苏戈: 之前那一闪而过的想法回来了。 想到蓝湛夹在书里的芍药。 被这一想法惊到,偏头避开了处芜。 站起身来。 “处芜,你?这?” 处芜会心一笑:“殿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害怕乌龙,苏戈还是不敢确定。 “你……” 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回想着今天处芜的种种奇怪行为,好像只要往那方面想,就一切都通畅了。 后退两步。 “处芜,你是最了解我的,你难道忘了……” 处芜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我知道。” “你不介意?” “我不介意。” “但是,殿下,你会介意吗?你会觉得我很……” 苏戈不反感,甚至自己边界也挺模糊。 “我不介意。” 处芜肉眼可见的洋溢笑容。 一把环住苏戈的腰。 “殿下。” 第249章 秘密 “生活的美是需要体会发现的,你来感受感受,有感觉的。” 苏晚莫猝不及防,半点没感受到,只顾挣脱他。 苏戈早就摇摇欲坠,哪抵得住他的推搡。 一屁股坐到地上,将院中人都吓了大跳。 苏戈知道处芜必定免不了重罚,反应迅速的爬起,重新跪到处芜身旁。 跪得挺直,无声表现着自己的坚决。 苏晚莫连连叹气。 当然也有自家弟弟被奸人蛊惑的愤怒。 “来人,将这妖女带下去……” 苏戈:“站住,我说不准。” 处芜看着坚决的苏戈,心中五味杂陈。 “皇兄若不将处芜交给我处理,我就在此长跪不起。” 苏晚莫甩开粘在手上的袖子。 “长跪不起?拂晓,你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幼稚了?你以为长跪不起便能免了这婢女的罪责吗?” “妖女三番两次蛊惑你,带着你吃喝玩乐与京城纨绔无异,她这根本就是要毁了你!” 苏戈条理清晰:“她若要蛊惑我为何不在我年少时蛊惑?偏要等我成长?是皇兄你说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怎么?如今我做了,皇兄还要如此严厉?” 苏晚莫好像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被气的七窍生烟。 自家人看自家人当然是千般万般好,只会将罪责往外人身上怪去。 “好,好好,处芜,你自己说。” 处芜即便不接收苏晚莫的压迫,她也不想起来。 “殿下,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领罚。” 苏戈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但听到处芜的回答,还是让他愧疚感更甚,就好像自己是个做错事却只敢躲在人后的懦夫。 苏戈不喜欢这种亏欠别人太多的感觉。 学着处芜的话说:“皇兄,拂晓知错,愿意领罚。” 苏晚莫真是被气的没脾气了。 不想管这破弟弟了,爱咋地咋地吧,要不说是亲弟呢,往人肺管子上戳啊。 苏晚莫也顾不上躲雨,气的连连跺脚,水直往苏戈脸上溅。 苏戈怀疑他是故意的。 苏晚莫就是故意的,反正都湿了,没所谓,他还没找他算拉自己出来淋雨的账呢。 见苏戈蔫头耷脑样,却能瞧出坚定。 苏晚莫尊重他人命运。 “你们,爱跪就跪着吧。” 走进屋里,内侍对视片刻纷纷跟上。 处芜见苏戈没有要走的样子。 大声对苏晚莫喊到:“毕公子,奴婢知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求您将殿下带回去吧!” 苏晚莫顿住,头也不回的说:“是我让他跪的吗?” “你这样说的,倒像是我逼迫的了。” 难得对苏戈身边的人疾言令色。 “你们别给我上演什么苦情戏码,好好跪着吧。” 处芜欲再说,被苏戈制止,或许苏晚莫是真的生气了,苏戈也确实不想让处芜一人跪在这,现在放弃她,只能让她日后无法立足。 “殿下,:不关你事,你快去和毕公子说清楚。” 苏戈恢复了平静便又变得昏沉:“与我无关吗?一切皆因我而起,倒是,和你无关了。” 后半夜,苏戈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了了。 看处芜,还是一动不动,简直了,装的还是真的? 泡了水的脑子,灵光一现,有办法了。 抬手将处芜打晕,而后堂而皇之的,将她抱回房间。 要是有人坚持不住,晕倒了,总不至于还要淋雨吧。 自己不能晕,毕竟自己晕了,处芜不见得好,处芜晕了,苏晚莫真的还会让自己跪吗? 那不能。 哈哈哈哈,太机智了。 只是,抱的有点艰难,处芜不重,是苏戈的问题。 几次都险些将处芜摔下,但是将她交给旁人,自己是不放心的。 中途不少人想要接手,都被拒绝。 漫长的路有了尽头,尽头处站的却是苏晚莫。 苏晚莫实在是被他操作整笑了。 他刚靠近,就啪啪啪,鼓起掌来。 “拂晓,好聪明啊。” 苏戈:“你再不让开,我就抱不住了。” 苏晚莫更加幸灾乐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个人了。 “你不是很能吗?怎么现在就抱不住了?哟哟哟!我们的拂晓也有抱不住的时候啊。” 苏戈:沙币******* 骂的很脏。 既然他不让开,自己也没有力气打他,索性靠着柱子坐了下来。 眼皮重的,支撑不起。 苏晚莫见他是真的没了力气与自己反抗,让开身子。 “进去吧!” 蹲下身就要将处芜抱起。 手靠近,还未碰到就被苏戈躲开,好像苏晚莫是什么洪水猛兽般,但即便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到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 苏晚莫也不生气了,就要抢过处芜。 “你们发热了,还不快起来。” 苏戈躲开,抱着处芜慢慢站起。 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让苏晚莫很是生气,对处芜的怨气不禁更大了一分。 但苏戈真的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还未站起便两眼发黑,重重倒下。 苏晚莫费力接住两人。 “说了我抱,你偏不要,给你能的。” 苏戈扶着柱子坐下。 “你先把她抱进去。” 苏晚莫快速的,出来挪动苏戈。 本以为他睡着了,在怀里的苏戈突然睁眼。 “皇兄。” “怎么了?” “能不能,在我醒后,再处置,处芜,咳咳。” 苏晚莫:“好了,等你。” “能不能,让人好好照顾她。” 苏晚莫:“我还不至于克待下人。” 苏戈嘴角扯起弧度:“皇兄,真好。” 随后便完全没了知觉。 迷迷糊糊间,喊的全是处芜的名字。 苏晚莫很气愤,非常气愤,险些没忍住对处芜做些什么。 但,相对于此,苏晚莫还发现了更大的秘密。 真是这些年没为苏戈生的气都生了一遍。 但这次不单单只是生气,伴随着的,是帝王的猜疑。 本以为绝不会骗自己的人骗了自己,是怎样的感觉,苏晚莫不知道,或许就是很复杂。 愤怒的,埋怨的,却还有不舍的,怀念的。 在脑中一遍遍回想。 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想不出来,母妃早就不在人世,如今知晓此事的只有苏戈,苏戈。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漫长的够他将一切轨迹回想一遍,漫长到他将种种可能都猜了一遍。 漫长到处芜身边看守的人加了又加。 就连薄丘都收到召回令。 苏闵元与苏菲珏也没落下。 但苏戈好像刻意逃避般,怎么都醒不过来。 渐渐的消磨了苏晚莫的脾气与怒气。 全都转化为担忧。 第252章 你还有事? 见面礼得备好了。 “你听到的是心脏附近的那条生死蛊。” 宋悦更加惊讶了。 “可是,他不是苗疆人。” “我知道,年轻人,总会有些机缘的。” 宋悦只觉自己冒失了,低下头不再说话。 “还有一条,就在旁边。” 宋悦:? 惊,你还能让我再震惊一些吗? “难道,她已经快失去生机了?” 不然,这么近她不至于感受不到。 “正是如此。” 老者不明白了,子蛊已死,母蛊为何还会往里钻去? 这是他没见过的。 兴趣大发,没想到出来一趟,还有意外惊喜。 “这是一条情蛊。” 宋悦听过更震惊的事,这在她看来倒正常了。 香甜的蛋糕总是会招来苍蝇,优秀的人,身边会有几个宵小也不足为奇。 接下来老者没有说话,斟酌着,可能出现的所有意外,寻找着最佳方案。 宋悦就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无论如何,这母蛊是活不成了,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将它取出。 或许,取不出来了。 日落日升。 第三天了。 伊风白像是装了闹钟般,垂死病中惊坐起。 “到了吗?到了吗?” 禾汝同样焦急,频频抬头看依旧在陪伴的明月。 明月高悬,周围聒噪的蝉鸣蛙叫让禾汝听的烦躁,不敢去问世间,也不敢看向东方。 浮宁还算清醒。 这到底是谁让两人这么紧张。 “快了。” 伊风白倒想加快速度啊,但实力摆在那了,马儿不是不知道累的机器,也不能无限加速。 浮宁是“会”安慰人的,每次都是“快了,快了。” 浮宁见她俩着急样,也不敢多说什么,但是要是没什么大事,两人就等着赔吧。 精神损失费,三天两夜不眠不休,脖子上挂的饼都快吃完了。 他都佩服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忍了。 在马上都能睡着,好在有绳子绑住,不然…… 咦。 现在看看伊风白,浮宁就知道自己的形象。 胡子拉碴,两眼血丝,嘴唇干裂,灰尘扑扑,破破烂烂。 简直了。 他俩最好有大事。 三人中,每人再有力气讲一句话。 只想要这天快点过去。 当然,也不希望这天快些过去,毕竟这一天时间,关乎的是一条人命。 在禾汝和浮宁眼中是这样的。 禾汝不敢想,要是苏戈出了什么事,她会这样面对伊风白。 但,很遗憾! 几人到达城门时,城中鸡鸣狗叫,东方太阳升起。 等不得城门开启。 再出现在城中时,第一缕光照了下来,无人欣赏那初升的太阳,是多么的充满活力。 大清早,院门被拍的啪啪作响。 扰了人的清梦。 不出意外的,三名“乞丐”被拒之门外。 啪啪啪,啪啪啪啪! 锲而不舍,直到将院中所有人都吵醒。 闹了半天,终于得以出现在苏晚莫面前。 几人头晕眼花,找不着北。 苏晚莫看着反应迟钝的几人,脾气不是很好。 “你们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就……” 禾汝睁开眼睛,好像刚刚,就几秒时间,她,睡了一觉。 其他两人也是同样感觉。 “苏戈呢?” 两道声音响起,打断了苏晚莫的施法。 “你们是谁?和离王殿下有什么关系。” 两人:“朋友。” 浮宁找到机会说话。 “在下浮宁,听……” “你是西庆,浮家人?” 浮宁点头,斜睨他俩。 小样。 虽然但是,看他这样,看病是看不成的。 “要不,你们先睡一觉再拜见殿下?” 禾汝紧张:“舒舒可曾有事?” 其实她是想问,苏戈现在还活着吗? 苏晚莫很是不满她的冒犯,但还是听出她的关切。 “无事,你们放心,先歇歇。” 两人放下心了,倒在地上便没了动静。 苏晚莫看向还站着的伊风白。 “你还有事?” 伊风白好像两腿发软般,跪下。 本以为他只是脱力导致的,但是他却跪地笔直,丝毫不像脱力模样。 重重磕头。 “请你让我见见他。” 禾汝触发了开关,猛地爬起,迷茫环视一圈,跪到一内侍面前,头无力点着。 “求,你给我,看……” 内侍:哎呦! 弹的老远。 苏晚莫见他们如此决心,怕他们两下就睡着了,还是快看吧,看了睡的好些。 禾汝扑到苏戈床上,用剩余不多的力气摇晃着他。 半天没动静。 “他,他,怎么没动静了?” 苏晚莫无奈,拉着她的手,放到苏戈鼻下。 “他只是睡着了。” 禾汝感受着几乎感受不到的呼吸,心没有放下。 “可是,好轻。” 奇怪的,苏晚莫也听懂了。 “是你太累了,先去休息吧,他没事。” 看他不是说谎。 禾汝头彻底垂落,苏晚莫手掌托起,示意宫女。 手下意识要往胸口摸,想到什么,终是没摸上去。 转头看伊风白:“你还有事?” 伊风白眼睛死死盯着苏戈的脸,泪珠悄然滑落。 苏晚莫本来很不耐烦他老是赖着不走,但见他这样,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真的,没事了,你别担心。” 伊风白抬头看向窗外,阳光穿透进来。 第一次,他恨透了,这阳光。 他知道,没用了。 迟了,终究是迟了。 可能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惩罚他的自以为是,惩罚他的信誓旦旦,惩罚他的不择手段。 他错了,错的彻底。 吐出一口鲜血,竟还有力气往外走去。 苏晚莫觉得这人奇怪的很。 但也不能 不管他。 上前扶住他。 “你没事吧?” 伊风白听不见,只慢慢走着,失魂落魄。 看得苏晚莫也不觉心伤落寞。 不再扶他,任由他走着。 跨出门槛的瞬间,伊风白再次抬头看那太阳,亮亮的一团。 却将人心中生机全都晒干,成灰。 再也没有力气,再也没有动力支撑他走在阳光下,软趴趴的倒了下去。 苏晚莫没等来医者浮宁,等来的是病患浮宁,还顺带了三个。 苏晚莫可能要去驱驱邪了。 最后也没了顾及,手在身上擦了又擦,将衣服拿去烧掉。 夏天总是容易犯困。 长睡不醒的,可不就这么点人嘛。 没事哒没事哒。 虽然有宋悦的担保,但苏晚莫还是不放心。 毕竟之前所有人都说苏戈只是睡着了。 虽然宋悦说一切都解决了,他只需睡一觉就好。 但谁知道呢? 第254章 解释 苏晚莫好像透明人,见他们忙里忙外,讨论热火朝天。 好像这支队伍早就不再是东原队伍。 他关心的只是苏戈,他只想要苏戈给个解释。 但宋悦有明确警告,对的,是警告,警告苏晚莫有什么事都暂且放放,苏戈状态看起来实在不好。 不好吗? 苏晚莫看他好的很,天天还有精力去关注伊风白。 要不说亲眼所见,苏戈那失去生机的模样, 苏晚莫非得好好揍他一顿不可。 但奇迹的。 苏晚莫不来找苏戈,苏戈倒是找上门了。 这天他一改半死不活样子。 神采奕奕找到苏晚莫说要和他谈谈。 吓得苏晚莫立马将宋悦叫了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回光返照,真真吓了苏晚莫一波。 “好了,现在没人了,你说吧。” 苏戈见他明显还在生气的模样,没有害怕,反倒是嬉皮笑脸。 “皇兄。” 苏晚莫更不爽了,自己年轻也经不起这么吓吓的。 “别跟我嬉皮笑脸,好好说话。” 苏戈见这套吃不通,只得老老实实认错。 “对不起,皇兄,是我骗了你。” 苏晚莫气笑了:“呵呵,你岂止是骗了我啊,你这是欺君,你知不知道?” 桌子拍的啪啪响,茶具都抖了三抖,茶水震了一桌。 苏戈知道事态严重,缩着头,不说话了。 苏晚莫见他这样就鬼火起。 “说说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戈这个记得可清楚了,毕竟这么大一把刀,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可不敢忘。 “八,八岁。” 苏晚莫呼吸一顿,因为他早就回想了无数遍,可能发生的时间段。 但是他没想到这么早。 他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小孩怎么会有这种心机。 这由不得他多想。 危险的眼眸半眯。 说都说了,反正都不一定活得聊起,苏戈完全没了顾忌。 “皇兄,不知道吧?” “当年母妃生下的可不只苏戈。” “她生下的是,一对龙凤胎,我是姐姐。” “你肯定好奇,明明龙凤呈祥,为什么我的存在还是被隐瞒?” “这就要说,后宫腌臜了,后宫那些娘娘们早就准备好一男胎将我换出,然后大肆宣扬,母妃生下的是不祥的双生子。” “趁母妃虚弱之际,就告诉父皇只能留下一个,苏戈是弟弟,自然被选中。” “母妃为了保住这剩下的一子,率先抢过另一个婴孩扔到地上,那婴孩瞬间没了气息。” “只当是巧妙化解了这场危机,但当时母妃不知我还没死,心痛是实打实的,加之又害死那无辜婴儿。又受到父王冷落,将你们托付给母后便撒手人寰。” “冒死带我出来的是一位二等丫鬟,只道是受了母妃恩惠,直到五岁时被母后找到,便再没见过她。” 说着将怀中,那位二等丫鬟留给她的帕子拿出,帕子上详细交代了她所见的一切。 “我被养在南境,八岁时才被找回,但那时,苏戈已是强弩之末。” “在腹中时他便受到伤害,八岁是他的极限。” 苏晚莫不解:“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生过病。” “你没见过他生过病才是最可怕的,不是吗?所有病症都隐藏起来,积攒到一天,那天就是他的最后一天。” “可惜,他没见到我手刃仇人。” 苏晚莫原以为自己才是那心狠手辣之辈。 “我们的仇人是谁?” 苏戈释然一笑:“早就解决了,皇兄不必担心,我一直都说了,我会为你扫清所有障碍。” “你若实在想知道,等我说完,便告诉你。” “我替代了他,然那时母后没有找到证据,于是我便被永远的隐藏起来。连你也不曾发现。” “皇兄可以不听我的一面之词,也可怀疑我的用心,当然也可怀疑我的身份。” 苏戈走到左边坐下,饮下那杯洒了一半的冷茶。 苏晚莫被他带跑偏,忘记了问仇人是谁。 他确实怀疑。 苏戈不打扰他,起身出去。 想到什么的苏晚莫突然开口:“等等。” 苏戈头也不回:“你可以去查,放了处芜,我自己处理。” “你叫什么名字?” 苏戈意外,看来信任还是有点。 “我叫舒晓,母后希望我过得舒心,也希望我记得苏戈,所以我叫舒晓。” 舒晓确实叫舒晓。 不知怎的,这几天,她将过往被尘封的种种都记了起来。 她不再认为自己穿越只是意外,或许,这是,缘分,或许是命中注定。 不单单只是因为名字。 只是这命中注定,就是命中注定,她应该要回去了,反正她不能容忍一条虫子住在自己心脏。 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 …… 老者以为苏戈找到他,只是因为打探自己病情。 “只要你不想着将生死蛊取出,便没问题。” “晚辈正是因此而来。” 老者摆手:“你回去吧,我取不出来。” “周老,先听我把话说完。” 周老果然没看错人,这娃子,机遇大着呢。 “好小子,够聪明。说说吧。” “如果我帮你唤醒尹墨,你可能帮我将它取出来?” 不得不说,这很令周老心动,但是不会就是不会,不取就是不取。 “周老,无论成败与否 ,我不会怪你我,你可以考虑,尹墨却是等不了的。” 周老反应慢半拍:“你体内的情蛊是他种下的?” 苏戈点头:“我想,只能是他。” 周老摇头:“年轻人,就是自信。” “若我不能将他唤醒,周老也可不履行承诺。” 周老活了几十年,哪还能被苏戈挖坑埋咯。 “哈哈哈,年轻人,那时不履行承诺可不是我老爷子,而是你。” 苏戈被识破也不和他争辩太多。 苏戈许久不见伊风白,再见时,不知如何言语。 梦中情境一一浮现,她倒不敢承认某些事情了。 她不允许身边有这么危险的人物,哪怕是骗过自己去,也没什么不好。 坐到床边,心中是难得的忐忑,若是两人真的活在同一片天下,只求他别来烦自己。 拿起他的手,细小的结痂剐蹭着自己,她不知道那是怎么来的,但当时一定是血肉模糊,虽然只是皮外伤,但也会疼的。 第255章 重锤 她没有多做什么,只坐在他旁边,给他念书,什么都念,偶尔引经据典,说说自己上学时的那些糗事。 但他都没有反应。 更大胆的想法在脑中形成。 再三试探后,便实施起来。 很大胆,只有在他对自己没有威胁的时候,苏戈才敢做的事。 毕竟她能拥有他的时间可能就这么点了。 “尹墨,你知道吗?你的唇真是太性感了,每每看见,我都抵挡不住,但是现在它不好看,要是你醒了,它就能动,超性感的。” “尹墨,你的眼睛,也很好看,你总是那么深情的看我,我都不敢与你对视,怕你一下子就把我蛊惑了。” “尹墨……” “尹墨……” 就这样,她天天尹墨,有人再在时自是不说的。 但只要说出去了,总会被人听见。 禾汝、宋悦也复盘出来了,看苏戈这样,她体内的蛊,八成是伊风白种的。 但两人都知道伊风白已经结婚。 相对伊风白,她们更在意苏戈。 每每想阻止苏戈这越陷越深的行为,苏戈总以她这是在救人,没有别的心思打发。 她有没有别的心思,禾汝两人还能不知道吗? 就别说禾汝见到伊风白第一眼,就将他和舒晓捆绑。 宋悦也下意识将他归为自己人。 直到他成婚,两人才恍然大悟,是她们捆绑意识太深入人心了。 从此渐渐将两者分离开来。 但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这么回事。 舒晓没谈过恋爱,怕被骗,是两人不约而同的想法。 但,这都得等伊风白醒来再说。 终于快抵达雍州。 苏闵元、苏菲珏快马加鞭,竟也能与他们会合。 苏戈当了回吉祥物,苏晚莫把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只说了舒晓接替苏戈前后的事。 两人同款震惊。 容不得他们多震惊。 苏晚莫便提议帮苏戈改名,恢复她的身份。 被苏戈拒绝:“我就是他,舒晓在我心里,不需要证明什么。” 苏晚莫不解“可,你们两人的身份被广而告之有什么不好吗?” 苏戈:“天下人记苏戈能记多久?不过是史书上草草一笔,我用了他的身份,就用到底,等完成他的使命,再改也不迟。” 说完意味深长看一眼苏晚莫:“皇兄不要以为我放不下权势才是。” 帝王多疑,苏戈摆在明面,总比引来猜忌的好。 苏晚莫真的是,气死了,在她舒晓眼里,自己的形象究竟是多么的多疑? 这好像一记重锤锤在胸口。 沉闷的响声足以在他脑中回荡一生。 这是不信任的声音,等到拂晓变得小心翼翼时,这记重锤或许就会再次锤下。 伊风白好像成了最好的挡箭牌,不想见某人,不想办某事时,他总能躲到他那,苏晚莫便会自觉的将一切收揽。 苏戈似乎有些私心,他不想让伊风白这么快醒来了。 本不想在他身旁讲太多话。 但耐不住苏戈是有点废话文学在身上的。 有时看到一些趣事,便会在伊风白耳边絮絮叨叨,诉说着自己的看法。 总能打破伊风白梦里的一片宁祥。 那声音,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伊风白,该醒醒了。 苏戈就沉浸在这样一与世隔绝处,无人打扰,也体验了一把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但,外界往往是波涛汹涌,或暗流涌动的。 苏晚莫见不得苏戈,他还见不得宋悦吗? 别说,还真很少见到,同一片屋檐下,都没碰到超过三次。 意识到宋悦在躲着自己后,苏晚莫只觉自己无比挫败。 或许他是真的不适合深情,毕竟现在看来,苏晚莫的深情没半点作用。 所以,不然他还是利用感情吧,这样办事更快。 现在他到有些庆幸了,还好宋悦没买他的账,还好自己没有用情多深,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他不想再和宋悦耗下去了,他的耐心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听着宋悦一声声的“十三”。 他开始怀疑和审视莫十三的真正作用。 或许,他不必留了。 趁着莫十三进屋拿东西的片刻,将宋悦所要之物递到她手上。 “十三,白芷。” “十三,等我做成,第一个给你试试。” 莫十三:? 被苏晚莫一个眼神瞪回,只得站在一旁,看起来,就是一个局外人。 也对,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十三,你老是憋着,不说话,不会觉得郁闷吗?我和你说,有什么话还是要说出来的。” 宋悦放下手中东西,面色郑重:“比如……” 哐当,是凳子倒在地上的声音。 后退两步才开口。 “你怎么在这?” 苏晚莫好像变得更好看了。 这是宋悦的第一反应。 但很快挪开视线,找到莫十三所在位置。 挡在他面前。 她知道,原来的下属见到以前的上司总会有被压制的感觉。 “你说,把十三送给我,是真的吧?” 苏晚莫将凳子扶起。 “君无戏言。” “那我是不是可以给他改名?” “随便。” 宋悦忽觉不对,他们谈话方式、内容都不对,好像十三真的只是一件物品,但在宋悦这,他不是物品。 歉意的一眼,记到了莫十三眼里。 但他明显记的早了。 宋悦牵起莫十三的手。 为刚刚自己的话道歉。 “十三,你想叫什么名字?” 莫十三下意识看向苏晚莫,好像有点妾室见正牌夫人的感觉,只欣喜一瞬,便低落下来。 苏晚莫紧紧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满是不可思议。 他是没将一个暗卫放在眼里,但就是这样一个自己不放在眼里的人,撬了自己墙角。 灼热的视线炙烤着两人的手,最先坚持不住的,当然是底气不足的那个。 莫十三挣开手。 他很识趣,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宋悦摆脱苏晚莫的一个工具,一个听话的工具。 先离开的,往往也是没底气的那个。 宋悦不知自己为何要去牵他的手,刚开始可能是为了摆脱苏晚莫。 但事实呢? 看着莫十三离开的背影,相处的种种浮现眼前,或许不全是。 “十三,等等我。” 第256章 恋爱了 不想留出产生误会的时间。 衬得苏晚莫像小丑了。 苏晚莫自然不会让自己颜面扫地。 拉住宋悦手腕。 “什么意思?” 宋悦眼见莫十三不见了身影。 “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 苏晚莫好像受了太多气,总有一个临界点,而现在,好像已经过了这临界点。 脖间青筋暴起:“你和莫十三,什么意思?” 宋悦挣扎几下无果。 “什么意思,不是很明显吗?你看不出来吗?我喜欢他,这你也要管吗?” “我不信,我不信,你以为随随便便一人就能摆脱我吗?莫十三,他还不够格。” 宋悦被他这迷之自信发言整笑:“不够格?你谁啊?披了张不一样的皮,还真当自己是香饽饽了,全天下的女人都要围着你转?” “不够格。什么叫做不够格,我为什么要摆脱你?无非是你难得发现一个见到你没往上贴的女人,是你的征服欲作祟,你不相信自己会拿不下我,你更加不相信自己会败给十三,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没将他当做人,当做和你一样的人。” “你从一开始就没将我们放到同等位置,你的施舍高高在上,无论喜不喜欢,都得对你感恩戴德。” “因为你多了身皮,你便以为世间万物都要受你摆布,任你控制。” 苏晚莫好像被扒光了般,他惊讶她能看清他。 悲愤是有的,羞愧也是有的。 在此之前,他确确实实是宋悦所讲这般,自以为是的高深,自以为是的心机,不过是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东西。 放开宋悦的手。 朝她做了一揖,低下的头,再抬不起。 “对不起,是我唐突、自以为是了。” 宋悦:什么情况? ?? 你这样,你这样? 还让我怎么骂下去? 不应该啊,这反应很不对。 但她可顾不了这么多。 十三嘛,敏感又贴心,帅气又听话,有意思极了。 至于之前为何会觉得莫十三像是随身监控,处处管着自己。 那还得是苏晚莫的锅,毕竟宋悦可一直以为、莫十三是苏晚莫派来监视自己的,知道他已经不是他的人后,使唤起来就格外舒心了。 只能说,宋悦是懂双标的。 转了一圈宋悦都没看到半点莫十三的身影。 她知道,若莫十三真心想藏起来,自己是找不到的,但他一定能看到,注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即便再不喜欢这种什么也不知道的感觉,她也无能为力,她的能力自己知道。 但她能做的,也很多,隔空聊天的,再正常不过。 给禾汝整震惊了。 “不是,你在和谁说话?我站半天了,你愣是没看见呐。” 宋悦拿出小凳子,放到旁边。 “早就看见你了,我还在想你能站到什么时候呢?” 禾汝还以为自己来这里久了,都跟不上她的步伐了。 “你在玩一种很新的游戏吗?” 宋悦:“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暗卫吗?” 禾汝:“你也有暗卫?” “瞧不起谁呢?谁还没个把暗卫了,只准你有,不对,你有没有?” 说到禾汝心巴上了:“安昀。” 安昀就知道她会叫自己,一溜烟的出现。 宋悦对他有点印象,那个谁?叫安昀? 禾汝点头:“神奇吧,我也是有暗卫的人。” 宋悦起身绕着安昀转了几圈。终于想起:“我说这么眼熟呢?我都认识,还能叫暗卫?等两下是不是还有一个叫安,安……” 安昀很识趣:“安映。” 宋悦鼓掌:“就是安映,怎么样?我真的认识,你这个不算。” 安昀自来熟的搬根小板凳坐旁边。 “看吧,我就说,有人认识我的,我根本不适合做暗卫,不然老大怎么不选我做暗卫?” 禾汝:“你闭嘴吧。” 禾汝很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宋悦:对不起,我不该拆你台的,过,行不行?” “不过你来找我干嘛?” 禾汝被转移注意力成功:“还不是舒舒,他都只顾看阿白了,都不理我。” 宋悦摊手:“那没办法,平时叫他也没见他搭理我们多少啊?” “哪次不是生拉硬拽的。” 禾汝被宋悦提醒:“生拉硬拽嘛,我们去把他拉出来啊。” 宋悦兴致不高:“你还是先想着怎么把我拉出去吧。” 禾汝:? “你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这会怎么了?” 宋悦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恋爱了。” 禾汝:??????? 随即眼中精光迸发:“什么时候?谁?” “现在,可是他不喜欢我。” 禾汝可以嘲笑她,但是不允许别人看不上她。 “谁这么没眼光?我们悦悦都不喜欢?听我一句劝,换个人。” 宋悦就知道,她出不出什么好主意。 “你还不知道啊?让你换个人喜欢,你做得到吗?” 禾汝: 应该没那么容易。 “那咋办?你表白了吗?” “算是吧。” 禾汝:搁着搞暗恋呢? “你这话我不是很懂,什么叫算是?” “公开一下聊天记录啊。” 别说,聊天记录可以公开,但不能是自己再演一遍。 “你拉倒吧,我看你是想八卦。” 禾汝心虚:“哪能啊?那不能,我是这种人吗?” 宋悦毫不犹豫,堪称抢答:“是。” “好嘛,最基本信任都没有。伤心勒。” 手刚在胸口锤两锤,就来了兴致。 “让我猜猜吧?” 宋悦不反对,反正自己都是要说的。 “十三,是不是?” 宋悦那叫一个万万没想到啊,这一猜一个准,她甚至都没过多思考。 “你,怎么知道?” 禾汝拍掌:“看,还得是我,一猜一个准,不带犹豫的。” 禾汝回想,搜寻着细节。 “不瞒你说,你还挺明显的。” 这,宋悦倒是不知道了。 “怎么说?” 要这么说禾汝可来了精神了,今晚别睡了。 “很明显啊,你想想,你是不是老想看他?” 宋悦疑惑:“有吗?” 禾汝:哈哈哈哈哈哈,她真是神助攻。 “怎么没有?哪次我看你,你都在看他,我承认,他长得是还可以,人,也不错,挺好的。” 反射弧长的禾汝也反应过来了,宋悦哪来的暗卫啊?不就是十三吗? 肯定是有点误会了,不然十三这么乖,怎么还会让宋悦一人在这。 禾汝真相了。 第257章 懂 十三确实很适合她,能陪着走南闯北,何况宋悦是不愁钱花的,不需要为生计发愁,又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不需要联姻。 找个十三这种事事以她为先的,有武力爆表的,还帅的,宋悦可以尽情的做自己,比那些高位者来的好,不需要看谁脸色,也没有公婆姑子伯叔。 简直,绝配。 看宋悦这性子都知是个待不住的,有这样一个能随时陪她的人有什么不好? 宋悦还有一个医学院和医院要负责吧,一天天的,多累啊,正需要这样一个贤内助。 最主要,他听话,还没背景,宋悦和他相处完全不会有压力。 宋悦很贴心的,不会让他有自卑或是憋屈的感觉。 总而言之,两个都是乖孩子,简直是绝配。 绝配中的绝配。 但前提是,这事得成。 唉,禾汝这老妈子的心啊,刚刚还在担心苏戈,现在就要当宋悦助攻了。 “还有上次,你是怎么从他手里逃出来的?” “你怕不是,那时候……” 不得了了,还没说明白,禾汝就嗑疯了,简直了,好配,啊啊啊啊!嗑到现实般的了。 宋悦有在认真思考。 禾汝却不等她,叽里呱啦说了大堆。 …… “怎么样?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吗。” 宋悦不知,可能好感就是这样慢慢积攒的,今天恰巧是个临界点。 摇头。 好嘛,禾汝知道,喜欢一个人,不一定在一瞬间,更多是累积叠加。 “那你就说,你现在是什么样的感觉?” 宋悦不知怎么描述:“要不,你再详细一点?” “你就说,你喜不喜欢他?到那个程度了?” 安昀八卦听的起劲,莫名感觉凉凉的。 宋悦低着头,是不太好意思,她知道她现在说出来,听见的绝不只是禾汝。 “安昀。” “啊?” “出去。” “啊?” “哦,哦。” 见他背影消失。 “好了,没人了,说吧。” 宋悦早就忘记了安昀,但她关注的从不是他。 见她扭捏样。 禾汝懂,她什么都懂。 不过是想亲口和十三说。 不得不说,禾汝真的当了回“懂王”。 “好了,我在直接点吧?” “你有没有到想要结婚的地步?” “啊?啊。” 这就到结婚了?这么快的吗? 禾汝懂了,就是还没想过,但八成也快了。 凑近她耳边悄悄说:“你要想清楚,要是没有不结婚的打算,你就要好好考虑了。” 很现实,在现代,不结婚尚且还有些艰难险阻,何况这封建的古代。 与其到后来匆匆忙忙,不如现在早做准备。 除非她真的不想结婚,但凡事都需早做准备,需要铺垫,至少少些阻碍。 接下来,应该没自己事了,无论她是自己思考,还是与人一同思考,都是她自己的事。 边界,也很重要。 出门后,一时间不知往哪走,恍然有种孩子长大的怅然,她是三人中最大的,虽然在一些地方不如她们,但该操点心是半点没落下。 就是现在,或许有个人分担也不错。 或许这就是家的意义。 想到这,那个几乎不会出现的问题摆在眼前。 那些兄弟姐妹,多少是长大后渐行渐远的? 多少想要在兄弟姐妹有难时想帮助一把,却无能为力的? 世间之事总是选择,有得有失,没什么不好,只是终究惋惜,终究怀念,就怕物是人非,人心易变。 只愿她们都安好,便可。 这不得不说到苏戈了。 两个不省心的,看看宋悦多省心。 伊风白也是个不靠谱的,操心嘞。 果然人闲是非多,看来是自己太闲了。 忽的想到那句:儿孙自有儿孙福。 禾汝真是佩服自己的脑洞。 无聊,可该怎么办呢? 嘿嘿,还有闲人的嘛。 宋悦有些失落。难道是她刚刚没讲出来那些话,让十三认为她没诚意,甚至还在骗人。 这可该怎么办? 心想他不出来也好,正好想想自己想不想结婚。 但,似乎没办法,脑中什么都想,无非都是关于十三。 脑中事态严重,让她一刻也待不住。 要怎样,他才肯出来? 脑中思绪百转。 都平静的化作一句:“十三,我想骑马,你教我好不好?” 但他没有出现,宋悦不知这是不是代表着拒绝。 不管他有什么苦衷,没应答是事实。 可能是她给的爱还不够多,让他没有底气。 “十三,我喜欢你,只喜欢你,只是成婚,我还没想这么远,成婚是带着功利性的,我想先体验一段纯粹的恋爱,要是你不同意,我们可以商量。” “你先出来,好不好?” 宋悦不怀疑他会离开,能让他离开的人只有自己。 但只要往这方面想,便再也控制不住,任她怎么安慰,这个选项,终究还是从她想到开始,存在她的选项中。 还有谁。能将他叫走? 苏晚莫,只有他。 不再隔空喊话,有了目标,往苏晚莫住处走去。 “进。” 看见来人是宋悦后,他很意外。 “你怎么来了?” “十三呢?” 苏晚莫不懂,莫十三早就不是他的人了,忠心是一个暗卫的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要求,哪怕是自己这个前主人都无权干涉他们的忠心。 从莫十三给出去的片刻,他便少了一个暗卫。 但,现在宋悦兴师问罪模样,倒是让苏晚莫明白了些许。 他此生,将莫十三送出,可能是他做过的最令自己后悔的事。 “我无权过问,你的人。” 宋悦不信,她从始至终都不相信,苏晚莫让莫十三到自己身边,只是为了送个人给自己。 “你当真不知?除了你,我想不出其他人。” 苏晚莫乐得见她不再害怕自己的样子,但这改变似乎与自己无关。 “在你心中,我就是那般的不择手段?你来我这找人,是来错了,我从你那离开就再没见过他。” 宋悦想起先前他那敢作敢当,且勇于认错的模样,他真的是个好皇帝,光是认错这件事,就是绝无仅有,天颜何其神圣,他们怎么可能会有错? 能认错的皇帝,真是少见。 可能是不再用有色眼镜看他后,苏戈的滤镜就出来了。 “抱歉,是我口不择言了,只是我还要找人,稍后再来向你赔礼。” 这是苏晚莫见过宋悦最诚恳的一次道歉。 “要不要,我让人帮你找?” 第258章 停下 宋悦惊讶他的气度,要是自己,定是做不到的。 但她好不容易和他划清界限,不想再和他牵扯不清。 “多谢陛下好意,我相信十三,不会让我操太多心,陛下的人日理万机,不必为这点小事奔劳。” 苏晚莫就连这点关系都攀不上。 要不说人容易犯贱呢? 总是在为时已晚时幡然醒悟。 反骨,说的就是苏晚莫,反起骨来,自己也不放过。 当初宋悦在身旁时心无波澜,现在人家渐行渐远,心弦无时无刻不被她牵动。 宋悦没找到禾汝。 只得去找苏戈。 “处芜,处理一下。” “处芜……” 处芜…… 唉! 看到是宋悦时,苏戈不意外。 “悦悦,怎么了?” 宋悦,还能忍住的,但苏戈这明显关心的语气却让她绷不住。 “舒舒,呜~” 苏戈再也想不了其他,手轻拍她的后背。 “怎么了?怎么了?” 宋悦胡乱摸把脸,找十三更要紧些。 他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不然不会这样的,从来都没有过。 “舒舒,你帮我找人。” 苏戈回头看丝毫没有动静的伊风白,拉着她的手便往外走。 吩咐好后。 牵出驰野,翻身上马。 “上来。” 宋悦坐到前面,方便他们说话。 “怎么样,有想到他会去哪吗?” 宋悦还真不知道,是她关注他太少了。 苏戈安慰。 “没事的,我们就转转,他看见你会出来的。” “坐好,我们走了。” 看她紧张模样。 苏戈努力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看好了,手握紧缰绳,大腿夹住,不要太紧,背挺直,稍微往前倾些。” …… 宋悦倒也学的认真,这是她早就想学的。 “我想自己试试可以吗?” 苏戈驱马出城,到一片空地。 握住她的手往后拉。 “看好了,我们要勒马了。” “吁!” 把缰绳彻底交到宋悦手上。 “不要着急,慢慢来,不要害怕知道了吗?” 宋悦说不忐忑是不可能的。 怯怯点头,总要迈出第一步的。 “慢点。” 宋悦骑着马走了几圈,开始尝试慢慢跑起来。 但是一匹马远远驰来,让初学者很慌。 “悦悦,别怕,他撞不到你的。” 果然在靠近时马被勒停。 有惊无险。 苏戈不知苏晚莫哪里有这空闲时间。 苏晚莫没有下马:“拂晓,听闻你,出来骑马,便跟来了,这是在?” 苏戈勉强相信。 一时没注意宋悦。 “教悦悦骑马。” 言简意赅。 只听见踏踏跑起来的马蹄声,苏戈转头看去。 “悦悦,慢点。” 宋悦企图控制住驰野。 手忙脚乱,发出好些错误信息。 苏戈不敢贸然喊停驰野。 “悦悦,抱马脖子。” 宋悦慢半拍完成动作。 好在这片地平。 “驰野,停下。” 饶是宋悦抱的紧,也不及苏戈的训练,动作完成的十分干净利落。 将宋悦跌下马来。 又是一阵马蹄声,苏戈可顾不及看来人,只想跑快些接住宋悦。 驰野那高高抬起的马蹄,可不得把宋悦踩坏。 只是一道身影比自己更快。 卷起宋悦马蹄下擦过。 撕拉一声,马蹄钩坏了衣裳。 苏戈忙将驰野牵走,远离是非,防止二次伤害。 蹲下看时,天热,穿的就少,苏晚莫背上衣服被撕出一道口子,后背被马蹄划伤,口子不算很深,却也不是很浅。 宋悦手背被刮伤,顾不得疼痛,从苏晚莫怀抱里出来,帮他看着身后的伤。 鲜血混到一处,分不出是谁的。 苏戈推开宋悦。 “你先自己包扎一下吧,你告诉我怎么做,我帮他。” 按宋悦所说,完成的七七八八。 “你快包扎啊?” 想到她伤的是手。 “别包了,等我来帮你。” 只觉一道黑影闪过。 再看宋悦时。 “莫十三?” “是。” 苏戈阴阳怪气:“可让我们好找啊?悦悦,要是人用的不顺心,就不用了。” 莫十三头更低了,只将宋悦包扎着。 宋悦看着失而复得的人,泪珠砸在莫十三手背。 莫十三手顿了顿,为她擦干眼泪。 “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手被布条缠好,不丑,还挺工整的。 宋悦不得他起身,就抱住他。 “你去哪了?” 莫十三没有说话,让她抱着。 心中没有最初的欢喜,一时间他不知道她那句话是真的。 明明说让自己教她骑马,为什么又找别人。 虽然知道是为了找自己。 呵! 人总是不容易满足。 看他得到她一句话,便开始幻想了。 之前不说说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就好吗? 欲望果然是无止境的。 两人旁若无人的抱着。 苏戈很懵逼,这,这? 自己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不禁对莫十三审视起来,是另一种审视。 不过与他相处,可能是要比苏晚莫相处来的自在。 宋悦爱自由,苏晚莫却做不到陪她。 好像莫十三也不错。 勉勉强强,通过。 但刚刚又是怎么回事? 不排除小情侣之间那点事。 但,莫十三做法真的成熟吗? 还未等他在 再往下想。 宋悦举起她和莫十三紧握的手,郑重的对苏戈说:“官宣了。” 还怪难为情的。 苏戈: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其他两人不太能听懂。 但大概能猜出来。 莫十三不动声色看一眼苏晚莫,手不再挣扎。 苏晚莫见不得他们眼里只有彼此的模样,起身离开。 苏戈:是哥哥身体重要还是小妹被黄毛拐走重要? 算了,这点小伤死不了人。 手握着宋悦手腕便想将其拉起。 想到什么般,突然放手。 宋悦被拉的好好的,突然失重,跌坐会莫十三怀里。 莫十三稳稳接住她后,起身将她拉起。 视线还不忘扫过离开人的背影。 宋悦像是谈恋爱被老父亲发现般,蔫头耷脑的跟在后面。 “怎么回事?” 宋悦:“就你看到的,样子。” 苏戈:深呼吸,深呼吸。 “发展到哪步了?” “刚刚开始。” “刚刚怎么回事?” “误会,纯属误会。” 苏戈就知道,白菜被猪拱了,还不忘回头瞪一眼一直看着这边的莫十三。 无话可说,他会看。 “考虑清楚。” 宋悦喜笑颜开,狂点头。 “行了,走吧,我跟他谈谈。” 宋悦调笑:“这算是见家长吗?” 好嘛提醒苏戈了。 “见家长?还早着呢?看他够不够格。” 第259章 解腻 没再往回走。 “驰野。” “你小子,再让她摔了,我要你好看。” 骑马离开,往苏晚莫离开方向追去。 只留下两人。 “你刚刚干嘛去了?” “买马。” 宋悦开心到跳起。 “你听见我说的话了?” 莫十三点头。 “那你听见我说我喜欢你了?” 莫十三犹豫。 宋悦走到他正前方,直视着他的眼睛,将之前的话再重复一遍。 而后迫不及待反问:“你喜欢我吗?” 莫十三还沉浸在刚刚的话中。 她又说了一遍,只对自己,正对着自己。 见她眼里期待。 不愿再拂了她的意。 “喜欢。” “真的?” 喜悦是会传染的。 语调上扬,笑起来也不算丑。 “我也喜欢你。” 宋悦没见过他笑起来的样子。 “哈哈哈,十三,你笑了,好看。” “你要多笑笑,太好看了。” “你也好看。” 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颊。 “多谢夸奖。” 哈哈哈,红温了。 哈哈哈,太有成就感了吧。 哈哈哈哈。 莫十三低着头,不敢再看宋悦,但他忘了,宋悦比他矮,能看见的。 不好拆穿,坏心思却没少,这样纯情或许以后就见不到了呢? 要趁现在好好逗逗他。 哈哈哈哈。 牵起他的手。 “你给我买的马是哪匹?” “快教我,你我不会骑马就好像长了脚却不会走路一样难受。” …… 快马加鞭的苏戈愣是没追到苏晚莫。 他看得真切,或许苏晚莫对宋悦是有点特别,但远远达不到今天那样失神,除非他们之间还发生过什么自己不懂的事。 不过他们不在一起也好。 推开门,酒气扑鼻。 他从来没见过苏晚莫喝酒。 自己寻了个杯子,伸到苏晚莫面前,接了满满一杯。 他不怎么会安慰人,或许他也根本不需要人安慰。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的兴起,却没人讲话。 不知喝了多少,只觉放着的酒壶都有了重影,苏戈捂住壶口。 “别喝了,该休息了。” 其实现在看出去,太阳不过刚刚下山,算不得晚。 “你去吧,我没醉。” 经典语录了,那个醉鬼会说自己醉了? 苏戈一壶壶摇荡,将所有还剩有酒的壶都拿走,抱在自己怀里。 往外走着。 忽的回头。 看他那样实在孤寂,终是忍不住一句安慰。 “她不合适你,还会有更合适你的人。”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反正苏戈讲不出更多了。 抱着酒壶,倒也不晃,精准的找到房间推门进去。 伊风白还是老样子。 酒都打包回来了,不好浪费,坐在床边一杯杯喝。 最后连杯都扔了,酒从壶嘴倒出,没洒一滴。 “尹墨……” “尹墨。” 就这样叫着,好像他的名字能下酒般。 “你要不要喝?” “你是不是也想喝?” “天天喝水,喝粥,多腻啊,不然,喝点酒,解解腻。” “我和你说,我一般吃什么腻了,就总是吃辣的,吃酸的,刺激刺激就不腻了。” “大酌伤身,小酌怡情,就喝一点点。” 壶嘴对着他就是灌。 酒溢了一脸,一床。 苏戈拿袖子慌忙擦着。 “没事哒,没事哒,就当消毒了。酒精挥发快,很快就干了啊!” 还在不遗余力的给他灌酒,不知道喝进去多少,反正洒出来很多。 看着溢出来这么多,可把他心疼的,将剩下的全炫自己嘴里了。 摇摇晃晃,还有一瓶。 但他不想喝了。 刚刚尹墨没喝多少,让他喝。 真不错,聪明。 鼓掌。 掰开他嘴,但是牙齿没办法掰开,只能一点点的倒,看见酒没溢出来,才放心。 夏天本就热,他又喝了这么多酒,可没多少耐心。 越倒越急。 若仔细听,可能都能听见咽下去的声音。 但溢出来的依旧很多。 苏戈等不了了,又全炫自己嘴里了。 袖子早被酒浸湿,现在正用手擦着他的下巴、嘴角。 意志很薄弱,将一整口酒都渡了过去。 酒味很浓,回味也无穷。 去除辛辣,只剩甘甜。 好像现在才品出味来。 手碰到酒壶,撑着起身,凑近壶边仔细听。 没有了。 将其他空瓶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 伊风白被酒呛醒,刚看见苏戈凑近的脸便又被迫喝了大口。 等他起身都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那些相碰的酒壶将他唤醒。 意识回笼,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人也是真真切切在这里的。 原来那不是梦。 掀开被子,就迎面接住朝自己摔来的苏戈。 苏戈揉揉眼睛。 “尹墨?” “是我。” “你醒了?” “嗯。” “耶,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木马,一口亲在嘴角,随后头便滑到颈间,趴着不动了。 刚刚洒出来的酒水,现在全钻进鼻子,让本就沉醉的他更加迷糊。 伊风白将他捞到里面睡好,自己一身被苏戈弄的粘腻,只想快些换洗。 只是还未抽回的手被死死抓住。 伸出手想将他的手推开,结果两只手都被抓住。 “别走,睡觉了。” 苏戈这种离不开他的模样,于他而言不仅仅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更像一种老夫老妻的习惯。 重新躺下手放在背上,轻轻缓慢的拍着,房间内只剩轻拍发出的声音,有些悦耳。 就好像他从未离开,他们从未分离般自然。 他只想抱抱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将他紧紧拥在怀里。 苏戈的体温传递,让他也觉得热,但他舍不得放开。 或许是领子湿的大片,湿热蒸发苏戈实在难受,手一下下推着那衣服。 在伊风白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 冰凉的手指碰到灼热的肌肤,引起一阵颤动。 呼吸渐被他撩拨的高低起伏。 手被抓住,苏戈不能推开那衣物,干脆的想将热源推开。 这一推,各种恐惧都浮现,伊风白心脏跳漏一拍,将他抱紧才又感受到真实。 苏戈似乎能察觉他的不安,迷糊间亲了一口,也不知亲在什么地方,手轻拍后背。 “别怕,我在。” 脖颈热意弥漫,加之软湿喷洒在耳边,伊风白只觉得自己热到极致,却仍不舍放开他。 急迫回应着:“我知道,我知道。” 低头胡乱回应着刚刚那个吻,一下下,几乎掠过整张脸。 苏戈闭着眼睛,只觉更热了。 手拨开领口,终将头枕在一片光滑上才罢休。 只觉自己换了个姿势,不久就感受到上方有什么压了上来,颤抖与灼热将苏戈烫醒。 第260章 松开 睁开眼便见伊风白的脸如红透的桃子,弥漫着酒香,让人沉醉。 “你醒了。” “我早就醒了。” 格外红艳的唇一开一合,对苏戈是实打实的诱惑。 手环在他脖子上,起身将那美味含在口中。 好像得到了认可般,伊风白紧绷的弦彻底断裂。 被酒精麻痹的苏戈动作自是迟缓。 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热烈。 险些喘不过气。 伊风白退出来,两人都大口大口喘息着。 苏戈似乎现在才真正接受到伊风白是真的醒了,这个事实。 “你真的醒了?” “我早就醒了。” 真真切切,苏戈有些慌神,张口便咬在他手臂。 “疼吗?” 伊风白眼底更加幽暗:“不痛。” 苏戈似松了口气:“你咬一咬我。” 伊风白不能拒绝他,堵住他的唇,咬住他舌尖,舍不得咬出血,只慢慢用齿尖磨着。 苏戈险些再次沉迷。 “用点力。” 伊风白无奈,视线下移,隔着衣服咬在肩头。 这是标记,直到点点血迹溢出,才满意离去。 苏戈感受到真实痛意,一时间,竟不知是心里更痛些,还是心里更痛些。 偏头躲开吻下来的唇,致使那吻落到嘴角,于伊风白而言,是不一样的感觉。 苏戈双手的抵到他胸膛。 “尹墨,不行。” 伊风白不和他计较,干哑的嗓音回应着:“行不行的,你会知道。” 再次堵住他的嘴,挑逗着,苏戈就想放肆一回也不错。 但,这不是在梦里,这是现实,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这次,很重要。 “嘶。” 伊风白跪起身,扯开碍人的里衣,嘴上却还不忘提醒:“专心点,不然会有更严重的惩罚。” 现实与梦境重合,苏戈分不清。 无论现实梦境,他不能在分不清时做出可能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不舍与清醒交织,泪水终从眼尾滑落。 伊风白一一拾取。 “别怕,好吗?” 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蛊惑。 咬破伊风白舍不得咬破的舌尖,尽可能保持清醒。 “不行,不行的,尹墨。” 伊风白安慰着他:“别怕,我慢慢的,好不好?” 苏戈依然摇头,鲜红从嘴角溢出。 “你流血了,张开嘴让我看看,好不好。” 苏戈不敢再听他自带魅惑的声音,只一个劲摇头,舌尖被咬的更紧了。 伊风白看出他的动作,从他身上下去,手足无措。 “你松开,松开好不好,我不碰你了,你松开好不好?” 苏戈只知一味拒绝他,并未听清他说的什么。 苏晚莫连哄带骗都行不通,还要眼睁睁看着他将舌头咬断吗? 只得覆上唇去,瓦解他的意志,撬开时,快速伸手阻止那又要咬下的牙。 手指被咬的生疼,八成是出血了。 “拂晓,你看看我是谁,手要被你咬断了。” “你放开,我保证不再碰你好不好?都怪我太着急了,都是我的错,我真的不碰你了,你放开,我睡地上好不好?你只要放开我立马下床。” 直到伊风白退出距离,在苏戈眼里是安全距离才放开他的手。 等他坐起身时,苏戈快他一步下床,动作利落,半点不像醉酒之人。 伊风白看不明白,他到底是何意,只静静看着。 直到他走到门边,才恍然。 那扇门似乎有魔力,阻隔两人的魔力。 好像只要他出了门,便再不会再回来了般。 顾不得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将他紧紧抱住。 “别走,我错了,你别走,好不好?” 苏戈清醒至极的声音好像给伊风白判死刑般冰冷。 “情蛊,你给我种的吧?” 是倒打一耙,也是在提醒自己。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何其可笑,之前的信誓旦旦犹在眼前。 吱呀! 是门开的声音。 吱呀! 是门关的声音。 伊风白抱着被打晕的苏戈回到床边。 既然能种一次,那就能种两次、三次、四五次。 他要的,从始至终只有他。 踢开酒壶,一时间心中烦闷无比,便看着他。 只看着他,身体便很诚实。 刚刚未消的热意直冲凌霄,但他不敢离开,怕下一秒,他便会消失。 眼睛都不敢离开他的脸。 只是这样看着,对自己没半点好处。 只想离他近些,再近些。 直到将他抱在怀里才心满意足,但很快,这种满足被欲望填补,不是一种很好的体验。 放开是不舍,抱紧是欲望,他控制不住的。 但他会生气的,他不能这么做,也不敢这么做。 这次的梦里,伊风白再次被苏戈拒绝,如同现实一般。 苏戈再醒来时,只觉头疼,字面意义的头疼,死活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只一星半点模糊记忆,与梦境交织,统统做了处理。 跨身下床,只一个醒目的伤口出现。 如遭雷击。 是真的? 端起伊风白的手翻来覆去的看,撸开袖子仔细的看。 就连,衣服都是换过的。 他醒了,他真的醒了。 此时他不知要为自己终于可以取出蛊虫开心,还是要为这段关系的结束而伤心。 伤心?伤心什么? 说是惋惜更贴切些,有什么好伤心的?不会有比跟他在一起更可怕的事了。 自己应该觉得解脱才对。 只是惋惜嘛,会被时间冲淡的。 惋惜一段感情,就立刻投入下一段感情,填补掉这空虚,就行了,他经常这么做的,并不陌生。 清早周老便被苏戈这消息砸中,直奔伊风白房间。 “我得真正看见他醒来,才肯帮你。” 苏戈感觉他在耍赖,但没有证据。 “他昨晚明明就醒了,你看看他衣服都换了,不是我换的。” “你有什么证据?” 苏戈欲哭无泪。 “昨晚你也在他房间。” 苏戈只觉得肯定是自己没下载国家反诈app,被诈骗了。 他要去找宋悦,他被诈骗了。 等到苏戈离开后,伊风白缓缓坐起。 周老: ??? “你,你真的醒了?” 伊风白被眼前记忆中的这张脸震惊。 “孩子,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伊风白: “外祖父?” “哎,好孩子,快来告诉外祖父,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的?你什么时候醒的?” 第261章 骗 “外祖父,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周老将他体内有一条生死蛊,但他却完全不知道,现在想要将其取出,说了个遍。 伊风白震惊:“这怎么行?生死蛊取出来他会死的。” 周老也难办,毕竟都答应人家了。 “外祖父,你不能将他的蛊取出来。” 再三强调,以至于两人各讲各的,谁也没听谁的。 又是一句话,让双方安静下来,好好说话。 “是。” 周老奇怪:“这就奇怪了,你小时候体内有两条生死蛊的事,你母亲和你说了吗?” 伊风白:? “人的体内还会有两条生死蛊同时存在?” 周老点头:“不然我也不会急急忙忙让族中子弟出来寻你,如今你成年,若不取出一条,两条生死蛊水火不容,无论谁最终留下来,对你的伤害都是不可挽回的。” “那新弦为何一定要在我体内种下情蛊?” 周老捋捋胡须,点头赞赏到:“新弦这孩子聪明,她说让子蛊进入你体内,实力定是不如生死蛊,要是一条生死蛊将它吞并,受其影响,只要母蛊无碍,那条生死蛊逐渐转化成子蛊,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伊风白承认是自己不懂了。 还能这样。 “但我体内子蛊早就被逼了出来,那就是我的生死蛊吗?” 原来如此,原来所有的问题早就解决。 “出来的那条蛊可还在?” 对着那条蛊看了又看,怕自己看不真切,还到窗边,推开窗看。 而后慌慌忙忙回来。 “他回来了。” “谁?” “就照顾你的那个,叫苏戈。” 伊风白躺好,临了还不忘嘱咐一句:“别帮他。” 不用伊风白说,他在技术成熟前,大概率是不会帮的。 “悦悦,你快看看他,明明昨晚就醒了,现在这么没醒?” 周老:“年轻人,不是骗你,我给他里里外外瞧了个遍,就是没有醒过的迹象。” “周老毕竟不是专攻这块的,让悦悦看看,我们也放心些。” “对,师祖,让我看看总没什么损失。” 禾汝慢一步也是到了。 “阿白醒了?” 但见屋内沉重气氛,禾汝默默走到苏戈旁边,三人一排站着,好像罚站似的。 只是目光被什么吸引。 看一眼苏戈、看一眼周老,最后再看宋悦。 在医生面前装,是不明智的。 这哪是还没醒,分明就是昨晚没睡好,说在补觉她还信点。 刚转头,便看见周老眼睛都快抽筋了。 忽地想起,周老与苏戈的交易。 算了,不是为他,只是为了苏戈。 起身面对苏戈:“确实没有醒过的迹象。” 成功的,让苏戈怀疑了自己。 真的没醒来过吗? 难道昨晚是自己做梦,但那咬痕怎么解释? 难道自己还带梦游的? ”悦悦,你给我看看,我是不是梦游?“ 宋悦:这跟梦游有什么关系? 但还是认认真真给他看了看。 “睡眠质量是有一点不好,梦游应该是没有的,不过还得观察观察才能下结论。” 苏戈回想着自己到底有没有梦游的前科。 没注意退出去的三人。 待走远:“悦悦,你为什么要骗他?” 宋悦被问得心虚:“我没骗他。” 禾汝看穿一切:“你有没有骗他心里清楚,我也清楚,我现在是在问:为什么?” 见她一脸自责样,缓和了语气再问:“我知道你不会害他,讲话有点冲,对不起。” “但是,你为什么要骗他?” 周老出来解围:“是我的意思,你知道阿白要是醒了,他会让我们做什么吗?” 禾汝不知。 …… “但是,就这样一直骗他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我们知道,现在不是要想出个策略吗?” 一个谎言,要无数的谎言来填补。 禾汝不想骗他,谁知道这谎言不会成为她们关系恶化的一个开端。 她不想有这个开端。 一人在这世界太孤独了,但若要摆脱这孤独的代价是反目,她宁愿孤独。 宋悦却不是这样想。 恨,也得要活着,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比起苏戈从这世界消失,还不一定会不会出现在另一个时空,恨,就显得无足轻重。 爱恨,都是要入心的。 只要你在他心中,爱与恨又有什么区别? 终究是宋悦说服了禾汝。 果然,苏戈发现真相的时间很快,快到出乎所有人意料。 苏戈很气愤,他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骗他? 许多猜想,他都不敢想,因为许多事只是想想,便是开头,以后信任不再牢固,他便会用各种心思去揣测她们。 心底的邪恶被放大,伤害的不仅仅只是自己,还有她们。 他现在愿意听她们解释,不愿去妄加揣测,让这信任出现裂痕。 比起自己的猜测,他更希望自己不懂,自己不懂,她们就能解释,自己就会相信。 “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但,很欣慰,她们没有睁着眼睛胡说八道,编一个连她们自己都不会相信的拙劣理由。 “舒舒,我们不在乎别人,只在乎你,你不是孑然一身,你还有我们。你是不在乎生死,可我们在乎啊。” “你再忍耐忍耐,等我们技术成熟些,等我对它的研究再深入些,好不好?” 情真意切,苏戈能判断她们是不是在说谎。 只得按捺下来。 但不排除,这个期限会无限延长。 “悦悦,你老实和我说,有没有取出来的可能?” 宋悦不能骗他:“暂时还不清楚,等我学得再多些。” 希望,能吊一口气,却也能吸干一口气。 禾汝提出一个折中办法:“舒舒,你常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既恐惧,不如了解,了解如何操控它,总比将希望寄托他人,要来的好。” 苏戈很恐惧,但这确实是个办法。 “阿汝,有些人害怕一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直面恐惧,未必就一定是好事。” 禾汝看苏戈走远的背影。 “但我们总要尝试尝试,万一就成功了呢。不让他了解怎知艰辛,不让他了解又怎知好处。我不愿你们因为一件事产生矛盾,我们帮不了他太多,若真不能迈出那步,我们再好好呵护便可。” “他总是要成长的,我们陪不了他一辈子。” 第262章 天真 苏戈很纠结,但他实在不喜欢被别人掌控的感觉。 选择很容易,坚持才最难。 他迫不及待,想要拔出这刺入骨血的钉子。 起先周老很欣喜他能直面恐惧。 但学习是个长久的过程,苏戈的模样,任谁看了,都知急不可耐。 知道周老不愿再教,教他本就是看在伊风白面上。 他也不会完全不考虑他合不合适。 “你目的性太强,做不到用客观的眼光看待,学到的也只能是负面,多学无益,只会加重你对它的恐惧。” “等到什么时候,你能用正常眼光看待,再来和我说,你要学。” 苏戈如同被退了学的孩子,有种被嫌弃的感觉。 不知觉间又下意识走到伊风白房前。 怪谁?都怪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都怪他。 还在装的有模有样的,气死了。 在门上重重踢了一脚后,快速离开。 反正以后是不会来了,门坏什么的,和自己无关。 转移了注意力,心情就不似之前,但只要想想伊风白给自己下蛊这件事,就气愤,很气愤。 思绪在这条路上跑偏,周老说他有偏见,那是肯定的呀,没有偏见怕它干嘛,但是要怎么克服? 若有一天,他不怕了,还会想把蛊虫取出吗? 不一定。 哦! 这是他们的奸计。 这么快就被自己破解,也不过如此。 他们不教,自己不能偷偷学吗? 刚坐到自己地盘,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人敲门。 可别是尹墨吧,就踢一下门,至于吗? 正犹豫间门外人开口讲话。 “殿下,我是薄丘。” 薄丘,他回来了,哈哈哈哈哈。 要不说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呢? “进来。” 薄丘进来便看见苏戈两眼放光的看着他。 原来殿下这么期盼自己回来呢。 喜滋滋。 但正事还是得办。 “殿下,不知处芜犯了何事?” 反正看处芜那样子,还挺严重的。 都是多年老同事了,要是贸然换人,自己也不习惯。 苏戈:处芜? 不说,他都给忘了。 这还真是,难办,他承诺要妥善处理的。 看苏晚莫的态度,好像自己要是不好好处理,他就帮着处理了。 就好像你班学生犯了错,校长说班主任不知道怎么处理,就交给他了。 但,这班主任,明明白白知道她是冤枉的呀。 难办,难办 。 房间安静许久,苏戈还是没告诉薄丘为什么。 放她走吧。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她现在需要的是忘记。 或许说这是自己需要的。 他不能承受这样沉重的感情,因为他无法做出回应,于是他就想忘记,忘记她,便能减轻自己的负担。 可这,对处芜来说,可能是最严厉的酷刑了。 找到苏晚莫提人。 当得知他要放了处芜,苏晚莫并不认为这是惩罚。 这分明是恩赐,奴籍是他们身上洗不掉的烙印,伴随他们一生,是多少奴仆求都求不来的恩典。 苏戈就以为这样就能打发了自己。 苏晚莫是很想让处芜离开苏戈,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好,就算苏晚莫能理解苏戈以这种方式放她离开。 但苏戈的事她知道多少?多少事是苏戈让她做的?她掌握了多少机密?苏戈的真实身份她到底知不知道? 欲望得不到满足,便会滋生恶,即便现在不表现出来,以后都不会吗? 时光易逝,人心易变。 苏戈这么天真,苏晚莫可不会这么天真。 两人僵持不下,就这样耗着。 苏戈知道苏晚莫的顾虑。 但还能怎么办? 把她留在身边吗?苏戈不是很自在,说要留,也可,但是苏晚莫也不允许她留在自己身边。 离开也不可以。 “那,你说,到底要怎么办?” 苏晚莫丝毫不退步:“要么死,要么交给我处理。” 苏戈见识到古代君王的杀伐。 这第二个选择还有可能是看在自己面上,才说出来的。 “你怎么处理?” 手脚筋俱断,舌头拔掉,到时你要留要放,与我无关。” 苏戈如遭雷击。 “我不放她离开了,就让她在我身边,我亲自看着她,晾她翻不出水花。” 苏晚莫:这说辞,没人信的。 “拂晓,我希望你能明白,治下不严,必出祸端,处芜所做过的事,不仅仅只关于你。那天你满足不了她,她带着那些信息同样可以活的很好,到时候,不好的只会是你,甚至是更多人。” “留下,我是不允许的。不仅仅是因为你,还是因为更多人,我是一个君王,我得对天下人负责。” 斩钉截铁,没有挽回的余地。 而后又是苦口婆心的劝诫:“你身为一国王爷,理应为百姓考虑,狠心,不只是对异族人,更是对自己,对身边人,这是我们推脱不掉的责任。” 苏戈感觉自己快被他pua了。 试图找出破洞,从他的责任论中跳出。 不喜欢这种被操控的感觉。 就让他产生了逆反心理。 找不到话反驳,就不找,自己执意要放,他拦不住。 哪怕到后来,等到的是处芜的背叛,都是他该受着的。 “如果说,我执意要放呢?” 苏晚莫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被说服。 “那就要看你能护她到几时了。” 这件事又被搁浅。 苏晚莫也希望他自己想清楚,总不好让他哪天后悔,反而认为是自己的责任,兄弟反目,是他不愿见到的。 要是他能想清楚最好,要是不能,自己也不愿为了这兄弟情谊,弃天下百姓不顾。 苏戈出来,不见薄丘,也没管这么多,回到寝殿,思考这应对之策。 烦死了,一天天的。 解决一个人,的的确确比换一遍信息系统容易。 但那又如何,苏戈不敢开了这个口子,他害怕被这里完全吞噬。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戈都在为事烦忧,好像已经忘了生活回归正轨的模样。 依旧经常走错,但伊风白总是不懂。 悄悄来、悄悄走,有它的好处。 因为苏戈不止一次听到伊风白和周老谈论。 可不是他故意要听的啊,来都来了,总得带走点什么。 不然实在是亏了,走路不需要体力的吗?不需要时间的吗?不需要精力的吗? 自己取点报酬,不过分吧? “怎么会这样?” 第263章 危险 苏戈:哦呦,什么惊天大秘密,来对了。 周老摊开手心,露出里面发黑的蛊虫。 “这绝对不可能是你的生死蛊。这只是一条情蛊。” 伊风白很迷茫。 “那我的生死蛊到哪去了?” “你仔细想想,有谁能把你的生死蛊取出?” 周老比他更震惊,能取出生死蛊还能保他无恙的人,他找不出几个。 族中那些族老有没有可能? 没可能,伊风白离开时,他都还能感受到他体内有两条生死蛊。 “这些年,你有没有见过你的姨母?” 伊风白别说见姨母了,他连她长什么样都快记不清了。 自他姨母出嫁后,他几乎没再见过她。 不过也不排除,毕竟自己确确实实忘记了许多事。 “在我记忆中是没见过的,但是我忘记了许多事。” 周老不太认为他能忘掉这么重要的事,若不是人为干预,那几乎不可能。 “你忘记的事,多半是少年情事,你体内的生死蛊太过弱小,它不会允许在它成长之前有情蛊进入,所以封锁的多半就是这方面的记忆。” 伊风白:还能这样? “为什么外祖父如此笃定只能是防止情蛊?” 周老莫名有种自家外孙废了的感觉。 “让你学,你不学,现在什么都不懂,我又不是你能随身带的百科全书。” 伊风白:那能怎么办?不想学的是年少的他,后来想学也没机会啊。 “我可以从现在开始学?” “最好如此,情蛊有无限扩大的能力,当它成长到一定程度,会成为你身体的主宰,它会吞噬你所有其他情感,变得疯魔,威胁到生死蛊,甚至可能吞噬生死蛊。” “情蛊极其危险。” “不过好在你体内的这条情蛊受到母蛊影响,实力受到削弱,不然现在躺在这的,指不定是那条。” “在你生死蛊彻底成长起来前,你别再碰这玩意。” 伊风白算盘落空,多多少少有点急切。 但周老的问题还没得到解决。 “你出来后,你的母亲还在人世吗?” 伊风白被彻底问到。 他真的不记得。 好像母亲在他脑中的记忆,就只有去外祖家前。 他只听鲁千说他的母亲被斩首示众了,甚至连收尸都是鲁千个人完成。 他醒来时,就只见一片的新坟。 若要知道这个答案只得去找鲁千。 好像又成了一团谜团,不过好在还有希望。 伊风白不是很担心,毕竟对他总没有害处。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外祖父,可有随身携带情蛊?” 周老就知道,年轻人总想走捷径,刚刚说的话,好像耳旁风。 要不是自家人非得揍他不可,唉不对,是自家人怎么就不能揍了? “你这臭小子,刚刚的话你是完全没听见是吧。” “哪里跑,站住。” 伊风白:“站住让你打吗?外祖父你打人可疼了。” “我只是问问,又没说现在就要。” 屋内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知道是那个花瓶遭了殃,也不知是那根凳子倒了地。 “你不现在要,等到你……” 苏戈没有再听。 其他消息固然重要,但苏戈能听到的只有关于情蛊那块了。 他知道伊风白想做什么,他能给自己种一次蛊,怎么就不能种两次、三次? 刚刚才了解到情蛊的可怕,他又怎么可能让伊风白得逞? 这种危险人物,还是离远些的好。 自此,他再没走错过。 几乎都闷在房内,谁也不见,甚至守卫都暗里多了一倍。 他也实在不敢将处芜的事拖太久,他很清楚自己,很容易妥协,自己就能说服自己。 正好优化一遍系统,原主经营的所有系统自己不是用不习惯,而是不够完善。 临到雍州,终于把方案草拟,只用下面执行便可,改动不大,但是有针对性的,正是针对处芜。 不是苏戈不相信她,是早做准备,比事发时慌慌张张来的好,最好是没这些事发生。 就像放弃自己亲近的家人,处芜的离开,苏戈不会很快适应。 饶是处芜早有准备,还是被苏戈决绝伤到。 “殿下,我不走,你留下我,让我怎么做都行。” 苏戈不忍见他半个月瘦了快十斤,现在看起来更轻了。 将她扶起。 “处芜,你听我说,你很优秀,不该永远屈于人下,你很坚强、很聪慧,自己独立出来更能展现你的魅力。” “我不在乎,殿下,我只求留在你身边,旁的,我通通都不在乎,别赶我走,求求您了。” 处芜又滑跪下去,哐哐哐磕起头来。 薄丘大概了解了情况,只觉处芜的今天,便是自己的明天,那心思是半点不敢暴露出来。 苏戈知道处芜没有错,谁都没错。 跪下身,将她紧紧抱住,防止她再磕。 额头鲜血流过脸颊,流到苏戈肩头。 苏戈听不见她哭求的声音,竟异常是冷静。 “你为什么不肯走?” 处芜说不出话,她不敢再说,现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你还没见识过更广袤的天地,你还没有真正挺直腰板做人。” “你为什么不肯走?不过是你现在所见的,在你看来就是最好的。但是你以自由人的身份与旁人相处过吗?当你身上不再有我的标签,所感受到的都是不同。那才是你该向往的生活。” “而不是目光狭隘的,吊死在棵歪脖子树上。” “如若你见识过更多人,更多优秀的、卑劣的、风趣的、呆板的、谦逊的、自大的人,你见过世间万象,尝过酸甜苦辣,你再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而不是靠着这点年少情分,就沉迷过去,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做不会让你后悔的事,过你自己能选择的生活,就是我想看见的。” 处芜平静下来,苏戈与她拉开距离,为她轻轻擦拭着额头。 “爱惜这点自己的身子,没有人能让你这么伤害自己。” 专注的做自己的事,苏戈丝毫没察觉到处芜平静眼神下藏着的疯狂,好像找到了另一条出路,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发芽,迅猛成长,成长到令人害怕的程度。 苏晚莫不再拦着苏戈,这么多天,要是能想清楚,早就想清楚了。 但是他还要来为他加一道锁,只希望这锁能锁住处芜更久一点。 第264章 加急 “拂晓,可想清楚了?是放她走?还是留下。” 留下二字咬的极重,苏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还是决定放她走。” 苏晚莫走开,离三人远了些。 “那就要看她能不能走出这道门了。” 异国他乡,动静不好太大。 但实力却可以无限加码,反正高手都善伪装,就像滑不溜秋的泥鳅,藏于土中,很难发现。 这些高手,个个穿着朴素,与普通百姓无异。 不等苏戈开口,便不讲武德的硬攻。 所有人蜂拥而至,练拳尚且打死老师傅,何况还是训练有素、身手不凡的练家子。 拳拳到肉,没半点虚招。 饶是苏戈再这么相护,处芜还是少不了挨揍。 苏晚莫看得眼红。 “拂晓,你就这样护着这个妖女?” “不是妖女,是,昔日战友,是同袍,是,家人,小心!” 苏晚莫趁着苏戈说话之际,在背后放冷箭。 苏戈还算了解他,战场上,苏晚莫一向不废话。 看到箭已上弓,能射向谁? 便拦了这箭矢。 鲜血喷溅到处芜脸上,无论此刻他信不信,苏戈挡了箭是事实。 “殿下!” 接住苏戈踉跄的身体。 “挟持我,快走。” “快点。” 苏晚莫满意这戏做的真,但受伤是实打实的。 “处芜,果然是一个妖女。” “你干什么?” 苏晚莫惊讶他将刀抵在苏戈脖子的速度。 看着不像演的。 “放下!” 薄丘同样震惊看向处芜。 “处芜,你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什么叫忘恩负义?殿下不要我时,知道我有多么无助吗?知道我有多绝望吗?” 处芜目光聪慧苏戈光洁脖颈挪出,对着苏晚莫,丝毫不减挑衅。 “如果我要将殿下藏起来,你找得到吗?” 不止言语挑衅,动作更是大胆,凑近苏戈耳垂轻轻吹气,小声在耳边说着:“殿下,忍耐一下,我很快就走。” 苏戈看她多多少少有点疯批那味,她最好是装的。 手箍紧苏戈的腰,一步步往后退着。 包围圈破开一个口子。 只瞬间,苏戈将处芜完全罩在身后,又接住一枚安琪。 “舒舒,你干什么?” 苏戈看着小跑过来的禾汝和伊风白。 身体重心再往处芜压去。 处芜摸着已经被鲜血浸湿的手,再也不敢停留。 抱着苏戈后退时,苏戈眼神精准射向伊风白。 伊风白看得真切,那是完全撇清关系的解脱,那是逃离的安心。 是谁悄悄的碎掉了,懂的都懂。 处芜那模样,没人认为她是装的。 包括苏戈。 但是禾汝,还真不好说,毕竟看苏戈那样,怎么看他都是自愿的。 无论是否出于私心,人是在西庆出事的,西庆不能袖手旁观。 不能大肆宣扬,这对苏戈没半点好处。 “唐时,让人去找,掘地三尺也得找出来,动静小些。传信给阿声,让他注意那些南下的人。” 唐时:什么人,还要闲事三不管找? 奇了怪了。 再书信一封,加急到了荆州。 东边,则是薄丘追击。 她不相信,带着一个伤员,能走多远。 苏戈被颠的难受,手脚更加无力。 “处芜,放我下来。” 她们这个样子,任谁看了,都会注意到。 处芜若是停留太久,被找到是立刻的事。 现在别说天涯海角,只怕是连着雍州城都出不去。 禾澜对血腥味极其敏感,大风大浪也是见过的,只转念间便打起精神,十分警惕。 饶是所见之处没半点血迹,她还是笃定。 有事,且不小。 血腥味渐浓,连禾一秀都能轻易察觉。 拉住往前走的禾澜,表示她的犹豫。 禾澜附耳对禾一秀说些什么,禾一秀担忧看其一眼,才轻手轻脚往外走去。 禾澜袖中白瓷瓶滑落。 突觉背后凉凉,浓烈血腥味钻入鼻腔。 比背后凉凉更凉的是脖子。 “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说,你需要帮助吗?” “我需要伤药。” 禾澜就知道,自己有的是用处。 “你别激动,我是大夫,我能帮你。” 手中变戏法似的,变出药瓶。 “你看,我有药,我真的是大夫,能帮你。” 这没让处芜松一口气,反而更警惕,会医的人,从来都不敢小觑。 何况,她凭什么帮自己? 感受到她的迟疑。 “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帮你?不为什么,这是我的店,你在这里面会弄脏我的纸,而且我是大夫,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职责。” 处芜本不相信她,不是所有大夫都有一颗仁慈的心。 但自己没事,苏戈呢? 送上门的大夫,总比她冒险出去找来的好,那些医馆是不用怀疑的,只要她们进入,便是请君入瓮,别想再出来。 禾澜对她来说,危险系数是大打折扣。 带着她转身,让苏戈彻底暴露在她眼前。 惨白的脸与地上的一摊鲜红,鲜明对比,难怪自己过来都没见纸脏,原来是从后门来的,翻窗也有可能。 不过还好,脏掉的纸不是很多。 不管他是谁,见死不救,不是她的风格。 在处芜疑神疑鬼中帮他包扎好。 也编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她们倒成了躲避霸道纨绔的姐妹花。 禾澜很烦京城的这些所谓高门贵族,听此,自是打抱不平,说着就要为他们出头。 夫君宠爱,家人保护,除了在工作时会精明些,她依旧还怀着年少那份赤忱。 岁月好像只让她长了年岁,日子越来越好,自然觉得自己有能帮助他人的能力。 “不必如此,我现在只想带着妹妹远离这是非之地。” “只是我们……” 禾澜知道,她们的包袱都用来抵御恶霸欺辱了。 自然没有出城盘缠与路引。 这有何难,路引对她总来说,不过是少两张的区别。 还很贴心的当了回护花使者。 禾汝是万万没想到啊,问题出在禾澜这。 再回纸百坊时,禾一秀已和吕淦在里里外外寻找了。 “东家,怎么样?” 禾澜小手一拍:“又当了一回大侠,感觉真不错。” “知笙,我们什么时候走,这里太无聊了。” 吕淦拍拍搭在胳膊的手:“先别说,刚刚五妹妹来信,先看看是何事再说。” 第265章 野炊 禾一秀拿出封好的信封。 拆出看到一角,职业素养很强的,将两人拉进屋关着门看。 当看到信中内容时,直觉告诉她,与刚刚两人有关。 等看到吕淦抖开的画像。 恍如晴天霹雳。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吕淦拉她站住:“你先别转,说说怎么回事?” “快,备马,出城。” 匆匆写了几笔,递给禾一秀。 “一秀,送到阿汝那。” 拉着吕淦的手风风火火冲出门。 “快点快点,来不及了。” 两匹马奔驰出城。 今天出城的人格外多。 只能说禾澜装备配置太前卫,装备配的太齐全。 明明就一个来回间,连车辙都被来往马车行人扰乱。 极大的为处芜争取了时间。 对这么硬核的马车,即便不显眼,注意到的人依旧不少。 马车技术再怎么先进,也跑不过马儿。 追出好远,便能看见在前快速跑着的马车。 “在那。” 鞭指之地,便要打马追去。 挥在空中的手被吕淦抓住:“前面是南越队伍,小心着些,冲撞了得不偿失。” 禾澜这才看见他们与马车之间隔着的是南越队伍。 这姗姗来迟的队伍。 都让其他三国等多久了? 禾澜再看不惯,也还是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 由她放走的人,自然要她找回来。 与之擦肩时,一帘子掀开。 “你的作用,最好能让我尽快看到。” “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哈哈哈哈。” 男人眼眸半眯,势在必得。 “快送我们走。” “别急,我们的队伍,她不敢搜。” 男人再次挑帘,此处地处高处,一眼就能看见后方情况。 “这么好的马车,可惜了。” 处芜往里躲了躲。 “即便她看见你在这,也得要我肯交人,才是。这么好的一出戏,你确定不看看?” “不感兴趣。” 男人不再多说什么,不看就不看。 离雍州越近,忐忑的心就愈发躁动。 好像衣锦还乡,有些近乡情怯了。 谋划这么多年,一个人还要不过来吗? 现在的他,可能就是最春风得意的他,国内形势一片大好,若处芜用的好了,这大好局势将会延续,直到他不需要借助外力,就能做主宰时。 倒也不是不可以等一切都安排好才将她接过去,但分别的这小段日子,竟像过了几年,他等不了了。 处芜虽然往里挪,但眼睛可还往外瞟。 男人不怀好意的将帘子放下。 处芜只觉时间更加难熬了。 终于听到马蹄过去的声音。 队伍停了下来。 好像故事达到高潮,可能是有太过在意的人,让处芜变得敏感谨慎。 “盘问总是需要的。” 说得像处芜稀罕他提醒似的。 “你那位朋友,这么神秘,金屋藏娇啊?” 处芜确实有这么想。 “不过我想见见他长什么样。” “有什么好看的?” 男人手抓住帘子,欲掀不掀。 妥妥的威胁。 “等他们走了再看也不迟,现在看未免惹眼。” “别怕,不会让他们看见的。” 好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般,苏戈被带了上来。 处芜看着还紧闭双眼的苏戈,松了口气,但同样也提了口气。 若这人认出苏戈,怕是不好交代。 果然,害怕什么来什么。 “哟,老熟人了。离王殿下,你也敢拐,要是我现在杀了他,他们也不会知道吧?毕竟是你带他出来的。” 处芜以为他顶多想将他交出去,以交好东西两国。 没想到他还会有一不住二不休的狠戾。 “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杀了他,再将你抓起来,你说他们会不会感谢我帮助抓到了‘罪魁祸首’?” “你当他们是傻子吗?东原一定会彻查到底。你以为将我推出去就能打消了东原皇的怀疑吗?” 男人漫不经心,嘴里讲出来的不像人话:“那又如何?他没有确切的证据,为了一个死人攻打南越吗?” 处芜冷笑:“你未免太小看,殿下在东原皇心中的地位。” “死了的人,再没有半点用处,顶多狠狠敲诈南越一笔。” 处芜见勒在苏戈脖间的细绳,好像戴着一条红珊瑚项链般妖异。 “杀了他,对你没半点好处。” “我不在乎。” “你真的不在乎吗?你若不在乎,非得要我到南越做什么?留着他,你能得到的利益远远大于杀了他。” “杀了他,你还要费尽心思洗脱嫌疑,说不好挑起两国战争,劳民伤财,留着他,你能从东原得到的好处肉眼可见,且没有副作用。” 细绳彻底松开。 “你好像很笃定,我不会杀他。” “你若想杀了他,就不会仅凭一个月就能在南越达到如此地步。” 男人将苏戈推到处芜怀里,手帕擦了擦手。 “算你有眼光。” 大部队中,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往回走去。 说不显眼是不可能的。 所有人的目光被其吸引,自然忽略少数行人。 白马斜阳,是处芜难得欣赏的风景,内心得到释放,忘记了一切烦恼。 偏僻小道少了人烟,郁郁葱葱的青草没过马蹄,金光穿过层层绿叶喷洒下来,落到雪白一角,染上了金光比任何颜料都要通透。 苏戈很少穿白色。 因为他觉得白色不耐脏。 倚靠在树干,等待着处芜的投喂,眼里满是浓郁绿色,他在看那树叶,耳里也听着蝉鸣。 这就是慢节奏时代的惬意悠闲。 处芜站在远处遥遥相望,手里拎着还在扑腾的野鸡。 这样神圣的人,处芜为先前自己的心思感到羞愧。 囚禁起来,日日只由自己看见,他真的会快乐吗?自己还能在看见这么和谐的一面吗? 不过只动摇了一瞬。 人得留在自己身边,才好,哪怕多骗骗他,又如何呢? 不过也没打扰苏戈的宁静,转身将鸡做了处理。 褪去羽毛的鸡很快被架在火上。 香味弥漫,勾起苏戈馋虫。 他从分析处芜到底要自己送到何处的思绪里抽离。眼睛只看得见滋滋冒油的烤鸡了。 这算是野炊吧?算的。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苏戈好像能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明显的,听见的不止他。 第266章 梳妆 “殿下稍等,就好了。” 苏戈想找点事做,打散自己的关注点。 处芜还是一身干练黑衣,马尾高高束起,本该是恣意快活的年纪,却未见她装饰粉黛的样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头上没有了珠钗?苏戈也不记得了。 炎炎夏日,好像没有几朵盛开的花朵,真想看看,不然以后怕是都没机会了,古代一别往往就是一生,临了了,心中不舍如潮水蔓延。 想着难受,站起身往林子深处走去。 “殿下!” “太热了,我吹吹风。” 第一次意识到,何为生离。才明白处芜是真的要走了,可能是她对自己的态度,让自己现在才反应过来。 只是再想留点什么纪念,都来不及了,低头间,小小白花出现在视线,不错的。 蹲在地上一朵朵采集着,往里走去,只想找到更多,也确实找到几种,不过都是不太起眼的小花,紫的、黄的、白的、绿的,好不容易找到一朵红的。 完美。 被自己捧在怀里的花还挺多,创意大发,折了几根竹枝,连带叶子自然而然就是一根簪子。 他非得弄出一套头面不可。 小花冠一个,白花簪两根,竹叶簪一枝,主要是编花冠费了些时间,再不出去怕处芜要着急了。 刚走出密林便见往这边走来的处芜。 苏戈言笑晏晏,将花冠收到身后。 “好了吗?饿了。” 处芜原本担忧不安的目光,被清风化开,只留满眼笑意。 好像看见丈夫归家的小娘子。 往回走着,等处芜坐了下来,才献宝似的,将花冠捧到她面前。 “看看,我刚刚做的,送给你。” 处芜没想到还有惊喜,受宠若惊的看着双手捧着的花冠,简单,但漂亮。 抬眸看一眼苏戈,对方满是期待,也确实,喜欢,无论苏戈送的什么,她都喜欢,何况这还很漂亮。 “谢谢殿下,我很喜欢。” 处芜双手接过,看了又看,满眼欣喜。 苏戈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为她装扮,将三根簪子放到她手上:“这些也是,你等等,将这个给我,我给你戴上。” 取回花冠,才发现她原本的发冠就影响到发型了,手欲取下,还是先问了她的一件。“我给你装扮装扮,你可愿?” “我愿意。” 苏戈没了顾忌,将发冠取下,青丝洒下,发冠放在了花冠旁边,苏戈看着所有道具,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衣角撕烂,撕成布条。 处芜转头看,头却被按住。 “别动,我要开始咯。” 轻轻点了头,变得期待,微妙的感觉袭来,女子青丝一般是不能让外人轻易碰了去的,只有…… 只有夫君才能为妻子梳妆。 处芜心脏不停的乱蹦,殿下这是…… 想到这种的可能性,嘴角上扬了好几个度。 苏戈仿着汉朝时期的发型,设计着,两个灵动轻盈的小蝴蝶结定于发顶,用头顶头发固住花冠,基本完成,最后将发尾全都拢在一起,衣摆的白色布条捆紧。 简单的汉朝发型就完成了。 苏戈拍拍手,后面看着还行。转到前面来,也还行。 但总绝少了点什么。 目光触及处芜手上的小白花簪子时,拿起,几乎是跪在处芜面前的将发簪簪了上去。 处芜就好像一个大型娃娃,任由苏戈苏戈摆弄装扮。 只是她内心并不像表面那般正襟危坐。 殿下既为自己梳了发,也为自己簪了簪,是那样的轻浅,生怕弄疼自己。 头是不能动的,只抬眼瞧见的便是微微上下起伏的胸膛。 好像都能听到他的心跳。 渐渐的,他的心跳被自己的心跳代替,砰砰砰!砰砰砰!像是要离家出走。 热血从心脏蔓延,最先到达的便是脖子与脸。 两根簪子都落到它该在的位置后,苏戈收回手,面对着她跪坐。 “你脸怎么这么红?太热了吗?” 处芜不知道自己红脸是什么样子,只觉得更加窘迫,顺应着点了点头。 苏戈想想也是,夏天太阳火堆旁,距离很近汗两行。 哎呦,不错,押韵。 但是红脸的处芜与这发型愈发相配了。 头往旁边转,便要起身,当看到早已熄灭的火堆时,念头大起。 拾了根边缘,被烧了小节的树枝,碳化的那头轻触手背,留下黑鸦痕迹。 没有灼人温度。 “再等等,就好了啊。” 处芜不知她要做什么,只低下头去。 但这并不符合苏戈心意,手指轻抬,挑起她的下巴,看到了眉毛,便专心致志的为其描眉。 处芜被弄的猝不及防,撞入眼里的就该是苏戈红艳的唇了。 忽觉口干舌燥,不免咽咽口水。 下巴处都变得灼热,不知是苏戈手指的温度还是处芜自己的温度。 眼睛从诱人的嘴唇缓缓挪开,却又跌入,那双认真的眼眸,很专心,但却也很明亮。 最主要的是,里面全是自己,想到这,处芜愈发肯定要将他留在身边的这一想法。 她想他天天为自己描眉、为自己梳妆。 树枝粗大,总是越界,苏戈不免伸出手指擦去不该出现在皮肤上的黑迹。 处芜觉得自己上下都被裹挟,却没半分恼怒,只尽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额头汗珠滚落,很是大颗。 苏戈终于满意,退坐下来轻呼口气,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扔掉树枝拍拍手起身,还一把将处芜拉了起来。 “快让我看看。” 仔细端详着,只看头便还好,但是这衣服,不搭,一点都不搭,想着只去欣赏美貌吧! 便见两只翩飞的蝴蝶,白色的,从自己衣服上撕下来的。 收了眼,便开始解了自己的腰带。 处芜:…… 愈发紧张了,双手不自觉紧握,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口上却还是要劝诫一番:“殿,殿下,万万不可啊!” 完全忘了她是可以阻止的。 苏戈脱下外袍,有些不解,又没全脱,有何不可。 “没事的。” 自己脱了还不算,小恶魔般的手还伸到处芜腰间。 手扯上处芜腰间的细绳时,处芜才手里惊般的后退,正好将结解开,腰带随身落下,衣袍自然垂落,还未完全展开便被处芜抓住,又给拉了回去。 第267章 孟浪 慌慌张张的蹲下身去,就要捡起腰带重新系上。苏戈的脚快她一步,站到面前,挡住了腰带也,抬起了她半蹲的身子。 苏戈知晓她,古代女子定是不可能在这荒郊野岭随意脱衣服的,哪怕只是外衣,也不可。 跟她解释:“别怕,我只是想和你换身衣服,与你现在的装扮更搭一些。你先抓紧了。” 处芜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既有解脱,也有一点点的失落。 看来自己真的病入膏肓了,竟想着,想着…… 苏戈捡起地上自己的外袍,先披在处芜肩头,见她手依然还紧攥着不放,以为她是不愿意。 也对,这多多少少有孟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变态呢。 不过确实有点像,玩过了玩过了。 将刚挂在肩头的白色外袍挑落,蹲下身捡起腰带,碰了碰她的手背,示意她接过去。 处芜傻愣愣的接过,迷茫的眼睛一眨一眨,苏戈才发现,这个样子简直不要太萌。 怎么这么久没发现她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想多看两眼,眼里满是欣赏,发现处芜几次看自己后便快速垂眸,险些与自己对视上,才将她唤醒,退出一些距离。 “抱歉,是我冒昧了,你自己将腰带系好吧。” 处芜这才反应过来,他递腰带给自己时,又不换了? 不是说不搭吗? 这样想的,也就这样问了。 苏戈以为她是只是迫于自己的威压,才说出来的违心之话,便也同她说不换了。 走到处芜身后将衣服捡起,往自己身上套去。 处芜见他就要穿好,终于是开了口:“可是,殿下,我也想与妆造更搭些。” 苏戈手微微顿住,抬头看她,直视她眼睛:“当真?” 处芜坚定点头。 苏戈见她不像撒谎,便快速将外袍扒下,走到她身边双手将她围住,衣服遮住后方,完完全全将她藏在了方寸之地。 “我给你挡住,脱吧。” 怕她不自在,头转向一边。 左右看了两眼,却完美避开苏戈的脸,最后才低下头,将腰带扔下。全然不用顾忌,是难得的安全感,呼吸打到苏戈身上再反弹回来,好巧不巧的全都入了眼。 雾气朦胧了眼睛,心却更加明朗。 方寸之地终是太少,肢体接触不可避免,处芜只觉自己热的吓人,水雾凝结再也挂不住,颗颗砸落。等外袍落地,苏戈感受到,才将白色外袍彻底落到她肩头,待她收好领口才退开。 捡起地上外袍,自己套上。 束好腰带再抬头时,便见处芜鼻尖红红,眼睛也红红,晶莹还蓄在眼眶,不免有些慌神:“怎么了?怎么了?” 处芜笑笑,泪珠也随之滑落。用手擦去,不想坏了苏戈兴致。 “只是太开心了,喜极而泣。” 苏戈放下心来,以为她也感受到了离别呢。 白色完全将黑色遮挡,好一朵白莲,加之刚刚哭过,显得愈发的我见犹怜。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处芜,你太美了。” 处芜不知如何接话,便还是笑笑。 看着苏戈眼神更加柔和,刚刚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 殿下也是女子,他却不顾,反而把自己护得好好的。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随之执念又加重一分。 “可惜了,没有镜子,你自己看不见。” 处芜好像找到了突破口,拉着苏戈便为小溪边跑去。 看着头上小花没有要掉的样子,苏戈很满意,自己办事就是牢靠。 鸡毛已被冲走,留下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 苏戈看到流淌的溪水很是开心,处芜自己看见了,或许就少了几分遗憾。 找到一块相对平静的水潭,招手让处芜过去。 “快看看吧,很美。” 说完就想离开,不打扰她独自美丽。却被处芜拉住:“殿下穿黑色也很俊,一起欣赏欣赏吧。” 两人同时出现在水面前,就像是一同入了画般。 两人都定定看着,好像要将这画面印入脑海,永不忘记。 处芜眼神时时落到水中的苏戈脸上,只觉今天是自己醉了幸福的一天了。 待两人欣赏完毕,回到火堆处时,才觉饥饿,玩也玩够了,再顾不上,一人撕下一个鸡腿啃了起来。苏戈是懂提供情绪价值的,可能也真的是新奇,反正就是好吃,将处芜一顿夸,夸的她脸上又浮现两片可疑红云。 苏戈现在才发现处芜原来这么好逗弄,只是有点晚了。 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苏戈便又开始不舍。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他觉得还是先和她说,免得到时她不习惯。 “我再送你到明天吧,明天早上就不再送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后会有期,还会再见的。” 处芜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或许是吃饱了,突然觉得嘴里是鸡肉如同嚼蜡。 艰难咽下后不再说话,离别的气息在两人周围环绕。 处芜见过今天这样的苏戈,便奢侈的想要他一如现在,思想摇摆,不知是强行将他带走好些,还是就此分离。 她的欲望,已经在今天达到顶点,不想在后退了,先试图着说服他,不行的话,就只能委屈他一段时间了。 ”殿下,能再送送吗?” 苏戈也不是不想。但他还要赶回去的,他才是明面上的使团主要负责人,没了他肯定是不行的。况且要是再送下去难免会不舍,他可不认为自己能瞒苏晚莫多久,到时还是同样结局,说不定连让她离开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口否决了她。 两人没人再说话。 苏戈本想送她出去远一点,她也安全一点,但她却不想这天就在赶路中度过,况且,要是赶路自己的花冠还不到颠坏了。 反正不打算放他离开,还不如照顾照顾小花。 她头上的小花得到照顾,地上的小花却被凌虐着,花瓣洒落一地,枝叶被踩到泥里。 马蹄踏踏,疾驰而来。 走出一段距离,便会有人下马查看,看见连串的月牙才上马,继续远行。 率先发现的,当然是没什么动静的苏戈两人。 踩灭火堆,将马牵到林子,自己也躲了起来。 他们是下意识的,毕竟不知来人是敌是友,还是观察观察再说。 第268章 逞能 三匹马出现在视线中,一白衣少年下马,踢了一脚火堆,才对马上两人说:“没走多久,我们追吧!”刚想上马,却见另外两人都纷纷下马。 一温润声音道:“可能,他们就在附近。” 黑衣少年已四处查看,果然马蹄在这里消失。 温润少年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竹节:“哪里有竹林?” 黑衣少年指着一个方向:“那。 指的正是两人所在方向,两人听不见他们说的什么,却能清晰看见他们往这边走来。 待走近了些,苏戈有些不可置信。 “自己人。” 刚想张嘴大喊,便被捂住嘴巴。 “他们是谁?” 苏戈也不紧张了,坐下解释:“禾余声,禾汝的弟弟。” 但想到什么,就不敢在动,只抓住处芜胳膊,匆匆与他们道别:“他们不会伤害我,但你却不一定,你现在就走,我拦住他们,我们就此两别,会有再见的时候。你快走他们过来了。” 明显刚刚苏戈的动静被他们发现了,步伐都快了些。 处芜眼神慌乱的看着将自己往外推的苏戈,还是下定决心,抬手鲜活将其打晕。 手刚举到空中,便被禾余声扔来的竹节击偏。 苏戈感受到劲风在头顶飞过,知道是被发现了,不敢贸然起身,只得喊出声音。 “阿声,是我。” 手还在将处芜往外推,让她快走。 处芜不甘心,反正他迟早都要懂,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了。 手掐住他的脖子,站起身来。 苏戈也很配合,随着她起身,还不忘在低声与她说:“快走。” 处芜嘴角勾起,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殿下,确定?” “确定,快走。” 两人退到后面共骑一乘,三人也都骑上马去追。 刚出了林子便被举着火把的大部队包围。 后面追赶上来的禾余润开口:“处芜,放下离王,我们放你离开,不然,格杀勿论。” 本就只有一晚的时间,在不在一起的,好像也都不重要了,毕竟两眼一闭,两眼一睁,就分别了。 他们只是找回自己,苏晚莫的人可能没那么快追来,处芜现在走也不是不行。 “阿声!” 禾余声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老是叫自己,但还是刚刚应了声。 “你们现在带的人都是西庆的吧?” 确定了,安全,也答应放处芜离开,要是他们不放,大不了自己过去了再挟持一人,逼他们放人。 “你快走吧,放我下来,我拦住他们。” 处芜不再掩饰:“殿下以为,我为什么一定要挟持你?你跟着我走好不好?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苏戈震惊,原来她一直没放弃,而自己今天做了什么?所作所为无一不给她错觉。 是自己错了。 “处芜,对不起,我……” “小心!” 苏戈这次没让处芜得逞,反手一扣,将她制住。 一时间,四目相对,眼里不无惊讶与失望,不想再和她说什么,只快速下了马,站到地上才说:“你走吧!” 处芜本还想再抵抗一番。 禾余声却是快速打马过来,伸出手将苏戈拉到他身后坐下。 “离王既然愿意放你走去,还是快快离去的好。” 禾余细也到了旁边,狠狠腕他一眼:“逞能。” 苏戈能与处芜平视,对方灼热的目光让他忽略不了,也没有逃避这目光,迎难而上的和她对视,一时间不知道怎样面对她。 眼里尽是无言。 处芜知道若他自己不愿意,自己是无法将他带走了,还是不甘心的问:“殿下真的不同我一起走吗?你刚刚才说要走的,竟然要出尔反尔吗?” 苏戈暂时不想回答,但应该不行。 “我是让你走,快走吧,我不和你一起了。” 多余的话好像都很苍白,干脆闭上嘴算了。但处芜似乎没有受到影响,直直的看他,眼里是谁都能看出来的悲伤。 “快走吧,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 禾余润在身后发声。 处芜依旧看着,目不转睛,苏戈却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禾余细没了耐心:“不想走,就别走了,我们收到的命令也可将逃犯就地正法。” 手抬起,在落下,本来还算大的包围圈瞬间变小,还在一步步逼近。 苏戈不用看,只听就能知道,抬眼看处芜却还在原地,连姿势都没变过。再看看一旁的禾余细,不像是开玩笑,他护送处芜出来不是为了让她换个地方死。 “让她走。” “是她自己不愿走,我们何不成全她?” 包围圈已将处芜团团围住。 “处芜,你走啊,我不可能和你一起走的。” “你看,她还不肯走呢?真是羡慕离王宅心仁厚才能有这么忠心耿耿的下属,还是说……” 禾余细往他这边靠了靠,声音却算不上小:“还是说,你们之间有着更深一层的关系?” 任谁都知道他说的“关系”是什么关系。苏戈真是挺服,这小孩,多多少少有点插人心窝子了。 他刚刚坐正,便感受到苏戈身上一闪而过的危险,下意识的抬手阻止,也确确实实阻止了他伸在半空的手臂,另一边就无法阻止了。 禾余声的脖子还是到了苏戈掌间。 “放她走,不然我立刻拧断他脖子。” 禾余细气不过,用怒吼证明他的气愤:“卑鄙。” 苏戈不理他,只看着处芜,如倔驴般不肯走,无奈啊无奈。 双方就这样耗着,处芜终是想通,迟早有一天,他不能拒绝自己。 马蹄动了动,看出她的意思低声对禾余声说:“让她走。” 他没有说话,只看向一旁的禾余细。 “要是我偏不放呢?你敢动他吗?你真的忍心动他吗?” 这,这这这,还真被他说中了,自己还是不太敢动禾余声,他怎么看出来的? “你确定不放吗?” 禾余细的猜想似得到证实,好整以暇的看着,意思再明显不过。 兵剑相触的声音,表示着他的决心。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自己,自己不是那般薄情之人,大不了日后好好赔罪就是了,他担心的从始至终不过都是与禾汝之间生出嫌隙。 第269章 见面礼 手中力道收紧,禾余声愣是一声不吭,苏戈佩服他,简直就是愣头青,有时候这种愣是很可爱,但他却不希望他处处都要人保护,比禾余细差远了。 苏戈很代入禾汝视角,莫名有点恨铁不成钢。 “脸都憋红了,还不打算吭声吗?” 禾余细转头看来:“禾余声,你找死啊?” “放不放?” “恩将仇报。” “若我任由处芜死在这,你是不是还会说我薄情寡义,索性在你这我都讨不着好。” “他快憋死了,真的不放吗?” 处芜的白衣上沾染了些许鲜红,与挂在花冠上的红花相呼应,没有为她添加更多人气,反倒更像高洁不可攀。 或许就是最后一面,她没有回头。 苏戈放开禾余声,驰野被处芜骑走,到林子深处牵出另一匹马,在颇多“洗礼”的目光中上到马背,还若无其事般。 “看看我们真是有缘,又见面了,走吧。” 没人搭他的茬,他便自己骑马走在前面,完了完了,必须在到达雍州前将这几个,小屁孩收买了。 遭受了一连几日的白眼,看似最好切入的禾余声,态度还不如禾余润,不免怀疑,难道是自己看错人了? 不会吧。 找不到切入点,索性不再往他们跟前凑,还专门要了一辆马车,躲在里面不出来了。 时不时禾余细的嘲讽便会传入耳中。 什么娇弱,什么矫情,什么假惺惺、没诚意…… 数不胜数,苏戈能与一个小孩计较吗?那不能。 纯讨好没用,就从兴趣切入吧。 他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但能猜出来。 禾余润应当是喜欢诗词字画的,这个好办,自己手里不少孤本呢,放在自己手里也没什么用,送他好了。 禾余细应该与禾余声一样,一工部郎中,对那些器械机关什么的定是喜欢的。 禾余声就更不用说了,不离手的小玩意,千奇百怪。 所以他其实是在了马车里做手工。 时间可不多,他们相遇的地方离雍州本来就算不上远,再加上前面浪费的时间,他得紧赶慢赶了。 终于在到城门口时,拿了出来,一人一份。 “见面礼?” 禾余细好像知道了他的意图:“怕不是收买吧?” 苏戈是有点震惊的,但都到了,自己去和禾汝解释算了,爱咋地咋地吧? “爱要不要。” 伸手就要抢回,哪能让他真的抢回,却也鄙夷他几次三番的出尔反尔,给他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后,又回来将禾余声拉走。 但,不需要多久,他们又回来了,准确说来,回来的不止他们。 禾汝过来将他转了几个圈的看:“没事吧?没事吧?伤口怎么样了?” 被忽略的几个弟弟表示很无奈,只是禾余细猜想得到证实,显得异常开心。 “当然没事,有事的可不是他。” 苏戈气愤,当着面呢? “谁?” 顺着手指方向,目光落到禾余声身上,但他对刚到手的小玩意很是感兴趣,头也没抬,甚至没听到别人说了什么。 禾汝用同样手法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自然发现了他脖子的青紫。 “谁弄的?” 没人讲话,苏戈默默举起自己的小手手:“我。” “干嘛要欺负她,他这么乖。” “我知道。” “知道还欺负他,看他好欺负啊?” 禾余细在一旁,憋不住笑的,根本憋不住。 禾余声也感动的一塌糊涂:果然是亲姐。 “对不起。” “和我说做什么,和他说。” 苏戈又到禾余声面前,像他平时被禾汝训一样,低眉顺眼的道歉。 莫名有点共情是这么回事。 不不不,怎么能共情,他在和自己道歉,怎么能共情他? 见他没有反应,再说一遍:“对不起。” 在禾汝和禾余细之间看来看去,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原谅。 “看我做什么?你自己怎么想?” 禾汝真是不明白他,怎么好像越长大越听话了?难道是自己压制太过了? 禾余声不是被她压制太狠,而是更喜欢做自己的事,对其他的没这么在乎,何况苏戈本来就没想对他怎样,还送了礼物,最主要是这礼物,自己还挺满意的。 “没关系。” 苏戈不明白他是不是被迫的了,毕竟禾汝那样,实在是…… 但那又怎样? 得意的看一眼禾余细。 后者被气的不轻,一时间不知道先生谁的气了。 “走了,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 苏戈根本就没了形象,却还想装装,抬头挺胸走在她后面,等到离他们远些,才叫停禾汝等自己。 “走快点,磨磨蹭蹭的,吃饭去吧,悦悦等着呢。” “哇,这么好,还有饭吃?” 禾汝表示很无语。 “那,要不要叫上他们?” 手在两人肩头的间隙往后指,禾汝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只是现在暂时不需要他们。 “他们与我的口味不同,不用管他们。” 苏戈莫名觉得背后凉凉的,抬头看看夕阳,可能是太阳落山了吧。 两人快步来到客来客栈三楼,什么东西被彻底遗忘,没有人在乎,因为唯一能记住的人刚刚忘记了。 接受着两人盘问,再次想起处芜,心中五味杂陈好在至少不会在短时间内见到她了,她的心意只会被苏戈当成负担。 不过很快,苏戈被莫十三解救出来,感激的目光真真切切。 莫十三也感觉不到多轻松,就很有见家长的觉悟,坐得端端正正,好像一个乖乖和老师谈话的小学生。 他还算有些积蓄,最基本婚礼还是能办好的,但禾汝想要的不仅仅只是好人生只有一次的婚礼怎么都不能留下遗憾,哪怕宋悦不在意,她还是想给她最好的。 “十三还有什么亲人吗?” 宋悦看一眼他,不知道他对亲情的态度,手握住他的大手给予力量。 莫十三对原生家庭没什么记忆,但他没感受过的亲情,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重要。 不紧不慢的掏出手帕将宋悦手上的油渍擦干净,也没有把禾汝的问题抛到一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说明会以宋悦为中心,毕竟他的工作在之前本就单一。 禾汝管不了他们小两口的事,但他的答案自己还算满意,勉勉强强先放过他。 “要是让你在悦悦和陛下之中选,你会选谁?” 第270章 选择 问到关键了,苏晚莫没有认真思考过这问题,毕竟他几乎不会将二人用来比较,因为他不认为他们会有一天会让自己左右为难。 这是一个致命的题,当然对莫十三而言,不存在欺骗,不存在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就好像让你选择老婆和老妈一样。 桌上顿时没了声音,不止一个人好奇。宋悦其实也没想过这个问题,现被提出才惊觉,他们两人结婚算是无权无势,现在的苏晚莫看起来还很理智,以后还会吗?或许他只会想着自己是拒绝过他的人,那他还会放过自己吗?毕竟,没有人能拒绝至高无上的掌权者,有的,可能只是因为他还有用。 这都不是让她最担心的,她真正担心的是莫十三的态度,忠于一人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改变的,何况是多年的习惯,若是莫十三耳根子再软些,宋悦不会认为他们还有安宁日子过。 说起来,她对莫十三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了解,他的过去、他的想法、他的身世,甚至连他的名字,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人能这么草率的就下了决定没? 随着莫十三思考的时间,宋悦也变得摇摆不定。 爱意是有的,顾虑也是真的。 她是想着和他过一辈子的,总需磨合,但她却不想在婚后磨合,那只会消耗彼此的爱意,现在能解决的事,拖的久了,只会让其发酵,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气氛变得焦灼,莫十三也确实难以抉择,苏晚莫对他有再造之恩。 不过跳脱那思维,就很好选了,他早就自由了,不是他的暗卫,能到宋悦身边,不也是他的授意吗? “我早就不是他的人,从我到你身边那刻,我只是你的人,只会忠于你。” “忠于你!”是多么沉重的话语,与他此时目光的坚定匹敌。 宋悦被他的决心打动,无论以后如何,她愿意相信现在的他。 热恋期的情侣总是容易沉溺其中,两人中间的甜蜜粉红泡泡快要将两个电灯泡溺死。 终于逃离这甜蜜的海洋,苏戈也记起他到底忘了什么。 “我得走了,回去看看,总得让他们知道我回来了不是。” 禾汝远眺:“你不用去了。” “为什么?”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远远站着的,不是苏晚莫还能是谁?心虚爬上心头,如在外疯玩的小孩被父母发现般,蔫头耷脑的走了过去。 禾汝不认识他,但看苏戈的样子应当是极重要的,既然他没说,那就是有理由的,该自己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是不是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怎么会,我不是想着就回去吗,只是你来的正巧。” 苏晚莫停下看他,将他角色调换后,莫名觉得又操了许多心。 嘴唇几次蠕动,终究是多说什么。 “你没什么要问的吗?” 苏晚莫可不相信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问什么?问你为什么要演那出戏吗?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什么,但是我不是很喜欢,下次干什么前能不能先通气?” “你为什么不喜欢?” 苏戈停下看他,这问题问的他自己也没想到,但只要有人问出,就能轻而易举联想到一些事。 或许他真的很适合…… 当一个好哥哥。 “我不喜欢打着为我好的旗子做没经过我允许的事,你不是我,不会知道我到底喜欢什么,我相信,很多人也不喜欢这样,所以……” 拉起他的手,好像能看见他手耷拉着不高兴的样子。 “所以,我更乐意你先和我说,我会同意,我们需要交流,我们是长了嘴的。嘴是用来说话的,你知道吗?” 像苏晚莫这种人太容易不长嘴了,虽然有些时候是人设需要,但长了嘴总能避免很多误会。 苏晚莫颇有些不自在,苏戈自然也懂找台阶下:“我想吃糖葫芦,你请我?” 见他似乎还在思考,也没打扰,拉着来到颗颗饱满的糖葫芦前,自己挑了一串,红艳艳的很好看当然也很好吃,咬一口先是听到糖衣碎掉的清脆,舌尖先尝到的也是甜味,这甜单吃也好吃,只是吃多了难免粘牙和甜腻,有了山楂中和就不一样,酸酸甜甜,还脆脆的。 苏戈从小就喜欢,吃到那些糖衣厚的,糖粘到咬不开的,都会怀念着脆脆的味道,可能是糖衣很薄,甜味没有堆积,倒显得更加清新可口。 他喜欢吃没经过加工的山楂做出来的糖葫芦,就是吐籽太麻烦了,这也减慢了他吃糖葫芦的速度。 现在的糖葫芦是真实惠,主要表现在颗数和果实饱满上,这可能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糖葫芦了。 老伯在一旁看着,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些天雍州尽是大人物了,要实在不给钱,他也没办法,但一般这种看起来就很有钱的公子哥都不屑于自己这几个铜板,但耐不住纨绔和街溜子多啊。 他活了几十年都没见过什么好东西,连卖糖葫芦都是听这里的熟人说现在的雍州就算是乞丐都能变成老爷,他才敢进来的,大场面什么的刚见几天,也没碰到过什么棘手的,但是听那熟人说最好是别惹出事来的好。 所以他就在旁眼睁睁看着,试图将苏戈看得不好意思。 苏戈当然看见了,但有什么办法。 苏晚莫不知是想通了,还是也受到了干扰:“你干嘛呢?吃东西不给钱?” 苏戈:“你不是说请我吗?而且我没钱。” 苏戈抖抖自己的衣服,半点响动都没有。 苏晚莫:“我说我请你?” “我刚刚问你,你没说话,不就是同意吗?你别说,你请我吃的就是好吃,甜。” 苏晚莫:…… ? “就一串糖葫芦,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就是好吃,不信你自己尝尝。” 取下自己盯了许久的那串,递给他。 搞得他还怪不自在的。 “我我,我不吃,你自己吃。” “为什么?” 苏晚莫不想回他,只摸着身上,但他问的太过认真。 “小,小孩吃的东西,我不感兴趣。” “我,是小孩?” 第271章 不给钱? “公子,这可不止小孩才能吃,谁都能吃的,你看这位小公子多爱吃,你也尝尝呗,而且老汉我这糖葫芦也好吃的,小公子你说是不是?” 苏戈: 点头,点头。 “好吃,好吃,可好吃了,你试试。” 将糖葫芦递他嘴边,苏晚莫没有张嘴,以为他还别扭呢。 “哎呀,真的不丢人,你试试。” 苏晚莫没经历过这么尴尬的事,一把把他拉到一旁。 苏戈以为他害羞呢:“哎呀,不至于,真的不丢人,谁规定大人不能吃糖葫芦了?” “嘘!你先闭嘴行吗?” “行,你说。” “你真没带钱?” 苏戈:? “你没带钱?” 苏晚莫难得有这么重的偷感。 “我出门带钱干嘛?” 苏戈:你出门不带钱还有理了? 好吧,自己也没带。 so? “那咋办呢?” 苏晚莫摊手,他哪知道啊? “要不你在这等着,我回去拿?” 苏戈不是很想留在这,有点丢人。 “这么辛苦的事怎么能让你做呢?我去拿钱,你在这等我。” “我去。” “我去。” 两人僵持不下,苏戈都快松口了,毕竟没人认识自己,无所谓咯,不就是忘记带钱嘛,常有的事,只要不碰到那些半生不熟的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那……” “哟,这谁呢,这么大个人还吃糖葫芦?” 苏戈直觉,这人冲他来的。 回头,哎,果不其然,很尴尬的好不好? “好巧啊,你们怎么也在,要不要来一串?” 手中没吃过的那一串递了过去,被一只手接了过去。 只是不是他们:“你不是说不吃。” 苏晚莫确实不太想吃,但都拿手里了,还能咋办,都说了给1自己还能给别人的? “现在想吃了,不介绍介绍?” “不必介绍,不熟。” 苏戈:…… 苏晚莫:…… 或许是气氛太过尴尬,买完糖葫芦的禾余声打着圆场:“苏大哥,你也喜欢吃糖葫芦啊?” 好像找到一个志同道合般的人,苏戈滔滔不绝:“是吧,好吃吧?” 禾余声:“好吃。” “既然好吃,为什么会有人认为这东西只能是小孩吃的,好吃的东西还需要限制人群吗?” 苏晚莫将藏在身后的糖葫芦拿出来了这么一点点。 四个人,三人手中都拿着糖葫芦,苏戈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但禾余细多多少少都算是身处官场了,哪还会被他激将到,只是这不在乎于他处不处于官场无关,他上头有人呢,还是大红人,加上他自己也不差,于是身边很少挤兑的人,有的不说讨好,多多少少也算是相安无事。 “幼稚。” “阿声,他说你幼稚耶。” 禾余声:? 能不能别扯到我? “那个苏大哥,你送我的礼物我看了,很喜欢,就是有些地方不懂,你能解答一二吗?” 苏戈内心狂喜,用几乎睥睨的眼神看禾余细,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这两个小家伙有相同的爱好,对于他们的玩具,苏戈那叫一个震惊,什么发条什么齿轮,都是小意思,被他俩是研究的透透的,能让禾余声开口问的肯定是他俩都没辙的问题。 爽,也不跟他们计较了。 “可以啊!” 苏晚莫:?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那?” 禾余声看着苏戈被拉紧的手。 苏戈也想起来了,还没给钱。 “但是,等一下哈,我再去买几串糖葫芦。” 说着往那边挪,速度…… 实在是,优雅。 禾余声忙拦住他:“别了,苏大哥,刚好我这串还没付钱,我去帮你拿吧,你要几串?” 苏戈看着已经两步走到老人面前的禾余声:“那怎么好,我这两串没付的呢,我自己来,这这么好?” 话是这样说的,腿也是往前挪的,只是同样很优雅。 苏晚莫:至于吗,至于吗? “你是没钱吧?” 苏晚莫:更尴尬了,还被发现了。 苏戈:就这么水灵灵的说出来了? “胡,胡说,我像是那种差钱的人吗?阿声你站那别动,我自己来。” “你要是走快点,我就信了。” 苏戈: 这破孩子,一点也不可爱。 虽然禾余声已经握着一把糖葫芦回来了,但是突然走太快也不好。 “阿细有所不知……噗,有所不知,我刚刚掉,摔了一跤,现在脚痛,所以才走不快的。” 话讲完,脸都被憋得涨红。 什么东西?阿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禾余细好不到哪去,原本因为禾余声对自己的称呼,都对自己这名字免疫了,但是,但是,是时候想一个字了。 “苏大哥,你脚现在还能走吗?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哪里不舒服吗?” “苏大哥?” “苏大哥……” 这小破孩子也是的,能别在自己憋笑的时候问自己问题不。 晾了他许久才觉得没那么好笑,但这个名字可能得在自己这里划黑名单了。 “我,没事了,不是很严重,还是能走的。走吧!” “那怎么行?要不然还是先去看大夫吧?” 禾余细:“没事,我听我姐说,这种反而要多走走,更加有利于恢复。” 苏戈:? 他还乐意帮自己圆谎?难道是自己太小人之心了? 顿时看他目光都变得慈祥。 “阿……噗……” 手摸摸鼻子,罪过罪过,憋不住的。 “哎呀,这怎么感觉凉飕飕的,你们感受到了吗?” ………… 好像头顶一排乌鸦飞过。 说他这是打喷嚏?那只能说他这喷嚏打的有那么一点点特别。 “那个,阿声啊,他说的对,我这样的就要多运动运动,才恢复的快。” “但是,我姐还说了,有一种摔伤当时看着没什么,可能只是表象,要是不注意说不定会在日后暴露出来,轻则半身不遂,重则一命呜呼,苏大哥都感觉到冷了,我们快将他带到医馆瞧瞧吧。” 苏戈: 对不起,我不该笑你的,都是我的错。 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自来熟的禾余声已经拦截了一辆马车,招呼着就要过来抬他。 最后以苏戈在周围人指指点点的话语里,被三人四仰八叉抬上马车。 苏戈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万众瞩目,也是体验了一把,但是体验不怎么好就是了。 第272章 骑虎难下 小小的马车硬生生挤下五个人,车主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苏戈骑虎难下。 “阿声,你看看,这里太挤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们自己去就行了。” 禾余声看一眼势单力薄的车主,刚想说算了,便被禾余细拦截:“这什么好,送佛送到西,我们怎么好半道回去呢?我看不如我和这位兄台下去走路好了,闹市不能纵马伤人,我们走着也能跟上的。” 苏晚莫:不感兴趣,谢谢两人下了马车,跟在后面,苏晚莫寻思着自己也丢不起这人,找借口离开了。 禾余细本就只想报复苏戈,旁人怎样他是不在乎的。 车主掀开帘子往后看去。 “他真就这么跟着?” 头刚要收回来,便见那人朝自己挥手,这,就坚持不住了? 还是停了马车。 “这位兄台要是不介意也可以委屈一下和车夫坐在一块。” 禾余细:? 还有这好事? “行。” 车主:不是,你就答应了,都不拒绝一下下? 坐上马车夫的位置,那架势,好像是要抢马车夫的活计。 转头对禾余声说:“你糖葫芦,等两下化了可不好,还是给,苏,吃了吧。” 苏戈:咋地,我名字烫嘴呗,合理怀疑他是故意的。 不用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于是,新的麻烦又来了,这么多?虽然但是,他吃不了这么多啊,还是一下吃那么多,那还得了? 但瞧禾余声那真诚样,这孩子,咋这么实心眼呢? 简称:傻。 “那个,你们也吃,我吃不了这么多的。” “那怎么行,我专程帮苏大哥你买的。” 苏戈怀疑他和外面那个串通了,语气都这么像。 “苏大哥,要不然,我帮忙你吃?” 苏戈? 完美,有一个社牛孩子。 “阿声,不是我说,我一下子还真吃不了这么多,就当帮帮忙。” 禾余声挠挠头,一脸憨样。 苏戈给车c主手里塞一把,又给禾余声手里塞一把,自己手里还剩两根。 掀开帘子,递到外面:“你们吃不吃?” 禾余细:!!! 手都酸了,愣是没一人理他。 “苏大哥,细哥不喜欢吃糖葫芦的。” 苏戈:救命,救命。 细哥?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不应该嘲笑别人的。 但是。 “噗呲!噗!” 苏戈看向一旁与自己脸憋的一样红的车主,没忍住。 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这小孩好能憋。 “那个,你哥哥可有表字?” 禾余声原本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现在知道了,只是觉得,这人多多少少有点不礼貌了。 “没有。” 禾余细:深呼吸,深呼吸。 苏戈见他生气也知道自己不礼貌,但是,这是真的憋不住啊。 只得转移话题。 “小兄弟贵姓。” 车主也满意他的转移话题:“在下宋卯柏。” “我叫苏戈,这位是禾余声,外面那位是禾余细。” “幸会幸会。” 苏戈:虽然但是,这更尴尬了好不好。 年纪轻轻的学什么大人语气,怪客套的。 不过禾余声也算得上是健谈了,两人讲话,自己就在一旁听着也不错。 很快,又够他闹心的了,因为医馆到了。 “我真没事不用看了。” “这怎么行,来都来了,高低得看看。” 苏戈:好一个“来都来了”。 三人合力,很快苏戈便坐到了老中医面前和他大眼瞪小眼。 …… 怎么这么久?难道自己真的有病? “毛病还挺多。” 苏戈:还好还好只是毛病,能这么轻松说出来的大概率没多大事。 “我给你拿几盒药膏,回我抹抹,小姑……” 苏戈:惊! 别别别啊。 老中医止住话头,古怪的看一眼满脸抗拒的苏戈,才接上:“身上伤疤他多,没小姑娘喜欢的。” 苏戈:还得是你。 “在开一副药,的呢伤口都结痂并且掉了以后才抹药。” “这几天就先别喝药,注意别着凉了,那什么,那个糖葫芦也别吃了,凉。” 苏戈觉得这人多多少少有点潜力,简直了,包懂的。 老中医每说一句,苏戈就跟着点一次头,乖巧的不得了。 或许就是他这么乖巧的病人取悦,本不想多管闲事的,还是多说了两句。 “都这么大人了,好好照顾自己。” 苏戈点头点的更欢了。 唉,真不错。 只有禾余细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苏戈也不装了,直说身上没带这么多钱,等两下回去再拿诊金过来,遭到那老中医的暗戳戳白眼后,也不回去拿了,就坐等禾余声回去通风报信了。 禾余细表示再也不想看见他,气鼓鼓走了。 坐在这里都是无聊,索性干起了抓药的活,手脚还算麻利,眼睛也看得准确,是个不错的药童。 老中医十分满意,甚至都开口询问有没有兴趣和他学医。 苏戈那能不知学医又岂是朝朝暮暮就能学会的,现在的他好像不是很感兴趣也没有这么多时间,便委婉拒绝,说是近几天他要是缺药童自己就来,要是不缺就算了。 老中医难得见到一个自己满意的好苗子,人家不乐意也没办法。 搞得自己的本领有多不值钱似的,不乐意就半点别想学到。 苏戈:好有个性的小老头,但是我也挺有个性的好不好。 两人在互不说话的和谐气氛中迎来了禾余声。 哦,还有一人,叫宋卯柏是吧? 不管付了钱就想走。 老中医或许是觉得遗憾,终是没忍住问了他的名字。 禾余声见了苏戈就好像见到了什么瓷娃娃般,服务的那叫一个周到,搞得他都想拐回家,不还回去了。 有了这思想的苗头,就在努力寻找解决之法。 有什么理由把这么乖巧的小孩留下呢? 刚刚那位老中医为什么不让自己在他那里当药童? 虽然二者看起来好像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但苏戈总觉得它们间有着那么一点点联系。 只是久思无果,那就算了,说明两者之间的联系还不是知晓的时候,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也不是很急的事。 第273章 光 当苏戈知道他们所不理解的事后,突然觉得,他们或许能推动一个时代的发展。 看着被拆下来的一堆零件和碎屑,苏戈表示:你们就这么水灵灵的给它拆掉了? “你们是说,明明这么普通且杂乱的纸片为什么会呈现出这么美丽的图案?” 此时的禾余细不再高傲,而是将他的发现一一道来。 “我猜,可能和这几片玻璃片有关。” 苏戈点头看向禾余声:“你有什么看法?” “我姐能把玻璃做成镜子,而镜子能很清晰的映出我们的模样,是不是还可以再近一半认为其实它和镜子能清晰照出我们的身影是同一个原理?” 不错,聪明。 苏戈不答反问:“你们有做过什么实验?” 两人比较懵逼:“实验?” “实验是对你们猜想的尝试,既然你们有猜想,为什么不动手去实验?” 于是,这次问答,好像成为了一次实验课。 独留一脸懵的宋卯柏。 苏戈见他感兴趣,十分乐意邀请他加入。 玻璃他们是不缺的,毕竟禾余细早就对玻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们就这样就这简单的器材做出了很多个万花筒。 首先标明的就是禾余声认为的镜子和透明玻璃的区别。 区别就是没有区别。 苏戈发现他们有记录实验数据的习惯,这是一个很好的习惯。 同样也有控制变量的习惯,看来他们对实验的研究还是很到位的。 对他们的滤镜不禁更大了些。 最终,他们做出了千奇百怪形状的万花筒,却只有两个看不见美丽的形状,而是一片黑暗。 于是他们好像有了目标,对这两组不同结果的实验单拎出来讨论。 不错,能找到单一变量。 三人太过专注,忽略了苏戈翻翻找找,找出来一一摆在一旁的实验器材。 惊奇的发现竟然还有大小不一的玻璃球,要是没有自己引导,迟早有一天他们也会对光学有所了解。 只是三棱镜可能就是对光学有一定了解的人,会特意选择的一种玻璃的形态,毕竟三棱镜表现出来的色彩总是最完美的。 好像看到了比西方领先的科学技术,只要一直按现在速度发展下去,工业革命的时间地点都会受到本质转移。 现在看他们更像是在看稀有物种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等着他们得出结论。 但他们这一摆弄,几乎到了她样落山,这样下去不行啊,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自己太激动了,要是今晚前不解决这问题,怕是怎么都睡不着的。 “打断,一下。” 三人齐刷刷转头,有被打扰的烦躁,也有看到希望的欣喜,还有一脸迷茫的困倦。 看着禾余细那被打扰的眼神,苏戈表示他聪明,他有理。 “我不打扰你,只是可能要和他们讨论一下,你看行不行?” 禾余细:? 这么客气?没毛病吧? “怎么?我不能听你们讲话吗?” 苏戈:我承认,你是有点反骨在身上的。 祖宗,你说啥是啥行吧。 “你们刚刚得出什么结论?为什么这两个万花筒你们看不见任何形状?” 禾余声很详细的说出表面情况。 “我们只要稍微改变一点点位置便又能看见,所以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只会出现在几片玻璃片完全重叠的时候。” “为什么,你们想过了吗?” “因为我们做出的成功的万花筒至少需要两片玻璃片,如果将他们重合,就相当于只有一片玻璃片,没有效果。”禾余细抢先回答。 “很好,这个想法是对的。但是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 “为什么你们只想着是玻璃片的原因,而不是这纸片的原因?” 苏戈将贴在一片玻璃片上面的纸片撕下,再将其放入,三片完全透明的玻璃片重合,再看时,虽然形状不美观,但还是能看见一些五颜六色的形状的。 将万花筒递给他们,一一传递。 禾余声由衷发声:“为什么?镜片和玻璃片的效果不是完全一样的吗?” “那你说说,为什么我们是照镜子,而不是照玻璃?你在面相这两者之间时,它们表面呈现出来的画面有什么不同?” “镜子很清晰,而玻璃则有些模糊,甚至有重影。” 苏戈鼓掌:“阿声太棒了,观察这么细致,值得表扬。” 禾余声不明白自己只是讲出了常见的现象,有什么值得夸的?还这么露骨,看起来就像是毫无技巧的拍马屁,但苏戈完全没理由拍自己马屁。 苏戈看出他的疑惑,一定是觉得自己夸人太没水准。 这就要给他掰头清楚咯,不然还以为自己多么词穷似的。 “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夸你?” 禾余声点头,很诚实。 “首先,你能观察身边的事物,并发现他们的特点,就说明你具有很强的洞察力,往往比别人更容易发现事物本质,毕竟有些人对身边事物只会熟视无睹。其次,你还能准确表达自己所看见的事物,表达出你自己真正想表达的东西,这就说明你具有很强的语言处理能力,也很有逻辑思维,你在生活中往往能靠这强大的语言能力避免很多麻烦。” “还有就是,你有发现问题并分析问题的能力,这是一项宝贵的能力,希望你不要丢失。” 苏戈:嗯!够冠冕堂皇。 禾余声没想到这最基本的能力还有一天会被夸,而且听起来还这么的……有道理,找不到半点反驳的理由。 苏戈可不会让他就此离题。 “所以,你还认为透明玻璃和镜子呈现出来的效果一样吗?” “所以说,在一方面,它们是相同的,但是也有不同之处。” 苏戈点头表示赞成。 最后先看一眼西去的太阳,再看向若有所思的禾余细。 “你有什么想问的?” 禾余细也不吝啬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玻璃和镜子的区别在于,镜子是单面成像,而玻璃是双面成像,我们能透过玻璃看到对面的东西,所以之所以刚刚那两个不能看见东西的万花筒是因为玻璃后面的小纸片被不透光的东西挡住了?那其他的万花筒,那小纸片也不是在玻璃正后方,我们为什么还能看见?” 第274章 地主家的傻儿子 苏戈点头:“这个问题问的好,你刚刚提到的一个词很关键,你们可以今晚再看看,明天再告诉我你们发现了什么好吗?” 习惯是有些的,但这几乎将近哄骗似的话语也确实很难反驳。 等他响动极大的出门,终于吵醒在一旁昏昏欲睡的宋卯柏。 想着这看似有趣实则枯燥的一天终于结束,追着苏戈就说要送他一程。 临上车时,还不忘回去拿走自己的手工艺品,他就做了一个,要拿回去显摆的,但要是有人问他要?怎么办? 走到一半又折回去多拿了两个。 “这东西,你们没用了吧?我拿走了,改天再来找你们玩。” 禾余声眼见他要全部拿走,忙拦着扣了几个回来。 马车里,宋卯柏还兴致勃勃的摆弄着,心想要拿到哪去显摆来的好。 为了更顺畅的装,还特意问了苏戈许多这东西的原理。 苏戈:? 讲是讲完了,但显然没懂,也不知道他刚刚怎么混进去的,还以为他也可以发展发展,但看样子是有点缺乏兴趣。 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你要去哪?” “客来客栈。” 苏戈:“巧了,我也要去那,就搭你的顺风车了。” 宋卯柏瞬间鸡贼,看着连相貌都发生了改变,莫名有种街溜子的感觉,和禾余细是完全不一样的,禾余细是有点痞帅在身上的,他却有一点点无赖? 可以这么形容吧? 是有点点无赖,但仅限于现在,正常的时候还是蛮阳光开朗的,就和禾余声差不多同个类型。 当然所有评价都只是从外貌看出来的,不以貌取人是苏戈的基本职业道德,除非那第一印象实在是根深蒂固,需要一点时间来改变观念。 贼兮兮的看着苏戈,发现他没接茬,就忍不住开口:“要不然,你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先教我做?不教我做也行,就是我和你买一个行不?” 苏戈:…… 就这?还需要这么鸡贼吗?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上一秒还满脸期待,现在就变成憨憨模样,苏戈只能说,很难评。 “不过……” 苏戈这大喘气,能诈出点东西来了。 “不过什么?你放心,我有的是钱,能买得起的。只要你第一个卖给我,多少钱都行。” 莫名看见地主家的傻儿子,怕是那天地主家的钱财迟早被他败光。 “我可不信,你家哪里就这么有钱了?小孩可别说大话太早,容易打脸的。” 宋卯柏可以被说是小孩,但是绝对不能容忍别人说他穷。 “我家,什么都不多,就钱多,你可别小瞧人。” 苏戈:“哟哟哟,还急了,你哪家的?西庆的豪绅商贾就没有我不认识的,你说来听听,我看你是不是骗我?” 宋卯柏斜眼看他,瞬间警惕,可别又是想找到他家去告状吧? 每次自己报上自家大名,总能换来老父亲一顿胖揍,说与那些人无关,打死他都不相信。 那些人就是讨厌,为了讨好他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在他爹面前提上一嘴败家行为,就会荣获高级感谢,还说是什么:感谢提醒,不然自家什么时候得罪人或者是那天被卖了都不知道。 要宋卯柏说,简直就是浪费钱,有那点钱还不如拿来给自己花呢? 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苏戈要是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肯定直呼:我勒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不,不只是傻,还损,当然也有点蠢。 “唉,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可就面谈了。” “不说,又怎样?我就不信有什么东西是钱摆不平的,就算有,那一定是钱给的不够多。” 苏戈:这就是来自有钱人的侮辱吗? 要是自己还是一个苦逼的打工仔,可能会想让他狠狠的侮辱自己,毕竟这种人最好忽悠了,但是现在的自己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自己了,这嚣张的语气莫名有种想让他尝尝社会险恶的滋味了。 要怎么折磨他好呢? 先不管,留着联系方式,才有机会不是。 “我想说的是,我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又该怎样和你取得联系。你看,你这边方便告诉吗?” 呸呸呸,怎么有种干客服的感觉。 “我近来两个月都会住在客来客栈,至于以后嘛,以后再说。” “我最近住在鸿胪寺旁边的东原馆里,有事可到那里找我。” 宋卯柏震惊表现的不要太明显。 “有什么问题吗?” 宋卯柏只庆幸还好刚刚自己没有自报家门,但为了保持神秘,他决定不告诉他。 很快到了客来客栈。 苏戈直往三楼去。 宋卯柏:三楼?为什么他能去,自己不能去? 屁颠颠就跟了上去。 被吴掌柜拦下,还直戳戳指着苏戈背影说:“他不是去三楼吗?” 吴掌柜:又是这位小祖宗哎。 “是的。” “我和他一起的。” 吴掌柜明显不信,并且表现明显。 “你不信?” 吴掌柜继续死亡微笑。 “苏大哥,苏大哥,等等我。” 苏戈佩服他的脸皮,真的很佩服,难得有几个让他如此佩服的人,他遥遥领先。 但还是得转头的,不然他一直喊。 “吴掌柜,他和我一起的。” 手舞足蹈往上走就算了,还不忘转头对吴掌柜以及那些看热闹的人做个鬼脸。 幸灾乐祸,高兴太早了,是当时人的想法。 但客来客栈是有背景的,碍于这,暂时没人敢动他。 还真让他装成功了。 苏戈找到门敲响。 开门的是玉叶。 “宋公子有事找姑娘?” 苏戈就着她让开的缝隙挤进去。 就在玉叶为难要不要放宋卯柏进来时。 苏戈转身拒绝了他:“里面是女眷,你进来不合适。” 宋卯柏:“你怎么就合适?” 苏戈微笑:“里面的是我姐,有问题吗?” 宋卯柏:? 姐? 好可怕的词,溜了溜了。 “你记得去找我啊!” 苏戈点头。 转头就看见贼兮兮往外看到宋悦,被吓了一跳。 “你干嘛,虽然你长的很好看,但是你……长得很好看。” 紧急撤回一句吐槽。 宋悦站直身体,心中不祥预感很浓烈。 “刚刚那是谁?” 苏戈拉着她往里走,摊手道:“今天刚认识的,地主家的傻儿子,字面意义上的,真的傻儿子,还怪好骗的嘞。” 第275章 自家的 “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嚣张,要不是我想让他感受一下社会险恶,压根就不想理他,直接揍一顿还爽一点。我和你说……” 禾汝看见的就是苏戈讲的眉飞起舞,宋悦脸却阴沉入水,不知道他讲了多么炸裂的事才会让两人形成这种反差。 看着宋悦,怕是再听下去会原地爆炸。 “舒舒,你惹悦悦生气了?” 苏戈:“没有啊。” “啊?” “生气?” 头急转弯看向宋悦,这脸色确实算不上好。 闭嘴吧。 不敢再吭声,不知道自己讲错哪句话了。 宋悦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叫什么名字?” 苏戈:有点,莫名其妙了,难得他俩有仇? 阿弥陀佛,死道友不死贫道,那位小兄弟你先去死死啊。 “他叫宋卯柏。” “怎么了,你和他有仇啊?我和你说,有仇最好,这样我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骗他了,毕竟他可比不上你一根汗毛。” 宋悦:好嘛,悬着的心,死了。 禾汝也想给她分析分析,像宋悦这么和善的人,能是她仇人的人能好到哪去? “舒舒,你再一五一十的说一遍。” 苏戈喝口水就是干呐,但是干之前先把正事办了。 “阿汝,你生产有三棱镜不?” 禾汝:话题跑偏这么快的吗? “有的,我之前特意做了几个玩。” “给我借几个?” “哎呀,多大点事,给你给你,快说快说。” 添油加醋的把他的奇葩行为描述完。还特意加重他现在结交了禾余细两兄弟,特意告诫禾汝别让自家好弟弟让猪拱了。 禾汝想想就害怕。 “和这种人玩久了是会影响智商的,地主家的傻儿子是好骗,但只要我们不是那个地主就行。” 苏戈赞成:“谁家要有这么一个傻儿子,家里怕是鸡飞狗跳,没一天安宁日子过了。” 咔嚓! 什么东西? 左右寻找了一番,终于发现了目标——宋悦手里的筷子断成两截了。 二脸懵逼。 ??? “悦悦,你先别气,你说说他怎么惹到你了?我们给你出气。” “就是就是,一定给他一个惨痛教训。” 两人齐刷刷点头,表明自己立场。 旁观者——玉叶抛出一个含金量极高的可能。 “难道,那傻儿子是宋姑娘家的?” !!! 惊!惊! 苏戈回想这 着,不往这方面想还好,一往这方面想,那叫一个,那眼睛,那鼻子,那眉毛。 苏戈往禾汝旁边挪了挪。 禾汝口型:真的? 苏戈口型:像。 惊。 吃瓜吃到自家的了,那傻儿子真成自家的了。 完了完了,要被霍霍了,她们现在很能代入宋悦角色。 宋悦越想越气,越气越想,越想越气。 最终决定:打弟弟要趁早。 气鼓鼓就起身,往外走去。 被苏戈紧急拉住。 “我有一个计划……” “悦悦,你同不同意?” “是时候给他点颜色瞧瞧了,我同意。” 禾汝:“你不心疼?” 宋悦:“不心疼。” 苏戈:“好,你走吧。” 宋悦再也待不下去:“我走了。” 两人想看热闹只能去和莫十三抢位置了。 啪啪啪!啪啪啪! 门被拍的哐当作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抄家。 宋卯伯那叫一个怒发冲冠、盛气凌人:“谁啊?不想活了?” 门被打开,宋悦手却没收住,一掌拍到他脸上,正对面的。 宋卯柏手拍开:“你谁啊?找死是不是?” 待完全看清。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我姐?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肯定是我看花眼了。” 再开门。 关! 完了完了,真是的。 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不合理。 宋悦见他看也看清楚了,在不开门怕早就跑没应答了。 “我数到三!三……” 苏戈、禾汝对视一眼:经典台词就来了:劳资蜀道山! “二……” 宋卯伯:怎么办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跑呗。 二楼的高度都抵不过他姐的可怕程度。 犹豫什么的,是不存在的,准备好姿势就是调。 没有医疗之中的疼痛,睁开眼。 怎么不降反升? 完了完了,她有帮手。 三人分工十分明确,莫十三捞人,禾汝苏戈踹门,踹完之后就隐身。 最优雅的成了宋悦。 只是这优雅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宋卯柏,你皮痒了是不是?” 宋卯伯瑟瑟发抖,但又不得不迎头而上:“姐,你怎么在这里,好巧啊!好久不见,可想死我了。” 克服恐惧的上前一把抱住她,显得自己有多开心似的,心里还存着侥幸,万一真的只是偶遇呢?自己还没干什么事呢?她怎么会知道?所以她肯定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想着表演都带了几分真情实感。 “姐,你不知道,我见不到你的这些日子可想你了,我还给你买了好多东西呢,你快来看看。” 拉着宋悦走到自己那堆行李前,就一个翻翻找找,一下又是大哥的,一下又是老爹的,一下又是三哥、二哥、祖母的,就连大嫂、二嫂都有,最后堆出一堆全是宋悦的。 就堆积出来的体积来看,自己的确实很多。 宋悦见他这么贴心的给家里每个人都带了礼物,瞬间就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共犯,本来好了一点点的心情又被破坏,更加的气急败坏。 刚想从莫十三手中拿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鸡毛掸子,就想到一句话。 “扫兴的家长。” 咦! 先不急。 不然给他一个狡辩的机会? 也不是不行哈。 但是他要是以为下次犯了错,买点东西就能讨好怎么办? 难搞,有什么事情是比教育孩子更难的吗? 在想到确切办法前,冲动并不是首选。 算了,什么扫兴,不过是拿人手短,自己不拿就不存在扫兴。 宋卯柏还在乐滋滋的翻找着自己用心良苦挑出来的礼物,礼物这东西多多少少是有结合收礼人和送礼人的爱好。 现在他只觉得他挑的礼物简直是独一无二又别具一格,宋悦应当喜欢。 拿出一个紫檀木装着的东西过来邀功:“姐,你不知道这东西是我花了多少心思才弄来的,漂亮极了,你一定喜欢。” 第276章 还在 宋悦黑着个脸,半点不看他说的那宝贝,伸手接过莫十三手里的鸡毛掸子,一下一下打在手心。 宋卯柏哪里不知道他姐这是要干什么,不管因为什么道歉很管用。 紫檀木盒子被放的远离了中心战场,手不舍的拂过盒子,视死如归的走到宋悦身边,手心摊开递到她面前。 啪! 一声,打碎了宋卯柏的幻想,手未来得及收回便被鸡毛掸子手把打的垂落在身侧。 目光扫过被抖落的几片羽毛,不可置信的看向宋悦。 “为什么?” 怒吼的声音强调着他的愤怒。 宋悦原本见他怎么只觉自觉是因为意识到了错误,现在知道副被冤枉的模样做给谁看?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宋卯柏只觉他姐莫名其妙,低头反思自己有哪里得罪她了。 别说他们有多久没见,就说再怎么着都不能见面就打人吧。 委屈涌上心头:“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不是你气势汹汹的来吗?你问我为什么,我怎么知道?” 壮大的声势为他添了几分底气,也将他的委屈摆在明面,别人家的姐姐根本就不是这样子的。 不想再看见宋悦,错过她往外走去。 “十三。”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莫十三,宋卯柏别说有多跳脚了,转身找了个地方坐着,看样子并不打算和任何人讲话。 宋悦不是很习惯这冷场的氛围,想说些什么,好像又找什么话可以说,救命,她真的不擅长啊。 摆了一桌的物品,五花八门,垂落下桌缘的金色铃铛被风吹的叮叮当当,与一旁一红色宝石交错,宛如石榴的欢呼。 风乘着空隙,努力的表达着自己,势必要将这些人类对它的忽略全都讨要回来。 来的愈发猛烈,莫十三走到窗边将这风声隔绝,吱嘎的窗户被完全关紧,三人现在的位置好像成了三足鼎立。 莫十三的眼睛就在置气的两人中间来回转动,直到现在他才好像真正意识到,他不再是一个人了,他就快有家人了,这种只在别人那里看见过的关系,现在也快拥有了。 只是现在似乎出现了一点点小麻烦。 自从宋悦和他公布恋情的时候,就不再允许他作为暗卫的身份存在她身边,所以他算是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的。 现在是一脸懵的状态。 咕咕~ 宋卯柏捂着肚子往墙根站了站,可算给他递来了梯子。 走到桌边将铺满的礼物一一收回盒子,放在一旁叠好,深深的看一眼宋悦才开门出去。 禾汝两人在外面蹲半天,里面却像开了静音般,半点动静都听不见,可给两人急的。 现在终于出来一个活人,可不得好好打听打听。 当得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之后,两人也都了然,宋悦向来都是不会这些的,哪会教育人啊,哄小孩还差不多,但是只要人家不愿意,就半句话也讲不出来。 不过不要紧,外援是可以请的。 再开门,两人看起来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走到桌边坐下了。 将小菜放到桌上,小二退了出去,只觉迎面刮来的湿热的风都凉快了些。 “听说这里的酸菜鱼不错,你尝尝。” 莫十三生硬的开口,打破了房间的寂静,夹了筷子鱼到宋悦碗里。 “刚刚没吃多少吧?” 宋悦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配合的点点头,余光瞟向墙角,与偷偷看过来的宋卯柏目光对个正着。 两人都像触电般,别开眼去。 莫十三手指蜷缩,终是松开,朝宋卯柏走去。 “小柏饿了吧?” 宋卯柏有人哄了,更加傲娇,把头别到一旁,不看他。 “听说你喜欢吃酸的,那酸菜鱼确实好吃,你不打算尝尝吗?” 宋卯柏没听见似的无动于衷,耳朵尖却悄悄的竖了起来。 “这里的凉拌羊肉也不错,应该也合你的胃口,还有一份小甜点,叫什么来着?” “悦悦,叫什么?” 宋悦古怪的看他一眼,配合的开口:“大概是莲子粥吧?有些人不吃可没口福咯。” 好像突然接到了莫十三的戏,“不过我一人也吃不了这么一大桌,怎么办呢?可不能浪费粮食的,不然留着当宵夜吧,但是现在还挺晚的了,晚上吃太多东西是会长胖的,怎么办?” “要是有人能帮帮我就好了。” “十三你吃过了吗?” 莫十三:? 这戏好像不是这么接的。 “还没,正好要加上我的话应该能吃完。” 莫十三走开两步又停下,转身对宋卯柏说:“小柏,你要是真的不吃,我们就不给你留了。” 见他还是无动于衷,不再停留的往宋悦那走去。 “这粥,怎么喝起来怪怪的?” 宋悦快速瞟一眼角落,她还真没喝。 “是吗?我尝尝。” “咦,这也太甜了,哄小孩子的还差不多。” 莫十三放下碗接话道:“那和小柏熬的怎么样?” 宋悦一整个震惊:“你怎么知道他会熬莲子粥?” 莫十三往空碗里夹了几筷子羊肉。 “你自己说的,不记得了?小柏不仅会熬莲子粥,还会雕刻莲花簪呢?可惜了这上好的莲子。” 宋悦:? “我和你说过?我怎么不记得?” “我们上次去摘莲蓬的时候,你不是说那些新鲜莲子若是让小柏做了莲子粥一定很好吃?这么快就忘了?” 宋悦放下筷子回想片刻:“我是不是还说‘阿弟最喜欢莲花了,要是看到这么大片莲花一定会开心坏了。’是不是?” 莫十三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句。” 耳朵在他们讨论莲子粥的时候就竖高的宋卯柏听到这里更激动了,下意识喊出:“在哪?” “忘了,不过那么大片的荷叶拿来做叫花鸡一定很香,十三你会不会做?” 现在的她才反应过来,刚刚说话的应该不是莫十三。转头看去,见他已完全转过身体面对着他们。 宋卯柏本来还有一点懊恼,懊恼自己怎么把话讲出来了,但听到更感兴趣的话题,也就算,破罐子破摔干脆问个明白:“叫花鸡怎么做,好吃吗?” 宋悦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酝酿半晌才重新转头。 “阿弟,你还在呢?过来吃饭。” 第277章 你姐夫 微笑着朝他招手,看起来竟格外的仁慈怜爱。 好像被柔和的光辉包围,温暖又伟大,肢体比脑子更快一步,等反应过来时已经不重要了,走五十步和一百步没有区别,大大方方坐到他旁边。 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宋悦只能说:小孩别太装。 把盛满菜的那一碗放到他面前,莫十三还给他舀了一碗莲子粥。 “尝尝,看看有哪里不对。” 宋卯柏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便主动询问他的信息。 宋悦安抚的眼神看过莫十三,示意他先不要开口。 本来不打算现在公布他们的关系,毕竟现在还是别让宋卯柏知道太多的好,不然会容易有避重就轻的感觉,两件事放到一起处理怕是会更加添乱。 但是宋悦害怕他多想,容易没有安全感,然后去乱想些什么。 话都到了嘴边又换了个说法,多解释一下的功夫,不费事。 “他是你姐夫,叫莫十三。” 啪嗒! 哐当! 两种声音从两处地方传来。 从莫十三手上掉落下来的勺子砸到碗里,溅起汤汁,继续下沉掉到碗底,分成两半,汤汁完全泄露出来洒了满桌,顺着桌沿滴落,滴滴砸入莫十三鞋面。 宋悦忙起身,走到他身边将他拉开,双手将其转了个圈,后放到被烫浸湿的衣面,没有很烫,但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烫到了没有?” 莫十三很喜欢这种被人紧张的感觉,好像被几个大惊喜砸中,只呆呆的看着宋悦。 将他身上擦的半干又见他迟迟不答,便抬头看去。 只一眼就足够她脸红,他的目光太过直白,太过炽热,好像只需两秒便能被烫伤。 但又控制不住的想要看他,他的笑容就像初阳般灿烂,光彩夺目。 就这样偷偷的看了几眼,终是抵不住诱惑不再挪开视线。 只怕是脸都红到脖子根了,但那又怎样,自己又不在乎。 再一次的,啪嗒声唤回两人神智,宋悦想到旁边还有一人后,干咳两声让自己抽离出来,但依旧好奇,问他:“傻笑什么呢?” 莫十三意识到宋卯柏的存在后,强大的心虚感涌来,但心里底气也不像最开始时那般薄弱,先回回复了宋悦的问题:“开心。” 两人再次深深看一眼对方才同时转头看向一脸震惊的宋卯柏。 他的筷子掉的很有节奏,先掉一只在掉一枝,但无疑都表达了自己的惊奇。 这人哪里好了,穿的跟个杀手似的,指不定是做什么的,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还有刚刚在房间里这么久的表情,和个木头似的,长得也不咋地,根本就配不上宋悦。 等得出这个结论后,便见他们二人看向自己的动作都格外的统一,看起来就很烦。 宋悦能从他脸上捕捉到不喜,不加掩饰的不喜。 手抓住莫十三的大手,安抚似的拍拍,跨出一步便又被他拉了回来,拉到身后,转身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便朝宋卯柏走去。 “小柏你好,初次见面没带见面礼,明天给你补上。” 宋卯柏后退一步,抗拒他的靠近:“谁稀罕你的见面礼?” 宋悦走到莫十三身旁,握起他的手,十指相扣,两人体温互相传递,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与底气。 “阿弟,我知道你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别说我,就是你都已经长大了,你应该为我开心,我能找到一个我爱也爱我的人。总比那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为夫妻前连面都没见过几面的好,我和十三知根知底,他是个很好的人,你应该试着接受他,尝试着祝福我们。你不是小孩子了,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 宋卯柏从最初的抗拒变成现在的思索,她就知道这方法有效。 “阿弟,你好好想想,我相信你一定能想明白的。” 本以为她抛下这句话就该走了的。 她却抬起头与之对视,发自内心的问他:“你能做到吗?” 这是宋卯柏才真正直观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长大。 长大或许就是他姐看他已经需要抬头了,长大或许就是自己要独立思考问题了,长大就是需要信守承诺了。 长大,是好是坏? 他不知道,或许以后会知道。 被宋悦鼓励到,点点头,眼神亦很坚定,那是独属于少年人的坚定,那是他的成长。 “阿弟很棒。” 将莫十三打发出去,屋里就只剩姐弟二人,谁也没有说话,且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只静静的吃着碗里的食物。 或许是被刚刚的事情破坏了气氛,宋悦不怎么有胃口,只吃了一点便放下碗筷,在旁静静的看着自己这个许久不见的弟弟,。 刚来时他还只到自己肩膀,还喜欢跑在她身后一声声的喊着姐姐,直到她离家去了京都。画面定格,他是那个在门口摇着手,让她出去给自己带好吃的好玩的东西的小不点。 只两年未见,他便变成了自己陌生的样子。 今年大概有十六岁了吧? 真快。 不过这样想来,他那时是真的矮,家里面还一度以为他长不高了 可把家里老太太急坏了,变着法的给他加餐。 现在这帅帅的小伙子可真是和以前的小墩墩没法比。 他那时的身高也称不上小墩墩,最主要他还有一点点小胖,所以看起来有点像小墩墩。 刚见他那会只关注他讲话去了,被气个半死,哪里还能看到他的身形变化? 现在仔细看来,只能感慨一句:真是长大了,帅。 直到这目光,看得对长大后的生活期待异常的小孩都感受到了,并且很不自然,按耐下心底的激动,狂扒饭的动作也放缓了些许。 只是宋悦看似在看他,其实呢? 反正不是在看他。 宋卯柏终于放下碗筷,咽下最后一口饭,才开口问她:“怎么了?脸上有饭吗?” 宋悦:啊?说了啥? “没,没有,只是在想你变化这么快,我都快不认识了。” 他骄傲的昂起头颅,像个炫耀自己丰满又光滑的羽毛的天鹅,转了一圈,拍拍衣服。 “怎么样?是不是出乎意料?” 第278章 你好香 宋悦见他这臭屁样就想笑,也确实这样做了。 “我阿弟可俊了,再也找不出比你更俊的人了。” 宋卯柏也很礼尚往来的回了一句:“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弟弟。” 不管他是真情还是拍马屁,这句话确确实实有哄到宋悦,笑到更加真诚,上前一步捏捏他的脸。 没有小时候好捏了,还能感受到粗粝的小胡茬,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脸会长得跟个刺猬一样,扎手。 宋卯柏被她奇特的手法捏的不舒服,稍稍扭动了一下下,便将这力道彻底推离。 轻轻感慨一句:“我家阿弟真是长大了。” 便放开他的脸:“夜深了,你好好休息吧!” 手却被他拉住,可怜巴巴的小狗样,让宋悦觉得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会同意。 “阿姐要走了吗?陪陪我好不好?” 宋悦心都被他软言软语泡化了,手下意识往他的头摸去,却碍于身高止在半路。 察觉到她的意图后,主动低下头,在她掌心蹭了蹭,撒娇道:“你就陪陪我嘛?” 宋悦撸了把免费的猫,想着点头答应,但又是止于年龄。 “可是你已经长大了。” “我明天再开始长大嘛。” 宋悦真是拿他没办法。半夜才轻手轻脚从他房里出来。 出来就撞到莫十三胸口,闷响一声,便拉开距离。 看清是他后,食指竖在唇前,拉着他离开了这里,到了他房间就着灯光,能看清楚摆在地上的大大小小玩意。 “这些是什么?” 莫十三抬头挺胸,自豪样好像被刚刚的宋卯柏传染。 “礼物。” 宋悦感到不可思议,指着满满当当摆了一地的东西,嘴都快要合不拢了。 “这些都是,送阿柏的?” 莫十三拉起她的手,放到手心,湿热的汗渍将她手完全包裹。 好像紧张也传递了过来,宋悦心里七上八下的。 被带着蹲了下来,清风穿过手背传到手心,降低汗液的温度,吹散两人手心湿热显得尤其凉爽。 松开的另一只手指着面前的一排排礼物,一一介绍。 “这排是给小柏的。” 大概是些男孩子喜欢的小玩意,看起来不太出众的剑吸引宋悦目光。 通体发黑,却也油亮,很是光滑,没有半点装饰,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却又是那么的吸引人的目光。 没有多问,他会说的。 还有一个看起来就很高级的机关,不知道是什么,反正看起来很复杂。 几乎全都介绍了一遍以后,又开始指出其他几排。 家里面的每个人都有。 甚至连自己都没见过几面的三哥也例外。 是一个木鱼,和几卷经书,还有一件袈裟。 “这些你都是从哪得来的?” 莫十三捂住他的嘴:“以后再说。” 随即眼里迸发出精光。 “剩下的这些都是送给你的。” “我也有?” 就说刚刚讲解的时候跳过这么多,原来是惊喜。 莫十三仔仔细细临摹着她现在的一颦一笑,记到脑海里,不会再忘了。 “我不会忘了你的。” 宋悦不得等他解释,就拿起一串手串,红色的绳子,穿着大小不一的菩提,两头还加缀了两颗粉色的珍珠,小小的,很可爱。 双手举起,透过圆环看对面的莫十三,好像能这样将他永远套住,只属于自己。 站起身来朝他扑去,稳稳的落到她的怀里,就不起来了,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他刚好能完全环住自己,就像一个人形沙发,有安全感也很舒服。 惬意的闭上双眼享受一下,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还能这么用呢? 不过以后可好了,家里面都不用买沙发,沙发坐久了对脊椎不好,但莫十三坐久了也没什么不好。 再睁开眼就想让他给自己戴上。 却看见已经戴他手上了。 “哼!” 莫十三轻笑,好像读懂她在“哼”什么? “这是我的,我们的一样。” 宋悦抬起手,发现手里还真的有一串,再抓住他的手,也有一串。 “你帮我戴上。” 戴上以后,两人的手便放不下来了。 “为什么,你的珠子比我的大?” “因为我手大。” “为什么你的绳子比我的长?” “因为我手大。” “为什么我戴上比你戴上好看?” “因为你手好看。” “那为什么你的比我的光滑?” “因为我戴了很久,你才刚戴。” 宋悦听到这抬头看他,一脸坏笑:“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喜欢我了?” 莫十三有一瞬心虚,终是点头。 宋悦食指抵在他唇前:“嘘,让我猜猜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莫十三点头,环住她的另一只手不觉收紧。 宋悦在脑海里搜寻着。 “是我们离开东原,来西庆的那段时间?我天天让你陪我的时候?” 莫十三身体紧绷,没想到他一猜就猜中了。 “哈哈哈哈,我猜对了。” “你怎么猜的这么准?” 宋悦装起了神秘,低头继续欣赏她的手串去了。 “不告诉你。” 这有什么难猜的?一猜一个准,感情这种东西除了一见钟情就是日久生情,排除一下就好了嘛。 一个重大的发现,她将手串翻来覆去数了个遍,再扒拉他的手又数了一遍。 惊喜道:“这手串是你亲手做的?” 莫十三害羞点头,只是撇过头去不看她。 耳根却出卖了他。 他好纯情啊,啊啊啊啊啊,好爱。 “十三,你真好,是世界上最最最最最好的人了。” 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传递过来的如鼓点般强劲有力的心跳。 很安心。 还好,还好早就发现自己喜欢他,还好没错过。 安全的气息将她包裹,很快就困意袭来。 半睡半醒间,觉得他身上更香了。 “十三,你好香。” 在怀里蹭了蹭,便没了半点意识。 将她放到床上后,莫十三只觉今天是那么的不真实。 手拂上她的脸,悬着是心才稍稍往下放了点。低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她真实存在的感觉才给了他安心。 再将自己摆弄一晚上的东西收回盒子,一盒盒码好。在桌前又坐了半晌才略微局促的朝床边走去。 第279章 爬床 于是又换了个地方坐了许久。 终于在再一次点头后,从衣柜里翻出被子,铺在了床边。 躺下后却没了半点睡意,平日里有她存在自己也能睡着的。 看来当真是不一样了。 翻来覆去,听到鸡鸣后,终于按耐不住往床边爬去。 很轻、很缓,不能吵醒她也要为自己后悔留出时间。 挪了挪她的位置,躺在了外面,刚闭上双眼,便觉得身体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身体僵直的如同木板,就这么会功夫,宋悦便如考拉般死死扒在了身上。又或许是他太过僵直,打扰了美梦中的宋悦,迷迷糊糊睁开眼,下意识便想推开身边的人,在闻到鼻尖熟悉的气味后就不再抵制。 “十三,快睡了。” “十三你睡好一点,我不好睡了。” 莫十三慢慢的放软了身体。 宋悦却还得寸进尺。 “十三你侧着睡。” 往他怀里拱了拱,才不再闹腾。 抱着她睡的格外安稳,中途不再醒来。 等到再睁开眼时,手已经麻到没有知觉,下意识想抽回,却在匆匆低头看一眼后不敢动弹。 宋悦却抬起头。 “手麻了吧?快活动活动。” “你,你醒了?” 宋悦远离他一点,留出空隙让他抽回手。 “额,对,刚刚醒。” 讲出来的话,莫十三一眼就能辨别是不是真话,但没有戳穿她,毕竟女孩子总是容易害羞。 这样想着他好像就没那么紧张了,毕竟她也会害羞的嘛。 好像他这样想便能将紧张转移。 低头满目大量的看她,试图看出紧张,宋悦被他看的不自在,确实容易紧张,手都不知道该放哪。 羞的她恨不得钻到被子里,轻轻拉过被子盖在头上,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 “我还要再睡一会,你先起。” 莫十三没见过她只对自己这么可爱过,嘴角刚高高扬起,掀开被子起身。 被子里的宋悦呼出热气的热气全打回脸上,热的离谱,视觉上看不见,耳朵就变得格外灵敏。 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屏住了呼吸,专注聆听着外界的声音。 这声音好像愈发靠近了,手将被子攥的更紧了些。 突然,一股外力拉扯着被子,要是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怕是和惊悚片也不差。 被子上的力道消失了,没有让她松一口气,反而这口气被提了起来。 不怕鬼在面前,就怕鬼消失。 不自觉的蜷缩身体,将边远的躯体都收复了回来。但始终没等来那熟悉的力道,便开始疑神疑鬼,该不会已经进来了吧。 妈妈耶,太可怕了吧? 试着喊出声:“十三?” “在。” 呼! 呼一口气将被子掀开,待看清坐在床边抓现行的莫十三,以及他眼里迸发出来的毫不掩饰的笑意后,宋悦恼羞成怒。 “你故意的!” 莫十三佯装不懂:“故意什么?” 宋悦双手环胸转过头去:“你故意吓我,你变坏了。” 莫十三也不知道该如何狡辩,又怕她真的生气,很生硬的来了一句:“对不起,我错了。” 宋悦挑眉,这认错速度够快的呀,该给他一点好果子吃,不然都学坏了,太讨厌了。 见她不为所动,便开始局促,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几次欲搭上她的肩头都又放下。 低头思索半晌才小心翼翼开口:“你还在生气吗?” 宋悦听着他语气,感觉怪怪的嘞。 转头过去看他,便见他头都快埋到自己背上,才转过身,低头想去看他的脸。 “我没有在生气啊,和你闹着玩的,你该不会哭鼻子了吧?” 手掌覆到他的脸颊,将他头抬起来,竟意外的看到他懊恼的神色,也不知道在懊恼什么,看起来极其可爱。 脸都被捧到跟前了,哪里还能忍住不亲他一口,吧唧一口亲在脸上。 懊恼随之消失,相对代替的是巨大的喜悦,语无伦次的喜悦,眼球在眼眶里转了个遍,肉眼可见的激动,太可爱了。 宋悦把双手从脸上滑下搭在肩头,神色认真的看着他。 “十三。” “在!” 柔软的唇瓣覆过来时,他下意识的头后仰,被宋悦双手拦住扣了回来。跪坐起来俯视着他,吻深深印下。 终于得偿所愿,宋悦笑的像偷了腥的猫,还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早安吻,早上好啊!” 莫十三早已听不见她说了什么,只见到那艳唇一张一合,白到几近剔透的牙若隐若现,喉结滚动吞咽的声音在自己听来是格外大声的。 抢在宋悦开口说什么之前迎了上去,却停在咫尺间,不敢再往前。 对面人急促的呼吸让他微微安心,刚刚那蜻蜓点水却又刻骨铭心的吻得到拓展、加深。 双手扶好越来越下滑的宋悦,掐着到了自己怀里,如蛇尾般紧紧缠绕,仿佛就这样用力的抱着,便能将她融进骨血,永永远远印上专属自己的烙印。 宋悦被突如其来的相拥吓到,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来汲取力量,耐不住他闻的太过忘我,是隐藏在克制皮相下的疯狂,是刻在心头的爱恋。 这样的莫十三她舍不得推开。 不知过了多久,饶是再不舍,宋悦也快喘不过气了,几次偏头都被追了回来,只得快速低头才脱离他的追击。 急促的呼吸洒在脖子顺着领口深入,被体温融化再出不来。 莫十三爱怜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唇早已被两人混合液体浸润,离开时可见的水渍残留,亮晶晶的,很羞耻却也很有成就感。 嘴角扬起便放不下来,双手捧起她的脸,想要帮她把额头水渍擦去,便见到另一个地方或许更需要擦。 宋悦同样看见顺着嘴角向下蔓延到脖颈的晶莹液体,脸羞的涨红低下头去怎么也不肯抬起。 很尴尬的,莫十三都这样了,自己能好到哪去? 好尴尬,手偷偷摸摸的往上挪着,以为低着头,他就只能看到自己头顶,快速用衣袖擦了个遍,还是不敢抬头,背过身去双手捂脸,太尴尬了。 “十三你先走。” 第280章 阳光正好 莫十三本来也很紧张,见她这样只觉有趣,不再紧张,或许他的紧张是转移了。 手指轻触脖颈,果然摸到一手水渍,欣赏了许久,甚至还环视了一圈,想看看有没有镜子,但很遗憾。 怕自己再不走,她就要羞的再次躲到被子里面了,不舍的擦掉痕迹,急匆匆出门去了。 磨磨蹭蹭半晌,等候已久的两人快在门口发芽了。 拉开门的瞬间,打趣的调侃便接踵而来:“哟哟哟,舍得出来了?” “快来让我们看看,有什么变化没有?” 哐一声,门被重新关的严实。碰一鼻子灰的两人对视一眼,笑到的竟有几分猥琐。 是满满的八卦气味。 苏戈却等不了她出来,他还比较好奇那两个小家伙发现了什么,何况要是被宋卯柏发现就不好玩了。 拍拍禾汝的肩,把所有八卦眼神投射过去,而后潇洒离开。 离开后的不久,已经等到没了耐心的禾汝发现楼梯转角站着一人,一身纯洁白衣,手上握着剑依然不减分毫温润气息,歪到一边的发冠、几缕从严密发隙里探出身子,随风摇曳,挂到短硬的青色胡茬上,手指一勾,梳顺了交缠在一起的发尾。 看到禾汝,眼睛亮的可怕。 大跨步走到面前,定定的看着,期待从她嘴里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禾汝对他的情感很复杂,理不清他们之间的纠葛,感觉要花费许久时间才能理顺,可不像他打到胡茬上的几根发丝。 两人谁都没有要告知的感觉,索性不去管,只需要等待他们公布答案即可。 毕竟两人都不是什么小孩子了,自己的事总能处理好。 轻叹口气,点了点头。 伊风白眼里的喜悦将她笼罩,只在心里默默祝福,什么也做不了。 “他在哪?” “应该是去了三巷。” 再度敲了敲门,没去管三两步逐渐减小声音的脚步。 “你好了没有?太久了吧。” “就好了。” …… “同学们,我来了,一晚上过去有什么发现吗?” 刚走到门边,院里的人就能听到他的声音,禾余声站起身,跑向大门。 “苏大哥你来了,我们发现了一个非常有依据的结论。” 拉住他的手腕就往屋里扯,苏戈踉跄了好几步才跟上他的步伐。 呼,呼! “年轻人身体就是好啊。” “有什么发现,说来听听?” 禾余细不急不缓放下东西站起身,走到两人中间,斩断了相触的手。 他不打算开口,因为有人会说。 “我们发现了所有的关键就是,光。” 苏戈欣慰却也意料之中。 坐到太师椅上,吱嘎摇啊摇,舒服的立马能睡过去。 禾余声开启了他的长编大论。 苏戈听半天都听不见他的关键词,少年人果然就是一夸就飘啊,但还不好打压他的兴致,屏蔽就好,没必要阻止他。 禾余细已经去忙自己的了,这些话是他早就意料到的,有这样一人在身边永远都不会觉得落寞,挺好。 急促的拍门声伴随着叽叽喳喳的输出语言,单调的拍门似乎已经不再出彩,让人察觉不到。 不消一会墙根便站了一人。 “阁下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各忙各的两人转身瞧去,刚休息瞬息的嘴,又有了话说:“阿白哥,你怎么来了?” 苏戈耳根难得的清净,并不在乎来的是谁,惬意的几乎秒睡,却被禾余声扒拉起来。 没有注意到伊风白从一开始就落到悠闲闭眼的人脸上,热情的张罗:“阿白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苏戈,苏大哥,超厉害的,什么都会。” 苏戈礼貌的问候一句:“幸会!” 眼皮慢慢展开,看看这阿白哥是何方神圣。 伊风白不常穿白色,但他好像是天生的衣架圣体,穿什么都显得异常合适,还会让本来无味的衣物变得出彩。 即便不算体面,还是足够让苏戈惊艳,心脏漏跳一拍,面上若无其事的盍上双眼,掩盖眼里的情绪。 双手枕到脑后,打断了禾余声的魔法输出。 “伊风白,笙王殿下。我们认识,不用介绍。” 目光好像能看到两人间不同的气场,禾余细将近距离的旁观者拉到旁观者该待的位置。 ”爱看,在这待着,别过去。” 禾余声终于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巴巴的往两人跟前凑。 见拉不住,便放手,让他看,反正自己不感兴趣。 “你们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 搬一把椅子让伊风白坐下,自己也坐旁边,眼里的好奇,苏戈不睁眼也能知道。 第三人的呼吸很特别,扰乱他的心弦,只得做些旁的驱散。 淡定的绕开伊风白,拿出自己带来的三棱镜,给他们讲解着隐藏在光里的色彩,彩虹出现的原理,光的折射,光的反射,这些基本光学原理。 讲完时阳光正好。 第281章 苗疆 伊风白对他讲解的所有知识,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是对这样的他似曾相识,还是对他讲的内容似曾相识。 或许是知识一股脑讲完,两人还在消化,没了禾余声活跃气氛,苏戈便不想在此多留。 毕竟他对伊风白只能止步于,对其颜值的欣赏,或是只能因为他的外貌被迷惑一时,却不是永远,有时候,越迷人的越危险。 两人一句话也没讲成。 苏戈只要看见伊风白,从对他外表开始免疫后总是没来由的后怕和危机,这危机感,让他迫切的想要提升自己。 在他看来他们二人关系从来都是不对等的,而自己总是很没底气和信心,这让他归咎于能力,能力不够自然就会胆怯,会害怕惶恐。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效果是显而易见的不好,对拦在自己跟前的女子,他有点印象,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本想敷衍了事,却耐不住她的胡搅蛮缠,他一时不知,自己哪里就有如此魅力了。 甩开了她,烦透了。 就回到自己认为的安全屋里,听着薄丘尽力的劝告,只一句话让他下定决心,正是他所想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不管能不能百战百胜,这一步他是非踏出不可了。 不过好在这次周老没有拒绝他,不管什么原因,结果总是好的,换了一种眼光看蛊虫,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只要自己有能完全凌驾于蛊虫之上的能力,那它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忙,都忙点好,忙起来的生活挤掉了脑海里不切实际的一切想法,这种充足和心无旁骛,最直接的好处就是事半功倍。 不过平静的日子过的久了,总需要些事情打破平静。 当姗姗来迟的南越使臣,口出狂言要求取禾汝时,看热闹的苏戈坐直了身体,端详着下方是谁。 随着他坚定的目光,看向坐于上面的禾汝,只一眼,便知她是不乐意的。 但能看懂她的眼神,是让他先按耐住的意思。 “四殿下说笑了,我早有倾心之人,正欲在今天公布婚期,四殿下还是令择良人的好。” 这位四殿下名叫皇甫阳,在南越众皇子中不算出众,甚至在此之前都不知道有这位的存在,但这种人就喜欢闷声干大事,能让他如此大张旗鼓的事,必然是做了十足的准备。 秦云岂倒想看看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皇甫阳也不在意她说了什么,拿着一十分醒目的玉佩在手中把玩,似在低头思索她的建议,手中东西只是无意识露出而已。 但有眼力的,一眼便能认出这一看就十分怪异且五彩斑斓的东西是出自何处。 比如鲁丞相,在看到这东西时,好像是见到什么消失已久的物件般,有欣喜,但更多的却是警惕,这东西问世,往往意味着四国平衡将被打破,而现在南越却有了一丝先机。 双蛇缠绕的不规则圆形玉佩,蛇身交缠,鳞片确实五彩斑斓,通透清澈,不像金刚石那样单调,上面的颜色不是因为光的照耀,而是由内而外散发。 或光芒四射,或朦胧神秘。 只需靠近一看,便能看见里面生灵的生机。 或许可以说,是这些这些细小鳞片组成了两条蛇,而不是鳞片附在蛇身。 里面的生物是活的,不是标本,不是琥珀,是活生生存在的。 这是苗疆的圣物——圣蛊环。 圣蛊环,顾名思义就是由蛊虫组成的环状物,由108种不同类型的蛊组成。 据说是苗疆古人用不同的玉养蛊,渐渐的玉佩变得光彩夺目,不久便裂开,只留下中心一小块,几乎只有半粒稻米大小。 为了防止遗落,就将它们都放到一处,哪知放在一起竟全都粘在了一起,怎样都分离不开。 两条蛇眼分别是不同属性的生死蛊组成,自此这玉环便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并且十分顽强,只要四条生死蛊还存在一个,这玉环就永远不会有散开的一天。 很有灵性,一般都是自由择主,被选中的人就是苗疆当代圣人,只是女性居多,男性很少,于是一般来说能被此物认可的都是名正言顺的现代圣女。 圣女在苗疆权力极大,且无人质疑,因为圣蛊环往往就是筛选出符合条件的第一步,很少有被它认可的圣女会因为其他原因终止的。 除非下一代圣女的出现,无论年龄大小,被选中都得担起责任。 而这东西随着上代圣女的消陨已经失踪十几年,现在出现在皇甫阳手里谁也拿不准他是不是苗疆圣人。 众所周知,苗疆一从不参与党政斗争,这是苗疆先祖就留下的规定,但要是苗疆圣人本就身处朝堂政党呢? 现如今,他明晃晃的向西庆抛出了橄榄枝。 只是各国间的猜疑就足够挑起争端。 秦云岂收到内侍传来的信息后,心便紧紧提起,只要苗疆圣人一天不公布,这把刀就始终悬在头顶。 担忧的看一眼禾汝,刚想站起表明态度便听到一道声音从一旁传来。 “四殿下,眼光真好,但是不知可否割爱?” 苏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疑惑。 他缓缓走到中央,跪下超秦云岂处深深下拜:“东原离王求取西庆户部尚书禾汝,请陛下成全。”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包括禾汝本人。 皇甫阳看向禾汝:“禾尚书所说的心仪之人难道就是这位离王殿下?” 禾汝知道这只是权益之计,只要不在这大殿说开,明确表达什么,那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皇甫阳是不是苗疆圣人这很关键。 秦云岂知晓事态严重,便以有待商榷为借口遣散了众人。 苗疆之所以让诸君如此忌惮,是因为苗疆秩序形成之初,曾有野心勃勃之人带领为祸中原。 随地可见的蛊虫,对那些不懂蛊的人无疑是灭顶灾害。 中原在苗疆人的控制下,历经长达十五年的动荡。 终是前朝始祖带领族人,一把把火烧,折损人数数不胜数,后集结百姓,将战损严重的苗疆人逼回了苗疆。 主要还是因为蛊虫不适应中原气候,待的久了,威力也不如刚出来时。遭殃的便是掌控这些蛊虫的人,遭到反噬损失惨重。 才有了不干党政的规定。 只是百余年过去,中原人对这方面的研究没有多大进展,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苗疆人封锁了自己,也封锁了技术。 加之中原人,每每谈蛊,便都是鄙夷和恐惧。 人有恐惧的东西,第一反应便是逃避,哪怕有了勇敢之人,在他们避之如蛇蝎的态度下也冷了心肠。 还有一部分原因也确实是掌握技术的人野心膨胀。 种种原因导致蛊在中原的研究止步不前。 讨论的最终结果还是将问题放在了皇甫阳到底是不是苗疆圣人上,这好像是他们最后的挣扎,有看清现实的人,不认为此局有解,毕竟都能拿到圣蛊环了,苗疆的态度不是很明显了吗? 不少大臣提议让禾汝嫁过去得了,利益最大化的选择,不然若让其他两国抢到了这个机会,西庆好日子就真的到头了。 一时间,秦云岂只觉孤立无援,失望的看着争吵不休的大臣,心如坠冰窟。 他自问事事以国事为先,只为换来一事自由,这些人尽连这点风险都不愿承担,只会将推卸责任,还一副大义凛然模样。 真是看的烦透了。 第282章 意见 按耐下愤怒的情绪,试图说服这些人:“你们真以为让禾尚书和亲我们损失的只是一位尚书吗?我们损失的还是一位骨干。你们可以要想想,当前西庆经济都是由谁带动,要是将发生在西庆的一切全都复刻到南越,会怎样?只怕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大殿安静一瞬,又爆发了火热的讨论。 “权宜之计而已,若禾尚书立场足够坚定在那里又有什么区别,在南越甚至比在国内更有利于西庆的发展。” 很突兀的高声飘荡在大殿高空,足以让所有人听见,似乎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没有人再开口反驳。 秦云岂目光直射进那人体内,若是眼神能杀人,他可能已经死了不下十次。 “王尚书这想法好,同意的人都站出来让我看看,说不定还真能说服陛下同意你们的谨言。” 一直沉默的鲁丞相开口,分量不可谓不重,好似很赞同这个观点。 那些真心觉得这方法不错的,迫不及待就站在了王徘身后。 一排的“臣附议”喊的秦云岂火冒三丈。 见风使舵的总想着法不责众,于是这个队伍不断壮大,只余少部分坚定的站在原地,甚至鄙夷的远离。 秦云岂看向始终不为所动的那些人。 “你们因何不同意?” 敬国公率先开口:“陛下,臣以为,国家安危不应将全部希望都寄予和亲,要是一个女人就能换来国家安泰,那还养着这么多兵士做什么?倒不如遣散来的好。” 总算有人讲了句能听的话。 “笙王怎么看?” 伊风白自然不会同意将禾汝送去和亲,先不说那玉环真假,就说禾汝给他提供的思想理论,只要技术成熟,未免不可与苗疆一战。 况且若其他三国对皇甫阳都不加理睬,单单手握苗疆这张底牌他们真的敢挑战三国吗? 现在困难的是其他两国,阳谋之所以会成为阳谋,是因为它不怕别人知道,掌控的往往是人心。 “不然我们问问禾尚书的意见?” 在众人开口反驳前,秦云岂传觐禾汝。 依旧没讨论出什么结果。 一群门外汉,能讨论出什么效果,怕是连门槛都摸不到。 …… 鸿胪寺。 “拂晓认为他有多少可能是苗疆圣人。” “专业的事问专业的人,我拿不准。” “出去一趟。” 一时间宋悦这里变得无比热闹。 看到屋里满满当当塞满了人,站在门口的苏戈好像格格不入,他却没有半点局促,自觉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们都得谈话我方便加入吗?” …… 一一扫过在座每人,两人不认识。 …… 其他人当然知道他是谁,只是拿捏不准,纷纷看向秦云岂,让他拿主意。 秦云岂能说什么,人家宋悦都走到他身后了,而且他知不知道答案,效果都差不了太多,倒不如坦诚些,现在不适合树敌太多。 噤声后就是宋悦的主场。 “一般来说,要是圣蛊环在圣人本人应该会是极其闪耀的,光泽黯淡只会是因为两者联结还不算稳固。” “还有一种可能,他根本不是苗疆圣人。” 浮宁描述:“我们当时确确实实看见有光闪耀,但不知你说的闪耀和我们看到的闪耀相比如何。” 苏戈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宋悦,懒得听他们讲些没有效率的话。 控场,才能达到他的目的。 “简单,明天悦悦同我一起去见见就行了。” 浮宁早就看不惯他这嚣张样:“为什么是和你,不能和小六一起吗?” 这这这! 也行,但他们必须住到自己那。 也不让她做选择,这种选择无疑是在为难她。 将话头抛到禾汝那:“阿汝以为呢?” 禾汝是不知道周老身份的,对此她没什么感觉,和谁都一样,何况她还是东原人,在东原皇帝眼皮子下加入西庆队伍,怕是她家人在东原过的太安生了。 “她是东原人,自然应该和你一起。” 鲁千或许该重新审视一下禾汝了,就这么轻易的将这么重要的人送到敌方,保不齐还能做出什么来。 “不行!” 禾汝不知道周老是谁,伊风白还不知道吗? 竟比浮宁速度更快开口制止。 “为什么?你就这么不自信吗?” 苏戈毫不畏惧看向主位的秦云岂:“人,我今天是一定要带走的,东原人回东原,陛下总管不了这么多吧。” 秦云岂要气炸了,一天天的,今天自己要是暴毙了,这些人一个也脱不了关系,只觉自己可能是到了人生低谷了。 手几乎将椅子把手捏碎,才忍住没爆发出来。 禾汝走到他身后手放在肩上,似在捏肩,实则安慰和安抚。 苏戈脑中一个大胆的计划形成,看这皇帝如此窝囊,哪里能护住禾汝,倒不如将她要过来,统一战线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陛下,我还有一事相求。” 秦云岂:不气,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禾汝觉得他最好有大事,不然这位铁定要暴走了。 难得的,他走到空旷地朝秦云岂跪下,秦云岂没有半点爽感,只觉可能又是一个大麻烦。 “我真心求取禾尚书,请陛下成全。首先,皇甫阳手里的东西不能完全确定他的身份,其次,东西两国结盟也会让其他两国忌惮几分,最后,我不认为我比那皇甫阳差,在国内地位也……” 啪! 伊风白放在桌上的手扫落茶盏。 但很快苏戈的注意力便被直射面门的另一只茶盏吸引。 禾汝、宋悦还沉浸在他的惊世骇俗发言中。 接是接不住的,只能偏头躲开,只是那茶盏长了眼睛似的,追随而来,让苏戈见识到秦云岂的能力,窝囊是窝囊了点,武力值还不错。 下腰几乎躺在了地上,茶盏打落发冠落到地上,碎瓷飞溅而起在脸上划出道道血痕。 苏戈却顾不上这,手一把抓住散落的头发,捡起固定发冠的簪子,挽好头发。 才缓缓起身,拿下嵌进肉里的小碎瓷,朝秦云岂走去。 禾汝出来挡在他身前,却被大手拉向一边。 两人之间好像火花飞溅。 苏戈却是不明白他发这么大火做什么?不过也还不错,不然还真会以为他是泥捏的,看来还是有几分火气的。 疑惑确确实实写在表面。 第283章 誓言 禾汝怕他们下一刻就要打起来,开口解释:“离王怕是不知,我说的心仪之人到底是谁。” 苏戈:不是说着玩的吗? 难道还真有? 转头寻向宋悦,只见她微不可查点头。 苏戈:姐们,你嘴这么紧的? 但是还是改变不了帮她换国籍的想法。只这样想想就激动,要是她也成了东原人,自己还要顾忌什么? “难道不是我吗?” 苏戈以为自己暗示的足够明显,毕竟禾汝要是不想在西庆的掌控下匆匆和亲,就该接上自己的。 难得他俩心仪之人就是那连脸都不敢露的皇甫阳? 也确实是这样,他的自大蒙蔽了他的双眼,他自大的以为禾汝一定会选择自己。 禾汝也确实听懂了他的暗示,但她不认为秦云岂会妥协将自己嫁出去,之所以会相信他,不是因为他的爱恋,一切都源于自己,自己给的自信。 她很有自信,能在他将自己推出去的瞬间就倒戈,她又不是没地方去。 现在她还是愿意相信他。 手挽住秦云岂胳膊走到苏戈面前:“我心仪之人是他,秦云岂。” 苏戈:o 怪不得,怪不得她不愿走,早在北戎时就问过她的意愿,还以为只是因为她的那个大家庭和她的事业。 确实西庆有她的全部,家人、朋友、事业,还有她的爱人。 自己是太想当然了,却没考虑过她为什么要放弃现在建立好的一切,到自己身边来。 要换了自己也会留恋,现在才发现自己很少考虑过,投奔禾汝,毕竟宋悦已经表现的足够,足够不想留在东原。 果然,人都是自私的。 想通这点,遗憾的同时是释然。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刀剑相向也好,叛变倒戈也罢,不想再想这么多了。 对自己的生性凉薄似乎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心中百感交集,也没有故意掩盖,被对面的两人看的真切。 秦云岂心中暗喜,总算是扳回一局。 整理好情绪,苏戈笑容展开:“恭喜。” 只是这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像自愿的。 或许他自己也察觉到了,想说更多话来表达自己的祝福。 “日子选好了吗?” 浮宁,唐时对视一眼,默默将两人拉的远离了他,实在是现在他这样问太过离奇,前一秒还欢欢喜喜求娶,现在真的能做到祝福吗? 反正他们不信。 “八月二十九。” 八月二十九,差不多一个月,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不是帝后大婚吗?这种不是应该早早准备吗? 想到他可能不是按迎娶皇后的规格,那就有可能不是…… 锐利的眼光盯着秦云岂:“你打算拿什么下聘?” 秦云岂浑不在意,搜寻着能呛到他的话语。 “用什么下聘,好像也用不着和你汇报吧?” 苏戈承认,他手痒了,和他说正事呢。 干脆问的直白些,完全不顾这一屋子人大半都是西庆人,嚣张的好像这里才是他的主场。 “阿汝是以何种身份进入你的后宫?” 秦云岂听闻此言,毫不犹豫开口:“不是后宫。” 苏戈坐回原位冷冷开口:“然后呢?” 熟悉他的人,应该能知道,他在酝酿一场酣畅淋漓的怒火。 对的,要是他大半能猜到答案的是,怒火往往需要酝酿,不然他只可能转身离开,不与傻子论长短。 但这不一样,这需要给他一个警告。 相互爱恋的人,总喜欢在说情话时直视对方,可能是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与坚定,或许也是为了看对方眼里满是爱意与幸福的模样。 反正种种原因,都能让他们周围环绕着甜蜜气息。 “因为那是家,不是后宫。” 禾汝好像才学会讲话般,呢喃重复着:“家?” 秦云岂从未如此郑重,在他眼里可见的是满眼的爱意与责任,还有相守一生的决心。 “对,是家,不是后宫。” 苏戈:你小子,原来是这样的,怪不得。 “也请在座的各位做个见证,我,秦云岂,有幸与禾汝相识相知,荣获与之成为夫妻名分。只愿生生世世与之相守,爱之、敬之、珍之、重之。他日迎入皇宫,无姬妾所累,无冷言所伤,无心语难言,无踏足困苦,无亲友隔望,无空房独守,无凉被冷身。于宣宁十年八月初二立下此言,终身不违。若违此言天打雷劈,终生孤寡,亲朋相背、万人唾弃、遗臭万年、万代所骂、千夫所指。” 满堂俱静,静静聆听着他的誓言。 禾汝作为誓言里的主人公,从最开始的羞怯,到听到诺言时的欣喜幻想,再到最后听到誓言时的焦虑担忧。 她知道秦云岂一生想要追求的不多,无疑是每位帝王都期盼的青史留名,他既敢拿这来说话,定然是有着绝对的决心和自信。 说不感动是不太可能,没有哪位女人能拒绝这般充满重视的沉重诺言,没有谁能抵挡被心上人在万众瞩目下的这份重视。 相比二人的沉迷,旁观者总是显得无比清醒。 二人腻歪得差不多了,被抖开纸张的声音吵醒,纷纷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 苏戈展开墨迹未干的纸张,抖抖吸引众人注意力。 “都记下来了,作为你们爱情的见证者,有权力也有义务帮不首承诺的人履行誓言,是你自己说的哦。” 本还想着同禾汝再讲几句,但碍于身份,或许是需要在他们高光时刻避嫌的,不然日后但凡想到这高光,时刻都有着旁人的身影,又该如何解释? 将摊开的纸张,有字的一面对向腹前,与宋悦一前一后离开。 不忘留下一句:“你们还是想想该如何面对皇甫阳吧。” 该接回的人,也接回来了,想知道的答案也知道了,盛兴而来,算不上败兴而归,只是遗憾终究存在。 当得知宋悦讲述的见闻后,更加不敢放心。 “我看着是那祁长云比这小皇帝好上许多,温柔细心会疼人,最主要是听话,我每每见到他,都是唯阿汝是从,不好的就是太神秘了,看起来不是很安全。” “你说会不会和十三一样,之前是暗卫什么的?” 第284章 温皎 “嘘!” “什么?” 宋悦没听清他讲什么,发出疑问,瞬间,头被按了下来,一根箭矢擦过发间,插入车壁。 宋悦两人保持这样的姿势,却再没飞来箭矢。 车门被推开,莫十三匆匆赶来,上下打量一番,没见到受伤才放下心来。 “应该不是埋伏,倒像是信号。” 看向苏戈,提醒着他。 苏戈坐起身来,拔下箭矢,上面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调虎离山,宋悦现在可算得上是重量级人物,他不放心。 快驱马车,将她送回去后,才来到这里,寻着箭矢射来方向找去,虽然有点像刻舟求剑,但万一呢? 毕竟回去的一路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对这种不确定因素,就需要保持足够高的警惕。 巷子尽头,出现的是熟人身影才松懈下来,却也不是完全松懈。 “笙王殿下,好无聊。” 伊风白转身,语气意味不明:“是很无聊,不像有些人前一刻还在轰烈求爱,后一刻就成了护花使者。想必是很有趣才会赢得多人倾慕。” 苏戈半点不想与其有牵扯,放了一箭就是为了讲这些意味不明的话,单凭自己是懒得去做的,不知道他哪来的闲情雅致。 “没什么话说,就别说了。” 转身欲走,却又脚步微停,一般这时候就该被喊的停下了,他怎么不喊? 别是想在背后放冷箭吧?不管什么面子,转头看去,他还是那个模样,慵懒的倚靠在墙边,饶有兴味的看着转头的苏戈,嘴角勾起张扬的弧度,是饱含嘲笑又满意的神色。 炯炯的目光是直击人心的直白,没有丝毫弯曲,好像能洞察人掩藏于心脏深处的秘密,那般惶恐。 将所有肮脏都剖开来晾晒,被他一一了解,却不与旁人知晓,还不忘在印满文字画面的血肉上添上两笔,以展示自己的存在,甚至破坏原有的秩序,由他主宰。 他喜欢做这样的事,似乎是为了宣誓主权,或是另一种表达方式——他其实是在像那心脏的主人寻求存在,以为这样就能吸引注意。 还真是,可怜。 苏戈被看的警铃大作,这就是他最恐惧的东西——被完全看穿。 与被扒光衣物在人群穿梭的街道来回游荡无异。 面上却还不动如山,好像自己现在也只是如转头时最初好奇般,淡定回头,坚定的走出巷口。 那目光尾随,如长在身后般,让人脊背发凉。此刻的目光不像被算计时的阴冷,像是被时时刻刻监督,让人半点不敢逾矩。 等到全身轻松,便急不可耐瘫坐在转角处,头往里探,没看到来人才闭上眼睛,有时候能看见东西,也很可怕。 但有些时候,眼睛就是用来探寻、用来发现的。 巷外高楼,站于阑干处的人收好擦的铮亮的玉环,面具下眼睛欣赏完今日趣事后,心满意足的眨眨,回到躺椅闭眼酣睡,时不时发出两声如临梦境般的轻笑,应当是做了美梦。 被遗落在巷尾的人蹲下身,全然没了刚才的慵懒强势,手捂住胸口,惴惴不安的闭上双眼。 苏戈不顾旁人目光,坐了许久,调整好状态才抬步离开,还不忘转头往里看去,这么久没出来,难道是早就出来了? 不可能,自己在这呢,再怎么着也不至于看不见。 难道是里面还有别的出口? 唉,算了,好奇啥呢,有什么可好奇的? 回到驿馆,就该忙正事了。 远远看上一眼,就被那熟悉的身影吸引,又是她? 怎么阴魂不散的,真的挺服,几天的时光,都有了十几次的“偶遇”,难道自己表现的不够明显吗? 是吗?是这样的吗? 顿时就想掉头走后门了。 “殿下!” 苏戈:淦! 只停顿一下,便加快脚步,往后门跑去。 “快,快追!” 苏戈心中小人狂笑:哈哈哈!就这样的娇小姐还想追上自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怕是自己现在停下来等她,她都追不上。 跑到后门门口时,守卫已经习惯性大敞着门,就等他进入了。 苏戈可想看看自己跑的多快,慢悠悠的在门口来回踱步,就算看到了也无所谓,大不了立刻进去嘛。 这次是出乎意料的,等了半晌也没发现什么人影,只一辆马车经过。 等等,马车? 再看向马车离开的方向,哦,不是就好,都走了,不是不是。 唉,等等,视线挪回。 妈耶!她会隐身吗?为什么刚刚自己完全没看见。 好像上演了一码现实版的龟兔赛跑。 两人相顾无言。 “殿下,你可要对我负责啊!” 苏戈弹跳开来:“负责什么?我们之间可什么都没有啊,你别乱说。” 那女子幽怨的目光如看抛妻弃子的负心汉,苏戈只觉得自己被人碰瓷了。 “殿下,都是因为你,我爹爹要把我嫁给一个老鳏夫,你要为我负责啊。” 苏戈:惊! 这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是因为我了? “唉,等等,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做因为我?” 娇小姐开口:“我爹爹知道我痴迷殿下,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说我再敢做些没脸没皮的事,就把我嫁给街上无家可归的老鳏夫。殿下你看看,不就是因为你吗?” 苏戈:惊! 姐们,你是什么都敢往外秃噜啊,“痴迷”、“癞蛤蟆”、“没脸没皮”这些话能从一个现在的女子嘴里说出来吗?还全是贬低自己的? 要是换个人,高低得把她当做乐子,讲上个三天三夜,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当做舔狗一号,多好。 况且,他爹想表达的侧重点难道是不是她吗? 理解真是奇奇怪怪。 不过莫名有些可爱是这么回事,这样坦率的人应该不是很常见。 “你叫什么名字?” 对面人听到他脱口而出的问题,没有一点难为情或是犹豫,脚在地上跺了两跺,很是气恼:“殿下竟然连我的名字都没记住。” 苏戈疑惑,难道她讲了很多次吗?但是记不住就是记不住,还被她发现了,自己还需要挽救吗? “是我的错,不过这位小姐,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只一句话便将这位可爱的姑娘哄的眉开眼笑,苏戈觉得自己又冒犯了。 只见她含羞带怯的说出自己名字,心里想着,这次都主动问了,总不至于再忘记。 “温皎!皎皎明月,柔和温煦,不错是个好名字。” 第285章 梨花簪 女孩得到了赞赏,两颊都被红云染透,却还要开口再说:“小名叫明珠。” 苏戈惊叹于他父母之爱女,为她感到开心,也确实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如此天真。 “我想你父母定是极其爱你的,你不应该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消磨他们对你的爱。” 女孩急于争辩,不许旁人诋毁自己爱慕之人,就连他本人也不行:“殿下不是不值得的人,于我而言没有比殿下更值得我追随的人了。” 苏戈头疼,这种人之所以天真,是因为被保护的太好,旁人见了这份纯真便不舍得在让她多吃苦头,但自己不是她的谁,没必要维护她的纯真。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于己于人只有害处。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她总能学会,反正总有一人在未来某天打破她的幻想,这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我看你们可以试试。” 心想事成,不过如此,演员都已就绪,就该拉开序幕了。 宋悦还不知道自己被迫成为了演员,还站在远处看好戏呢。 “悦悦,快过来!” 可能是觉得她走的太慢,还焦急的迎上。这样也确实方便串供。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宋悦。” 女孩还学会了抢答:“宋神医鼎鼎大名,我自是知晓。” 上前一步,好像这样才能带来一些安全感。毕竟什么人能让她产生危机,她还是能分辨清楚的。 宋悦见她就像看见了略带娇蛮的小孩,笑笑与之打招呼:“温姑娘好久不见。” 苏戈惊讶她们竟然认识:“你们?” 宋悦见他如此迷茫,只能说他是有点脸盲在身上的,要是说他实在不关注他自以为的生活中的小事,也可以。 “温知州爱女温皎,之前你们还见过的。” 至于在哪见过,温皎怕是也不想让他知道,没必要多嘴。 苏戈对温知州印象很好,是个尽职尽责的,只是好几次邀请自己,想必也有温皎的原因。 再见温皎,便有了一层滤镜,但也只是滤镜而已,还不至于让自己手下留情,人总要成长。 “温姑娘想必也听说过我与悦悦的关系。” 温皎就知自己预感没有错,但依旧不死心,倒有一股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什么关系?” 苏戈也不介意和她讲的更直白些,但人往往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所见,拿起宋悦的手把玩,毫不意外的看见那菩提手串。 立马有了话头:“这手串还算喜欢吗?” 宋悦能接上他的戏,当然也知道他的目的,只是略微共情温皎,只是这里没有她的父母,没有义务教她做人,能干脆拒绝对她而言才是真正的负责。 “喜欢!” “这可是亲手做的,你敢不喜欢个试试。” 宋悦被他话语中的细节取悦,喜悦就显得更加情真意切。 满心满眼都看到那珠串里去了,哪里还管苏戈接下来要怎么应付。 苏戈偷瞄一眼两眼通红的女孩,打算再给她下一剂猛药,拨开宋悦松散的头发,拔下梨花簪重新固定,动作是亲密无间。 宋悦也显得格外乖巧,任由他拨弄头发。 在古人看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触碰头发是无比亲密的。 “温姑娘现在知道了吗?想来你也听说过我是如何维护悦悦的,在下名花有主了,温姑娘还是……” 温皎再也听不下去,哭着跑开,多半是不会再来了。 见她跑远,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以免她杀个回马枪。 “薄丘,送她回去,回家。” “是。” 两人拉着进了门,才松开,宋悦只看那手串去了,半点没注意到苏戈擦手的动作,擦手就是为了给她看的,她不看还擦什么擦。 伸到她面前,仔仔细细又擦了一遍。 宋悦再看不见,怕就该去看眼科了:“你什么意思?” 苏戈憋笑:“看不出来吗?可嫌弃了,真怕你的傻气沾在我手上,给它擦擦。” “苏戈!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傻了?” 宋悦环臂表示自己很生气,等他解释。 手在鼻前扇扇:“恋爱的酸味都传到这里了,你离远点,别传染给我了,走远点走远点。” 宋悦一掌拍到他胳膊:“你好讨厌。” 苏戈更兴奋了是怎么回事? “哟哟哟,你~好~讨厌~” “哈哈哈!” 等她巴掌再次落下之前,跑开,将这院子转了个遍,但凡能撼动的东西都东倒西歪。 宋悦的体力哪里能比得上苏戈,实在跑不动,就瘫坐在地上,还要做出一副高风亮节的模样:“哼,单身狗是不会懂的,等到时候你就懂了,可别怪我嘲笑你。” 苏戈坐到她旁边:“那也得有那一天啊。” 两人东扯一句,西拉一语,宋悦终是抵不过心中好奇,打听起他的事。 “你和伊风白怎么回事?” 苏戈摇摇头,不是很想说,最主要他自己想的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有那么复杂吗?以至于让你说不出来?” 苏戈点头:“确实很复杂,要是我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你信吗?” 不让人意外的答案,宋悦无法说出什么,让他把问题摊开了来说吗?是需要看心情的,不过现在看来,他应当是没到那必须要找人倾诉的地步。 两人一坐便是一下午,没有人来打扰,院中景象也依旧如此。 偶尔会感慨两句时光匆匆,会述说留恋不舍,却始终不去分享自己的爱恋历程,他们谁也不想开这个头。 朋友或许并不是很喜欢一直谈论对方伴侣。因为总会勾起对方兴趣,话题也就跑偏,到最后都是各讲各的,好像只需要一个听自己说话的树洞。 分享恋爱经验与兴趣爱好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体验,因为爱人不可能共享,而爱好却可以同样。 试着想想,一个结了婚的朋友,张口闭口都是孩子家庭,若是喜欢还好,若是不喜欢,只会觉得她受到了束缚,失去了自我,而让二者产生距离,分出层次。 而那位已婚朋友可能也会觉得,自己朋友太过天真。 只需一次,便会有了许多连锁反应,当你们再互相交谈时,总会想起这次经历。 不算美好。 第286章 师父 周老的到来,让他们两人进入工作状态。 苏戈很感谢他,便想着拜他为师,好说歹说,无果。 宋悦在旁打趣:“舒舒你知道师祖一生收了几个徒弟吗?” 苏戈自然不知。 “一个也没有。” 苏戈看向周老,也明白年轻时都不收徒,更别期待他会在晚年会心血来潮了。 “是晚辈唐突,但在晚辈心中,您一直都是晚辈的老师,您若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周老倒不是很在乎,要这年轻人的承诺做甚,出来的目的都已达成,离开就是挑个日子而已。 儿孙自有儿孙福,伊风白想要知道什么答案,只能自己寻找,若是哪天求到自己跟前,想要知道什么就告诉他什么好了。 苗疆的事,他管不到,只要别找到周家麻烦,他才不愿掺和到这些纷争里。 好像一位佛系的老爷爷,问什么都会回答,还很具体,苏戈甚至想掏出小本本记下他说的每一句话,伴随着心动,就是行动了。 有些意外,但也没表现太明显。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都问出来吧,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宋悦:“这么突然,有什么急事吗?” 周老笑着摇头,坐在原位等了等。 宋悦虽然和他相处的有一个多月,但他依旧神秘,且一直都很包容,了解不到什么特性,就好像他的存在只是因为自己或旁人需要。 现在突然要离开,总会让她感觉像是关上了课本,到自己独自考试的时候了。 一名学生对书本的依恋,不需过多描述,因为总有人能感同身受。 现在见他,就好像是考试前几分钟看书,巴不得将想到的所有问题都找出来解决。 周老哪有这么多时间答疑,挑挑拣拣几个问题回复,便站了起来,留是留不住的。 “悦丫头,我看你和我眼缘,有时间可以到我们那去看看。”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玉佩递给她:“既然是新弦的徒弟,也算是我们周家的人了,这玉佩拿着是你身份的象征。平日里多看护这些你师傅。” 苏戈深刻体会到了离别,自此一别,就要做好天人永隔的准备。 在医院时送走过一个个病患,也看淡了生死,于是现在的她即便很不舍,也没能让她表现出过多的情感。 “什么时候走,我去送您。” 周老蠕动嘴唇,也没讲出什么来,只看向苏戈,语重心长道:“年轻人,人生还长,顺着本心走……唉!及时行乐吧!” 苏戈听他这话,还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 但也不敢轻视一位老者的智慧,含糊着配合点头。 夜深人静,周老走出了这座小院,好像能隐匿在暗夜里的使者,不会惊动任何人。 到了伊风白那,说的也是同样的话,只交代的更多了些,对这孩子他总是心疼的,也想着尽自己所能让他过的好一些。 同样的玉佩,好带了一本书。 “什么时候有空了,回去看看我,怕是也见不到几面了,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对你说。” 又拿出一个木盒子递给他:“这些交给,你师傅吧!我欠他的太多了。” 伊风白很少体验到亲情,而这位置只活在记忆中的外祖父,也放下了所有,原本那点赌气也全都消散。 好像真正体会到那句“子欲养而亲不待”。 紧紧拥住这位已然不再伟岸的老人,终是没有吝啬那句挽留:“外祖父能留下来多陪陪我吗?” 久违的感觉,好像年轻时将他抱坐在怀里的样子,轻缓着拍他的背。 “这里不是我该待的地方,平日里遇到什么困难跨不过去的,就回头吧,我总是盼着你能过得好的。要是没什么地方可去,就回去陪陪我这老头子,家里面还是有人能帮到你的。” 闷闷的声音传来,周老拉开他,将他眼角泪水拭去。 慈爱的将他打量一番后,决绝的离开,单从背影就能看出几分萧瑟。 目送他离开,两人往两个不同方向而去。 周老的最后一站还是鸿胪寺。 “外祖父,你要走了吗?” “该回去了。照拂着点你表弟,别被上头的人发现了,我再经不起看着你们步你大姨的后尘了,你是个稳重的,族中弟妹都照看着些。” 肖新畔打断他的话:“外祖父说这些做甚,族中弟妹自有族中叔伯照拂,再说您还能理事呢,这么快就想偷懒?” 周老笑笑,手握成拳锤到他肩膀:“好小子,外祖父想偷懒会懒都不行?那些劳累事,就该交给你们这群年轻人去做,还想要我给你们料理?没门咯!” “哈哈哈哈!” “行了,我该走了,别送。” …… 丞相府。 鲁千看着那陈旧的木盒,指节泛白,是用力到了极点的。来来回回走,似在思考,又似犹豫踌躇。 终是将盒子交到伊风白手里。 “他老人家在哪?” 伊风白知道他会有些反应,也没想到是这种反应。 “应该是离开了。” 鲁千闻言,毫不犹豫的往外跑去。 伊风白紧随其后。 跨上马背的人,见少年急切的模样,制止了他的行动,大人之间的事,总该说明白了,小孩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伊风白怀着七上八下的心回到府中,想不通自己师父和外祖父之间存在什么联系。 城外,鲁千在站的笔直的身影处停?下。 人见到了,脚步却顿住,几十年没见,不知还是不是当初形象,既将木盒送回,定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试探性的喊了一句:“师父。” 周老转头,看见来人时眼睛微眯,上下打量。 “山照来了,站这么远做什么,过来让为师看看。” 鲁千听着他苍老的声音,月光照耀下亮的刺眼的华发,手脚止不住的颤抖,竟连往前走两步都做不到。 周老只以为他还在生气,那就只能自己走过去。 眼见着朝自己走来的师父,想到的也只是他的好,那些前尘往事早就不去计较了,只会觉得是自己的叛逆让这位老人孤苦无依。 周老看着眼前这已经不算年轻的人,手抚上脸颊,似要抚平所有褶皱。 “长大了,也成熟了。” “师父!” 第287章 赔 泪水蓄满眼眶,还未落下,就听到清脆的响声。 鲁千跪在周老面前:“是徒儿不孝,未能在师父跟前尽孝,还让您大老远跑来见我。” 仰着面,好像是儿时视角,可他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风华,更不见半点伟岸。 他不敢想他是怎样度过这茫茫几十年,没有亲人陪伴,还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 环住他的腰,早已泣不成声。 周老惯例安抚着。 口中絮絮叨叨。 “当年听闻墨儿被人带走,我就想到是你,你将他养的很好,为师很感激你。” “那件事是为师错了,也不希望你能原谅我,只要你现在过的好,我就放心了。墨儿那孩子,你要是不愿意操劳了,就回去看看。” “师父,徒儿早就不怨了,是当年年轻气盛,现在有风白陪着也没什么遗憾了,只是不能在师父面前尽孝,还请师父见谅。” 周老将他扶起,在他肩膀拍了拍:“好孩子。为师不需要你在身旁尽孝,族中那些年轻人可能干着呢,这你倒不用担心。” 送了一程又一程,释然的师徒两人一路上没什么言语。 新一轮的太阳升起,昨天的事只能成为云烟。 好像昨天的一切都没发生般,所有人员都集齐,还都与昨日无异。 圣蛊环,在众人手里转了个遍,光泽逐渐黯淡,到最后一人手里时剩下的只有玉环本身光彩,再无亮眼圣光。 旁人是看不出什么的。 懂行的两人几乎同时摇头,他不是圣人,还可以肯定真正的圣人并不在现场。 得到答案,只要不是他,就还有转圜余地。 苏戈朝禾汝方向远远一拜:“禾尚书可想清楚了?” 禾汝没有说话,问题抛向秦云岂。 “各位,朕今天公布一件事。” 待底下完全安静后,秦云岂环视一圈,最后看向禾汝,手朝她扬起,等手被拉住时才再开口。 “朕与禾汝两情相悦,将于本月二十九日举行立后大典,在此诚邀君临。” 大殿中的气氛怪异的不能再怪异了。 苏戈率先鼓起了掌,让更多人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落下,纷纷鼓掌,顿时殿中只剩下两掌相击的声音,不管是否真心,两位新人只会认为那是一种祝福。 等到全场静下来,苏戈就总能接到巨多目光,当然另一位也不少,甚至更多。 苏戈很是淡定,好像之前言之凿凿的人不是他,不搭理周围目光,群众只能找另一个人,吃瓜意味十足。 好在那位也是个没脸没皮的。 本以为他要就此作罢,哪知他还揪住不放: “既然禾尚书已经内定了,你们是不是还该赔我一位王妃?” 众人:? 还能这样的吗? 说换就换?那还至于晾出圣蛊环吗?还是说他的目的只是显摆? 目光扫过一圈又一圈,场上的贵女,或躲避,或上迎,各有各的想法。 最终目光定格,将本就关注他的人的视线全引到那处。 “该不会他还惦记着西庆的准皇后吧?” “我看悬,现在的年轻人多狂妄自大,看他怎么说吧?” “不如我们打个赌?” “好,我赌,他还会……” 殿中这样的窃窃私语不在少数,都不是本国的,声音也没收敛多少,至少皇甫阳是能听见的。 禾汝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都这样了,难道他还要强娶不成,若西庆还能让人将准皇后抢去了,怕是会贻笑大方,为史上提供一些笑料了。 本来还想着将禾汝送出去的那些大臣也没了这番想法,都来到家门口拉屎了,还能放过他? 皇甫阳吊足胃口,终于舍得张开他那金贵的嘴。 “我看禾尚书后面的这位姑娘就不错。” …… 看了半天,就看中一个侍女?难道这侍女大有来头? 玉叶只觉快被盯穿了,但心里却十分冷静,他整这出,感觉本就是冲自己来的。 禾汝也有同样想法,靠坐在椅子上,对下面的人不禁有了几分打量和审视,能想到的人,只有一个。 但不会以为他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求娶玉叶,他想干什么? 苏戈的嘲笑不太小声:“哈哈哈,四殿下看着像是骗婚的。” 不知是哪位心直口快大臣,立马就接上了他的茬:“这从何说起?” “刚开始气势汹汹的,本以为势在必得,但遭到拒绝后立刻转换目标,看起来可不在乎娶的是谁,而且殿下从始至终都不露真容,怕不是长得~很耐人寻味,在国内没有女子愿意,才来坑骗他国小姑娘吧。” 皇甫阳觉得这人真是奇怪,自己干什么他都要出来踩一脚,要不是在这,高低给他点颜色瞧瞧。 但想起那天场景,也就不足为奇了,偏帮一下总是可以的。 满眼看透他的模样,嘲弄不要太明显,没有半点被激怒的模样。 苏戈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脸皮,竟然厚到这种地步。 “四殿下想要娶我侍女,是不是该露露真容?” 他懒懒靠在椅壁,嚣张至极,戳痛了苏戈的眼,他不允许有人比自己更嚣张,但此时也不想再出风头,禾汝的人,自己能维护,不需要自己越俎代庖。 禾汝见他这死装样,白眼都翻到天花板上去了。 “既然你们都这么好奇,本王是该满足你们的好奇心。” 真是被他装到了,手紧紧抓住苏戈手臂,两人对视时,一切尽在不言中。 但吃瓜还是不能耽误,不用许久,便和其他人一样,往那看去。 玄黑的面具,被取下来的瞬间,在光的照耀下竟是五彩斑斓,就像,乌鸦的羽毛,看似是黑色,其实是彩色。 不得不说,他这面具很吸睛。 先露出来的是饱满的额头,再到高挑的眉眼,只看上面,那双眼没了面具的压制,就像一双能蛊惑众生的眉眼,媚眼如丝,或许说的是他。 而接受他直勾勾目光的玉叶更深有体会,眼里再看不见其他光彩,好像所有事物在他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恰到好处的鼻子,和自带弧度的嘴唇,任谁看了,都会沉沦几分,只是所有五官合在一起,便有了争奇斗艳的感觉,让他看起来很有攻击性。 眼里看不到笑时,会显得阴冷。 第288章 平玉郡主 与平日里看见的模样大不相同,禾汝还会以为他整容了。 苏戈看到美好的事物,总喜欢比较,下意识就往长在自己审美点上的伊风白看去,这样看来,伊风白就顺眼多了。 他的目光很快被伊风白捕捉,满眼笑意的看他,两人隔着人群,互相对望,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苏戈偷看被发现没有一点心虚,自然的转向秦云岂,也是个长的好看的,阳光温和,怕是要在特定情况下才能看出来霸气,不是很符合帝王气质。 皇甫阳,倒和蓝敛有几分相像,只是蓝敛比他要温和些许,气质就完全不同。 终于,苏戈那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还是看向了对面。 靠近宋悦,示意她看:“你是谁?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宋悦见他提到乔木,激动的不行:“是吧,他是乔木,就是你之前住的那位摄政王府里的摄政王,超帅的,我偶像。” 苏戈两眼放光,但不再敢看他了,吃瓜总是要有一点技巧的:“是吗?你那时怎么不告诉我?害我错过了这种极品。” “我和你说,我第一眼见他,简直了,和现在的力量感完全不同,超级病弱,像一个病美人,那时我还以为我的爱情来了。” 苏戈抓一把瓜子,就地嗑上了,还漏了一点给她,吃瓜姿态十足。 “然后呢?然后呢?快说,你们怎么没成?” 宋悦讲到这,就更兴奋了,双手捶打着苏戈的胳膊,成功将自己的激动传递过去。 “你不知道,我没得手的原因是……” 苏戈: “快说,别逼我在这种场合扇你。” “名花有主了。” 两人鬼鬼祟祟,还以为没人注意,禾汝都没眼看,他俩怎么说都有点名气,这样多损形象?还不忘看看有人的反应,真精彩啊,要不是场合不对,自己高低得加入他们。 被议论的人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的目光都只看到一个地方去了。 苏晚莫:…… 伸手将两人扒拉开:“注意场合。” 两人没有被打扰的烦躁,只有“休息一下,马上回来”的默契。 看那得瑟的皇甫阳都顺眼了许多。 只是越看越觉得眼熟是怎么回事? 不确定,再看看,好嘛,都是老熟人了,四国中就没有不认识的人,这不是衢徊是谁? 但怎么之前见他还没这么张扬,果然人有了底气,是能改变气质的。 这下可不会以为她是真的想求娶禾汝,只是来个高开低走,更容易达成目的。 苏戈这下真真切切是在看戏了,看他们扯皮,好像也挺无聊的。 将葡萄摘下来,一排排码好,叠了老高,还挺好玩。 瞬间有了兴趣,将水果切片,摆了个果盘,端给宋悦,端给苏晚莫,端给…… 反正周围的人都收到了。 还没讨论出什么结果,主要看玉叶自己是否愿意,但都这么久了,肯定是不愿的。 禾汝见苏戈甚是无聊,便提议西南两国私下探讨,不浪费其他两国时间。 好像听到下课铃声般,苏戈腾地从位置站起。 苏晚莫平时也没见他这么不稳重啊,看着就头疼,像个…… 应该有人为他解答,那叫显眼包。 收到他的眼神,伸个懒腰,又坐下,秉持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还不允许人起来伸懒腰了? 管这么宽呢? 东北两国可能是怕他们聚一起商量大事,便也在这陪着干坐。 不过还好,歌舞还是有的。 这下苏戈又感兴趣了,将软垫靠近宋悦,又开始讨论谁好看了。 反正有苏晚莫在,自己干嘛要这么操劳? 没想到最后玉叶竟然同意了。 秦云岂认其为义姐,封平玉郡主,赐秦姓入皇家族谱,以郡主规格出嫁,为南越四皇子王妃。 两人纷纷谢恩后平静下来,皇甫阳也不再作妖,规规矩矩的等到了散席。 苏戈参加宴席,就真的是去吃东西的,现在被禾汝带着逛他们的皇宫呢,只能说是禾汝现在的风头太盛,没有人敢拦她。 这也确实是她想要的松弛感,同样是如她想象中的那般自由。 站在高台,便能看见三三两两下台阶的人,空中桂花香味弥漫,淡淡的黄,偶尔飘落几点零星的花瓣,堆积在白玉阑干脚下。 待到那些红紫官服入了画,就成功破坏了这祥和,或许是风也不满他们的打扰,生气的袭来,好像是要将他们赶出领地。 突然的狂风,让不少人扶住了头上的官帽,衣摆却还是被吹起,而那挺拔的身形就此得到舒展,没有风想要的慌乱,倒成了这画的主角,也算是给了它一个满意的回答。 风儿不再淘气,却也不想就此作罢,便一阵阵的刮过,还给了人们喘息的机会,怕是自己都觉得善解人意。 苏戈很少见这惊艳的一面,此时离开的人已足够多,落在后面的几位,就更是恰到好处,画面不再拥挤,却每人都有自己的特色,那被抢了风头的桂花、阑干也不例外。 传来内侍,今天怕是要停留在此了。 好在他们速度过快,让他捕捉了几个留在现场的模特。 回想着刚刚最完美的画面,又减少了几处空位。 禾汝留了几人在这,不再打扰他,还不一定等到什么时候呢? 周围三三两两的内侍还不足以打扰到苏戈,陷入这种意境就再难出来, 都未曾注意,画中一人始终都不曾离开,可能也是还没画到那里的缘故。 画中的一切几乎都是以画家的意识形态存在,因此画家的心情绪大部分都影响着画作能表达出来的情感。 一幅作品往往需要长时间的打磨,对色彩应用方面,苏戈还是偏亮色的,太过艳丽就会过于争奇斗艳。不禁想起从伊风白那学来的,在苏戈看来更具古典美的色调,是他不曾尝试的,只是考虑着会不会影响到这画作的美感? 只这样想着就足够他停下画笔。 但害怕这稍纵即逝的灵感,也留不了太多时间供他思考。 第289章 画作 大胆,是很多画家需要具备的能力,若永远都不敢尝试,那就只能固步自封,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往往也是无人能够理解的世界。 那样无敌是孤独的,也是没有成就感的,当然一些人作画只是为了取悦自己,并不在乎旁人怎样看待,但他不可能一直都能消化自己的情绪,外界带来的激情依旧被需要。 苏戈以为自己该具备这项能力。 终于觉得那人停留时间过于长了,这么配合倒不如先画他好了。 本不打算画出具体脸的表情,也就没过多往脸上看,以至于在画到最后时才见到那人表情。 笑意足够明显,丝毫没有久站的疲累和不适,只细细打量着苏戈的每一处,就好像苏戈画他时的打量。 要不是手上没有任何东西,还会以为他也做着与自己同样的事。 此人的脸不宜多看,会被打扰。 不过好在没被打扰的彻底,不久便又能进入状态。 每次下意识瞥向那里时,总觉他在看着自己,或许也只是自恋,毕竟自己总是幻想会有人在监视自己,要是在这还天天这么想,怕是不用过了,那些暗卫不就妥妥满足条件吗? 眼中画卷渐渐黯淡,只画上依旧明亮,虽不知是何时点上的灯,但这亮度是没法进行下去了。 收好东西,转头才发现,画中人竟走了出来,更加的生动明艳,突然就有些后悔那色调被自己调的暗了些,这样明艳的人可以是主角的。 被自己这想法逗笑:“哈哈哈!” 自己又在想些什么,那色调很好,若觉遗憾,再画一幅就是了,干嘛还要打压自己的画作。 “见到本王,就这么高兴?” 算了,他还是别讲话的好。 “自恋。” “总是有人喜欢口是心非,比如你。” 苏戈应该会觉得这话很油,但有什么办法,他这张脸怎么都看不出油。 而在苏戈不想讲话的时候,有内侍匆匆踏着小碎步而来:“两位殿下,御膳房晚膳好了,陛下邀请两位殿下一同用膳,不知两位殿下可有打算?” “好啊,没什么打算!” “我们还有别的事。” 苏戈无语看一眼伊风白:“我没事,你有事。” 伊风白:~ “我也没事,带路吧。” 苏戈走在前面,昏暗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扭曲,交叠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阡陌交通,却无鸡犬相闻,有的只是引路的内侍,与来来往往的护卫,少许不急不缓的侍女,倒显得两人是少有的闲人了。 不知走了多久,苏戈都快打退堂鼓了,这饭也不是非蹭不可的,又不是没吃过御膳房的东西,嘴快什么呀。 虽然他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形象,但也不想出尔反尔。 只自己在脑中自娱自乐,完全想不到同行的另一人。 “今天见苏兄对宴席上的人很是感兴趣,挨个都看遍了,不知我是否有荣幸为你解答一二呢?” 过了半晌,苏戈才意识到他在同自己讲话,这要她怎么说?难道说自己在欣赏美颜? 但不理他,是不是显得很没礼貌? “只是发现了一些美好的事物而已,没什么好讨论的。” 伊风白却好似完全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巴巴的追问:“你说的美好的事物,指的是人?还是物品?” “都有吧。” “比如呢?乔仲?” 苏戈就不该搭理他,这么多问题,十万个为什么啊? “乔仲此人,确实长了一副好皮囊,初见到他时,就觉惊艳,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苏戈感觉他在没话找话,回呛道:“比如呢?” …… 见他讲不出话来,莫名高兴,脚步都欢快了几分,走得更快了。 “你还是快走吧,不然可吃不上热乎饭菜了。” 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只见许多宫人摆弄着一盆盆菊花,五颜六色的,就只是灯光,都能照耀出其几分色彩。 很少见到这成片的菊花,不自觉就停了下来,看着他们搬弄。 “这菊花是准备用来做什么的?” 一靠近的宫人低头弯腰回道:“这是为中秋佳节准备的。” 苏戈顿时有种vip的感觉。 原来中秋快到了呀。 走到抬头看着月亮,还不是满月模样,只是半轮新月,尖尖的角,好像能想到嫦娥仙子在上荡秋千。 或许是两尊大佛在这里,影响到一些人的动作。 一宫女跌跌撞撞,应当是踩到自己的裙摆,整个人往前扑去,手中还不忘紧紧抱住那盆黄菊,因为她知道那黄菊可比自己尊贵多了。 苏戈快速跑过去,先将那盆花挑起,手在空中转了个圈,将花盆推向伊风白,自己来不及扶那宫女,干脆将其打横抱起,突然的重量,饶是早有准备,也足够他转了个圈。 现在他是相信电视剧里男主抱女主时,总会转圈了。 宫女本就关注着那盆花,这些贵人不会怎么样,遭殃的只有自己而已,完全不在乎自己即将跌倒在地,以至于苏戈将其抱起时手应激的环紧其脖子,身体更是用力到极点,让苏戈以为自己即便松了手,她都不会掉下来。 本来稳稳接住花盆的某人,只觉有些人也太…… 索性松手,花盆落地,清脆的声响,足够自己和其他宫人听见,抱在一起的某两人,是半点没受到影响。 其实也不是苏戈没听见,而是这位宫女抱的太紧了,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企图唤醒她。 看在旁人眼里却不是这样了。 不少宫女互相对视,好像都得出来同一个结论。 而带路的内侍本想发作,见他们这样,也悻悻住嘴。 苏戈甚至抱着她转了个方向,看见落在地上破碎的花盆和散落的泥土,及受到摧残的花朵,不禁抬眼看“罪魁祸首”,这反射弧未免太长了些。 再度轻拍宫女,她才终于抬头,弄清眼前情境后,后背冷汗涔涔,弹簧似的从他身上下去,就要跪下,被苏戈弯腰拉住:“小心碎瓷。” 宫女就要换个地方继续跪,苏戈无奈,让她跪。 还不等带路的内侍讲话,就率先开口:“是本王打扰了他们,不知公公是否能做主放了他们?那盆花你们换个花盆,抱着随我一同去,就当是我向你们陛下求了个恩典,将这盆花送给本王了。” 第290章 他有家室 听到前半句的内侍刚想着,那花他可赔不起,就听见他后面将解决方案都想好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罚她? 尖着嗓子喊到:“都没听见?还不快去办。”几个宫人急急忙忙找花盆去了。 “还有你,还不快谢恩。” 脚尖轻踢跪匐在地的宫女。 宫女只觉遇到了救世菩萨,磕头感谢是半点不含糊。 “行了,起来吧!” 见花被转移,也不管是谁跟着,就走在前面,再不走快点,怕是真吃不上饭了,哪来那么大的面子让人家等? “离王殿下倒是善解人意。” 苏戈还没怪他将花盆打破呢,他就在自己跟前蹦跶,宫人的性命不是命啊?就像一位普通学生遇到校长视察尚且紧张,作为地位低下的宫人见到王爷公主紧张一下也无可厚非。 他一天天的,莫名奇怪。 “比你有风度多了。” 不等伊风白有反驳的机会,他们就已经到了。 是有点晚了,代入禾汝的视角,苏戈只觉自己是太过任意妄为了,现代多少男女朋友不需要通过兄弟团和姐妹团来评判对方的? 都知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在这里又有什么不同?若让秦云岂对禾汝有了刻板印象,可不是苏戈想要的。 于是苏戈此时的道歉就显得诚意十足了,搞得秦云岂都怀疑他还是不是他了。 见他疑惑的眼神,就知他是误会了,都知道爱屋及乌,保不齐带着禾汝的滤镜呢? 但若到了东窗事发那天,未免就不是近墨者黑了。 好吧,是该想办法挽回一下形象了。任重道远嘞! 一餐下来,还算宾主尽欢,往往不知道怎么做时,苏戈都会保持沉默,又有禾汝从中调和气氛,所以看起来还算愉快。 禾汝还不能留宿宫中,所以四人都是要出宫的,便结伴而行。 伊风白也不再多话,一路上极其安静,安静的宋悦转投禾汝麾下,搞不明白的事就不掺和。 待到分别时,禾汝深深看一眼宋悦,将伊风白留了下来。 见他目光追随马车而去,轻叹口气拍拍他的肩:“阿白,有些事情还尽早说开的好。有些矛盾不及时解开,甚至问题不先解决,是没法进行下一步的。” 任由他站在原地愣神,自顾自离去。 伊风白大概能明白她所说的问题是什么,但他从不会以为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那件事。 马车里宋悦欲言又止。 先开口的却是苏戈:“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像个显眼包,好丢人。” 宋悦:~? “怎么说?” 苏戈将自己这些天的行为,及自己觉得自己是显眼吧的事情都分析了遍。 宋悦扶额,在担心着呢。 “是有点像显眼包,但是要代入嚣张人设的话,也没什么问题,至少可以证明一个问题。” “什么?” 宋悦认真看他:“你维护阿汝这个事实。帮护着自己人没什么不好,我才不敢像你一样在这么多人面前就丝滑的表达自己。” “但是……” 苏戈又将自己觉得给禾汝丢分的事说了。 宋悦感激的看他:“舒舒,你太好了。” 苏戈很懵。 “有你在,我感觉我什么都不用做,很有安全感,所有事情你都考虑到了,我总喜欢跟着你做,因为我觉得你做的都对,这是你给我的安全感。” “所以阿汝也只会觉得你贴心,不会这么想的。至于秦云岂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你强硬些更能让他忌惮,虽然可能会给阿汝带来些困扰,但他也会忌惮,至少明面上不会太出格。” “你这些担忧,完全就是你对阿汝的不信任,或者说是你对婚姻的不信任,你总是以为婚姻是多变甚至易变的。但我们要相信阿汝,也相信自己,相信阿汝能脱身,也相信我们能帮她脱身。” “只要我们足够强大,就不会存在恐惧,安全感是自己的能力带来的,你知道吗?” 苏戈觉得累了的时候,去找宋悦就是最正确的做法,她从来都会帮自己找回自信,她总是很乐观,对待一切事物。 这也是她带给自己的安全感,让自己每每想要倾诉、想要分享时,首先想到的就是她。 苏戈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宝藏。 “虽然你总是喜欢和我说话,但是我能感受到你讲的不过是一些皮毛,是你想展示给我看的,好的一面,有时候我会觉得我们心有灵犀,有时我却觉得我根本不了解你。什么时候你能和我说更多就好了。” 宋悦语重心长道,她是真的想要更了解他,但是他不愿意去说,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你能和我说说伊风白吗?” 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往往嘴上最不在乎的,就是心里最在意的。 他从未在自己面前说过一次伊风白,哪怕一个名字,都没有。 断断续续、挑挑拣拣将发生在两人之间的一些事讲给宋悦听,再多的他说不出来。 宋悦听后,分析他们的情况。 “你恐惧的从来不是蛊虫,而是他,或许也不是他,而是与他发生关系。” 这一话语好像一记重锤锤在胸口,将所有的幻想都击碎,将一切都摊开,逐帧分析。 宋悦知道他煎熬,但这种东西,要么一味逃避直至从脑中、心里消除,要么迎难而上,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该瞒着他,小三是一个骂人的词,而且很脏。 “你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吧。” 苏戈哪里还有心情去了解他,了解自己都需要时间。 “他是有家室的。” 苏戈还以为她要讲些什么,让自己试着了解了解的。 以至于没反应过来。 等到这信息终于顺着神经系统传到大脑时,他才惊愕抬头,一字一顿确认:“他,有,家,室?” 宋悦点头。 苏戈勾唇一笑,眼泪滑出眼眶,泪水模糊了视线,是他的,也是宋悦的视线。 宋悦不能透过满含泪水的眼睛看清里面的情绪,大概是气愤的。 气愤确实有,但更多的是自嘲,是解脱。 他终于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第291章 脏 小三,是个很脏的词。 只庆幸自己,庆幸自己没做出什么事情。 宋悦能告诉他真相是有和禾汝商量的,禾汝几乎没有犹豫就同意了,因为她能分清主次。 帮伊风白蛮下去,别说自己是不是帮凶,就算劝说了他去解释,也只能代表他自己,哪怕苏戈知道是自己劝说伊风白去解释的,那也足够说明,自己与苏戈之间隔了一人。 这点点小事,就足够让完美的感情出现裂缝。 哪怕一丁点的裂缝,她都不想出现在自己与他们之间,他们才是自己的底气,所有人在他们面前,都要让步。 这种坚定就像苏戈所做的一样,不容置疑。 能再一次给伊风白忠告已经是自己能做到的极限了。 苏戈眼泪流够了,就只擦净水渍,平静的可怕。 宋悦不打扰他,他不会做什么,相反,他需要一个人静静,在他自己想通前,别人再说什么都无义。 回到房中,将门关上,就好像隔绝了外界,拿出还未作完的画作,摆在桌案上没有丝毫破坏的欲望。 睡一觉吧。 只是总有不速之客,喜欢半夜扰人清梦。 不得来人靠近,床边的灯盏就已经亮起,好像干坏事被抓包般,伊风白表情极不自然。 “拂晓,你……” “你知道了吗?” 苏戈上床将床帘放下,两人就此被薄薄的床帘隔绝。 “知道什么?” 不管他知不知道,伊风白只觉得自己要失去他了,虽然从未拥有,但这种失去的感觉很清晰,不像空穴来风。 “笙王殿下大半夜拜访就是为了干站着吗?” 看不见他,也就读不出他的微表情,让伊风白很没有安全感,有掀开那床帘的冲动。 但他不敢。 又没勇气说出自己情况,之所以没有勇气,是因为或许他自己也知道那是错的。 但他的勇气大到超乎苏戈的想象。 “拂晓,我娶王群冰只是一场交易,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我不告诉你也是想等我和她之间的事情解决后才和你说~…” “行了!”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苏戈清清嗓子,冷静的说道:“我知道了,你没必要和我解释,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或许是我的一些行为让你产生了某些错觉,在此向你道歉,但我们对你真的没什么其他意思,你别误会。” 伊风白听他讲这席话,不怒反笑:“拂晓,你在紧张什么?你急着和我解释做什么?你给我什么错觉了?你说的其他意思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是很懂。” 苏戈意识到自己说多错多,也知道自己的反应证明了自己某些心思,但他不想再这种暧昧不清下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缓慢掀开床帘。 他打了一个赌,一个只能赢的赌,若是赌输了,自己不亏,他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一时间,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想赢,还是想输。 但都没关系,赢了就与他再没什么关系,输了与他也没什么关系了。 微笑着看他,只是这笑里看不出多少笑,表情更是难看至极。 由于刚刚哭过,眼睛红肿的厉害,这一笑还会以为他就要哭了。 伊风白心底一丝喜悦拂过,却也只是一点,现在他想做的就是解释清楚,然后回去把事解决了。 想必会顺利很多。 苏戈走到他面前,抬头看他:“你当真想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引诱几近蛊惑的话语,让刚刚心底的喜悦无限扩大,以为他总算认清自己的感情,并打算接受的伊风白由内而外散发的喜悦藏不住,满眼含笑的点头。 头低下来瞬间便被苏戈堵住。 伊风白瞳孔扩张,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 经苏戈一遍遍引诱,他的意志终是不够坚定,急迫的回应他。 沉浸在这甜蜜的气息里,不可自拔,一抹苦涩却无情混入,破坏了他的美好体验。 他睁开眼,理智回笼,才慢慢品味过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戈就撤退了,撤的干干净净,主动的一直是自己。 没有他的允许和鼓励,自己很没有安全感,很害怕。 以为是自己让他的体验不好了,便更加卖力的讨好他。 可在舌尖化开的苦涩却越来越浓,环绕在每一个地方,已经弥漫、扩散,不可控制。 他再不敢继续,抽身出来,见他满脸是泪 “怎么了?怎么了?” 粗粝的手指一下下刮在脸颊,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苏戈唇角勾起,却不管泪水。 “你懂了吗?懂我想要什么了吗?” 伊风白迷茫抬头:“什么?” 苏戈笑容逐渐扩大,终是没压抑住那笑声。 一下下的贯穿伊风白耳朵,留下无尽的嘲笑。 伊风白还是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知道他这个反应极不正常。 “你怎么了?” “苏戈?你怎么了?” 苏戈擦干眼泪,食指抵在他唇上。 “嘘!我只是觉得你太可爱了,很开心” 伊风白丝毫没被安慰到。 “那你哭什么?” “没什么。待会告诉你。” 将他推倒在床,再次覆唇上去。 这次显得极其主动,但伊风白那安全感不但没回来,还更加不安。 只一个疏忽,就被攻城掠地。 眼睛半眯,试图看清他眼里的情绪,但始终无法与之对视。 “专心一点。” 只提醒一句,伸向腰间的手就一路移动,往胸前攀爬,一层层剥开。 引来身下人的一次次颤抖,还能感受到一些明显的生理变化,只是手快碰到肌肤之际被牢牢抓住。 被他强硬翻了个身,牢牢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伊风白也确实凭着最后的理智,看清了他没来得及掩饰的眼神。 有浓郁的欲望,还有痴痴的贪念,唯独没有爱意,半分也没有。 但还试图寻找他爱自己的证据。 “现在你知道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吗?” 苏戈勾起唇角,满眼欲望的看他。 “什么意思?” 伊风白不要自己解读的意思,只要他告诉自己,脑中唯一清醒的声音就是:他是装的,他是装的。 第292章 眼睛酸了 “这都看不出来,唉,真是让我失望,倒不如我来告诉你吧。” 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附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我对你,只有肉体上的欲望,没有情感上的欲望。” 伊风白发白的指尖好像要将手心的布料捏碎。 但捕捉到发隙里是一滴晶莹水珠,让他找回了希望,满含侵略的目光直视他,不许他偏离一点。 “那你为什么会哭?” 苏戈眼中有一瞬的慌乱,一闪而过,被他捕捉,顿时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眼睛酸了。” “哈哈哈,拂晓,你放心,我明天就能解决好那些事,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是想休了她吗?然后呢?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但是我对你也没有这么感兴趣了。” 伊风白嘴角依旧带笑,胜券在握。 “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对我很感兴趣。” 苏戈轻叹口气:“还继续吗?” 伊风白不明白怎么又回到这里了,这方面,这里,他很不安。 “你看,像你这么犹豫,瞻前顾后,还妄想和我谈感情,这就是我对你不感兴趣的原因。” “我刚刚是骗了你,因为我根本不是因为眼睛酸了,而是,因为,我对你太失望了,失望你没有达到我的预期。因为你犹犹豫豫,让我没了兴致。” “我再问你一遍,我们还继续吗?” 伊风白腾地坐起,拉好衣服将自己裹个严实。 再转头问他:“你对我,真的没有爱意?” 苏戈点头。 接下来便是门被拍的飞起的声音。 苏戈后面这些话直视着他的眼睛,人总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或是自己判断的 他也不例外。 苏戈也确实没有骗他,对他的欲望是真的,对他失望也是真的,没了兴趣也还是真的。 只有一句话是假的:眼睛酸了。是假的。 而就是这一句假话,就让他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很好,他通过了苏戈的考验,证明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对的。 只是也彻底结束了这份感情。 就连那句:妄想和自己谈感情,也是真的。 真是好大的成就感,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但能睡好觉的前提是,能睡着。 睡不着的当然不止他一人,伊风白既睡不着,府里的人也不必睡了。 兴师动众的将府里人都吵醒,灯火通明的笙王府,却很是安静。下人们平日里见到的都是和善温润的伊风白,何况他很少住府里,下人们对他的性子是半点摸不透。 当战战兢兢站着的一众人群后面,响起这座府邸当家主母的声音 他们才觉得八月的夜回暖了些许。 伊风白抬头看从人群中走出来的王群冰,没再为难那些下人,单独将她叫进房间。 吱呀的关门声刚刚响起,伊风白便迫不及待开口:“你还要多久?” 王群冰坐在他对面,也不急着回答,而是问了一个似是而非的问题:“殿下有喜欢的人了?” 伊风白倒也如实回答。 “那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需要我立刻离开吗?” 这种关系伊风白也拿不准,但确确实实不想让她再待在这里了。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一个劲低头盯着自己放在膝盖的手指,从体内流淌出来的悲伤快要铺满一片地面。 见他沉默不语,只怕是没有很顺利,而且还有可能是因为自己。 “殿下不必多说,我随时都可以离开。” “你想好去处了吗?” 王群冰摇摇头:“去东原吧。” “只是若我离世,对你也有影响,不如我们先行和离,届时我不再占用王妃名头,你也就不用为我守孝,他进门后也不是续弦。” 伊风白对她的识趣感到很满意,自己能帮她的,无非就是离开这里。即便她还没大点好,如今也没有时间再留给她。 匆匆几笔写下和离书。 再怎么说也得等到明天才能搬走,今晚闲着也是无事,王群冰干脆打听起,是怎样的人才能让他如此迅速的料理自己。 两人说是青梅竹鸟也不过分,甚至没有人知道两人的关系,身为兵部尚书庶女,在府中日子定然不好过,两个少年人有着不同的心事,便巧合的凑到一块,相互述说着自己的事。 本来也就像是找了个笔友,没必要认识对方,但几年下来,再怎么不去刻意了解,同在一城中,该了解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她算是他独有的朋友,谁也不知道,以至于他拒绝王尚书的提议,毅然决然选了她。 若不是苏戈再次提到,怕是他就要忘了自己府邸还住了一人,只要是王群冰也不是那种闹腾性子。 “要不然你和我说说你喜欢的姑娘,我给你分析分析,想必你需要一位军师。” 伊风白疑惑:“军师?” “对呀,爱情军师,这方面的书,我可是看了不少呢。” “你真的能行?” “行的,超行。” 伊风白也确实郁闷,有心想找一个树洞,现在看来,她也确实合适。 “他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记得第一次见面是在战场,两军对垒应当是忌讳引人注目的,但他毫不畏惧的暴露,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只是与旁人不同的盔甲就足以让我注意到他。” “我方的禾尚书,发现了他,直踏长矛射他而去,他非但没有躲避,快速就射出一箭打掉了气势汹汹的一箭,而后又极快的再射一箭,虽然没中,但也可以看出他的反应迅速,动作敏捷。” “他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便杀出重围,势必要会他一会,与之交缠时,他总给我一种故人的感觉,那感觉,好像我们之间注定认识,很奇妙。” “之后见他,便是在一个夜晚了。” 讲到这,嘴角难免勾起,他们很难有一次像那次般,不是刀剑相向,而是合作伙伴,是处于同方阵营,哪怕有猜疑有不信任,也比其他时间两人中间都隔着一条无形的鸿沟要来的好些。 只是这般美好的经历,他竟不想再多说了。 “他有时很可爱,有时又很善良,可对我却从始至终都是算计 哪怕装都不装一下。” 王群冰傻眼:“这样说来,你为什么会喜欢她?还是说你就喜欢这样的?” 第293章 掺一脚 伊风白被她逗笑,可能也是被自己逗笑,手撑着椅子,头高高仰起,似自嘲却带了几分真心:“可能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妙吧,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无论他是怎么样的。” …… 听完他愿意说的所有事情,王群冰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对方好像除了他那张脸,没表达出半点对他有意思的地方,说是他在单相思,还更能说服别人一点。 而且就连伊风白自己对那感情都十分模糊,她是无论如何都不看好的。 试探性的提出自己早就想提出的方案:“不然,你试着换一个人喜欢?” “怎么说?” 这可触及王群冰的特长了:“先不说你对他的感情还有待稳定,就说他对你,你真的认为他有很喜欢你吗?这时引入一个新人能帮他看清内心,也能帮你,要么你发现你真的很喜欢他,要么你移情别恋,对你都没有什么坏处。” 伊风白一脸看骗子的看他:“这样真的行吗?” 第二天的宴会上,出乎意料的北戎也要来和亲事上插一脚,这让东原深深感到了危机,若只是两国还好,但若是三国,那他们先下手的,无疑是单独的那一国。 苏戈有预感的觉得自己的摆烂生活结束,但也没什么坏事,既然没有心情欣赏生活,那就忙碌吧,忙起来就没时间想些乱七八糟的了。 东原馆内,苏晚莫同苏戈一般,察觉到危机,这把似乎是高端局,而东原好像要成为那低配了。 但若两国交好被破坏,首要怀疑的便是东原,难的是,怎样做的悄无声息,又该怎样消除东原插手的痕迹。 若三国中有哪国借口要向东原开战,只需打着东原的旗子做些破坏和平的事…… 不敢想东原如今是怎样的危机四伏,唯一的出路,似乎只有…… 还有,若东原也加入他们和亲的队伍呢? 苏戈是不甘的,这种被裹挟着前进的感觉像极了前世各行各业的现状,他并不想这样做。 可别说西庆的火药炸弹了,就与连南越的合作的苗疆都是一大难题。 苏戈恨不得现在马上造出火药,甚至比西庆更先进的武器,落后就要挨打具象化了。 可这事不是他不喜,就能不去做的,东原百姓的性命不是自己一个不喜就能被随意舍弃的。 “皇兄可有加入他们的想法?” 秦云岂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这是最快平息的方法,也是给东原喘口气的绝佳机会。 只是他并不想这么做,东原何时落得要和亲才能保住江山社稷的时候了 哪怕是,和亲也是他最不耻的维护和平的方法。 “你对这位北戎唯一的嫡亲公主有什么了解?” 只需这样说,苏戈便知他同自己想法一致,还想再挣扎挣扎,也还好他不是那种有事只知退让的人。 “北戎嫡亲公主只有一位,怕就是那位少年英才银洛了,只是后来再没听闻过她有大才。” “北戎那场政变我有所耳闻,若她真有那般野心,未免不可与慕容晴烟争上一争,可现如今才来请求和亲,怕更多是私人情感。” “皇兄的意思是,她与禾余润是两情相悦?” “只有这能解释清楚了,哪怕她也确确实实想为北戎出一份力,私人情感肯定也是有的。” 苏戈皱眉,并不全然这样认为: “若她这样做是为了乔仲呢?” 苏晚莫很快接上他的思路:“若是为了乔仲,那只能说明北戎即将内乱,倒时他们也无暇顾及我们,但是我们不能抱有侥幸心理,若是这样最好,若不是,我们也该有应对之策。”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两人即刻噤声,苏晚莫起身站往里间走去。 来的是礼部尚书。 “殿下,微臣想起一件往事,或可解此局。” 苏戈挑眉:“快快说来。” “两位先帝在位时,曾许下诺言,将来东西两国无论那位皇子登基,另一国都有一位公主可为皇后。这是经过两位先帝认同的,那些朝中老臣皆可作证,只是新帝登基,两国便不怎么来往,这事才渐渐被淡忘。” 他对这件事是很满意的,但终究不是决断者,只能将希望寄予苏戈。 “殿下,这与我国没有害处,还望陛下好好考虑。” 苏戈:棒打鸳鸯的竟是自己? 这件事对东原是没有坏处,有坏处的只是东原公主和秦云岂与禾汝。 要是和亲,对西庆没什么坏处,但要是和亲的人是奔着皇后的位置,对西庆的打击可就不是这么容易忽略的了。 毕竟此次和亲的两对哪个和禾汝扯不上点关系? 况且谁说将公主嫁过来做皇后就一定能保住东原了?要是他们不肯放弃禾汝这位重量级人物,这一做法将其彻底惹恼,打东原那是分分钟的事。 将所有能议事的人都召来,对此进行了详细探讨,苏戈也将自己的看法说与他们听。 一位看起来面生,但胆子却是大的大臣提出建议,倒不如卖西庆一个好,还能巧妙的化解苏戈提出来的可能后果。 这提议便是:和亲的人不嫁于秦云岂为后而是为妃。 “你的意思是让我东原堂堂公主做妾?” “殿下,老臣并非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那大臣被问的哑口无言。 “其他人,怎么看?” 又一个胆子大的站了出来:“殿下,臣以为此计是有些委屈公主了,但我国唯一适龄的公主只有文宁公主,这……” “这什么?你是想说文宁公主不是嫡公主是吗?那等两下是不是又要说让秦云岂娶了,封个贵妃,也算是对得起文宁的身份了?” 那大臣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因为完全被说中了。 有不少觉得不妥的人此时也敢站出来附和:“殿下所言甚是,我东原公主怎么能嫁与人做妾。” “殿下,不然我们退一步,东原不是还有一位未成亲的王爷吗?不然嫁做王妃也未尝不可。” 说到王爷,苏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伊风白,想到他有成为自己妹夫的可能,心便跟着绞痛。 但是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呢?都拒绝他了,还在肖想什么呢? 第294章 拜师 “只是这笙王终究没有皇室血脉……” “殿下想岔了,西庆可有一位正儿八经的皇室王爷。” 苏戈疑惑,暂时想不起别人:“你是说?” “荆北王,秦子鹤。” 苏戈一拍脑袋,一天天的,咋没想起这号人物呢? 西庆荆北王为西庆守住北方,保北方安宁,只是不常回京,为人也很是低调。 这人听起来还不错,可是双方愿意吗? 问题又回到了最初,和亲是唯一的计策了吗? 这无疑是现实和理想的极限拉扯。 好像妥协了一次,接下来就会妥协无数次一样。 人都走后,苏晚莫才从里出来。 “难道我们只有和亲这一条路吗?” 此疑问发出,没人再给出回应,两人沉默的坐着,想到什么似的,苏晚莫起身:“我去探探这禾余润的底。” 苏戈拦住他:“我去。” “还是我去吧,你去太明显了,而且东原不止你一人能用,你太能干了总会让一些人都懒惰,到头来还要怪你揽权,这件事交给我。” 苏戈很震惊身为帝王还知道这些小九九,若换了旁人,还会以为自己受到了敲打,可苏戈不这么认为那关心的语气做不了假,即便真有敲打意味,那又怎样,他想要权让他就是。 傍晚时候便有人来做向导,说是带着在这雍州游上一游,苏戈不喜欢这种大部队的游玩,不如一个人来的自在刚想让其他人去,自己不去,就看见蹦出来的禾余细。 他近几天可殷勤,和禾余声也差不了多少了,让苏戈一致以为他转性了,但仔细想想就觉不对。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来着,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眯着眼睛审视着他,难得的他被看得心虚:“你这样看我做甚?” 苏戈:“你不对劲,肯定没憋好屁。” 招呼后面那些人将团队带好,自己拉着苏戈脱离了队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好的预感更浓了。 离了那些人的视线,才挣脱开;:“你说去哪,不说我不去。” “哎呀 去了你就知道了,没坏事 真的。” “真的?” “真的。” 那好吧勉勉强强信他。 “放开,我自己能走。” 禾余细手收回去,脸上激动的神情却收不回去,也没打算收回去。 跟随他来到三巷,是个熟悉的地方,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推开院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飘香,花朵挂满枝头桂花树,树下黄澄澄一片,很是喜人。 满院充满桂花香气,却不显甜腻,倒有一种淡淡的清苦,不至于苦的浓郁。 堂屋里门被推开,苏戈震惊,怎么?现在的屋子都这么能装的吗? 禾余随不知从哪冒出来,拉过禾余细:“小九,这就是你说的……” 苏戈虽然不知道他什么,但还能接上话:“大概就是我了,好久不见,禾大将军。” 禾余随没有讲话,而是快速看一眼禾余细。 苏戈也不在乎他们那点小交流,直奔主题:“现在可以说了吧?” 禾余细笑笑低头,莫名让人看出几分害羞,也是活久见,他也会害羞? 好吧,毕竟是个孩子,很正常。 被他迎着往里走,看他样子,没有点头哈腰也没有恭维,但莫名让人看出狗腿。 和屋里的人一一打过招呼,便站在了中间。 禾澜有些生气,因为认出来之前骗她的人也有苏戈一份,但想想也释然,当时他还是不知情的状态呢。 “苏大哥,我给你介绍介绍。” 苏戈古怪的看他,侧身避开他伸过来的手。 “要是没猜错的话,这里的人都姓禾吧?不过蓝敛除外,快说有什么事?” 禾余细也不卖关子了,说明缘由。 苏戈震惊,非常无比震惊:“你再说一遍?” “我想拜苏大哥为师,定不负苏大哥心血和期望。” 苏戈转头看一屋子的人:“他们都同意?” 禾余细乖巧点头。 第295章 断章取义 苏戈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他青睐的,也确实这样问了出来。 只是不等禾余细回答,院门被再次推开。 “我来了!你们没开始吧?” 不是禾余声小可爱又是谁。 只是后面还跟了两人。 只看伊风白一眼,脑中便如拨云见日,明朗起来,计划也在慢慢完善,一股脑涌入,怎么也甩不掉。 伊风白是被禾余声硬拉来的,说是看好戏,原来是关于他的,只匆匆一眼就撇开脸去,看堆积在地的桂花,还没找到如王群冰所说的人,现在见他想到的只是那晚的戏弄。 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往里走去站到苏戈旁边,苏戈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愣了半晌才想起一种可能——自己挡路了。 让开位置往旁边站去,只是正好站到了他对面。 完全忘了今天,似乎自己才是主角。 也意外本该被苏晚莫探底的禾余润也在,心里想着,怕是整个禾家的人都在这了。 想到这,思绪便被拉回正轨。 看着禾余细,继续询问:“你为什么想要拜我为师?” “因为您博才多学,什么都会。” 最主要是脾气对他胃口,好像找到了自己的理想型,也就是他希望日后能成为的样子。 苏戈听到这,不免轻笑一声:“若我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单凭才学你也会如现在这样吗?” “当然不会,而且苏大哥你也不是那样的人。” 回答倒是干脆,好像有多了解自己似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环顾一圈,怎么都觉得自己再收一位西庆徒弟不是很妥当,最主要古代尊师重道,师父可不是叫着玩的,如他父母般,就想是给自己捡了个大儿,怎么着也得好好考虑清楚了,而且看刚刚情况,怕他们之中很少有人他要拜为师父的是自己。 “你还是先和家里面的人好好商量吧。” 目光最终定格在禾余细身上:“禾大将军总不会让弟妹做出很冲动的事吧?” 不经意扫过伊风白,没有人注意到,转身离开了院子。 只是怎么看都有人迟到啊。 “舒舒,你怎么在这?” 苏戈扶额:“禾余细那小子嘴够严实的,你为什么在这里?” 禾汝见他这样,一个猜想形成;“他说的拜师,是拜你为师?” 苏戈点头,将禾汝硬生生调了个头:“走吧!里面没什么事了。” 禾汝八卦:“所以你同意了吗?” “我要是同意,你就该在里面看见我了。” 禾汝刮刮他的鼻头:“调皮!不过这小子有点眼光,我们舒舒这么宝藏的人都被他发现了,不愧是我禾家人。” 两人走远,完全没见到身后一排人的注视。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都没有刻意提起关于朝堂之事,或者可以说是刻意避免,但现实总是要面对,好在苏戈对脑中计划肯定了些,这样一来也不至于伤到禾汝,只怕是这种和平的日子不会很多了。 苏戈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的,与其在背后出谋划策让旁人来对付自己最熟悉的人,还不如换成自己。 毕竟在背后出谋划策也撇不清干系,与其到时发生不可控的事,不如自己让一切事情都变得可控。 没走远多少,便被禾余细追了上来,说是自己带出来的人,也得全须全尾的带回去。 临近中秋,街道上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便也有了游玩的心情。 只是转向禾余细,他这名字便像烫嘴似的,怎么也叫不出来:“你拉我出来是不是该给我补上他们去的地方?但是要与他们错开最好,懒得打招呼。” 禾余细:“没什么好逛的,不过就是璃清榭和纸百坊这些地方,没什么好玩的……” 禾汝打断他:“小九,你自己玩腻了,便也当别人也玩腻了吗?断章取义。” 禾余细想想也是,抱歉笑笑,恭敬的道:“那师,苏大哥你想去哪里?” 苏戈: “你们推荐吧,往哪带我就往哪走。” 第296章 头面 “小爷有的是钱,快给我包起来。” 这,这这这,这么熟悉的声音和话语,不用看苏戈都知道是谁。 将两人来到角落,偷感十足。 趁那边吵闹的人不注意,偷偷溜上一间酒肆的二楼,站得高看得远,这视角刚刚好。 不知是在争抢什么,反正就是抱着不撒手。 对面的人苏戈是不认识的,只询问的看向禾汝,便得到了答案。 “礼部尚书庶三子赵应相。” “庶子?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吗?不然怕是没有这么嚣张。” 禾汝好笑的说:“那依你看来,他们俩谁更嚣张一些?” “我觉得我嚣张一点,哈哈哈,开玩笑,要不是嚣张之人怕也会被小柏那气势吓到,道不用我们出手了也挺好。” 禾汝微笑着点头,很赞成他的说法,再递个眼神给禾余细。 他便上道的解释:“苏大哥有所不知,这找人家很奇怪,没有嫡出子女,全都是庶出,既然没有嫡出子女,%那庶出子女也当成了嫡出的教养,嚣张一些不足为奇。” 一声高过一声的吵闹,盖过了苏戈几人闲聊的兴致,便停下来专心看他们争吵。 “小爷先拿到的东西,凭什么让给你?” 赵应相嘲讽的看他,转头对掌柜的说:“掌柜的来说说,这东西该是谁的?” 掌柜尴尬笑笑,也不敢不答,走到宋卯柏面前解释:“这位公子见谅,这东西是赵公子的,他早就在店里预订了。” “听见了吗?我早就预订了。” 宋卯柏被气的跳脚:“刚刚明明还说谁出价高,就是谁的,现在又成你预订的了?大伙快过来看看,这家店的老板看人下菜碟……” 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为他说话的却没几个,要说那些有点背景的,谁不卖赵应相一个好,给他买好就相当于给长安公主卖好,可算的明明白白的。 那些平头百姓虽不知具体情况,但宋卯柏这样子是完全不知低调,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没人出头时或许还能忍,但凡有人带头,那些隐忍都会被发泄,或许墙倒众人推也是有点这种缘故的吧。 宋卯柏似乎孤立无援,看起来格外凄楚,禾余细看不下去,就要开门出去,被禾汝制止:“再等等。” 也没说什么,只回到原来位置,继续看戏。 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这么多人的围攻,只需一人一句,就能将他彻底淹没,再出不来。 看着抱着身子,蹲在地上的少年,也该出手了,是想给他一个教训,不是想让他留下心理阴影。 禾余细还算迅速,在郑虎钦扒开人群后快速进入内圈。 “赵三公子,好巧啊,刚刚瞧见这么热闹挤进来看看,这是怎么了?” 赵应相见来人是禾余细,换回将宋卯柏围在中间的一群家丁,方才解释:“禾郎中有所不知……” 将刚刚发生的事添油加醋一顿说。 宋卯柏早就看见是他,但少年人的面子总是占很大重量,蹲在原地不愿抬头,好像这样就能隐身般。 禾余细笑笑:“什么东西竟让赵三公子如此在意,不知能否让我看看?” “当然可以。” 金玉阁 是一套白玉绿翡头面,白玉温泽品相极好,是上品温玉,手刚靠近便觉温润,极其养人;翡翠油绿,没有一丝杂质。 做工更是精巧,金丝为笼却不觉压抑,宛如白玉所散光泽,相照相映,金丝不再俗气,白玉不再单调。 金片托衬,让人见识金色天地里如何开出绿花,绿色不再是陪衬,而是主角,让那耀眼金色都甘心托举。 头面还算普通规格,只是这手艺极佳,这材料用的极好,偶尔几颗红石不太夺目,却也中和了素雅,让整体变得恰到好处、不艳不俗、不繁不素。 别说他们挣,换了禾余细恐也要参会两脚。 “这头面做工很是精巧,赵三哥可知出自何人?” 赵应相哪里知道这些,只是觉得好看,就抢过来罢,抢到手了对其他再无兴趣,哪里会理会出自何人,大不了下次看见满意的再买下就是。 “这个,我不知,但禾郎中可问问掌柜的。” 禾余细微微勾唇,极其友好的作了一揖:“小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赵兄可否方便?” 赵应相隐隐有不好预感,但他为人实在低调,自己对他也不是很了解,何况他态度都这么好了,自己若是不同意,岂不是有失君子风范? 现在想起来君子风范了,刚刚争抢时是完全没在意。 “禾郎中说来便是。” 禾余细起身,面上是非常标准的微笑,外人看不出来,熟人还能看不出来他惯用的伎俩——高级一点的皮笑肉不笑。 第297章 花姐姐 “小弟本想找到这位工匠,为我堂姐打造一副头面,但算算时间,怕是来不及了,不知赵兄可否割爱,将这头面让给小弟?赵兄放心,只要店里你看中什么,尽可挑选由小弟付钱,就当作是小弟对夺人所爱所做的赔偿了。” 这一番话,先是搬出禾汝,让他想拒绝都得掂量掂量,后又将他高高架起,最后才表明是自己夺人所爱,吃亏的是他。 观众也总是会同情弱者,也就是吃亏一方。 赵应相本就只是因为喜欢,才去争抢,现在他都这么讲了,自己也不是非得要不可,答应的很是爽快,欢欢喜喜进去挑东西去了。 早就混在人群的苏戈看向禾汝:“你这老弟可以啊,这么会说,还让我们怎么活?” 禾汝拉着他避了避,未免终于肯伸展身体和禾余细讲话的宋卯柏看见,才说:“那你要不要考虑考虑他的请求?” 苏戈:…… “可是他是西庆人,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还是西庆人呢?你可能在担心东西两国终有一战,但我们可以换个思路,若西庆胜利,就当我做了东道主,还能亏待了你不成,若是东原胜利,那我就只能去投奔你了,到时候你总不会装作不认识吧?何况我的本领可大着呢?就算倒时你不认我了,我还不能自己踏出一条路吗?” “只要我们都尽力,你为你的国家,我为我的国家,战场之上最忌优柔寡断,倒时我们只要足够无情,就不会烦恼,也不会瞻前顾后。最终无论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我们都是有活路的,不是吗?” “我相信你能懂我的意思。” 苏戈确实懂了,就是全力以赴,无论哪国获胜,他们之间的友谊永远如初。 只是,真的不会变质吗? 禾汝好像在他脸上看见了问题,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你在害怕什么?害怕人心易变吗?” 苏戈点头。 禾汝手紧紧牵住他的手,就要拉出人群,里面的声音却吸引了两人注意。 “这头面卖了,不卖了,快走吧,本店要打烊了。” 让禾汝停下脚步的不是这话的内容,而是说这话的声音,很熟悉。 往声音来源处看去,刚好对上那人看过来的目光,只一瞬就躲避开,匆匆想将所有都推出门去。 禾汝眼睛不离开一瞬,一眨不眨看着那人,往前走去。 苏戈见她煞有其事的样子,跟在后面,出现在人群中央。 那人没有明显看禾汝的举动,却能准确的在禾汝靠近时收手,并往里走去。 可是所有人都挤在门口,往里走,找不到任何掩体,但这些人也同样将禾汝堵在门口。 情急之下禾汝唤了一声,将那人彻底留住。 但也只站了一瞬就更快速的往里跑开。 禾余细看一眼被堵住的禾汝,将头面一股脑塞在宋卯柏怀里,往里追去。 掌柜的不久就维持住了场面,门口又变得井然有序。 禾汝找到那人,肯定的再重复一遍:“花姐姐。” “这位小姐想买什么请到前厅。” 苏戈站到她身后,唤走了禾余细。 “花姐姐,这些时间你一直都在雍州吗?” “我说了,这里没有你要买的东西。” 第298章 电灯泡 禾汝知道她不宜暴露身份,但也实在关心,才会追到此处,但现在看来,是自己做的不妥,怕是花锦只会觉得她是来看笑话的,毕竟花家落到此番地步,与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只是萧花两家出事时,禾汝就有去寻过花锦两姐妹,但没想到她们速度太快了,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直到现在才遇见。 语言有时也很苍白,哪怕自己再怎么解释,还能期望她们高风亮节吗? 只是终究遗憾,当年若没花家两姐妹,自己不见得不能发展,只是加快了进程。 不是她们也还有别人,遗憾从一开始就存在,自己不是早就知道吗? 后退两步:“抱歉。” 再出去时,外面喧嚣早就平息。 经过禾汝的点拨,苏戈也卸下了些包袱,她也是这样想的就好。 而禾余细依然坚定。 院中桂花落了一层又一层,也终是迎来了八月十五。 从宫里出来,便是个人时间了。 禾余细算得上周到,早早便送了礼品,不算贵重却能轻易看出,是花了大心思的,甚至能看出不止一人花费在上面的心思。 苏戈也说不上是不喜,只是自己还没做好准备,和备孕也差不多,更多时候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让自己认为自己可以承担起责任。 邀宋悦一同,给禾汝送去祝福。 开门的是……谁? “姑姑,有客人。” 原来是两个小萝卜头,约莫七八岁,有几分相像,不难推测出是谁的孩子。 “叫你姑姑干什么?迎进来啊。” 一年轻女声响起,寻着声望去,才被满院子的人惊到,禾汝的小院收纳人的能力,也是再次刷新了苏戈的认识了。 看这满满当当的人,只怕都要被挤到墙头去了。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不久就是禾汝人生大事,家里面的人过来聚聚也说的通。 “苏大哥来了。” 禾余细率先迎上来,解了苏戈三人被注视的尴尬局面,只觉得这孩子也算得上贴心。 一干爽妇人亲热迎上来;“细哥儿,这难道就是你说的苏大哥?” 禾余细点头,妇人略显手足无措,打量的目光也收了回去,换上一副敬重模样。 “苏先生,我家小九老说到你,说佩服你的学识,还有为人处世的能力,说的是风光霁月、举世无双……” 旁边的人纷纷一脸见了鬼的模样,不知她从哪搜刮来的这些词语。 “娘,娘!” 禾余细在一旁很是尴尬,虽然知道他娘的好意,但也是尴尬到了极致,喊人的声音都有些破功。 苏戈好笑的看他一眼:“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啊?” 那妇人又麻利接上:“还不止,这孩子老说什么……” “娘!” 苏戈看一眼旁边的宋悦,有种心有灵犀感,都像是在看小孩,眼里的笑藏不住。 禾汝出来的正是时候,干扰了一旁跃跃欲试的其他人,隆重的给几人介绍。 “这是大伯娘,小九的母亲。” 两人像拜年的乖宝宝一样,异口同声的:“大伯娘好!” 吓的她急忙开口阻止:“这怎么使得,苏先生快莫如此。” 一一介绍过去,当到了那坐在轮椅上的壮汉时,苏戈心里咯噔一下,这人是谁他当然知道,喜提轮椅也是自己杰作。 气氛就变得焦灼,禾余潜那防狼般的眼神,院中人谁都能看得出来。 他和禾余随一样,不会认为他的目的单纯,相比禾余随他还多了分仇视,毕竟自己这模样,都是拜谁所赐,是一清二楚。 禾余随也同禾余细说过这些事情,但禾余细看得真切:当时在战场,有死有伤在所难免,既然自己两个哥哥都败于他手,更要将他本领都学来。 当然也同禾余潜通过气,只是他未曾说什么,便以为他是同意的。 宋悦还出了躺诊,当即就给他瞧了瞧腿,没什么大事,只静养久些便能痊愈,下地走路也不成问题。 这答案是早就知晓的,没激起多少水花。 这小院的收纳能力远不于此,啪啪啪的拍门声,又一波人到来。 也是时候见家长了,三人在旁看好戏,看他们是如何客套,秦云岂又是如何化解的。 啪啪啪!怎么还有人来? 王欣浓抢在所有人前面,将一位看起来很是乖巧的女孩迎了进来。 “大家瞧瞧,这就是银洛,可是个好孩子,说着还往禾余润那出看去,暗示意味不要太明显。” “那个,大娘,我哥一人过中秋有点孤独,所以我给他带过来了。” 禾汝、宋悦两人吃瓜的眼神不要太明显,来的太对了,这种看旁人如同相亲般的场景,太,爽,了。 落下一局促非凡的人,禾汝打着圆场:“这位是穆程归,穆先生,我的朋友,他一人过中秋,就邀请他来了。” 真是虱子多了,不怕痒,一个两个行,三个四个还不行吗? 他们本就是因为一些稀奇古怪的原因而聚集在一起,但大家都还算热情,很快便开始上菜了。 人们纷纷落座,边吃边聊,气氛热烈。年轻人们谈天说地,分享着自己的生活趣事和梦想;老人们则谈论着婚姻大事,交流着家庭经验。 每个人都能找到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伙伴,愉快地交谈着,充满了欢声笑语。 而且,这种欢乐氛围似乎具有传染性,就连那些原本有些拘谨的人也渐渐融入其中,变得活跃起来。有时候,话题会突然转向某个无辜的旁观者,让他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然而,大家并没有因此感到尴尬或不适,反而兴致勃勃地加入讨论,使得整个场面更加生动有趣。这顿饭仿佛成了拉近彼此距离的催化剂,让大家忘却了之前的陌生感和拘谨,尽情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团聚时光。 散了席之后,众人纷纷离去,但有一个人却留了下来,那就是穆先生。之所以如此,并非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禾汝坚决不让他离开。她紧紧地拉住穆先生的衣袖,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尽管穆先生试图解释自己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但禾汝仍然坚持不放行。无奈之下,穆先生只能听从她的要求,继续留在原地。 缺席的人,大有人在。 苏戈走的还算晚,便见伊风白姗姗来迟,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 只是谁都没多看对方,就此擦肩,苏戈只觉一天的好心情毁于一旦,就是不知另一人如何想。 大聚过后的小聚就显得冷清,兴致都不是很高,只有苏晚莫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这样看来,他确实过分孤家寡人了。 心中烦闷,便不知节制,不知节制就容易超出预期,比如突发奇想。 看那对小情侣亲亲热热,两电灯泡不要太亮。 将自己这宛如空巢老人的哥哥拉走,两个单身汉走走在情侣随处可见的街道,成功的从小电灯泡变成了大电灯泡。 “皇兄,你是真的很喜欢悦悦吗?” 苏晚莫勾唇苦笑,面上的落寞活脱脱像个被抛弃的怨夫。 “不过你已经没戏了,想要忘掉对一个人的爱,最好办法就是将这爱转移,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怎么试?” “去找爱,找一个值得你放置爱的躯壳。” 此时的苏晚莫更像纯洁的白兔,只是苏戈不等他同意,便擅作主张。 “西庆美女如云,我们去欣赏美,寄托爱。” 苏晚莫被拉得踉跄,反手抓住他,将他拉回身边:“你醉了,回去睡觉。” “我不,难得醉一次,你还说我,要是你……” “嘘,别睡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跟我回去。” 第299章 重生? 倒也不是苏晚莫不准他讲话,纯属是因为他讲话讲的越来越大声了,苏晚莫还要脸的。 苏戈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只觉古代人未免也太纯了,起先见苏晚莫还以为他有多会,现在看来也是纸老虎一只。 就他那年龄,回去妥妥被催婚,到时候要面对的全是后宫的尔虞我诈,倒不如趁此机会好好玩玩,他还真是可怜,被这么大的权力捆绑,那也去不了,什么也干不了。 苏戈这样想着,还心疼上了。 拉着他就走,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只远离了喧嚣,走在河畔,偶尔看见吃食小摊便会买了全塞在苏晚莫手里。 还指望他能一口气吃完,两眼亮晶晶的看他,看得他频频摇头,苏戈却以为是那东西不好吃。 “避雷了,避雷了,下次不买他家。” 苏晚莫听不懂他的语言:“避雷是什么意思?” “避雷就是……” 转过身去面对着他,心里想着措辞,还不忘往后退着走。 “避雷,就是,就是,哎呀,你别管这么多,避雷就是踩坑了,反正下次不买了。” 眼睛略过他往后面的湖面看去,皎月印在水面,随着风起荡漾出一条条横纹,切割了圆月的完整,却也让月光洒到了更宽广的湖面,泛起阵阵波光。 干脆停在此处,坐于岸边,脚刚想放下就被拦住:“你干什么?要不要看看这水多深。” 苏戈:…… 还真没注意,这样伸下去铁定到水里了,现在这气温,可算不上高,悻悻收回,盘坐在岸上,抬头看一轮圆月,没有树荫遮挡,皓月当空。 一路收集的小零食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见底,苏戈不懂;“这也不难吃啊。” 苏晚莫:“我有说难吃吗?都是你自己说的。” “是吗?” “是的。” “真的?” “假不了。” 两人废话似的交谈进行的格外顺利,只看背影,不知全貌的人还会以为一对知己相谈甚欢,怕是谈论的内容深不可测。 反正就是很和谐。 苏戈的醉意散了七七八八,困意却逐渐上头。 吃饱喝足、秋高气爽,可不就适合睡觉嘛? 闭着眼睛,苏晚莫也不会以为他是困了,只会觉得他在用心体验,于是要撇去视觉干扰。 哪知不消一会,他的头便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起先苏晚莫只觉得他内心活动真丰富,就等着他与自己分享了,只是这分享没等到,等到的是猛然往前栽倒的身形。 下意识伸手将其拦住,奈何惯性,自己都被带的身形不稳,本来还可以稳住,但惊醒的苏戈胡乱挣扎间,就将这平衡彻底打破,两人齐齐往湖里栽倒。 迎来不少人侧目,多的也是情侣恋人,或父母子女,一家几口的。 此时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人在水里使劲扑腾,一人却是游刃有余,不需多少时间就朝扑腾的那人游去。 好像没有围观群众的事了,但是热闹还是可以看的。 苏戈只觉自己一直在下沉,好像周围都陷入了黑暗,若想尝试睁开眼睛,就得先承受冰凉的湖水入侵的涩痛。 脑袋里已经什么都不剩,只是一只失重的鸭子,胡乱扑腾着,企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突然间,好像小腿中了一枪般,不但帮不上任何的忙,反而还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拖后腿,刺痛让他不敢再多动作。 于是在外人看来他便是脱了力的直直下沉。 可惜苏晚莫也被他刚刚的胡乱扑腾打到水里,可谓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岸上有热心的人接二连三跳入湖里。 或许是承受住了水里的压强,苏戈眼睛已经能睁开,水里面还真是可怕,那轮明月能透进来的光微乎其微,只见到那影子在水的漩涡间变得扭曲。 再见不到原本纯洁、宁和的模样,更像是一位高高在上却心里扭曲的神,嘲笑这些愚昧弱小的人,不自量力,笑得他脸都扭到一起,无比狰狞。 而这些念头出现在脑海里其实也不过过来几息,鼻子、嘴里不停冒出气泡,苏戈觉得自己快被撑死了。 只是脑中不知想到什么,连他自己都捕捉不到的画面,让手脚抽筋的他再次奋力,企图冲破这牢笼,挣脱这命运的束缚。 可那短短的几米距离,对他来说却像是隔了一世的距离,无可估量,倒不如说是天方夜谭来的确切些。 体内储存的氧容量被耗了个干净,与源源不断进入体内的水成反比例。 脑子缺氧进入休眠状态。 就是这休眠,能悄无声息的送走一人。 只这瞬间,出了水面,却再无氧气进入。 拉他出深渊的人,却手脚脱力,想着救他,却不知从何下手。 或许该说这雍州城太小,相熟的人碰到的几率才会大大提高。 宋悦很熟练的操作,检查口鼻,后续就是一系列排水动作,最后才是心肺复苏。 其他人看得既震惊也急迫,不知是什么,让这么一个小姑娘对这一个已经被判了死刑的人如此付出,这样一来,怕是以后仅凭“亲过死人的嘴”这一条就足够让她孤寡一生,还免不了世人的指指点点。 这个时间很漫长,重复机械的动作消耗的不仅仅是体力,还有希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少人已经开始站出来阻止,都说死者为大,是刻在骨子里的传统,现在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好在宋悦、苏戈后面站着的人足够护住她俩,护住这份希望。 几分钟的时间变得无比漫长,漫长到不忍看下去的路人都纷纷离去,连吃瓜都留不住的人,可想而知抱着的是什么心理。 好在… “噗!” 一口,将涌到喉咙的最后一口水吐出。 宋悦脱力跌坐在地上。 额头已被汗水浸湿,发丝一缕缕贴在脸上,手背抹了一把,满手的水被甩出已经分不清是苏戈身上的水还是她脸上的汗水。 但她的工作远没有结束。 手指搭上脉搏,跳动如鼓点的声音时时刻刻干扰着内心,宋悦想若自己能静下心来,或许就会到达另一个境界了。 可是她还是做不到,地上躺着的人是自己最在意的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她就是如此,那口气松懈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好在看热闹的人,不止宋悦一人会医。 从人群里挤出一华发近半的老者,干泽手指放到脉搏,眼睛即刻亮起,再三确认,都告诉他一个事实,这位眼见没救的人,活了。 但职业素养让他顾不上高兴,眉头皱起又松,最后取出银针,在手上脉搏旁扎上一针,又找到劲脉搏扎上一针。 手在苏戈手上进行着看起来像是康复运动的动作,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后一次将拇指重重一掰,隔的近的几乎同时听到咔嚓的声音,只觉这手怕是断了。 刚将银针收回,苏戈便缓缓睁眼。 只是眼睛干涩,随之而来的是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好像打开了水龙头,怎么也收不回去。 稍稍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站在正前方的挺拔背影。 “伊风白?” 几近脱口而出的话语让那人背影抖动,指甲嵌入手心,却没有转身。 苏戈只觉奇怪,为什么自己会知道他的名字,难道自己重生了? 只是脑海中的种种,都在折磨着他,要是可以选,他宁愿从没有来过。 仅凭背影,就能轻易认出,但这次他却不敢靠近了。 慌乱的环视一圈,这些人? 怎么都这么陌生?也不奇怪,无非是些与自己没有过多交集的人,陌生很正常。 直到看见坐在自己旁边的宋悦。 第300章 通房丫头 眼里重新燃起希望,接踵而至的便是不受控制的泪水,却不再是因为眼睛酸涩。 嘴角一瘪,顾不上许多,环在膝里哭的彻底。 本想抱着她哭,但是理智回笼,这个节点,她似乎不该出现在这里。 宋悦看得很是担心,与旁边的老大夫相视一眼。 上前安慰:“舒舒,怎么了,是我,宋悦。” 苏戈却躲过她的触碰,往后退去。 现在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了,伊风白是唯一被提到名字的人,试探的上前,却同样被苏戈躲开,周身的戒备和疏离化为实质,足够刺伤靠近的人。 伊风白似乎有些懊恼,凭什么他总是这么一副戒备恐惧的模样,自己就这么可怕吗? 还是说他的后路太多了,随便一条都足够将自己甩掉。 泡了水的脑袋不怎么清醒,加之自己今晚见到的一切,所有事情都堆积到了一起,情绪无限延伸,迟早会不可控的全部爆发。 他一次次逃避,总让伊风白陷入无尽的迷茫和反省。 可偏偏又舍不得放下,也不忍伤害。 情不知缘起,也不知何处安放,本该相互了解的两人却什么都不知道,对方的喜好、忌口、情绪、习惯…… 这样看来,确确实实能解释了“情不知缘起”,毕竟夜深人静时解剖分析,都难以找出喜欢对方什么。 好像就是命运开了个玩笑,或许是月老偷了懒,随意用红线牵起来的恋人,没有多少祝福,也没有多少深思熟虑。 就连放弃都做不到。 或许想要结束这段关系,可行的只能是一方消失,这样红线迷失了端点,自然就会重新匹配。 或许这就是开头就错误的感情。 伊风白再不想让他有退让逃避的机会。 极具压迫感的目光,压得苏戈几乎喘不过气,避无可避,求救的视线只往外瞟一眼,本不报任何希望,却确确实实得到了拯救。 “多谢笙王殿下的搭救,只是现在殿下身体不适,可否日后再登门道谢? 苏戈很是迷茫,记忆混沌,任他如何搜寻也找不到这号人物,就连讲出来的话都出乎自己意料? 什么奇奇怪怪的?自己眼前的都是真的吗? 脑子超负荷运转着,缺氧的感觉再次袭来。 随意抓了根救命稻草,被安心的气息包裹,毫无后顾之忧的失去意识。 苏晚莫只觉格外打脸,手还暗戳戳的想掰开苏戈紧攥是拳头。 尝试几次都没有撼动。 被旁边人的说话声吸引,只接过斗篷将他裹的严严实实,便专心听他们讲话。 “应当是记忆出现了错乱,没什么大事。” “那刚刚?” “估计是眼睛长时间泡在水里,出现了幻觉加之记忆混乱,不知道他看到的是什么、想到的又是什么。等他醒后再观察观察吧。” 随后就是两位同行的激情交谈。 确定他没事后,两位才开始互夸。将手僵在半空的莫十三忽略了个彻底。 无奈,只得自己将斗篷披到她身上,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只有意无意扫视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对待的人,一丝嫉妒未能处理好,流露出来被人尽收眼底。 伊风白和苏戈就像连体人一般,任谁怎么努力都再难将其分开。 有人心里却在慢慢回乱,春回大地,气也生不起来了,只是这人熟睡时的乖巧,没有清醒时的戒备和疏离,一切毛病都被这闭合的眼皮阻隔,这样乖巧的人,他想拥有一辈子。 再怎么样,湿衣服还是要换掉的。 苏晚莫随机点了两个门口的侍女进来,托盘被放到桌上。 “笙王殿下换洗一下吧。” 伊风白并不是很想。 磨磨蹭蹭,苏晚莫就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眼睛却死死盯着他的手,但凡他敢有别的动作,就…… 但他脸皮实在是厚,都这样明目张胆了,他却还是一副思考模样,任谁都能看出里面伪装的成分。 无奈,总不能为了这人不管苏戈。 “殿下,快些换吧,别患上风寒了。” 挣扎不过,伊风白终于同意,其他人都被打发出去,独留苏晚莫站在原地。 “这位……我要换衣服了,你不打算出去吗?” 苏晚莫:“都是男人,殿下将就一下,我把头转过去,不看您就是了。” 这满满的守护姿态,不禁将思绪拉到晚间。 伊风白见到苏戈只是偶然,也不过多关注了几分,觉得自己一人甚是无聊,便也闲逛到了那边。 两人在一起时的舒适程度及和谐状态,都在刺激着伊风白。 现在还这般相护,只觉自己输的彻底,心底难言酸涩将刚刚出现的一点侥幸心理冲击的惨不忍睹。 只觉自己恍若一个笑话。 匆匆换好衣服,彻底失去了联系,心脏被揪起,疼的喘不过气。 却依然不肯服输。 直到两侍女站在床边,去干意味十足。 “这位……兄台,不然我留下来帮忙吧。” “不用,我们在门外等着即可。” “为什么要在外面等?” 这次是难得的坦率,心里想着也就问了,只是语气中的坏意味和疑惑特别突出。 “不妥。” “有什么不妥?” 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苏晚莫也丝毫不惧,直勾勾的盯着他,竟有几分压迫,成功将伊风白震慑。 “为什么不妥,笙王殿下不懂吗?我想,不需要我说的很清楚。” 伊风白只觉没扳回一局却被反将一军。 随着他一同出去。 却半天没等到人进去,才终于意识到:“你让两个侍女,给他换衣服?” “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我们不行,那两个侍女就行?这位兄台还真是……特别。” “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做,通房丫头,吗?” 噗,噗呲! 是谁心碎了,不说。 再也不在这地方自取其辱、自欺欺人,脚步也是掩盖不住的慌乱。 只能说,自己可能就输在,不够大度,瞧瞧人家…… 只是真的有这么大度的人吗? 他不懂,他只懂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好像才认识这个世界般,原来这个世界……这么,这么的奇幻? 是奇幻吧? 当发现现实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同时 就会感到割裂,陷入迷茫,当然还有倔犟,还心怀希望,以为自己是那个能改变世界的人。 觉得自己睡了几天的苏戈醒来已是晚上。 不过是难受的醒来,一摸额头,自己都被烫到。 却没有昏昏沉沉的感觉,努力回想着发生了什么,但怎么也想不起来,真是不喜欢这种老是错过、遗忘的感觉,让他一致以为自己病了,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不知结局,时刻恐慌。 想必,会延续一段时间,说不定会一直伴随,直到终老。 能怎么办呢? 适应,适应了就不会再超出预期,时刻为这些事情的发生做准备,也就不会意外,情绪牵动自然不大,只要一;影响不到情绪的,好像也都不是这么重要了。反正,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 精神头十足,能将堆积起来的事情全都完成,专心投入一件事,是一件幸福的事,可忘却时间、空间局限。 就是传说中的废寝忘食吧。 挺好的。 鸡鸣几声,天光见亮,桌案烛火熄灭,苏戈睡的安稳。 没有手机还真不知今夕何夕,有种时光已飞速流逝的错觉,容易造成错过的惶恐与不安。 待问明时间,才知也就过了一晚,甚至现在还只是正午。 苏戈不敢相信,自己效率如此之高,精力还如此充沛。 三日后。 浩浩荡荡的队伍驶出雍州,逐渐偏僻。 秋猎正式开始。 在所有活动前,似乎总有领导讲话,苏戈听着老套的话语,没什么兴趣,眼睛寻找一圈。 终于在角落找到伊风白。 只是…… 第301章 笑 虽然,他依旧端庄,但与身旁侍女的眉来眼去做不了假。 心里封堵,直勾勾的目光,好像要将两人看穿,他却还能淡然一笑,举起酒杯,隔空相敬。 失落的感觉过于明显,时刻提示着自己又是被放弃了。 也对,既然没考虑过他,何必暧昧不清,一直吊着对方,现在对方放弃了,自己该感到舒心的,毕竟自己终究是怕他的。 一对恋人,若不能将对方放到与自己同等位置,那就最好适可而止。 话是这样说没错。 但人总承认自己的特殊,当发现自己是一人的特例时,心底情感总是不同。但当发现自己这个特例变得普通,落差感就此形成。 苏戈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自己的特例身份被取消而感到失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自嘲的笑笑,自己这样矛盾的人,这些矛盾的情绪,或许只能自己知道。 人生得一知己,已是幸事中的幸事,自己又在期待什么? 举杯回敬,仰头一饮而尽,是时候放下期待了。 目光远离,每每下意识寻找时,总能在这过程中替换目标,就这样提醒着自己,竟再没看那地方一次。 那地方的人却不会有意的控制自己。 “就是他?你们……” 伊风白没有考虑过两人会因为性别而被束缚,在她这迟疑的语气中才恍然想起。 自己不在乎,他也不在乎吗? 再一次转头看去,直直几分钟都未曾挪开,能看出他的刻意,不然自己这么直白的目光他不会察觉不到。 伊风白每每想做出什么改变,却总觉得那样就会真的失去他了。 他自己似乎连赌气都做不到,因为害怕、害怕失去,所以不敢。 “我看他对你好像也没那意思,你就换个对象呗,像你们这样算是怎么回事?要一直拖着吗?” 伊风白没有收回目光,只是眼底出现了些许动摇。 王群冰搜寻了一遍 ,最后拍拍他的肩,示意他看过去。 “那位,我看着不错。” “不行。” “怎么不行?” “我说不行就不行。” 王群冰双手环胸,又要开启她的劝说之道。 “我觉得你肯定是经历的太少了,难得你身边一个追求者都没有?” “没有。” “真的?” …… 伊风白已经不想和她讲话,怕被传染。 王群冰同样不想和他讲话,从小就是,不愿做的事情怎么说也不会去做,除非他自己感兴趣。 这样说来,完全没必要和他多说什么,只需要让他感兴趣就行了。 于是看向苏戈的目光从一道变成了两道。 第一天安营扎寨,但还有多余时间,苏戈实在受不了,带着宋悦到外面透气。 “伊风白带的那女子认识你?” “不知道。” “那她为什么一直看你?” “不感兴趣,我不想聊他们,换个话题。” 宋悦像是抓到了他的小辫子般,手指头指指点点,一副吃惊模样:“现在转换话题都要我来想了,怎么?你心情很不好?” 但还是顺着他,提起了其他话题。 讲起了前世的事,兴趣爱好、风景美食、动漫电影,什么都有一点。 而苏戈觉得自己真是变了,只觉那些事情真的离自己好远,好像大梦一场。 偶尔淡淡回应几句,再次抬头时,两人行早就变成了三人行。 正好他想一人静静,便脱离了小情侣的队伍。 “我也可以陪你的。” “不用。” “不用。” 两道大小不一、声线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宋悦见他远去的背影,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苏戈说的话她还能判断真假,只是眼神担忧,不知他要去做什么。 久久遥望的目光被一只大手挡住,宋悦才恍然刚刚听到的不止一个人的声音。 “你为什么说不用?有什么说法吗?” 是真正单纯的想知道,但听在莫十三耳里却不是这个意思了。 像做错事的孩子般,惶恐的低头,语气却不如外表看的这么乖顺。 “人有时候就是需要静静的,我们不要去打扰他。” 宋悦听他这话,只觉高兴,好像养成一样,很有成就感,至少以前他是不敢这样和自己说话的。他总是那样包容,甚至存在感很低,常常让自己忽略,现在都敢大声说话了 那小表情,瞧着都鲜活了许多。 他以前的包容,总让宋悦有种不真实感,就好像——他只是因为听话才和自己在一起的,哪怕有爱、也绝对不多,他的那种默默无闻从一开始就将自己放在了低位。 这样是不好的。 宋悦爱他,自然希望他一切都好,而不是自己身边最乖顺的一个人偶,她是想谈恋爱,想要的是那种超出想象的、预料不到情感波动,而不是自己造一个人,再去强迫他爱上自己。 这样的生活与恋爱,充斥着稳定,毫无新意。 莫十三不知道她为什么只盯着自己看,而不说话,只是看着表情也不像生气,让人捉摸不透。 小心试探:“你……” 宋悦被他的话语打断,忽的抬头看他,嘴角毫不掩饰的上扬。 “我很开心。” 莫十三不知道她开心什么,但也不问,她总是会说的。 然而宋悦却不喜欢总是自己在说,而没有交流。 像是在雕琢一块美玉般,慢慢雕刻。 “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为什么?” 莫十三没有犹豫,虽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是想听自己问的。 宋悦满意,小手指勾起他的食指,边往前走边说:“因为你,我很高兴。” “为什么?” 宋悦更开心了,笑的几颗白牙露了出来,满眼的爱意都藏不住。 这一刻,莫十三似乎懂了,这种眼神…… 是爱,是她只对自己才有的,只对自己才会表露出来的——爱。 以前在苏晚莫身边时,她从未露出过这种神色,对苏戈也不是。 心里释然,如同放下一块大石,再也不用担心它会时刻落下去,砸到自己。 没了压在一起的种种,便被她的笑容感染。 宋悦很少见他笑,或者说,很少见他笑的这么自然、发自内心,由内而外,很好看。 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亲上一口,才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你很好,我很幸福,所以我很开心,时时刻刻只要见到你,我就能笑出来。” 莫十三只觉自己此刻掉进了蜜罐,不由自主的想要回应她:“我也是。” 宋悦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没有了最初的纯粹,莫十三再次看懂了,她定是又要问什么问题了。 果然。 “你也是什么?” 莫十三好像引诱成功,将头高高扬起,躲过她的视线,终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哪知下一刻两边脸颊就受到挤压,也乐得配合她轻轻的动作将头低了下来。 “你笑什么?我看见了,但又没完全看见,你笑都不给我看,我生气了。” 宋悦双手叉腰,将头撇向一边,两颊被充的气鼓鼓,嘴也微微撅起。 莫十三很是懊恼自己之前还怀疑她,这样直白的人,又哪里会耍那些小心机。 弯下腰去看她的脸,却总能被她躲过。 自己转头的速度总是赶不上她转头的速度,只能力不足的拉起她的双手真诚的说道:“对不起,我以后只笑给你看,好不好?” 宋悦被他一句话哄的眉开眼笑,迫不及待便问:“真的吗?” “真的。” 宋悦憋住笑,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如地痞调戏般:“那你现在就给小爷笑一个。” 莫十三依旧弯着腰,被她这样盯着,反而笑不出来了。 苏戈见他一脸无所适从样,眼眸弯弯,极力控制住上扬的嘴角,戏精上身般:“原来莫郎竟是欺骗奴家。” 第302章 小野鸭 手还在眼底轻点,好像真的存在眼泪般伤神。 莫十三见她这样噗呲一声,比之前笑的更加开怀。 宋悦呼一口,将手收回:“原来十三还要人哄笑的。” “那你愿意哄吗?” “我当然愿意,只要看见你笑,什么烦恼都没了,哄哄你算什么。” “是不算什么,那就请你多哄哄我了。” “你要我怎么哄呢?” 莫十三将头埋的更低了,怯怯的提出那个自己期待已久的问题。 “摸摸头。” 宋悦笑容逐渐收敛,只有小孩才会如此期待被撸,心里难言的抚上他的头顶,却只是放在头顶,没有了其他的动作。 莫十三察觉不对,偷偷抬眼看她,只觉她情绪不高,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才让她变化如此之快。 抓住她的手腕放在手心揉搓,想着说点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转移话题似的笑笑,却没换来她的笑。 “我们走走?” 率先跨出脚步,却没能拉的动她。正欲转身,却被她从背后紧紧抱住。 本以为她不高兴是因为自己,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转过身,关切的问:“怎么了?” 宋悦将头埋在他怀里,瓮声瓮气的:“十三,我爱你!” 莫十三愣在原地,他原以为这些话是很难说出口的,只是看她这样,似乎也没有这么困难。 但他明显没体会到宋悦的真实意图,良久才学着她的样子开口。 “我,我也爱你!” 果然,说出来也没有那么难。 好像这几个字自带魔力般,说着就不愿停下,一遍遍直直将宋悦脑子都填满。 苏戈离开了两人,心里是难得的平静,好像外界的喧嚣都与自己无关,或许是做了一个重大觉得后的轻松。 也可能是大脑放空的舒适。 一个人走着,不知走了多远,直到能见到的面前没有去路,有的只是一汪水潭。不大,周围杂草丛生,水面依稀漂浮着几簇浮萍。 透过杂草,能瞧见两只小野鸭,或许是从未有人到访此处,两只小鸭躲在草丛动静很小,若不是人认真观察还真不会发现它们的存在。 苏戈找了个绝佳观赏地点,将周围景物都观赏一遍,最终还是落到两只各自觅食的小鸭子身上。 它们或许没有感受到苏戈的恶意,从草丛里出来,一下下扎个猛子到水里,只要扎了进去,整个身子就进去了一半。 苏戈很是好奇,难道它们的感官都不存在吗?感受不到窒息,或者是脑子进水的感觉? 不过苏戈是惯会自我攻略了,不消多久就为它们找好了理由。 怪不得说:水过鸭背呢。 想必是鸭子身上的绒毛将水隔绝,它们羽毛极其光滑,不会让水渗透其中,哪怕存在表面也只需抖抖便掉。 怪不得动物总抖毛。 心底难得的平静,太过安逸,仿佛催眠,实在困乏,反正没事就留在此处好了。 而时刻关注苏戈的伊风白,在他出来瞬间就发现了,起身跟了出来,看到他身边的宋悦,好像一切都有了理由。 刚刚浮上心头的问题萦绕,想来他是真的不喜欢,或是说在意,他在意啊。 转身回去,差点撞到低头走路的王群冰。 “不去了吗?” “不去了。” 回到自己暂时的营帐,想了许久,王群冰也陪他一同,不知他在想什么,但也不是很好奇,左右不过那些事,等他想通了讲出来也罢、憋着不说也好,自己好像也没有这么感兴趣。 “我们和离的事,你没和别人说吧?” 虽然不好奇他在想什么但是与自己有关,也可以好奇一下的。 “还没来得及说。” “那别说了吧。” 王群冰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再次询问。 “我那里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什么时候想走了再来和我说。”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等两下换身衣服吧,在这迟早会被你爹发现的。” “等等,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王群冰:? 伊风白骑着马离开,往林子深处奔去。 林中的小动物遭了殃,见到一个几乎就都能被逮到,无一例外。 等马上挂满了猎物,背上的箭也都快用完,才打算离开。 只是听见嘎嘎叫的欢实的叫声,只觉自己受到了打扰,寻声找去,远远便瞧见一群鸭子在一汪水潭里游来游去,呼朋引伴、好不热闹。 这热闹似乎吵到了他的眼睛,非要破坏一下才肯罢休。 挽弓搭箭,还未等到箭矢射到鸭群中间便被旁边一颗石子飞来打开,直直扎入水潭,只留微微振动的白色箭尾,荡起微漾。 随着石子落入鸭群,鸭群也接收到了刚刚的危险气息,嘎嘎嘎的四散。 伊风白可不管是谁阻拦,再次搭箭就往最肥美的那只鸭子射去。 这次还是同样结果,箭雨被打开,落入水中。 像是非要与那人较个高下般,抽出箭篓里最后一只箭矢瞄准落在后面最小的鸭子。 而这次没能成功发射,箭就折在了手里。 只是那人依旧没有露头,伊风白感受到了危险,转身牵马离开,只是事后越想越气,便再次回到事发地点,而这里早是人去楼空,四周都查了个遍,依旧没有一人。 水潭里一根黑色的羽毛吸引了注意,鸭子也不见了。 但是真的不见了吗? 伊风白笑笑,朝躲在草丛的一只小鸭子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只,将他拎起,很小还没自己的手掌大,这么点小东西,跑不快也不足为奇。 将他放回水中,在旁关注一下,见它很是迷茫,就像,自己一样。 唉! 同是天涯沦落人,谁让自己吓到了它呢,带走吧。 不是以猎物的身份。 第一次收养宠物,刚回到营地就后悔了,想着将它送回去,便被眼尖的王群冰发现。 “王爷原来是去打猎了,这么多猎物我们也吃不了啊。” 在马周围转了一圈,终于被叫唤的小鸭子吸引注意。 “王爷,这么小,也是你的猎物吗?” 抬头见他没有讲话,又自顾自讲:“但是它都还能叫唤,王爷不如送给我吧?” 伊风白不想养这种小东西,费时费力的,还不一定能养活,便想着交给她养也不错。 手刚递出去,又收了回来,指不定是缘分呢? 自己养不活不是还有专业的人吗?干嘛要送人? 王群冰见那毛茸茸的小东西就要到自己手里,又被收了回去,眼睛都放在上面挪不开了。 “王爷,你送给我不好吗?你又养不好。” 伊风白可不乐意她讲这话,什么也没想的就是反驳:“谁说我养不好?” 王群冰看透他的小心思:“是自己养,不是交给旁人养哦,你真的能养好吗?反正交给别人也是养,倒不如交给我养好了。” “不行。” 伊风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斩钉截铁,但话都讲出来了,还要收回去吗? 王群冰见实在没戏,悻悻提醒两句:“那你最好用你金贵的嘴问问,别把它养死了。” 就在此时,帐篷被人掀开:“阿白,听说你进山打猎了?” 只探了个头的禾汝刚讲完这句话,便见到面对自己站着的王群冰。 脑中回想一下,才恍然自己多冒昧,显然想起来她是谁了。 “笙王妃也在啊,什么时候来的?” 王群冰眼神快速扫过伊风白,才笑着开口:“刚到不久。” “怎么不让风白去接你?” 伊风白将鸭子放到王群冰手上,下定决心牵起她的手,转过身来同禾汝讲话。 禾汝只见她们交握的手,再看伊风白就带了些意味不明。 第303章 不作数 “五姐姐来了,刚想让人送些猎物给你们,群冰是我叫来的,刚刚在山上捡了只小鸭子,便带回来送给她了。” 禾汝听完他讲话,再看始终紧握的两只手,脸上笑容退了个干净,一言难尽的看他一眼,便放下帘子。 不久外面才传来声音:“你打的猎物就不用送去了,现在不太想吃。” 随后就再没动静了。 王群冰将手抽回:“谢谢我吧。” “谢谢!” 王群冰看向手中小鸭子,也不闹腾了,似乎是感受到了安全。 “那刚刚说的话还作数吧?这鸭子是送我的。” “不作数。” 一把将鸭子从她手中夺过,鸭子或许是认识他的,在他掌心不安的扭动,嘎嘎嘎的朝王群冰叫的还有几分凄惨。 王群冰无奈摊手。 又掰回话头:“你刚刚干什么?奇奇怪怪的,可别是想用我当挡箭牌吧?这我可不干,你找别人去。” “你是笙王妃,我还需要去找别人吗?” “可别,你大可重新再娶一个,何况我也不是不能做那让人厌恶的妒妇,然后你实在厌弃了我就把我休掉。我可不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刚刚就当是我感谢你帮我,现在我们一笔勾销了。” 伊风白想着禾汝和苏戈的关系,完全没听到她在说什么,于是也没有做声。 “怎么?你要携恩图报啊?” “什么?” 王群冰无语,合着自己刚刚讲的话,他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呗。 “我说这事我不帮你,你自己找别人,或者把我休掉也行。” “那我找别人吧。” “我给你推荐怎么样?” 伊风白就说,她怎么这么抵触,原来在这等着呢。 “说说看?” “我嫡姐。” 伊风白眉头紧锁:“那还是算了吧。” 王群冰知道他是误会了,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个,那位霸道又蛮狠、还恶毒,我这牵红线的也很难办好吧,我说的是另外一位。” “停,别说了,好麻烦。你要走就走吧,不要你介绍了。” 王群冰无所谓,反正撮合两人也不见得落的到好。 “行吧,那和离书还算数吧?” “和离书在你那,不然你想不作数?” “不过我那边也还没到万事俱备,要是你不急,我就还住你府里,放心,有报酬的,我帮你演戏怎么样?” 伊风白见她转变这么快,怀疑的目光毫不掩饰:“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王群冰:…… 禾汝气鼓鼓的找到苏戈,刚进入帐中便见站在桌上嘎嘎直叫的小野鸭。 “这……” “刚刚捡的,刚好想养只宠物,就将它带回来了。” 禾汝: “你见过伊风白了?” 苏戈不知道她怎么一下就扯到那去了,但还是诚实点头。 禾汝拍桌而起:“他和你说什么了?” 苏戈将叫唤的小鸭子安抚好,放在掌心顺毛:“怎么了?这么生气?” “他和你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 将小鸭子再次放到桌上,帮她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她手中,才和她解释来龙去脉。 禾汝松一口气,打着直球:“你喜欢他吗?” 苏戈放到小鸭子背上的手停顿片刻,才又缓慢的顺毛撸。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禾汝以为他是在嘴硬:“我还不了解你?你有多喜欢他?” 苏戈将她放到桌上的茶水又往她跟前推了推:“别急,喝口茶慢慢说,可别上火了。” 见她拿起茶杯后又才问:“你是刚刚见到他做了什么吗?” 禾汝刚放到嘴边的茶水,只觉不想喝了,但又碍于接下来的劝说,将茶一饮而尽。 茶杯被重重搁到桌上,桌面震得小鸭又开始叫唤。 苏戈将它彻底放到手心,离开了桌面,手指轻轻点着。 禾汝见她这样护着这鸭子,也找到了切入口。 “说来也巧,他也捡了这样一只小鸭子,捡来送给他王妃的呢。” 苏戈手指轻顿,低头看手心乖巧的小动物,躲开了禾汝的视线。 手指轻顺鸭头。 “那就好。” “好什么?” 苏戈抬头,坦然的笑笑:“不是要吃掉那鸭子就好。” 禾汝: “我想让你关注的是这个吗?” 苏戈疑惑:“不然你还想要我关注什么?” 禾汝无奈,只会觉得是他那股子口是心非劲又上头了。 “你最好真的像你说的这样。” 苏戈没再搭话,帐中安静下来。 禾汝见她一直没停的撸手中小鸭,怕是就快被他撸秃了。 “这鸭子不然送给我吧?” 这次倒是回答的毫不犹豫:“下次送您点别的。” 禾汝终于找到破绽,直白的戳穿他。 “还说你不喜欢他,不然你留着这鸭子做甚?” 苏戈好笑,知道她的意思,当然可能也有点被戳破了心思。 “阿汝以为,别人抄袭了,我就要舍弃我的作品吗?”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说服禾汝还是在说服自己。 “我和尹墨不会有结果的,我分的清楚,谈恋爱太累了,你知道我是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只要一点时间,我能整理好自己的感情。” 禾汝终于听到他正面提到伊风白,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不想谈恋爱也没关系,现在的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 意在提醒他别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因为她自己知道要放下一个人,有多不容易。 兴致不高的找到秦云岂,只静静的看他。心中庆幸,还好,还好没有阻隔,还好他够坚定,也还好自己够勇敢。 “这样瞧着我做甚?” 禾汝上前坐在他腿上搂住他的脖子,幸福笑笑:“我爱你。” 秦云岂眼神晦暗:“有多爱?” 禾汝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很爱!” 秦云岂勾起嘴角:“很爱是有多爱?” 将头枕在他肩上,和他分享着自己刚刚的想法,得到了高度认同。 “不然我们养个宠物吧?” 心满意足的禾汝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要养宠物?我们不能养一个真正的孩子吗?” 禾汝没想到他说的那个点:“养一个孩子也不是不行,但是领养的话,我怕将来会不公平。” 秦云岂无奈的笑笑,引导她继续说:“那怎么办?” 禾汝竟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瞬,反射弧很长的才反应过来:“你……” “那就只能我们自己生一个了。” …… 广袤的平原,高悬的月亮足够看清一切,只是容易害羞,盖上棉花呼呼大睡去了,好像躲的够严实便再也听不见般。 或许挪开注意力到别的地方,才是一个好方法。 薄薄的帐篷里,手心熟睡的小鸭,好像一份责任,一份自己挑选的责任。 转移注意力的绝佳好方法无非是,找另一件事情去做,但夜幕降临时,所有活动都被黑暗淹没。 此时此刻,脑中的星辰大海才刚刚崭露头角,揭开它神秘的面纱,才会发现依然存在黯淡不起眼的星星。 若不仔细,谁也发现不了。 苏戈换了个地方,抬头仰望着那明月周围的行星,无一不是明亮的,但真的所有星星都会散发光芒吗? 或许是会的,但它们的光芒一定有人看见吗? 那也未必。 在一颗颗明亮星星间寻找着那些黯淡的、微弱的星星。 大概能共情它们的,从不被重视的人总会期待一次来自视觉的慰藉,或许是一个心灵安慰,让它们能找到存在的意义。 夜晚果然才思泉涌,怪不得前世总有这么多深夜朋友圈,若不是夜猫子,大概不会发现自己某个朋友还是一位“大诗人”。 想想也挺有趣的。 那就睡觉吧,睡觉也是需要好心情的,没了外事干扰自然能很快睡着。 只是迷茫终将存在,且无法驱散。 第304章 人命 另一只小鸭子可算不上乖巧,一晚上都在帐篷里嘎嘎直叫,不知是渴了还是饿了,吵得人睡不着觉,想着不然将它送回去好了。 在喂了几次吃食无果后,竟还真的披起外套,将鸭子双脚用布条捆住挂在腰间,就要寻着那个地方去。 “你做什么去?” 可他忘了,这帐篷里可不止他一人。 “送回去,太吵了。” “它肯定是饿了,你喂它吃什么了?” “糕点茶水都喂了,怎么可能还饿。” 王群冰也没养过这些小东西,不知道该注意些什么,觉得他这样喂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两人都很懵逼的,不知道它在吵吵嚷嚷什么。 伊风白将它解下来放在一旁,自己坐在了帐篷外,时不时还捂住耳朵,好像那鸭子真的罪该万死般。 王群冰或许也是被吵到了,出来与他蹲在一处。 “你不耐烦理它,不如将它送给我吧?” 伊风白不是很想搭理她。 “你不也没有耐心?” “那是你的鸭子,还指望我耐心,是我的还差不多。” 说的理直气壮的,但也不算大声,可能背后蛐蛐人总是需要点基本操守的。 “不给,我能将它养好。” …… “那你让你的小鸭子闭嘴吧。” “它想闭嘴的时候自然就闭嘴了,你想让它闭嘴自己和它说去。” 王群冰:…… 不过也还好,小鸭子大抵是累了,什么时候没了声音都没人注意,等蹲的腿麻,王群冰才惊觉小鸭子没了声音,着急的跑进去,摸摸,还是热的就好。 将它捧在手心,掀开帐篷看向独自坐着的人。 将温热的小鸭子递到他面前。 “它睡着了,你帮它找个地方吧,我去睡了。” 小鸭子被接过去,却没这么快起身,将它围在手心,阻隔了刮来的凉风。 黑暗笼罩住的地方,激情、温馨与落寞交杂,人生得意须尽欢。 月亮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彻彻底底藏进棉被,公然偷懒,睡觉去了。 晚上光景如何,白天依旧运行。 西庆还算富足,于是对打猎的奖赏极高,无论是为了国家颜面,还是那令人心动的金银财帛,或是那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宝,无疑都为这第一天开了个好头。 所谓开门红也不过如此。 然而,有竞争就有矛盾,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只要不是一人独自在孤岛,多多少少都会与其他人有些交集,或好或坏。 热闹人人都爱看,只见一个地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宋神医空有神医头衔,竟还干起这害人行当了,莫不是之前本王得罪与你,现在你就要拿本王身边的人开罪是吗?” “有什么事情大可冲本王去,何故要去为难这弱女子,若不是被本王逮个正着,只怕我这婢女岂不是要病重暴毙了?” 一粉衣女子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周围围了一圈的老大夫,无一不是眉头紧锁,皇甫阳一脸职责的看着宋悦,偶尔还担忧的看那粉衣女子两眼 未等宋悦开口讲话,便着急的看向人群:“来了吗?” 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多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能作为侍女还一同来到西庆的,心里没有一点小算盘,就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而这位粉衣女子正巧是南越亲王嫡女,倍受宠爱,可在见到皇甫阳的瞬间就如扑火飞蛾般,一意孤行,说是哪怕只是陪在他身边也无怨无悔。 只能说又是一个恋爱脑。 宋悦这会算是摊上大事了。 话音刚落,一显贵的老大人便拨开人群,见到躺在地上四处打滚的姑娘,双膝顿时软了,跪在地上,爬到她身边。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快过来给她瞧瞧啊。” 好像有了力气般起身扒拉在场的自己认识的大夫。 可没有一人愿意靠近。 就连宋悦也只能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就好像是现代的医疗事故般,再怎么说自己也算资深的老人了,对这种情况应当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但正是这种得心应手,让她知道,这人没救了,本着医者本能,她有尝试过,可是没有效果,最后还被皇甫阳拦住,死活不让靠近。 直到宋悦知晓错过时机。 萦绕心头的只有,自己的药如何害了一人,又是如何眼睁睁瞧着这人在自己面前生命流失,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种无力感是旁人无法感同身受的。 “神医呢?这里不是有神医吗,那个什么神医在哪?快快找来。” 地上的人逐渐没了动静,宋悦着急,就要冲破人群的束缚,可七八个大汉的能力可不是她一人能撼动的。 “放开我。” 皇甫阳:“宋神医是怕旁人发现什么,要过来毁尸灭迹吗?” 宋悦狠狠剜他一眼,眼底的恨意翻滚,第一次,第一次有这么恨的人,第一次想要主动结束一人的生命。 但在生命面前,所有仇恨都得先搁浅。 “十三,十三!十三……” 人群中除了老管家如丧考妣的呼喊,就只有宋悦的喊声,一声高过一声。 里面掺杂的急迫与绝望,让人心惊。 “我能救她,我能。” 老管家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行,但眼见着自己跟着的主子已经面色发青,口吐黑血,不管不顾的朝她冲去。 那些壮汉被他能杀人的目光震慑,询问的看向皇甫阳,得到允许后,才敢放行。 宋悦还没来得及跨步,便被拉得踉跄,被扔到女子身边。 “神医是吧?若是救不活她,我们王爷定让你陪葬。” 宋悦不管他在一旁叭叭,强迫自己沉静下来,试图在死脉中寻求生机。 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滑而过,食指在嘴前,比了个“嘘”的手势,那老管家也不再叫嚷。 周围也很快速的安静下来,老管家实在控制不住的抽泣,看得众人都有几分动容。 宋悦则是很快进入状态,寻着那点不同而去,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很是疑惑。 快速拿出银针,在她心脉附近,扎了个遍,再次寻找那抹异样而去。 可是,她突然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将心脉附近的银针一把握住,全部拔起。 手却再也握不住,银针散落一地,却能准确找到脉搏,只触摸一瞬,便再度松开手。 愣神许久,才起身,朝那女子深深鞠躬。 老管家见她如此,目眦欲裂:“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大夫,大夫快来看看,看看……” 其他大夫蜂拥而上,没人都看了一遍,无一不是摇头叹息,随后退到旁边站起。 老管家见他们如此,手抖若康筛探到女子鼻前,不敢置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或许是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人往后仰去,圆滚滚的,竟还向外滚了两圈。 皇甫阳也不再袖手旁观,焦急上前,手探到鼻下,微不可察的抖动。 脸被憋的涨红,颤抖的指向宋悦:“宋神医,她只是一个小女子,你缘何要如此歹毒?有什么不满大可冲本王来。” 跌倒地上,痛惜的将那女子抱如入怀中:“对不起,对不起,要是我不让你来,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都怪我,怪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让她针对你。对不起,我一定为你报仇,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 随即恶狠狠的瞪着失神的宋悦。 “拿下她。” 很顺利的,两把大刀驾到脖子,冰冷的触感,唤醒失神的宋悦,那些人很用力,白皙的脖颈淌下几条血路,浸透了白色衣领,还在往下蔓延。 皇甫阳将女子平放到地上。 “诸位都目睹,是她这毒妇害了一条人命,我现在将她就地正法,你们可有什么异议?” 第305章 一石二鸟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何况这事还关乎自己,毕竟皇甫阳都说了,见证者,也不想若是日后还有什么反转弄的自己一身腥。 “这种大事,殿下还是先拿出确切证据再做定论的好。” 皇甫阳看着那女子的尸体,眼中满是痛苦之色,他声音低沉地说道:“既然是中毒,想必能在她身上找到一些端倪,还请诸位大夫仔细查看一下。” 在场的大夫们纷纷上前,对女子进行检查。他们的表情严肃而认真,似乎想要从这具冰冷的尸体上找出一丝线索。 就连宋悦也忍不住凑上前去,仔细观察着女子的身体状况。当她看到女子身上的症状时,心中不禁一沉——这些症状的确像是中毒所致,但她却十分肯定,这并非出自于她之手。因为她清楚记得,今日出门并未携带任何毒药。 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后,一名大夫皱起眉头道:“确实是中毒,而且毒性很强,应该是一种罕见的毒草所制。这种毒草名为‘七星海棠’,它的毒素能够迅速侵入人体,让人在短时间内失去生命迹象。”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皆是一惊。七星海棠乃是极为珍稀之物,一般人很难得到。而且,这种毒草的毒性极强,一旦中毒,几乎无药可解。 宋悦默默地听着大夫们的讨论,心中渐渐冷静下来。她知道,此刻最重要的不是自责或自我怀疑,而是要保持冷静,寻找真相。毕竟,这件事情已经涉及到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 自救,是首要选择。 宋悦将重心放在死者头上,仔细地检查了死者的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 经过一番观察后,她确认了这确实是自己的药。然而,她不禁思考,他们到底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药只有她才有呢? 既然他们有所怀疑,那就让他们找出证据吧。有时候,对方提供的证据也许不仅只是对他们有利,反而可能成为她的有力武器。既然如此,何妨坐下来等待他们找出所谓的证据呢? \"四殿下,请问您有什么证据呢?\"宋悦冷静地问道。 此时,有大夫小心地将沾在死者皮肤上的微小粉末收集起来,呈现在众人面前。 皇甫阳看着那淡黄色的粉末,信誓旦旦地说:\"天下谁人不知这药粉只有宋神医才会制作。\" 听到这句话,宋悦转过身来,目光坚定地看向那群大夫,语气平和地问:\"你们知道吗?\" 其中一位老大夫捋着胡须,缓缓说道:\"宋神医,当年东原疫病时,老夫恰巧就在城中,有幸见过这种粉末,正是出自您之手。\" 宋悦并没有责怪这位老大夫,而是微微一笑,态度更加温和地问:\"老大夫,您能否准确地说出这种粉末的特性以及作用呢?\" 老大夫看着眼前这个冷静而坚定的年轻人,心中不禁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面对如此剧毒之物,对方会露出恐惧或紧张的神情,但现在看来,自己似乎低估了他的心理素质和承受能力。 老大夫轻轻叹了口气,想起了他们曾经的一面之缘。那时,他就对这位少年英才心生好感,觉得他聪明、机智且充满正义感。如今,再次见到他,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于是,老大夫决定坦诚地告诉他关于这愈粉的一切。 “这药名为愈粉,主要成分是七星海棠,是由宋神医亲自命名的。\"老大夫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敬意。“当年,东原地区爆发的那场疫病,人们苦不堪言。正是在那个时候,宋神医挺身而出,研究出了这种药物来对抗疫病。\" 老大夫顿了顿,继续说:\"愈粉呈粉末状,颜色淡黄,味道极苦。但正因为其独特的成分和药性,使得它成为了抵御疫病的利器。然而,这也是一种双刃剑。虽然它能救人于危难之中,但同时也蕴含着剧毒,如果使用不当或者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将会带来巨大的危害。\" 说完这些话,老大夫目光凝重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希望他能够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毕竟,这样的毒物一旦落入坏人之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皇甫阳满脸疑惑地问道:“那当时你们怎么敢尝试的呢?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啊!”他的声音充满了不解和惊讶。 另一个人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决绝。“死马当活马医吧,我们已经别无选择。反正都要死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试一试。而且,如果成功了,不仅自己能得到救治,还能保证全家人衣食无忧,这也是很多患者的最终愿望。”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绝望中的希望,让人感到既悲凉又感动。好像他就是当时疫病的受害者之一。 皇甫阳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了,他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尝试的。但这种勇气和决心确实令人钦佩。” “是啊,反正都没有希望了,试试又何妨?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呢。”那人苦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对未来的渺茫期待。 皇甫阳心中暗自感慨,这些人的勇敢和坚韧让他深受触动。他们在绝境中依然不放弃,用自己的生命去探索未知,这种精神值得赞扬。同时,也让他深刻体会到医学研究的艰难和重要性。 这一说法得到了广大群众的认可。 “那四殿下如何断定这药一定是我下的?”女子面色平静,眼神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我有证人。”四皇子目光冷峻,语气笃定地回应道。他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一步,将一名小丫鬟带到了众人面前。 小丫鬟哆哆嗦嗦地现身,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不已。原本围观的人群大多是男性,按常理来说,应该会很快注意到她,但奇怪的是,她的存在感极低,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若不是她主动站出来,恐怕没有人能够察觉到她的存在。 “奴婢,奴婢当时就在她身边,亲眼见到是你走过去后她才,才……” “你确定当时只有我一人走过吗?” “可有什么证据?” 女子观望一圈,指着人群中的一个人说道:“他,应该能证明,当时他还看了我好几眼,所以就记住了。” 宋悦并没有被他的态度影响到,反而微微一笑,轻声问道:“请问大哥当时是否只看到我一个人经过?”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然而,那位大哥似乎对她的礼貌并不买账,语气依然不善地回应道:“宋神医,您是神医,可不是青天大老爷啊!更何况,现在您可是嫌疑人,难道不应该回避一下吗?您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呢?”他的话中带着一丝不屑和挑衅,仿佛对宋悦的身份毫不放在眼里。 这时,一旁有人建议道:“殿下,不如将这件事交给陛下处理吧。”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提议。毕竟,这事发生的时间地点怎么样都不会草草揭过,最好还是由皇帝亲自裁决比较合适。 这就是宋悦想要的结果,若是连一个狡辩的机会都不给,可见他的急功近利,自己被这样时刻惦记生命的人关注,只怕有他存在一天自己就永远都不会安生了。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细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试图判断出他究竟是冲自己这条命来的,还是别有所图。 只怕这死者…… 大概率是一石二鸟了。 第306章 意外 皇甫阳并没有出手阻拦,毕竟这件事迟早都会被发现,根本无法隐瞒。 更何况,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杀了宋悦,因为像她这样有能力的人,如果死了实在太可惜了。相反,如果让她继续活下去,那么对于自己来说将会有更大的帮助。 再说了,他不认为自己能在他过境地,在这人有强大背景的情况下成功杀掉这样一个人,那还不如暗杀来的干脆,干嘛要给自己惹来一身腥。 有禾汝在后撑腰,宋悦也不是很慌,只是想找出凶手给死者一个交代,但显然,这个交代是无法要到的。 禾汝越是维护,便越有了以势压人的嫌疑。 宋悦身上的污点也没能全然洗净。 就像是拍死一只蟑螂,虽对自己没有多少影响但蟑螂爆汁溅到身上实在膈应。 只能说声晦气,也不知道皇甫阳为何要针对自己,说是因为那晚自己对他下黑手?也说得过去,但自己都没计较他对师父下黑手,这样的人还真是小肚鸡肠。 那天晚上要不是自己醒来的及时肖新弦怕是都被他掐死了,这种情况一看就知道怎么处理嘛,难道还要眼睁睁见他把人掐死? 而且事后他追着两人一路到南越可没表现出一点不满,就好像要掐死肖新弦的人不是他一样。 但是不管他是不是小肚鸡肠,用人命算计人,就很正确吗? 不见得。 发生这种事宋悦也不想呆在这里,看见他就烦,而且自己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和苏戈要了几个人就回京等他了。 少了她一人,确实也不影响什么,一切如常,好像死掉的那人只是一场风波,没人记住她。 秋收的季节,山中动物大多都在屯粮,保证冬季来临后的粮食储备。但是什么大型食肉动物却是不多的,毕竟关乎几国,还有一国之君,再怎么玩也要有一个限度。 那些小动物以为没了猛兽,逍遥日子没过上几天,就迎来了人类大部队,应该是相对于猛兽在时更加凄惨的。 但最凄惨的远不是它们,毕竟谁追着弱小的小动物,都会觉得不能展现自己的实力。最危险的往往是那些有点挑战性的中型动物。 苏戈不是很能适应猎杀野生动物,这要是放在现代,缝纫机都不知道踩了多少年了。 所以那些成灾的兔子、野鸡也就成了他的目标,别人爱咋说咋说,什么事物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自己不杀那些看起来就像保护动物的那些动物,却也不能拦着别人,毕竟他们无论是想自己出风头,还是不想东原落下风,都行,这点自由还是该有的。 在山里悠哉悠哉的,活像是去秋游般轻松,看到胆大包天从面前跑过的野兔,还能欣赏一番,反正自己猎的都是这些小动物,多或是少,又有什么区别? 这样没有参与感的事情,让他多多少少觉得无聊,跟他出来的那些人多多少少觉得他太过无趣,自己也不喜欢一大群人跟在身后,边让他们自行活动 自己乐得自在。 偶尔能看见远处追逐猎物而过的人群,这时就会避的远远的,刀剑无眼…… 也确实无眼。 快速抽出匕首抵挡从对面射来的一支利箭,感受着地面的震动,不久一群野猪就出现在视线里,直奔自己而来。 马儿似乎受到惊吓,一时没了方向竟还直奔野猪群而去。 苏戈被它的作死行为吓得不轻,就要迎面撞上去之际,生生拉着马儿换了个方向,但野猪群疲于奔命,没时间空闲搭理他。 有些不可思议自己被忽略,好吧,好像还挺惋惜,难道自己希望被注意到? 一会功夫更加强烈的震动,随即是唰唰的箭雨朝野猪铺天盖地的射去。苏戈驾驶着马儿远离了些,看来是个有组织的,不关自己什么事,离远些,免得伤及无辜。 人群朝示弱的野猪群威龙,苏戈这方就显得格外薄弱,长了眼睛的都知道这是一个突破口。 一只野猪往他这边跑便带动了所有,鲜红的血液汩汩流淌,让它们路过的地方铺了条红毯。 真红。 但是苏戈可没空去感慨什么,真的是应了那句好奇心害死猫。 驱马狂奔,想要加入旁边的大部队。 野猪群离自己还有些距离,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马儿应当是有些恐慌的,哒哒哒的马蹄声混在野猪奔跑带来的巨大响声里,却还能听见。 “快射箭,拦住野猪。” “不能射!” 但是前面那人话毕之际,手中弓箭就已脱离,带起一群人松开手中利箭。 苏戈暗叫不好,若是那里面的人有谁看不惯自己…… 果然,不能想,想什么来什么。 马儿太快,马背颠簸,苏戈趴到马背降低自己中箭面积,以减少自己被射中概率。 马儿却很不给面子的一跃而起,躲过几箭的苏戈硬生生被送到了箭头下,连同身下的马都一同倒下。 要是被马压住,可不是闹着玩的顾不上查看对面发号施令的人,快速拔掉肩上和腰上的箭,在马儿倒地瞬间朝远处滚去,尽可能远离这庞然大物。 苏戈是有点霉运在身上的,眼见着马儿翻倒,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四脚朝天,还生生将重心往自己这边倾倒。 目测一下,压倒是必然的,用一把力往远处滚去,却被大片的荆棘拦住去路,现在他不相信只是偶然。 怎么这么巧?马儿接近荆棘时放箭拦野猪,怎么这么巧箭射来时,马儿刚好扬蹄跨过荆棘? 要真是巧合,只能说,运气也太差了些。 眼见马蹄要朝自己落下,苏戈脑中疑虑也只能放到一边,抓住荆棘想要蜷缩起身子想要躲开马蹄的正面砸落。 却忽见白光闪过,自己眼中的世界也随即发生变化 ,但清晰可见的是马腹深深扎入荆棘,要是现在自己还在那里,可想而知是什么结果。 眼神一刻不敢停的,穿过横七竖八身上还插满箭矢的野猪躺倒的地上,直奔对面而去。 但什么也没有看见。 第307章 上火 “看清楚了吗?” “没,咳咳咳,没有,你帮咳咳咳咳咳!” 回过神来,刚刚掉下马时候的痛只觉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闷闷的堵在胸口,喉咙止不住的发痒,咳着便停不下来。 当视线再度转到在地上抽搐不止的马儿身上时候,才想起自己刚刚拔了两根箭,手穿过他的肩膀半举上来。 “咳咳咳咳咳!” 眼里都被咳嗽带起一片水雾,但依然触目的满手鲜血,告诉自己似乎快要坚持不住了。 “咳咳咳,看见了吗?” “咳咳咳。” “没有,不看了。” 苏戈感觉自己被轻缓的翻了一个身,视线跟着转动,模糊的眼睛能看到直射下来的目光。 “谢谢,你” “别讲话了。” 不讲话后,只觉困乏的紧,连身上的疼痛都轻缓了些许,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混杂着血腥的气味,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为什么熟悉。 好像看到了那画面…… 怀里的人,熟悉的气味逐渐被血腥取代,身体也逐渐变得冰凉,体内细胞都没有时间反应,灰败的脸上笑容依旧,不知是真的感到高兴还是在安慰别人。 绝望的呼喊着,一遍遍的呼唤他的名字。 却连这呼唤都是响在心中,十分凄厉,泪珠颗颗砸落,落到慢慢僵硬的人脸上。 好在没人打扰,不然连着泪水怕是都要收一收了。 也实在没人看见透明的泪珠何时已经被地上蔓延的鲜血同化,鲜红的,温热的,落到脸上,落了满脸流淌下来。 冰凉的手指与冰凉的皮肤间滑入了这些尚且温热的血水,这血水尚且温热,怀里的人却冰凉刺骨,这低于三十五度的体温,是他触碰过的最低温度。 没有之一。 好像寒意入体,打个寒颤,应该是梦,梦里什么都有,连他也有。 听觉最后一个回归,便见身旁人急切的招呼,不成调的声音才清晰起来。 “他醒了,他醒了快过来看看。” 也许是嫌那大夫走的太慢,伊风白从他脸上挪开目光,站起身就要去迎他,好像这样他就能加快步伐似的。 但靠床的手却被死死拉住。 “别让他起来!” 但已经晚了,苏戈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手伸到半空,似要抓住什么,伊风白下意识将手递过去。 苏戈触碰到,温热的,有体温的手。 不可置信的多摸了几遍,好像就要确定他是真是假,就连自己何时被放躺在床上的都不知道。 “伊……噗!” 鲜血从嘴里涌出,源源不断,染红了枕头,未来得及侧头,液体灌入鼻腔、回流入口腔,呛的直咳,却又被涌上来的堵住。 伊风白看得心惊,大力从他手中抽出手来,将他的头按偏,不再正面仰躺。 苏戈只想这梦境足够真实,挣扎着想要再看一眼,头却被死死按住。 眼角泪水滑落,慢慢的闭上双眼。 再也不被外界打扰。 大夫也来到了床边:“你怎么看人的?让开。” 禾汝匆匆进来:“醒了吗?” 但看见苏戈床头触目的大滩血迹后皱眉。 “怎么样?” 目光急切的看向,白色衣服早被血迹染的斑驳的伊风白。 “刚刚醒了一下,突然坐起来,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两人不再交谈,将目光放到苏戈脸上。 老大夫手从苏戈脸上拿开,缓缓开口:“外伤是小事,内脏也没事,应该是掉落的时候没直接砸地上,刚刚吐血却是因为上火。” ??? 伊风白不信:“上火?会吐这么多血吗?” “也不全是,原本落马受到冲击,这口血就该吐了,但被他积攒,就着上火现在才一同吐了出来,他这伤看着吓人……” “实际上就不吓人吗?” 大夫抬头看禾汝一眼,分辨不出她这话到底是疑问还是反问。 “实际上,也挺吓人,但是能止住血就可以了。” “那你快给他止血啊。” 这人未免有些太温吞了,要急死谁? “我不会。” ??? 啊? 啊? 离离原上谱,说的这么云淡风轻? 难得是自己听错了?他对待的不是一个病人?而是一个学生? “但是们也别急,我们殿下什么情况我清楚,血暂时止住了,我在等人。” 禾汝和伊风白对视一眼满眼的不相信。 “行了,人来了,你们出去吧。” 庄太医火急火燎进来,白大褂看起来还有模有样,一个大箱子挎在身上,看起来装备齐全。 禾汝还是不放心。 “我给你找个下手吧?” “多谢禾尚书好意,不过不必了,他们是信得过的人。” 说话的是,从一开始就戴着面具的人,猜不透身份,但苏戈应该很是信任,因为他有什么事总是毫不避讳的告知,禾汝能看出这人在苏戈那里的分量。 但依然不放心,人脱离自己视野,谁知道会不会和刚刚一样,被人暗算了。 “我还是找一个人进去帮帮忙吧。” 说着就招来郑虎钦:“三子,进去帮帮。” 郑虎钦毫不犹豫走近,临到门口却被脱了鞘剑刃拦住,周围侍卫将入口围的水泄不通。 “禾尚书对殿下太过关切了吧?现在里面忙着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眼神瞟过伊风白:“笙王殿下先别关心我们离王了,看看你身上的伤吧。” 禾汝被刚刚涌出来的侍卫震惊,这些人好像早有准备,将帐篷周围围的紧密,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架势。 听到这话看向伊风白:“阿白你先去看伤吧。” 两者对视间信息也被传递。 只是被迎面而来的薄丘堵回。 “笙王殿下不宜奔波,我给您请来了大夫,就在这看伤吧。” 苏晚莫似乎察觉刚刚自己的无礼,借着台阶就下,朝伊风白深深鞠了一躬:“多谢笙王殿下的搭救,如若不然我们殿下怕是早就客死他乡了,在下对你的恩情牢记于心,待到回国以后,定如实禀报陛下,记下你这一大恩情。” 薄丘也跟着行了一礼:“等殿下醒来,定如实相告,殿下重情重义断然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伊风白审视着两人,竟从中窥探出一丝真情。 第308章 这些小动物能吃什么? 苏晚莫结束了对伊风白的承诺,转而向禾汝赔礼:“刚刚是在下情急失礼,辜负了禾尚书一片关切之情,只是里面二位是信得过之人,医术也是和宋神医交流切磋过的,现在我们不好进去打扰,只能耐心在外等候。” “还是先看看笙王殿下的伤吧。” “看过了,他没事,一点伤都没有。” 浮宁抱手在一旁看好戏,看到伊风白这满身的血时还真吓了一跳,特别是腹部,鲜血怕是都浸入皮肤了,活脱脱像是从他体内流出似的。 他们讲话可不耽误自己看病。 结果一看,啥事没有。 伊风白讪讪:“我是没受伤,都是拂晓的血。” 听到这话,他们没有松一口气,反而这口气都被提了起来,可能苏戈穿的是深色衣服,除了吐血那会,看起来完全不如伊风白凄惨,但现在要说那血都是他的,只是想想就知道他流了多少血。 这是一次成功的手术,血很快被止住,应该是没什么大事了。 这次苏戈睡的很安静,也没一直嚷嚷某人名字。 可伊风白却是赖着不想走。 苏晚莫哪里能让自家白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猪拱了,抱着那嘎嘎直叫的小鸭子坐在一旁,审视意味十足。 伊风白自然感受到他不算客气的目光,但他更好奇的是他手里的鸭子。 “欧阳先生手里的这只鸭子甚是可爱……” 薄丘却在此时进来打断了他的讲话,把鸭子从苏晚莫手中接过,在旁细心的喂水喂食。 苏晚莫没去看他,问到伊风白:“笙王刚刚说什么?” 伊风白注意力早就被乖乖吃食的鸭子吸引:“我最近也养了只小宠物,但是它总是吵闹不止,便想请教请教。” 苏晚莫不知道他是没话找话,为了活跃气氛,还是真的好奇,都不关自己什么事。 “这些事情你还是问薄丘吧,他比较了解。” 伊风白当真好奇,走过去围观:“这食材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鸭子也可以吃我们吃的东西吗?” 薄丘不想理他,但出于礼貌:“小动物一般都不能吃我们吃的东西,它们适合吃淡口的东西。” “能喝茶吗?” 薄丘:…… “不能。” “能吃糕点吗。” “不能。” “能吃有盐的东西吗?” 薄丘还以为他会继续上面的无脑问题,〔不能〕二字都到了喉咙,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清淡。” “甜的呢?” “清淡。” 伊风白当然知道他不耐烦,他这反应,也就掩饰了那么,一点点。 换了个问题问:“这么晚了,不然将它带下去吧,别在此处打扰拂晓休息了。” 薄丘手指在小鸭子头上一点一点的,觉得它吃的差不多了,将它连同桌上的食物带走。 留下三人在屋里,苏晚莫找了本书看,伊风白就显得无所事事了。 “笙王无聊就先回去吧。” “我,我不无聊。” 手还忙忙碌碌的替苏戈掖了掖被角,一副很忙的样子。 不多时薄丘抱着小鸭子又进来了,但小鸭子明显睡着了,将它放到随意搭建的小窝,才坐到桌边。 三个大男人就这样面面相觑,尴尬不止一点。 伊风白在刚刚无所事事时就看见了这个小窝,直到薄丘在抱着小鸭子进来,眼睛都能把那小东西盯的对穿 也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 三人互相看了几眼后收回目光,嘎嘎嘎的声音也就这样清清楚楚的传到每个人的耳里,不约而同的朝刚刚睡下的小鸭子看去,也没什么动静,那叫声哪来的? 想到什么似的,伊风白起身,还未来得及往外走,就听见掺杂在嘎嘎叫声里的一道轻柔女声:“我来接我家王爷回去麻烦帮忙通传一下。” 或许是心虚,都不敢再看床上的人,匆匆说了一声,便顶着巨大的压力离开这个地方。 苏晚莫在为自己险些被他迷惑而感到懊恼,这样的人,自己竟然还想着拂晓若当真喜欢,坐下来好好谈谈也不错。 凉飕飕的感觉随着帘子的遮挡被阻隔。 见到站在夜色中,怀抱鸭子的女人,一时无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从她手里接过鸭子,可能是混熟了,小鸭子到了伊风白手上就消停了,一声都不吱,趴着就要睡觉。 “走吧。” “怎么样?怎么样?今天见你的样子可把我吓坏了。” “你是问我怎么样?” 王群冰突然停下来,没有先看旁边慢半拍的人,而是往后看去,直直对上正审视他们的苏晚莫,有些不明所以。 而此时伊风白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中秋那天湖边的记忆浮现,刚刚怎么没联想到一起,突然又有点不想走了。 苏晚莫完全没有偷看别人被发现的自觉感,目光不见收敛半点,只是从看王群冰转向了看伊风白而已。 交锋间,打破气氛的手抓住伊风白的胳膊,强制他转身,没有防备被她转了个身,有些气恼,但转都转了,还要转回去吗?那还真说不准,就站在原地不愿走了。 王群冰逐渐用力:“你走啊。” “快走,快走。” 再看一眼那人,只觉他脸皮厚的没边了,虽然对他的行为很是无奈又生气,但能怎么办,自己可不想站在这里被当猴看。 虽然没什么大动作,但在伊风白看来和生拉硬拽也没什么区别了。 犟了一会,真怕她干出生拉硬拽的事来,被她抓住的胳膊动了动:“放手,我自己能走。” 王群冰完全不相信,他那样子说是回去打架还说的通一些。 “不放。” 伊风白周围气压更低了:“放手。” 王群冰知道他真的生气了,忽的松开手:“你不走,我走了。” 要不是怕他们打起来,谁乐意管一样。 又回头看一眼,才追上走的老快的人。 他们的行为在苏晚莫眼里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都还没走远呢?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打情骂俏?是哪来的脸纠缠苏戈的? 对他的好感值拉的低的不能再低了。 人品不行,什么也别想就行了,这样的人指不定日后惹出多少风波,和他过日子铁定闹心。 第309章 桃花 脱离了视线,伊风白终是没忍住:“你干什么?” 王群冰被质问,之前就很是不爽了,他自己的毛病,凭什么怪自己? “什么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在他们眼里,你是一个有妇之夫,丝毫没有男德,你还想要追求人家,想什么呢?” 嘴快一下就将话秃噜出来了,气都消了干净,这才去看他的脸色,试探着问:“你……” “你是这样想的?” “那个,我不是……” “说实话,你的看法对我来说很重要。” “真的?” 伊风白点头,颇有些落寞,也有丝兴奋,是对她这想法可能也是他的想法感到落寞,是找到病因的兴奋。 好吧,王群冰早就想说了。 “你这种已经有了家室 还要和外人纠缠不清的行为,我是不喜欢的,倘若你真的是我的丈夫。若是无情,我只会认为你这人太过花心,不是一个托付终身的良人,对你的印象自然也会还不到哪去;若是有情,我可能会发疯,会嫉妒,会伤心。” “虽然我们自己知道是这么回事,但是别人不知道,他们只会觉得你不尊重你的妻子,同样也不在乎她,更别说被你追求的人了,没人愿意无缘无故就当人妾氏的,何况离王这种天之骄子,没揍你就不错了。” “反正,你这种行为就是容易里外不是人,要不是我知道真相,你现在的行为就是里外不是人,反正不是什么好人。品行不端,足够堵掉你想走的这条路。” 作为他的朋友自然说的比较委婉,可能也是没讲过什么脏话的原因,但是伊风白几乎能明白她的意思,还想的更严重些。 事实也确实如此,事情远不止王群冰话语中的那简单,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无知,便有种求贤若渴的感觉。 急切的想要学到更多,王群冰被问的烦了,也不想再和他置气,答应帮他才消停。 真是服了,半点得罪人的自觉都没有,脸皮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厚的,不然可不好意思要求自己做这做那,在家当了十几年的小透明,还想让自己出去社交,看起来更像在强人所难。 有些事情,即便是强人所难,也不得不做。 出门在外总是存在诸多不便,药材供应也不是很齐全,最优方案竟然是带着苏戈回京,虽说颠簸,但禾汝几年下来不是没有成果,减震的方法还是有的。 反而是时间,一来一回间是双倍时间,但只去不回就节省了一半,饶是没有一半,也能快出小半时间。 由于幕后黑手还在调查,苏戈的安全需要保障,这一队伍可算上是庞大了,至少拿出态度,不然一国很有分量的王爷在本国出事,怎么看都是一件麻烦事。 苏戈的车厢从来没有离过人,薄丘和庄太医自然是常驻嘉宾,其他两人嘛。 只能说都是脸皮厚的。 这可到了禾余细的表现时间了,忙前忙后的,真的好像照顾的是自己亲老子一样,那叫一个尽心尽力。 甚至连薄丘和庄太医都被伺候的明明白白。 禾余声这个白拉来的苦力,辅助打的也很是不错。 短短几天时间,两脸皮厚的人只剩下了一人,若是苏戈醒了,高低得劝两句:这好大儿就收了吧。 到达京城的前一天,苏戈在禾余细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终于让他成为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人。 “师……苏大哥,你醒了!” 苏戈看见空荡的车厢就他一人,当然也明白了些,看起来也还真不错。 禾余细报备似的把现在的情况,苏戈的身体情况都告知,那叫一个滔滔不绝,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眼前的是禾余声,而不是他禾余细。 “嘘!” “怎么了?” 苏戈揉揉太阳穴:“先别说了,你太吵了。” 禾余细闭嘴。 庄太医端着药碗,见他醒来没多少意外,意料之中,苏戈见是他也没多少意外,当时的情况只能是他。 避开他投来的猜想目光:“殿下,该喝药了。” 苏戈接过药碗咕嘟咕嘟的全喝掉:“薄丘呢?” 禾余细很有眼力见:“我去叫。” 薄丘抱着鸭子进来,打破稍有怪异的氛围 。 “不然叫它桃花吧?” 想想就好笑,一只鸭子叫桃花。 以为自己很幽默的苏戈看着他们,奇怪的看着自己。“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摇头,摇头。 他的鸭子,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咯。 “桃花来给……主人抱抱。” 好像是刚发现,如麻雀羽毛斑驳的羽毛,也开始变得油光发亮了,可能是错觉,这才多少时间? 太夸张了。 这种养宠物却不用自己料理的感觉太好了,好像…… 哈哈哈!倒是和那些只管生不管养的父母有些像了。到时候孩子和自己不亲近又该埋怨孩子养不熟了,看来自己还是没做足准备,哪怕只是一个小小宠物,接手过来,都是责任。可不能养到一半发现没这么有趣,又冠冕堂皇的说是:放生,吧? 哈哈哈真是搞笑,是你斩断它的双翼,将它留在身边,将它养成一个吃喝只知张嘴的娇气包,到了腻的那天……将它送回去? 谈何容易。 这小东西,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了,似乎有些明白那句:儿女都是来讨债的意思了。 这叫给自己身上揽责任,没做好准备就别开始,没谁是你成长路上的牺牲品,更别说是一个小小孩子。没有哪一个孩子该是父母的试验品,什么大号废了开小号? 想什么呢?一个都养不好,还养两个,三个? 那老大呢?只能怪自己投胎投的不是时候,怎么就投成老大了? 子女不和多是老人无德。 不得了了,这样想着,只觉自己实在是任重道远,半点都马虎不得了。 手上撸毛的动作又轻缓了几分。 拉回思绪,才恍然想起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可有查到什么?” 薄丘见他终于进入状态,但这不是还有外人在吗? 庄太医也十分识趣的就要出去:“留下来吧。” 庄太医很自然的又坐下,不禁想到欧阳毕说的:“不用担心,他知道。” 心里对欧阳毕的猜测更重了几分,之前可从未有这样一个人能在苏晚莫和苏戈之间周旋,还能得到两人的信任。 果然任何一个人都不容小觑。 第310章 合离 “暂时是没有什么眉目的,但和南越脱不了关系。” “南越是不是太闲了?”庄太医发出疑问,是个人都会这样想,毕竟南越最近是有点蹦跶了。 苏戈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总觉这事还远没有结束。 让他们留意着点,偶尔松懈也不是不可以,两人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一次没有准备,第二次还能没有准备吗?他们最好有点什么动作。 车门被急切推开,伊风白一眼就足够锁定苏戈,看到他是真的醒了,看起来还挺有精气神的,但他们显然没有邀请自己进去坐坐的意愿, 便直直看向苏戈,意图再明显不过。 苏戈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但又能怎么样?真请他进来坐坐吗? 不与他对视便只好转移注意力,将视线都放到桃花身上。 伊风白此时有种难过又惊喜的感觉,虽然对这鸭子的主人早有猜测,但也敌不过亲眼所见来的真实和振奋人心,若是是他亲自说的,就更好了。 但想到他的反差,和睡着时是全然不同的,每每自己想要放弃时,他总是给自己希望,而没有那一次的希望是没有落空的。 默默的拉上车门。 “殿下。” 视线被隔绝便只剩下这声音,无比清晰和刺耳。 苏戈对这位王妃实在好奇,给自己一个理由,便轻轻将门推开一个缝隙,透着缝隙看出去的瞬间就见这位王妃正含笑看着这边。 穿过伊风白,好像她要看的本来就是这里一样,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刚想退回去坐好,门边的薄丘就将车门大开,“很是贴心”的模样。 慌乱间的苏戈扶住薄丘才勉强稳住身形,可现在投射过来却不只是一道目光了。 扶住薄丘的手下意识想收回,却被他抓住拿下来,扶着坐到了原本位置。意识到刚刚自己下意识的动作,便莫名有些生气,也不知是生自己气还是在生旁人的气。 但这情绪却是被两人尽收眼底,传来的信息却远不相同,可苏戈没有心情再观察两人眼神情绪。 这样看了许久,苏戈的目光早就收回,思绪也随着发散,好像将两人无视的彻底。庄太医可不能欣赏这诡异的气氛,看一眼薄丘,见他乐在其中,便只好自己将车门关上,但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留下了的必要,干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没兴趣的事情还是不做的好。 薄丘很满足他的自觉,待他离开后便将门关上。 伊风白真是没想到,走了一个处芜,还来了一个薄丘,而这位明显比前面那位更加知道什么叫做潜移默化。 “别急,这离王对他可没有感觉,只要他没感觉,你就还有机会。” 伊风白想不明白这么哪哪都有她,真的有点生气,但为了避免有像上次的误会,还是决定先问清楚的好。 “你有什么看法?” “真的要在这里讲没?” 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这里。 王群冰是可以走,但也好奇苏戈是怎样将伊风白迷得五迷三道的?现在看来,更多还得是伊风白自己不争气,作为局外人,不免看得真切,伊风白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只是作为他的朋友,多多少少有点为他担心。 毕竟谁知道自己朋友是个恋爱脑,都会替他感到着急的。 看这样子被别人拿捏是轻而易举的。 苦口婆心的劝诫,还试图教会他如何欲擒故纵,如何欲拒还迎。 伊风白回答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具体怎么做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方法已经告诉他了,他到底要怎么做就是他自己的事。 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临走前,有些事情总是要做的。 去见苏戈不过是为了评估自己有没有必要做这件事而已。 夜幕降临、明月高悬,观赏价值一流。 车窗大开,迎接来一看起来就很鬼鬼祟祟的人,一切就绪,就等着他入围了。 小厮端着茶水推开马车门,放到桌上便不顾形象的坐在苏戈旁边,拿起自己端来的糕点茶水吃喝尽兴,让苏戈有些懵逼了,这是什么情况,别不是以为他自己吃了,就能让苏戈吃吧? 这脑回路多多少少有点不正常了。 “殿下还认得我吗?” 苏戈:来了来了,能这样说的多半是自己的仇家了,说不定是被谁利用了,反正没憋什么好屁。 见他明显不记得的模样,小厮放下茶水糕点,拍拍手上碎屑抬起头:“现在呢?” 苏戈:是有点眼熟。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配合他一下,不然还怎么套话。 表面装作很震惊的模样:“是你?你想干什么?” 王群冰:很明显吗?连只见自己一面的人都一眼认出自己来了?看来这个妆容不行,被熟人看见一下子就能被认出来了。 心里寻思着回去再画丑一点,出门在外也足够安全。但嘴里可是没停,这时间可宝贵着呢这么好的机会,不走就浪费了。 口中喋喋不休一些苏戈听不懂的话,还再怀里掏啊掏的,苏戈衣袖下藏着的手已经将匕首握在手中了,脑中还在分析他话语中流露出来的意思,暂时是没找到关键词的。 “你别不信,我有证据的。” 证据?可算有个关键词了,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手,警惕也依旧存在。谁这么傻?说是证据就真的是证据的?多半是为了迷惑敌人。 也是,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期待敌人交出他的犯罪证据?哈哈哈哈,这样想想还挺搞笑的,除非这人已经自信到能让自己死个明白了。 这样想想,就更紧张了,却还有点兴奋是怎么回事?兴奋什么呢?是反派死于话多的爽感吗? 可能吧。 但也有可能这个反派,其实是自己。 纸张在面前抖了好几抖,苏戈甚至都不伸手接。 王群冰摊开在他面前,手指着纸上最大的两个字,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两个字“合离”。 苏戈早在他拿出来的瞬间就注意到了。 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他想要自己看的东西。 第311章 你想杀了我? 不免再看他一眼,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可不就是嘛?今天下午才刚刚见到。 思绪只飘忽一瞬,警惕便重上心头。 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又怎样? 东西两国迟早都有一战,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区别? 若是在战前就除掉自己这个他们认为的“隐患”,西庆联盟南北两国,又还有火药傍身,是什么理由导致开战,还真的这么重要吗? 何况自己在期待什么?不是一早就知道伊风白接近自己的目的吗? 还真以为自己非他不可?还是说他见自己油盐不进,便装都懒得装了? 是自己太过自信了,对伊风白的自信,对自己的自信,对禾汝的自信。 是很少有人在训练有素的国家军队里刺杀成功,可若是刺客就是这国家军队呢? 自己带的这点人,在伊风白带的大部队面前,无疑是螳臂当车。 果然,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对她的一字一句都持怀疑态度。 只是听不到一句有用的信息,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说不定她就是在拖延时间。 依然想问出那个真相:“伊风白,想杀我。” 王群冰怔住,不明白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有种越帮越忙的感觉。 但她已经没时间解释了,外面兵器相碰的声音让两人都戒备起来,马车门被推开,黑衣人急迫的看向王群冰:“你怎么这么慢?” 王群冰不明所以的,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快速将纸张叠好塞在怀里,挡在苏戈面前:“何人如此大胆,敢在这里放肆?” 显然也知道苏戈要是在这里出事会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到时候别说走了,怕是连自由都没有了。 “别装了,殿下说了,不需要装了,既然事没办成就先出去等着,别在这里妨碍我。” 说着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匕首直奔苏戈面门而去,是要一击即中的气势。 可是苏戈实在难缠,自己伤不到他,他也伤不到自己,往外看一眼,一眼便能捕捉到那熟悉的身影。 视死如归般,慢了半拍,被苏戈抹了脖子。 到死前脑中的那句话都在回想:“要么你杀了他,要么让他杀了你,但这一切都得在笙王到达前完成。” 这样,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鲜血喷溅,温热的液体从苏戈脸上流下,他往外看的瞬间是一个破绽,但,绝对不至于让自己这么精准的抹了他的脖子。 就这么轻易被自己杀了?反而变得可疑。 不过他多少时间犹豫,因为没时间给他犹豫的,一脸戒备的模样看着披着月色而来的人。 那神情活脱脱像高防的狼崽子,在伊风白看来很是可爱。 “都是死士,没留下活口,你没事吧?” 手伸到他面前,手掌摊开:“下来待会吧。让人打扫一下。” 手掌往前递了递,苏戈狐疑的看向他,手搭在上面,一个用力他拉了过来。 大腿磕在车上,没有站稳,却被苏戈扶住,可还没来得及感动,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就被抵在脖子,力道没有丝毫收敛,伸出手指在脖间一抹,便沾满了鲜血。 眼里的希冀完完全全被不解和心痛替代。 也不管说话会不会增加危险:“你想杀了我?” 也不是没有想过他会想杀自己,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竟比预想中的要心痛千百倍。 “是。”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竟连个理由都不愿告诉我。” 围观的人,没有那个是不担心的,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纷纷开口劝解。 但两人没有一人能听进去的。 伊风白握住匕首,很轻易的转了个身,苏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手中更加用力,挣扎间,匕首从脖子移向了胸口。 伊风白丝毫不避讳他的眼神,甚至有些压迫意味,深邃的瞳孔牢牢锁住苏戈的视线,任他如何闪躲都避不开。 “有时候,我真想问问你,到底有没有心。” 好像被他说中了般,苏戈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心,但是那又如何,不上心是保护自己的最高境界,只要没人能走到自己心里,便永远不会有人精准的扎心。 他的沉默似乎是最好的回答,磨灭了伊风白的最后一丝希望。 满是鲜血的手,忽地握住苏戈的手往下压去。 苏戈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下意识就是阻止他,但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只得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刀刃,减小力度。 “你疯了?” “如你所愿,你不开心吗?” 花了很大力气才将匕首抽离,往远处扔去,自己也跌坐在马车上。 伊风白看着他,眼里满是嘲讽:“虚伪。” 捂住胸口往外走去,快要被人群挡住时,才回头看苏戈一眼:“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苏戈大口喘着气,脑袋里如一团乱麻,身为局中人,终于也迷路了。 薄丘将他拉下来,摊开他的手掌,才发现深可见骨的伤口,血肉外翻,很是狰狞。 苏戈很安静的,任由他们摆弄,脑袋里似乎装了很多问题,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有一种超脱世界的剥离感。 庄太医将他的伤口处理好,马车也被打扫干净,或许是路程中难得的安全感,苏戈缩进去便不想再出来了,逃避是很懦弱,但他暂时还没有解决问题的理智和状态。 在不够清醒的状态下处理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疲累的坐到椅子上,薄丘似看到什么般猛地站起,头撞到车顶也全然不顾:“殿下,你伤口裂开了?” 苏戈不明所以,手往腰间摸去,果然摸到一手的血,就说怎么感觉有点痛,还以为是正常伤口的痛感。 再加上刚刚浑身都在冒冷汗,便也没过多在意,深色的衣服,加黑暗的夜晚,能发现也确实不易。 “把庄太医叫来吧。” 想要的清静也是没了。 之前给苏戈看伤上药都是在他睡着的时候,现在庄太医反而不是那么自在了。 但见苏戈一脸淡定样,便觉是自己龌龊了。 第312章 欺君之罪 一天时间也算风平浪静,但苏戈依旧不能推测出,这件事是否与西庆有关。 后续没什么大事,安稳的到达雍州。 可另一边可就没有这么平静了。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禾汝坐在主位,多年沉淀的上位者气息笼罩,帐中没人敢不拿她的话当回事,更别说跪在地上的人了。 那婢女抖若筛糠,眼睛不停搜寻,就是不敢看上面的人一眼,试图寻找到那个能救自己于水火的人。 屏风后走出一人,让其如抓到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到那人身边,扯着那人的裙摆使劲摇晃。 “陛下,求陛下开恩!” 禾汝冷冷看他一眼,随后站起身,让开主位,她倒要看看他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 秦云岂接收到她那危险的目光, 毫不犹豫的将人一脚踹开,将禾汝又扶到主位坐好,手在她背上顺了顺,却被禾汝躲开,直勾勾的看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正六品官员,钦天监监判教女无方,藐视君恩、以下犯上,罢官归乡三代不得参加科考……” “陛下,陛下,千错万错都是奴的错,祸不及家人,求陛下开恩。” 秦云岂的话被打断,眉头紧锁是明晃晃的恼怒,也不管她是否磕得头破血流,这些人还真当他是什么软柿子了,临近婚期来这么一出,不够膈应人的。 “钦天监监判之女洪氏,午后问斩。” “陛下,陛下……” 声音渐渐远去,是个人都知道非得留她到午后是为了什么,他们的时间可不多,哪里还能在这里耗。 “传令下去,各官员应当管束好自家子女,若再做出此等有辱门楣、败坏国风之事,下场可不只是今钦天监监判这般宽松了。” 事后,总有人自以为是,禾汝善妒的名声也传了出来,甚至连不久后的封后大典都受到质疑,不少官员颇有死谏的意味。 但是现在的西庆欣欣向荣,多少人眼巴巴瞧着呢?瞧着这些老家伙什么时候下台,国家终将是年轻人的时代。 于是他们顽固保守的特性,也显得不是这么的可怕了。 刑部的临时牢房内暂时只有零星的几个犯人,女人身上早已布满鞭痕,啪啪啪的声音依旧环绕,久久不散:“说不说?说不说?” 手拿被鲜血染到发黑,每次抽打似乎都能嵌入皮肤带出碎肉。 似听够了女人的嘶喊,站在一旁的男人扯下她破碎挂在身上的衣服,堵住嘴。接过大汗淋漓的人手上的鞭子:“歇歇吧。我来,顺便倒杯水。” 待他擦着汗出去后,男人狠狠的抽打在女人胳膊,似有意无意避开莫个地方。 确定这里只剩自己,才走到她身边,鞭子弯折,挑起女人下巴:“说不说?” 女人怨毒的眼神似要将他凌迟。 男满意笑笑,靠近他:“还算识相。” 女人瞪大双眼,似猜到什么,再没了那份死寂而是疯狂的挣扎着。 可男人完全无视她的动作,手指点在她的小腹,锋利的指甲划过,一阵刺痛。 “你可要想清楚了,是现在的以下犯上好,还是欺君之罪、妄图混淆皇室血脉好?有这孽障在一天,你就只有一条死路可走。” 女人渐渐平静,承受酷刑时都没落下的眼泪此刻夺眶而出,倒也期盼午时快些到来了。 被发现的风险,她承受不了。 禾汝可没时间听秦云岂的解释,若是不相信,就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只是该好好晾晾他,若实在受不了,这婚姻还是先别开始的好。 而她也不会认为在这节骨眼会有这么巧的事发生,无论是苏戈的事,还是现在这件事,好像都暗示着西庆有些人似乎不是那么的安分。 要说皇甫阳能在西庆只手遮天到如此地步,她是不信的。若真是如此,西庆内里都不知被腐蚀成什么样了。 “安昀,准备好了吗?” 安昀解开面前麻袋,将昏迷的女人暴露在她面前。 “时刻准备着。” 见他这不靠谱的样子,禾汝不太放心,希望他不是个表里如一的人。 不多时,临时牢房。 不知是哪位狱卒,吹了声口哨,很快归于平静。 狱卒长带着一人,走到女人身边:“安鸺(xiu)可以啊,这么快。” “少废话。” 安鸺,秦云岂七大暗卫之一,与安昀一道被送给禾汝。 谁见到安昀、安映不如见到秦云岂?而安昀就被光明正大的送到禾汝身边,可见秦云岂的态度。 禾汝本不太放心他们,总觉与在身边放了两个监控无异,但这个时候暗卫的职业道德超乎禾汝的想象。 身为暗卫,首要任务也是毕身最基本和最不可违背的事情,就是忠。他们或许没有很多人情味,但一定要忠,忠于自己的主人,也是唯一的主人。 若是哪天被主人抛弃,那就只剩死路一条。若效忠一位主人到死,就算完成任务。但没有思想灵魂的人,最后一个愿望可能是投个好胎,当然,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家算是自己投了个好胎,反正总听人这么说,自己也就这么说了。 这件事好像被轻飘飘揭过,可总有人做贼心虚,不知确认了多少遍尸体。 直到见她入土为安为止。 芦花飘扬,卷到新土之上,似乎是在庆贺自己多了一位伙伴,或者说是自己多了一点养料。 直到将新土铺满才,被风卷着,一锅端了,空旷的地面白色的芦花卷成一个漩涡,白到发光。 凝聚到一起,逐渐显现另外模样。 “我的梨花簪怎么在你这?” 阳光照耀下的梨花簪很是通透,洁白无瑕,宋悦本以为是找不到了,哪知在他这,不免调侃:“私藏我的东西,十三你很不对劲哦。” 第313章 火急火燎 莫十三,憨厚笑笑没有辩解:“你就当送给我了。” 宋悦本以为他会不好意思什么的,没有按照预期的发展,似乎也有点意思哈。 “那你说说为什么?我就考虑考虑。” 莫十三不确定看她一眼,似在衡量什么:“我就是想要,你送给我,会好不好?” 宋悦哪里抵挡得住他撒娇,这反差,不要太可爱好吧,双手放在他脸上rua rua,还挺软的耶,怎么早没发现? “都在你手里了,我还能要回来不成?送你了。” 莫十三眼底划过一抹狡黠,笑的灿烂。 转头就拿着簪子出门,直奔当铺:“帮我看看,能当多少?” 伙计拿过去仔细看看,也不敢忽悠他,毕竟看他就不是好惹的,开的价格还算公正。 半刻不得闲的将首饰铺子逛了个遍,终是拿着一个木盒满意离开,只能说他办事效率过于高了,宋悦悠哉悠哉刚准备出门。 两人在门口碰到,撞了个满怀。 “哎呀!” 宋悦几乎是被弹开的往后倒,但在莫十三面前,是不可能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 “你干嘛?火急火燎的?” 莫十三脸上的笑都藏不住:“走,路上说。” 拉着宋悦就是走,不知道他碰到什么好事了,心情也跟着澎湃,还带了丝丝期盼,也不知道在期盼什么,直觉就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只是或许是高兴过头,竟生出几分不安,也没多当回事。 “现在能说说了吧?” 莫十三站定煞有其事的拿出一长方体黑木盒子。 “我刚刚去给你买了一根簪子,看看。” 宋悦不知道他无缘无故送自己东西做什么,但还挺喜欢这种突然的惊喜的。 迫不及待打开,小心将里面东西取出,是一支颜色纯正的红玉祥云簪,点点洒金铺在表面,像极了晚霞,光彩夺目、美不胜收。 宋悦很喜欢,递到他手上:“你帮我。” 莫十三小心思得到满足,接过簪子,像是一位虔诚的信徒,正要做一件光荣又重要的事。 在她头上比划着,势必要找到那个最合适的位置。 引来不少人侧目,艳羡的目光让莫十三更加抬头挺胸,看起来也确实更般配了些。 远处的马车门被推开,里面人面带微笑看向这边,丝毫没有吃到狗粮的不悦。 这个位置终于被定好,宋悦也早就看见了远处的马车,正是她今天出门的目的。 让他等等吧! 哈哈哈哈,谁还能阻止自己欣赏自己呢? 头扭了两下,眉眼弯弯问眼前人:“好看吗?” 莫十三点头,这支簪子很适合宋悦,好像她们已经相伴多年般,对自己的眼光感到高兴,也是对眼前人满心满眼的爱。 挽住他的手臂,往苏戈处走去。只觉手掌一紧,低头看才发现早已是十指相扣,看不够般举到面前,还晃了晃。 “十三。” “在。” “十三。” “我在。” 突然就有点不想过去了,觉得这本该是二人世界,但都走到面前了,不好表现的太过重色轻友。 “十三。” “我在。” “我爱你。” 莫十三快速看一眼几乎在面前的苏戈,轻蔑一笑,随即低头笑得张扬,至少苏戈是没见过的张扬,好像在他身上那无形的枷锁正在消失。 也罢,撒狗粮什么的,算了,吃狗粮什么的,习惯就好。 “我也爱你。” 宋悦心满意足,手握的更紧了,甚至还往苏戈面前递了递。 苏戈捂住胸口:“噗,吃不下了,肚子都要~嘭~的一声……爆炸了!” “你肚子爆炸,捂胸口做什么?” 宋悦说完这话还要看莫十三一眼,两人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反正苏戈不觉得好笑,真正的狗粮,从来不是大张旗鼓。 哭死。 “够了,我饱了,你们秀恩爱回去秀吧,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两天都不用吃饭了。但是我有一个好主意,等到我没钱的时候去找你,不要什么山珍海味,只有一碗狗粮足矣……” 苏戈说的那叫一个激情澎湃,两人也是秀的无边无际,牛头不对马嘴。 苏戈的无语大写的写在脸上。就静静的看着她们,俗称:看她们什么时候醒洒。 第314章 倍儿棒 虽然没什么成效让人抓心挠肝的不舒服,但也多了条路,多了个选择,再着急也急不来,苏戈也就乖乖的看他给自己包扎上药。 他说的什么:伤口裂开、多次…… 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好唠叨,终于了解到老年人这个群体的本领,但也不觉烦躁,反倒增加了一丝安心。 老人能唠说明他身体倍儿棒。 饶是他能唠,苏戈也不能再听了,不舒服的感觉愈发明显,可他也瞧不出什么,只是对这个地方更抵触了。 “老先生,我真不能再待了,我得走了,朋友等我吃饭。” 这次倒是快速,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朝外跑去。 “别再扯到伤口了。” 心脏砰砰跳的着急,可他却像无头苍蝇般不知所措,不知道那个能让自己安心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入无头苍蝇的,不止他一人,只是时间不同。 早在苏戈离开后,宋悦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以为是苏戈会有什么事,掉头就要去找。 马车晃动几下便停了下来,宋悦不明白不是让回头吗?怎么还停下了。 手正欲推开车门便被莫十三一把拉过,趴了下来。 晃动间鲜红的簪子落在车上,断成两截。 两人相视一眼,却不敢动弹半分,因为一支箭羽擦着两人头顶过去。 宋悦终于知道了,倒霉的不是苏戈,是自己。 看着断成两截的簪子,只觉是大凶之兆,一样东西无缘无故损坏,代表的结局不会好到哪去。 莫十三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嘈杂的心跳声没能打扰到他。只是很快的,他抱着宋悦撞开车门滚了出去,落在地上滑入车底。 看不见的是被射成刺猬的马车,能看见的是两眼睁大正死死盯着车底的马车夫和大滩血迹。 “别怕。” 察觉到宋悦的紧张,还出声安慰。 抽出一直携带在身的软剑,抬手摸摸宋悦的头:“藏好,等我来接你。” 可就在此时,他手上那串油光发亮的手串却断了,珠子在宋悦眼前散了一地。 她怕了,不敢让他出去。 手死死拉住她,眼里是绝对的坚定。 可莫十三知道接下来的情形,看着越来越近围成一圈的脚,再拖不得:“悦悦乖,等我回来接你。” 丝滑的滚了出去,没给宋悦一个讲话的机会,她紧随其后,就想跟着出去,自己不是菟丝花,没有这么娇弱。 说不定那两样东西为自己挡了灾,而莫十三也确实需要一个帮手。对的,是帮手,是伙伴,共生死的伙伴。 躁动的心瞬间冷静,他需要的是帮助,不是添乱观察四周,找好可能的几条出路,寻到最佳的偷袭位置。 快速的做出反应,很熟练、也很熟悉,好像做过很多次,但她可没心思寻找这种熟悉感。 勉强能通过脚判断出形势。 也确确实实帮上了忙,但是这么莫名其妙又神秘危险的存在怎么可能不被关注到,宋悦将快射出去的银针收回掌心,对不断变化的局势,退路往往也随之变化。 而自己能想到的退路别人也想得到。 贸然退出,怎知不是瓮中捉鳖的鳖? 看好时机,拔下头上簪子往一个出口扔去:“十三!” 手伸出另一个出口,被莫十三拉了出去,甚至提了起来,很快站好。 莫十三没法说什么,马车已经被捣烂,而宋悦也在自己身边,他还能说什么。 宋悦却震惊了,马车底低矮,视线难免受限,眼界忽然开阔,看到的却远超自己预想。 倒在地上的人不足三分之一。 背靠背的两人被一群虎视眈眈、势在必得的人围着,步步紧逼。 宋悦将自己身上的所有装备拿了出来:“想必你们知道我是谁,我手上的东西你们大可猜猜……” 莫十三握紧他的双手:“没用的,死士,不惜代价。” 宋悦确实不认识死士,还期盼着威胁一下,这样说来,要是自己敢将毒药放出来,他们宁死,也不会退让,自己将自己毒死还正中他们下怀。 顿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慌张显现脸上:“怎么办?十三。” “十三,怎么办?” “十三……” 手上东西全都到了莫十三手上,独留下两根银针。 抓紧莫十三手,手心的汗让他们的组合变得不牢固。 莫十三反握住她的手,眼神突然犀利盯着一个地方,软剑弹开,两人捂住脖子倒地,可外面依旧有人,迅速往这里围拢过来。 既要出击又要防守,分散了他的注意,好在宋悦配合还算良好,总能躲过劈过来的剑和扎中抡过来的拳。 终于最薄弱的时候,莫十三不再上前,而是将宋悦推到前面,长剑披面砍下,却没落在头上,只滴滴鲜血落下,头上、脸上。 宋悦没有片刻犹豫,将银针扎入他的喉咙,被大力甩出,手擦破了皮却还是借着力道往外再滚了滚,缓和一下便站起。 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去。 不敢回头,她知道莫十三面临的是什么,但自己留下只会如刚刚般,变成累赘,还要让他为自己受伤。 往来时路跑去。 很快,但当没感觉到有人追上了时,心底的绝望更甚,但她不能回头,前功尽弃,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泪水模糊了视线却阻挡不了脚步。 突然手臂被大力抓住,惯性太大,就要往地上跪下,好在被人牢牢扶住。 “怎么了?” 抹了把眼泪,看清眼前人,如见到救星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师伯相助!” 告知莫十三位置后站起身来继续往来时路奔跑。 那人似乎也知他着急,拉着同行人就往她说的那个方向跑去。 好在没让她再跑多久,与迎面追来的苏戈碰上。 抢过薄丘的马,先他们一步离开。 苏戈预感,这事和他们关系不大,怕自己才是目标。 要是莫十三因为自己有个三长两短,他不敢想会是什么情况。 宋悦的手紧紧抓住苏戈手臂,颤抖的身体传递过来。 坐不住般往下瘫软,苏戈费力将她禁锢在怀里,才没让她掉下马去。 太阳已经西斜,露出最后的尾巴,街道上的人没那么多,或许是这条路本就没有这么多人。 脑中想着事情,略过了什么也来不及看。 第315章 她在等你回去 坐在马上,自然看得远。 只见莫十三被围在中间,地上倒着的人不过半数,而他的状态却没有这么好,所过之地便会拖沓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在喷洒满地的血迹里很是显眼,规整的覆盖那些斑斑点点,将地面染的均匀。 左手吊在肩上,随着动作晃来晃去。 宋悦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扒拉着苏戈:“救救他。” “悦悦,你听好,我们需要你,你要把他接出来,不能被他们抓到,你能做到吗?” “能,我能。” “把眼泪擦干,不要冲动,懂吗?” “懂。” 苏戈抽出靴筒里的匕首,放到宋悦手里:“不要冲动。” 坚定的看向她,望入她的眼里,给了她力量。 手握紧长剑将宋悦护在身后,朝早已注意到这里的人大喊:“何人敢在本王面前以多欺少?” “叫。” 宋悦犹豫片刻,但视线转到莫十三处,终是喊了出来:“十三,我搬来了救兵。” 似乎是完成了某种交接,他们分出不少人朝这边围来。 苏戈要做的就是在他们的过来前过去,将莫十三带出来。 没管宋悦,迎难而上清晰的感受到伤口裂开,但是裂的多了,便也不觉得痛了。 敌人对他没有多少了解,措手不及也适用,很快就到了莫十三身边:“还撑得住吗?” 莫十三勉强站好:“能。” “跟着我,出去。” 从他的手里扣出粘腻湿滑的红色瓶子,已经看不出它原本模样,磕在剑柄,白色粉末洒落,迅速涂满剑刃。 抬起剑身挡住横砍下来的刀,只相触瞬间刀片断成两截却没落到地上,被身后莫十三接住捅入肚子。 或许是震惊于自己武器的脆弱,或许是突如其来的疼痛,都让他反应迟缓,而只需要一秒时间,足够苏戈结束他的生命。 而他选择了最残忍的一种方式,剑身翻转横劈而来,今天的第一滴血染红了它,也染红了苏戈,片刻便有一物体落地,在地上滚了几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瞪圆的双眼,惊恐的神情,无一不在描述着这瞬间发生的事情。 时间,是战场上最宝贵的东西,只需几秒,足以让形势翻转,也足够让人撤出距离。 莫十三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人头落地确实震慑到了那些死士,但也只是暂时,何况人越来越多,由不得他们缓和多久。 很快堵住两人去路。 今天针对苏戈的战场,才刚刚开始。 一句废话也不曾有,近身格斗并不需要大量力量,更需要的是灵活和速度。苏戈不知原主到底会多少,但是自己用起来毫无违和,好像打游戏聚怪,聚到一起,一击击杀。 但耗费力量定然要比单个击杀多得多。 好像身上长满了眼睛,总能很快的发现漏洞,察觉危机,莫十三也尽力配合,不拖后腿。 但很明显,软柿子对人的诱惑是毋庸置疑的,好像他们都心有灵犀的想要先击溃苏戈后背。 莫十三软剑还未来得及收回,注重攻击往往就会放松防守,刀尖直抵腹部:“让开。” 或许是知道避无可避,在做最后的提醒,而料想到的刺痛没有袭来,只听见金属相碰的声音,手上软剑被快速带过划破对方脖子,鲜血四溅。 苏戈收回长剑,直砍而下,对方刀刃再次断成两截,软剑回弹削掉那人耳朵。 “小心!” 莫十三第一反应就是将他拉开,而这样苏戈身后的刀便会落到自己身上,苏戈目的是救他,而不是让他当自己的盾牌。 避无可避便将他按在原地,后背生生接住这刀,长剑在手中翻转,伴随砍在背脊上的摩擦声,捅入腹部的声音就显得沉闷了许多。 “殿下,你?” 苏戈借他的力,缓和片刻,豆大的汗珠滚落:“她在等你回去。” 莫十三略过他的肩膀往人群外的宋悦看去。 好在有人分散了敌人注意,让他们得到喘息的机会,但他们依旧是目标,无论他们二人谁是离王,都必须将他们永远的留在这里。 似乎是料想到接下来人只会越来越多,敌人开启了最猛烈的攻击,利用人数优势,不要命的横冲直撞,这种打法对期待活命的人来说,无疑是绝望的。 就好像亡命之徒最后的狂欢,饶是苏戈再面面俱到也会有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无力,再加上新伤旧伤,体力直线下降要是能看见自己血条怕也是没剩多少。但游戏里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毅力和信念这种东西,是足以支撑人到彻底倒下为止。 其他人都干预不了他们的目标,杀红眼的疯子也不过如此,却能干预他们的行动,人的意念有时候也改变不了多少现状。 第316章 贯穿心脏 双方各有各的信念与目标,一时间都僵持不下,但倒在地上的人早已超过三分之二,援军很快就到,这样看来,似乎对方才是强弩之末。 这个包围圈离宋悦越来越近,不知道是她在移动,还是他们在移动。 苏戈瞧着莫十三路都快走不稳了,将他一把推到伊风白身边:“带他出去。” 伊风白接住快要倒地的莫十三,立即带着他撤退,虽有阻拦,但终归是有肖新畔的帮助,反倒是苏戈显得势单力薄,也就成了突破口。 看见莫十三被成功带到宋悦身边,苏戈松了口气,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出事,或许是在选择中习惯了选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现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不知道或许也有人更希望他选自己。 宋悦接过莫十三,险些支撑不住他压过来的身体,艰难的挪动许久才移出一点距离。 拖在地上的鲜血,看得人心惊,宋悦原本血迹斑驳的白衣瞬间浸湿,粘腻的触感让人放不下心。 将他放在地上,检查全身的伤口,好像每一处都需要快速处理,勉强找出血流的最凶的一处伤口,还要时刻关注他的情况,条件艰苦,只能靠他自己忍。 但可能是痛到麻木了,莫十三的冷汗混着血水滑落全身上下最白的地方大概是嘴唇了。 只觉意识模模糊糊,伸手想要触碰近在眼前的人。 “十三,是我,你别乱动,你要好好配合,等你好了以后我就带你回家,然后让我爹挑一个好日子,到时候我们的小孩的名字就让你来起,然后我们要带着小孩云游四海,匡扶正义,要是你不喜欢我们就围一块地……” 描绘着未来的美好生活,竟真让涣散的目光有了几分神采,宋悦很是高兴,大多时候病人的意志比医生的救治,形成的效果要好上不止一星半点。 宋悦此时不能慌,不能自乱阵脚,前世那些面对自己亲人时,该表现出来的恐惧都没有了,好像眼前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病患般。 都说医者不自医,何尝不是因为太过在乎的缘故。 宋悦发现自己的这个转变,只觉自己的技术又精进了几分,当然是发现自己这个想法后还能有条不紊进行下去,这个蜕变才算成功。 专注的样子,莫十三很少见到,只觉这样圣洁无瑕的她就该一直这样,心中充满希望,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先前的神情是从他脸上散发出去的。 只是一个发现让他瞳孔猛缩,接着一个翻身,将她护在身下,银针扎破皮肤,痛感却完全可以忽略,远没有心脏传来的痛感让人绝望。 银针同样刺破宋悦皮肤,在她发现异常的时候,莫十三已经将她压在身下,她便眼睁睁瞧着脚步虚浮的人,踉踉跄跄拿起刀,以全身之力猛扑下来,长长的刀刃插入莫十三身体,就连他自己支撑不住的身体也都压到莫十三身上。 可是,可是自己完全没有感受到重力,只觉胸口似乎快被锋利的刃尖刺破,而被完全贯穿的地方,正是莫十三心脏。 手中银针,直直往那人脖颈挥去,却稳稳扎入一个手背。 “十三!” 莫十三忍不住开口,口中的鲜血兜不住的全喷到宋悦脸上,可他却还想帮她擦干净,或许是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多看她两眼。 宋悦几乎语无伦次,用力将早已没了生气的人推开,刀尖也彻底刺入皮肤。 猛地被莫十三推开,砸在地上,片刻不敢耽误,起身察看莫十三的情况,他往后倒去,跪仰在地上,支撑住他的是那刀柄,和刚刚推开的那人尸体。 第317章 没那么严重 宋悦很快跑到他身边,可面对现在的他,显得格外的手足无措,犹豫瞬息从侧面撑起他的身子,自欺欺人道:“十三,你挺挺,我能救你,你挺挺很快就好了。” 仔仔细细在刀口处观察,期待大于心死,似乎真的找到了希望般。 莫十三意识涣散,几乎听不清她说的什么,手在空中起起落落,没有力气再转头,口中呢呢小声到他自己都听不见。 他不想在最后有意识的时间里对着一片空白,急切的想表达自己的情绪,往外涌的血便呛到了口鼻,咳嗽不止,耗费了更多力气,整个人都软趴趴的摊在宋悦怀里,宋悦对这种情况很是熟悉,手紧抓他的胳膊,试图唤醒他的意识。 莫十三终于感受到她的存在,手紧紧抓住便不愿放开,可湿滑的血水总能让他的手一次次打滑:“悦……” 宋悦终于肯停下来聆听他的声音。 颤抖着声音喊:“十三,十三?” 费力睁开双眼,终于是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手臂抬起放到她的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悦,悦,你的手,是,用来,救……咳咳咳,酷酷酷,救人的,别,别……” 宋悦不愿他再浪费力气,把他未讲完的话讲完:“我知道,我的手是用来救人的,不会用来杀人,你陪我一起好不好?你放心,你这种情况我遇到过,我能救你,你撑撑,别睡好不好?” 莫十三贪恋的看着她满是血水、模糊不清的脸,慢了好几拍的点头。 宋悦便以为他是真的还有力气支撑了。 身边的人何时多了起来也不知,薄丘看看他们的情况又看向明显体力不支满身血迹的苏戈,留下些人帮助宋悦,自己目标明确的往那摸摇摇晃晃的人影奔去。 现在搬动病人是极其不理智的行为。 只好请外援。 苏戈两眼发昏还不忘透过人群看莫十三的情况,只是久久不能反应,天地都摇摇晃晃,天边最后的残阳与地上的鲜红相呼应,昭示这里的惨剧。 两种红似乎融为一体,最终都被黑暗吞噬。 薄丘还未来得及到达他的身边,眼睁睁瞧着他倒下,在狼群里的猎物倒下了会怎样不言而喻,好在不止他一人关注苏戈。 伊风白的目标一直都是到他的身边,而现在,所有恶狼扑向一个猎物自然也给了其他人猎物机会。 只需要解决面前的两人,就能到他的身边,潜能被激发,帮他挡住了铺天盖地的刀剑,在薄丘的外部攻击下,将他带了出来。 似乎是感觉到队友的气息,苏戈下意识抓住自己身边的救命稻草。 刀剑相触及喊叫声将他得到支撑的身体唤醒,睁开眼看,面前一片空旷,再也没有人阻挡他的视线,能一眼就看见自己始终担心的那人。 宋悦忙忙碌碌,他努力站直,将倚靠在别人身上的力道全都收回,剑抵在地上,若不去看他那用力到发白的指尖、关节,恐怕也会觉得他似乎也没有这么严重。 推了推旁边的人:“快去,帮她。” 伊风白复杂的看向他,比起宋悦那边,他觉得苏戈更需要帮忙。 莫十三只觉自己疲惫极了,眼皮止不住的下拉,嘴唇蠕动,好像说了什么但没人听见,梦里的情景早就牢牢吸引住他,本就模糊的意识更见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宋悦似有心灵感应般,猛地抓住他的手:“十三,十三。” 一声声喊着,却再也没有回应,她不敢去验证一切关于自己猜想里的真相。 生理却很诚实的落下泪来,旁边忙忙碌碌的人都停了下来,不忍的转向一旁。苏戈还是见到最不想见到的情况,硬撑着走到宋悦身后,拍拍她的肩膀,似无声的安慰。 可却像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宋悦抬头看他扯出一抹笑容:“舒舒,我还能救他对不对?” “对,我还能救他,我还能救他……” 便像魔怔了一般一直重复这句话。 苏戈不能不管她,撑着剑慢慢蹲下,手指在莫十三鼻下探探,又摸了摸脉搏,宋悦判断的没有错。 收回手静静的坐在一旁,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且徒劳的。 抓住她在莫十三身上乱动的手,疲惫的眼睛里还满是安慰:“悦悦,你冷静一点。” 宋悦终是忍不住抱着莫十三没再动作 只眼泪吧嗒吧嗒掉个不停,看得苏戈心跟着揪疼。 陪着她坐了许久,愈发疲累了,眼睛止不住的盍上,费力从地上爬起来,深深看一眼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往外挪动几步。 第318章 和伽法师 “薄丘。” 薄丘出现在他视线里,很方便。 “看好她。” 薄丘略带迟疑的发出一声疑问:“这?” “这是,命令!” 虽然气若游丝,但眼里却满是不容置疑:“万事以她为主,能做好吧。” 薄丘不能忤逆他的意思,分得清主次,但私心还是忍不住担忧。能被苏戈信任又忠心的人除了自己只有处芜,可他将自己留下,他又怎么办? 看着他慢慢远去的背影,久久无言。 回头看,早已不见混乱场景,所有的力气都卸了下来,抱着剑靠坐在墙跟,眼神空洞不知道在哪想些什么,意识渐渐涣散,头往一旁偏去。 被自动忽略的人摇头上前,抱起自己鲜血与旁人的血融合而成的血人从另一边出了巷子。 不知道他在执拗什么,总觉得对自己的态度是无论死活都行,但对别人怎么就是这种态度了?如此执拗的为一人着想到如此地步,更加搞不懂他们之间的感情联系了。 只觉自己对他还不够了解,就连吃味都没有立场。就连共同朋友都没有几个,可能只有在自己这里才会觉得两人的关系是特殊的存在,他却并不这样认为。 心里很是压抑,但当送他到了医馆便没有机会再生惆怅。 或许是目的没有达成,一天时间足够抓出好几个细作。 但这次苏戈没有睡太久,梦里都极不安稳,不知叫了多少遍宋悦的名字。 伊风白想,之前总听他在梦里叫自己名字,便也以为至少在他这里有一个地方是独属于自己的,便也懊恼自己对他没有什么记忆深刻的梦,有时候也想入他的梦里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形象。 可现在连最后的特殊都不再独属于自己,他还真是心大啊,怎么能同时装下这么多人? 想的出神,手被用力握紧,便见他不知何时早已满头大汗,眼睛极速睁开就要坐起身,被眼疾手快的按在床上。 欣喜未散,因为庄太医说了能醒过来就好。 “悦悦呢?” 眼中光芒黯淡,却也老实回答:“她没事。” 苏戈用力挣扎:“我去看看她。” “你干什么?先看看你自己吧,逞什么能?” 话语很严厉,再也没有平日里的纵容和胆怯,肢体语言更是配合死死将他按在床上。 可鲜血还是从白色纱布里渗透出来,红的刺眼,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对自己发出嘲讽。 等到庄太医进来,再也不想理他,气冲冲的走到外面,面前碍眼的石凳被一掌拍碎,伤口裂开染红白衣,指尖沾上血迹,举在眼前看了又看,心中一片苦涩。 气极反笑逐渐变得癫狂,屋里的人能很清晰的听见声音,便也以为能吸引到一些注意力了。 但此时的苏戈正追着问东问西,庄太医确定他从始至终都是在问同一个人,也只会感叹可能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竟有些共情外面的伊风白,那些死士的拼命劲,身陷其中的人没有毫发无伤的,只是他是最严重的而已。 再三嘱咐他要好好养伤,再不能让伤口裂开了,宋悦大抵是知道再怎么着急也无用,便也乖乖听话,平静下来才感受到那些伤口传来的感觉是如此清晰,很痛。 复盘的时间也没有太久,可能受伤的人就是容易犯困,可实在放心不下宋悦,拜托了一人又一人去陪着她,或许这样也能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等到禾汝回来就好了。 或许是这边动静太大了,大部队也只得提前回京。 莫十三的死,对好事将近的禾汝来说算不上好事,因为在乎宋悦的情绪,便也会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便请了刚好云游到附近的和伽法师,超度亡魂,也是寻到了些慰藉。 和伽法师是位德高望重的和尚,预言很准,是很多人重金都求不到一卦的存在,这些出家人似乎都强调一个缘分。 宋悦早灵堂前守了两日,这些事情都是薄丘带着宋卯柏在张罗,调皮捣蛋的少年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很快的成长起来。 但当见到和伽法师的时候宋悦还是止不住震惊,脑海里搜寻出有关他的一切记忆。 还未从回忆中走出,和伽便先他一步开口;“阿弥陀佛,施主好久不见。” 是了,怎么看都有些眼熟的人原来是早就认识:“你是……” 宋悦早已记不清他之前的名字,但他能明白宋悦的意思,点点头唤出身后的人。 “三哥!” 比宋悦快一步冲到和伽身后佛子面前的人是宋卯柏,他们这些年是有见过的,不像宋悦对这位三哥的记忆是很模糊,又不主动找他,便显得生疏很多。 “阿弥陀佛,好久不见小柏。” 好像硬撑的孩子终于找到依靠,宋卯柏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诉说着自己憋了两天的情绪。 宋卯愉也大概了解了事情全貌,但到底是出家人,对这些事情也不好过多插手,只惯例安慰宋悦几句。 不然还能做什么呢? 超度诵经的时候更加真诚用心了而已。 天天看着宋悦没精打采的样子,等到灵堂里没人的时候也会陪她一起跪着说会话。 但这场丧礼到底持续不了多久,宋悦不想因为自己,让禾汝的婚姻留下遗憾。 不顾别人反对,将莫十三火化,她不想把他留在异国他乡。 终于迎来了众人期盼已久的封后大典。 全程没有半点纰漏,这是秦云岂准备了好久的事,任何可能存在的变数都被扼杀在摇篮,包括苏戈。 到底是自己一生中的大事,一天中的主角,便没有多少心思去关注别人了,因为流程远比自己想象中的繁琐,京城大街小巷一片喜庆,早在几天前就没了别的心思。 经过了前些天不算劳累的告祭和册立礼,禾汝已经摸索到一些摸鱼规律。 一大清早便被从床上捞起,饶是早已习惯古人的作息,却还是耐不住太早了。 好像一个没有思想的工具人,被他们摆弄,头一点一点的,等到什么时候头被固定了,就该睁眼了。 第319章 大婚 还是开脸,很痛,就是把脸上的汗毛用细线交叉着绞下,就像贴了一块透明胶强行拔腿毛的痛苦,可脸上的皮肤可比腿上要细嫩娇弱许多。 不过还好是重复动作,没有第一次绞面的时候痛了,于是更加好睡了。 时间管理轮不到禾汝及家人操心,浑浑噩噩间便钦天监到了所算的吉时。 女官高唱,升凤舆,直到出门前一刻才惊觉自己是真的快要出嫁了,原本波澜不惊的心也跟着起伏,看着院中站着的长辈兄弟姐妹,惆怅才上心头。 一一拜别,转身后便再不可回头,院子里的所有人呼啦啦跟着出门,目睹她上了凤舆。 禾汝见过大场面却还是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凤凰形状的凤舆加上流光溢彩的金纱,斑斓的羽毛栩栩如生,竟真觉得柔软仔细一看才发现全是木制。 车尾拖着长长的尾羽,会在轮子滚动间上下起伏,其中五百八十三块薄木和数以千计的榫卯如同关节般让其变得轻盈灵动,比之薄如蝉翼随风飘扬的金纱也毫不觉得僵硬。 车头除巨大的凤头外,四周还围绕着不同形态、不同种类的飞禽,寓意着百鸟朝凤,每只大放光彩的鸟儿单拎出来都极具观赏价值和收藏价值,可在百鸟之王面前却也觉得少了些韵味、霸气。 凤凰身体虽大却不是简单涂鸦染色,每一片羽毛都能瞧见细纹,加上色彩的晕染,在阳光下更显浮光跃金。 到了车里,也毫不单调,肉眼可见的地方都刻有花鸟祥云,大红的坐垫与凤凰红色羽毛相呼应,从远处看,就连坐入其中的人都成了这凤凰的一部分,这凤舆才算是真正完美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在此时让禾汝察觉,人的成长往往是指思想的成熟与转变。 彷徨、迷茫何尝没有,可只要是那人,她便愿意试上一试,既下定决心就驱散彷徨、迷茫,找到方向,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离开家门、父兄跪别,不用回头也知后面跪了一片。 她的位置比那些骑于高头大马的人还要高些,周围风景在自己走过之前一览无余,却是不能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更是不能回头看。 世界奇幻精彩,所过之处皆是盛景,却不足以让人回头,过去固然美好,未来更值期待。 珍惜当下每分每秒,便不会留下遗憾。 回想一遍过往种种,好像确实没有什么遗憾了,接下来就是全新的世界等着自己探索。 往前看看,正使副使都是精心挑选,不用往后看也知道那里所跟随着的全是自己底气。 长长的队伍几乎绕城一圈,才到达宫门,穿过一个个门,走过一条条长廊,禾汝都细细记下,以后这就是自己的家了。 到达目的地,内侍恭请禾汝下舆,大红托盘举到跟前,交换手中的吉祥之物,沉甸甸的很有手感,可这东西却还需要多拿些时间,到底不比在车上拿的东西只将手放在腿上即可,到后来只觉手都酸到麻木。 也是一个体力活,从一个宫走到另一个宫,身上繁琐的着装,头上沉重的凤冠,手上的宝瓶,还有不算轻的鞋子,都增加了负担。 第320章 仙子 可这一切,在禾汝踏进宫门的那一刻全都变得不再重要,原本以为会很清醒的心也躁动起来。 就要见到他了,这次是自己走向他,他会是什么反应?怀揣着好奇与期待,便想着快些,再快些。 可又想要慢些,从意识到自己身份转变的时刻便无时不再告诫自己,与以前不同了,肆意妄为、无拘无束都没了,有的只是责任与担当,很辛苦。 即便是之前就做过建设,但当事情真正来临的时候,无措迷茫依旧清晰。 最后一道宫门,禾汝站在门前犹豫许久,期待迷茫通通消散,剩下只有深深的束缚感。 她迟疑了,不再如之前那般脚步轻快、无惧无畏,内侍打开大门,却见她久久不动,前前后后的人都不明所以,只是了解她的人心都提了上来。 或许是等的着急了,禾汝还在犹豫间,正前方便闯入一人身影,红色的礼服在喜庆的氛围里也能脱颖而出。 金黄斜晖穿透尘埃,丝丝缕缕直射向他,头顶金光乍现,头上发冠却没能夺走他的光彩,让人想起他也不仅仅是一位帝王,而更贴切的形容是少年,他是一位少年,本该灿烂如教养的少年,本该张扬肆意、意气风发的少年。 无措的脚尖却试探着左右摇摆——全身上下唯一让人觉得灵动的地方,让他如同初入人间的仙子,美好却又懵懂。 亮到发光的眼睛与脚尖毫不匹配。 只这一瞬禾汝不再犹豫迟疑,坚定不移的往他身边走去。 就像他一样坚定。 两人的坚定都给了对方勇气,打破一切束缚、惶恐的勇气,万千世界得一良人何其幸运。 接下来的流程禾汝大抵是记不清楚的,好像也无需她多做什么,所有事情都被秦云岂安排的妥妥当当。 而禾汝只觉他人比花娇,明媚与成熟共存,没有半点违和,眼睛早不知在何时便牢牢锁在他身上,毫不避讳、毫不隐藏的爱意让她眼里再容不下旁人。 送亲的人何时回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床沿的也不知,只知道他的手略过牵巾紧紧拉住了自己的手,便再没放开。 自己只是在他身边便被挡掉了所有繁琐,偏安一隅往往是备受宠爱的人的专属,因为是你,所以不愿让你沾染分毫尘埃。 将一人供若神明却还能保持爱意不减,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爱,因为爱,他只想给你最好的。 今天最累的时候怕就是穿过的那几个宫门了。 禾汝坐在精心布置的婚房,很是安静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中途只有金枝玉叶送来吃食和他的一句叮嘱:“若是累了就歇歇。” 还想让他好好瞧瞧今日的自己,没有卸下妆容,坐在镜子面前欣赏了好久,不得不说这一身是真的好看,再想想刚刚看到秦云岂的模样,从未有什么时候觉得两人如此登对过。 华丽,已不足以形容今天的自己,累是累了点,但这么好看还是忍忍算了,只是他怎么还没回来? 连续几天的超级早起,现在困乏得厉害,欣赏着自己趴在桌上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