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皇太子,召唤武将争霸天下》 第1章 召唤 一觉醒来,陈镇就成为乾朝的皇太子,原本他只是个没前途、没背景、没志气的三无人员。 平时只是看小说,没想到熬个夜竟然就猝死了;重生到这副躯体上,两者的记忆相互融合,更是吓得陈镇一个激灵。 众所周知太子这个职业在历朝历代都是最危险的,既要防备皇帝的猜忌,又要防备底下兄弟的篡位。 纵观历史也只有明朝朱标的位置坐的是十平八稳;其他的太子不是被兄弟干掉,就是被皇帝撸掉,成功继位的没几个。 此刻的陈镇正躲在帐篷里,斜坐在主位上,双手捧着青涩的竹简,里面记载着这个国家历史。 乾国是目前一统天下的中原主宰,帝国立国一百二十余年,已经到了腐败凋零的程度。 随着地主阶级不断搜刮敛财,百姓已经是活不下去了;眼下更是爆发了绿林起义和白巾起义。 各地百姓闻风而动,他们打出的旗号是杀贪官救百姓,发展到今天已经有二十余万之巨。 乾朝大将李德明临危受命发兵剿匪,虽然击退了起义军,但因为后勤补给问题使得兵马迟迟未动。 而此刻北面的匈奴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狼,已经不断在边境徘徊,据探马来报,边塞之外已经集结了数十万大军,随时准备南下。 最为糟糕的是,西凉太守马卓山已经露出了反叛的意图,地方的豪强随时准备揭竿而起;各地的郡守也是心思各异。 他们就像是一群鬣狗,等待着雄狮的陨落,从而瓜分他身上的血肉。 眼下陈镇就面对困顿的处境,帝国风雨飘摇,自己的好弟弟陈熙为了夺取皇位,怂恿昏聩无智的老爹让自己做监军,押送粮草给李明德,顺便让自己参战。 给出的借口是皇子参战鼓舞军心,希望能够快速平定战乱。 要知道自己可是太子啊,乃是国本,怎么能轻易调动。 但老皇帝已经是色令智昏,躺在龙椅上病入膏肓;听了陈熙的话,为了能够迅速平定乱局,直接将他这个太子给派了出来。 “当真是百年一轮回啊!”陈镇扫了眼手中的竹简,直接将他放到了桌子上;眺望着大帐外的小溪,陈镇心中暗想:“要不跳河吧!看看能不能回去,这地狱开局谁玩得起,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了,即便是秦皇汉武来了也不一定玩得动啊!” 太子这个职业太过高危了,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架势;陈镇看待问题的角度很现实,小说里面毕竟是爽文,主角重生杀几个人就能一呼百应,威加海内;自己几斤几两他很清楚,没有这个金刚钻;就别揽着瓷器活。 他所面对的是落寞的王朝,一个需要扫清重来的王朝,陈镇可没有什么王霸之气,他只想摆烂,不想做愤青。 一想到这陈镇便是哀叹了一声,正在思考以后何去何从,是搜刮一大堆钱财跑路,还是就地开机重启。 “叮!检测到宿主有摆烂嫌疑,文臣武将召唤系统已开启,请宿主留步!” “嘿嘿!穿越重生必备,系统!你终于来了!”陈镇缩了缩手,眼中有些兴奋,重生有系统,即便是毁灭开局他都能逆风翻盘。 “叮!宿主请振作起来,因这片世界长期处于分裂状态,百姓苦不堪言,怨气冲天,系统会全力辅佐宿主一统天下!” “谢谢!我不需要!能不能将我送回去,这里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田中老师,我想………!” “叮!系统做不到!” “那你能干什么!” “叮!帮助宿主中兴!” “怎么帮助!” “叮!系统特别提醒,目前为宿主目前所在帝国即将分裂;为加速宿主中兴帝国,系统会为你宿主提供人才,召唤出来的人物初始状态忠心宿主,每次召唤会消耗宿主一百召唤点!” “召唤点怎么获得!” “叮,根据斩杀敌方主将数据值获得,比如能力在90点的武将,宿主将其斩杀,能够获得9点召唤点!” “靠!我现在弱的跟菜鸡一样,怎么斩杀!况且我怎么知道他能力啊”陈镇面色煞白,感觉这家伙在坑自己。 “叮!系统能够帮助宿主检测对方四维数据,目前新手大礼包已打开,赠送宿主召唤点一百八十点;同时特别提醒,因为穿越宿主时,系统受到了创伤;宿主每召唤三位人才时,会有一位历史人物乱入到当前世界,他会选择投靠宿主,同时会投靠宿主的敌对势力,请宿主谨慎使用!” “那个!你认真的吗?你确定你是来帮助我的!而不是来隔应我的!”陈镇盯着系统,若不是现在看不到他,非将他打包带走。 “叮,因为系统的漏洞,给宿主带来不便,后续升级,会加速帮助宿主修复此漏洞!” “行吧!怎么召唤”陈镇很无语,但目前李德明在前线大战,他身边又没有人保护,为了防止陈熙那个二五仔给自己插刀子,陈镇眼下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叮!请宿主选择召唤人物偏向!文臣!武将!” “武将!”陈镇搓了搓手,面色祈祷:“老天爷帮帮忙,李元霸、项羽我都不想了,来一个赵子龙或者是韩信、诸葛亮、岳飞什么的!我真不贪心………!” “叮!当前消耗一百召唤点,为宿主提供三选一选单!” “叮!第一位三国蜀汉武将陈到!” “叮!第二位水浒传百胜将韩滔!” “叮!第三位秦朝末年楚将恒楚!” “叮!请宿主去掉一位,做二选一选择!” “额!系统你在玩我啊!这三个人有一个能看的吗?!”陈镇看了一眼,眼皮子直抽抽,整个人怒不可遏!要是这家伙有实体的话,陈镇非生撕了这家伙不可。 “叮!请宿主去掉一位,做二选一选择!” “玛德!水浒传里的都是反贼,能力也不行,这韩滔叫什么百胜将,战绩在水浒里拉胯的一比,综合看下来陈到是最优选,这家伙还有一个白毦兵的特殊兵种,系统最好是他,要不然我和你同归于尽!”陈镇咬牙怒骂,一百个召唤点,就来了这三个人物,真是气死人。 “叮!请宿主去掉一位,做二选一选择!” “去掉韩滔!” “叮!当前去掉韩滔,宿主二选一,恭喜宿主获得三国陈到!” “叮,三国陈到:武力90 统帅89 智力80 政治80当前植入身份为宿主的宗族侍卫!” “叮,特别提醒,陈到技能:练兵!可将士兵训练成白毦兵,统帅士兵时,自身武力加1,统帅加1,麾下普通士兵战力加5,武将战斗力加1!” 第2章 徐纯 “这个数据目前还可以!”陈镇看着陈到当前的四维,眼下的自己的运粮兵不过才五千人。 熟读小说的陈镇生怕反贼来袭击大营,眼下陈到的到来,算是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了。 “啪嗒啪嗒!”陈镇正在沉吟之际,大帐外却是传来一阵厚重的脚步声,只见一位身长八尺,身穿胸甲,头带圆盔,腰配宝剑的青年壮汉走来,迎面拱手一拜,大声开口道:“末将陈到见过殿下!” 这就来了…… 陈镇看着陈到,这家伙剑眉星目,看年岁大约也就十五六岁;但眉宇间的刚毅却是哄骗不了人的,只是这家伙一直板着个脸,不苟言笑,倒是有些冷冰冰的。 陈镇正欲开口,陈到却是抢先一步道:“殿下!骁骑将军徐纯求见!” “徐纯!”陈镇脑海中一直在搜寻着此人的信息。 此人乃是京城徐家的人,他们背后站着的是陈熙。显然这家伙是一环套一环,就等着将陈镇弄死,让陈熙顺理成章的坐上王位。 陈镇深吸一口气,看了眼陈到,思虑再三直接开口道:“陈到!眼下本太子正是用人之际,你是我宗府里出来的人,目前就担任孤的左卫,帮助孤训练太子护卫军!” “殿下委以重任,臣必以死相报!”陈到一听,顿时跪地拱手一拜,面色赤红,很是激动。 陈镇并未在意陈到的话语,开玩笑!好话谁不会说,只是拉拉好感罢了,现在就先这么着吧;等后面慢慢收复其心再说。 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陈到,陈镇挥手示意道:“叫徐纯进来吧!” “诺!”陈到领命离去,大约前后脚的功夫,一位龙行虎步,膀大腰圆的大汉身穿柳叶甲,迈着外八字朝着大帐走来,腰间还有一柄宽阔的大刀。 陈镇观察此人样貌,其浓眉大眼,高粱鼻络腮胡,皮肤黝黑,活脱脱一只熊瞎子,了。 徐纯看着陈镇面色倨傲道:“太子!我这几日查看了一圈,前面的官道还未修好,眼下前线粮食催促的又急;太子你身娇肉贵,末将此来是想率领一众兵士绕道而行,先送上一批粮草过去,太子等官道修好在前行,您意下如何啊!” “系统!检测一下这个家伙的四维!” “叮!骁骑将军徐纯:武力75 统帅72 智力60 政治65!” “靠!就这四维还能当上骁骑将军,看样子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啊!” 陈镇心中暗自低估了一句,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徐纯,透露着一股寒芒,只不过被陈镇掩盖了下去;眼下自己还是保持着懦弱无为的太子形象,以此才能迷惑众人。 自己这具前身常以懦弱无刚,不堪大用的外表示人。 陈镇也搞不懂这前身究竟是韬光养晦还是原本如此;眼下优势在他,还需好好谋划,毕竟乱世抓兵权,只要有钱、有粮、有地盘就算这天下乱了,陈镇一个接一个的收拾都行。 “不知道!将军打算要带走多少人啊!”陈镇弱弱的试探了一句。 整个压粮队的人不过五千,若是敌军袭击,自己可就死翘翘了,到时候陈熙这个家伙安然继位,算盘倒是打的啪啪响。 “哈哈哈哈!不多不多!末将只要两千人就够了!”徐纯抚摸着自己的络腮胡,为了防止陈镇怀疑,却是急忙开口补充道:“太子放心,臣必然会将粮食安全送到!” “将军!你若是带走两千人,剩余的三千老弱病残,若是反贼打来,殿下的安全谁能保障!”陈到听闻,板着个脸,义正言辞的反驳,言语中满是呵斥。 “哪里来的丘八,竟敢怀疑老夫!”徐纯怒目圆睁的盯着陈到,正欲抽出腰间的长刀砍杀陈到,陈镇却是急忙开口拦截:“将军既然要先行!那就先好好休息一晚,等明日早晨出发!将军以为可好!” “哼!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放你一马!如若再敢以下犯上,看本将不摘下你的脑袋!”徐纯冷哼一声,掉头就往大帐外走去,临了根本没有搭理陈镇的意思。 看着徐纯离去的背影,陈到看向陈镇急忙劝阻:“殿下,此刻若是分兵,殿下您可真就………!” “真就什么呢?官道上的情况,我不是没有看过,明明半日就能清理的淤泥他拖了三天,等的不就是这个时机吗?”陈镇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拿起手中的毛笔,双手不时的转动,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应对。 “殿下!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吗?”陈到站在原地,看着徐纯离去的背影,似乎在等宁越发号施令。 “军中可有你信得过的人!”陈镇斜躺在椅子上,拿着毛笔沾上墨水,一笔一划的写在竹简上,心中的玩味愈发的浓烈。 “殿下请讲!”陈到没有直言,只是语气中的刚毅之色却是骗不了人的。 “按照我写的去做!”陈镇写完最后一笔,放下毛笔,拿起桌子上的竹牌,张口吹了吹上面的墨水后,递给了陈到,面色平淡。 陈到接过竹简,陈镇却是慢悠悠的开口:“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去安排吧!我希望明天早上看不到他了!” “诺!”陈到将竹板上的内容看了个大概,瞳孔一缩,心中了然,当下将竹板扔进了篝火里,大步朝着帐外走去。 陈镇双手交叉,看着大帐外连绵的小雨,心中冷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夜黑风高啊,杀人放火啊!” 此刻徐纯却是大步赶回了自己的帐篷,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位黑衣蒙面男子坐在桌子上,不时抽出腰间的宝剑,仔细的擦拭着。 眼见徐纯回来,黑衣汉子也不转头,依旧专心致志的擦拭着宝剑,声音冰冷:“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那个软蛋已经答应了,等三日后我必定率兵返回,取下他的人头,报答殿下的恩情!”徐纯拱手一拜,言词间满是轻慢之色,一副信手拈来的架势。 “哈哈哈哈!既如此那就恭候佳音了!”黑衣男子说完,刀剑入鞘,身影闪动,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第3章 夜袭 入夜 气温颇为凉爽,天空灰蒙蒙的,许多士兵劳累了一天,直接倒地上就睡觉,一个个鼾声如雷;就连执勤的哨兵嘴中都打着哈欠,站着都能睡着。 明亮的月亮照射在地面上,显得颇为清冷,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寂静,但还有一行人鬼鬼祟祟的在官道上游走。 “杀!”伴随着一声怒吼声传来,整座大营火光冲天,一伙百人的骑兵沿着营门冲杀而出,沿途放火杀人;为首一人身穿战甲,头带白色方巾,脸上还蒙着面具,手中使着一柄长枪,一路畅行无阻,所过之处鲜血横流,且他对军营地形极其熟悉,正对着徐纯的军帐奔袭杀去。 “怎么回事!”徐纯原本已经陷入熟睡,听着外面的吵闹,掀开大帐一双眼眸四下扫量,瞬间吓得睡意全无;此时一队百骑极速冲杀而至,为首一人手持长枪,张口吆喝道:“放火!给我烧了这些粮草!” “他奶奶的!徐书、徐行!”徐纯略微调整好思绪,面色狰狞,当即拔出手中的战刀,冲出大帐,冲着四周吆喝,眼见半天还没人来,继续大声叫嚷:“人呢!” “在!”只见两员年轻的骁将骑着战马来到徐纯面前,两人面色多少有些慌乱,但好歹也算得上镇定,只是这反应,便是在军中历练刻意培养过的。 “贼将有多少人!”徐纯按着腰间的刀鞘,一双大眼睛扫荡四周,眼下天空晦暗,他看不清全貌,只能询问二人。 “敌人突然杀出!且声音太过嘈杂,我们也不清楚!”左边的徐书勒紧战马,手中长枪散发着瘆人的寒芒,不时指着身后的方向道:“声音从南营传来,且不断向我们这里靠近!” “他娘的!随我冲杀!”徐纯面色凶悍,当即让麾下的兵卒迁来一匹战马,翻身而上,拔出腰间的长刀,看着麾下兵卒混乱的场面,大声吆喝道:“不要慌!全军听我指挥,再有乱跑者杀无赦!” 徐纯话刚刚说完,便有一员士兵当着他的面乱跑,顿时徐纯杀心大起,手中战刀猛然一挥;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地,徐纯甩了甩手中的战刀上的鲜血,张口训斥道:“再有乱跑者!这就是下场!” 周边许多慌乱的士兵,看着那一具无头尸体,在心中对死亡的畏惧下,纷纷停下了脚步,开始井然有序的听从指挥。 此刻的陈镇却是背着手,站在帐篷外,身前有数百名亲兵护卫,为首一位身穿黑色战甲的青年快步跑到宁越面前,神色慌张道:“殿下!您怎么样!” 陈镇看了他一眼,此人名叫张均,乃是东宫太子亲卫,平日里主要负责保卫自己的安全,看着帐外的混乱,为了防止几个浑水摸鱼的角色进来,这小子才守在身旁。 “无事!”看了他一眼,陈镇心中暗自默念:“系统!帮我检测张均的能力!” “叮!张均:武力76 统帅70 智力82 政治64!” 能力勉勉强强,只是不知道忠不忠心! 陈镇背着手,他可不相信陈熙没有在身边安插密探,万事皆有可能,自己还是小心点为好。 “何人在此放肆”陈镇正在沉吟之际,混乱的大营内,只见徐书手提长枪,聚拢数十名骑兵冲阵拦路,目标正对着前面的蒙面汉子。 而此人正是陈到,看着疾驰而来的徐书,陈到挽弓搭箭,虎目盯着徐书,嘴中呢喃:“中!” “碰!”冷箭在月光的照射下,泛函着冷光,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夜,虽然周边火光冲天,但陈到站的位置没有火光,照不清他的姿态,在加上他出手迅速,徐书没有防备,冷箭直接穿破他的胸膛甲胄,当场殒命。 “叮!陈到斩杀徐书,其最高能为69,当前宿主获得召唤点6点,目前宿主剩余召唤点86点!” “嗯!杀自己人也有召唤点奖励吗?”陈镇神色疑惑。 “叮!处于宿主敌对势力或者宿主麾下人物死亡,皆是有召唤点奖励!” “知晓了!”陈镇面色淡然,心中却是暗自痛快,若是多杀几个,自己怕是能开启下一次召唤了。 “徐书!”徐行此刻面色满是吃惊,他没想到区区反贼中,竟然还有用箭高手,当即俯身冲马,张口邀战道:“贼将休走!” “驾!”徐纯眼下也不敢托大,眼下徐书已死,若是徐行再折在这里,回了家族不好交代;思念至此,当下纵马疾驰,和徐行分开,一左一右的夹击陈到,嘴中更是暴怒嚎叫:“贼将休要张狂!留下人头!” 陈到面色严峻,眼下自己兵马较少,若是被合围就麻烦了,黑色的双眸盯着徐纯,今夜自己的目标是他,此时的处境,最好的办法就是斩将夺旗。 “给我冲!”陈到怒吼一声,手中双枪舞动的上下,借助月光只能看到数十个寒光在他们眼前晃动。 “土鸡瓦狗也敢放肆!还我兄弟命来”徐行双手持着长枪,一招灵蛇吐信,朝着陈到的咽喉刺杀而去。 徐纯冷哼一声,猛催战马,横刀立马势必要一刀将陈到斩首。 面对两人的夹击,陈到沉着应对,手中长枪一挑,和徐行的战枪碰到一块,一股镔铁碰撞之声传来,刺人耳膜。 而徐行却是感觉一股巨力,如猛虎般向自己扑杀而来,他根本难以抵挡;此刻徐行十指松开,虎口流血,双手止不住的颤动,护门更是大开。 徐纯见罢,面色骤变,急忙转换手中战刀,想要拦下这一刀,可陈到此刻嘴角上扬,眼中流露出得逞大笑容,手中长枪突然变换方向,一枪刺如徐纯咽喉,鲜血如同喷泉般撒向徐行一脸。 “你……你……!”徐纯捂着自己的脖子,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徐行更是面色惊恐,大声呼喊:“叔叔…叔叔!” “你也陪他吧!”陈到冷哼一声,腾出空闲的手掌,拔出腰间的配剑,在徐行震惊的面孔中,寒光一闪,一具无头尸体落地。 “叮!徐纯死亡,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7点,徐行死亡,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7点,当前宿主召唤点100点!” 第4章 独孤苏 “已经凑够100点了吗?”陈镇略微有些惊喜,看着眼下混乱的战局,陈镇思考要不要再召唤一次;思来想去,陈镇放弃了,等下次有需要的时候再使用吧。 看着眼前混乱大战场,陈镇面色沉重,眼下徐纯已经死了,按照原本设定的剧本,陈到必然逃跑,正是陈镇拉拢人心的好机会。 陈镇此刻迅速拔出腰间的配剑,大声号令全军:“全军听我号令,全体冲杀,支援徐将军……杀!” 许多人见太子都动手了,纷纷扞不畏死,一副要和敌军不死不休的架势,而陈到几人配备的都是战马,行走如风,眼下徐纯已经被斩首,任务已经完成。 “撤!”陈镇扫量四周一眼,亲自开路,率领兵卒撤离,没一会便是逃离了战场。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而张均更是个滑头,举起手中的兵器摇旗呐喊:“殿下千岁!殿下千岁!” 这么一喊,所有人都以为陈镇率兵击退了敌军,纷纷大声嚷嚷,这一刻陈镇在军中的威望直线上升。 陈镇随意的收剑回鞘,看了眼身后吆喝的张均,随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的不错!” “谢殿下!”张均也不居功自傲,拱手一拜面色欣喜。 这个小子脑子活络,会说话,倒也是个人才! 陈镇看着张均,对他评价倒也适中。 一夜无话,天空蒙蒙亮之时,陈镇站在高处眺望下方被扑灭的火焰,以及被掩埋的尸体,终于是松了一口长气;此刻洗漱一番的陈到已经来到边上,对着陈镇拱手一拜道:“末将拜见殿下!” “这次做的不错!”陈镇语气温和,开口称赞。 “臣!不敢居功!” “行了!还有事情交给你!”陈镇背着手,神色淡漠道。 “殿下请讲!” “各军的伤亡人数已经统计出来了,抛除老弱病残的车夫,还有三千精壮可用,你抓紧时间训练,孤想要精兵!懂孤的意思吗?”陈镇转过身子,看向陈到,眼神平淡却又带有侵略意味。 “殿下!这些都是从各地郡县抽调的兵卒,彼此间号令不一,若是想要训练成精兵,需要时间!”陈到面色凝重,训练兵卒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需要一步一步来。 “没问题!抵达前线还有十五日的时间,你慢慢来!”陈镇看了眼寥寥炊烟,神色平淡,最后似乎想到什么,开口补充道:“军队的名字就叫白毦兵吧!” “末将领命!”陈到面色古板,依旧是一副不近人情的脸,但果敢之色却是无与伦比。 处理完陈到的事情,陈镇急忙来到徐纯的尸体面前,一脸凄凄惨惨的姿态,拉着徐纯尸体,悲凉道:“将军忠君体国,不曾想竟被小人暗算,将军放心,孤必然会为你报仇的,将军安息吧………!” 随着陈镇一副不要脸的发言,许多士兵都觉得这是一位英明神武的太子,不但能击退敌人还能体恤部下,顿时只觉得要结草衔环以报答太子。 得到了预想的效果,陈镇也不继续表演,下令清除淤泥,加速赶路;同时将徐纯三人战死的消息送回京城。 吴王府! 此刻坐在主位上的青年人,看着手中的竹简,火冒三丈,原本俊逸的面容在此刻显得及其的狰狞,猛然将手中的竹简投掷在地上,愤恨道:“可恶!” 旁边一位面色阴鸷的男子看着气急败坏的吴王陈熙,急忙捡起地上的竹简,上下查看,最终无奈的长叹一口长气,面色颇为凝重。 “我这个大哥还真是好运啊!原本已经设计的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被他盘活了,徐家三人全部战死,当真是废物啊,这白巾军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厉害的人物!”陈熙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将自身的状态调试好后,面色平淡,只是心中的怒火却是怎么都熄灭不了。 “殿下!以为这件事情是谁主导的呢?白巾军吗?”阴鸷男子没有正面回答陈熙的问题,而是笑盈盈的问了一句。 “谁?你什么意思!” “白巾军眼下正汉中和李德明对峙,即便是他想派兵切断粮道,也是有心无力,拿剩下的就只剩下太子了!”阴鸷男子卷起手中的竹简,面色凝重道。 “你的意思是太子在藏拙!” “我也不希望是这样,若是太子藏拙,那我们一直都小看了他,到时候对殿下您很不利啊!” “不可能!这家伙一直都是懦弱无刚!怎么可能会………!”陈熙似乎不想接触这个事实,他需要得到确切的消息。 “先生!眼下不是纠结他是不是在藏拙,而是我们怎么解决眼下的难题!”陈熙深吸一口气,神色严峻,他这个人做事,向来不问过程,只问结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眼下太子没了徐纯的牵掣,怕是已经掌握了兵权,现在对他下手,先是要顾及殿下的名声,而是要出动不少的人马,这两个对于现在的殿下来说都还不具备条件;现在唯一能走的一条路,就是泄露粮道,让太子遭遇埋伏!”阴鸷男子眼神凶狠,自己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是不是疯了!泄露粮草,李德明的十万大军没了粮草的供应,朝中无兵无将,对于朝堂的威信是极大的打击,到时候江山覆灭都是可能的!”陈熙听得此言,顿时面色惊愕,不敢下此决断。 “殿下!李德明此人不为你随用,况且他掌兵太久,难免不会生出其他心思,既然不能为您所用,那就必须除之而后快,至于蜀地的白巾军终归跳梁小丑,只要择一良将,镇守关隘,再派人笼络局势,等朝廷缓过气来,收拾他不过是轻而易举。而这些实现的前提,就是太子必须死,殿下必须成功继位啊,殿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阴鸷男子神色阴狠,说话都颇为阴阳怪气,就像是蛊惑他人的巫婆,一个劲的撺掇。 “我……!”陈熙沉思良久,半晌眼神坚毅道:“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便是敌人!独孤苏你亲自去办吧!” “诺!”独孤苏长舒一口气,说了大半天的道理,这小子终于是听劝了。 第5章 粮草 官道上 一队人马行走如风,马车前拉,周边的兵卒奋力的往前路推进,一副风尘仆仆的场面;陈镇的三千白毦兵也在极速训练,陈到为了训练他们的耐力,直接命令每位士兵背负米袋前行,每一位士兵都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当然这三千人的伙食也是多有改善,他们每顿的餐食由原先的一碗变成现如今的两碗;为了提高士兵的身体素质,每到休息的时候,陈到都会组织士兵在周边的山林中捕猎,虽然捕获的猎物不多,但改善士兵的伙食却是没问题的。 在捕猎的同时陈到更是在训练他的协同作战能力,几日下来训练效果显着,前几天更是合力捕捉到一只熊瞎子。 这些待遇令得周边的民夫都看在眼里,一个个都馋的流口水,也想着参军入伍,但眼下运输队伍的粮食有限;为了训练这些士兵,陈镇也是绞尽脑汁;毕竟粮乃兵卒性命,打仗表面上是拼士兵的战斗力和将士的统帅能力,可实际上打的是帝国的经济实力。 运输粮草分为两类,一类是运输队伍的口粮,一类是送至战场的军粮;两者合加在一起,统计总数发出;战时送至战场的军粮一粒都不能少,所以运输的时候也要将随同伙夫的口粮算进去。 而眼下陈镇面对的问题就是,训练手中的兵卒需要大量消耗粮食,运输队伍中的口粮肯定会紧促,从而会稳定军队中的人心,一但军心浮动,对于陈镇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面对这种情况,陈镇能够想到的选择就是挪用前线的军粮,寻常官员若是触犯,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即便身份高贵如陈镇这般的,也会被重罚,被废为庶人都是轻的,杀头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这条路就被堵死了。 山间的小路上,陈镇正欣赏着周边的景色,周边群山环绕,树绿草翠,从远处眺望,一排排翠绿的山峦波荡起伏,山底下溪水蜿蜒曲折,如同巨龙在山野间游荡,若不是战火纷飞,这里也将是一片富饶之地。 “殿下!”陈镇正欣赏得意之时,身后却是传来一声呼喊,扰人雅兴;陈镇眉头紧缩,回首看了眼来者,只见张均骑着战马,来到宁越身侧,轻声细语道:“情况紧急!” “怎么了!”陈镇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马,为了早日适应这个时代,也为了在战场上保命,这几日陈镇便不再乘坐马车,而是改换骑着战马,毕竟保命要紧。 “庾吏来了!”张均指着身后的方向,宁越顺着张均手指的方向眺望,只见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身长七尺,体型消瘦,身穿墨绿色的吏服,束发戴巾,长相普通,眼神淡定的走来。 庾吏…… 陈镇脑海中浮现这个词,这并非是人名,而是管理粮草的小官;此次运送粮草的庾吏就是眼前这位,陈镇在脑海中思索,想起此人的名字,孙兴。 “系统!检测一下他的能力!”陈镇表面上不动声色,依旧骑着战马,看着孙兴徒步而来。 “叮,乾国孙兴:武力62 统帅69 智力70 政治70!” “臣!孙兴参见殿下!”陈镇刚查看完这家伙的属性,他已经走到陈镇面前,拱手一拜,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 “孙庾吏此来!有何事啊!”陈镇收紧马绳,让胯下的战马稍停,眼神淡漠道看向孙兴。 “殿下!眼下您增加了陈将军麾下将士的口粮,若是继续下去,我等粮草还未运送到前线,怕是运送兵卒的口粮就要告急了!”孙兴面露难色,一副事不可为的表情。 “那孙大人以为如何!”陈镇眺望身后的队伍,这些兵卒在蜿蜒的山道上密密麻麻的前行,行色匆匆。 “殿下!不得再增加陈将军麾下的口粮了,同时为了弥补先前的粮食亏空,臣认为应当减少每日的粮米,以此补全前面的缺口!”孙兴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说到补全时,眼中流露出一丝算计。 “可以!”陈镇依旧是不动声色,看着孙兴,一双眼睛笑如弯月道:“就按照孙兴大人的意思办吧,张均去查一下,孙大人安排伤兵留守驿站的时候,可曾留下口粮!” “殿下何意!”孙兴猛地抬头看向陈镇,原本他以为陈镇答应后,自己就能水到渠成的安排;但陈镇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手,他有些惊慌失措。 “孙大人!驿站本就有粮草供应,我军前些时日被白巾军袭击,战死了数百多位将士,骁骑将军更是为国捐躯,还有负伤的兵卒,零零碎碎共计九百多人。 留在驿站的伤兵不需要我军提供粮草,按照眼下的人口计算,我军还多出九百人的来回口粮;这九百多人供应三千兵卒吃喝,最少能坚持三天吧。 眼下不过才第二天,孙大人就说出现了亏空,我寻思着孙大人莫不是留了些口粮给那些伤病!”陈镇抚摸着战马的鬃毛,思虑明了的说出来。 “哎呀!殿下说的是!许这几日太过匆忙,臣一时间忙忘了;可话说回来,即便是多出这九百多人的口粮,也供应不了三千兵卒的开支啊,更何况前几日我军耽误了些时日,更是需要填补亏空啊!”孙兴据理力争,原本有些平淡的眼神变得严肃了起来。 原本他以为太子久居深宫,学的都是四书五经,对于算术不甚了解;可现在一看,眼前的这位太子绝对不是什么懦弱无刚、不学无术之辈。自己还需要小心应对,要不然阴沟里翻船可就不是丢脸的事情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勾当。 “是吗?”陈镇看了镇定自若的孙兴一眼,看向身侧的张均道:“这几日孤曾查看过,车印比之往日都浅了些!不知道孙大人发现了没有!” “殿下…这……这是何意!”孙兴此刻有些慌乱,面色瞬间涨红,背后更是惊吓出一身冷汗,整个人不似先前那般风轻云淡;山间的凉风如秋水拂面,可吹在孙兴的脊背上,只让他觉得自己如坠冰窖,冷汗直冒。 “孙大人!你紧张什么?今天索性闲来无事!你我不如去检验一番,看看这运输的粮草中,有没有猫腻!张均!”陈镇吆喝了一声,身后的张均当即会意,拱手应声道:“末将在!” “去!将各个马车下面的粮草翻出来,眼下阳光正好,前几天正好下了雨,拿出来晒晒,看看有没有发霉的谷物!”陈镇说完翻身下马,面色阴冷。 “末将领命……!”张均拱手得令,按着腰间的宝剑掉头就往后面走。 第6章 毛骧 “殿下且慢!殿下且慢!”孙兴此刻有些慌了神,急忙伸出双手拦在了张均身前,一副阻挡的架势。 张均看着挡在自己胸膛前的双手,右手直接按在了刀柄上,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凶猛,恶狠狠的盯着孙兴,声音冰冷道:“怎么!孙兴!你敢阻我!” 眼下的场面,即便是再傻的人也看出来,里面的粮草有问题,而且有很大的问题,怕是里面的粮草早就被贪墨的一干二净了。 “不…不不!”孙兴此刻真觉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原本就想着多拿点,可现在看来,自己不被抄家灭族都算是好的。 情急之下,孙兴猛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道:“殿下!臣有罪!臣有罪啊!” “行了!张均!也别吓唬孙大人了!”陈镇摆了摆手,拍了拍脚上的灰尘,来到孙兴面前,蹲下身子,看着汗流雨下的孙兴,陈镇把玩着手中的马鞭,笑呵呵道:“孙庾吏,你觉得我若是将这消息捅出去,有多少人会人头落地,眼下朝廷虽然示弱,但抄家灭族的能力还是有的!” “殿下!万万不可啊!殿下!这件事情不能轻易捅出,否则……否则……!”孙兴说话只觉得喉咙哽咽,整个人是汗如雨下,现在的他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否则如何!你觉得你家九族填的上这个窟窿吗?”陈镇拿着手中的马鞭,拍了拍孙兴的肩膀;每一下孙兴都会情不自禁的颤抖一番,时不时吞咽着口水,面色惶恐无比,额头上如同豆子般大小的汗水垂落在黄土地上,打湿了一片。 “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啊!”孙兴整个人是泪如雨下,巴不得现在自己赶紧消失。 “孙兴!孤也不逼你!告诉你身后的人,将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他们想要安稳的享受京城的纸醉金迷,前线的战事就不能败,朝廷若是亡了,他们也没好果子吃!他们贪可以,但也要分时候”陈镇缓慢的站起身,看了眼跪坐在地的孙兴;陈镇抬头,看向远处的阳光,神色淡漠道:“你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十几天后,运送给前线的粮食,只能多不能少,否则消息会在京城炸开!你……明白了吗?” “臣……臣明白了!”孙兴哆哆嗦嗦的回了一句,整个人抖若筛糠。 “明白就去吧!给你的时间不多了!”陈镇掏了掏耳朵,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孙兴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晃晃悠悠的向着下坡走去,不知道是山路太陡峭还是孙兴吓怕了,一连在路上跌倒了两三次。 张均看着失了魂的孙兴,按着刀柄的手悄然松开,看向宁越道:“殿下!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杀了他!”陈镇看了眼张均,双手不自觉的插着衣袖:“杀了他能解决问题的话早就杀了,况且杀了他,这些统筹兼顾的活谁干,你干吗?你会吗?” “我……!”张均一时语塞,他是个武夫,保护人还行,但要是他干这文邹邹的活,还不如杀了他。 陈镇更不能办了,先不说他尊贵的身份,他的性子惫懒,喜欢躺平;他放孙兴一马,也是想摆烂,毕竟贪官是贪,他能贪也能干,水至清则无鱼嘛。 “派几个人盯着孙兴,看着他给谁通风报信,军粮数额颇大,一家可吃不下;将这些人的名单一一整合,抄录一份,挨个给他们送过去,免得这些人狗急跳墙!”陈镇嘴中打着个哈欠,揉了揉肩膀,神色疲惫道。 “诺!”张均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心中暗叫:放心吧!这个行业我熟。 “仔细点!别叫人发现了!”陈镇生怕有些闪失,他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二回头做事,能一次性搞定的事情绝对不干第二次。 “明白!”张均给了陈镇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陈镇看了眼这个家伙,以张均的智商怕是玩不过那些官场上的老狐狸,毕竟这家伙政治点数只有64,怕是被人忽悠还再给人家数钱呢。 思虑再三,陈镇挥手打发了张均,闭目沉吟道:“系统!有没有偏向间谍类型的人物!” “叮!有的!” “那行,我要消耗100点召唤点,召唤一个!”陈镇深吸一口气,语气期待道。 “叮,当前宿主消耗100点召唤点,进行召唤!” “叮,第一位明朝沈炼!” “叮,第二位明朝毛骧!” “叮,第三位明朝蒋瓛!” “叮!请!宿主去掉一个,做二选一选择!” 这三个陈镇也就熟悉沈炼,毕竟绣春刀还是比较秀的;至于另外两个人,陈镇只知道是明朝的,一个是锦衣卫一代目,另外一个是锦衣卫二代目。 “去掉,蒋瓛吧!”陈镇思索良久,将自己的决策说了出来,众所周知一代目实力强,在加上有沈炼这个家伙在,自然而然排除二代目。 “叮,宿主去掉蒋瓛,当前进行召唤!” “叮,恭喜宿主获得明朝锦衣卫毛骧:武力89 统帅85 智力91 政治85!当前植入身份,自告奋勇前往京城办事的左卫士兵!” “这实力!比陈到都好看些,系统你这有些……!”陈镇有些怀疑,毕竟毛骧除了统帅比不过陈到,其他的还真不差,智力更是超过90。 “叮!请宿主不要怀疑,锦衣卫是在毛骧手中创办,他更是胡惟庸案中做了巨大贡献!” “行!”陈镇也没有在这上面过多纠结,毕竟谁会嫌弃一个实力不错的手下呢?日后靠着毛骧组建锦衣卫,检查天下搞策反,绝对是陈镇的一大助力。 “等一下!毛骧没有特殊属性吗?”陈镇狐疑,毕竟这是锦衣卫的一代目,应该有特殊能力的。 “叮,毛骧特殊能力,暗查:能够悄无声息的收集对方的犯罪信息,在锁定目标时,会降低目标智力点4点,同时自身智力加4!” “额!这智力………不简单,难怪连胡惟庸都栽倒在他手中,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陈镇看着眼前这位的能力,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了。 第7章 司马由 三日后 京城 京城的地域划分一共是分为四个板块,分别为东南西北四城;中央位置乃是皇宫,其余四城皆是互相拱卫。其中北城居住的都是王公贵族,皇亲国戚;西城居住的都是武将,南城居住的是普通百姓和商贾人家,那里也是勾栏酒肆最繁茂的地方。 而西城居住的都是文臣;起初这样划分的好处是便于朝中大臣处理政务,提高国家的办事能力;这种初衷是好的,但随着国家的发展,皇权的衰微,其中的弊端也是展露出来。 许多文臣武将开始结党营私,而各个城区的划分,更是方便了他们其中的操作,彼此间联系密切,常常以喝酒宴请为名大宴宾客,实际上就是暗通款曲。 东城 八路巷 这里的建筑四通八达,如同蜘蛛网般的房屋建筑彼此交错,以中央的丞相府为主修建的道路;每次换位丞相,第一件事就是占领丞相府,以此彰显自己的地位,同时能够帮助丞相快速处理朝政。 故而街边的商贩路过此地,都会笑着称颂一句:“流水的丞相,铁打的丞相府!” 丞相府经过多年的翻修,迎面走来,抬头观望就能看到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丞相府。 前面矗立着四根半径三十公分的立柱,选用的都是上好的楠木,下面铺设许多青砖石瓦,门口的阶梯更是有八阶,两边各是摆放着硕大的石制獬豸。 传闻中的獬豸懂人言知人性。怒目圆睁,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发现奸邪的官员,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能辨曲直,又有神羊之称,是勇猛、公正的象征,也是对于当朝丞相的寓意。 乾国开国时,这獬豸倒是被人称赞神勇威猛;现在有路过的人不暗地里吐口水都算是好的。 在这京城,门口的阶梯也是代表着脸面的象征;自古九为极数,只有皇帝的阶梯能有九阶,而王公贵族只能用八阶,七阶是皇亲国戚,六层才轮的上丞相,以此往下排,各自排序。 眼前的丞相府处于八层,已经严重的超出了要求;其实也是历年相权的加强,使得丞相已经拥有和皇权抗争的力量,这才导致眼下的情况。 宽大的丞相府门前,已经停满了五六辆马车,眼下已经是月明星稀,正是夜深的时候,街边的路上,还有不少行色匆匆的马车赶来,一副急匆匆的架势。 当最后一人落下了马车,此人身穿紫衣,因为行色匆忙,连头上的方帽子都未戴好,鬓角有几缕发丝随风飘荡。然而此人已顾不得妆容,急步往丞相府内快速跑去。周边的车夫见自家主子离开,便是调转马头,停稳车身,等待后面的指示。 丞相大厅 已经五十六岁的乾国丞相司马由,正看着手中的羊皮纸,他虎目鹰鼻,嘴唇薄淡,双耳长垂;枯黄瘦弱的食指捏着羊皮纸,混浊的老眼看着里面的内容,眉头紧蹙。 火烛照应在他的侧脸,黑灰交杂的发丝垂落眼中,但他毫不在意,只是忍不住喘着粗气,似乎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看样子养气的功夫已经是登峰造极,不会因为噩耗而将情绪表露。 两边各自坐着三四位身穿各色衣袍的官员,嘴中叽叽喳喳的叫嚷着,神色显得慌乱;毕竟今天早上他们都得到了消息,也来丞相府商议过,他们都没有将太子话放在眼里,甚至于已经派人准备暗杀孙兴。可就在刚才,他们每人的府邸里都收到一份名单,而这些名单中,都是此次瓜分粮草的主要人物。 若是消息捅到了上面,即便是皇帝再昏庸,以现在紧张的局势,皇帝难保不会杀鸡儆猴,以此震慑一批人,免得军粮再出问题。 只是一些名单,倒也不至于他们大张旗鼓,毕竟随手写的东西,即便是他们拿到了台面上,也可以告他们污蔑。但问题就是眼下孙兴未死,即便他们暗杀成功,难保太子手中不会掌握孙兴提供的证据。 有人提议连太子一并杀了,可万一太子留了后手,或者没杀成呢?惹急了太子,即便扳不倒丞相,他们这些人还能全须全尾的留下? 换一个方面,即便真的成功暗杀了太子,那必定是举国震惊,到时候必然是亲者痛仇者快的局面,若是寻着了蛛丝马迹,他们怕是也活不成了。 所以这些人不敢赌,因为赌赢了和赌输了,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有脾气火爆的,直接开始推卸责任,引得两边大吵大闹;毕竟整座大厅中,不只有文臣,还有三四位武将,他们越吵越激烈,甚至于要到了动手的地步。 武将脾气暴,而文臣也不怵他,毕竟现在的文臣都是腰配宝剑,六艺更是包含骑射,若是以理服人行不通,那就以力服人。 “诸位!”司马由伸手敲了敲桌子,声音虽然不大,但令得周边的大臣纷纷闭上了嘴巴,一个个老实的和鹌鹑一样;司马由见众人安静下来,随意的将手中的羊皮纸丢在了桌子上,看向众人道:“争吵不过是激化问题,还是想想解决的方案吧!” “丞相!眼下我们已经被架在火上,若是任由太子拿捏,我们日后还如何在朝堂上立足!依我之建!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太子,栽赃给白巾军,一了百了”率先发言的,乃是最后那位赶来的紫衣文臣,他是司马由的学生,乃是朝中的御史大夫,名叫杨勇,为人嚣张跋扈,性情爆裂,是司马由的得力干将。 “杨大人的提议不错啊,没了太子,亮那孙兴也不敢造次,这件事情就这么接过!一了百了!”接着杨勇说话的乃是一位双鬓渐白的老年人,看年岁比司马由都大上不少,此人是陈熙的外公,名叫夏虫甲,对于弄死太子,他是鼎力支持的。 “弄死太子!说的轻巧,且不说太子身边的左右护卫军,就是真弄死了太子!再座的各位大人脱得了干系!到时候怕是给被人做嫁衣吧!”其中一位阴阳怪气的中年男人开口隔应人,引得周边原本想要附和的大臣武将,纷纷缩回了手。 “黄衡!你什么意思!”夏虫甲一听,脸色顿时拉了下来,那张充满褶皱的老脸阴沉的盯着黄衡。 “谁不知道你是三殿下的外公,杀了太子你自然是有新太子庇佑;可我们没有你这般好命,到时候多出许多替死鬼,在坐都不知道是谁?”黄衡一席话惊出千层浪,特别是那些官位低的人,一但出了事情,他们就是替罪羊,听了黄衡的话,更是不敢出言。 第8章 丁宁 “你………!”夏虫甲顿时气的要发飙,再其身后一位面色怯懦的大臣,弱弱的提议道:“不要,将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吧,也没必要为了这点钱财惹得一身骚啊!” “郭栾!你这个没蛋蛋的玩意!有胆子拿没胆子上的玩意,你还真好意思说出口………!”说话的是一位胡子邋遢的大汉,其虎背熊腰,面目狰狞,猛地一拍桌子,开口斥责郭栾。 “乐虎!你……你少胡说,有本事你上啊!”郭栾声音怯懦,但也是硬气一回,梗着脖子和乐虎怒杠上了。 “哎呀呀!行!我上给你看!”说着乐虎就站起来,撸起袖子往前走,作势就要揍这郭栾,吓得他连连后退,躲到椅子后面,面色惶恐。 眼看着两人动手,这里又要成为一场闹剧,身为丞相的司马由拍了拍桌子,神色严峻道:“行了!都听老夫说一句吧!” 司马由一开口,原本还想着动手的乐虎,怒目圆睁的瞪了一眼郭栾,这才慢吞吞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原本散乱的众人,皆是看向司马由,看看这个主心骨拿什么主意。 “孙兴派来的人,我也接见了,老夫觉得太子有一句话说得对!”司马由满脸玩味的看向众人,拿起手中的茶盏,轻轻啜了一口茶,随后吐出一口浊气道:“李德明要是败了,朝廷也就完了,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万万不能做的,以后诸位发财的机会还多的是,若是因为眼前的蝇头小利而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那就得不赏识了!” 司马由的一席话,瞬间让众人明了,这位丞相已经确定了方针,而且他说的也有道理,李德明打赢了白巾军,他们才能继续捞钱;若是白巾军赢了,朝廷败了,那以后朝廷的税收减少,他们捞钱的机会也变少了。 说是这样说,但要是让他们将吃下去的东西再吐出来,他们又不甘心,眼下一个个又开始装聋作哑,像是在发表无声的抗议。 “怎么了,都成聋子哑巴吗?都说说各自的想法!”司马由伸手抚摸着胡须,见众人都闭口不言,直接逼迫他们一把。 “老师,我们若是真这样做了,反倒是让太子小瞧了,更有损您丞相的威严啊!”身为御史大夫的杨勇本就性情刚烈,受不了此等威胁,开口周旋。 “国家若是亡了,我这个丞相也是摆设,要之何用!”司马由的眼光长远,一句话将杨勇堵回去了;大致意思就是,我都不在乎颜面,你们也别端着了。 “丞相!不是我们不想出!只是这些粮草已经贩卖出去了,短时间内我们也凑不出这么多啊,毕竟时间太仓促了,根本不可能在十天之内将粮草凑齐啊;而且粮食的运输也需要时间啊?”黄衡面色显得局促,不知道这些粮草是真的卖出去了,还是被这些家伙贪墨了。 司马由一双虎目盯着众人,来回环视,每扫过一人他们就会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似乎不想面对司马由的眼神。 “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司马由看着众人,心中没来由的嘀咕了一句,揉了揉自己眉心,思虑再三道:“王岁义!” “在!”一直坐在末尾的官员,心中暗叫一声倒霉,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来,面色难堪道。 “我记得你有一处庄园在长安吧!”司马由看着王岁义,面色平静,只是这话一出,周边人心中都咯噔一下。 “丞相,我在长安的确有处庄园,但根本供应不了那么多的………!”王岁义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但其中的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别诉苦!此次你出多少粮草,由在坐的诸位平摊一半;剩下的一半,我记得长安周边不是还有几个世家吗?告诉他们,多出些粮草,等朝廷平定了汉中,稳定了蜀地,我会根据他们出粮的数量,给他们的后辈推举官位!”司马由慢吞吞的说完,顿时令底下众人眼前一亮,思索着其中的操作性。 “丞相放心!义必将此事办理的漂漂亮亮的!”王岁义顿时转悲为喜,眼看不是自己一人出钱,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下;心思也是愈发的活络,毕竟若是操作的当,自己甚至还能从中捞一笔。 “这件事情就交给郭栾亲自去办吧!你从旁协助;眼下国家局势紧张,诸位也该收敛收敛了,不求你们出多大的力气,起码眼下不要再出现乱子了;目前粮草解决了,若是后面再出现克扣军粮的情况,老夫不介意亲自送你们上路!”司马由的话说完,猛地站起身子,一甩衣袖背手而走。 “这……!”众人面面相觑,彼此对视一眼都是慢慢的无奈,只能各自离开,一个个面如土灰;东西吃下去容易,吐出来可就难了。 伴随着一辆辆马车离开丞相府,一直在黑夜里把守的黑衣人,终于是松了口气,嘴中打着哈欠:“终于结束了!” “小点声!”男子刚刚打完哈欠,一道带有警告的声音传入男子耳畔;随后便见一位身穿家丁衣服,身材高大的汉子走到男子身后。 男子一看,急忙拱手道:“毛大人!” 毛骧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竹板,仔细查阅着中间的信息,男子却是迫切道:“毛大人!任务已经完成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不!我们去长安!”毛骧将手中的竹板揣在腰间,神色坚定道。 “毛大人!别拿着鸡毛当令箭!兄弟们拿钱办事,主子怎么吩咐,我们怎么做,别擅自做主!”毛遂身后也跟来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身上穿的也是家丁服饰,说话间将自己的桀骜和不屑全部说了出来。 “眼下局势不定,我们应当为太子排忧解难!丁宁!你怕了?”毛骧回首看向眼前的汉子,神色如常的回道。 “哼!你自己找死!别拖累上我们!小武!走跟我回去!”丁宁似乎懒得搭理毛骧,嘴中叼着狗尾巴草原路返回。 “丁宁!你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都只是个伍长吗?”毛骧言语讽刺,面色淡然的盯着丁宁。 第9章 练兵 “你说什么?”一说到此处,丁宁整个人是怒火中烧,整个人像是踩到尾巴的毛,浑身炸毛;十年的郁郁不得志,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一根刺,眼下毛骧还说出来,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找茬吗? “你只会完成上面交代给你的任务,而往往那些节外生枝的事情,你永远不会做!这就是你到现在都只是伍长的原因!”毛骧话刚刚说完,丁宁猛然伸蒲团大的手掌,抓住毛骧的衣领,眼神凶悍道:“你给我…闭嘴!” “跟我去长安!回去之后,我保证你是百夫长!”毛骧没有挣脱丁宁的手掌,而是眼神淡漠的盯着丁宁,一副信誓旦旦的姿态。 “百夫长!亏你说得出口!”丁宁根本不相信毛骧,一个自己麾下的小卒,还想帮自己成为百夫长,吹牛都不带这么吹的。 “相信我!按照我说的做!我不会害你,因为你升迁了,我也能升迁!”毛骧伸手抓住丁宁按在自己胸膛前的手掌,面色坚毅道。 “相信你!一个小卒子!让我相信你!”丁宁双目赤红,双手抓住毛遂的衣领,拉到自己近前,语气阴沉道:“我立下的功劳无数,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悲哀的代名词,你让我凭什么相信你!” “刚才屋里的消息你也探听到了,抓住这些证据,太子就多了一个对付丞相的手段;这样泼天大的功劳,如果你太子,你觉得会得不到赏赐吗?”毛骧眼神淡漠,看着丁宁语气平和道。 “你确定!”丁宁一时间动摇了,升官发财,这是多少人的梦想!他也不例外,像他这样底层的小兵,能往上爬一步,都是费了老大的力气。 “确定!”毛骧斩钉截铁道。 “好!距离粮草抵达汉中还有十多天,我最多给你七天时间,七天一到,原路返回!”丁宁转过身子,眼中颇为果断。 七天吗?够了!毛骧心中呢喃,脑海中在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 故道 这是通往汉中的官道,虽然道路崎岖,周边山林茂密;但是路途修建平坦,对于运输粮草也是颇为的便利。 此时的运粮队伍已经行走了五日,按照时间推算,八天之内必须抵达汉中,交战之时,军法如山,粮草一天都不能耽误。 因为战死一批士卒和劳力的原因,陈镇的行军速度已经是被拖慢;为此士兵一直在加速赶路,一到夜里,许多人都是人困马乏,累的不行。按照如今的路程计算,还是需要九天的时间才能抵达汉中。 眼下,月色已深,陈镇此刻正坐在帐篷内,陈到、孙兴、张均三人各坐两边;陈镇两手摊开,看着行军路线图,面色凝重道:“按照目前的行军路线,我们无法按时将粮草送到,底下兵卒和伙夫的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诸位以为,接下来我们应当如何!” “殿下!恕我直言,应当书信一封,将先前发生的事情,报送与李德明将军,让他派遣一只兵马在路上接应!以往发生这种情况,也是按此完成的!这样做一是为了按时运送粮草,二是增加粮食的安全性,以免被敌军袭击了粮草”张均率先开口,他原本是边关的兵卒出身,因为杀敌立功屡次升迁,为人也善于钻营,之后便是被调入了太子府中任职。 “既如此!那就先这样办理吧!”陈镇也懒得思考,眼下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没有备选的必要;当然陈镇更关心的是那些蛀虫,能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将所需要的粮草,尽数送来。 此时陈镇斜眼看向孙兴,语气耐人寻味的询问:“孙大人!您觉得如何!” “殿……殿下放心!我这就抓紧催促!”孙兴拉扯这衣领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整个人差点没当场昏过去。 “这样最好!”陈镇看着噤若寒蝉的孙兴,随意的拿起手中的毛笔,开口提醒:“孙大人!该做的孤已经做了,后续的事情你想清楚;若是在糊弄孤,你和你的家人,孤也保不住了!” 孙兴面色一白,脸上的汗水啪嗒啪嗒的坠落在地面上,陈镇的话有两种意思;一是字面意思,二其实就是让孙兴站队,可他这种小人物,站哪边就死哪边,基本上没得选,只能墙头草随风倒。 “臣…明白!”孙兴吞咽着口水,拱手作揖,似乎做了一个极大的决定,等渡过了眼前这关,在图以后。 “明白的就好!你出去吧!”陈镇双手交叉,满脸的玩味的盯着孙兴,一副深不可测的表情。 “诺!”孙兴双手撑着桌子,艰难的起身,慢步向着大帐外走,每一步都像是使用了浑身力气。 陈镇目送孙兴离开,沉吟一二,也不在他的事情上过多费神,转头看向一旁的陈到,询问道:“三千白毦兵的训练情况如何了!” “启禀殿下,目前令行禁止没问题,但是只能算是有些战力,打打顺风仗还行,若是遇到败局,怕也是不济于事!”陈到如实将情况说明,兵卒的训练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军人的士气、作战的心理素质、身体素质、战斗能力、服从程度、兵种的相互配合,都需要日积月累的经验,这些需要时间来沉淀。 “是吗?”陈镇歪着头,食指滴滴答答的敲打着桌面,神色有些着急,眼下朝中的局势混乱,自己的便宜老爹又是个偏心眼子的,若是送完粮草就回去,自己的处境更加艰难。 按照先前的记忆,陈镇运输完粮草之后,就要留在军中,以按军心;原本自己这个前身是极力抗拒的,因为朝堂中的敌对势力都希望他能够战死在前线。 这也正合了陈镇的意思,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在军中做参军,一来是方便拉拢李德阳这个大将军,作为自己在朝堂中的力量;二来乱世即将到来,只有掌握兵权,才能在这个世界立足,随意李德阳麾下将士也要多多拉拢。 而在前线就需要保证自己的安全,陈到的白毦兵便是重中之重,思绪至此,陈镇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张均询问道:“左右卫的战力如何?” “殿下放心,左右卫都是抽调各地精兵组建的,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绝对不会让殿下失望的!”张均拍了拍胸膛,眼神中充满着自信。 “那行!张均你率领麾下兵卒,这几日不定时的偷袭陈到的兵营;你若是成功了,那就将这些兵卒增加的伙食,算入左右卫中,增加肉食。若是防住了,那就记录粮草,赏赐陈到麾下兵卒每人粮一斗,记录在案,待战事结束发放给家中妻儿。双方交战过程中,可用刀兵,但不可伤人性命”陈镇打定主意;乱世用重典,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殿下可是当真!”陈到眼中放着光芒,若是有此奖励,他必然能够极速增长士兵的战斗力,同时有信心训练出一只精兵。 在这个封建时代,虽然眼下乱局将现;但还没有彻底乱起来,太子说的话,信用度还是非常高的,麾下的士兵也不会怀疑。 毕竟乾朝的兵制有点像汉制,普通的士兵没有工资,只有伍长以上的军官才有工资,寻常士兵他们从军都是服从兵役,乃是成年男子的义务。 眼下陈镇说要给他们发放粮食,对于这些士兵的作战激情,会有极大的激励所用。 张均听完,也没有羡慕的表情,因为太子左右卫,即便是小卒都拿着俸禄,像陈镇这点米,他们看不上;当然他还要适当的提醒一下陈镇道:“殿下!这些钱粮是从太子府中调度吗?” “对!你来安排吧!不要吝啬钱财!”陈镇似乎知晓张均接下来会说什么,直接将他后面的话堵死了。 “是!”张均拱手应允,面色如常,心中却是暗自叫苦,自己接下来有的忙了。 此刻已经夜半三更了,陈镇和张均两人商议了接下来的事情,聊到深夜这才各自散去。 陈到为了给麾下士兵上眼药,没有刻意的将消息散播出去;张均也乐意配合,当夜率领太子卫将白耗兵胖揍了一顿。 白毦兵当天夜里就被打懵逼了,许多人身上都挂了彩;三千的队伍被五百人的太子卫胖揍,想想都丢人。从中也能看出太子卫兵卒的整体能力非常强悍。 第二天早上 陈到为了激励士气,将昨天夜里的消息散播出去,引得底下士兵打了鸡血,纷纷扬言要打哭太子卫,毕竟无利不起早,有了好处自然也拿命干活。 两边也没真的下死手,只是把人打倒在地就算输,彼此间都收着点,可即便如此一个个也是卯足了劲,打架的时候急眼了,骂娘咬人踹裆也是有的。 一连几天下来,白耗兵的战力在疯狂飙升,在加上陈到出色的指挥能力;张均已经由先前的得心应手,变成现在的力不从心。 心高气盛的张均也不是孬种,在交战的过程中不断的磨砺战法,提高自身的军事素养;麾下左右卫的心理素质和战斗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 而陈到对麾下士兵的统治力也是更强,往往在逆风局的时候出面指挥,以此增加士兵的抗击打能力和抗压能力,从而实现逆风翻盘,不至于全军混乱。 第10章 武丙 一切看似有条不紊的进行,可风欲静而树不止,故道的野马林,这是一片宽阔的树林。眼下正是春夏更换的季节,虽然绿草如茵。但因为战争的缘故,周边的百姓都不敢出村,因此这片树林荒无人烟,树林里杂草丛生。 在这茂密的丛林中,一支数千人的军队正在这里风餐露宿;这些人茹毛饮血,抓来的野鸡和草鱼不敢生火,拔毛去鳞后直接生吃,这种吃法十分野蛮,活脱脱的野人。 这些人虽然茹毛饮血,队伍也有些凌乱松散;但却组织有序,一个个神采奕奕,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坚毅。虽然肉体上痛苦,但看他们坚定的眼神,说明他们精神上的富足。 野马林中央的丛林里,五位壮汉围坐在一块;坐在正中央的一位大汉,此人身材魁梧,身长八尺有余,双腿盘坐在地,豹头环眼,燕颔虎须,那粗如大腿般的手掌抓起一块生鱼就往嘴中塞,嘴中更是发出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此人乃是白巾军八大渠之一的武丙,因为家中长幼起名为甲乙丙丁,他排行老三,故而名叫武丙。 此人在白巾起义之初最为卖命,常常身先士卒,每每作战都是头冒箭矢,在军中是出了死力;起义至今,他更是有百人斩的战绩,深得麾下将士的信任。 此次他奉命前来截断李德明的粮道,他们选择的截获地点便是这野马林;吃着手中带着生鱼,武丙已是满脸鱼血,张口吐出嘴中的鱼泡,看向身侧的两人道:“梁宽!派出去的探子情况如何了,敌军的粮草什么时候送到!” 名叫梁宽的武将立即回答:“按照约定的时间,最多还有两日的路程就能抵达!” “还有两日!狗娘养的,这生吃的东西,老子快要疯了!”坐在武丙旁边的汉子一听还要两日的时间,脾气顿时上来了,猛地将手中的生鱼扔在了地上,整个人气愤不已。 武丙一双虎目盯着这员汉子,看着他丢在地上的生鱼,眼神冷漠,语气不善道:“捡起来!” “我……!”那汉子看着武丙那吃人的眼神,迫于压力只能将扔在地上的生鱼拿起来。 “吃下去!”武丙声音冰冷,好似一个无情的机器。 那汉子看着上面沾满泥土和青草的生鱼,再看看武丙那杀人般的眼神,只能咬牙吃了下去。 武丙看罢这才收了身上的气势,看着手中还在滴血的生鱼,武丙语气淡漠道:“我知道这几天兄弟们辛苦了;但是为了能够快点结束战斗,也为了能少死许多弟兄,这都是必须的!” “周兮!”武丙深吸一口气,看向对面坐着的汉子,此人猿手宽肩,双眼明亮,身后时常背着一张长弓;此刻他正拿着匕首,将手中的生鱼切成片,吃相比之其他几人都斯文不少。 “在!”一听武丙叫唤自己,周兮迅速将刚刚切好的生鱼片塞入嘴中,看向武丙。 “巡查军营,敢有生明火者!斩立决!”武丙声音铿锵有力,容不得有丝毫的质疑。 “诺!”周兮说完,起身点了十位亲兵,开始在军中巡查。 眼下的白巾军处于汉中后方,大量的生活造饭,必然会升腾出庞大的炊烟;这样暴露了位置不说,也会让他们这几日的潜伏功亏一篑,所以必须杜绝生火,为了填饱肚子,他们只能生吃。 武丙深吸一口气,看着众人压抑的表情,面色无奈道:“这几日辛苦一下!等战事结束!纵情三日,本帅不管!” 武丙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欣喜的神色,就连不苟言笑的梁宽都露出猥琐的神色。 “将军!俺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梁宽身后,一位操着乡土口音的汉子,头戴白巾,神色弱弱的问道。 “吴老三!有话直说!别磨磨唧唧的!”刚才坐在武丙身边发飙的汉子面色鄙夷道。 “牛虎,你在大声嚷嚷,你怕别人听不见吗?”武丙开口训斥,这牛虎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面对武丙,气势便是若了下去。 “兄弟们吃这玩意已经两天了,许多人都闹肚子,继续下去怕是会影响作战状态,俺认为直接出兵抵达午山,那里地势平担,非常有利于大规模作战!”吴老三边说边画出一跳路线图来。 武丙抓着手中的生鱼,借着月光看着周兄弟蜡黄枯瘦的面孔,最终拍定主意:“就这么办了!全军出发!连夜赶往午山!” “是!”牛虎第一个站起来,声音异常的洪亮,像是压抑了许久的野兽;武丙此刻也是面色深沉,似乎在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 午山 这里依山傍水,地势趋于平坦,周边杂草丛生;已经行军数十日的运粮队伍,基本上是人困马乏,而且眼下阳光强烈,气温颇高,士兵都热的不行,因此依河扎营。 兵法上也曾提过,安营扎寨需要依水而建,一来是方便取水煮饭,二来是为了解决军营里的用水问题。 眼下天气炎热,陈镇闲来无事走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欣赏着后世难得一见的风景;许多士兵都忙前忙后的安营扎寨,更是有寥寥炊烟升腾,数百名火头军开始埋锅造饭。 看着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陈镇长松了一口气,直径向着溪水走去,看着大好山河,在未来这种美景可是见不到了。 边走边观望,许多闲来无事的伙夫直接脱下衣裳在水中洗澡,看着旁边许多士兵心里痒痒的;有些胆子大的士兵解开衣甲擦拭着粘稠稠的上半身,眼见吃螃蟹的人有了,许多人也越来越放肆,直接跳入水中,还有的卷起裤腿想要入水中捕鱼,几个性子活泼的朝着旁边的同僚兄弟泼水推搡,倒也是一副热闹的场景。 “你们在干什么呢?”一声怒喝响彻天际,犹如猛虎咆哮;连丛林中的惊鸟都惊吓的四处飞起。陈镇更是吓了一跳,闻声观望,只见陈到手跨腰剑,黑色一张脸,身后跟着数十位亲兵,大步朝着这边走来。 “将军……!”许多人一看陈到的黑脸,顿时吓了一跳,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 “军中甲不离身,刀不离手,你们想找死吗?所有人上岸后各自领十军棍;眼下行军途中,暂打一半,每人克扣一斗米,以做惩戒!”陈到声音严厉,原先那数十名玩闹的汉子顿时不敢吭声,纷纷哭着个脸,委屈巴巴的向岸边上走。 他们不怕打板子,就怕克扣升米;眼下是他们触犯军法在先,一个个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陈到看了眼这些家伙,冲着身后的亲兵下令:“张大,刘谷!” “在!” “你们二人兵分两路,一人在军中宣传军规,除在河边饮水洗脸,不得下水脱甲;另外一人派人把守河边,再有知法犯法者!斩立决!”陈到眼神凶悍,一副大有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架势。 “诺!”二人得了军令,各自领着一队人马两边分开,开始在军中治理。 第11章 系统任务 陈到的这一举动,吓得在水中的伙夫是洗也不是,退也不是。 陈到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却是懒得再搭理他们,正打算要走,便是看到了陈镇在小坡上观望,急忙上前拱手行礼道:“见过殿下!” “叔至!是否严厉了些?”陈镇作为现代人,看到陈到的做法,略微有些不忍。 “殿下!眼下正在行军途中,若是末将不制止,这些兵卒脱了衣甲,在水中嬉闹,午山这里地势平坦,若是突然出现一伙敌军,我军士兵仓促对战!必然是大败的局面!”陈到神情严肃,容不得丝毫的懈怠。 陈镇大脑嗡鸣,看着陈到的眼神更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同样的一件事,陈镇看到的是嬉闹玩乐,而陈到看到的却是潜藏的隐患。 对比之下,陈镇有些惭愧,语气抱有歉意道:“听叔至一言,胜读十年书,军队交给你,我放心啊!” “殿下以重任相托,臣不敢怠慢!”陈到没有沾沾自喜,整个人依旧古板严肃。 “叔至!你对当今天下的局势有什么看法!”陈镇此刻不再小觑这些名臣武将,他们能够在浩如烟海的历史中留下姓名,对于天下大势的感知,绝对不似常人。 “蜀中的白巾起义根本不足为惧,他们虽然席卷了益州,可只要汉中门户不失,随着时间的流逝,白巾军的高层,必然被酒色钱财迷了眼,从而丧失了斗志;到时候出兵平叛,再以刚柔并济,定然能一举瓦解白巾军,从而逐个击破。我朝真正的危险是南方的绿林军!”陈到神情严肃,语气中更是对乾朝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绿林又如何!”陈镇这些时日的关注点,一直都在白巾军,对于绿林军他还真没有认真考虑过。 “绿林军的起义地点在南方,那里是朝廷控制力最为薄弱的地方;眼下朝廷注意力全部放在蜀中,却无余力去压制绿林,以至于让各地郡县自行募兵平叛。 这其中虽然会涌现大量的英雄豪杰,但在朝廷大军没有抵达之前,他们不会贸然出兵,因为他们都在保存自己的实力,以图来日。 即便是朝廷平定绿林,后续尝到权利滋味的世家大族,还能将手中得来的兵权轻拿轻放吗?到了后面怕是藩镇割据,朝廷的威信会下降到最低;只怕那时候朝廷只能管辖一亩三分地!无暇他顾了”陈到面露忧愁,说到此处,对于乾国的未来充满了忧虑。 陈镇听了陈到的分析,心中也是也是有了大概的了解;看着潺潺溪水顺流而下,陈镇不由自主的背负双手,思虑再三开口询问:“叔至以为,面对这种情况,应当如何应对!” “殿下!臣惭愧;臣虽然看得懂大势所向,可臣并无解决之法,不能替殿下分忧!”陈到拱手作揖,面红耳赤,似乎为自己不能解决这件事情而脸红。 “不必道歉!孤相信,以叔至的实力,必能助孤扫平天下!”陈镇豪气冲天,心中也是暗自无奈;陈到毕竟只是个武将,文臣这方面还是欠缺了些,还需要召唤一位文臣帮助自己排忧解难。 此刻的陈镇有些烦闷,看着一旁的陈镇道:“将军先去处理军务吧!孤想一个人走一走!” “殿下小心!臣先告退了!”陈道拱手一拜,当即向兵营方向走去,开始整顿军务。 此刻的陈镇随意坐在草地上,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心中烦闷无比,召唤人才,我怎么召唤啊,现在召唤点零鸭蛋一个,我怎么玩啊。 “系统!除了斩杀敌人获取召唤点,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叮,乱世将起,自古乱世出英雄,宿主可发掘本土人才!且此人个人能有一项突破90,或者两项能够超过八十,或三项能力超过七十,宿主可获得最高值能力召唤点!” “你的意思是只要发现就行,不用将他收入麾下吗?” “叮,是的!” “那系统,帮我检测李德明的各项能力”陈镇耍个心眼;李德明是当朝的大将军,他不相信这家伙没有一项超过九十的!” “叮!特别提醒,发掘人才,获得召唤点,需要两者相见;否则距离太远,系统无法查询!” “挖槽!你这个不等于白说吗?”陈镇听得这个消息,顿时面如苦瓜;本以为可以四处收集各地的有名有才的人物,然后以此查询,从而获得打量召唤点,到时候依靠这些召唤点,随意召唤一些顶级人才,轻轻松松就能平顶天下,可现在完全是自己一厢情愿啊。 “叮,为满足系统升级需求,也为加速宿主中兴王朝,特别任务发布!” “叮,特别任务发布,任务一!发掘本地十位人才的各项能力值,系统奖励宿主召唤点100点!” “叮,任务二!召唤十位文臣武将,系统奖励召唤点100点!” “叮,完成两个任务后,系统自动升级!” “系统!商量个事情行吧!”陈镇坐在草地上,看着打水做饭的伙夫,神色有些决绝道。 “叮,宿主请说!” “你从我身上卸载吧,我一会找个没人的地方,跳河死了算了!看看能不能回到未来”陈镇阴阳怪气道。 “叮,可以!但宿主要想清楚,系统自动卸载时,因为电流量过大,会抹杀宿主体内活性细胞,使宿主会处于永久性瘫痪,小弟无法使用;并且处于保护宿主的机制体系,系统会保留宿主性命,直至自然死亡!当前开始卸载!请宿主做好准备……” “停停停!我认输!不用卸载了!”陈镇心脏砰砰直跳,头不自觉的低了下去,低着头看了眼自己的小弟,暗中暗道:“真他么刺激啊!” “叮!请宿主积极面对这个世界!” “行!知道了!你歇着吧!有事叫你!”陈镇有些无语,但也不好继续在和他打嘴炮;身子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闻着花草的芳香,陈镇仰望着天空,心中呢喃:“前世要车没车、要房没房、每天只能面对各位老师独自练习,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了,那就疯狂一把,正人君子不想当,那就学习曹老板吧!” “抢钱、抢粮、抢女人。少妇、人妻、小萝莉;淑女、御姐、老阿姨一个都不不放过!”陈镇暗自给自己立下目标,突然觉得不对劲;老阿姨口味太重,他是个喜欢分享的人,前面的全都要,后面的这个就留给底下的兄弟吧,哈哈哈哈哈哈。 第12章 白巾袭营 陈镇正在陷入自己的幻想中,双手枕在头下,因为心情变化的缘故,导致自己看着蓝天都格外的明亮。 “嗖!”一道不同寻常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当的一声落地;陈镇神色古怪,仰头向下查看。只见一道粗糙的箭矢射来,不正不偏,射在自己的两腿之间,就差五六公分,自己的小弟就要遭殃。 “挖槽!”陈镇猛然起身,刚要怒骂是哪个瘪犊子干的,猛催抬头就看见小溪对面,密密麻麻的兵马,如同开饭时在山中放养的野鸡,疯狂的朝着军营奔袭杀来。 “嗖嗖嗖!”无数箭矢从远处射来,不断的射中正在溪水边淘米洗菜的伙夫身上;这些人当场被射死在溪水中,七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嘴中发出求救声,鲜血顺着水流向下游流荡。 “敌袭!”自从经过斩杀徐纯的洗礼,陈镇已经适应了对死亡的不适;急忙站起身子,双眼眺望前方,只见这伙人身穿粗制滥造的身甲,手中拿着各色不一的兵器,刀枪剑戟无一不有,每人头上戴白色头巾。 “白巾军!我去!”陈镇吓了一跳,不敢多想,撒丫子就往回逃走;而陈到和张均二人身经百战,第一时间便是察觉出了战况。 张均当机立断,直接扔了手中刚刚接过来的水囊,拔出手中战刀,边跑边嚷嚷道:“左右二卫!保护太子殿下!” “哈哈哈哈哈!兄弟们!给我冲!烧了他们的粮草,白巾军必胜!”为首一人高头大马,骑着一匹黑色战马,双臂如猿猴,手持着斩马刀,眼神异常彪悍;在其身后还跟着三十多位骑兵,以他们为前锋,率先对乾军发起冲锋。 陈到听闻动静,本想去接应陈镇,但看到张均亲自去救援了,便是安定心神,扫荡一眼四周,寻找制高点后,直接一个健步跳到了最高的粮车上,伸手遮盖太阳眺望远方的战况,看着麾下士卒惊慌失措的状况,陈到当即怒喝道:“白毦兵,列阵” 与此同时,四处逃窜的陈镇,耳畔中传来一声提示。 “叮,陈到练兵属性发动,自身武力加1,统帅加1,当前陈到武力值91,统帅90!因为麾下白毦兵未训练完成,麾下兵卒武力值加持减半!” “在!”随着陈到的一声怒吼,在许多日夜和太子左右卫交战混乱的练习中,大部分的白毦兵已经习惯了服从军令,两边士兵迅速交叉,排列军阵。 陈到双眼一眯,很快捕捉到最前面冲杀三十多骑兵,当即开口下令道:“盾牌手!依托有利地形,组建防御军阵,长枪手二排组建防御,弓箭手准备!” 陈镇的三声号令响起,盾牌手和长枪兵率先组建防御阵形,依托两边刚刚扎好的栅栏,迅速筑建防御墙。 陈镇刚刚跑回阵地,这边就已经组建好防御线;此时敌军的三十骑兵,已经如影随形,直接冲杀而来,距离营帐还有一百步的距离。 “弓箭手朝中段哨旗放箭!”陈到锁定目标,张口怒喝。 “放!” “嗖嗖嗖嗖嗖嗖!”漫天箭矢,如雨落下,正在前方冲锋的牛虎,面色顿时一沉,当即伏趴马背上,操着刀尖刺向马屁股,战马吃痛,哀嚎一声,四肢猛然发力,当场加速。 “啪嗒!”虽然牛虎逃离了弓箭的打击范围,但还是不慎被箭矢射中了肩膀,整个人吃痛的哀嚎一声,当场大怒道:“给我冲!” 然而牛虎身后的三十位骑兵,只有七八人逃出了射击圈,剩下的二十多人全部被射落下马,鲜血横流一地,死伤一片。 “他奶奶的!给我冲!”牛虎一看,顿时勃然大怒,抄起手中战刀直径朝着军阵冲锋。 陈到眼见敌军的骑兵够不成威胁,虎目眺望远方,只见一排排兵卒疾驰而来,远远观望,密密麻麻,足足有数千人之众。 而此时的牛虎,本想纵马跳过防御线,但胯下的战马因为被刺了一刀,速度减缓,已经无法满足跳跃的需求,在加上周边长矛威慑,牛虎只能两边迂回。 正在远处指挥战场的武丙,眼看着二十员骑兵白白阵亡,心头都在滴血;要知道在白巾军中,每一匹战马都是宝贵的财富,他们比人命都值钱。 可眼下一个照面没了一大半,武丙气的只咬牙怒骂:“牛虎这个蠢货,他难道不知道两面迂回吗?就知道一个劲的往前冲!” 发完火的武丙迅速冷静下来,看着战场的局势,当即下令:“告诉吴老三,加速冲锋,接应牛虎;梁宽、周兮两军分散,乘着敌军还没站稳阵脚三路出兵,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是!”周兮和梁宽二将得令,骑上战马,各自两边分散,黑压压的朝着乾军左右大营冲锋。 “三哥!我呢?”年岁刚刚十八的武丁手持一柄长枪,骑着枣红色的战马,双眼兴奋的看着武丙,一副求战的表情。 “你给我老实待着!一会随我发起总攻!”武丙这个时候懒得搭理这个弟弟,只能将他按在自己身边,以免出现什么差池。 此刻陈到依旧站在制高点,看着敌军两边分散,顿时知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心中大致盘算:敌军的数量起码在五千左右,应当还有士兵没有出动,这员敌将倒是按的住性子………只能防守了! 一想到此处,陈到即可下令道:“中军防守左翼,后军防守右翼,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擅自出兵,斩立决!” 说完,陈到看向身侧的副将,急忙下令道:“刘谷!看看殿下有没有事情,若是没有,将殿下接应过来!” “不必了!”此刻的陈镇穿着一身黑色戎甲,在张均的护卫下,来到了陈到面前,脸色虽然有些慌乱,但更多的是愤怒。 “殿下!无碍吧!”陈到善于统兵,对于陈镇慌乱的神情也没有鄙夷,毕竟这是陈镇第一次上战场,没有吓得尿裤子都算好的,能像陈镇这样保持镇定的,心理素质都算好的。 “无碍!你接着指挥!”陈镇背着手眺望前方,没有继续打搅陈到的意思,身后的张均招呼着手下,搬来一个小凳子让陈镇坐下歇息。 陈镇看了一眼,直接摆手道:“麾下将士浴血奋战,孤独自坐落,成何体统,拿下去!” “是!”张均一听,直接挥手让身后的士兵将椅子搬走,而周边的将士听得陈镇同甘共苦的言语,顿时感激涕零,作战之时更为认真仔细。 第13章 赠马 陈到也是暗自点评:殿下虽然未经战阵,但这体恤将士的用心,也不失为明主。 此时陈镇却不管这些有的没的,直接朝着敌军检测道:“系统!现在敌人都打到眼前了!给我检测敌军武将的属性!” “叮!当前开始检测!” “叮,白巾军武丙:武力85 统帅88 智力80 政治60!” “叮,白巾军牛虎:武力83 统帅65 智力60 政治32!” “叮,白巾军梁宽:武力75 统帅70 智力69 政治50!” “叮,白巾军周兮:武力79 统帅71 智力70 政治55!” “叮,白巾军武丁:武力71 统帅70 智力61 政治39!” “叮,白巾军吴老三:武力66 统帅62 智力67 政治22!” “叮,当前检测武丙三项80,周兮三项70,宿主可获得15点召唤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15点!” “好家伙,六名武将吗?其中名叫武丙和牛虎的,武力值都不低啊;这几人大部分的能力都可以和庞纯媲美了。还有那名叫武丙,除了政治以外,几乎是全方位发展的选手。 白巾军虽然是起义军,但能够和朝廷正规军打的有来有回,这里面的人才还不少啊!这次棘手了!”陈镇微微蹙眉,为了防止意外,陈镇急忙追问:“系统!武丙他们没有特殊能力吗?” “叮!因为本土武将的能力不属于历史武将,系统的数据库中,没有这些人的特殊能力储备;只有在战场上触发,系统才能检测,并录入到数据库中!” “行吧!”陈镇只能不情不愿的应下了一声,看了眼身侧的陈到,心中暗自思量:敌人明显是有备而来,粮道一直都是各军的机密,每次运输都会选择三四条路线来回运输,以免敌人提前埋伏。可眼下的敌军不但知晓他们的位置,而且十分准确,绝对是有人特意泄密。 想到此处,陈镇双眼微眯,心中已经猜测是谁了,可这种猜测对于眼下的局面毫无用处;虽然陈到各方面碾压对手,但好虎架不住群狼啊。若是真的不敌,那陈镇直接弃粮而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愁没柴烧。天大地大,性命最大。 陈到一双虎目环顾战场,看向左右两边的战况,最终将目标定格在右侧的战场上,看着不断猛攻的白巾军,陈到看向张均道:“劳烦张将军,帮某指挥半柱香的时间,只要坚守即刻,无论发生任何变化,千万不可出战!” “陈将军放心!某必遵令!”张均拱手一拜,面色严峻道。 “多谢!”陈到拱手一拜,随后将指挥权交给张均,猛然甩动身后战袍,看向周边兵卒道:“所有骑兵上马备战!” “将军你这是………!”陈镇眼看陈到要离开,心中不由狐疑。 “殿下!白巾军数倍于我军,且我们需要保护粮草,这就使得我军必须处于防御状态,这已经是落了下风;而且白巾军打仗的主要手段就是勇猛作战,依靠的就是士气;我军新兵虽然训练得当,但军中还缺乏善战武将,兵卒还欠缺一场胜仗鼓舞军心。所以末将必须亲自出兵,正面斩敌;一来是为了打击敌人士气,二来是为了速战速决,三来能够激发兵将的是战斗士气!这是此战必胜之关键!”陈到面色严峻,取枪执剑,冲着身后的亲兵吆喝道:“取我马来!” “是!”麾下亲兵掉头就走,陈镇被陈到的战斗观念折服,也只能由着他,随后便是看到那位亲兵牵着一匹营马走来。 这马虽然健硕,但每走一步都步伐沉重,显然是劳累过度,耐力不行。 “将军且慢!”陈镇看罢,当即挥手制止,指着战马道:“将军此马非良驹,且此马已露疲;来人,将孤的月胆狮子牵来!” “殿下!万万不可!月胆狮子乃是御马,若是有伤,臣万死难赎!”陈到一听陈镇要将自己得到战马给他骑,顿时摇头拒绝。 “千军易得,良将难求,若是此马能护将军周全,也是全了他的使命;和将军的性命比起来,此马不足道也!速速取来!”陈镇当即冲着身后士兵招呼。 陈到顿时如五雷轰顶,愣愣的看着陈镇,当下单膝跪地,感激涕零道:“殿下如此大恩,臣必以死相报!” “将军请起!”陈镇急忙扶起陈镇,心中无奈的嘀咕?老兄!哥们的性命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呜呜呜!”随着一声嘹亮的马鸣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一匹毛发乌黑透亮的战马嘶鸣咆哮。此战马健硕无比,马目炯炯有神,熠熠生辉,四蹄健硕有力,打眼一瞧便是万里挑一的宝马。 “将军上马!”正所谓作戏做全套,陈镇直接牵马来到陈到面前,打算亲自扶陈到上马。 陈到一看,心中更是感激涕零,然而眼下战局稍纵即逝,不能再延误战机,陈到当机立断,翻身上马,手持长枪,看向身后的五十骑兵,大声怒吼道:“必胜!” “必胜!必胜!”好像是陈镇先前礼贤下士的举动,极大的激励了人心,麾下的兵卒纷纷大声怒吼,以此束发心中的澎湃。 “出发!”陈到怒喝一声,猛拍战马马臀,跨下月胆狮子吃痛,四蹄撩开,飞奔而出,身后五十骑兵紧随其后,烟尘滚滚,许多士兵皆是目送他们离去,这一支兵马,继承了所有人的希望啊。 “杀!”陈到冲出军阵,手中长枪舞动的上下翻飞,一招枪出如龙,迎面便是挑杀一员白巾军士兵;陈到手中长枪穿胸而过,在月胆狮子的马力下,直接拖着这名士兵在地上飞出三四米远这才甩下,当场口吐鲜血,死不瞑目。 “叮,陈到坐骑月胆狮子武力加一,当前陈到武力值92!” “嗯!宝马还能加持战斗力!” “叮,武器和战马都能增加武将的战斗力,宿主难道不知三国名言,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方天画戟………额!总之武器和战马,都能够增加武将战斗力!” “行了!知晓了!”陈镇看着陈到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期盼了起来。 第14章 平舆陈叔至 “杀!”此刻的陈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迎面便是斩杀了数十位白巾军,麾下追随的五十位骑兵也是多有斩获,所过之处血流漂杵。 而作为偏军统帅的梁宽自然注意到扞勇的陈到;看着他左右冲杀,梁宽知晓骑兵速度提上来的可怕,当即张口怒喝道:“左右散开,上绊马索!” “是!”两边的兵卒纷纷在梁宽的前面埋伏绳索,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梁宽眼见绊马索安排好,稳操胜券的看向陈到,冲着前方开口嘲讽道:“乾将,你梁爷爷在这!你往哪里跑!” 此刻陈到杀的兴起,手中的长枪红缨鲜血淋漓,面染残血,周身甲胄上鲜血如雨,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喷洒的;看着叫嚣的梁宽,陈到当即纵马冲杀,看向梁宽叫嚷道:“逆贼!休要张狂!平舆陈叔至来也!” “就怕你不来!”梁宽就这样骑着战马,看着飞奔杀来的陈到,一双眼睛全部定格在他胯下的月胆狮子,心中暗自赞叹:“待我杀了你!这匹良驹便是我的!” “杀!”陈到怒喝一声,一双虎目扫荡四周,却见两边士兵各自散开,似乎刻意为之;陈到只是看了一眼,便是觉得狐疑,按照战场惯例,主将在后,身后的兵卒应当誓死保护。 只此一眼,陈到便是察觉出问题,看向纹丝不动的梁宽;陈到心中顿时明了,猛地侧转马头,直接沿着边缘冲杀。 原本蓄势待发的兵卒,早就做好拦截的准备,可陈到调转马头,这些人面色巨变,连防备都没有,便是被陈到连连挑杀,一时间死伤无数。 “乾将休要张狂!”梁宽眼见自己的计策被识破,也不在后军压阵,怒视着陈到,张口咆哮:“贼将休要张狂!我来战你……!” “来的好………!” 此刻坐阵军中的武丙正想方设法的攻破敌军前排防线,眼下的战局就是已方兵马迟迟攻占不下,反倒是平添了许多性命,盾牌前的兵卒死伤无数,已经是血流成河的趋势。 “报!渠帅!梁将军遭遇敌军骑兵袭击,眼下两军血战!梁将军处于下风!” “敌军有多少兵马!”此刻的武丙距离梁宽的右军颇远,根本看不到敌军的数量,只能依靠哨兵传来的信息。 “只有数十骑兵!”哨兵气喘吁吁的回答。 “只有数十骑兵?”武丙顿时被气乐了;数千骑兵的冲杀,武丙都亲自率领步兵破过。听了哨兵的回答,不耐烦的摆手道:“告诉梁宽!速战速决!抓紧时间强攻敌军侧翼!” “是!”哨兵得令回传,武丙伸手眺望远方,眉头不由得一挑道:“敌军的主将是谁!竟然这般沉得住气!这防守的手段!都快比得上汉中的蒙道之了!” “三哥!让我亲自冲杀!去摸摸敌军的底细!”武丁再次请战。 “别添乱!等候我的军令!”武丙语气有些不耐烦,直接否决了武丁的请战。 而侧翼战场中,陈到越战越勇,怒视着冲杀来的梁宽,冷声嘲讽道:“贼将找死!看枪!” 陈到双手持枪,一招灵蛇探洞,手中长枪笔直的朝着梁宽的咽喉刺去,动作快若闪电;梁宽面色骤变,身子急忙侧避。 一枪下来,梁宽堪堪避开,然而陈到却不收枪,双手猛然发力,枪身横扫,朝着梁宽肩膀砸去,嘴中更是发出暴喝:“杀!” “碰!”这一枪直接扫向梁宽肩头,巨大的力道下,直接将梁宽掀翻下马,身体滚落在草地上,满身的草屑挂在衣甲上;落马的梁宽面色惨白,巨大的疼痛下,梁宽抱着断裂的手臂大声哀嚎。 “将军!”梁宽身边的亲兵,眼见他有危险,纷纷上前,想要将他解救下来。 陈到看罢,张口暴喝:“谁敢上前!” 一声虎吼,如洪钟大吕,吓得两边的兵卒哆哆嗦嗦,一时间愣住了,硬是没敢上前搭救。 陈到说那时迟这时快,手中长枪出手,直接刺入梁宽胸膛,一朵血花喷洒,梁宽当场殒命。 主将一死,麾下的兵卒瞬间混乱一团,陈到顺势拔出腰间佩剑,斩下梁宽首级,看向周边白巾军,张口咆哮“敌军主将已死!杀!” “杀!”顿时陈到麾下骑兵士气大盛,来回在白巾军侧翼冲杀,瞬间整片侧翼混做一团,烟尘滚滚,鲜血横流。 许多白巾军见自家主将已死,在加上陈到那凶神恶煞的表情,以及杀人不眨眼的手段,顿时噤若寒蝉,纷纷向着四周逃散溃败,已经没了交战的心思。 营地之中,陈镇安坐在中军,麾下传令兵身骑战马,边跑边大喝怒喝:“报!陈到将军斩杀敌军侧翼主将,敌军侧翼已溃败!报!陈到将军斩杀敌军侧翼主将,敌军侧翼已溃败!” 陈镇一听,心中并无多少意外,90多的武力值几乎在战场上横着走。但心中还是有些兴奋,毕竟战场出现转机,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 “叮,当前陈到斩杀敌军主将梁宽,其最高能力75点,当前宿主获得召唤点7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22点!” 张均眼下更是兴奋不已,看向跑来的传令兵,并未让他有过多的停留,大手一挥道:“快!将消息在军中散开!激励军心!” “是!”传令兵拱手一拜,骑着战马在军营中大声吆喝,原本的士兵已经露出疲态和踌躇不定的情绪,在这一刻迅速稳定下来,军心振奋,士气大涨。 而反观对面的武丙,此刻也注意到侧翼的溃败,白巾军虽然是乌合之众;但武丙也算是御兵有方,麾下将士整容也算严谨,可侧翼的兵马此刻已经出现溃败的局势。 武丙面色铁青道:“怎么回事!” “报!将军!大事不好!梁宽将军被敌军主将斩杀于马下,右翼兵马,已趋于溃败局势,敌军主将已经朝着这边掩杀过来!”传令兵骑着战马,面色严峻无比。 第15章 撤退 “什么!”武丙噌的一声站起身子,一双虎目怒瞪着传令兵,当下更是往前急走了数步,眺望着右翼兵马的战况。 “三哥!让我上吧!”武丁再次请战,然而此刻的武丙已经没有心思再搭理他,抬手眺望前方,面色阴沉。 “敌军主将是何人!可曾知晓!”武丙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按耐住心思询问道。 “敌军主将是陈叔至!”传令兵如实禀告,因为陈到在战场上没有直呼姓名,故而他们只知道表字。 “陈叔至!乾将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位将领,五十骑兵竟然能破我上千兵马!”武丙面色严峻,看向中军和右翼的交战情况,心思来回转动。 “大哥!我去吧!”武丁再次咬牙请战。 “不行!眼下乾军士气大涨,我军士气低迷,全是此将的原因;武丁你代替我指挥大军,不可鲁莽,待我击溃敌军。 “我……好吧!”武丁还想反抗,但看武丙那吃人的表情,只能应下。 武丙翻身上马,手持长刀,麾下五六位骑兵,一百多号步兵,皆是井然有序的排列;且人人眼神彪悍,打眼一看就是精锐之师。 “驾!”武丙纵马横刀,两边军卒左右散开,一路驰骋奔袭,直奔着陈到杀去。 此刻的陈到已经杀红了眼,人是血人马是血马,身后的五十骑兵也是左右冲杀,能紧紧追随在陈到身后的,只有区区不到七八人。 此刻白巾军在前面逃,陈到数十骑在后面追;这画面怎么看着都怎么别扭,上百人的队伍,被不足五十人的骑兵追着跑,怎么看都十分滑稽。 陈到看着溃败的兵卒,微微勒马收住缰绳,嘴中喘息着粗气,手中长枪微微扬起;身后数十名骑兵减缓速度,朝着陈到这边靠拢。 这些人眼神疯狂,浑身浴血,甲胄里面的衣服不知道是被汗水打湿的还是鲜血浸透的,眼下已经全部贴在了衣服上,血液与汗水的混合物啪嗒啪嗒的坠落在地面上。 陈到嘴中剧烈喘息着,左右转头,看着身边骑兵的人数,心中难免悲伤,抬头吆喝道:“兄弟们!还有多少人!成排点数!” “一、二………三……老子四……我五………!三十六”许多士兵累的气喘吁吁的,甚至有人说话的时候都笑出声来,似乎是庆幸自己活着。 “三十六个!”陈到听闻这个数字,嘴中呢喃了几句,张口朝着地面吐出一口血水,感受着背后兄弟的情绪,心中豪迈升腾,开口询问道:“怕不怕!” “不怕!”众人大口应声,胯下的战马似乎也听懂了,马鼻子抽抽地发出响动,像是在回应主人的激情。 “哈哈哈哈哈!既然不怕!那就再杀他个来回!冲锋!”陈打打马当先,两腿猛夹马腹,猛然甩动缰绳,胯下的月胆狮子再次四蹄狂奔。 “杀!”身后的骑兵如影随形,随风而动,纵横战场一二里,倒是颇为豪迈威猛。 “他们又来了!快跑!快跑!”原本已经精疲力尽的白巾军,以为敌人放弃了追杀,便是放缓了脚步;眼看他们再次杀来,一个个亡魂皆冒,吓得抱头鼠窜,掉头就跑。 “救命啊!”这些士兵慌乱一团,彼此间相互践踏;霎时间光是被活生生踩死的人都有数十名,可见他们被吓成了什么样子。 武丙看着这些溃败的兵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拔出腰间长剑,眼神彪悍道:“全军拔刀!再有退缩不前者!阵斩!给我冲!” “是!” “嗖嗖嗖!”数百人纷纷拔出手中的刀剑,看着那些退缩回来的士兵,手起刀落,将这些人生生斩杀,一个不留。 “救……!”一名士兵话刚刚说一半,以为是救兵来了,连忙求救;但这名士兵手起刀落,直接一刀将其斩杀,没有丝毫情面。 “全部给我杀回去!杀回去!”武丙眼神凶悍,张口怒喝,然而他带领的亲兵只有百人之多,根本无法阻挠数千人的溃败。 陈到先前分析的也十分透彻,白巾军作战靠的就是士气,原本梁宽战死时全军溃败,武丙出面还能组织反击;但现在他们已经被陈到杀破了胆,纷纷向后面跑。 武丙眼下只能逼迫三四百人回击,但这三四百人和逃跑的人相互撞了个满怀,战场瞬间乱成了一团。 “渠帅!这样不行,继续杀下去无济于事,战场根本打不开;敌军只有数十骑,一场恶战下来,已经是人困马乏了,我们麾下数百人养精蓄锐,以渠帅神勇定然可将敌军斩落马下!”旁边的副将不忍继续屠杀同僚,开口劝解道。 “行!前军开道!杀过去!”武丙怒喝一声,麾下兵卒得了令,左右两边驱散混乱的士兵;此刻的武丙如同猛虎出笼,第一眼就看到浑身血甲的陈到,张口咆哮道:“乾将休走!留下命来!” 陈到看向来者,心中明了,手中长枪拍打马臀,怒视武丙道:“找死!” “杀!”两军交战,兵对兵,将对将,一场龙争虎斗,就此上演。 武丙和陈到两人枪来刀往,彼此间杀招交错,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陈到虽然实力强悍,但毕竟久战一场,体力消耗颇大,在加上武丙实力不俗,短时间内难以拿下。 武丙初步交手,便是虎口发麻,面色凝重的盯着陈到,心中暗自惊愕,贼将好力气,我恐非敌手啊……… “砰砰砰!”碰撞交割之声响起,两人转瞬之间已经三十回合已过,武丙此刻虎口发麻,疼痛不已,手中长刀随时脱手,面色难堪。 陈到虽然和武丙交战,但他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时刻注意战局的变化,此刻武丙带来的步兵快要将他的骑兵围困,陈到心中警铃大作,看着苦苦支撑的武丙,陈到心中暗想:“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否则危已!且看我拿他…!” 陈到心中打定,当即买了个破绽,武丙手中长刀刺出,陈到顺势拍马而走,张口怒喝道:“撤!” “撤……!”三十名骑兵得了号令,纷纷向后撤退,其中一人因为时机不成熟,直接落下马来,被周边的白巾军乱刀砍死。 但周边先前的袍泽顾不得伤感,只能加速向前逃窜,武丙看了眼溃败的陈到,手中战刀挥动,大声呼喊:“敌军体力不支,追上去!杀!” 第16章 暗箭伤人 阵营中 传令兵背后插着两道令旗,快步跑来,没有大张旗鼓,而是保持沉默;直径来到陈镇所在的位置,拱手一拜道:“启禀太子!陈到将军撤兵,眼下正在被敌军追杀!” 陈镇神色一愣,急忙爬上粮车,向着陈到的方向观望,然而他只能看到两个线条,在战场上你追我赶。 往军营跑来的数十个细小的黑点,自然是陈到;而后面黑压压一大片的,依稀能够看到头裹白巾的白巾军。 张均站在陈镇身后,顺势观望,面色凝重,拱手请命道:“殿下!末将愿意率领一支兵马前去接应陈将军!” 陈镇此时心乱如麻,但他大脑依旧保持清醒,耳畔中依稀想起陈到临行前的几句话;沉吟半晌,手指捏的咯咯作响,咬牙下令道:“按兵不动,张均依旧在此指挥兵马,调遣数十弓箭手在内接引,若是陈到将军撤军回来,立即迎入!” “这…!”张均还想再开口劝解,陈镇却是挥手否决:“按照我说的做!孤相信叔至!” “是!”张均无可奈何,只能点头应允;陈镇此刻像是泄气的皮球,虽然下了决定,但自己又有些后悔,思索了一阵,便是不再观阵,而是背着手,静静的注视着陈到的方向。 战场上 “驾!驾!”武丙挥舞战刀,直追陈到;此时的陈到双眼微眯,伏趴在马背上,一副受伤痛苦的架势;眼角的余光却是偷摸的盯着武丙。为了佯装成败北模样,陈到连手中的长枪都扔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这乾将连兵器都拿不住了!渠帅当真神勇啊!”其中一位眼尖的副将,眼看陈到丢了兵器,冲着武丙拍着彩虹屁。 武丙也颇为受用,眼见前面的陈到已经精疲力尽了,心气高涨,心中暗自宽慰自己:世界上哪有力气那么大的人,陈到先前的强悍不过是他临死反扑,这样的例子他在战场上见识的多了。 正在逃命的骑兵亲军,眼见陈到趴在马背上丢了兵器,以为陈到身负重伤,策马靠近,查看陈到的伤势,关怀备至道:“将军你没事吧!” “给老子滚蛋!别挡我视线!”陈到被这些人叫的烦了,挥手让他们让开。 两边的士兵面色狐疑,以为陈到已经伤到开始说胡话了,正要伸手扶住他;陈到猛然起身,拿起挂在战马上的长弓,双臂如猿轻展,戟手捉剑,弯腰转身,一双鹰目瞄准武丙,张口暴喝:“中!” “嗖!”箭矢穿风而去,化为一道弧线,朝着武丙射去。 此刻的武丙正急于追杀陈到,眼见一道冷箭射来,面色巨变,瞳孔中的冷箭不断放大,速度奇快无比,眼下已经是避无可避,只能微微侧转身子。 “啪!” “碰!” 伴随着两道声音响起,冷箭穿甲而过,直接射穿武丙的胸甲,在弓箭的作用力下,武丙被射翻下马,身子连连滚落在地,不知生死。 “渠帅!渠帅!”周边的亲兵神色慌乱,距离武丙最近的亲兵连忙翻身下马,手忙脚乱的检查武丙的伤势。 这一箭已经射穿了武丙的胸甲,虽然不是心脏的位置;但射中肺腑也够武丙喝一壶的。 “咳咳咳!”武丙张口咳嗽,吐出几口鲜血,不知道是被摔的还是肺部逆流咳出的鲜血,一行人顿时手忙脚乱。 “哈哈哈哈!”陈到眼中闪现一色得意,拨转马头,将手中的长弓挂在马上,拔出腰间佩戴的长剑。 长剑出窍,挥洒出数十滴零零碎碎的鲜血,剑身上更是有许多残破的缺口,显然陈镇用这把兵刃收割了数十名白巾军的性命。 “兄弟们!杀过去!让这些白巾军的头巾变成白灵,给我杀!”陈到咆哮一声,猛夹马腹,胯下的月胆狮子吃痛,嘶鸣一声,撩起马蹄疯狂向前冲锋,身后的将士也是嗷嗷直叫,士气再一次振奋。 而在军中观望的陈镇看着战场上滑稽的一幕,原本已经最好接应准备的张均,眼看着陈镇又折返回去,神色不解道:“怎么回事!传令兵!传令兵!” “报!陈到射杀敌军主将!眼下正率兵杀回!敌军溃败!”因为站的远的缘故,这名传令兵没有看到具体的情况,只能依照自己的判断,将得到的消息说出来。 “好!好!好啊!”听到这个小子,陈镇率先说出三个好字,张均此刻也是神情振奋道:“殿下!眼下正是率兵掩杀的好时候啊!” 陈镇思虑一二,回想起陈到先前说的留守阵地;同时又想起孙子兵法说的,战场上千变万化,应当随机万变,随即下令道:“张均!你率领四百太子卫和一千白毦兵助阵陈到将军,另外你可有人才推荐,接替你指挥战场!” “太子左卫长傅征!可担当此任!”张均拱手一拜道。 “末将傅征参见殿下!”张均话刚刚说完,一位年岁在三十岁的中年汉子,眼见自己机会来了,大步上前,拱手一拜,神情肃穆道。 “好!去吧!”陈镇点头应允,原本他想着接替张均指挥;但一想到术业有专攻,没有这个金刚钻不揽这个瓷器活,陈镇便是取消了这个打算。 张均得令,点齐兵马,两军列阵,向着陈到的方向支援狂奔。 陈镇心中稍安,看向一旁的傅征,心中默念:系统!检测一下他的能力!” “叮,太子卫傅征:武力70 统帅79 智力69 政治20!” “这傅征的统帅点还比张均多了几点,只是这政治不行,显然没有政治头脑,难怪没有张均升迁的快!做人还是要靠脑子”陈镇心中暗自点评,对于傅征大致的评价就是,能用,但撑死也就是个偏将之才,留着军中听命就行。 傅征接管军务后,他的统帅能力瞬间得到了发挥,军队调动的节奏和布置,比张均强上一些;几个呼吸就弥补之前的空缺,但也仅限于此,对于战局的把控,他非常差劲,只能算是守城之将。 “冲啊!”战场上陈到一马当先,一招海底捞月,将原先丢掉的长枪拿入手中;此刻他左手持枪右手持剑,一副杀神降临,吓得白巾军肝胆欲裂。 混乱的战场上,几名亲兵刚刚将重伤的武丙扶上马;武丙咬着牙,盯着陈到,怒喝道:“我还能再战!你们都让开!” “渠帅受伤了!速速带领渠帅撤退,我们留下来断后;赶紧让牛将军和吴将军过来接应!”自古危难时刻见真情,眼下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翻身上马,指挥着周边的兄弟带领武丙撤退,自己则是率领剩余的数十位骑兵断后。 “张二,你他娘的敢命令老子!给我滚回来!”武丙怒瞪着张二,一副你给我等着的架势。 张二却是没有回话,催着战马便是冲杀上前;武丙更是毫无办法,在另外两名士兵的连拖带拽下,向着后方撤离。 “杀!”一场冲锋下来,刀光剑影下,陈到的身后又平添了几具尸体,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 第17章 俘虏 “杀!”陈到身后,数千步卒在张均的带领下,朝着武丙逃窜的方向追赶;陈到回头一瞧,嘴中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好!好!此战必胜!兄弟们给我冲!杀!” “杀!”数十人的呐喊声,比之百人更加威武霸气;此刻武丙伸手捂着箭伤,在亲兵的护卫下,已经回到了中军。 “三哥!你怎么了!”武丁眼见武丙胸膛插着箭矢,慌忙跑上前搀扶,心情顿时紧绷。 然而此时的武丙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废话了,看着武丁,语气虚弱道:“传令下去!吴老三断后!命令周兮和牛虎撤兵………快!” 武丙话刚刚说完,便是一头栽倒在地上,当场昏迷,气息也是越来越微弱;武丁吓了一个激灵,慌乱的扛起倒地的武丙。看着武丙的昏迷,武丁眺望着左侧混乱的战场,虎牙紧咬,眼神中满是不甘。 “撤”武丁嘴中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怒吼;按照武丙昏迷前布置的方针,开始统筹兵卒撤兵。 “撤兵!撤兵…撤兵!”因为白巾军轻装简行,许多战场上需要用到的号角和战鼓都没有带,只能依靠着传令兵扯着嗓子相互传递。 “传渠帅令,吴将军率军断后,牛虎将军撤退!快!”传令兵骑着战马,声音在战场中来回响起;牛虎眼下已经带兵冲入敌军阵中,正奋力厮杀,听得这个命令,骂骂咧咧道:“搞什么!老子都冲进来,撤什么兵……!” 传令兵没有回话,见自己的命令传达到位后,调转马头向着后面的兄弟传递消息;牛虎看着身边死伤无数的兄弟,心中窝火,可大军撤退,他要是不走,就只能留下包饺子。 气愤不已的牛虎一甩膀子,大声怒喝道:“撤兵!” “走!快走!”随着牛虎和周兮的撤退,整个白巾军是兵败如山倒。 吴老三此刻面色煞白,让自己断后,这不是要了自己的命吗?看着不断撤兵的袍泽,吴老三此刻也是一咬牙,率领五百本部人马断后。 而现在的陈到和张均已经合兵一处,率领一千五百多人追杀,迎面便是碰上了吴老三的断后军队。 看着黑压压扑面而来的白毦兵,吴老三的本部人马军心立刻涣散,还不等吴老三下令死战,麾下的兵卒掉头就跑,连抵抗的情绪都没有。 “混蛋!不许跑!给我回来!回来!”吴老三极力的压制着麾下的兵卒;然而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大厦将倾,他独木难支,看着冲杀来的乾军,他也没有抵抗的信心,掉头就往后走。 陈到目光尖锐,老远便是锁定了吴老三这个家伙;原因无他,白巾军骑着战马的骑兵本就不多。骑着战马还穿着像样盔甲的更是没多少,眼下的吴老三是最扎眼的一个。 “此人定是叛军贼将,待我将他擒来,献给殿下!”陈到怒喝一声,纵马疾驰,身后的三十多位骑兵两边为他开道,一路砍杀逃窜的白巾军,战果颇丰。 “杀!”陈到来回三四次在乱军中冲杀,在加上月胆狮子的脚力,不出半个时辰便是杀至吴老三军前;看着还在逃窜的吴老三,陈到手中长枪横扫,嘴中大喝一声:“贼将往哪里走!” “啪!”一声重物捶打之下,吴老三被扫中胸膛,整个人当场坠落下马,摔得他骨断筋折,嘴中发出:“哎呦” 陈到身后的骑兵追杀而至,以吴老三为中心,将他盘成一圈,手中血淋淋的长枪抵在他的四周,吓得吴老三连连求饶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将他捆了!交给殿下处置!”陈到眼中闪现出一丝厌恶,冲着身旁的亲兵招呼,随后又继续带人冲杀。 坐镇中军的陈镇看着撤退的白巾军,提到嗓子眼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中暗想:“终于过去了!” 一个时辰后,陈到率兵追逐三里路,身后的兵卒人困马乏,陈到这才鸣金收兵。 正午已过去,麾下的兵卒一个个累的倒地不起,许多兵卒又累又饿,已经快要站不起身子;原本打算去汇报战况的陈到,直接命令士兵轮番防守,另一面派人埋锅造饭,抓紧让士兵恢复体力。 至于收拾战场的活,还需要等士兵歇息够了在安排。 军帐之中 陈镇正坐在主位,傅征和张均两人已经在军帐中汇报战况;此时的孙兴正捧着竹简叙述战况:“此战!杀敌一千多人,俘虏六百三十二人,缴获战马十六匹,兵器和甲胄还在另算!” “行了!说说我军的伤亡吧!”陈镇面色铁青,战争是把双刃剑,伤敌一千八百,他们好不到哪里去。 “我军战死一百八十余人,伙夫死伤三十二人”孙兴看着手中的竹简,心底止不住的发颤。自从白巾、绿林起义开始,朝廷是连战连败,鲜少有这等战绩,光是这个数字就足以让人自傲,连带着孙兴看陈镇的眼神都敬佩不少,似乎在考虑自己接下来应当如何谋划,想着要不要投入太子麾下。 “一百多人吗?”陈镇心思有些沉重,战争死人是不可避免的,对于眼下的战况来说,这可以说是一场大胜,这点伤亡也在陈镇的预料之内。 毕竟白毦兵一直处于防御打法,全军胜利的因素全靠陈到;即便是最后牛虎撕开了口子,但因为陈到打破武丙的缘故,导致他也没有取得多大的战果。 “末将陈到!参见殿下!”陈镇正在沉吟之际,陈到和已经大步走来,此刻他满脸血污,背后的披风紧紧贴在战甲上,顺着地面滴落血液,手掌和脸上的鲜血因为时长的缘故,已经凝固成血痂了。 然而此刻陈到依旧不急不躁,单膝跪地,立了颇天的功劳,也没有居功自傲,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紧遵礼法。 “将军快快来啊!”陈镇急忙上前搀扶,看向一旁的亲兵道:“来人给陈将军赐座!” “多谢殿下!”陈到也没有推辞,一连征战了两个时辰,他也快撑不住了,眼下天色渐渐暗淡,军帐中也点起了蜡烛。 “将军辛苦!待战事平顶,必为将军讨要封赏!”陈镇面色严肃道。 “臣愧不敢当!”陈到拱手一拜,随即说道:“臣此次抓了敌军一员武将!请太子处置!” 第18章 投名状 陈到说完,随即一挥手,冲着身后吆喝:“来人!将俘虏带上来!” “进去!”伴随着催促的声音响起,五花大绑的吴老三被推搡着走进大帐;此刻他蓬头垢面,面如死灰。抬眼一看上面正坐着的陈镇,立即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道:“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啊!” “你怎么知道我是太子!”陈镇脸色骤变,原本有些喜悦的面庞,瞬间写满了凝重,一双剑眉盯着吴老三,似乎想要将他戳穿。 他这一次前来犒军乃是秘密,事先根本没有大张旗鼓,这家伙一语道破了自己的身份,陈镇顿时面色铁青,感情自己这是在玩无间道啊。 “快说!不说杀了你!”张均脑瓜子转的快,瞬间便是想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腰间的宝剑也已出窍,一副随时拔剑斩人的架势。 陈到没有说话,也在等待着下文,吴老三吞咽着口水,眼见的避无可避了,噤若寒蝉道:“我们出兵的时候接到命令,绕过汉中截断粮草,为的就是打败李德明,而透露给我消息的是……!” “是谁……!”陈镇压低着声音,眼神如刀,吴老三顿时亡魂皆冒,急忙开口道:“是!是晋王!晋王给我透露此次粮草行军路线图,代价就是……代价就是……!” “就是杀了孤!”陈镇面色平淡,可语气中的冰冷,却是怎么都止不住的。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吴老三此刻快要吓得尿裤子了,急忙一个劲的求饶。 “闭嘴!孤问你答!若是有一个字说谎,孤要了你的脑袋!”陈镇压下心中的怒火,看着吴老三,面色冷漠。 “是!是是!” “此次你们领兵的乃是何人!” “是!武丙!武渠帅!” “武丙!可是八大渠帅之一的武丙!”张均第一时间询问,毕竟白巾军八大渠帅,四大天王,在整个白巾军中,都是排得上号的。 “对对对!” “你们是怎么绕过汉中的!” “汉中之中有我军眼线,我们从羊肠小道翻山越岭而来……!” “张均!带此人下去,派人传信给李德阳将军!让他务必劫杀此人!”陈镇面色严峻道。 “末将得令!”张均得令,一把抓起吴老三,径直向着外面走去。 做完这些,陈镇开始思考了起来,晋王自然是自己的好弟弟陈熙,他巴不得自己死掉;而白巾军更是肆意在军中散播,可见是想让乾国内斗,从而无暇他顾,当真是好算计。 陈镇想到这里,便是觉得白巾军中有高人,无论此次截获粮草能不能成功,对于他们来讲都是有利的;一想到这,陈镇眉头紧锁,心中暗道:“白巾军中,绝对有谋士,虽然不知道能力如何,但光是这份大局观,智力绝对不是低于80!” 陈镇正在深思,陈到却是率先开口道:“三殿下为了皇位,竟然要至数十万将士的性命于不顾,殿下还是要早做打算!” “不用管他,将消息散播出去,先看看晋王的动作!”陈镇依旧是不动如山,在他看来,自己将消息放出去,必然会令陈熙投鼠忌器,到时候这家伙在动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如若自己出事,这家伙必会担上弑兄夺位的恶名。 陈镇这招虽然弄不死陈熙,但却也能恶心死他;眼下最重要的抓住兵权,在这乱世才能站稳脚跟。 “是!”陈到闻言,也不再多说,按照宁越的吩咐办事。 一直沉默不语的傅征开口询问道:“殿下!那些俘虏怎么处置!” “他们都是反贼!自然是全部杀了!”孙兴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仿佛这六百多人不是人,而是牲口说杀就杀。 “殿下!不可!”陈到生怕陈镇下定注意,急忙开口阻止。 “叔至你有什么看法!”陈镇食指敲打着桌面,他原本想着直接杀掉,一了百了;但考虑到杀俘不是什么好名声,对于自己日后招揽本土人才不利,这才一直没有下定决定。眼下陈到提议,让陈镇想听听他的看法。 “白巾军中,大多数都是吃不上饱饭的农民,他们起义完全是因为活不下去了,而李德阳将军采用的手段,一直都是杀俘,更是在汉中城外立起了京观,这就使得白巾军已经没了退路,只能死战到底;每次遇到绝境都会奋起反抗,使得许多将士白白送了性命!”陈到神情严肃,坚决反对杀俘。 “陈将军,莫要妇人之仁,眼下大军行军,我军不但要压送粮草,还要分出兵力去看管这些兵卒,这就极大的拖慢了行军速度啊!”孙兴根据眼下的情形,直接将目前的处境说出来,面色严峻。 “如若不能杀!那就将他们放了!”傅征思虑再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不行!这些俘虏若是放了,必然会回到白巾军中,那我军将士的性命,岂不是白白牺牲了!”孙兴主角开口反对。 陈镇打眼看着孙兴,语气玩味道:“孙大人!什么时候你这么为国分忧了!” “殿下!臣此言句句肺腑!绝无半点私心!臣愿对天盟誓,此生愿追随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孙兴双膝跪地,手高举过头顶,义正言辞道。 呦吼!开始站队了 陈镇心中瞬间想到这个词,看了眼孙兴,随即挥手道:“行了!孙大人入座吧!” “谢殿下!”孙兴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架势,依旧坐在了原位上,神色平淡道。 “这些俘虏暂时留着,每日半人口粮供应;这几日让他们挖坑填埋尸体,后续的话让他们充当伙夫!傅征!”陈镇思索一二,看向傅征点名道。 “末将在!” “你就担任他们的压官吧,从中拉拢一批人,告诉他们愿意为朝廷做事的,可投入军籍,待遇饭食和寻常士卒一般,平日里可加肉类;慢慢收复其心,不愿意的,就充当伙夫,待战事结束,会让他们回家!”陈镇最终拍定主意,这些人都是现成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眼下自己能掌握的军队还不到五千人人,到了汉中城,李德阳不将自己手底下这点兵马收走都算好的,毕竟军队出征打仗,要的是绝对的指挥权。 如果突然来个人分权掣肘,两者发生分歧,那就及其容易错失战机。 所以陈镇才会收纳这些兵卒,毕竟这是自己争霸天下的底蕴,能增加一点是一点。 “殿下!若是这样的话,军粮恐怕又要紧凑了!”孙兴一听,整个人差点炸了,若是这六百人吸纳下来,军队里的亏空又多出一块。 陈镇看着叫苦连天的孙兴,嘿嘿一笑道:“孙大人,你竟然向我表忠心,那就应该拿出些投名状吧,这次的粮草就当作对孙大人的考验,做好了太子府的属官,必然有你的一份!” 孙兴微微一愣,抬头看向陈镇,眼神变换,一会错愕一会激动;太子府的属官日后必定是太子的心腹,若是太子顺利继位,那他们最低都是封疆大吏,一想到这孙兴兴奋拱手道:“臣必尽力而为!” “去吧!时间不等人!”陈镇懒得再听这家伙唠叨,抬手便是将他打发了。 “诺!”孙兴领命告退。 第19章 习惯了 “白耗军此次大战有些伤亡,叔至!你且在伙夫中招纳一下,眼下劳力够了,也应该补充些!”陈镇面色严峻道。 “末将得令!” 一夜过后,粮草遇到袭击的事情已经响彻整个西北地区;同时陈镇和陈到的名字也开始浮现在众人的视野,毕竟此一战,以少胜多,乃是乾国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太子的名望逐渐拔高,与此同时晋王陈熙卖国的行为,也在平京城内传开;两者的口碑在京城乃至于整个天下迅速发酵。 乾皇震怒,下令彻查,晋王被禁闭,当夜陈熙气的火冒三丈,连杀了数十人这才平息怒火,后续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在府中待着。 而李德明得到消息,为防止粮草有失,命令偏将军魏疾加速行军,务必接应粮草;同时派遣破虏将军萧玄围剿武丙的残余势力。 两者在山羊小道交战;此一战萧玄斩杀白巾军两千多人,武丙只能带着参与的一千多人灰头土脸的返回蜀地的,可谓是大败而归。 同时长安城中的王、鲁、钟三家,携带十万石粮草,已在故道上的卢镇等候;而陈镇的兵卒,也是不急不慢的行军到此。 陈镇为了体现同甘共苦的形象,三日骑了一百里路,屁股都快颠麻了,面露痛苦神色;连日来的坐马让他的屁股酸痛无比。眼下到了卢镇,陈镇直接翻身下马,揉着自己的屁股,面色难堪,说什么也是不骑了 下了战马的陈镇扶着腰,来回在地上转悠,以此缓解屁股上的疼痛;而陈到和张均二人来到陈镇面前,看着两人脸不红心不跳的表情,陈镇瞅了两人一眼,盯着他们的屁股,面色狐疑道:“你们两个不疼吗?” 陈到和张均二人对视一眼,张均不知道怎么回答,免得伤了陈镇的颜面;陈到却是没有那么多顾忌,直接简单开口道:“习惯了!” “好…好吧!”陈镇眼皮直跳,只能尴尬一笑,心中无语的要死。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陈镇抬手眺望远处的城镇;眼前就是一座破旧的小城,城墙低矮,就像是普通小院的院墙,根本起不到抵抗防御的作用。周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个七米高的哨塔,上面还有几员小兵,在查看着四周的动向。 那城门说好听点是城门,说不好听点那就是院门;而此刻在门下,有三位衣衫整洁的中年人在此恭候。 三人见宁越下马,纷纷上前跪拜道:“长安王殊见过参见太子!” “长安鲁宣参见太子!” “长安钟刑参见太子! “这是?”陈镇面露疑惑,一旁的孙兴急忙跑来解围道:“这三位都是奉了丞相之命,前来为大军筹措粮草的!我们运输的只是一小部分!” “嗷!”陈镇嗷的一声应允,心中却是暗骂:扯什么犊子,怕是又搞什么幺蛾子!” 陈镇思虑一二,心中默念道:“系统!给我检测一下这里的本土人才!” “叮,当前开始检测!” “叮,乾国王殊:武力70 统帅65 智力84 政治72!” “叮,乾国鲁宣:武力80 统帅70 智力65 政治60!” “叮,乾国钟刑:武力54 统帅62 智力80 政治75!” “叮,乾国严璟:武力93 统帅85 智力78 政治50!” “叮,当前严璟一项能力值达到93,王殊三项能力值达到70,当前宿主获得召唤点16点!” “叮,当前宿主获得召唤点38点!” “叮,当前宿主发现四名本土人才,请宿主再接再厉!” “等等!这严璟谁啊!武力值这么高,比陈到都强上2点;而且我面前只有三个人啊!”陈镇面色如常,可心中却是激起了轩然大波,这种人才,收复,必须收复啊。 “咳咳!”陈镇正在沉思之际,后面的张均似乎看出了陈镇的失神,急忙开口咳嗽一声。 陈镇回神,略微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看向三人道:“诸位都是朝廷栋梁,快请起!请起!” “多谢殿下!”三人神色如常,王殊上前一步,拱手参拜道:“太子舟车劳顿,风尘仆仆,先在城内用饭,歇息一晚如何!” “眼下军情紧急,我也不敢耽误太长时间,这样!张均,你安排人将城内的粮草接管,我且与三位大人用饭,咱们休整一日!”陈镇可没有兴趣在这里继续待着,但考虑到严璟这个人才,陈镇只能耽误些时间;这三个人明显是想和自己拉拉关系,索性两不耽误。 “太子请!”三人谁都没有拒绝,只是那鲁宣一听陈镇要立即将粮草拉走,整个人有些不自然,像是在肉痛,另外两人面色如常,没有多说。 “嗯!”陈镇站前,陈到和傅征二人跟在身后,在三人的带领下,往城中的酒肆走去;此刻陈镇低着头,看着路面上的青石板路,似乎在思考如何将这个严璟调出来,从而收入麾下。 抵达酒肆后,只见钟刑拍了拍手,随便便见无数舞姬翩翩起舞,她们身穿绫罗,显然是这些三家自己豢养的歌姬,用来招待各种达官显贵。 陈镇只是看了一眼,便是觉得索然无味,看惯了后世的明星美人,在看这些庸脂俗粉,瞬间便是没了胃口,陈镇依靠在椅子上,拍了拍桌子,顿时吓得这些舞女纷纷跪地。 王殊一愣,暗叫这小子怎么不上当啊,急忙拱手请罪道:“殿下赎罪!殿下赎罪!可是没有看不上的!” “不不不!并非是看不上,只是故这几日为粮草之事发愁,实在是夜不能寐,如今三位大人解了孤的燃眉之急,孤不知道如何报答三位啊!”陈镇一时情难自制,十分悲痛和感动。 “殿下!说的是哪里话!助朝廷绞贼!本就是我等份内之事,岂敢在奢求报答!殿下且宽心!”钟刑开口缓解尴尬。 陈镇却是再次摆手道:“眼下距离汉中,还有些路程,孤麾下兵微将寡,手下无可用之人,怕是守不住这些粮草,怕是还没有到汉中,就被白巾军劫掠去了,我看诸位大人身边多带有护从,若是三位大人无事,与孤一同护送粮草,前往汉中吧!” 第20章 未命名草稿 三人一听,面色骤变,让他们去战场,那是想都不要想,钟刑急中生智,眼珠子提溜转动,冲着陈镇拱手拍马屁道:“殿下以弱胜强,已经成为一桩壮举,以殿下的能力,前往汉中,必然能大破贼军,殿下又何须自谦呢?至于殿下兵微将寡,臣愿献出一些家奴,可供殿下驱使!” 鲁宣和王殊二人对视一眼,皆是起身拱手一拜:“我等也愿意助殿下一臂之力!” 陈镇听完,知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再次感动道:“诸位为国捐钱捐粮,现在又派遣家丁助国家度过危难,诸位高义啊,待我书信一封,告知父皇,日后举荐你等子弟入朝为官!” 乾朝的选才制度,大致和汉朝的时候非常相似,以察举孝廉为主要手段推荐人才,而陈镇这样做,无异是达到三家想要的效果。 三人当即拱手一拜道:“多谢殿下!” 随后的画面就是其乐融融,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彼此间觥筹交错;陈镇喝着这泛黄的米酒,几乎是千杯不醉,反倒是这三人因为心情好的缘故;喝的是酩酊大醉。 夜后 陈镇为了安全着想,直接返回军营,而喝醉的三人也是吩咐下人,将此行追随的两千家丁送入军中。 陈镇抽空瞧上一眼,让系统再次检测,却是发现里面没有严璟,这就让陈镇开始犯难了,自己委屈巴巴的和这些王八羔子拉扯了半天,竟然没有网到鱼。 陈镇面色铁青,正在思索对策之时,忽然听到军营大帐外吵吵嚷嚷,陈镇面色一凝,看向身后的张均道:“什么情况!” 张均招呼一位跑回的亲军道:“怎么回事!” 这名气喘吁吁的跑来,指着身后的营门道:“门口来了大约三十多号人,他们嚷嚷着要投军,眼下正是深夜,为防止是细作,守门的士兵就不让进,两边就这样吵起来了,现在动了手,我们正回去求救兵的!” “投军!”陈镇和张均二人对视一眼,立刻前往营门走去,而此时的陈到已经在指挥将士疏散开来。 陈镇走来,迎面便是看到一位八尺壮汉,此人肩宽似熊,双臂如猿,虎背熊腰,狮头、虎目、戟眉,满脸的络腮胡,借着月色看此人一副莽夫的做派。 身后还跟随三十多位健壮的汉子,只是打眼一瞧,便是发现这些人都是有武力傍身的。 陈到眼看陈镇走来,拱手一拜道:“殿下!” 陈镇却是笑着看向为首的汉子道:“敢问壮士姓名!来此何为!” “见过太子殿下!我乃巴郡严璟,字公约,因家乡遭遇白巾军为患,特来投靠殿下,以还巴郡朗朗乾坤!”严璟说完拱手一拜,单膝跪地。 身后的三十多位汉子,也是单膝跪地,一副誓要光复家国的忠义之士。 “好!不愧为我乾国大好儿郎,入我军中!封你为伍十长,统帅你所带来的壮士!你可有异议!”陈镇神情严肃道。 “末将并无异议!愿为太子效死!”严璟拱手参拜,身后的兵卒也是有样学样。 “好!” “殿下!这样恐怕不妥,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白巾军派来的细作!”张均上前,来到陈镇身侧嘀咕了几句。 陈镇听罢,当即摆手示意张均闭嘴,开口教训道:“这都是我朝的英雄豪杰,岂可是宵小之辈,况且若是他日有人来投,难道人人拒绝吗?这岂不是寒了天下豪杰之心!” “殿下教训的是!臣考虑的不周!”张均无奈拱手,心中暗自赞叹:殿下目光张远,追随殿下身后,必能大展宏图,加官进爵。 此时的陈镇没有理会张均想什么,而是冲着身后的兵卒道:“眼下山河动荡,正是我辈男儿建功立业之时,朝廷兵粮短促,为还天下朗朗乾坤,从今日开始,本殿下发布求贤令,不论出身,不论门第;但凡有志之士,可入孤麾下,武将可入军中历练,文臣可得抱负施展,孤必当人尽其用,才尽其施!” “殿下英明!千岁千岁千千岁!” “殿下英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严璟此刻更觉得自己投对了人,跟随众人山呼海啸道:“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镇此举十分疯狂,眼下乾皇还在世,陈镇就敢大张旗鼓的收敛人才,这无异于是对皇权的挑衅。 而这一点陈镇不在乎,首先乾皇已经病入膏肓,先不说他能不能康复;即便是后面转危为安,但手握重兵的太子,就算是皇帝想要动,也要谨慎行事。 如若把陈镇逼急了,大不了来一场玄武门之变;相比于夹着尾巴做人,陈镇更想痛痛快快做事。活在这个世界已经够憋屈了,绝对不能委屈了自己。 第二日,天刚刚蒙蒙亮,陈镇便是下令全军开拔,连和三家的人招呼都没打,直接开拔就走;听闻消息的三家家主刚想出门送送,就看到陈镇等人已经离开,气的他们是发火也不是,不发火也不是。 此刻属于陈镇的个人兵力,足足有六千多人。 其中白毦兵三千人,五百太子府左右卫,还有从三家骗来的两千多家奴,以及六百多俘虏;眼下已经有三百多人投靠,还有三百多人充当伙夫,外加上严璟带来的三十多人。 其中两千家奴宁越还武装,首先是盔甲和兵器都不足够,需要到汉中的时候,找李德阳帮忙。 当然陈镇也不会让这两千人闲着,先让陈到接着操练,等他们训练足够了,到时候并入白耗军,先将它凑个整再说。 骑着战马,陈镇刚刚歇息一天的屁股坐上去,顿时屁股又疼了起来,陈镇无奈,只能心中默念:“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啊!” 陈镇眺望着前方蜿蜒曲折的官道,身后的张均却是催马来到陈镇面前,神色严肃道:“殿下,派遣的探子回来了!” “回来了?毛骧回来了!”陈镇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毛骧,这家伙来了,自己的安全怕是有保障了。 “叫他们过来吧!”陈镇嘴中打着哈哈,似乎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说话的同时更是勒马收绳,翻身下马,此刻能少骑马就少骑。 “诺!”张均得令,调转马头就走,随后向后挥手。 迎面便是走来三位蓬头垢面的汉子,为首一人身穿太子甲胄,剩余两人皆是身穿布衣,陈镇看了一眼,神色不解道:“怎么闹成这个样子了!” 三人一愣,身穿甲胄的丁宁更是没有反应过来,毛骧却是顺势撞了一下丁宁,丁宁这才反应过来,从怀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羊皮纸,奉送给陈镇道:“启禀殿下!这是臣搜集的丞相府等三十二官员的贪污军粮内容,其中也包含了王、鲁、钟三家和丞相府卖官鬻爵的确凿证据!” 第21章 天机云锦 陈镇一愣,掀开手中的羊皮纸,上面书写着时间、地点、人物、粮草交易信息内容;涉及官员、内容颇多。三家和丞相府的卖官鬻爵见的什么人,做的什么事,怎么操作都详细记载,内容骇人听闻。 陈镇看罢,合拢羊皮纸,看向丁宁,开口称赞:“做的不错!你叫什么名字!官居何职!” “末将太子左卫伍长丁宁!见过太子!”丁宁拱手一拜,神情严肃道。 “丁宁?”陈镇差点将自己后面的话说出口;心道:你不是毛骧说出口。 但看了眼兴致勃勃的丁宁,陈镇心中狐疑:“难不成是假名!系统检测一下!” “叮,乾国丁宁:武力83 统帅70 智力60 政治20!” “还真是丁宁!”陈镇眼中流露出困惑之色,看向身后二人道:“你们两个叫什么!所为何职务!” “小卒张书!” “小卒毛骧!” 这就对了!陈镇顿时明了,随即将手中的羊皮纸递给丁宁道:“将东西收好,从今日开始你为千夫长,组建天机云锦,搜集朝中官员证据;留存、刺探天下各地情报,所需费用暂时由太子府支出,规模暂定为一千人,丁宁你担任第一人指挥,毛骧、张书从旁协助!” “多谢殿下!”丁宁顿时大喜,原本他以为立下了功劳,最多获得一个百夫长的职位,可没想到上来就是千夫长,这让他兴奋无比,感觉自家祖坟都要冒青烟了。 张均眼看陈镇下旨,欲言又止,忍耐了一会,便是没有说话。 陈镇深深看一眼丁宁身后的毛骧,本来想着直接提拔这个家伙;但越过丁宁就提拔毛骧,而且他们也没说明功劳大小,陈镇很容易落下一个赏罚不明的名声,那对于自己可是极其不利的,只能等待后面的时机,在慢慢提拔这个小子。 “行了!都退下准备吧!”陈镇看了一眼毛骧,随后收回目光,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以毛骧的能力,丁宁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日后的升迁是板上钉钉,且让子弹飞一会吧。 原先陈镇是打算留毛骧在身边做护卫的,但有了严璟的加入,毛骧那点武力值就有些不够看了,自然是什么人安排他做什么事情,不能浪费资源啊。 “诺!”三人得令应允,皆是纷纷退下,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他们三人一跃六级,要知道许多人数十年才能升迁都是常事。 看着三人远去, 张均率先开口道:“殿下!这样做未免不妥啊!况且有很多问题啊!” “哦!你说说看?” “其一!陛下要是知道殿下这般所为,必然会震怒,其二!底下官员若是知晓殿下设立天机云锦来监察百官,这会使得很多官员倒向三殿下,毕竟谁也不想头上悬着一把刀啊;其三!太子府中的钱粮,根本支撑不了那么久!太子妃还未过门,急需钱财打点准备啊!”张均面色严肃,对于日后充满了担忧。 “太子妃…!”陈镇脑海中陷入了回忆,自己这个前身之前还有一桩婚事,好像是老皇帝昏迷时特意定下的,太子妃的人选是扬州乐家的人。 回忆中,此女子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传闻更是有无数男子为博红颜一笑而日夜苦等;这女子似乎也颇为享受这般乐趣,每日赋诗一首,引得那些男子纷纷拍手称快,招蜂引蝶。 后来被许配给了陈镇前身,这才收敛,只是这心思难以压制;前身还因为得到这桩赐婚而沾沾自喜。 陈镇只是回忆到这里,心中对此女子已经有了几分评价,这女子喜欢众星捧月,自命不凡,且娇生惯养被乐家宠坏了,娇纵任性,绝非良配。 若不是乐家的老爷子乃是开国丞相的子嗣,且这些年来身下的子侄多有出士,也不会许配给陈镇。 陈镇想到这里,便是懒得操心,看向张均一一解释道:“父皇已经病老,朝政后面的事情他能不能处理都是未知数;至于你第二个担心也是有理,你告诉丁宁他们,做事隐秘点,莫要出了纰漏;至于第三点,你可让他们用手中钱财,在全国范围内设置酒楼红院。一来是赚钱盈亏,二来这两处地方都是打探消息的绝好位置,方便后续操作!至于太子妃哪里,莫要过多关注!” “属下明白!” 陈镇点头应允,随即揉了揉腰身,看了眼身前的土马,面色有些嫌弃,看向一旁的张均道:“你屁股不疼吗?” 张均微微一愣,看着陈镇一脸艰难的表情,在看了眼战马,随即拱手道:“殿下若是骑不惯,可以做马车!” “罢了罢了!扶我上马吧!”陈镇拉起缰绳在张均的搀扶下缓慢上马,刚准备催动胯下战马;只见前方烟尘滚滚,地面一阵动荡,似乎有千军万马疾驰而来。 为首的陈到即刻拔出腰间佩剑,张口怒喝道:“全军备战!” “哈!”数千人大声怒吼,声如雷震,虎目紧盯着前方。 迎面便是走来一员悍将,此人身长九尺,身穿赤红铁甲,虎体狼腰,豹头猿臂,黄面黑瞳,须发如虎,面方口阔,胯下一匹枣红马,手持一柄三尖两刃刀,勒马慢行赶来。 “来将何人!”陈到面色严峻,张口怒喝一声,同时手掌微微抬起,中军弓箭手挽弓搭箭,随时准备射杀敌军。 “吾乃偏将军魏疾,奉大将军之令,前来恭迎太子!”魏疾眺望前方,张口咆哮,端是一副虎啸山林。 陈到心中了然,但为了小心起见,拱手回应道:“请将军随我面见太子殿下!” “好!”魏疾也不拒绝,单独催着战马就往军中赶去,他这次主要的目的就是粮草,刚才说是见太子殿下,不过是场面话罢了。 陈镇离得老远都听到了魏疾的咆哮声,虎目眺望前方,心中暗道:“系统!检测一下!” “叮,乾国魏疾:武力90 统帅85 智力75 政治60!” “叮,魏疾武力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当前宿主召唤点47点!” “人才啊!各方面的数据都不错,是一员中规中矩的武将!”陈镇心中暗自赞叹。 “叮,当前宿主已经发现五名本土人才,请宿主继续加油!” 第22章 魏疾 “我知道了!你给我闭嘴吧!”陈镇心中无语,不多时便见到魏疾疾驰而来,迎面便是撞到严璟。 这严璟也是个猛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张大铜铃般的大汉,怒瞪着魏疾,扫视一圈,指着魏疾腰间的佩剑张口训斥道:“面见殿下,不得携带兵刃,卸下刀剑!” “放肆!”魏疾也是个急性子,眼见严璟穿着五十长的甲胄敢这么和自己说话,顿时火冒三丈。 严璟一听,顿时脾气就上来了,毫不畏惧魏疾的军衔,大步上前,怒视魏疾道:“卸下兵刃!” “本将若是不卸呢?”魏疾许是杠精附体,直接往前走;而严璟直接伸出蒲团大的手掌拦在魏疾面前,一副你可试一试的姿态。 “给我起开!”魏疾说罢,正欲动手推开严璟,却是发现这家伙手臂好似巨石,根本纹丝不动;再打眼一瞧,这家伙太阳穴青筋暴起,一看就是练家子,魏疾知晓自己遇到对手了。 当下魏疾双手用力,面色逐渐赤红,两者相互角力,彼此间的臂膀都在微微颤抖,陈镇就在远处静静的看一场闹剧。 在他看来严璟没有错,反而是这魏疾不知所谓,以下犯上;武将可以狂,但不能做狂的没边的野马,有时还需要紧一紧,给他套上缰绳。他虽然没想过要和李德阳抢夺兵权,但不代表他可以高出自己一头。 现在的陈镇需要的是忠诚的狗,而不是一头不听话的狼。 “给我起开!”魏疾眼看着推不开严璟,手脚并用,一出手便是杀招,拳头朝着严璟的咽喉打去。 严璟怒瞪了他一眼,脚掌一抬直接跳出圈子,一个撤步两者拉开距离,随后反手一招鹰手抓住魏疾打来的拳头,腰部发力,肩肘变换,直接一招过肩摔,只听碰的一声,将魏疾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招过后,严璟迅速起身,站起时还不忘拍拍手上的灰尘,冲着魏疾嘲讽道:“服不服” “我杀了你!”魏疾堂堂一军主将,何曾受到这般欺辱,宛若窜天猴般站了起来,迅速拔剑欲要杀人。 眼见他们由原先的友谊赛变成了生死局 ,陈镇却是不急不慢的走来,看向拔剑的魏疾,开口阻止道:“魏将军手下留人!” 此言一出,原本乱作一团的众人皆是调转方向看向陈镇,反倒是魏疾也不好继续出手,只能不忿的看向严璟。 “严璟你在做什么!竟然以下犯上,来人撤去严璟的职务,贬为兵卒!打军棍三十大板!以儆效尤!”陈镇面色冷军道。 “殿下,是他不遵礼…!”严璟还想再说什么,却看陈镇满脸怒容的盯着他,严璟一看,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一甩袖子,声音脑补道:“去就去!” 陈镇看着严璟这糙汉子愤愤离去,暗叫一声:糙汉子,不长脑子,看不出来自己这是作秀吗? 眼见严璟越走越远,陈镇急忙朝着身侧的张均使了个眼色;张均会意,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魏将军!不知道我这处置你可服气!”陈镇背着手,静静的看着魏疾,他先前的一句话,特意将以下犯上四个字咬的很重。 严璟对他魏疾来说是以下犯上,而魏疾冒犯陈镇也是以下犯上,甚至于只要陈镇愿意,给他按上一个行刺的名头都不算什么。 魏疾虽然是武将,但也是今天人情世故,在看陈镇那满脸严肃的表情,心中思索片刻后;魏疾噤若寒蝉,急忙跪地道:“末将魏疾知错,请太子殿下恕罪!” “行了!随我来吧!”陈镇背手转身,徒步向着刚刚设立的军帐走去。 另外一路 “严兄弟,别走,别走”张均一路追赶,终于是追上了严璟;见他牛脾气上来了不听劝,急忙伸手拉住他劝慰道:“严璟!你别走!我有话与你说!” “说个屁啊!老子我去打板子!”严璟一副赌气的架势,猛地甩开张均的手掌;巨大的力道差点将张均摔在地上,对此他毫不在意。心中赌气不解,他一心为陈镇好,怎么反倒是他错了。 张均甩了甩略微疼痛的手,急忙说道:“你做的没错!殿下反而十分欣赏,殿下叫我过来,就是告诉你,从今天开始由你做殿下的贴身将军!保护殿下的安全!封你为太子左卫,掌兵百人” “啥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先前殿下不还是要罚我吗?”严璟听得云里雾里,他刚刚还受罚呢,什么现在不降反升。 “哎呀!我的兄弟啊!”张均捂着脸,看着这个大老粗,无奈的叹息一声,伸手搂住他的肩膀道:“你别钻牛角尖了,兄弟我请你吃饭,边吃边聊,走走走” 言罢,严璟就被张均不清不楚的拉走;而魏疾便是追随陈镇的步伐,来到一处简易的帐篷里。 “魏将军远道而来,坐下休息吧!”陈镇说完,拱手示意魏疾坐下,有了先前的教训,魏疾此刻也不敢托大,老老实实的端坐着。 陈镇就这样看着他,半晌道:“前线的战况如何了!” “启禀殿下,两军对持在汉中城;眼下汉中是整个蜀地最后的屏障,若是汉中城没了,西都长安便是没了屏障。且这几日我军还发现马卓山的兵马,时不时的汉中游走,打探情报,行迹可疑!”魏疾说到战况,眉头也是情不自禁的紧锁了一分。 原本李德阳可一鼓作气出兵剿灭白巾军,但就是因为军粮的问题,迟迟不能行动,反倒是给白巾军喘气的机会;眼下又集结了三十万兵马,兵围汉中城,两边形势移转,互相僵持,陷入困顿。 “魏将军!若是此次粮草运输到汉中,以李将军的手段,需要多少时间能够击退贼军!”陈镇神色严峻道。 “不清楚!眼下马卓山蠢蠢欲动,若是他加入了战场,怕是汉中要失手了!”魏疾神色严峻。 陈镇眯着眼,思虑再三道:“多说无益!启程!赶往汉中!” “诺!” 第23章 马卓山 凉州 天水郡 郡守府 一位年岁在三十五六岁左右的汉子站在小院中央;打眼一瞧,赤发碧眼,黄面黑发,虎目戟眉。此人身材健硕,虎背熊腰,身穿黑色战甲,满头黑发随意垂落在脸上,随意任由微风吹拂。 此人站在院内,周边有无数甲士在旁护卫;他两手拉弓搭箭,双眼如鹰般盯着正前方的靶子,蓄势待发后,猛然放箭。 “嗖!”冷箭穿风而过,正正好好的射中靶子上的红心。 “好!”一旁杵立的文士连连拍手叫好,由远及近的拍手称赞:“将军好箭法!好!” “行了!子瑜莫要再取笑我了!”中年汉子收弓回手,将手中的弓箭扔给一旁的侍卫,略微松展双臂,揉了揉自己的脖子,随意拿起身后侍女手捧着的毛巾,擦拭着手掌,转头看向文士道:“今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文士名叫虞说,字子瑜;目前担任凉州太守。他虽然一身文士打扮,身穿墨绿色的轻衣,但一双眸子中却透露着阴狠狡诈,听得面前汉子的询问,从怀中掏出一张带血的羊皮纸,呈送男子面前道:“故道传来的消息!请将军过目!” “哦!”眼前的汉子一愣,伸手接过羊皮纸,打开查看,眼神随着时间的流逝透露着一股子凝重。 此人正是凉州刺史马卓山,总揽凉州一切军务,麾下拥兵十五万,曾经多次击败来犯的羌族。 马卓山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的盯着手中的书信,看完之后随意的扔在了地上,转身坐在身后的石凳上,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觉得颇为好笑道:“没想到!咱们这位太子殿下,还真是勇武不凡啊!白巾军这群废物不堪大用啊!” 虞说看着马卓山一脸惆怅的表情,神色迟疑,牙咬上前献策道:“眼下主公占据凉州,若是挥兵南下,和白巾军前后夹击李德明,那乾国将再无余力收拾这大好山河,到时候主公长驱直入,攻入洛阳,可图天下啊!” “子瑜你这计策确实不错,但太过理想化;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 凉州的处境你也知道,地广人稀,产粮艰难;虽然主公麾下将士兵精将勇,可却缺乏治理人才。 主公若是采用你的计策,必然成为叛贼,到时候天下文士谁会为主公效力,难不成你想用武将来治理百姓吗?”虞说的画面刚讲完,身后走来一位中年儒士,边走边反驳虞说的意见。 打眼一瞧,此人面郎俊美,皮肤粗糙,有着凉州独特的文人相貌;身长八尺,剑眉星目,说话更是颇有一番见解。 马卓山向后观望一眼,随即开口招呼道:“正兴也来了!” “拜见主公!”名叫正兴的文士年岁四五十左右,名叫闻隋,在西凉一带颇有文名,马卓山更是三顾茅庐,方才请他入帐,对其颇为重视。 “来人给二位大人赐座!”马卓山冲着身后的兵卒吆喝一声,后面的兵卒搬来两把椅子,让这位老先生和虞说落座。 “闻先生!那您以为如何!”虞说静静的看着闻隋,等待他的下文。 “老夫认为!应当等李德明身死!方是取天下的机会!”闻隋双目杀意浓重,说话虽然风轻云淡,但出口剑章,颇为彪悍。 “闻先生说笑了,李德明死了我们的机会就来了,这怎么可能?”虞说不屑一顾的嘲讽;在他看来这都是迂腐之计,国家大事岂是因一人而定。 “将军!你觉得李德明此人如何!”闻隋没有回答虞说的问题,而是转而问向了马卓山。 “李德明的确是一员将才,此人的战绩也非我能比拟的;他对外先后三次战胜匈奴,斩首三十余万,对内也是平压了大大小小三十五次叛乱。 只是这老将军终归是老了,竟然拖兵半年之久,还未拿下白巾军!”马卓山说到这里有些倾佩,随后又摇了摇头,像是对英雄迟暮的叹息。 “将军!不是李德明老了!而是这大乾不行了!”闻隋声音铿锵有力,手指更是虚空轻点,一副指点江山万户侯的姿态;整个人的气质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朝发迟暮,反而如利剑出鞘,夺人性命。 马卓山一听,面色略微变色,看向闻隋道:“老先生请讲!” “白巾军与绿林军的起义是规模,是乾国立国数百年来最大的一次,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乾国已经是树大烂根的缘故;其国策出了问题,滋养了一大批的蛀虫,这些蛀虫盘剥百姓,官逼民反,所以起义不断。 而乾国平压叛乱需要将士,需要粮草、需要甲胄,这些都需要百姓出资;历年来叛乱不断,朝廷忙于应付,加重税负,各地百姓更是怨声载道。 朝廷加赋税,百姓活不下去就起义,百姓起义朝廷加赋,彼此轮回交替,朝廷必然毁灭,而李德明就是关键点!”闻隋言辞犀利,一语道破。 “先生请讲!” “李德明功勋卓着,但他已经是迟暮之年,即便侥幸平定了白巾军,也没了多少年的活头;没了李德明的朝廷,就是没了牙的老虎,到时候各地起义再次爆发,试问这天下,除了将军能够比拟李德明,还有谁能助乾国稳定天下局势!”闻隋双手交叉于袖口,面色平淡道。 “好你个闻正兴,将军三顾茅庐请你出山,你不思如何辅佐将军登上大位,反而让将军替乾国当个看门狗!”虞说怒瞪着闻隋,一副我要你好看的姿态。 “非也!将军占据凉州,有了朝廷的调令出兵平叛,乃是名正言顺,到时候进可入洛阳,挟天子以令不称职;退可留守凉州,如若天下有变,有人拿下洛阳,皇室崩殂,那天下无主,到时候将军占据天时、地理、人和,登上大宝之位,谁能抵挡。 彼时殿下为皇,武将如云,谋臣如雨必然能够一统天下!”闻隋说话有些大声,也或许是真的老了,情绪激动下连连咳嗽;一旁的马卓山连忙将手中端着的瓷碗递给闻隋,声音关切道:“先生请喝茶!润润喉!” 闻隋慌忙接下,喝了一口这才舒畅心神,拍了拍胸膛,略微恢复后,继续说道:“反之!将军此刻出兵,一要背负天下骂名;二来底下忠于乾国的士兵武将会离心离德;三来治下的百姓能否支撑将军称霸天下,会不会在重赋下生出叛贼!如乾朝一般。将军三思啊!” 马卓山整个人为之一振,他在意的不是闻隋前面的话,而是后面的三个问题;虽然目前自己麾下的武将都是忠心自己,可兵卒说不好啊,还有百姓! 一念至此,原本打算出兵的马卓山,又开始按耐住自己的心思,眉头不由得紧锁了起来!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动作。 “正兴!你以为接下来吾当如何!”马卓山深吸一口气,想先听听闻隋的意见,而且他肯定依照闻隋的言语谋划;乾朝积弊已久,后面肯定还有起义百姓,到时候李德阳怕是要活活累死了。 “我有两策,主公可听一听!上策是朝廷早已催促将军出兵平叛,将军可沿袭先前的决策,告知朝廷羌族蠢蠢欲动,主公可继续捏个三瓜两枣打发打发就应付了;下策就是遵从朝廷的命令,出兵南下汉中,帮助朝廷平叛!”闻隋神情严肃道。 “闻正兴!你……!”虞说正欲嘲讽,马卓山却是率先出口拦住虞说,示意闻隋继续说下去。 闻隋略微咳嗽,继续说道:“将军扩军十五万,其中新军颇多,战力良莠不齐,且麾下粮草每日消耗都是天文数字。 此次出兵: 一来可以练兵; 二来让朝廷承担我军中粮草开支; 三来将军出兵,能够扩大名声,塑造将军忠君爱国的形象,有利于日后主公夺取天下; 四来可借机刺探一下李德阳的身体虚实,可为将军日后早做打算; 五来!白巾军战败,李德阳必然调往南方,到时候没了李德阳的掣肘,将军更可轻易收复汉中蜀地民心,领双州之职,日后慢慢经营,可成为我军粮产之地!” 闻隋说的话,几乎条条清晰有力,马卓山此刻觉得自己快要被说服了。 虞说此刻也不敢在说话了,和闻隋一比,自己的计策就像是天马行空,而闻隋的计策有理有据,因时制宜,相比之下,虞说都有些自惭形秽,心中佩服,只是他表面上不认;他这个人有个特点,即便是他做错了,那也是对的。 “啾啾啾!” “哈哈哈哈哈哈哈!罢了罢了!且让这乾朝在挣扎一下吧!”马卓山看着天空中盘旋的哨鹰;伸出壮硕的臂膀,天空中那只白色的哨鹰俯冲而下,直接落在了马卓山臂膀上。 马卓山也不害怕,伸出空余的手掌向身后摊开,背后的侍女急忙拿出食盒,里面摆放了切好的碎肉;马卓山随手抓起一把在手中摊开,臂膀上的哨鹰便是张嘴叼咬。 锋利的鹰嘴更是直接刺破了马卓山的手掌,使得他鲜血横流,对此马卓山毫不在乎,就这样欣赏着哨鹰的吃食;这是马卓山的习惯,闻隋和虞说二人也不阻拦,看二人的脸色,他们皆是知晓拦不住,故而从不发问。 “子瑜!”马卓山将嘴一块碎肉喂完,此刻他的手掌已经是鲜血,上面还有不少的血孔在流血,整个手掌鲜血淋漓,就这他都不发一言,忍耐力极强。 虞说连忙上前拱手一拜道:“主公,有何吩咐!” “传我军令,调冯章、郭犀、董瑜、段巍、马全、马照六人,点兵六万,整顿军备,五日之后,兵发汉中平定白巾军!”马卓山扬起手中哨鹰,这畜牲吃完展翅高飞,又开始在空中盘旋盯梢。 “属下遵命!”虞说得令,掉头就往身后去安排,闻隋看了一眼虞说离去的背影,思虑一二,最终开口提醒道:“主公!虞姬才疏学浅,一切皆是凭着一张嘴,他做说客尚可,但他缺智少慎,主公用他万万慎重,其计策千万不可采纳!” “哈哈哈哈哈!正兴莫要嘱咐了,子瑜什么脾性我也知道,眼下虽然天气热了,但还是要多穿些衣服好!凉州苦寒,你年纪大了,莫要得了伤寒。西凉不比他地方,正兴还是要保证身子啊!”马卓山抓着闻隋的手掌拍手嘱咐道。 “既如此!臣也就不过多叨扰了!这就回去了!”闻隋急忙缩回手,看着满手的血污,心中有些别扭,拱手一拜,在马卓山的陪衬下,慢慢向着府外走去。 送走了闻隋,马卓山猛的伸手,身后的士兵迅速将弓箭递给了马卓山,马卓山此刻一改先前礼贤下士的面容,面色狰狞无比,双臂猛然发力,弓拉如满月。 “咔嚓!”这张三石强弓再也经受不住马卓山的臂力,当场被拉扯成两半。 马卓山长呼出一口气,随意踢了一脚长弓,背着手略微闭目,整个人陷入了沉思,如同入定了一般。 第24章 公孙斩 汉中 五里桥 刚刚抵达五里桥的陈镇一双手止不住的扶着自己的腰,骑着战马的双腿不停的打着摆子。 自从魏疾来了以后,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三日急行四百里,这速度都快赶得上三国的夏侯渊了,那家伙的最高纪录也不过三日急行五百里。 同时陈镇也明白一个道理,每一位武将的作战方式方法都是不一样;就比如陈到,他的作战方法就是以守为主,善于抓住战机;而魏疾却又是不同了,这家伙的作战方法就是快,这也是李德阳派遣他出来接应的原因,就生怕粮草出现什么意外。 “严璟!严璟!跑哪去了!”陈镇骑在战马上,冲着身后吆喝道。 “殿下怎么了!”此刻的严璟正打开水囊咕噜咕噜的往嘴里灌水呢,听到陈镇叫自己,急忙扔下水囊急步赶来。 陈镇打眼一瞧,看了他一眼,急忙摆手招呼道:“你别喝了!快扶我下马!我屁股疼的受不了!” “哦哦哦哦!”马卓山急忙上前搭把手;此刻陈镇真的很想将陈到、张均这两个家伙骂个遍。什么叫习惯了,他都跑了三天了,到现在还没习惯,屁股都快痛死了。 下了地的陈镇走路蜿蜒曲折,双腿止不住的打摆子,好在是坚持下来了;而且这几日陈镇也觉得自己精神了很多,马术也比以往更加精湛。 此刻陈镇嘴中打着哈欠,随意来到一处士兵身侧坐下,吓得这名士兵差点起身要跑,面色紧张,行为拘谨。 “跑什么!”陈镇一把将他拽回到原地,看着他干涩涩的嘴唇,伸手接下腰间的水囊,递给他道:“喝点水!别怕!入了军营都是兄弟!没事!” 那名士兵接过水壶,愣愣的看着陈镇,有些难以置信道:“殿下!不…不嫌弃…俺们!” “都是人!都是我大乾的儿郎,有啥嫌弃的!”陈镇说着给他一个脑瓜崩。 被拍打的兵卒面色错愕,虽然被打了,但是心里却是暖暖的。 “殿下!魏将军正在找你呢!”张均下了战马,见陈镇和士兵坐在一起,急忙上前招呼道。 “行!我来了!”陈镇缓缓起身,在严璟的搀扶下向前走去,身后的兵卒看陈镇的背影,眼神却是有些不一样。 周边的士兵彼此都看得出,自己这位殿下没有把他们当做丘八,而是真正把他们当成人再看;他们这群被人欺压惯了的百姓,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 魏疾此刻已经下了战马,嘴中打着哈欠,眺望着前方汉中城,魏疾的一双眼睛算是彻底落下了心头。 魏疾看着陈镇走来,急忙上前行礼道:“殿下…!” “咋了!着急忙慌的!”陈镇扶着腰,推开一旁搀扶的严璟,一副不用扶的架势,毕竟自己还是要点脸面的。 魏疾扫了一眼严璟,也没有发货;这两汉子虽然有芥蒂,但都是男人,当天晚上彼此间打了一架,魏疾是彻底被严璟的武艺打服了,对他也没了之前的火气,故此两人见面也不尴尬。 “眼下汉中城已经到了,只是前面有一伙拦路百姓,扬名要见殿下你!” “见我做甚!”陈镇伸展双臂,面色狐疑道。 “不知道!但为首一人孔武有力,陈将军劝他先让开,他不让;两者交锋,陈将军出手,可不过五个回合,陈将军直接被他从战马上打下来了!”魏疾有些小心翼翼的说话,神色更是有些紧张。 他此前层听闻陈到以五十骑兵力破数千敌军,一时技痒和陈到切磋了一二;结果就是五十招后被陈到挑落下马,有了实力的差距,魏疾深刻意识到,那汉子能够五招擒拿陈到,自己也没跑了,怕是三招就要落败了。 一开始魏疾还能发兵冲阵,可现在陈到落入了他的手里,魏疾投鼠忌器,不敢动手;而且这家伙点名要见陈镇,眼下只能请太子出面了。 “五招生擒陈到!这家伙骑马没?” “没有!” “用兵器没?” “没有!” “陈到用兵器了吗?” “用了!” “挖槽!” “什么草!” ……… 陈镇是满头的黑线,但现在也顾不得其他,只能加快步伐向前走,时不时的还跳一跳,以此缓解屁股上的疼痛。 刚进入军前,陈镇便是看到一位阔面重颐的年轻男子,此人头戴护额,身穿白色布衣,身材健硕,身长九尺有五,面色稳重如山岳,双手向下,猫着腰牵掣着陈到。 此时的陈到憋屈至极,自己五个回合就被生擒,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而年轻男子一看陈镇到来,周边武将都以他马首是瞻,顿时明悟,这才猛然松开陈到的手掌,放他离去。 “你…!”陈到正想出手反击,陈镇却是开口发话道:“叔至!回来!” “诺!殿下!”陈到面色不甘,但也只能咽下这口气,他心思沉稳,也知晓自己不是眼前这位汉子的对手,继续下去也是自讨没趣,借坡下驴刚刚好。 青年男子听得陈到的回话,当即冲陈镇拱手一拜道:“陈留公孙斩参见殿下!” “我等参见殿下!”公孙斩身后零零散散一百多号人,上前拱手参拜,神情恭敬。 “系统!给我检测一下他们的属性!”陈镇深吸一口气,能够将陈到五个回合干下来的人,觉得不可小觑。 “叮,乾国公孙斩:武力100 统帅90 智力87 政治24!” “叮,乾国乐焚:武力89 统帅85 智力70 政治33!” “叮,乾国午绍:武力72 统帅71 智力70 政治55!” “叮,恭喜宿主发现三位人才,公孙斩武力值100点,奖励召唤点10点!乐焚两项能力值达到80,奖励宿主召唤点8点,午绍三项能够达到70,奖励宿主召唤点7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72点!” “叮,恭喜宿主目前发现本土人才7位,请宿主再接再厉!” “叮,警报警报!因公孙斩武力值100,已达到系统承受本土英雄能力极限,请宿主下次谨慎使用,否则系统不保证会激发意外爆表!” “草!有什么意外啊,擦枪走火啊,你自己承受不住不能怨我啊!” 陈镇懒得搭理系统,直接关闭了页面,原本想着等到了汉中刷一波武将界面,应该就能获得100召唤点,现在看来快要提前完成了。 想到这里,陈镇心情好了许多,看向公孙斩和颜悦色道:“这位英豪!为何拦路啊!” “殿下!草民公孙斩听闻殿下招贤令,特来向投!”公孙斩拱手参拜,神情严肃道。 第25章 李德明 “等等!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你乃是陈留人,距离汉中颇远,我前几日发布的招贤令,可还没到陈留呢?”陈镇上下打量公孙斩一眼,不由得的狐疑了起来;不是他胆子小,只是不合情理啊,再说了100的武力值,除了严璟能招架一二,谁还挡得住,这么近的距离,怕是要杀疯了。 “请殿下明鉴!我原本为陈留人士,本想着苦练武艺,奔赴沙场建功立业;然而陈留县中,有一歹人无辜诋毁家师,我一气之下找上门去,本打算教训他一二;然而怒火攻心,一时失手,怒而错杀。 后被官府通缉,一路逃到汉中,听闻殿下招贤纳士,不论出身!草民冒死以求殿下收留,愿以功抵罪!”公孙斩也算是狠人了,或许是对自己武艺的自信,他特意前来投靠,为的就是能活在光明之中,而不是一辈子躲躲藏藏;即便是陈镇不肯收留,他也能凭借着一身武艺逃出生天。 “其中原有孤不能听你一言而决,应当回你家乡校对!”陈镇盯着公孙斩,眼神颇为警惕,开口试探了一句。 “殿下尽管查明,草民若是有一句假话,愿天打五雷轰!” “好!既然你带领百人来投,你便为百夫了!孤见你武艺出众,可在孤帐下听令,许你斩杀贼首十颗以削罪业,你以为如何!”陈镇神色如常。 他知晓公孙斩对于这个世界的绝望,然而陈镇不能将他直接拉倒光明,当他看到了自己这束光,他只要放下一根绳索,只是这一点希望,公孙斩必然会全力把握,从而忠心自己。 有一句话说的好啊,太容易得到的就不珍惜,那些想方设法得到的才会视若珍宝。 “殿下放心,草民必尽心尽力!”公孙斩神情肃穆道。 “嗯!”陈镇默默点头,心中却是暗自狂喜啊,100点的武力值,对付白巾军还不是砍瓜切菜,安全啊!安全啊。 看着公孙斩的各项数据,陈镇顿时对自身的属性来了兴趣,哪个男子汉不怀揣着驰骋疆场的梦想,当下陈镇心中呼唤:“系统!检测一下我的各项数据!” “叮,乾国陈镇:武力52 统帅64 智力83 政治79!” “这么拉胯!合计了半天,我连人才都算不上吗?”陈镇看着自己的四维,除了智力稍微强那么一丢丢;其他的还不够自己丢人的呢,话说自己好歹也骑了这么久的马,难道武力值一点没提升。 “叮,请宿主不要太过气馁,宿主可以用召唤点,提升个人能力值!” “是吗?怎么算!”陈镇心中开始幻想起来,以自己现在的召唤点,若是一比一的兑换概率,自己可有72点,完全能够将武力属性值点满啊,到时候自己文武双全横推天下,不是笑眯眯的吗。 “叮,属性值提升到八十之前,10召唤点可换取1点能力值;八十到九十之间,需要消耗50召唤点兑换1点能力值。90过后除非宿主完成特定任务,或者宿主自身提升,否则无法提升;当然宿主也可以加强某一方面的锻炼,也是可以得到提升” “合计了半天,你在这里跟我玩养成系列啊!”陈镇无奈的摇头,就自己目前这处境,武力值加不加无所谓,政治点加了也没啥用,还是留着下一次召唤吧,先来个文臣,解决一下脑瓜子紧张的问题。 “殿下,此人来历不明,且人数众多,还需多多提防啊”刚刚回声的陈镇,耳边便是传来一阵轻声细语,说话的正是张均。 陈镇思量一二,也觉得张均说的有道理;自己所处的时代乃是异界,不似其他穿越者那样,能够先知先觉的了解对方品行。宁越思量一二,半晌密语道:“不可寒天下人才之心,但也不得不提防,你且叫天机云锦仔细查看,若是情况属实则无大碍,若是有异常,即可来报” “诺” “全军出发!”没了拦路虎啊,又解决了眼下这档子事;陈镇是真的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先入了汉中城,吃顿饱饭睡个好觉再说其他的。 “诺!” “出发!” 大军浩浩荡荡的行军一个时辰,最终进入汉中城,陈镇骑着战马在城内路过,原本繁华热闹的街道已经荒无人烟,到处都能看到士兵在街面上巡逻,这里几乎是十室九空,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能够看到的都是荒芜的景象。 陈镇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回头询问身侧的魏疾道:“汉中城的百姓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蜀地的赋税是全国最重的,许多人都活不下去,往四周逃走了;汉中城里的百姓更是没几个了。原本数十万人的大城就剩下一百多口子人;有的逃饥荒去了、有的逼急了投靠白巾军的、还有的饿死了、有的卖身为奴;各种各样皆有!”魏疾如实相告,神色还有些不忍。 陈镇面色严峻,这一刻他想起来一句话:“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希望改变什么,而是希望做点什么!” “殿下!请!”魏疾冲着陈镇指路,在魏疾的带领下,陈镇来到太守府门前,大步朝着里面走去;一入门便看到一位年岁花甲的武将,身穿黑金虎啸甲,须发皆白,双目炯炯有神的看向眼前的陈镇,此人便是国之柱石,老将李德明。 “末将参见殿下!”以李德明为首,无数将士皆是站立,微微拱手着行礼;李德明更是直言不讳:“请赎我等甲胄再身不能行全礼,殿下见谅!” “大战在即!一切礼仪从简!无需多礼!”陈镇亲自上前,搀扶起李德阳,面色恭敬无比。 “太子殿下请上座!”李德明调整姿态站直身子,冲着上方恭请;陈镇微微眯眼,上方的正座就是大将军位子,而周边的将士皆是盯着自己,显然他们想要弄清楚陈镇此来的目的,到底是来接管兵权的还是当个陪衬。 毕竟乾皇已经着急了,朝中更是有了临阵换帅的风声;陈镇看向李德阳,伸手拉着李德阳向中央的帅椅坐去,开口劝慰:“孤此次前来就是运送粮草的,左右最多不过是个监军,大将军莫要折煞孤!还是您上座吧!” 陈镇这话,无异于给在座的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彼此间皆是松了一口气,陈镇顺势坐到一旁的副位,扫视众人一圈道:”系统!检测人才!” “叮,乾国李德明巅峰:武力95 统帅96 智力90 政治89!” “叮,乾国李德明目前:武力76 统帅91 智力82 政治80!” “叮,乾国蒙道之:武力87 统帅89 智力71 政治62!” “叮,乾国萧玄:武力93 统帅90 智力81 政治71!” “叮,乾国张霸:武力88 统帅80 智力65 政治62!” “叮,乾国楚罡:武力85 统帅81 智力75 政治72!” “叮,乾国雷肈:武力80 统帅71 智力62 政治54!” “叮,乾国皇甫错:武力82 统帅72 智力69 政治64!” “叮,当前李德阳当前统帅91,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蒙道之两项能力超过80,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萧玄武力值93,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张霸两项能力超过80,宿主获得8点召唤点,楚罡两项能力超过80,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 “叮,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42点,当前宿主召唤点114!” “叮,当前宿主发现本土人才12人,已完成第一任务,奖励宿主召唤100点,当前宿主召唤点214点!” 第26章 枣抵 “叮,系统第三任务发动,搜集二十位本土人才数据,奖励宿主召唤点100点,现在开始记录!” “挖槽!发财了!没想到这李德阳麾下竟然如此多的能臣武将啊!”陈镇顿时兴奋不已,同时他也疑惑起来道:“这李德阳怎么有两个数据!” “叮,李德阳已非壮年,且自身实力一直在衰退,目前检测的是李德阳现在的能力值!” “这位老将军,堪称是大乾灭火队啊,哪里起火哪里灭!唉!”陈镇心中对于这位大将军,可谓是感慨不已啊,正在陷入沉思,李德阳却是冲着陈镇拱手道:“此次感谢殿下将粮草如数运来!末将感激不尽啊!” “将军言重了!此次虽然将粮草凑齐,但白巾军不宜拖延太久,若是冬季一到,兵卒就该备足棉衣,眼下朝廷困难,恐怕后继无力啊!”陈镇面露难色,言外之意就是朝廷现在危如累卵,眼下虽然还未入夏,但这场仗绝对不能在拖延到年后;否则天气变冷,粮草能不能供应是个问题,但保暖的衣物都没了,那就麻烦了。 李德阳此刻也是愁眉不展,坐在帅椅上,叹息一口长气,看向下方的萧玄道:“伯山你来说吧!” “诺!”萧玄拱手领命,看向陈镇道:“原本去年老师提出兵分两路,一路由我从汉中出兵正面对抗敌军,另外一路老师亲自领兵,绕过敌军侧翼,偷袭敌军后方;原本计划完善,可不曾想当日粮草告急,以至于我军错失良机,眼下虽然粮草充足,但战机已逝,麾下兵卒已露出疲态,白巾军三十余万众,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歼灭!” 陈镇听罢,眉头不由得的深思了起来,这李德阳和萧玄两人莫非是在跳双簧,还是两人心生谋反的念头,自己刚来就扬言避战? “大将军有什么看法!”陈镇淡漠的看了眼李德阳,语气平和的询问道。 “老夫打算休整十日!,让麾下将士养足精神,而且马卓山已经发兵汉中,再有几日就能抵达汉中;彼时两军合围,二十多万大军,面对白巾军也是有一战之力!”李德明面色凝重道。 “将军!为何听你之意,这白巾军越来越难打了!”陈镇面色不解道。 “殿下不知!先前我军曾经多次击败白巾军,对其创伤颇大;可后面白巾军也并非毫无改变,他们一改先前的混乱冲阵,现在正积极打造兵甲、操练兵卒、甚至于排兵布阵都愈发的娴熟。据我所知,白巾军中四大天王中,已经有两位天王开始整顿军务,剔除老幼,简化精兵!”萧玄面色苦恼,语气中更是有些烦闷。 “说了这么多!孤还不知道白巾军的主要领袖有谁!劳烦诸位将军替孤讲讲!”陈镇看向众人,语气平和道。 “我来吧!我比你们清楚些!”说话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汉子,他身材消瘦却孔武有力,面沉如山,给人一种山岳般的沉稳。 “那就劳烦蒙将军了!”萧玄拱了拱手,便是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蒙道之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四大天王指的是东震天王江楷,西乾天王朱岩,北朔天王田占,南定天王陆溟;八大渠帅依次排序分别是:沙斗、齐豫、杨凡、潘正、武丙、狄宏、符鱼、郭智!在四大天王上面还有三位三皇;分别是天皇吴昊,地皇吴乾,人皇吴坤,他们三人是白巾军的主要领导者,三人是三兄弟!” “这便是白巾军的主要人物!”蒙道之言简意赅的将白巾军的主体框架说明,陈镇眯着一双眼,大脑开始迅速思量道:“偷袭孤粮草的是谁!” “此人是八大渠帅之一的武丙!”萧玄开口回答道。 “可曾将此獠斩杀!” “末将追赶到小道时,这家伙已经在撤退,末将只斩首三四百人!”萧玄面色惆怅惭愧道。 “白巾军这几日可曾大规模进攻!” “三日一小战!五日一大战,每次战斗皆是做做样子,不曾真的发起进攻!”魏疾如实禀告道。 “诸位!孤身为太子,不得不提醒你们几句!”陈镇缓慢站起身子,脸色阴沉的吓人。周边武将皆是一惊,纷纷站起身子,不敢久坐。 “作战的事情孤不会过多干预你们,但白巾军在蜀地占领的越久,越难拔除,朝廷的威信也在下降,希望各位三思!”陈镇看向李德明,拱了拱手道:“孤舟车劳顿,后续的事情就交给将军处理!告辞!” “恭送殿下!李德明拱手相送,大殿众人目送陈镇离开,萧玄深深看了眼陈镇的背影,在瞅了瞅李德明道:“老师!朝廷已经忍不住了吗?” “朝中的是是非非,非你我所能左右,朝中只剩下这十五万精锐;乾朝的延续就看我们了,老夫不得不慎重,萧玄你要抓紧时间立下战功,老夫的身体快要撑不住了,希望老夫死后,你能挑的起大梁!”李德明期望的看着萧玄,语气中对他充满了期待。 陈镇离开了太守,来到一处简易的小院内,院子是李德明特意派人收拾的,陈镇来到此处就说自己要休息;麾下的武将也是不敢打扰,开始各司其职,许多问题只能等陈镇醒来在做处理。 到了屋内,陈镇当即按耐不住道:“系统!给我召唤文臣!快!” “叮,当前宿主消耗100召唤点,进行召唤!” “叮,当前进行召唤!为宿主提供名单!” “叮,召唤第一位西汉晁错!” “叮,召唤第二位三国枣祗!!” “叮,召唤第三位水浒传智多星吴用!” “叮,当前宿主去掉一位,二选一进行召唤!” “削藩晁错!屯田枣祗,还有乱臣贼子吴用!”陈镇看着这三人,顿时脸色一黑,原本以为自己随随便便能够召唤出一位诸葛亮、刘伯温、王猛什么的,这都啥玩意啊。 一个被杀,一个在历史上默默无闻,还有一个二五仔,陈镇深吸一口气道:“去掉吴用!” “叮,当前去掉吴用,进行召唤!” “叮,恭喜宿主获得三国枣祗:武力72 统帅85 智力92 政治92!当前植入身份,跟随公孙斩一同投靠宿主的豪杰,眼下正打算对宿主献策!” 第27章 屯田令 “叮,枣祗特殊能力,屯田:发布屯田时,个人统帅加2,智力加3,政治加3! “屯田!”陈镇眼睛一亮,眼下乾国最缺少的就是粮食,农民起义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这粮食紧缺;就连长安那十万石的粮食,都是自己从朝中官员的牙缝中抠出来的的;乱世打仗,靠的就是钱粮,这枣祗来的正是时候。 然而此刻的陈镇却是开心不起来,虽然枣祗的各项能力突出,也是自己需要的人才;但目前陈镇更需要的是有大局观和谋划性的谋士。 一念至此,看着仅剩的召唤点,陈镇深吸一口气,咬牙道:“系统!我再消耗一百点召唤点,给我召唤一位文臣,要智谋形的!” “叮,当前宿主消耗100点召唤点进行召唤!” “叮,当前为宿主提供名单!” “叮,汉朝陈平!” “叮,水浒传智多星吴用! “叮,三国陈宫!” “叮,当前请宿主去掉一位!” “这吴用出场率挺高啊,再次去掉他!”陈镇衣袖一挥,直接将吴用划去。 “叮,当前去掉吴用,恭喜宿主获得三国陈宫:武力80 统帅80 智力94 政治90!当前植入身份,随同枣祗一同前来的谋士!” “叮,陈宫特殊能力:迟谋:虽然智慧超群,然深思远谋;每次提出意见都会缓慢,技能发动时智力加2!” “94的智谋点!再加上两点技能,完全能够应付眼下的困境了!”陈镇长松一口气,虽然陈宫的计策迟缓些,但尚能应对眼下的局面,更何况大局观是自己最需要的。 “叮,当前宿主已经召唤3人,系统需要爆表,请宿主做好准备!” “来吧”陈镇拍打着双腿,一副你尽管来的架势。 “叮,当前爆表一人秦末吴广!当前植入身份吴昊的堂弟,为吴昊提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 “叮,秦末吴广:武力89 统帅84 智力79 政治71!” “叮,秦末吴广特殊能力起义:在造反起义这一途有着特殊天赋,能够迅速笼络人心,技能发动时统帅加3,智力加1” “草!这货是天生的反贼啊!”陈镇面色顿时黑线,而且还投入了白巾军的怀抱,完全是给自己增加难度啊,更让人无语的是,随着这个口号的提出,天下的反贼只会多不会少,完全增加了平叛的难度和时间。 “叮,当前宿主还剩下召唤点14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叮,特别提醒,因为吴广时空乱入,其可能携带生前伙伴乱入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 “生前伙伴,还有同伙,谁?”陈镇顿时坐立不安,这有这操作。 “叮,不知道” “携带多少人你总知道了吧” “叮,因为特定情况,携带人物的数量可能是其朋友,也可能是其家人,所以系统无法确定其身份,但系统能够检测携带人物数量为1人!” “系统,你自裁吧,我要你何用” “叮,请宿主加快升级,则系统能够修复此漏洞” “我去你大爷的” 此刻的陈镇因为吴广的乱入,整个人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半晌猛地起身推开大门,假意出门散心。而严璟却是急忙来到陈镇面前,拱手禀告道:“殿下!孙大人来了,外面还有两个家伙,说是来给殿下献策的!” “哦!”陈镇眉头微微一挑,心中兴奋,表面上却是露出诧异,先是装作一副沉思的姿态,随后挥动衣袖道:“叫他们进来吧!” “诺!”严璟得令,冲着外面挥了挥手,三位文士打扮的人便是快步走来;迎面便是看到步伐匆匆赶来的孙兴,身后左右两边各是站着两位八尺高的汉子。 左边一人身穿正衣,八字须络腮胡,整个人颇为豪迈儒雅;另外一人年岁在二十八九,穿着农夫的衣裳,身上还有破破烂烂的补丁,裤腿不平的卷起,上面还有不少的泥泞,像是刚从地里爬上来的。 看着三人,陈镇直接坐到了主位上,先是扫了眼孙兴,平淡询问道:“孙大人!什么事?” “殿下!眼下粮草运输到位,军营中还有五千伙夫想要还家,另外傅征将军麾下已经有四百人,还有两百多人不想入伍,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孙兴说到这里,将手中的竹简呈送到陈镇的桌子上,顺便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陈镇还未说话,身后那名穿着破旧衣衫的农夫率先开口道:“殿下!臣有一策!或可解决军中粮草问题,更能妥善安置俘虏问题!” “嗯!”陈镇看向此人,先是装作略微惊愕的表情,看着这名文士,上下扫量了一眼道:“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枣祗参见殿下!”枣祗言罢,跪伏在地,神色恭敬道。 “你说你有计策!说说看!”陈镇虽然知晓他说的是屯田令,但过场还是要走的,要不然尴尬的就是自己了。 “如今起义不断,南方、蜀地混战,民籍杂乱,战乱频繁更兼蝗旱灾害泛滥。 臣刚才在汉中城外转悠一圈,多有荒田,百姓更是极少;许多百姓富户都弃田而逃,多数地方都成为了无主之地,殿下可将这些无主之地收归国有,战时调配。 而今战乱四起,殿下可将得来的俘虏发配田地,耕种粮食,把荒田与俘虏都充分利用起来;同时募集流民积极开荒,如此既可以解决杀俘的问题,还能增加粮食收入,从而减少国家的财政压力!”枣祗神色坚毅明锐道。 陈镇眉头一挑,这屯田令感觉和自己知道的不一样啊,他记得屯田令是改军屯为民屯,但这枣祗似乎是因时制宜,根据现在的情况进行更改啊。 枣祗见陈镇迟疑了,急忙开口补充道:“眼下春耕的时节快要过了,殿下应当抓紧时间啊,若是能够将汉中城的所有良田开垦出来,起码可以供应十万大军一年之用啊!” 陈镇一听,瞬间清醒,看向一旁的孙兴道:“你去将不愿从军的俘虏交给枣祗,顺便动员五千伙夫;另外枣祗我封你为屯田都尉,屯田一事我全权交由你负责,另外在调遣给你两千家兵,傅征麾下兵马也交由你调度!” “臣多谢殿下!”枣眼中满是炽热,像是自己的抱负得以施展,整个人激动不已。 “殿下!臣还有几条建议或可补充!”陈宫眼瞅着枣祗得到重用,自己赶忙上前拱手一拜,以此引得陈镇的注意。 “说”陈镇也是借坡下驴,心中暗道:展示接着展示,就等着你们两个呢。 “第一,可下令告知那些俘虏,十给其一,所耕种得到的粮草,我们抽取九成,余下一成分发给这些俘虏,以此提高他们的劳作积极性; 第二可召集城中百姓,十给其三,以此换取他们开拓土地; 第三可告知李德明将军,所得到的俘虏尽数交由殿下,殿下可则优将这些兵士纳入军中,其余则发配为农,如此循环往复,既杜绝了杀俘的可能,使得白巾军抵抗减弱,同时也能扩大耕地范围,增加量产,为日后的南征,提供粮草和优秀将士!无论从大局和长远的角度考虑,此都是百利无一害的计策!”陈宫话说的是滔滔不绝,像是早就打好了腹稿一般。 “哦!”陈镇一听,顿时心中有了计较,陈宫的计策在枣祗提出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几条可行性的范围,更是有利于瓦解白巾军的战斗力,陈镇不由暗自点头,有了谋士就是好啊,都省的自己接下去动脑筋了。 “可!”陈镇默默点头,看向对面的孙兴道:“我记得城内似乎有关押的俘虏吧!” “不错!这是大将军准备下次大战,斩将祭旗用的!”孙兴如实说到。 “好!陈宫封你为从军主薄,你拿着我的调令,前去和大将军商议,同时派人告诉公孙斩,收敛城中的农作工具,用于耕种开荒”陈镇拍案定论道。 “臣领命!”陈宫顿时面色开怀。 第28章 下地 “下去忙活吧”陈镇揉了揉疲惫的眉心,依靠在椅子上,示意三人退下。 “诺”三人拱手一拜,皆是默默离去,彼此心中判断,接下来怎么大干一场。 看着枣祗和陈宫二人离去的背影,陈镇心中有了底气;自己这两百召唤点花的值啊,有了这两人出力,自己日后必然轻松许多。 第二日清晨 汉中城北面的西坡上,开始忙忙碌碌起来,尘土飞扬,热火朝天,数千人开始在汉中以北的土地开荒。 因为陈宫提的建议,原本已经生出死志的数百名俘虏又得到了生的希望;他们本就是庄稼汉,耕田种地更是一把好手,数百人齐齐动身,光是一天的时间就开垦出六十亩良田。 而李德明也是大手一挥,将抓来的三千俘虏全部交给了陈镇,至此整个汉中城的荒地变得热络了起来,原本杂草遍野的土地,被开垦出无数良田。 陈镇为了防止兵变发生,直接将陈到的白巾军以及公孙斩调入了城外,让他们在城外练兵。 一来!是监视这些俘虏、二来!是为了增加这些士兵的战斗力、三来!将兵卒的待遇和这些俘虏展示一下,以便于日后收编他们。 毕竟这些家伙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一但白巾军战败,将他们收编后规划规划,这些人就是上好的兵卒。 第三天,汉中城外 陈镇闲来无事,想要看看枣祗布置的如何,老早就骑着战马出了城门,去屯田处查看;陈镇刚刚抵达西坡,放眼望去已经有百亩良田被开垦出来。 这些被关押的俘虏,一个个挥舞着锄头,格外的卖力,他们本就是活不下去才起义造反的,眼下陈镇给他们一条活路,许多人要说对朝廷没有怨气是假的,但对于陈镇却是生不出什么恨意。 “驾!”陈镇骑着战马来到搭建的简易帐篷里,眼下正是正午的天气,太阳正是最热大时候,许多人都在挥汗如雨的进行着。 其中一员小吏眼尖,老早就看到陈镇来了,急忙朝着湿漉漉的田野跑去,边跑边招呼道:“大人!大人!殿下来了!” 正在田间埋头除草的枣祗一愣,猛地抬头,;此刻他脸上满是泥泞,一听陈镇来了,急忙跑出泥巴地,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直接踩着草地往陈镇所在的帐篷处赶去。 陈镇打眼一瞧,眼前的枣祗裤腿挽到膝关节,脚上、双手、脸上、头发上满是泥土,一副农夫的打扮,眼见陈镇到来,急忙双膝跪地道:“臣枣祗参见殿下!” “枣祗!你这啥情况!亲自下田了吗?”陈镇上下看了眼枣抵的打扮,有些不相信。 “眼下国家混乱困难之时,正是殿下大展宏图中兴帝国的关键时刻,臣岂敢懈怠;臣第一天就将土地规划分配了,为了抓紧时间,臣自然要亲自上阵,以报殿下知遇之恩!”枣祗拱手抱拳,神色激动无比道。 陈镇扫了眼枣祗那双满是泥泞的双手,再看看许多人向着自己这边观望,随即坐在椅子上,伸腿脱下靴子,解开自己身上的繁琐外衣,就穿着内衬,学着枣祗的模样卷起裤腿。 “殿下!你这是……!”枣祗看着陈镇的动作,心中狐疑道。 “索幸今日闲来无事!孤也下地体验一下百姓的不易!”陈镇说完,赤裸着双脚,拿起锄头朝着地里面走去。 “殿下不可!这里的人都是俘虏!万一有人伤到了殿下!我等万死难赎啊!”张均急忙跪地恳求陈镇不要下去,脸色吓得蜡黄。 而此刻,听着这边的动静,所有俘虏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往这边眺望;陈镇乘机来到田野间,指着众人道:“他们不是什么俘虏,他们是大乾的百姓,是国家对不起他们,不是他们对不起国家;要是他们吃饱穿暖,又怎么会造反。在我眼里,他们都是大乾的好儿郎,错也是三吴的错,他们何错之有!” 陈镇特意加大音量,为的就是让这些人听到,只要自己在他们心里埋下一颗种子,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等待他们慢慢发芽,就能够极大的消除这些人的敌意。 “诸位百姓,是大乾对不住你们;我知道你等是受三吴蛊惑,等平定白巾军,孤会上书陛下,为尔等求情,免除你们死罪,给你们发放耕田农具!让你们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陈镇声音慷慨激昂,说完一脸愧疚的朝着众人连连鞠躬。 许多离得近的俘虏,一个个都面露悲痛之色,若不是活不下去了,他们何至于造饭,当下有一个壮汉跪拜在地道:“殿下仁德,乃明君也!” “殿下!千岁…!”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镇只是扫了一眼,随即拿起地上的锄头,冲着身侧的张均道:“你们也下来,跟在我身旁种地!” “诺!”张均等人心中汹涌澎湃,一时间振奋人心;枣祗更是恨不得以头抢地,只觉得自己得遇明主,此生无憾了。 陈镇看着跃跃欲试的几人,心中却是暗自腹诽:叫你们下来,不是让你们真的干活,保护我的安全才是最要紧的…… 大热的天,陈镇锄了一会地,顿时大汗淋漓,背后的白衫都湿成了一片,紧紧的贴在皮肤上,头发丝早就被水珠凝结在一块。 眼下陈镇双手耷拉在锄柄上,头顶着太阳,身后的张均等人还在埋头锄地;陈镇心中不由得腹诽道:“他奶奶的,上辈子自己都没怎么下过地,这辈子自己竟然还真他喵的体验上了。 “殿下喝水”枣祗眼看着陈镇有些受不了了,急忙拎着水壶跑过来,生怕他中暑昏过去;陈镇扫了一眼,在看看周边挥舞锄头的俘虏,指着他们道:“先给他们喝!” “殿下…!” “快去!”陈镇微微呵斥了一声,心中更是暗自腹诽:“作戏做全套!别让我穿帮啊!” “诺!”枣祗急忙冲着身边的小吏下令,顿时许多人俘虏如火如荼跑来,为的就是休息一会。 当天夜里,陈镇下了地,直接在俘虏帐篷里用了伙食,招呼几个俘虏头头和他们同饮同食,引得许多俘虏都心中暗自羡慕。 作戏做全套,索性白巾军也没打来,陈镇一连几日在耕地里锄地插秧,几天下来整个人都黑了几圈;前几日更是有俘虏中暑昏倒,陈镇看了二话不说将他背起来去乘凉,这些行为俘虏也是看在眼里。 时间一长,这些俘虏一个个也都和陈镇打成一片;心中皆是认定,这位殿下登基后,绝对是一代明君,他们的好日子也要来了。 第29章 吴坤 汉中城内 此刻的李德明正查看着地形图,而萧玄持剑而来,脚步急促面色紧锁;来到大厅内,看向正在查看地图的李德明,开口劝谏道:“大将军!你就这样将俘虏交给太子了?这可是三千人啊,稍有不慎就会发生兵变啊!而且这几日太子常常亲自下地耕种,若是被贼人刺伤,我们怎么向朝廷交代?” “不用惊慌,太子的兵马我也看过了,军队严整有序,一看就是精兵;那个陈到也绝非泛泛之辈,只要太子不参与军务,随他怎么搞;而且这些俘虏留在牢中没什么用,太子这样做也是好事,减轻了我军的压力!”李德明背着双手,眯着一双老眼,弯腰看着桌子上的地图,边看边说道:“当今的殿下,有成为明君的潜力,若是日后登基大宝,定然能够中兴大乾;你日后要多与殿下亲近,完成老夫的夙愿啊!” “是老师!”萧玄也只是担忧后续的问题,听李德明这般分析,心中的疑虑打消大半;眼光扫向向地图道:“这几日白巾军安静的可怕,老师我们要不要出兵试探一下虚实!” “平静的背后往往代表的就是危险”李德明背着手,深吸一口气,抬头眺望着南边,思虑一二,询问道:“马卓山还有多久才到!” “最多五日的时间!”萧玄神色严峻回答。 “五日吗?那就在等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早起的长杆抓不到大肥鱼!”李德明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耐着性子继续观摩地图。 “诺!”萧玄得令,眼下只能按兵不动,继续煎熬等待了。 汉中城 南方 此刻旌旗猎猎迎风招展,一道镶嵌着黑底金边的战旗出现在众人视野;上面书写着人皇的令旗缓缓前行,周边簇拥着十万大军驶入军帐。 而在大营门前的西乾天王朱岩,北朔天王田占,两人亲自在大营门外迎接,再其身后五大渠帅,分别是沙斗、齐豫、杨凡、潘正四人,而身负重伤的武丙还在床上躺着呢。 “吾等参见人皇!”以朱岩、田占二人为首,身后四大渠帅为辅的三十余万大军,朝着眼前的人皇吴坤参拜。 此人膀大腰圆,豹头虎须,头戴白色巾布,背后披着白色披风;眼下他正享受着众人的跪拜,看着跪在地上的朱岩和田占,吴坤上前招呼道:“行了行了!都起来吧!” “谢人皇!”朱岩和田占率先站起身,迎着吴坤向着里面走去;一到大帐,吴坤一甩背后的披风,便是直接坐在了主位上,朱岩和田占二人皆是面色尴尬的在两旁侍卫,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三十万大军围攻一个小小的汉中城,半月都不曾拿下!二位天王,不应该给本皇一个交代吗?”吴坤声音冰冷,语气中更像是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人皇!非我等不尽心竭力,实在是李德明死守汉中城,我军若是强攻,必然会损失惨重”身长九尺有三的朱岩率先开口,面色严峻无比,没有丝毫的惭愧之色。 “是吗?听闻你们出兵劫掠乾军粮道,不知道可曾成功了…”吴坤依旧是阴阳怪气,说话之时更是解下腰间佩剑,放于桌案前,语气冰冷道。 “这……这!”朱岩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回答,反倒是田占思绪急转,上前开口打圆场道:“此番出兵,已经失败,武丙也身受重伤,还请人皇赎罪!” “赎罪!你们可知道三十万大军的粮草消耗;天皇、地皇为了你们的粮草,是日夜不眠,你们就是这样回报他们吗?”吴坤猛的站起身子,一种极大的压迫感散发开来,使得底下许多人都不敢喘息着大气。 “我等攻城不利!请人皇责罚!”朱岩和田占二人无奈跪地祈求饶恕,面色如丧考妣。 “哼!”人皇面色阴冷,甩动衣袖,冷哼下令道:“明日寅时,埋锅造饭,点兵三十万,兵法汉中,三日之内破城取地,不得有误!” “是!”朱岩和田占二人拱手领命,心中却是暗自腹诽;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皆是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吴坤交代完明日的准备事宜,皆是各自散去。 当夜朱岩和田占二人秘密会头,他们二人骑着战马来到郊外,身边各自带着两名亲卫,彼此脸色难堪到了极点。 “老朱啊!人皇怕是想要借助李德明的手,来消除你我的势力啊!眼下天下未取,三皇就想着卸磨杀驴,日后霸业一成,还有你我的回头路?“田占看着当空明月,眼神萧索无比。 “呵呵!什么人皇天皇的,不过是骗骗下面兄弟们的手段罢了,反贼终归是反贼,即便是覆灭了乾朝,也坐不稳这天下,终归是昙花一现!”朱岩开口便是嘲讽起来,他虽然是反贼出身,但和普遍目不识丁的白巾军高层不一样,他是读过书的,更是学富五车,若不是寒门出身,以他的才华,朝廷上多少会有他的席位。 “老朱!你这是意思啊?别藏着掖着了,咋俩可是穿着一条裤子的人啊!”田占听了朱岩的话,转头看向正在观望月色的朱岩,面色有些意动。 这田占本就是农夫出生,目不识丁,因为为人彪悍,且有靶子力气,在加上出色的号召能力和组织能力,在白巾军起义初期,迅速拉拢一只五千人的兵马。 这在刚刚起义的白巾军中,算是一股不小的实力;当时的天皇吴昊,为了稳定军心,也为了拉拢田占,给他了一个天王的封号,四大天王中,也只有田占一人没有多大的功劳。 朱岩抚摸着胯下战马的鬃毛,面色平淡道:“纵观历朝历代,你见过谁能起义当上皇帝的,他们不过是掀起乱世的钥匙罢了;而我们就是如此,随着时间的发展,给我们选择的路数无非是三条。一条是朝廷强势,然后我等被朝廷剿灭;另外一条就是被朝廷收编诏安;还有就是天下大乱,择一明主而辅佐!” 田占一听,心中顿时有些狐疑和不甘,思量一二看向朱岩道:“难道我们坐不稳这天下?” “坐稳天下!拿什么坐?”朱岩轻笑了一声,转头看着田占那一脸渴望且野心勃勃的眼神,原本到了咽喉的话又咽了下去,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田占看着朱岩欲言又止的表情,也知晓这家伙不想和自己聊这个话题,转过话锋询问道:“听你先前话里的意思!似乎已经有了想要投靠的人物!是绿林军吗?” “哈哈!绿林军我们一样,投靠他们和现在有何区别,甚至于还不如现在呢!”朱岩不屑的嘲讽鄙夷道。 “那是……!” “南方的萧晋!此人慧眼识才!这几日更是和绿林军打的有来有回!在这乾国算得上人物!”朱岩开口夸赞道。 第30章 伤兵营 “你想投靠他?”田占面色微变,看着朱岩的脸色,田占的眼神有些阴晴不定。 “倒也不是!只是单纯的欣赏他罢了!”朱岩摆摆手,对此毫不在意,而后似乎想到什么,转头看向田占询问道:“明日你欲如何!” “走一步看一步!”田占开口应付了一句,便是没了说话的意思;同时他的心思开始活络了起来,他虽然没有读过书,但也不是傻子。 白巾军起义至今,大大小小六十余战,麾下的兵卒早已疲惫,粮草不稳、上层享乐,以至于蜀地荒废;虽然号称六十万大军,可至今连蜀地都没打出去。 随着战争时间的拉长,将士厌战情绪日益高涨,乾军更是穷追猛打,此消彼长之下,可能真会按照朱岩所说的那般,白巾军最终会灭亡,他也该谋划好自己的退路了。 第二日 清晨,金鸡打鸣,空气微凉,四周寂静安宁,本是一天最好的时辰;但白巾军却是热火朝天,无数滚滚炊烟自地面升腾上天。 往日的烟火也是如此,只是稀稀疏疏的,没有这般密集庞大;只是略微观察,便是能够察觉出其中的猫腻。 而此刻的李德明已经快步爬上了城墙,一双苍然白发眺望前方的炊烟,面沉如水,凝重如霜。 陈镇也是快步爬上城楼,嘴中喘息着粗气,双手叉腰眺望前方的炊烟;这几日的陈镇变化颇大,皮肤黝黑,身体比之以往更加健硕,显然是这几日在农地里忙活,身体比之先前也是硬朗了不少。 刚刚站在城墙上的陈镇,呼吸着空气中的凉气,略微平复了下气息后,眺望着白巾军浓重的炊烟,以及周边行色匆匆的兵卒,陈镇在观望的李德明,便是知晓大战不远了。 陈镇快走几步,来到李德明的身侧,开口求证自己的想法:“大将军!白巾军这是………!” “殿下!”李德明冲陈镇点了点头,也看出了陈镇的意图,伸手指着前方的炊烟:“白巾军人数颇多,每日的粮草消耗是我军的三倍,为此他们也在节约粮草;往日的炊烟数量稀稀疏疏的,而今天比之以往的炊烟更加庞大,臣初步断定,白巾军的援军赶来,再看今日这炊烟庞大数量来看,起码多出了十万大军!白巾军要发起总攻了” “什么?”陈镇神色一愣,整个汉中城所有的兵卒加起来也就十五万人,而白巾军一下就四十万,这让陈镇如何不吃惊。 更让陈镇错愕的是,李德明竟然能够依靠烟雾的状态体型,就能判断出敌军的数量;这其中的经验和判断,更是让陈镇折服。 “殿下速速下城,微臣要布置作战计划了,白巾军恐怕吃完早饭就要发起进攻!”李德明双手按在城墙上,面色凝重道。 陈镇微微愣神,看向李德明,他本以为这老家伙会让自己留下来,帮助他在城门上提高士气;但现在看来,他怕自己出现危险,所以才说出此言。 而且自己在这里,他还要分心照看自己,综合来看,自己还是下城墙比较安全。 “一切都麻烦大将军了!”陈镇说完,直接转身下了城墙,没有过多停留,毕竟他留下来就是添乱。 李德明见陈镇离开,心中长松一口气;扯开嗓子发号施令:“滚石、雷木全部搬运上来,金汁起火;箭矢全部准备就绪,长戈手备战,快!” “是!”随着一声声的将令传出,周边的兵卒都忙活的团团转。 来到城下的宁越无所事事,看着周边忙碌的兵卒,以及眼前一副苍茫的场面,他的内心也开始紧张起来;要知道他也是人,在战争面前也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他也需要时间和历练才能风轻云淡。 没有人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人都是在慢慢成长的过程中逐渐累积和变强。 “殿下!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张均持刀护卫在陈镇周身徘徊;一旁的严璟此刻更是横刀而立,眼神凝重带有杀气。 陈镇背着手,看向身侧的张均道:“去伤兵营,大战开始那里的人肯定不少,能帮忙就帮忙!” “殿下!哪里都是污秽之地!你去了哪里!怕是要脏了您的眼睛!”张均开口劝解,怕陈镇过去受不了,容易适得其反。 “不要和我说这些废话!”陈镇猛地大声呵斥张均,难得一见的发火,似乎想要以此舒缓内心的紧张。 “是!”张均被劈头盖脸的训斥,顿时哑火,没了先前的劝谏,老老实实的跟在陈镇身后。 一到伤兵营地,陈镇便是闻到一股子恶臭,这里的气味有腐烂的肉味和中药的刺鼻味;两者互相交合,给人一人作呕的冲动。 所谓的伤兵营,其实就是西城逃走富户的院子,这里面的士兵根本得不到妥善的安置,情况好的再屋子里有一片凉席外加一块毯子。 情况不好的,只能躺在院子里,天为被地为床,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哀嚎着;在这里生命非常的脆弱,每时每刻都有人抵抗不了病痛的折磨而死亡。 陈镇一身华衣到来院子里,喝这里的场景格格不入,引得这些伤兵纷纷侧目观看;这些伤兵没有人去迎接陈镇,他们已经伤的不能动了,对于他们而言,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数,怎么可能会关注他人。 “啪嗒!”陈镇刚刚走进第一处院子,迎面便是看到一位瘸腿的伤兵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陈镇一瞧,面色骤变,急忙上前搀扶,入手便是觉得这员士兵浑身滚烫,显然是发着高烧。 此刻这名汉子浑身都在打着摆子,嘴中吐着唾沫,像是中风一般,陈镇面色巨变,急忙冲着四周大喊:“军医!军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正在给另外一名士兵包扎伤口的中年男子转头闻声望去,同时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歇,迅速的给眼前兵卒上药包扎;看了一眼陈镇的锦衣华服,神色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当场愣在了原地。 第31章 煮布 “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啊!”陈镇见这家伙一动不动,开口训斥了一句;吓得这军医回过神来,背着个药箱,快步跑到这员兵卒得身前,望闻问切给这员汉子检查病因。 看了半个呼吸后,这位军医无奈的摇了摇头;陈镇见他这副操作,面色微愣,询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伤口发炎,现在更是发烧了;白眼已翻开,已经难救了,只能靠他自己了!”军医缓缓站起身子,脸色满目,背着药箱显然要打算离开。 “怎么会这样!不是有退烧药吗?”陈镇眼见军医要离去,上前追问道。 “退烧药是有,可物资紧缺,后面还有大战,我必须要省着用;殿下!我手中的这一份药可能救不了他的命,但我却能用他去拯救另外一个人的性命!”军医神色麻木的开口。 “你这是什么道理,哪有医生放弃病患的”陈镇已经听懂了军医的意思,但是他无法接受。 “这么说吧,即便给他服用了,他的炎症也不会好,不过是平白无故的浪费罢了; 在这里,所有伤口发炎的,除非他自个挺过去,要不然给他用药就是浪费药材。 军营里的药材本就不多,送来的更是一次比一次少,再救下去也是没了必要!只会耽误其他病人的治疗”军医说完便是自顾自的向前走,同时止不住的摇头,他的语气中满是无奈,但更多是是悲伤。 身为医生,他自然也想多救几条性命,甚至于他刚刚从医的时候,亲眼见证了生命从自己手中逝去;以前他都会悲伤痛苦半天,但多年的行医生涯已经让他麻木,甚至于面对死亡他都做到了淡然,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因为现实是残酷的,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周边的伤兵看到这一幕有的是麻木了,有的是习惯了,还有的是无奈;甚至于一些心理素质差的,直接转过头缩在角落里呜呜哭泣了起来。 “炎症!”陈镇大脑嗡鸣不断,转头看向这名士兵包扎伤口的绷带;这条绷带已经渗出许多鲜血,上面污渍不断。 陈镇看完,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拉住要走的军医,指着士兵身上的绷带道:“你们这绷带都是怎么清洗的?” “清洗!当然是在河中清洗然后在晾晒干净了!”军医理直气壮的说,感觉陈镇这是无中生有,像是在质疑他的专业性,而且三番五次的被陈镇拉来拉去,他的脾气也上来了。 “没有用热水烹煮或者用酒消毒吗?”陈镇语气严肃,开口质问道。 “烹煮?怎么煮啊?这玩意又不能吃,消毒又是什么东西?酒不是用来喝的吗?”军医开口就是一键三连问,对陈镇的不满也是越来越大。 陈镇一听,顿时心中明了,看着周边士兵包扎的布匹,心中懊恼不已,若是自己及时发现,怕是最少也能救下数十条性命啊;陈镇怒瞪了一眼军医,转头冲着身后的张均下令道:“传孤令!所有给士兵包扎伤口的布匹,全部要用沸水烹煮后晒干在使用,若是没有烹煮不可给伤兵治疗,违令者斩!” 陈镇最后一字是如同重磅炸弹,所有的士兵都愣住了,心中暗自嘀咕这位太子抽的哪门子邪风,大战在即还有心思煮布玩。 张均更是面色难堪道:“殿下!没有那么多柴火啊!” “没有柴火就给我拆房子!张均这件事情你亲自去安排,赶紧去给我办!”陈镇表情严肃,容不得丝毫的怠慢迟疑。 张均一看陈镇的脸色,起身就往外面跑,招呼着五百人开始就地搭建锅炉,按照陈镇的吩咐安排。 军医眼看这场闹剧越闹越大,心中的火气再也憋不住,思虑再三,冒死劝解道:“殿下!将士们打仗极其不易,莫要再折腾他们了;若是殿下玩闹,可回宫中,莫要耽误这些兄弟们的性命啊!” 陈镇一听,顿时怒极反笑,看着这个军医,言辞犀利道:“若不是你说了这句话,我真想将你砍了;按照我说的做,用沸水煮好的布匹给士兵包扎伤口。他能够减少伤口发炎的概率,出了事情你找我!听明白了么!” “这……这……荒谬!”这名军医迟疑了半天,看着陈镇那坚毅的表情,只能愤恨转身,拂袖离去。 看着军医气呼呼离开的背影,陈镇长松一口气;看着身下那名已经没救了的士兵,陈镇也是束手无策。 原本他本想说出酒精的,但军中的酒水有限,而且酒精的浓度根本达不到消毒的标准,与其浪费还不如犒赏兵卒,眼下只能将期望寄托沸水上了。 为了达到想要的效果,陈镇亲自教授张均操作,看着锅中已经沸腾的热水,陈镇觉得不够,让张均继续加大火力,眼见温度已经不能再升了,陈镇这才开始煮布。 为了防止这些士兵偷工减料,陈镇更是亲自盯着,见一切都没了问题,陈镇这才放手,转身投入救治伤员的队伍里。 而军中对于皮外伤的处理方法也是十分简单,有两个方法;伤口太大太深的需要涂抹和包扎。 而伤口小的,比如箭矢伤的,直接用烧红的烙铁放在伤口上,物理封锁,将伤口烫平,快速有效还能杀菌。 陈镇更是亲自操作,将一柄烧红的匕首,按在一员士兵手臂上的伤口;顿时嘎嘎冒烟,那名士兵更是疼的大汗淋漓,大声呼救求饶。 陈镇这样的操作是既心惊胆颤又是痛快无比,到了后面更是没了心理压力,放开手脚,开始大包大揽。 一看士兵伤口需要用到烙铁,陈镇兴奋无比,直接上前帮忙;许多士兵看着眼前这位太子殿下,都快哭了,有时候一天下来,有的士兵能够被他烫两个来回,他们不知道是感谢自己这位太子殿下,还是骂他不是人。 当然,更多的是感谢这位太子,因为明眼人都发现,这位太子手中,已经起了许多烫伤水泡。 当然对此陈镇浑然不在意,而周边大士兵对于陈镇的行为也没有愤恨,反而心中宽慰;毕竟能够得到太子殿下治伤乃是他们的荣幸,若是以后侥幸活着回到家乡,更可以掀开自己伤口给街坊邻里炫耀:看!这是太子殿下亲自为我治疗的伤口。 那是多大的荣耀啊。 第32章 攻城 陈镇在伤兵营忙活的热火朝天,消息自然传入了李德明耳中;此刻一旁站着的萧玄面色愤恨,语气愤慨道:“大将军!难道任由殿下这般胡闹下去吗?” 李德明双手按在城墙上,抬首看着天空中烈日炎炎的太阳,思虑了半晌道:“太子殿下体恤兵卒这是好事!可以在军中大肆宣扬!哪有胡闹!” “大将军……!”萧玄一听,他本就聪明,李德明这样一说,瞬间就明了他的用意;思虑半晌道:“将军,我知道您的用意,但不能拿士兵的生命开玩笑啊” “有什么开玩笑的,你看看这天,那些布洗完了,一两个时辰就干了,能不能行试一试就知道了”李德明抚摸着胡须,面色平淡道。 他表面上是漠不关心,实际上问题已经考虑的十分全面;首先陈镇用水煮布能不能减少兵卒发炎的概率这都无所谓。 光是陈镇帮助兵卒疗伤这一点,就值得大肆宣扬,为的就是能够提升士气;多日的作战已经让这些士兵心生厌倦,正好有了粮草再加上陈镇礼贤下士关爱兵卒的行为,对于军心有着显着的提高。 “可……” “行了!”李德明抬手打断了萧玄的废话,伸手捋着胡须,指着前方的军营道:“白巾军的炊烟已经减少了,显然他们要进攻了;传令下去,全军备战!各城墙上的战备物资抓紧运输!只可多不可少” “得令!”萧玄正事在前,萧玄也不再揪着陈镇的问题不放,拱手一拜,亲自前去盯。 原本这些东西早就准备好了,现在不过是多准备一点,萧玄本着战事无小事的原则亲自盯梢,为的就是减少失误的概率,这也是李德明看中他的原因。 五更天 “喝!喝!喝!”伴随着一声声的呐喊声,无数白点汇聚成方块向着汉中城进兵,密密麻麻的宛若洪水猛兽。 魏疾跨剑而来,目光一直汇聚在白巾军的军阵中,朝前一看一片雪白;魏疾来到李德明身侧,这才收回目光,面色凝重道:“将军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子行!你怎么看这白巾军!”李德明深吸一口气,捋着胡须神态自若道。 魏疾看了眼白巾军的军阵,沉默半响,不得不承认道:“朱岩此人当真是有些手段,短短数月竟然能将数十万的乌合之众排列有序,当为将才!” “能得到你的夸赞当真是不容易,但他们是敌人,而不是朋友,况且还不止如此!”李德明表情严肃。 “将军何意?” “敌军这次怕是动真格了!”李德明神情严肃道。 “大将军何出此言!” “你自己看看吧!人皇的旗号已经在军中树立了!”李德明叹息一声,抬手指着前方神情淡漠道。 魏疾面色微愣,双手趴在墙垛子上,瞪大眼睛在白巾军中的旗帜中来回寻找;好半晌,这才在正中央处,看到一杆黑面金字的战旗,在旗下坐着的人正是人皇吴坤。 “吴坤这个逆贼竟然也来了!”魏疾神色懊恼和愤怒,心中咯噔一下:看样子白巾军也是要动真格的了!” “不错!”李德明神情严肃无比。 白巾军 吴坤正坐在中央,因为天气炎热使得他这副肥胖的身躯不时的冒汗喘气;豆大的汗珠不时从他肥硕的脸庞滑落,嘴中发出啧啧声,旁边的副将使劲的给他扇着扇子。 吴坤一双绿豆大的眼睛扫视军阵,各色各样的旗帜如同树林般在军营中矗立着,自己身前的朱岩和田占二人骑着战马已经恭候许久了。 吴坤解下腰间的水囊咕噜咕噜的灌上一大口,感受着咽喉处的清凉,随后调侃道:“两位天王!下令吧!还等什么呢?” 朱岩和田占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皆是能够看出对方眼神中的抗拒;不过朱岩比较豁达,而田占却是有些不甘心。 他不甘心自己苦心经营的兵马被当成炮灰,可眼下他们不去送死,那自己怕是要被祭旗了。 身侧的朱岩拔出腰间的配剑,正视着身下的众将士,大声怒喝道:“朱驼、马兴!” “末将在!”白巾军中,两员虎背熊腰的悍将手持兵刃而来。左边一人名叫朱驼,手持长戟,长相魁梧挺拔,虎背熊腰,身长八尺,胯下一批枣红马;右边一人面若刀削,手持长枪,胯下一匹黑马,打眼一瞧便知军中宿将。 田占眼见朱岩已经点将,当下也是不再墨迹,冲着将台下的武将下令道:“张维!周术!” “在!”两员身骑战马,头裹白巾的步军将领大步而出;虽然也算孔武有力,但和朱岩派遣出来的武将相比,这两人明显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吴坤再后面只是看了一眼,心中就是有底了,眼神深重的田占一眼,这家伙明显是想保留实力啊,吴坤沉默不语,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朱岩瞅了瞅田占,心中松了一口气,有田占给自己当挡箭牌,看样子吴坤不会盯上自己了;一念至此朱岩当即下令道:“命你二人正面攻城!若无军令!不得退战!” “得令!朱驼和马兴得令,骑着战马急步朝着自己军中冲去,而田占也是下了同样的号令,命令手下的两员悍将正面攻城。 吴坤看着两人的军令双手交叉,思绪半晌道:“既然二位各自管理一军,本皇也懒得插手你们的军务,刚好这汉中城三面正对着我军;这样吧本皇亲自坐镇中军,正面进攻汉中城,朱天王你进攻西门,田天王你进攻东门!无本皇命令不得撤军,可有异意!” “我……!”田占刚想说话,但朱岩连忙开口取令道:“臣领命!” 说完朱岩也不管这田占,自顾自的翻身上马,领了自己的十万本部兵马向着西城发兵,田占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东城那里的护城河是挨城墙最近的,攻打东城伤亡铁定巨大,明显是吴坤有意整蛊自己,可现在的田占已经没了脾气,只能按部就班的去攻城。 第33章 用兵 随着吴坤的分配,朱岩和田占二人各自分工,刚刚调兵的朱驼、张维四人,也是随本部人马一同前去。 此刻的吴坤站起身子,冷漠的扫视了一圈军阵一圈,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最前方一位虎背熊腰的壮汉身上,调兵遣将道:“沙斗!” “在!”伴随着一声怒吼,一位头裹白巾,身穿战甲,虎背熊腰的壮汉,身骑着一匹白色寒玉驹,腰间配着宝剑,手持一柄长矛催马上前;一张国字脸看向吴坤眼中满是尊敬之意。 他就是八大渠帅之首,虎将沙斗;白巾起义之初,沙斗和吴家三兄弟是同乡,也是他们为数不多嫡系兵马,为人作战彪悍凶猛,战果无数,同时也是忠心耿耿,深得三吴的器重。 “沙斗你率领本部军马,正面强攻汉中城;齐豫、杨凡、你们二人率领本部军马,协助朱天王和田天王,同时作为督战队,没有我的命令,但凡有擅自后退者,按照逃兵处置!”吴坤面色狰狞,语气平淡;可话外之意却是如同一柄利剑,随时取人性命。 “诺!”三人得令,各自领军出兵。 “驾!”沙斗手持令箭,来到自己的兵马中调动士兵;虎目怒视前方高耸巍峨的汉中城,手中令旗左右挥动,大声叫喊道:“沙克、王全!” “在!”两员虎将出列,声音高亢有力,打眼一瞧,左边一人膀大腰圈,臂粗如虎,手持一柄追星刀;右边一人身材消瘦,但精神抖擞,头戴白巾,神色昂然。 沙斗看向两人,猛然深吸一口长气,直接下令:“命你们二人率领本部人马为先锋,正面强攻汉中城!” “是!” 二将得令,随后前排军阵中,带有沙字军旗和王字军旗的方阵迅速向着城墙发起冲锋。 “擂鼓!助威!”沙斗骑着战马,看着大军行兵,大声怒吼;早就摆好战鼓的鼓士双臂奋力的挥动着鼓锤,猛烈的捶打着身前的战鼓,以此激发麾下将士的战斗力。 “冲啊!”年仅三十岁的沙克亲自翻身下马,左手持着战刀,右手持着盾牌,极速朝着汉中城发起冲锋,身后的五千盾牌手紧随其后,前锋军左臂肩膀抗着云梯,右臂举着盾牌,打算乘机渡过护城河。 站在城墙的李德明深吸一口气,一双苍然老眸盯着下方的士卒,大声下令:“弓箭手准备!” “嗡嗡嗡!”汉中城上数万名弓箭手拉弓张箭,瞄准着城下的白巾军。 沙斗进攻汉中城多日,早就熟知了李德明的作战方法,冲着身后的副将道:“李岁!你的弓箭手给我压上去,压制城墙上弓箭手的火力!为前军争取时间” “是!”一员二十出头的青年,骑着战马得了令旗,率领麾下众将士快速行军。 “杀!”沙克喊杀声震天,麾下兵卒迅速狂奔,虽然阵型开始有些松散,但依旧维持着方阵进军。 “敌军距离我方还有三百步!” “二百七十步!” “二百步!” “一百八十步!” 城墙上,眼力好的哨兵一直在测算敌军敌军的距离,并不断的大声汇报,以至于他的声音都有些沙哑,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哨兵再次大声汇报:“敌军一百六十步!” “放箭!”李德明确定好距离,猛然挥手咆哮,两边高楼上的旗兵,疯狂摇动手中的红旗。 已经在城墙上准备就绪的主将,得了军令,当即张口怒喝道:“放箭!” “嗖嗖嗖…嗖嗖嗖…”漫天箭雨朝着白巾军蜂蛹射杀而去,密密麻麻宛若天空陨石。 “砰砰砰…叮当…叮当……!”箭矢射在盾牌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客这依旧无法阻挡敌军进兵的步伐。 “啊啊啊啊!”许多白巾军身中箭矢,嘴中发出惨叫;有的被射翻在地,有的当场生死。 对于这些死亡,周边的将士兄弟,根本顾不得他们,他们只能直线朝着前军冲锋,因为顾及他们就是放弃了自己都性命。 此刻的沙克凶悍异常,大步向着前方冲锋,看着敌军密集的箭雨,当场咆哮:“左右散开!冲杀!率先过河者,老子赏他一只鸡,半壶酒!” “杀!”有了粮食激励,这些士兵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纷纷向着前方冲锋。 “铺桥!”白巾军多日的打仗经验累积,早就演练出一套熟练的作战方法,率先扛着云梯的士兵,纷纷将云梯搭在桥上,然后迅速左右两边散开;身后蓄势待发的兵卒,将早就准备好的木板铺设在云梯上,做成简易的桥梁。 “再放!”李德明面色淡漠,再次下令,城墙上的弓箭手冷箭如雨,迅速的射箭。 “他奶奶的!李岁干什么吃的!”沙克看着伤亡不断增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着身后的弓箭手叫骂道。 此时的李岁也是率领弓箭手在桥边列阵,看着城墙上疯狂射箭的乾军,当即张弓拉箭道:“给我放箭,压制城墙上的那些龟孙!” “嗖嗖嗖嗖嗖!”漫天的箭雨朝着城墙上空还射而去,李德明坐镇城墙,看着漫天箭矢飞掠而上,急忙挥剑阻挠。 “给我冲!”沙克眼见机会来了,头顶上的箭矢少了,立即带着麾下兵卒过桥,只是这一瞬间陆陆续续就有数百人的渡过桥梁,彼此间的配合都默契无比。 与此同时,东门的田占和西门的朱岩两边皆是发起了进攻,声音浩瀚如山岳崩塌。 “将军!你且下城布置,这里由末将指挥!”魏疾手持长刀,挡在李德明面前,面色严峻无比道。 “行!”李德明也不拖拉,手持盾牌走下城墙;此刻城中的十字街中,已经有数十名武将拱卫左右。 “将军!你且下城墙布置,这里由末将指挥!”魏疾手持长刀,挡在李德明面前,面色严峻无比道。 “行!”李德明也不解释,手持盾牌走下城墙,一路步行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了汉中城的交汇之处十字街。 此刻这里已经有数十名武将拱卫左右,一个个面色严峻,眼中满是焦急和煎熬。众人一看李德明来到,心中大定,原本的情绪也是一哄而散。 第34章 金汁 城外喊杀震天动地,好似天地惊雷,坐在城内都能感受到城外的,汹涌澎湃。 李德明坐在椅子上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震荡,可见城外敌军敌军数量;半晌李德明深吸一口气,看向周边的武将询问道:“西城和东城的防御交给谁了!” “西城的方面,萧玄将军已经亲自镇守;东城乃是蒙道之老将军亲自把守”副将雷肇来到李德明身前,摊开桌子上的羊皮地图,拿起两枚旗子,分别放在了西城和东城的位置上。 “张霸、楚罡!”李德明伸出胳膊倚靠在桌子上,虎目盯着布防图,张口点将。 “在!” “末将在!” “你们二人各自率领本部一万人马,在城墙下接应萧玄和蒙道之;若是敌军爬上城墙,即刻发兵增援”李德明拿起桌子上的两块令旗扔给二人。 “得令!”两员虎将大喝一声,接了军令,率领本部兵马迅速朝着西城和东城调动。 “叮,李德明用兵属性发动,个人统帅加1、智力加1、武力加1” “叮,当前李德明四维属性,武力77 统帅92 智力83 政治80!” 正在伤兵营给士兵灌水的陈镇神色一愣;听着城外的喊杀声,陈镇站起身子向着烽烟四起的方向眺望。 陈镇看着城墙上燃烧的烽火台,心中暗道:李德明竟然发动技能了,这可是本土第一位人物的技能啊。 开战了吗? 陈镇心中的呢喃了一句,眺望着敌军城墙的方向,若是李德明正值壮年,怕是这四维当世无敌啊。 可惜!他老了。 陈镇心中这般想着,同时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支线任务,心中呢喃道:“系统!给我检测人才!” “叮,系统当前开始检测人才!” “叮,白巾军沙克:武力87 统帅72 智力65 政治57!” “叮,白巾军李岁:武力85 统帅75 智力70 政治69!” “叮,白巾军王全:武力88 统帅69 智力64 政治64!” “叮,白巾军朱驼:武力90 统帅72 智力76 政治64!” “叮,白巾军马兴:武力77 统帅75 智力72 政治64!” “叮,白巾军张维:武力70 统帅55 智力56 政治21!” “叮,白巾军周术:武力75 统帅70 智力66 政治54!” “叮,当前李岁三项能力超过七十,奖励宿主召唤点7点,朱驼一项武力值达到九十,奖励宿主召唤点9点,马兴三项能力值超过七十,奖励宿主召唤点7点!” “叮,宿主发现本土人才3位,距离奖励发放还有17位,请宿主再接再厉!” “叮,当前宿主召唤 唤点37点!” “嗯!”陈镇听着系统的回答,微微蹙眉,神色不解道:“不对啊!白巾军中的四大天王和渠帅都在啊,为什么没有他们?” 陈镇心中疑惑,他得到的消息中,这几人全部都在白巾军,应该有他们的名单啊。 “叮,距离太远,系统只能检测到靠近城墙的人物!” “唉!”陈镇无奈的叹息一口气,就三十七点召唤点,这完全是不够用啊。 而此刻的伤兵营中也开始忙碌了起来,有些受伤的士兵已经朝着这边运送过来,一个个哀嚎不已,一个个鲜血淋漓,但大多数都是箭伤。 南城下 沙克手持战刀,亲冒箭矢,迅速越过桥梁,怒视着城墙,冲着张口催促道:“上云梯!” “啪嗒…啪嗒…啪嗒!”数千名的士兵扛着搭建好的云梯依靠在城墙边上,左右分工;前方士兵左右散开,扶持云梯,身后的兵卒头举盾牌,迅速向着上方攀爬。 正在城墙上指挥的魏疾,自然是查看到了底下的变化,伸手冲着两边挥动战旗,扯着自己的嗓子,歇斯底里的呐喊:“倒金汁!” “是!” 城墙上有数千口大铁锅,下面燃放着柴火,里面满是屎尿;此刻的它们被煮的滚烫,冒出咕噜咕噜的气泡,空气中散发着让人恶心的恶臭。 伴随着魏疾的一声令下,围绕在铁锅周边的士兵,各自拿着粪勺,在锅中挖起一勺,对准城下攀爬云梯的白巾军浇灌下去。 “撕拉撕拉……” “啊啊啊啊!”但凡被屎尿浇到的兵卒,嘴中发出痛苦的哀嚎声;爬在最上方的士兵,当场命中。 剧烈的疼痛下,身上迅速浮起水泡,双手下意识的捂住伤口;没了手掌的支撑,身体失衡,直接朝着地面坠落,粉身碎骨不说,身上浮起水泡更是直接破裂,鲜血毒浓流淌了一地。 但凡被金汁浇中的士兵,基本上是难有活路了;虽然现在没什么感觉,但屎尿中的细菌会在他们伤口上滋生。在这个医疗不发达的年代,即便是稍稍沾染上一点金汁,基本上除了等死,别无他法了。 “混蛋!”沙克站在城墙下,看着头顶上滚落的金色屎尿,顿时怒不可遏:“全军给我冲上去,谁第一个冲上去,官升三级,老子赏她一个女人!给我冲!” “杀!”随着沙克的激励发出,麾下的五千多人虽然畏惧金汁,但依旧悍不畏死的向上攀爬,只不过速度都缓慢了些,彼此间小心翼翼。 而此刻王全的五千多人纷纷渡过桥梁,朝着城墙上蜂蛹冲杀,以此缓解沙克的压力。 正在中央观战的沙斗看着军队停滞不前,猛吸一口凉气;在这样打下去,他手中的那点底子,可就有点不够看了。 吴坤似乎也看出了沙斗的心疼,慢吞吞的站起身子,背着手来到沙斗的身后,伸出自己臃肿的手掌拍了拍沙斗的肩膀:“老沙啊!我觉得四位天王的位子有些少了,汉中城打下来,多少也要加一位啊!” 听这话的沙斗一愣,天王的位置可不单单只是一个名号那么简单;他代表的是权力、地位、身份、荣耀的象征。 天王统帅十万兵马,而渠帅撑死只能统帅两万五千兵马,这其中就出现巨大的差距。 而围剿汉中城的三十万兵马中,有将近二十万是朱岩和田占的本部人马;而沙斗他们五人加起来,也不过是比其中一位天王多一些罢了。 第35章 朱驼攻城 有了吴乾那忽明忽暗的许诺,此刻的沙斗面色兴奋激动,冲着吴坤拱手保证道:“人皇放心,末将必尽心竭力!” “光尽心可不行啊,我要的是拿下整座汉中城,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啊!”吴坤笑盈盈转头看向巍峨高大的汉中城;表达完自己的意思后,转身走回原来的帅旗下。 沙斗面色变换不定,一双黑色的瞳孔盯着城墙下热火朝天的战场;腮帮子鼓起咬了咬牙,张口点将道:“赵习、智曜!张奎!” “在!” “在!” “在!”伴随着三声高呼,三员虎将从人群中催马上前;沙斗虎目注视着三人,心中有些滴血,这些都是自己的嫡系部队啊,可为了成为天王,这些的牺牲是必要的,沙斗猛吸一口凉气,忍痛下令道:“你等三军出兵,本将亲自督战,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撤退,立斩!” “遵命!”三人拱手得令,神情严峻无比,各自返回军中后,写着赵、智、张三杆军旗部队方阵,极速向着汉中城逼近,黑压压的一片,宛若乌云盖顶。 伴随着白巾军的人数增加,城墙上的魏疾开始逐渐吃力;两倍的敌军压了上来,魏疾原本稳重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吃力,脸上的汗水也是不断冒出。 魏疾一双虎目在城下来回扫视,边看边冲着身后的副将招呼道:“糜渊、廖忠,你们二人率领兵卒左右巡查,若是有敌军登上城墙,就地格杀!” “诺!”两员校尉得令,各自组建两千人的队伍在城墙上加强巡逻。 魏疾虎目怒下方,看着城下黑压压的敌军,已经趋于密集的状态,当即下令道:“滚石!雷木给我投掷下去!” “是!”麾下士兵的回答有气无力,却又显得颇为卖力。 “都他娘的给我睁大眼睛,往人堆里砸,谁敢给老子浪费,看我回去不抽死他!”魏疾听着这些士兵沮丧的声音,立时怒火中烧,扯着嗓子扩大声音,大声嚷嚷了两句,吓得两边兵卒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两边的士兵奋力的搬起石头,倚靠在墙垛上,下面黑压压的人群,直接将手中的石头推了下去。 “轰!” “砰砰砰!”巨大的石头在重力的影响下,猛地朝着人群砸去,顿时一片哀嚎和呼救,同时伴随着猩红的鲜血流淌而出。 汉中城下如火如荼,南门的位置两边互相僵持,而东门把守的是蒙道之。 他虽然年岁五十,但极其擅长守城;在李德明大军未赶到蜀地的时候,他曾经凭借着一万郡县兵卒,硬生生阻挡了白巾军十万大军三个多月,为李德明大军的赶来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可以说汉中城的守住,蒙道之居功甚伟;一旦汉中城失守,那乾国将彻底失去对蜀地的掌控,到时候再想拿下整个汉中城,不付出巨大的代价那是不可能的。 而作为对手的田占,虽然麾下兵卒众多,可却是良莠不齐;面对蒙道之的严防死守,已经是死伤无数,再加上蒙道之指挥得当,田占硬是半点便宜都没有占到,反而麾下损兵折将,以至于现在才堪堪渡过护城河。 三座城门中,最为激烈的便是萧玄;此刻的朱岩正骑着战马,条理有序的指挥着麾下的士卒对西城发起猛烈进攻。 城墙上鲜血淋漓,面对滚石雷木,许多白巾军士兵虽然心生畏惧,但硬是没有一人退缩,疯狂的向着城墙上攀爬靠近。 朱岩骑着战马,眺望着城墙,看着不断攀登的兵卒,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随后冲着身侧的传令兵道:“告诉朱驼,他们今天是不是没吃饱饭,到现在都没攀登上城墙;同时传我军令,命令朱奎,让他率兵压上,半个时辰之内,我要看到兵卒登上城墙!” “得令!”背后插着两面战旗的兵卒骑着战马,一路急行,疯狂的向着前线传递消息,根本毫不畏死。 此刻的朱驼一身血甲,在城下奋力的指挥着周边的兵卒冲锋;两边数十位亲兵手持着盾牌,护卫在朱驼左右,帮助他抵御周边的箭矢和碎石。 而眼下,传令兵亲冒箭矢来到朱驼身边,将朱岩的话面原封不动的传给朱驼。 朱驼一听,整个人面色一僵,看了眼这名传令士兵,猛然推开身边的亲兵,一脚踹向这名传令兵;指着他的鼻子骂骂咧咧道:“他奶奶的!老子还能让朱奎这个夯货比下去!” 那名被踹开的传令兵揉揉肚子,眼中满是委屈,他不过就传个军令,至于吗? 然而朱驼却是不管这名士兵,一把夺过身边士兵的盾牌,拔出腰间佩剑,大步朝着云梯走去;抬腿踹向一位想要攀爬云梯的士兵。 巨大的力道下,直接将这名士兵踹在一旁的尸体上,疼得直骂娘,一看凶神恶煞的朱驼,又立刻闭上了嘴。 “太奶奶的!都给我冲上去!谁敢退后,老子第一个砍了他!“朱驼说完,亲自将手中的佩剑咬在嘴中,带着盾牌顶在头顶,接着扶手,奋力的向着城墙攀爬而去。 “冲啊!”周边的士卒眼看朱驼亲自上阵,当即张口咆哮,摇旗呐喊,奋力的向着城墙上攀爬。 而在西城镇守的萧玄,顿时压力倍增,滚石、雷木、金汁、箭矢不断的向着城下招呼,可就是白巾军的颓势。 朱驼一路横冲直撞,手中的盾牌挡在头顶,眼看着快要爬上城墙,而头顶上方,一位士卒眼看朱驼要爬来了,双臂发力青筋暴起,举起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朝着朱驼的方向猛地砸了下去。 朱驼虽然彪悍,但也不傻;借着盾牌的缝隙,看到这名士兵的动作,身体立刻做出反应,拿着盾牌的手臂微微倾斜,整个盾牌呈现二十五度角。 “碰!”随着一声重物撞击在盾牌上,朱驼只觉得手臂发麻,左脚下的梯子直接被朱驼踩坏,手臂上的盾牌更是出现了凹槽和裂缝。 “啪嗒!”重力落完,石头随着盾牌倾斜度滚落下方,砸到一位正在扶着云梯的兵卒身上,发出哀嚎和惨叫。 第36章 遣将 城墙下的哀嚎声音撕心裂肺,士兵躺在地上,来回的翻滚,像是只有这样,才能舒缓手臂上的疼痛。 听着城下的喊叫,此刻的朱驼红着眼睛,内心有些歉疚,可眼下已经顾及不了太多。 趁着这些士兵的出手的间隙,朱驼直接扔了手中的盾牌,双手腾出,四肢发力;那好似黑熊精般强壮的体格如同灵敏的猿猴,迅速的向着城墙攀爬。 “啊!”刚刚投掷石头的兵卒眼见一击未中,急忙再次抱起一块石头,刚想要往下扔去,一柄锋利的长剑直接贯穿了他的咽喉。 朱驼眼神愤恨的盯着这名死不瞑目的士兵,此刻的他手持宝剑,翻身上了城墙;一脚踹开眼前的尸体,嘴中怒骂嘲讽:“小杂种,敢砸你爷爷我!给我去死吧!” “杀杀杀!”随着朱驼登上城墙,直接在城门上撕开了一道口子;正在指挥兵卒的萧玄面色一变,听着北面传来的喊杀声,极目远眺。 就见朱驼手持血色宝剑,在城墙上大杀四方,北面的防御体系被他撕开了口子,无数的白巾军在朱驼身后疯狂的城墙上扑杀而来,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向城墙。 “找死!”萧玄怒火中烧,没想到三道城门中,自己竟然是第一个被破城的,这让萧玄的脸面挂不住,整个人像是被羞辱了一般。 萧玄猛吸一口凉气,稍稍恢复理智后,即刻下令道:“派人告诉大将军,让他速速派兵支援,同时命令城下的雷肈,让他快点登上接替指挥,我且去斩下那员敌将!” “诺!”麾下的兵卒得了军令,不敢迟疑,快速向着城下狂奔而去。 白军中 朱岩正默默的关注着城门上的战况,视力极好的他,依稀能够看到麾下的兵卒已经杀上城墙,但因为距离太远,朱岩不敢确定。 “报!”五十步一岗的传令兵,急忙快马来奔来,高声禀报道:“启禀天王!朱驼将军已经登上城墙,眼下正在和乾军厮杀!” “好!”朱岩听罢,激动的拍掌较好,抚摸着胡须赞许了一声,极目远眺,半晌道:“传我军令,命令朱奎、马兴、何智、齐宽四人率兵压上,无比支援朱驼,不得后腿半步;此战本王亲自坐镇,敢有后退者,斩立决!” “诺!”传令兵得令疾驰而去,朱岩深吸一口浊气,扔掉手中的令旗,伸手拿起长枪,怒视周边众将道:“全军随我冲锋,如有后退者!杀无赦!冲啊!” “杀!”喊杀声震天动地响彻云霄,此刻正在南城门观战的吴坤,听着西城喊杀声震天,士气高涨,眉头不由得轻挑,冲着身后兵卒询问道:“什么情况?朱岩那里怎么了!” “启禀人皇!根据齐豫渠帅传回来的消息,朱天王麾下的将士已经登上城墙,眼下天王已亲自率兵攻城!” “哦!”吴坤猛地站起身子,面色变换不定,半响嘴角浮现一抹笑容,背着手道:“将消息传给沙斗和田占!让他们听一听!” “得令!” 城墙上 萧玄手持长刀,一路过关斩将,怒视着朱驼,眼神凶悍道:“贼将休要猖狂,南阳萧伯山在此!看枪!” 萧玄暴喝一声,震退左右,亲自率领身后数百亲军直线杀来;眼下的朱驼已是血人血甲,身后更是涌现无数彪悍死士,他们合拢在一块,护卫朱驼身侧。 听着身后传来的喊叫声,朱驼转身观望,迎面便是看到萧玄冲着自己奔袭杀来,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语气嘲讽道:“哈哈哈哈哈!看大爷我宰了你,拿你的人头当夜壶!给我杀!” “杀!” 兵对兵,将对将,两军迎面碰撞,萧玄和朱驼出手杀招,双方势力在城墙上展开厮杀。 萧玄一招枪出如龙,耍出一朵绚丽的枪花,招式迅猛且凶悍;银色吐信、横扫千军、枪花朵朵,千般变化可谓是信手拈来,招招刺向朱驼要害部位。 朱驼倒也不惧,手中长刀上下翻飞格挡,刀术虽然毫无章法,但却招招实用;而且为了取得战果,朱驼更是连连翻滚数次。随时打算靠近萧玄的周身,给他致命一击,两者交锋,一连交手三四个回合,彼此皆是不分胜负。 彼此间你来我往好不激烈,两者碰撞虽然凶悍激烈,但萧玄的大局观和统帅能力非常强;从战斗最初就布置好一张大网,将朱驼的进攻趋势遏制住,在加上雷肈前来支援,两者前后夹击,呈现牵掣攻势,令得朱驼的战圈越缩越小,眼瞅着就要被合围擒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十字街 “报!大将军!不好了!西城朱岩反贼发起大规模冲锋!雷肈将军已经派兵助阵!萧将军请求支援” “嗯!”李德明听罢面色骤变,蹭的一声站起身子,眼神错愕的看着这名士兵。 也不怪李德明这般激动,在最不该出现问题的环节上发生了意外,这让李德明始料未及。 两边兵将皆是错愕的看向大将军,看着众人不善的脸色,李德明又坐回到原位上,思绪几秒后,取出一只令箭道:“传我将令!告知萧玄!城门不得有失!违我军令,杀无赦!” “得令!”麾下兵卒得了军令,拱手一拜,掉头就去传令。 李德明表面上不动如山,心中无奈苦笑感慨:萧玄果然只适合野外作战,根本不善守城;在加上遇到朱岩这个悍匪,能够打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李德明盯着眼前的地图,苦思良策,半晌猛地抬头环视众人;眼下他心中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需要一员悍将。 此刻他军中最得力的干将就是魏疾和萧玄;蒙道之算是他的意外收获,剩下的副将偏将,根本没有什么拿的出彩的战绩,思绪半晌,李德明想到一个人,深吸一口气道:“速请太子殿下前来!快!” “诺!” 一旁的楚罡、皇甫错二人面带疑惑的看向李德明:“大将军!您这是……!” “军中少一员彪悍之将,我想调用陈到,由他出东城,杀田占一个措手不及!”李德明深思熟虑道。 第37章 杀鸡焉用牛刀 李德明根据战场的形势不断分析总结,眼下萧玄兵微将寡,他若是将兵卒全部投放至西城,那就是被白巾军牵着鼻子走。 战场上最忌讳这个,若是落入了白巾军的进攻节奏,汉中城攻防战还没打响便先败了。 眼下城外三股军团中,朱岩进攻最是凶猛;而南城的白巾军也是越战越勇,相比较之下,柿子要捡软的捏。 只要杀田占一个措手不及,定然能遏制住眼下的颓势,打击白巾军的士气。 而陈到敢以数十骑追杀上千白巾军,这般壮举,可见其胆魄;最是适合此次作战人选,正所谓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田占就是白巾军的短板,而陈到就是他们手中一柄锋利的长矛;此消彼长胜算极大。 听着城外的喊杀声,李德明端坐在椅子上,双目闭目沉思,像是在考虑如何劝服太子。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陈镇骑着战马赶来;双手和衣物上满是血渍,显然是为士兵治疗沾染上的。 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更是有不少的尘土,身后跟随着数十骑,来到十字街旁,陈镇翻身下马,极速狂奔而来。 军中诸将看陈镇这副状态都傻眼了,这还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吗?若不是那一身的四爪蟒袍,他们都是以为自己眼花了。 “大将军!找孤何事!”陈镇看着众人错愕大神情,也懒得解释,随手接过张均递来的毛巾,左右擦了擦手上的血渍和脸上的灰尘,看向李德明面色疑惑的询问。 “殿下!臣想借调陈将军…!”李德明冲着陈镇拱手一拜,随后将事情原委以及作战方案一一告知。 陈镇一听,整个人陷入了沉思,站在身后的陈到却是毫不犹豫的大步上前,拱手一拜:“殿下!给臣五百骑兵,必将杀退田占诸军!” “好吧……!”陈镇正欲拍板定论,身后却是传来一声高亢之音:“杀鸡焉用牛刀!”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位九尺壮汉,身穿白色衣巾,神情肃穆,阔面重颐,走路龙行虎步,乍一看,赫然是公孙斩。 “此人是……!”李德明从军多年,一眼就看出此人不凡,双眼一亮,眼神惊喜。 “吾乃陈留公孙斩!大将军只需给末将三百骑兵,人人配备斩马刀,必杀退贼军!”公孙斩拍打着胸膛保证,面色盎然道。 一旁的皇甫错上下打量了一眼公孙斩,见他穿的衣服还是一介布衣,不由起了轻蔑的意思,开口嘲讽:“你官居何职?” “不才!太子帐下百夫长!”公孙斩趾高气扬回答,声音高亢有力,根本不在乎皇甫错的嘲讽。 “哈哈哈哈!我军中数员上将在此,哪有你说话的份…!”皇甫错话刚刚说完,陈镇直接开口打断,声音冰冷道:“皇甫将军,我帐下的人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我…!”皇甫错神色一愣,没想到陈镇会为了一个小卒而质问自己,要知道军中的所有武将都是几位王子拉拢的对象;陈熙更是三番五次的找自己饮酒作乐。 眼下的陈镇不巴结自己也就算了,还敢质问他,这让他面子瞬间有些挂不住了。 公孙斩有了陈镇的撑腰,心中更是添上了几分底气,大步上前道:“大将军!末将愿立军令状!若是不能杀退田占,至死不退!” “好!“李德明听罢,也不再墨迹,在继续迟疑下去,倒是显得自己没有魄力;而且皇甫错小肚鸡肠,若是和太子生了嫌隙,后面就麻烦了。 李德明看着公孙斩道:“我给你一千骑兵!如何!” “不用!三百正好!”公孙斩直接开口拒绝,面色如常道。 “这……”李德明面色一僵,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也没少遇到过;但像公孙斩这样的,还真不知道他是无畏还是吹牛。 陈镇看了眼公孙斩的布衣,冲着身后的张均挥手道:“去将我的应龙银甲赠予子虎!” “殿下!这是您的君甲,寻常人不得穿戴的,这要是……!”张均此刻还抱着先前的礼仪规格,开口提醒,说话的声音更是打了几分。 陈镇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好演员,好助攻;可表面上还是装作恼怒道:“子虎为我大乾壮士,为我朝出生入死,怎配不上一副盔甲,在我看来,子虎比这盔甲重要许多!快些拿来!” “诺!”张均无奈,拱手一拜,下去取甲送来。 “主公!呢喃……”公孙斩一时间感动的五体投地,倒头便拜;心中更是汹涌澎湃,恨不得现在就冲入敌军,杀他个七进七出。 陈镇急忙上前扶住公孙斩,看着步履匆匆赶来的张均,伸手接过战甲,开口肃穆道:“将军上甲!” “殿下知遇之恩!臣誓死以报!”公孙斩单膝跪地,神情激动道。 “什么死不死的,记住你还是待罪之身;你这条命是孤的,活着回来!孤给你设庆功宴!”陈镇言罢,亲自为公孙斩披坚扣甲。 眼前的一面,皆是被李德明看在眼里,他也没有说话;伸手抚摸着胡须,静静看着太子的表演。 他从政多年,陈镇这收买人心的手段不可违不高明,而这正是乾国最需要的。 随着天下起义不断,民心丧失,最需要的就是陈镇这种仁义之君,眼下国家动荡,正是危难时刻;原本朝中的皇子他一个都看不上,所以他置身事外,但现在他似乎已经做出了某种选择。 看着惺惺相惜的君臣二人,李德明在看向换上公孙斩,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此刻的公孙斩若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定然以为他是能够乾朝大将。 看着公孙斩,李德明是越看越喜欢,当场许下承诺道:“若是你能搅乱田占军马,回来之后,我封你为屯骑校尉!领兵千人!” 屯骑校尉的统制乃是七百人,而李德明额外加了三百,算相当于放权了;是李德明再给陈镇一个信号。 “得令!”公孙斩一听,拱手一拜,随后又看向宁越点头示意,随即下场,翻身令军部署。 陈镇见安排的差不多了,正欲骑马返回,李德明却是率先开口道:“太子殿下留下!参与军务!” 陈镇一愣,看着李德明神色有些狐疑,这老东西先前防自己跟防贼一样,现在倒也不避讳了,对此陈镇也不说什么,默默的坐在了原地,权当是学习了。 第38章 贪婪 公孙斩翻身骑上战马,左边为乐焚、右边为午绍,麾下三百骑兵,一路穿行东大街,直达东城门。 公孙斩一身银甲,在城门下显得格外亮眼;一双虎目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骑着战马左右环顾身后数百名桀骜不驯的士兵,公孙斩倒也不客气,大声呼喊:“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虽然算不上兄弟!但都是同生共死的袍泽,我也不要求你们服我!今日本将也把话挑明了;我活着就往前冲,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后退半步,我若是死了,你们自行逃窜我也没有意见,一句话!我没死都给跟紧我,听明白了吗?” “是!”三百骑兵大多都是死士,眼神凶悍异常;虽然有些不服公孙斩的管教。但毕竟是太子的人,宰相门前七品官,多少还是给些面子,只不过有些识字的已经将遗书写好,交托同乡,若是回不去,也算对家人有些交代。 公孙斩催动战马,手持一柄月牙戟,猛夹马腹,胯下战马吃痛,哀鸣一声,撩蹄冲锋。 而东城门下的守军,眼见公孙斩麾下的战马起势,当即怒喝道:“开城门!” 城墙上的蒙道之按着怀中宝剑,听着城下兵卒传令开门,手中令旗猛地挥动道:“弓箭手三波轮射,为骑兵开道,吊桥迅速撤下,放他们过桥!” “呜呜呜呜!”号角缓缓吹响,原本悬在半空的吊桥,猛然收了绳索,车轮迅速转动,没了阻力的压制,吊桥迅速落下。 两边爬着云梯过河的士兵猛地抬头,只见巨大的吊桥直接从他们头顶上砸落,吓得纷纷向后撤退。 然而他的速度终究是慢了,砰的一声响起,这些士兵不是被砸成肉饼,就是落入河中被倒刺穿胸而过;像是串肉一样,被贯穿了身体。 “驾!”公孙斩一马当先,手中的月牙戟上下翻飞,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血流漂杵。 但凡靠近的白巾军,皆是血肉模糊,在公孙斩的巨力之下,不是被一分为二,就是残肢断臂,伤亡无数。 田占此刻正在中军坐镇,一双虎目盯着前方的军阵变化,眼见蒙道之打开吊桥,神色不解道:“什么情况!哨兵!哨兵!” “报天王!蒙道之打开吊桥,城内涌现出数百骑兵,正朝着我方杀来!” “区区数百骑兵,蒙道之是老眼昏花了还是老糊涂了?我可是有十万大军啊!不用管他;趁着吊桥被放下的这个机会,让麾下的兵卒加快速,给我攻城门!杀过去!”田占对此浑然不在意,大手一挥,命令麾下的兵卒加速冲锋。 “杀!”数万名白巾军黑压压地;如同遮天蔽日的蝗虫般向着公孙斩冲杀而去。 “虽千万人吾亦往矣!全军冲锋!”公孙斩猛甩手中月牙戟,嘴中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手中长戟血肉翻飞,直直向前突围轰杀。 正在白巾军中指挥的张维手持青铜剑,骑着战马命令士兵作战;抬眼一看,只见一员身披银甲小将俯冲而来,顿时双眼放光赞许:“好漂亮的甲胄,左右不许放箭,给我杀了他!这一身盔甲我要了!” “是!给我杀!”周边亲兵操刀冲锋杀来,公孙斩看罢,双手猛然收拉缰绳,胯下战马吃痛,后蹄发力,猛然越过高空,避开了斩马腿的刀锋,随着重力的影响,马蹄直接打在了周边兵卒的身上,传来一阵阵骨裂之声。 “噗呲!”一蹄之下,许多兵卒被踹飞出去,身体落在人堆里,骨骼少说裂开了三四根。 此时的公孙斩一身银甲鲜血淋漓,一双虎目睥睨四方,当下就看到了发号施令的张维,张口怒喝道:“贼将休要猖狂!看吾取尔性命!” “哪里来的狂徒!找死!”张维怒骂一声,反手取下战马上的长弓,眼神凶悍道:“中!” “嗖!”长箭破风射杀而去,然而这等箭术在公孙斩眼中不值一提。 未避免冷箭射向身后的士卒,公孙斩月牙戟猛然挥动,直接在空中将冷箭从中斩断;而此刻身下一员兵卒长矛刺来,公孙斩看罢,左手拿戟,腾出右手,猛然伸手一拽,这名士兵只觉得虎口火辣辣的疼,手中长矛直接脱手,被公孙斩夺了过去。 公孙斩怒视着张维,停顿一秒,锁定其位置,手中长枪猛然抛射而出,张口虎啸:“死来!” “嗖!”长矛抛射似冷箭流星,张维吓得急忙扔掉手中弓箭;慌乱伸手拔剑之下,因为速度太慢,直接被这长矛贯穿身体,当场射杀落马,嘴中狂吐鲜血。 “将军!将军!主将已死,麾下兵卒群龙无首,面对公孙斩这尊杀神,一时间没了方寸,阵型大乱。 公孙斩冷哼一声,纵马疾驰,来到张维尸体旁边的军旗,反手一戟拦腰砍断,在阵旗如云的白巾军中,张维的张字大旗轰然倒塌,任由过往兵卒肆意践踏。 正在城墙上守城的蒙道之定睛一瞧,猛拍打着墙墩,哈哈大笑道:“好!好啊!速速将捷报传送给大将军!” 斩将夺旗;公孙斩麾下三百骑兵士气大盛,原本对公孙斩有些抵触的死士,顿时倾佩无比,眼神放光,像是发现了难得一见的宝物,纷纷出了死力,一路追随在公孙斩身后,每时每刻都在收割人头。 原本他们对于这个空降的主将多有不服气,可一看到公孙斩的手段,顿时倾佩。 原先被数万人黑压压的场面震慑的兵卒,一个个心中豪迈四起,手中战刀挥舞有力,收割着周边兵卒性命。 “杀!”城下公孙斩一路横冲直撞,但他并没有被短暂的胜利冲昏头脑,一双眼睛正好喵到了旁边的周术,当场怒喝道:“贼将!休走!” 周术手持一杆银枪,头戴白色头巾,刚刚目睹了张维被杀的场面;原因无他,公孙斩的这一身银甲实在是太亮眼了。 此刻周术情绪变幻不定,有悲伤、震惊、渴望、贪婪,不敢;看着公孙斩的一声银甲,周术吞咽着口水,心道:如若将这副战甲抢过来,献给吴坤,那自己必将要官升数级,难保不会挤三十六目众之一。 第39章 斩二将 随着周术内心的贪婪逐渐加剧,心念至此,周术便开始作为了。 毕竟白巾军实在是太穷困了,穷到连身上的盔甲和兵器都是靠抢夺乾军尸体得来的。 一想到这周术横刀立马,手持斩马刀,正面硬刚公孙斩,眼神显得疯狂。 他的武艺本就比张维强上许多,在他理解,刚才一个照面,显然是张维大意才会身死;对此周术心中豪迈四起,更是对自己武艺有着绝对的自信,怒视着公孙斩道:“乾将休要猖狂!看刀!” 周术双手捉刀,一招斧劈泰山,迎面朝着公孙斩的额头劈砍而去。 对此公孙斩轻蔑一笑,手中长戟挑入土中,看着即将落入自己面前的长刀,公孙斩左手青筋暴起,张口怒喝:“开!” “嗖!”长戟自地面飞起,掀起无数土浪,如同水中浪花,一招飞起,直接将周术的兵器拦腰斩断。 然而还不仅如此,在周术惊骇的目光下,公孙斩手中长戟所向披靡,直接划入周术小腹,由下而上,穿甲破肉。 “啪嗒!”一声落下,周术整个人被掀翻下马,当场身死,尸体趴在地上,身上的甲胄出一道巨大的伤口,鲜血疯狂从里面翻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壤。 周术张口吐血,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虎目盯着公孙斩:”怎么…可…能!” “咔嚓!”周术落马,乐焚骑着战马,一路横冲直撞,手中斩马挥动,一刀而下;直接将周术军旗砍断,短短不过半炷香的时间,白巾军连连折掉张维和周术两个先锋将军。 一招得手,公孙斩更是率兵横冲直撞;一路所向披靡,直接将整个白巾军的前锋部队搅和的混乱,连带着中军前端都有些招架不住。 害怕的白巾军向后撤退,又和冲锋的士兵相互碰撞,彼此间摔倒阻挠不断;有脾气火爆的更是当场骂娘无数,更有甚者被推搡落地,被活活踩死。 十字街中 “报!公孙斩连战连捷,现已攻破敌军前锋,连斩张维、周术二将,军队士气大涨,前端攻城迹象已被遏制。 “好!好!”李德明激动的站起身子,一直愁容满面的他,难得笑逐颜开;同时看向陈镇,不由佩服他的慧眼识珠,当即开口下令道:“楚罡!你率领本部五千人马,在东城门外接应!” “得令!” 而此刻,陈镇的脑海中却是传来数道提示音。 “叮,公孙斩斩杀敌军武将张维、周术,二人最高能力都未超过八十,当前恭喜宿主获得摘环点14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51点!” 陈镇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面色不动如山;开玩笑公孙斩武力值100,几乎战场上横着走,在加上90的统帅能力,几乎是来去自如。 只要对面没有类似于项羽、李元霸的存在,几乎是所向披靡再无敌手。 眼下田占坐镇中军,面色黑的可怕;张维、周术战死,这对于自己兵卒的士气影响力巨大。 看着先锋军的糜乱,田占再也坐不住了,一双目怒视前方,咬牙怒喝道:“田兵、田琥!吴士、詹正” “在!”一连四员骁将被点名,纷纷催马走来,神色严峻。 “你们四人率领本部人马,给我杀了此将,本王要活刮了他;同时命令甄山、胡水二人,率领本部兵马左右夹击,绝不能放跑了他!”田占此刻只觉得自己颜面大损,自己十万大军,竟然连数百骑兵都奈何不得,这要是传回军中,还不让其他人笑掉大牙。 ”是!”六员骁将得令,麾下兵马齐齐调动,六道军阵彼此合围聚拢,形成一道月弧军阵,齐头并进向着公孙斩的方位碾压而来。 此刻的公孙斩手中长戟染血,张维、周术二军已经节节败退,彼此间阵型混乱,相互逃窜已经败北之势;面对公孙斩的骑兵,根本没有一战之力,掉头就走。 公孙斩手中战戟扬起,麾下士兵停足收势,朝着公孙斩在的位置聚拢。 乐焚此刻一身血甲,手中的长刀都砍的卷刃了,后面的午绍更是气喘吁吁的追来,看向公孙斩道:“子虎!敌军前军已乱,我等也已取敌军上将首级,速速回城,以免被他们包围啊!” 乐焚此刻也眯着眼,眺望着前方,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心中也是没了之前的豪气,冲着身侧的公孙斩劝阻道:“眼下敌军败退,攻势受阻,我等应即刻返回,免得夜长梦多啊!” 城墙上的蒙道之看着退兵白巾军,面色大喜,混浊的双眼看着公孙斩收马停足,当即挥手下令道:“左右准备,打开城门接应公孙将军回城!” 此刻的蒙道之直接称呼公孙斩为将军,可见他对公孙斩实力的认可。 城墙下 乐焚和午绍正在极力劝说公孙斩撤军,毕竟麾下兵卒冲杀,虽然势头齐猛,但只是几个呼吸间,已经损失了数十名骑兵,而且彼此间配合并不默契,若是继续下去,福祸难料。 “白巾军不过是乌合之众!即便是有数万人马,又如何是我们的对手,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岂可畏首畏尾;此战是我等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岂可轻易回去。况且殿下对我等有知遇之恩,又赐我宝甲,士为知己者死,若不鞠躬尽瘁,岂不是辜负殿下!”公孙斩抚摸着胯下的战马,看向身后的骑兵道:“有我无敌!你们怕不怕!” “子虎!你意已决,既然如此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乐焚对公孙斩颇为信服,撩起背后的衣袍,猛地撕下布条,手捏兵器,将其捆绑,以免后面脱手。 午绍面露难色,看着身后豪气云天的士兵,最终无奈叹息一声,冲着公孙斩道:“事成之后,你欠我第十二顿酒了!” “此战结束!我请你喝个够!”公孙斩哈哈大笑,看着午绍的眼神中满是豪情。 “别他娘的得瑟了!去下面喝还是在上面喝,还是在坟地里都说不准了,等结束了再吹牛皮吧!”乐焚冷不丁的泼了一盆冷水。 “哦!哈哈哈哈哈哈!”此言一出,午绍和公孙斩以及身后的士兵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第40章 鼠辈 两军混战,彼此间伤亡无数,正午阳光照射在大地上,再混合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和火焰燃烧等臭味,让人作呕不止。 公孙斩骑着胯下战马,眼神坚毅的盯着前方,随着体力的消耗,他的大脑已经有些麻木,随着骑马的这段时间的流逝,公孙斩只能感受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看着疾驰而来的六军在自己面前越来越近;公孙斩猛地回神,大脑在这一刻猛地集中精神。 虎目睥睨四方,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最左侧的甄字军旗上;这支兵马的阵型在六军中最为涣散,士兵更是松散如沙,最是适合拿来冲锋。 确定了目标后的公孙斩猛夹马腹,戟指前方,张口咆哮:“冲过去,杀!” “驾!驾!”随着一声声歇斯底里的怒吼,数百骑兵烟尘滚滚,向着甄山大军冲杀而去。 马蹄震荡起土灰一路风尘仆仆,正应了那句话,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公孙斩要干什么?”蒙道之一双苍然老目盯着城下的军队,见公孙斩不退反进,面色不由得巨变,一张老脸上写满了震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杀!”数百人的骑兵,爆发出的喊杀如同山呼海啸般,波涛汹涌。 甄山骑着战马,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一双虎目盯着公孙斩,半晌哈哈大笑道:“贼将来的好!看本将战!驾!” 甄山胯下骑着枣红马,手中拿着一柄银枪,亲自身先士卒,身后的士兵紧随其后,迎面便是撞向了公孙斩。 “不知所谓!找死!”公孙斩手中长戟猛然突刺而起,戟锋寒芒如电,长杆横扫如风,一副席卷天下,横扫千军的架势。 甄山打眼一瞧,面色顿时一僵,情急之下双手捉枪,眼神彪悍凶戾道:“回去!” “碰!”两器碰撞,顿时火花四射,甄山双臂青筋暴起,心中憋着一口气,显然是用尽全身力气;公孙斩面露奇异之色,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哈哈大笑道:“竟然能接我一戟!鼠辈好力道!报上名来,本将不杀无名之将!” “乾将猖狂!看枪!”甄山并未理会公孙斩的嘲讽,挺枪走马,运转余力向着公孙斩的胸膛刺去,眼神凶悍异常。 “不知所谓!滚开!”公孙斩不屑冷哼,双手捉戟,黑色的瞳孔盯着甄山刺来的一枪,猛然挥戟甩砸而去。 “轰……咔嚓!”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甄山手中长枪应声而断,化为两节向着周边抛飞而出,甄山口中更是发出一声惨叫:“啊!” 此刻的甄山虎口流血,周身护门大开,公孙斩眼神中可没有怜悯和惜才之意,手中长戟一戟刺探而出,正对着甄山胸膛心脏。 “休伤我兄弟!”胡水眼见甄山有难,左手持着弓,右手搭箭,瞄准公孙斩,张手放箭。 “嗖!”冷箭在万军之中穿梭,公孙斩双眼微眯,正欲变戟格挡,眼看就要冷箭射来,身前一抹横刀飞砍而来。 “哐当”声落箭飞,公孙斩打眼一瞧,只见乐焚疾驰而来,挡在公孙斩身前,怒喝道:“这边交给我!你只管冲锋!兄弟们给我杀!” 乐焚一马当先,格挡住冷箭后,手中长刀上下翻飞,率领数十骑兵,直直朝着胡水冲杀而去。 公孙斩见罢,眼神凶悍,怒视着下方的甄山,手中长戟出手,张口怒喝:“给我死!” “吾命休矣!”甄山眼见避无可避,只能哀嚎一声,长戟刺入他的胸膛,顿时鲜血如柱喷撒;甄山只能带着绝望闭上了双眼。 午绍眼疾手快,拔出腰间宝剑,砍断甄山军旗;军旗一倒麾下将士毫无头绪,乱成无头苍蝇,似乎乱撞,秩序混乱。 胡水眼见自己兄弟身死,顿时火冒三丈,催马疾驰杀去,势要杀了公孙斩。 恰此时节,乐焚拦路杀出,此刻的乐焚彪悍无比,手中长刀如挥疾风,快若闪电;和胡水交战二十回合,打的难解难分,随后乐焚自知不能久战,买了个破绽撤了出来,胡水以为乐焚不敌,趁胜追击。 乐焚眼见机会来到,反手一计拦腰斩,直接砍掉胡水的人头。 两军混战,田占中军已然是混乱不堪,蒙道之在城墙上看的清清楚楚,看着甄字军旗和胡字军旗接连倒塌。 蒙道之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好!杀的好啊!全军听令,一人不留,全部出城进攻田占大军!” “将军!为何出兵啊?我们的命令是守城啊”副将一听蒙道之要全军出击,面色顿时大变,急忙搬出军令,以免蒙道之糊涂。 蒙道之一听,指着混乱的田占军队道:“你看清楚,田占前军、中军已然混乱,四军主将皆是战死,士气大损;此时我大军掩杀而出,定然能够大获全胜!” “可是!将军那城墙怎么办!” “怎么办!就这么办!他娘的,老子憋了半年的气,今日定要杀他个痛快。 传我军令!全军出击!这他娘的城池不守了,让这些狗娘养的东西看一看,老夫的刀到底利不利索!”蒙道之一声令下,麾下两万守军迅速下了城墙,以蒙道之为首,麾下的兵卒迅速集结。 刚下城墙,迎面便是撞上了率军前来支援的楚罡;两人一拍即合,合兵一处,率领三万兵卒,出了城门,蜂蛹杀向白巾军,双方已然沉陷交战之势态,随着蒙道之的加入,白巾军大士气在这一刻迅速坍塌。 “叮,公孙斩击杀敌军主将甄山,其个人武力值到达89,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乐焚斩杀胡水,其个人武力值80,当前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恭喜宿主共获得召唤点16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67!” 此刻陈镇脑海中传来系统的提示音,原本悬着的心再次放松下来,屏气凝神的听着李德明分析军情。 “报!公孙将军连斩甄山、胡水!军心大盛!” “报!蒙道之将军和楚罡将军合兵一处,已经率领三万大军向着田占大军冲杀!” “什么!”李德明面色大变!猛地站起身子,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第41章 吴广 李德明的一声怒吼,整个人是暴跳如雷,如同踩到尾巴的猫似的。 陈镇看着李德明的反应,心中疑惑道:“大将军!为何这般反应!” 眼下正是扩大战果的好时候,但陈镇从李德明的表情中看到的,除了震惊就再无其他,连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甚至于恐惧多余惊愕。 李德明摊开地图,指着东城的部署,脸色难堪道:“我军的兵力一直处于弱势,眼下虽然公孙斩率兵出击,但白巾军毕竟人多势众,若是吴坤率兵支援,蒙将军的三万兵马怕是要全部交代在哪里了!” 陈镇心头一惊,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可终归是没有露出太过惊骇的表情,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看向李德明,思虑一会后,询问道:“大将军!接下来应当如何?” “眼下战事胶着!只能赌一把了!”李德明深吸一口气,最终将目光放在陈镇身后的陈到上,再扫了眼陈镇,深吸一口气道:“殿下!借陈到将军一用!” “可!”陈镇连想都没想,直接开口答应下来。 得了陈镇的应允,李德明长松一口气,转过目光看向下方众将士,大喝道:“皇甫错!陈到我给你二人两万兵马,兵出东城,协助蒙道之将军杀败贼军;记住你们此行的任务目标就是只有一个,动作一定要快!不求杀多少人,但一定要快稳住阵脚,制造田占军中的混乱,动静越大越好,切记莫要让白巾军切断回城的退路!” “得令!”两员虎将应声,翻身骑上战马,极速朝着东城奔袭杀去。 这一来一回,李德明手中有名有姓的将领全部被调遣个干净,手底下的兵马和底牌也快用尽。 此刻李德明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坐在主位上,听着外面喊杀声,脸色显得平淡;他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东城门外三千米处。 田占坐镇军中,看着大军出城的蒙道之,脸色难看的能挤出水来;看着如同人潮般汹涌杀来的乾军,田占猛地拔出腰间的宝剑,张口咆哮道:“田豹!” “在!” “传我天王令!命令士兵死战不退,胆敢有后退者,杀无赦!”田占此刻也是红了眼,自己十万大军被公孙斩杀到了中军不说,以至于现在蒙道之这个老乌龟连城都不守了,率领大军出城野战,这分明是瞧不起他。 他田占何时受过这般鸟气,当下亲自督战,眼神凶悍异常。 “是!”田豹得令,亲自率领数万大军在后军中作为监军。 当然田占也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看向身后的副将道:“传我天王令,告知人皇,乾军已然出城,请人皇速速发兵,我军合兵一处,必然能够围剿这些兵卒,汉中城破城指日可待!” “得令!” 南城 吴坤听着东城传来的喊杀声,神色不解道:“田占那里怎么了?动静这般大!” “报!启禀人皇,东城的蒙道之全军出击,眼下已然和田天王混战在一块!” “报!人皇!天王已亲自和乾军交战,请天王速速发兵支援!” “哦!”人皇一听,双眼一亮,看向田占的方向,正欲下令,身后却是传开一道厚重之音:“三哥!” 吴坤神色一愣,转头看向身后之人,此人五大三粗,膀大腰圆,虎背熊腰,头戴着白巾,豹头虎脸,打眼一瞧便是一员猛将。 “阿广!怎么了!”吴坤神色狐疑不解道;此人正是乱入进来的吴广,按照身份植入,现在的他是吴昊三人的堂弟,也算是吴坤的心腹。 “你且先回去,告诉田天王,我等即刻发兵支援!”吴广并未急着回答吴坤的问题,而是转头深深的看了眼那员小兵,一开口便是将他打发了。 吴坤一听,知晓吴广接下来说的事情乃是秘密,不能为外人道也,所以也不阻拦。 “诺!”那名副将也是识趣,掉头就返回军营,连停歇的意思都没有;毕竟混到他这个位置的,眼力见还是有的。 吴广见小兵已走,深吸一口转身看向吴坤道:“三哥!若是现在去支援,怕是无法削弱田占的实力啊!” 吴坤一听,原本想要去支援的心思又按耐了下去,一双眼眸盯着吴广,沉思半晌:“难不成见死不救!若是如此!怕是不出三日,底下之人皆反啊!” “救肯定是要救的,但不能立即去救,我们应该拖慢行军步伐、毕竟南城距离东城还有些距离,调动军马和行军都要一些时间。这个时间点上,田占的军队能损失的越多越好!这样对于三哥你们收回权利才是最有利的!”吴广因势利导,可以说将眼下的局面分析的彻底,一切以三吴的最高利益出发。 吴坤一听,觉得吴广说的有些道理,深思熟虑一二,拍棺定论道:“这样!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亲自去办,但切记不可做的太过,一切的还是以攻下汉中城为主!” “明白!”吴广拱手一拜,随即掉头向着大军中走去。 田占军中 眼下两军已然混战到一块,蒙道之率领大军压境,如同猛虎扑食一般,死死咬住田兵、田琥的兵马不放。 公孙斩先前一路过关斩将,已经杀的白巾军士气溃败;眼下蒙道之大军杀出,顿时白巾军士气大跌,足足有数万余人没了作战的勇气, 军队作战靠的就是士气,士气一但溃败就是兵败如山倒,毕竟人的情绪是会传染的。 一传十,十传百,原本还在奋力拼杀的兵卒,眼见自己人四处逃窜,他们也没了作战的信念,看着如狼似虎的敌军,掉头就跑,再也没了先前的气势。 “不准跑!给我回去!回去!杀!”在这种关键时刻,作为督战队的田豹发挥了巨大作用,拔出腰间宝剑,一连砍杀了三四名逃窜的士兵,身后的兵卒也是冷血无情,手中战刀挥动,斩杀了数百名士兵。 原本想要逃跑的白巾军,眼见逃走无望,只能再次返还战场。 毕竟一起跑法不责众,若是一个人跑,自己会被军法处置,一但战事结束,他们不但被军法处置,还有可能会连累自己的家人。 第42章 公孙斩单骑斩田占(上) 公孙斩在战场上来回撺掇,一路所过之处血流漂杵,无人可挡;只杀的人是血人,马是血马。 可越是如此,公孙斩反倒是越清醒;原本战斗的疲惫,像是在他身体上不存在一样,越是高强度的战斗,反而愈发使得公孙斩冷静和兴奋。 眼看白巾军有杀回的势头,继续下去只能陷入僵持。公孙斩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一双虎目在战场上环顾四方,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有最后方的天王军旗上。 那是一杆黑边白色军旗,上书北朔天王四个大字;战旗随风飘扬,左右摇摆,而在台下的田占正愤怒的指挥着兵卒翻盘。 公孙斩看罢,心中升腾一抹战意,看向身后的乐焚、午绍招呼道:“两位兄弟!助我一臂之力!” 乐焚和午绍一听,纷纷转头看向公孙斩,面色不解的发问:“何为?” “随我来!”公孙斩怒喝一声,猛地调转胯下战马,纵马疾驰直线冲锋。 乐焚和午绍见罢,纷纷拨转马头,身后聚集百骑追随公孙斩一路冲杀。 公孙斩一路横冲直撞,带领麾下百骑杀出重围,身后兵卒具是骑兵,一路驰骋;两边的白巾军早就被这伙骑兵吓得肝胆欲裂,哪里还有继续纠缠的意思,仓皇避让,生怕自己慢了一步,死无葬身之地。 公孙斩一路畅通无阻,绕开了混战的中军大营,一路横冲直撞,直奔着田占的位置冲杀。 坐镇后军的田占正目视前方,眼神焦急,眼看着局势稳当却不见援军支援,神色难堪,等了许久有些着急焦虑道:“人皇的兵马怎么还没来?” “人皇已经答应,怕是正在抽调军马!天王耐心等待,怕是还需要一些时间啊”赶回来的副将思量半天,给出这个中规中矩的答案。 “该死的!”田占猛地站起,抬脚踹了身后的椅子,张口怒骂一句;发泄完心中的怒火,田占正欲静心等待,身侧的副将却是指着侧翼道:“天王!你看!” 田占顺着副将的方向观望,瞬间心中无名火起;只见公孙斩竟然带着数百骑兵朝着他的帅旗杀来,田占顿时觉得脸面无光,胸膛中有一股怒火蹭蹭燃烧,开口叫骂:“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传我军令!斩杀此獠者,我封他为大将!赏赐千金万银!” “是!”副将得令,可心中却是苦笑。 这已经不知道是田占发下去多少次的承诺了,可军中就是没有人能够拿下此人,反而一直在损兵折将,这让副将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公孙斩身骑战马,而左侧前军的偏将乃是田占的心腹,名叫郭宗,为人忠厚老实,作战也是颇为卖力勇猛,颇受田占看中。 此刻郭宗持枪守阵,目视前方,看着冲杀来的公孙斩,当即怒喝道:”拒马枪!绊马索准备,弓箭手放箭!” “嗖嗖嗖嗖嗖!”漫天冷箭如春雨落地,朝着公孙斩的位置密集射杀,端是叫人无处可躲。 公孙斩见罢,仗着一身勇武,手中长戟上下翻转,将射来的冷箭拨开;虽然艺高人胆大,但百密终有一疏,左臂小腿还是各中一箭,鲜血顺着伤口滚滚流出。 然而公孙斩浑然未觉,只护周身命脉,反手拔出腰间的宝剑,砍断身上的箭矢,当即纵马疾驰,嘴中发出咆哮:“杀!” “冲………!”身后大士兵也是杀红了眼,极速向着前方冲锋。 虽然威武勇猛,但他们耳畔依稀传来士兵落地的声音;不用猜都知道,必然是中箭落地的袍泽。 此刻他们已经麻木,一心向着前方冲锋,连看都不看落地的兄弟一眼;因为他们不想让心中产生波动,大势已起,万物不可阻。 “驾…!”一路驰骋,烟尘滚滚,此刻的弓箭手依旧疯狂射箭。因为距离太近,他们已经超出射箭的范围,继续下去也不过是浪费箭矢。 郭宗也看出了问题,虎目盯着公孙斩,心头一紧,张口怒喝:“长枪兵准备!” “杀!”公孙斩怒喝一声,压根没有让战马跳过防御线,手中长戟猛然刺向身前的盾牌兵,眼神彪悍。 “出枪!”郭宗面色铁青,张口怒喊大声下令。 身后兵卒纷纷出枪,锋利的长矛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瘆人的含义,朝着公孙斩胯下的战马刺去。 公孙斩看罢,双手捉戟,战戟晃动,护在战马身前,双臂发力,直接将白巾军的长枪调开。 面对巨大的力道,许多实力不济的白巾军长枪应声而断;力量弱小的,手中长枪更是脱飞了出去,双手震荡的生疼。 “死”公孙斩一击得手,手中长戟猛地一刺,直接将身前兵卒手中盾牌刺穿,锋利的长戟透过缝隙贯穿了那名兵卒的胸膛,鲜血如同绽放的彼岸花,横洒疆场。 身后的乐焚和午绍眼见公孙斩打开了缺口,纷纷指挥兵卒,朝着口子内疯狂涌入。 只是一瞬间便是打开了口子,两军交战,乱作一团;郭宗的第一道防御线算是彻底废了。 “去!”公孙斩双臂捉戟,一招挑桥断河,将这名士兵的尸体向着人群中砸去,虎目锁定田占的方向,心中了然,冲着身后的兄弟吆喝:“乐焚这里交给你了!” “好!”乐焚此刻一身血人打扮,冲着公孙斩回应一声。 公孙斩收到信息,催马向着田占方向疾驰而去,边跑边怒喝咆哮:“挡我者死!” “不好!贼将休走!”郭宗眼看公孙斩要绕过自己朝着田占杀去,面色大变,急忙纵马追赶,连麾下的士兵都顾不得指挥了,只能让他们自由发挥。 “驾!”公孙斩张口咆哮,身后的郭宗更是大声大喊:“拦住他!拦住他!” “贼将猖狂!李熊在此!休要撒野!” “天王莫慌!且看我来擒他!”伴随着李熊的声音响起,副将彭丈怒喝一声,骑着战马奔袭杀去。 “张阳再次!贼将还不受死!” “王先来也!天王休慌!” 第43章 公孙斩单骑斩田占(下) 公孙斩一路驰骋,手中战戟上下舞动,护卫己身,催动胯下战马直奔旗下的田占;这无异于捅了白巾军的马蜂窝。 田占军中,有名有姓的悍将纷纷催马迎战拦截。 开玩笑,若是让公孙斩当着他们的面杀了田占,那他们真的可以拿块豆腐撞死了。 伴随着一声声的怒吼,一连四员战将拦截在公孙斩面面前,身后还有郭宗追赶,可谓是围追堵截。 田占眼见这么多人护卫拦截,原本眼中的慌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恼怒愤恨;当下深吸一口气,稳稳当当的坐在主位上,像是要欣赏公孙斩的死法,声音冰冷无情道:“杀了他!” “杀!” “来的好!”公孙斩怒喝一声,双臂骤然发力,浑身血气翻涌,双手握紧血戟,迎面杀向四人。 “叮,公孙斩血勇技能发动:一人一马,每增加一员敌对武将交战,各人武力值加2,最高触发5次,且此技一旦触发可持续保持,直至战场结束,” “叮,当前公孙斩面对郭宗、张阳、王先、彭丈、李熊五人,公孙斩武力值加10,当前公孙斩武力值110!” 正在军中等候的陈镇心头一惊,眺望着东边的方向,眉头不由的紧锁,到底是什么战况,能够让公孙斩触发技能……。 “杀!”挡在公孙斩身前的四人,手中兵器各不相同,纷纷朝着公孙斩的杀来,每一招都直冲要害。 四人围追堵截,眼神凶悍无比,势必要将公孙斩斩于马下。 此刻公孙斩冷眼相待,手中月牙戟环绕周身,将两边的游勇散兵震荡开来。 随后一招横扫千军,直接将这四人的兵器全部砍断。 “叮当…”巨大的武力下,几人一交手,四人只觉得手臂发麻,如同撞在了山石上一般。 “咔嚓!”四人手中的兵刃全部应声而断,彼此表情变换不定,眼中满是惊骇之色;公孙斩一招得手,眼神冰冷无情,张口怒喝道“土鸡瓦狗,留下人头!” 言罢!公孙斩反手一戟,戟耳如刀,扫向四人脖子。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伴随着四道骨肉分离之声传开,四人只觉得自己头颅天旋地转,在空中转了好几圈。 “啪嗒”伴随着耳边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在睁眼时,只看到自己的无头尸体在战马上飙血,随后他们整个人陷入了黑暗中。 “啊!”郭宗亲眼面见战况,被公孙斩这一招吓得肝胆俱裂,整个人跌落下马,面色惶恐无比。 “啊!”田占现在更是没了先前的风轻云淡,面色一阵变换,难堪如同猪肝一般。 此刻 田占终于是害怕了,翻身骑上战马,当即要跑;公孙斩浑然不惧,拨转马头冲向田占方向,手中长戟瞄准田占的方向几秒后,右手青筋暴起,猛然一抛。 “噗呲……啪嗒!”战戟横穿田占腹部,田占当场口吐鲜血坠落在地面上,身体趴在地面,鲜血横流,一双眼睛瞪如铜铃,嘴中呢喃;“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公孙斩一戟得手,冷哼一声,拔出手中宝剑,眼神冷漠扫视在场众兵将,这一刻公孙斩的眼神如同杀神降临,张口虎啸:“谁敢挡我” “跑……快跑啊……快走”周边的兵卒先是震慑于公孙斩一戟砍四将,眼看公孙斩一戟抛杀田占,瞬间呆若木鸡,对于这员杀神更是畏惧无比。许多胆小的士兵掉头就走,哀兵必败,许多士兵化作鸟兽散,掉头就跑,生怕跑慢了,被公孙斩摘了脑袋。 “驾!”没了众人的阻拦,公孙斩催着战马向前奔走,这径直朝着田占的尸体处奔去。 公孙斩来到田占的尸体处,看着还未断气的田占,公孙斩翻身下马,双手捉剑,猛然挥剑砍下田占的首级,看向白巾军道:“你等主将已死!降者不杀!” “啊!快跑啊!快跑啊!”这一刻没有人再敢继续作战,纷纷乱做一团,四散逃走。 公孙斩提着田占的人头,看了眼空中飘荡树立的北朔天王军旗,嘴中不屑道:“狗屁天王!” “咔嚓!”一剑挥砍而下,直接将眼前的北朔天王战旗砍断,这杆高耸巍峨的起义大旗,算是彻底走向历史,消散在天地间。 这一刻的公孙斩正应了一句话,什么叫做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而公孙斩的名气也会响彻大江南北,许多文人雅士,更是称颂公孙斩的勇武:“公孙之勇!古今罕见!” 自此,公孙斩已然成为天下名将之一,经此一战,他的大名,将出现在浩瀚的史书中。 此刻率兵支援的吴广眼见田占军旗败倒,麾下的兵卒化作鸟兽散,面色顿时一僵,看向身侧的副将道:“快去抓个舌头来!” 而现在的乾军士气大涨,杀的白巾军节节败退,蒙道之眼见吴广兵卒前来支援,即刻率领麾下兵卒撤军,不得恋战。 吴广见罢,也不等传令兵将消息传来;乘势而起,拔出腰间宝剑,大军压上,死死咬住乾军不放,同时派遣哨兵,向吴坤请求增员。 蒙道之眼前吴广这条豺狼死咬着不放,当下率领一万精兵转退为攻,反杀了回来,当场杀了吴广一个措手不及。 吴广因为临时接手兵卒,底蕴太薄,麾下更是没有调动的兵将,一时间被蒙道之杀的方寸大乱,只能转攻为守。 眼见吴广没了进攻的意图,蒙道之且暂且退,加之陈到派兵接应,蒙道之当即撤兵回城。 吴广吃了前面的亏,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看着越跑越远的蒙道之,吴广只能望洋兴叹,牙齿都快咬穿了。 两军混战至今,乾军斩获颇丰,一路所过尸体遍地都是,混乱之中更是生擒田占麾下数员大将,分别是郭宗、田兵、田琥、吴士、詹正、田豹六人。 这一战结束,田占的北朔军彻底打废了,十万大军战死四万,只剩下六万老弱残兵;可谓是小胜一场。 第44章 白巾军撤兵 吴广看着徐徐撤退的乾军,气的是牙痒痒,可自己又不敢上前追逐,生怕又中了蒙道之的反戈一击。 而且更为严重的是,田占的北朔军已经被杀的吓破了胆;无论吴广怎么威逼利诱,这些人就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个个畏战不前。 气的吴广也是没了分寸,砍杀了几个北朔军;这一砍瞬间激起了许多北朔军的抗议和反击。 他们虽然名义上是白巾军,可实际上只听从田占的调遣,相当于独立的军队;若是杀人的是吴坤,他们还能顺从。 但他吴广算什么玩意,也配砍杀他们;随着吴广的反应愈发激烈,这些北朔军瞬间不干了,若不是军中将领出面压制,这些士兵怕是要生撕了吴广。 看着兵败如山倒的局面和不听话的北朔军,吴广心知自己必须培养一支嫡系部队,否则根本难以建功立业;一想到这,吴广的内心就尤为迫切。 “阿广,败局已定,回去吧!”吴广陷入懊恼和迫切,身后却是传来一声雄浑的声音。 闻声远望,只见一位身骑白马,头戴白巾,体如熊虎的汉子走来,面色凝重道。 “陈胜!我……”吴广面色惨白,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看着陈胜只觉得疲惫。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事事如意,不经挫折,如何能成就一番霸业!”陈胜来到吴广身侧,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去禀告人皇,撤兵吧!继续下去只会损兵折将,我留在此地整顿北朔军撤兵;眼下北朔军群龙无首,正是你施展拳脚的好时候” 陈胜话外之意尤重,吴广也不是傻子,当即听出了其中的意味,重重点头。 当下兵分两路,一路让由陈胜组织残兵败卒撤兵;自己则是返回中军,将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吴坤。 匆匆回来的吴广,将大部分都责任都推给了田占这个死人身上。 吴坤一听,脸色顿时白了一层,看向吴广怀疑道:“怎么可能!乾军只有这么点人,怎么可能杀了田占!” “三哥!田占身死算的不得什么,我们正好将他麾下的六万兵卒收为己用!以达到收回兵权的作用”吴广面露谄媚,一副我为你好的架势,实际上吴广是想组建自己的势力。 吴广算是看明白了,想要在乱世站稳脚跟,想要让吴坤这三人不再小瞧自己,他必须要掌握兵权。 吴坤听了吴广的回答,在看着焦灼的战场,没了北朔军的牵掣,乾军就能分出更多的兵力防守城池,继续下去也只会损兵折将,根本得不到想要的效果。 而且已经征战一天下来,眼下已经是下午时分,士兵没有吃午饭,已经是疲惫不已,继续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想到这里吴坤只觉得心头一凉,已经没了继续作战的意思,疲惫开口道:“言之有理!撤军吧!” “三哥!且慢!眼下朱岩天王的兵马已经攻入西城,这是我军付出巨大代价取得的战果,万万不可放弃啊!”吴广面色一愣,怎么自己劝着劝着这家伙要跑,当下分析厉害,希望吴坤再坚持一下,毕竟他只想争夺兵权,可不想功亏一篑啊。 “继续下去已经没了多大的意义!东线大败,士气必然受影响,况且乾军大胜,士气高涨;东线的牵掣兵力没了,西线的压力就大了!这次攻城,我们失利了!撤兵吧!”吴坤卷起背后的披风擦了擦面颊上的汗水,没有丝毫的逗留,在身后亲兵的搀扶下,骑上战马便是回营。 “是!”吴广眼见劝阻无用,只能下令撤军。 当朱岩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炷香之后了。 听着传令兵的消息,朱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揪起这名传令兵的衣领,指着鲜血淋漓的城墙道:“你他娘的给我看清楚了,城墙上的这些鲜血都是兄弟们的,都打到一半了,你现在竟然要和我说撤兵!” 那名士兵看着朱岩那择人而嗜的面孔,心里颤抖不已,连连摇头,声音颤颤巍巍道:“天王!这是人皇的命令,东线出了问题!” “他娘的!”朱岩一把扔开眼前的兵卒,看着城墙上的尸体,好半晌道:“他娘的!撤兵!” “撤!” 随着朱岩的命令下达,撤退的号角缓缓吹响。 正在城墙上酣战的朱驼面色骤变,现在的他浑身浴血,身上更是布满了七八道伤口;流淌的鲜血随着时间的流逝,将衣架和皮肉粘在一块,整个人是疲惫不堪。 听着传来的号角,朱驼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一刀荡开萧玄的长枪,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道:“什么情况,撤兵了吗” “是的将军……天王下命令了”其中一位亲兵护在朱驼左右,脸色难堪道。 萧玄听闻,眼中寒芒大盛,看向朱驼道:“贼子,你败局已定,还不束手就擒” “呸!姓萧的!你少他娘的得意,等下回,老子必取你狗头!撤”朱驼言罢,直接转身就走,翻身跳下城墙,眼中没有丝毫的留恋。 “杀…”萧玄怒喝一声,然而麾下的兵卒也是有气无力的围剿残余的白巾军;许多没来得及逃下去的白巾军,因为精疲力尽当场被俘虏。 一番混战,萧玄也没有赶尽杀绝,毕竟乾军也是人,敌人会累他们也会累;眼下多是精疲力尽,即便是挥舞刀柄,现在也发挥不出十分之五的力量,围而不杀,既省力又减少伤亡,何乐不为呢? 当最后一名侥幸逃脱的白巾军下了城墙,他们连云梯都顾不得带回去,就如同退潮的海浪,呼啦啦的向着军营返回。 此刻已经是日落黄昏,残阳如血;地面上满是尸骨和断肢残剑。 “白巾军撤了,撤了,我们赢了!赢了”随着一人的欢呼,许多守城的士兵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他们也都活了下来。 可正真让人无奈的,是夜晚的伤兵营地;哪里将是噩梦的开始 第45章 吸毒治疮 入夜,天色逐渐昏暗,原本躁动的空气冷却了下来,大地也归于平静。 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证明了这里经历了一场旷古烁今的大战。 夜晚代表了寂静,也代表了哀伤。 伤兵营地,到处都是负伤的士兵;这里是继战场之外,最为残酷的地方。 士兵在这里饱受着比战争更加残酷的考验;病痛的折磨、伤心欲绝的痛苦、残缺的身体,以及袍泽离去的生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无可避免,在战争面前,身为大地主宰的人类,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助。 在死亡面前,无分地位、年龄、男女,这或许是饱受不公世道的人,能够触碰到最公平的对待了。 营地里陈镇正在伤兵营中忙碌着,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太子的体面,身上的衣服脏乱不堪,依稀还有几道破旧的口子。 脸上满是灰尘,豆子大小的汗水顺着额前滑落,和脸上的灰尘混着在一块,像是一幅山水画。 陈镇的双腿打颤着,显然是过于劳碌,可是即便是这样,陈镇还是不断的给周边士兵端茶送水,擦拭着身上的伤口。 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看着这些为国浴血奋战的士兵,看着他们残缺的身体和鲜血淋漓的伤口;陈镇的内心非常触动。 这一刻的他无比厌恶战争,在伤兵营地里,陈镇看不到小说里快意恩仇的驰骋疆场,看不到武将斩将杀敌的霸气侧漏。 陈镇只看到这些有血有肉的士兵,这些父母眼中的孩子、妻子眼中的丈夫、子女眼中的父亲,为国负伤,不断在生死边缘徘徊挣扎着。 这一刻陈镇像是明白了些什么!战争永远没有胜利者。 陈镇忙前忙后的照顾着这些士兵,毫无怨言,这些行为都被伤兵看在眼里。也许是太子这种身份的加持,让许多伤兵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陈镇拿着烧红的匕首,来到一处身中箭伤的士兵面前;已经长时间没有饮水的他,嘴唇干涩发白,喉咙更是滚动着,像是极力节省着口水。 烧红的匕首上还冒着白色的烟雾,陈镇看着这名咬牙忍痛的士兵,语气温柔地嘱咐:“兄弟!忍一忍啊” 说实在的,陈镇非常不认同这种残忍没有人道主义的做法;但这是战场,一切以高效、快速、生存为基本法则,这又是无奈中的无奈。 这名伤兵是一位中年汉子,年岁大约三十四,见是陈镇给他治伤,似乎看出了陈镇的犹豫和不忍,不由得露出自己泛黄的牙齿,给陈镇做着心理建设,勉强微笑道:“哈哈哈!殿下能够给我治伤,这是我的荣幸,尽管来吧,殿下不要怕!” “撕拉……撕拉” “呜呜……额额……啊啊啊啊” 白色的烟雾在中年汉子皮肤上绽放,刚开始还能咬牙坚持的汉子,嘴中中发出呜呜声,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最终坚持不住,大口喊叫。 周边的伤兵都看着这名士兵,他们都没有调笑,毕竟不是谁都能一声不吭的。 “呼!”看着逐渐消散的白雾,陈镇熟练的将匕首收了回来,看了眼大汗淋漓,浑身虚弱的中年汉子。 听着他微弱的喘息声,陈镇说了两句鼓励的话,再看看中年汉子的伤势,确定他没什么大碍后,站起身子转身就走。 一双目虎扫荡着四周伤兵,他看到太多士兵因为疑难杂症而丧失生命,对此他的眼神由原先的不忍变成了和军医一样的淡漠。 人终归是在成长的路途中,越变越冷。 陈镇第一次觉得,在战争和疾病面前,人类是这样的渺小。 “啊…啊!”陈镇拿着匕首正想要加热,身后却是传来一声惨叫,陈镇顺声观望,只见一名军医缓缓站起身,无奈的摇头叹惋。 “怎么了?”陈镇漫步跑来,走到这名军医身侧;眼角的余光扫向趴在草席上的士兵。 看年岁这小伙子不过在二十出头,这背后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肿了一大块如同龟壳大小的紫色毒疮。 稍稍一碰,这青年便是疼痛难忍,张口歇斯底里的咆哮,像是每时每刻都在承受这痛苦,额头上的西汗更是将身下的草席给湿透了。 “这家伙背后中了毒箭,一碰他就会疼痛难忍!”军医无奈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怎么治疗!”陈镇伸手检查这名士兵的鼻息,见他还有呼吸,便是询问道。 “这……这……” “快说”陈镇难得一见的发火,颇为不满这名军医的吞吞吐吐。 “唉!需要用嘴将毒浓吸出来才能保住性命!”旁边的一位伤兵神色暗淡的抢答,似乎早就看惯了这种场面。 陈镇面色一白,看着这名士兵背后还在流淌出来的碧绿色毒液,陈镇只觉得小腹有些翻江倒海,像是要将隔夜饭要吐出来似的。 “殿下!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唉”军医说完,掉头就走,对于这样的士兵,他不会耽误时间,毕竟同样的时间,他可能会多救一人。 “谁给他……”陈镇正想下意识的叫人给他吸毒疮。 但周边的士兵都是伤兵,一个个自顾不暇,即便是寻常人,看到这名士兵都是避之不及。 “殿下,放弃吧,他没救了” “放弃吧” 许多士兵看着太子,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开口劝说陈镇离开。 而躺在草席上昏阙的汉子,似乎是因为痛醒了,也不知道面前是谁,一个劲的说着:“救救我……救救我” 一时间,陈镇微微愣神,这才反应过来,所有人都知道吸出来能够救他,但看着这恶心的毒疮,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陈镇看罢,深吸一口气,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慢慢蹲下身子,将男子背后的衣服撕裂个干净。 一直护卫在陈镇身侧的张均一看,眉头顿时剧烈的跳动,急忙上前阻拦道:“殿下不可啊!” “给我滚蛋!”陈镇似乎听这句话听烦了,直接下意识的招呼张均滚蛋,猛地低下头凑近嘴巴向着伤口去。 迎面便是闻到一股恶臭,但陈镇还是不断做着自己的思想工作,心中默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娘的!干了!” “咕噜…!”随着陈镇用力吸吮,入嘴便是一抹咸腥味,刚刚触碰,当下陈镇条件反射猛地起身,张口将毒脓喷在地上。 虽然慌乱,但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次的心理建设,陈镇也没了顾忌,开始奋力的救治。 这一幕被许多士兵看在眼里,甚至有些激动的人更是站起了身子,脸上浮现一抹肃穆神色。 若是寻常人做到这一步,虽然会引来围观,但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但这个人是太子啊,是当朝太子啊,竟然屈尊降贵的为他们亲吮伤创,这一刻许多士兵对于皇室的厌恶开始降低了,他们心中的信仰也开始逐渐转变。 。 第46章 神医华佗 陈镇正在给身下的士兵吸毒治疮,这一幕正好被赶来巡营地李德明看个正着。 站在院子门口的李德明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指着陈镇的背影,询问躺在门口休息的伤兵,不确定的问道:“这是……太子吗?” 那伤兵费力的往门口瞧上一眼,随后看向李德明,有气无力的回答:“是太子殿下” “这……”李德明看着陈镇的行为,心中再一次被触动;站在院门久久愣神。 和他有同样感触的还有萧玄和魏疾,二人皆是互相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撼和欣慰。 这一刻,他们觉得眼前这位太子殿下,是那么的体恤兵卒。 “噗噗噗!”陈镇一连吐出三口毒浓,来回往返了数十次,一旁的张均看的都有些不忍,几次想要劝慰,但都没有开口。 陈镇深吸一口气,继续吸浓,当最终吸出的是鲜血后这才停下了动作,冲着站在一旁愣神许久的军医,指着扁平的伤口道:“怎么样了!没问题了吧!” “没…没了!”这军医颤颤巍巍的说了一句,眼神略显怪异的看向陈镇。 后面的张均瞅着陈镇嘴角上的瘀血,急忙解下腰间的水壶道:“殿下漱口!” “嗯!”陈镇看了眼张均递来的水壶,顺手接过,大口大口的漱口,待确定嘴中没有异味后,这才放下心来。 而趴在地下恢复意识的士兵,面色虚弱的看向陈镇,他这一生牢牢的记住了这个背影,到死都无法忘怀。 “叮,田占、张阳、王先、彭丈、李熊五人战死,其中田占、张阳、彭丈三人最高能力为80点,王先、李熊两人最高能力值为7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38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105点!” 陈镇一听这个数字,心中不由得激动,自己竟然可以召唤了,也不再磨叽,当机立断道:“系统!进行召唤,给我召唤个医生!” “叮!宿主消耗100召唤点,当前开始进行召唤!现在为宿主提供名单” “叮,第一位春秋扁鹊!” “叮,第二位三国华佗!” “叮,第三位唐朝孙思邈!” “叮,请宿主三去其一,进行召唤!” “不用去了!三人直接一同召唤!” “叮,当前三人一同召唤!” “叮,恭喜宿主获得三国华佗:武力70 统帅55 智力99 政治67 医术100!当前植入身份为随军的军医,原本打算离开,因为宿主亲吮伤疮的壮举而折服,决意追随宿主!” “叮,华佗特殊能力神医:治疗病患时,个人医术加5!” “乖乖!可以可以啊!”陈镇听罢,心中甚慰,顿时觉得这波不亏啊。 虽然自己只剩下5点召唤点,但起码之后自己麾下的战将都能得到医术的保障啊。 “殿下!”陈镇正在陷入自己的思考之中,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将陈镇的思路打断。 陈镇微微愣神,转身回望声源,只见李德明跨剑而来,眼神中对陈镇止不住的欣赏、崇拜和赞许。 陈镇眼见来者是李德明,也不敢托大,当即上前恭迎:“大将军!” “殿下抚慰兵士,臣代众将士写过殿下了”李德明言罢,冲着陈镇拱手弯腰行礼,眼神中满是庄重之色。 “这都是孤应该做的!”陈镇面色显得拘谨,似乎有些受不了这肉麻的场面。 “还请殿下随我返回议事厅”李德明深吸一口气,起身邀约。 “怎么了?”陈镇神色狐疑不解道。 “此次大战我军小胜一场,诸多事宜殿下还需参与,请随我来!”李德明冲着陈镇拱手相迎。 “哦!好!”陈镇面色微愣,他来了快一个多星期了,李德明虽然没有明说,但一直都将他隔离在军权之外,明显是不想让他染指军权,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对此陈镇也是心知肚明,在李德明的决策和战术部署上,他一直都保持着沉默。 除了这次大战李德明向他要人外,其他时间几乎都不会找他;但今日的李德明有些反常,竟然主动找上自己,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一路行至太守府门前,刚入大门陈镇就觉得周边士卒看自己的眼神不对,由原先的轻蔑变成了尊敬,就连先前和陈镇有些敌意的皇甫错此时也像是吃了哑药一样,在自己的桌椅前站着,等候陈镇的到来。 “恭迎太子!”这次许多将官的声音都大了几分,似乎是发自内心的呼喊。 李德明看出了陈镇的疑惑,边走边为陈镇解惑道:“殿下识人善任,在加上亲自为手下的兄弟治伤,军中虽然是糙汉子,但也知道感激,彼此间也是爱护士卒,殿下的行为已经得到下面兄弟的认可了!” 陈镇听罢,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李德明见罢,也不怠慢,坐在了主位上,深吸一气看向旁边的萧玄,提示道:“汇报战况吧!” “诺!”萧玄拱手一拜,拿起桌子上早已准备好的竹简诵读了起来:“此战!斩杀敌军四万八千余人,我军伤亡三千六百人,其中重伤不治者八百人,大胜!” “百夫长公孙斩!斩杀敌军主将田占、偏将张维、周术、甄山、张阳、王先、彭丈、李熊,生擒敌军副将郭宗!斩杀白巾军一百多人!乃百人斩!” “五十长乐焚!斩杀敌军偏将胡水、生擒敌军偏将田豹!斩杀五十二人!” “五十长午绍!生擒敌军偏将田兵!斩杀六十一人!” “汉中县尉蒙道之:生擒敌将田兵、詹正二人,斩杀敌军三十八人!……!” “白耗军主将陈到:生擒敌将吴士,斩杀敌军七十二人…!” “偏将军皇甫错……!”随着萧玄一声声的军报传开,可谓是激动人心啊,当众人的功劳念完,萧玄随即拱手一拜道:“白巾军十万北朔军折损过半,田占身死,算是废了!” “好!好啊!”李德明哈哈大笑,拍手叫绝,交战大半年,似今日这般耀眼的战绩,可不多见啊。 而此战最为耀眼的新星当属公孙斩,一人一骑便敢挑杀田占大军,李德明更是开口夸赞道:“公孙神勇,空前绝后啊,此等战绩大乾开国百年,当属第一人!” “是啊是啊!”众人也是开口恭迎,这一刻没有人再敢小瞧这位少年,他的战绩太过耀眼,若是上报上去,少说也是官居中将军之位。 “末将惭愧!”公孙斩不骄不躁,面色稳重,并未因为取得的成绩而沾沾自喜。 第47章 处置 公孙斩打开宠辱不惊倒是让在场的众人颇为意外,同时陈镇对于他也是更为的喜爱。 每一段历史、每一个朝代,每个时代都会有英雄豪杰;战国的七雄争霸、秦末的楚汉争霸、汉末的三足鼎立等等…… 不一而足,每一段历史、每一个朝代,每一位人物都有其独特的魅力。 穿越这个平行的时空,陈镇似乎已经接触到这个时代的英雄豪气。 似李德明这般至死方休的大乾消防队长;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公孙斩;善以防守着称的蒙道之。 还有诸如马卓山、三吴这等野心勃勃之辈,因为有他们的存在,这天下才显得有些色彩和趣味。 陈镇的思绪越来越深,而李德明的话却是将思绪飘飞的陈镇拉回了正轨。 “公孙将军自谦了,待我手书一封,将军报传回京城,为公孙将军请功; 然而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也是用人之际,按照先前的约定,我暂时封你为屯骑校尉,领兵千人。 待朝廷封赏将至,在行安排,你看如何!”李德明抚摸着胡须,眼中满是欣赏道。 “末将乃是太子殿下百夫长,今日出战不过将功折罪,难领恩赏,多谢大将军好意!”公孙斩声音平淡,但言辞中的意味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特别是最前头的一句。 公孙斩的意思很明确,我是太子殿下的人,不可能听从你的号令。 别看李德明给公孙斩加官进爵,但实际上这是个选择题。 要么是跟着陈镇干,在他身后当一个小兵;要么是跟着他李德明,随他驰骋天下。 公孙斩虽然武力出众,但多年的逃亡生涯让他懂得了人情世故。 李德明稍稍一提,公孙斩便是知晓其中的利害;他是读过书的,并不傻,但在他认知中,情义和知己比利益更加重要,若是没有陈镇,他也不过是明珠蒙尘。 李德明讪讪一笑,也是听出了公孙斩的意思,脸色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陈镇;毕竟挖人墙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这样吧,我李德明也不是出尔反尔之人,太子殿下的守卫军队还是太过单薄了,你此战立有大功,继续担任百夫长已经不合适了;我依旧封你为屯骑校尉,掌兵两千。乐焚、午绍二将为千夫长,在你麾下听候调遣,你们只需护卫在太子身侧即可!”李德明一锤定音道。 公孙斩听罢,眼角的余光看向上方的陈镇;陈镇微微点头,公孙斩这才拱手一拜道:“谢大将军!” 乐焚和午绍二将也是出列感谢,毕竟升官发财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公孙斩的事情告一段落,李德明便是看向萧玄道:“军中诸将的战功详细记录,待战事结束,另行封赏” “遵命”萧玄拱手允诺,神情肃穆道。 “好!将俘虏都带上来”将眼下的事情安排好,李德明冲着府外大喊一声,六名被生擒的武将被五花大绑地押了上来。 其中有一人还愤愤不平的扑腾,嘴中嚷嚷着放开他;然而后面的士兵可没有惯着他,一脚踹到他膝盖的反关节处。 这一脚下去,此人双脚一软整个人跪在了地上,只是嘴中还止不住的叫骂着。 陈镇看着狼狈不已的六人,双眼一亮,心中暗道:“系统!检测!” “叮,白巾军郭宗:武力77 统帅72 智力70 政治55!” “叮,白巾军田兵:武力80 统帅71 智力54 政治32!” “叮,白巾军田琥:武力76 统帅70 智力73 政治21!” “叮,白巾军吴士:武力64 统帅70 智力51 政治22!” “叮,白巾军詹正:武力75 统帅72 智力64 政治28!” “叮,白巾军田豹:武力82 统帅67 智力54 政治54!” “叮,郭宗、田琥二人三项能力值达到70,恭喜宿主获得14点召唤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19点!” “叮,当前宿主发现本土人才5人,还有十五人完成目标,请宿主再接再厉!” “唉!叛贼就是叛贼啊,质量是一言难尽,六个人中只有两个勉强算得上人才!”陈镇收起了系统面板,眼神中满是失落,满心的期待终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大将军!如何处置这六贼!”萧玄指着这六个蓬头垢面的汉子,眼神中杀意涌现;毕竟乾军中,有太多的兄弟死在白巾军手中,他们的双手早就沾满了彼此鲜血。 以往抓到俘虏,二话不说直接砍了,眼下因为有陈镇在的原因,过场还是要走一下地。 “诸位以为如何!”李德明抚摸着胡须,并未率先开口发言。 原本他一向奉行的都是杀俘的策略,城外的京观就是他的杰作,本来是想着震慑一批反贼;但事与愿违,反倒是激发了他们死战的决心。 况且太子在场,他不主张杀俘,李德明不想交恶;虽然只是走个过场,但能摘干净还是摘干净的好,所以将这个问题直接抛出来了。 “依我看!全部杀了!”皇甫错眼神凶悍,直接发表了个人意见。 “杀了吧!留着他们也是浪费粮食!我们还要分出兵力去看护他们!没必要!”楚罡也是开口赞同,他的个人看法更加理性,一切从利益层面开始考量。 “饶命啊!饶命啊!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吴士和詹正二人一听,当场磕头如捣蒜,泪流满面,祈求活命。 “他奶奶的!两个没有骨头的东西!我他娘的就应该宰了你!”田豹一看这两人求饶,一头顶在了吴士的头上,疼得他哇哇大叫;要不是身前有两名普通士兵按着肩膀,非要冲上去,咬下他们两块肉来。 田兵和田琥二人皆是闭目不语,他们已经心存死志,懒得说话,自然顾不得别人,顶多是对他们投去鄙夷的眼神。 一旁的郭宗却是神色暗淡,眼神不时的看向公孙斩,这家伙一戟斩四人的场面太过震撼,郭宗更是亲眼目睹,以至于给他的心理上留下了极大的创伤,整个人显得颓废消沉。 “殿下!您怎么看!”李德明听着麾下将士的争论,最终将目光放在了陈镇身上。 第48章 招降 陈镇看了眼略有深意的李德明,背靠着椅子,看着磕头如捣蒜的詹正和吴士;再看看询问的李德明,陈镇思量了一会,开口询问道:“大将军!这几人交由孤处置如何?” “殿下悉听尊便!”李德明听罢,也懒得在这两个俘虏身上浪费时间,直接将这个烂摊子扔给陈镇,就当是买个面子。 詹正是个聪明人,一听李德明称呼陈镇为殿下,立即反应过来,眼前这人就是太子;急忙转头朝着陈镇磕头跪地祈求:“太子饶命!臣是一时糊涂,这才入了白巾军,还请太子恕罪啊!恕罪啊” 吴士虽然反应慢半拍,可一听詹正称呼陈镇为太子,即便是再傻也反应过来,追随着詹正的动作,朝着陈镇拼命求饶。 陈镇看着这二人,哭的梨花带雨,眼中流露出厌恶之色。 他身为君王主上,自然喜欢忠义之人;对于这等墙头草随风倒,是颇为厌烦和抵触的。 但在眼前这个节骨眼上,这二人杀不得,留着他们,是给白巾军一个信号;乾军不会再对他们赶尽杀绝,愿意赦免他们,这是一场心理战。 所以陈镇表面上不动声色道:“既然如此!那就留你们性命!”来人将他们带下去,交给枣抵!” 陈镇说完,一挥手直接命令麾下将士将这二人拖走,免得他们在这里哭哭啼啼的烦人。 “啊!多谢殿下不杀之恩!俺必誓死报答!”两人一听能够活下去,顿时兴奋无比,连连磕头谢恩,顾不得以往的体面。 “殿下!你…!”萧玄一见陈镇放人,正欲开口劝阻,一旁的李德明却是冲他摇摇头,萧玄看罢只能耐住心思,老老实实的坐回原位。 没了这两人的吵闹,陈镇转头看向跪在旁边默默无闻的郭宗,看他眼神黯淡,陈镇嘴角上扬,询问道:“这位……壮士,你唤何名啊!” 郭宗略微抬抬眼皮,看了眼询问的陈镇道:“成都郭宗” “郭宗……”陈镇略微思索,再看看颇为稳重的郭宗,心中有些记挂:蚊子再小也是块肉,这家伙勉强还能一用,且招纳试一试。 心中思绪至此,陈镇看向郭宗道:“可愿投降,孤可不计前嫌,重用于你!” 郭宗听罢,原本黯然失神的表情微微策动,他本就没有想死的念头;一听陈镇这话嘴唇哆嗦,似乎欲言又止。 李德明一听,眉头顿时紧锁了起来,还不等他说话,一旁的田豹眼瞅着郭宗有所动摇,顿时骂骂咧咧:“郭宗,你要是敢投降!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聒噪!拖出去!砍了!”陈镇听罢,心中不由无名火起,猛拍桌子,眼神凶悍凌厉。 “是架起左右刀斧手听罢,架起田豹就往外拖走,田豹却是哈哈大笑,边走边叫骂道:“好!好!杀的好!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狗日的太子,你他娘的给我等着!等着!这辈子没掀翻你陈家的天下,下辈子我还造你陈家的反,等我,给我等着!” “他娘的!都让开!我亲自来!”乐焚听着田豹的叫骂,怒火中烧,拍案而起;徒步走到府院中,来到田豹身后拔出腰间的佩剑。 锋利的长剑在月光的照耀下寒光如电,即便是田豹这等的莽夫,在面对死亡之时,心中也是颤动和害怕;嘴唇打着哆嗦,可嘴中依旧在叫骂,似乎这样才能掩盖住自己的恐惧。 “我叫你骂”乐焚怒喝一声,双手握住剑柄,一剑而下。 只听咔嚓一声,手起剑落,砍下田豹人头,鲜血肆意乱飞,染红乐焚胸膛甲胄,原本呼喊咒骂大声音戛然而止,只留下满地的血土。 “哼”乐焚冷哼一声,直接抓起滚落在地上的人头,大步朝着屋内走去。 陈镇看着血淋淋的人头,微微蹙眉,随后面色又归于平静,经历过上次的劫粮之战,陈镇见惯了太多战场的画面。 原本他是害怕恐惧的,他毕竟是在穿越过来的,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没见过这般场面。 但为了坐稳屁股下的位置,也为了克服心理的恐惧,陈镇曾经在尸体中坐了整整半个时辰。 现在面对这般场面,虽然不至于惊慌失色,可也没个麻木,面色还是稍稍有些感触。 李德明看着陈镇的表现,心中暗自点头,宫中的人大多没有见过这般血腥场面,陈镇现在依旧能够镇定自若,已经是颇为难得了。 “郭宗!孤在问你一遍!可愿投降!”陈镇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看向郭宗,声音如同魔音般传开。 原本就思绪飘渺的郭宗,看着田豹的人头,顿时面色一僵,急忙答应道:“末将郭宗!愿降!” “很好!下去吧!”陈镇语气中投来识时务为俊杰的目光,再次挥手,郭宗被两名士兵带了下去。 最终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田兵、田琥身上。 陈镇看向二人道:“你们二人叫什么名字,可愿投降!孤可饶你们一命!” “这位太子!就莫要惺惺作态了!我们二人皆是田占的堂兄弟,如何投靠你;还是速速杀了我们!莫要再此浪费唇舌!”田兵快人快语,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直接扬言让陈镇杀了他们。 看向两人那一副宁死不降的态度,陈镇抚摸着下巴,正欲下令,身后的陈宫却是来到陈镇身侧,侧耳低语了几句,陈镇眼神变化,哈哈一笑道:“行!今日孤心情好!你们两人带着田占的尸体回去安葬吧!毕竟这家伙好歹也是一豪杰,给他留个全尸!” “嗯!”田兵和田琥一愣,一旁的萧玄是再也忍不住道:“太子!你这是干什么?好不容易抓来的人,你要放了!” “今日孤心情好!子虎!将田占的人头给他们,放他们回去!”陈镇神色淡漠道。 “得令!”公孙斩听罢,直接起身,一手抓着一个,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将两人拎在手里向外拖走。 第49章 解释 陈镇一声令下,公孙斩大步上前,至此两人到现在都是一脸的懵逼。 “走”公孙斩怒喝一声,双臂发力,青劲爆起,直接将两人拽了起来。 感受着衣领处传来的巨力,田兵和田琥只觉得脖子勒得紧,这才缓过神来,双脚蠕动着,这才回过气来。 在场的众人都陷入了迷茫,以及震撼于公孙斩的巨力,看着如同老鹰捉小鸡般的场面,众人表情复杂。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辛辛苦苦抓来的两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他们给放了,还把田占的人头给他们!这莫不是开玩笑? 李德明抚摸着胡须,看着离去的三人,转头看着稳操胜券陈镇,眼神低垂;整个人都陷入了思考。 与别人不同,李德明坐在这个位置上,他不喜欢问别人为什么,而是习惯自己一个人独立思考;这也是他能够扶摇直上,坐到现在位置的主要原因。 陈镇缓缓起身,看了眼众人,尤其是面色难看的萧玄。 这家伙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似乎不能理解陈镇的做法。 眼看疑惑的众人,陈镇清了清嗓子,解释道:“白巾军说到底都是吃不饱饭的农民,他们没有活着的希望才会反抗;以往我们采取的策略都是斩尽杀绝。 这就造成了白巾军每次面临绝境的时候都会临死反扑;诸位不妨想一想,若是你们不杀降,给他们一条生路,他们还会奋起反抗吗?” “这…!”众人彼此对视一眼,不知道如何回答;可听陈镇的解释,许多人觉得有些道理,但显得有些牵强。 身为偏将军张霸性格固执,一时间转不过来弯;壮着胆子开口反驳:“不杀他们可以!但殿下为什么又要放走这两人!这岂不是让将士们的血汗付之东流!” 陈镇看了眼神情愤慨的张霸,随后解释道:“放他们走,不过是给白巾军传递一个信号。 第一!愿意投降的,朝廷可以网开一面,放他们一条生路,从而减少白巾军的抵抗力度。 第二!刚才孤杀了田豹,同时也是在警告白巾军,誓死不降的,杀无赦,没有别的选择。 第三!就是让他们回去传递消息,同时孤想看看白巾军是不是铁板一块;毕竟他们是田占的兄弟,又如何会让兵权落入别人的手里。 白巾军是一群农民起义军,他们起义之初时广收人马,参差不齐;只要打着白巾军的旗号,就能加入队伍。 这样的队伍,人心不起,可共患难而不可共富贵。 况且总需要人跑着一趟,这两个废物留之无用,放他们一马也无妨。” “殿下你的意思是白巾军中有分裂?”魏疾迅速捕捉到信息点;像他这样速战速决的武将,依靠的就是灵活的大脑和反应速度。 “不错!”陈镇点点头,对接话的魏疾投去赞许的目光,面对众人继续解释:“白巾军的组织结构,数位比我都清楚。 他们虽然以三吴为主,可在起义之初,都是各自发展;他们只不过是借着白巾军的旗号做事罢了。 田占的资料我也看过,他的兵马是四大天王中,唯一一个自己发展起来的;眼下田占已死,吴坤必然会想方设法的吞掉这支兵马,从而壮大自己的实力。 而田兵和田琥对于军队的号召力绝对会比吴坤强,是人都会有私心的,他们不会允许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被别人抢走。 所以放他们离去,有可能会掣肘吴坤!从而引发白巾军的内乱,这就是我的目的” “殿下就这么肯定田兵和田琥会反抗吴坤私吞兵权?”蒙道之性格沉稳厚重,解决问题的时候,没有十之八九他不会去做;这也是他能够守住汉中城的主要原因。 听了陈镇的回答,他觉得不太可能,故而发问。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事情需要去做;这步棋只要下去,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对于我军而言没有任何的损失。 对于白巾军就不同,若是成功了,这便是白巾军内乱的根源!”陈镇背着手笑盈盈的看向众人,背着手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感慨道:“失败的根本,往往并不是外部因素所导致的;究极原因,内部的混乱才是衰败的开始,白巾军如此,大乾更是如此!” 陈镇的一席话,如同一道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所有人皆是眼神错愕的盯着陈镇。 他这几句话言简意赅的概括了大乾混乱的根本;许多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可就是没有人说出来,因为这牵扯的利益实在是太大,稍稍不注意,自己的前途就毁了。 李德明更是神色错愕,对于陈镇的后半句,他是极大赞同的,可惜他老了,若不然还能扶大厦之将倾。 看着神采奕奕的陈镇,李德明心中叹惋:可惜殿下生的太晚了!若是在早生个几年,天下或许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或许现在还不晚,一切还有补救的可能!” 陈镇看着有些懵圈的众人,嘴角上扬,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只有让这些人看到自己的价值,他们才愿意在他身上下注。 自古帝王基业稳固着,兵权在手才是王道;而统领兵卒最高的手段,不是什么虎符天令,而是一张脸,一个人。 只要看到这张脸他们就能为之奋战和临阵倒戈。 为此,陈镇一直在努力着,他体恤兵卒、吸毒治疮、收降耕种,为的就是打出仁爱之名。 不要小看了这小小的名声,他能够为陈镇网络大量的人才,而陈镇现在最缺少的就是人才。 只要有了足够的力量,他就能在政治漩涡中站稳脚跟,就像是定海神针一样,任凭风急浪高,他依旧能不动如山。 “殿下,高义!臣倾佩之”李德明看了眼懵逼的众人,他直接起身,对陈镇拱手一拜,这面子算是给足了。 也是为了给陈镇一个顺水人情,底下众将士对于李德明那是分外推崇,见他都被陈镇的言语折服,皆是起身参拜,同时对于陈镇的好高也是直线增加。 第50章 夺兵权 白巾军大营 眼下正是五月初的天气,眼看着快要临夏了,空气烦闷,夜晚的蚊虫也开始多了起来。 白巾军的情况比之乾军可要严峻许多,首先作为攻城的一方,白巾军损失肯定比乾军惨重的多。 其次,白巾军是造反的流民,作战靠的是士气,军队的后勤保障是差的离谱;每日顶多保证士兵的餐食都是顶天,像是药材这种稀缺的东西暂且不说,就连手段高明的军医都没有几个。 大多数的伤兵只能互相治伤,那些身受重伤的,只能靠身体硬扛;扛过去了福大命大,扛不过去,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这一夜,白巾军的伤亡很多,许多士兵,已经在伤兵营中拉着尸体去掩埋了;而这就是白巾军的全貌。 夜晚的凉风如死神的抚摸,挥一挥衣袖,带走大片生命。 帐篷中 吴坤正坐在主卫上,脸色铁青无比,额头上的青筋突兀无比,整个人怒发冲冠下,像是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愤怒。 在他面前的桌案被推撒了一地,瓜果蔬菜到处都是;两边站着的白巾军首领皆是屏住呼吸,生怕呼吸大了,引得这位煞星的雷霆怒火。 和心惊胆颤的将领不同,坐在左侧的朱岩端坐在椅子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丝毫没有顾及发火的吴坤的意思。 “田占这个废物!废物!数十万兵马护在身侧,竟然被一个乾将摘了脑袋!废物啊!”吴坤大发雷霆,此次大战,非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损失了五万兵马,这样的结果,吴坤如何向自己大哥交代。 而且伤兵营伤亡的数字还在不断的攀升,军士的士气更是严重受到影响,再想对汉中城造成威胁就难了。 思绪急转之下,吴坤坐回自己的位置,绿豆大的眼睛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吴广身上:“田占天王已死,继续缅怀下去也无任何益处,吴广你去接手田占麾下的兵马,重新组建新军,快速恢复战力!” “得令!”吴广面色平稳如常,极力的配合吴坤的表演,两人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拍即合。 正在喝酒吃肉的朱岩一听,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猛地往嘴里灌上了一大口烈酒;畅饮一番后,将手中的酒壶往桌子上一扔,嘴中打着个饱嗝,摸一把嘴巴,看向吴坤拱手道:“人皇我吃饱了!大战一天也累了!这就回去休息了!” “好!你去吧!”吴坤黑色的双眸盯着朱岩,微微蹙眉,对于他的态度十分不满,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朱岩怕是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对于吴坤的态度,朱岩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卷起身后的披风擦拭着嘴角,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跟随在朱岩身后的马兴,连忙堆出一个笑脸,冲着吴坤抱歉道:“将军他喝多了!人皇您别在意!” “没事!去吧!搀扶着点!”吴坤面对手下人还是做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表面上掩饰的还是极好的。 马兴看罢,急忙一路追了出去,跟在朱岩身后,连忙上前搀扶道:“天王您喝多了!慢一点!” “哼哼!就这点酒,能够喝醉我?”朱岩不屑的发出嘲讽,身侧的马兴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笑呵呵道:“天王!我送您回去!你看你!走路都不稳了!” “老田也是倒霉啊?”朱岩扫视了左右一眼,声音逐渐细微,假装喝醉,伸手耷拉在马兴的肩膀上,面色阴沉如水。 “消息已经打探清楚了,天王的本意是削弱田占的兵力,但不成想因为吴广支援太慢,这才导致田天王被公孙斩杀了!”马兴搀扶着朱岩,不时在他耳边说着。 “大业未成而勾心斗角!没意思!没意思”朱驼一把推开马兴,直接朝着军帐走去,看这架势连装的意思都没有了。 “天王你等等!你看看!这两人是不是田兵和田琥!”马兴正欲搀扶朱岩,忽然瞧见着营门的方向有两道熟悉的人影。 “?”朱岩一听转头回望,打眼一瞧,果不其然,正是匆匆返回田兵和田琥二人。 “要叫他们过来吗?”马兴思量半晌,询问朱岩道。 “不用!将他们回营的消息在北朔军中散开,他们的主心骨回来了,吴坤这个死胖子还想吞下北朔军,不崩碎一口牙我跟他姓!”朱岩吐了一口老痰,直接返回了军营。 军帐中 吴广正因为接管兵权而沾沾自喜,可田兵、田琥回来的消息瞬间在军营迅速散播开来。 此刻吴广的脸色阴沉,看向吴坤道:“三哥!此二人若是回来,北朔军的军权可不好收啊!” “听你这意思!你欲如何?”吴坤转头盯着吴广,不知道这家伙出什么鬼主意。 吴广随即俯耳贴首在吴坤耳畔,随着信息的交流,吴坤眼中异彩连连,脸上渐渐扶起一抹冷意,深深看了眼吴广,吴坤拍棺定论道:“交给你了!” “好!” 返回军营的田兵和田琥将田占的人头交给手下,命令他们找个逢尸人将田占的尸首缝合,而后二人接到吴坤的传召,快步朝着吴坤的军帐走去。 大约三盏茶的功夫 眼下已经是夜黑风高,一道震惊的呼喊在大帐中传来,随后便见吴坤满脸是血的跑出军帐,手臂负伤,满脸是血道:“不好了!田兵、田琥投敌!要刺杀本皇,拦住他!快!” 吴坤的一声呼救,使得原本已经歇息的白巾军纷纷从帐篷里爬了出来,正好看到吴坤面色仓皇,指着帐篷声音颤抖:“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唉” “吴坤!你这个卑鄙小人!”此刻田兵冲出军帐,借着月光能够看到他小腹被插着一柄利剑,身上满是伤口的,手持宝剑怒瞪着吴坤道:“你竟然……竟然…!”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吴广此刻从帐篷内冲出,手中提着田琥的人头。 眼见田兵还欲趁凶,反手一刀便是砍下田兵人头,看着周边聚拢的兵卒,直接将田兵二人的头颅扔在地上,张口怒骂道:“田兵、田琥投敌,刺杀人皇,现已伏诛!”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人群中传来议论纷纷的声音,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来人!将他们的尸体吊起来!以儆效尤!”吴广却是直接下令,命令手下将二人的尸体吊起来。 第51章 雍州 当夜,吴广斩杀叛逆的消息在白巾军中散开,一时间北朔军人人自危;原本就有些裂缝的白巾军,因为吴广的做法,分裂愈演愈烈。 吴广看似迅速的将事态平息,实际上是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首先是田兵、田琥在军中有不少的亲信,这就增加了吴广掌控田占兵马的阻力。 其次,让原本就心怀不满的白巾军心惊胆颤,生怕有一天自己也步了北朔军的后尘。 还有就是让朱岩这些天王觉得兔死狗烹,在日后的作战中,他们将会出人不出力;因为他们不想步入田占的后尘,吴广看似以利益为重,实际上他目光短浅。 这也为白巾军的灭亡,埋下了伏笔。 “叮,田兵、田琥身死,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十四点召唤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33点” 眼下天色刚刚破晓,陈镇正睡的憨实;脑海中突然出现的消息,让原本睡意十足的陈镇猛地清醒,让本就不多的睡意,荡然无存。 陈镇躺在木枕上,这是用橡木制作的枕头,外面涂抹了一层不知名的油,使得木枕表面光滑。 和后世的松软的棉花丝枕不同,这玩意邦邦硬,枕头的高度长打十公分,每天夜里枕这玩意,陈镇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断了。 这还是因为陈镇的身份才得意使用,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酸楚,陈镇直接坐直了身子,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心中立愿道:“不行,在这样下去,以后没法睡觉了,等回了长安,高低要将软枕搞出来” 心中这样想着,陈镇没有在这上面浪费过多的时间;转头看向窗户,眼下已经是白鱼翻肚,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天气有些阴沉沉的,还未到烈阳之时。 陈镇伸手捋着自己的头发,心中暗自判分析,田兵、田琥二人怎么死的? 按道理说这两人应该回去整顿兵马,为田占复仇啊,为什么会死?谁杀了他们? 这样的疑问在陈镇脑海中来回浮现,因为消息的堵塞,在加上思维的局限,陈镇索性不想了,等会吩咐张均一声,让他密切关注白巾军的消息。 看着蒙蒙亮的天空,作为二十世纪的大好青年,秉着能睡会就再睡会的原则,陈镇又默默的躺下,和脖子下的木枕做着抗争。 日落 雍州 扶风郡 雍州刺史名叫宗无极,乃是司马由的得意门生,因为是寒门子弟,无权无势,早年依附于落魄的司马由,拜他为师。 司马由一朝得势,而宗无极也是鸡犬升天,成为了雍州刺史。 此人在任期间没有太大的政绩,也无太大过失,但却屡屡传出他贪赃枉法的消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贪还是没贪。 朝廷上的清流,也是司马由的敌对势力,疯狂的抹黑他;而那些同一实力的人,因为他性格孤僻,也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为他说话,所以此人的名声极差。 偏偏司马由就钟爱此人,故而他被尊称为狼爪,顾名思义,司马由是狼,而他就是狼的爪牙。 此刻,这位年岁四十三的宗无极站在城墙上,看着手中的调令,眺望着前方如同长龙一般的军队,那张国字脸上写满了凝重。 看着蜿蜒曲折的军队中,飘逸着马字军旗,宗无极眼中闪现出一丝忧虑。 朝廷知道马卓山有反意,可偏偏眼下又需要借助他的力量,这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虽然他的名声不好,更是为司马由卖命,可说到底他也是为了往上爬,心中还是认为自己是大乾的官员。 此时的宗无极看着日薄西山,宗无极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孤寂。 马卓山的大军因为有朝廷的手令,一路畅通无助的通过雍州。 六万大军已经赶至西林,只要翻过眼前的丘陵,便可直达汉中城,最多就是一日的时间。 行军一路的凉州军也是人困马乏,天色也是渐渐暗淡下来。 马卓山正端坐在篝火旁,手中拿着一卷竹简,正孜孜不倦的品度,旁边还有一位亲兵擅动着蒲扇,驱赶周边的蚊虫。 在军中忙碌的虞说,一路急性来到篝火处,双手使劲的煽动着,驱赶身边的蚊虫,看着在篝火旁静默观书,不动如山的马卓山,心中有些倾佩。 要知道蚊虫逐火,即便是有亲兵在旁照应着,难免还是会被叮上两口;可再看马卓山一动不动的静坐,这是何等的毅力。 心中赞许,虞说弯腰坐下身子,看向马卓山道:“主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毕竟我们还没有跨入汉中郡,到时候只要回报朝廷,说是北边的羌族又来进犯,便可回绝了!” “子瑜!我下的决策,什么时候出尔反尔过!”马卓山没有正面看向虞说,而是依旧自顾自的看着手中的竹简,语气淡漠道。 “额…是!我失言了!主公赎罪!”虞说听罢,低头道歉,连连告饶。 马卓山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正欲打发虞说离开,前方却是有一匹快马奔袭疾驰而来。 马上那体态魁梧的汉子,一个翻身跳马,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几个健步间来到马卓山身前拱手行礼道:“末将冯章参见主公!” “怎么了!”马卓山虎目盯着竹简,眼神深邃,似乎在品读手中竹简,语气不紧不慢。 “汉中城传来战报!” “念!” “得令!”冯章言罢,直接撕开竹筒上的火漆,取出里面的羊皮纸,开口念度道:“白巾军携兵四十余万众攻汉中城,一日不克;乾军一将,名公孙斩,百……怎么可能!” 冯章眼神中满是惊愕,以为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睛,继续向下看,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继续念!”马卓山微微蹙眉,听得冯章的错愕,开口提醒,语气中对于冯章的失态有些不满。 “百…百…百骑破田占大军,万军丛中取其首级;一路驰骋连斩八将。后!蒙道之协众杀出,斩敌四万余人…!”冯章断断续续的将后面的字念完,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第52章 左右天下三百年 林中飞蚊密布,虽然烦人,可当这封战报全部念完,众人已经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蚊虫了,因为消息太过震撼。 马卓山听罢,手中拿着的竹简猛然合拢,发出啪嗒清脆的声响;黑色的双眸看着冯章不可置信的表情。 马卓山因为书信的内容而感到吃惊,伸手揉了揉昏沉沉的大脑,随后手掌摊开,示意冯章将战报拿来。 冯章会意,急忙将手中的书信递给马卓山。 借着篝火的光芒,马卓山将书信的内容看完,一双虎目上下扫视,可谓是不怒自威。 “哈哈哈哈哈哈哈!”半盏茶的功夫,马卓山哈哈大笑起来,将书信递给同样震惊的虞说,笑看着冯章道:“书信中的内容,你怀疑吗?” “怀疑!” “那你觉得自己的斥候密探,会给你传递这种荒唐的言论吗?” “不会!” “那不就结了!这书信的内容是真的!”马卓山双手环抱在胸膛前,看着冯章还是难以接受的表情,开口提点:“身为将军,你要相信你手下的兵卒;相信你手下兵卒的同时,这封秘信的内容也得到了证实!怀疑自己人,无异于是在浪费时间!” “将军教训的是!”冯章情不自禁的点头称赞,可眼中还是有些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够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唯一不会变化的,是一直在变化!”马卓山拿着竹简敲打着手掌,随后猛地举起手中的竹简:“许多年前!我们的祖先还没有发明文字,他们又怎么会想得到,现在会有这么多书籍;同样的,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 “这……!”冯章一时间陷入迟疑,马卓山看着困惑的冯章继续道:“我的故事你应该听过,当年我就率领五十人,大破三千羌族骑兵;江山代有才人出,乱世英雄出我辈!这个天下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公孙斩算得上英雄,他们的名字和事迹,怕是要流传百年了!” “主公现在是越来越有文采了!”虞说听着刚才马卓山吟唱的联子,不由自主的拍个马屁。 “这倒是算不得什么!闻隋说的对,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现在多学点,总归是没有错的!”马卓山打了个岔,没有接闻隋的话继续说下去。 “将军!那我们还要去汉中城吗?看现在这情况,怕是不需要我们支援,他们都能够战败白巾军吧!左右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冯章虽然敦厚,但对于军事的分析还是有着独到的见解,最关键的是,他也不想让手下的兄弟为大乾流血,在他看来,这是不值得的。 而且根据他的分析,白巾军虽然人多,但都是乌合之众;李德明借助汉中城的便利,只要城墙守住了,将白巾军的锐气磨完,他们迟早溃败。 马卓山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思量了半天,回首看向冯章道:“天都!我想问你个问题!” “主公请问!” “你可有孩子!” 冯章一愣,看了眼旁边的虞说,再看看面色淡漠的马卓山,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头,有些尴尬的说道:“膝下育有三子!” “那你觉得是在外面求学历练的孩子强,还是在家闭门读书的孩子好!”马卓山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雳,冯章顿时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 在外游学的孩子见识和学识绝非闭门造车的孩童能够比拟的;而是马卓山已经在刚才的问题中给出了这道题的答案。 在外面拼搏的人就是强,而在家中坐井观天的孩子,只能算是好孩子吧。 冯章如醍醐灌顶,眼中绽放光芒,看向马卓山拱手惭愧道:“末将受教了!” “行了!说这么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告诉麾下的将士,抓紧时间休息,明天晚上我要到汉中城睡觉!”马卓山打了个哈切,猛地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直径朝着帐篷走去。 “得令!”这一刻冯章只觉得自己浑身压力大增,马卓山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可他却是觉得这就是命令,而且必须完成的哪一种。 虞说看着马卓山离去的背影,随意将手中的羊皮纸扔进了篝火中,眼中尽是疯狂之一。 冯章目送着马卓山离开,心中这才长松一口气,按着怀中的宝剑,心中一时间感慨万千。 而虞说却是笑呵呵的看向冯章,伸手驱赶周边的蚊虫,笑盈盈道:“冯将军!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远千里从扬州来到凉州吗?” “这我哪里知道?”冯章似乎不想和虞说过多交流,语气中颇为不麻烦和抵触。 虞说的心思深沉在整个凉州都是出了名的,几乎所有的武将都不想和他打交道,唯有马卓山对他颇为看重。 但具体看重他那一点冯章也搞不懂,这家伙文不及闻隋,武不及封辽,除了一张嘴,啥都没有。 “我曾经在京城游学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京城每月会有月旦评;每月都会评出一位当世豪杰。 同时哪里的师傅每年都会出现十二道长评;所谓的长评就是谜语,常年挂在墙上,什么时候应验了便会摘下来。 而我便是看到一句:马过凉州饮龙泉;一遇风雨乘云起。左右天下三百年,是君是臣两难辨!”闻隋掐着自己的胡须,说话神神秘秘的,颇有一种玄学的味道。 “你指的是将军!” “这凉州除了主公还能有谁!一遇风雨便是乱世之兆;左右天下三百年,这说明主公日后必然大权在握!基业延续百年之久啊”虞说眼神颇为疯狂,仿佛陷入到自己的瞎想之中。 冯章看了眼这个如同疯子一般的家伙,转头便是离开,不想和这家伙多说什么。 但同时冯章心中也颇为动荡,他想知道虞说的是真是假,这个世界人是信玄学的;因为有很多事情无法用科学解释,故而有了天命推论。 可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有些人还真就算的准。 第53章 野心的定义 旭日东升,夏日虽然炎热,但清晨还是颇为凉爽的。 马卓山得到消息后,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是在清晨之际赶到了汉中城。 而作为东道主的陈镇,更身兼军中第一号人物,为了彰显朝廷的诚意也为了安抚马卓山,陈镇亲自在门外恭迎,算是给足了他颜面。 这种行为,让陈镇手下的兵将觉得大为不满,马卓山已经是臭名昭着,陈镇现在来迎接他,这不是落皇室的面子吗? 对此陈镇懒得搭理他们,皇权衰微到这个地步,还将就什么面子;眼下什么对自己有理做什么。 他出城迎接,一是给马卓山颜面,同时也是为了摸清楚马卓山的底细。 古人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既然以后和他马卓山必然站在对立面,那自然要提前谋划。 此刻的陈镇正站在城墙下面,看着高空中烈日炎炎的太阳,陈镇的额头上逐渐布满了汗珠,背后的衣衫也是被汗水打湿。 “主公!这马卓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您还是歇息一下!”张均有些心疼的看着陈镇,这几日他明显感觉到陈镇的变化很大,原本脸上的肥肉消失了,整个人消瘦了不少,面色也是由原先的白嫩变成了现在的麦麸色。 要不是陈镇执意迎接马卓山,也不用受这般苦楚了。 “没事!”陈镇随意打发了张均,说实在的,他挺烦张均这个婆婆嘴的;但若是离开了他的提醒和照顾,陈镇又有些不习惯。 有时候陈镇就在想,在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有人伺候就是爽啊。 天空炽热,陈镇嘴上说着无妨,心中却是暗自叫苦:别人穿越不是三宫六院就是七十二妃,每日君王不早朝;怎么到了自己这就不一样了呢?天天不是在骑马就是晒太阳,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啊。他想要堕落,想要大白兔,想要享受贵族的快乐……………呜呜呜。 “来了!”张均见劝说不管用,也只能珊珊闭嘴;抬头往前眺望,只见无数旌旗如乌云压城般,徐徐走来。 这些士兵战马脚踩大地,动作虽然算不上整齐划一,可大地都为之震颤;略微低头看着地面,都能够看到路面上的石头在不停的跳动着。 “嗯!”陈镇神色微愣,打眼一瞧,只见马卓山六万大军,满身黑甲,如厚重铁人般走来。 由远及近的观察,只见这些人一个个膀大腰圆,长相粗犷彪悍;每一位都是健硕有力,一看就是精兵强将。 只是一眼陈镇就心中震撼,这样的军队绝非寻常,战斗力估计也不弱。 “系统!给我检测人才!”陈镇深吸一口气,略微平复心情,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再说;况且他可不相信,身为凉州刺史的马卓山是个庸才。 你可以说一个野心的人是贪婪、狼心狗肺、过河拆桥;但你绝对不能说他是废物,因为废物的野心不叫野心,叫做愚蠢和糊涂。 每一个拥有野心的男人,他们的能力都十分出众,因为他们的能力会随着野心的膨胀在不断增长。 野心是成功者给失败者定义的名词,成功的人叫做志向越大,失败的人就是野心勃勃,这是历史的定律,从无例外。 “叮,凉州刺史马卓山:武力100 统帅96 智力89 政治85!” “叮,扶风太守虞说:武力77 统帅65 智力89 政治70!” “叮,扶风郡尉冯章:武力96 统帅89 智力80 政治64!” “叮,天水郡尉郭犀:武力90 统帅80 智力71 政治60!” “叮,陇西郡尉董瑜:武力92 统帅90 智力85 政治76!” “叮,武威郡尉段巍:武力76 统帅93 智力90 政治71!” “叮,西平郡尉马全:武力88 统帅85 智力64 政治32!” “叮,酒泉郡尉马照:武力87 统帅81 智力65 政治66!” “叮,马卓山武力值100,宿主获得召唤点10点! 冯章武力值96,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 郭犀武力90,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 董瑜武力值92,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 段巍统帅93,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 马全两项能力值达到80,宿主获得8点召唤点; 马照两项能力值达到80,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 虞说三项能力超过70,宿主获得召唤点7点!” “叮,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59点召唤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92点!” “叮,宿主目前发现本土人才13名,请宿主再接再厉!” “我尼玛!全明星阵容啊!”陈镇现在觉得不热了,他只觉得自己背后凉飕飕的,这样的人和这样的整容,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李德明捅刀子,不用说全军覆没都是小菜一碟。 陈镇盯着马卓山的军队,转头看了眼旁边的李德明;此刻的他也是严阵以待,脸上写满了凝重,似乎对于这个后起之秀也是极其的看重和忌惮。 陈镇心中暗自盘算利害,以马卓山现在的实力,自己麾下能够挡住他的也就公孙斩。 陈到和严璟能够对付两个杂鱼,剩下的人借用李德明麾下的将士还能对付一二。 当然整个队伍中,最让陈镇觉得棘手的是那个名叫董瑜的,这家伙武力值不是很突出、但这个人的智力点和统帅非常高,一看就是统帅形人才,对于战场的把控程度非常强,几乎是全方位发展的人才。 一瞬间陈镇觉得压力山大,心中也不由得想起一句话:乱世出英雄。 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的,当然陈镇也只是觉得有压力,并未有害怕的情绪。 拥有召唤系统的陈镇,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发展,马卓山这点家底子,对陈镇还起不到威胁的作用。 况且!眼下的马卓山还属于大乾的臣子,响应国家的号召,还没有站到国家的对立面;这也给了陈镇发展的机会,虽然开局地狱模式,但总归是有一线生机的。 第54章 军功 “下马!”陈镇正在回忆刚才的数据,马卓山的六万大军已经翻身下马。 随着距离的拉近,马卓山身穿黑铁玄金甲,龙行虎步般走来,背后披风随风而动,颇有一番霸者威严。 身后数员骁将紧紧追随,来到陈镇身前,马卓山单膝跪地道:“末将马卓山参见太子!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行全礼” “我等参见太子!请太子恕罪!”马卓山身后的众将士单膝跪地,神情肃穆的跪地参拜,山呼海啸般呐喊,声势动天。 陈镇看罢,快步上前伸手扶住马卓山,声音感动道:“将军一路赶来辛苦了,且随我到城中休息,里面已经布好了酒菜!将军请!” “多谢太子!”马卓山略微拱手,并未在乎陈镇的邀请,直接跳过他,站起身冲着李德明拱手道:“见过大将军!” “你……”张均正要发作,站起前面的陈镇一把按住了他,毫不在意马卓山的失礼。 “子叔啊!昔日酒泉一别许久未见啊,还是这般健硕啊!”李德明仿佛没有看到马卓山的行为,一改先前的严肃,冲着马卓山笑盈盈的接待。 “当年能跟随老将军驰骋僵场,乃吾辈幸事,如今还能与老将军共同剿贼!与有荣焉啊!”马卓山迎面夸赞,张口便是提及往日峥嵘岁月,说话之间更是和李德明拉近的关系,一语毕可谓是让人舒畅。 李德明表面不动声色,给了陈镇一个眼色,冲着马卓山伸手相迎道:“屋内已经备好酒菜!请进城吧!” “太子殿下先请!”马卓山现在像是想起了陈镇,冲着他拱手邀请。 陈镇依旧是不动声色,上前拉着马卓山那粗壮的手臂,笑脸应和:“将军奔袭千里,今日又人困马乏,随孤一同入席!” “谢太子!” 陈镇这一手做地十分体面,里子面子都给足了马卓山,毫不在乎前面的忽视。 看的后面的虞说一阵洋洋得意,可谓是狗仗人势。 一路走在青石板的路上,陈镇便是松开了马卓山的手臂,一个劲的在前面在走着,旁边陪衬的李德明更是诉说着眼下的局势。 陈镇心中却是暗自评价分析:首先马卓山的能力十分出众,其次他麾下的武将皆是人才,能力皆是不俗。 虽然明面上都是大乾的武将,陈镇可能画个大饼将他们调入自己麾下。 但最怕的是马卓山故意而为之,将他们安插在自己身边当做密探;所以挖墙脚这件事情就行不通了,即便是能行,陈镇也不会做,谁也不想在自己身边安一个定时炸弹。 同时陈镇也觉得压力袭来,首先马卓山的实力摆在那里,虽然凉州贫瘠,但多出悍勇之辈,马卓山其人又有野心,他想要谋求发展,必然会出兵蜀地。 一联想到此处,马卓山赶来蜀地的目的怕是不纯粹了;这家伙说是来协助朝廷剿灭白巾军。实则可能想要摸清楚蜀地的布防图和各地郡县的位置,从而为后面的事情做准备。 毕竟乾国的郡县图和疆域图、布防图都是收入藏书阁,除了皇帝和当朝大将军以外,谁都不能查看;从这个层面考虑,陈镇的心中便是忧虑了起来。 行至半柱香的时间,李德明便是将马卓山迎入了大厅;此刻军中诸将两边分立,左边以马卓山为主,右边则是李德明,而大厅中位份最高的陈镇,已然坐在了主位上,面带笑容和蔼的看向马卓山等人。 “畅饮!”陈镇高举手中酒杯,邀请众人喝酒,左右无比应允。 一番酒菜过后,彼此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马卓山依旧吃着酒菜,再其身后坐着的冯章冲着陈镇拱手道:“殿下!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只是却是少些了些乐趣!有些乏味啊!” “哈哈!”陈镇讪讪一笑,刚刚拿起筷子的手又放了下去,看向眼前这位豹头虎目的壮汉,劝解道:“眼下正是战时,军中少有宴舞,待大战结束!孤亲自款待诸位去京城的万花楼!哈哈哈!” 陈镇此言一出,李德明面色有些不自然,而虞说更是差点嗤笑出声,心中暗道:当真是酒囊饭袋之徒,连冯章的意思也没听出来,就想着玩乐……! 对此!陈镇也不在乎,他本就是以懦弱无刚示人,只要别人对他的误解越深,越是便于隐匿自己。 毕竟陈镇深知一句话:宝剑暗藏于袖,待时而动;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取尔命。 冯章神色也是一愣,看向陈镇,语气漠然道:“太子殿下说的是,行军在前,不得舞艳;但我凉州汉子粗糙惯了,也不喜欢娘们跳舞,却单喜欢酒宴比斗,以博庆贺。 末将不才!能开四石强弓,双手各有五十斤臂力,从军八年有余,帐下攒有三百八十三颗人头,愿为先头,不知道诸位谁来赐教一二!” “天都!休要胡闹!坐回去!”马卓山看着冯章,出口呵斥满是训斥。 对此冯章满脸愧疚,他们二人像是事先商量好的,彼此间相互配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坐在左边的李德明面色有些不好看,他从军从政多年,自然能够看得出马卓山两人在唱双簧。 但耐不住下面坐着的急性子。此刻魏疾虎目盯着冯章冷哼一声,猛然重掷杯于桌面,看向冯章面色不善道:“再下魏疾,不才!追随大将军前后平定李樊、祭石、成向三贼,更是手刃祭石,从军三年,帐下人头二百八十七人,时任偏将军!特来领教,以共取乐!” 魏疾本就是个急脾气的,猛然起身,八尺的身躯猛然站起来,一股威压便是向着四周散开,眼神彪悍的盯着冯章。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那就以武相问了!”冯章眼见计策达成,猛然拔出腰间佩剑,大步向着魏疾劈砍而去。 “嗖!”魏疾看罢,腰间宝剑出窍,迎面便是和冯章对剑,两者你来我往,开始还保持着试探,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兵器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大,火花也是四射而出。 第55章 抛砖引玉 两员虎将,在大殿中央展开决斗,两人间你来我往,每一次兵器的碰撞,都会迸发出细小的火花。 随着招式的碰撞,魏疾感觉双手发麻,手臂被震荡的生疼,体力也是不济,隐约要落入下风的趋势。 蒙道之虽然年老,但一双眼睛毒辣,当场就看出了魏疾的乏力,声音担忧道:“魏疾恐怕不是冯章的对手啊!” 萧玄也是征战南北,自然也是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微微蹙眉,眼角的余光环视众人一圈;若是魏疾战败,那他们这边的面子可就全部落下了。 可若是连魏疾都拿不下他,军中这些人还有谁呢,毕竟魏疾在军中的实力比之自己也是不遑多让,他们二人在李德明麾下乃是顶尖武将都是存在了。 若是魏疾战败,自己恐怕也不是冯章的对手,那他们可真要被看不起了;一想到这,萧玄不由的蠢蠢欲动,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冯章的动作,准备在魏疾战败后自己上场,看看能不能找回些颜面,万万不能让凉州的边军小觑了。 他们毕竟是乾国的正规军,若是地方军队都打不过,这面子可就丢大了。 场上如火如荼,你来我往,兵器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大,火花也是肆意飞出;即便是陈镇这个外行都能看出,两人已经动了真火。 而冯章这一出手,实际上就是投石问路,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公孙斩。 “碰!”两者兵器交割,铁器的碰撞,在两人面前绽放无数火花;魏疾一双虎目盯着冯章,两者双肘相抵,冯章看着有些喘气的魏疾,冷笑一声道:“这位将军好手段,但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冯章言罢,在魏疾愤怒和诧异的眼光中,膝盖猛然向前一顶,直接撞在了魏疾的小腹上;魏疾因为愤怒,也没有想到冯章竟然出此暗手。 “啪!”膝盖碰撞在魏疾的腹部上,虽然有盔甲泄气了大部分的力道,但腹部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只是被冯章顶上一肘,魏疾顿时岔气,身子连连向后退了三四步,脸色一阵煞白,嘴中剧烈的喘息着,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你……!”魏疾声音微弱,剑指冯章,恨不得要生撕了他,冯章却是笑呵呵的背负青铜剑,冲着魏疾拱手道:“这位兄弟!承让了……!” “再来!”魏疾不服猛然一甩衣袖,想要和冯章继续较量。 “魏疾!回来!”李德明冷着脸,招呼着冲动的魏疾,他们都是从军多年的武将,自然看出冯章已经留手了,先前的比武是较量,再比下去就是决生死。 对于从大局考虑的李德明来讲,自然是息事宁人为好。 “我……!”魏疾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眼见李德明那杀人般的眼睛望来,魏疾只能重重的叹息一声,宝剑收鞘,脸色火辣辣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像魏疾这样的武将,性子急、好面子、凡事不论对错,只论输赢,如今败给冯章,脸色差的难看,如同鹌鹑一样,自顾自的喝酒。 “哈哈哈哈哈!冯将军好功夫,来人赏赐金十锭、绵锦十匹!”陈镇喝着手中的美酒,脸面上满是欣慰之意。 “多谢太子赏赐!”冯章拱手抱拳,神色倨傲,眼神中更是有些洋洋自得。 陈镇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太计较,看向郁郁寡欢的魏疾,拿起自己喝过的酒壶道:“魏将军也是好性情,军人就是应当如魏将军这般,有不服输的性子!孤甚为欣赏!来人将此酒送至魏将军,你我同饮一壶!” 陈镇哈哈一笑,拿起桌子上的酒壶,身侧的张均看罢,双手接过,急忙送至魏疾桌案前。 魏疾面色一愣,原本低迷的情绪剧烈起伏,在这个君为臣纲的年代,能够和君王同饮一食,乃是莫大的荣幸。 诸如曹操为俘虏关羽之心,每日食之鹿肉,饮之美酒若是极好,便会赏赐,这是对于臣子极大的恩赏。 “殿下!臣惭愧!”魏疾只觉得双眼发红,双膝跪地,手捧酒壶,声音有些哽咽。 “同饮!”陈镇举起手中杯盏,两者对饮,魏疾更是一口而下,将手中的酒壶全部喝完,临了还不忘对陈镇说一句:“谢殿下!” “哈哈!”陈镇讪讪一笑,只是这个笑容落在马卓山的眼里就显得诡异,连带着看陈镇都有些不善了。 首先魏疾和冯章的赏赐相比,看似冯章的更为贵重,可实际上情义这种东西能用金钱来衡量吗? 表面上冯章是胜利者,可陈镇也再侧面褒奖魏疾这种死战不退的气节,两项比较之下,冯章算是成了背景板了。 李德明此刻也用赞许的眼光看向陈镇,萧玄、蒙道之等人也是甚是欣慰,能够在这样的君主手下干活,倒是颇为愉快。 冯章虽然武力不俗,但也不是没脑子的夯货,听着陈镇的言论,在看在座众人的反应,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看着高台上的陈镇,强行压抑着内心的不满,拱手朗声道:“听闻殿下帐下有一猛将,名曰公孙斩,曾拿下田占反贼首级,天都不才!想要领教一二!” 得!进入正题了。 陈镇眯着眼看着冯章,或许这就是他来此的主要目的;但同时陈镇也收到了一个信号,他的军营里!有马卓山安插的探子!!! 要知道眼下和白巾军交战,战报的折子刚刚递送上去,还没有大肆宣扬,在加上各地交通不便,信息流通不畅,若是没有密探将消息快速送出,他们如何得到的消息。 在反观马卓山,这家伙依旧是不动如山的坐着,似乎是默许了这件事情。 而在底下坐着的公孙斩,整个人有些蠢蠢欲动,如同一只即将出笼的猛虎;一双虎目盯着冯章,双手撑着膝盖,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 “哈哈哈哈!天都将军武艺不凡!孤已经见识过了!且下去休息吧!”陈镇似乎懒得继续纠缠下去,开口便是要打发他下去。 第56章 一招制敌 大厅内,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氛显得有些燥热。 冯章正欲说话,坐在马卓山身下的虞说离席上前,脸上堆着笑容,拱手相邀道:“殿下!眼下士气正盛,冯将军更是意犹未尽,我们都是从凉州来的,那里的人尚武,今日本就是舞乐之宴,殿下何不让冯将军尽兴,以彰显殿下的宽厚仁慈!” 陈镇微微蹙眉,这虞说分明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在这里挑唆;他话中的意思,若是不让冯章尽兴,他出了这门,自己少不得要落一个刻薄难容的名头。 这就让陈镇有些不爽了,他可以不计较冯章的鲁莽,但并不代表自己就愿意接受别人给自己下套。 “陈留公孙斩!请赐教!”公孙斩蹭的一身站起来,一米九几的身高,比冯章都要猛亮一些;一直在原地坐着的马卓山神情微变,似乎惊骇于眼前这名将士的魁梧。 冯章上下打量一眼公孙斩,只见其人虎背熊腰,双臂长若猿猴,从军多年的冯章,一眼就看出此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手中长剑在握,看向公孙斩道:“你的剑呢?” “冯将军刚才大战一场,我也不占你便宜,空手与你交战即可!”公孙斩眼神平淡的看着冯章,在他刚才和魏疾的交战中,公孙斩就已经熟知了这家伙的招式,自然是不将他放在眼中。 “你!”可这在冯章的眼中,就是轻蔑他;顿时冯章面色涨红,现在的他只觉得自己被羞辱了,眼神愤怒的盯着公孙斩,当下更是不再留手,手中长剑径直朝着公孙斩的心窝子刺去。 面对出手狠辣的冯章,公孙斩却是不急不躁,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公孙斩长剑刺来,眼看着冯章的剑离公孙斩还有三公分的距离;霎时间公孙斩身形变化,一招侧身直挺挺的避开冯章的直刺,左手灵动如水蛇,猛然一招缠打,落在了冯章的手腕处。 “啪!”一声皮肉的操打声传来,冯章立时觉得自己握剑的手掌剧痛发麻,原本紧握的宝剑应声失手,向着地面着落。 在这千钧一发之上,公孙斩单手接住剑柄,在空中半圆一轮,手肘压住剑身,抵在冯章咽喉。 当脖子上传来丝丝凉意时,冯章这才缓过神来;看向公孙斩,冯章喉咙不自觉的滚动,额头上的冷汗更是顺着面颊滑落了下来,只是一招!一招自己就败了! “好!好啊!”一招闭,最为兴奋的便是魏疾,现在的他只觉得自己心中出了一口恶气。 “承让!”公孙斩也没有得寸进尺,双手奉剑,递给冯章,说了不轻不重的两字。 原地站着的冯章只觉得自己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下意识的朝着马卓山的方向看去。 而正在喝酒的马卓山双眼古井无波,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倒是他麾下的将士眼神中都带着浓浓的忌惮。 眼见马卓山没有什么指示,冯章伸手接过公孙斩递来的宝剑,面色青红交加,只能讪讪应了一句:“多谢!” 言罢,冯章收剑回鞘,坐回原位,一言不发。 李德明见玩也玩了,闹也闹了,时机成熟了,便是开口打圆场:“各位!玩也玩了!闹也闹了!该谈谈正事了!” 原本有些怪异的氛围,在一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李德明深吸一口气,看向众人:“前日大战,我军虽然绞杀贼首田占,但敌军的主力军还在,起码还有三十五万的可战之兵,眼下本将有两个作战方案,殿下和子叔!你们可听一听!” “大将军请讲!” “首先就是你我两军合兵一处,也足足有二十多万兵马,凭借着兵甲之利,我等可出城能与白巾军正面一战;但伤亡还是不可避免的!可能战损的比例会扩大很多!”李德明神情严峻,说话时都有些沮丧。 眼下乾国各地反叛如狼烟四起,火势愈演愈烈,每一名士兵都是国家的瑰宝,要是征战白巾军的过程中折损过半,那后续对于绿林的作战,可就麻烦了。 马卓山和陈镇二人也是知晓这一点,两人表情各是不一,陈镇眉头深邃,而马卓山依旧面不改色。 现场的气氛随之压抑,李德明见没有人接自己的话茬,便是继续言语:“还有就是西凉铁骑天下闻名,子叔你此次大战,带来多少骑兵!” “此次前来援助老将军,我凉州也是承受了极大的压力,这几日羌族屡屡来犯,敦煌郡、酒泉郡更是有羌族劫掠的行迹,故此我只带了三千西凉铁骑!”马卓山一副无奈的表情,一副有心无力的姿态。 凉州人彪悍,羌族人更是凶猛,他们是天生的骑马战士,几乎人人都会骑马;而凉州的士兵想要和他们作战,就必须要依靠战马,所以马卓山这个条件和问题也是合情合理。 李德明听罢,虽然心中不满,但也挑不出刺来;毕竟人家是来帮忙的,自己在挑理这就有些过分了。 可李德明还是觉得心里憋屈,他麾下都有六千骑兵,就是想和西凉铁骑合兵一处,对白巾军造成大规模杀伤,可现在纯纯是做梦了。 “大将军!我凉州此次带来的骑兵虽然少,但人人都是敢战之士,足可以一敌十,白巾军说到底还是一群农民,又如何能与我常年戍边的边军相比呢?”坐在第二排第一位的董瑜开口分析,对于白巾军颇为鄙夷。 他这句话有些一语双关,表面上说是看不起白巾军,实际上含沙射影,暗喻李德明这些吃干饭的正规军,连白巾军都打不过。 “也罢!既然你等如此自信,那就按照我先前的部署来吧,明日白巾军定然还会攻城,本将依旧会固受汉中城;一日大战后,白巾军定然会身疲力竭,所以我欲让你们夜袭敌营!这两日时间,你们好生休整,子叔你觉得如何!”李德明抚摸着胡须看向马卓山,想要从他的表情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第57章 杀鸡儆猴 李德明的一席话,如同着落山海的巨石,激起千层浪,马卓山麾下的将士面色剧变。 “大将军!你这不是开玩笑吧!”马卓山还是没有表明态度,而坐在他身侧的虞说却是忍不住开口回拒:“敌军足足有三十万之众,我凉州军只有四万余人,夜袭之下,即便能出其不意,可一但白巾军反应过来,我四万余人可就要客死异乡了!” “不知这位大人是谁?”坐在高台上的陈镇双眼微眯,这个虞说实在是太跳脱了,从宴席到现在他的话几乎就没断过;找茬挑刺样样在行,叫他干活又推三阻四,惹人生厌。 “在下扶风太守虞说,参见太子殿下!”虞说起身离席,漫步上前,冲着陈镇拱手作揖,表情、神色、语气都是趾高气扬的,如同一只傲娇的公鸡。 “你堂堂扶风太守擅离职守,你可知罪!”陈镇眯着一双盯着虞说,语气中有些不善,正所谓枪打出头鸟,既然撞枪口上了,那就拿你开刀。 “启禀殿下,凉州贫苦,少有文人入主凉州,臣也是赶鸭子上架,随军主持粮草,待此次大战结束,定然会赴京请罪!”虞说面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既然你属从粮官,军中作战之事,自然由马将军亲自定夺,你就莫要多言了!”陈镇依旧是和颜悦色的劝说,看着这虞说,心道:台阶给你了,别不知好歹啊… 然而虞说全凭自己一张口齿赚取功劳,对于皇权崩坏的乾朝,他早就不将宁越的话放在眼里,依旧笑呵呵的说道:“军营里畅所欲言各抒己见,岂可井管拘墟!” “好锋利的牙口啊!”陈镇心中怒火中烧,表面上却是哈哈一笑,拍手叫好;虎目盯着虞说,笑盈盈的看向马卓山道:“马将军!孤身边就需要这样一位忠言逆耳的人才!不知道马将军可否割爱啊!” 哼!给你台阶你不下,那就别怪孤将你连根拔起。 陈镇此言一出,无异于将问题抛给了马卓山;给的话虞说落到陈镇手里,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不给的话马卓山又安的什么心思,莫不是想造反?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马卓山身上,陈镇的话无疑将他放在火架上烤。 虞说此刻脸色骤变,他没想到陈镇会来一招釜底抽薪,自己若是真的落到了陈镇的手里,还能有好果子吃? 一想到这,虞说就有些后悔了,暗自责备自己先前不应该如此冲动。 抬头看了眼陈镇,还不等马卓山说话,虞说却是率先开口拒绝:“太子!臣志不在此!还请太子莫要为难在下!” “是吗?”陈镇面带疑惑,随后转头看向身后的张均道:“孤若是以太子令征召他为太子舍人可行?” “自当可以!”张均笑呵呵的回应了一句;此言一出,虞说面色顿时白了一份。 先前陈镇若是邀请,还算得上征求虞说的意见,但现在太子令一出,已经相当于是强制执行了。 虽然现在皇权衰微,但也要看看地方啊;在这汉中城中,有李德明这一帮子保皇党,说难听点,这里比京城还要强些。 而且陈镇的教令只比皇帝的敕令低一个等级,在皇帝没有下令的情况下,太子有权征召;如若拒绝,如同抗旨,视为挑战皇权。 马卓山此刻也是紧皱着眉头,看向有些慌乱不安的虞说,让马卓山不由得想起闻隋对自己说的话,这虞说成也是这张嘴,败也是这张嘴。 眼下这家伙好闯出祸事,马卓山还必须为这家伙擦屁股,要不然底下的兵卒如何看他;思绪至此,沉默许久的马卓山终于开口道:“殿下!虞说不知轻重,还请殿下勿要责怪!” 然而此刻的陈镇没有回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局促不安的虞说;在对面坐着的李德明等人也是暗自窃喜,心想:终于有人整治这个家伙了。 “还不快给殿下道歉!”马卓山眼见陈镇没有理会自己,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善。 虞说听闻,眼中有些不甘,但还是低头冲着陈镇跪伏在地,声因乞求道:“臣失言!还请太子殿下饶恕!” “来人!领出去重打八十军棍!”陈镇懒得在这种小事上墨迹,今天他就是要立威。 且不管他马卓山有没有谋反的念头,单是先前他蔑视自己就让他火他,在加上虞说这个导火索,陈镇不介意先铲除这个隐患。 如若马卓山当场反叛,虽然麻烦,但朝廷完全可以退出雍州,让白巾军和马卓山狗咬狗,刚好朝廷可以积蓄实力,来了缓兵之计。 当然那样的话,朝廷的威信又要下降一个档次,对于陈镇而言弊大于利;而陈镇就是赌他不敢冒天下大不为造反,既然他不敢,那自己就要拿捏。 “殿下!虞太守乃是……”马卓山微微蹙眉,虎目盯着陈镇,不曾想他竟然这般不给面子,却没有联想到先前他如何恶了陈镇。 人就是这样,一但发生矛盾、口角;从来不会再别人身上找原因,只会一味的指责别人,从而维护自己的利益。 要不然古时候也不会有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句谚语了。 看着陈镇的一双眼眸,马卓山似乎在问他:你确定? “怎么?马州牧可是认为孤罚的轻了!”陈镇没有在乎马卓山的眼神,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将问题反抛给他。 马卓山看着陈镇,大脑飞速的运转,现在的他有两个选择;一是当场翻脸,但这是极为不明智的,二就是捏鼻子认了。 马卓山思来想去,最终拱了拱手道:“殿下!罚的自然是轻了!” 虞说一听,顿时腿脚一软,八十军棍下去,自己还能活下去?然而马卓山接下来的话却是救了他一命。 此刻马卓山继续言道:“眼下大战在即,李德明将军的战法也甚是合适,这几日便是要作战,我军营中还需要虞说从中协助!若是打了他军棍,怕是十几天下不了床,我手中没有可用之人,还请殿下海涵,准许虞说戴罪立功!” 第58章 喝醉 马卓山的声音不卑不亢,但言辞中低头的意味十足。 虞说听罢,也不是傻子,大脑反应还算迅速,倒头朝着陈镇参拜道:“请殿下准许臣戴罪立功!” 陈镇微眯着眼,看着游刃有余的马卓山,这家伙脑子转的快啊,不过陈镇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听马卓山刚才的意思,是愿意听从李德明调遣了,那事情就好办了。 “既如此!那就免了吧!”陈镇言罢,直接背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摸索着,就这样俯视着下方的虞说。 “多谢殿下!”虞说诚惶诚恐,默默的退回到原位上,算是彻底地闭上了嘴巴。 “大将军!继续吧!想让我西凉军如何偷袭白巾军!”马卓山双手按在膝盖上,看着满桌的酒菜,也是没了胃口,表情淡漠的看向李德明,一副任凭安排的架势。 “众所周知!打仗想要获得胜利无非靠两个字;一个是算,另外一个字是骗!”李德明伸出自己的两根手掌,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陈镇听着李德明的言语,眼中流露出期待的神色,开始聆听这兵法大家的言论。 李德明见陈镇来了兴趣,在看看在场众人期待的目光,随即继续说下去道:“这第一个字算,其实就是算明白敌人的用途,这第二个字骗,就是只要骗过敌人,我们机会就会有很多!” “将军的意思是骗?”蒙道之沉稳持重,虽然擅长防守,但进攻却是颇为短促,一时间对李德明的言论产生了好奇。 “不错!”李德明重重点头,环顾众人道:“战场上瞬息万变,被动的防守只会让我们处于不利的局面,跟着敌人的进攻节奏永远都无法打开战局;我刚才所说的偷袭,其实并不是让子叔单独去结营!” “大将军!长话短说吧!”陈镇伸手抵着自己的下巴,他对李德明的策略产生了浓厚大兴趣,眼下已经是耐不住性子了。 “我军明日夜间全军出击,夜袭白巾军;白巾军虽然士气受挫,但朱驼和吴坤都不是泛泛之辈,他们必然会有所防范,甚至于会奋力一战,鱼死网破;随着战局的僵持,白巾军人数的优势便会发挥极大的作用。 一但他们稳住阵脚,就会发起反攻,想要将我军生吞活剥一举歼灭;而我将会把白巾军引出军营,为子叔你麾下的兵卒打开战场。 待我军和白巾军厮杀真浓之时,子叔你率兵出击,杀白巾军一个措手不及,那时此战算得上一战定乾坤了!”李德明笑盈盈的看向马卓山,西凉人彪悍,虽然只是六万新军,但杀数十万白巾军,还不是跟砍瓜切菜一样。 “如此!那就遵从大将军安排!”马卓山点头示意,毕竟李德明没有让他麾下将士送死的意思,他自然也乐见其成,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一番交谈,大体大作战方针算是布置下来,众人又一番宴饮,彼此间觥筹交错,可陈镇总觉得李德明有些话没有说完,感觉计划有些草率和想当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德明和马卓山难得见一面,彼此间喝的酒都多了些。 两人喝的有些多了,众人皆是各自离去;陈镇看着酩酊大醉的李德明,心中狐疑。 可见众人离席,陈镇也没有逗留的意思,正欲起身离开,此刻晃晃悠悠接近陈镇的李德明却是伸手拉住宁越的手腕,醉意朦胧,酒话连篇道:“安儿!安儿!背为父回去休息!快!” 陈镇面色一愣,看着喝醉酒耍酒疯的李德明,一旁的张均正欲拉开李德明,陈镇却是挥手;看了眼醉醺醺的李德明,心中无奈抱怨一句:“不能喝就不要喝啊!” 无奈之下,陈镇只能背起来李德明;落入身上,陈镇并没有很沉重的感觉,只觉得这身上大部分的重量来源于盔甲,李德明本身没有多重。 看着将自己认错成儿子的李德明,再看看他消瘦的面颊,陈镇无奈叹息一声,小声呢喃:“老将军为国操劳,不成想还没有这身盔甲重!大乾对不起你啊!” 言语了几句,陈镇背着李德明朝着他的屋子走去。 李德明的住宿是一间朝向不错的正房,一抬眼就能看到月光射入屋内,陈镇本以为里面会干干净净,但不曾想一进屋,看到的满是乱洒的羊皮纸和竹简条子。 而原本在陈镇背上晕乎乎的李德明猛然睁开眼睛,拍了拍陈镇的肩膀道:“殿下!臣失礼了!还请殿下放臣下来!” “你没喝醉!”陈镇面色一变,感觉这老家伙在耍自己,一旁的张均面色骤变,正欲出言呵斥,李德明却是看向陈镇道:”殿下!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陈镇一听,就知道李德明要和自己说悄悄话,心中稍定,看向欲言又止的张均,给他使了个眼色。 张均看罢,直接将门给灌上,站在门口当上了门卫。 李德明给自己倒杯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略微驱散腹中酒意,边喝边感慨道:“就马卓山那小兔崽子,再来三个也喝不过我!” “老将军!你想对我说什么?”陈镇随意捡起地上的纸张,仔细看了一眼,边看边问。 “明日夜袭!马卓山表面上答应下来,但他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若是我军和白巾军交战,他一定会在旁边观战,我军便会危险的境地,随时会有覆灭的可能;而他边便会坐收渔翁之利!”李德明神情严重,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事情发生的可能。 要知道,朝廷现在能给依靠的军队只有李德明这一支兵马,而且忠诚度较高;而马卓山是边军,一但李德明的军队损失惨重,或者溃败,李德明大将军的位置算是坐不稳了。 作为此次支援的马卓山,有支援功劳的,定然会被朝廷重用,到时候十万凉军入洛阳,天子不再是天子,而是马卓山的傀儡了。 “你既然知道!那你还……!”陈镇一听,只觉得五雷轰顶啊。 第59章 拜师 月色如洗,月光如练。 借着月色,陈镇给屋内点上了蜡烛,同时罩好灯壳,以免飞蛾扑火。 李德明看着陈镇的动作,向着先前陈镇提出的问题,笑呵呵的继续说道:“马卓山的兵马明面上是来支援的,可实际上不过是来走走过场;让他们卖命是不可能的,即便是上了正面战场,也不能会拼命,只有打顺风仗的时候,他才会稍加帮衬!” “大将军!那他来的意义是什么?朝廷还要负担他的粮草!这不是……”陈镇听闻李德明的解释,顿时有些憋屈。 按照先前的分析,马卓山明显是空手套白狼,坐山观虎斗;搞不好还会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马卓山打的什么算盘,老夫一清二楚,又岂能让他如愿!”李德明淡漠一笑,抚摸着自己都胡须严峻道:“他的事情暂时放一边,有件事情还需要殿下帮忙!” “大将军直说吧!”陈镇大性子被磨的有些急了,不想再听别的。 “明天夜袭,我军和白巾军大战时,初始必然是我军占据上风;但随着时间的拉锯,白巾军兵力的优势还在,一但他们站稳脚跟必然会蜂拥而上。 那时候他们放手一搏军队混乱,而越是这个点,他们的粮草必然看守薄弱;我已经派遣魏疾将军夜袭白巾军的粮草辎重,但还需要借用殿下的公孙斩!他战力无双,为确保万无一失,还请殿下借用!李德明深吸一口气,神色无奈道。 他堂堂一个大将军,本身就是走南闯北的老将,一生培育见识过太多的战将;不曾想到老了,手下无一人可用,还要向太子借人。 “可以!”陈镇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下来,对他而言,只要打赢这场战争,其他的都无所谓。 “那就多谢殿下了!一但白巾军粮草起火,那他们就大势已去,马卓山再不下场,怕是连遮羞布都没了!哈哈哈哈!”李德明抚摸着胡须,眼中满是得意之色。 可实际上的无奈和辛酸,只有这位老将军自己知道。 如果马卓山是真正大爱国保命之士,李德明又怎么会让自己麾下的将士冒险;如果马卓山是真心前来帮忙,那李德明又怎么会采取这种被动的作战方案。 一切都是势不可违,一切都是无奈之举啊。 “老将军!你在撰写兵法吗?”陈镇察觉出李德明语气中的苦楚,答应他之后,便是转开话题,希望这位老将军心里能够好受一点。 “不错!老夫年事已高,恐不久于人世,能给后世兵家子弟留有一二书籍也算略有贡献!”李德明说到此处,眼中多了一丝神采,颇为自豪。 “能给我观阅吗?” “哦!”李德明略微惊愕,走向桌子边上的书架中,拿出一本足有太腿粗的羊皮纸摊开在桌面上,排头四个大字,上书:“李子兵略!” “叮,检测出用兵精髓,宿主若是看完此书,能够学会用兵,个人统帅点可增加1∽10点不等,智力点增加3点!” 陈镇听着系统的提示,面色一愣;这在李德明眼中,以为太子是被自己震撼到了,不由得意的抚摸着胡须,眼神中满是骄傲,也没有打搅陈镇,而是自顾自的欣赏着陈镇的表情。 然而陈镇却不关心李德明的表情,心中呢喃道:“系统!为什么统帅点会增加这么多,而智力就这么点!还有!什么叫做一到十啊!” ”叮!这本书是用于统兵之用,宿主需要自己去感悟,感悟的越多,统帅点自然加的多;同理兵法和治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学习的越深刻,自然会受益匪浅!请宿主多多把握!” “还能这样!”陈镇不由得有些激动,可在李德明眼中看来,这是太子殿下认可自己的兵法的表现。 陈镇略微收敛神采,看向李德明有些不好意思道:“李将军!这李子兵略,能否借我…!” “殿下!此书乃是老夫唯一一本,非家族子弟和身下弟子不得外传……!”李德明笑盈盈的捋着自己的胡须,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陈镇一愣,看了眼满脸奸笑的李德明,感情这老梆子在这里等着他呢,想要成为帝师,却又落不下颜面,反倒是让自己求着他,当真是老狐狸。 当然!这笔买卖陈镇倒也不亏,首先李德明在军中威望颇高,若是拜入他的门下,在凭借着自己的威望,诸如李安、萧玄皆是会归为太子一党;这就弥补了陈镇在朝堂上缺少人脉的短板。 况且他们都是兵权在手,对于陈镇而言,乃是一大助力。 两者可谓是一拍即合,正所谓郎有情,妾有意,陈镇摸了摸鼻子,笑呵呵的看向李德明道:“老将军!可还愿意收徒啊………!” “哈哈哈哈!活了大半辈子了,老夫终于能当场一会帝师了!”李德明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一个劲的抚摸着胡须,可以说是直接答应了下来。 陈镇却是伸手阻止道:“老师慎言!弟子还未…!” 陈镇这个老师弟子的叫着,让李德明笑的合不拢嘴,看着窗边的月色道:“殿下拥有仁爱之下,这几日体恤士卒,更是亲吮毒疮,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麾下将士用命也是心甘情愿,若是殿下日后上位,定然可以扫清寰宇,我李家必然誓死以报!” “这……!”陈镇一愣,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做的事情,倒是给自己增添了这么多的助力。 “老师言之过早!我上面还有父皇,朝廷里还有丞相和三弟!我……唉!”陈镇一副无力回天的表情,脸色苦黄。 “自古太子之位,皆是有立长、立贤之说,殿下既是嫡长又是贤明,怎么说都轮不上三殿下!”李德明算是给了陈镇一个定心丸,但他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而是看向陈镇道:“殿下现在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老师请讲!”陈镇拱手作揖,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第60章 伙食 陈镇来到椅子处伏案而坐,神色无比真诚,一副将李德明当成尊师的态度。 “自古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殿下应该广纳贤才!以充实太子东宫,为日后治天下打好基础!”李德明眼见陈镇一副不耻下问的表情,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当下直言不讳。 听他的言辞,像是彻底将宝压在陈镇身上,竟然开始为陈镇出谋划策。 毕竟太子招贤纳士,这无异于是对皇权的挑战,同时挑战了帝王的底线;可见李德明对于陈镇的期望。 “老师可是有什么人选推荐!”陈镇听完李德明的建议,伸手拿起一旁的茶壶,将李德明的杯盏填满。 听着李德明的言语,陈镇总感觉这李德明像是要给自己铺路啊? “渤海孔己任、扬州乐恒、紫阳花癸!”李德明如同报菜谱似的,将这些三人的名字一一说了出来。 陈镇听罢,将自己的杯子倒满后,放下水壶;同时脑海中陷入了回忆,寻找这些人的信息。 渤海孔己任乃是当世大儒,各地学子视其为儒家正统,皆是心生向往。 扬州乐恒,传闻乃是扬州第一才子,腹中韬略如山似海;月旦评也曾评价过他,说他武能上马安天下,文能下马定乾坤。 同时此人还是陈镇太子妃的亲哥哥,乃是乐家最看重的嫡子。 至于紫阳的花葵,陈镇也是有些印象,传闻此人精通兵甲之术,手段颇为厉害,在荆州一带修筑荆棘长林,使得土匪屡屡失手,十分厉害,至于其他的信息就是不知道。 陈镇看了眼李德明,心中有些无奈叹息道:“老师!您说的这几人背景都不简单啊!” “的确!孔己任是孔家之人、乐恒更是太子你定亲的杨周豪族;花葵虽然人在荆州,但此人乃是荆州出了名的豪绅,这三人背景板都不低啊!”李德明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有些无奈,大乾积蔽日久,世家大族把持着绝大多数的财富和权利,陈镇想要坐稳皇位,最终还是需要依靠这些人啊。 陈镇作为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再加上熟读历史,对于世家的危害心知肚明;他们把控着朝廷的人才选拔,可谓是将其垄断,这也是皇权愈加衰微的主要原因。 大乾能够溃烂到今日的地步,这些人占了绝对是罪魁祸首,想要陈镇依靠他们上位,他心中是一百个不乐意的。 自从陈镇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早就将乾国衰败的祸根分析清楚,因此他上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掘了他们的坟墓,兴科举。 “老师!恕我直言!大乾糜烂至今,这些世家豪绅乃是首恶,想要正国!必须要解决这帮人!”陈镇说到此处,语气颇为坚毅和不容抗拒。 李德明还是第一次在陈镇眼中看到这种倔强,以往看到陈镇的表情都是和蔼、宽仁,何时见过这般表情。 当然他对陈镇也是颇为赞同,但是他却并不支持陈镇这么做。 他李德明本身就是出身寒门,当年自诩才华横溢,但也是因为晋升无望,这才投笔从戎,跟随先帝一路南征北战;到了当朝,这才因为军功而拜为大将军,对于世家门阀,他是深恶痛绝,可同时他也有深深的无力感。 李德明身为臣子,更是知晓其中的厉害,那可能让陈镇犯这样的糊涂;当下语气委婉的提点道:“殿下能够看到这一点,臣很倾佩;世家之弊,已经是深如骨髓,这些人可不用,但也不可不用。 殿下需要拉拢一批,在打压另一批,这才是制衡之道。老夫一届武夫,文道不多,只能对殿下说这么,还请殿下自行斟酌吧!” “嗯!老师今日辛苦了,还请早早歇息!我这就下去安排明晚之事!”陈镇说完,也不跟李德明客气,直接抱起桌子上的李子兵略就走。 看着陈镇离去的背景,在看看上空落落的桌面,李德明笑骂了一句:“这小兔崽子,倒还真不客气!” 而陈镇却是没有那么多顾及,自顾自的往前走着,感受着手中羊皮纸的沉重,心中还在暗自回味李德明的建议。 他说的不无道理,得到这三家的支撑,陈镇能够稳稳当当登上皇位,可也仅限于此。 日后治理国家,终归是会被这些人掣肘,且阻力颇大,甚至于一个不剩会成为傀儡皇帝;这是陈镇不想看到的,正所谓不破不立,陈镇刚好想一步到位。 陈镇他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他这个人权利也要,名声也要,什么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对他来说小孩子才做选择。 第二日 汉中城热火朝天,杀猪宰羊,为的就是给晚上的奇袭做准备;中午让手下的兵卒吃饱喝足,晚上才能爆发出战力。 同时,这也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晚餐。 许多士兵端着碗,闻着肉味,伸长着脖子向着火头军的方向眺望;肚子都开始咕噜咕噜的叫唤着。 没办法,在这个时代,能够吃饱饭都已经是难得了,更何况吃肉,很多人一辈子,怕是连一口肉都吃不上。 这就让许多士兵对于今天的晚饭都有些期待,即便是喝上一口肉汤,他们都觉得十分满足。 面对这种情况,李德明等人早就是心知肚明,对于士兵的疾苦他们也都了解,颗也是毫无办法,国家至此,他们已经是有心无力。 心疼归心疼,但李德明还是派人把守火头军,以免士兵发生骚乱。 今日的标配就是一人两个馒头外加一碗肉汤;像这样的伙食,顶多只能填饱肚子却不能吃饱;许多士兵狼吞虎咽的吃完,只觉得意犹未尽。 但这些士兵也没有发生哄抢和厚着脸皮要第二碗的举动,因为这是行军打仗不成文的规定。 作战的前夕,士兵不能吃的太饱,因为吃的太饱人犯困不说,身上的战斗力也发挥不出来,这是我许多老兵保命的经验之谈。 而且这些士兵都是百战之兵,对于这个规矩,他们都是用人命验证过,所以军队并未有不满的情绪发生。 陈镇此刻也正在军帐中吃着饭食,连日来的伙食,他都是和士兵同吃同住,同一餐食。 这是陈镇要求的,原本按照皇子规格,陈镇每餐的规格都是八菜三酒,只比皇帝低上一等。 可眼下这个时节,这些繁文缛节自然是被陈镇摒弃调了,同时陈镇为了增加和手下将领的感情,每日吃饭时都会将这些人召入大帐,共同吃食,今日也不例外。 第61章 体系 如今大帐之中,文武各坐两边;回想陈镇刚来之初,身边只有张均一人可用,而如今也算是人才济济了。 左边以公孙斩为首,其下陈到、严璟、乐焚、午绍。 右边以枣抵、陈宫、孙兴三人为主,人数不多,但尚能维持。 当然,今天还有三位降将,陈镇也是特意将他们叫来。 一,是真正收纳其心,良臣择主而侍在这个年代还是铁律;就比如三国人妻曹,帐下降将无数。但这些降将还是很厉害的,诸如张辽、徐晃、张合;五子良将中降将就占据了三人。 其他诸如文聘、庞德这些也是十分强悍。 二,就是给军营中白巾军的探子投放信号;要知道在这个信息不流畅的年代,用间乃是常事,毕竟孙子兵法中的用间篇详细阐述了其中的厉害。 虽然他们有墙头草和怕死的嫌疑,但陈镇要的不是这个人,而是这名,在白巾军的这个名声。 欲治天下,想要迅速的平定,一味的杀戮是行不通的;打压一批,收纳一批,才能中和。 三,自然是看看这三人可否能用,毕竟蚂蚁肉也是肉,能用尽量用;根据上一次三人的检测。郭宗是个校尉之才,吴士、詹二人撑死也只能算得上是五百夫长。 虽然陈镇目前帐下之人够用,但这是鉴于小规模战役;若是面对白巾军的偏军还行,要是遇到他们的主力军队,陈镇这点人手就有些不够看了。 思绪至此,陈镇笑盈盈的观望下方众人道动态,特别是三位降将。 此刻,三人正坐在午绍下方,面色局促,神色拘谨。 坐在桌案上,双手时而拿上桌面,时而放在膝盖上来回揉搓;一双眼睛盯着桌案前的羊肉,嘴中吞咽着口水。 肉啊,这是肉啊,即便是他们在白巾军的地位,也没吃到过一口;按照他们的军衔,能够喝上一口汤,都让底下的普通兵卒羡慕好半天了。 若不是陈镇还在,他们怕是已经要狼吞虎咽了。 公孙斩、陈到都是操稳持重的大将,对于和这些降将坐在一起,面子上没有表露出过多的表情;至于心里怎么想,谁也不知道。 坐在二人下方的严璟是个粗人,为人没有心机,性格直爽;心里想什么直接挂在脸上。 此刻的他是有些不待见这三人,看着如同鹌鹑一般的郭宗三人;严璟脸上满是厌恶,认为这三人不配和他们同桌而食。 这些人的表现自然被陈镇看在眼里,以往欢闹的气氛,也因为这三人的加入而显得压抑。 陈宫身为谋士自然知晓陈镇的用意,不时冲三人流露出善意的微笑。 坐在主位上的陈镇,看向下方的郭宗三人,沉吟一会后,拿起桌子上的酒樽,徒步来到大帐中央道:“今日孤帐下又添了几位壮士,诸位满饮此杯!” 公孙斩和陈到等人忙举起手中杯盏,表情不敢有丝毫怠慢,而郭宗三人面面相觑,也是谨小慎微拿起酒樽,脸上满是受宠若惊。 整座大帐,只有严璟纹丝不动,端端正正大坐在原地;陈镇看了眼严璟,拿着酒杯冲着严璟扬了扬,笑呵呵道:“严将军,请!” 严璟见陈镇发问,倒也是直性子,直接开口说道:“殿下!这三人都是败军之将,又如何能与我等同食!” 乐焚见严璟起火,刚刚端起的酒樽又放了下来;显然他也不打算装了,直接将心中的想法表露,冲着陈镇拱手道:“殿下!非末将目中无人,此三人首鼠两端,今日降了殿下;他日殿下失势,这三人也会降了他人,殿下留他们性命已经是大恩,又………!” “行了!”陈镇及时打断了乐焚的话语,而坐在下方的吴士、詹正二人面色惶恐,生怕陈镇反悔,将他们拖出去砍了。 而一旁坐着的郭宗,脸皮都红到了耳根子,手中的酒樽都捏的颤抖,恨不得将酒樽捏成齑粉。 “诸位!你等都是我的心腹,他们既然已归降于孤,自然是孤的人,又岂可以降将论之?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袍泽吗?”陈镇面色淡漠,手端着酒杯道:“人生在世,谁都有犯错的时候,难不成不给他们悔改的机会!” “孤今日就是要表明一言!降孤者,孤以士待之,无二待之理!”陈镇言罢,看向郭宗三人道:“尔等入我帐中,皆我袍泽!满饮此杯!” 郭宗一听,原本赤红的耳根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猛然端起酒樽来到陈镇面前,双膝跪地道:“殿下待我以诚!宗必誓死报之,愿为殿下驱使!” “我等也愿为殿下驱使!”吴士和詹正二人听罢,急忙起身拜伏,神色真诚;可谁都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两面三刀,这都不得而知,对此陈镇也懒得理会。 “请起!坐吧!”三人如蒙大赦,安排好三人,陈镇转身冲着一旁的陈宫使了个眼色。 陈宫会意,端着酒杯和三人客套一番,见平复他们心中情绪,随话锋一转步入正题:“三位!你们可知田兵、田琥二人已经身死!” 此言一出,三人面色错愕,郭宗更是面色错愕,看陈宫也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立即询问道:“怎么可能!” “根据密探传回来的情报,吴坤为独揽大权,命令吴广反杀田兵、田琥;随后栽赃嫁祸,以他们被乾军策反,意图行刺为由杀了!”陈宫的言语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可如同在三人心中点燃了一把火。 这就代表,无论他们还是不是还想回到白巾军,都必须断了这个念想,要彻彻底底的归顺陈镇,否则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更何况他们已经投降,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这………!”郭宗是个有脑子的,更是知道白巾军中的派系纷争,陈宫此言一出,算是彻底断了他回去的念想。 陈镇理了理衣衫,看了郭宗一眼,随即笑道:“郭宗将军!与我说说白巾军的内部情况吧!” 郭宗一愣,沉吟一会后,重重叹息一声,开口诉说道:“白巾军的体系依次下来,分别为三皇、四王、八渠帅、三十六目众! 第62章 习水 陈镇听了郭宗的回答,心中也在暗自盘算,他现在所说的内容和之前蒙道之阐述的有些出入。 这也是陈镇这场宴会的另一个目的,看看能不能在这三人口中再套出些消息;毕竟他们的探子打探大东西太过片面。 白巾军起义不过半年多,朝廷对于白巾军的渗透根本不够,所以郭宗三人身上最大的价值,就是他们能够给陈镇带来多少情报。 郭宗见陈镇陷入沉思,再看看详细记录笔记的枣抵;郭宗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继续说下去道:“其中,三十六目众是由三皇亲自统帅的军队,一人麾下有十二名目众,人人管辖一万余人,所用的军需都是白巾军中最好的;他们当中最为强悍的便是天皇麾下的第一目众,百里昂,此人曾率领一千兵卒,一天之内连下三城,深得天皇喜爱! 三皇自成一派,但其下有封有四王,田……北朔军就不用说,已经处于覆灭状态了;另外三位天王中,实力最为强悍的是南定天王陆溟和西乾天王朱岩。此二人治军极其严苛,也是率先发起军队变革的军队,麾下猛将无数!” “那江楷呢?”枣抵正奋笔疾书,见郭宗没有继续说下去,当下停笔询问。 “东震天王他是吴昊的女婿!”詹正见郭宗没有继续说,为了表现下去,便是接过话头,希望能够博得太子青睐。 毕竟投降都投了,不如一条路走到黑;反正他们起义之初家人都饿死了,也不怕白巾军拿自己的家人威胁,他们自然要为明天做打算。 “继续”枣抵缓缓书写,连抬头的意思都没有。 詹正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江楷的军队在四军之中排行第三,其实按照战力来说,江楷的军马根本不如我……北朔军;可因为他是吴昊女婿的这一层关系,军队的盔甲、粮草都是优先提供的,所以江楷的实力浮动很大,打顺风仗的时候一往无前,可一但打了败仗,便是兵败如山倒” “军中可有厉害之人?” “江楷之中皆是庸庸碌碌之辈,打家劫舍还行,但作战能力一般,最强的还是朱岩天王,他麾下的朱奎和……” “这些都是已知的情报!说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吧!”陈镇食指敲打着桌面,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询问,这些情报对于已知的他来说,作用太小了,完全没有听下去的必要。 “白巾军中,现在划分为两派,分别为守旧派和改革派;守旧派以三皇为主,麾下三十六头目和江楷天王,改革派以朱岩和陆溟为主。 而八大渠帅中,武丙是赞同改革,其余七人皆是摇摆不定,他们曾经为制度问题大吵一番!”郭宗深吸一口气,看了眼旁边结巴和不知所措的詹正;接过话茬,将自己所知道的问题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陈镇听罢,两眼放光,看样子白巾军也不是铁板一块,只要有缝隙,那就好办;正所谓见缝插针,胜利的关键,在于从内部瓦解敌人。 “各军战力如何!你按照自己的评估依次排序说清楚!”陈镇眯着眼询问,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陈镇必须以强攻弱,才能一步步蚕食掉白巾军。 “殿下问的是各军能力?还是单兵战力?”郭宗也算是身经百战的将领,知晓军队战力的方式和区别。 “都可以!只要你认为最强的军队就行,人数无关紧要!”陈镇神色如常,可眼神中颇为期待,同时转头看向一旁的枣抵提醒道:“仔细记录!” “诺!”枣抵一听,沾了沾墨水,等候郭宗的言语。 “陆溟手中的大将,巫素玄的山字营!” “吴昊麾下头等目众,百里昂的山狐军!” “朱岩天王麾下,朱驼统领的西乾刀卫!” “这三军在白巾军中,战力是最为了得的!”郭宗仔细回想,最终将这三只军队的信息如实说出。 “那你认为!白巾军中,可有能用的人才!”陈镇眼中流露出期待的神色,乱世出豪杰;即便是白巾军这犄角旮旯,陈镇相信也能出两个野山鸡。 “齐豫、武丙、巫素玄、百里昂、朱驼…这些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将,殿下若是降伏他们,必然颗成就一番大业!”郭宗拱手一拜,神情肃穆道。 陈镇一听,心中了然,默默将这几人的名字记在了心里,同时看向郭宗道:“你在白巾军中可有认识的好友兄弟!你可书信劝服一番,若是率兵来投,孤可赦免他们,愿意从军的从军,愿意回家的,孤也会发放盘缠!” “殿下仁善,臣勉力为之!”郭宗拱手参拜,神情恭敬,其实他心中也没底,只能说尽量试一试。 “嗯!”陈镇点头示意,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看向郭宗道:“白巾军城外的大营部署你可了解,可有什么缺口或者弱点” 陈镇此言一出,郭宗一愣,表情有些纠结,不过时间不长,在长达六秒中的反复抉择后,当即开口道:“白巾军的大营驻扎在十五里外的溪水,哪里西面乃是丛林,因为伐树造营,制造云梯的缘故,已经被砍伐了大半,视野显得开阔,不适合进攻; 东面乃是习水,水位不高,有一米深浅,因为做饭取水和天气炎热的缘故;在加上我军不敢出城作战,士兵放松警惕,故而没有设置栅栏和倒刺,若是殿下从东面派遣骑兵突袭杀出,可一路杀入营内!” 郭宗将心中的想法一口气说出,整个人像是松了一口气,肩膀上卸下了千斤重担。 陈镇听罢,双眼绽放着光芒,询问了大半天,叶只有这条消息最为重要。 陈镇听完,冲着身侧的张均使了个眼色;张均也是人精,知晓陈镇的用意;当即起身尿遁,实际上是出去啊联系天机云锦,当他们派人去查证一番。 得到了有用的情报后,陈镇颇为欢喜,开始招呼众人吃喝,一番酒菜过后,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同时陈镇也确定了这条消息的真实性。 第63章 开山营 当天夜晚,众人彼此宴会散去,汉中城三门齐开,数十万大军蜂拥从城内冲出。 城门 人山人海,战马嘶鸣;无数军士列阵从容,面色威武不屈,手中的火把照应着他们大脸庞,在黑夜中,指引他们前进。 李德明骑着战马,一路穿街过巷,麾下萧玄、张霸等一干武将在身后簇拥,麾下皆是骑兵,人数大约在六百骑左右。 人人都是面露杀气,身上的装备也是最好的,每人身穿铁甲带有护肩,手中带有铁腕;胯下战马年岁也不小,体型健硕彪悍。 看其胯下战马的体格,应当是匈奴马,与中原马有着非常大的差距;这些匈奴马无论是速度、耐力、体力都是比中原马强上一大截。 这些战马都是李德明征讨漠北缴获来的,算算时间,这些战马的年纪也不小了。 当然,这些护卫的配备还不止如此,每人腰间各是配备双刀,战马上还挂着两袋箭壶和一柄二十长弓;最为恐怖的是,这些人手中皆是持着一柄开山斧。 要知道,开山斧属于重型武器,对使用者要求极大,一斧头下去连盾牌都能劈开,对于使用者有着极其严格的条件。 而这些壮汉一个个都是五大三粗,双臂如女子大腿粗细,每人先是扎着黑色头巾,而后再带上铁制头盔,这样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汗水污了头盔,以免里面滋生虱子。 在眼下这个时代,这些人的装备可谓是天价,更何况再武装数百人;而他们也是李德明最为倚仗的亲军部队,因为人人手持开山斧,故名曰:开山营。 乾朝的营级人数大约在五千人到一万人之间,而李德明巅峰时期的开山营达到满盈的程度。 可惜经过三次草原苦战,虽然彻底击败了草原各个部落,但李德明麾下的开山营也损失殆尽,只剩下这六百开山营充当亲军。 李德明转头看了眼乌漆麻黑的汉中城,连半点生气都没有,心中苦楚万分。 “大将军小心啊”老将蒙道之背后背着两柄金鞭,身穿重甲,神色郑重的嘱咐李德明。 “蒙道之!汉中城就交给你了!”李德明看了眼这个比自己小上一些老将,语气中颇有托付之意。 蒙道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甲胄,语气坚毅道:“汉中城就给我你就放心吧!人在城在,人亡城失” “如此!那就有劳老弟了”李德明言罢,冲着蒙道之拱了拱手,正欲催马而行,身后却是传开一声呼喊:“老师且慢!” 李德明神情一愣,转头观望,只见陈镇身穿战甲,骑着战马跑来,眼中满是豪情的追逐而来,身后还有五百太子卫追随。 “殿下!你………!”李德明颇为吃惊,按照原先丢掉安排,陈镇应该在城内等候,怎可擅自出城;要是陈镇真的出了意外,且不说皇帝那里如何交代,大乾怕是要真的完了。 “如此盛况!我岂可留在城中,老师带上我吧!”陈镇心中豪气万千,身后严璟和张均二人紧紧跟随,护卫在陈镇左右。 “殿下!万金之躯!岂可亲临战场!速速回去!”李德明看着陈镇,脸上满是不答应。 而身后的萧玄大脑嗡嗡的,师父!太子拜师了? “老师!你且听我说!如若你败了!我留在城内也是无济于事,最终也是难逃一死;倒不如参战,能够激发将士士气!为我军增加一些胜算!”陈镇一语双关。 他表面上说是如此,实际上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他赌马卓山不敢冒害死太子的名声在那里按兵不动,他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想少死一些大乾的儿郎。 “殿下…你……唉!”李德明也明白了陈镇的用意,无奈叹息一声;帝国衰败至此,竟然让一位未成年的孩子付出至此。 想到这李德明眼中满是哀伤,但也不好阻碍,随即开口告诫道:“殿下!一会在老夫身侧,千万不要走散了!” “好!”陈镇痛快答应,随后打量了眼李德明身后的开山营,差点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两人言罢,催动战马,牵动缰绳蜂蛹朝着城外推进,因为为了做到袭营的效果,所有战马都将马蹄子包住,以免发出响动。 而另一边,一支数千人的骑兵侧面狂奔,向着白巾军大营的后军绕行,今日一战动静颇大,即便是刻意压低声音,但还是能够听得一些。 而西面的斜坡上,马卓山的六万大军早就严阵以待。 此刻马卓山正坐在战马上,欣赏着汉中城的夜景,看着满天繁星,马卓山像是陷入了痴迷之色。 胯下的宝马不时发出鼻音,以此驱赶周边的蚊虫。 “将军!”冯章骑着战马,一路驰骋奔袭,来到斜坡下方,距离马卓山十多米的方向停下,也不下马,直接收马回绳,开口言语道:“太子随李德明出城了!” “出城了吗?”马卓山听得消息,嘴中呢喃了一句,微微蹙眉,颇显得烦躁。 “主公!这太子分明是把我们架在火上烤!原本的计划怕是行不通了!”马卓山身后,一位身材消瘦,骑着白马的董瑜言语中满是担忧。 “不用管他!李德明身边有数十万大军,出不了什么差错愕!”马卓山思量一会,开口应付一句,随后又思量了一二,继续言道:“告诉马照、马全!命令他们二人的军队往前推进些,方便后面救援!” “是!”冯章得令,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大喝一声驾,胯下战马四蹄狂奔,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马卓山刚刚部署完,身侧的董瑜思索良久后,开口提醒道:“主公,太子并非如传闻中那般软弱无能啊,将军应该加以重视啊!” “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又如何成得了大事”马卓山拔出腰间宝剑,接着月光欣赏着宝剑中反射出来的寒芒。 董瑜一愣,思索一二,转变画风道:“十五六岁的年纪,谁不害怕上战场?主公你认为呢?” 第64章 西凉王 马卓山一愣,转头看向董瑜,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董瑜的话,无疑是在马卓山那原本波澜不惊的心境中砸出了些水花。 马卓山依稀回忆往昔岁月,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因为家庭困顿,不得已马卓山从军。 那时候的他刚刚加入战场,还吓得尿了裤子。 是的,尿了裤子,看到尸山血海般的战场,看着残肢断臂,看着血流成河,看着女子尸体赤裸被羌族的士兵戳出了肠子,看到一个个无辜的妇孺死在自己面前。 第一次上战场的马卓山被吓怕了,当年的他要不是有老兵教导,怕是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随着多年大杀伐经历,让马卓山从军原先懵懵懂懂大少年郎,变成现在威风赫赫的边塞大将;常年的杀伐果断,让他忘记了自己十五岁时,还是一个见了羌兵而吓得不敢动弹的人。 马卓山感受着夜间的凉风,收回自己的视线,沉吟一二道:“阿瑜,你想说什么?” “主公,太子以往的的风评如何?” “懦弱无刚,酒色之徒,不堪大用”马卓山在自己的记忆里搜寻着陈镇全部的信息。 “他主公所见呢?”董瑜抚摸着胯下战马的马毛,语气沉重道。 马卓山听罢,心中沉吟一二,嘴中吐出四个字:“外柔内刚!” “结合先前的情报,太子以往的作风怕是韬光养晦,以弱示人”董瑜最终给马卓山讲述了心中的想法。 “哈哈哈,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位殿下骗了天下人”马卓山抚摸着下巴上的络腮胡,言语感慨道。 “主公,太子如此手段,不可不防啊”董瑜神情肃穆道。 “阿瑜,你想看到乱世吗?”马卓山眺望着前方的战场,眼神迷离,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董瑜一愣,没想到马卓山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这一个即便是他号称算无遗漏,此刻也是陷入了沉思。 乱世至,则正是他们这些英雄豪杰建功立业之时;乱世不至,他们终其一生也只能是边塞之军,拜将封侯更是没得边。 可身为军人,谁又想要看到乱世呢? 马卓山眼见董瑜沉默了,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他若是有安定天下的手段,我马卓山便做大乾的西凉王;若是他陈家没有抚平天下的能耐,这天下我马卓山也坐得” 马卓山一时间豪气干云,董瑜一听,眉头不由得紧锁,马卓山的说法,无疑是犹豫的。 朝廷若是抚平天下,又如何会容忍马卓山当什么西凉王,那无疑是对皇权的挑衅;刚开始朝廷为了缓解压力,或许会安抚马卓山,可一但朝廷缓过气来,马卓山的一州之力,又如何对抗的了天下。 董瑜看着马卓山,又不知道如何与他说明其中的关系,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闭嘴了。 出城乾军之中 十三万大军,行军半个时辰,距离白巾军大营还有一里地的位置。 李德明骑着战马,借着月色眺望着白巾军的方向,沉吟半晌,回首问向身侧的张霸道:“马卓山的兵马到哪了” “具探子回报,马卓山已经抵达约定地点,至今没有动向”张霸拱手汇报道。 “好”李德明捏紧了手中带有马鞭,随后看向自己身后的得意门生道:“萧玄!” “末将在!”萧玄手持长枪,催促着战马上前,面色严峻道。 “今日由你攻营!没有本将的命令!不得撤退半步!”李德明声音和平常没有两样,可言辞中透露着铁血的味道。 “得令!”萧玄听罢,没有丝毫迟疑,接了令旗,猛夹马腹,来到自己军队面前。 调转马头,正视前方的白巾军大营,冲着身侧下令道:“五百米内静声前行,嘴咬牙木!谁敢落木,斩立决!” 萧玄严罢,拿起脖子上挂着的十五公分的木条,直接咬在牙齿上,身后的兵卒皆是如此。 这是军队的静声操作,如若嚷士兵自己闭嘴,有时候磕磕碰碰的必然会发出声音,而牙齿咬着牙木,在下意识发出声音的时候,会被木条压制住。 毕竟军营里总有几个克制不住自己的,而牙木的作用也是发挥了出来。 做完前期的准备工作,萧玄没有任何的迟疑,也没有任何的作战技巧,就是一个字冲。 麾下上万名士兵极速奔跑,可脚步声却很轻,速度迅猛,显然是经过训练。 在靠近敌军三百米后的位置,其中一名把门的白巾军哨兵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眯着朦胧的睡眼向前张望。 “杀”萧玄见距离差不多了,一口吐出嘴中的牙木,迎面冲杀,声音如乌云盖顶,声势动若雷霆,大地为之震颤。 “?”原本正在哨塔上犯困的哨兵听得这个动静,猛地惊醒;揉了揉眼睛,只见黑压压的乾军冲锋杀来。 这让哨兵们瞬间清醒,因为自从他们来了以后,汉中城内的乾军根本没有出城半步,他们早就怠倦了,认为乾军根本不敢袭营,突如其来的喊杀声,让他们措手不及。 慌乱之下,其中一人猛地摇晃铃铛,同时大声怒吼:“袭营!袭营!乾军袭营了!” “嗖!”一道冷箭穿风而过,正射中这名哨兵;中箭的士兵重心不稳,当场从箭塔上栽落地面,口吐鲜血,身死门下。 “杀!”乾军之中,前锋部队,猛然扔出火把,冲入白巾军大营,瞬间白巾军大营前端部位火光冲天。 此时的白巾军正在陷入熟睡之中,一个两个正是睡意浓厚的时候;突然被这喊杀声吵醒,皆是艰难起身,抬头闻声寻望。 然而迎面便是惨遭屠杀,随着时间的推移,喊杀声越来越大。 驻扎在白巾军前军的乃是八大渠帅之一的潘正;一听喊杀声,生性警觉的他立即从被窝中冲出。 一出大营就看见外面火光冲天,身下无数乾军冲杀而来,其中一名刀盾兵,迎面便是瞧见潘正,扬起手中的朴刀便是要砍去。 第65章 伍长 此刻的潘正因为天气太热,夜晚没有穿盔甲,赤裸着上半身,手中连兵器都没有,眼看着这名士兵冲杀而来,吓得亡魂皆冒,掉头就往里面跑。 眼见潘正跑了,只是这一瞬间,以这名伍长为单位,一连五名乾军士卒冲入大帐。 慌乱的潘正一路连滚带爬,好不容易来到了兵器架旁,刚刚取了兵器,身后五人冲杀而至。 这五人以那位伍长为中心,左右分散,将潘正的退路全部封死。 “混蛋,找死”潘正猛然拔剑,怒视着正前方的伍长,声音冰冷怒吼道:“像你这样的伍长,不知道死在老子手里多少个了,去死吧” 潘正怒吼一声,一个健步俯冲而上;那名伍长也不敢怠慢,双眼沉着,手中的盾牌猛然立在身前,迎面格挡潘正的砍杀。 “撕拉”盾牌和青铜剑的交割声音响彻大帐,潘正被震的手掌酸疼,而这名伍长更是后退三四步。 一招格挡下来,伍长眼神凶悍道:“五人军帐,围困” “是”其余四人怒吼一声,手中原型盾牌横立身前,推着盾牌往前冲。 这一刻,潘正是彻底慌了神,虽然武将耳听八方,眼观六路;但也没有三头六臂啊,他也没有公孙斩那等天生神力。 一时间,潘正手忙脚乱,手中青铜剑四处乱砍,显得毫无章法,平白无故的损失许多力气。 而这名伍长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虎目盯着潘正,趁着他耍剑的空档,手中长刀猛然刺向潘正后腰。 “噗呲……啊”伴随着血揉刺入身,以及潘正对着嘶吼声,没有穿盔甲的潘正被轻而易举的割了腰子。 “杀”其余四人眼见有机可乘,手中盾牌猛然向前一推,直接压缩了潘正的身形范围。 其中一名二十出头的小卒,眼光独到,手中的长刀直接刺穿潘正持剑大手。 锋利的长刀穿破皮肉,直接卡在骨头上,潘正嘴中发出剧烈的惨叫,身下鲜血流淌。 “杀” 伍长一声令下,手中战刀来回刺入潘正身上,再加上盾牌和人数的便利,彼此间相互配合,刀盾阵法被发挥的淋漓尽致,潘正像是被饿狼围困住的绵羊,当场淋砍死在大帐中。 堂堂八大渠帅之一的潘正,就这样死在乱军之中,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 像这样的情况在白巾军中到处上演,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再加上他们都认为乾军龟缩不出,不敢出城袭营,许多兵卒都是袒胸露乳,以此来应对天气的酷热。 只是一个照面,就有数千名白巾军死在这场袭营之中。 战争还在继续,吴坤虽然坐镇中军,但动静实在是太大,听着外面的吵嚷声直接掀开了被子。 而此刻的吴广和目众之首的张始,急忙跑来护卫在吴坤身侧,面色严峻道:“人皇!不好了!乾军袭营了!” “什么?”吴坤垂死病中惊坐起,脸色的睡意消散,看向吴广面色难堪的质问:“乾军袭营!潘正呢?” “潘正中军已经被破!生死难料啊!”吴广刚刚匆匆赶来,就看到潘正的军旗覆灭在乱军之中,怕是难以幸免了。 毕竟乾军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他们根本没有做好防备啊。 “混蛋!他奶奶的!竟然敢袭营!左右听令!给我杀过去!我要灭了他们!”吴坤怒火冲天,一脚踹床头的枕头;直接招呼亲军穿上甲胄,提起自己的战刀,欲要大杀四方。 和混乱的前营不同,朱岩治军极其严厉,士兵皆是枕戈待旦,甲不离身,刀不离旁;一听到营帐内的声音,许多士兵翻身而起。 朱岩更是直接冲出军帐,身侧的朱驼、朱奎、马兴、何智、齐宽五人急忙跑到朱岩身侧,生怕自家主将出什么意外。 “怎么回事!”朱岩眺望着乱糟糟的大营,眉头紧锁了起来。 “乾军袭营了,潘正死在乱军之中,他麾下的兵卒已经损失大半了!”齐宽是朱岩安排夜间巡查兵,每天夜晚都会巡视军营周边,为的就是防止此事,毕竟吴坤实在是不靠谱,朱驼放心不下。 “乾军有多少人?”朱岩看着火烧连营的天气,脸色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天太黑了,看不清楚!” “从那个方向来的?”朱驼四处查看,听着耳朵传来的喊杀声乱糟糟的,根本无法判断方向。 “正前方!” “其他方向呢?” “暂时没有!” 朱岩听罢,只觉得一团乱麻,眼下天色正黑,得到的消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看着明月高空,朱岩转头听着中军传来的吵嚷声。 他连问的心思都没有,立即猜出来中军的状况,这几日巡查兵营,各营兵卒夜晚睡觉都是袒胸露乳,眼下怕是都在慌忙穿衣服呢。 朱岩来回踱步,半响猛然拔出腰间宝剑,当场下令道:“何智、齐宽!” “末将在!”两员虎将大步上前,面色恭敬肃穆,没有丝毫的怠慢和迟疑。 “你们二人率领本部人马组织防御,务必不能让乾军突破防线,为中军和后军的士兵争取时间;一但吴坤这个蠢货发起反攻,你们只需在旁边配合,无需听从他的命令!”朱岩深吸一口气,冲着身下的两人发号施令。 “得令!”何智、齐宽二将得令,当即下场领军应对,没有丝毫的迟疑。 二将一走,朱驼和朱奎两人面色一僵,看向朱岩道:“大哥!你管他们死活干什么!只要守好我们的营帐就行了!” “你们两个在想什么!一但大军溃败,我军将再无进攻汉中城的力量,只能退守南郑;以成都那些酒色之徒的废物,日后在想北伐无异于痴人说梦,到时候我们迟早都是一死!”朱岩面色铁青,军队和政治挂钩,他深知道其中的利害。 其中还有一点就是,白巾军善战不善治,眼下从各地豪强中搜刮的钱粮已经用尽,正是需要攻下汉中城杀入雍州收刮军粮以战养战的时候。 一但打不下汉中,白巾军怕是要断粮了。 第66章 围魏救赵 白巾军为了保持士兵的战斗力,每打下一个城池都会洗劫一番,如同蝗虫过境。 随着制度的松垮,无论平民百姓还是富户豪绅都会遭到劫掠,这就导致后面的治理存在很大的问题。 而白巾军大多都是农民出身,大多数都是目不识丁,认识字的更是没有多少。 占领郡县的白巾军郡守太尉质量更是参差不齐,好一点的能够不欺压百姓都是阿弥陀佛。 其他的大多数都是欺男霸女的贪官污吏,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地方;百姓的生活比在大乾统治下还不如,许多田地都没有人耕种,已经到了青黄不接的地步了。 没了后勤的补给,打仗不过是一句空话;士兵连肚子都吃不饱,凭什么为你卖命。 谈理想,理想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诸多因素夹杂在一块,此战若是败了,白巾军怕是无力北伐,起码没有两三年的时间,难以缓过来。 两三年的时间一过,军心、士气已经不是现在能够比拟的;想要再组织起眼下规模般的战力,已经是不能了。 而且军中上层已经被酒色权欲迷了眼睛;继续下去,他们只会偏安一隅,到时候白巾军的覆灭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朱奎按着脾气,听着前端吵嚷的战场,心中烦闷无比,觉得有些憋屈。 毕竟吴坤看他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让他们用手下兄弟的命给他争取时间,他们是一百个不乐意的。 朱岩背着手,在众人面前来回踱步,思索半晌当即翻身上马道:“朱奎、朱驼、马兴!你们三人各自组建兵马,带好云梯,随我攻城;既然他们想袭营,那我就来个围魏救赵!看他们撤不撤军!” “大哥!围魏救赵啥意思?还有我们去打谁啊?带着云梯干什么?”朱驼是个马大哈,没读过几年书;听着朱驼云里雾里的话,一时间没有转过弯。 面对朱驼的一连三问,朱岩只觉得头都大了;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一个弟弟,无奈之下,只能讲的直白点:“攻打汉中城!快!” “打汉中城!”朱驼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转头向着身后跑去,当即下场安排兵卒。 和同样兴奋朱奎、朱驼不同,马兴显得冷静许多;面色凝重的看向朱岩道:“大将军!以我们手中的兵力,攻打汉中城………是不是………!” “攻打汉中城只是权宜之计,我们先试探一下汉中城的兵力,看看李德明这次是不是倾巢而出,若是一举拿下汉中城,那李德明就输定了。 再者,若是汉中城依旧有人把守,我们可以突袭李德明这支兵马的后方;两边呈现前后夹击之势,只要吴坤抗住,这一战我们怎么打都是胜算极大的!”朱岩面色严峻道。 “明白了!”马兴一听,心中的疑惑也是解开;来不及多想,直接掉头下去安排了。 朱岩看着各自忙碌的兵马,心中却是担心无比,他刚才说的这些计谋,是建立在两个基础上。 一!是吴坤能够顶得住。 二!就是时间问题;因为白巾军为了防止乾军袭营,他们选择安营扎寨的方向是在汉中城十五里外的距离,这来回的时间无疑是关键的。 而且为了不让这些乾军通风报信,朱岩还必须走东门,一路穿过习水,绕过长林,这才能抵达汉中城。 月光如灯,朱岩的八万大军,沿着大营东门的方向极速奔袭。 这是兵马虽然行动隐秘,但在一旁还有魏疾的数千骑兵在远处蛰伏;他们早就抵达了指定位置,只是时间未到,一直在藏匿者。 眼见朱驼的十万兵马齐齐调动,魏疾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转头看向公孙斩一旁的郭宗,心中暗想:莫不是这小子放出消息,若是打起来,那可就遭了…… 郭宗此刻也是心脏砰砰的直跳,索性朱驼的军队距离他们还有八百米的距离;这些兵卒极速行军,根本没有时间打探,故而让魏疾等人险之又险的避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刚刚聚集军马准备反击的吴坤,正欲率军组织反击;随后就收到朱驼兵马撤兵的消息。 因为朱岩走的急,没有留下传令兵;而吴广得到消息,以为朱岩率先撤军,急忙告诉吴坤。 当这个消息告知吴坤时,吴坤顿时气的火冒三丈,大声叫嚷,说是要斩杀了朱驼。 眼下各军大乱,在加上许多营地的士兵看到朱岩的军队离开,一时间人心思变。 “人皇!撤兵吧!”八大渠帅之一的杨凡心中惊疑不定,连忙上前请求。 吴坤看着混乱战局,他们虽然战场慌乱,但还没有到败局的地步。 一听这位杨凡扬言要撤军,吴坤顿时火冒三丈,猛然拔出腰间的佩剑,抵在杨凡的胸膛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撤军,现在我命令你,率领你麾下的本部将士,给我杀回去!站稳脚跟!今天我就要在这里,灭掉所有的乾军!快!” 杨凡看着抵在自己咽喉的宝剑,在月光下那柄宝剑寒光凛凛;在看吴坤那吃人的表情,杨凡吞咽着口水,心中是敢怒不敢言,最终无奈的叹息一口长气,转身率领麾下兵卒,向着前进大营杀去。 眼见压住了杨凡,吴坤也不在迟疑,眺望着火光冲天的前营,冲着身后十二目众兵将道:“张始、郑狐!” “在!”两员虎将大步而出,眼神凶悍异常。 “你们二人率领本部军马从左边袭击乾军,千万不能放走了他们!” “得令!”两员虎将拱手领命,按着腰间的佩剑,转身向着自己的军营走去,随后数万兵马齐齐调动,规模宏大,万多黑云压城。 “王吉、李俊!” “在!” “你们协助张始军马,一但他们遭遇埋伏,即刻救援!”吴坤还是比较谨慎小心点,毕竟十二目众那是他的心腹,损失一个他都心疼无比,自然要小心些行事。 第67章 本章 数据多过,可跳过 “得令!”两员虎将大声怒吼,猛然转身,前往自己军营调动兵马。 “高战!祁獒、丙中、安下、盛平、任风、汤罡、杨回你们随我正面冲锋!今……皇要生擒敌将,我要将他们下油锅!”此刻的吴坤是当真的发火了,前几日的攻城失利,再加上今日的袭营,他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了。 “是!”一连八位军中上将高声呐喊,声音响彻天地。 而战场的另一端,沙斗和杨凡二将合力,疯狂向着前军奔袭冲杀;原本萧玄进攻的趋势被遏制住,军队迅速向后撤退。 坐镇军中的陈镇虎目眺望前方,整个人是再也按捺不住心思,心中默念道:“系统!给我检测人才!” “叮,白巾军人皇吴坤:武力87 统帅92 智力77 政治51!” “叮,白巾军十二目众张始:武力90 统帅87 智力70 政治20!” “叮,白巾军十二目众郑狐:武力78 统帅88 智力80 政治62!” “叮,白巾军十二目众王吉:武力89 统帅80 智力70 政治20!” “叮,白巾军十二目众李俊:武力67 统帅70 智力64 政治30!” “叮,白巾军十二目众高战:武力80 统帅76 智力60 政治40!” “叮,白巾军十二目众祁獒:武力96 统帅86 智力70 政治64!” “叮,白巾军十二目众丙中:武力68 统帅70 智力61 政治57!” “叮,白巾军十二目众安下:武力60 统帅67 智力57 政治37!” “叮,白巾军十二目众盛平:武力75 统帅69 智力66 政治57!” “叮,白巾军十二目众任风:武力72 统帅74 智力58 政治67!” “叮,白巾军十二目众汤罡:武力70 统帅70 智力67 政治45!” “叮,白巾军十二目众杨回:武力72 统帅65 智力76 政治57!” “叮,白巾军八大渠帅杨凡:武力88 统帅89 智力71 政治64!” “叮,白巾军渠偏将杨松:武力85 统帅70 智力66 政治54!” “叮,白巾军渠偏将杨柏:武力86 统帅75 统帅69 政治56!” “叮,白巾军渠偏将杨柳:武力89 统帅72 统帅65 政治69!” “叮,白巾军八大渠帅齐豫:武力92 统帅78 智力69 政治65!” “叮,白巾军渠偏将齐魏:武力75 统帅85 智力70 政治70!” “叮,白巾军渠偏将齐燕:武力76 统帅84 智力78 政治68!” “叮,白巾军渠偏将齐楚:武力80 统帅86 智力80 政治78!” “叮,白巾军西乾天王朱岩:武力88 统帅95 智力90 政治89!” “叮,白巾军西乾偏将朱奎:武力90 统帅77 智力60 政治50!” “叮,白巾军西乾偏将何智:武力80 统帅70 智力65 政治64!” “叮,白巾军西乾偏将将齐宽:武力86 统帅83 智力72 政治66!” “叮,白巾军八大渠帅沙斗:武力93 统帅72 智力64 政治67!” “叮,白巾军渠副将赵习:武力64 统帅69 智力60 政治50!” “叮,白巾军渠副将智曜:武力75 统帅88 智力80 政治67!” “叮,白巾军渠副将张奎:武力70 统帅64 智力71 政治57!” “叮,白巾军陈胜:武力91 统帅90 智力80 政治71!” “叮,秦末陈胜特殊能力1: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历史上第一位农民起义者,提出响应口号,技能发动各人武力加2,统帅加1!麾下将士武力加1∽5点不等!” “叮,陈胜特殊技能2: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技能发动时,个人统帅加3,智力加2!” “这么多人?”陈镇听着系统在耳边如同报菜谱一般的名字,大脑一整错乱;以至于听了一大串,陈镇就记得陈胜的名字。 “叮,白巾军虽然为叛军,但自古乱世出英雄,在加上他们人数基数庞大,三十万中出了着几个人,也说不足为奇” “言之有理”陈镇也不好说啥了,毕竟大数据得到就行。 “叮,吴坤统帅92点,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张始武力90点,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郑狐两项能力达到80,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王吉两项能力达到80,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祁獒武力96点,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 杨凡两项能力达到80,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 齐豫武力92点,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齐魏三项能力达到70,宿主获得召唤点7点;齐燕三项能力达到70,宿主获得召唤点7点;齐楚两项能力达到80,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 朱岩统帅95点,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朱奎武力90点,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齐宽两项能力达到80,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 “叮,沙克武力93点,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智曜两项能力达到80,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 “叮,宿主当前获得召唤点125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217点!” “叮,宿主发现本土人才28名!” “叮,当前宿主已完成发现本土人才20名任务,当前奖励宿主召唤点100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317!” “叮,当前发布本土人物搜集任务三,发觉本土人才30名!任务完成奖励宿主召唤点100点!” “叮,第二任务多余八名本土人才,已经计算在内,宿主再接再厉,还有22名便可完成任务!” “靠!三百点了!刺激啊!”陈镇心中激动万分,果然还是需要亲临战场,不然也不会收获这么多。 此刻,李德明正骑着战马,一双虎目盯着前军,眼看萧玄的兵马节节败退,李德明也知道白巾军已经站稳脚跟了,继续杀下去,只能坐等萧玄溃败。 李德明安抚着胯下战马,看向身后众将,当即下令道:“皇甫错!” “末将在!”偏将军皇甫错身骑胯下战马,表情严峻道。 “你率领麾下兵卒断后,弓箭手掩护萧玄兵马撤离!快!”李德明说完,直接调转马头,看向身侧的陈镇道:“殿下!随我撤军!快!” “好!”陈镇心中剧烈跳动,听着由远及近的喊杀声,陈镇只觉得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心中颇为激动,觉得刺激无比。 第68章 萧玄 李德明在中军布置阵法,声音如雷似电,麾下的将领接令无不应允。 “得令!”皇甫错接过将令,调转马头,率领麾下兵卒依托有利地形作战。 行兵百米,今日月色正浓,加之皇甫错喜食肉脏,故而夜间视力极好;左右看了一眼,皇甫错当即怒吼道:“刀盾兵在前,长枪兵在后,弓箭手准备!” “是!”数万名乾军停留原地,前军井然有序的排列着,时刻准备作战。 皇甫错借着月色,眺望着各军队的布置和全局,确定无误后,冲着四周大声怒喝道:“吹号角,通知萧将军撤军!” “是”一位士兵扯着嗓子,歇斯底里的怒吼。 “呜呜呜…呜呜呜!”号角缓缓吹响,在空中发出阵阵嗡鸣的声音,宛若夔牛咆哮。 此刻,一直在白巾军中厮杀萧玄耳聪目明,立即便是听到了撤退的号角。 萧玄骑在战马上,双手持着兵刃,眼中流露出兴奋的神色,冲着左右的兵卒大声招呼道:“撤军!兄弟们撤军了,快!快!哈哈哈哈哈哈!” 萧玄整个人颇为疯狂,这一刻他身上儒雅的气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头狰狞敏捷的豹子。 萧玄骑在战马上,浑身浴血,汗水和鲜血的混合物融合在一起打湿了衣襟,使它们牢牢地贴在自己的皮肤上。 手中擅长使用的长枪,不知道丢在了哪处战场,现在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柄重达三十斤的偃月刀。 “撤…撤……!”百夫长、千夫长迅速组织士兵撤离,萧玄此刻身边的亲兵看着还不走的主将,急忙上前询问道:“将军!还不走吗?” “等一会!咱们留下来断后!尽可能的让手下的兄弟先走!能救一个是一个!”萧玄说话间,撕下背后的披风,抽出布条,将他手中的偃月刀牢牢裹紧在自己的手掌处,避免因为鲜血太多的缘故,滑手刀身,从而丧失武器。 “明白!”亲兵一听,嘴角露出苦涩,但行动上却是不慢,招呼着周边的兵卒聚拢在一块,以萧玄为中心,形成一个方阵,将他牢牢包裹在其中。 “杀,杀光乾贼”萧玄和亲兵说话间的功夫,数十股白巾军已经站稳了脚跟,朝着萧玄的军队发起冲锋。 “杀!”随着无数白巾军横冲直闯,萧玄身先士卒,率领三百亲军反杀一波,使得白巾军士气受挫,人人自危。 连战三场,萧玄也不敢太过深入,眼见杀退了一波白巾军,萧玄当场极速向后撤退。 “乾将休得猖狂!丙中来也!看我取尔狗头!”月色中,一声虎吼传来;萧玄闻声而望,只见为首一人,身长七尺有九,头戴白巾,中等身材;骑着一匹枣红马,手中持着一柄红缨长枪,胡子蓬遢,怒视前方,神情异常凶悍,颇有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 在其身后,还有四名骑兵亲军,再看他的盔甲和战马;身穿护肩和手护,背后有披风,此人在白巾军中,绝对排的上号。 萧玄看罢,调转马头,环顾周边一圈,发现大量的兵卒已然撤军,他也没有继续在这里停留的意思,立即冲着身后亲兵招呼道:“撤!” “是!”麾下的兵卒当即纵马疾驰,还有运气好的步兵,侥幸获得一匹战马,直接翻身骑了上去,加速奔逃。 “杀!给我冲过去!杀了他们!为潘将军报仇!杀!”丙中眼见萧玄要走,心中豪情万丈,再加上今夜袭营,让他们大为恼火。 此刻的丙中已经丧失了理智,一个劲的吆喝着周边兵卒冲杀,一副孤军深入的姿态。 萧玄骑着黑色的战马,回首观望起丙中的动向,嘴角浮现起一抹冷笑,再加上他脸上的鲜血,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残忍和狠戾。 他的表情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忽明忽暗,可旁边的亲兵看到萧玄这个表情,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他们是萧玄的亲兵,对于萧玄颇为了解,这个表面上看似儒雅的儒将,实际上是一个手段凶悍且果断的主。 以往的稳重随和,不过是他强大的意志力压制着他内心的躁动;人都是有两张面孔,善良和恶魔。 平常的时候,人们会以善良示人,但当恶魔觉醒的时候;那所谓的善良,不过是可笑的名词罢了。 萧玄微微收缩马绳,胯下的战马乃是追随萧玄走南闯北的爱马,萧玄细微的动作,它立即感应到自己主人的用意,当下战马速度放缓,再也没了先前的迅捷。 身边的亲军也是察觉出萧玄的用意,彼此间放缓了马速。 这让后年追赶的丙中以为萧玄已经后继乏力,不由得大喜;冲着身后的士兵怒吼道:“给我冲!谁杀了那员乾将,本将升他三级,攻下汉中城,赏他三个女人!” “杀啊!冲……冲!”丙中麾下的白巾军瞬间陷入了疯狂,一个劲的追赶着萧玄的残兵。 萧玄一路驰骋,两边的三百亲兵早就心照不宣的相互散开,彼此间留有辗转战马的余地;萧玄心中暗自计算距离丙中的距离。 “一百步……!” “八十步……!” “五十步………!” “杀!”萧玄单手拉起战马的马绳,猛然调转身下的战马;胯下的战马心有灵犀,嘶鸣一声迅速掉头。 一直蓄势待发的士兵听闻萧玄的命令,猛地转开马头,一个两个露出奸计得逞的表情。 “冲锋!”萧玄调转马头完毕,大声怒吼,猛夹马腹,胯下战马四肢发力,疯狂向前奔袭,身后的士兵紧随其后。 “杀!” “叮!萧玄智武属性发动:是儒将也是悍将,技能发动时,个人智力下降2点,个人武力值增加4点。 萧玄基础武力值93点,当前萧玄武力值7点,胯下战马虎踞鹿武力值加1;萧玄武力值98点!个人智力点下降3点,萧玄当前智力点79点” “叮,特别提醒,萧玄还处于成长期,未达巅峰状态,宿主可好好培养!” 第69章 斩丙中 萧玄在战场下猛地爆发,调转马头,便是朝着白巾军反杀回去,这让势头汹涌的白巾军被杀的措手不及。 白巾军本就是游勇散兵,因为天色暗淡,阵型更是混乱不堪,萧玄反杀回去,瞬间仓皇大乱。 正在李德明身边眺望战场的陈镇听得系统的提示,心头不由得一惊。 “这么强悍,技能触发,这战斗力已经堪比准一流的武将了,而且还在成长期限,若是日后着重培养武力点,萧玄恐怕能够破百数!”陈镇心中暗自盘算,对于萧玄颇有些意外,心中暗自盘算,想着如何将萧玄化为己用。 首先有着李德明的师徒身份,萧玄和陈镇就成为师兄弟;明面上萧玄便是被划为太子一党,日后其他人再打他的主意,也要掂量一二。 这就使得萧玄已经没了选择,再加上宁越对兵卒的体恤,日后只要和萧玄稍加亲近,他便可化为己用,当然这都是后面的事情了。 战场上 萧玄杀了个回马枪,以五十骑兵开道,身后五十名骑兵开道,两百多名步兵蜂拥奔袭突杀。 丙中前端的白巾军瞬间被杀的措手不及,一个照面足足有一百多人被斩杀受伤。 然而,事情远远不止如此,萧玄身骑着战马,冲着身侧的亲兵铁骑怒吼道:“给我开道!” “是!”身边的两位什长一听,手中长枪举起瞄准前方;随后五十多名兵卒应声而动,直接将手中的长枪抛射出去。 一连刺伤干掉三十多名白巾军后,两边的亲军抽出腰间的斩马刀;看向有些慌乱和懵逼的白巾军,当下猛刺马臀。 胯下的战马吃痛,极速奔袭冲锋,直线冲杀,速度比之萧玄的战马快了几分。 “杀…” “砰砰砰!”战马碰撞肉体,发出沉闷的声响,这些亲兵手中斩马刀四下挥动,所过之处血流漂杵。 因为天色昏沉的缘故,彼此间声音嘈杂,视线更是受到了阻碍;战场瞬间混乱,彼此间谁都不认识谁,只能相互乱砍乱杀,一时间死伤无数。 人若是不吃动物内脏,对于夜视的能力会大大降低;而且平日里的白巾军伙食极差,没有打仗时能够吃饱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吃内脏。 一时间谁也无法分清楚对方,瞬间战局混乱不堪。 “不要慌!不要慌!绊马索!绊马索!快!快!快!”丙中此刻觉得有心无力,麾下的士兵只有身边的士兵能够听清楚自己的号令,其他的都成了一团乱麻,谁也分不清是谁,乌泱泱的乱杀一通,死伤无数。 “贼将!哪里走!”萧玄一路突袭百米,手中偃月刀上下翻飞;张口暴喝一声,一路所过之处无人敢挡。 即便是有身形迟缓之人,拦在路中央,萧玄手中长刀猛然挥砍而上,一时间人头滚滚滚,所向披靡,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萧玄冲至丙中面前,张口怒喝道:“留下人头!” “好胆!”丙中看罢,怒喝一声,提起手中长刀迎战。 在他看来,只要结果了萧玄,自己便可稳固军阵,心念至此,丙中的速度便是快上了三分。 “哐当!”一击之下,以丙中68点的武力值,又如何是萧玄的对手,一刀砍下,兵器碰撞,火花四射。 丙中手掌颤动,握紧的偃月刀更是随手脱落,掉在地上。 萧玄双眼放射精光,眼看丙中护门大开,手中偃月刀猛地挥出,动作又快又稳,直接正面挥动。 “咔嚓!”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丙中刚刚拔出的青铜剑被断掉;随后萧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而下,当场取了丙中的人头。 “噗呲!”丙中人头落地,无头尸体肆意飙血,宛若喷泉。 “土鸡瓦狗!萧玄不屑的怒骂一声,一路冲杀,斩杀了三四名杂兵后,来到丙中额头身侧。 手中刀尖一挑,伸手接过丙中人头,虎目披靡四方,张口怒吼道:“贼将伏诛!挡我者死!驾!” 萧玄言罢,调转马头就走,两边的白巾军一时间群龙无首,乱做一团;萧玄来回冲杀了一盏茶的功夫,当即组织人马组织撤离。 “贼将休走!留下人头!”沙斗手持一柄黑色钢叉,眼见丙中被萧玄砍了脑袋,当即亲自带领三千悍卒前来追杀。 然而丙中麾下的兵将乱作一团,根本无法给沙斗的军队让开道路;这让赶来支援的沙斗恼羞成怒,冲着身后的沙克大喊道:“给我杀!谁再敢拦路!杀无赦!” “大哥不可啊!这是人皇的目众!杀了他们怕是……!”沙克听了沙斗的命令,急忙阻拦,这要是杀了下去,怕是会被吴坤记恨上。 吴坤这个人护犊子的很,他手下的人自己可以打杀,但是别人连碰都不能碰。 有时候连地皇都要给他三分颜面,他们若是真的下手了,且不说吴坤会不会立即报复,但秋后算账是必然的。 “他奶奶的!”沙斗差点被气的一口老血喷出来,嘴中喘息着粗气,虎目披靡前方,看着混乱的战场,当即冲着身后吆喝道:“李岁、王全!” “在!”两员虎将催马急开人群,催着战马来到沙斗身侧,面色凝重。 “你们两人速速开道,让两边的士兵让开;智曜你留守此地,率领本部兵马整顿线路,为大军开到!快!”沙斗强压着心头的的怒火,一番布置下来,却是有条不紊。 随着李岁、王全的开道,一路连喊带踹,硬生生在乱军之中杀出一条通道。 然而萧玄率领的百余名乾兵早就向后撤退了五六百米,只留下十几具战死将士的尸体。 他们还想要追赶,虽然慢了些,但还是能够赶上。 沙斗接着微弱的月色,依稀眺望着前方逃窜的人影,确定目标后,当即冲着身侧的将士怒吼道:“给我追!快!” “冲杀,冲!”麾下兵卒得令,不在迟疑,追随在沙斗的身后,一路狂奔追赶,倒是颇为迅速,眼瞅着便是要和萧玄的兵卒兵戎相见。 第70章 战争艺术 沙斗军队兵分三路,彼此间各司其职,严整有序。 而留守在营门前的智曜,开始展露自己的统帅能力,看着大营门前还显得混乱的战场。 智曜当机立断,让麾下的兵卒将两边的栅栏给拆开,扩大兵卒的作战范围,让士兵不再受限制。 同时派遣亲兵组织各路的残兵败将,让他们两边撒开,莫要再阻挡前进路线;彼此间寻找番号,归拢队伍,主将阵亡副将顶替,副将阵亡偏将顶替,依此类推。 按照智曜的命令,混乱的军队瞬间找到了归属,开始整顿阵型,不似先前那般杂乱无章。 战场前端 “给我冲!杀啊!杀!”沙斗率领麾下将士一路冲锋一里地,抵达一处平坦的草地;这里空旷无垠,正是适合野战的开阔地带。 沙斗一路追随萧玄冲杀,此刻已经完全脱离了后军的支援,三千人的军队,迎面便是撞上了早就蓄势待发的皇甫错。 萧玄借着前军留存间隙,骑着战马返回阵中;卷起背后的皮肤擦了下脸面,冲着皇甫错吆喝道:“交给你了!” “放心吧!安心歇着吧!”皇甫错没有转头搭理萧玄,一双眼眸借助着月色盯着前军的方向,语气中满是肯定。 一路观望,虽然月色暗淡视线模糊,但皇甫错毕竟是经验老道的将领,听着战马传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便是判断出敌军的位置。 足足过了十六个呼吸后,皇甫错猛地抬头,冲着身边的士兵怒吼:“放火箭!” “嗖嗖嗖…嗖嗖嗖!”满天的火箭在黑夜中绽放,如同盛开的烟火绚丽多彩,沙斗数千军马瞬间被如流星般的火箭笼罩在内。 火光冲天,在黑夜中如同一片火云,格外的显眼;沙斗猛然抬头,瞳孔中反射着火光,情急之下,大声怒吼道:“快!防御!快!” “嗖嗖嗖!”然而沙斗的呼喊声终归是慢了一拍,一瞬间死伤无数;足足有两三百人身死当场,重伤者三四十,轻伤者不计其数。 可事情终归是没有完全结束,皇甫错事先在地面上铺设三四层被火油浸泡过的布匹;随着火箭的落下,瞬间燃烧起熊熊烈焰。 火焰虽然燃烧,但终归没有对白巾军造成伤亡,只是让他们的阵型显得慌乱。 然而此时的皇甫错脸上闪现一抹诡异的微笑,手中令旗甩动? “啪嗒……啪嗒!”地面上响起塞子落地的声音,左右士兵抡起手臂,朝着沙斗的军队扔去。 “哗啦啦”天空中,火油倾斜而出,无数个装满火油的羊皮水囊朝着火海中扔去。 “轰轰轰!”一瞬间火光四射,烈火烹油,照映的半边天都明亮了些;这团火焰如同清晨上的初阳,格外吐出。 “轰轰轰”火焰遇油燃烧,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微小的爆炸声更是此起彼伏,汹涌异常。 “啊啊啊啊!”烈火燃烧,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无数士兵哀嚎遍野。 幸运一点的,被火油溅到手臂和躯干,一个劲的拍打还能浇灭。 可倒霉的,整个人身上都燃烧着火焰,来回在地面打滚,依旧是无法扑灭,只能活生生的被烧死。 沙斗此时脸色都变成了赤红色,背后的披风更是被火苗沾上,霎时间燃烧了大半。 胯下的战马更是不受控制,面对冲天火焰,当场丧失了理智;马蹄跳跃,直接将沙克顶落下马,自顾自的逃命去了。 从中也可看出,这匹战马是沙斗强取豪夺的,和沙斗没什么感情,要不然早就带着沙斗逃离了。 李德明看着火焰燃烧,不由得抚摸着胡须,嘴中闪现出一抹笑容道:“张霸、楚罡!你们各自率领本部兵马,全军扑杀而上,围而歼之,记住放个口子,让他们回去通风报信” “得令!”两员虎将得令,麾下数万大军齐齐而动,直接将沙斗的军队团团包围;三军合力,只有数十个残兵败将逃离火海,其他的全部被围困!” “老师!这皇甫将军能力不俗啊!连这等巧妙的用法都能想的出来!”陈镇看着冲天的火光,在这黑夜中格外的显眼,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仔细对比盘算,沙斗乃是白巾军的第一渠帅,麾下的兵卒定然骁勇善战;如若冲至军前,一番血战下来,即便是胜了,皇甫错的兵马也要损失一千几百人。 可眼下皇甫错不费一兵一卒,只是损耗些火油,便是令得沙斗兵卒死伤数百人,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扩大,这让陈镇想到了一个词汇:战争艺术。 李德明听了陈镇的询问,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这是老夫几百年前的招数!皇甫错不过是拾了老夫的牙慧罢了!哈哈哈哈!” “这是老师的计策”陈镇一听,原本心中的疑惑解开了,他就说嘛,以皇甫错那平均的四维,怎么能够想到这等妙招。 “老师!为何不将敌军全歼,反而还要放跑一些人!”陈镇解开了心中的疑惑,继续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殿下可曾钓过鱼?”李德明转头询问道。 “不曾!” “道理是相同的,有了诱饵鱼儿才能上钩!” “老师,你的意思是,这伙敌军就是诱饵?” “不错!我军的主要目的就是和白巾军大规模开战,从而让马卓山下场;其次就是为了给魏疾将军创造机会,他们若是不出营,一切动手徒劳无功!”李德明说到这里,面色都严峻了几分,他的计划环环相扣,一步错那就是步步错。 李德明看着前方的火光,嘴中不时打个哈欠,不由得感慨道:“年纪大了!终归是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啊!” “老师您说笑了,你还年轻着呢,大乾还要靠你平顶四海,还天下朗朗乾坤啊”陈镇接了李德明的话茬,开口便是一顿马屁。 “呵呵,天下不是靠武力就能解决的,天下是需要治理才能获得安定;战争不过是为了达到政治目的手段。 武将不过是为了文臣的决策,而诞生出来的工具,殿下可尚武,但不能因武废文,两者制衡取平,方为长久之道” 第71章 端午快乐 “受教了”陈镇听罢,暗自点头;李德明话说的简单,可其中却蕴含了许多道理。 “嗯”李德明十分享受传道授业解惑的快乐,冲着陈镇点头,语气中颇有意满之色。 “末将萧玄!领命而回!”李德明正高兴着呢,萧玄骑马而回,因为战场上太过激动,情绪有些没控制好,说话的音调也是大上了几分。 陈镇寻声望去,只见萧玄一身血人血马,鲜血顺着手中的长刀尖子坠落地面;背后的披风还在不断的渗透着血液,若不是前方是战场,还以为他是掉进红色染缸里了呢。 萧玄来到场中,直接将丙中人头扔在了地上,笑盈盈道:“交战之时听旁边人喊了一句目众,应该是条大鱼,就是不知道谁!” 这毫不在意的样子,可谓是风轻云淡,主打第一炫耀谦虚,看的陈镇想起一句话:骚包,装什么逼。 “行了!赶紧让人给按按,今天晚上的大战可不少!”李德明看了眼洋洋得意的萧玄,也是拿这小子没办法,开口呵斥了一句。 “好!”萧玄答应了一声,直接翻身下马,也不介意地上脏不脏,双手枕头躺在地下,身侧两名亲兵急忙上前一人拉起一条大腿,来回给萧玄揉动按压。 身后大士兵大多也是如此,毫无顾忌的躺在地面上,寻找舒适的位置躺下,身边的人为其压腿,为的就是缓解大腿的酸痛。 “老师…这是?”陈镇看着士兵的操作,面色不解道。 “这是我征讨羌族的时候,从羌人那里学来的;他们的战士之所以能够迅速缓解胯下酸痛,恢复战力,依靠的就是这样的按摩手法!”李德明听得陈镇的询问,笑盈盈地开口解释。 毕竟像陈镇这种初入战场的菜鸟,还有许多东西都要学习,李德明自然要将其解释清楚。 陈镇听罢恍然大悟,转头看着这些士兵的手法,将其一一记在心里,以备日后之用。 战争依旧在持续着,皇甫错坐镇前军,张霸和楚罡二人放走了几个“嘴巴”后,就将沙斗的残兵败将团团围住。 火势越演愈烈,许多白巾军兵卒当场化为了火人,来回在地上扑腾,被活活烧死的更是不少。 沙斗站在火焰中,身边的三十多名亲军高举手中盾牌,以此抵御火油的泼洒。 站在防御阵中,沙斗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自责,看着跟随自己起义至今的兵卒,沙斗仰天悲愤道:“是我害了你们啊!是我啊!” “大哥!别说这些了!我护送你杀出去!”站在沙斗身边的沙克还没有失去理智,一把拉住悲愤欲绝的沙斗,手中大刀横立在身前,冲着身后严阵以待的张霸大军,张口怒喝道:“兄弟们!能够动的跟我冲!为渠帅杀出一条血路!杀!” 沙克冲出盾牌防御,翻身骑上一匹受惊的战马,手中长刀横立,上下翻飞,劈开无数射来的火箭;整个人一马当先,身后聚集三百名敢战兵卒,直线向着张霸军队发起冲锋。 张霸眼下坐镇军中,麾下兵卒井然有序,盾牌兵在前,长枪兵在后,进可攻退可守,乃是最为实用的战法。 沙克为了活命,也为了救赎更多的兄弟,率先发起冲锋身先士卒;现在的他已经顾及不了身下的爱马,猛夹马腹,直线向着张霸前军冲锋。 坐镇前军的千夫长也是一位经验老道的老兵,眼见沙克想要依托战马冲开口子,当即下令道:“出枪!” “嗖嗖嗖!”挡在沙克最前方的大盾牌手死死的抵住盾牌,身后的长枪兵猛然出枪,朝着沙克胯下的战马刺去。 沙克虽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但也不是傻子,手中长刀出手,砍向最为致命的三柄长枪,势大力沉的一刀下去,直接将这三名兵卒的长枪砍断,随后胯下战马猛然撞向盾牌兵。 “轰!”巨大的碰撞声音震荡起无数烟尘,一时间人仰马翻。 沙克事先判断好距离,双腿发力一个跳跃,从战马上跳了下来;而战马因为惯性的影响,在沙克跳马离开的那一刻,当场撞在了前面这几名士兵的身上。 一连三四排的士兵被撞翻在地,沙克一个馿打滚从地面翻身而起;找准机会,猛地大跨步俯冲而上,手中长刀大开大合,一连砍杀三四名兵卒的性命。 “给我杀!”这名千夫长眼看沙克冲破了包围圈,顿时勃然大怒,招呼着身边的兵卒,便是要围杀沙克。 然而此刻沙斗也是反应过来,骑着战马冲锋,张口怒喝道:“阿克休慌,大哥来也!” “赵习、张奎!随我杀出去!”沙斗怒吼一声,周身气势磅礴,率领数百名残军败将做临死反扑。 正所谓穷途末路、狗急跳墙,眼下的沙斗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毕竟他们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自然要奋起反抗。 陈镇此刻心中不安定,刚刚自己也检测了各项数据,首先沙克的实力颇强,乾军之中,除去自己麾下的将领之外,能够压他一头的只有萧玄,而张霸武力值只有88。 白巾军虽然都是一些臭鱼烂虾,可池子大了终归还是有一两只王八;况且沙克武力值也有87,单单依靠张霸一个人的力量,怕是无法抵御。 心念至此,陈镇不再犹豫:“系统!给我召唤一名武将!记住!要猛!要猛啊!” 陈镇心中暗自期许着,略微平复心情,等待系统的答复。 “叮,当前消耗100召唤点进行召唤!” “叮,第一名三国颜良!” “叮,第二名秦末龙且 “叮,第三名隋唐单雄信!” “叮,请宿主三去其一!” “挖槽?”陈镇一时间选择困难症犯了,这三人几乎都是乱世中的人物,彼此间的实力、战绩差距也不是特别大啊。 一时间陈镇犯了难,可情急之下也没了选择的余地,陈镇索性不管,大手一会道:“直接召唤!不要和我墨迹了!” 第72章 龙且 “叮,当前进行召唤!” “叮,恭喜宿主获得秦末龙且:武力99 统帅93 智力85 政治63当前植入身份,张霸麾下千夫长,因为宿主体恤兵卒,打算事后转投宿主!” “叮,龙且技能虎将:征战沙场时,宛若猛虎,个人武力值加5点!” “叮,当前宿主还剩下召唤点217点,请宿再接再厉!” “好!”陈镇听罢,心中悬着的石头算是彻底放下。 有了龙且的加入,只要马卓山不反水,这场战斗四平八稳了。 同时陈镇也陷入了沉思,自己目前还有两百个召唤点,要不要再召唤一名得力的保镖。 思虑了几秒后,陈镇便是放弃了这个打算,首先凭借着严璟的战力,只要不是碰到白巾军中那几个难缠的货色,自己的安全就有绝对的保障。 再加上有李德明的开山营,那些人根本威胁不到自己的安全;况且这召唤点的获得实在是太艰难了,能够省着点用最好,要不然用光了,下次自己情急时可就麻烦了。 唉,说到底还是家底子不富裕啊。 战场中,沙克和沙斗两兄弟合力,一路突袭杀出,连连突破五十米的防线,直奔中军而去。 张霸一看,顿时怒火中烧,若是任由这两兄弟冲出军阵,那他这个偏将军也不用当了。 当下张霸掐着缰绳,骑着战马,手提长刀,大声怒喝道:“来将休要猖狂,留下人头!” “渠帅速速离开!我们来拦住他!”张奎、赵习二将此刻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打了鸡血,手中血矛长刀横在手中,迎面便是拦截在张霸面前。 “你们……活着回来!”沙斗看着悍不畏死的二将,心中感动之余还有些不舍;可眼下是战场,沙斗一咬牙,不再迟疑,自己兄弟用命给他们铺出一条道路,他们哪里敢浪费。 张霸一看,顿时怒火中烧,冲着两侧的兵卒呐喊道:“给我拦住他,谁杀了他本将给他官升三级,快!” “乾将休要分神,你的对手是我们!”赵习怒喝一声,手中长矛直线朝着张霸刺去。 “挡我者死!”沙克长刀在手,一路披荆斩棘,亲自为沙斗杀出一条血路。 而乾军中,因为有了张霸的激励,许多士兵都陷入了疯狂,这使得沙克越来越难以突破,身上的伤口也是不断增加。 “挡我者死”沙克手中斩刀猛然向上一扬,砍飞了三四名兵卒的兵刃,一声虎吼,吓得周边兵卒纷纷后退。 然而就在此刻,乱军之中,一柄锋利的大刀朝着沙克劈砍而去。 “小心!”沙斗眼见沙克要着了道,急忙大声怒吼,手中三角叉直接迎了上去。 “哐当!”一击之下,刀叉碰撞,在黑夜中火花四射。 沙克刚才只觉得的脖子一凉,一招馿打滚逃脱来者的攻击范围,这才捡回一条性命。 沙斗大难不死之余,心中也是火冒三丈,怒视着来将,只见此人身穿胸甲,却是没有护肩,双手护臂,胯下骑着一匹土马,手中拿着一柄亮莹莹的大刀,因为天色太暗,在加上此人带了头盔,根本看不清他的样貌,这让沙克顿时火冒三丈。 “一个小小的千夫长也敢拦我!”沙克言罢,拿起始终长刀,正欲和来将死战。 然而沙斗却是急忙拦住他道:“此人不简单!” “管他呢?砍了再说!”沙克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眼下还是杀出去最为紧要。 “白贼!讨死!”千夫长怒喝一声,手中长刀猛然劈下,这一刀势大力沉,快若疾风,即便是沙克此刻眼中也是骇然。 “刀下留人!”沙斗心中惊骇万千,急忙大声呼喊,然而声落之下,只能看到沙克被一刀劈入胸膛,从左肩到右腹,鲜血顺着伤口流淌。 沙克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嘴中呢喃:“怎么可能!” “阿克!”沙斗声音凄厉,在这嘈杂的战场也是痛彻心扉。 然而这名千夫长却是毫不留手,冷视这沙斗,声音平淡道:“记住!杀你着龙且是也!” “乾贼猖狂!我要你偿命!”沙斗因为沙克的死亡,心中怒火中烧,火冒三丈;手中三叉戟化为疾风,一连刷出两道叉影,势要取了龙且性命。 然而这些在龙且看来,不过是关公门前耍大刀,班门弄斧。 龙且冷哼一声,手中重达三十斤的大刀上下翻飞,朝着沙斗左右劈砍,两人每一招下都是火光四射。 龙且只是淡漠的扫了眼沙斗,笑盈盈的评价道:“有把子力气!可惜速度还是太慢了!去死吧!” “斩!”龙且怒喝一声,双手捉刀,周身气力雄浑,朝着沙斗迎面劈砍而去,一路势如破竹,威力不俗。 “噗呲………啊!”一刀落下,沙斗手中三叉戟当场被砍断叉头,长刀寒芒一闪,在沙斗眼中晃悠一圈后,沙斗当场被砍落了人头。 龙且毕竟是霸王手下的头号猛将,更是可以和霸王过上十多招而不败,对付沙克、沙斗这两个倒霉兄弟,不过是手到擒来罢了。 一刀解决二人,龙且手中长刀猛指着前方,大声呼喊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杀!”数万大军咆哮怒吼,此刻张霸这边也分出胜负,斩杀赵习,生擒张奎,看着士气高涨的麾下兵卒,面色不由得狐疑道:“怎么回事!” “将军!刚才有一位千夫长,力斩了沙克、沙斗两兄弟啊!”张霸麾下的亲军急忙提醒。 张霸一听,顿时哈哈大笑道:“好!好啊!不曾想我军中还有这等猛将!好啊!” “杀!”张霸怒目圆睁,冲着麾下兵卒大声怒吼,将剩余的残兵败将尽数剿灭,一个不留,只杀的血流成河。 没办法,现在是决定关键性的一战,在没有彻底击溃白巾军时,这些俘虏留不得,一是没有多余的兵力却看管他们,二是这些士兵随时会奋力反抗。 对于李德明来说,每一小段战役都是决定战场胜负的关键所在,容不得丝毫马虎。 第73章 兵刃 “报!张霸将军已经剿灭沙克全军,沙克、沙斗、赵习被斩杀,敌将张奎被生擒!请大将军处置!” “带下去!”李德明突如其来的没有杀张奎,并不是他大发善心,而是张奎一个人根本影响不了战局;再加上他在白巾军中还有点地位,到时候看能不能敲出点有用的消息。 “杀!”混战了将近半个时辰,白巾军折损了两大渠帅,这对于白巾军来说,是极大的损失。 在这损失的代价下,吴坤也终于将麾下的二十万多万大军集结完毕;当他得知自己十二目众之一的丙中战死,更是差点一口老血吐出。 吴坤怒火中烧,虎目幻视乾军的方向,骑着战马怒视李德明的全军道:“给我杀!谁取了李德明的狗命,我封他为渠帅!杀!” “杀!”正所谓人多势众,鬼见也要怕三分;白巾军聚集在一起,再加上吴坤的激励,所有人都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 随着数声惊天怒吼,吴坤的二十多万大军毫无顾忌的向着乾军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此时的李德明拔出腰间的宝剑,阴冷的剑光照射在他脸上,反射出他阴沉的面孔。 李德明环视着一圈圈熟悉的面孔,这一刻他没有慷慨激昂的陈词,也没有激励兵卒的奖励,而是发自肺腑的述说:“将士们,太子就在我们身侧,你们的付出和牺牲,将会得到见证;如若我们失败,你们的妻儿老小,将会陷入战乱,他们将会被凌辱,这一切都不用我再继续述说。你们亲眼见证过白巾军的杀戮,今日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将无上荣耀,大好男儿,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保家卫国!保家卫国!”怒吼声音接连不断,这些士兵皆是发自内心的怒吼,汉中的惨状他们已经见识过了,一路走过来,千里无鸡鸣;这一刻他们是为自己的家人而战,这其中的关系,绝对不是利益能够比拟的。 “杀!杀” 听着士兵的怒吼声,李德明坐镇军中,稳如山岳。 “弓箭手就位!” “轻弩就位!” “重弩就位!” 陈镇听了一个又一个的喊话声,心中不由得惊愕,好家伙李德明连城墙上的重弩都带过来了,这完全是打算拼死一战啊。 “张始、祁獒!你们两人给我正面冲锋!吴广你在后面接应!”因为月色太暗,战法和破绽根本查看不清楚,吴坤能够做的,就是用自己麾下最精锐的部队杀出一条血路,以此激发白巾军的战斗热情。 眼下,首战即是决战,吴坤直接将自己最精锐的人皇营给压上了战场。 同时吴坤看向赶来的杨凡和齐豫道:“你们两人也别愣着,左右包抄李德明,你们两个谁杀了李德明,我封他为天王!” “是!”此言一出,杨凡和齐两人便是来劲了,要知道天王的管辖的兵力不但多,同时还能开设天王府,招贤纳士,收敛将才,这其中的权柄和利益,绝非小小的渠帅能够比拟的。 二将得令,左右分开,向着李德明左右两军包抄。 黑夜中,隐隐火光汇聚,在黑夜中照亮了一片。 “大将军!让我上吧!”萧玄此刻已经坐回了战马上,面色严峻道。 李德明深吸一口气,抚摸着胡须,转头望向马卓山的方向,嘴中默念了这什么。 听着萧玄请战的声音,李德明沉下心来,神色平静道:“不急,传我军令,调张霸军和楚罡军回军防守,正面抵御左右两军,一个字拖!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私自出兵!” “得令!”传令兵得了军令,调转马头便是去安排。 “这……”萧玄听罢,只能捏紧始终的战刀,默默关注着战况。 “杀”前段的战场率先爆发出呐喊声。 “放” “嗖嗖嗖嗖嗖嗖”前军的士兵,箭雨、轻弩,纷纷朝着前方的白巾军招呼。 两军厮杀,张始的先头部队,在祁獒的带领下,迎面便是遭到了一波箭雨,一连损失了三四百人,可谓是损失惨重。 “扔火把,护盾” 虽然乾军装备精良,但人皇营也是训练有素;张始大声下令,麾下的数千名人皇军举着盾牌迅速靠近。 在距离五十步后,李德明当即命令放射重弩,顿时杀了人皇军一个措手不及。 白巾军靠近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无意是放大了重弩的杀伤力。 “砰砰砰”数道穿甲之声传来,粗重的弩箭直接射穿了盾牌的,一路穿行,将盾牌后的白巾军射穿三四人,前端的白巾军成片的倒下。 短短半呼吸的时间,足足有数千名兵卒因此丧命,人皇军损失了十分之一。 “该死的,竟然有重弩”张始额头上冷汗直冒,刚才要不是他躲闪的快,怕是也要被当场射杀。 张始看向身后畏战不前的兵卒,一个两个开始萌生退意;这让张始觉得万分棘手,多日领兵的他知晓,眼下若是退军了,在想发起冲锋可就难了。 当下,张始夺了一名士兵都长枪,猛地撕下背后的披风,将其裹在长枪上,随后拿起火把点燃,冲着身后的兵卒怒吼道:“敢退此枪者立斩不赦,随我冲锋者,每人赏肉赐酒,督察军给我睁大眼睛盯着” “是” “刷刷刷”数百名督察军拔出腰间的佩剑,明晃晃的兵刃吓得许多白巾军不敢有所退后,他们毫不怀疑,只要退至此枪后,必然是身首异处。 “玛德,人死卵朝天,拼了”几个性子野的,也顾不得生死,紧紧跟随在张始身后,再次向乾军发起冲锋。 在张始的威逼利诱下,白巾军燃烧了战意,疯狂上前。 但是重弩、轻弩的威力还是太过吓人,一个两个都小心谨慎,这就使得白巾军进攻十分迟缓,同时伤亡率蹭蹭拔高,已经到了三四千人的关口了。 “杀”所持盾牌,极速向前冲锋,周身亲兵护卫左右,终于在丧失了三十多名亲兵的前提下,张始终于杀至乾军面前。 第74章 相信你 两军混战,彼此间厮杀不断,血流成河,喊杀声锣鼓喧天,火光四射。 这里将是决定白巾军和乾军的关键点,两边都士兵也是杀红了眼,到了这个地步,比拼的就是士气。 谁的士气一旦率先垮掉,那胜利者将是对方。 白巾军胜了,他们可以直取关中,那里有土地肥沃,飘渺的女人,数不尽的财富,吃不完的粮食。 因为关中是世家最多最密集的地方,那里的财富粮食乃是天下之最;依照白巾军的性子,得到了关中的粮草和财物后,他们可以获得直取京城的后勤补给。 到时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帝国的灭亡,也就近在咫尺了。 若是乾军胜了,可以延绵国祚二十年;甚至于可以中兴帝国,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历史走向。 每一种走向,都会决定很多人的命运,所以许多人都卯足了劲。 在山坡上观战的马卓山,听着远处传来的喊杀声,伸手掏了掏耳朵。 冯章在山地上骑着快马,极速奔袭而来,冲着马卓山拱手禀报:“主公!李德明已经和白巾军发生大规模交战!我等是否发兵援助!” “不急!等李德明撑不住再说!”马卓山神色平淡,骑着胯下的战马,神色如常道。 “是!”冯章得令,调转马头继续赶往前军观察战况。 “主公!这样做是否会恶了朝廷!到时候他们拿此事做文章!咱们可就被动了!”董瑜身侧的中年战将段巍面色凝重道。 “不会!”不等马卓山回答,董瑜却是率先开口;转头看了眼满脸疑惑段巍,笑盈盈的解释道:“李德明若是败了,朝廷又如何有足够的力量应付我军;到了那时候,他们拉拢我们都来不及,又如何会治我们的罪。反之李德明若是胜了,那朝廷就有和我们谈判的资格,所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不撕破脸的前提下,极大削弱李德明的力量!这就是阳谋!” “这………!”段巍一听,只觉得心眼好脏,但也没办法,毕竟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想要在乱世立足,手段要果决,心眼要狠辣,这是不可避免的。 毕竟战争是为了政治服务的。 而战场的另一面,习水 魏疾和公孙斩数千骑兵陈兵习水,身侧还有郭宗这位向导,为他们指明粮草的位置。 他们就像是潜藏在黑夜中的饿狼,早已蓄谋已久了。 此刻,魏疾一身黑甲,手中拿着一柄战刀,身后兵卒胯下的战马皆是包裹了马蹄子,以免在黑夜中发出声响。 仔细观摩,便会发现这些骑兵人人皆是穿着轻甲,腰间左右各是配备四柄青铜剑,每人手中拿着一柄斩马刀,每人眼神坚毅,彪悍异常。 郭宗此刻骑着战马,来到公孙斩身侧,指着前方道:横渡习水,冲入大门一千米…后便是粮草辎重之地!” “这么近!你们就不怕劫营吗!”魏疾一听,眉头不由得紧锁,虎目盯着郭宗,心中暗自怀疑,莫不是这小子在诓骗自己。 郭宗面色显得尴尬,伸手挠了挠耳腮,汕汕解释道:“我们来到白巾军半个月,你们连一次城墙都没有出过,白巾军人员基数又大,每次吃饭都会打起来; 吴坤为了杜绝这种事情发生,便是让士兵运粮的时候往这边调动了些,以此加快用水和用粮的速度,节约时间!” “既然如此!那就冲他一阵!”魏疾深吸一口气,他素来喜欢速战速决;可也不是鲁莽之人,转头盯着郭宗道:“你若是敢骗我!本将定然会将你碎尸万段!” 郭宗听罢,只觉得心累,同时也是无可奈何,他知道降将的处境,也做好了准备,可当同僚鄙夷和辱骂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伤心,只能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魏将军!我相信郭将军!”公孙斩看了眼郭宗的脸色,开口替他说了句公道话。 “嗯?”魏疾只觉得公孙斩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尽然帮着俘虏说话;但碍于公孙斩先前的战绩,魏疾还是梗着脖子问了一嘴:“为何?” “不为何!因为殿下信他!我也信他!“公孙斩表情严肃,但语气中的坚定是谁也无法取代的。 “嗯!”郭宗面色一愣,抬头看向公孙斩,他的一席话犹如雪中送炭,只让人心寒之时获得一丝温暖。 公孙斩给了郭宗一个肯定的眼神,催马来到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殿下有话让我传于你!” 郭宗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拱手道:“请公孙将军明示!” “殿下的原话是:我们发动这场战争的目的,不是为了杀光叛军,而是让更多无辜的人免于受战火的摧残,让无家可归的百姓安居乐业;战争永远不是带给百姓幸福的捷径,他就像是一团火焰,席卷下来只会是一片焦土!”公孙斩一字不差的将陈镇的话说了出来。 陈镇这样做的目的,其实不过是冲垮郭宗的心理防线,人心都是肉长的,人是感情动物,当见识过黑暗,经历过黑暗后,在给他带来一束光芒,这就叫做希望。 “我郭宗愿意用人头担保!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假,愿断子绝孙!魂飞魄散”郭宗高举左手,仰天发誓。 这个年代,对于神明还是心存敬畏的;敢对天发誓,其实也是表明自己的决心。 魏疾在旁边听着誓言,这个节骨眼在怀疑下去,就显得不礼貌了;当下也不在耽搁时间,冲着身后士兵怒吼道:“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给我冲!” “杀!”魏疾猛夹马腹,胯下战马吃痛,撩开死蹄,冲入水中。 “杀!” “冲啊!” “杀!” 魏疾数千骑兵一路驰骋,瞬间地动山摇,然而此刻的吴坤已经发了疯,将全军的部队调动至前营战场,为的就是和吴坤决一死战。 对于从习水横渡而来的敌军,他们连防备都没有设下。 这也是农民起义的劣根性,作战都是凭着悍勇,哪边动静大,就杀向哪里,完全不顾及大局,也没有统筹全局的思路,这也是他们失败的原因。 第75章 焚仓 “驾…驾”战马肆意驰骋,直接跨过习水,厚重的马蹄落下水中,溅起无数水花,在月光的照耀下如同珍珠般闪耀。 战马风驰电掣,行驶一盏茶的功夫,齐刷刷的冲向白巾军大营。 一路冲锋,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唯一能够对他们构成威胁的就是外围的栏栅倒刺。 可这些死物,在马术精湛的骑兵面前,根本搞不成威胁,一些力气大点的士兵,直接抄起手中的开山斧,将这些栅栏劈碎个干净。 因为白巾军将注意力放在前军的缘故,粮草这边的人数稀少,许多士兵都没有注意到这处战场的变化。 然而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只有本地的火头军在留守粮草。 吴坤更是气昏了头,愤怒之中,下令全军出击,以至于后方防守薄弱。 “给我杀!”魏疾一声令下,一马当先,手中战刀轮番挥砍,一连砍杀了三四名手足无措的火头军士兵,吓得身边白巾军调头就跑。 而作为火头军主将的胡双看着奇袭杀来的骑兵,面色大变,双腿止不住的打颤,慌乱之中,他连抵抗的心思都没有,掉头就往回跑,不时大声嚷嚷道:“快跑!快跑啊!” 许多士兵眼见自家主将都跑了,哪里还敢继续停留,纷纷离开此地,以至于魏疾的骑兵横冲直撞,根本没有受到任何阻力,直接杀到了粮仓处。 “他奶奶的!邪门了!怎么这么轻易就进来了?莫不是有埋伏!”魏疾觉得事情太过简单,心中总觉得七上八下,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让他陷入了自我怀疑。 “抓住那个领头的!问清楚情况!”魏疾大声冲着左右招呼道。 公孙斩听罢,策马扬鞭,身后带着数十骑,挽弓搭箭朝着奔跑的胡双射去。 “嗖!”冷箭应声,当场有一名士兵被射穿了咽喉,鲜血顺着箭尖滴落,吓得身边士兵四散而逃,他们不是傻子,自然知晓敌军的目标是胡双,跟他跑只会死的更快。 “救命啊,救命啊!”胡双肥嘟嘟的脸色煞白,奔跑起来浑身的肥肉都在抖动,显然这家伙平时没少贪吃军粮。 此时他嘴中发出哀嚎,但脚下却是不敢停留;他想要活着,他可不想就这么死了,他积累的财富还等着他花掉呢。 “再跑!下一箭就要射你的咽喉了!”公孙斩声音冰冷,双臂伸展挽弓搭箭,一双虎目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光芒,冰冷的箭矢反射寒光,威风凛凛。 “啊…这……!”胡双被吓得两腿一软,跌跌撞撞的停下脚步,身子抖若筛糠,慌乱之下扔了手中的兵器,大声求饶道:“饶了我!饶了我啊!” “带走!”公孙斩冷哼一声,反手一箭,射向另外一位逃窜的白巾军;他习惯出箭见血,既然已经摆好了架势,多少要收个人命。 身后一员骑兵取出套马绳,困住胡双的脖子,直接拽着他脱到了大军之中。 一路拖拽,胡双奋力的挣扎,想要摆脱咽喉的窒息感,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啪嗒”一声,胡双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看着面前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乾军,胡双忍着双腿的疼痛,跪在地上乞饶道:“诸位军爷!放了我!求求你们放了我!” 魏疾骑着战马,看了眼涕泗横流的胡双,语气冰冷道:“你们的粮草全部都在这里吗?” “对!这里足足有粮草十万石,乃是大军两到三月的口粮!”胡双面色惨白,如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有其他粮草!”魏疾冲着身后的士兵挥挥手,这名亲兵当即率领百人队在周边谷仓四处查看,以此应征胡双说明的情况。 “大军粮草全部在此处”胡双此刻都快哭出来了,语气中满是哀求。 “所有人准备火油!准备放火!”魏疾得到了消息,直接命令麾下的兵卒准备火油,只等着先前派出的士兵回来,将消息落实。 郭宗此刻追随军队,听着胡双的言语也是目瞪口呆,看着谷仓,心中有些忐忑。 公孙斩骑着战马,来到一处较近的谷仓面前,双手捉刀,气势雄浑,猛然一刀砍下去,直接砍在谷仓上,顿时砍出巨大的口子,晶莹的米粒哗啦啦的往外滑落,撒满一地。 “还真是!”公孙斩神色诧异道。 “将军确认无误!我已经让手下兵卒率先散满火油了!”刚刚出兵的百夫长,骑着战马前来汇报,语气中满是兴奋,显然这是胜利在望。 “很好,不要耽搁时间了,就地散开!点火焚仓!”魏疾得到确切消息,冲着周边兵卒大声招呼,毫不在乎白巾军有没有发现他们。 “是!”数千骑兵兵分三路,一起前端洒油,另外一路后边点火,还有一路在两边放哨。 魏疾左右扫了一眼,看向公孙斩道:“公孙将军,你且纵火焚仓,本将率领一只兵马埋伏,吴坤那匹夫见粮草失火定然会率兵回援,正好杀他个对穿!” “魏将军!我且助你一臂之力吧!”公孙斩懒得在这里纵火,相比之下,他更喜欢杀人。 “那着焚仓之事交给谁呢?”魏疾闻着空气中的火药味,想是不交给公孙斩他就不放心。 “交给我吧!放心!”乐焚此刻骑着战马,主动请缨,面色刚毅道。 “哈哈哈哈哈!好!那这次咱们就比拼比拼!你在东面营口埋伏,我就在西面!今夜比拼一番,看看谁杀的人多!如何!”魏疾眼见有人主动请缨,哈哈大笑,语气中满是兴奋。 “可!”公孙斩性子沉稳,为人也是少言,得了魏疾的话,掉头便是向着东边进军,临走还不忘把郭宗带着。 “放火!”随着一声令下,哗啦啦火焰冲天而起,且火焰势头越演愈烈,直接将白巾军大营点燃了十分之二,颇有火烧连营的趋势。 第76章 陈胜的预言 “吱呀……啪嗒啪嗒”火焰在谷仓燃烧,加之今日夜黑风高,火势一起,大火接风,顷刻间便是席卷大片军营,火光宛若晨起初阳,颇为醒目。 粮草起火的势头还在不断扩大,眼下火势已起,想要将他扑灭,怕是难上加难了。 正在指挥全军悍战的吴坤此刻因为士兵久攻不下而火从心起。 连连交战,乾军依靠弓弩等装备的优势,使得他的前军频频失利,眼下更是折损了五千兵马,这让他心中窝火,一连砍了三四名退缩的士兵,这才压制住局面,恨不得亲自上战场冲锋。 “人皇!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粮草起火了!”只见一员骑兵纵马疾驰,面色慌乱,骑着战马疯狂大吼,吴坤隔的老远都能听到,只是依稀有些听不清楚。 因为吴坤身在后军,距离较近,但同时前端的喊杀声实在是太大了,他有些听不清楚,转而满脸疑惑的看向一旁的吴广道:“他说什么?” 吴广眼下大汗淋漓,因为战场的僵持,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前军。 眼下吴坤询问,也是连连摇头,回应自己不知道;吴坤只能等待这名士兵靠近些。 “不好了,乾军偷袭粮草,我军粮食失火了,粮草起火了”这名士兵语气中带着哭腔,因为说话太过急躁,整个人都有些咳嗽。 “什么?” 此刻的吴坤大脑只觉得嗡嗡嗡,急忙快步上前,猛地伸手抓住这名兵卒的衣领;直接把他从战马上抓了下来,大声怒吼质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人皇!粮草起火了!……!”那些士兵看着吴坤那吃人般的眼神,说话的声音愈加的细微和恐惧,像是犯错的孩童。 “啊啊啊啊!气煞我也!”吴坤暴怒之下,猛然拔出腰间宝剑,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捅死了身前这名传令兵的胸膛。 宝剑从这名士兵都胸膛抽出,鲜血四溅;周围围观的兵卒,心中是一阵胆寒,心中恐惧万分,生怕离吴坤太近,被他一剑嘎了。 此刻那名死亡的兵卒两腿还在不断的扑腾着,眼神中满是绝望和不甘,但终归是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李德明这个老匹夫!我今天非杀了他不可!”吴坤此刻陷入了无能狂怒,胸膛剧烈起伏,手中捏着的宝剑更是滴落鲜血,捏着宝剑的手臂更是剧烈颤动。 “人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需要率兵救火!眼下粮草刚刚起火,设置地点更是靠近习水,还有补救的可能啊!”吴广大脑还算清醒,根据眼下的战局分析出对于自己有利的局面。 “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吴坤强压下内心的愤怒,听了吴广之言,整个人如同被冷水剿灭的火焰,瞬间恢复了清醒;当即转头看向吴广,语气陷入自我的瞎想中,冲着吴广道:“对!对!对,还有希望,还有希望;你麾下的兵卒战力未成!在这里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你赶紧率领本部兵马去灭火吧!快!快!快” “可以!但敌军赶来纵火!定然有骑兵,我还需要一位渠帅随我灭火啊!”吴广一听,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没想到吴坤将这个活扔给了自己,若是没灭成,自己保准要被当成替罪羊,要是灭成了,怕是粮草也烧毁大半了。 说话间,吴广语气中犯难,可实际上却是有自己的打算。 只要拉拢一个渠帅,到时候吴广追究起来,两个人可以一起扛,若是吴坤非要治罪,那吴广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了。 “你想调用谁?”吴坤看着吴广那一连担忧的神色,伸手揉了揉眉头询问道。 “只需齐豫将军随我一同前往便可!”吴广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来了极大的决定一般。 “好!”吴坤听闻,大手一挥,冲着身后的传令兵吆喝一声,直接将齐豫的兵马调度给吴广。 吴广得令,立马调兵前去援助,大军调动,这就使得李德明前军的压力小了几分。 一路驰骋,吴广面色铁青,双眼时刻注意着两边的动静,生怕中了埋伏;而陈胜此刻也是骑着战马来到吴广身侧道:“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灭火啊!”吴广看着自己这个从小的玩伴,觉得这家伙是不是抽风了,竟然问他这么愚蠢的问题。 陈胜环顾左右,见四周没有外人,当即在吴广面前提醒道:“你觉得今夜这场战斗还能打赢吗?” 吴广一听,身躯猛地一震,转头看向陈胜道:“你究竟想说什么?直接点!” “粮草焚烧已经是无可挽回了,等我们击退了他们,粮草怕也是要焚烧大半了;且不说敌军有多少兵马在粮仓那边。即便是两三百人,可点火有多快,灭火就有多慢了,这些粮草已经是没救了,没了粮草军心大乱,此战必败了!”陈胜一语道破其中利害,心思活泛了起来。 吴广大脑只觉得嗡嗡鸣叫,面色凝重道看向陈胜道:“你欲如何?” “你麾下的兵卒都是原先的北朔军,且不说他们听不听你的,即便是听你的又如何;战力不成,根本对训练有素的乾军造不成什么伤害!听我一言!时刻最好撤离南郑的准备,不对,直接撤出汉中、南郑的地界,不然怕是都要留在这里了……!”陈胜语气中满是凝重,说话时更是忽高忽低。 “先不管这些!灭火要紧!”吴广听了陈胜的话,心思烦乱之下,直接先不管,调转马头,率领数万大军前去灭火。 “你……唉”陈胜无奈叹息一声,白巾军此战必败,没了粮草的数十万大军,撤去南郑也是死路一条啊,而吴广到现在还没相同其中利害。 而此时,齐豫的兵马也才刚刚从前线脱离,率领兵卒和吴广合兵一处;光是聚集兵马,一路驰骋,都花费了大半柱香的功夫,看了眼吴广,齐豫当即拱手道:“吴将军!有何吩咐!” 第77章 马卓山入战场 两军交汇,战马嘶鸣,士兵嘈杂的脚步声络绎不绝。 齐豫此刻眼中满是疑惑,自己得令进攻乾军右侧,两军刚开始发生大规模交战,吴坤就急不可耐的将他调动。 这一度让他以为自己被耍了,刚刚对着吴广说话的语气,也显得不是那般的和善。 “粮草已经起火了!速速随我灭火,合你我两军之力,加快速度!快!”吴广此刻也不在乎齐豫的语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第一句就是招呼齐豫灭火。 齐豫一听,心头猛地咯噔一下,顺着吴广马鞭指着的方向远远眺望。 果不其然,谷仓火势冲天,熊熊烈焰照映的黑夜天空都明亮了些许。 看着眼前的一幕,齐豫心头猛地一震;原本心中的怨气也是消散的一干二净;一时间齐豫心情紧张到了极点,看向身后的武将,大声怒吼道:“齐魏、齐燕、齐楚你们三人速速随我救火!快” “是!”三员虎将骑着战马,看着冲天的火光,彼此心中皆是低沉到了极点。 当场,这三人便各自率领兵卒搜寻水桶和工具,朝着习水加快行军,一个两个心情皆是紧张到了极点。 一直隐匿在暗中的魏疾和公孙斩虎目死死的盯着这些白巾军,这些家伙已经是彻底乱作一团。 面对熊熊烈焰,几十名胆大的士兵冲入火海,可下一秒随着时间的燃烧,谷仓的支架倒塌,只听轰隆一声,数十名士兵被砸死在谷仓中。 一时间生死不知,这使得后面赶来支援救火的士兵脸色恐惧,彼此间对视一眼,却是谁也不敢上前,就静静的站在原地,生怕被不了这几名士兵的后尘。 “快点,都他娘的给我快点”齐豫眼见这些人畏首畏尾,当即大怒,猛然拔出腰间的佩剑,大声怒吼道:“谁他娘的在敢磨洋工,老子砍了他” 两边士兵面面相觑,最终一个两个咬着牙扔了手中的兵器,开始捡起水桶救火,只是都小心翼翼,速度缓慢很多。 一直在暗中游走的公孙斩等人,都没有着急出手,他们都在等着白巾军彻底放松警惕,等他们将手中的兵器换成了扫把和水桶,那他们的机会可就来了。 战场的另一端,马卓山眺望着远处燃烧的火焰;因为距离的原因,那滔天火焰在他眼中只有有手臂大小。 “怎么回事?”马卓山指着起火的白巾军军营,眼中满是疑惑道。 “报!将军!”一位亲兵骑着胯下战马疾驰而来,嘴中喘息着粗气。 “说!” “起火了!白巾军的军营起火了!根据前线兄弟打探回来的情报!好像是白巾军的粮仓烧起来了!”传令兵咽了一口唾沫,语气中颇为兴奋,似乎认为这场战争已经胜利了。 马卓山听罢,原本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抚摸着络腮胡感慨道:“李德明这个老梆子!竟然算计到这一步了!啧啧啧!姜还是老的辣啊” “主公!出兵吧!”董瑜眼神中失望的神色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无奈的叹息一口长气,似乎有些懊悔。 “?”听着董瑜的叹息声,旁边的段巍有些跟不上节奏,狐疑地看向董瑜,不解道:“你叹什么气啊,刚刚不是说不出兵吗?,怎么现在又要…!” “李德明这一手,无论我们出不出兵他都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而且还是大胜;白巾军的粮草起火,军心已经丧失,战败是必然的,我们若是再不出兵,事后李德明怪罪下来,怕是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没了。到时候他们的战力还在,朝廷发狠,将关中的的城门卡死,我们怕是回都回不去了!”董瑜无奈的将其中原委说出来。 同时惆怅的看向天空中晦暗的明月,无奈的感叹道:“一句话,李德明还在!朝廷就还有资格和我们谈判!唉!白巾军这群废物” “那我们帮助白巾军灭了李德明岂不是更好!”段巍沉吟良久,直接说出了这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董瑜和马卓山像是看傻子一样看段巍,看的这家伙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董瑜耐着性子摇头解释道:“那样做的话,主公怕是要被扣上谋反的意图,到时候对主公的影响非常深远,这牵扯到政治和社会、口碑等问题!和你这个白痴说不通!” 其实马卓山也想过这个法子,但真的要是这样做了,自己凉州内部怕是要发生分歧,正如闻隋说的那样,自己若是真的反了,自己离这天下就远了, 说白了他还是大乾的武将,绝对不能披上不忠不义的帽子。 “此战白巾军大势已去!继续打下去已经毫无意义!而且李德明的损失也不小,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传我军令!全军开拔,助阵大将军!”马卓山大喝一声,猛地伸手,身后的亲兵将马卓山那柄两杆兵刃递了过去。 猛地一看,便是发现这两杆兵刃乃是梅花亮银锤,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熠熠生辉。 “杀!”马卓山猛夹马腹,身后六万大军紧随其后;这只螳螂捕蝉的黄雀终于加入了战场。 马卓山六万大军如同猛虎下山,瞬间对吴坤的白巾军成为围剿势态,这一刻攻守异形了。 白巾军虽然人数颇多,可士气已经溃败,在加上粮草被焚毁军心涣散,两种因素双管齐下,他们此战必败。 粮仓处 公孙斩和魏疾埋伏了足足一柱香的时间,见齐豫麾下白巾军放松了警惕,彻底投入到了灭火的队伍中,连手中的兵器都随意的丢弃在地面上。 眼见时机成熟,两者猛地纵马杀出,声音喊杀震天。 公孙斩一路纵马疾驰,迎面便是锁定上正在指挥士兵救火的齐燕身上,手中长刀熠熠生辉,虎目盯着齐燕道:“贼将留下人头” “啊”齐燕此刻正指挥兵卒,哪成想还有一只兵马从侧翼杀来,刚想率军招架,公孙斩手中的长刀已经来到跟前。 “咔嚓”一刀落下,齐燕人头分离,到最后他只能看到自己的无头尸体在飙血,之后他便陷入到无边的黑暗中,连痛苦都没有感受到。 第78章 让功 “渠帅,敌军偷袭,齐燕将军他……他”一名哨兵死里逃生,快步朝着齐豫禀报。 齐豫此刻面色青红交加,他又不是瞎子和聋子,自然知晓乾军袭击谷仓;可让他吃惊的是,一个照面,自己手下的一员大将就这么没了? 此刻的齐豫面色青红交加,一双虎目死死的盯着公孙斩的方向,张口暴怒道:“三弟、四弟随我围杀这名乾将,为老二报仇” “好”随着一声怒吼,齐楚和齐魏二将策马追随在齐豫身后,现在的他们已经顾不得拯救粮草,他们迫切的想要为齐燕报仇。 “杀”三人集结了数百名装备在手的白巾军,借着火光看到公孙斩所在的位置,迎面冲锋,边跑边大声叫嚷道:“来将休走,为我兄弟偿命” 公孙斩看着这三位不知死活的兄弟,手中长刀在手,一双眼眸中满是冰冷;在他看来这,这三人已经是自己的刀下亡魂了。 公孙斩转头看向身后的数千名骑兵道:“郭宗、午绍你们二人各自率领一支兵马围杀残余白巾军,给我留五十骑兵即可” “子虎,这是不是太冒险了”午绍有些担心的盯着公孙斩,以五十骑对抗数百人,虽然战力差不多,可终归是有些冒险,他们毕竟有千人骑兵,在午绍看来,完全没必要冒这个险啊。 “五十骑够了,千军万马本将都闯得,这等人马,皆是刀下亡魂尔”公孙斩冷哼一声,猛夹胯下战马的马腹,张口嚎叫一声:“愿随本将杀敌者,自来之” “哈哈哈哈,公孙将军,算俺李宿一个” “俺,牛晋也来助将军一臂之力” “算我一个” “我也来” 因为公孙斩在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这般战绩,使得他已经成为了神一般的存在,他在军中振臂一呼,从者数之不尽。 “杀”公孙斩在前军暴喝一声,如平地惊雷,跟随在他身后的兵马足足有数百人之多;看着眼前这副场面,午绍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 而旁边的郭宗却是犹豫不决,手中的长枪捏了又放,放了又捏,一时间左右为难。 他毕竟是白巾军出身,投敌不过才两三日,现在对以往的袍泽动刀动枪,他有些下不去手。 午绍也是善解人意的,看了眼犯难的郭宗,劝慰道:“郭将军,看你这表情,本将也理解,你是重情义的人;但你不能辜负殿下对你的信任,自古忠义难全,你若是真下不去手,将他们刺伤即可” “我……知道了”郭宗原本犹豫不决,但听午绍之言,顿时下定决心,手中长枪只伤人不取人性命。 “乾将,留下人头!” 两军交汇,齐豫一马当先,面容愤怒狰狞,如同被杀了崽子的母虎;手中兵刃猛地朝公孙斩砍刺而去。 身后齐楚和齐魏二将,手中各是持着一杆点钢枪,朝着公孙斩的小腹刺去。 这三人手中兵刃交替,从三个方向进攻,势必要将公孙斩永留此地。 公孙斩冷着眼,一双虎目在三人身上轮番扫过,冷哼一声,左右环顾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十步外的火盆上。 “去”看罢,公孙斩打马上前,宛若从天而降的杀神,手中战刀翻滚,猛然用刀背拍打在火盆上,巨大的力量下,火盆顺着公孙斩的力道,向着三人泼洒而去 “啪嗒……啪嗒……啪嗒”无数的碎屑木炭燃烧着火焰向着三人拍打而去。 “这……啊啊啊啊”三人面色顿时大惊,脸色一阵慌乱,急忙收了手中的招式,四下慌乱的格挡。 公孙斩冷哼一声,冲着身侧的李宿、牛晋道:“今日你二人率先响应,我去取那渠帅人头,其余二人身着甲胄,一看便是敌军小将,你们各自分之” “多谢将军”牛晋和李宿二人一听,顿时欣喜若狂,他们二人从军多年,帐下的人头没有千八百,也有三四十颗,至今也不过是百丈长的身份。 他们敢拼命也敢打仗,但因为大乾的日渐腐朽,他们所缺的也是机会。 而公孙斩明显就是个好领导,愿意给手下人出头的机会。 此刻,公孙斩怒喝一声,直奔着正前方的齐豫冲杀而去,手中长刀一闪而过。 “咔嚓”伴随着一声人头断裂之声,齐豫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是瞧见一道寒光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当场死于非命。 “大哥”两军交错,齐楚和齐魏还未反应过来,便是看到齐豫无头尸体滚落底下,鲜血肆意横流。 可还不等二人反应,牛晋和李宿二将,便是如同饿狼一般扑杀而来。 两人虽然是百夫长,但手头的功夫却是不弱,和齐魏、齐楚二将交战三十个回合后。 齐魏因为齐豫的秒杀,心中惊慌不已,和眼前手持开山斧的牛晋交战,心中是越来越没有底气。 而牛晋却是越战越勇,只杀的齐魏节节败退,两人交战三十六个回合后,牛晋一招开山斧,砍在了齐魏的脑门,直接将他砍死当场。 但李宿可就没那么好运了,齐楚的战力本就不俗,因为齐豫的死亡,更是悲愤成怒,手中长枪肆意横扫,毫不避讳的进攻,使得李宿苦苦支撑,身上更是伤痕累累。 此刻公孙斩在白巾军中来回冲杀,宛若杀神降临,这使得原本就士气低迷的白巾军掉头就跑。 一路夜战,杀的齐豫兵马是损失惨重,公孙斩来回冲杀,眼见李宿要被齐楚斩于马下,公孙斩猛地挽弓搭箭,对准齐楚的咽喉。 “嗖……嗡” 只听扑通一声,齐楚当场被公孙斩给射穿咽喉,原本已经做好以命换命的李宿,此刻也是反应了回来,愣神的看向公孙斩。 在稍后,李宿眼中满是懊恼、自责、不甘和屈辱,这么一个机会,就这样被自己白白错失掉了。 “人头算你的”公孙斩看着愣神的李宿,也没有与他多说什么,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可这在李宿心中却是久久不能平复。 “多……多谢将军”好半晌李宿这才弱弱的回了一句,心中既是感激也是庆幸;毕竟自己捡回了一条命,也捡到了功劳。 第79章 逃离 “杀啊,给我冲”公孙斩一路横冲直闯,麾下将士也是用命,奋力厮杀白巾军,只是转瞬间,白巾军被杀的四散溃败,毫无还手之力。 这其中,最大的功劳当属于公孙斩;他这双眼睛也是格外的刁钻,专门挑白巾军中的将领杀。 但凡那个将领组织了小规模的防御力量,公孙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击溃,以至于齐豫的数万大军,被公孙斩几千人杀的毫无抵抗之力。 “杀……杀……!”公孙斩的军队取得了巨大战果,魏疾的兵马也是不甘示弱,一路驰骋,喊杀声震天,直奔着吴广的军队冲锋。 正在组织士兵灭火的吴广,听得喊杀声,顿时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左右环顾,大声怒吼道:“哪里!哪里有敌军” “吴广,快随我”一旁的陈胜环顾四方,眼见麾下的兵卒将士乱作一团,在看着旁边不知所措的吴广,当即拉起他的马绳道:“愣在这里做甚?快随我走” “不……不行啊”吴广此刻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可陈胜却没有糊涂。 当下,陈胜顾不得和吴广多解释,猛地拉住吴广的缰绳,也顾不得他的反抗,当即率领百名亲军,朝着人迹罕至的地方逃窜。 期间吴广也试图反抗,但见陈胜满脸的坚持,最终也是放弃抵抗;开始脱离白巾军军营的范畴,一路朝着南郑的方向逃窜。 没了齐豫和吴广,他们二人麾下的兵卒将领,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听闻喊杀声,顿时乱做一团,彼此各自为战,被乾军逐个击溃。 “魏疾来也!贼将哪里走!” “公孙斩在此!贼将哪里走!” 两员虎将怒吼一声,左右夹击,且他们都是骑兵,一连冲杀三四回合,白巾军的兵马被冲的七零八落,死的死,逃的逃,可谓是一盘散沙。 两边骑兵左右夹击,一路连斩齐楚、齐魏、齐燕、齐豫四员大军。 白巾军八大渠帅,八去其三,可谓是大势已去。 另一面 马卓山六万大军如同下山猛虎,从丘陵处杀出,喊杀声音震天,黑压压的人影中,火把隐隐绰绰,宛若万人电灯,由远及近,颇为吓人。 吴坤此刻正指挥兵卒作战,两军拼杀,已经到了肉搏战的激烈程度,相互厮杀间,早已是血流成河。 “人皇!不好了!西面的斜坡中,杀出一支乾军,黑压压一片,不知道有多少人,冲着我军左侧杀来!”杨回骑着战马,脸上满是惶恐,手中的兵刃更是颤颤巍巍,仿佛随时会掉在地上。 “什么?”吴坤现在只觉得大脑一阵嗡鸣,手持宝剑来到杨回身前,猛然拉住他的衣领,大声质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西…西面有乾军的……援兵!”杨回支支吾吾的说出这句话,看着吴坤那择人而噬的表情,情不自禁的吞咽着唾沫,眼中满是恐惧,生怕自己步了先前那名兵卒的后尘。 “混账!”吴坤一把推开杨回,虎目四转,想要找寻敌人的踪迹,可因为月色实在是太过暗淡,什么也看不到,如同盲人摸象。 吴坤整个人陷入癫狂,嘴中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乾军就这点人马,哪里还有援军,你再敢假传军机,我斩了你!” “人皇!末将之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杨回此刻虽然害怕,但还是咬牙说出情况,否则等吴坤清醒,自己还是难逃一死。 “不!不可能!”吴坤神色恍惚,一个劲的欺骗自己,回顾左右,没有看到吴广,大声怒吼道:“吴广!阿广!人呢?” “人皇!吴将军正在救火!眼下大势已去!继续下去已经毫无意义!撤军!只要撤回南郑,固守城墙,以图来日啊!”身为亲军的张始急忙来到吴广身侧,急忙拉住他。 “是啊!人皇!大势已去!速速离开!快走啊!”身长九尺的王吉大步上前,伸手拉住吴坤的手臂,示意他快随自己离开。 “不!我要死战!死战!”吴坤难以接受眼下的局面,一个劲的咆哮怒吼。 张始和王吉看罢,知晓现在的吴坤什么都听不进去,甚至于有些偏执。 张始咬着牙,猛然一计刀手打在吴坤的脖颈之上,巨大代价重力之下,直接将吴坤打晕。 扶着昏迷不醒的吴坤,张始深吸一气,冲着王吉道:“撤兵!带人皇撤兵!快!” “撤…快撤!”随着张始指挥兵卒撤离,十二目众等兵马紧紧跟随,眼下二十多万白巾军中大半撤军,其余众人也是各自冲散,溃逃,再无半点抵抗的力量。 李德明看罢,大手一挥,率领兵卒发动总攻,瞬间众兵卒齐齐冲杀,白巾军被杀的血流成河,人仰马翻。 “给我杀!杀啊”皇甫错手持宝剑,亲自率领麾下兵卒冲杀,一番激战下来,已经身负三四处伤口,可死在他手下的兵卒,没有百人,也有一双手了。 张始眼下留守军营,王吉等一众兵将保护吴坤向着南郑逃窜。 因为战场盘子铺开的太大,散兵游勇各自逃窜。 只有杨凡比较倒霉,麾下的兵马和马卓山的六万大军撞了个满怀,两军交战,彼此间厮杀的血肉模糊。 眼见势头不对,看着悍勇的西凉军,杨凡连抵抗的心思都没有,直接抛弃了麾下数万将士,率领三千亲兵逃亡去了。 而乾军更是将主要目标锁定在吴坤的十二目众上。 此刻,萧玄、张霸、楚罡三军随着张始撤兵的步伐紧追不舍。 “混蛋!”张始骑着战马,听着身后逃散的白巾军被不断屠戮,双眼赤红,当即调转马头,怒吼道:“狗娘养的!我去拦住他们!你们速速带着人皇撤军!快!” 祁獒眼下正在乱军之中垫后,浑身瘀血,听得张始之眼,急忙开口阻拦道:“你且带着人皇走!我留下来断后!” “你……!”张始一听,咬着牙,最终调转马头,冲着祁獒道:“活着回来!” “知道了!快走!”祁獒不耐烦的挥手,双手各是持着一柄铁鞭,冲着身后的目众道:“将士们!随我反杀回去!杀啊!” 第80章 擒祁獒 “杀!”祁獒一声怒吼,纵马疾驰,反杀向乾军,眼下战局混乱,乾军和白巾军兵戎相见。 白巾军原本溃逃,眼下祁獒断后,反杀一波,使得前方追逐凶猛的乾军吃亏,一连折损了三四十名汉子。 祁獒这般打法,可谓是九死一生,一路横冲直撞,见人就杀,不论其他,只杀的乾军停歇不前。 “杀!”伴随着数声怒吼,数十名百夫长皆是注意到这员白巾军的头目,纷纷扬起手中的兵器,朝着祁獒招呼。 然而祁獒一双铁鞭舞动的虎虎生风,每一鞭都是势大力沉,当场砸死了三四名百夫长,这使得其余人都不敢触碰这个煞星。 彪悍的祁獒,自然是引起了萧玄的注意;萧玄盯着这员武将,冷哼一声,猛然甩开手中长刀的血液,冲着旁边的张霸道:“你且追逐吴坤这个反贼,我在这里斩了他!” “行!自己小心些”张霸一听这个分工,顿时乐了,毕竟这可是天大的功劳,萧玄不要,他又如何会拒绝。 叮嘱了萧玄一句,张霸冲着身后的兵将吆喝道:“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随我冲!擒杀吴坤” “杀吴坤,杀”随着呐喊声越来越大,渐渐将整个乾军的战斗意志激发出来。 “有我在!你们休想过去!”祁獒双臂伸展,手中铁鞭拦路,眼神坚毅,一副拦路猛虎的架势。 萧玄看罢,手中长刀猛然挥砍了过去,语气冰冷道:“贼将!谋家来会会你!” “哪里来的绣花枕头,给老子留下!”祁獒上下打量一眼祁萧玄,见他眉清目秀,身材也不似武将那般魁梧,颇像个儒生,顿时不将萧玄放在眼中,手中铁鞭上下舞动,一招双鞭打枣锤向萧玄的额头,招式凶悍猛烈。 萧玄一看,急忙高举战刀,只听哐当一声,势大力沉大一招,震的萧玄手掌发麻;反震力也是差点让祁獒脱手,扔了兵器,一招不成,祁獒猛地抽出右手的铁鞭,拦腰朝着萧玄的右边小腹打去。 这一鞭子落下,萧玄起码也要躺上了三四天,眼见祁獒的鞭子落下,萧玄此刻脸上满是疯狂,张口怒喝道:“来啊!” “嗖!”萧玄手中偃月刀猛地变化,只朝着祁獒的额头劈砍而去,以伤换命,萧玄这个买卖可谓是赚大发了。 祁獒看罢,瞳孔猛地一缩,当即收了手中铁鞭,变换方向,阻挡萧玄的攻势。 “轰…啪嗒!”一记铁鞭之下,萧玄的手掌劈砍的都有些发麻,眼神伶俐的盯着祁獒,面色沉重如水,但他并未丧失理智,而是应付之余,仔细观察祁獒的战斗方法。 两人交战三四回合,各自错马分开,彼此间留有缓冲的余地;萧玄目光沉着的盯着祁獒手中的双鞭,心中暗自分析:此人鞭短力大,上半身颇为勇武,不可力战!只可取其破绽,一举定胜负。 萧玄心中暗自思量半晌,祁獒被他盯着有些不耐烦,怒视着萧玄道:“贼将!看你爷爷做甚,看鞭!” 祁獒呀呀的怒吼一声,手中双鞭舞动,左手长鞭朝着萧玄的额头砸去,右手长鞭拦腰打向萧玄的腰腹,这两记铁鞭之下,萧玄非死即伤。 此刻的萧玄横眉冷对祁獒,眼中满是凌厉,咬着牙关骂道:“找到了!” “叮,萧玄智将属性发动,以智破武!个人武力值加1,智力点加3,降低敌方武将武力点3点!” “叮,当前萧玄武力值99,智力82,祁獒被降低武力值3点,当前个人武力值93!” “嗯!”一直在后方观战的陈镇听到耳边的提示音,双眼一亮,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猛地清醒,顿时来了精神。 这个萧玄可以啊,武力值眼瞅着就要破百了;若是和公孙斩死战,搞不好公孙斩都会阴沟里翻船。 “落!”两者冲锋,彼此距离间距,足足有两米的距离时,萧玄猛然翻身下马,身子在地面上一招驴打滚后,猛地翻身而起,怒视着前方催马疾驰的祁獒,萧玄抓住刀柄,一招横扫千军,直接扫向祁獒马腿。 “你………!”祁獒面色顿时一僵,掌中铁鞭猛地扬起,想要砸向萧玄的头顶,然而萧玄早就将距离计算的死死的,手中的刀身在加上自身的臂展,只有一米左右的铁鞭子,又如何能够抽到萧玄。 “咔嚓………呜呜呜!”刀身落地,随同的还有战马哀鸣。 此时的马蹄被萧玄削掉了一条腿,当场战马嘴中发出乌泱泱的嚎叫声,身形更是站立不稳,壮硕的马身翻滚在地上,直接将祁獒摔了个人仰马翻,吃了满嘴的泥沙。 混乱仓促间,祁獒因为重心不稳,手中的双鞭更是丢了出去,在黑夜中发出两道碰撞声,便是再也没了动静。 一招得手,萧玄猛地起身,甩出无数烟尘,正视下方的祁獒;身边的亲军也是眼疾手快,猛地迅速围拢了上去,手中长枪直接抵住祁獒的咽喉。 躺在地上的祁獒也是做不得反抗,浑身的骨头都被摔散架了,满身的泥泞,嘴中喘息着粗气,更是磕破了脑袋,满脸的灰尘,大脑也是晕乎乎的。 萧玄收刀而立,看了眼左右道:“给我将他绑了!压送回去!” “诺!”士兵得令,纷纷上前,当下将祁獒给五花大绑。 没了祁獒这条拦路虎,剩余的白巾军被萧玄围杀清剿。 眼见白巾军抵抗有些顽固,且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萧玄响起以往陈镇说的话,堵不如疏,看着这些白巾军眼神里的悲哀,萧玄当即怒吼道:“放下手中的兵器,降着不杀,有负隅顽抗着,杀无赦”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随着围拢士兵的大声怒吼,这就使得原本就丧失战斗意志白巾军,战斗的欲望瞬间土崩瓦解。 “哐当……叮当……叮当当”随着兵器掉落的声音响起,陆陆续续有兵卒扔下手中的武器,默默的接受被俘虏的命运。 第81章 胜利 祁獒数千名断后的士兵被生擒活捉,剩余的白巾军眼见大势已去,皆是是四散一空。 有组织的往南郑跑,没组织的两三人结伴,向着深山老林中逃窜,这一路各自奔命,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命运会如何。 随着大量的军队撤离,杨凡的军队也没了战斗的欲望,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战场,杨凡当即率兵逃亡。 但可能是这家伙运气不太好,逃跑的时候,没有摸清楚方向,被马卓山逮了个正着。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边见面就厮杀开来,且不说白巾军士气低迷,就是在正常情况下,看到如狼似虎的凉州军,他们也是无法比拟的。 没有办法,两边士兵的体格都不在一个层面上。 更何况凉州军本身就常年作战,虽然这六万人是新军,但凉人彪悍,常年自发抵御羌族人的侵略;时间一长,谁手底下没有两三条羌族人的性命,杀起这些叛军,根本就是手拿把掐,没有丝毫难度。 两军交战一柱香的功夫,成片成片的白巾军倒下,他们被马卓山麾下的军队切割分离,分离再围杀,一步步击溃白巾军的防线。 在凉州军如同饿狼般的进攻下,杨凡麾下的白巾军就是绵羊一般,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他们只能被屠杀殆尽。 杨凡看着被虐杀的麾下士卒,一时间心惊胆颤,脸色发白,嘴唇都在打着哆嗦。 眼看着再不跑就来不及了,杨凡断尾求生,当即率领数千亲兵掉头就跑,毫不在乎身后兄弟的呼救声音。 在留下八千人的尸体后,杨凡终于率领残军冲出包围,向着南郑的方向撤军。 而战场的另外一端。 朱岩的十万大军已经抵达了汉中城下,一见守城的主将是蒙道之,朱岩的心都凉了半截。 无他,因为这位老将在守城方面,有着独到的手段,在整个天下也是出了名的。 看着城墙上准备就绪的兵卒,朱岩左右为难,那张黝黑的国字脸在极力克制着面部的情绪,双手捏着箭矢发力,只听咔嚓一声 ,细长的箭矢最终被折断,朱岩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子眺望汉中城,道:“传我命令攻………!” “天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朱岩的命令还没有下达,朱奎骑着战马着急忙慌的跑来,那张常年镇定凶悍的面孔,罕见的露出慌乱神色。 朱岩闻言,一双剑眉微微蹙起,眼神凝视着朱奎,脸色冰寒道:“慌慌张张的,跑什么!有什么话赶紧说!” “败了…败了!吴坤败了!整个大营全部着火了,火烧连营,许多兄弟都四处逃跑,刚才我也是碰巧逮到一个跑错方向的兵卒!这才打探到的消息”朱奎吞咽着口水,面色难看无比道。 “怎么可能!”朱岩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猛地站起身子,捏着手中的断裂箭矢,质问道:“吴坤可是有足足将近二十八万的兵马,怎么会败的这么快!” “我也不知道啊!”朱奎眼见朱岩那一副择人而噬的表情,弱弱的回了一句;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冲着身后嚷嚷道:“把人带上来!” 伴随着朱奎的一声呼喊,三四名逃兵被带了上来,朱岩借着火光,看了眼三人的穿着打扮;这三人灰头土脸的,身上还满是泥泞,衣服上多有烧伤的痕迹。 为首一人看向朱岩,当即跪了下来,求饶道:“天王饶命啊!饶命啊” “你叫什么名字!身居何职!”朱岩扔下手中的断裂箭矢,耐着性子仔细盘问。 “小人申西,现任百夫长!” “人皇那里得的战况如何了!仔细说来!快!”朱岩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同时递给朱奎一个眼神。 朱奎当即回意,翻身骑上战马,开始命令麾下的兵卒收拾行囊。 申西吞咽着一抹口水,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随即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如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再说到粮草被烧和马卓山袭击营地的时候,朱岩终于坐不住了,当即冲着身后的士兵大声怒吼道:“快!撤军!轻装简行,大形的重物不要了!撤军!快!” 而城墙上的蒙道之看着骚乱的白巾军,眼见他们不进不退,再看看火光冲天的前方战场,为了帮助李德明分担压力,蒙道之一咬牙,大着胆子冲朱驼挑衅道:“朱岩小贼!有胆子攻城啊!” 蒙道之一边说,一边挥手,示意麾下兵卒声音一起喊。 而城下的朱岩现在却是顾不上蒙道之的挑衅,若是现在再不走,怕是要被留下包饺子了。 这可把前军的朱驼气愤坏了,暗想朱岩怎么还不下令攻城;调转马头来到中军,开口质问朱岩道:“大哥!怎么还不下令攻城啊!” 朱岩一听,眉头都挑了挑,看向朱驼这个憨货,语气中夹杂着愤怒道:“还打个屁,吴坤这个蠢货,连粮草都被人给烧了,咱们再不走!就要被包饺子了!撤军!赶紧给我撤军!快!” “什么!粮草着火了!”朱驼此刻再傻,也知晓事情不太妙,只能按照朱驼的吩咐开始撤军。 朱岩黑压压的一帮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连一支箭矢都没有放,直接向着南郑的方向撤军。 他的离开!也彻底宣布这场战争以乾军的胜利而告终。 蒙道之看着率兵撤离的朱岩,心中也是长松了一口气;其他心底里也是发虚的,毕竟整个汉中城的兵马加起来只有一万个老弱残兵。 若是朱岩真的不计后果攻城,他麾下的一万兵卒能不能守住汉中城都是两说。 一场大战下来,李德明也是疲惫无比,同时命令手下兵卒兵分三路。 一路,抢救粮草,收缴物资,毕竟这些东西都是钱啊,现在的乾国正是缺钱的时候。 另外一路,追杀逃兵,同时大面积的俘虏敌军。 第三路,就是原地整顿,开始抢救伤员;毕竟一场战斗下来,死亡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些受伤的士兵,在临死前还要忍受非人的痛苦,这还没有一刀死来的痛快呢。 第82章 谈判 一场夜战,乾军和白巾军都早已精疲力尽,彼此都是在咬着牙坚持着。 天空渐渐白鱼翻肚,赤红的太阳又大又圆,宛若一轮赤日,和这血流成河的战场遥相呼应。 骑了一晚上的马,指挥着一晚上的战斗,李德明毕竟是年纪大了,刚想要下马,身形左右摇晃,差点一个踉跄跌落下马,陈镇急忙上去搀扶。 看着贴心的太子,李德明嘿嘿的笑了两声,不笑还好,一笑便是笑掉了大牙。 “老师!您这……!”陈镇看着李德明掉落的牙齿,心中有些触动,这才猛地想起,李德明年岁已经过了六十了。 李德明看着手中脱落的牙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唉!年纪大了!这一口好牙是彻底没了;往后啊,怕是一口肉都没得吃了!” “不会的老师!煮烂一点还是勉强能够咬动的!”陈镇在旁宽慰,只是他这宽慰的说法,与直男无异。 “得了吧!水煮肉最是难吃!”李德明听了陈镇的回答撇撇嘴,无奈的摇头感慨道:“一颗牙齿换一场胜仗!不亏!不亏啊!哈哈哈哈!” “大将军!真是好兴致啊!”马卓山此刻一身血甲走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一副收获颇丰的姿态。 “来了啊!随便找地方坐吧!”李德明也不撕破脸,或许也是身体疲乏了,也懒得招呼这头白眼狼,随意指了一个地方,让马卓山坐下。 马卓山倒也是不在乎,直接坐在了地面上,卷起背后的披风擦拭着手掌的血迹,感慨道:“老将军这把火放的着实厉害啊!我看都不用我凉军出面,老将军便可将白巾军收拾个干净!” “嘿嘿……!”李德明正憨憨的笑着,颇有些得意,在看了眼旁边的陈镇,嘴中打着哈欠道:“不行了!年纪大了!熬不了夜!后面的事情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啊!” 李德明话刚刚说完,皇甫错却是骑着战马道:“大将军,眼下张霸将军和楚罡将军,遭遇张始埋伏!还请速速派兵支援!” “什么?”李德明一听,再也坐不住了,猛地骑上了战马,乍一看不似先前那般垂垂老矣,颇有一股悍将之风,当下骑着战马追随皇甫错前去查看情况。 独留马卓山和陈镇二人对视而坐,听着耳边的嘈杂声,陈镇使劲的摇了摇脑袋,让沉重疲惫的大脑清醒些。 此刻,陈镇面色淡漠的看向马卓山道:“马将军!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次做的有些过了啊!” 马卓山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听了陈镇的言语,假装疑惑道:“殿下什么意思!末将不是很明白!” “早不出兵晚不出兵,偏偏等着粮草烧起来你再出兵!师傅不想说明白,但不代表我不能说!”陈镇懒得和马卓山扯皮,他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猜话。 “殿下这可是污蔑臣下了,我等一番血战,麾下兵卒斩杀敌军也有万余人,殿下这番言论,可是要寒了末将手下兵卒的心啊!”马卓山说话时打了个太极,别看他五大三粗的,可实际上玩政治也是一把好手,要不然他也不会从一介草民做到现在的位子了。 “别给我戴高帽了吧!御将如养鹰,饥则依入,抱则扬去;而你就是那头鹰,你现在之所以能够按耐住,是因为你对朝廷还有需求!朝廷还没有喂饱你,所以你还没有离去!等你吃饱了,就会如同那弑主的饿狼”陈镇一针见血的说出马卓山内心的想法。 马卓山听着陈镇的述说,面色也是一愣,静静的看向宁越,沉吟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陈镇见他还没有开口,便是率先言道:“说说你的条件吧!朝廷能够给的起的!也是你想要的!” 马卓山一愣,看向陈镇,抚摸着胡须质疑道:“殿下!你能代表的了朝廷!” “现在代表不了!不代表以后代表不了!这就是一场赌注和交换,而你的筹码和身份,使得你只有赚的,没有亏的;所以!你还有什么忌惮的呢!”陈镇捡起地上的石头,在手中摩挲把玩,见马卓山依旧沉默,陈镇却是懒得理他了,缓缓起身打算离开,边走边说道:“我在京城听说过你,他们都说你是当世的豪杰枭雄,但今日一看,也不过如此!” “殿下!且等等!”马卓山眼见陈镇要走,最是还是开口挽留。 陈镇刚走几步,听得身后的呼喊声,转头看向马卓山,眼中依旧是古井无波的表情;心中却是暗松一口气,还好自己没有玩脱。 当下,陈镇走回原位,坐稳身子,歪着脑袋,静静的看向马卓山。 “殿下!你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啊!”马卓山努力挤出一丝和善的笑容,显得颇为勉强。 “有话直说吧!莫要拐弯抹角了!你想要什么!需要什么!我可以满足!但前提是!你要先满足我!不要问为什么,因为我只有达到了那个高度,我才能满足你的胃口!”陈镇按着自己的膝盖,将其中的关系说明白。 “殿下就这么有信心能够登上王位!”马卓山笑盈盈的问了一句。 “登不登的上,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想做的便是活下去,让百姓活下去!” “大道理不错!我喜欢这个理想,但殿下你与我合作,能够满足的了我的胃口吗?”马卓山笑盈盈的看向陈镇道。 “西凉王的名号不错吧!”陈镇神情淡漠的看了眼马卓山,时不时掏一下耳朵,语气轻描淡写道。 马卓山眼神一凝,随后又松快了下来,陈镇感受着马卓山的情绪变化,继续说道:“不用想法子去查了!你在我这边有人,我在你那里也有人,这就当做彼此达成合作的条件吧,毕竟以后联络也方便些!” “可以!”马卓山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太多,而是转头盯着陈镇道:“殿下!你需要我做什么?” “协助李德明!老老实实的消灭白巾军,还蜀中一个朗朗乾坤!”陈镇嘴中打着哈欠,神色异常凝重。 第83章 交易 两人叙话间,日出东方,暗蓝色的天空中,一轮大如圆盘的太阳,渐渐在天空中悬挂。 在这一轮赤阳的照射下,驱散了黑暗,世间也引得了光明,就像是今天这场战役一样。 可阳光普照大地之后,众人所见的就是满地狼迹,遍地焦土;就像是结束战斗的乾军,虽然获得了胜利,可同时也有无数袍泽的性命离去,各种各样的伤残病患在等着他们。 陈镇和李德明两人席地而坐,阳光升起,他们也看清楚彼此的模样。 “殿下!你就这点要求吗?你不想让我助你登上王位!”马卓山虎目盯着陈镇,想要在他眼中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然而结果注定让他失望。 “王位,那不过是个名词罢了!那种东西于我而言,没有任何用处”陈镇感慨一声,伸手拍打着袍泽上的灰尘,随后看向马卓山道:“这个条件!你答不答应!” “呵呵!殿下!你这个空手套白狼的手段,还真不逊色于陛下啊;我如果要想获得殿下许诺的东西,首先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要满足殿下你的要求,二是要帮助殿下你登上皇位,这是个前提!”马卓山抠了抠指甲上凝固的血痂,黑色的双眸盯着陈镇,言辞戏谑道:“殿下这笔买卖倒是做的划算!但是末将怕是要血本无归了啊!” “你想要登上西凉王的前提,并不是我登上王位,而是你能不能拿到吴昊的人头!只要你协助师傅灭掉白巾军,凭借着功劳,你自然便可封王!到时候我在朝中操作!你封王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陈镇眺望着远处匆匆忙忙的人影,环顾一圈,确定没有什么人听到,这才说出口。 “啧啧啧!我凭什么相信殿下你!”马卓山那双如同饿狼般的面孔死死的盯着陈镇,就像是一柄锋利的宝剑,要将射穿一般。 “无所谓!你继续这样混日子也可以!但是我必须明确的和你说清楚!我会发动自身全部力量,在中原诋毁你的名声,将你在今日的所作所为,如何陷袍泽与不顾的事情大肆宣扬出去;我代表着国家,你觉得他们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你的确是手握兵权,可有时候,兵权也不是什么都可以做到的!”陈镇的话如同钉子一样扎入马卓山的心窝子;此刻再看向宁越,马卓山只觉得这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毛孩,竟然这般的难缠。 “我……可以答应你!但殿下你也要拿出让我心动的利益来,西凉王终归只是一个名头,对我来说!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啊!”在这场心理的拉锯战中,马卓山终于率先松口了,可接下来的话,又开始和陈镇敲竹杠了。 陈镇听完马卓山的回答,心中暗自嘀咕:“真是一只狡猾而又贪婪的狼啊,现在竟然开始抬价了!” “你想要什么?”陈镇深吸一口气,做好压价的准备,眼神平静的盯着马卓山,似乎在等他报价。 “简单兵器、铠甲、药草、粮草这些资源我都要!”马卓山神色如常的将这四样东西说了出来,仿佛这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没办法,凉州太过荒凉了,一度面临缺水的境地;粮草都是稀缺物资,药草更不用说了。 就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药草是稀缺的东西,有时候病了,只能拿身体硬扛,至于铠甲和武器都属于朝廷的管制品,马卓山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打造。 “行!给你!要不要我将这皇位也禅让给你!”陈镇盯着马卓山,一副我是真诚的表情。 “殿下说笑了!”马卓山双手耷拉在膝盖上,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内心也是有些咂舌,毕竟自己这竹杠敲的有些狠了。 “西凉王拥有属地权和自治权,这相当于整个凉州都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若是将兵器和铠甲都给了你,你觉得我要不要睡觉了,怕是我还没睡醒,你的剑都已经到了我的床榻旁了吧!”陈镇语气不善,黑色眼眸盯着马卓山,一副随你便的表情。 马卓山没有说话,而是就这样静静的听着,他想看看陈镇要杀的多狠。 而陈镇也没有继续说话,如同马卓山盯着自己一样盯着他;两个大男人就在这里互相盯着对方看,怎么看都显得别扭。 半晌,马卓山终于放弃僵持,率先开口道:“兵器和铠甲我可以不要,但粮草和草药,殿下你不能不答应吧!” “朝廷的情况你是知道啊,眼下到处打仗,粮草和草药都是紧俏货!你还真是狮子大张口啊!”宁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副无奈的表情道。 “殿下这般说,那可就没意思了!”马卓山面色有些阴沉,像是一头则人而嗜的老虎。 “行了!别激动了!”陈镇拿起地上的石头,随意在手中掂了两下道:“草药我可以给你,但是以商队的名义去买卖!你需要鼓舞商人去购买和交易,诸如西凉羌族的奴隶、战马、牛羊皮、还有金银钱财以及铁矿!” “这样做的目的,一是能够增加朝廷和凉州的税收,同时也能做到掩人耳目的效果,不然一但这件事情被公之于众,我顶多是被废黜,而你必然是死罪,到时候不反也要反了!”陈镇神情淡漠的说明,但话语中的分析却是关系两人的命运。 马卓山沉吟良久,陈镇刚刚提及到的东西,在凉州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首先羌族人的士兵被俘虏后,他们根本不服从驯化和管理,更有甚者会反抗杀死奴隶主,这就使得大量的羌族人根本无人购买,他还要派遣大量的士兵看押。 同时还要给他们粮草,这就是使得马卓山入不敷出,往往抓到的羌族人不是放了就是杀了。 而陈镇刚刚提出的建议,算是解决了西凉的一个隐患。 其次就是牛羊皮和金银,这些东西在马卓山看来,还没有粮草贵重,毕竟粮草在灾年还能吃,可这些东西在凉州只能算得上是破铜烂铁。 唯一让马卓山有些心疼的就是战马,一想到此处,马卓山开口回答道:“除了战马!其他的东西我都可以满足交易” 第84章 要马 “别急!听我把话说完!”陈镇掏了掏耳朵,眼神平淡的看向马卓山道:“你们要这么多战马也没用,每日的人吃马嚼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倒不如交易出来,既能培育优质的战马,而且还能减少牧民的支出; 即便是你严防死守,但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但让我逮到机会展开贸易,又岂是你一句命令能够压制住的,要知道明面上你能盯得住,下面的,你能严防死守吗?” “这……!”马卓山面色一愣,虎目盯着陈镇,他有一种被宁越套住的感觉,此刻他只觉自己上气不接下气,手掌更是不自觉的摸向了腰间,有陈镇这个家伙在,他怕是难有出头之日。 陈镇看了眼马卓山的动作,表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却是有些发毛,暗自低估道:“完蛋了!公孙斩和严璟都不在,这时候马卓山要是动手,自己岂不是………哎呀!冲动了!” 好半晌,马卓山的理智压下了自己的愤怒,看向陈镇道:“我答应!” “好!”陈镇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补充道:“当然!我刚才说交易的东西里,也有粮草!不过这玩意需要等上一年多,起码等朝廷缓过来!如若你有足够的诚意,后续的盔甲和武器,我也能贩卖给你!但前提是!你要配合我的安排,你觉得呢?” “殿下此言当真!”马卓山眼前一亮,粮草和草药西凉虽然缺,但西凉真正缺的还是兵器和盔甲,这东西朝廷管控的十分严格,朝中的战甲兵器制作都是保密,匠人也是在京城,根本找寻不到踪迹,眼下陈镇说到此处,无疑是给马卓山希望。 同时,马卓山也不会怀疑陈镇说的真假,因为通过刚才的交谈,他确定一点,这个太子不像他表面那样仁慈,他的胆子很大。 “当然!”看着马卓山的表情,陈镇直接果断回答,而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把控之内。 等这场战争结束以后,陈镇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改良士兵都作战装备。 乾朝的兵卒盔甲说好听点是盔甲,实际上就是龟壳甲。 士兵除了胸膛和后背有防护外,剩余的也就剩下个头盔了;其他四肢全部都暴露外面,十分危险,装备精良的士兵更是肩膀上多了两个护肩,其他的全部都是扯蛋。 白巾军更是不用说了,他们的盔甲都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将原先的一套盔甲一分为二,全部充当胸膛前的前甲来穿,后面就绑了个根绳子,压根没有半点用处,综合下来就是落后。 至于武器那就更不用说了,青铜剑还在活泛于战场,至今都没有退出历史舞台,陈镇看了都想将科技树点满了。 “若是殿下能够给西凉带来这四样东西,殿下刚下想要的东西我全部都能满足!甚至于帮助殿下登上那个位置也不是不可以”马卓山说话时,语气风轻云淡,一副都在他掌控之中的意思。 陈镇看了眼马卓山,随意将手中拨弄的石头扔在了地上,黑色的双眸盯着马卓山,语气严肃道:“马卓山!我需要的是盟友!而不是一匹白眼狼,你今日敢插手这件事,日后我坐上了那个位子,你岂不是也能将我赶下台!” 陈镇表情严肃,马卓山这样的边将,绝对不能触及京城的事情,须知请神容易送神难;一但马卓山在京城布置了自己的力量,再想将他拔出,那就很难了。 “殿下多虑了!一切皆是按照你的意思来吧!”马卓山听着陈镇语气中的愤怒,开口服软,并未得寸进尺,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出卖了他的心理。 “可以!但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诚意呢?”陈镇面色不善的盯着马卓山,眼中满是算计。 “殿下你现在也没有拿出自己的诚意啊!现在说的这些话,空口无凭,说不好听点,怕是出了这个地,殿下也不认账吧!”马卓山听得陈镇的话语,当下反唇相讥,也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如意算盘。 “这次我在汉中城北地开垦了荒地,等剿灭白巾军之后,怕也是收粮之日;到时候我可给你两千石粮草,就算是第一次的交易吧!”陈镇看着马卓山,语气平淡,仿佛这两千石对自己而言,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一个数字罢了。 此刻,陈镇心中却是暗自盘算,乾朝一亩地二百四十亩,按全国耕地算平均一户有七十亩地;而一亩地得粟三到四石,而在枣抵的带领下,现在已经开垦了三四百亩,待后续俘虏的白巾军加入,怕是将开垦上千亩至上万亩,那时候给马卓山的这点粮草,不过是洒洒水啦。 而且陈镇有着现代思路,后面再搞点化肥什么的撒入田里,看看能不能增加点粮食产量,到时候自己就能实现财富自由了。 “那就多谢殿下了!”马卓山一听,心中不由得的暗自盘算了起来,毕竟这可是两千石粮食。 白巾军数十万大军也不过才十几万石粮草,虽然杯水车薪,但起码也是自己麾下六万大军两三天的粮食,总体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马将军!我的诚意拿出来了!那你呢?”陈镇笑呵呵的盯着马卓山,不时舔了舔舌头,一副在打着如意算盘的节奏。 “殿下!你想………!”马卓山面色一愣,虎目盯着陈镇,心中应约觉得不对劲。 “明人不说暗话,孤看中了你西凉的战马,这几日我情报也打探的清楚,你这次足足带了两千八百名骑兵,且人人双马,也就是五千六百匹战马,孤想给麾下的太子卫配备骑兵,也不多要,给我两千匹就行!”陈镇一副很大方的恨天要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了多大的亏呢。 马卓山一愣,没成想,陈镇在这里等着他,当即摆手道:“殿下!这恐怕不行!” 马卓山看着陈镇,没想到他年纪不小,胃口却是大的惊人,张口就要两千匹,这不是在他身上割肉吗? 第85章 睡觉 “别着急拒绝,按照市面上的估价,孤给你这些粮草撑死也就只能换你三四百匹战马,后续的战马孤也会如数换算成粮草给你!你觉得如何!”陈镇一副打着商量的口吻询问马卓山,也没有压力占他便宜的意思。 黑色的双眸盯着马卓山,心中也在暗自衡量,看看马卓山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殿下倒是算的一门好学问!既然殿下大气了,我也不是小气之人;今日我就送殿下五百匹战马,先让殿下的太子卫人人有战马骑再说。 之后大战下来,我会将所有的战马留下来,殿下就换算成粮草让我带走即可!如何!”马卓山也不是小气的人,他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若是抠抠搜搜的,怕是连第一步都卖不出去。 而且他也知道投资,眼下他既然知晓了陈镇的潜力,不妨先卖个人情给他,后续的事情再说。 “既然如此!那就合作愉快了!”陈镇也不废话,算是先答应了下来。 “合作愉快!”马卓山面色爽朗,两人间的对话,算是将彼此的关系确定下来,唯一缺少的不过是纸面文书。 “此间事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后续的事情,我会派人给你对接;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熬了一晚上,孤要先回去睡觉了!”陈镇说完,也不再搭理马卓山,自顾自的起身,直接翻身上马,嘴中打着哈欠,在麾下兵卒的牵引下,向着汉中城的方向返回。 马卓山盯着陈镇离去的背影,原本哈哈大笑大神情收敛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伸手挠了挠头,不时抬首仰望着逐渐明亮的天空。 从军至今,马卓山都牢牢记住一名老兵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 再看看陈镇那离去的背影,马卓山站起身,长松一口气道:“不可小觑!不可小觑啊” 战事结束,乾军一分为三,一路打扫战场,清点物资;另外一路抢救伤员,掩埋尸体,还有一路就是关押俘虏。 至于陈镇熬了一晚上的夜,看着逐渐停歇的喊杀声,终于是顶不住了,晃晃悠悠的从战马上翻身而下,嘴中不时打着哈欠,显然是忍耐到了极限。 此刻,张均和严璟五百人的卫队护卫在陈镇身前,而陈镇脑海中响起一阵系统的提示音。 “叮,潘正战死,其三项能力达到7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7点! “叮,丙中战死,其最高能力达到7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7点! “叮,沙斗战死,其最高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 “叮,沙克战死,其最高能力达到8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 “叮, 赵习战死,其最高能力达到6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6点! “叮,齐豫战死,其最高能力达到92,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 “叮, 齐楚战死,其最高能力达到8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 “叮,齐燕战死,其最高能力达到8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 “叮,齐魏战死,其最高能力达到8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 “叮,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70点,当前宿主召唤点287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啊啊!”陈镇长大嘴巴打个哈欠,随意挥手道:“管他多少点,现在谁也不能打扰我睡觉!” “殿下!你说什么?什么点不点的……”张均跟在陈镇身后,听得他一连的问话,以为陈镇困的说胡话了。 陈镇一听,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转头看向一旁的大树下,摆手打着哈哈道:“没说什么!我现在困的不行了,就在这大树底下睡了,有困的兄弟就在我旁边睡!都累了一夜了!都他娘的别局着了!” “殿下!你是太子!注意说话用词,而且此地太过简陋,不适合……!”张均又开始他文邹邹的模式,陈镇听得直接犯了,直接挥手驱赶道:“去去去!滚一边去!小爷我骂人怎么了!都是男人!谁没骂过人!真的是!” “我…!”张均一时间被怼的哑口无言,正想在劝谏一番,陈镇已经懒得搭理他,快步朝着有树荫的地方走去,看着一个个打着哈切嘴巴张得老大的士兵。 陈镇直接一把指着他道:“你!打哈切嘴巴最大的那个!” “我…!”刚刚打哈切还不自知的士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 “对!就是你!赶紧过来!”陈镇看着满脸疑惑的士兵,冲着他招招手,示意他不要迷糊。 “嗷!来了!”那名士兵满脸的问号,跟在陈镇的身后,满脸的不知所措。 那名士兵一路小跑过来,陈镇指着地上松软的土地道:“躺下!休息!” “啊……!”被叫过来的士兵满头的问号,心中疑惑不解,一时间等在原地没敢动 “啊什么!叫你躺下休息!”陈镇见他愣在当场,急忙招呼他一声。 那名士兵一听,再也顾不得形象,直接依靠在树杆,是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 此刻的陈镇懒得搭理这些山炮,直接将这名士兵的肚子当枕头,躺在地上闭眼睡觉,没一会陈镇便是沉沉的睡了下去。 “殿……”张均还想再劝谏一番,一旁的严璟伸手拦住张均道:“行了!殿下都累成这个样子了!别在叫他了!你先睡一觉!我们轮流值班!” “行!这边就麻烦你了!”张均听罢,只能赞同这个建议。 天空逐渐明亮,又是新的一天开始,有人在睡梦中逝去,有人在现实中承受着悲欢离合。 人活在时间是受磨难的,他们或许出生不同,或许经历的也有相似的地方,但在死亡面前,他们都是平等的。 死亡,是所有人为数不多能够获得平等的机会。 烈日当空,夏日炎炎,这场耗时三月之久的相持局面,在李德明的运筹帷幄下终于打破了平衡,乾朝也有守转攻,这一次,白巾军不会如同先前那般幸运。 第86章 奖赏 傍晚 李德明返回汉中城,开始在大殿内摆设庆功宴;士兵张灯结彩,纷纷为此战的胜利而欢呼庆祝。 此刻,大殿内,文成武将左右分开,彼此眼中皆是浮现笑容。 萧玄作为军营中为数不多文武双全的武将,军队的统筹伤员,自然归他查阅。 此时,萧玄站在大殿中央,大声诵读此次战果:“此战焚烧粮草五万六千石,斩杀敌军七万八千人,具体人数还在统计,预计有九万人折损此地,同时俘虏白巾军五万三千多人,眼下正关在俘虏营地中看管。 缴获战马三百二十五匹,兵器、甲胄等目前正在计算,粗略估算应有十万人装备。 我军死伤将士八千九百七十二人!俘虏敌将一人;其中白巾军渠帅潘正、沙斗二将由两位兵卒将士斩杀。 齐豫、齐燕为公孙斩将军所斩,白巾军头目丙中为我所杀;齐魏、齐楚二将被公孙将军麾下百夫长所杀” 萧玄念叨最后,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愉悦,面部表情都有些萧索和惆怅,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更何况李德明以少胜多,本就是在人数不利的的情况下作战,这点伤亡已经算是少的了。 “这在喝酒之前啊,有些事情还是要问个清楚的;齐豫的人头是公孙斩砍下的,至于这沙斗和潘正乃是谁杀的?还有齐楚、齐魏二人。 这些人在白巾军都是排的上号的,这份功劳要说清楚,咱们要赏罚分明,不能寒了重将士的心!”李德明深知道赏罚分明的重要性,后面的硬仗还要打,此刻更应该赏罚分明了。 “潘正乃是末将麾下一名伍长所斩!名曰虫达!”萧玄神色严峻道。 “虫达!”众人一听这个名字,面面相觑,觉得这个名字有趣,没到想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形式。 张霸眼看着萧玄给自己麾下的兵卒请功了,自己也不能落下,急忙上前拱手一拜道:“大将军!我麾下的百夫长龙且可不得了啊,一连斩杀沙克和沙斗两员悍将,这两人在白巾军起义之初,可是让我们吃尽苦头啊!” “哦!不曾想我大军之中,还有这等猛将!”李德明神色略微惊愕,眼中更是浮现一抹惊愕;转头看向张霸,摆手邀请道:“既然为我军中猛将,更是力斩白巾军头目,邀这些人上厅,与我等同案而食!” “谢大将军!”张霸一听,整个人是兴奋不已,忙不迭的冲着身后的士兵吆喝道:“速速叫他们进来!“ “传,众将士进!” 随后,以龙且为首虫达、牛晋、李宿三人紧随其后,不一会便是走入了大厅。 马卓山一眼就相中了为首的龙且,没办法,此人人高马大,在身后三人中显得鹤立鸡群,在观他那一双结实的臂膀,坚毅的眼神,连他身后的西凉勇士都显得黯然失色了不少。 陈镇盯着龙且,微微眯起双眼,看着后年的虫达三人,陈镇心中暗道:“系统!给我检测一下三人的能力!” “叮,当前开始为宿主检测!” “叮,乾朝伍长虫达:武力90 统帅87 智力79 政治64!” “叮,乾朝百夫长牛晋:武力85 统帅69 智力64 政治34!” “叮,乾朝百夫长李宿:武力79 统帅69 智力70 政治60!” “叮,虫达一项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当前宿主召唤点296点!” “叮,恭喜宿主发现一位人才,当前宿主发现本土人才9名,还有21位,请宿主再接再厉!” “挖槽!”陈镇一听,心中顿时暗骂一句,再次发问道:“我上次让你大规模检测!你怎么没发现呢?” 陈镇不由得眉头紧锁,上次系统能够无意间发现严璟,可现在虫达都发现不了,这让陈镇心中浮现一抹危机感,要是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要遗漏掉很多人才。 “叮,当时是因为距离较远,请宿主不要找茬!” “?”陈镇面色略微错愕,仔细分析的话,当时的虫达或许出去执行什么任务,没有发现这个解释倒也说的通。 思绪至此,陈镇也没有继续下去纠结的必要,默默的看着三人。 “哈哈哈哈哈!今日本将高兴,龙且、虫达,你们二人斩杀白巾军渠帅,本将封你们偏将军,日后就留在帐下听用” “多谢大将军” “至于牛晋和李宿,你们二人也是功劳不小;这样吧!本将封你们为裨将军,目前也留用帐中吧!”李德明今日心情不错,擅自做主给三人升了职位,随后又补充一句道:“本将军此次提拔尔等,不过是为了让你等有一展所长的机会;其余奖赏,一应功劳,还是和各位将军一样,眼下记录再策,等战事结束,奖赏自会由陛下发放!” “我等多谢大将军!”四人一听,当即拱手作揖,面色兴奋。 “嗯!”李德明笑盈盈的点头,随后冲着殿外的门将招呼道:“搬四把桌子!与我等同案而食!” “是!” 一应事物安排下去后,众人也开始言归正传,李德明看向陈镇和马卓山道:“眼下初战告捷,白巾军也是元气大伤,除去逃亡的,伤残的,现在的白巾军退守南郑的起码还有二十万残余兵力;现在传我军令,各地兵马按兵不动,暂时先不要与白巾军发生正面冲突,等他们撤回南郑再说!” “大将军!这是何意!我们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眼下正是扩充战果的时候啊,若是等白巾军在南郑布置好了防线,我们在想收复失地,可就难上加难了!”魏疾一听,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是个直性子,做什么事也直来直往,现在一听李德明要放过这些人,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哈哈哈哈哈!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南郑地势平坦,又没有什么山岳高地,当时蒙道之将军,之所以退守汉中没有坚守南郑,就是因为南郑是一座孤城,虽然城高墙坚,可一但被敌军包围,那这就是一座死城!”李德明抚摸着胡须,眼中满是算计。 第87章 投靠 一直没有说话的董瑜眼中闪现出一丝精芒,眼神更是震惊的盯着李德明,脸上写满了迟疑之色。 “大将军!你是有什么计划了吗?”马卓山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问向李德明。 “眼下白巾军粮草焚烧殆尽,退守汉中;根据密探传来的消息,南郑根本没有多少存粮,根本不够二十万大军三日之用。 若是此时我们围而不攻,这些白巾军定然要活活饿死在城里,到时候我们只要放出点消息,围点打援,来一个杀一个。 到时候白巾军没了这二十万大军,不过是如风中烛火,雨中凉灯,随时便可覆灭!”李德明诉说着自己心中的计划,语气中杀气蒸腾。 “先前老夫所说,此次兵马要一分为二,一部分要围死南郑,一个兵卒都不能放出来;另外一路要在南郑的地图上埋伏,伏击白巾军的援兵,只要拖上个两三日,白巾军必然溃败!”李德明直接一锤定音,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在场众将皆是没有吃饭的心思了,纷纷停下了手中的伙计,一双虎目皆是盯着李德明。 魏疾更是忍耐不住,冲着李德明拱手一拜道:“大将军!末将愿为先锋,今夜便可出发!” “大将军!末将愿带兵本部兵马率先为大军开道,必然能将整个南郑围的水泄不通!”张霸此刻也是坐不住了。 “大将军我欲……!” 一时间,众将皆是请命,场面热闹无比;因为在场的所有人知道,这是白捡的功劳,此刻再不抢,还等到什么时候。 李德明笑呵呵的看向众人,一副料事如神的表情,这次大战无疑是白捡的战功,也是泼天的功劳,无论是谁领军都是稳坐钓鱼台。 李德明抚摸着胡须,半晌将目光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陈镇道:“太子殿下!如今老夫年迈,精力有限,只能安排人马在路上围追堵截,至于这场围城之战,还需你替老夫走一趟了!” 众人一听,面色皆是一变,他们可以相互争抢,但谁又能抢的过太子。 从中,这些长脑子的人大脑迅速转动,皆是发觉李德明其中的用意,不单单是一场战斗那么简单,其中还有绝大多数的政治目的。 思绪至此,原本想要请战的萧玄便是偃旗息鼓,默默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魏疾先前又和陈镇交好,此刻也不能当着陈镇的面抢功劳,思绪半晌也是默默的退了下去。 马卓山静静的看着眼前这场闹剧,一双虎目盯着陈镇,想要看看这位太子殿下如何选择。 陈镇此刻心中五味杂陈的,对李德明的感激有,毕竟自己老师为自己铺路,若是自己拒绝了,那可真是不知好歹了,但更多的是让陈镇感觉自己赶鸭子上架。 “老师!学生才疏学浅,恐担任不了如此重任啊!”陈镇还是先开口推辞一番,万一李德明是谦让一下呢。 “无妨!此次大战,让萧玄给你当副将!不懂的问他!”李德明说完,转头看向萧玄道:“你可愿意!” 萧玄一听,在看了陈镇一眼,当即拱手道:“末将遵命!” 这两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还不等陈镇同意,萧玄便是率先接令,等于是将陈镇架起来了,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殿下!如何!”李德明笑盈盈的看向陈镇,语气中满是关怀。 陈镇一听,知晓这个功劳如何都是要落到自己头上了,这种被照拂的幸福感,让陈镇颇为受用。 看着满脸慈爱关怀的李德明,和一副鼎力相助的萧玄,陈镇只能哭笑不得的应下:“末将遵命” “嗯!”李德明脸上的笑容愈发和蔼,随后看向马卓山道:“此战就劳烦马将军随我一同出兵围杀白巾军援兵了!” “无有不从”马卓山拱手应命,首先昨天晚上自己麾下的兵卒只是走个过场,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正所谓出人不出力,若是继续下去,怕是真要激化矛盾。 况且先前和陈镇的谈话,彼此间达成了共识,这一战还是要下点血本的。 “既如此!各军前去准备吧!”李德明也不在废话,正欲下令各自准备,一旁的萧玄急忙禀报道:“大将军!这五万白巾军兵卒可要枭首!” 李德明一愣,自己倒是忘了这一茬子,心中暗叫麻烦,转头看向一旁的陈镇,正在思量之际,陈镇主动请命道:“大将军!这些人都交给孤处理可否!” “既然太子出面!那就交给你了!”李德明也觉得这五万人是烫手山芋,毕竟光是要分兵看守就显得人口不够用,而且这些俘虏人吃马嚼的都是需要用钱用粮。 陈镇接令,冲着李德明拱了拱手,随后带着自己麾下的兵马率先向着俘虏大营走去。 跟随在陈镇身后的,该有张均和严璟、公孙斩等一杆猛将。 陈镇刚出了大殿,便是见龙且和虫达在牛晋和李宿的带领下,朝着陈镇迅速赶来。 陈镇神色一愣,随后像是想到什么,身侧的严璟却是出面阻拦道:“尔等干甚!” “末将龙且(虫达)愿为殿下马首是瞻!请殿下收留!“龙且和虫达二将也不避讳,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倒头便拜。 陈镇看罢,当即上前搀扶道:“二位将军!孤身下可没有掌兵之权,二位将军若是来我麾下,可就要从大头兵当起了!” “愿为公子帐下小卒!”龙且连犹豫都没有犹豫,至于牛晋和李宿,他们本就是陈镇麾下的兵卒,他们的职位也没有丝毫变化。 至于最后,便是虫达一人,陈镇仔细打量此人,身长七尺半,身材壮硕,脸色黝黑,手上也是布满了老茧,若是陈镇没有猜错,这虫达应当是农民出生,见识不会广。 “末将虫达愿为太子帐下小卒!”虫达声音高亢,不卑不屈,直接当场答应了下来,这让陈镇颇为错愕。 第88章 认错 看着两人,陈镇也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大步朝着俘虏营地走去,边走陈镇冲着身侧的张均招呼道:“派两个人,把郭宗给我找来!快点的;同时再调遣军中懂些医术的兵卒,带些备用的药物” “是!”张均一听,直接招呼两个兵卒,兵分两路,让他们将郭宗招呼来,同时也让麾下的兵卒去传唤。 一来到俘虏营,迎面便是看到一位偏将军快步上前迎接,冲着陈镇赔着笑脸道:“末将周开参见太子!” 看着此人满脸谄媚的表情,陈镇也没有多说,冲着他点头道:“嗯!今日孤来接手俘虏营地!你且叫个懂事的来,自己去做事情吧!” “这……”周开还想再陈镇面前表现一番,以此获得这位太子殿下的赏识,可现如今看来,不过是自己痴人说梦,眼见太子殿下有些不悦,周开也不好在坚持,只能拱手一拜道:“诺!” 陈镇一来到俘虏营,便是闻到一股屎尿混合的恶臭,这些兵卒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悲哀。 甚至于有受伤较重的士兵,此刻更是浑身发烧,不时有乾兵指挥着俘虏的白巾军,将死人抬出去,掩埋。 这些白巾军眼看有主事的人来了,一个两个面色惶恐不安,甚至于有的人忍不住痛哭起来;他们都听说过李德明的手段,被他俘虏的白巾军,哪有生还的,全部都变成了京观。 其实,这是也是李德明的无奈,朝廷中兵力不足、粮草不继,这些白巾军又不能放,也不能改编,以防止他们反水,最终只能忍痛,将他们全部屠杀了。 “他们可有吃食!”陈镇紧锁着眉头询问刚刚抵来的一位文官道。 “不曾!还需要饿上他们三顿!否则让他们养足精神,还指不定要出现什么乱子呢?”文官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郭宗!”陈镇深吸一口气,冲着匆匆赶来的郭宗道。 “殿下!末将在!”郭宗神色严峻道。 “孤交给你个任务!将北朔军的人找出来,单独收编,告诉他们事情的原委,后续的事情,等孤忙完了再处理!”陈镇面色严峻道。 郭宗一听,知晓陈镇这是打算收编白巾军,当即拱手一拜道:“谨遵殿下之命!” 陈镇看罢,也不理会郭宗,随即看着这些俘虏道:“吾乃大乾皇太子陈镇是也!” 此言一出,许多人心情低落的人哭声更大了,气氛彼此渲染,很难想象,这些二三十四五岁的汉子,一个个哭成了泪人。 其中还有一个年岁不足十七八岁的少年,也是哇哇哭出来,嘴中不时喊着:“娘,孩儿不孝,俺还不想死了嘞!” 哭泣声一片接着一片,这可把在俘虏营中的祁獒给激怒了,猛然站起身子,大声怒吼道:“他娘的,哭什么哭!大不了一死,咱们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放肆!”张均怒极,想要拔剑斩了此人。 陈镇却是急忙拦住,看向祁獒道:“你是何人!” “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皇麾下目众,祁獒是也!”祁獒不卑不亢,大声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陈镇听完,也没有和他所说,而是看向这一个个哭成泪人的白巾军;当即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陈镇走上去。 陈镇拔出腰间的匕首,来到一员面容三十多岁的汉子身前,看着他脏兮兮的面颊,直接割开了他的绳索道:“好好活下去!处理一下伤口,吃点饱饭!好好睡一觉!” “您……您真的是太子殿下吗?”那名三十多岁的汉子眼含热泪,随后猛地跪下道:“我刘二汉,全家十二口本本分分,劳碌耕种,可一场天灾人祸,让我十二口人家死的就剩下老夫一个了,殿下,您说我不反我还能活下去吗?殿下啊!请您饶恕啊,殿下” 陈镇心中猛然一紧,听闻刘二汉的话语,陈镇深思良久,随后再众人的诧异下,猛地跪了下去。 “殿下!你这是做甚!为何跪这些贱民!速速起来!”张均一看,差点魂都吓没了,前面护卫的龙且和虫达二将,脸色顿时煞白,急忙让开身子,在前端左右两边跪着,不敢受陈镇的跪礼。 要知道,能够让陈镇下跪的人,除了天地,就只有当今陛下和皇后,他们哪里敢僭越;在这个礼乐严谨的年代,一个不慎这是要杀头的。 祁獒也是被陈镇这一手操作给整懵逼了,眼皮子直跳,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此刻的陈镇一把推开张均的搀扶,冲着数万白巾军俘虏道:“这一拜!是我陈家对不起尔等,使你等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碰!”陈镇眼神真挚,重重的磕到了地上,额头上满是灰尘和泥土,甚至于还有血印子。 “啊啊啊啊!呜呜呜!”此刻俘虏中,原本咬牙不哭的人开始流起来眼泪,原本号啕大哭的,却是面色错愕的看向陈镇。 “这一拜!是朝廷对不起你们,使你等被贪官污吏巧取豪夺!生无可恋!” “碰!” “这一拜!是国家对不起你们,使你等在灾荒之年,不能得到救助和希望!” “碰!”陈镇说完再次一跪,额头已然被磕破了鲜血。 “殿下!我等无能!致使国家纷乱!臣等死罪!”陈到此刻再也站不住了,猛地跪地请罪。 身后的兵卒皆是跪地,这一刻他们都是眼含热泪,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哭,但就是觉得委屈何心里难受。 陈镇深吸一口气,眼圈发红,看向身侧的文官道:“速速升起篝火,埋锅造饭!为他们吃食!” “殿下!…!”文官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陈镇那吃人的眼神,当即开始跑下去安排。 陈镇面色为之动容,在环顾众人,最终大声怒吼道:“我以大乾太子的名义起誓!赦免你们的罪行,愿意从军的,可加入我军,从军待遇皆按你标准发放,还乾蜀地一片朗朗乾坤,待蜀地平复后,愿意留下的,继续在军中任职,不愿意的给你们分发三人份耕地; 不愿意投降的,暂时也不会放你们离开,你们会被收监劳作,待战事结束,会发放盘缠,让你们各自归乡。 今日本太子若是有违此誓,必遭天谴,死无全尸!” 第89章 睚眦必报的虞说 陈镇声音在整个俘虏大营传开,离得近的白巾军默默的坐在原地,远的慢慢靠近;所有人都看到陈镇跪在地上的姿态,一个两个眼中满是疑惑,有八卦的,询问周边的兄弟,这种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瞬间整个俘虏营炸开了锅。 这一刻,原本他们对于乾国的绝望、痛恨消失了大半,一个个都黯然神伤,还有人默默的坐在原地,眼神哭泣。 “来人!给他们松绑!治伤!发放食物和水”陈镇站起身子,冲着身后的兵卒招呼道。 “是!”这一刻陈镇身后的数百人开始行动。 一旁的张均却是上前搀扶陈镇道:“殿下!快起来吧!” 陈镇也不磨叽,亲自带人给白巾军松绑治疗伤口。 这一幕,让一直观看全过程的祁獒都愣住他,他觉得心中有一种东西在迅速崩塌,又有一种信仰在迅速建立。 因为陈镇的跪地三叩,他的名声在整个蜀地都传唱开来,俘虏的白巾军对他颇为爱戴和信任,这就是使得郭宗的任务能够顺利进行下去。 依靠他在北朔军的号召力,一瞬间便是将残余的一万两千名北朔军顺利收编。 同时,陈镇与白巾军俘虏同吃同住,不时带人积极治疗伤残兵卒,这极大赢得了俘虏心中的好感。 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是有严璟和公孙斩等人的保护,毕竟这人群中也有些极端的。 刚开始,还有几个怀恨在心的俘虏想要和陈镇拼命,但都被公孙斩等人阻拦。 张均更是气的要斩了他们,陈镇却是出面阻拦,也没有下令诛杀几人,而是和他们聊天,同时积极为他们治疗伤口,在这种近乎于仁慈到极端的做法下,俘虏中抵触的情绪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们一见到陈镇,都会心服口服叫上一句:“参见太子殿下!” 一些白巾军更是将他们造反的日子和现在的日子对比起来。 三吴兄弟虽然是领导的起义首领,但他们对底下士兵并不十分厚待,不时克扣军粮,吴坤更为凶残,没事就残杀麾下将士,对于其他渠帅和天王的兵卒,更是说杀就杀。 起初,他们对此不以为意,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一刻他们像是都找到了归属感。 陈镇还在军营中救治,而他的行为和做法,已经从营里传来了。 马卓山此刻正坐在桌案上,看着李德明部署下来的军令,心中正在暗自谋划,如何埋伏。 虞说眼下却是抱着竹简漫步走来,看向还在点灯熬油的马卓山,左右环顾一圈,确定没有外人道:“主公!太子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马卓山听得虞说的询问,放下手中的毛笔,随意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看向虞说道:“听说了!怎么!你想说什么?” “主公!您觉得太子是逢场作戏!还是真的仁慈!不忍杀这些贱民!”虞说漫步走到马卓山的台前,语气中虽是询问,可却是将问题抛给了马卓山。 “太子是仁慈之君!但绝非柔弱之人!外柔内刚!日后必有一番作为!”马卓山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眼神平淡,虽然是赞叹之音,可隐约对他有所忌惮。 “主公所言不错,如若太子真的仁慈也就罢了,可他这收拢人心的手段,实在是太让人恐惧了;太子的仁德之名,即将传遍整个蜀地,甚至于如秋风扫落叶般席卷整个天下,到时候诸多能人异士投靠太子!那我们西凉可就没机会了!”虞说不动声色,循循善诱,慢慢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并不急于求成。 “你究竟想说什么?”马卓山依靠在背后的椅子上,眼神迷离的盯着虞说。 “太子收拢人心的手段,实在是太过可怕,南方的白巾军遭遇大败,原本灭亡不过是迟早的事,可因为太子的加入,白巾军的灭亡无异于加速,这对大乾是有利的,可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利的; 微臣建议,必须要除掉太子!不然乾朝完不了!主公的大业也无法开始!”虞说表情严肃。 马卓山深深的盯着虞说,这家伙的性格是属于睚眦必报的,但今日的事情,马卓山还真的无法分清这家伙是公报私仇呢,还是为自己着想呢。 同时马卓山也再分析其中的利弊,首先死掉的太子和活着的太子对自己有着很大的影响。 太子死了,先前的交易也成了泡影,对自己来说只是消除了个隐患,但却并不能使凉州变得富强;反观活着的太子能够对自己带来巨大的利益,可同时也为自己日后埋下了伏笔,但这种东西并不是不可以解决的。 马卓山不是一个犹豫的人,但也不是个鲁莽的人;现在的他不由得回想起闻隋对自己提醒。 此刻在看向虞说道:“这里是蜀地,太子死了,我们怕是难以洗脱嫌疑,有李德明在!别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忍耐一下吧!” 虞说一听,心中顿时急了,可看到马卓山那如同猛虎般的眼神,到了咽喉处的话语,又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马卓山思索良久,看着虞说那愤恨的眼神,若是不让他找点事情做,怕是能够将他憋死,想到此处,马卓山开口道:“在太子身边多安插几个眼睛!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行动!听明白了吗?” 虞说听罢,原本有些失落的眼神又重新燃起来了希望,冲着马卓山拱手道:“紧遵主公之命!” “下去吧!”马卓山无奈的挥手驱赶,虞说得了令,也不在耽搁,起身便是下去谋划了起来。 马卓山看着手中的地图,在回忆起对陈镇的接触,马卓山对他有了几个字的评价:虚伪、狡猾、聪明、甚至于还有些睚眦必报。 “也许!这只是他的冰山一角!”马卓山想到此处,悠悠说了一句,同时看着烛火,马卓山直接伸出将其掐灭,感受着指间传来的灼烧感,马卓山搓了搓自己的手指,笑呵呵道:“这天下!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90章 定蜀军 一连三日,陈镇在俘虏营中吃喝拉撒,此刻他浑身都是臭烘烘的,眼见俘虏营地情况稳定了下来,陈镇这才放下心中的石头,返回自己的军营。 跟随他一路返回大帐的将士也是不好受,一个个都红了眼眶,眼睛中布满了血丝,显然这几天,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异常的煎熬。 “这几日辛苦大家了!”陈镇看着众人蜡黄的脸色,对几人缅怀了几句,随后招呼众人前往军帐坐下。 陈镇依靠在位子上,给自己摆上了一个舒服的位子,享受了几秒后,陈镇强打起精神,率先看向郭宗道:“你招纳的俘虏如何了!” “眼下已经有两万人加入!各军正在操练!殿下若是用他们,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毕竟刚刚收编,若是让他们对昔日的袍泽出手,怕是………!”郭宗说到此处,欲言又止,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知晓了!”陈镇点了点头,思索一二,半晌道:“这招纳的兵卒就命名为定蜀军,由郭宗你负责统帅,龙且、虫达二将为副将,牛晋、李宿负责协助你;训练上的事物,你们三位主将负责协商统筹,莫要独断专行,至于詹正和吴士二将,就让他们在军中帐下听令,配合你等训练兵卒!” “末将得令!”龙且、虫达等一干武将纷纷上前领命。 看着几人,陈镇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开口提醒道:“眼下这些兵卒军心刚定,不可太过急躁!也莫要引发他们的矛盾,若是出了问题,孤拿你们是问!” “殿下放心,我等必尽心竭力!”几人异口同声的。 陈镇之所以让郭宗担任,便是借用他的名义,来稳定白巾军的军心,这就是所谓的时势造英雄。 单纯论能力的话,龙且和虫达都甩他好几条街,只是因为郭宗身份的特殊性,这才使得他担任一军之将,实属无奈之举。 再换句话说,若是一个有能力且刚刚投降的人,陈镇也不敢用,毕竟能力大了,造反的能力也有,这就代表不受掌控,这是陈镇无法接受的。 看着几人各色不一的面色,陈镇伸手挠了挠眉毛,同时看向陈宫道:“这两万人的盔甲、粮草用度,一定要配备好,老师那边你去带我沟通,眼下朝廷缺粮也缺兵,绝对不能因为一些粮草而寒了心,明白吗?” “殿下放心!臣必然尽心竭力!”陈宫拱手作揖,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 “剩余的三万人,眼下不易招募!暂且归枣抵调遣!顺便告诉傅征,让他们仔细挑选可用人手,充当治军;同时我会向老师抽调一支兵马,让他们协助你们,千万不能发生动乱和逃跑的事情!枣抵你可有把握!若是没有直说无妨,我在看看能不能抽调一些太子卫协助你们!”陈镇现在也是觉得压力山大。 他原本的嫡系兵马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五千人,突然一下子接管十倍之多的俘虏,让他也有些吃不准,虽然表面上平安无事,但就怕出现一丁点差错。 “殿下放心!只要给我土地分配权和足够的粮草!再给我十万人,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枣抵此刻的表情,比之陈宫更加自信。 在这个年代,土地就是命根子,只要有了土地分配圈,枣抵便可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奖励那些配合服从的,将土地分发给她们,这无疑能够激发劳动力,增强治安力。 “眼下,一切以稳妥为主!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凡事都有我给你兜底!”陈镇也听出了枣抵话外的意思;一但蜀地平定下来,原有的土地持有者一定会找回来,到时候两者的矛盾必定是无法调和的,对此陈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臣明白!”枣抵拱手领命,心中却是颇为畅快,能够跟着这样的领导干活,轻松不说,自己也舒坦啊。 解决了俘虏的事情,陈镇揉了揉眉心道:“这次俘虏的两员敌军大将如何了!” “祁獒依旧是不降,至于张奎眼下已经降于主公!不知道殿下作何安排!”郭宗对俘虏营地的事情颇为上心,对他们的了解,皆是众人之最。 “张奎其人如何!” “武力尚可,但为人尚有一颗忠心,他之所以被生擒,也是因为掩护沙克、沙斗兄弟撤退而留下的!”郭宗如实禀告道。 “调他入太子卫!日后在帐下听令,每日饭食,与孤同食!”陈镇端起一旁的水壶,也不在讲究什么礼仪,直接大口干了一壶水。 “殿下!这样不和规矩!他们毕竟是…”张均话说一半,又忌惮的看向郭宗等人。 “咯!”陈镇喝完水,打了个饱嗝,听着张均的唠叨道:“孤就是要千金买马骨!孤就是要告诉南方的白巾军,孤不在乎他们过错,只要真心悔改,愿意为大乾效力,孤重用之!” “殿下英明!我等必誓死追随!”郭宗此刻热泪盈眶,现在的他对陈镇是誓死追随,就是现在让他杀了吴坤、吴乾三兄弟,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行了!这几日累的够呛!各自回营整顿吧!张均你留下给孤那套衣服!”陈镇说到这里,便是让他们各自散开离去。 只有张均正翻箱倒柜,陈镇看了他一眼,随即道:“别找了!去把现在天机云锦的管事的叫来!” “诺!”张均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当下直接撤了出去。 好半会,一身普通士兵大半的丁宁走了进来,冲着宁越便是单膝跪地道:“天机云锦千夫长丁宁参见太子” “行了!别和我完这些虚的,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将孤如何招降白巾军的消息,又如何善待他们的消息,在整个蜀地给我散开,第一站便是南郑!我的要求是,在我兵临城下的那一天,这个消息已经在南郑传开了!”陈镇表情严肃道。 “属下明白!”丁宁拱手接令。 第91章 陈庆之 丁宁接到任务,正欲离开,陈镇开口阻拦道:“等等” “殿下还有何事交代”丁宁听罢,整个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静静等候陈镇的训示。 “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去帮我查看一下白巾军剩余粮草有多少,同时查清楚白巾军的援兵什么时候到,具体位置、时间、地点,一定要提前告知,孤打的就是时间差!听明白了么!”陈镇端起桌案旁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神色肃穆道。 “殿下,天机云锦初建,怕是……!”丁宁听着这一堆的任务,整个人有些麻了,说话都有些迟疑。 似乎是希望陈镇能够给他减轻点,毕竟事情太过繁杂,他需要一步步来。 “什么东西都是从无到有的,毛骧的想法颇多,你们两个互相探讨!一定要确保此事完成,毕竟数十万大军的性命就在你们手中!现在摊子尽量铺开,若是等蜀地平定,像现在的机会可就没了”陈镇面色严峻,说话时都带着教训的口吻。 “属下明白!”丁宁听罢,额头上冷汗直冒,但也不敢忤逆陈镇的意思,只能挨着。 “快去安排吧!”陈镇看着丁宁一副小媳妇受委屈的表情,眉头不由得紧锁,对他这副表情颇为不满,但也不好继续打击他,只能挥手示意他离开。 “诺!” 陈镇看着丁宁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叹息一声,这家伙的性格有些前怕狼后怕虎,不堪大用啊,但毛骧现在没有太大的功劳,又不好提拔。 现在陈镇只能给他们一些压力了,没有压力,天机云锦始终都是个笑话,怕是连李德明培养的探子都比不过。 一句话说白了,这几个月天机云锦太安逸了,没有压力哪来的动力,不摔几个跟头,他们又如何成长呢。 思绪越想越开,陈镇心中也再暗自盘算,此次大战自己必定会统帅,虽然有萧玄坐镇,但白巾军的朱岩可不是吃素的,智力和统帅也绝非等闲之辈。 一想到这,陈镇微微蹙眉,现在的他必须走一步看三步,否则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一念至此,陈镇分析了自己的优势和劣势,眼下自己文臣谋士都不缺,唯一少的就是统帅,思绪至此,陈镇当即道:“系统!给我召唤一位偏统帅类型的武将!” “叮,当前宿主消耗100点!召唤武将!系统开始提供名单” “叮,当前第一位三国周瑜!” “叮,当前第二位魏晋南北朝陈庆之!” “叮,当前第三位唐朝李靖!” 陈镇听着系统的提示,一时间馋的哈喇子都快流了下来,这次的推荐,可以说是前几次召唤中最好的一次了。 世间豪杰英雄士,江左风流美丈夫的周瑜。 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的陈庆之 还有一位因为个人军事功劳,而被一举封神,步入神坛的李靖。 陈镇按耐住心中的兴奋,急忙招呼道:“系统!不用去掉了,直接给我召唤!” “叮,恭喜宿主获得魏晋南北朝陈庆之:武力44 统帅100 智力100 政治99当前植入身份,落寞的皇族子弟,听闻主公招贤纳士,名扬四海,眼下正在军营投奔!” “挖槽!现在就来了!”陈镇一听,顿时整个人激动起来,连桌子上的茶都不想喝了,假模假样的起身,向着军营外走去,一副吃饱了,消消食的姿态。 “叮,当前宿主已经召唤4人,系统需要爆表一人,请宿主做好准备!” “叮,当前爆表一人,元末明初陈友谅,当前植入身份为宿主的三皇叔,封地吴郡,目前担任吴郡太守,眼下正在遏制绿林军的起义!” “哦吼!”陈镇走在夜路,听得系统的提示,行走的步伐都停顿了下来。 此刻陈镇双眼一亮,南方终归是有个把关的,虽然陈友谅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明面上他还是和绿林军站在对立面,只要稍加引导,这家伙便会成为陈镇缓冲时间的屏障!” 局面有利!现在大乾最缺的就是时间,陈友谅就是一份毒药,用的好以毒攻毒,虽然治标不治本,但终归是能给日落西山的大乾王朝续命。 思绪到此,陈镇即刻赶往城门,还未靠近大营门前,便是听到几名训斥声。 “哪里来的泼皮,还敢冒充皇亲国戚!莫不是白巾军派来的细作!左右给我拿下!”为首的百夫长小心谨慎,训斥着眼前这名瘦的跟个皮包骨头一样的汉子,这汉子完全符合白巾军的面黄肌瘦的特征,汉子心思细腻,当即招呼左右!将此人拿下审讯。 “你……你们给我放开!我手中有王族玉蝶,你们看!”面黄肌瘦的男子匆忙从手中掏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白色玉佩,这乃是王族身份的象征。 “哼!蜀地的王族也不是没有,谁知道你是从那个王族身上抢来的!左右将他拿下,待我上报将军!确定他的身份,再行处置!”这名百夫长神色严肃,猛地夺过陈庆之的玉牌,接着火光上下打量一眼玉佩,倒也没有贪墨的想法,转头怒盯着陈庆之,随即道:“带下去!关起来,等候发落!” “是!”两边士兵怒吼一声,纷纷上前,他们都是当了当兵的,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陈庆之,抓他跟抓小鸡似的。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骨瘦如柴的青年,一个劲的挣脱,但真是应了那句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小子!就你这小胳膊细腿的,还想当兵,怕不是来混吃食的吧!” “他娘的,我们在这里刀头舔血,且不说你是不是间隙,就算你是真心来这边参军的,就你这小身子骨,怕是挨上一刀就没命了。 “我来这里是当将军的,不是来当什么大头兵的,打仗靠的是脑子,不是比血勇!放开给我放开!” “嘿!他娘的!还敢顶嘴!严加审讯!看看他究竟什么底细!” 第92章 高芝 刚刚来到大营门口的陈镇,当场就听到了眼前的闹剧;陈镇背着手假装路过,听得这边的吵闹,这才慢慢摸索过来瞧瞧。 为首的百夫长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一看到陈镇过来,连忙上前迎接道:“末将百夫长高芝参见太子!” “嗯!”陈镇点了点头,刚才他也瞧见了高芝的处置方式,眼下正是交战之时,他这个警惕心理还是不错的,心思也不简单。 看见自己就自报家门官位,看样子是想得到自己的看重,从而博得一丝晋升的机会。 总体而言有脑子、有心思,这样的人才能往上爬。 “系统,给我检测一下他的数据!”陈镇听着高芝的回答,面子上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心中却是招呼系统了。 “叮,乾军百夫长高芝:武力72 统帅69 智力75 政治60!” “两项能力达到70!还没达到系统评定的人才!” 陈镇看完高芝的四项数据,心中暗自无奈,只能说这家伙差一点,要不然高芝能给自己冲个业绩。 “怎么回事!这般吵吵嚷嚷的!”陈镇一副我刚来!很疑惑!你给我解释解释的表情。 高芝听罢,将手中的玉牌双手奉上,呈送给陈镇道:“此人冒充皇亲国戚,还假造玉牌!” 陈镇听完,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随手拿起玉牌,上下扫量一眼,装模做样的将他和自己腰间的玉碟对比,心中了然。 他的玉牌上雕刻的龙乃是真龙,龙爪上有四爪,这是太子的象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比皇帝的五爪少一个。 而高芝递给他的玉蝶乃是蟒龙,龙爪只有区区一爪,显然经过多年的繁衍传承,他这一支已经落寞,且到了穷困潦倒的时候了。 陈镇翻开玉蝶背面,只见上面写着陈左二字,看着眼前的玉牌,陈镇盯着青年,面色一僵,莫不是真被高芝逮到一个细作吧,盯着眼前骨瘦如柴的汉子,不确定的询问道:“你叫陈左?” “启禀太子!臣名叫陈庆之,陈左是在下的爷爷!”陈庆之挣脱开另外两名士兵的束缚,急忙上前跪在陈镇面前,神情激动。 “陈左!你爷爷?”陈镇满脑门子的问号,暗叫这系统植入的身份未免太详细了些。 “不错!我祖上乃是明宗皇帝的亲弟弟,九江王陈淮,只是家族没落!到了我这一代,已经没有钱银上报宗庙,制作玉碟,只能沿用父辈传下来的玉蝶证明身份!请殿下彻查!”陈庆之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眼中不时含有泪花,似乎在述说这些年受到的委屈。 对此,陈镇毫不在乎,反正都是系统植入的,应该没什么毛病,但经过陈庆之的提醒,陈镇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国家的历史一无所知,看样子待战事结束以后,自己要多多熟悉这个时间了。 首先,陈镇应该了解开国至今的八位皇帝,这八人还要包含自己的父亲。 思绪至此,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陈庆之,陈镇看向一旁的高芝道:“这个玉蝶没有问题,他说的事情有待核实,这个人孤先带走了!” “殿下看中此人,末将不好阻拦,还请殿下小心!”高芝言语得当,点到即止,没有多说,也没有少做,像是将所有的决策权交给陈镇似的。 这种人知道进退,识得大体,虽然能力差,但胜在知道分寸。 听了高芝的话语,陈镇上下扫了他一眼,半晌点头道:“你不错!留在这里看大门有些可惜了!若是不嫌弃官位低,就到太子卫中当个小兵吧!” 高芝一听,双眼猛地一亮,可表面上却不形于色,当即冲着陈镇拱手道:“多谢殿下厚爱” “嗯!”陈镇赞赏的看了一眼高芝,这个家伙是个聪明人,眼光也长远,没有被眼前的富贵迷了眼,是个有前途的家伙。 “随我来!”陈镇冲着陈庆之招手,可走了几步,却只听到一人的脚步声,陈镇眉头微微一锁,转头看向高芝道:“你不跟过来吗?” “殿下!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末将今夜还是执勤百夫长,若是走了,出了事情担待不起,还是等早上交接了差事,明日中午再去殿下帐下报道!”高芝拱手作揖,面色严峻,一副刚直不阿的姿态。 “尽职尽责!不错!”陈镇冲着高芝评价了一句,这个人先不说能力,就是这个品行,随便放在一个地方,陈镇都觉得十分安心,是一个值得培养的人。 有能力的品行不行,和一个没能力却品行端正的人,陈镇会选择后者;因为现在的乾朝处于乱世,自古乱世出豪杰,各种背信弃义的数不胜数,唯有像高芝这样的人,才能让自己安枕无忧。 出来一趟,陈镇不曾想得到了陈庆之不说,还抓到了高芝这条小虾米,搞不好后面多加培养,这家伙就是个澳洲大龙虾。 一路走过,陈镇背着手,询问身后的陈庆之道:“你觉得这个高芝如何!” “是个可用之才!太子可加以培养,日后必然能有所作为!”陈庆之并没有因为先前的事情去记恨高芝,相反他十分欣赏这个人。 “哦!他刚才一个劲的让我提防着你!你不恨他!“陈镇假装面色诧异的看向陈庆之,一副你上认真的表情。 “他值守城门这是他的本分,并没有什么过错;而且他并没有因为殿下的赏赐而擅离职守误了大事,这说明他是个有原则的人;况且在我刚走过来的时候,发现他手捧着兵书,追求上进,这样的人,日后的成就不会低!”陈庆之分析着其中的利害关系,述说着条条框框,分析准确明了。 “哦!”陈镇略微吃惊,回头再次望向高芝的方向,暗暗记住这个名字,随即打着官腔道:“说说吧!你来这里的目的!” “末将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帮助殿下三个月之内平顶白巾军的!也是为了给自己扬名的!”陈庆之眼神深邃且带着一股锋芒的锐气道。 第93章 陈宫的担忧 “哦!你竟然这般自信!”陈镇停下脚步,伸手扶着栏杆,转头笑意盈盈的盯着陈庆之,一副你知道骗我的后果。 “殿下,根据臣的分析,以及老将军的作战手法,他必然会围困南郑,同时围点打援!一股股消灭白巾军的残余实力,可对!”陈庆之振振有词,率先说出自己的观点。 扶着栏杆的陈镇默默的收回手,一双黑色的眼眸盯着陈庆之,足足看了他半分钟,这家伙在没有参与军议的情况下,仅凭着自己的猜测就分析出局面,可见他是个了敌先手的狠角色啊。 陈庆之看着陈镇吃惊的表情,那张缺乏营养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道:“看样子臣猜对了!” “咳咳!”陈镇假装咳嗽掩饰着自己的尴尬,看向陈庆之道:“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问题!是耗费资源!”陈庆之面色严峻,看着点陈镇满脸的疑惑,开口解释道:“战争就是一场赌博,人们都是希望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战争比拼的东西很多,涉及到士兵、政治、外交、后勤等一系列问题! 李德明大将军,我不否认他是一代名将,他的战略也没有错误,但只能说他的作战方法,不适合现在的大乾。 他的作战方法,稳扎稳打、步步逼近,稳中求胜,他这样的打法,对于现在的大乾而言,无异于是一计毒药,也许病还没有除,大乾就会因为庞大的军事开支而土崩瓦解。 现在的大乾需要的时间,是一计猛药,需要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而我就是那一计猛药!” “说说你的计划!” “我的计划也非常简单!兵分两路,一路按照李德明大将军布置的作战方案围点打援,另外一路交给我率领,末将长驱直入,直扫成都,灭取二吴首级!”陈庆之眼神坚毅,一双黑色的瞳孔,盯着陈镇,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 “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我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五千人的命也是命,你需要给我切实可行的方案!否则你难以说服我!”陈镇面色严肃的盯着陈庆之,他必须要保证这五千人不是去送死。 “汉中城大败之后,白巾军的全部注意力必然会放在南郑城上,他们会拼尽全力守护这最后的屏障,李德明将军的围点打援策略,只能应对暂时的先锋支援部队,白巾军后面必然会派遣大军营救吴坤。 吴家三兄弟的感情之极好的,他们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弟弟,到时候必定会举全部兵力夺会南郑,同时兵至汉中城下,等到那个时候,白巾军后方的城池必然会大面积空虚,只需五千兵马,臣就能将他们后方搅和的一团乱麻。 到时候他们的后勤补给线,就是我军这场战争的关键胜利点!”陈庆之看着陈镇那严肃的面容,根据眼下的局势和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面色严峻道。 “你这样做后勤补给可无法供应上,这一点你怎么解决?”陈镇听完陈庆之的计策,也是一针见血的指出这条计策的问题。 “以战养战,只需带足五日的口粮,遇山吃山,遇水吃水,臣在来之前,已经将整个蜀地的山川地理绘制成图,同时还标明了白巾军的粮草据点!”陈庆之说完,从自己破烂不堪的衣衫中掏出一块灰不溜秋的地形图,上面用木炭和鲜血标注着各个位置和据点。 陈镇只是看了一眼,心中思索半晌,随即猛地转过身子,来到自己的军帐前,看向把守门岗的侍卫道:“传我将令!升帐,召集诸位兵将议事!” “遵命!”这名士兵看了眼破破烂烂的陈庆之,也没敢多问,迈着大步子,快速向着各位将军军帐跑去。 不多时,陈镇麾下的数十名武将皆是来到此地,陈庆之看向众人,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诉众人。 此时大帐内,众人的表情各色不一,有兴奋者,也有请战者,同时也有眉头紧锁着。 众将士彼此间吵吵嚷嚷,争先恐后,都害怕自己慢了半拍,唯有陈宫一人眉头紧锁,陈镇看向陈宫道:“公台!为何眉头紧锁,可是对此计策有所顾虑!” “此法子不错是不错,一应准备也是十分完善,但唯一有问题的是,这五千兵马我军从何而来!”陈宫一句话说到点子上,大殿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陈宫意有所指何意。 “首先!我军手中虽然有数万大军,但大部分都是俘虏,军心摇摆不定,殿下麾下的亲兵中,满打满算,加上太子卫也不错才五千人,这五千嫡系兵马若是全部调出,那殿下的安全谁来保证?”陈宫言简意赅的说出自己的意思,语气中满是无奈。 陈镇听闻,眉头不由得紧锁了起来,看向陈庆之,半晌一咬牙道:“我去求求老师吧!” “殿下且慢!”陈庆之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来极大的决定似的,思索良久道:“殿下!只需给臣三千五人,便可以了!” “三千五百人?”陈镇大脑一阵嗡鸣,盯着陈庆之,突然感觉这个小子是不是疯了。 看向陈镇那满脸质疑的表情,陈镇拱手一拜道:“你确定!” “确定!”陈庆之面色严峻道。 “好!既如此我就给你三千五百人!左右何在!谁愿意做他的副将!”陈镇环顾一圈,其目光更是在公孙斩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对他陈镇还是颇为放心的。 “殿下!末将请战!”公孙斩的目光和陈镇对视,知晓自己是跑不掉了,直接大步上前,拱手一拜,神情严肃道。 “既……!”陈镇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陈到却是上前拱手一拜道:“殿下!公孙将军在您麾下已经是名人,若是被调动,必然会引起白巾军密探的注意,不如让末将前去吧!定然能为殿下分忧!” “你……!”公孙斩顿时目瞪口呆,看着陈到,心想抢功劳也不带你这么抢的啊,把我捧的这么高,就是为了让我摔得更惨吗? 第94章 陈宫献策 一旁的乐焚瞧见公孙斩的表情,又听完陈到的言语,随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道:“陈到将军小溪一战,以数十骑打破白巾军数千人,这样的战绩,必然也会被白巾军注意!不如派遣末将吧!” “这………!”陈到脸色顿时一黑,盯着乐焚却瞧见这小子,正一脸坏笑的看向陈到,一副我不是故意的。 陈镇一时间犯了难,面色也是有些犹豫;左右两边都是自己都心腹爱将,若是选了对方,必然会让对方寒心。 别以为这些汉子都是铁打了机器,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们都是人,活生生的人,若是放他感觉到自己不受重视了,招呼都不打都是常事,甚至于恼羞成怒的还会反戈一击。 诸如三国时官渡之战的许攸,砍下张飞头颅的范疆、张达;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对待这些武将,陈镇还是颇为爱护的,赏赐犒劳这些士兵免不了的,同时还要与他们推心置腹,左右权衡不偏不倚,这才是上上之策。 此刻,陈镇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一直默默无闻的龙且站了出来,冲着陈镇拱手道:“殿下,末将愿意助陈将军一臂之力!” 陈镇一听,心中悬着的石头算是彻底放下了,他本就瞩目龙且,但就是等着他主动请战,他若是不愿意,强行将两个人绑一块,只会闹得个将帅不和。 眼见龙且请战,陈镇假装沉思了一会,拍棺定论道:“先前陈到将军和乐焚将军言之有理,以陈庆之为主将,龙且、乐焚为副将,率领三千五百人进兵,同时孤将太子卫五百匹战马调入你等麾下,此计若成!我给你们记首功!” 陈镇说完,面色严峻的看向三人,神情严峻无比的询问道:“你等可有异议” “多谢殿下!必然不负殿下期望!”三人冲着陈镇拱手一拜,面色严峻道。 “嗯!”陈镇默默点头,心中对自己这一步的闲棋有些期待;自己这一招既是危险也是决胜的关键,有陈庆之保驾护航,这次的成功率没有百分之一百,起码也有百分之七十。 一日后 眼下的天气是越来越炎热了,光是站在树荫地下都能将人热出一身汗;更何况数万乾军正在抓紧时间赶路。 感受着,烈日炎炎,陈镇和萧玄一合计,白天休整晚上行军,这无疑是加快了众将士的行军速度,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天太黑不好赶路。 为此他们都是趁着黄昏时,天气转凉的时候加快步伐,以免错失了机会。 数十万乾军齐刷刷的动身,目标正是南郑;此战以陈镇为主,萧玄为辅助,率领十万大军围困南郑城。 而李德明的八万大军外加马卓山的六万凉州军?已经在整个南郑的要塞通道埋伏,就等着白巾军的援兵赶来支援。 刚刚抵达南郑城的陈镇也不是一点压力没有,眼前更是有一桩让陈镇头大的事情,为此还召集了众位将军汇聚一堂。 大帐内萧玄在左,陈镇坐在主卫,齐下两边皆是众将士。 陈镇扫视了大厅一眼,随后叹息一声道:“诸位!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军只有十万人,而整个南郑城内,起码有多出我军七八万的守军,若是他们摸清楚敌我双方的差距,怕是会直接派兵袭营,各位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殿下!末将以为当加强营门把守,以免被敌军的探子泄露出消息!”郭宗此刻也是明白个人的立场,说话直来直往,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一旁随军的陈宫却是笑盈盈的摇晃着手中的扇子道:“郭将军所说的计策!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微臣倒是有拙策几条,供主公采用!” 一直苦思冥想的萧玄听闻陈宫言语,猛地抬头注视着他,似乎想要听听他有什么意见。 陈镇看看眼胸有成竹的陈宫,在看向众人各色不一的表情,他现在知道,必须将陈宫推到台面上,不能在让他当个无名小卒,名士重名众利,他们跟随自己也是为了这两样东西,陈镇自然要给,一念至此,陈镇挥手示意:“请说!” “其一!以草木为人,编制数万大军,以此壮大声势,让白巾军以为我军所有全部兵力,压送在此处战场,让他们投鼠忌器,只要坚持三天的时间,那白巾军的粮草必然消耗殆尽! 其二,每日需烧二十万兵马所用柴火,以此迷惑敌军;敌军看到我军升起的烟囱数量,便可推断出我军的人数!若是不愿浪费,可用于蒸煮包扎布,作为医疗布条! 其三,等坚持两日后,每日在阵前摆放烤肉米饭,让麾下兵卒大快朵颐,并扬言,投降者赏肉半斤,时间一长,白巾军没了军粮,内乱便是四起!我军的机会也就来了! 其四,为防止白巾军狗急跳墙,我军应该在大营内扎重寨,设陷阱,布置阵法,每日枕戈待旦,以防止白巾军的突然袭营!” 众人听完,皆是震惊的看向陈宫,不曾想这个面色普通的汉子,竟然会有这般的谋略。 陈镇听罢,赞赏的看了一眼陈宫,仔细回想陈宫的四条建议,当即下令道:“各军皆是按照计划安排,莫要出现纰漏!” “诺!”众人齐声应允,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都没有马虎;即便是桀骜如萧玄这般的人物,眼下对上了陈宫,也是只有服服帖帖的份。 南郑城内 吴坤眼下正在一座民房内,从屋内还能听闻异样的声音,门外把守的士兵只听得个面红耳赤。 这里是一处民宅,地下还有一具男子的尸体,身下早已是鲜血淋漓,此刻他正瞪直了双眼,死死的盯着床上施为的吴坤,已经死不瞑目的他却是无能为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此刻的吴坤正肆意的驰骋,屋内不时传出女子的嗷嚎声。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屋内的吴坤不屑的起身,臭骂了一句:“要不是这南郑城世家娘们都跑光了,本皇能看得上你;臭娘们!本皇能够上了你!那是你的荣幸!别不知好歹!” 第95章 对峙(上) “禽兽!我和你拼了!”那妇人也是贞洁烈妇,眼见吴坤拍拍屁股就想人走,还嫌弃自己;再看看自己丈夫那死不瞑目的眼神,妇人羞恼至极,猛然拿起地上破烂不堪的板凳朝着吴坤的脑袋砸去。 吴坤听闻身后的动静,转头看去,只见这娘们拿起板凳朝着自己的脑袋砸来。 看着这娘们悍不畏死的架势,吴坤肥嘟嘟的脸庞猛地一白,迅速拔出腰间刚刚别好的佩剑,朝前挥砍,只听咔嚓一声。 “滋啦!”鲜血肆意的从女子的脖颈处喷涌,只听扑腾一声,女子的尸体重重的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眼神中满是对吴坤的愤怒和杀意。 可惜她终归是不能报仇,那衣不蔽体,白花花的身躯倒在了地下,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吴坤,他带着自己这股子恨意沉眠于地下。 “呸!疯婆娘!”吴坤眼见这娘们还在死盯着自己,张口吐出一口老痰,吐在这娘们脸上,眼神中写满了厌烦之色。 “人皇!你咋在这里!我们找了你许久了!”十二目众之一的郑狐,满头大汗的跑到吴坤面前,见他还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脸上更是写满了焦急。 “怎么了!大白天的,见鬼了”吴坤看了眼他那样,许是刚刚爽完心情好,懒得和他一般见识,难得没有对他发脾气。 “不是人皇,眼下乾军围城了,朱岩天王已经率先登上城墙查看,人皇你身为一军主帅,不能缺席啊!要不然底下的人会不服你的!”郑狐也是有些见识的,急忙拉扯着吴坤向城墙上走去。 “好啊!朱岩这个缩头乌龟!乾军袭击大营的时候他跑了,现在竟然还敢露头,看本皇不治他个逃兵之罪…”吴坤本就是性情直爽,眼下更是急不可耐的向着城墙上走,一副誓不罢休的姿态。 郑狐一看,猛拍大腿,暗叫一副完了,他本意是想让吴昊上城墙争一些面子,让底下的士兵以为他还在,哪里会想到现在这副场景,当即猛地上前阻拦道:“人皇!不可!眼下军心不稳!若是将帅不和!怕是会出乱子的!” “给我滚开!再跟着我!本皇连你一块砍了!”吴坤一把挣脱郑狐的阻拦,伸手擦拭着面额上的汗水,大步向着城墙走去。 正午的天,眼下又是夏天,乃是天气最炎热的时候;吴坤那虚弱的身体,没走几步就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但愤怒的他早就是顾不得其他,甩开膀子大步攀登阶梯,像是非要和朱岩说个究竟似的。 郑狐一看这个架势,心中暗叫坏事,急忙冲着身后的士兵使个眼色道:“速速去把张始将军叫来撑撑场子,还有派个人找一下吴广将军!看他还在不在城里!” “郑目众!吴广将军城里里里外外都找过了,他好像不在南郑城里啊!”旁边跟班说话的语气中带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找啊!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出来,现在能够劝的动天王的,也只有他了!”郑狐面色铁青,说话的时候,语气中满是不确定性。 “是……是!”那名士兵看着郑狐那吃人的眼神,也不敢多说,掉头就往回走,生怕自己走慢了一步被郑狐给波及到。 郑狐这说话的功夫,吴坤已经爬到了一半,郑狐一看这架势,哪里还敢停留在原地,提着衣角便去追赶。 城墙上,朱岩双手按在墙垛子上,额头上的汗水顺着面颊划过,胸膛前的衣襟已经湿润了一大片。 朱岩面色严峻的眺望着前方的乾军大营,看着空中直入云霄的烟雾,朱岩原本就紧蹙的眉头,眼下更是紧紧的锁在了一块,两边就像是要打架一样。 “大哥!你………!”旁边的朱驼还未说话,吴坤喊打喊杀的声音便是由远及近的传来。 “朱岩!你这个缩头乌龟!王八羔子!袭营的时候你跑哪里去了!现在倒是露头了,人呢!死哪去了!“吴坤拔出腰间的宝剑,虎目在乱糟糟的人群中来回扫视,像是只要发现目标,分分钟将他剁成肉酱。 朱岩闻声转头眺望,只见吴坤手持着剑扫荡四方,两者的目光刚好对视在一块。 吴坤像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般,虎目盯着朱岩,剑锋指着他道:“朱岩!你这个缩头乌龟终于露头了!看老子不活劈了你!” 朱岩神色一愣,眼睁睁的看着吴坤朝着自己冲过来,却是没有动身的欲望,在他看来,吴坤即便是要杀自己,也不会再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自己。 “朱岩!你去死吧!”然而让朱岩没想到的是,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吴坤,是一条不折不扣的疯狗,见到人就咬,哪里还管你什么大局不大局的。 “你……!”朱岩一时间愣在了当场,看着随风而来的剑影,朱岩一时间竟没了抵御的想法,大脑一片空白。 关键时刻,身后的朱驼见势头不妙,猛地拦在了朱驼身前,那双如同铁钳般的手掌,不畏疼痛,伸手抓住吴坤刺来的宝剑。 “哗啦啦…!”锋利的宝剑轻易划穿了朱驼的手掌,猩红的鲜血顺着液体的流淌,染红了朱驼的双臂和手腕;感受着手掌上传来的巨痛,朱驼却是紧咬着牙关不松手,一双虎目直勾勾的盯着吴坤,一副你想动我老大,先过我这一关再说。 朱岩看着朱驼那血流不止的手掌,原本清亮的眸子瞬间泛红,黑色的双目盯着发疯的吴坤,猛然抬脚踹在了吴坤的肚子上,面色狰狞道:“吴坤!疯了吗?” 被踹在地上的吴坤身子连连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嘴中喘息着粗气,恰巧张始和郑狐都急匆匆的赶上城墙,迎面便是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顿时两人怒火中烧,猛然拔出腰间的佩剑,怒视着朱岩道:“天王你做什么啊?想要以下犯上吗?” 面对张始和郑狐的质问, 朱岩根本没有搭理他们的想法,看了眼还在流血的朱驼,朱岩瞪着下方的张始道:“做什么?你且先问问人皇吧!” 第96章 对峙(下) “朱岩!你敢以下犯上!给我杀了他!杀了他!”吴坤在张始和郑狐的搀扶下缓慢起身,整个人像是被栓了绳的泰迪狗,主打的就是一个狗仗人势。 朱岩却是怒瞪着吴坤,面对他的语言威胁,朱岩强压着心中的愤怒,阴阳怪气的质问道:“以下犯上!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吗?因为你胡乱的指挥,四十万大军死了一半; 因为你的见死不救,田占成公孙斩的垫脚石; 因为你想要吞下田占的五万兵马,使得你设计陷害死里逃生的田琥兄弟,你们吴氏兄弟,怕是在温柔乡里磨的没有骨头了吧!” “朱岩!你放肆!”张始听闻朱岩的言辞,面色顿时一寒,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身后数百名目众士兵也是纷纷响应,拔刀对立。 “当我们是死人不成!”朱奎在朱岩身后怒喝一声,单手提着三十斤的九环大刀,带领三四百号人白巾军匆匆走来,虎目盯着张始等人,眼中杀意凝重。 “好啊!都想造反是吧!那就来吧!”吴坤挣脱开郑狐的搀扶,一双虎目盯着朱岩,眼见人围困的越来越多,且大部分都是朱岩的人,吴坤越想越吃亏,一时间有点拿不定主意,再也没了刚才放出话的底气。 “吴坤!现在大敌当前!你真想撕破脸皮!”朱岩看着身后聚拢的士兵,一双虎目死死的盯着吴坤,眼下两军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他也不需要留情了,毕竟他身后站的,不只是他一人。 他若是死了,怕也会落得个田占的下场,麾下的兄弟死的死,跑的跑,降的降。 “你……!”吴坤听闻朱岩的激将法,心底里一时间五味杂陈,是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两者就像是在这僵持住,空气中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了起来。 郑狐左右观察了一圈,心中暗叫坏事,急忙来到吴坤身侧俯耳贴首道:“人皇!局面不利!先行撤退!我有一计可治朱岩!” 吴坤听罢,深吸一口气,心中原本冲动的欲望迅速的消退;一双绿豆大的眼睛狠狠的刮了一眼朱岩,猛地收剑回鞘,冲着身后的士兵招呼道:“走!都跟我走!” 张始听闻,也是长松了一口气,这边要是真的打起来,那吃亏的还是他们,眼下止兵休戈才是上上之策,追随着吴坤的步伐,张始一行人匆匆下了城墙。 一路走来,吴坤是越想越气,自己面子丢掉了不说,眼下更是要灰溜溜的走了,这消息要是在整个成都传开了,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出府。 刚刚走了一半的吴猛地停下了脚步,转头盯着身后的郑狐,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道:“你刚刚说的什么计策!快说!快!” 郑狐看着一脸择人而噬的吴坤,咽了一口唾沫,思量半晌道:“眼下南郑城内粮草困顿,主公若是掌握了粮草!随便拖朱岩兵马几日,到时就能将他们拖垮啊!” “嗯!”吴坤一听,两眼顿时一亮,后面追赶来的张始一听到这个计策,面色顿时一僵道:“主公!万万不可!若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克扣粮草,怕是会直接引起兵变啊!主公!“ “呸!朱岩刚才那不叫兵变叫什么?若是等他真的造反!哪里还有我的活路!给我让开!”吴坤一把推开阻拦的张始,看向一旁的郑狐道:“这件事情交由你去安排!若是好了!本皇给你升个位子!” “多谢人皇!”郑狐听了吴坤画的大饼,顿时喜上眉梢,甚至于情不自禁。 张始面色惨白,一双眼眸怒瞪着郑狐,眼中满是气愤道:“看你做的好事!” ”你………”郑狐不明白张始为何发怒,但他被张始压抑的太久了,却也不敢当面顶撞他,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愤愤不平。 注视着走远的张始,郑狐按着腰间宝剑的手更是情不自禁的捏紧了起来。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眼下下郑狐就是这个心态,他想要上位,就必须要将张始赶下台。 城墙上 朱岩正眺望着乾军的军帐,看着冲天的白烟,那密密麻麻的程度,让城墙上的朱岩都有些麻了。 整个人是五味杂陈,脸色难堪的就像吃了苦瓜一样。 “大哥!眼下得罪了吴坤!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我们后面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在加上吴家三兄弟向来都是护短的,即便是侥幸存活下去!白巾军中怕也是没了我们的活路!”朱奎来到朱驼身侧,脸色拉的老长,根据眼下的形势,分析了他们的处境。 “你怎么看!”朱岩深吸一口气,听了朱奎的语气和内容,他大致知晓了这家伙想要说什么。 朱奎环顾一圈,确定周边都是自己人后,犹豫再三道:“实在不行咱们投降乾军吧!以大哥你的能力和身份,乾军必然会以礼相待; 前线的消息大哥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太子以礼相待那些被俘虏的兄弟,并没有杀害他们,田占麾下的郭宗更是被太子封为一军主将!大哥!郭宗是什么货色,他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啊,眼下可不是犯糊涂的时候啊!” 朱岩一听,心中有所意动,背着手注视着乾军的军营,无奈摇头道:“你的想法我也有过,但你考虑过后果吗?” “大哥!都这个节骨眼了!还考虑什么啊!成都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眼下的粮草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所有人都等着打过汉中城洗劫关中呢?眼下的白巾军钱没了,粮草也没了,人也没了,遭逢大败!若是我们一意孤行!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啊!”朱奎一时间有些焦急,他就怕朱岩认死理。 “唉!道理是这个道理,我们投降简单,但哪里还有今日这般权势吗?怕是乾军平定了战乱以后,我们就要坐冷板凳坐到死了!这件事情在让我考虑考虑吧!”朱岩示意朱奎不要再说了,现在的朱岩只想安静一会。 第97章 朱岩的过往 深夜内 陈镇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李德明着作的兵书,身侧的张均手持扇子在身后扇风,两人就这般相安无事的待着,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一道黑影越过帐篷,直接来到陈镇面前,单膝下跪道:“末将天机云锦毛骧参见太子殿下!” 正在看书的陈镇转头扫视了下面的毛骧一眼,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一副伤脑筋的表情,随手将竹简扔在桌子上,身后的张均也是个明白人,知晓陈镇这是要谈论事情,拱手一拜:“末将告退!” “别急着走!留下来听听吧!”陈镇淡漠的看了眼张均,神色如常道。 张均一听,脸上浮现一抹激动之色,因为这就代表他得到了陈镇的认可和信任,日后必为心腹,这让张均如何不喜。 看着张均的欢喜神色,陈镇并未多言,而是冲着下方的毛骧道:“怎么了!” “殿下!今日午时!白巾军天王朱岩和人皇吴坤发生口角,两者动刀见血,朱驼受伤,看情况两者不和!”毛骧神色平淡,同时将自己手绘的竹板与内容呈送至陈镇面前。 陈镇一愣,伸手接过竹板,仔细查看,他突然发现这毛骧也是个天才。 他是用竹板将城墙上发生的一幕幕用画画的形式展现出来,在每一个人物身侧还有姓名标识,让人代入到当时的场景,同时另外一个板子上书写内容。 陈镇仔细的看着,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内容,好半晌将手中的竹简看完,扔给了一旁的张均道:“看看!” 张均到手后,上下观摩了一眼竹板,好半晌都没有说话,陈镇看向下方的毛骧道:“你怎么看!” “殿下!臣认为!或可操作”毛骧面色如常,可语气中略显兴奋。 “殿下!这………!”张均听罢,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陈镇思虑再三,冲着张均道:“封锁消息!将陈宫叫来!” “诺!”张均得令,当即起身,向着大帐外走去,陈镇眼见毛骧还在原地站着,挥手招呼:“随便找个地方坐!休息休息!” “多谢殿下!”毛骧倒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左边的席位上,不时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以此疏忽身上下疼痛,乍一看这个家伙,是个敞亮人。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陈宫急匆匆的赶来,满脸的淡定,像是在进来之前,就将一切的关系利害想清楚了。 “公台!这件事情你怎么看?”陈镇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想要听听陈宫的建议。 “大王!臣认为应当添把火”陈宫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哦!怎么添把火!”陈镇听着陈宫卖关子的话语,下意识的学着他的动作抚摸着自己的下巴,面色凝重的看向陈宫。 “臣只想问一句!殿下对朱岩有何看法!”陈宫并没有直言,而是笑呵呵的先卖了个关子。 陈镇听闻,沉吟一二道:“未见其人!孤不做评价,毛骧!你觉得此人如何!” “启禀殿下!根据末将的观察,此人乃是文武双全,是个全才;前几日的袭营,若是吴坤坚持的稍微长久一点,怕是朱岩能够直接拿下汉中城!到时候我军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毛骧实话实说,脸色更是难得一见的出现波动,显然当时的战况十分危险。 如果当时不是蒙道之的名气镇住了朱岩,怕是汉中城早就被他拿下了。 没了汉中城的乾军,算是彻底的断送了补给,即便是成功吞下了吴坤的人马,后面等待他的也只有死亡和绝望。 陈镇一听,心中有些惊骇,像这样根据片面情况能够分析出局面的人,绝对是一个统帅之才,而且陈镇也仔细回想起朱岩的四维能力,没有一项低于85的,统帅更是高达95,对于现在缺乏人才的陈镇而言,乃是急需的人才。 “公台!你想说什么?”陈镇依靠在座椅上,神色凝重道。 “有才能的人,必然也是性情倨傲的人,像是朱岩这种人,若是不经历绝望,他绝对不会为主公所用,而自古是人就会有软肋,绝大多数人的软肋就是家小!主公可从这方面着手!”陈宫点到即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后面的内容,陈镇大致也能猜的到,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种就是循循善诱,让吴昊杀了朱岩的家小,使得朱岩不得不反,另外一条路,就是根据眼前的情况,将朱岩的家小夺在手中,从而逼迫朱岩投降。 可这两样都不是很人性,都充斥着阴谋和算计,总是会在陈镇和朱岩之间留下芥蒂,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让朱岩知道其中的内容,那原本为陈镇多用的刀,也可能会砍在陈镇身上。 陈镇思索片刻,转头看向一旁的毛骧道:“朱岩的家小情况背景可曾查清楚!” 毛骧一听,整个人如同读诵一般,背出朱岩的身份背景:“朱岩,江阳郡、大足县、朱家村人士; 与朱奎、朱驼两人为堂兄弟,其父早亡,两位叔叔也早早病逝,两位婶婶改嫁,其母一人拉扯三兄弟长大,更重教学,让朱岩识字念经。 原本应参加举贤,然其村长以德行有亏而该立自己长子,朱岩在村中几年,兄友弟恭,孝名远达,乃是十里八乡的孝子!” 陈镇神色一愣,食指滴滴答答的敲打着桌面,眉头不由得紧锁了起来,盯着毛骧道:“造反的原因是什么?” 毛骧向陈镇道:“村长以势压人,年年欺压朱家兄弟,朱奎气氛不过,拎着一把砍柴的柴刀,杀了村长一家三十余口,等朱岩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恰逢白巾军起义,朱岩为了救自家兄弟一名,这才参与了造反!” 陈镇听罢,看向陈宫道:“你觉得应当如何!” “主公!依再下看,您若是真心想要收下朱岩,一动不如一静!还需要矛盾在激化,等朱岩和吴坤彻底的闹掰,同时也要将朱岩母亲的性命掌控在手中!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陈宫面色凝重道。 陈镇听罢,看向一旁默默不语的毛骧道:“这件事情你能办好吗?若是不行,捎信一封交给陈庆之,让他出面接管!” 第98章 吴昊 “殿下放心!臣这就去办!”毛骧拱手一拜,转身朝着军帐大门走去,只是三个呼吸的时间,便是消失在黑夜中。 陈镇注视着毛骧离去的背影,抚摸着下巴上渐渐长出来的胡须感慨道:“到底是召唤出来的人物,也是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能力果然强悍;绝不是丁宁这个赶鸭子上架的半成货色能够比拟的!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自己也能名正言顺的让毛骧接管了,单单靠着一个丁宁,实在是太费劲了” 丁宁就像是一头驴,做什么事情都要推他一把;大家都是成年人,谁都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既然丁宁不努力,那也怨不得自己不给他机会。 “主公!这位是……!”陈宫看着毛骧消失的背影,面色疑惑的询问陈镇;和陈镇待在一起这么久,陈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心中不免狐疑了起来。 “打探情报的!”陈镇没有详细诉说,直接一片盖过;毛骧的身份特殊性,还是不能太过光明正大,只能说让众人打个照面。 将话题盖过后,陈镇同时看向陈宫道:“你觉得此战的赢面如何!” “殿下!战争就像是赌博,永远都是五五之数!臣并不能告诉殿下最终的答案,这需要的是事在人为!”陈宫拱手一拜,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唉!”陈镇听了陈宫打哑迷般的话语,叹息一声后,把玩着手中的杯盏,继续询问道:“你预计他们的粮草还能坚持多久” “多则五人,少则一两日”陈宫思索半晌,给出了自己控制范围的答案。 陈镇听罢,深吸一口气,看向身侧的地图,思索半晌道:“师傅布置的防线,不知道能够网到大鱼啊” 陈宫看着李德明布置的防线,沉默半晌道:“李德明将军的战术虽然布置的巧妙,但兵力却是不足,他的战术,只能一招制敌,一招过后,便是再无机会,一旦被白巾军察觉,后续只能退兵了” “若是如此的,我们打的就是时间差了,最迟也要拖住白巾军两到三天”陈宫说到此处,原本淡漠的神情都凝重了三分。 话说到点子上,陈镇也是露出难得的凝重神色,果然事情在没有敲定的情况下,一切都不能太过大意。 陈镇背着手,来到架子上的地图前,陈镇一双眼睛在地图上,脸色愈发的凝重,好半晌道:“你有什么建议吗?” “眼下时局不明,臣的建议不过是空中楼阁,根本经不起考验,还需一步步来,事情不能操之过急”陈宫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陈镇听罢,默默的点头赞同,走出军帐,陈镇眺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心中无比担忧道:“且看这天下,如何变化吧” 蜀地 成都 这里是蜀中最繁华的城池,因为地处盆地的关系,成都城外有着数千万亩良田,也正是因为这些肥沃的土地,使得蜀中不依靠外界也能很好的发展和自给自足。 眼下天色已经黑了,但是原本热闹繁荣的城池却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家家都锁门不出,人人自危,像这样的场景,在白巾军统帅的领地中十分普遍。 和晦暗无光的成都街道相比,成都大殿内却是灯火通明。 大殿正中央,有一处匾额,上书三个大字,昊天殿。 这昊天殿乃是吴昊花费十万人力物力建造的大殿,里面的设施更是充满了宗教摆设,各色不一的道教人物。 在大殿正中央,供奉着道教三清的神像,下面更是依次摆放着三把椅子,象征着吴昊三兄弟的身份和地位。 在向下推演,便是各自转对坐的四把天王椅,和下方八大渠帅。 而大殿内,除了空出的席位,其余的地方都已经是坐满了人。 大殿中央三把椅子中间一把上,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汉子,此人面色枣红,身材板正,眉宇间更是流露出一股霸气,下巴上的胡须更是留有半臂长短,此人正是天皇吴昊,在外更是有美髯公的称号。 其左侧,坐着的便是地皇吴乾,和自己这个哥哥相比,这吴乾膀大腰圆,双臂如狮虎臂膀,身长八尺,坐在椅子上,面露凶相,活脱脱一个夜叉恶鬼,活脱脱一个山匪头子。 传闻中,吴乾其麾下的兵卒武将皆是亡命之徒,常以杀人为乐,乃是白巾军中为数不多的王牌,同时也是最难管理的军队,每次战斗下来,他们不留活口,赤地千里,从而也赢得了一个名号,叫做赤不留。 下方的武将各立两班,在大殿正中央的地摊上,一位灰头土脸小兵,手中捧着一份书信,面色难堪至极道:“乾朝太子陈镇亲临战场,汉中城大败,天王田占被敌将公孙斩所杀,渠帅沙斗、潘正、齐豫战死,武丙将军受伤至今还在休养,我军二十余万将士,死伤无数,人皇已退守南郑,请天皇速速发兵救援!” 众人听闻信中大消息,眼中皆是流出惊骇恐慌之色,大殿内吵嚷之声络绎不绝,好似要吵翻天一般。 坐在吴昊身旁的吴乾率先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子,大声嚷嚷道:“三弟有难!大哥别犹豫了,赶紧发兵吧!” 吴昊抚摸着自己的美髯,一直保持着该有的镇定,没有如同吴乾那般冲动,看向下方法传令兵道:“人皇的粮草还能坚持几天!” “最多不超过五天!” “遭了!”吴昊心中猛地嘀咕,面色一寒,左右环顾下方一眼,眼见吴乾还要在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环顾一圈,大殿众人皆是如此。 吴昊顿时怒火中烧,当即一拍桌子,训斥众人道:“安静点!” 听了吴昊的训斥,在场的众人都如同鹌鹑一般,缩着脑袋不敢吭声。 眼见这些人都自觉的闭上了嘴巴,吴昊深吸一口气,略微平复自己浮躁的心情,揉了揉昏沉沉的脑袋,询问众人:“诸位天王、渠帅!你们……有何建议!” 第99章 陆溟 “启禀天皇,末将郭智愿意率领麾下将士,前去支援人皇!”八大渠帅之一的郭智拱手请命!面色凝重。 众人闻声眺望,只见此人身材矮小,但皮肤黝黑,脸上还有一道长达二十厘米的刀疤,整个人的面相凶悍无比,火像是一只幼年的黑熊精。 底下的目众,眼见郭智请战,彼此间也是议论纷纷。 现在的八大渠帅,其实不过是个笑话罢了,毕竟一场大战下来,八大渠帅已经死了一小半,还有一个半残的,到了现在这个局面,已经有人不把他们当回事了。 当时的八大渠帅,相当于招商引资,刚开始的时候,白巾军起义困难,为了聚拢各地的叛军,根据谁的兵力多,分出四大天王和八大渠帅的席位。 而眼下,八大渠帅折损过半,已经没有人拿他们当回事了,这让原本就处在不上不下的八大渠帅,彼此间产生了危机感,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都忧心忡忡起来。 “末将狄宏请战……!”八大渠帅之一的狄宏坐不住了,猛地大步上前,神情严肃。 “末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时间大殿乱糟糟的,吴昊更是被吵得脑仁疼;但终归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左右环顾一圈,思量半晌,看向自己这个女婿东震天王江楷! 此人一身儒生打扮,年岁也不过三十岁刚出头,身材瘦小,只是长的颇为俊美,为人也有几分真才实干;起义之初也是提了几条宝贵意见,若是不那几条策略,怕是现在的白巾军情况更加糟糕,所以吴昊对他颇为倚重,最终将自己女儿下嫁给了他。 “子城!你觉得应当如何!”犹豫不决的吴昊开口叫了江楷的表字,可见他对江楷多么看重和信任。 有了吴昊的开口,大殿上吵嚷的众人瞬间也都安静了下来,彼此间对视一眼,等候江楷的话语;只是这简简单单的现场情况,便是能看出江楷在白巾军的威望不低,相当于智囊的存在。 大殿四天王位上,江楷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深深喝了一口;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实话实说道:“眼下兵卒我们有的是!可我们真正的缺少的是粮食;起义三年,我治理地方的时间和人才根本没有。 今年刚刚推行的治理策略,土地才刚刚耕种,还没有看到收成,若是再次发动数十万人的战斗,我们的后勤怕是跟不上了!” “这………!”吴昊听了江楷的分析,嘴唇蠕动,当场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 现在的白巾军不似刚开始那时候,刚起义那会,除了平头百姓家里以外,吴昊到处烧杀抢掠,也不管这些富户的名声如何,无论好坏照单全收。 当时的确积累了一大批财物和粮食,但每日的消耗用度和打仗的消耗,早就见底了,现在的白巾军仓库空的都能跑老鼠了,时间一长吴昊也是犯了难。 白巾军作战的方法也是以战养战,若是战争一拜,那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子城!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吴昊眼见江楷要卖关子,也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急躁,开口直言。 “眼下只有两个办法!且要上下进行才能维持局面!”江楷背着手,将心中的想法徐徐托出。 “快点直说!别婆婆妈妈的!”吴乾本就是个浑人,眼下见江楷还再摆那副文人架子,顿时整个人就怒了,当场训斥了江楷几句。 江楷被吴乾劈头盖脸一顿骂,也是笑着摸了摸鼻子,像是早就习惯了这位二叔叔的性子。 江楷下意识的喝茶,掩盖自己的尴尬,随后开口直言道:“首先!要向底下的百姓买粮,必须要每家每户都要卖,且我们必须要给钱,以此才能填住他们的嘴巴!只有筹备了足够的粮草,我们才能和乾军再次展开战斗,其二就是找南方的绿林军接粮!” “唉!这叫什么话!我们自己有粮,为何还要借,大不了多出点钱,从哪些百姓手中多买一点就是!又不欠他们都”吴乾一听要借粮,还是要和绿林军接粮,一时间有些不情愿。 这倒也是不奇怪,前几天面见个绿林军的使者和白巾军商谈,两边因为没有谈拢而互相找茬,那时候的吴乾就看不起那些躲在山林里的野人,这几日更是愈演愈烈。 “百姓手中的口粮都是特定的,我们若是买的太多,他们就没有足够的粮食撑到下一批稻田成熟的时候; 这其中的关系还是要理清楚的,我们内部不能在发生起义叛乱的事情;所以我们现在筹集的粮草肯定不多,需要向绿林军借粮,否则我们后续的战斗定然会因为粮草而军心不稳!” 江楷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会,眼中的目光放在了吴昊身上,神色凝重道:“这一战我们输不起了!所以必须要赢!要不然我们的家底子算是彻底没了!蜀中的百姓也不会向着我们了!留给我们的机会不多了。 吴昊面色一愣,看向江楷,见他向自己点了点头。 吴昊会意,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陆溟身上,看着闭目养神,沉默寡言的陆溟;吴昊眉头微蹙,说实在的,要是有的选择,他真不想用此人。 首先陆溟沉默寡言,性格独来独往,若是将兵权交给他,后面想要收回来可就非常困难了。 而且这小子,每一次在兵权交割的时候都会非常麻烦,像是不愿意放权一样。 可他又是白巾军中目前打仗最厉害的人,除了他以外,也就只有他麾下的巫素玄和自己麾下的百里昂了。 按照亲疏程度,吴昊自然首推百里昂,可百里昂毕竟是自己麾下的目众,而且位卑言轻,怕是底下的人不服他啊。 一时间吴昊犯了难,身侧的吴乾看吴昊还在犹豫,当即大步向前道:“大哥!让我先去救三弟吧!” 吴昊看着自己这个五大三粗的弟弟,让他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是扰乱接下来的决策,吴昊眼轱辘一转,深思良久道:“你暂时为先锋,率领你麾下的十二目众先行去支援南郑!后续听从我的命令!” 第100章 湖中夜谈 “好!”吴乾得到命令也不磨叽,猛地起身,直接出了大帐,向着屋外走去;身后的木椅子,因为用力太大的缘故,还在前后摇摆,像是要被拆散架似的。 “唉,这都第七把椅子了”吴昊看着前后摇晃的椅子,心中无力的叹息一声。 送走了这位搅屎棍,吴昊像是卸下了心中的大石头;环顾一圈众人的脸色,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陆溟身上,面色诚恳道:“玄道!这次怕是要劳烦你亲自出马一趟了!” 被点到名字的陆溟缓缓睁开眼睛,嘴中打着哈欠,像是快要睡着一般;眼神朦胧的看向吴昊道:“可以!但是我要军队的绝对指挥权!” 吴昊一听,脸色顿时拉的老长,看着陆溟那清冷的双眸,吴昊一时间有些犹豫,情绪有些抵触。 旁边的江楷见势头不妙,笑呵呵的上前陪着笑脸道:“这又何妨!我手下的十万兵马全部归你调遣,另外三位渠帅也在你麾下听令!陆兄以为如何!” 陆溟淡漠的看向江楷,思虑了半天,最终开口道:“可以!但还需要向天皇借调一支兵马!” “什么兵马!只管说!”吴昊本以为陆溟要全部的兵马,经过江楷的转圜,一听陆溟竟然答应下来,倒也是不小气,直接让他他直说。 “百里昂将军!”陆溟直截了当,神色平淡如常,但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所有人都知道百里昂的厉害;在白巾军中,他的实力和名号,比在场的众人大多了,同时百里昂在吴昊眼中,也是心腹的存在。 陆溟这样做的目的,倒是引人深思;不知道他是看中了百里昂的能力,还是有其他的打算。 吴昊听罢,先是犹豫了一会,而后又慢慢琢磨了起来。 转念一想,若是将百里昂派遣出去,也能够起到监视陆溟的作用,思绪至此,吴昊直截了当道:“可以!” “既如此!臣愿往之!”陆溟言罢,举起手中杯盏,敬向吴昊,同时冲着对面的江楷扬了扬,言辞中颇有志得意满的意思。 听着陆溟倨傲的语气,吴昊也没有说什么,自顾自的坐回原先位置,脸上堆满了笑容,看着陆溟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一场宴会结束,众人的兴致都不是特别高涨,彼此间随意喝了点酒便是各自离开。 当然,今夜的宴会远远没有结束,许多关系好的,又是一场夜宴,以此赖讨论今天发生的事情。 待众人离去,整座大殿就只剩下吴昊和江楷二人,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吴昊带他走入偏殿。 一路走来,两人的话倒也不多,当他们来到一处小湖上,乘船而坐,向着湖面慢慢划去。 这是吴昊的习惯,但凡说一些私密性的话题,吴昊都喜欢划船,一是防备有人偷听,而是没人打扰。 看着湖中明月倒影,吴昊端起一旁的茶壶,给坐在对面的江楷倒上一杯茶水,看向江楷道:“眼下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就薇薇这一个宝贝女儿,他几个兄弟也都是胸无点墨的废物,日后这个位子,我是想传给你的!” “岳父大人说笑了”江楷听罢,手中摇晃的扇子猛然合拢,随意的在手中把玩两下;表面上赔笑,实则江楷早就将吴昊骂了个遍,谁不知道这老东西重男轻女,而且他的小孙子天资聪颖,现在这样说不过是安抚自己罢了。 想到这,江楷也不恼火,随意的驱赶眼前的蚊虫,看向吴昊半晌道:“此战胜负难料了!” 吴昊一听,倒茶的手猛然颤动,差点就要掉落在地上;抬头看向江楷,面色严峻且疑惑道:“此言怎讲!” “原先的李德明杀俘必然会引起底下士兵的反抗,然而现在陈镇这个太子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咱们麾下的兵卒,若是打顺风仗还能一往无前,可一但逆风起来,这位太子殿下稍稍露出点善意,便会有成片的士兵倒戈。 不出我所料,日后的能人异士必会投靠这位太子,而咱们也会被定死在耻辱柱上!”江楷猛地合拢手中的扇子,眼中满是担忧神色,谈论起这位太子,江楷眼中更是慢慢的忌惮。 “这………”吴昊面色一凝,手掌拿着茶杯不断的转动;脑海中回忆起战报传来的消息,吴昊也是不确定的看向江楷道:“直接杀了他如何?” “岳父!现在的太子,已经露出了仁爱明君的姿态,这是天下读书人心驰神往的明君; 况且他本就是嫡生嫡长子,在礼法上,乃是王位合法继承人,若是我们杀了他,那天下的矛盾就会对准我们,乾军为了洗刷耻辱,也为了给太子报仇,他们会发动全国之力,平定叛乱的!到时候我们可就难办了!”江楷言及此处,语气中满是无奈和疲惫;眼下的问题就卡在这个地方,谁也没有办法。 “这样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该怎么办!”吴昊听完江楷的建议,脸皮一个劲的抽搐,心中也是没由来的一阵烦闷;猛地将刚刚倒好的茶水往湖中一洒,脸色铁青道。 “我们不能动手!并不代表京城的几位坐的住!吴王陈熙、齐王陈喆、还有赵王陈玄这些可都不是善茬子,他们在京城中的力量,超出我等的想象;以我之建,眼下只有将这位太子调回去,咱们才能有机会翻盘!”江楷看着恼怒至极的吴昊,端起一旁的茶壶给江楷倒上一杯,语气中满是宽慰之意。 “说的轻巧!这乾帝虽然昏庸,但也不是傻子,明知道眼下的局面是陈镇创造的,又如何会轻易让他回去!”吴昊面色露出一丝疲惫,语气中满是无奈,连喝茶的性兴致都没有。 “呵呵!自古人心最难测!等着吧!京城的几位皇子,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咱们现在只能是一个字,拖!”江楷端起水壶,给自己满上一杯,面色平淡道。 第101章 变革 “皇子?”吴昊听完江楷的叙述,思索半晌,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最终无奈道:“希望如此吧” “上钩了”吴昊正在感慨之时,江楷却是瞧见船上的鱼竿开始弯折,急忙抓起鱼竿,在经过一番熟练的操作下,一条重达十斤的龙须草鱼便是被扒拉上来。 江楷也是不含糊,去鳞切腹,掏出内脏随意扔在河中,简单的洗两把手后,拿起一旁的小刀,将这条龙须草给切割成片,在倒上一碗酱汁,送至吴昊面前道:“岳父大人,请品尝” “嗯嗯”吴昊本就好食鱼,平日来湖中夜谈,也是多吃生鱼,只是吃了一片,虽然觉得好吃,但吴昊却是没心情吃下第二块,放下手中的筷子,整个人颇为惆怅。 “这……”江楷眼见吴昊不再动筷子了,心想莫不是不好吃,一念至此江楷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岳父大人,这鱼可是不对胃口……?” “鱼还是不错的”吴昊并没有打江楷的脸面,拿起一旁的白瓷杯盏漱漱口,面色如常道。 “那这是……”江楷心中疑惑,毕竟刚才吴昊的问题,他都解决了,怎么现在一脸的愁眉不展啊。 “陆溟的事情你怎么看!”吴昊思索半晌,还是将心里的这根刺说了出来,显然对于陆溟殿前的行为颇为不满,以至于现在还在耿耿于怀。 江楷神色一愣,给吴昊的白瓷杯盏续满茶水以后,将水壶放了下来,深思良久道:“岳父大人!小婿接下来说的话,绝非是小事!你要仔细斟酌!” “直说吧!”吴昊也是知晓自家女婿性格,说话也不绕弯子,让他直言不讳,自己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自古权利都需集中,绝对不能分散,因为分散就代表势力不能凝聚最大的力量;每个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这就导致军队的凝聚力和执行力非常差劲。 刚开始起义的时候,都没有办法,但是现在条件好了,温香软玉、骄奢淫逸,已经让多人都忘记了当初的初衷。 我们从上面发下来的调令很难推行和实施,以至于现在随便往外面溜一圈,到处都是政令颓废和目不识丁的官员。 所以我建议,借助此次兵败局面,一举改革,增强军队战斗力、整顿军务,严明军纪,取消四王、八渠帅之位,岳父你该用郡县制治理地方,军功制提拔士兵,以此来管理军队,否则这样继续混乱下去,我们终归是会被灭亡的!”江楷神情激动,说到高潮时,更是手舞足蹈,使得小船都跟着他一起摇晃。 吴昊听罢,抚摸着自己的美髯,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思索许久道:“这件事情急不得,以后再议!” 江楷看了眼满脸厌烦的吴昊,刚刚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面色显得颓废和无奈。 白巾军的制度乃是吴昊的得意之作,也是起义之初能够笼络大量人才的主要原因;同时也代表着吴昊的根基。 要是让吴昊改革,无异于会让他以为会自掘坟墓。 再看看现在吴昊的反应,那可是难上加难,这也是他为什么抵触的原因,两者就只能在这僵持着。 “唉”江楷无奈的叹息一声,看着眼前这位美髯公的岳父,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在这医学不发达的年代,四十岁其实已经算得上步入中老年了,随时都会有病发死亡的危险。 若是吴昊一死,那整个白巾军怕是彻底乱套了,自己那几个小舅子怕是会忙着争权夺利,从而让整个白巾军陷入内耗,这也是江楷急于改变现状的主要原因。 看着吴昊那满脸抗拒的,江楷知道今天的这场夜谈,算是彻底结束了。 话分两头 南郑 晚风呼啸,已经炎热了数十天的蜀地,终于迎来了一场小雨,那毛毛细雨飘洒落人间,给人一种舒畅清凉的感觉,让炎热了数十天的蜀地,迎来滋润和凉爽。 急性子的吴乾早在当夜就点兵十二万,黑压压的率领大军作为先锋,急行了三天,向着南郑赶去,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吴坤就遭了殃。 一路急行军,他们也已经抵达了汉中郡内。 眼下他们都是人困马乏,好在一路小雨,让他们少吃些太阳的苦头。 此刻他们正在一处黄沙地界狂奔,再往前走,就要跨入南郑地界,那里有一处高山,中间有一条山路,名叫传南道,目前抵达南郑最捷径的一条山路。 吴乾来到山林间,手掌按着腰间的佩剑,身上的铁甲被越下越大的雨水击打,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身后的士兵脸色满是疲惫,走路都显得有些不稳,彼此间皆是急匆匆的赶路,有体力弱小的,更是被同伴搀扶,不想走也要走。 眼见士兵的体力快要到极限了,眼下天色也逐渐暗淡,视野也不怎么清晰,为首的一位将领一合计,猛地转身去找吴乾。 半柱香的时间 “地皇!郑艾将军求见!”说话的乃是吴乾最为信任的目众,名叫董之山,此人浓眉大眼,身材更是魁梧有力,使得一手好刀法,曾经一斩杀敌三十五名,颇受吴乾看中,在吴乾十二目众中,排行第三。 “叫他过来吧!”吴乾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下湿不湿润,反正他背后的衣服都湿的差不多了!也不在乎这一星半点的。 “啪嗒…啪嗒!”小路上传开厚重的脚步声,一位年岁二十七八岁左右,身穿青铜甲,虎背熊腰,外面披上一层斗笠的汉子,极速快步走来,边走边喘,显然是累的不轻。 黑夜中勉强能够看清此人的面部轮廓,他带着白色头巾,国字脸,英目剑眉,八字胡络腮须,长相颇为凶悍,一见到吴乾,倒头便是跪拜道:“末将郑艾!参见地皇!”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快点说!”吴乾脱下鞋子,倒出里面的雨水,随后又将袜子脱了下来,猛地拧巴,将雨水全部挤出,颇有田间老农的味道。 第102章 四大金刚 “地皇!今夜不宜继续行军了,前方的传南道地界太过狭小,眼下又是月黑风高,稍有不慎便会失足跌落,而且周边山林密集,极其有伏兵在这里阻击。 大军奔袭三人,早已是人困马乏;还请地皇开恩,让麾下大军休整。 末将派兵亲自去前线打探战况,以此确保军队的行路安全!”郑艾做事颇为严谨,语气中充满了担忧,生怕吴乾脑子一热,今夜就出兵至南郑城下。 若是真的下了这样的昏头命令,能不能到达汉中城暂且不说,能不能活着抵达都算是危险的。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和郑艾考虑的相反,吴乾此人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若是郑艾不提醒还好,眼下郑艾话刚刚说完,吴乾便是穿好了鞋袜,虎目眺望着山林间的传南道,思路半晌道:“今夜天黑雨小,道路还没有泥泞,若是等到明天,怕是大雨拦路,道路泥泞,那才是不好走呢。 况且休息一晚下来,士兵必然会有感冒发烧的潜在因素,明天能不能爬起来都是两说。 到不如一鼓作气,翻山越岭,抵达汉中城,刚好也可以让兄弟们歇歇脚!相对于野外汉中城还安静些。 传我军令,加快速度,天亮之前,赶到南郑城下!” “地皇……!”郑艾一听,整个人都有些麻了,看向吴乾心中气恼:这人怎么不听劝。 “快去!”吴乾本就脾气暴躁,猛然大声怒吼,郑艾顿时被吓了一跳,迟疑了半晌,最终只能拱手领命。 “董之山!”吴乾双手叉腰,抬手看着天空中朦朦胧胧的细雨,伸手摸了一把脸颊,面色铁青道。 “地皇,有何吩咐!”相比于固执的郑艾,董之山就要老道干练了许多。 “派人去后面看看,有没有掉队的!谁他娘的敢在这个时候寻花问柳,别怪老子切了他下面的玩意!”吴乾也是知晓自己手下兵卒什么脾气的。 一个两个都是刚从牢笼中放出来的饿狼,看到母猪都想上去咬两口,眼下正在行军,若是因为这等事情耽误了速度,那才是亏大发了,眼下自己也只能强硬一些了。 “末将得令!”董之山拱手接令,猛地转身向着山脚下走去,连一句废话都没有多说,吴昊叫他做什么,他便是干什么。 传南道, 这是通往南郑的小道,也是最快的道路;吴乾为了赶时间,趁着夜色抄袭此路。 这里路面狭小,只能容纳三人并肩而行,而且眼下道路泥泞,不时有士兵从泥石中滑落山坡,滚到左侧下面的林子里,不知生死。 还有的山石因为风雨的缘故,直接从上空中滚落,砸的下面的士兵头破血流,更有甚者当场殒命。 这让原本就心生怒火的士兵,彼此间更是愤懑不已。 正在攀爬山路的郑艾,顶风冒雨,眼神颇为凝重,虎目环绕四周的山路,当即冲着身后的两名目众招呼道:“郜石、师安!” “在!”两员虎将一前一后的走到郑艾身前,此刻两人的神色皆是不好看,一个两个都成了雨人,盔甲里面的衣服早就湿透了,眼下天色又黑,伸手不见五指,因为吴乾的强制行军,搞得他们疲惫不堪。 他们二人在白巾军中也是占有一席之地,也是吴乾的十二目众之一。 只是吴乾麾下有四位大目众,人人手下分管两人,在吴乾麾下又号称四大金刚。 大金刚:颇鄠,为人虎背熊腰,传闻有九牛二虎之力,曾经凭借着一把开山刀,将一个府衙的三十二人全部砍杀。 二金刚:刘漕,传闻此人皮厚耐打,曾经身中十五道剑刺刀砍而活下来,为人心狠手辣,乃是吴乾在囚徒中发掘的狠人。 三金刚:郑艾,为人谨慎,乃是和吴乾同乡,因为不放心自己这个鲁莽的弟弟,而让郑艾过来辅佐提点。 四金刚:董之山,乃是吴乾最喜爱的得力干将,虽然能力中和,但胜在听话,倍受吴乾重用。 四大金刚之下,又各自分管两个小目众,因为吴乾懒得管理这么多人,故而将权利分发下去,让这四人掌管兵权。 郑艾站在一处山石上,虎目眺望着前方道:“前面山道太过狭窄,乾军一但在里面埋伏,我军怕是不好逃出来了;传令左右!前军探路,打探情报,务必查看仔细,莫要有个闪失!快去!” “将军,地皇并未让我军打探啊”郜石硬着头皮回问一句郑艾,没办法,探查的活又危险又累,眼下行军两三天了,整个白巾军都人困马乏的,郜石也想休息一二。 “地皇莽撞,我等自然要为他分忧,速速去吧,莫要等到雨水下大,那阻力更大了”郑艾看着两个苦瓜脸的副将,心中也是无奈。 看着眼下月黑风高的天气,以及疲惫不已的士兵,郑艾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谨慎,否则!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诺!”郜石和师安得令,虽然心中存有怨气,可也不敢耽搁,各自率领自己麾下的本部兵马,急匆匆向着传南道奔跑而去。 郑艾眺望上空,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不要出现什么乱子吧!” “啪嗒啪嗒”密境的山林中,雨打芭蕉发出络绎不绝的声音,李德明穿着盔甲,身上裹着被子,嘴中发出剧烈的咳嗽。 在其旁边伺候的张霸和皇甫错皆是满脸愁容的看向李德明,张霸有些心疼担道:“大将军!我们还是生火给你煮点草药吧!” “不用不用!只是咳嗽罢了,还没有到要命的程度!”李德明连连摆手,示意两人不要明火。 他们已经在这传南道埋伏了两三天了,原本天气炎热,一个两个都热的不成人样子,不成像今日天气猛地一凉,这冰火两重天之下,李德明是再也坚持不住,连连咳嗽,身体也是有些滚烫。 之所以不明火,也是不想让白巾军的斥候摸准方向,探查到他们的位置。 第103章 李德明病 李德明毕竟年纪大了,眼下环境严酷,风暴交加,雷霆闪烁;本就是风烛残年的老将军,经过这几天的折腾,没有一病不起都算是好的,眼下更是难以坚持下去。 在旁边伺候的张霸和皇甫错眼中充满了担忧,正想着如何劝说李德明回营休息。 而军帐外,一名穿着蓑衣的哨兵迅速跑来,身上脚下满是泥泞,显然刚才跑的太过仓促,摔了一跤,走路都有些扭捏不自然;只不过鼻息间气喘吁吁,像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让他支撑到现在。 “报!大将军!魏将军战报!”士兵从怀中掏出已经湿漉漉的竹筒;因为天气湿润的缘故,上面的火漆还有不少的水份。 乾军行军,每次汇报战况都要用火漆封存,一来是预防被间谍篡改,谎报军情;二来也是为了确保消息的严密性,免得扰乱军心。 “咳咳咳………快……快拿进来!快!”李德明捂着嘴角剧烈咳嗽,强打起精神,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是浮现一抹激动的神情,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诺!”哨兵将手中的信封递给李德明,同时口中读诵魏疾传颂的口令:“传南道,携子口边,已发现数百名白巾军士兵,看状态应该是白巾军的前军探子,魏疾将军请命,是否发起进攻!” “咳咳!让魏疾……咳咳咳……咳咳咳………沉住气,保持埋伏,不要被敌人发现,同时命令楚罡接应,避免和白巾军发生战斗,将他们引到双弧口!……咳咳咳!”李德明捂着嘴角,努力诉说着心中的计划,嘴中不时剧烈的咳嗽,身形左右摇晃,差点就要昏阙了过去。 “大将军……大将军!”张霸和皇甫错一看李德明要倒,急忙上前搀扶李德明,看着他那蜡黄的老脸,一旁的张霸冲着身后的皇甫错道:“大将军的病不能再拖了,带他回汉中静养” “放肆”李德明像是用尽全力怒吼一声,猛地将张霸推开,老虎虽然老了也病了,但他依旧是猛虎。 李德明全力推动之下,强如张霸也是连连后退,不曾想李德明这干瘦的外表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力气。 “你们两人,速速带兵去双弧口,就地埋伏!不要管我!快去………咳咳咳!”李德明推开张霸,持着宝剑稳住身形,冲着二人竭力训斥。 刚刚说完,李德明又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花白的胡子被吹的左右摇摆,像是差点要背过气去。 “可是,大将军你!”两人看着李德明强撑着身体,眼中止不住的担忧。 李德明不耐烦的挥手驱赶两人道:”莫要在老夫身上浪费时间,快去!速速快去!” “唉”张霸和皇甫错得令,长叹一声,也也不敢再继续劝阻,扭过头便是向着外面走。 张霸只能忍着心中的担忧,率领军队向着双弧地逼近。 后面的皇甫错猛地拉住张霸道:“大将军这样继续下去,怕是……” “能有什么办法,大将军刚才的状态你又不是没看到”张霸也是觉得窝囊,打了半辈子仗了,没想到了现在还要这位老将军撑着场面。 “将消息传给太子,眼下这个局面,也只有太子能够劝的动大将军了”皇甫错为人倒也是机灵,直接曲线解决。 “这个法子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但大将军若是走了,这里交给谁指挥调度,就太子那毛都没张齐的毛孩子,怎么指挥打仗,他做做后勤没问题,但打仗不是儿戏”张霸按着怀中的青铜剑,顶着天空中的瓢泼大雨极速前行,气的连话都不想说了。 “唉,时局如此,汝之奈何”皇甫错看着张霸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是说不出的苦涩;但凡他们几个人中,能有一人肩挑大旗,也不至于让李德明出场了。 “轰隆隆!”天空中的暴雨越下越大,闪电也是不合时宜的响起,就像是清晨打鸣的公鸡,在黑夜中格外的突兀和亮眼。 魏疾手持长刀,淋雨持刀,站在风雨中俯瞰下方,天空中电闪雷鸣,倒是衬托魏疾的背影有几分瘆人的寒意。 魏疾眺望上空,听着天空中轰隆隆的作响,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好!当真是天公作美啊!这样动静再大些,不一定能惊动白巾军的那些兔崽子” 魏疾抹掉脸上的雨水,嘴角上扬,看向身后的士兵道:“时刻关注白巾军先锋部队,没有五万人进入口袋,谁都不准动手!这次老子非咬下白巾军一块肉来!” “是!”麾下士兵低声应允,虽然天空电闪雷鸣,但也是短暂性的,一晃而过,他们可不敢打草惊蛇。 传南道上 身长八尺的郜石按着怀中的兵刃,身后跟随数百只士兵,彼此间在黑夜中顶风冒雨,虎目幻视一圈,看着前方黑漆漆的山石崖口,郜石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冲着身后的士兵吆喝道:“到哪里了!” “已经走了八百米了!再往前走就要到双弧口了!要继续往前吗?”身后的传令兵语气不确定的回答。 说实在的,他们已经懒得走了,这个鬼天气不避雨,还要往前走,他们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心中早就将吴乾骂了个半死。 郜石伸手撑着石头,嘴中剧烈的喘息着,显然自己也快要到极限了,看着前方中黑压压地路口,郜石直接坐在了山石上,背靠着土壤,冲着身后的士兵招招手道:“ 原地休整!派一个人回去,告诉后军可以往前了!” “是!”那名士兵得令,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迅速向着后方跑。 郜石看着身后一个个疲惫不已的兄弟,心中也是满满的无奈,眺望着上空中的乌云,心中疲惫不已道:“这狗日子的世道,啥时候是个头啊!年年打仗年年荒,唉………!” 魏疾就躺在雨地中,默默的依靠在树干上,任由天空中飘落的雨水打落在他的身上,盔甲不时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对此魏疾毫不在意。 第104章 争论 山道上,大雨倾盆,雨打树叶,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络绎不绝。 天空中的雷霆像是偃旗息鼓了一般,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是这雨水依旧是络绎不绝,完全没有停歇的迹象。 魏疾就躺在雨地中,默默的依靠在树干上,任由天空中飘落的雨水打落在他的身上,盔甲不时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对此魏疾毫不在意。 旁边的小将一路小跑过来,身上的雨水哗啦啦的往下滑落,但他却是顾及不了身上的湿润程度,冲着魏疾拱手一拜,神情急切,气喘吁吁道:“参见将军!” “敌军情况如何了!”魏疾没有睁开眼,任由雨水顺着他的鼻梁向着衣领处滑落;听着兵卒的呼喊声,魏疾语气平和的询问。 “敌军距离双弧口还有一里地,眼下停歇不前!”士兵说话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被魏疾听见;说完话,小兵胸膛上下起伏,极力的平复着呼吸。 魏疾一听,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身形微微前倾,刚要起身,随后又默默的依靠在树干上,又恢复了原本的平淡。 思索半晌的魏疾,抬首看着天空中越来越大的雨水,在瞅着气喘呼呼的兵卒,神情凝重道:“在探!在敌军没有抵达双弧口前,不用向我汇报!找个地方避雨歇着,等这些白头子什么时候进来了,或者往后退,在过来汇报!” “多谢将军!”兵卒一听,神情感动,也没有说啥,一切都在这四字之中。 “去吧!”魏疾看着疲惫的兵卒,直接伸手一挥,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兵卒得到示意,也不在这边过多停留,掉头就往山崖走去,只是动作更为迅速,不知道是想要休息,还是想要回报魏疾的体恤,反正心态比刚来的时候强上不少。 双弧口,南方五百米处 此刻正在岩石中有些睡着的郜石,只觉得身体左摇右晃,睁开眼睛,因为天色晦暗,眼神朦胧,郜石以为自己是被的士兵摇晃醒。 疲惫加委屈的情况下,郜石直接猛地起身,一副炸毛狮子,择人而噬的表情。 “唉唉唉!是我……是我”眼见郜石要发飙,来者急忙摆手阻拦,言辞中颇为忙乱,似乎害怕自己喊慢一点,这拳头就要落在自己脸上了。 郜石听着声音,原本要挥下的拳头,硬生生被他收住了。 只见师安面色发白的看着他,不时用手拍打着郜石的面颊,示意他赶紧把手从他衣领处拿开。 “你干什么!”本就疲惫的郜石被师安拍醒,心中的无名怒火还没有压下去,说话都有些不客气,已经疲惫不已的他,被师安这样摆弄,差点就要一脚踹上去。 “别睡了!郑艾发令了!你我二人一个时辰内探查好双弧口;一个半时辰后,大军就要抵达!务必要探查好”师安撑着墙壁,慢慢的站直身体,脸上满是疲惫。 “一个时辰!双弧口有多大他不是不清楚,还要去往高地查验,就我们这点人马!就算再给两个时辰,也不一定能够探查完成啊!”郜石顿时脾气上来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我不干的架势。 “你也别叫了,地皇给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郑艾也是为了数万兄弟的性命着想!咱们快点吧!”师安也是个好人精,上面安排的事情,他从来不会抱怨,只会一五一十的去完成,搞得完就搞,搞不完也没办法,凡事力所能及的做,这也是他能够从小小的兵卒做到十二目众之一的原因。 虽然不乏疏通关系的可能,但自身的能力,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草,也不知道地皇究竟想要干什么,天这么黑,还下这么大雨……”郜石越说越气,说到最后,索性也不说话了,快步向着双弧口走去,身后的士兵也是一脸怨气,可见主将都上前了,他们也不好在发脾气,免得火上浇油。 师安也是无奈苦笑,眼下这个局面,也是无可奈何;按着怀中的宝剑,冲着身后的兄弟招呼道:“兄弟们都加把劲,天亮之后,抵达汉中城好好睡个懒觉” 时间争分夺秒的进行,天空中的雷霆不知道何时已经停歇,雨水依旧如同瀑布般狂风骤雨的落下,而此刻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 郜石和师安的军队,还在慢慢的摸索着双弧口的情况。 而吴乾的先锋部队,也就是郑艾已经率领本部兵马抵达了双弧口。 郑艾按着怀中的宝剑,来到双弧口下,虎目环顾谷口四周,伸手遮盖住自己的眉梢,以此阻挡雨水的滑落,看着四周的地形后,郑艾查看着四周的情况,环顾一圈,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影,当即大声招呼道:“郜石!郜石!人呢?” “在这里”刚刚独自返回的郜石走在水地里,没走一步脚上的步鞋都能挤出水来,听了郑艾的招呼,快步赶来。 郑艾瞧见人影,张口便是询问道:“情况探查的如何了” “大差不差了”郜石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话都有些气喘吁吁,整个人满是不确定性。 郑艾听完,没有在这上面过多纠结,指着双弧口那如同月牙般的口峰道:“上面查看了吗?” 郜石一听,慢步来到郑艾面前,顺着他的指间向上眺望,面色疲惫无奈道:“将军!时间实在是太紧了,没有探查!” 郑艾一听,瞳孔猛然放大,像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样;猛地抓起郜石的衣领,不时还挤出雨水:“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将军!你今天就算是砍了我,我也没时间,一个半小时探查完整个山谷!将军!我把我手下的人全部给你,在这样的雨天,你去给我查查看,你若是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探查完,今天我郜石的人头你就拿去!”郜石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面色平静道,眼神也是直视郑艾,不似先前那般畏首畏尾。 两人就在此地大眼瞪小眼,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第105章 点香 郜石的突然发作,也是郑艾意想不到的。 郜石一双虎目盯着郑艾,见他一副怒火中烧的表情,心中的怒吼顿时消退的三分,默默的向后退了两步,显然平日里对郑艾也是颇为畏惧。 郑艾看向郜石,觉得自己都心肺都要被这个家伙给气炸了,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好半晌这才说道:“我是让你探查完吗?我是想让你汇报这里面有问题!从而让地皇不敢在往前走,谁让你真的一板一眼去查了!你但凡动点脑子……” 郑艾越说越气,到最后怒不可遏,一脚踹在郜石的小腹上;郜石身形一两个踉跄,连连向后退却,差点没站稳身形,可现在他也不敢直视郑艾,一副犯了错的孩童表情。 郜石压抑着心中的憋屈,看着郑艾那吃人的眼神,郜石的脑子猛地一转,这才知晓自己误会了郑艾的意思,一念至此,郜石弱弱的说了一句:“那……那现在也来的及啊!” “来得及吗?地皇的人都快到双弧口了!你说还来得及吗?”郑艾面色严峻,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冲着背后的郜石嚷嚷道:“我现在回去商量!你抓紧时间!” “好……!”郜石听罢,猛地转身离开,一点停留的余地都没有了。 天空中的雨水依旧在持续着,只是不似原来那般的滂沱大雨,渐渐有了减小的趋势。 只是地上的水坑大大小小,地面的土地更是湿润无比,每走一步,脚下必然会带点泥水,走起路来,也是发出嘎吱嘎吱的踩脚声。 此时的吴乾已经率领本部兵马赶来,身后人头蹿动,每走一步地面都会有着轻微的震动。 这一路走下来,即便是吴乾这个主导者,整个人也都累的气喘吁吁;现在每走一步都是意志力在坚持,可即便如此,吴乾依旧在奋力的往前走。 因为,在吴乾的心里,吴坤的安全,远远比这点疲劳更为重要。 郑艾原路返回,迎面便是撞上了吴乾,当即上前拱手参拜道:“末将郑艾参见地皇!” 吴乾看了眼这处双弧口,两边都是山石,在这羊肠小道上,难得开辟出一处宽敞的道路,再看双弧口的面积,就像是一处天然城池。 只不过这城池谁都可以轻易的攀爬上去,这就使得他的战略位置大大降低,同时他的危险程度也是逐步拔高。 因为一旦有人在上面埋伏,怕是十死无生之局面。 当然,说是这样说,眼下月色太过暗淡,在加上吴乾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弟弟,自然没有将这里的东西,太过放在心上,更别说去观察地形,就算他有心,这两眼一抹黑的地界,他根本看不清原样。 吴乾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郑艾,冲着身后扬了扬手,当即有一名亲兵,解下腰间的水壶,打开瓶塞递给吴乾。 吴乾接过水壶,咕噜咕噜的猛喝上几口,看向郑艾,面色不解道:“怎么了!” “地皇!全面就是双弧口了,末将建议原地休整!”郑艾深吸一口气,再次提议今夜不踏足双弧口,就原地休整,等师安将确切的消息打探回来,再入双弧口也不迟。 “为何!”吴乾喝完水,随手将水囊扔给身后的士兵,按着怀中的长剑,看着天空中逐渐停歇的雨水,面色平静道。 “路险雨阻,况且口峰上怕是有动静,所以末将认为…!”郑艾说话时语气都显得不确定,更是夹杂着危险的信号,就是希望吴乾能够知难而退。 “这大雨天的!乾军也是人,况且这黑灯瞎火,大雨阻塞,乾军会在这里埋伏吗?怕是早就钻女人的被窝了!别耽误时间,全军出发!”吴乾懒得和郑艾纠缠,直接绕开他,大步向着双弧口走去。 “地皇!留步啊…地皇……!”郑艾眼见吴乾不听劝,想要喜上前劝阻,然而吴乾却是充耳不闻,依旧步伐坚定的向着双弧口行走。 旁边看着的董之山,眼见吴乾有发火的迹象,急忙上前一步,拦在郑艾的面前,摇头示意道:“地皇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老郑,别那么不懂规矩,平白无故让底下的兄弟看了笑话” 董之山说完,还不忘让郑艾看一眼四周;只见路过的士兵,多多少少都会往这边观望,看着郑艾那祈求的神色,局面到此,郑艾倒是无所谓,而在他面前的董之山却显得有些尴尬和无奈。 “那难道就任由地皇往火坑里跳吗?这可是数万兄弟的性命啊,难道就要赌今夜乾军不会埋伏吗?”郑艾说话时,声音比刚才都大上了不少,怒火咆哮让四周的士兵都围看过来,不知道这位主将为何发火。 “走吧!”董老师山被郑艾这句话堵的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双弧口进兵。 双弧口上 魏疾闭着眼睛,听着山谷下行军发出的走路声响,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虽然双弧口晦暗无光,但是听着那逐渐沉重的脚步声,魏疾能够判断出,敌军的人数在不断增加。 而身后的士兵快步跑来,冲着魏疾拱手一拜道:“启禀将军!双弧口已有四五人涌入,好有敌军的先锋部队,即将穿过谷口,张霸将军和皇甫错将军询问,是否可以动手了!” 魏疾闭着眼听着山谷下传来的脚步声,感受着夜晚独有的凉风,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下面黑漆漆蠕动的人头,随即笑道:“大将军总是说我的性格太急躁!今天咱们暂且先等一会,耐住性子,来吃一把大的!” “是”传令兵得令,也不敢多问,掉头就往回走。 “等等”魏疾思索了一会,开口招呼刚刚跑了三四步的小兵,面色平静道。 “将军还有何纷纷” “一柱香后,发动进攻”魏疾言罢,身后的传令兵取下身后的木盒子,里面摆放着长香,这名士兵打着伞点燃两柱香后,将另外一柱香递给刚才的传令兵,并提醒道:“以此为准” 第106章 动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渡过,天空中的大雨逐渐停息,乌云被狂风呼啸带走,躲藏在乌云之中的明月,渐渐在黑夜中绽放他的光芒。 微弱的光芒虽然不够强烈,甚至于有些可有可无;但光影的反差下,一些眼尖的人,依稀能够看到人影在林中左右摇摆。 “将军!你看上面,是不是有人”其中一个年岁在十六七岁出头的少年,身材消瘦,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脸上满是疲惫,恍惚之前,似乎看到山坡上有人影在晃动,伸手指着上空中的黑影,对身前的郜石提醒。 正在郁闷的郜石听闻身后小卒的呼喊,心头猛地一紧,暗叫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 情急之下,猛地抬头张望,看着上空中黑漆漆的一片,树林和山石融合在一起,根本看不清东西。 恍惚之下,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他本就眼花;往前一瞧,啥都没看到,不由得冲着刚才叫嚷的士兵训斥道:“大晚上的,别自己吓自己!给我老实点!” “我……!”那名被教训的士兵挨了骂,心中也是委屈,他刚刚明明看到人影;可眼下也不敢继续多说,只能唯唯诺诺的不敢吭声。 而双弧口上 魏疾转身来到这名持伞士兵的身前,蹲下身子,看着燃烧殆尽的香火,魏疾嘴角上扬,直挺挺的站起身子,冲着四周的士兵招呼道:“准备战斗!” “是!”伴随着魏疾一声令下,数万人张口怒喝,在这黑夜中,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尤为响亮。 正在穿行山口的吴乾等人,听闻山坡上传来的嚎叫声;心头猛地一颤,直接停下脚步,愣在原地。 听闻这大声的呼喊方向,急忙向着上空眺望。 吴乾脸色更是拉的老长,心中暗道:该死的,真的有埋伏…… 魏疾虎目盯着下方,黑不溜秋的人群,哈哈大笑道:“明年的今天,就是尔等的祭日!” ”擂鼓!”张霸得到讯号,猛地从地面上爬起来,抓起披风猛地一挥,背后的披风肆意挥洒,溅射出无数雨水。 “放火球!”皇甫错冲着身后士兵吆喝一声,身形敏捷的如同猎豹一般,迅速来到一处木棚下,亲自滚动着成人高的火球来到坡边。 “点火!” “呼呼呼呼呼!” 干燥的火球先是被火油浸泡,遇火即燃,瞬间哗啦啦的燃烧。 这些火球原本就储存在木屋里,为了保持火球的干燥性,他们先是在地面上铺设了大量的石头,又在上面盖上干草,就等着眼下的这机会。 “哗啦啦!哗啦啦!”火球遇火燃烧,前排的士兵奋力将他推向双弧口下。 “轰隆隆……轰隆隆…”火球滚动,如同滚雪球般,哗啦啦的向着双弧口滚下。 “不好!有埋伏!快撤!快撤!”郑艾抬头向上观望,面色为之大变,急忙冲着身边的士兵招呼,让他们动作快些。 双弧口上的火球如同天外陨石,极速的向下坠落,只撞得火花四起。 董之山围在吴乾身侧,冲着周边的士兵怒吼道:“保护地皇!盾牌列阵!快!” “是!”数百名士兵围拢在一块,高举手中的盾牌,将地皇死死保护在内。 “不要慌,稳住,稳住”吴乾看着混乱的场面,急忙上前安抚众人,然而场面太过嘈杂,所有人都顾及不上彼此,根本说吴乾的号令。 人在极度疲乏的情况下,大脑都处于懵逼的状态;场面一混乱,彼此更是乱作一团,听不听得见不说,即便是听见了,哪里是吴乾这三样两语能够稳定住的。 原本正在行走的吴乾,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脸色煞白自责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一直在山口把守的郑艾,真想给董之山一个大嘴巴子,喊大这么大声,这不是让山上的敌军听得真切吗? “轰轰轰轰!”火球滚落在山口,瞬间数千命士兵被倨火球碾压,浑身冒着火焰,白色的烟雾蹭蹭的燃烧。 虽然看似威力不小,但刚刚下的雨,地面上湿漉漉的,还有无数水坑,士兵身上大多都是水份,这些火焰根本威胁不了士兵的生命。 对此,山上的魏疾也不在乎,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打开视野,这也是这些火球的主要作用。 “地皇!快速我等突围!快!”董之山上前搀扶吴乾,迅速的向着原先的三人小道返回。 然而已经落在魏疾的口袋,哪里还能让他们这般轻易的突围出去。 “滚石!雷木封锁山口!”魏疾注视着战局,确定了敌军主要数量和位置后后,魏疾当场下令。 “吱呀!”山口之上,只见两名士兵猛然挥动手中的战斧,直接砍断了三人小道上的绳索,原本捆绑在双弧口子上的绳索断裂,哗啦啦无数的石头迅速将整个口子砸落。 “轰隆隆隆………!” “快!散开!快!”郑艾此刻正在双弧口处,奋力指挥士兵疏散开,将通道打开,让吴乾率先撤离。 然而场面十分混乱,许多士兵都想跑出去,蜂蛹朝着出口逃窜,这就产生了人挤人的场面。 郑艾更是被数百人簇拥着,即便是他想靠近吴乾,也是被这汹涌的人潮给吞没。 “救命………啊!别踩………救命!”无数士兵神色慌乱,奋力的向前靠近,人挤人的场面到处都是,踩死的、挤死的络绎不绝。 随着魏疾的一声令下,无数石头在两个山谷口砸下,顷刻间死伤无数,长达十米的山口满是落石;被砸死的士兵瞬间被石块淹没,鲜血横流一地,尸体更是成为阻碍他人逃生的障碍。 “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彭!”郑艾正分离的挤出人群,然而他所在的位置本身就是来时的路口。 此刻,魏疾一声令下,巨大的石块直接将他淹没。 “咔嚓!”如同脸盆大小的石头砸在郑艾的脑袋上,只是一秒,郑艾脑门上鲜血横流,两眼一翻,直接倒在了血泊中,身体被士兵踩踏,石块淹没,现在的他,算是彻底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第107章 狠 “放箭!滚石雷木伺候着!”魏疾眼神冰冷的注视着下方的白巾军,冷若冰霜的粗犷面孔中没有任何怜悯的情绪,仿佛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命命令。 “嗖嗖嗖……嗖嗖!”箭雨如蝗虫过境般密集,嗡嗡之声络绎不绝,劈天盖地的冷箭如雨点般密集,让人目不暇接。 “轰轰轰!”雷石如天外陨石,在自身重量和地球的吸引力下,他也迸发出强大的杀伤力,但凡被他触碰到的士兵非死即残。 漫天的箭雨和石头从高空抛下,被砸死射杀无数白巾军的兵卒不计其数,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 “该死的!”吴乾刚刚通过盾牌的间隙,去查看外面的情况,只见满天的箭雨朝着他的面门射来,吓得吴乾猛地缩头,额头上冷汗连连。 身侧的董之山,也察觉出场面的失控,急忙冲着两边士兵招呼道:“兄弟们,都小心点,这些东西可不长眼” 站在董之山身侧的无吴乾,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恐惧和慌乱,张口怒喝道:“刘漕、颇鄠!人呢?” “地皇,他们就在不远处的山石壁下藏身!地皇速速随我等过去躲避,这里地势太过空旷!兄弟们坚持不了多久!”董之山神情严肃,伸手架住吴乾的胳肢窝,向着前方走去。 在交战之初董之山就特意查看过周边的地形,而刘漕这个家伙是个懒汉,行路至今早就累的疲惫不堪,刚刚行路的时候,董之山就看到这家伙在山崖口偷懒,眼下情况这般危急,他怕是连出都不可能出来。 “啊啊………救命啊………嗖嗖嗖!……!”一路穿行而过,他们耳边皆是求救呼喊之声,声音凄厉哀嚎,许多士兵明明没有受伤,可一但倒在地上,就会被汹涌的人潮活活踩死,连一点生还的希望都没有。 魏疾一双虎目注视着下方铁塔盾牌方阵的移动,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冷酷的笑容,冲着身后的士兵招招手道:“拿重弩来!” “是!”身后的士兵虽然疑惑,可看自家主将那森白的牙齿,以及那诡异的笑容,他们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自然乐呵的帮助魏疾搬运重弩。 此刻,三四名士兵合力搬运重弩至魏疾面前,魏疾摘下自己额头上的头盔,扔给身后的士兵,额头上雨水和汗水的混合物滑落他的发梢,对此魏疾毫不在乎。 现在他就像是狩猎食物的饿狼,精神处于极度的亢奋状态,双手持着重弩,瞄准下方铁阵的方向,时刻准备扣动自己手中的弩箭。 此刻的魏疾借助着火光,将箭头瞄准盾牌阵中,不时向左,不时向右,似乎在考虑到底要射向哪里,时至半晌,魏疾猛地扣动扳机。 “嗖!”弓弦破风声呼啸而过,直接射向盾牌。 正在双弧口中四处躲避的师安,面色猛地惊变,当即大声怒吼道:“地皇小心防御!” 然而,战场太过混乱,彼此根本听不到对方的呼喊声。 “碰……!噗通………噗通!”重弩箭直接刺穿劣质的盾牌,只听数道血肉的迸发声音在黑夜中响起,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猩红色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七八名士兵倒地不起,盾牌列阵瞬间被破开了一道口子, “五人一队散开!快!”吴乾头皮一阵发麻,眼见盾牌手再次聚集在一块,这无异是将自己当成了活靶子,当下吴乾也不敢继续停留,冲着身侧的士兵,焦急呐喊道。 “散!”以五人为阵型,迅速一哄而散,而魏疾也是来了猫戏老鼠的兴趣,如同开盲盒一样,不断操控着重弩在这些盾牌手中来回射杀。 “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吴乾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赤红,看着昔日的兵卒,在自己面前一个个倒下,他不是心痛和惋惜,而是心中憋着一口怒火。 “地皇小心!”董之山围绕在吴乾身边,抬头一瞧,一颗巨大的落石朝着吴乾的头顶猛然砸去。 “快避开!”慌乱之下,董之山一脚踹在吴乾的腰杆上,直接将吴乾踢到了刘漕等人的面前。 而此刻的董之山,奋力举起手中的盾牌,朝着如同木桶大小的石头顶去。 “碰………噗呲!”两者碰撞,董之山奋力之下,直接将眼前的石头顶开,同时他双臂发麻,胸中淤堵,猛地一口老血,然而事情还不算完,无数箭矢从空中射杀而下。 “嗖嗖嗖……碰碰碰!”锋利的箭矢穿甲而过,董之山身上连中数十箭,眼神空洞的盯着上方,只听啪嗒一声,他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土地碰撞声。 “老董!”颇鄠脸色大变,刚刚迎到吴乾的他,刚想上前营救董之山,身侧的吴乾却是伸手拉住他道:“快走!他已经死了!快……!” 此言一出,颇鄠和刚刚赶来接应的刘漕脸色顿时一变,看向吴乾,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到这位地皇一般;要知道董之山可是因为救他而死啊,不说抢救了,但也不能说出这样的混账话。 “放箭!给我放箭!手中的动作不要停,给我放箭”张霸来回在战场巡视,不断冲着身侧的士兵吆喝道:“都他娘的不要省着!平时扣扣搜搜的也就罢了,今日高低要杀个痛快!” “嗖嗖嗖………嗖嗖嗖!”满天的箭羽破风而来,在黑夜中,无情的收割者性命,各军士兵乱成一团,死伤无数,鲜血和雨水交织混合在一处,大地上满是士兵的尸体。 “嗖!”黑夜中,一箭而过,射中了一名身材短小兵卒的眼睛,只见他捂住自己的眼睛,痛呼道:“啊!啊…我要死了!我中箭了!” 然而等待他的不是袍泽的救援,而是他们无情的踩踏,死亡在这里无处不在。 吴乾一路躲避,来到这处山崖口下,这里只能容纳十几人的程度,吴乾一钻进来,身后的士兵便是高举盾牌,将整个口子封死,免得有流箭射入进来。 第108章 刘漕 “他娘的!”吴乾躲在人挤人的山崖口,两眼一望,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吴乾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看向身侧的刘漕,颐指气使道:“去!给我冲出去!沿着西面的小坡给我杀上去!给我遏制住敌军的进攻趋势,为大军突围创造条件” “我……!”被点名的刘漕年岁在三十五左右,赤裸着上半身,左侧的脸颊上,还有一道十厘米的刀疤,背后还有一名士兵给他拔剑止血。 此人头发不过才齐肩,在后面扎着个辫子,像是刚刚留下来的一样,这是乾朝的规矩,但凡要处决的死刑犯都要剃光他们的头发,主要是区分死刑犯和关押犯人的区别,免得误杀囚徒和顶替冒名。 被点名的刘漕面色铁青,如同一只嗜主的饿狼,死死的盯着吴乾。 可天色昏暗,吴乾根本看不到他那吃人的嘴脸,要不然怕是要亲手砍了刘漕。 眼见刘漕没有回话,吴乾只觉得自己被冒犯到,当即走上前几步,离刘漕近了些,冷声质问道:“听到了没有!” 刘漕压抑着心中的怒吼,努力用平和的语气对吴乾道:“地皇!眼下战局混乱,方向不明!莽撞出去,也是徒增伤亡,况且,眼下我也受伤了……” “受伤又不是死了!赶紧的,你不上难道要我上吗?还是你想违抗军令,别忘了,是我把你从牢中放出来!你的这条命是我的!现在是你回报的时候了!”吴乾完全没有一丝体谅,言辞中咄咄逼人,到了最后更是冲着刘漕训斥道。 “你……!”刘漕心中恼火,刚想反唇相讥,一旁的颇鄠急忙上前打个圆场道:“地皇!刘将军有伤在身!还是我去吧!” “哼!你留下来保护我!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故意……”吴乾说话时语气刻薄,同时他也知晓刘漕是什么性子,手中的长剑握在掌中,时刻提防着刘反扑自己。 当初,起义困难,吴乾也是听闻刘漕为彪悍,武力不凡,故而将他收入麾下;当然刘漕也没有让吴乾失望,作战勇猛,敢杀敢拼,但随着他立下的功劳越来越大,这家伙的脾气也是越大,到了最后已经快要不受掌控了。 眼下战局混乱,若是刘漕不知好歹,吴乾不介意先解决内忧,再除外患。 “够了!我去!”听着吴乾那咄咄逼人的语气,刘漕一咬牙,猛地起身拿走身后面的盔甲,三下五除二的穿戴完毕后,刘漕提着手中的长刀,咬着后槽牙,冲着身边的士兵吆喝道:“全军集合!随我杀过去!” “是!”刘漕在牢中因为武力强悍的缘故,一直都是老大哥的存在;手底下有数千个亡命之徒,是一呼百应的存在。 眼下虽然死了不少,但刘漕振臂一呼,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是有数百名士兵悍不畏死的聚拢过来。 “前军举牌,挡住箭矢,两边散开,避免雷石滚木!随我冲上山坡”刘漕高举手中的盾牌,将身后的士兵合拢聚集,锁定目标上的小山坡后,极速冲锋。 然而魏疾早已预料到,那个山路也是他特意预存的,在那里只会是更为凶猛的阻击,搞不好刘漕的兵卒,连边都没有摸到,就惨死在路上了。 双弧口眼下硝烟弥漫,两边的出路被全部封死,整整七万人全部被围困在口袋里,剩余的三万人分为前军和后军。 被阻断的后军两万人想要原路返回,攀岩山峰阻击双弧口上的乾军;但因为天黑摸不到方向,被李德明事先安排的伏兵埋伏。 只是顷刻间便是有七千人死亡,一场大战过后,剩余数万人各自逃命,哪里还有战斗的欲望,眼中早已只剩下恐惧了。 至于冲出双弧口的几千游勇散兵,听闻身后传来的喊杀声,再看看背后的道路被岩石堵塞,听着里面传来的惨叫声;这些人早就被吓破了胆子,哪里还敢继续停留,掉头就往前冲,生怕自己慢了一秒就死在此地。 “咻!” 长箭破风,正在组织进攻的刘漕,躲在一棵歪脖子树下,因为身材高大粗犷,虎背熊腰,而这颗树木十分短小,当场刘漕的锁骨正中一箭。 “啊啊!”刘漕嘴中发出凄厉的惨叫,鼻息喘着粗气,单手握着箭身,手中宝剑一挥,直接将其砍断。 看着冷箭射来到方向,那陡峭的斜坡上,三百米处的平地上面,站着一员中年偏将。 此人身材消瘦,但一双眼膜却是格外明亮,此刻他还在保持放箭的姿态;还不等刘漕冲锋上前,在那偏将前面,有四台重弩箭,井然有序的排列着,目标正对着斜坡下的刘漕。 “放!”偏将声音冷酷无情,手中的令旗猛然挥动,瞬间四道重弩箭传风破雨般射杀而去。 刘漕抬头一看,只见那四杆锋利的铁弩箭在寒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冰冷的光泽,刘漕顿时被吓得亡魂皆冒,身形猛然俯爬在地上,急忙冲着身后的士兵道:“狗娘养的!是重弩箭,全军趴下,快!” 然而刘漕的话终归是说的太迟了,四杆重弩箭,直接洞穿了身后六七名士兵的胸膛。 有血勇的悍将一个劲的往前冲,被前方射下来的弩箭射了个对穿,身形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哀嚎声,惨叫声连成一片,死亡在这里都成为了幸运的事情。 “狗日的!我淦你娘的……啊啊啊啊”刘漕爬在地上,整个人捶胸顿足,双眼都赤红一片,只差一点,躺在地上的人差点就是他了。 “混蛋!吴乾,你个狗娘养的!”刘漕现在将所有的怒火全部发泄在吴乾这个废物身上。 “滚木!” 就在刘漕还在恼火的时候,上面的偏将再次开口,这一数十个宽如婴儿长短的巨木直接冲山坡上滚了下来。 “撤!撤!全部给我撤!”刘漕这次是冷汗直冒,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掉头就往回走,脸上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 “快跑…快跑啊!” 第109章 粮食 夜间的吵闹和呼喊声一直在持续着,大约到了黎明的前夕,乾军士兵手中的箭矢和石块被消耗的差不多了,这才渐渐停歇进攻的趋势。 这场战斗足足持续了一整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空的黎明再次升起,早起的清晨本应该是最清明的一天,只是在这双弧口,却是凭白填上了一抹血腥和混浊。 阳光落在双弧口上,使得黑夜被驱散,万物得到了阳光的照拂。 在阳光的照射下,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枯树焦土,地面高低不平,到处都是平躺的尸体。 有的尸体更是被巨石以及雷木压扁的不成人形,鲜血和地面上的雨水混合在一块,使得整个双弧口都呈现为微红色。 这里已经不像是山清水秀的人间,反倒是一处人间炼狱。 白巾军的士兵分为两波人,一波躲在山崖口下方的缺口里,以此躲避天空中的滚石雷木,另外一波人集中中央的位置,踩在同僚的尸体上,用盾牌防护。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流箭,至于从山崖间投掷下来的陨石,根本跑不了那么远,所以目前来说,他们是安全的。 虽然目前,乾军的石块和箭矢都伤不到他们,但在他们之中,还有更为严重的灾难……粮食。 因为吴乾急行军的缘故,将大军十日的粮草全部滞留在后面,想着先到了南郑城再说,不成想自己被困在这里。 而这些粮草,终归是便宜了马卓山的骑兵,毕竟作战至今,马卓山连面都没有露过。 此刻,双弧口上,烟雾燃烧,阵阵饭香从空中弥漫;馋的下方侥幸存活的白巾军,一个个探头探脑的张望,可看着地面上血肉模糊的尸体,所有人都不敢太过靠近,毕竟乾军的余威还在,他们哪里敢放肆。 魏疾正坐在石头上,赤裸着上半身,将衣甲挂在树上晾晒;他抻着腿,单手捧着碗,大快朵颐的吃饭,边吃边还看向双弧口的方向,一副津津有味的表情。 眼见魏疾碗里没有菜了,身后的士兵将刚刚盛好的汤泡饭递给魏疾。 熬了一夜的魏疾此时已经连吃了三大碗,没办法一晚上没吃饭,就在那里埋伏着,而且下了大雨,后面干的又是体力活,若是再不吃饭,他怕是走路都不稳。 看着士兵又递过来一碗,魏疾伸手接过,先是嗦了一口筷子,舔了舔嘴角,看向旁边的兵卒道:“底下兄弟们饭吃得如何了,熬了一夜没吃饭,别他娘的饿昏头了” “兄弟们都带了有干粮,边吃边看,将军放心,绝对不会放跑一人的!”士兵接过空碗,脸上虽然疲惫,可精神却是十分亢奋的,毕竟以零伤亡的代价拿下七万多人,这样的战绩,任谁都不敢这么想啊。 “咕噜咕噜!”魏疾喝了口汤,发出吞咽食物的声音,在看向身侧的士兵道:“锅里还有不少!我吃饱了!你看着也吃点!传令下去,烧点热水,让兄弟们暖暖身子,若是身上寒冷的,让他们洗会热水澡,别感冒了,但记住两边要轮着换,眼睛给我睁大一点,绝对不能放跑了一个贼军!” “是!”兵卒得令,两腿甩开,小跑向山后发号命令;魏疾则是从怀中拿出一个发泡的馒头,正打算配合着手中的泡饭啃食,但双眼猛地翻转,嘴角上扬,浮现一抹坏笑,冲着身后站岗的士兵招呼道:“你!过来!” “将军怎么了!”士兵对魏疾颇为敬畏,说话时,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不自然和局促。 “将你的粮食包给我!这几日你就和我同吃!”魏疾冲着他招呼一声,挥手示意他快点。 这名士兵神色一愣,但还是迟疑的将挂在腰间人头大小的袋子取了下来。 魏疾接手,嘴角上扬,就像是一位恶毒的巫师在计划着什么,手中蓄力几秒,猛地将手中的粮食扔向了双弧口下。 “啪嗒!”粮食袋在空中发出圆弧线,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散落的口袋里,一个窝窝头从袋子口中滚出来,沾染了不少的灰尘,显得脏兮兮的。 白巾军中的士兵,一夜行军,疲惫不堪不说,他们老早饿的是四肢乏力,双腿酸软;一些体力差的,当场昏迷过去,倒在地上,不知道是生是死。 有眼尖的人,看着投掷下来的食物,一看是粮食,当即快步冲了上去,捡起地上的窝窝头,也不管他脏不脏,直接一口咬了下去。 可刚刚咬下来一口,身体却是不受控制的倒飞了出去,只摔的是七荤八素;在抬头查看,只见四五个壮汉冲了上来可,开始疯狂抢夺那微不足道的粮食。 “吃的!是吃的!”乱糟糟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先喊出了这一句,瞬间人群躁动,一个个饿的两眼发昏的士兵,奋力冲去,彼此扭打在一块,不出一柱香的功夫便是见了血。 而山上的乾军听闻山下的动静,看着他们为了一点食物大打出手;一个个皆是吃着手中粮食,津津有味的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双弧口下,一声大吼响彻四周。 “都他娘的干什么呢?” 死里逃生的刘漕面色铁青,身后跟着上百名嫡系部队,这一场大战下来,他数万人的队伍,只有一两百人完好无缺的站在自己身后,看着人群中乱糟糟的场面,刘漕也是心中恼火,眼见自己手下的兵被殴打,顿时脾气也上来了。 许多人,都知道刘漕的凶悍名头,也是出了名的护犊子,眼见他来了,都吓得向两边退开。 但总有人不信邪,只见一位人高马大的汉子,手中拿着一柄大刀,上面还见了血,看着走来的刘漕道:“将军!咱们肚子饿!想吃饭啊!” “肚子饿!想吃饭!那你就能动刀子了!”刘漕此刻肚子也是额的呱呱叫,一双虎目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汉子,一副你在瞅一下试试。 “老子就动刀了怎么样!刘漕!你就是个土匪,有什么资格管老子!”那名汉子手指着刘漕,不时亮着手中的长刀,一副你敢动我就砍了你的架势。 第110章 反 “把刀放下!”刘漕眼神平静的盯着这员汉子,整个人吊儿郎当的,完全不将他放在眼中。 “我就不放……!”这名士兵边说边将手中的长刀对准了刘漕,眼神凶悍且目中无人。 然而他的话刚说完一半,刘漕的左手如同灵蛇出击般,迅速的抓住刀柄;随后刘漕猛地用手一拉,右手成爪,单手抓住这名汉子的咽喉。 身形猛然拉近,绕开这名士兵刀锋的攻击范围后,刘漕左手放空,一拳打在这名汉子的脸上。 “啪嗒……啊”一拳落下之后,刘漕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双手下意识的捂住脸颊,连手中的刀都扔了。 刘漕冷漠的注视着身下这个外强中干的废物,左手捡起掉在他身旁的长刀,刘漕连犹豫都没有,猛地挥砍向刘漕的咽喉,瞬间鲜血肆意的喷洒,染红了地面。 “咔嚓!”清脆的刀鸣声音响起,此刀一出,鲜血四溅,那名士兵躺在地上,双腿不时打着摆子。 “呼呼呼呼!”过量的运动,加之刘漕腹内空空,现在他额头上满是冷汗在冒,看着地面上染血的袋子,刘漕吞咽着口水。 最终,理智克制住了贪婪,刘漕伸手捡起袋子,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看着他畏畏缩缩的神情,刘漕直接将粮食扔在了他是面前,拖着疲惫的嗓音道:“吃吧!” 那名十七八岁的士兵抬头注视着刘漕,嘴巴微张,看着面前的脸上,整张脸上满是难以置信道神色。 刘漕没有继续注视着这个士兵,提着刀转身眺望着四周的士兵,这股子瘆人的威压,让如同群狼环伺的士兵迟疑不定。 在他们眼中刘漕就是一招狮子,虽然他的身后的绵羊很诱人,但前提是,自己需要有命吃才行。 有了刘漕的保护,那名十七八岁的士兵直接翻出里面的粮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急切感。 刘漕看了一眼,确定无事后,无力的转头向后走去;他实在是太累了,就像是迟暮之年的老虎一样,虽然虎威还在,但他终究是老了。 离开了少年身边,刘漕随意找了个地方歇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吴乾从山崖口冲了出来,已经担惊受怕一夜的吴乾肚子早就咕噜咕噜的叫唤了。 现在的他再也支撑不住,快速上前,在这小兵诧异和敬畏的目光中,伸手夺了这名小兵的食物。 在众人愤怒的眼光中,吴乾当场咬了下去。 只是吃了一口,吴乾直接将嘴中的窝窝头给吐出来,边吐边说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难吃!呸呸呸!” 吴乾说话之时,还不忘上前踩上几脚,以此发泄心中的愤怒。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吴乾本就是富贵人家出身,平日里山珍海味也是吃得的。 若不是因为贪官污吏欺压的太狠,使得整个吴家差点要灭了种,他们兄弟三人也不会铤而走险的起义造反。 刘漕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坐在地上,连阻止的力气都没有。 一直跟随在吴乾身旁的颇鄠默默的走到刘漕,也不在乎地上湿漉漉的,当场坐了下去,染了一屁股的泥泞。 颇鄠上下打量了一眼刘漕,言辞中打趣道:“没缺胳膊断腿啊!” 刘漕听着颇鄠的调侃,艰难的伸手擦拭着脸上的汗水,肚子也是发出咕噜咕噜的叫,面色疲惫道:“还行!暂时没事!但怕是要饿死了,他娘的,死刑犯临死前还能有一餐饱饭,咱们倒是成了饿死鬼了 颇鄠此时眼中闪现一抹狠厉,看向刘漕道:“留在这里只有一死!你我都是无牵无挂的光棍!吴乾又一意孤行至此,咱们死在这里,实在是太不值当了,不如………!” 刘漕转头盯着颇鄠,面色错愕,他虽然怨恨吴乾,但也没想过杀他,可颇鄠这个笑里藏刀的家伙,平时不显山露水,这一出手就是要人命的节奏啊。 “颇鄠!吴乾对你可不薄啊!四大金刚占据首位!你莫不是在试探我!”刘漕也不是傻子,颇鄠能够生出干掉吴乾的想法,也有可能会干掉自己。 “哼哼!不薄吗?只能说我和吴乾不是一路人,我想要的是名扬天下,我自认为个人的能力不输巫素玄和百里昂,几次上书吴乾,让他组建天都军,但他整日沉迷女色,终日在成都享受,这无异于将我凌迟!”颇鄠眼神冷漠,语气中满是抱怨道:“良禽择木而栖,英雄择主而侍,太子在名头已经响彻大江南北,乃是当世明主,白巾军也是日落西山,眼下咱们缺的不过是投名状罢了,难不成要留在这里等死吗?” “你认真的!”刘漕眼神猛地一变,心脏也是在剧烈的跳动,他虽然是个狠人,但他知晓一但背上了弑主的名头,自己的仕途算是彻底完了!” “不然呢?”颇鄠神色平淡,看着被众人盯着的吴乾,开口解释道:“你可以说我现实,可人活在这个世界,不现实一点,怕是坟头都长草了;你可以正直单纯,但前提是你要有个好的背景和出身。因为你闯下的祸事,会有家族给你兜底,不然你只能用性命来抵偿!” “这……”刘漕吞咽着口水,说实在的,他心中没有底气啊,毕竟这里足足还有数万人,都是吴乾的嫡系兵马,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他们两个人有点不占优势。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你觉得我还有心情和你开玩笑吗?”颇鄠神色平淡,从怀中掏出一块黑不溜秋的馒头,将他递给刘漕道:“昨天网上吴乾怎么对你的,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若是下定决心,那就吃了这半块馒头,若是没有……那就当我没说” 刘漕思虑半晌,颇鄠见他一直没有表态,正打算收回手,刘漕却是一把拿了过来,神色平淡道:“刚好肚子饿了,就那这个垫垫肚子吧!” 第111章 噬主 混乱的人群中,所有的士兵都用愤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吴乾,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对此,吴广依旧是无所顾忌,吃着手中难吃的窝窝头;不时还朝着地上吐着残渣,嘴中骂骂咧咧说着难吃的字眼,一副趾高气昂的架势。 而颇鄠和刘漕两人就像是约好了一样,将手中的馒头三下五除二的吞入腹中,在猛灌了大口水,当身体的无力感在退却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起身,甩动着臂膀,一双虎目死死的盯着吴乾。 “嗖嗖!”两人兵刃出鞘,迈着沉重而坚毅的步伐向着吴乾所在的位置靠近。 混乱肮脏的双弧口上,三四百名士兵围在吴乾身侧,看着他浪费的粮食,许多士兵吞咽着口水,眼中满是渴望,但碍于吴乾的威严,他们皆是不敢靠近。 外围的士兵,看着慢慢靠近的两人,以为他们是要给吴乾撑腰的,彼此对视一眼,再看着地面上还在流淌血液的士兵,他们皆是惶恐的向后退去,眼中满是恐惧之色。 伴随着周边士兵的退散,吴乾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这一刻他们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现在的吴乾还在一个劲的嫌弃着手中的粮食不好吃,转头看向颇鄠和刘漕二人,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冲着二人招手道:“你们两人来的正好!去给我弄点吃的来!太饿了!“ “地皇,仅存的粮食都在你手上了”颇鄠依旧是笑呵呵的表情,虎目盯着吴乾,一副我也没有办法的表情。 “叫你去,就去,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吴乾听着解释,面色一沉,颇为不满颇鄠的回答 “地皇!这里是双弧口,撤退的路全部被封死了,但凡靠近出路的士兵,不是被射杀就是被砸死;这里已经没有出路了!”颇鄠面色铁青,手中的长剑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瘆人的寒光,看的人心惊胆颤。 “你们两人什么意思!”吴乾即便是再傻,眼下也是看出了猫腻;眼角的余光扫射在颇鄠手中的长剑,此刻吴乾再傻,也是反应了过来。 然而此时的刘漕已然动手,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提着手中长刀,快捷如捕猎的豹子般,朝着吴乾迅猛刺去。 “护驾!护驾!”吴乾面色惊变,看着眼前择人而噬的白眼狼,他顿时吓的亡魂皆冒,面对危险,吴乾本能的掉头,跌跌撞撞的向着后面逃跑。 然而颇鄠两手一挥,一直藏匿在人群中的士兵迅速冲出,四五个壮汉上下其手,直接将吴乾按在地上。 此刻,原本高高在上的地皇,没有死在战场上,反倒是被自己人捅了刀子。 “护驾!护驾!给我杀了这两个人,谁杀了他们,我封他为渠帅”被按在地上的吴乾奋力的挣扎,大声呼喊,引得周边的士兵迅速聚拢围观。 颇鄠眼神一变,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猛虎,反手捏住手中的长剑,对着吴乾那奋力挣扎的手臂猛然刺下。 “噗呲………” “啊!”一声凄惨的哀嚎声从吴乾嘴中发出,鲜血顺着锋利的剑刃向下流淌,这一刻吴乾挣扎的力道减慢了许多。 刘漕心中猛地咯噔一下,没想到这个颇鄠竟然是这般心狠的人物,说动手就动手,而且还事先埋伏了起来,可以想象,若是设计的目标是自己,怕是他也跑不掉了。 “颇鄠!你干什么……!”师安和郜石二人听闻这边的变故,迅速追赶过来,看着眼前这副场景,眼神中满是震惊。 他们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四大金刚之首的颇鄠,竟然是第一个对吴乾动手的狠人。 “干什么!郑艾苦劝这个废物,让他不要急功冒进,他不听劝,折腾了一个晚上,数万将士埋藏在此处,现在活下来的,已经不是人了,都他娘的是饿鬼!”颇鄠眼神狠辣的盯着师安,声音歇斯底里道:“这里已经是困兽犹斗了,杀了他,拿着他的人头换各位一条生路,这噬主的名号我来当!” “可他毕竟是地皇!”师安面色铁青,言辞中多有忌惮,他的思想还停留在尊卑之中。 “地皇!行!那我放了他!咱们都在这里等死算了!”颇鄠言罢,直接默默的往后退了三四步,身后的士兵有样学样,一副拱手让人的架势。 只留下爬在地上的吴乾,奋力的用手拔剑,可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剧烈的疼痛,让他面颊抽搐,眼泪、口水、鼻涕在他脸上蔓延,面目狰狞。 “这……!”师安一时间被颇鄠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踌躇不前,左右为难,在看着地上如同死狗的吴乾,他心中救援的想法,瞬间被熄灭。 “师安!你快救我!事成之后,本皇重重的封赏你,封你为渠帅!不天王!!”吴乾状若疯癫,恨不得现在就将把师安给推上那个位置。 师安整个人为之一愣,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头,后面站着的郜石猛地拍打在师安的肩膀上,语气平淡道:“清醒点!他死你活!他活全都要死;死了他一个人,剩下的兄弟都还能活下去,若是他继续活下去,我们都要没命了,一个人的性命和成千上万人的性命!你究竟要选择哪一个呢?” “我……!”师安听闻郜石的劝说,大脑一阵嗡鸣,最终默默的退回了原先的位置。 他也想活,同时也无法在这么多人手中,保下吴乾;毕竟师安也是人,他也是自私的,他还不想死。 “你……你个畜牲!狗东西!快上来杀了他们!你在等什么,快点的,不然等我回去我屠了你全家!快给我上啊!”吴乾见他退缩,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奋力的怒吼,想要以此威胁师安。 师安听了吴乾的辱骂,面色不动,可心中对他厌烦至极。 颇鄠看着躺在底下叫嚣的吴乾,面色狠辣道:“你该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了!刘漕!你还想让我替你动手吗?” 第112章 投降 颇鄠手提着长刀,眼神冷漠的注视刘漕,看的刘漕后脖颈发凉;迟疑了半会,刘漕伸手摸了一把嘴巴,手提长刀来到吴乾面前,双手捉刀,整个人像是思索了很久,好半晌冲着地下的吴乾告诫道:“莫要怪我………!” “不……不……不要啊!放了我!放了我!刘漕,只要你放了我,我立马给你………咔嚓!”吴乾的话还没有说完,蓄势已久的刘漕手起刀落。 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无数鲜血如同喷泉般,喷了刘漕满身;吴乾的人头更是在空中滚落了三四圈这才堪堪停下。 “呼呼呼呼!”刘漕双手捉刀,鼻息间剧烈的喘息着,他心中有一抹无力感升起;当他手中长刀落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成为白巾军的敌人。 吴昊不可能放过杀他弟弟的人,所以,现在的刘漕和颇鄠除了投降乾军以外别无选择。 刚刚吃饱饭的魏疾时刻注意着白巾军的动向;看着人群中滚落的人头,魏疾心中颇为狐疑和不解,不明白敌军这是什么操作,好端端的为何要杀自己人。 双弧口下,颇鄠立马捡起了吴乾的人头,嘴中喘息着粗气,快步朝着山上跑去,冲着魏疾打着招呼道:“我等愿意投降!今献上吴乾人头!请放我等一条生路!” 魏疾听着颇鄠的呐喊声,以为自己都耳朵听错了,忙冲着身后的副将质问道:“他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好……好像是吴乾死……了!”小兵也是迟疑不定的说出这句话,不时还吞咽着口水,甚至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我等请降………!”颇鄠解开头上的白色头巾,在空中来回摇晃,许多头缠白巾的白巾军;在这一刻都取下了额头上的白巾,插着树枝在空中摇晃。 魏疾站直了身子,看着山下摇晃一片片的白色旗帜,宛若波涛林海,山峦起伏,嘴中不由的嘟囔了一句:“靠!原来这白巾是这样用的啊!” “老魏!老魏!”张霸赤裸着上半身,袒露着胸膛前的胸毛,甩开膀子迅速跑来,像是有急事商量。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魏疾转头看向张霸,心中大致猜测出他来的目的。 “底下的事情你怎么看!”张霸来到魏疾身侧,像是跑的急切了,伸手拿过旁边士兵挂在腰间的水壶,咕噜咕噜的喝了好几口。 “应该是真的!”魏疾神色平淡,冲着身后的士兵招招手道:“放个绳子下去!” “是!” 士兵得令,拿起一捆绳子绑在树上,随后将绳索扔向了地面,魏疾和张霸两人来到双弧口边,神色淡漠道:“上来个能说话的!” 颇鄠听罢,直接拿起吴乾的人头,抓着绳索,身形灵敏的如同猿猴一般,迅速而稳健的向着山上攀爬,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颇鄠硬生生的爬了上来,腰间好别着吴乾的人头。 因为体力许多的缘故,再加上没有吃饱饭,此刻的他脸上满是冷汗,气喘吁吁的看向周边兵器招呼的士兵,心中无力道:“能……给口……吃的吗?” 魏疾一听,心中了然,冲着身后的士兵挥手,一位小兵便是拿了个馒头朝着颇鄠扔了过去。 颇鄠慌乱接过,当下狼吞虎咽的将他吞食,不时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像是没吃饱,但也不敢多要。 “有……水吗?”像是吃得急切了,颇鄠咽着口中的食物,面色恳求道。 “给他!” 吃饱喝足后,颇鄠将吴乾的人头交给了魏疾道:“请将军饶恕!我等愿意投降!” 魏疾看了眼脚下的人头,这一次他们三人可是立下了泼天的功劳了,魏疾看着跪在地上颇鄠,在看看那颗血淋淋的人头,与旁边的张霸对视一眼道:“这是吴乾的人头吗?” “不错!我曾经和这家伙交过手!记得他的模样!是他的人头!”张霸看着吴乾的人头,一时间感慨良多,毕竟昔日还是对手,现如今已经是阴阳两隔了,这如何不让人唏嘘。 魏疾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看在跪在地上的颇鄠道:“我接受你的投降!但我并不能抉择你们的生死!后续的一切将会交由大将军和太子决定!你们可以选择反抗,但这里必然会成为你们的埋骨之所!所以!现在请给出你的答案!” 魏疾的声音雄浑且富有张力,听得颇鄠面色惊疑不定,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和恐惧,但最终还是压下了对未来的恐惧和害怕,冲着魏疾道:“我等愿意投降!” “很好!”魏疾默默点头,看向身后的士兵,眼神兴奋道:“各位将士!我们胜利了!” “呜呜呜………喔喔喔!”数万名士兵摇旗呐喊,和双弧口下神色沮丧的白巾军士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之后的事情便是收缴白巾军的兵器,然后将他们捆缚带回,送至南郑,等候大将军和太子的发落。 南郑 陈镇此刻正坐在桌子上,看着手中传来的战报,脸上满是红光,看向一旁的陈宫道:“此战大胜啊!魏疾斩杀敌军四万多人,俘虏五万余人,只有少数人逃离,此战可谓是大胜啊!” 相比较陈镇的欢喜,陈宫就显得凝重许多,一直自顾自高兴的陈镇看着如同苦瓜脸的陈宫,面色疑惑不解道:“公台!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难堪!” “殿下!我是为日后的事情而感到担忧啊!”陈宫面色凝重,似乎就像是陈镇即刻战败一般。 “公台,有话不放直说吧!”陈镇思虑半晌,见陈宫依旧在卖关子,心中烦闷,直接让他直说。 “五万大军!就是五万张嘴啊!殿下若是在不抓紧时间,后勤的补给,怕是会出很大的问题啊!“陈宫面色严峻道。 陈镇神色一愣,大脑一阵嗡鸣,他突然察觉到,这五万人就是五万条白眼狼,你可能喂不饱他,还把钱搭进去了,搞不好他们会反咬一口。 第113章 岐山沐家 陈镇眉头紧锁,心中担忧了起来,看向陈宫道:“你有什么建议吗?” “解决的办法是有!最快最便捷的便是将他们全部坑杀,当然这样做的代价就是殿下先前经营的名声将会功亏一篑!”陈宫神色沮丧,无奈摇头道。 “没别的法子了!”陈镇心中华暗自计算,原本他所运送的粮草只够李德明大军坚持到冬季;但随着招降人口的增加,平白无故多增了五万人的口粮,这就使得原本的口粮极速缩减了。 而且根据原本的计划,熬了南郑城中白巾军两三天了,他们里面的粮草怕是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后面招降的人数必然会增加,这种隐患已经彻底暴露在陈镇眼皮子下。 “办法是有的!”陈宫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道:“首先殿下需要做的,就是休书一封,先是将蜀地的战况一一呈送至陛下面前,让他知晓大军的不易;同时,殿下也要诉说苦楚,让朝廷加派运送物资!在这条件的基础上,殿下也要做好两手准备!” “向朝廷上书的事情,就交由你代笔,事后给孤看一下就行了;至于你说的两手准备是什么意思!”陈镇双手交叉,手掌抵在自己的鼻息间,等候着陈宫的回答。 当今天下的粮草,有一半收归国家,还有一半殿下可知道在哪里?”陈宫并不急于告诉陈镇,而是卖了个关子,就像是在考问陈镇。 “?”陈镇眼中是一阵问号,额头上满是黑线,他是真讨厌这些文人卖弄才学;事先他们总要卖个关子,可就是没办法,谁让这些文人都是宝呢,只能宠着。 思虑了半晌,陈镇心中大体上是已经有了答案,看着陈宫那满脸严肃的表情,陈镇脱口而出:“世家” “不错,世家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其实力盘根错节,上到朝廷,下到商贾,几乎覆盖了帝国大半的财政收入渠道;这其中就掌握着土地、粮食、盐巴、矿石、冶炼等等……; 甚至于在朝堂上也有着极大的势力,他们利用职务之便,开始组建军队;闲暇时作为农夫耕田,一旦有突发状况,他们便会化农为兵。 他们才是帝国最大的蛀虫”陈宫面色严肃,像是说的有些久了,嘴巴都有些干涩,拿起杯盏长饮后,继续补充道:“殿下,光是整个京城,世家就有三四万的私人力量,这还不算他们在各个军中职务安插的子弟,这些人马加起来,几乎可以颠覆整座京城” “公台,你说了这么多,这些于我们而言,可没有任何的帮助啊?”陈镇听着陈宫的解释,虽然也是知晓世家的危害;可说了半天,陈宫似乎并未说到点子上。 “世家乃是毒瘤,殿下必须加以铲除;但殿下必须要和他们交好,分化一批拉拢一批,只有让他们内斗消耗,殿下才能从中获取利益; 如若直接掀了桌子,没了规矩的束缚,世家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再难受殿下掌控”陈宫两手比划,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划分清楚。 “你的意思是,现在就让我拉拢世家,从中获取粮草”陈镇将其中的关系分析,看着陈宫,像是等待确定的答案。 “不错”陈宫默默点头,一副无奈之举的表情。 “听你这么一说,公台莫不是已经有了人选”陈镇双手耷拉在桌子上,眼神玩味的看向陈宫。 “殿下,扬州的乐家实力强大,在整个天下都是排得上号的,殿下与其家族嫡女订婚,可先虚与委蛇,事后再做清算;可眼下远水解不了近火,暂时不做选择”陈宫捋着胡须,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直说吧,你心中的人选” “关中沐家”陈宫拿起茶杯,伸手在上面沾了沾水,在木桌上写出一个沐字。 “沐家?小家族吗?”陈镇默默的陷入回忆,可他不记得关中还有这样姓氏的家族。 在陈镇印象中,关中有四大家族,分别是商南王氏、淳化章氏、陇县白氏和重泉崔氏,至于沐家真是没听说过。 “岐山沐氏,其先祖名曰沐朱,乃是宣帝时期的将军,官至西凉太守;原先为武将,但其后辈虎父犬子,弃武从文,历经数十年发展,也不过堪堪成为三流家族,差点就沦寒门; 现在其家族子弟,都想重现家族辉煌,多数从军,在岐山也是有着不少的资产,殿下若是愿意的话,沐家的粮草,完全可以供应殿下十万大军三月之用”陈宫神色如常,只是他说话的话,却是如同平地惊雷。 而所谓的寒门,指的不是平民百姓,而是一些落魄的贵族,他们虽然无权无势,但掌握着知识,这是他们的立根之本。 “一个小小的家族,竟然有如此多的财富吗?”陈镇言语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供养十万大军三个月,这是什么概念。这几乎都可以造反了,而且像这样的世家,在关中数量还不少啊。 “殿下不要忧虑,他们的财富虽然积累的很多,但不过是将所有的财宝变卖才有这些; 况且他们家中的私兵撑死也就百人,这也是世家虽然有财富,但却没有造反能力的主要原因”陈宫笑呵呵的看向陈镇,像是再宽慰他。 大乾立国之处,曾经设下规定,虽然允许世家拥有武装自己的力量,但人数不得超过百人,且不得配备盔甲武器。 虽然帝国法律崩坏,世家也不断增加私人兵马,但都没有人超过千人,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超过千人,每日人吃马嚼都是天文数字,就这样养着他们,什么也不干,世家即便是再有钱,在不敢这般肆意的挥霍。 当然,野心家就另当别论了。 此刻,陈镇已经听不进去陈宫的话语,脑海中陷入遐想,若是能够将所有世家的财富兵马收回,为自己所用,那陈镇万千能够拥有远征草原的实力啊,至于内忧,陈镇都不将他们当回事。 第114章 先登死士 陈镇双手撑着桌面,看向陈宫道:“你莫不是心中有什么计划” “主公,沐家有一嫡女,名曰沐姝,传闻此人风姿绰约,英武不凡,若是殿下将她纳为妾侍,沐家愿意鼎力相助”陈宫说话时,摸了摸鼻子鼻子,像是有些心虚。 陈镇盯着陈宫,感觉这老小子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此刻陈镇并不急着发文,一双眼眸就这样盯着陈宫,声音平和道:“公台,你我君臣之间可没有嫌隙,直说吧,这沐家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让你来当说客” “殿下恕罪啊”陈宫脸色顿时一白,额头上的汗水哗啦啦的往下流淌;面色也变得畏惧和敬畏。 陈镇虽然还年幼,为人也是亲和;但他毕竟是上位者,一连在军中待上了数十日,身上的刚毅之气和上位者的气息已经越来越浓郁,即便是陈宫这等足智多谋的谋士,在面对陈镇的气势时,也是情不自禁的低下来头。 “如实交代吧,公台,你我君臣一场,莫要让我失望啊”陈镇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上一杯,看着逐渐暗淡的天色,陈镇点燃灯盏,静静等待着陈宫的回答。 “殿下,沐家并未给臣任何好处” “是吗?你没有许给他什么,诸如官位、军衔,以此让他们以权谋私”陈镇把玩着手中的毛笔,蘸上墨水,在木桌上写下沐字。 “殿下”陈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色灰白蜡黄,冲着陈镇磕头道:“臣并未许诺给沐家任何的好处,也没有收纳沐家一钱,臣只是一心为殿下分忧啊” “公台我知你性格,你有宏图之志,自然不会结党营私,但孤实现要和你说清楚,一次不忠,终生不用,希望你不要让孤失望,下次有这样的事情提前说,莫要让孤点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陈镇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死咬着不放,这样显得陈镇太过刻薄。 “谢殿下宽恕”陈宫拱手一拜,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小风一吹,让觉得凉飕飕的。 “说说吧,沐家的目的”陈镇面色平淡,语气慵懒,等候着陈宫的回答。 “沐家想让家族子弟参军,并且将沐姝献给殿下”陈宫如实回答道。 “沐家的手伸的还挺长,孤在军营里他还能搭上话啊”陈镇双手交叉,看向陈宫道:“告诉沐家的人,他们的提议我接受了,但是孤的军营也不是这么好进的,孤打算组建先登营,沐家想要从军的儿郎都要从先登营中的小卒子做起,若是同意那就将人带来” “先登营,殿下这是........”陈宫疑惑不解,跟随在陈镇身边这么久,他只知道陈镇麾下有白耗军,这先登营他至今还没听说过。 “先登营是孤和公孙斩商量组建的军队,全员死士,又名先登死士,作战方略是先头军队,擅死战、攻城拔寨必为先锋,入军中者九死一生”陈镇面色平淡道,这也是他考虑很久的事情了。 他麾下的军队有,但能打的精锐不多,满打满算陈到的白耗军刚刚练成,加上太子卫,只能保护陈镇的安全,但并不适合攻城,而先登营是军队的胆魄,有他在才能激发士兵的战斗力,在军中威望最高的便是公孙斩,这先登营由他统帅,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臣明白,臣这就去和沐家的人说”陈宫拱手一拜,言罢便是要起身去安排。 陈镇眼见陈宫要走,开口招呼道:“告诉沐家的人,若是同意了,半个月的时间将粮草送到,至于沐姝,等战事结束再说” “臣明白”陈宫拱手作揖默默的向后退了回去。 陈镇静静的看着陈宫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头;陈宫在历史上还是三国演义里都是极其有才学的人,但他的能力强大,危害也是不小。 这种人是名利之徒,可用,也可重用,但绝对不能冷落,要不然就会生出反意,历史上的陈宫背叛曹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没有进入到曹操的核心圈子,被曹操冷落,要不然也不会在曹操攻打徐州之际,引吕布入兖州。 陈镇眯着眼,心中烦闷不已,脑海中却是响起系统的提示声。 “叮,吴乾死亡,其两项能力值达到8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 “叮,郑艾死亡,其两项能力值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 “叮,董之山死亡,其两项能力值达到8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 “叮,当前宿主获得召唤点25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221点,请宿主继续努力” “?”陈镇面色一阵疑惑,心中狐疑不解道:“这个郑艾的四维有吗?我看看” “叮,白巾军郑艾:武力70统帅90智力90政治80” “这相当于全才了,可惜这等人物,还未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就这样离世了;倒是可惜了”陈镇无奈的感慨一句,中华上下五千年,有多少豪杰英雄壮志未成生先死啊,终归是白来了一场人世间。 陈镇双手滴滴答答的敲打着桌面,双眼微眯,他在想要不要在召唤出一个谋士,让陈宫出现危机感;但转念一想,召唤点得来不易,陈宫目前还能一用,暂时大可不必。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吴乾战败身死的消息还没有传到成都,但是南郑城内的白巾军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随着吴坤和朱岩的矛盾愈演愈烈,吴坤直接下令,给朱岩军队的士兵断粮,美其名曰统筹分配,每次给朱岩军队的粮食根本不够两千人吃的,这让拥有数十万大军的朱岩,差点拔刀动手。 军帐中朱奎饿的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而旁边的朱陀已经是中气十足,看向沉默不语的朱岩道:“大哥,该下决定了,底下的兄弟快要饿急眼了,我们现在投降乾军,还能换得些功勋,若是继续下去,怕是真的会被吴坤给活活饿死啊” “大哥,白巾军大势已去,保命要紧,前程已经不重要了,今日大哥你给句准话 第115章 吃播 朱岩看着面前的这两位兄弟,心中也是颇为复杂,他犹豫了;起义至今大大小小三十余战,朱岩次次果断迅速,但唯独似这等改弦更张的事情朱岩一时间难以抉择;朱岩从小读书,学的是孔圣之道,骨子里还是有忠孝节义的品行,故而左右为难。 “大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朱驼面色严峻,似乎在为朱岩的犹豫而恼火。 朱岩眼下也是犯了难,看着自己的两个兄弟反对和怒其不争的眼神,朱岩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定似的,冲着两人道:“再等一天,若是援军还未赶到,我等便是投降乾军吧” “还要再等一天,再等下去,怕是.......”朱奎面色蜡黄,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像是随时都会饿晕过去。 “就等一天,就一天......”朱岩说话时声音逐渐微弱,到了最后都是轻声细语,以至于朱陀和朱奎都快要听不清了。 “再等一天,怕是连城内的老鼠都没得吃了”朱奎无奈的苦笑,这几日他麾下的士兵已经饿的连老鼠都抓起来烤了吃,以至于城内的老鼠锐减,几乎没有猫什么事了。 朱岩是越听越恼火,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咽下心中的这口气,只能一个人独自承受。 第二日清晨 陈镇按照陈宫提出的意见在南郑城下埋锅造饭,这锅里煮的已经不是饭了,而是骨头汤,地面上还架着篝火烤着羊肉和马肉。 闻着这些香味,城墙上的白巾军双眼直冒绿光,随着粮草的消耗,已经有许多士兵是断了顿了,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去,大快朵颐。 此刻吴坤也是爬上了城墙,闻着远方传来的肉味,整个人也是眼馋不已,嘴中的唾液不自觉的分泌着,肚子也在咕噜噜的叫唤着。 没有办法,军中的粮草本就不够了,即便是他克扣了朱岩军队的粮草,可已经过了四五天了,他的粮草早就耗尽了,士兵已经断粮一天了。 眼下,一个个虽然还能坚持,但在过两天,怕是都要完蛋了,毕竟整个南郑城内足足有二十多万人马,整天的人吃马嚼都是天文数字。 “咕噜噜”站在吴坤旁边的士兵,肚子情不自禁的咕噜噜的叫唤着,吴坤一听,心中不由的怒火中烧,猛地抬脚踹了上去,怒骂道:“叫什么” 挨了一脚的士兵满脸委屈,可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的承受。 城墙下 陈镇骑着战马,看着锅中袅袅白烟,陈镇摸着下巴上渐渐长出来的胡茬子,冲着身后吆喝:“郭宗” “末将在”郭宗穿着一身崭亮的乾军双肩甲,身骑着战马,来到陈镇身侧,神情严肃道。 “叫你麾下的士兵上前吃肉,边吃边给我吆喝”陈镇骑着战马,冲着身后挥挥手,数百名士兵抬着桌子,在地上铺上垫子,一副野餐的架势。 这些距离也是特意安排的,完美避开了城墙上的重弩长箭的射击范围。 郭宗麾下的士兵也已经选好,全都是身材魁梧和嗓门大的,手里也不拿着兵器,就举着盾牌来到桌案前,看着桌子上烧好的烤肉和汤水,顿时忍受不住,大口大口的啃咬起来,那吃的叫做一个香。 看着这些狼吞虎咽的士兵,陈镇都情不自禁的咽着口水,看着他们吃饭,肚子也是不争气的叫唤着,陈镇不由的感慨道:“乖乖,这算不算是古代的吃播,这是真吃啊,比现代手机上直播假吃的强太多了” “咕噜咕噜”陈镇身边的士兵肚子也是在咕噜咕噜的叫唤着,毕竟是人,要吃五谷杂粮啊。 看着吃的爽快的前排士兵,陈镇看向身后的张均道:“今天中午给麾下的士兵加点肉食,你看看一个两个被馋成什么样子” “多谢殿下体恤”张均脸上带着笑容,旁边听到的士兵更是兴奋无比,只是军队有言行律令,行军之时不得窃窃私语,故而他们只能将兴奋表达在脸上,而没有说话。 “叫他们别顾着吃,给我大声吆喝起来”陈镇眼看这些家伙,就顾着一个劲的吃,不由的也是头大,一个个跟饿死鬼童投胎一样,这辈子像是没吃过好东西一样。 得到陈镇的命令,在前排啃肉的士兵,当即大声吆喝道:“上面的兄弟,投降吧,咱也是白巾军出身,殿下没有为难咱们,你看我们还在吃肉” “是啊!兄弟们!殿下仁慈,日后便然是一代明君,咱们以后的日子可就好过了,赶紧开城门,殿下不会为难你们的” “是啊!是啊,造反没前途的” “哎妈呀,真香啊” “兄弟!赶紧下来吃肉啊,快点的” ........ 类似于这样的呼喊声,在城下来回呼喊,城墙上的白巾军顿时唾沫直咽,一个两个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去,一时间军心动荡。 吴坤脸色更是难看至极,看向身旁的士兵,都直勾勾的盯着城墙下的吃播,不对是士兵,他们眼珠子都无法移开了。 “吱呀”厚重的城门轰然打开,身为守门的偏将,已经不顾生死了,直接带着麾下的士兵冲向那五百人,手中还拿着刀剑。 “混蛋,他们竟然敢出城,给我射箭”吴坤亲眼看到有人胆敢顶风作案,顿时怒火中烧,冲着身侧的士兵吆喝着放箭。 “嗖嗖嗖.....嗖嗖嗖”然而已经饿了一天的士兵,身上没有力气,拉开手中的弓箭都是悉悉索索的,根本射不准,只能仍由这些士兵发起冲锋。 而在前排的数百名士兵也是警惕起来,拿着手中的盾牌和武器,深怕这些人是出来突袭的。 但事情总是往滑稽的一方面发展,这数百人直接高举手中的兵器,冲着前方喊叫道:“我等愿意投降,请殿下饶恕” 这些人是渠帅潘正麾下的士兵,随着主将的身死,他们在军营中的地位直线下降,到现在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被陈镇一诱惑,在加上手下士兵的鼓动,瞬间心中破防,直接冲了上来。 “主公城门开了,末将愿意率领先登营夺下城门”公孙斩一见立功的机会来了,当即上前请战。 第116章 惊艳 “不要着急,敌军的士气已经瓦解,军心涣散,现在杀过去只会增加伤亡”陈镇一副老成持重的表情,突然他想起了马谡和诸葛亮的对话,用在这里最为合适,想到此处,陈镇大手一挥,心中腹诽道:“闪开,我要开始装了” “子虎!你为我军中猛将,平日闲暇时要多读读兵书”陈镇看向请战的公孙斩,见他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开口说出那句兵法名言:“自古攻城为下,伐谋次之,攻心为上;一味的用武力去解决问题,并不是上将军应该做的,子虎你要多读读兵马” 陈镇此言一出,等候在陈镇身后的众多武将面色为之一变,陈宫嘴唇微张,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语似的。 公孙斩大脑也是一阵嗡鸣,陷入了懵逼的状态;反倒是后面的陈到眼神激动,下意识的称赞道:“殿下正乃兵马大家,末将自愧不如,受教了” “谢殿下教诲”公孙斩也是恍然大悟,正对着陈镇作揖行礼,这一刻他的眼神变了;原先的他是对陈镇忠诚爱戴,可现在他的眼中又多了一种情绪,那就是钦佩。 一直在陈镇身侧指挥兵马调度的萧玄也是面色惊变,整个人都陷入到陈镇刚刚说的话中。 “叮,宿主讲出至理名言,使得手下折服;特此奖励宿主统帅点加2,智力点加1,召唤点50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叮,当前宿主四维如下” “叮,乾国陈镇:武力55(+3) 统帅72(+8) 智力86(+3) 政治81(+2)”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271点召唤点” “扣死你得了,就给五十点召唤点,你在糊弄谁呢”陈镇说是这样搞了,但还是来了兴趣,蚊子肉也是肉,陈镇再次询问道:“折服手下也能获得召唤点和能力值提升吗?” “叮,宿主你要悄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哦!” “靠”陈镇顿时满脸黑线,说了半天,这家伙压根没有直面回答陈镇的问题;眼下战事在即,他也没心情继续和他纠缠下去。 略微回神之后,陈镇正在前线指挥士兵的郭宗,冲着身后的张均招手道:“告诉郭宗,好生招待,同时查看清楚,莫要有间隙混入进来;顺便给我带个舌头过来,孤有话要问” “诺” 此刻,城墙上吴坤脸色难看无比,长门打开的情况下,除了第一波数百人冲过去,后面更是有六七波数十人的队伍,冲出城门。 吴坤脸色难看无比,一个劲的猛踢着城墙,冲着身后的张始怒吼道:“你亲自去把守城门,再有擅自乱闯者,杀无赦” “末将得令”张始吞咽着口水,按着腰间的宝剑,带着一队人向着城下快速冲去;然而此刻的吴坤杀心大起,至此还不满足,冲着身后的高战咆哮道:“你去,带着本部人马,给我屠营,但凡有军营人逃跑的,全部给我杀了” “人皇,人数太多了,这起码有三千人被牵连进去,他们是无辜的啊”高战听得吴坤的命令,瞳孔猛地一缩,暗叫这吴坤是不是疯了,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给我杀了,这些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一个不留”吴坤并没有听进去,眼神凶狠的盯着高战,一副你不去就把你给砍了的架势。 高战无奈,只能咬着牙接了下来,只不过他每走一歩都是举步维艰。 大军阵前,一位面色发黄的主将,手里拿着羊骨头,边啃边走来,带他过来的郭宗是满脸的黑线,冲着他小声嘟囔道:“你他娘的别啃了,丢人的玩意” 这句话好巧不巧被陈镇给听到了,看着那腮帮子鼓鼓的主将,笑着说道:“没事,让他过来吧” 郭宗是一阵的尴尬,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他来到陈镇面前告罪道:“殿下恕罪” 郭宗说完,看了一眼还在吃的士兵,猛地踹了他一脚道:“被吃了,说话” 那名士兵艰难的咽下嘴中的食物,冲着陈镇拱手道:“末将包梓参见殿下” 包梓说完,还朝着陈镇行叩拜礼节。 “包子?”陈镇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周边武将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陈镇大概也是了解了,没有在这方面过多的纠结,陈镇询问道:“你们断粮几天了,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俺们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包梓说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道:“俺也不想造反,可俺一家老小都饿死大半,俺也想活,殿下俺不想死啊!呜呜呜呜” 听着这名包梓的啼哭声,陈镇知道,这是所有白巾军底层人的写照,想到此处陈镇有一抹无力感,再次向发问道:“你们城内究竟还有多少人,全部都断粮了吗?” “城内总共有二十四万兵马,除了人皇......不是吴坤的七万人还有粮食吃,其他的人都没吃的了,现在城里的老鼠都是香饽饽”包梓真想大哭一场,但看着凶神恶煞的众人,只能默默的憋回去。 陈镇心中大约有了眉目,看向郭宗道:“在给他几块肉,让他好好歇着吧” “诺” “谢殿下,谢谢你”包梓一听再给自己几块肉,顿时转悲为喜,冲着陈镇连连磕头道谢。 陈镇无奈的摇头,抚摸着下巴,看向公孙斩道:“去!将我给吴坤准备的礼物送给他” 陈宫听罢,似乎想到什么,心中升起担忧道:“殿下,这样是否会激怒吴坤,到时候两军交锋那可就不妙.......” “不会!”站在陈镇身后的萧玄终于开口说话,根据眼下的局面分析道:“吴坤麾下的士兵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而且吴坤分粮不均,已经是和麾下的士兵离心离德。即便是这二十万兵马全部倾巢而出,以我们现在手中的兵力,也能将他一举击溃” “萧将军这么自信?”陈宫一听有人和自己唱反调,顿时质疑了起来。 “倒也不是,只是陈先生前几日的骗术太过高明,使得白巾军错过了最佳的进攻方针,这才有了现在的机会”萧玄一副正经口吻拍马屁,即便是陈宫这等谋士也不好继续纠缠下去。 没办法,被人夸,好开心。 第117章 大丈夫 陈镇略微错愕的看向萧玄,不成想这个家伙竟然还会拍马屁;陈宫此时面色也是一阵古怪,想要反驳萧玄,但也不好拆了自己台,只能默默拱手称赞道:“萧玄将军兵法造诣,宫不及也,惭愧惭愧” “……”听着两人一个吹一个捧,陈镇满脸的黑线,真想给他们两耳光,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叫郭宗派个人,将东西送给吴坤!”在两人的意见达成统一下,陈镇便是下了最终的命令。 君令而臣行,战场前段,一个三人小队骑着战马,一人背后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大小比鞋盒还要小一些。 他们骑着战马在地面上狂奔,场地烟尘四起,在靠近城墙的时候,三人皆是放慢了速度。 小心谨慎的靠近距离城墙还有一百米的位置后,为首一人大着胆子在往前靠近了五十米,冲着城墙大声呼喊道:“殿下仁慈!特意命我等送来礼物!” 说完这三名士兵直接下了战马,解开胸膛前大绳索,将背后的盒子放在了地上,不时提防着城墙上的人射下冷箭。 待三人将东西放在地下后,也不敢继续停留,骑上战马掉头就跑,生怕自己跑慢了一步而遭了殃。 城墙上的吴坤看着下方三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愤怒的他心中生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正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可不相信陈镇会这般好心的送东西给他。 可盒子又在下面摆着,吴坤的好奇心是彻底被勾动了起来,沉默半晌对身侧的郑狐下令道:“将东西给我拿上来!” “诺”郑狐倒也是不担心,快速下了城墙,带着十个心腹,将三个盒子拿走。 刚刚端起盒子的郑狐心中一沉,感受盒子里传来的重量,郑狐已经猜到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这里放的是人头,但至于是谁的人头,郑狐心中有了猜想,但却是不敢确定。 回到城墙上,郑狐来到城下,看着手中的盒子,他并未急着上城墙,而是去往太守府,并派人传信给吴坤,让他去太守府看,免得引起地下士兵的骚乱。 面对郑狐的小心谨慎,吴坤只觉得他多此一举,心想:不过是陈镇送来的东西,有什么好担忧的。 思绪至此,吴坤整个人骂骂咧咧的下了城墙,快速向着太守府走去。 至于城墙上的防务,他更是没有当回事;刚才城门大开时,陈镇都没想着攻城,现在城门紧锁,他哪里会当回事。 看着一路远去的吴坤,朱岩依靠在墙角上,双手耷拉在膝盖上,一双眼膜死死盯着吴坤离去的背影;这一刻他心乱如麻,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干什么了,是投降还是负隅顽抗。 朱岩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陈镇送来了装人头大小大盒子,朱岩连猜都不用猜,那里面装的绝对是援军的头颅,至于是谁的朱岩连猜想的心思都没有。 没有了援军,他们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现在他唯一考虑的事情就只有一个,要不要投降陈镇,他手下的兵卒,再拖上个一两日,怕是要真的饿死了。 太守府内 “二哥………啊啊啊啊啊!”原本寂静无声的太守府,突然传来一声仰天痛哭,在外执勤的士兵皆是神色错愕的盯着里面,彼此间相互对视,不知道吴坤这是怎么了。 太守府大厅里面,吴坤双手捧着吴乾的人头,放声大哭,旁边还有两个滚落的人头,分别是董之山和郑艾的。 郑狐也是傻眼了,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看着失声痛哭的吴坤,郑狐心中也是没了底气,思虑半晌,急忙朝着身后的士兵打着招呼道:“别在这里愣着了,快去把张始将军叫来!快……!” “啊啊啊啊!陈镇我艹你祖宗,我要撅了你家的祖坟!”吴坤猛地站起来,拔出手中有的宝剑,张口怒吼道:“传我军令!全军出城!我要杀了他!” “人皇!不要冲动啊!人皇!”郑狐面色骤变,急忙上前拦住吴坤,生怕他误入歧途。 “给我滚开!”怒发冲冠的吴坤猛然挥动手中的宝剑,刷出阵阵残影,吓得郑狐连连后退,一双眼膜盯着吴坤,心中暗叫:“麻烦了……!” “人皇!息怒啊!人皇!”张始听得郑狐传来的消息,一路狂奔疾驰,就怕吴坤会不管不顾的发疯,刚刚赶到此处,果不其然,只见吴坤一副疯魔的状态,张始心头一沉,似乎已经做好了打算。 吴坤一见到张始,当即怒吼道:“张始你来的正好,给我点齐兵马,我要杀出去!砍了陈镇!快!快………我要将他挫骨扬灰,我祭奠我二哥的在天之灵!” 听着吴坤的胡言乱语,张始这才注意到滚落在地上的三颗人头,心思顿时一沉,按着怀中的宝剑,看着怒发冲冠的吴坤,张始拱手抱拳道:“末将领命!请人皇赐予兵符!” “对……兵符……兵符!”吴坤嘴中喃喃自语,在身上来回摸索,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身后的条几上。 吴坤转身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身后的张始双眼放光,当即一步并成两步,快速靠近吴坤,猛然一计手刀打在他的脖颈上,一招将其打晕,双手扶持搀扶住昏迷的吴坤,脸色凝重无比。 “张始!这样人皇不会怪罪吧!”郑狐上前搀扶住吴坤,在看着满脸铁青的张始,心中难免担忧了起来。 张始深吸一口气,看向郑狐道:“今夜我将率领一千骑兵踹营,你好好守着人皇!若是得胜,则南郑之危解之,若是不胜,也报答了人皇的知遇之恩!” “张始!你是认真的吗?城外可是有三十多万乾军啊!”郑狐心中担忧不已,以一千人对战三十万,这张始怕不是脑袋疯掉了。 “哼!那公孙斩能以数百骑斩将夺旗,我张始自认为也不输他,同为天地大丈夫,岂可胆惧而不为乎!”张始冷哼一声,猛摔背后的披风,大步向着太守府外走去,背影之中满是决绝。 第118章 张始袭营(上)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陈镇也觉得今日的时间差不多,鸣金收兵,返回军营;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事情永远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南郑城下,张始身穿重甲,腰间配备两柄青铜剑,手中提着乌金点钢枪,胯下骑着一匹俊黑的大宛马,带着头盔,面色坚毅的看向身后的一千白巾军骑兵,眼神坚毅道:“兄弟们,鼓舞士气的话我张始也不多说了,我就想问你们一句,当初为什么起义,是为了吃饱饭,还是为了天下的黎明百姓?” 一千多人的士兵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如何回答,给出的答案也并不统一,有的说吃饱饭,有的说活不下去了。 看着众人的回答,张始朗声大笑道:“每人都有从军的理由,各位可知道我为什么造反” “渠帅,你为什么造反?”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饱受辛苦,却要谨小慎微的活着?为什么那些自命不凡的王侯将相,什么都不做却能享受富贵荣华? 我不服!我要用我手中的刀剑,将他们自命不凡的地位打碎,将他们从高高在上的殿宇拉下来;”张始一双虎目环顾在场的众人,骑着战马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猛吸一口凉气道:“今夜或许会有很多人死去,但我们的死亡,会让更多人活下去,会让更多的黎明百姓看到新生,会让整个白巾军的大旗插上整个中原大地,会让我们的信仰传遍天下,白巾如天,朗阔四海” “愿为渠帅马首是瞻” “愿为渠帅马首是瞻” “愿为渠帅马首是瞻” “为生而死,为活而战;胜利将随着我们的旗帜插满天下,就像是家乡的槐树,指引着我们得到胜利,将士们!惧否!”张始高举手中的长枪,目光坚毅且霸气;此刻的他充分展示了他身为武将的统帅能力。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很好,此战若是战死了,家族赏地十亩;若是胜了官升三级,赏金十块” “随我冲锋”张始怒喝一声,手中长枪猛地一甩,拍打在战马的臀部,顿时战马嘶鸣;古老的城门打开,张始策马扬鞭,向着陈镇的军营发起冲锋。 身后的一千骑兵,都是死战不退的悍勇之卒,在张始演讲下,他们不惧生死。 “砰砰砰”战马的马蹄声在地面迅速的振动着,大地一阵摇晃,张始骑着战马,目标正对着陈镇的大营门口。 南郑的城墙上,朱岩依靠在墙边,看向张始一千兵马向着乾军的军营发起冲锋,朱岩不由的感慨道:“张始的确是一名将才,可惜跟错的主人啊” “大哥,该下决定了”朱陀身穿重甲,双手捧着朱岩常穿的盔甲,步伐沉重的向着朱岩走来,神情严肃道。 “走吧!就拿吴坤的人头,换你我的性命吧!”朱岩两手摊开,在旁默默不语的朱奎猛地上前,伸手拿起盔甲披在朱岩的身上。 城墙下,藏匿在屋檐中的十万兵马点燃了火把,一个个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朱岩,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 陈镇军营 因为天气燥热的缘故,古人的衣服又太过繁琐,陈镇穿的十分不习惯,故而下了战场,便是将盔甲脱下,整个人就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衬。 此时的陈镇因为睡不着,闲来无事便是看着手中的李德明的兵法,越看陈镇便越觉得津津有味,只是在这黑夜中,却是有危险正在靠近。 “叮铃...叮铃...叮铃”大营门口,站在箭塔上的哨兵,因为有萧玄的提醒,一夜都在强撑着,眼见张始的一千兵马向着这边冲锋而来,吓得这名士兵奋力摇晃着手中的铃铛。 张始横眉冷目,手中的长枪绰在战马上,反手取下挂在马身上的长工,张始虎目怒视着上方,听声辩位,当即怒喝:“中” “嗖”长箭破风而去,刚刚警铃的士兵顿时惨叫一声,从十米高度的哨塔上跌落下来,张始手中长枪猛地一甩,张口怒吼道:“宣汉张始在此,挡我者死” “哪里来的无名小子,敢来此地撒野,给我下来”军营中一位百夫长手提着大刀迎面便是冲了上去。 “死”张始怒喝一声,手中长枪猛得一甩;那名百夫长一看,顿时额头上冷汗直冒,当即侧身躲避;手中长刀在腰身上猛地环绕一圈,反手一计刀斩,劈砍向张始胯下战马的马蹄上。 “滚开”张始看罢,猛然拔出腰间的青铜剑,一招揽月斩,直接取下这名百夫长的人头。 “贼将休要猖狂,黄生来也” “小子,试试爷爷的大刀” 一连两声虎吼穿出,两员身穿千夫长甲胄的武将直冲而来,面对此二人张始浑然不惧,手中长枪上下乱飞,只出了十招,这两人便是被挑落下马。 一招破敌后,张始麾下的一千骑兵疯狂在乾军营中来回冲杀,只是短短半炷香的时间,乾军便是损失大半。 陈镇听闻外面的动静,也懒得换衣服,看着外面乱糟糟的场面,当即冲着身后吆喝道:“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殿下,白巾军张始前来袭营”张均拔出腰间的配剑,护在陈镇身侧,脸色凝重道。 “萧玄呢?还不派人拿下”陈镇双眼微眯,背着手,一副不动如山的表情。 “萧将军今夜执勤,不知在何处”张均面色严峻道,陈镇略微眯起双眼,嘴中呢喃着张始的名字,不由的感慨道:“勇气倒是可嘉,但是可惜啊,你不是张八百,而我也不是孙十万!” 萧玄站在将台上,双手背负在后,眼神冷漠的盯着下方火光冲天的战场,一双虎目锁定住张始的方向,询问道:“只有这区区的一千人吗?” “目前只有这一千人,将军可是要动手了” “本以为是一条大鱼,不曾想就这点小鱼小虾,罢了,没什么意思,收网吧”萧玄看向张始的方向,神情淡漠道:“拿下敌将” 第119章 张始袭营(中) “贼将休要猖狂.....”公孙斩虎吼一声,挺枪走马,打算活捉张始;战马刚刚撩开马蹄,跑了三四步,公孙斩身前一道黑影闪躲,直接拦在了他的面前。 公孙斩急忙收绳勒马,打眼一瞧前方之人,恨不得骂人,没见过这么骑马的;定睛一看,此人不是严璟又是何人,气的公孙斩直呼其名质问道:“严璟,你做什么啊?” 一旁的严璟嘿嘿赔笑,猛地催马上前,手中长刀四处挥舞,冲着刚刚纵马扬鞭的公孙斩打着哈哈道:“公孙将军,你的功劳已经够多了,这等小功便是让给我吧” “......”公孙斩也是满头黑线,勒绳收马,眼神不愤的盯着严璟,倒也没有和他抢的意思;看向前方灯火,公孙斩想起陈镇先前和他说的话,此刻他心中的好勇斗狠反倒是消散了许多。 身后的午绍眼见公孙斩原地不动,神色疑惑道:“子虎你这是干什么?咱们就留在原地吗? “别着急,原地待命,给严璟压阵;一味的冲锋陷阵只能是个先锋之才,若是想要当上统领万人兵马的大将军,还需多学学萧玄军阵之法的运营”公孙斩时刻关注着战场的变化,目光不时眺望着萧玄军旗的方向,看着他如何应对眼下的战场局面。 面对大军作战时,统领兵马的天赋虽然重要,但更为要紧的是战场的经验积累;而公孙斩也是在努力学习。 他已经不满足当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将,他现在想要当一个运筹帷幄的名将。 严璟双手持着虎头长刀,一双大如铜铃般的眼睛怒视着大杀四方的张始,大声招呼道:“贼将休要猖狂!我来战你” “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玩意,看我取你人头”张始一枪挑杀一名乾将的尸体,周身战意浓厚。 一场冲锋下来,他手头上足足有七八条人命;他浑身浴血,不知道这些血液是他自己的还是乾军的。 眼下听闻严璟的一声招呼,张始手中长枪猛地一甩,不时向着地面滴落着鲜血,眼见严璟前来送死,当下猛夹着马腹,手中长枪刷出三朵枪花,朝着严璟的三处要害刺杀而去。 面对张始的攻势,严璟只觉得虚招无数,当即怒喝一声,双手捏着手中的长刀,猛地朝前劈开,招式迅猛快速,竟然比张始的长枪还要快上三分,正所谓一力破万法,这便是严璟的打法。 眼见严璟招式凌厉,张始脸色骤变,随后又归于平淡;张始迅速收起手中的长枪,架在胸膛招架。 “叮铃......咔咔咔”两道清脆的交割声在两人耳边响起,张始硬接下严璟这势大力沉的一招,顿时只觉得双手发麻,紧握双枪的手掌更是传来阵阵刺动。 “好小子,能接下我一刀,再来啊”严璟双手捉刀,整个人兴奋无比,怒喝一声,手中长刀紧握,打算再次出招。 一招过后,张始怒视着严璟,眼见严璟还想进攻;张始脸色铁青,猛然拔出腰间的青铜剑,奋力的向着严璟的小腹劈砍而去。 “找死!”严璟看罢,手中长刀一招横扫千军,直接扫向张始的咽喉,毫不在乎张始青铜剑砍来的位置。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严璟手中的长刀可谓是占尽了优势。 面对严璟的悍不畏死的攻势,张始脸色一横,身形翻转,直接从战马上翻身而下,若是自己再慢了一步,怕是要人头分离了。 看着严璟那不要命的打法,张始心道:此乾将力大胆壮,不可拼命啊…… “我当是什么了厉害的角色,不曾想是这等腌臜货色,还不快速速束手就擒”严璟骑着战马,一招将张始打下马来,收刀而立,虎目盯着张始眼中满是轻蔑之色。 恰在此时,萧玄按着怀中的宝剑,手中的令旗上下翻飞,将这一千多骑兵分割射杀,只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漂杵,呼救喊杀声音响彻天际,络绎不绝。 短短一柱香的时间,一千多人的兵马,只剩下张始这三百多名残兵聚拢在一块;其余的不是被生擒就是被斩首。 面对乾军的屠杀,张始早就在意料之中,一双虎目盯着前方大放厥词的严璟,双手挺枪,目标正对着严璟,眼角的余光,瞥向中军大帐,远远眺望,只见那隐隐之火间,站着一位青年;看模样和身份,应当是军中头号人物。 而此人正是陈镇,听闻外面的动静,陈镇也是无法安心在大帐内待着,走出军帐,便是看到了这场困兽犹斗。 征战多月的张始,一眼便是看出陈镇的不凡,没办法,陈镇被太多人保护,身边更是有铁甲护卫,只是一眼,张始便是找到了目标。 看着叫嚣不已的严璟,张始猛地翻身上马,冲着身后的士兵道:“跟在我身后,只管冲锋,不要管其他的,随我杀” “驾!”张始怒喝一声,胯下战马嘶鸣一声,疯狂向前冲锋;挡在有前方的严璟见张始还没有死心,冷哼一声,手中的长刀直接朝着张始的脑门子劈砍而去。 面对严璟这势大力沉的一招,张始屏气凝神;双手蓄力,长枪猛然刺出,宛若灵蛇吐信一般,猛然扫向严璟的大刀。 “叮,张始沉着属性发动,面对在困顿的战况,也会沉着应对,个人武力加3,统帅加2” “叮,当前张始武力值93,统帅89” 陈镇脑海中猛地浮现出这一幕数据,陈镇面色一愣,不曾想这张始竟然还有这般技能战力,在看着张始疾驰而来的方向,陈镇眉头顿时一凝,心中暗叫不好,不成想这家伙竟然冲着自己来了。 “找死”严璟怒喝一声,手中长刀猛然甩向张始;面对严璟长刀,张始也是丝毫不惧,手中长枪猛地一突,直接对了上去。 “叮铛” 两者碰撞,一副势均力敌的姿态,彼此间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两力交和,兵器相互摊开,一招过后,张始猛地夹马腹,胯下战马直冲而上。 第120章 张始袭营(下) 巨力之下,两人各自震退,严璟更是觉得手掌发麻,张始也是如此,只是现在的他可没有那么多功夫耗着。 两人一招错开,张始两腿发力,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嘶鸣,直接绕过严璟向着陈镇的方向奔袭而去。 “不好”严璟脸色瞬间拉的老长,眼瞅着张始要跑,正打算策马扬鞭,而张始身后的数十名亲兵更是一拥而上,将严璟结结实实的缠斗住。 “殿下小心”郭宗一眼便是查看出张始的意图,急忙挺枪而上,拦在陈镇面前;此刻两者足足还有三百米的距离,郭宗拦路杀出,便是要拦住张始。 “郭宗你这个叛徒,你主人乃是被乾军所杀,现如今你竟然为他们卖命,当真不齿”张始怒视着距离自己还有十五米的郭宗,恨不得将他当场就地格杀。 郭宗面对张始的质问,面不红心不跳的盯着张始冷哼道:“张始你休要教训我,若不是吴坤不顾袍泽生死,我等哪里会反叛;田兵兄弟之死我早已打探清楚,便是吴坤私吞兵权,这才杀害二人,更是你们故意拖慢支援,这才导致天王身死,你等有何脸面质问与我,看枪” 郭宗怒喝一声,手中长枪在月光的照射下化为一道寒光,冲着郭宗面门直接刺去。 看这威力不凡的一枪,张始手中长枪猛然横扫,两者兵器碰撞,只听哐当一声,郭宗手中的长枪直接被挑飞了出去。 一招落下,张始正欲一枪结果了郭宗,但四面八荒有数员乾将,疾驰而来,张始心中猛地一颤,当下一计扫枪,将郭宗打落下马,语气不善道:“叛徒,今日暂且放你一马,待我日后取你狗命” “你.....”大难不死的郭宗躺在地上,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看着张始的战马扬长而去,郭宗急忙大声呼喊道:“保护殿下” 站在原地的陈镇是满脑门的黑线,一双虎目盯着疾驰而来的张始。 此时的他身边只有三四百名护卫,保护他的武将的也只有陈到和张均二人;看着悍不畏死的张始,就怕这家伙狗急跳墙,怕是连陈到都不一定能挡下。 而眼下,陈镇面前一马平川,虽然身前的太子卫组建防御,但张始身后还跟着三十多名骑兵,一路冲撞之下,怕也是无法抵挡。 “张始休要猖狂,公孙斩来也”此刻公孙斩疾驰而来,虽然胯下战马疾驰吗;可两边的距离足足有三四百米远,根本拦截不了张始。 “贼将猖狂,给我留下”陈到眼见事态不对,猛地冲锋上前,手中长枪刺向张始战马。 然而张始懒得和陈到纠缠,一招平沙落雁,直接任由胯下战马撞向陈到,自己则是双手持枪。猛然朝着下方的乾军刺去。 “噗呲!”一枪之下,那名士兵的身体更是被刺成了个对穿。 此刻张始距离陈镇足足还有三十歩的距离,身前已经围满了太子卫的士兵,他们虽然战力不高,但却是能拖住张始片刻。 张均虎目直视前方,面色难看无比,冲着身后的陈镇道:“殿下,速速随我撤退,快走!快” 陈镇却是一副不动如山的表情,一双虎目盯着张始,冷哼道:“我堂堂太子,岂有退去的道理,这让万千将士如何看我” 陈镇说罢,猛然拔出剑鞘,锋利的剑身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渗人的寒光,陈镇手持宝剑,怒视着前方的张始,大声呵斥道:“张始!孤今日就站在此处不动,孤首级在此,今日你若是拿去,那证明大乾气运将亡,若是你败,我必中兴大乾,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叮,宿主激发立命特性,宿主胜利,则立命属性进化为天命属性,失败则宿主将各个属性下降10点,且宿主的名声会下降” “卧槽,玩的这么大吗?”陈镇顿时脑门子上冒着冷汗,总感觉这代价有点大啊,风险和回报不成正比啊。 “叮,风险越大,回报越大” “哈哈哈哈!今日看我怎么杀你”张始双眼赤红,两手翻转,手中长枪四下挥舞,一招横扫千军,直接将身前的三人全部撂倒,一招过后,张始直冲向陈镇,张口怒喝道:“看枪” “殿下小心”张均慌乱下,急忙举着盾牌顶了上去。 而陈镇此刻只觉得自己托大了,急忙大声怒吼道:“系统,给我召唤一名保镖快啊” “叮,当前宿主消耗100点召唤点进行召唤” “叮....” “我不想听,直接给我!快点的”陈镇额头上现在满是冷汗,他真怕自己狗带了。 “叮,三国许褚;武力99 统帅80 智力59 政治50当前植入身份,为宿主身边的贴身护卫;特殊能力虎痴,在保护主公时,个人武力值加5,且会降低对方武力值2点” “叮,检测到宿主有危险,当前发布临时体验卡。天罚神雷,在有敌意的武将威胁宿主时,便会天降神雷” “叮,请问宿主使用否?” “费什么话,我都这样了,你还墨迹什么,快点使用啊”陈镇快被这家伙给气疯了,这问的都是什么问题。 “叮,当前天罚体验卡已使用” “叮,当前宿主还剩召唤点121点召唤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碰”张始一枪挑开眼前碍事的张均,神色狰狞的盯着陈镇。 “小子,拿命来”张始双眼冒着寒光,手中长枪正对着陈镇的咽喉,直接突刺而去。 陈镇看着张始这惊天一枪,额头上的冷汗直冒,脸上的汗水哗啦啦的往面颊上流淌,一双眼见四下转悠,心中惊疑不定道:“系统,你没有跟我开玩笑吗?天罚呢!许褚呢” “哈哈哈哈,去死吧”张始眼见陈镇站在原地不动,以为他整个人被吓傻了,手中的长枪当即刺去。 “休伤我住” “贼将放肆” “殿下小心” “放肆”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陈镇耳中响起,无数身影疾驰而来,但他们距离实在太远,根本无法支援陈镇。 第121章 天命 原本繁星点点的夜空,突然间乌云密布,如同黑云压城般,将上空中的繁星全部遮盖。 天空中乌云滚滚,白色的雷霆不时闪动,地面上飞沙走石,狂风四起;天象异变,让所有人都为之错愕。 只听轰隆一声,一道白色的雷霆闪电,破开乌云,当空劈落而下,正对着手持刚枪的张始。 此刻的张始距离陈镇还有两米的距离,天空的白色闪电,如同蛟龙一般,当场从天灵盖劈入张始全身。 “啊啊啊啊”雷电的力量在张始身上来回游走,巨大的痛楚让他整个人都接近崩溃。 浑身的皮肤在雷霆剧烈的高温下变得焦黑,身上冒着白烟,空气中散发着阵阵焦臭味,手中的长枪更是直接化为焦炭,燃起白色的火星子。 陈镇就这样单手持着宝剑,眼神镇定无比的看向眼前的张始;这一刻陈镇就像是天上的神灵,让人瞻仰崇敬。 看着跪倒在地,已经丧失生命的张始,陈镇眼神淡漠无比,猛地一甩手中长剑,声音洪亮且富有威压道:“冒天威者,杀” 陈镇言辞中带起阵阵冰寒之色,手中长剑猛插地面,双手按在剑柄上,微风一吹,卷起阵阵衣袖,这一刻陈镇身上的王霸之气尽数展开。 “殿下有天神庇佑啊”在乱糟糟的人群中,不知道谁率先说了这一句,顿时无数的士兵,山呼海啸般跪在地面,冲着陈镇倒头便是叩拜行礼,高呼:“殿下万岁” “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无数的士兵都跪地不起,冲着陈镇三跪九叩。 就连公孙斩和萧玄也随着人群下跪,这一刻他们心中的信仰坚定无比,宛若钢铁般不可撼动。 因为这是封建时代,君权神授是每个百姓深入骨子里的东西,像是今天这样的天罚,再加上陈镇的身份,谁都不敢将他当做一件小事去对待。 他们只会认为,张始要伤害天定之人,这才会受到天罚;此刻就连原先信仰坚定的白巾残军,都一窝蜂的跪倒在地上,直呼冒犯天威,罪该万死。 听着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陈镇整个人傲立当场,一双星辰般的眸子看向众人,现在的他终于体会到帝王的快乐,一言断生死,手握天下权,这是何等的畅快。 “全军听令”乘势而起,陈镇拔起地上的宝剑,高指苍穹,号令全军,月光照耀在陈镇的身上,这一刻的陈镇就像是黑夜中的曙光,所有士兵的目光都落在了陈镇身上。 “在”数万人的呐喊声,如同浪潮一般,一浪接着一浪,数十万人这次对陈镇是彻底信服了,而这也成为陈镇征战天下,和朝堂上的政治资本。 “明日午时宣告南郑城内白巾军,三日内投降者不杀不迫,三日过后,一律枭首示众”陈镇声音洪亮,他一直的形象都是仁慈宽厚,但若是一直仁慈下去,只会让麾下的士兵武将过分骄纵,故而今日陈镇要借助这一场天雷,树立起自己的威信。 “遵命”众人齐声呐喊,陈镇看着这些人,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脑海中也是再次响起系统的提示声。 “叮,张始死亡,其最高能力为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9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130” “叮,宿主任务完场,当前宿主天命属性激活” “叮,宿主天命属性初次激活,奖励宿主四维整体加10点” “叮,当前宿主四维:武力65 统帅82 智力96 政治91” 随着系统的提示,陈镇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就连拿着手中的这柄青铜剑都轻松了许多,就连原先兵法中那些晦涩难懂的句子,现在多读几遍,便是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了。 “叮,天命属性一,拥有该属性,宿主能够增加对人才的吸引力,技能发动时,宿主可降低对手的玩抗性,有极大概率招降对方。 天命属性二,技能发动同时宿主个人智力加3,政治加3;同时会降低对方四维全面属性2点,技能属性减半。 天命属性三,技能发动时,宿主能够增加麾下文臣武将四维1点能力值” “我去,系统你大气了啊”陈镇感受着天命属性的增幅,顿时只觉得爽歪歪的,这就是天命之子;就算是和历史上的大魔导刘秀相比,陈镇也是不遑多让啊。 此刻的陈镇还在陷入到自己身上的力量无法自拔,身后却是走来一位虎背熊腰,身穿铁甲的汉子,光是他这个头,就比陈镇大上半个,要知道现在的陈镇已经有一米八的身高了。 还不等陈镇发问,这名壮汉拱手冲着陈镇行礼道:“末将许褚,参见殿下,刚才护卫不利,让殿下受惊了” 许褚,这便是许褚 陈镇看着跪在地下的虎痴,心中喃喃自语,看着跪地地上的许褚,陈镇装作一副赞许的表情,看向许褚道:“刚才便是你率先冲来” “末将惭愧,未能提殿下分忧,多亏殿下有天神庇佑,否则末将百死难恕”许褚额头上冷汗直冒,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看着憨厚的许褚,陈镇倒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深吸一口道:“你勇气可嘉,日后就跟在我身后,做我的随军护卫吧” “多谢殿下,臣必誓死报之”许褚倒头叩拜,神情激动无比,对此陈镇颇为满意,毕竟这可是许褚啊,乃是最忠心的干将。 这场战争,以陈镇的胜利而传遍天下,伴随着陈镇的仁德之名传出后,更是有上天庇佑的言论在大江南北肆意流传,一时间多少能人志士和山野贤者皆是难奈不住,都在关注着这名殿下。 甚至更是有能人志士,不远万里踏上蜀地,就是为了能够追随陈镇建功立业,如公孙斩那般名扬天下。 此刻,天下间,许多对乾朝失望之极的能人都望风披靡;因为他们在公孙斩身上看到了希望,这个不是世家出生的囚犯,已经成为了功勋卓着的大将,这如何不让人眼红和兴奋。 这一夜的闹剧,注定是无法彻底结束。 第122章 朱岩反叛 朱岩十万人马披肩执锐,一路急行,向着太守府进兵;长夜漫漫,每走一步,朱岩身后灯火通明。 这一刻,南郑城中的气氛压抑到了最低点。 太守府邸门前,李俊和任风二将把守太守府大门;早在他们经过须子街的路段,便是看到朱岩率领大军气势汹汹的杀来。 李俊意识到势态的不对劲,当场率领三百亲兵上前阻拦,在距离对方一百米的时候,李俊大声质问道:“朱岩,你这是要做什么?造反吗?” 朱岩看向二人身后的三百的亲兵,冷哼一声,冲着身后挥手道:“西乾刀卫,给我杀” “杀”朱奎和朱陀两兄弟一马当先,身后五百名身穿黑甲的士兵,人人左手持着盾牌,右手拿着长刀,直接冲锋杀去。 太守府虽然开阔,但周边全是街道,任风和李俊两人个人能力一般,指挥战斗的经验也不够,就是因为和吴坤玩的好,这才被提拔上来。 眼见朱岩是真的要造反,李俊额头上警铃大作,看向身后的士兵当即下令道:“盾牌手,依托地形列阵,快” 然而让人觉得惋惜的是,这些士兵虽然悍勇,但疏于训练,面对朱岩的西乾刀卫,根本没有抵抗的力量。 双方一交锋,瞬间李俊两人麾下的士兵被屠戮大半;他们二人麾下士兵又使用的是长矛,根本不适合街巷战斗,况且他们平时也是懒散至极,整日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里是朱岩这西乾刀卫的对手。 一交锋,手持朴刀和圆盾的,西乾刀卫占据了天时地利,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更何况军队中还有朱陀和朱奎这两员大将,这几日他们两人早就受够了他们的欺压。 此刻更是迅速的发泄心中的怒火,奋力砍杀着敌军,只是一会的功夫便是杀到近前。 “挡不住,这朱岩玩真的,快走!快”任风脸色难看无比,掉头就往回走;李俊刚想唤回任风,背后却是传来阵阵呼啸之声。 只见数十名西乾刀卫甩出手中的索套,直接套在了二人的脖子上,连给他们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数十人瞬间发力,直接将二人从战场的后端给硬生生的拉了下来。 一朝失手,李俊和任风二人自然不甘心就这样被生擒,猛然挥动手中宝剑,将套在脖子上的绳索砍断;朱奎和朱陀两人看罢,身形宛若猎豹般急速冲上;任风和李俊二人刚刚起身,眼见朱陀二人冲来,脸色顿时拉的老长,此刻两人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拼杀。 “狗杂种,往哪里跑”朱陀怒喝一声,手中的长刀迎面便是向着身下的李俊招呼过去,朱奎也是对上了任风。 两者彼此交战十个回合后,两人当场被生擒活着,麾下的士兵更是四散逃跑,其中便有几名百夫长冲向太守府内通风报信。 这二人因为实力不济,被朱奎和朱陀二人当场生擒,时间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里的战况便是彻底结束;两人被推至朱岩面前,朱陀更是一脚踹在李俊的膝盖上,语气不善道:“跪下” 腿脚上传来的疼痛,让李俊和任风两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李俊到还是有些骨气的,张口吐出一口血水,怒视着面前的朱岩道:“朱岩,你想干什么,造反吗?你就不怕天王治你的罪吗?” “治罪?”朱岩眼中满是嘲弄的盯着李俊,按在长刀上的手掌,向下压了压,神色淡漠的看向李俊道:“都到了这一步,你觉得我还会在乎这些吗?” “你....”李俊被朱岩这句话噎的说不出来话,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朱岩,不知道应该如何继续劝说。 反倒是一旁的任风,是个墙头草,冲着朱岩磕头认错道:“天王,不瞒你说,我也是恼怒久矣,请天王给我个机会,我必为天王马首是瞻” 看着底下求饶的任风,朱岩眼中满是冷漠,背着手看着太守府那破败凋零的大门,朱岩窜梭两人之间,直径向着太守府走去,留给两人一个深厚的背影,走了三四歩,朱岩那冰冷的话语悠悠传来道:“杀了” “得令”朱奎和朱岩二将得令,抄起手中的长刀,猛然朝下一挥。 “咔嚓.....咔嚓” “噗通”伴随着断骨的声音响起,鲜血肆意的喷撒,人头滚落,尸体横倒在地面上。 “冲进去”朱岩声音淡漠,身后的西乾刀卫疯狂的冲入太守府内,这一夜,注定不会太过平静。 太守府内的喊杀声络绎不绝,朱岩十万大军,将整个太守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吴坤可谓是插翅难逃;随着呼喊声音越来越近,精神接近崩溃的吴坤猛地起身,听着屋外的喊杀声,脸色难看至极道:“张始!张始!人呢?来人啊” “啪嗒”房门被打开,郑狐深色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脸色煞白道:“人皇!不好了” “怎么了,乾军难道杀进来了吗?”吴坤看着惶恐不安的郑狐,疑惑不解的盯着他。 郑狐猛地吞咽着唾沫,脸色难堪道:“朱岩反了,现在已经将整座太守府团团包围了” “什么?”朱岩猛地站起身子,猛地抓住郑狐的衣领,质问道:“怎么可能!朱岩他怎么敢造反的” “人皇!朱岩已经杀到了太守府下,你去看看就知晓了”郑狐眼见吴坤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心中也是升起一股无名怒火,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竟然还在迷糊。 “可恶!不可能!这不可能啊”吴坤嘴中呢喃,半晌像是响起什么,看向郑狐道:“李俊和任风呢” “此二人已经战死了” “高战、王吉、盛平呢?我的目众呢?”吴坤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道。 “你等不到他们了”朱岩的声音从院子内悠悠传来,揉动着自己的脖子,眼神冰冷的盯着吴坤,仿佛如同猫戏老鼠一般。 “朱岩,你竟然敢反我”吴坤一听朱岩的声音,猛得拿起桌子上的宝剑,连身上的衣服都顾不得穿,直接拔剑冲了出去。 郑狐正欲阻拦,可看着外面蜂拥般冲来的人群,郑狐是彻底怂了,猛地掉头就走;他可不会给吴坤陪葬。 第123章 生擒 吴坤一出房门,便是看到朱岩身穿重甲,轻蔑的看着他,一见朱岩至此,吴坤当即抄起手中长剑,做势要和朱岩拼命。 然而此刻朱奎猛地上前,手中长枪一扫,在吴坤面前刷出几道枪影,使得他眼花缭乱。 “啪,……叮铃”兵器落地的声音响起,朱奎直接打掉吴坤手中兵器,抬腿便是一脚,当场将不可一世的吴坤踹倒在地;身后的亲兵更是一拥而上,将吴坤死死的按住。 “朱岩!你想干什么?快点放开我,今天的事情,我就当做没发生”吴坤双臂用力挣脱,想要挣脱身后士兵的束缚,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他就像是被网住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吴坤今日的战败,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将他拿下”朱岩大手一挥,身后的士兵当即将吴坤五花大绑。 眼见朱岩是铁了心要拿下自己,吴坤也是不装了,直接破口大骂道:“朱岩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给我等着,我大哥一定会为我报仇的,你等着,我......” 听着吴坤渐去渐远的呼喊声,朱岩长松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抬头望向天空,朱岩背着手道:“回不去了.....” 这一夜过的很漫长,朱岩从半夜站到天亮,无论身边的朱驼和朱奎如何劝阻,朱岩依旧是不为所动,就默默的站在原地。 朱岩擒拿吴坤的消息,在整个南郑城都传遍了;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十万大军,数名渠帅,包括杨凡、武丙等两元渠帅,都没有要为吴坤报仇的意思,他们像是没有听到外面的呼喊声音般,就静静的待在自己的军营里。 唯一还有点抵抗的便是王吉和高战二人人,然而他们的军队在面临朱岩十万兵马时,连抵抗的力量都没有,当场便是被朱奎和朱驼二人生擒活捉;朱岩也没有杀他们的意思,毕竟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继续的屠戮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朱岩站在城门下,清晨的寒风宛如女子的纤纤玉手,拂去他心中的躁动,他只觉得今日的清晨格外的不一样,是那样的煎熬和不甘。 古老的城门缓缓打开,朱岩看着门外那熟悉的环境,此刻的他已经没了兴奋感,整个人都垂头耷脑的,根本提不起精神。 “大哥时间到了,咱们?”朱奎没有将话讲死,而是让朱岩自己拿主意。 朱岩任由清风拂面,看着城墙上那满是刀劈斧砍的痕迹,不由的走上前抚摸了一番,嘴中呢喃道:“大风上苍穹,路野无牲畜;江山百年移,后人一捧土;千年后人说,朱家买富贵!” “可笑!可笑啊”朱岩说罢,翻身骑上战马,看着乾军的大营,神情萧索惆怅道:“随我走!” 这一刻二十万大军向着陈镇的军营慢慢靠近,许多士兵都将手中的兵器留在了城中,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清晨 因为昨日的夜袭,陈镇一夜都没有睡好,到现在都还在被窝中躺着;而许褚掀开大帐慌慌张张的跑来,神色激动道:“主公,主公!快醒醒!快醒醒!” “大早上的,吵吵嚷嚷干什么!”陈镇本就是被折腾的一夜没睡,眼下又被许褚给吵醒,猛地掀开被子,拿起地上的拖鞋板子就朝着许褚扔了过去。 许褚看着飞来的鞋子,也没有闪躲,双手伸手接过,冲着陈镇咧嘴一笑道:“嘿嘿!主公,地上凉,赶紧穿上鞋子!” 陈镇一把夺过许褚递来的鞋子,直接套在脚上,没好气的盯着许褚道:“大晚上的,吵什么,吴坤又来袭击营地了吗?” “额!这倒是没有,不过天亮了!殿下......!”许褚冲着陈镇赔着笑脸,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别打扰我睡觉!”陈镇甩了甩衣袖,扫去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大营外,朱岩率领白巾军前来投降,大营外全都是人,眼下萧玄将军已经组织人马防御了!”许褚一改先前玩闹的表情,从衣架处拿起陈镇的衣甲,直接披在了陈镇的身上,脸色凝重无比。 这也是陈镇看重许褚的原因,在小事上开玩笑,在大事上从来不马虎;为人处世方面虽然莽撞,但总体而言还是比严璟这个莽夫靠谱多了。 说起严璟陈镇就是满肚子的气,要不是这个家伙大意自己也不可能陷入险境,当战事结束之后,陈镇直接将他一撸到底,派他当个打探情报的斥候,一来是磨磨他的性子,二来也是锻炼他的能力。 毕竟谁都不是生下来什么都会的,一切都是从无到有,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这些本地英雄豪杰和系统召唤出来的人物不一样,他们虽然出场就有极强的能力,但这也是他们的上限,虽然有个别能够突出自己的极限,超出历史上的评价;但这些终归是少数。 而本土人物却是不同,他们的未来、天赋、极限这些都是未知的,只要培养的当,难免不是一个中流砥柱,诸如公孙斩,他的武力即便是龙且和陈到这样历史上的名将也是不能比拟的。 所以,陈镇也总结出一套自己的理论,身为上位者要善于发掘人才,可同时也要培养人才。 因为你发现的人才或许有才能,但他不一定能为你所用,甚至于会给你致命一击;但培养的人才,单论忠心程度,绝对会比前面的人强上不少。 听着许褚的叙述,陈镇直接边走边上甲持剑,张均听闻消息,也是一路小跑;来到陈镇面前拱手一拜道:“殿下....!” “事情我都听说了!你现在即刻去天机云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查清楚,中午之前我要知道所有的信息,同时告诉派人传信给大将军,让他速速调兵回援,单单依靠我们现在的兵力,怕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制衡白巾军的全部兵马!”陈镇边说边走出大营,只是说话的功夫,陈镇便是将事情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 这样的能力转变,让张均都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陈镇竟然安排的如此细致入微,这是他之前没有见到的一面。 第124章 纳降 大营外 朱岩等二十万兵马在此等候,每个人的心情起伏不定,甚至于有心理差的,当场流泪痛哭,心理压力十分大。 虽然陈镇的贤名在外,但在不确定自己生死的情况下,这是最煎熬的一段时间。 朱岩看向大营门前的箫玄道:“萧将军,我今日是来投降的,可不是来交战的!” “朱岩!你觉得我好骗吗?谁投降会率领数十万大军逼近营寨!”萧玄面色严峻,他虽然一副稳如泰山的表情,可实际上心中也是慌张不已。 军营中只有十万兵马,而眼前足足是自己的两倍,虽然他们已经断粮,可饿狼也是狼,他们的战斗力和凶狠,甚至于比他们吃饱都要凶悍。 陈镇穿带衣服,一路急行而过,老远就看到一片雪白的白巾军已经在大营门外等候。 张均和许褚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的在陈镇身边靠了靠,生怕有什么流箭飞矢暗射向陈镇。 “殿下”眼见陈镇到了,萧玄急忙策马而来,神色恭敬道。 还不等陈镇询问这其中的状况缘由,朱岩却是翻身下马,拔出腰间的宝剑,双手奉上头顶,双膝跪地,冲着陈镇呼喊道:“罪人朱岩,愿降太子,请太子宽恕” “罪人朱奎” “罪人朱驼” “罪人杨凡” “罪人武丙” “罪人王吉” ....... 当陈镇露头的刹那,在白巾军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上来请降,他们皆是抽出宝剑,奉于头顶,神情低落道。 陈镇眺望远方,黑压压的二十万人,即便是陈镇都觉得压力山大,要是一个搞不好,自己的军营怕是要直接炸开。 可眼下也不能放任这些人不管,若是不招降他们,陈镇先前积累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 朱岩也是个识时务,冲着陈镇拱手一拜道:“来人,将人带上来” 朱岩的一声呼喊,身边的数十名士兵,便是将五花大绑的吴坤给推了出来。 此刻的吴坤披头散发,一双虎目盯着朱岩,冲着他嘟嚷嚷嚷,只是他嘴中塞了布条,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陈镇一双虎目盯着吴坤,看向萧玄道:“去!派个人,确定他的身份” “诺”萧玄拱手一拜,自己提着刀,亲自上前查看;一见到吴坤两者对视一眼,萧玄便是看清楚他的容貌,冲着身后的陈镇招呼道:“殿下!就是吴坤” 陈镇听罢,给许褚使了个眼色,漫步向着前方走去,这公孙斩也是个细心的人物,眼看着陈镇靠前,直接将手中的长枪扔给了身后的午绍,按着腰间的青铜剑跟在陈镇身后,生怕他出现什么意外。 有了这两员大将的护卫,陈镇心中也是有了大致的底气,慢步来到朱岩面前。 公孙斩和许褚两人的手掌都不自觉的按在腰间的佩剑上,眼神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朱岩,生怕这家伙来个诈降,到时候他们可就危险了。 萧玄现在也是不敢闲着,单手提着吴坤,将他带回了军营,随意将五花大绑的吴坤扔在了地上,看向身后的士兵,一个眼神的示意,麾下的兵将,纷纷按剑,随时应对突发的状况。 陈镇来到距离朱岩不足一米的距离,此刻他心中也是在剧烈的跳动,来到这个世界,他见识到太多的尔虞我诈,看向跪在地上的朱岩。 陈镇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长剑道:“孤接受你的投降,并赦免你们的罪责,我将上书朝廷,将你们的过往一笔勾销” “多谢太子”陈镇的声音刚刚传出,无数白巾军的士兵痛哭流涕,这一刻他们心中的石头是彻底放下,同时心中的苦闷在这一刻迅速释放,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流淌。 朱岩原本挺直的身板,在这一刻也是泄了气,看向陈镇他心中五味杂陈。 陈镇一双眸子盯着朱岩的脸色,将手中的宝剑递给身后的许褚,上前伸手搀扶起朱岩道:“听闻朱将军拥有大将之才,孤甚为欣赏,如今得将军,真乃孤之大幸,朱岩速速随我来,你我今日一定要一醉方休,来!随我入营,今日摆宴,凡是千夫长以上将官,与孤同饮同食,今日杀羊宰牛!迎接我大乾子民弃暗投明” “多谢殿下....” 众人齐声高呼,一个个感激涕零,朱岩更是不知所措,看着抓在自己手掌的陈镇,原本失落的心情瞬间激动,甚至于还有些受宠若惊。 萧玄瞬间明了陈镇的用意,看向身后的副将道:“将白巾军的人数全员打乱,安排到各个军营,殿下已经将他们打撒,现在正是将他们收押的好机会” 身后的士兵也是眼前一亮,冲着萧玄拱手道:“属下明白” 当天,公孙斩派遣午绍率领五千人,率先入驻南郑城内,同时清缴白巾军的物资和兵器。 底下的士兵也是忙碌着,定蜀军的士兵本身就是白巾军的前身,此刻他们也是放开了,和身边刚刚投降的白巾军把酒言欢。 这自然也是陈镇特意安排的,今夜酒肉管够,主要目的就是让他们喝醉了别闹事,当然陈镇麾下的兵卒,除定蜀军以外,全都不准喝酒。 而定蜀军此刻也是觥筹交错,喝的是酩酊大醉,同时将陈镇昨天晚上的事情述说了一遍,引得刚刚投降的数十万白巾军对陈镇信服,同时他们还将陈镇如何招降他们,如何善待他们的事迹广为流传,只是短短一顿饭的功夫,陈镇在这些人心中的形象,瞬间被确立了起来。 而大帐内待着气氛也是颇为欢快,外面坐满了乾军和白巾军的高级军官,里面也是陈镇和朱岩等双方的武将。 看着一个个吞咽口水的朱奎等人,陈镇呵呵一笑,冲着他们道:“都别客气,放开了肚皮吃,今天酒肉管够” “多谢殿下”陈镇此言一出,王吉和高战两人率先忍不住了,直接大块朵颐的起来。 陈镇看着闷闷不乐的朱岩,随即起身拉起朱岩的手臂道:“朱将军!你与我同案而食” “殿下,臣乃是草寇,岂敢与天家同座”朱岩也是读过书的,知晓王族规矩,似他这等待罪之人,根本没有资格和陈镇同坐。 “什么草寇,你既然已经弃暗投明,那便是孤的朋友,是我大乾的豪杰,又岂能以草寇自居”陈镇出言安慰,也不管朱岩什么想法,直接将他拉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旁边独自吃食的陈宫,看着陈镇的一番操作,心中呢喃道:“殿下这拉拢人心的手段,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第125章 局势 南郑城破,吴坤被生擒,这个消息瞬间在整个蜀北传遍开来;白巾军一口气折损三十万兵马,三大天皇中的人皇吴坤被生擒、地皇吴乾被斩首;看似是白巾军战败,但实际上全是内部出现裂缝和矛盾。 原本席卷天下的白巾军在此刻已经趋于颓势,甚至于底下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就连机智稳重的江楷此刻也是慌了神。 随着白巾军的接连失利,其军队范围,已经撤离了汉中郡的范围;李德明趁胜追击,命令魏疾率领三万兵马,一路急行,攻入武都郡境内,短短七日时间,攻克沮县、咯阳、武兴、可谓是两日一城,目前已经抵达西汉水河,伐木造船,兵锋直指武都郡城。 同时因为白巾军的不擅治理,使的原本苦不堪言的百姓雪上加霜,无数豪杰高举迎接王师的大旗,开始在各地起义,以此来对抗白巾军。 这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阴平郡广武城的金矢、金兴兄弟,和巴东郡汉羊城的董芳,两边都打着旗号,开始不断攻克白巾军地盘。 至此,白巾军彻底丧失了对益州北部的控制,虽然还有残余的兵马在抵抗,但吴昊面对这些应接不暇的问题,只能将全部兵马都退守巴西郡的巴中。 而陆溟也是临危受命,在巴中开始指挥白巾军最后的兵马抵御乾军的进攻。 一切都朝着好的一面发展,白巾军看似大势已去;但实际上乾军也引来了他的危机。 陈镇这几日也是在安排二十万投降白巾军的事情,首先陈镇保留了朱岩的兵马指挥权,但是将其统帅的十万大军,砍掉一半,只让其统帅五万大军。 同时陈镇在剩余的十五万大军中,选拔数万兵马,将整个定蜀军的人马一口气扩编至十万。 千万不要小看这十万人马,他们都是白巾军中的精锐,一个个都是见过血的,和那些生瓜蛋子不能比的,一旦军队训练完成,其战斗力绝对不可小觑。 虽然他们是优秀的兵源,但这些家伙也是定时炸弹,陈镇为了稳定他们的军心,一有时间就和他们同吃同住,同时积极与他们一同操练,到了夜晚,还会为受伤的士兵包扎治疗;可以说陈镇将自己能够做的和不能做的都做了一遍。 当然效果也是显着的,原先白巾军中的祁獒、王吉、高战、安下、盛平五人全部被陈镇纳入麾下,可谓是一波肥,同时陈镇为了收服朱岩整个将才,没事就和他喝酒聊天,老话说得好,再冷的石头也要被焐热了。 此刻的朱岩,对陈镇也是颇为尊敬,虽然没有达到死忠的程度,但暂时也不会生出反叛的心思。 况且他毕竟亲手活捉了吴坤,这就站在吴昊的对立面,他要是想活得好,活下去,就必须在陈镇这条船上一条路走到黑了。 各军都在积极的备战,乾军的内部危机也是暴露出来;因为一场雨战的缘故,李德明彻底是一病不起,被张霸和皇甫错两人送到了南郑城。 此时的南郑城可谓是人满为患,李德明病重的消息已经在整个军营传开,即便是消息封锁的再严密,但也按捺不住有心之人的散播;军心动荡不安。 刚刚听闻消息的陈镇来到屋门前,迎面便是看到一位黑发白袍的老者,背着药箱从屋内出来,此人身长八尺,虽然满头白发,但容貌颇为年轻,和他头发的年纪不成正比,颇有一种鹤发童颜之感。 “华佗参见殿下” 为李德明诊治之人,自然是华佗无疑,自从陈镇将他召唤出来,虽然没有露过面,但他硬是凭借着过人的医术,开始在军营里崭露头角。 此刻他一出面,陈镇当即上前询问道:“先生!我师父如何了?” 屋外的众人的也是在等着这个消息,毕竟局面刚刚有所扭转,若是这个时候李德明病倒,那这一战刚刚打下来的优势,可就荡然无存了。 华佗看着众人,无奈的叹息一声道:“大将军的病到是无碍,只需要汤药调养三四日便可保住性命,真正麻烦是老将军的旧疾啊” 陈镇听罢眉头紧锁,身后的武将脸上也是难看无比,张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这老头,有什么话就直说,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你要急死谁吗?” 华佗被骂倒也不生气,毕竟想这样着急发火的病患家属,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当场直接说道:“大将军南征北战,身子操劳过度,此次淋雨,更是将他原本的旧伤全部带出来了,需好好静养三月,在配合我的治疗,大将军的身体方才有所好转,若是继续这般操劳下去,不出半年,大将军必然会魂归于天” 华佗的话在众人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陈镇猛地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人,这些人都是李德明麾下的旧部和陈镇的心腹,至于马卓山的人马,在陈镇利益的趋势下,他们已经开始南下,着手前往巴东的羊城,以此来接引起义军董芳。 看向在场的众人,陈镇面色凝重道:“刚刚的话,全都给我咽到肚子里,谁敢胡说半句,杀无赦” “诺”这一刻所有人都畏惧陈镇的威严,原本他们都只看到陈镇温和的一面,可现如今在看到陈镇那弑杀的眼神,他们都不由的胆寒了起来。 陈镇深吸一口气,直接推门而入,给了身后许褚一个眼神,这家伙瞬间秒懂,直接挡在门前,看向众人,毫不畏惧。 众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也懒得搭理许褚,就在原位上站着。心中更是暗自盘算,像是在考虑什么。 陈镇进入屋子,第一眼便是看向床榻,但上面根本没有李德明的身影,陈镇面色顿时疑惑,环顾左右,最终看到李德明披着外衣,坐到桌子上,奋笔疾书,像是在书写着什么。 “老师你......”陈镇看着精神矍铄的李德明,怎么看他都不像是病倒了一样。 第126章 兵权 陈镇看着正在桌面上奋笔疾书的李德明,面色顿时一惊,当即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上前,想要搀扶住李德明。 可此刻的李德明却是笑着转头看向陈镇道:“南郑这一仗你打的漂亮,一连两场战役的胜利,白巾军就是秋后的蚂蚱,已经蹦跶不了多久了” “师傅,缪赞了,你还是赶紧躺下休息吧”陈镇看着李德明那消瘦的身体,脸色满是担忧。 李德明看着陈镇那急切的眼神,心中也是不由的一暖,抚摸着胡须,哈哈笑道:“你觉得老夫真的病了吗?” 李德明说完,还不忘在陈镇面前转了个圈,看着李德明那风轻云淡的表情,陈镇脸色一愣,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像是证明自己心中猜想,询问道:“师傅,你这是装病吗?” “也不能这么说,这次的的确确也是病了,连带着以前的旧伤也被牵扯出来,但真正的目的是视敌以弱”李德明背着手,神情严肃道。 陈镇听罢,心中大致有了猜想,随即说道:“老师想要麻痹白巾军,毕竟临阵换将乃是大忌,可老师你找好人代替你了吗?” “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李德明笑呵呵的看向陈镇,同时伸出自己宽厚的手掌,拍打着陈镇的肩膀,说话时对陈镇寄予厚望。 “我?” “不错!”李德明冲着陈镇点头道,随即看向陈镇解释道:“这样的做的目的有二,一就是用来迷惑白巾军,二就是将权利过渡给殿下你!” 李德明的话如同平地惊雷,陈镇听得是满脸震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回答李德明。 “这次的计划,老夫称之为造神计划”李德明神情凝重,看向陈镇说话的语气都加重了三分。 也不等陈镇回话,李德明背着手来回踱步,将心中的想法诉说出来道:“殿下前几天的神助我已经听说了,现在军营中对殿下如天神降世的传言,已经是深信不疑; 眼下殿下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朝堂上另外几位殿下怕是已经坐不住了,他们为了阻挠殿下,必然会在暗中使绊子,到时候殿下很有可能会被召回朝廷, 一但回了朝廷,殿下还在想触碰军权可就难了 眼下这个时候,老夫病重,殿下又刚刚招降二十万大军,立下了泼天的功劳,这个时候只有殿下才能肩扛大旗; 陛下虽然为人猜忌,但也没有昏庸到拿帝国的安危开玩笑,所以老夫不得不退”李德明抚摸着胡须,拿起桌子上的书信,将他递给陈镇道:“这是我的上表” 陈镇看着手中的羊皮纸,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现在他虽然考虑到很多东西,但大局观还是没有李德明清晰,眼前这位师傅,对自己可谓是煞费苦心啊。 “殿下,帝国的未来,必然是交到你的手中,我身为大乾的武将,日后必然是配享太庙,我可不希望自己百年之后,断送了香火”李德明看着陈镇一副感动的表情,开口宽慰了几句。 两人接下来又聊了几句,陈镇便是离开了李德明的屋子。 当晚陈镇主掌帅印的消息便是在军中传开,出人意料的是,反抗的声音和力度,并没有陈镇想象中那般大。 甚至于连听都没听到,在萧玄的带头下,李德明的嫡系兵马皆是顺利的过渡到陈镇手中。 陈镇坐在自己的军帐中,看着手中的虎符,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在绝对的威望下,这枚虎符其实就是摆设。 现在的陈镇只需要振臂一呼,便是有数万人供应陈镇趋势,看着盒子上的虎符,陈镇伸手将他拿起起来,眼神痴迷沉醉道:“这便是权利的滋味吗?” “殿下!”陈镇正抚摸着虎符,张均的声音却是由远及近的传来,陈镇神色一愣,眺望着前方道:“怎么了” “颇鄠、刘漕二将请求进谏”张均按着宝剑进入帐篷,冲着陈镇弯腰行礼道。 “哦?”陈镇脸上满是疑惑,这两人的名字他听说过,就是这个颇鄠斩了吴乾的首级,说实在的,像这样的噬主之人,陈镇对他们没什么好感,毕竟他能够嘎掉吴乾,也有一天能够干掉自己。 一想到此处,陈镇有些抵触的,毕竟谁也不想平白无故的死掉。 陈镇看了在旁边把手的许褚,心中稍稍有了底气之后,冲着张均扬了扬道:“叫他们两人进来吧” “诺”张均拱手一拜,随即便是退了出去,之后两人的身影便是落入陈镇眼中。 左边的颇鄠,身长七尺,方脸短胡,身材并不魁梧,但是目光坚毅,行走之时,颇有一股子大将之风。 右边的刘漕身长七尺,虎背熊腰,脸上的刀疤证明了他的彪悍程度,活脱脱一员悍将。 “末将颇鄠(刘漕)参见殿下” 听着两人的呼喊声,陈镇直接让二人起身赐座,同时心中默念道:“系统,给我检测一下两人的属性面板” “叮,降将颇鄠:武力85 统帅94 智力92 政治23” “叮,降将刘漕:武力98 统帅85 智力82 政治22” “叮,恭喜宿主发现两名本土人才,当前任务进度已完成13人,还有17人,请宿主再接再厉” “叮,当前颇鄠统帅高达90,奖励宿主召唤点9点,刘漕武力值高达90,奖励宿主召唤点9点点,当前宿主获得召唤点18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148点” 听着两人的数据面板,陈镇面色顿时一愣,一双护目盯着颇鄠,这小子妥妥的将才啊,这刘漕的武力值也是不错。 若不是李德明出策,将吴乾给埋伏住。一旦野战,光是这两个人,就够李德明让喝上一壶了。 看着样子这白巾军还不能小看,也难怪李德明在占据天时地利的情况下,依旧无法将白巾军彻底扑灭,敢情是因为这里面有些能人啊。 光是这起义军的质量,已经不是东汉末年的黄巾军能够比拟的,高低也是汉初和明初的起义军质量啊。 看向两人,陈镇压制住心中的震撼,沉默半晌冲着两人询问道:“两位将军,有何事啊” 两人看了眼陈镇身后站着的许褚,相互对视一眼,颇鄠确实率先冲着陈镇拱手道:“末将颇鄠有一事相求,还请殿下恩准” 陈镇神色一愣,看向颇鄠,也懒得猜测,直接询问道:“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颇鄠一听,也不卖关子,冲着陈镇道:“末将听闻白巾军的先锋官,乃是屠夫百里昂,希望殿下能给末将五千兵马当做先锋,我想会会百里昂” 第127章 颇鄠请战 陈镇听着颇鄠的请战要求,面色不由的一愣,大脑猛然转弯,装作思索一二,看向颇鄠道:“百里昂的名头我曾经听说过,传闻此人有上将军之资,但为人嗜杀成性,所过之处必然会赤地千里,被人号称为赤将,你与他有仇怨吗?” “没有”颇鄠摇头,但神情依旧坚毅,仿佛百里昂已经成为他心中的梦魇了一般。 陈镇听罢,心中一乐,看向这颇鄠也是有了点兴趣;这几日招降的大鱼中,朱岩是个不折不扣的爱好名声的家伙,但眼前的颇鄠更像是一个名利之徒。 想到此处,陈镇不由的询问道:“那你这是何为呢?” “末将只是想争一口气,我必须要拿下百里昂”颇鄠神情严肃,他和百里昂都属于白巾军的高级将领,他自认为自己的才学不输于巫素玄和百里昂。 但这两人已经在白巾军中被封为军神的存在,在白巾军中,因为吴乾的不作为,导致他空有名号而无战绩,这使他十分憋屈。 眼下既然已经无路可退,那自己就要一举拿下百里昂,以此向天下人证明,自己绝对不比他差。 陈镇看着如同心魔一般的颇鄠,他不由对百里昂这个人更为好奇了;能够让一个人成为心魔,这个百里昂多多少少有些本事。 看着颇鄠那坚毅的表情,陈镇倒也没有去怀疑他,毕竟这家伙亲手砍掉了吴乾的脑袋,即便是他还想要投靠白巾军,吴昊也不可能在留下他。 想到此处,陈镇双手交叉,看向颇鄠道:“我可以给你五千精兵,事成之后,你二人可入我军帐,成为孤麾下的将领,但孤有个前提” 当陈镇的条件说出来的时候,刘漕和颇鄠两人都不淡定了,入陈镇军帐这是什么概念,这就代表他们两人,必然会成为陈镇的心腹。 对于噬主的两人来说,这是得之不易的信任啊;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殿下请讲,末将必勉力为之”刘漕这个大老粗,此刻也是说了句文邹邹的话,搞得气氛颇为怪异。 “活捉百里昂”陈镇双手交叉,抵在自己的鼻息间,神色平淡道;这是陈镇思虑许久的事情,他手下的将领,一个两个太在乎名声了,他需要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不在乎杀伐之名的疯子。 而百里昂就是这样的人,无论这个人是不是名不符实,但他弑杀的这一点是无可改变的。 陈镇一直是以仁君的形象示人,这就使得他有时候想杀却不能杀的人一直在那里蹦跶。 而这个时候,百里昂的出现便会弥补陈镇的空白点,这就是陈镇的目的。 颇鄠神色一愣,看向陈镇,思考半晌道:“末将尽力为之” “很好”陈镇默默点头,看向颇鄠道:“那我就封你为先锋,领兵五千,眼下各军兵马编制未齐全,还有许多散兵待定,你拿着孤的命令去挑选吧” “多谢殿下” “嗯!莫要耽搁时间了,去吧”陈镇冲着二人挥手,一副我很看重你们的表情,得了陈镇的示意,两人也不迟疑,直接走了出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许褚面色担忧道:“主公,你掌握大军的第一仗,至关重要,若是战败了,怕是有损士气啊”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颇鄠戾气颇重,这第一仗,必须要打出我军的士气来。 各军中的将领,连日的征战,已经出现疲惫之态,下面的士兵也是颇为疲乏,这个时候,出现一个激进的人,对于其他人也是很好的警示”陈镇神色严肃道,熟读兵法的他,对此也是有了自己的见解。 再者颇鄠的统帅能力和刘漕的武力都颇为出众,若是放着不用,太过可惜,所以他们是此次作战的不二人选。 许褚听着陈镇的分析,也觉得他说的颇为在理,虽然心中还是有所担忧,但也没有继续劝阻,毕竟上面怎么安排,下面他便是怎么做就行了。 颇鄠和刘漕两人出了大帐,一出来刘漕就冲着颇鄠质问道:“你是不是疯了,百里昂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生擒他,就是打败他都要费上许多力气,他麾下的山狐军更是极其适合山地作战,你这是往火坑里跳啊” “刘漕,鹿死谁手也未可知,你我都是烂命一条,此战败了,也没什么;可是连争取都不敢争取,那你我可就是再无翻身之日了”颇鄠神情严肃,眺望着远方道:“而且!你我熟知百里昂的作战手法,他对我们却是一无所知,这就是你我的优势,不要未战先怯,出了事情,你尽管往我身上推,这一战我必须打” 刘漕看着颇鄠身上的戾气,只觉得这个家伙已经魔怔了,就因为当年的一个女人,他非要一较长短;思绪至此,刘漕也懒得搭理这个家伙,默默的问了一句:“你难道真的打算将百里昂生擒,你莫不是还在惦记他家的那个夫人” 当年百里昂和颇鄠两人先后为将,彼此倒也是和睦,但成都的孟家出了一个女子,生的是美若天仙,当时的百里昂和颇鄠两人都看上了;但那女子是个名利之徒,颇鄠和百里昂同为渠帅,百里昂名声在外,被号称为第一目众,颇鄠却是寂寂无名,这才拒绝了颇鄠的追求。 这一直是颇鄠心中的一根刺,也是他和百里昂纠缠至今的渊源。 颇鄠看了眼刘漕,见他一副打探的语气,随即不屑道:“我没有人妻之好!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比百里昂强,当年她选择百里昂是她自己瞎了眼,对于这种没有眼光的女子,要之无用,漂亮的女子多的是,有眼光的却是少” 刘漕听着颇鄠的解释,心中的芥蒂算是稍稍放下了些;他虽然曾经是草寇和叛贼,但对于奸淫掳掠的事情极其反感。 颇鄠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手掌情不自禁的握紧了些,看向身侧的刘漕道:“这一战还需你鼎力相助,你我在大乾的前程,就靠着这一战了” 刘漕看向颇鄠,风轻云淡道:“人死鸟朝天,我就陪你疯狂一场” 第128章 历史 李德明病重的消息迅速传至京城,天下为之震荡,原本趋于平稳的局面,又开始浮动了起来。这位大乾的定海神针在失去作用的瞬间,各地的局势逐渐沸腾,现在的大乾就像是煮开的沸水,随时爆发的可能。 李德明病重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伴随而去的还有李德明推荐陈镇为大将军的举荐信;这个消息在京城传开了以后,瞬间打乱京城的安宁;正所谓烈火烹油,这个消息无疑是在油中泼了一盆水,使得京城彻底炸开了锅。 顿时各种奏书在皇帝的桌案前满天飞;其大致内容就是太子年幼,无法统领大军,在将自己心中的人选推荐上去。 其中虽然不乏有忠君体国,勤劳王事的大臣,但绝大多数都是带有私心的,若是仔细查看这些人的底细,便是发现些人,都是几位殿下的心腹。 原本他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让这位废物太子死在征战的途中,这样他们才能竞争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可现在,太子一出京城,就如同潜龙出渊,各种各样的事迹在天下传的是沸沸扬扬;名声的迅速增大,使的太子的实力也在极速爆棚,若是太子在掌握兵权,随时都有发动兵变的能力,这是他们都不能容忍的。 也是一位帝王不能容忍的,原因很简单;皇帝就是孤家寡人,他们绝对不允许有人威胁自己皇位的人存在,即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历史上弑父夺位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就比如大名鼎鼎的唐太宗李世民,不也是踩着兄弟的尸体登上皇位的吗?所以这执掌兵马的事情一出,更是将陈镇推上了风口浪尖。 原本一直卧榻的乾玄帝陈昇!竟然奇迹般的苏醒了,身体也随之好转,听闻太子掌握兵权,在这严酷的夏天,已经连续三月未上朝的乾玄帝,竟然出奇的宣告百官晋见。 随同上朝的还有吴王陈熙和齐王陈喆,外加上赵王陈玄;这就使得今日的朝会注定是不简单。 这位乾玄宗也是也是个毁誉参半的帝王,他执政之初,帝国已经是摇摇欲坠;朝中王族的势力占据大半,历经数朝,更是有宫变时常发生。 最骇人听闻的便是升平之乱和三王造反,以及乾玄帝执政之前的昊天殿之乱。 乾朝立国至今一百二十余年,历经本朝的总共有八位皇帝;分别为乾太祖陈武、乾成祖陈楚、乾高宗陈琼、乾宣宗陈智、乾孝宗陈亮、乾明宗陈翱、乾英宗陈曲、乾烈宗陈罡、以及现在的皇帝乾玄宗陈昇。 升平之乱的主要原因就是升平公主贪恋权位,想要掌握皇室权柄;当时的历史背景是宣宗病逝,其长子乾孝宗灵前即位,时年五岁;而当时的宣宗害怕君弱臣欺,便是在皇室中挑选了自己的妹妹作为辅佐帝姬。 当时挑选升平公主的主要原因,便是因为升平公主是女子;因为性别和身份的缘故,使得她这一辈都无缘大位,只能是做个幕后皇帝。 而结果也是和宣宗想的一样,升平公主执掌权柄之后,乾孝宗陈亮尊其为姑母,日夜问安,行樽父礼节。 执掌之初,升平公主排除异己,加大自己的权柄后,发动了长达十年的变革;虽然执政之时,对百姓秋毫无犯,也增加了国家的税赋和治安。 但操之过急的她,极大触碰了世家大族和功勋阶级的利益;使得世家和功勋权贵联合,最终在当时的萧家家主,萧兴的带领下,以升平公主乱政为由,提出清君侧,发动了三年的围阙之战,最终因为升平公主缺乏将才,且朝中官员内外勾结而败北。 最终将当时的升平公主一网打尽,被萧兴等权臣囚禁,在兵败三月后暴毙而亡;同时萧兴为了展示自己的权柄,直接将当时的乾孝宗陈亮废黜,发配他守先帝陵,恭迎比陈亮还小一岁的一母同胞兄弟,乾明宗陈翱即位,在明宗即位一月后,乾孝宗无故溺水而亡。 萧兴执政三年,为世家大开方便之门,使得世家的利益极大扩张,而乾明宗对此不闻不问,一直蛰伏;等待最后的反击。 在萧兴执政的后两年,被其子萧宣问出“能长否”的言论而影响,也是知晓萧家非天下之主,久居天下权柄,必然会祸事降临;最终再次年,辞官返乡,还政与乾明宗,一时间轰动天下,被当时的世家子弟和文人墨客称赞为当代圣人,时称之为萧圣。 乾明宗也是诧异萧兴的举动,即位之初,蛰伏朝野三年,收拢兵权;最终在次年发动兵变,将朝堂上的世家一网打尽,所得财宝,三日未拉完。 后有人谏言清剿萧家,但乾明宗碍于萧家的实力,同时萧家还有当代圣人,自己若是动了他,必然会让刚刚稳定的局面崩溃,也会迎来天下文人的口诛笔伐,给自己冠上恩将仇报的名头;最终放过了萧家,开始长达十五年的隆兴之治。 乾明宗执政三年,极大打击了世家和王侯的权利,这让世家和亲王大为不满,最终荆州的靖王陈行和宁王萧之以及徐州的齐王陈艾造反。 史称之为三王之乱,乾明宗历经数年,使得麾下文成武将济济一堂,百姓人心所向;再加上萧兴审时度势,提出讨剿文章;最终在当朝谋圣刘雅之的计策下,分化三王,拉拢世家,并派遣当朝名将司马?领兵,席卷大半天下的三王之乱,仅仅半年便是被彻底平定。 之后十年,乾明宗心气消散,以修身养民为主,治理天下为主;但常年蛰伏,使得他在少年时落下病根,最终在四十五岁时病逝。 后十九岁的英宗即位,整日吃喝玩乐,不问朝政,将权力交给宰相;在二十八时,因为纵欲过度病死于床榻。 因为常年荒淫无度,子嗣足足有三十二之多,临终时立长子为帝,也就是后来的乾烈宗。 第129章 朝会 烈宗即位之时十六岁,因为崇拜太祖成祖饮马瀚海,在即位十八岁亲政后年年发动战事,北伐匈奴,南征百越,虽然使得帝国的版图扩张;但因为不善治理,常年徒劳无功,最终在二十二岁时征战百越而身染毒疮,病死于归来途中。 乾烈宗年年兴兵,膝下却并无子嗣,这就引发了最终的昊天殿之乱;当时乾玄宗率领麾下的八百猫鼠卫,直接冲入了昊天殿,将当时的数十位兄弟血洗一空,后又将其家人斩尽杀绝,斩草除根,最终在百官的拥戴下继承皇位位。 若是仔细揣摩的话,便会发现乾玄宗即位的时间和过程太过巧合和顺利。 首先是烈宗的死亡太过蹊跷,十二万大军感染毒疮甚少,而皇帝每日的都要沐浴焚香,怎会这般巧合。 其次就是昊天殿的二十多位王爷都聚集一块,让陈昇一锅端了;且麾下大将势力连抵抗都没有抵抗;一场血洗下来,只留下几个还比较年幼的弟弟。 还有就是陈昇即位时候,政令通达,根本没有阳奉阴违的事情发生,这就让人很玩味了。 仔细揣测的话,怕是当朝这位陛下在成年之后,一直谋划了,特别是他手中的猫鼠卫,乃是集结了大量的江湖人士,手段层出不穷。 乾玄宗即位前十年,陈昇大肆整顿吏治,鼓励农耕,使得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到了后五年,好大喜功的乾玄宗大兴土木,修建宫厅,大肆选妃,安于享乐,在至今,乾玄宗身体每况愈下,已经是一月不上一回朝了。 加上此时,天地风云变幻,蝗灾、地震、严冬这些都如约而至,长年的发展使得百姓的人数暴增,再加上世家大族的盘剥,有限的土地已经养活不了大量的人群。 再加上天地灾害,这就使得外面传言乾玄总得位不正,这才会有此灾祸;一时间起义不断,以白巾军和绿林军为首,起义之风,席卷大江南北。 天下乱局初显,也许一个不慎,这位毁誉参半的帝王,便会成为亡国之君。 今日的京城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高耸的红砖宫墙外,无数红衣紫袍的达官显贵落轿,踩在用金泥烧制青瓷地砖上,神色交集的在宫门外等候。 这些人三人一队五人一团,窃窃私语;甚至于几个年纪大的老臣难看至极,不时卷起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没办法,天地太过炎热,而他们穿的衣袍也是长袖,年纪大了什么都忍受不了,眼下宫门没有打开,他们只能咬牙忍着。 而坐在最前端的紫袍老者便是司马由,此刻他正双手插在衣袖中,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嘴中不时发出鼾声,像是睡着了一样。 鬓角的白发更是随风飘荡,对此他浑不在意,身后还有两个正三品的官员拿着手中的折子,给这位老大人扇风。 “驾……驾……驾!……让开都让开!”伴随着一声急促的催嚷声音,一个小厮架着一俩五马齐拉的车子跑来。 这马车镶金戴玉,外面用大红袍布匹编制覆盖,两端还有焚香炉在车顶角上挂着,上面飘散着好闻的熏香;此香及其奇特,能够提神醒脑,同时还能驱散夏天的蚊虫;可谓是极尽奢华。 其内更是宽敞至极,中间放着金丝楠木椅,两边放着软榻和书架;此人便是吴王陈熙,而他乘坐大马车,便是乾玄宗赏赐的五马金踏。 伴随着这马车速度的减缓,身后有数十骑兵疾驰而来,为首一人身穿宗门黑色护甲,腰间佩戴宝剑,胯下骑着一匹枣红马,一双眼眸冷漠大盯着在场众人。 但凡和他对视的大臣武将,皆是情不自禁的绕开了他的目光;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一位刚刚被提拔上的户部官员,看着这么神气的武将,冲着身侧的主官询问道:“师傅!这吴王身侧的武将是谁啊!竟然这般猖獗!”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这家伙乃是西城虎侯宝,之前犯事的兵曹左将叶术之你可知晓!”身前哪位穿着红袍的官员,赶紧拉了拉身后的绿袍官员的衣袖,示意他说话的声音小点,别被眼前这个侯宝听到了。 “听说过!传闻只是一夜的功夫,叶家三百人全数被杀,只杀得是血流成河,说来也是奇怪,叶家族中有两百名兵甲,兵部派人去拿人的时候更是直接被打出去了”身后的那名的绿袍官员眼中满是不解和疑惑。 “你是不是读书把脑子给读坏了,正是眼前这个家伙干的”红袍官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说话的功夫更是往前多走了两步,似乎生怕这家伙死时候溅自己三升血。 陈熙出了马车门,刚刚架着马车的奴仆急忙跪在地下,充当阶梯,陈熙对此习以为常,直接一脚踩了上去,一眼到头便是看到正在假眠的司马由。随后在众人惊愕和恐惧的眼神中,笑呵呵的上前,冲着司马由拱手道:“丞相风采依旧啊,小王可是想你想的紧迫啊,这几日刚刚得到上好的白烧刀,不知道丞相什么时候赏脸,去我那里喝上一杯啊” 司马由睁开自己老眼,抬头看向满脸笑呵呵的陈熙,慢吞吞的起身冲着陈熙见礼,笑呵呵道:“参见吴王,老夫年纪大了,太医院那边说我肠胃不易在受刺激,怕是无福消受殿下的美酒了” “嗨!太医院都是些庸医,丞相不必听他们的”陈熙依旧是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老家伙,继续拉拢着他。 “既如此那就多谢殿下了,只是我腿脚不便,且受不了吵闹,还请殿下送至我府上了”司马由嘿嘿一笑,一副我打死不去的态度。 陈熙一听,暗骂一句老狐狸,随后又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背着手看着紧闭的宫门,笑着询问道:“老丞相,今日的事情你这么看” “哦!不知道吴王您说的是那件事啊?” 第130章 陈喆 陈熙看了两眼还在打迷墙的司马由,背着手看着大红色的宫苑门墙,收起原先戏闹拉拢的表情道:“老丞相,继续装糊涂可就不好了,事情闹到现在这个份上,可谓是人尽皆知吧” 司马由抚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嘴中打着哈欠道:“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吴王殿下,您先忙着,老夫我再睡一会哈” 司马由说完,默默的闭上眼睛,身后的两位大臣也是笑呵呵的和陈熙打完招呼,默默的站在司马由的身后,浑然没有将这位吴王殿下放在眼里。 对他们而言,只要眼前的这位王爷没有成为天子,那就没有决定他们命运的权利,更别说对他们点头哈腰了。 “放肆.....”站在陈熙身后的侯宝顿时勃然大怒,右手下意识按在左边的刀柄上,像是随时拔刀斩了司马由一样。 对于侯宝的怒吼,司马由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位子上,陈熙也是急忙拦住身后这个莽夫,若是他真的伤到了眼前这位老丞相,那可就真的麻烦了;自己下面的几个弟弟,怕是会群起而攻之,将他彻底打入深渊。 “三哥!你这是干什么呢?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一声清亮的声音由远及近,众人瞬目眺望,之间一位身穿绿袍的十六岁少年骑马而来,头戴白玉竹节冠,胯下一匹追风马,衣袖飘飘,模样颇为俊美,颇有潘安之貌。 此人身后还跟着一位青衣剑客,他身材纤瘦,神色淡漠,骑着战马追随在眼前的绿袍少年身后,眼色冷漠的盯着众人。 青衣剑客目光环视一圈,最终将视线定格在陈熙身后的侯宝身上;原先不可一世的侯宝此刻也是面色凝重起来,就像是草原上的狮子,看到了自己的同类一般警惕且小心。 “此人又是谁啊”刚刚那位发问自己上司的绿袍官员,像是一个刚刚初出茅庐的小子,继续拉着身边这位红袍上司。 然而这位上司却是懒得搭理他,一个劲的转身不想说话,最终这位小官员,再次询问身边一位年纪较大的官员,只是这老官员闭口不言,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架势。 “眼前这位是四殿下齐王陈喆,他身后的人乃是书生剑客万卷书”刚刚四处询问无故的绿袍官员听得身后传来的解释,转身寻声望去,只见身前一位身穿白衣的青年,躺在街边的石柱上,头上戴着一顶草帽,听着绿袍官员的询问,有些不耐烦的解释道。 他旁边还站着一人,只是此人乃是一中年仆从,穿着一身农户的打扮,腿脚上还有点泥土,像是刚刚从天里刚刚上来一样,眼下他正脱下鞋子,脱掉上面的淤泥。 这绿袍官员,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打扮,看他年岁只有十五四岁左右,说话却是老气横秋,思索再三,上前拱手一拜道:“户部侍郎江兆见过兄台,不知你是......” “区区姓名,不足为道”白衣青年说完,也是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自顾自的睡觉,旁边的中年汉子更是给眼前这位户部侍郎露出一个宽口的笑容,冲着绿袍官员道:“我家公子说话就这样,这位江大人,您多多包涵哈” 江兆一时间语塞,看着眼前这位被草帽遮盖住脸颊的青年人,他只觉得此人有一种从上到下的贵气,这是上位者的养成之气;一时间他也不敢小瞧了眼前这位年轻人,毕竟在这座京城随便扔出一块石头,都能砸到一位贵人。 正在江兆猜测眼前这位少年身份的时候,吴王陈熙和齐王陈喆的对碰就此展开。 “四弟,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也给吹来了”陈熙转头看向自己这位弟弟,眼中的冷漠和杀意怎么都止不住,只是这面容上还是一副兄友弟恭的表情。 这些年太子羸弱,就属他和眼前的陈喆斗的最凶悍,他身后的侯宝和万卷书也是对此碰撞,从两人的表情不难看出,侯宝曾经在万卷书手中吃过亏。 陈喆也不下马,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这位三哥。笑呵呵道:“行了,三哥,我为了什么事情,你还能不知道;咱们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就是二哥掌握兵权嘛!想法子将他摘下来就是了” “三弟你这是什么话!太子在外征战,你我怎可拖他的后腿,只是太子毕竟是年幼了些,眼下正是征战最为关键的时候,还是要找个稳妥的人来执掌兵权最为合适”陈熙说道此处,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从国家的角度去考虑的。 “行了行了!装什么大尾巴狼,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就是怕二哥拿了兵权,你睡不着觉吗?非要给自己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不累吗?”陈喆一脸不耐烦的看向陈熙,似乎极其厌倦他这种自命清高的人,翻身下马直接朝着宫门走去,走起路来和他为人一样,大摇大摆,毫不顾忌。 陈熙此刻脸色黑成了团,双手捏紧又松开,好半天才平复住内心的愤怒;陈喆一路绕过陈熙,瞥了眼假眠的司马由。笑着打招呼道:“呦吼!司马老头还没死呢?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我还以为你没了呢?” 刚刚一直在装作睡觉的司马由缓缓睁开眼睛,笑呵呵的看向陈喆,也不在乎他先前的言论,作揖行礼道:“多谢齐王殿下挂念,一切如旧,拖了殿下的福气” “嘿嘿!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会说话,难怪你能当上这个丞相。哈哈哈哈哈”陈喆哈哈大笑,语气中满是豪放之气概。 “哈哈哈哈!殿下说笑了,全赖陛下慧眼识人”司马由依旧是混不吝的打着哈哈,只要不和他谈论的主题,这老家伙就显得及其的健谈。 “哎呀呀!还是你家的大孙女水灵啊,啥时候嫁给本王啊”陈喆冲着司马由挤了挤眼色,一副色鬼投胎的表情。 “哦豁!殿下能够看上洁儿是她的荣幸,但是子女之事我们从不参与,一切看她自己,看她自己” 第131章 乾玄宗 “你这老头!和你说话是真没意思”陈喆听完司马由的回答,也是懒得搭理他,四下张望,看向那个躺在地下休息的白衣青年,当即挥手上前道:“老五!老五!你干啥呢!躺在地上要饭呢!赶紧过来” 刚刚回答江兆的白衣青年,被这几声呼唤给吵醒,本不想搭理他,但他能够明显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向他张望过来,只能不耐烦的将额头上的帽子给掀开,露出那俊美的面庞,一双紫色的眼睛看向自己这位四哥,及其不耐烦道:“干啥啊” 众人皆是错愕的看向这位躺在地上的白衣青年,最为吃惊的便是刚刚和他搭话的江兆,嘴巴长的都能吞下鸡蛋了。 当然众人惊讶的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的面容,这位五殿下天生生的俊俏无双,每次去街边游玩,都会引得无数女子争先恐后的围观搭讪,在整座京城都有不小的名气,最为出名的一次,就是这位殿下在灯会的时候,将整个街道围堵的水泄不通,想要一睹俊容的高门小姐都快将门槛给踩破了。 许多世家大族的小姐,为了能够嫁给这位殿下,几乎求爷爷告奶奶的央求自家的长辈,时常能够看到皇帝的桌案上能够看到几封联姻嫁女的折子。 这位殿下对此也是不厌其烦,最终懒得在京城待着,没事就喜欢往外面跑,颇为憧憬江湖上的行侠仗义,浪迹江湖,最大的愿望就是名览江山,诗词歌赋;同时这位殿下也是最受乾玄宗喜爱的皇子。 “嘿嘿”一看到自己这位兄弟,陈喆直接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上来,伸手便是揽住他的脖子,冲着他叫嚷道:“这几个月又跑哪里去了!今天晚上别走了,去我那里喝杯酒,我跟你说!我这几日得到一柄宝剑,削铁如泥,你若是喜欢,便是送你了” “哎哎哎!拉开拉开!太热了”陈玄极力的挣脱自己这位哥哥的束缚,在冰冷的帝王家,这两个兄弟都是显得极为洒脱;也是难得的这般玩闹。 这两人也不是一奶同胞,但脾气相投,能够玩到一块去,和整天板着脸的陈熙不同,他们两人倒是显得洒脱自然。 还不等两人玩闹,古老的宫苑红色大门发出吱呀的声响,两边的太监奋力的推开宫门。看着宫门渐渐打开,那位老奸巨猾的丞相也是默默的起身,笑呵呵的看向众人道:“诸位上朝了” 众多大臣一听,彼此皆是排列一块,朝着宫门走去。 众人一路前行,走到昊天殿,这里就是朝会的地方,两边摆放着十大金色红柱子,三人合抱也不一定能够包围。 两边的大臣手拿大白玉板,各自站立在两边,随着传唤掌监太监的一声高呼:“上朝” 众多大臣纷纷进殿,迎面便是看到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穿红色九爪金龙袍,面色消瘦威严的俯瞰下方,举手投足间满是帝王威严,一双深邃的眼眸俯瞰下方,无一人敢和他对视,就连率性直爽的齐王陈喆也不敢在自家这位老爷子面前放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随着掌印太监的一声高呼,殿宇下面的百官瞬间坐不住了。 “臣洪台有事禀奏”一位中年大叔,身穿红衣官袍,手捧折子,漫步走至大殿中央,神情严肃道。 “说”乾玄宗懒得废话,直接说出这句有气无力的话,眼神淡漠无比,但其中的帝王威严,还是让下面的洪台有些心跳加速。 “南方绿林军愈演愈烈,请大王速速发兵剿匪”洪台神情严肃,说话时整个人都显得颇为着急。 “朕不想听问题,拿出你解决的办法来”乾玄宗神情淡漠,说话时帝王的威仪由内而外的散发,只是一眼,便是让下方的洪台浑身冷汗直冒。 “臣....臣....洪台支支吾吾好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一时间语塞,这让本就心情不爽的乾玄宗眉宇间更是增加了一抹怒色,看向洪台道:“所有人都知道绿林军的祸害,朕还需要你来提醒吗?整日就知道将问题抛给朕,那朕养着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猫卫何在” “在!”大殿外侧!一位带着面具的八尺壮汉上前,声音浑厚道。 “将这个尸位素餐的废物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废除他的官位,查抄家产!孤倒是要看看!你这条硕鼠吃了我大乾多少钱粮”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丞相救救我!丞相救救我啊”洪台此刻是彻底慌了,急忙求饶呼救,然而根本没有人搭理他。 “陛下!洪大人也是忧虑国家之事,这才提出问题,我等集思广益才能解决办法的,岂能因为洪大人的这件小事而惩罚于他,若是人人如此,日后谁还敢为殿下提出问题”此刻一位和洪台关系交好的官员硬着头皮上前,额头上的冷汗更是刷刷的往下冒着。 他出面并不是他和洪台的关系有多好,而是乾玄宗的一句话,那就是彻查家底;正所谓无官不贪,这其中他和洪台也是有着利益勾结,若是洪台被带走,那他的下场,怕是也好不到那里去。 “你叫什么名字”乾玄宗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生疏而又熟悉的面孔,三个月不上朝,在加上年纪大了,现在的他只能依稀记得一些主要大臣的名字。 “盐运使关斗”这关斗一副不畏强权的表情;其实内心他也是慌得一批。 “哦那你可有解决的办法”乾玄宗依旧一副质问的语气和态度。 “我......陛下!臣乃是一介文官,打仗的事情臣是真的不懂,还请陛下询问各位将军”关斗一下子被问住了,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最终将这问题推给了武将。 此言一出,两极分化,文臣默默的给关斗伸出了大拇指。 兄弟!干得不错!你这人能处,有事你是真的上啊。 武将那边却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将他暴打一顿,甚至于有人给互相递了眼色,晚上准备去他家套麻袋,高低给他来上一波。 第132章 点将 文武两班大臣的反应不一而足,武将恨不得弄死他,文官却是长松了一口气;双方的人马目光都聚集在关斗身上,气氛顿时显得极其诡异。 乾玄宗虎目盯着下方这个看似不畏强权的汉子,双手合十,神色淡漠道:“所以说!你只知道甩脱责任而无施为之法!” 乾玄宗的声音由远及近,眼中的暴戾和杀伐之气,绝非寻常之人,毕竟这位皇帝,可是手刃了二十多个兄弟这才得到皇位的狠人。 “这……这………!”关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左右环顾一圈,给日常好友使个眼色,想让他们出言帮帮场子;然而根本没有人搭理他,毕竟枪打出头鸟,现在谁出头,死的就是谁!这位陛下明显是有火气,他们可不敢造次。 “来人!拖下去!就地斩首!查抄家产,其家族子弟流放三千里!”乾玄宗懒得和这些家伙纠缠,大手一挥,直接将眼前之人法派流放。 “陛下!不要啊陛下!臣知道错了!微臣知道错了!“关斗此刻脸色难堪至极,急忙跪在地上, 冲着乾玄宗求饶。 然而这位皇帝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看向一副老神在在的司马由,神色平静道:“丞相!绿林军的事情!你可有对策了!” 司马由听罢,迈着老腿亦步亦趋的走向大殿中央,冲着面前的乾玄宗拱手行礼道:“殿下!绿林军眼下风头正盛,占据了交州、荆州以南和扬州西南部分地区!根据老夫的猜测,他们下一步的主要目标,必然是扬州!” 乾玄宗听到此处,眼中来了兴趣,虎目盯着司马由道:“说说看吧!为什么会主攻扬州!” “扬州多美女,且是鱼米之乡,产粮丰富乃是一块富饶的土地,且扬州世家颇多,最为出名的便是萧家和乐家!一旦拿下扬州,绿林军的势力必然急剧扩张,到时候凭借着兵坚甲利,他们完全可以划江而治,一但如此,我们便会丧失了南方的控制权!”司马由神情激动,说话的时候,苍老的身躯止不住的哆嗦,像是这份演讲似乎不知道他演练了多少遍,说的颇为流畅。 乾玄宗双手互相揉搓着,苍白的脸色略微有些放松,看向下方的司马由,语气沉重且催促道:“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眼下为了遏制绿林军起义的局面,臣建议授予永安王兵权!让其自行招募兵马抵御绿林军,自给自足,以此减轻朝政压力!”司马由神色复杂,且手心在不停的往外冒汗。 这个建议有勾结藩王的嫌疑,更何况他是当朝的丞相,可眼下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司马由只能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而提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授予兵权!自给自足?”乾玄宗不由得一笑,眼神狠辣的盯着司马由,语气中充满杀意道:“司马由!你莫不是真的老了!这套政令一出!几乎将整个扬州拱手送给了永安王!日后朝廷如何节制天下藩王!” “陛下莫慌!且听臣的权宜之计!”司马由面对乾玄宗的杀意,虽然游刃有余,但额头上的汗水还是止不住的流淌,不受控制。 就像那句话一样,知道归知道,但怎么做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说”乾玄宗看了眼司马由,在将目光放在了自己三个儿子身上,心中升起了一抹无力感,他如何不知道这三兄弟来这里的目的,一想到此处,乾玄宗无奈至极。 “扬州有永安王镇守,而荆州却是需要一员统领大将!集结各地郡县的县兵、郡兵的兵力,只需要将其拖住,等待蜀中大军回援!到时候再一举剿灭绿林军!”司马由说到此处,继续补充道:“同时坐镇荆州的兵马还可以节制永安王!一但他露出反意!我等还可有回旋的余地!毕竟永安王还是我大乾的王!短时间内不会对朝廷造成多大的危害!” 乾玄宗听罢,眉头微微紧锁,心中也再暗自思量其中的利弊得失,综合下来,现在虽然便宜了永安王陈友谅,但却能维持大乾的体面,这也算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只是乾玄宗还是有些不甘心将权力交给永安王,可眼下又没有办法,思虑半晌道:“荆州的兵马元帅,诸位以为谁更为合适!” 众人一听,顿时偃旗息鼓,不敢再出一言,特别是朝廷上一些世家大族,这种事情他们可不想插手。 毕竟他们都是靠着祖上余荫庇佑的,一个两个都是混吃等死的货色;让他们吃喝嫖赌还可以,让他们上阵杀敌却是不行。 在他们自认为的世界里,他们是贵族,哪里能干这种祸事。 司马由此刻也是默默的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整个人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言,像是变成了不倒翁般。 “乐虎!”乾玄宗看着寂静异常的大殿,直接指名道姓,第一眼便是看向了站在最前排的乐虎。 此刻乐虎额头上冷汗直冒,来到大殿中央擦拭着人头上的汗水,大脑极速运转,随即开口回答道:“陛下!臣这几日得了咳喘!且年纪也有些大了!不如将机会让给年轻人吧! “嗯!”乾玄宗双眼微微一眯,若不是顾及他是乐家的人,乾玄宗怕是直接将他拖出去砍了。 “陛下!末将虽然年迈!但也愿意为大乾尽一份力,臣乐家愿意贡献粮草两万石!还请陛下赎罪”乐虎深吸一口气,十分肉疼的将这两万石抛出来,一副倾家荡产的表情。 乾玄宗看着乐虎这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按在桌案上的手掌啪啪作响,心中燃烧起一股子无名怒火,这两万石对于世家而言九牛一毛,可对于朝廷而言确是弥足珍贵。 想到此处乾玄宗只能转换人选,看向后面的将令人选道:“徐孝!” “陛下!臣今年已经五十有六!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愿意贡献一万石粮草资助陛下!”满头黑发的徐孝说话时,脸不红心不跳,直接抛出了自己的价码。 第133章 夏侯信 乾玄宗顿时被气乐了,李德明两鬓白发依旧为帝国鞠躬尽瘁,这家伙满头黑发,不知道吸了帝国多少血,竟然说出这般不知廉耻的话语。 “栗宗……! “朱道………!“ “陈愿………” 乾玄宗一连问了十几个世家的人选,足足凑够了十五万石粮食,可就是没有人愿意领兵出战,顿时乾玄宗气笑了,指着这些文臣武将道:“偌大的一个朝廷!竟然连一个统兵大将都选不出来!孤要你们有何用!” 伴随着乾玄宗的一声怒吼,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就连台上的三位王子都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这个差事完全是一份苦差事,而且稍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已经安于享乐的他们,才不会为大乾送命呢。 “末将夏侯信愿为陛下分忧!” 大殿之中,传来一声厚重之音,众人闻声望去,此人就站在大殿的最末端,身穿绿色官袍,身上绣着武将纹路,头顶上戴着的管帽两边插着两支鸟翎,顶端还有雀鸟绽翅。 此人身长九尺,看体态虎背熊腰,面色黝黑,浓眉大眼,双目瞪圆似珠,手中拿着玉板来到大殿中央,冲着乾玄宗请命。 眼见有人上来,乾玄宗默默依靠在座椅上,伸手抚摸着自己鼻息上的八字胡,一双眼眸略微眯起,盯着夏侯信道:“你官居何职!” “荡寇将军夏侯信!”夏侯信对此毫不避讳,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官职名号。 “哦!原来是个从五品的杂号将军!若是派你前去!怕是要被嘲笑我朝中无人了!”一直在上方的陈喆听了眼前这夏侯信自报家门,顿时生起了轻慢之意,他这个人就是心态豁达,什么都摆放在脸上,不加掩饰。 “四殿下此言差矣!正所谓杀鸡焉用牛刀!正是末将前去!才符合礼节法度;毕竟绿林军对我大乾而言,不过是盗贼匪寇罢了!哪里还需要我大乾的几位上将军出马?”夏侯信毫不在乎陈喆的嘲讽,而是不卑不亢的给自己开脱,同时也将在场的几位老将军捧上了一个高度。 并不是因为他们怯战,而是因为绿林军的档次太低,配不上他们,这一顿的捧高踩低,让在场的的所有人都舒服至极。 乾玄宗看着夏侯信,脑海中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好半晌问出一句话:“你祖上乃是何人?” “我祖上乃是太祖麾下高成侯夏侯正!”夏侯信一听乾玄宗要打听他的底细,顿时精神,说出自己祖上的余光,面部都显得极其骄傲。 虽然那是一段过往,他夏侯家早数十年前落寞,可那也是一种荣光,让所有人都羡慕的荣光。 “哦!原来是功爵之后!既然如此!孤给你兵马五千,执节持仗,荆州兵马你可以随意调动,另外孤再赐八星剑,但凡有抗命者先斩后奏!”乾玄宗面色严肃郑重,他心中其实也在无奈,眼下只能矮子里面拔高个,兵卒里面选将军。 荆州的事情还需要人来掌握,这夏侯信办事有脑子,自己又主动请缨,刚才还敢反唇相讥老四,这样的人有脑子做事也靠谱,胆魄也够,是此次前往荆州的最好人选。 “臣多谢陛下!愿为陛下平定叛乱!”夏侯信当即拱手应命,神色颇为激动,他熬了十多年,终于等到今天这个机会了。 眼见绿林军的事情已经搞定,乾玄宗给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这掌印太监也是个老人精,看了眼乾玄宗,便是知晓他的意思,冲着殿下的众人大声呼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此言一出,陈熙显得有些着急,转头看向大殿下的一位角落里的官员。 这等行为,自然是落在了乾玄宗的眼里,看着自己这位儿子如此沉不住气,乾玄宗也是颇为无奈,只能默默的坐回到原位,双手交叉看向远方,面色淡漠无比。 “臣谏议大夫高政有事启奏!“一位身穿绯袍的青年官员拱手上前,神色显得有些局促和紧张。 说实在话,不紧张才是有鬼了,乾帝一场殿议连杀两人,自己若是说错话,怕是下一个遭殃的便是他了,这如何不让他小心谨慎的对待。 “说!” “太子殿下年幼!眼下蜀地局面稳定,应当需要推荐一员老成持重的将领总领此事!还请陛下定夺!”高政咽了口唾沫,神情凝重无比道。 来了!!! 乾玄宗一双混浊的双眼猛地放光,看向高政,还不等他回话,下面的众多大臣已经坐不住了,只见三四个人官员齐齐走出队列,冲着乾玄宗高升大喊道:“臣附议!” “臣!李坦附议…” “臣!石磊附议!” “臣!赵凯附议!” “臣……!” 此刻附议之人愈来愈多,像是随时都能够将整个昊天殿的屋顶给掀翻了似的,看着眼前这些家伙,乾玄宗哪里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 一来!这里有些人是三位皇子的人,他们自然不可能让皇太子坐享其成,占据了名声又拿到功劳。 二来!就是这些世家大族见钱眼开,原本蜀地一团乱麻的时候,这些没有一个敢去的;眼下蜀地局面大好,随便捞一笔就是他们几十年的财富。 毕竟白巾军在占领了整个蜀地以后,可是将所有的世家大族屠戮殆尽,这些年他们积累的财富可是一笔不小的天文数字,此时他们那里肯放过眼前这块肥肉,自然是能吃多少是多少。 三来!太子掌握兵权,这对于在场的随意有人都是隐患,因为之前太子在朝中没有任何势力和支持者,但这次不同,太子的名声已经远播四海,若是继续下去,一但平定白巾军的叛乱,那朝堂上平衡的局面,会瞬间倾斜。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发出反抗的意见,乾玄宗正欲询问丞相的意见,台下却是有一人站了出来,冲着大殿猛地大喊,声音盖过四方:“臣认为!继续任命太子殿下平定白巾军!” 第134章 崔寂 宽阔壮大的殿宇内猛地传来一声异样的呼喊声,和大殿吵吵嚷嚷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尤为突出和亮眼。 就像是一群正在追逐着羊群的恶狼,突然闯出一只悍不畏死的牧羊犬,挡在这群恶狼面前,守护着身后的羊群。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大殿最后面站着一位七尺官员,身形消瘦;此人身穿一身绿色官袍,手中拿着白色的玉板;观他面容此人面若刀削,天生刀眼,骨骼分明,眼神中满是刚毅直强之色。 此刻的他怒视着在场的众人,仿佛如同一位英勇就义的勇士,大步朝着前方走去,一副刚毅直谏的国之柱石。 乾玄宗看着眼前的这只跳蚤,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突然看到一个令他感到有意思的蝼蚁;原本交叉摸索的双手分开,各自放在身侧的龙椅扶手上,俯瞰着下方的男子,询问道:“你是何人” “臣礼部左侍郎崔寂!”崔寂毫不避讳的报上自己的大名,他知晓自己已经成为了众人的众矢之的,即便遮掩也是毫无用处 ,倒不如光明正大。 这天下终归是要有两个要说真话的人,要不然这大乾天下算是彻底完了。 崔寂甩了甩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像是与在场众人同流合污是他的耻辱,他虎目环视众人一圈,拱手言语道:“李德明大将军征战三月,依旧被困守在汉中城不得寸进,直至太子殿下赶到汉中城局面才得以转圜; 这几日捷报连连传来,太子殿下兵不血刃拿下南郑城池,招降二十万白巾军,同时也收复了蜀北等地,兵锋更是直指南方的巴中郡; 眼下局面大好,我等不思如何帮助太子殿下破敌,反倒在这里临阵换将,这不是拖后腿吗?” “裴寂你这是乱国之言,太子殿下毕竟还年幼,至今还未及笄,这其中的计策难保不是大将军安排的”作为吴王一党的高政面色一寒,急忙上前训斥,若是仍由他继续胡说八大,搞不好这位有些暴戾的乾玄宗怕是真的要继续任用太子为帅。 “哼哼!”面对高政的指责,崔寂并不在乎,继续诉说着自己的观点道:“太子所做的一切,说到底还是为了家国大义,赢了我大乾蜀地当得到安宁和治理,同时也能快速稳定南方的局势,若是现在临阵换将,暂且不说底下的将官会不会听从空降官员的命令,即便是能够听从,大军磨合和兵马调度都需要好多时间,陛下三思啊,毕竟这大乾的天下还是陛下您的天下” 崔寂最后的一席话算是说到了乾玄宗的心坎里,他如何不知道这些世家大族打的什么算盘。 只要自己再点一次名,刚刚那些拒绝的家伙就会主动请命,说白了就是这些家伙觊觎蜀地的财富,毕竟白巾军的搜刮下来的财富实在是太多了,他们随便拿一点都是天文数字。 乾玄宗眯着一双眼睛,伸手抚摸着胡须,正在思考之际,下方的高政眼看势头不妙,当即从怀中掏出一份折子道:“微臣有事启奏,太子殿下意图不轨,私募兵权且公然让手下兵将高呼万岁!制造神论,称自己为天定之子!”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眼皮子猛地跳了跳,看着跪在底下的高政,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了一个念头,这家伙莫不是疯掉了;同时众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上方站着的吴王陈熙,这是要将太子直接弄死的节奏啊。 乾玄宗面色瞬间冷了下来,身为得位不正的皇帝,他最忌讳的便是刚刚的言论,显然刚才高政的一席话,已经触碰到他的逆鳞了;此刻道道龙威从乾玄宗身上散发开来,猛地一伸手,冲着旁边的掌印太监怒喝道:“把东西给我拿上来!” “诺!”这太监吓得是心惊胆颤,急忙小跑将东西拿到手里,送到乾玄宗面前;此刻的乾玄宗心中恼怒不已,一把夺下羊皮纸,虎目在其上来回查阅,半晌猛地将手中的羊皮纸摔在地上,怒不可遏道:“逆子!这个逆子!!!” “陛下!太子的秉性您是最清楚的,眼下当以大局为重!”崔寂一副刚直之色,毫不避讳的看向乾玄宗,他这样的人在乎的是整个天下的安危,至于谁当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当个好皇帝。 “你给我闭嘴!”乾玄宗猛地将刚刚扔在地上的羊皮纸拿起来,揉成一团朝着下方的崔寂砸去;可惜乾玄宗病重已久,这点力气根本扔不了多远,再加上风阻的问题,这个羊皮纸在扔到一半后,就飘飘飒飒的落了下来。 “来人!发金令!召太子回京请命!”乾玄宗怒火中烧,此刻也顾不得帝王体面和威仪,直接是要将陈镇捉拿回京问罪。 “陛下三思!”身为丞相的司马由此刻终于出面了,脸色凝重道:“陛下需知道一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司马由的这句话如同一捧凉水泼在乾玄宗的脑门上,令得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若是现在的他将陈镇强行召回,搞不好会狗急跳墙,陈镇会就地造反,到时候朝廷可真的就拿不出任何像样的军队了。 想通的乾玄宗默默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平复自己的心情,虎目的盯着下方的司马由道:“依你之见,应当如何应对!” 乾玄宗也不是傻子,他就是依靠猫鼠卫八百兵马,才将整个人昊天殿一网打尽;太子手中按照换算,足足有二十万大军,这样的力量几乎拿下整个关中都不是问题。 以往的他便是知晓兵权的危害,所以他从不放心将兵权交给任何人,即便是李德明在执掌兵权的时候,也会被他安插几个眼线,可现在他昏迷太久,很多事情根本没有做到位。 “陛下!高政所说毕竟只是一面之词,况且崔寂说的话也不无道理,眼下蜀地的局势还需要稳固,太子殿下不易调动,老臣以为,派遣一位官员,以犒赏三军的名头前去,当作监军; 在蜀地将事情的原委调查清楚,万万不能诬陷了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真的有不臣之举,陛下终归是他的父亲,得胜还朝时,将太子殿下囚禁即可”司马由说话颇为老练,先是替太子开拓,但重点是在后面;这就相当于只要陛下和这些王子愿意,他的名头算是彻底坐实了。 第135章 雨过天晴 乾玄宗眉头微微一挑,环顾在场的众人,单手抓着自己的衣袖,一双浑浊的老眼盯着司马由道:“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大王,臣推举上将军乐虎为此次的监察使”司马由拱手一拜,直接将自己的嫡系人马乐虎给推荐了出来。 乐虎神情一愣,看着司马由的背影,一时间想不通这位丞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也不好多问,毕竟是自己上司安排的,他只需要听从就行了,当下乐虎上前拱手道:“臣乐虎!愿为陛下分忧” 稍微清醒的乾玄宗这才反应过来,这司马由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这家伙明摆着是想让乐虎去捞金子,至于去监察自己那个儿子,只要面子上过的去,他们也不敢乱来。 想到此处乾玄宗面色青红交加,看着司马由一副公忠体国的表情,乾玄宗真想砍了他,但是他并不能这么做。 司马家在朝中的势力实在是太过庞大,就连昔日的萧圣都没有他这般的权柄,说起来司马家的发展历史还要追溯到明宗时期。 当时的司马家家主司马?因为身有战功,这才使得司马家稳步发展,历经三朝屹立不倒。 当时的乾玄宗继承大位也是靠着司马家的鼎力相助,而眼前的司马由已经从当年愤世嫉俗的奋青,变成了现在的老奸巨滑的狐狸。 终归是当年的屠龙者变成了恶龙; 乾玄宗深吸一口气,一双浑浊的双眼,看向司马由刚想下令,站在下方的高政再次拱手上前道:“陛下太子狼子野心已露,若是继续放任下去,必然会成为我朝的心腹之患,陛下三思啊,万万不能优柔寡断啊” 站在高台上的司马由却是缓慢转头看向高政,现在的他不想说话,但是那双如同老鹰般的眼睛,看着高政心跳加速,一时间只觉得口渴无比,身上的冷汗更是止不住的向外流淌。 而下方站着的夏虫甲上前拱手道:“陛下,万事不可操之过急,若是冤枉了太子殿下,怕是您和太子会生出嫌隙啊” 乾玄宗嘴唇蠕动了一二,心中也是颇为繁杂,半晌背着手看向众人道:“着令乐虎为监察使,犒赏三军” “微臣领命”乐虎拱手接令,神色肃穆道。 “退朝”乾玄宗一甩衣袖,直接离开了大殿,这场朝会到此算是彻底的结束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皆是左右一堆人各自离开,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不停的讨论。 但所有人都对崔寂这个家伙避之不及,他们都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没有人会去说,因为说了太子,就得罪了另外三个皇子,这笔买卖是怎么都不划算的。 崔寂也知晓自己日后的日子不好过,但他不在乎,在他的认知里,大丈夫当仗义执言,岂可做那畏首畏尾之人。 陈熙提着衣袖来到崔寂身边,看着这个骨瘦如柴有些营养不良的了礼部左侍郎,笑呵呵道:“崔大人,你不好好当你的官,瞎说什么话啊!” “参见吴王殿下”崔寂先是行了一礼,看向陈熙道:“天下不能乱,而太子就是稳定蜀地的关键,所以太子是最合适的人选,再说天下乱了,对吴王你有什么好处呢?” “哈哈哈哈哈”陈熙听完,不由的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崔寂的肩膀,笑呵呵道:“崔大人当真是为国为民啊,在这礼部实在是太过屈才了,南边有匈奴频频骚扰边境,崔大人你就去那里为国戍边,治理城池吧,那里有你一展才华的地方” 崔寂听罢,面色依旧不变,冲着陈熙拱手一拜道:“那就多谢吴王了,臣必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哼”陈熙眼看着这崔寂油盐不进,直接拂袖离去,大步朝着宫门外走去;看着陈熙离去的背影,崔寂无奈的摇头。 司马由此刻也是漫步来到崔寂的身侧,看着他道:“崔大人,年轻气盛是好,可火大也容易伤到身子啊” 崔寂转头看向司马由,对于这个丞相崔寂是颇为厌烦的,平时吃饭的时候也是直言他是个尸位素餐的废物,眼下这个老家伙来找自己说话,崔寂倒也毫不避讳,冲着司马由拱手道:“丞相大人” “崔寂你这是什么态度,今日若不是在朝堂上司马大人为你挡上一道,怕是你现在直接被下狱了”站在司马有身后的夏虫甲直接出言呵斥,在他看来这崔寂实在是有些不识好歹了。 夏虫甲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当崔寂仗义执言的时候,朝中有好几个人想要上去参他和太子同流合污。 你别管有没有证据,只要先把他将罪名按上,后面再伪造,这样的事情他们经常干,若不是最后司马由给他使了个眼色,怕是下面那个嘴巴快的,直接冲出去参他一本了。 听着夏虫甲的教训,崔寂懒得和他们多说,直接一挥衣袖道:“本官不和尔等这些尸位素餐的人同流合污,告辞了!” “你放肆”夏虫甲见他如此不识好歹,正想冲出去教训他一番,司马由却是伸手拉住了夏虫甲,笑呵呵道:“算了,由着他的性子吧,他不经历挫折是不会改变的” “丞相!这样的人直接赶出京城算了,留在这里添堵吗?”夏虫甲实在是想不通,以往心狠手辣的丞相,今日怎么偏偏在这个愣头青手上手下留情。 “你不懂!走吧”司马由嘿嘿笑着,在夏虫甲的搀扶下,慢慢向着宫门外走去,一双浑浊的老眼一直盯着崔寂,嘴中呢喃:“像!真是像啊” 而另外一面,夏侯信刚刚走出大殿,便是被另外一个小太监引入了御书房中,乾玄宗就在哪里等着他,这场君臣之间的谈话谁也不知道,而今日的这场闹剧,也不过是刚刚拉开一个序幕罢了,正真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司马由坐上马车,掀开一旁的车窗帘子看向外面的乌云,嘴中呢喃道:“变天了,希望雨过天晴吧” 第136章 沐家 各军的事宜陈镇已经全部交代,眼下各军已经全部出发,除了如同疯狗一样找不到的人的颇鄠军队,剩下的兵马全部在陈镇的掌握之中。 说实在的,陈镇这点统帅点掌控这么多兵马,他其实心中也是很没有底气了;李德明这几日也不再他的身边,陈镇看着眼前的虎符帅印,思索了许久道:“系统!给我召唤一个统帅!快” “叮,当前宿主消耗召唤点100点进行召唤” “叮,战国白起” “叮,汉初韩信” “叮,唐朝薛仁贵” “叮,请宿主去掉一人进行召唤” “靠!质量这么高啊。系统你最近越来越大气了”陈镇看着三人,心中是直接馋的流口水啊,杀神白起,兵仙韩信,应梦贤臣薛仁贵,哪一个不是千古名将。 感受着三人的魅力,陈镇索性也不做思考了,直接一甩膀子道:“系统!给我直接召唤吧” “叮,当前宿主获得唐朝薛仁贵,武力101 统帅99 智力92 政治84,当前植入身份为火头军,因为仰慕宿主的名声,特来投靠” “叮,薛仁贵技能:“神箭,使用弓箭时个人武力值加5” “叮,当前宿主已召唤三名人才,当前系统需要爆表一人” “叮,当前爆表一人,汉太祖刘邦,当前植入身份为扬州的小吏,因为受不了朝廷的欺压,选择造反” “靠!系统你是个狠人啊”陈镇挠了挠头,整个人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从爆表到现在开始,系统爆表的人物几乎全部都是君主,他们每一个都有兴风作浪的本事。 这些家伙都是随便扔一个地方,都能卷起滔天巨浪的角色,陈镇面色铁青无比;他总感觉自己这一波有点亏本,还好刘邦是在扬州,要是跑到蜀地,那就够陈镇头疼的了。 “叮,当前爆表结束,宿主还剩下召唤点48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陈镇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天外的月色,陈镇正打算睡觉,许褚却是大步进来,看着躺在床榻上的陈镇,急忙上前拱手参拜道:“殿下!你睡了吗?” “睡了!别来烦我”陈镇懒得搭理这个憨憨,直接叫他离开,许褚一听,嘿嘿一笑道:“那末将就先出去了,只不过沐家的人已经过来了” “让他们明日再来吧”陈镇是真的懒得起床,话刚刚说出口,许褚正欲转身传令,陈镇却是翻身而起,神色无力道:“罢了!叫他们进来吧” “诺” “等一下”陈镇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阻止道;许褚停顿了身形,看向陈镇道:“殿下还有何事要吩咐” “咳咳”陈镇清了清嗓子,指着一旁的茶壶,许褚当即上前拿起,递给陈镇;长喝了一大口,陈镇缓解了舌头上的干燥,看向许褚道:“陈宫可曾陪同” “陈大人也在陪同,他们是先找的陈大人,这才赶来找主公的”许褚一五一十将自己知晓的消息说了出来。 陈镇一听,伸手捂着自己的脸颊,用力的揉搓了一二,深呼吸一口气无力道:“罢了!让他们都进来吧” “诺”许褚拱手领命,朝着大帐外走去,不多时一连七人便是全部走入了陈镇的军帐。 此刻的陈镇也没有什么帝王威严,身上就披着一件内衬,袒胸露乳,一双虎目扫荡着在场的众人。 只见七人高声呼喊道:“我等参见殿下” “繁琐的礼节就免了吧”陈镇一挥衣袖,转头看向一旁的陈宫道:“给我介绍介绍吧” 陈宫听罢,感觉出陈镇言语中的疲乏和无力,当即上前指着为首的两人道:“左边一人名唤沐玄,乃是沐家的二公子,右边的公子名叫沐涛....” 听着陈宫的解释,陈镇也是懒得搭理这个家伙,心中直接对着系统道:“给我检测这七个人的数据” “叮!沐玄:武力88 统帅87 智力90 政治89” “叮,沐涛:武力77 统帅81 智力65 政治56” “叮!沐虎:武力95 统帅80 智力70 政治70” “叮!沐战:武力85 统帅91 智力87 政治81” “叮!沐阳:武力77 统帅60 智力77 政治65” “叮,沐安:武力70 统帅60 智力71 政治54” “叮,沐玄策:武力54 统帅70 智力93 政治90” 看着几人的数据,陈镇眼前一亮啊,这七个人除了沐阳和沐安、沐涛三人的能力差劲意外,其他人在各个方面都颇为优秀啊。 “叮,恭喜宿主发现四名人才,当然任务进度完成17,还有13人未检测出,请宿主再接再厉” “叮,沐玄个人能力到达90,奖励宿主召唤点9点,沐虎能力达到90,奖励宿主召唤点9点,沐战个人能力达到90,奖励宿主召唤点9点,沐玄策个人能力点达到90,奖励宿主召唤点9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84点” “有点意思啊”陈镇听着系统的回答,看着三人,而此时的陈宫也是将在场的众人一一介绍清楚。 陈镇看向七人,面带微笑道:“想必你等在来之前就听说过孤要将你们送到哪里,现在若是有后悔的可以回去,孤不会与你们计较” “殿下,我等既然来了,就没有回去的道理!”身为这七人中年纪最为年长的沐玄,张口便是冲着陈镇回道。 “你叫沐玄是吧”陈镇笑呵呵的看着他,这家伙长相普普通通,但是这一身沉稳的气质,却是比后面几个袍泽兄弟强上不少;看着他陈镇笑呵呵的询问道:“你一个人可以代表他们全部人吗?” “可以!”沐玄斩钉截铁道。 陈镇听罢,虎目盯着陈宫,不曾想这家伙都是给自己挖了几个不错的苗子,陈镇看向七人,思虑半晌道:“孤给你们一个机会!我身边缺一个随笔文书,你们七人中谁来” 沐玄听罢,看向身后的沐玄策道:“我这七弟写的一手好字,定然能为殿下效劳” “你们也是这个意思”陈镇询问其他人的意见,可让人意外的是,除了沐玄策和沐玄以外,其他人都没有反对。 “有意思!有意思啊”陈镇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看向七人道:“除了刚刚你推荐的人以为,你们其余六人,全部送到先登营吧” “谢!殿下” 第137章 颇鄠的预测 “嗯,都退下吧”陈镇揉了揉自己的眼皮子,像是极度困乏。 这七人得令,井然有序的离开了军帐,看着三人离去的身影,陈镇看了眼旁边的陈宫,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虎目盯着陈宫道:“孤要的粮食呢?” “眼下沐家已经筹备了八万石粮草,后续的粮草还在筹备,预计还能给主公准备三万石粮草”陈宫感受着陈镇情绪的波动,知晓自家这位殿下有些火气,也不敢托大,如实将情况说了出来。 “很好!后续的事情你继续盯着”陈镇端起杯盏喝了一口,眼见陈宫欲言又止,端着杯盏盯着他道:“还有事情?” “有两件事情”陈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面色有些局促道。 “说”陈镇放下手中杯子,语气无力道。 “主公上次在长安募集了三家的粮草,眼下他们也想将自己的子弟送入军中,愿意再给殿下送上十万石”陈宫面色局促,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微弱。 陈镇一听眉头一凝,虎目盯着陈宫道:“感情是开了这个口子,这三家也按耐不住了是吧!他们是将孤当成傻子吗?一个小小的沐家都能拿出十万石粮草,他们三个大家族不说比沐家强大多少,拿出的粮草只有十万,你觉得孤会同意吗?” “同意有同意的好处,不同意也有不同意的好处!”陈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背后是汗如雨下。 “告诉他们,三家一家拿出十万石,塞入军的子弟全部先登死士”陈镇神色淡漠道。 “殿下,若是如此,恐会影响殿下的名声啊,他们不是沐家可以随意揉捏啊”陈宫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陈镇冷眼盯着他,半晌道:“这件事情你去解决吧,毕竟是你惹出来的祸事,后续你只需要告诉孤的结果就行了” “诺” “另外一件事呢?”陈镇看着陈宫,双手交叉放于桌案前,面色平静道。 “沐家的女儿已经到了蜀地,想要在殿下身边伺候”陈宫额头上的冷汗直冒,毕竟陈镇事先和他说过,眼下自己又提了一遍,这完全是和陈镇唱反调啊。 陈镇看了他一眼,依靠在座椅上,对于陈宫显得有些失望道:“同样的话,孤不想说第二遍,你自己看着办,告诉沐家,他们的女儿我会娶,但不是现在” “臣明白”陈宫额头上冷汗直冒,好半晌这才缓过来。 看着如同惊弓之鸟的陈宫,陈镇也不好继续驳斥他,揉了揉眉心道:“这几天天热,注意温度,别中暑了” “多谢殿下关心”陈宫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原先心中的害怕和恼火也削减了不少。 “夜深了,下去休息吧”陈镇无奈道,正所谓打个棒子给个枣,不能一味的打压他,有时候还要适当的关怀 “臣告退” 陈镇看着陈宫离去的背影,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现在非常想召唤第二个谋士,可惜囊中羞涩,想到此处,陈镇直接倒头就睡,懒得烦躁。 蜀地 巴西郡 巴水 颇鄠的五千兵马全员横渡巴水,直接抵达通江,此刻他们已经到了通江河口,在一处茂密的丛林中安营扎寨。 这几日的天气不太好,连日来下着大雨水,林中的蛇虫鼠蚁时常出没,许多士兵一个两个都疲惫不已,躺在雨林中倒地便是睡觉。 刘漕此刻面色也不是太好,手掌都被雨水泡的有些发白,脚踩在泥地里,手中拿着两节竹笋,看着面前的颇鄠道:“你是不是疯了!眼下我们距离身后的大军足足隔着巴水和通江,若是被陆溟的人马发现,你我都是死路一条啊,这完全是找死啊” 颇鄠对此毫不在意,看着手中的羊皮纸地图,右手啃着手中的窝窝头,面色十分镇定,听着刘漕的抱怨,咧嘴一笑道:“你都认为是死路一条,你觉得百里昂他会这么想?” “百里昂!百里昂!你脑袋里除了百里昂还有别人没有,我们手中还有三日的口粮,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你我都是死路一条”刘漕一把拿起地上的地图,直接将他重重的砸在地上,眼中满是恼火。 颇鄠看着恼怒不已的刘漕,也不在乎他刚刚的行为,将手中啃着半块的窝窝头揣在怀里,拿起地上的羊皮纸将他摊开,随即笑呵呵道:“眼下这里一望无际,你若是百里昂!你会如何选择” “你什么意思”刘漕一听,整个人都来了精神,虎目盯着颇鄠,继续追问道:“你心中可是有了计策” “眼下白巾军遭逢大败,各地的镇守的兵卒人马皆是不思备战,一个两个都想着如何卷钱跑路,这样的事情你一路走下来又不是没有看到,这其中的局面你可清楚”颇鄠神色平静的讲解。 “知晓!陆溟怕是想着收缩战线,以此来分散乾....我军的兵力,从而寻找战机”刘漕打了这半年的仗,这点格局观还是有的,但是他还是有些想不通的问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各地的兵马收缩,这对于我们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我了解百里昂!他打的什么算盘我也一清二楚”颇鄠拿起水壶大口喝了一二,继续解释道:“百里昂的山狐军极其擅长野战和山地战,眼下各地的兵马收缩,我军势如破竹,前来收复失地的将军必然会心存大意,几次之下必然会轻蔑敌军,而百里昂正是运用敌军的心理作战想法,从而打我军一个措手不及” “你的意思是....”刘漕越听越玄乎,但总觉的颇鄠就快说到点子上。 “眼下我军往前推进最快的是哪位将军的人马?”颇鄠嘴角上扬,浮现一抹笑容道。 “好像是那个叫做皇甫错的”刘漕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家伙率领的兵马都是轻兵,动作迅速,根据这几天抓来的舌头汇报来看,这家伙已经推进到了通江城,随时准备西进,前方巴中,兵锋正对着西面的巴西郡城。 第138章 百里昂 “通江距离巴中还有一大片的荒芜地区,那里地形复杂,而我赌百里昂定然会在通往巴中的道路上埋伏皇甫错。 而我们此战就是要以皇甫错为诱饵,将百里昂的兵马钓出来,围而剿灭”颇鄠想到此处,原本有些疲惫的脸上,透露着一丝兴奋,就像是自己的计划即将实施成功了一般。 “你莫不是疯掉了?我们刚刚投降,拿着朝廷大将的兵马当做诱饵,事后怕是要被清算的”刘漕听着颇鄠的计策,感觉这家伙是不是疯掉了,竟然敢拿朝廷的正规军当做诱饵。 这件事情一旦做了,即便是成功,他们两人也会被乾军的其他人仇视;毕竟谁也不愿意和一个随时卖掉自己的人共事。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舍不得孩子太不找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颇鄠一时间说出了三四个名词,像是在为自己开脱一般,虽然说是这样说,可却难以掩盖他的情绪波动。 刘漕一听,顿时有些烦躁道:“你说了这么多有什么用!一旦战事结束,你我就会被清算,这点你有没有考虑啊? “那你要我怎么办!”颇鄠难得声音高上了一个音调,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和恼怒的刘漕对视了一眼,环顾着周边士兵看来异样的眼神,颇鄠又默默的坐回到原来的湿漉漉的石头上。 ”百里昂的山狐军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支兵马都是精兵强将,即便是李德明也在他手中吃了好几个亏;百里昂的性情你也是了解的,狡猾如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我只能出此下策了”说到这里颇鄠眼中满是决绝和坚定,伸手捡起地上的山竹笋,将外面的壳子慢慢剥开。 “这.....”刘漕一时间说不出来话了,他也不是迂腐之人,沉下心来,仔细想想颇鄠说的话语,也觉得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半晌深吸一口气道:“你打算怎么做!” “皇甫错即将出发!你我就看看他会选择哪条道路,等他出发之后,你我连夜准备,封死百里昂的退路,若是我猜测的没错,皇甫错肯定会选择最快最近的于洋道,那里地势陡峭,定然会成为百里昂的首选之地”颇鄠神情严肃道。 刘漕听罢,看着山林间渐渐停歇的小雨,神色平静道:“我先去打探情报,这次就看你说的准不准了” “去吧?” 巴中城 一支身穿皮甲的军队在山林间来回穿梭,他们的战甲呈现绿色,士兵的身材也没有想象中的高大魁梧,一个两个全部都是身高不足一米七的“矮子” 他们在山林中猫着腰穿梭,丛林中的灌木和树木很好的遮盖住他们的身躯,而为首一人的身高只有区区一米六九左右;他身材消瘦无比,走在丛林中,他的步伐几乎和吹风一致,速度奇快无比,身后的士兵也是如此,一个两个像是山中的野人一般,若是不靠近他们三米之内,很难发现他们的踪影和行踪。 “将军!乾军已经抵达了通江!还有三日便是要抵达此处了”那名男子正倚靠在树木上闭着眼睛休息,听闻士兵传回来的消息,缓慢的睁开眼睛,左右观察了两边的环境,看向身后的众人道:“很好!原地休整三日,一切按照规矩办事!放出探子,密切关注乾军的行动,他们连连夺下我军数座城镇,眼下正是轻蔑大意之时,我们的机会来了,打完这一战,我们就撤回巴西城” “属下明白”身后的副将得令,当即下去安排去了,丛林中不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彼此间又归于平静。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这名副将在山林间穿梭,身后还跟着数十个汉子,前面几人身上都是扛着猎物。 而这名副将直接带回来一头灰狼的尸体,灰狼的脖子处还有一支冷箭,鲜血顺着伤口染红了身下的毛发。 这名副将动作迅速,将肩膀上的猎物轻轻的放在地下,拔出腰间的匕首,朝着灰狼的小腹便是一刀,几个呼吸过去,当下便是剥开灰狼的皮毛,挖出那血淋淋的大腿肉,递给眼前的男子,而此人正是吴昊手下的第一大将 百里昂。 看着眼前血淋淋的灰狼肉,隔的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子狼肉的骚味;对此百里昂毫不在乎,伸手接过狼肉,抬手就朝着嘴里塞,吃的满嘴都是血,同时冲着身后的士兵招呼道:“都快点吃,血腥味会引来其他野兽,抓紧时间清理,在周边设置陷阱,明天的早饭就靠这玩意了” 麾下的士兵听罢,也不怠慢,将动物的内脏直接扔在了事先准备好的陷阱中;同时还有数百个汉子爬上树林,在树上歇歇,他们彼此分散非常开,几乎囊括了整个森林,以此来监察敌军的动向。 还有的士兵肚子饿了,没有吃饱,直接抓起地上的蛇虫吃,抓到虫子掐头去尾直接送入嘴中,抓到毒蛇剥皮取胆,张口便是吞了下去,这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 面对如同野人般的生活作息,也难怪李德明会在这些人手中吃亏,毕竟他们就地取材,哪里都有吃得,可李德明不一样,一旦后勤出了问题,那他只能选择退兵。 三日后 天气清明 皇甫错的一万精兵休整完毕,在通江城内留下了一千兵马后,自己则是继续向前推进,打算抵达巴中城外三十里后便是安营扎寨,等待后续大军的到来。 这几日皇甫错可谓是打的爽翻天,自己麾下麾下足足有三万兵马,一路出了汉中郡抵达巴西郡后,可谓是一路所向披靡,所过之处不是望旗而降,就是掉头就跑,连一点抵挡的力度都没有。 一连征战了数十日,他麾下的士兵留守的留守,运送俘虏的运送俘虏,偌大的三万人,打到现在只剩下眼前的一万人了,为了防止前线战事出现意外,皇甫错这次也是带足的兵马,只留下一千人守通江城。 第139章 预谋 原本皇甫错想要将俘虏全部干掉,但陈镇在派遣兵马的那一刻,明确的和手下的将官交代过,绝对不允许杀俘虏,这就让皇甫错显得很无奈,只能默默的收起手中的屠刀,让麾下的士兵将这些俘虏押送回去。 前几日天空连连下雨,搞得人心情都有些阴霾,好在这最后三天天气放晴;皇甫错骑着战马,在泥泞的道路上缓慢行军,身后一名千夫长的将军骑马来到皇甫错身侧,指着还有一些湿润的土地道:“将军,这道路泥泞,这么着急会不会出事啊,况且我军战线拉得实在是太长,有些孤军深入啊” 皇甫错骑着战马,听着麾下这名千夫长的提醒,伸手挠了挠头,神色严肃道啊:“魏疾这一路北上,连克三城,兵锋正对着郡城,我军若是在不加把劲,怕是后面的功劳都要被魏疾这个家伙抢光了” “眼下道路泥泞,可要派出探子,打探军情,免得后面发生状况”千夫长做事也是个稳妥的,先是询问皇甫错的意思。 “这一路走下来,白巾军望旗帜而降,继续派遣斥候过去,也不过是让手下的兄弟白跑几趟,徒增辛苦;’况且你现在派他们出去,怕也是跑个几十里地在找个地方睡懒觉,还是就这样慢慢行军的好”皇甫错是个老人精了,他也是知晓麾下兵卒的懒惰和痞性,毕竟当年他也是从这个年纪和时间段过来的。 “行”这名千夫长一听,也是松了口气,这几天他麾下的斥候往外都跑冒烟了,光是脚上的鞋子都穿破了三四双,今日倒是显得及其的安宁。 “嘿嘿嘿!哟呼”军队中不晓得是哪个率先喊了一嗓子,周边的士兵一听,顿时开始唱了起来,大声吆喝道:“家乡娘子哦!等我回家哟;娃娃盼爹归,田中稻桑熟哦......” 唱着唱着许多人都思念起自己的家人和孩子,他们天天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每天都过得朝不保夕,搞不好能看到今天的日出,却看不到明天的日落;他们活的辛苦和疲惫,在这艰难的乱世,他们都在挣扎着活着,可这也阻挡不了他们对家乡的思念。 他们说人死了以后,就会想起自己生前最美好的事情;有的人是自己的爱人,而有的人是自己心中一辈子的痛楚,这些复杂的情感让人捉摸不透。 人字一撇一捺,是动物文字中最好写也是最简单的文字,可偏偏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因为有了思想和情绪,使得人变得痛苦和欢乐。 所以!人究竟是怎样的动物呢? 山林里 一路尾随皇甫错军队的颇鄠听着眼前这些士兵的歌唱声,他现在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这皇甫错的脑袋给拧下来,看看他脑袋瓜子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这又不是凯旋而归,这是行军打仗,喊这么大声,这是生怕百里昂听不到吗? 刘漕一路穿行在林间,看着颇鄠道:“他们这是唱的什么玩意,不怕被百里昂给盯上吗?” “这样不正好吗?”颇鄠站在山石上,看着一路吆喝的军队,眼神平淡道。 “这那点好啊?百里昂怕是直接锁定住皇甫错的位置了”刘漕神情凝重,看着行走在山林间的皇甫错,只觉得这家伙是在找死。 “他们动静闹得越大,这诱饵才香,百里昂这只狐狸才能浮出水面啊”颇鄠俯瞰着山脚下的密林,他的身形隐匿在树叶之中,以免被人发现了踪迹。 “你是真狠啊”刘漕看着颇鄠,这家伙是真的狠,利用一切能够利用上的,可谓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别夸我了!”颇鄠按着腰间的宝剑,虎目盯着下方的人群,在瞟了眼前方的树林,心中渐渐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他的第六感告诉自己,百里昂一定会在那里埋伏。 颇鄠深吸一口气,看向身后的刘漕道:“百里昂军队的作战特点便是依托山林,他会在树上安插弓箭手,地面上也会设下陷阱,你一会让手下老道的千夫长,带着一千人给我绕后,给我把这处林子给点了,这次高低不能放过百里昂这只狐狸” “你别开玩笑了,前两天刚刚下的雨,地面上还没干呢?”刘漕踩了踩地上湿漉漉的泥泞,看着颇鄠,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在逗他玩,这玩意要是能够点着火,那还需要等个两三天啊。 “可以点”颇鄠神情平静,随机将手中的有些干燥的树枝扔给了刘漕道:“百里昂还是按照以往的作战风格,选择山作战,而这里地势较高,上面的树木稀疏,你若是爬上去,便会发现上面的土地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从上方点火,火势直接向着下方蔓延,火势一旦起来,百里昂的陷阱算是彻底没有用武之地了” 刘漕一听,转头盯着颇鄠,吞咽着口水道:“你跟我说实话,百里昂是不是刨你家祖坟了” “?”颇鄠被刘漕这句话问懵了,转头盯着他道:“你再说什么” “你这是把他算的死死的啊,这都能想到”刘漕质疑的盯着颇鄠,总感觉这个家伙有点不太正常,像是和百里昂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哪里是算的死死的啊,不过是下了点功夫”颇鄠背着手转头看向晴朗的天空,声音惆怅道:“以前我能输无数次,但这一次我必须要赢;地利、人和我已经占据了,剩下的就是老天爷给不给我这个面子了” “你都算计到这一步了!咱们这一次赢定了”刘漕看着山顶上的山峰,冲着身后的千夫长招呼道:“一会下面的人打起来,你们立刻给我点火,火越大越好” “属下明白”这名千夫长一听,当即率领一队人马,迅速朝着前方摸索靠近。 颇鄠看向刘漕道:“你相信因果吗?” “佛家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呢!以往我是信的,但白巾军的神明让我看清楚一件事情,那就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神明,现在所供奉的神明塑像,不过是人群中的信仰罢了”刘漕俯瞰着下方的山地,解下腰间的佩刀插在地面,双手撑着,神色惆怅道。 第140章 因果 “我说的因果不是佛家的”颇鄠看向湛蓝色的天空,任由微风拂面,将颇鄠身边的树叶左右摇摆,发出阵阵沙沙声;颇鄠透着光影眺望着远方,神色惆怅道:“所谓的因果不过是我饿了,所以我想吃饭;但因为我吃饭却杀了动物,可能我死后,我的尸体又会被别的动物吃掉;就像是我杀了吴乾一样,我种下了这个因,后面我就必须承受这个果,所以我后面会不得善终的” 说到这里,刘漕似乎是听明白了,看向颇鄠道:“善终、惨死都是死,挺好的,起码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刘漕被颇鄠说得有些惊悚,山间树林中小风一吹,他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看着颇鄠,刘漕仔细思量着他刚刚说的话语,半晌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对我而言,生死都掌握在自己的这把刀中” 山林间,百里昂的数万山狐军在丛林里已经茹毛饮血三天之久,可这些家伙依旧是精神矍铄,显然他们是受到了百里昂的特殊训练。 “将军!十里外已经发现了乾军的身影,大约还有半个时辰,乾军便等抵达我军埋伏的林子”百里昂身侧的跑来一位虎背熊腰的汉子,身形矫健的如同山中的猴子,背后背着一柄长弓和箭壶,腰间还别着两柄斧头。 此人名叫袁浩,力气颇大,有开山裂石之能;更是常年居住于山林之间;曾经屠虎擒狼,当时百里昂为了招降他,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虽然呼吸之时,嘴角剧烈的喘息着;但是他呼吸的频率十分平稳,显得急速和有规律;百里昂坐在石头上,转头眺望着远方,因为只能看到茂密丛林的关系,他的眉宇间一直紧锁,像是有什么事情让他一直想不通。 “你们怎么发现的,是碰到了乾军的斥候了吗?”百里昂例行询问。 “并没有!乾军的斥候我们一个也没有看到,他们在路途上载歌载舞,我们闻声而去,这才发现他们的踪迹”袁浩如实回答,他头脑简单,这种劳心费神的事情,还是交给眼前这位将军来思考吧。 “载歌载舞?”百里昂听到这个四个字,原本紧锁的眉头又更加深邃了几分;按照常理,行军打仗是半点声音都不能发出的,但眼前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常理,百里昂总感觉其中有什么猫腻。 想到此处,百里昂身形矫健的如同一只猿猴,直接朝着身后的树木攀爬而去,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百里昂那健硕的身躯便是爬到了树木半身。 依靠着树叶遮挡的痕迹,百里昂眺望着四周的方向,仔细观察一二,猛地翻身从数十米高的树木上跳了下来,也不管脚上的泥泞,看向袁浩道:“两侧的山坡上你们探查过吗?” “之前探查过,这几日打猎我们也经常去,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行踪”袁浩实话实说的回答百里昂的问题。 “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一天前” “人员可有减少?” “没有!一切都在指定位置安插,一个时辰检查一次” “地面上可有大面积的排泄物”百里昂思索了半晌,最终将自己最后一个问题给问了出来,毕竟数万大军人吃马嚼,必然会拉屎,几乎大战结束,一场军营走下来,高低会踩上一坨翔;这也是山林间追踪敌军的有利信息。 “探查过!没有,不过时间有点长,最近两个时辰没有消息送回”袁浩神情凝重道。 百里昂一听,整个人便是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依靠着背后的大树,摸着屁股下的树根,百里昂仔细换算着时间,无奈叹息道:“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袁浩瞪着自己铜铃般的大眼睛,不知道百里昂话中的意思。 “现在探查的时间来回,跟不上乾军进兵的速度,所以现在将军只能选择战还是退”人群中走来一位身材消瘦的汉子,此人面黄肌瘦,双臂却是青筋暴起孔武有力,看着百里昂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打仗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每一场战役都是赌博,现在我们就要开始下注了” “姜烨你究竟在说什么?”袁浩听得云里雾里,他最烦的就是着这家伙说话,有话直说不行吗?非要让自己猜,不知道他没文化吗? 姜烨没有搭理袁浩,眼神坚毅的看向百里昂道:“大将军,兄弟们都相信你的判断,下命令吧” 百里昂深深看了眼身后的兵卒,他们皆是看向百里昂,思索了半晌,百里昂直接道:“退回去怕是要被巫素玄这个家伙笑死,命令手下的兄弟战斗,既然肥肉已经送上门来,哪有不吃的道理” 姜烨和袁浩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知晓了百里昂的意思,两人纷纷站直身子,眼神恭敬严肃的看着百里昂,面色凝重无比。 “袁浩” “末将在!” “你率领五千精锐,正面迎战前来的敌军,在山头林一带,和乾军正面交战,此战只需败不许胜,交战一炷香后,率领士兵在密林那一带停歇,再次与乾军交战,激怒他们的火气;交战两炷香后,向我军这里弟逃窜”百里昂思考半晌,直接下令让袁浩当做先锋。 “末将得令”袁浩拱手领命,猛地转身,率领身后五千精锐,徒步向着前方奔跑。 看着远去的袁浩,百里昂看向一旁的姜烨道:“待袁浩将兵马引到此处后,你率领兵马绕后,给我将乾军的粮草物资全部焚毁,一个不留,事成之后绕后包抄,活吞了这只兵马!” “这些粮草物资难道不押送回去吗?”姜烨神色疑惑,眼下白巾军中最缺少的便是粮草辎重,若是这些东西运回去,多多少少能够减轻点成都的负担啊。 “我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别问那么多”百里昂面色严峻,虎目眺望着前方的丛林,眼中闪现一抹担忧,他下意识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这场战斗他不得不打,原因也非常简单,白巾军的士气太过低迷,需要一场战斗来振奋士气,而他们在这里埋伏了三天,若是连打都没打就撤退,不只是麾下的士兵心里不舒服,就是百里昂心中也过不去这道坎。 第141章 袁浩 皇甫错的一万人晃晃悠悠的朝着山林前进,这里的树木并不茂密,一眼望去甚至能够看到前方行踪的士兵;树木的粗细程度只有人腿大小的粗细,地面上的青草,因为长年的人为踩踏硬生生走出了一条路来。 就像是鲁迅先生说的那样,本没有路,因为人多了便也成了路。 皇甫错骑着战马,一双眼睛时刻观察着周边的环境,映入眼帘的便是大片的小树;但是靠近一看,便是发现,原本粗壮的树木,现在只剩下地面的木桩。 皇甫错身边那名生性谨慎的副将名叫杜卒,看着被砍伐剩下的树桩,心中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从军多年的他下意识的翻身下马,来到木桩前查看,仔细辨别了一番后,转身来到皇甫错身侧回禀道:“这树木砍掉的时间已经很久了,起码有四到六个月的时间。应该是白巾军在这里砍伐的树木,然后打造通江城的攻城器械” “都查看一遍,看看附近有没有近几日砍伐的树桩,莫要中了埋伏!”皇甫错看着茂密的丛林,征战多年的他,潜意识便是察觉到四周的不对劲。 凭借着多年的战场经验,他瞬间判断出这里非常适合埋伏,而且两边减少的木桩,让皇甫错警惕了起来,他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拿身后兵卒的性命开玩笑。 “得令!”杜卒得到命令,翻身骑上战马,率领三千兵卒迅速扩散,开始向着四周探查。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茂密的丛林中,瞬间传来数道破风之声。 “嗖嗖嗖……嗖嗖嗖!”数百支冷箭破风而去,朝着四周散开的兵卒射杀而去。 “呜呜呜!”杜卒此刻胯下的战马一阵惊慌失措,左右摇摆两圈,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可周边游走的士兵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当场被射杀大足足有数十人之多,原本混乱的阵型,因为战场的慌乱,迅速聚拢在一块。 杜卒瞬间反应过来,冲着周边的士兵大声呼喊道:“敌袭!敌袭!快趴下!” 骑着战马的皇甫错面色瞬间骤变,看着山林中射出来的箭矢,当即拔出腰间的宝剑,冲着身侧的士兵怒吼道:“盾牌手防御!弓箭手掩护!快!” “哈哈哈哈哈!兄弟们!给我冲!哈哈哈哈!”袁浩此刻抄起手中的战斧,迎面便是朝着眼前的杜卒冲去。 老早他就注意到这个行事谨慎的家伙,毕竟他可是这数千人的领头羊。 在袁浩的认知里,捕捉群聚猎物的时候,就要捕捉头羊,只有这样才能瓦解他们都战斗力,这是他从野狼哪里学来的。 杜卒其中战马,手中提着一杆丈二长枪,黑色的眼眸盯着朝他冲杀来的袁浩,猛地一夹马腹,挺枪走马,怒盯着袁浩,张口怒喝道:“贼人看枪!” “哈哈哈哈哈!你找死!”袁浩面对骑着战马的杜卒,浑然不将他放在眼里,两者彼此互相逼近,在还有十米远的距离时,袁浩猛地咳嗽一声,一双虎目盯着杜卒胯下的战马,嘴中发出如同老虎般的咆哮。 “吼吼吼!”伴随着一声富有威压的怒吼传来,杜卒胯下的战马,瞬间嘶鸣一声,轰的一声撩开马蹄,眼神慌张,直接甩开身上的杜卒。 “停下!给我停………碰!”杜卒极力的克制着失控的战马,然而这畜牲像是看到了天敌一般,甩开杜卒以后,失控的向着后面跑去。 与此同时,原在千里之外的陈镇脑海中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叮,袁浩兽吼属性发动,能够通过怒吼发出野兽的咆哮,降低骑着战马武将的3点武力值,同时个人武力值增加3点!” “叮,当前袁浩基础武力值100,当前个人武力103!” 正在行军途中大陈镇面色瞬间一寒,这是什么情况?白巾军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存在? 战场上 袁浩朝起手中的双斧,猛然劈砍在杜卒的脑门上,只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鲜血顺着伤口流淌,白色的脑浆溢出,杜卒当场死于非命。 “杜卒!”皇甫错亲眼目睹了杜卒的死亡,抓着剑柄的手掌死死捏住,嘴中发出剧烈的咆哮。 “放箭!给我放箭!射死他!”这一刻皇甫错是彻底愤怒了。 “嗖嗖嗖!”满天的箭矢朝着袁浩射杀而去,看着空中飞射来地寒芒箭矢,袁浩浑然不见他放在眼中,手中战斧抡圆,将自己周身要害部位全部防护住。 “砰砰砰!”偶尔有几个箭矢射在袁浩身上,穿破皮甲发出沉闷的声响,但只是射在袁浩的皮肉上,正真的要害部位,全部被袁浩抵挡下来。 “御!”站在袁浩身后的士兵,朝着身后的亲兵吆喝了一声,数十名身穿铁甲的士兵聚拢在一块,手举着盾牌,将袁浩保护在其中。 一直在山坡上关注皇甫错动态的颇鄠面色一变,虎目盯着袁浩身侧的铁甲眉头紧锁道:“刘漕!你看那是不是袁浩!” 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战场的刘漕连头都没有回,坐在粗壮的树干上,神色凝重道:“正是袁浩!他那如同熊瞎子的体格!我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家伙刚才吼叫什么东西!竟然能把彪悍的匈奴马给吓得转头就跑!”颇鄠面色铁青,他虽然了解百里昂,但对他麾下的武将兵卒却是了解的不多,这个袁浩明显就是个异类。 而皇甫错麾下的战马,都是当年从匈奴那里缴获得来从,和中原马不同;这匈奴马又叫做乌桓马,盛产于幽州和并州,马匹高达壮硕,速度奇快,耐力也是比中原马强上不少,即便是面对狼群也是能应对自如,可如今眼睁睁的就被袁浩吼叫的掉头就跑,这如何不让他吃惊。 “那是袁浩的看家本领!他常年居住于山中,每日和猛虎搏斗,与狼群厮杀,当时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一个人追逐着七八头狼群在山上跑!”刘漕回忆起当时的画面,一想到此处,整个人也是不由得的恼火,当时刘漕也是和袁浩交过手,吃亏就吃亏在这上面。 第142章 别冲动 皇甫错亲眼目睹杜卒的死亡,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看着周边四散溃败的兵卒,他知晓若是再不发动进攻,这些人怕是要没命了,当即拔剑怒喝道:“全军冲锋!” “杀!”数万大军高声呼喊,排山倒海般的声音不断向着前面的袁浩压落下来;巨大的喊杀声四处扩散,山林之中,不时回荡着士兵的喊杀声。 袁浩见时机差不多了,看着黑压压冲来的乾军,眼中闪现一抹嘲讽,看着一匹四处乱窜的无主战马,袁浩直接抓着战马的缰绳,猛地翻身而起,稳稳当当的落在马背上,向着四周的山狐军招呼道:“全军撤退!撤!” “混蛋!弓箭手给我放箭,刀斧手给我冲锋,务必杀了他”皇甫错手持利剑,骑着战马,亲自率领三十多名骑兵,朝着袁浩撤退的方向冲锋,有跑的慢点的山狐军兵卒,当场被皇甫错削掉了脑袋。 “他奶奶的!”袁浩眼见皇甫错在屠杀自己身后的兄弟,顿时怒火中烧,取下背后的三石长弓,正欲一箭射杀皇甫错,旁边的副将急忙阻拦道:“袁将军!千万不要意气用事,百里将军事前特别交代了!小不忍者乱大谋啊!” “你他娘的别和我说这些文邹邹的话语,我听不懂!”袁浩虽说这样骂,但他也不敢真的射杀皇甫错,要不然依照百里昂的性子,非将他骂死不可。 袁浩深深看了眼皇甫错,当下调转马头,冲着两边的士兵吆喝道:“快走!跑慢了!我可救不了你们!快点的!” “追!给我追!一个都不要给我放跑了!”皇甫错穷追不舍,数万的大军虽然只死伤了七八百人,但足足有八千人对袁浩的山狐军穷追不舍,只有一千多人自主留下,看运粮草辎重。 颇鄠看着下面的这场闹剧,拍了拍还在树干上观望的刘漕道:“时间到了!咱们出发吧!” “碰!”刘漕一个鹞子翻身便是从树上滚落了下来,揉了揉酸软的肩膀,踢了踢旁边还在昏睡的士兵道:“出发!” 密林 皇甫错浑身冒着热汗,手中的箭矢不断的向着地面流淌着鲜血,一路急行;皇甫错却是再难发现山狐军的踪影,看向身后的士兵询问道:“你们看到人了吗?” 麾下的士兵皆是摇摇头,对方在山林中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们根本难以看清,一个两个面露苦涩。 “给我放箭”刚消停一会的袁浩突然出现在丘陵最前方的一块空地上,身后数百名弓箭手大步向前冲锋,排列整齐,一个个弯弓搭箭。 “嗖嗖嗖!”冷箭穿破丛林中的树叶,直面向着下方的乾军射去。 “防御”皇甫错听着呼喊声,整个人面色顿时一寒,下意识招呼着周边的士兵防御,然而四周的士兵一阵慌乱,被这一波箭雨射杀了七八十人。 袁浩看着七零八落的乾军阵营,眼中闪现一抹得意之色,冲着身后的兵卒吆喝道:“兄弟们!咱们撤!” “呜呜呜呜!”这些麾下的士兵嘴中不时发出狼嚎般的呜呜声,掉头就往后面跑;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他们虽然勇猛,但却发挥不出自身的战力,但在山林间他们是个定个的好手,没一会便是消失在皇甫错等人的眼中,只给他们留下一个背影。 皇甫错咬着牙,眼中满是恼火的神情,看着战死和受伤的士兵,心中的怒火是愈演愈烈,连连的胜仗使得他接受不了眼前的失败,要是这个消息传回到军营里,怕是要被那些丘八嘲笑死。 想到此处,皇甫错当即下令道:“伤员留下,能动的和我走!杀了这群贼人!” 若是此刻杜卒还活着一定会提醒皇甫错一二,可现在许多士兵都散乱各地,哪里还有说话的动力。 “驾!”皇甫错猛夹马腹,胯下的战马吃痛,嘴中发出呜呜声,撩开马蹄便是向着前方冲锋,身后的兵卒因为山林越来越茂密的原因,军阵根本无法结成,只能如同野人一般在山中乱窜和追逐。 山坡上 百里昂坐在最高的树枝上,双眼微微闭合,仔细聆听着周边的风吹草动,听着远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和喊杀声,百里昂猛地睁开眼睛,看向下方等候命令的姜烨道:“你率领三千人上树!动作快点!” “敌军的粮草辎重不管了吗?”姜烨听着百联昂的安排,神色疑惑道。 “一切以眼下的战场为主” “好嘞!”姜烨听罢,眼角上扬,眼神浮现一抹杀意,张口咬住手中的朴刀,冲着身后的士兵一挥手,数千名士兵身形骄健如猿猴般迅速向着树木攀爬。 在达到一定高低后,又找了一处茂密的林子,遮盖住自己的身形,就等着下面的乾军经过。 百里昂此刻却是默默的坐在原地,伸手摸了摸眼角,将上面的眼屎弹掉,嘴中呢喃道:“快点吧!快点吧……!” “杀!”皇甫错骑上战马,手中的长枪直指着前方的敌军,周身寒气涌动,双目杀意浓重,眺望着前方三四十米的地方,看到一个山狐军的身影,手中长枪猛然抛射而去。 “嗖!”一阵箭风呼啸,锋利的长矛直接洞穿了那名山狐军的身体,只听噗呲一声,这名士兵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嘴中发出呜咽声,以此来呼救。 袁浩此刻自然也是注意到身后士兵的状况,虎目查看着四周的环境,最终停下了脚步,叉着腰喘着气看向皇甫错道:”追够了吧!你个臭丘八!追的挺爽啊!” 皇甫错一双虎目盯着袁浩,眼神杀意浓重,看向袁浩身后的数千人,脸上浮现一抹大仇得报的表情,怒视着袁浩道:“等会我就摘下你的脑袋当夜壶!” “口气挺大啊!我先拿下你的人头再说!”袁浩顿时脾气就上来了,两手一插,取出后背上挂着的两柄战斧,虎目盯着皇甫错,正欲上前结果他,身后却是传来慵懒的声音:“老袁!客人来了!别冲动!” 第143章 全尸 听着熟悉的声音,前排站着的士兵纷纷向着两侧退让,皇甫错这才看清楚来者的容貌;只见百里昂坐在木桩上,脚下踩着一头梅花鹿,手中拿着匕首切开身下梅花鹿的一块精肉,带血的手掌抓着血淋淋的肉,百里昂也不在乎,直接将这块精肉塞到嘴里,大口的咀嚼了起来,眼中流露出痴迷陶醉的神色。 皇甫错看向来者,原本愤怒的表情变为错愕,再从错愕变成惊恐,嘴巴不自觉的打颤道:“百里……昂!” “哟!皇甫将军你还记得我啊!”百里昂猛地将手中的匕首插在了地上,左手抬起,身后的士兵递上了一块毛巾。 百里昂随手接过,拿着毛巾擦拭着嘴角边的血液;随意将毛巾扔在地上,眼神冷漠道:“这场闹剧该结束了!真正的战斗才刚刚打响!动手!” “放箭!” “嗖嗖嗖……嗖嗖嗖!” “将军小心!”数十名铁胆忠心的护卫急忙扑向皇甫错,用自己的身体当做盾牌,拦在皇甫错身前。 这些箭矢十分密集,那些挡在皇甫错身前的士兵,瞬间被射成了刺猬;而事情却远远不止如此,许多箭矢都是从树叶上飞射而下,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足足有数千人命丧此地。 这么大的杀伤力也是和百里昂有关,刚才的说话空隙,就是给树上的士兵争取瞄准的时间。 “嗖嗖嗖!”树上无数箭矢落下,覆盖面积极其广泛,占据地利的士兵顿时被绞杀一空,成片成片的士兵倒在地上,经验老道的躲过一劫,初出茅庐的可就遭了秧了。 皇甫错此刻才知晓自己中计了,当即冲着身下的士兵怒吼道:“撤!快撤!“ “往哪里走!”树杈上,姜烨身形如同猿猴一般,直接从数十米高空上扑杀下来,身后还有三千精锐的汉子瞄准目标,纷纷跳落树梢,手中的兵刃正对准下方的乾军。 伴随着哀嚎声和血液飞溅的声音响起,只是一刹那的功夫,足足死了三千人,可见山狐军的战斗强悍。 “撤!快随我撤!”皇甫错脸色铁青无比,急忙冲着身边的士兵呐喊,然而这里终会是一场屠杀,皇甫错只能是待宰的羔羊。 “啊啊啊啊…!”山林中不时传来哀嚎声,无数的乾军士卒倒在地上,身下鲜血横流;鲜血和湿润的土地混合在一起,诱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冲锋!”百里昂麾下的大将袁浩朝着手中的两柄战斧,在山野间来回奔跑,直接向着散乱乾军士兵士猛冲。 顿时数十名乾军士卒皆是死于其手,血腥味瞬间在整个战场弥漫开来。 此刻,颇鄠听着密林中传开的喊杀声,看向身侧刘漕催促道:“放狼烟!从山顶点火,左右两边也给我点起火势,全军在丘陵摆开阵仗!今日必须活捉了这百里昂!” “三面放火!怕是整座山都要烧掉了”刘漕一听,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颇鄠,感觉这个家伙要疯掉了。 “围三缺一!只有这样百里昂才跑不了!不要小看这家伙,在山林里和他作战,那无异于是找死!动作快点!”颇鄠越说越激动,当下徒步向着山脚下快速奔跑,身后的士兵也是紧紧跟随。 很快,三道狼烟在山中迅速点燃,得到信号的士兵纷纷燃火,瞬间南北东三面瞬间燃烧起熊熊烈焰,狼烟滚滚,直冲云霄,再加上今日狂风大起,瞬间火势有席卷到山林的势态。 而山林中的战场上,因为距离较远,百里昂的山狐军暂时没有察觉。 袁浩手持双斧,怒目圆睁的盯着皇甫错,眼神凶悍道:“就是你要拿我人头当夜壶!给爷爷我留下命来!” “你……!”皇甫错看着冲着自己追杀来的袁浩,杜卒临死前的模样他还历历在目,虽然心中恼火,可眼下却是不敢和他纠缠,当即怒喝道:“你给我等着!撤……!” 呼唤完这一声,皇甫错翻身下马,在身后士兵的搀扶下,极速向着山脚下逃窜。 “想走!没那么容易!”袁浩冷哼一声,反手取下背后的弓箭,长弓拉满如月,对准皇甫错逃窜的方向,瞄准好位置,张口虎吼一声:“给我中” “嗖!”冷箭穿过盾牌间的缝隙,直朝着皇甫错的腰身射去。 “哐当……噗呲!”冷箭如同雨水拍打在瓦罐上,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十分的畅快,而皇甫错张口哀嚎一声,身形直接爬在地上,身前还有十厘米长的箭矢露出头面。 “将军………!”两边的士兵眼见皇甫错爬不起来,急忙伸手将他搀扶住往下面继续跑。 看着锲而不舍的皇甫错,袁浩哈哈大笑道:“跑!记得跑慢点!半个时辰将箭矢拔出来还有的活!” 皇甫错听罢,原本懊恼的脸上闪现一抹释然,猛地推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两人,面色平静道:“是我将你们带到了险地,各自逃命去吧!若是遇到了殿下!记得告诉他,此战是我的过错,皇甫错百死难赎!有负殿下之托,愿以死谢罪!” “将军……你……!”亲兵面色猛地一变,还想拉着皇甫错在往前跑,可皇甫错也是推开两人的搀扶,拿着手中的长剑撑着地面,面色狰狞的盯着两人,大声怒吼道:“给我走!走啊!” 看着皇甫错那择人而噬的狰狞面孔,两名亲兵脸色难看至极,看向皇甫错道:“将军!我们……!” “我下的最后一道命令就是………活着回去!快”皇甫错歇斯底里的怒吼,手中的宝剑不时指着两人的面孔。 “啊啊啊啊!”两名士兵心中似乎做了强烈的挣扎,最终猛地转身离开,一咬牙,猛地转身逃离了此地。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皇甫错猛地转身盯着袁浩,神色狠厉,双手持着手中的宝剑,怒视着袁浩道:“来!与我一决雌雄!” 袁浩转动着自己的脖子,咧嘴一笑道:“你倒是有些胆魄!也算是豪杰!今日我心情好!给你留个全尸!” 第144章 山火 “杀!”面对袁浩的嘲讽和戏谑,皇甫错猛然挥剑砍断小腹前的箭矢,撕下背后的披风,将伤口缠绕,剧烈的疼痛让皇甫错的面皮直抽抽,额头上的冷汗,更是打湿了额头上的黑巾。 此刻,皇甫错双手艰难的把持着剑柄,黑色的双眸如同困兽犹斗的猛兽,看向袁浩,皇甫错持剑奔袭杀出;才刚刚跑了三四步,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的缘故,腰间的鲜血止不住的流淌,已经染红了小腹。 “找死!”袁浩冷哼一声,抄起手中的双斧,一招力劈华山,只听哐当一声,皇甫错手中的长剑直接被挑翻在地,袁浩手疾眼快,猛地一斧头下去,当场砍断了皇甫错的咽喉。 “噗呲………噗呲!”鲜血如同泉水般喷涌而出,洒了袁浩满脸,对此袁浩毫不在意,面色狰狞的盯着倒在地上的皇甫错。 “俺说话算话!留你一条全尸!”袁浩看着倒在地上的皇甫错,直接向着前方走去。 此刻的皇甫错只觉得浑身冰冷,手掌死死的抓住袁浩的衣角,可现在的他昏昏欲睡,强烈的困意,让他直接闭上了眼睛,离开了这满是遗憾的世界。 陷入黑暗意识中的皇甫错,脑海中浮现这一身的过往,有遗憾、有高光,但更多的是身为军人的职责。 袁浩一脚踹开拉着自己衣角的皇甫错,眼神平淡,语气调侃道:“走好” “杀………!”鲜血一直在这处战场上演,天地间血雾朦胧,百里昂就坐在原地,欣赏着眼前的风景,突然他鼻息间闻到一股烟火味。 突如其来的烟火味,原本百里昂不以为意,可随着烟火味越来越大,百里昂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以为是谁在放火!扫荡了一圈,根本没有发现士兵有点火的迹象,百里昂心头顿时警惕了起来,当即快速爬向身后的树木,面色难看至极。 “啪嗒啪嗒……咔嚓咔嚓!”只见满天黑白烟雾在空中蒸腾燃烧,滚滚浓烟直上云霄。 “山火吗?”百里昂心头猛地一阵颤动,一个鹞子翻身,百里昂从数十米的高空跳下,身下松软的泥土,直接被被他一脚踩出个深坑。 百里昂按着怀中的宝剑,脸色难看至极,正欲派人探查,只见南北的斥候迅速跑来,脸色难堪至极道:“将军!着火了!着火了!” 百里昂眯着眼睛,瞬间密密麻麻的山林间,数百个人影在林子间来回穿梭,一个个面色慌张无比。 百里昂神色狐疑不解道:“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我军两侧有人放火!”匆匆跑来的士兵,整个人灰头土脸大,嘴中不时剧烈的咳嗽,像是被呛的不行。 “有人?”百里昂神色顿时巨变,心头猛地一抖,当即怒喝道:“快!往山下跑!快点的!” 正在杀敌的袁浩听着身后的呼喊,转头看向一窝蜂跑来的人群,神色狐疑不解道:“这是干什么!跑什么啊!” “着火了!山林里面着火了!”其中一名士兵脸色难看至极,冲着袁浩招呼一声,也不搭理他,快速向着山下。 “什么”正在指挥士兵作战的袁浩大脑一阵嗡鸣,身为在生活了数十年的袁浩,深知道山火的危害,当下也顾不得继续杀人,冲着身后的士兵焦急大喊道:“撤退!快往山下跑!” 然而事情实在是太过突然,许多山狐军的士兵,面色慌张无比,纷纷掉头就跑,彼此互相践踏踩伤,一时间死伤无数。 一直在空旷山野间待命的刘漕兵马看着熊熊山火,骑着战马眼中流露出兴奋的神情道:“漂亮!哈哈哈哈哈!” “救命啊…救命啊!”山林间率先撤出来的军队,大多数都是乾军,彼此间慌乱不已,鲜血淋漓。 而一看到下面严整有序的颇鄠军,彼此间都迟疑不定,不知道这是己方的士兵还是山狐军的埋伏。 一些有经验的老兵,看着前方军队的旗帜,最中央有一块黑边红旗的旗帜,许多老兵一看,顿时心中明了,冲着身后的士兵吆喝道:“快跑!是咱们的人马!快!” “放箭!” “嗖嗖嗖!嗖嗖嗖!”无数箭矢朝着撤退而来的乾军射去,阻拦冲杀来的溃散乾兵。 颇鄠看着这些人,手掌抬起微微挥动,身后数十个嗓门大的士兵大声呼喊道:“乾军的兄弟,未避免山狐军的探子,你等两边退散!随我等围杀山狐军!” 许多老兵反应迅速,拿起兵器往两边跑;年纪大的士兵,多少经历过三四次的反击战,自然知晓主将的用兵策略,当即率领身后的兵卒向着两边摆阵。 “快!快跑啊!”姜烨是第一个率军冲出林子的山狐军将领,因为山火蔓延的实在是太快,他都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 一冲出山林,便是看到数千名乾军在山下井然有序的列阵。 “这………!”姜烨大脑一阵嗡鸣,只是短短三个时辰的时间,他们尽然被反包围了!这战场的转变未免也太快了吧。 “放箭!” “嗖嗖嗖……嗖嗖嗖!”数百个神射手弯弓搭箭,冷箭破风射向刚刚逃窜出来的山狐军。 “噗呲噗呲……!”顿时数百名山狐军倒在血泊中,姜烨算是比较机敏的,直接躲在一颗树干身后,听着背后传来阵阵破风声,已经树干的反震力,姜烨依靠在树干上,胸膛剧烈起伏着,嘴中暗骂道:“狗娘养的!这里他娘的尽然还有埋伏!” 看着这些倒下血泊中的山狐军,颇鄠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这数百名弓箭手都是他从数十万降兵之中精挑细选的,再加上他这几日的磨合训练,已经初见成效,眼下就是检验结果的时候。 山林间不时还有乾军撤退,这给了正在躲藏的姜烨一些启发,看着躺在地上的乾军尸体,姜烨当即冲着身下的士兵怒吼道:“换衣服!给我换上乾玄的衣服!弄死这群狗娘养的!” “是!”身下的士兵得令,不时在人群中寻找目标。 第145章 痛快 “驾!”伴随着一道高亢的马蹄声,刘漕骑着战马,在战场上来回驰骋;身后跟随着五十名骑兵,这些人皆是神骑战马,手中拿着长矛,骑着战马可谓是得心应手,这些人双目迸发出无尽的杀意,驾驭着战马向着山狐军中疾驰而去。 “杀!”刘漕大声怒吼,手中大刀上下招呼,身后的士兵有样学样,所过之处皆是血流漂杵。 “轰!”彪悍的战马撞击在山狐军上,瞬间人仰马翻,数十名悍勇的山狐军士兵,如同空中的纸片,顷刻间被冲撞了开来。 原本井然有序的山狐军,瞬间乱作一团,像这样的事情在山林中此起彼伏。 山林里不时传出呼救声和撕心裂肺的呐喊声,正在山林间穿梭的百里昂听着士兵的呐喊声,心中一阵狐疑道:“怎么回事!” “启禀将军!下面全是乾军!我们中埋伏了!” “将军小心”一名流窜的士兵刚刚说完,百里昂身后一人猛地一脚踹开在原地的百里昂。 处于懵逼的百里昂整个人都摔落在地上,连连翻滚了三四圈,这才勉强的停下身子,身上沾满了落叶和灰尘,总感觉踹他的人有些公报私仇。 百里昂摇晃着脑袋,身上满是泥泞,心中满是恼火,不知道是谁将自己推下山野,猛地站起来,勃然大怒;但看向那名推开自己的士兵,百里昂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只见那名士兵的身子被大树压着,要不是他推开百里昂,现在被压在树下的就是百里昂了。 “快帮忙啊!”百里昂短暂的愣神后,急忙冲到这名士兵身前,双臂抬着树木,而身下的士兵却是急忙拍打着地面道:“疼疼疼” 听着呼喊声,百里昂这才注意到,这名士兵的小腹已经被一截树枝给洞穿了,鲜血已经染红了他脚下的土地。 “没事的!没事的!”百里昂极力的安抚着这名士兵,然而躺在地下地这名士兵却是惨淡一笑道:“将军!别白费力气了!快走吧!当年你救了俺一命!如今到了该换你的时候了!” “你……!” “将军……我怕痛!给我个痛快吧!”士兵嘴中吐着鲜血,不时夹杂着内脏碎肉,现在他的骨头和内脏已经被压碎,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痛苦。 “你………!“百里昂握紧手中的刀剑,牙齿咯咯作响,犹豫了几秒,一咬牙拔剑刺穿了他的心脏,随后伸手捂着他的眼睛,嘴唇哆嗦的嘟囔道:“没事的!忍一忍就好了!忍一忍就好了!” “啪嗒!”随着血液的流逝,这名士兵的手掌渐渐掉落在地上,最终还是无力的瘫倒在地面,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走好!”百里昂默默的说出这句艰难的话,轻轻的将这么袍泽的尸体放在地上,猛地捡起地上的长枪,冲着身侧的士兵怒吼道:“全军撤离!快!” 山坡下,姜烨带着数十名穿戴乾军衣服的士兵向着山下冲锋。 许多乾军士兵因为衣服的关系,以为这是己方的兄弟,还没反应过来,便是遭到了姜烨的毒手。 刘漕一看,顿时怒火中烧,手中的长刀猛拍打胯下的战马,直直朝着姜烨冲杀而去。 “杀!”姜烨一剑捅死眼前这名乾军队的身体,猛地拔剑,正想着上前冲锋,刘漕却是疾驰而来。 “找死!”刘漕双目赤红,看着奋不顾身的姜烨,眼中杀意涌动,当即催动胯下的战马,怒喝:“贼将休要猖狂,刘漕来也!” “刘漕!”姜烨一听这个名字,脑海中闪现一抹迟疑,随后立即反应过来,冲着刘漕不屑的冷哼道:“我当是谁呢?竟然是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叛徒!今日看我宰了你!给地皇报仇!” 姜烨说完,持着手中的长剑,迎面对上刘漕的骑兵,颇有一种万夫莫开的气势。 看着极速冲杀来的姜烨,刘漕眼中闪现意思轻蔑之色,手中大刀猛地一甩,将身前的一名白巾军给看翻在地,虎目盯着姜烨,张口怒喝道:“杀!” “啪嗒啪嗒!”刘漕胯下战马的冲击速度十分之快,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姜烨,面对骑着战马的刘漕心中也是吃力不已。 “杀!”姜烨壮着胆子,扔了手中的青铜剑,捡起地上一枚长枪,迎面对上了刘漕。 “哐当!”两者碰撞,金属交割之音传在众人耳畔,还不等姜烨做出反应,刘漕猛地夹着胯下战马。 “呜呜呜呜!”此时刘漕胯下战马发出嘶鸣,猛地向前俯冲,瞬间的姜烨脸色顿时一变,看着俯冲来的战马,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 “将军小心!”一直保护在姜烨周身的数十名亲军两人脸色大变,当即推开眼前的姜烨,自己整个人被撞飞在空中,碰的一声落在地上,顿时口吐鲜血,身上更是传来骨折碎裂的声音。 “三儿!”姜烨看着替自己当下这一击的士兵,眼中满是伤感,然而刘漕手中的长刀直接扫向姜烨的面门。 “吼!”眼瞅着长刀就要落在姜烨的头顶上,乱军之中猛然传来一身野兽的怒吼,刘漕胯下的战马顿时受宠若惊,直接摇晃着马头,让原本划落在姜烨头顶上的战刀偏离轨迹。 刘漕一看势头不对,顿时知晓袁浩就在四周;当下刘漕一个鹞子翻身,直接从战马上跳了下来,任由战马肆意驰骋。 刚刚落地的刘漕甩动着手中的长刀,分不清战场的局势,身后却是猛地传来一身怒喝:“杀啊!“ “杀”此刻只见袁浩手持双斧,健步如飞的俯冲而来,歇斯底里的怒喝,双臂高举手中的战斧,一个猛虎过涧,身形定格在空中。 刘漕抬头,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落在自己额头前,只见袁浩手中战斧猛然轰击而下,冲着刘漕怒喝道:“死!” “滚开!“混乱之中,刘漕只能高举手中长刀,以此抵御袁浩的进攻。 “哐当!”两杆兵器碰撞,摩擦出无尽的火花,刘漕的身形更是向后撤退了数十步,双手止不住的发颤。 第146章 街头混子刘漕 “咳咳!”刘漕面对袁浩的攻势力,刚毅的脸颊浮现一抹凝重;嘴中发出沉闷的声音,眼中寒芒涌动,双腿猛地往后撤步,一招横扫千军迅速甩出,怒视着袁浩:”死!” “嗖!”面对刘漕的拦腰斩,袁浩虽然有把握拿下他,但也不敢托大,身形急忙向后跳远,光是这一跳,足足有两三米的距离,正正好好的避开了刘漕的攻击范围;可见这袁浩的身体素质,是有多异于常人。 一招过罢,两人交错,刘漕身后瞬间聚集了数十名亲兵,而袁浩也是警惕的盯着刘漕,伸手搀扶住倒在地上的姜烨,眼神死死的盯着刘漕,生怕这家伙在出什么鬼招! “我当是谁呢?老袁!你啥时候也喜欢玩偷袭的把戏了”刘漕说话间,身子向后退了几步,不时甩动着发麻的手腕,以此缓解疼痛。 “山林中的王者,英勇和智慧都会拥有;对于你这样背叛袍泽的叛徒,连山林间的畜生都不如,杀你我不介意采用任何手段”袁浩面色冷酷,双手持着战斧,眼中的杀意宛若滚滚浓烟,经久不息。 “哈哈哈哈哈!老袁啊!都是喝过酒的交情,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这样你放下武器,哥哥我带你喝喝酒啊”刘漕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面皮,说话时眼角的余光瞥向四周,看着蜂拥下山的白巾军士兵,刘漕心中暗自计算着数量,不时向着后面走,免得孤军深入被他们给包围了。 “和他废什么话!给我放箭”姜烨吐了一口嘴中的血水,冲着身后的士兵吆喝道。 “嗖嗖嗖……嗖嗖嗖!”天空之中,数道箭雨极速落下,无数寒光涌动,被射倒在地上的士兵疼的哇哇直叫,意志力较差的士兵,更是当场昏阙了过去。 刘漕眼见势头不对,看向身后的骑兵道:“撤!都给我回去!” “是!”士兵得到命令,也不敢耽搁,调转马头就往后面撤离,丝毫没有耽搁的意思。 “你莫要逃!给老子留下性命”姜烨眼见刘漕要跑,正想上前追赶;一旁的袁浩急忙伸手阻拦道:“停下,这刘漕是个狡猾的豺狼,当年我就是着了他的道,莫要中了埋伏” “啪嗒…啪嗒!”数千支箭雨悉悉索索的落下,无数的尸体从马背上掉落下来;对于这些折损的士兵,刘漕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咬着后槽牙向着后面逃窜,边走边说道:“都给我把眼睛放亮点,查看清楚人数” “是” 言到此处,刘漕又开始犯贱,朝着姜烨的方向吆喝道:“老姜啊!你家妹妹是真他娘的水灵,等仗打完了,我就去你家提亲去” 山林下,姜烨双目渐冷,虎目盯着被亲兵保护的刘漕,心中怒火中烧,朝着刘漕怒喝:“狗日的刘漕,你他娘的别走,老子砍了你!” “老姜!别冲动!”袁浩眼瞅着这个憨憨想要追杀刘漕,急忙伸手拦住他;心中也是无奈,这个刘漕就是个街头混子的性格,说话每个把门的;但千万不要小瞧他,就是他这个混子的性格,不知道在战场上阴死了多少人。 “别拦我!我要弄死这个家伙!让开!”姜烨心头火起,哪里还能由着姜烨阻拦他;若不是袁浩力气够大,怕是现在的姜烨都要冲出去了 “姜烨!给我停下!”百里昂虎目盯着冲动的袁浩,语气中满是不满之色;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麾下这个稳重的大将,竟然会有如此失态的一幕。 “我……”姜烨一看百里昂来了,此刻也是有火无处发,只能气愤的坐在地上,双手咯吱咯吱的紧紧攥着,捏的手掌都发青,显然是被刘漕给气的不轻。 刘漕一路返回军阵,先是将头盔扔在地上,甩了把脸上的汗水,双手叉着腰整个人气喘吁吁的,满头大汗;颇鄠看了眼有些狼狈的刘漕,神色疑惑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杀了姜烨!刚才又碰到袁浩这个怪物了!气死我了!”刘漕一脚踹下地下的头盔,双手叉着腰,眼中满是郁闷。 “行了!老实在军阵待着吧!”颇鄠抚摸着战马的鬃毛,眺望着前段的战场,心中一直在暗自计较着。 “小心点,山狐军的人数可不少,莫要着了到了”刘漕打开水囊,猛地喝上了两大口,神色严肃道。 “我知晓了” “来见何人!报上名来!”百里昂走出丛林,姜烨和袁浩在两边护卫,身前更是有数十盾牌手挡在身前,就怕颇鄠放箭暗算他们。 听着百里昂那熟悉的声音,颇鄠得意的抚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子,冲着百里昂吆喝道:“百里兄弟!好久不见啊!我颇鄠可是想死你了!” “颇鄠!”百里昂眼皮子猛地一跳,他自然对这家伙有印象。自己和他抢过女人,彼此间也是交过手,在白巾军中他能够看得上人没几个,这颇鄠算得上一位。 此刻,百里昂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他是见识过颇鄠的用兵手段,自然知晓他的厉害;但同时百里昂十分看不上他,这家伙卖主求荣,用俗话说,这是他们行业里的忌讳,是连碰都不能碰的,不曾想陈镇尽然将他派遣出来了。 “颇鄠!你这忘恩负义!卖主求荣的小人!你竟然也敢出现在我面前!今日我必杀你!以报地皇之仇!”百里昂深吸一口气,眼下山林放火,他们又被颇鄠的军队包围,正是军心大乱的时候,眼下这个时节,自己必须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以此来压制着颇鄠的士气。 “哈哈哈哈哈哈!”面对百里昂的辱骂,颇鄠也没有还嘴,笑呵呵的冲着百里道:“百里兄弟!本将的确是一个卑劣小人!但是殿下确是一位宽宏大量的主子,他不计前嫌的任用我!知人善任,乃是中兴天下的名主,这不!我家殿下知晓你的大名!认为你是可造之材!故而派遣我来招降你!归顺大乾!” 第147章 重弩 “哈哈哈哈哈!少和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百里昂大手猛地一挥,虎目死死盯着颇鄠道:“我且质问你!我等当初起义是为了什么?而今你又在做什么?” 百里昂这句话可谓是问的刁钻至极,颇鄠麾下的士兵前身都是白巾军,他们都是吃不饱饭的农民,大字不识几个;当时白巾军用的口号就是解救百姓犹于水火,这才使得他们造反的。 如今百里昂这样问,无疑是釜底抽薪,一个不慎,颇鄠的军队会发生哗变,就更不用说擒拿百里昂了。 听着百联昂的问话,颇鄠思绪半晌,背着手回应道:“的确当年我们是为了天下的黎明百姓,可自从打下成都以后,事情全部都变了; 吴昊任人唯亲,让自己手下的清兵武将去治理地方,百姓生活的比大乾时还要困苦。 各种盘剥压制,毫无肆忌的抢夺,比乾军再时还要夸张和暴增,难道这就是我们起义的目的吗? 上面的渠帅天皇只知道贪图享乐,下面的士兵饥不裹腹!难道这就是我们起义的结果吗?百里昂你自己扪心自问,自从你取了你孟家的婆娘!你难道没有利用职权庇护你的妻族!” “你休要大放厥词!”百里昂被颇鄠说的心中毫无底气,可现在他必须要将颇鄠刚刚说的内容推翻,要不然他日后的兵没法带。 “哈哈哈哈哈!大放厥词吗?”颇鄠冷笑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声音尖锐且刺耳道:“你出兵一路从成都走到巴中,这一路下来,饿殍遍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你应该都看到了!你麾下的士兵都看到了!问问你们自己的内心,这就是你们想要创造的天下吗?这就是白巾军治理的结果吗?连一个小小的蜀地都治理不好,还何谈日后整顿天下;不过是吴昊拿着我们这些兄弟的骨血,来持续他的享乐罢了” “你……!”百里昂生知道不能再继续和颇鄠斗嘴了,感受着背后吹来的热风,他知晓若是再不能突围出去,身后的山狐军弟兄怕是要折损在这里。 这一次他总共就带了八千精锐,而颇鄠军队只有五千人,加上另外五千名游勇散兵,野战的情况下,山狐军还是占据优势的,心中这般想着,百里昂猛地拔出腰间宝剑,冲着两侧士兵高声怒吼道:“兄弟们!颇鄠妖言惑众,背主求荣,随我冲出去!杀!” “全军冲锋!”袁浩威严无比,扯着自己的大嗓子,歇斯底里的怒吼,麾下数千人纷纷追随,眼中杀意浓重。 看着这些悍不畏死大士兵,颇鄠心中是由衷的敬佩,毕竟自己当年的他也是从这些傻小子中蜕变出来了的。看着这些强悍的士兵,颇鄠拿起手中令旗,冲着身后士兵怒喝道:“放!” “嗖嗖嗖嗖嗖哦嗖嗖!”冷箭如同倾盆大雨般落下,覆盖面积极其广阔;这就像是雨水一样,落在这些士兵的身上,不同的是,雨水落下没有伤害,而这是是实实在在骨子里的伤痛。 “碰碰……碰碰!”冷箭穿甲而过,冲在最前面的千夫长面色涨红,当场身中一箭,张开一口老血吐出,面色煞白。 “盾牌手给我上!给我继续冲!”袁浩在前锋指挥,捡起地上的盾牌,率领麾下的士兵迅速朝着乾军逼近。 “颇鄠等什么呢?赶紧让我上去接过了那家伙!”刘漕按着手中的大刀,眼中杀意浓重,恨不得现在就结过了那家伙。 颇鄠看了眼好战的刘漕,摇摇头道:“仗不是这么打的!” 颇鄠说完,取出背后的红色令旗,朝着前军士兵摇晃,顿时八十多架重弩出现在战场的前段。 “我的娘嘞!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一路走过来!我压根没有看到这玩意啊!”刘漕有些不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表情显得十分不可思议。 “这些都是刚刚组建的!我让麾下的士兵将其中的小型零件拆卸运输,刚刚站前就开始组装,为的就是眼前这个时候!”颇鄠言罢,目不斜视,直盯着中军的盯着前方的敌军,伸手遮盖住正午的阳光,眺望着前方道:“这里将是斗兽场,在这场决战中,猛虎和饿狼只能活一个!猛虎享受了太久大安逸,他的爪牙已经已经在享乐中丧失了战斗力,而饿狼常年游走在饥饿喝死亡之中,为了活下去!他们会抓住任何一个机会!而我就是那只饿狼!” 刘漕看着颇鄠,眼中满是震撼和吃惊,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这位主帅了,他已经接近疯狂了;而且听他刚刚说话的语气,这家伙明显有着和尚卖瓜自卖自夸的架势。 颇鄠骑着战马,双目迸发出无尽的冷意,看着近在咫尺的山狐军,猛然挥动令旗,大声怒吼道:“全军准备!重弩!放” “轰…轰轰轰!”重弩箭不断的放射,宛如轰鸣的战争利器;弓弦放射的声音,如同琵琶一般肆意响起,发出阵阵死亡之音。 “小心!” “啪……啪!”重弩箭在战场中穿梭,当场穿破盾牌,躲在后面的士兵顿时被射倒在地,人仰马翻,口吐鲜血,强大的贯穿力,更是将他向后射飞了三四米。 然而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颇鄠再次挥动令旗,已经在后面严阵以待的长枪手,猛然投掷手中的长枪。 山狐军体魄强悍,健步如飞,虽然速度快,但因为刚才的重弩阻隔,使得他们停滞了一段时间,而这样的距离正说适合投掷标枪。 “呼呼呼呼呼!”标枪在空中悉悉索索,在空中如同捕猎的老鹰,直接将下方的绵羊给死死抓住 “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各种各样的呼喊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颇鄠和刘漕就这样静静的欣赏着眼前的杀伐景象,光是这一会,便是有八百多人死在此地,这里已经陈威了他们的埋骨之地 第148章 姜烨中计 战场上连边的伤亡逐渐扩大,虽然这样的战损和刚才的乾军损失不成正比,但双方的价值却是不同的。 百里昂麾下的山狐军是在数十万人中精心挑选的兵马,他们战力强悍、耐力充足,平时更是受到严酷的训练;打个比方吧,在正常的作战情况下,一名山狐军的士兵,可以应对一到三个乾军士兵,而这就是山狐军的厉害之处。 原本的战损是一个山狐军可以干掉两三个乾军,但是现在完全倒反过来了,山狐军的损失在不断的增加,而乾军凭着兵甲之利完全没有什么伤亡。 不成正比的损失,让姜烨眉头紧锁,虎目盯着指挥士兵作战的颇鄠,手中银枪上下甩动,挑开朝着他射来的箭矢,然而身后的亲兵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哗啦啦射倒一大片,此刻姜烨看着倒地地上的兄弟,顿时怒喝道:“随我上!老袁你给我掩护” “驾!”姜烨不知道何时搜寻到一匹无主战马,翻身骑了上去,手中的长枪猛然一阵抖擞,拍打在战马的马臀上,势必要和颇鄠决一死战。 姜烨骑着战马,催马杀来,身后跟着数十名亲兵掩护;因为他骑着战马,在此处战场显得尤为突出;而且战马的速度奇快无比,很快便是和后面的山狐军拉开了距离,再加上姜烨身穿黄甲头戴白巾,在战场上一目了然。 袁浩看着悍不畏死的姜烨,来回在战场中穿梭,以此来躲避空中的箭矢,眼见情况不太对,袁浩急忙冲着他吆喝道:“你小心点!” 说完,袁浩取下背后的箭壶,挽弓搭箭,虎目盯着颇鄠的方向,心中计算着距离,张口怒喝道:“给我中!” “嗖!”一道寒芒射出,朝着颇鄠的面门疾驰而来;箭矢迅速且快速,以至于正在指挥的颇鄠没注意,当有所察觉之时,这箭矢已经快要射到他的面门了。 “咔嚓!”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漕反手一刀,便是将射来的冷箭砍断,怒视着袁浩的方向,眼中杀意凛然。 颇鄠骑着战马,面色不动如山,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地下的两节断剑,思索半晌指着骑着战马冲锋来的姜烨道:“此乃何人!” “此人名唤姜烨,乃是百里昂手中的操刀鬼,但凡是百里昂手中的俘虏,都是被他屠杀的,着名的小河村屠村就是他干的!”刘漕晃悠着手腕,猛地撕下背后的披风,做成条子绑在自己的额头前当做护额。 在战场上莫要小看了这布匹,每次大战下来,许多士兵身上都会冒出大量的汗水,而这些汗水许多都会滑落脸颊,有时候会迷住眼睛,而这时候护额便可以稀释脸面上大汗液,以此达到不迷住眼睛的效果。 “杀了他吧!他的因果交给你了结了!”颇鄠取下一块将令递给刘漕,语气中颇有佛陀因果轮回的意思。 “袁浩那家伙箭法颇准!有这家伙打掩护!想杀姜烨有些困难啊!”刘漕说话时面色都凝重了几分,并不是他对自己的本事不自信,而是刚才的交战中,他已经发觉这其中的问题了。 “放心!我会给你创造机会的!”颇鄠拿起两块令牌道:“前军放人,中军弓箭手准备!盾牌手!长枪兵上前列阵!” “是!”数千人齐声呼喊,大步向着前方冲锋,一直在山林中观战的百里昂面色一寒,冲着身后的士兵哟呵道:“快!让姜烨快撤回来!莫要孤军深入!” “是!”身后的士兵得令,疯狂向着前方传令,然而速度终归是太慢了,再加上姜烨已经陷入了疯狂,一路突袭,直杀向前军。 刘漕看着前端士兵的调整和部署,转头盯着颇鄠道:“你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自己看着办!”颇鄠对生死毫不在意,他只在乎一个结果,一个他想要的结果。 “知道了!”刘漕跨着腰间的长刀,漫步向着前方走去,眼中满是疲惫和无奈;仗打到今天这个份上,也是时候分出个胜负了。 姜烨一路驰骋,虎目盯着前排的盾牌手,眼看着两者就要碰撞在一起,姜烨也做好了跳马的准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前段的士兵猛然放开一条道路,任由姜烨驰骋。 顿时姜烨额头上冷汗直冒,心跳猛然加速,看着一张张冷峻的面颊他,他已经许久未曾有过的恐惧心态在迅速滋生。 “姜烨!快出来!”袁浩眼瞅着姜烨孤军身影,手中长弓连连射出,虽然射杀了数十人,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这……!”姜烨还在思考对策之时,数道弓弩之声响起。 “嗖嗖嗖…嗖嗖嗖!”满天冷箭如大雨般倾盆而下,直接将姜烨身后的士兵给切断,数十名亲兵倒在血地中,血流如注,硬生生阻断了前进的步伐。 前排的盾牌手猛然合拢;原本打开的缺口又被迅速的缝合上,顿时姜烨一人陷入了数千军万马之中。 “绊马索!” 随着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姜烨胯下战马轰然倒塌,连带着姜烨本人都滚落在地。 此刻的姜烨灰土土脸,满身狼藉,猛地拔出腰间宝剑,眼神警惕着四周,然而这里早已成为一处斗兽场,数百名士兵将他包围成圆形,彼此用盾牌围成,眼神死死的盯着姜烨,生怕他发狂。 “姜烨!往哪里看呢?”盾牌之中打开一个缺口,刘漕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同时他也漫步向前走去,手中提着一柄长枪,眼神轻蔑的盯着姜烨。 “刘漕!”一看向来者,姜烨心头一凉,在看这数百人的场面,他心中猛地一沉。 “你我毕竟有着同僚之情!我给你个机会!放下兵器!束手就缚!留你一命!”刘漕伸手挠了挠自己的眉梢,他是懒得动手的,毕竟百里昂是陈镇指名道姓要的人物,有些主要将领,能够生擒还是生擒的好,毕竟都是功劳,能够轻而易举的拿下,谁想多费功夫。 第149章 黄雀 万军之中,姜烨被数千名乾军牢牢围困,即便是霸王再世面对这数千人的围剿,心中也是畏惧和忌惮。 刘漕看着姜烨那张来回变化的面孔,眼中浮现一抹嘲讽,冲着姜烨道:“投降吧!莫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哈哈哈哈哈哈!鹿死谁手,也未可知啊!”姜烨似乎不信这个邪,猛地撤下额头上的头巾,杂乱的头发随风飘舞,虎目盯着刘漕张口怒喝道:“来!试一试啊!” “杀!”刘漕装腔作势的向前怒吼奔跑,姜烨顿时心头一惊,正欲奔跑,下一秒身后却是抛出数十条黑色的锁链,套住姜烨的脖子,其中一名士兵更是心狠手辣,直接打断姜烨的手掌,顿时凄厉的喊叫声撕心裂肺的传来。 姜烨握在手中的长剑,更是应声落地,看着冲锋而来的刘漕,姜烨破口大骂道:“刘漕!你个狗日地!生儿子没屁眼的玩意!你不讲武德!” “武德!呵呵!”刘漕跑到姜烨面前,不屑的呵呵冷笑道:“这里是战场!谁和你讲武德!况且老子可是地痞流氓出身,没你们那么些事!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傻了!” “狗日的刘漕你有种的杀了我!”姜烨被数十名士兵按下,一双眼睛恨不得要择人而噬。 刘漕一听,伸手拍了拍他的面颊道:“杀你!别开玩笑了!活着的你可比死了的你值钱!把他嘴巴塞住!免得他咬牙自尽!” “诺!”那名士兵说完,直接将姜烨五花大绑了起来,向着后面押送。 刘漕刚走几步,突然间想起来,转头冲着远走的士兵吆喝道:“山狐军的家伙不能用常理去理解他们;把他身上都会衣服扒光,然后用绳索绑着,找一块阳光烈一点的地方看着他,免得这家伙有劲没处使!“ “是!” “刘漕你个狗东西!你给我等着!老子一定宰了你!你给我等着!”姜烨被士兵向后退拽着,嘴中不时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声,恨不得将刘漕给大卸八块。 此时的刘漕伸手掏了掏耳朵,听着耳边的谩骂,眼中满是不耐烦道:“叫你们把他的嘴巴堵上!听不见是吧!要我亲自动手吗?” 身后士兵一听,连忙在姜烨嘴巴里塞上了一口破布,只听得远处发出呜呜呜的叫声,却是越走越远,直到刘漕听不到为止。 看着前段还在不断厮杀的战场,刘漕满脸不耐烦的走向颇鄠道:“搞定了!” “你这地痞无赖的打法,若是让那些乾将知晓了!多少会对你产生鄙夷之色的!”颇鄠看着满脸轻快的刘漕,无奈的摇头道。 “嗨!扯什么犊子啊!对于我来说!只要能获得胜利,不择手段都算是夸我了!你不也是一样!为了干掉百里昂,拿着皇甫错的性命做铺垫!”刘漕一改刚才地痞无赖的性子,说话的时候声音都严肃了几分。 颇鄠听罢,也懒得在这方面纠结,当场甩出两道将令,让左右两边刚刚退下的乾军彼此汇聚,形成包围圈,牢牢将这些家伙困死在其中。 看着有些混乱的山狐军,颇鄠眼中闪现一丝冷漠道:“全军进攻!弓箭手掩护!给我压缩山狐军的范围!全军围杀!” “呜呜呜呜呜!”战争的嚎叫缓缓吹响,声音宛若洪钟,刘漕放弃使用习惯的长刀,转而拿起一柄圆盾和朴刀,眼神凶悍的盯着前方的战场,随时准备亲自上去。 看着一副杀意腾腾的刘漕,颇鄠神色不解道:“你这是什么操作!” “嘿嘿!你不懂!对付袁浩那个王八犊子!还是要步战!”刘漕嘿嘿冷笑一身,猛地甩动手中的长刀,眼神凶悍道。 看着信心十足的刘漕,颇鄠也是懒得理他,拔出怀中宝剑,高声怒吼道:“冲锋!” “杀!”数万人其齐声呐喊,而这场战斗终于迎来了决定性的一战。 此刻正躲在树荫中吃饭的陈镇脑海中突然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叮,颇鄠黄雀属性发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技能发动时,颇鄠个人武力值加1、统帅加1、智力加2!” “叮,颇鄠黄雀属性二!能增加麾下武将战斗力1∽3点不等!提升麾下士兵战斗力3∽5点不等!” “叮,颇鄠黄雀属性三!降低敌方主帅统帅点2点,智力点3点,降低武将武力值3点,降低敌方士兵武力值3点!” “叮,当前颇鄠个人四维:武力86 统帅95 智力94 政治23” “叮,当前刘漕四维:武力100 统帅85 智力82 政治22” “叮,百里昂统帅降低两点,智力降低3点,当前百里昂统帅点95 ,百里昂智力点88!” “叮,袁浩武力值降低3点,当前袁浩武力值97点!” 正在树荫下吃着饭的陈镇听了系统的提示音,激动的差点将手中的碗筷给飞出去,脑海中回忆着颇鄠和刘漕的四维,在加上这技能,这颇鄠绝对是个人才啊,在白巾军中被埋没了,这能力比朱岩都强上不少啊。 在仔细回忆着百里昂的数据,陈镇眉头不由得紧锁道:“系统!能给我检测袁浩和百里昂的四维数据吗?” “叮,当前不能,目前只查询到两人的武力和统帅,无法给予宿主完整信息,还请宿主再接再厉,将系统升级!解锁更多权限!” “周扒皮!”陈镇顿时翻了个白烟,听着系统的提示,陈镇吃饭都显得没有劲,但是现在陈镇唯一能够确定对方是,颇鄠和百里昂对上了,而且还是占据优势的对上了。 而且根据现有的情况分析,两军交战是成必然,而颇鄠明显是占据了上风,思绪至此,陈镇就像搞清楚其中的状况,冲着一旁的许褚招了招手。 “殿下!有何吩咐”许褚声如洪钟,听得陈镇大脑嗡嗡作响,看着一脸憨批的许褚,陈镇毫不在意道:“告诉天机云锦,查清楚颇鄠现在在什么位置,具体情况如何” “诺” 第150章 身先士卒 战场上 两军交战,乾军占据兵器和战阵的优势,这让在山林中作战的山狐军陷入了被动,许多山狐军的士兵都因为战场的混乱而死于非命。 山狐军虽然有百里昂这位统帅,还有袁浩这样的猛将;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虽然前面杀了皇甫错,可是眼下局势不利,一但山火烧到林中,那他们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即便是现在也是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人马喊杀,到处都是嘶吼的声音,听得百里昂的心情烦躁,在加上眼下正是正午的时候,天空中的太阳正是强烈的时候,巨大的高温下,百里昂看着战场,一直在思索着对策。 “报!将军!大事不好!姜烨将军孤军深入,眼下已经被乾军擒拿!”一名山狐军士兵快步跑来,眼中满是着急。 “什么?”百里昂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虎目盯着发起冲锋的乾军,以及不断收缩的战线,百里昂首次感觉到压力。 百里昂看向众人,猛吸一口凉气,看着身后山林传来大阵阵热浪,百里昂知晓自己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当下提起一杆三尖两刃刀,冲着身后的山狐军大声吆喝道:“兄弟们!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只能用我们的尸体!为后面的兄弟铺出一条血路了,随我冲!杀!” “杀!”数万人歇斯底里的怒吼,百里昂找了一匹无主的战马,翻身而上,手中的三尖两刃刀迸发出瘆人的寒光,虎目盯着前方,百里昂高声怒喝:“随我杀出去!冲啊!” “驾!”一骑绝尘,汗水遮盖着面颊,百里昂请亲自率领山狐军的三千刀斧手冲杀阵前,为身后山狐军争取希望。 “放箭!放!”前端的千夫长指挥着身前的弓箭手放箭,远处的刀斧手,碰到弓箭手几乎是被克制的死死的,只是一瞬间便是将身前的白巾军斩杀了大半。 “嗖嗖嗖嗖嗖!”漫天箭矢传风而来,百里昂一路疾驰,身后的不断倒下,此刻的他已经顾不得去怜悯这些袍泽了,他只能奋力的向前冲锋,为身后的士兵引得一条血路。 刘漕看着纵马疾驰的百里昂,眼中闪现出战意,当即怒喝道:“百里昂你往哪里跑!爷爷在此!” “刘漕!你往哪里看!”正当刘漕想要上前拦截百里昂的时候,袁浩一双战斧挥砍而来,招式凌厉且凶悍。 刘漕脸色顿时一变,忙举起手中盾牌挡在头顶,只听得:“哐当!” 两者交锋,噪音不决,袁浩一招压制着身下的刘漕,冲着身后的百里昂大声招呼道:“将军速速冲阵!这里交给末将了!” 百里昂看了袁浩一眼,在看着满天的射来的箭矢,他知晓现在必须要带人冲阵,若是在这里耽搁住时间,那他身后的这些山狐军士兵,可就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一念至此,百里昂顾不得矫情,提着三尖两刃刀向前冲锋,不时冲着袁浩提醒道:“自己小心点!” “好……!”袁浩话刚刚说了一般,看在盾牌上的手掌发出咯吱咯吱的震荡声音,袁浩眼神惊疑不定的盯着下方持着盾牌的刘漕。 此刻的刘漕涨红着脑袋,笑意盈盈的看向袁浩道:“老袁!你这力气不行啊!” 刘漕说话时,更是猛地用肩膀顶起身前的盾牌,袁浩瞬间被撞了一个踉跄,脚步连连向后三四步这才堪堪稳住身形,嘴中气喘吁吁,身上更是中了三四箭,鲜血顺着伤口不停的流淌。 刘漕甩动着手中的长刀,看向气喘吁吁的袁浩道:“老袁投降吧!何必送了性命!在这里打打杀杀的多不好!一会我请你喝酒!就当是赔罪了!” “刘漕!咳咳咳!”袁浩嘴中猛地咳嗽了两三声,眼神深邃的盯着刘漕,咬着牙道:“你不要脸!老子我还要脸你!看斧头!” “砰砰砰!”两者交锋不断,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刘漕是稳操胜券,而袁浩是强弩之末。 毕竟古代在勇猛无数的战将,一但陷入了死战,最终也只有死亡的份:诸如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羽,也是被万人活活围剿至死。 “驾!”战场另外一端,百里昂一路驰骋,眼见距离乾军还有三四米的距离后。 百里昂手中的三尖两刃刀猛地上前一挺,反手一刀便是劈砍下去;迎面便是对上了数千名兵卒,百里昂手中长刀上下翻飞,所过之处血流漂杵。 “拦住他!”站在最前排的千夫长,眼见百里昂要杀穿过来,当即招呼着两边的盾牌手掩护。 然而已经杀到近前的百里昂双目炯炯有神,看向那名千夫长,百里昂催马上前,直接撞飞了三四名乾军的士兵。 “出枪!”两边的伍长手持长枪率先出手,五杆锋利的长枪向着百里刺来,看着这几人的长矛,百里昂瞳孔猛地一缩,当即翻身下马,反手便是一刀,直接将这五人的长矛给荡开。 随后,百里昂不敢在耽误时间,极速向前冲锋,来到那名千夫长身侧,猛然挥刀而下,怒喝:”斩!” “刷……哗啦啦!”鲜血喷涌而出,那名千夫长人头滚落,鲜血与泥土混合。 与此同时,百里昂麾下的士兵开始乾军交战,两边呈现胶着的战况,数十名弓箭手被百里昂的刀斧手屠杀。 “将军!将军!”其中一名斥候骑着战马快速冲锋赶来,眼神满是慌乱之色。 颇鄠看着逐渐白热化的战场,伸手抚摸着胯下战马顿时马毛,神色狐疑不解道:“怎么了!” “百里昂率领兵马前来冲锋!眼下两军已经交战!我军死伤无数!”斥候面色严肃,眼中满是焦急之色。 颇鄠抚摸着战马的马毛,思索一会后,询问道:“袁浩呢?” “袁浩被刘漕将军牵制!两者交战!暂未分出胜负!” “很好!传令下去!命令左右两军包围百里昂所在的位置,其余其他人都不用管了!”颇鄠神色平淡道,眼中满是轻蔑之色。 第151章 将乃兵魂 “将军!敌军起码还有几千人!就这样放跑了!”旁边传令的斥候,听着颇鄠这般荒唐的命令,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理解。 “你懂什么?没了百里昂的山狐军还叫山狐军吗?”颇鄠面色淡漠的看向眼前这位斥候,抚摸着胯下战马的鬃毛,神色平淡道:“兵乃将胆,可将乃兵魂,没了主将百里昂麾下的这些山狐军,终归是成不了气候的” “快去!莫要耽搁了时间!若是放跑了百里昂,我唯你是问!”颇鄠解释完,看着云里雾里的斥候,开口提点道。 “诺!”斥候一听,也不敢耽搁时间,骑着战马掉头传令去了,他可不想贻误军机而被军法伺候。 “呜呜呜呜呜呜呜!”号角的声音迅速吹响,站在临时台子上的士兵,迅速摇动着手中的战旗,瞬间无数士兵看到令旗纷纷朝着百里昂所在的位置迅速聚拢。 这些令旗兵都是颇鄠的贴身亲兵,刚开始跟着吴乾的时候,颇鄠就有意训练他们,将他们组建成一支令行禁止的强军;但是吴乾此人只知道好大喜功,每次打完胜仗,就知道将这些财宝掠夺回家。 颇鄠曾经和吴乾提过很多次,重金打造一支善战之师,起码要和百里昂的山狐军所比较,但是吴乾就是不听。 对此颇鄠一直没有放弃,并不断训练自己的亲兵,这些士兵都是颇鄠从万军之中挑选的,这是他能够成为四大天王之首的底气,就连刘漕这样的无赖,在颇鄠手中也是讨不到好处。 如今,陈镇一纸赦令,直接让颇鄠自己挑选人马,而这些人自然是先落在了颇鄠的手中,在众军之中,颇鄠任命他们为千夫长和百夫长,这极大的加强了颇鄠对军队的掌控力,庞大的军队在颇鄠的调动下如臂使指,迅速完成战旗的调令。 “杀!”数千名士兵在颇鄠的指挥下,将百里昂的军队分割包围绞杀,这样的战况一直持续了三炷香的时间,足足有数千人命丧此地。 百里昂眼神彪悍,手持着三尖两刃刀环绕四周,此刻他浑身瘀血,一双瞳孔也是目眦欲裂,身边跟随着三四十名身负重伤的士兵,他们将百里昂的团团围住,保护在中央。 而那些小股流窜的山狐军直接被颇鄠给放掉了,他们逃脱了大规模的屠杀,一个两个都长松一口气,拼命的向外逃跑,眼见没有人追杀他们,哪里还敢在多待一秒,掉头就往回跑。 人都是自私的,他们在这里熬了三天三夜,身上被蚊虫咬的满身大包,吃不好睡不好,眼下刚和皇甫错的军队打完仗,眼见胜利在望,可谁能想到现在这副场面。 经历了一遍又一遍的屠杀,他们哪里还有心思继续战斗,况且这几日白巾军的屡战屡败的消息已经在军中散开,眼下军心不稳,他们如何继续给白巾军卖命,自然掉头就跑,没有丝毫的犹豫。 “将军!情况不对啊!我们被包围了”护卫在百里昂身侧的护卫长,手持着盾牌,咬着牙抵抗着面前士兵都是长矛,脸上和手臂满是鲜血,背后更是插着一支箭矢,鼻息间喘息声十分急促,显然他的体力已经快要透支了。 此时此刻的百里昂持着三尖两刃刀环顾四方,一向沉稳的他终归是撑不住了,看着不断被围杀的士兵,在看着被数百人包围的场景,百里昂眼中寒芒绽放,拼着一口气怒视着前方道:“随我冲杀!我给你们开道!给我杀!” “属下明白!”身后的侍卫长一听百里昂的胡吼,反手一刀便是朝着面前的乾军投掷而去。 “咔嚓!”挡在这名侍卫长身上乾军当场被这名投掷的飞刀给砍中了肩膀,整个人踉跄向后退了两三步。 此刻,这名侍卫长猛然拔出怀中的青铜剑,左手持盾,右手持剑,虎目盯着前方的敌军,怒喝道:“追随大将军,随我冲啊!” “杀!”三十多名仅存的山狐军,抄起手中的长刀冲锋而去,他们人人皆是左手持盾,右手拿着锋利的兵刃,见人就砍,一副虎狼之师的模样;这一刻谁敢阻拦他们,就是他们的死敌。 “报!将军!百里昂再次发起冲锋啊!”一名斥候骑着战马挥汗如雨的奔袭而来,毕竟眼下是正午的天气,温度颇高,许多人动快要坚持不住了 颇鄠背着手,神色淡漠的盯着下面的百里昂,眼神冷漠道:“还真是学不乖啊!” 颇鄠神情淡漠,冲着身后的士兵伸手,只见那名士兵取下身后的长弓,递给到颇鄠面前。 接过长弓的颇鄠挽弓搭箭,目标真对着百里昂,此刻的颇鄠一双眼睛已经眯成了线,死死的盯着下方的百里昂。 “嗖!” 长箭传风而去,如同黑夜中的银光,只听啪嗒一声,这一箭真真好好的射穿白莲昂的小腿,剧烈的疼痛使得百里昂中心失衡,当场栽倒在地面,嘴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呜咽之声。 “将军!”那名侍卫长眼见百里昂受伤,真想去救援,下一秒一道流星锤,哐当一声砸在他的脸上,当场这名士兵身子一番,脸上瞬间红肿淤青一块,当场晕死了过去。 “拿下!”只听的一声招呼,数百人蜂拥而上,百里昂虽然还能招架,但他小腿被射穿,被生擒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而战场的另一端,刘漕和袁浩两人的战斗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两人的招招碰撞都是力量与速度的极致比拼。 现在的刘漕挥汗如雨,手中的盾牌被袁浩的斧头给砍得破破烂烂,袁浩也是不好受,手中的一双斧头坏了一个,眼下这个也是处于崩碎的边缘。 “哐当…哐当!”两人再次交手,各自轰杀一招,袁浩手中的斧头顿时摔飞了出去,刘漕此刻脸上堆满了笑容,看向袁浩道:“给我躺下吧!” 刘漕说完,双手抄起手中的盾牌便是朝着袁浩的大脑门砸了上去。 第152章 堕落 刘漕和袁浩打的不可开交,眼下袁浩听着刘漕的话语,顿时怒火中烧,手中长刀猛地向下一压,直勾勾的压住刘漕的战刀,眼角的余光扫荡着刘漕的要害处。 “去你大爷的!”袁浩看罢,瞳孔猛地一缩,抬腿一脚便是踹在了刘漕的小腹上。 “碰!”伴随着这一声沉闷的声音,刘漕直接被踹飞了三四米,捂着自己的胸膛,嘴里止不住的闷哼着,面部都显得抽搐和疲惫。 “将军!没事吧!”两个士兵急忙上前搀扶刘漕,而面部有些扭曲的刘漕揉着自己的小腹,艰难的睁开眼,看着已经被自己兵马包围了的袁浩。 刘漕当即挥手道:“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我已经和他打到这个程度了!你们还要我怎样!给我上啊!“ “是!”许多士兵一听,纷纷上前,袁浩一看,顿时面色大变,上下左右开弓,撩倒了三四人;但猛虎架不住群狼,最终袁浩还是被按在了地上,一双眼睛赤红的盯着刘漕道:“狗日的刘漕!你他娘的的放开我!以多欺少!算什么豪杰!” 此刻的刘漕在士兵的搀扶下站起身子,使劲的揉搓着自己被踹到的地方,一脸奸笑的看着被按在地上的袁浩道:“你真当我是傻子,和你纠缠那么久啊!我不过是为了拖住你!让你麾下的士兵被解决掉!老袁啊!就你那两把子力气,我能不知道吗?打仗还是要靠脑子的!” “你狗日地东西!山里的野狼都没你们那么狡猾!给我放开!放开!”袁浩那庞大的身躯不时抖动着,像是随时要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士兵给推开似的;但是这些士兵却是死死的按着他,一个不够就上两个,生怕这家伙脱离了掌控。 “行了!别在这里和我干嚎了!耳朵都快被你叫的听不见了!”刘漕揉了揉酸痛的腰部,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看着趴在地下的袁浩道:“老实待着吧!等会交由殿下发落!带下去!一天一顿饭,多的不给他饭吃!要不然这家伙有劲没处使,凭白无故霍霍人!” “得令!” “狗日地刘漕!我草你祖宗!你杀了老子!杀了老子!”听着袁浩那不依不饶的叫唤声,其声音之大,令得隔着足足有三百米远的颇鄠都听到了。 刘漕听着袁浩的叫骂声,心情却是说不出的舒坦,这一次自己终于是报仇雪恨了;听着叫嚷的袁浩,刘漕冲着身后的士兵招呼道:“打晕这家伙!省的他叫唤!” “是!”只见一名士兵拿着刀柄打在袁浩的脖子上,疼得袁浩哇哇大叫,怒目圆睁的瞪着这名士兵道:“狗日的!有本事和老子单挑啊!看我不把你脖子拧下来!” 那名士兵更是用错愕的眼神看着袁浩,自己这一招下去,多少人顶不住啊,偏偏袁浩竟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听着袁浩的叫骂,那名士兵不信这个邪了,直接从地上拿起一个手腕粗的树杈子,哐当一声敲在袁浩的脑门上,一次不行,就来第二次,足足敲打了袁浩三次,这才将这个家伙给敲晕过去。 听着远处不在叫嚷的袁浩,颇鄠嘴角上扬道:“差不多了啊!” “百里昂!投降吧!你的山狐军已经全数被擒拿了!继续负隅顽抗有何意义!”颇鄠眺望着还在战场中垂死挣扎的百里昂还,大声劝说,语气中却满是不屑和嘲讽,毕竟白巾军中数一数二的大将败在了自己的手中,他如何的不喜呢。 虽然刚才放跑了一些山狐军,有可能会给旁边的白巾军传递消息,但对此颇鄠完全不担心。 因为这百里昂喜杀,性子阴沉,常常说话不计后果,因此在白巾军中的人员极差,这就使得即便是有人知晓了百里昂的危险,也没有人去救援他。 此时的百里昂就坐在尸海中,嘴中剧烈的喘息着,看着骑着战马在山坡上的颇鄠,百里昂知晓自己跑不了了,气喘吁吁的坐在尸体上,看着身边一个个被斩杀的袍泽,百里昂低着头吞咽着口水,长时间的战斗使得他嘴唇干裂,喉咙干涩。 眼下的他更是因为颇鄠的话而产生了心理压力,人就是这样,极其容易被言语等物所刺激和影响。 听着颇鄠道告诫,百里昂双手紧紧的捏在一快,眺望着远处的百里昂声音平稳道:“颇鄠你放了他们!我愿意自裁此地,等攻破了成都后!我的妻子孩子都归你!只求你放了我这些兄弟!” 颇鄠听着百里昂这心狠手辣的话语,果然,能够将数万人毫不留情杀死的家伙,都绝非寻常之人。 颇鄠骑着战马,漫步在满是尸体的地面上,朝着百里昂的方向进兵,边走边说道:“我给你个机会!放下兵器!殿下要面见你!你随我活着回去!我会给你手下这些兵将一条活路,反之!你若是敢自裁此地,我会让他们给你陪葬!至于你的妻儿我也会送他们去见你的!” “你当真舍得!当年你为了我的发妻,可是要与本将不死不休啊!”百里昂眼神疯狂,一双黑色的双眸盯着颇鄠,就像是恶魔在诱惑他一样,不断的给他低语。 “百里昂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吧!”颇鄠骑着战马,一双眼眸如同黑夜中的饿狼,死死盯着自己眼前的猎物,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百里昂,颇鄠神色平淡道:“少年只争义气,我之前爱慕孟家女不假;但我可没有染指有夫之妇的想法!况且你那发妻随生得油光水滑,但却是趋炎附势,水性杨花之辈!你觉得我会要这样的人吗?本将所图谋的乃是万古流芳之名!可不是会被一个女色所耽误;百里昂你堕落了!因为女人!你连手中的刀都快提不起来了!你部觉得可悲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百里昂听罢双眼猛地一眯,此刻他只觉得心中有一口气堵着,这口气比他打了败仗都难受。 第153章 失落 “哼!哼!你我始终都是泥腿子出身!像孟茹这等世家女子,若是不是为利益驱使!又如何会嫁给你呢?”颇鄠一语中的,只听得百里昂大脑一阵嗡鸣,整个人愣在原地,久久迟疑不定。 看着陷入自我怀疑的百里昂,颇鄠调转马头,背对着百里昂道:“降与不降,全看你自己了!活着我告诉你不知道的秘密!死了!那就当个一辈子的王八乌龟吧!” “你………!”此刻,即便是身经百战的百里昂,也是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双手掌咯咯作响,虎目来回闪躲,似乎并不想接受这个现实;但事实确实如此,他已经没了选择,只能默默的放下手中的兵刃,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当场将百里昂给拿下。 所有人都没想到,原本还要僵持一会的局面,因为颇鄠的三言两语提前结束了;这场大战也因此落下了帷幕。 百里昂束手就擒,被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颇鄠骑着战马,看着从山顶蔓延下来的火势,那张宽厚的剑眉时而舒展时而紧锁,像是有着什么事情影响着他的情绪。 “老颇!战事都结束了,怎么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啊”刘漕揉动着酸痛的胳膊,慢悠悠的来到颇鄠面前,眼中满是喜色。 “刚刚得到消息,皇甫错死了”颇鄠按着腰间的宝剑,在战场上来回巡查;原本他以为皇甫错顶多就是被俘虏,不曾想直接战死在山林里,眼下还不知道他在什么位置,也许他已经被山火烧的尸骨无存了。 “死了就死了呗!他自己愚蠢怪得了谁!”刘漕对此不以为意,当着颇鄠的面,直接将身上厚重的盔甲给拆卸下来,毕竟大热的天,与袁浩一场酣战下来,他身上没少出汗,就连额头上绑着的头巾都能够拧出水来。 颇鄠看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刘漕,眉头不由的紧锁起来,但也是懒得和这个家伙多说;抬头看着蔓延的火势;颇鄠冲着刘漕道:“组织手下的兄弟,让他们将火给扑灭!这把火放的有些大,别把周边的山林全都给烧了,后面大军还需要砍伐树木和打造攻城器械,这些树木都还用得着” “哎!我说你.....”刘漕话还没说完,颇鄠直接调转马头,向着百里昂的方向走去,气的刘漕在后面小声骂了几句,这才招呼着两边的士兵,抢救伤员,扑灭大火。 毕竟玩归玩闹归闹,不能拿正事开玩笑,刘漕虽然人有些混不吝;但终归是个聪明人,做事情也是知晓分寸。 一场大战结束下来,颇鄠骑着战马左右观摩查看,到处都是战死士兵的尸体,以及无数士兵的哀嚎声,而眼下百里昂已经被五花大绑,颇鄠就骑着战马静静的看着他。 “颇鄠!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百里昂回想起颇鄠透露的意思,心中浮现出一抹不好的想法,毕竟人就是这种擅长猜想的动物,一旦在他们的内心深处种下种子,这棵猜想的树苗就会疯狂发芽滋生。 “没什么意思,后续的事情,等你能够活下来再说吧;毕竟你如果死了,这件事情即便是你知道了,也没有任何意义。说起来我倒是还要感谢你”颇鄠翻身下马,找了一处有树荫的地方,刚才为了纵观全局,他站在太阳底下晒了整整两个时辰,眼下皮肤滚烫不说,身上的盔甲都在往外面冒着热气,额头上的汗水更是如同黄豆般滴滴答答的落下。 “颇鄠!你这是什么意思?”百里昂一听,即便是他再好的心性,此刻也是恼火不已,要不是有身边的士兵按着,他现在就想冲上去,将颇鄠活生生的给咬死,毕竟他可是生吃肉的狠人啊。 “百里昂!你对天下大势如何看待?”面对发狂的百里昂,颇鄠并不在乎他的癫狂,而是询问了这么一句,像是想要考验百里昂似的。 “天下大势分分合合,眼下正是乱局丛生的地步,当有豪杰出世间,大乾的灭亡,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百里昂看着颇鄠,不由自主的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心中也是疑惑不解,不知道颇鄠问这句话的含义。 “的确!乱世要来了!像你我这样的人,征战沙场是次要的,真正重要的是要找个好主子,只有找了个主人,才能在这场乱世存活下去,不然你我只能在这场浩劫中殒命,难有善终之日”颇鄠说完,不在理会癫狂的百里昂,站起身子,牵着战马的马绳向着前方漫步走去。 而停留在原地的百里昂整个人也是冷静了下来,看着颇鄠远去的背景,百里昂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朝着颇鄠远去的方向大声质问道:“难道陈镇就是一个好主子吗?他也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颇鄠你等着!迟早有一天,你会被卸磨杀驴的!” “太子是不是个好主子暂且不说!”颇鄠默默的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百里昂笑着说道:“但是吴昊敢用招降不到半月的敌将吗?他敢让一个敌将去统帅万人兵马去作战吗?他有一颗宽容之心吗?他有治国之能吗?他有统领兵马的能力吗?” “这.....”一连好几个问题是彻底把百里昂给问住了,一时间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颇鄠却是不急不缓道:“他有的不过是招摇撞骗的手段罢了!” 说完这一句,颇鄠也是懒得理会百里昂直接掉头就走,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百里昂看着颇鄠远去的背影,整个人停顿了好久这才缓过神来,他的脑海中一直想起颇鄠之前说的这些问题;这一刻百里昂陷入沉默,此刻他额头上的碎发和汗水搅合在一块,形成细密的丝线,百里昂眺望着远方,原本坚毅的眼神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悲伤情绪。 这一刻百里昂心情低落,整个人心事重重,整个人都苍老的几分。 第154章 战况 巴中城 眼下已经是七月底,百里昂战败被擒拿的消息响着整个川蜀大地;百里昂是什么人物,那是白巾军战神的人物,曾经创造过三日克五城的战绩。 这样的一位风云人物被擒拿,无异于是对白巾军士气巨大的打击,从百里昂被神擒拿活捉的那一刻开始,白巾军的底牌算是暴露个干净了。 随着前端战事的频繁失利,于此同时,各地的局面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是魏疾的三万兵马,一路杀到武都郡城下,只是用了三日的时间,便是将武都郡城攻下,斩首城中守将。 随后魏疾沿路兵马围剿白巾军,只是用了十天的功夫,整个武都郡望旗而降,武都郡收复后,魏疾长驱直入,只带了五千精兵南下,准备南下阴平郡。 而阴平郡的金家兄弟听闻魏疾兵马南下,当即里应外合,在阴平郡爆发大大小小十多回合的战役,直接一举拿下整个阴平郡;而南方的马卓山也是不甘示弱,和巴东郡的董芳合力,已经将白巾军的兵马压缩的丝毫不剩。 眼下各地兵马调动,目标正对着巴西郡巴中城,局面形势已经是岌岌可危了;在这种情况下,南下的成都等城池又凭空出现了一支奇兵;这支兵马人人白袍,身骑战马,在巴中之后的城池中猛打猛攻,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便是有七八座城池的白巾军被屠戮殆尽,只留下白袍军的传奇名号。 而随着这支兵马的进兵路线来看,他们的目标对准了成都,一时间察觉到此事的人,面色慌乱无比。 巴中城 太守府 此时身为白巾军中唯一一位大将的陆溟正坐在位子上,冥思苦想;左右两边站着的全是白巾军的主力精锐;此刻这位看起来眉清目秀的主帅,脸色难堪的能够滴出水来,原因无他,地上的三四份竹简使得在场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看着面前几个如同鹌鹑一样的军中将领,陆溟面色凝重道:“诸位!别装哑巴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天王!百里昂这是咎由自取,并不关天王您的事情,想必天王也不会责怪您的”站出来说话的武将,乃是一位身长八尺,腰间配备宝剑的汉子,头戴白巾,八字胡山羊须,听他说话的语气,便是知晓,此人是一个善于钻研,投机取巧之辈。 “符鱼你这是算哪门子的渠帅,这是罪责问题的时候吗?”陆溟真是被这个家伙给气乐了,猛地站起身子,一脚踹翻眼前的桌案道,勃然大怒道:“现在是百里昂被生擒活捉,我军士气受到严重打击,麾下将士望旗而降,我是让你们拿出策略,不是让你们在这里给我追究责任的” “这.....”符鱼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一时间竟然不敢和陆溟争论,只能认了这个哑巴亏;站在符鱼后面的郭智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做好了心中准备,看向陆溟高声质问道:“敢问天王!成都承诺的粮草都准备齐全了吗?” 陆溟原本愤怒的脸刷的一下冷了下来,黑色的双眸盯着郭智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这里足足有二十万兵马,在这里人吃马嚼,整日只看到出去的粮草,没看到进来的,眼下后勤补给都出现这般情况,这一仗还怎么打!百里昂在我军之中,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连他都不是乾军的对手,那我们又如何是!以我之见!不如投降算了!传闻陈镇乃是一位仁君,投在他的麾下,起码能活命不是”郭智来到大殿中央,面色凝重的看向周边众人,声音高亢有力。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竟然奇迹般没有人反对吭声;陆溟双眼猛地一眯,虎目盯着郭智,在看向在场的众人,随即询问道:“各位兄弟!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吗?” “我...我也赞同”刚刚发声的符鱼此刻也是跳了出来,他们已经被成都的酒色迷了眼,况且他们当渠帅这几年也是积攒了不少的财富,只要陈镇放他们一马,下辈子当个富家翁是不成问题的,何必继续留在这里给吴昊这个家伙拼命。 陆溟眼神瞬间一冷,给一旁的巫素玄递了个眼神,巫素玄瞬间会意,右手按在手中的宝剑上,猛地出剑,直接刺向刚刚说话的符鱼,只听噗呲一声,符鱼当场被刺死,郭智一看,面色瞬间一变,刚想要走,巫素玄一招横扫千军,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砍下了郭智的人头。 大厅里瞬间弥漫着一股血腥味,站在前排的狄宏更是被溅了满脸的血,眼神震惊的看向陆溟,除去刚刚被被斩杀的两人,以及投降陈镇的两人以外,八大渠帅,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陆溟看向众人,指着下面的两具尸体道:“这二人意图反叛我军,眼下已被我就地正法!诸位以为呢!” “天王自然是杀得好!这二人是死有余辜”说话的乃是江楷手下的第一目众,名曰缪忠,此人身长六尺,身材颇胖,脸色黝黑,若不是他说话,都以为这家伙是个肉球。 听着缪忠打着圆场,场内紧张的气氛这才缓解了不少,陆溟看向众人道:“眼下军心不稳,正是需要一场大战来提升士气,乾军不日赶到,各位兄弟做好迎战准备!我等守城一战” “诺”麾下众人一听,纷纷点头领命,实际上所有人都在谋划着自己心中的小九九,这一刻他们是真的着急了。 “退下吧” “是” 众人退散,大殿内只剩下陆溟和巫素玄两人,此刻巫素玄看着地面上还沾染血迹的地板,以及躺着的两具尸体,面色凝重道:“主公!末将说一句不当讲的话,还请主公勿怪” “直说吧”陆溟长吐一口气,整个人颇为疲惫乏累的坐在椅子上,像是如同一滩烂泥一样,躺在椅子上一点不想动弹。 巫素玄由于了许久,最终说出了心中的想法道:“我军大势已去,你叫我调查的事情,我以及查清楚了;成都内的粮草根本没有多少了,唯一的一些,也被江楷给换成了钱财,这家伙暗地里将财物运输到南方,所贩卖的钱粮也是运往南方,他或许是个绿林军达成了某种关系” 第155章 取舍 “你说的可是真的”陆溟听完巫玄素的回答,此刻也是警惕了起来;一双剑眉头不由的紧锁,心中颇为担忧。 “千真万确”巫玄素神情凝重,说话时语气都刻意压低了几分,没有办法,这个消息若是在军营中传开了,那就是炸锅的情况;毕竟粮食乃是士兵的命脉,若是这玩意出现问题,那这场战斗可就玄了。 陆溟坐在主位上,双手按着椅子的扶手,脸色都阴沉了起来,好半晌道:“你怎么想的” “白巾军大势已去,人人都在谋划着心中的小算盘,只有百里昂这个家伙一心为公,眼下他也没了,这场仗已经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巫素玄面色凝重,同时不是在屋檐内来回查看,检查周边有没有偷听的耳朵。 “你的意思是......南下”陆溟听完巫素玄的回答,犹豫了一会,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错!绿林军虽然人数庞大,但说白了都是占山为王,军队的掌握权力还是在各军将领手中;末将建议离开蜀地,前往南方,在那里图谋王霸之业。这里已经成为了残局,主公身有异象,日后必然会登临帝位,眼下南方还有多处地域乃是无主之地,主公若是拿下,定然有望称霸中原”巫素玄说话时小心谨慎,他虽然是个武将,但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他能够做到陆溟身边的心腹,除了果然的胆识和武力以外,还有他善于动脑子,能够为陆溟分清楚眼下的局面。 陆溟一时间被说的有些动容,看向巫素玄道:“你先派人将我家小从成都转移出去,我且在这里继续给吴昊这个家伙争取点时间!” “主公!感情用事可不是大丈夫所为啊!”巫素玄眼见陆溟还在这里犹豫,说话的声音都大上了几分,语气显得急切;生怕陆溟想不开,还在这里继续耽误时间。 “你懂什么!”陆溟背着手起身,面色淡漠的看向远方道:“各方调动和移开家小这都需要时间运作,况且我需要用白巾军的名号打出我的名气才是最主要的; 只要击败乾军一次,我的名气就会响彻大江南北,到时候路种反抗朝廷的豪杰必然来投靠;况且军中的兵马实在是太多,千里挑一的精兵才是我需要的,要不然目标太大,我们根本来不及转移,所以这点时间显得尤为关键,若是操作不慎,你我就会灰飞烟灭” “主公思虑周全,末将草率了”巫素玄满脸惭愧道。 “行了!不要再耽搁时间了!赶紧去安排吧,军中心腹将领的家属要一并转移,速度要快”陆溟双手交叉放于小腹,面色凝重无比,毕竟他在下一步险棋。 “末讲明白” 另一面,陈镇率领的十万大军率先抵达了通江城,而颇鄠也是带着百里昂等三个降将返回军中大营;来到军帐之中,颇鄠便是将三人押解在大帐外,进屋前来复命。 陈镇坐在主位上,大帐内坐满了人,陈镇抬首,看着大帐外桀骜不驯的三人,陈镇心中默念道:“系统!检测” “叮!白巾军百里昂:武力95 统帅97 智力91 政治60” “叮!白巾军袁浩:武力100 统帅81 智力70 政治0” “叮,白巾军姜烨:武力89 统帅87 智力62 政治50” “叮,恭喜宿主发现三位本土人才,任务完成进度30\/20,还有10人请宿主再接再厉” “叮,百里昂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袁浩武力值10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10点,姜烨两项能力达到8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共计获得召唤点17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101” 听着三人的数据,陈镇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次颇鄠是立下了大功,但同时也给宁越带来了巨大的麻烦,皇甫错的死亡,导致陈镇对待百里昂的态度发生转变。 如果现在继续招降他,必然会引得其他乾军主要将领的不满,他们会认为太子殿下妇人之仁,一味的宽容,却不能体恤朝中武将的付出,那这样便会寒了诸位将士的心。 可若是杀了他,陈镇又觉得十分可惜,这三人的能力若是收归己用,必然乃是一大助力,特别是这个袁浩,在这乱世当中,他的基础武力值,除了召唤出来的薛仁贵能够碾压他一头,剩下的也只有公孙斩一人而已。 况且,若是军中主要将领被白巾军杀了,那那些斩杀这些将领的人,必然会顽抗到底;毕竟投降就是死,但拼搏一把还能活,是个人都能做处正确的判断。 当然杀了他们也有好处,就是使得那些白巾军不敢轻易斩杀军中的高级将领,这也是对他们变相的保护。 只是眼下的事情有些取舍,一切还要看陈镇自己的意思。 “殿下!三人都在殿外压着!请殿下发落”颇鄠双手抱拳,神色淡漠;在旁边跟着的刘漕此刻也是屏住呼吸,回想起当时皇甫错的死亡,现场的氛围显得十分压抑。 大帐之中还站着不少人,几乎军中的主要将领都汇聚到这个地方,现场的气氛也分为三个层次。 首先,便是萧玄和张霸、楚罡等人,他们都是乾军的主要将领,和皇甫错同僚多日,彼此间早就有了不浅的交情;眼下听闻皇甫错死在这个家伙,一个两个都是怒目圆睁的盯着百里昂,恨不得现在就将哪个家伙干掉。 另外一边是陈镇麾下将领,他们对于皇甫错的死亡没有一点感觉,毕竟彼此间的交际也深;对于他们而言,只能表示深切的哀悼,但这并不足以让他们愤怒。 还有一部分就是陈镇招降的降将,这些人的心思想法不一样,有的人是唇亡齿寒,有的人则是认为百里昂有着出色的能力,如若随意杀掉,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还有的人认为,皇甫错战死明显是个人问题,并不能归结到个人,毕竟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第156章 功过 陈镇揉了揉了自己眉心,看着跪在大帐外地上还有些桀骜不驯的百里昂三人,心中那叫一个无奈,这三个家伙,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眼下都到了这个局面,这三人还保持着一副壮志未酬身先死的姿态,倒是徒增可笑。 陈镇听着百里昂三日的数据,可谓是眼馋无比,甚至于想要重用三人;可眼下这个局面,陈镇为了安抚人心,这三人怕是不得不杀;况且这三人都是背负着朝廷的人命,留下他们只会给陈镇徒增麻烦。 陈镇看了眼手中的战报,思量了一圈,直接将他扔给了一旁的沐玄策:“念吧” 沐玄策伸手接过陈镇递过来的战报,将其摊开念道:“此战皇甫将军战死!麾下兵马战死五千;颇鄠将军援军赶到,斩杀山狐军六千人,擒拿敌军主将百里昂、袁浩、姜烨三人......” 还不等沐玄策说完,站在萧玄身后的张霸率先发难道:“哼哼!救援!说的这么好听!还真会掩饰啊!” “张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兄弟出生入死,你自己没本事可别乱咬人”刘漕听着张霸阴阳怪气的话语,直接反唇相讥。 “哼哼!是我乱咬人,还是你们做贼心虚!我手下的士兵早就打探清楚,颇鄠你拿皇甫错的军队当诱饵,就为了能够擒拿百里昂;为了这一点小小的功劳,你就敢往自己人背后插刀子,你真当老子麾下的斥候眼睛是瞎的吗?”张霸直接走出队列,声音气愤且质问。 面对张霸的质问,颇鄠一副不卑不亢的表情,眼神淡漠的转头看向张霸道:“张将军!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无凭无据可莫要污蔑,我知晓你擒拿不住百里昂,但也没必要中伤再下!” “放你娘的狗臭屁.....”张霸本就是个火爆脾气,一听颇鄠在打马虎眼,顿时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想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站在萧玄旁边的楚罡伸手拉住冲动的张霸,转头盯着颇鄠道:“证据!你手下的士兵早就告诉我时间、地点、位置,以及战斗的全部过程!全军数万人,你以为你能堵得住” 颇鄠看向楚罡和张霸两人发难,还不等他说话,旁边的刘漕却是嗤笑道:“就凭这个吗?若不是我们及时行军,又如何能够救下皇甫错残军!按照你这么说,日后行军打仗,我们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行了,何必在救援其他人,免得惹得一身骚,当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颇鄠转头盯着刘漕,心中不由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论耍无赖的手段,怕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一定是这个家伙的对手。 “狗东西!你他娘的说什么!明明是你们.....”楚罡怒火中烧,想要弄死刘漕,但坐在上方的陈镇却是猛地拍打着桌面,瞬间遏制住即将爆发的战火。 大殿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陈镇身上,感受着众人注视过来的目光,陈镇面色铁青道:“眼下大战在即!你们还有心思谈论这些!” “殿下!皇甫错将军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吗?”张霸言辞有些激动,因为说话的声音太大的缘故,让站在陈镇身后的许褚猛地上前道:“张将军!你想做什么!” 许褚那庞大的威压,使得张霸一时间不敢再多言,只是死死的看着陈镇,以此来表达自己的立场。 陈镇一双虎目盯着张霸,眼神冷漠道:“赏功罚过乃是为将的主体职责!颇鄠剿灭山狐军,乃是为我军除掉一个祸害,前年大将军几次在山狐军手下吃亏,致使我军损兵折将,张将军!孤给你同等的降将,你能拿下山狐军吗?” “我.....”张霸一时间语塞,一双眼睛瞪如铜铃,心中那是怒火难平;看着陈镇心中愤怒,但却是无法反驳。 “你什么你!难道皇甫错就没有贪功冒进的想法吗?终归是他自己害死了他自己”陈镇站起身子,漫步来到张霸面前,言辞铿锵有力道:“颇鄠擒拿百里昂,剿灭山狐军这是功劳!皇甫错贪功冒进这是失职,战场上是拿实力说话的地方!不要将你们的团体作风带到军队里!你......听明白了吗?” “殿下!臣不服”张霸心中起伏不定,对于陈镇的做法更是有诸多不满;陈镇眼神瞬间冷漠了下来,一双黑色的眼眸盯着张霸,他知晓自己必须要压制住张霸的气焰,否则军队里其他居功自傲的将领,根本不会对自己心服口服。 而且更为严重的便是,刚刚招降的白巾军定然会对他失望,比较一个上位者压不住下位者,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不服!那就拿实力说话”陈镇转身看向旁边的陈宫道:“念!让我听听张将军的功过” 张霸一听,脸色瞬间黑了下来,陈宫在衣袖中翻找了一圈后,最终拿出一卷羊皮纸道:“前年八月!张霸率三千兵马孤军深入,陷入朱岩埋伏,大败而归!致使三千兵马全员战死!前年十二月!因贪功冒进,致使李德明大将军布置的战术功亏一篑.....” 一份份战报就像是被人扯掉的遮羞布,张霸之前的战绩被彻底给撕开,现在的张霸脸色都成了猪肝色,整个人是七窍生烟,旁边的刘漕更是添油加醋道:“哟!没想到啊!这人啊!本事没多少,但脾气却狠大吗?” “干!老子弄死你”张霸心中怒火无处发泄,眼下刘漕就是个导火索,张霸直接冲了上去,要打死刘漕,站在前面的萧玄,急忙伸手拦住张霸,面色铁青道:“殿下面前,休要放肆” 萧玄眼看着张霸这个家伙要犯浑,当下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张霸身后,一套军体擒拿术,直接将张霸死死的牵制住,免得这家伙大脑一热,又要干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 而大帐内的气愤,也因为张霸的混不吝,显得格外诡异了起来。 第157章 论功行赏 “放开!老萧你给我放开!啊啊啊啊”张霸心中怒火难平,想要弄死刘漕,身形不断蠕动,奈何萧玄死死将其拉住,不让他动分毫。 萧玄此刻也是眉头紧锁,暗叫这个张霸做事情没个分寸,刚想让他冷静一点,这家伙直接一个肘子打在萧玄的脸上,疼的萧玄直接松开了手。 “啪!”此刻张霸因为发疯的缘故,力道奇大无比,直接挣脱了萧玄的束缚;没了萧玄的束缚,张霸一拳头打向刘漕,但因为时间太过仓促,方向没有控制好,再加上身形闪躲,这一拳竟然直直打向陈镇了。 “不好!保护殿下”公孙斩和陈到顿时急了,两人纷纷迅速上前,但因为距离太远,两人根本无法救援。 关键时刻,站在陈镇身侧的刘漕急忙挡在陈镇身前,只听碰的一声,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刘漕的脸上,这家伙也是个人精,猛地咬破舌头,当场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整个人也是倒落在地,连连滚了三四圈,一副身受重伤的模样。 “这....!这.....”张霸面色错愕,看向眼前愤怒的陈镇,在瞅了瞅躺在地下装作一副奄奄一息的刘漕,张霸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原地,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身形更是止不住的向后退了两三步。 “哈哈哈哈哈!张霸!你好得很啊”陈镇猛地上前来到张霸面前,眼中的凶戾之气,是怎么也挡不住;而做错事的张霸却是下意识的往后退走,此刻陈镇声嘶力竭道:“今日你所犯三大罪名” “一!以下犯上!意图殴打当朝太子!” “二!不尊将领,想要谋杀军中主将” “三!无故殴打同僚!使其受伤!” “三罪并罚!可杀你九族”陈镇没说一句,张霸便是向后倒退一步,因为碍于陈镇的威势,整个人慌乱不已,噗通一声便是跌落坐在地上;当听到最后诛九族的话语,急忙跪在地上求饶道:“末将知错!还请殿下饶恕” “君无威不立!将无勇不胜!今日你以下犯上,然念你同僚悲痛,饶你一死,下去领军棍八十!你可服气”陈镇面色阴沉的盯着张霸,说话时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若是陈镇愿意,一味的追究话,这家伙能够直接死亡。 但是现在的陈镇还不能做,若是过多的责罚会寒了人心;况且大战在即,现在的局面不宜乱来。说白了还是现在陈镇的根基太弱,若是他麾下有十万忠心耿耿的护卫,这张霸死与活他根本不在乎。 可就这么放过他,陈镇便是觉得太便宜他了;他陈镇是属睚眦的,什么仇什么恨他是不隔夜的。 “八...八十”张霸脸色额瞬间难堪了起来,可眼下也不好继续争论下去,只能拱手道:“末将得令!谢殿下宽恕” 暂时按住了张霸后,陈镇背着手,看向众人道:“颇鄠擒拿百里昂大功一件,封为偏将,刘漕封校尉,功劳一一记录,等回京城再次奖赏” “多谢殿下”此言一出,在场的降将眼神皆是一亮,现在的他们不但能够活下来,反倒是还看到了希望啊;毕竟没有什么比建功立业更让人觉得兴奋。 而李德明军中的一些将领,此刻脸色也是拉了下来,现在的他们感觉很失落;因为陈镇的做法让他们感觉自己被忽略,甚至于被羞辱。他们可是军中的主要将领,提拔了那些降将却和赏赐,这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陈镇自然也是察觉,他环顾在场众人一圈道:“魏疾平定蜀北,乃大功一件,玄策一一记录在案,日后上报朝廷,多加封赏” “诺”沐玄策拱手领命,而在场的众人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一点,毕竟这个遮羞布还是要遮盖一下的,不然这脸皮却是有些挂不住啊。 陈镇话刚刚说完,李德明麾下的武将这才提了点精神;看着这些人,陈镇知晓需要给点甜头了,背着手看向众人道:“眼下武都郡已经被平定,阴平郡平定的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目前蜀西的道路已经打通,我欲兵分两路,大军赶到阴平后,一路南下,一路东进,分别拿下汶山郡和梓潼郡,你们谁愿意领兵”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脸色皆是一变,刚刚出言不逊的张霸急忙上前请命道:“殿下!臣愿将功折罪” “末将公孙斩请战” “末将楚罡请战” “末将萧玄请战” “末将郭宗请战” 一时间武将纷纷请战,他们都是不是傻子,知晓这是立功的机会,皇甫错毕竟是个死人,他们还活着,他们想要往上爬,就必须要立功。 而陈镇麾下的一些将领也是纷纷请战,无异于是加重了这两个地方的分量,这是明摆着的功劳,谁抢到就是谁的,现在继续谦让下去,无意是傻子的做法。 听着场中众人吵吵嚷嚷的声音,只有朱岩一人,装腔作势请战,他不是傻子,自然知晓这是陈镇的用人之术,他刚刚惩罚了张霸,需要用功劳来笼络军心,而汶山郡和梓潼郡就是这次机会,即便是他能力再强也不会得到这次机会,因为这个两个战功,是用来安抚乾军主要将领的情绪。 陈镇双手交错,黑色的双眸在场众人面前来回扫视道:“朱岩拿下梓潼郡!楚罡拿下汶山郡!” “末将得令”刚刚被点名的楚罡顿时大喜过望;心中的欢喜更是溢于言表。 朱岩面色也是一愣,有些错愕的上前拱手接令,神色显得迟疑和疑惑,难以置信陈镇竟然会选择他。 陈镇看向还有些心有不甘的张霸,嘴角上扬,浮现一抹冷笑的道:“攻打巴中!张霸你领兵五千作为先锋!可有问题” “多谢殿下!臣必誓死完成”张霸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拱手接令;殊不知他已经被陈镇给盯上了。 眼见这场闹剧终于过去,陈镇看向大帐外面捆绑的三人,陈镇揉了揉眉心,挥手道:“这三人押送至汉中,送往京城,等陛下处置” “诺” 第158章 在:坐井观天 夏日的太阳升的快,落地的也快,只是商谈间的功夫,天地逐渐昏暗了下来;已经疲劳一天的人也逐渐休息。 入夜 城外的小亭处,湖面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借着月色依稀能够看到水中盛开的莲花,不时有鱼儿浮出水面,戏闹游动。 陈镇坐在凉亭的主位上,喝着碗里的浓汤,对面正坐着朱岩;此刻他看着满桌的菜肴,脸上写满了疑惑,迟疑的许久,看向陈镇,将心中的压抑许久的问题说出:“殿下!今日为何要启用末将拿下梓潼郡” 陈镇端着碗,喝汤的动作微微停滞,放下手中的白瓷碗,看着满脸的疑惑的朱岩,询问道:“你对今日的事情怎么看” “殿下处理的非常巧妙,赏功罚过,算是将颇鄠给摘除了嫌疑,同时也惩戒了张霸那样的骄兵悍将;但让臣想不通的是,殿下为何要让臣去拿下梓潼郡,张霸怕是比臣更加合适吧!将他调离此地,一来能够缓和眼下的矛盾,二来也能将他支开,免得再起波澜”朱岩的话说的句句在理,从陈镇的角度上来分析,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陈镇看着朱岩,转头看向湖中的夜色,沉默许久后,回答道:“叫你去是有原因的,你之前身为白巾军四天王之一,需要用功劳来洗刷你的罪名,同时也要证明你的立场,要不然日后去了京城,我保不住你” 朱岩听得此言,神色一愣,老脸更是一红,他是真没想到,陈镇尽然是在为他考虑;朱岩一双眼睛盯着陈镇,看着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少年,朱岩第一次觉得这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陈镇看了眼震惊的朱岩,随手拿起盘子上的一块咸肉,随意的塞入嘴中,边吃边解释:“你既然投降了我,我便是要保下你们,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朱岩端着碗的手停滞了下来,看着陈镇道:“殿下你就那么信任我吗?你就不怕我一去不返” 陈镇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朱岩,一副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看着套话的朱岩,陈镇也不墨迹:“你学的是君子之道,我不会看错人的,若是你真的一去不归,那也是我的问题,一切责任由我一人承担” 朱岩听完话语,低下头默默思虑半晌,随后抬头看向陈镇,咧嘴一笑道:“虽然拜你一个小孩为主公有些耻辱,但有钱难买我乐意!今日以汤代酒,比不负主公之托” “行了行了”陈镇端着碗和朱岩碰了一番,两人将手中的汤水一饮而尽;喝了汤水的陈镇毫不顾忌的打了个饱嗝,询问朱岩道:“你对颇鄠这个人怎么看!今日这件事情也是他引出来的!而且皇甫错的死,他也是有着很大的责任” “颇鄠就像是狼!吃饱了他会为你干活,但若是他饿了就是弑主!就像是对待吴乾那般,请主公慎用”朱岩显然对颇鄠的评价不高,甚至于对他的行为也有些不齿。 “什么狼不狼的,我只知道不负他人遍是不负本心”陈镇默默的将朱岩的话记在心里,但表面上的话语还是不能说漏嘴,毕竟不能寒了人心;陈镇抬首看向天空中的圆月道:“当然对于自己人我只给一次机会,但对于敌人那就只有死路了,以往我树立的仁慈形象是对于地下士兵的,但却是让这些骄兵悍将觉得孤太过仁慈了,所以孤不介意杀鸡儆猴” “主公!你说的是.....”朱岩没有直说,而是先猜测了起来,似乎这样不会让陈镇以为自己是自作聪明。 陈镇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交汇揉搓,眼神郑重的询问道:“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 “主公请讲,末将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朱岩当即拱手一拜,神色恭敬;心中也在盘亘陈镇会询问他什么问题,毕竟这相当于陈镇对他的考验了。 “你觉得张霸和皇甫错的能力如何”陈镇双手交叉,放于小腹,笑呵呵的看向有些纠结的朱岩道:“如实说!不用避讳,这里只有你我,不会被外人听去!” 朱岩一听,深吸一口气,看向陈镇,思索一会后,拿起桌子上的茶盏直接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长吐出一口浊气,迎面分析到:“按照常理来说!这两位将军的能力不及末将,若不是有李德明大将军和蒙道之这样的边塞将领撑着,只需要给末将一月的时间便可拿下之前的汉中城,也不至于会有今日的局面” “你说的不错”陈镇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肥肉咀嚼了一二后,陈镇看着天空中的月色,眼神复杂的解释道:“这次调动的兵马其实并不是大将军麾下的嫡系兵马,我那位父王性子多疑,此次跟随来的大将军嫡系兵马,只有魏疾和萧玄两人,其余的都是关中军队; 这些军队的主要将领都是被世家子弟所包圆,当时大战在即,大将军的嫡系兵马又一直处于北方抵御匈奴,所以只能矮子里面选将军,这张霸和皇甫错的便是当时的产物” “原本我以为大乾最强悍的战力,便是中央军了,毕竟他们享受着全国最好的装备、粮草和马匹,但是现在看来,完全是我想多了,”朱岩自嘲的笑了笑,像是嘲笑自己坐井观天了。 因为陈镇刚才的话语还有另外一个意思,白巾军根本没有让大乾动用真正的实力;乾军真正强悍的军队是边塞军。 听着自嘲的朱岩,陈镇依靠在椅子上,神色平淡道:“只有在血与火的战争中接受洗礼,才能铸就铁血强军,中央军不过是帝国粉饰的门面罢了!” “言归正传”陈镇抚摸着下巴上逐渐长出来的胡须,神色凝重道:“张霸和皇甫错代表的世家,他们二人身后站着的又是张家和皇甫家,这两家染指的兵权虽然不多,但是我那些兄弟拉拢的对象,所以今日张霸的发难,不过是朝廷上我几位兄弟的无声怒吼罢了” 第159章 万人敌 朱岩听完宁越的回答,心中大致了解陈镇现在的处境,看着陈镇空空荡荡的碗,朱岩拿起勺子,接过陈镇的碗便是盛了进去。 思虑了半会,朱岩询问道:“可即便如此,殿下还要将这些人推上去,去当先锋和抢夺功劳吗?” 朱岩虽然很聪明,但是他接触政治的时间太短,根本不懂得其中的尔虞我诈,说白了就是资源的封锁,在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情况下,他根本搞不清楚事情最终发展的走向和结局,终归是阶级限制住他的思路。 “功劳不能独占!要不然我便会被群起而攻之,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还是懂得吧!况且这些人未必不能为我所用”陈镇转动着手中的杯盏,眼神中满是玩味,看向面前的朱岩,语气平淡道:“至于张霸,不过是个莽夫罢了!他的先锋可不好当!在你的印象里!陆溟是个简单的人物吗?” 朱岩听到陆溟两个字,刚刚端起杯子的手瞬间颤抖了起来,先是吞咽了一口唾沫,思索良久道:“主公!末将想给主公提个醒!万万不可小看这个陆溟!此人有万夫不挡之勇!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若不是吴昊可以压制他,只怕此人已经名震天下了” 陈镇一听,眼中闪现一丝错愕,放下手中的杯盏,坐直了身子,眼神多了一丝趣味道:“有多厉害!比之袁浩如何” 朱岩微微错愕,思索良久后,看向陈镇回答道:“以袁浩的实力,只能撑住三十个回合” 陈镇心头猛地一阵颤抖,强如袁浩这般的人物,竟然也只能在陆溟手中坚持三十个回合,那这陆溟的基础武力值到底有多少;原本今天一直舒展眉头的陈镇第一次流露出凝重的神情。 此刻宁越刚刚端起的茶盏又默默地放回了原位,双手交叉合十道:“按照你的说法,这陆溟岂不是拥有霸王之力!项羽在世?” 朱岩听着这些稀奇古怪的名词,神色一愣,看着陈镇面色疑惑不解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霸王是谁!这项羽又是谁?” 陈镇面色微微一愣,暗叫自己说秃噜嘴了,这个世界应该是异世界,没有类似于霸王项羽这样的人;说岔的陈镇深吸一口气看向朱岩道:“说岔劈了!你若是对阵陆溟可有胜算” 朱岩听完陈镇的问话,先是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然后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自己肚子里灌输;一口气喝了三四杯后,朱岩这才艰难的开口回答道:“我这陆溟虽然同为天王,但是我的实力不如他,最多四六开” “你六他四吗?”陈镇问出这一句关键性的词语,朱岩一听摇了摇头,再次喝了一口酒水,面色严峻道:“他六我四!” 陈镇一听,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能够让朱岩这等名将都觉得棘手的人物,这陆溟究竟是何方圣神;此刻陈镇的眉头不由的紧锁了起来,心中也是升起一抹无力感。 看着天空中的月色,陈镇依靠在背后的椅子上,双手交叉放于脑后,感受着微风拂面,陈镇神色如常道:“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他是否如同传闻中那样厉害!” 八月初 天色昏暗 张霸率领一万精锐连夜奔袭至巴中城,心情粗犷且拐杖的张霸,难得这一次没有鲁莽,而是率领麾下的士兵在距离巴中二十里地外的丛林里安营扎寨,就地取材砍伐树木建造防御。 张霸虽然性格暴躁,但也不是傻子,陈镇叫他当这个先锋,虽然是将功劳让给他,但若是他有个闪失,定然会被陈镇清算,所以一向以鲁莽为主的张霸,选择了稳重的打法。 此刻月黑风高,已经行军多日在加上伐木造营的进程,许多士兵已经累得不成样子,躺在地上就是呼呼大睡;作为先锋的张霸背着手,面色凝重的看着身前的地图,一双虎目在地图上来回扫荡,好半晌道:“巴中的情况怎么样了!这几日可曾抓到什么探子” “启禀将军!巴中这几日一直在固守城池,城内的大军也是安然无恙”站在大帐中的一位中年人如实回答,随后取出怀中的书信,递给身前的张霸道:“大将军!这是吴王殿下给你写的书信” “哦!”原本一直保持淡定的张霸瞬间变换了脸色,猛地转身看向身后的这名将领道:“速速将东西拿过来” 这名将领当即将手中的书信呈送到张霸的面前,大约看了三四秒的时间以后,张霸来到火烛前,将书信点燃给烧掉,脸色更是难看至极,看向面前的这位将军,不发一言。 “将军!吴王什么意思!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那名士兵眼瞅着张霸的脸色不对,开口追问道。 “乌惠!别叫嚷”张霸刻意的压低着声音,在确定周边没有人听到后,面色疲惫道:“吴王希望我们在战场上制造太子被刺杀的假象” “什么?”名唤乌惠的这名将领眼中满是震惊之色,手中拿着的竹筒也是应声掉落;在东西落地的一刹那,乌惠环顾一圈,看向张霸道:“你欲如何!” “我们既然已经投靠了吴王殿下,那自然要为殿下效力;眼下白巾军的颓势已经出现,太子殿下的作用也是十分小,杀了他不会影响大局,但我们要做的隐秘点!免得被人发现马脚”张霸背着手,看着眼前的火烛之光,心中生出担忧之色。 “西边的山林里有一种毒虫!名叫翅修甲!被此虫咬了并不致命,可在伤口未愈合的时候绝对不能吃山中的野蘑菇,这两种东西单一的碰到没有任何的作用,但是要被同时集合一处,一日病危,两日绝气,三日定然会尸骨无存”乌惠言罢,从怀中掏出木盒,微微打开,便是看到里面有一颗毒虫在静静的待着。 张霸只是略微的看了一眼,随后挥手道:“蜀地多有蛇虫鼠蚁,你行事小心些,千万不要被看破” 第160章 狮虎槊 “放心交给我保证万无一失”乌惠嘿嘿一笑,那张尖酸刻薄的脸颊倒是颇为自负;张霸只是扫了他一眼,也是有些嫌弃,懒得和这家伙说些废话,默默的坐上自己的位置,看着桌案上的烤羊腿,已经劳累一天的张霸拿起桌子上的焦香酥脆的羊肉,张口便是撕咬了一大块,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 乌惠也是笑呵呵的做回了桌案前,刚打算吃饭,大帐外却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音更是显得尤为慌乱,只听得这名小兵大声呼喊道:“将军!将军出事了” 正在吃饭的张霸顿时怒火中烧,猛地将手中的羊腿肉扔在了桌子上,脸色难看无比道:“吵什么吵!出什么事情了” “白巾军袭营了”士兵额头上冷汗直冒,一个扑腾,被帐篷外的石头绊倒,脸上满是灰尘,说话时声音中满是惊恐。 “什么?”张霸噌的一声站起来,看着这名士兵,当即质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给我说清楚!敌军来了多少人” “足足有三千人!”士兵面色恐惧道。 “三千人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乌惠一听,顿时被气乐了,刚刚拿起的羊骨头,更是直接被他扔在了地上。 “他娘的!这陆溟真是欺人太甚,只有区区三千人,竟然来袭击我的营寨”张霸怒不可遏,直接一脚踹翻了眼前的桌案,提起兵器架子上的长枪,猛地往身上一挂,大步向着帐篷外走去,翻身上马,张霸怒视着前方,冲着众人大声嚷嚷道:“全军迎战!给我杀了陆溟” 眼下正是日落西山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依靠微弱的火光来看到敌军的动向;因为天昏地暗的原因,使得两边士兵在战斗的时候都受影响,甚至于会有敌我不分的情况。 身长九尺的陆溟身穿黑龙断金甲,头戴白巾,阔面重颐,虽然俊秀但不失帝王霸气,胯下骑着一匹乌黑战马,手中拿着一柄狮虎槊,背后白色的披风随风摇摆,颇有万人敌之姿态;一双虎目盯着前方,眼神凶悍无比道:“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杀”数千人波涛汹涌般的怒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怒吼声,而在陆溟身后更是树立着白色黑边的军旗,上写着一个大字,上书一字名曰:山。 “山字营!是陆溟麾下的山字营!快防御!快防御”为首的乾军千夫长是个有见识的,知晓着陆溟麾下山字营的厉害,当即冲着两边的士兵大声怒吼道。 “放箭!放箭”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漫天的箭矢在空中穿梭落下,巫素玄看着空中落下的箭矢,眼中闪现一道冷笑,大声嚷嚷道:“都他娘的长点眼睛!死了老子可不给你们收尸” “哈哈哈哈哈!将军放心!只是区区这点箭矢!还影响不到我们”巫素玄身后的士兵哈哈大笑,浑然没有将空中的箭矢放在眼里,手中高举着盾牌,一个劲的向着前方冲锋;空中射下的箭矢不是落在空地上就是被手举着的盾牌给格挡下来。 为首的千夫长脸色瞬间骤变,看向身后的士兵道:“弩箭给我用弩箭!快” “蝼蚁!莫要妄图挣扎了”陆溟骑着胯下战马,在战场中窜梭如风,手中的狮虎槊猛然一槊挥下,此槊在空中闪现化为一道圆弧,迎面便是将下面的乾军千夫长人头分离。 “给我冲!杀啊”陆溟手中狮虎槊猛地一挥,冲着身后的武将下令:“蔡鲨!你率领五百精锐向着西面进兵!潘虎你占据高地,利用你麾下士兵神箭手的优势,给我们创造机会!索并甲!你率领一千人给我向东面冲锋,巫素玄你给本将守好大门,出了事情唯你是问” “主公放心!有末将在!这个营门他们夺不回去”巫素玄冷哼一声,手中长刀猛然倒插葱在地面,反手捡起地上一杆长矛,冲着身后的士兵怒吼道:“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主公!那你怎么办?”说话的乃是蔡鲨!此人虎背熊腰,声音洪亮如钟,眼神彪悍,为人擅长使用一柄双刀,两手各是有着百斤之力,在陆溟麾下,是仅次于巫素玄的头号战将。 陆溟轻蔑一笑,催动着胯下的战马,神情淡漠道:“我一人足矣抵挡千军万马!这些鼠辈还伤不了我!” “主公神勇!我等佩服”这些人也没有因为陆溟的孤傲而感到愤怒,反倒是心悦诚服的尊敬;对此陆溟浑然不在乎,猛然催动胯下战马,急促朝着正中央的张霸军营杀去。 “驾”陆溟纵马疾驰,一双虎目盯着中军大帐的张霸,眼神冰冷且杀意浓重道:“挡我者死!” “轰轰轰!”只见陆溟双手握紧手中的狮虎槊,额头上青筋暴起,一个人直接挑起整个马车,迎面便是向着身前挡路的乾军士兵砸去。 “轰隆隆”这个战车在空中足足有六米的高度,刚刚冲杀来的士兵看着眼前的架势,顿时面色大惊,刚想要躲开,但是因为天黑,陆溟的力量实在是太大,还没反应过来,身下的这些士兵顿时被压死一大片。 “混蛋!贼将休要猖狂!乌惠来也”身为张霸身边的副将,乌惠此刻若是再不站出来,怕是能被身后的士兵戳断脊梁骨。 身长七尺的乌惠骑着战马,手中拿着一柄红缨枪,一路驰骋,冲着陆溟的方向俯冲而来;面对乌惠,比他高上一个头的陆溟连杀他的兴趣都不高,看着近在咫尺的乌惠,陆溟挺枪走马,眼神凶狠凌厉道:“杀” 此刻陆溟一声怒吼,手中的长枪在空中化为残影,乌惠看罢,挺枪杀去,两者兵器碰撞,在空中爆发出铿锵有力的兵铁交鸣之音,随后乌惠手中的红缨枪直接应声而断,陆溟手中狮虎槊长驱直入,一招便是贯穿了乌惠的心肺,锋利的狮虎槊头直接贯穿了乌惠的身体,在战马狂奔惯力的影响下,直接拖拽着乌惠的尸体落下马来。 第161章 一枪杀敌 “噗通!”一招杀人,战马的惯力直接使得陆溟将他从马背上挑了起来,一连往前面冲锋三四米后,陆溟手中长枪一震,乌惠整个人在空中飘荡,就像是扔垃圾一般,将乌惠的尸体随意的扔在了路边。 “这....这还是人吗?一招跳车!单招杀人”站在张霸身边的一名亲卫,看着威武如天神下凡般的陆溟,面色苍白无力,说话时整个人都陷入了迟疑和怀疑人生,握着战刀的掌心更是止不住的向着外面冒汗。 “你他娘的放什么屁!给我上”张霸听着身边亲卫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腿踹了这名士兵背后一脚;像是不信这个邪,猛地抽出腰间佩刀,虎目盯着陆溟,催马冲锋,手中兵刃对准了陆溟,大声怒吼道:“贼将休要张狂!吃你爷爷我一刀” 闻声而望的陆溟眼神冷漠的看着张霸,眼中的轻蔑之色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一双虎目盯着奔袭杀来的张霸,略微催马上前,在计算好两者之间的距离后,一招羚羊跳崖直接从战马上跳入空中,双手捉着手中长枪,这一跳陆溟整个人都落在了空中,威武的身子在月光的照射下如同天神下凡。 “啊!”张霸看着跳入空中的陆溟眼神惊骇,一双如同围棋子般的眼睛不断倒射出陆溟的身影;在月光的衬托下,只能看到陆溟的身影在黑夜中的轮廓。 还未等张霸反应过来,只听撕拉一声,张霸的人头便是如同球体一般在空中滚落了三四圈,待停下后;张霸只看到自己的无头尸体,如同喷泉一般在空中喷血,随后张霸的眼前一黑,整个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将军死了!将军死了!快跑啊!快跑啊”随着张霸的死亡,这一刻无数的士兵面色骇然,掉头就往后面跑,连一点战斗的欲望都没有,一个两个面色恐惧不说,更是恨父母少生了两条腿,一个劲的向着身后奔跑,生怕被后面的山字营追上,惨遭屠戮。。 两招斩杀敌将,陆溟猛甩手中狮虎槊,将兵器上的鲜血散开,虎目盯着众人大声怒吼道:“杀!给我杀......” “杀”随着乾军主将阵亡,山字营麾下的士兵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一个劲的摇旗呐喊,杀人如麻,只是顷刻间便是血流如泉。 一场夜战下来,乾军阵亡大将,这已经是收复失地战损的第二位乾军主将了,也让白巾军的士兵再次树立了信心,只是今日一战,白将军缴获粮草三千石,辎重无数,也是极大提升了白巾军的士气,对于乾军的士气也是极大的打压。 两日后。 “叮!张霸战死!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当前宿主召唤点109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张霸战死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陈镇的手中,看着手中的战报,陈镇表面上愤怒无比,但心中却是毫无波澜,他不在乎张霸的死亡,而是在乎六千多名将士的战死。 一场大战下来,竟然损失了六千多人,只有四千人逃回来,被杀的丢盔卸甲不说,一个两个更是失了心魂,把陆溟这个家伙塑造成一个战无不胜的恶魔;现在在军中,对于的陆溟的谣言更是越说越扯淡,有人说他是吃人的恶鬼,有人说他有摧山断海之能,各种版本不胜枚举。 还有就是军中两员大将战死,这无疑是对陈镇的挑衅,现在军中已经有流言蜚语传出,说陈镇无统兵之能,以至于让朝廷损兵折将,眼下这个消息怕是快要传回京城了,若是陈镇在不能取胜,怕是朝堂上的那些人,能够一口一个唾沫将他活生生的给淹死。 “参见主公”陈宫闻讯赶来,面色凝重无比,看向面沉如水的陈镇,他知晓事情怕是不好办了。 “传我军令!命令魏疾和马卓山兵马两日内必须抵达巴中城下,随我围剿陆溟,同时派遣公孙斩为先锋,开道取路!务必稳住局势,同时命令颇鄠、刘漕让他二人协助公孙斩稳住局势,不得有误”陈镇面色铁青,眼下的战场必须要派遣大将稳住局面,否则一旦再次出现问题,军心必然生乱。 “领命”陈宫得令,也不再耽搁时间,毕竟兵贵神速,战场的事情耽误不得。 半日后,公孙斩先登死士为先锋,颇鄠和刘漕兵马紧随其后,两军合兵一处,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陆溟并未再次袭击营地,而是摆开阵仗,等候陈镇兵马到来。 最终的决战,也在此刻拉开序幕,这一战白巾军二十四万兵马全员上阵,陈镇也是拿出为数不多的兵马,共计二十万(一半乾军一半投降兵卒)在巴中城外的汜丘摆开阵仗。 转眼之间,半月时间已过,陈镇率领的二十万大军,以及马卓山和魏疾的兵马也在巴中城汇聚,双方兵马加在一块,足足有二十五万之多,数目庞大,军队中每日的人吃马嚼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眼下众将汇聚,陈镇也见到了几个新的面孔,首先便是跟随魏疾前来的金家兄弟,还有协助马卓山收复失地的董芳。 看着眼前的三人,陈镇不动声色道:“系统!给检测一下这三人的数据” “叮,金矢:武力96 统帅72 智力85 政治32” “叮,金兴:武力74 统帅85 智力85 政治74” “叮,董芳:武力90 统帅84 智力74 政治54” “叮,恭喜宿主发现三名人才,当前任务进度32\/22,还有8人,请宿主再接再厉” “叮,金矢武力值96,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金兴两项能力达到8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董芳武力值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当前宿主获得召唤点25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134点” 陈镇听着系统的提示音,眼中流露出意外和欣喜,这几人的能力不错,若是收为己用倒也合适不过,看向三人,陈镇冲出军帐,冲着在场众人吆喝道:“来!众人随我迎接我大乾的忠臣义士” 第162章 招纳 “我等惭愧!未能早些帮助殿下平定叛乱!”三人之中,金兴是个长脑子的,说话也是极其谦卑;这话一出像是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陈镇一听,对于这等花花肠子之日,也是懒得厉害,心中对于金兴的评价也是下降了一个档子,但是表面上装作一副颇为高兴的样子,快步上前一一扶起他们,冲着三人招呼道:“这蜀地还是有我大乾的能人志士!哈哈哈哈!今日设宴!款待诸位!随我入席” “多谢殿下”三人异口同声,在陈镇亲自恭迎下,向着大帐内走去,如此殊荣倒是让三人有些受宠若惊了,他们的思想还是君权神授的思想影响,对于陈镇还是保持着敬畏的;大帐内的众人也是见怪不怪,毕竟有的人第一次见陈镇,表现可能还不如他们呢。 一番恭迎,三人坐在前排,军中的主要将领也没有冷漠招待,彼此间觥筹交错,算是将关系拉近了些;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镇看向三人道:“眼下孤手中正缺少人手!三位壮士可愿为孤助孤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坐在马卓山身侧的武将正想上前言语,坐在前排的马卓山却是伸手阻拦,面色稳重如常,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一副随董芳去的意思;身后的武将还想争取,但见自家主子不说话,他也不敢多嘴。 金矢和金兴两兄弟听罢,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看向陈镇急忙拱手上前道:“愿为殿下左右” 陈镇看着两人满意的笑了笑,毕竟自己贤明在外,在加上太子这一层buff的加持,对付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还不是轻而易举。 随着两人的答应,陈镇转头看向旁边的董芳,等候着他的回答,此刻董芳却是面露难色,看了眼旁边的马卓山,思索半晌,深吸一口气,冲着陈镇拱手道:“启禀殿下,草民与马将军已有约定,只怕是要辜负殿下信任了” 陈镇神色稍稍一愣,转头看向一旁不动神色的马卓山,此刻陈镇的情绪瞬间变化,表面上依旧是一副不动如山的表情,和蔼的看向董芳道:“也好!都是为我大乾效力!不分彼此” “谢殿下”董芳当即叩拜,神情恭敬无比,一副如蒙大赦的表情。 董芳心里怎么想的,陈镇管不着,但是对于马卓山,陈镇有着提防的意思,心中呢喃:“这马卓山拉拢人心的手段倒是不简单,日后要多加提防啊,西凉缺良才,若是让马卓山瞎猫碰到死耗子弄走几个人,后面想要收拾他可就有些难了” 根据天机云锦传来的各地信息来看,西凉盛产战马和牛羊,也是盛产武将和悍卒的地方;可同时过于强大的武力值和战力,让他们也陷入了缺少治理才能的人;只怕如今的马卓山,也是想着如何拐走几个人才,以此来发展西凉的力量;毕竟西凉缺乏顶级的治理人才,如是真让马卓山弄到一个,后续就麻烦了。 当然现在陈镇也是无所谓,对于马卓山的小九九,陈镇也懒得理会;对他来说,现在的自己还没有当上皇帝,这件事情就交给自己那个便宜老爹头疼去吧。 解决完这档子的事情后,陈镇看向众人道:“明日两军大战!乃是决定蜀地关键性的一战!诸位可有好的意见” “殿下!末将愿为先锋”魏疾依旧是个急性子,直接上前请命,声音宛若洪钟,两边的武将纷纷如此,对此陈镇却是有着不同的看法。 旁边的沐玄策此刻却是拱手上前,冲着陈镇提醒道:“殿下!正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若是殿下派人写上一封招降信件,若是兵不血刃拿下敌人更好,若是不成!也可扰乱白巾军军心,让底下士兵伤势斗志啊!” 陈镇一听,看了眼沐玄策,思索一阵后道:“陆溟此人斩杀我军中大将在前,想必也是存了死战不退的想法,然他麾下将士必不会死战到底,抵抗程度不会如陆溟那般强烈,所以想要兵不血刃拿下白巾军,需要从白巾军底部人员下手,郭宗!” “末将在”作为陈镇第一个招降的白巾军将领,郭宗在陈镇麾下,一直处于特殊的位置,因为他!白巾军的抵抗力度小了很多. 正是因为他的投降,使得朱岩、颇鄠这等白巾军麾下的主将皆是被陈镇纳入了麾下,所以招降的人选,郭宗是在合适不过了。 “运用箭矢!书信写上,射入白巾军军营,你率领骑兵沿途喊话,让周边的白巾军都能听到,若是遭遇袭击不要停留,直接撤回来”陈镇拿出令旗,看着等候将领的郭宗,直接将手中的令牌扔给他,声音豪迈道:“去吧” “得令”郭宗拿过令牌,猛甩背后披风,点齐了数千兵马,直直向着白巾军冲锋而去;看着郭宗离去的背影,陈镇按着桌子上的竹简,心中也是无奈:在这个未启蒙开化的年代,识字的人不多,陈镇也只能采取这种笨办法了。 “各军将领回营整顿军务吧!明日将是一场大战,诸位好好休息”陈镇表情严肃,面对陆溟,陈镇并没有采取李德明那种诈骗的手法;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大白天大规模的战斗,小股部队的偷袭,根本影响不到大局,所以陈镇也懒得要。 “得令”众人拱手得令,纷纷下去安排,为以防万一,陈镇直接命令萧玄夜里加强巡逻和防备,以免陆溟这个家伙夜间袭营。 白巾军大营 陆溟此刻正坐镇军中,听着外面士兵的躁动声,在看看手中的布条,陆溟单手猛然揉搓,直接将手中的布条给揉搓成一团扔在地上,一双虎目环顾在场众人,看向左侧的潘虎道:“给我在周边设立岗哨,乾军的那些探子若是在继续过来,给我杀一个不留” “得令”潘虎拱手领命,操着手中的斩刀便是大步向着外面走。 第163章 两军对垒 夜深露重,陆溟一声令下派遣潘虎去周边巡逻监视,一旁的巫素玄面色有些凝重,看向面前的陆溟道:“乾军这是故意的!我军的军心怕是要乱了!主公局面对我们不利啊!” “有我在便是军心!乾军翻不了天,让底下的士兵好好休整!明日我会让麾下的十万大军充当主力,至于其他人就在旁边策应吧”陆溟眼神自负无比,看着眼前的地图,视乾军如土鸡瓦狗一般。 “殿下!这些可都是我们的兄弟啊,就这样给那些狗日的当做炮灰”蔡鲨听着陆溟的安排,整个人都不乐意了,毕竟谁都是自私的,他们这些做主将的自然要保护好身后的兵卒;想让他们手下的兄弟给那些废物当炮灰,他是一百个不乐意的。 “难道你还指望那些废物给你卖命不成!况且本将要的是精锐!而精锐就是在一场场战斗中淘汰下来的!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明日一战一定要打出我军的气势,这是决定天下局势的关键性一战,容不得马虎!赢了大乾的气数将会更快的灭亡,输了也无妨,我们有的是机会!”陆转头看向身后的众人,声音凝重道:“此一战!我要打断大乾的希望!这一战结束!即便是乾朝胜利了,他们也没了坐稳江山的能力” “遵命”蔡鲨虽然听不懂陆溟的主要意思,但既然陆溟吩咐了,他也不再多问,静静等候这场大战的到来吧。 天亮的很快,这一夜有许多人难以入眠,特别是白巾军的士兵,自从郭宗夜里喊话,许多士兵都辗转反侧,以至于今天早上起床,他们都没有足够的精神;连日来的征战和败仗让他们失去了信心,眼下乾军招降,许多人都动了歪心思。 第二日,清晨 今日的天气依旧是很热,但两军交战从来都不受天气的影响,陈镇骑着战马,麾下的战将各自战在两边,陆溟的兵马也在对面严阵以待。 这是两军开战这一年多,第一次正面大规模作战;以往李德明为了保留实力,都会和白巾军进行迂回和牵制。 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因为乾军的兵马实在是太少,而白巾军的人员基数实在是太大,且只需要给他们兵器就能作战,这就使得李德明对麾下兵卒格外的看重和珍惜,不敢有太大的损失。 但陈镇对此毫无顾忌,第一随着他招降的策略实施,在加上陈镇名声在外,双管齐下使得大部分的白巾军都能为陈镇所用,当然世事无绝对,对于麾下的大军,陈镇心中也是存则警惕的心理,所以此战陈镇还是将主力部队放在乾军的身上,至于麾下的白巾军,只要他们不造反,在旁边摇旗呐喊就行了。 “陈镇小儿!可刚出来一见”陆溟骑着战马走在战阵的最前沿,一双虎目盯着对面的战场,眼神中满是狂傲之色;身侧的巫素玄急忙阻拦道:“主公莫要冲动啊,那陈镇小儿一向不以常理出牌,万一......” “没有万一!区区一介小儿,根本奈何不了本王”陆溟声音豪迈,骑着战马,催动上前,点兵点将道:“巫素玄你留守军中,免得乾军使诈,潘虎、蔡鲨你们两人随我上前,咋们去会会这个名将,看看这位太子,是不是真如传说那般,会蛊惑人心的术法!” “我等领命”蔡鲨和潘虎两人得令,纷纷骑着战马如同左右护法一般追随在陆溟身边,三人一路前行,来到两军大阵中央,便是停留在原地,等候陈镇的回答。 他们所在的地方,箭矢射不到,即便是轻弩这种远程射击的武器,想要射到他们也是极其的困难。 陈镇骑着战马眯着一双眼睛,看着已经来到大阵中央的陆溟,瞥了眼两边武将,还不等陈镇催马上前,萧玄却是急忙上前拦阻道:“殿下!你乃是万金之躯,岂可以身犯险!莫要搭理他!直接开战吧” “是啊殿下!您可不能有事!”魏疾也是难得没有鲁莽,陈镇更是有些奇异的看着魏疾,拿着马鞭指着这个家伙,打趣道:“你这往北边一趟,倒是稳重了许多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身边的两拨人也是哈哈大笑,以此来缓和这场大战压抑的气氛。 “殿下见笑了”魏疾一听,也是面不红心不跳的回答。 陈镇此刻眯着眼,眺望着前方的陆溟道:“他这是想要压迫我军的士气!我若是不过去,定然会被他小瞧,我们身为天兵,自然要无所畏惧!何人随我去看看呐” “末将公孙斩请战” “末将刘漕请战” “末将朱奎请战” “末将魏疾请战” ...... 随着请战的人数越来越多,陈镇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一些,清了清嗓子道:“公孙斩、刘漕、许褚你们随我过去!” 陈镇的话刚刚说完,一旁骑着战马的马卓山开口道:“殿下!算我一个吧” “呦!马刺史这么在意我的死活啊”陈镇骑着战马来到马卓山近前,嘴中打着哈哈道。 马卓山斜瞄了陈镇一眼,语气不善道:“倒也不是!殿下你若是出事了!许诺我的东西谁又能给我呢” “马将军你这人是真讨厌,难怪混不到庙堂,感情全是因为你这张嘴啊”陈镇打着哈哈,面对马卓山这样的沙场宿将,不能一味的生硬刻板,否则这距离难以拉近。 马卓山没有回应陈镇的调侃,而是骑着战马在队列中走出,陈镇也是揉了揉脖子,环顾左右一圈,看向身后的众多兵将道:“走吧!去看看这个陆溟是个什么吃人的妖怪” “驾”一骑绝尘,陈镇五人骑着战马漫步赶来,两军主将对碰,陆溟先是上下打量了被众人包裹在中央的陈镇一眼;只见此人肤色麦黑,脸上也是长满了胡茬,身材消瘦,这眼神显得玩世不恭,但身上的这骨子上位者的气息却是骗不了人的。 陆溟在看陈镇的同时,陈镇也在打量他,两人打了个照面,彼此都有些个印象,陈镇骑着战马看着陆溟道:“你便是陆溟吗?” 第164章 霸王之资 “你叫什么陈.....陈镇是吧”陆溟像是极力回想起陈镇的名字,说话时言辞中满是调侃,站在陈镇身侧的许褚顿时忍不了,刚毅的面庞满是恼怒之色,张口怒吼道:“贼将休要放肆” 陆溟闻声而望,虎目盯着许褚,见他虎背熊腰,便是知晓此人必然是个高手,心中也是存了警惕,暗叫陈镇麾下竟然有这样的猛将,接下来要小心些。 站在陆溟对立面的陈镇眼下也不敢闲着,一双眼见上下打量着陆溟,在看看对方身后的人才,心念一动道:“系统!给我检测一下对方阵营的人才” “叮!白巾军陆溟:武力105 统帅94 智力74 政治65” “叮!叮!叮!特别提醒,此人有霸王之资,且个人能力还在成长阶段,请宿主格外小心” 陈镇听罢,表面上不动神色,心中却是早已惊起万千浪涛,一双眼眸死死盯着陆溟,眼神愈发的凝重。 “叮,山字营八虎将蔡鲨:武力94 统帅85 智力61 政治54” “叮,山字营八虎将潘虎:武力97 统帅84 智力74 政治54” “叮,山字营八虎将巫素玄:武力99 统帅95 智力87 政治75” “叮,山字营八虎将索并甲:武力90 统帅89 智力83 政治50” “叮,山字营八虎将周鳄;武力96 统帅87 智力65 政治60” “叮,山字营八虎将戴常:武力100 统帅92 智力75 政治30” “叮,山字营八虎将朱彪:武力98 统帅87 智力57 政治54” “叮,山字营八虎将王德:武力93 统帅90 智力84 政治64” “叮,白巾军缪忠:武力87 统帅71 智力70 政治50” “叮,白巾军狄宏:武力85 统帅75 智力73 政治80” ....... “叮!陆溟武力105宿主获得召唤点10点,蔡鲨武力94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潘虎武力97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巫素玄武力99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索并甲武力90 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周鳄武力96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戴常武力100宿主获得召唤点10点,朱彪武力98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王德武力93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缪忠三项能力达到70点,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7点,狄宏武力三项能力达到70点,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7点!宿主获得召唤点97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231点” “叮,宿主发现人才11名,当前任务已完成,奖励宿主召唤点200点,宿主目前召唤点431点!” “叮,当前发掘人才任务发布,宿主需检测人才40名,奖励宿主召唤点200点,当前任务完成进度40\/3!请宿主再接再厉!” 后面一群烂番薯臭鸟蛋陈镇已经懒得听了,光是陆溟和他麾下的八虎将都够陈镇喝一壶的了;说实在的陈镇有些想不通,有陆溟这些人在,吴昊几乎可以推翻整个大乾,但为何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如果按照综合情况和实际情况来看的话,白巾军的军队战斗力的确是强,人才也多,但终归是吴昊嫉贤妒能,让陆溟和朱岩这样的人一直被压制。 从朱岩的口中便能得知,白巾军的上层人物,一直在争权夺利,还有就是白巾军的后勤补给问题,他们的战斗方式都是以战养战。 以往他们长驱直入,毫无阻碍,到最后他们遇到了李德明这个硬茬子,直接将这些人死死的挡在汉中城,这就使得白巾军断了粮;这种以战养战的打法就像是走钢丝,一个失误就是跌落万丈深渊,这也是白巾军战败至此的原因。 陈镇眯着一双眼睛盯着陆溟,听着耳边聒噪的提示音,陈镇骑着战马神色如常道:“白巾军大势已去!陆溟放下兵器,孤可以不计前嫌,一应待遇也如朱岩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娃娃!你当真以为本王身后的二十万大军是摆设不成!”陆溟仰天大笑,指了指身后黑压压数万人的队伍,冲着陈镇嘲讽道:“小娃娃!长这么大可曾见过今日这般阵仗,听我一句劝,退回京城,洗干净脖子等着吧,还能过上几天安稳日子;若是等我打上京城屠戮王城!你可就没这个机会啦!哈哈哈哈哈!” “找死!”公孙斩眼中寒芒迸发,陈镇却是伸手拦住即将发飙的公孙斩,一双瞳孔盯着陆溟,面色淡漠道:“你就这般自信你能杀入京都,只怕你连这川蜀大地都出不去吧” “想动手吗?”陆溟满脸玩味的看向陈镇这几人,眼中满是轻蔑之色,随意抚摸着胯下的战马,语气淡漠道:“就凭着你麾下这些降兵废物,也想阻挠我大军出蜀!” 一旁默不作声的刘漕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咬着牙怒盯着陆溟,以往喜好开玩笑的他,现在表情也是凝重认真无比,冲着陆溟呵斥道:“陆溟!别太嚣张啊” 陆溟转头看了一眼刘漕,眼神中满是冷漠道:“我这一辈子最讨厌的便是背叛之人,刘漕当年本将真应该杀了你!” “你!”刘漕是怒不可遏,但碍于陆溟的威压,眼下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下去。 旁边看着的马卓山一双虎目盯着陆溟,语气中多了几分赞叹调侃道:“倒是有几分傲气!就是不知道你的傲气能不能配上你的实力!” “这个自然不用你操心”陆溟转头盯着马卓山,只是一眼这位黑甲黑马的将军,那种浓重的压迫感,陆溟瞬间便是觉得眼前这位是个人物,且身上的气势不凡,陆溟在马卓山身上停留了三四秒,略微回神询问道:“阁下是谁!” “凉州刺史马卓山”面对陆溟的问话,马卓山握紧手中的兵刃,像是随时打算出手;只是短短的只言片语,马卓山便是在陆溟身上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在羌人身上也是没有的。 第165章 看不透 “西凉马卓山!” “哦!原来是西凉那边的人物”陆溟听着马卓山的回答,抚摸着胯下战马的鬃毛,对于马卓山的语气也是有些缓和,亮起手中的兵器,眼神有些疯狂道:“传闻你年轻时,曾经率领五十骑兵深入羌族腹地三百里!着实让人敬佩!给你个机会!来我麾下!与我共创大业如何!” 陆溟此刻毫无顾忌的在陈镇面前挖人,对此陈镇并不发表自己的看法,骑着战马在陈镇旁边的马卓山先是回头看了眼陈镇,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陈镇却是无所谓的掏了掏耳朵,随意吹了吹上面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淡的回答道:“想说什么便去说吧,活在这乱世,朝不保夕暂且不说,若是连畅快话都不能说,又有何等意义” 马卓山听完陈镇的解释,心中生起一抹无奈,他的本意是想看看陈镇的表情,看他是否有容人之量,可陈镇一句话,倒是显得他谨小慎微了。 马卓山回过头,蔑视的看了一眼陆溟,脸色也是倨傲无比道:“少年人!做人不能太猖狂,容易吃亏!本将成名之时!你怕是还在玩泥巴呢?” “马卓山!你找死”在陆溟身后的蔡鲨听罢,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刚想要动手,陆溟却是伸手拦住蔡鲨,眼神凝重的盯着马卓山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永远不可能独领风骚;新的传奇将会书写,旧的英雄终归是会迟暮!顺应大势才是生存之道” “哈哈哈哈哈!顺应大势!何为大势!”马卓山拿起自己的左手,紧紧握紧成拳,眼神坚毅的盯着陆溟,面色不屑道:“大势!尽在手中” 在马卓山旁边的陈镇听闻,对于马卓山的危险程度再次上升了一个等级,抚摸着胯下战马的鬃毛,对于眼前这两位英豪,陈镇不由的加以重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陆溟听完马卓山的回答,看向旁边的陈镇道:“你和这位马将军比起来,他更像是能够统帅三军的人物,而你终归像是个配角,上不得台面啊” 陈镇眯着眼,并未因为陆溟这句话而动怒火,抚摸着胯下战马的鬃毛,面色如常道:“能够一眼被人看穿这不是什么好的事情!陆溟!作为你的对手,我提醒你做人不能在倨傲,不然你会死在这上面!” “黄口小儿!牙齿倒是凌厉!那我们就来看看!鹿死谁手”陆溟眼见话说到这个份上,继续下去也没了必要,猛然转动麾下战马,带着麾下的几人返回本阵。 陈镇注视着闲庭信步的回归军营的陆溟,一双眼睛微微眯起,身后的刘漕眼神阴冷的盯着陆溟的背影,询问陈镇道:“殿下!要不要动手!” “不用!回去”陈镇调转马头,率领麾下兵将回归阵地,以他现在的军队战力,面对陆溟根本拿不下他,况且他的武力值只有区区不到65点,面对凶猛的陆溟,陈镇怕是连一招都接不下来。 陈镇心中暗自思量:看样子日后要多加练习武艺了,现在这具躯体的可塑性还有,若是等到后面在想提升就难了,起码日后面对陆溟这样的武将不说有着一战之力,起码逃跑不成问题不是。 返回途中的陆溟一直毫无戒备,这一路上他根本不担心陈镇会命令手下武将偷袭,毕竟陈镇代表的是天军,王朝的利益和规制,让陈镇不能做出这等下三滥的手。 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大军,陆溟双手来回揉搓着,整个人是心事重重,身侧的潘虎眼见自家主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迟疑一会,开口询问道:“大王!你怎么了” 陆溟深吸一口气,转头盯着陈镇和马卓山离去的方向,无奈感慨道:“这两个人都不简单,一个走的是王道,另一个不骄不躁,我更是看不透!” “大王你说的是马卓山吗?那家伙的确是有些气势,但和大王你相比,终归是差了许多啊!”潘虎深吸一口气,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对于马卓山也是十分的忌惮。 “不!我真正看不透的是陈镇!这个家伙身上有着王道、霸道、帝道的东西,且养气功夫极强,不骄不躁,不轻易动怒,有容人之量,这样的人往往是最难对付的”陆溟深吸一口气,脑海中一直浮现起陈镇刚才的动作和神情,虽然表面上看他的气势压过了陈镇,可实际上自己就像是叫嚣的猴子,而陈镇就像是在看戏的主子,这样的对比使得陆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主公不用在意!他不过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娃娃!连毛都没长齐全!有何可在乎的!”旁边的蔡鲨在旁边宽慰,对于陈镇这个小屁孩,他压根没有过多的关注。 “不!这才是这家伙最可怕的一点!如此年纪竟然有这等心性,若是仍有他成长下去,那还得了!”陆溟说话的功夫,脸色都落下去几个度数,眼见商谈之事已经结束,陆溟当即冲着身侧的缪忠下令道:“缪将军!派个人去邀战吧” “大王!我麾下的武将皆是一群………!”缪忠似乎想要为麾下的士兵争取一二,但转头便是看到陆溟那冰冷的眼神仿佛是缪忠在多说一个字,陆溟便会毫不犹豫的将他就地正法。 “纪象!你上吧!”缪忠架不住不陆溟那吃人的眼神,只能冲着身后一位虎背熊腰的汉子大声吆喝了一句。 众人冲着缪忠的目光望过去,只见此人身长九尺,擅使一杆方天画戟,脸长鼻宽,双臂长如猿猴,浓眉大眼,身上穿着锁子甲,背后白色披风无风自动,胯下骑着一匹乌黑马,轻夹马腹,慢慢向着前方靠近。 “末将遵命”随着一声高亢的嘹亮之音响起,纪象骑着战马迅速奔向战场的中央处,手中的方天画戟猛然一甩,冲着乾军的方向大声怒吼道:“吾乃白巾军上将纪象谁人敢与我一战!” 第165章 岐山沐虎 陈镇骑着战马,听着对阵的武将吆喝,刚才的系统提示音没有响起,显然这家伙根本不够格,陈镇眯缝着一双眼睛,看向身下众将,笑着说道:“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卒,何人上前斩杀此獠,壮我军中威望!” 在古代的战场上,双方大战一开始时都会选择斗将,以此来炫耀己方武将的武力,依靠着这种方法来提高军队的士气;往往出战的都是军中主要将领,或者是麾下大将有着不俗的战力,能够在战场上游刃有余。 陈镇的话音刚刚落下,先登营中一阵鼓捣,只见身为马前卒的沐虎直接左手提刀右手提着盾牌快步冲杀而上,身后的沐玄却是冲着往前跑的沐虎招呼道:“回来!阿虎你给我回来” 然而沐虎像是听不见一样,迈着宽厚的步伐一个劲的向着前面冲锋,手中的盾牌挡在自己额头前面,冲着纪象吆喝道:“吾乃岐山沐虎!来将受死!” “你这区区小卒,也敢猖狂,给我去死吧”纪象一看来者连一匹战马都没有,徒步跑到自己面前,而且看年岁还是娃娃,当场心生轻蔑,双腿猛架着马腹,朝着手中的兵刃便是向着沐虎冲杀。 沐玄一看心头猛地一惊,身后的沐战刚想冲锋上前,一直骑着战马的公孙斩当即冷声道:“都给我回去!军阵之前!岂能让你们胡来!” 几人一听,虽然心中焦急万分,但碍于公孙斩的威压,一个两个皆是默不作声,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只是这眼神中焦急之色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公孙斩见按捺住了几人,当下催马上前,来到军阵前端;手中的兵刃微抬,随时准备支援前方的沐虎。 战场上 沐虎健步如飞,纪象胯下的战马也是马蹄狂奔,两者三个呼吸间相互交汇,纪象战场经验倒也是丰富,借助战马的惯力,双手握紧手中方天画戟,怒视着下方的沐虎,张口怒喝道:“给我死!” 沐虎双眼猛得眯起,当下身形一闪,一个驴打滚直接翻滚在地面下,险之又险的避开这一招;一招而过,沐虎当即扔了手中的战刀,反手抓住纪象胯下战马的马尾,张口怒喝道:“给我落下!” “呜呜呜”被抓住马尾的乌黑马顿时嘴中发出呜呜呜的哀嚎声音,此刻沐虎手上青筋暴起,张口猛然怒吼道:“起” “轰隆隆”只听的轰隆一声,纪象胯下的战马当场被撂倒,骑着战马的他瞬间人仰马翻,纪象庞大的身躯更是落在地上,连连翻滚了三四圈这才堪堪停下,强大的眩晕感和身上的疼痛让纪象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快被抽空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好好!好好!好好”正在观战的乾军士兵眼看着自己的武将将敌军的士兵给撂倒了,顿时大声吼叫了起来,一个兴奋无比,远处看不到的士兵更是追着前面的士兵问:“兄弟怎么了!怎么了” 前面的士兵也是兴奋的回应道:“前面的那位兄弟,直接连人带马都给拽了下来,当真是天生神力啊!” 和兴高采烈的乾军不同,白巾军的士兵一个两个脸色都难看无比,缪忠眼看着纪象被撂倒,脸色瞬间拉的老长,一双虎目死死的盯着战场,双手捏着的缰绳死死拉着,冲着纪象吆喝道:“给我起来!快点!快点啊” 陆溟骑着战马,看着战场上的沐虎,眼中满是赞许道:“不错!倒是有把子力气!倒是一员虎将啊” “主公可是看上了!”巫素玄听着陆溟的赞叹,下意识的询问道。 “只是略微欣赏吧”陆溟说完,也是懒得继续废话,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冲着身后的一员虎将吆喝道:“戴常!一会去会会这个家伙!” “末将得令”只听得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众人闻声而望,只见此人身长八尺,身材算不上庞大,但头顶的太阳穴却是青筋暴起,只是乍一看便是练家子;此人骑着一匹白马,身上穿着雪花银甲,手中提着一杆银白色的长枪,背后也是有着白色皮肤,只是乍一看,银甲银枪白马,若是不仔细查看,还以为他是个唱戏的白面小生呢! “杀”战场上沐虎虎吼一声,双手高举手中的战刀,看着刚刚站起身子的纪象,直接环身一绕,当场避开了纪象刺杀来的长戟,一招失手,此刻纪象户门大开,沐虎一招得手,反手便是一刀,当场砍下纪象的人头。 “咔嚓!”鲜血肆意飙飞,渍了沐虎一脸,此刻的沐虎猛甩手中的长刀上的鲜血,再次补上一刀砍下纪象的人头后,沐虎看了眼旁边站起身子抖擞身躯的战马。 沐虎翻身骑上战马,这乌黑马像是几次易主了,沐虎跳上去只是挣扎了两下,便是彻底没了动静;沐虎拍打着乌黑马的马毛,环顾一圈,高举纪象的人头,炫耀自己的战绩,随后骑着马打算回营。 “小子!刚赢下一场!这就打算走了吗?就这点气阔”沐虎刚想回去,身后却是传来一声调侃,闻声而望,只见戴常提着手中的长枪,眼神微笑的看着沐虎,这个笑容看到沐虎感觉身上瘆得慌。 沐虎调转马头,虎目盯着来将道:“你是何人!” “不才!山字营八虎将戴常是也!”戴常手中的白银长枪扛在肩膀上,神色淡漠的盯着沐虎,一副谦谦公子的形象。 “你这形象倒像是个文人!战场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沐虎似乎是心情好,不想在杀人,冲着戴常吆喝了两声,示意他可以走了。 “?”戴常先是愣了愣,随后整个人哈哈大笑道:“你这小鬼倒是真的有意思,年纪不大,但是口气不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放马过来!我不伤你性命!” “猖狂!”沐虎眼瞅着自己被轻视了,顿时怒火中烧,猛地一夹胯下战马,大声怒吼道:“看刀!” 第166章 戴常 “哼哼”面对沐虎那势大力沉的朴刀,戴常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中,手中长枪猛然刺出,如同灵蛇如性一般,向着劈砍来的长刀探去。 “叮当!”两者在空中交汇,只听的哐当一声,镔铁交汇之声响起,只是粗略交手,沐虎只觉得自己握着朴刀的手掌有些发麻;还不等沐虎做出反应,戴常第二枪已经如约而至,枪法快若闪电,只是顷刻间便是杀到了沐虎的跟前。 情急之下沐虎当即举起手中长刀格挡,镔铁交割之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沐虎只觉得自己握着战刀的手掌发麻疼痛。 然而还不等沐虎缓过气,戴常的下一招便是如约而至;沐虎看罢瞳孔剧烈收缩,疲于应付‘’两人就在空中你来我往,转眼间已经过了八招。 只是这八招下来,沐虎身上已经多了三四个血洞,整个人更是苦苦招架,没办法这戴常的枪快不说,而且力气还是出奇的大,他只是随意的几番点枪,直接震的沐虎手掌发麻;若不是沐虎咬着牙坚持,只怕手中的长刀直接脱手而出了。 陈镇面色也是不好看,陆溟麾下的八虎将都不是好惹的角色,沐虎绝对不能折损在这里,就在此时公孙斩已经捉不住了,他对沐虎这员虎将也是极其的看好,刚才又是以步战打败了骑兵,这本就是一桩天大的功劳,眼下这戴常虽然没有快速拿下沐虎,但明眼人的都能看到这家伙在戏耍沐虎,若是此刻公孙斩在缩着,那就不配当这个主将了。 “哐当!”戴常手中长枪直接打在了沐虎的手掌上,顿时沐虎手掌瞬间红肿,手中的朴刀当场落在了地上,一招得手,戴常冷哼一声道:“没杀你!并不代表本将不废了你!留下手筋脚筋在走吧!” 戴常的心思也是歹毒,他不是杀沐虎,而是让他变为废人,这辈子只能躺在病榻上赎罪。 戴常说完,手掌长枪猛然向前突刺,直接朝着沐虎的咽喉刺杀而出,看着杀意十足的戴常,沐虎当即猛的催马上前,胯下乌黑马吃痛,当即撩开马蹄快速向前冲锋,一招险而又险的避开戴常的杀招,沐虎眼神凶悍的盯着戴常,当即一招猛虎扑食,直接从战马上跳跃下来,向着戴常扑杀而去。 戴常双眼猛地一变,虎目盯着肆意逃窜的沐虎,眼神冰冷道啊:“倒是小瞧了你!但是就这点斤两可还不够!” “起来!”戴常怒喝一声,双手握紧手中长枪,眼神冷漠的盯着戴常,手中长枪猛然一扫,直接打在了沐虎的肋下。 “啪嗒!”一枪横扫之下,沐虎只觉得骨骼碎裂,身形更是被打翻在地,一连在地上翻滚了三四圈,张口便是吐出一口淤血,显然是受伤了。 “去死吧!”戴常回想起刚才的危险,知晓自己不能在拖了,而且公孙斩已经快马而来,马蹄声更是由远及近,在不解决沐虎,一会怕是危险了;情急之下戴常也顾不得刚才的话语,手中长枪直接刺向沐虎咽喉,这一枪若是下去,沐虎这条命算是彻底交代在这里。 “书虎小心啊!” 戴常还未得手,便是听到身后有人呼喊自己的字,慌乱之下,戴常也顾不得是谁在呼喊自己的字,眼角的余光向着公孙斩的方向看去,只见公孙斩提起纪象那杆倒栽葱的方天画戟,直接朝着戴常的面门抛射而去,且速度奇快无比。 看着眼前的变故,戴常知晓这沐虎已然是杀不了了,当下慌乱收枪,手中长枪猛然一阵变幻,只听哐当一声,公孙斩抛射而来的方天画戟直接被戴常挑开,然而事情还远未结束,只见公孙斩手中长刀猛然一甩,在空中化为月弧,直接朝着戴常的面门砍杀而去。 “哐当!”面对公孙斩这奋力一招,戴常脸色顿时一变,整个人也不敢怠慢,双手握紧手中长枪,横挡在自己胸膛前面;随着兵器的碰撞声音响起,两者交锋,两人皆是能够看清双方的面孔,只见此刻火光四射,戴常一双虎目更是炯炯有神的盯着公孙斩。 “呜呜呜”两者交锋,胯下战马疾驰而过,戴常长吐出一口浊气,双手更是止不住的发麻,一双虎目盯着公孙斩,脸上依旧是如同先前那般笑盈盈的,看着公孙斩道:“阁下就是公孙斩吧!失敬失敬啊!” 公孙斩微微吃惊,他还没有自报家门,这个戴常就猜出自己的名号,如何让他不吃惊,但说归说,公孙斩还是急忙从这下面的沐虎使唤个眼色。 沐虎看着公孙斩的眼神,也知晓自己不能继续耽误下去了,翻身骑着刚刚缴获的战马向着军阵逃回,眼见沐虎走了;公孙斩转头盯着戴常道:“你如何知晓是我!” “我刚才看了你出来的军营!上面写着公孙二字,而汉中城一战,你单枪匹马杀了我军天王田占!你的名声大噪,大江南北的天下名将都想和你交手!你已经是成为我等武将晋升为天下名将的跳板了!”戴常看着公孙斩,单手按着手中长枪,眼神淡漠的盯着公孙斩,似乎在等待公孙斩的回答。 “你很聪明!聪明人不应该死在这里”公孙斩面色倨傲,其实心中对于戴常已经有了大致的评价,这家伙的是实力和自己差不多,想要杀他没有百招怕是难以分出结果。 “哈哈哈哈哈!今日就让我试一试!你这天下名将究竟有几斤几两”戴常言罢,原本玩笑的神色猛地一收,手中长枪猛然一阵哆嗦,刷出三朵枪花,分别对着公孙斩的咽喉、胸膛、大腿刺去。 面对戴常的试探,公孙斩也是懒得和他磨叽,双手捏紧斩刀,一招力劈华山直接将这三招给震荡开来,两人在战场中央交战,刀来枪往,打的是难解难分,而胯下的战马也是气冲斗牛,不断相互碰撞,就看谁的主人能杀过谁。 第167章 开战 两人一连打了五十回合,招招致命,动作快若闪电,手中兵器挥舞的残影,让两边观战的士兵看的是眼花缭乱,对于二人的武力,也是惊愕万分。 他们彼此都是军中公认的第一上将军,全军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看着两人精彩的对决,在阵地中观战的士兵,眼睛都看的直了。 眼见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戴常也是心气焦急,知晓两人一两百呼和内难分胜负,当即虚晃一枪,跳出战圈,冲着公孙斩吆喝道:“今日难分胜负,择日在战” 戴常言罢,调转马头便是打马会阵,公孙斩眼见戴常逃窜,也是没了战斗的余念,毕竟他也没有把握拿下此人,思虑至此,戴常调转马头便是回归军阵。 彼此都是打马回阵,而此刻战争的号角开始缓缓吹响,这场大战也开始拉出序幕了。 陆溟拿起手中的狮虎槊,看向身后巫素玄:“你来坐镇大军!其余人随我率军冲锋!” “大王!这样太危险了吧!”巫素玄一听,瞬间摇头否决,认为陆溟这样做太过危险了。 “哈哈哈哈哈!”陆溟听罢哈哈大笑,指着对面的乾军道:“对面不过是土鸡瓦狗之辈,有何可惧怕的!” “大王还是小心些为好!” “莫要废话!”陆溟懒得磨叽,直接翻身骑上战马,手中的狮虎槊在日光的照耀下发出渗人的光泽,冲着前方的敌军大声怒吼道:“全军准备” “轰轰轰轰” 听着对面传来的巨大动静,陈镇催马来到军阵之前,拔出腰间的佩剑,高举指着苍天,面色庄严肃穆,看向身后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士兵,陈镇高声怒吼道:“开战!” “呜呜呜呜呜!”战争的号角缓缓吹响,大地一阵颤动,军中的令旗不断挥舞,刚刚打马回营的公孙斩猛摔甩战袍,冲着身后将士怒吼道:“先登营随我冲锋!” “呜呜呜呜”战争的号角吹响,今日这场旷古之战终于是拉开了序幕,而天下也在密切的关注着这场战斗。 赢了大乾还有望中兴,若是输了,大乾的气运便是彻底断送,只有不到几年苟延残喘的时间。 战场之中,公孙斩一马当下,手中的长刀猛然挥动,身后数千名先登营紧紧的跟随在其后面,两边的数万大军环顾左右,将先登营牢牢的拱卫在前线,以先登营为出鞘的剑锋,刺破敌人的军营。 陆溟眯着一双眼睛,虎目死死的盯着冲杀来的先登营,看着身侧的缪忠道:“率领你麾下的将士给我挡住他!若是没有挡住!你知晓后果!” “我!”缪忠脸色瞬间冷却了下来,但看着陆溟那吃人一般的眼神,缪忠知晓他拒绝不了陆溟这个提议,只能冲着麾下的士兵怒吼道:“费森!曹钢!孔和!随我出战!” “是!”随着三员大将在缪忠身后一番虎吼,数十万大军迎面而上,陆溟只是轻蔑的看了一眼,猛然调转麾下的战马,冲着身后的山字营大声招呼道:“山在何处!” “将军为山!军旗为山!将军不倒如山稳固!”陆溟麾下的山字营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陆溟得意的看了眼身后的山字营士兵,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兵卒,这山字营就是他的骄傲,就是他的资本。 “随我冲锋!驾”陆溟一声怒吼,麾下的兵卒齐齐进兵,在万军之中,这一支军队就像是逆流而上的鱼儿,显得尤为的亮眼。 随着陆溟的离开,巫素玄彻底接管了军队的指挥权,一双虎目在战场上来回扫视,转头盯着旁边狄宏道:“狄渠帅!你派遣一支兵马,为大王开道!” 狄宏先是看了眼巫素玄,整个人有些不情不愿,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在他看来这巫素玄比他还要低上一级,现在竟然开始使唤自己了,但是有陆溟这个家伙压着,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眼下只能听命行事,狄宏冲着巫素玄拱了拱手,随后率领麾下的士兵怒吼道:“随我来!为天王开路!” 狄宏的声音很大,更是亲自下场,算是给足了巫素玄面子,可此刻巫素玄却是眉头紧锁。 他的本意只是让狄宏派遣一支兵马去接应,并不是让他亲自前去,眼下他离开,无非是想脱离自己的掌控,察觉出狄宏小心思的巫素玄也是懒得理会。 眼下以大局为重,他还需要运筹帷幄,当即冲着身后的一名武将招呼道:“陆猰!大将军虽然武艺出众,但唯恐敌军埋伏!你率领一支兵马在后面接应,一旦大王出现不测,立即出兵营救!万万不可让大王被敌军包围!否则我军危难!” “放心!交给我了”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玩世不恭,但语气却是显得铿锵有力,仿佛这对他而言,乃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罢了。 此人身长八尺,手中持着一杆狼牙三叉戟,身长穿着乌黑狼牙甲,面色刚毅,在他额头上有一道从头顶到下巴的疤痕,给他增加了几分狰狞的笑容,他胯下骑着一匹乌蹄马,眺望着乌压压的大军,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催着战马急速向前。 战场另一边 狄宏骑着战马,头戴白巾眯着一双眼睛,在战场上来回扫荡,盯着冲在最前面的山字军,双眼猛地一眯,心思确实低沉的可怕,旁边的副将狄明道:“大哥!我们就这样给陆溟这个家伙当小卒使唤!底下的兄弟不服气啊!” 狄宏先是看了他一眼,在看着眼前的这处战场,心思也在来回变幻,看着身后的狄明道:“眼下处于战场!话不要乱说!莫要乱了军心!什么时候等战事结束以后再说!” 被教训的狄明也不气恼,起码听着狄宏的意思,他便是知晓这狄宏对于陆溟也是颇为不满,只是没有机会发作而已。 况且陆溟这样打压他们,军队中许多的士兵已经对陆溟产生了不满的情绪;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的发芽和滋生。 第168章 杨凡 安下 大军之中,陈镇在战场上来回巡视,一双眼眸时刻注意着战场的动态,身侧站着颇鄠、魏疾、萧玄、马卓山等一众战将,所有人都面色严峻,看着这宏大的战场,生怕有所疏漏。 战争并不是一个人的事情,需要手下的将领通力合作,否则一个人是难成大事的,毕竟一个人掌管数万大军,这是怎么都忙不过来的。 看着数万大军作战,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萧玄此刻也显得有些头皮发麻;好在马卓山和魏疾能够迅速的弥补其中的战况。 至于颇鄠他始终保持着沉默,他就像是一个闲散人员,虽然立下了战功,但始终保持着一言不发,似乎在不断摸索着其中的战况和熟悉对面的兵法布局。 这个家伙是属于谋定后动的角色,从他对付百里昂的手段便是能够看出。 “报!白巾军前锋已和公孙斩将军交战!白巾军一战击溃!先登营将士撕开口子,已经深入敌军三百米” “报!敌军有一支兵马绕过我军前军,从左侧袭击而来,旗帜写着山字!前进速度极快,像是白巾军的精锐” 斥候接连两个战报可谓是喜忧参半,一直没有说话的颇鄠转头看向左侧的方向,只见他黑色的山字战旗迎风招展,颇鄠脸色一变,是再也忍耐不住了,看着这名斥候急促询问道:“对阵的将军是谁!” “是杨凡!以及安下将军” 陈镇面色也是瞬间拉了下来,白巾军的山字营他也是听说过厉害,杨凡和安下两军对上山字军,怕是毫无胜算。 颇鄠此刻一张面孔也是冷了下来,冲着陈镇拱手道:“殿下!山字军寻常不会轻易出手!显然是陆溟亲自前来!殿下要多加重视啊!” 此刻看着两军对垒,颇鄠的军事能力也是发挥出来,他对于白巾军的军队战力有着深刻的了解,他的话在这里有着极大的重量,即便是马卓山也不敢小觑。 毕竟百里昂的名声他也是听说过的,能够让李德明都吃瘪的人,马卓山可不会轻视,而颇鄠能够拿下百里昂,这足以证明他是一个有分量的人。 所以马卓山看中他,也试图拉拢他,但这个家伙油盐不进,似乎只忠心陈镇一人,可他之前弑主的表现,又让马卓山觉对他不可能绝对忠诚,所以一时间也是犯了难。 陈镇眯缝着一双眼睛,转头看左侧的战场,心中正在思量,旁边的魏疾却是不淡定了,冲着陈镇拱手请命道:“殿下!末将愿往!” 陈镇听着魏疾请命,心中也是颇为无奈道:“现在即便是魏疾过去,也不一定能够拦住陆溟,能够对陆溟造成威胁的,眼下也只有马卓山一人!” 陈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向马卓山道:“老马!陆溟交给你了!如何!” 马卓山听着耳边传来的喊杀声,转头盯着陈镇,笑呵呵的打着圆场道:“殿下,臣麾下......” “拦住他!一千石粮草!如何!”陈镇知晓马卓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也懒得和他磨叽,直接开价。 “殿下!这不是粮草的......” “三千!” “也不是.....” “五千!” “臣得令”敲竹杠感觉差不多的马卓山也不再继续磨叽下去,翻身骑上战马,调转马头向着山字营的方向奔袭杀去。 陈镇揉了揉酸麻的手臂,满是忧心忡忡的看着眼前的这处战场,食指不断的点动着。 前段战场上,山字军中,陆溟骑着胯下战马,查看着前军的距离,当即冲着身后的士兵吆喝道:“全军冲锋!杀杀杀!” 身为左军主将的杨凡此刻整个人都傻眼了,他虽然投降了乾军,但不代表他想面对陆溟这个杀神,毕竟他们同僚一场,自然知晓陆溟的厉害,眼见着陆溟率领麾下大军冲杀而至,杨凡扯着自己的嗓子道:“放箭!快放箭!” “嗖嗖嗖嗖嗖!”满天的冷箭如同蝗虫过境一般悉悉索索的向着前军射去,陆溟看着这些箭矢,哈哈大笑道:“小的们!长点眼睛!若是被射倒下了!可怨不得兄弟们!” “山!山!山!”麾下的士兵似乎根本毫不畏惧生死,高举手中的盾牌依旧是以急速的姿态,迅速向着杨凡的军营发起冲锋。 “叮铃叮铃”箭矢射在盾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但根本对陆溟的军队造不成什么伤害,顶多只有数十个出门没看黄历的山字营士兵被射杀在这波箭矢下,绝大多数的士兵根本没有什么伤害,还有一部分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杨凡眼见箭矢对陆溟的山字军不管用,当即冲着身后的士兵吆喝道:“前军列阵!盾牌手顶上,长枪兵准备!” 这杨凡多少占据着渠帅的名头,排兵布阵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但是可惜他面对是陆溟这样的凶悍将领。 “杀杀!”正当陆溟想要突破杨凡的军队防御,左侧的偏军猛然前军出动,身为主将的安下,手持着一柄长枪,胯下骑着一匹乌马,冲着陆溟怒喝道:“来将休要猖狂!安下来也!速速受死!” 陆溟看着悍不畏死的兵卒,不由的哈哈大笑道:“此乃何人!竟然这般悍勇!倒是有几分胆色!” “此人乃是吴坤麾下十二目众!”王德是个长脑子的,对于原先军营的兄弟都是十分熟悉,一眼就看出了安下的来历。 原本对安下还有几分赞赏的陆溟瞬间脸色就冷了下来,声音冰冷道:“本将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些卖主求荣之徒,索并甲何在!” “末将在!”只听得一声虎吼,一位人高马大的中年武将,身穿黑甲,骑着黑马,手中持着长刀冲着陆溟大声应道。 “你率领五十骑兵随我来!戴常你统帅山字营给我继续冲击杨凡军阵!一路给杀过去!我一会找你汇合”陆溟语气中满是倨傲之色,浑然不将安下的军队放在眼中,声如洪钟道。 第169章 一招 陆溟骑着战马一路前行,他就如同凶兽一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两边的士兵竟然没有一人能够拦住他,所过之处血流漂杵,鲜血直接染红了这片干涩的土地。 陆溟身后的两员虎将得令,纷纷各自应战,戴常率领数千名山字军向着杨凡的军队冲锋,势头迅猛,像是要趁着陆溟赶回来之前,将杨凡的军队给冲垮拿下。 而迎面和陆溟对战的安下,眼见陆溟就率领五十骑兵朝着他的军队冲来,不由的大喜,心中暗道:“真乃是天赐我战功也!” 陆溟这五十骑兵,面对安下的数千兵卒,在安下自己看来,就像是一只藏獒落入了狼群,虽然你的实力很强悍,但猛虎架不住群狼,拖都能把你给拖死,有了这样的想法,安下只觉得稳操胜券,冲着身后的士兵吆喝道:“绊马索准备!本将今日要取下他的首级献给太子!” “得令”麾下的士兵听着主将的命令,纷纷在两边拉开了绳索,向着前端的方向冲锋;陆溟虽然艺高人胆大,但也是一位心思细腻之辈,只是看了两眼安下的部署,自己丝毫不担心,反倒是冲着身后的骑兵怒喝道:“你们两边迂回!索并甲跟着我挑开他们!” “得令”魁梧高大的索并甲面对陆溟的命令,完全都不带怕的,直接用手中的朴刀拍打着战马的马臀,冲着前端的陆溟吆喝道。 “驾”陆溟一声怒喝,单手抓起手中的狮虎槊,猛然向着地面刺去,只听哗啦一声,绊马索的锁链直接被陆溟扫中,而后陆溟单手猛然间用力,张口怒喝道:“给我开!” “呼呼呼!”抓着锁链的士兵瞬间脱手,黑色的锁链更是哗啦啦的向着远方飞去,两边抓着绳索的士兵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溅起无数灰尘,一个两个狼狈无比,活生生被迂回的骑兵给踩死。 安下面对眼前的变故,脸色瞬间一变,当即再次嚷嚷道:“快!再加人上去!给我上去!” 得了安下的命令,左右两边各是上来五人,纷纷死死拉住眼前的绊马索,向着陆溟的方向快速冲锋,陆溟只是打眼一瞧,眼中毫无畏惧,手中的长戟直接挂在战马的马鞍上,猛然抽出腰间的宝剑,一招海底捞月,手中兵刃猛然劈砍在战马前的绊马索上,只听:“咔嚓!” 金属交割的声音响起,金属制作的绊马索当场被陆溟手中锋利的长剑给一分为二,相互拉扯的士兵没了绳子的制约,当即向着两边摊倒,被后面赶来的骑兵收割这性命。 陆溟一双虎目怒视着安下,收剑回鞘,手中重大八十斤的狮虎槊在他手中如同木棍一般,被他来回挥打,每一招下去便会有一名士兵鲜血四溅,陆溟一路驰骋,身上鲜血淋漓,一双虎目怒盯着安下,张口怒吼道:“卖主求荣之徒!给我留下性命!” “陆溟!别人怕你!我可不怕”面对气势极度嚣张的陆溟,安下心中火气,怒喝一声,猛催着胯下战马上前。 他现如今年岁不过才十七八岁,手中也是有着两三分的功夫,一心只向着建功立业,乃是一个名利之徒;在见识过名震天下的公孙斩和颇鄠之后,现如今的安下对于成名已久的陆溟,他早就心生向往,若是杀了他自己便能如同公孙斩、百里昂那般威震天下!故而才会有如此胆色。 “找死”面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安下,陆溟可没有留手的打算,猛地催马上前,在解决了眼前三四个碍眼的士兵后,安下骑着战马也是如约而至,抬起手中长枪便是向着陆溟面门刺去。 面对安下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长枪,陆溟侧耳闪过,手中的狮虎槊上下翻转,单手蓄力,猛然冲着安下的胸膛便是刺去。 “噗呲!”只是一声清脆的贯穿声音响起,安下一招失手,当场被贯穿了胸膛,他手中的长枪更是被陆溟一槊劈断,化为两节,在空中来回旋转。 “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不曾想是你这个废物!嘴巴倒是厉害!实力却是不怎么样”陆溟看着倒在地下的安下尸体,手中的长枪猛然一甩,甩出许多鲜血,连带着将安下的尸体给甩在地上,看在如同死狗一般的安下,陆溟神色冷漠的盯着他。 此刻倒在地下的安下,浑身鲜血肆意的流淌,一双眼睛逐渐深邃疲惫,最终无比的闭合,心中满是屈辱和不甘心。 陆溟看着不知死活的安下,压根没有将这种杂碎放在眼中,眼下一击将他斩杀,陆溟脸色阴冷无比道:“当真是浪费时间!索并甲!” “主公!有何吩咐!”索并甲此刻一枪挑杀眼前这名不知死活的士兵,手中大刀染血,只杀的周边士兵凄凉无比,一个两个哭爹喊娘,只是一瞬间便是让整个战局开始崩坏。 “你率领五十骑兵在这里游走!孤与戴常汇合!”陆溟话一说完,也是没了继续待下去的意思,调转马头便是向着戴常的方向奔袭杀去。 “得令!”得了命令的索并甲冲着陆溟吆喝了一声,调转马头便是向着人群中来回冲杀,而地下的士兵没了安下的指挥,如同无头苍蝇一样,瞬间乱作一团,到处乱窜,根本已经无法形成战力,更有甚着大声高呼:“兄弟!我也是白巾军的!我早就不想在乾军中干了!放过我!我......” 然而面对这名士兵的请求,那名骑着战马的山字军士兵连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手中的长刀猛然挥动,当场一颗人头便是飞向天际。 马卓山骑着战马,一路急行,而恰在此时,戴常的先锋山字军也是赶到!潘虎、蔡鲨两人一前一后的向着两边包抄。 杨凡此刻面色也是乱做了一团,看着进攻凶悍的山字军,现在的他只觉得口舌干燥,不断冲着周边吆喝道:“放箭!给我放箭!挡住!给我挡住他们!” 第170章 段巍 杨凡的肆意嘶吼,显得面目狰狞,整个人都失去了分寸,底下的士兵在这种情绪的感染下,使得原本就紧张无比的他们,现在更是提心吊胆了起来。 他们本的前身本就是白巾军,每一个地方都有标志性的人物和代表实力的权威,而白巾军中最具有代表权威的便是百里昂的山狐军和陆溟麾下的山字军。 眼下百里昂的山狐军覆灭,可陆溟的山字军也是拥有和山狐军同样的战力啊。 颇鄠能够一战拿下山狐军,可杨凡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个实力,或者说的透彻一点,他曾经在山字军上吃过很大的亏,眼下他整个人都慌乱不已,只能歇斯底里的指挥着麾下的士兵奋力的抵抗着戴常的进攻。 戴常眯着双眼,看着前方畏惧不前的杨凡军队,眼中闪现一丝寒意,手中长枪一阵抖擞,冲着两侧的士兵吆喝道:“都别愣着!全军分为三队!呈现山字军阵!向着敌军冲锋” “杀!”随着戴常的一声令下,麾下的士兵猛然抽出腰间的宝剑,整个人都卯足劲往前冲锋。 “嗖嗖嗖!”漫天的箭矢在山字军的头顶划过,甚至有的士兵能够清晰地看到箭矢在自己的面颊侧面擦肩而过;然而这些能够将寻常人吓得胆寒的东西,对于这些披坚执锐的山字军来说,就是一场毛毛雨一般,射中了算自己倒霉,射不中那就继续向前冲锋,可谓是悍不畏死。 一直在奔赴战场的马卓山一马当先,眯着眼睛迎着沙尘,他体格健硕,抬起脑袋隔着老远就观察到山字军的状态,看着数千名山字军向前冲锋,宛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马卓山心头顿时猛地咯噔一下,感慨一声道:“真乃精锐也!不承想这白巾军中,竟然还有这样的精兵强将!” “主公!何惧于他!在我等西凉铁骑之下,一切皆为齑粉”身长八尺的马全亮起手中的长刀,对于山字军他们完全不放在眼里,毕竟他们骑的可是战马,在战马的面前,一切的东西都是虚妄,即便是草原上最桀骜不驯的狼群,面对浩浩荡荡的骑兵长队,那也只有望风而逃的份。 “对!西凉铁骑!天下无敌!”马全身后,身穿黑色皮甲的马照也是对自己的骑兵有着足够的信心,因为他曾经亲自率领骑兵践踏过反叛的乱贼,那种全歼敌军而未损一人的畅快战斗,让马照对自家的军队有着足够的信心。 “段巍!你怎么看!”马卓山是个拎得清的人,他不会偏听偏信,毕竟马照和马全是在自己羽翼下庇护的雏鹰,没有独自见识过战场的惨烈,而段巍不同,他虽然并不是最勇武的,战绩也不是自己麾下最辉煌的,但他的能力和对战场的分析能力却是自己麾下将领中最为强悍的。 昔日羌族人进攻,那时候的段巍还是个五十长,他奉命探查羌族人的情况,当时的他是不幸的,但同时也是幸运的,他们遇到了羌族的前锋大队,对方足足有一千多人的骑兵部队,且都是精锐悍勇的骑兵,领头的将领乃是羌族中最为悍勇的勇士。 当时好巧不巧,段巍就和对面碰到了,五十骑兵对战千人,还是羌族的勇士,当时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两个想法,一个是完了,另外一个就是快逃,但是那时候的段巍临危不惧,亲自下马坐在地上喝水喂马,这个动作可把周边的羌族人和自家人看懵逼了。 当时的羌族人被马卓山打怕了,投鼠忌器,眼见段巍坦然自若,他们也是不敢动手,生怕中了埋伏;段巍见对方不肯动身,也是骑着战马慢悠悠地回去了,羌族人就这样在后面跟着,最终反应过来时,段巍的五十骑兵,已经毫发无损的返回军营了,经过此时,马卓山便是看出了他能力的不凡,这才提拔了他。 此刻听到马卓山的询问,段巍骑着战马奔跑至马卓山身侧-回话道:“这支军队乃是精锐,末将建议!不宜硬拼!我们可以利用战马的优势!以杨凡的军队为诱饵,在周边骚扰和进攻山字军” 此言一出,马全和马照两人却是不干了,嚷嚷道:“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敌军是步兵!我们是骑兵,一阵冲过去不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 “是啊!何必呢!段巍!你这般畏畏缩缩的打法!什么时候能够改一下子!”马照对此也是附和道,显然他们两人在军中,最不待见的便是段巍,西凉人一向以武力征服对方,而像段巍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是他们最看不上眼的战斗方法。 马卓山听着身后两名兄弟的吵嚷,随意扬起手中的兵器,打断两人的吵闹道:“按照段巍的法子,向敌军发起冲锋” 在马卓山看来,他毕竟是一军主帅,要为麾下的将领和士兵做出考量,万事第一点,就是要以他们的性命作为保障,而段巍的计策正是实用。 “杀!”随着马卓山一锤定音,马卓山麾下的三千铁骑从左侧空旷地带向着两边迂回;战场的战况已经一触即发,杨凡此刻黑着脸,手中的宝剑上下挥动。 戴常手中长枪猛地一阵哆嗦,身先士卒,双手捉住长枪,用力往前一刺,直接穿透眼前这名士兵的盾牌,只听哐当一声,长枪的穿刺声伴随着战马冲击乾军士兵的声音响起,这名士兵瞬间被撞飞的老远,一招得手,戴常手中长枪猛地抽出,只听撕拉一声,兵器从血肉中拔出,鲜血洒向戴常的盔甲和面颊。 战场上的戴常露出瘆人的微笑,一双虎目盯着下方的士兵,就如同猛虎盯着瘦弱的羔羊,身后的蔡鲨和潘虎二将也是紧随其后,手中兵刃上下挥舞,收割着乾军的性命,两者一路冲锋,以他们打开的豁口为突破点,不断冲击着杨凡的军队。 杨凡到底也是八大渠帅之一,面对眼下这种场面,虽然慌乱,但还能勉力支撑,虎目转向四周,面色焦急道:“援军呢?援军呢!怎么还不来啊!” 第171章 斩将 “杨凡!你往哪里走!”身为山字军主将的陆溟,一路横冲直撞,手中狮虎槊上下挥舞,所过之处无人可等,尸体更是海中飞鱼,在人山人海的人群里,肆意向上飞舞跳动。 “这是个怪物!怪物啊!”眼见陆溟如同杀神一般,底下的士兵眼中满是畏惧和恐慌;只是因为陆溟他一人便是抵得过千军万马,而且他的战斗也是十分的霸道和蛮力,所过之处挑杀的士兵不想向空中砸落,就是被挑杀三四米远,死相颇为凄凉悲惨。 杨凡看着威武不凡的陆溟,再看着距离自己不过五十米远的尸体,此刻的他整个人都傻了,张大嘴巴眼神惶恐地盯着陆溟,一时间不知所措。 一路眺望,不断突进的陆溟边杀边让让,这使得杨凡是羞怒交加,偏偏现在的他还不能临阵脱逃,太子就在后面看着,自己若是现在跑了,他日后的仕途算是彻底完了。 杨凡本就是个名利之徒,眼见颇鄠在陈镇麾下越来越受器重,他如何不紧张和急切,他也想要一展所长,毕竟他在白巾军中的职位,还比颇鄠高上一个等级。 此刻的杨凡既是恐惧陆溟的恐怖实力,又是羞怒自己竟然这般畏惧陆溟,再加上战场的嘈杂声和士兵那寄予希望的眼神,杨凡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看着咄咄逼人的陆溟,杨凡心中也是火气,猛然摘下腰间二石强弓,怒视着陆溟,张口怒喝:“欺人太甚!去死吧!” “嗖嗖嗖!”杨凡一连三箭射出,在空中化为圆形弧线,笔直地向着陆溟所在的方位射去,面对杨凡的杀招,陆溟浑然不在乎,双手紧紧握住狮虎槊,左右来回反挑,只听得哐当哐当两声,杨凡射来的冷箭直接得陆溟挑落下马。 “混蛋!”杨凡眼瞅着箭矢伤不到陆溟,及其烦闷的他突然冷静下来,猛地调转马头,冲着身后的副将呢喃道:“他的目标是我!杨侃!你率领数十精锐之兵!沿途设下绊马索和圈套!既然他自己存心找死!那我就成全他!” “将军!这陆溟可是有着百人斩的纪录啊!光是我身边这些人!怕是拿不下他啊!”杨侃看着逐渐逼近的陆溟,不只是杨凡惧怕,就是他也害怕啊。 “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既然这陆溟想要杀了我!那我就取了他的性命!十人不行!那就百人!百人不行那就千人!无论如何一定要杀了他!快下去安排吧!”恢复冷静的杨凡,眼中杀意浓重无比。 “是!”杨侃调转马头,当即向着身后的士兵冲去,不时在战场上来回指挥,麾下的兵马齐齐调动,虽然每个人眼中满是畏惧,但还是听从安排。 杨凡骑着战马,正午的天气,阳光浓烈,额头上的汗水顺着面颊划过侧脸,杨凡一双眼眸盯着陆溟道:“陆溟小儿!本将就在此处!有胆子你就杀过来!” 此刻陆溟血衣血甲,听得杨凡这一声吆喝,猛然催动战马,胯下的战马感受着巨力,顿时吃痛一声,呜呜地叫唤一声,猛地上前,当场撞翻了三四名士兵,马蹄踩踏士兵身体,顿时发出惨痛的哀嚎声音,陆溟手中长刀直指着杨凡道:“小贼休要猖狂!陆溟来也!” 眼见陆溟杀来,杨凡脸色顿时一阵变换,当即调转马头,赶忙向后逃窜,陆溟一路穷追猛打,连连斩杀三四十人,眼见距离足够,杨凡当即调转马头,冲着四周吆喝道:“动手!” “绊马索!拉”杨侃此刻亲自拉起地面上准备的绊马索,两边各是围拢了三十多名士兵,直直地拽着手中的绳索,只听哗啦一声,已经杀得畅快淋漓的陆溟,当场着了杨凡的道,胯下战马马失前蹄,马身倾斜,栽倒在地面,陆溟更是摔了好几个狗吃屎,连连在地上打了三四个滚。 杨侃一眼有机可乘,当即冲着两侧的士兵吆喝道:“给我上!” “杀!”数百名刀斧手直线向前冲锋,迎面杀向陆溟;黑压压的人群席卷而来,陆溟一招失手,当即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身上的灰尘不断抖落,当下陆溟拔出腰间的佩剑,看向冲在最前方的杨侃,猛地虎吼道:“挡我者死!” 陆溟声音庞大,只是一声虎吼,便是把迎面的杨侃给吼得一愣一愣的,还不等杨侃反应过来,陆溟手中长剑当即挥动,只听得喀嚓一声,杨侃当场被砍掉人头,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冒出。 “啊!”看着杨侃的无头尸体,正在后面冲锋的士兵面色猛地骤变,身形不断向后倒退走,连一点战斗的欲望都没有,后面冲锋,前面倒退,两边相互挤压,人群中一阵骚乱,互相践踏死伤无数。 杨凡一看,当即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冲着周边士兵吆喝道:“给我冲!给我冲!谁敢后退杀无赦!” “嗖嗖!”面对杨凡的怒吼,陆溟双眼微动,猛地夺走身边士兵的长矛,单臂发力,朝着杨凡的尸体捅直而去,只听扑哧一声,长矛当场贯穿了杨凡的身体,直接将他从战马上抛射了下来。口吐鲜血躺在地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呼呼呼呼!”陆溟嘴中喘着浊气,看着被自己夺走兵器,整个嘴唇都在哆嗦的士兵,这家伙看年岁也才不过十七八岁,陆溟冷着脸注视着他,语气淡漠道:“饶你一命!滚开” 言罢!陆溟抬脚往前一踹,直接将这名士兵给踹翻在地;杨凡、杨侃一死,麾下的士兵将领群龙无首,死的死伤的伤,开始乱作一团,只是一瞬间杨凡的军队便是土崩瓦解。 陈镇此刻正坐镇军中,时刻注意着杨凡那边的动向,身后的士兵却是快马来报道:“启禀殿下,陆溟先后五十骑破败安下军营,而后再破杨凡将军军阵,眼下安下、杨凡、杨侃三将,皆死于陆溟之手!敌军正对我军!情形危急!” 第172章 用人 陆溟在前军斩将夺旗的消息传来,陈镇身边的武将对于这个名不经传的家伙流露出震撼和吃惊的表情。 “什么!”魏疾脸色瞬间黑了一个色度,一双浓眉大眼盯着这名传令兵,面色宛若山中猛虎,狰狞的吓人,在魏疾的认知里!以五十骑兵破阵!这样的能力足以和公孙斩比肩了!这不得不让魏疾重视起来。 陈镇面色依旧是不急不缓!一副稳若泰山的表情,有系统的协助,陈镇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毕竟陆溟的能力摆放在那里。 可这番的表现,在萧玄和颇鄠的眼中,更是让他们惊愕;因为现在的陈镇还是个孩子,在面对事情的情况,竟然能够不急不躁一副稳若泰山的表情,这才是让他们吃惊的;毕竟少年人禁不住事情,容易被情绪所左右,像陈镇这样的,其心智已经超出同龄人很多了。 此刻陈镇双手交叉,心中也在暗自思量对策,身后的传令兵再次冲来,大声叫嚷道:“报!陆溟山字军向前军旗杀来!” “什么?”这一刻连萧玄都坐不住了,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子,看向那名传令兵道:“中军主将乃是何人!” “乃是王吉、高战二将!”士兵面色急促地回答,不时的吞咽着口水,眼下天气炎热,许多士兵站着,都会觉得燥热难耐,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萧玄听罢面色一寒,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当即冲着陈镇请命道:“为防止陆溟威胁殿下安全,末将愿亲自率军指挥!” “萧将军乃是统军大将!军队指挥还有赖你帮孤多多帮衬!你若是离去!谁能为孤分忧”陈镇双手摸索着手中,思考了一会,直接回绝了萧玄的提议,此刻陈镇坐在椅子上,沉吟半晌,转头盯着旁边的颇鄠道:“颇鄠!哪里交给你了!” 一直坐在椅子上,如同翁做钓鱼台的颇鄠当即起身,身上的鳞甲更是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冲着陈镇拱手道:“末将遵命!” “去吧!注意安全”陈镇面色淡漠,一句话便是决定了两员将领的归属,陈镇也没有激化两者之间的矛盾,首先突出了萧玄的重要性,其次也是让颇鄠有展现的能力。 萧玄面色一愣,他没有想到陈镇竟然会拒绝自己的请命,但转念一想陈镇的想法也是极其在理,自己若是走了,大局就没有人来稳固了,陈镇竟然还是年幼,自己是他的师兄,这个节骨眼离开特的确不合适。 当然陈镇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如今开战不到一月,虽然斩获不小,但也是折损了军中两员大将,萧玄在军中的威望颇高,陆溟的战力颇强,萧玄若是过去,怕是九死一生,这是陈镇绝对不允许的,故而陈镇这次选用了颇鄠。 颇鄠作战以稳重为主,再加上刘漕那个下三滥的家伙,即便打不过陆溟,也能全身各退,他们两人可没有那种围地死战的觉悟;而萧玄作战讲究攻必克战必取,一旦他和陆溟对上,陈镇怕他回不来。 颇鄠在接管中军后,首先便是将自己麾下的兵马设置在前锋,以刘漕为前军主将,死死地把守营寨,同时命令高战和王吉两军在两边帮衬迎合,以此对陆溟的军队形成夹击之势。 战场的另一端,公孙斩连战连捷,浑身浴血,迎面一刀斩杀敌军主将曹钢,麾下兵卒也是悍勇异常,随着大军的冲锋,眼下已经杀至中军,迎面和缪忠麾下的兵卒对阵,两军一个碰面,在公孙斩猛冲猛打的作战风格下,缪忠的军队被冲的七零八落,毫无作战能力可言。 此刻巫素玄也是遇到了和陈镇一样的困境,首先就是公孙斩太过勇猛了,陆溟将麾下的精兵强将全部调走,自己手中剩下的兵马根本围杀不了公孙斩,这样巫素玄颇为难受。 眼下的巫素玄只能率领麾下的士兵死死地拖住敌军,以此来给麾下的兵马争取时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陆溟麾下兵马犹如困兽犹斗的猛虎,马卓山就像是草原上游走的群狼,依靠战马速度上的优势,不时对陆溟麾下的兵卒发起进攻和游走。 按照段巍的作战方法,他们从不恋战,更是将从羌族人那里学来的骑射运用上去;以骑兵的速度再加上弓箭的远程攻,在山字军还未靠近他们的时候,箭矢就已经朝着他们射去,短短的一会时间,足足有三百多名士兵命丧马卓山的骑兵之手。 陆溟骑着战马游走在战场四周,此刻他被山字军的士兵围拢在一块,戴常更是将刚才敌军的作战方法给陆溟说了一;,他们在蜀地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作战方法,短时间军中主要将领都处于懵圈的状态,陆溟看着还在不断游走的西凉铁骑,面色铁青道:“索并甲!” “在”此刻一身血甲的索并甲骑着战马,来到陆溟身侧,鼻息间微微喘息着,显然接连的战斗,让他疲惫不已,在加上这炎热的天气,索并甲的背后已经被汗水打湿,脸上的汗水像是下雨一样,不停的往外渗透。 陆溟甩了甩肩膀,看向身侧的索并甲道:“你率领全军的士兵随我冲锋,迎战西凉骑兵,戴常你继续指挥兵马向前冲锋!” “将军!敌军的西凉铁骑速度太快!我们的战马大多都是土马,短时内怕是根本难以追上西凉骑兵啊!”经过刚才的战斗,戴常也是发现敌军的战斗的优势和自己的不足,心中不由的担心了起来。 陆溟一听,心中暗自分析了一番,一双虎目在战场上来回扫荡,最终将目标定格在马卓山的军旗上,面色淡漠道:“放心!交给本将!你们只需要安心冲锋即可,后续的事情我来解决!” “这.....”戴常有些担忧地看向陆溟,但思索一会,也是懒得继续磨蹭,当即调转马头,冲着身后的士兵吆喝道:“全军准备!” 第173章 陆溟vs马卓山 “驾!”陆溟确定好作战方案,也不再耽误时间,在战场上时间就是金钱,每一个时间节点都能影响战局的走势。 而他的作战风格又是雷厉风行,眼下各军正在交战,大战四起的情况下,每一处突破口都是赢得胜利的关键,他必须为麾下的士兵争取。 “杀杀杀!”陆溟怒喝一声,亲自率领全军所有的三百骑兵,向着数千名西凉铁骑发起冲锋,在所有人看来,这无异于是找死的行为。 西凉的士兵本就强悍,战马更是大乾最为优等的战马,数量更是陆溟麾下骑兵十倍之多,他这样的行为,无异于以卵击石,所有人都以为陆溟这是要自寻死路,但殊不知置之死地而后生。 此刻马卓山坐镇军中,一双虎目盯着冲他杀来的陆溟,面色淡漠地盯着前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双虎目盯着陆溟,嘴角上扬感慨道:“这个陆溟倒是有些意思!” “主公!区区三百人!让我来吧!我直接踏平他们!”马全对于自己麾下的士兵有着足够的自信,浑然不将陆溟这些兵马放在眼里;有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膛,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马卓山抚摸着胯下战马的鬃毛,先是思索一番,而后面色淡漠道:“这陆溟算起来也是天下一豪杰!这样的人物可不是随时能够遇到的!且让我先来会会他吧!” 马卓山言罢,伸手接过身后副将抵来的双耳蛟龙戟,猛地催动胯下战马,宛若离弦长箭,朝着陆溟所在的位置,急冲而上;手中长戟猛然甩动,带起阵阵狂风,身后数千骑兵紧随其后,两者对阵,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 “驾!” “轰隆隆!轰隆隆” 战马奔跑的声音,如同钢铁洪流一般,直线向着前方冲锋,大地在颤抖,两者隔着老远,便是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陆溟一眼便是看上了身为西凉骑兵主将的陆溟,手中狮虎槊猛然抬起,朝着马卓山的方向刺去。 看着迎面朝着自己杀来的陆溟,马卓山眼中闪现一丝冷意,手中的双耳蛟龙戟猛然抬起,一招横扫千军便是向着陆溟的腰腹斩杀而去,两人一个对招,比拼的就是速度和力量。 长枪快如暴雨梨花,战戟如力劈华山,招招凶狠凌厉,让人琢磨不定。 “呼呼呼!”两道劲风呼啸而过,陆溟眼疾手快,率先改变手中长枪轨迹,猛地向着马卓山的兵器刺去,两者快若疾风,只听得:“哐当!” 兵铁碰撞之声,如同洪钟大吕,两边靠近的士兵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刺穿;陆溟和马卓山两人皆是面色一变,一改先前轻视玩弄之色。 他们都是天下名将,死在他们手里的对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眼下两人一个碰撞,皆是知晓对面都是厉害角色,只是相对于风轻云淡的陆溟,马卓山的一双眉头都是紧锁了起来。 粗略一交手,马卓山便是感觉自己掌心处传来一阵刺痛,这种感觉虽然不是很剧烈,但这是马卓山以前没有感受过的,以往面对的对手,他都是以摧枯拉朽的势态将对方斩杀于阵前,可今日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杀!”两人交手之间,双马交错,身后的士兵更是黑压压的吆喝着冲杀上前,顿时战场上血肉横飞,双方两马交错,地面上留下了数十具被践踏的稀烂的尸体,马卓山调转马头,怒视着陆溟,声音宛若洪钟道:“再来啊” “哐当!哐当”两者兵器碰撞,槊来戟影,短短七八招的功夫,看的人眼花缭乱,一时间火花四射,但是 靠近两者的士兵皆是被误伤斩杀,真所谓神仙打击凡人遭殃,说的就是眼下这个场面。 随着时间的流逝,双方的骑兵也是发生了大规模的碰撞,只是相较于陆溟的勇武,其麾下那区区三百骑兵,只是顷刻间便是死伤无数。 对于这些兵卒的伤亡,陆溟并不在乎,眼下面色有些错愕地盯着马卓山,哈哈大笑道:“倒是有些手段,竟然能够接下我几招!” “少年人!莫要猖狂!”马卓山言罢,手中的双耳蛟龙戟猛地变换招式,反手一招向着陆溟的咽喉横扫而去,招式凌厉宛若旋风一般。 面对马卓山这凌厉的招式,陆溟双眼猛地眯起,手中长槊迅速向上一扬,狮虎槊刚刚好好的顶在陆溟的头颅三尺之地,只听哐当一声,巨大的金属碰撞声音,令人振聋发聩,更何况还是离得这么近的陆溟,只是这一戟下去,陆溟的耳朵顿时传出一阵嗡鸣。 随着耳朵的刺痛,陆溟大脑一阵迷糊和眩晕,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怒视着马卓山,双眼都显得赤红无比,马卓山看着宛若野兽般的陆溟,眼中浮现一抹冷意道:“下!” “叮!马卓山擅戟属性发动,个人武力值加5,” “叮,马卓山基础武力值100,双耳蛟龙戟武力值加1,胯下乌云兽武力值加1,当前马卓山武力值107!” “系统!能检测出陆溟的武力值吗?”陈镇听完系统的回答,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毕竟马卓山和陆溟的基础武力值他早就记在脑子里;陆溟的实力绝对不止眼前这点,他必定还有手段没有展现出来。 “叮,陆溟基础武力值105,狮虎槊武力值加1,当前陆溟武力值106!” 系统正在说话的这会功夫,陆溟一双虎目死死的盯着马卓山,眼中的凶悍之色宛若山中虎豹,怒视着马卓山道:“哈哈哈哈哈!马将军!若是只有这点实力!今日就折在本王手中吧!起!” “碰碰!”陆溟双手上青筋暴起,双臂猛地发力,直接将陆溟手中的双耳蛟龙戟给挑开,而后双手捉枪,眼中杀意涌动道:“杀!” 伴随着陆溟的一声怒吼,狮虎槊化为长风直接席卷向马卓山,招式凌厉且凶悍。 “叮!陆溟勇冠属性发动!一军之主!勇冠三军!个人武力值加5,且会提升麾下将士武力值1到3点不等!” “叮!当前陆溟武力值111!” 第174章 戴常显威 “来得好!”面对陆溟这番杀招,马卓山也是不躲不避,手中双耳蛟龙戟直接突刺而去,两杆神兵利器在空中碰撞,噪音之声是络绎不绝,空气中的火花伴随着硝烟四处弥漫;两人身边三米之内,皆是无人敢靠近。 碰撞之间火花如同淬火一般,肉眼能够清晰可见;马卓山面色浓重,鼻息间的喘息之声也是愈演愈烈,原因无他,多次的激烈碰撞,现在的马卓山只觉得双手虎口疼痛难忍,显然这是他从军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到这般的压力。 “哈哈哈哈哈!再来!再来啊!”陆溟越战越勇,手中的狮虎槊挥动得更是灵活有力,一副越战越勇的架势,反观马卓山,面色也是愈发的凝重,双手上的虎口也是承受到了极限,粗犷的虎口先是泛红,随后变得发自擦破表皮,最终不断有丝丝鲜血从中冒出。 马卓山更是心中郁结,嘴角流淌着气血,显然在刚才的碰撞中,他被陆溟伤到了内腑;此刻他也在极大的压制着心中的气焰,如若这口气焰散开,马卓山这场战斗,也算是彻底败下阵来。 “不好!速速援助主公!”冯章是个胆大心细的,一眼就看出马卓山不是陆溟的对手,脸上的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在他心中马卓山就是如同战神一般的存在,可现在这战神一般的人物,眼下却是被陆溟死死的压制住,现在的他只觉得心中的某种信仰,在不断崩塌。 随着时间的推移,马卓山已经处于被压制的状态,当下冯章也是顾不得军队中士兵,当即率领麾下数千骑兵,笔直的向着马卓山所在的方位奔袭杀来。 戴常一看,这还得了,当即催马上前,怒视着持着长刀的冯章道:“贼将!你当我是死人不成!” “挡我者死!”眼见半路杀出个拦路虎,冯章手中长刀拖地,刀借人力,人借马力,养刀三百步,其威力也是逐渐增加,周身刀意汇聚,刀身在沙尘中翻腾起无数土浪,且一浪强过一浪,现在冯章的刀法不同凡响。 “找死!”戴常只是斜眼看了一会,鼻息间冷哼一声,挺枪走马,长枪如笔直长松,朝着冯章的咽喉直线奔袭杀去。 “斩!”冯章一声怒喝,手中长刀猛然甩出,凝结他全身之力的斩马刀,顿时寒光如月,朝着戴常的额头便是劈砍而下。 “叮!冯章!拖刀属性发动,个人武力值加3,冯章基础武力值96,当前个人武力值99!” 面对冯章这威力不凡的一刀,戴常直接双手挺枪格挡,两者只是在空中相互碰撞,只听得:‘叮当’ 清脆的交鸣声音响起,冯章原本狰狞的面色在兵器接触的刹那一阵变换,神色错愕的盯着戴常,原本他以为自己这一刀下去,必然是人头落地的场面,可这戴常竟然死死的挡住了他这一刀,这让冯章如何不吃惊。 “冯章小心啊!”就在冯章愣神之际,戴常双手紧握长枪,一招如鱼得水,将冯章砍在自己身前的长刀卸掉,而后手中长枪环腰甩动,变换枪身,随后一招抢出如龙,直接朝着冯章的面门袭击杀来。 “糟了!”看着戴常刺来的这一枪,冯章面色一惊,当即侧面转头,险而又险的避开这一长枪,面色更是难堪了三个色度。 “下去!”一枪不中,戴常反手一枪打在冯章的腰身之上,只听碰的一声重响,冯章顿时被打落下面,胸膛上的护心镜更是被戴常这一枪给杂碎,张口便是吐出一口鲜血,显然他是受到了极大的内伤。 “冯将军休要慌乱!我来助你一臂之力”郭犀眼见冯章不是对手,当即挺枪而上,前来助阵。 “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贼将休走!”潘虎和蔡鲨两人坐不住了,原本他们在人群中左右冲杀,眼见戴常要被围攻,当即想要前来助阵。 “不用!就这几人本将还不放在眼里!你等速速突进!为大军争取时间!快”戴常面对郭犀和冯章的围攻,依旧是一副稳若泰山的表情,手中长枪也算得上游刃有余,甚至于能够压着两人打,后面的马照和马全两人是彻底坐不住了,眼见两人苦苦支撑,他们当即上前援助,然而一切也是徒劳无功。 即便是有着他们两人加入,但是戴常依旧是游刃有余,反倒是让山字军那边大声呼喊:“戴将军威武!” 段巍、董芳、董瑜三人眼下也是走不开,时刻要提防蔡鲨和潘虎两人的反扑,战斗打到现在这个场面,已经呈现了白热化的战斗,彼此间的死伤也是无数,但是马卓山的率军抵挡,也是为陈镇赢得了转换的战机。 此刻陈镇坐镇军中,眯着一双眼见盯着马卓山那边的战况,在看了眼前锋军的状态,陈镇深吸一口气,拿起令旗下令道:“传令下去!命令陈到率领白耗军顶替先登营继续冲锋!郭宗、虫达二将左右配合!给我撕开敌军的口子!魏疾!你亲自下去指挥!速度要快!眼下敌我两军拼的就是一份气力,时间很宝贵!” “臣明白”魏疾一听,当下也不再耽误时间,翻身上马,直接向着战场的最前端地赶去;陈镇眯着眼,时刻关注着战场的变动,现在陈镇麾下的将领主将根本不多,像是公孙斩这样的武将,虽然各项能力都很强,但并不是久经战阵的武将,对于身经百战的魏疾,目前来讲还是比公孙斩等人合适的。 “杀!杀!杀”战场的前端,公孙斩此刻已经是血衣血甲,周边但凡靠近他三尺的士兵皆是胆寒无比,不断向后撤退停歇,此刻公孙斩也是气喘吁吁,身后数千先登死士也是死伤过半,但是他们的死亡也为乾军的进攻打开了很大的突破口,为身后的士兵创造了极大的战机。 战争是残酷的,士兵需要不断用自己的生命来改变战局的走向。 第175章 更换队伍 “驾!驾!驾!”陈到身穿一身黑色的战甲,一路急行驰骋,所过之处血流漂杵,到处都能看到肢体和残肢断臂,这种类似于人间炼狱的地方,在陈到面前不过是习以为常。 身后三千白耗军更是如影随形,所有人面色严肃,因为他们知道在接下来的战场上,这些人的惨况,不过是他们的未来,但是他们没有人退缩和害怕,因为这就是武将的归宿。 此刻战场前端,陈到一路冲锋,看向浑身鲜血淋漓的公孙斩道:“奉大将军之令!白耗军接替先登营!公孙将军!速速下去休息吧!” 先登营的士兵听到身后传来换阵的消息,一个两个面色都长松了一口气,彼此间相互搀扶着,用手中的兵器撑着地面,更有甚者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粗气,用手抚摸着面颊上的汗水,随便一抹脸上就像是糊掉的妆容一般,鲜血和汗水混合,让人触目惊心。 他们凭借着不怕死的打法,提着一口气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其不易了,现在就等着后面替换的主将来此;他们用自己的行动和生命证明了,先登营是一支精锐之师。 公孙斩此刻也是累的气喘吁吁,抬头看着自己先登营上迎风招展的红旗,他得意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下他腰间已经挂满了三颗人头,分别是曹钢等人的首级,眼见陈到赶来,公孙斩打着哈哈道:“你来的是真快啊!本将真杀得欢实呢!若是在来晚一步,本将就率兵斩将夺旗了!哈哈哈哈哈!” 陈到听到公孙斩的话语,不由的翻了翻白眼,这家伙虽然没有受到重伤,但是身上的小伤却是不少,眼下都分不清是自己流着的血还是敌人的,嘴角间更是剧烈喘息起伏,显然他的体力也是消耗极,刚才的话语不过是在逞强罢了! “子虎!莫要嘴硬了!速速回去休息!你麾下的兄弟快要坚持不住了!”陈到看着先登营的伤亡,心中不忍,即便是他这种身经百战的战将,对于先登营的伤亡也是心疼无比,这些毕竟是过命的交情,死一个也是心疼的。 此言一出!原本还有些欢喜的公孙斩,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嘴角喘息着粗气,看着周身的伤亡,眼中满是惭愧和愧疚,此刻公孙斩身穿白银战袍,看着地上那些兄弟的尸首,眼中满是悲愤,但他毕竟是一军主将!有些情绪并不能表达出来,公孙斩翻身骑上战马,冲着两侧的士兵吆喝道:“兄弟们!回家!” “呼呼呼呼!”这一刻先登营所有人都长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怕公孙斩脑子一热,再让麾下的兄弟继续往前冲,光是刚才的战况,从战争开启的那一刻,他们一连发起了七次冲锋,身边的兄弟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但是他们没有后退的余地,这是先登营的使命,他们享受着巨大物质的同时,也要承受更多的东西。 公孙斩一走,陈到便是接管了前阵,当即冲着身后数千白耗军道:“前面的兄弟已经为我们开好了道路!我们也不能弱了下风!给我往前冲!今日扬我白耗军威!杀!” “冲啊!冲啊!”随着白耗军接管战场,乾军就像是满血复活的猛虎,再次向着白巾军的军队发起冲锋,只杀的敌军溃不成军。 郭宗和虫达的兵马也是迅速向着两边发起冲锋,以陈到为突破口,战局撕扯的越来越大,缪忠麾下的兵马瞬间死伤无数,光是这短短一会的时间,足足有三万人损失在战场上,即便是缪忠此刻也是心疼无比,麾下的费森、曹钢、孔和三人都被公孙斩摘下了脑袋,现在的他快要成为光杆司令了。 战斗打到今天这个份上,缪忠连继续战斗下去的欲望都没有,当即调转马头,来到巫素玄身侧道:“巫将军!不能再打下去了!我军已经被撕开了口子!再继续下去,就要杀到您的中军帐前了!还是鸣金硒鼓!择日再战吧!” 巫素玄一听,面色瞬间黑了下来,盯着缪忠道:“大王正在奋力搏杀!我等不思如何为大王分忧,你竟然还敢言退!” 想到此处,巫素玄面色瞬间冷却了下来,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抵在缪忠的咽喉处,眼神冰冷道:“你若是再多说一个字!军法处置!” “哈哈哈!”面对巫素玄的威胁,再看着他眼中杀意,缪忠知道,自己若是再继续说撤退的事情,这家伙真的会挥动手中的宝剑,眼见说不通,缪忠也不再迟疑调转马头,冲着巫素玄吆喝道:“我明白了!” “一群废物”巫素玄看着缪忠离去的背影,毫不避讳的嘲讽了一句。 “混蛋.......”缪忠前脚刚走,听着巫素玄的嘲讽叫骂,缪忠手指捏的咯咯作响,但是他咬着牙咽下这口气,心中将巫素玄骂得狗血喷头,整个人更是怒不可遏,但是眼下还是不好发作,只能咬着牙咽下这口气焰。 旁边的副将缪亮道:“大哥!难道就任由这家伙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我们在天王麾下也没有受到这样的气啊!” 缪忠此刻脸色黑了三四圈,转头看了眼巫素玄的方向,当即吐了一口唾沫道:“他不仁我不义!告诉手下的兄弟!后面的战斗走走过场,不要和他们死磕!祸水东引!让巫素玄这个狗日的也试一试乾军的厉害!” “明白”身侧的缪亮一听,心中顿时明了,当即率领麾下的士兵安排。 战斗到了眼下这个阶段,陆溟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马卓山,哈哈大笑道:“天下名将不过如此!给我死!” 陆溟手中狮虎槊猛地变换,直接杀向马卓山咽喉,马卓山此刻也是气喘吁吁,眼见陆溟还有余力杀来,当即高举手中战戟,只听哐当一声,巨大的力道之下,马卓山虎口流血,手中的双耳蛟龙戟也是拿捏不住,被陆溟一枪给挑开。 第176章 马卓山败走 陆溟手中兵器挥动,直接将马卓山手中双耳蛟龙戟给挑飞在空中;这柄重达三十多斤的神兵利器,在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后,随后倒插葱般落在地面,震荡起无数的烟尘。 没了兵器的马卓山,此刻户门大开,陆溟双眼猛地一眯起,寒芒如刀似点般闪动,手中的狮虎槊如同进入后花园般,朝着马卓山的心窝子长驱直入。 “大哥小心”策马奔腾的马全急速来到马卓山身前,手中长枪朝着陆溟的胸膛直接刺了过去;陆溟斜眼一看,当下手中狮虎槊猛然变换方向,猛然向上一挑,只听得哐当一声,一招之下,马全手中长枪当下一分为二,虎口碎裂,整个人面色难堪好似滴水一般,嘴中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还不等马全反应过来,陆溟手中狮虎槊化为残影,直接朝着马全的胸膛刺去,偏偏这个时候马卓山胯下的战马被马全的战马顶开,眼下还无法支援马全,看着陆溟那杀伐果断的招式,马卓山急忙呐喊道:“快躲开!” “扑哧!”然而,马卓山的话终归说的迟了些,只听得兵器贯穿血肉的声音,一枪之下,马全的胸膛当即被陆溟的狮虎槊给贯穿,鲜血顺着伤口沿着陆溟的枪杆子,不断哗啦啦的向下流淌,染红了马全胯下战马的鬃毛。 此刻马全嘴角流淌着鲜血,面色难看且狰狞,看着杀意浓重的陆溟,马全双手奋力的抓紧插入胸膛的狮虎槊,冲着马卓山歇斯底里道:“大哥!快走!快走啊!” “想走!那么容易!”陆溟眼瞅着马卓山要走,当下双手拔槊,想要将兵器拔出来,然而马全死不松手,在面对陆溟的巨大力量下,马全直接被拽落下马,身上染上不少尘埃。 马卓山眼见马全身受重伤,心中怒火层升起,猛地拔出腰间佩剑,怒视着陆溟道:“找死!” “大哥快走!”马卓山还想殊死一搏,马照骑着战马疾驰而来,手中刀背猛然拍打向乌云兽的马臀,乌云兽吃痛,当即撒开丫子向前迅速奔跑,马卓山面色一阵变换,看着为自己断后的马照,急忙吆喝道:“回来!你回来啊!” “大哥!西凉可以没有我们!但是不能没有你!带着我们的希望!活着回去!”马照两人知道,陆溟这个家伙是个凶悍的人物,马卓山不是他的对手,那他们更加不是对手了。 眼下马卓山被陆溟打成重伤,他们两个必须留下来断后,要不然三个人一个都走不了,下定决心的两人,当即冲着马卓山吆喝,算是最后的遗言。 “啪嗒啪嗒!”乌云兽的速度奇快无比,只是一会的工夫,就带着马卓山往前跑了三四十米的距离,隔着老远,马卓山只能看到两人的身形被陆溟残杀的场面。 “马全!马照!”马卓山目眦欲裂,但是现在的他不能回去,因为这是兄弟用性命给自己杀出来的血路,他不能浪费,若是他死在这里,日后谁还会给他们报仇;一想到这!马卓山咬着牙死死的记住陆溟这个家伙,随后调转马头,歇斯底里的怒吼:“驾!” 陆溟单手拿槊,而后猛然抽出腰间佩剑,反手一刀斩杀马全的人头,鲜血宛若喷泉般喷出,而后两招之内,解决掉了马照,就是这一会的工夫,马全、马照两兄弟全部死在了陆溟手中,在回声的时候,马卓山已经回归本阵了。 刚刚大难不死的的马卓山目眦欲裂,猛然拔出宝剑配剑,大声怒吼道:“全军听令!随我.....” “主公!不能意气用事啊!我们若是发起冲锋!这是给太子做了嫁衣啊!而且军中将士的伤亡定然极大!主公三思啊!”段巍眼见马卓山要鱼死网破,急忙上前劝阻道。 旁边的董瑜看情形也是不太对,急忙上前搭话道:“主公!五万兄弟的家小妻儿还在西凉等着呢!!!” 董瑜的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马卓山无法面对马全和马照的家小,但同时他也无法面对数万人的妻儿老小;他是当世的枭雄,能忍常人之不能忍,眼下他咬着牙,冲着周边的西凉铁骑道:“撤!撤兵!” 随着马卓山的命令下达,两边的西凉骑兵面色低落和不甘,他们雄霸天下的西凉铁骑竟然输了,而山字营的骑兵却是气势如虹,不断大声嘲讽道:“西凉铁骑!不过如此!杀!杀!” “鼠辈!哪里走!”陆溟一枪干掉了马照这个拦路虎,眼见马卓山要跑。当即大声怒喝道:“尔等往哪里走!杀!杀!” “撤!快撤”马卓山双手死死地握紧战马的缰绳,心中的怒火是怎么都快压制不住的,可是他却是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绝对不能犯糊涂。 正在中军组建战阵的颇鄠看着陆溟的数万大军向着这边冲锋,此刻颇鄠摘下自己的额头,额头上的冷汗哗啦啦的向下滑落,看着马卓山数千铁骑的往下撤退!颇鄠面色凝重,冲着前段的士兵大声吆喝道:“弓箭手准备!全军集合一点!瞄准敌军军旗的方向!箭矢密集些!” “是!”麾下的士兵得了命令,弓拉如满月,颇鄠骑着战马看着不断撤退的马卓山兵马,两边交错的时候,马卓山和颇鄠还打了个照面,颇鄠看着马卓山道:“没事吧!” 此刻马卓山阴沉着脸,听着颇鄠的话语,马卓山转头看了眼身后穷追不舍的陆溟,他手掌捏得咯咯作响,可是马卓山知晓,自己不能再拖延下去,回头看了眼面前的颇鄠,随意应付了一句道:“你自己小心点吧!” 颇鄠神色一愣,看了眼马卓山,没想到这个平时狗眼看人低的边陲大将,今日竟然还能说出这般的话;马卓山看着懵逼的颇鄠,也是懒得继续和他废话,催着战马便是向着前面走。 “杀!”山字军的军旗由远及近,刘漕骑着战马,来到颇鄠身侧道:“陆溟乃是白巾军中第一猛将!我们怕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办!” 第177章 南宫长万 陆溟强大的战斗能力,让麾下的士兵都开了眼界,即便是如同刘漕这样的浑人,在如同陆溟这般真正的强者面前,也是心生畏惧。 “军队的士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陆溟麾下的军队已经冲了三轮了,士兵的体力和战斗力都消耗极大,虽然他们士气颇强,只要挡住陆溟这个家伙!这场战斗算是彻底定下来了!”颇鄠眺望着陆溟所在的方向,开口回答刘漕的话语,显然如他这般运筹帷幄的战将,也是没有十足的法子将陆溟拿下。 “什么意思!你还想拦住陆溟!那马卓山的实力我和他交过手,我就在他手中坚持了五十回合就落下阵来!那陆溟我也交过手!我在他手中就撑不过二十回合!这其中还有着情分在,若是这两人都认真起来!生死之战,我怕是连十招都撑不过去!全军谁能拦住他!”刘漕脸色铁青,说话的时候面色来回变换;时而惭愧时而羞恼!显然他对陆溟的武力有着清晰的认知,看着颇鄠生怕这个家伙不知道。 颇鄠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双手交叉按在腰间,来回转悠了两三圈,半响转头盯着刘漕道:“你鬼点子多!能不能阴死这个家伙!” “你是真看得起我!”刘漕一听,心底里也是犯怵,看向颇鄠道:“陆溟这种人,歪门邪道对他没什么用!想要击败他只能用绝对的实力!” “凡事不要说绝对!能阴死一个算一个!”颇鄠深吸一口气,翻身骑上战马,借助高度眺望着前端的战场,冲着周边的士兵吆喝道:“全军准备!” “杀”就在颇鄠派兵列阵的这些时间吗,陆溟骑着胯下战马,手中长槊上下横扫,虽然只是凭空比画,但是挥动之时,狂风阵阵,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人触目惊心,身后兵卒更是急速向前,左右尽然无一人阻拦,如入无人之境。 刘漕按着怀中的宝剑,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陆溟所在的方向,怒视着他道:“全军弓箭手准备!给我瞄准那个冲在最前方那个家伙射!谁要是能将他射下马来!老子赏赐他一条猪腿!官升三级!” 刘漕的话刚刚说完,底下的弓箭手们双眼纷纷放光,升不升官的不要紧,关键是他们喜欢吃猪腿啊,人群中也有一人双眼放着光芒,看着手中的三石强弓,心中也是有着不少的自信,手中长弓拉如满月,时刻注意着陆溟所在的方位。 刘漕眯着眼,心中计算着大致的距离,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 “放!”随着距离逐渐逼近,刘漕的一声令下,万千箭矢宛若春雨般,密集的向着陆溟所在的方位奔袭射杀而去。 “嗖嗖嗖!”天空中的箭矢如同蝗虫过境,在陆溟所在方位的头顶遮天蔽日;陆溟抬头一看!只觉得头皮发麻,身后的戴常和潘虎面色皆是一变,急忙催动战马,来到陆溟身侧,大声怒吼道:“保护主公!全军防御!” 潘虎、蔡鲨猛地催动战马,急速驰骋!两人来到陆溟身侧,手中的长枪上下舞动之间,打飞无数箭矢,依稀能够听到哐当哐当的声响传出,他们周身之间,无数箭矢被打落在地,一路骑乘,地面上满满一堆。 他们虽然冲过去,但是麾下的士兵却是遭殃了,数百名山字军的兵卒被射死在地面上;一位位悍勇兵卒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士兵被射倒在地上,后面的士兵也只能咬着牙将身后的士兵踩下去,山字军的规矩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后退,所以即便是他们在不忍心,也要咬着牙踩向昔日的同僚。 敌军一路驰骋,眼看着没有后退的迹象,刘漕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当即冲着身后的士兵继续吆喝道:“继续放箭!放箭!” 箭矢秘籍,陆溟一路驰骋,手中狮虎槊挥舞之间,将周身要害牢牢保护在内!四肢之上虽然中了些许箭矢,但对于皮糙肉厚的陆溟来讲,根本造不成伤害。 “哈哈哈哈!一群鼠辈!焉能阻我!”陆溟驰骋之间,肆意大笑。 “嗖嗖!”就在陆溟大笑之际,空气中一道冷箭射向陆溟,被漫天冷箭笼罩的陆溟,稍不注意!连反应都没反应,胸膛当场被射中一箭,箭矢射穿皮甲,发出沉重的闷声,陆溟咬着牙,嘴中发出闷哼。 身侧潘虎面色凝重,看向中箭的陆溟道:“主公!你中箭了!” 陆溟反手折断胸膛前的箭矢,面不改色道:“没事!接着给我继续冲锋!今日我必取陈镇小儿首级!” “是!”跟在陆溟身侧,潘虎也是豪气干云,跟在自己主将身侧,一往无前;对于自家主公的神勇,也是颇为倾佩。 此刻陈镇站在令旗中央,看着陆溟军队距离自己不过五百米的距离,陈镇面色也是凝重无比,双手不时地相互摸索着,心中暗道:“狗日的!这陆溟能杀到这里来!连马卓山都挡不住!怕不会阴沟里翻船吧!” 陈镇一想到这,眉头不由得深邃了起来,心念一动:“系统!给我召唤一员猛将!” “叮!宿主消耗100点召唤点!提供当前名单!” “叮!第一名:三国典韦!” “叮!第二名:春秋南宫长万” “叮,第三名:隋唐宇文成都!” 看着眼前的名单陈镇一时间陷入了沉思,这三人中,唯一让陈镇觉得有些差劲的就是南宫长万;倒不是说他武力值不行,而是这家伙有过弑主的经历;就因为宋闵公在打猎的时候辱骂南宫长万是俘虏,南宫长万杀害宋闵公和大夫仇牧、太宰华督。 后来这家伙又拥护太子登基,自己却是独揽大权,完全就是一位逆贼的做派;陈镇可留不得他,当下作出决定道:“系统!给我去掉南宫长安!” “叮!宿主去掉南宫长万,当前进行召唤!” “叮,恭喜宿主获得三国典韦:武力101 统帅85 智力65 政治50,当前植入身份,许褚的副将,目前跟在其身后,保护宿主!典韦技能护主:一旦宿主遭遇危险,个人武力值加6!” “叮,当前宿主还剩下召唤点331点!” 第178章 孙子 陈镇听完系统的汇报,心里的大石头算是彻底放下来了!有许褚和典韦在,即便是陆溟有霸王再世之资,陈镇也能平安撤退。 陈镇的心底刚刚落下,陈镇正打算看看陈到那边的状况,可耳边却是传来巨大的轰鸣声音;陈镇闻声眺望,只见陆溟翻身下马,抓起地上身中数到箭矢的死马,在手中转悠了三四圈后,猛然朝刘漕的军队方向砸了过去。 战马在空中甩出宛若拱桥般的弧度,正在前方守阵的士兵,眼中满是骇然;连躲避的时间和空间都没有,只听着轰隆一声,战马砸落而下,顿时烟尘四起,尘埃弥漫,士兵被砸死砸伤无数,一时间尸横遍野。 “我去!”陈镇眼珠子都瞪得老大,原本稳坐钓鱼的他,噌的一身站起来,一双眼睛看着陆溟扔马,只见被砸中的士兵人仰马翻,惨叫声络绎不绝;两边的士兵因为战况太过突然,纷纷向着两边躲开,没有人敢上前搭手。 颇鄠原本布置的精密防线,在陆溟面前如同纸糊的一样,在战马被砸落的那一刹那,瞬间被撕开了个大口子,其身后的潘虎和蔡鲨两员虎将,当即带着数千精锐骑兵迎面冲锋,将颇鄠的军队给一分为二。 面对眼前的虎狼之师,士兵眼中满是恐惧和害怕,一时间军队的士气降到了最低点。 陆溟翻身寻了一匹无主的战马,将其 驯服后,一双虎目盯着中军将台上的陈镇豪放大笑道:“陈镇小儿!今日本王杀到这里!看你往哪里逃!哈哈哈哈!” 陈镇眯着眼睛,眼下他所在的位置就是在中军!陆溟麾下的军队距离自己还有不过千米的距离,这处位置似乎在陆溟面前如弹指挥间一般,隔着老远陈镇就能听到陆溟的喊话,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金毛犼转世,声音竟然这般的大。 陈镇背着手,黑色的双眸盯着陆溟的方向,冲着身后的许褚道:“告诉他!孤就在这里等着他!他若是有本事!那就杀过来!” 许褚听罢,当即上前大声吆喝道:“陆溟小儿!休要猖狂!有本事就杀过来!太子就在这里等着你!” “哈哈哈哈哈!好!陈镇小儿!今日你若是跑了!你就是我孙子!哈哈哈哈哈!刚好孤也做做皇帝老儿的爹!”陆溟狂傲大笑!冲着陈镇嘲讽道。 “哈哈哈哈哈!大王威武!大王万岁”身后的士兵听着陆溟的豪放之言,纷纷出言称赞,眼中的得意之色是怎么都止不住的。 “贼将猖狂!我来斩你!”军营之中,一员九尺大汉,手持一柄开山斧,胯下骑着乌黑马,迎面朝着陆溟方向冲杀。 陆溟看罢,猛地催着战马,盯着这员悍将道:“本将麾下不斩无名之鬼!来将通明!” “吾乃左军副将!左大江是也!”这员汉武将抖擞着脸上的横肉,手中开山斧上下挥动之间,虎虎生风,一路朝着陆溟杀来,颇有一种万人敌之姿态。 陈镇只是看了一眼,面色顿时黑了下来!这家伙一看就是去送人头的,一想到此处陈镇揉了揉眉头,心中那叫一个无奈啊。 “叮当....咔嚓”两者交锋连一招都没有过,陆溟手中狮虎槊刷出一道槊影子,直接挑翻了左大江手中的开山斧,而后手中狮虎槊一招横扫千军,直接将左大江的人头砍落下来,鲜血刺啦刺啦地往外喷涌。 陈镇眼睛微微眯起,虎目盯着一路之行的陆溟,他今天还就不信了,这陆溟能够一阵杀过来,当下陈镇坐在椅子上,双手拿着手中的战旗,注视着陆溟的方向,看向旁边的萧玄道:“师兄!军队你先统领着!孤倒是要看看!这陆溟能搞起多大的风浪!” “殿下!这陆溟有万夫不当之勇!殿下还是回避一二!”萧玄面色凝重,看着陆溟那势头,还是让陈镇避一避。 陈镇看着萧玄道:“不用!我倒是想试一试他能不能杀过来!” “殿下!您的命乃是万金之躯!您若是出事了!那对于大乾才是致命一击;不必因为和陆溟的口舌之争而落了......”萧玄话还没有说完,陈镇转头盯着他,身上的威压层层散开,原本看似温和的他,如今像是换了个似的;那来自上位者的气息,使的空气中的温度都下降了两三分。 萧玄原本一大堆话想要说出来,此刻却是活生生咽了回去,更是情不自禁多的吞咽着口水,他是第一次在陈镇麾下感受着这样的威压。 “陆溟这边交给我!军队那边就有劳师兄了!”陈镇收回目光,没有和萧玄继续废话,黑色的双眸死死的盯着陆溟那边的方向。 “殿下......当心些”萧玄喉咙滚动之间,说出了此言,算是做最后的善尾。 “贼将休要猖狂!祁獒来也!”人群中,身长九尺的祁獒手持双鞭,眼见陆溟急速冲杀向陈镇的方向,当即纵马前行。 蔡鲨看罢,手中长刀猛然甩出,冲着祁獒怒喝道:“叛军之贼!也敢在这里嘤嘤狂吠!我来战你!” “陆溟!给我留下!”刘漕和颇鄠并排而立,直线朝着陆溟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眼下他们避无可避,身后就是陈镇,他们若是退却了,那才是真的完了。 “索并甲在此!休伤我主”看似敦厚的索并甲,发起疯来也是无人可挡,手持着一杆长刀,迎面便是向着颇鄠刘漕杀去。 “并甲且慢!算我一个!助你一臂之力!”潘虎骑着战马,一路急行在索并甲身侧,两者合力,势必要为陆溟杀出一条血路。 “哈哈哈哈!好兄弟干得漂亮!陈镇小儿!我看你今天往哪里跑”陆溟哈哈大笑,手中狮虎槊上下一甩,两边的士兵竟然无一人可挡。 “拦住他!”军中的主将皆是看到陆溟往陈镇的方向冲,但要么不是距离太远,要么就是成为陆溟身后的尸体,陆溟这一路驰骋过来,身后反而是尸山血。 第179章 公孙斩vs陆溟 战场上的陆溟一人一马,视数万大军如无物,这样的战力让周边的士兵心生恐惧之色,军队的士气在此刻已经降低到了最低点,陈镇坐镇中军,他现在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麾下的士兵神情畏惧,这还是站在他身边的士卒,若是前端战场的士兵,恐怕现在已经吓得腿软了。 “这家伙!莫不是要成为下一个公孙将军!”军营中的武将,看着陆溟这一番手段,心中那叫一个瘆得慌;一个两个神色焦急,彼此对视一眼,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是谁也没胆子上前,有胆子上前的也早就成为地上的尸体了。 “这.....可能吧”旁边的武将吞咽着口水,额头上冷汗划过面颊,不知道是这正午的天热的,还是吓得一身冷汗。 “他成为不了我!”两员武将磨磨叽叽地说话的时候,公孙斩翻身骑上战马,手中的银色战戟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地显眼;身形经过两人身边,公孙斩言辞中的傲气无与伦比。 “公.....公孙将军!”两个士兵对视一眼,口中吞咽着唾沫,公孙斩斜眯一双眼睛看了两人一眼,虎目盯着前方的陆溟,胯下的战马猛地向前催动,战马接收到陆溟的信号,撩开马蹄,奋力的向前发起冲锋;公孙斩怒视着前方的陆溟道:“公孙斩来也!陆天王幸会了!” 公孙斩言罢,胯下战马冲锋数十个呼吸的时间,公孙斩便是出现在陆溟五十步内,手中长刀拖在地上,迎面风尘仆仆,刀势续集,显然这一刀凝聚了公孙斩磅礴的力量,此刻两边的士兵各自分开,给陆溟和公孙斩两人各自让出一条道路来。 “叮,公孙斩血勇技能发动:一人一马,每增加一员敌对武将交战,各人武力值加2,最高触发5次,且此技一旦触发可持续保持,直至战场结束,” “叮,当前公孙斩面对陆溟一人,公孙斩武力值加2,当前公孙斩武力值102!” “叮!公孙斩强将属性发动,面对武力值高于100的武将,公孙斩武力值加5,当前公孙斩武力值107!” “斩!”公孙斩催马来至陆溟身前,张口怒喝一声,身骑战马的陆溟手中长刀抡如圆月,朝着陆溟的额头劈砍而去。 陆溟此刻一槊刺死一员百夫长,看着眼前向自己挥刀的公孙斩,陆溟持枪而立,哈哈大笑道:“公孙斩!来得好!天下传闻你乃是第一猛将!今日本王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厉害!杀!” “呼呼!”陆溟手中狮虎槊长驱直入,带起强烈气浪,直接迎面打向公孙斩劈砍而来的长刀。 “哐当”陆溟和公孙斩手中兵器对碰,顿时间火光四射,镔铁交鸣之声如同洪钟大吕,异常的刺耳暴躁。 两人一招交手,周身力气全部爆发,两者彼此间相互交力,陆溟手中的狮虎槊稳稳压制着公孙斩一头,手中的兵刃更是向着公孙斩的咽喉倾斜;公孙斩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这个是他第一次在和别人比拼力量的时候吃亏。 此刻公孙斩面色涨红,双臂之上更是青筋暴起,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当下手中长刀迅速倾斜,陆溟重压之下,手中狮虎槊偏离方向,直接被公孙斩卸下去力道,一招得手,公孙斩手中长刀迎面便是向着陆溟砍杀而去,手中长刀挥动之间,带起阵阵强劲风气,可见公孙斩挥刀用力之大。 陆溟看罢,心头震惊无比,闪身躲过,弯腰躺在马臀之上;公孙斩手中长刀擦着他的面颊飞过,两者只有十厘米的距离,陆溟只感觉强风拂面,一招闪躲,陆溟双手捉住狮虎槊杆子,眼神冰冷的看着公孙斩的小腹,张口怒喝:“去!” 陆溟手中狮虎槊长驱直入,直接刺杀向公孙斩小腹,狮虎槊如同射出的利箭,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明亮的光彩;公孙斩看罢,瞳孔中满是狮虎槊的倒影,当下手中长刀再次变换,反手一刀砍向陆溟的兵刃,叮当一声,一招擦过后,两者手中的速度都提上了不少,不再是力量上单纯的比拼了;陆溟虎目盯着公孙斩哈哈大笑道:“名震天下的公孙斩也不过如此!给我下来!” 陆溟怒喝一声,双手猛然发力,双臂上的肌肉炸裂开来,单手拿着狮虎槊,一招海底捞月单手挂着马绳,手中狮虎槊化为残影,朝着公孙斩的小腹突刺而去。 公孙斩一看,眼皮子猛然剧烈跳动,眼见陆溟这招及其刁钻,公孙斩避无可避,公孙斩一咬牙,当即手中长刀来了一招力劈华山,朝着陆溟的头颅砍杀而去,公孙斩这一招,完全抱着以命换命的打法。 面对公孙斩这般的杀招,陆溟也是经验十足,看着公孙斩劈砍下来的长刀,陆溟手中的狮虎槊略微变换方向,一招逆流而上,朝着公孙斩的长刀刺去。 “叮铃!哐当!”两人手中兵器触碰,公孙斩这一刀完全是借着大势压人,但是陆溟力能扔马,一槊而上,直接将公孙斩的长刀给挑翻。 “什么!”公孙斩脸色瞬间降下了两个色度,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这一招失手,公孙斩瞬间户门大开,陆溟冷笑一声:“给我死!” 公孙斩一看,心中猛然一惊,眼中满是决绝之色,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张口怒喝道:“杀!” “叮,公孙斩死战属性发动,个人武力值加5,当前公孙斩个人武力值107!” “叮,陆溟勇冠属性发动,一军之主!勇冠三军!陆溟个人武力值加5,当前陆溟个人武力值111” “啊啊啊啊啊!”公孙斩嘴中爆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手中长剑迎面朝着陆溟的脑瓜子砍去,然而他的兵器实在是太短了,面度陆溟的狮虎槊,他猛地一咬牙,手中宝剑指着朝着陆溟面门投掷而去。 第180章 霸王 面对陆溟那极致刁钻的槊术,公孙斩眼见是避无可避,当下猛地投掷出手中长剑,朝着陆溟的额头飞去。 陆溟看罢,心头猛地一紧,瞳孔中那柄投掷的利剑在他眼中越放越大,当下微微侧开额头,长剑划过他的头发,削掉几处碎发,这简单的一招,却是让陆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番变动之下,使得陆溟手中的狮虎槊也是变换了方向。 “噗呲!”陆溟手中狮虎槊一枪之下,当场刺中公孙斩肩头,顿时公孙斩左臂上鲜血淋漓,巨大的刺痛感让公孙斩差点落马,身形一阵摇晃,直接跌在马背上,嘴中喘息着粗气。 坐镇后方的陈镇一看,这还得了,连公孙斩都败下阵来,那军中还有谁能够阻挠陆溟,陈镇当即冲着身后吆喝道:“许褚!快叫上两个人!救援公孙斩!快!” 许褚一听,那宛若铁塔一般的身躯摇晃一二后,翻身骑上战马,手提着战刀,冲着身后吆喝道:“严璟、典韦!你们两个随我来!快!” “好!”两员虎背熊腰的壮汉当即跟随在许褚身后,急速向着前方冲去。 严璟陈镇是认识的,他旁边的典韦陈镇也是第一次见到,此人虎背熊腰,双臂宛若猿猴,皮肤黝黑,身长九尺,腰间各是憋着一杆单耳短戟,周身气息宛若黑云压城,眼神坚毅,那浑身暴起的肌肉无不是在展现他有万夫不挡之勇。 看到典韦那魁梧的体态,陈镇刚刚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些许,虎目盯着陆溟的方向,心中呢喃:“一战定胜负!” 战场上! “哈哈哈哈哈!受死吧!”陆溟一槊伤到了公孙斩,手中狮虎槊猛然变换方向,怒视着公孙斩道:“单骑斩田占的公孙斩也不过如此!去死吧!!!” 公孙斩此刻捂着伤口,单手握着手中长刀,一双眼眸中满是决绝,猛地一咬牙,公孙斩迎难而上,怒视着陆溟道:“大丈夫立于当世!焉能受辱!逆贼!你妄图颠覆乾坤!今日本将拼死也要为大乾除你了你这个祸害!杀!” “叮!公孙斩伤战属性发动,身上每多一处伤口,个人武力值加2!最高可发动5次!” “叮,当前公孙斩武力值109” “嗯!”陆溟看罢,心头一惊,看着攻速比原来快上许多的公孙斩,手中师虎槊猛然挡在身前,只听哐当一声,两杆兵器对碰,擦出无数火花;陆溟黑着一双眼眸盯着公孙斩道:“小鬼!你很不一样!现在的你值得让我认真一战!本王给你个机会!投降于我!跟随我共创大业!如何!” “逆贼!忠义之士焉能为叛国之贼卖命!拿命来!”公孙斩怒喝一声,手中长刀化为残影,直接朝着陆溟的头顶劈砍而去。 看着冥顽不灵的公孙斩,陆溟手中狮虎槊直接顶了上前,两杆兵器在空中角力,只是相较于公孙斩的拼尽全力,陆溟就显得风轻云淡许多;此刻陆溟面色平静的盯着奋力一搏的公孙斩道:“小鬼!你的实力不错!可你所竭尽全力的拼搏的东西,对我而言不过是蝼蚁与泰山的区别!公孙斩!你终归是要成为本王称霸天下的垫脚石!” “称霸天下!你不过是有着匹夫之勇的莽夫罢了!真正的君王!是殿下那般的仁爱之君!只有殿下能够使得四海升平!你只会使这个糟糕的天下!变得更加糟糕罢了!”公孙斩咬着牙双手抓住刀柄,因为用力的缘故,肩膀上的伤口依旧在不停的渗透着鲜血,显然他竭尽全力之下,已经到了苦苦支撑的地步。 “山鸟与鱼不同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这个浑浊的乱世是由英雄所建立的,自然也当由新的英雄将他推翻!江山风云出我辈!高楼焉能坐钓鱼台!”陆溟猛地闭眼,随后双眼猛地睁开!周身气息翻腾,怒视着身下的公孙斩,张口怒喝:“斩!” “叮,陆溟霸王属性激活!个人武力值加10,基础武力值加1,当前陆溟基础武力值106,当前武力值122” “碰!咔嚓!”一击之下,公孙斩手中的长刀一分为二!狮虎槊劈砍在公孙斩银白色的盔甲上,显示火花四射,而后鲜血翻涌,公孙斩更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挺挺的从战马上摔了下来。 “噗呲!”身形躺在地上,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原本银白色的盔甲更是出现了巨大的豁口,鲜血不断从里面渗透;好在这盔甲乃是陈镇所赐,防御力惊人,要不然光是这一槊下,就能将公孙斩斩于马下。 “是这个盔甲救了你吗?可惜他救不了你两次!公孙斩!你也不过是本王槊下亡魂罢了!”陆溟看着手中狮虎槊上只有一厘米的血迹,显然刚才一击下,绝大多数的力道,全部被公孙斩身前的盔甲给挡下来了。 “我不过是一小卒!杀了我还有千万人等着你!陆溟这个天下不是你靠杀人就能赢得的!”公孙斩躺在地上,面色惨白无力,说话时还带着讥讽的语气。 “公孙将军....竟然败了.....” “这个陆溟.......他......他还是人吗?” 相比较两人的对话,公孙斩的落败在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许多士兵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他们不敢相信,在数十万中杀人如探囊取物的公孙斩,竟然败在了陆溟手中。 陈镇此刻面色也是铁青无比,现在的他是再也坐不住了;他突然想起系统的提示,这个陆溟有着霸王之资,现在他霸王的属性激活,陈镇这才意识到,这个家伙是和力能扛鼎的项羽是同一级别的人物。 “不好!加快速度!”许褚一看公孙斩落马,面色巨变,冲着身后的两人大声招呼道:“快!加快速度!快点啊!” “杀了你还有千万人等着我吗?那我就慢慢杀!杀到天下臣服在我的脚下为止!公孙斩就从你开始吧!”陆溟声音平稳,可说出的内容却好似天雷地火,手中狮虎槊对准公孙斩的头颅便是劈砍而下。 第181章 薛仁贵vs陆溟 千钧一发之际,公孙斩看着劈砍下来的狮虎槊,他默默的闭上了眼睛;现在的他身受重伤,手中也无兵器,两者之间的距离又太近,想要避开公孙斩的狮虎槊实在是太难了。 此刻的公孙斩,躺在地上,一双眉头紧锁,心中无奈道:“这便是我和他的差距吗?” “叮铃!”砍断骨头的声音并未响起,众人只听到一声镔铁交鸣之声,原本一往无前的陆溟脸色也是一阵变换,兵器上传来的阻挠力道,让他无力向前,只能收回兵器。 陆溟打眼一看,只见一位身长九尺,身穿小兵战袍的士兵,手中持着一杆方天画戟,硬生生的扛住了自己的进攻;此人年岁在二十刚出头的样子,虎背熊腰,双臂过膝,身形连连向后退了两三步,双手止不住的发颤,显然陆溟刚才的随手一击,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哪里来的小鬼!”陆溟一招未杀死公孙斩,横眉冷目的盯着眼前这只拦路虎,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或许是因为这家伙能够挡住自己的一招,陆溟这才耐着性子发问,要不然早就将他砍杀于马下了。 “河东薛仁贵”面对陆溟的发问,薛仁贵不卑不亢,用方天画戟的尾杆顶在地上,这才堪堪将陆溟手中的力道给散开。 薛仁贵伸手强压着器鸣的方天画戟,见陆溟还在死死的盯着公孙斩,身形一闪,来到陆溟身前,将公孙斩牢牢的挡在身后,一双坚毅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陆溟,眼中战意十足。 他自恃武力出众,奈何在军中杀敌功绩升迁实在是太慢,至今都没有太大的起色;甚至于因为不懂行政,被安排到火头军给人做饭;如今见陆溟逞凶,他知晓自己的机会来了,当下抄起自己祖传的方天画戟,本想和陆溟一战,不曾想机缘巧合下,反倒是救了公孙斩一命,这可是天大的恩情。 “区区无名小卒!速速让开!本将饶你一命!”陆溟看了眼薛仁贵,也是懒得在这小卒身上浪费时间,言辞轻蔑鄙夷道。 薛仁贵虎目盯着陆溟,听着他的嘲讽,也是不骄不躁,双手握紧手中的方天画戟,看向陆溟胸膛上的箭矢,笑呵呵的询问道:“刚才那一箭竟然灭没有将你射下马来!倒是可惜了!” “这一箭是你射的?”陆溟看着胸膛上的箭伤,眼中流出错愕的神色;此刻他才发觉,这个年轻人面对自己不骄不躁,光是这份气定神闲的功夫,就绝非一般人可以比拟啊,而且刚才自己挥砍之下,也用来五成力道,寻常人早就被自己斩与马下,但眼前这个小鬼却是相安无事,这让他稍稍重视了点。 “不另赐教!” “嗖嗖嗖!”薛仁贵仰天怒吼,手中方天画戟一招横扫千军,裹挟劲风呼啸般扫向陆溟的战马前蹄;招式迅猛如雷,薛仁贵的身形更是如同迅猛的猎豹,转瞬间便是来到陆溟近前,陆溟看罢,眼中闪现出一丝恼怒,张口怒喝道:“找死!给我滚开!” “叮!薛仁贵擅戟属性发动,个人武力值加6,面对基础物理高于100的对手,其基础物理多一点,薛仁贵武力值额外加1!” “叮,当前陆溟基础物理105,薛仁贵武力值额外加5;当前薛仁贵基础武力值101,方天画戟武力值加1,擅戟武力值加11,当前薛仁贵武力值113!” “哐当!”陆溟手中狮虎槊宛若定海神针一般,插在地面;两者一交手,兵器中传来的巨大力道使得陆溟掌心传来阵阵刺痛感,陆溟便是察觉薛仁贵和自己是在一个级别上的,陆溟和薛仁贵之时,心中暗道:“这乾军之中竟然还有这等猛将!速战速决!” 就在陆溟心思思虑之际,薛仁贵周身气浪层层暴起,一招浪里飞沙,直接将陆溟手中的狮虎槊给震荡开来;随后手中方天画戟瞬间舞动,残影阵阵,分别朝着陆溟的三处要害刺去。 凌厉的戟发宛若三道长虹,陆溟抬眼一看,眼皮子猛地跳动,心头猛地一惊,暗叫自己大意了,当下手中狮虎槊猛地化作残影,迎面便是向着薛仁贵的战戟劈砍而去。 “叮铃叮铃!”两者厮杀在一块,只见戟影如风,槊杆如电,彼此间你来我往,只是短短交手两三个回合,空气中的碰撞声和火花不时冒出,兵器之上更是有硝烟弥漫。 短暂交手,薛仁贵鼻息间便是剧烈的起伏,眼下陆溟霸王属性一开,谁也不惧,想要对抗他倒是颇为吃力;薛仁贵双手挥动方天画戟,一双眼眸上下扫量陆溟周身要害,两者刚一击交手,陆溟斜眼看了一番,双腿猛夹马腹。 “呜呜呜”陆溟胯下战马吃痛,呜呜的叫唤了一声,四肢发力,猛然向着薛仁贵的胸膛撞击而去。 薛仁贵面色一僵,打眼一瞧,只见陆溟胯下战马,直冲冲的向着冲撞而来,薛仁贵面一寒,当下双手舞动方天画戟,迎面朝着马脖子砍杀而去。 “叮,薛仁贵勇冠属性发动!三箭定军山!神勇夺辽东!脱帽退万敌!勇冠三军!当前薛仁贵基础武力值加5,薛仁贵当前武力值118!” 陆溟看吧,瞳孔猛地一缩,若是让薛仁贵将战马弄死,那后面自己可就麻烦了,当下陆溟手中狮虎槊猛然挑杀而上。 “砰砰砰!”狮虎槊和方天画戟在空气中不断对轰,两杆神兵的碰撞之声络绎不绝,彼此间相互僵持着,但薛仁贵依旧是被碾压的一方,额头上青筋更是暴起;只是粗略交手,陆溟不由的双眼绽放着光芒,虎目盯着薛仁贵道:“倒是小瞧了你这兵卒!不成想你竟然还有这般实力!” “阁下也是好槊法!”和陆溟的风轻云淡相比,薛仁贵的脸色就是差上了许多,毕竟两人之间还有5点武力值的差距,这让自视甚高的薛仁贵,也是颇为吃力。 第182章 陈霸先 一直躺在地上的公孙斩撕下背后的披风,将破裂的虎口包裹住,而后翻身上马,身上破烂的银白色战甲更是直接被公孙斩给脱下扔在地上,露出公孙斩那一身的腱子肉,胸膛前的伤口更是不停的往外冒血,对此公孙斩浑然不在乎,猛地拿下额头上的头盔,怒视着陆溟和薛仁贵交战的位置,猛地催动战马道:“兄弟好戟法!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此刻公孙斩算是彻底对薛仁贵的武力钦佩,说话的时候也不再本将自称,反倒是和薛仁贵称兄道弟,这就是对于有能力人的尊敬。 “叮!公孙斩受伤三处,个人武力值加6,当前公孙斩个人武力值115” “杀!”公孙斩仰天怒吼,为自己壮胆拔力,手中战刀上下舞动,带起呼啸之声,迎面便是砍杀向陆溟咽喉。 薛仁贵交战之际,回头瞄了眼身后的公孙斩杀,见他骑着战马杀向陆溟,当下不再和他纠缠,手中方天画戟左右摇摆横扫,直接朝着陆溟的下路战马扫去。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招数,陆溟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手中狮虎槊上下横扫,先是一枪扫开公孙斩劈砍来的长刀,而后手中狮虎槊如同定海神针一般挡在薛仁贵的方天画戟身前。 只听哐当一声,薛仁贵只觉得自己全力一击之下,劈砍在一块坚毅的石头上,难以挪动分毫,巨大的反震力倒是让手中的方天画戟发出器鸣,不断的抖动着手掌,震的薛仁贵手心生疼无比。 “子虎休慌!俺们来了”许褚眼见公孙斩被人救下,心中的大石头算是彻底放下,手持着虎头刀迎面向着陆溟的方向冲杀。 “卑劣乾将!尽是干这些以多欺少的勾当!我来战你”消失许久的戴常手持银枪,直接拦截在了许褚面前,一人一马直接拦截在许褚和典韦面前,眼神冰冷的盯着三人道:“尔等鼠辈!休伤我主!” “叮!戴常护主属性发动,保护自家主公之时,个人武力值加5,梅花枪武力值加1!当前戴常武力值106” 戴常手中银枪使用时,手中兵刃上下翻飞,直接甩出三朵枪花,当场向着典韦三人冲杀而去,对上这个拦路虎,许褚和典韦眉头顿时紧锁,当下怒喝道:“时间不等人!速速解决掉他!快!” “杀!”许褚、典韦、严璟三人张口怒喝,身上战意层层叠加,迎面便是和戴常厮杀在一块,三人如同走马灯般围杀戴常,表面上虽然你来我往,但一交手许褚和典韦的配合便是大了出来,况且典韦巨力之下,每一招都会震荡的戴常闷哼一声。 随着时间的流失,戴常从原来的游刃有余变成了逐渐吃力,典韦和许褚毕竟是三国时期的天下名将,杀他不过是时间问题,只是想要结果掉戴常,起码还要十招开外,这便是给陆溟喘息的时间。 后面观战的陈镇面色瞬间的冷却下来,面沉如水,脸色都黑上了两个度数;他没想到这个陆溟竟然这般难缠。 还有戴常这个拦路虎,虽然这个家伙实力也就那样,可偏偏他激发了护主的特性,而典韦和许褚两人虽然也有这样的特性,但自己没有遇到危险,他们两人根本无法发挥。 眼下戴常一人便是能够缠住许褚和典韦,左右衡量,陈镇只觉得有些棘手,毕竟一个戴常来还公孙斩和薛仁贵的命,陈镇想想就觉得吃亏。 同时陈镇也意识到一个问题,陆溟这个家伙绝对不能放过,凭着这家伙的眼光和个人魅力,他日后必然是大乾最大的麻烦;而陈镇最怕的就是麻烦,所以必须要在这里将陆溟这个家伙给解决掉。 思绪半晌,陈镇深吸一口气,冷眼盯着陆溟,语气冰冷威仪道:“既然两个人解决不掉你!那就三个人!四个人!五个人;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挡的住!系统!给我消耗我所有的召唤点!给我召唤猛将!” “叮!宿主一连召唤3名猛将!请问宿主是否确认!” “确认!不用告诉我选单!直接召唤人物出来!目标围杀陆溟”陈镇此刻身上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压;黑色的双眸,宛若头狼盯着了眼前的猎物。 既已知道这个家伙是个威胁,那陈镇必须要全力以赴将他干掉,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不会给自己对手机会。 对敌人的仁慈,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陈镇信奉的准则。 “叮,恭喜宿主获得三国赵云;武力103 统帅92 智力85 政治80当前植入身为先登死士百夫长,见自家主将有难!骑马营救!” “叮,赵云属性枪绝:血染征袍透甲红,当阳谁敢与争锋,古来冲阵扶危主,只有常山赵子龙!个人武力值加5!” “叮,恭喜宿主获得春秋第一猛将杜回;武力101 统帅77 智力70 政治85当前植入身份,宿主麾下的武将,眼下正前往支援公孙斩等人!” “叮,杜回属性虐虎!双臂神力,日杀双虎,面对基础1武力值100以上的武将激发,对手基础武力值多一点,杜回武力值增加2点!” “叮,恭喜宿主获得东汉名将贾复:武力103 统帅93 智力85 政治87当前植入身份为兵中骑兵,因为见不得陆溟如此嚣张催马来战!” 听着系统的回答,陈镇背负双手,黑色的双眸死死的盯着陆溟,嘴中呢喃道:“去吧!我手下的猛虎!将敌人的首级带回来!证明你们才是这天下最强悍的存在!” “叮,宿主已召唤三人,当前爆表一位历史君主!” “叮!当前报表人物:陈霸先!当前植入身份为宿主的叔叔!当前为幽州刺史!” “陈霸先!”陈镇听到这个名字,不由的挠了挠脑壳子,心中无奈叹息一声:“多事之秋啊!先是陈友谅,现在又来了个陈霸先,后面恐怕还有文帝陈倩、废帝陈伯宗、宣帝陈顼、后主陈叔宝!” “算了!天下之大!由他们折腾吧!” 第183章 陆猰 “驾!驾!驾!”混乱的战场上,三匹战马从人群中不同的方向冲出,目标对准正前方的陆溟,最前方一人,骑着一匹白色战马,身上虽然穿着小兵的服饰,但是此人阔面重颐,面色俊秀,身长九尺,手持着一杆龙胆亮银枪,面色果决坚毅的盯着陆溟方向,张口怒喝道:“陆溟贼子!休要猖狂!常山赵子龙来也!” “叛国逆贼!也敢猖狂!杜回来也!”战马奔腾之时,传出一声惊天怒吼,声音大如洪钟,直接盖过了嘈杂的战场声音,颇具震撼力;众人闻声观望,此人体态魁梧宛若熊瞎子一般,黑发束于脑后,双臂宛若常人大腿,面如猛虎,单手持着一柄重达百斤的开山斧,迎面便是向着陆溟所在方向急速冲杀而去。 “贾复在此!陆溟还不俯首!”宛若一团乱麻的战场,再次传来一声怒喝,声音宛若天地惊雷;错愕的士兵再次转头眺望,只见一位身材消瘦的汉子,手持着一柄银色战戟,那还没有杜回一半大小的臂膀确实能挥动七八十斤的战戟;身长九尺,眉宇间颇具一种儒雅之气,手中银戟在手中若银色旋风,贾复催马上前,怒视着眼前还有十米距离的陆溟,张口怒喝道:“受死!” 正在和公孙斩交战的陆溟,面色瞬间黑下了两个度数,左右环视一眼,一槊扫开公孙斩劈砍来的战刀,冲着三人杀来的方向,张口怒喝道:“哪里来的的鼠辈!也敢在我面前嘤嘤狂吠!” “吃俺一斧!”率先赶来的杜回没有搭理陆溟的交换,双手持着手中的宣花斧,一双如同铃铛大小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陆溟,手中兵刃直接抡圆了砍向陆溟。 “叮,杜回虐虎属性发动,陆溟基础武力值105,杜回武力值加10,当前杜回宣花斧武力值加1,杜回当前武力值112!” “哐当!”陆溟一槊逼开薛仁贵和公孙斩手中招数,下一秒杜回的宣花斧直接朝着他脑门劈砍而来,看着这惊为天人的一斧,陆溟眼下避无可避,直接挺槊迎去;随着声音的响起,杜回手中的宣花斧差点被陆溟震掉,身形止不住的后仰。 陆溟一招震慑住杜回,手中狮虎槊猛然突起而出,想要将杜回斩杀;手中狮虎槊刚刚那突刺半截,下一秒赵云手中银枪和贾复的战戟直接飞杀而来,这就使得陆溟不得不回身格挡。 “哐哐!”一槊绕身,陆溟直接将赵云和贾复的兵器震荡开来,而后手中狮虎槊宛若游蛇,挥舞的如鱼得水般对阵。 “一起上!杀了他!” ‘’上!”五人彼此对视一眼,也知晓这陆溟不是等闲之辈,当下抄起手中兵刃一拥而上,打算围杀陆溟。 “叮铃!叮铃!叮铃!”这五人如同走马灯般围绕着陆溟,将他困杀在此地,彼此间你来我往,兵器碰撞更是络绎不绝,交手之间,火花四射。 陆溟一人面对这五人,虽然算不上游刃有余,可完全不带怕的;交战短短数十招的时间,身上大汗淋漓,也是受了好几处伤口;但是公孙斩等人也是好受,体内血海翻腾,虎口更是生疼无比。 陈镇背着手,一双虎目注视着陆溟那边的战况,眼神逐渐深邃了起来,看向旁边的传令兵道:“将消息传下去!谁能杀陆溟!封侯拜将!” “遵命!”麾下传令兵一得到军令,纷纷向着前军传送军令。 “杀!”军队中的喊杀声音络绎不绝,陆溟此刻被围攻,山字军中的人都不是傻子,眼看情况不对,自家主公被围杀,纷纷向前逼近,然而萧玄可不是瞎子,迅速调动麾下士兵,直接将这些士兵为围杀分割。 “快!放响箭!速速禀报陆猰将军!让主公速速撤下!快!”潘虎脑子转得快,眼见势头不对,急忙冲着身后的士兵吆喝。 “是!”旁边的百夫长此刻鲜血淋漓,当即从怀中取出一个带着哨子的响箭,咬在嘴中,随后取下弓箭,仰天射箭。 “咻咻咻!”这名百夫长一连在空中射了三个响箭,一直坐镇后方骑着战马的陆猰,看着天空中的响箭,猛地吐出嘴中的狗尾巴草,手中的长枪随意甩起,带起阵阵劲风,看向身后的士兵道:“都别愣着了!随我上!” 战场之中,一队兵马异军突起,朝着陆溟那如同走马灯般的战场杀去,瞬间战争的局面发生了变换,原本彼此相互抗衡的战斗因为陆猰的加入,使得平稳的局面再次向着陆溟这边倾斜而来。 萧玄坐镇军中,眯着一双眼眸盯着陆猰冲杀来的方向,冲着身侧的传令兵询问道:“这是谁的军旗!” “启禀将军!我这就去打探”传令兵也是不清楚,当下翻身骑马便是前去打探。 对于传令兵的主动,萧玄倒也是不拒绝,可看着陆字军地移动的速度,便是军中并无主将抵挡,此刻萧玄挥动手中战旗,当即下令道:“左右两军包抄!围杀这支军队!” “是!”传令兵得到命令,手中旗帜在空中来回闪动,左右交叉,军阵之中的士兵立即明了,作为一军主将的盛平和武丙二将纷纷率军上前冲杀,想要将陆猰拦截下来。 “杀!”武丙军中,作为实力仅次于主将的牛虎,抄起手中的兵刃,骑着战马锁定眼前的陆猰,嘴中发出呀呀的怒吼声,冲着陆猰道:“贼将休要张狂!牛虎在此!留下性命!” “土鸡瓦狗!也敢狺狺狂吠!”陆猰看着不知死活的牛虎,手中双枪来回变动,在空中刷出一道叉形的轨迹,双臂上的肌肉层层隆起,只听得:“咔嚓!” 与此同时,陈镇脑海中瞬间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叮!陆猰双枪属性发动,面对双兵器武将时,个人武力值加4,面对单一武器的武将时,个人武力值加8,当前陆猰基础武力值101,龙蛇双枪武力值加1!胯下赤骆驼武力值加1!当前陆猰武力值111!” 第184章 认可你们 战场上的烟尘弥漫,硝烟和战火弥漫在士兵每一处脚下,刺鼻的味道再加上交战的紧张感,所有人心中的都紧绷着琴弦,因为稍有不慎,他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此刻陈镇耳边传来一阵嗡鸣,天气的炎热再加上提着的心气,让陈镇汗如雨下,背后早已被汗水打湿,热风一吹,更是让陈镇背后有一种清凉之感;他毕竟是现代人穿越过来,第一次见识到这般惨烈的战况,能够保持眼前这份镇定,他的心性也是超出常人。 与其说陈镇能够承受这样的精神压力,倒不如说陈镇正在适应这个过程;从原先的恐惧、不适变成了现在的镇定和理智,甚至于陈镇能够开始依据自己所学到的知识分析现场的局面,从而做出判断。 正午时分已过,根据时间和旗帜影子判断,现在已经是下午一两点之间,一场战斗下来,士兵的体力和耐力已经不再巅峰状态,即便是一直未调动的士兵也是饥渴无比。 陈镇眼神在战场上来回转动,最终将目标锁定在刚刚异军突起的陆字军旗上,这支军队在疲惫乏累的战场上,就是一支有生力军,在万军之中异军突起,左右两边的军队根本无他一合之敌。 “拦不住了吗?”陈镇盯着那只陆字军旗,根据战场的形势和陆溟武力值的报表,心中已经做出来大致的判断;从他移动的速度和爆发力来看,这是一支以逸待劳的军队,而陈镇留存在这处战场的将领,从战斗开始两者就存在上体力上的差距,而且陈镇的召唤点已经耗尽,军队将领也是打成一锅粥,面对陆猰陈镇也是无能为力,现在的他只能祈祷公孙斩等人的速度快点,要不然真的是前功尽弃了。 “咔嚓!噗呲!”战场上!刚刚和陆猰对阵的牛虎只听兵器入肉之声传出,当场牛虎身上出现两道渗人的伤口,鲜血不断向外冒出,只听扑通一声,牛虎便是跌落下马,生死不知。 “叮,恭喜宿主发现人才,其武力值达到101,奖励宿主召唤点10点!当前宿主召唤点41点” “叮!宿主发掘本土人才人物,任务完成进度40\/4!请宿主再接再厉!” “陆猰!”陈镇看着陆字军旗的方向,背着手不时挠了挠手腕,现在他有一种厌烦的情绪了,这些家伙正是让人火大,而发火的原因是一种无力感,一种自己无法掌控的无力感,陈镇不由的抬首望着炽烈的天空,嘴中呢喃道:“狗日的!这是在玩我吗?非要让我练武吗?曹!” 原本陈镇只想做一个闲散太子,做个运筹帷幄的人物,等这场大战结束,他就去领取穿越福利,没事喝喝茶、调戏一下小娘子,再去合法经营的勾栏之地插花弄玉;但是看着陆猰和陆溟这两兄弟,陈镇知晓日后想要干掉他们,老是指望他们也不行,自己要练习武艺,起码能够在他们手里有逃窜的能力。 “去!”陈镇正在恼火之际,陆猰手中长枪一阵变幻,双枪杀下横扫,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当下直接冲到戴常面前,此刻一身银甲的戴常浑身鲜血淋漓,胳膊上有着一道很长的豁口,嘴中不时吐着鲜血,手中银枪艰难甩动,抵挡着三人的进攻,显示是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了。 典韦疯狂挥动手中双戟,强大的爆发力使得空气中的烟尘随风而动;此刻典韦怒目圆睁的盯着戴常,双手持着双耳戟朝着戴常挥动,张口咆哮道:“给我死!” 戴常看罢,当即高举手中银枪格挡;两者碰撞,只听得哐当一声,戴常手中银枪瞬间断成两截,眼看典韦手中战戟即将取下戴常性命,千钧一发之际,陆猰一支银枪横空而出,上下猛地一阵挑砍,直接将典韦劈砍来的短戟扫开,眼见许褚和严璟即将杀来,陆猰长枪猛地变幻,一招横扫千军,直砍向两者咽喉。 此招一出,典韦和许褚两人脸色皆是巨变,身形迅速向后一仰,避开陆猰的攻击范围;陆猰看罢,单枪挥打战马臀部,当即纵马怒喝道:“快走!” 戴常一听,眉头猛地剧烈跳动,转头先是深深的看了眼旁边的典韦和许褚,眼中满是忌惮,当下也不再迟疑,调转马头就跑,怕自己慢了一步被他们追杀。 “休走!”典韦和许褚两人一看这家伙要跑,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若是因为他们几人的关系,让大好的局面被破坏,那他们罪孽可就大了。 陆猰转头看了眼穷追不舍的典韦和许褚等人,左右扫视战场一圈,眼中没有来的闪现一丝烦躁,心中暗叫一身麻烦,冲着身后戴常道:“一会速战速决!千万不要恋战!再拖下去!都走不了!” “好!”若是说军营中他们对于陆溟是一种心服口服的情绪,那对于陆猰那就是单纯的恐惧;全军之中能够压得住眼前这位爷的,也只有陆溟这个盖世霸王。 “杀!”两人赶路之时,杜回抄起手中战斧,迎面便是看向陆溟的脑壳,而赵云、薛仁贵、公孙斩、贾复四人也是收马拿起兵器,分别朝着陆溟的腰身杀去。 这五人身上几乎全部都挂了彩,可见陆溟的凶悍程度,当然陆溟也没有讨到好处,身上也是鲜血淋漓,胸膛前的甲胄更是出现力道骇然的豁口,显然也是受到了不轻的伤势。 此刻陆溟丝毫不见疲敝之态,越战越勇,手中的狮虎槊舞动得虎虎生风,面色如春风化雨一般,哈哈大笑道:“痛快!当真是痛快啊!在我交战的人手中!你们五人算得上顶尖的了!哈哈哈哈!我认可你们,今日本王心情好!赐.......你们一死!!开!” 陆溟怒喝一声,周身肌肉噌噌噌凸起,张口怒喝道:“霸王立世!” 随着一声怒喝,陆溟猛地跳入空中,手中兵刃在空中化作一个长圈,直接将其余四人刺来的兵器打翻,随后手中狮虎槊正对准了薛仁贵的咽喉,张口怒喝道:“先杀了你再说!斩!” 第185章 成名之战 “叮,陆溟血战属性发动,个人武力值加8!当前陆溟武力值130!” “你……”薛仁贵看着突袭杀来的陆溟,瞳孔猛地一缩,眼中满是错愕;他是真没想到,陆溟竟然还有反戈一击的实力,看着从空中不断跳跃来的陆溟,薛仁贵知晓自己躲是躲不过去,当下一咬牙,双手紧握着手中长枪,眼中满是坚毅之色,直接扔了手中的方天画戟,取下背后的长弓,伸手抓住箭壶,里面只有三支箭矢了,当下薛仁贵也不再磨叽,单手取出三支冷箭,眼神冰冷道:“定军!” “叮!薛仁贵神射属性发动,武力值加5,每多一箭个人武力值加1,同时可降低对方武力值1点!最高可发动5箭,目前薛仁贵使用三箭,薛仁贵当前武力值加3,当前薛仁贵武力值126” “叮,受薛仁贵神射属性影响,降低陆溟武力值3点!” “叮!陆溟霸王属性免疫此技能!” 坐镇后方的陈镇现在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样,原本以为这样便可以击杀陆溟了,可是不承想这陆溟的霸王属性竟然还能免疫,这让陈镇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非常无奈;原本紧握的双手,如同泄了气的气球,又无力的松了下去。 “嗖嗖嗖!”薛仁贵弓拉如满月,箭矢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寒光,朝着陆溟的方向便是射杀而去。 陆溟双目死死的盯着薛仁贵,面色沉着冷静,看着迅猛的三箭在空中留下残影,在自己的瞳孔中越放越大,陆溟当即不再迟疑,手中狮虎槊左右横扫,张口怒喝道:“给我开!” “叮铃!叮铃!咔嚓!”前两箭先后被陆溟挑开,最后一箭陆溟一招蛟龙探海,直接将刺开;可同时陆溟手中的力道也是被卸掉了大半,杀向薛仁贵的狮虎槊,也没了先前的力道。 薛仁贵看罢,当即扔了手中的长弓,反手抄起腰间佩剑,猛地用力挥砍,只听:“哐当!” 陆溟的狮虎槊被薛仁贵砍偏了方向,锋利的槊刃直接擦着薛仁贵的肩膀划过,盔甲上的护肩当场被刺穿,鲜血哗啦啦地向外流淌,疼的薛仁贵嘴中发出闷哼声,陆溟见一招没得手,抬腿便是一脚,踹在了薛仁贵的胸膛。 “咔嚓!”两者交锋,薛仁贵如同断线的风筝,被踹飞三四米,隔得老远便能听到薛仁贵骨头碎裂的声音,此刻薛仁贵在地上来回翻滚了三四圈,张口便是吐出一口鲜血,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内伤。 “扑腾”没了着落的陆溟也从战马上滚落了下来,染了一身灰尘,身后的赵云等人一招扑空,直接调转马头,怒视着陆溟道:“哪里走!看枪!” “小白脸!你找死啊!”陆溟一听,心中怒火层层升起,提槊正想再战,身后却是传来一声怒喝道:“大哥!不可恋战!快走!” 飞驰而来的陆猰距离陆溟三四米远,当即抬手抄起枪杆,示意陆溟拉着上马;陆溟正想拒绝,但是斜眼看着典韦、许褚这两个壮汉在后面穷追不舍,他虽然不怕但是陆猰和戴常可就不一定了。 左右思量了一番,陆溟直接抓起陆猰的枪杆,翻身上马,看向五人道:“今日暂且放你们一马!撤!” “陆溟!孤就在此处!你往哪里走!”陈镇眼见陆溟这个家伙要跑,隔得老远大声吆喝了起来,目前来讲自己还是占据优势的,看看能不能用激将法将陆溟这个家伙留下来,毕竟这次没有拿下他,下一次再想围杀陆溟,必然会引得他的警惕。 “哼哼!陈镇小儿!来日再取你狗命”陆溟冲着陈镇的方向叫骂了一声,而后深深看了眼穷追不舍的几人,即便是强如陆溟也是觉得麻烦无比。 “哥哥你太冒险了!这不是为帅者应有的作为!”陆猰骑着战马,手中双枪上下舞动,将拦截的士兵一一挑杀,戴常护卫左右,蔡鲨和潘虎等人也是迅速撤退,深怕中了埋伏。 “我以为这陈镇军中都是些土鸡瓦狗、酒囊饭袋之辈,根本不值一提;可谁知道他麾下竟然有这么多厉害角色!”陆溟坐在陆猰身后,神色无奈道。 “暂且先不说这些!”陆猰骑着战马,身边的山字营士兵在不断汇聚,向着外面撤退,陆猰骑着战马长松一口气道:“这一战!我们的目的达成了!” “哈哈哈哈哈!”陆溟听罢放声大笑,旁边赶来接应的狄宏当即上前行礼道:“参见天王!天王神勇啊!” “哈哈哈哈!狄宏你也就剩下这张嘴皮子了!好了!走吧!”陆溟嘿嘿一笑,调转马头便是离开此地;根本没有搭理狄宏的意思,刚才对于狄宏的恭维,陆溟也不过是敷衍罢了,一言概括,陆溟瞧不起狄宏。 “叮,陆溟达成一人战五虎成就,且每人武力值都在100以上,个人基础武力值加1,当前陆溟基础武力值107” “......”陈镇黑着一张脸,现在的他是真的不想说话,陆溟没有干掉不说,反倒是还让他达成了成就,陈镇只觉得赔了夫人又折兵,看样子想要拿下陆溟这个家伙,怕是只能从项羽、李存孝、李元霸三人中选择了。 “系统!你在和我开玩笑吗?”陈镇压着心中的火气,现在他有一种想要掀桌子的冲动,额头上青筋暴起,好在陈镇还算有点养气的功夫,要不然现在陈镇只怕要掀桌子了。 “叮!系统已经提醒宿主了!陆溟此人拥有霸王之资!在这处世界他的武力值是最强的,请宿主认真对待!” “.......”陈镇脑门上是一阵黑线,好半晌陈镇长松一口气,算是彻底闭嘴了;旁边的萧玄此刻按着兵刃来到陈镇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敌军撤了!我们赢了!” “赢了!!!”陈镇转头看向萧玄,嘴角一扯露出苦笑道:“自家的脸面被陆溟来回按在地摩擦!你告诉我这赢了!今天表面上是我们赢了!可实际上我们输得彻彻底底!今天这一战,已经成为陆溟的成名之战了!你看着吧!我们都成了陪衬的了!” 第186章 提拔 阳光照射在萧玄的脸上,让这位久经沙场的宿将多了一丝尴尬,萧玄自然知晓其中的道理,可他也不过是为了安抚陈镇,现在看来,倒是显得多余了,反倒是自己被宁越给教训了。 有些郁闷的陈镇背着手,挥动衣袖,看着乱糟糟的战场,语气平和道:“鸣金收兵!” “是!”萧玄拱手得令,随即挥动手中令旗号令兵卒道:“前军后退,中军驻地,后军先行撤退!” “是!” “呜呜呜!”随着撤退的号角缓缓吹响,陈镇也是懒得继续待在这里,翻身骑上上马,慢悠悠的向着军营走去,此刻系统的提示音也响了起来。 “叮,沐虎斩杀纪象,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公孙斩斩杀费森、曹钢、孔和奖励宿主召唤点22点!陆溟斩杀安下、杨凡、马全、马照宿主获得召唤点30点,陆猰斩杀牛虎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当前宿主获得召唤点68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109!” “呼呼!”听着系统的提示音,陈镇背着手,现在的他是一句话都不想说,整个人疲惫无比,即便是现在有一百召唤点,陈镇也是懒得召唤;毕竟达到陆溟这个层次的人物,除非是项羽、李元霸、李存孝、吕布这个层次的人物,其他的都是在扯蛋,而召唤他们的概率,无异于皇位砸在自己头上。 一路无语,眼下已经是下午,虽然没有正午那般酷热,但晒在人的身上,也是极其的不不舒服;许多乾军的士兵眼见白巾军偃旗息鼓后,一个两个皆是情不自禁的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着粗气,更有甚者解开身上的衣甲,以此来缓和身上的热量 陈镇左右扫视了一圈,发现这些人都是白巾军出身的,心中对他们的评价再次降低了几分,这些家伙作战没有悍勇之气,军队的警惕意识也没有,需要加强训练;同时军中的将领也要大规模更换,毕竟将乃兵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安下和杨凡的战死也给了陈镇可乘之机,原本他们在,陈镇不好直接将这些兵卒人马收拢归整,要表现出对他们的足够信任;但是现在军中死伤大半,两员主将也是没了,刚好陈镇能够名正言顺的出手,毕竟军权只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他才能安心。 白巾军的士兵虽然归顺,但人心隔肚皮,机会不多,陈镇必须把握。 入夜 两军各自休整起来,军中主将在统计好伤亡战损以后来到陈镇大帐,军中将领各自坐在两边,桌案上摆满了食物;但这些人出奇的都没有食欲,显然白天那种滑稽的战斗,让他们有些食不下咽。 陈镇坐在主位上,随意吃了两口,旁边的沐玄策持着竹简读着今天的战损和斩获:“此战我军战死三万八千人,其中先登营战死三千人,杨凡军战死九千人,安下军战死………” “此战斩杀敌军五万三千一百多人!沐虎将军斩杀敌军主将纪象,公孙斩斩杀费森、曹钢、孔和!”念叨此处沐玄策便是念不下去了,毕竟大致内容也就是这样,继续说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陈镇听完,依旧是面不改色,底下的武将也是大气不敢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试探;陈镇深吸一口气,看向一旁双手打着绷带的马卓山,神色关怀道:“马将军!你伤势如何了!” “多谢殿下挂念!区区小伤!不足道也!”马卓山拱手回应,心情也不是太好,显然马全和马照之死,已经成为他心中的痛处了。 陈镇也没有过多询问,沉吟良久,略微理了理思绪道:“今日一战!我军可谓是损失惨重啊,若不是公孙将军先登营力挫敌军,只怕两军的伤亡要呈现正比了!赏功罚过乃是军中激励将士的主要手段!孤也不能吝啬!” “沐虎!”陈镇率先点了此次军中主要人物。 “末将在”还没有满十八的沐虎直接从最底部站了出来,这个憨厚的汉子面对在场的军中宿将倒也是一点都不怯懦,手中绑着纱布冲着宁越拱手回应。 “此战乃首战!首战你便是打出了我军的士气!这很好!安下的军队伤亡过万!军中也无主将统帅!便是交给你统帅吧!望你日后多多建功立业!”陈镇看着眼前的汉子对他也是寄予厚望,这小子还没成年,各方面都还在培养的范围内,需要多加关注。 毕竟没有谁是天生就会的,都是一步步成长走到那一步;将军生来不是就会做将军的,反之你生来也不是当将军的,一切都要学习和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才能创造相应的价值。 “多谢殿下!”沐虎神色激动,安下军队的伤亡情况他是知道的,死伤大半但还有三四千人,这相当于是偏将的官职了,日后他也能进入大帐参与军阵,还不到十八岁的年纪,得到了这样的殊荣,哪里还不能兴奋呢。 “嗯!”陈镇默默点头算是回应,随后又看向一旁的公孙斩道:“子虎此次大战也是辛苦了!你的功劳花名册展示记录!待回归朝廷另行封赏!” “多谢殿下!”公孙斩脸色显得并不好看,甚至于对于军功他没有一丝的兴奋,他的状态比马卓山稍微好点,但两者都在想着如何干掉陆溟,毕竟今天一场大战下来,给他们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另外与你同行的四人何在!”陈镇刚刚前牵丝引线,将这四人给安排了,毕竟这几人都是人才,若是不用实在是太过浪费了,刚好找个由头将他们提拔上来。 “都进来吧!”公孙斩提到这四人,瞬间来了精神,冲着宁越拱手道:“殿下!这四人的武力皆是不在末将之下,乃是难得的猛将!请殿下重用之!” “末将赵云(薛仁贵)(杜回)(贾复)参见殿下”陈镇听罢,看向几人道:“今日这一战!四位也是居功至伟!杨凡军中主要将领损失大半!留下八千人马!孤提拔你们为千夫长!日后留在帐下听令!” 第187章 司马懿 陈镇的封赏也是毫不吝啬,毕竟这几人陈镇日后是要大用的,现在提拔上来,一是收拢他们,而是唯才是举,三就是收拢天下英才之心,但凡有能力的,是什么身份都无所谓,只要你的才能出众就行了。 “我等多谢殿下!”四人一听,面露欢喜之色,毕竟给他们植入的身份都是底层军官,现在一连跨越了三四级别,这不知道要消耗多少战功和时光,如今一步登天,这让他们如何不欢喜。 安顿好四人,陈镇真在考虑如何商议对付陆溟之事,大帐外却是传来两道传令兵的声音。 “报殿下!朱岩将军呈送战报!” “报!殿下,南方陈庆之将军传来战报!” 一连两声战报的声音在大帐外传来,让这个本来很压抑的大帐多了些窃窃私语,陈镇倚靠在椅子上,看着门外的士兵道:“念!” “殿下安好,末将朱岩,托殿下之福!梓潼郡已全部拿下,收纳兵卒四万七千人,主将阮达已经向我军投降!还请殿下不必与陆溟硬刚,臣自帅五千精锐赶往巴中,三日之内必到,助殿下一臂之力!”传令兵将心中内容念完,大帐内依旧是寂静无声。 旁边的魏疾是个急性子,不屑地撇撇嘴道:“我们数十万人还打不过陆溟,他区区五千人来了有什么用!” “话不是这么说的!”郭宗此刻双手环抱在胸膛前,看向魏疾道:“朱将军也是星夜兼程过来!对殿下也是赤胆忠心!魏将军你这话说过了!” “嗨!我今天就这么说了!你怎么着吧!要动手吗?”魏疾一听,顿时他这暴脾气也上来了,本来就因为打输了,心里有些憋屈,刚好今天一股脑全部发泄出来。 “你.....”郭宗刚想说话,坐在主位上的陈镇猛地一拍桌子,大声怒吼道:“够了!” 原本温文尔雅的陈镇第一次在众人眼前发火,顿时声音响彻大帐,房间内落针可闻,一干文武也是错愕的看着陈镇,他们突然意识到陈镇并不是软弱无能之人,他是一只刚刚露出獠牙的乳虎。 “此战陆溟的确是名震天下!但你们也是天下的名将!你们也有属于你们的骄傲!他陆溟再厉害也是人,也是会生老病死的人!成大事者不能计较一时的得失!远光要放长远一些!我可以输无数次,但我只需要赢一次,而一次便可以要了陆溟的性命!”陈镇猛地站起身子,开始给眼前的骄兵悍将传输思想。 众人一听,皆是惊愕地看向陈镇,话音刚落更是有一种被折服的感觉,马卓山听着陈镇的话语眼前一亮,一双浓眉大眼看着陈镇,像是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 “天下风云出我辈!正是我们建功立业的时候!若是一个小小的陆溟就将你们拦住了!你们日后如何面对其他的英雄豪杰!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们不能面对失败!面对陆溟一个人不行,那就百人,百人不行那就千人,千人不行那就万人,我不相信陆溟能做到万人屠!今日他不也是败在五位将军的围攻之下吗!”陈镇的声音铿锵有力,说得五人有些自惭形秽,他们哪里是赢啊,分明是被陆溟耍得团团转,但是他们也没有挑明,都是长脑子的,知晓这是陈镇激励军心的方法,现在说出来,这不是在拆陈镇的台吗。 陈镇说了一通,见众人的脸色稍稍好看一些后,转头看着大帐外另外一个传令兵道:“陈庆之那边什么消息!” “十五日!兵至阳县!斩杀敌军主将三千人,一人不留,十七日兵至山中寨!斩杀敌军八千人,沿途剿匪三处,杀匪八百人.....今已抵达成都,一月内必破此城!请殿下多多牵制敌军主力,此信到至,臣七日内必然破城,殿下亲启!” 此信开封,原本失落的众人脸色瞬间变幻,表情也是各有不一,有难以置信的,有兴奋无比的,还有质疑的;虽然情绪多样变幻,但总而言还是偏向积极的,陈镇听完,脑子迅速转动,看向众人道:“前路的兄弟正在拼命,我们也不能拖了后腿!七天!只需要七天的时间;诸位都说说!怎么才能拖住陆溟,或者说击败他!” 众人听罢,皆是陷入了冥思苦想的状态,而马卓山眼神却是显得阴沉,他有些怀疑这封信件的真实性,但陆溟那万人敌般的实力打破了他常规的思维,现在他的竟然偏向于相信眼前的内容。 陈镇的话音落下,大帐内的众人开始窃窃私语,彼此间出谋划策,武将这边陈镇是彻底指望不上了,文官那边也是愁眉不展,像是在思考如何破局。 最终陈镇只能将目光放在了陈宫身上,眼下的陈宫像是陷入了死胡同,他的技能也使得现在的自己无法给陈镇答案,目前倒是轮到陈镇干着急。 思来想去,陈镇觉得是时候召唤一个谋士的,现在以武力对付陆溟的可能性太低,召唤项羽和李元霸等人的概率更低,倒不如召唤个谋士看看有没有不一样的效果。 要知道强悍如西楚霸王这般的英雄豪杰都败在了刘邦这个混混的手里,说明有时候动脑子比武力更加重要;想到此处陈镇倒也不拖延了,心中默念:“系统!消耗召唤点!给我召唤谋士!” “叮!宿主消耗100点当前进行召唤!” “叮,召唤第一人:西汉陈平!” “叮,召唤第二人:三国司马懿!” “叮,召唤第三人:唐朝房玄龄!” 陈镇听着系统提供的选择面板,心中有了初步的衡量,当下也不再迟疑:“系统!去掉司马懿!” 倒不是说司马懿能力不行,主要是这个家伙不好掌控,历史上的名声也是不太好听,毕竟这可是历史上的晋宣帝!是个不折不扣的老阴人,陈镇可没有在自己身边安装定时炸弹的习惯。 第188章 陈平 “叮!当前去掉司马懿,恭喜宿主获得西汉陈平:武力62 统帅85 智力98 政治95,当前植入身份从巴中城逃出来的王族子弟,携计策而来!” “叮,陈平技能奇计;善于利用人性的贪婪和欲望出谋划策!技能发动时个人智力加3,同时能够降低敌人智力点3——5点不等!” “好家伙!”陈镇一听眼睛猛地一亮,陈平这个技能很强悍啊,智力瞬间达到101,一般人的智商怕还真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等等!系统!陆溟的霸王技能!能够将其免疫吗?”陈镇想到了这个严峻的问题,毕竟上一次薛仁贵的技能明明可以消减陆溟的武力值,但是这家伙反而不受影响,这让陈镇有些担忧。 “叮,陈平此技能无法消减陆溟智力点!” “卧槽!那你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陈镇脸色瞬间拉了下来,总感觉系统在耍自己。 “叮,陈平第二技能六奇,一生只能发动六次,此技能发动,能够无视对方免疫技能,强行降低敌方智力点,同时陈平智力加2!” “嗯!”陈镇面色一愣,他是真没想到陈平还有这个属性技能,当然这家伙在历史确实为刘邦出了六次奇谋,史书上称之为六奇,难怪历史的项羽在他手上吃过亏,或许这一次对付陆溟的契机就在陈平身上。 陈镇正在沉思之际,门外的斥候快步跑来,神情急促道:“启禀殿下,门外有一人自称是蜀王后裔,前来投靠军营!” “说来就来吗?”陈镇听到这个斥候的提示,心中瞬间明了,这家伙倒是快速啊。 “哪里来的招摇撞骗之徒!我等正在商议军情,将他赶走!”陈镇还没有开口,魏疾眼下脾气不是很好,以为这家伙是来招摇撞骗的,直接命人赶出去。 旁边的陈宫却是坐不住了,冲着陈镇拱手道:“殿下!蜀地乃是蛮荒之地!被分封此地的王族子弟也不少!也许真是王族子弟也不一定啊!” 陈镇正想着如何找个台阶下去,不承想陈宫这就给送来了,陈镇装作一副沉思的表情,随后抬手道:“既是王族子弟见一面也无妨!传他进来吧!” “诺! ”士兵得了命令,也是不敢怠慢,当即掉头去请;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一位身材消瘦,衣衫破烂头发乱糟糟的乞丐便是出现在众人眼前。 陈镇上下仔细打量,此人虽然头发乱糟糟的上面还有不少泥浆,但眼色颇为清明,颇有睿智之色,皮肤和常人相比没有庄稼汉那种粗糙,身上自带一种儒学气质,显然是个有学问的人。 “你是何人!”陈镇依靠着椅子,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陈平看向陈镇,拱手行礼道:“臣乃是蜀王后代!论辈分当得起殿下一声哥哥!” “放肆!”陈到一听,周身气势如虹,腰间宝剑也是出窍,锋利的剑口宛若寒月,随时能取下陈平的咽喉,两边坐着的武将脸色也是瞬间拉了下来,一副欲要动手的架势;毕竟这家伙上来就占自家主帅的便宜,言辞孟浪,很难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居心叵测。 刚刚给陈平说话的陈宫脸色也是拉的老长,显然他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的轻狂,竟然还敢占陈镇的便宜。 “主公!此獠轻狂!末将亲自斩了他!”许褚瞪大眼睛,直接从桌案上站立起来,手中宝剑猛地拔出,面对这般场面,陈平依旧是风轻云淡,笑意盈盈的看着陈镇,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 陈镇看着陈平的操作,也是佩服这家伙气定神闲的功夫,抚摸着胡须一会,开口问道:“可有玉蝶为证啊!” “战乱中遗失了!”面对陈镇的询问,陈平随意拍了拍身上的稻草,颇有一种装腔作势的架势,此言一出众人那叫一个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给这个家伙一刀;许褚更是猛地上前,显然已经认定这家伙是个招摇撞骗的家伙。 陈镇伸手挠了挠自己的额头,看向陈平道:“听闻你有破敌良策!今日你若是能说出个名堂,孤今日饶你一死,在赐你官爵!若是说不出个名堂!今日你怕是难以活着离开这场军营了!” “多谢殿下宽仁!只是我连日赶路,腹中饥渴!还望殿下赏赐些吃食!以犒劳草民的五脏庙!”陈平也是个厚脸皮的,直接向陈镇讨要酒肉。 陈镇也不厌烦,冲着身侧的沐玄策挥挥手,这家伙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物,直接抓起烧鸡和汤碗直接抵到了陈平面前,看着眼前的烧鸡,陈平是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抓起烧鸡便是往嘴里塞,边吃边抹着嘴巴,不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一旁的沐玄策还笑呵呵的拿起桌案上的清水,递给陈平道:“慢点吃!被噎着!” “多...多谢!”陈平咬着鸡骨头,嘴里吭哧吭哧的说了一句,接过清水便是一饮而尽,旁边的严璟面色烦躁道:“殿下!这就是来混吃混喝的废物!拖出去算了!” 陈镇压了压手,示意众人不要讲话,陈平看着沐玄策笑盈盈的将嘴里的鸡肉咽了下去道:“军队之战,与其说是武力的交锋!倒不如说是心理的博弈!是人就会有弱点!而人的弱点在性格的在贪嗔痴顽上表现的尤为突出!所以我所出的计策!皆是以人性为起点!进而拿下对方! ” “臭乞丐!说了这么多!你以为这是哪里!由得你这般胡说八道!”魏疾听得云里雾里,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模样,而对面坐着的马卓山双眼却是猛地一亮,黑色的双眸盯着陈平这个乞丐,他总感觉眼前这个家伙是有两把刷子的。 “陆溟此人狂傲自大目中无人,这是他的致命缺点,虽然这是他性格上的短板,但是他武力上却是折服了麾下的将士,戴常、陆猰皆是他的心腹更是他的得力干将,所以此次我等的目标便是要放在狄宏和缪忠身上”陈平说道此处,猛地啃咬鸡腿,想是准备吃完再说。 第189章 筹码 陈宫虽然反应慢,但并不代表他是笨,经过陈平的提醒,陈宫瞬间反应过来,双眼猛地泛起光亮,神色激动的看向陈平道:“你的意思是拉拢这两人!” “这两人都可以尝试!”陈平咽下嘴中的鸡肉,抬起手中的瓷碗,感受着碗中的重量,冲着面前沐玄策晃了晃;此时的沐玄策还沉浸在陈平刚刚说的计策中,看着陈平奇异的动作,足足慢了三四秒这才反应过来,伸手直接拿起沐虎桌子上的清水,亲自给陈平端茶倒水,姿态颇为谦恭。 “嘿嘿!”陈平接过水壶,嘿嘿笑了一声,继续说道:“狄宏此人才干虽少,但多少算得上有能力,在八大渠帅中,他少说也是能排进前三的人物,此人善于隐忍但多日内被陆溟嘲讽讥笑,另外两位渠帅更是当着他的面被陆溟斩杀于大帐前!你们若是狄宏!面对此等场景你们会如何!” “哼哼!怕是要和他鱼死网破”马卓山难得感兴趣地接过陈平的话茬,似乎在吸引他的注意;陈平闻声转头看了眼马卓山,冲他笑了笑,也没有和他过多说话,继续道:“的确!常人却是会如此行为,此人不但忍耐下来!还忍得恰到好处!往往咬人的狗不叫!只要殿下透露招揽之意!此人定可为殿下所用!” 陈镇听完陈平的计策,右手放在桌案上,食指滴滴答答的敲打着桌面,分析其中的操作性,思绪半晌看向陈平道:“缪忠呢?” “缪忠此人乃是一个好色之徒!主公若是想要收服他可从女人下手!传闻此人极其迷恋吴乾的小妾;此女子在成都城里乃是出了名的美娘子,传闻巴蜀街的公子为了博她一笑采花铺满整个巴蜀街,故而名唤花娘子!传闻此人生得花容月貌,乃是成都第一美女!殿下若是以此人为酬!缪忠必然为殿下所用!毕竟他在吴昊手下一天,这花娘子便是与他无缘!只要殿下舍得,自然也是手到擒来”陈平说着说着,嘴中不时打嗝,显然是吃饱了撑着了。 陈镇双眼放光,看着陈平像是看到了宝物一样,今天这家伙算是给自己上了一课;看着陈平,陈镇询问道:“依你之见!这两人都可能归降!” “不错!只要给的筹码足够!绝对能够侧翻”陈平说话时风轻云淡,在他看来一切都是要以利益为交换,没有什么是不能交易的、金钱、女人、性命、权利、地位这些都是收拢别人的办法。 陈平的这一番话,却是让在场的众人开了眼界,特别是沐玄策,整个人像是到了自我的思考中,像是受到了某种启发一般。 陈平笑呵呵地看向沐玄策道:“小兄弟你是个可造之才,也无狗眼看人低的本事,今日我传你三语算是你为我斟茶三次的酬谢;好色之人可用美人计,贪财之人可用钱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莫要被表面幻想所迷惑,仔细体悟其中的道理,若是你悟到了,你就是日后的用计大家!哈哈哈哈哈!” 陈平说完,毫不在乎的用自己油腻腻的手掌拍打在沐玄策那白色的肩衣上,对此沐玄策却是毫不在乎,冲着陈平拱手道:“多谢先生教诲!弟子必然铭记于心!” “叮,沐玄策得遇名师指点,个人智力点加2,当前沐玄策思维:武力54 统帅70 智力95 政治90” “乖乖!这沐玄策现在的智力,怕是有着准一流的实力了!这陈平还来个加持效果!”陈镇有些错愕的感觉这陈平是给沐玄策送智力点来了,这是来送装备了。 而反观众人的脸色,现在可没有人再将陈平当作小乞丐来看了,连魏疾这等粗犷的武夫都觉得这个计策可行,眼下也没了先前的粗犷张狂之色,许褚也是默默地将手中的宝剑收于剑鞘之中,平静地走回原位,一改先前凶神恶煞的做派。 陈镇眯缝着眼睛,思索半晌,冲着旁边的张均招了招手,张均当即附耳过来,面色凝重道:“殿下有何吩咐!” “按照陈平所说的计策!告诉毛骧!让他去接触一下!”陈镇语气平缓,顺便给张均使了个眼色,张均得了命令,当即走出了军帐。 陈镇一双眼眸上下打量了陈平一眼,双手按在桌案上,看向陈平道:“我身边还缺少一个幕僚!你既是我陈家子弟!那就帮我参谋参谋吧!” “多谢殿下!臣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陈平拱手答应,语词也开始改变,由原先的草民变成了现在的臣,可见这家伙也是个人精。 旁边坐着的马卓山死死的盯着陈平,这个家伙的智谋和能力甚至于比闻隋还要强上不少;但是眼前这个家伙根本不能为自己所用,从陈平的身份立场上来看,他是皇族,而皇族只能给皇族效力,不可能给平民将领当参谋,所以从身份上,两者就已经是不可能的。 此刻马卓山双眼眯起来,死死地盯着陈平,算是记住了这个少年英雄;陈镇看了眼马卓山,再瞄了眼下方的陈平,笑呵呵道:“来人赐座!” “多谢殿下”陈平嘿嘿一笑,收起了刚才的玩世不恭;先前他不是陈镇的臣子,可以放浪形骸,但现在既然已经归顺陈镇了,那该守的礼节还是不可避免的,陈平是一个懂个分寸的人,历史上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得到的善终。 陈镇看着陈平颇为满意,有这个喜欢玩侧翻的家伙在,保不齐自己还没有出手对面就先开始自己炸锅了,这样想着陈镇就觉得陈平的能力倒是和天机云锦有些相似,到时候有什么策反的人物只要这家伙动动手指,那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看着大帐外的夜色,陈镇的双手交叉放于鼻息之间,眼眸陷入了沉思,好半晌道:“这个世界越来越有意思了!乱世将至!少不了一番大战纠纷!” 第190章 狄宏 入夜 随着太阳的落下,空气中的温度骤降,原本燥热的酷暑在这一刻开始变得清凉舒爽了些许;和寂静无声的乾军军营不同,陆溟的军营之中却是锣鼓喧天;十分的热闹。 今日陆溟虽败犹荣,麾下的将领也是大肆庆功,因为战死五万人的原因,使得许多粮食都节省下来,这也是陆溟不再顾及粮草问题而畅快饮酒的主要原因。 只是今天这一晚上,白巾军的气势却是分成了两个极端;陆溟麾下的兵将皆是吃饱喝足,反观狄宏和缪忠麾下的兵卒伙食是他们的一半,一个两个面色不忿,行军打仗这本身就是体力活,眼前这点食物根本就吃不饱,一个两个怨声载道,这使得许多人都敢怒不敢言,毕竟陆溟余威犹在,谁也不敢触陆溟的霉头。 这场宴会下来,狄宏和缪忠两人算是彻底被晾在了一边,看着推杯换盏的八虎将,他们两人像是被隔绝在了边缘。 狄宏依旧是一副老成持重的表情,闭口不言,偶尔说上几句好听的话语,在旁边恭贺,但是没有人将他当回事,都是自顾自的喝起酒来,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中;对此狄宏也是一笑应付,没有和他们扯皮的意思。 但是对面坐着的缪忠可没那么开心了,死的五万大军之中,有一大半都是他麾下的兵卒,原来的十万兵马到现在只剩下不到七万人,功劳全部被陆溟他们拿去了,自己完全成为一个陪衬的,这让缪忠十分憋屈,一场宴席下来缪忠全程冷着脸,眼中寒芒闪动,心中恼火至极。 “碰!”缪忠猛地将手中的酒壶按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但大殿的嘈杂声使得没有人注意到缪忠的动作。 “走吧!我喝多了!回去歇一歇!”狄宏眼前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也懒得再给陆溟陪衬着笑脸,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漫步向着前面走去。 原本正在喝闷酒的缪忠一听,直接扔了手中的酒碗,站起身子追了上去道:“等等我!我鸟宴会喝了也没劲!回去喝酒去!” “好!”狄宏看着口出狂言的缪忠,知晓这家伙不是真的喝醉,只是心中有口火气散不出去,也懒得和他继续牵扯,先是来到陆溟身前拱手道:“天王!末将不胜酒力!想先行回去休息!” 陆溟只是淡漠地扫了他一眼,猛地将手中的酒给喝完,然后笑呵呵地看向狄宏道:“你这打仗不行,喝酒也不行啊!身体不好就赶紧钻被窝!这里可是男人待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旁边的兵卒一听,皆是哈哈大笑,看着站在中央的狄宏,只觉得这个家伙就是个笑话。 狄宏面色依旧是一副不怒不悲的模样,甚至于连他连双手都没有紧握,就像是习以为常一样,狄宏冲着陆溟拱了拱手,便是转身向着门外走去,身后便是这些人的嘲笑。 缪忠此刻已经站在门口了,看着狄宏道:“你理会他作甚!刚才我要是你,直接拔刀了!” 狄宏听着缪忠的唠叨没有和他废话的意思,按着腰间的佩刀便是出去了,眼神说不出的坚毅和平淡,缪忠面色一愣,转头深深地看了眼身后的陆溟,再看向气势内敛的狄宏,缪忠无奈的摇头,言辞不屑道:“这个傻子!活该被人欺负一辈子!呸!” 缪忠说完还不忘朝着狄宏的背影吐上一口唾沫,最终拂袖离开,眼中说出的烦躁;狄宏一路前行,身侧的狄明急忙追了上来,面色严肃道:“大哥!这陆溟如此羞辱于你!这你还忍得下去!” “凡成大事者!若是被情绪所左右那还能做成什么事情!”狄宏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眼神依旧如原来那般平静,此刻他距离陆溟的营地足足有两百米的距离,但是他硬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转头看向狄明道:“记住我说的一句话!你要学会控制情绪!而不是让情绪控制你!” “大哥!你.....”狄明看着自己这位哥哥,他只觉得有些陌生,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哥哥是不是没有脾气,却不曾想他不是没有,而是能够平稳的掌控自己的脾气;狄宏先走了几步,见狄明没有跟上来,转头看向他道;“回军营吧!” “好!直接从母子巷穿过去吧!那样快点!”狄明听着狄宏的招呼,也不再耽搁时间,按着手中的兵刃追随在狄宏的身后,一副贴身侍卫的架势。 这母子巷不过是一个六尺的长口巷子,因为当年有一对母子在这里叫卖生意,母亲是个哑巴,平日里扛着扁担卖果子,儿子在前面吆喝叫卖,后来这儿子考上了进士,母凭子贵,随着儿子去了京城,享受富贵,百姓口口相传,在这条街里没事就说这母子命好,最终巷口便是改为母子巷。 巷口的两边都是房屋,错落精巧,青砖绿瓦,无比展现着他的年龄,屋内家家户户都长满了果树,一个个枝繁叶茂,显然是有些年限了。 这古人因为连年饥荒,几乎是能将利用的土地全部用了个遍,这才有了在自家院落种果树的习惯。 狄宏走在路上,按着腰间的佩刀,面色平静,手中提着灯笼,突然狄宏便是停下了脚步,身后的狄明也是拔出腰间的佩剑,同时转头看向身后,几柄明晃晃的刀刃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明亮。 “你们是什么人!”狄明护卫在狄宏身侧,指着前面的黑衣人,眼中满是警惕;毕竟人在面对多于自己数量上的敌人时,会生出害怕和迟疑的心理。 “沙沙!”夜间的凉风吹落无数的枯黄叶片,这是秋天要来的征兆,此刻身穿黑衣束身服的毛骧,左手按着腰间的佩刀,右手提着个灯笼,踩着地面上枯黄的树叶,晃晃悠悠地来到巷子口,天空的明月照射着他消瘦的身形,眼神平淡地看向狄宏和狄明道:“天机云锦!奉太子殿下命令,来给狄将军你一个机会!” 第191章 策反 月光照射在毛骧的背影上,光影交错,使得毛骧好似仙人临尘般,黑色的衣衫随风摇摆,那淡漠的眼神看向狄宏,像是在一个摆布的傀儡。 “机会!你就是这么给机会的!乾帝无道!你这细作还敢在巴中城内露面!我看你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狄宏言罢,猛然抢过狄明手中的兵刃,身形如同迅捷的猎豹,快步向着眼前毛骧冲杀而去。 面对狄宏的拼杀,毛骧没有要拔刀的意思,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看着俯冲而来的狄宏,开口质问道:“前线战况连连溃败!吴乾战死!吴坤被生擒!颇鄠投降!百里昂生擒!你觉得白巾军还有得救吗?” “那又如何!我等起义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蜀地南北东西还有我白巾军的兵力在游窜,你们想赢可没那么简单!”狄宏快速向前奔跑,双手握刀与肩持平,空气中只能听到他脚步的啪啪作响;此刻他距离毛骧还有三四米的距离,手中的长刀作势便是朝着毛骧的额头劈砍而去。 毛骧面色依旧不变,看向狄宏道:“是吗!可如果我告诉你!梓潼郡的阮达已经投降!朱岩十万大军三日之内抵达巴中城!陈庆之三万大军绕道而行,如今已抵达成都城内!三日之内必然破城!你们还有希望吗?” 毛骧说到这里,狄宏的刀也是停顿了下了,停留在距离毛骧半米的位置,这个距离毛骧有把握在避开狄宏攻击的同时,还能将对手干掉,但是今天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是完成劝降。 刚才他说的内容也是有夸大的成分,这毕竟是他的谈判技巧,若是实话实说,根本唬不住这些泥腿子。 不杀狄宏的原因也很简单;用陈镇的话来说,一个活人可比死人有用得多了;眼下的狄宏就是个例子,他活着比他死了更加珍贵。 “你....骗子!”狄宏先是犹豫了一会,而后拔刀直接砍向毛骧的头颅,面对突然袭击的狄宏;毛骧整个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直接将手中的灯笼扔向狄宏,而后猛然拔刀,粗犷的双手捉刀,眼中寒芒如电沉声低吼道:“斩!” “叮铃!”两者一交锋,顿时发出铿锵之音,狄宏只觉得自己劈砍在石头上,手中的长刀震动的发出器皿,身形更是踉跄了两三步,这才侃侃稳住步伐。 “大哥!”狄明眼见狄宏被震退,刚想上前帮忙,站在周边的黑影侍卫拔刀而立,亮如镜面的寒刀在月光的照耀下,渗透出冰冷的寒光,让人不敢轻举妄动;狄宏也察觉出周边的异样,单手微微抬起,示意狄明不要冲动。 兵器的碰撞声音很快引来周边巡逻士兵的察觉,毛骧摆动着手中的长刀,给身后的兵卒使了个眼色;围在一块的七名士兵留下两人,其余的消失在这处母子巷,显然是去对付那些烦人的猎犬了。 毛骧甩动着手中的长刀,神色平静地看向狄宏道:“信不信由你!你们断粮多少天了!想必早就有所察觉了吧!今天我把殿下的原话带到:若你归降!可保家族老幼平安!军职官位不吝封赏!若是一意孤行,城破之日!押送京城!交由天子发落!” 毛骧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是现在投降,还能有青云路,但若是一意孤行,后面便是死无葬身之地;毛骧缓缓向后退了两步,出了巷子口,便是见到刚才跑来的巡查兵已经被捂着嘴巴抹脖子,就如同杀鸡宰羊一般,给这些家伙放血。 狄宏看着地下已经死透透的士兵,面色依旧如同先前那般不动如山,只是眼中的思索暴露出他的忧虑,趋利避害之下,狄宏看向毛骧,语气平和道:“你需要让我怎么做!” “很简单!三日之后打开城门!迎我军数十万大军围杀陆溟!”毛骧言罢,从怀中掏出一个蝴蝶钗,扔给狄宏道:“这东西想必你比较熟悉吧!” “你从哪里得来的!”狄宏那死鱼般的脸孔难得多了些动容,语气也显得急促了些,手按着战刀咯咯作响,想要挥刀砍下,却是不好动手,因为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一旦他真的动手了,自己的家人和孩子怕也是活不成了。 “你这个人是我见过最理智的家伙!给你个提示!不要妄图耍心思!你若是真那样做了!即便是成都城还没有破,我也可以让你全家去下面!”毛骧言辞冰冷,说话的时候甚至于远离狄宏,边走边说,因为这个家伙还是不确定的因素,毛骧可没有将性命交托给别人的习惯。 狄宏没有说话,整个人显得十分平静,这种反应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显然狄宏的养气功夫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这远远超出了毛骧的预料,暗叫这个人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太强了。 听完毛骧的话,狄宏将手中的蝴蝶钗收入怀中,语气冰冷威胁道:“答应你们的事情我会做!希望太子不会食言!” “放心!太子殿下任人唯贤,宽宏大量;朱岩、郭宗、颇鄠这些都是白巾军的降将,朱岩现在独掌兵马,戴罪立功;郭宗为殿下心腹,颇得重用;颇鄠前几日的山林一战,更是名震天下;你觉得太子会诓骗你吗?”毛骧说完,也不再理会狄宏,身形化作黑影,直接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狄宏看着毛骧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他什么话都没有说,静静地站在原地,像是陷入了思考;后面的狄明快步来到狄宏身侧,面色严峻道:“大哥!怎么办!” “从任何角度分析,我们必须投靠太子,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狄宏声语气平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在陆溟麾下日日嘲讽,即便是在没脾气的人也忍受不了,更何况自己要是表现出不满的话,恐怕就和先前的两个渠帅一样,被陆溟斩杀于殿内,这件事情他没得选择。 第192章 中秋快乐 巴中城西交街 毛骧正在一个破落的庙宇中歇脚,看着院落中那樽满是香火的青铜古像鼎,可见这庙宇在未遭遇兵灾时,香火是何等的鼎盛,与现在的破败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毛骧坐在一块破败的蒲团上,不时挑动着眼前的篝火,黑夜中两道身影浮现,通过外面布置的警哨后,迅速朝着这边走来。 定睛一瞧,这二人分别是丁宁和张书,此刻他们风尘仆仆,但脸上带着笑意,见两人走来,毛骧开口询问道:“情况如何了!” “缪忠这个家伙!并未表现太多抗拒的情绪!我一提到花娘子那个女人,这个家伙就直接答应下来!”丁宁盘膝而坐,解下腰间的水壶,大口喝了起来,表情十分畅快。 “这么顺利?”毛骧听着丁宁的语气,心中不由得谨慎了些,毕竟这缪忠答应的实在是太过轻松,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缪忠毕竟是江楷的心腹,竟然这么轻易就服软? “这家伙原本就对陆溟心存不满!昨日一场大战他的军队死伤无数,再加上我说明了成都和梓潼郡的情况,他没得选择!”丁宁身后的张书语气沉稳,这几个月的磨炼下来,身上的浮躁之气削减大半,给人的气质颇有干练之感,已经拥有独当一面的实力。 “你没有将招降狄宏的消息告诉他吧!”毛骧神情严肃,这个两人事先商量好的,一切都要万无一失,如若狄宏出尔反尔,还能寄托希望给缪忠,反之也是如此。 凡事都要保险起见,毕竟这个世界最难揣测的便是人心。 “没有!你那边怎么样了!”丁宁言辞肯定的回答,而后询问毛骧;显然狄宏比缪忠这个家伙难啃,因为这个家伙性情太好了,到现在都没有看出这个家伙有什么破绽,唯一能够利用的是陆溟多日嘲讽于他。 “应该没问题!但凡事都要多留一手!我们必须做好这两人都是诈降的准备!虽然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但多一份准备总是好的!”毛骧面色严峻,说话的时候不时看看外面。 “你想怎么做!”丁宁也知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也收了先前嬉闹的心思,面色严峻地看向毛骧。 “这样!这几天都别闲着!你将巴中城的城防图送给殿下!这几日我在拉拢一批白巾军的将领!以防不测!”毛骧语气严肃,一番安排下来,虽然算不上十全十美,但也算得上尽善尽美了。 丁宁听着也像是这么一回事,看向身侧的张书道:“那小书就留在你身边,给你打配合吧!我现在就出城将东西递给殿下,事成之后我回来助你一臂之力!” “行!”毛骧一听,自己一个人在城中,多少需要人和自己打配合,有张书在也能分担自己的压力,当下便是答应了下来。 两人这么一合计,便是各自分散开来,整座巴中城算是彻底炸开了锅,现在的巴中城像是煮开的沸水,到处都有间谍的身影;偏偏毛骧做事还十分果决和不留余地。 白巾军将领中同意的便是留他们一命,不同意的直接就地斩杀,而这些死了的将领全部被拖到了伤兵营地当死尸了。 最奇葩的是白巾军的制度十分松散,主将死了底下也不会去追究;毕竟时常有主帅被看不顺眼的人给阴死,这都是常有的事。 而且绝大多数的主帅都会聚拢一批人去压榨另外一批人,许多士兵对这些人都没好感,吃饭的时候他们吃的最多,拼命的时候让他们冲到最前,彼此间早就离心离德,心生怨念,早就对这些家伙心生不满了,巴不得他们早点死。 即便是有情有义的,将消息闹到陆溟那里,不是被毛骧提前暗杀了,就是被告到陆溟那里也不会受用。 毕竟陆溟乃是一军主将,哪里有这么多的闲工夫,听这些小兵在自己面前扯皮;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小兵也就不再来了,当然毛骧也不敢将事情做得太绝对,若是动静搞得太大,让陆溟察觉出异样,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一场大战过后,两军的士兵都在各自休整,刚刚大战下来,并不是立即进行第二场的;首先士兵需要休息,其次战场上需要淹没尸体,剩下的就是主将的原因了。 作为攻城方的陈镇需要等待三日的契机,以及朱岩的援兵,还需要给南方的陈庆之争取时间;再加上军队的作战计划需要部署,这就使得陈镇必须要耐着性子等上一会。 而陆溟第一天的时候在养伤,第二天就想着出城交战;但是缪忠此人比较滑头,直接以生病为由拒绝参战。 没了缪忠麾下兵卒的帮衬,陆溟独自面对陈镇的二十万大军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即便是赢下了也会损失惨重;最终陆溟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毕竟上一次的大战缪忠损失兵马三万多,再来个两三次,他这支军队怕是直接全军覆没了,陆溟也理解这家伙的小算盘,暂时也由着他使性子,但后面可不会惯着这家伙。 但巴中城内的粮草坚持不了太久,此刻陆溟的眉头已经呈现川字型,看着桌子上的地图,面色紧缩,心中却是在考虑如何作战。 戴常此刻穿着布衣,快步跑来神情严肃道:“主公!主公!” 陆溟听着戴常急促的语气,眉头紧锁了起来,抬头看向远处的戴常,疑惑询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主公!我刚才去粮库转悠了一圈!里面的粮食已经坚持不了几天了!再这样下去,士兵怕是要断粮了!”戴常神情严峻,毕竟粮食乃是军队行军打仗的命脉,若是这玩意没了,军队都不用等敌人冲过来,他们自己就会自乱阵脚。 “粮草!又是粮草!”陆溟揉了揉眉心,双手交叉放于胸膛前啊,思索半晌道:“通告全军!明日早晨埋锅造饭!与乾军决一死战!” “主公!你这是准备!”戴常似乎联想到什么,脖子后面只觉得凉飕飕的。 陆溟背着手道:“时间不等人!我们的机会不多了” 感谢诸位读者的支持,今日中秋节,祝大家阖家团圆,恭喜发财。 第193章 部署 陆溟明日全军作战的消息已经通告全军,军营各地都在埋锅造饭,同时缪忠和狄宏也被告知今日备战,明日出城,瞬间整个军营吵闹起来,而留守在巴中城内的毛骧,也将消息传给了城外的陈镇。 整个巴中郡的氛围呈现一种诡异的气息,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天机云锦的密探和白巾军的斥候已经展开了好几次的较量,双方死伤无双;但综合情况看来,有着毛骧的把控大局,目前还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一切都在平稳的进行。 白巾军毕竟是起义军队,谍战方面的质量和能力都比不上毛骧的统筹能力,毕竟术业有专攻,毛骧在这方面的能力也是非常人能及。 乾军大营 晌午 陈镇看着手中的白色布条,沉吟半晌后看向众人道:“诸位将军!成败就在今夜了!” “我等必为殿下赴汤蹈火!”大帐内众将纷纷站起拱手作揖,眼中满是肃穆;听着众人山呼海啸般的声音,陈镇沉吟一会后,当即下令道:“萧玄!你明日率领大军从东门进兵!由缪忠兵马接应;兵马一到后,率先占据城门,务必保证大军不能中了埋伏!凡事做好两手准备!” “得令!”萧玄猛然伸手接过令牌,神情肃穆无比,而后又默默地退回到自己的原位。 看着萧玄领命,陈镇接着继续安排:“魏疾你明日从西门进兵,狄宏人马会去接应!“ “得令!” ”郭宗、沐虎、你们二人今夜带兵从北城冲锋!你们只需在城内到处放火,制造混乱,莫要与敌军硬拼,孤会在中军坐镇,等候战机“ “得令!” ”颇鄠、刘漕你们二人各自率领一万大军,在南城门外左右两边挖下陷阱,设下埋伏,一但陆溟大军溃败从南城撤退,杀无赦!”陈镇说到此处,语气寒冷至极,毫无感情;显然他对于陆溟的忍耐达到了极限。 颇鄠和刘漕二人对视一眼,刘漕眼中还有些不忍,毕竟白巾军里面多少有些熟人,但一旁的颇鄠却是面无表情道:“末将遵命!” 陈镇看着两人答应下来,先是看了眼斩钉截铁的颇鄠,在看向有些犹豫的刘漕;陈镇这次的安排,看似试探,其实也是毫无办法,因为他手中的兵将论能力和下限,这两人是最合适的,因为刘漕的无赖打法,是最能将战果扩大的,所以这次任务只能交给这两人。 陈镇看着两人,转头看向下方几人道:“赵云、贾复、薛仁贵、杜回、公孙斩你们五人今夜只需要找到陆溟,将他围杀至死便可!若是不成!凡事还是以自身安全为主!” 陈镇话说到这里,身上的气势都弱了两三分,显然陈镇对他们也是毫无信心;公孙斩等人也听出了陈镇话外中的不确定,公孙斩率先起身拱手应承道:“末将必死战!不杀陆溟不死不休!” “我等愿奋力一战!不死不休!”赵云和杜回等人纷纷起身,眉宇间的坚定,如同山岳。 “好!既如此.......” “且慢!”陈镇的话还没说完,一直在旁没有开口的马卓山站了出来,看向陈镇拱手道:“围杀陆溟!算末将一个!此人杀我兄弟!此仇末将不得不报!” 陈镇深深看了眼马卓山,假意面露不忍之色道:“马将军你的伤势还未痊愈!不宜再大动干戈啊!” 马卓山看着陈镇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也不好当面拆穿他,只是拱手应承道:“殿下!末将与陆溟有不共戴天之仇!还望殿下准许!臣必须报仇!” 陈镇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马卓山,马照和马全两人死在陆溟手中他也是知晓的,眼下马卓山请战,说实在的陈镇已经预料到了,只不过有些事情他不能提,需要马卓山他自己请战。 毕竟这家伙目前还不是他麾下的武将,从名义上讲能够使唤马卓山的只有当朝的皇帝,自己的命令马卓山有权拒绝,先前不过是利益挂钩,但和陆溟一场大战下来,马卓山似乎改变了作战方式,所以陈镇在等他请战。 “既如此!那马将军多加小心,一切皆要以安全为重啊!”陈镇言辞中透露着关怀,对此马卓山也是回复了一句多谢殿下关怀。 “虽然这陆溟乃是重中之重,但是戴常和陆猰这两人也绝非等闲之辈!这二人在陆溟军中的实力,虽然不及陆溟那般恐怖,但是戴常的实力诸位也是知晓,能硬抗孤麾下的两员护卫,还有陆猰在孤万军之中来去自如!这二人还需防备啊!”陈镇双手合十,眼中满是凝重之色,倚靠在身后的椅子上,陈镇双手交叉放于小腹,看向众人道:“他们如何应对!” “殿下!末将请战,此战必定斩杀戴常人头!”许褚声如洪钟,双手合十声音如同黄钟大吕,仿佛今夜间一战便是决定生死。 陈镇看着一脸杀气腾腾的许褚,思考半晌道:“典韦、许褚你们今夜只需要拖住这二人便可,莫要与他们死战,只需要让他二人无法支援陆溟便可!” “遵命!”典韦和许褚二人一听,纷纷拱手领命,神情肃穆无比;眼见二人安排妥帖,陈镇在看向大殿众人道:“今夜一战!兵对兵!将对将!再加上策反的军队!优势在我!但诸位也要小心提防,以防这两人假意投靠!今日一战决定我等日后是否继续征战!也关乎大乾后续的安定!” 陈镇说到此处,直接站起身子,底下的文臣武将也是如坐针毡,站直了身子,一时间大殿之内气氛肃穆,陈镇冲着众人拱手道:“诸位!拜托了!” “我等义不容辞!”陈宫这个时候反应倒是迅速了,带头喊了第一句,身后的众人也是齐声附和;一时间大帐内的声音响彻周边,振聋发聩。 听着众人振聋发聩的声音,陈镇一直悬浮的心情稍稍平稳了一些,长吐出一口气道:“诸位!好好下去备战吧!” 第194章 物尽其用 “殿下且慢!眼下距离我军作战的时间还有三个时辰,这个时间段下去,极其容易让混在军中的间谍钻了空子!”当战略已经确定下来后,站在陈镇身侧的沐玄策说出不了自己的担忧。 “难道你想让我们在这里坐半天吗?军队的装备整顿还有埋锅造饭这些都需要时间!总不能让士兵空着肚子,不穿戴盔甲出去打仗吧!”旁边的魏疾是个急性子,听了沐玄策的话语,直接说出了即将发生的问题;或许是大战即将发生,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一直在大帐门口坐着的陈平却是打着哈欠道:“军队一切的行程还是按照原先的布置,我刚好有一计策!能解决军中难题” “哦!”陈镇看着胸有成竹的陈平,思绪之间两眼放光,正想询问时,陈平急忙开口道:“诸位将军莫要再耽误时间,先行下去准备吧!军中间谍之事,便是交由我来吧” 众人听完陈平之言,便知晓这个计策要保密,对此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等候陈镇的命令;看着众人的眼神,陈镇便是挥手示意众人道:“诸位将军下去安排吧!” 陈镇话音落下,帐内武将皆是陆陆续续地退场;心思大的都知晓后续没他们什么事情,也就没有往深处想;心思深沉的怕是已经揣测出接下来有什么秘密行动是他们孤不能知道的,对此他们也无所谓,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了。 大帐内众人一走,场地便空旷下来,陈镇看向坐在下面喝水的陈平,语气平和道:“有什么话赶紧说!莫要再浪费时间了!” “嘿嘿!”陈平咧嘴一笑,放下手中的杯盏,依旧混不吝的拿起桌子上的鸡腿,边吃边说道:“吃饱了好干活嘛!” “陈平!我平时在军中也不缺你吃穿吧!莫要在这里卖关子了”陈镇看着有些混不吝的陈平,这家伙虽然有揣摩人心的手段,但是这家伙却是有点卖弄学识的意味。 “主公今夜可以安排人马将这些间谍一网打尽,毕竟身为太子的主公,必须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而这支军队不依靠身份和虎符,只因为殿下这个人而跟随的!像是军队中的这些蛀虫和不安分的杂碎!刚好可以借助这次机会,将他全部清除掉”陈平说话时声音都加重了几分,甚至于语速都有些凝重,毕竟他这句话有些大逆不道,要是被当今陛下听到了,必然是死路一条。 陈镇听着陈平的建议,表面上毫无波澜,心中却是分析起里面的利害关系,陈平说的话对,但是陈镇并不能承认;在愣神了几秒后,陈镇眼神冷漠的看向陈平道:“在乱说!你的人头可就保不住了!” 原本还一脸肃穆的陈平脸色瞬间愣住,额头上的冷汗更是止不住地向着面颊下滑落,喉咙滚动间吞咽着口水,足足好几秒陈平的都没有反应过来。 “张均!”看着愣神的陈平,陈镇冲着外面喊了一句;陈镇的话音刚落,大帐外一道纤瘦的身影出现在帐内,左手按着腰间的佩刀,冲着陈镇拱手道:“殿下有何吩咐!” “这位陈平大人你也认识!带他去天机云锦吧!这次的行动!全部交由他来负责!”陈镇看了眼陈平,对于这个家伙也是寄予厚望。 “天机云锦!”陈平听着这个番号,眼中满是疑惑,思虑一二道:“殿下!这天机云锦乃是....” ‘“去了你就知道了!孤相信你会喜欢哪个地方的,也是最适合你的”陈镇十分看好陈平,转头招呼着张均道:“带下下去安排吧!” 张均得了命令,面色稍稍一愣,错愕地看了眼陈平,而后反应过来,对着陈镇的方向拱手领命道:“遵命!”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陈镇单手按在桌子上,面露沉思;首先陈平的能力摆在那里,平时只做个谋士太屈才了,天机云锦那边刚刚建立,单单依靠毛骧根本无法让天机云锦全部运作,他必须物尽其用。 陈平的策反能力和揣摩人心的功夫很强,善于利用人性的弱点对付别人,这样的人物和天机云锦的契合度非常高,暂时先让他过去帮衬一二,毕竟身为老板,自然要让手下人将自己的能力榨干到极致。 同时陈镇也在考虑另外一件事情,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兔死狗烹;今夜一战若是胜利,白巾军也不过是风中残烛,自己回了京城就像是被关进笼子的金丝雀,到时候妖魔鬼怪定然层出不穷,没有足够的实力,自己又当如何自保。 军队这种事情必然是帝王最为忌惮的东西,事成之后,乾帝必然最先收走这东西;所以陈镇真正能够拥有的,只有太子五百人的卫队;而天机云锦是属于不合法的,不能被拿到明面上;所以目前陈镇对他的扶持力度不大,到时候陈镇真正能够渗透军中的力量,就是这些武将了,也是陈镇派陈平过去的原因。 陈镇始终都相信一点,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但是这段时间,军营内的氛围极其的不安定,足足有四百名士兵向着四面八方涌动,但是这些人毫无例外地被陈平和张均一网打尽。 此刻陈平正坐在一处篝火旁靠着刚刚打来的野兔,嘴中不时流淌着口水,张均拿着布书来到陈平身侧,神色凝重道:“有些事情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陈平卷起自己的衣袖,拿着扇子边扇风,边烤着眼前的烤肉,也没有看向张均,直接询问道:“怎么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郁闷!” “四百多个人!白巾军的探子加起来总共都没到二十人!剩下的全部都是……”张均话说到这里,喉咙里像是卡了鱼刺,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了,直接将布书放到陈平身侧,一副你自己看的架势。 第195章 攻城(一) 张均说话间来到陈平身侧,找了个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下,看着还在悠然烤着兔肉的陈平,在抽了眼他身旁被微风吹动涟漪不断的布书,单手拖着下巴道:“你就一点不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而且能让你这么大反应的,说明这些人不是敌人,而是自己人”陈平听着张均的唠叨,抓起一撮盐均匀的洒在烤肉上;一把盐撒完,看着旁边的布书,直接伸手抓起一张,随意的搓掉手中的盐巴,便是将其扔进了篝火中,甚至于连看都没看一眼。 “你.....”张均有些错愕陈平是这么猜到的,但一想起今天中午他提出的计策,顿时刚想说出口的话便是咽了下去;陈平笑呵呵地看向张均道:“事情变得好玩了!如果我猜测得没错的话!这里面大部分的人都是皇族和世家吧!” “你说得没错!最恐怖的还是那几位皇子!在军营中的探子足足有数百名,彼此间还互相不知道!甚至于同一名皇子殿下的探子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人,相互都不认识!”张均看着陈平身侧那一摞布书,语气严肃道:“这些家伙都是个麻烦事!现在将他们解决吧!” “不用!先将他们每个人单独关押起来!再将他们的个人喜好和家庭情况都拿给我!后续的事情交给我,或许他们将是殿下的最大助力!”陈平双眼微微眯起,但是眼中却是多出一丝狠辣,显然他已经做好了谋划。 张均神情略微错愕,但仔细回想起陈平给陈镇提的意见,只是这样一想,张均便是觉得冷汗直冒,强大的对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对手能够了解你的心思,抓住你的弱点,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 天空黑得很快,天空中乌云追逐着日落的太阳,遮盖了夜间的星辰,天地间狂风大作,一时间风云际会,显然这是大雨之前的预兆,这场盛大的饕餮之宴即将展开。 大帐内,此刻的陈镇身穿银白色的战甲,看着眼前的宝剑,陈镇单手拿起,心中默念道:“成败就在今日了!” “咔!”陈镇拿起手中的宝剑,神情肃穆无比;今日这一战他其实有赌的成分在内,但陈镇赌博的底气在于陈庆之;因为有他在的原因,这个把陈镇赌得起,即便是自己输了,没了粮草的陆溟,这一战拖也能将他拖住,所以无论处在任何情况下,陈镇都能够立于不败之地,他......赌得起。 想到此处,陈镇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向着外面走去,帐帘掀开,数万精锐甲士在外面林立,陈镇看着这些人的面孔,黑色的双眸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细微的反光,陈镇看向众人道:“诸位将士们!孤在此就不说什么豪言壮语了!打完这一仗!回家!” “回家!回家!回家!”听到这久违的两个字,许多士兵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荡;他们每时每刻在战场上战斗,他们经常游走在生死的边缘,心中早已惶恐不安,思念家乡是每一个久离之人最大的心愿和渴望。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在军营的每一处角落散开,声音直冲云霄,陈镇站在高台之上,举起手中的宝剑,高声怒吼道:“出发!” “呜呜呜!”战争的号角缓缓吹响,数万大军迅速调动,走路步伐声音震动宛若山海,看着这些人坚毅的步伐,嘴中不时念叨着回家两个字,陈镇原本振奋的心情开始逐渐有些失落和低沉。 看着背对着自己身影的士兵,陈镇那双坚毅的眼神中透露着黯淡之色,长叹一口气息,神情落寞道:“回家!是啊!你们都能回家!而我的家又在哪里呢!” “呜呜呜!呜呜呜!”战争的号角正式吹响,天空之中乌云滚滚,擂鼓之声振聋发聩。 数万大军呐喊震动之声,早已让在外围游窜的斥候心惊胆战,丛林里一身夜行衣打扮的士兵神情肃穆道:“快走!将消息传给主公!” “嗖嗖嗖嗖嗖!”他的话语刚刚落下,数十支箭矢全部落下,瞬间将以这名十长为中心的地带化为死地,精确的箭矢,当场将这些士兵射杀在地,鲜血横流当场,眼神中满是不甘心。 在确定这些人已经死亡后,一队身形宛若猿猴般的士兵迅速跑来,为首一人拔出腰间佩剑,刺向倒在地上的士兵,一个不过的杀下,在确定无事后,这名头子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身后的士兵眼见无碍,纷纷追逐上前。 “西面已清缴完毕!留守两队继续封锁消息!其余人把守各个要道!务必不能让斥候将消息传回巴中城!”为首一人身穿黑衣,说话时语气低沉,手中的宝剑还在不停地向着外面滴血。 “是!”两边赶来的士兵低声沉吟,得令之后,便是向着两边撤退和逃离。 时间迅速流逝,数十万大军悄悄摸摸的向着指定位置靠近,整座巴中城外气氛肃穆,萧玄眯着眼看着巴中城的方位,冲着身后挥挥手;而后便是有一名士兵冲向巴中城一百步的方向,拿着嘴中的哨子,迅速吹响:“咕咕咕咕!咕咕咕” “吱呀!”随着哨声的响起,在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厚重宽大的城门缓缓打开,一名士兵冲出城门,单手举起手中的白旗在城门外肆意摇晃,一直在外面的蛰伏的萧玄猛然翻身骑上战马,看向周边的士兵,大声怒吼道:“将士们!打完这一仗!我们回家!冲啊!” “杀!”数万人歇斯底里的怒吼,与此同时缪忠所把守的城门发生着相应的情况;数万大军疯狂向着巴中城发起冲锋。 魏疾骑着战马,单手持着长刀,看着站在城门口冲着自己卑躬屈膝的缪忠,魏疾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对于这种卖主求荣之辈的好色之徒,他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只不过两者现在是合作的关系,魏疾现在倒也是不好发作;压制着情绪的魏疾冲着身后的士兵怒吼道:“左右偏将把守城门!其余人迅速占领城内防守战道!速度快!” 第196章 姜文龙 “杀!”巴中城内的喊杀声音此起彼伏,城门各地吵闹声络绎不绝,在内应的接引下,北边的城门被迅速打开,郭宗和沐虎的军队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饿狼,在冲入城内的瞬间,肆意的向着四周扑杀,到处放火,瞬间原本寂静无声的巴中城霎时间火光冲天,照应的天空都明亮了些许。 “着火了!起火了!”军营中的骚乱愈演愈烈,大火弥漫,白色的烟雾宛若倒悬的瀑布,向着上空弥漫而去;城内火光四射,硝烟直冲云霄,呼救声和惊慌的人影如同一场盛大的演武曲。 黑夜中,橙黄色的火焰照射在人的面颊上,呈现一种赤红色,薛仁贵骑着战马,手持着方天画戟,身后数千名兵卒皆是紧握手中刀剑,彼此间胯下战马发出沉闷的鼻息声;眼见逃窜的白巾军在火焰的摧残下慌乱的向四周逃窜,薛仁贵猛地挥动手中战戟,仰天怒吼道:“冲锋!” “杀!” “冲啊!”上万名士兵张口咆哮,声音撼天动地;他们如同海水淹没城市一般,见人就杀,所过之处的街巷、屋舍发出凄厉的哀嚎,在这场突袭中生命脆弱的连狗都不如。 巴中城 太守府 刚刚睡下的陆溟耳边传来喊杀的吵嚷,辗转反侧之际,陆溟愤懑的睁开眼睛,黑着一张脸连衣甲都没穿,就光着膀子抬脚踹开眼前的大门;只听轰隆一声,原本厚实的大门,被陆溟这一脚踹的摇摇欲坠。 “怎么回事!吵什么”陆溟声音宛若狂躁的狮子,一抬头陆溟便是看到冲天的火光,原本凉爽的夜晚在火光的照应下,温度都提升了三四个度数;城内烟雾弥漫,偏偏今天还是大风,火势一起,根本无法遏制住。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陆溟看着城外弥漫的大火,心头猛地一惊,急忙冲着四周大声呼喊;此刻戴常、潘虎、索并甲、巫素玄四人在火起的同时迅速赶来,身后聚集了数百名精锐的兵卒;看到这几人,陆溟眉头顿时紧锁,语气烦闷道:“怎么回事!哪里起火了!” “缪忠和狄宏叛变了!他们打开了城门!眼下城内的乾军已经冲了进来!”潘虎吞咽着口水,说话时大喘气,身上满是灰尘和鲜血,手中还提着一柄滴血的青铜剑,显然他是万军之中厮杀过来的。 “这两个废物!他们怎么敢的!”陆溟听完瞳孔睁的老大,心中气愤之下,陆溟再次一脚踹在门上,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瞬间被陆溟一脚给踹出个窟窿,直接踹断依靠在墙上,可见陆溟的气愤和力道。 “大王!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我军的败局已定,乾军的兵马在加上缪忠和狄宏这两个叛徒的兵力,他们又夜袭的时机,这一战我们的败局已定”巫素玄面色严峻,按着腰间的宝剑,冲着陆溟道:“我已经在城内集结了五万兵马!大王!我等快点撤退吧!” “撤!撤什么退!还有几万兄弟们困在里面呢!来人取我战甲!杀回去!今夜和乾军决一死战!”陆溟眼下真是被狄宏和缪忠这两个废物给气昏头了,按着手中的宝剑,冲着身后怒吼道。 “大王!”巫素玄急忙上前按住陆溟的肩膀,神情严肃道:“我军的粮草已经告急了!即便是这一战胜利了!白巾军的败局也是已定了!我等成都城内的家小已经出发了!我们必须赶快去接应!否则被乾军和吴昊的人发现!必然是全族难留啊!” “乾军!什么意思!成都那边?”戴常反应迅速,巫素玄说话的功夫便是听出了巫素玄的话外之意;巫素玄深吸一口气,看着众人迫切的目光,咬牙犹豫了一会便是回答道:“为了确切掌握消息,我在成都留守的人飞鸽传书告诉我!成都城外现在出现了一支数万人的军队,日夜强攻城墙,按照时间推算,坚持不了几天了!主公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吴昊这个废物!”陆溟此刻黑着一张脸,看着巴中城冲天的火光,陆溟毕竟是果断之人,当下怒吼道:“全军随我从的南门撤退!一路南下前往南方!” “是!”军中诸将皆是怒吼一声,此刻巫素玄却是开口道:“我等撤军!还需要留守一人........断后!” 断后这两个词一出,所有人都没了声音;因为断后就代表这个人必须死守城地为他们争取时间,这是个送命的活,没有人想死。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陆溟神情肃穆,看着众人畏首畏尾的神情,直接伸手抢过巫素玄腰间的佩剑,声音宏大。 “杀鸡焉用牛刀!主公乃是万金之躯!岂可以身犯险!”数百人的队伍中,一位藤甲的千夫长直接展露出来,此人身长七尺,双目有神,看着陆溟浑然不怯场。 “你是何人!”陆溟看着眼前的千夫长,一瞬间想不清楚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头的。 “此人乃是末将麾下千夫长,名唤姜文龙!”潘虎看着眼前这员悍将,对于他也是颇为看重,毕竟这家伙每次都是身先士卒,深的潘虎喜爱,原本想着等这次大战结束以后将他推荐给陆溟,但是现在看来,这家伙自己反倒是跳出来了。 “你可知道这其中的凶险!”陆溟光着膀子,听着潘虎的叫唤声,对于这姜文龙也是高看一眼,毕竟疾风知劲草,板荡显忠臣。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有可为而也有不可为!大王乃是天下难民之救星!今日死我文龙一人而救天下人!文龙愿望之!”姜文龙直接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身长七尺的他在一群人中,根本不起眼,但眼下所展现的气魄,却是让众人为之倾佩。 “不曾想我军中还有文龙这般胆识之日!孤不气缪忠、狄宏之反叛!而喜知我军中还有文龙这般忠臣之士,你可还有什么心愿!”陆溟看着姜文龙,对于这等豪杰颇为欣赏,只是现在情形急切,自己不得不用此人。 第197章 汝弟吾养之 陆溟听着姜文龙的豪言壮语,对他颇为欣赏,但是眼下这个局面,必然要有人留守,自己也只能弃车保帅;而且自己也必须做出承诺,只有这样才能笼络麾下的将士给自己卖命。 姜文龙听了陆溟的回话,犹豫了许久,最终开口回答道:“末将家中贫困,一家数十口人早已饿死,眼下只有一位弟弟!名唤姜文虎!还请主公日后多加照料!末将感激不尽!” 姜文龙说到此处,双目赤红,像是回忆到往日的鲜血岁月;思虑良久姜文龙拱手抱拳,面色严肃无比。 “文龙勿忧!汝弟吾养之!”陆溟声音宽旷有力,说话时声音都显得激动不少;甚至于双目都显得赤红,显得颇为真诚。 姜文龙听罢,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也不会认为陆溟会反悔,毕竟就算做做表面样子给麾下的将士看,也够自己的弟弟荣华富贵了;况且他这位弟弟实力强悍,日后绝非等闲之辈,现在的自己,也不过是为弟弟博得一飞冲天的机会。 姜文龙摘下自己的头盔,冲着陆溟低头颔首,而后猛地转身,看向众人大声吼叫道:“末将必然赴汤蹈火!请大王速速离开!末将这就带人前去阻挠乾军!大王珍重!” 话毕,姜文龙来到巫素玄身侧,连问都不问,直接将巫素玄身后的陆溟天王旗给取了下来,冲着身边的士兵大声喊道:“兄弟们!随我冲啊!” “杀!”数千人毅然决然的转身,没有丝毫的犹豫,陆溟看着姜文龙离去的背影,沉吟良久道:“文龙真乃豪杰也!” “大王!我们赶紧走吧!文龙取了帅旗,就是为了吸引乾军的注意力!我等莫要辜负了文龙的苦心啊!”巫素玄是个将才,刚才姜文龙拿走帅旗的瞬间,巫素玄就知道这家伙打的什么算盘,看着有些不舍的陆溟,当即开口催促,生怕自家主将头脑一人,率领麾下兄弟杀个回马枪。 “走!”陆溟看着离去的姜文龙,虽然心中有所不忍,但也知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成大事者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断而不断,必有后患。 巴中城 通城大道路口 姜文龙率领三千精锐迅速占据通城大道,原本能够容纳三辆马车并行的大道,现在显得极其拥挤,数千人不断的向着四周徘徊和簇拥,彼此间相互汇聚,声音嘈杂不堪,而且随着姜文龙将帅旗立在此处,所有的白巾军都以为陆溟在这里,彼此间疯狂向着这边靠拢。 “大王!大王在何处!” “大王在哪里!” 听着下面士兵乱糟糟的吵闹声,姜文龙直接站在一处临时搭建的哨塔上,看着前方城池的火光冲天,在火光的照射下黑夜宛若白昼;姜文龙当下高举手中的战旗道:“诸君听从我的调令!中军我身后,而后左军占据牙口巷,右军防御大通路,军中诸将围拢在此地,以我为首!再次与乾军决一死战!” “你乃是何人!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们!大王何在?”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脸上有一道深邃的刀疤,说话的语气混不吝,给人的感觉一看就是兵痞,若是潘虎这等八虎将发号施令他们还会听从一二,但是眼前这个和他们平级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来命令他们。 “大王已率领军队抄起陈镇大营,我等必须坚守至大王回援!只需坚持一个时辰便可,大王军旗在此,尔等还不速速听命!”姜文龙按着手中的宝剑,先是从身前的哨塔跳下来,慢慢的向着眼前的大汉走去。 眼下军中的刺头很多,姜文龙必须尽力将这些刺头给扼杀在摇篮中;而杀鸡儆猴这一招是最好的,拿眼前这个汉子开刀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哼!拿着一杆破旗子就把自己当回事了!你给老子滚一边去!老子可不会一句空话卖命”膀大腰圆的兵痞懒得搭理他,直接一甩衣袖,转身便是要离开。 后面的姜文龙看罢,慢慢的靠近,猛然拔出腰间的宝剑,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姜文龙挥剑直接朝着兵痞的脑袋劈砍过去,只听咔嚓一声,寒光闪过,鲜血飙飞,宛若喷泉的鲜血飞溅到姜文龙的脸上,对此姜文龙随意的擦拭着了脸颊上的鲜血。 “扑腾.....咕噜”无头尸体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头颅更是如同皮球一般咕噜噜的向着前面滚落,吓得在场的众人面色煞白。 “你....”周边数万人看着杀人的姜文龙,一时间被姜文龙身上的气势所震撼住;姜文龙虎目环顾众人道:“所有人听着!在大王没有回援之前,所有人都不得后退半步,否则这就是下场!” “是!”不知道哪个士兵弱弱的回了这么一句,底下的士兵皆是不敢回话,开始按照姜文龙的布置迅速占领城中的各个要道。 陈镇大军杀入城内,郭宗和沐虎的军队迅速向着中城发起进攻,两军发起碰撞,一时间喊杀声音震天,姜文龙腰间挂着三四柄青铜剑,手中拿着长弓,眼神凶狠无比道:“给我杀!” “放箭!” “嗖嗖嗖!嗖嗖嗖!”漫天的箭矢宛若流星划过天机,刚刚冲锋的郭宗看着漫天的箭矢,瞬间被射了一个闷头,麾下的士兵瞬间死伤无数,骑着战马的郭宗,战马被射中一箭,当场落下战马,身形在地上连连滚上了三四圈子。 姜文龙在乱军中指挥着兵马作战;一看郭宗落下战马,弯弓搭箭,锋利的箭矢在月光的照射下寒光如电,姜文龙盯着郭宗,眼神冰冷道:“你这卖主求荣之辈!去死吧!” “嗖!”冷划过天际,直接冲着郭宗的眉形射去,郭宗面色瞬间愣住,当下一个驴打滚想要躲开,只听噗呲一声,这道箭矢直接射中了郭宗的后背,顿时鲜血流淌,郭宗更是惨叫一声;旁边的士兵当即举起护盾来到郭宗面前,神情严肃道:“将军小心啊!” 第198章 死战 乱军之中,声音嘈杂不断,箭矢穿风过人,郭宗一招被射翻滚在地面,伸手捂着自己的伤口,起身的时候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连带着头上戴着的头盔都掉落在地上;郭宗捂着伤口,脸色煞白无比。 姜文龙站在巷口,城中火光冲天,眼见的他接着火光,看着郭宗的身影从地面上站起,眼见一箭没有射杀郭宗,姜文龙当即再起一箭,正打算松弦,站在郭宗身侧的亲兵当即反应过来,举着盾牌挡在郭宗身上。 “嗖!”迟疑一番的姜文龙松弦,长箭穿风而过,郭宗一看,脸色瞬间凉了半截,猛地低头,这一箭正正好好地射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姜文龙眼见郭宗被人保护,知晓现在杀他已经难了,一招未得手,郭宗探出头来,看着巷口的姜文龙,张口怒喝道:“给我冲锋!谁能杀了他!官升三级!” “杀!”有了郭宗的奖励,麾下士兵化身饿狼,蜂拥向着姜文龙冲杀而去,狭窄的巷口只能容纳两人并排前行,地面上还有碎石散乱在地面上,使得许多士兵都投鼠忌器,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速度慢上不少。 姜文龙瞅了一眼,看着蜂拥杀来的乾军士兵,当即转身,缓缓退至巷子后方,身后的士兵瞬间接替战场,开始和白巾军发生交战,将其死死的拖住。 退出前端战场的姜文龙猛吸一口带着烟味的空气,来到最高处的箭塔,看着昏暗不明的战场,姜文龙眉头不由紧锁,当即下令道:“传我军令!各个巷口点燃火把!撤兵灭火!时刻调度军队方向防御!莫要给敌军可趁之机!” “得令!” 在姜文龙的安排下,各个巷口的火把彼此间连成一线,火把就如同蜘蛛网一般,密集无比,姜文龙看着几处巷口没有燃起火把,瞬间便知晓哪里无人驻守,当即挥剑下令道:“中军分出百人兵马,守住老吴街口!但凡有人擅自撤退!提头来见!” “是!”一只兵马得了命令,当即催马而去,瞬间原本昏暗的街口燃起火焰,同时还有兵卒的喊杀声,显然姜文龙若是再慢一步,便是给乾军可乘之机了。 “贼将猖狂!公孙斩来也!”公孙斩心中憋着一肚子气,当即率领数百先登死士发起冲锋,直接从街巷处冲入。 姜文龙听着巷子外面公孙斩的大名,心头猛地一阵颤抖,看向公孙斩的方向,面色铁青道:“使用火箭!火油全部加上去,点燃废柴!” “是!”前端的百夫长得了命令,眼见公孙斩冲来,直接取下墙上的火把,直接扔在了事先早就准备好的柴火之中,只听哗啦啦一声,瞬间火焰熊熊燃烧。 “混蛋!”正准备强行冲锋的公孙斩当即收刀停歇,看着比自己个头还高的火焰,脸色瞬间冷却了下来,炽热的火焰使得公孙斩大汗淋漓,偏偏现在自己无可奈何,只能在巷子口干瞪眼。 眼见阻挠了公孙斩进兵的步伐,姜文龙俯瞰着万人作战,开始不断指挥麾下士兵防御;现在的他颇为疯狂,郭宗、狄宏、魏疾、萧玄、缪忠五路兵马轮番进攻姜文龙的、的军队,彼此间皆是损失了数百兵马;但是军队进程却是迟迟没有动静。 原本两军交战,损失兵马皆是超过数千兵马,但是双方交战的战场在街巷,大规模的战斗根本开展不了,偏偏姜文龙依靠地利,根本无法展开大规模作战,只能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 陈镇从北门进兵,胯下骑着战马,严璟和陈到的白耗军时刻查看着周边的状况;听着前端吵嚷声,陈镇微微蹙眉,拿着马鞭质问前方道:“前面发生了何事,这般吵嚷” 只见一名斥候快马来报,面色凝重道:“启禀殿下!城中街道内,有数万兵马阻挠大军前进!现在已阻挠我军足足一炷香的工夫了!” “一炷香的时间!”陈镇听罢,面沉如水,大战一起,战场上瞬息万变,时间便是金,耽误了这些时间,只怕陆溟已经快要套出升天了,虎目环顾四方,看着四处火气,冷面问道:“可知道是谁断后!” “姜文龙!”斥候感受着陈镇身上散发的气势,脸色局促不安,此刻满头大汗,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姜文龙?”陈镇眼中满是疑惑,上次系统检测的情况中,陆溟的八虎将中根本没有姜文龙这号人物,陈镇眼神疑惑不解道:“此人乃是何人!竟然能够阻挡我军这些时间!” “启禀殿下!他.....他乃是百夫长!”斥候额头上冷汗直冒,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冒险,毕竟军中诸多猛将,今日反倒是被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困住,这不是在讽刺朝中兵将无能嘛。 陈镇听到百夫长三个词,脸色瞬间冷却了下来,如同斥候想的一样,自己麾下诸多大将,竟然被一个小小的百夫长挡住。 陈镇抚摸着胯下战马的鬃毛,知晓战机已经耽误了,无论先前筹谋得多么好,但事情总是有意外,陈镇看向身后的张均道:“传令告诉马卓山将军,让他率领骑兵绕道而行,务必截杀陆溟!速度要快!” “得令!”张均得了命令,当即调转马头,陈镇却是长吐一口浊气,在看向前方的大火,心中呢喃道:“系统!给我检测一下姜文龙的思维!” “叮,白巾军姜文龙:武力79 统帅89 智力69 政治66” “叮,姜文龙有三项三维未达70、两项未达到80、一项未达到90,故而并不算在人才行列!” “叮,姜文龙死战属性发动;技能发动时个人武力值加6,统帅加4 智力加2” “叮,当前姜文龙四维:武力83 统帅95 智力71 政治66” “哼哼!好家伙!两项能够都卡着点,技能再激发一下,也算得上一流和二流之间的武将了!这95的统帅,难怪能够阻挡我大军这么久了!”陈镇听着系统的回答,挠了挠脑壳,看向斥候,颇有些担忧道:“耽误了这么多时间了!可有军中上将发起冲锋!” 第199章 你笑什么 陈镇骑着战马,黑着一张脸询问身边的士兵,若不是顾忌自己宽仁的名声,只怕现在的陈镇已经发火了。 “公孙将军和薛仁贵将军已经发起了三次冲锋,因为不熟悉路况的缘故,被大火和箭矢阻挡,故而无法突破成功!”斥候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天气太过炎热的原因,额头上的冷汗不断从面颊划过,说话时声音都颤抖不少。 陈镇听罢,眉头不由得紧锁,长吐出一口浊气,左右环顾两边主将,声音冷漠道:“军中诸多上将,焉能被这一员百夫长所阻,可有上将拿下此人!孤腰间的雀剑便赏赐于他” 陈镇此言一出,军中诸位上将双眼放光,如同饿狼一般,在陈镇身侧骑着战马的一员偏将道:“杀鸡焉用牛刀!末将李中时愿往之!” “准!” “王吉不才!愿为殿下分忧!” “准!” “末将高战愿往之!” “准!” 短短数个呼吸的时间,军中诸多上将纷纷请战,陈镇也是一一应下;三人得了命令,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发起冲锋。 但是毫无例外,姜文龙此人却是甚为狡猾,眼见敌军发起攻势,便是依靠街巷狭小便利埋伏射箭,乾军中的将士损失不少,李中时不慎被姜文龙一箭射杀,还有军中数十位千夫长折在了姜文龙的箭矢之下。 王吉和高战两人因为没有冒进的缘故,一直在寻找战机,但都被蒋文龙阻挠了回去,最终只是受了点小伤这才活了下来。 陈镇坐镇北门,斥候来回禀报,消息不断传回,陈镇的面色阴沉了两三个色度;眼下大军被阻挠了这般多的时间,怕是陆溟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范围;若是继续下去,怕是陆溟就彻底溜走了。 陈镇环顾城墙四周,面色阴沉道:“若是实在不能突破姜文龙的兵马,那就留守两路兵马围剿姜文龙的部队,其余人从侧面迂回,务必阻挠陆溟!” “殿下且慢!”陈镇话刚刚说完,正想发号施令,身侧的陈平却是急忙阻挠道:“殿下且慢,听臣一言:街巷狭窄,使用火攻直接将他烧出来!再派遣一支精锐之师,从屋檐上作战,直取姜文龙!” 陈平奇谋一出,陈镇双眼猛地一亮,转头扫视了一圈,看向身后的陈到道:“叔至!你在军中甚为骁勇,这一战交给你了!速度要快!莫要耽误时辰!” “殿下放心!末将明白!”陈到冲着陈镇拱手抱拳;而后陈到伸手拿过一名士兵的火把,冲着身后大声嚷嚷道:“白耗军的兄弟们听着!风头不能让先登营的家伙抢了去!都给我打起精神!随我冲!” “冲啊!” 陈到怒喝一声,三百名精锐的士兵沿途冲锋,两面包抄冲锋;先是给周边的兵将传话,让他们用火攻,而后陈到来到战场的最前端,单手咬着刀背,身形宛若猿猴一般爬着梯子跳到了屋檐上,身后数百名精锐兵卒紧随其后。 陈到拿下咬在嘴中的战刀,冲着屋檐下吐着一口唾沫,眼神疯狂道:“兵分两路!一路沿途抛下火油放火!另外一路随我冲杀至姜文龙哨塔!速度要快!今日殿下大怒!谁要是耽误了时间!别怪本将不讲情面!” “是!”士兵得了命令,眼神坚毅无比‘两边兵马迅速分开,宁越一路前行,单手持着手中的战刀,在屋檐上来回跳动,身形宛若轻燕,身后不时有士兵追随,但都做不到陈到这般轻松。 “放火!” “嗖嗖嗖!”漫天的火箭沿着空中射下,瞬间原本抵挡乾军的士兵身上燃烧起熊熊火焰,屋檐上更是有许多士兵站在房顶上扔下火油罐子,滔天的火焰瞬间席卷四方。 “起火了!起火了!救命啊!”被火焰淋到的士兵凄厉哀嚎,狭窄的通道根本无法让燃烧的士兵得以施于救援,甚至于他身边的士兵瞬间会被火焰侵蚀。 “救命啊!救命啊!” “撤退!快往外面撤退啊!”混乱的街巷内,彼此相互簇拥,根本无法迅速撤退,只能看到数百名士兵不断被火焰侵蚀;与此同时这样的场面在战场的每一处都在上演,偏偏姜文龙现在无可奈何。 看着不断着火的各处战场,姜文龙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冲着身侧的士兵大声怒吼道:“传令兵!速速让兵卒从街道中射出来,全军备战,向北城门发起冲锋!” “是!”传令兵刚刚喊上一声,下一秒一支箭矢直接破风射来,当场命中他的咽喉。 “有敌人!快防御防御!”周边的士兵一看箭矢射来,眼中满是惶恐,声音嘈杂之下,混乱不断。 姜文龙看着散乱一团的兵卒,拔剑怒吼道:“稳住!不要慌!稳住!稳住!” 陈到看罢,拈弓搭箭,瞄准姜文龙的方向,猛然放箭,只听砰的一声,姜文龙当即身中一箭,直接从箭塔上掉落下来,捂着胸膛被周边的士兵死死保护。 “啪嗒!”陈到一招飞虎越涧,直接从屋檐上跳了下来,手中战刀上下挥舞之间,直接将挡在自己身前的一名白巾军士兵刺穿了胸膛。 鲜血宛若爆开的果酱洒在了陈到的脸上,不断在屋檐上飞檐走壁的白耗军从空中落下,宛若下雨一般,陈到拔出刺入士兵胸膛的战刀,甩了甩上面的血渍,看着躺在地上中箭的姜文龙:“奉太子殿下命令,擒拿姜文龙!杀!” 还不等姜文龙反应过来,陈到直接抄冲了上去;迎面便是一刀砍下,刀势凌厉且快速,受伤的姜文龙面色大变,双手举着手中的青铜剑防御,只听哐当一声,陈到一刀直接将姜文龙打倒在地,口吐鲜血;陈到看罢,直接伸出猿臂将他抓起,当场生擒。 姜文龙被生擒活捉,看着身前的陈到,咧嘴冷笑道:“哈哈哈哈哈!迟了!你们已经迟了!” 陈到看着哈哈大笑的姜文龙,面色疑惑道:“你笑什么!” 第200章 谄媚 “没什么!只是完成了应当完成的任务!心情舒畅!故而大笑!”姜文龙喘息着粗气,毫不在乎陈到身后的士兵将他五花大绑;现在的他筋疲力尽,更是被陈到打得受了内伤,除了束手就擒,也毫无办法了。 “任务?”陈到听到这个名词,眉头紧蹙,环顾四周,只是他并未察觉到任何埋伏的迹象,陈到盯着姜文龙,拿起手中的青铜剑,抵在姜文龙的咽喉,语气冰冷道:“说!否则现在就斩了你!” “哈哈哈哈哈!我既然留下来断后,自然不惧身死!哈哈哈哈哈”姜文龙说完还自得地嘲笑陈到;陈到听罢,在看向南边的方向,眉头不由的紧锁了起来,从刚才姜文龙的语词中,陈到知道,姜文龙已经被陆溟舍弃了,这家伙不过是断后的弃子罢了。 陈到得了有用的信息后,冲着两侧的士兵招呼道:“派人传令给殿下,陆溟已经弃城而逃了!” “诺!”士兵得了命令,两人一组攀爬上屋檐,原地返回,快速传递军令;看着远去士兵的背影,陈到转头盯着被五花大绑的姜文龙道:“我敬佩你的勇气和决心,但是不得不追问一句,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哈哈哈哈!”姜文龙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看着陈到道:“士为知己者死!国士当救国!乾朝已经是无可救药!你们等着吧!朝廷覆灭不过是迟早的事!” “乱臣贼子!无药可救!”陈到语气冰寒无比,看向左右道:“压下去!等候殿下发落!” “诺!” 有了姜文龙争取的时间,陆溟终究是不是普通人,当陈镇率领兵马抵达南城的时候,只看到刘漕和颇鄠的数万兵马损失惨重。 陈镇下了战马,只见两个士兵抬着担架,上面躺着刘漕,这家伙虎口开裂,胸膛上更是有一道深邃的伤口,好在事先洒下了止血药,否则刘漕这条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颇鄠此刻披头散发,在刚才的交战中,他的头盔不知道滚落到何处,眼下捂着折断的左臂,冲着陈镇行礼道:“末将有负殿下期望,未能拦截陆溟!” “陆溟走了多少时间了!马卓山呢?孤不是让他支援吗?”陈镇环顾一圈,没有看到马卓山的身影,脸色冷漠道。 “已经三炷香的时间了!马卓山将军来迟了!眼下沿着痕迹去追陆溟了!只怕也是一无所获!”颇鄠面色难堪,显然他也没想到这一战赢得明明白白,输得糊里糊涂。 “呼呼!”陈镇听罢,对于马卓山的追击也是不抱什么希望,踢开脚下的残剑,看向颇鄠道:“军中华佗乃是圣手!速速让他给你们治疗!莫要耽误了伤势!” “多谢殿下体谅!”颇鄠听着陈镇的关怀之意,心中一暖,冲着陈镇点头感谢;随后在士兵的搀扶下,亦步亦趋地向着城中走去。 眼下夜色已深,陈镇拿着火把蹲在地上,借着火光看着地面;原本平整的地面出现了杂乱不已的马蹄印,一路朝着南方奔驰而去;沿途的鲜血已经铺满了大道。 陈镇看罢站起身子,将火把扔给身后的士兵,背负双手,微微蹙眉,心中无奈至极。 “殿下恕罪!臣等无能!以至于让陆溟逃脱!”军中诸将额头上冷汗直冒,当即跪地请罪;薛仁贵和赵云等人也是面色难看,不知道如何回答。 陈镇看着天空中的圆月,背着双手,无奈感慨道:“时也命也!这陆溟终究不是池中之物!没了白巾军身份的压制!日后想要再收拾他可就难了!” “殿下!在臣看来!这也并非坏事!我们还是要看日后的!”陈平说话咬文嚼字,将日后两个字说得极其重要;陈镇闻声看向陈平,听着日后二字也是品出了些味道。 陈平的意思倒也是明显,大致意思就是陆溟没死,日后再生出事端,朝廷知晓他的厉害,若是没有大将对抗陆溟,那陈镇便是唯一的人选。 思绪通达之际,陈镇深深看了眼陈平不承想这家伙竟然看得这么远;一念至此后,陈镇伸了个懒腰,淡漠地回应道:“福祸相依!说不准啊!” “殿下宽心吧!”陈平眼见陈镇的语气有所平和,在宽慰了几句后,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 陈镇长吐一口浊气,看着当空的明月,转头询问身侧的许褚道:“不是生擒了姜文龙吗?将他带来!孤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物!竟然拖得我三十万大军足足半个时辰!” 陈镇言罢就想转身返回军营,缪忠却是一脸谄媚相地跑上前,先是收刀回鞘,而后双膝跪地道:“罪臣缪忠参见殿下!罪臣等不慎被白贼蛊惑!请殿下准许我将功折罪!” 陈镇看了眼跪在自己面前的缪忠,这家伙是个五短身材的,身材肥胖,一副贼眉鼠眼色鬼投胎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只是打个照面,陈镇对缪忠是一丁点好感都没有,但是眼下诸位将军都在看着,陈镇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亲自将缪忠扶起来,言语嘉奖:“缪将军今夜辛苦了!今日你弃暗投明!朝廷必然会大加封赏,允诺你的事情也会给你的!望你日后多多为大乾效力!” “末将定然不会辜负殿下期望,必会大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缪忠听完陈镇的承诺,顿时整个人喜不自胜,说话时声音都激动了几分,周边的战将看着暗自窃喜的缪忠,心中对他都是有一个大致的评价:蠢货。 眼下陈镇因为没有拿下陆溟而暗自恼火,但是这家伙却是在沾沾自喜,这不是惹得陈镇厌烦吗。 陈镇看着缪忠的欢喜面子上也没有不满,毕竟是个好色之徒,还是比较好控制的;想到此处陈镇询问道:“狄宏呢!他也是有功之臣!为何没有看到!” 陈镇的话刚刚说完,人群中一位年岁三十左右的汉子从人群中走出来,看面相老实敦厚,身长七尺,走在人群中也是极为不起眼的,很难想象这个家伙会被策反;狄宏出来便是冲着陈镇跪拜道:“罪将狄宏!参见殿下!” 第201章 笼络人心 狄宏声音沉稳,从人群中走出后,冲着陈镇跪地叩拜;和缪忠相比之下,这个家伙给人的好感极多。 “你倒是个稳重的!”陈镇看着狄宏,先是赞许了一句,而后上前扶起狄宏,言辞褒奖道:“今夜之战!你也是出了力气的!说吧!你想要什么!” “末将孑然一身!也无所求,只是希望殿下能够厚葬战死的兄弟!一视同仁,给他们的家小同等乾军将士阵亡的抚恤!臣别无所求!”狄宏说话时声音高亢有力,很难想象这个像是庄稼汉一般的男子竟然有这般的心胸,话音刚落,再次跪拜在地,神色诚恳无比。 陈镇看着跪在地上的狄宏;面色动容,看着狄宏就像是看到宝物一般,再次将他浮起,拍打着他的手掌,感慨良多:“不曾想将军竟然有这样的胸怀!孤十分敬佩!只是朝廷抚恤乃是天家的恩惠!孤不好上报给朝廷!这样!抚恤的待遇孤会从太子府中折算成金银分发给他们的家小!你看如何!” “殿下仁慈!末将代兄弟们叩谢殿下!”狄宏听罢!跪地磕头,神情庄重肃穆道。 陈镇笑着拍了拍狄宏的肩膀,随后看向周边的众多将士道:“诸位将军也是辛苦!孤承诺!此次大战结束以后!孤会从太子府的俸禄里给将士们增加抚恤,决不让将士们心寒!” “殿下仁慈!我等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人群中士兵宛若浪潮一般下跪,声音此起彼伏,激昂澎湃,现在陈镇的奖励已经打动了他们。 陈镇看着遍地的狼藉,伸了个懒腰道:“今夜大战!速速整顿兵马休整!” “是!”众人齐声大喊后,各自散开打扫战场,今夜这一战终归是结束了。 一路返回,沐玄策看着陈镇冷着脸,心中疑惑,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询问:“殿下为何拉着脸啊!可是因为缪忠以下犯上!” “缪忠不过是个好色之徒不足为虑!真正麻烦的是这狄宏!”陈镇眉宇间透露着疲惫,心中感叹道:“帝王之术!当真是孤家寡人!” “狄宏!此人重情重义!更是厚待将士!乃是一员好将军啊!殿下为何忧虑”沐玄策眼中满是疑惑,不知道陈镇为何这般担忧狄宏这个人物。 “哼哼!连孤身边的人都夸他好!他能不好吗?”陈镇听着沐玄策的话语冷笑了两分,言辞间尽是自嘲之色。 “殿下恕罪!臣失言了!”沐玄策也不是傻子,当即听出了陈镇的弦外之音。 “殿下!狄宏此人笼络人心的手段颇强!此人虽然看似敦厚老实,实际上却是个心机深沉之辈!此人碰不得权柄!否则必是祸患!”陈平洞悉人性,一眼便看出了这狄宏的厉害之处。 “我知晓他的厉害,但关键问题!怎么了结他!”陈镇眼中闪现一丝烦躁,杀了他会使得刚刚归顺的白巾军军心不稳,放任不管的话终归是心腹之患,这样的人就像是三国演义的刘备,十分难以对付。 “杀是不能杀的!白巾军的人员基数太大,殿下若是动了他,只怕刚刚收复的人心会尽失;殿下只需要在事后的裁员和整顿兵务的时候,可以着重将狄宏那边的兵马拆除掉,而后在京城中给他一个闲散的官职就行了!若是实在不放心,待一切安定下来后,随便找个由头将他杀了便可!”陈平神色淡漠,说话时也是风轻云淡,显然人命在他眼中.....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 “告诉张均!时刻注意着狄宏的动向,若是有异动即刻来报!”陈镇面色如土,连一点表情都看不出来。 听着陈镇和陈平的回答和商量,旁边的沐玄策沉吟良久道:“殿下,万一狄宏真的是为麾下将士考虑呢!毕竟白巾军都是乡里乡亲的!他们对于家乡人的照拂!也是应当有的!” 陈镇听罢,转头看了眼沐玄策,觉得这家伙太天真了,可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思索一二后道:“玄策说的也实不无道理!暂且以观后效吧!” 对于沐玄策天真地想法,陈镇和陈平不过是当个笑话听听;对于陈镇来讲,既然已经踏入了权力的旋涡中,那万事都要小心谨慎。 城主府 陈镇坐在主位上,看着遍地的狼藉,面无表情的察看着四周;军中诸位将军各自分坐两边,陈镇倚靠着椅子,单手托着下巴,看着门外被押送进来的姜文龙,这家伙的身影由远及近,大约有五十步的距离,借助昏暗的灯光,陈镇终于看清楚这家伙的面貌,此人身长七尺有半,长得普通面相,被五花大绑的押送上前,脸上满是桀骜不驯。 “跪下!”身后的士兵不断按着姜文龙的肩膀,想让他跪在地上,但是姜文龙却是极具反抗,甚至于士兵踹向他的膝关节,他也是踉跄一声又站起来。 看着如此倔强的姜文龙,陈镇抬手一挥,示意姜文龙身侧的士兵退下,没了士兵的牵制,姜文龙稳稳当当地站直了身子,额头前凌乱的头发根本遮不住他吃人的目光。 “你便是姜文龙!”陈镇双手各自摆放在两边,语气淡漠地询问。 “你便是太子吗?”面对陈镇的询问,姜文龙不答反问,语气中满是轻蔑之色。 “放肆!”许褚勃然大怒,正欲上前挥拳,陈镇再次抬手制止,看着姜文龙,陈镇嘴角上扬,流露出和蔼的面容:“不错!我就是太子!” 陈镇的回答让姜文龙错愕不已,这种无厘头的回答让姜文龙有些失了分寸;上下打量陈镇一眼,也没有发问的意思,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 “孤不是喜杀人!也钟爱忠臣义士!投降吧!与我共创大业!安定天下!”陈镇言罢,身子前倾,双手压在膝盖处,言辞真切道。 “呼呼呼呼呼!共创大业!安定天下!太子!你真的以为我是朱岩、郭宗这等贪生怕死!卖主求荣之辈吗?”姜文龙说完,脚步踉跄地环顾四周,看向两边的降将,眼中满是轻蔑不屑之色。 第202章 斩杀姜文龙 “满座大丈夫,无一真男儿!我羞与尔等为伍”姜文龙站在原地,说话间神情激动,更是朝着地上吐出一口血痰,鄙夷嘲讽之色尽显。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让你一只手,我要是输了,我是你孙子!”杜回瞬间忍不了了,挽起袖子作势要和姜文龙一决胜负。 “我已经沦为败军之将,即便你赢了我又能如何,你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懦夫罢了”姜文龙看了眼杜回呵呵一笑,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完全瞧不起他。 “混蛋!我杀了你!”杜回猛拍桌案,心中怒火升腾,作势要打杀了姜文龙,陈镇抬手示意杜回莫要乱来,杜回这才坐回原位,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姜文龙,恨不得生吃了他。 姜文龙看着罢手的杜回,也没了和他计较的心思,虎目盯着陈镇,眼神满是轻蔑和桀骜不驯道:“这位太子殿下!给我一个痛快!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陈镇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拇指转动,眼神冰冷地盯着姜文龙道:“你当真不愿意投降!” “自然!听闻太子殿下仁慈!给再下一个痛快吧!”姜文龙面色刚毅果决,此等视死如归的气魄,倒是让在场的众多天下名将都为之黯然失色;许多武将眼神中透露着钦佩的目光,当然也有怒不可遏的。 姜文龙是不可能投降的,原因也十分地简单,姜文虎在陆溟手中,自己必须死才能给弟弟博得一个前程,这也是姜文龙的无奈;若是他真的投降了,按照陆溟的性格,定然会将姜文虎处死,所以无论如何姜文龙都不能投降。 陈镇看着满脸写着刚毅果决的姜文龙,长吐出一口浊气,像是下了某种巨大的决定一般:“推出去斩首示众!尸体收殓厚葬!” “诺”两边士兵得了命令,抓起地上的姜文龙往大帐门口走去;姜文龙原本刚毅果决的面孔微微愣神,表情流露出怅然和恐惧的表情,而后略微惆怅,抬首看向陈镇咧嘴一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多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言罢!姜文龙直接挣脱了两边士兵的束缚,猛地转身向着后面去,根本不用两边的士兵缉拿推搡;看着姜文龙离去的背影,陈镇由衷地感慨道:“当真是勇士也!” 穿越到现在,贪生怕死的他见过不少,杀人后的恐惧和求饶他也见过不少,但这种直面死亡毫无畏惧的人,这是陈镇第一次遇见的。也是第一个自己下令处死的人,第一个因为自己一个命令而决定生死的人。 陈镇看着白净的左手,表面上干净无尘,可实际上这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对此陈镇咧嘴一笑,心中呢喃:这种断人生死,掌握大权的感觉......真不错。 大殿内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间相互对视,却是没有人率先说话,皆是将战场的中心放在了陈镇身上,显然他们已经默认陈镇领袖的地位;即便是在军中威望甚高的萧玄、魏疾此刻也是默默不语,静静等候陈镇的训示。 陈镇看向在场的众人道:“眼下巴中城已经拿下,收复巴中郡也是指日可待!各军的伤亡统计出来了吗?” 陈镇并未着急接下来的部署,而是询问军队的伤亡情况;一旁站着的沐玄策从怀中掏出布书,开口念道:“此战我军伤亡六千七百余人,主要损失在颇鄠军中,其余都是被姜文龙阻挠的伤亡。此外,军中俘获战俘两万余人!收获箭矢、兵器十余万件!只有陆溟率领四万兵马逃往南方!” “四万人马?”陈镇听出了其中的疑问,看向身侧的沐玄策道:“四大天王麾下佣兵十万,去掉归顺我军的和俘虏的,陆溟手中起码还有七万兵马!怎么只有四万!另外三万多人呢?” 沐玄策听着陈镇的问话,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启禀殿下!颇鄠将军一夜斩首一万余人......” “嗯!”陈镇瞳孔猛地一缩,转头看向沐玄策,眼神疑惑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启禀殿下!颇鄠将军沿途设置埋伏!根据现场兵卒留下来的尸首,我军判断有一万余人,还有各地四处逃窜逃跑的兵卒!我们得出大概的人数判断!”沐玄策言罢,直接说出心中大致的估算。 “颇鄠以两万人力抗多于己方三倍的兵力,还斩杀超过自身一倍的敌军,这是大功一件!记录在册!回去之后大加封赏”陈镇难得露出笑容,声音比之刚才也是大上了几分。 “多谢殿下!”此刻被包扎伤口,打着吊带的颇鄠冲着陈镇点头回应,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眼神中却有欢喜和受宠若惊的表情。 “好了!战报功劳记录在册!各军眼下已经安定,陆溟已经是丧家之犬,各位将军兵分三路南下,直取成都!擒拿吴昊!”陈镇声音高亢有力,底下的将士当即起身,声音高大兴奋,这个快满两年的白巾军终于看到了结束的光芒;陈镇按着腰间的宝剑,开始选择此次作战的人选,当下陈镇询问身侧的士兵道:“马卓山将军可还有消息了!” “马将军眼下南下追击!暂时还没有他的消息传回来!”张均目前负责都是斥候方面的消息,第一时间便是回应陈镇。 听完张均的回答,陈镇心中有了大致的估算,沉吟良久道:“此次大战,以招降为主!最好避免发生兵戈之事!” “我等明白!”众将士齐声应答,陈镇听罢,当即开始排兵布阵道:“魏疾!” “末将在!”眼下已经胡子邋遢的魏疾眼神放光,按着腰间的宝剑直接来到陈镇身前,声音都大上不少。 “你擅长极速行军!你率领本部人马急速行军!两日只能抵达成都城下,能不能做到,若是做不到孤换个人!”陈镇拿起第一个令牌,拿在掌中来回敲打,虎目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魏疾。 第203章 吴双 随着陈镇的命令下达,在场的武将目光全部凝聚在魏疾身上;这个任务虽然艰巨,但也是对魏疾的肯定和磨炼。魏疾感受着众人投射过来的目光,眼中满是自傲之色。 “殿下放心两日之内若是抵达不到成都城下,末将提头来见!”魏疾双手作揖行礼,眼神坚毅,话语中透露着疯狂,显然对自己有着足够的自信。 “好!”陈镇听完魏疾的豪言壮语,对他也是大加赞赏,直接将手中的军令递给了魏疾;接过军令的魏疾面如镔铁道:“殿下放心!末将誓死完成任务!” “好!”陈镇满意地拍打着魏疾的肩膀,而后环顾在场的众人;目前第一路兵马已经定下,陈镇再次扫荡在场众人,一时间没了选择,眼下自己麾下的将士,伤的伤、废的废,若是让他们带伤出战,怕是让别人以为自己手下无人。 陈镇麾下论实际情况来讲,赵云和贾复都是可以独领一军的大将,但问题就在于他们的军职官位太低了,若是任用他们,只怕底下人心不服啊。 萧玄似乎看出了陈镇的无奈,看着在场众多武将,随后上前拱手请命道:“末将愿为第二路兵马,为殿下分忧!” “准!”陈镇看着请命的萧玄,思虑再三后,大手一挥,算是应下了;毕竟军中还有些威望的也就是这萧玄了;他担当这第二路倒也是实至名归 “末将.....”郭宗踌躇半天,正想请战之时,陈镇却是挥手打断道:“第三路大军由孤亲自领兵,诸位莫要抢了!眼下大军行兵,各地还需收复!大军行路孤还需统筹安排!郭宗你率领本部兵马,将巴西郡剩余之地全部收复!” “得令”郭宗原本就是厚着脸皮请命,生怕自己因为出身而被在场众人鄙夷,眼下陈镇另有安排,倒也是化解了他的尴尬。 “薛仁贵你率领本部兵马拿下巴郡!” “得令!” “赵云率领本部兵马一路往西收取东广汉郡” “末将得令!” “贾复率领本部兵马一路南下,收复各地!” “得令!” “诸位速速下去准备!今年年底之内!拿下川蜀!回家过年!” 陈镇看着三人,也是给他们积累军功的机会,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功劳,不便宜自己人,还能让别人讨到好。 “我等遵命!”众人面色欢喜,毕竟打了好几个月的仗,终于要结束了,战争只会给人带来灾难,他就像是野火一般,焚烧一切,而后留下一片废墟。 史书记:鼎龙十五年,李德明大将军病危,不堪行军!太子陈镇临危受命,与陆溟交战于巴中城,大战五日,以策反计破敌,收纳兵卒十万余,杀敌四万人!自此白巾军全线战败,陆溟兵败南下,吴昊自困于成都。 成都城下 前线战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成都,战报每经过一个城池,城中的守将都面色苍白,心中都在盘算自己的小九九;没有在乎白巾军的死活。 吴昊此刻再也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得到消息的时候,吴昊先是大哭大闹了一场,怒杀数十宫人,而后日夜醉酒,至今已经第五日了。 辉煌灿烂的行宫中,吴昊躺在屋内的阶梯上,眼下的他满头灰白长发油腻打结,显然已经好长时日没有打理了,殿宇内狼藉无比,到处都是腐臭的味道,地面上还有几具被砍成肉泥的尸体,引得两边的太监侍卫瑟瑟发抖。 陆溟兵败的消息传入成都城内,整个成都城内人心惶惶,这座吴昊自行修建的行宫,刚刚建成不到一月,原本席卷天下的白巾军起义,也在此宫建成之日随之即将覆灭。 吴昊看着身后金光熠熠的龙椅,那是他准备占领蜀地自封为帝准备的,此刻却是毫无用处,除了能卖点钱,再无任何用处;吴昊原本气吞山河的眼神,现在变成悲凉苍茫之色,干涩的嘴唇呢喃道:“吞天为王,日天为帝!我吴昊当为帝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朱岩负我!陆溟误我啊!江楷!江楷呢?” “启禀天皇!天王他......他......”旁边的太监神情唯唯诺诺,看着吴昊那杀人的眼神,还有他手中的宝剑,心中却是不敢多说。 “他怎么了!他怎么了!”吴昊一双赤红的双目宛若猛虎,盯着刚刚说话的太监,声音如同猛虎咆哮!似乎要将他活活吞了一般。 “他.....”太监的话还没说完,行宫外只见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哭哭啼啼地跑来,看他的年岁大约二十出头的模样,身高七尺,面容甜美,但难以掩饰他面庞的憔悴;一路跌跌撞撞地跑来!眉眼含着泪花,不知道是过于悲伤还是跑得要过激烈的缘故,身上的装扮散乱一空,披头散发,宛若疯魔一般。 吴昊看着跑来的女子,揉了揉猩红的眼睛,手中提着的宝剑也是应声落下,看着跌跌撞撞的女子,吴昊急忙上前搀扶道:“双儿!你怎么了!” “父亲!呜呜呜”吴双眼中满是悲哀绝望之色,双手死死的抓住吴昊的手腕,眼中满是痛苦和迷茫,还有被人背叛的无助,看向吴昊声音凄厉哀嚎道:“父亲!江楷!江楷带着......带着乐儿逃了!呜呜呜呜......父亲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逃了!”吴昊嘴中呢喃着这个字眼,嘴角惨淡一笑,挣脱被吴双抓住的臂膀,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悲凄;一旁跪伏在地上的吴双声音凄厉无比道:“父亲!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夫君他不要我了!他只带着乐儿就走了!呜呜呜” 吴双哭得是梨花带雨,声音凄厉哀嚎;吴昊被吵闹得心烦,看着吴双道:“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当初我都告诉你了!江楷这个人并不可靠!偏偏你还不听!这下傻眼了吧!” 第204章 兰花草 吴昊的声音冰冷且无情,没有丝毫宽慰的意思,听在吴双的耳中,除了埋怨以外根本听不出其他的意味。 “啊啊啊!”吴双伸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地怒吼哀嚎,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不断地扑腾着,以此发泄心中的情绪。 吴昊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女儿宛如泼妇一样在自己面前撒泼打滚,看着地上的宝剑,仰头盯着屋舍中的殿宇,心中是久久无言,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活不下去了,江乐多少还有一半自己的血统,也算是自己血脉的延续了。 吴昊看着富丽堂皇的殿宇,赤红的双目环视一圈,再看向在场的宫人太监,没有人敢和他对视,疲惫乏累的吴昊随意挥手道:“尔等可自行离去!都滚吧!” 吴昊的话音刚落,侍卫、太监和宫女如蒙大赦,纷纷掉头就走,根本没有留下来的意思,现在的吴昊已经是大势已去,留下来只会陪着他殉葬;看着这些如同老鼠一般的杂碎,吴昊心中烦闷无比,转悠了一圈,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屋檐上的牌匾,这是自己起义之初的口号,更是由成都城最有名望的书法大家公羊宏亲自书写的,上面书写了四个大字颠倒乾坤。 乾字代表着大乾,四个字的意思依旧是颠覆大乾,可如今大乾没有颠覆,反倒是白巾军快要覆灭了,倒是徒增可笑;吴昊看着这四个字,是怎么看都不舒服,这个曾经代表着他理想的四个字,如今不过是过眼云烟了。 “双儿!大势已去!为父也是回天乏术!“吴昊说话的功夫,单手取下火盆中的火把,眼神苍凉悲戚,他这一生算是走到头了,即便是苟活下去,也不过是任由他人欺凌。 吴昊看着手中的火把,随手便是将篝火扔到柱子上的帘幕上,火焰遇到帘幕开始熊熊燃烧,大火弥漫,橙红色的火焰直冲房顶,烟火弥漫,吴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火焰在自己面前越放越大,最终惨淡一笑,背负双手,宛若话中的诗人一般,静静的看着眼前这团火焰的燃烧。 “父亲!你这是干什么!”吴双看着有些癫狂疯魔的父亲,心脏在不停地跳动,喉咙哽咽,不知道吴昊这是闹的哪一出。 吴昊却是笑呵呵地回答道:“双儿!天下之大,已经没有你我父女俩的容身之地了!死在这里,也总比任人欺凌的要好!” “不!不!我不想死!”吴双眼神中满是惶恐,说着便要往外面跑,对此吴昊也不阻止,语气充满悲哀道:“我这一生都没有强求你做选择!这一次也一样!我要提醒你!出了这个门!你可能会沦为娼妓!即便是运气好点!也不过是为奴为婢,甚至于连个人都算不上!如果你希望乐儿在这个世俗的礼教中抬不起头,你便可大胆地迈出这一步,反之你的贞烈,将会让江楷难以忘怀,你将是他一辈子的遗憾,也是你乐儿的荣耀,他会为有你这样的母亲而感到欣慰!” “我.....我!”刚跑没几步的吴双一时间陷入了沉思,双膝无力地瘫软在地上,身躯止不住地颤抖,满头的散发遮住了她的面庞,连带着她的恐惧一同磨灭。 吴昊踉跄的转身看向来到吴双身侧,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刀鞘上雕刻着兰花草,上面的雕刻已经被抚摸得没了棱角,显然这把匕首一直被吴昊珍藏在身上;吴昊走到吴双身侧,语气中满是无奈道:“这是你母亲死前留给我的!她告诉我!人活在这个世上,想做什么便去做,不要被世俗的秩序所牵绊,做人要打破秩序才能创造秩序!她用这把刀结束了自己的性命,替我做出了选择!让我闯出了一番名堂!现在我将这把刀送给你!你是想苟且地活完这一生,成为他人的玩物,还是永远地活在江楷的心中,随他一同老死!成为乐儿的骄傲!这一切都由你自己来选择吧!” “父亲!呜呜呜!我......呜呜呜!”吴双看着地上的兰花刀,杏仁般的眼中含着泪花,再也控制不住倾斜而下,足足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吴双这才伸手拿起地上的匕首,用力拔出。 看着有些粗糙刀面,反射出她那憔悴的面孔,此刻她双手抓着额头,像是害怕自己恐惧的面庞,直接将刀扔在了地上,胸膛剧烈地起伏。 看着吴双的反应,吴昊不由得失望,背手转身,似乎对她失望透顶,不再对他抱有幻想,吴昊正想走回王座,身后的吴双却是开口祈求道:“父亲!能不能帮我一下!我做不到!” 吴昊听着吴双的话语,转头看着自己的孩子,漫步走到她的身前,伸出自己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声音哽咽道:“这样抚摸着你的额头!还是你出嫁的那一天,我对不起你!下辈子为父会好好补偿你...” 吴昊的话刚刚落下,直接拔刀而动,锋利的匕首直接刺入吴双的咽喉,剧烈的刺痛感让吴双双手剧烈地挣扎,奋力地拍打着吴昊的双腿,温热的鲜血顺着伤口喷向吴昊的手掌,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此刻吴昊虎目含泪,死死地按住吴双的额头,面目狰狞地盯着前方,声音却是尽量温和道:“双儿!忍一忍就好!忍一忍!下辈子我会好好补偿你的!双儿!对不起!对不起....” “呜呜呜........呜呜”随着时间的流逝,吴双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素净的白衣更是被鲜血染红,使得她增添了一抹艳丽,只是可惜这是迎接死亡的序幕;而吴双拍挣扎的动作也是越来越小,最终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男儿自古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刻吴昊的眼泪也是如同决堤一般,顷刻而下,伸手不断抱着吴双的尸体,久久不能松手,现在的他只想抱着自己的孩子。 第205章 白巾军覆灭 火焰很快席卷了整个行宫,滚滚浓烟宛若倒挂的瀑布,直冲天际;城内的士兵百姓错愕观望,站在城外的陈庆之更是看到冲天的火光宛若乌龙直上云霄。 黑白混合的烟雾宛若浮云,庞大的火焰更是照映的半边天都红彤彤的;站在陈庆之身侧的龙且看着冲天大光,神色疑惑道:“怎么回事!这吴昊在做什么!城内怎么会起这么大的火!” 陈庆之背着手,看着冲天火光,心中有了大致的推测,转头看向疑惑的龙且道:“你看过夏冬传的自焚行宫吗?” 陈庆之短短两句话,龙且瞬间醍醐灌顶,如梦初醒的看着陈庆之,语气略显激动:“你是说吴昊自焚了!” 陈庆之笑而不语,龙且却是兴奋起来,转身便是招呼两边的士兵道:“传我军令!准备攻.......” “且慢!”陈庆之当即阻止了龙且的行为,这让龙且大为不解,饱经风霜的面孔上满是疑惑道:“庆之!吴昊自焚!这正是我等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啊!” “过刚易折!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陈庆之面露忧愁之色,微风吹拂着他的白袍,陈庆之看着天空中的乌龙浓烟,许久道:“早熟的桃子先烂!此次你我长驱直入,已经拿下了不少功劳,若是连成都都拿下,必然会使得萧玄等一杆老将脸面无光,这无异于遭人记恨;殿下乃是仁德之君!我等投桃报李!这功劳合该让殿下去拿!” 龙且一听,看着成都的滚滚浓烟,眼中满是可惜,但也是明白了陈庆之的用意,默默点头,便是挥手示意兵卒退却;看着成都不断蒸腾的烟火,龙且神色忧虑道:“难道任由火势蔓延!” “天塌下来有人顶着!派人看守各处城门!从现在开始!一个人都不要放走!”陈庆之言罢,挥动衣袖神情肃穆。 “明白了!”龙且拱手领命,亲自率领三千卫队兵卒向着成都进兵;一番安排之后,成都此刻已经是水泄不通;陈庆之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衣袍,冰凉的双手不停的揉搓,眼下已经是九月初,天气还不是很冷,但陈庆之却是身体发寒,看着成都城中滚滚浓烟,陈庆之由衷感慨道:“天气变冷了!季节也变换了!” “叮,宿主处死姜文龙,其基础能力最高点为89,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吴昊自焚而死,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吴双死亡,其魅力达到80点,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34点” “叮,当前宿主发现本土人物3名,当前任务完成进度40\/7!请宿主再接再厉!” 正在骑马赶着山路的陈镇听着系统的提示音,不由得勒紧缰绳,胯下的战马感受到陈镇的命令,便收了速度,漫步在小路上,啃食着路边娇嫩的青草。 陈镇观望着眼前的风景,这里是一座高山,骑在战马远远看去,能够一览山河小,山峰满是土黄之色,依稀能够看到青绿之色在山野间点缀,不时还有稀疏的农人在山间劳作,陈镇微抬手掌,身后的张均当即明白,解下腰间的水壶便是送至陈镇手中。 陈镇看着下午的光芒,听着林中风戏叶林的声音,陈镇平静的询问道:“这里是哪里!” “启禀殿下!这里是白山!距离成都还有一百里的距离!”张均如实地回禀道。 陈镇听罢,将水壶中的水往地上倒了些,也算是对吴昊的追悼;吴昊这个人虽然是个叛贼,但说到底在这个时代也是个豪杰人物,刚才系统提示吴昊自焚而死,显然这家伙已经死了,这样搅动风云的人物,寻常人哪里能看到,陈镇这一壶水既是给吴昊送行,也是对他的肯定。 永远不要小看失败者,因为他们有失败的资格;而寻常人连这个资格都没有。陈镇始终秉持着一个原则,在你没有达到人家那种高度的时候,你就没有评判人家的资格,因为你所说的不过是你认为的。 陈镇将手中的水壶扔给身后的张均,言辞中充满感慨道:“吴昊算得上一位枭雄” “殿下这是何意?”张均听着陈镇对吴昊的赞叹,那双眸子中满是疑惑,不知道自家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陈镇没有回答张均,而是纵马而行,向着成都的方向发起冲锋。 鼎龙十五年九月十二日,太子镇率兵至成祸乱吴昊自焚于宫中,其众兵马全数投降,自此祸乱蜀地长达三年之久的白巾军战乱正式被平定。 因为吴昊的死亡,陈镇加快了脚步,原本还需要三日的路程,硬生生被陈镇缩短到了一日半;麾下的兵卒人困马乏,不过让他们放心的是不用继续大战了。 此刻陈镇站在成都城内,看着眼前废墟,有些无语;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两天两夜,至今火焰才稍稍平息了一些,在士兵的不断的努力下,陈镇终于看到两具烧焦的尸体从废墟中抬出来。 这两具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从身份上已经辨别不出他们的相貌,成都城内的仵作上前查看,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两具尸体分别为中年人和青年人的尸首,性别也分为男女,再加上他们身上残存龙袍,应该便是吴昊和她的女儿吴双,其身侧还有金牌为证据。 陈镇看了两眼,也叫上朱岩和白巾军的主要将领去辨别,但面目全非,他们也不敢辨别;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陈镇身上,毕竟这场战役的结束,将是陈镇一言而定的。 陈镇看向在场的众人,环视身后兵卒的表情,背着手咧嘴一笑道:“收殓尸身!运送京城!等候天子发落!” “赢了!赢了!赢了!”数十万围在行宫的士兵山呼海啸般咆哮,高举手中的兵器,一个个喜极而泣,这样的情绪还在不断渲染,从行宫传到城内,再从城内传到了外面的军营中,许多人兴奋无比,神色激荡。 第206章 公羊宏 胜利的欢呼声足足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声音宛若海浪一般幽幽不绝;大约是兴奋的劲头过了,欢呼声逐渐变小消失,热闹完过后,陈镇看着眼前的狼藉,当即开始下令道:“沐玄策!” “微臣在!”一直在下方等候的沐玄策当即从怀中掏出笔墨,眼下大战刚刚结束,正是整顿的时候,而沐玄策身侧站立的陈平和陈宫二人脸上满是苦笑,打仗的事情结束了,他们的任务也就来了,先前的好日子算是没了。 “沐玄策此次大战你负责清点损失!查封各府家眷白巾军收缴的不义之财!一一封存入库!回到京城交给天子决断!”陈镇面色严峻道,毕竟打仗是最是烧钱,而白巾军收缴了大量的世家钱财,几乎整个川蜀世家的财富都集中在成都,陈镇必须在朝廷派人来之前,将数额清点出来,一来是防备有人贪污,二来先前答应给那些士兵赏赐的财务,还需要从太子府中拨出,还有天机云锦及其烧钱,陈镇多少也是要留下一部分,要不然后面玩不转。 这笔钱乃是大乾的续命财物,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对这批钱财极其看重,可以说谁敢动他,皇帝必然会剁了他的爪子,陈镇必须要将账面做好。 “微臣领命!” “陈平!”陈镇背着手,笑盈盈的招呼道 “臣在!”陈平当即上前作揖行礼,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此次白巾军叛乱席卷整个川蜀!各地官员大量流失!你需将各地刚烈忠国之士多加褒奖!若是其族内有可用子弟!品行端正直接提拔为当地官员,安稳地方!同时多多提拔干练之人,快速恢复蜀地政务!”陈镇声音平和,但话语中的内却是有第二层意思。 陈平却是双眼猛地一亮,冲着陈镇拱手参拜道:“微臣明白” 若是陈镇先前抓的是财,那陈镇现在抓的就是权,让陈平去也是因为这家伙善于钻营,可以为陈镇笼络一匹人效力,到时候整个川蜀出来的人才,都将被他人视为太子一党,这也是陈镇的自保手段,他既然身处在这个位子上,那就不能让人轻易拿捏。 财富和权力抓住后,接下来就是兵权了,陈镇环视一圈,最终开口道:“朱岩、陈宫、萧玄!薛仁贵!” “在!”四员中心人物出面,面若常色,不晓得陈镇会给他们安排什么样的角色。 陈镇看向几人道:“眼下白巾军刚刚平定,招降的人数颇多!我军招降和各地郡县兵卒加起来也非小数!你等需退兵还农!愿意继续留在军中效力的便留下,不愿意的分发盘缠,规划土地耕种,眼下天灾人祸不断!可免税三年!” “我等遵命!”四人对视一眼,都明白陈镇的意思,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陈镇沉吟半晌道:“将枣诋给我调回来!让他处理蜀地的政务,眼下蜀地叛乱刚刚平定,积极开发农田,加快恢复蜀地的民生!” “我等遵命!” 众人齐声回应,陈镇看着满地的废墟,上面还有火焰在跳动,陈镇淡漠地抬脚,直接伸腿踩下,就像是他平息这场白巾军战乱一样简单;陈镇看着天空中还在不断吹动的袅袅炊烟,冲着身后的沐玄策招招手。 “殿下还有何吩咐!”沐玄策小跑上前,神色有些拘谨,随着陈镇剿灭白巾军后,他身上的气势也是愈发的浑厚,让沐玄策不敢直视。 “派人传信回京城!将此次的战报告诉朝中的诸位大臣”陈镇说到这里,伸手拍了拍沐玄策的肩膀,动作缓慢地让那在场的众人都看不懂,即便明白的也不敢说。 沐玄策此刻低下头,冲着陈镇点头道:“微臣明白!” “去吧!” 当人在忙碌的时候,时间过的飞快;陈镇坐在成都最高的鸿运楼中,站在窗边,看着满城黄昏景色,陈镇端着茶碗,喝着清水,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许褚、典韦两员壮汉手持兵甲而立。 现在整个鸿运楼都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精锐之师把守要道,陈到更是亲自率领五百白耗军亲自把守楼门,生怕有白巾军的余孽前来刺杀陈镇。 看着日落的金光照射在面颊上,陈镇倚靠在座椅上,正享受着难得的安宁,下一秒一支冷箭划破黄昏,突如其来的朝着陈镇的胸膛射去。 箭矢还未抵达五十米,屋檐上便有一箭将其射落,紧随其后的还有一箭,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射去,只听扑通一声,一位黑衣人便是从三层楼的高处坠落下来。 陈到听着动静,冲着两边的士兵挥手,一队士兵从队伍中冲锋而上,包抄合围,直接将此人拿下。 陈镇拿起毛笔,随意地画了一圈,伸了个懒腰,惬意地询问道:“这是第几个了!” “启禀殿下!这已经是今日的第七波人了!殿下还是以安全为重吧,回到军营居住吧!我军目前还不熟悉地形!白巾军的余孽怕是不死心啊!”典韦说到此处,眼中满是担忧。 陈镇对此却是笑而不语,看着逐渐落日的黄昏,神情淡漠道:“白巾军不过是个幌子!孤倒是想知道!我那几位好兄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殿.....殿.....殿下!您要的字!已经......已经写好了!”屋舍中,一位满头灰白长发的老者,手持笔墨,在他身边满是写好的字条,每一个字条上都只有四个字,上书颠覆乾坤! 此刻这位老者脸上满是皱纹!灰白的胡子更是被汗水打湿!此刻他心中慌乱不已,双手上沾满了笔墨,一双手掌颤颤巍巍,眼神中满是惶恐。 陈镇微微抬手,典韦便拿起一张写好的纸条恭敬地递到陈镇面前;陈镇看着白纸上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伸手托着下巴,语气赞叹道:“公羊先生!你果然写得一手好字啊!” “殿下....恕罪啊!老夫也是被逼无奈啊!我若是不写!吴昊这个叛贼就要杀我全家啊!”此人便是蜀地的名门大家公羊宏,在蜀地他的笔墨千金难买,更是才子传唱道:“江陵溪水金玉楼,不及公羊手一抖!” 第207章 代价 “殿下!莫要听外面那些胡言乱语!哪有一字之书可换金玉之楼的;定是外面那些小人诽谤于我,还请殿下明察啊!”公羊宏老泪纵横,声嘶力竭的呼喊,生怕陈镇在这方面下文章。 “是吗?”陈镇一脸的玩味,看着公羊宏痛哭流涕的表情,冲着旁边的张均抬手示意;张均看罢,从怀中拿出事先准备的布书,将其摊开念道:“吴昊入成都第一日,公羊宏派便是送上了匾额,而后但凡有人求字,公羊宏无有不允,前前后后共计三十二次,原本千金难求的一字,如今贱如草纸!” 张均念完,还不忘将布书扔在公羊宏的面前,只是打眼一瞧,便是能够看到公羊宏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送给谁都标注的一清二楚。 “我...我....”面对这如铁一般的证据,公羊宏根本无从抵赖,嘴中嗫嚅,却是无法反驳;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他根本无法辩解,只能流下悔恨的泪水。 “蝼蚁尚且偷生!你为了活下去!保全家族的荣耀我也能理解!但是你犯的可是死罪啊!”陈镇的声音高低起伏,说话的语气更是调侃。公羊宏面色僵硬,听到死罪两个字,瞳孔猛地一缩,急忙磕头跪拜道:“还请殿下放老臣一马啊!” “我是能够放过你的!但是我的父皇若是知晓你的事情!你觉得自己的下场会如何!”陈镇的话语就像是恶魔的低吟,原本还在恐惧害怕、求饶的公羊宏瞬间心如死灰,一屁股坐在地上,布满褶皱的面孔煞白,满头灰白长发宛若飘零的落叶,随意地散乱在发肩。 陈镇看着心如死灰的公羊宏,咧嘴一笑,拿起桌子上的清水漫步走到公羊宏面前,笑呵呵道:“水至清则无鱼!你这个罪责说大不!顶多也就是株连九族的事情!没什么的!一眨眼就过去了!” “株连九族.....”公羊宏苦涩无比,双眼无神,看着面前的陈镇,像是被最后一句话激起了求胜欲望,急忙磕头求饶道:“殿下救命!殿下救命啊!” “我是可以救你!但是我为什么帮你?救你能带来什么好处吗?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陈镇的声音就像是黑夜中的一缕曙光,公羊宏瞬间明了,冲着陈镇跪拜求饶道:“请殿下饶恕!老夫愿为殿下马首是瞻!” “很好!”陈镇蹲下身子,将手中的瓷碗递给公羊宏;看着面前的水碗,公羊宏颤颤巍巍的接下,陈镇笑呵呵的拍打着手掌道:“从今天开始你的这条命就不是你的了!我会保留你的名誉!但你的一切都将归我所有!你的命也是我的!明白吗?” “老臣明白!”公羊宏痛哭流涕,显然是不得不接受眼前这个事实。 “孤喜欢聪明人!我看好你!”陈镇慢慢地站起身子,看向一旁的张均道:“告诉毛骧他们!将事情处理得干净一点!” “末将明白!”张均露出会心的笑容,直接从衣袖中掏出一卷布书,直接扔到了公羊宏面前,提醒道:“拿上这个东西回家吧!” 公羊宏放下茶碗,颤颤巍巍地拿起布书,缓缓打开,上面书写一行草字:“公羊宏三子公羊业!卖主求荣,背信弃义,冒用父亲名义擅自为叛贼书匾!其父公羊宏被其囚禁不得而知,今大义灭亲,将公羊业逐出家门!乱棍打死!以正门风!以弘我辈文人风骨!” “殿下!我....”公羊业瞳孔猛地一缩,硬着头皮发问,脸1上写满了拒绝;公羊业乃是他膝下最有天赋的孩子,书法也是最得精髓的,他若是死了!自己百年之后怕是再无后继之人了! “死他一个!总比株连九族要好!还好你行事缜密!没有参与白巾军的宴会,不然孤连这个法子都想不出来!这已经是你最低的代价了!做与不做全在你自己手中!”陈镇看着公羊宏,面无表情,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档次,也配和自己讨价还价。 公羊宏看着手中的布书,只能无力地接受眼前的一切,晃晃悠悠地向着楼下慢慢走去;陈镇看着公羊宏佝偻的背影,面无表情,他始终记得这样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是他的选择,而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公羊宏离开了鸿运楼,跌跌撞撞的走回了家中,而后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面色有些忐忑的女子和他擦肩而过;这女子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但看起来十分勉强,走路的步伐也显得虚浮,吗,慢吞吞的走向鸿运楼。 这女子身长七尺,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嘴,最为让人心动的便是她的一双眉眼,能够勾人魂魄,只是她虽然极力的保持着镇定,但这双眸子也失去了她应该有的魅力。 把守楼门的陈到只是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是冷漠,显然这种女子对于他来讲只是红颜祸水,陈镇是要干大事的人,若是在这上面耽误时间,那他不介意斩了这女子;心思百转千回,陈到按着腰间的宝剑上前,先是装模作样的打量一眼,而后言辞冰冷道:“来人!将她头上的发钗都拔下来!” “是!”两名士兵当即上前,直接将女子好不容易打扮的发饰全部拔下,原本精致的女子,瞬间狼狈无比,头发随意散落在发肩,失去了先前的精致;也亏得陈到治兵严格,虽然对眼前的女子及其眼馋,但也没有毛手毛脚,毕竟这可是陈镇要见的女子,给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这么做。 士兵粗犷的动作,让人心生不满,偏偏女子现在还不能发火,只能噤若寒蝉的站在原地,默默的承受眼前的一切;陈到在确定无误后,按着腰间的宝剑声音冷漠道:“带上去吧!” “遵命!”士兵拱手听命,推搡着面前的女子,眼下这姑娘只能小心翼翼地跟随在他们身后,眼中满是畏惧之色。 第208章 懿明皇后 两者见面,一个神情惶恐;另外一个却是噤若寒蝉。陈镇拨弄着手中的瓷瓶,看着面前被带上来的粉衣女子,见她脸上带着恐惧和害怕的表情,陈镇思量一会,语气平和地询问:“你便是花娘子吧!” “奴婢花.....花俏儿参见殿下!”花娘子声音颤颤巍巍地回答,虽然强装淡定,但声音中的惶恐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先前伪装的镇定不复存在。 此刻她连行礼都忘了,迎面看到的便是凶神恶煞的典韦、许褚凶神恶煞的面孔;中央还坐着一位面色儒雅的青年人,只是他身上的气势却是不敢让人直视。 陈镇上下打量了一眼花娘子,赞叹道:“倒是个漂亮的美人儿!缪忠的眼光倒是不错!” “殿下!我.....我!”花娘子言语有些哽咽,不知道如何回答;陈镇却是没了和她对话的兴趣,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说话,转头看向张均道:“缪将军可有妻子!” “回殿下!他家中有一妻子!还有十五个孩子!”张均看了眼花娘子,如实回答陈镇;陈镇听罢后,思路一二道:“派人给缪忠将军带过去吧!顺便告诉他!花娘子嫁过去便为平妻!不得亏欠!孤答应了他!但也不能让他胡来!误了别人的终身!” “是!”张均言罢,看着还愣在原地的花娘子,声音冷漠道:“走!” 得了回应的花娘子身影颤抖一二,跟在张均身后,眼神中满是惶恐之色;毕竟她亲眼见证了那些不可一世的白巾军家眷被押送带走,现在整个成都城内的地牢加起来,都不够关押这些家眷的。 而等待他们的名誉呢无非是两种,一种是抄家灭族,另外一种就是男子发配为奴,女子发展为官妓;这就是战败的代价。 陈镇听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再看了眼手中的名单,拿起桌子上的毛笔便是将花娘子这个名字划掉;日落夕阳,陈镇伸了个懒腰,看着晚风吹拂着眼前的百年老树,树叶随风而动,飘向空中,日落夕阳的余晖金灿灿的好不热闹;陈镇不由得轻松惬意,看着旁边的许褚道:“今日的晚餐吃什么!我倒是饿了!” 时间流逝得很快,在陈镇三道政令下达的那一刻,蜀地也迸发出勃勃生机;白巾军搜刮的大量财宝乃是世家多年的积累,这个数目乃是一个天文数字,即便是陈镇都觉得棘手,运往京城怕是需要数千辆马车没日没夜地拉上一月才能运送完。 还有各地官员的选拔,在公羊宏的帮助和宣传下,整个蜀地的才子都争先恐后地涌入陈镇麾下,一时间各地的政令都得到了恢复,而且这些人都将成为陈镇日后的太子党,成为陈镇日后的助力。 还有就是白巾军的裁员,陈镇吸纳了许多白巾军的兵马,各地兵马加起来足足有数十万,此次裁减兵马,只留下二十万兵马留守驻地,这些兵马陈镇更是将十万乾军编入其中,定号为定蜀军,分散各地驻守郡县后,也只有五万兵马驻守成都。 被裁剪的白巾军大多都是老弱兵卒,还有大量的伤残,他们也是一同被裁剪下来,一时间蜀地的农业和商业得到了大量的劳动力,趁着那些世家还没有反应过来,陈镇直接将这些土地按照人口重新划分,为的就是防止那些侵占土地的地主要回土地。 与此同时,蜀地被平定的消息传入了京城,各地百姓更是高呼太子万岁,这使得原本就风声鹤唳的京城局势变得更加的云谲波诡。 由于呼喊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以至于现在根本无从查清楚是不是有人刻意地带节奏,以当今天子多疑性格,现在的陈镇只怕是让天子给忌惮上了,这也是出此谋划之人的高明之处。 今日的京城显得格外热闹,百姓载歌载舞,不断欢呼雀跃,各地的欢声笑语依旧不断,在他们看来,南方有夏侯信在挡着,太子又刚刚平定了白巾军,乾朝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他们又能继续地贪图享乐了。 随着京城高呼的声音越来越多,坐在龙椅上的乾帝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当天夜里连下了五道令牌,每一份的内容都是要求陈镇交出兵权,立即返回京城接受褒奖;毕竟一位皇子还是一位皇太子掌握兵权,这让乾帝寝食难安。 当天夜里乾帝更是去了后宫,将这个消息告知了陈镇的母后,也就是懿明皇后,原本失宠多年的懿明皇后见到帝王自然是高兴的,夫妻关怀一二后,当夜懿明皇后便是亲自写下了一封盼子归书,希望陈镇早点回来享受天伦之乐。 同时为了保险期间,乾地更是让陈镇的亲弟弟,康王陈达带领王旗亲自前往蜀地迎接陈镇,表面上是对陈镇的重视和嘉奖,毕竟王旗可不是随随便便的拿出来的,这相当于帝王亲自迎接,代表着帝王的重视,实际上不过是让陈镇乖乖就范。 一旦陈镇做出反抗,就会被扣上不忠不孝的名声,在大义上陈镇就失去了先机,先前积累的好名声也会瞬间荡然无存。 吴王府 因为陈镇大破白巾军的缘故,这几日的吴王府气氛都显得极其诡异,吴王更是摔碎了自己好几个钟爱的花瓶,这让底下伺候的宫女都是寒蝉若惊,每日小心翼翼地伺候,就像是在刀尖上游走一般。 今日夜间,吴王不知怎的,心情格外舒畅些,在府内的清心亭中观鱼赏月,心情倒是格外舒畅一些;连带着旁边的宫女都放松了些。 此刻陈熙端着手中的酒杯,冲着身侧的独孤苏笑着道:“这次的事情做得不错!孤很满意!哈哈哈哈!” “殿下谬赞了!一切都是殿下指挥得当!”独孤苏端起手中的酒杯,小心翼翼地回了一杯;陈熙面带笑意地盯着独孤苏,冲着身后的侯宝招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给独孤大人倒酒!” 第209章 陈熙的谋划 湖边秋色,但其中的气氛却是显得诡异,随着陈熙的命令,侯宝此刻也动身。 “怒!”侯宝起身给陈熙行礼后,端着酒壶来到独孤苏身侧,亲自给他倒酒;看着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给自己倒酒,独孤苏有些受宠若惊,脸上陪着笑容回应道:“辛苦侯将军了!” “独孤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为殿下办事,应该的”侯宝听着独孤苏的道谢,脸上古井无波,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端着酒壶站在陈熙身后,宛若石雕一样,一言不发。 陈熙端着琉璃杯盏,沉思一二道:“昨天晚上!父王连下了五道御旨!只为了召回太子!看样子父王是真的着急了啊!” “殿下,我等还需小心行事,太子回来以后,这场战争才是真正的开始!”独孤苏放下手中的杯盏,冲着陈熙回礼,表情严肃。 “这个我自然知晓,大位之争非生即死!我没得选择!先生!我等接下来应当如何!”陈熙说到此处,原本还算欢快的表情瞬间冷却了下来,一双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独孤苏,对他甚是看重。 “殿下!此次高呼太子万岁的事情已经在京城传开了!宫中的猫鼠卫想要查询并不困难!虽然我们做得天衣无缝;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凡事还是要留一手!”独孤苏双手拿着酒杯,在怀中来回揉搓,眼神中满是的担忧和疑虑,看着陈熙那阴冷的脸色,硬着头皮继续道:“再继续出手!只怕殿下要陛下要起疑心了!眼下这个节骨眼!还是让另外几位殿下先手为好啊!” 陈熙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随意地将他放在桌子上,猛地起身来到江边,冲着身侧端着鎏金食盒的宫女子招招手。 宫女噤若寒蝉,端着那够三口之家数十年开销的食盒走上前,反手打开里面装的全是鱼食;陈熙只是看了一眼,而后抓起一把鱼食扔进了水中,溅起无数浪花后。 原本在水中游玩的鱼儿争先恐后地抢夺吃食,而陈熙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池塘边看着眼前鱼儿相互争夺,脸色阴沉但双眸却是透露着忧愁,背对着众人,发问独孤苏道:“看懂了吗?” “这……”独孤苏看着争先恐后抢夺食物的鱼儿,眉头微微跳动,似乎明白了一些,但又不敢明说,只能装傻充愣,默默不语。 陈熙也知晓独孤苏的为难,率先打破这个僵局,语气淡漠道:“父亲就是投放鱼食的饲养者,而我们就是水中的鱼儿,为了争夺权力相互残杀,这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局面!为了保持平衡!这是必需的手段!所以陛下很乐意见到这番场面!” “其中的意思微臣明白!但是殿下你也需要独善其身啊!毕竟出头的椽子先烂!也需要其他几位殿下露一下脸面!若是太过针对太子!只怕会成为太子的眼中钉啊!”独孤苏听着陈熙的话语,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这毕竟是大位之争,容不得马虎。 “哼哼!我会那个懦夫!他不过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白白捡了个便宜而。你要搞清楚,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所以我必须站出来体现自己的价值!不然陛下又如何会注意到我!让我去争夺哪个位置呢!”陈熙俯瞰着脚下的鱼儿,眼中写满了冷漠。 独孤苏听得一愣,站在陈熙的角度来讲,的确是这样,他们别无选择;再看中水池中互相争抢的鱼儿,独孤苏扫了眼桌子上的珍馐美馔,瞬间没了吃饭的欲望,沉吟良久,独孤苏开口回答道:“太子殿下在蜀地的诸多行为都是挑寻皇权!我等可以从这方面着手!诸如太子私自收纳兵权!军中将士高呼万岁!太子擅自收纳贼首!这些罪行都可编制!” “很好!”陈熙点点头,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明月,笑着说道:“这件事情你自己拟定吧!到时候交给夏虫甲吧!他会处理的!”陈熙闭上了双眸,长吐出一口浊气,他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有这样,才能思索接下来的方针。 “微臣明白!” “我让你打听司马家长女的消息你打探到了吗?”陈熙看着湖边的野花,伸手抚摸着嘴唇,一副淫邪的表情。 “司马家长女刚刚从徐州赶来!听闻丞相对她颇为看着!应当再过一个月就回来了!殿下这是想多多接触吗?”独孤苏似乎明白了陈熙的用意,率先试探道。 “女子到了我这个层面已经无所谓了!政治和利益才是我看重的。司马家经历三朝,在朝廷中的力量庞大无比,若是和司马家联姻,对皇位的争夺更加有利!所以她至关重要!”陈熙双手交叉,眼中满是玩味,笑呵呵地回答道啊:“太子成婚之后便是我了。太子背后靠着萧家!又有军功傍身,必得萧家看中;萧家虽然是世家第一位,但是他们远离朝堂太久了!朝中也没有多少他们的力量,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多少威胁,这也是陛下选择他们的原因。而我只要和司马家联姻,在朝堂上的力量能够瞬间碾压太子,我的机会也就来了!” “殿下深谋远虑!微臣不及也!”独孤苏拱手一拜,眼中满是钦佩之色,可心中却是无语,这件事情哪里是陈熙一厢情愿的,要知道司马由可是只老狐狸啊,在没有看到明确的希望下,哪里会轻易下注。 陈熙揉了揉自己的眉头,神色疲惫道:“这几日多多留心一些有用的人才!多一人出力多一份力量,那些贱痞子只要给点机会便会疯狂入我麾下效力!有时候也要给下面底层的人一些机会!不是吗?” “微臣明白!”独孤苏心中不忿,但也知晓陈熙是因为自己的谨小慎微而感到不满,想要这个大胆的人来制衡他,对此独孤苏也只能顺从,毕竟陈熙乃是陛下的种,骨子里的寡恩冷漠是少不了的。 第210章 催 猫鼠卫的速度很快,不到七天的时间,各地驿站的马匹换了又换,足足跑死了四五匹战马,终于将御旨送到了成都;随着各地驿站的恢复,信息传送的速度也是愈发的迅捷,以至于到最后,另外四封御旨在同一天送到成都。 日落的黄昏照射在川蜀的大地上,阳光呈现金黄色,看得人暖洋洋的,但是陈镇却只感觉自己身处冰窖,寒风吹拂,身上尽是冷意。 此刻陈镇坐在主位上,看着自己松木桌案前摆放的五道御令,还有一封母妃带来的书信,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从这些消息上来看,陈镇若是再不回去,怕是要成为下一个岳飞了,京都的那位也是如坐针毡,寝食难安。 府邸内的气氛处于一种诡异的状态,一旁伺候的沐玄策看了眼侧桌上已经热了三遍的饭菜,心中也只觉得酸楚无比,眼下他还不能直说,只能在这里候着。 “啧啧啧!”陈镇坐在主位上,双眼眯起,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步骤,好半晌久久无言,旁边伺候的沐玄策也看不透陈镇的心思,只能在旁边待着,等候陈镇的吩咐。 盯着眼前的五道御旨,思索良久后,陈镇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冲着沐玄策招手道:“成都事宜全权交割给大将军!明日太子卫随我回京!” “诺!”旁边伺候的沐玄策听到陈镇的动静,当即应声下来;心底的大石头也算是落地了,起码眼前的僵局终于是被打破了。 陈镇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正想着日后如何解决,大门外的张均却是从外面一路小跑过来,神色急促道:“殿下!马卓山将军请见!” “马卓山?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个家伙抓到陆敏了!”初听这个消息,陈镇还有些意外,毕竟这家伙已经消失了七八天了,就连自己麾下的天机云锦都没有找寻到他的踪迹,此刻陈镇抚摸着下巴,随后冲着张均摆摆手道:“请他进来!” “诺!”张均拱手后退,陈镇看向沐玄策,给他递了个眼色,沐玄策会意,当即转身就走,下去安排陈镇刚才吩咐的事情。 过了半晌,马卓山蓬头垢面地走来,步伐沉重,脚上满是泥泞,边走边冲着身侧的张均招呼道:“去给我准备点吃的!快点的!” 张均一愣,心生不满,正想反驳这个家伙,陈镇却是冲着他点点头,张均这才不情不愿地下去准备;打发走了张均,陈镇看着马卓山,双手交叉,语气平和地询问道:“这是怎么了!这么大脾气,还搞得这么.......狼狈!” 马卓山随意拉了把椅子,无所谓地坐在椅子上,语气不忿道:“没什么!被陆溟摆了一道,中了埋伏!刚刚逃出来罢了!” “陆溟现在往哪里跑了!”陈镇看着大大咧咧的马卓山,笑着询问,他早就知道会有现在的结果,所以倒也不意外。 “南边!出了川蜀就找不到人了!追了几百里,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赶回来!”马卓山直接拿起陈镇案板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地往嘴里灌上了几口,看着上面的几封御旨,先是愣了一下,到时候也懒得废话,接着大口喝了起来。 “你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啊!”陈镇双手交叉放于胸膛前,笑着询问马卓山,一副你很懂的表情啊。 “哼!坐到我现在这个位置,光靠一身武力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有时候脑子这玩意很重要!”马卓山随意地倒水洗了把脸,长呼出一口浊气,甩了甩身上的水渍,面色淡漠道。 “我明日便要出发了,你要随我一起吗!汉中的麦子也熟了!你带点回去吧!之前事先答应你的!眼下也到了我履行承诺的时候”陈镇双手合十,眼中带着玩味地看向马卓山,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笑出声音来。 此刻张均端着饭菜走来,马卓山拿起烧鸡便吃了起来;张均扫眼在场的两人,随后端着盘子,向着外面慢慢走去;马卓山吃着鸡腿,看向陈镇道:“朝中那些虚伪的家伙让人讨厌得很!你还算是有些本事的!但是为了避嫌!你我还是不能走一路!东西你安排人送到西凉就行了!两边的贸易也可以展开!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陈镇双眼微微眯起,不知道这家伙又在打着什么主意;此刻马卓山抓起米饭毫无形象地就往嘴巴里塞,陈镇看着他这番架势,也不嫌弃,直接询问道:“说吧!” “下次清缴陆溟的时候!算上我一个!”马卓山边吃边盯着宁越,那双吃人瞳孔,恨不得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陈镇笑着回答道:“没问题!期待你我下次的合作!” 马卓山啃着鸡腿,哈哈大笑,整个人显得极其狰狞,虎目盯着陈镇道:“小子!你是个有意思的人!我喜欢!期待你登上宝座的那一天!那样的话将会更加有意思!哈哈哈哈哈!” 马卓山哈哈大笑,站起身子转身就走,边走边吃着手中的鸡腿,整个人舒畅无比,到了最后冲着陈镇挥了挥手,笑呵呵道:“走了!” “这个家伙!”陈镇看着地面上的狼藉,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个家伙还真是来去如风。 看着眼前的书案,陈镇整个人显得极其疲惫,但是这个时候陈宫却是笑嘻嘻的走了进来,看着陈镇脸上带着笑容道:“殿下!” “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乱子!”陈镇倚靠在椅子上,神色疲惫无比,这几日光是决定的事情都是一大堆。 “殿下这几日辛苦了!身边多少需要一位可心的人前来伺候!沐家已经将人送来了!”陈宫说话时小心谨慎,但做事的风格却是雷厉风行,说完话的功夫,冲着身后招手,随后便见一位身穿青色衣衫的女子走来。 此女身长七尺,穿着青色的衣衫随风而动,纤纤玉手白嫩如豆腐,五官都说不上好看,但拼凑在一起却是绝好的容颜,再加上她身上独有的气质,就像是在雪山中盛开的莲花,冷傲又不失气节,倒是颇为吸引人。 第211章 沐清的选择 “臣女沐清参见殿下!”沐清声音宛若林中的黄鹂鸟在鸣叫,颇具灵性;陈镇只觉得好听入耳,打量了她三秒,而后又看了看一旁小心伺候的陈宫,陈镇倚靠在椅子上,语气调侃道:“陈宫你倒是上心的很啊!” “殿下平日里也要多多注意休息!毕竟臣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陈宫干笑着说了两声,心中也是颇为忐忑,就怕眼前这位主子生气,陈镇顿时脸色黑了下来,看了眼沐清而后看着陈宫道:“孤身边不需要花瓶!” “殿下!臣女并不是花瓶!”还不等陈宫回话,沐清听着陈镇拒绝的话语,当即开口反驳,一副我不服的姿态。 陈镇略微愣神,他还是第一次见女子在自己面前唱反调;因为刚刚平定了白巾军的战乱,现在的陈镇威仪达到了顶峰,许多人见到他都不敢大声说话,今日沐清的反应倒是让陈镇多看了两眼。 陈宫听着沐清的反驳之音,顿时冷汗直冒,原本就忐忑无比的他,现在心的都提到了嗓子眼,正想开口告罪,陈镇眼神玩味的看着沐清,笑问道:“哦!你能做什么!” “殿下!我会什么并不是我自己决定,而是殿下你决定的,但凡能够帮助殿下的!臣女都会!”沐清面带果决之色,说话声音也是铿锵有力,显然她对于自己有着足够的信心。 陈镇上下打量着沐清一眼,心中呢喃:“系统!给我检测一下四维!” “叮!岐山沐清:武力77 统帅85 智力94 政治93 魅力98” “叮,沐清个人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当前宿主召唤点43” “叮,当前宿主发现本土人才1名,任务完成进度40\/8!请宿主再接再厉!” “好家伙!看这样子!自己还打不过他!”陈镇听着沐清的数据,突然意识到自己连个女的都打不过;陈镇手中摩挲着玉佩,看着沐清道:“那好!孤刚好有个问题想要解决!你看看如何作为!” “殿下请讲!”沐清对自己的才学十分的自信,面对陈镇的询问毫不避讳地让他直说,光是这直来直去的性子,倒是让陈镇颇为看重。 此刻陈镇双手点点滴滴地敲打着桌面,笑着询问道:“你的几位哥哥在军中当将军,还有沐玄策在孤身边当文书!如今你又来孤身边当侍女!军权、政权、枕边人三者合一,你们完全可以背着孤搅动风云;帝王不可专用!也不能专一!如若你在我的位置,又当如何呢?” 陈镇的发问直击灵魂,同时陈宫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沐家在太子府中的势力有些强大,强大到让太子都为之忌惮,所以陈镇才拒绝沐清服侍,甚至于这种情况还会影响到陈宫。 沐清此刻已经愣在了原地,他没想到陈镇发问的东西竟然这般致命,这对于没有学过帝王术的她来说一时间犯了难,她本就是女子,女子对于亲情十分在乎,对于这种事情她没有想过,甚至于都不会考虑这层面的意思;毕竟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女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陈镇看着愣神的沐清,拿起手中的毛笔,闲来无事梳理着上面的杂毛,笑着说道:“好好回去想想吧!这并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有舍有得!你沐家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另外一条路就走不通了;玄策何在!” “殿下!”一直在大门外听着屋内动静的沐玄策,此时额头上冷汗直冒,快步跑到陈镇身侧,不断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路小跑过来,背后的冷风不断吹来,时不时让他打了个激灵。 陈镇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毛笔放在了桌上,看向如同惊弓之鸟的沐玄策,语气温和道:“送你妹妹回去休息吧!成都目前不太安全!还是把她送回岐山吧!寻个好人家” “臣.....臣明白!”沐玄策吞咽着口水,作揖行礼后,转身拉扯着沐清道:“随我离开!” 对此沐清却是一动不动,那双灵动的眼眸布满了血丝,猩红的眼眸盯着陈镇,一双纤纤玉手紧握涨红,似乎是心中压抑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一把挣脱沐玄策的手掌,看着陈镇质问道:“凭什么!凭什么我将沦为权力交换的筹码!被你们任意摆弄!我所学的经书告诉我的道理是如何相夫教子!如何知晓礼义廉耻!如何为夫君分忧!为何这种外力的因素!要否定我所有的努力!为什么!为什么!” “放肆!”一直温文尔雅的沐玄策听着沐清在陈镇面前发火,慌乱之下声音都提高了三四个度数,眼见沐玄策还想上前动手,陈镇开口抬手拦截,看着沐清道:“有点意思!孤给你个机会!” “殿下!小妹不懂事!还请殿下宽恕!”沐玄策面色瞬间一僵,急忙请求陈镇收回命令。 陈镇看着沐清,也不着急说出自己给他的机会,看向站在原地的沐清道:“你想要吗?一旦接受了!再无反悔的余地了!” 沐清站在原地,双手被她弄得通红,思索半晌,再看着自己哥哥摇头的模样,在回想起这个交易开始的初衷和缘由,一咬银牙道:“我接受!” “很好!就在孤麾下当个女文书!至于你哥哥沐玄策!那就留在蜀地协助李德明将军治理地方,孤的身边留不下两个沐家人!”陈镇将她的机会说了出来。 沐玄策面色一愣,大脑此刻也在迅速转动,看着陈镇和沐清,一时间陷入了沉思;沐清更是久久无言,倩倩双手抓住青色的裙子,咬着红唇,心中却是无比纠结。 陈镇双手环抱于胸膛,看着两者,面色平静,看着一旁的沐玄策,他倒是看看这家伙会做出怎样的选择,这也将决定陈镇日后如何用他,前途和光明就在沐玄策的一念之间。 “我.....”沐清还没有回话,一旁的沐玄策却是拱手上前道:“臣沐玄策愿为殿下分忧!” 第212章 回京 沐玄策的声音高亢有力,陈镇听罢,双眼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两人,脸上浮现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的沐玄策心中既是疑惑也是不解。 “很好!玄策你终归是没让我失望!这几日你孤身边学到的也不少!也该是时候下去历练了!蜀地需要一个人帮我掌管事务!枣诋要处理屯田、陈宫和陈平是皇族子弟,祖训有规定,皇族子弟不得掌控地方,所以你要好好地协助大将军!明白吗?”陈镇面带微笑,不似先前那般犹豫和纠结,一副十分倚重沐玄策的样子。 沐玄策面色激动无比,当即拱手呼应道:“殿下放心!臣必定竭尽全力为殿下分忧!” “很好!”陈镇点了点头,再看向旁边的沐清,留着她不过是出于牵制沐家,给他们点希望,毕竟真正的绝望是希望后面带来的一束光芒罢了。 至于先前的言论不过是陈镇的提醒罢了,先不说自己会不会给他们机会,一切等自己登上王位之后才有机会,而前提就是借助沐家的力量登上哪个位置再说;毕竟若是现在就做的太绝,沐家也不会在自己身上投注太多的东西,就像是养狼一样,既不能让他吃的太饱,也不能饿着他。 吃饱了,他就没有奋斗的欲望;吃不饱他更是会有反杀主人的危险,左右也是为难,索性不如丢出一块骨头,慢慢消耗再说吧。 时间流逝得飞快,熬了一夜后,陈镇将兵马移交给大将军李德明,清晨的空气还是比较湿润,阳光落在地上,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陈镇看着安宁的成都城,上面还有斑驳的血迹和残破的城墙,无声中在诉说着这座城墙的宏伟,陈镇嘴中打着哈欠道:“这么安逸的日子算是彻底没了!” “殿下!马车已经备好了!我们走吧!”陈到整装待发,按着腰间的宝剑骑着战马来到陈镇身侧,一身战甲上还有寒霜水珠浮现,显然为了准备今日的行程,陈到越是早起了一两个时辰。 陈镇看着那如同牢笼的马车,虽然富丽堂,威严气派,但总感觉自己像是金丝雀一样,想到此处陈镇瞬间便没了兴趣道:“牵一匹战马而来!坐这玩意就像是坐牢一样!天天被关在里面!一点意思都没有!” “可是殿下......” “快去!” “是!”陈到可不敢继续和陈镇顶嘴,直接牵了一匹温顺的战马来到陈镇身侧,陈镇抚摸着战马,抓着缰绳翻身跳了上去,看着一旁的沐清道:“你若是不会骑马,那就坐在马车中坐着!” “殿下莫要小看人!”沐清听着陈镇的嘲讽,顿时反唇相讥,往后小跑一阵,找了一匹战马,直接翻身骑了上去。 “是啊!殿下可莫要小看人!”陈镇正准备策马奔腾,身后却是传来数道马蹄轰动之声,转头望去只见公孙斩、贾复、赵云、薛仁贵、陈庆之、龙且、朱岩、郭宗、刘漕、颇鄠等陈镇提拔的将领纷纷来到身侧,粗略一看足足有三十多骑,陈镇看着赶来的众人,神色疑惑不解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日行千里的!兄弟们不太放心!特来护送殿下到京城一趟”公孙斩骑着战马第一个开口,身后的众多将士也是咧嘴一笑,显然他们是自发地赶来。 “胡闹!尔等离开军营,各军的事务又交给谁!”陈镇看着众人,脸色瞬间黑了,自己辛辛苦苦的布置,若是他们自动离开,无疑是给京城的人落下把柄,到时候将他们置换下来,自己怕是要被气得吐血了。 “殿下放心!军中的事情已经交给了各军的副将,今日我们前来都是来告假的!折子已经递交给大将军了,殿下放心!”一旁的陈庆之骑着战马,捂着嘴角剧烈咳嗽道。 “庆之你身体不好!一路上受不了风寒!既然来了,那就坐孤的马车休息吧!”陈镇听完几人的赘述,心中也是有了底气,示意陈到将马车迁来,。 陈庆之急忙摇头拒绝道:“太子车驾,臣子怎可随意乘坐!” “别那么多废话!要么坐车随我一起走,要么就留在军中休养!” “这……”陈庆之迟疑半晌,最终冲着陈镇拱手道:“殿下!末将能坚持下去!” “废什么话!陈到直接将他拉上马车带走!孤今天也当一次土匪!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军中诸将也是哈哈大笑,彼此间起哄,更是抬着陈庆之坐上了马车,看着玩闹的众人,陈镇大手一挥道:“出发!” “是”众人齐声高呼,声音欢快有力,对此陈镇心情也是格外地舒畅,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了,陈镇第一次觉得这里还有些归属感。 春风得意马蹄疾,说的也不过如此,数十骑兵一路向着京城出发,一路上畅通无阻,倒是好不自在,一路风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成都城上,李德明佝偻着身子披着披风,看着陈镇一骑绝尘,搂起身上的衣服,感慨道:“年轻真是好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像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师傅!大战结束后!您和师弟好像都没有……”萧玄话还没说完便被李德明打住了,看着陈镇离去的身影,眼中满是心疼道:“咱们这位殿下啊!是在保护我们!大位之争非同小可!他不和我接触!一来是为了让陛下放心!二来殿下也是为了保护你我!毕竟稍不留神你我就会被卷入朝堂的漩涡之中!” “这.....”萧玄虽然智商不低,但大多都用在了军事上,对于朝政他是一窍不通,如今听着自家师傅的讲述,在看向陈镇的背影,眼中的怨气消散,倒是增加了几分无奈和不忍。 “为师年纪大了!你还需多多帮衬你这位小师弟!传信告诉兵部的人!让他们手脚都老实点!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我不管!但是兵部要是给你师弟使绊子!那就好好敲打敲打!”李德明话说到此处,眼中的杀意愈发明显,就像是一只病恹恹的猛虎,虽然他病了,但他还是猛虎。 第213章 喝茶· “明白!”面对老师的嘱咐,萧玄默默点头,也知晓接下来应当如何安排,毕竟这是事关陈镇的,也是关乎他们日后的结局和前程,容不得半点马虎。 “为师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多精力管理蜀地的事务!这几日的病也不见好!就将政务交给沐玄策吧!老夫也休养休养!另外再给朝廷上书一封奏折!就说沐玄策有着治政之才,尚可接替蜀中政务”李德明背着手,佝偻着身子漫步向着城下走去,边走边给萧玄说着方略,算是彻底将自己绑在陈镇的战船上了。 萧玄就在旁边伺候着,面无表情,听到后半句话面色有些纠结道:“老师!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 “明显!”刚刚抵达城墙楼梯口的李德明停下了脚步,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萧玄,仿佛在说,你为什么会问这种没脑子的问题。 面对李德明质疑的眼神,萧玄有些心虚,但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毕竟这样做实在是太明显;李德明看着下面的阶梯,神色淡漠道:“老夫的关门弟子啊!我不给他撑腰!谁给他撑腰!到底是让朝中的那些家伙安分点,事情做得别太过!咱们这位殿下日子过的太苦了!” “额!”萧玄一时无语,眼见李德明下了城墙,慌忙追赶而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蜀道 陈镇一路北上,沿途欣赏风景,速度不快不慢,但消息却是传遍了大江南北,这瞬间引得天下的能人异士关注,纷纷向着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跑去,一时间原本萧条的蜀地瞬间变得热闹了些许,许多世家公子,绿林好汉纷纷赶来,这便是名声的作用。 陈镇骑着战马,优哉游哉地欣赏蜀地的大江大河,这来时的风景和回去的风景截然不同,来时都只顾着打仗和赶路,却是忘了欣赏人杰地灵的蜀山;陈镇闻着空气中新鲜的空气,可谓是沁人心脾,在现代的都市,这种空气可谓是难得一闻。 不知骑马久了的缘故还是陈镇刻意放慢脚步,此刻他牵着战马慢慢地走在土路上,听着周边的蝉鸣蛙声,随着天气逐渐寒冷,这种声音逐渐减少,夏天的味道开始悄悄退散,迎来了秋天的凉爽。 走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陈镇来到一处溪水旁,两边全是小石,在岸边不时还能看到鱼儿在水中游荡,此刻陈镇卷起自己的裤腿,牵着自己的战马来到溪水边,而后在水中抓起一把水草开始洗刷马身,清爽的凉水洗刷在马身上,不时让战马发出舒服的鼻鼾声。 周边的武将也是如此,用水草清洗马身能够给战马舒缓疲劳,更是能够降低战马的体温,甚至于有着驱蚊的功效;此刻陈镇就站在水里,拿着水草上下洗刷,身侧的战马不时发出清爽的鼻鼾声,陈镇拍打着战马的马臀,一副好兄弟不着急。 “殿下!这种洗马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做就行了!您还是上岸好好休息吧!”刘漕是一副小人般的谄媚模样,伸着一只手卷起裤腿就要往前走!经过这几日的接触,大家也都知晓这家伙是什么性子,也就由着他去了!只是他这单手卷起裤腿的模样却是显得十分滑稽。 陈镇看着他绑着绷带的手,直接将手中的水草扔在了岸边,而后再次从小溪边薅起一把水草,看着他挽裤子的模样,嘲笑道:“就你这个样子!还能洗马,一边待着去!别到时候再伤筋动骨了!” 陈镇话刚刚讲完,刘漕身后的战马似乎嫉妒自己的主人给别的战马洗身的缘故,直接朝着他额头打鼾,瞬间口水四溅,刘漕顿时异常狼狈。 “哈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刘漕被战马搞得狼狈不堪,冲着众人叫嚷道:“笑什么!笑什么!” “驾!驾!驾!”众人正在嬉笑打闹,道路上却是一阵战马疾驰而来,骑在战马上的正是金矢和金兴两兄弟,两人面色急匆匆地赶来,神情兴奋道:“殿下!” “怎么了”刚刚弯下腰的陈镇抬眼一看,面色不解道:“怎么了!” 两人一路疾行过来,来到河边收了战马的缰绳,金兴翻身下马,指着北边的方向说道:“前方还有五里地里面有一家茶摊!可以在那里歇脚搞些吃食!” “殿下!我还打到了几只野鸡!今日可以开开荤了!”金矢说罢还高举手中的野鸡,眼中满是兴奋,这几日他们都在赶路,吃的食物不是风干的腊肉就是面饼,一个两个早就吃腻了;如今打到了野鸡倒是能够饱餐一顿。 “乖乖!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你都敢吃!啧啧啧!多放葱花啊!”陈镇也是流下了不争气的口水,毕竟野鸡可不是你想吃就能吃到的。 “行!抓紧把战马洗好!一会去那里落脚!”陈镇将手中的水草捋好捆绑在一块,冲着周边的兄弟吆喝了一声。 “我等遵命!”众人齐声应允,眼中满是欢喜,毕竟行军多日,他们风餐露宿,如今有个茶摊,喝喝水也是好的,众人忙活了一阵,便是向着茶摊快速靠近。 大约过了几炷香的功夫,陈镇等人终于来到了这处茶摊,金矢和金兴两兄弟率先来到茶摊,眼下八个茶摊上,已经坐下了不少人,寻常人家哪里还能喝得起茶,再加上现在正是开辟荒地的时候,早就忙着去干活了。 茶摊上只有两三桌文人豪侠坐在这里喝茶吃酒,他们出手倒也是豪爽,直接扔给店家一枚金饼,让店家好好伺候。 这店家三十多岁,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为人看着就是个聪明人,拉起自己一家老小在这里支起摊子,年仅十一岁的幺儿在锅灶边生火煮茶,自己的长女和妻子在旁边招呼着客人和上菜;长子和父亲不时运送着柴火,他们虽然脚上的草鞋都磨破了,但是脸上却是挂着洋溢的笑容,显然只要不打仗,怎么着都行。 第214章 麒麟榜 一行人落地,金矢和金兴两兄弟率先将桌子给擦拭干净,陈镇等人还在牵着马,欣赏着山外田间的风光,感受着日光的温和,心中不时发出感慨和舒畅的声音。 此刻这八张桌子已经坐下了三四张,西面的一张桌子坐着四位奇形怪状的人,一人坐着轮椅,另外一位手持铁棍蒙着眼睛,背后背着一个黑色的盒子,头发随意地散乱在发间,完全是一副盲人的做派,身上散发着一种清冷孤傲的气质,仿佛举世无敌一般。 对面还坐着一个断了左臂的男子,身穿粗布衣衫,散乱的头发也是绑着麻绳,不时喝着杯中的茶水,眼神打量着周围的变化,像是在侦察敌情一般。 三人围坐的空缺位置上还坐着一人,和前面三人相比,这位是最正常不过的了,一直闭口不言,就这样吃着碗碟中的食物,眼中闪烁着光芒,端着碗就知道干饭,吃到好吃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光是这个奇异的组合就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金矢和金兴两人来打探情况的时候,第一眼便是看到了三人,第二眼就看到另外一桌子上坐着三位锦衣华服的小使,不时在那里猜拳喝酒好不痛快;另外一桌子也是几个糙汉子,也没什么好说的。 金矢两人率先来到此地,金兴率先开口道:“要不要将这些家伙给清理掉!” “不用!殿下不喜张扬!若是这样做了!传出去对殿下的名声也不好!暂时先别管了!将接下来的桌子全部包下来再说!”金矢环顾一圈,而后冲着正在掌勺的老板招呼道:“店家!” “哟!客官你来了!瞧我眼拙,只顾着掌勺没看到两位!怠慢了!在下先行告罪了;两位好汉是要歇脚还是吃饭,我这里有上号的乌茶,田野间的麦饼也是不错,您可要尝尝”这店家倒是个能说会道的,姿态放低了不少,也是能说会道,在道歉的同时,也是推销了自家店里的特色。 金矢从怀中掏出三张金饼,直接递给店家道:“剩下几张桌子我们全部包下来了!另外上你这里的好酒全部拿出来!再将这些山货处理了!” 金矢指了指身后的几只野鸡,语气严肃,容不得丝毫的差错,这店家一看到这三个金饼,顿时笑逐颜开道:“没问题!交给我!” 说完,店家便是卷起自己的衣袖,将山货给拿了下来,开始拔毛处理;看着店家麻利的手脚,金兴算是放下了心来,又怕他耽误时间,当即开口提醒道:“速度快些,我等还要赶路!” “好嘞!客官您稍坐片刻!马上就好!”店家大声吆喝一句,手中的动作愈发的快速,拔毛切肉,动作尤为凌厉。 大约过了半刻钟的时间,陈镇穿着一身粗布衣衫,裤腿还没有放下,脚上还满是泥泞,一副农家子的打扮,牵着战马慢悠悠地走来,身边的武将也是如此。 “少爷!”金矢和金兴两兄弟率先迎了上去,这是陈镇事先交代的,在外人面前要称呼他为少爷;听着两人的招呼陈镇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马绳递给了两人,挥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向事先准备好的桌案,沐清跟在身后,给陈镇端茶倒水。 陈镇看着摊贩的位置,这店家倒也是会做生意的,直接将茶楼开在了溪水的一边,往东是一片农田,依稀能够看到一家老小在乡野间劳作,往北群山秀丽,倒是一番美景。 这摊贩边上还有一棵百年柳树,枝叶繁茂,外面还饲养了一些鸡鸭,为了避免恶臭和吵闹,直接将这些鸭子赶到了山野间,免得惊扰了客人。 陈镇坐在椅子上,感慨万千道:“当真是一座农家小院!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若是日后闲来无事!倒是可以在这里过过富足地生活!” “少爷想要过上这样的生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一旁的沐清说话时语气怪异,显然是意有所指;陈镇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反倒是一旁坐着的华佗先是喝了一口茶,在嘴里品了一番,笑呵呵道:“这茶不错!尝尝吧” 陈镇得到了提示,看向华佗道:“长者赐不可辞!多谢叔叔!” 华佗对此呵呵一笑,双手交叉在衣袖间,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一旁的妇人是个实心眼的,听到客人夸赞自己家的茶好,当即卖力吹捧:“我们家的茶水乃是从贺山采摘下来的,经过三次翻炒,这水也是老井中的水,泡茶最是合适不过的了!” 陈镇听罢,嘿嘿一笑道:“老板娘!我看你这里干活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生意可还好!” “嗨呀!都是托客官的福,也是要感谢当今的这位太子!没有他平定蜀中的叛乱!我们哪里有这样的好日子啊!”妇人端着小菜,一桌一桌地上好,看着她面上的笑容便是知晓她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说到当今这位太子!当真是仁义无双啊!”陈镇还没有回话,对面一桌的三人却是来了劲,开始大吹特吹,妇人瞧见,嘿嘿笑道:“想必是这几位客官喝多了!几位莫要见怪!他们又要开始了!” 陈镇一听,来了兴趣,开始听着几人大吹特吹,身侧的贾复等人也是适宜的闭上了嘴,拿起桌子上的盐水花生边剥边吃,听着旁边桌上的那群人传唱着他们的事迹。 此刻对面桌上的三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个人先是闷了一大口酒道:“此次大战,可谓是旷古烁金啊!太子殿下更是进入了麒麟榜了!” 陈镇听得觉得好玩,喝了一口茶水,拿起碟子上的盐水花生吃了一口,看着那名喝醉的汉子道:“这位兄台!这麒麟榜又是什么东西!” “小兄弟你这是打哪里来的!连这麒麟榜都不知道!”喝酒的三人之中,年纪最小的那位也有二十七八岁了,看着陈镇醉眼朦胧的,语气有些轻蔑道。 第215章 亚圣萧宣 对面的桌子坐着的中年汉子眼中满是讥讽之色,抬脚踩在板凳上,拿着酒碗喝着,看着陈镇,醉眼朦胧的,眼中满是轻蔑之色。 “嗯!”金矢一看,这哪里还能忍得了,正想上去教训眼前这家伙一番,陈镇却是抬手阻挠,讪讪一笑,挠了挠自己的脑壳道:“蜀地叛乱一两年多了,我也是今日才赶回来的!以往没见过什么世面!还请几位兄台提点一二!” “哈哈哈哈哈!好说好说!”一旁坐着喝酒的中年人神情略微动容,眼见对面人数众多,一个个人高马大的,酒也醒了一两分;随即放下手中的茶盏,拱手回礼道:“我等也算是同病相怜! 都是从外面赶回蜀地的,只是恰巧从京城那边回来的!多少也听到些传闻!” “这麒麟榜只是其中之一!其榜单全称为天下榜!下榜又分四榜!分别是麒麟榜!名将榜!俊杰榜和美人榜!”喝酒之人抓起一把花生,但是大多都是花生壳,这让他丧气地随手将壳子扔在地上,冲着店家嚷嚷道:“老板!再来盘花生!” “爷!您消气!刚才这几位客官来的多了些!我这花生今日已经卖完了!您体谅!”店家满脸赔罪地上前,神色间带着歉意。 眼见这喝酒的中年人露出不满之色,陈镇好奇这麒麟榜,拿起手中的盐水花生,递给一旁的贾复示意他送过去,随后冲着对面的三人招呼道:“几位不嫌弃!先吃我的吧!他们小本生意也不容易!” 贾复身材消瘦,端着花生送到了三人面前,面色如常,只是眼神中的凶悍让这三人不容拒绝;这三人见陈镇这般友好,再加上有求于他们,便是欣然地接受了。 陈镇喝了一口茶水,缓和口中吃花生的干涩,看向三人询问道:“这麒麟榜中有谁啊?” “这麒麟榜乃是对天下生民有大贡献之人,除去死亡的,立榜至今,总共不过五人!”为首汉子拿起花生便吃了起来,说话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神情激动之处卷起袖子便道:“这榜单我现在是倒背如流了!这第一人便是当代圣人萧兴之子,亚圣萧宣!” 陈镇一听眼中满是疑惑,看向身边众人疑惑问道:“这萧宣乃是和萧兴一个时代的人物,这都过去多少年了,竟然还活着!” “你说什么呢?萧宣乃是当代亚圣!更是长寿老人,到今日已经有八十岁了,乃是耄耋祥福!怎可轻言!”坐在对面坐的汉子中,有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猛地一拍桌子站出来大声质问,眼中满是愤慨,像是陈镇在说自家长辈一般;显然他们对萧家格外的推崇和敬佩,这就是贤名远播的作用。 “你干什么!”金矢作势上前,陈镇也知晓自己说错话,当即拦下金矢,笑呵呵地冲着对面的汉子拱拱手道:“失言了!不好意思!” 那汉子似乎见陈镇人多势众,再加上陈镇示弱了,也不再追究,弱弱地坐回原位,嚷嚷道:“下次小心点!” “少爷!这……”金矢见不得陈镇受这窝囊气,刚想发飙,陈镇却是挥手阻止,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小兄弟!以后这话还是少说为好!萧家一族出了两位圣人!百姓多得其恩惠!更是有圣人亡天下乱的话语,还是少说为好!”刚刚说话的中年男子好心提醒道。 陈镇一听,赔了个笑脸,没办法这就是封建时代,百姓就吃这一套,自己也不能背道而驰。 眼见陈镇听劝,那中年男人继续道:“这麒麟榜第二人便是当朝丞相司马由!此人虽然名声不好,但其才干却是无法掩盖,为人做事识得大体!在其执政之初也是做出些利国利民之事,极速的恢复了烈宗在位时的国库空虚;虽然这几年有着奸相之称,但麒麟榜的入榜非死不下榜,故而一直在榜单之上” 陈镇听罢,食指敲打着桌面,心中也在思量,综合来看,能够上榜单的都非等闲之辈,萧宣也好,司马由也罢,其能力毋庸置疑,也是做过利国利民之事,不然这麒麟榜是容不下的。 “这第三位便是当朝大将军李德明,征战半生三十年!武德名重天下,震慑北疆八百里匈奴,威震中原!只是英雄迟暮!老将军也是年老了!”说到此处,为首的汉子眼中满是惋惜之色。 “大将军武德昌隆!入榜也是合理!”刚刚坐在陈镇身后桌子上的公孙斩声音洪亮有力,对于李德明入榜没有丝毫的不满,眼中满是钦佩,和他坐在一处的将士大多也是如此。 “第四位乃是蒹葭楼楼主!名字叫什么我忘记了!但是此人三次从商,赚得盆满钵满,而后又将钱财全部散发各地,救助百姓,赈济灾民,次次毫无例外;而后又提出一人救民,不如万人救民的理念,创立了青阳书院!广开文风,使得天下向学,教化万千百姓,其最为出众的子弟被誉为十二贤者,其中入朝为官者就有八人,而前面的司马由便是其得意门生,这位楼主被当代称之为半圣,这天下榜更是由他亲自创办和书写!”男子说到此处眼中兴奋无比,这短短的几句话,却是别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蒹葭楼主?青阳书院!”陈镇听罢,转头看向身后的张均,只是一个眼神,张均便是明白,将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显然天机云锦接下来有的要忙了。 “这第五位就是当朝的太子了!以仁义感化了白巾军五十万大军!使得朱岩、颇鄠这等天下名将归顺!若是日后太子殿下登基,必是我朝之福,更是百姓之福”男子说到此处,眼中满是钦佩和向往之色。 “那是自然!太子殿下心系百姓!日后必然是安居乐业、路不拾遗的景象!”围坐在周边的汉子也是出言帮衬,显然他们对陈镇这位太子有着极大的好感。 第216章 名将榜 听着对面两桌人对自己的吹捧,陈镇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眼中满是无奈和窘迫;当时若不是形势所迫,自己才不会那样做。不过自己地目的也达到了,他的名声算是彻底传出去了,说起来自己还要好好地感谢一下这个麒麟榜,就像是后世的短视频一样,给自己刷了一波热度。 “那刚刚说的名将榜又是什么”刘漕本就是三教九流的混子出身,对于这种八卦他是最喜欢打听的,直接问出了在场所有武将都感兴趣的话题;旁边坐着的公孙斩和身边的武将也是来了兴趣;光是听名将榜三个字,就知道其中的意思,这是属于武将之间的排名。 “嗨!这名将榜的人太多,我也记不住!我这里誊抄了一份!你们自己拿着看吧!”坐在陈镇正对面的汉子从怀中掏出一卷白色的布书,抬手扔给了一旁的贾复,也是懒得说话,自顾自地和身边的兄弟猜拳喝酒。 贾复接过这份布书,当着众人的面将它摊开桌子上,原本散落在桌子上的一杆文武全部围拢了过来;陈镇这边的桌子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两个面色严肃,神情显得激动,似乎都在看着自己的排名,就像是学生在看自己的高考成绩一样。 陈镇眼瞅着自己这边被围拢的水泄不通,直接将布书拿起,扔给一旁的沐清道:“你念!” 沐清伸手接过布书,站起身子避开眼前这些粗糙的汉子,走到一边,看着眼前这些汉子期待的眼神,随后打开手中的布书念道:“名将榜第一名!陆溟!” “什么?竟然是陆溟这个反贼!怎么可能?”公孙斩第一个不服,原本还有些期待的他作势要抢过沐清手中的布书看个清楚,率先叫嚷了起来。 沐清却是不搭理他,往后退了三步,眼里满是嫌弃,随后直接念道:“陆溟,以数千骑夜袭张霸大军,将其枭首示众,而后力战陈镇四十万大军,单骑斩杀乾军五位大将!一战杀敌八万人!战败名将马卓山、李德明、公孙斩、颇鄠、刘漕、当为天下名将第一!” “娘的!这是谁编造的!”公孙斩顿时火冒三丈,气得差点动手,陈镇一个眼神下去,这家伙瞬间老实了下来;身边的武将脸色也是多有不服,但偏偏也是无从反驳,毕竟陆溟的战绩摆在那里,当时的情况也是如此,一个两个气得牙痒痒。 “名将榜第二位:马卓山!镇守西凉数十年,不让羌族进犯一步,斩杀敌军二十万人!” “名将榜第三位:公孙斩!百骑在万军之中来去自如,斩杀敌将十二位,单骑斩首叛军四天王田占,勇武天下无双!” “名将榜第四位:白袍将军陈庆之!孤军深入灭吴昊!沿途杀敌数十万,围困成都,引得吴昊自焚而死!” “名将榜第五位:大将军夏侯信,南下镇守荆州,遏制绿林军北上,杀敌五万人众!” “名将榜第六位:颇鄠!一战擒拿山狐军主帅百里昂、袁浩,而后南下杀敌三万人,力阻陆溟半个时辰!” “名将榜第七位:宗无极!先后担任冀州刺史,平顶燕山军叛乱,而后镇压关中叛乱十二起,斩首敌军三十余万!” “名将榜第八位:陈到!以五十骑力破白巾军五千人,而后生擒名将姜文龙!” “名将榜第九位:姜文龙!率领三万残军败将,力阻乾军四十万兵马一个时辰,为陆溟撤退争取大量时间!” “名将榜第十位:朱岩!力战大将军李德明,三战三捷,先后战败萧玄、魏疾!后归顺朝廷,收复三郡!” “名将榜第十一位:萧玄!先后征战南北,参与平定战乱三十八起,领兵南下先后破三军,杀敌三万余!生擒白巾军将领祁獒!” “名将榜第十二位:魏疾!侵略如火,其疾如风!擅长突袭战,汉中一战后,一月之内连收三郡!” “名将榜第十三位:蒙道之!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以一万兵马阻挠白巾军二十万大军一月之久!” “名将榜第十四位:戴常” “名将榜第十五位:段干山” “名将榜第十六位:公羊焚天:出身绿林军,以百人斩杀三千荆州铁甲!” “名将榜第十七位:贺览” “名将榜第十八位:檀回” 一直念叨最后,薛仁贵和赵云的名字都没有出现在名单上,这让在场的众人心中颇为不舒服;但此次大战中表现最为亮眼的几人皆是出现在榜单上,可最让人气愤的是陆溟这个家伙竟然为天下名将第一,这是让他们最是无法接受的。 还有就是几个自己没听过的名字,现在全部都出现在榜单,这让陈镇来了兴趣,特别是那个叫公羊焚天的,以数百人斩杀三千锦州铁甲,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要知道铁甲本就是军事战略武器,用后世的话讲就是步兵对上了坦克,而且双方的兵力差距还十分的大,这就让陈镇不得不注意这个人了。 “为何没了李德明大将军的名字?”金矢面色严肃,问出了许多人都疑惑的问题。 “但凡入了麒麟榜的人都不会划入名将榜!这是规矩!”在旁吃酒的汉子边喝酒边说道。 在场众人一听,也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一个两个避开不言,陈镇看着在场众人气愤和无语的表情,也是懒得说话,旁边的陈宫感受着怪异的气氛,却是开口回道:“各位这么气愤干吗呢!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必急于一时!” 听着陈宫的话,在场的众将心里这才好受了些,一个两个坐回原位,神色间愁眉不展;陈镇看着愤慨的众人,笑着拿起了另外两张名单,仔细看了两眼,除了名字以外,连事迹都没有描述,陈镇也没了兴趣,直接将手中的布书扔到一旁,看着义愤填膺的几人,陈镇在瞅着远处田野间劳作的百姓,默默不语,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第217章 寒山江左 “潜龙化水戏鱼虾,俯地观天摆众生!”众人正在默默生着闷气,坐在草庐最边缘的四位残疾人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声音,这四人的组合略显怪异,这店家或许是害怕他们的组合吓到客人,又不好将他们驱赶,故而将他们安排在最边缘的桌角上。 说话的是一直坐在轮椅上的白发男子,虽然只是吟唱几句,但是读过书的人多少能够听明白其中的意思;陈镇闻声望去,这名白发男子却是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双俊逸的面庞,仿佛带着什么魔性一般,让陈镇感觉这个家伙不简单。 众人闻声看向对面,只见那坐在木质轮椅的白发男子,看年岁不过才二十出头的模样,满头白发再衬托着他的黑衣,这个组合倒是颇为突出;但说话的声音却是充满了沧桑和沙哑,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嗓子被人刻意地毁坏过一样。 陈镇看着四人那有些怪异的装饰,心中难免生出抵触的情绪;同时陈镇也注意到那位白发青年身侧坐着的黑衣男子。 此人穿着一身黑衣,身长七尺,双臂过膝,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眼睛上蒙着黑色的纱布,面若棱角;桌子的左边放着一根黑色的铁棍,棱角分明,背后背着的盒子宽大,里面似乎放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让眼前这位瞎子不曾离手。 陈宫和陈平两人也注意到此人的变化,军中武将的喧闹一直在持续下去,反倒是许褚和典韦两人一直保持着警惕,双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腰间,显然他们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阁下.....”陈平刚想开口回答这个家伙,陈镇却是抬手打断陈平的询问,而是冲着老板招手:“店家!酒菜快些上来!吃完饭我们好赶路!” “哎哎哎!好的!好的!客官稍等!”老板率先招呼一声,而后冲着身边的婆娘招呼道:“愣着干什么!快点上菜啊!” 这老板的婆娘手脚也是麻利,端着碗碟,开始装菜,动作那是行云流水,是个勤劳的主。 陈镇扫了眼四周的环境,手指滴滴答答地敲打着桌面,似乎是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谋划,身后的武将此刻也是安静了下来,那一纸布书早就被他们撕碎成碎片了,军中的武将都纷纷落座,想着接下来如何名震天下。 陈镇略带歉意的看向刚刚拿来布书的几人,随后让贾复给对面的人递上一块金饼,原本还有些恼怒的三人这才没有多说,只是嘴中嘟囔什么人的字样。 “潜龙出川蜀!锁龙京中柱!去鳞减爪时!再无腾飞日!”刚刚安抚好那三名男子,草庐边上的白发男子再次吟唱一句,原本有些热络的气氛因为这两句话变得诡异了些,陈镇再次看向那白发男子,陈平和陈宫都是有脑子的,就连沐清都听出来其中的意思,转头盯着那白发男子,一时间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平脑子反应迅速,眼见陈镇不让自己当面质问,直接借力使力,冲着店家问候道:“老板!你这都招手的什么人啊!老是在这里唱诗念词的!什么意思啊!” “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老板连忙赔着笑脸,却又为难地看向四人,见他们身体还有些残缺,心中难免多了些底气,刚想上前质问,陈镇却是开口打断道:“无妨!” “额!这……”店家犹豫的看向陈镇,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陈镇单手按在桌子上,食指滴滴答答的敲打着桌面,虎目盯着白发男子,空气中只能听到柴火燃烧的声音和食指滴滴答答的敲打声,白发男子见目光都凝聚在他这一桌子上,抬头露出那俊逸的面庞,冲着陈镇拱手道:“太子殿下!寒山江左有礼了!” “寒山江左?”陈镇听着这个名号,脑海中搜寻着这个名字,但思索良久,他都没有想起自己还认识这样的人物。 “哪里来的狂徒!诸位随我一同拿下!”金矢听着这家伙两次的阴阳怪气,眼中闪现冷意,这个地方是他找的,这个饭局也是他组织的,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差池,他难辞其咎;索性先拿下此人再说。 “慢!”陈镇抬手打断,虎目盯着江左道:“阁下是谁!所来何事!” “殿下大难临头!在下特来为殿下解困!”江左满头白发随风起舞,神色平淡道。 陈镇眯着眼,看着江左,给一旁的陈平递了个眼色,陈平明了,看向江左道:“大难临头!阁下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天下的局势可不是你一言而定,王宫的行事也非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这位想必就是智谋奇出的陈平先生吧!俊杰榜上!你可是排名第十二位呢!”江左没有直接回答陈平的话语,而是转个弯笑盈盈地询问道。 “这位兄台!何必顾左右而言他!先前的话题还没聊完呢?”陈平对于这个排名根本不在乎,在他看来前面的人都是沽名钓誉,自己超越他们只是时间问题;这江左开口拿这件事情夸赞他,无异于是羞辱他。对此陈平根本不当回事,剥开手中的花生,边吃边问道。 “京城局势云谲波诡,太子立下大功,遭人记恨,此次太子虽然能够迅速平定蜀中叛乱,但叛乱之中的行为却是触碰皇权,只要京城之人见风使舵,稍稍策动一二,殿下先前的功劳暂且不说,甚至于会有杀身之祸!”江左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揣在衣袖中,一副尽在我意料之中的架势。 此刻陈平回头和陈镇对视一眼,陈宫眼神也有些担忧,诚如江左所言,陈镇先前的行为,不止一次触动了皇权,一旁的陈宫眼珠子一转,见陈平不说话,率先反戈一击道:“太子乃是为国为民,哪里来的这些事情!你莫要胡言乱语,你可知污蔑当朝太子乃是死罪!按律可诛灭三族!” 第218章 三策 随着话题聊得深入,所说的内容也逐渐敏感了起来,典韦、许褚两员虎将按着腰间的兵刃,贾复和赵云也是默不作声地来到陈镇身侧,显然他们都将眼前这四人当成了刺客。 面对众人的警惕,白发青年并不言语,而是淡漠地看向几人,拿起桌上的瓷碗先是喝上一口润润咽喉,这样的动作倒是显得轻慢了许多。 “太子擅自赦免白巾军将领,其罪一也;蜀中兵将百姓高呼太子万岁,只知太子不知天子,其罪二也;太子擅自分发田亩,提拔官员,其罪三也;其四也是天子最为忌惮之事,拥兵自重!”江左说到此处话如宝剑,声如洪钟;再看向陈镇,一副你还不知死期将至的表情。 陈镇听着江左的回话,斜眼瞄看了这家伙一眼,再看看他身边的三人,眼中充满着玩味,语气调侃道:“江先生以为孤当如何!” “在下有三策!就不知道殿下如何选择了!”江左说到此处,调转轮椅离开桌面,向着陈镇这边推来,似乎是在考验他一样。 “哦!我倒是想洗耳恭听!”陈镇扔掉手中的花生壳,随意的拍掉手中的花生碎末,拿起桌上的茶水舒缓着干涩的咽喉,他倒是想看看这家伙有几斤几两;目前来讲自己麾下的谋士中,沐玄策还在成长阶段,有点偏向陈平的方向发展;陈宫是典型的谋定后动,计策来得非常迟缓,但胜在一个稳当。 陈平虽然奇策颇多,但都是事到临头才能解决,自己这边目前还缺少一个拥有大局观的人,最尴尬的是自己的召唤点不够,若是这个江左有点东西,自己也不妨收下;毕竟不要小看本土人才,诸如公孙斩这样的悍将,陈到都不是他的对手。 “第一!太子殿下回京一一阐述其中缘由!天子看在太子的功劳的情况下定然能够谅解,并赦免殿下的罪责!”江左说到此处,眼神颇为犀利地看着陈镇,想要从他的表情中得出他对计策的倾向性,而眼前的陈镇似乎对这个计策并不喜欢。 “第二!”江左眼瞅着陈镇对上一条计策不感兴趣,再次说出了自己的计策,审时度势道:“太子返回成都,割据川蜀!届时拥有整个川蜀的太子完全可以图谋天下,而那时朝中早已没了精兵强将,太子只需从长计议,便可图谋天下!” 江左说到此处,黑色的双眸看向陈镇,眼中满是疯狂,而陈镇身边的武将神情也是一阵错愕,不时地看向陈镇,这个计策可谓是狠辣至极,一旦选择了这条路,天下巨变,山河必然崩碎,天下必然陷入群雄逐鹿的局面。 对于这条计策,陈镇毫无波澜,原因无他,因为这除了能够挣扎一时以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首先自己占据川蜀名不正言不顺,更是会背上逆子的名声,先前苦心经营的名声将荡然无存;还有就是麾下的将士厌战且他们的家人都在北方,一个两个归心似箭,根本不能为他所用;第三就是粮草,眼下蜀地青黄不接,没有粮草怎么打仗? “第三!太子承认所有的罪责,并负荆请罪,以退为进,让天子无法收回蜀中权柄!同时保留兵权·!”江左将自己的计策说完,看向陈镇,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位仁义出名的太子殿下会做出何等的选择,因为每一个选择都代表接下来天下局势走向,这也是江左在思考的问题,毕竟太子贤明在外,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良臣择主而事,他要辅佐的是天下明君,而不是顶着一个仁君头衔的废物。 “你这三条计策虽然好!但都不是孤想要的选择!”陈镇听了一会,只觉得有些浪费时间;不时敲打着桌面,陈镇在考虑要不要杀了他。 “哦!愿闻殿下反驳”江左面色微变,感受着陈镇那怪异的眼神,也不急着回应,先等待他的回复。 “第一条!天子虽然不会追究,但必然会心生芥蒂,我大权在握天子会寝食难安,时间一长陛下定然不满!这虽然度过了眼前的危机!但以后的日子都要心惊胆战了!这一条只有目光短浅之人才会选择!怕不是江先生的首选吧”陈镇说话间也在看着江左的神情,想要看透这家伙的打算。 “不错!太子请继续”江左面不改色,那份镇定自若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陈镇这点本领还威胁不到他。 “第二!割据川蜀!那孤也丧失了皇权继承的资格!日后在名义上我都不会占据如何优势,甚至于会背上恶名,先前积累的仁德之名,也会瞬间被不忠不孝的给取代!” “殿下请继续!”江左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 “第三条!怕也是你最倾向的选择!”陈镇看着江左,而后慢慢回答道:“以退为进固然好,但就等于说我明知故犯,不把天子放眼里,你这三条计策都是漏洞百出!江先生试探到此结束了吧!”陈镇黑色的双眸盯着江左,就像是猛虎盯着瘦弱的羔羊。 “殿下说得没错!在下还有更好的方法,还请殿下收留,江左愿为殿下效劳!”江左说到此处,拱手抱拳,对陈镇作揖行礼,眼中满是诚恳;只是他这坐在轮椅上,这样的礼节怎么看都显得十分怪异。 陈镇看着江左,眼神中透露着轻蔑,看着少年白头的江左,陈镇言辞不屑道:“孤为什么要收你!给孤一个理由,千万不要是那种助我登上那个位子的空话,这样的话语孤听的实在是太多了!都是一些待价而沽的家伙,你若是如此,怕是还不如他们,起码人家能够正常地走路” “我需完成自己的复仇!扳倒当朝丞相司马由!”江左说到此处,原本儒雅随和的他像是被替换了一样,那双赤红的眼眸就像是刚从炼狱中冲出来的饿狼一样,身上的煞气极其之重,只是看上一眼就让人心惊胆战。 第219章 吕武 “说缘由!”陈镇眼神冰冷地盯着江左,对于他随意说出复仇的话语陈镇根本不感兴趣,毕竟这无凭无据的,陈镇根本无法相信。 “我父亲乃是原户部侍郎江鼎和!因为揭发丞相私贩盐铁,被他污蔑;我家满门三十七口只留我一人的独活;其中事由殿下可查阅灵州库银错漏案!”江左说到此处眼角通红,身形也止不住地颤抖;显然这是他挥之不去的门槛。 “好!”陈镇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回答,但并不代表陈镇会相信;此刻陈镇给了一旁的张均使了个眼色;张均瞬间明了,这件事情看样子要查个底朝天了;打好招呼以后,陈镇看向他身边的三人道:“他们呢!” “他们都是身怀绝技!”江左看向三人介绍道:“断臂的名叫吕武!擅长兵甲之术!自创单手剑也是冠绝天下,可灭敌于千里之外;蒙蔽着眼睛的名叫燕矢!别看他是瞎子,但是一手箭法天下无双!旁边的这位叫蒙梵!力气奇大无比!”江左面对陈镇的询问,也是毫不避讳的介绍其三人来;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多少也要给身边这几位兄弟一些机会。 陈镇眯缝着眼睛,看着这几人缺胳膊断腿的,怎么看都让人有些怀疑,思量一二后陈镇心中默念道:“系统!检测他们的能力!” “叮!江左:武力20 统帅81 智力99 政治97,特别提醒王佐之才,得遇明主而天下知!” “叮,吕武:85 统帅100 智力96 政治20,特别提醒兵圣之资,善运筹帷幄!” “叮,燕矢:武力95 统帅20 智力60 政治50,特别提醒善射之士,” “叮,蒙梵:武力101 统帅20 智力50 政治20!” “叮,江左个人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吕武统帅10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10点,燕矢武力值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蒙梵武力值101,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10点,当前宿主获得召唤点38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81点” “叮,当前宿主发现本土人才4名,任务完成进度40\/12!请宿主再接再厉!” “我去!101,这个蒙梵有点东西啊!”陈镇的目光盯着江左没有介绍的蒙梵身上,眼神中满是贪婪,这四个人每一位都在自己的领域有着独特的能力,其中的个人能力都是十分出众,这样的人才谁会嫌多呢? “这几位豪杰是随同你一起的吗?”陈镇面不改色地端起手中的茶盏,先是喝上一口,而后试探性地询问。 “我等都是慕名殿下而来!还望太子收留!”断臂的吕武是个不善言辞的,但也是会抓住机会,眼见陈镇询问了,当即来到陈镇面前拱手一拜,神情严肃道。 陈镇还未开口,一旁杜回却是冷不丁地嘲讽道:“刚才听闻阁下有灭敌于千里之外的能力,就你这一只手也能杀敌,莫要让人笑掉大牙了!哈哈哈哈哈” 在场的众多武将听得杜回之言,瞬间哄堂大笑,浑然没有给吕武留些颜面,眼中满是对吕武的轻蔑;陈镇看了一眼吕武,眼见他在众人的嘲讽之中面不改色,可见这份定力非常人能;但是在场众多武将在此,陈镇也不能贸然许诺,看向吕武道:“阁下断臂一手!孤.....” 陈镇话说到一半,便是没了说话的意思,吕武似乎知晓陈镇接下来会问什么,看了眼自己的断臂,神色如常道:“断臂之人,军中哪里还有人会收留再下;但草民斗胆,愿从小兵做起,只希望殿下给草民一个机会!臣必会为殿下荡平一切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吕武的话说出,顿时整个摊子上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眼中满是对吕武的不屑,对他的评价也是高傲自大,目中无人,异想天开。 陈镇看着目光坚毅的吕武,他的这双目光就像是山岳一样,坚定不移,气息也是稳如磐石,这样的人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就会潜龙升天,他欠缺的不过是一个机会罢了;陈镇假装思量一会,回应吕武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从今日开始你便留在孤身边当个客卿吧!待日后领兵征战!自有你一展所长的机会!” “多谢殿下!”吕武单手撑地,朝着陈镇磕了一个响头,一双眸子炯炯有神,不承想陈镇竟然真的给自己这个机会;一直报国无门的他早已心灰意冷,今日也不过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被太子收下,这倒是让他受宠若惊,但同时他心里也在暗自言说:“太子!你会为今日的选择而感到自豪” “另外两位呢?”陈镇示意吕武起身,目光定格在蒙梵和燕矢两人,语气比之先前显得柔和些。 “我等愿拜于殿下麾下”燕矢听声辨位,朝着陈镇的方向作揖行礼率先开口,而旁边的蒙梵只是跪地,面露微笑,用行动表明了一切,却是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金矢顿时大怒,怒视着蒙梵道:“好大的胆子!竟然不拜谢殿下!” “殿下恕罪!蒙兄弟是个哑巴”燕矢眼见对方发难,急忙开口解释,面无表情,声音更是如同机器一般。 “你们是脑子有问题吗?一个哑巴!一个瘸子,一个断臂,一个瞎子!你们这个组合倒也是有意思!殿下仁厚!可并不代表我等都是傻子!赶紧滚蛋!”一旁的杜回是再也忍受不了了,大步上前,直接伸手便是抓向蒙梵。 “碰!”一直跪在地上的蒙梵直接伸手对轰,两者双手一碰撞,瞬间一股巨力便阻碍了杜回双手落下;一旁的燕矢也是向后撤退一步,离开了桌面,顺便解开身前的绳索,背后的黑匣子直接应声落地,看向陈镇道:“我等知道空口无凭无法证明自己的实力,再下箭术无双!若是有愿比拼者!可来一试!” 第220章 燕矢 一招吃瘪的杜回只感觉双拳打在了石头上,身形不断向后撤退了两三步,对于这个不说话的哑巴充满了忌惮;燕矢的话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好胆!我来会会你!”金矢大步而出,翻身取下背后的弓箭,看向燕矢道:“我能开五石强弓!今日殿下在侧,不宜亮明刀剑!你我去远方比箭!” “固所愿尔!”燕矢蒙着眼,直接取下一把铁胎弓,随身只带着一支箭矢,金矢看着他的行为,顿时怒火怒喝道:“你在干什么!就带这一支箭矢吗?瞎子!” 对于金矢的谩骂,燕矢根本不在乎,直接向着场外走去,不知道为何,这家伙的耳朵就像是眼睛一样,能够让他轻易的辨别周边的事物,不被身边的树木所撞到,宛若正常人在地面上行走。 两人的离去并未让这场纷争得到结束,杜回看向眼前的蒙梵道:“小子!力气不小啊!再来!” 言罢杜回直接冲了上去,身形宛若发狂的公牛,直接迎头向着蒙梵冲撞了过去;面对杜回的冲击,蒙梵伸出双手直接冲撞了上去,两人就像是蛮牛一样,看谁的力气率先压到过对方,结果也是显而易见,杜回直接在蒙梵的巨力下撂翻在了地上。 “碰!”只听一声沉闷的倒地声传来,杜回结结实实的落在地上,身上满是沙土,这让在场的人震惊不已;杜回可是力能牵马倒走的人,可如今在蒙梵面前却是结结实实的落了下风,这让在场众人错愕不已。 “再来!”杜回不服气的起身,连身上的沙土都没有拍掉,两人从原先的比拼力气变成了摔跤,再从摔跤变成了拳脚相加,几乎招招致命,但是每一招下杜回都无法将蒙梵拿下,两人的比拼渐渐呈现压倒式的局面,到后面没有了看头,众人也不再小瞧这个叫蒙梵的,因为明眼人都看出来,这家伙下手极其有分寸。 两人的比拼渐渐没有了可看性,众人的目光都凝聚到金矢和燕矢的对决上。 芦苇边上,金矢只觉得的被羞辱了,拿起手中的长锋箭矢,迎面便是朝着燕矢拈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毫无留手的余地。 “嗖!”箭矢如流星坠地,弓声如霹雳旋惊,箭矢很快化作流星,朝着一百米处的燕矢射去;金矢这一箭也没有下死手,而是射向燕矢的臂膀,箭矢破风而去,但此刻的燕矢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微微一个侧身箭矢直接和他擦肩而过。 “嗯!”在场的众人皆是露出奇异的色彩,赵云和薛仁贵这两位在历史上用箭高手此刻也是面色凝重,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各的异样,金矢这一箭无论是准头还是速度都是十分标准,但燕矢这个家伙竟然能悄无声息的避开,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运气不错啊!”金矢瞳孔中透露着震惊,看着众人怪异的眼神,开口说了一句缓和尴尬的气氛,随后再次举起手中的箭矢,弓拉如满月,向着燕矢射去。 “嗖!”长箭破风之声响起,箭矢直接化作流光,再次向着燕矢的臂膀射去,只是此刻的燕矢猛地转身,在身形偏离的刹那,这支箭矢直接朝着燕矢的咽喉射去。 “小.......”众人眼中满是惊慌,这一箭要是射过去,燕矢必然是死定了,他们虽然是将军,习惯了战场上的杀戮,但是随意将一个人杀死,这也非他们所愿意的,况且还是当着太子的面。 就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燕矢避开射来的冷箭,而后猛地伸出手中,将射来的箭矢给抓在手中,这一刻在场的武将皆是不淡定了,燕矢随意的挥动着手中各的箭矢,看向金矢道:“你还有一箭的机会!再射不中就该我了!” “你.......”金矢愤怒不已,恨不得将眼前家伙弄死,眼神疯狂道:“不可能!再来!再来!” “嗖嗖嗖!”疯狂的金矢不断放箭,这一刻的金矢再也顾不得燕矢的安全,箭矢如同流星般向着燕矢射去,这样的密集的程度即便是在场的武将都觉得棘手万分,可赵云和薛仁贵两人皆是没了看下去的意思,直接坐回了原位上,对于善于使用射箭的人来讲,最忌讳的便是怒火,怒火会使得他们箭矢的准头射偏,气愤会让他失去了分寸,光是刚才交手的瞬间,金矢的箭矢便是不如对方。 “叮!燕矢射神属性发动,使用弓箭时个人武力值加10,且遇强则强,若是地方武力值高于90点时,每多一点,燕矢的武力值加1” “叮,当前金矢基础武力值96,燕矢武力值格外加6;当前燕矢武力值111!” “嗯!”陈镇听着系统的提示,面色不由得一僵,在抬头时,燕岚手中的箭矢已经射杀出去了,这箭矢带起阵阵狂风,光是这一箭下去的威力,完全可以将穿着重甲的重步兵给射穿,更何况是穿着布衣的金矢。 “放肆!” “小心!” 跟随在陈镇身边的护卫不时传出这样的声音,陈镇此刻转头关注着前面的对射,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中也是生起一抹担忧,若是金矢被射杀在这个地方,那事情怕是不好收场了。 “碰!”一箭之遥,箭矢当即应声射中,金矢直接被射落下面,身形直接在地上滚落了三四圈,这才堪堪停下身子。 “混蛋!我杀你了!”金兴眼看自己大哥被射落在地,这样的情况下完全无法存活,顿时怒不可遏,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剑,大步上前想要将燕矢给弄死。 “回来!”一旁的贾复直接伸手按住了冲动的金兴,看了眼了燕矢身边落下的箭头,直接开口回答道:“这家伙在箭矢射出的刹那,利用铁胎弓前端的铁片,硬生生的将箭头给拔掉,在场中能够和这家伙比拼箭术的,也只有薛仁贵一人而已!” 第221章 分析局面 燕矢的冷箭穿风射人,速度宛若闪电,众人在远处观望,能够清晰的发现燕矢出箭的速度比金矢快上不少,两人的差距立竿见影。 “啊啊!”此刻躺在的地上的金矢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看着被射穿的衣服,光是这无头的箭矢都射穿了他的皮肉,用力一拔,这箭矢已经射进皮肤半公分的尺度,鲜血顺着伤口流淌,可见这一箭的威力;若是带着箭头,这一箭怕是直接能够射穿自己的胸膛了。 “哥哥!”金兴眼见自己哥哥受伤,当即上前跑去,眼中满是担忧之色;对此金矢只是摆手示意他道:“没事!莫要担心!” “兄弟倒是好手段!俺服气了”金矢此刻倒也是佩服,推开了身前的金兴,冲着燕矢拱了拱手;对此燕矢没有说话,拿着铁胎弓默默地走回原位,伸手捡起地上的黑色铁盒子背在了背上,如同老僧入定般坐回了原位一动不动。 陈镇瞅着不骄不躁的燕矢,眼中透露着欣赏的神色,冲着燕矢邀请道:“这位燕兄弟当真是好箭术!孤身边需要就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 “承蒙殿下不弃,草民愿效犬马之力”燕矢听着陈镇的声音,冲着他所在的方向拱手行礼,面色严峻无比。 “哈哈哈!今日孤得到四位大才!店家拿些酒肉来!今日权当是给几位兄弟接风洗尘了”陈镇心情不错,冲着店家吆喝了一声;原本还有些豪爽的店家,听到陈镇的身份,此时脸上满是激动,当即跪在地上道:“太子大驾小店,不胜荣幸,老婆子快将金饼退回!上最好的酒!” 面对店家的热情陈镇直接抬手打断道:“一码归一码!你做生意也不容易!只需上好酒菜便可!” “那怎么行!太子您一路劳顿平定川蜀!造福百姓,更是给小人一家分发田亩!草民怎敢再收殿下的钱财!若是让家中父亲知道,岂不是要骂死我了!”店家当即拒绝,言罢还从怀中拿出金饼将其还回去。 陈镇微微一笑,也是懒得和着店家扯皮,看他这样子,金饼是肯定不收了;索性也懒得和他磨叽,给身后的张均递了个眼色,张均也是明了,在离开之后又折返了回来,将金饼扔给了店家,随后骑着战马消失在小路上,当然这也是离开的事情了。 “殿下!我等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覆灭司马家!我们四人身上的残疾也全部都是因为司马家而引起,故而这也是我等投靠殿下的目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江左没吃几口,神情严肃地冲着陈镇拱手便拜,语气凝重无比。 陈镇看向江左,再看看另外三人,这几个家伙在各自的领域都是各有所长,对于现在的陈镇而言十分重要,收复他们也势必行的,可是要站在丞相的对立面,这其中的利弊还要好好衡量;想到此处陈镇看向眼前的江左,陈镇抚摸着自己的鼻梁,思索半晌道:“刚才的三个建议孤都不满意!你若是还有便拿出来吧!” 江左听罢,会心一笑,知晓陈镇已经答应了,那自己也不能在藏着掖着了;同时在场的众人也是不再小看眼前这四个家伙,从燕矢的箭术来讲,江左刚才的话语所言非虚,而且目前这个家伙的计策和能力也不能小瞧,这是在场众人的公认。 “正所谓无为而有为,先前的几个计策皆是有利有弊,而目前对殿下有利的方法就是见招拆招!”江左思索半晌,眼下的目光放得却是愈发的长远。 “说!”陈镇懒得再听这个家伙卖关子,这些文人就喜欢卖弄才学咬文嚼字;陈平是这样,陈宫也是如此,这是陈镇最反感的。 “陛下给殿下的待遇,殿下可以一一接纳,但朝中的几位殿下必然会发难,届时陛下为了平息此事或者收拢权力,都会将殿下软禁一段时间,而这便是殿下的机会!”江左说话间看向陈镇只见他面不改色,心中不由得赞叹几分,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选择并未有错。 陈镇看向江左,送到嘴边的杯盏停顿了下来,一双眸子盯着江左,询问道:“怎么讲!被软禁这也算得上是机会?” “南方的局面云谲波诡!殿下不妨听听吕兄之言!”江左言罢,还不忘提携一旁的吕武。 吕武眼见提到了自己,冲着江左送去一个感激的目光,随后冲着陈镇道:“在下根据这几日的南方战报分析了一二,夏侯信此人虽然有些才能,但做事太过狠辣果决,不给敌人留活路,正所谓围而不杀为长策; 夏侯信做事太绝,不给别人留活路,也不给自己留后路;几日交战下来也只知道依靠兵力作战,随着兵力的消耗必然会守城不动,可见此人才能有限,只擅长以势压人,这无疑是给了绿林军喘息的机会! 即便后面有所战果也只是一时的,根本无法解决战端,夏侯信的战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哦!”陈镇双眼微微眯起,此刻也是上下打量着吕武一眼,眼中有些怀疑,毕竟只是依靠战报就分析出当下的局面,这怎么想都不靠谱啊。 “我知晓空口无凭!但是在下愿以性命担保!夏侯信必败无疑!”吕武说到此处,眼神中满是坚定;陈镇听罢眼中满是错愕,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这么肯定。 “李德明老将军病重,而殿下你有着平定川蜀的功劳,随着局面愈发的难以收拾,陛下在没有可用之人的情况下,重启殿下也是必然的!”江左神情淡漠,说话的功夫中,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而后继续说道:“到时候天下兵马尽在太子手中,陛下这个位置对你来说不过是个弹指之间可得之物罢了!” “你说得容易,做的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你要知道这周边相隔的时间实在是太大了,其中的差错和意外永远不像你想象中那般简单!”陈宫对于江左的建议充满了质疑和否定,这个计划一切都是江左的臆测和揣摩,根本经不起时间的检验,而太子的情况十分危急,根本容不得半点差错。 第222章 陈达 “事情对于人来说,都是瞬息万变的,即便是眼下的计策不行,殿下和萧家已定订婚,对于萧家来讲,一个文武双全的太子,对于落寞的萧家来说是救命稻草,他们必然不会对殿下置之不理!”江左看向陈宫,眼见他还有所顾虑和质疑,再次补充道:“即便这个计策也无法成功,但我能保证陛下不会动太子,迟早也会放出来,左右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殿下乃是万金之躯,岂可由你一言而定”陈宫再次否决,反倒是一旁的陈平一直保持着应有的淡定,他的目光都凝聚在陈镇的身上,似乎在等待着陈镇的回应。 陈镇看向江左,思量一二,最终拍板决定道:“左右闲来无事,刚好也当作休假了,诸位抓紧吃饭吧!随我走!” “遵命!”众人眼见陈镇拍板,也懒得再为接下来的事情烦心,直接大快朵颐,彼此间饱餐一顿后,各自启程收拾东西又匆匆赶路;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们根本无须担心,树欲静而风不止,需要的不过是时间的消磨罢了。 时间飞快,陈镇赶路的间隙时,南方发生了巨大的变动,绿林军的首领丁亥率领十万绿林军攻占了交州和荆南以及扬州南部的地方;随着白巾军的覆灭,许多不愿意投降乾朝的败兵当即投靠了绿林军,这使得绿林军的实力快速地壮大。 白巾军主要两个投降人物便是陆溟和江楷两人;江楷此人极其善于投机取巧,左右逢源,深得丁亥的器重,来了绿林军仅仅半月的时间,便给丁亥提出了好几条建议,使得丁亥迅速扩充领地,招收了大量的兵卒,目前已经成为绿林军的三号人物,可谓是在造反的路上越走越远。 相比较江楷的聪慧和投机取巧,陆溟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因为巴中大战打出了威名的缘故,许多能人异士都投靠在陆溟的麾下,这使得陆溟的实力在急速的扩张。 迅速扩张的陆溟让丁亥寝食难安,偏偏他还不能拒绝陆溟的投靠,否则以后再难有人来投靠他,自己的势力也无法壮大。 可陆溟此人性格极其张狂,这让丁亥极其不喜;而江楷也给丁亥提出了意见,将扬州的兵力收缩聚拢,而后将扬州的几座城池让给陆溟来发展势力,一来是让陆溟帮助自己抵抗陈友谅的兵马南下,二来自己也能腾出更多的兵力去收拾夏侯信。 眼下的天下的局势云谲波诡,白巾军的覆灭原本是一件好事情,但是白巾军覆灭的同时绿林军吸收了白巾军的残余力量,使得原本还未成长的乳虎,瞬间长大成一只狰狞的猛虎。 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绿林军的兵马扩充到了六十二万,麾下的百姓更是有三百多万,这些都将成为绿林军源源不断的兵马和粮草,眼下只是依靠坐镇宛城夏侯信的十五万兵马,根本无法正面和绿林军发起交锋,这也是夏侯信一直避战不出的原因。 原本双方的兵力还在一个层次上,可随着绿林军的兵力增加,夏侯信显得后继乏力,如同吕武预测的那样开始坚守不出,苦苦思索对策。 此刻乾帝也在为这件事情苦恼,当然好消息也在传来,起码陈镇在白巾军中的缴获被带了回来,有了钱财,乾帝就能再次招募三十万大军,再加上蜀中李德明的三十五万大军,以及陈友谅手中的兵马,完全可以形成围剿之势,这也是乾帝信心之所在。 南边的战况依旧在持续,时间也流逝得迅速,原本还在游山玩水的陈镇好日子也就到头来,刚刚抵达汉中这个昔日的启辰之地,自己的亲弟弟,被封为楚王的陈达领着王旗早已抵达汉中有了两三天的时间。 陈镇骑着战马,欣赏着沿途的风景,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蜀中景;但美好的时间和路程终归是要结束了。 此刻身长八尺的楚王陈达,看着骑着战马悠闲无比的陈镇,顿时怒火中烧,当即大声怒喝道:“王旗在此!天子亲迎!太子何在!” 原本还兴致不错的陈镇瞬间被这一声怒吼打扰了心情,勒马收住了缰绳,眯着眼睛眺望着面前身手持黄龙旗帜的少年,此人身长八尺,眉宇间和自己有着五分相似,只是皮肤黝黑了些,面如刀削充满着刚毅之气,身材也比陈镇魁梧了不少,穿着一身黑衣,往城墙门口一站,就像是一尊神像一般,威严而又不可侵犯。 打量完陈达,陈镇的目光又扫了眼陈达身后的四人,没有办法,这几个家伙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过浓厚,这样的感觉陈镇在许褚和典韦身上也是见识过不少,所以格外地关注了几眼。 “系统!检测!”陈镇默不作声地翻身下马大步走上前去,身后一行人也是如此,按着手中的兵刃,紧跟着陈镇的脚步,光是这样行走的气势,就让原本对陈镇心生轻蔑的陈达高看了他几分。 “叮,楚王陈达:武力99 统帅96 智力88 政治85” “叮,洪道:武力98 统帅92 智力74 政治55” “叮,雷泽:武力90 统帅80 智力90 政治90” “叮,石罡:武力100 统帅80 智力67 政治60” “叮,车轰:武力102 统帅87 智力74 政治29” “叮,陈达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洪道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雷泽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石罡能力达到10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10点,车轰能力达到102,根据系统规则,凡超过100能力值的检测,每多一点便算为1点召唤点,恭喜宿主获得召唤带你12点,当前宿主获得召唤点49点!” “叮,当前宿主获得召唤点130点” “叮,当前宿主发现本土人才4名,任务完成进度40\/17!请宿主再接再厉!” 第223章 亲兄弟 系统的声音消失在陈镇脑海中,随着走路的步伐,陈镇越走越近,看着几人的能力,心中也在猜测乾帝的动机。 首先自己这位父亲让自己的母亲写信催自己回去,其次就是陈达自己这位亲弟弟过来,表面上是兄弟的情谊,彼此也亲近些;但再看这四个大汉,以及他们身后的站着的虎背熊腰的兵甲士卒;显然只要自己出现反抗的情绪,怕是会被陈达立即拿下,押送回洛阳,简而言之,自己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哎!最是无情帝王家啊!”陈镇想到此处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走路之时也是显得无力;在权力面前,一切的都是虚无,就连亲情都显得那般的淡薄。 这种例子在史书上比比皆是:诸如玄武门之变的李世明,斧光烛影的赵光义,靖难之役的朱棣,这些陈镇都懒得说了,看样子京城这一行,自己怕是危险重重。 “参见太子!”随着距离的拉近,陈达眼见陈镇走来,当即将手中的王旗递给身后的洪道,冲着陈镇躬身行礼;语气平和,没有想象中相见欢喜的场面,两者就不像是亲兄弟而是陌生人一样。 陈镇仔细回忆着以往陈达面对这个场面的行为,当下也就释然了;眼前这位亲弟弟一直都瞧不上自己,认为他懦弱无能,根本不配为太子。 一想到此处,陈镇也没了亲近他的心思,假意连忙上前搀扶起陈达,言责责备道:“八弟!赶紧起来!咱俩是亲兄弟!不用行这样的礼仪的!你这样可就见外了!” “太子!这是您的身份,礼仪不可废!”陈达声音沉着有力,双臂抖擞一阵当场挣脱开陈镇伸出的手掌;随后以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我说过!不要在外面喊我是你弟弟!” 陈镇面色略微错愕,看着陈达那冰冷的眼神,陈镇虽然觉得不舒服,但也没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毕竟征战久了,自己对杀意的感知还是十分敏锐的;看眼前的状况,这位弟弟只是有些厌恶自己罢了,还没有到那种想要杀他的程度。 “太子殿下舟车劳顿!今日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启程随我返回洛阳!”陈达说完,连和陈镇废话的意思都没有,当场转身就走,当着众人的面给陈镇来了个下马威。 陈镇愣在了当场,看着陈达远去的背影,一直跟在陈镇身后的许褚瞬间就忍不了了,卷起衣袖,面色铁青道:“这么嚣张!殿下我替你教训教训他!” 陈镇当即按下许褚道:“算了!” 许褚本就是大嗓门,陈镇虽然制止了他,但是跟随在陈达身后的车轰和石罡两人却是转头盯着许褚;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在叨叨一句试试,看我锤不锤你就完了。 许褚面对两人,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直接对视上去浑然不惧昂首挺胸;六双眼睛相互对视,彼此间擦出了不少火花;车轰和石罡看向身前的陈达,有些忌惮,最终只能转回头跟在陈达身后;要不是有陈达在,他们非上去打一架不可。 “殿下,他们太嚣张了!我和他们打一架吧!”许褚眼见两人默不做声,气得青筋暴起,典韦此刻也是来到了陈镇身侧道:“殿下!您给一句准话,我立刻能放倒对面那两个家伙!” 面对两人的请求,陈镇没有回应,挠了挠自己的眉心,询问身后的众人道:“我刚才有喊弟弟这两个字吗?” “好嘞!”许褚两人正想上前,半晌脑子猛然转动回来,错愕地看向陈镇,疑惑地询问道:“殿下!您说什么?” “我说!刚才我有喊他弟弟吗?”陈镇再次叫唤了一句,看着陈达离去的背影,神色古怪道。 “好像没有吧!”许褚弱弱地回应了一句,说话的声音都显得底气不足;一旁的典韦也是哑火了,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殿下!您的这位弟弟!显得不太友善啊!”江左被后面的蒙梵推着轮椅走上前来,语气中满是调侃。 陈镇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自嘲道:“哼哼!对我不太友善的人多了去了!这种顶多就是明面上的,真正危险的是咬人不叫唤的狗!” “殿下说得对!好好休息吧!等到了长安可就没有这么安稳地觉睡了!”陈平此刻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走来,眉宇间尽是玩味,显然事情到了目前这一步,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走吧!”说完,众人心中满是无奈,走在路上疲惫无比;像是今日这样的刁难,往后只会更多,他们没得选择。 陈镇抵达汉中,先是洗了个澡,而后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在醒来的时候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已经变成了晚霞黄昏。 明亮的天空暗淡了下去,昏暗的夜色下起了小雨,站在湖面小风一吹,给人一种微凉的寒意;陈镇就这样站在茅屋前,手中拿着鱼竿,趁着还有时间,欣赏着眼前的湖面秋色和山水烟雨;雨水落在湖中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宛若山中精灵在山水中演奏,倒是颇有几分意境。 陈镇倚靠在竹椅上,裹挟衣服抵御风寒,任由秋风拂面;身后的沐清站在一旁,手中拿着扇子控制着炉中的温度,桌子上更是有着简陋的菜碟;这是陈镇要求的,蜀中刚刚平定,不宜铺张浪费,有的吃就不错了。 “殿下人带来了!”陈镇正拿着鱼竿欣赏湖面的风景,许褚的声音便是由远及近地传来;对此陈镇也在意料之中,将手中的竹竿扔到一旁,微微抬手,沐清瞬间明了,将一杯刚刚泡好的茶水送到陈镇手中,毫无以往的倨傲之色。 陈镇浅浅地喝了一口,吐出一口浊气,笑呵呵地看向许褚身后的百里昂道:“上好的海风青叶!要不要来一点!” 此刻蓬头垢面的百里昂仍由江边的秋风吹拂着他的面庞,头发随风而动,锐利的目光盯着陈镇,没有说话,就像是饿狼盯着猎物一样,根本没有搭理陈镇的意思。 第224章 欲擒故纵 陈镇看着默默不语的百里昂,随即放下手中的杯盏,笑呵呵地询问道:“如何!这几日在牢狱吃了些苦头吧!想必你也清楚我来这边的原因了!” 说到此处,百里昂的面色瞬间一白,虎目盯着陈镇,好半晌都说不出来话,看着陈镇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看样子你已经猜到了!不愧是我看中的人!”陈镇咧嘴一笑,拿起一旁的鱼竿继续钓鱼,背对着百里昂道:“想必你已经猜出来;白巾军覆灭了吴昊自焚,你们彻底完了。该说的不该说的还是要说一下 !此次我回京述职!处斩贼首的名单要递交上去了,而你的名字就在上面了!” “太子!你说这么多什么意思,是来嘲讽我吗?看我害怕的表情吗?”百里昂对自己的定位有着清晰的认知,他们干的是造反的勾当,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被杀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你是个有才能的人!有才能的人不应该被埋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我想给你个机会!也是给我一个机会!”陈镇声音像是富有某种魔力,不断地侵蚀着百里昂的内心;他就像是一缕曙光一样,慢慢地驱散百里昂心中黑暗。 “机会?”百里昂眼神瞬间变得凶狠了起来,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陈镇,就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想要将陈镇咬死在自己面前;同时百里昂眼神中透露着疑惑,不知道这家伙想要做什么。 陈镇转头看着百里昂复杂的眼神,嘴角上扬微微抬手;身侧的沐清从衣袖中拿出一卷布匹放在桌案前。 百里昂看着眼前的布书,眼神的凶狠逐渐被疑惑和不解所取代,疑惑道:“这是什么?” “这是你家人现在的居所!孤入城之时秋毫无犯!你若是不想随孤走!就好好回家生活吧!后续也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当个寻常人好好生活吧!姜烨和袁浩也是如此!”陈镇倚靠在椅背上,看着江面的风景,面色平淡无比道。 “真的……”百里昂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布书,手指都变得颤颤巍巍的,他没有想到陈镇竟然会放过自己,毕竟他可是让乾军损失惨重啊。 前期的百里昂可谓是骁勇无双,在白巾军起义之初,大大小小三十余战他都有参加;即便是陈镇的师傅,大将军李德明也是在这个家伙身上连吃三次亏。这也是陈镇重视他的原因,这样的悍将若是不能收为己用,那就太可惜了。 当然若是这家伙还想生出造反的念头,陈镇会毫不犹豫让监视百里昂的人杀了他;现在的放他回家不过是欲擒故纵,陈镇可没有放过自己敌人的慈悲心肠。 陈镇缓缓站起身子,漫步走在亭中,看着外面的春雨道:“好好地回家休养吧!孤等待你的回复;等有一天你想清楚了,让人传信给孤,我知道你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孤等待你证明自己的那一天!” “你……”百里昂还想在询问一二,陈镇直接挥手让人将他带走,只留下错愕不已的沐清,陈镇微微抬手,但沐清却是愣神,根本没有给陈镇倒茶的意思,陈镇咳嗽了一声,沐清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给陈镇倒上一杯。 “怎么了,心不在焉地?”陈镇瞅着茶水上冒出的热气,小吹了几口,看着湖中的雨色,漫不经心地问道。 “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不杀他还要放了他?他可是朝廷的重犯啊?若是让天子知道了,必然会说你包庇囚犯啊!”沐清不是傻子,在接触四书五经的同时,自己的父亲更是常与人谈论官场上的是是非非,她耳濡目染之下,也是知晓其中的门道。 陈镇没有急着回答沐清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百里昂离去的背影,言语调侃道“他是个人才!但更有傲气,也有傲骨;能够为人所用,但也能为人守节!他能为吴昊守节,自然也能为我守节;自古忠义之士就像是肥美的鲈鱼,想要钓上来!需要耐心!” “殿下!就不怕他卷土谋反!到时候可就要牵连殿下了!”沐清语气显得沉重,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陈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面色严峻道:“他是个孝子!而他的母亲更是深信天地伦常。 在百里昂参与起义之时,他的母亲就十分反对,当时即便是自己饿得奄奄一息,都要求百里昂不要参与叛乱;但是最百里昂还是为了他的母亲参与叛乱!这才让她母亲活了下来。这家伙要是回去,只怕是少不了一顿鸡毛掸子!只要多多笼络其母亲,他迟早都能为我所用了!” “殿下就这么肯定吗?”面对陈镇的胸有成竹,沐清表示了自己的怀疑,他总感觉陈镇这有点自以为是了,自古人心留不住,陈镇这无疑是在刀尖上游走;一个不慎,百里昂就会成为陛下纠察的导火索。 “哼哼!”面对沐清的质疑,陈镇根本没有回答他的兴趣,自古帝王术玩的就是人心,他了解过百里昂的为人,这家伙是个讲究恩义的人,也是个孝义双全的人,他有把握。 陈镇说话间的工夫,手中的鱼竿开始扯动了起来;陈镇看罢当即收杆起鱼,折腾了两盏茶的功夫,一条十多斤的鲈鱼被陈镇钓了上来;看着还在地上活蹦乱跳的鲈鱼,陈镇笑呵呵地看向沐清道:“这不就钓上来了!” 沐清一时语塞,看着活蹦乱跳的鲈鱼,沐清想不通这是运气,还是陈镇真有这样的实力。 “江南多烟雨,蜀北多愁苦;乾坤天下处,可有稳枕地。”陈镇慢慢站起身子,收起手中的鱼竿,看着渐渐昏暗的天空也是没了钓鱼的兴致,陈镇面色疲惫道:“回去吧!这雨要下大了,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是!”沐清应声拱手,许褚和典韦两员虎将打着伞为陈镇遮雨,一行人直接向着太守府中走去;随着时间的流逝陈镇便消失在了雨夜中。 第225章 洛阳 自从陈达和太子接头以后,太子返回京城的行踪算是彻底掌握在乾玄宗的手中;沿途所过之处都有猫鼠卫的人把关,一是为了保证太子的安全,二是为了保证太子中途别闹出什么幺蛾子。 跨过汉中,入了关中以后,陈镇便是感受到关中百姓的热情,一路上夹道欢迎,箪食壶浆,可谓是热情无比;百姓突然的爱戴和欢呼让陈镇有些错愕和吃惊;仔细想来倒也是能明白其中的原因,究其根本就是陈镇阻止了白巾军从汉中杀入关中,让他们的财富没有被掠夺,这也是汉中百姓欢迎陈镇的原因。 当然爱戴和欢呼是主要的,但伴随而来的恶意也是不少,光是有几个浑水摸鱼的家伙想要刺杀就来了好几波;伴随着刺杀,陈镇也见识到陈达的能力,在陈镇手下还未出手的间隙,那位体态魁梧,身材健硕名叫雷泽的家伙便是将对方给解决掉,这倒是完全出乎了陈镇意料,显然陈达麾下的这四员大将,也绝非等闲之辈。 遭遇好几次刺杀的陈镇自己还没有发火,陈达却是忍不住了,当场冲着陈镇质问道:“若是你不想死,那就乖乖地坐在马车里!你如果还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话,我可不会保证你会不会出事!” 原本陈镇根本不将眼前的事情放在心上,可听陈达这么一说,顿时心头火起,刚想出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但陈达根本不给自己发火的机会,直接将马车拉了过来,这一系列的行为,倒是让陈镇都没了脾气,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马车中。 一路行驶,时间过得飞快,转瞬之间,陈镇已经抵达了困扰他许久的牢笼……洛阳;刚刚抵达的洛阳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原本他以为是寂静无声地宣判,但两边的百姓对他夹道欢迎,声音更是宛若海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 陈镇坐在马车中,掀开马车边的窗帘,能够清楚的听到外面的欢呼声;许褚典韦两员虎将护卫在陈镇两侧,一双如同铜铃般的大眼睛时刻注意着周边的动向;公孙斩、薛仁贵等人更是身骑战马,腰配宝剑,时刻注意周边的动向,同时五百精悍的太子府卫两边保护,时刻注意着周边的环境。 陈达身为楚王更是本次的天子使者,此刻的他骑着战马走在前头,黑色的双目宛若利剑看向四周,听着百姓的欢呼声,也是不动声色,眼神中毫无波澜。 行至城门口五百米处,马车渐渐停歇,原本闭目养神的陈镇睁开眼睛,眉宇间说不出的烦躁,马车内在一旁伺候的沐清看着愁眉不展的陈镇,小声开口道:“殿下!到了!” “嗯!”陈镇随意的回应了一句,在典韦和许褚掀开车帘的刹那,陈镇终于看到巍峨壮丽的洛阳城。 那是一座宛若巨山般的城墙,远远观望竟然看不到城墙的尽头,站在青石砖铺设的地面上;在这座如同巨人般的城墙面前,人类是如此地渺小。 青砖绿石修建的城墙上没有丝毫的裂缝,甚至连杂草都没有,恢宏大气的城墙上站立着无数强悍的甲士,远远观望看不到他们的容貌,但是城中肃穆庄严的气氛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 城墙一圈飘荡着属于乾朝象征的王旗,那是一杆红边黄龙旗,随风飘扬,城门口两边更是有两班武士把守在两侧,一个个昂首挺胸,身穿金甲手持利刃,无一不是在彰显首都的规格仪仗。 陈镇出了马车,两边的将士急忙拿下梯子,陈镇缓步走下,今日他穿的红袍金丝蟒龙袍,腰带十二昆仑玉腰带,红色缎袍,金丝滚边,绣着八爪蛟龙,广领袖边缂丝花纹。 这是太子的象征,天下九为极数,只有天子能身穿九爪金龙袍,之后是太子的八爪蛟龙,因为蛟龙非真龙,寓意着太子还是潜龙,凡事要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也是有告诫的意味在其中。 走在青砖铺设的路上,两边的护卫手持兵刃,神色肃穆地盯着陈镇,像是威武霸气的雕塑,一看就是精锐之士;陈达今日也换成了七爪蟒龙黑袍,跟在陈镇身后,面色如常只是脚步沉重,陈镇走在前路上,后能听到身后陈达的落步之声。 陈镇今日的一袭红衣格外显眼,走在前头,瞬间引来恭迎大臣王侯的目光,随着距离的拉近,陈镇也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这些面孔随着记忆的融合,陈镇也回忆起眼前这些人的身份。 “子凯旋而归,丞相、王子亲自相迎!”站在大门口的执戟郎中张口大喊一句,看着这些拔根头发丝都是空心的家伙,陈镇漫步走在路上,心中呢喃:“系统!干活了” “叮,乾朝丞相司马由:武力75 统帅90 智力92 政治92” “叮,乾朝吴王陈熙:武力65 统帅85 智力94 政治80” “叮,乾朝齐王陈喆:武力85 统帅86 智力92 政治90” “叮,乾朝赵王陈玄:武力90 统帅90 智力97 政治95” “叮,乾朝魏王陈重:武力60 统帅75 智力85 政治81” “叮,乾朝工部尚书黄衡:武力55 统帅80 智力91 政治90” “叮,乾朝工部左侍郎李坦:武力65 统帅81 智力82 政治80” “叮,乾朝礼部尚书郭栾:武力43 统帅75 智力72 政治75” “叮,乾朝礼部左侍郎崔寂:武力79 统帅89 智力90 政治84” “叮,乾朝礼部右侍郎赵凯:武力49 统帅71 智力87 政治72” “叮,乾朝户部尚书夏虫甲:武力50 统帅80 智力84 政治70” “叮,乾朝户部左侍郎江兆:武力40 统帅84 智力87 政治87” “叮,乾朝刑部尚书王岁义:武力42 统帅71 智力85 政治84” “叮,乾朝刑部左侍郎石磊:武力46 统帅87 智力87 政治80” 第226章 下马威 “叮,乾朝谏议大夫高政:武力72 统帅60 智力79 政治50” “叮,乾朝骠骑将军徐孝:武力90 统帅78 智力75 政治60” “叮,乾朝车骑将军粟宗:武力75 统帅88 智力79 政治75” “叮,乾朝卫将军朱道:武力88 统帅87 智力79 政治60” “叮,乾朝镇军大将军陈愿:武力60 统帅70 智力65 政治70” “叮,司马由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召唤点9点,陈熙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陈喆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陈玄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陈重两项能力达到8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黄衡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李坦两项能力达到8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郭栾三项能够达到7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7点;崔寂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赵凯三项能够达到7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7点,夏虫甲两项能够达到8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江兆两项能力达到8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王岁义两项能力达到8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石磊两项能力达到8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徐孝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粟宗三项能力达到7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7点;朱道两项能够达到8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 “叮,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140,当前召唤点270” “叮,当前宿主发现本土人才4名,任务完成进度40\/34!请宿主再接再厉!” 听着耳边传来的数据,陈镇默默摇头眼中满是无奈;用一句话来概括,朝廷要不是司马由撑着,只怕整个国家的运行就要垮台了,军事方面若不是李德明在外面统领兵马,只怕乾国早就完蛋了;偏偏这两人的能力都在衰弱,而且队友拖后腿极其严重,压根就带不动他们。 “我等参见太子!”随着执戟郎中的呼喊声响起,响鼓和奏乐声传来,一番喜气热闹的场面。 先是由四位王爷领头作揖行礼,后面的一众大臣纷纷跪地行礼;一个两个不时打量着陈镇的着装,在外貌上陈镇变得消瘦和黝黑了些,但这些并不是最主要的,最让人错愕和震惊的是陈镇的气质,原本那种唯唯诺诺的气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悍勇、自信、威仪的王者之风。 但凡瞧见陈镇第一眼的人,心里都出现可怕的猜想:以前的太子都是故意假装懦弱,这才是他本来的面貌。 陈镇看着眼前这些弯着半腰的家伙,面色有些古怪,这是王族的礼仪,也是太子的殊荣,面见天子的时候,王侯子弟只需要跪地挺身,而大臣却是要匍匐在地,头朝地面,不得对视天家,免得犯了忌讳。 而到了太子这个层次,礼仪的规格就下降了一层;首先王族子弟不用下跪,而大臣也无需面朝黄土,可直视太子;至于这些大臣见到其他的王族皇子,也只需站着弯腰行礼便可,这便是阶级制度。 陈镇看着眼前这些人,眼光显得有些怪异,似乎在考虑怎么对付他们;一旁的陈达看着愣神的陈镇,以为这个家伙要给这些大臣一个下马威,当场捂着嘴角咳嗽了一声:“咳咳!” 那意思就是在提醒陈镇不要做得太过,毕竟陈镇不开口,这些家伙就不能起来,这是规矩,也是拿捏这些人的手段。 陈镇转头看了一眼陈达,再看看行礼有些不耐烦的四位王爷,瞬间反应过来,面露微笑地抬手道:“起来吧!地上怪凉的!” “二哥这几个月不见!变化倒是真大啊!这架子也比往日多上了两份;若不是这一身滚龙袍子,我还以为是哪个流民在假冒呢!”吴王陈熙挥手甩动衣袖,冲着陈镇面带微笑,那话中的意思无非就是说:你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赶紧将位置让出来,非等着我赶你下台吗? 陈镇上下打量着陈熙,这家伙穿着绯色七爪龙袍,在这一众王爷大臣面前极为显眼;再听他这轻佻的言语和轻蔑的眼神,仿佛他才是太子一般。 看着眼前这个家伙,陈镇摸着刚刚被刮去胡子光溜溜的下巴, 似乎在思量着如何回答陈熙的问题,而典韦和许褚两人面色阴沉的盯着面前的陈熙,一身气势上的威压直接从两人身上散开,眼神凶悍的盯着陈熙,似乎要将陈熙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感受着许褚和典韦身上散发的杀意,虽然只是打个照面,但这也让没有经历过沙场战阵的陈熙无法抵挡,眼神慌乱地盯着陈镇,说话都显得极为不利索。 后面的陈玄一双眼眸盯着许褚和典韦,不动声色的记下了两人,不承想眼前这二人竟然有这等的威压;随后陈玄转头看向陈镇身后的一杆武将,不看不要紧,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就能发现眼前这些武将身上的威压绝非常人,看着陈镇也是流露出几分警惕;毕竟一战就收获这么多的文臣武将,眼光可谓是十分毒辣。 此时,反应过来的陈熙,眼神也从原来的淡漠,变成了现在的凶狠;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狼,恨不得将眼前的猎物撕得粉碎。 后面一直未曾露面的魏王陈重眼见着陈镇不回话,气息变得愈发的诡异,当即快步上前,冲着陈镇拱手笑呵呵道:“太子一路舟车劳顿!陛下已经在泰和殿内设置了宴席!还请太子赴宴!” 陈镇听罢,看了眼这个魏王,此人穿着深绿色的袍子,上面绣着七爪蟒龙,身材偏胖,头戴玉竹金簪,生得也是白白胖胖,陈镇只是看了一眼,脑海中就回忆起此人的身份。他乃是乾玄宗也就是陈镇的便宜老爹的十三子,名叫陈重。 第227章 望塔 看着眼前这个敦厚憨直的身影,陈镇脑海中回想对他的记忆;自己这个弟弟在洛阳中行事十分低调,平日里不是在府邸中和诗朋酒友谈天说地,就是在外面打猎游玩。 因为喜好吃食,每当洛阳有上新品的菜肴和糕点,他必然会品尝点评;故而在这座偌大的洛阳城中又有饕客的名号。但凡被他收入美食谱的菜肴,那必然是洛阳城绝,每日必会被其他贵人购买品尝;所以在这洛阳城中,能够和天下麒麟榜吸引人关注的,也只有这位十三弟亲自撰写的美食谱可与之媲美。 随着陈重打着圆场,陈重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看了眼如同受气包的陈熙道:“吴王,我这两个护卫杀气重了些,没有吓到你吧!” “你!”陈熙顿时怒发冲冠,想要找陈镇的麻烦,可是此刻的陈镇懒得搭理他,转而笑着回应陈重道:“我等在这里时间耽误久了也不好,岂能有天子等候臣子的道理!走吧!” “请太子殿下步辇!”陈重眼见陈镇答应下来,冲着陈镇身后的太子车辇做了一请的手势;陈镇看了眼身后的马车,随即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再看着高峨的洛阳城,思忖了一二回应道:“天子门楼!岂可随意车驾!骑马即可!” “太子安心!这是陛下给您的荣宠!”一旁随时的官员谄媚的恭迎;陈镇听罢,暗自思索其中的用意,但也不再耽误时间,径直走向车辇,刚走上阶梯,陈镇似乎想到什么,望着后面不动如山的司马由道:“丞相年纪大了!想必腿脚不好!可要随孤一起啊!” “啊吼!太子可是折煞老臣了!”司马由听着陈镇的招呼面不改色,但也不敢怠慢,当即拱手施礼而后拒绝道:“这是陛下给殿下的荣耀,老臣没那个福分!殿下请吧!” 陈镇听罢,倒也不过多废话,直接走上马车,消失在众人眼中。 “太子辇!起驾!”魏王陈重眼见陈镇入车,而后冲着身侧的侍卫开口提示,算是暂时化解了刚才这场危机。 看着陈镇无视自己坐回了马车,陈熙目眦欲裂,狠狠瞪了眼多管闲事的陈重,而后骑马而行,心中恼火不已,今日羞辱不成反被羞辱,让陈熙丢了颜面,看着上来马车的陈镇,神色凶狠道:“哼!走着瞧!” 陈镇稳坐在马车上,慢慢回想刚刚的事宜,从刚才一个照面上来看,吴王陈熙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也只会逞口舌之利,这种人也就是个苍蝇,不伤人单纯恶心人,但同时也不可小看,稍不留神便会被他使绊子。 魏王陈重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心机,单纯是个和事佬,平日里的吃喝玩乐,想必也是自保的手段;此次自己这位名义上的父皇派他过来,也不过是为了缓和其中的气氛罢了。至于后面的两位弟弟,陈镇心中却是生出了几分担忧,所谓咬人的狗不叫,那两位弟弟才是真的麻烦。 至于司马由更是个老狐狸,正所谓想要消灭敌人,就要先了解敌人;可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老狐狸是真的狡猾,既是避嫌也是不想露出马脚;看这情况,历史上坐上丞相之位的都不简单货色。 马车启程,一路平稳,并未有想象中的颠簸,显然工匠在这地面上是下了不少功夫,再看地面上的青石板,不知道这又是要消耗多少民脂民膏。 入了城内,陈镇还想静静思量,可刚刚驶离城门口,城内就传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百姓高呼太子,人群之中更有煽动风火的人物高呼万岁,只是这人刚刚喊出一两句,便是被人捂了嘴巴,拖离了此地;显然有人预防了今日的策乱和诋毁。 陈镇稳稳当当地坐在马车上,眼中的冷意愈发地明显,依靠马车上的窗户间隙,看着外面的风景,陈镇眉头不由地紧锁了起来,当真是金玉楼销金窟;可同时陈镇也发现了城内布局中,有很多类似于兵营哨塔的楼阁,上面有甲士把守,手持长弓劲弩,颇具威慑。 陈镇眼中透露着好奇,脑海中也没想起自己离开时有这样的建筑,像是自己打仗这段时间新增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陈镇冲着一旁骑着战马的陈达问道:“这哨塔是用来做什么的?平日里也没见过啊!” 陈达顺着陈镇手指的地方看去,便是注意到满层红身的塔楼,下意识的回应道:“军营中常用的哨塔,在洛阳城中这样的名字不好听,又改称呼为望塔。表面上是防火走水;实际上用来监察城内治安和捉拿刺客斥候。塔内设有轻弩和重弩各三架;轻弩可射杀数百米开外,重弩可穿厚盾重甲;每座塔内各有十名燕翎军士卒;他们都是能开四石强弓的,常年在幽州以北和北边的匈奴打仗,每人身上都有着三十条性命!” “这么厉害!创立这个望塔的人当真是有想法”陈镇不由得钦佩起来,能够想起用这种东西管理城内治安,这样的人还是有些先进。 “哼!”陈达看着陈镇那没见识的模样,也是懒得与他废话,直接催马向前快走了几步和陈镇错落开,免得他再问些无聊的问题。 随着陈镇的马车向着皇宫驶去,通明街道是挤满了人,以至于两边的屋檐上也是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世家公子和姑娘,只想看看这位当朝登入麒麟榜的太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当然这些姑娘们可不是冲着陈镇去的,而是冲着下方骑马的六皇子陈玄去的,只见许多姑娘都让自家的丫鬟将手中的丝巾裹挟成球扔向下面的六皇子,一时间手绢如雪,纷纷飘落,看得陈玄是满头的黑线。 “小六你这也太受欢迎了吧,看着漫天飘雪的!”赵王陈喆看着天空中飞落的手绢,面色满是感慨,不时接过一个,放在鼻息间闻上一口,感慨万千道:“真香!小六你要不要!” 第228章 屠龙术 看着陈喆抵赖的手绢,陈玄厌烦无比,直接转头不理,可刚往前走,只见一性如烈火的青春少女更是大着嗓子叫嚷道:“六殿下!这是我给你写的书信!你可收好啊!六殿下!” 声音之大,让坐在马车中的陈镇都听到了,掀开车帘看向上方,只见一女子不断给陈玄暗送秋波,陈镇觉得好玩,笑问道:“这是谁家的姑娘,竟这般的大胆啊!” “启禀殿下,这是许家哪位痴迷六殿下的嫡女!”张均骑着战马赶到陈镇身侧,恭敬回应道。 “呵呵!倒是有些意思了!”陈镇收了车帘,听着外面的欢呼声神色淡漠道:“妖魔鬼怪不少!这乐子也不少啊!” 姑娘们的欢呼声音此消彼长,可谓是热闹不凡。 坐落在洛阳街道地理位置最好的阁楼,名叫做长鸿楼,在这里吃上一桌子的酒席都需要五十两银子,若是要上二楼找个好一点的位置,更是要一百两银子,这也只是桌位的价格,还不加上菜谱和美酒,以及歌舞乐姬打赏伺候的银钱,平日里更是有价无市。 洛阳城内那些寒酸的破落户的学士,没钱上楼吃酒,只能在外面悠悠传唱一句:“金玉楼阁文人墨!只让钱财入人眼,满分经论如江河,不及金银半分钱!” 长鸿楼中 一位白衣公子拿着手中的白玉竹扇,正面绘画竹叶,反面写着四个大字,名动麒麟,这公子生的倒也是好看,面如冠玉,那脸蛋白的如羊脂玉般;周边的世家公子哥更是以他为首,多有阿谀奉承之言;在这群中拍马屁最好的是一位穿着略显寒酸的男子,冲着桌椅上躺着的公子言语谄媚道:“今日来的匆忙,竟然没看到喻公子,是在下失礼了!” “哈哈哈哈!王伦这是说的哪里话,左右不过是来看看当今这位殿下的风采。只是可惜这位太子殿下倒像是大家闺秀,还会害羞不给人看!哈哈哈哈哈”手持折扇的喻公子倚靠在栏杆上,看着黄龙车碾慢慢向着皇宫驶去,言辞调侃,引得身边公子哥哄堂大笑。 “许喻!你小子不地道!竟然不等我!”众人还在打着客套,楼阁的阶梯间,走来一名绯衣男子,头上插着木簪,面带笑意,说话的时候慢吞吞地走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串白玉佛珠。 “呦吼!南瑄!你今日来了,平日里你可不常来啊!”许喻抬眼一看来者是南瑄,当即合上手中的扇子,笑呵呵地看着眼前这位脂粉气十足的公子。 “嗨!今天不是太子回京吗,我不过是想来凑凑热闹,哪比得上你们啊;你等日后怕必是太子府的入幕之宾吧!”南瑄嘿嘿一笑,直接来到许喻旁边的桌子上坐上,摆了个舒服的位置,看着许喻手中的竹扇,当即捧哏道:“呦吼!你今日是什么心情,竟然舍得将王石老师的笔墨都拿出来了!” 许喻得意地打开自己手中的折扇,笑呵呵地在众人面前展示道:“这青竹高节扇,乃是王石亲自给我提的,今日太子回府!我等晚上若去拜访,也是万万不能失了分寸的!当是要拿出些牌面的” “哈哈哈!你还真打算去太子府邸那里看看啊!”南瑄坐在主位上,不时转动着手中的白玉佛珠,眼神中透露着睿智的目光,看着远去的太子府,像是预料到什么。 “为何不去!看今日这架势,太子日后必然会继承大位的?”许喻眼中满是期待,似乎是为自己的前程考虑,现在这个时候去拜访,不过是投资罢了。 “哼哼!你喜欢便好!”南瑄懒得理会这家伙,眼前的这位世家公子哥也就是个银样镴枪头,驴粪蛋子表面光;里面没什么东西,目光短浅看事物也只是看表面,平日里见面也就是表面客套,懒得搭理这家伙。 “南瑄!这样讲可就没意思了!”许喻眼见这家伙打着马虎眼,当即有些不高兴了,猛地合上扇子道:“你可是知道什么内部消息” “哪有什么内部消息,左右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南瑄眺望着马车在人群中渐行渐远,漫不经心地回了许喻一句,左手捏着的白玉佛珠不时转动,眼中流露出狡黠的目光,嘿嘿一笑道:“事情变得越来越好玩了!这下京城怕是不安稳了!我的屠龙术倒也有了施展的余地” 泰和殿 陈镇一路传信洛阳的通明大街,在一众宫女太监的跪迎下,踏入了宫殿;刚进入殿宇,第一眼就看到坐在龙椅上的中年人,此人身穿金色九爪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身上散发着天子威仪,两边还有宫女撑着扇子,身侧还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九彩凤凰衣袍,这女子看着陈镇眼神中满是柔和与欣慰。 只是一眼,陈镇就知道,这两人便是自己的便宜老爹和老娘了。 “我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高呼万岁,陈镇站在中央,拱手弯腰行礼,身后的大臣却是群体跪地,只有几位皇子拱手弯腰。 乾玄宗那双疲惫的双眸透露着锐利的目光看向陈镇,眼中毫无半点的情绪,扫视了在场众人一圈,随后冲着前端褐色太监微微点头,这名太监会意,扯着嗓子尖锐喊道:“平身!” “谢陛下!谢娘娘!”众人拱手拜谢,与此同时陈镇心中呢喃:“系统!干活!” “叮!乾朝乾玄宗巅峰:武力89 统帅92 智力95 政治97” “叮,乾朝乾玄宗现在:武力45 统帅87 智力90 政治91” “叮,乾朝懿明皇后肖璎柠:武力49 统帅75 智力83 政治89 魅力95” “叮,乾朝内务总管:安长海:武力75 统帅80 智力91 政治91” “叮,乾玄宗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懿明皇后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安长海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 “叮,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27点,当前宿主召唤点299点” “叮,当前宿主发现本土人才3名,任务完成进度40\/37!请宿主再接再厉!” 第229章 丹药 听着系统的提示,陈镇眼中满是质疑,自己这位便宜父亲的能力下降得未免也太快了,光是武力值上就下降了一半多;显然这是不正常的,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陈镇打死都不相信。 而能让正值壮年的乾玄宗武力值下降这么多,想必是宫中的膳食出现了问题;当然可能也是乾玄宗为了追寻长生不老吃的丹药有关。 自古那个帝王不想一直掌握天下权柄,诸如秦始皇、唐朝的唐太宗、宋朝的宋真宗、明朝的嘉靖还有雍正这些哪一个不是因为炼丹才导致死亡的,可见自己这位父皇也没有逃脱这条定律。 “太子这一路南下!倒是成长了不少啊!”陈镇还在猜测其中的原因,身为天子的乾玄宗率先开口;言语间对陈镇满是褒奖。可陈镇却是听出了言辞中的冷漠;显然陈镇的成长,这不是乾玄宗想要看到的。 对于天子来讲,他想要的不过是江山的稳定,以及他能够一直统治着天下;太子的优秀对于一些帝王来说,是不希望看到的。 “此次成功平定川蜀叛乱,也多亏将士用命,主要还是多亏了大将军的对策!若不是他布置妥当,蜀地也无法这么快平定,”陈镇不紧不慢地回应,直接将自己的功劳给遮掩了,同时也在考虑着其中的对策和乾玄宗话语中的猫腻。 “有功之人自当褒奖,你也无须自谦,此次你也出了不少力气!你回来这半月,朕也命人将太子府修缮了一番!你回去便可安心住着!若是有什么少缺的,只管报上来!”乾玄宗语气中满是关怀,说话时也是带了些情感,显然对自己这个孩子,他还是有些关心的,但是身处在他这个位置上,有些事情和情绪,他不能表达罢了。 “多谢父皇”陈镇拱手还礼,而后从怀中拿出一份竹简道:“这是蜀地的财物名单!以及贼首的名册,我已命人整顿清点!请父皇过目!” 乾玄宗听罢,冲着一旁的安长海点头,安长海当即明悟,躬着身子慢步接下陈镇手中的名册,而后递了上去。 乾玄宗只是看了一眼贼首的名单,而后主要的精力和目光都放在财务方面,看了半盏茶的功夫,对于这个数字还算满意,随即将竹简放在了一旁,看着陈镇的目光也是和善了些;原本不苟言笑的面容上也是多出一抹笑容:“太子做事倒是愈发的妥帖了!朕心甚慰啊!” “陛下!太子这几日愈发的长进了!你看他都消瘦了!今日也算是家宴!就莫要再谈论国事了!”懿明皇后看着陈镇那消瘦的面孔,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那双充满疲惫的眼眸中满是关怀,显然她在后宫中过得也不是特别开心,也只有看到自己的孩子时,能够展露一下许久不曾浮现的笑容。 下面坐着的陈达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再看看陈镇,面无表情;只是目光都汇聚在陈镇的身上,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将吴乾、吴坤拉出去五马分尸,三人的尸首挂在城墙上悬挂三日以儆效尤,其族中亲眷所有人株连九族!”上方端坐的乾玄宗大笔一挥,瞬间成百上千的人头落地,帝王威仪在此刻尽数散开,提笔断人生死,当真是活阎王。 大殿之中肃杀之气浓郁,陈镇此刻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说话,因为从此刻开始,他告诉自己一个道理,这就是失败的下场,自己日后的每一步都要万分地小心。 坐在陈镇下方的陈熙此刻却是忍耐不住了,转头看向下方端坐的暗红袍子官员眼神示意。 一直端坐在原位的高政长吐出心中的一口浊气,拿起手中的折子,在衣袖中进进出出两三次,看着陈熙那吃人的目光下,高政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当下踹着忐忑的心跳大步上前道:“臣谏议大夫高政有事启奏!还请陛下裁决!” 乾玄宗听着高政的呼喊,周身的威仪还未散开,坐在他身侧的懿明皇后瞬间紧张了起来,看着高政的眼神恨不得要将他活吞了,今日可是庆功宴,他却有事启奏,这不明摆着冲着陈镇来的吗? 可是眼下这个节骨眼,自己根本没办法阻止,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训;即便是今日的这场宴会,也是因为陈镇大胜而归,自己破例参与罢了,更别说训斥当朝大臣了。 紧张的懿明皇后双手不由地紧握,乾玄宗没有理会懿明皇后的情绪,看着跪在地上的高政,眼神玩味的乾玄宗用脚想都知道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 乾玄宗不紧不慢地喝了玉盏中的美酒,眼角的余光先是看了眼下面端坐的陈镇,见他不动如山的做派,再收回眼神看向高政,语气淡漠道:“说!” “陛下!臣此次要状告当今太子!蓄意造反!”高政声音哽咽,终于将这四个字说出口,这四个字一出代表着他没有退路,只有扳倒太子才能有自己的活路;否则他就是蓄意诬陷,这是砍头的大罪。 “放肆!”一直都默不作声的陈达顿时勃然大怒,单手拍打在桌案上,紫檀实木制作的桌子硬生生被他拍的差点裂开;愤怒至极的陈达怒目圆睁的盯着高政,眼神凶狠道:“太子刚刚得胜还朝!功劳暂且不说!你竟敢诬陷太子!你可知道污蔑王族,乃是诛连九族的大罪!” “楚王殿下息怒!正是因为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臣才不得不慎重;身为谏议大夫,监察百官弹劾不举,这是我的职责;思君之禄担君之忧,这是我的义务,又岂敢轻易胡言!”面对陈达的愤怒,高政咬紧牙关回怼了过去,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一条道走到黑,不然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眼下说话的底气更是足了些。 “你!”陈达刚想要和他争论,上空中的乾玄宗却是咳嗽了一声;刚想要发作的陈达一愣,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直接坐在了原位上,双手攥紧成拳,放在膝盖之上;看着处变不惊的陈镇微微蹙眉。 第230章 烧鸡 陈镇淡漠的表情和陈达愤怒的架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倒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 看着自己暴躁易怒的儿子,乾玄宗也是没有责怪他;黑色的双眸注视着下方的高政道:“可有证据!” “臣已经搜集到人证,目前正在赶往洛阳,不出一月便可抵达,其中明细臣已列在名册之中!”言罢高政将手中的折子呈送了上来。 乾玄宗并未示意安长海去拿,而是调转目光看向一旁气定神闲的陈镇,眼神像是吃人的饿狼道:“太子!你有什么想说的呢?” 听着自己这位父皇的询问,陈镇淡漠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美酒,端起杯盏喝了一口,面色平淡道:“且听他细细说来,儿臣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谋反的?” 看着陈镇风轻云淡的面色,乾玄宗不由得一愣,没想到这个小子历练了一番倒是长进不少,光是这养气的功夫颇让人刮目相看啊。 高政咬着牙,斜眼看了旁边要吃人的陈熙,最终开口道:“太子罪名一!私自收纳白巾军兵卒,大肆扩军在蜀地佣兵数十万,大量白巾军只知太子而不知天子,在蜀地高呼万岁。 罪名二;太子擅自侵占田亩,将良家肥田划为私有,此乃犯民。 罪名三!太子私自赦免白巾军贼首数十位,诸如:朱岩、颇鄠、刘漕、郭宗等。且还在军中给他们留任官职;此乃蔑视君王,擅自弄权。 罪名四:气量狭小,排除异己,为独掌兵权,让张霸数万将士喋血沙场,以至我朝中损失一员良将。 罪名五:擅自在蜀地选拔人才,侵犯皇权;请陛下明鉴。” 这一桩桩一件件可谓是犀利无比,听得在场众人额头上冷汗直冒,光是这些罪名下去,怕是有上万人要人头落地了;面对高政的质问,朝堂上的司马由闭口不言,许多大臣都明哲保身,还有的大臣更是窃窃私语了起来。 “父皇!暂且不论太子收纳白巾军的罪责,单是为我大乾喋血沙场的将士都不得不慎重对待,必须让他们沉冤昭雪,请父皇明察!”陈熙此刻再也忍不住了,装作一副假仁假义的样子上前请求道。 陈镇看了一眼陈熙,再看着面前的烧鸡,也懒得和这些家伙废话,像是饿虎扑食一般,直接撕下烧鸡的鸡腿,大口吃了起来,吃得满嘴都是油渍,那模样就像是饿鬼投胎。 “请陛下明察,还战死将士一个公道!”夏虫甲此刻也是力挺自己的外孙,此时不站出来更待何时。 “臣等复议!”许多站在陈熙身后的官员纷纷请命上前,言辞满是尊奉之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殿之中突然传来一声狂笑之音,乾玄宗眉头不由紧锁,一旁的安长海立即回意,手中拂尘一甩,高声怒喝道:“何人放肆!” “是我!”宴席之中,喝了酒的裴寂声音都高上了几分,直接来到大殿中央,看着两边跪满了人,抬脚往身边几位大臣身上踹了两脚,示意他们让开;这引得许多大臣心生不满,但在天子脚下,又不能发火,只能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何故发笑!”乾玄宗面沉如水,语气冰冷地质问道。 “陛下!大胜还朝的人,不嘉奖也就罢了;反倒是责罚,我倒是想问问在场的诸位!你们安得什么心思,日后还有人为我大乾尽心竭力吗?”裴寂眼神疯狂,一双眼睛来回扫视在场的众人,仿佛要将他们看穿一般,这引得许多大臣都不敢和他对视。 “太子!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吗?”乾玄宗听完裴寂的控诉,虽然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但也没有急着下定论,转头看向陈镇道:“太子!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父皇这烧鸡不错啊!”面对乾玄宗的询问,陈镇根本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扬起手中啃了一半的鸡腿,不时往嘴里塞;这样的行为让原本就云谲波诡的气氛变得又怪异了几分,乾玄宗眉头更是紧蹙,眼神怪异地看着陈镇,语气更是严肃了几分道:“太子!” 懿明皇后眼瞅着乾玄宗即将发火,当即开口打着圆场道:“太子!陛下在问你话呢?你还不赶快回话!” 陈镇似乎也听出了乾玄宗的不满,再看着懿明皇后那担忧急切的眼神,心道:“不能玩大了”。 随机放下手中的鸡腿,拿起桌子上的抹布随意地擦拭着手掌,看向乾玄宗道歉道:“父皇恕罪!儿臣在蜀地数月,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这般可口的饭菜了!一时间贪嘴!” 听着陈镇的回答,乾玄宗内心的不由一阵颤动,看着陈镇消瘦的面庞和黝黑的皮肤,原本有些微怒的双眸中也多了些柔和与歉意;毕竟是父子,即便是身为帝王家,也是会心疼自己的孩子,即便这种心情微乎其微,但终归还是有的。 “陛下!太子之罪危害社稷,请陛下裁决”高政眼见乾玄宗有所缓和,当即开口劝谏,看他这架势,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太子!朕再问你一遍!可有什么要辩解的!”乾玄宗没有搭理高政,虎目盯着陈镇,似乎在告诫他,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陈镇随意地将手中的鸡腿扔在桌上,拿起旁边的手绢擦拭着油渍,神色如常道:“陛下!蜀地局面瞬息万变,各地百姓流离失所的根本原因,还是世家大族侵吞田亩,致使百姓活不下去; 土地流失,百姓毫无活路,在这种情况下,许多百姓狗急跳墙参加白巾军也不过是为了活命,这也是白巾军的人数愈发增多的原因。 打蛇打七寸,治病治本,土地才是百姓的根本,只有将土地分发给百姓,这才能够从内部瓦解白巾军的战心; 更何况我分发给百姓的土地都是一些无主之地,这位高大人所说的侵占土地,不过是在帮那些逃亡关中的蜀地世家要回被没收的田产,不知道他们给高大人多少好处” 第231章 读出粮食 “陛下明鉴,臣绝无此举!”高政瞬间打个激灵,宽厚的脊背上冷汗直冒,当即磕头解释,眼中满是惶恐;这几日蜀地的世家的确是在洛阳中寻找门路,为的就是将没收的土地给要回去。 但是聪明人都知道,这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乾玄宗更是对这些导致蜀地叛乱的世家厌恶至极,所以没有人敢触这个霉头;高政若是承认下来,只怕不消片刻,他的家族就会被查个底朝天。 看着跪地求饶的高政,陈镇眼神轻蔑;陈熙眉头更是紧蹙,看向失了分寸的高政,正想着如何转变话锋,跪在他一旁的夏虫甲却是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说话。 倚靠在椅子上的陈镇,锐利的双眸看着泰和殿外的风景,语气满是嘲讽道:“还有宽恕招降白巾军之类的话语,这些更是蠢笨之言,都是一些不通兵法的书呆子说的话;战场上瞬息万变,一切以胜利和击败敌人为先,孤倒是不相信,高大人你能够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让白巾军平白无故地投降?” “我,……”高政面对陈镇的质问,一时间有些语塞;而后似乎是在乾玄宗威压下急中生智道:“百姓只需要聆听圣人之言,多施教化,自然能够稳定社稷!” “圣人之言?”陈镇疑惑地看着高政,眼中的轻蔑之色愈发地多了些;看向高政笑着发问道:“阁下莫不是读书将脑子读傻了?你所说的圣人之言有什么用?书本中能够平白无故地长出粮食来吗?要是真有这样的妙用!天下的百姓都不用种地了!人人捧着一本书,天天读出粮食来算了!” “你……我!”被陈镇这样漫不经心的怼人,高政只觉得哑口无言,一时间心中语塞,不知道如何回应;额头上冷汗层层冒了下来,打湿了跪在身下的红丝祥云地毯。 陈熙瞄了眼能言善辩的陈镇,眼中满是错愕,他是真的没想到以前唯唯诺诺的太子如今反倒是硬气了不少;此时陈熙面色有些焦灼,看向一旁的夏虫甲,那意思不言而喻道。 夏虫甲得到了陈熙的提示,思量了一会后,正欲开口,一旁的齐王陈喆却是笑着看向上空中的乾玄宗拱手道:“父皇!太子所言不无道理!” “你……”陈熙一听,顿时怒火中烧,恨不得要和陈喆厮杀在一块;面对陈熙吃人的目光,陈喆莞尔一笑随后话锋一转:“父皇!太子所说也是一面之词!一切还需要调查!否则光靠言论而拿不出证据,这又是何道理呢?” 此刻陈镇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陈喆身上,眼前这个家伙倒是比陈熙麻烦一些啊。 这个家伙说话间的工夫,便是将陈镇和高政两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这两人必定有一人是在说谎和诽谤,最终的结果必然是陈镇和陈熙两人其中一人被惩处,反倒是和陈喆没有任何关系,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倒是比陈熙这个笨蛋要高明许多啊。 乾玄宗端起桌子上的美酒,浅浅喝上一口,一旁的懿明皇后神色紧张的看向乾玄宗道:“陛下……” 面对懿明皇后的祈求和担忧的眼神,乾玄宗根本没有搭理她;自始至终乾玄宗的眼神都没有在她的身上停留过,仿佛视她为无物。 看着乾玄宗那冷若冰霜的面颊,懿明皇后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但是现在的她必须要为自己的孩子做点什么,抬起衣角道:“陛下!今日太子得胜而归,乃是朝廷之荣耀,理当封赏,请陛下容后再议!” 此刻乾玄宗抓起腰带上的九爪玉龙,眼神犀利如剑般看向下方稳坐钓鱼台的丞相司马由,根本没有要搭理懿明皇后的意思,指着闭目养神的司马由道:“丞相,你怎么看?” 陈达看着母亲被乾玄宗忽视,双手不自觉地紧握了起来;陈镇的双眼也是微微眯起,黑色的目光看向乾玄宗,不知道为何,他的内心有一种屈辱和愤怒的感觉;这种情绪似乎是从以往的记忆中涌现,像是有一种想要保护懿明皇后的自然反应。 一直闭目养神的司马由睁开昏昏欲睡的双眸,浑浊的双眸看向上方的乾玄宗,那张干瘪皱巴的老脸上自嘲笑道:“年纪大了,人有些犯困,心力有些跟不上了!还请陛下恕罪啊!” 面对司马由打的马虎眼,乾玄宗根本懒得搭理这个老滑头,揉动着自己的手掌,看向司马由道:“别再打岔了!说说吧!” “三位殿下说得都有道理,这倒是有些为难老臣了;坊间也有一句清官难断家务事的谚语;一切还是请陛下自行裁决吧!”司马由到底不愧是老油条,很明显乾玄宗这是在看他选择谁,或者说看司马由站在哪方皇子的身后。 司马由现在的话语就是在向乾玄宗表示自己不站在任何王子身后,我只是你的臣子,一切还是您自己拿主意吧。 听着司马由这耍滑头的话语,乾玄宗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看着懒散坐在位子上的陈镇,再扫了眼自己另外两个孩子,好半晌乾玄宗终于作出了选择:“安长海!” “奴才在!”旁边小心伺候的安长海躬身转头回应;有些发福的身躯微微颤抖,此刻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决定那位太子殿下命运的时刻到了。 “拟旨!” “遵命!”安长海神色凝重,冲着身后的笔墨太监招手;一直站在紫檀龙雕木桌旁的随侍太监当即研墨取笔;摊开玉龙卷云丝绸,研磨笔砚,恭候乾玄宗口谕。 “陛下!”懿明皇后此刻再也维持不了皇后的威仪,声音凄凉仓皇,就像是受伤的落山凤凰,声音中带着悲愤之情,想是以此来请求乾玄宗宽宏处理。 因为封赏只需口谕,而御旨却是代表乾玄宗要有实质性的行为;再加上先前的罪论,以乾玄宗的性子,处死陈镇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232章 林琳 面对懿明皇后跪下的姿态,乾玄宗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开口言道:“太子征战蜀地劳苦功高!赏赐金三万两,白银十万两,绸缎三千匹,宫女三百名!” 听到眼前的赏赐,懿明皇后原本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动;然而事情到此并未结束,后面的小太监正在奋笔疾书,龙椅上的乾玄宗却是继续说道:“蜀中事物不明还需调查,太子暂时禁足于太子府中,无诏令不得出!随行之人一并入府!衣食住行不得怠慢,待高政携人而回,朕亲自审讯!” “陛下!不可啊!”懿明皇后那张苍老无力的面容瞬间悲苦惶恐,声音更是尖锐嘹亮;现在的她已经丧失了身为后宫之主的威仪;但是此刻的乾玄宗已经没了在这里继续耽搁下去的心思,看向安长海道:“摆驾!雍和宫!” “诺!”安长海应和了一声,而后手中拂尘甩动,冲着身后众人吆喝道:“摆驾!雍和宫” “陛下!陛下!”懿明皇后刚想起身追赶,还未走的安长海却是拦住懿明皇后,面带歉意道:“皇后!陛下回銮!您也起驾回宫吧!莫要引得陛下不快!不然太子的放府令就遥遥无期了!” “我…….”懿明皇后面色惶恐,现在的她只觉得大脑一阵空白;安长海看着殿前失仪的懿明皇后,冲着她殿宇下伺候的嬷嬷使了个眼色,而后将懿明皇后搀扶起来:“娘娘!保重身子为要,这也是陛下的意思的!快些回去休息吧!” 懿明皇后一双眼眸含着泪水,在安长海的搀扶下站直身子,看着下方的陈镇,还想和他诉说几句,后面的宫女便是迎接上前提醒道:“娘娘!该回去了!” “母后!”陈达快步向前小跑了几步,眼中满是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但是此刻懿明皇后的目光全部落在陈镇身上,心中不忍道:“镇儿!” 陈镇看着眼前的这位便宜母亲,见她满是关怀和担忧;心中生出了一丝温暖,没由来地喊上一句道:“母后快回去吧!别担心我!” 看着风轻云淡的陈镇,懿明皇后眼中满是不舍,最终只能无奈的转身离去;看着母亲那有些寂寥的身形消失在门框里,陈镇端起手中的杯盏,将其一饮而尽,随意地扔在桌上,任由他发出哐当的声响;漆黑如墨的双眸盯着陈熙和陈喆两人,咧嘴一笑道:“好玩吗?” “太子这是何意啊!”陈熙此刻露出了胜利者的目光,原因也是十分简单,乾玄宗前面的赏赐都是浮云,到了他们这个层面,所谓的赏赐是可有可无的,反倒是陈镇后面的禁足才是大头。 禁足就代表着陈镇不能出去,彻底和外面断了联系;后面的罗织的罪名他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一个月的时间,保证能够将其查得一清二楚,甚至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所以从目前的局势上来讲,主动权都在他们手中了。 听到陈熙玩味的话语,陈镇懒得搭理他,锐利的目光注视着陈喆;这个家伙倒是毫不避讳,大大方方地给陈镇行礼道:“快要入冬了,太子注意保暖啊!” 听着陈喆明里暗里的讥讽,陈镇揉搓着双手道:“多谢关怀!” 言罢,陈镇没有停留,大步向着宫外走去,临走之际回头看着神色不一的众人,笑着说道:“满座皆是富贵客!无一忧国为官人!” 陈镇这话说完,转身就走,临了看了眼这位名列麒麟榜的丞相,陈镇停下脚步,神色如常道:“丞相!平日操劳不少,还是要多休息休息啊!” “哦豁!老臣多谢殿下关心!”司马由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上下打量着陈镇,只是打个照面,便是觉得这不是自己认识的以往这位殿下了,仿佛换了一个人。 深深看了眼司马由,陈镇没有和他说话的心思了,大步向着外面走去;一路顶风过去,两边的大臣陈镇都没有搭理,就连刚刚出言的高政陈镇都没有太多的情绪表达,快步向着外面走去。 刚刚走出泰和殿,迎面便是看到一位中年将领,此人身长八尺,虎背熊腰,穿黑色青铜夔牛甲,腰间佩戴长刀身后还跟着数百名黑甲护卫,看到陈镇当即行礼道:“末将殿前护卫统领林琳参见殿下!” 陈镇上下打量他一眼,心中默念:“系统!” “叮!乾朝殿前护卫统领林琳:武力95 统帅84 智力71 政治82” “叮!林琳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当前宿主召唤点308点” “叮,当前宿主发现本土人才3名,任务完成进度40\/38!请宿主再接再厉!”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林琳,陈镇神色不解道:“林统领!你这是……” “奉陛下命令,护卫太子殿下返回太子府!”林琳一张国字脸刚毅干练,声音更是恭敬但也少不了几分威仪,按着腰间的佩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似乎只要陈镇拒绝,他就会拔刀相向。 “呵呵!”陈镇不由得冷笑了两声,转身看向皇宫拱手拜谢道:“多谢父皇!” 说是道谢,只是这语气中满是嘲讽,刚刚说完,陈镇在林琳的护卫下向着宫门外走去。 陈熙和陈喆两人就这样看着眼前这位太子殿下,彼此间虎目对视一眼,陈喆率先玩味道:“三哥啊!你这次可是厉害了啊!” 陈熙转头看了眼陈喆,眼神厌烦道:“还是多亏你啊!不然父皇也不会下令!” “哎!这可别带上我!毕竟你可是日后的太子殿下啊!”陈喆咧嘴一笑,语气中满是嘲讽,直接向着殿宇外走去;在他看来,今日的太子殿下难保不是另外一位太子殿下;所谓的太子,终归是无法登上那个位置的,只有那个位置才是最为稳定的,也是陈喆想要的。 萧玄听着两人的谈话,再看向远处的那一袭红衣,冲着陈熙行了一礼道:“三哥!弟弟乏了!就先告辞了!” “好!去吧!改日我请你喝酒!”陈熙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双手插在手中的腰带上,此刻的他颇有一种如日中天的感觉,倒是颇为爽朗开怀。 第233章 常平 “轰隆隆!”刚出宫门,陈镇身边的文臣武将全部围拢了上来,彼此间对视一眼,有心思细腻的老远就看到跟在后面的林琳,眼中满是警惕。 身着青铜夔牛甲的林琳是个聪明人,眼光也是颇为独到;锐利的目光盯着陈镇身后这些杀气腾腾的战将,一路行走在宽敞的青石砖路上,只是一眼林琳便是察觉眼前这些家伙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将,每一位手掌都是数十条人命。 公孙斩站在前侧,眼见陈镇出来,冷着脸看向林琳以及他身后的一杆护卫军,快步来到陈镇身侧道:“殿下!这些人......!” 陈镇还没有开口解释,林琳却是伸手按住手中的宝剑,眼神冰冷道:“奉陛下御旨!太子封禁于太子府内!随行众人一同入府!” 林琳言罢,大手一挥,数百名身穿青铜全甲的将士手持戈矛冲锋上前,眼神肃穆地盯着在场众人,似乎他们只要反抗,当场就地格杀。 “哼!就凭尔等也想拦住我们?”脾气火暴的杜回当场拔剑,锐利的目光环视着周围的甲士,大有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的架势。 “放肆!天子门前!安敢叫嚣!”林琳双眼猛地一眯,声音如黄钟大吕,看向周边甲士正欲发号施令,陈镇却是开口看向林琳道:“林统领!孤手下的人莽撞了,孤也乏了!送我回府吧!” 林琳面不改色,虎目盯着杜回,本想给他们一些教训;但是想着这些都是沙场尖锐,人数都有三十多号,又有公孙斩这样的沙场名将在侧,若是自己真的动起手来,先不说自己这百十号人能不能拿得下,即便是拿下了闹到天子哪里自己也不好看,必会被人问责自己怎么当差的。 思绪至此,林琳松开腰间的宝剑,虎目盯着陈镇道:“殿下!请!” “走吧!回家喽!”陈镇看着这些气愤的武将,笑着挥手,这些人这才收敛锋芒,虎目盯着林琳,一副走着瞧的架势。 马车一路穿行洛阳大街,抵东城区的红雀街便是停下,当陈镇下了马车,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金碧辉煌的太子府,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却又显得熟悉的地方,陈镇甩动着臂膀道:“走!回去睡个好觉” 进入太子府之时,身后的一杆文武也是走来,陈镇转头看向大门外,此刻按着战刀的林枫冲着陈镇点头示意,而后挥手冷漠喊道:“封门!上锁!” “是!”两边的士兵上前,直接将红漆大门封锁,恰在此时一阵微风吹拂,使得两边的落叶飘零,倒是平添了几分萧索和悲凉。 陈镇身边的文臣武将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到京城在江左的提点下,所有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真的到来时,大多数人都是无法解释的。 当大门最后的缝隙被封锁起来,看不到外面一丝缝隙之时,陈镇这才打量着整座府邸,这座太子府装饰得倒是富丽堂皇,全屋的颜色以红白为主,地面上满是白色石砖,屋内都涂上了红漆,以此彰显喜庆,两边几个百年老树枝叶繁茂,空中不时有泛黄的落叶飘零下来,身穿宫服的女子手拿扫帚在边上清理,一个个谨小慎微。 身为太子府管事的老太监,还有两位掌事宫女弓着身子,踩着碎步快步跑来,对着陈镇跪拜行礼道:“老奴!常平参见太子殿下” “奴婢红苕(玲珑)参见太子殿下” 陈镇脑海中浮现这些人的记忆,他们都是自己太子府中的老人,负责自己的饮食起居,也是整座太子府的管事。 常平乃是这里的总管,负责府邸内的大小事务;而红苕和玲珑是自己的随身侍女,乃是自己太子府中的自己人了,这两位女子乃是自己母亲身边的宫女,底细倒也是干净。 陈镇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看向身边的常海吩咐道:“先准备些吃食!刚才在泰和殿上我没有吃饱!另外给他们准备房间!” “老奴遵命!”面对陈镇的要求,这位老奴从未拒绝,一直按照陈镇的要求行事。 “请诸位道大厅!”红苕和玲珑也是招呼了起来,一副王府管事的做派,两边的宫女低头各自散开,不敢直视众人。 此刻文武群臣面色忧虑不已,只能徒步上前,神色凝重且忧心忡忡。 到达太子府的大厅,在座的诸位再也忍耐不了了,公孙斩率先询问道:“殿下……”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但我想说的是这里不是战场,不是一刀就能解决敌人的杀伐之地,其中的事情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陈镇揉了揉自己的疲倦的眉头,看向坐在左侧边上的三位智囊,眼见三人表情不一,陈镇神色凝重道:“眼下陛下已经下令要彻查蜀中的事务了!我等消息堵塞!现在恐怕是任由他们拿捏了!” 陈平听罢,脑子转动得迅速,看向陈镇道:“殿下!这样的局面对于我等而言,最为不利啊!自古人心难测!而且重利之下,必然会生事端!只怕是……”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此刻满头白发的江左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恰在此时常平的动作倒是迅速,拱手见礼后,身边的宫女端着酒菜各自上前,陈镇身侧更是由红苕和玲珑亲自服侍,这反倒是让一旁伺候的沐清有些不舒服了。 常平看着下人将最后一道菜上齐后,冲着陈镇作揖行礼道:“殿下!菜已齐备!您还有什么吩咐!” “无事了!你们都退下吧!”陈镇看着眼前的瓜果蔬菜,随意的挥手,常海不敢多言躬身向后退下,一行一步皆是遵守宫规礼仪,倒是显得颇为繁琐。 “我等服侍殿下吧!”红苕和玲珑是个黏人的,平日里也是做惯了伺候前身的,两人刚想上前,陈镇却是摆手驱赶:“你们也一同下去吧!” “这……”红苕和玲珑两人皆是一愣,可看着陈镇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能处变不惊地向下走着,只不过她们眼中满是委屈和不甘,甚至于将目光全部放在了沐清身上,她们认为是这个女人抢夺了殿下对她们的宠爱。 第234章 肖牧儒 打发了这一竿子奴婢后,陈镇盘膝而坐,斜躺在椅子上,随意拿着一枚果子张口吃了起来,看向一旁的江左道:“先生对于眼下的局面怎么看待!” 江左听闻陈镇点名问向自己,沉吟一阵后看向陈镇道:“陛下这次做的目的,并不是对殿下不满,而是陛下想要收回兵权!” “兵权!”陈镇思考着这两个字带来的含义,随意将嘴中的果核吐在地上,示意江左道:“接着说!” “自古帝王对于兵权极其看重,即便是自己最为信赖的将军也要派遣一个两个监军,以此来保证军队的稳定,更何况是身为太子的您呢!”江左拿起桌子上的杯盏缓缓喝了一口,舒缓了口中干燥,看着面色凝重的众人,继续补充:“为了避免太子您有什么过激的反应,陛下必须这样做,以此才能确保兵权的顺利过渡。 这段时间下来,诸位将军的调令便会依次下来,特别是此次大战中立下大功的几位将军,你们和太子殿下走得最为近,为了彰显朝廷的重视和赏赐,也为了弥补太子丧失兵权的损失,你等步入朝堂也是必然的! 公孙斩、颇鄠等人的面色骤变,彼此间对视一眼,按照帝王的角度分析来看,事情也的确是如此;陈宫看向身侧坐着的江左,问出心中的疑问道:“这不过是你的猜想罢了!吴王和齐王今日可都不是吃素的!殿下落到现如今的局面,全是拜他们所赐,他们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们是不会放过!但是陛下也不会给他们确凿的证据,猫鼠卫的能力诸位想必也都听说过的吧!”江左说到这个词汇的时候,在场之人面色皆是一愣。 因为猫鼠卫的存在,乾朝足足扑灭了三十多处萌芽中的叛乱,将其扼杀在摇篮中;诸如白巾军和绿林军在起义的前几天都被猫鼠卫察觉,要不是他们席卷的范围太大,只怕是早就被猫鼠卫给扼杀掉了。 在场之人神色凝重,江左看向这些人继续言说道:“所以目前来讲,殿下只需要耐心等待便可,根本不用担心!唯一存在的问题就是殿下提拔的一些人中,必然会有人被另外几位殿下拉拢!” 说到此处,在场之人的目光全部凝聚在陈镇身上,公孙斩率先开口道:“我等必为殿下马首是瞻!不敢有二心!” “我等必为殿下马首是瞻!”众人齐声高呼,倒是多出几分震撼来。 陈镇看着江左,再看着在场众人那庄严肃穆的宣誓,思索一阵道;“凡是戒急用忍!这些时日倒是委屈各位兄弟了!还请诸位担待,孤在此立下誓言,卿等不负我,我必不负诸位!此誓天地鬼神共鉴之!” “我等必不负殿下!”众人高呼,眼神坚毅无比;既然他们跟随陈镇来到此处,就已经认准了以后的道路。 “酒菜快凉了!诸位抓紧时间吃吧!”陈镇眼看着目前商讨不出什么头绪,索性不再浪费心神了,直接招呼着众人先吃喝一番再说。 太子被禁足于府邸中,整个人倒是乐得悠闲自在;但是后宫之中却并不安稳,刚刚回到永宁宫的懿明皇后面色凝重,当天中午传召楚王陈达来宫里用午膳。 陈达自然也不是傻子,这个节骨眼上母后叫自己过来吃饭,除了为自己哥哥的事情以外,还能有什么事情。 陈达刚刚抵达永宁宫便看到满地的碎片和残花,懿明皇后撑着脑袋神色不安地坐在位子上,左手静静地握着手中的佛珠,眼下刚刚入秋,天气还是十分的炎热,可懿明皇后身上已经在冒着冷汗了,只是看了一眼,陈达心中是一阵揪心,当即快步上前道:“母后!你怎么样!” “达儿!速将这封信件送到冀州!交给你舅舅!快!”懿明皇后听闻陈达的声音,睁开疲惫无比的眼神面色苍白,说话间的功夫,让宫女将刚刚写好的信件递给陈达,神色显得苍白无力。 懿明皇后:原名肖璎柠,出身冀州世家,与当时身为王爷的乾玄宗也是门当户对;但是随着乾玄宗继承大位,肖家的门梯渐渐跟不上,而且肖家世代以军功傍身,常年为冀州边将,懿明皇后更是生下了太子,这就让身为天子的乾玄宗对其更加的抵触,毕竟谁都不希望太子的背后有着一支军队。 当代肖家家主肖牧儒也知晓自家这个妹夫的秉性,直接当了一个领军大将,终年不回洛阳城,一是为了避嫌,二也是让双方都安心些。 这些年他镇守边疆,朝廷赏赐不断,但这也是他将自己一家老小留在洛阳的原因;明眼人都知道,这些人都是留在洛阳当作人质。 眼下的懿明皇后算是彻底慌了神,已经顾不得许多,直接命令陈达穿行给自己的哥哥,想让他班师回朝以此来给乾玄宗施加压力;陈达看着母亲这般急迫的样子,双手不由得紧握成拳,心中也是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升腾,好半晌道:“母后!这封信不能送!” “你说什么!”懿明皇后看着陈达,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愤怒,一双眼眸看着陈达道:“那是你亲哥哥!那是他亲舅舅!他如何不能回来!” “母亲,父皇这样做自然是有他的安排,他不会将二哥怎么样的,毕竟二哥是他的嫡长子啊!”陈达看着母亲那凝重的面色,再看着手中的书信,他可以肯定这封信一旦送出,必然会被猫鼠卫拦截,同时父皇和母后刚刚修复的感情将会再次破裂。 “安排!什么安排!等你哥哥被废黜太子之位吗?他是你的亲哥哥!也是你日后的依仗你懂吗?”懿明皇后看着自己这个憨直的儿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我不需要依仗谁!”陈达攥紧手中的书信,嘴中呢喃着一句,低着头青筋暴起,若是抬头被懿明皇后看见,少不得又是一顿训斥和责骂。 第235章 郑妃 “你在说什么?”懿明皇后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陈达的呢喃,秀眉紧蹙,一双凤眸盯着陈达,眼神中带有疑惑和疲倦,言辞中满是不可否决,像是听到了陈达的话语,而对他进行告诫。 陈达抬头直视着自己的母亲,刚想要直抒胸臆,可注视着母亲那失望的眼神,陈达最终没有出声反驳,沉吟良久,最终无力地回答道:“我知道了!” 眼见陈达答应下来,懿明皇后的眉头这才散开,心情也稍稍好转了些许,看着性子沉闷陈达,心里也是有些亏欠,指着桌上的菜肴道:“桌子上的膳食是为你准备的!吃些吧!” 陈达听着母亲的话语,心情稍稍好转了些许,走到那八角乾坤桌边,看着那清蒸鲈鱼和白玉肉片,顿时没了动筷的欲望。 一旁的老嬷嬷是懿明皇后身边的老人了,似乎看出了陈达的疑惑,急忙从旁拿些碗筷,放到陈达面前,言语柔和宽慰道:“娘娘本打算今日吃顿团圆饭,特意准备的这些;也准备了水晶肘子和烤乳猪!来人速速端上来!” 身后的宫女听得嬷嬷的招呼,急忙漫步上前,从旁边的食盒中拿出水晶肘子,端在手中还是温热的;陈达原本还有些委屈的面色稍稍缓解,一时间也是无言以对。 他和哥哥吃饭是两个极端,陈镇平日里舞文弄墨,活动少些,口味也偏向清淡点的菜食;而陈达平日里习惯练武,口味也是重些,喜欢大口吃肉;面对嬷嬷的解释和关怀,陈达也只是点头回应了一下,并未多说什么。 这顿饭吃的陈达索然无味,一桌子菜只有他一个人吃,只是浅尝了几口,陈达就没了胃口;旁边的嬷嬷似乎看出了陈达心情不好,本想在劝说一二,可话到嘴边却是没了欲望,只能看着陈达心事重重地对付吃食。 “呦!姐姐这是怎么了!太子刚刚得胜还朝!怎么还发这么大的火气啊!”宫殿外面,还不等宫女通传,便是见到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头戴金色凤簪,身穿祥云滚红裙走来,肩膀上还披着一件白狐裘,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言辞间满是嘲讽,两边尽是一些身材健硕的宫女和太监;眼下这个时节过来,定是来看懿明皇后的笑话。 待她进来,一旁的陈达看了眼,便是紧蹙眉头地站起身子行礼道:“参见郑妃娘娘!” 此人乃是吴王陈熙的生母,十分赢得乾玄宗的喜爱,眼下过来必然是知道了泰和殿的事情,现在过来不是看笑话又是干嘛的,偏偏陈达还必须压着火气行礼,不然就是以上犯下,传到乾玄宗耳朵里,又要说懿明皇后教子无方了。 “郑妃!你怎么来了!”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憎恶到极点的女人,懿明皇后偏偏不能发火,只能咬着牙保持着情绪回应,同时看向一旁的陈达道:“达儿!若是吃完了就出宫去吧!” 陈达原本想着回应两句,但看母亲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能拱手回应道:“诺!” 陈达言罢,直接出了屋门,不时听到屋内两个女子的对语;其中的辛酸油然而生,陈达也是心力交瘁,只能快步向着宫门外走去。 刚出了宫门,体态魁梧的车轰和雷泽两人围拢了过来,看着自家殿下那寂寥的面色,心思细腻的雷泽面带疑惑道:“殿下!您怎么了!” 面对两人的询问,陈达只是掏出手中的布书,久久无言;雷泽神色狐疑地看向那封有些皱皱巴巴的书信,心中有了几分猜测,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殿下!这是要送往哪里啊!” “你们说这封书信我是送还是不送!”陈达虎目盯着手中的书信,声音平和隐约带着点愤怒,不复往日的声如洪钟。 车轰虽然五大三粗,但却是个长脑子的,看向陈达那奇差无比的脸色,在结合宫内的情况,试探性的说道:“若是娘娘的旨意!只怕是不好办了!要是送过去!大概率会起到反作用啊!” “那就不送了!”陈达将手中的书信捏成一团,塞在胸膛内,而后大步向前走,神色淡漠道:“回府吧!” “殿下娘娘若是知道了!只怕是……”雷泽粗犷的面颊上满是犹豫之色,似乎害怕上面怪罪下来。 “母后要是问起来就说送了!至于舅舅有没有收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陈达回首看了眼皇宫的方向,思索良久道:“还有!派人去太子府外盯着!送往里面的膳食也要盯紧了!若是有人暗算,直接扣押,记住我要活的!” “诺!”两人拱手应允,神色恭敬。 “另外去给盯着吴王府!若是可以打残几个出出气也无妨!”陈达说完,翻身骑上战马,漫步向着西城门的方向走去,车轰和雷泽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间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思,而后骑马追赶上去。 随着太子被囚禁,乾玄宗的也开始了他的动作,先是派遣了几位老练的将领去蜀中接管军务,给的名义也是犒赏三军;实际是削减陈镇在军中的控制权; 在赏赐下许多人被无缘无故调离了原先的岗位,手中的实权被剥离下来,在蜀地当上了郡守或者参军;虽然心中都有猜测,但也不敢多言。 许多士兵对此也没有意见,毕竟怎么当兵都是当的,在哪里干也都是干活,大多都是无所谓;对此李德明也是放任不管,毕竟这是天子的人,他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全军之中,唯一没有调动的只有朱岩的十万镇蜀军,刚开始朝廷只是试探,朱岩也是个聪明人,并未直接硬刚,而是以拖字诀应付,同时又多加“恩惠”在这种情形下,朝廷派遣下来的贪官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随着天子的行动,陈喆和陈熙两兄弟也开始按捺不住了;他们两人背后的母妃都是大族;经年累月积攒的财富让这些家伙根本不把钱财放在眼里。 第236章 刘鸪 陈熙率先派遣了独孤苏前往蜀中,当独孤苏抵达了成都后,当天晚上打着吴王的旗号,开始大肆拉拢军中的将领,这些兵将有头有脸的也不少,许多更是曾经在太子帐下的将领。 齐王哪里也派人去接触,这两人的行为无异于触碰到乾玄宗的底线,但眼下的时节乾玄宗也就由着他去了,现在的乾玄宗只关心蜀地的财务送到京城,同时他的目光全部转移到南边的战场上了,只要蜀地能够暂时安稳,等两边战事平定,乾玄宗在着手一一处理。 南边的形势一直不太好,夏侯信到底也不愧是上了名将榜的天下战将,但是他只守不攻,这让乾玄宗气恼无比,每次下发御旨都在询问为何夏侯信不进攻,是不是在待价而沽。 对于乾玄宗的怀疑,夏侯信满是苦涩,他所聚拢的兵马,说好听点是十万大军,说难听点就是乌合之众,这十万人中真正能打的只有自己带来的两万兵马,剩下的八万人都是贪官污吏,整日吹牛捧哏倒还行,可一旦上了战场根本起不到作用,甚至于会拖后腿。 面对乾玄宗连日来的催促,夏侯信已经被逼迫得没有了办法,当即让麾下的一些乌合之众向着绿林军发起进攻,但结局也不出夏侯信所料,所有的兵马全军覆没,反倒是给绿林军送了一波军需物资。 绿林军所谓的正规军都是使用战后缴获的兵器和铠甲,虽然他们也在积极打造兵器和战甲,但是南方少有铁矿,且缺少技艺精湛的匠人,根本无法大规模生产,所以目前绿林军的战斗补给还是以乾军尸体上的装备为主。 此刻的夏侯信看着手中的战报,眼中满是无奈,自己这次派出的五千人可谓是羊入虎口了,而且底下的士兵对他也是颇有意见,时间一长都对他这个主将充满了质疑。 “大将军!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现在士气太过低迷了,而且蜀地的白巾军已经被平定了!我们只需传信给大将军!两面夹击之下,绿林军必败无疑啊!”站在下方一个身材健硕的汉子,腰间佩戴着兵刃,面如狼虎,虎背熊腰,说话之间满是急促之色。 “没那么简单!”夏侯信放下手中的布书,神色无奈道:“陛下现在不想调动李德明的军队!朝堂上的军队不能始终都是一家独大!大王之所以给我这个机会!一是为了眼下青黄不接的局面,二是需要我立下军功,收拢李德明的兵权!所以这一战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李德明不会参与!也不能参与!” “将军!依靠这些乌合之众根本起不到作用啊!”刚刚说话的汉子名叫夏侯焱,人如其名性如烈火,作战也是雷厉风行,只是有个大毛病,那就是直抒胸臆,也正是应如此才到这军中当个边将。 “既然这些乌合之众靠不住!那就找一些靠得住的!”夏侯焱双手交叉放在鼻息间,眼神愈发的凝重,看着桌边的令牌,思索许久后道:“是时候了!该速战速决了!夏侯鑫!夏侯森!” “在”开口一人身材偏瘦,但是双臂却是如同猿猴一般,此人夏侯鑫,夏侯信的侄子,平日里擅长使用一柄长枪,背后每日必背着五石强弓,在战场上百步穿杨,乃是远近闻名的神射手。 “在!”旁边一人名叫夏侯森,为人显得木讷,但战必克攻必取,若完不成任务定死战不退,被军营之中的士兵称呼为铁将军。 两员身材壮硕的武将穿着青铜战甲直起身板,按着腰间的兵刃,眼神逐渐凶狠了起来,显然着这两人都是从万军之中厮杀出来的。 “你们拿着本将军的调令,前往各个州府县衙,将所有的人犯人全部给我带到这里来!有多少本将要多少!越多越好!”夏侯信言罢,直接拿起桌子上的两张令牌递给二人。 “得令!”两员虎将大声回应,声音洪亮无比。 “夏侯垚” “末将在!”一员身材矮小的武将站出来,他头戴方巾,身长只有六尺,身穿重甲,别看他个子矮小,但是此人力大无穷,腰间更是别着两把铜锤,挥舞之间破坏力惊人,每次交战必为先登之人。 “给你三日的时间!给我筹备两万人的兵甲!我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这两万人的盔甲!即便是从那些废物身上扒下来也无妨!”夏侯信面色阴沉得可怕,就像是阴天的雨水一样。 “明白!”夏侯垚听着夏侯信那刚猛的语气,当下知晓这是铁令,拱手领命。 看着眼前这张混乱的地图,夏侯信站起了身子,转头看向一旁没有安排的夏侯焱道:“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但听吩咐!”夏侯焱面色如常,说话间的工夫,眼中的凶狠之色宛若饥渴许久的饿狼一般,凶狠且残暴。 “干掉刘鸪!”夏侯信面色铁青得可怕,很难想身为大将军的夏侯信会下令杀害袍泽。 “明白!”面对夏侯信的命令,夏侯焱没有询问为什么,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丝毫的迟疑直接开口答应了下来。 一旁来到夏侯鑫面色有些担忧道:“大将军!刘鸪毕竟是荆州郡守!杀了他!只怕是会…….” “杀了他又如何!左右不过是个废物!对外只需要说他被绿林军的刺客暗杀即可!”夏侯信甩动着自己的手臂,面色阴冷道:“他若是不死!那些小崽子们根本不会听话!” “这…….”在场的五人对视一眼,眼神愈发地坚定,显然这个刘鸪没少找他们的麻烦,以至于现在他们都忍无可忍了。 “都各自下去安排,火焰终将焚烧这肮脏的大地,被席卷的大地将会迎来新的生机!”夏侯信双手按在案牍上,眼神凶狠道。 “诺!”众人开口答应,而后转身离去,步伐迅猛宛若猛虎;显然这几日的宛城将不太平了,这场最终的战争即将打响。 第237章 管超 南边宛城的形势在短短半个月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荆州郡守刘鸪在去宛城述职的路途中被敌军暗杀,各地郡守也多有无辜者被刺杀,同时荆州城边缘地带的萧家萧晋也是蠢蠢欲动。 这个萧晋和扬州的萧家没有丝毫关系,他们祖上也是追随太祖打天下的,因为长年给太祖驾车,最后被封为了车侯,世袭三代;只是驾车便是得到了三代的富贵,想想都觉得划算;至今早已过了好几代,家族早就没落,但是在这个荆州城内还是数得上号的世家,毕竟三代的积累也够他们安稳无忧。 这些年萧晋此人韬光养晦,赡养门客,如今南方有变,萧晋也是在坐等时机;他是个聪明人,更是一个有野心的聪明人,这天下陈家做得,他萧家同样也做得。 只不过相较于鲁莽的绿林军,萧晋更是胜在一个稳字,为人也是极其有耐心,就像是饿狼一样,锁定了目标,静静的等待出击的时刻。 刘鸪的死亡并未给荆州的局势带来太大的震荡,夏侯信征召两万囚犯,给他们分发兵器,同时以功抵罪,让许多死刑犯都看到了生的希望,纷纷投靠军武,将功折罪;夏侯信将这些人收编改名为乞活军,大致意思为想要活命的军队。 至此夏侯信麾下凑出了五万能战之士,同时夏侯信也积极选拔原本郡兵之中的敢战之人,在原来的七万人的基础上,选出了一万人的能战之人。 时至今日夏侯信终于整顿出了六万兵马,而乾玄宗对于夏侯信的忍耐也是达到了极致,赏赐和催促不断,夏侯信麾下的那些死囚犯也嚷嚷着请战,想要将立下战功减免死罪。 在这种情况的持续下,夏侯信占据着人和,绿林军多日挑衅,夏侯信避战不出,早就对他生出了轻视之心。 敌人轻视自己,战友嚷嚷着请战;此消彼长下,夏侯信当天晚上下令袭营,一夜之间连战连捷,连斩杀三万绿林军兵马,杀得号称有三十万之众的绿林军掉头南逃。 绿林军大将梁?更是被杀的丢盔弃甲,若不是公羊焚天率领八百骑兵正面拖住了夏侯信的数千兵马,只怕是梁?要被生擒活捉了。 一战定乾坤的夏侯信乘胜追击,在休整了两日后挥兵南下,沿途收复南阳郡和衡阳郡!局面一时间大好;丁亥一时间损兵折将,可却并未放弃荆州之地。 在吸取了前面的教训以后,撤下了梁?为偏将,任命大将公羊焚天为大都督,北上驻守长沙,目标攻克整个南阳郡,同时命令大将熊盖率领大军进攻武陵郡;丁亥自己更是亲自率领十万大军北上,意图切断夏侯信的后路,来一个瓮中捉鳖。 夏侯信也是善战之将,一眼就看出了丁亥的图谋,敌我双方的兵力差距足足有六倍之多,在兵力悬殊的状况下,夏侯信不得不将刚刚收复失地在拱手让人,以免被敌军包了饺子全军覆没;一战过后夏侯信退回到了宛城,前面的努力付之东流,两者依旧互相僵持着,反倒是损兵折将,白白浪费军械粮草。 乾玄宗接到消息后气的发了大火,最终也只是让安长海传下几句勉励的话,算是对夏侯信的抚慰。 丁亥此刻也知晓夏侯信的厉害,在没有绝对的优势下,根本无法将他弄死,在听取了江楷的建议后,丁亥调转方向,派遣大将屈聘、黄越、糜珩三员大将进攻扬州南部;同时任命公羊焚天率领十万大军在宛城和夏侯信对峙,自己则是率领十万兵马抵抗李德明的进攻。 他们也是被逼迫的没了办法,乾玄宗见夏侯信迟迟没有结果,只能任命李德明挥兵南下,可偏偏这个时候巴蜀之地的蛮夷又开始出来作乱,李德明暂时无法领兵,只能任命朱岩代自己出战;可这朱岩就像是在打马虎眼一样,只是镇守蜀地门户闭门不出,并未有和丁亥正面交战的迹象。 在这种情况下,丁亥也不敢贸然进攻蜀地,最终任命大将张横镇守要塞,自己则是返回都城处理政务。 原本扬州的局势就波云诡谲,陈友谅本就在陆溟的进攻下就节节败退,现在加上绿林军的帮衬下更是连连失利,以至于半月之内丧失三郡。 与此同时扬州的各路义军揭竿而起,一时间涌入数十个大小头目,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刘邦和一个叫管超的人,这两人手中都有数千人,占据郡县以后大肆扩张;扬州更是富庶之地,给他们提供了充足的钱粮,这让他们的发展速度愈发的迅猛。 消息如同洪水一样席卷大江南北,而首先坐不住的就是在扬州安家落户的萧家,此刻的萧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当绿林军要北上夺取扬州的时候,萧家一部分族人已经前往京城避难了;但身为萧家老祖的亚圣萧宣却是待在族地,其麾下子孙一辈中,也只有幺子借口回京城述职,这才被萧宣给放了出去。 扬州 丹阳郡 宣城 原本萧家居住的县城名叫断城,自从萧宣担任萧家家主以后,因为亚圣的名号,这座城池就用萧宣的宣字来命名,故而改名为宣城,因为萧宣的影响,这里的人口、经济、文化得到了迅速的发展,故而也是丹阳最为重要的地方。 这几日的萧家可是极其热闹,先是因为太子平定蜀中叛乱而后整个萧家要求立刻与太子成婚,傍上这条战船;而后太子被囚禁,萧家又有人主张和太子断绝联姻,这一阵一反倒是惹人不快,但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趋吉避凶乃是人的天性。 现在绿林军打到了扬州,这让他们可坐不住了,现在丹阳郡八成的世家都举族搬迁北上到徐州,生怕自己慢了一步被绿林军赶上灭族;沿途依稀能看到牛马拉着货车中途路过,一个个仓皇逃难的景象。 和外面闹哄哄的场面相比,萧家却浑然不动,宛若泰山一般;虽然表面上没有任何的动静,但是萧家内部却是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第238章 萧宣 天色已逼近黄昏,天地清冷,金色的阳光照射在萧家的青砖绿瓦上,萧家大厅之中,坐着无数子弟,一个个叽叽喳喳吵闹不停,和梨花金边牌匾上写着的稳重如山四个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身为萧家当代家主的萧鸿面色愈发的凝重,年近半百的他此刻脸上也满是烦躁,不复以往的神色,而下面也是坐满了人,他们分别是萧家的旁系和嫡系。 此刻满头灰白长发的萧鸿坐在大厅正中央,看向在场的众多叔伯兄弟,犹豫良久道:“诸位!你们怎么想的都直说吧!继续在这耗着也是浪费时间!不如直说吧,早点说也能早点解决,总比耗着强” “依我看还是搬走为妙!若是绿林军杀了上来!只怕是一家老小难以存活!反正田地是死的,别人也带不走,索性让绿贼占据一段时间!”说话的乃是一位年岁在五六十岁的老者,穿着一身白衣,头发黑白灰三色混杂,精神矍铄,身子骨也还算英朗,手中拿着一根梨花木的拐杖,说话时眉宇间满是忧愁。 此言一出瞬间引得身边人赞同,皆是认为应当搬走,吵嚷着速速搬迁离开。 “我萧家乃是读书人家!若是搬走了!君子的风骨何在,如何让天下文人看待我萧家!”坐在老者对面发言的乃是一位年纪比他轻些的老者,说话时气势刚猛,身上有一种刚烈之气,在这冷涩的天气里还穿着一件淡漠的衣裳,面试红润,说话时气足声响,颇有钢骨之风。 身后的萧家子弟多有附和者,他们认为气节比钱财更为重要,也是萧家发展的根本,故而十分反对举族搬迁,认为这是小人的行为,有失君子大族之门风。 “气节!气节能比命重要,说句不好听的,大乾都快朝不保夕了,你还存着气节!等死吗?”坐在对面的老者出言反驳,语气中满是嘲讽。 “哼!我萧家一朝双相!怎么养出你们这些个软骨头!”面对对面老者的嘲讽,萧刚直接顶了过去,浑然没有给对方留些颜面。 “萧刚你骂谁呢!信不信老子抽你!”面对萧刚的谩骂,已经六十五的萧儒猛地一拍桌案,扔了手中的梨花木拐杖,卷起袖子大有一副直接干架的趋势,也莫要小看这位萧家长者,他六十五岁了还能下地干活,身上满是腱子肉,换一句话说,寻常人不一定能干过他;别人可能是以理服人,但他可能是以力服人。 “来啊!真当我怕你啊!你孙子欺负我家闺女的事情我还没找你清算呢!今日新仇旧恨一并了了!”萧刚本就是个暴脾气,撸起袖子就要干死他。 “给我上!”随着两位长者说话,下面的人再也坐不住了,一窝蜂的涌上来,卷起袖子想要干仗,人群中吵吵嚷嚷的十分热络。 萧鸿眼看局面有些失控,当即从位子上站起来,小跑上前开口阻止道:“两位叔叔千万不要冲动啊!莫要动手!莫要动手!有话好好说嘛,哎!别打我眼睛!那个小兔崽子踹我!” “萧鸿你给我让开!今日我非给他点厉害瞧瞧!你让开!不然今日我连你一块打了!”萧儒是个不知道好歹的,做势要将萧鸿一块打了。 “哎哎!”原本庄严肃穆的萧家大厅,瞬间乱作一团吧。 “老祖到!”不知道谁率先喊上这么一句,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刚刚打上没几下的众人各自散落在两边,眼中满是气恼,一双眼眸盯着对方,恨不得在冲上去给对方两拳。 两边人群分开,而后便见到四位身穿粗衣的汉子抬着一架竹编轿子走来,两边都垫布是用百花布裹着鸭毛做的垫子;上面正坐着一人,此人身穿白衣,满头白发随意披肩,皮肤皱粑,一副风烛残年的迹象,只是他双眸中还透露着智慧的光芒。 “我等参见老祖!”眼见这位老爷来到此处,彼此间皆是纷纷行礼,眼中满是尊敬,先前的怒火也是烟消云散,像是刚才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一样,没办法谁敢在这个老太爷面前动粗啊。 这位萧家的老祖看着眼前这些子侄辈的人,或许是年老了,根本记不住他们的姓名,想要开口却是无从说起,萧鸿看着自己这个爷爷,当即上前拱手道:“爷爷!您来啦!” “嗷!小鸿啊!你这脸怎么了!”萧宣看着自家这个孙儿,难得多出了几分笑容,和先前死气沉沉的样子不同,多少也是有了些反应;看着他脸上的伤口面色不由得一黑,他今日来就是给自己这个孙子镇镇场子,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孙儿还制服不了这几个老家伙。 在四个家仆将竹架放在大厅正中央后,稳稳当当地放在了地上,两边都围满了人,免得冷风吹到这位当朝亚圣身上,萧宣双手颤抖揉搓着,看向众人道:“这次吵什么啊!一个两个地嚷嚷叫唤,隔得老远我都听到了!” “爷爷!绿林军北上扬州了!眼看着就要打过来了!几位叔叔正在考虑要不要举族搬迁!”萧鸿小心翼翼地回答萧宣的问题,与此同时萧刚和萧儒两人也是来了精神,虽说现在的萧家萧宣不管事,但是他的威严还在,用另外一句话来说,萧家不过是他的一言堂罢了。 “绿林军?”萧宣听到这个新颖的词汇,浑浊的双眸充满了迷茫,而后像是反应过来一样,抚摸着花白的胡须神色疲惫道:“只是一介叛军而已,有何可惧怕的!” “老祖!他们已经背上了,而且吴郡的江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败再败,若是继续等下去,我萧家恐怕是有覆灭之危险啊!”萧儒面色凝重无比道。 “老祖!莫要听他胡言乱语!我萧家乃是圣人之后,族内更是有百名精锐族子族孙,在加上奴仆杂役足足有数千人,若是绿林军北上,我等只需抵挡一二,便可等候朝廷救援!”萧刚气定神闲,对于自己的物理极其自信。 第239章 萧晟 t 第240章 乐家三杰 “哐当哐当!”在占卜了几次后,萧宣直接将铜钱倒在地上,依次排开以后,萧宣伸出自己干涸的手掌将手中的铜钱给摊开,只是略微摊开换算以后,萧宣默默的躺在自己的竹架上,双眼闭合心中默默计算着;周边围在一块的萧家人都静静等待着这位老祖的卦象,以至于现在整个大厅内落针可闻,根本听不到别的声音。 好半晌萧宣这才睁开了眼睛,看着上空中的房梁,眼中流露出一丝酸楚和无奈,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一旁的萧刚面色有些急切道:“老祖!如何了!” “潜龙迎凤落丹阳!猛虎潜蛟退南疆;正玄青鸟非名主,只有鸷鸟化九天!”萧宣将自己这一卦的卦象说出,而后久久无言,萧刚听听着前面两句瞬间反应过来道:“老祖!你的意思是只要太子来了丹阳!萧家便可解围了!” “卦中之语不可明说!尔等自行感悟吧!”萧宣看开一番,在看了眼自己这个嫡孙,无奈的摇摇头,将手中拿着的龟壳还给萧晟道:“今日老夫用你一次龟壳!便教你一月的功课!有舍有得!今日便是了了这份因果!随我来吧!” 两边的萧家子弟心中是一阵气恼,心中暗骂这种天大的好福气竟然被萧晟这个废物给赶上了,眼中多有恼火;一个个眼中满是嫉妒,但是自家老祖发话了,现在又是板上钉钉,他们根本无法改变,最终只能无奈的接受。 这可不单单代表着一个月的功课,这代表着萧晟是萧宣的弟子,乃是圣人门下,日后出将入相都是彰显的出身。 萧儒此刻却是打起马虎眼来道:“老祖!我们是搬还是不搬啊!给一句准话啊!” “派个人去洛阳!告诉陛下先前许诺的结亲现在也该兑现了!”萧宣没有直接回答萧儒的话,干枯的手掌挥动,抬着轿子的四个轿夫当即启程,坐在竹编椅子上的萧宣看向众人开口道:“萧家的少年!一代不如一代!竟然会有鄙视同族之人!各自去看看自家夫人的口风,自古妇道人家最是家长里短!莫要教坏了后辈!” 说完,萧晟就在众人嫉妒的眼神中随着萧宣离开了萧家大厅;而大殿中一些年长的,看着那些年轻的,再加上萧宣说的话,心中暗自提了个醒。 “结亲!这个节骨眼上结哪门子的亲啊!”萧儒似乎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心中仍然有些恼火,说话间眼中满是不甘心,看向萧鸿道:“萧鸿!你是不是脑子锈掉了!太子的正妃乃乐家的那个放浪货!我萧家乃是名门之后,嫁过去本就是给太子为侧妃!你现在还上赶着去求人家,这不是把我萧家的脸面放在地上摩擦吗?” 萧鸿此刻却是不能在装作哑巴了,这萧儒不敢辱骂萧宣,倒是拿他撒气了,萧鸿看向萧儒道:“话虽如此,但是为了家族大计,这次洛阳之行还是要劳烦四叔公了!与天子结亲三书六礼都不可马虎;叔叔是家族中最为知礼的!这次由四叔公亲自去,是最合适不过的!” 萧儒此刻却是一愣,看着萧鸿,没想到这个老小子还和自己打上马虎眼了,可眼下萧宣已经拍棺定论了,自己继续纠缠下去也是没了必要,看着萧鸿道:“知晓了!” 言罢萧鸿直接离开了此地,而原先主张迁族的人此刻也不好继续纠缠下去;显然主心骨的离开,他们也只能随同离去。 萧鸿倒也不愧是萧家的族长,一些手段还是有的,为了预防萧儒在后面搞些小动作,直接将这次前往洛阳结亲的事情扔给他,也是为了让族内的一些人安分些;当然主要是族内也没有合适的人选,要是让萧刚这个外刚内刚的家伙去,只怕是直接和乾玄宗干起来了。 明眼人都看出来,蜀地已经平定,但是乾玄宗迟迟不发兵救援扬州,这是想要看世家的态度;要么听话点付出些利益,朝廷在出面解决此事,要么全部都被绿林军给霍霍掉,到时候乾玄宗在出面收拾,左右不过是废些功夫。 萧儒的事情解决了,但随同来的还有下面两句诗句,让许多人都搞不清状况,因为当时和乾玄宗结亲的是萧家嫡女,也就是萧鸿膝下的孙女,可却没有明确说是嫁给谁。 毕竟当年的太子实在是不堪懦弱,而且萧家要给太子当侧妃,萧家根本不想和他结上这门亲事,当时是乾玄宗下旨,萧家不得不接,故而萧鸿一直没给天子回复嫁哪个孙女;即便是当时乾玄宗指名道姓要自家最出众的长孙女,但萧鸿硬是没有给回复。 但是现在不同了,太子功成名就,仁德之名传遍四海,当太子被囚禁调查的时候,还有许多族内子弟要求天子释放太子,可见对太子的认可;同时族内存亡迫在眉睫,他没得选择。 而自己的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孙女,似乎对这位太子殿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这就让萧鸿有些苦恼了,索性现在的他也懒得在这件事情烦心;随他吧,先将太子殿下弄来再说,等太子来了再说吧。 随着萧家的筹划,身在广陵的乐家此刻也是坐不住了,因为在萧家派出迎亲使者的那一刻,乐家便是接到了消息。 此刻的乐家家主却是愁眉不展,原因无法,太子被囚禁,稍不留神就是覆灭的势态,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萧家出面去向太子结亲,这无疑是在宣告天下,萧家要站在太子殿下身后,这无疑是把许诺太子妃的乐家架在火上烤。 此刻的乐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扬州的乐嘉和萧家是当地最大的世家;原因也很简单,乐家一门开国双相,萧家一门双圣,这使得两家相互纠缠百年,却是谁也不服谁,如今萧家出手了,无疑是将乐家架在了门面上。 此刻乐家家主乐安坐在主位上,眉宇间满是忧愁之色,两边也是坐着面色和他相似三分的兄弟。 第241章 乐瑶 眼下正是正午,兄弟三人平日里也只有吃饭的这个时间段能够聚集在一块;乐安是三兄弟中最年长的,也是这个家族的大哥,左边坐着的男子身材伟岸仪表堂堂,名叫乐迁,右边的文质彬彬的名叫乐洪。 三人是亲兄弟,年轻的时候一起游历大江南北,至今已经过了十多年了,当年的他们可是被世人称之为乐家三杰,这也是乐家能够和有着亚圣坐镇的萧家分庭抗礼的底气。 “乐瑶呢?”乐安坐在主位上,一手扶额,那粗犷刚毅的面颊上满是黑线,眼中满是无奈,心中只觉得一股怒火直上头顶,快要冲破云霄了。 “已经派人将她带回来了,现在还不依不饶地在屋里闹腾呢;去找她的时候,那些文人墨客也多有阻拦!已经被我打发了”乐迁想到此处心中情不自禁地摸摸自己拳头,似乎觉得自己下手力度还不够,在空中挥舞了两拳;想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眼中满是恼火。 “大哥!这丫头整日留恋酒楼,听着那些赞美她容貌的诗词歌赋,性子早就不将天下男子放在眼里,大哥也莫要伤脑筋了,所幸她还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一旁的乐洪是最疼爱自己这个侄女的,眼看着自家大哥脾气不好,便是在旁边说上两句好话,面对自家这个大哥下手没个轻重。 “若是真等她做出出格的事情,只怕是我乐家要满门抄斩了!”乐安怒不可遏,猛拍桌子,开口怒吼出来;心中只觉得火蹿头顶,看向乐洪,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都是你!平时没事老是放纵这丫头,以至于现在越大越难管,依照她这性子,怕是嫁过去,也是给乐家招来祸事!” “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瑶儿可是美人榜上第一的美人!只怕是太子殿下见上一面,就看得走不动路了!这扬州城里多少的世家公子不都拜倒在瑶儿的石榴裙下嘛?大哥尽管放宽心便好”乐迁对于自己侄女的美貌也是颇为自信,抚摸着胡子宽慰几句,不时给乐洪挤了挤眼色,示意他这个时候不要去触怒乐安。 “美貌能顶得了几时的用处!到最后还不是花开花谢,终归是被后人给比上去,现在她还沉浸在美梦之中,往后有她哭的时候”乐安面色显得凝重,看向桌上的酒菜,完全没有食欲;转头扫了眼另外两人道:“太子不是池中之物,你们还没从战报上看出问题吗?” 说到此处乐迁和乐洪两人也是没了打闹的心思,收敛先前的神色,眉头紧锁暗自思量起来,看向乐安道:“大哥!眼下的这个节骨眼,萧家已经率先出手了!我们也是万万不能落后啊!否则天子要怪罪下来啊!乐家只怕是难逃一劫啊!” “的确如此!按照太子这种发展速度下去,再加上我们乐家和萧家的助力!太子未必不能触碰到那个位置;等太子成了天子,再想巴结太子怕也是难了!”乐洪是个长脑子的,直接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这也是萧家的盘算。 “我叫你们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太子已然成了气候,萧家已经下注了,我们乐家也不能耽搁了!”乐安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一把金色钥匙,示意侍女送到乐洪面前说道:“这件事情就劳烦三弟你亲自去跑一趟,务必赶在萧家之前抵达洛阳!以此表明我乐家的诚意。另外一应的嫁妆也开始要筹备了!太子选择我们两家,也是希望我们能够大出血,以此来缓解朝政的压力;同时也是彰显萧家和乐家那个门第更高,其中的礼数门道是万万不能少的,钱财代表着我乐家的门面!届时天下文人也会看看,我两家到底谁的门面更高!” “大哥放心,这些就交给我吧!迟早有一天,我让他们怎么吃下去的,怎么给我吐出来!”乐迁接过侍女送来的金钥匙,将其放在腰间,面色凝重,这金钥匙乃是乐家的仓库的钥匙,乐安将此物拿出来,也是表明了态度。 “父亲我不嫁!”三人正在商量之际,只见一位穿着七彩留仙裙的女子走来,她身材娇小,满头秀发奔跑间随风而动,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满是泪水和愤怒的情绪,娇俏的鼻梁更是微微迭起,以此来表达她的不满;在她的同上还有别致的蝴蝶簪子,只是这一眼,便是让人感觉自己看到了仙女一般,根本生不起半点厌烦的情绪。 “瑶儿!休要胡闹!”乐迁眼见大哥脸色又黑了下来,急忙抬手制止,不时眨巴眨巴眼睛,示意她不要冲动。 面对自家叔叔的提示,乐瑶压根没有将他当回事,大小姐的脾气上来,是谁也拦不住,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家的父亲,歇斯底里道:“我不嫁!” “你不嫁!你想干什么?整日留恋烟花之地,听着那些悲天悯人的文人赞颂你吗?还是说你想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乐安面色铁青,直接站起身子双手叉腰,黑色的双眸盯着乐瑶,他对自己个女儿是真的失望,除了一张好看的脸以外,其他的都是一无是处,连一点脑子的都没有。 “父亲!那些才子都是我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人,他们的才华横溢,所欠缺的不过是一个机会罢了,他们拥有满腹经纶啊!这不比空有太子头衔的人强得多”乐瑶此刻也是据理力争,她所接触的人都是最富有才华的士子,不时在旁听着他们指点江山,那种激昂澎湃的感觉,又怎么是一个从未见面的废物比拟的。 “哼哼!”乐安此刻真的被气乐了,看着自家这个傻姑娘,乐安从位置上走了过去,指着乐瑶道:“你所说的这些才子大多都是拿着自己的那点文墨在你面前卖弄,也只能骗骗你这个未出阁的女子罢了!你叔叔在他们面前一站,有几个敢吭声的!” 第242章 羽毛球 “父亲!那是叔叔身边带着仆役,更是仗着我乐家的威势?”面对乐安的嘲讽,乐瑶一时间红了眼眶,后面的乐迁和乐洪两人眼见势头不对,当即上前打着圆场道:“大哥!算了!瑶儿她还小!以后会想明白的!” “以后?”乐安听到这两个词语不由得笑了起来,看向乐瑶道:“等她想明白了!黄花菜都凉了!” “父亲!我会证明的!”乐瑶依旧是坚持着自己的意见,而且她心中早已有了瞩目之人;平日里去街道上,也是想看看自己心仪之人一展所学。 “证明!你怎么证明!”乐安瞬间来了火气,来到乐瑶面前质问道:“我现在问你!那些个自诩风流才子对这个国家做过什么?他们是文能提笔治天下,还是武能安邦定江山!他们做什么!除了满腹牢骚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再反观太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平定了连李德明都没有镇压下的白巾军叛乱!那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天地人杰,这世间能够有多少这样的人物!百年之间也只出现过一两位;你所认识的那些文人墨客,在见到他的时候,只会瑟瑟发抖!甚至于给太子执缰扶镫都不配!” “父亲.......”乐瑶第一次看到自己父亲这般狰狞的面貌,纤瘦的身形止不住地摇晃,更是不断向后撤退,眼中没了先前的恼怒,反倒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他们即便是再厉害!也不过是臣子;你要嫁给的那位,一言便可决定他们的生死!你明白吗?”乐安说到此处,可谓是苦口婆心,看着自己这个女儿,对她只有失望;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不应对她给予太多的希望,以至于将她养成现在这副娇生惯养的模样。 “不!”乐瑶在晃悠了一圈以后,而后似乎是想明白了一样,看向乐安道:“父亲!你说的不对!太子不过是借助大将军的优势顺势而为罢了!他不过是捡到便宜!要是换成思明也能一战而定!” “你!你是听那些混账说的吧!”乐安是真的被气得没话说了,一个劲的揉着脑壳,现在的他真想撬开乐瑶的脑壳看看,这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而后乐安似乎想到什么,看向一旁的乐迁道:“这个思明是谁?” “好像是丹阳县城主簿的小儿子!叫做梁思明!”乐迁思索了一阵,报出了这个人名。 “去!带份礼品看望一下!告诉他管好自己的儿子!别到时候落了个满门抄斩!”乐安语气中满是狠辣,他能够当上乐家三杰之首,也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父亲!你若是敢伤害思明!女儿.......女儿就撞死在你面前!”乐瑶说完,便是走到柱子边上,随时都要撞上去一般。 “你……你……”乐安被自己这个姑娘,给气得差点要背过气去,一旁的乐迁当即小跑上前搀扶。 “瑶儿!还不快给你爹道歉!”乐洪一看势头不对,当即开口给乐瑶打下圆场。 “我不!我就是没有错!父亲我说到做到,哼!”说到此处,乐瑶直接转身就走,到了门槛处更是回头看向乐安道:“父亲我会证明自己没有错!错的是你” 言罢乐瑶直接转身就走,没有丝毫停留的打算;看着乐瑶消失在门前,乐安气得大吼道:“告诉府内的下人,给我看好她!她若是敢跑出去直接打断腿,放走她的奴婢当场拖出去杖毙!” 有了乐安这道命令,这乐瑶想要再出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毕竟和得罪小姐相比,还是保命要紧;身侧的乐迁急忙给他顺气道:“大哥消消气!消消气!” “气死我了!”乐安双手叉腰,嘴里气喘吁吁的,反倒是一旁的乐迁和乐洪两人不断宽慰,示意他不要气恼了。 “乐迁!你别管我了!速速去准备吧”乐安挣脱乐迁的搀扶,示意他赶快过去;乐迁看了一眼,只能无奈地转身离开。 时间过得迅速,陈镇被困在太子府中已经一个月的时间了,这一个月的时间,陈镇感觉自己快要疯了。现在的陈镇只觉得自己快要闷死了,所幸有薛仁贵、赵云这一杆子猛将在,在见识过陆溟的武力之后,陈镇开始刻苦练习武术,在所有兵器中选择中,最终决定和薛仁贵练戟。 这一个下来,可谓是收效甚微,武力值也只是上涨了两三点,这还是在名师的指导下取得的成果;陈镇毕竟不是什么练武奇才一点就通,更何况只有这一月的时间,能够提升这么多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当然这样练武下去,陈镇也觉得烦闷,跟随自己来的这些骄兵悍将,一个两个也是无聊,彼此心中难免恼火,时常切磋武艺,偶有受伤者;好在华佗有着绝顶的医术,每日给他们整治下药。 时间一长,陈镇也是闲着无聊,每日里在太子府中来回转悠,偶然一天发现厨房拔的鸡鸭羽毛散落一地;看着眼前的鸭毛,陈镇突然想起后世的娱乐项目羽毛球,想到这个玩意,陈镇终于有东西打发时间,在持续了一个星期的实验和制作后,霍霍了十多只鸡,这玩意终于被陈镇倒腾出来了。 在教会这些家伙怎么玩这羽毛球的时候,一些武将对此还不感兴趣,但是随着规则和技术的发展,你经常能够看到数十位天下名将在场上打着羽毛球,一个个酣畅淋漓,地面上到处都是鸡毛;与此同时还有各种各样的叫骂声,说你不行之类的一大堆。 自此陈镇打开了自己的新世界,为了打乒乓球,陈镇直接拆了自己的紫檀书桌,而后再想了好几天的时间,才做出一个勉强有弹性的乒乓球。 之后的几天,陈镇在这玩意上一发不可收拾,开始绞尽脑汁创造篮球,但是篮球的弹射性太大,陈镇捣鼓了半天都没有想出制作的办法,最终陈镇只能暂时搁置这个计划,等以后再想点材料,把这玩意给搞出来。 第243章 改换门庭 今日天朗气清,寒风吹拂,让人裹紧衣衫,寒风逐渐来临。 陈镇在锻炼了两个时辰的武艺后,拉着许褚打球,两项交手之下,地面上划的线段已经无法拘束两人的用力;随着许褚的力量不断增大,这个球终于达到了极限,只听哗啦一声,这个羽毛球在空中直接炸开,凌乱的羽毛从空中散落,宛若空中飘雪般滑落在地。 陈镇顿时心疼无比,一位太子府的宫女一天只能做出十多个球来,跟着自己的武将足足三十多位,相当于一人只能玩一个球;可谓是珍稀无比。 看着眼前散落的羽毛球,陈镇眼珠子瞬间都红了,拿着球拍指着许褚道:“许褚!你个狗东西,让你轻点你非要用这么大劲,你在打坏!你自己给我编去!” “嘿嘿!”面对陈镇的怒火,许褚也只能摸着鼻子傻笑回应,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手中的球拍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殿下!出事了!”陈镇还想再发火教训一下许褚;廊亭外面,张均的声音由远及近,随着距离的拉近,很快便看到张均按着怀中的宝剑急速跑来。 看着张均那慌张的表情,陈镇面色疑惑道:“怎么了?” “吴士、詹正二人投靠了吴王!”张均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场的众多的武将都听得清清楚楚;很快就引来了其他武将的关注。其中许褚和典韦两人迅速聚拢了过来,许褚更是扯着嗓子怒骂道:“狗娘养的东西,当初就不应该放了他们!” 许褚的嗓门奇大无比,两边还在玩闹的武将皆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中充满疑惑和愤怒;身为武将他们最不齿的就是改换门庭,更何况太子待他们极其宽和,这更加让他们忍不了。 随同陈镇一起返回京城的郭宗距离陈镇不远,听着二人投靠吴王的消息,心中咯噔一下,身上的冷汗噌地一下冒出,寒风一吹让他心中打了个激灵;他们二人的投靠必然会牵连到自己,此刻的郭宗心底都拔凉拔凉的。 “狗日的!”许褚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怒火更是压不住,一把扔掉手中的球拍,指着北方骂道:“别再让我见到这两个狗东西,不然我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许褚越想越气,转头晃悠了一圈;看到在原地傻站着的郭宗,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老子先宰了你!再去杀那两个废物!” 许褚言罢,拿起栏杆上的大刀,作势要冲上去结果了郭宗,前端的贾复眼疾手快,当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拦住许褚道:“老许!别冲动!” “走开!别拦着我!狗娘养的!”许褚咬牙切齿,手中的战刀明晃晃地晃悠;郭宗到底是经历过阵仗的,跟随陈镇这些时日也是见识了些世面,能力也颇有提升,自然不会被许褚的架势给吓到;只是此刻他面色有些慌张,不知道如何解释。 院子中也多有白巾军的将领,心中也觉得唇亡齿寒,目光纷纷凝聚在陈镇身上,想看看他如何处理;其中颇鄠和刘漕面色也不太好看,身为降将,本就是难得信任,尽力了吴士、詹正两人的事情,若是陈镇起了疑心,他们日后怕是再难有所作为。 陈镇拿着羽毛球拍,面色有些酸楚,心中也早已预料到,迟早会有今日的事情发生,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罢了。 眼下的情形,陈镇知道今日这个事情若是处理不好,自己刚刚拉起来的班底会分崩离析,底下的将领也会惴惴不安。看着在场的众人,陈镇却是面色淡漠道:“两位兄弟弃我而去,定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他们投靠了三弟想必也是有他们的难处!诸位也就莫要为难他们,毕竟是为大乾效力,无妨的......” 陈镇这开口的一番话说得众人心中存有愧疚,更有人替陈镇觉得委屈;陈镇没有责怪他们,而是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这让他们心中石头落下的同时,对于吴士两人,也是产生了愤恨。 言罢,陈镇看向喊打喊杀的许褚,张口教训道:“你在做什么、都是自己兄弟!你喊打喊杀给谁看;吓唬谁呢!把刀给我收起来!” 陈镇声音洪亮,许褚被这样一吼,顿时不敢吭声了,身前的贾复也是收力,免得伤到许褚;陈镇看了眼愤愤不平的许褚假装训斥道:“下次再犯!定斩不饶!罚你三月不许饮酒!” “啊!殿下!我!”许褚顿时脸色一苦,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嗯!”陈镇眼神凶狠地看了眼许褚,吓得许褚不敢多言;陈镇看向在场众人道:“诸位都是孤战场上的生死兄弟!今日孤尚且朝不保夕,也不能给诸位兄弟什么承诺,若是有人想走,大可不必遮掩!尽管说一声便是!孤为尔等设下酒宴送别!日后有缘再会!” “殿下,末将誓死追随殿下,若有二心,不得好死!” “主辱臣死!末将郭宗誓死追随殿下,来日见到此二贼,必定为殿下取下这二人首级,郭宗对天盟誓,若弃殿下必五马分尸,不得好死”郭宗神情严肃的跪在地上,看向陈镇神色肃穆刚毅,身后的一干武将大多都是如此。 陈镇看着这些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兄弟,心中也算是有了些许宽慰,快去上前扶起郭宗,伸手拍打着他的肩膀,努力挤出两滴晶莹的泪花,表示感动,而后冲着众人招呼道:“都跪在地上干啥,不嫌冷啊!该干嘛干嘛去!” “诺!”随着陈镇的回应,众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原本肃穆的气氛瞬间又被欢乐所取代;陈镇伸手接过沐清递来的手帕,擦拭着面颊上的泪水,正好张均也在这,陈镇询问道:“军中可还有谁走了!” “目前倒是没有!高战和王吉两位将军更是将使者给赶了出去!只是缪忠好色的名头尽人皆知,这几日吴王有送去几位美女,他也是照单全收,只怕是......”张均如实回答陈镇的问题,说到缪忠之时,眼中满是担忧。 第244章 嬴政 听到这个消息,陈镇握着手中的布锦,思量一二后道:“随他去吧!莫要理会!再有消息即刻来报!” “末将明白,只是殿下!这二人可要除掉!”张均话到此处,眼中的杀意浓烈了三分;以天机云锦现在的手段,干掉这两人不过是轻轻松松的,而且还能让他们死的神不知鬼不觉,甚至于死的合情合理。 陈镇背着手沉吟一二后,笑着回应道:“无妨,这两人左右不过是酒囊饭袋之人,没什么才能,去了也只是给我这位弟弟增加些负担罢了!无须理会!只要关注两人的行为便可了!” 对于两人投靠吴王,陈镇甚至差点想要笑出声来,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废物也是能用的,关键在于你怎么用,自己用会拖累,可若是被敌人招纳去了,那就是敌人的拖累,对于自己百利而无一害,这个买卖还是划算的。 “诺!”张均如实拱手作答,陈镇此刻也是没了玩闹的心思,背着手走在雕梁画栋的兰亭之中,心情还算不错,可在身后的武将眼里,自家殿下这是委屈和失落,这让他们对于吴士和詹正两人更是恼怒不已,发誓日后再见,定然要杀他们泄愤。 陈镇在屋舍中穿梭,看着太子府邸中栽花种树的太监宫女,边走边问:“蜀地的官职任免情况如何了?” “朝中目前是只是派遣了户部左侍郎江兆前往南方清点财物,而后由骠骑将军徐孝亲自将其押送回洛阳,至于官职的任免目前朝中没有大量的官员,故而只是派遣了吏部右侍郎胡雍过去!”张均如实的将情况告知给陈镇,不知道自己这位殿下又在有什么谋算。 陈镇眯着一双眼睛,暗自思量着其中的用意;目前只是派遣一名侍郎过去,也没有正式的官职任免,更是没有将沐玄策给撸下来,其中官员的数量确实需要很多,而乾玄宗又不想让蜀地刚刚肃清的官场再次被世家侵蚀,就任由陈镇把控,这两边正在僵持着,陈镇越来越想不通自己这位父皇在谋划着什么。 难道想要以怀柔的手法处理这件事情?这可是和一日杀尽二十多位兄弟的乾玄宗性格有些不符合,要知道自己这位父亲可是杀伐决断得很啊。 “传信给沐玄策,朝廷怎么要求便是怎么做,莫要与陛下派来的人发生矛盾,至于其他就不用顾忌了!若是需要调兵的,可以传信给朱岩,他的兵权虽然被稀释了不少,但是手里终归是有可用之人!”此次宫廷之行,陈镇没有带上朱岩,为的就是防止乾玄宗和自己来阴的;对此朱岩也是明了陈镇其中的用意,这既是保护陈镇自身也是在保护朱岩,对于他们二人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殿下!东边也有消息传过来了!”张均追随在陈镇身后,面色凝重道。 “东边?”陈镇面色疑惑,在他得到的消息中东边还在乾朝的掌控之中,现在怎么出乱子了?按照道理来讲,猫鼠卫的办事效率应该没有那么低吧。 “是萧家和乐家!他们两家已经朝着洛阳的方向赶来,目的就是为了太子你!”张均说到此处,原本冰冷道面容多了些笑容,这也是在这么多件坏事中,唯一两件还算说得过去的喜事了。 陈镇听罢,眉头微微紧锁,看向一旁的张均道:“各地区天机云锦的负责人是谁!” “目前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故而天机云锦分为东西南北四个板块,在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后,在进行细致的划分,目前西面是天机云锦的大本营,目前由张书担任和经营。 南边因为局面焦灼和战事频繁,近期那个叫萧晋的家伙也频繁冒头,更是杀了我们好几个暗桩,故而毛骧大人亲自坐镇南方。而东边便是由丁宁将军负责!”张均如实将各个情况汇报。 陈镇听了一圈,看向张均道:“北方呢?” “是末将!”张均拱手回应,显得有些尴尬,毕竟目前整个北方只有他在坐镇,故而也直接划分给了他。 陈镇面额怪异的看了这家伙一眼,心中也是无奈,暗叫自己手中缺人啊,思虑一番陈镇也分析其自己的短板,目前自己身边的文武都被封禁了,根本得不到重用,而这段时间正是发展天机云锦的好机会,思绪至此,陈镇心中默念道:“系统!给我召唤类似毛骧这样的人物!” “叮,宿主消耗100点,当前提供名单!” “叮,第一名:明朝锦衣卫纪纲” “叮,第二名:明朝锦衣卫江彬” “叮,第三位:宋朝武德司指挥使王仁瞻” “有点东西!这次倒是来个不一样的!”陈镇眼珠子一亮,这个王仁瞻他也是有些印象,好像是北宋的第一任武德司指挥使,和毛骧都是在同一级别上,甚至于身为后人的毛骧还借鉴过王仁瞻的手笔。 想到此处陈镇心中便是明了了,当即说道:“去掉江彬!” “叮,当前去掉江彬进行召唤!” “叮,恭喜宿主获得宋朝武德司指挥使王仁瞻:武力84 统帅85 智力90 政治92,当前植入身份:担任天机云锦中北边的探子” “叮,王仁瞻特殊技能:揭发:擅长查抄敌对双方的罪证,技能发动时个人智力加5,事后能力会降低1次,一个月后恢复!” “........”陈镇此刻是满头的黑线,自己这是召唤出个什么玩意,感觉这家伙也不行啊;陈镇当下耍无赖道:“系统,能不能退货啊!” “叮,钱货两清!概不退还” “叮,另外宿主召唤3人,当前需爆表一位帝王” “叮,秦始皇嬴政,当前植入身份为被羌族人俘虏的奴隶,准备推翻羌族,自立为王!” “我日!千古一帝都出来了!系统你不会还有七星召唤卡没有用吧!”陈镇心头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叮,这是给宿主的惊喜,请宿主慢慢期待!” “叮,宿主当前召唤点208点!” 第245章 甲胄 “我期待你姥姥个腿!”陈镇听着系统挑拨的话语,恨不得将这个家伙从自己脑海中揪出来暴打一顿;要是真让他弄出来了,只怕是乱得更快。 “殿下,您怎么了?”张均看着陈镇时而微怒时而露出笑容,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不知道自己这位殿下发什么疯;莫不是因为吴士和詹正的事情受了刺激。 陈镇听着张均的关怀之语,心中只觉得苦涩无比,又不能和他明说,只能憋着心里;自己这次怎么想都亏大了,一个王仁瞻爆出一个强大的嬴政,真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头疼。 同时陈镇也想起来马卓山这个二五仔;若是有他在西凉镇守,应当能够拖住嬴政一二,想到此处,陈镇看向张均询问道:“枣邸那边的情况如何了!粮食目前可收割了!” “枣邸大人那边倒是没什么问题,殿下先前开辟的荒田也都有了收成,眼下仓库中的粮草都已充备;目前整个蜀中但凡是无人开发的土地沐玄策都在积极耕种,并将其化为官田,若是有原先百姓返回其中,也会分发一些,以求最快缓和蜀中元气”张均跟在陈镇的步伐身后如实的将情况说明,而后又补充道:“只是近几日有许多世家返回蜀中,要求官府将田亩返还,甚至要求耕种的粮食也要交出,目前蜀地的压力还是很大!” “这些事情就交给沐玄策,他能够处理,若是不能解决即刻来报,我换个人解决!”陈镇看着廊亭的转角处,言辞冷漠。话外的意思就是告诉沐玄策,你行就解决掉,不行我换个人来。 “末将明白!”张均拱手领命,显然也是读懂了陈镇的意思。 “许诺马卓山的粮草也该兑现了!人无信而不立!派遣个机灵点的!别出现问题了!”陈镇说到此处语气都凝重了三分,脚步也是停下,看向张均面色严峻。 张均也是知晓其中牵扯的利害,关系到陈镇和马卓山之前的谋划,既不能让朝廷发现,也必须兑现,可谓是任务艰巨,对此张均依旧是拱手命令。 “殿下!江左和陈平几位大人正在大厅内等着殿下您呢?”陈镇和张均真在商谈之际,典韦按着手中的宝剑,一路小跑过来,距离陈镇还有半步之遥时停下步伐,声音偏小,仅能让三人听到。 “嗯!”陈镇听罢,看向张均道:“孤先去了!交代你的事情即刻办好!” “诺!”张均拱手一拜,神情肃穆无比。 两者分开,陈镇穿过回廊,而后便是步入了大厅之中;在陈镇进入殿门之后,房门紧闭,典韦亲自把守大门,一双虎目披靡四方,使得周边靠近的宫女和太监都不敢靠近。 门口由典韦亲自镇守,黑色瓦片铺设的屋檐上,燕矢坐在梁顶上,一身黑衣,手中拿着长弓,耳朵不时的晃动,但凡有人靠近或者出现异常的声音当场将其射杀。 陈镇步入殿宇之中,昏暗的屋舍内已经点燃了灯火,以此取光;江左和陈平、陈宫三人早已等候多时,地面上也是铺设着大量的图纸,只是看了一眼,便发现他们绘制的东西都是兵器和盔甲。 乾朝法律明文规定,不得私自制造盔甲,连图纸都不能有,若是一经发现轻则流放边疆,重则株连九族;特别是太子这样身份特殊的人,一旦被人发现,就会被扣上谋逆的罪名。 从上到下哦,古代军事武器都会严密的管控;光是这样还是屡禁不止,时常有人游走在黑白两道之间,囤积兵器盔甲,以待后动。南边的萧晋和扬州的陈友谅就是个例子。 陈镇之所以这么小心,很大的原因便是因为自己的院落中不但有其他王子收买的宫女和太监,同时还有猫鼠卫的人。 这位自己便宜父亲手中最厉害的杀器战果颇丰,甚至于在天机云锦发展到这种程度的时候,到现在猫鼠卫的统领连名字都没有查到,可见这猫鼠卫的厉害之处,所以陈镇也不得不小心些。 此刻三人面前摆放着巨大的长桌,上面已经绘画了三十多幅图纸,陈宫眼见陈镇已经来到,当即上前禀报道:“殿下!目前军中铠甲兵刃已经被一一绘制,还请殿下参详!” “直说吧!我自己也能看!”陈镇坐到主位上,拿起桌子上的图纸便仔细端详了起来。 陈宫喝了口茶水舒缓着嘴中的干涩,而后指着陈镇拿起的图纸解释道:“目前军中将士所用的兵器都是青铜兵刃,这样的武器虽然能够长时间储存,但是坚韧度和锋利度不够,一旦遇到重甲和厚点的皮甲,根本对敌军造不成伤害。 还有一种便是刚刚配备在中央军中的铁甲铁剑上,相较于锋利度而言比青铜剑强上太多,但问题也是随之而来,铁剑锻造的费用和时间长,对矿石的要求也很高,而且没办法长时间地存储!遇到雨水潮湿的地方会产生铁锈,毁坏得快一些!” “两者在军中的使用率是多大!”陈镇问出了现在最为致命的问题。 “白巾军中所得到的武器万千都是俘虏我军的青铜剑,所以根据我推测的结果来看,目前明面上除了洛阳城中的虎贲军以外,其余的全部都是青铜剑和青铜甲!”陈宫直接将得出的大概数字汇报给了陈镇。 这样一听,陈镇心中瞬间明了,拿起手中的图纸道:“也就是说目前军中根本没有推广铁器的使用!” “的确如此!”陈宫双手相互揉搓,以此驱散手中的僵硬和寒冷;眼下的天气愈发的干冷,每次书写之时,手掌都会格外的冰凉。 陈镇心中了然,陈平此刻确实继续补充道:“武器方面是如此,战甲又是另外一方面,目前步兵战甲之中,普遍都是轻皮甲和铁皮甲还有青铜甲!” “接着说!”陈镇放下手中的图纸,伸手接过陈平拿出的战甲羊皮纸边看边说道。 第246章 革新 “皮甲轻便,唯一的好处便是灵敏迅捷,也能保温防寒;但问题就是怕热且防御力差劲,耐用度低下,一旦毁坏便是当场报废,不能再用。 铁皮甲别名青铜片甲;在原来的基础上做过修改,只是在皮甲外面包裹一层青铜铁片,重量和防御也上去了,但是也只是提升了一些而已,经过刚才的试验,皮甲可以抵挡刀剑三两次的劈砍,重力穿刺之下无法防御。 铁皮甲能够抵挡七八次的劈砍,但是面对重力穿刺也只能抵挡一次;若是面对公孙将军和典韦将军这样的沙场猛将,一招之下再无生机!”陈平说到此处,也是有些心酸。 毕竟这个年代一个武将的战力爆表已经可以影响到战局的走势;有时候任凭他们这些文臣布置的再妥帖,也挡不住这些意外因素,而士兵身上穿的皮甲用的武器,也占有很大的因素。 “青铜甲呢?”陈镇看着眼前的图纸,问出了目前乾朝防御力最为强悍的战甲。 “青铜甲主要的使用人群都是重甲步兵,这种资费颇大,故而在国内也没有几支军队能够全部装备的,大多都是朝中武将和军中高级将领穿戴!”陈平拿着灯盏靠近些,使得陈镇能够看清楚战甲的样式。 陈镇看了眼这些战甲的图样,类似于秦甲和汉甲,士兵除了胸膛前的甲和头上的方帽,其他根本没有防御措施。 看到此处陈镇随即拿起桌子上的毛笔,在士兵的战甲上来回涂改,边画边说道:“士兵盔甲的防御层面实在是太低了!需要增加护臂和手腕,同时头盔不能用方形,需要改为圆形,这样避免流箭射中头部,圆形可以让擦边的箭矢直接划飞!这样可以减少头盔的报损和毁坏程度!”陈镇说完便是画了一幅图形,同时给三人比划了一下。 三人边看边听,顿时两眼放光,没想到陈镇竟然注意到这样的细节,这是他们以往没有想到的,陈宫率先恭维道:“殿下大才,臣等不及也!” “士兵的头盔上还要增加边铁,这也能增加防御!这些都是需要改善的地方”陈镇说到此处,眼中满是凝重之色,放下手中的毛笔,双手叉腰,只觉得有些无奈。 “殿下若是这样做下去,成本可就要上去了!数十万套战甲下来,按照数量来算的话,恐怕要花销国内半年的税赋啊”江左按照陈镇的笔划,当场心中估算了一番,将大概的报价说了出来。 陈镇却是笑着摆手道:“打仗的时候老是听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猛卒可斩将! 没了兵卒的配合,将帅又能有什么用;国内的军费开支非常大,最主要原因便是人口基数和粮草消耗,若是裁撤一批人,留下精锐,社会得到了生产力,军队的战斗力提高,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到时候财政的压力减缓,战争损失的人口得到弥补,国力也会随之增加啊!” “殿下说得不无道理!眼下各地的军费开支几乎占据了大半,这种方法可以开源节流,有赖于长远的发展!”陈宫此刻也是赞同地点点头。 江左思量一阵,仔细分析其中的利弊,而后冲着陈镇拱手道:“殿下目光长远,左不及也!” “这也只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兵器的制造,铁并不是最坚硬的材质,还有很坚固和便于储存的材料,只是可惜目前我们被封在府邸内!根本无法施展!”陈镇有些无奈地摇头,而后将随手扔在桌子上的毛笔放在架子上,看向三人道:“这些图纸绝对不能外泄,你们看完之后直接将其销毁!记在脑中即可,待日后留用!” “我等明白!”三人听罢,拱手一拜,陈镇随即摆手,坐在位置上看向三人道:“这次不只是军事上的事情,还有就是乐家和萧家已经前往洛阳打算操办孤的婚事了,你们怎么看!” “哈哈哈哈!这次就要先恭喜殿下新婚之喜了!”陈平是个滑溜的家伙,上来就是一通马屁,陈镇只是扫了他一眼,看着幸灾乐祸的眼神,也是懒得搭理他。 陈宫和江左两人默默沉思,江左反应算是稍微迅速,直接开口说道:“情况有些突然!而且陛下也没有阻止,怕是想要将殿下放出来了!” “不太可能!殿下才被封禁才一个月!哪里那么简单!”陈宫直接摇头否决,认为这个事情太过蹊跷。 “我有些想法,诸位不妨听一听!”陈平端着杯盏喝了两口,眼神中透露着锐利的目光。 “你说啊!” “南边的局势飘忽不定,夏侯信迟迟无法平定叛乱,已经让陛下不满了;李德明大将军又在蜀中养病同时也是为了防止绿林军进攻蜀地,所以迟迟找不到人选。 根据战报传来的消息,陆溟正在进攻扬州,扬州是个富庶之地,同时也是朝廷税收的重要之地,而朝中大将大多数都是些酒囊饭袋,只怕是陛下想要重启殿下了!”陈平说到此处,面色极为严肃。 “这样推算的话,倒是也有些可能!但是若真的如此,两度执掌兵权的殿下必然会被陛下忌惮,按照陛下的刻薄寡恩的性子,殿下怕是哪有活路啊!毕竟........”江左说到这里便是闭嘴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能直说,要不然太过危险了。 “毕竟他可是杀了我二十多位叔叔啊!”陈镇语气中带着调侃,眼神也是愈发的迷离,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的腰带上,神色淡漠道:“世事无绝对!骑驴看唱普慢慢来!” “殿下讲的倒也是!只不过扬州的乐家和萧家都不是好对付的,他们虽然在朝堂上没有什么势力,但是他们的名望可是十分的大,一朝双相,一代双圣,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比拟的,搞不好殿下你可能会同时得罪两家啊!”江左此刻有些担忧了起来,他目光放得长远,更是能看出乾玄宗这样安排的目的,说话间对陈镇的形势颇为的忧虑啊。 对此陈镇只是轻蔑一笑道:“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全灭!” 陈镇身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压,显然他这句话不是说说这么简单,而且真的打算将这两个家族全部干掉。 第247章 鸿德殿 皇宫 鸿德宫 御书房 已经四十多岁的乾玄宗,身体疲乏地坐在御书房中的龙椅上,看着手中两颗赤红的弹丸,拿起桌子上白玉杯盏中的玉龙天雪吞服送入口中。 这茶水乃是用西域天山中的雪莲制作,数百人耗费一两天的工夫才能寻到一朵,在经过晾晒蒸煮,混合茶叶翻炒封存,之后途径千里从西域中数百座城镇运送而来,几经波折,到了洛阳已经成了千金难求之物;若非高门显贵哪里享用的起。 再说这乾玄宗吞服的丹药,不知道是否真的有这样的效用,每次吃下丹药的乾玄宗精神明显比之以往好上不少;此刻乾玄宗眼中再次流露出龙精虎猛的神采,看向下方规规矩矩站着的两人,润了润疲惫的眼眸看向两人道:“太子府近日来怎么样了?” “殿下恕罪!此次.......无功而返!”站在乾玄宗对面的黑袍男子戴着子鼠面具,身长六尺,外面穿着灰色的披风,身材显得肥胖;声音沙哑干涩中伴随着歉意和恐惧,显然他也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失手。 “太子到底是羽翼丰满啊!竟然让子鼠你都失手了!这可真是出乎孤的意料啊;这样也好!你的差事日后交给太子也无不可啊!”乾玄宗并未有想象中的愤怒,而是露出理应如此的表情;话语之中尽是阴阳怪气。 子鼠听着琦皇调侃的语气,心知不妙,当即跪地叩首,急迫地开口解释道:“陛下恕罪!太子府邸中有两人极其麻烦,使得夜袭和投毒都没有效果!这才失了手” “说说吧!朕要听得详细些!”乾玄宗眼神里多了些玩味,原本他只是想着杀两个战功卓着的家伙,以此来折断陈镇的臂膀,顺便杀鸡儆猴,震慑一下太子;但是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太子身边有能人啊。 “其一!那个叫华佗的老头每日待在厨房和药房之中,我们下的是慢性毒,这老家伙是个火眼金睛,只是隔了一天的时间,药效还没发作,这老东西就察觉出问题,并硬生生地配出了解药,并将其化解了; 还有夜间的刺杀,我等还未翻入太子府中,那个瞎子直接射箭;一开始只是无头箭矢以示警告,可是后来几个兄弟壮着胆子翻进去当场被射穿了臂膀,被太子身边那个膀大腰圆的大汉直接生擒了!”子鼠眼中满是无奈,说话的时候眼中满是恼怒和心疼;那些都是他千辛万苦培养的死士,每一个进入鼠卫的人,都是几经波折,折损一个便是少一个啊。 “可曾暴露!”乾玄宗听到此处,伸着脖子低头直视着跪在地上的子鼠,声音肃穆和低沉,无形中使得殿内的气氛多了两分杀意;同时乾玄宗的食指敲打着龙椅上的扶手,听着滴滴答答的声音,似乎这就是子鼠的倒计时了。 “老鼠暴露身份以后都会服毒,没有暴露!”子鼠面色严峻,声音更是颤抖不止,头更是埋得深了些,不敢直视乾玄宗,声音乞求道:“子鼠办事不力,还请陛下责罚!” “行了!原本也只是想给这个小子一些教训!但是现在局势有变,他手底下的那些人还是不动为好!”乾玄宗收了身子,靠着背后的椅背,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也没有要责罚子鼠的意思。 随后乾玄宗看向旁边戴着老猫面具的高个子男子,此人身长八尺,身材偏瘦,戴着青铜猫面,穿着披风,和子鼠一对比,倒是魁梧不少;盯着眼前这个得力干将,乾玄宗眼神淡漠道:“萧家和乐家的人到了吗?” “按照陛下得吩咐!一直监视着他们的路程,两家的距离也在把控,抵达洛阳的时间不超过半刻;大约还有一日的时间,两家将会同时抵达洛阳”病猫如实将情况说了出来。 乾玄宗看着手中的白玉杯盏,上面雕花刻字,上书御用二字,乾玄宗伸手抚摸言道:“这次孤倒是要看看,他们两家谁愿意下血本!原本想着和他们两家联姻为的不过是让太子能抵挡住老三他们的攻势,但是现在看来,太子根本不需要他们的助力啊........” “陛下!其中也可做些文章,甚至于可将乐家连根拔除!”病猫眼中闪现出疯狂的计划,只要乾玄宗点头便可就地实行,不出一月,两家必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扬州的地界上。 “不用!”乾玄宗面色如常,随意将手中的白玉杯盏放在紫檀桌面上,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病猫道:“从蜀中带回来人证如何了?” “已经安排好了!”病猫语气肃穆,并未多问,到了他这个层面只需要做好乾玄宗安排好的事情便可了。 “那就好!”乾玄宗看向两人道:“天下的局势就仰仗猫卫了,太子成婚已经是迫在眉睫了,还有南方的局势,你要多加关注!鼠卫还是有些不成气候,日后你要多多提点!” “诺!”猫卫对此稀松平常;反观一旁的子鼠却是噤若寒蝉,身上的冷汗层层流下,即便是在这温暖如春的御书房,也是感觉到阴冷无比。 “行了!莫要在这边站这里!都下去吧,子鼠将善后的事情做好,孤不想让太子发现马脚!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听明白了吗?”乾玄宗的语气像是警告,同时也在告诉子鼠,自己对他非常不满,若是在没把握住机会,那就莫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陛下放心!”子鼠声音铿锵有力,眼神中也满是坚毅之色,这次他绝对不会再失手了。 一切安排好后,乾玄宗倒也是有些困乏了,看向两人挥手驱赶:“去吧!” 两人得了命令,而后身形一闪,直接消失在殿宇中,连大门都没有打开;在这御书房中两人也是有着自己的密道,这就是猫鼠卫的神秘和厉害之处,他们无处不在,同时又让人察觉不出来,天下的局势也在他们掌握之中。 第248章 子鼠、病猫 从他们扑灭三十六处起义就能看出其手段的隐秘和果决;但还是有起义造反,可这也不是他们的问题,因为起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到后面猫鼠卫的人手都不够用,最终只能任由他们发展。 皇后高处的院墙中,子鼠和病猫两人站在黑色的瓦片之上,俯瞰着日落的黄昏,金色的阳光照射在他们黑色的衣袍上,两人似乎难得享受这惬意的时光。 “这次你怎么会失手?”病猫看着身侧的子鼠,语气中带有质问的意思,说话之时停下脚步,戴着面具瞳孔盯着子鼠。 “很棘手!太子似乎是变了!这几日开始和平民同吃同住,若是直接下毒,会伤害到太子,到时候事情就真的不可收拾了!”子鼠语气中满是无奈,显然这一次的事情让他感受到太子的变化,以至于他做事情不得不瞻前顾后。 “太子的变化很大,先前的布局只怕是要重新变动!若是发现了马脚可不好!凡事还需要低调和隐秘为好!”病猫说完也是懒得和这家伙打岔,转身漫步向着宫殿外走去。 “有些不对劲!”子鼠眼看着病猫要走远,冲着他的背影开口提醒道。病猫面色一愣,转头看向子鼠道:“什么意思?” “这几天我发现了好几拨可疑的人群,他们似乎是有组织的,甚至于我手下的小崽子也被发现了几个!”子鼠说话时声音都忐忑了不少。 原本打算离开的病猫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拔出腰间的匕首,两步并作三步来到子鼠面前,猛地抬手,手中锋利的狼牙短刃对准子鼠咽喉道:“你再说一遍!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说!” “别激动!那几个小崽子在被发现的时候就被杀了!”子鼠看着病猫的匕首,连忙开口解释,确定病猫没有动手的迹象后,继续说道:“那几个人群并未有什么危害,只是来洛阳城开酒楼的” “哼!”病猫声音冷漠地将手中的匕首归鞘,透着眼前的面具盯着洛阳城道:“可确定是什么人!北边的匈奴、南边的绿林!还是其他的斥候!” “目前还不能确定,他们受到过专业的训练,甚至于他们的组织结构比我们更加完善!”子鼠说到此处,语气也变得凝重不少。 “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我们的地界上,他们翻不起风浪来;这件事情你别管了!我去会会他!还有下次面见陛下的时候这件事情要禀报!这个洛阳城不能乱!我们更是不能乱!让你手下的老鼠都给我机灵点!想要当猫就要拿出猫的机灵来!”病猫言罢,身形在屋舍中来回调动间,直接消失在眼前的这片地方。 子鼠面色无奈,转头看着日落的黄昏,心中在思索着日后的出路和归途,眼中满是无奈。 日出日落,时间过的飞快,陈镇被囚禁在太子府中一月,这几天的时间懿明皇后没少派遣宫中的嬷嬷送些衣物和吃食,在侍卫检查过后,这些东西才被送入太子府中;当然这里面的月例银子是少不了的;毕竟当兵吃粮,这些家伙就是为了赚钱才来到洛阳当兵的。 洛阳是个消金窟的地方,花钱的地方多了去,各种买断和打赏都是少不了的,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小鬼往往能够影响到大局的发展。 此刻天气也逐渐寒冷了起来,古代可没有气温升高全球变暖这回事,刚刚十一月的天空便是下起来小雪;陈镇此刻已经冻得钻入被窝不想不出来了。 但是为了填饱肚子陈镇不得不披着黑色的貂皮,手中拿着类似于暖宝宝的手套在太子宫里走动;偏偏许褚和典韦这两个牲口现在光着膀子赤裸着上半身在雪地里比武,公孙斩和赵云这一杆子武将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邪风,直接脱了上衣在雪地中干仗,一时间豪情万丈,算是在这冰冷的太子府中,难得的火热场面。 这样的场面让旁边伺候的宫女看的面颊羞红,她们在宫中伺候,年岁都到了出嫁的年纪;但是宫外战事吃紧,外面也是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饿殍遍野,哪有在宫中图个安稳啊;故而她们都没有出宫的打算,熬着熬着年岁便是大了些。 如今看着膀大腰圆的猛人,一个个自然是春心萌动,看得她们面颊羞红,像是疏通的红苹果一样,在这白雪皑皑的大雪天格外的显眼;几个年龄较小的更是羞答答地低下头,不时抬眼远远望上一眼。 身为陈镇的教习师傅,薛仁贵看着陈镇里三层外层貂皮,上前走来几步,开口劝谏道:“行伍之中顶风冒雪是避免不了的,殿下也可借此锻炼体内的气血,以此打熬身体,才能有所作为啊!” “算了算了!打熬身体的方法有很多种,这种方法就算了!”陈镇当即摆手拒绝,认为这个方法有些违反科学,当场点头拒绝。 但是金兴这个家伙不知道抽什么风,原本想砸郭宗的雪球直接干砸到陈镇的面门子上,瞬间陈镇满头是雪,一旁的伺候的沐清看着陈镇这狼狈的模样,不时捂嘴偷笑,在旁边煽风点火道:“呦呦呦!殿下!这你都忍的了!” “狗东西!”陈镇身为太子,本身关在府中半个月,身上本就有些怨气,再加上气势的温养,火气比之以往都是大上一些,如今被沐清这样一激,顿时不干了,直接解开身上的披风,一个箭步冲入雪中,看向金兴道:“狗东西你别跑!看我不砸死你!” 众人也知晓太子的性子,虽然嘴上喜欢骂人,但是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摆上什么架子;眼前陈镇冲来,抄起地上的雪球直接开砸;瞬间雪地中片雪乱飞,雪球冲天。 随着众人的欢呼玩闹,陈镇也是玩的痛快,整座太子府也只有上空中披着披风的燕矢没有参与,此刻他身上满是飘雪,整个人就像是雪人一样,下面的宫女想要给他抵伞,但是他直接拒绝了,随身披着一件披风,宛若老僧入定般披靡四方。 第249章 火锅 看着坐在屋檐上,如同雕塑一般的燕矢,陈镇原本还想劝一下他;但是练习单手剑的吕武开口阻止道:“殿下不必管他,他身上的那件披风能够防风遮雪,同时也能够保暖双手,这样即便发生这些情况他也好及时出手!不至于手指被冻僵!而且用它自己的话来说,一个好的弓箭手不能畏惧环境,而要适应各种各样的天气,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箭无虚发!” 诚如吕武解释的那样,燕矢就像是现代的狙击手一样;在没有眼睛这种必须的硬件设施下,他能够做到百发百中,付出的代价也是可想而知。 所以强者永远不会抱怨环境,强者只会改变环境或者适应环境;这样的人如何不能成功。 听了吕武的解释,陈镇也没有继续关怀燕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而需要的便是一往无前地走下去。 天空中的飘雪越下越大,正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在玩闹的一阵后,雨雪渐渐消融,陈镇只觉得浑身火热,肚子也在咕咕叫地发出抱怨的声响。 陈镇异想天开地想煮锅子吃,也就是火锅;说干就干,更何况只要宁越吩咐一声,根本不用他动手,很快太监和宫女就按照陈镇的要求将锅子和材料都端了上来,锅底用的是老母鸡汤,唯一可惜的是这个时代没有辣椒只能是清涮,但是这种吃法也是引得这些壮汉极其享受。 他们本就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现在没人都吃饱穿暖,跟随陈镇的这些时日,物质上和精神上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短短几日的时间下来,一个两个都胖上了不少,对此陈镇也是无奈,毕竟光吃不运动,可不就是一个劲地在长肉吗? 刚刚和这些疯子打完雪仗,陈镇浑身湿漉漉的,在泡上一个热水澡驱散身上的寒气以后,府邸的文武班底都坐在大厅上吃着锅子,看着锅中飘散着热气,在欣赏着屋外的漫天飞雪,倒是颇为惬意。 刚刚吃上两口千金难求的蔬菜,张均顶风冒雪,一路小跑过来;每走一步身上的积雪便是抖落在地上,对此大殿众人都是习以为常,皆是望向张均,毕竟这家伙一路急行跑来,显然是有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此刻张均面色严峻道:“殿下!高政被推出午门斩首了!一家老小全部不留,都在城门口处斩了,那鲜血飘散,都使得城门处的积雪消融!” 陈镇对此并不觉得意外,吃上一口鸡肉,嘴中咀嚼一二,吐着热气问向张均:“吃了没?” “啊?”张均一愣,而后反应道:“还没有!” “没吃就坐下来一起吃点!刚好这一锅我吃不下!”陈镇看着张均,冲着身侧的常平递了个眼色,这老奴倒是有眼力见的,直接按着碗筷放在张均面前。 “多谢殿下!”张均有些受宠若惊,当即双膝跪在地上吃饭,这一顿饭倒是让他吃得食不知味;虽然这太子同案而食,乃是天大的荣耀,但是这是吃饭吗?这明显是有问题要询问啊;陈镇看着外面的飘雪,吐掉嘴中的骨头,询问张均道:“吴王那边是什么反应!” “吴王?吴王没怎么注意!只是听说吴王府罚俸一年,禁闭府内三月;同时夏虫甲也被禁闭半年,罚俸三年,并未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张均端着碗,如实将自己获得的情报说出来。 “哼!陛下这也太偏心了!太子立了大功还被诬陷,现在陛下竟然就这样什么都不说了?杀了一个高政这算怎么回事!”严璟是个火暴脾气,直接开口叫骂了起来,说话的时候,气愤不已,当场扔了碗筷。 “吃你的饭!”陈镇看着叫嚷的严璟拿着筷子指着他,示意他不要废话;严璟被点名了,当下也不敢多言,只能老老实实地端着碗吃饭,不再多说一句。 “按道理来说!吴王被封禁殿下的禁闭也该解除了才是啊!为何现在还没有旨意下发”陈宫刚刚端起来的碗筷放下,拿起一旁的茶盏喝上一口,漱口以后这才问话;这是文人的规矩,谈事说话的时候绝对不能做其他的事情,要不然便会被称之为不敬。 陈宫的发问,也是在场之人的心中的疑惑,彼此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搞清楚其中有什么门道。 “的确如此!但恐怕是陛下并不想放!”江左刚刚吃下一块鹿肉,放下手中的食具;接着陈宫的话语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的意思是陛下查到些什么了?”吕武多少也是有些脑子的,和江左相处这么久,瞬间反应过来。 “不!你们要相信张将军的能力,他善后的工作可没出现过问题!”陈平看着张均,言辞中满是褒奖之意。 “多谢先生夸奖,不敢当!”张均连忙谦逊摆手,他可不敢接下这个功劳;毕竟天机云锦还没有暴露在众人面前,眼前这位殿下可是只晓得,他可不敢贪天之功。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公孙斩眯着眼睛,不知道这家伙话中何意;但是心中已然有些猜想。 “陛下似乎想要借助这件事情告诉天下,太子确实有谋反的意思,杀高政不过是为了掩盖太子的痕迹,还有就是给吴王的惩罚也不过是让他消停点,至于高政的死亡,根本没有让吴王伤筋动骨,只怕后面还会卷土重来;这是帝王采取的制衡之术!”陈平善于揣测人心,根据眼前的形势,当场将乾玄宗的心思分析了七七八八。 “哼!听你这么一讲!陛下这是想让太子将这个罪名给坐实吗?”陈宫看向陈平,眼神中满是担忧;造反对于寻常来人将不过是杀头的罪名,可太子不一样,他是一国的储君,也是天子的儿子,会被扣上不孝的名头。 乾朝以文孝治天下,若是太子承担了这个名头便是忤逆,也是一生洗不掉的污名,日后对太子极为不利。 第250章 陈友谅 “不一定!天子怎么想的我们都不知道,其中还有局势的问题!现在我们获得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根本无法解释眼前的情况!”陈平摇摇头,自古揣测圣意是最难的,也是他们最无奈的,他们消息封锁,十分被动,现在就看这件事情怎么继续发展下去了。 “诸位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江左将手中刚刚泡好的茶水倒上一碗递给左侧的吕武,随后笑呵呵地看向众人,眼中满是玩味道。 “直说吧!莫要再卖关子了!”公孙斩是个火暴脾气,最是受不了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让他驰骋疆场还行,但是让他听眼前这些家伙卖弄学问,真是让他着急万分。 “按照我的推测,怕是现在的陛下已经在和扬州的乐家和萧家接触!”江左一语点醒众人,而后继续说道:“乐家和萧家在扬州的势力盘根错节,族内的产业几乎垄断了大半的扬州的生产。 这就是使得扬州的赋税有一大半进入到两家的口袋,现在南边的陆溟北上,这就威胁到南方的局面以及破坏两家的产业;而他们让太子迎亲就是想让朝廷发兵剿灭扬州那边的叛贼,可又要防止他们提前接触殿下,破坏陛下的布局,这就是使得陛下暂时不能放出殿下” “你的意思就是陛下要和这两家敲竹杠,将扬州的财富收入国库!”陈平反应迅速,当即听出了其中的用意,对此江左点点头,算是说出了刚才讨论最为精髓的地方。 “呵呵!咱们这位陛下还真是深谋远虑啊!好处都是他的,而我们不过是被摆在棋盘上的棋子罢了!”陈宫想到此处整个人就高兴不起来,说话间更是将碗筷放在了桌子上,连动筷子的食欲都没有了。 “诸位何必丧气,起码我们又能一展所学,陛下的封赏这次也是躲不掉了!我们的苦日子也就要熬出头了!”陈镇喝完手中的汤水,看向面前拘谨的张均道:“多吃点,这汤能祛寒!” “多谢殿下!”张均听着陈镇的话语,额头上冷汗唰唰往下冒,但是看着陈镇平易近人的表情,这才稍稍放下心神。 时间过得飞快,萧家和乐家求亲的队伍一前一后抵达洛阳。 随着两家的抵达,当朝丞相司马由亲自迎接两人,并将他们送入驿馆之中;可随之而来的问题便是摆在了明面上,乾玄宗没有理会两家的意思。 这可让萧儒和乐迁着急万分,毕竟扬州的情形都快火烧眉毛了,陆溟此人更是有万夫不当之勇,为天下武将之最,单是依靠镇守在吴郡的陈友谅根本无法抵挡陆溟的进攻;而且陈友谅此人狼子野心,绿林军起义的时候更是和他们暗送秋波,甚至于猫鼠卫还查到陈友谅和绿林军暗通款曲。 这些年陈友谅在私制兵甲,更是结交天下有才学之人,宾客络绎不绝;光是其豢养的食客足足有八百人,这八百人皆是精锐强悍的人物,有当地的豪杰游侠,也有一些是朝廷正在捉拿的通缉犯。 这些人因为有着陈友谅的庇护,使得陈友谅让许多犯事的人看到了存活下去的希望,投靠他的人络绎不绝,大多都是亡命之徒;甚至于时常能够看到彪悍强壮之人进出太守府。 随着陈友谅的不断经营,再加上外部环境的影响,为了抵抗南边的绿林军北上,朝廷迫不得已封了陈友谅为安东将军,命令他组织兵马剿灭敌军。 名正言顺的陈友谅开始明目张胆地招兵敛财,其兵力迅速得到扩张,加上原本的吴郡驻兵,目前陈友谅手中有着两万兵卒。 其实这也是乾玄宗的无奈,朝廷的兵马调动十分困难,蜀地等诸多地方都要平定,而扬州又是重要之地不能放弃;可同时朝廷也支援不了,最终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只能让陈友谅在吴郡发展了。 想是这样想,但是陈友谅却是阳奉阴违,让他出兵剿贼,这家伙只是打打秋风,根本没有要动真格的意思;朝廷三番五次的催促,都被这家伙给推脱下去。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友谅手下也是露出了他的爪牙;因为有着先前名声的关系,投靠他的人络绎不绝,一时间猛将如云,麾下也是涌现出一批好手,力能拖马而行的褚怀虎、单刀上将温鼎、杀人砍头曹阎王曹阎、玉面郎君艾曺,这四人在陈友谅麾下并称之为吴军四将。 这几人和陆溟的兵马频频交手,彼此间各有损失;褚怀虎更是手持两柄三十多斤的铜锤和陆溟交战三十回合不败,而后因为陈友谅见他体力不支,鸣金息鼓这才捡回一条性命;事后陆溟也是对褚怀虎大加赞赏,称呼此人为不下公孙斩之盖世猛将。 两者在扬州南野城对峙,目前南野被陆溟给占据,眼下是陆溟的军事大本营,麾下五万兵马云集此处,本应能够轻轻松松拿下陈友谅。 但是陈友谅此人拒不出战,依靠手中的两万兵马死死构筑防线,一面不断催促朝廷下发军粮,一面积极招募兵卒;为此陈友谅更是扬州所有的囚犯聚集于此,获得甲士一万五千人;两路兵马合兵一处,共计三万七千多人,再加上沿途招募兵甲壮士,目前陈友谅兵力达到四万,已然成为一股不小的势力。 当然这些也只是明面上的数字,私下里陈友谅的兵马怕是更多,只是隐藏较好没有暴露出来罢了。 原本这样的局面还能僵持一二,但是丁亥的兵马调动让这件事情出现了变故;数十万绿林军涌入扬州地界,这就让陈友谅显得独木难支了;当然陈友谅也不是傻子,直接避战不出,命令上将艾曺率领三千精锐兵马,死守一个名叫汾水城的石寨,道路崎岖,绿林的数十万大军便是和艾曺的三千兵马僵持,时间一直在持续,伺候艾曺的名声也开始响彻大江南北。 第251章 温翼 陆溟在接收了丁亥给的几个破烂城池后,也是陷入了窘迫的境地,因为这些地方,一没有人口,二没有粮草,几乎是荒芜一片,完全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陆溟抵达扬州后,接收了绿林军的庐陵郡的南安、南野和新兴三座军事城池;原本陆溟来到这三个地方就没抱什么希望,到抵达之后,陆溟心中顿时一凉,原因也十分简单,三座城池就像是被蝗虫啃食过的一样,城内只剩下老弱妇孺,几乎没有兵马可以募兵,秉着白巾军先前救死扶伤的理念,陆溟还要分发粮草给这些人。 在这种入不敷出的情况下,陆溟手中的粮草很快就耗尽,为了能够平稳度日,陆溟也不得不对丁亥低下了头,多次催促丁亥运送粮草;刚开始丁亥心情还好点,看着桀骜不驯的陆溟低头,陆陆续续送来了些,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 可江楷这个混球不知道捣鼓什么,直接让丁亥以多面开战,粮草匮乏的话语给怼了回去,此刻陆溟的粮草也是彻底被丁亥给掐断。 现在的陆溟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若是继续这个下去,自己怕是撑不住几天了;当然天无绝人之路,在陆溟有些落魄时候,一位名叫温翼的少年前来拜访;而陆溟原本窘迫的境地开始扭转,同时陆溟也开始了他的王图霸业。 破败的太守府大门已经被人拆卸下来烧火,用来驱散寒冷;一位身穿单薄的执戟郎快速跑来,面色凝重地呼唤道:“启禀大王!外面有人前来拜访!” 这几日陆溟是个一个头两个大,手底下都是粗糙汉子,没几个读过书识过字,最终只能他亲自上场,开始掰扯手中的拨算和粮草;听着身边斥候的拜访,眼中满是不耐烦,这几日他接见的人都是要钱要粮的族老,这让他烦躁不已,直接挥手驱赶道:“什么人都往这边引!给我撵出去!” “主公!不可!”面如冠玉的戴常追随着斥候的脚步赶来,急忙摆手制止;他早就预料到陆溟不耐烦,将他们驱赶离开,故而一路追随至此,开口阻止,神情凝重无比。 陆溟听着戴常的叫嚷,看着他步伐如风;在看着手中写岔子的字迹,瞬间心中一阵恼火,直接甩掉手中的毛笔,气愤不已的看向戴常道:“有什么不可以的!” “温翼此人乃是大才,在文人榜上也是挂了名号的,主公若是用他,或许能够解开眼前的问题!”戴常神色凝重,快步向前走了几步,嘴中喘着剧烈的鼻息,不时看到一吐一纳的白色蒸气在他嘴中收缩。 陆溟看着手中已经花掉的册子,上面写写画画的字迹歪七扭八,若是读了书的人来看,还会发现不少错别字;眼下的陆溟心烦意乱索性他不管了,直接将手中的毛笔扔在了一旁,看着满脸恳求的戴常,不耐烦地挥手道:“叫他过来吧!” “诺!”戴常一听,心中的大石头算是放下来一半,身前的执戟郎得了命令,也是一路小跑,向着外面传令。 不多时大门外面便是见到一位身长六尺,体态肥胖的男子走来;此人穿着一身黑衣,皮肤黝黑,肩膀上还背着一个布袋,一蹦一跳间笑呵呵地走来,不时捋着胡须,在士兵的带领下,径直来到大厅之中。 陆溟上下打量着此人,只是看了一眼,心中便是生出抵触的情绪;原因无他,这个汉子给人的第一感觉就不是特别好,就像是看到了一个硕大的老鼠在自己面前晃悠一般,极其地惹眼和让人烦躁。 “温翼见过天王!”温翼对于陆溟还是颇为推崇的,一番礼节下来,满是客套;他身长六尺,腰粗如水桶,头发也不经常打理,显得乱糟糟的,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白色衣袍,显得十分滑稽;一双三角眼、酒糟鼻、大黄牙,只是看了一眼,这家伙和美沾不上半点,反倒是将丑发挥得淋漓尽致。 陆溟上下看了眼此人,随后双手叉着腰看向一旁的戴常道:“你说这家伙是文人榜?他排名第几啊!” “启禀主公!此人排名末榜!”戴常如实相告,甚至于眼中还有些赞许,显然这个文人榜在天下中颇受重视;即便是最末榜的人,也是他们最渴望的。 “末榜!区区一个末榜也敢来烦孤吗?”陆溟眼神瞬间一冷,他还以为今日来的人有多么厉害,没想到竟然是个末榜,这不是完全浪费自己的时间吗?而且陆溟可是眼下武将之最,接见一个文人榜末榜之人,这不是让他人耻笑;想到此处陆溟眼中满是烦躁,冲着左右护卫招呼道:“给他些银钱!打发他走吧!” “天王!我此来是为天王解决问题的!而不是被天王羞辱的!传闻天王乃是天下能征善战的猛将,更是匡扶百姓之人,不承想竟是这等以面貌示人的粗浅之辈;天王这般侮辱人!温翼倒也走眼了!告辞!”温翼锐利的目光盯着陆溟,原本笑盈盈的面孔瞬间拉了下来,面色满是愤怒,随后衣袖甩动掉头就走,毫不留情。 “先生且慢!”戴常眼见温翼要走,急忙跑上前开口阻拦,而后看向陆溟道:“大王不妨听温先生分析一二啊!” “我常听自家父亲说过一句话!”陆溟拿起桌子上已经脱了毛的毛笔,随手拔下几根杂毛,而后看向温翼道:“人不可以有傲气吗,但不可无傲骨!这句话倒是有些适合你!说说吧!” 温翼转身看向陆溟,双眼微微一眯道:“天王并不是真心实意地来问我!我也只是来此碰碰运气!况且我也不是天下名士,天王也不会听!所谓建议不过是过眼云烟,再下告辞了!” “温翼是吧!你这是在找死啊!”陆溟言语分说之际,漫步来到自己的兵器架上,拿起手中的断江剑,似乎只要温翼再往前走上几步,当即挥剑将他格杀在此处。 “我相信一个想要取天下的人,是不会无缘无故杀对他有用的人;一个杀害当朝名臣榜上的人,又怎么会得到其他上榜之人的投效呢?天王日后的路也会越来越难走了!”温翼转身看向陆溟,笑意盈盈的看向陆溟,大有一副你杀了我就杀呗,反正你日后是走不长的。 “主公万万不可啊,若是杀了他,天下文人必然不会投靠主公,反而会将主公你视为山匪,到时候人人得而诛之啊!”戴常额头上的冷汗唰唰的往外冒,想到日后的结果,他便是有些招不住。 “取天下!”并未听取戴常的劝诫,而是被这三个字震撼到了,双眼更是眯起;他脑海中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词汇,以往的他都在想着如何作战,如何应对朝廷的进攻,在战略目光上他的确是无可挑剔,但是在日后的目光和发展上,他还是有些欠缺,甚至于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上。 “不错!只有天王拥有拿取天下的志向,麾下的士兵才能死心塌地地跟随天王,身边的武将才会忠心于你!他们会因为追随一位开国皇帝而名利双收,垂功名于竹帛也!”温翼整理着身上的衣物,这便是他们文人的风骨。 戴常听到这样一段话,瞬间眼前一亮,像是找到了前进的希望,随着他得到的越多,许多金银财宝、美女权利在他眼中越看越淡,名垂青史渐渐是他想要的,他想要后人记住他这一生干过什么!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这才是他想要的。 陆溟将刚刚拿起的断江剑扔在桌子上,眼神凝重的看向温翼,现在的陆明可不敢小看眼前这个矮矬子,思量一二,语气柔和了些道:“请先生教我!” “天王有争霸天下之志,这也是在下投靠天王的原因!”温翼面对陆溟的行礼倒也不避讳,结结实实地接受了他的礼节。 “我陆溟此生无大志向,遇先生方才明悟!刚才先生说明解困之法,请先生明示!”陆溟深吸一口气,语气中满是尊重,铜铃大的眼睛盯着陆溟,像是在等候他的答案。 温翼此刻咧嘴一笑道:“天王如今你可知自己死期将至了!!!” “嗯!”陆溟瞳孔猛地一缩,眼神中满是凝重不解之色,不知道这温翼的话从何说起。 温翼看着陆溟那疑惑不解的面容,当即说道:“一!天王你粮草告急!麾下士兵人心浮动!不出五日!必然会有士兵辗转逃走!一旦开了这个头!后面便会源源不绝!” “先生继续!”陆溟对于这个问题早就想到了后果,这也是他忧虑无比的原因。 “二!天王占据此地一马平川,毫无天险可守!日后一旦朝廷大军压境,天王根本毫无作为; 三!麾下人才匮乏,缺少治理地方的人才,麾下识字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天王日后难不成还想着以战养战? 四!白巾军已然覆灭,且人心尽失,天王继续选择用其名号,虽然能招揽一些残军败将,但对日后无甚大用,甚至于会拖累天王日后发展; 五!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天王纵容士兵在街中酗酒,治军不严,且常常侵犯百姓,若是不加以整改,日后天王人心必然尽失! 六!丁亥此人气量狭小,且绝非能成大事之人,天王若是不早作打算,必然会被其牵累!”温翼根据陆溟眼下的情况一一阐述,人最可怕的一点就是身上有很多毛病,可自己就是发现不了。 “先生竟然能看出问题的端倪,想必已经有所对策,请先生教我!”陆溟看着说得头头是道的温翼,对于军队中的问题他也早已发现一二;但是目前粮草告急,他也没有心思去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等解决粮草问题,再想方设法更改其中的毛笔。 “首先!天王要改头换面!不再沿用白巾军的番号,自成一军,同时要昭告天地,设立祭坛,同时颁布军规,执法如山,令行禁止!”温翼神情严肃,说话间更是散发着无尽的杀气;对于改革和颁布新法,需要的就是鲜血的洗礼,这是不可避免的。 因为人总是抱有侥幸的心理。 陆溟一听,心中瞬间明了,看着温翼道:“然后呢?” “然后天王要出兵攻打建安全郡,那里虽然地广人稀,但也有数十万之众,可得精锐甲士两万多人;若是再招纳流民,粮草囤积,更是盛产粮食,有利于天王日后的战争补给;同时大王可以参考陈镇的屯兵种田法,天王!战争打的不仅仅是拼杀,真正要比拼的是这个国家的后勤力量,其中考验的是兵器、战甲、粮食、医疗等。这些都是要有所涉及,也是天王需要的人才!”温翼说话间,更是直接将大概的内容和信息全部列举了出来。 陆溟一听,心中正在暗自琢磨,看向身侧的戴常道:“打开地图!” “诺!”戴常直接将一张脏兮兮的羊皮纸拿了出来,上面画着粗浅的地图;温翼看罢,眼神疑惑道:“这是........地图?” 戴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丁亥兵马调走的时候,几乎将城内能够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地图是战略物资,当时我们要去誊抄一份,那个名叫梁武的家伙还严词拒绝,以至于我只能拿着羊皮纸画着粗浅的地图,至于建安那边的城池地图也不过是画了个大概!” “唉!”温翼顿时无语,他有些后悔之前的决定了,但他温翼为人行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底,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就断然没有悔改的余地。 温翼看着糟心的地图,直接从背后的竹简中拿出一块大布,在里面翻找一二后,温翼当场拿出一张注明建安郡的地图摊开在桌子上道:“这些年我走南闯北!也是绘制了不少的地图!事无巨细!当可用之!” 第252章 建安公 陆溟正在全神贯注地翻看着温翼的地图,这上面标注的十分详细,诸如山地河流,以及地方的地名;同时还以换算的方式将路程计算写下,保存的非常干净整洁,和温翼的邋里邋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像是艺术生一样,别看他表面上放荡不羁爱自由,可一旦作画的时候,能够将细节抠到极致。 戴常看着温翼那精细的不能再精细的地图,在看了眼手中那脏兮兮而且还空空洞洞的地图,瞬间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涌上心头,和人家这样一比,他手中的地图就是个弟弟,但同时他眼中也闪现出一丝警惕。 或许是自尊心作祟,也可能是小心使然,戴常指着温翼的地图道:“朝廷明文规定!非本地小吏官署!擅自刻画地图乃是杀头之罪!” “哼!”面对戴常最后的倔强,温翼淡然一笑,看向戴常道:“我既然选择来到这边,你觉得我还会在乎朝廷的想法吗?都是一员大将了,没事多读读书,别老是问这种没营养的问题!” “温先生!你这个解释并不足以说服我们?若是今日你不能说出个明白,我只能将你当做朝廷的摊子给处死了!”戴常说完,拔出腰间的宝剑,眼神冷漠的盯着温翼,但凡他不爱说个明白,今日他必然会人头落地。 没办法现在这个时间点实在是太敏感了,朝廷的猫鼠卫遍布大江南北,白巾军中就有很多的暗桩,当时负责处理这项事务的便是戴常。 眼前的地图并非一人之力可为,而且温翼又是文人榜上之人;这样的人物怎么甘心投靠陆溟。最为致命的便是温翼是他戴常推荐过来的人,若是出了事情,自己少不了要担待责任;所以做事情要做个明白,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做不到的事情并不代表别人做不到!不要小看天下人!”温翼眼神淡漠地看向戴常,而后背着手看着屋檐外飘落的积雪和通风的窗户,不由得嘲讽道:“你们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就这凄凉的景象?” “你.......”戴常顿时有些恼火,对此温翼不以为意,背着手看向苍天道:“我想要的是名震天下,让那些个世家公子们看看,他们的才学不过是火烛之光,我才是真正的皓月!” “戴常,莫要怀疑先生!”陆溟这个时节也是插上一句,锐利的目光好似一把锋利的宝剑,要将温翼看穿一样;他想要称霸天下,但同时这条路上如履薄冰,现在的自己真是需要一个智囊来化解危机,即便这人是乾朝派来的探子,那他也忍了。用人不能太较真,但是他必须小心一些;这便是帝王之道。 温翼看着打着圆场的陆溟,随后开口言语道:“天王!你可曾听过一句谣言,叫做上品无寒门,下品无贵族吗?” “何意?”陆溟是个庄稼汉出身,只认识几个大字,这还是被吴昊要求学的,要不然他也只是个舞刀弄枪的庄稼汉罢了。 乾朝的身份制度从低到高依次排序下来,分别是奴隶、商人、百姓、寒门、世家、贵族、王侯。上品指的是最后三者,他们掌握着乾朝大量的财富,享受着物资和精神层面上面的满足,而寒门是属于百姓的一支,他们或是指落魄的贵族和拥有学识的贫苦百姓。 所以不要小看寒门,用一句话打个比方,他们是在那个吃不饱饭的时代,不但能吃饱穿暖还能有钱读书,可见家底也是十分丰厚的,只不过是没有上升的空间。 “这句话的本质意思就是说人生下来就要认命,登上朝堂的没有寒门,下面也没有贵族,凡事要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不要拎不清; 我温翼就是个寒门,任凭我才华如何厉害,但是我终究登不上那座金碧辉煌的高楼,我只能远远的站在山脚下,看着山上人的指点江山,我只能沦为那些人的绿叶,成为他们的陪衬。 凭什么他们生下来就能享受到这些待遇,我苦苦哀求的珍品古卷,在他们眼中只是厌烦至极的糟粕,我智绝天下,可是我的排名只能末尾,我不服! 既然有人搭建了这不公平的山峰,那我就挖了这山,重新制定规则;既然这天不公,那我就要掀开这天,既然这桌子上的棋手下的不能让我满意,那我就掀了这棋盘,再重下一盘。 我相信烈火之下必逢春,阴云必有见日时!”温翼眼神疯狂的看着陆溟,那双三角眼中的贪婪和渴望之色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那矮矬的身形仿佛有一种魔力一般,那种言语和信仰,让许多和他感同身受的人一往无前,为了他希望的时代而拼搏奋斗。 温翼笑着看向陆溟道:“我原来不叫温翼,我叫温长宁;但是我讨厌自己的这个名字;长宁,永远的宁静。 这不是我的希望,我要性如烈火,席卷天下,就像是瘟疫一样,让人避恐不及,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而后当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万物逢春,天下复苏,牺我一人而利天下,这就是我温翼的抱负,也是我选择的结果,陆天王你就是席卷天下的大火!我此来也是为助你一臂之力” 陆溟看着有些癫狂的温翼,冲着对面的戴常摇头,这家伙才渐渐松开放在腰间的兵刃,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眼角的余光不时看着地图。 陆溟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清了清嗓子看向温翼道:“先生!请继续赐教!” 陈友谅此人有不臣之心,如今他的兵马在北边布防,实行坚壁清野的战略,想要以此后勤拖垮天王,而天王又迫切想要一战定乾坤,这才使得我军被动。 此刻陈友谅大军在对面安营扎寨,平日里定然不会主动出战,天王只需要派遣一名机灵敏锐之人镇守南野,自己则是率领兵马拿下整个建安,以图来人; 眼下的建安城地广人稀,陈友谅兵马也并不是十分充足,无法大面积布置防线,只能依靠各地郡守自行组织安排,建安郡的郡守麦禾是个买官的庸碌之人。 可以从他着手,只要撕开口子,最多半月建安便可落入天王手中,而后把手守门户,以待天下变动!” 陆溟听罢,看着眼前的地图,心中开始不断谋划,好半晌陆溟心中早已有了想法,在看向温翼道:“我军中还缺少一位军师,不知道先生可能辅佐于我!” “温翼辅佐的是开国大帝,绝非一代天王!”温翼话语中意有所指,陆溟听完,心中顿时明了,看向温翼道:“我自当不再用天王封号!但是温先生以为我当如何?” “扬州本为吴越之地,您不妨称呼为自己建安公!广纳天下英杰!推翻暴政!建立盛世王朝!”温翼声音仿佛带有一种魔力,让陆溟听得心旷神怡,思量一二后冲着身侧的戴常道:“按照先生之言,往后我自称为建安公!” “这只是其一,眼下真正需要建安公解决的是寻找读书之人,让他们帮助您修建名册和处理政务,单是依靠大王你自己是不行的,人力有时尽啊!”温翼说到此处,眼中满是凝重道。 “我身边都是一些粗鲁汉子,不知道先生可有人推荐一二!”陆溟现在也学着吴昊的模样开始礼贤下士,没办法,有时候的这些礼节是不可避免的。 “我有一友人,名曰倪犇,为人诚恳老实,学富五车,精通算数,可为一用;还有一学生,名曰曹龟,虽然笨拙,但是勤勉肯干,可为天王助力!”温翼眼见陆溟问了起来,直接将身边两个还算可用的人才推荐给了陆溟。 陆溟一听,看向身侧的戴常道:“速速去请二位先生!切记不可伤了他们!” “诺!”戴常得令,拱手回应,随后便是亲自前往,按照温翼给的路线,这两人目前曹龟跟随在温翼身侧,十分好找,反倒是这个倪犇不在扬州地界,戴常之人派人将温翼的书信叫人递送了过去。 此后,陆溟沐浴更衣斋戒七日,而后于南野城外祭天,杀猪宰羊犒赏三军,自立为建安公,随后封温翼为军师,曹龟为钱粮主簿,戴常为执法将军,颁布数十条军法,且全是全杀令,但凡触碰之人必杀之, 而后为了争取时间,陆溟当天夜晚发兵东进,八虎将留下索并甲镇守南野;而后陆溟率领大军突袭建安城,首战即决战,陆溟一马当先直接斩杀了建安都尉李威,而后兵马长驱直入,杀敌万余人,建安郡守麦禾眼见大势已去,最终投降陆溟。 而今的陆溟也学着陈镇的行为,开始招收降将;再加上这个麦禾是个识字的,自己手下认识字的不多,这家伙留下,刚好可以分担一下曹龟与温翼的压力。 在招降了麦禾后,在他的帮助下,陆溟打开囚牢征集囚犯,武装兵马得甲士一万,同时陆溟积极募兵和招纳流民,温翼也着手安排明年的春耕事宜。 因为建安地广人稀,百姓极为缺少,为了保持军队的战斗力和提供充足的粮草,这些人分为两班,半月一军耕种田地,另外一军加强训练,可谓是轮轴转。 此刻陆溟已经拥兵六万多人,且都是精锐彪悍之人;因为天寒地冻,陆溟直接让麾下的士兵开垦荒地,准备明年的春耕事宜;同时陆溟也在积极招纳能臣猛将,准备北上打破和陈友谅对峙的局面。 此刻陈友谅也是察觉到压力,开始在南方布置防线,同时积极募兵和招收败退的士卒;扬州城内更是有许多世家为了防止叛军北上祸乱家小,陈友谅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只是短短几天的,陈友谅兵马扩充两万,已经达到了五万之众,目前和陆溟呈现分庭抗礼的局面,两者就南北对峙。 陆溟想着积极发展后勤和为麾下的士兵打造武器盔甲,不敢贸然北上;陈友谅却是为了压榨那些世家不断索取钱财,两者就这样僵持着,但真正打得火热的还是夏侯信和丁亥。 当然扬州的形势也不是想象中那般友好,身为汉高祖的刘邦此刻也在审时度势,他似乎和陈友谅有所勾结,没事就带领人马去骚扰打劫那些世家。 陈友谅也是乐呵呵的去剿匪,两者一来一回彼此间都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谁也不找谁的麻烦,你象征性的劫掠一点,他象征性的讨伐一下,只将扬州的世家折腾的受不了;许多世家直接放弃了原本的土地,举族搬迁,对此也是合了陈友谅的意思,直接将那些无主之地开发为军田,学着陈镇的手段开始耕种粮草,不臣之心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天下的局势愈发的云谲波诡,各种各样的人才层出不穷,人杰、枭雄、猛将、侠客、帝王、叛贼、大将纷纷崭露头角,现在的大乾就像是煮沸的铁锅,不断有人物冒出,就像是那句话一样,乾坤养一气,天地人杰出,乱世纷争起,满堂皆英雄。 随着乐家和萧家人洛阳已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洛阳的天气越来越冷,这两家的心情却是愈发的急躁了,因为事情耽搁的太久,家族就越危险,此刻家中已经传送了好几封书信,都是说扬州的局势如何困难,但是他们根本见不到乾玄宗的面啊。 原本还想着和太子接触接触,但是太子自从被封禁在太子府内就没出来过,除了有人时常往里面送些吃的,几乎见不到面。 原本还和他们见过几次面的丞相司马由,现在也以公务繁忙将他们打发了;此刻的他们已经吃了好几个闭门羹了,两家面色都有些焦灼,显然时间拖得越长,对于他们而言越是不利。 陈镇坐在凉亭中,看着天地白雪,以及雪地中的青松,宁越身子上说不出的松快,但是人有些困顿和疲乏了,此刻张均一路小跑过来,手中拿着竹筒递给陈镇,神色凝重道:“殿下!这是扬州的密函!” 第253章 吕范 陈镇此刻正翘着二郎腿,嘴中吃着酸梅,不时喝茶水,欣赏着亭子外面的大雪;看着外面白雪皑皑的一片,在听着张均道话语,陈镇不厌其烦地抬手。 张均拔出腰间的匕首削掉上面的封泥,恭恭敬敬的递到陈镇的手上;看着竹筒里静静躺着的两枚竹片,触手冰凉,陈镇微微蹙眉道:“为何不用布匹啊!老是用竹片!” “殿下!这布书乃是珍贵之物,寻常百姓连衣服都没得穿,哪里还能用它写字;而且天机云锦的运行极其耗费钱财,用布书的开销更是巨大,里面许多人都是大字不识几个,写的字都是歪七扭八的,给他们用太浪费了。 况且布书极其不容易保存,很容易就会脏污了字迹,故而一直都是用竹简代替,因为此物可反复使用,还容易储藏些,故而用此!”张均如实相告;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几日天机云锦的点子刚刚在洛阳城扎根下去,凭借着一手火锅在洛阳站住了脚跟。 但是其他商铺的店家也不是傻子,纷纷争相效仿,这就使得刚刚缓过劲的天机云锦再次陷入了财政危机;而且洛阳需要上下打点,疏通关系,这本就让不富裕的天机云锦再次雪上加霜,好在有着陈镇划分蜀地的钱财在,天机云锦算是挺过去了,但依旧是不敢大手大脚;毕竟一千个人一千张嘴,手下人也要吃饭花钱啊。 陈镇面色一愣,将竹简中的信息看完,沉思了一会,看向张均道:“调遣几个好手,先去扬州那边探路,我出府的时间就要来了,前往扬州是必然的,先打探好那边的情况,才好一一着手解决!” “诺!”张均听罢拱手领命;算是将眼前的这件事情啊给记下了。站在陈镇的身侧,等他的训示。 陈镇此刻也是眉头紧锁,自古帝王基业,最先垮台的便是钱粮,有了钱粮一切都好解决,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陈镇现在真正担心的是天机云锦的发展,目前阻碍发展的主要矛盾便是钱财紧缺,天机云锦铺张不开啊,以至于手下的人干活的都束手束脚的。 而对此,需要做的就是只有两句话,开源节流,想到此处,陈镇看向张均道:“目前钱财方面由谁在打理!” “启禀殿下,目前这方面是……末将!”张均有些脸红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你?”陈镇眼神显得十分怪异,没有想到自己一个疏忽,反倒是让张均接管了这个烂摊子;这样下去还了得。 想到此处,陈镇眉头紧锁一二,当即心中默念道:“系统,我要召唤一个理财小能手!速度快点!” “叮,宿主消耗100召唤点,当前进行召唤!” “叮,第一名,明朝夏原吉!” “叮,第二名,三国吕范!” “叮,第三名,清朝和珅!” “有点东西啊,连和珅都出来了,但是这个吕范是怎么鬼,感觉他不怎么行啊!”看着眼前的名单,心中一阵思量,首先自己起步初期,这个和珅是不能留下的,若是现在召唤出他,只怕是会给自己那几位兄弟找到把柄,想到此处,为了保险起见,陈镇只能下令道:“去掉和珅吧!” “叮,当前去掉和珅,恭喜宿主获得三国吕范:武力85 统帅86 智力89 政治90,当前植入身份为张均的副手,帮助他处理钱粮问题!” “叮,吕范技能执正,面对权贵能够很好的秉公执法,公事公办;对于钱粮方面有着自己底线,掌管钱粮时,个人智力加2!”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还剩108点,请宿主再接再厉,爆表进度3\/1” “还行吧!武力方面也适合帮助天机云锦分担一二,刚好可为一助力!”陈镇看了眼吕范的数据,这家伙可谓是文武双全,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正是最需要的,想到此处,陈镇看向身侧的张均,不由的起了考校他的心思:“这几日你也辛苦了,手底下可有聪明伶俐的,多少也要提拔一下,算是帮你分担了!” 张均一听,心中难免多想了些,陈镇必然是不满自己独掌财权;张均当即如实说道:“我麾下有一刚刚招募的干吏,名曰吕范!仅仅三日便将半年的钱财梳理清楚,还将其归纳整理,可为殿下一用!” 陈镇一听,看着张均眼中多少赞许,算他这家伙还算老实,开口说道:“既如此,那就提拔吕范为天机云锦大司农,大笔开支,需从孤手中运转,另外将人带进来!多少见个面!” “诺!”得了陈镇的命令,张均原本吊起的心,这才稍稍放了下来;解决完天机云锦的财务问题,接下来陈镇就只剩下一个目标,那就是要搞钱。 陈镇看着还在站立的张均,指着对面的椅子当即示意他坐下,而后细细问道:“你且和我说说!目前记录文字用何种东西!” “目前记载文字的东西大多都是用竹简和布书;但是布匹制作昂贵,除了一些贵族能够使用,平民大多都是用竹简,朝中的官员而后小吏皆是用此!”张均端坐在椅子上,身材挺得笔直,如实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宁越。 陈镇听罢,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吹掉上面的一层热气,浅浅喝上一口问道:“那往年的户籍清算和税收银钱如何预送至洛阳!” “往年的税收都是将大概的数字记录在布书之中,而后在将书写的竹简运送至洛阳,年年春秋收税之时会有大量的竹简运送至洛阳搬运、清算、磨碎、核对。需要三四千人,耗费两三月的时间才能将税收清点完毕,等送到陛下面前时秋季的清点也要开始了”张均如实将其中的细节都说了一遍,脑海中不时将里面的细节一一说出。 “这么麻烦!效率也是这般低下吗?”陈镇听完眉头紧锁了起来,难怪朝廷的税收迟迟上不去,甚至于入不敷出,感情是因为下面人贪污了也不一定能够查出来吗,这就使得许多人抱着侥幸心理,认为别人贪污了没事,我为什么不能贪污呢?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再正直的清官,也会败给现实的无奈。 “的确如此!而且天机云锦也是遇到了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就是记录的事情,诸如某位大人的以权谋私和各地的税收、兵器储存等等,实在是太多了;东西繁杂不说,需要的竹简和堆放的竹简已经不够了!蜀中的竹子更是被砍得见不到影子了。 编造竹简的花销也是极大!编用竹简的绳子更是不够!平日里的运输更是不敢明目张胆,就比如殿下手中的消息,明明是半月前的事情,虽然和大雪封路有关,但也不能半月才到不是!”张均此刻也是露出了难为的表情,这还是陈镇第一次看到这个沙场宿将在这方面露出无奈的表情。 “啪嗒!”陈镇正在思考问题,院中的青竹却是承受不住大雪的重量,硬生生地被压断了,发出清脆如同爆竹般的声响。 陈镇看着眼前的竹子,双眼顿时放光,看向身后的张均道:“若是用布书代替所有的竹简,能否提高天机云锦运行效率!” “殿下!布书实在是太过昂贵,若是用他代替竹简,只怕是会入不敷出啊!”张均听到陈镇这个想法,面色顿时一白,若是真的如此,速度是上去了,可是成本就太高了。 “我就问你,能还是不能!”陈镇耐着性子问道。 “能!”张均弱弱地回了一句,眼中有些无奈和疲惫。 “那就行!我有法子做出比布书更轻便的东西,同时也能够让天机云锦的财政减少压力!甚至于天下为之疯狂”陈镇锐利的目光盯着院落中被压断的竹子,陈镇顺手将杯子放在了石桌子上,面色淡漠道:“既然闲来无事!那就搞一些发明,震撼这个世界,顺便给自己刷刷名望!” 陈镇冷漠一笑,而后回忆起制作竹纸的过程,好像是先暴晒个七八天,将竹子表面的青叶给晒掉,这个过程叫做杀青,而后在掺着石灰水的水中煮上八天八夜,出来的竹子又软又烂,不复原来的硬度。 之后,再将软烂的竹子用磨盘捣烂倒入水中,用竹筒将浮起的纸浆铲出,放在地上暴晒,等晒干以后,便可得出新纸。 陈镇眼中有些兴奋,有了这玩意天机云锦的运行速度必然比猫鼠卫要快上不少;同时有了简单、轻便书写文字的东西,势必会让那些文人争相购买;到时候大把的银钱落入陈镇的口袋,自己也能放手大干一场了。 想到此处,陈镇转头看向张均道:“告诉毛骧!我会解决竹简的问题!但是我同样也要知道猫鼠卫的情况!给他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后猫鼠卫的组织结构和人员首领都要放在我的桌案前!再从蜀地寻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按照我给的方法制造纸张,这件东西务必不能泄露,听明白了吗?” “殿下!在蜀地寻找一个隐秘的地方,这倒是不难;但是猫鼠卫的组织结构似乎有些困难,猫鼠卫十分神秘,目前我们的人和他交过手,但是两边都是打着罩面,若是刺探进去,那就是不死不休了!而且我们目前的实力还不成熟,怕是无法和猫鼠卫抗衡啊!”张均听到陈镇的想法,面色顿时一僵,眼中满是担忧。 “你只需要告诉毛骧就好了!他会处理好的!”陈镇看着张均,有时候真的想提点他两句,但说了也没用。 张均和毛骧不同,张均是洛阳出身,在这里规矩较多,考虑的事情也比较多,以至于做一些事情会显得束手束脚,没有胆魄。 毛骧不同!他一直在外面,明朝的锦衣卫做事情又毫无顾忌,凡事以达到目的为先,两者相互比对之下,各有长短,也是他们的优劣:综合来看张均还需要磨炼,而且这家伙的能力随着事情的锻炼也在上升。 陈镇看了张均一眼,心中也有些好奇,这家伙在这些时日的锻炼下,是否有些成长,随后心中默念道:“系统!给我检测一下张均现在的能力值!” “叮,乾朝太子卫张均:武力78(+2)统帅71(+1)智力83(+1)政治70(+6)” 陈镇看着这个数据,再看了眼张均,显然这个家伙在事物的磨炼下,个人能力都有所成长,特别是在接触天机云锦之时,看到朝堂官员的隐匿比较多,政治能力也得到了提升;能力比较平均,至于其他的!也只有智力点还算可以,目前来讲也算是快速成长了。 “系统!是不是在这个世界的人才,他们的能力都能够提升!”陈镇期待地询问道。 “叮!并非如此!只有得到磨炼,个人能力才会有所提升;而且个人成长的能力都不一样,这也是按照事情来分析的,毕竟没有谁生来就什么都会的,凡事都需要磨炼!” “那召唤出来的人才呢?他们的能力能否成长呢?”陈镇比较好奇这个问题。 “叮,召唤出来的人物其能力都是生平巅峰,若是有些机缘还能再突破;特别提醒:超过90的难以提升,100以上更是非常困难!” “原来如此!”陈镇得到了心中的答案,也是懒得继续废话,看着雪中的风景,询问张均道:“京城有多少我们的人?覆盖面积如何?” “洛阳城内鱼龙混杂,我们的人在猫鼠卫的监视下发展得非常困难,目前在洛阳城中不超过三百人;无法覆盖全部。目前主要是在各个府邸安插眼线;其中吴王府中便是有三个暗桩!”张均这意思也是十分明显,既然吴王针对你,那我们就针对他,保证给殿下出一口恶气。 “吴王不用太耗费心神!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将精力放在齐王和老六身上,这两人可不简单!另外皇宫里也安插一些!”陈镇眼看着这家伙有些本末倒置了,当即开口提点两句。 第254章 割肉 从陈镇的语气中便可知晓,对于吴王陈镇也是抱着一种轻蔑的态度;毕竟他实在是太天真了。天真到以为只需要这么几条罪名便可以扳倒自己,甚至于这家伙还拼尽全力地施展,得到的结果却是输得惨不忍睹。 恰在此时,白雪皑皑的天地之中出现了一抹异色;张均看着西面的院墙,那棵凋零的只剩下树干的梧桐树上,挂着两串连在一起的红灯笼,在雪地里格外地明显;张均双眼顿时放光,当即冲着陈镇拱手禀告道:“殿下!乐家和萧家的人已经被召进皇宫了!” “什么意思?如何得知!”陈镇听得突然的话语,只觉得无凭无据;这家伙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突然告诉两家人入宫了,这让陈镇有些疑惑不解了。 “殿下请看!”张均指着那两串红灯笼,语气显得激动道;陈镇顺着张均手指着的方向眺望,只见那满是被风雪遮盖的树木上吊着两串红灯笼,在风雪中左右飘摇,饱受摧残,陈镇只是看了一眼,神色疑惑不解道:“这是........?” “接头的暗号!两家要和殿下结亲,必须前往皇宫;一旦被召见,在城中的探子就会挂上两串红灯笼!”张均如实相告,看着空中飞落的飘雪吹拂着灯笼左右摇摆,张均心情也是颤抖了起来,决定太子命运的时刻到了,他们的圈进也即将结束,大展宏图的时间到了。 陈镇看着显眼的红色灯笼,再看着西面的皇宫方向,神色淡漠道:“树欲静而风不止!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这就差人去打探情报!”张均知晓这件事情马虎不得,必须得到确切的消息;当下张均掉头就走;看着顶风冒雪的张均,陈镇缓慢站起身子,解开脖子上的披风,拿在手中,冲着张均吆喝道:“等一下!外面天寒地冻的,披一件衣裳再走吧!” “殿下您怎么办!”张均看着陈镇的行为,心中一暖,但更多的是拒绝。 “不用担心我!快点拿去!外面天寒地冻的,着凉了就麻烦了!”陈镇声音冰冷,言辞更是不容拒绝。 张均一听,知晓陈镇快要发火了,心中也是一暖,当即拱手回应道:“多谢殿下” 陈镇看着张均一路小跑的背影,转头再看向外面随风飘荡的红色灯笼,嘴中呢喃道:“你若是生病了,谁又给我干活啊;哎!万恶的资本啊,真他娘的爽啊!” 洛阳 皇宫 昌宁宫 大兴殿 这里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外面大雪如鹅毛飘落,屋内却是温暖如春;殿内有数十名太监在旁边伺候,又有七八个宫女看着炉火,皆是为了伺候坐在位子上看竹简的那位。 这大兴殿,平日里是乾玄宗休息的地方,没事就在这里看看古书绢布;若是有加急的公文,乾玄宗一并在这里看着折子;进入屋内,忽然豁然开朗,两边堆满了竹简布书,更是有各地的地图。 外面大雪封天,寒冷无比,地面上除了白色根本看不到别的颜色,乾玄宗身上就穿着两件单衣,倚靠在棉椅上,不时喝着热茶,倒是舒坦无比。 “陛下!乐家和萧家的人到了!”安长海眼见乾玄宗看书有些疲倦了,急忙小跑过来,语气温和,像是在对乾玄宗提醒;使得昏昏欲睡的乾玄宗来了些精神,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微微抬手,旁边的小太监急忙端上一杯茶盏,乾玄宗喝得舒坦了些,恢复些精神,看向安长海道:“叫他们进来吧!” “诺” 随着安长海亲自下去接引,乐家乐迁和萧家萧儒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大兴殿;看着正在奋笔疾书的乾玄宗,当即倒头便拜道:“微臣参见陛下!” “倒是难为你们了!一把年纪还在为家族来回奔波!辛苦了!安长海赐座!”乾玄宗随意地将毛笔放在了桌子上,伸了个懒腰,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躺在椅子上。 看着两人乾玄宗表面上毫无波澜,实际上心中是厌恶至极;这两个家伙在朝堂上挂着虚职,平日里还要给他们发放俸禄,也不用他们干活。这是乾玄宗最反感的,但也是不得不做的,因为朝廷需要赡养士林,需要让他们去治理天下;若是不养着这些蛀虫,他们身下的那些小崽子们就会嚷嚷着不干,国家的运行就会困难无比,可以说这是一种变相的威胁。 乾玄宗一声令下,安长海冲着身后的两个太监招招手,两人便是抱着两个蒲团小跑过来,将地面铺设整洁;面见帝王除非王族,其他都需要跪坐,以示尊敬,这是亘古不变的礼节。 两人都是世家大族,对于这样的礼仪也是明了,当即叩谢拜恩,而后端端正正地坐在蒲团上;萧儒仗着自己年纪大些,急切的目光看着乾玄宗道:“此次我等前来就是为了与太子和亲之事,还请陛下准许!” “萧儒啊!我记得你曾经为朝中户部尚书!这几年告老还乡修养心性去了;只是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着急啊!这性子算是白养了。乐家的太子妃还没开口呢!你家一个侧妃就上杆子了!”乾玄宗笑呵呵地看着这老匹夫,一句话让这个萧儒原本冻得惨白的面容瞬间红了一半,眼中满是羞愧和夹杂着一些愤怒,但是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了,毕竟自己一时的荣辱和家族的大业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 乐迁此刻也是轻蔑地看向萧儒,随后拱手道:“乐家承蒙陛下龙恩!不胜荣幸!乐迁此来与天家成婚,乃是臣一族无上光荣!” “无上光荣!龙恩?”听到这两个词汇乾玄宗不由得嘲讽了两句,看向两人道:“当年朕要和你们两家接亲之时也不过是让你们帮帮太子稳定局势; 但是你们两家隔岸观火!百般阻挠!如今太子功成名就,仁德之名传遍天下,你觉得现在的太子想和你们接亲吗?或者说你们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和亲!朕完全可以换一个世家,毕竟天下的世家众多,觊觎你们位子也不是没有!” 乾玄宗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讥笑,两人都是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的,可是面对乾玄宗的言语,两者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身上冷汗也是不断冒出;诚如乾玄宗所言,事情也是的确如此,当时的太子就是待宰的羔羊,若不是乾玄宗强行按压,两家只怕是谁也不答应。 而且乾玄宗完全可以扶持一个世家,再打压一个世家,这样的例子并不是没有,甚至于很多;这些年乾玄宗之所以留着他们,也不过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敲竹杠罢了。 萧儒是在朝廷中当过官的,知晓乾玄宗想要什么,也知道朝廷现在需要什么,随后深吸一口气道:“我萧家愿为陛下效力!交割萧家产业的一半!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萧儒的这句话算是旧事重提了:十几年前的乾玄宗刚刚登基,地位不稳,而且在烈宗的挥霍下,国库极其缺钱,身为天下文人之首的萧家因为乾玄宗一日杀尽王族子弟,非常不愿效力,认为乾玄宗是暴君,纷纷拒绝入朝为官,这一脸落下乾玄宗好几次面子。 这种情况发酵下去,导致许多文人都以拒绝朝廷出仕而为荣耀;只有如此才会显得自己高风亮节,眼下的乾玄宗,不过是在报当年的羞辱。 同时萧家占据扬州税收的一半,这些财富都是萧家世代积累的,一直被乾玄宗惦记着,如今也是到了不得不交割的程度了。 乐迁也不是傻子,当即拱手回应道:“乐家愿意献出全族商贾之产业!为陛下效力!” 乐家不可谓不狠,乐家的商队走南闯北,南边的茶叶和北边的羊皮都是他在倒卖,占据了乐家税收的六成,和旁边的萧家相比,乐家这一次算是大出血啊;当然乐家相信一点,那就是现在的投资,往后也能从太子身上赚回来。 听着乐迁报出的价格,萧儒此刻脸色也是一变,看向乐迁暗叫这个二五仔背后捅刀子;眉头也是紧锁,似乎在考虑接下来自己应当出些什么筹码,才能力压乐家一头。 “两位啊!当时的太子可不是现在的太子啊!朕听说民间的商贾有这样一句话!待价而沽!你们觉得呢?”乾玄宗笑呵呵地看向两人,眼中的玩味十足,似乎只要他愿意,现在就能将两者全部拿下;而且他的意思表达得也十分清楚,两家给出的价格都不足以满足他的胃口。 萧儒身形猛地一个踉跄,乐迁也是心里咯噔一下,他们两人都没想到,乾玄宗的胃口竟然这么大!此刻两者心中都没了主意,心思百转千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此乾玄宗心中冷笑不已:两个老棒子,当年欺负朕刚刚登基,现在还不是乖乖过来求饶,哼! 大殿的气氛沉闷无比,还是乐迁率先沉不住气,看向萧儒拱手道:“陛下!您以为我等如何!” “简单!”乾玄宗随意揉搓着自己的手掌,神色淡漠道:“乐家交出所有商贾和半数田亩!孤封你们为阳侯!毕竟你们身为天子的外戚,光有世家这个光环还是不行的,还要有爵位!” “陛下!不.....!”乐迁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这乾玄宗明显是想空手套白狼啊,想着以侯爵的身份来换取实际的利益在,这明显是不给好处还让干活啊。 乐迁正想着如何拒绝,乾玄宗却是抬手将他打断,语气悠悠地传来道:“凡事不要只看眼前,要想想将来,现在的乾朝正是需要用钱,等日后你们慢慢再经营回来不就行了吗?就像是火种一样,只要保证火不被扑灭,日后总会有重新燃烧的一天啊!” 乐迁面色一僵,乾玄宗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乐家是现在灭亡还是苟延残喘地活着;想到此处乐迁的手掌不由自主地紧握着,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但确实无可奈何。 萧儒脸色也不好看,乾玄宗这句话何尝不是在对萧家在说呢,也怪他们当年太过固执和鄙视太子,要不然没有不至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现在摆在两家面前的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被叛贼搜刮得一干二净,要么全军覆灭;要么听从乾玄宗的安排。当然两家这些年吃下的肉,乾玄宗还没有要他们吐出来,这也是他们侥幸的一点了。 而且根据眼前的形势来讲,虽然陈友谅挡住了陆溟,但只要乾玄宗愿意,完全可以让陈友谅放出个口子也不是不可能,萧儒是个聪明人,也是个老狐狸,考虑事情虽然慢,但往往能够抓住要害,看向乾玄宗道:“萧家!愿意听陛下吩咐!” 乐迁眼见着萧儒答应了,他若是继续僵持下去,搞不好乐家数百口当天晚上就被血洗,最终只能无奈道:“萧家尊奉皇命!” “很好!”乾玄宗笑着拍拍手,转头看向一旁伺候的安长海道:“解开太子府邸圈禁吧!” “诺!”安长海躬身领命,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两道圣旨,出了宫门,骑上马匹,一路向着太子府狂奔而去;大雪封天的道路,安长海却是走得颇为急切,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两家眼看着太子的圈禁被解开了,心中可谓是在滴血;今日出宫以后,他们要即刻修书一封,务必让族内动作快点,将一些交割不清楚的土地私下划分了,能少给一点是一点。 看着两人在打着鬼主意,乾玄宗却是冷漠一笑,端起桌子上的杯盏,冲着两人招呼道:“上好的雪顶玉翠!试一试吧!在这皇宫中也不是天天能够喝到的!” 两人一听,看着面前的莲花叶子在水中绽放,心中是苦涩无比啊,对于乾玄宗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咬着牙端起茶杯,冲着乾玄宗叩谢道:“多谢陛下!” 第255章 解禁 安长海单手高举手中的圣旨,骑着战马出了皇宫,两边的护卫一路紧随其后;出了宫门便是朝着南城南边而去。 路边上到处都是各个皇子和大臣的眼线,再加上安长海亲自出面,这就代表着乾玄宗已经下旨了,很快所有人都注意到陈镇那边的动静,所有人都在观望,不知道当今的陛下,对太子究竟会怎样的处理。 随着队伍驶入南城之中,很快便抵达了太子府中;林琳每日更是尽忠职守,时刻守护在太子门前;眼瞅着安长海到了,当即冲身侧的一员副将使了个眼色。 在洛阳当差的将军,都是有眼力见的;得了林琳的示意,直接小跑上太子门前,冲着两边的护卫士兵道:“开门!” “是!”两边士兵不敢怠慢,直接撕开了上面的封条,推开大门,这座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太阳的府门,今日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太阳。 林琳此刻也是按着腰间的宝剑,冲着安长海拱手道:“公公辛苦了!” “老奴不辛苦,只是给陛下传个话,倒是将军这一个月下来消瘦了不少啊,回去也可睡个安稳觉了!”安长海作势要下马,林琳当即上前搀扶,安长海顺势接下来。 “为陛下当差!称不上辛苦!”林琳是个有脑子的,他是个寒门子弟,能够一路从平民百姓做到殿前护卫统领,没点脑子和情商,也是不可能的。 “陛下下旨!解!太子府圈禁!”安长海装腔作势喊了最后一句,随后大步向着太子府内走去,林琳按着手中的佩剑大步追随而上,护卫在其左右。 安长海此刻站在太子大厅门前,便是将早已准备好的御旨拿出,在护卫统领林琳的护卫下,等待太子等人的到来。 不多时,随着宫女太监的相告奔走,太子府数百号人聚集在大厅门前跪在地上,只有陈镇站在原地恭迎圣旨。 安长海看着人已经齐备了,打开圣旨开始缓缓念道:“太子功勋卓着,现已查明高政诬陷太子,株连九族,已于半月前问斩于闹市;太子即日起解开圈禁。 为表彰太子府功劳,增加太子食邑三千户,金三百!银五千; 公孙斩功勋卓着封为安蜀将军,领六品将军;赏洛阳宅院一座,金五百,丝绸三千绢,以往罪责一笔勾销,殿前参政。 陈庆之封为定蜀将军,领七品将军,赏洛阳宅院一座,金四百,丝绸两千五百绢。 颇鄠戴罪立功,弃暗投明,封为太子府都尉,赏洛阳宅院一座,金三百,丝绸两千绢。 陈到护卫太子有功,擢升为太子左右卫大统领,赏赐洛阳宅院一座,金两百,丝绸一千五百绢。 龙且随军征战,擒拿敌军大将,随陈庆之平定成都,封为虎贲将军,暂时归置李德明军中统领;赏赐洛阳宅院一座,金一百,丝绸一千五百绢。 刘漕随军征战,力战敌军大将军,弃暗投明,戴罪立功,擢升为太子右卫统领,金五十,丝绸一千绢。 张均一路追随,忠心护主,劳苦功高,擢升为太子左卫统领,赏赐洛阳宅院一座,金五十,丝绸一千绢。 赵云、贾复、薛仁贵、杜回、金矢、金兴封为太子府左右卫五十长........!钦此!” 军中各将的赏赐全都下来了,皆是按照陈镇上报的军功依次封赏,只是可惜目前有能力的却是没有功劳,陈镇也不能擢升重用,目前只能待在自己身边。 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也是浮出了水面,陈镇手下的人才,要么是被剥夺了权利成为一个闲散官员,要么就是发配各地;但凡是有些功劳的全部被拆分到各地,有些的被调到了蜀地,有的则是调到了北面为偏将,原本追随在陈镇身边的三十几个人,能够留在陈镇身侧的也只有十几个了,显然乾玄宗有些忌惮陈镇的实力,直接将其全部拆分,以免这些人做大做强,威胁到皇权。 “殿下……”众人声音中充满着迟疑和不甘心,他们皆是想跟随在陈镇身侧;可是眼前这个时节却是由不得他们,一句话说完就是形势比人强,而乾玄宗就是引导形势的人。 “儿臣叩谢陛下!”面对众多武将凝聚起来的目光,陈镇并未正面回答,当着众人的面行礼拜谢,算是给众人提醒,让他们不要乱了方寸。 这让众人也是没了法子,只能接下了皇帝的赏赐,胳膊毕竟是拧不过大腿的,他们也没有办法。 安长海看着众多武将神情不一,表面上也是不露神色,此刻收了圣旨,面带笑意地看向陈镇,漫步上前冲着陈镇笑道:“陛下知道殿下委屈,特意交代了老奴两句,让殿下这几日好好休息一番,什么时候随着萧家和乐家前去扬州,全凭殿下自己决定,若是扬州形势危急,太子也可着手处理扬州军务!” “有劳安公公跑来这一趟了,眼下天寒地冻的,公公跑一趟也不容易!这些银钱先收着!”陈镇说完,便从手中拿出一个荷包,想要塞给安长海。 对此安长海只是笑着拱手拒绝道:“老奴乃是没有根的人,留下再多银钱也是无用。今日也不过是给陛下传话罢了,太子不必客气!” 听着安长海的语气,陈镇送出去的荷包一顿,随后笑着将手中的荷包收了起来,看向安长海道:“天气寒冷,公公一路小心!” “多谢殿下关心,老奴告退!”安长海弓着身子告退消失在大门前,而后翻身上了马车;来时骑马是为了告诉众人陛下的结果,回去坐车,就是安长海嫌弃冷,躲在车里求暖和。 陈镇将其送到府门口,看着马车向着皇宫赶了回去;一旁的林琳此时按着腰间的佩剑,冲着陈镇拱了拱手,而后冲着身后的众人招呼道:“护卫军随我回营!” “是!”数千名将太子府封锁的护卫军当即列队撤离,倒也是令行禁止;而后太子左右卫接管了太子府中的护卫力量。 陈镇双手使劲揉搓着,驱散手中的寒冷;转过身子后,身边的武将大多数都围拢了上来,面色凝重地看向陈镇,许多还留在太子身边的武将的面色如常,而那些被调到各个地方的,诸如:龙且、虫达、乐焚、午绍四人,脸色铁青得可怕。 “莫要慌张!到了地方注意行事,不要惹事,后面会有重见之日!”陈镇双手揉搓着,看着雪中的风景,语气中夹杂着无奈,也是对众多将士的宽慰。 同时陈镇心中也是有些庆幸,好在赵云、薛仁贵等人的功劳没有彰显,要不然以他们的才能,怕是也要被调往京城了。 “殿下!我等可否辞退官职,追随殿下左右!”公孙斩眼神坚毅,这个盖世猛将像是认定了陈镇一般,誓死追随在陈镇左右;原因无他,他在陈镇身上看到了希望,一个重振大乾的希望,就像是海中的灯塔一样,一旦看到岸边胜利的曙光,他就会誓死追随;他们爱自己的国家,愿意为这个国家付出生命的代价。 “不可!”陈镇还没有说话,最明了人心的陈平便是开口呵斥:“这样只会引来陛下的猜忌,而且你拒绝陛下的赏赐,就是将陛下的脸面按在地上,搞不好陛下震怒之下会牵连太子!” 听了陈平的解释,公孙斩想要反驳,但却是极其的无奈,只能默默不语。 “都莫要心灰意冷!”陈镇看着这些人难看的表情,随即道:“这北城有座登辉明月楼,其酒菜也是远近闻名,乃是洛阳一绝,今日开府,兄弟们也是压抑了一个月,今日就到哪里好好放松一番!今夜我等便是去那里不醉不归!也解解这几日的禁闭之苦!” “我等多谢殿下!”众人一听要出去玩,原本的苦闷之色暂时消退的几分,取而代之的是稍稍恢复的心情;毕竟现在的他们也是有地位的人,身上也是有着官身,不再是平民了,往日的狗眼看人低也会变成巴结他们的小人,走路都显得带风。 “殿下!有一点要申明!否则后患无穷!”江左是个眼光长远的人,看着欢闹的众人,不由得在他们脑门上泼上一盆冷水,语气更是比之往日更加严肃。 “说!”陈镇双手插在衣袖中,现在他倒是想知道,这个江左想要说什么。 “诸位眼下都是朝廷官员,但是你们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太子府,在外面若是有人寻衅滋事,千万莫要和别人发生正面冲突,能忍则忍,否则一旦产生矛盾,这事情就会牵连太子,到时候可就麻烦了!”江左神情凝重,周边众人也是对视一眼,聪明人都知道其中的利害,但总是有两个不以为意的。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陈镇也不好太过管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陈镇双手插着衣袖中,看着冷飕飕的天气,刚想返回屋中休息,门外又来了一辆马车,只见里面下来一位三十四岁的嬷嬷。 宁越只是一瞧,脑海中便是浮现出她的信息,这位名叫李兰嬷嬷,常人称呼她为兰嬷嬷,乃是母亲身边的贴身丫鬟,常年伺候在母妃左右,十分贴心;现在过来怕是母亲那边传召。 事情也不出陈镇所料,兰嬷嬷端着宫中的规矩走来,冲着陈镇露出个灿烂的笑脸:“娘娘听闻殿下解了圈禁,特来请殿下入宫吃顿晌午饭,楚王殿下也一同入宫,今个是个好天气!还请殿下快些!” 陈镇一听,当即明了,冲着兰嬷嬷行礼一番后道:“还请稍候,我换件衣裳就过去!” “不着急!一会也要传话给楚王殿下!”兰嬷嬷笑着回了一句,显然娘娘心情不错,今日里宫女日子也好过些。 “宫中人多嘴杂,不便带上你们,常平和沐清你们二人随我入宫!其余人各自忙碌吧!再过几日就是春节了,你等也要将家眷接过来!”陈镇开口提点了众人两句。 此刻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时间荏苒,岁月如梭,他们在太子府待上了这几日,眼瞅着也快要过节了,一时间多少有些兴奋,毕竟他们要将各自的功勋带回家乡,让他们也沾沾喜气,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多谢殿下!”众人的注意力很快转移,但也有人满脸失落,最为突出的便是玲珑和红苕,原本随着太子进宫是她们,但是现在却被沐清抢走了,日后太子妃和太子侧妃入宫,哪里还有她们的活路,一时间两者心中满是嫉妒和愤怒。 一番忙碌以后,陈镇坐上马车,陈到率领着数百名太子左右卫送入皇宫;一路所过,整个洛阳都知道太子解封的消息,许多壮志未酬和有志之士心中纷纷骚动,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在太子府门前徘徊。 一些家中有些威望的,已经着手准备礼品拜帖打算前去拜访太子,原本有些寂寥的太子府瞬间躁动了起来。 陈镇在陈到等人的护卫下来到宫门外,许褚和典韦两员虎将是寸步不离陈镇身侧,眼看着要随着陈镇进入宫中,身为宫门执守将领直接走上前来,冲着陈镇拱手参拜道:“末将张继!参见太子殿下!” 陈镇听着张继的阻拦,以往自己都不会搭理这个家伙,他也知道门第不被陈镇看不上,寻常都不会主动上前拜访,眼下不是有意提醒就是上前巴结。 陈镇看着张继而后看向两侧的许褚和典韦,当下明了,冲着两人招呼道:“宫中规矩森严,你们两人就在外面等候吧,天气寒冷可找个地方避避风寒!” “诺!”许褚和典韦两人穿着盔甲手中拿着兵刃,冲着陈镇行了礼节,而后便是各立两边;陈到此刻也是翻身下马,看着身后任由寒风拂面的兵卒,脑海中回想起江左对他们的提醒,当即冲着身后的士兵吆喝道:“两边列队!让开道路!” 第256章 戚美人 随着陈到的一声令下,两边的士兵皆是各自列队,排列整齐的待在周边;恰在此时陈达骑着战马追随而来,身后跟着五十名骑兵;车轰和石磊紧随其后,在抵达皇宫大门以后,陈达一行人翻身下马,和陈镇等人碰面。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许褚和车轰两人相互对视了目光,火花在他们眼中摩擦,彼此间都会想起在汉中城下的那一幕;要不是两位殿下都在身侧,他们说不得要较量一番, “来啦!”陈镇看着陈达,对于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弟弟也是多有好感,毕竟这家伙本性不坏,就是嘴巴毒了点。 而且在太子府被圈禁的时候,周边都布下了天机云锦的眼线,陈达对于太子府的保护陈镇早就知晓,在这个冷酷无情的帝王家,有这样一位弟弟倒也是不错。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小子想法还是有些幼稚,思想还不够成熟,城府也不够深;不过这样也好,自己身边多几个简单的人,也省下很多的心思。 “走吧!莫要让母后等的着急了!”陈达冷着脸看着陈镇,率先一步走向皇宫;这在众人眼中无疑是不遵礼法,以上犯下的。 陈镇对此也不恼怒,带着沐清和常平慢悠悠地向着城内走着;两人一前一后地向着后宫漫步而去,不时能够看到几个小宫女在身边行礼,看着她们偷偷打量自己的眼神,陈镇倒也是觉得有些好玩。 在途经皇后居所的时候,两人中途停顿了一下,陈镇正欣赏着周边黑白分明的建筑,大体上以历史上的秦汉为主;建筑风格沉稳素净,颇有严谨之风。虽然没有唐宋那样的富丽堂皇,但是没有清朝那样的庸俗奢华,综合起来颇为雅致,以黑瓦白墙为主;到底是受了时代的影响。 毕竟乾朝的颜料并不发达,光是红色的燃烧用在衣服上都不够,又哪里会用到墙上;综合来看还是国家的经济和发展的局限,需要时间的沉淀和匠人的阻延。 当然,目前这些是次要的,还是当以平定叛乱和发展民生为主;随着各地的叛乱四起,国家的统治力逐渐下降,对于地方的掌控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整体国力处于下滑和衰弱的状态,北方的游牧民族也是蠢蠢欲动,想要南下劫掠,云中边境也是频频传来的战报,说匈奴那边有些躁动。 总体来说,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乱世将至。 看着眼前的建筑,陈镇联想的很多,脚步也是轻慢了些,被陈达落在后面;突然巷子口的转角处,一行人便看到一位身上裹着紫貂披风的女子双手拿着暖炉气势如虹地走来。 这个女子面色清秀,梳着盘头发髻,头上戴着金镶玉的青鸾簪子,手中戴着昆仑青玉打造的镯子,可谓是极尽奢华。 而且不知道他身上带着什么首饰,走起路来叮当叮当地响着,脸上涂着这个时代最重的粉底,一双眼眸如同狐媚子一般勾人心魂,较好的身材被披风包裹着,虽然看不出东西,但可见他是风韵十足,当真是活生生的少妇;正所谓年少不知阿姨好,错把少女当成宝,大体上就是这个意思,也可见自己这位便宜父皇的眼光多么毒辣。 这女子身后跟着四个执着香炉的太监,一路点燃檀香,走起路来白烟弥漫,香气四溢,颇有仙境之感;两边各是有着十多位的俏丽宫女在旁边伺候着,埋头看脚,低头行走。 只是一眼便是衬托着这女子的雍容华贵,和她品级尊位;陈镇看着眼前的美人儿,眼中满是狐疑,在他融合的记忆中并未有过这女子的信息,像是自己那位便宜父皇刚刚纳下的美人,再看眼前的侍从尊位,像是正得盛宠。 陈达眼见陈镇面色带着疑惑,当即上前冲着女子行礼,给陈镇提个醒道:“参见戚美人!” 陈镇一听,心中了然,也不再迟疑,和陈达一同行礼;显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正所谓尊卑有序,该做的礼仪和表面功夫还是少不了的。 “太子和楚王倒是有心了!这天寒地冻的竟然还往后宫里头跑!知道的以为是太子思念皇后,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在这宫中有什么姘头!”戚美人娇媚的双眼十分嘚瑟地看向两位王子,开口便是一顿嘲讽,声音虽然好听,但是总是让陈镇感觉这女子像是杜鹃鸟在乱叫一样。 姘头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词汇,往往是形容那些不见光的偷情之人;而且这戚美人直接冲着太子,显然是对陈镇抱有极大的敌意。 站在陈镇身后的沐清当下是忍不了了,刚想上前怼她,陈镇一个眼神便是让这沐清给闭上了嘴巴;毕竟自己刚刚出来,还是少招惹是非为好。 “哟!太子这好大的威严啊!看把这宫女吓得!知道的以为这小丫头不知礼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子你的小情人,在这里吃醋呢!啧啧啧!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环!哈哈哈哈!”戚美人捂着嘴角,看着沐清眼中满是嘲讽;言语中对于太子满是挤兑。 原本陈镇想着这家伙说就说了,自己也就无所谓了,但连他身边人都攻击,那陈镇也是忍不了了;看着戚美人那张狐媚子的脸,身上的威压也是逐渐散开。 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陈镇大步向前,这番举动倒是让戚美人等人面色一变,原因无法,现在陈镇身上散发开来的气势早已具备上位者的威压,突然的发难,让戚美人脸色顿时惊恐万分,愣神之际,竟忘了招呼身边的太监宫女去拦住陈镇。 “轰!”在众人一脸懵圈的表情下,陈镇直接一脚踹向戚美人的小腹上;原本雍容华贵的戚美人直接被陈镇这一脚给踹在了地上,身形跌跌撞撞,连带着头发上的首饰都滚落在地。 “娘娘!”两边的宫女一看,面色煞白,当即想要上前搀扶。 “放肆!”戚美人滚落在地,声音恼怒之际,在她身边的宫女想要扶起,但也是停滞不前,看向陈镇怒喝道:“你竟然敢以下犯上,殴打美人,陛下若是知道了定然治罪于你!” “好啊!你竟然敢打我!给我抓住他!”戚美人挨了打,顿时整个人陷入疯魔,作势要冲上来和陈镇厮打。 此刻一旁的陈达已经看呆了,他是真没想到陈镇竟然敢打宫中的美人,要知道按照礼法而言,这是戚夫人算是他们半个母亲,当众殴打,这若是让言官知道了,只怕太子的名声要毁于一旦了。 戚夫人一声令下,四个太监面色忌惮,不敢动手,但是戚夫人此刻是怒发冲冠,哪里还顾及这些,指着陈镇歇斯底里道:“都给我上!不然回宫之后,有你们好果子吃!” 在戚美人的威胁下,这些太监只能硬着头皮上去,陈镇双脚稳健,在薛仁贵的交代下,对付这四个太监也是如鱼得水,身形敏捷如猿猴,在太监之中躲闪;当然也有些太监也是长脑子的,哪里敢和陈镇真的动手,只不过是装装架势给戚美人看罢了。 一旁的沐清看罢,面色紧张道:“殿下!您小心啊!” “上!全部都给我上!”眼前这几个太监不中用,戚美人直接让身边的宫女都上去,势必要拿下陈镇, “常平!”陈镇眼看着宫女都要冲过来,直接向后退了一步,身后的常平当即反应过来,上前护住陈镇;此刻的陈镇作势跌倒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脚道啊:“美人为何无故打本太子的腿啊!我要状告父皇” 陈达看着躺在地上的陈镇,面色一黑,眼看着那些宫女要冲上来,单是依靠常平这个老太监根本挡住不,当下也不能装聋作哑了,看向戚美人怒喝道:“殴打太子乃是重罪,可诛灭三族!” “你!你个泼皮!”在陈达声如雷霆地呵斥下,戚夫人稍稍恢复点理智,身边的太监和宫女也是不敢动手,生怕牵连了家中的父母。 “你们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上啊!”眼见这些人都不敢动弹,戚美人顿时恼火至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娘娘息怒!还是找陛下理论!给娘娘你讨回个公道吧!”刚才持着香炉的太监脑子反应活络,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下,给戚美人提了个醒。 “哼!一群废物!太子你给我等着额!我现在就找陛下治你的罪!”戚美人眼看着在这里掰扯不清楚,那硕大的胸膛上下起伏,指着陈镇眼中满是狠辣之色,恨不得直接将他撕得粉碎,来到宫中这些时日,她还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走!”戚夫人怒极之下,挥袖离去,直接向着御书房怒气冲冲地跑了过去。 此刻的陈镇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子,一旁的陈达面色骤变,看向陈镇道:“你在做什么!这戚夫人乃是父皇最得宠的美人,他若是在父皇面前耳语几句,你只怕又要被圈禁了!” “哼!”陈镇看着四肢发达的陈达,也是懒得和他废话,看向边上的常平道:“在我腿上踢上一脚!记住要用力!” 常平面色一愣,看着宁越面色惶恐道:“殿下!这使不得啊!” “叫你踢就踢!哪里那么多废话!”陈镇面色不耐烦地催促;常平面色踌躇,犹豫了一会,一咬牙,顶着陈镇那吃人的眼神,直接用力在陈镇的小腿上踹上一脚。 “啊!”陈镇顿时惨叫一声,嘴里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老太监力气竟然这般地大,这一脚下去自己的腿都软了。 “你究竟在干什么?”陈达看着陈镇这番操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中怒火不已,根本搞不懂他在做些什么东西。 “和你说不通!之后你就明白了!”陈镇捂着腿,一时间酸软无比,走路都一瘸一拐的;看着发呆和愣神的常平,冲着他嚷嚷道:“愣着干什么!背着我走啊!” “啊.......是殿下!”常平现在脑门上满是汗水,一会要自己踹他,一会让自己背着他;眼下只能弓着身子背着陈镇向着皇后的居所走去。 沐清此刻也是狐疑地看向陈镇,不知道这位殿下在搞些什么东西;对此陈镇无奈摇头,仔细想想也对,这些公子小姐,都养在了深宅大院里,哪里知道这些肮脏下作手段,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这是人的阶级劣根性导致的。 常平一路背着陈镇到了皇后宫中,懿明皇后看着被昌平背在背上的陈镇,原本欢喜融合的笑脸瞬间拉了下来,看着陈镇担忧不已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会这样!” “母后无碍!只是路上碰到戚美人!被她踹了一脚!”陈镇如实说道,随后在常平小心翼翼地搀扶下坐在桌边,看着热腾腾的饭菜,随意地应付了一句。 “戚美人!”懿明皇后瞬间由原先的担忧变成了恼怒,短短几秒的时间,情绪来回三个变化;而后猛地一拍桌子,面色铁青道:“当真是放肆!小小一个美人,竟然对太子动手,这要是传出去还怎么了得,真当以为太子好欺负吗?兰嬷嬷传我的话,召她过来!即便陛下护着她,今日也要讨个说法!” “诺!”兰嬷嬷是了解懿明皇后性子的,平时受些委屈也就罢了,但是陈镇是她最后的底线,敢动陈镇就是动她的命根子;当下兰默默刚想出门,大殿外安长海的呼喊声便传来:“陛下驾到!” 陈镇一听,和旁边的沐清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乾玄宗来得这么快;此刻,众人也顾不得迟疑,纷纷躬身上前施礼。 一入大殿,便是看到乾玄宗黑着一张脸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梨花带雨的戚美人;懿明皇后看着戚美人那副模样顿时恨不得上去撕了这个贱人,但看着乾玄宗那冷漠的面庞,原本心中的冲动还是被压了下来。 第257章 打入冷宫 众人看着乾玄宗黝黑的脸色,再看着一旁楚楚可怜的戚美人,大体上都知道了怎么回事;肯定又是这女人在乾玄宗身边搞什么幺蛾子,看这架势,今日是难以善了了。 “太子你最近脾气倒是涨了许多啊!连孤身边的美人都敢打!”乾玄宗一屁股坐在主位上,看着神色吊儿郎当的陈镇当面质问;旁边还站在哭哭啼啼的戚美人,全然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整个人梨花带雨,就像是需要人保护的小兔子,哪里还有先前那一副张牙舞爪的架势。 “父皇这是说的什么话!儿臣可听不懂啊!”陈镇跪在地上,不时揉着自己的大腿;眼中满是疑惑不解,不时脸上流露出疼痛的表情。 “哼!听不懂?朕刚刚在御书房看各地的折子!戚美人就哭哭啼啼地跑状告太子,说你当众殴打她!”乾玄宗拿着手中的暖玉,不时地来回揉搓,看着陈镇一副面孔阴冷得可怕,似乎随时都有雷霆万钧的动作,眼中的寒芒也是愈发的凛冽起来。 “父皇这您可要评评理啊!刚才我和楚王正打算前往宫中用膳,途中遇到了戚夫人,本来只是见面打个招呼;可她看中了我腰间的族玉,要知道这可是族牌啊,我不给! 但也不知道如何惹恼了这位娘娘,直接命令身边的太监殴打于我!仓皇之间我挨上一脚,若不是楚王从中拦着!只怕是今日这双腿就要断了!”陈镇说罢,眼中满是泪花复现,一副楚楚可怜的形象,这样的搬弄是非,瞬间让一旁担忧许久的皇后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看着面前的戚美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惦记上太子的玉碟!来人啊……” “陛下!”戚美人眼看着皇后发威,眼中根本不带怕的,直接拉住乾玄宗的衣袖,像是要躲入他的怀中一般;这样的姿态如何让人能忍受。 乾玄宗对此依旧是神色不改,看向懿明皇后道:“事情还未定夺!皇后莫要声张!在旁坐下!” 乾玄宗的声音不大不响,但是懿明皇后面对自己这位夫君,却是天生的逆来顺受,只能压住心中的火气,慢慢的退坐在一旁。 这让陈镇眉头不由得紧锁,堂堂的一国皇后,竟然被一个狐媚子压住了,虽然借助了乾玄宗的威势,但也不至于这般无声无息吧! 而陈镇身侧的陈达此刻脸色也是黑了下来,他没有关注到懿明皇后的脸色,而是回想起刚才陈镇的话语,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个哥哥是如此的无耻。 “父皇!眼下我身上的玉碟已然不在!还请父皇明察!”陈镇声音沉重,此刻他若是再不开口,怕是真的要被压住了气焰。 “你放屁!我何时要拿了你的暖玉!”原本戚美人占据了上风,可一听到陈镇和栽赃诬陷的话,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先前柔弱的样子也是消散不见,对于陈镇满是恨意,恨不得冲上去杀了他。 眼下更是指着陈镇作势上前想要将陈镇暴打一顿,一旁的安长海看罢,直接拦在戚美人身侧,手中拂尘一甩,声音低沉道:“戚夫人!在陛下皇后面前,注意仪态!” “哼!”面对安长海的提醒,戚美人只是冷哼了一声,黑色的眸子死死盯着陈镇,恨不得要将他千刀万剐了一般。 “两边说得都有道理!可有证据!”乾玄宗原本还想袒护一下戚美人,可看他这般架势,便是知道这件事情说不过去了;看向陈镇,手中的暖玉来回转动,显然乾玄宗已经不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是决定敲打起打陈镇。 “父皇!刚才那些太监殴打我的时候,我身边的玉碟像是被抢夺了去,而且我腿上的红印子现在还有!”陈镇说罢,也不顾这大冷的天,直接将裤腿给掀开,上面确实有个红印子。 乾玄宗只是看了一眼,顿时面色一黑,太子被打这事实实在在的,这要是让御史台那些老家伙知道,只怕是要喷死乾玄宗,说他处事不公,乾玄宗面色一黑,看向陈镇道:“太子!注意仪态!” “是!”陈镇经过乾玄宗的提醒,这才不情不愿地将裤腿放下,戚美人面色顿时骤变,眼下身上更是冒着冷汗啊,她不记得身边的太监打中太子啊。 瞬间戚美人便知晓陈镇这是在诬陷,当即哀嚎道:“陛下!莫要听信太子一念至此!臣妾没有命人打他,定是太子自己叫人打上去的!陛下!” “太子玉碟丢失!此乃身份尊贵之物,陛下不可马虎啊!”懿明皇后此刻也是抓到了关键点,直接开口说到这关键的地方上去,陈镇听完,想要给自家母亲竖起大拇指,心中暗道:神助攻啊! “安长海!”乾玄宗眼下黑着一张脸,这个事情自己不得不查了,毕竟这是宫中盗窃再加上太子威严,搞不好前朝都要生出事端。 “在!” “搜查戚夫人身边的宫女太监!”乾玄宗面色铁青道。 “诺!”安长海拿着拂尘出了殿宇大门,直接将那些宫女和太监带了进来,在这大雪天里,直接命令这些家伙脱的一干二净,显然要搜查个仔细,几个有些心思的小太监,不时揩揩油,对此安长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他只想知道结果,不在乎过程,即便是这些是戚美人身边的奴婢。 随着衣服的剥离,这些宫女太监们瑟瑟发抖,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在一位身材肥壮的太监衣服内扣中发现了陈镇的玉佩,同时还有几枚发簪,显然这家伙是个惯犯,还倒卖过宫中的器物。 “公公!”其中一个得力的小太监将这两样东西呈送上来,眼中露出讨好般的神色。 对此安长海只当做没看见,一双圆轱辘般的眼睛看着太监手中的金簪玉碟,面色顿时黑了下来,最终长吐出一口浊气,神色疲惫无奈,眼下发现了这档子事,他们的日子不好过了。 显然这个小太监私自倒卖宫中器物,这已然是犯下滔天的罪行,更何况连太子的玉碟都敢偷盗,这说明他们的后台非常大,这件事情上报上去,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那名被搜查出金簪玉印的小太监年岁不过十七八岁,看样子是个生手,此刻被发现了,眼中满是惶恐道:“公公饶命啊,我没有啊,不是我!公公!饶命啊!” “哼!每一个被发现的人都会这么说!别把人都当作傻子!”说到此处安长海冷漠地盯着这个小太监,手中拂尘一甩,眼神狠辣道:“给我查,交代他的同伙党羽买家,若是说漏了一个字,我拔了你们的舌头!” “是!”两边的太监不敢怠慢,当下拖着眼前的这个小太监向后走去;那个小太监像是被吓傻了刚刚回神,冲着安长海大声呼救道:“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啊……”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安长海捧着器物来到大殿内,看向眼端坐的乾玄宗,也不敢和他对视,而是恭恭敬敬的将手中的金簪玉碟呈送至他的面前,语气警惕道:“陛下!” “如何了!”乾玄宗喝着手中的咸茶,看向安长海手中捧着的东西,除了玉碟还有其他的金银器物,眼神瞬间充满了疑惑道:“你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 “启禀陛下!这些都是宫中的旧物件,奴婢刚才是在那小太监身上搜寻到的!只怕是........”安长海说到这里便是欲言又止,因为接下来的话语可是十恶不赦的罪责。 “只怕是什么?”乾玄宗身居高位,对于这种小事根本不在乎,可如今到了这个场面,自己却是必须了解一二;而此刻旁边的戚美人却是面色一白,而后脸色瞬间阴毒了起来。 “宫中时常有宫女和太监将御用的茶盏、金银出售至宫外,屡禁不止;刚才的奴婢也已经交代了!是戚美人家中苦寒!故而想要接济一二!这小子平日里便会公器私用!”安长海说到此处,斜眼偷瞄着旁边戚美人的脸色,显然是给她留住的颜面,只要他再稍微添油加醋那么几句,这件事情完全可以按在戚美人的头上。 “混账!”乾玄宗瞬间勃然大怒,他为了国家开支已经是绞尽脑汁,却不想自己身边人竟然还想着挖墙脚;旁边的戚美人惨白如纸,当即跪在地上,言语求饶道:“陛下!臣妾不知啊!臣妾不知啊!定然是那小太监自己手脚不干净,诬陷奴婢的!那小太监或许是受了皇后得唆使啊陛下!我是冤枉的” “母后!我这腿疼得厉害,你这可有什么膏药啊!这搞不好我这十天半个月得不能骑马了!”陈镇眼见找到了,当下干柴烈火,自己再添加上一碗火油,一副卖惨的模样,不时揉了揉自己的大腿。 旁人或许不懂,但是乾玄宗却是听明白了;那话外的意思明显是告诉乾玄宗,你若是偏袒这个娘们你就偏袒吧,但是我不保证扬州什么时候前往,要不咱爷俩就在这耗着。 懿明皇后此刻也是扔不了了,欺负她、栽赃她也就算了,偏偏不能动她的孩子,看着陈镇叫疼,当即跪地质问道:“陛下人证物证俱在!太子又刚刚解禁,平日里更是没有和戚美人有所来往,难道会凭空诬陷她不成!陛下!太子可是臣妾怀胎十月所生啊!你难道要为了这个搬弄是非的狐媚女子!而怀疑自己的亲儿子吗?朝廷哪有这样的道理?天下哪有这样道理?” 乾玄宗是什么人,他是一位冷酷无情的君王,他或许不在乎懿明皇后的诉苦,但是陈镇的话却是影响他对天下局面的把控;扬州太子必须去,而且越快越好,否则他的心血就白费了,一句话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而且宫中像今天这样的行为怕也是不少,也是时候杀鸡儆猴了,别和乾玄宗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对于他来说,任何人都没有权利重要;而且这个戚美人实在是太闹腾了,屁大点事都来烦自己,宫中的妃嫔对她也多有怨言,想到此处,乾玄宗冷着脸道:“安长海!” “奴婢在!”安长海躬着身子,身上的冷汗逐渐冒下来,他听着乾玄宗的语气,心中瞬间明了,接下来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给我彻查宫内的御用之物,若是查询结果不必问朕,一律乱棍打死!”乾玄宗黑着一张面孔神色凝重,同时看向身侧的戚美人道:“戚美人殴打太子,顶撞上位,更是有务必私买之嫌疑,废除其美人之位,打入冷宫!” “诺!”安长海拱手应诺,戚美人面色惨白,当即抓着乾玄宗的手掌道:“陛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陛下!” “来人!拖出去!”乾玄宗面色烦躁无比;安长海会意,当即上前将戚美人给往下拖走,不时还能听到戚美人的哀嚎和求饶,对此乾玄宗依旧是面不改色,将帝王的冷血发挥到了极致。 陈镇看着反复无常的乾玄宗,也是面带微笑,毫不在乎;反倒是一旁的陈达眼神颇为怪异,懿明皇后眼看着戚美人被拉走,对于这样的场面她早就见怪不怪了,看着这个冷酷无情的帝王,懿明皇后终归是生不起恨意,眼中只有些委屈,看向乾玄宗道:“陛下!今日宫中准备了些膳食,陛下可要一同用餐!” 乾玄宗听罢,走到饭桌旁,再看看陈镇和陈达两位皇子,随后坐到乾坤八角桌上,面色淡漠道:“刚好也饿了!就在这里一同用饭吧!” “是!”懿明皇后眼中的委屈稍稍消失了些,而后冲着身后的兰嬷嬷招呼道:“再拿一副碗筷来!” “诺!” 陈镇面色疑惑地看着乾玄宗,这家伙明显是来拿捏自己的,可如今却是坐下来吃饭,只怕是又要提点自己两句了。 第258章 佳和 “陛下喝的酒!驱驱寒气!”懿明皇后眼见这宫中的气氛不对,亲自拿着酒壶想要给乾玄宗斟酒;看着体贴入微的懿明皇后,乾玄宗只觉得头疼,冲着身侧安长海挥手示意他接过来,同时对皇后以教训的口吻说道:“这些端茶倒水的小事就让下人去做就行了,你贵为一国之母不必忙碌,坐下来一同吃些!难得见到这两个小畜生!” 这一句算是将陈镇和陈达两人都给骂进去,陈镇揉了揉眉头,随后夹起一块鱼肉,正想送入嘴边,乾玄宗却是说道:“太子今日的气可消了!” 陈镇刚准备吃,听着乾玄宗的询问,原本按照规矩他应当将筷子放下,但是此刻的陈镇直接将筷子上的鱼肉送到嘴里,这无疑是无礼的行为,懿明皇后看罢,正想教训陈镇,乾玄宗却是摆手打断,示意陈镇继续。 对此,陈镇边吃边说道:“父皇!见谅,在军营中争分夺秒的习惯了;至于刚才的问题,儿臣想问陛下,这是在问自己的儿子,还是在问太子!” 乾玄宗一愣,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反问自己,随意拿起桌子上的嘴布擦拭着手掌,慢悠悠地开口道:“自然是问儿子!” “那就没有!”陈镇咀嚼着嘴中的鱼肉,看着眼前这个便宜父亲,直接和他对视,再看着懿明皇后和陈达那惊愕的眼神,陈继续说道:“挨打了,心中有些火气是在所难免的!父皇也别见怪!民间有句俗话叫做父子哪有隔夜仇!这句话在外面还行,但是在皇宫里好像就不太适用!” “你是在责怪孤封禁你一事!”乾玄宗看着陈镇,双眼猛地眯起,周身的气势也是层层散开,眼神颇为锐利,吓得懿明皇后想要跪地求饶,陈镇看罢,直接伸手扶住懿明皇后,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还好吧!就当是修养了!只是不习惯当做父皇你的棋子;天下中拿自己子女的婚事作筹码!父皇你不是第一个人了,也不是最后一人,能理解;但是身为当事人就没那么开心了!”陈镇学着乾玄宗的模样拿起嘴布擦拭着嘴角的油渍,随后补充道:“扬州那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这条腿还经得起折腾!” “你明白朕的意思就好!扬州的局势比较混乱,你若是能处理好!朕记上你一功!”乾玄宗看着陈镇,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出去一趟后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行为比之以往少了些拘束,反倒是豁达许多,平日里和这个儿子说话,都是规规矩矩的,自己看着就烦,如今这般聊天,倒是省去了些烦心事。 “功劳就不必了!只要不计过失就好了!”陈镇对视着乾玄宗,看着懿明皇后和陈达都没有动用筷子,只怕是两人现在心中都在担忧着,陈镇随机话锋一转道:“眼下快要过年节了!陛下可着急!若是不着急!我等开春再前往扬州!这天寒地冻的路也不好走!” “这个随你!你若是上干子巴结自己两个老丈人,朕也不拦着你!”乾玄宗看着陈镇,话外的意思就是,你这两位老丈人可是你在朝中的一大助力,你自己还不把握把握。 陈镇听罢,随即直截了当地开口道:“父皇别说得那么好听了!他们两家的影响力是挺大的,但一切不都在父皇您的掌控吗?两个百年世家,在朝中没有丝毫的根基!只是徒有虚名当着花瓶看的;这也是父皇你选择他们的原因,若是父皇真的心疼我,不妨让我再娶一个司马由家的闺女?” “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乾玄宗听着陈镇话里话外的意思,双眼猛地眯起,不复先前的风轻云淡,似乎是陈镇已经触碰到他的底线了,对此陈镇毫不避讳道:“放心!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什么不该做!分寸我把握得住!” “太子倒是成长了!你现在倒是和孤说上几句真心话了!”乾玄宗看着陈镇,只觉得这个小鬼让自己有些看不透,甚至于这小子做事讲话都不讲什么章法了。 “父皇!平日里没事可以多过来陪陪母后,我们这些做儿子的不能在身边日夜请安,身为丈夫的你也要多多关怀,莫要让这天继续冷下去了!”陈镇说罢,嘴中吐出一口寒气;旁边的懿明皇后心中不由得一酸,这是她心中的话,但是平日里自己也不能说,今日反倒是陈镇给说了出来。 乾玄宗看着身侧的懿明皇后,在看向陈镇,心中生出一些愧疚,可随后又被冷漠所取代,没有给陈镇直言的回复,而是理了理衣衫,微微抬手,一旁的安长海会意,直接将刚刚收缴的族玉送上来。 乾玄宗抚摸着玉佩,看向陈镇道:“东西收好!莫要再丢掉了!” “谢父皇!”陈镇随意打了个马虎眼,直接单手接下玉佩;看着吊儿郎当的陈镇,乾玄宗起身看向懿明皇后道:“朕御书房中还有些书没看,你们先在这里用饭!朕先走了!” “陛下,要不要再等一会,佳和马上就要到了!”懿明皇后眼看着乾玄宗要走,开口挽留了一句;陈镇听到这个名词,神色一愣,而后回想起这女子的信息,这是自己的二妹,也是陈达的姐姐,名叫陈佳。乾玄宗赐号佳和公主。 “哪个疯丫头!”乾玄宗原本还有些疲惫的神色逐渐露出了笑容,可再看向陈镇便是收敛了起来,神色淡漠道:“不必了!朝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走了!” “恭送陛下!”众人齐声送别,身侧的安长海扯着嗓子吼道:“起架!” 待乾玄宗走后,懿明皇后送别乾玄宗离开,而后像是解开了束缚一般,嗖的一声来到陈镇身侧,用手揪住陈镇的耳朵用力一拧道:“小犊崽子!几年没打你了!是不是皮痒了!” “哎哎哎!疼疼疼!”陈镇当即扯着嗓子哀嚎,哪里还有先前的风轻云淡;懿明皇后教训了陈镇一番以后,也没有真的用力,随即松手,陈镇当即捂着耳朵,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你说说你!没事和陛下斗嘴干什么!惹得陛下不快!”懿明皇后气呼呼的坐在主位上,嘴上虽然是教训的语气,但是心中却是欢喜的,起码从今日乾玄宗的表情来看,他和太子的关系明显比以前有些缓和了,不再似表面那般客套。 “哼哼!他关了我一个月!出来就让我干活!我现在的怨气比城外的寡妇还大!不出点气!对不起自个!那个戚美人自己往我身上撞!算她倒霉!”陈镇揉了揉耳朵,随后喝了一口美酒暖暖身子。 “你腿上的伤势如何了!”懿明皇后看着陈镇道左脚,眼神有些心疼道。 “无事!不过是我自己弄的!老八知道!”陈镇冲着旁边默不作声的陈达招呼一声,这使得原本就黑脸的陈达,脸色更加深厚了几分。 原本如同隐形人的陈达看着陈镇随后问道:“你怎么知道哪个太监身上有问题,而且还将族玉放在他的身上!” “这个太监身材高大,但是走路比旁边的太监慢上许多,步伐也是沉重,再加上他身上有些凹凸的地方,我方才也是赌上一把,”陈镇对此毫不避讳,直接开始大快朵颐地吃肉,没办法大冬天的,蔬菜少得可怜,往往这个时候菜比肉贵,眼下这一桌子菜里只有少数的绿叶子。 “你就不怕失误!”陈达看着陈镇,语气中满是愤怒,很显然他非常不喜欢陈镇这样的行为。 “凡事不要怕!遇到事情做了之后才知道结果,不然你始终都是在猜测和揣摩,送你一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陈镇说完看着屋子外面又下起了大雪,神色无奈道:“这个天气我都觉得难熬!不知道外面的百姓又是如何过冬的!” “还好吧!虽然他们不像我们这样锦衣玉食,但是御寒的东西还是有的!”陈达说了一句不食肉糜的话语,让陈镇无语。 看着屋内的金银绸缎,陈镇喝了一口美酒,冲着陈达道:“你是没有看到沿途乞讨的凄惨模样!你要是看到了就不会说这句话了。 在蜀地的时候,早早就有百姓在自己住着的屋里挖着坑洞,因为地下有地暖,温度也比地上高,在周边铺设木板抵挡雪水的消融,这便是他们能不能挺过这个冬天的关键,有时候大雪压倒了房屋,被困在地下活活憋死的也不是没有!一句话说下来,百姓活得困难啊!” “这.......”陈达瞬间无语,听着陈镇说的人间惨状,再看看自己桌上的锦衣玉食,心中久久无言,陈镇更是吟唱了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行了!”懿明皇后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在他面前忧国忧民,当即开口打断,而后冲着身后的宫女招呼道:“天气冷了!这几日外面进贡了两件上好的黑熊料子,我给你们两人一人做了一件外袍披风!带回去御寒!” 只见宫女端着两件厚实的披风走来,上面还戴着帽子;陈镇打眼一瞧,好家伙果真是上好的皮囊,高低要五年起步啊。 穿上这一身的黑皮子,陈镇只觉得身上的寒意都被驱散了两三分,随后看向懿明皇后道:“母亲,孩儿就先告退了!这几日在府邸里待上了好几日,憋死我了!” “你不等等佳和了!”懿明皇后眼看着陈镇要走,还想出言挽留,陈镇却是懒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无奈抱怨道:“这丫头不知道是怕冷赖床,还是昨天晚上玩疯了,想必现在还在被窝里呢!就不等他了!我刚好出去转转!” “去吧去吧!儿子大了留不住了!”懿明皇后本想再留陈镇在这里待上一会,但是这家伙一副猴急猴急的表情,最终只能放他离开。 “那儿臣也一并告退了!”陈达看着陈镇,心中还有好些个问题想要问陈镇,刚好一并过去了。 看着自己两个好大儿一起要走,懿明皇后也是没了章法,只能说了几句抱怨的话,催促他们离开。 “常平!背着我!”正所谓做起做全套,陈镇的腿现在是瘸的状态,眼下只能辛苦这个老家伙了,对此常平也没什么怨言,刚想上前背起陈镇,一旁的懿明皇后却是挥手打断道:“你可乘车出宫,外面天寒地冻的,免得着凉!” “也行!”对于母亲的关怀,陈镇也没有拒绝,当即开口答应了下来。出了宫门上了马车,陈镇和陈达两人就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沐清和常平两人走在路上,迎风而行。 “说吧!看你这脑袋里全是问号?”陈镇看着自己这个弟弟,他是最不能藏心事的,只怕是现在有许多问题要等着自己呢。 “扬州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那两家虽然是花架子,但是乐家在朝堂上还是有些势力的!”陈达看着陈镇,直接将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 陈镇思量了一二,随后回应道:“现在的我如何能说得出以后的事情,这个问题我不能给你答案!” 陈达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只能默默地不再说话,陈镇看着自己这个亲弟弟,随后问道:“看你这副模样!莫不是要离开洛阳了!” “父皇这几日不知道怎么的!开始用我了!让我前往幽州防患北边的匈奴!一来是王子坐镇边疆鼓舞士气,二来我等封号可能有所更改,可能要变换为燕王!”陈达神色无奈,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显得极其不自信。 陈镇一听,看着陈达那失魂落魄的表情,抚摸着手中的润玉道:“你不想去?” “不!我想去!”陈达面色凝重,而后看向陈镇道:“我不想做笼中之鸟,我想驰骋天下,策马北上,幽州也是我一直想要的战场!这是我的归宿,也是我的宿命!” 第259章 人牙子 陈达说到此处,整个人都像是有了一种崇高的信仰一般,陈镇看了眼自己这个弟弟,思量一二道:“北边的状况怎么样?” “北边的情况其实并不是特别好!甚至于能够用糟糕来形容!”陈达说到此处面色严峻不已,脸色更是难看了三四分。 “你有北边的消息!”陈镇看着陈达忧心忡忡的眼神,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北边的虢清单于已经老死,传位给自己的小儿子塔盾单于,但是这个单于没什么本事,只知道吃喝玩乐,游马斗狗,最终被他的哥哥帝鸿单于给推翻!这个人可不得了,他在位的一个月内,便是平定了不臣服于他的部落,更是吸纳大量的部落百姓,将他们融入自己的部落当中,使得自己的实力快速的壮大,其部落已经有三十万之中,再加上臣服于他的部落,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可以号令二十万大军!”陈达说到此处眼中满是凝重,显然北边的部落强大起来,对于处在衰弱阶段的乾朝并不是一件好事。 陈镇眉头也是紧锁了起来,北边的崛起、南边的叛乱,在这种大势力的影响下,乾朝的灭亡似乎已经注定了,自己在这个乱世又当如何自处呢?或许有自己的存在,他们还不能被灭亡,想到此处,陈镇看向陈达道:“北边的防线如何!由何人在驻守!” “幽州方面,由渔阳太守,也就是舅舅肖牧儒亲自镇守!但是其他边关的诸位将军,最为出名的也只有铁将军尉迟烈坐镇的云中了,因为这位老将军的存在,北边的草原才不敢南下,但是他年事已高,这几年又频频传出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若是边关再不能出现一位威震边关的大将军,只怕帝鸿的大军,随时会南下!”陈达说到此处,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面色凝重无比,长吐出一口浊气,像是对时局颇为忧虑。 “若是有可能!你我兄弟联手,让这颓废的王朝,再度恢复他往日的辉煌!”看着忧心忡忡的陈达,开口说了这么一句,算是对他的宽慰吧。 “呵呵呵!”陈达对此却是冷笑道:“等你登上那个位子再说吧!父皇春秋鼎盛!只怕是我们都死了,父皇都还健在,在这冰冷的洛阳之中,我们都是蝼蚁,生死只在父皇的一念之间!” “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也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是人都在不断努力变化的!你我都在成长,以后的事情,现在的谁又说得准呢?”陈镇双手揉搓着,随后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嘴中呢喃道:“真正的勇士将直视死亡,强大的将军,面对千军万马依旧是面不改色;执掌天下之人,也将会被天下所掌控!” 陈达听着陈镇嘴中的呢喃,眼中放射出光彩,而后又归于平淡,学着陈镇道模样开始闭目养神;两者话题的结束,彼此也在思考着日后的对策,显然他们是在为大乾的未来而感到忧虑啊。 随着马车的行驶,逐渐靠近宫门,正在闭目沉思的两人便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周边不时还有武将在旁边喝彩叫好。 偌大的皇宫大门外围满了人群,陈镇下了马车,在常平的搀扶下,看着外面聚拢的人群,而后便是看到许褚和车轰两人扭打在一块,两个人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都脱下了上衣,在这大雪纷飞的天气里赤裸着上半身对战。 门口的护卫也不阻止,不时在旁边呐喊助威,两人交手不下数百回合,在这大雪天里更是热得直冒汗,浑身上下血液沸腾,热气腾腾;能够明显地看到他们身上冒着白色的水蒸气,这两位汉子出手之间拳拳到肉,可谓是打出了真火。 陈镇率先从马车上走下来,出了宫门陈镇也懒得再装模作样了,挥动着自己的衣袍,当即冲着二人训斥道:“干什么呢?” 陈达此刻也是下来了,看着鼻青脸肿的车轰,再看看鼻血乱飞的许褚,这两个人显得十分狼狈;彼此间你掐着我的脖子,我打响你的小腹,你来我往杀机四伏;随着陈镇和陈达的出面,这两个家伙才不情不愿地散开。 “车轰!你做甚!”陈达看着自己这个爱将,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车轰听着陈达的质问,随后站直了身体,拱手禀告道:“启禀殿下,末将看这厮生得魁梧,一时手痒难耐和他交手几个回合!一时间没刹住,请殿下见谅” “俺也一样!”许褚如实回答,不时擦拭着鼻血,一副不服输的架势。 “你........”陈镇被许褚这句话堵得没了教训的欲望,看向一旁的车轰,虽然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没有问过,当即开口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楚王带刀护卫!原冀州云台军百夫长,帐下一百五十颗人头!”车轰说到此处,不由得挺直腰板,神色刚猛无比,眼神挑衅地看向许褚,那意思大致是说,既然没分胜负,那就比比战绩。 许褚对此也不示弱,当即大声回怼道:“太子身侧护卫,太子左卫百夫长,帐下三十五颗人头!力战天下名将戴常而不败!” 许褚因为追随在陈镇身侧,一直没有在外杀敌,故而没有多少战绩,可是气势也不能弱;陈镇看着这个憨憨,随后开口道:“愣着干什么!披上!” 陈镇不耐烦地将身上母亲刚刚赏赐的披风拿下来,直接扔给了许褚;看着陈镇的赏赐,许褚受宠若惊,本想拒绝,但看陈镇那吃人的目光,最终心怀感激地披在了身上,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看向陈镇道:“多谢殿下!” 陈达看着陈镇道行为,再看着车轰,随后将身上的披风也是取了下来,扔给车轰,没有说话,但行动证明了一切;车轰心中也是有所感动。 此刻皇宫外围,百信一看来者是陈镇,当即跪地行礼道:“我等参见太子!” 看着一片跪在地上的行人,陈镇也是没了继续纠缠的心思,直接在常平的搀扶下上了自己停在宫门外的銮驾马车,命令他们快点走,毕竟人怕出名猪怕壮,自己的名声在外,只怕是一会就要被人围堵了。 “走!”陈达也是懒得在这耽误时间,直接骑上战马,向着皇宫外面走去。 原本闹哄哄的场面,很快就一哄而散;陈镇闲来无事,坐在马车上,单手撑着额头,在思考着接下来的方向;张均骑马来到马车边上,隔着窗户,冲着车内的陈镇喊道:“殿下!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陈镇掀开车帘看着门外白雪皑皑一片,思量一二道:“这洛阳城中可有什么人牙子的地方!” “南城那边有七八个人牙子的门面,里面有着数万名奴隶,我们的人也是在那里发展起来的!”张均如实地将自己知道的消息禀报给陈镇,不知道自家这个殿下去哪里要干什么。 “就去哪里!”陈镇揉搓着手掌,冲着张均招呼了一声,马车有了方向,便是急速向着那边快速驾车而去;当然为了避免扎眼,陈镇中途换掉了马车,以免让有心人看到。 陈镇之所以要去那里看看,主要是想要了解一下这里的人口买卖到底什么地步;乾朝的律法陈镇是看过的,一旦沦为奴隶,这一生基本上都是奴隶了,而且子子孙孙都是如此;人口买卖更是厉害得很。 很多官府为了敛财,便是会将一些判了死刑的人发卖给人牙子当作杀手,再将一些面黄肌瘦的人塞进去,顶替罪名, 这一来一去,贪墨的官员便会将公文处理掉;而这些杀人的死刑犯运气好的被朋友救下来,运气不好的都会被送到一个叫做角斗的场地,用来供应那些富商赌注压钱;这是洛阳城中最黑暗的地方,同时也是发财的好地方。 当然,这里也是有许多人才和猛将,历史上的五羖大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一路前行,很快马车就停靠在边上,进不去里面的巷子口。 原本二十四尺的巷子变成了七八尺的巷子,路边上坐着各种穿着羊皮袄子和破衣烂衫的牙子;他们蓬头垢面,腰间背着短刀,手中拿着皮鞭,不时教训着周边的奴隶,因为马车进不去,陈镇只能徒步前行。 许褚和典韦两人紧随陈镇身侧,一双虎目披靡四方,使得原本还想上前拉拢的人牙子不敢上前,只能站在两侧注视着一行人,同时他们的手掌不自觉地放在了腰间的短刀上。 朝廷有规定,刀不长一尺可佩,若是长了便会视作禁器,会被当场缉拿,除非是有身份的人才能佩戴三尺长剑。 陈镇一行人来到这个牙子巷,刚走了一半,数十人人牙子便围拢了上来,许褚和典韦两人看罢,一前一后挡在陈镇身侧,一双虎目盯着前方的众人,双手按在腰间上的三尺长剑上。 数十个人牙子瞬间就注意到他们腰间佩戴的长剑;再看看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便是知晓陈镇是个有来头的;张均看着在场的众人,眯着一双眼睛,冷声道:“丁狗奴呢?给我出来” 原本坐在屋内喝茶的一位精壮的白须老汉听着门外的一声招呼,便是慢悠悠地从屋内走了出来,腰间别着三尺长剑,一双如同老鹰般的眼睛盯着张均,眼神轻蔑道:“上一个喊我名字的,坟头上都已经换了三岔草了!” “你架子倒是大的很啊!敢佩戴三尺剑!不怕官府知道了!将你的老窝给端了!”张均看着丁狗奴,浑然不惧,单手挎剑,眼神冷漠地盯着丁狗奴。 “嗖嗖嗖!”此刻围拢在身边的人牙子直接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剑,只等着丁狗奴一声令下,便是将眼前的一行人给弄死。 沐清此刻也是颇为紧张的看着陈镇,毕竟已经有好几个人牙子不时打量着她,他们的那种眼神,让沐清非常不舒服。 对此陈镇毫不在乎,而是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里的房屋主要结构都是竹子,上面铺设着稻草做的屋顶,周边不时有几个奴隶头上插着稻草,眼神空洞地坐在地上。 他们身上穿着单衣,冻得瑟瑟发抖,巷子十分狭小,显然也是故意设计的,为的就是避免官府大量的兵马杀入,他们可以借助地形的狭窄逃窜躲避,毕竟这里是洛阳城最阴暗的地方,许多囚犯都会往这里跑,这也是他们的立身之本。 “哼哼!三尺剑!”丁狗奴冷哼了一声,不时还按着腰间的三尺剑,像是在炫耀一番道:“在外面我佩剑尚且忌惮一二,但既然到了这牙子巷,我就是这里的王!莫说配三尺剑,就是让他们叫我一声皇帝,也是可以的!” “放肆!”张均一听,顿时拔剑,作势要冲杀上去;周边的人牙子一看,当即拔刀,准备动手。 对此,陈镇只是猛地咳嗽一声,张均听罢,只能收剑,同时在怀中掏出一枚金饼,扔到丁狗奴的面前,原本还神色嚣张的丁狗奴顿时面色微变,看着脚下的金饼,苍老的眼眸盯着张均,再看看后面的陈镇,声音感慨道:“倒是个肥羊!啧啧啧!” “来这里都是为了做生意!丁狗奴吃相别太难看!”张均听着丁狗奴调侃的话语,眼神冷漠地盯着他,浑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丁狗奴看着张均,再看向陈镇,以及气定神闲的许褚和典韦两人,他是个老眼尖的家伙,知道自己手下这些人牙子欺负寻常人还行,但是对上许褚和典韦这样杀气腾腾的兵将就没了力道,随后挥手道:“叫你的主子说话,我不和做不了主的人做生意!” “你.....”张均刚想发火,陈镇笑着上前打断张均,看向丁狗奴道:“我就是!” 看着陈镇一身贵气,丁狗奴是见过世面,眯着眼盯着陈镇,抬手示意周边的人牙子道:“手中的家伙什都收了吧!别吓到客人!” 第260章 毛锋(上) “是!”随着丁狗奴的一声令下,众人起伏不一地回应了一声;噼里啪啦地收了手中的匕首,警惕的目光盯着陈镇,从未在这些人身上离开,似乎在等待接下来的命令。 丁狗奴得意地看向陈镇,在他的地盘,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趴着,别想在这里耍外面那一套;看着陈镇那一身华丽的衣裳,和身边两个精悍的武士,丁狗奴挎着腰间的三尺长剑,语气淡漠道:“客人身份尊贵!外面的货色想必是看不上的!随我来吧!里面的好东西可不少!” 陈镇听罢,示意面前的许褚让一让,在丁狗奴的领路下向着更深的巷子走去。 这一路走来,陈镇都在打量着周边的环境,因为积雪的原因,地面到处都是泥泞;穿过先前的巷子,进入一座稻草屋后,各种恶臭扑面而来,空间比之刚才更加狭窄了,原本还能容纳三个人并肩前行的道路,现在只能行走两个人的宽度。 而且各种恶臭、呼救、哀嚎声络绎不绝,陈镇顿时眉头紧锁了起来,这里的每一种声音,都代表着苦难和罪恶。 古代的一位年轻人没了活路,想要去地狱看一看,便去请教当地的智者,他问向智者:通往地狱的路应该怎么走。 智者却是平淡地回答他:人间就是地狱,你要饱受饥饿、痛苦、灾难、病痛、羞辱、绝望。这便是地狱。 陈镇想到此处,双眼猛地眯起,这种酸臭的味道再加上腐烂的肉味,让陈镇有些想吐,好几次都被自己忍住了;但这种凄凉悲愤的声音就像是一只手掌使劲地捏住你的心脏,用力地揉搓着,非常人不能忍受。 许褚、典韦见惯了沙场上的悲惨状况,面不改色;而沐清从小锦衣玉食,接触的是优秀的教育,看到的都是充满希望的未来,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场面,吓得的她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客人想要什么啊!”丁狗奴走在前面,不时偷瞄几眼陈镇等人的面色;陈镇的不动声色,典韦、许褚的稳如泰山,以及沐清担惊受怕的表情,这让丁狗奴越发的谨慎起来。 “你这边有什么!”听着丁狗奴的问话,陈镇随意地摆动着自己的手掌,黑色的目光盯着丁狗奴,身上的威压层层散开,就像是猛虎般死死地盯着身前的猎物。 “那东西可多了!”感受着陈镇那吃人的目光,丁狗奴讪讪一笑,以此掩盖自己的尴尬和陈镇的杀意;穿过这片恶臭的屋子,又来到一条巷子,只见这里传来男女交合之声。 丁老狗一脸坏笑地打开用竹子和粗布编造的门框,只见一位破衣烂衫的青年男子光着身子在草席**,那女子表情淡漠,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不时发出**,引得那男子更为**。 那男子听着竹门被打开的声音,在被冷风一吹,刚想叫骂,可一看是丁狗奴,当即吓得转身恭敬行礼,谄媚地回上一句:“丁爷!” 沐清一看,当即捂住眼前,面颊迅速通红,丁狗奴却是嘿嘿一笑,把门关上,吆喝了一句道:“玩你的吧!” 陈镇眉头不展,眼神宛若刀剑,想要刺穿这家伙的咽喉,丁狗奴看着陈镇那副吃人面孔,却是开口解释道:“这种的叫做奴鸡!都是一些年老色衰的中年妇女,但是她们的身材还不错的,因为没人愿意买!故而便是如同青楼女子一样,只要付了钱玩上两炷香便可,平日里都是一些地痞流氓没钱去青楼耍,就到这里泄愤!档次高一点的姑娘被好吃好喝的供着,等候其他人家采买,这是她们唯一的好去处,若是没人买,年纪大了,便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再好点的就是价值千金,被买入青楼,稍稍调教,就是大把的聚宝盆啊!” “其他的呢?”陈镇听着解释,并未有任何情绪的变化,黑色的目光盯着丁狗奴,大致意思就是说这不是我想要的人。 “其他的有很多啊!有买回去种地的地奴,有买回去做打手的打奴,还有被拿去赌命的命奴!对了!还有北边擅长骑马的骑奴和羌族那边的美人儿,这些都是价值千金”丁狗奴嘿嘿笑着说道。 陈镇眼中的阴霾逐渐增多,眼光也是猛地发亮,骑奴!这是天生的骑兵,这样的人只要稍加训练,那就是精锐的骑兵,但现在不是大规模购买他们的时候;想到此处陈镇看向丁狗奴道:“我要看看打奴和命奴!” “好!公子随我来!”丁狗奴言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陈镇一路穿行过巷,而后便看到一排排笼子里关押着数十个奴隶拥挤在一块,吃喝拉撒都在一处,空气中满是恶臭。 眼见有人过来,当即有人上前叫嚷道:“公子选我吧!我很能打的!公子!” 看着眼前这些蓬头垢面的家伙,陈镇粗略一扫,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没有一个是看得上眼见的。 一直跟随在陈镇身边的丁狗奴始终在察言观色,见这家伙没有要买的意思,终于停下来脚步,看向陈镇道:“公子!我这里可不是什么寻开心的地方!若是不买就走吧!莫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陈镇看着丁狗奴,随后开口道:“你们这里可有最凶的!我只要最凶的!其他的不入流货色,就莫要给我看了!莫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好!公子是个痛快人!”丁狗奴听罢,也不再耽搁时间,冲着身后的人牙子招呼道:“去将黑牢给我打开!” “是!”那人牙子面色一变,但是看向丁狗奴那严肃的表情,当即按着手中的匕首快速向前,连带着招呼周边闲散的人牙子。 原本懒散的人牙子一听要打开黑牢,顿时严肃了起来,急速向前奔跑;而陈镇在丁狗奴引领下,很快就走到一条巷子口底部。 只见一个深坑之中,外面披着黑布,两边的人牙子扫开上面的积雪,而后用力掀开黑布,众人这才看到这深坑之中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子。 笼子外面还包裹着黑色麻布,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在几个人牙子合力的拉扯下,最终平稳的将笼子放在地上,在两边的士兵将黑色的布匹被拉下后,便是看到黑色的铁笼有些变形,不时弯曲着,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此人蓬头垢面,双眼闭合,穿着单薄的衣衫,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像是感受不到寒冷一样。 在这个天气里,不时能够看到苍蝇在他身边四处乱飞。 “嘿嘿嘿!毛锋还睡呢?”丁狗奴看着自己这个最金贵的打手,冲着陈镇神色激动地叫嚷道:“他曾经以一人之力杀了三十五个赌奴!但是因为不听买家的号令,被人退还回去;我关押了他三个月,这家伙依旧是硬气得很,小兄弟你若是想买他,可就要小心一些,这家伙可是杀了自己主子的人!往往寻常人只会拿他当作租奴,赌钱赌完了,还会将他送回来!” “系统干活了!”陈镇盯着眼前蓬头垢面的毛锋,光是感觉这家伙身上的杀气,就知晓这家伙不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具体的能力还是需要系统的分析。 “叮,毛锋:武力97统帅87智力92政治52” “叮,特别提醒,此人极其适合天机云锦,请宿主留意!” “嗯!”陈镇顿时双眼放光,系统这样提醒,想必是这家伙的技能适合运用于谍战方面;想到此处,陈镇对于买下毛锋的欲望就更加的强烈的迫切。 此刻陈镇依旧是面不改色,上下打量着毛锋,虽然笼子较小,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此人身长七尺半,虽然身材消瘦些,但是那干瘦的身躯中隐藏着极强的力量,恰在此时这家伙和陈镇对视,那双充满野性的眸子,就像是黑夜中的恶狼,想要将陈镇活活吞噬了一样。 看到此处,陈镇嘴角不由得上扬了起来,转而看向一旁的丁狗奴,直截了当道:“这个人我要了!开个价吧!” “嘿嘿!这位公子!这毛锋可是小的压箱底啊,平日里只租赌!不出售,他可是我的摇钱树啊!”丁狗奴嘿嘿一笑,露出那满嘴的大黄牙,显然他对毛锋颇为看重;但实际上不过是在抬价。 人命在他手中是最不值钱的,毕竟这里生老病死都是常事,只有将人发卖了出去,才是长久之计。 陈镇扫了这家伙一眼,眼神冷漠道:“不是你不出售,而是没有你心动的价格!直说吧,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这牙子巷里,可不止你们一家人牙子!” 丁狗奴一听,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笑呵呵地看向陈镇,而后伸出自己一只手,在陈镇面前晃悠晃悠,张口说道:“五十个金饼!” 张均面色顿时一黑,充满吃人般的目光盯着丁狗奴道:“你这老匹夫!找死不成,竟然敢狮子大开口!” “嘿嘿!阁下可以不买!”丁狗奴嘿嘿一笑,根本不在乎张均的质问,陈镇看着丁狗奴,眼看张均还想发作,陈镇直接挥手阻止道:“好!五十金给你!” “嘿嘿!这位公子啊!五十金是刚才的价格!现在我要一百金!”丁狗奴似乎是认准了陈镇这只肥羊,势必要宰他一顿。 “找死!”张均言罢就作势要拔刀,陈镇冷漠的看了眼身后的张均,吓得张均不敢再开口,身形连忙向后退了两三步,低着头不敢再多言,这一系列的动作都被丁狗奴看在眼里,一时间对于陈镇道身份有了更多的猜测,本想在宰杀陈镇几刀,可现在又不敢再过多敲诈。 陈镇看向丁狗奴,随意地揉搓着双手,以此抵挡天寒,锐利的眸子看向笼子中的丁狗奴,陈镇面色淡漠道:“我给你三百金!一会有人送来!同时会将这个家伙顺路带走!” “你……”丁狗奴还想再说上一二,陈镇却是上前来到丁狗奴身侧,声音冰冷无比道:“不要给我耍心眼儿,否则.......” 丁狗奴此刻只觉得压力倍增,身上的冷汗层层往后背下冒出,身后的典韦大步上前,猛地一拳推动,顿时便将刚才的如大腿粗的木柱子给打成两半,巨大的力道下,使得丁狗奴再也不敢小瞧眼前这位的来路。 陈镇裹住身上的衣服,慢悠悠的向着外面走去,丁狗奴愣神好久,最终想起什么,急忙一路小跑过来,脸上堆着笑容道:“爷!您慢走!慢走啊!保证把人交到你手上去” 一路将陈镇送出了人牙巷,陈镇直接坐上了马车,感受着久违的温暖和焚香,陈镇这才稍稍舒展了眉头,一旁坐着的沐清此刻急不可耐地问道:“殿下!派人抄了这人牙巷吧!” “抄了他!为什么?”陈镇眼中满是疑惑,不知道这沐清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看着陈镇疑惑不解的眼神,沐清面色顿时一愣,脸色也是白上了几分,像是有些看不透自家殿下一般:“殿下难道刚才的声音你都没有……” “且先不说擅自抄家需要陛下的圣旨和官府的手印;光是这奴隶如何安置,你可曾想过!”陈镇黑色的目光盯着沐清,眼中满是疲倦之色。 “这.......”沐清一时间无言以对,她只是嫉恶如仇,确实没有想过这后面的事情如何处理。 陈镇看着她语无伦次的表情,随后教训道:“这人牙子巷口少说有三万奴隶,他们每日的吃喝拉撒都是天文数字,朝廷固然可以清除这些毒瘤,但是没有多余的土地,这些人在外面根本无法存活,眼下更是天寒地冻,稍不留神就是冻死一大片,人口大量的死亡而没有人清理,将会产生瘟疫,这样的结果和负担,是你想要看到的?” 沐清被陈镇教训得哑口无言,但是她总是想做些什么,看向陈镇道:“殿下!难道就任由他们在这里胡作非为!” 第261章 毛锋(下) “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救得了一人,却救不了千万人;综合来看还是国家的政策出了问题;治标不治本,永远都是没有效果的,我们只有改变了根基,这样的情况才能好转,所以人不能乱发慈悲心,因为你的慈悲心可能会导致一条生命的流失!”陈镇面色淡漠无比,但是说的话却是极其地有道理。 这条产业链既然存在,那就有他的市场和流动的金钱;商人之间有这么一句话:没有十倍的利益不会放弃旧业,没有百倍的功利,不会打破常规。 综合眼前的情况来看,人口的贩卖早就超出了数千倍的利益;这也是在这偌大的洛阳城,人牙子能够站稳脚跟的原因。 沐清此刻也是大为震撼,一双纤纤玉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裙,看向陈镇道:“请殿下解救万民于水火,清愿侍奉殿下左右!” “行了!这件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他们牵扯了太多人的利益;抓紧回府吧!处理完那个叫毛锋,今夜便是要去明楼吃饭!”陈镇说到此处,倚靠在后面的靠背上,双手放在小腹,双眼闭合,神色淡漠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殿下就这么看重那个毛锋吗?”沐清眼见陈镇说到毛峰,面带疑惑;这家伙只是一个奴隶,最多也就是能打而已,为何陈镇会这般看重他。 “你不懂!那样的人在黑暗中待上那么久都没有疯狂,眼神依旧淡定和仇恨!他身上有故事,也是个大毅力的人,就像狼一样在没有机会到达的时候,他不会轻易出手;狼若回头不是报恩便是报仇!我期待他给我带一点不一样的惊喜!”陈镇回想起毛锋的模样,眼神逐渐邪魅了起来,像是抓到了自己心仪已久的猎物一样。 沐清看着陈镇前后情绪的转变,只觉得这位殿下是越来越邪乎,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太子府 大雪压青松,宫女太监们在清扫着庭院里的积雪,一副井然有序的模样。 大门外,毛锋被典韦驾着马车亲自押送了回来,此刻他身上还带着锁链,马车刚刚停下,毛锋原本冷漠的眼神闪现出一丝错愕,因为他看到了三个大字,太子府。 买它回来的人竟然是太子!!! 这个念头在毛锋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原本他有以为买他回来的只是个寻常的富家子弟,像这样的人他也见多了,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哪个少年竟然是当朝的太子。 典韦看着有些愣神的毛锋,手中拿着的锁链猛然用力,毛锋顿时一个踉跄,身下差点就要倒地,典韦眼见狼狈错愕的模样,开口提醒道:“愣着作什么!随我走!” 毛锋感受着典韦的力道,眼中满是愤怒和杀意,张口吐出一口浓痰在地上,不情不愿的跟在典韦身后;因为长时间在地下的缘故,身上的恶臭让两边的宫人不断回避。 此刻的毛锋并未被直接带着见陈镇,而是带入柴房之中;随着踏入屋内,里面的温度瞬间上升了下来,屋内也是有数十位太监捧着东西,在两边伺候着;还有华佗在旁边收拾着手中的药箱,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水桶,不时看到太监在里面加满热水。 典韦看着毛锋,言辞调侃道:“你小子的机缘来了!面见太子沐浴焚香,驱去你身上的污秽之气!自己进去!” “哼!”毛锋看着典韦那魁梧的身躯,光是刚才那力道,毛锋便知晓自己不是这个壮汉的对手;在典韦那吃人的目光中,毛峰冷哼一声,直接脱掉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衫,只见他身上乌漆墨黑的,但依稀能够看到各式各样的伤口和鲜血。 毛锋对此毫不在乎直接跳入了水盆之中,久违的温暖让他舒坦开来,全身的毛孔更是张开,以此回味温暖的环抱;毛锋嘴里更是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旁边伺候的小太监拿起三尺长的竹竿将毛锋原先的衣服送入火炉之中烧掉,为的就是避免虱子滋生,对此毛锋满不在乎。 “哗啦啦!”一勺温水直接从毛锋的头顶上浇灌下来,打湿他头发的同时,整个人也是舒畅无比。而水桶里的热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黑。 大约换掉了三次水后,毛锋的身子这才干净了些;典韦直接拿起一块褐色的木方块来到毛锋身侧,一把抓住他的下巴,将手中的木方块塞了进去,并凶狠道:“你嘴巴太臭了!这是口檀能够去味,给我含着!” “你!”毛锋猛地伸手抓向典韦的单手,但是面对这钢铁般的手臂,他根本无法将其彻底掰开;对此典韦直接按着他的手掌往水中用力按压。 热水涌入鼻腔,一股窒息感传入毛锋的大脑,让他不断扑腾;看着毛锋这狼狈的样子,典韦这才将他松开,冲着一旁的华佗道:“华先生!给他疗伤!毛锋!你老实点!别乱来!不然你连这一间屋子都出不去!” 或许是古代人对于医生的尊敬,也或许是毛峰对典韦实力的忌惮,以至于毛锋后面没有乱来,安安静静地等候华佗施针敷药;大约过了三炷香的时间,这毛锋才算是有些人样子,在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后,被送到陈镇道面前。 此刻在打量着毛锋,这家伙身长七尺九寸,穿着红色的衣袍,头发随意地用布条绑好,脸上有一两道刀疤,双臂过膝,眼神狠辣,一看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陈镇看着眼前这个家伙,从这身后对张均抬手,张均直接端着酒菜松开;看着眼前的烧鸡蒸鱼还有两碗热腾腾的米饭,毛锋到底是扛不住了,直接吐出含在嘴里的口檀,大口的吃了起来,甚至觉得筷子用的不舒坦,直接上手抓咬了起来。 大约持续了三炷香的时间,这家伙吃的是满嘴的油光,桌子上的鱼肉和烧鸡被他吃的一干二净;看着眼前的架势,陈镇觉得现在的吃播都没有他拼命。 “说吧!叫我给你杀谁!我毛锋从来不吃白食!”毛锋随意地将手中的油渍抹在穿好的干净衣服上,眼神淡漠地看向陈镇道。 “你怎么活下来的!我看那地牢里也没什么吃食啊!”面对毛锋的提问,陈镇率先问出这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毛锋一听,面色不由得有些失落了起来,仔细回想一二后,便是说道:“老鼠!那地牢里有很多老鼠,只要用干粮诱惑他们便可抓来吃掉,同时还有蚯蚓!这些都是可以吃的!” 听到这些食物,张均差点要吐了,好在这家伙受到过训练的,没有殿前失仪;陈镇对此也是面不改色,只要脑海中不想起这些画面,便是没有这种恶心的感觉。 看着面前的壮汉,陈镇眼中透露着玩味,笑着说道:“我想听听你的故事!给我说说吧!” 毛锋一愣,而后思索片刻,直接说道:“毛锋!洛阳永兴人!家中有十亩薄田,原本还算安乐,前几年娶了个媳妇,但是日子过得穷,她最终跟着野男人跑了!” “孤不想听这些琐事!告诉我你是如何被发卖为奴的!”陈镇看着毛锋,语气严肃了三分,带有警告的意思。 “永兴的县丞看重了我妹妹,想要将她抢回去当做妾侍!我是行伍出身,那几个家伙持刀而来,我一气之下杀了三十五人,连夜将那个县丞一并宰杀了,犯了死罪,本应当秋后问斩,但是丁狗奴知道我的厉害,用一个老奴和三个金饼将我换了出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这便是你陈家治理的江山!”想到此处,毛风就气愤不已,双手紧紧地握着,要不是打不过一旁的典韦,他现在真的想拼命了。 “别带上我!江山不是我治理的,我也只是当个摆设给天下人看看罢了!要怨就怨我这个便宜父皇!”陈镇面对毛锋的仇恨,根本没有辩解,而是祸水东引。 “哼!天下的乌鸦一般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毛锋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一言不发,就这样坐在原地,眼神淡漠无比道。 “张均!告诉他之后入狱,家里的情况如何了!”陈镇看着毛锋,眼中闪现出意思玩味;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家伙在知道自己家族的情况后,是什么样的反应。 “毛女最终被县丞之子报复,奸污之后,不堪凌辱,咬舌自尽,毛父想要与其拼命,最终惨死于水中,毛母也深受打击,随后投河自尽!”张均念到此处,眼神中也满是不忍,但是他必须将其念出来,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听到这些消息,毛锋先是表情淡漠,没有大哭也没有大闹,大约过了三四分钟,毛锋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眼角处还留下血泪,眼神疯狂无比道:“好!好得很啊!好的很啊!狗苍天,你怎么不长长眼啊!” 陈镇看着有些癫狂的毛锋,拿起桌子上的令牌和匕首,直接扔给了面前的毛锋道:“这县丞的儿子的妻子乃是户部尚书夏虫甲的旁系子弟,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你若是杀了那县丞的儿子,也无法还你一个公道,只有干掉这夏虫甲,你那个流浪街头的幺儿还能有条活路,不然他也难逃一死!” “小玄还活着?”毛锋像是看到了最后一线希望,看着陈镇,黑色的瞳孔逐渐浮现出一丝光彩。 “他的运气不错!那天人家来闹腾的时候,这小家伙刚好去山里采蘑菇了;你的邻居是个好心的,为了避免孩子被迫害,直接将他送到了乡下老家!原本想着给你毛家留条血脉!”陈镇面色淡漠道看向的毛锋,眼神中充满了玩味道。 “呜呜呜!呜呜!”此刻的毛锋捂着面颊,痛哭流涕,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言说。 陈镇看向痛哭流涕的毛锋,开口直言不讳道:“给你选择的时间不多了,要么捡起我给你的令牌,从今日开始为我所用,你将查抄天下不平事,并为自己报仇,掀翻这天地;要么拿起你手中的匕首,去和那个县丞的儿子拼命,而后在去大牢中等候问斩!” “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希望我能给你卖命!你们这些上位者,就将人命看得这么轻贱,你可知匹夫一怒血溅三尺!”毛锋眼中透露着愤恨。 “那你可知天子一怒浮尸百万!”陈镇声音冷漠无比,黑色的双眸盯着毛锋道:“你所站在的角度不同,看到的位置也不同,出生决定开始,但出生并不决定自己的道路;怎么选!怎么做!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碌碌无为是一生!忙忙碌碌是一生!轰轰烈烈也是一生,你要让自己的一生活得有价值,觉得像那么回事!” 陈镇道话语就像是恶魔的低语一样,毛锋好半晌这才收敛心神,看向陈镇道:“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道理我可比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懂得多,我的道理就刀!” “很好!既然你选择了刀!那就随便你吧!”陈镇神色冷漠,看向一旁的张均道:“把令牌收回来!” “我这个人比较贪心!刀我要,令牌我也要!”毛锋拿起地上的刀,又用脚踩住一旁的令牌;张均双眼猛地眯起,典韦此刻也是大步上前,显然这个家伙给脸不要脸了。 “回来!”陈镇笑呵呵地看向两人,面色淡漠地盯着毛锋,手耷拉在膝盖上,语气低沉道:“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我的刀和令牌不是这么好拿的!这代表着你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我想清楚了!两个我都要!”毛锋眼神冷漠无比道。 “很好!从今天开始你将身处于黑暗之中,光明只有你死亡的时候可以看见,你就是黑夜中的猫,扫清那些地下龌龊的老鼠;我许诺你,你的孩子将永远处在光明之中,接受太阳的庇护,成为对这个国家有用的人!”陈镇言辞庄重肃穆;话外的意思大致就是,你最好老实点,你的孩子还在我的掌控之中。 第262章 甄别 对于这种暗语毛锋自然知晓,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此刻他也没说什么,看向陈镇,沉思良久道:“给你推荐个人!他的名字叫毛昶,此人善于追踪、暗杀!因为杀人而逃亡琅琊!他是对你有用的人!” “他和你是什么关系!”陈镇平白无故地多问了一嘴,没办法两者都姓毛,其中必然有什么关联,这么问也是好奇心。 “他是我的堂哥,我这一身的本领都是他传授的!相比于我更为出色!”毛锋说这话时,不时打量着陈镇情绪的变化。 “有心了!孤知晓了!”陈镇现在不再称呼自己为我,就是要告诉毛锋搞清楚自己的定位,陈镇看向一旁的张均道:“你就着手负责东边的事务吧!慢慢接手!顺便将这个人带过来!张均带他下去吧!” “诺!”张均看了眼毛锋,这家伙的机会和泼天的富贵来了;毛峰看了眼这个气势十足的家伙,也是懒得和他多言,直接转身便是向着宫门外走去 陈镇刚刚解决掉毛锋的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喘息片刻,常平却是从大门外一路小跑了过来,嘴里吐着热气,步伐迅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参加什么比赛一样。 但光是这样的速度维持奔跑,他的身形体态依旧是四平八稳,走路步伐依旧是规规矩矩,只是一眼就看出宫内的规矩是何等的严苛。 陈镇看着大门外面白雪皑皑,一副天寒地冻的景象,也没看到有人在追逐常平啊?黑色的双眸看向跑来的常平言辞调侃道:“怎么了?被夹住尾巴了?” 常平听着陈镇的打趣,连连吞咽了三四口唾沫,看向陈镇道:“乐家和萧家的两位来了!两人一前一后地抵达!此刻已经到了府门外面了!” “呵呵!这倒是有些意思了!”陈镇抬眼打量着外面的天气,眼下不过刚刚下午三点钟的模样,这两家的消息倒是传得快,自己前脚从皇宫出来转悠一圈带个人回来,这些家伙后脚就跟了上来,可见这洛阳城中有多少他们的狗鼻子。 常平眼见陈镇没有说话,小心发问了一嘴:“殿下可要见一见,若是不需要,奴婢就将他们打发了!” “到底是以后的亲戚叫他们进来吧!”陈镇思量一番后,还是决定请他们进来;虽然这场联姻是属于政治婚姻,但是该有的体面还是少不了的。 眼下自己贤名在外,万万不能落了一个刻薄的名头,这样对自己日后招揽人才不利,在古代什么最珍贵,钱、粮、人才最珍贵。 “诺!”常平得了陈镇的命令,掉头便是往外面跑去;看着屁颠屁颠离开的常平,陈镇向着身侧的沐清招手道:“去将江左和陈平、陈宫叫来!” “诺!”沐清面对陈镇的命令,没有丝毫的迟疑,裹住身上的衣衫,迎着风雪向着三人的住所走去,不时吩咐两位宫女帮她一同叫人。 陈镇倚靠在椅子上,端端正正地坐了起来,在江左和陈平等人来到以后,萧儒和乐迁两人这才一前一后地走来;年老的萧儒依旧拄着自己的梨花木拐杖,只是手掌握着的地方,用金丝绸缎包裹了布匹,以此减少风雪的寒冷。 乐迁冷着一张脸,身上披着棕红色的狐裘,腰间上更是挂着两串玉佩,一串红葫芦,一串白玉蝉,倒是显得颇为富贵。 萧儒身上穿着黑色披风,头上戴着黑色的耳帽,看到陈镇便是倒头跪拜道:“萧儒拜见太子殿下!” 一旁的乐迁体态魁梧,棕色狐裘下裹着黑衣,看着陈镇也没了先前面对乾玄宗的畏惧,或许是损失了太大的利益,使得他看陈镇怎么都有些不顺眼,只是不情不愿的半跪在地,声音淡漠地回上一句:“参见太子殿下!” 两者的情绪一目了然。 “外面天寒地冻的!两位又是孤的长辈,哪里需要行这样的大礼!”这一刻陈镇将自己的虚伪发挥的淋漓尽致;快步上前伸手搀扶起两人,表示自己一视同仁,即便是面对乐迁的不敬,陈镇也不在乎,毕竟这家伙是什么什么三杰嘛?只要做得不是太过都无妨。 但若是惹恼了他,猫鼠卫能做到的事情,陈镇不介意也做一做! “老夫这次前来.......”萧儒还想再为陈镇诉说族内的情形,陈镇却是摆手制止道:“不知道这位长辈如何称呼!孤应当如何尊称!若是一直这样称呼,倒是显得孤不知礼数,冒犯了两位长辈” “嗷!是老夫失礼了!”萧儒是学儒学的,对于尊师重道,天下孝道极其看重;眼下陈镇的行为,无疑是最合他的心意,看着太子如此知晓礼节,而后拱手拜谒道:“老夫比之老祖小上一辈,族长萧鸿也要喊上我一声叔叔,此次下嫁给太子的乃是他的孙女,论起来我也算是殿下的太爷爷!” “嗷!既是太爷爷,那就请上座!” “当不起殿下的尊称!谢太子厚恩!”萧儒表面上谦恭,心中对于陈镇也是越发的满意,冲着陈镇作揖行礼一番后,在一旁沐清的搀扶下坐到了上位。 陈镇此刻笑着转头看向乐迁,一副你打算就这样跪着的架势;看着陈镇的表情,乐迁又不是傻子,哪里会一直跪在地上任由陈镇揉捏搓扁,当即不冷不热地回复一句:“我是太子妃的叔叔!殿下称我为二叔即可! ” “好!请二叔入座!”陈镇看着乐迁,这一起一伏的表情,无疑是在落乐家的脸面,这让乐迁有些恼火,但又找不到太子的毛病,是他自己找不痛快,怨不得旁人;反倒是让一旁端坐的萧儒,平白无故地看了笑话。 对此乐迁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下,在两人落座以后,陈镇和一旁的江左、陈平三人对视一眼后,假意询问道:“二位老祖!不知你们所来何事!” 此刻的萧儒对陈镇的好感倍增,倒是不着急问话了,反倒是一旁的乐迁直接拱手问道:“不知道太子何时启程前往扬州!眼下扬州匪患猖獗!永王根本无法抵挡逆贼陆溟的进攻,请殿下以大局为重,速速发兵驰援扬州,还天下百姓一个安稳生计啊!” 面对乐迁的问题,陈镇确实不紧不慢的回道:“二叔莫要着急!眼下即将过节,我等着在洛阳过完春节再走!” “殿下万万不可!若是等到那个时候!只怕是扬州危已啊!”乐迁一听,面色顿时一变,急忙摆手劝谏。 “哈哈!乐家二叔不必着急!”陈宫却是笑着开口打着圆场道:“眼下天寒地冻,正是难以行军之时,陆敏麾下兵马缺失,眼下正是忙着安稳地盘,哪里还有闲工夫顾得了北上;等过了春耕的时节,他才好用兵不是!” “这是说的什么话?”乐迁顿时脸色拉了下来,看向陈镇道:“自古兵法变幻莫测,哪里能以敌军的出兵时间来论啊!” 对此陈平依旧在旁转圜解说,陈镇听着两人的辩论,却是不紧不慢地询问道:“系统!干活了!” “叮,乾朝萧儒:武力72统帅70智力93政治90” “叮,乾朝乐迁:武力88统帅82智力90政治80” “叮,两人能力都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18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126点” “叮,当前宿主发现本土人才任务已完成,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200点,当前宿主召唤点326点” “叮,当前系统任务再次发布,发掘本土人才50名,任务完成进度50\/0,请宿主再接再厉!” “还好!”陈镇听到系统的汇报,在这寒冷的天气,还算是有些欢喜的地方,同时看向这个叫萧儒的家伙,心中不由的感慨万千,这个老家伙表面上还拿着一个拐棍,身体竟然比乾玄宗还要好,不愧是读抡语的,就是厉害。 搞不好还有什么隐藏技能,自己还不一定能够打得过他。 “乐家二叔,可否听在下一言!”江左看向陈平和乐迁在这里激烈争论,顺着两者话音落下开口打岔;陈平也是笑呵呵地住嘴,这就是他们的妙用,没事接个茬,这样才能混淆视听。 乐迁看着坐上轮车的江左,不由得对他轻视了两分,随意开口说道:“请!” 面对乐迁的失礼,江左也浑然不在乎,整理了思绪,直截了当的说道:“先前陈平先生也说了,天气严寒是一方面,这个时节士兵都无法主动出战,大雪封路更是不好走,这是其一; 其二!朝廷中的兵部批文还没有下来,我等无兵无权,即便去了也是毫无用武之地!只能是徒增烦恼; 其三!太子一旦过去,必然会成为绿林军的众矢之的!到时候反倒是让你萧家的情况更加危急,反倒是添上一些麻烦!你说是否?” 江左这三句话算是彻底说到了点子上,原本还和陈平争论不休的乐迁瞬间冷静了下来,仔细分析其中的利弊,想着其中的问题,先前还有些急切的心情此刻却是冷静了下来,刚刚准备开口的萧儒眼下也是闭上了嘴巴,黑色的目光盯着陈镇,若有所思一番后,也是不再继续说话。 看着闭嘴的乐迁,陈镇像是刚刚想起什么,冲着两人道:“前几日母后刚刚赏赐了金叶玉翠!刚好招待两位长辈,常平还不快去拿来!” “诺!”面对陈镇道吩咐,常平可不敢怠慢;端着架子,踩着小碎步急速小跑了出去。而就在这个时候,萧儒宛若灵光一现,开口询问:“殿下!老夫多嘴想要问一下,此次陛下打算前往扬州出兵多少!” 陈镇听到这个问题,思量一二后,看向常平道:“孤心中也不是十分清楚,陛下也没有给予明确的指示!依照太爷爷您的想法,需要多少兵马才能清楚扬州的局势!” “扬州局面动荡,夏侯信此人虽有才能,但到底都是个守城之将,依照我的想法,起码十万兵马,才能彻底清除扬州的祸患,而后集合蜀地的兵马再加上夏侯信的兵马,三方合力围剿敌军,便可彻底平定绿林军!”萧鸿说到此处,算是将自己对时局的看法直接说了出来。 陈镇一听,随后若有所思,半晌道:“朝中局势紧张,只怕是难以募集十万兵马!” “这……”萧儒思索一二,而后便是彻底没了说话的心思,原因无他,这是局面所致,他也没有好的办法,乐迁也是收敛了先前不满的神色,整个人开始有些郁郁寡欢,像是在为家族的前程而感到担忧。 此次的谈话,只是说了两三句,而后陈镇便是一前一后地将两位老者送出了府邸,可接下来陈镇要面对的,便是那些自诩为才子文人的家伙,他们将整个太子府都围困水泄不通,叽叽喳喳地发表着自己的言论,更有甚者直接将自己的治国理念和诗词歌赋送到了太子门前。 在陈镇一阵好好安慰一二后,这些人才慢悠悠地散去,看着满地的羊皮纸,陈镇一时间有些无语了,为了彰显诚意,陈镇更是将散落的羊皮纸一张一张地捡起来。 这样的行为被有心人看在眼里,顿时焐热了许多郁郁不得志之人的心,在接下来的几日,太子府轩庭若市,以至于陈镇都不敢出门,以免被人围堵。 那些散落的文章陈镇也没有浪费,让陈平和陈宫、江左三人查阅一二,他们都是苦寒出身,对于这些底层的才学之人,也是有着同病相怜的感触,在看待文章上时,几日也是多了几分重视,一是为了减轻陈镇的负担,二是为了陈镇选拔一些真正有用的人才,成为太子日后的助力。 当天夜里,陈镇看着满地的羊皮纸,看着江左三人在这里点灯熬油;吕武此刻也是前来帮忙查看,沐清也是逐字逐句地甄选。 第263章 鸿德楼 屋内的蜡烛已经换了两三茬,旁边的宫女来回在屋内更换蜡烛,连屋内的炭火也是换一茬新的,显然这几人已经看了很久了;陈镇来到桌子边上原封不动的食盒,伸手触碰传来一阵冰凉,再看食盒里面原封不动的菜肴,显然这几人是一口都没有动。 陈镇看着他们这认真的架势,不由得无奈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要是真的将这些人招入进来!只怕是父皇要睡不着觉了!” 听着陈镇的担忧,江左率先放下手中的羊皮纸,揉了揉酸软的眼角,看向陈镇道:“殿下此言差矣!自古千军易得,良将难求,比之良将更为难的是治国理政之才,我等必须为殿下甄选有用之人,这样才能成为殿下的助力!” “嘿嘿!当然我们也是有私信的!找到的人才,刚好也能帮我们分担一些案牍,要不然这么多我们也看不过来啊!”陈平放下刚刚批注完的竹简,心直口快地众人的内心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话语如同锋利的宝剑直戳人心。 “这样下去,若是让父皇知道,只怕是……”陈镇说到此处,眼神有些担忧,毕竟这样明目张胆地招贤纳士,按照自己那位父亲的心思,搞不好第二天晚上又将太子府给查封了。 “殿下放心,我们此次选拔的都是一些没有家庭背景和朝堂势力的寒门子弟,这些人对于陛下来讲,根本看不上眼,也没有什么势力背景,这就是分寸!”陈平说话间又将篮子里的竹简取出,显然是将乾玄宗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陈镇一听,仔细这么想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思索半晌道:“那么问题来了!这些世家子弟和王公贵族若是一个不录又该如何是好?只怕是自寻烦恼,还不如莫要搞这些!” “真正的聪明人都知道避嫌,也明白其中的凶狠,今日过后定然不会给殿下投递诗词文章;他们必然会以避嫌为主。而那些不聪明的,得罪便是得罪了,晾他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当然陈宫也会在他们的文章上做着批注和赞赏,也不算是他们白来一场!多少有些参与感!”陈宫面色疲惫地拿起毛笔,一边在竹简上加些批注,一边回应陈镇的问题。 “殿下的担忧也是不无道理!那些世家公子需要避嫌,微臣倒是有计策!殿下可要听听!”江左喝了一口刚刚泡好的沏狐松针,面色淡漠道。 “但说无妨!”陈镇拿起灯挑,不时的摆弄着烛心,让其燃烧的更为光亮一些。 “殿下可要张榜公布,如同名人榜一样,点评这些人的文章,分为甲乙丙丁四等;择优将这些世家公子列入高等级的排名;这样捧高他们,也算不得罪这些世家公子。 至于那些有才学的寒门子弟,平日里更是节衣缩食,殿下可将其收为门客,多加培养,日后必然是殿下的助力;这种方式对于那种吃穿缺少的寒门子弟最为实用。 对于那些世家公子而言,平日里都是锦衣玉食,更是身份尊贵,既受不了门客的清苦,也不愿意做这等落下身份的事情,哪里愿意当做门客,落下家族脸面。 这样既不得罪那些世家公子,也不会错失那些真正有才学的人,岂不是一举两得!”江左是个聪明人,再独自思考一番后,便是针对时局,针砭时弊,直想出了一举两全的法子。 陈镇一听,双眼顿时放光,不由得点头赞同;但再看向三人那疲惫的眼神,心中也是不忍,眼下自己的召唤点也够,当下心中默念道:“系统!一百召唤点,给我召唤一位推荐名臣的文臣,帮他们分担一二!” “叮,当前宿主消耗100召唤点,召唤文臣!” “叮,第一位汉朝萧何!” “叮,第二位东汉庞德公!” “叮,第三位北宋欧阳修!” “嗯!”陈镇顿时双眼放光,三人对比之下,陈镇最想要的还是萧何啊,这可是汉初三杰啊;而剩下的庞德公和欧阳修能力和名声都不错;可综合之下,欧阳修比庞德公强上一些,当下陈镇直接心中念道:“系统,给我去掉庞德公!” “叮,宿主去掉庞德公,在萧何和欧阳修两人中进行召唤!” “叮,恭喜宿主获得北宋欧阳修:武力67 统帅85 智力97 政治97” “叮,欧阳修特殊技能辩才,在主持科举选拔人才上有着慧眼识珠的功效,技能发动时智力加2,政治加1” “萧何!我的萧何啊!”陈镇顿时有些苦瓜脸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啊;瞬间陈镇有了一种想要将系统给砸掉的想法。 “叮,请宿主不要小看欧阳修,他主持的科考被称之为“史上第一名榜”。在这场考试中“唐宋八大家”就占据了五位。考试的有:苏轼,苏辙,苏洵以及曾巩。甚至于王安石、司马光这些北宋的宰相,都是欧阳修推荐上去的!他被称之为千古第一伯乐,宿主能够抽中他,自己就偷着乐吧!” 陈镇听完系统的解释,原本还有些苦哈哈的脸色稍稍回春些;像是欧阳修这样的人才,不是正适合眼下的时局吗?有他在自己岂不是能搜集到大量的人才,一念至此,陈镇心中豁然开朗。 相比较之下:要最好的,还是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完美的。 “叮,当前召唤结束,宿主还剩下召唤点226点!请宿主继续努力!” “殿下,目前文章我们已经整理了大半,综合评比之下,还是世家的见识和能力开阔一些!”江左看着手中批阅的羊皮纸,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哦!怎么讲!”陈镇一听,瞬间来了兴趣,同时也在思考这种问题;经过蜀地的事情他对于世家有些反观,他们都是乾朝的蛀虫,享受着国家最好的待遇同时,也是腐蚀着大乾的根基;甚至于大乾的选官都要被这些人所垄断,这是陈镇最无法容忍的。 殿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世家的藏书非常多,他们的见识和眼界也比之寻常的寒门子弟强上不少,这也是无法避免的,寒门的学生平日里面对生活的困苦,有了今日的卓识远见就已经是非常艰难了。 他们能够坚持到,所付出的努力和经受的苦难,寻常人难以想象,这也是他们普遍不如世家子弟的原因;当然世事无绝对,这次还出现两位不错的寒门子弟,对于朝廷的困顿和问题都针乏,内容也是一目了然、简洁干练,几乎是直击命脉!”江左说话间拿起桌子上事先留存好的破旧羊皮,在陈镇面前展示。 陈镇神色一愣,看向眼前的江左道:“你这是怎么判断的!寒门子弟和世家你是怎么区分的!这么短的时间,你莫不是在胡乱概括吧!” “其实也很简单!”陈宫顺势接过话茬子,从两个竹篓中各是拿出了竹简和布匹,冲着陈镇扬了扬道:“殿下看这个竹简,虽然很新颖,但是上面的刻画很多,而去竹子十分粗糙,并不是上好的毛竹,而是糙竹,不容易保存不说,而且极其容易生虫,看着上面的虫洞便是可以看出其中的问题!” “而世家子用的是布卷,字迹工整而且布纸会有一种墨香,而不是发臭似的气味,故而便可辨别!”陈宫嘿嘿一笑,将其中的关键说了出来。 陈镇听罢,也是明了其中的门道,再看向江左道:“你留存的那两人,能力如何啊!” “这两个人都是复姓,应该是落寞的寒门,分别叫做东方问仙和欧阳修!”江左分别拿出两张破旧的羊皮纸,显然是两人存储很久的作品,像是修改了很多次一样。 陈镇一听,顺手将这两张羊皮纸给接到手中,仔细看了一二,心中也是苦笑连连,这个欧阳修明显就是拉过来凑数的,但是这样也好,自己能够名正言顺地将这个家伙收入麾下。 但是这个东方问仙名字倒是有些特别,文章陈镇也是看了,倒是有些道家的心学在里面,多是一些无为而有为的话题,在这万千的文章之中,算是别出心裁了。 陈镇仔细看了两眼以后,在看着满屋子的羊皮纸和破烂竹简,随后思索一二道:“就只有这两个吗?” “这只是比较优秀的文选,两人的文章即便是那些世家公子也是望尘莫及,可当此次的魁首;剩下的还有两人可以和其他世家公子媲美,但是见识有些少,文章也不是十分突出!多是一叶障目之言,但针对下面的问题有着独到的见解!”陈平顺势将两个新颖的竹简拿出。 “叫什么名字!”陈镇将两人的羊皮纸交给身后的张均,而后顺势接下陈平拿来的两份竹简,边看边问道。 “一个叫张烨,另外一个叫做北冥韬!”陈平捋着自己的山羊胡,报出了两人的姓名;陈镇只是看了一眼,便是咧嘴一笑道:“不承想今日真是捡到宝了,你们接触一下这四人,若是可以就收入府中,刚好可以减轻一下你们的压力!” “多谢殿下体恤!”三人一听,顿时如释重负,这几日可真是将他们折腾得够呛啊。 “张均!你顺便去查以下几人的底细,莫要出现什么纰漏!”陈镇思量一二,便将手中的竹简扔在了一旁,随后想到什么看向张均道:“上次和你说的造纸术速速提升日程,纸张率先给我查看观摩;顺便给我选择一些手脚干净的,再调一些护卫,这个东西不易外露,听明白了吗?” “殿下放心!”张均拱手一拜,神情凝重无比。 “还有!我入城的时候看到西皇街有座不错的阁楼,将它买下来,打扫一番,三日后在那座阁楼张榜,名字就叫鸿德楼!”陈镇眼中闪现出一丝得意,这就是有权有钱的好处,一句话下去,下面的人就将事情给办好了。 “遵命!”张均虽然疑惑陈镇的操作,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按照陈镇的要求开始置办。 在陈镇的指挥下,江左等人便是在城东的西皇买下了鸿德楼,并在这里张贴榜单,但凡前几日给太子府送过书信和治国理政的人,文章都被人评定了级别,层次也是由高到低,依次向下排序。 而身为文人的江左和陈平等人为了政治目的地考虑,便是掩盖了欧阳修和东方问仙的才能,将他排在了甲榜的末尾,将才学不如他们的司马煅和王之禾排在了最前方。 而这样的行为引得陈宫极力反对,认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应当搞这些东西;原本团结的小团体第一次出现了分歧,为了安抚陈宫的情绪,江左他们只能将张烨和北冥海如实排序,这才消减了陈宫恼怒的情绪。 而后榜单公布,甲榜四人,乙榜单八人,丙榜单十六人,丁榜单二十四人,这也是当天给陈镇投送文章的总人数;也是最后的基础人数。 因为陈镇早就预料到,后续给太子府投送文章的人会愈来愈多,又不能一一排序,免得徒增人力物力,还让江左等人烦心,故而将人数定格,上榜的都是写得不错的,没上榜的继续努力,这就类似于古代的科举。 这使得第一次拜见太子的人兴奋不已,认为这是无上的光荣。 当鸿德楼开办之后,瞬间整个西皇街拥堵不堪,底下的人看着四张榜单,有的捶胸顿足,有的懊恼不已,有的兴奋异常,颇有历史上的科举之风。 这件事情一经开办,瞬间引得许多文人想来排名证实自己的才能,而那些谩骂和诋毁的声音渐渐小了很多;一时间陈镇办理的鸿德榜引得许多文人都想来试一试自己的才能。 但是太子府也不能天天堵着,故而陈镇命人在发布一月一考的消息,这才使得那些文人消停了些;陈镇的名声也是瞬间响彻洛阳,已经可以和麒麟榜一争高下。 第264章 鸿德楼运作 陈镇站在太子府的房檐上之上,眺望着遥相呼应热闹不凡的鸿德楼,嘴中呢喃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那些世家王公贵族恐怕现在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旦陈镇上位以后,必然会改变现在乾朝的推举选官制度;从而试行科举,彻底扭转世家垄断官位的局面。 眼下的鸿德楼不过是给天下文人一个缓和的时间,让他们逐渐接受这种制度,同时也是为了给纸张推销出路,增加销量。 凡事都要有个过程,贸然改变国家的制度必然会适得其反,从而引起动乱;事情必须一步步来,否则以这些古人死板的脑筋根本转不过弯来。 而且陈镇相信,随着鸿德楼中提拔的这些寒门子弟名扬天下以后,对于世家的冲击力将会更为强烈。到时候再实行科举制,即便是世家反对,而那些郁郁不得志的寒门定然会群起而攻之。 虽然世家庞大无比,但是在这天下面前,他们实在是太过渺小,他们的力量也不足以和天下匹敌。 这件事情很快也闹到了乾玄宗的耳朵里,对于这个儿子的所作所为,乾玄宗没有做出评判,原因也很简单,陈镇拿捏住了尺度,没有做得过分。 既没有拉拢军中实权将领,也没有拉拢世家子弟;依旧是和原先一样,没事招收两个寒门子弟给自己做事,又没有什么影响,这既让乾玄宗安心,也对朝中的税收做出了贡献,何乐而不为呢。 张榜之后,陈镇对于那些入榜之人赞许和勉励,同时也准备接见欧阳修、东方问仙、北冥韬、张烨四人,至于王之禾等人,陈镇也只是象征性地见上两面,夸奖几句,赏赐一下财务,既不得罪人,也不拉拢人,可谓是尺度拿捏得非常好。 随着奖励制度的发行,学子不但获得了钱财,同时也获得了名声,这一举两得的时期,使得许多人趋之若鹜,纷纷入瓮。 瞬间鸿德榜成为洛阳的一道风景,比之招贤馆和名人榜更为出名。 太子府 大殿之中 陈镇今日亲自召见了这四位寒门子弟,所招待的食物,也是风靡洛阳的用火锅。 大殿之中,这四人的打扮各有不同,坐在最左边的汉子,身穿一袭黑色的道袍,头上戴着莲花桃木冠,手中还拿着拂尘,外面披着黑白阴阳二色道袍,身材消瘦;但观他面色,精神矍铄,眉宇如剑,神色不苟言笑,倒是有一副金神法相的模样,显得威严端庄。 另外一人身穿白衣,头戴青竹绿叶簪子,身上白色的衣服中多有书写的文字,像是走到哪里就书写到哪里;看着陈镇神色恭敬,后面两个相比于这两位,衣着更是略显寒酸了些,显然他们的生活条件没有那么好,面对陈镇也没有前面两者处变不惊,神色显得唯唯诺诺,不敢直视。 陈镇坐在椅子上,将四人的情绪看得透透的,看着四人心中默念道:“系统!别装死了!干活了!” “叮!乾朝东方问仙:武力87统帅80智力95政治92” “叮,乾朝北冥韬:武力65统帅75智力89政治80” “叮,乾朝张烨:武力75统帅60智力85政治81” “叮,东方问仙能力达到90,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北冥韬两项能力达到80,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张烨两项能力达到8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 “叮,当前宿主获得召唤点25点,当前宿主召唤点251” “叮,当前任务完成进度50\/3,请宿主再接再厉!” 陈镇听着系统的提示,这四人除去一个欧阳修,另外三人的能力倒是不错;特别是这个东方问仙,倒是颇有才学;至于北冥韬和张烨两人实力弱了点,但也是因为阶层的局限性,平日里接触的上层事迹较少,能够有现在的才学,说实在的,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了;后续在多加磨炼也必然有所作为,起码作为郡县之才是有的。 陈镇始终相信一句话,人不是生下来什么都会的,而是在不断的实践和摸索中成长的;所以做事情不要开头畏惧,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做成。 “殿下人已带到!”张均按着手中的宝剑,拱手禀报。 陈镇咧嘴一笑,卷起手中的衣袖,指着他们手中的火锅道:“眼下天寒地冻的!正所谓吃饱喝足好谈事!诸位也就莫要耽搁了!速速下筷!先填饱肚子再说!” “多谢殿下!”四人拱手拜谢,纷纷动手,他们都是贫苦之人,往日里为了读书,哪里能吃上肉,如今看到眼前热腾腾的水煮肉,还是用鸡汤煮的,顿时口水直流,在陈镇一声令下,纷纷动筷;反倒是只有那位穿上道袍的消瘦男子并未出手,看着面前的鸡肉显得食之无味。 陈镇看向道袍男子,笑着问道:“你叫什么!” “吾名东方问仙!”面对陈镇的询问,东方问仙不拘小节,落落大方的回答。 “可是这锅子不可口味!为何不见你动筷啊!”陈镇指着东方问仙身前的锅子,笑着问道。 “殿下恕罪,贫道乃道家之人,这几日更是在斋戒沐浴,不得食肉;请殿下见谅!”东方问仙冲着陈镇拱手行礼,眼中满是歉意。 陈镇听完他的解释,也没有多言,冲着身侧的张均吩咐道:“速速换一锅素食来!莫要怠慢了!” “是!” “多谢殿下!”东方问仙听罢,有些受宠若惊的拱手回应。 “你这道家人,平日里不在修仙问道,怎么跑出来入庙堂啊!”陈镇拿着桌子上的口布,擦拭着嘴角,笑意盈盈地问向东方问仙。 “我教中人盛世入山修长生,乱世出山救苍生!”东方问仙看向陈镇,直言不讳,根本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眼下我大乾即将平定战乱,又何来的乱世,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北冥韬是个实实在在的儒学之人,对于东方问仙的话,持有反驳,听着他的话语,当即放下手中筷子,眼神更是冰冷的盯着他,认为此人乃是祸国殃民之言论。 旁边的张烨和欧阳修也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他们虽然是寒门,但是诗书礼乐是他们必须学习的必修课;而且眼下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敏感了,他们必须进行辩论,以此在陈镇面前展露自己的才学。 “你这道人,不思修得长生,侍奉三清,反倒是在这里大放厥词,惑人心神!当为妖道!”张烨为人有些固执,性格更是有些强硬刚直,而且他信奉的准则是以力践行,而不是在这里听这些蛊惑人心的言论。 看着义愤填膺的二人,东方问仙手中拂尘一摆,将其收好,放在桌子上,而后冲着在场众人行了一礼道:“在下师从梓阳真人,善通天下卦术,正是因为察觉到问题,故而前来看看这江山,想要救民于水火!只有天下安定,贫道才能好好修炼,寻得长生!” “哼!胡言乱语!要是天下的事情都是由天象说的算,那我们还学这满腹经纶做什么,只要天天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星星就行了!何必在这里废话呢?”欧阳修此刻也是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他们这些儒学之人,最讨厌的便是这些怪力乱神的家伙。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在他们不知道的领域和他们辩论,无异于我在山那头说风景,他在山另外一头看风景,感觉和思想都是不一样的。 东方问仙冲着陈镇拱手道:“太子乃是天命之人,这几日我观紫微星向东移动,主事东宫,乃是强国中兴之相,诸位你等不懂,也莫要胡言乱语!” 欧阳修和北冥韬两人眼皮子猛地一跳,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将陈镇拿出来说事,他们如何敢再继续插嘴;若是因此惹恼了陈镇,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只怕是白白流失掉了。 想到此处两人皆是默默地闭上了嘴巴;但是张烨可不是这样想,黝黑的面孔和粗糙的面庞,一看便是知晓他之前是吃过苦的。听着东方问仙拿陈镇做幌子,直言不讳道:“我辈众人,当砥砺前行,来此也是因为仰慕殿下的仁德,何须你在此大放厥词!妖言惑众!” 陈镇听着眼前这些家伙的争吵,江左和陈平等人也是对视一眼,看着张烨和东方问仙,心中暗叫不妙,这样要是下去,必然会生出一些嫌隙,急忙冲着陈镇挤挤眼睛。 陈镇捋着下巴上渐渐长出的胡须子,看着义愤填膺的张烨,思量一二后,打着圆场道:“行了!左右还是以才学论能力!孤不会因为你们的出身和想法而对你们抱有偏见,孤需要的是实际的东西,以才学论能力!” “还请殿下出题!”四人此刻也是偃旗息鼓,浑然不似前线那般张狂之色。 “题目不题目的也没什么出的必要,鸿德楼初建!但建立他的目的并不只是品论天下文人的文章;同时还要对农业、民生、冶铁、地理、治国、诗词、歌赋、强军等等。.内容都要有所涉猎,将它们进行编辑成书!弘扬天下学术,眼下孤正是用人之际,也是孤需要你们的地方!”陈镇现在直接毫不避讳地抛出了橄榄枝,不时观察着几人的情绪变化。 四人一听,眼神皆是明亮了起来,北冥韬是个聪明人,冲着陈镇拱手道:“这些东西需要大量的书籍,同时也需要人力完成,单单依靠我们这些人,怕是无法满足所需的全部运转啊!” “孤从人牙巷里买了三十个十岁左右的孩童,你们平日里可以教他们书写文章,识字读书;觉得伶俐的可以将他们带在身边调教,每日给你们转笔磨墨也是不成问题的,主要内容就是帮助你们搬运书籍。 还有便是书籍的问题,我在蜀地收缴了一些竹简,大约有三四十车的数量,已经命人送到了洛阳,堆放在鸿德楼中,你们可叫一些至交好友帮忙抄书,别的不说!每日三餐!鸿德楼中也有床铺,可供你们求学。 同时鸿德楼中的书籍你等可以随意观看!若是有着书立说,能力不俗者,尔等可以引荐,孤适当考察,若是可用,便可留备”陈镇面带笑意地看向四人,眼中满是贪婪之色;自己不能明目张胆地招人进来,同时也不能招纳有背景的人,只能从这些寒门子弟身上着手。 四人听罢,双眼顿时放光,要知道他们平日里想要获得一本孤本有多难;世家子弟轻而易举能够得到的书籍,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蜀地刚刚平顶,那些书籍必然是世家抛弃的典藏,他们若是将其熟读一二,定然能够获得启发,这才是他们非常看重的。 陈镇看向四人表情不一的神色,直接分派命令道:“欧阳修!” “学生在!”学过儒学的人是认识字的,平日里也不用自称为草民,而是可以称呼为学生。 “平日里你负责鸿德楼的文章测评!还是按照甲乙丙丁四个等级排序,人数以你们这一届为准,若是有才学出众的寒门子弟,可直接引荐于我,若是有可用之人,也可留在楼中,帮你分担一二!”陈镇喝了一口茶看向欧阳修,对他寄予厚望;这家伙有慧眼识珠的能力,让他来担任人才的考评和选拔是再合适不过了。 “多谢殿下厚爱,学生不胜惶恐!定当勉力为之”欧阳修面色大喜,没想到这天大的富贵竟然落在了自己的头上,对此陈镇却是冲着一旁的张均道:“他需要什么人手,你尽量满足!” “明白!”张均对此也是没有怨言,自从将财政的事情扔给了吕范,自己可谓是无事一身轻,平日里只要安排好陈镇布置的任务就行了。 “北冥韬!”陈镇开口盯着北冥韬,对于这个家伙,他还是比较看重的,日后只要稍加培养,必定是中流砥柱。 第265章 安排 陈镇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原本还想和东方问仙争辩的北冥韬不敢失礼,只能拱手回应道:“学生在!” “你负责新书的修订和编写,对于文章测评有出众的,你也可着手留存,毕竟我们做的是前人未做过的,有些新的东西还是要加上去的!”陈镇食指滴滴答答地敲打着桌面,对于这个家伙也是颇为地看重。 “多谢殿下!”北冥韬行了一礼,神色恭敬严肃道。 “张烨!”陈镇看向这个家伙,对于这个刚直之人是又喜又爱;喜欢的是他说大实话,不喜欢的也是他说大实话;殊不知有时候骗人的话是最有效果的。 “学生在!” “你算学如何!”陈镇看向张烨,问出这个比较偏门的杂术;毕竟乾朝的学派属于独尊儒术,讲究巩固帝王权威,但是却灭杀了其他学派奋进希望;陈镇想要促进社会的发展,儒术是巩固统治的必然手段,但是百家依然要用,用他们的力量,来促进这个社会的繁荣。 张掖拱手一拜,信心十足道:“尚可!” “那就好!”陈镇满意地点头,在这个注重儒学的时代,会算学的人不多;看着张烨陈镇直接开口道:“鸿德楼中的运行事务颇为繁杂,粮草、伙食、被褥等都需要人操持,你可着手管理,闲暇时也可修书成册!评论文章!” “多谢殿下!”面对陈镇道安排,张烨并无任何的不满,神情肃穆,仿佛这件事情他势必会做得会非常好。 将他们三人的任务安排好,陈镇转头盯着东方问仙,心中有些苦涩,这家伙明显是和张掖等人格格不入,将他放在鸿德楼里必然会制造矛盾,而且看这些人的态度,可见儒学的人对于教门中人如何的厌烦。 可是这样有能力的人又不用,自己可就亏大发了,想到此处,陈镇沉思良久道:“孤麾下还缺少一个测算时辰的,需要你能帮助一二!” 东方问仙一听,也是明白陈镇的为难和用意,心中也无任何的不满;毕竟能够带在陈镇身边,也总比在鸿德楼中发闷的好,而且自己也能更多地接触陈镇,提出自己的意见,想到此处。东方问仙当即拱手一拜道:“多谢殿下!” 陈镇眼见东方问仙识趣,是个聪明人,陈镇转头看向身侧的张均,脑海中似乎想起了某个人,随后兴致所起的问道:“孙兴此人在何处?” “启禀殿下!孙兴自从战事结束以后,便返回原籍了!眼下应该在户部当个传唤!”张均如实将情况说明,毕竟自从大战结束以后,他们就没怎么联系了,这家伙投靠了陈镇,却又不受待见;眼下怕是被同僚排挤得很惨。 “怎么会如此?”陈镇眼中疑惑不解,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回事,不但没有升官而还降官了;随后陈镇像是想起什么,这家伙应该是被自己牵连的。 想到此处,陈镇不由得一笑,拍打着脑袋道:“瞧我这记性,他怕是被粮草给牵累了,派人传信告诉他,来鸿德楼当个书吏吧,平日里若是有卖书的,他若是觉得有价值,便是将其收购,编写好的书册也可发卖给天下文人,以充资费!” “诺!”张均听罢,拱手得令,陈镇看着四人,笑着冲他们挥手道:“你等平日里就在府中住下,也可方便孤随时传唤!” “诺!”四人一听便是拱手应诺。 “都下去吧!”陈镇眼看着也没什么事情吩咐了,开始下令驱赶了,这几人得了位置,正想着如何分析自己的喜悦,一个两个纷纷掉头往后面走。 眼看着这些家伙离开,陈镇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现在的陈镇是将能用到的人全部都用上了一遍,就连孙兴这个墙体草陈镇都用上了,可见他的窘迫。 此刻的陈镇揉了揉自己的眉形,而后像是想到什么,看向一旁的陈宫道:“告诉吕武!让高战和王吉两人给他搭把手,组建鸿德楼的防御,平日里维持秩序,莫要混乱!” “明白!” “殿下!你这样做!怕是要将世家的根基彻底挖断啊!”江左是个聪明人,看问题也是看得十分长远;随着宁越鸿德楼建成,天下的书籍必将入楼,供那些寒门子弟参考学习;这样下去,世家知识层面的垄断便是愈发的困难,这是个持久战,也是一个长远的战争,对于日后的大乾来讲,是百利而无一害。 但对于世家的损害却是巨大的,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地阻挠这件事情的办成。 “哼哼!世家喜欢垄断,那就让他们垄断吧!我相信他们一家一姓的知识储藏,始终是比不上天下人的!”陈镇咧嘴一笑,眼神中满是轻蔑之色, 在他的谋划中,闭门造车的世家,被鸿德楼超越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当世家的力量无法再影响鸿德楼的推进时,陈镇选用科举的方式也将会顺利地推行,在这个封建时代的背景下,太大的跨越容易扯到裆,凡事还需要循序渐进才好。 陈镇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今日索性闲来无事!便是去鸿德楼中看看,过几日去城外的庄园看看,哪里还有些田地,钻研一二,看看能不能提升亩产!” “殿下,仁德!真乃是我大乾之福气!”众人听罢,当即拱手拍马屁,毕竟这玩意又不要钱,多拍几下又没关系,只要不拍到马蹄子上就好。 随着陈镇大量的金钱投入,原本破破烂烂的鸿德楼开始被翻新,大乾的建筑皆是以黑白两色为主色调,象征着阴阳平衡的意思;但是陈镇觉得这样不够显眼,而且和热闹谈不上关系,因此令人在扩建的同时将整个鸿德楼给刷成朱红色,两边更是挂着两个方形的红灯笼,象征着高中红火之势态。 鸿德楼楼层为三层,在这洛阳城也是独一份了,而且陈镇还特意让人在二层的楼道上修建了阳台,每日不时有寒门学子在这里读书高谈阔论,吸引了不少的百姓围观。 也有世子想要进入鸿德楼中学习,但是要付出代价,首先就是你的文章要能入得了上面四位的法眼,其次便是你的字迹尚且过得去;这些只是硬性的条件,你还要在付出三十钱,便可在这里看书三日,但若是参加工学,便可待上一个月。 若只是来读书的,每日只需要给十钱便可。 这样的活动和待遇让许多地痞流氓都想冲进去混吃混喝,许多鱼目混珠的人直接被王吉和高战打了出去,这两人虽然是白巾军出身,但是每日在这些文章的洗礼下,倒是认得了些字,更是在吕武的言传身教之下,兵法方面也是颇有造诣,现在根本不用吕武巡查,便是能将一些宵小解决。 随着鸿德楼的兴办,天机云锦的尚可楼也开始建立,直接落在西皇街道上,楼高也是三层,二层也是阳台,楼身的颜色也是为红色,而且陈镇研发新的菜品,皆是先送到尚可楼。 而后洛阳便是传出了一句民谣,西皇街鸿德楼,文人雅士尚可食;随着声名远播,瞬间吸引了大量的人,为此陈镇还命人开辟了文房店。 没办法鸿德楼消耗纸张和笔墨的速度实在是太快的,每日还有世家子弟前来参学,地点不够大不说,人也是越来越拥挤了,索性陈镇正买了一个大点的宅子,用来给这些寒门子弟考试和买卖文具,免得他们没东西了还要大费周章地四处乱跑。 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吕范的抱怨;此刻陈镇坐在主位上,江左和陈平等人眼见事态不对,掉头就跑;陈镇笑呵呵地看着吕范道:“怎么了!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 “殿下,这几日你的开支实在是太大的,鸿德楼至今开销都是入不敷出的,尚可楼刚刚把这个窟窿给填上,你现在还想干什么?”吕范是个三十五的中年人,国字脸,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洗得发黄的白色衣服,显然为了太子府的运转,他在竭尽全力的想办法,但自己这个老板却是不知道,一个劲的花钱,可劲的造,以至于他这个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天机云锦大司农亲自找上了陈镇。 “嘿嘿!也没什么!就是想着再开个茶馆!毕竟文人墨客都是需要休息的地方不是嘛!”陈镇脸上堆着笑脸,他也知道自己最近做得有些过了,自然不好意思冲着吕范摆脸色。 “没钱!” “话不是这样说的,我看了账簿,明显还是有……” “没钱!” “老吕啊....” “没钱” “吕范!你信不信孤撤了你!”陈镇被吕范三句没钱怼得动了火气,吕范一听,顿时乐了,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扔给陈镇道:“殿下你说真的,令牌在这里,您收好!我这就收拾东西回家去!” 陈镇一听,顿时没了脾气,连忙一路小跑出去,左手拿着令牌,右手拉着吕范的手臂,哄了大半天这才将吕范给哄好,原本想着的计划也是彻底泡汤了,没办法从吕范这个铁公鸡手上搞不到钱,他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当然随着鸿德楼的和尚可楼的发展,引得洛阳城许多达官显宦特别关注,正是应了那句话,树大招风,在北街的街面上,独孤苏今日宴请了两人,他们分别是上次上了甲榜的司马煅和王之禾。 这两人的父亲在洛阳也是颇有地位,司马煅乃是丞相司马由的小孙子,平日里品行优良,因为仰慕陈镇的仁德,故而将拜帖给送了过去,对此司马由也没有阻止;显然他也不想将鸡蛋放在一个笼子里,只要自己不表态,这个司马煅站队只是他个人的行为,甚至于日后还能帮扶家族一把。 而这个叫王之禾的乃是户部尚书王岁义的儿子,综合来算,这家伙的老爹王岁义乃是丞相的爪牙,眼下自然是追随在司马煅身边陪衬了。 “哈哈哈哈哈!不承想我独孤苏今日竟然有这般的荣幸,竟然请到了二位!”独孤苏看向两人,先是作揖行礼一番后,笑呵呵地看向两人道。 “独孤苏!少和我说些没用的,我们可不是来听你在这里拍马屁的,你好歹也是三公之后,家族落寞也不至于给吴王当个门客吧!”王之禾对于此人极其地讨厌,认为此人有损文人风骨,说话也是颇重,根本没有给他留些颜面。 “呵呵!王兄说的是!只是我尚且有事可做,可两位呢!至今只能仰仗父辈的荣光,在这洛阳城无所事事,即便是拜会了太子殿下,可结果的,虽然太子证明了你们的才学,但是太子只用了那四个寒门子弟掌管鸿德楼中的事物,你们难道真的甘心吗?还是说你们的才学根本不如那四位,只是太子碍于你们父辈的荣光,给你们往上排上了一些!”独孤苏端起桌子上的美酒,黑色的目光盯着两人。 “哼!独孤苏你到底是三公门下,这点伎俩想要蒙骗我,未免想得太简单了吧!”司马煅冷漠的看向独孤苏,眼神冷漠道:“太子不过是忌讳陛下猜忌罢了!只是身份不一样!何必在这里大放厥词!” “司马少爷说到了点子上!”独孤苏笑呵呵地看向司马煅,扯着嗓子道:“你身为司马由这一代丞相之后,我不相信你想做个籍籍无名之人,日后史书上最多留下一句,司马煅乃司马由之孙之类的话!”独孤苏此刻拿起酒杯,来到司马煅身侧,给他倒上一杯,笑呵呵道:“我不相信你就这么甘心!” “行了!独孤苏!我不是一个喜欢卖关子的人,有话就直说吧!”司马由面色淡漠道看向独孤苏,对于这个如同毒蛇一样的家伙,他心中生出了些抵触,这家伙给他的感觉就十分舒服,他曾经听过父辈的人谈论过独孤苏,说他是个有才学的人,但是有才学的同时,他是个有野心的,甚至于他的野心比自己的爷爷还要大,这样的人,他打心眼里就是十分忌惮。 第266章 讲武堂 “好!那我也就不卖关子了!”独孤苏看向两人,端端正正地坐在了主位上,一双眼眸在两人身上转悠了一圈,而后直言不讳道:“吴王想要组建类似于鸿德楼一样的书馆,用来招贤纳士,同时想要征召你们两个榜首在馆内评文,依照你们先前在鸿德楼中的名声,再加上吴王的资助,此事定然能够事半功倍;而且世家之中文藏典书必然不少,二位若是有意,也可将自家的藏书贡献一些,这样定然可以吸引更多的人为殿下所用!” “哼!”对于独孤苏的话语,司马煅可不是傻子,猛地站起身子,拂动衣袖,一双剑眸冰冷地盯着独孤苏道:“吴王倒是好盘算,让我们出钱出力就算了,还要我们将家族中的书籍拿出来,真是好大的脸面啊;独孤苏你倒是聪明!但我也不是傻子,吴王的脸面还没有大到能压住我司马府的,今日权当是你喝多了,在下不奉陪了!告辞!” “司马少爷!你且等等。”独孤苏眼见对方要走,当即起身阻拦;但是司马煅根本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此刻大殿门外,听到动静的侯宝直接推开大门,按着腰间的佩剑侧步立在门口,大有一副谁敢出了这个门,就将他弄死的架势。 看着桀骜不驯的司马煅,侯宝粗犷的眼神死死盯着他,握着宝剑的手掌不时转动,一副你再往前走试一试的表情。 看着体态魁梧的侯宝,司马煅瞬间脾气涌上心头,转头怒视着独孤苏,声音愤怒至极道:“好得很啊!当真是鸿门宴啊!不过独孤苏我明确地告诉你,吴王并非名主。眼高手低,我是不会帮助他的!我劝你别越陷越深” 独孤苏眼看着司马煅即将在发火的边缘,眼下这个节骨眼不能拉拢司马家就算了,但千万是不能得罪的,否则后面只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想到此处,独孤苏端起手中的酒杯,冲着司马煅打着哈哈道:“哈哈哈哈!果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强留司马少爷了!这杯酒就当做给司马兄弟赔罪了!“ 独孤苏将手中的杯盏一饮而尽,而后看着还在门口杵着的侯宝,神色疲惫地将手中的杯盏放下,挥手道:“”侯宝!让开吧!” 侯宝看着独孤苏,锐利的目光又瞄向面沉如水的司马煅,当下直接侧步让开,司马煅看了眼打开的缝隙,再扫了眼后面的王之禾,提醒道:“你不走吗?” 王之禾此刻坐在位置上,眼看着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顿时整个人坐立不安;努力挤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容;丞相他得罪不起,但是吴王他也得罪不起啊,就他父亲那样的官位,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官场上,几乎保不住他。 眼下的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突然王之禾灵机一动,捂着肚子,装作一副很痛的表情,急忙道:“我肚子有些疼!需要休息一会,一会再走,司马兄你在外面等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司马煅听罢,心中顿时明了这家伙心中打的什么算盘,衣袖挥动,直接下了楼层。 而独孤苏却是笑呵呵地看着捂着肚子的王之禾,也不知道独孤苏说了什么,当王之禾下楼以后那是忧心忡忡;而后在过了三日的时间,一向谨小慎微王之禾入了吴王的府邸。 在次日筹备了青竹楼,许多世家公子纷纷被吸入其中,一时间吴王的实力再次扩大的;许多玩世不恭、欺男霸女的世家公子,为了得到一个靠前的名头,直接花重金在青竹楼买上一些名字,每日歌舞酒宴,美女缠腰,活脱脱的娼楼妓馆,乌烟瘴气。 在这种情况持续下,许多原本还想投靠吴王的寒门子弟,被那些世家公子,王孙贵戚欺压讽刺,一怒之下全部都去了鸿德楼,这次吴王非但没有笼络人才,反倒是平白无故地花费钱财,而且随着世家子弟在青竹楼中草菅人命,使得吴王的名声一落千丈。 青竹楼中死人的事情在有心人的推动下,闹得是愈演愈烈,但这件事情最终引起了天子的关注;因为大量的世家公子聚集,还闹出来人命,这次即便是乾玄宗当个睁眼瞎都不行。 御史大夫崔寂怒斥不法,一连写了五份竹简,上书朝廷,要求惩治这些世家公子;涉案人员包含了工部、刑部以及兵部的一些世家公子;崔寂的这封折子就像是深水炸弹,让原本还安静的洛阳城,瞬间炸开了锅。 次日,陈镇在太子府中刚刚用上了早饭,吃的是小米粥外加两碟咸菜,口味那叫一个清淡。 吃完饭的陈镇倚靠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竹简,再扫了眼身侧的张均道:“这件事情天机云锦没有插手吧?” “启禀殿下,青竹楼中的小厮都是那个叫侯宝的人亲自挑选的,我手下的人根本安插不进去,但那一日我手下有个眼尖的,亲眼看到是一个小厮用力撞向那个喝醉酒的世家公子,这才导致他失手将人推下楼去!”张均说到此处,眼中满是疑惑。 陈镇听罢,看向张均道:“可知道那个世家公子是谁!” “末将特地去调查了一下,此人名叫李王宗器,父亲乃是工部左侍郎李坦!”张均从怀中掏出一张布条,呈送给陈镇。 陈镇上下看了眼这条信息,而后猛地将它合起,滴滴答答地敲打着自己的膝盖,好半晌道:“既然不管我们的事情,那就静观其变,看着事态的发展,行了!今日闲来无事!叫上东方问仙、陈宫、陈平,一同去城外的庄园看看!” “诺!”张均拱手得令,一行人便是向着城外的庄园驶去;陈镇身为当朝的太子,手中便是有一百亩的庄园;今日阳光明媚,陈镇骑着马穿着貂,颇有一种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架势,身侧两边跟随着自己的亲卫。 抵达庄园之后,陈镇闲来无事,直接拿起锄头开始刨地除草,身侧的武将士兵也是随同帮忙;陈镇锄草刨地,一时间挥汗如雨,看着刚刚解冻还有些坚硬的土壤,陈镇语气怅然道:“薛仁贵在吗?” “末将在!”刚刚将手中更多稻草扔在一旁的薛仁贵当即停下了手中活技,声音洪亮有力的看向陈镇道。 “从今日开始,我的左右两卫全部调入这里,上午给他们讲解兵马以及用兵之道,下午给他们骑马射箭,但凡是不合格的,直接让他在这里给我出锄地,每日能够圆满完成任务者,奖励酒肉各一斤!” “殿下!你这是要.........”薛仁贵听着陈镇的安排,心中满是疑惑;对此陈镇却是直起了腰,不时的转动着,以此来舒缓着酸软的筋骨;陈镇双手耷拉在锄头上,神色严肃的看向薛仁贵道:“我记得吕武在他的兵法中说过这样一句话,治军先择将,我们日后遇到的对手将会有很多,千军万马需要号令统一,孤需要一批校尉之才,他们上马是骑兵,下面是统帅千军的将军!这需要多加训练,暂时就命名为讲武堂!由吕武、薛仁贵、颇鄠、陈庆之、公孙斩你们这几个天下名将轮流传授课业,记住!孤要的是精兵!而不是一些废物,要多加训练,时间一到孤会来检查的!” “末将明白!”薛仁贵一听,顿时精神矍铄;陈镇的这一行为无疑是在培养将才;自古只有培养文人以治天下,但是培养将才的,陈镇还是头一份。 “行了!目前也就这些事情,但是里面的内容要在原先的基础上增加一些;讲武堂主要考核的东西无非也就是几种。排兵、布阵、肉搏、骑马、射箭、指挥、兵书、辎重、运算、侦查这几种;军队又分为四大荣誉,分别为先登、斩将、夺旗、陷阵,日后兵马充足,以这四大荣誉为营地名号!”陈镇说完,往手中吐出一口唾沫,摩擦一二后,又开始锄地,倒是显得十分接地气。 “诺!”薛仁贵将陈镇刚刚说的内容一一记下,当下也顾不得继续锄地了,直接掉头着手安排,瞬间一阵热火朝天,军队士兵搭建草庐,围建马场。 陈镇顺势一眼,冲着张均道:“拿出府内的预算,给我购置马匹,越多越好!” “殿下!若是如此的话,府内的预算怕是又要拮据了!吕范……”张均刚说到这里,陈镇直接拉下脸来,看向张均道:“出了什么事直接找我,钱不够找他,他娘的!让他管钱又没让他下崽,一个个捂那么严实干吗!他要能干就干!不干就直接撤了他!换个人一样能干!” 陈镇瞬间硬气了起来,引得一旁的张均撇撇嘴,心中暗道:“你在我面前说这些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当着吕范的面讲啊!” 但是这句话两人都不敢明面上讲,毕竟谁都有惹不起的家伙;陈镇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也会死心虚啊,没办法,自己手中的人才不够,吕范又是管钱小能手,不交给他交给谁啊。 刚刚吹完牛皮的陈镇在庄园中杵着地,眼下天气晴朗,积雪消融,正是翻土的好时候;若是等到天寒地冻,那土硬得都跟石头一样在翻土,那就完全没有了意义了。 陈镇这几日也是闲来无事,没事就在这里栽花种菜,修身养性,不时看着薛仁贵和吕武两人在这里训练士兵,但安逸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快。 终于在青竹楼事发的第三日,安长海骑着战马,由林琳带队,一路疾驰冲锋至太子府;一打听才知道太子这几日都在庄园没有回来,害得安长海只能再次跑上一趟。 一进入庄园,就眼见陈镇正拿着锄头在锄地,顿时面色大变,冲着陈镇吆喝道:“哎哟!我的小祖宗诶!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陈镇听着尖锐的撕扯声,再抬头只见安长海一脸着急地跑来,连宫中的礼仪规矩都不顾了;看着着急万分的老太监,陈镇嘿嘿一笑道:“这不是闲着嘛!下来种种花草!怎么了?安公公!”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几日你在洛阳闹的动静可不小,陛下传你过去问话,还是急诏,你这个样子,陛下若是见了!怕是骂我们这些奴才做事没有尽心竭力啊!”安长海看着陈镇这副状态,心中满是着急。 陈镇一听,脸色瞬间呆愣住了,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自己那位便宜父皇要召见自己,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想到此处陈镇看了眼旁边伺候的张均,这家伙此刻也是眉头紧锁,心中不知在考虑着什么,似乎在分析着眼下的时局。 陈镇看罢,直接将手中的衣袖捋了下来,看着安长海道:“走吧!” 安长海看着陈镇那农夫的打扮,小心提醒道:“殿下!你要不要换身衣服再去!” “你不是说父皇急诏吗?”陈镇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年岁较大的安长海,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冲着身后挥挥手,吆喝道:“来人!给安公公送上一盆万年青!” “哎哟呦!老奴哪里担得起太子殿下的这份厚礼啊!”安长海当即摆手想要拒绝,对此陈镇只是笑着摆手道:“左右不过是一盆不值钱的盆栽,安公公若是不喜欢就叫人扔了!若是觉得好看!那就留在身边!” “既如此!那就多谢殿下了!”安长海也是个老人精了,平日里在宫里当差,也是少不了月例银子;求他办事的大臣妃子更是一掷千金,但是像陈镇这样送花送草的,这还是头一次见。 “走吧!”陈镇言罢,招呼了一声,直接接过许褚牵过来的战马,陈镇翻身骑了上去,策马扬鞭,大喝一声:“驾!” 随着战马的一声嘶鸣,宁越身形宛若疾风一般向着前方直冲而去,身后两队兵马列阵排开,追随在宁越身后,安长海看罢当即追了上去,一行人便向着洛阳城内疾驰而去。 第267章 杀人 通往洛阳的路名叫昌明路,地面是用青石板铺设的,每一块石板都是由人工开采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条路上修修补补也是多了道裂痕;就如同大乾的衰败情况一样,不断碎裂,难以复原,除非再换上一块完整的。 陈镇骑着战马,看着城门口聚集越来越多的人群,心中难免抵触;当下收绳御马,让战马的速度跑得慢些;不时能够看到周边的百姓在驻足观望;依稀能够听到路过的百姓纷纷议论:不知道陈镇是哪家的富贵公子,竟生得这般神武俊俏。 两侧身边也是多有马车,浩浩荡荡地在外面连成一片,如同长龙一般;不时能够看到几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外裹绫罗,置有双灯,内放狐裘炭火,坐在里面倒是温暖如春。马车外面两个屋角上,挂着两串香珠,一路走来倒是十里飘香;马车边上跟着三队六人的婢子,周边更是有持刀的护卫,一看就是朝中大员的女儿或者是夫人、小妾在这城外游玩够了,趁着今日的天气好,坐着马车回去。 陈镇骑着黑色的宝马,嘴中不时吐露着白色的水蒸气;看了眼身侧马车上的装扮,心中正在猜测是谁家的家眷,竟然这般奢靡。 陈镇还在思索之际,正在驾车的小厮,眼见陈镇这身农夫打扮,当即开口呵斥道:“哪里来的莽夫!这是你能看的车驾吗?还不滚开!” “放肆!”典韦一听,作势要上前给这个口无遮拦的车夫几巴掌,对此陈镇却是摆手一笑,扬起手中的马鞭打岔道:“无妨!莫要扰民!” “哼!扰什么民!就你这泥腿子,给我家小姐提携都不配!”这车夫看典韦虎背熊腰,却是完全不带怕的,拿着手中更多马鞭子指着典韦道:“看什么看!就你这武夫要动手吗?信不信我家主子一句话,撤了你的军服!” “找死!”典韦言罢就要上去给这家伙几耳光,陈镇却是扫了他一眼,典韦看着陈镇的眼神,刚踏出来的脚步又收了回去;陈镇看着眼前的车夫问道:“你家主子是谁啊?” “我告诉你!我家主子乃是当朝丞相司马由,里面坐着的更是丞相的嫡出孙女,你们这些莽夫武将动我一个试一试!惊扰了小姐,有你们好果子吃!哼!”正所谓狗仗人势,这个车夫算是将这句话彻底地发挥得淋漓尽致。 马车内坐着的司马家嫡孙女,听着屋舍外面的吵闹,掐着鼻音冲着车夫厌倦道:“老张!搭理这些莽夫做什么!左右不过是些泥腿子!速速送我回家,我还等着给爷爷送些桃花酒呢!” “诺!”车夫点头应允了一句,正欲催马而行,人群中一支冷箭便是从陈镇道左侧方射杀而来,速度奇快无比。 陈镇此刻正考虑着要不要教训这车夫,还未反应过来,身后一股劲风便冲至身侧,直接将陈镇从马上拽了下来;陈镇在回神时,只看到蒙梵将自己拉下马来,牢牢护在身后。 “嗖!”燕矢拈弓搭箭,眼神深邃的盯着左侧的树林,只听嗖的一声便是射向藏匿在树上的弓箭手;典韦和许褚两者瞬间反应过来,迅速聚拢在陈镇身侧,拔出手中兵刃,大声怒喝道:“有人偷袭!保护太子!” “杀杀杀!为天皇报仇!杀啊!”左侧的人群中,为首一人大喊大叫,率先从林子里冲杀而出;混乱的人群一看到鲜血,顿时一片大乱。 陈镇在蒙梵的保护下,看着西面混乱的林子;这林子说大不大,只有几棵枯树和碎石,这些家伙藏在这里倒是为难他们了。很难想象这么小的林子里,竟然冲出三十多名手持兵刃的汉子,他们皆是眼神愤恨地盯着陈镇,一路冲杀向前,显然是冲着陈镇来的。 而恰在此时,刚刚射空的箭矢落在了车夫的土马臀部,顿时土马一阵翁鸣,不受控制地向前冲锋而去。 土马失控,陈镇和他们挨得又近,瞬间将陈镇的阵型给打乱;看着混乱的场面,陈镇紧蹙眉头。因为前方正有数百名百姓挡着城门,这土马失控,直接向前冲撞而去, 若是任由他撞了上去,只怕是血肉横飞的场面。 对此陈镇道脸色瞬间冷却了下来,直接俯冲而上,看向蒙梵和张均道:“快控制战马!快点的!别伤到人群!” 马车中司马家的大小姐感受着一阵的晃动,不由得张口怒骂道:“老张你在做什么!” 然而此刻的这个车夫,已经受到惊吓跌落下马;身形畏畏缩缩地躲在马车后面,哪里还敢再露头,生怕被敌人波及。 陈镇眉头紧蹙,当即冲锋上前,翻身冲了上马车,双手拉扯着缰绳,眼看着马车即将撞向人群,陈镇迎风扑面,双手牵着战马的缰绳, 眼中满是凝重;而此刻蒙梵和张均两人,根本无法追赶上,毕竟情况实在是太突然了。 陈镇眼看着马车要撞向城门,当下急中生智,猛地拉起手中的缰绳,双手青筋暴起,直接拉偏缰绳,将战马的方向调转;向着那射箭的几个贼人撞击而去。 战马被偏离了方向,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策马狂奔,向着先前贼人地方冲撞而去;恰在此时,混乱1局面使得司马家的长孙女从马车中钻了出来,此人面色粉黛,头上插着簪子,鹅蛋脸,双手如羊脂玉般,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陈镇。在这边慌乱的场面下,她依旧保持着淡定,强压下声音中的疑惑,看着陈镇道:“你是谁!我的车夫呢!” 面对女子的询问,陈镇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看向一旁骑着战马,追逐过来的蒙梵,大声怒吼道“用棍子挡出车轱辘!快!” 蒙梵虽然是个哑巴,但不是聋子,陈镇说完,他瞬间反应过来,当下不再拖延,身形宛若猿猴一般,一个跳跃翻身落马,冲到陈镇马车前数十米的位置,找准机会,快步上前,手中拿着如同大腿粗的木棍,直接向着车轱辘的缝隙用力插入。 随着木棍的插入,车轱辘瞬间停住,只听喀嚓一声,原本粗如女子大腿的车轱辘直接如同泡沫一般被散开。 在一股子的惯性力量作用下,陈镇直接从马车上滚落了下来,身上满是泥泞,狼狈无比;与此同时那司马家的大小姐,不知道发错了什么神经,在马车散架的刹那,直接伸手抓着陈镇的衣领,随同他一同从马车上滚落了下来。 陈镇落地,顿时只觉得剧痛无比,被摔得七荤八素,浑身止不住的疼痛;与此同时,陈镇脑海中传来一段系统的提示音。 “叮,宿主为救民而力拽五马,特别奖励发放,奖励宿主武力增加5点!” “叮,当前宿主四维:武力89 统帅86 智力94 政治94,请宿主再接再厉!” “干!”陈镇眉头不展得紧锁了起来,89点的武力值,虽然勉强能够自保,但是面对这些匪徒明显是有些不够看啊;谁知道这群人中有没有类似于陆溟这样的莽夫。 “那个从马车上掉下来的就是太子陈镇,兄弟们!给我上!杀了这个家伙!”为首一人,头戴着白巾,他们总共三十多号人物,眼下几个呼吸间,已经被许褚和典韦两人干掉了七八人;此刻分出十人留下来牵制住典韦和许褚,。 剩下的十几个人,锁定目标以后,抄起手中的兵刃直接向着陈镇所在的方位冲了过来。 陈镇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此刻的他已经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了,一个鹞子翻身,直接从地面上翻了起来。 顺手着将躺在地下的司马姑娘扶起来,陈镇可没有这么好心救这女子一命,他还没蠢到为了这个女子和这些亡命之徒拼命。 之所以将她扶起来,是想着待会这些刺客冲上来,陈镇先将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女子给扔出去,当作人肉盾牌,陈镇可不是个傻子,他可不会为这个疯女人拼命,他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顶多到时候被司马由那个老东西盯上,对此他也不在乎。 反正因为江左的关系,两者之间早就成为对立的状态,拿他家的子女当作盾牌,陈镇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毕竟她死了,京城还能少一个欺男霸女的女流氓。 但是被陈镇扶起来的少女可不是这样想的,在他看来,陈镇这就是英雄救美的情节;左右不过是名利之徒,没准这还是他自导自演的。 “叮,特别奖励发布,当前宿主每杀死一人,武力值加1点!机会难得!请宿主不要错过啊!” “我日!狗系统!我草*********”陈镇一连说了好几句脏话,但是机会难得,眼下还是不能放过;看着眼前面露惊恐的司马女子,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装的,此刻陈镇也不顾了太多,冷着脸道:“不想死的滚后面去!” 司马家的孙女被陈镇这样一吼,瞬间不敢吱声;默默的拾起脏乱的衣裙,向着后面快速跑去;陈镇虎目盯着冲来的十二人,眼下自己还没有趁手的兵器,无奈之下,陈镇直接向着西面冲锋,心中更是默念道:“系统!检测一下!” “叮,王二狗武力:65统帅........” 看着武力值最弱的那个家伙,陈镇直接俯冲而上,一招猛虎锁喉,按照薛仁贵教给自己的杀人技,直接一拳头打在这家伙的咽喉之上,只听得喀嚓一声,那名士兵的咽喉在陈镇89的武力值直接被打碎。 同时陈镇脑海中也响起了系统武力值增加的声音,身上更是传来一股子巨力,浑然不见疲惫,显然武力值已经增幅上去了。 感受着身体蓬勃的力量,陈镇如同猛虎落到了羊群,夺下这家伙手中的青铜剑,一招悬崖勒马,将眼前的家伙给踹开,而后一招左右腾挪,避开周边叛贼的兵刃,手中青铜剑上下挥动,瞬间和这些家伙交战在一块。 顿时鲜血飙飞,虽然陈镇武力值在不断增加,但双拳难敌四手,自己身上也没有穿护甲,这让陈镇干掉第三个人的时候,身上也是落彩了。 看着虎视眈眈的叛贼,陈镇心中苦笑不已,果然好虎架不住群狼;恰好此刻的张均和蒙梵两人也是冲锋上来,帮助陈镇分担一二。 面对两人的冲杀,陈镇只觉得肉疼,当即冲着两人怒吼道:“张均留下,蒙梵你去帮助典韦和许褚!快!” 蒙梵一愣,但也没有忤逆陈总的意思,掉头向着许褚那边冲了上去;可是两人身后的那些护卫却是俯冲而上,眼珠子都瞪红了,这可是在太子面前表现的机会,他们哪里肯放过,拔出手中的刀剑大肆砍杀。 陈镇顿时只觉得额头上一阵黑线,只能加快手中的速度。 最终十二人,在这些疯狂的侍卫冲杀下,陈镇只干掉了5人,剩下的7人,多半是那些冲杀上来的侍卫给干掉的,与此同时,陈镇脑海中便是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干掉5人,个人武力值加5,当前宿主武力值94点!” 此刻陈镇坐在血泊之中,浑身的气势浑厚无比,这是力量和杀人技以及所学的招数的结合;陈镇第一次尝试杀人,感受着手中兵刃在砍杀时如同刀切豆腐般轻易,陈镇不由得甩动着身上的鲜血,这一刻陈镇身上的气势得到了升华,不再似以往那般寂寥,反倒是有些沙场武将的杀气。 “哎哟呦!我的太子殿下啊!你这让老奴回去可怎么交代啊!”安长海看着浑身浴血的陈镇,眼中满是着急,若是陈镇出了什么事情,那自己的脑袋怕是要搬家了。 “无妨,不过是小伤!”陈镇敷衍地回上了一句,看向大杀四方的典韦和许褚,大声吆喝道:“给我留活口!送到刑部,告诉他们给我查清楚!” 第268章 备战 “好!”陈镇的话音刚落下,典韦抄起他那沙包大拳头,直接打在了那名刺客的后脑勺;顿时那个家伙在这股子巨大力量下当场昏厥了过去。 当陈镇随身的护卫平息了眼前的混乱以后,身为洛阳南门将的乐牵挤开人群,额头上冷汗唰唰的落下,看向陈镇当即快步上前,冲着陈镇跪地叩首道:“末将护卫来迟,请殿下恕罪!” 陈镇俯瞰着身下这个肥胖的家伙,此时的他连身上的甲胄都没穿戴好,提着宝剑就跑来请罪,看着眼前这个家伙;陈镇撕下已经被鲜血浸染的衣服,随意地擦拭着面颊上的鲜血,语气冷漠道:“你父亲乃是何人!” “家父!骠……骑大将军乐虎!”乐牵此刻说话的声音都不利索,原本他以为是寻常的城内骚乱;可这千百年都赶不上的刺杀事件让他给摊上了。 眼下的乐虎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好不容易混到这个官位,怕是要没了;原本按照他的计划,只要在等上几年便可升迁,去当统领一方的将军,可如今摊上太子被刺杀,自己这个官位算是做到头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哦!赶紧随我回到宫里去找御医啊!”安长海看着陈镇身上有一道深邃的伤口还在流淌着鲜血;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干着急的跳脚,指着跪在下面的乐牵道:“你就等着陛下发落吧!” 陈镇此刻还想在擦拭着额头上的鲜血,看看能不能在乐牵身上问出点东西;但是刚刚被陈镇名义上救下来的司马家女子,此刻如同含苞待放般看向陈镇,只见她拿出自己的贴身手帕双手捧着递给陈镇,原本骄横的大小姐脾气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陈镇,眼神中像是有不一样的光彩。 陈镇看了一眼这个人肉沙包,见她眼眸含春,只觉得莫名其妙;但也不好拒绝,随手接过她递来的手绢,冲着旁边的张均打着招呼道:“带一辆马车过来!送司马小姐回家!另外告知司马丞相,修马车的钱!孤会照价赔偿!” “不不不!不用了!小女子今日得幸太子搭救,已是天大的幸运!太子不必破费!”司马家的女子连连摆手,眼中对陈镇满是倾慕之色; 陈镇听罢,也是懒得和这个小丫头继续纠缠;一旁安长海也是急忙地打岔道:“哎哟我的殿下哟,快随老奴入宫吧!让宫中的太医给你瞧瞧啊!” 陈镇一听,深吸一口气,看向跪在地上的乐牵道:“好好守门吧!莫要再出了岔子!”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多谢殿下!”乐牵一听,心中的大石头算是彻底落下了,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听太子的口气,这件事情应该算是过去。 之所以放过乐牵,不过是想卖乐虎一个面子;这家伙乃是当朝大将军,手中多少有些实际的权力,虽然人废了点,但能不得罪就不得罪。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他虽然垃圾点,但是和他玩得好的就不一定了。 张均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场面,扫了眼唯二的活口;刚才陈镇说让刑部查清楚,人是送去了,但天机云锦也要查,这些家伙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开天机云锦和猫鼠卫的防线,事情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或者说!这是猫鼠卫故意放进来的,为的就是试探一下天机云锦和太子究竟是什么关系,想到此处,张均只觉得复杂无比,有些东西不能多想,越想越复杂。 而且也有可能是,洛阳城中内,存在着和猫鼠卫、天机云锦一样的刺探势力;甚至于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开两者的眼线,这种猜想是最可怕的,但也是最有可能的。因为猫鼠卫不会拿太子的危险开玩笑,同理!天机云锦更加不可能了。 收了心神的张均,看向痴迷陈镇背影的司马家小姐,开口提点了一句:“姑娘!请随我上车回府吧!” “多谢这位将军了!”司马家小姐言罢,跟随在张军身后,身边的婢子也是一路小跑了过来,眼中多少还有些惊魂未定;司马小姐看了眼张均,随即一笑道:“烟儿!这位张将军也是辛苦了!给他些茶水!” 这婢子也是个聪明人,从怀中拿出一个绣花锦囊,里面装得鼓鼓囊囊的,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在自家小姐眼神的示意下,直接将一大包装满银子的香囊递给了张均。 看着眼前鼓鼓囊囊的香囊,张均也没有多想,随手将它送入腰间,也是沾上了陈镇的光;此时的天机云锦正是缺钱的时候,蚊子肉也是肉,光是这个锦囊就够三个抄书的人吃上半个月了,而且这也是他的工作福利,不拿白不拿。 司马小姐眼看着张均收了钱,眼中多出一抹计谋得逞的光芒,在婢子的搀扶下,上了一辆颇为简陋的马车;刚刚打算入门,而后似乎想到什么,转头问向张均道:“这位将军!不知道你官居何职啊!今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回去让爷爷好好重赏你们!” 听着司马小姐的问话,张均也是个老人了,自然听出她的意思;表面上是在问自己官职,但实际上是在打听陈镇的身份。 对此张均也是直言不讳,毕竟陈镇身份在这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即便是自己不告诉他,这家伙都能自己问出来,对此张军如实相告道:“太子左卫统领!张均!” “原来是张将军啊!这次有劳了!”司马家小姐一听,心中顿时明了,同时对于陈镇也是露出了一种势在必得的表情。 在来洛阳之前,她对陈镇的行为和事迹是多有赞叹,最多也是评价他是当世人杰;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由原先的钦佩变成了现在的仰慕,殊不知在最开始的时候,陈镇还打算拿这个女人当人肉盾牌呢。 但是身为丞相之后司马小姐便是联想到两者之间的可能,顿时一阵黯然神伤;原因无他,陈镇即将要和萧家和乐家联姻,想到此处,司马家小姐眼神中便是闪现出一丝疯狂。 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女子,平日里所用的膏腴都是上好的,但凡是她看重的必然会得到,这世间还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念头至此,司马家的这位掌上明珠,心中开始谋划着,在多年的诗书教导,让她也成为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毕竟司马家的基因在这里摆着,这是无法改变的。 长明殿 陈镇此刻赤裸着上半身,露出那让女子都为之羞红的身材,旁边的太监是艳羡,宫女大多都羞红了面颊,低下来头颅;对于这种小女子的作态,陈镇漠不关心,这些医官在自己身后包扎,手上的力度把持不住,让陈镇不时露出刺痛的表情。 此刻乾玄宗看着宁越,眼神冷漠无比道:“你身边难道没有太子左右卫吗?他们是吃干饭的吗?让你一个当朝太子亲自上阵和贼人厮杀,这成何体统!” 面对乾玄宗陈镇也是懒得回答,心中更是腹诽,你手下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吃干饭的;而且自己这位便宜父皇关心的可不是他生命的安全,而是皇家的颜面。 今日当街就有人敢来刺杀太子,下一次就有人敢刺杀皇帝,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大乾开国百年,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但还是第一次有人受伤的。 面对乾玄宗的怒火,陈镇拿起桌子上的温酒将其一饮而尽,感受着体内火辣辣的,身上有了些温暖,陈镇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看向乾玄宗道:“行了!叫我来!不会就是为了骂我几句这么简单吧!” 乾玄宗眉头不由的一挑,看着这个没有礼貌的儿子,眼神愈发的怪异,不知道为何,反倒是陈镇这种畅所欲言的行为,让乾玄宗觉得比较舒服些,看向一旁安长海道:“派人将今日的事情给我查清楚!要深究!” “奴才明白!” 安长海应允后,乾玄宗这才转头看向陈镇,思量一番道:“鸿德楼和青竹楼的事情你想必都听说了,现在朝野上闹腾得沸沸扬扬的!太子!你应该给朕!给这个天下一个解释!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镇抬头注视着乾玄宗,也不像先前那般懒散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身在帝王之家,这个尺度还是要把握好的,陈镇看向乾玄宗道:“不要乱说!我组建的鸿德楼乃是为了编书成册,为了修复蜀地的书籍,这些都是自费的,而且我也没有拉拢那些世家贵族,入馆的都是一些寒门子弟,他们居无定所,食不果腹,这才入楼中干活抄书的!这些东西都是功在千秋的东西,至于青竹楼可不是我弄的!死人的事情你要找他背后的主子问话啊!” 陈镇一个打太极,直接将眼前的这件事情给搪塞了过去,不时倒吸一口凉气,冲着身后的医官道:轻点, 乾玄宗眼见陈镇三两句就将自己给摘个干净,事情也是如陈镇说的那样,青竹楼的事情和他没关系,是陈熙自己玩砸了;只不过在做这些东西的同时,陈镇也在搜罗人才,这些人才都是满腹学识,只不过无法上通天地罢了。 乾玄宗眉头不由得一挑,看着自己这个儿子,他突然想要将这个鸿德楼给查封了,但是目前来讲,这东西对于国家来也是十分有利的,自己暂时还不能动他;而且因为鸿德楼的关系,整个西皇街明显热闹了很多,各种商铺也开始筹办,给这寂寥的洛阳城,增加了一些趣味。 陈镇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乾玄宗,思虑一二道:“放心,鸿德楼整理的书籍册子,将会第一时间充入御书房,供陛下阅览,同时我也不会招惹那些高门贵族,至于青竹楼的事情我就管不着了,那不是我的产业,我也不好管理” 乾玄宗额头上青筋暴起,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看着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儿子,乾玄宗微微抬手,一旁的安长海将事先准备的三块牌子送到乾玄宗桌子前,小心翼翼的在旁边伺候;陈镇此刻也是注意到这三块木牌,上面分别写着:“赤焰军!龙武军!已经长武军三块牌子!” 乾玄宗将他摊在了桌子上,看向陈镇道:“这三军手中各是有着三个营的兵力,三支军队起来总共是九万兵马,用他们来平定扬州的叛乱,你可有把握!”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陈镇无奈道苦涩一笑,眼前的这位便宜父亲让自己前往扬州,明面上是娶亲,可实际上还是要让自己干活,想到此处,陈镇不由得眉头紧锁道:“这三军的主将我都不认识,平日里还需要和他们磨合!这样十分麻烦!倒不如直接将朱岩的十万大军,或者是李德明的十万大军调给我!用起来更加顺手一些!” “那二十万大军你别想了,他们已经在南方安营扎寨,等待时机出兵剿灭绿林军,而孤麾下的大军,拱卫洛阳不能动用,只剩下这三支军队,尚可一用!如何!”乾玄宗看着陈镇,眼神中满是冷漠,似乎在考虑自己这个儿子有没有这个胆魄。 陈镇双手揉搓着,半晌道:“莫要给我出难题了!这样吧!我从这三军之中抽调三万兵马,同时你再派遣给我几员将领如何!” 看着和自己讨价还价的陈镇,乾玄宗陷入了沉思,自己这个儿子有一个本事还是非常厉害,那就是打仗!而且兵是越打越多,人家打仗兵是越打越少,但是这家伙是个例外,如果不出所料的话,给他三万兵马,回来的时候,可能会带来十万多。 “行!可以!你想要谁!直说吧!”乾玄宗对此也不再小气,毕竟想让马儿跑就要马儿吃草,相比于太子掌权,绿林军已经成为纤芥之疾,必须将它彻底解决,而去这事情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第269章 擂鼓击侍 听着乾玄宗这般阔气的话语,陈镇索性连想都不想,直接开口索要道:“汉中蒙道之、陈庆之、公孙斩!” 陈镇一口气报出三个人的名字,还想再说些人,但看乾玄宗那淡漠的表情,便是将刚到嘴边的话吞咽了下去。 陈镇要的这几人全部都是在武将榜上挂了名的;陈庆之和公孙斩自然不用说,这两人都是陈镇一手提拔的,乃是陈镇的心腹,乾玄宗将他们调入朝堂,为的就是分化陈镇的势力,让他们少沾染些兵权。 眼下大战在即,陈镇现在将他们要回去,虽然合理;但是乾玄宗面色却是变得严肃了起来;看着一脸期待的陈镇,乾玄宗再次展现出他君王无情的一面。 桌前的乾玄宗先是喝了一口玉盏中的雪顶含翠,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开口拒绝道:“公孙斩孤有大用!眼下北边动荡不安,公孙斩这等沙场猛将需要坐镇关卡;陈庆之在朝中也是要出谋划策,眼下朝中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能战善战者不多,这两人正是孤需要的,所以暂时不能给你!” 陈镇一听,眉头不由得紧锁了起来,盯着眼前老谋深算的乾玄宗,恨不得骂他;很明显就是乾玄宗不想再让两人和自己走得太近,毕竟他们的潜力和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和太子的关系又太好,时间一长,老谋深算的乾玄宗会觉得不安心。 “那蒙道之呢?”陈镇咬着牙问道,这是他要的第一人,也是三个人中唯一的选择;这位老将军自从汉中之围解开以后,便是留守汉中,没有再参与之后的大战;之前防守战的战绩也很快被公孙斩和陈庆之的战绩淹没,成为陪衬。 算算年岁他都五十多岁了,已经是个白发老将了,还有几年的活头;陈镇不想让明珠蒙尘,他也想建功立业,而且这家伙也是才学十足,早年乾玄宗没发现这块璞玉,如今陈镇也只能捡漏了。 “给你!”这次乾玄宗难得的大气了,蒙道之本身就是一员老将了,年轻时默默无闻,也就是现在在大乾崭露头角,给陈镇也是没什么负担,搞不好这老家伙直接死在了沙场上也是个未知数啊。 “行!但是这三万人我要最好的盔甲和武器!若是这上面再出现问题!那我也就没了办法!而且我要这三万人的绝对统兵权和任免权!你若是在里安插人掣肘!那这仗就不好打了!”陈镇听着乾玄宗干脆地回答,知道自己失算了,看乾玄宗这痛快的表情,自己应该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同时陈镇也要打个预防针,说出了乾玄宗最爱干的事情;毕竟军队一旦有人插手干预,陈镇的调令就不好施展,甚至容易被掣肘,这是兵家大忌。 乾玄宗听着陈镇的警告,苦思冥想一番,随后回应道:“可!” “行!”陈镇眼见乾玄宗答应下来,心中也算是稍稍安定了些;在解决完最后一个问题后,看向乾玄宗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要不要将陈友谅一柄解决了!” 乾玄宗听罢,神色一愣,那张饱经风霜的面颊上第一次透露出深邃阴面的气质;此时的乾玄宗上下打量着陈镇,感受着他身上散发的杀气,眉头不由的紧锁了起来,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看似表面仁德,但是杀起自家人来一点都不心慈手软。 到底是自己的崽子,有自己的狠辣,是自己的种没错;看着陈镇那平淡中带着一抹冷意的瞳孔,乾玄宗却是一笑道:“能解决最好!解决不了也无妨!等天下平息了!我会收拾他的!” “好!”陈镇默默点头,而后拿起桌子上的三块令牌,将其收入腰间道:“东西我拿走了!” “去吧!”乾玄宗看着陈镇起身打算离去,似乎是有些不放心,提醒一句:“要做就要做得彻底,不要闹得尽人皆知!” 听着乾玄宗的言外之意,陈镇不由的咧嘴一笑,大步向着前方走去,声音满是潇洒:“走了!” 看着陈镇的身形消失在宫门外面,乾玄宗身形倚靠在椅子上,原本谈笑风生的笑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漠,瞅了眼身边伺候的安长海,语气冰冷道:“查封青竹楼,将其书籍、金银半数充入国库,其余的充当鸿德楼的资费;另外传朕口谕:吴王圈禁增加一年,告诉他!让他老实点!莫要再整出些幺蛾子!要是在出现什么岔子,他就去就藩吧!” “诺!”安长海心头上冷汗唰唰地冒下,当即拱手听命,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殿门。 洛阳这边风云变幻。 与此同时,天下的局面在迅速的变动着,荆州方面,萧晋杀了县丞占领周边三城十五村,自立为晋武大将军,起兵反乾,陈胜吴广二人率领三千之中投靠,瞬间萧晋兵马扩充一万五千人,而且人人身穿战甲手持兵刃,猛地一看就是精锐部队,显然萧晋筹划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随着萧晋的起义,徐州的周宿聚拢五路匪徒,攻占下邳自立为王徐王,合计兵马三万人,起兵反乾。 与此同时兖州的夏熵起兵反乾,兵马攻占了淮南全境,和徐州的周宿起兵一处,联合抵御朝廷的围剿;瞬间大乾的局面开始热血沸腾了起来,而且两人的位置都处在陈镇前往扬州的必经之路上,也就是说陈镇想要抵达扬州,首先便是要解决这两支部队,否则粮路就要被截断。 此时的陈镇也是等不到过年了,因为若是现在不出兵将这两个家伙给干掉,只怕是开春之后,陈友谅根本挡住陆溟和丁亥的合力进攻。 想到此处,陈镇在接到消息的当天夜晚,便命令吕武、赵云、薛仁贵、贾复、颇鄠五位大将,亲自前往三军驻扎的北城营地视察。 同时前后三天的时间里,陈镇必须挑选出三万精锐,而这种急急忙忙的镇墩军务,必然会得罪三军的主将,对此陈镇丝毫在意,毕竟他接到的是乾玄宗的调令,不服气的可以找乾玄宗理论去。 这三军的主将分别是骠骑大将军乐虎,还有车骑将军粟宗,以及身为宗族武将的镇军大将军陈愿,这三人两个是乾玄宗的嫡出兵马另外有一个便是听命于司马由。 陈镇根据吕武的建议,想要判断一支军队是否是精锐,就必须令行禁止;当下夜晚,陈镇便是拿出太子令外加军令,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北城大营,抵达此处以后,陈镇直奔点将台,看着天空中昏暗的夜色,眼下已经是半夜。 在没有活动的古代,现在这个时间段,许多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但是此刻的陈镇毫不顾及这些人有没有睡着觉,而是冲着身侧的杜回招呼道:“擂鼓!快点的!” 此刻校场之上,陈镇锐利的目光披靡四方,注视着周边的战旗飞动,两边的擂鼓士兵此刻却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军中主将皆在,若是他们擅自擂鼓,必然会被治罪。 陈镇刚刚说完话,两边站立的擂鼓击侍却是不敢真的敲鼓,而且八方通鼓只有四个人在职位,其他的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陈镇说话间,这些人也是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陈镇,看着眼前这些七尺壮汉窝囊废的模样,陈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着身侧的杜回、许褚、蒙梵、典韦四人道:“你们亲自去!给我敲大声点!” “诺!”四员虎将声音如雷,大步上前,一把推开眼前的挡在自己面前的擂鼓士兵,眼中满是厌烦之色。 “隆隆隆”一击鼓后,昏暗的军帐内开始躁动,但没有明显的大规模的动荡,只有西面的一座军营有着篝火燃起,而后便是看到那团燃烧篝火的火焰瞬间热络起来,就像是煮开的沸水一样,迅速闹腾起来。 但是其他方向,却是如同一片死寂一样,没有听到一点动静;这让陈镇眉头顿时紧锁了起来,看向身侧的典韦和许褚四人语气严厉道:“继续!我倒要看看!这些家伙能够睡到什么时候!” 一旁的吕武此刻抚摸着自己的胡须,面色凝重道:“鼓乃军令,声响而不至,当斩杀之!除去刚才的那一支部队,其他的也只有东面第二声战鼓响起的部队可以一用啊!” “这样的军队如何能打仗!他们占据着大乾最好的军事装备,但却是最废弛的,连边军都不如;拉着他们上战场,只怕是给夏熵和周宿当点心!”陈镇按着怀中的宝剑,对于军队的军事素质,失望至极,眉头不由地紧锁了,心中更是恼火至极。 原本以为自己便宜老爹发发善心,给自己三支军队,没想到竟然糜烂成现在这个样子;好在自己留了一手,抽取三支军队自成一军,否则能被自己老爹给坑死。 “正所谓治军先则将!这些军队废弛,最主要的问题便是主将;到时候殿下挑选精锐兵卒,在统一规整,选择悍将治军,便可有所作为!”吕武对于这方面有着清晰的认知,他在太子府中的这一个月也没有完全闲着,没事和陈镇探讨李德明修缮的兵书,不时多加修改,和陈镇也是多有讨论,对于大乾的军队制度和士兵武将的问题皆是有了独到的见解,现在的他唯一缺少的便是兵员。 陈镇这一次领兵也是打算将他和薛仁贵、颇鄠这三人给推上去;吕武是主动投靠自己的人才,薛仁贵是召唤来的,这两人的能力陈镇是知晓的,需要给他们发展的机会;颇鄠不一样,他是降将,陈镇需要给那些投靠自己的白巾军将领一线希望,让他们不至于因为身份的原因而感到被自己忽略,同时也为了更好的吸纳其他敌军阵营的人才。 要知道,乱世之中出英雄,英雄也不可能一直出现在自己的阵营里,也会出现在敌军的阵营里,如曹操和李世民,他们手中有很多的大将,都是从敌军阵营里吸纳进来的。 诸如三国的五子良将中的张辽、徐晃、张合这都是老曹挖掘的人才;隋唐之中的尉迟恭、李靖、薛万彻等等,这些都曾经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到最后也是追随他们征战天下,成为一代名将。 随着陈镇和吕武的谈话,很快军队中便有一支军队赶来,他们就是听到第一通鼓声的将士。 此刻他们急速奔驰而来,身上的盔甲也是穿戴整齐,麾下的将士一个个枕戈待旦,为首的乃是一员千夫长,此人身长七尺,身体魁梧,穿着青铜战甲,胯下骑着一匹战马,手中拿着长刀,远远就看到陈镇道身形。 随着距离的拉近,一看陈镇不是军中的珠江,顿时面色不由得一变,不知道眼前是何人,竟然擅自擂鼓,当即纵马上前便是大声质问道:“你等何人,擅自擂鼓传令,可知是死罪,左右何在!” “在!”随着这名武将的一声令下,两边便是出来两位虎背熊腰的汉子,怒视着陈镇,似乎只要主将一声令下,便是上前拿下陈镇。 “放肆!”陈镇还未说话,典韦便是气势十足地大喝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大声怒喝道:“太子在此,你敢造次!” 听着典韦的呵斥,这名武将这才看清楚陈镇的身形,当下连战马都不骑了,直接翻身下马跪地参拜道:“参见太子!” “嗯!”陈镇看着眼前这位将军,眼中有些欣赏,别的不说,光是这听从号令,便可以看出此人当为一良将;思绪至此,陈镇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乃是何人!报上名来!” “末将!长武军千夫长祝玄武”祝玄武声音高亢有力,直接回应陈镇的问题。 “很好!”陈镇点了点头,冲着他挥手道:“在一旁候着!” “诺!”祝玄武听罢,直接牵着战马的缰绳,手持长刀,端端正正地站在原地,颇有大将之风。 第270章 陈愿 战鼓声音累累作响,声音轰鸣如九霄神雷,当一通鼓最后的鼓声熄灭;寂静的深夜里也只能听到几道唏嘘的声;看着疏散的篝火,陈镇眉头深邃,面沉如水,转身看向许褚道:“几通鼓了!” “二通鼓了!”许褚拿着两个鼓槌,喘着粗气地回应着;莫要小看擂鼓,这可是个技术活,对于士兵的体力和耐力外加力气都有极大的考验,但凡是担任鼓手的都是军中大力士的存在,在军队中相对而言算是安全和费力的。 “继续”陈镇眼见许褚只是微微喘气,没有多说,继续盯着眼前的校场,他今天倒是要看看,这三支军队到底糜烂到是什么程度。 “诺!” “轰隆隆!轰隆隆!”战鼓声音缓缓擂动,最终还有一支军队踩着鼓声来到此地,看着已经列阵在册的祝玄武,在抬头注视着点将台上的陈镇,眼中满是疑惑;但是他是个长脑子的,也是见过世面的,眼看着脾气暴躁的祝玄武没有发作,想必眼前之人大有来头,当即命令麾下士兵列阵站好,也没有废话,稳稳站在原地。 陈镇看着眼前这位老成持重的年轻将领,身长不过六尺,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长到六尺说不上矮,但和高根本不沾边;这家伙虽然矮小,但身子却极其的厚重,手中拿着和他差不多高的盾牌,一路行走如飞;在其腰间却是配备着两柄狼牙锤,可见其体力耐力有多少。 看着眼前这位彪悍的武将,陈镇眼中带有一丝欣赏,随意询问道:“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赤焰军!千夫长荆燊”面对陈镇的询问,荆燊如实的回答,声音比刚才的祝玄武都为之洪亮。 陈镇听罢,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而后扫了眼这家伙的士兵的状态,一个两个嘴中还打着哈欠,显然是没有睡好;但是身上的盔甲和手中的兵器都还在,这军队的阵型也颇为严谨,是个可用之才。 当二通鼓响完之后,陈镇冲着身后的许褚说道:“继续!” “是!”此时的许褚已经有些剧烈地喘息了,但面对陈镇的命令,他依旧是义无反顾地执行,手中的战锤擂动,天地之间轰鸣不断,声音也是响彻夜空。 但遗憾的是,这最后一声鼓响,没有迎来军队,在三通鼓全部落完后,也只有祝玄武和荆燊两人的军队按时到达,陈镇看罢,心念一动道:“系统,给我检测一下两人的能力!” “叮,长武军千夫长祝玄武:武力94统帅89智力74政治47特别提醒:尚在成长期!可多加培养!” “叮,赤焰军千夫长荆燊武力:88统帅87智力87政治54特别提醒:尚在成长期!可多加培养” “叮,祝玄武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荆燊两项能力达到8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268点” “叮,当前宿主发掘人才任务完成进度50\/5,请宿主再接再厉!” “谁!大半夜地不睡觉,没事敲什么鼓啊!”陈镇刚刚检测完两人的能力,西面的军道上,只见一位面貌英俊的青年纵马疾驰而来,看年岁不过才二十刚出头,正是气焰旺盛的时候,骑着战马摇头晃脑的,身上连盔甲都不穿,显然是喝酒了。 听到鼓声的他,像是炸毛了一般,直接带着手下百十号人赶来,一路上迎风扬鞭,不时骂骂咧咧;不满到了极点。 祝玄武看着骑马而来的少年,眉头不由地紧缩,心中暗叫:他怎么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陈镇只是看了一眼,冲着一旁的贾复使唤个眼色,贾复看罢,一个仙鹤展翅,从点将台上跳了下来,一路疾风疾驰,直接来到这名小白脸面前。 此刻这个小白脸也是盯着下方的贾复,见他长得比自己还要秀气三分,当即怒喝道:“哪里来的狂徒!敢来挡我的去路” 面对这个不知死字怎么写的家伙,贾复也不客气,直接大步上前;宛若钢铁般的双手拉着马头,手臂上青筋暴起,手借腰力,腰借腿力,张口怒喝道:“落!” “呜呜呜!”战马吃痛,更是拗不过贾复的力量,只听轰隆一声,众人惊愕地看到贾复硬生生地连人带马,给拍打在地面上。 霎时间人仰马翻,那个小白脸也是从战马上摔下来,整个人七荤八素的;这让两边伺候的士兵面色大惊,当即上前搀扶起小白脸。 落地之后,剧烈的疼痛,让这个家伙身上的酒意都醒了三分,大呼好痛;而后指着贾复骂道:“狗东西,敢惹你乐铺爷爷,狗日的,知道我的爹是谁吗!我爹乃是当朝骠骑大将军乐虎!” “将军!将军!”两边的士兵还想上去搀扶,愤怒的乐辅用力将身前兵卒推开,指着贾复眼神狠辣道:“给我拿下他!” “放肆!太子在此,尔等胆敢放肆,不想活了吗?”典韦怒吼一声,声音宛若平地一声雷,拿着令牌大步上前,就差指着乐辅的脑门子了。 顿时原本喧闹的气氛瞬间肃静下来,乐辅更是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没看清;在确认了一遍后,乐辅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身上的冷汗也是迅速冒出。 陈镇在朝中的声望是人尽皆知,威名在军中更是有着不一样的影响力,再加上太子这一重身份,只怕是自己老爹都不好保自己;而且乐辅也没有怀疑陈镇的身份,因为这里的士兵看陈镇的眼神不一样,他身上有着上位者的气息,这种气息不是人随随便便就能模仿的。 乐铺眼看着势头不对,心中也是知晓陈镇的身份;但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恶向胆边生,酒意上头之时,眼中充满毒辣,指着眼前典韦手中的令牌怒喝道:“他不是!他手中的令牌是假的,太子怎么会来军营;定然是假冒的!给我上!拿下他们!” “找死!”眼见乐辅大言不惭,典韦瞬间怒火中烧,正欲率先动手,擒贼先擒王,身后却是传来一声怒吼。 “放肆!乐铺小心你的脑袋!”乱糟糟的军队之中,一队骑兵疾驰而来,只见一位体态魁梧的汉子骑着战马飞驰而来,抄起手中的马鞭,直接抽打在乐辅的脸上。 顿时火辣辣的疼痛,让乐辅没了先前的嚣张;一看来人,乐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捂着火辣辣的面颊,委屈巴巴道:“三叔!我......!” “闭嘴!”乐陵看着自己这个不成气候的侄子,心中是万分着急,这家伙若是真的拿下了太子,那乐家和太子算是站在了对立面,现在朝堂上的关系很微妙,看似一边倒全是司马丞相的派系,但说白了都是乾玄宗的人,乐家要是得罪了太子,那就代表着乐家不得不参与立储争夺战。 而且他值班的时候远远见过眼前这位当朝太子,这可不是一般人;前几日大哥也和自己打过招呼,说太子可能会调度兵马,让自己多加注意些,可谁都没想到,太子来得这么突然,直接半夜就杀来了,还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赤焰军参将乐陵参见太子殿下!”乐陵绕开了自家这位侄子,一双虎目瞪着他,这才让乐辅老实了点;乐陵徒步上前,单膝跪地冲着陈镇行礼道。 陈镇看了眼姗姗来迟的乐陵,也是懒得和他废话,眼神冰冷道:“去!将乐虎、粟宗、陈愿三人叫来!孤有事情和他们商谈!” “这……”乐陵眉头顿时紧缩了起来,心中暗自盘算,不知道陈镇想要做什么,难道是想查军队的空饷;思绪至此,乐陵还想再转圜一二;但是在陈镇杀人的目光之下,最终只能咽着口水回应道:“诺!” 陈镇看着周边姗姗来迟的军队,冲着一旁的吕武道:“你下去转一圈吧!看看士兵衣着的程度如何!还有兵器,但凡有一条不合格的,其军队中千夫长以上的将领,皆是不用!” “得令!”吕武听罢,带领三十号人开始在周边检查。 陈镇在校场上来回转悠,看着眼前这一排排的士兵,心头愁绪万千;自从见了李德明的军队,陈镇认为军队还没有废弛;但再看眼前这些家伙,平日里做做仪仗还行,可要是真的打仗,怕是和那个狐假虎威的乐铺一样,是个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这三军中的主将这才骑马赶来,按照时间换算,现在已经是凌晨一两点的时候了;在这个娱乐年代匮乏的地方,许多人早就进入了梦乡。 陈愿是宗族之人,吃的是膀大腰圆,听到陈镇的传唤以后,直接身上披着一块黑熊皮,骑着战马就赶来,老远就看到陈镇在校场上转悠;拿起手中的马鞭,指着陈镇就怒骂道:“陈镇!你个小兔崽子!大晚上折腾老夫干什么!皮是不是痒了!老夫来给你松松!” 一听此言,陈镇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在乾朝敢直呼自己名讳的人,除了乾玄宗和自己的母亲以外,在这偌大的洛阳城,这老头算是头一份了。 此人是永王陈愿,按照辈分来算,是陈镇的五爷爷;当年猫鼠卫在宫里面大开杀戒,就是这老爷子把守的宫门。将数十位王爷带来的兵马挡在了宫门外面,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所以这位五爷爷在朝中也是占据着极大的地位,为人也是懂得急流勇退,在乾玄宗登基以后,直接交出城门护卫的职位,在洛阳城挂上了个长武军的闲职,平日里就在家里颐养天年了。平日里连乾玄宗都要好吃好喝的供着。 这些年他年纪也大了,懒得执掌兵权,能力也是下降了,平日里就统领着长武军,没事打打猎,跑跑操什么的;今天晚上被陈镇这么一折腾,顿时脾气就上来了,作势要冲上去,将宁越暴打一顿。 乐虎和粟宗此刻也是黑着脸,他们两人都是从被窝里拽出来的;要知道这大冷天的,都睡着了,谁没事大半夜出来折腾人,也就眼前这位太子爷,要是其他兵部的人,直接打断他三条腿。 没办法,现在兵部上下的人都在罩着这位太子爷,可见他和李德明的关系,眼下这口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下。 陈镇看着骂着自己的陈愿,身上的气势也没有散开,直接对着陈愿大声反驳道:“就你这带的兵,你看看零零散散的,也就两三千人勉强能到,你说说,让我带他们上战场,能行吗?” “嘿!你个小兔崽子!看老夫今日不扒了你皮!在外领兵打仗一次,长能耐了,看老夫不打烂你的屁股!”陈愿作势翻身下马,朝着陈镇一个兔子撒野就冲了上去。 陈镇一看,这还了得,打赢了说自己以下犯上,不尊长辈;打输了又丢了面子,怎么着都不划算。当下陈镇转头就跑,边跑边嚷嚷道:“你为老不尊!懒得和你计较!” “嘿!你个臭小子!别走!站在那!”陈愿眼见陈镇逃窜,当即冲了上去;陈镇来回闪躲,一老一少在这军中倒是玩起了躲猫猫,原本压抑的气氛稍稍地得到了缓解。 陈愿到底是年纪大了,跑了几步就开始喘上了,扶着一名士兵的肩膀,冲着陈镇招呼道:“别跑了!老夫年纪大了,没你们这些小家伙那么能折腾,说说吧,究竟来干什么!” “不打了?”陈镇隔着三十米的距离,试探性地问道。 “快点地!别放屁了!”陈愿满脸不耐烦道。 陈镇眼见这老家伙是真的累着了,这才上前几步,刚想说话,这老家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一个猛虎扑食,连跑数十米,直接抓住陈镇,上来就揪住他的耳朵道:“小兔崽子往哪里跑!老夫打仗的时候,你小子还在你娘的肚子里没出生呢?” 第271章 兵血 “哎哎哎!老家伙!你不讲武德!给我松开!”陈镇一个劲地扑腾,试图将这老家伙的手掌从自己耳边拿开,但是这老家伙看似年老体弱,但这身子骨强健,掐着陈镇耳朵的手掌就像是老虎钳一样,怎么都拿不开。 “放屁!老夫这叫兵不厌诈,就你这三两下子,还带兵打仗!”陈愿揪着陈镇的耳朵是一阵数落,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眼神里,足足教训了陈镇半炷香的时间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手。 为了避免动摇军心,陈镇一路被提进了屋子,此刻揉着自己通红的耳朵,一双眼睛瞪着志得意满的老家伙;虽然这老家伙的武力值不怎么样,但是偏偏他不能还手,只能由着他那里嘚瑟,心中是有火发不出。 而此时陈愿却是心情舒畅了,就像是刚刚出恭一般,整个人神清气爽;连带着乐虎和粟宗的脸色也是缓和了不少,看着眼前的这位太子,没有先前因为被折腾来恼火;心中纷纷猜测陈镇今夜所来的目的。 陈镇看向三人,原本心中的说辞直接推翻,现在也是懒得和这些老谋深算的狐狸打哑谜,直接挑明的说道:“陛下命我领兵出征扬州,原本我打算年后再出发,但是夏熵和周宿起义,我必须在年前平定两人的叛乱,打通前往扬州的道路,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随我出征,要么我从你们三军之中各自抽调一万人马,单独组建一军!你们自己选择吧!” 乐虎和粟宗这些年都过习惯了舒服日子,哪里还会继续打仗,上来了战场只怕是连枪都拿不稳了;但是也不想就这样放开手中的权力,毕竟其中牵扯的不是军队的问题,而是兵饷的问题。 这些年他们麾下的军队根本没有满额,一直都是招纳一些人,在吃没有人的粮饷,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他们心中都是多出了几分猜测。 要么是乾玄宗发现了这个问题,想要借机整治;要么就是以这个契机为开始,将三家手中的兵权全部收回。 这两条每一个都是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偏偏这个时候他们还不能生出异样的心思和动作;否则以猫鼠卫的尿性,只怕是第二天他们的人头就搬家了。 不要小看了乾玄宗,他虽然久居深宫,但是他手中可是有着洛川大营的十万精兵强将,自己手中的这点兵马,在乾玄宗眼里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而且没有虎符他们根本无法调动军队。 思绪繁琐之间,两者皆是将目光凝聚在这位老王爷身上,毕竟现在这种场合,能够压住这位殿下的,也只有这个老家伙了;而且触犯的也是他的利益,虽然不能回绝太子,但多少也让太子少占些便宜。 即便是这样,让两人将手中的兵权交出去他们也不甘心,虽然陈镇只是从三军之中各抽出一万人,但是在朝廷没有下发编制和补充军队的人数的命令,他们也不能擅自招纳兵卒;即便是招纳了,朝廷也只会发放两万人的军饷,他们根本没办法捞钱。 而且最为严重的便是他们没办法继续喝兵血了,不要以为武将就不贪污了,要知道武将可比文官贪婪得多了,他们攻略城池会率先将里面的东西洗劫一空,同时因为麾下士兵基数大的原因,朝廷每月都要发放俸禄,这就这些高高在上的武将,只要动动手指,按照人头抽取一定的钱财,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陈镇看着乐虎和粟宗两人,见他们面色凝重;思绪一二后,冲着两人拱手道:“眼下夏熵和周宿发展迅速,每耽误一点时间,两人便可吸纳更多的流民化为自身的战力,所以必须速战速决,两位眼下的时节,莫要考虑自己的小算盘了!孤这次不但要挑选精兵强将,还有你们军队中的军需补给我也要择优选择!甚至于三万人的军械装备配额我全要带走!还望三位将军助我一臂之力!” 听着陈镇的话音,众人心头皆是咯噔一下;率先反应过来的是乐虎,毕竟这家伙和司马由走的靠近些,脑子也转的活络些,冲着陈镇拱手道:“眼下各地叛军四起,老夫本应该追随殿下请教叛乱,但是老夫年事已高,这些时日身体也是不大爽利,怕是不能追随在殿下左右了,望殿下赎罪!况且军队的兵器数量都是配置清楚的,不能擅自调动殿下,还请殿下拿出兵部的批文和工部的报单,否则本将不能将兵器甲胄调拨给殿下!” “末将也是如此,眼下天寒,末将的腿疾又开始犯了,不能骑上战马,跟随在殿下左右也是累赘,还望殿下海涵;我会选择一万精锐,供应殿下驱使!但是甲胄方面,还请殿下拿出批文来!否则怕是会逾越了规矩!日后若是人人效仿,这军队也没办法统帅了!”粟宗眼看着避不开了,再加上乐虎找出来破绽,直接跟着他的话音,在后面陪衬了一句,算是助一把火。 陈镇脸色一黑,这两个老东西,明显是贪生怕死又贪财无度;既不想随军出战,也不想将军械拿出来,这两人肯定在军械里面做文章。 里面怕是有很大的漏洞,但是偏偏这个时候自己还要沉住气,仔细思量粟宗话里面的意思,大致就是你别乱来,人我给,但是只能我选,你别胡乱插手。 陈愿看着眼前的两个老棒槌,当即一巴掌拍打在旁边的松木桌子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吓得在场众人面色一跳;陈愿直接指着两者的鼻子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自己的那些小九九!等敌人打到洛阳,你们这些东西能吃还是能带走怎么着;谁再敢乱来,老夫一把火烧了你们的府邸。那个陈镇小子!我军队中的人你随便选!但凡你看重的人直接调拨,另外我军队的铠甲兵器军械,你看重什么随便拿,不要和老夫客气!” “永王!这样不合规矩啊!”乐虎眼看着这个老家伙在把他们架起来,若是再不反驳他一下,继续下去,只怕是不得不除了。 “别和本王说那么多大道理,大乾若是真的被这几个小毛贼搅得天翻地覆,你们还能安安稳稳当个大将军,还能继续享受这里的荣华富贵!自己都掂量掂量!太子手中可是有着陛下的诏令,你们家族中的实力,还违抗不了陛下的军令;另外你们推三阻四的,莫不是军械亏空,你们全部给贪墨了!”陈愿一针见血地指出两家的七寸,说话看似随意,但是一针见血。 表面上是嘲讽两人,实际上给两家上眼药,也是给陈镇提个醒。 瞬间乐虎和粟宗上前几步,看向陈愿道:“永王!你可莫要血口喷人!” “那你们怕什么!眼下快要过节了,等工部和兵部的批文下来,只怕都要到年后了,你们等得起,兖州的百姓可等不起!”陈愿黑着一张脸,直视两人,黑色的目光盯着二将,一针见血道:“太子殿下三日后整顿军务,到时候一应的东西都要准备好,若是少些东西,即便是太子殿下不上奏陛下,老夫也要参你们一本!都什么节骨眼了!还在这里装疯卖傻!” “你……”两人面色难看了起来,军中的军械有一部分被他们发卖了,经过陈愿这么一搅和,他们吃下来的东西怕是要吐出来了,偏偏这件事情还不能声张,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哼!”陈愿甩动衣袖,对于两人是厌恶至极,反倒是陈镇被晾在一边,看着自己这个皇爷爷,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家伙也没有那么讨厌,反倒是惹人喜欢。 “两位怎么讲!给孤一个答复!不然孤也只能连夜告诉父皇了!请他圣裁了!”陈镇眼见时机成熟了,当即添上了一把火,顿时乐虎和粟宗的面色骤变;此刻他们真的是真是骑虎难下了。 两人的脸色阴晴不定,粟宗是个果断的人,此刻这个台阶他们必须下,不然到时候就难堪了,粟宗当即拱手道:“三日后必为殿下准备妥当!” “这就好!”陈镇听罢,面无表情,心中的石头算是放下了,冲着屋外吆喝一声:“来人啊!” “在!”外面门岗站着的两员士兵听声入账,声音洪亮;陈镇看了他们一眼,而后直接下令道:“传我命令!调长武军祝玄武和赤焰军荆燊两军麾下听令!” “这.....”门口的两个执勤士兵神色一愣,不解地看向一旁的乐虎和粟总两人。 看着眼前迟疑的这个家伙,乐虎顿时怒火中烧,顿时心头无明火起,大声怒骂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诺!”士兵得了命令,立即掉头出门,不敢有丝毫地停留,生怕殃及池鱼。陈镇看着眼前的一幕,随机道:“多谢三位了!这几日我将留下吕武和贾复两人,由祝玄武和荆燊两人配合挑选三万兵卒,以免时间仓促,还请三位多多照拂!” “这个自然!”陈愿大大咧咧地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眼中满是得意之色;反倒是一旁的乐虎和粟宗两人只能尴尬地应付了。 “告辞!”陈镇眼看着事情差不多,哼着曲子出了营帐;后面陈愿此刻抚摸着胡须,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心中暗自思量:祝玄武和荆燊两支兵马都算是精锐部队,这才一天的时间,太子便是将这两支军队挑选出来,可见太子的眼力。若是压上一把,家族可再旺盛三代。 想到此处,陈愿像是做了某种巨大的决定一般,当即大步追了上去,大声呼喊道:“殿下!且慢!” 刚刚没走几步的陈镇转头看到陈愿追了出来,顿时以为这老家伙要报复自己,再想起刚才揪住自己耳朵的场面,只觉得耳朵隐隐发痛,下意识地捂着耳朵道:“你要干什么!” “臭小子!你五爷爷是那么喜欢打人的吗?今夜你扰了老夫的清梦!走!跟老夫我喝酒去!”陈愿言罢,直接提着陈镇的衣领子就走,就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偏偏陈镇还没法反驳。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老家伙刚刚帮了自己,他也不太好拂了他的面子。陈镇额头上黑线冒气,一旁的典韦和许褚刚想上前阻拦,陈镇抬手阻止,伸手拿开永王的手掌道:“别拉扯了!我自己会走!” “哼!臭小子!”永王陈愿笑骂了一句,直接一个箭步翻身上马,看向陈镇道:“骑马总会吧!” “走!”陈镇也是懒得搭理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寻了一匹乌黑亮丽的战马,直接骑了上去;跟在陈愿的身后,一路狂飙。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乐虎和粟宗的面色彻底黑了下去,粟宗冷着脸道:“怎么办!难道任由他们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 “行了!那老东西说的对!乾朝要是亡了,咱们也没法混日子了!左右不过是今年少拿点,明年补回来就是了!”乐虎面色惆怅,坐到了他们这个位置上,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已,眼下也只能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了。 “哼!”粟宗眼神中满是冷漠,看着陈镇离去的方向,开口补充道:“早晚有一天,他们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给我吐出来!” 卯时初刻万物蒙始 天刚刚蒙蒙亮,陈镇被陈愿强拉在府邸中喝酒,一进门陈镇就看到这府邸里的装修富丽堂皇,丫鬟佣人更是数不胜数,桌子更是镶上了金边,一入屋檐,顿时温暖如春,所用的炭火更是兽金炭,这个煤炭在洛阳陈一块抵得上半斤,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但是自己这位五爷爷却是直接将其当成柴火烧,一筐一筐地倒入篝火中,可谓是极尽奢华。 陈愿似乎看出了陈镇的赞叹,也是无奈的叹息道:“纸醉金迷非我意,但愿天下四海安乐升!” 这句话一出,陈镇双眼微微眯了起来,黑色的目光盯着陈愿,端起的玉质杯盏,又默默地放下了,看向陈愿道:“什么意思?” 第272章 陈城 陈镇看向陈愿,他的问题迎来的是陈愿的寂静沉默,而后思索许久后,手中的酒杯是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似乎是思量很久。 “有话直说,你是带兵打过仗的老将军了,别和个娘们一样磨磨叽叽的!”陈镇眼见这老家伙有些欲言又止,开口就来个激将法。 “自古君王最忌讳的就是两句成语;一句功高盖主,一句居功自傲。老夫又是皇室中人,身份和地位多少敏感,若是不想方设法往自己身上泼点脏水!只怕是活不到这把年纪了。军队中的喝兵血也是迫不得已!”陈愿倚靠在椅子上,抬头望月,眼中满是惆怅,看着逐渐破晓的天空,眼神疲惫无比。 他是带过兵的,知道兵卒生活过得并不容易,有时候一份军饷要养活一家子七八口人,每日省吃俭用,也是让家里的宽裕些。 年轻时他曾经试图改变这一切,但是现在都变成了泡影;看着眼前的陈镇,他似乎回想起自己的少年时光,不由自主地感慨道:“谁都有少年时!春风得意少年时!山峰凌云皆脚下;独自一人揽苍天!狂笑四方留美名!” 愁苦、寂寥、不甘,这是目前陈愿现在心中最大的情绪波动,那双浑浊的双眼,携带着壮志未酬的目光看向陈镇,眼睛里像是写满了故事。陈愿端着手中的金玉杯盏,将里面的美酒一饮而尽,看向陈镇道:“你知道老夫当年最大的夙愿是什么吗?” “什么?”陈镇听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年人诉说着他的故事;也许他是胸有大志,也许他有着丰功伟绩,也许他有着文才武略,但或许因为他的身份和地位,使得他终归是没有太大的作为。皇室最需要的不是一个有能力的皇族子弟,而是需要一个庸庸碌碌的人,一个只知道贪图享乐的废物。 “老夫最大的夙愿就是将北边的匈奴给干掉,让我们的百姓不再受到他们的迫害;你现在经历的都是小打小闹,北方的边境上才是真的人间炼狱;易子而食、以人当粮、女子为畜、男子为奴,只要你杀进北方的腹地,你会看到这些罪恶之际的东西!”陈愿说到此处,像是陷入一种不好的回忆,刚刚喝完的金樽玉盏,硬生生被这老家伙给捏碎揉扁;瞳孔中都遍布着血丝。 陈镇看着陈愿那布满血丝的眼眸,以及那怒火中烧的面庞,眉头不由地紧锁了起来;在自己穿越的这些时间里,只关注着内部的消息,对于匈奴那边的情况却知之甚少;甚至于陈镇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在陈镇的脑海记忆里,匈奴的每年都会在云中、雁门那一带打秋风,因为秋天的牧草丰盛、马匹膘肥,更是为了准备过冬的粮食,所以古人常说打秋风就是这么来的。 “五爷爷!您这什么意思?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陈镇可不相信这老家伙会牵扯出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其中必然牵涉到政治格局的问题。 “代郡那里发来的消息!说匈奴那边派来了使者,来商谈这一次的两国交易;看情况匈奴来势汹汹,名义上是商谈两边的贸易情况,实际上是在试探乾朝的情况,准备胡人中原,这才怕是没那么好糊弄了!一旦北方的帝鸿探听到了消息,只怕是要大军压境,边境上的压力怕是更大了”陈愿眼中满是担忧之色,他是见识过胡人的残忍;如果说内部的叛乱还能一半的概率生还。可若是落到胡人手里,死是必然的,最怕的是生不如死。 陈镇也不是傻子,历史上的史书他也看过不少,五胡乱华和魏晋南北朝这些例子他虽然只是在书本上了解过,可真实的历史却让人心惊肉跳。 而且依照乾玄宗的性子,眼下内乱未平,他不会和北边的匈奴开战,甚至于会妥协,毕竟这是政治上的无奈;同时陈镇也明白乾玄宗为什么将公孙斩和陈庆之留下了,只怕是到最后,需要借助两人来给北边增加一些保障。 “等他来了再说吧!现在的一切猜测都是幻想,如果他敢开战,我不介意和他们玩玩!”陈镇端起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眼中满是豪情,顺便看向陈愿道:“五爷爷!孤可不相信你今天晚上就是来找我叙闲话的?还有什么事情!一并说了吧!我这几日的时间很忙,没空在这里耽搁!” “你小子!到底是变了;没有以前那么唯唯诺诺了,这反倒是让人轻松了不少”陈愿看着陈镇语气中满是赞叹;对此陈镇也是毫不在乎,就这样盯着陈愿,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既然想要快速地平定战乱,老夫不妨给你推荐几位将才!或许对你有所帮助!”陈愿抚摸着自己花白胡须,对于陈镇眼中闪现一丝狡黠。 听着陈愿的回应,陈镇没有莽撞地答应,而是深思熟虑了起来,他有点怀疑陈愿是不是要在军队中安插眼线,或者说这个老家伙在给乾玄宗办事,但这些东西不能拿到明面上讲,陈镇还需要接着听下去,装作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臧家你听说过吗?”眼见陈镇没有说话的意思;陈愿先是卖了个关子并未说明,对此陈镇只是摇了摇头,等待陈愿道回答。 “臧家的先祖臧掖乃是太祖身边的亲军统领,因为救驾有功,被分为了忠侯,世袭三代;至今已然没落,家族传到臧狂手中,如家已经过了五代,已经开始落寞,至今臧狂也不过才是六品的杂号将军!”陈愿说话间直接将臧家的历史一一道来。 对此陈镇却是疑惑不解道:“此人能力出众?” “此人的能力是不错!但是人如其名,太过张狂,多次得罪朝中权贵!故而一直被闲置着;此人单手可以力拽狂马!可见其武力不俗!麾下的三子也是勇武无双”陈愿看着陈镇,见他紧锁眉头还在沉思,当即补充道:“陛下刚刚将公孙斩和陈庆之两人调入了朝堂之中,这两个年轻人的确不错,依照陛下的性子,是不会再将两人派遣给你,而这臧狂便是可助你一臂之力!弥补你军事人才的空缺” 对此,陈镇只想冷笑,开玩笑,身怀系统的他,还会缺少将才;更何况他还将蒙道之给调遣过来,即便是打不过,自保是肯定没问题的。 陈愿看着陈镇,见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接着补充两句:“臧狂的能力强悍,但因为得罪了当朝权贵,如今已经下野,殿下只需要一纸诏书便可将其调来听命,另外臧狂麾下育有三子,名曰三鸟,叫做长子臧鸾、次子臧鸯,三子臧鸢;三人年少从军,曾在魏疾身边讨教一二,极其擅长速战速决,殿下你自己考虑考虑!用与不用!全看殿下自己” 陈镇听罢,心中暗骂:一屋子鸟人,在看向陈愿,作势要起身离开,冲着陈愿拱了拱手道:“那就多谢五爷爷了!我回去就召见他们看看!” “太子且慢!”陈愿眼看着陈镇要走,当即摆手阻拦,眼神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鼓足了勇气让陈镇留下。 陈愿眼神疑惑地看向陈愿道:“何事?” “老夫麾下有一个不成器的孙子!希望殿下帮忙调教一二!”陈愿说到此处眼中满是愁容,想起那个小子也是毫无办法。 陈镇神色一愣,而后端端正正地坐回到了席位上,看向陈愿语气调侃道:“五爷爷!你莫不是开玩笑吧!我这上的可是战场啊!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我知道!”陈愿眼中闪现一丝狠辣,声音沧桑无力道:“乱世将至,正是你们男儿建功立业之时,若是让他在府邸中荒度岁月声色犬马,倒不如让他死在战场上,也不辱没了永王府一脉!” 陈镇瞳孔猛地一缩,表情也是变得肃穆了起来,黑色的双眸盯着永王陈愿道:“五爷爷!我记得小叔叔是死在了北边的战场上!你府邸中也只有这一支血脉啊!若是折损了!你这一脉可就……” “绝了就绝了!当年匈奴一战,他的父亲随军征战死在了战场上,这是命;而他想要从军!为父报仇,这也是命。若是不让他去!这辈子怕是会郁郁而终!”陈愿说到此处,看向躲在侧门里面偷听的孙子,当即骂道:“小兔崽子,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出来吧!” “吱呀!”只见侧门之中,一名身材壮硕的男子大步走了出来,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挠了挠头,以此缓和尴尬;陈镇上下打量了一眼此人,只见他身长八尺,体态倒也是魁梧,只是身上倒是显得娇贵些,面色白净,衣服也是一丝不苟,不像是能吃苦的人,心中顿时生了一些抵触的情绪;看着此人,陈镇心中默念道:“系统!干活!” “叮!陈城;武力84 统帅60 智力75 政治55!” “这.......”陈镇脸色有些黑了,这家伙也可以算得上文武双全;但综合下来却算不上人才,这让陈镇眼中满是问号?转头再看向面前的陈愿,脸上满是为难,感情这老家伙培养的方向有些问题啊,这样的人若是放在战场上,只怕是死得很快。 “殿下!请收下我吧!”陈城此刻也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思,直接跪在地上,眼中满是诚恳。 陈镇挠了挠眉心,看向陈城,只觉得麻烦,开口劝解道:“战争并不是一种炫耀和张扬武力的行为,战争相反是一种残酷,无论打赢了还是打输了都只会带来伤痛!没有人喜欢战争!你有没有杀过人?你有没有见过杀人的内脏。有没有看过到处都是苍蝇的伤兵营地!” 陈镇每说一分,这个小家伙的脸色就白上了两次,不时地吞咽着口水,似乎在强忍着自己的不适应,像是随时会吐出来一样;看着他这副模样,陈镇苦口婆心地建议道:“你还是..........” “殿下!你说得对!没有人喜欢战争!可天下必须经历战争,人都是需要成长的!”陈愿眼见自家这个孙子有些心生恐惧,当即接过陈镇的话茬,开口圆说了两句。 “爷爷说的对!殿下我愿意给你当马前卒!从小兵做起!还请殿下收留!”陈城声音诚恳,直接跪在地上,眼神中满是坚决。 “这.......”陈镇一时间有些犹豫了,要是陈城死在了战场上,自己这位五爷爷,还不将自己活生生地吞了。 “殿下!请看在这孩子一片赤诚的份上,再看在我永王府两代将门的份上,请殿下收下他吧!”这一次陈愿为了自己这个孙子,也是豁出老脸了。 看着这爷孙俩,陈镇思量一阵道:“我可以收下他!但是他只能在我麾下当个小兵!吃喝拉撒和普通的军队一样,甚至于我会让你成为先登军的一员!而不是我的马前卒!” “啊!”陈愿听到此处,脸色瞬间蜡黄,陈城可能不知道先登营是什么玩意,但是陈愿带过兵,知晓这是战场上死亡率最高的一支军队,心中顿时有些后悔。 但是陈城像是做了某种巨大的决定,看向陈镇毫不迟疑道:“好!” 看着答应那么痛快的陈城,陈镇神色凝重道:“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出了这个门,你将不再是永王世子,你明白吗?” “明白!”陈城当下跪拜在地,看向陈愿,直接磕了三个响头,眼神坚决道:“爷爷!保重!若是做不到万人将军,孙儿这辈子就不会来了!” 言罢,陈城直接出了屋门;陈愿还想再说两句,但是陈城此刻已经冲出了殿门,开始去自己的房间里收拾东西去了。 陈镇看着陈城的背影,心中暗自分析了一下,这家伙是个有脑子的,日后只要多加培养,也可成为一员大将。 第273章 读书识字 看着陈城消失在城门口,在分析着他的四项数据,陈镇还算能接受;可想到此处陈镇面色不由得凝重了起来,自己的军队目前非常缺少将才,许多人都是大字不识的庄稼汉,指挥作战能力都是十分差劲,虽然这几日在太子府外的庄园里开始教授一些士兵读书识字,但效果不是恒昊,许多士兵看到书本就打瞌睡,这几日还是陈镇硬逼着他们学的。 这些士兵都是这个样子,在自己手下做事的金矢、祁獒这些家伙更加不用说了;有时候将领的文化程度会耽误行军的效率;这种情况必须改变,陈镇也想出了些规划。 首先他必须将讲武堂里面的课程内容规划改革,同时将它发展到洛阳城内,吸引各地的豪杰英雄,以此来培养将才;想到此处,陈镇看向陈愿道:“五爷爷!你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殿下!今日的事情多谢了!我府邸中大半的钱财共计一千八百万两银钱,就权当做给殿下的学费,还望殿下多多照拂我孙儿”陈愿思索半晌,直接将大半的资产给拿了出来;陈镇顿时有些瞠目结舌;要知道大乾一年的税收不过三千五百万两,随着各地的叛乱,大乾的税收更是大打折扣,富庶的巴蜀和经济发展迅猛的南方,都是大乾主要来源,随着他们的叛乱,大乾的税收从原先的三千多万两,变成了现在的一千出头,可见地方的叛乱对于帝国的经济造成了多么大的损失。 而眼前这个老家伙,一出手就是比目前大乾一年税收还要多出几百万两银子的数目,这如何不让陈镇觉得吃惊。 “莫要搞出这么吃惊的表情,这是老夫三十多年的大半家底!也就是看你小子是个干事的人,故而将钱财给你,日后若是有钱了,你要还给老夫的!”陈愿怕陈镇不敢接受,脑袋一转换个说法,免得陈镇芥蒂;当然了最主要的是拿这笔钱保自己孙儿平安,他太了解这个孙儿了,虽然文武双全,但是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说白了就是社会经验不足。 武力和智力或许可以在强身健体和读书明智上得到提升,但是统帅和政治需要靠着时间积累,需要人情世故,需要判断是非,说白了一个是智商,一个是情商,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陈镇听罢,当下也不再废话,看向陈愿道:“既然如此,孤也就不和你客气了!日后我会回报你的!你且等着看好了!” 陈镇说完,当下也不再浪费时间,甩动衣袖大步向着外面走去;对此,陈愿也没有阻拦,而是看着陈镇离去的背影,不由地苦笑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老夫可是把全府上下的身家性命全部押在你的身上了。城儿啊!爷爷能够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给你寻了个好主子,剩下的路就要靠你自己慢慢走了!” 陈镇出了永王府邸,看向身侧的张均道:“传孤的命令!召见臧家父子四人今日正午入太子府听令!” “诺!”张均听令,当下不再迟疑,翻身骑上战马,直接向着臧家奔驰而去;眼下的时辰已经是白日初升了,去掉打听和寻找的时间,再加上往返的来回,时间方面非常紧张,他必须亲自安排。 “陈到!”陈镇嘴中打着哈欠,折腾了一夜,他也是有些累了,刚准备打道回府睡上个回笼觉;转头就看到小永王陈城大包小包的跑了出来,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手中还提着一柄镶金嵌玉的黄金宝剑。 “在!”身穿白色战甲的陈到威风凛凛,往前一站,气势如虹,倒是让旁边的陈城艳羡不已;一双虎目更是看向陈镇,似乎在等待这位主家发号施令。 “这个小子归你统帅!把他给我当作一个大头兵!给我练!好好的练;若是他不想干了,你直接将他丢在永王府前,听明白了吗!”陈镇上下打量了这家伙一眼,声音恢宏,语气中虽然听不出嫌弃的意思,但却是意有所指。 陈倒是个脑袋灵活的,听着陈镇的语气,心中大致明白了些,双手抱拳拱手接令说道:“微臣明白!” 陈城此刻也是在陈到身上感受到了压力,他知晓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看着气势如虹的陈到,他并未一楼害怕,反倒还有些兴奋。 陈到,这位就是陈到啊,这就是天下名将之一的陈到啊;此刻的陈城只觉得兴奋无比,恨不得现在就追随在陈到身侧。 面对眼前这个傻憨憨的家伙,若不是这家伙从永王府里出来,陈到还以为这是陈镇在哪里捡到的傻子;当下冲着陈城吼叫道:“将你手中的东西都给我扔了!” “将.....”陈城还想反驳,但是陈到率先开口训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若是不能接受,自己就给我滚回去!” “我.......”面对陈到的训斥,最终陈城还是没有反驳,利索地将身上的东西都扔在了地下;拿着剑就要往前走;对此陈到当着陈镇的面呵斥道:“你若是嫌自己死得慢!那就把剑带上;上了战场都是亡命之徒,对你的宝剑会很感兴趣!” 陈城听罢,也不是一个不知道好歹的,直接将手中的宝剑扔在了地上,默默地站在陈到身侧,等待他的训示;看着被治得有模有样的陈城,陈镇思翻身骑上战马,陈到一同随行。 陈镇笑着说道:“这小子未经世事!没事多敲打敲打!” “这家伙是块璞玉!好好打磨!日后必然可为殿下助力!”陈到这些时日在讲武堂听了几节课,思路也是打开了,说话时的目光放的更加长远了些。 陈镇一听,也是摇头笑笑不说话,而后冲着身后的一个传令兵吆喝了一句道:“告诉吕范!让他直接来永王府拿钱财,另外给我购置羊皮,三天之内我要六万件羊皮袄子!另外给鸿德楼对面修建商街的事情也着手去办吧!现在不是有钱了吗?让这家伙跟我哭穷!” “得令!”身后的士兵插着两根羽令,而后翻身上马一路驰骋,向着太子府奔袭而去。 “许褚!”眼见传令兵已经疾驰而去了,陈镇摸着下巴上渐渐长出来的胡茬子,神色淡漠地吆喝了一句。 “在!”许褚穿着厚重的战甲,两步并作一步,来到陈镇身侧,魁梧的身躯直视陈镇,不知道他还有何安排。 “召集府中幕僚参政!” “诺!”许褚脑门子上满是问号,眼下这个时节,已经大半夜了,陈镇又要搞什么?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陈镇坐在主位上,麾下的谋臣猛将集聚一堂,一个两个都还在打着哈欠,显然是没有睡好。 当然彼此间也都强打着精神,等候陈镇的吩咐,因为没有要紧的事情,太子一本不会瞎折腾他们的。再看陈镇黑色一张脸,彼此间都心知肚明。 陈镇环顾一圈,见在场的人来的差不多了,指着手中的竹简道:“这次孤去了北城大营,发现那里有很多的问题!孤地将他一一记录,暂且不说军队的装备等,光是一些中层将领,看不懂文字!缺乏作战指挥!战斗力也是极其低下号令难以便捷的传讯。正所谓练兵先选将!故而此次孤打算趁着这几天的工夫,将五百太子左右卫加强训练一下,以备不时之需。你们也别闲着,底下的兵卒学什么,你们就要学什么;不但要学,而且还要学得比他们更快更为透彻,不然日后怎么指挥士兵作战!那样是会闹笑话的!” “殿下!你这样的方向固然不错!但是训练的内容是什么呢?”郭宗不是傻子,他刚才听到了识字这个东西,瞬间整个人都有些发毛了,让他打仗还可以,但是让他读书识字,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们和讲武堂中的五百兵卒分开;训练的科目也都差不多。军队的训练无非就只有两种!上午读书识字!下午排兵布阵!训练你们的作战指挥能力和基本文字常识。眼下鸿德楼中有一批才学之士!我会将他们调遣过来!一对一教授你们识字读书。 下午他们返回鸿德楼中继续编造!你们就给我练习弓马骑射;到了晚上我会命人亲自抽查,谁若是没有完成,三个月不许喝酒”陈镇在大厅之中来回游走,身上的气势层层散开,虎目披靡四方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旦吕武的军队整顿好!立即整军出发!你们要珍惜眼下的机会!” “陛下!俺祁獒就是个粗人,你让俺打仗还行;但是读书识字,还不给喝酒,这……”祁獒听着陈镇先前的提的意见,眼中满是抗拒,就像是学习不好的小孩一样,对于读书十分的讨厌。 “打仗行吗?一个连字都不识的人能看得懂兵法?连兵法都看不懂如何调动军队?连军队都调动不了的人还能运筹帷幄?连运筹帷幄都不行的人还能打胜仗?不要和孤扯那么多大道理!孤不听,这书你们必须读!听明白了没有!”陈镇衣袖挥动,看向祁獒,一连四个问题,说得这家伙是无地自容,此刻却是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就连先前好几个想要说话的兵将,此刻也都是哑火了,没办法陈镇一一扫视了这些人一眼;这些家伙大多数都是白巾军出身,都是土生土长的庄稼汉,自己好心给他们机会,这些家伙竟然还不领情,简直就是欠揍。 左右环视一圈,见这些家伙不敢聒噪;陈镇这才满意地转身选定人选。 最终将目标定格在了薛仁贵身上,陈镇语气严肃道:“正所谓治家如治军,但凡能独自写下一篇文字的,再将文书一字不落地念下来,赏赐一锭银子,要练就给我好好练,谁敢给我偷奸耍滑,从他的俸禄中给我扣下一锭金子!刚好这次打仗缺钱!薛仁贵这次就由你监察,你若是敢徇私舞弊!孤第一个就处罚你!” “末将领命!”面对陈镇的授命,薛仁贵却是平平淡淡地接了下来;心中却是叫苦不迭,毕竟这是个得罪人的活,接下来和这些大老粗们少不了摩擦了。 “殿下!我们都要过日子呢?”公孙斩眼见陈镇一锤定音,赶忙接过话题,脸上苦哈哈的。 自从发了朝廷的俸禄,又将家中的妻儿老小接过来以后;原本还能够用的俸禄现在显得有些紧迫了,虽然饿不着肚子,但是脸面还是要过得去的。 在这偌大的洛阳城,不是你不想做就不做的;许多人情世故是少不了的,再加上没事和这一帮子大汉吃酒耍钱,自己那点俸禄虽然多,但也只是每月刚好够用罢了。 “哼!那就给我好好学!学不好!看孤怎么收拾你!”陈镇眼见公孙斩这个家伙都跟自己打马虎眼,直接怒瞪着他,似乎只要这家伙再多说半个字,立即将他打出去。 面对陈镇的威逼利诱,公孙斩也是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原位,面色愁苦,十分无奈;看他这副样子,陈镇也是懒得搭理他们,自己给他们花钱读书,还一个两个不愿意,真是欠收拾,一堆熊孩子。 “殿下!臧家四人来了!”张均一路快如疾风地跑来,陈镇只是看了眼透亮的天空,显然刚才给这些家伙开会的功夫,时间也流逝得迅速。 陈镇伸了个懒腰,坐回原先的位置,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看向张均道:“他们的底细查看清楚了吗?” “查看过!并未和永王以及宫中有什么关联!他们家因为其父臧狂的原因,人缘极差,故而门庭凋零!我去问的时候,百姓都说是不是抓他们的”张均如实的说道,不时将臧家的名声说出来,显然这一家子的名声,在洛阳算是彻底臭掉了 第274章 臧家三子 听了张均的话,陈镇微微蹙眉,看样子臧家那父子几人都是炮仗啊;这样的人若是一开始不将他拿下,以后军队大帐内的关系,只怕是会恃功自傲,想到此处陈镇后衣袖一挥,摆坐好姿势,冲着张均挥手道:“叫他们进来吧!” “诺!” “叫他们进来”随着张均的一声令下,门口的小太监一路小跑过去传话,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大厅正门外便是有四人一前一后地走来。 由远及近,这些家伙给人一种气势恢宏的感觉;这四人分立两边,在前面一人便是臧狂,此人身长八尺,穿着一身黑色的外皮黑衣,长的也是虎背熊腰,豹头燕额,身上毛发疏密,下巴上的胡子更是如同刺猬一般,颇为稠密;双臂粗壮如女子的大腿,往那里一站,就像是熊瞎子一般。 身后的三个孩子和他相比较之下就显得儒雅了许多,三人的身高皆是九尺,左边一人里面穿着白色的单衣,外面披着棕红色的千金裘,头发随意地用布条扎好,面色俊朗,身材也是颇为魁梧,身上气血浓厚,显然是个练家子。 身后的两人和前面的长得差不多,只是身上的气势各有不同,颇有一股大将之风;而且三人不像是自己父亲冲动,气质显得柔和,光是那接近九尺的身高还是让在场众人为之艳羡。 “末将臧狂参见太子!” “臧鸾参见太子!” “臧鸯参见太子!” “臧鸢参见太子!” “系统!干活!” “叮!臧狂:武力99统帅85智力60政治50!” “叮,臧鸾:武力100统帅88智力87政治75!” “叮,臧鸯:武力101统帅85智力65政治65!” “叮,臧鸢!武力102统帅87智力75政治54!” “叮,臧狂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臧鸾能力达到10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10点,臧鸯能力达到101,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11点,臧鸢能力达到102,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12点!” “叮,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42点,当前宿主召唤点293” “叮,当前任务完成进度50\/7,请宿主再接再厉!” “这父子四人不得了啊!都是猛将,看样子这次陈愿倒是实实在在地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了!”陈镇听着四人的数据,顿时眼前一亮,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愁绪,正所谓武将多桀骜,他们就像是狼一样,训好了是一条忠实的鹰犬,训不好就是吃人的狼了。 “太子!此次可是要请我父子四人平叛!”臧狂还不等陈镇问话,率先便是问向了陈镇,这对于君王来讲,那是极其无礼的,而且他的语气还十分的桀骜不驯,身后的长子拉扯着自己的父亲,但这臧狂就当做没看见,一甩衣袖,挣脱开身后小孩的手,就这样直视着陈镇。 显然这个家伙不是个好相处的,甚至于有些恃才自傲;仗着自己有些三脚猫的功夫,就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不错!”陈镇眯着眼睛,也不打算治他的罪,而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身子倚靠在椅子上,上位者的气息缓缓散开,眼神淡漠的看向这父子三人。 这个臧狂人如其名,太狂傲了,自己也非用他们不可;他可是天命之子,手中有着召唤系统,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才;实在不行召唤一位猛将,分分钟秒了他们。 “那敢情好!老夫可当殿下的先锋,只要殿下给末将一万兵马,以我父子四人的能力,不出半月,便可将那些叛军乱匪的全部拿下!”臧狂眼神狂傲无比,直接开口索要官位了,身后的臧鸾是四人中少有长脑子的,连忙拉扯着自己父亲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再乱说了;他们自家这个父亲不会察言观色,但他们已经从在场众人的脸色中感觉到了不安,甚至许多武将已经将不满写在了脸上。 对此,臧狂只当是没看到,依旧在我行我;一旁的公孙斩却是忍不了了,猛地一拍桌案道:“哪里来的狂徒!敢在这里放肆!” “哼!你乃是何人!”臧狂轻蔑的看向公孙斩,浑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的意思。 “本将公孙斩是也!”公孙斩大喝一声,直接站起身子,作势将眼前的四人拿下;他的名声在整个大乾都是如雷贯耳,除去天下第一的陆溟,就属公孙斩乃是天大数一数二的名将了。 “嗷!原来你就是威震天下的公孙斩!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罢了!”臧狂看了这家伙一眼,也没有那种崇拜偶像的心态;依旧是一副我行我素,唯我独尊的气势。 陈镇双眼一眯,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张狂的人;公孙斩一听,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起身,俯冲而上道:“看样子今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子虎!停下!”陈镇端起杯盏,浅浅地喝上一口,语气平淡道。 “殿下此等狂徒!我来教训教训他!”公孙斩一听陈镇的招呼,刚刚起身的他急忙止步;额头上青筋暴起,拱手向着陈镇请命。 陈镇并未答应公孙斩的请求,环视了在场一圈的武将,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面色白净的赵云身上,目光一直停留。 “且慢!”赵云是个长脑子的,见陈镇一直盯着自己,立刻明白了陈镇的意图;此刻也是站了出来,一身白衣的他颇像个翩翩公子,和对面的臧家三子一比,只高不低,身上的气势也是层层散开,宛若山岳般压向四人。 此刻赵云看向陈镇拱手请命道:“杀鸡焉用牛刀,末将来会会这四人!无须公孙将军动手” “哈哈哈哈!好的很!小白脸!只怕你不是我家三位孩儿的对手啊!”臧狂眼中满是得意之色,对于自己孩子的实力,他极为清楚,这三个小家伙可是力敌百人的,即便是自己这个老子也无法打败他们;他这一生最骄傲的事情,便是调教出这三个武力值超群的孩儿。 陈镇倚靠在椅子上,看向臧狂,他终于知道为何没人用他了;狂!实在是太狂了,但是人家有狂傲的资本。面对臧狂的叫嚣,陈镇满脸玩味道:“也罢!今日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父子四人合力!若是能战败赵云,就给你们当这个先锋大将!” “好!我先来!”臧鸢是老三,平日里也是被臧狂惯着的,三个孩子中,他的秉性和臧狂是最为相似的;听到了陈镇的话语,也没有细想,直接脱了外套,一招猛虎扑食向着赵云冲了过去。 那如同蒲团大的手掌握紧成拳猛地挥动,一招猛虎掏心,势大力沉,带起整整气浪,向着赵云打杀而去。赵云看罢,衣袖轻轻摆动,一招清风拂山岗,左右躲闪,轻易的便是将臧鸢的招数化解掉,没有和他正面交战的意思。 赵云一直避不交战,随着时间的推移,臧鸢愈发的沉不住气,看向赵云道:“混蛋!你这个小白脸就只会躲吗?” 面对臧鸢的辱骂赵云浑然不在乎,末将着最重要的就是沉住气,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后面观战的臧鸾和臧鸯眼见臧鸢的气势乱了,带到赵云的节奏中,心中皆是暗叫一声不妙。大约是在十招的时候,赵云一招仙人探路,吓得臧鸢躲闪不及,户门打开;赵云看罢,暗叫一声好机会,随后一招仙人指路,直接将臧鸾给逼退。 随着赵云展露身手,四人面色上都架不住了,臧狂身为老子,在旁边大呼小叫,说这一招不对,你打他什么的;后面更是看不下去了一拥而上,连带着将自己的另外两个儿子给带上去,可谓是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公孙斩、薛仁贵等人还想上去帮忙,对此陈镇挥手阻止,眼神中充满自信道:“子龙一人可行!” 而陈镇的底气就在于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 “叮,赵云龙胆属性发动,面对千军万马时,个人武力值5,面对敌军将领多于自己时,个人武力加3,且敌军每增加一人,赵云个人武力值加1,且敌军武将的基础武力值若是超越100,则每多一点基础武力值,赵云武力值加1点!” “叮,赵云并未面对千军万马,个人武力值加3,对方4人,赵云武力值加4点,臧鸯武力值101,赵云武力值加1,臧鸢武力值102,赵云武力值加2,当前赵云武力值113!” “轰!”随着赵云的属性值激发,其自身的力量缓缓展开,手中的拳风愈来愈重,速度比之先前也是如同狂风一般;伴随着一声气浪的炸开,赵云拳快如风,脚速如雷,只听噼里啪啦的一声响起,赵云率先一脚踹向臧狂,瞬间将这位不可一世的家伙踹飞了三四米远。 “父亲!”臧鸢眼看着自己父亲被打,顿时怒不可遏,猛地一拳打向赵云的咽喉,可谓是杀招辈出,显然是不打算留手了;臧鸾一看,瞳孔猛地一缩,当下身形一闪,直接拦在了赵云身前,冲着自己这个弟弟大声呼喊道:“给我停下!三弟不要!” “大哥!让开!我非杀了他不可!”臧鸢发狂,此刻谁也是拦不住;而一旁的臧鸯眼看着这家伙要犯浑,身形一闪,变换了招数,一招贴山靠,撞击在臧鸢的身上,直接将他往后撞退了三四步;震开自己这个弟弟后,彼此间皆是心照不宣的停手,继续打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 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陈镇双手抚摸着胡须,扫了眼正在喝茶的江左,问道:“怎么样?” “臧鸾、臧鸯二将有才,殿下可着手培养;至于臧鸢此人武力虽然强悍,但在殿下帐内并不出众,日后只能沦为偏将,或者冲锋陷阵的头将,日后若是能收敛心性或可一用;至于臧狂此人,行为放浪,目中无人,桀骜不驯,这样的品行!日后一旦给他太多的权柄,只怕是会.......”江左说到这里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相信以陈镇的聪明,会领悟自己的意思的, 陈镇也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也没有点破;自己若是想用这臧家三子,这臧狂是不得不用的,但是又不能给他太大的权柄,需要给他一个闲职,让此人在原地里待着;这样的位置有很多,但大多都是陈镇不好插手的,这倒是让陈镇有些犯难了。 “殿下!幸不辱命!”赵云迈着步子走来,额头上汗水如雨,但是呼吸平稳,显然刚才的交战只是耗费了些心神,并未太过用力。 陈镇看着有些老实的臧狂和臧家三兄弟,语气中满是调侃的意味:“臧将军!你可继续要当先锋了!” 这一句话可是把臧狂说的面色羞红,看着陈镇和在场的众人,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们是好;陈镇此刻也是笑着接下话茬子道:“臧将军和麾下三子皆是何官身啊!” “启禀殿下!末将为六品狼奔将!麾下三子暂无官身!”臧狂说到此处,脸色更是羞愧无比,黑色的脸颊不知是不是羞恼之际的缘故,竟然沉陷一片暗紫色;毕竟祖上他们可是忠侯,到如今竟然混成了现在这副德行。 “这就有些麻烦了!你身为朝廷将领,孤无权调用,但你麾下的三子尚且无官身,可随孤建功立业!不知道臧将军意下如何!”陈镇话中的意思很明白了,你!我看不上,但是你三个儿子我要了!是让他们跟随自己建功立业,还是赋闲在家,你自己看着办吧! 臧狂是个没脑子的,正想答应下来,毕竟父母之爱子,当为之计深远,自己也不能断了孩子的前程不是;然而他身侧的臧鸾等不及开口道:“殿下,我父亲今年已经四十有二了,不能再蹉跎一生了,家父虽然为人狂傲了些,但也是有真本事的!日后必然会收敛脾性,还请殿下收纳父亲入帐中!我父子四人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第275章 情报 “还请殿下仁德!”臧鸯此刻一把按下臧鸢,眼中满是恳求之色;这一幕幕倒是让臧狂羞愤不已;自己堂堂一个老子,要靠儿子求取机会,这不是打他的脸吗?当即冲着几人怒骂道:“都给我起来!老子还要你们给我求官吗!给我让开!大不了这鸟官不干了!回家去!” 听着臧狂的嚎叫,陈镇眉头不由得紧锁,锐利的目光盯着臧狂,语气冷漠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说走就走!” “哈!”大门外面,典韦和许褚两人一左一右的把住大门,张口怒吼一声,声音如同雷霆般震荡,黑色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臧家父子四人,二人身后还有数百名持剑甲侍,但凡这两人还敢有什么异动,当场及其斩杀。 “你……”臧狂瞬间没了脾气,一旁的臧鸾眼看事情即将不可收拾,当即跪伏在地道:“殿下仁慈!家父昨日喝了酒!至今还未救醒,还请殿下宽恕!” “还请殿下宽恕!”臧鸯此刻按着臧狂和臧鸢就跪在地上,额头上冷汗直冒,反倒是身侧的两人显得不情不愿;一时间事情倒是变得诡异了起来;愤怒、恐惧,焦急这些情绪都在这些人身上散发开来。 眼下这件事情倒是显得难办了些,陈镇黑着一张脸,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一旁的陈平脑袋一转,不由地看向江左,脑瓜子一转道:“江先生!军中可有闲散的职务了!” “启禀殿下!太子随军出征!还缺少一位几位熟读兵法的将军,这臧将军熟悉我朝兵马制度,以及人员粮草调度!殿下可让其为参军!协助大军保障后勤,相信臧将军不会再如今日这般放肆了!”江左言外之意就是让他当个参谋吧;毕竟他们都看出来了,陈镇是想收下这父子四人,只是这臧狂太过狂傲,如今太子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他们也要给个台阶,要不然下不去,那就不好看了。 “臧将军!你以为如何,若是没问题!孤就下发调令给陛下了!”陈镇神色冷漠,话中的意思也是十分明显,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若是再不识趣,那就没得谈论了。 毕竟陈镇可是有着召唤系统,多这父子三人不多,少这父子三人不少;根本就不带怂的。 “多谢殿下”眼前陈镇给了台阶下,臧狂看着身后数百名持剑甲士,他这才想明白,眼前这位殿下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手下都是能臣猛将,自己刚才错的话,完全可以治罪,眼下的他自然不会不知道好歹,在这样僵持下去,只怕是自己三个孩子的前程就要给耽误下去了;甚至可能人头不保。 陈镇眼见这边的事情安定下去,随后下令道:“你们四人目前就在府内帮忙吧!” “多谢殿下!”眼见陈镇宽恕了他们,四人的内心这才稍稍松快了些,彼此间都长松一口气。 “都散了吧!”此时的陈镇也没了在这里继续废话的念头,衣袖一挥,点了张均一下,便是快速离开了此地。 张均看懂了陈镇的眼神,而后衣袖挥动,追着陈镇的背影去了内堂,军中的众人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刚准备出大门,只见张烨带着五十多名书生进入了太子府大门,而此刻太子府里里外外已经摆满了书籍和笔墨,大量的太子卫在这里读书写字,几个武将面色愁苦,想要跑,但是被薛仁贵等一竿子太子心腹给堵回来,再加上银钱的惩罚,一个个都只能默默接受眼下的现实。 现在的他们可谓是哀鸿遍野,学生学得气呼呼的,老师学得怒不可遏,大乎孺子不可教也,甚至于有的武将想要发火,但碍于薛仁贵的威信,一个两个都闭上了嘴巴。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薛仁贵率先将公孙斩这个刺头按在了地上;底下的人看着公孙斩都服服帖帖的,一个两个也只能硬着头皮学,显得十分无奈。 而此时的陈镇也没有闲着,坐在内堂上,沐浴焚香,不时听着屋外的叫嚷声和谩骂声,不由地笑了两声;张均眼见陈镇心情稍稍好转,此刻将怀中的纸张拿了出来,递给陈镇道:“殿下!这是刚刚造出来的纸张,您看看!” 陈镇只是扫了一眼,这纸张有些毛躁,而且颇为柔软没有硬度,最为关键的是纸张泛黄,并不白;陈镇看罢无奈地摇头道:“还不行!东西太毛躁了!还需要改进!” “殿下,这纸张还可以啊,书写也颇为流畅,比竹简更加轻盈。比布书的制作更为简洁!目前来讲,是最好的了!”张均好不容易按照陈镇教的方法,将这玩意捣鼓出来,没想到陈镇竟然会反对,甚至于不满意,这让他有些委屈,在他看来,这东西已经非常好了。 “这种纸张的质地还是太过粗糙了,纸张太过软烂,不够坚硬;纸张也是有些泛黄,还需要再多加改进!”陈镇在感受眼前的纸张,厚度比之后世的纸张厚了足足三毫米,上面毛躁的东西也是太多,显然工艺还是不太熟练;需要多加改进。 张均一听,急忙开口劝谏道:“殿下!这玩意已经可以使用了!我命人试过了!这纸张书写颇为舒畅,已经可以投入使用和大规模生产了!” “别扯淡了!这样的纸张用来擦屁股都不舒服!再精益求精些!”陈镇看着张均,直接矢口否认;在他看来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这样的残次品流通到市场上,根本无法形成冲击力,若是让那些世家反应过来,争相模仿,那自己的利益就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可是殿下,这样的成本就上去了!”张均语气凝重,目前纸张虽然生产了一批,但都没有投入使用,甚至于纸张这方面都是亏钱的状态。 “不要在乎眼前这些蝇头小利!永王刚刚资助了我们一批钱财,该花的还是要花,不要哪里都省!明白吗?”陈镇说到此处,语气中充满告诫道:“趁着现在还没有大规模生产,及时改进,若是生产出这样的纸张,一旦没有人购买就是耗时耗力,所以我们必须一步到位!争取做到做好,只有这样才能对世家的知识垄断产生冲击力!明白吗?” 张均一听,听到知识垄断这四个词语,而后便是豁然豁达,看向陈镇道:“属下明白!在命人继续改进!必然能给殿下做好!” “这东西也不麻烦!告诉那些人,将竹子在泡得软烂一点,大约七天左右;另外捣碎的时候在细致一点,铺设纸张的材料在浓稠些,选择天气晴朗的天气晾晒就好!”陈镇看着手中纸张的问题,直接提出了修改的建议,更是一针见血地看出其中的问题。 “明白!”张均拱手得令,将陈镇提到的建议一一记下,等待回去的时候多加改善。 “毛锋最近在哪里!这都多少天了,还没有这家伙的消息!”陈镇解决完眼前这档子事情,眉宇间充满了忧愁,自从这家伙进入天机云锦以后,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到现在都没有他具体的消息传来。 “这家伙已经前往豫州了!不过他来去的时候,顺道将夏熵和周宿的情报送了过来!”张均说到此处,从怀中掏出竹简,递给了陈镇。 陈镇顺手接过,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顿时没了看的欲望,直接将它扔给面前的张均道:“你总结一下!这写字的看的孤头疼!” “诺!”张均大约看了半炷香的时间,而后说道:“目前这两者的情况和军队的数量都给了大致的详细汇报:夏熵原本是一个侠客,因为不满当地豪强欺男霸女,一天夜里召集了三十位兄弟,直接血洗了这豪强一家。 因为这豪强乃是当今陛下的外戚,怕没了活路,故而在一名叫孔稻的建议下杀向当地的官府,抢夺粮草和兵器战甲,而后因为这项义举使得当地的百姓都归附,故而招募甲兵五千人,沿途攻占各地郡县,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得叛贼三万人。 其中崭露头角的便有栖霞山的郭锐!鸡鸣村的骆山,还有夏熵的弟弟,夏嗣宗;目前夏熵攻占了兖州大半地界后,就处于休养生息状态,以收敛民心为主。 且传闻着夏熵有万夫不当之勇,擅使用一杆铁锤,身后更是三十位豪侠,实力强横不一,更是打开了囚犯牢笼,组建了勇军,共计五千人,合计兵力接近四万,其中战斗力最为强悍的便是勇军,使得各地郡县闻风丧胆,现在这夏熵更是有南下的举动,像是要联合绿林军灭掉夏侯信的部队,迎接绿林军北上!从而一举颠覆中原!” “这夏熵身边有高人!”陈镇一针见血地看出了问题的关键。 张均听着陈镇的言辞,面色疑惑不解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从目前的战略布局上来讲,夏熵最好的法子就是拿下整个兖州,这样才能极大地扩充自己的实力,但是这家伙却是想要攻打宛城,这明显是想捅破天;这样的武夫怎么会有这样的胆识和卓越的见识!”陈镇说话的语气显得沉重,显然是对这个对手的重视;这已经不是寻常的土匪叛贼了,这样的意思足以让人害怕。 看着屋外的风雪,陈镇神情凝重,看向张均道:“查!一定要查清楚夏熵身边究竟有什么能人!” “诺!”张均拱手接令,对于陈镇的话语看得也是颇重。 “接着说!”陈镇倚靠在椅子上的桌垫,给自己摆放一个舒服的位置,双手不停地摸索着手指,眼中的冷漠越来越多了些。 “周宿的情况有些特别!”张均说到此处先是看了陈镇一眼,见陈镇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当即开口说道:“周宿原本是下邳曹家的一个马夫!好像是受到了曹家的指示这才起义,军中的粮草和战甲都是由曹家提供,而且周宿起义之后,将下邳的陈家、许家全部洗劫一空,但是根本没有动曹家的意思,并且还几次三番的邀请曹家加入,大致的意思就是感念曹家的恩德,不忍杀之!故而只是圈禁!” “哼!这个曹家倒是有意思,造反他都敢造反,名声要了不说,钱也有了;感情这天下的好处全部让他一家占据了,真是把天下人当傻子呢?”陈镇冷哼一声,眼神逐渐深邃道:“这曹家反骨已露,断然不能留下他,关键问题是现在他们还占据着忠君护国的名声,这样的气节当真是个麻烦!” “殿下实在不行我派人将他们暗杀掉算了!”张均说到此处,眼中闪现出冰冷之色,他想要为陈镇分忧,但是眼下这个情况他只想到了杀戮。 “不行!这样的话舆论会使得天下世家围而攻之!”陈镇双手揉搓,半晌道:“这样!给我收集一下曹家的罪行!而后将他们散播于天下!既然舆论成为他们的保护,那就让舆论去攻击他们!到时候再灭掉他们,就简单很多,也不会影响到我的声誉!” “殿下大才!末将佩服!”张均拱手拍了个马屁,陈镇对此毫不在乎道:“让丁宁下点功夫,不懂的请教毛锋,这家伙还是有些东西的,再不行就请教毛骧!事情总归是要有人要做的!” “诺!”张均将其一一记在了心里,显然陈镇这回是当真了。 “行了!和你耽误的时间够久了!下去安排吧!孤要去城外的营地看看,看看吕武那边可有什么动向!选军拔将,要长点眼睛,别掺入了几只眼睛进来,到时候那就麻烦了!” 陈镇即将领兵出征的消息再次传遍了洛阳城,有欢呼雀跃者,有面带忧愁者,也有愁眉不展者。而丞相司马由正披着披风,欣赏着外面的风雪,两边坐着粟宗和乐虎,还有一竿子自己的心腹大臣。 第276章 就藩 “丞相!眼下这个节骨眼上!我们该如何是好啊!太子这样做!我们手中的份额可就少了一万人,日后拿什么孝敬你老人家啊!”粟宗是个见识浅薄的,说话也是十分的透彻入骨;大致意思也是在给司马由上眼药,那意思就是说,我们没有钱拿,你就更加别想了。 乐虎听着粟宗这大直白的话语,微微蹙眉,看了眼这个粟宗,自己怎么和这个傻子一起来了,真是个掉钱眼里的家伙;若是惹恼了司马由,别说这点钱都没有,甚至于还能参你一本,让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再看看司马由正在不紧不慢的修剪着面前的雪域龙松,看他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这让乐虎更加紧张了。 正所谓咬人的狗不叫,眼前这位大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那必然是雷霆之势,他们挡都挡不住;乐虎吞咽着口水,好半晌这才开口询问眼前这位司马由道:“丞相!粟宗不会说话,您看这件事情应当如何解决!” “你们翅膀都硬了!凡事都学会自己做主了!还来问老夫干吗?”司马由将裁剪下来的枝叶扔到侍女端着的盘子中,语气不咸不淡,但就是这一句话却是让粟宗和乐虎两人不敢说话,一个个低着头,如同斗败的公鸡一样。 “丞相!要不要给太子……”粟宗眼中闪现一丝狠辣,原本还有些兴致缺缺的司马由脸色顿时一变,指着屋外的大门,怒喝道:“滚出去!” 面对司马由这突如其来的怒火,粟宗还想再说上两句,但是一旁的乐虎急忙拉扯他两下,示意他不要说话,赶紧离开,但是这个家伙就像是没长眼睛一样,还想开口说上两句,但是司马由却是不给他这个机会,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大声怒喝道:“出去!” “你……哎!”到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粟宗只能叹息一声,掉头离开这里,眼中满是无奈;看着离开的粟宗,乐虎这才上前宽慰司马由道:“丞相!您消消气!这家伙不懂规矩!莫要和她一般见识!” “哼!你还算有点见识!老夫今日就给你透个底!太子的军队任何东西都要配备好!这是陛下的决策!但凡出了差池,耽误了平定叛乱,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听明白了吗?”司马由眼神冷漠的盯着乐虎,像是自己对这家伙最后的告诫。 “明白!”乐虎连连点头,而后端起桌子上热腾腾的茶水,送到司马由面前道:“那就任由太子这么难捏我们?” 司马由接过乐虎端来的茶水,浅浅的喝上一口,看着乐虎,给了他一个还算懂事的衍生,而后就事论事道:“一个能力出众的太子,的确是帝国的好事!但对于皇帝而言!可就是寝食难安了!我们慢慢地等着吧!等着陛下对太子的容忍达到极限!到时候就是我们出手的时机!你可明白?” “吱呀!”司马由和乐虎正在谈着事情,突然听到窗边响起了声音,顿时这位老谋深算的老家伙顿时就反应过来,冲着外面叫嚷道:“谁!” 乐虎也是打了个激灵,直接来到屋门外查看,势必要将此人抓住;但是屋外的这个人根本没有要跑的意思,只见这位司马家的长孙女手中端着托盘,上面还有不少糕点,就这样站在原地。 乐虎一看来人,当即收手,以免伤到司马家这个宝贝疙瘩;司马由此刻也从屋内走了出来,一看来者,这才松了口气道:“婷婷!你躲在外面干吗?这大雪天的怪冷的!快进屋里吧!” “我刚刚从厨房里做了点粥!爷爷你先吃点暖暖胃!”司马婷婷眼中满是关怀,顺便扬起手中的餐盘,眼中满是讨好之色。 司马由听罢,扫了眼一旁的乐虎;这家伙倒也是识趣,冲着司马由拱拱手道是:“丞相!在下家中还有些事情!这就告辞了!” “去吧!”司马由也不拦着这个家伙,直接挥动衣袖,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乐虎也不磨叽,掉头就往外面走,这冰天雪地,他每走一步都是极其的费劲。 “爷爷!快趁热吃吧!”司马婷婷进入屋内,便是将盛好米粥,递给司马由,眼中满是关怀道。 “好好好!”看着自己这个孙女,司马由眼中满是笑意;眼见自家爷爷一副欢喜的模样,司马婷婷试探性地说道:“爷爷!太子若是倒下了,陛下的目光可就对准了我们司马家,毕竟朝廷上玩的是权谋制衡!陛下可不会让我们司马家一家独大啊!” 司马由一听,刚刚喝下几口的米粥停歇下来,看向司马婷婷道:“你这小丫头,是不是上次太子救了你!你动了心思!” “爷爷”司马婷婷娇嗔了一下,而后说道:“我不过是为家族的大计考量!” “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你的婚事关乎着家族的命运,而太子的身份太过特殊!再加上他和扬州的萧家以及乐家订婚!这就不可能了!我司马家的子女,哪里能够给别人当妻妾!你明白吗?”司马由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知道!但是爷爷你有没有想过!陛下已经老了!这个江山必须有人接替的!凭借着我们司马家的权势!难道不能博得一个前程!随意地嫁给一个人,倒不如做一国的国母,日后的孩子也是将来的天子!这是何等的荣耀!”司马婷婷说到这里,像是在规划宏伟的蓝图。 看着自家这个傻姑娘,司马由思索一阵道:“这件事我会考虑的,你先去吧!” “爷爷……” “我累了!去吧!”司马由看着司马婷婷,眼中虽然满是关爱,但多少有些疲惫了。 司马婷婷眼看着说不通,只能日后再找机会了,行礼之后,便是告退了;看着自家孙女的窈窕倩影,司马由的眼神逐渐冰冷下来,看着身侧的米粥,也是没了食欲。 司马家的事情刚刚结束,而洛阳的情况也是暗流涌动。 此刻齐王府,陈喆正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刚刚温好的美酒,就这样静静的躺着,欣赏着窗外的雨雪成风,堆白如山。 万卷书依旧是原先那副造型,在这寒冷的冬天里,他就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衣,双手环抱在胸膛前,手中的宝剑在左手中拿着,鬓角的一缕斜发随风飘荡,颇有一种独孤剑客的逍遥孤寂之感,在配合着风雪相助,倒是有仗剑天涯的姿态。 在这院落中,除了万卷书以外,还有两人;下面左侧的席位上坐着的一位年岁大约在四五十岁的老者;此人身穿一袭麻衣,喝着手中的温茶,眉宇间满面愁容。 而另外一人却是一红衣轻纱女子,在这寒冷的天气,此女人吐气如兰,坐在陈喆身侧,为他端茶送水,她眉眼如画,双眸似水,在做着温茶的时候,不时听取两人讨论的内容。 “令狐殇!你对于这件事情怎么看!”陈喆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看着上面精致的雕花纹路,漫不经心地询问下面坐着的令狐殇,语气冷漠无比地问道。 “殿下!太子威势已成!洛阳已经不再是个好去处了!”令狐殇说到此处,眼神中满是担忧,甚至于长吁短叹。 “你什么意思?”陈喆双眼猛地眯起,身上的气势显得极其冰冷,原本的闲情逸致此刻也是荡然无存。 “太子现在掌管兵权,再加上蜀中的兵马,再加上之前的战功,目前太子在朝中的威望很高,而且太子也不轻易得罪人,我前几日还得到消息,太子几日前救下了司马家的嫡孙女,只怕是司马家对于太子也是心存感激!”令狐殇说到此处,眼中尽是苦笑和无奈。 “别说废话!你了解孤!我不喜欢浪费时间!”陈喆双眼猛地眯起,盯着令狐殇,似乎只要他再多说半句废话,直接让人废掉他。 “太子在西皇街筹办了鸿德楼!现如今那里成为天下寒门的聚集之地;太子在里面招贤纳士,北冥韬、张烨、东方问仙等人虽然不在天下名人榜中,但是其能力依旧不可小看!正所谓龙出四海,风云随之!眼下太子身边虽然算不上猛将如云,谋臣如雨!但是其气势已经成了;太子贤名在外,且不看出身用人才,只怕是到了后面,地位不可撼动啊!”令狐殇神色凝重无比,看着陈喆那副吃人的眼神,当即补充道:“故而我建议!殿下放弃洛阳争夺皇位!立即前往临淄就藩!” “放肆!”陈喆双眼顿时赤红,猛地一拍桌子,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令狐殇会给自己出这样的馊主意;一旦自己就藩,就代表自己放弃了大位之争,以后想要做皇帝,只有造反这一路可以走。 “殿下恕罪啊!”令狐殇顿时受宠若惊,当即跪在地上,以此平复陈喆怒火。 “殿下!息怒!可要听听青女一言!”坐在旁边给陈喆端茶倒水的青女看着陈喆,眼中满是柔情道。 “说!”此刻陈喆怒目圆睁,双手死死地紧握着,恨不得现在的就杀了这个令狐殇。 “殿下!你以后要取的是天下,又不是这小小的洛阳,眼下天下大乱,正是殿下你招贤纳士,秣马厉兵的好机会啊,在这洛阳城内你什么都做不了,可若是去了临淄,殿下你可迅速控制齐地,进可北上拿下冀州,还南可拿下徐州,退也可守齐地;到时候占据了三州之地,即便是陛下也不敢轻易动你啊!”青女声音灵动,就像是百灵鸟在鸣叫般,不时给陈喆斟茶送水。 陈喆一听,双眼猛地眯起来,看向身侧的万卷书道:“你觉得呢?” “殿下!在洛阳,你兵不过三百,马不过三十,这样的力量连洛阳城的望楼都无法拿下,留在洛阳,城内的百姓只会记得天子和太子,哪里还有您的位置!”万卷书的话语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喆听完,双眼顿时眯了起来,好半晌道:“既然要走!那就把能带走的都给我拿走!反正日后能不能回到洛阳都是两说!令狐殇” “老臣在!”令狐殇当即拱手出面,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气,有万卷书和青女的帮衬,这陈喆总算是想走出这洛阳城;其实令狐殇在这洛阳城里觉得吃力无比,首先就是洛阳城内聪明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施展不开手脚,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反倒是没有在外面潇洒自由一些。 “我叫你拉拢的那几个人才如何了!”陈喆双眼猛地眯起,他其实一直都在着手齐地那边的安排,之所以一直拖延到现在,是因为洛阳城有几个他看重的人才,只要将他们带走,自己的力量会迅速壮大,到时候完全可以和陈镇比肩。 “南家的南瑄拒绝了,但是名人榜上的庞云愿为殿下效力!另外还有一位叫做齐策的壮士投靠殿下,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不在公孙斩之下,殿下可着手重用!”令狐殇直接将这几日的收获禀告给陈喆。 “哼!再厉害能打得过万卷书!既然来了那就留下!速速安排后年的事情,务必在年前将事情安排好,等过完节拜别了母亲,我就去临淄就藩!”陈喆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这次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了。 “诺!”令狐殇暗自庆幸,今日总算是将这位大爷给哄骗好了,等离开了洛阳,那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自己也可以放手施展,他相信自己的名字会响彻整个天下。 “万卷书!”陈喆眼中闪现一丝狠辣,冲着身侧的万卷书吆喝了一句。 “殿下!”万卷书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杀人机器,直接拱手听命道。‘’ “既然这个南瑄不想为我所用!那就杀了吧!此人有大才,落到别人手里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好处!杀了才是最保险的!”陈喆声音冰冷无比,他看中的人得不到也要将他毁掉,总之不能让他站在自己的敌对势力。 “明白!” “做得隐秘点,这个家伙可不是个简单货色!我不想因为他而玷污了自己的名声!明白吗?” 第277章 波云诡谲 洛阳的局势波云诡谲,先是齐王陈喆上书就藩,而后便是陈镇重掌兵权,开始整顿军务秣马厉兵准备出发扬州平定叛乱;这时的洛阳的局势呈现了一种诡异的局面,原本打压太子的人开始销声匿迹,而那些推崇太子的更是高声呐喊。 鸿德楼日夜红火,吟诗作赋,高歌新曲络绎不绝,在陈镇特意的促使下,似的洛阳的文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但是陈镇也感觉麻烦,原意无法树大招风,且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一句话陈镇一直都记在心里,欲使人灭亡,必先让其疯狂,站的越高摔得越惨。 陈骑着乌黑战马,穿梭南门之间,直接前往了三军大营;随同的还有颇鄠和刘槽、金兴、金矢四人,一路纵马骑行,穿梭军营大门,很快陈镇就看到了吕武坐镇军中主位,薛仁贵、贾复二人在点兵阅将,祝玄武、荆燊两人在旁边帮衬着。 吕武一看到陈镇抵达军营,当即上前恭迎,陈镇顺势翻身下马,此刻天空已经飘落着小雪,陈镇迎风而上,看向吕武道:“情况如何了!” “算上祝玄武和荆燊手中的兵马,现在第一天刚刚挑选了五千兵马,目前我将他们划归为贾复麾下训练!”吕武面色严峻道。 陈镇听罢,而后冲着颇鄠和刘槽道:“你们两个也别闲着,去帮帮忙去!” “诺!” “好嘞!” 两者一听,当即转身离去,没有耽误下来的意思;两者明白,接下来陈镇有些事情要交代一下,他们不方便听 看着两个傻憨憨,他们的方式不同,行为也是各不一样;陈镇对也是没了计较的念头,看向身后的金兴和金矢两兄弟道:“给你找两个帮手!孤事先和他们交代了!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目前军队中脾气还算好的,便是这两兄弟;吕武毕竟身上有所残缺,若是让他单独领军,陈镇怕这家伙压不住手下的将领,故而给他配备了帮手。陈镇想到此处,给身后的两兄弟,使唤了个眼神,金矢和金兴两兄弟当即冲着吕武拱手一拜道:“吕将军请吩咐!” 吕武神情一愣,看着先前还趾高气扬的两人,现在如同小猫一般乖巧,也是不由地笑了两声,当即上前将两人搀扶起来,言辞关怀道:“哪里谈得上什么帮衬!还请二位兄弟多多帮衬!” “行了!客套话以后再说!”陈镇直打断两人的攀谈,黑色的目光眺望着烟尘滚滚的军队,语气凝重道:“军中目前如何了、可有什么问题” “暂时没有太大的问题!不过三军的兵马加起来,只有一千辆战车!战马也并不充足”吕武说到此处,眉头紧锁,脸色更是难看无比;毕竟战车的主要作战依靠的就是战马,而战马稀缺,这无疑会让战车兵的战力大打折扣了。 陈镇听罢,面色凝重无比,目前大乾军队的战斗组成还是有战车这一兵种的,每辆战车上驾驭两匹战马,同时战车上有驾车的车夫,还有两名弓箭手,两名长矛手,一千辆战车,其实就相当于五千人的战斗武装,再配备后续的补给士兵,一辆战车需要十名护卫军,所以一千辆战车就相当于十万人的规模,这无疑是非常损耗人力物力的。 “战车这种东西机动性太慢,对于敌军的杀伤力也是不够,留下五百辆,将双马给我换下来,这样有利于山地作战,和闪电战!做事情不要拘泥,太过死板,只会给敌军有机可乘”陈镇一语定乾坤,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这样倒也是可行的,一千匹战马的机动性很强,游移如风,可以极大的增加军队战机的创造性”吕武很快就看出陈镇的意图,眼中闪现出一丝精悍的光芒,他有信心可以训练出一支步车协同作战的军队。 “这些家伙倒是贪婪!两千匹战马就把我打发了”陈镇眼中闪现出一丝狠辣,冲着吕武道:“这一千匹战马还满足不了我!告诉三军的人,将它们手中的马匹都交出来!我要组建骑兵!胆敢违抗者!杀无赦!” “骑兵?”吕武听到这个词汇,在回想起北边的战斗方式,看向陈镇道:“殿下!你难道打算学习匈奴的作战方法!” “有何不可!每一个民族的强大都有他自己的道理,我们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一味地墨守成规只会是适得其反!战争打的就是创造性和偶然性!吕武你是个聪明人,战略的眼光也十分独到,你能看清楚这支骑兵的用处!”陈镇说罢,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眼神平淡无比道。 “可即便是这样!撑死也只能得到两千多匹战马!”吕武思索换算了一番,直接将三军的战马全部加起来换算了一番。 对此陈镇只是摆了摆手,看向吕武道:“战马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孤自然有自己的安排!” 对于陈镇来讲,这些都是小事,答应马卓山的粮草应该送给他了,根据张书传来的情报,这一次,马卓山送来了三百匹不错的战马,眼下怕是和蒙道之的兵马一同前往洛阳,帮助自己打掩护。 “吕武!你这边还要多久才能发兵!”陈镇眉头看着热火朝天的战场,有些忧心忡忡,毕竟一天下来才五千人,这是远远不够的,这还要去掉训练和给他们做思想工作的时间;就算是日夜轮转,时间也不够啊。 吕武听着陈镇语气中充满担忧,思索一二后,如实禀告道:“最快八天!最慢十天!我便可以将兵马整顿出来!” “不行!八九天之后都快要过年了!这样下去对于夏熵的兵马十分有利,根据我得来的情报,这家伙正在积极地修筑防御工事,时间一旦拖延太长,我们攻城就会损失惨重,不行!绝对不行!”陈镇双眼猛地眯起,兵法有云,没有三倍于敌兵的人数去攻城,根本是无济于事。 “殿下!这已经是最短的时间了,否则军队难以调动啊!号令不能统一!这是十分麻烦的!”吕武看着陈镇急切的表情,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陈镇听罢,思量一阵道:“命令薛仁贵!让他率先组建一支号令统一的一万兵马!其余的且站且练!” “诺!”吕武听罢,瞬间知晓陈镇的意图,顿时双眼紧锁了起来,陈镇这是要打率先出兵了;当然这样也能快速训练一支打硬仗的部队。 “张均!”陈镇双眼眯起,插在腰间,神色凝重道。 “在!殿下有何吩咐!”张均挎着腰间的宝刀,站在陈镇身侧,眼神凝重无比道。 “蒙道之距离洛阳还有多少时日的路程!”陈镇看着上空中的战旗,眉头紧锁道。 “距离洛阳还有一百里的路程!”张均按照时间点换算,直接将大概的距离换算出来。 陈镇听罢,心中换算了一圈,直接取下自己腰间的玉佩道:“传孤命令!命令蒙道之两天之内必须抵达洛阳,若是不到,以畏敌不战论处!” “诺!”张均双手接过陈镇手中的令牌,而后挎着手中的长刀,骑上战马,迅速向着军营大门的方向奔跑而去,眼中满是着急之色。 陈镇眯着双眼,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战况,思量一二道:“三天的时间!可能率先将一支万人的军队整顿出来!” “殿下放心!三日之内定然将兵马整顿出来!十日之后必另外的大军也会如期训练出来!若是不行!可斩我头!”吕武看着陈镇,直接给自己立下了军令状。 陈镇听罢,顿时咧嘴一笑,心中有了几分底气,随后道:“太子府中的人你可随时调动!” “请殿下调遣三十名文吏!我好登记造册!上战场不是儿戏,他们若是战死了,还可以靠着腰牌送他们回家!”吕武神色凝重。 他刚才查阅了军队花名册,发现这里有很大的漏洞,军队中吃空饷的人很多,甚至于这里还有滥竽充数的人被乐迁和乐虎给塞进来,显然这两个人吃的兵血不是一星半点,而且目前军队招纳的兵卒大部分都是陈愿麾下的,其他两军十分少。 “好!”陈镇并未看出其中的猫腻,但看着吕武那凝重的面颊,像是反应过来一样道:“你的意思是.....” “军中的名册有问题!殿下可要.......”吕武说到此处,眼中闪现一丝冷意,他是个军人和武夫,最痛恨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经过吕武的提醒,陈镇这才反应过来,随即摆手道:“不用!先压着!若是他们敢乱来,这就是给他们的警告” “殿下!娘娘差人过来了!”陈到骑着战马来到陈镇面前,勒马收缰,面色严峻道。 陈镇一听,看着陈到道:“怎么了!人在哪里?” “军营重地,外人不让进,眼下兰嬷嬷已经被拦截在了外面”陈到翻身下马,按着怀中的宝剑快步来到陈镇面前。 “告诉兰嬷嬷!就说孤现在没时间去看母后!待军中事情处理完毕,我亲自向母后问安!”陈镇按着怀中的宝剑,看着漫天的风雪,随意地应付了一句。 “殿下!军队中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您要不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末将您就放心吧!”吕武看着陈镇那坚毅无比眼神,思量一二后,说出了心中的忧虑道。 “军队之中无小事!没有我在!你压得住乐虎和粟宗那两个家伙吗?”陈镇说到此处,眼中满是绝望和无奈,自己堂堂一个太子,还要和他们掰扯;想到此处陈镇催促着陈到:“快去传话吧!另外将吕范这个家伙给我叫过来!我有事情要问他!” “诺!”陈到得了命令,翻身骑上战马,便是向着大门疾驰而去,出了大门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兰嬷嬷,当即拱手一拜,言说道:“殿下刚刚回复了!军中事务繁忙,暂时没时间面见皇后!还请嬷嬷体谅,待准备妥当后,殿下亲自向皇后请罪!” 陈到说完就想要走,兰嬷嬷看罢,当即下了马车招呼道:“这位将军且慢!” “嬷嬷还有什么吩咐!”原本刚想催马奔走的陈到当即收住了缰绳;兰嬷嬷看了眼把守森严的军营,再看向陈到道:“军队中的事务当真这么繁忙吗?连面见皇后的时间都没有吗?一些琐碎的事情交给下人去做不就好了吗?” “此次大战关乎洛阳的安危,而且殿下的兵马本就不多!需要强练精兵,时间又紧迫得很,眼下这个时间段,怕是没有时间再去拜会娘娘了!”陈到说到此处也是没有着急走的欲望,而是耐着性子将眼下的情况解释清楚,瞬间找了一个当门的执戟郎,让他去太子府将吕范给叫过来。 “那太子吃穿如何!可还安好!既然见不到太子殿下人,多少也要让娘娘安心不是!”兰嬷嬷是多个心眼子的,直接说出了娘娘的担忧。 “一切安好!这几日殿下将会在军营中与将士们一同用餐!”陈到如实回答道。 “这怎么行!太子乃是金枝玉叶,怎可.......”兰嬷嬷忧心忡忡,看样子要回去禀告给皇后,陈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眼下这个时间太子哪有工夫应付皇后,当即补充道:“这是太子要求的,为的就是后续的作战!嬷嬷多多帮衬,莫要在这些小事情上让太子烦心了!” 兰嬷嬷是宫中的老人了,知晓一些话自己该说,一些话自己应当闭嘴;看向陈到便是坐上马车返回宫中去了。 陈到眼见打发了对方,这才长松一口气,翻身骑上战马,迎着风雪便向着太子府疾驰而去。‘ ’ 大帐内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陈镇坐在帐篷内,吕范一路风尘仆仆地跑来,黑色一张脸,满脸的疲倦,显然这几日掌管着财务让他颇为疲惫。 陈镇看着黑着一张脸的吕范,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看向吕范道:“这次叫你来是想问问府内还有多少钱财,我有急用!” 第278章 匈奴 “殿下!你那次召臣过来不是有急用,府邸内的开支已经是十分庞大了!已经没有多余的钱财,还请太子不要为难末将!”吕范年对陈镇的询问,直接开口回绝,态度十分坚决,意思也是十分明显;没钱,别找我要。 “这次不同以往,我需要买一些匈奴的奴隶,他们擅长单骑作战,在必要的时候能够迅速扭转战局!同时也是为了更好地训练骑兵,将他们的骑兵作战方法教授给麾下的将士,取长补短,激发军队的战斗力!希望你能帮助我一下;况且永王送给孤王的这些钱财,尚还充裕,买这些个奴隶,应当不成问题吧!”陈镇双眼微微眯起,语气也是严肃了三分,没有以往的玩世不恭,而是以一种质问的口吻询问吕范。 “殿下!非吾族类其心必异,钱还是应该花在刀刃上,这几日的羊皮收购和赶制棉甲,这人工费和材料费都是一大笔开销,家大业大也经过不起这样的折腾,还请殿下莫要乱来!”吕范听闻陈镇要购买新匈奴人,还要用他们做骑兵,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在他看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此刻的吕范面色也是严肃了些,说话的语气也是重了三分;他是彻彻底底的中原人,对于北方的匈奴没有任何的好感,虽然当面拒绝陈镇;但是言辞中的否决之意,已经十分明显了。 “单是依靠我手中的这些兵马若是没有特别的战斗方式,根本难以创造战绩,所以这次我必须买!你就说府库中还能拿出多少钱财!直说吧!”陈镇也是懒得和吕范打官腔,这一次直接一点,言辞中满是斩钉截铁,显然这件事情已经无法逆转了。 “最多五十金!多了微臣这里也没有!”吕范也是斩钉截铁的回答,五十金在这偌大的洛阳城,连个水花都砸不出来,对于刚刚得到永王资质的几千万两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的毛尖尖。 “你!”陈镇被气咬牙切齿,好半晌气的说不出来话,一咬牙道:“吕范!你莫要觉得孤离开了你就不行!” “殿下若真是如此想,那微臣也没有办法,全凭殿下你自己做主!”吕范两手一摊,一副我无所谓的表情,大有一副你看我不顺眼就将我赶走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干了。 “你”陈镇被气得不想说话,牙齿咯吱咯吱地咬了半天,好半晌道:“许褚!把我在洛阳城外的庄园给我卖了!” “殿下!”吕范没想到陈镇这般坚持,面色瞬间一变,急忙阻住陈镇,而后犹豫再三道:“一千金!若是殿下还在坚持!那末将只能辞官返乡了!” “你........”陈镇被气的说不出来话,最终看向一旁的陈到道:“行!陈到!” “末将在!”陈到拱手上前,眼神肃穆的上前听令,不知道自己这位主子要下发什么命令。 “拿着一千金!给我去找丁狗奴!能卖多少是多少!记住我只要年轻力壮的,那些年老体弱的就算了!”陈镇坐在主位上,看着吕范是无奈扶额,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气人了,偏偏目前将钱财交给他自己是最放心的。 毕竟他连自己的面子都不给,还会给其他人面子;他就像只貔貅,只进不出;但有知晓国家大义,有他在,陈镇的后勤会积累大量的财富,这也是他的后勤保障。 “得令!”陈到一听,正欲起身前往,吕范此刻却是坐不住了,追着陈到的步伐,一同出去道:“末将和他一起去,殿下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上次我听说您花了三百金买了一个奴隶!今日我要到看看!这些奴隶到底有没有那么贵重!” “行行行!”陈镇也是懒得再和他废话,他想去,那就随他去了,免得还在自己这里碍眼,惹人厌烦。 两人刚刚离开,陈镇看着手中的竹简,眼见还有诸多的事情尚未定夺下来,随后便是召见了祝玄武和荆燊,攀谈一番后,随着两人前往了兵器库,检查军中的兵器。 一入军械库,一股子沉重的霉味便是扑面而来,显然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打开了,军械也是颇为陈旧,这让陈镇心头猛地一跳,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可看着眼前这个架势,这些东西能不能用都是两说。 陈镇随意拿起三石强弓,双臂使力,只是稍稍用力,这个长弓就硬是被拉断,顿时陈镇怒不可遏,刚想要发火,后面乐辅却是不情不愿的跑来,看着陈镇拱手道:“参见太子!” 此刻的陈镇正在气头上,看向乐辅,语气不善道:“作甚!” 听着陈镇语气中那冰冷的寒意,乐辅也不敢再废话,直接开口说道:“这些都是换下来的军械,新的军械在西仓那边,你们两人带错地方了!” 乐辅的声音不大不小,但眼神却是给予两者警告,那一次大致是说,都给我长点眼睛,该说的说,不该说的闭嘴;祝玄武和荆燊两人混到现在这个地步,多少是长点脑子的,后面也没有废话的意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陈镇。 陈镇此刻也想明白了,这家伙明显就是亡羊补牢,不过目前也懒得搭理这些家伙,他现在在乎的是大局面,而不是眼前这些细枝末节,想到此处,陈镇冲着前面扬了扬手道:“带路吧!” “诺!”乐辅虽然不情不愿,但也只能追随在陈镇身侧,亦步亦趋的往前走。 抵达西仓之后,陈镇先是检查了一些军械,确定没问题后,大手一挥,但凡是能够用到的轻弩和重弩、长枪、弓箭、箭矢陈镇一个都不放过,如同蝗虫一般,直接将这些东西横扫了下来,看的一旁的乐辅是肉疼不已,毕竟这些可都是钱啊,就这么被陈镇给拿走了。 看着不断搬离的军械,陈镇询问身侧的祝玄武道:“情况如何了!兵器的数量都出来了吗?” “战车一千乘、战马合计总数共计三千八百匹、长枪三万柄、长戈、长戟各三万,皮甲三万、青铜甲三百副,青铜剑五千把、重弩一百架,轻弩三百架,弓箭五千张,箭矢一万支!”祝玄武将自己归纳统计的数字如实禀告给陈镇,陈镇一听,双眼猛地眯起,背着手道:“其他的东西都可以缺少,但唯独这箭矢不能少!传我命令全部搬走,另外再给兵部上折子,让他们能给我多少就给我多少!” “殿下!这样的兵器数量完全可以武装一支五六万人的军队了,若是继续索要,只怕是……”祝玄武说到此处,眼神颇为忌惮,就怕陈镇搞不清楚状况,一个劲的索要,引得那些家伙不满。 对此陈镇只是摆手道:“这次我们的打的不只是夏熵和周宿!还有绿林军的十万大军,军械消耗磨损严重,南方更是有陆溟这个家伙,再加上后勤补给困难,光是孤索要的这些东西,只怕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你明白吗?” 祝玄武一听,大脑一阵翁鸣,连神色稳重的荆燊脸色也是剧变,原本他们以为只是小打小闹,解决掉夏熵和周宿就行了,但是看来,后面要打的硬仗还有很多啊。 “孤之所以选中你们,是因为看重你们的实力,南方的战况全部都是难啃的硬骨头,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若是不想去,就和孤提前说!孤不会强人所难,身边也不留孬种!”陈镇看着两人犹豫之色,直接开口试探了一句;对于他而言,能力更强是好事,但他更需要一往无前的勇将,一个只会畏首畏尾的人,上了战场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正所谓打狠仗用拙将。 “大丈夫立于世间,当纵马驰骋,殿下一句话,末将愿随之!”荆燊率先表态,他性如烈火,对于陈镇早就倾慕已久,再加上这些时日的接触,便知道这位殿下并不是软弱无能的废物,心中自然对他更加敬佩了三分;对于未来也是更加憧憬,跟在这样的人身后,如何不能成就一番事业。 祝玄武按着怀中的宝剑,眼神平淡道盯着陈镇,神色严肃道:“末将可以随同殿下出征!也可为殿下驱使!但是请殿下给我三百青铜甲和六百青铜剑!” 陈镇神色一愣,看向祝玄武,眼下这战斗还没有开始打,这家伙倒是和自己提出意见了,但看祝玄武那肃穆的表情,陈镇思凉意一阵,而后回应道:“准!” “谢殿下!” “殿下!殿下!”陈镇正在和两人检查军械,许褚一路虎吼地跑过来,陈镇眉头顿时猛地眯起,冲着外面嚷嚷一句道:“叫什么?怎么了!” “殿下!吕范将军和陈到将军都回来了!随同的还有三千名匈奴奴隶!”许褚喘着粗气,一路跑来到陈镇身侧。 “来了吗?”陈镇一听,直接掀开大帐走了出去,只见军营的两边围困着数千名破衣烂衫的匈奴奴隶,他们虽然身上脏兮兮的,但是体态魁梧,甚至有几个人双目如炬,只是一眼,便知晓他们不是普通人。 “殿下!”吕范骑着战马,慢吞吞地走来,看向陈镇,不知道他来到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些人花了很多钱!”陈镇背着手,看着眼前这些精壮的家伙,神色平淡道。 “三千人,三十金!一分不差!一分不少!”吕范没好气地回了陈镇,那眼神似乎是要吃人一般,陈镇一听,瞳孔猛地收缩,看向吕范道:“这么便宜!不会吧!” “就是这么便宜!这些匈奴人平日里吃喝拉撒比寻常人都要大上很多,而且他们凶残成性,不服管教!洛阳城里几乎没有人会去买他们!此消彼长自然便宜了下来!”吕范黑着一张脸,对视陈镇,眼中满是抱怨。显然是在对陈镇控诉,毕竟上次陈镇花了三百金买个毛锋,纯属浪费钱财。 “很好!”陈镇默默地点头,黑色的双眸盯着眼前这些家伙,当即开口道:“你们听得懂我说话吗?” “卑鄙的汉人!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为首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冲着陈镇怒瞪着他,眼中满是愤怒,而且他也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 “这些家伙都是从草原上战败下来,逃亡我朝的部落野人,被商贩直接买卖到洛阳!平日里对汉语言也是十分习以为常”吕范直接将大致的情况如实说明,面色淡漠无比道。 陈镇听罢,随即指着刚刚那个率先开口道汉字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哼!我乃是尊贵的拓跋部落,天上的玄鸟将保佑我们夺回自己原本的家园,汉人你究竟想干什么!”那个壮汉身材魁梧,双臂粗壮如同老虎臂膀一样,一双眼睛宛若蜡烛,散发着光芒,眼中满是桀骜不驯,语气中满是复仇的怒火。 “我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名!字!”陈镇一字一顿地询问着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似乎这家伙再废话半句,陈镇就会割下他的头。 面对陈镇那强悍的威压,即便是眼前这个壮汉,也是不得不畏惧三分,只能不情不愿的低下头道:“我叫拓跋纛!” “很好!”陈镇看着眼前这些家伙,声音庄重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将不再是奴隶!你们将是为孤麾下的一名骑兵!一员将领!拿出你们的手段!帮助我征服对手!我可以满足你们的一切要求!” “哼!汉人!你们是出了名的狡诈!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拓跋纛还未说话,在他身后一员被五花大绑的汉子,眼神愤怒地盯着陈镇,似乎他就是因为被人欺骗,才会被人当作奴隶买卖到这里。 “你叫什么名字!”陈镇再次询问先前的问题。 “屈突疾风!” “很好!”陈镇看着眼前的两人,神色平淡道:“我是这个国家的太子!我的话代表着信誉!我现在就可以许诺你们!你们将享受到和我军中将士同等的待遇,我可以赏赐你们酒肉、丝绸、女人、金钱!只要你们为我而战!甚至于我可以帮助你们夺回自己的领地!让自己的子孙后代享受安宁!我以大乾太子的身份承诺!若是有违背!就让你们信奉的神灵将会以最严厉的手段惩罚我!” 第279章 出征 “那我们能回家吗”人群中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眼中止不住对家乡的思念,说话时嘴唇都因为寒冷而在打颤。 “没问题!只要你的战功充足,我甚至可以封赏你为诸侯!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人!”陈镇看着屈突疾风,他需要的就是这种狼性的家伙,只要将喂饱他,这个家伙就是忠诚的狗,人一旦有了欲望就会拥有弱点,弱点就像是一条绳索,只要把控的好,这条狗不但不会对你龇牙咧嘴,还会对你摇尾乞怜。 驯服是需要过程的,技巧也是十分重要的。 “好!我可以给你卖命!希望你们的承诺不是草原上的风,看不见也摸不着!”屈突疾风说到此处,眼神凶狠无比。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能立下战功!他们就像是大山一样,等待你的拿取”陈镇面对屈突疾风质疑也没有过多的解释,直接给出了答案。 “算我一个!”呼延震像是看到了希望,原本蹲着的他直接叫嚷的站起身子,在乱糟糟的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般,那双猩红色的双眸被发梢所遮盖,可依稀能够看到他眼神中炙热的疯狂。 屈突疾风看了眼身上脏兮兮的身子,虎目盯着陈镇,随后高举双手向天发誓道:“我以家乡的神明启誓,我将成为你手中的刀,也请你履行自己的誓言,否则刀可杀敌,也可杀主!” “不会有那一天的”陈镇背着手,任由风雪在自己脸颊上胡乱的吹动着,眼中满是镇定。 眼看着呼延震和屈突疾风选择作战,而拓跋纛在犹豫许久后,最终选择了追随,草原的汉子是拿着刀吃肉的,而不是死在肮脏的囚牢中。 在三人的带头下,三千多名奴隶再也按耐不住了,他们不想死,想要活;想要回家看看自己的妻儿,随着他们身上的绳索解开,三千多人直接化为陈镇的有生力量。 陈镇眼见这里的事情已经了结,看着率先出头的三人,心中默念道:“系统!给我检测一下三人的能力!” “叮,拓跋纛:武力99统帅85智力66政治65” “叮,屈突疾风:武力98统帅87智力87政治65” “叮,呼延震:武力100统帅82智力60政治52” “叮,拓跋纛能力达到90,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屈突疾风能力达到90,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呼延震能力达到10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100点!” “叮,当前宿主获得召唤点321点” “叮,宿主当前任务完成进度50\/10,请宿主再接再厉!” “很好!”陈镇看着满天飘雪的寒风,看向在场众人,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汇聚在赵云身上道:“从军中抽调一千五百名骑兵,和这三千人的奴隶同吃同住,平日里训练骑马,布置作战方案。赵云你担任主将、拓跋纛、屈突疾风、呼延震三人担任军中参将,务必给我训练出一支作战迅速的骑兵,另外要执行兵法,但凡有违抗者!杀无赦!” “诺!”赵云拱手得令,赵云算是听出来了,陈镇的最后一句话是说给三人听的,毕竟草原的匈奴奴隶难以管教,甚至于不服从军令,若是这一点没有搞好,那战场也不用上了。 同时陈镇将目光放在了吕范身上,脸上堆满了笑容道:“眼下这个情况你也看到了!你看能不能在划拨一些钱购买些马匹!毕竟我这里只有三千八百匹战马啊!” “这几日朝廷在查马匹的走私情况!目前已经查缴了三十多匹骏马,殿下可手书一封,将其调遣过来,另外在集合这三军的战马,左右凑出武装这些人的战马!殿下可自行筹措,臣那边还有几笔账单没有眉目,赶着回去清算,告辞了!”吕范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陈镇连拉都拉不住。 吕范一走,手里没钱了,眼下陈镇也是没了法子,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只能手书一封了,命令那些人将战马调遣过来。 随着陈镇的的忙东忙西,军队的军务也是愈发的忙碌,当一切准备妥当以后,陈镇再次被乾玄宗召见。 眼下这父子俩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或许是对视的太久了,陈镇有些不习惯,转移目光看向紫金檀木桌面上的茶叶。 在这寒冷的天气,刚刚泡开的茶水升起白色的蒸汽;陈镇盯着紫玉杯碗,不知道这茶叶换没换,好像是叫雪顶含翠。 乾玄宗借助烛火的灯光看向陈镇,先是捋了捋灰白的胡须,而后道:“这几日听说你闹腾的沸沸扬扬的,兵部的人,还有三军的主将被你折腾的不轻啊!”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此次大战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夏熵、周宿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头是绿林军和陆溟的军队!话说!你真的不打算给我增加点援军?”陈镇经过这几日的整顿,心中是一点底气都没有了,看着自己这个便宜父亲,感觉他没安好心。 “全国各地的战事吃紧!我手中能够给你调动的兵马都给你了!但是你只要了三万!那就怪不得孤了!”乾玄宗笑呵呵的看着陈镇,眼神中多少有些玩味。 陈镇听罢,也没有多言而是直接开口道:“这次我也不要一兵一卒了!给我就地募兵权和军械补充!如何!” “嗯!”乾玄宗双眼猛地眯起,身上的杀意层层散开;陈镇要求的这两样东西,无疑是在触犯乾玄宗的底线。 面对乾玄宗压来的气势,陈镇浑然不惧,毕竟就三万人和对方数十万人干,还不给募兵权,那这一战就没法打了。 乾玄宗看了陈镇半晌,眼见他异常的坚定,便是知晓这件事情必要敲定,不然这小子可能会撂挑子不干了,最终无力道:“八万兵马,多了不给!你也别想着私藏兵马,粮草可是洛阳供应的!你自己想清楚!” 陈镇听罢,只感觉无力,自己想方设法的解决一切的问题,自己这个便宜老爹反倒是在后面拖后腿;话题说到这里,陈镇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直接起身转身就走。 “你起用匈奴人!保险吗?太子!不要玩大了!”乾玄宗意味深长的声音响彻在陈镇背后。 穿着一身戎装的陈镇对此却是懒得回答,刚往前走上几步,乾玄宗再次开口道:“不去看看你的母亲和佳和吗?” “你这皇宫跟个破洞的蚂蚁窝没什么区别!保不齐就走漏了风声!还是隐秘点好!”陈镇说罢就走到门口,一打开门寒风迎面吹雪而来,陈镇像是想到什么,看向乾玄宗道:“对我母亲和佳和好点!” 说完,陈镇直接迎风而走,乾玄宗依靠在位置上,看着自己这个儿子,随意的拿起棋盘上的棋子,表情淡漠道:“地为棋盘人为子,不知道我的这枚棋子,能不能盘活大龙!” 军营中距离年节还有三天的时间,天空渐渐下起了飘雪,陈镇出了宫门一路驰骋来到军营前。 坐在马车中的陈镇感受着最后的温暖,而后毅然决然的转出了马车大门,掀开门,风雪扑面而来,看着一个个顶风冒雪的将士们,陈镇直接下了马车,在他们每人身上都走上一圈, 看着这些铮铮铁骨的汉子,陈镇按着怀中的兵刃,虎目盯着众人道:“将士们!我知道你们都很想过年!我也想过年,陪陪家人,陪陪孩子,孝敬父母;但是有些事情必须有人来做,万家灯火总需要人来守护!今日出征!明天我们再敌人的帐篷里过节!好不好!” “战!战!战!”麾下的士兵气势高昂,声音震天动地,即便是天地都为之震荡;陈镇盯着风雪,看向面前的赵云道:“赵云何在!” “末将在!”一身银甲、银枪、白马的赵云,在这雪地中就像是消失了一样,颇有不动如山的天神之感,给人一种大将之风。 陈镇一双黑色的瞳孔盯着赵云,眼神深邃无比道:“你率领麾下的四千兵马,长驱直入!率先进入兖州地界,清缴残余在颖川和陈留的敌军!以迅雷之势将其歼灭!” “得令!”赵云大喝一声,调转马头,看向身后四千多名混编的士兵,张口激昂道:“儿郎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随我冲锋!” “呜呜呜!呜呜呜”士兵高声怒吼,嘴中不时发出狼嚎般的声音,以此宣示着自己的兴奋。 陈镇看罢,顶着风雪大声吼叫道:“全军沿途走小道出兵!两日内抵达兖州!快!” 陈镇一声令下,大军齐齐调动,与此同时陈镇走在道路两边,冲着远处的人招手道:“牵马来!” “殿下!天寒地冻的!您还是坐马车吧!”陈到眼见天空中的飘雪越下越大,温度也是到了零下三四度,神色担忧道。 对此陈镇却是摆手道:“不用!牵马来!” “好吧!”陈到刚想去远处牵来一匹白马,只见远处的蒙道之骑马而来,手中还拿着缰绳,后面一匹黑色的战马健硕奔腾,若不是刻意压着速度,只怕是如同疾风般肆意驰骋。 陈镇老远就注意到这一匹黑色的战马,这匹战马膘肥体壮,迅捷如风,一看就是千里良驹。 蒙道之匆匆赶来,一眼看到陈镇急忙拱手道:“殿下!末将刚刚交接手中军务,交接几日,故而来迟,这是马卓山将军托在下送给殿下的战马,名曰追日!可日行千里!乃是一匹绝世宝马!还请殿下收下,恕臣之罪” “好!好!好啊!”陈镇看着眼前的追日,眼睛算是彻底离不开了,当下连蒙道之都顾不得搭理了,直接翻身上马,宝马如雷火。 陈镇一跳上来,这战马就暴跳如雷火,陈镇双手抓着缰绳和马毛,大约两者彼此间蹦跳了一柱香的时间,这战马或许是累了,陈镇眼看时机到了,双臂和四肢猛地发力,张口怒喝道:“给我镇” “轰”陈镇猛地坐在战马上,只听轰隆一声,战马当即定夺下来,脾气比之先前也是安定下来,对陈镇也是温顺了起来,显然是认主了。 人择主;马也择人。 在一番驯服之后,这匹战马这才安静了下来,一番折腾,陈镇抚摸着战马,嘴上也是喘着粗气。 蒙道之看着降伏战马的陈镇,不由得拱了拱手道:“几日不见,当真是如隔三秋,殿下真乃神人也” 面对蒙道之的赞叹,陈镇却是懒得和他废话,冲着众人挥动手中的马鞭,扬鞭启航道:“随我出发!” “驾!”一声仰天策马,大声如雷震地。 “走!” “轰轰轰”士兵的脚步声地动山摇,在军营中的乐虎和粟宗站在高台上,看着短短几个时间这军队就大变样了,看向骑着追日逐风的陈镇,眼神不由的凝重了起来:“太子当真是手些手段,短短几日的时间,竟能将军队训练成这个样子!当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啊” 陈镇的出发是悄无声息的,而且天气严寒,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位享受荣华富贵的太子竟然亲自前往战场指挥作战。 在这段时间里,夏熵还在筹备着年节,这是他第一次起义,手中钱财数之不尽,当下也在不停挥霍,眼下他占据着兖州大半的疆土,陈留和颖川也是快要落入他的囊中,而作为先锋军的就是夏熵刚刚发掘的两名年轻的骁将。 一人名叫贾哲!另外一人名叫宋宽,这两人乃是寒门出身,孔武有力,文武双全,被夏熵委以重任。 兖州的安丰郡和谯郡皆是两人拿下的,现如今因为天寒地冻他们两人也只是派遣先锋军先试探性的进攻颖川和陈留的防误,一旦开春之后,夏熵就会全力进攻两郡,从而占据整个兖州,南下入荆州,东可入徐州,北可打冀州,。 虽然是四战之地,但是这里粮草充足,有了粮草夏熵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兵员,这也是曹操能够迅速起兵,占据北方的主要原因。 第280章 百人斩 夏熵虎踞兖州,兵马迅速扩张,这样的速度让人心惊胆颤,一路所过之处,尚还能看到一番富庶的景象,但越往东边去,越是能够感受到荒凉和孤寂。 赵云麾下的四千骑兵,游移如风,骏捷奔迅,率先抵达陈留郡。 身为主将的赵云一双眼睛环顾周边的环境,一双剑眉逐渐深邃;他一眼望去,所过之处尚还有人烟,家家紧锁房门,再往前走人烟是愈发的少了,不时能够看到地上有传讯郡县士兵的尸体。 他们死状况凄惨,有的被割掉了耳朵,有的被割掉了鼻子,冰冷的尸体被积雪所掩埋,仔细检查数数足足有三十五六个人,显然都是通风报信的传令兵,被敌军追杀,无人收尸,这才被风雪所遮盖。 恰逢此时天空大雪飘零,风雪愈发的大了起来,赵云等人一路前行,身上早已是寒冷无比,衣甲冰冷,盔甲上都有一层薄薄的冰霜。 屈突疾风骑着战马,面色愈发的难看起来,看向赵云道:“这天气愈发的寒冷了!麾下的士兵都快扛不住了!将军!命令士兵找个空闲地宅子借宿一晚吧!” “不行!”赵云直接严词拒绝,动作矫捷的翻身下马,来到这些尸体旁,上下翻看一番后,神色凝重道:“传我的命令!大军一路前行,命令人将这些士兵的尸体埋葬,铸造名碑,以免发生瘟疫!后面找寻将他们厚葬” “将军!眼下风雪交加!若是再不找个地方避风雪,麾下的士兵都要生病!到时候一传二,二传三!那就糟糕了!”屈突疾风眼光独到,对于这种事情最为忌惮,军队中发生疾病,那将会产生连带反应,到时候想要遏制住就十分困难了。 “在往前三十里就要超出陈留地界,传我将令!大军继续向前奔袭!吃喝全部在战马上!谁敢下马!以怯战处理!”赵云面色冰冷,而后直接翻身上马,看着前方的黑点道:“这个时间敌军一定在城内休息,躲避风雪!这就是我军的机会!一路前行!迅速收复安丰郡!” “这......”屈突疾风面色一愣,看着赵云这个小白脸,原本还以为这家伙只是个绣花枕头,除了脸面好看没什么作用;但是现在看来,这家伙凶狠和骨子里的坚韧根本不输给他们北方的草原汉子。 “报!”只见一个红羽传令官疾驰而来,此刻他的眉毛和面颊已经被风雪所打湿,但军人的铁血使得他声音铿锵有力,身上有一种无形的感染力。 赵云看罢,勒紧战马的缰绳,神色凝重问道:“怎么了!” “宋宽三万大军现在驻扎在考城!城内的探子已经将消息传回!”斥候拱手禀告道。 “军队布防情况可有!”赵云抚摸着胯下战马的马毛,示意他不要躁动。 “西城由千夫长伏彪镇守!有一万人,南城和北城各是有五千人,分别是校尉张唐和偏将宋亮带兵镇守!” “很好!”赵云从怀中掏出一块硬邦邦的馒头直接塞进了嘴里,硬生生的咬牙咀嚼一二后,冲着身后的臧鸢道:“小子!立下战功的时间到了!传我军令!士兵在马背上吃饭,全军极速前行!今日天明时拿下考城!” “得令!”臧鸢一听,当下调转战马,冲着身后的士兵大喊道:“全军听令!全速加速!马背上吃饭!准备战斗!” “赵将军!疾风请命当作先锋!”屈突疾风手中拿着斩马刀,眼神中满是疯狂。 赵云看了他一眼,而后回应道:“给你三百骑兵冲当先锋!事先说话!里面会有内应打开城门!若是你冲不进去!斩立决!” “瞧好吧!昆仑神的子孙会保佑他的后代的!”屈突疾风拍着胸膛,眼中满是自信,而后冲着身后怒吼道:“叫上三百人!随我冲锋!快!” “呜呜呜呜!”数十个发出狼吼的士兵紧随着屈突疾风的战马,迅速向着前方冲锋;此刻,风雪愈发的大了起来,屈突疾风直接怒吼道:“一分为三!前面一百人抵挡风雪,十里地一换!快!” “是!”这些草原骑兵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作战方式,他们的一分为三,不断在前方轮回替换冲锋突刺,这样的速度比之大军行路更加迅捷。 正在骑马赶路的赵云只是远远的观望一眼,顿时双眼一亮,言辞感慨道:“殿下说的果然没错,这些匈奴人对于骑兵的运用确实比我们强上许多!” “冲锋!” 考城 这是一座土城,城内拥有八万户,因为天气实在是寒冷,在加上士兵身上衣甲单薄,宋宽只能选择暂时躲避城内,等待积雪消融以后在行作战。 再加上春节将至,麾下的士兵根本心情继续过冬,此刻一个个恨不得躲在被窝里睡大觉,哪里还有心思继续作战。 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宋宽直接命令麾下的偏将下发一些米酒,以此让他们祛寒,只是这美酒一旦下发,就再也止不住了。 麾下的士兵不时嗷嗷叫,嚷嚷着要喝酒,宋宽本就是土匪出身,治军也不怎么严厉,这些士兵要多少直接给多少,要不然上战场这些家伙也不会给自己卖命,这样一耽误,几乎全军都醉醺醺的,军纪防御涣散瘫痪。 屈突疾风三百骑兵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便是冲到了考城下,在内应的接应下,三百骑兵直接在城内大开杀戒;这屈突疾风几乎是杀红了眼,见人就砍。 瞬间整个考城的西门燃烧起熊熊烈火,大火绵延,沿着房屋直接向着太守府席卷而去。 “敌袭!敌袭”正在喝酒伏彪面色顿时涨红,当即从被窝中跑了出来,看着城门打开,无数乾朝的骑兵肆无忌惮的冲杀而入,伏彪面色顿时一变,猛然拔出士兵手中的青铜剑,看着混乱的人群,当即怒喝道:“不要乱!听从我的号令!给我将他们挡在外面!跟我来!冲!” “杀!”随着伏彪反应过来,屈突疾风麾下的三百骑兵瞬间遭受到了强有力的阻击,在加上骑兵在城镇内战斗没有便利,瞬间三百人被伏彪的士兵借助军阵的压迫开始不断后退。 伏彪看着那三百匹战马,顿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当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刚好老子的军队缺少战马!你们这些个狗杂种就送过来了!好!好的很啊!哈哈哈哈哈!” “嗖!”一道冷箭破风而去,直接从屈突疾风身后射杀而去,冲着伏彪射去,只听扑腾一声,伏彪当即应声落地,鲜血横流。 “来了吗?”屈突疾风听着背后的马蹄声,顿时哈哈大笑道:“勇士们!杀光这些汉狗!杀!” 此刻赵云收弓挂绳,手中亮银枪一阵抖擞,当即怒喝道:“全军冲锋!给我杀!一个不留!为战死的将士报仇!” “咔咔!”与此同时考城的南门和北门同时被打开,臧鸢的一千骑兵和呼延震的一千骑兵直接掩盖杀去,顿时张唐和宋亮麾下的士兵损兵折将。 “怎么回事!”刚刚喝酒睡下的宋宽听着城内的喊杀声,十分不耐烦的说道。 而此刻宋亮穿着战甲,看向宋宽,面色慌张道:“大哥不好了!乾军杀过来了!我麾下的士兵根本挡不住啊!” “乾军?”宋宽面色顿时骤变,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道:“难道是柴阚这个家伙出兵了?”宋宽面色铁青,他所说的柴阚乃是陈留的太守,原本按照之前算定的计划,打算半个月内拿下陈留全境的,但是因为这个柴阚依靠三千守军死守,这才没有让他得逞,所以宋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柴阚这个家伙。 “不是!这次清一色来的全是骑兵!”宋亮面色慌乱,刚刚说话的功夫,一道流箭便是射杀而来;宋宽一看,当即拉着宋亮躲在屋内。 “他们装备精良,身上都有长枪、长弓和青铜剑!这是乾军的精锐啊!”宋亮面色难看道。 “混蛋!可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宋宽躲在门框后面,看着射来的箭矢,这个节骨眼有箭矢射杀来,那就代表着有人发觉了他的位置,继续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不知道!天太黑了!我们麾下的兄弟都喝大了!一个两个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宋亮眼中满是悔恨,恨不得不喝这酒。 “狗娘养的!这些乾军连年都不过了!”宋宽咬着牙,心中满是恼火,看向身侧的宋亮道:‘伏彪呢?’ “那家伙被敌军射杀了!怎么办啊大哥!我们......”宋亮欲言又止,不知道应当如何作为。 “狗年养的!李德明的大军在蜀地,夏侯信更是不可能轻易调动兵马来这里,究竟是谁,这仗不好打了!撤!”宋宽打定主意以后,不再犹豫,率领三百护卫亲兵向着定陶逃窜。 “将军跑了!快随将军走!快!”许多眼尖的士兵看着宋宽逃了,当下直接追赶了上去,眼中满是惊恐。 “杀!”赵云怒喝一声,手中长枪上下横扫,只是短短三十多个呼吸间,死在他手上的就有七八人,麾下的士兵都像是杀疯了一样,一个不留,顿时血流成河。 “将军!有一支人马向着东方逃窜了!”占领高地的斥候冲着赵云吆喝一声。 赵云听罢,双眼顿时放光道:“可知是谁!” “好像是敌军主将!” “哼!今日一个都不要放过!传我军令:臧鸢接替我指挥!来一队人马随我追杀敌军”赵云怒喝一声,反手摘下身后士兵三四个箭壶,点了三十多名骑兵直接向着宋宽的方向追杀而去。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赵云拿着长弓箭无虚发,每箭之下,必然有一亡魂;正在前方奔跑的士兵一个个哭爹喊娘,当即向着两边跑开,赵云更是扬天怒吼道:“挡我者死!” 瞬间黑压压追随宋宽逃命的士兵直接向着两边逃窜,哪里还敢在死跑。 “大哥!我们身后有一支骑兵!”宋亮看着紧追不舍的赵云,眼中闪现出一丝恼怒。 宋宽骑着战马回头一看,只见赵云这支骑兵并不是十分庞大,顿时怒火中烧道:“狗娘养的!十几个骑兵也敢追着我三百人打!这要是传回去!还不被那几个狗杂种笑掉大牙!给我回头!杀了这个家伙!抢了他的马匹!” “可是将军敌军......” “给我回去!”宋宽恶狠狠的盯着这些士兵,顿时三百亲兵不敢再迟疑,直接拔刀向着赵云冲杀而来。 赵云看罢,当下强拉五箭,只听嗖嗖嗖的声音络绎不绝,顿时死伤无数,这一手可是震慑了好多人,吓得许多人缩着头,不敢露头;宋宽一看,当即挥舞着手中的青铜剑道:“给我冲!杀了他!谁杀了他,封他为大将!” “哼!”赵云怒喝一声,取出手中的龙胆亮银枪,借助微弱的月光,手中长枪一阵抖擞,顿时一路畅通无阻,宛若天神下凡一般,当下一路冲锋,只杀的尸山血海,宋宽看罢,看向宋亮道:“一起上!杀了他!” “好!”正所谓酒壮怂人胆,宋亮本身就喝了酒,两人一路冲杀过去,三十骑兵对阵三百人,一场厮杀直接从破晓杀到了天明。 屈突疾风担心赵云的危险,沿着战马的踪迹追踪,最终看到在一片尸山中,赵云站在其上,手中拎着宋宽和宋亮两人的人头,身下还有十五个骑兵骑着战马打扫着战争。 “百.....百...百人斩吗?”看着赵云那健硕的身躯,屈突疾风结结巴巴的说出这三个字。 看着坐在尸体上如同冰雕一样的赵云,屈突疾风吞咽着口水,快步跑上前,扫了眼围绕在周边的骑兵,看着坐在尸体上的赵云,试探性的问道:“赵将军!您怎么样了!” 听着屈突疾风的问话,正在假眠的赵云睁开双眼,嘴中吐露着粗气,身上早已被鲜血所凝固的雪冰所覆盖。 第281章 贾哲 赵云听闻动静猛地睁开眼睛,闻声望去,一见来者是屈突疾风随后蹭的一声起身,身上血色凝聚的冰块更是噼里啪啦的落下,宛若从雪中走出的战神。 赵云徒步从尸山中走了下来,看的屈突疾风面色僵持住,单手抱着自己的胸膛,对赵云躬身行礼,这是草原上对于强者发自内心的敬畏。 草原的上的男人只尊奉强者,即便是敌人他们也会发自内心的尊重,这也是他们能够在草原上生存下来的原因。 “啪嗒啪嗒!”赵云用手重重的捶打着自己胸膛上厚厚的冰块,在将他们清理完毕之后,赵云迅速的略过尸山血海,看向屈突疾风道:“掩埋尸体,土挖的深一些,免得造成瘟疫!” “末将领命!”屈突疾风声音大上许多,对于赵云也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而不是如同原先一般小瞧他;跟随在屈突疾风身侧两边的士兵各自散开,给眼前这位汉子让出一条道路来。 看着这些桀骜不驯的匈奴人露出敬佩的目光,赵云知道,这些高傲的狼群终于开始臣服他了,日后在战场也不会对自己的命令产生抵触情绪。 “啪嗒啪嗒!”赵云将宋宽和宋亮两人的头颅挂在了马脖子上,凝固的雪冰更是啪嗒啪嗒的坠落在地。赵云翻起骑上战马,看向众人道:“传我军令,发送战报给殿下,全军在考城休整一日,明日一早发兵南下,突袭贾哲军地!” “是!”士兵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洪亮,赵云调转马头,纵马疾驰,身后的十五位骑兵,将重伤和战死的袍泽的尸体带走以后,也是追随在赵云的身侧。 此战结束,捷报不出半日的时间,便是送到刚刚离开洛阳的陈镇手中,此时的陈镇面色通红的顶着风雪,看着手中的战报,顿时双眼中放射出光芒,不由的哈哈大笑道:“好!今日一战!子龙威名将响彻天下!哈哈哈哈哈!” “殿下!何事这般高兴!”吕武此刻将行军的最后一道军令下发,眼见陈镇拿着战报发笑,转身踩着厚重的积雪走来,心中对于这份战报显得尤为迫切。他目前是一军的主将,对于赵云这支骑兵的动向他是格外的关注,没办法!这家伙是前军先锋,他的战斗成败关系着后续的作战计划的进行,还有士兵的作战士气,所以他必须了解。 但从目前陈镇的情绪来看,这份战报应该是个喜讯,要不然陈镇也不会这般高兴。 陈镇看着吕武迫切的眼神,直接将手中的竹简扔给了吕武,眼中满是喜色道:“赵云以五千骑兵夜袭考城,斩杀敌军一万五千人,俘虏一万人众,以数十骑兵斩杀宋宽、宋亮二将三百余人!彻底将陈留郡的叛军全部粉碎!哈哈哈哈!” 众人一听,眼中皆是放射出光芒,对于赵云的战绩也是格外的艳羡;陈镇眯着眼睛看着渐渐破晓的天空,锐利的目光看着分析战报的吕武道:“你有何建议!” “殿下!末将认为应当即刻发兵攻打颖川郡的贾哲部队!”吕武将手中的竹简合拢,而后取出地图道:“陈留和颖川两边挨着,宋宽军队全军覆没,贾哲必然会得到消息,做多三天的时间,贾哲便会知晓;此人乃是陈留豪侠,平日里交友广泛,为人更是心思缜密,更是有一剑杀十人的战绩,若是他得到消息,必然会死守许昌和父城,到时候我们想要撕开口子,就要花费数十倍的代价!这样完全是不值得的!” 陈镇一听,眉头也是紧锁了起来,他手中只有三万四千多的兵马,其中四千人还是奴隶,打一点就少一点,若是贾哲死守城池,自己怕是难以速战速决,想到此处陈镇眉头不由的紧锁了起来,看向吕武道:“你以为应当如何?” “赵将军麾下皆是骑兵!应当速速传令,让赵将军休整一日,而后立即南下攻打许昌,我军则是派遣一支奇兵进攻父城,从而逼迫贾哲不得不和我们正面决战!”吕武根据眼前的局势,做出最为迅速正确的判断。 “父城那边的消息还没有传来!兵马和军中的将领皆是不为人知,你觉得谁可前往!”陈镇此刻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开始询问吕武的意见。 “末将亲自前去!只需借我一将!必可将父城拿下!”吕武说到此处,眼神中满是自信,别看他只有一条手臂,但指挥作战和上场杀敌还是没问题的。 “谁!”陈镇呼着热气,不知道是谁竟然让吕武这般看重。 “杜回将军!”吕武说到此人,眼中满是欣赏之色,这家伙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为人敢打敢拼,作战心思也细腻,只要不惹起他的脾气,平常也没什么毛病。 “准了!”陈镇大手一挥,直接将军队调度的指挥权给了吕武。 吕武得到命令后,点起五千多人的兵马,直接命令麾下的士兵丢掉辎重,轻装简行,每人只带上棉被和五天的干粮迅速向着父城冲去。 没了辎重的负担,这支军队的行军速度十分迅捷,再加上茫茫大雪,很快这支军队就消失在了陈镇的视野。 “殿下!接下来我军应当如何!”许褚按着手中的兵刃,来到陈镇身侧,等候他的命令。 陈镇看着天空中茫茫大雪,见到最后一个身影消失在雪地之中,思索一二后看向身侧的张均道:“陈留郡守和颖川郡守分别是何人!” “陈留郡守乃是柴阙,颖川郡守乃是荀战!”张均离开前特地查阅了卷宗,不用细想就将两人的名字报了出来。 “很好!让他们两人留好守军,而后率兵前来支援,三日后抵达颖川城,若有不到者、延误者,斩立决!”陈镇说到此处,少了以往的仁慈,拿出来帝王和将军的铁血风范。 “遵命!”张均得令以后,掉头就走。 在接下来的三日里,赵云兵马奇袭了许昌城,和宋宽那样的战法如出一辙,一万守军只有两千人逃了出来,主将卢升仓皇逃窜,前往颖川的时候,身边只剩下几百残兵,大量的兵卒不是走散了就是被追赶上来的骑兵射杀了。 半日后,父城三千守军被吕武诱骗至城外野战全歼敌军,只有副将霍霖仓皇逃窜,率领十五人逃回颖川,主将刘熊被吕武斩杀祭旗。 自此以许昌和父城两地为根基,陈镇将要和贾哲野战,双方陷势均力敌的状态。 颖川城 太守府内,身为一军之长的贾哲没有想象中那么魁梧壮硕。 相反,此人身材纤瘦,精干有力,在这寒冬腊月里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衣,手中更是拿着一本兵书孜孜不倦的阅读着,不时喝着茶水,颇有一种文人雅士风度,和眼前这些糙老汉大老粗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即便是面对霍霖和卢升的战败,贾哲也显得没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就简单的应付了两句,甚至于两人说的内容还不如贾哲手中的竹简显得珍贵。 “将军!全军覆没啊!宋宽哪里三万大军,只有数十人逃窜回来啊!”卢升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说话间更是带着哭腔,显然赵云那一战给他打出了心理阴影了。 “行了!别哭了!”或许是被两人的哭闹声吵到,贾哲十分小心的将手中的竹简珍藏好,而后在看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卢升道:“不就是一个许昌城吗!丢了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城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要那么死板” “八千多个兄弟就这么没了啊!将军啊!”卢升显然是个重情重义的,这一吼连带着自己的眼泪都被挤出来了,回想起那些个出生入死的兄弟,此刻已经是一捧黄土了,卢升那是心如刀绞啊,他如何能够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 “他们死的并不是毫无价值,从眼下的战况来讲,这次乾朝的主力军队已经派遣过来了,就是不知道这次领兵的是哪位将军了!”贾哲说到此处,眉宇间闪现出一丝忧愁,他是个豪侠,但也是个读书人,平日里就喜欢搜集兵书,钻研一二。 “那个人姓甚名谁!”贾哲看向卢升,希望这家伙能够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当时交战还是夜晚,以此能够听到这家伙叫做赵....赵云!”卢升好半晌将这个答案给说了出来,对此贾哲眉头不由的紧锁,心中疑惑道:“没听说过乾朝有这样一员将领啊!还是骑兵!” “将军!这个赵云好像是力战陆溟五将之一!当时巴中大战,好像就有此人!”说话的乃是一个身材健硕的汉子,他虎背熊腰,留着络腮胡,身后的头发直接被他扎成了辫子耷拉在肩膀上,身上穿着青铜甲,腰间别着一把长刀,说话的声音更是如同洪钟一般。 “做过陆溟的对手啊!”贾哲一听,随后笑了笑道:“那就有些意思了!看样子那位当朝的太子便是此次大军的主将了!哈哈哈!越来越好玩了!” “将军!怎么办!您一句话,我这就杀出去!和这些家伙拼命去!”卢升此刻恼火无比,咬着牙含着泪,大声嚷嚷着要复仇。 对此贾哲却是摆手道:“许昌、父城全部落入敌军之中,这样他们便是战局了地利,眼下他们已经适应了大雪作战,而我们麾下的士兵还不适应风雪,他们战局了天时!天时地利皆不再我!为今之计只有死守颖川!等待乾军,和他们决战了!” “可是!” “行了!别废话了!”贾哲不耐烦的开口打断这个家伙,冲着一旁跪着的霍霖道:“这次你做的不错!将有利的消息带回来,你就升为千夫长,统帅三千兵马吧!另外派人传信给夏王!就说乾军发兵,即刻支援!否则颖川必失!” “可是将军!夏王如今在筹备年宴,这一来一去时间怕是要耽误下来!只怕是兵马的调度都要延迟啊!”霍霖是个长脑子的,也是一个有见识的,夏熵对于这一次的年会极其看重,就是想着借助次年会认证自己夏王的名号,从而招揽人才和兵马。 “你只管传信就好了!他救不救援是他自己的事” 第二日晚上,贾哲刚刚派遣出去的斥候传信回来,随同一起的还有夏熵的心腹赵冲,此人长的虎背熊腰,作战的时候总是一往无前,故而夏熵对此人颇为钟爱,称赞他为世之猛将,勇武不下公孙斩之流。 对于这样的夸奖,赵冲非但没有拒绝,反倒是欣然接受,甚至于自傲的他认为公孙斩不过是一盗匪,根本入不得他的法眼,也不配和他齐名。 看着眼前走来的这个家伙,贾哲顿时眉头紧锁了起来,原因无他;自己和这个叫做赵冲的有过矛盾,当时争夺先锋大将的时候,自己没有请战的意思,但是夏熵为了稳妥起间,终于在挑选将领的时候,选择了沉默寡言的贾哲,反倒是将赵冲冷落到一边。 这样就使得原本性格冲动鲁莽的赵冲心生不满,如今夏熵年节在即,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兵,因为这样无疑是宣告天下,夏熵他乱了分寸,在各路起义军中没了面子。 要知道人一旦到达了一定的层次,会将把面子看的比生命都重要,里子他可以不要,但是面子必须要有。 而贾哲此次战前失利,再加上宋宽三万兵马全军覆没,这让原本高枕无忧的夏熵意识到乾朝要开始反击了,但是依靠贾哲的兵力很难将敌军牵制住,为此夏熵直接将赵冲派遣过来。 虎背熊腰法赵冲率领数万大军数十之内赶来,此刻的他手持节杖,身后跟着四五位体态魁梧的汉子,只是一眼便能看出这几人乃是猛士,他们都是赵冲的随身护卫,也是他声名鹊起的资本,这五人每人都有着百人斩的战绩,也是赵冲的得力干将。 第282章 文武双全 赵冲身长八尺,穿着淡黄色的皮甲,满是胡茬子的脸上透露着得意;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不是很嚣张吗?现在还不是我手下的兵卒,此刻赵冲扬起手中的节杖,冲着主位上的贾哲怒喝道:“夏王节杖在此,贾哲还不速速听令!” 看着眼前这个狐假虎威的家伙,贾哲那双剑眉微微跳动,而后面无表情的走下台阶,看向赵冲,拱手回应道:“贾哲听令!!” “汝作战不利!连失父城、许昌!今命令赵冲为大将军!总览前线所有兵马!收复失地!”赵冲一板一眼的将军令如实相告,引得在场众将面色皆是大变,其中贾哲身侧那名身材最为魁梧的壮汉名叫熊?,看向赵冲道:“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大王怎么会如此糊涂!” “你敢质疑大王诏令!”赵冲斜眼看向熊?,而他身后的四五位汉子已经悄悄将手按在了兵器之上。 贾哲是个眼尖心细的,瞬间便是察觉到了赵冲等人神色的不对劲,当即上前将刚刚发声的熊?给按下,当场开口道:“不知道赵将军意欲何为!贾某愿意听从赵将军调遣!” “很好!贾将军果真是识得大体,难怪夏王对你如此偏爱,废话不对说!此次我带来了三万精锐,加上你在各地的守军,总共有七万多人,传我军令全军出城,准备野战!由你贾哲将军为先锋!”赵冲看着干净白嫩的贾哲,眼中浮现出一丝坏笑,显然他这是想让贾哲出去送死,给乾军当靶子。 熊?等一竿子众将,刚想出现为贾哲发声,而此刻贾哲却是声音宛若洪钟一般道:“末将领命!” 贾哲言罢,拱手一番后,直接起身就走,后面的赵冲看了,敲打着自己的手掌笑呵呵道:“贾将军倒是好手段,但是此次兵马给你的有限,只能给你三千精锐,贾将军放行,我六万大军在后面给你压阵,定然可保将军万无一失!” “那就多谢将军了!走”贾哲对此依旧是不咸不淡,冲着赵冲拱了拱手,而后直接转身出了大门,身后哦对熊?、卢升等人在这里也是没有待的欲望,纷纷掉头就走,看着离开的众人,赵冲却是笑呵呵的走向了大将之位,感受着胯下的虎皮还有余温,赵冲不由的咧嘴一笑,眼中对于贾哲满是轻蔑之色。 身后的一员大将,明月赵无忌,眼见赵冲行事太过冲动,当即拱手道:“大哥!这样是不是将贾哲逼迫的太狠了!这家伙可是咬人不叫的狗啊!” “放行!这个贾哲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他没那个胆子!这家伙的弟弟即将迎娶大王的女儿,这个节骨眼上,他不会置一家老小不顾的!”赵冲是个聪明人,知晓做事的分寸,在这方面的尺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可是大哥,这样得罪贾哲真的有这个必要吗?左右不过是一个将军之位,吃力还不讨好啊!”旁边的一员彪悍将领神色凝重道。 “你懂什么!这天下君主选贤用能靠的不是能力,而是名气;夏王即将登基,到时候定然会封赏几员大将,那时候就是我们在天下露面的时候;即便是夏王战败了,我们也能依靠他的名气投靠其他的君主,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家的前途,凡事的目光要看的长远一些,不要什么都不争,在这个乱世,只要是好东西,对自己有利的,都要抢,只有不断壮大自己,那我们的筹码才能足够,才能和别人谈条件!明白吗?一群土包子!”赵冲看着自己身边带来的这五个憨憨,也是笑骂了一句,他这种人是属于现实主义,也非常适合在这个乱世崭露头角。 距离年节只有一天的时间了,这时候家家户户虽然不富裕,但都能看到自家的灶台上能够看到袅袅炊烟,在这白雪皑皑的天空中,倒是颇为的亮眼。 此时,陈镇坐在冰冷的石头上,眉毛都冻成了冰碴子,他终于明白古人为何不再冬天行军了,冷,实在是太冷了,这个天气几乎能把人冻死,原本他所知道的传闻就是冬天能把人冻死,只是记录在书上,但是这几人行军下来,士兵多有冻伤冻死者,虽然这个数字虽小,但是这却让陈镇心疼不已,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无价的,没有重来的可能,死了就死了,没有其他。 “殿下!”张均一路小跑过来,身上早已被风雪所遮盖,现在他们身上都是冰凉;看着坐在石头上测测发动的陈镇,张均快速跑来,面色显得凝重无比,陈镇看了他一眼,面色不解道:“怎么了!” “前方发现小股敌军!数量大约在几百人!”张均来到陈镇身侧,看看是否请战。 陈镇听罢,猛地站起身子,眺望的前方,思绪之间询问道:“此地距离许昌还有多远!?” “不足三十里!半日之能能够抵达!”张均如实相告。 陈镇眉头不由的紧锁,眼下这个节骨眼上,敌军竟然出现了敌军,非常不对劲;首先几百人的部队能够干嘛;打探情报、抓舌头都要不了这么多人,攻城那就更是扯淡了,就几百人的部队,还不够城墙上的砖石砸死的呢 “几百人的队伍,敢在许昌城外转悠?”陈镇眉头顿时紧锁,大脑也在迅速的运转着,像是在猜测敌军的动向,好半晌陈镇看向张均道:“传我命令!让贾复率领三十骑兵,给我踏平他们!” “诺!”面对陈镇异想天开的话语,张均并未觉得有任何问题,想法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骑兵的战斗力和步兵的战斗根本不能呈现正比,在张均认识的人当中,陈到五十骑破千军,公孙斩百骑兵,马踏田占大营,这都是活生生的例子,三十骑踏平敌军百人,张均觉得陈镇这道命令都算是稳妥了。 “记住!抓个舌头回来!”陈镇拍到身上的积雪,看着天空中还不断飘落的风雪,眉头不由的紧锁了起来,今年的风雪格外的大,就像是软刀子在一遍遍的割人肉一般,士兵的体力和战斗力在极速的下降,对此陈镇也是毫无办法,眼下这个天气不行军打仗,后面可就没机会了。 战场之上,贾复率领三十骑兵极速向着前方推进,看着正在雪地中徒步前行的数百敌军,贾复查看周边的路况,而后猛然抄起手中的雕弓,拿起箭壶中的箭矢,拈弓搭箭,瞄准前方的步兵道:“中!” “嗖嗖!”长箭破风,当场命中一人;前方带队的百夫长,面色骤变,当即怒喝道:“敌袭!盾牌防御!快!” 贾复看罢,冲着身侧的骑兵道:“左右迂回!用箭矢消耗敌军!都给我瞄准点!瞄不准不许放!今天就拿他们当靶子!敌进我退!敌退我扰!一句话!不要发生正面冲突!他们身边没骑兵,速度追不上我们!听明白了吗?” “将军!敌军就数百人!我们直接冲杀过去!岂不是更为畅快啊”身侧的副将是一位虎背熊腰的壮汉,手中提着大刀,腰间别着两柄短斧,对于使用弓箭,他并不喜欢。 “你自己看看这边的地形!”贾复手持长弓,黑色的目光盯着敌军的盾牌阵型,眼中闪现出一丝冷意;经过贾复的提醒,这名士兵这才反应过来,一双眼睛打量着周边的环境,只见周边白雪皑皑,不时能哥看到几块巨大的碎石,你根本察觉不出其中的异样。 “迂回穿插!”贾复眼见时机差不多了,当即纵马一声怒吼。 “嗖嗖嗖!”只见贾复在雪地之中来回穿梭,手中冷箭箭无虚发,每一支箭矢下必然会带走一人的性命,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已然有数十人陨落在贾复的箭矢之下。 贾哲此刻埋伏在雪地之中,这是他们事先挖好的沟渠,为的就是给乾军的骑兵地形上的打击,身侧的副将熊?快速跑来,眼中满是恼怒道:“将军!这个乾将他根本不上当,我们麾下的兄弟已经死了三十多号人了!在这样下去,只怕是被敌军活活耗死啊!” 倚靠在土坑之中的贾哲双手环抱在胸膛前,原本闭合的双眼猛然睁开,看向熊?道:“传我军令!告诉宋禅给我出动主机!全军依旧按兵不动!谁若是擅自出兵,就地正法!” “可是将军!”熊?还想在给前面的兄弟争取一下,但是回应熊?的却是贾哲冰冷的目光道:“没有可是!执行命令!” “诺!”面对贾哲那吃人的目光,熊?不敢再坚持自己的主张,拱了拱手后,命令麾下的士兵在西面的藏匿在树上的士兵发送出兵的信号,瞬间便是听到几个丛林中传来阵阵布谷鸟的声音。 百人军团中,一位在三十五左右的壮汉,身上穿着青铜甲,左手持着盾牌,右手持着长矛,身长八尺,面若奎虎,听着身后传来的布谷鸟叫,长吐出一口浊气,手中的长枪猛然一阵抖动,张口怒喝道:“兄弟们!给我杀过去!冲啊!” “杀杀杀!”欢呼声和呐喊声不断传来,数百名骑兵直接变换了阵型,直接向着贾复的发起冲锋,贾复看罢,当即调转马头,怒喝道:“撤!回马射箭!” “诺!”随着奇异的一幕便是出现了,贾复三十骑兵,被数百名步兵追逐,但是贾复身边的三十骑兵弓马娴熟,骑着战马不时回头放箭,顿时战场上一片死伤,但凡是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当场箭矢正面全部射杀。 贾哲听着外面的喊杀声,知晓自己不能自爱保持淡定了,接触缝隙看着前军的方向,眉头顿时紧锁了起来,他是没想到乾军竟然将骑兵运用到这个层面,一念至此,贾哲冲着身侧吃的熊?道:“让宋禅麾下的士兵撤下来吧!继续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 ”得令!” 随着撤退的信号发来,宋禅只觉得心中恼火无比,这打的什么战啊,一个人没杀,反倒是折损了数十个兄弟,这让宋禅憋屈无比,同时对于乾军的这种战斗技巧产生了警惕,日后在交战,必然会留意许多。 “追!”贾复眼看着这些步兵撤出了自己的射箭范围,直接命令身后的士兵发起冲锋,身后的士兵在这段时间的运动下,身上的寒意逐渐被驱散,身上也是出了许多的汗水,此刻在看着前面奔跑的士兵,眼中满是战意,当即直接俯冲而上。 随着两边的距离拉近,已经达到了贾哲的伏击点,此刻的贾哲是再也按耐不住,猛然掀开头顶上的草架子,张口怒喝道:“冲击!绊马索!杀!” “呼呼啦啦!哗啦啦!”地面上瞬间浮现出1数十条锁链,贾复一看面色顿时骤变,原本就十分小心,没想到这贾哲竟然耐心至此,想到此处,贾哲当即夹起马腹,双手用力拉起缰绳,战马直接跨过了陷阱,直接向着前面冲杀,两边的夏军直接抄起手中的长矛,向着贾复的小腹、胸膛等地方刺去。 贾复看罢,眉头顿时紧锁,手中长戟上下横扫,顿时一阵疾风呼啸而来,所过之处,竟然无一合之敌,所过之处血流漂杵。 贾复虽然神勇,但是他身后的骑兵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三十多人瞬间遭遇埋伏数十人,只身下数十骑兵围困在一团,顿时战马的嘶鸣和士兵的哀嚎,成为这片战场唯一的主题曲。 “杀!”贾哲黑色的目光对视着贾复,翻身骑上自己的赤炎火龙驹!手持着赤云红缨枪,头戴着黑色的头盔,直接向着贾复冲杀。 张口更是大声怒吼道:“来将需要张狂!贾哲来也!看枪!” “嗯!”看着快如疾风的贾哲长枪,贾复面色顿时一变;当即一个闪身,险之又险的避开贾哲刺来的长枪,臂膀上更是被擦出了一道深邃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贾复的衣架;看着来势汹汹的贾哲,贾复顿时怒火中烧,锐利的目光盯着贾哲,怒吼道:“好胆!看枪!” 第283章 柴阙 “叮!贾复刚勇属性发动,面对敌将时,死战不休,各人武力值加10;当前贾复武力值113点!” 反应过来的贾复和贾哲枪来戟影,彼此间招数密集成雨,杀招倍出更是死战不退。 而正在原地压阵的陈镇听着系统的提示音,眉头顿时紧锁了起来,猛地翻身上马,向着高地赶去。此刻张均也是一路小跑赶来,面色严峻道:“殿下!不好了!贾复将军的骑兵遭遇埋伏了!敌军足足三千多号人啊!” 陈镇听罢,观摩着远处作战的战况,抚摸着胡须当即下令道:“传我军令!命令祝玄武的军队和荆燊的军队合兵一处,左右两线夹击!吞下这支兵马!大军按军不动!” “得令!”张均听罢,当即甩动手中的军旗,左右两军合计六千人的兵马,直接向着贾哲的兵队夹击而去,两军交战,顿时一片血肉模糊,白雪皑皑的大地就像是一张白纸,随着士兵都死亡直接在上面增添了一抹颜色。 陈镇占领至高点,观看着前线的战况,同时心中默念道:“系统!干活了!” “叮,夏军贾哲:武力98统帅90智力97政治90” “叮,夏军熊?:武力95统帅87智力57政治55” “叮,夏军宋禅:武力87统帅87智力65政治54” “叮,夏军卢升:武力90统帅65智力66政治50” “叮,夏军霍霖:武力77统帅87智力70政治60” “叮!贾哲智枪属性发动;个人武力值加3,面对武力值高于自己的敌军武将时,转换自己90点以上的智力点为武力值!贾复武力值103,比贾哲高出5点,当前贾哲智力点97,转换武力值7点,赤炎火龙驹武力值加1、赤云红缨枪武力值加枪1,当前贾哲武力值110点!” “叮,贾哲能力达到90,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熊?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宋禅两项能力达到80,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卢升能力达到90,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霍霖三项能力达到70,宿主获得召唤点7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363点” “叮,当前任务完成进度50\/15,请宿主再接再厉” “这夏军之中还是有人才的,自己倒是小看了这些家伙!”陈镇站在高处,踩的白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陈镇抚摸着战马的鬃毛,黑色的目光盯着贾复那边战况,看向身后骑着战马疾驰而来的陈到道:“传我军令!命令薛仁贵、臧鸾出兵!同时呼延震和拓跋纛两人在旁边支援,速度快!” “得令!”陈到听罢,直接调转马头向着西面的方向疾驰而去。 “杀!杀!杀!”乱军之中,贾哲正在与贾复死战,眼看着四面八荒涌来无数的敌军;顿时一双眉头紧锁了起来,看着眼前死战不退的贾复,贾哲眼中闪现出一丝狠辣,当即怒喝道:“吃我一枪!” “嗖嗖嗖!”贾哲手中赤云红缨枪如长虹贯日,直接向着贾复的咽喉猛地突刺而去,看着势如破竹的贾哲,贾复面色骤变,当即双手捉枪格挡在身前,手中长枪猛地一阵变换,张口怒喝道:“开!” “轰隆隆!”只听咔嚓一声,此刻的贾哲连手中的赤云红缨枪都不要了,直接抛射向贾复,而后猛然调转战马,冲着身后的士兵大声怒吼道:“全军撤退!快!” “贼将休走!留下人头!”贾复眼看这家伙要跑,当即催马追赶,但是速度终归是慢了下来,这家伙胯下的战马本就是千里挑一的宝马名驹,此刻想要追赶已然是来不及了,只能是望洋兴叹。 此刻的贾复一路追赶,只能看着贾哲在胯下战马的加持下越跑越远。 “撤!”熊?眼看着贾哲下令,当即也不再迟疑,猛地调转战马,当即怒吼道:“走!” “后军撤退三百米!放火箭阻挠敌军!快!”贾哲事先准备好了大量的甘草,就藏在许昌城外的森林里,眼下战况不对,直接命令士兵放火箭,只听得嗖嗖嗖的火箭从上空中射杀而来,顿时火光四射,给这寒冷的冰天雪地增加了一丝温暖。 “混蛋!”贾复一路追逐,但是胯下的战马畏惧火焰,不断的在火线面前扑腾跳跃,就是不敢向前冲锋。 “嗖嗖嗖嗖嗖!”恰在此时,天空中无数的箭矢射杀而来,贾复一看,当即挥动手中的长戟,将眼前的长枪全部打乱,但是箭矢太过密集,贾复还是中了三四箭。 所幸这三四支箭矢只是射在了四肢上,没有射中要害,要不然这位东汉名将,今日便是死的籍籍无名了。 贾复虽然挡住了这些箭矢,但是那些冲杀上来的精锐瞬间死伤无数,这一波箭矢覆盖之下,足足有三百人惨死在此地,模样凄惨无比。 贾哲此刻断后,看着被火墙阻挡在后面的贾复,不由的哈哈大笑道:“本将乃是荔城贾哲!来将通名!” “狗娘养的!”贾复怒不可遏,猛地将手中的长戟倒插在地上,看着贾哲,当即双臂架势拈弓搭箭,看向贾哲道:“去死吧!狗东西!” “嗖!”弓拉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坠地,贾哲一看,当即侧开身子,但他还是低估了贾复的箭术,随着距离的拉近和幅度的增大,贾哲当场被射中臂膀,身形一个踉跄,差点坠马,要不是马术精湛,只怕是早已跌落下马。 贾复眼看着射中贾哲,却是没有将他杀死,心中恼火不已,此刻还是嘴硬,隔着火墙大声嘲讽道:“记着!这一箭是你贾复大爷射的,下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贾复!哼!”贾哲最终呢喃这个名字,眼中满是恼火,而后猛然调转马头,冲着身后的兵卒怒吼道:‘撤军!’ 贾哲麾下的兵卒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柱香的功夫便是跑的没了影子;一番打扫战场后,贾复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陈镇面前请罪道:“殿下赎罪!末将损兵折将!请殿下责罚!” “贾将军快起来吧,这一战是孤指挥失误!贾将军你做的很好了!”陈镇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开口宽慰了一句,而后便是注意到身后士兵带来的那柄赤红长枪,此枪身长七尺半,通体赤红色,枪身如云,挥动之间宛若火云,颇为漂亮雅致。 “这是……” “这是末将从那贾哲手中抢夺过来的!还请殿下过目!”贾复看着陈镇对此枪感兴趣,直接将其送至其面前。 陈镇看罢,挥动着赤云红缨枪,上下摸索观摩,好半晌道:“今日这一败虽然惨痛!但却发现一良才!索幸也不是毫无收获!” “殿下可是看上了那员敌将!”随军而来的陈平听着陈镇的赞叹,不由的笑着询问道。 “此人善于用天时地利!虽然败退!但是士兵的伤亡都是一比一的!我军中上将众多,此人更是能拦截我的上将,可见此人能力不俗啊!这样的良才孤如何看不上呢?”陈镇将手中的赤云红缨枪递给身后的典韦,笑着将贾复搀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下去疗伤!下次让你打头阵!” “多谢殿下!”贾复一听,心中一暖,随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向着后面退走。 “好办!既然殿下看上了!臣必然为殿下弄来!”陈平一听,笑着回应了一声,显然这家伙定然谋划着什么。 “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陈镇一听,给了陈平一个你懂的眼神,而后便是笑着扶着衣袖,向着前路慢慢走去。 陈平知晓了陈镇的心思,当天夜晚便是命人在夏熵的后方大肆宣扬贾哲的才能,同时更是将陈镇对他们的惜才之情大书特书了起来。 为了让事情做的更加逼真一些,陈镇亲自书写了三封书信,派人送给贾哲,大致的意思就是嘘寒问暖和我十分看重你,过来和我一起干吧。 这样的信息对于贾哲而言自然是无关紧要,甚至于直接将使者轰出来军营,但是耐不住陈镇的锲而不舍;这消息一传到和贾哲有矛盾的赵冲耳中,瞬间成为了他攻陷贾哲的把柄和证据,在五日之后,赵冲整装待发,七万大军全线出战,颖川城内只留下了八千守军。 在赵冲看来,乾军的人数并不多,撑死只有五万人,许昌和颖川的距离也颇近,左右不过是一百里的路程,加速赶路下不过是两天的路程便是能够轻易的返回,八千人别的不说,就是八千个馒头也够乾朝的军队啃上十天半个月了,所以赵冲这才敢全线出击。 陈镇此刻两万大军已经进入了许昌城,而城内此刻也聚集了一万人的兵马,这其中并不包括陈镇的兵马,还有陈留的驻军和颖川的驻军。 此刻陈镇坐在主位上,看着手中的战报,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凝重之色;张均此刻也是快步而来冲着,身后跟着两位中年将军,左边一人身穿黑色青铜甲,身长七尺半,胡子拉碴,但是身上的气势浑厚无比,一双黑色的瞳孔也是充满刚毅之色,看向陈镇当即叩拜道:“陈留郡守柴阚,奉命前来!参见太子殿下!” “颖川郡守!荀战奉命前来!参见太子殿下!”随着柴阚自报家门,荀战也是随后报出名号,荀战身材比之柴阚瘦小些,身材也才只达到七尺,但是此人身上自带一种儒雅的气质,皮肤虽然黝黑,也饱经风霜破了皮,胡子也是好久未曾梳理,但是他这副样貌生的好,显然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俊俏的少年郎。 看着两人,陈镇直接将手中的竹简合拢,放在桌案上,看向两人,心中默念道:“系统!干活了!” “叮,乾朝颖川荀战:武力92统帅93智力94政治95” “叮,陈留郡守柴阚:武力99统帅87智力75政治75” “叮,当前两人能力都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18点,当前宿主召唤点381点” “叮,宿主任务完成进度50\/17,请宿主再接再厉!” 陈镇眼前一亮,这两人的能力还不错,特别是这个荀战,那文才武略都可以,个人数据更是如同楼梯一样步步高升,难怪这个家伙能够在贾哲这样实力强悍的家伙手中坚持到现在,依靠他手中的那点兵力,在面对贾哲这个文武双全的家伙,能够支撑到现在,着实是有些不容易了。 “此次你们带来的多少兵马!”眼下陈镇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自己手下原本只有三万四千人,其中三万人是步兵,四千人是混杂太子卫和匈奴营的骑兵部队;此刻战局已然打开,吕武率领一万人在父城坐镇寻求战绩,自己手中只剩下两万四千人,这样的军队人数面对赵冲的七万大军,说实在的明显有些不够看,所以陈镇现在迫切的想知道两人带来多少人。 “启禀殿下,按照殿下的吩咐,末将带领了五千人,其中三千人是地方守军,一千人是末将自行在募兵,还有一千人依照殿下的吩咐,将各地的囚犯集合在一处,多加训练的!”柴阚如实的将自己战果汇报给陈镇,这算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大程度的募兵了。 “末将此次带来兵马二万人!”相比较柴阙,荀战的声音就柔和多了,陈镇一听,神色瞬间为之动容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颖川郡多有世家之人,末将先是将各自的囚犯一一收缴,得甲兵五千人,同时在加上我本身七千人的作战军队,这便是一万二千人,这几日末将不断游说各个世家的,得粮万石外加三千兵马,这便是一万五千人,末将知晓殿下许多兵卒调动,故而倚靠这些粮食再次募集五千丁壮,以供应殿下驱使!” 陈镇一听,眼睛瞬间放光,这个荀战是个人才啊,几乎将募兵这项能力发挥到了极致,想到此处陈镇笑着问道:“你是哪家的子弟!” 第284章 荀战 “启禀殿下,末将乃是一介寒门,多亏舅舅提携,这才能为殿下效力!”荀战说话时不卑不亢,但话中的意思包含了很多。 首先,这个人没有忘本,在自己即将飞华腾达的时候,顺便将自己的舅舅提上一嘴,算是知恩图报;还有就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没有世家的背景,殿下你可以放心的用,再有就是他想投入陈镇门下,也是给自己博得一个前程。 看着眼前的这个荀战,陈镇已经不是在欣赏他了,而是对这个小鬼志在必得。这样的人,品行端正、聪明好用、最重要的是知恩图报,若是不要,岂不是天理不容。 想到此处,陈镇也想做一个顺水人情,看向荀战道:“你舅舅是谁啊!” “原父城县尉智垚!因战败!目前缴纳了赎金,戴罪立功,现担任新军主将!”荀战如实将情况汇报给陈镇,陈镇也是瞬间明了,乾朝的制度有着赎金制度,就是说这个人没有犯了死罪或者不赦之罪,只要缴纳一定的赎金便可免去牢狱之灾和问责,这也是大乾增加收入的一种方式。 想到此处,陈镇思索一二道:“眼下我军正是用人之际,就提拔他为你的副将,在你身边帮衬,若是有功,孤会提拔擢升的!” “多谢殿下!”荀战一听,依旧保持着风轻云淡,看着眼前这个家伙,陈镇对他是愈发的满意了;同时因为时间紧迫,自己也不能继续废话了,如实说道:“说一说吧!你们两人对夏熵这个人的了解,还有就是各地的战况!孤要速战速决,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殿下说的是!”荀战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接过陈镇的话,先是冲他拱了拱手,而后来到地图前,分析局面道:“夏熵此人本就是一豪侠,为人更是有着万夫不当之勇,曾经兖州郡守张乾率领五万大军征讨只有九千人的夏熵,却是因为其武力而折戟沉沙,主将张乾战死,副将祝彪俘虏被杀;同时夏熵此人远光卓识,打败张乾后,收拢了两万的俘虏,同时为了了解我军在兖州这边的情况,他招降了张乾手下的三名将官,分别是督军校尉上官杰、千夫长张豪、以及偏军校尉乔山!此三人熟知各地军务,这也是夏熵能够迅速占据兖州的主要原因!也是我军屡战屡败的根本” “合计半天都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啊!”陈镇一听,心中顿时明了,同时对于夏熵也是有了粗略的了解;随后说道:“根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赵冲还有一日的时间便能抵达此地,你们心中有什么计策吗?不妨说出来,集思广益!” “殿下!如今我军的总共兵力五万人,这样的兵马数量完全可以和赵冲一战!末将有着足够的把握,一战击溃!”刘槽打过几次狠仗,对于这样的战斗可谓是十分热衷,眼下直接出面请战,要求大军出击,和敌军来个硬碰硬。 “不可!”一直没有提出自己意见的薛仁贵此刻提出了自己第一次打军事反驳。 刘槽看着拒绝自己建议的薛仁贵,不由的一寒,直接发问道:“为何不可?” “敌军七万人马风雨进攻必然是人困马乏,我军虽然人数得到了极大的补充,但是后续还有更多的苦战恶战,所以我们的兵员异常的宝贵,不能和敌军硬拼!”薛仁贵按着怀中的宝剑,刚毅的眸子中满是决断。 陈镇一听,眉宇中思索一番后,看向薛仁贵道:“你以为应当如何?” “钝兵挫锐!”薛仁贵直接说出了这四个关键词,而后来到地图边上,手指着许昌城道:“许昌城墙高城厚!只需留守一员上将,将赵冲的七万兵马挡在许昌城下,而我军在兵分两路,一路绕过颖川城,长驱直入,杀入夏熵腹地,另外一路直取颖川城,切断赵冲的退路,等他反应过来时,早就成为我军的瓮中之鳖,便可一战定乾坤!”薛仁贵将地图摊在地面上,拿起几个石头,边说边讲解着,神色凝重道。 “许昌城距离颖川城有百里的距离,速度快的话一日便可抵达,赵冲也不是傻子,拿不下许昌,他会即刻返回颖川,到时候城没打下来,只怕是还要白白折损兵马?”刘槽是个不吃亏的主,先前薛仁贵反驳自己,眼下倒是还给他一道。 对此,薛仁贵还想在解释,一旁的颇鄠却是开口道:“不用一日!给我半日的时间,便可将颖川城拿下!” “老颇你干啥!”刘槽一看颇鄠在拆自己台,顿时不干了,急忙给他使唤了两个眼神。 面对刘槽的挤眉弄眼,颇鄠根本没有要搭理他的的意思,来到地图面前,指着下面的地图道:“就事论事而已,眼下大战在即,莫要再耍性子!” “我.......!”刘槽被颇鄠的一句话怼的说不出来话,最终只能默默的闭上嘴巴,在看向陈镇,不由的缩了缩脖子,生怕陈镇借口整治自己。 看着老实的刘槽,颇鄠来到地图边上,冲着薛仁贵拱了拱手道啊:“在下就根据薛将军的预测,在这个方案中,进行补缺!请薛将军赐教!” 薛仁贵听罢,冲着颇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也是十分严肃道:“颇鄠将军不必客气,尽管畅所欲言!” “首先!赵冲的七万兵马会对许昌城发动最猛烈的进攻,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竭,在战必衰;再加上这冰天雪地,赵冲定然无法持久的进攻许昌城,最多不会超过七天!七天之后,他久攻不下许昌,必然会想到撤兵,而颖川城好打,但是难守,所以我们必须在赵冲撤退的必经之路上设下两队伏兵!埋伏一手!以免让他跑掉!”颇鄠说完,拿起两块石头再桌子上摆放了起来,随后当着众人的面补充一句道:“我这个人做事有个习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不能留给敌人反扑的机会,因为这样指挥害死自己;各位在这里埋伏,劫杀赵冲,将他七万兵马全数覆灭!”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间皆是觉得这个计划十分的可行;反倒是让上面的陈镇显得无所事事,对此陈镇也毫不在乎,毕竟这些人是给自己打江山的,他们强悍总比自己亲自想办法好。 想到此处,陈镇手中拿着军令思考一阵后,直接拍棺定论道:“赵云!” “末将在!”赵云再次拱手,声音洪亮如钟,显得气势十足。 陈镇看罢,直接说道:“你的四千骑兵绕开颖川,直线向着夏熵的老巢杀去,在我大军未赶到之时,你审时度势,尽量避免大规模作战!” “末将得令!”赵云听罢,拱手回应,而后站回原位。 “颇鄠!” “在!” “给你五千兵马!可否拿下颖川!”陈镇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毕竟这家伙的用兵不在乎多少,反倒是有些偏向兵行险招,上次对战百里昂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五千不用!殿下只需要给我两千兵马!还有一员将领便可!”面对陈镇的询问,颇鄠直接将他挡了回去,顺便向陈镇要一个人。 陈镇听着颇鄠的问话,不由的一笑道:“你想要谁!” 目前对于陈镇而言,他手下不缺能够领兵打仗的将领,真正缺少的兵卒,这也是目前他的困境。 “燕矢!”颇鄠直接报出了这个名字,眼中满是严峻之色。 陈镇一听,心中瞬间了然,燕矢此人擅长射箭,听声辩位也是他的强项,对于斩首行动来说,这家伙是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不知道在乱糟糟的战场上,这家伙还能不能听声辩位。 “准了!”面对颇鄠的要求,陈镇没有反驳,直接大手一挥,将燕矢调入他的军中。 “接下来就是埋伏在两军的士兵了!”陈镇看向在场的众人,脸色显得及其凝重,这支军队必须有野战的能力,同时还要适应寒冷的天气,可谓是苦活累活,一时间陈镇也不好下令,毕竟这种活计,既没有什么太大的功劳,又冷又困,可谓是吃力不讨好,没人愿意。 此刻在场的众位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间相互对视一眼,却是没有人主动请战,此刻下面的祝玄武和荆燊两人对视一眼,自从他们调入陈镇麾下,面对诸多将才,他们都没有露脸的机会,眼下这个活计虽然苦点累点,但是能够在太子面前露脸,所以这个机会他们必须把握住。 想到此处,二人直接上前拱手道:“启禀殿下,我们二人愿往之!请殿下准许!” 陈镇看着自己在三军之中提拔的两员小将,看着两人心中多少有些感动,随后说道:“外面冰天雪地,两位将军此去定然辛劳,孤心不忍,然大战在即,孤给二位将军赐下军号,一为玄武,二为破军!还望二位将军多加勉励!” 两者一听,顿时双目放光,就目前而言,陈镇亲自设立的军队番号还没有,而将他们两人的军队设置番号,显然是陈镇对他们的认可,从今天开始他们也算是陈镇的心腹班底了,这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多谢殿下!我等必然万死不辞!”祝玄武和荆燊一听,眼中皆是绽放出无尽的战意,原本还有些吃苦耐劳的心思,此刻全部化为了激动。 眼见两者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陈镇环顾了在场一圈,在座的目光有的神色躲闪,有的则是挺起胸膛,因为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守城战必定要选择一方大将了。 陈镇看向在场的众人道:“目前我军暴露在敌军眼下的兵马只有一万多人,这其中还包括着分散在驻地的兵马!所以此战孤最多只能给领兵将领八千!八千人的兵卒,抵挡七万人进攻许昌城,不知道各位将军谁能担任!” 许多人目光躲闪,不是他们不敢,而是相较于死板一味挨打的守城,他们更喜欢在战场上肆意的驰骋厮杀;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对于人的性格和统帅兵卒的有着很大的要求,有些人不想做,有些人有自知之明,故而现场显得十分诡异。 “殿下!交给老夫吧!”已经六十多岁的蒙道之穿着一身老旧的青铜皮甲,馒头灰白头发的他可谓是饱经风霜,在场的年轻人看着这位老将军,一个个羞愧难当,毕竟人家都这把岁数了,还在为国征战,这不但是证明国家的无人可用,也是证明他们的无能。 “老将军!我知晓您有守城的经验,但是您年事已高,再加上这霜寒露重的,您老的身子啪吃不消啊!”陈镇看着眼前这个论年岁和自己爷爷小些的老将,心中也是有些不忍,当时将他要过来,也是想着让他帮帮忙守好攻下的城池,可没有让他去打这种艰险的攻防战。 “殿下!老夫今年已经六十有三!少年不得志,中年蹉跎半生;实际今日才有一展所为的给予!沙场男儿建功立业,何事看过年龄!老夫虽然年岁已大!但尚能降服烈马,强开五石硬弓!”蒙道之说到此处,拍打着自己的胸膛,看向陈镇道:“老夫愿立军令状!十日之内,贼军必然破不了许昌城!若是有违!可斩我头!” “好!”陈镇眼见蒙道之答应下来,直接从座子上拿起军令,递给蒙道之道:“老将军接好了!” “多谢殿下!”蒙道之听罢,当即拱手拜谢;陈镇似乎有些担忧,看向蒙道之道:“老将军若是有何要求尽管提及!本将无有不允!” “那就多谢殿下了!”蒙道之拱了拱手,而后道:“请殿下留下金矢、金兴两兄弟!并将城内无人住宿的房子拆掉,将木头和石块全部搬运上城楼上,越多越好!” 陈镇一听,心中了然,而后大手一挥道:“准许了!” 第285章 厚积薄发 “多谢殿下!”蒙道之得到陈镇再次拱手拜谢,和先前的期许相比,现在的他眼中充满了自信。 解决完蒙道之这边的要求,陈镇像是想起什么,看向身侧的陈宫道:“城内有多少百姓!可愿出力?” “城内尚且有三千户!总共两万多人,尚可一用!”陈平根据先前的情况,直接如实汇报,神色也是颇为忧虑。 陈镇听到这两个字眼,微微蹙眉道:“许昌乃是大城!城内足足可容纳一万户百姓!可住满十万人,怎么就剩下这么点了,人呢?哪里去了?” 陈镇一席话说的在场之人颇为尴尬,而荀战乃是颍川的郡守,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自然是了解的比较清楚地。 此刻的他面色尴尬的不知所言,看了看陈镇,又瞅了瞅在场的众将,犹豫了好半晌这才如实的说道:“许昌城原本的确是有十万多人,但是贾哲此人有着名将之资,他采用调虎离山的计策,先是将末将的主力军队引开许昌,而后自己亲自率领三百人的军队夜袭了许昌城。攻陷许昌城的同时在城内展开大范围的招兵,诉说朝廷的罪证,更是将囚犯全部释放,这使得他在许昌城内得到了拥护者,扩展了大量的兵卒,同时拿下了粮仓,几乎这次来攻打许昌城的,里面的兵丁就接近一半了!” “好啊!原来这许昌城是被你给扔掉的!还让敌军发展到这个程度!”许褚是个直肠子,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当场就腌臜起荀战来,给他来了一个难堪。 在场众多武将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显然对于战败的荀战有着非常大的意见。 荀戦此刻红着脸,直接跪倒在地面上,冲着陈镇拱手道:“殿下恕罪!末将失职!还请殿下宽恕啊!” 看着眼前这个七尺的汉子委屈的模样,陈镇也没了责罚的念头,有句古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思绪到此,陈镇快步上前将他搀扶起来,看着他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笑呵呵的拍打着他的肩膀,以示宽慰。 安慰好荀战陈镇转头在看向在场的众人道:“失败并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相反!失败是总结经验的最好途径,这次败了,下次在赢回来不就好了,再者说贾哲的实力诸位也都看到了,败在这家伙的手中,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多谢殿下!”荀戦一时间感激涕零,热泪盈眶,毕竟终于遇到一个理解自己的了,此刻的荀战看向陈镇红润了眼眶。 与此同时,陈镇还想再说两句宽慰的话,脑海中便是想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荀戦的虽败犹荣属性激活;每战败一次,个人的能力随机增加1点;增加的点数按照情况分析追加!” “卧槽?”陈镇看着荀戦,眼中闪现出一丝奇异之色,这个家伙像是把自己刚才的话听进去了,这样虽然好,但谁喜欢打败仗啊,而且以大乾的情况而言,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败仗给他打,那不是扯淡吗? “叮,请宿主不要小看荀戦,他还有另外一个属性厚积薄发未激活,请宿主注意!” “厚积薄发!系统能说的更加具体一点吗?”陈镇听到这个名词,双眼一亮,想要知道里面的具体信息,也许这就是荀戦的特点也说不定。 “叮,目前未激活,系统无法检测到,只有此技能激活,才能成功触发!” “说了半天!你什么都没有说嘛?”陈镇不由的翻了个白眼,而后环顾一圈道:“此次的行动一分为三,暂时大军交给薛仁贵统帅,由他统筹全局,军事上号令统一,诸位可曾明白!” “我等领命!”众人听罢,纷纷拱手得令,神情肃穆庄重,在场的对薛仁贵都熟悉,知道这家伙是个有手段的,即便是那些不熟悉,眼看着陈镇对此人委以重任,他们也不敢不听从号令。 毕竟都是几百年的狐狸,没有点眼力见,哪里还能坐上这个位置。 “诸位开始安排吧!今夜风雪颇大,埋锅造饭,上一些肉食,煮好肉汤,让士兵暖暖身子,再过一天就是年节了!让士兵们好好休息!吃些酒肉,晚上好好的睡上一觉,喝点美酒,明日就各自行动吧!”陈镇说到此处眼中对于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有些愧疚,毕竟因为他的命令,导致这数万人连年都没法过了。 “诺!”众人一哄而散,此刻陈镇这才觉得整个人松快了许多,眼下战况繁琐,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有预感,乱世即将来临。 在此之前他必须要经营好自己的地盘,只要有钱有粮,一切就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第二日,风雪渐渐停歇下来,蒙道之站在城墙上,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部队出发,那双充满褶皱的眼睛微微眯起,风雪吹拂在他黝黑皲裂的面颊上,让他情不自禁的揉动着肌肤。 寒风吹乱了他的发梢,像是热络的女子翩翩起舞,对此蒙道之依旧是淡漠之态。 金兴和金矢两兄弟此刻一左一右,分别在城墙的两侧走来,穿着身上厚重的皮甲,眼见蒙道之在那里盯着远方沉思,金兴率先来到蒙道之身侧,拱手一拜道:“老将军!各军都已经就位,军械什么的都准备好了,接下来怎么干!” “军队的干粮准备的怎么样了?”蒙道之看着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似乎在思考着应对夏军的计策,毕竟他们手中的兵员有限,只能智取。 “干粮?准备什么干粮?我们都在这里,要是吃饭了,直接让火头军过来煮饭不就行了!”金矢听着蒙道之的提问,眼中满是疑惑,不知道老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这些年轻人,到底是没有经历过攻城战啊!”蒙道之看着疑惑的两人,微微叹息一声,看着疑惑的两人,随后解释道:“自古攻城守城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攻城者需三倍于敌,方可将其拿下;守城者有十万兵卒,则不可强攻,需攻心为上!这是老夫总结的经验!你们两个若是有不懂的!现在老夫可以为你们解惑!” “老将军,攻守战三倍于敌我知道,但和我们做饭有什么关系?”金兴眼中满是疑惑,不知道这老家伙在打什么哑谜。 对此,蒙道之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须解释道:“我们现在打的是时间差,而且我们手中只有八千人,你们仔细算算,敌军总共有七万人,是我们七八倍,这样的差距下,只要他愿意,全军押上,日夜轮番进攻,我们只能守住一两日,所以我们需要准备干粮,接下来的几天不升篝火,让他们看不出来我们究竟有多少兵马,这样才能保证敌军投鼠忌器!” “嗷!原来书法上说的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就是这个意思啊!”前几日金兴等人被陈镇强制安排读书,起初他们读书都听得不太懂,可现在不同了,随着现场的实践,现在的他只觉得豁然开朗。以前晦涩难懂的东西,倒是变得有意思了些。 “大体上是这个意思!毕竟战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来确保胜利,我以前追随着将军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到位,今天就送给你们!”蒙道之笑呵呵的看向这两人,在看着大地上的风雪,神色感慨道:“将帅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赢得胜利,只要赢,光不光彩的都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受教了!”两人一听,顿时双眼放光,没想到蒙道之却是有些东西在身上的;金矢此刻却是回味先前的话语,看向蒙道之道:“老将军,你先前说的,守城者十万兵马不可强攻是什么意思!” “意思也很简单,比如说我们手中有十万兵马,而敌军有六十万,那他们不会选择强攻,只会采取截断粮草。迂回包抄。围而不攻的策略!”蒙道之此刻像是一个非常有耐性的老师傅,开始给身侧的两人传授各种知识。 “为什么!这样完全可以强攻下来啊!”金兴面色疑惑不解。 “你仔细想想,若是将敌军给逼到了绝境,想要拿下十万人的城池,就必须付出十万甚至于二十万的乃至三十万的伤亡,这样的伤亡对于一个国家来说都是极大的,更不用说寻常的领兵将领了!一口气死伤四十万人,掩埋尸体的人手都不够,鲜血都流淌成河,这样的场面,可不是闹着玩的!”蒙道之见过最为血腥的战场,前几年当蜀中全线崩溃的时候,只有他镇守的汉中城抵挡了白巾军的洪流,为李德明的驰援争取到了时间,不然只怕是白巾军早已攻入长安,开始大杀四方,从而天下大乱了。 “多谢赐教!”金兴和金矢两兄弟像是开窍一般,冲着蒙道之行礼,眼中满是对老师的尊敬。 “行了!赶紧下去制作干粮吧,接下来的几天将会异常的难熬,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蒙道之顶着风雪声音惆怅道。 “诺!”二将一听,也不敢在打马虎眼,拱手领命便是撤退了。 各军都在忙碌着,夏军那边也不例外,贾哲身为一军主将,更是先锋将军,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便是在许昌城外安营扎寨,看着许昌城那庞大的炊烟,一双剑眉不由的微微蹙起,身侧的卢升眼中也满是疑惑道:“怎么回事!这许昌城内有十万兵马吗?竟然这般多的炊烟!” “别管他们!扎硬寨,挖深壕!防止敌军夜袭!”贾哲面色凝重,他这个人一向是小心谨慎,即便是临时打上一场,他都会将任何事情做到绝对,否则一个稍微不注意的损失,就会导致全军覆没。 “将军!赵冲他们来了!这边请你过去!”卢升看着篝火直冲天际,此刻也是没了关注他的心思。 贾哲听罢,不由的冷笑两声道:“这个废物来兴师问罪了!走吧,看看咱们这位大将军,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眼下已经到了黄昏,贾哲按着怀中的宝剑,来到军帐,只见坐在主位上的赵冲却是面色嘲讽道:“哟!这不是打了胜仗的贾将军吗?这就回来啦?” 听着赵冲那阴阳怪气的话语,贾哲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这个家伙,神色淡漠道:“将军何意?” “何意!一战折损两千儿郎,被敌军三十多个骑兵追着他,你还好意思问的什么意思!”赵冲听着贾哲这不咸不淡的语气,顿时怒火中烧,当场拍打桌案,做势要发火。 “行了!赵将军,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想办法拿下许昌城!你若是有本事!你自己派人将他打下来,莫要在本将面前唠叨!”贾哲此刻火气也是上来了,直接开口回拒了这家伙,两者火药味浓郁,彼此间皆是一副针锋相对的模样,看眼前这个架势,倒是杀气十足。 “哼!本将现在还就是要追究责任!”赵冲冷着一张脸,面色铁青的顶着贾哲,一副要致他于死的架势。 “赵冲!你这是在找茬!”贾哲身后的卢生是再也忍不了了,直接上前质问,眼神中满是怒火。 “哼哼!莫要和我在说这些废话!你自己干了些什么事情,你难道不知道,陈镇送给你劝降信,已经被我麾下的兵卒截获!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赵冲说话间从怀中拿着一块布书,直接扔在了贾哲面前。 对此贾哲连看都没有看的意思,直视着眼前的紧赵冲道:“莫要和我说这些废话!这些东西我没收到过!区区一封信就想栽赃诬陷!赵将军,你这个手段实在是太拙劣了!” “哼!莫要在这里扯东扯西!你要么证明自己和陈镇没有关系,要么我将这东西呈送给夏王,让他老人家决断吧!”赵冲看着贾哲,眼神冷漠无比,说话间声音都好似宝剑般锋利。 第286章 曹家 听着赵冲威胁的话语,贾哲眉头不由的紧锁了起来,按着腰间佩剑的手掌也是不自觉的紧握了起来;赵冲毕竟是当上一员大将的,似乎就等着贾哲拔剑,自己好趁机将他拿下,反应过来不对劲的贾哲看着白色帐篷外摇晃的刀光剑影,瞬间明悟了,这是赵冲给自己布置的陷阱,偏偏这个他还不能当面反抗,可谓是憋屈之际,好半晌贾哲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冲着赵冲道:“末将接令!” “既然接下了军令!那就好好去准备吧!若是拿不下许昌城,莫要怪本将军法无情!”赵冲眼看着拿捏住了贾哲,眼神是愈发的得意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将下面的贾哲拿捏得正正好好。 贾哲黑着一张脸,很好的卢升等人还想给贾哲讨回公道,对此贾哲却是懒得废话了,直接衣袖一挥,示意众人道:“走!” 随着贾哲的一声令下,两方人马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才缓和了下来,赵冲身侧的副将李凌看着离去的几人背影,心中充满了担忧,看着依旧是一副志得意满的赵冲道:“将军!继续这样下去的,怕是会适得其反啊!正所谓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小心他狗急跳墙啊!” “哈哈哈哈哈!”赵冲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看向身侧的李凌笑着回应道:“放心好了!本将还没有到赶尽杀绝的那一步!等着吧!等着小子的精锐部队打光了!到时候本将再出面收拾残局!到时候这小鬼便是没资格和我争夺大将之位了!哈哈哈哈哈哈!” “将军真是好计策!即便是我朝谋圣在世,也不是将军的对手啊!”李凌看着志得意满的赵冲,不由的拱手称赞;心中对于赵冲排除异己的手段十分不齿,甚至于很唾弃这样的行为。 天空中的风雪依旧在飘零着,贾哲身穿重甲走在雪地上,厚重的积雪被他踩踏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但是此刻的贾哲却是没有半点欣赏雪景的意思,此刻的他率领十人小队来到许昌城下,亲自观察着许昌城内的动静,足足看了大半晌时间,贾哲回头询问着身后的士兵道:“什么时辰了!” “将军已经是正午了!”身后的霍霖是个有眼力见的,听着贾哲的询问,直接将眼下的时辰给报了出来;贾哲一听,一双剑眉更加深邃了起来,捂着双手吹着热气,使劲地揉搓着。 追随在贾哲身边的卢升挎着箭往前走了几步,眯着眼睛东瞅瞅西看看,好半晌,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道:“都正午了!这许昌城内怎么还不燃烧篝火煮饭啊!这不对劲啊!” “不是不对劲!是城中的这员将领太老道了!看样子要想将许昌城啃下来,要崩坏两三口牙了!”贾哲一屁股坐在雪地里,脸色逐渐凝重了起来,随着身形剧烈的抖擞,连身上的积雪都哗哗落下。 “将军!一句话!接下来这么打!”卢升是个不喜欢废话的,接连两次受挫,已经让他忍无可忍了,现在的他只想着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以此来报上次被偷袭的仇怨。 对此贾哲只是扫了这家伙一眼,而后问道:“你知道敌军的主将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 “你知道敌军有多少兵马吗?” “额!不知”卢升被贾哲这两个问题问得是越来越没有底气,说话的声音都变得细微了许多。 面对一问三不知的卢升,贾哲伸手接住天空中飘落的雪花,面色惆怅道:“什么都不知道!冲上去送死吗?” “这.......”卢升被怼的没话说,只能站在原地默默承受着风雪的洗礼;一旁的霍霖是个长脑子的,踩着积雪往前走了两步,思量一二道:“城内应该有我们的探子!等他们将消息传回来吧!” “没那么简单!城内的人都不是傻子,这个时间段,士兵的眼睛和精神是最好的状态,都死死地盯着城内的一草一木;想要将消息传递出来实在是太难了!”贾哲抓起地上的白雪,将它紧握在手中成为球体,而后猛地向前抛洒,倒是显得颇为潇洒,随后又补充道:“况且!赵冲不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的!” 身后一行人听罢,眉头也是紧锁了起来,贾哲这样一说,事情反倒是显得更加麻烦了,这使得他们的气氛降至极点;贾哲环顾一圈思索半晌,猛地起身拍打着屁股上的积雪道:“眼下只有强攻这一条路可以走!兄弟们都别愣着了!回去整顿三军!明日强行攻城吧!” “是!”众人听罢,也是不再磨叽,直接转身返回军营,开始筹备明日的攻城战。 次日 清晨 今日这太阳倒是难得地出来了,天空中不再是阴云密布,已经下了七八天的大雪终于停歇了下来,正是应了那句老话,下雪不冷化雪冷,随着积雪的消融,地面的温度被抽取了七七八八;寒风一吹,瞬间众人只觉得自己掉入这冰窟窿之中,让人根本没有作战的欲望。 蒙道之此刻站在城墙上,他来到城墙上的第一眼看的并不是敌军,而是竖立在许昌城头上的蒙字战旗,军旗乃是军魂,也是蒙道之发号施令的主要手段,看着在太阳照射下随风摇曳的军旗,蒙道之深吸一口气,吐出白色的水蒸气,一双老眼死死地盯着敌军的方向,背着手眼中充满了期许和战意。 此刻身为一军主将的赵冲亲自压阵,锐利的目光盯着下方的贾哲,眼中充满着轻蔑和你自己好自为之的眼神。对此贾哲面色平淡,可心中确实充满了滔天怒火,看着许昌城上高耸的蒙字军旗,贾哲神色一愣,心中暗道:“莫不是将那位擅守的老将给弄来了!若真是如此,那可就麻烦了!” 想归这样想,但是箭在弦上已经是不得不发了,看着城墙上飘荡的蒙字军旗,贾哲猛然拔出怀中的宝剑,张口怒喝道:“儿郎们!为了天下的困苦百姓!为了推翻乾朝的暴政!兄弟们!攻城!” “杀杀杀!”人群中喊杀声此起彼伏,浪潮一波高上一波,卢升和霍霖两人一马当先,他们都是败军之将,正是需要军功洗刷身上的罪责,此刻更是卯足了劲往前冲。 城墙上,金兴按着怀中的宝剑,第一次经历守城战的他,只看到黑压压的敌军,踩在白雪皑皑的地面上,直线向着他们这边俯冲而来。 “弓箭手准备!”看着已经打算发起冲锋的敌军,蒙道之猛地眯起眼睛,衣袖挥动,瞬间数千名弓箭手在许昌城上拈弓搭箭,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城下的这些夏军。 莫要小看了弓箭手,在古代一名合格的弓箭手在军队中也是十个人里面挑出一个的,虽然算不上百里挑一,但是弓箭手除去弓箭,也可近身肉搏。 换一句话说,弓箭手可以当刀斧手用,但是刀斧手不一定能当弓箭手;当弓箭手首先需要超强的臂力,其次眼力也是十分重要,这样才能做到百发百中。弓箭手的装备是一人一弓一壶,身穿轻甲,腰佩青铜剑,这样远时为弓箭手,一旦敌军追上来,他们还能成为刀斧手,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咔咔咔!”城墙上的弓箭手都是箭矢上弦,死死的瞄准下方的敌军,眼中的冷意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蒙道之粗犷的双手按在冰凉的女墙上,冰凉的触感让蒙道之的大脑为之清新,似乎为了印证自己目测的距离,蒙道之嘴中更是大声报出自己推测的距离:“三百步了!” “二百八十步了!” “二百五十步了!” “二百三十步了!” “一百步了!” “放箭!”蒙道之眼看时机差不多了,当下也不再磨叽,张口怒喝一句,瞬间漫天箭矢从空中落下,密集如同春雨一般落下,正在下方冲锋的卢升听着上空中密集的箭矢,瞳孔猛地剧烈收缩,当下高举手中的盾牌,挡在头顶,嘴里更是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啊啊啊啊啊!小的们给我冲!冲过去啊!啊啊啊啊啊!” 贾哲看着上空中放射的箭矢,只是一眼贾哲便是初步判断了这城墙上的守军大约在五千至一万,当下冲着下方的兵卒道:“全军疏散开来,莫要密集在一块,两边散开!快!” “杀杀杀!杀杀杀!”随着贾哲的命令,身侧的士兵迅速向着两边散开,原本稠密的军队方阵,瞬间散乱各自为战,但也不是毫无规律,你可以看到三四人为一组,聚集在一块,有些的向前发起冲锋,士兵们歇斯底里的怒吼声更是响彻了四面八方,喊杀声音震耳欲聋,好似要将这天空都为之震碎。 “继续放箭!后军滚石檑木准备!”蒙道之是经验十足的,看着敌军的冲锋方向,迅速作出安排。 “云梯!上!”霍霖起着战马,拔出怀中的宝剑,指挥着身边的士兵将云梯给架上去,贾哲此刻也是起着战马,冲着身后的弓箭手大声吆喝道:“弓箭手上前一百五十步!盾牌手上前开道!给我还射上面的弓箭手!快!” “是!”士兵得令,纷纷冲锋上前,随着贾哲的一声令下,数千名弓箭手纷纷冲锋上前,先是由两边的疏散,将前方的弓箭手保护在中央,而后又是冲锋向前,集结成防御阵墙,以此来抵御敌军的进攻。 “嗖嗖嗖嗖嗖”地面上无数的箭矢反射而去,瞬间双方开始焦灼对战,金矢更是按着怀中的佩剑,冲着身侧的士兵大声怒吼道:“都他娘的给我将眼睛睁大了!别他娘地放空箭!好好射!干掉一个就少一个!都听明白了没!” “是!”麾下的士兵皆是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声音。 许昌城下打得热火朝天,此刻正骑着战马看着战况的陈镇,面色不由得有些担忧,单单倚靠蒙道之的八千人,真的能够挡住赵冲的七万大军吗?这或许是个有答案的命题,毕竟蒙道之可是有着以一万人挡数十万白巾军的战绩;但也或许是个没有答案的,因为在战场上没有不败的神话,战场上瞬息万变,一切都不是永恒的,他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改变。 “殿下!”许褚骑着战马,手持长刀跑来,在军中能够持刀靠近陈镇的,也只有许褚、典韦、陈到三人,即便是陈镇的贴身护卫张均也不行。 “怎么了?”陈镇收敛了心神,看向许褚不知道又发什么事情。 许褚深吸一口气道:“我军已经在村庄内安营扎寨了!接下来还请殿下训示!” “天寒地冻的!让手下的士兵抓紧时间休息吧!眼下这个时节只能是养精蓄锐,等待后面的大战了!”陈镇看了眼许昌的方向,而后猛地调转马头,看向村庄的方向道:“走吧!一切都布置妥当,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诺!”许褚刚想领命离开,张均便掉头跑来道:“殿下!” “怎么了!”陈镇哈着一口热气看向张均,不知道这家伙急匆匆跑来做什么。 张均喘着粗气,看向陈镇道:“殿下!许昌那边!根据毛锋传来的消息!周宿似乎先要南下扬州!” “哦!”陈镇一听,瞬间来了精神,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周宿竟然有这样的胆魄,敢去南捅娄子,看样子自己那位叔叔的压力又要大上了两三分了。 “殿下!怎么办!”张均吞咽着口水,眼中满是担忧道。 “不用慌张!周宿应该是没有那样的远见的,想必是哪个曹家搞出的什么幺蛾子!”陈镇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而后道:“之前让你们将曹家养寇自重的消息筹备好了没有?” “启禀殿下!早已经完善好了!”张均如实说道。 “那就好!”陈镇催着胯下的战马慢慢往前,神色平淡道:“原本还想给他们留下最后一块遮羞布!现在看来也不用了!放出去吧!让曹家接受万人唾骂吧!” 第287章 曹完颜 徐州 下邳 随着陈镇的一声令下,天机云锦迅速开始调动,以毛锋为首的天机云锦成员在下邳大肆宣扬曹家的所作所为,主要内容就是曹家当了婊子还立牌坊,既做了谋反的事情,还要名声,同时将另外几家的灭亡直接和曹家挂上钩,说曹家指示周宿灭亡敌对的世家,从而壮大自己的实力。 这个消息一经传输,瞬间在徐州获得美名的曹家每日被人唾骂,原本人心所向的曹家,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对象,情形也是愈发地对曹家不利。 接到消息的周宿也是表现得十分诡异,现在的他既没有大肆搜捕那些散播流言的人,也没有趁机落井下石,将曹家彻底拉入到自己的阵营,在这种情况的驱使下,下邳的局势也呈现了一种诡异的情况,曹家也没有明确对此事做出回应。 下邳城 四中街道 曹家 这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门口外面更是布满了大量的兵卒把守,这些士兵一个个盔明甲亮,训练有素,军中的将领更是严格地把守各个要道。 府邸内大厅内 已经年近五旬的曹家当代家主曹完颜坐在自己的梨花虎椅上,两鬓斑白的他身上穿着黑色的虎皮大衣,一双眼眸宛若利剑一般扫视着在场的众人,身上更是散发出无尽的威压,眼神中更是带着犀利之色,显然这位曹家家主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甚至于在接近五十的年纪中,展露出他枭雄的一面。 下面各是坐着几位身材不一的男子,坐在曹完颜左边的乃是他最为其中的儿子,名曰曹无忌,看模样三十出头,但是身材壮硕,气质方面更是有着文人之风,端起茶杯的手中更是布满了老茧,不时听着在场之人的讨论,眼角的余光瞄着桌面上的竹简,显然是个聪明好学和文武双全之人。 坐在他对面和他容貌有着三分相似的男子,乃是曹完颜的第二个儿子,小字阿奴,名曰曹盎,相比于自己大哥的文武的气势,这家伙的面色上多出了三分阴鸷,听着众人的讨论家伙却是一言不发,显然是个滑头的家伙。 再往下坐着的,便是被曹完颜当做棋子的周宿,此人长的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别看这家伙在外面呼风唤雨,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但是在曹完颜面前,这家伙安分的就像是一只小鸟一样,不敢有丝毫的不满和表情,生怕触怒了眼前这位当家主事人。 看着在场的众人,曹完颜喝了一口只有皇家内供的雪顶含翠,这东西属于贡品,平常人享用都是杀头的罪过,但是这东西在曹府却是日日饮用,显然曹完颜早就有了不臣之心,再加上这家伙吞并了另外几家的实力,自身的力量迅速膨胀,这点东西对于曹完颜来讲,已经是毛毛雨了。 看着在场的众人,曹完颜终于是按捺不住了,看着在场的众人,问道:“都别愣着了!眼下徐州传出来的谣言对于我曹家而言非常不利!言下我曹家可有的选择已经不多了!诸位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吧!我们集思广益吧!” “父亲!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种出路,一种就是彻底反叛大乾,自立门户,北上占据整个徐州,然后图谋青州,或者南下迎绿林军北上,吸引大乾军队的注意力;另外一种就是保持着现有的情况!仍有这种谣言持续发展下去,只要我曹家不表态,这个屎盆子就无法扣在我们脑袋上,即便是日后大乾皇帝追究起来,左右不过是损失些钱财,家族还是能够持续延续下去!”曹无忌直接将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 原本他第一个意见说出来的时候,周宿面色平淡,甚至于眼中露出欢喜的神色,只不过被他掩盖了过去,显然这个家伙也是一位养气功夫极好的;但是听到曹无忌后面的建议,周宿的脸色明显就惆怅无奈了。 一旦曹家选定了这第二个计策,那就代表周宿是个替罪羊,他们曹家可以在这次的危机中安然度过,但是为了保证曹家血脉的延续,他周宿必须死,这样·才能不引起乾帝的怀疑,这让周宿心中既是无奈也是对曹家充满了怨怼,或许从一开始这两个主要人物就不是一条心,只是周宿不得不倚靠曹家存活。 听完曹无忌的建议,曹完颜并未直接表态,甚至于周宿的情绪变化他也不放在眼里,对他而言周宿不过是他扶上去的看门狗,他的神思不过在自己的一念之间罢了,思量了一阵,曹完颜最终将目光放在连自己这个二儿子身上:“曹盎!你怎么看!” 面对自家这位父亲的询问,曹盎显得十分平静,端起手中的白玉青鸟杯盏,浅浅地喝上一口,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长吐出嘴中的水蒸气,露出满足的神情后,这才缓缓开口道:“现在对于我曹家而言,一切都应当以利益为重!实力是在乱世中生存的资本!粮草、人才、军械、土地、人口、民心这些东西是不可避免的实质之物!只有这些东西的获取,城池的稳固才能使得我曹家在这乱世之中立于不败之地!” “小曹盎!你这些话说得太宽泛了!这些道理我们自然都知道!但是家族的实力摆在这里!容不得我们瞎折腾!你说了半天都没有将事情说到点子上!”说话的是一位中年人,此人身材健硕,寒冷的天气中穿着一件淡漠的皮衣,大半的胸膛更是裸露在外面,像是完全不在乎寒冷一般,此刻的他不知道是惧怕寒冷还是对曹盎抱有敌意,双手环抱在胸膛前,眼神的淡漠道看向曹盎,语气更是充满了不善。 “三叔不要着急!听我说完啊!”曹盎转动着手中的杯子,看向周宿道:“打铁还需自身硬!与其现在做出抉择!不如强化自己的实力!” “莫要卖关子了!说出你的想法吧!”曹无忌看着自己这个一母同胞,语气中满是催促。 第288章 曹盎 “简单!第一点!首先就是降低城中百姓的赋税!大乾的税赋实在是太高了!这才是导致下面百姓民心尽失的根本原因!只要我们降下赋税!为了活命的百姓必然会心向我们!只要有了民心!我们就有了源源不断的兵员、粮食!这是我军发展的命脉 第二点:土地!只有不断扩大土地!我们的实力才能不断地增加!只有土地的增加!才能获得更多的百姓和财富 第三点:兵员!目前我们军中的兵马只有五万八千人!虽然人数众多!但大多数都是乌合之众!能够战斗的兵马,除了我们的曹家军,也只有周宿将军的宿魏营!其他的打打顺风仗还行!一旦逆风几乎没有多大的作用。而且他们每日的人吃马嚼都是巨大的开销,即便是我曹家家大业大,也是顶不住他们这般的吃喝! 第四点!人才!自古治军先择将,当今的太子为何会异军突起,除去他本人的身份层面,其慧眼识珠的能力也是让人为之侧目:公孙斩、陈庆之、陈到哪一个不是天下名将,究其原因就是培养人才和发现人才!这才是强大之道!自古欲强国必变法,我曹家的情况也是一样,需要改变一些了!” 听完曹盎的四条建议,曹完颜面色不由得凝重三分,这家伙虽然说的东西没有切合重点,但是其中方向关乎曹家的未来,这倒是曹完颜凝重了三分。 此时的曹完颜看了眼自己这个二儿子,再看了眼自己这个大儿子,两相比较之下,不由得心中叹息,只是表面上没有透露出,此刻曹完颜看向曹盎道:“说说你的看法吧!不要再长篇大论了!直接说重点!这次我曹家应当反乾还是继续保持现状!” “继续保持现状!同时我们要发申明帖!说我曹家是被禁锢的!并且制造逃出此地的模样,离开下邳,北上青州,在那里经营自己的地盘!”曹盎神色凝重道。 “你说的位面也太天马行空了!暂且不说我曹家在青州没有根基!即便是去了!如何在哪里发展兵马,壮大自己的实力!”曹无忌双眼猛地眯起,对于曹盎的建议,直接全盘否决。 “我曹家可以装作逃出来的架势,然后在青州打着剿灭叛贼的名义,招揽兵马,扩大实力,到时候只要随便打几杖,然后招降周将军,后面都是水到渠成的,到时候我曹家的气候已成,即便是乾玄宗反应过来,也拿我们没有丝毫的办法,这就是现实!”曹盎直接说出来自己的设想,虽然天马行空,但是不失为一个办法,看着自家几位主心骨都是面露不悦之色,曹昂直截了当地说道:“太子的锋芒各位相比都知道,他熟读兵法,白巾军是什么样的人物,李德明打了一年之久都没拿下,太子只去了不到半年,轻轻松松瓦解了白巾军的势力,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一旦太子灭掉了夏熵,以我曹家的实力,根本不能在太子的力量下存活,到最后只能是人人喊打的层面” “哼!我曹家的子弟可没有那么脆弱!”三叔曹自在冷哼一声,认为自家这个子侄有些贪生怕死。 面对自家叔叔的冷哼,曹盎并未生气,而是实事求是道:“我曹家虽然势力庞大,但是麾下子弟中有真才实学的有几人,大多都是招猫逗狗之人,父亲!儿子认为应当将家族年满十五岁的孩子全部送入军营,日夜苦读兵书!只有我曹家男儿人人能够独当一面,才能应对日后的天下巨变!这就是我们的意见!” 曹盎言罢,当下不再说话,而是闭口不言,这个设想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既能够保证家族的利益,又能够扩大家族的实力,也能够保住家族的名声,可惜他不是实际的掌权者,面对这些食古不化的老家伙们,曹盎有时候真的是有心无力。 听完曹盎的话语,曹晚宴并未直接表态,而是看向曹无忌,再看看下面的众人,思量一圈,还不等曹完颜开口,曹无忌却是率先说道:“我认为二弟的计划可行!我曹家不能没有后手,眼下这种情况,二弟不但能够化解了眼前的局面,更能让曹家获得一条退路,而且钱财这些东西握在手里却不能变成实质性的东西,永远都只是个祸害,倒不如让他出去发挥作用,能够壮大一分是一分!” 曹完颜一听,看着曹无忌,心中咯噔一下,好半晌道:“你的意思.....!” “让二弟带领卒中的青年前往青州,组建兵马!号令一军!既能够扩大实力,也可以应对不时之需!还可化解城内的风言风语,虽然只是块遮羞布,但只要大乾一日内乱不停,我们都还有机会!同时族内的子弟也可以得到磨炼!这是一箭三雕,可用!”曹无忌直截了当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盎儿!你以为呢!”曹完颜看着自己这个二儿子,想要看看他的想法,毕竟他若是不想去,自己也不能逼着他去,即便是去了后面的效果也是适得其反,倒不如尊重一下他们自己的想法。 “可!”面对父亲的询问,曹盎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下来了,他早就不想在这下邳城蹉跎岁月了,倒不如自己带着一竿子的兄弟,出去闯出一片天地,即便是身死也比在这里待着的强。 曹家儿子各有优劣,长子曹无忌成熟稳重,比较适合坐江山,次子曹盎敢闯敢拼,是个打江山的,这兄弟俩的搭配,倒是让曹完颜松快了不少。 曹完颜也不是婆婆妈妈之人,眼见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已经做出了决定,当下直接大手一挥道:“好!盎儿!需要什么尽管说!为父鼎力支持!” “多谢父亲!”有了曹完颜的支持,曹盎心中瞬间有了底气,原本压抑许久的心思,开始变得蠢蠢不安起来。 第289章 贾哲负伤 随着战况持续,贾哲率领数万兵马日夜强攻许昌城,面对以防守着称的蒙道之,即便是贾哲这个有着名将之资也是倍感吃力,麾下兵马一再折损,士兵伤亡巨大,有几次攻上城墙,眼看着即将拿下许昌城,可突然间不知道哪里来的乾兵援军,直接将贾哲的一次次进攻给打退了回去。 在这种连连受挫的情况下,贾哲一直没有看到赵冲有着发兵增援的迹象,战争打到最后,城墙上鲜血淋漓,地面上也是兵卒的尸体残骸,随着血液的不断累积,即便是天空中飘落的风雪也遮盖不住大地的血色,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血腥味。 终于轮番进攻的贾哲被金矢一箭射穿了臂膀,整个人直接从长达三米高的云梯上掉落下来,要不是霍霖和卢升眼疾手快将贾哲从战场上抢下来,这位沙场悍将就要折损在这许昌城下了。 一连强攻了三日,贾哲麾下的兵卒死伤无数,双方也是难得的进入了休战期间,此刻的蒙道之站在城墙上,看着麾下士兵疲惫的状况,心里也是颇为复杂,金兴踩着沉重的步伐来到蒙道之身侧,此刻的他连面颊上的鲜血都顾不得擦拭,一路上气喘吁吁的跑来,神色凝重无比道:“将军!战死一千人八百人,重伤一千两百人,能不能熬过今天晚上都是两说,剩下还能战斗的只有五千人多人了!” 三天的时间,相当于一天折损一千人,而且这还是赵冲大部队没有进攻的境况下,可见贾哲是何等的悍勇,当然贾复那边的战况也不是非常好,攻城三倍于敌人,蒙道之这边战死了三千多人,贾哲麾下的一万多人也是折损了七七八八,想要在当场主力进行冲锋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了。 蒙道之按着城墙上冰冷的墙面,语气沉重的回应金兴:“知晓了!抓紧时间布置城防!如若我预料的没错的话!明日敌军将发动真正的进攻!” 听到敌军要发动总攻,许多人的面色皆是一变,即便是身为主将之一的金兴也是倍感压力,看着一个个迟疑的面孔和有些沉重的叹息声;蒙道之环顾一圈,知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随即哈哈大笑道:“小兔崽子们!怎么了!这就怂了吗?” 面对蒙道之的嘲讽,这些士兵并没有回应他,而是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等待着下文;看着这些沉重和低迷的士兵,蒙道之依旧笑呵呵的说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但是你们看看自己脚下的土地,因为你们的坚守!许昌还在!因为你们的付出敌军被阻挡在城墙外面,这就是我们的胜利!只要在坚持最后四天!等四天的时间一到!就是我们反攻的时候!所以不要沮丧、不要低迷、不要悲伤、用你们的怒火、兵器、拳头来对付你们的敌人,让他们知道畏惧,让他们跪在我们的脚下乞求饶命,我们做做的一切,都是了胜利和荣耀!” “胜利!胜利!”不知道那个士兵率先喊了一句,瞬间麾下的士兵皆是大声怒吼了起来,显然三日来的战斗让他们心中的怒火达到了顶峰,也许是蒙道之的演讲让他们看到了希望,此刻他们皆是歇斯底里的发出一声怒吼。 “胜利!胜利!”随着情绪的渲染,许多士兵皆是发出猛虎般的怒吼,这是他们沉闷已久的声音;蒙道之听到他们的欢呼声,知晓自己的目的达到,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金兴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顿时明悟,士兵对于战争并不畏惧,他们正真畏惧的是一场看不到希望的战争。 正在大帐外巡查军营的赵冲听着许昌上传来的怒吼声,原本前行的脚步停歇了下来,看着许昌城上摇曳的火把,还有如同洪钟大吕般的呐喊声,赵冲的眉头不由的紧锁了起来,他虽然长的五大三粗的,但他也不是傻子,敌军的怒吼声分明是士气高涨的体现,赵冲沉吟了一二,看向身后的赵飞道:“传我的军令,明日三更造饭,大军吃饱喝醉!全部给我进攻许昌城!” “得令!”接到吩咐的赵飞不敢怠慢,直接掉头开始安排,麾下的军队顿时一阵鸡飞狗跳;赵冲闲庭信步的走在路上,来到贾哲的军营,只见熊?和宋禅两人刚刚从帐篷内走出来,手中还捧着疗伤药和刚刚拔出来的箭矢以及带血的包扎布匹。 熊?一见赵冲,顿时脸色一黑,看向赵飞语气不善道:“赵冲!你来这里做甚!这里不欢迎你!赶紧离开!” “放肆!熊?你算个什么东西,即便是贾将军在这里也不敢和将军这般讲话!”赵冲并未着急开口,反倒是一旁追随的乔山开口训斥了一句,两者一副争锋相对的架势,赵冲更是双眼一眯,眼中闪现出一道寒意,似乎随时打算出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一旁的宋禅是个有眼色的,眼见对面人多势众,而且赵冲打算出手的,当即开口接过话茬道:“赵将军,我家将军刚刚中箭,身负重伤,眼下已经睡下了,还请赵将军多多担待” “哦!贾将军睡下了吗!刚好我来看看!毕竟我们乃是同僚,他受伤了,我岂能不来看看!刚好我手中有一些疗伤药物,效果不错,这就拿来给贾将军试一试!”赵冲说到此处,咧嘴一笑,森白的牙齿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渗人,当下更是往前踏上一步。 赵禅一看,当即上前拱手阻止,语气比之刚才也是肃穆了三分,看向赵冲道:“赵将军!将军已经休息了!药物我就收下了!眼下天寒地冻的还请将军回去歇息吧!” “唉!我今日必须看看贾将军的伤势,要不然我良心难安啊!”赵冲依旧是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看样子今天不看到贾哲,这家伙绝对不会轻易的离开。 看着依旧如此固执的赵冲,压抑许久的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着赵冲怒吼道:“赵冲!给你两份名字叫你一声将军!别太过分!” 第290章 赵冲之计 “哼!怎么着!你还想动手不成!”乔山眼见熊?挡在门前,右手下意识的按在自己的腰间的佩剑上,同时衣袖一挥,瞬间身后的士兵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剑;两者之间,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众人皆是眯起双眼,熊?眼见乔山想要动手,更是大声怒吼道:“来人!” 随着熊?的一声令下,围在贾哲军帐的士兵迅速围拢过来,手中的兵器对准了眼前的赵冲等人;只是短短两句话的时间,空气中的火药味极速攀升。 听着帐外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大帐内刚刚躺下的贾哲无奈的叹息一声,虚弱的声音更是从大帐内传来:“请赵将军进来吧!” 听着帐内贾哲无力的声音,赵冲咧嘴一笑,看着满脸愤慨的熊?,语气嘲讽道:“还不让开!在这里当门神吗?” “你!”熊?想要发火,但是贾哲已经下令,他若是继续固执下去,只怕是真的要开始动手杀人了;最终熊?只能不情不愿的让开了道路,为了避免意外,熊?等人直接跟在了赵冲身后,进入其中,生怕有什么意外。 来到大帐内,赵冲直接就看到贾哲赤裸着上半身,身上披着一件棕色貂皮,鲜血从伤口处的纱布上溢出来。看着贾哲那虚弱的面颊,赵冲嘿嘿一笑,像是一副志得意满的状态,漫步来到贾哲面前,言辞中满是虚伪的询问道:“贾将军!你这伤势如何啊?” 赵冲说话的功夫,直接伸手按在架着的伤口上,单手发力;瞬间一股疼痛感涌上贾哲心头,面对咄咄逼人的赵冲,贾哲还不能直接抗拒,倒吸了一口凉气,汗水不断从额头上溢出来,鲜血也从伤口处不断蔓延出来。 “赵冲你干什么?”熊?眼看着贾哲伤口再次开裂,面色先是一僵,而后怒发冲冠,刚想上前阻止,只见贾哲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流淌,咬着牙大声训斥道:“退下!” “将军!”熊?看着贾哲那不断流淌鲜血的伤口,眼中充满了担忧;但是面对贾哲那吃人的目光,熊?只能愤恨的盯着赵冲,而后重重的叹息一声,向后走回了原位。 此刻的贾哲额头上豆子大小的汗珠不断顺着面颊上滑落到地面,鲜血和汗水不断混合;看着贾哲忍耐的模样,赵冲咧嘴冷笑不止,心中更是生出来一种说出来的畅快感;好半晌赵冲这才收回了带血的手掌,心满意足的往后走了几步,语气调侃道:“看贾哲将军这副状态!想必也无大碍,明日我军将会对许昌城发动总攻,不知道贾将军可能参战!” “赵将军!我家将军已经身负重伤!还请将军允许我家将军休养两日!”宋禅眼看着赵冲一副誓不罢休的姿态,开口劝谏了两句,打个圆场。 “这个我也知道!但是我看贾将军不像是不能动的样子,我军中缺乏将才,明日的大战又至关重要,要是耽误了攻城的时间,若是夏王知道了,怕是要怪罪下来了!贾将军!你以为如何!”赵冲露出自己森白的牙齿,显然是要置贾哲于死地。 “赵冲!你欺人太甚!”熊?此刻是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大步冲杀上前,眼见熊?想要动手,站在赵冲身侧的乔山侧步拦在了熊?道面前,眼神冷漠无比道:“大胆!熊?你几次以下犯上!左右何在!将熊?拿下!重打八十军棍!生死不论!” “乔山你个狗杂碎!真以为老子怕你啊!来啊!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奈我何!”熊?此刻是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脾气了!直接大步冲杀而上,然而赵冲也并非毫无准备,只听着乔山一声怒吼,大帐内迅速冲进来三十多号壮汉,直接将熊?团团包围,而且他们手中皆是拿着兵器,显然赵冲早已准备好,就等着今天对贾哲发难。 “来啊!”熊?也是有着军人的血性,他本身就是个莽夫,做事情也不考虑后果,当下大步冲杀而上,准备血战一场;宋禅眼看着势头不对,想要冲出去找援兵,但刚一出门就被一柄锋利的宝剑抵住了咽喉,此刻实在难反抗了。 贾哲眼看着势头愈演愈烈,勉强站直了身子,冲着赵冲拱手道:‘赵将军!明日再下必然会出城迎战!但是手下的兵将不懂规矩!还请赵将军担待!’ “贾将军既然主动请战!本将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但是熊?数次以下犯上,本将若是不加以惩戒!日后如何统率三军!”赵冲此刻眯着眼睛,嘴角上扬,露出若有若无的微笑,开始为后面的事情做铺垫。 “哼!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赵冲!别玩你那些弯弯绕绕,要动手直接说!”熊?看着围在自己周边的汉子,眼中冷意十足。 “赵将军!实在是末将御下不严!熊?乃是军中大将!请准许他戴罪立功!”贾哲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双手上已经是青劲爆起,显然他的怒火也快要遏制不住了,要不是为了大局考虑,以赵冲这点实力,他还不看在眼里。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来人将熊?带下去,脱了衣服重打三十军棍!以儆效尤!”赵冲说完看向贾哲道:“贾将军!若是觉得本将处置不当,那本将只能以军规论处!将熊?斩首示众,以儆效尤了!” “你......!”此刻即便是好脾气的贾哲也是快要按耐不住怒火了,看着冲动的贾哲,赵冲露出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那意思就像是再说,来啊,动手啊,动手我就能将你彻底按死了。 熊?眼看着贾哲为难,局面也是愈发的诡异,咬着牙怒吼道:“来就来!谁怕谁!” 说完!熊?担忧的看了眼贾哲的伤口,给宋禅使了个眼色,而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军帐;赵冲也是志得意满的去欣赏熊?的棍刑,根本没有和贾哲过多的浪费时间,此刻的贾哲无力的坐在床边,单手死死的抓住皮垫子,一双眼睛盯着赵冲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恼怒和愤恨。 第291章 攻城战 风雪之中 寒风夹杂着风雪,就像是刀片一样刮在人的身上,即便是穿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透彻的凉意,此时的熊?赤裸着上半身,身上被鞭策的满是鲜血;横七竖八的棍棒伤口上夹杂着血冰,此时的熊?被冻的瑟瑟发发抖,嘴中吐露着微薄的热气,身上的寒冷和剧痛让他无力发出痛苦的喊叫。 赵冲顶着风雪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心中可谓是舒畅无比,身侧的乔山面色疑惑道:“将军!为何非要责罚熊?!我们的目标不是贾哲吗?” “哼!你懂什么!贾哲数战下来军威尤在,麾下还是有不少的兵将!现在的贾哲连熊?都护不住!还能护住其他人!打熊?不过是次要的,打贾哲的脸面才是主要的,我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瓦解贾哲在军中的势力!只有这样他才无法和我争夺兵权!最好让这家伙死在战场上,到最后即便是夏王怪罪下来!我也有借口解释!”赵冲咧嘴一笑,眼中满是算计!看着掉了半条命的熊?,心中别提有多畅快了,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飘雪,语气调侃道:“这该死的鬼天气!什么时候能够停一停!” 乔山听完赵冲的讲述,心中顿时一阵恶寒;看不出来家伙长的五大三粗的跟个黑熊精一样,没想到心思比女人还要细腻和麻烦;想归想,乔山当即谄媚的恭喜道:“将军正乃是天纵之才!属下不及也!” “行了!拍马屁的话少说!天也晚了!本将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在这里盯着!看着他打完!一棍也不能少!”赵冲说完,抖擞着身上的披风,踩着风雪咯吱咯吱的往回路走。 “属下明白!”乔山看着漫天的风雪,勉强笑着回应了一句,心中却是将赵冲的祖宗八辈都骂上了一遍;对此赵冲并不知情,哼着小曲,志得意满的带着人回到自己的军营大帐。 而熊?在乔山的特意交代下,整个人被打的血肉模糊,再加上风寒入体,整个人瞬间病倒了,几乎掉了半条命。 要不是卢升和霍霖两个人提前接引,只怕这家伙明天早上就被活活冻死了;经过这件事情以后,原本对贾哲颇为靠拢的兵将也是拉开距离,有的摇摆不定,有的就投靠了赵冲,军营中思虑战端者少,勾心斗角之辈日渐增多。 第二日,也算是天公作美,风雪依旧是很大,磅礴的大雪几乎将地下的尸体和血迹都给掩埋掉了。 此刻赵冲麾下七万大军严阵以待,战旗猎猎!寒风凛凛,七万大军依次排开,方阵井然有序,黑夜的一片,正应了那句话,黑云压城城欲摧啊;赵冲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飘雪,猛地拔出怀中赶到宝剑,张口怒喝道:“将士们!攻城!” “呜呜呜呜!” “砰砰砰!” 战争的号角缓缓吹响,鼓声如雷,数万大军开始层层调动,宛若一具庞然大物。 “杀啊!”随着歇斯底里的声音传出,数千名前锋兵将直冲而上,云梯直冲,盾牌手护卫在前,一路直线冲锋。 身为前锋将军的贾哲骑着战马,嘴中吐露着热气,无奈的指挥麾下的兵卒发起冲锋。 城墙上,金矢计算好距离以后,也是有条不紊的指挥着麾下的士兵放箭。 “嗖嗖嗖!”天空中箭矢密集如春雨,但是效果甚微,一波箭雨下来,只收割了三四百人的性命;毕竟人是会成长的,之前的招数使用过后,敌军多有防范,这死亡的三四百人只能说他们运气不佳。 “还射!”随着贾哲有条不紊的指挥,地下数千名弓箭手组建阵型,依次排开,冲着城墙的敌军拉弓还击。 天空之中箭矢对波不断,你来我往,彼此间皆是死伤无数,随着箭矢的遮掩,贾哲的先锋军终于靠近了城墙,身负重伤的贾哲更是一马当先,咬着兵刃迅速的攀爬着云梯。 城墙上的滚石檑木如同落下的瀑布,不断砸落,大地就像是一张白纸,战争就像是画笔,不断用红色的颜料铺盖这片土地。 蒙道之看着不断冲杀来的敌军,当即怒吼道:“重弩!轻弩给我瞄准敌方的大纛!给我射!” “是!”已经压抑了三四天的重弩和轻弩终于被放在了台面上,随着蒙道之的一声令下,瞬间箭矢如雨,直接向着前方不断发射,弩机沉闷的轰鸣声,就像是远古巨兽发出巨大的怒吼,顿时光影如梭,重弩射在人群中,发出沉闷的声响,箭矢贯穿敌军的胸膛,射在地面上,顿时爆炸之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随着重弩的覆盖面积,顿时覆盖向赵冲,顿时一阵人仰马翻;赵冲经过这几日的观察,以为敌军没有重型武器,这才将自己的大纛往前设置了几百米,可如今自己的位置被敌军的轻弩覆盖,顿时面色大变,当即怒吼道:“往后撤!快!往后撤!” 随着主心骨的混乱,麾下的士兵皆是没了头绪,趁着这个机会,蒙道之直接大手一挥,命令重弩射杀下面的弓箭手,以此压制住敌军的火力。 “嗡嗡嗡!”随着重弩沉闷的声响传出,瞬间到处都是尸山血海,下面的弓箭手没有经历过专业的训练,面对这种状况彼此间皆是混乱成一团,在加上赵冲的命令发放的不及时,瞬间互相踩踏死亡的比比皆是。 没了弓箭手的压制,城墙上的弓箭手得到了缓冲,不断对敌军发起进攻,顿时死伤无数,战果不断扩大,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足足有近千人死伤在此地;城墙下的夏军眼看着敌军火力加强,就不得不往后暂时撤退,双方的第一次交战算是告一段落。 夏军调整攻势,乾军在城墙上搬运装备,双方都在准备对自己有利的条件;这段时间只能算作双方的缓和期,敌军如同退潮般撤过结冰的护城河,蒙道之双眼猛地眯起,看着周边气喘吁吁还有哀嚎不止的士兵,当即大声怒吼道:“速速抢救伤员,收集箭矢!加快城墙上的布防!速度快点!快!” 第292章 你来我往 “抓紧时间!整顿城防!快!”蒙道之岩坎打退了敌军的第一波进攻,当即命令麾下的士兵速速整顿;眼下重弩和轻弩已经暴露了,有了防备的赵冲后面将更加难以应付,所以后面必然是赵冲更加凶猛的进攻,而蒙道之必须做出准备和回应。 “是!”两边的士兵不敢耽搁时间,纷纷在城墙上运作开来,而吃了一次亏的赵冲当即整顿兵马,同时将自己的大纛设置在重弩和轻弩覆盖不到的范围内;做完这些后,吃了一个暗亏的赵冲一双虎目来回在战场上巡视,眼中满是恼怒,随着一道道命令下去。 “呜呜呜!”随着号角的声音再次吹响,这次的赵冲明显是有些恼羞成怒了,张口怒喝一声,直接命令麾下的兵马聚集在一块,发动了最为猛烈的进攻。 这次冲锋的不再是贾哲的前锋部队,还有赵冲的嫡系部队,乔山、赵飞两军全部押送至战场,足足三万大军,分别进攻许昌城的南边和东面及西面。 双方兵马的损耗也在不断扩大和攀升,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城下的伤亡以千为计算单位,城墙的伤亡也是在不断扩大,每时每刻都有士兵在阵亡。 惨叫声、呼救声、哀嚎声,成为这片土地的主旋律,而城墙上更是被尸山血海所覆盖,鲜血染红了这片大地,勾勒出最为残忍的画面。 听着许昌城外的喊杀声,闲来无事的陈镇有些担忧许昌城内的战况,双眼逐渐眯缝了起来,骑着战马!吹着冷风!听着城墙外面的喊杀声,观望着前方的战况,身侧跟随薛仁贵和贾复两员悍将。 随着斥候不断将消息传来,陈镇长长吐露出一口浊气,面色显得凝重,看了眼身后的薛仁贵和贾复道:“两位将军!可要听听孤的意见!” “殿下请讲!”听着陈镇的谈话,一旁的薛仁贵和贾复两人瞬间来了精神,彼此间对视一眼,不知道陈镇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陈镇沉吟一二后道:“兵法云!时不我待!战场上瞬息万变!若是按照之前的布置来实行的话!只怕是许昌城守下来!也要折损了七七八八!对于兵力缺乏的我们而言,显得有些得不偿失了!” “殿下!您的意思是……”薛仁贵似乎听出来陈镇的意图,话说了一半,就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试探一下陈镇的反应。 陈镇抚摸着胯下战马的鬃毛,而后回应道:“我观赵冲军队人心乏懒,军纪松散!在加上这天寒地冻的,他们的防备心定然大打折扣,传令各军准备战斗!今日一更天!杀他个一个措手不及!一战定乾坤!将赵云的骑兵给我调回来!由他做先锋!若是时间太长被敌军发现了!那我军就真的危险了!” “殿下说得也是言之有理!时不我待!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薛仁贵一听,当下也是明了了陈镇的意图,当即调转马头,吩咐麾下的士兵,开始布置今夜的作战计划。 陈镇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侧的张均道:“夏熵那边的情况打探清楚了吗?他还有多少兵马!” 解决完赵冲这边的七万大军,陈镇便是要和夏熵的数万大军对上了,这七万大军陈镇可没有一口吃下去的意思,他们和白巾军不一样,那些家伙都是贫苦百姓被吸纳进去的,平日里吃不饱饭,也饱受屈压,陈镇只要表现得礼贤下士便可将它们收纳。 但是夏熵的军队不一样,这些家伙刚刚被吸纳进去,归属性还是比较强的;夏熵粮草充足,这些百姓被当作士兵,对于乾朝有着不小的敌意,若是贸然吸纳,很容易滋生叛乱,而且现在的陈镇走的是精兵路线,乾玄宗也不会给他数十万大军的兵权,所以陈镇要保守一些。 许昌城下 你来我往!喊杀声络绎不绝,赵冲一副在所不惜的架势,直接命令麾下的七万兵马死冲,顿时鲜血淋漓,到处都是尸横遍野;城墙上的蒙道之也是倍感压力,随着赵冲的这种近乎不要命的打法,许昌城下开始露出诸多的破绽,许多夏军涌上城墙,双方展开了白刃战。 此时此刻蒙道之凭借着自己的老谋深算,再次调遣了数千名武装的平民百姓协助作战;将夏军刚刚起来的声势再一次扑灭。 这些百姓对于作战原本是十分抗拒的,但是随着蒙道之的威逼利诱,直接将这三千名百姓武装成士兵,将他们调入了城内协防;双方在许昌城上展开了殊死搏斗,彼此间你来我往,夏军不断涌入城墙,城墙上的乾军不断将他们击退。 双方就卡在这个点,你攻不上来,我打不下去,彼此间就卡在这里相互消耗元气;无论下面的赵冲发出各种命令,蒙道之都一一解决;这场战斗一直持续到黄昏,双方的士兵都已经精力憔悴。 一天下来,赵冲的军队轮番进攻,中午都没有停歇,埋锅造饭,让士兵轮流吃饭进攻;但这就苦了蒙道之了,麾下的数千兵马根本分不开身,一直在城墙上战斗,打退了一拨又一拨的敌军,直到夜晚,一个个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肚子更是饿得咕咕叫。 看着鲜血淋漓的战场,和疲惫无助的士兵,蒙道之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命令麾下的士兵埋锅造饭,一听吃饭原本还有些疲惫的士兵勉强打起精神,随着篝火的燃烧,许多士兵都盯着火焰,就像是在看希望一样,一动不动,他们幻想着日后的美好。 城外 赵冲在军营中分析今日的战况和敌军的装备以及人数,贾哲在大帐内一言不发,军中之人更是预计最多两日的时间就能将许昌城彻底拿下来。 赵冲的讨论是彻底将贾哲晾在了一边,再加上熊?的那桩事,让许多摇摆不定的武将皆是偏向了赵冲,原本对贾哲颇为拥戴的兵将皆是默默闭嘴,甚至于还有人直接当面投靠贾哲的;一场会议下来,贾哲坐在大帐内一言不发,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人一样。 第293章 袭营 天空的明月依旧高悬,雪云遮盖了明月,使得他忽隐忽现,人的视野再次下降;风雪再一次临幸了这片大地,使得原本就十分寒冷的天气变得愈发的深不可测起来,温度已经开始抵达零度以下,许多士兵干脆搂在一块睡觉互相取暖。 相较于一个人裹着被子瑟瑟发抖,数十个挤在一块,热量相互传递开来,倒是暖和许多,值守岗位的哨兵此刻也是抵挡不住风雪,一个两个冻得瑟瑟发抖,这几日更是有连番被冻死的士兵,原本当天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去换岗的时候,这家伙已经被冻成了冰雕。 感冒、发烧的比比皆是,在风雪中作战的死亡率越来越高;陈镇此刻骑着战马,看着身后漫步前行的士兵,心中也是泛起了嘀咕,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的帝王都不会在冬天发动战争,因为麾下的士兵一旦生病就会产生连锁反应,一个感冒一大群全部倒下。 到时候不但影响士兵的状态,甚至于都不用对方动手,自己麾下的士兵就因为病情而被活活拖垮,到时候敌军在掩杀过来,战败是必然的。 当然,这种影响对于陈镇来讲虽然有,但是影响不大;随着大乾的后勤补给源源不断地送来,再加上华佗事先采购些药材让麾下的士兵熬草药喝,起到了一定的预防效果,即便是有极个别的,但很快就被华佗给解决了。 起码感冒发烧这种事态在陈镇这里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疾病有,在华佗的帮助下,陈镇完全可以高枕无忧,这也是他敢在雪天中发动战争的底气。 陈镇率领数万大军顶风冒雪的走在前路上,黑色的双目盯着灯火连营的敌军军营,在原地足足思量半个时辰以后,陈镇当即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 此刻军中的主要将领顶着风雪,骑着战马都围拢在一块,陈镇看着在场的众人,双眼猛地眯起来,语气比之往日都严肃三分,环顾在场一圈,陈镇开口说道:“在场的诸位将军都乃是军中的骨干,今夜一战决定日后兖州的归属,消灭了夏熵的这支前锋部队,下一个目标我们就要灭掉夏熵,孤一直都没有明确地表示自己的目标,也没有给诸位将军一个未来,今日孤就说出大家共同的夙愿!” 陈镇说完,拔出腰间的佩剑,眼中光芒如电,张口怒喝道:“为了天下太平!为了百姓!必胜!” “必胜!” “必胜!” “必胜!” 众位将军拔出怀中的宝剑,声音歇斯底里地怒吼着,陈镇看罢,冲着张均招手道:“拿戟来!” “殿下!”张均听到陈镇要兵器,顿时打了个激灵,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开口叫嚷了一句。 众人也是反应迅速,贾复率先拱手道:“殿下乃是金枝玉叶,这种冲锋陷阵的事情还是交给末将等人!” “是啊殿下!”荀战等人也是出面制止,生怕今日陈镇有了什么闪失。 对此陈镇淡漠一笑道:“我与诸位同甘共苦!共赴国难!在战争面前,没有什么高低贵贱,有的只是袍泽之义!将你们的背后交给我,我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你们!将士们!冲锋!” “杀!”随着陈镇的一声怒吼,数万大军直线冲锋,向着赵冲的军营发起冲锋;赵云手持银枪,麾下的白马义从直线冲锋,身后的屈突疾风冲着身后的士兵大声怒吼道:“弓箭手准备!都给我睁大眼睛!给我射准了那几个眼睛!快!” “杀!” 随着距离的靠近,白马义从的弓箭手拈弓搭箭,直接对准了上敌军哨塔上两个敲响警钟的哨兵,只听嗖嗖嗖的声音传出,数百人瞄准上面的两个哨兵。 伴随着沉闷厚重的扑哧传来,这几个人瞬间被射成了刺猬,可见赵云麾下的弓箭手对于箭术的掌握。 赵云一马当先,手中银枪一阵抖擞,月光忽明忽暗的照射在赵云的盔甲上,使得他整个人如同天神下凡一般,赵云环顾众人,张口怒喝道:“全军冲锋!杀!” 陈镇麾下的两万大军鱼贯而入,直接冲入了军营之中,瞬间所过之处烧杀焚毁,军中数位大将连连出手,直接将周边的士兵砍翻在地。 只是短短半柱香的功夫,敌军的前军大营瞬间乱做了一团,军中的将领死的死伤的伤,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士兵互相踩踏死亡无数。 赵冲今日发动了大规模的攻城战,麾下的士兵伤亡无数,彼此间更是疲惫不堪,再加上蒙道之这几日一直是闭门不出,根本没有袭城的打算,所以今夜的士兵也是如同往常一样睡得格外香甜,甚至于有些士兵嫌弃盔甲冰凉,直接将身上的盔甲脱掉了,裹着被褥相互挤在一块取暖,这次能勉强抵御风寒。 “杀!”随着喊杀声的逐渐逼近,身为一军主将的赵冲终于是被吵闹声吵醒了;听着外面的喊杀声音,赵冲直接掀开被子,身上穿着盔甲,拿着兵器就冲出军帐,看着到处都在着火的军营,心头顿时砢碜一下,怒发冲冠地环顾四周,张口怒喝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大哥!不知道哪里来的乾军,直接偷袭了我们的军营,眼下已经杀到了中军!”赵飞手持宝剑,身侧跟随着数百名亲军,看向赵冲道:“大哥!我们怎么办!” “该死的!这些哨兵是干什么吃的!”赵冲怒不可遏,回头盯着赵飞道:“敌军有多少兵马!你可知道!” “风雪太大!到处都是人!全部乱作了一团!根本分辨不清楚啊!”赵飞嘴角剧烈地喘息着,声音中更是带着恐惧的。 “混蛋!”赵冲怒骂一声,左右寻找骑上自己的战马,冲着赵飞怒喝道:“集结兵马!随我打退他们!快!” “是!”面对赵冲的命令,赵飞根本不敢拒绝,只能开始不断收拢溃败的兵马。 第294章 宋禅的分析 陈镇手持一杆长枪,一路冲锋,胯下战马宛若疾风,所向披靡,因为赵云充当先锋的缘故,陈镇在刚开始冲锋的时候并未碰到任何的阻碍,虎目扫荡着四周,陈镇直接一头扎入人堆之中,见人就杀。 随着上一次在洛阳城外的杀人,陈镇再也没有那种心理负担,现在手起刀落宛若砍瓜切菜一般,身上的血腥味也是愈发的凝重。 对于陈镇而言,对于生命要保持着一颗敬畏的心,但对于敌人,若是还保持着这种敬畏心,那死亡的只能是自己,在解决完眼前这名方寸大乱的千夫长以后,陈镇一甩手中兵器上的鲜血,看着嘈杂的战场,陈镇心中默念道:“系统!给我检测一下敌军的人才!” “叮!夏军赵冲:武力90 统帅75 智力71 政治61” “叮,夏军乔山:武力88 统帅71 智力62 政治65” “叮,夏军赵飞:武力71 统帅87 智力61 政治60!” “叮,赵冲武力值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当前宿主召唤点372点” “叮,当前任务完成进度50\/16!” “靠!偌大的一个军营里!就只有这一个人送召唤点!”陈镇顿时一黑,心中也是无语至极,整整七万人的军队,竟然只有三只臭鱼烂虾,但仔细想想陈镇也就释然了。 夏军不过是刚刚发展起来的军队,麾下鱼龙混杂,将才也还未提拔出来,和已经经营了一年的白巾军自然没有可比性。 思绪回转之间,陈镇看着混乱的战场,当下也不再分心多想,而是强打气精神,虎目披靡四方,此刻也不要再说什么,眼下战况持续,他必须以雷霆手段将敌军镇压。 “杀!”随着陈镇的一声怒吼,数千彪悍的白耗兵直线冲锋,在赵云的冲锋切割,不断收拢着溃败的残军败将。 乱糟糟的军营里到处都是撕心裂肺的喊杀声,贾哲听着外面的吵嚷,捂着自己刚刚换好纱布的伤口,负伤出了军帐,黑色的目光打量着四周的变幻,眼中满是担忧,宋禅和卢升两人此刻快速地聚拢过来,贾哲看着混乱的战场,第一时间询问道:“蒙道之出城袭击军营了吗?” “声音是从南方传来的!蒙道之的许昌城在军营的北方!不是他的军队!应该是乾军在许昌城外埋伏的伏兵!”宋禅理智地将眼下的局面分析透彻!在这种混乱的局面,这家伙竟然能做出准确的判断,可见这家伙的冷静与分析能力多么出众。 “赵冲呢?”贾哲此刻问出来自己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 “这家伙率领兵马出击敌军!目前还不知道战况”宋禅目前还比较冷静,在敌军进攻的那一刻,他就将麾下的军队聚拢在一块,以防敌军搞出什么小动作。 贾哲看着混乱的战场,在听着周边嘈杂的喊杀声,面色迅速凝重了三分道:“敌军的数量起码在上万人的部队,如今掩杀过来,即便是赢了也是损失惨重!眼下这个状况!突围出去,远离许昌!再寻良策!” “将军我们若是冲出去!赵冲若是沦陷了还好!若是没有沦陷,到时候参将军一本,我们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宋禅心思颇为细腻,直接想到了这更为深层的层面。 “不管那么多了!将熊?带上,从西面的方向突围!若是敌军没有拿下!那就杀回去!若是有!那就立即撤退!快!”贾哲当机立断,此刻直接做出来选择,这几日他是受够了赵冲的窝囊气,哪里还会继续在这里卖命。 说不好听点,贾哲这几日也开始动了投靠陈镇的心思,但感念夏熵的知遇之恩,故而一直没有投靠,如今赵冲一意孤行,得此大败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遭此大败,赵冲必然会失去夏熵的信任,重新启用自己必然的,而他也将有机会一雪前耻了。 许昌城上,蒙道之听着城外的喊杀声,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直接踩着冰凉的石砖登上了城墙,在抬头眺望着前方的大营火烧连营,蒙道之面色不由得一变,心中在不断地盘算和考虑。 “将军!”刚刚躺下的金兴和金矢两兄弟一路小跑过来,眼中满是疑惑和期待,金兴看着蒙道之,当即开口道:“将军!你看到了吧!” 蒙道之听着金兴的言语,抬头看着前方的战况,眼中满是凝重道:“看到了!” “是不是殿下按捺不住了!已经向敌军发起进攻了!”金兴眼中满是兴奋之色,一连四天的憋屈战争,让他心痒难耐,早就想和敌军血拼一场了。 面对金兴想要出战的言论,蒙道之显得非常多谨慎,没有被眼前的局面冲昏了头脑,仔细思量了一圈,冲着身侧的士兵挥手道:“打开城门!派遣两个斥候出去查看!” “诺!”随着蒙道之的一声令下,麾下的士兵出了城门查看;此刻的蒙道之凭借着多年的眼界和经验不断地分析着战局,心中也是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金兴一看蒙道之这种状态,面色顿时凝重无比道:“将军!你还在担忧什么?” 蒙道之面色严峻道:“这很有可能是敌军的诱骗之计!毕竟距离殿下预订的时间还有三天,若是中计了!那对于我军而言乃是毁灭性的!到时候许昌城守不住不说!后面若是坏了殿下的大计!那我等便是军中的罪人了!” “将军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是可否听在下一言!”金矢是个艺高人大胆的,直接拱手出列道。 “金将军有话直说!”面对金矢的意见,蒙道之没有全盘否定,而是想要听听这家伙的意见。 金矢按着怀中的宝剑,拱手说道:“给手下一千兵马,直接杀入敌军大营,即便是中了埋伏,凭借着末将手中的长枪也能来去自如!但若真的是殿下出兵!两面夹击之下定然能给予敌军重创,战场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还请将军准许!” 第295章 阵斩 随着金矢的请战,蒙道之面露纠结之色,他知晓这是天大的功劳,但是他心中没有多少把握;况且这一千多人损失在战场上,对于许昌城的防守影响也是非常大的;若是有几个骨头软的,将许昌城的防守人数和布防图暴露出来,那自己这边将更加麻烦了。 蒙道之思虑到此,一双眉头也是紧锁了起来,他也知道金矢的意思,但是一千多人直接押送到战场,虽然对于许昌城没什么影响,但是一千人的性命也是性命啊,况且若是判断失误,这个帽子就要扣在他的头上了,他是乾朝为将多年,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失误和功劳,也是因为他深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此刻就显得犹豫了一些。 金矢是个人精,跟随这老家伙这些时日,也知道他的一些想法,转头盯着灯火通明的敌军大营,一咬牙,当下拱手一拜道:“今日全部都是末将自己的意思,有了功劳和老将军平分,若是没有责任再下也是一肩挑!” 金矢说完,也不管蒙道之同不同意,直接下了城墙,开始准备兵马的事宜;蒙道之听罢,老谋深算的他此刻并未阻止,只有金兴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为什么突然间那么冲动,再看蒙道之并未阻止的架势,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对此蒙道之直接背手而立,听着下面不断躁动的兵马声音,无力地感慨一句道:“老夫终归是老了,没有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血性了!看样子这个天下迟早是要交到你们的手里了!” 许昌城下,金矢集结了一千精锐敢战之兵,急速向着赵冲的军队发起冲锋,数千人的军队,说实在的在敌军眼中根本没有多少的用处;但是在这种混乱的战场上,金矢的这一千人可谓是起到了两面夹击的作用,随着冲入敌军的深入,金矢一路横冲直撞之下,一千多人的军队硬生生斩杀了八百人,可谓是战果斐然,当然短暂的混乱过后,敌军也是反应过来,开始组织小规模发动反击。 但是在无人指挥的乱局下,这点兵马防御对于他们而言没有多大的作用;金矢骑着战马,身后的士兵彪悍异常,一路横冲直撞,杀的敌军人仰马翻。 当然金矢也没有冲动,一直在外围攻杀,当看到陈镇的乾字军旗,黑压压的连成一片,顿时大喜,左右冲杀,打算将夏军彻底撕开一道口子。 乱军之中,陈镇在陈到等人的保护下,一路冲锋,最终和赵冲率领数千名兵马相遇,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陈镇看着浑身浴血的赵冲,不由得大喝一声:“大乾太子在此!敌将哪里走!” 赵冲一听,顿时喜不自胜,原本以为是乾军的一位高级将领兵前来,没想到是大乾的太子,若是抓住它,那可是大功一件,今日战况的损失也可以忽略不计,只要抓住了陈镇,后面的战斗就可彻底结束,当下赵冲也顾不得些许,当即手中长刀猛然挥动,大声怒吼道:“此乃大乾太子!活捉此人!官升三级!杀!” 陈镇看罢,不由得咧嘴冷笑,他知道喊出自己的名号定然会成为众矢之的,但是赵冲这条大鱼绝对不能放过,今日说什么也要彻底将敌军击溃,而且陈镇可不是没脑子的呼喊,他的一声怒吼,可谓是将麾下将士的士气激发到最高点,当下陈镇纵马疾驰,身后的薛仁贵和陈到等一干武将护卫在左右,两军正面冲杀。 陈镇一个罩面便是对上了赵冲,手中长戟一招枪出如龙,直接对上了赵冲的大刀,只听哐当一声,随着兵器的交鸣声音响起,赵冲只觉得手臂发麻,顿时瞳孔猛然一缩,只是一个罩面,赵冲便是发觉陈镇的气力不在自己之下,顿时面色骇然,虎口上传来的疼痛还不等他缓和,陈镇一招横扫千军便是拦腰斩杀向赵冲的腰间。 突如其来的攻击攻势让赵冲大吃一惊,急忙挺刀再次格挡,但是赵冲已然进入了陈镇的节奏,在占据气力的优势下,陈镇攻势愈发迅猛。 在陈到和薛仁贵等人的掩护下,顿时将赵冲好不容易聚集的兵马全数击溃,薛仁贵对上了乔山,只是三个呼吸间,手中长戟一招探囊取物,直接挑飞了乔山的兵器,而后一招横扫千军,直接将乔山的人头砍下,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四处飙射,血染沙场。 赵飞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直接被陈到一刀劈砍而下,整个人被一分为二,场面异常的血腥,接连折损两位大将,再看陈到这个人体切割机,麾下的兵将顿时一哄而上,哪里还敢继续在这里停留。 赵冲眼看着麾下兵马击溃,乔山和赵飞两员大将接连折损,哪里还敢在这里继续停留,慌乱之下露出一个破绽,直接被陈镇挑飞了手中的兵器,陈镇正想接过来此人,但是贪生怕死的赵冲当即大声求饶道:“饶命!饶命啊!” 面对赵冲的呼救,陈镇只当作闻所未闻,手中长戟戟耳横扫,一颗大好人头便是被陈镇摘下,顿时喷洒的鲜血染上了陈镇的面颊。 原本陈镇还想留下此人,但是转念一想,战场上瞬息万变,死了的赵冲比活着的赵冲更加有效果,陈镇当机立断,直接摘下赵飞的人头,浑身血气浓郁的陈镇一双虎目环绕四周,大声怒吼道:“赵冲已死!降者不杀!” “赵冲已死!降者不杀!”陈镇麾下的士兵眼见自家主将斩杀敌军主将,顿时气势大涨,纷纷大声怒吼起来,士气也是大涨。 反观夏军一个两个被吓得魂飞魄散,没了主将的指挥,彼此间皆是各自逃命了;而看着不断溃败的兵马,身为一军主将的贾哲知道大势已去,当即调转马头向着离开,而万军之中,一直在寻找贾哲的贾复,一眼就见到了当日的大敌,不由地大喝一声道:“贾哲!你往哪里走!” 第296章 俘虏贾哲 乱糟糟的战场上,人山人海,到处都是鲜血和兵器碰撞的声音;贾哲骑着战马,听到这一声熟悉而又让人烦躁的声音,贾哲的身躯不由得停歇了下来,转头看向贾复,面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贾复原本也只是试探性地吼了一句,毕竟眼下天黑混乱,还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眼前这个家伙和自己印象中的家伙有些相似,便是张口喊叫了一句。 本来只是一声试探,可没想到这家伙停歇了下来,贾复不由的哈哈大笑,眼中满是战意,手中的战戟猛然一阵抖擞,猛夹胯下的马腹,战马一声嘶鸣,撩开地面上沉重的积雪,疾驰而去,贾复手中兵刃一阵抖擞,张口怒喝道:“贼将休走!给我留下!” 战马的铁蹄声由远及近,贾哲暗叫一声该死,心中后悔不该回头;眼见贾复冲杀上来,前面还有许多兵马阻拦,以贾复的本事,他们这些人根本挡不住。当下贾哲做出了判断,猛地调转马头,冲着身后的兵将大声怒吼道:“尔等速速离去!我来拦住此人!” “将军不可!你已身负重伤,速速离开!我来断后!”卢升眼看着势头不对,当即纵马挺枪拦在贾哲身侧。 看着眼前这个固执的家伙,贾哲心中是一阵的感动,可眼下大敌当前,这卢升定然不是贾哲的对手,自己是又气又无语,当即怒喝道:“你不是他的对手,速速掩护熊櫜撤退,我来断后,快走!” 当下贾哲纵马而上,迎面便是向着贾复所在的方向冲杀过去。 眼前这一幕倒是让卢升等人面色一愣,心中更是纠结万分,但是贾哲冒着生命危险给他们争取时间,若是再继续耽误下去,也只会浪费贾哲冒着生命危险给他们争取的时间,当下众人也顾不得耽误,咬着牙红着眼睛调动战马,指挥着剩下的兵卒突围。 两者一路冲锋,解决完挡在面前的众多小兵,贾哲和贾复两人当场碰撞在一块,彼此间交锋不断,依旧是针尖对麦芒的架势。 迎面对上贾哲,贾复手中战戟大开大合,手中战戟一招斧砍泰山,直接冲着贾哲的脑门劈砍下去;眼见贾哲这招势大力沉,贾哲当即双手举起手中兵刃格挡。 “哐当!”兵器碰撞的声音响起,空中飘落的雪花都因为两者的交锋而风雪大作,狂风呼啸,枪来戟砍之下,招式宛若闪电般碰撞,空气中劈里啪啦的声音络绎不绝。 两者交手三十多个回合以后,随着巨力的拉扯,贾哲的伤口很快就复发了,胸膛上的伤口撕裂,流淌出猩红的鲜血;看着面露疼痛之色的贾哲,贾复神色一阵古怪,而后看到贾哲咬着牙的表情和他胸膛上流淌出来的鲜血,顿时明了,开口说道:“你受伤了?” “哼!要战就战!哪里来得这么多废话!看招!”贾哲忍着疼痛,咬着牙甩动手中的兵刃,张口怒喝一声,手中的长枪猛然刺出,直接对上了贾复的心脏。 看着眼前如此固执的战将,贾复原本胜之不武的心思倒是熄灭了下来,此刻倒也不好留手了,手中的兵器上下横扫,身上的技能也是层层触发,,招式比之先前更加迅猛了许多。 贾哲因为受伤,再加上受制于人,自己的技能根本无法发挥,继续交手十几个回合以后,便是被贾复一戟挑开了兵器,胸膛前户门打开,已经是挡无可挡,而后瞳孔中放射出贾复用戟横扫千军的架势。 “啪嗒!”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音传出,贾复这一杆子打在贾哲的小腹上,直接将他从战马上打落了下来。 落下马来的贾哲身形滚落在雪地中,衣服上满是飘雪,整个人狼狈无比。 一招得手的贾复手中战戟抵在贾哲的咽喉处,看着面色发白的贾哲,贾复倒是有些胜之不武,但是双方是敌对之态,太子对此人又颇为看重,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眼,贾复冲着周边围在一块的士兵招呼道:“拿下!” “是!”数十个彪形大汉一拥而上,直接将贾哲五花大绑了起来,这位夏军中的骁勇之将,落得个被生擒活捉的下场;军中的夏军士兵一看主将死的死,俘虏的俘虏,瞬间一哄而散,跑的跑、降的降,一场恶战下来,可谓是死伤无数。 至于那些逃跑的士兵,下场也没好到哪里去,被沿途埋伏的祝玄武和荆燊二人杀得大败;宋禅、卢升、熊?、霍霖等人全数被二将生擒,整整七万大军,只有不到数千人往东边逃窜,给夏熵通风报信。 “叮,赵冲死亡,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赵飞死亡,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乔山死亡,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397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陈镇听着系统的提示音,整个人显得颇为无语,但是也毫无办法;毕竟夏军的人才不能和白巾军的基数比,白巾军动辄数十万人,基数大了,总会有些英雄豪杰在里面;而夏军刚刚成了气候,兵马不多,英雄豪杰自然也是少了许多,这种情况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一场大战下来,天空逐渐破晓,陈镇随意找了个军帐坐下,此刻的他只感觉浑身疲惫,脸上满是被鲜血所覆盖,双手握紧成拳,似乎在考虑接下来应当如何。 身为陈镇的贴身将领,张均连夜将战况统计完毕之后,一路小跑过来,拱手禀告道:“殿下!此战大胜啊!” 陈镇找寻了一个没人的帐篷,躲避着空中的飘雪和寒风,看向张均道:“念吧!” “属下明白!”张均听罢,拱手告退。 陈镇此刻却是双手揉搓着,目前颍川这边的战斗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打下来的地盘还需要兵马驻守,这就会分担陈镇很大的一部分压力,若是不驻守这些城池,一旦让敌军夺取了,自己的后勤就得不到保障,这让陈镇颇为无奈,自己眼下刚刚聚拢起来的兵力,只怕是又要被消耗一空了。 第297章 新年快乐 “斩杀敌军三万九千人,俘虏敌军两万三千人,贾复将军俘虏敌军主将贾哲,刚刚祝玄武将军将熊?等四将全部押送回来!”张均说到此处,眼中满是兴奋,对于他们而言,今日这场胜利算得上大胜利。 陈镇听罢,双眼不由得猛地眯起,看向张均道:“我军战损如何?” “战损三千八百人!”张均说到此处,眼中还满是兴奋,但是陈镇确实有些疲惫了,这样的数字相当于八分之一了,对于现在的陈镇而言,这样的损失还有些大,但相对于夏军而言,这又算不得什么,综合来看,今日这一战算得上大胜利。 “积极招募这些俘虏!将他们填充到各个军中!让天机云锦将眼睛放亮一点!避免敌军的探子!”陈镇神色无力道。 看着还有些昏暗的天空,陈镇直接躺在了赵冲这个死人的被窝里,也不嫌弃避讳,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随着平稳的呼吸声传出,许褚和典韦两人往军帐内看了一眼,给陈镇盖好被子以后,便是默默地往后退了回去,把手大门,但凡靠近的人,全部挡了回去,毕竟战事刚刚结束,谁都要休息一下的。 陈镇一觉睡醒,眼下已经是正午时分,刚刚起床的陈镇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精神状态饱满,而后便是大步向着军营外面走去。 此刻的军队开始收拾残局,清扫积雪,将军中能够用上的物资全部收缴,包括被褥、兵器、木头、粮食、盔甲,这些东西都是军队的命脉。 此刻陈镇坐在主位上,军中的主要将领都聚集在一块,陈镇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而后道:“物资如何了!” “缴获粮草五万石!兵器盔甲尚未完全统计出来,大概可武装一万五千人,被褥、木材不计!”张均念叨这些东西时候,整个人颇为兴奋。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都是我大乾的物资,倒是让那些家伙占了便宜!”陈镇嘴中打着哈欠,像是没有睡好的一样。 而身为老将的蒙道之此刻却是出门请战道:“末将惭愧!未能察觉殿下之策!以至于耽误战机,还请殿下责罚!” 陈镇听罢,随意地摆手说道:“这是我临时之策,不在约定之内,老将军能够坚守城池,这难能可贵!你的谨慎是你的能力,也是孤最为需要的优点!老将军起来吧!” “多谢殿下宽恕!”蒙道之听罢,心中的石头算是彻底放下了。 “贾哲呢!将他带上来吧!”陈镇咧嘴一笑,眼神中满是玩味,这家伙算是今日最大的收获了,毕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带上来!”随着外面的士兵一声怒吼,被五花大绑的贾哲被推搡地往前送去,整个人也是颇为的疲惫。 陈镇看了这家伙一眼,随即挥动,示意两边的士兵开口道:“松绑!” “是!”军中众多武将皆是在此,这贾哲即便是有能力也不敢乱来。 陈镇这次是第一次近距离打量起眼前这个家伙,这家伙长得不像是个武人,倒像是个文人;但就是眼前这个家伙,全盛时期,即便是贾复都在他手中吃过亏。 “贾哲将军!孤对你倾慕已久!给你写了诸多的信封!也不见将军回复!如今夏熵已经大势已去,不知道将军可愿意投降啊!”陈镇看着贾哲,眼中满是惜才之情,这样的人才若是不能用之,杀了他可惜了。 “哈哈哈!久闻太子大名!但忠臣不事二主!在下恐怕是要拒绝太子殿下的好意了!”面对陈镇的招降,贾哲只当作没有听到,直接斩钉截铁地拒绝。 看着眼前这个家伙,陈镇面色一黑,身侧两边的武将看陈镇这副架势,顿时明了陈镇这是动了真火,许褚拔出腰间的佩刀,铜铃大的眼珠子盯着贾哲,嘴中骂骂咧咧道:“他奶奶的,你这小白皮子,不识好歹,本将这就宰了你,成全你忠义!” 面对许褚的怒骂和看似威胁的话语,贾哲压根没有将其放在眼里,双目闭合,一副随机处置的模样。 眼见许褚要上前结果了贾哲,陈镇却是开口道:“许褚!回来” “主公他……”许褚满脸不忿的表情,大帐内的众人也是看这贾哲不爽,但不知道陈镇这又是什么意思。 “回去” “是” 安抚好许褚后,陈镇看向贾哲道:“良禽择木而栖!将军也是久战乏累!来人啊!押送下去,好酒好肉伺候着!不得怠慢!” “诺!”外面的兵将一听,带着贾哲往下走。 此刻的贾哲只觉得陈镇颇为怪异,这家伙不但不傻自己,还要好酒好肉地伺候,这让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看着陈镇道:“今日落到太子手中!贾哲无话可说!殿下也不必来礼贤下士那一套,夏王对再下有大恩,某家必然不会不会背叛,莫要白费功夫了” 面对一心求死的贾哲,陈镇只觉得这家伙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但话又说回来了,若不是这忠义的品格,陈镇也瞧不上他,自古以来,忠义之士都是让人喜爱和敬佩的。 当然陈镇气恼归气恼,但也没有在这个方向钻牛角尖,脑瓜子一转,看向贾哲道:“来人松绑!放他离去” “殿下三思啊,此人伤我军中数员上将,怎可轻易放他离去啊”贾复一听,当即上前阻拦道。 “孤意已决,不必在意,松绑”陈镇声音沉重道。 军中众将皆是疑惑不解,但陈平和陈宫两人却是对视一眼,皆是看出彼此眼中的狡猾和谋划。 此刻被松绑的贾哲也是一脸的懵逼,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陈镇偏偏反其道行之,这让他倍感错愕,心中对于陈镇的好感也是忽高忽低好半晌道:“多谢饶命,日后必有报答” 说完,贾哲衣袖挥动,连耽误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掉头就出了军帐;贾复眼看着贾哲真的出去了,在看向陈镇道:“殿下,此去可是放虎归山啊,眼下尚且还能补救,我愿再次擒拿此人” 大家新年快乐,更新不稳定十分抱歉,大约在元宵之后就恢复正常,请大家理解。 第298章 策略 看着急于求战的贾复,陈镇不由得的挠了挠鬓角,看着贾复眼中满是疑惑,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总想着杀贾哲啊;两人都姓贾,五百年前还是一家,虽然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但这样鱼死网破的真的好吗? “诸位不必担心,贾哲此人除了投降与我,在无出路”陈镇此刻十分自信,在看向身侧的陈平道:“后续的事情,不用我再说了吧?” “殿下放心,臣必然将此事办的天衣无缝”陈平笑呵呵的回应了一句,眼中透露着一股子阴险狡诈的气息,看的周边众人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这老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在陈平答应之后,陈镇转头看向贾哲离去的方向,心中呢喃道:“贾将军,孤王期待你的道来........” 在贾哲离开陈镇的军营之时,夏熵那边便是接到了贾哲投降陈镇的消息,当然还有不同的情报传入他的二种,其中最让夏熵忌惮的便是贾哲打算与陈镇里应外合,灭掉夏熵军。 这种消息在夏熵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在他心中不断的生根发芽;同时关于贾哲的负面消息大规模的散播开来,毕竟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夏熵即便是在厉害,也无法管住下面的悠悠众口,一时间原本文武双全的贾哲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行了!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接下来就是俘虏的问题了!”陈镇收回了目光,思量了一圈,提出来现在最为棘手的问题。 陈镇看向在场的众人,眼中也是犯难,随着大乾的起义越来越多,朝廷的威严是直线下降,在加上各种的天灾人祸,百姓对于朝廷的归属感是越开越弱,一旦反叛那就是站在朝廷的对立面,想要将他们拉回来,需要做的工作非常大,更何况这些家伙还是叛军,虽然战斗力不是很强悍,但是他的基数是十分庞大的,即便是陈镇也不敢轻易对待。 思虑了半圈,陈镇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倒不如将问题甩出去,大家一起集思广益。看着在场的众人,陈镇语气严肃道:“眼下军队的情况,想必各位都知道,若是留守下来的军队过多的话,后面再对上夏熵的军队,我们就显得十分不利!军队内部非常容易发生叛乱和骚动,这么多人就代表着多许多的嘴巴,粮草方面也是有很大的压力,为了保障后勤的粮草运输!打下来的土地又必须镇守?诸位以为接下来应当如何!” “殿下!可否听微臣一言!”陈平听着陈镇的忧虑,心中却是多出了好几条计策,就等着给陈镇说了。 陈镇闻声望去,看着胸有成竹的陈平,深深看了这家伙一眼,眼中满是欣慰,有个智囊就是好,不用自己绞尽脑汁了。看向陈平,陈镇示意他直接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第一!殿下需要修书一封!告诉陛下,让陛下派人将后面的城池接管!这样能够很大程度上减少我军的人员分担!第二!殿下要积极募兵!扩充麾下军队的兵马!只有这样!殿下才能摆脱兵员困乏的问题,同时能够拥有自己的嫡系部队,第三就是将眼下的这些降卒全部吸纳!以此扩充殿下的实力!”陈平直接将自己的建议给说了出来。 听着他的言论,陈镇的眉头更加深邃了起来,因为陈平提出的意见根本没有说到点子上,甚至于现在的实际问题根本没有解决。 此言一出,荀战却是开口否决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兵马的吸收只会拖慢军队的进程,消耗粮草暂且不说,军队的战斗力也会直线下降,而且搞不好里面还有敌军的探子,一旦发生叛乱,对于我军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陈先生这可不是什么好的意见啊!” “荀将军说得不无道理!但是积极吸纳这些降卒!后面对殿下的帮助也是十分巨大;这些叛军的战斗意志本身就不是十分强烈,大多都是吃饱饭的苦难人,放他们离开他们没有饭吃,还是会造反,甚至于会继续投靠叛军;倒不如直接招纳他们,选兵练将,剩下的只要给他们一口饭吃,继续采用殿下的屯兵政策积攒粮草,为后面的事情做准备。毕竟周边的村落几乎没有什么人了,空地很多,眼下又到了春耕的时候,这些家伙打仗不一定行,但是种地绝对是一把好手。在说其他的优势,殿下以仁德为命,又不擅自杀戮,这会大大降低夏熵军队的抵抗心理,一些战斗意志不强的兵马必然会望旗而降!虽然后续的危险会不断扩大,但为了迅速和夏熵决战!这是不可避免的!”陈平也知道这个方法不可取,但是目前而言,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陈镇听罢,仔细考虑其中的得失,诚如陈平所说的,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心中打定主意,陈镇也开始选将,环顾一圈,陈镇最终将目光放在了荀战和柴阙身上,开口点名:“荀战!柴阙!” “末将在!”听着陈镇的点名,彼此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眼下这个场合,他们必须出面领命。 “我会在各军中筛选一批人收纳我军中,壮大自身的实力!剩下的军队就打乱混编,整顿成你们的军队!你们平日里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稳定他们的情绪就好!等到春耕时节推行屯兵,其中的一些细节,由陈宫给你讲解清楚”陈镇说出了折中的法子,只要让这些士兵不参加战斗,相信他们还是很乐意吃这份军粮的。 听着陈镇的言语,两人的面色皆是一愣,但是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两人也是没了选择,为了在陈镇麾下占据一席之地,他们必须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来,当下荀战迅速开口道:“殿下光是让这些人屯兵还是不够,殿下手下还需兵马,这些人在空闲时也要多加操练,以备后用,别的不敢说!但是末将练兵还是有些方法的!” 第299章 大夏孔维正 荀战话音刚落,陈镇也是陷入了刚才的话语之中,目前枣邸被困在了汉中,自己手中真是需要这方面的人才,荀战此刻提出这个意见,陈镇顿时乐了,这个家伙倒是还有些东西,也是自己目前需要的人才,思量了一阵后,陈镇这才回应道:“准了!” “多谢殿下,末将定然尽心竭力!”荀战听罢直接开口回应,心中也是暗自窃喜,自己终于能够一展所长,同时也让陈镇看出了自己的价值,可谓是一举两得。 说实在的荀战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清晰的认知,首先自己作战经验和战斗能力根本比不上在场的众人,眼下的自己只能是另辟蹊径,在练兵和屯粮的方向发光发热,只有这样才能发挥自己的长处,也让陈镇认清楚自己的价值。 陈镇解决完眼前这档子事,双手插兜走出帐篷,看着大帐外满天的飞雪,眼中充满了担忧,打仗打的不是战争,是经济和后勤补给,比拼的是各个团队的综合实力。 而眼下,大雪纷飞、道路泥泞,不知道乾玄宗能不能将粮草按时送到自己手中;以现实的角度来看,陈镇手中的这支兵马,兵员人数不稳定、数量还少;若是连后勤保障都无法保障,那陈镇几乎没有优势了。 原本突袭的优势,也在这两场战斗中消耗一空,现在的陈镇在面对夏熵,那就是真刀真枪的对上了,没有任何取巧的手段,打的就是实力。 “传我军令,全军休整,整顿训练,就在此地等候夏熵的大军”陈镇根据种种现实的情况,无奈的做出个这个选择。 眼下主动出击并不占优势,倒不如原地休整,等待战机;起码要等到后勤补给送到,或者是夏熵的军队中露出极大的破绽,不然现在的陈镇只能选择防守战。 “诺”军中众人也是了解军队士气的战况,一场大战下来,早就消耗了士兵的战斗力,天空中的飘雪还未飘落,寒气肆虐,他们必须休整一段时间,否则根本无法继续持续战斗。 兖州 梁国 夏邑 随着赵冲的数万兵马被陈镇吃下,颖川郡和陈留郡都落入到了陈镇手里,让夏熵设立的根据地夏邑就直面对上了。 原本的夏邑太守府被改名成为了大夏奇云殿,眼下虽然大雪飘落而下,但是还是数十名精锐的壮汉兵卒站在雪地里把守门厅,脸庞被寒风冻的瑟瑟发抖,但是身形笔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此刻,奇云殿外,数十匹战马在周边停歇,屋内更是传来阵阵叫骂的声响,使得在门外把守的兵卒心中胆颤,更是情不自禁的挺起胸膛,以免触了里面人的眉头,毕竟前线的败报传来,整个军中的气氛都十分的压抑。 殿外寒风刺骨,殿内却是火气十足;身为一军主将的夏熵并不是四五十岁的中年模样,而是一位年岁刚出二十多岁的青年,他的样貌算不得好看,但也和丑沾不上边,总体和普通人长相差不多;只是这下巴上的胡须倒是让他增加了三分霸气和豪迈。 夏熵身长八尺,身材显得消瘦,一双剑眉紧锁着,眼中满是烦躁,军中的诸位大将也是各立在两边,彼此间愁眉不展,不时有武将破口大骂,但话语中大致的意思都是在骂赵冲无能,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夏熵看向在场的军中骨干,思量半晌道:“诸位都莫要吵吵了!有什么建议就直说吧!莫要在这里浪费口舌了” “夏王!眼下颍川郡和陈留郡都落入到了敌军的手里,为今之计只能是率领大军和敌军正面野战,夺回失地,而后南下夹击夏侯军,只有这样才能成就一番霸业啊!”说话的乃是一员彪悍的武将,此人身材魁梧,但是个子并不高,大约在一米七八左右,胡子拉碴的,看年岁大约在三十出头。 “是啊!暴将军所言极是!”此言一出,军中多有附和的声音,显然这些家伙已经受够了眼下的窝囊气,纷纷出言请战,想要一战定乾坤。 “暴扈!你说的倒是轻巧,这次来的可是太子陈镇!连白巾军六十万大军都不是他的对手,单单依靠我们手中这些兵马,想要拿回陈留和颍川无异于痴人说梦啊!”坐在暴扈对面的男子头戴黑色的头巾,整个人面容干净,但是脸上却是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给他平添了三分凶残,但是说话的内容,展现出此人乃是一个粗中有细的。 “太子!太子怎么了!太子也是人!杨先!你若是怕了就直说!莫要在这里找什么借口!”暴扈压根没有给杨先面子,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讽刺他。 “暴扈!你莫要嚣张!老夫手中的刀可不是吃素的!”杨先眼看着自己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一拍桌案,一副想要动刀子的意思。 “来啊!老子怕了你不成!今天出来比划比划,谁要是怂了!生不出儿子!”暴扈指着杨先的鼻子骂,作势起身,一副要和眼前家伙决一死战的架势。 夏熵眼看着这两人又要吵了起来,眉头不由的紧缩了起来,眼下战斗还未开始,自己人开始内斗起来,当下猛地起身,一脚踹向眼前的桌子,重达八十斤的梨花木桌子直接被踹了下来,上面的竹简毛笔撒落一地,巨大的碰撞声吓了众人一跳,彼此间皆是不敢吭声。 “敌人还没打进来,你们倒是自乱阵脚了!都给我安静点!”夏熵语气中满是冰冷,环视一圈,所有人都不敢和他对视。 眼看着将这些家伙给按压下去了,夏熵这才看向身侧的一位谋士,此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貂皮,双手捧着一杯热茶,没事喝上两口,眼神中充满淡定,似乎这些家伙的争吵根本不关他什么事情。 “维正!莫要在装作置身事外了!说说吧!”夏熵看着怡然自得坐在角落里品茶的孔维正,直接点上了他的名字。 第300章 联盟 府衙内众人吵吵嚷嚷的,原本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孔维正,听着自家主公叫上自己,原本还云淡风轻的孔维正笑意盈盈的将手中的杯盏放在桌面上,看向在场的众人缓缓言语:“诸位将军!我且问各位一个问题!” “孔军师!莫要再卖关子了!有话直接说吧!”暴扈是个急性子的,眼见孔维正还在这里打着官腔,直接了当的询问,他最讨厌的就是拐弯抹角的说话,不如直来直往来的痛快,丝毫没有给他面子的意思;按照他的性格,吃了这么大的亏,他早就和敌军血战了,哪里还会在这里磨叽。 听着暴扈粗俗的言语,孔维正倒也是不生气,自顾自的清理面前的茶水,像是今日这般的场面,他早就不知道经历多少回了。 “诸位谁有把握拿下太子,诸位大可领兵出战,在下决不阻拦!”孔维正一席话算是将在场之人的嘴巴全部给闭上了,一个两个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彼此都没有这个把握,眼中满是疑惑,不知道孔维正这个军师在卖什么关子。 “维正!直说吧!你的意见!”夏熵稍稍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心平气和的看着自己这个军师,目前军中许多事情,还是要依靠他来出谋划策,夏军能够迅速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孔维正是功不可没的。 孔维正此刻倒也不卖关子,直言不讳的说道:“以我军现在的实力,独自面对陈镇,虽然能够将他击败,但是我军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对于主公日后争霸天下来说,没有丝毫的好处;更何况陈镇能够轻而易举的击溃我军数万兵马,其实力万万不能小看” “你的意思是......!”夏商一时间猜不出孔维正的目的,语气缓和的问了两句,想要看看这家伙究竟想说什么。 “联合周宿一同对付陈镇!这样便可保全我军中的实力,同时也可以削弱周宿的实力,不至于让我军腹背受敌!在这来说,此刻天下的局势飘忽不定,单打独斗难成大事,夏王您必须要在天下中找个盟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才是上上之策!”孔维正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情绪急速变化,彼此间互相对视一眼,眼中多是有恼怒之色。 杨先看着孔维正,眼中透露着冷漠道:“军师!我们和周宿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吧!起义至今,我们双方的摩擦不断,时至今日双方手上各是有着彼此的鲜血,和他们联合,他们不来落井下石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们发兵支援我们”杨先听着孔维正的话语,语气中满是质问的意思。 “诸位!暂且不要着急,且听我说完!”孔维正看着这些炮仗,一时间也是无奈,只能慢慢解释道:“首先!这一战下来,我军八万兵马全部折损,我军实力大减,其次我军在和陈镇交战的同时还要防备周宿,这就使得我军的实力根本无法发挥出来。我们若是和周宿联合,第一,能够帮助我军缓和陈镇的压力,第二,防备周宿的兵马可以撤回来,迅速补充我军的战力不说,还能使得边境的关系缓和,乱世降至,我们需要盟友,和周宿的恩恩怨怨暂且放一边,等度过了这次的难关,后面的事情在慢慢的清算,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主公!你可以想清楚啊!” 经过孔维正这么一分析,军中的将领心思皆是动了出来,毕竟他们也是十分的无奈,眼下这个处境,手中的兵马只有最后的四万,若是和陈镇硬碰硬,还真不一定能够将对方干掉,而孔维正这个建议,似乎是眼下最为可取的。 当然,这也需要夏熵点头,不然他们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哼!军师!你莫要危言耸听,单单依靠我军,对付陈镇也是手拿把掐的,何须在借助别人的力量,大王下令吧!”暴扈似乎看不上孔维正这个建议,直接开口请战;显然夏熵军中,对于周宿这个家伙是极其反感的。 “诸位将军和周宿的仇怨在下也知道,但是我就说一句啊,诸位在击退了陈镇以后,还有足够的实力去对付周宿吗?能够防止周宿不发兵偷袭我军后方吗?”孔维正一句话算是说到了重点上,这一次所有人都沉默了,心中似乎都在盘算着其中的得失。 夏熵身为一军之主,自然是要深思熟虑;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之中,军中的众将皆是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周宿思虑了半晌,最终说道:“维正!你可有把握说服周宿!” “夏王放心,此行必然能够促成此事!”孔维正见夏熵询问,直接胸有成竹的回答,语气中满是自信。 “如此!那就劳烦你走这一趟了!”夏熵说完,似乎不想在这件事情过多浪费心神,直接黑着脸就走,显然他也不是非常想和周宿联合,但是眼下兖州的情况如此,若是他在不采取行动,只怕是要覆灭了。 一旦走上造反这条路,他们无路可退,一旦退下,那就是粉身碎骨了。 这几天大雪似乎是耗尽了最后的存货,天空中难得一见的太阳终于露出头,大地上的积雪开始融化,但是这反而让天气变得更加寒冷,以前有句老话说得好,下雪不冷化雪冷,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孔维正收拾行囊以后,立即前往下邳,开始将其中的情况说明,双方商量了两天的时间,最终周宿答应了出兵,他出兵也是十分无奈,若是他不答应,那战火就要蔓延到徐州,对于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曹完颜来说是十分不利的,最终双方大成了合作;周宿亲自率领五万大军前去援助夏熵。 当然,夏熵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首先就是周宿出证的兵马粮草全部要有夏军负责,并且粮草要提前交付一半;其次夏熵不得干涉周宿吞噬青州和扬州的方略;最后一点便是让夏熵到了割肉的地步,让夏熵交出两军交接的三四座城池。 第301章 吕武的作战方法 面对敲竹杠的周宿,夏熵也只能咬牙答应了下来,毕竟夏熵还是能拎得清主次的,这让一直从中撮合这件事情的孔维正对夏熵更加欣赏和鉴定。 在孔维正看来,成为一个帝王最重要的一点 便是能够拿得起放得下,人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失败以后却不敢面对失败。 当夏熵的消息传到下邳的时候,得到了答复的周宿原本只是想将他们回绝,但是眼下的情况超出了他控制的范围,转头便是禀告给曹完颜后。 这位当家的家主在得到周宿的消息后,沉吟了足足一个时辰的功夫,随后当机立断,立刻命令周宿发兵兖州。 得到周宿的答复,夏熵也在积极的准备着,先是在边境上换换防,将自己的心腹也是自己的弟弟夏嗣宗调遣回来,其次调遣了夏字军,将夏贲和夏钰、夏钦三人调遣回来,这一战算是彻底和陈镇决战,在集结了夏熵的全部兵马,合计六万大军;在半月后周宿的五万大军也是慢吞吞的跨过边境,双方会面共计十一万大军,向着许昌城浩浩荡荡的发兵了。 天下的局势此刻飘忽不定,南方被绿林军占据,徐州被曹家逐渐蚕食,兖州的叛乱尚且还在处理中,北边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大乾的统治在这一刻似乎是摇摇欲坠,但在如此危难的情况下,总是有人扶大厦将倾。 当周宿出兵的消息传入陈镇手中以后,陈镇瞬间明白了敌军的意图,而眼下天气寒冷,陈镇先前已经得了先手,此刻却是不敢在贸然出兵,毕竟自己手中的兵马不多,还有各地的驻防问题,目前陈镇能够拿出来和敌军掰掰手腕的也只有五六万兵马。 此时此刻,陈镇只能是先修建防御工事,加固许昌的城防以后,陈镇命令荀战接管了颖川的城防;荀战也是不负所望,三战三败,损失了两千多的兵马,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大哭一场,先是和陈镇负荆请罪,而后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闭关一天时间,总结这次战败的原因。 陈镇也是十分错愕,他不明白这家伙哭什么,以五千参差不齐的杂牌军干死敌军四千人,而后撤退回来,按道理来说应该算是功劳,但这家伙似乎是接受不了这个失败,一回来就哭爹喊娘的,陈镇也是无语了,当然无语归无语,这家伙的能力也在不断的攀升,似乎印证了那句话,我要悄悄努力,而后惊艳所有人,当然努力不成功的话也只能感动他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双方又开始在许昌城对峙了起来,此刻地面上的积雪开始融化,温度稍稍回升,双方的兵马就这样对峙着,谁也没有主动发动进攻。 与此同时,吕武也从南方赶回来,军中的诸位将领汇聚一堂,陈镇看向众人道:“诸位将军,夏熵和周宿联合了!你们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殿下!在末将看来,这些家伙无异于是土鸡瓦狗,请殿下下令,末将明天就踏平敌军的大营!”杜回听着陈镇的询问,直接说出来自己心中的想法。 陈镇看着这个傻大个,一时间心中无语,你武力是强一些,但是敌军那里足足又十多万兵马,就算站在那里让你砍,你能将他砍完吗? “殿下!老夫认为!我们的机会到了!”一直默默不语的吕武此刻抚摸着自己的胡须,黑色的眼眸中放射出罕见的光芒。 陈镇面色一愣,看着眼前这个断臂的家伙,不知道他心中又出了什么鬼主意?好半晌陈镇这才问向吕武道:“直接说吧!” “殿下,根据我这几日的观察,敌军的兵马全部汇聚于此,我在赶回来的路上派遣了许多的斥候打探夏军后方的情况,敌军的主力虽然集结在这里,但是后方驻防的兵力已然全部空虚,只需要派遣两支部队,切断敌军的粮草,另外一支军队攻城拔寨,直达夏邑,哪里有夏军的亲属和家眷,只要拿下哪里,夏军的军心必然大乱!到时候来个关门打狗,正是时候啊!”吕武直接将自己心中的计划说了出来,顺便来到地图边上,当着众人的面,将其中的线路全部标记清楚了。 陈镇听着吕武的叙述,并未发表自己的意见,而对面的薛仁贵此刻却是坐不住了,看向吕武道:“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计划虽然好,但必然会脱离后勤补给啊!” “往往脱离常规定律的作战方法才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老夫打仗有后勤补给自然是好,没有自然也是无妨!”吕武说到此处眼中满是自信,反观在场的众人眼中满是错愕,唯一镇定的也只有薛仁贵,这家伙一直保持着淡定,似乎私下里他和吕武交流过作战的方法。 看着神色坚定的吕武,陈镇仔细思量了一圈,自己目前并未有任何的机会,只能被动防守,但是吕武既然有把握,自己倒不如试一试,毕竟就当作死马当活医,思虑了一会,陈镇喝了一口茶水,像是做出了某种巨大的决定,看向吕武道:“可以!你需要多少兵马?” 吕武眼看着陈镇答应了下来,随后拱手道:“此次作战不需要过多的兵马,且目标不能太大,只需要三千人,但是需要配备全军种最为精锐的部队,只有这样末将的把握才能更大一些!” 陈镇听完,大手一挥道:“军中所有的兵马都任你挑选!” “多谢殿下!”吕武听罢,直接拱手接令,而后大帐内的众人商议着其中的细节,然后就各自散去。 当天晚上,吕武直接在赵云军中抽调了八百名最为精悍的骑兵,其中绝对多数都是从那些奴隶中抽调出来的,再将臧鸾和金矢、金兴两兄弟调入自己麾下,同时从祝玄武和荆燊两位将军手中抽调了一千名弓箭手和长枪兵,再加上吕武原本的嫡系部队,最终组成了一支精锐部队,当天晚上便是发兵杀入了夏熵的地盘。 第302章 曹无敌 吕武的作战方法无疑是这个时代超前的,在这种还在依靠后勤补给作战的年代,他的这种方法无异于凌驾在众人之上,颇有一种霍去病打到哪吃到哪的架势。 随着作战方案的确定,吕武次日出发,在这段时间中,陈镇根本无法接受到吕武的消息,甚至于天机云锦都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这支部队就像是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这让陈镇担忧的同时也有了更大的把握;毕竟连天机云锦都无法锁定吕武的位置,更不用说夏熵的部队了。 时间过得的飞快,大约十天的时间,天空的冰雪终于是停下了一些,大地上白雪皑皑的一片,阳光照射在大地上,天空大体上只有两种颜色,金色的阳光和白雪皑皑的地面;人们都在享受着难得的安宁,但这场宁静,最终被战争所终结,夏熵和周宿的十一万大军终于是抵达了许昌城下。 因为他们一举拿下颖川的战绩,使得叛军之中信心高涨,一个个气势强悍,露出如同饿狼一般的目光,盯着许昌城上的众人。 双方兵马会面,许昌城这座小城面对黑云压城的叛军,一时间肃穆了起来;当然在这段时间里陈镇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在蒙道之的指挥下,许昌城迅速修建了大量的防御工事。 原先在蒙道之增建的城墙上又往上修缮了一两米,算是拔高了许昌城的高度,因为时间的仓促,只来得及修建城墙,地面上只能铺设一些石块和粘土。 蒙道之先是加固和增高了城墙,其次又命令手下将壕沟扩大,原本有些瘦小的许昌城在此刻变得壮硕了许多,当然这在数十万叛军面前,还是如同小城一般。 此刻看着旌旗猎猎的叛军,站在城墙上的陈镇也是倍感压力,因为收复失地的原因,为了避免一些叛军再次反叛和骚扰,陈镇派遣了大量的兵马驻扎在收复的城池中,在兵马的收缩下,现在陈镇能够集结的兵马只有三万多,面对三倍于敌的敌军,陈镇也是倍感压力。 但是这样的压力陈镇并不能表现在脸面上,一旦自己出现慌乱,这势必会影响军心,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陈镇都保持着风轻云淡的表情,每日和士兵同吃同住,时不时的和他们称兄道弟,这极大的振奋了军心和鼓舞士气。 陈镇此刻就站在城墙上,一双黑色的目光盯着下面乌压压的一群人,而夏熵和周宿这两位作为一军主将的家伙皆是看向城墙上被众人簇拥的家伙,不用想这家伙就是他们的对手陈镇了。 “夏王!可要发起进攻,末将暴扈愿为先锋!”暴扈此刻穿着黑色的铁甲,背后白色的披风随风摇摆,骑着壮硕的战马,一马当先的来到夏熵的身侧,狰狞的面庞中满是战意,显然这个能够在夏熵面前展示的机会他并不想轻易的放过。 面对暴扈的请战,夏熵并未准许,而是扬了扬手中的马鞭,这边是让暴扈闭上了嘴巴,这样的行为让一旁的周宿是好一阵的羡慕和无奈,他也想这样一言九鼎,但是面对曹完颜父子,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甚至于他今天带来的军队中,有很多都是曹家父子的眼线和嫡系部队,一旦他生出了不好的念头,暂且不说在下邳城的妻儿老小,就是现在的自己怕是说死就死了。 回绝了暴扈的请求后,夏熵骑着战马往前撺掇了几步,看着还有些暗自神伤的周宿道:“周兄,你我去会会这位太子可好,像是这等的天地俊杰,可是不多见的!” 面对夏熵的请求,周宿自然是没有回绝的道理,催动着胯下和雪地一样颜色的战马,直接和夏熵处于平行的地步,笑着回应了一句道:“无有不从!” “好!走!”夏熵大手一挥,和周宿两人各自带领数十个心腹士兵向着颖川城下靠近,相比较身边神色严肃的士兵,夏熵就风轻云淡许多,抬手望眼看向城墙上的陈镇吼道:“可是当朝太子!” 陈镇一听,眼中闪现出一丝诡异,倒是不急于回答夏熵的问题,而是心中默念道:“系统,给我检测一下这家伙家伙的四维!” “叮,夏军夏熵:武力102 统帅82 智力91 政治73!特别提醒:此人能力还未达到巅峰,还处于成长阶段,请宿主格外小心!” 陈镇一听,面色顿时凝重了几分,以往自己检测的武将没有像夏熵这样的,有也只是陆溟一个,如今又加上了夏熵,这让陈镇对眼前的这个家伙不由得重视了三分。 “叮,夏钦:武力89 统帅76 智力80 政治34” “叮,夏钰:武力78 统帅87 智力90 政治65” “叮,夏嗣宗:武力99 统帅95 智力89 政治72” “叮,暴扈:武力95 统帅76 智力78 政治87” “叮,杨先:武力82 统帅76 智力67 政治52” “叮,周宿:武力76 统帅76 智力76 政治76” “叮,周蒙:武力89 统帅54 智力64 政治32” “叮,曹无敌:武力104 统帅87 智力76 政治72” “叮,曹蟒:武力87 统帅76 智力89 政治79” “叮,夏熵能力达到102,宿主获得召唤点12点,夏钦两项能力达到80,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夏钰一项能力达到90,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夏嗣宗能力达到90点,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暴扈能力点达到90点,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周宿三项能力点达到70,宿主获得召唤点7点,曹无敌武力值达到104,宿主获得召唤点14点,曹蟒两项能力达到80,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 “叮,当前宿主获得召唤点76点,宿主当前召唤点共计473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叮,当前宿主任务完成进度50\/24,请宿主再接再厉!” 第303章 暴扈 “曹无敌?”陈镇嘴里呢喃着这个名字,没想到这曹家竟然还有这样的猛将,可惜这家族最终站在了大乾的对立面,要不然少说也是流芳百世,可惜,当真是可惜。 陈镇看着下方的联军,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站在陈镇身侧的陈到眼看着陈镇没有回话的意思,不由的提醒陈镇一句道:“主公!可是要乱箭将他们射杀!” 陈到的一席话这才让陈镇反应过来,自己思量了半天却是忘记回复几人的问题,不由得咳嗽了几声,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锐利的目光盯着场下的夏熵等人道:“正是孤王,夏熵你原先乃大乾百姓,为何谋反?” 听着陈镇倒打一耙的言语,夏熵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随后眉头紧锁,看向上方的陈镇道:“为何谋反!太子你这个问题未免太小儿了吧!但凡能够活得下去,谁会干这掉脑袋的行当!” “哦!活不下去!孤倒是看你活得好好的,看看你锦衣玉食,胯下骑着的战马更是百里挑一啊,在看看你身后的士兵,相比较之下,你这叫活不下去吗?”陈镇一句话就像是锋利的宝剑,直接刺向人们内心中最为脆弱的地方。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陈镇就是要打这种心理落差感,从而在叛军士兵的心中埋下一颗间隙的种子,为日后的自己创造机会。 诚如陈镇所言,夏熵里面穿着红色的内衬,外面披挂着黄铜色的战甲,背后红色的披风在这白雪皑皑的雪地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个人就像是这雪地中最为靓丽的风景线,肩膀上更是披挂着黑色的貂皮。 反观夏熵麾下的士兵,一个个虽然精神饱满,但是衣着服饰并不统一,手中的兵器也是各色不一。当然这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夏熵才刚刚发家半年不久,许多事情都没有走上正规的程序。 眼下陈镇的一席话,让底下许多的士兵都发现彼此间明显的差异,但也没有任何情绪的爆发,只是心中多少会存有些芥蒂。 当然陈镇也没有想要以此来击溃夏熵军的军心,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恶心一下夏熵而已。 “哼哼!你倒是会逞口舌之利,但是陈镇你可知道我身后的将士们若不是吃不饱饭,谁会愿意跟着我造反,说了这么多还不是你陈家德不配位,纵容贪官污吏盘剥百姓,而今天下叛乱四起,大乾注定是要被灭亡,你等也不过是写在史书中罢了!”夏熵直接剖析问题的根源,面对陈镇的倒打一耙,夏熵直言都是他陈家的问题,他们被灭亡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听着夏熵的质问,陈镇双手按在冰冷的内墙上,锐利的目光盯着夏熵道:“说了这么多的话,左右不过是吃不饱饭的问题,夏熵孤给你一个机会,命令你手下的士兵放下兵器,孤保证日后尔等不会在为粮食的问题烦恼,孤赦免你们一切的罪行,夏熵你意如何!” “哈哈哈哈哈!陈镇!你真当我是小孩子吗?让我投降,只怕是晚上我等就要人头落地了!”夏熵手持着一杆大刀,刀锋正对着陈镇,眼中满是嘲讽。 陈镇慢慢的收回在内墙上的双手,不时抓住一把白雪用力的揉搓着冰雪,看向下面的夏熵道:“夏熵!孤王说话一言九鼎,朱岩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这是孤给你最后的机会!你有选择的权利!但是孤明确的告诉你!错过了这次机会!你只有死!” 做出这个选择,陈镇也是深思熟虑的,夏熵是没有成长起来的陆溟,陈镇不可能在放任这家伙继续发展下去,所以只有将他按死。 听着陈镇的言语,夏熵等人都知道陈镇是认真的,但是此刻的夏熵早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便是他同意投降,但是他手下的兵马都不会同意,看着陈镇,双方虽然只是隔着一条护城河,但是彼此间身上的气势皆是散发开来。 双方互相盯着自己的眼睛,久久没有说出话来,一旁的周宿看着陷入沉默的夏熵,不知道为何这个家伙陷入沉默,此刻的周宿思量一阵,眼中露出戏谑的表情道:“夏王!怎么了!难不成心动了!” 面对周宿的戏谑,夏熵并未在意,而是调转马头,一身红色披风在白色的风雪中显得格外的显眼,往回走的夏熵直接扬起了手中的马鞭,猛地向前挥动,一直在军中蓄势待发的暴扈像是松了绳索的猛犬,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剑,双目赤红道:“攻城!” “呜呜呜!”号角的声音缓缓吹响,双方联合的数十万大军开始向着颖川城发起进攻。 黑压压的兵卒向着城墙下涌动,宛若滔天巨浪,而颖川城就像是海中的礁石,屹立不倒,双方的攻城战彻底拉开。 随着双方的距离拉近,蒙道之有条不紊的指挥着麾下的士兵进行反击,双方的箭矢在城墙上来回进攻扫射,彼此间你来我往,白色的大地上就像是一张白色被画笔勾勒出一抹鲜红。 叛军联盟中,数十位彪悍的将领轮番对颖川城发动进攻,其中最为凶猛的便是暴扈和曹蟒的两支兵马,这两人就像是卯足劲要往前冲的一般,不顾麾下士兵的伤亡,一路横冲直撞。 作为先锋军的他们,自然是得到了颖川城上敌军的重点关注,密集的箭矢不要钱的往他们身上招呼,每一波箭矢之下都会带走鲜活的生命,一时间这两军士兵的伤亡占据全军的最高。 但是因为他们的彪悍,吸引了乾军大量的火力,这就使得其他兵马的压力小上很多,不多时大片的士兵越过护城河,开始架起云梯不断在城墙上攀爬。 陈镇为了鼓舞士气,一直坐镇在城墙上,看着城墙上的滚石雷木不断的落下,下面的士兵发出嗷嚎的声音,陈镇虽然不适应,但他并不是怜悯心泛滥的圣母,在这个乱世,铁血需要鲜血铸就,混乱的世道需要铁腕将其镇压。 第304章 三箭退敌 人可以仁慈,但更要凶狠。 面对彪悍的敌军,城墙上的军中诸位将军也没有闲着,薛仁贵手持一杆银月雕弓,双手拉动之间箭无虚发,但凡是指挥作战的百夫长和千夫长,皆是难逃被他一箭射杀的命运,地下的兵卒哀嚎不已,死亡已经成为这里的主旋律。 地下的叛军疯狂进攻,一个个悍不畏死,其中最为猖狂的便是暴扈,他一路冲锋在前,身后的士兵为了保护他,不断替他挡下了空中射下来的箭矢,眼看着薛仁贵在城墙上嘎嘎乱杀,看着昔日的袍泽一个一个的倒在了自己身边,暴扈顿时怒发冲冠,猛然取下身后士兵的长弓,一双虎目盯着上方的薛仁贵,嘴边不断嚷嚷着怒骂道:“他奶奶的!敢在老子面前动土,你他娘的的活得不耐烦了!去!” “嗖!”箭矢破风而去,带起丝丝的箭鸣之声,薛仁贵本身就是射箭高手,在战场上早就养成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听着箭矢朝着自己这边射来,急忙侧身避让。 落空的箭矢直直的射落在城楼的柱子上,直接插入柱子内部四五寸的地步,箭尾还在不停的颤抖鸣动。 薛仁贵转头看了一眼柱子上的箭矢,顿时大为恼火,怒视着下方的暴扈,当即弓拉如满月,朝着下方的暴扈,怒喝道:“找死!” “嗖!”弓如霹雳玄惊,箭去似流星坠地,只听啪嗒一声,暴扈直接被薛仁贵这一箭射穿了右边的臂膀,箭矢射入皮肉之中,鲜血顺着伤口流淌,剧烈的疼痛让暴扈倒吸一口凉气,要不是身后士兵舍命撞开他,只怕是刚才那一箭就能要了暴扈的小命。 陈镇看着刚才城墙上的这一幕,在看看如同鹌鹑一般的暴扈,心中不由的嘲讽道:“你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纯纯找死吗?” “咳咳”中了一箭的暴扈顿时老实了,周边的士兵急忙聚拢在他的身边,生怕薛仁贵再来一箭。 看着被盾牌包裹着严严实实的暴扈,薛仁贵双眼猛地眯起,心中也是发出轻笑,根本没有将士兵的盾牌阵型放在眼中,再次拉弓射箭,只听噗呲一声,箭矢直接穿过盾牌的缝隙,直直的射穿一名士兵的臂膀。 瞬间原本严丝合缝的盾牌阵型露出了大半,薛仁贵当即再次射箭,直接射穿了暴扈格挡的左手。 看着箭无虚发的薛仁贵,暴扈此刻再也没了先前嚣张的气焰,冲着身边的士兵大声怒吼道:“撤退!快撤退!” 随着暴扈的一声令下,敌军的第一波攻击算是彻底的落下了帷幕,当暴扈撤退到安全距离以后,冲着城墙上的薛仁贵怒吼道:“暗箭伤人的家伙,敢不敢报上名来!” 面对这家伙的挑衅,薛仁贵依旧是一箭射出,看着箭矢由远及近的样子,暴扈顿时惊骇当场,当即撒丫子就往后面跑,连耽误都不敢耽误,活脱脱被薛仁贵给吓跑了。 看着被吓跑的暴扈,原本还冲在最前头的曹蟒心中也是惊骇万千,生怕自己被薛仁贵这个家伙给瞄准了,再者说连夏军都不进攻了,他们操什么心,当下·曹蟒直接下令撤退,这第一波的进攻算是彻底结束了。 看着场中这戏剧性的一幕,陈镇不由得称赞道:“薛将军当真是神勇无双,三箭退敌军啊!哈哈哈哈哈!” 在场的众人也满是夸赞之色,军队中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这第一波进攻叛军在城墙下留下了三千多具尸体,而自己这边也不过是死伤数百人,其他大多都是箭矢的轻伤,这让陈镇不由的松了一口长气。 军队之中,夏熵看着满脸狼狈的暴扈,他的手臂上不时还有鲜血渗透,这样的场面让在场的众人都是心有余悸。 看着在场众人面色严峻,夏熵的眉头不由得的紧锁了起来,周宿此刻却是笑呵呵的说道:“夏将军!这是怎么了!小小的一个箭矢就把你等吓成这个样子了!” “你!”暴扈顿时被噎的没话说,本身他就十分反对和周宿军队联合,如今在听他阴阳怪气的言语,顿时恼火,但是偏偏自己有火没出发。 “周将军!莫要站着说话不不腰疼!你若是有本事我等就比试比试,这颖川城中有四座城墙,你我分别进攻两座,谁先拿下,城中的资源就归谁,如何!”眼看着暴扈吃瘪,夏熵身为一军主将,有些事情他不能说,只能是夏嗣宗出面解围。 听到夏嗣宗的言语,周宿却是笑呵呵的抚摸着自己的胡须道:“夏王!我们是来帮忙的,可不是来给你充当主力的!” “周将军这话说的见外了,你我两军合力攻城,为的都是彼此,哪有帮忙一说啊!”孔维正眼见双方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当即出面打了个圆场,算是将这件事情圆过去。 听了孔维正的言语,在场的众人的氛围都缓和了不少,但是孔维正却是补充道:“若是颖川城久攻不下,对于你我两军面子上也是过不去,刚才夏嗣宗将军提的建议也是不错,刚好也让我等看看周将军的实力,若是我军率先攻下城池,城内的东西也会分周将军一半,若是周将军率先拿下颖川城,那里面的东西都归周将军虽有,不知道周将军意下如何!” “孔.......”一旁的夏钦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主卫上的夏熵却是挥手打断,看向身侧的周宿道:“周将军!你意下如何!” 面对夏熵施加的压力,周宿摸索着下巴上的络腮胡,整个人思量了一圈,眼角的余光不时看向下面端坐着的曹无敌和曹蟒两兄弟,见他们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周宿心中是一阵暗自恼火。 他们两人明显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根本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到时候曹完颜怪罪下来,那只能是周宿的决策失误,这也是他们的小心思,有功劳大家一起分,有罪责你周宿一个人扛下来。 第305章 坐地虎 面对耍小心思的两个人,周宿是气的牙痒痒,心中是又气又无奈,眼下这个时间段,自己更是被架在火上烤,自己若是不答应,那便是落了气势,对于身为一军主将的周宿来说,这是万万不能忍受的。 思虑了半晌,考虑着其中的利弊得失,周宿最终开口道:“就依照夏王所言吧!” “好!周兄当真是爽快!”眼见周宿答应下来,夏熵也是毫不客气,直接敲定了刚才的议案。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在他们刚刚布置完明天的作战方案时,赵云便是率领着两千骑兵来回骚扰夏熵的军营。 混乱的嘈杂声,让大帐内的人都吓了一跳,他们真没想到,在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陈镇竟然还敢派敌军主动出击。 赵云麾下的骑兵大多数都是弓马娴熟的草原汉子,骑着战马挽弓搭箭,一直在外围不断骚扰和迂回。 一旦夏熵军做出了反应,赵云的军队就会折返回去,手中的弓箭更是箭无虚发,直接射杀了三五千人。 赵云麾下的战马都是陈镇从王宫内的马场里拉走的,每一匹战马都是宝马,比一般的地方土马不知道好了多少,当时拉走这些战马的时候,乾玄宗气的一天都没有吃下去饭,可见他对这些战马的珍爱程度。 面对一直纠缠不清的赵云骑兵,夏熵也是组建了骑兵追击,但是地方上的土马根本无法这这些精心饲养的贡马相比,在加上赵云麾下士兵弓马娴熟,每次死在他们箭矢下的骑兵不下数百人,这让追击的叛军心惊胆颤,最终都不敢距离赵云太近,纷纷向后撤退。 赵云看到这种情况,充分的将游击战发挥的淋漓尽致,眼见敌军撤走,赵云又如同饿狼一样扑杀上去,又是掩护冲杀了一波,在将战果彻底扩大以后,这才鸣金收兵。 这一场战斗下来,让夏熵算是开了眼界,也知道自身的不足,在双方交战的过程中,夏熵更是不断的学习着乾军中的防守战和骑兵的游击战,在这种书籍匮乏的年代,能够学习的机会不多。 况且实际累积的经验,不是书本只言片语就能了解的,像是夏熵这种能够发现细节的人可是非常难得,这也是系统给他危险评价的主要原因。 一个强大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敌人在强大的同时还在不断的学习和努力。 如果拿陆溟和夏熵对比的话,陆溟不过是一个四肢发达的武夫,但夏熵却是一只睥睨天下的枭雄,且这个枭雄还在不断的学习和越挫越勇,这便难能可贵了。 在这里送给大家一段话,没有谁生来强大,只要不断的努力学习和充实自己,那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等待时间,让自己的能力发酵。 随着双方的作战方法确定以后,在许昌城中激战是越来越激烈,同时天下的局势也是愈发的不稳定起来。 首先就是和绿林军对峙的夏侯,现在的他面对火力全开的公羊焚天,只能在宛城被动防守。 而陆溟此刻已经是在南方彻底站稳脚跟,根据眼下的时节发展,他已经拥有了一定的资本,随着开春的到来,他和陈友谅的摩擦也是愈发的激烈起来,双方剑拔弩张的姿态已经在酝酿,距离这场大战的到来已经是不远了。 与此同时,萧晋此刻也是采取了自己的行动,他在和绿林军虚以委蛇的时候,不断扩充和侵吞周边的土地,强化自身的同时,萧晋为了再次扩大自己的实力,发布了招贤榜。 所谓的招贤榜就是不论出身、也不论是否犯过罪行,是否被朝廷通缉,只要你有能力,有武力,便可在萧晋麾下得到高官厚禄。 一时间萧晋麾下聚集了大量的三教九流之辈,这些人的能力大多不强,但是极大的补充了萧晋的中间层力量,再加上萧晋系统性的训练,这些人已经稳定了下来。 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一直被官府缉拿的三个通缉犯。 这三人每人身上都背负着几十条人命,最为厉害的的便是坐地虎董武,此人因为一怒之下连杀一富庶人家三十余口,抢夺财宝无数。 后面的卢虎和周衡也是背负着二三十条人命,几乎都是狠角色,一个个心狠手辣,但是他们在萧晋手下却是安安分分,似乎并未有太多出格的举动。 在这种星星之火的点燃下,残破的的大乾就像是搁浅许久的破船,瞬间燃烧大量的火焰,朝廷的公信力直线下降,地方和官府的矛盾也是愈发的严重,光是乾玄宗这几天在朝廷接到的地方暴动都好几起。 为了安抚四方上的情绪,也为了充盈国库,乾玄宗在猫鼠卫的配合下,杀掉了几个贪官污吏,顺便收缴了一些贪污的钱财,不但补充了国库,同时也平息了百姓的暴乱。 但是这样的情况也带出来一些负面效果,凡事都是有利有弊,在原先大乾强盛大时候,这些贪官污吏自然是无法反抗,但是面对影响力每况愈下的朝廷来说,许多的贪官污吏都开始狗急跳墙,纷纷叛乱,自行组装武力,虽然明面上没有和朝廷对着干,但是私底下的小动作愈发的猖狂。 作为这其中代表的便是都尉常冬,此人原本就为祸一方,手下的数百人更是对他唯命是从,为了养活这些人,常冬没少贪污。 在朝廷即将彻查下来时,常冬直接杀了朝廷委派的官员,在幽州揭竿而起,集结了大量的山匪和草原的奴隶,组建了万人的军队,已经有了割据一方的实力。 面对这种愈发严峻的情况,漫天叛乱的奏折如同雪花一样不断积压在乾玄宗的案牍前。 此时此刻的乾玄宗双眼愈发的深邃了起来,眼中满是担忧,年岁才接近四十的乾玄宗两鬓斑白,眉宇间满是忧愁,依靠在龙椅上,抬头注视着雕梁画栋的大梁,语气沉重且担忧:“难道大乾真的要亡在我手中吗?” 第306:封王令(上) 乾玄宗的情绪起伏不定,更是暴怒异常,在这种负面的情绪笼罩下,整个大殿的太监宫女更是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个不高兴惹到乾玄宗不快,这几天因为鸡毛蒜皮小事死的太监宫女已经十七八个了。 倒不是说乾玄宗是个弑杀的暴君,而是他在这种愤怒和压抑的情绪下,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但凡能够让他有一丝松快的情绪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以免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中继续压抑下去。 此时的乾玄宗绞尽脑汁都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更是想不出一个好的对策,在这种持续低迷的状态下,乾玄宗甩了甩发涨的头脑,昏暗的灯光照应着他憔悴的面庞,看向身侧虽然处变不惊但早已双腿大哆嗦的贴身太监,语气阴鸷疲惫道:“去,给我把司马由那个老狐狸找过来,快,要快” “是”得了乾玄宗的命令,这个太监眼下再也不敢耽搁,踩着沉重的步伐快速奔跑出去,在这压抑的书房中,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年老的司马由这才亦步亦趋的走入到书房,迎面便是看到蓬头垢面,面容憔悴的乾玄宗。 此时的乾玄宗双眼布满了血丝,原本就斑白的头发现在更是花白了大半,在看他精神恍惚的状态,以及下面摔碎的瓶瓶罐罐,司马由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怕是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老夫,司马由参见陛下”面对神色恍惚的乾玄宗,司马由依旧是神色如常,在这些拘谨的礼仪过程中,司马由在不断的猜测和想着对策,心中的忧虑也是愈发的沉重。 “老狐狸,少和我来这些弯弯绕绕的,速度点的,你看看这些叛乱的奏章”乾玄宗此刻的脾气是真的不怎么好,直接拿起案牍上散乱的折子摔在了司马由的脚下。 看着乱成一团的竹简,司马由慢慢捡起,装模作样的看了两眼,其实里面的内容他早就知道了,眼下不过是做做样子,内心里确实在思索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常冬叛乱,幽州那边和草原上有着牵扯,在继续下去,只怕是我大乾就要危难了,现在朝廷的军费开支已经是入不敷出,夏侯这个废物在宛城和敌军僵持,李德明这个老混蛋在那边出工不出力,在这样下去,国库受不受住我不知道,但是人心必然散乱,司马由你莫要在给我藏着掖着了,赶快给朕拿个主意”乾玄宗嘴中喘息着剧烈的粗气,显然此刻的他已经没了谋划,而是寻求这个老东西。 看着如此势态的乾玄宗,说实在的司马由听无所谓的,长流的江水,轮换的地方,皇帝人人坐,明年到我家。 对于已经是古稀之年的司马由来说,谁做不做皇帝已经是不重要了,对于现在的司马家而言,即便是自己换一个主子,司马家依旧是那棵屹立不倒的参天大树,说白了,他和乾玄宗根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但是此刻的乾玄宗既然发问了,那他也不能再藏私下去,甚至于要将眼下的情况,往对自己家族有利的的地方引导。 思索了一阵后,司马由根据现在的情况给出了自己的建议道:“眼下民心流失迅速,为今之计老夫只有一条策略来稳定当下的时局” “哦”听到司马由心中有了计较,乾玄宗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眼神迫切的看向司马由,语气急促道:“什么方法,速速到来啊” 面对面色狰狞的乾玄宗,司马由深吸一口气,看向乾玄宗道:“封王令” “嗯”听到这三个字,乾玄宗双眼顿时睁大,封王令,封王令,单单是这三个字就让人心中不安。 在看眼下司马由面色纠结的表情,乾玄宗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极力的压抑着心中的不耐烦,艰难的从嘴中吐出一个字冲着司马由道:“说” “陛下可以将已经成年的王子分封在各个地方,授予他们军政之权,到时候便可极大的稳定各地的叛乱,帮助朝廷分担压力,等待势态平稳了以后,陛下可着手收回兵权和政权”司马由说到此处,浑浊的老眼打量着乾玄宗,似乎想从乾玄宗微妙的表情中寻找出他对这件事的看法。 根据司马由这些年对乾玄宗的了解,这位心思很辣的帝王在犹豫都时候手掌会情不自禁的缩入袖口之中,紧紧握着,而眼下便是这种情况,显然乾玄宗是犹豫了,说明现在乾玄宗已经没了法子,而在逐步考虑司马由的这项建议。 “这个建议后面会尾大不掉”乾玄宗眼神冰冷的盯着司马由,根据他多年的政治经验,他已经能够预想到后面的情况,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怕是会因为皇位打的头破血流,从而嚷天下再次混乱。 “陛下考虑的是,但是也可选择几位王子,给他们军权,让他们去叛乱最为严重的地方整顿,这也是缓解了陛下的难题啊”司马由依旧是不死心的劝解,显然他的这个设想已经是好几天了,此刻自然是不能轻易放弃。 第307章 封王令(下) 司马由的这项建议,无异于在交好许多皇子,但却是得罪了陈镇,因为后续大事情,将会由陈镇来解决,对于掌握兵权的皇子而言,对于皇位他们必然是虎视眈眈。 到时候陈镇面对这些手握重兵的亲兄弟,怕是难以啃下,在司马由提出这条建议的时候,司马由其实已经站立在陈镇的对立面了。 昏暗的房间中,乾玄宗一直在思量这条计策大对策,沉默了好半天,乾玄宗拿起毛笔在布匹上写下了几个名字,仔细思量了好半天,乾玄宗一直是没有拿定注意,抬首看向如同老僧入定的司马由。 这就像是猛虎盯着眼前的狐狸,吓得司马由整个人颤动一下,随后像是被脑电波电动了一下,当即冲着乾玄宗拱手道:“老夫突感身体不适,还请陛下体恤,老臣告退” 看着滑头无比的司马由,乾玄宗嘴中嗔怒了一句:“老狐狸,滚吧” 得到了乾玄宗的回应,司马由当即拱手告退,佝偻的身躯出了大门便是一路向着宫门走去,大约走了六柱香的功夫,司马由这才从弯弯绕绕的皇宫中出来。 门口等候的家奴一看司马由出来,当即拿着手中的貂皮披在司马由的身上,眼神关怀道:“老爷,天寒注意保暖啊” 看着眼前这个身材佝偻的老仆人,看年岁这家伙和司马由差不多,但是实际年龄比司马由都要小上五六岁,斑白的头发上满是风雪,在抬头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又变得乌云密布,天空下起密密麻麻的风雪,天气又变得寒冷下来。 在老仆人的搀扶下,司马由慢慢的走入马车,看着面前的老仆人,司马由叫唤了一声:“瓮福,今年是老夫入朝的第几个年头了” “回老爷,仔细算算时间的话,今年已经是三十七年了”瓮福对司马由的问题是了如指掌,直接明了的回答了出来。 “三十七年了,算算时间老夫今年已经六十七岁了,哈哈哈,时间过得真快啊,老夫的年头怕是要到了”司马由无奈的感慨一声,眼中满是疲惫和悲凉,心中也是无力。 瓮福似乎察觉到司马由的情绪有些不对,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可是陛下又给您出了什么难题” “难题,这不过是一个死题罢了”司马由无奈的苦笑一番。 原本面对乾玄宗的问题,司马由完全可以随便提出一些治标不治本的建议,但是那样只会让大乾的实力继续衰弱下去,但是偏偏提出了封王令,若说他没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心中更大的意向就是天下太平。 司马由此刻双手不断的抓着掌心,原本犹豫的表情瞬间被冷漠所覆盖,而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转头看向面前的瓮福道:“回家吧” “是”得了司马由的命令,瓮福也不再耽搁,亲自驾着马车返回原先的道路。 而坐在马车中的司马由掀开窗帘,看向看天空的飘雪,眼神冷漠至极道:“既然已经做出来选择,那就一路倒底吧” 想到此处,司马由收回了自己枯瘦的手掌,双目闭合,整个人闭目沉思,没了支撑物体的窗帘,也随着司马由的手掌松开而闭合。 “回府”随着一声高亢大声音传出,数百名兵卒簇拥着司马由返回府邸,着数百名士兵都是精悍的兵卒,是乾玄宗特批的兵马,因为当年司马由为了帮助乾玄宗上位经常遭遇暗杀,即便是乾玄宗登记以后,对于司马由的暗杀更是没少过,因为那些失败者都将仇恨转移了。 乾玄宗的王宫防御森严,对于这个昏君他们束手无措,但是作为下一个的头号目标来说,司马由无疑是他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所以当司马由成功上位以后,这些兵马也没有撤销过,一是保护司马由的安全,还有就是乾玄宗的耳目,用来监督司马由,以免他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家伙似乎已经放下了对司马由的戒备。 皇宫之中,乾玄宗似乎犹豫了许久,好半晌看向身侧的一位太监道:“目前太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面对乾玄宗的询问,小太监身体都是一阵的颤动,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声音磕磕绊绊道:“目……目前还未收到太子的战报” “最近的一封是什么内容?”乾玄宗整个人处于一种不稳定的状态,眼神冰冷的盯着这位太监问道。 “最近的一次乃是太子被周宿和夏熵两人联军僵持于许昌”小太监闻言,磕磕碰碰的将战报说了出来。 乾玄宗一听,眉头不由得更加紧锁了,身为帝王,他最不想听到的便是僵持两个字,下面的夏侯在僵持,太子如今也是,这让他心中的不安愈发的眼中,最终拿起手中的毛笔在案牍上写写画画,最终无力的叹息一声道:“发行下去” 第308章 北冥韬 如今的陈镇还在许昌和夏熵、周宿的两支兵马纠缠,眼下已经是僵持的第七八个日夜了,这天晚上,陈镇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原本干净的面颊此刻也满是灰尘,麾下的士兵疲惫,空气中到处都能够闻到冰冷的血腥味。 “主公!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陈镇此刻正坐在主位上,身侧坐着陈宫和陈平两人,如今的陈镇被眼下的局面伤透了脑筋,随着时间的僵持,士兵的战斗欲望是愈发微弱,后面若是没有转变性的战斗,只怕是会陷入负面状态。 而且这几日赵云的骑兵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夏熵似乎已经摸清楚这种骑兵游击战的手法,开始逐步研究出对策,先是让麾下的士兵在大营的周围挖出陷马坑,而后更是加强了士兵的防守力度,大营周边的哨塔更是成倍的增加。 说实话,陈镇有些小看这些古代人了,他们能够成为次方天地的豪杰,不是没有原因的。 想到这里,陈镇的思绪便是扯远了,被陈平的一声咳嗽拉回了正轨,陈镇勉强睁开惺忪的眼睛,看着着急忙慌跑来的张均,面色流露出一丝无奈道:“怎么了!什么事情吵吵嚷嚷的!” “殿下,陛下发布了封王令,封齐王就藩临淄,掌管齐地大小事宜,授予军权和政权!有招纳军队和任免官员的权利,随同获封的还有赵王陈玄和魏王陈重”张均一路小跑过来,不时的吞咽着口水,心中可是充满了担忧。 一旁的陈宫听到了这个消息,眼神顿时一凝,面色更是显得急躁了起来,连手中的竹简都看不下去了,怒视着张均道:“怎会如此!这是谁出得主意,陛下难道这是要自掘坟墓吗?” “根据在洛阳传来的消息,这条建议是当朝丞相司马由提出的!”张均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竹简,递给陈镇。 相比较众人的焦急,陈镇就显得十分平静了,随意的接过张均递来的书信,上下看了一眼后,陈镇依旧是面无表情。 没办法,谁让陈镇是一军之主,即便是天塌下来他都要保持着淡定;话虽然这样说没错,可实际上陈镇已经在心里将乾玄宗骂了个半死,这明显是一个非常糟糕的计策,只会让混乱的大乾更加分崩离析,搞不好会弄出个八王之乱来。 “殿下!速速修书一封,让陛下赶紧撤回这条政策,否则殿下危矣!”陈宫面色凝重,他站在陈镇的出发点考虑,眼中此刻满是担忧。 相较于古板的陈宫,一直是稳坐泰山的陈平虽然眉头紧锁,但一直没有发表出自己的看法。 陈镇沉默半晌,看向身侧的陈平道:“心中可是有着什么计策,若是有但说无妨,不必再卖关子!” “殿下,你应当了解陛下的为人,他也知晓封王策的厉害,但他既然选择了,想必是迫于形势,与其如同公台所言,倒不如以这个为借口,向陛下讨要好处!既然已经是剑拔弩张的驾驶,那就不妨增加自己的实力,以此应对日后的情况!”陈宫抚摸着自己的胡子,双眼猛地眯起,似乎是做出了某种选择。 陈镇听罢,心中似乎有了些计较,但稳重的他还是转头看向陈宫道:“你觉得孤应当换什么条件呢?” “很简单!殿下只需要以此为契机,获得巴蜀之地的官员任免权!”陈平直接抛出了这个重磅炸弹。 陈镇听着几个字,顿时只觉得头晕目眩,任免权对于帝王来说,可以说是戳碰到了底线,如果陈镇提出这个意见,保不齐乾玄宗就会和他父子反目,到时候再想收回手那就不太可能了。 陈平看着平时稳重的陈镇第一次露出了纠结和犹豫的表情,知晓陈镇是心中有些忌惮,当即继续说道:“殿下!陛下既然已经放出了封王令,那就表示他没有考虑您的感受,权力之争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是不把握这次机会,日后殿下只能沦为陛下仍人宰割的工具” 陈镇听着陈平的言论,食指敲击在桌面上,心中也在不断的盘桓其中的利害,看向一旁的陈宫道:“你怎么看!” 陈宫虽然计策来的慢,但也知晓陈平是一个看中切实利益的人,思虑半晌道:“殿下如今兵权在手!在加上陛下有愧于殿下,这件事情估计能成,且这件事情需要宜早不宜迟期!” “好!”陈镇低声回应了一句,而此刻的陈宫赶忙上前补充道:“再下要提醒殿下一句!若是殿下以利益为枢纽,日后面对陛下也只剩下利益的纠缠,父子之情只怕是......” “大世之争还在乎什么父子之情,几百年前的梁武王,为了建立春秋鼎立的王图霸业,直接亲手杀死了自己荒淫无度的父亲,这才换来了梁国的一统天下,殿下如今已经是被陛下架在火上烤了,若是殿下在不为自己的利益做争取,日后只会是更加被动了!\"大帐外传来一声呼喊,随后便见一位面色通红的布衣书生快步早来,说话间虽然满是为陈镇考虑,但是此人身上的戾气却是格外的重。 陈镇看向来者,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这家伙的名字,北冥韬,乃是自己上次提拔的人才,给他安排的工作是在太子府内当个修书的编撰,怎么现在跑来了。 陈镇随意的将手中的竹简扔在桌子上,锐利的目光盯着北冥韬道:“你怎么来了?” “奉江左先生之命,为殿下答疑解惑!”北冥韬语气肃穆,眼神坚毅且极具杀伐的盯着陈镇,面色凶狠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眼下已经是大争之世,殿下必须要为自己争取足够的利益,否则一旦兵权被收,殿下在想讨价还价就晚了” “前后就一句话,只要殿下同意,此事必成,鸿德楼中的八百学子,可集体奔赴巴蜀之地,打造天府之国!”北溟韬话刚刚说完,冲着陈镇作揖行礼道:“请殿下裁决” 第309章 急性军 北冥韬面色沉重,一双清澈的双目坚毅的看向陈镇,算是将皮球彻底踢到了陈镇面前;大帐内迅速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陈镇的身上,沉默使得大帐的气氛变得更加的诡异,陈镇环顾在场的众人,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滚烫的茶水让在嘴边传来灼热感,这样让陈镇的思路更加的情绪,好半晌道:“陈平!” “属下在!”随着陈镇的发号施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等候着陈镇的回应,陈镇迎着众人的目光,最终说道:“修书一封,剩下的细节由你和北冥韬自行讨论!” “诺!”众人一听,心中的石头算是彻底的放下。 当天夜里,陈平便是和北冥韬写出了一套反驳封王令的折子,情绪异常激烈,先试探一下乾玄宗的反应;但结果如同他们意料的那般,而后他们又将争取巴蜀官员任免权的折子拟订出来,一切都等待着乾玄宗的回应。 陈镇的折子递送上去,乾玄宗早就知晓陈镇的反应,只能多加安抚,给太子府更多的特权,但是他没想到陈镇竟然会狮子大开口,想要蜀地的任免权,这让乾玄宗大发雷霆,一天下来不知道砸坏了多少东西。 此刻的陈镇有着兵权在手,乾玄宗也不敢太多激怒陈镇,甚至于夏熵和周宿的叛乱还需要依靠陈镇平定,现在只能稳住太子,眼下只能采用拖字决,似乎在等待太子回心转意,或者想出一个折中的法。 在乾玄宗使用拖字决的时间点,同样的陈镇和叛军依旧僵持,在持续七八天的情况下,乾玄宗知晓,陈镇这是在看自己的态度,若是自己不答应下来,陈镇一直是按兵不动,战况焦灼暂且不说,国库后勤就要率先支撑不住了。 在这种僵持的情况下,乾玄宗十分憋屈的同意了这件事情,说实在的,经历风雨的乾玄宗,第一次感受到无奈,同时整个人也是气愤不已,偏偏这个时候他还不能发火,只能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在被迫同意之前,乾玄宗召见过司马由,想要看看这个老狐狸有没有压制住这件事情的办法。 但是在司马由提出了几个不痛不痒的建议后,乾玄宗最终放弃了,原因也是十分无奈,因为司马由提出的建议就是换掉陈镇,让其他将领担任这件事情;这就无异于天方夜谭;而且司马由也没有将陈镇彻底得罪死的想法,故而以退为进将这个事情甩给乾玄宗,自己倒是落得个清闲。 在这段时间中,乾玄宗也是综合考量,朝中能战善战的武将不多,大多都是被乾玄宗派遣了出去,自己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即便是有,许多能征善战的武将都是李德明带出来的,在这种官僚体系下,大多数的官员都要买李德明一个面子。 现在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李德明已经站队了,再加上太子这一年内的崭露头角,这使得许多武将都偏向陈镇的这边;更何况乾玄宗的封王令太过昏庸,让许多人心中都持有反对意见,这使得乾玄宗在考虑人选的时候许多人都装病,这就迫使乾玄宗不得不答应下来。 可以说封王令是乾玄宗饮鸩止渴的毒药,所有人都不敢在这场皇子权利的斗争中下水。 得到乾玄宗明确答复的陈镇,此刻也不敢再继续的拖延下去,面对叛军,陈镇觉得被动防守已经没有意义下去了,而且多日的防守,早就磨掉了敌军大部分的锐气,没有先前的冲劲,眼下的陈镇开始准备反击。 正当陈镇在谋划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陈镇看到了事情的转机,吕武的数千名精英部队的消息终于是浮出了水面,在风雨交加的天气中,吕武攻城拔寨,直接攻克了夏熵腹地好几座城池,开始在里面大杀四方,短短数十天的时间,便是斩首七八千人,这让攻势凶猛的夏熵,开始投鼠忌器。 数十万大军每日的消耗都是天文数字,随着吕武的浮出水面,粮道也是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夏熵担忧的同时也在不断的安抚周宿的暴躁,毕竟这家伙奔袭千里,一旦自己后路被截断,那他们只有死路一条,甚至于无家可归。 兖州东边,一个破落的小镇内,原本的繁华已经消失不见,对面上到处都是战火的残骸,原本繁盛的街道,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 吕武的数千兵马在此安营扎寨,随着几天的战斗下来,他们的后勤资源得到了补充,但也只够三天的用量,若是这三天再不得到补充,这支兵马的人心就要涣散了。 熟读兵法的臧鸾一脸沉重的从街道路面来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看着吕武在里面看着战报,眼中满是担忧道:“将军!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每人随身携带的粮草只够三天的用量,这几日敌军也采用了坚壁清野的办法,这已经是第三座空城了,在这样下去,我们没有战士,将士们就要活活饿死了!” 听到臧鸾的声音,吕武神色平静的合上了自己的竹简,看向眼前的篝火,缓缓说道:“敌军这样做,人力物力的耗费也是十分的庞大,他比我们更着急!” “将军!现在不是考虑敌军的时候啊,手下的兄弟吃不饱,这才是最严重的啊”臧鸾眼见吕武扯开自己的话题,眼中更加焦灼了一些。 听着臧鸾的话语,吕武看向前方道:“命令军队整顿兵马,目标对准夏邑!” “夏邑!”听到这个词汇臧鸾整个人都错愕了,打开地图道:“将军!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夏邑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足足有四百多里路啊!这起码需要五六天的脚程,没有粮草他们吃什么啊?” “我知道!”吕武缓缓起身,目光看着东面的方向道,敌军知道我们不敢进攻夏邑,同样的那里的防备也是最弱的,四百多里路,没有什么问题,一路急行,打的就是这个可能性!” 第310章 南宫贲 臧鸾听着吕武疯狂的话语,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觉得吕武这个家伙是疯了,竟然拿数千人的性命去赌这一个可能性。 吕武走出帐篷外,抬头看着天空中明媚的太阳,眼神彪悍道:“留给殿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要快些采取行动!成了便是名震天下,即便是失败了大可自行退走,哪里还要这么多的顾及!” “将军!”臧鸾还想再和吕武商量一下,毕竟这家伙提出的军事建议,实在是太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臧鸾!你还是名将之后吗?”吕武听着臧鸾婆婆妈妈的劝解,整个人都有些烦躁了,残缺的手臂按着自己腰间的宝剑,眼中满是凶狠道。 这一句话可谓是直击灵魂,诚如吕武所言,他臧鸾乃是名将之后,其祖父更是有着百人斩的功勋战绩,如今吕武这般的质问,这无疑是对臧鸾赤裸裸的羞辱。 此刻的臧鸾面色涨红,原本清秀的面颊此刻也是因为愤怒而面目狰狞,臧鸾是个聪明人,他自然知晓这是吕武的激将法,可问题是他在质疑自己的身份,这是在骂自己的祖宗啊,这是臧鸾是最不能忍受的,蹭的一声站起身子,怒视着吕武道:“我自然是,吕将军,在下敬重你,可不代表你可以侮辱再下!” “侮辱!一个小小的夏邑就把你吓得推三阻四!四百多里路老夫这个缺胳膊的都不怕,你这个四肢健全的少年郎怕什么!当真是堕了你祖宗的威名!”吕武说到此处,眼中满是轻蔑。 “你.....”臧鸾伸手指着吕武,一副要和他动粗的模样;看着气急败坏的臧鸾,吕武神色平静道:“你怕什么!有本事就证明自己的实力!四百多里路!你拿不下来自然有人能做!实在不行老夫我亲自带队!来人!去把杜回给我叫过来!” “是!”门口的传令兵刚想去叫吕武,臧鸾却是红着眼眶,大声吼叫道:“给我站在那里!” 这一声怒吼,可是把那个传令兵吓得不轻,站在原地整个人也是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走,还是呆在原地。 “咯咯咯!”臧鸾牙齿咬的是咯咯作响,可是此时的他不得不压抑着心中的火气,怒视着吕武,一双眼睛猩红道:“给我三百骑兵,我必拿下夏邑!” “三百人!少年郎你莫不是和我过家家吧!三百人能打下一座城池?”吕武听到这句话,心中虽然错愕,但眼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三百人!就三百人!我可立下军令状!”臧鸾说到此处,一双眼睛猩红无比,像是择人而噬的饿狼。 “好!军中无戏言!”吕武说罢,直接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扔给臧鸾道:“军中骑兵战马随你挑选,拿不下来,臧鸾!你可不要怪我刀下无情!” “哼!拿不下来我提头来见!”臧鸾说完,直接抢过吕武手中的令牌,大步流星的向着外面走去,眼中满是自信。 吕武看着离去的臧鸾,眼中有了一丝欣慰,寒风吹拂着他的面孔,看着远去的少年,吕武不由的摇了摇头,嘴中呢喃道:“终归是是少年郎啊,按耐不住火气” “老吕!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一位少年郎,竟硬生生被你逼成了这般模样!”大帐后侧,只见一位身材佝偻,衣衫破烂的中年男子走来,寒风吹拂着他灰白的头发,但是遮盖不住他那睿智的双眼。 吕武一看此人,眼中闪现出一丝欣喜和错愕,好半晌这才反应过来道:“南宫贲!你怎么来了!” “哈哈哈哈!怎么了!许你建功立业,倒不允许我周游四海!”南宫贲笑呵呵的取出腰间的酒葫芦,大口痛饮一番,将手中的酒葫芦递给吕武。 对此吕武直接摆手拒绝道:“军法如山,行军之时不得饮酒,我为军中主将,自当遵守,老南宫,你可不能害我啊!” “且!矫情”南宫贲不屑的撇了撇嘴,随后说道:“那个少年娃娃不错!你刚才的话是否太重了!” “这小子是一块璞玉,但还需要细细的雕琢!为大将者当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似他这般畏首畏尾,如何能够成就大事,你说呢?”吕武看向南宫贲,似乎在等待着他的评价。 “哼哼!你这老小子,官气倒是愈发的重了些!不过这也不错!起码有人慧眼识珠,发现你这颗明珠啊!”南宫贲说话时,语气中多有酸楚之意,似乎非常羡慕吕武的机遇。 “哈哈哈!殿下的确是异于常人,敢做常人不敢之事情!话说回来,你莫不是想出山了,你不是喜欢呆在深山老林中着书立说,宣扬学派吗?怎么反倒是出来了!”吕武看着南宫贲,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些什么。 “嗨!别说了!我在山林里待的好好的,谁知道哪个缺德的玩意一把火直接烧了山林,眼下到处都不太平,我想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也是不可能了,只能到你这里讨上一碗剩饭,混个日子,等什么时候天下太平了,老夫在归隐山林!”南宫贲说到此处眼中满是惆怅,显然他也是十分的无语,自己这是躺着也遭殃啊。 “哈哈哈哈!好!殿下得先生,必然可大展宏图!先前有江左之才,如今再有南宫兄你的韬略,这天下的平定,是指日可待啊!”吕武听着南宫贲的投靠之言,整个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眼中满是兴奋。 “你且等会!莫要将我推荐给太子,老夫并未奉承他为主公!”南宫贲说到此处,眼中闪现出文人的自傲之色。 “唉!你这是......”吕武一时间摸不清头绪,不知道这个家伙心里打什么算盘,南宫贲却说道:“听我的就是了!我自有安排!” “行行行!”吕武也是懒得在管这些闲事,看了看邋遢的南宫贲,吕武在打量着四周,好半晌这才说道:“你怎么进来的!我这边可是有着精兵强将的把守!你.......” 第311章 种祭 吕武的话刚刚说完,隔着老远便是听到了杜回的大嗓门冲着自己这边的军帐嚷嚷道:“快给我抓住那个老东西,他奶奶的,竟然当着老子的面溜走,别让我逮到,不然弄死他” 听着杜回的嚷嚷,在看撇撇嘴一脸贱兮兮表情的南宫贲,吕武整个人是无语了,不用想都知道,定然是这老家伙使了手段,这才让脾气火爆的杜回这般的脾气爆炸。 想到此处,吕武也是无奈的叹息一口长气,心中无语道: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在好一番和杜回解释以后,这件事情才平息了下来;同时为了争分夺秒,数千人的大军开始轻装简行。 吕武下令,命令所有的士兵将全部的粮食煮熟,而后将炊具全部扔掉,同时每人身上裹着被子,装好充足的水源就地出发,直接向着夏邑城直线冲锋。 期间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绕过了许多的重要城池,这无疑是增加了士兵的行军难度和路程,但是有着吕武这位主帅亲自上阵,让许多的士兵心中虽然有怨气,但也不敢说出来,毕竟是一军主将,他都如此了,当兵卒的自然也不能太过分。 最为冷冽的天气已经消失,这善变的天气就像是善小孩子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眼下已经快要出了正月,大地也是逐渐回春了,久违的阳光照射在这片土地上,地上的积雪大面积的消融,就显示忧郁的少女露出他久违的笑容。 夏邑,这是夏熵的大本营,原本只是一座小小的村镇,城墙低矮,高不过五尺,城池的人口不过才三万多些,但随着夏熵聚集兖州的财富在这里大肆修建扩张,使得原本微小的城墙,此刻确实变得壮硕了些,远远观望就像是巨人在俯瞰着这片天地。 同时这座城池的人口也在与日俱增,由原先的三万多人,变成了接近十五万人的大城,而且随着夏熵放弃土地收敛人口的政策,使得夏邑的人口还在不断的增加。 伴随着夏熵的出征,整个夏熵城的气氛处于一种极其诡异的状态,首先士兵并未如同往常那般井然有序,反倒是因为夏熵的离去而处于一种松懈的状态。 这些士兵的出身大多都不怎么好,很多人都是本地的地痞流氓;善战敢战的精锐,早就被夏熵带走出征了,留下的自然是这些无用的兵混子。 他们虽然打仗不行,但是这些家伙勉强能够把控治安,起码在面对老百姓时,能够很好的拿捏他们,这是时代的产物,也是一个地方发展无法避免的因素。 世界分阴阳,有好人自然有坏人,有穷人自然有富人,坏人压榨好人,从而享受大多数的资源,富人压榨穷人,从而获得更多的财富,这个世界永远也无法逃脱出这个定律。 夏熵一走,整座夏邑的防御重担便是落在了种祭身上,此人乃是从青州逃难而来,在入伍之前乃是青州有名的侠客,极爱除暴安良,劫富济贫;虽然为人行侠仗义,但毕竟身上有了人命官司,再加上当地的富商和官员早就沆瀣一气,这家伙自然是无法避免被通缉的命运。 但是此人义字当头,且本身就有一番功夫,深得夏熵看中,乃是除了夏熵本家子弟外最为看中的心腹,故而这防守夏邑的重任,自当是落在了种祭手中。 此刻的种祭看着倚靠在城墙上没个正形的士兵,原本只是想教训一番,但在听到他们口中的言论,顿时心头火起,冲着身后的士兵怒喝道:“给我拿下!” 随着种祭的一声令下,数十个执法士兵齐齐上前,三下五除二便是将两个开小差的执勤士兵给按压在地下。 这两名士兵先前夜间强要了一位姑娘,刚才在打趣的时候,嘴里还是污言秽语,不断的形容那女子身上的韵味,这军队中的士兵大多数都是糙汉子,一个个五大三粗,平日里听到娘们两个字耳朵都挂起来,如今两人这么一吆喝,自然是引得士兵围在一块,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执勤。 原本这些事情种祭是懒得管的,但是如今军心浮动,士兵的懒散程度愈发的严重,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在听闻这两个混账强要了人家姑娘,顿时嫉恶如仇的种祭瞬间忍不了了,直接下令将这二人拿下。 看到来人,这两名士兵面色惶恐,急忙求饶道:“将军饶命啊!我等再也不敢了!” “哼!我等起义就是为了推翻暴政,似你等这般偷奸耍滑,欺压百姓之人,我岂能留你,拖出去菜场斩首,再有玩忽职守者,格杀勿论!” “将军不要啊!”士兵哭喊的声音愈发的大了些,惊动了周边不少人,也让许多人心中警铃大作,不敢在因为这件事情而触碰到种祭的霉头。 “将军!左右不过是士兵偷懒,种将军何必大题大做,只要打下五十大板以儆效尤,何必这般置人于死地!”城墙上,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慵懒的意思,这是这家伙的没遇见满是挑衅的味道。 两名即将被斩首的士兵看到来人,顿时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忙冲着远方呼救道:“杨将军救命啊!救命啊!”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来者穿着一身黑色缎子,腰间配戴着美玉,盘着的头发上更是插着金色的簪子,看着种祭语气中虽然笑呵呵的,但是因为他的发声,让整座军营的气氛都处于一种微妙的关系。 这个家伙名叫杨显,乃是杨先的远房表弟,因为在原地奸淫掳掠,故而投靠了杨先,为人武艺高强,擅长使用一柄三尖两刃刀,但是为人贪财好色,而且极其护短。 种祭一看杨显,眼中闪现出一丝冷漠之色,按着腰间的佩剑,语气冰冷道:“本将正在执行军法,杨显若是你插手此事,本将治你一个妨碍军务,速速闪开!” 第311章 杨显 “呦呦!种将军!你好大的官威啊!但是本将可提醒你,这西城的防御乃是由本将亲自负责,他俩自然也由我执行军法,种将军莫要僭越了!”杨显看着种祭语气中带有着提醒的意味,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迎面走来,众人也是看清楚这杨显的样貌,此人身长九尺,身穿土黄色的战甲,脖子上缠着灰色的围巾,头上带着一个宽大的头盔,身材笔挺,倒是有几分猛将的风姿。 对于杨显的强词夺理,种祭眉头微微蹙起,眼神冰冷道:“大王授予我统辖夏邑兵马权利,这些事情我自然有权掌管,杨显你莫要找事,若是在不让开,本将连你一起拿了!” “哼哼!种祭论手上的本事,本将可不怕你!来人啊!将这两位兄弟拉出来!”杨显眼神轻佻,根本不将种祭放在眼中,手中衣袖挥动,直接命令身后的心腹士兵开始抢人了。 面对如今的局面,种祭的一双眉头已经变成了川字型,今天的事情大大的超乎他的预料,没想到这杨显竟然真的敢和自己动手,这是把夏熵的一纸诏书当成放屁了。 最关键的是,以种祭的实力,虽然说也是个百人斩,但是面对杨显还是有些吃力,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杨显的武艺是在自己之上的。 “杨显你好大的胆子!”在这种僵持的情况下,种祭还没出言应对,身后传来一声训斥的怒喝声,只见一位身穿白色貂皮的女子大步流星的往前奔走,看向面前的杨显,一双瓜子脸上布满了寒霜,身后更是跟着两位体态魁梧的壮汉,护卫在他身侧。 看向来者,种祭和杨显的面色皆是一变,当即弯腰行礼道:“参见长公主!” 来者乃是夏熵的胞妹,名叫夏无忧,从小娇生惯养,更是喜欢追随夏熵行侠仗义,手上更是有着几分真本事,要不是夏商极力阻拦她入伍从军,只怕是这小丫头早就入伍统领兵马了。 “杨显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妨碍执法!你这是当我夏家无人了吗?”面对两者的行礼,一向是爽朗干脆的夏无忧直接出言呵斥,语气中森寒,更是带着几分浓烈的威压,这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夏熵的特意培养下,身上倒是养出了几分上位者的威压。 “末将不敢!只是.......”杨显的话还没有说完,夏无忧便是出言回怼道:“这是什么!难不成这两人和你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 此言一出,瞬间画风一变,周边的将士也开始窃窃私语,杨显的脸色也是愈发的难看,原本他只是想着刁难种祭,让他的声望一落千丈,没想到反倒是被夏无忧反将一军,若是在继续维护下去,只是要牵连自己,想到此处,杨显开始混不吝的回答道:“长公主说笑了,先前是再下没搞清楚状况,是末将的错,还请种将军海涵!” “将军!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将军!我俩每月.....”两人眼看着杨显就要放弃两人,急忙开始自救,然而他们的话语却是让杨显面色一变,当即拔出腰间的宝剑,猛然挥动,只听两声咔嚓,两颗大好的人头在空中飞动,死去的两人只看到杨显挥剑斩杀自己,他们无头的尸体无力的倒在地面上,鲜血染红了城墙上的砖头。 “你!”面对突然拔剑的杨显,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了,就连夏无忧也是吓了一大跳,好在他是见过世面的,虽然面色有些惨白,但是并未失态。 “末将军务繁忙,就不在这里叨扰公主了!告辞!”杨显今日丢掉了颜面,自然是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直接掉头就往回走。 夏无忧和种祭两人也没有拦截,就这样看着杨显灰溜溜的离开了,看着此人离去的背影,种祭眼神中闪现出一丝担忧,但是夏无忧却是看向种祭道:“将军无妨吧!” “自然无事!眼下城墙上寒冷,我特意为将军准备了围巾!”夏无忧刚说完,身后的士兵便是端上一个盘子上前,只见盘子上摆放着红色的围巾。 只是打眼一看,便是明白这夏无忧的心思,种祭也是笑着将围巾收下,看向夏无忧道:“多谢公主了!” 这样的场景倒是羡煞旁人,当然他们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夏邑城墙外面,距离此地有十里地的小村镇内,吕武数千兵马日夜兼程的赶路,终于在三天之内抵达了夏邑城墙,此刻的他们身上的粮草早就消耗一空,每日身上的伙食也只剩下今天晚上的口粮,若是粮草在得不到补充,过了今晚便是要饿肚子了。 吕武坐在一座草棚内,看着手中的地图,臧鸾和杜回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入军帐之中,看向吕武道:“参见将军!” “夏邑城内的情况如何了?” “根据探子传回来的情报,夏熵在城内留守了七千多兵马,我们恐怕无法正面攻城!”臧鸾骑按着怀中的宝剑,一路风尘仆仆的走来,眼中有些担忧,若是今天晚上拿不下夏邑,明天他们可就要饿肚子了。 吕武看着夏邑的布防图,这是陈镇临行前从城防司拿出来的样品,那里汇聚了天下所有城墙都布防和建筑,陈镇为了增加战斗的胜算,根本没有经过乾玄宗的授予,直接明人将整个兖州都地图全部取出来,眼下自然是落到了吕武的手中。 臧鸾看着陷入沉思吕武,以为他要在原来的基础上做出兵马部署,当即开口提醒道:“将军这夏邑城修建颇大,改动也很多,已经不能按照原先的基础来做出兵力部署了!” 吕武听罢,默默的将地图卷好收起,好半晌思虑一番后,还不等他做出决定,一旁的南宫贲却是笑呵呵的露出自己两排大黄牙,看向吕武道:“吕兄何必着急!再下有一计策!可助吕兄成就大事!” 第312章 吕武压人 南宫贲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寂静的军帐内却是如同惊涛骇浪;毕竟在所有人的下意识里,以目前的兵力进攻夏邑,这无异于是痴人说梦,这让他们都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看向南宫贲。 “哦!”吕武双眼猛地亮起,就像是海中找不到方向的渔船,突然看到了灯塔一样,双眼放射出光亮,整个人都不由的兴奋了起来;当下急切的问道:“南宫兄弟有什么计策速速说来,莫要在我面前卖关子了!” “不急!吕兄还是先将诸位将军召集进来,这件事情还需要我等戮力同心啊!”南宫贲嘿嘿一笑,抚摸着自己灰黑的胡子,一副智珠在握的景象。 “好!”听着南宫贲卖关子的意思,吕武并未气恼,眼下迅速做出决定,冲着两侧的传令亲兵下令道:“去将军中的诸位位将军都召见进来吧!” “诺!”听到吕武的招呼,想必这位将军心里已经有了些计较,眼下只能按照他的思路来做了。 不一会军中诸将便是到齐,两边分别站立着臧鸾、杜回、阮达、严瑾、乐焚、午绍六位将军。 眼前的这些武将,多大都是太子的嫡系兵马,不少都是在汉中之战中提拔的将领,都是实打实的悍将。 吕武看向在场的众多武将,他们大多都是桀骜不驯之辈,或是功勋之后,或是参加的战役只怕是比自己目前指挥的战斗都多;自己本身就是后面投靠陈镇的,拿的出的战绩也不过是父城那一战,若是此役不能镇住他们,只怕是后续的主将之位也是坐不稳了。 思绪到此,吕武面色也是严峻了三分,看向南宫贲道:“南宫兄可以说了吧!” 在场众人眼看是南宫贲提出的建议,眼中充斥着怀疑的目光;毕竟这家伙怎么看都像是山野村夫,哪里像是出谋划策的人物。 “哈哈哈!我的计策也是十分简单!声东击西!”南宫贲是个人精,平日里更是在市井之中穿梭,对于这些武将眼神中表达出的意思自然是能看懂。 当下南宫贲直接将吕武手中的地图摊开在地面上,而后指着城墙的防守要塞说道:“我刚才环视城墙一圈,发现北边的城墙上防守最为薄弱,而西面的正门防守却是最强,为了不被敌军发现端倪,我军需要派遣一位上将佯攻东城,而后我军真正的主力放在西城上,一旦打开城门,此战必胜!” “南宫老头!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明明是北城最弱,我等为何不佯攻西城,而强攻北城,这件既可以轻松拿下夏邑,而且也可以减少损失啊!”杜回因为先前的事情,对这老头有着很大的意见,如今听他这般说话,顿时不乐意了,直接出言讽刺道。 “呵呵!北城虽然薄弱,但却距离敌军兵营较近,能够迅速的将敌军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反之西城的防御虽然强攻,但是兵马总共就那些,距离敌军大营还有一段不断的路程,若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垮西城的敌军,便可极大的打击敌军的士气,可以说只要拿西城,夏邑就是囊中之物;反之若是按照先前杜回将军所言,强攻北城,反倒是让北城更加成为敌军主力的目标,一旦敌军反应过来,我等再想拿下夏邑,无异于是痴人说梦了!”随着南宫贲的解说,在场众人都如梦初醒。 吕武仔细思量其中的得失,确定此计可行之后,好半晌道:“诸位将军,今天夜间午时三刻,强攻东城,谁先将其率先拿下,便是首功!” “吕将军!是不是太草率了些,我军只有一战之力,若是败了,怕是要死于荒野了!”此刻军中也是出现了反对的声音,乐焚经历了数次大战,更是和公孙斩在万军之中杀出来的;以目前角度看来,乐焚无论是军功和能力都不是现在的吕武所能比的,故而眼下也提出来反对的意见。 虽然乐焚没有明说,但是语气中已经充满了质疑;吕武早就预料到会有现在的局面,当下拿出怀中的虎符道:“太子敕令!谁敢不从!” 乐焚一看虎符,顿时双眼眯了起来,看向吕武,眼中满是不屑,心中更是暗自腹诽这吕武拿太子压他,若不是太子任命他,这家伙什么都不是。 乐焚脸面上满是不满,一旁的午绍却是用手肘撞了撞他;乐焚碍于面子上的不适,硬着头皮回了一句道:“若是出事!我等可担待不起啊!” “今日之事乃是本将一人决断,出了事情本将担着,诸位将军只需听命即可!”吕武此刻也是铁了心的要压一压众人,声音中满是不容置疑之意。 “我等领命!”众将一听,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能默默配合了。 当然也有人兴奋无比,眼神中满是激动,原因无他,这是活生生的战功,这几天虽然大小的战役参加了很多次,但都比不上这次直捣黄龙来的大,若是率先登上了城墙,那便是在陈镇面前露了脸,进入了陈镇的眼线,日后封侯拜将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看着众人神色不一的表情,吕武缓缓说道:“东面的诱敌任务诸位将军有谁愿意担任!” 吕武这次没有直接点名,而是有意的试探一下众人;毕竟这个任务功劳不大,自己若是强制安排,搞不好让麾下的将领心中有所怨气;本来因为刚才的事情强压众人,使得他们心中不快,若是继续下去只怕是帅威难存。 而且吕武也有心要考核一下众人的心性,眼下狼多肉少的情况下,若是有人主动承担,此人便是顾全大局的,自己日后少不了要多加培养。 不要以为一军主将指哪打哪,有时候团队的合作非常重要,吕武本身就刚刚空降下来,虽然这几天也立下了不少的功劳,但刚开始是陈镇强制任命的,底下兵将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以为自己是走关系的。 第313章 不服 随着吕武的考虑越来越多,想的比之前也是多了起来;最典型的便是臧鸾,仗着自己武将家势,前几天自己发行决策的时候,这个家伙没少提出反对意见;虽然现在老实了许多,但是心中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其他人虽然没有臧鸾这样明目张胆,可刚才的乐焚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这让吕武有时候感觉十分棘手。吕武此刻也是有着培养自己班底的意思,毕竟团队合作很重要,自己也需要一些人帮衬。 随着吕武的话音落下,在场的武将都沉默了下来,这个任务是吃力不讨好的,而且也没有多大的油水,虽然危险小,但是若没有成功将敌军的主力吸引,这也是一件过错,可以说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也让在场的众人犯了难。 吕武看着众人沉默的状况,心中也是无奈,在看向一旁的南宫贲,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自己这个老伙计帮帮忙;但就在此刻,一直没有在军营中有太大起色的阮达站了出来,看向吕武请命道:“再下不才!愿领此命!” 阮达此人来陈镇军营时间也是不短了,乃是在平定川蜀的时候领兵投靠 陈镇的,当时陈镇被圈禁的时候,这家伙也是一直追随的,之前也有皇子想要拉拢他,但都被他拒绝了,可以说是个老实忠厚之人。 若是陈镇手下人才匮乏的话,此人倒也能肩挑大梁,只可惜陈镇麾下人才济济,手中官位和权利却是寥寥无几,此人一直在陈镇面前没有露脸的机会,倒是委屈至此。 眼下吕武询问,他也知晓自己的实力和地位,主力的战功他混不上,那就搞一些侧面的功劳,循序渐进才是他想走的路线;此刻请命,倒也是有些剑走偏锋的意思。 阮达年岁不过二十出头,面若枣红,下巴上的胡须倒是格外的舒长,体态也是魁梧,颇有一种大将之风,原本他在军营中也只是担任一军偏将,但见跟随吕武是个机会,自己便也是主动追随。 看着阮达,吕武双眼不由的一亮,没想到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也是个有眼力见的,想到此处吕武便是开口说道:“好!引诱敌军的任务便是交给你!若是你成功吸引敌军大量的主力!本将给你记个头功!” 阮达一听,顿时双眼放光,整个人面露喜色,看向吕武道:“末将定然竭尽全力!” “好!”吕武见大体上安排妥当,随后站起身子,看向在场的众人道:“大战在即!诸位好好备战!今夜子时发兵夏邑;本将在此声明!敢有退缩者,立斩不赦!” “我等领命!”众人当即拱手得令,而后便是各自向着周边散开。 乐焚和午绍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帐,他们是至交好友暂且不说,一身的情谊更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 午绍看着气鼓鼓的乐焚道:“你何苦和他生气!左右不过是攻城的一些手段,何苦自寻烦恼呢?” “哼哼!我不过是提出些建议,这家伙就拿虎符压我,他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拿下一座小城就在我等面前洋洋得意,论起军功我比他还多出些,也不知道殿下怎么想的,竟然让他当了一军主将,莫不是瞎了眼!”乐焚此刻是怒火中烧,此刻出了军帐,心中的怒火更是压抑不住,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午绍眼看这家伙越输越起劲,当即出言阻止道:“莫要议论殿下的不是!左右看看能不能拿下夏邑再说!” 乐焚也知晓自己说多了,此刻也不再多言,跟着午绍的步伐便是向着军帐走去,只是眉宇间的怒气尤在。 天色黑得很快,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自身的感觉好似度日如年,许多士兵盯着天空中的月色,只觉得心中烦闷无比。 今日的月色不是十分鲜亮,天空中的乌云倒是云卷云舒,使得视线都降低了好几个层次,倒是让阮达方便行事。 当天夜晚,阮达命令士兵在北城周边剧烈的敲打,动静之大,让吕武都搞不明白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黑夜之中,让原本安宁的夏邑城变得嘈杂,种祭虽然能力出众,为人也秉持着一颗侠义心肠,但这里是战场,很多事情最是看不得表面,听到动静,这家伙第一时间便是命令全军士兵迅速集合到北城上。 吕武根据布防图判断了种祭抵达北城的时间和部署以后,当即点燃手中的火把,瞬间火光冲天,臧鸾和杜回二人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直接冲杀向西城。 此刻正在把守的西城守将乃是先前和种祭有些过节的杨显,原先他听着北城的呼喊声,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如今在看着西城下火光四射的战场,顿时心中咯噔一下。 今夜晚间寒风呼啸,天空中的明月也并不是十分的明亮,根本看不清楚城墙下有多少偷袭的敌军,人的肉眼根本难以察觉。 杨显锐利的目光盯着地面上不断传来的脚步声,拿起一旁的火把便是扔向了地面,果不其然看到了数千名士兵攻城的身影,心中警铃大作,也顾不得和种祭的个人恩怨,立马召集麾下的士兵聚集在一块,在嘈杂的黑夜中,杨显宛若银狼啸月一般大声怒吼道:“全军集合,防御!快” “啪嗒啪嗒!混乱的脚步声此起彼伏,人声嘈杂”士兵慌乱不已,而在城墙上早就蓄势待发的臧鸾一马当先,手中拿着铁索直接飞扔到城墙上,锋利的铁索高到坚硬的城墙,使得整个墙面都迸发出火星。 眼见稳固住了铁索,臧鸾一马当先,直接向着城墙上攀爬而去;下面的杜回也不是吃干饭的,率领三百名体态健硕的士兵,扛着攻城的木桩,一路狂奔向着厚重的夏邑城门撞击而去。 “轰轰轰!”随着城墙上传来剧烈的震荡声音,此刻刚刚组织防御的杨显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子,当即指挥着身后的士兵大声怒吼道:“快!给我扔石头,快!” 第314章 西城 面对敌军的突然偷袭,杨显迅速组织起了防御;然而夏邑的士兵本就懒散,大多都是地痞流氓,平日里更是偷奸耍滑,让他们欺男霸女他们在行,可让他们迅速做出防御工事,那可太为难他们了。 杨显虽然武艺超群,但是他大半的时间都花在和种祭内斗上,平日里更是嗜酒如命,极少检查城墙上的战争装备,此刻城墙上稀稀落落的石头从城墙上落下,对于乾军的杀伤力是十分有限,就像是石头扔在了大海里,虽然溅起水花,但是很快就归于平静。 在这双重的劣势下,杨显组建的防御对于从万军之中挑选的精锐乾军而言,杀伤力几乎为零,根本起不到作用。 黑夜中,臧鸾的身形如同猿猴似的,不断的躲避城墙上聊胜于无的弓箭防御;待位置达到相应的距离后,臧鸾取下腰间的飞爪,单臂抡圆,往空中一扔,结结实实的挂在城墙上后,臧鸾借助铁索迅速攀爬上城墙边缘,一个鹞子翻身当着夏军诧异愕然的目光,从女墙上跳了下来。 待臧鸾落地,叛军足足愣在原地三四秒后,吓得纷纷向后倒退几步,场面极其怪异。 毕竟士兵看到敌军以后,本能的反应是击退他们,但是城墙上的这些叛军士兵下意识的想法不是战斗而是一哄而散;这让臧鸾诧异的同时心中也是充满了鄙夷,对于这次取得夏邑城也是信心十足。 当下臧鸾反手取下背上的长枪,手中长枪上下挥舞,凌厉的枪法在月光的照射下宛若雷电寒光,不断的在臧鸾周身游走,左右无一合之敌,直接让臧鸾在城墙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杨显眼看着事态不对,看着杀上城墙的臧鸾,麾下的士兵竟然连抵挡都没有,杨显顿时心中暗叫不妙,当即看向身后的副将道:“速速派人告诉种祭前来支援,我去击杀此人!快!” “是!”身后的副将也知晓事情的轻重缓急,得了命令以后,迅速跑下城墙,一路狂奔而去;杨显吐出一口嘴中的瘀血,拿起手中的三尖两刃刀,直直对着臧鸾的方向狂奔而去,手中长枪上下横扫,一招仙人指路,直杀向臧鸾的咽喉。 在月光的照耀下,杨显的三尖两刃刀散发着寒冷的气息,臧鸾解决完身前的小兵,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劲风,心中顿生寒意,不敢怠慢,身形卷曲,一个馿打滚直接躲过了杨显这一刀。 但是杨显这势大力沉的一招,直接让臧鸾身后的女墙开裂,在火光四射下,女墙不断的掉落着石块,硝烟从刀痕中弥漫,可见杨显这一招有多么沉重;躲过一劫的杨显顿时心中骇然,眼神更是冷漠的盯着杨显,对于他的评价也是稍稍高了两三分。 一招失手,杨显当即正了正身形,眼神冷漠的盯着臧鸾,双手拿捏三尖两刃刀,眼神冰冷的盯着臧鸾道:“哪里来的宵小!敢来犯本将的忌讳!” 臧鸾躲开杨显的一招后,缓缓站起身子,不断抖动着身上的灰尘,手中长枪立在身后,面色淡漠的看向杨显道:“没想到叛军之中还有你这等人物,我乃忠侯之后,臧家臧鸾!来将通名!” “哼!我当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是一个靠着父辈余荫度日的废物,记好了!今日杀你者杨显是也!”杨显言罢,当即怒吼一声,三尖两刃刀刷出一道凌厉的刀花,直接向着臧鸾招呼过去。 臧鸾眼看着杨显来势汹汹,也不敢大意,双手拿枪迎面刺去,只听哐啷一声,两者碰撞,顿时火花四射,兵器碰撞之声络绎不绝,但凡靠近两者的士兵必然被巨大的力气波及。 一招气力上的对轰过后,二者瞬间变换招数,枪来刀去,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交手已然过了三十多个汇合,杨显借助地形优势变打变动,臧鸾虽然年轻气盛,但性子沉稳,在杨显没有露出破绽时,他也不敢轻易下手,一时间倒是难解难分。 北面的城墙上,此刻种祭调集了大量的兵马,可一直没有等到敌军进攻的迹象,反倒是杨显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大,这让种祭心中有一种担忧,但是身为一军主将,他必须要保持着足够的镇定,看着城下不断燃烧的大量火把,却不见敌军进攻的动作,种祭始终认为西面的城墙上敌军诱敌之兵,真正的主力还是在自己这边。 “报!将军!西城遭遇敌军攻城,眼下敌军已经杀上城墙!”副将骑着战马一路狂奔而来,脸上满是担忧和疲惫。 种祭听完,在看向城下一直没有行动的火光人影,两者结合一二,瞬间明了清醒;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种祭仔细的查看下面大量的火把,这火光虽然多,但是并没有实质性的进攻。 为了保险,种祭挽弓搭箭射向一名举着火把的草人,直接正中目标之下,那名士兵不痛不叫,反倒是让那草人燃烧起熊熊火焰,种祭这才反应过来,惊讶怒吼一声道:“不好中计了了,全军集结,随我支援西城,快!” 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种祭此刻的战场表现,让许多士兵对他失望透顶,但也不好明说,只能跟在他身后追逐,许多士兵心中的怨气是愈发的明显了。 西城街,这是夏邑最为繁华的街道,也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夏熵有些家乡情怀,为了建设夏邑,直接将自己的基地定在了这个地方,同时采用坚壁清野的办法,直接将数十万百姓收拢到夏邑修建城墙,铺设路面。 同时为了行政效率和安定百姓,夏熵又将许多百姓分散居住,将军中武将和家眷全部安排在了东城,富商和豪绅全部安排在了北城,而南城被夏熵当成了仓库。 至于西城里面就有很多的农工和百姓,就在种祭反应过来,一路支援夏邑的路程中,刚好经过了西城街,然而好巧不巧的事,整个西城街道上突然着火,火光冲天,照应着半边天都明亮开来。 第315章 毛昶 混乱的西城街道上,随着火势愈演愈烈,许多百姓都迅速的冲出房屋,看着起火的屋顶,一个个嚷嚷着救火;但是古代对于消防的意识极低,且用水十分不规范,几百户人家共用一口水井,街道狭窄,人挤人之下,每个人只顾着自己家,根本救不了这泼天的火焰。 火光冲天之下,将整个西城的房屋全部点燃,几乎是照着整个西城街烧的;今晚的夜风也是强劲,火借风势很快就烧死了百姓,混乱的西城街中不时传来呼救声音,以及百姓不断惶恐的声音,宛若人间炼狱一般 “死人了!死人了!救命啊!” “着火了” “救命啊!”各色各样的声音在城内不断响起,使得西城街成为滚烫的沸水,根本无法阻挡其攻势;同时也阻挠了种祭军队救援的速度,看着跑来跑去的百姓,种祭眼中恼火,怒吼道:“滚开!都给我让路!” 然而种祭的声音根本压不住百姓的惨叫声,随着城内着火的趋势愈发的猛烈,许多浑水摸鱼的地痞流氓此刻也是浮出了水面,奸淫掳掠之事此起彼伏,这让种祭的支援愈发的迟缓。 而且种祭此人被名义所累,不敢屠杀百姓,甚至于有心分散兵力救援百信,这让他的行军速度就更加的缓慢了。 夏邑南边的屋檐上,一道黑影斜躺在屋檐上,手中拿着酒葫芦,不断的品尝着美酒,眼中满是玩笑的意味;似乎是兴致到了,还冲着西城街的方向倒了一圈酒,表达自己对死去百姓的祭祷。 天空中的一轮寒月照射在地面上,投射出冰冷的地面,与火光冲天的西城街形成了一幅冷暖交织的画卷;在配合此方天地的喊杀声相互呼应,像是在进行一场盛大的表演。 只是这表演是用人命来表演,红色的颜料是鲜血在勾勒;可以说这是艺术,但更多的是对生命的不敬。 屋檐上,一道消瘦的身影冲着斜躺着的男子缓缓走来;此人头戴斗笠,看不清楚其真实的面容,但是身上散发的凌厉气息,却是让坐在屋檐上喝酒的男子面色不解,表情也是有些错愕,看向来者,神色狐疑的问道:“你不是在徐州盯着曹家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曹家的那些家伙暂时还没有太大的动作,我怕你做的太过了,有些不放心,这才过来瞧瞧”黑袍男子说完,便是摘下自己的帽子,看着西城街上火光冲天,眼中闪现出一丝怜悯,随后眼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语气中充满着调侃道:“果然!还是和我预想的一样啊!” “有什么过火的,左右不过是烧死一些百姓罢了,这个年月,哪里有不死人的,只要能够完成目的,一切的手段都是值得的;我们使用的是手段,而殿下要的是结果;上位者要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毛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喝着酒的男子眼中多了一丝轻蔑,似乎是在嘲讽,但更多的是一种调侃。 “仁慈,这个词语我已经许久不曾听到过了?”毛锋看着火光冲天的西城街,看着混乱的百姓阻挠的种祭,像是陷入到了沉睡一般,感慨完一声久久无言。 “毛锋!你我打个赌如何?”拿着酒葫芦的男子晃动着手中的杯子,眼中充满玩味。 “说!” “你说种祭是杀人夺路,还是驱散百姓,慢慢前行!” 听到这个问题,毛锋沉默了一会后,做出了选择道:“种祭速来有侠义之名,他适合做个侠客,但为将者需要的是杀伐决断,他不会屠杀百姓!” “嘿嘿!既然你下注了!那我就赌他杀人夺路;毕竟人是会突破底线的!”酒葫芦男子说完,直接仰头喝酒,他们看似不经意间的赌博,实际上决定了数万人的生命。 “让开!给我让开!”种祭的声音在西城街道上不断嘶吼,但是嘈杂的街道上,这家伙的声音根本起不到作用。 面对这些软硬不吃的百姓,感到十分棘手的种祭眉头紧锁,身后的副将语气凝重,赶忙提醒道:“将军!再不去支援,只怕是杨将军要顶不住了!” 听着副将的催促,种祭也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现在的他必须要做出决断;但是有着侠义心肠的种祭根本狠不下心来,整个人一直在犹豫。 副将看着种祭犹豫不决,一双牙齿紧紧的咬着,最终这名副将当场拔出腰间的配剑,面色阴沉的冲着种祭说道:“既然将军不愿意做这个恶人,那这个命令就由我来下,全军听令!给我击杀这些........” “给我停下,绕路过去!”种祭最终还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黑着一张脸,咬着牙说道。 副将一听,顿时急了,冲着种祭说道:“将军!这明显是敌军探子的计策,我们若是绕路难保不会在出现这样的场面!” “我说绕路!”本就无比烦躁的种祭依旧是坚持着自己的意见;这个副将也是个愣头青,眼神坚毅的看向种祭,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意见道:“将军!夏邑可是关乎着夏王的根基啊!” “常庚!本将再说一遍!让路!”种祭怒喝一声,眼中的愤怒似乎再也遏制不住,张口怒吼了出来。 看着怒发冲冠的种祭,常庚咬着牙,眼神着急的盯着种祭;但是看着他一副坚持的模样,常庚冷着脸道:“种祭!这夏邑城......没了!” 常庚这一句话算是以下犯上,说完这句话,常庚也懒得和种祭这个蠢货废话,调转马头便是离开了此地。 面对常庚的一下话,种祭的面颊青红交加,最终下令绕路;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毛锋神色淡漠的看向喝酒的男子,语气淡漠道:“毛昶你输了!” “输了便输了吧!不过这场战争我们也是赢了!走了!回去吧!”毛昶并未有太大的情绪多波,而是伸了个懒腰,踩着陶土制作的瓦片,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向着黑夜中走去。 第316章 常庚 “你不打算在看看,万一事情还有转变呢?”毛锋冲着毛昶的背影嚷嚷了一句。 “没什么可看的,我都做到这一步,吕武若是还拿不下来,那他可就真是个废物了!”毛昶说完,跳下屋檐,身形消失在了黑夜中。 “黑蛇毛昶!名不虚传!”毛锋背着手,看着下面乱糟糟的西城街,无力的说出这句话。 西面城墙上,杨显和臧鸾两人交手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彼此间枪来刀去,打的是难解难分。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臧鸾不是毛锋的对手,虽然僵持不下,可臧鸾是处于下风;杨显出身江湖,刀法讲究的是取敌性命,任何下三滥的招数他都用。 反观臧鸾,使用的家传的枪术,一板一眼,对付普通武将自然是没问题,但是他偏偏碰到了杨显这个老油条,根本做不到游刃有余。或许他将自家的祖传枪法练得炉火纯青,但是没有形成自己的攻击方式,这便是瓶颈,也是这个局限了他武道。 虽然杨显占据上风,可他身为一军主将,主导那个和敌军斗将,这是极其不明智的,以至于麾下士兵无人指挥,只能自行抵挡;使得城墙上的乾军是越来越多,麾下士兵的抵抗力度也是逐渐衰弱,甚至于许多人直接掉头就往城墙上跑,西城的防御已经接近崩溃。 杨显眼看着势态不对,招式也是愈发的虚浮,压根没有心思恋战;当即买个破绽,直接跳出战圈,身后的士兵当即围拢上去,帮助杨显解围,臧鸾眼看着杂碎逼近,心中恼火,怒喝道:“给我滚开!” 趁着这个空隙的时间,杨显面色阴沉道:“种祭这个王八蛋死哪里去了?到现在还不来!” “将军!西城街起火,百姓拥堵,种祭为了避免杀伤百姓绕路而行了!”常庚一路突围到城墙上,捂着自己中箭的伤口,面色铁青道。 “这个蠢货!他是真的该死啊!”杨显听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抖动着面颊上的汗水往下掉落,可谓是恼怒至极;看着敌军的攻击愈发的凶猛,杨显冷哼一声道:“老子坚持到现在,也算是对得起夏熵了,不想死的和我走!快!” “走!”许多人眼看着敌军攻破城墙是必然的,也不再执着,直接跟着杨显的步伐,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人非草木,不是傻子,哪里还敢留在这里等死。 “轰!”杨显刚刚赶下城墙,只见杜回手持着一柄巨斧,直接将城门给硬生生的砸开,看着面前这些炸碎,杜回直接哈哈大笑道:“都给我杀!一个不留!” “撤!”杨显眼见势不可为,当即调转马头,冲着身后的士兵怒吼道:“从北门撤出去!快!” “想跑!哪里逃!”杜回一眼就看到杨显骑着战马,整个人最为显眼,大声嚷嚷了一句便是追赶。 杨显此刻是彻底的慌了神,眼看着城墙破了,大量的敌军涌入城内,处于慌乱的他冲着身侧的常庚下令道:“你去拦住他,一会在东城那边汇合!快!” 撂下这句话,杨显直接骑着战马向着南城的方向跑去,看似绕路,但是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汇合。 听着杨显的命令,常庚面色复杂,哪里还想再这里拖延,正想着赶紧溜,一旁的严璟大声怒吼道:“给我放箭!” “嗖嗖嗖!”满天的箭雨落下,跑在常庚身前的士兵直接被射杀成刺猬,常庚顿时额头上的冷汗直冒,还不等他的反应过来,杜回已经跑到他的面前,猛地抓住他的衣领子,直接朝着地上一甩。 “碰!”只听落地厚重的声音在常庚身上响起;常庚只觉得自己五脏移位,一口老血便是吐了出来,大脑一阵晕眩,身上无力。 杜回咧着嘴,看着昏迷不醒的常庚浑浑噩噩的常庚,哈哈大笑道:“还是个不小的头子,来啊给我绑了!哈哈哈哈” “得令!”身后的副将听罢,直接将眼前这个家伙五花大绑了起来。 堪堪赶来的种祭迎面便是看到杜回等人,面色瞬间僵硬,心里也是咯噔一下,猛地拔出腰间的配剑,大声怒吼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嘿嘿!哪里来的跳蚤!敢在本大爷面前放肆!”杜回盯着不知死活的种祭,眼神中闪现出一丝轻蔑,双手提着战斧,冲着身后的士兵招呼道:“兄弟们!上!” “杀!” 两军交战,战斗瞬间持续焦灼,种祭手中长枪宛若暴雨梨花般向着杜回刺去,但是面对此等杀招,杜回直接一招破万法,巨大的斧头直接向着种祭的额头招呼过去。 “轰隆!”巨大的力道传来,两杆兵器碰撞,种祭只感觉一股子巨力袭来,自己如暴雨一般都枪影在碰到斧子的那一刻,直接化为碎片,根本难以抵挡。 “叮,杜回巨力属性发动,面对敌军时,个人武力值加10,当前杜回武力值111” 正在睡觉的陈镇,脑海中便是响起来杜回的技能触发声音,心中也是暗自担忧和猜测了起来。 此时此刻,杜回一斧头劈砍下去,种祭手中的长枪直接断裂,鲜血瞬间虎口流淌,然而杜回的开山斧已久不见颓势,直接朝着种祭的胸膛劈砍了过去,只听轰隆一声。 杜回这一斧子下去,直接打碎了种祭的护心镜,鲜血和肠子哗啦啦的流淌了一地,连带着战马都被劈成了两大半。 “轰隆!”种祭重重的落在地上,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死了,破碎的内脏从他口腔中喷出,这一刻,种祭感觉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自己的意识也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杀!”一招了解了种祭,杜回一双虎目放射着寒光,直接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向着敌军生扑了过去。 “将军死了!将军死了!快跑啊”夏军眼瞅着种祭战死,哪里还敢在这里多待,掉头就走,连一点抵抗的情绪都没了。 第317章 军费贪污 战争的硝烟一直在持续的弥漫着,天空渐渐破晓,夏邑城内弥漫着烧焦和喊杀声,相对于喧闹的夏邑城,城外却是安静了不少。 在城外五里地的老桑树下,吕武正坐在冰凉的石头上,双眼紧紧闭着,残缺的左手拿着自己的佩剑;这兵器追随吕武至今,许多人都没有见他出窍过,只知道这是用木制做的剑鞘,里面是一柄青铜剑,倒是颇像是一种古老物件。 此刻,吕武任由寒风肆意的吹拂,消融的冰雪夹杂着风力,如同冷刀子割肉一般,让人生疼无比。 吕武就静静的坐在原地,表情难掩的的疲惫和复杂;,他的内心一直处于一种纠结的状态,他不知道这场战争能否赢得胜利,所以他选择在眼前的地方,坐了一夜的寒风,想让自己燥热的内心趋于平静。 战争永远是一场赌博,且永远没有胜利者,只有失败者和悲痛者。 “将军!结束了!夏邑拿下来了!”南宫贲背着手缓缓走来,看着自己这位紧张的老友,笑呵呵的说道。 听到这几句话,南宫贲紧绷的心情终于是舒缓了下来,看向南宫贲道:“战况如何!” “杨显逃走!种祭被杜回当场斩杀,常庚等三十五员将领全部被俘虏,还有就是夏熵军中的一杆家小,包括夏熵他的亲人在城主府内拼死抵抗!”南宫贲说到此时再也难以掩饰嘴角的笑容。 显然,夏邑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至于抵抗的夏家之人,不过是螳臂挡车,以软击石罢了。 吕武听罢,缓慢的站起身子,嘴中吐出一口浊气,面容也是神清气爽,顿时哈哈大笑道:“好!非常好!夏熵气数尽了!南宫兄弟,你立刻飞鸽传书,让这个消息传遍兖州,我要让夏熵首尾难顾;其他人随我前往城主府,看看这些家伙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得令!”南宫贲听罢,当即拱手回应。 夏邑城主府内,原本庄严肃穆的府邸经过这场战争的洗礼瞬间开始破败,城主府内围困着数五六百人,他们大多是都是夏熵军队主要家眷,大部分还是夏熵族人。 被众人包裹在中央的乃是一位老太太,此人年岁大约五十左右,面色沧桑、满头白发;即便是夏熵成为叛军之首,搜集了大量的金银珠宝,但是这位老太太依旧是身穿粗衣布料,为的就是不给自己儿子添麻烦,甚至于仔细查看,都能看到这位老奶奶身上还有些补丁。 在这位老太太两侧乃是夏熵最为亲近的家眷,左边扶着老太太的乃是夏无忧,右边乃是夏熵的媳妇,以及夏熵的两个儿子。周边大多数都是夏熵手下的妻儿老小。 当时种祭为了防止城内的暴乱波及他们,这才派人护送到城主府内;只是他到死都没想到,这一招却是方便了吕武,让他来了一个瓮中捉鳖。 吕武骑着战马,两侧士兵面带鲜血,眼中满是一股子兴奋劲,可当吕武经过他们时,这些家伙立马换上了一副尊敬的面孔。显然吕武这一战打的十分漂亮,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服气了,此战之后吕武的名字必然会名扬天下,即便是臧鸾和事先不服气的乐焚,也不敢在吕武面前放肆。 吕武来到城主府门口,迎面便是看到城主府大门东倒西歪的倒在门口,一路直视过去,就看到数百名拼命抵抗的夏军将这些老弱妇孺保护起来。 能够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还在拼死抵抗的,必然是夏熵的心腹无疑了。 吕武穿着战甲,漫步的向着前方走去,身后的一干武将追随两侧,杜回边走边请命道:“将军!交给我吧!不出半个时辰,必然将他们全部拿下!” “不必!”吕武挥手拒绝了杜回的请战,看向眼前这位苍老的夫人,吕武并未颐指气使,而是语气如常道:“祸不及家小!放下武器!等候殿下处置!以殿下仁德,定然会放尔等一条出路!” “哈哈哈哈哈”吕武话语刚落,老妇人却是哈哈大笑,一双混浊的老眼盯着吕武,却如同利剑似的插入人的内心,老妇人声音哽咽道:“我夫!十八岁从军,为抵抗北敌入侵!三十五岁而回!回来时身上有三十七道伤痕!可换来的只有十量银子!至死都没有吃上一顿饱饭,哪里还有什么出路!” 吕武一听,眉头不由的深邃了起来,大乾的农户庄稼人十几口人每年辛勤劳作下,都可在养活家小的情况下存留二三两;壮汉从军每年的俸禄更是一两倍,十七年的时间竟然只有十两银子,可见这军费贪污的问题。 此言一出,影响的不只是吕武一人的情绪,还有身后数千名精锐的兵卒,他们心中也是犹豫不决;吕武在考虑军费的时候,也意识到这老太太不简单,竟然开始打心理战,心中更是暗骂一声大意了,而后郎朗回应道:“那是兵部的兵!不是太子的兵!” “太子!我听说过他,是个文武双全的,但是高高在上的人真的能看到底层的疾苦吗?就拿老生来说!夫君回家三四年,本来尚可存活,但连年大旱,为了能够让一家人活命,不惜进山打猎。这年头,人都没的吃,更何况野兽,好不容易打回来一头山猪,本想给家人打打牙祭,却被狗养的贪官王德抢夺。 我夫为了保住这点口粮,硬生生的被他打的只剩下半条命,回来时只撑不过三天就走了!你说这让我一家老小怎么活!这样的贪官污吏,太子能够看到吗?”老太太说到这里,一双混浊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所代替,咬嘴唇更是打颤。 “呜呜呜!”或许是老太太的话语刺到了身后家眷的内心,一个个乌泱乌泱的都哭了起来,即便是性格有些跋扈的夏无忧,想起自己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老父亲,也是红了眼眶,这样的画面她这辈子都难以遗忘,这也是大乾绝大多数家庭的写照。 第318章 活人屠 吕武听闻老太太的话语,眉头也是紧锁,他们的遭遇也让自己想起来断掉的手臂;但是吕武眼神依旧是坚毅,锐利的目光看向那些夫人道:“我同情你们的遭遇,因为你们所承受的,也是我所经历的;但是我要告诉你们!选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报复并不一定要选择最为彻底的方式!” “哈哈哈哈!这位将军!你赢了!这话任你怎么说都可以;但说破天去,我儿无错,我等既已选择了这条路,就断然没有后悔的!今日有死而已!”老太太说到这里,眼神中满是坚毅之色。 “老婆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杜回顿时勃然大怒,提着手中的战斧就欲上前,想要将他们全部斩杀。 吕武却是伸手拦住冲动的杜回,眼角扫向杜回,低声阻拦道:“活着的他们比死的更对殿下有利!让士兵退出去,将整个人院子封死!” “将军何必这么麻烦!”杜回是个不耐烦的性子,他想不通这些妻儿老小还有什么用,直接杀了不就一了百了,还养着他们浪费粮食干什么。 “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战争并不只是玩战术,心理也是十分重要,更何况这些家伙是夏熵的软肋,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吕武是个聪明人,自然知晓这些人的份量。 “这位将军,莫要白费心思了!孩子们!莫要怕!随我一同.......”老太太说话间,从破烂的衣袖中拿出一柄黑色的剪刀插向自己的胸膛,想拔刀自尽。 臧鸾是个眼疾手快的,直接挽弓搭箭,嗖的一声便是射穿了这老奶奶持刀的肩膀,巨力之下,直接将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给射落在地上。 “娘!”夏无忧顿时痛哭流涕,急忙扶起自己的娘亲,红润的眼眶看向射箭来的方向,恨不得生撕了臧鸾,转头在看向箭矢上的伤口,眼中满是担忧,索幸只是臂膀,若是在偏一点,便是能够射穿咽喉了。 吕武此刻也是黑的面庞,看向许多妇人手中都持着兵刃想要自尽,还好都是女流之辈,性子并不果决,许多人都犹犹豫豫的,面色惨白不敢下死手。 为避免再生出些事端,吕武当即开口威胁道:“尔等若是死了,我便将你等的衣服拔下,吊起城墙上仍由百姓观悦,小孩直接活煮喂狗!” “你......”众人一听,只觉得心中胆颤恶寒,只觉得吕武是个活人屠;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受四书五经的影响,对于名节还是十分重视的。 “放心,你们的男人会花钱赎你们的!你等能够活下来”吕武说完,直接掉头就走,似乎不再多言,他身为一军主将,这种事情必然是说到做到的。 “这.......”许多妇人都犹豫了下来,即便是刚刚中箭的老太太也是犹豫了,他们这个年代还是信奉鬼神的说法,若是人身不全,下辈子便是不能投胎,看着这些小孩子,到底是戳到了老太太的软肋了。 吕武看向残破的大门,神色淡漠道:“每日供应水米;不得逾越冒犯,但凡发现奸淫掳掠者!斩立决!杀无赦!” “诺!” 吕武将一切安排好后,开始着手整顿军务,先是让南宫贲清点财务,而后自己修缮城墙,毕竟拿下了夏邑,并不代表事情结束了,还有一竿子的后勤工作需要妥善处理。 而随着夏邑被拿下,吕武一战成名,成为继李德明、公孙斩、陆溟、陈庆之之后的第四位天下名将,同时也是为了这场混乱的战争拉开了序幕。 夏军大营 此刻军中的主要人物人心涣散,因为他们接到了夏邑沦陷的消息;他们大多都担心自己的家人,毕竟人最大的软肋便是自己的亲人。 大帐中央的帅位上,夏熵也是一脸的阴沉,双手时而紧绷时而放松,现在他怕是真的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而且为了确定事情的真伪,他已经派遣亲信去探查其中的结果,得到的答案全部都是夏邑沦陷,自己这个刚刚拉起来的队伍还没有展现实力,却是被吕武偷家了。 “吕武!”夏熵的手掌死死的捏着手中的杯子,直接将它捏的变形;但是身为一军主将的夏熵不得不刻意的保持着淡定,若是连他都慌乱了,这支军队人心是真的彻底散了。 下方的暴扈坐立难安,眼下是彻底的坐不住了,看向夏熵道:“夏王!夏邑若是真的沦陷,我等必然要回兵救援,万万不可让敌军得逞啊!” “是啊!夏王!我一家老小都在城内,母亲年迈孩童稚嫩,请夏王速速发兵回援啊”杨先面色艰难,再也坐不住了;他是个老实人,跟着夏熵起义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不容易,他之所以起义也是为了一家老小,如今他们都被围困,现在的他又如何坐的住。 周宿倚靠在椅子上并未说话,但是心中的盘算却是愈发多了起来;如今夏熵已经是大势已去,自己继续待在这里也是没了必要,搞不好还要给夏熵陪葬,想到此处周宿似乎是做出来某种决定,冲着身后的兵卒窃窃私语。 夏熵缓缓起身,看向在场的众人道:“诸位将军,夏邑......并未丢失,莫要自乱阵脚!” “夏王!这.......”周杨先眼中是一万个不相信的,事情都发展到眼前这个地步了,夏熵还在和他们说没问题,这让他们怎么都不相信啊。 “诸位!不必慌张!夏邑只不过是被围城罢了,消息没有传回来,眼下我已经让嗣宗回兵支援,诸位安心即可!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强攻许昌,莫要在此慌乱!”夏熵说完,便是环视在场众人一圈,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同时看向身侧的周宿道:“周将军!还望明日你我履力同心啊!” “哈哈!必然!这是必然!”周宿打着哈哈,一副没问题的表情,可实际上他已经在谋划退路了。 第319章 拼死一战 夏熵话音如同泰山般稳重,让许多不安的人,心中都稍稍稳定些;但是许多人都内心还是焦躁不安;有几个欲言又止的,可看着夏熵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彼此对视一眼,皆是忧心忡忡的回了大帐,许多关系好的还在相互商讨。 目送着众人离去,大帐内只剩下几个亲信,夏熵再也无法强撑着身体,整个人直接瘫软在椅子上,身上满是无力感;表情也从原先的胸有成竹变得担忧不已,宛若刀削的面庞上尽是疲惫。 人群渐渐散开,大帐内只剩下夏熵的几位心腹,此刻他们脸上再也没有先前的淡定,眼中满是担忧,看着如同泄了气的夏熵,为首的夏钰面色满是担忧道:“大哥!夏邑那边真的......” “种祭那个废物将夏邑丢掉了,我等的家属全部被俘虏了!”夏熵似乎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声音中带着愤怒和疲惫的诉说着事实。 “什么?”夏钰等人面色瞬间骤变,甚至于有些年纪大的一屁股都坐在了地上,身为叛贼的他们,家属被俘虏以后,那样的下场根本不用他们多想,只怕是满门抄斩;此刻所有人的心中都被一股阴霾所覆盖。 “大哥!我们必须要回援!”夏钦面色惨白,看着夏熵此刻的他眼眶都红了起来。 “我知道!但是眼下的情况我们必须要和乾军发出决战,只有拿下许昌,我们才有和乾朝扳手腕的资格,只有拿下许昌我们才能和陈镇谈判”夏熵强忍着吐血的冲动,艰难的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大哥!若是拿下了许昌,陈镇这个家伙狗急跳墙,只怕是全家......”夏钰面色惨白,他话中的意思也是不言而喻,他们拿下了许昌城,陈镇气愤之下,只怕是屠杀他们满门。 “我知道,但是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全部放弃了,那死的的就是全家,到时候连个报仇的人都没有了,所以越是这个节骨眼上,我们越是要保持着淡定,否则只怕是全家灭门!而且拿下许昌城我们可以以此作为谈判,甚至让出整个兖州的地盘!”说到这里,夏熵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身边的这些心腹族内兄弟,眼神坚毅道:“我们没有退路了!退了就是全家去死,拼一把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夏熵此言说完,在场的人物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保持沉默了,现在的他们只能被动的接受眼前的事实;理性告诉他们,现在的夏熵已经做出了最为正确的选择。 夏熵双手紧紧的捏住,眼神由原先的复杂纠结变成了坚毅之色;此刻的他内心变得极其的冷漠,既然走了争王称霸的这条路,那他注定会成为孤家寡人,家人是他的软肋,此刻他狠下心来,这条软肋对于现在的他也变得无足轻重了。 是人都要做出选择,这个选择或许有利,但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大哥!要不要问一下孔先生的意见!”夏钰听完夏熵的考虑,自己现在没有头绪,倒是想听听孔维正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不行!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莫要多生事端!”夏熵这个节骨眼上可不想听孔维正的意见,这个家伙是个毒士;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要是问他,给出的建议夏熵都能想到,无非是弃车保帅,在孔维正看来,什么都没有王图霸业重要。 “杀!”夏熵等人还在陷入沉默之中,大帐外却是传来一声喊杀声,平静的军营被这喊杀声所打破。 “怎么回事?”夏熵还在苦思对策,但是门外的喧闹声却是打破了现有的平静;众人相互对望,只觉得喊杀声音越来越大,众人顿时心中咯噔一下。 “莫不是赵云的骑兵又来骚扰了!”夏贲下意识的以为赵云的骑兵又来打秋风了。 “不对!赵云的骑兵从没有这么近距离!声势也没有这般大!快出去看看!”夏钦瞬间反应过来,拿起兵刃掀开帐帘直接冲了出去,众人也是急忙跟上。 出了大帐,只见军营内四处起火,到处都是烽火硝烟,迎面便是看到赵云骑兵左右冲锋,速度迅猛。夏熵极目远眺,只见陈镇亲自率领三万铁骑向着夏熵的数十万大营发起了进攻。 在陈镇发起冲锋的刹那,夏熵的军营内到处起火,火光冲天;原本就因为夏邑失守的众人,此刻更是被当头棒喝。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军营的火焰爆炸声音此起彼伏,喊杀声音和死亡在战场各处起伏,显然是陈镇在夏熵军中安排的密探已经爆发了。 夏熵面色骤变,快步来到众人身前,只见军营乱做一团,陈镇更是一马当先,身后众多武将皆是跟随在陈镇左右,宛若烟花绽放,向着四周不断扩散迸发。 为首的陈镇锐利的目光盯着中军大帐的夏熵,不由的猖狂大笑道:“夏熵!夏邑失守!你且看看这是谁的人头!” 陈镇说罢,猛地一挥手,只见许褚抡圆了自己的臂膀,直接将一人头向着夏熵那边抛去。 当人头重重的滚落在夏熵的脚下时,听到消息围在夏熵军帐的众人夏熵脚下的人头,只见种祭的人头滚落在地,到死这家伙的眼睛还瞪的溜圆,眼中满是不甘和难以置信。 “这是种祭!”暴扈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家伙,心中原本被压下来的慌乱瞬间爆发,看向夏熵的眼睛面色满是担忧,军中的众人眼中大多也是这个表情。 陈镇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的得意一笑,手中兵器一阵抖索,冲着夏熵吆喝道:“夏熵!速速投降!我可赦免你之族人!否则死路一条!” “各位莫慌!”看着眼前这颗血淋淋的人头,夏熵直接一脚将他踢开,眼神冷漠道:“陈镇!你休想拿个假的人头糊弄我!诸位兄弟,一起上,敌军只有这点人马,拿下陈镇此战必胜!” 第320章 围攻 “将军!我们......”此刻即便是暴扈也有些难以接受眼前的现实,他心中忧虑家人,其自身的战意也是愈发的削弱。 夏熵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他没想到连脾气暴躁的暴扈都变得如此,当下破罐子破摔道:“诸位!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各位了!夏邑确实失守,我等的家人生死不知,但是若是能拿下此子,定然可换的我等家人平安,将士们!随我一同拿下此人!” 夏熵这招破罐子破摔,让许多武将看到了生还的希望,再也没有刚才的担忧,眼中对于陈镇透露着饿狼的目光。 陈镇对此却是嗤之以鼻的冷笑,当即怒喝道:“但凡现在放下武器者,孤王赦免其罪责,准许其将功赎罪,能拿下夏熵、周宿首级者,记为首功,赐官封印!” 陈镇这一句话无疑是在人群中炸开了锅,许多人担忧家人的武将,心中的小九九都开始盘算了起来,可见陈镇这句话的杀伤力,对于陈镇而言,心理战远远比实际的战争更加有效。 “给我杀!”夏熵怒喝一声,当下翻身上马,率领一杆亲卫铁骑向着陈镇的位置袭击杀去。身侧的夏钰也是大声怒吼道:“兄弟们不要乱,敌军只有三万兵马,而我军双方有十万兵马,优势在我!杀了他!夺回家人!冲啊!” 对此,陈镇只是冷漠一笑,微微抬手,瞬间大帐外四面火起,左边军营传来一声震天的怒喝道:“殿下莫慌,青州般阳胡赟前来参战!” “朝歌鲍轧前来支援!” “荀战前来助殿下一臂之力!” “柴阙来迟!请殿下恕罪!” 四面战鼓震天,如同夔牛轰天,光是感受着地面上震动的脚步声,就能猜测的敌军数量起码在数万人之上,双方兵力的差距瞬间持平。 再加上陈镇占据着夜袭的优势,以及心中落差担忧夏邑的叛军;这一刻优势已经在悄悄转变了。 “杀!”数万大军冲锋怒吼,柴阙和荀战两人的兵马直接向着周宿扑杀而去,双方交战,乾军占据着装备的优势,对周宿军以全面碾压的战况冲锋过去。 “该死的!夏熵这个废物?”周宿此刻面色一阵惨白,咬着牙怒骂夏熵一声,看着黑压压聚集来的敌军,周宿只觉得口舌发干,这些兵马全部聚集,那就代表着乾军已经有了和联军掰掰手腕的实力,在加上夜袭和军心的问题,这场战斗夏熵已经是战败的状况了。 思绪到此,夏熵哪里坐的住,冲着两侧的士兵招呼道:“且战且退,离开此地!快!” 乱糟糟的战场上,陈镇注视着面色难看的夏熵,言语嘲讽道:“夏熵!你当真以为孤这几个月来都是在龟缩防守吗?今日无论结局如何,你必战败尔;放下武器缴械投降,持兵站立者,斩立决!” “是!”麾下士兵怒喝一声,纷纷抄起手中的武器,宛若庞大的战争机器横冲直撞。 “夏熵!拿命来!”赵云怒喝一声,一身银甲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明朗,再加上快马的速度,这支部队如同流星利剑,目标正对着夏熵。 “他是我的!”贾复此刻也是不甘示弱,毕竟擒拿敌军主将的这件大功劳,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放过的。 “一群杂碎!给我滚开!”夏熵心中恼火,翻身骑上战马,聚拢两侧的亲兵,正对着赵云的兵马冲锋上前。 周宿眼瞅着夏熵自顾不暇,看着混乱的人群,当下秘密下令道:“撤兵!速速撤兵!快走!” 周宿做出的选择无疑是最正确的,在眼下四面被包抄的局面下,继续下去无疑是找死,此刻做出这样的选择倒也是合乎情理。 战场上人声鼎沸,夏熵眼中的目标更是只有陈镇,因为在现在的夏熵看来,陈镇是自己和大乾谈判的唯一筹码,只有拿下陈镇自己才能解救自己的家人。 “来得好!”贾复和赵云眼见夏熵奔袭杀来,不由的怒喝一声,催马冲锋而去,两者距离不过十米,战戟和银枪不约同的向着夏熵的要害杀去。 “叮,赵云属性枪绝:血染征袍透甲红,当阳谁敢与争锋,古来冲阵扶危主,只有常山赵子龙!个人武力值加5!” “叮,赵云基础武力值103,当前武力值108” “叮!贾复刚勇属性发动,面对敌将时,死战不休,各人武力值加10;当前贾复武力值113点!” 两员虎将前后皆是爆发出自身的战力,强悍的攻势让夏熵面色也是一变;借着月光兵器上散发着冷漠的寒光,夏熵只觉得额头上的冷汗层出不迭,当下猛然举起手中的战戟猛然大喝道:“给我滚开!” “碰!”三杆兵器碰撞在一块,夏熵预料之中的破开两人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反倒是自己的兵器被恒压回来,锋利的兵器朝着他的面容不断靠近,即便是夏熵都大为吃惊,他倒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被人力压的一天。 “主公小心!”后面的夏熵亲信当即提枪上马支援,眼神中满是担忧。 “嗖嗖!”还不等夏熵反应过来,两道冷箭便是一左一右的朝着他这边射杀而来,听着凌厉的箭锋擦肩而过,夏熵面色骤变,当即翻身欲躲,但速度还是慢了一拍,左键的臂膀当即被一道冷箭射中,锋利的箭矢直接射穿了他的臂膀,巨大的力道下,直接将夏熵射落下马。 看着狼狈的夏熵,正在观看此处战场的陈镇面色平淡,脑海中此刻也是响起来薛仁贵技能的声音。 “叮,薛仁贵技能:“神箭,使用弓箭时个人武力值加5,薛仁贵基础物理101,当前武力值106” 三个武力值碾压夏熵的人物,若是这都不能拿下夏熵,陈镇都严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拿到了天命主角的剧本。 “夏熵受死!”赵云和贾复眼看着夏熵中箭落马户门大开,正是杀人斩首的好机会,此刻又怎么会放过眼前这个家伙,当下手中长枪一阵抖擞,直接朝着夏熵的咽喉、心脏刺去。 第321章 熵虎云龙戟 战场上的喊杀声和交战的声音此起彼伏,人影攒动,到处都是生存和死亡的博弈,士兵手中的刀剑就像是死神的镰刀般不断剥夺着对方的性命,战斗持续到这种情况,已经是鱼死网破的局面,彼此间都提着一口气,谁若是败下阵来,那就代表着胜利的归属。 只是相较于乾兵的团结一心,夏熵军队中的士气极速下降,只有少部分的心腹士兵还在拼死抵挡。此刻的夏熵没有指挥大军作战,他的目光由始至终都只有被众人保护的陈镇,眼神中的冷漠使得自身的战意变得尤为的强盛;这是他解救家人的唯一希望,虽然这个希望十分渺茫,但是只要有胜利的希望,他都不会轻易的放过。 薛仁贵的冷箭让骑着战马的夏熵身形踉跄,同时也让他悲愤的内心变为冷静下来;稳定身形的夏熵伸手抓住臂膀上的箭矢猛地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这箭矢硬生生被夏熵折断。 这是许多武将的战斗经验,射中的箭矢会阻挠他们的行动轨迹,只有将他们折断才能不被影响,同时也能避免鲜血的流失;毕竟一旦拔出冷箭,在大范围的活动下,伤口必然会流淌大量的鲜血,这是对保持战斗的武将极其不利的。 当然也有人会说应当拔出来,若是敌军在上面荼毒了,那就更加不妙了;但这相对于是现代的战争。 目前陈镇所处于的时代对于箭矢还是十分鄙夷的,因为箭矢在古代被归属于暗器,是下作的代表,本身放冷箭就够让人鄙夷了,若是在荼毒,那赢了也不光彩,且极其容易被人当靶子,因为这是在战场上最让人鄙夷的,也是让人最痛恨的,一经发现,敌人会不顾一切的先将他弄死。 当然,也有人会说,大规模放冷箭不就行了;这样说也没说,但是首先成本就是一个问题,箭矢的成本暂且不说,即便是淬毒了,可保存不当也非常容易挥发掉,除非是破伤风之箭,但那种生锈的箭矢根本无法射穿士兵的盔甲,所以综上所述,箭矢淬毒吃力不讨好,完全没必要。 战场上,散乱的头发遮蔽住夏熵冷漠的面颊,周身的气势更是节节攀升,一股强悍的气息使的在场的众多武将也是为之骇然,身为沙场宿将的他们对于这样的气息极为熟悉,这是独属于强者的压迫感;此刻的夏熵锐利的目光盯着三人,眼神冷漠至极道:“诸位!打的爽吗?” “嗯!”在场的三位武将被夏熵这句话搞得没有头绪,但是夏熵身体上蒸腾的气息让他们心头警铃大作,面庞上更是忌惮无比。 “该到我了!”夏熵怒喝一声,当下不再借助胯下的战马,步伐宛若猛虎下山般直冲而去,如同猿猴般的手臂持战戟向着前面的几人冲杀而去。 刚刚退后的夏贲眼看着夏熵发力,手中的双锤猛然一甩,哈哈大笑道:“主公且慢,夏贲助你一臂之力尔!” 夏贲怒喝一声,身形好似矫健的猿猴,直接冲在了夏熵的最前面,迎面便是对上了赵云和贾复的进攻。 与此同时,陈镇的脑海中再次响起系统的提示声,伴随着这道提示,陈镇的眉头为之深邃。 “叮,夏熵潜力激发,影藏技能觉醒,熵虎!个人基础武力值永久加2,当前夏熵基础武力值104!” “叮,夏熵熵虎属性发动,武力值增加10点,熵虎云龙戟武力值加1,当前夏熵个人武力值115!” 夏熵徒步前行,眼中的怒火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手中的熵虎云龙戟上下挥动之间,带起阵阵狂风巨浪,但凡靠近拦路士兵皆无他一合之敌,不是一击夺了性命,就是缺胳膊断腿,一时间威势大增,令得许多心理脆弱的士兵止步不前。 薛仁贵看着发狂的夏熵,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双手发力,弓拉如满月,箭似流星,向着冲锋的夏熵纷至沓来。 “嗖嗖嗖!”冷箭在空中发出阵阵破风之声,但是夏熵却是目光坚毅,像是黑夜中的饿狼,能够轻易的避开薛仁贵放射来的冷箭;迅猛的冷箭擦着夏熵的面颊划过,如同铁镜般的箭矢,在月光的照射下映照出夏熵冰冷的面颊,擦肩而过的面颊射吹了夏熵的几屡发梢,可这转眼间都功夫,夏熵又往前突进的三四十步。 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百米,薛仁贵一朝失手,额头上的冷汗也是滑落面颊,此刻是再也不敢托大,当下手中长弓撤下,提起兵刃催马便是向着夏熵杀去。 “嗖嗖嗖!”薛仁贵还未反应过来,空气中便是传来阵阵破风之声,只见夏熵身后一员矫健的战将袭杀而来,一连发射数箭,且大多都是箭无虚发,正对着薛仁贵的要害射去。 此刻的薛仁贵只觉得眉心隐晦,当下侧过身子躲避,在反应过来时,冷箭已经是擦脸而过。 薛仁贵回过身子,看着射来的冷箭落在身后的士兵身上,发出痛快的哀嚎;脸色顿时难看无比,扬天怒吼道:“贼人猖狂!” “主公速去,此人我来阻挡!”万军之中,暴扈怒喝一声,手持着长刀向着薛仁贵杀来。 “找死!”薛仁贵顿时暴怒,手中兵刃上下挥舞,看着身后的掠过的夏熵,刚想去救援,暴扈便是迎了上来,眼下只能先解决这个麻烦后,再去支援陈镇那边了。 “陈镇小儿!拿命来!”夏熵此刻双眼赤红,两臂之上,仿佛有千斤之力,迎着寒风向着陈镇那边冲杀,眼下两者距离不过五十步,夏熵双眼赤红,一副必杀陈镇的姿态。 “列阵!”陈到按着怀中的宝剑,手中拿着战枪挡在陈镇身前,眼神冷漠的盯着前面的夏熵,若是让夏熵接近了陈镇,那他们这些太子卫也不用干了,必然会有人说他们是吃干饭的。 “哈!”数百名强健的士兵持盾拔剑,眼神中满是冷漠,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夏熵。 第322章 拼死一搏 “斩”!夏熵怒喝一声,手中战戟直接向着前方持盾的士兵劈砍而去。 “轰隆”一声,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那名士兵直接被震飞了出去,手中的盾牌应声碎裂,手臂骨折,身形向后退去,撞倒了三四五人。 “杀!”一招得手,此刻的夏熵户门打开,两侧的士兵当即高举手中长枪,直接向着夏熵的腋下要害部位刺去。 “呼呼呼!”伴随着凌厉的枪风呼啸而来,夏熵瞳孔顿时一缩,若是实实在在的吃下了这一招,只怕是自己要身死道消。 情急之下,夏熵一招驴打滚向后退了三四步,长枪沿着他的面颊划过,可谓是危险至极。 “喝喝!”数百名太子卫怒喝一声,眼神坚毅的盯着夏熵,浑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感到惧怕。 陈到双眼猛然眯起,眼神冷漠的盯着夏熵,当即怒喝道:“围!” “杀!”数百名士兵齐齐向前冲锋包围,眼神凶狠不已,以夏熵为中心,直接将他围困的结结实实。 与此同时,正在观战的陈镇脑海中也响起了陈到技能的提示声, “叮,”陈到技能:练兵!可将士兵训练成白毦兵,统帅士兵时,自身武力加1,统帅加1,麾下普通士兵战力加5,武将战斗力加1!” “叮,当前陈到武力值90,统帅90,麾下士兵战斗力加5,士兵武力值提升5点!” “区区杂碎!也敢拦我!给我滚开!”夏熵眼看自己被围困,心中是怒火中烧,怒视着眼前的士兵,直接俯冲而上。 陈到冰冷的眸子好似夜间饿狼,盯着夏熵的动作,手中令旗来回变换,声音冷漠道:“变!” 只见迎面对上夏熵的士兵当即向后退去,解开腰间的石头直接向着夏熵投去,与此同时后方的弓箭手也是瞄准了夏熵,直接放射而去。 “嗖嗖嗖!” “叮,陈到落阵属性发动,个人武力值加5,陷入阵法之中的敌军武力值降低5点!陈到当前武力值95” “叮,夏熵陷入阵法之中,当前个人武力值降低5点,当前夏熵武力值110” 陈镇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正在前方指挥的陈到,原本以为这个家伙是个战士,没想到还是个法师。 “夏熵休走!”赵云和贾复眼瞅着夏熵向着陈镇逼近,想要阻拦,可谁知迎面便是碰上了夏贲,这家伙且战且退,直接死死的挡在夏熵身后,赵云和谁敢来的贾复两人想要上前,必然要略过他,眼看着这家伙一副死战的姿态,即便是三人合力,想要摆脱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眼下的战况一切都在陈镇的掌控之中,但是远处和赵云以及贾复纠缠的夏贲也是引起了陈镇的注意,心中默念道:“系统!你上一次好像没有检测到这个家伙吧!” “叮,上一次是因为距离太远,系统无法检测,当下检测夏贲的四维!” “叮,夏贲武力:99 统帅87 智力76 政治55! “叮,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当前召唤点482点” “叮,当前宿主任务完成进度50\/25,请宿主再接再厉!” “碰!”陈镇刚刚愣神之际,战场的情况瞬息万变,只见夏熵一招横扫千军当场将身前的太子卫全部震荡开来,身形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势不可挡,怒视者前方的士兵,扬天怒吼道:“挡我者死!” “叮,夏熵狂舞属性发动,此技能发动,夏熵将陷入疯狂当中,个人武力值加10,智力降低10点,事后恢复如初!” “叮,夏熵当前武力值120,” 陈镇一听,双眼猛然瞪的溜圆,心中更是狂吼一声不好! “给我死!”夏熵突进二十步,看着密集的人潮,心念转动之下,为了避免陈镇逃跑;暴怒一声,夺取一枚士兵的长枪,直线向着陈镇的胸膛抛射而去。 凌厉的长枪如同运动员的标枪,且极其精准的向着陈镇抛射而来;陈镇此刻瞳孔猛地一缩,眼中只有这道枪影浮现。 “休伤我主!”陈镇正欲拔刀劈砍,只见许褚直接拦截在陈镇身前,手中长刀猛然挥动,立时将抛射来的长枪分成两半,眼神冷漠的盯着下方的夏熵。 “逆贼!欺我军中无人否!”眼见着陈镇差点受伤,典韦顿时怒喝一声,手中的战戟猛然挥动,借着月色瞬间几道寒光凌厉乍现。 “叮,许褚虎痴属性发动,个人武力值加5,降低敌方武力值2点,当前许褚武力值104,夏熵武力值118” “叮,典韦护主属性发动,个人武力值加6,典韦基础武力值101,当前武力值107” “叮,当前许褚典韦组合技能发动,狮虎双煞,个两人平均武力值加10点,当前许褚武力值114,典韦武力值117” “砰砰砰!”三杆兵器碰撞在了一块,顿时火星四溅,在双方力量的加持下,许褚和典韦两人合力才堪堪和眼前的夏熵持平。 此刻的夏熵双目赤红,疯狂的眼神中只有陈镇一人,凶狠的目光盯着两人,夏熵怒喝道:“给我滚开!” “碰碰!”兵器碰撞的声音宛若洪钟大吕,直接将拦路的许褚和典韦两人震退了三四步;夏熵眼看着得了机会,哪里还敢再继续纠缠,身形猛然向前冲锋,整个人如同猛虎出闸一般,直接向着中间的空隙冲锋而去。 许褚和典韦两人一看,眼见夏熵的目标正对着陈镇,此刻哪里还敢留手,纷纷向着夏熵的要害下着死手。 只听咔嚓,呼噜一声,许褚的刀杆戳中夏熵背后的腰杆子,巨大的力量下使得夏熵腰杆子上出现了一道婴儿拳头般大小的血洞,鲜血瞬间伤口喷涌;但是夏熵对此确是不闻不问,一个劲的向前冲锋,典韦手中双耳戟也是砍中夏熵背后的金色盔甲。 这盔甲的材质也不一般,防御力可谓是极强,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宝甲了;但是在典韦的力道下,硬生生被劈开了一道长达三十厘米的血口,伤口可见白骨,对此夏熵依旧是不闻不问,现在的他目标只有陈镇,他要为自己的家人争取最后的机会。 第323章 三连召唤 “挡我者死!”夏熵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现在的他再也不曾留手,如同熊瞎子般的身躯向前俯冲,双手捏着战戟,自身强大的气势让挡在他面前的白毦士兵面色为之巨变,眼中的恐惧使得他们拿捏兵器的手掌都为之无力起来。 “轰轰轰!”夏熵一路砍杀,挡在陈镇身前的白毦兵如同纸糊的一般,四处乱飞,根本对夏熵产生不了半点的伤害。 同时,陈镇此时的脑海中响起系统的提示声音。 “叮,夏熵残虎属性发动,自身受伤时,个人战斗力加2,最高可触发3次,当前夏熵身受重伤两次,夏熵战斗力,当前夏熵武力值124” “握草”陈镇听到系统的提示声音,脸色猛然变换,手臂情不自禁的握起身侧的长枪,眼神凝重的盯着夏熵。 刚才差点就让夏熵得手了,此刻两者距离已经不过十米,身侧的张均面色凝重道:“殿下向后退开吧!” “不行,我若动了,军心定然不稳,命令士兵加强防备”陈镇面色冷静的回应,但是内心却是非常焦虑,心急之下,陈镇心中怒喝道:“不会要噶吧!系统我要召.......” 陈镇的话音刚刚落下,夏熵直冲而,上夺下一名士兵的兵器,猿臂伸展,再次向着陈镇飞射而去,同样的招数,但是不同的距离,兵器的杀伤力也不可同日而语。 陈镇刚想召唤,心思纷乱,在回头便是看到夏熵兵器直射而来,顿时陈镇心头一沉。 还不等陈镇做出反应,便是见到一道黑影袭来,两边的士兵更是大声怒吼道:“殿下小心!” “玛德!本来想稳一点!看样子不上不行了!”反应过来的陈镇心中怒骂一声,而后挺枪上马,怒视着夏熵抛射来的长枪,当即怒喝道:“开!” “叮,宿主天命属性二激发,技能发动同时宿主个人智力加3,政治加3;同时会降低对方四维全面属性2点,技能属性减半。 “叮,当前宿主降低夏熵智力5点,政治5点,武力2点,统帅两点,当前夏熵四维:武力122 统帅80 智力86 政治68” “靠!”听到这个消息,陈镇的心底顿时凉了半截,光是自己这点武力值,还不够夏熵他一个人喝一壶的呢?但是强大的求生欲望让陈镇不断调动自身的全部力量去抵挡夏熵这全力一击。 “叮,当前天命选定降低夏熵全面技能,陈到技能失效,夏熵武力值降低。当前夏熵个人武力值下降116” “叮,特别提醒,此技能只能是宿主单个对敌,若是有其他人参与,则自动失效” “叮,检测宿主遇到生死危机,激发自身潜力,个人武力值加2点,技能无畏属性激发!” “叮,宿主无畏属性激发,个人武力值加6,当前宿主武力值102” “碰!”此刻的陈镇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在长枪之上,直接迎面对上夏熵抛射来的长枪,兵器碰撞下,陈镇只感觉自己触碰到的是一座高山,手中的兵刃根本没有任何的效果。 即便是陈镇激发了自身的潜力,但是武力值还是差距12点,武力值一旦超过10点,便是瞬秒的局面,更何况现在的差距是12点。 锋利的长枪只是稍稍偏离了轨道,向着陈镇的心脏极速靠近。 此刻的陈镇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为之急促了起来,眼中满是不甘:玛德!都谨慎成这个样子了!竟然还能阴沟里翻船,这个夏熵难不成真的是位面之子,自己都搞不定的那种吗?不甘心!不甘心啊..... “碰!”陈镇此时已经被夏熵的长枪震荡的口吐鲜血,一双虎口也是鲜血横流剧烈的疼痛让陈镇大脑清醒。 此刻,陈镇眼中满是不甘,一咬牙心头一横;陈镇直接侧过身去,能不能躲过不知道,剩下的全都靠天命了。 “噗呲!”长枪穿破陈镇胸膛前的鳞片,崩碎的铠甲碎片肆意在天空中挥洒。 瞬息间,天地间的寒冷向陈镇的胸膛蔓延,鲜血顺着伤口流淌而出,陈镇第一次近距离接近死亡,在这种感觉的笼罩下,陈镇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罢了,这地狱级别的副本谁爱玩谁玩,老子不伺候了”死亡的逼迫下,陈镇野兽懒得挣扎了,这乱世大boss的反派陈镇也是懒得玩了,他注定要给夏熵让路了。 “哼!”就在陈镇准备迎接死亡之时,一道黑影直接拦截在陈镇的身前,迎面侧棍,直接将夏熵抛射来的长枪直接打成了两段,这种强悍的压迫力,让原本已经准备迎接死亡的陈镇获得了新生,就像是原本快要溺死在河中的人被救上岸后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缓过神来的陈镇在看向挡在自己身前的男子,陈镇只觉得面前的黑色的背影充满了光芒和......安全感。 “轰!”随着这种光芒散去,陈镇这才看清楚挡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是谁。 挡在陈镇面前的身形,一直都是默默无闻,就像是陈镇的影子一般,紧紧跟随;只有陈镇出现危机的时候,这家伙才会挡在陈镇身前,他就是蒙梵。 “呜呜呜!”蒙梵此刻嘴中发出沉闷的呜呜声,通过他的侧脸,不难看出他对陈镇的关心和重视。 原本陈镇还在蒙梵那高大的身形所震撼,但是听到这个几声沉闷的声响,陈镇露出一个干涩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这不比那些霸气宣言的呜呜声,却是给陈镇极大的安全感。 “叮,蒙梵刚勇属性发动,个人武力值加10” “叮,蒙梵护卫属性发动,一旦自己认定的主公受到了伤害,个人武力值加10” “叮,蒙梵基础武力值加101,当前个人武力值121!” “给我滚开!”夏熵眼见一招未能拿下陈镇,顿时面色上满是恼火,眼神死死的盯着陈镇张口怒喝道:“杀!” “呜呜!”面对夏熵的发狂,蒙梵直接俯冲而上,手中的黑色铁棍直接对上了夏熵,眼神也是愈发的凶狠。 典韦和许褚两人此刻也是反应过来,眼看着陈镇差点命丧夏熵手中,此刻身上的气势也是剧烈上升,势必要和夏熵分个生死。 大难不死的陈镇看着胸膛上流淌的瘀血,慌乱的神情也是迅速的消减了下来,盯着夏熵,心中呢喃道:“此人怕是会成为第二个陆溟,绝不能留!” “杀了他!”陈镇眼神逐渐狠辣起来,这样的对手,放走一个已经是够可怕了,绝对不能再放走第二个。 陈镇心中默念道:“系统!给我召唤猛将,要猛! “叮,当前宿主消耗100点召唤进行召唤点!” “叮,三国关羽” “叮,唐朝秦琼!” “叮,东汉英布!” “叮,请宿主去掉一人!” “将英布去掉!”陈镇好歹也是对历史知道个大概,对于英布这个二五仔是一点都喜欢不起来,直接第一个将他去掉。 “叮,恭喜宿主获得唐朝秦琼,武力99 统帅94 智力90 政治87,当前植入身份,白毦兵的百夫长,眼看着宿主受伤,当下挺枪来战!” “这个不够看!继续!”陈镇眼中的凶狠之色无法遮掩,自己目前召唤点充足,绝对不能放过夏熵。 “叮,唐朝开国名将尉迟恭!” “叮,汉初沧海君!” “叮,隋唐韩擒虎!” “去掉沧海君!”陈镇的眉头愈发的紧锁了起来,这尉迟恭和韩擒虎都听说过,但是这沧海君实在是让人孤陋寡闻了。 目前陈镇也只能期望抽到尉迟恭,这样或许秦琼和尉迟恭能够激发出类似于许褚典韦那样的组合技能。 “叮,恭喜宿主获得隋唐猛将韩擒虎:武力99 统帅98 智力91 政治81,当前植入身份为宿主的太子卫” “草!”陈镇此刻脸色都黑了下来,一连召唤两个,没有一个上百的;战场上陈镇盯着大发神威的夏熵,他真的严重怀疑这个夏熵是不是还有什么隐藏技能,类似于位面之子的东西,要不然自己也不至于运气背到这种程度。 “继续!”陈镇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这一次希望系统不要再出幺蛾子了。 “叮,隋唐猛将单雄信!” “叮,隋唐猛将宇文成都” “叮,隋唐猛将罗成!” “嗯”陈镇听着系统提示的声音,顿时整个人都来了精神,仔细盘算一二以后,陈镇直接道:“系统给我去掉单雄信!” “叮,当前宿主去掉单雄信,恭喜宿主获得隋唐猛将罗成:武力100 统帅94 智力89 政治72,当前植入身份秦琼的表弟,眼看着秦琼出面救援,追随左右支援” “草!”陈镇顿时气的要发狂了,自己就这么和天宝大将军失之交臂了,陈镇牙齿都咯咯作响,偏偏这个时候还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叮,当召唤消耗三百点,当前宿主剩余召唤点182点” “叮,因宿主召唤三位人才,当前系统爆表一位历史主公,当前身份为闯王李自成” “我尼玛”陈镇极力的压制着心中的愤怒,若是系统有实体的话,陈镇恨不得砍死他,可眼下陈镇必须要稳住心神,仔细的分析眼下的局面。 陈镇现在手中只有最后一百点召唤点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有着这么多猛将在,陈镇就不信拿不下夏熵。 陈镇深吸一口气,仔细分析着眼前的局面,只见典韦、许褚两员大将死死的顶住夏熵的进攻,一直不说话的蒙梵更是充当了主力和面前的夏熵打的难解难分。 就在此时,人群中出现两员百夫长,左边一人身材魁梧,面如枣红,手中提着一杆金色长枪,背后挂着挂着紫金双锏,步伐沉稳大气,走起路来也是龙行虎步,一路横冲直撞,目标正对着被三人围殴的夏熵。 在其身后还有一位枪法凌厉的百夫长,眼看着此人冲出,他更是当仁不让,直接追随而来,手中长枪上下刷出三朵枪花,可谓是枪法如龙,直接对着夏熵的身体要害便是下了死手。 人群之中更是有一黑脸大汉,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马,手中拿着拖刀,在黑夜中宛若阎罗一般,向着夏熵横冲直撞而去。 不用想这三人不是秦琼、罗成、韩擒虎还能有何人;此人加入战场,面对夏熵,六人围绕着如同走马灯一般旋转,只杀的难解难分。 陈镇眯着眼,随后冷声道:“调遣臧鸯、臧鸢二将回来,务必擒杀此人,得其首级者官升三级,孤王亲自为其请功!” 张均得了命令,哪里还敢耽搁,直接挥动手中的令旗,瞬间大军调动,军中猛将此刻也是逐渐赶来。 薛仁贵一枪挑开支援夏贲的暴扈,薛仁贵卖个破绽,暴扈横立在胸膛前的兵刃直接杀去,自身门户大开,薛仁贵眼疾手快,一拳之下,直接将暴扈打入地下。 看着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暴扈,薛仁贵冷哼一声道:“给我拿下!” “是!”左右士兵一声怒吼,直接将暴扈给五花大绑,至于杨先这个废物,早就被薛仁贵一枪挑了脑袋。 人群之中混乱不堪,薛仁贵眼看着夏熵那边的战况持续胶着,当下调转马头直接向着夏熵奔袭而去,今日这一战,高低是不能放过夏熵了。 陈镇也没有放虎归山的打算,而夏贲现在也是口吐鲜血,赵云手中长枪一阵抖擞,直接一枪刺穿了夏贲的胸膛,可怜本是沙场宿将的夏贲终归是死在这场憋屈的战斗之下。 “杀了他!”赵云和贾复此刻也是接到了军中的调令,纷纷向着夏熵奔袭而去,这场战斗,势必要拿下此人。 为了对付夏熵,陈镇手中的精锐算是全数出动了,人群中嘈杂不断,就在薛仁贵和贾复、赵云三人刚刚支援时刻,一队精锐的人马宛若银河般划破云霄,直接阻挡在三人面前。 第324章 世之良将 随着拦路虎的出现,三人一看,顿时心神警惕;上下仔细打量,只见为首一人,身上连一套盔甲都没有,只是骑着一匹白色战马,手中持着一杆银枪,挡在三人面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三人都回了神,打眼一瞧,顿时眼中露出愤怒的神情,贾复更是怒不可遏道:“贾哲!你这忘恩负义的匹夫,殿下好心饶你一命,你今日竟敢阻拦我等!” 面对贾复的质问,贾哲面色也是露出为难之色,但是脑海中回忆起与夏熵的君臣之义,贾哲的眼神逐渐变得坚毅,似乎做出了某种选择,冲着身后的男子道:“夏嗣宗,夏熵虽然待我不仁,但终归是有知遇之恩,今日之战,从此我和夏熵便也两清!” 夏嗣宗听着贾哲语气中冰寒的语气,心中也是无奈,自己大哥终归是冲动了,竟然失去这员良将;当时的夏熵听信谗言的时候,夏嗣宗便是劝他不要冲动,今日看来,终归是要和贾哲分道扬镳。 当然,夏嗣宗也没有觉得惋惜,因为对面三人都实力,夏嗣宗也是小有耳闻,贾哲力压贾哲一头暂且不说,赵云和薛仁贵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人为止忌惮,三人合力之下,贾哲焉能还有活路。 思绪到此,战场上情况紧急,夏嗣宗哪里还顾得上贾哲,重重的叹息一声道:“贾兄保重,今日这份恩情嗣宗应下了,日后还你!” “言吧!”夏嗣宗不再逗留,直接向着夏熵所在的位置奔袭而去,身后三千夏家军如虎似狼般快速奔跑,目标正是夏熵所在的位置。。 听着夏嗣宗逐渐远去的马蹄声,贾哲深吸一口气,眼神坚毅的看向三人道:“诸位!今日这路你等暂时过不去!” “放你娘的狗臭屁!贾哲你他娘的也太看的起自己了!我来拿下他,你们速速拦下夏嗣宗,万万不能坏了殿下的谋算!”贾复怒喝一声,他和贾哲算是老对手了,刚好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听着贾复的恼怒至极的话语,贾哲没有说话,双手捏紧长枪,挡在三人身前道:“今日有我在此,你们......过不去!” “叮!贾哲智枪属性发动;个人武力值加3,面对武力值高于自己的敌军武将时,转换自己90点以上的智力点为武力值!贾复武力值103,比贾哲高出5点,当前贾哲智力点97,转换武力值7点,当前贾哲武力值108点!” “叮,贾哲死志技能发动,面对死亡毫无恐惧,已经做好拼死一搏的打算,个人武力值加8,当前贾哲基础武力值116” “速速拿下他!莫要因他坏了大事!”薛仁贵此刻也是有些气恼,虽然对贾哲有些佩服,但更多的还是对战场的焦虑,军人论输赢,仗打不赢,就是天天讲忠义,那也是个无能之人 赵云为人素来忠义,虽然也欣赏贾哲此番作为,但是情况紧急,他不可能至陈镇于不顾,手中的银枪上下甩动,显然也是下了死手。 “叮!薛仁贵擅戟属性发动,个人武力值加6,面对基础物理高于100的对手,其基础物理多一点,薛仁贵武力值额外加1!” “叮,薛仁贵基础武力值101,贾哲个人基础武力值未到达100,无附加效果;当前薛仁贵个人武力值107” “叮,薛仁贵勇冠属性发动!三箭定军山!神勇夺辽东!脱帽退万敌!勇冠三军!当前薛仁贵基础武力值加5,薛仁贵当前武力值112!” “叮,赵云属性枪绝:血染征袍透甲红,当阳谁敢与争锋,古来冲阵扶危主,只有常山赵子龙!个人武力值加5!” “叮,当前赵云基础武力值103,枪绝属性发动,当前赵云武力值108” “叮!贾复刚勇属性发动,面对敌将时,死战不休,各人武力值加10;贾复基础武力值103,当前贾复武力值113点!” 系统的提示声不断在陈镇的脑海中响起,顺目眺望,借助昏暗的灯光,陈镇便是看到贾复三人被贾哲拦下,且看这趋势,明显只有贾复一人动了真个的,赵云和薛仁贵两人拉不下脸,技能没有发动完全。 与此同时,乱军之中一支精锐兵马横冲直撞而来,在外围组织的防御根本无法对这支兵马形成抵抗。 陈镇暗自推算这士兵的行动轨迹,的面色顿时凝重了起来,按照估算,这家伙只需要一盏茶的功夫就能抵达自己这边的战场。 此时此刻陈到也是注意到这支兵马横冲而来,眼神显得愈发凝重,看向前方左右的两翼,当即手中挥动手中旗帜,怒喝道:“左右两翼,拦截这支兵马,速度快些!” “贼人休要猖狂,祁獒来也!” “随我冲锋”随着祁獒一声怒吼,护卫在两边兵马都盛平催马冲锋而来,随同而来的还有一千精锐兵马。 夏嗣宗脸色瞬间冷却下来,双目赤红无比,怒视着挡在身前的两人,张口怒喝道:“挡我者死!” “叮,夏嗣宗擅战属性发动,个人武力值加7,龙月长枪武力值加1,黑云乌鸦武力值加1,夏嗣宗基础武力值99,当前夏嗣宗武力值108” “不好!”陈镇面色顿时巨变,只听哐啷一声,冲在最前面的祁獒扬起手中的鞭子打向夏嗣宗,然而夏嗣宗的便是直接变换长枪,只听哐当一声,黑色的长枪打在祁獒的铁鞭上,顿时祁獒虎口破裂,鲜血顺着伤口流淌而下,巨大的疼痛下使得祁獒根本捏不起手中的鞭子,枪身更是重重的砸在自己的身上,顿时祁獒口吐鲜血,落在地上不知生死。 后面追赶的盛平眼瞅着夏嗣宗户门大开,顾不得祁獒的安危,手中的长枪如星似箭般向着夏夏嗣宗的胸膛突刺而去,然而夏嗣宗双目赤红,怒瞪着盛平,张口咆哮:“杀!” 这一声怒吼宛若猛虎咆哮,吓得盛平手中的动作停歇,整个人更是愣在当场,显得不知所措。 眼见盛平面露迟疑之色,夏嗣宗当即找准机会,手中长枪挥动之间宛若闪电,盛平只觉得寒光一闪,这一枪当场洞穿了盛平咽喉,一招解决对方,夏嗣宗猛地催马上前,张口怒喝道:“休伤我主!” “叮,夏嗣宗忠勇属性发动,一生忠诚于一人,面对夏熵畏难时刻,个人武力值加10,且此技能只对夏熵危险时刻发动,当前夏嗣宗武力值118!” 看着夏嗣宗一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陈镇由衷的感慨一句:“当真是世之良将,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言及此处,陈镇收敛眼中的冷漠,黑色的眼睛盯着夏嗣宗,脸上满是寒霜道:“杀之!” “是!”数百名士兵齐齐向着夏嗣宗围拢而去,陈到更是手持令旗,左右挥动间怒喝道:“弓箭手准备!放!” 陈镇背着手,眼神中满是冷酷,他可不会学曹操,平白无故的成就别人的威名,让自己的手下成为别人成名的垫脚石。 “嗖嗖嗖!嗖嗖嗖!”漫天的箭矢在黑夜中划过,瞄准夏嗣宗冲来的方位大面积的覆盖而去。 庞大而又密集的覆盖面积让夏嗣宗面色都为之一变,正想着挨上几箭硬冲过去时,下一秒数十个身材不一定胖瘦男子挡在夏嗣宗面前,手中的兵器奋力的抵挡着射来的箭矢,一副悍不畏死的架势 但是面对如此密集的箭矢,他们那点武术根本起不到作用,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三叔!达哥!小夏云!”看着倒在自己身前的这些叔伯兄弟们,夏嗣宗整个人的眼眶都红了起来,白色的眼球瞬间被血丝充斥着。 诚然,夏嗣宗的这支夏家军全部都是夏家墩的叔伯兄弟们组建的,也是夏熵起义的根本,战斗力也是最为强悍的。 “小嗣宗莫要哭泣!速速去救小熵,你们两个是我夏家的希望,莫要死在这里,记住要为我们报仇,我们看不到推翻乾朝的那一天,等乾朝覆灭了,记得在我们坟前上香”挡在夏嗣宗身前的一位身中数十箭的中年男人,嘴角流淌着鲜血,咬着牙关忍着疼痛,自顾自的说着;而后驾着战马依旧是奋不顾身的向前冲。 “大伯!我.....”夏嗣宗听闻此言虎目含泪,自古男儿有泪不轻流,只是未到伤心欲绝处。 “咳咳!”这个夏嗣宗大伯的男子还想回话,便是被一箭射穿了咽喉,身形直接坠落下马,根本听不到夏嗣宗接下来悲愤的话语。 “咳咳!夏嗣宗,你个狗娘养的,别他娘的哭了!我爹不是为你挡箭!记住!救回阿妹和阿母!要不然老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眼看着自己亲爹死在眼前,一位身材壮硕面色双目赤红的男子接替了父亲的站位,挡在了夏嗣宗的面前,手中宝剑上下挥动,虽然虎虎生风,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密集的箭矢,很快这一波箭矢结束,而这名男子身上早已被射成了刺猬。 “嗣宝哥!”夏嗣宗脑海中回忆起自己和这个兄长玩闹打架的场面,可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这家伙会为自己挡箭。 “还是那么爱哭!”夏嗣宝身上插满了箭矢,骑着战马摇摇欲坠,转头看着痛哭流涕的夏嗣宗,此刻的他身形已然无力,看着和自己不对付的弟弟道:“带着我们夏家的希望.....活下去!叔伯兄弟们!救家主!杀!” “白毦兵听令!给我杀!”陈到眼看着势不可为,直接率领白毦兵列阵冲锋,双方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 夏嗣宗踏过一位又一位的同族尸体,终于是接近了夏熵所在的位置,这条长达百米的距离,用掉了数百人的性命。 乱军之中的夏熵已经浑身瘀血,一连和七八名战将缠斗,现在的他意识已经恍惚,只要再来个几下,必然伏法。 夏嗣宗眼睁睁看着同族越死越多,心中恼火不已,咬着牙暴怒道:“杨显!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知晓了!这就来!”人群中猛然出现一道手拿三尖两刃刀的男子,随着夏嗣宗一左一右的冲锋上前,迎面便是解救向夏嗣宗。 此时此刻,陈镇面色不由的铁青,因为他脑海中响起来系统的提示声。 “叮,杨显鬼虎属性发动,因势而为,因利而变,武力值加6,黑夜时武力值额外加4;当前杨显三尖两刃刀武力值加1,杨显基础武力值100,当前杨显战斗力111,” “什么?”陈镇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心中当即默念:“系统检测!” “叮,杨显武力值100 统帅90 智力90 政治81” “叮,杨显武力值100,宿主获得召唤点10点,当前宿主召唤点192,” “叮,宿主任务完成进度50\/26” “不好!有了这个两人的牵制!只怕是局面要失控了!”陈镇面色骤变,当即怒喝道“拦住他们,务必不能放过夏熵!” “我来!”韩擒虎眼看着夏熵这边的战斗自己插不上手,当机立断调转马头,迎面便是对上了夏嗣宗,手中长刀猛然挥动,大口怒喝道:“休要猖狂!” “小.....”陈镇刚想阻止韩擒虎,毕竟这家伙的战斗力只有98,和目前开挂的夏嗣宗差距甚大,如能能战。 然而,就在此时,陈镇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声。 “叮,韩擒虎阎王属性发动:个人武力值加5,同时敌军技能发动一次,降低敌方武力值2点,且在夜间效果翻一倍!” “叮,当前为黑夜,夏嗣宗发动两次技能,分别为擅战、忠勇,降低4点,当前位置黑夜,降低夏嗣宗战斗力8点!当前夏嗣宗战斗力110” “叮,韩擒虎擒虎属性发动,少年13岁擒杀猛虎,个人武力值加10,当前韩擒虎个人武力值113” 第325章 位面之子 “我这是小看此人了!”陈镇听着系统的提示声音,面色错愕;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韩擒虎倒是给自己带来不一样的惊喜啊。 按照这种趋势发展,只要没有什么意外,这夏熵必然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碰!”两者交锋,韩擒虎双手如同钢筋般死死的压向下方的敌军,庞大的力道如同小山一样,压抑的夏嗣宗喘不过气,当场落了个下风;夏嗣宗双手发颤,虎口也是生疼无比,被火把照射的瞳孔中满是忌惮,没想到今天这次竟然玩大了。 “此时此刻,夏嗣宗已然是落入了下风;可听到夏熵那边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在加上不断倒下的同族尸体,哪里还能忍得了,眼眶发红的冲着身后的黑影怒喝道:“周宿该出手了!” “杀!”混乱的战场上,原本已经撤出战场的周宿率领一支精锐部队隐匿在夏家军身后,一直都是蓄势待发的架势;隔着老远周宿听到夏嗣宗的呼唤声,心中无奈苦笑,但想着夏嗣宗许给自己这边的利益,周宿一咬牙,迎面便是向夏熵那边冲去。 他们人数不过三百人,在这支部队里不起眼,但是人人都是精锐,猛地在人群里杀出,他们就像是逆流而上的群鱼,格外的明显。 “杀!”周宿身为一军主将,怒喝一声,拔出腰间的双刀,如同一只螃蟹般冲撞上去,曹无敌和曹蟒二将左右冲杀,虽然莽撞,但行事作风却非常的谨慎。 突如其来的变幻,让正在和夏家军酣战的太子卫措手不及,外围的太子卫队士兵当场被冲杀了一遍,损失了足足四五十人。 陈到盯着场外的变幻,原本沉稳的面价瞬间不满了寒霜,当下也顾不得亲自指挥战场了,冲着身侧的亲兵说道:“传我军令,命令周边的部队支援左右,两面夹击这支部队,务必一网成擒;其余将士,随我出战,凡是退后半步者,督战士兵斩立决,无论官职大小,皆可斩!包括我!” “是!”士兵执法,军令如山;随着陈到一声令下,麾下的众多将士纷纷拔剑,势必拼死一战。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太子卫一个措手不及,陈镇知晓这场困兽之斗是不行了,这夏熵当真是命不该绝,想到此处,陈镇看向周宿也是凝重了起来;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个周宿竟然还有这样的胆魄。 其实哪里是周宿的胆魄,实际上是夏嗣宗回来的路上刚好碰到了周宿带兵撤退,为了得到支援,夏嗣宗直接许以重利,割让在兖州获得的全部财富,这才让曹家的曹蟒铤而走险一次。 周宿的军队明面上是他指挥,但实际上的掌控权还是曹家,而曹蟒更是这支部队的总指挥,为人更是贪财好色;眼瞅着夏熵许以重利,这家伙自然不会放过这占便宜的机会。 乱军之中,曹无敌骑着战马落入人群之中,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左右冲杀;两边的太子卫如同绵羊般,任由猛虎撕咬,根本起不到明显的反抗作用。 看着乱糟糟的局面,原本胜券在握的陈镇心中是恼火至极,怒骂道:“若是公孙斩若在,必然斩下此人!” “哈哈哈!陈镇今日我必杀......”夏熵眼见援军支援,心中得意至极,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秦琼宛若灵猴跳树般冲杀上前,手中的双锏朝向着夏熵的腰身额头打去。 “叮,秦琼门神属性发动,个人武力值加5,封锁夏熵技能狂舞属性,当前夏熵武力值降低10点!当前夏熵武力值125!” “斩!”典韦双目赤红,双臂上的青筋暴起,手中双戟配合着秦琼的双锏直接打了上去。 “叮,典韦恶来属性激发,个人武力值加5,附属技能,比恶更恶,敌军基础武力值超出自己多少点,技能点翻倍增加!” “叮,当前夏熵基础武力值104,典韦基础武力值101,当前三点武力值差距,点数翻倍,当前典韦基础武力值128点” “轰!”典韦这一戟势大力沉,如一轮寒月般向着夏熵的额头劈砍;夏熵眼看着典韦的招数凌厉无比,前面还有秦琼这个拦路虎,心知此时无法接近陈镇,只能放弃进攻,下意识的举起手中的兵刃迎面格挡,只听哐当一声,在这巨力之下,夏熵整个人向后退了数步,身形摇摇晃晃,踉跄了三四步这才稳住身形。 许褚双手捉刀,浑身气势凝聚于战刀之上,身上的气势也是节节攀升,眼神中透露着疯狂之色,当即怒喝道:“斩!” “叮,许褚虎痴第二技能激发,个人武力值暴增10点,当前许褚武力值,且降低敌人武力值2点。” “叮,当前许褚武力值124,夏熵武力值降低2点,当前夏熵武力值123点” “叮,蒙梵杀棍属性发动,敌军露出破绽时,个人武力值加10,且当自身武力值高于对手时,额外增加百分之二十的秒杀几率” “叮,当前蒙梵武力值131” 许褚和蒙梵的兵器打杀而去,威力暂且不说,但是那迅致命的攻势,即便是夏熵眼中也充满了惊恐,当即举戟格挡,只听哐当一声,夏熵堪堪挡住许褚的刀斩。 “轰.....咔嚓!”蒙梵一棍子接着砸在夏熵之下,这一棍子之下,直接将夏熵的战戟砸断,同时一棍子砸在夏熵的胸膛之上,只听骨折碎裂的声音响起,夏熵更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咽喉涌现一股腥甜,在不可逆的情况下,夏熵当场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只听轰隆一声,夏熵瘫痪在地上,身上传来剧痛,让他面目狰狞,眼中充满了痛苦之色;与此同时罗成的银枪、臧鸢的长枪和秦琼的铁棍向着夏熵的要害招呼。 看着来势汹汹的几人,夏熵顿时有一种无力之感,身上的力气也是匮乏无比,体内的鲜血似乎也要流干了,看着天空中的明亮的星星,夏熵面色惨白,声音无力道:“结束了吗?” “轰”就在夏熵绝望之际,战场中的曹无敌单手拽起一匹死马砸向夏熵前方,看着巨大的黑影笼罩而来,众人当即做了鸟兽散,哪里还敢逗留,若是被这几百斤的战马砸重,即便是不死,也要在床上 躺上个三四个月。 “快走!”一招拦住前方几人,杨显得了机会,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卖了个破绽,臧家两兄弟经验不够,直接扑了上去,让杨显硬生生挨上了两刀后。杨显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调转战马,一招猿猴揽月,直接托起昏昏欲死的夏熵,反手将他放在马背上;感受着背后火辣辣的疼痛,杨显冲着夏熵咬着牙苦笑道:“今夏熵!你可欠老子一个大人情啊”。 “拦住他!”陈镇眼看着到嘴的都鸭子要飞了,这还能忍,冲着众人怒吼道。 众人反应过来时,杨显已经调转马头向着后方撤退,陈镇不甘心,直接夺了一名士兵的弓箭,使出全身巨大的力量,张口怒喝道:“给我中!” “嗖!”冷箭破风而去,但是杨显是何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反手一刀砍断陈镇射来的冷箭;眼中满是轻蔑道:“当朝的太子!你的箭术在好好练练吧!我先走了!驾!” 杨显一招得手,聚拢一队人马向着外边突围,夏嗣宗也是长松了口气,手中兵刃挡开韩擒虎的攻击后,掉头就跑,杨显边跑边怒吼道:“全军集合!撤退!” “混账!”陈镇气的直接摔掉弓箭,双目赤红无比,一晚上花了这么多心思和代价,竟然还让夏熵给跑来。 “叮,夏熵承受巨大伤害,个人基础武力值降低1点,潜力受到影响” “叮,且根据宿主击败此地位面之子,当前奖励发放,当前参与和夏熵交战的武将基础武力值加1点!” “叮,宿主额外在夏熵手中存活,系统额外奖励武力值2点,作为鼓励” “叮,当前宿主四维:武力99 统帅86 智力96 政治94” 系统的声音刚刚响起,陈镇明显感觉到原本因为伤口流失的虚脱感在迅速的弥补,同时身体上也涌现出蓬勃的力量,这是陈镇没想到的。 当然,陈镇并未有这种力量蜕变而带来的喜悦;反之,陈镇眼中满是阴沉之色,因为系统刚刚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词语......位面之子。 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这就是明摆着告诉陈镇,夏熵是这个位面选定的继承者,也就是说,自己若是没有穿越过来,这家伙或许会成为下一个大一统的皇帝,开创一个统一繁华的盛世。 往往这种天命之子想要击杀无异于难上加难,因为他们是这个时代的希望;越想陈镇越觉得可怕,他突然觉得自己拿的难不成是反派的剧本,为的就是用来衬托夏熵的。 想到此处,陈镇的面色不由的难堪了起来。 与此同时,陈镇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声音。 “叮,典韦武力值加1、许褚武力值加1、蒙梵武力值加1、秦琼武力值加1、罗成武力值加1、韩擒虎武力值加1、臧鸢武力值加1、臧鸯武力值加1” “叮,当前典韦武力值102、许褚武力值100、蒙梵武力值102、秦琼武力值100、罗成武力值101、韩擒虎武力值100,臧鸯武力值102、臧鸢武力103” 陈镇深吸一口气,锐利的目光盯着夏熵逃窜的方向,眼神凶狠道:“传孤领命,夏熵乃叛逆之辈,无论何等出身!凡是得其首级者,赦免其一切罪责!封万户侯!” “是!”随着陈镇的一声令下,许多人眼神中都冒着绿油油的光芒,陈镇这一句算是彻底个夏熵定在了许多亡命之徒的对立面上,一些想要找寻出路的英雄豪杰、流氓地痞都开始磨刀霍霍。 麾下的武将听罢,纷纷露出狼性一般的目光,看着夏熵那边逃窜的方向,许多艺高人胆大的武将皆是追击了上去。 对此,陈镇也是当作默许了;毕竟这也只是一种激励作用,自己目前调动了如此多的战将都没有将夏熵拿下,这些人根本没有那个可能,更不用说还有杨显和夏嗣宗这两条忠犬了。 此刻的陈镇面色铁青,心中呢喃道:“看样子,想要对付夏熵和陆溟这样的战将,只能召唤项羽、李元霸、冉闵、李存孝、吕布这样千古猛将了!” 想着想着,陈镇也就释然了,原本愤怒的情绪也被平静所替代,重活一世,陈镇看开了很多东西;有些东西不需要太过执着,一切等到水到渠成就行。 人最重要的就是和自己和解,能够让自己生气的只有自己,所以与其让负面情绪影响自己的判断,倒不如平静的面对现实。 此时此刻,周宿等一竿子的武将迅速向着徐州撤去,但是撤退的途中他们也并不是那么顺利,吕武顺利的偷袭了夏熵的老巢,这就代表着夏熵在兖州这一带的根据地已经没有安全可言,现在的夏熵只能跟着周宿回到徐州,前途未卜。 周宿一行人左突右冲,在陈镇的围追堵截下,只有寥寥一两万人踏入了徐州的境地,其中大部分都是周宿的军队,至于夏熵的兵马,只有寥寥的三四千人,其他的不是被陈镇俘虏了,就是觉得叛军已没了希望,纷纷逃走离开,还能留下的都是夏熵的心腹部队,原本准备逐鹿天下的夏熵,如今也只能成为丧家之犬,给徐州看守门户了。 经历了十多天的围追堵截,这场许昌攻防战算是彻底的落幕了,结局自然是以自己胜利为结果,但是这场战斗虽然胜利,但是也给陈镇留下了不少的难题,暂且不说俘虏的问题,光是这些打下来的城池需要驻防军,可陈镇手中压根就没有多余的兵力了。 当天夜晚,军中诸位将领聚集在一块,陈镇正坐在主位之上,衣袖挥动,随后张均大喝一声道:“将俘虏都带上来吧!” 第326章 潜力 大战结束,陈镇也要着手后续的清理;最为关键的便是敌军主将的处理,安静的大帐内,只见贾哲、暴扈、夏钦、夏钰、常庚五人被五花大绑的送了进来,五人的表情不一,贾哲面露惭愧、暴扈却是一脸的不甘,一双眼睛瞪如猛虎,恨不得要生吃了陈镇,至于夏钰和夏钦二将似乎是认命了一般,头发凌乱的低着头,似乎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候着命运的审判。 看着四人不一定表情,陈镇最先将目光放在了贾哲身上,看着这个面色寂寥的战将,陈镇心中满是无奈;原本以为自己设下了离间计是为了让贾哲和夏熵心中存有芥蒂,好让自己慢慢收复,但是不曾想计策虽然成功了,但是这贾哲却是自己斩杀夏熵的绊脚石,要不是他的出现,集合薛仁贵和赵云等人之力,斩杀夏熵的几率也是颇多,即便这家伙是位面之子。 看着眼前避口不言的贾哲,陈镇并未找寻他的麻烦,而是看向身侧的两侧的夏钰和夏钦,言语冷漠道:“尔等可有话说” “无道乾帝,必亡尔,今日我等败在你手,无话可说,但你也不要太得意,我等家主必然会为我等报仇,等着吧!乾朝必亡尔”原本神色寂寥的夏钦突然变成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说话也是不留余地,若不是身后两个士兵压着他,只怕是要冲上前和陈镇大战一场。 “找死!”许褚顿时大怒,做势便是要将其斩杀。 陈镇听着夏钦的言语,一双眼睛在夏钦和夏钰两人的面颊上来回扫视,这样的人不能为他所用,自然不能放虎归山,贾哲的这件事情,就给他提了个醒,想到此,陈镇衣袖挥动,言辞冷淡道:“拖出去斩了” “是”士兵得了命令,直接将两者拖了下去,不时能够听到他们嘴中的叫骂声。 “咔嚓!咔嚓!”随着大帐外,手起刀落的砍头的声音落下,喊骂声也戛然而止,陈镇的脑海中也是响起系统的提示声。 “叮,盛平、夏钰、夏钦、夏贲、杨先五人死亡,宿主获得召唤点40点,当前宿主召唤点232点” 对此,留在场内的常庚面如死灰,暴扈面色更是由原先的狰狞变成现在的惶恐,表情十分复杂,只有贾哲一人,双眼紧闭,面色还算淡定。 处理完了两人,陈镇扫视了在场众人一圈,语气悠悠说道:“尔等家小在我手中,降可活,逆!按大乾律令……满门皆斩” 将目光放在了暴扈身上,刚才的那句话,也像是说给他听到,陈镇语气依旧是淡漠道:“汝……降否” 暴扈原本平静的面色显得十分复杂,原本他还抱着视死如归的架势,但当听到家小的二字,暴躁的他变得不安起来,面色犹豫,最终这位爆脾气的汉子双膝弯曲,直接跪在地上,虎目含泪道:“愿降!” “松绑!”陈镇依旧是面色淡漠,衣袖挥动,两边的士兵上前松开暴扈的绳索,这个七尺半的汉子再也没了先前的倨傲之色,面色惨白的呆坐在原地,表情木讷,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样。 陈镇收回目光,眼神望向下面端坐着的常庚,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就问这个家伙降不降。 常庚深吸一口气,看向陈镇倒头就拜道:“殿下若不嫌弃,常庚愿为殿下驱使!” 陈镇盯着眼前这个家伙,没想到他倒是干脆,投降的这么快,连一点气节都没有;对于他的能力陈镇也是持着怀疑的态度,心中默念道:“系统!给我检测一下!” “叮,常庚:武力90 统帅80 智力75 政治70” “叮,特别提醒,此人潜力巨大,可着重培养!” 叮,常庚武力值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当前宿主召唤点241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叮,宿主任务完成进度50\/27” 陈镇微微愣神,说实在的这样的四维根本无法引起自己的注意,但是这样的人才还是不要外流,想到此处,陈镇上下仔细打量了常庚一眼,看面容虽然脏兮兮的,但是他稚气未脱,看年岁不过才十六岁出头,身材虽然魁梧,但个子不过只有六尺半。这样的面容和装扮让陈镇怀疑起了他的年龄,语气怀疑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岁.....还不到!”常庚如实的回答,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陈镇;在这个乱世,男子十四岁就成年了,只是心智不成熟罢了。 而陈镇身为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灵魂,看着这个十五岁的娃娃也是无奈,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应当读书,可是在这个时代里,十五岁的娃娃已然能够上战场杀人了。 陈镇沉默半晌,问出一个荒唐的问题:“为什么叛乱!” “吃不饱!”常庚说到这里,额头更是低下了三四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一句话不是说着玩的,现在的小孩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心智不成熟,所求的不过是三餐饱饭,这个理由也是许多人参加起义的主要原因。 在场的武将看着这个娃娃,许多人都久久无言,甚至于有些武将都麻木了,这样的事情他们看的太多了,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铁石心肠。 “唉!”陈镇叹息一声,冲着身侧的陈到招呼道:“将此人编入太子卫中!孤亲自调教!” “殿下!他乃叛军出身!恐怕......”陈到还没有说话,张均面色担忧的反驳,担忧这小家伙做出些不利的事情。 在者说,太子卫的选拔非常严厉,若是随意塞入进去,还是叛军,以后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于情于理身为陈镇的贴身太子卫,这件事情他都必须反驳。 对此,陈镇却是摆手,张均当即闭嘴;常庚听着陈镇的言语,面色不由的疑惑,在看场中许多的武将都看着他,那意思就像是在说:“好运的小子!” 第327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解决完常庚这档子事后,陈镇最终将目光放在贾哲身上,长吐出一口浊气道:“将军为何负我啊!” “夏熵乃我旧主!前日之战不过是还他恩情罢了!”贾哲声音平和,但是语气中满是坚毅之音,没有一丝后悔的迹象。 “你不怕死!不怕我因为此事杀你!”陈镇坐在椅子上,看着面不改色的贾哲,似乎想从他微妙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末将征战!只为从心!若是因此而失心!只怕半身不得寸进!故不怕!”贾哲说到此处,双眼也是闭合了下去。 “嘿!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一直站在后面的刘漕冷声怒斥贾哲,而后对着陈镇拱手行礼道:“殿下!此人反复无常,您放他一次,此人却坏您大事!可见他乃是反复无常之人,请殿下斩杀此人,以正威严!” “不错!殿下!军中死在其手下的兄弟足足有数十人,还请殿下为他们做主啊!”柴阙和贾哲打过好几次交道,对于此人他十分忌惮。 “末将附议!”荀战也是站了出来,他和柴阙两人乃是同一批投靠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杀了他!” “杀了他!” 大帐中,这样的呼喊声越来越高,一直坐在两边支援的般阳都尉胡赟和朝歌参将鲍轧皆是一脸玩味的看向陈镇,不知道这位太子如何处理今日的事情。 这两人本身就是前来支援的,为人更是官场上的老狐狸,陈镇能够调动他们,第一是虎符的调令,第二是夏邑沦陷,第三就是现成的军功不吃白不吃。 陈镇冷着脸,看着群情激愤的众多武将,陈镇对于贾哲的态度也是有了极大的改变,看向贾哲,陈镇正想下令,一旁的贾复却是开口道:“殿下!此人虽然阻挠殿下,但为人不失忠义!还请殿下......用之!” 在场人皆是面色诧异,不知道这个贾复今日唱的哪出,刘漕直接骂道:“贾复!你莫不是吃错药了,往日你都是主张杀他的,怎么今日反倒是变了!” “往日我的确是看贾哲不顺眼,但是他身上足足有十几道伤口,且招招致命,拼死阻拦我和赵云、薛仁贵将军!此等忠勇之人,殿下若是能收为己用,必能大展宏图,殿下当用之!”贾复说话间也是慷慨激昂,显然他也被贾哲的忠义所折服。 “殿下,贾哲可用之!”赵云本就是重情重义之人,如今贾复都出面了,他哪里还能坐在原地,当下出言附和。 “你等莫不是老糊涂了!”刘漕顿时破口大骂,不知道这两人卖什么关子。 “请殿下斩我!”贾哲神色如常,面色恳请。后面叫嚣的刘漕眼看着贾哲还在装蒜,当即拔刀,怒喝道:“他奶奶的老子成全你!” “放肆!”陈镇怒喝一声,只是这声吼叫,吓得刘漕动作停滞,身形也是向后退了三四步。 陈镇在看向贾哲道:“贾哲将军!入我帐下!共谋大事!” 说完,陈镇站起身子,衣袖挥动,示意两边的士兵松绑;士兵得了吩咐,最终解开绳索。 贾哲面色错愕,看向陈镇,原本坚毅的面容有些动容,可最终拱手一败道:“忠诚不事二主!殿下厚爱!末将愧领了!” “贾哲!你存心找死!本将成全你!”这下连沉稳的典韦也是按耐不住脾气,直接拔出腰间佩剑,做势上前,似乎想要给贾哲施加压力。 “我请斩他!”刘漕此刻拱手请命,而后看向一直不说话的颇鄠,示意这家伙赶紧过来帮自己说两句。 颇鄠沉默良久,而后冲着陈镇拱手拜谒道:“殿下!贾哲几次三番坏您之计!万万不可放虎归山啊!” “杀了他!” “杀了他!” 这样的声音在大帐内此起彼伏,陈镇心中纠结,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声音干涩道:“孤敬佩忠义之士,今生只怕于将军无缘了!也罢!既留不住将军,那便是孤之命也!将军可自行离去,谁人都不可阻拦啊!日后再见......唉!” 陈镇画话音刚落,在坐之人瞬间炸开了锅,直接劝阻道:“殿下!万万不可放虎归山啊” “殿下!死在其麾下的兄弟怎么交代!” 这样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陈镇对此充耳不闻,转身背对着贾哲,似乎在期待着他的回心转意。 贾哲看着心存不忍的陈镇,在看着场内如狼似虎的众人,面色错愕和迟疑,最终迟疑道:“殿下!你不杀我!” “给贾将军准备马匹干粮,在带一些银钱!”陈镇说到此处,直接表达了自己态度。 “殿下!”刘漕此刻急切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颇鄠眼看着势头不对,拉回还要坚持的刘漕,示意他的不要冲动。 “我......”贾哲此刻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真没想到陈镇竟然会做到这一步,但是迟疑半晌,贾哲还是挪动着脚步向着大帐外走去。 刚出了大帐,便是看到两个士兵不情不愿的将东西扔在一匹黑色的战马上;这让贾哲回头看了眼陈镇的方向,眼神没有之前的淡漠,只有复杂和感动;但是想到自己过不去心中那一关,刚掉转马头,正想策马奔腾,只见身后大喊一声:“将军!且慢!” 两边士兵一听陈镇出言阻止,直接拽住战马的缰绳,不让贾哲离开。贾哲以为陈镇后悔了,无力叹息一声,便是翻身下马,回头便是看到陈镇手捧着红色面纱披风喊来。 在看着满天白雪皑皑的天气,陈镇嘴中呼出热气,跑到贾哲身前,将这红色的披风直接落在贾哲身上,在看其面色不舍道:“天寒地冻的,将军注意保暖,这是我等红山狐衣!御寒颇好!将军穿上,一路保重!” “殿下!”贾哲此刻面色动容,喉咙也是哽咽无比,陈镇看着贾哲这副样子,最终无力道;“将军!走吧!” “殿下......保重!”贾哲满脸的惭愧,最终翻身上马,缓缓的向着军营外面走去;这一身红衣在这白雪皑皑的天气中可谓是格外的明显,军中的众多武将纷纷咒骂贾哲不识好歹。 “殿下,我去把他抓回来!”典韦看着陈镇满脸的不舍,以为陈镇还是惜才,特此请命道。 陈镇依旧是面不改色,站在原地看着贾哲离去的背影越来越远,最终在他能听到的距离上吼了一句:“将军!一路珍重!” 红色的披风只是停顿一下,而后便是策马奔腾,向着远方走去。颇鄠此刻眼中满是担忧道:“殿下如此妇人之仁,只怕又给自己树敌啊!” 对此,陈镇却是摆手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也罢!由他去吧!” 陈镇表面上一副十分痛苦之色,但是心中却是有些不舍,这种不舍并不是那种放走贾哲的不舍,而是斩杀人才的不舍。 仔细想想,黑马、红衣,在这白雪皑皑的天气中,可不是最显眼的移动靶子;或许陈镇早就做出了选择,但他的惜才和仁义之名必须要维持。 第328章 李罡 望着贾哲那一去不返的背影,陈镇双眼微微眯起,眼神被一抹冷意所替代,他既然要成为君王,那必然要冷漠无情的,贾哲不是没给过他机会,但这家伙执迷不悟,那就怪不得陈镇了。 在陈镇看来,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杀之以绝后患;借用曹老板的话来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这是君王的觉悟,也是君王必然走的一条不归路;任何事情都需要做出选择,而选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殿下!”陈镇刚想往回走,便是听到身后的陈到侧耳提醒陈镇;陈镇神色疑惑的看了眼陈到,不知道这家伙卖的什么关子。 陈到指着身后的一袭红衣道:“殿下!那贾哲似乎是回来了!” 陈镇微微愣神,在回头时,只见贾哲一身红衣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马返回,眼神中似乎是有某种坚毅,像是做了巨大的决定一般。 贾哲催动胯下战马,极速奔来之后,猛然翻身跪倒在地,看向陈镇猛地拱手道:“殿下不弃,哲拜为主公,忠心不渝,绝无二志!” “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陈镇心中低估了两句,而后面色错愕随后转为欣喜,立即上前扶起贾哲,开怀大笑道:“孤不为没能斩杀夏熵而失落;而为得贾哲将军高兴,得将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这番表演,绝对是影帝级别的;同时陈镇刚才的话语,也是证明了贾哲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这让许多人都五味杂陈。 贾哲也像是放下了心中的枷锁,心情舒畅,没有了之前的负担;大帐之中的众人情绪变得极其复杂,有松口气的,也有不忿的,反正是各色不一。 陈镇刚刚招降了贾哲,心中正是欢喜之时,两侧的胡赟和鲍轧眼瞅着这场闹剧差不多了,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念头;故而两人皆是上前,冲着陈镇拱手道:“殿下!如今夏军已经覆灭,我等也不可久留,需提防各地的流民叛匪,今日也是要辞行了!” 陈镇听罢,表面上装作一副惋惜的神色,心中当即默念道:“系统!检测一下两人的能力!” “叮,胡赟:武力值90 统帅82 智力71 政治73” “叮, 鲍轧:武力94 统帅85 智力70 政治62” “叮,胡赟武力值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鲍轧武力值达到9点,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当前宿主拥有召唤点259点” “叮,宿主任务完成进度50\/29,请宿主再接再厉!” 这两人也算得上人才,论起能力也算得上二流,能争取自然是要争取一下。 陈镇一听两人要走,先是露出惋惜之色,而后极力挽留;但两者去意已决,陈镇倒也不好坚持,也没有多少挽留的意思,但陈镇却垂涎他们手中的数千兵马。 毕竟陈镇现在手中缺兵,一场大战下来,自己麾下的兵卒也损失的七七八八;再加上兖州需要兵马驻守,这就飞散了大量的兵马。 故而陈镇也是露出了不舍得神情,直接上前抓住两人的手臂道:“此次大战,多亏二位将军,还请你等二人多留几日,来人准备酒席!” 两人一听,好一阵推脱,但是陈镇态度强硬,更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两人心中感动不已,最终多留了一天,等吃完庆功宴便是回去,当然这多留一天也是付出代价的,陈镇硬生生从两人手中拿下来两千兵马。 这两人也算是人精,如何看不出太子的算盘;之所以是答应陈镇,左右不过是卖个面子的事情;若是陈镇日后登基大统,自然是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当天夜晚,陈镇喝得是酩酊大醉,好在古代的酒水酒精度没那么高,一切都在陈镇的掌握之中。 夜间深沉,陈镇大脑摇摇晃晃的,现在的他还不能倒头就睡,安抚人心,收拢人才是目前最为紧要的事情。 微醺的陈镇甩了甩昏沉的大脑,在张均的带领下来到了祁獒的住宿,一入军帐,便是看到军医正在给祁獒换药,眼瞅着陈镇来了,祁獒刚要起身,陈镇便是将他拦下。 夏嗣宗那一战,祁獒一招就身负重伤,特别是胸膛前的伤口,若不是他命大,只怕是早就断送在夏嗣宗的手里了。 这家伙负伤以后,也没想着得到陈镇的关注,他毕竟是降将,军中混的好的降将也不和他来往,那些熟识的不是战死就是分散各地,入境倒让他这军帐显得极为冷清;再加上战前失利,他可没想着陈镇回来看自己。 “殿下!末将惭愧!未能......”眼见陈镇到来,祁獒当即起身行礼,但话刚说一半,陈镇便是抬手打断了,看着祁獒道:“孤!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这一战你做的很好,但是战前失利,你也无战功可抵,所以这偏将的职位怕是担任不了了!” 祁獒一听,面色也是有些落寞,他本身就是降将出身,如今战前失利,只怕是陈镇想要借机发挥撸掉自己的兵权,想到此处,祁獒原本就低沉的心情更加阴郁了几分,陈镇看他这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随后笑了笑道:“太子卫这一战刚好折算了一位百夫长,就你了!” 陈镇说完,便是拖着醉醉醺醺的步伐向着外面走去,只留下祁獒还在一脸的沮丧,一旁的军医看着祁獒,一脸谄媚的拜谢道:“小人就恭喜将军高升了!” “高升!你难道没有听到吗?本将被贬官了!还是一个百夫长,连降三级,有什么好恭喜的!”祁獒心中郁闷,也是有话懒得说了。 一旁的军医听完祁獒的话,不由的无奈一笑,真是傻人有傻福,为了防止祁獒多想,军医连忙解释道:“将军啊!这太子卫可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哦!这还有何门道!”祁獒一听,顿时疑惑了起来,不知道这个军医卖的什么关子。 “这太子卫乃是殿下的心腹班底,暂且不说需要文武双全,光是出生便是难倒了许多人。 首先便是不能有家族之人获罪,其次乃是家中独子,更有从军的履历,再加上对皇室的忠诚。 这些人大多都是在御林军中挑选,许多世家子弟想进还进不去呢;如今陛下登基时,朝中的大部分武将都是太子卫出身,可以说这五百虎贲,乃是太子殿下着重培养的,日后出去了,高低也是个边疆守将;所以殿下将你调入太子卫乃是对将军的倚重”军医如实的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与祁獒,只见这家伙面色一阵变换,原本阴郁的脸色也是好看了许多。 “哦!”听完军医所言,祁獒面色愣神,而后像是反应过来似的,不由的激动大喜;这一动倒是让伤口都开裂了;军医赶忙安抚道:“将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伤口都开裂了!” “哈哈哈哈!无妨!”心情极好的祁獒哪里还在乎这里,衣袖一甩,一副浑不在意的架势。 陈镇出了军营,迎面碰上了匆匆赶来的贾哲,看着这个差点被自己下黑手干掉的“爱将”陈镇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神色显得颇为尴尬,随后又换上一副笑脸的问道:“贾哲!这么晚了!为何不去休息!” “主公恕罪!半夜前来主要是想请主公法外开恩,放过宋禅等人!”贾哲言语中满是恳切的意味,陈镇听罢,神色一愣,此刻的他才反应过来,当时自己只招降了贾哲,至于宋禅等人一直处于被关押的状态,到现在这家伙还在俘虏营中关着呢。 思绪到此,陈镇开口说道:“你直接去俘虏营去拿人吧,军中少兵,你能招降多少人就招多少人!” “多谢殿下!”贾哲听罢,脸上顿时露出欢喜的神色,陈镇刚松了一口气,陈到按着手中的宝剑一路小跑过来,面色严峻道:“殿下!陛下派来的人到了!” 陈镇一愣,而后挥手道:“大半夜的,就说本殿下休息了!明日在带他来见我!” “殿下!今夜来的是兵部侍郎李罡啊!”陈到说完,眼中满是忌惮;言辞中也在给陈镇提个醒。 陈镇一听这个名字,脑海中就想起一个面色消瘦却眼神坚毅的黑脸老头,这老家伙入朝二十年,期间经历许多大规模的战役,一力求战的,一生参加过三次北伐,和自己的恩师李德明打过三次教导。 两人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原因也简单,当年的雁门防御战中,李德明想要借助骑兵的优势和敌军正面交锋,来一个斩草除根;但是李罡为了顾及将士的性命,再加上斩杀敌军吃力不讨好,一力坚持守关防御。 两人争论不下,最终李德明独自率兵出击,李罡留守防御,李德明刚走,雁门关便是遭遇了三倍于己的敌军进攻,但是李罡也硬生生的守住了,李德明也不是成功击退敌军,使得匈奴北彻,最终大乾双李的名头在草原流传。 可以说两者的军事战略都没有错,只是用的方法不对,可能李德明更冒险了一点,但因为他的冒险,也让这场战斗得以提前结束;但也因为李罡死守城墙,让大乾成为最大的赢家。 李罡是出了名的骨头硬,也是参加过战役的名将,乾玄宗这次将他派遣过来,明显是有敲打自己的意思,或许是昨天自己擅自调动两地兵马助战,让乾玄宗心中担忧和不喜了,现在将李罡派遣过来,怕是也有着敲打的意味。 陈镇思绪万千,实在是想不通这李罡来的目的,索性陈镇也不再想了,给陈到使唤了个颜色道:“将他带进来吧!另外!将陈宫、陈平、两人叫来吧!” “得令!” 大约半个时辰之中,陈镇便是看到这员名将李罡,此人的成名之战便是雁门防御战,其防守战的造诣不说强,但应当也和蒙道之半斤八两;只不过蒙道之明珠蒙尘,而李罡是赶上了好时候。 陈镇坐在位置上,先是喝了点水缓解一下身上的酒气,而后上下观察着李罡的外貌。此人身长八尺,身材消瘦,皮肤黝黑,但是胡子颇长,打理的十分仔细,刀眼剑眉,颇有种主杀伐的气象,只是一眼便是让人觉得不凡。 “系统!干活!” “叮,李罡:武力84 统帅96 智力90 政治81” “叮,李罡个人能力值达到90,当前宿主获得召唤点268点!” “叮,宿主任务完成进度50\/30,请宿主再接再厉!” “好家伙!这老东西倒也算得上文武双全了!”陈镇还在愣神之际,李罡却是不情愿了,手中的节杖猛地往地上敲了三四下,震动的颇为响亮,一双刀眼看向陈镇道:“王节杖在此!如面君上!” 陈镇顿时面色一黑,暗叫这李罡真是个硬骨头,这就开始拿节杖压他;但此刻明面上还不能翻脸,陈镇深吸一口,看向李罡便是拱手一拜道:“吾王万岁万万岁!” “嗯!”李罡抚了抚胡须,颇为满意道:“太子连日来辛苦了!” 听着眼前这个家伙不咸不淡的话语,陈镇表面上不露喜悲,看向李罡道:“李大人所来何事?” 李罡听完,上下好好看了眼陈镇,将手中的节杖扔给身后的士兵,取下圣旨缓缓朗读道:“命太子将叛军余孽全部斩杀!悬挂于城楼之上!以震宵小;令太子......”李罡念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可事不可为,最终缓缓念道:“命令太子交出兵权,前往乐、萧两家完婚!兵马大权暂交李罡统帅!” “嗯!”陈镇瞳孔顿时一瞪,看向李罡;很明显这老头是来摘桃子的;乾玄宗这个釜底抽薪玩得好啊;兵权也给收回来了。事由也给了,完全是讲陈镇当猴耍,晾在一边了。 李罡看着陈镇的面色显得有些不好看,但身为沙场宿将的他,该有的威严还是不能少的,看向陈镇道:“太子!接旨吧!” 第329章 交兵权 当李罡将乾玄宗的旨意读完之后,单手持着节杖向着陈镇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生硬;身后的两位虎背熊腰的汉子黑色的瞳孔盯着陈镇,大有一副你不同意就将你拿下的冲动。 李罡这一举动,明显是逼宫的意思,偏偏这个时候陈镇还不能说什么;强硬一点就是抗旨,同意的话手中的兵权更是不翼而飞,这陈镇的经营打了水漂。 此刻的陈镇青筋暴起,大脑迅速转动,仔细分析着利弊,若是自己拒绝,先不说粮草会被乾玄宗掐断,再次面对曹家、夏熵的攻防战,陈镇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眼下时局为重,犹豫再三,陈镇盯着那黄灿灿的圣旨,一字一顿的说道:“李大人!这旨意我接了!但那些投降的叛军.......!” “殿下仁德!但陛下为了杀一儆百!故!全灭!”李罡说完话时,最后的三个字声音也是重了几分;声音中的冷漠是怎么都隐藏不了的。 陈镇听罢,眉头顿时紧锁道:“他们只不过是吃不饱饭而已!只要给他们吃饭!他们还是良民!” “民变为匪,杀人者人杀之,这是他们选的!这杀俘的罪名殿下不用担着,交给微臣便可!”李罡以为陈镇是在乎自己的名声,故而不敢杀俘;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也是变相的给这位太子殿下一个台阶。 “这可是四万条人命!你说杀就给杀了!”听着李罡风轻云淡的言辞,陈镇双眼喷火,愤怒的眼睛瞪着李罡,没想到眼前这家伙的凶狠程度不亚于一般的武将;正是应了那句老话,文官杀人不见血啊。 “叛军就已经不是民了,大乾保护的是忠于大乾的百姓,而不是.......”李罡话刚说一半,陈镇直接怒骂道:“你他娘的放屁!你这是在维护那些贵族的利益,哪里还管百姓的死活!” 李罡被陈镇这么一骂,先是一愣,而后黝黑的面颊瞬间被红色所替代,刀眼盯着陈镇,语气中带着威胁的口吻道:“殿下慎言!本官虽然只是兵部侍郎,但也是陛下的使者!请殿下注意言行!” “李罡!这些俘虏杀完,兖州拿什么恢复民生,大量的土地被贵族兼并,成为他们的私有产业,你让剩下的人怎么活!兵权我可以交!但俘虏你不能杀!”陈镇也不惯着这李罡,身上的气势缓缓散开,既然你不给我面子,那老子也不惯着你。 “殿下!交出兵权!剩下的事情不用你管了!”李罡懒得和陈镇磨叽,背着双手看着陈镇,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陈宫!”陈镇死死的盯着李罡,也不惯着,背对着陈宫直接开口呼唤。 “在!”陈宫上前一步,等候陈镇发号施令;不时瞪着李罡,一副我不怕你的架势。 “传孤令!让李大人好生......”陈镇刚想下令囚禁李罡,身侧的陈平笑呵呵的上前打着圆场道:“李大人!目前各地城墙都被攻打了!还需要人口仔细修缮;另外如今积雪消融,兖州更是死伤大半百姓,耕地无人耕种,不如将他们留下,我等派人将他们收为农犯!一来种田收粮,二来修缮城墙,三来!也免得污了大人的名声!” “这......”听完陈平打的圆场,在看陈镇刚硬的态度,李罡犹豫了一会,毕竟现在军营中全是陈镇的人,若是拿不下兵权,自己搞不好会阴沟里翻船,思来想去,李罡回应道:“不妥!陛下若是追究起来......” “放心!这件事情孤担着!”陈镇黑着脸,似乎懒得和这个老古董废话;毕竟乾玄宗要的只是兵权,若是把自己逼迫的太狠,这老家伙也是占不到便宜。 “行!”李罡此刻也是懒得和陈镇纠缠,他看出来这个殿下是外柔内刚,眼下自己还是先拿到兵权再说,等将徐州的兵患解除,到时候再来收拾陈镇。 看着眼前的李罡,陈镇从腰间掏出虎符扔给了他,而后极速出了大门,看向身后的张均道:“速速传令给吕武,让他准备一批死囚,替换掉夏熵的家人,务必将的家人保住!速度要快!不要走漏风声!” “末将得令!”张均也不再多问,直接骑着战马冲了出去,陈镇看向陈宫道:“如今我手中将领又被抽调了许多!若是持续这般下去,手中哪里还有能用的人!” “殿下放宽心!这些将军是忠于殿下您的,眼下虽然被分散,但终归还是有召集的机会,放宽心些!”陈平似乎知晓陈镇的性子不太高,多多劝慰了几句。 “将花名册整出来!让我看看有多少将军被抽调!”陈镇冷着脸,似乎在考虑其中的利害,但陈平却是直说道:“殿下,除了太子卫和颇鄠、刘漕、赵云、贾复四位将军的护卫军外,其他的人大多都被抽调了!” “嗯!”陈镇顿时面色一麻,这也就代表着祝玄武、荆燊、臧家三兄弟、蒙道之、金家兄弟、薛仁贵、吕武麾下兵马全部被调入李罡麾下,自己好不容易收集的人才,瞬间被砍掉了三分之二了。 “殿下放宽心些!这些将军往日受殿下恩惠,定然不会叛变的”陈宫眼看着陈镇面色不好,急忙开口劝慰道。 对此,陈镇眯着眼道:“罢了!随他们去吧!着手交割吧!另外将赵云的骑兵给我凋走,这老东西给我玩阴的,这支骑兵说什么也不能给他!” “殿下!这骑兵乃是军队的战略武器,若是调走了!只怕是李大人会.......”陈平意有所指的说道。 “哼!难啃的骨头我都给啃了!这老家伙过来摘桃子还这么多要求;他要是问起来也不要搭理他!”陈镇气呼呼的出了大门,直接给陈平下了死命令。 “诺!”陈平苦涩一笑,到时候是少不得和李罡扯皮了,但陈镇是主子,这支骑兵绝对不能外流,不然日后搞不好就没了。 第330章 骑兵 乾玄宗的突然夺权是陈镇没有想到的,原本刚刚拉起的军队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被接手了;李罡的速度也是快,在兵权交割的时候就开始大肆整顿,期间因为骑兵的事情找过陈镇好几次,都被陈平给挡了回去。 原本陈镇还打算长驱直入迅速拿下徐州,将曹家斩草除根;可现在看来,自己怕是不好再继续染指兵权,李罡的能力也还行,起码自己手中的兵马交给他,剿灭周宿应当是没有问题的,但若是对上了曹家,那就两说了。 暂且不说自己知道的曹蟒和曹无敌二人,光是曹家的当代家主,以及他宗族内的叔伯兄弟,哪一个都不是泛泛之辈,后面就看李罡怎么操作了,是对上周宿还是全面开战。 陈镇突然有一种曹家拿的是魏武帝的剧本,这让陈镇的眉头不由的深邃了起来,搞不好这曹家也是一个位面之子,可眼下也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还是想着日后的谋算吧。 陈镇此刻正坐在马车上,随着手中的权利交割,陈镇就踏上了扬州的路程,身边也只有数千名精锐的将士跟随,大部分都是骑兵,这让李罡气的直跳脚;至于薛仁贵和吕武等人已经随同李罡东进了。 “殿下!”陈镇还在马车内闭目养神,车马外的常庚骑着战马极速跑来,手中还拿着书信;马车随侍的张均看了眼毛毛躁躁的常庚,见面就开口呵斥道:“殿下面前,不可造次!” “行了!”陈镇听着张均的教训,声音悠悠从马车内的传出,掀开车帘,看着一脸谨慎的常庚,陈镇在看向张均道:“日后他来!莫要有这些东西规矩约束!” “殿下!这.......”张均还想说什么,陈镇打断张均,冲着常庚招手道:“何事?’” 常庚因为陈镇的一席话,心中是暖暖的,原本还有些郁闷的神情被一扫而空,正是应了那句话,被偏爱的是有恃无恐啊。 思绪转瞬之间,常庚也不敢拖延,从怀中取出一块竹简,奉送到陈镇面前道:“东路大军传来战报!请殿下过目!” 陈镇接过常庚递来的竹简,而后拿起马车内的黑褐色的食盒,递给常庚道:“扬州地道的糯米饼!孤吃不完!你尝尝!” 一听糯米饼三个字,常庚顿时双眼冒着绿光,原本装出来的淡定瞬间消失,整个人被欣喜若狂替代,接过陈镇递来的食盒,重重的喊了一声谢殿下,而后整个人呲溜烟的跑了,引得在场之人哄堂大笑,到底这小家伙还是个孩子。 “殿下!这常庚未免太.......”张均深受宫中规矩教导,目睹两者过程,心中对于常庚这个娃娃不满了起来,毕竟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啊。 “左右不过还是个半大小子,放肆了些也没什么!日后的规矩日后再说!且先由着他吧!”陈镇是个穿越者,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他又能严厉到哪里去,招呼了张均一声,陈镇自顾自的打开竹简,只是上下看了两眼,陈镇满脸郁闷的将竹简扔给身侧的陈宫道:“看看吧!当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陈平和陈宫两人看出陈镇面色不善,伸手拿起竹简仔细的查看后,确定没有遗漏以后,陈宫无奈的说道:“自古选将用兵都是心腹之人,薛仁贵将军麾下的骑战步兵乃是军中之最,将薛仁贵将军留守许昌,拿下兵权到也是情有可原!” “这老小子贼心不死!到现在还惦记着孤手中的骑兵!”陈镇嘴中抱怨了起来,心中也是无奈至极,赵云麾下的三千骑兵,可谓是陈镇最大的底牌,李罡也深知道这骑兵在战场上的作用,明确让陈镇将他交出。 可每次,陈镇都以自己安危保护为由,直接拒绝了李罡的请求,气的这老家伙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和陈镇打一架,对此陈镇都是不理他,只要自己眼不见心就不烦,时间一长,这老家伙也是放弃了。 陈镇倚靠在床边,看着外面春光明媚的风景,如今已经是二月末尾,积雪消融,天空晴朗,春日光合,可谓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色。 虽然风景不错,但陈镇却是没有这份心情,终归是浪费了这番美意;陈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向身侧陈平询问道:“川蜀的情况怎么样了?” “根据探子传来的消息,春季的播种已经开始了,但是川蜀大地地广人稀,即便是所有的士兵都投入到农务当中,还是有很多荒地无人耕种!”陈平回忆着之前的数据,如实的将情况说明。 陈镇愣了愣神,回忆着之前看过的书信,面色疑惑道:“沐玄策不是说目前的川蜀有一百三十万人口吗?这些人还不能从事劳作吗?” “殿下!原本光是一个川蜀之地便有六百三十九十万人口,一场大战下来,去掉老弱病残,能够耕种的百姓根本不够!”陈宫之前就处理过川蜀的政务,对于其中的数字了如指掌,如今陈镇提出疑问,他也如实的回应。 陈镇微微愣神,好半晌这才反应了过来,说到底,这一场叛乱下来,白巾军算是将川蜀的家底给打了个干净,陈镇眉头微微紧锁,好半晌道:“告诉沐玄策和枣邸!无论如何都要全面推行粮草的耕种!陛下免除了川蜀的税负,在这期间囤积的粮草我有大用,多多益善!” “微臣明白!”陈平拱手回礼,算是应下了此事;与此同时,陈镇像是想到什么,看向陈宫道:“和马卓山的贸易怎么样了!” “目前已经交易了三次!这三次主要的交易东西都是粮草和战马!双方互换!也小规模交易了羌族的奴隶,但是这些人干不了农活,吃的多干的少,我们还要分出人力去看管,这完全是一笔不合算的买卖!”陈宫仔细盘算着其中的问题,怎么算这笔买卖都不合格。 第331章 阳谋 陈宫回忆着和马卓山交易的内容,对于这笔买卖他一直持着怀疑态度;从目前的盈利状态看,赚钱的一直都是马卓山,而陈镇却是亏本的一方。 陈镇听完陈宫的讲述,对此却是没有回应,想了一会后陈镇说道:“羌族人的交易继续,另外告诉沐玄策,但凡愿意帮助我大乾养马的羌族人,以后可加入骑兵,并授予乾人一样的待遇;可在大乾自由贸易和通婚、定居!” “殿下!这样不可啊!羌人生性残暴!不可放过......”陈宫眼中满是担忧,若是陈镇开了先河,日后的边境只怕是如同窗户纸一样,随意的被人踏入。 “记住!我收的都是羌族的奴隶!目光放长远一点,我们做的事情不是平定叛乱,而是运作整个大乾,但凡是人居住的地方,都是我大乾征伐的对象!”陈镇说到此处,眼角的余光眺望着远方,言语中的雄心壮志是怎么都消磨不掉的。 陈宫和陈平两人听到陈镇这一席话,顿时愣神;随后面色转而了兴奋;他们在为自己找到一个好的主子而感到兴奋,对于他们这样的谋士来说,不怕主公不聪明,也不怕主公太弱,他们真正怕的是主公没有长远的目光和雄心壮志,只能在时间的长河中蹉跎岁月。 “殿下,即便是这样我们付给马卓山的粮草都是超标的,这样下去,这始终都是漏洞,马卓山也是一匹吃不饱的饿狼,继续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啊!”陈宫分析着其中的得失,在他看来,和马卓山的交易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目光放长远一些,问你个问题”陈镇端着杯子喝上一口茶水,神色悠悠道。 “殿下请问?” “我们交易给马卓山的东西是什么?” “粮草” “马卓山有了粮草会干什么?”陈镇说到了事情的关键。 “招兵”陈宫思索一整,直接回道。 “招兵干什么?” “打羌族?” “然后呢?”陈镇笑盈盈的看向陈宫,而一旁的陈平却是恍然大悟,对于陈镇这明目张胆的阳谋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陈宫虽然脑子不笨,但反应总是慢了些,眼看着陈镇和陈平会心一笑,陈宫稳住心神,仔细思索一番,好半晌这才反应过来,说出自己的推理:“马卓山攻打羌族卖给我们,有了粮草马卓山就会招兵,得到好处的马卓山会继续攻打羌族以此获得粮草,而粮草需要殿下提供,凉州的土地贫瘠根本无法大规模种植粮食,持续发展下去,所有的凉州百姓不会在从事农作,而以打羌族为业。” “你终于是反应过来了”陈镇会心一笑,看着窗外的风景道:“一但马卓山叛乱,我会立即切断他的粮草,大军一旦断粮,马卓山还能翻出什么风浪;他只能沦为鱼肉任人宰割!” “但是殿下,其中的变数这么多,马卓山难道会一直……”陈平擅长鬼道,在他看来,凡是规定好的道路必然会有意外和偏差,所以凡事都要留一手啊。 “所以我们要持续亏本的做买卖,让凉州的人知道,打仗能够发家致富,种田没有什么出路,这样既能遏制外族的侵扰,也能限制马卓山的发展,现在看是我们亏了,但日后稳定了局势,在收复了凉州,可不就轻松了?”陈镇品茗着茶叶,眼中满是得意之色。 “殿下睿智,我等不及也”陈宫和陈平两人恍然大悟,对于陈镇也是钦佩无比。 陈镇伸着拦腰,看着窗户外边的鸟林子,眼下大地复苏,地面上的绿色也是逐渐冒出头来,陈镇露出向往的身侧,冲着旁边骑着战马的张均道:“到哪里了!这扬州可少见这山川鸟林啊!” 在陈镇的印象中,扬州是一马平川之地,像眼前这样的大山可是不多见的。 “殿下,目前已经到了广陵地界了,距离乐家堡还有十几里的山路就到了!”张均是斥候出身,对于地形早就烂熟于心,陈镇每次询问都能对答如流,这家伙就像是高德地图一样,可以说在陈镇身边伺候的没有一个简单的。 “前面叫什么山!”陈镇待在这马车里,如今也是烦闷些,看到这个山林倒是想要狩猎一番。 “这是个荒山!倒是没有人取名!”张均挠了挠头,如实的回应道。 陈镇听完陈到大解释,大步下了马车,冲着身后的骑兵队伍吆喝一声道:“屈突疾风!” “在!”满脸横肉的屈突疾风骑着战马来到陈镇马车前,眼中满是怜爱的抚摸着胯下黑色的战马。 这战马光是远远一看,那毛发和体魄都不是一般战马能够比拟的,陈镇也是眼熟,这战马像是夏熵的坐骑。 盯着眼前的战马,陈镇疑惑道:“你这马......?” “殿下!俺们草原人看上的马除非你杀了俺!不然俺打死不给!”屈突疾风眼看陈镇对这马入神,以为陈镇想要打他战马的主意,连忙将他护在怀里,一副没商量的架势。 “瞧你这熊样!草原人就这么小心眼吗?”看着屈突疾风一副小女人的做派,陈镇不由的笑骂了一句,引得身边的骑兵和太子卫哈哈大笑。 屈突疾风也不觉得害臊,依旧深情的抚摸着胯下战马的马毛,一副随你怎么讲的架势,反正我就是不给。 “行了!给我找一匹好马!我去狩猎一番!把祁獒和常庚叫上!愿意去的将军都随我一起来!都到广陵了!想必也没啥事了!一起打猎放松放松!”陈镇冲着众人招呼了一声,而后就在原地等着了。 屈突疾风得了命令,在战马中来回搜寻了一番,最终给陈镇挑选了一匹黄色的战马。 这马匹的毛发和体态虽然不错,但和屈突疾风的还是差了点,气的陈镇正想给这家伙来一鞭子,发誓自己得了机会一定要找一匹不错的坐骑。 眼下也不是发火的时候,陈镇翻身上马,拿着雕弓,带着三十人的小队便是向着林子中冲了过去。 战马浩浩荡荡,在这山林之中可谓是格外的显眼。 这荒山之中,不知道为何,没有多少猎物不说,地面上还有不少的野兽尸骨,想想也是,这年头人都没的吃了,野兽又何尝不是呢。 许多饥肠辘辘的猎户入山打猎,这就变相的和野兽抢食物,双方的矛盾也展开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尸体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陈镇骑着战马在荒山中游猎了一圈,打了半天,只有一只骨瘦如柴的孤狼和不知名的鸟类,看着眼前的两只野味,高低也是三年起步啊。 当然那是在现代,至于在这战乱的时代,人能够吃饱就不错了,谁还管你是不是保护动物。 吃了你我顶多三年牢饭,不吃你我可能三天都撑不过去。 陈镇百无聊赖的在人群中转悠了一圈,看向身侧的常庚道:“仔细找找!晚上看看能不能加餐!” “殿下!这山林中怕是有狼群!还是先回去吧!”常庚虽然年纪小,但见识却是不少,毕竟十五岁未满能做到副将的,又能是什么简单的小孩子。 “哦!怎么讲?”陈镇这么一听,也是来了兴趣,他倒是好奇这小家伙怎么知道的。 “孤狼一般都是狼群中被击退的狼王或者是被遗弃的老狼。 他们在家族中没有容身之所,只能在外围游走追随部队的脚步,捡他们的残羹剩饭谋生!刚刚殿下射杀的那只应当是孤狼,我们或许距离狼群已经很近了!”常庚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哦!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么.......”陈镇的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天空中传来一阵阵的狼吼,只听呜呜呜声好似风声吹落叶,连绵不绝。 突然的狼吼声使得陈镇面色僵持,抽箭持弓,眼神在丛林上迅速观察,预防狼群的突然袭击,追随陈镇的祁獒也是抽出腰间的铁鞭,一副警惕周边的架势。 “不对!这不是冲我们这边来的!在西面的丛林中!”常庚骑着战马,听声辨位,瞬间反应了狼群的方位,在看向陈镇,一副殿下还要追吗? 陈镇听罢,眼中满是玩味道:“左右闲来无事!随我去看看!” “得令”众人听罢,骑着战马皆是追赶而去,三十多人的骑兵在丛林中极速行驶,为了不打草惊蛇,陈镇等人下马缓缓靠近。 而后他们看到一棵巨大的参天大树下围满了灰色的恶狼,它们虽然身材消瘦,但是毛发蹭亮,虽然吃不饱,但也不至于饿死。 那棵巨大的古树下,更是传来阵阵的低吼声音,陈镇听着那浑厚的叫声,只是一吼,陈镇便是回过神来,这大树下竟然是一只巨熊。 这巨熊足足接近十二尺,巨大的手掌不断的拍打着周边骚扰的恶狼,这些恶狼平日里只有饿急了才会捕猎黑熊这样的食肉猎物,往往都是天气寒冷实在是没吃的才会放手一搏,但现在这春暖花开的,这狼群也不像是没吃的啊。 陈镇想不通这狼群发什么疯,身侧的祁獒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看向陈镇道:“殿下!可要动手!” “不急!先看看!”对于平日里十分无聊的陈镇来说,可娱乐的项目不多,眼前这血腥的画面就算一个。 “啊呜!”随着一声狼嚎,只见一头母狼率先进攻,健硕的四肢骤然发力,身形化为一阵黑影直冲而上,锋利的狼芽朝着黑熊最脆弱的咽喉扑杀上去,这要是被咬到了,即便是防御力惊人的黑熊也要掉一层皮。 当然这头黑熊也不是吃素的,如同蒲团大小的熊掌拍在狼头上,巨大的力道如同崩裂的泰山,直接将母狼拍飞了三四米远,脸上被抓出长达十几厘米的爪印,鲜血顺着伤口流淌,染红了母狼大半的面颊。 此刻的母狼甩了甩昏沉的大脑,脸上的伤疤给他增添了三分狰狞。 还不等黑熊反应过来,后面夹击的两条恶狼抓准机会,一前一后的咬住黑熊的后背。 剧烈的疼痛感让黑熊嗷嗷直叫,怒吼声不断传来,使劲的摇晃着后背,想要将这两只狼摔下来,但他们死死的咬住黑熊的软肋哪里肯放。 再加上黑熊的爪子非常短,根本抓不到这两只狡猾的恶狼,熊眼中满是愤怒,但却无济于事。 “啊呜!”吼叫的是狼王,油绿色的瞳孔看见自己的同伴得手,狼王再次哀嚎一声,围在两边的恶狼再次扑杀上去,这次他们的目标是恶狼的下身,俗称桃子。 此刻,即便是黑熊都不敢耽搁,这若是中招了,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就没了,而且大量的鲜血流失让他更加难以抵挡这些狼群;故而黑熊忍着背后的疼痛,不断拍飞冲上来的恶狼,但这些恶狼也是傻,在这狼王的指挥下,不断的车乱战轮流进攻,势必要拿下这只黑熊。 “这.....”此刻陈镇是彻底沉默了,这黑熊就像是腹背受敌的大乾,这些恶狼就是瓦解大乾的反叛力量,在这种持续到情况下,大乾的战败是必然的。 想到此,陈镇眉头不由的深邃起来,微微抬手,身后的士兵即刻明了,纷纷弯弓拉箭,陈镇倒也不急着放箭,就看着眼前双方争斗;最终当着黑熊再也坚持不住被一只恶狼掏蛋成功哀嚎一声后,数条恶狼一拥而上,直接将这黑熊开膛破肚。 “放箭!” “嗖嗖嗖嗖!”漫天的箭矢如雨水般落下,瞬间狼群死伤无数,狼王更是被祁獒射杀,侥幸存活的狼群眼看着狼王死了,哪里还有继续杀戮的意思,化作鸟兽散,冲入林中不知去向了。 一招得手,陈镇等人即刻上马,来到这个大树下,看着血淋淋的地面,陈镇缓缓向着树洞走去;刚才陈镇明显的发现,一只母狼一直在找机会冲入洞中,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 第332章 虎斑犬 一波箭矢落下,两群化作鸟兽散,一只想要靠近树洞的母狼也被箭矢波及;嘴中发出呜呜声,在受伤的情况下还在不断的靠近着树洞,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对她的吸引力很好。 常庚也是胆子大,随着箭矢的落下,他带着四五名好手冲入了林中,来到母狼身侧,抽出腰间的佩刀,一刀给了母狼一个痛快。 腥臭的鲜血飞溅在常庚上,对此常庚早就习以为常,将手中的长刀插在地上,拔出两柄三十厘米的匕首;猫着腰慢慢向树洞里面爬去。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常庚从树洞内爬出来,身上满是树叶子,手中还拎着两只奄奄一息的狼崽子,这两只狼崽子嘴巴上还缠着绳子,似乎怕他们发出嚎叫,引来其他动物的窥视;毕竟这里血腥味十分浓郁,保不齐会引来其他的野兽。 “殿下您看!”常庚晃了晃手中的两只狼崽子,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像是在彰显自己的战绩。 “这是人为的?”陈镇只是看了一眼就得出结论,黑色的双眸上下扫了眼这两只狼崽子,它们嘴巴上的绳子是精心绑过的,常庚也没必要把这两只狼崽子绑住,在观察母狼的反应,明显是有人将狼崽子扔进了,引诱狼群为他所用。 “不错!”常庚随手将狼崽子扔在了地上,收了匕首;注视着遍地的尸体,目光最终落到了躺在地上的黑熊,那意思不言而喻了,对方的目的是为了黑熊。 “应该不对吧!这黑熊的皮子都被恶狼咬坏了!要了也没什么用!怕是只有熊掌......”陈镇想到此处,连连摇头,心中苦笑道:“三年起步!三年起步啊!清醒点!清醒点!\" “汪汪汪!”陈镇还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丛林中传来阵阵的狗叫声,而且听着沙沙作响的树叶声,对方的数量还不少。 随着距离的拉近,茂密的灌木丛中声音正在由远及近的极速靠近,这让陈镇瞬间警惕了起来,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两侧的士兵举起手中的箭矢,目标正对不断晃动的丛林。 “汪汪!”就在众人绷着弦的时候,只见一只猫咪大小的小狗冲了出来,吓得需要士兵差点放箭,这狗子毛发以灰色为主,身上还有类似于老虎的斑斓印记,就像是纹身了一样,陈镇只是一看,瞬间来了兴趣,心中呢喃道:“没想到!虎斑在这个年代就有了!” 虎斑犬:中华田园犬之一,是本土最为珍稀的犬种,曾位列清代乾隆御园十大名猎犬之一\"斑锦彪\"。 这种犬类产自江西那边,倒是不曾想这广陵一带还能碰到这样的犬类,这可是当猎犬和看护犬的最好品种了。 可惜这犬种在现代因长期没有血统保护,导致包括原产地在内的现存虎斑犬均与各种犬杂交,仅有虎斑这一特征易辨认,而该犬其他体态标准很少有符合。纯种已经极为难觅,属于亟需拯救的中国本土珍稀犬种。 如今陈镇碰到了,可以说是直流口水啊,这样的好东西自己碰上了,还能让他跑了;日后征战沙场和狩猎,这家伙都是不错的帮手,日后多加驯养和繁殖让他扩大族群,也算是对得起老祖宗,也给后世的子孙谋福祉啊。 正当陈镇想要上前拿下虎斑犬的时候,丛林中再次骚动,随后陈镇便是看到数十条猎犬不断的冲出丛林,且都是成年彪壮的公犬;仔细一看有五黑犬和成年的虎斑犬,还有四眼犬、黄狗白脸金不换、青川犬、细犬看的陈镇眼花缭乱的。 而且仔细发现的话,这些猎犬的胡须都是一根,正所谓一龙、二虎、三土狗,这些犬类的毛发和品相都是百里挑一啊,排列的阵型十分整齐,就像是排兵布阵似的。 “汪汪汪!”这些猎犬足足有数十只,且配合默契,井然有序,像是被人训练过的一样,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陈镇,似乎在等待身后主人下令。 “这位大哥!可否将这熊胆让与我!”陈镇还在想是谁培育出这么多的好犬,丛林中传来银铃般的声音,就像是山中的精灵悠唱,让人沉醉。 声音落下,丛林中走出一道纤瘦的身影,陈镇上下扫量眼,只见来者是位女子,穿着粗布衣衫,身上还背着竹篓,里面装的不知名的草药。 在看来者的姿容,这女子面容虽然蜡黄,但美人美的是骨,虽然消瘦了些,但骨子里的典雅睿智是掩藏不住的,面黄肌瘦多半是营养不良导致的,其身后还跟着一位十一二岁少年。 这小孩也是虎头虎脑的,受众观还拿着弓箭,背后背着箭壶,看着众人倒也没恐惧的神色,挡在女子身前拉开手中的弓箭,迎面对视,眼中满是傲气,浑然不将这些人放在眼中;小小年纪,再加上这消瘦的面颊,倒是有了家中顶梁柱的意思。 “这些是你做的!”陈镇接过常庚手中的狼崽子在女子面前晃了晃。 女子那青丽的美眸看向陈镇受众观的狼崽子,躬身施礼回应道:“不错!倒是没想到公子截胡了!这些皮子和肉类公子都可以拿去,我只要这熊胆就好!” 看着眼前的女子,陈镇莞尔一笑,起了玩闹的心思,抚摸手中的狼崽子,笑问道:“我若是不给呢?” “你别太过分!我姐姐是乐家的人!”小孩眼见陈镇不愿,直接下意识的自报家门,女子一听这话,赶忙拉住孩子的嘴巴,小声叫唤了一句:“开阳!别乱说话!” “乐家!”陈镇把玩着肉嘟嘟的狼崽子,嘴中呢喃着;这广陵怕是也只有自己去的那个乐家了;陈镇不由的一笑道:“刚好我也想要去乐家!不知道姑娘和这位小公子姓甚名谁,到时候我去乐家也好拜会拜会!” “公子说笑了!小孩子刚才也是开玩笑,想要吓唬一下公子,并非有意!”女子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回应,眼看陈镇不像是缺衣少食的样子,但为了那颗熊胆,女子还是从腰间解下钱袋,冲着陈镇道:“我这里还有些钱!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 “钱财我倒是不缺!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在考虑考虑!”陈镇将狼崽子扔给身后的常庚,背着手盯着女子,眼神中满是玩味。 “公子请说!”女子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似乎这个世间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影响他的情绪。 “你就这么肯定这些狼会来救这些狼崽子?”陈镇盯着女子,似乎想要在这女子表情上看出一些端倪。 “我小时候村子里遭遇了狼灾!当时就因为几个孩子把狼崽子带回家玩这才造难!故而今日我想出这个对策!母狼为救小狼,必然会求狼王;狼王为了维护族群的繁衍和威严,也必须要去救,所以我才会将那两只小狼放入树洞之中!”女子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将心中的谋划计策一一说明。 陈镇听完,整个人陷入了沉思;这计划说的轻巧,但每一处都透露着危险,稍不注意就是沦为狼食的下场,可见这女子胆大心思,行事也非常谨慎,倒是个颇有胆识的。看着那女子那恳切的模样,陈镇冲着身后的祁獒招呼道:“将熊胆拔出来!” “是!”祁獒也不磨叽,捋起袖子,拿着匕首就开始在熊肚子上比划;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陈镇转头在看向女子,瞄了眼在地下啃食碎肉的虎斑犬,打着商量道:“这小虎斑倒是不错!速度也快!姑娘能否割爱!将这小家伙卖于我!” “不好意思!这小家伙乃是我哥哥精心培育的,我还作不得主!还请公子勿怪!”女子言语回绝,陈镇盯着这只虎斑,在扫了眼周边令行禁止的猎犬,这些家伙就像是身经百战的士兵,一副井然有序的模样,这让陈镇不由想起了成吉思汗的藏獒兵,那玩意可是杀到哪里吃到哪里啊;陈镇如今倒是想组建一支犬兵的打算。 听着女子一口回绝的语气,陈镇不由的摇头无奈,暗叫一声可惜。 当然,经过今天的事情,陈镇终于在无聊的古代社会中找到一些乐子,那就是玩犬;看样子有必要在各地搜集一些珍贵的犬种了,毕竟撸狗的快乐,一般人是无法的阻挡的。 “公子好了!”祁獒将成人手掌大小的熊胆硬生生的剥离了下来,巨大的血腥味引得陈镇皱眉,示意祁獒递过去,这女子倒也不做作,双手接过用准备好的干荷叶将熊胆打包好扔入竹篓中,冲着陈镇点点头以后,吹了个口哨,招呼着下面的猎犬便是向着山中走了。 特别是下面的那个小虎斑最是好玩,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撅着屁股朝陈镇撒尿;陈镇眼皮子跳了跳,心中无语道:“小东西!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让你落在我手上!” “殿下!既然看中了这狗!为何不直接要过来!”常庚眼看着陈镇一副可惜的眼神,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毕竟他是匪军出身,自身还保留着那种看上了就抢夺的心思。 陈镇扫了眼常庚,开口教训道:“常庚!记住自己的身份!军人的身份是保家卫国!不是欺压百姓!你现在是兵!保护百姓的兵!而不是匪寇!明白吗?” 常庚听罢,顿时脸色羞愧,低头拱手,声音中满是惭愧道:“殿下教训的是!” 陈镇注视着女子离去的方向,也没有继续说教的意思,冲着左右吩咐道:“他们跑不了的!到了广陵去查查!哪里有训狗的人家!” “得令”常庚拱手领命,算是将陈镇刚才的话记在了心中;此间事了,也没了狩猎的兴致,陈镇翻身骑上战马,看了眼那黑熊的尸体,在眺望着那女子离去的方向,陈镇不由的咧嘴一笑道:“有意思的女娃娃!” 陈镇和常庚等人率领三十骑兵返回队伍,顺便将黑熊和恶狼的尸体带回,原本还想在炫耀一番,让麾下的士兵尝一尝这烤狼肉,但陈到骑着战马早已在丛林外等候多时,眼瞅着陈镇出来了以后,陈到催马跑来道:“殿下!乐家来人了?” “乐家?”陈镇脑门子上满是问号,这距离广陵还有十几里的路程,以目前陈镇队伍的速度,起码还有三四个时辰才能抵达,广陵现在就派人过来了。 “来人是乐家家主的大儿子,乐长虹!论亲疏乃是殿下你的大舅哥!”一旁的张均骑着战马赶来,先是扫了眼众人手中的猎物,而后如实的说明情况。 陈镇听罢,思虑再三道:“既然来了!那就没有将他往外赶的道理!且去看看吧!” “是!” 众人迎着陈镇向着军营赶去,而陈镇骑着战马,隔的老远就看到军营外围,有一位青年男子身穿儒家衣袍,端端正正的站在原地等候着陈镇的到来,身边还有两个小厮低着头,恭敬有礼的侍奉左右。 只是看了一眼,这乐长虹的礼数算是给足了,这家伙也是眼尖的,眼见陈镇如同众星捧月般走来,当即快步上前迎接,躬身施礼道:“广陵乐长虹参见殿下!” 听着乐长虹的礼数,陈镇这才上下打量着此人一眼,他身材修长,身高足足有七八尺的架势,体态虽然干瘦,但看太阳穴上暴起的青筋,便能够知晓这家伙不是普通人。 棱角分明,剑眉星目,即便是面对陈镇身后的骄兵悍将,也不见他有任何情绪的变化,光是这养气的功夫,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系统!扫描一下!” “叮,广陵乐长虹:武力95 统帅89 智力95 政治89!” “叮,特别提醒,此人还在成长阶段,目前能力全是学习得来,还需实践;且此人有王佐之才!” “叮,当前乐长虹能力达到9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当前宿主召唤点277!” “叮,宿主任务完成进度50\/31,请宿主再接再厉!” 第333章 乐长虹 “广陵乐长虹参见殿下!” 陈镇脑海中还在回想着系统对乐长虹的评价,听着对方打着招呼,陈镇这才回过神来,上下看了眼乐长虹,倒是没想到这个便宜的大舅哥能力这般的强悍。 看样子萧家这些年的确是大不如前了,反倒是乐家的青年才俊更多一些;堂堂的一代圣人之家,日后怕是要被乐家压的抬不起头来。当然这也只是陈镇的猜测,暂且不说眼前的乐长虹,后面还是要去萧家看一看才能知道啊,到那时候又是一顿割韭菜啊。 “免礼吧!”陈镇翻身下马,扬起带血的手掌,挥手示意的同时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刚刚去狩猎了!身上都是污秽!劳烦在多等上一会!” “殿下自便!臣在此地恭候殿下传召!”乐长虹依旧是一副谦卑的姿态,低头拱手,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换,就好像一个木头人似的。 “来人!上座递茶!”陈镇招呼了下人一声后,不急不慢的向着里边走去,两边的侍卫早就将准备好的水盆端了上来,一旁拿着毛巾的陈平站在原地,眼中依旧是笑意盈盈的,但明澈的眼睛似乎在问陈镇对乐长虹的看法。 “你怎么看这家伙?”陈镇洗掉手中的血渍,接过陈平递来的毛巾擦拭着面颊上的汗水,借用这段空隙想要听听陈平的建议。 “正人君子!”陈宫笑呵呵的回应了一句,四个字的功夫,对于乐长虹已经评论了七七八八。 “你若是对上他,有多少把握能赢啊!”陈镇眼中满是玩味,他想看看陈平有什么看法。 “若是对上现在的他!十成把握!日后倒是不好说了!”陈平顺手接过陈镇擦完的毛巾,一副笑呵呵的姿态,可言语中的自信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 “这么自信?” “兵者诡道也!微臣用计乃是诡道,不择手段,攻人心理,对症下毒药;对付正人君子自然是十拿九稳的!”陈平嘿嘿一笑,一副理当如此的表情。 “倒是有些东西!”陈镇伸了个懒腰,甩了甩手中还未干涩的水渍,而后便是朝着乐长虹走去,这家伙似乎是个书呆子,在等候陈镇的这段时间中,依旧是手捧着竹简仔细研读着。 陈镇眼神锐利的扫了眼乐长虹手中的竹简,上面写着乐家兵书注解,似乎是乐家先辈祖传下来的,乃是他们这一族独有的。 “看不出来乐兄对于行军打仗也有看法啊!”陈镇坐到乐长虹对面,端起茶壶便是给乐长虹倒上一杯。 这倒是让乐长虹有些大惊失色,但他也不是矫揉造作之人,先是将手中的竹简缓缓合拢,而后起身恭敬一拜道:“臣殿前失仪!请殿下恕罪?” 陈镇微微愣神,看了眼手中的茶壶,在扫了眼守礼的乐长虹,心中也是无语了,这家伙当真是个老古董,守规矩守到这个地步;想到此处,陈镇也没了和他计较的念头,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在扫了眼他手中拿着的兵书道:“这兵法是你家注解的吗?” “不错!殿下可要一览!”乐长虹眼瞅着陈镇有些兴趣,双手捧着竹简,似乎只要陈镇愿意,这竹简便会双手奉送。 “你们世家的书籍不是永不外阅吗?”陈镇看着奉送竹简的乐长虹,并未着急的接下,而是有些好奇这家伙为何会轻易的将他们视若命根子的东西递出来。 往上数三四代,有一位皇子想要查阅皇甫世家的收藏文书,但直接被这皇甫家赶了出去,当时那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皇帝都出面了,甚至下令灭族威胁,就为了让皇甫家交出书籍,但这一族宁可将书籍焚烧也不愿意交出去。 当时这件事情得到了许多世家的认可,纷纷为那个家族请求,甚至于有些朝中大臣公然把关,一度影响到朝廷的运作,皇帝眼看着事情闹得太大,只能作罢;这件事情还被当成了典故,弄出藏书如命的典故,这皇甫家也在世家之中出了名的,乃是能够和乐家、萧家比拼的人物。 川蜀大战中,阵亡的皇甫错,便是皇甫家出身的;而世家大族之所以如此团结,主要原因是不想自己家族的藏书被皇帝要走,知识才是他们这些家族的立身之本,是他们阶级垄断的砝码,若是被皇帝拿走,那世家也没了优势。 当然,也有皇帝找借口开刀世家的,但大多数都是这些家族有着谋逆的念头,这才让皇帝顺手拔掉。总体来说书籍就是知识,是这些世家不可能外传的东西。 这也是陈镇为什么创建鸿德楼的主要原因,他日后肯定是要动世家的蛋糕的,若是在出现十几年前的情况,只怕是风雨飘摇的大乾根本承受不住,所以陈镇必须培养一大批中层力量,以此来清除朝堂上的世家势力。 “这个规矩是不能破的,但殿下即将要和小妹成亲,这以后自然是一家人,这书籍殿下要看也是无妨的!”这乐长虹为人虽然古板,但说话做事也是极其的委婉刁钻;陈镇只是这么一听,在看向乐长虹,不由的一笑,心中暗叫一声:“是个人才!” 想到此处,陈镇接过竹简,当众观把握了一番,在看向乐长虹道:“若是我将这书籍给手下看,手下人在传阅给手下人,你又当如何?” “嘿嘿!殿下是知道我世家的规矩的,家族的书籍自然能够让殿下查看,但若是传出去,殿下日后只怕是......”乐长虹言尽于此,但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陈镇听罢,不由的愣了愣,而后似乎想到什么,伸手接过乐长虹受众观的兵书,陈镇先是上下看了一眼,眼中多有惊愕,观看的同时,陈镇将这本书籍和李德明送给自己的兵书相互比较。 目前陈镇已经将李德明的兵书改名为《李子兵法》 古代名字被改成子,是对他能力的认可,以及他在这一领域达到了宗师和常人不能及的地步;通常是在姓氏之后加子以示尊敬,当然也是地位的象征;诸如古代的孔子、荀子、韩非子、孟子、老子、孙子等....... 和李德明一人完成的《李子兵法》不同,这乐家的兵法注解是数十代人完成的,他们将当时战况的情形和主将应对的方法一一记录了下来,更是进行了实战总结。使得内容言简意赅,而这一卷书籍只不过是形容一场战役而已,开头便写了颖川之战,大体上都是以少胜多的例子。 见微知着,光是从这一本中,就能看出乐家的丰厚收藏,只怕是还有不少这样的案例;可见这乐家的底蕴,也难怪这乐家能够和萧家掰手腕。 “有点意思!”陈镇笑呵呵的说了一句,而后将手中的竹简当着乐长虹的面扔给了身后陈宫道:“按照上面的方法,将汉中、川蜀、许昌、夏邑等战事的情形总结留存,放在鸿德楼中,供太子卫参阅!” 陈宫一愣,而后接过手中的竹简上下看了一眼,心中暗叫这乐家当真是不得了,竟然连这等几十年前的战役都记录的这般详细。 当然,众人也在为陈镇刚才的行为而感到担忧,当着人家的面就将书籍给别人看,这不是打人家的脸吗?可让人意外的是,这乐长虹依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完全没有动怒的迹象。 陈镇微微蹙眉,倒是没想到这个乐长虹养气的功夫竟然这般好,到了眼下这个局面他竟然还不发火,倒是让陈镇有些失算了,想到此处,陈镇继续试探道:“你不生气?” “殿下说的是哪里话?区区书籍!左右不过是借鉴一番!没什么妨碍的!到时候只需要这位先生拿出一半注释经意让我参阅便可?”乐长虹笑呵呵的说了一句,而他这副姿态让陈镇十分无语,当真是个书呆子。 当然,此刻的陈镇或许还不知道,这家伙日后有个别样的名号,叫做:读出来的大将军。 “这是何意?”陈镇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简单!书籍不容易储存,我乐家每年都会翻新一下书籍!这就需要人抄录;但是倚靠我乐家的子弟根本不够,而且他们也坐不住;往往这个时候那些寒门子弟都会上杆子过来!我乐家也是乐意用这些免费的人力。当然若是有人愿意用书籍换取,我乐家也是乐意之至的!”乐长虹双手放在小腹上,一副彬彬有礼的姿态。 但这也是让陈镇和陈宫开了眼,倒是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有这些手段,好在鸿德楼中修的书籍还不少,在加上青竹楼给自己贡献的世家书籍,这点东西对于陈镇来说,倒也算不得什么! 眼看和乐长虹说不出个所以然了,陈镇也懒得和这个家伙磨叽了,直截了当道:“你来这边的目的是什么!该说正事了!” “家父和两位叔叔已经在府内准备了酒菜,今夜便请殿下到乐家堡休息吧!”乐长虹如常说道,只是他这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这么着急吗?这还有一天的脚程啊?”陈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试探性的问道。 “殿下若是觉得不着急,那就不急!我陪着殿下一同就好,左右不过是耽误些时间,倒是叨扰殿下了!”乐长虹不卑不亢的说道,语气中一副理当如此的意思。 陈镇神色古怪的上下扫了眼乐长虹,只觉得这家伙比寻常人还要难搞一些,颇有一种癞皮狗的感觉,而且还是那种一本正经的癞皮狗,你还挑不出他的错处,只能让他在身边赖着;在看他一副笑面如花的表情,当真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随你!”陈镇应付了一句,哪知道这乐长虹却是笑着说道:“殿下可有兴趣和在下做一个买卖!” 陈镇被乐长虹这句话搞得糊涂,不知道这家伙在打什么鬼主意;乐长虹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浅浅的喝上一口,由衷的赞叹道:“小雪翠!这茶倒是韵味浓香啊!” “我喝不惯宫中的雪顶含翠,那玩意是茶也是药,倒是这小雪翠颇有雅香!你若是喜欢我送你一些!”陈镇倒也不着急问是什么买卖,上赶子问他倒是落了下成,倒不如循序渐进,让这家伙露出些马脚,到时候再考虑要不要做这个东西。 “我乐家这些年倒是收集到不少古书典籍!也有一些自传经文!前朝和我朝百十年间的战役都有记载,书籍可谓颇多!再下想和殿下的鸿德楼置换一二!不知道殿下允否!”乐长虹把玩着手中的乌金陶瓷杯,间陈镇面不改色,以为这种利益无法动摇陈镇,继续补充道:“天下之大,能够记录大小战役的,不是在下自夸,只有我乐家有!其他家族虽然有,但绝非我乐家这么全面!” 陈镇眉头顿时一挑,这乐家的赌注有点大啊,同时陈镇也疑惑,这乐家付出那么大的代价,难道只是图谋自己的鸿德楼中文献,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鸿德楼虽然现在铸书造文,但到底还是底蕴浅薄,和世家大族多年的积累根本无法相比,这个买卖怎么想都是乐家亏损了啊。 当然,陈镇一点也不怀疑乐家在军事上的成就,朝堂上还有不少的乐家的武将,自己刚穿越来的乐家武将和这乐家也是沾亲带故的,他们能够记录这么多的战役,想必也是付出了极大的心血。 思绪百转千回之间,陈镇一直搞不懂乐长虹的用意,随即开口试探了一句:“这是乐家家主的意思!还是......” “殿下不用猜了!这是我自己的意思!”乐长虹露出一个阳光般的微笑,若是有一群女子在旁,必然会为这个笑容迷的神魂颠倒,但可惜的是陈镇是男人,乐长虹这个微笑虽然好看,但陈镇只觉得有什么危险和图谋在向自己靠近。 第334章 乐瑶 “你能做的了乐家的主!”陈镇眼神疑惑的看向乐长虹,话语中依旧是试探;面对这只笑面虎,陈镇第一次有一种绞尽脑汁的感觉,和这种聪明人聊天,实在是太费劲了。 “现在做不了!但我拥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只需要殿下答应,我脑海中的千篇文章便可为殿下所用!”乐长虹言语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眼神中依旧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过目不忘!”陈镇听着这四个字,眼中露出了怀疑的目光,自身也有些拿不准,毕竟古代的神童有很多,乐长虹是不是,还需要试探一下。 陈镇随手让张均拿了一本论策扔给乐长虹,这家伙来回翻页之间速度奇快无比,这样的看书的速度,让陈镇严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骗自己的,毕竟在厉害的人也不过是一目十行,但乐长虹这算得上一目二十行了。 想着想着,陈镇眉头愈发的阴沉了,但结果也是打脸的,这家伙合上书卷之后直接背诵了起来。 但是陈镇越听越不对劲,这家伙背诵的东西和文章上根本不符合,可再看陈宫给自己使眼色,陈镇从后往前看,在听着乐长虹背诵的段落,这家伙是倒背如流,此时此刻,陈镇是再也难以怀疑这家伙的实力了。 乐长虹不断背诵,陈镇也没了听下去的意思,心中也在考虑乐长虹的交易;目前鸿德楼藏书不多,只有川蜀大地的世家藏书,虽然基数庞大,但是和乐家的典藏没有可比性。 原因也十分简单,川蜀大地遭受战火波及,许多书卷都被白巾军当柴火烧了,一些珍贵的典籍更是被川蜀的世家子弟带入了关中,陈镇得到的大多都是残破的文献,内容都是山川地貌、风土人情、文人诗词以及私人注解的书籍,现在还在抢救中。 至于青竹馆得来的文献,都是世家看不上眼的东西,用来打发自己那个傻子弟弟的,对于陈镇而言,没有任何的用处。 如今乐长虹提出了建议,再加上他展现出来的实力,陈镇心中暗自发笑:“这笔买卖不亏啊!” 当然,陈镇也不怕乐长虹鱼目混珠,以东方问仙的眼力见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再者说,只要自己不开口,鸿德楼中的珍贵文献,绝对不会对外开放,诸如陈镇得到的《李子兵书》...... “直说吧!想要什么?”陈镇转动着手中的乌金陶瓷杯,眼神疑惑的盯着乐长虹,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就像是一只隐匿牙齿的毒蛇,一旦看到机会,便会毫不犹豫给敌人致命一击。 “我看重的是鸿德楼未来!殿下编书造书!收集川蜀文献于一阁,其中多少文献是再下没有看过的;我平生没有多大的爱好,唯一的兴趣便是看书,看尽天下之书!而鸿德楼中必然会收入天下书籍,再下所求的不过是希望日后能够与书为伴!看尽天下之书!”乐长虹神色平静的诉说着自己的愿望;话语中都透露着他是个书呆子,可见他嗜书如命,但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伪装。 陈镇双眼微微眯起,锐利的目光如同白色的狰狞猛虎盯着面前笑面狐狸,陈镇意有所指道:“鸿德楼乃是我的私产!能够入鸿德楼中的都是寒门和平民!世家子弟......” “若是殿下允许!臣愿入殿下麾下,奉殿下为主!不知殿下可愿意?”乐长虹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但说话的内容让身侧的陈宫和陈平两人都久久无言。 这乐家公子不似寻常人啊,没有世家子弟的桀骜不驯,也没有为家族谋福利的觉悟,就这样将自己送出去了,这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对劲啊,上杆子的也不是个买卖啊。 “乐家嫡子入孤麾下,怕是孤那位便宜的岳父要疯了吧?”陈镇歪着脑袋盯着乐长虹,语气中满是嘲讽之色。 世家之人,很少入朝,自诩清流,更何况这是乐家的嫡长子了;当然陈镇也有另外一种设想,那就是世家不把鸡蛋放在同一篮子中,三国的荀家和诸葛家就是很好例子。 “生命是我的!做什么事情,怎么做,自然由我自己选择,殿下您说呢?”乐长虹嘿嘿一笑,那洁白的牙齿看的人慎得慌。 陈镇倒也没有将人才拒之门外的道理,但是为了打消顾虑,也为了试探这乐长虹便说道:“你若是入了我麾下!就代表你乐家是彻底站在孤麾下了!日后想要下船!还需要掂量掂量啊!” “我妹妹嫁给殿下!就已经表明了乐家的态度!殿下无需多虑!”乐长虹嘿嘿一笑,神色如常道。 陈镇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眼中浮现一抹冷笑,自己的船好上,但是不好下啊;想到此处,陈镇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话说的太明白就没什么意思了;思绪转瞬之间,陈镇想到刚才的那女子,笑着问道:“你乐家可有养狗比较厉害的......人!” “主公!臣平日里只知道读书,其余之事不怎么过问,殿下若是有需要,可问巽弟!这家中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乐长虹如实的回应了一句。 “乐巽!”陈镇念着这个名字,良久没有说话,就这样坐在原地思考着。半晌,陈镇看向乐长虹道:“你且先回去!告诉你父亲!明日晌午孤必至!” “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乐长虹也没了在这里继续下去的必要,冲着陈镇行了礼后,骑上战马便是离开此地。 乐长虹离开军营不过百里,便是自顾自的坐在土马上,任由身前的伴读富乐给自己牵着马。 “少爷!您是不是太冲动了!若是让家主知道了,您又要挨罚了!”富乐有些担忧的走在路上,乐长虹刚才做的事情他都是历历在目,私自投入太子麾下,这就代表着将整个乐家拉入了陈镇的战船。 原本的乐家或许还能以皇帝强行赐下婚约为借口,堵住其他皇子的口舌;可现在乐长虹这样做,无疑是在向天下人宣告乐家上了陈镇的战船,还是主动上的。 乐长虹看着手中的军械战图,神色淡漠道:“左右不过是一个乐家!没了就没了!” “殿下!您还在对那件事情........”富乐话刚刚说一半,便是看到原本风轻云淡的乐长虹脸色瞬间冷厉了下来,浑然没有之前风轻云淡的表情,富乐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天下风云变幻!我想做的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莫要胡乱猜测了!快些赶路吧!” “是!” 第二日,晌午 陈镇一行人慢悠悠的向着乐家走去,一路上倒也是平静,风和日丽,绿草如茵,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 陈镇骑着战马,身上没有那种文人的儒雅气质,却自带三分的王霸之气,黝黑的肤色在加上消瘦的面颊,无疑不是向众人诉说,这是一位经历过风雨的猛虎,而不是温室的花朵。 乐家的三位当家人,只是一眼就看到陈镇身上的气势不同,和陈镇相比,自家的这些后辈就像是江南水乡温养的膏腴,根本无法和陈镇相提并论,这让原本犹豫不定的乐家家主,对这件婚事有了些期待,他自信女儿的花容玉貌能够迷倒陈镇,也自信在他家族的鼎力支持下,陈镇能够登上帝位,日后他乐家必定是风头无量。 陈镇骑着战马,第一眼并不是观察乐家众人的情况,而是查看乐家的外貌环境,这乐家堡其实就是一座小型的城墙,外面是一条护城河,周边还有倒刺,城墙高三十六尺,周边多有哨塔和弓箭手,仔细一看,这完全就是以防御工事打造的防御堡垒。 “这乐家在军事上侵淫多年,这点东西倒还真的难不住他们!”陈镇心中呢喃了一句,略微回神后,眺望着远处站在前面的乐家三杰,在瞅着身后密密麻麻的人乐嘉子弟,陈镇心中默念道:“这么好的韭菜,不割就可惜了!” “系统!干活了!” “叮,乐家三杰乐安:武力67 统帅89 智力93 政治92!特别提醒:能力在退化!” “叮,乐家三杰乐迁:武力77 统帅80 智力90 政治89!特别提醒:能力在退化!” “叮,乐家三杰乐洪:武力95 统帅90 智力77 政治32!特别提醒:能力在退化!” “叮,乐巽:武力50 统帅50 智力78 政治67” “叮,乐瑶:武力50 统帅70 智力98 政治93 魅力100;特别提醒,此人有凤凰之资!” “叮,乐夜:武力98 统帅88 智力72 政治89” “叮,乐楽(le):武力77 统帅88 智力89 政治90” “叮,乐安:武力89 统帅70 智力81 政治78” “叮,乐悲:武力81 统帅82 智力83 政治84” “叮,乐家三杰能力都达到90点,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27点,乐瑶魅力达到100,宿主获得召唤点100点,乐夜能力达到90点,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乐楽武能力达到90,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乐安能力达到80,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乐悲能力达到80,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 “叮,当前宿主获得召唤点71点召唤点,当前宿主召唤点348点” “叮,宿主任务完成进度50\/39,请宿主再接再厉!” “这乐家倒是人才辈出啊,这乐瑶魅力这么高,倒也是个大美人,此行倒是不亏啊!只是这乐巽是什么鬼!能力竟然低到了这种程度,简直是令人发指啊!”陈镇听着系统的提示声,整个人表示十分无语,这样的货色在乐家完全是不起眼的存在啊。 “乐家乐安携乐家三百余人,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 随着乐安的领头,身后的乐家之人呼啸而来,陈镇听罢,翻身下马,微微一笑道:“乐家家主莫要客气!请起吧!” “谢......殿下!”乐安听着陈镇对自己的称呼,面色愣了一会,看向身后的乐瑶一眼,心中有了几分失落和无奈。 陈镇终归不是以前的陈镇,需要乾玄宗帮他选择世家扶持了,现在的陈镇军功、仁义、名声都非往日可比;若是没有这些光环照耀,陈镇见到他的第一面,也要老老实实的喊他一声岳父大人拉近关系;可如今乐家家主的称呼虽然没错,但也表达了陈镇的侧面意思。 你还不是我老丈人,也莫要和我摆谱,君臣之礼还是要维持的;同时乐安也对陈镇升起了看重的心思。 男人色子头上一把刀,对于女人,特别是好看的女人,男人一般都没有抵抗力;而似自己女儿这般碧玉羞花、沉鱼落雁的更是少有,陈镇现在还能保持淡定,可见此人的定力绝非一般,日后人中龙凤自不必说,可恨自己女儿不知好歹,还沉浸在文人赞美之中,日后即便是结为夫妻,也未必见得是一件好事。 思绪百转千回之间,乐安看向陈镇道:“殿下一路舟车劳顿!乐瑶还不快带殿下去休息!” 到此,乐安还在为自己的女儿创造机会,看看两人能否培养感情;说话间的功夫,乐瑶看了陈镇好几眼,虽然觉得此人英武不凡,但终归是莽夫做派,身上的霸气更是有些仗势欺人的意思,说白了,看一个不顺眼,即便是他长的再帅也没感觉. 听到自家父亲的吩咐,从小被惯坏的乐瑶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道:“父亲!女儿下午还有诗会要参加!怕是陪不了太子殿下了!” 此言一出!乐家三杰顿时骤变,乐安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眼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乐瑶本就名声在外,经常出入诗会左右,被那些世家公子称赞荣耀,如今在太子面前说这个,这不是点火吗?在看看太子身后的三千骑兵,若是太子真的发起火来,整个乐家堡谁能挡得住。 第335章 皮痒症 越想越气的乐安,怒视着乐瑶正想要发火,陈镇摆手回应道:“无妨!让长虹陪我也是一样的!” 陈镇这话中的意思也是十分明显,他对乐长虹颇为看重;对此乐长虹微微一笑,冲着殿下拱了拱手道:“宴席已经准备好了!太子且先随入席吧!” “倒也不急!陈宫念吧!”陈镇微笑回应着乐长虹,对于此人陈镇倒是颇为看重,倒也不是说他的能力有多么出众,主要原因就是他的筹码足够,投资和回报是陈镇最为看重的。 乐长虹出面解围,在看陈镇与乐长虹的关系,显然昨日的迎候使得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些,这才让乐安面色稍稍放缓了些,对于这个儿子也是更加看重了。 自己这个儿子无论是人品、样貌、学识在整个乐家都找不出第二个,这也是乐安最为欣慰的地方,毕竟哪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让人自豪的事情了。 后面等候的乐迁和乐洪两人看向乐长虹,心中也是叹息一声,终归是让自家这个大侄子得到了太子的青睐,想到此处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己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心中满是无奈。 他们乐家三杰本就是一同成名的,年轻的时候,在各自擅长的领域中也是非常出众的,在这乐家之中,他们三家也是平等相处;但今时不同往日,乐长虹日后得了太子的青睐,只怕是自己的孩子日后都要被老大家的压上一头了,虽然家族的利益为先,但他们也在为自己的子孙谋划出路啊。 可偏偏自己的孩子都是不成气候的,若是太子是个混吃等死的混账,自己的孩子当他的狗腿子还够资格;可陈镇最近一年的种种迹象表明,这家伙明显是一个有着气吞山河的明君之相,自己子嗣这点东西落在陈镇手里,只怕是殃及池鱼啊。 陈镇站在大门前,黑色的双眼查看着乐家的防御工事,或许是今日迎接陈镇的缘故,城墙上没有多少人,只有寥寥几个望风的士兵,这乐家几百年的修建城墙上也是坑坑洼洼,可哨塔山飘荡着乐家的飞鸟旗,依旧展现着乐家的实力,也难怪不怕周宿找麻烦,感情这乐家就是个乌龟壳,一般人还真拿不下来。 当然周宿若是发狠,硬是要拿下乐家也不是不行,只是不值得;第一打下乐家且不说吃力不讨好,伤亡暂且不说,乐家没有多少粮草又是世家大族,若是强行吞下,以后在面对世家,只有强行攻取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陈镇思绪转瞬之间,身侧的陈宫看着两者的情形,随即上前清了清嗓子,打开事先准备的红绸书卷缓缓开口念叨:“太子及婚!天日盛和!龙凤呈祥!日月同辉;乃普天之幸!赐太子妃大龙衔穗球一个,小龙八珠,凤四个,鸟雀,花大小十二株,掩鬓三对,赐青鸾琉璃冠、雏凤红喜婚袍、红云靴、金凤如意.......” 陈宫念叨之时,在场的女流之辈都露出来羡慕神情,即便是刚才桀骜不驯的乐瑶也是动容了,她毕竟是个小姑娘,在加上被族内的人宠坏了,自认为天下的好东西都应该是自己的,还是这种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当下整个人多了三分好奇、五分期待,剩下两分自己是对自己没出息感到懊恼。 当陈宫将手中的东西念完,陈镇看向乐长虹道:“走吧!” “殿下请!”众人听罢,纷纷追逐上去。 一入厅堂,陈镇正正好好的坐在了主位上,两边都是乐家的主要人物,陈镇身侧也只有陈宫、陈平以及陈到三人。 倒不是陈镇远近亲疏之类的,这三人陈到是太子卫,负责贴身保护陈镇的安全,二十四小时都要在边上守护着,陈宫和陈平两人是随侍官员需要商议事情,至于军中的主要士兵,目前都安营扎寨,等候命令了。 “太子一路风尘仆仆!老夫敬太子殿下一杯!”乐安身为老丈人,眼下不敢托大,直接起身冲着陈镇敬酒。 陈镇浅浅喝上一口,眼角也是笑了起来,看向乐安,又回想起乾玄宗临走时交代给自己的任务,陈镇张口吐出浊气,看向乐安道:“不知道乐家主可有在洛阳定居的想法!” 乐安听罢,整个人神色微微一愣,而后笑着说道:“这个殿下啊!乐家堡我等已经住了十几年,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念旧,这洛阳倒也是不便去的,毕竟人总想着落叶归根嘛?至于膝下的这些孩子,心里也总是存着孝敬的心思,想要侍奉在左右!所以这洛阳的繁华美景,倒是和我乐家无缘了!” “乐家主莫要因为念旧而耽误了家族的发展啊!最近这几年流寇逆贼颇多,稍不留神就会盯上整个乐家!孤也是为了乐家的安全考虑啊!”陈镇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神色,但是言辞中的威胁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乐迁和乐洪两人面色凝重起来,神色显得颇为紧张,他们都是人老成精,自然知晓陈镇这话中的意思,你去就皆大欢喜,可你若是不去,日后出了事情,可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字面还有一成意思,别让我动手。 听着陈镇的话语,大殿内的气氛一时沉重无比,乐家三杰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乐长虹依旧是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仿佛眼前的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大殿内的气氛一时间压抑到了极致。 “嗯嗯嗯!这酒不错!肉也不错!吃啊!喝啊!怎么都不讲话了!”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大殿内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乐巽正在大快朵颐的吃着烤肉喝着美酒,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但就是让打岔的功夫让乐安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冲着陈镇问道:“殿下的意思是我举族搬迁过去吗?” “随你!左右不过是传达一下陛下的意思!去不去由你自己决定!徐州的叛乱你也不用担心,李罡已经去平叛了!等我去了萧家南下在看看!”陈镇突然间画风一转,完全没有刚才剑拔弩张的架势,说白了,刚才的陈镇也不过是试探一下乐家的底线在哪里。 若是这乐家轻易就被三言两语威胁住,说明这乐家是个软骨头,日后就好拿捏了。 乐安听罢,也是微微一笑,算是将眼前的这件事情彻底给盖过去了,可还不等乐安松口气,乐瑶的二哥,也就是乐楽猛地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声音之大,让在场的众人听得如雷贯耳。 陈镇双眼微微眯起,看向这位身穿青衣的少年,此人身高九尺,身材消瘦,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脂粉味,面目俊秀,但却显得有些阴柔,可以说在坐的人没有一张脸是比他还好看的。 虽然英俊帅气,但这股子阴柔的气质,就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乐楽!你做甚!”坐在乐楽对面的乐洪看着摔杯子的乐洪,微微蹙眉,颇有一种不喜的感觉;乐洪为人五大三粗,对于自己这个女人般的侄子最是不喜,每次听到他说话,都厌恶至极。 “三伯!你难道没听到吗?这家伙还要去萧家娶另外的女子!这置我乐家于何地!”乐楽看年岁十七八九,但说话做事如同小孩,囫囵吞枣的说出口,浑然不在乎他人的感受和说话所带来的后果,这性格也和乐瑶有着三四分的相似。 陈镇没有说话,而是有些怀疑这乐家的母亲是不是偏心啊,生的乐长虹温文尔雅不说,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为人还非常的谦逊。 反倒是这乐楽和乐瑶两人,除了感觉这两个人脾气大点,其他的都是一无是处,想到此处陈镇没有接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乐楽想要干什么? “乐楽!你给我闭嘴!”乐安一看事情闹大,脸色瞬间骤变,盯着自家儿子,一副要执行家法的架势。 但是这乐楽也是个不知好歹的,似乎是铁了心要干某件事,直接张口说道:“父亲!唐庆此人有大才啊!广陵多少文人雅士都称赞他必为日后亚圣!您.....” 陈镇听着乐楽的声音,左边的眉毛挑了挑,终归是皇室的威严下降了,竟然让人当面挑衅,身侧的陈到更是脸色一寒,怒视着乐楽道:“大胆!” “哼!太子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乐楽也是个暴脾气的,事情到了这一步,他索性为自己姐姐拼上一把,猛地站起身子喊叫道:“太子殿下!广陵不是......” 乐楽的话还没说完,乐长虹直接站起身子,猛地一巴掌推在乐楽的后脑勺上,巨大的力量下,硬生生将乐楽按在地上,让这一张俊俏的脸颊和地面来了亲密接触。 乐长虹冲着陈镇赔着笑脸道:“太子殿下勿怪!我这个弟弟吃错药了!” 乐安浑身上下冷汗冒出,乐楽不知道天高地厚,但乐安知道啊,陈镇身边还有三千骑兵,五百太子卫呢,这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若是陈镇乐意,乐家怕是不够陈镇砍的,虽然陈镇不会,但并不代表他不敢;当下乐安跪地求饶道:“殿下恕罪啊!” “殿下恕罪啊!”众人连忙告饶;若是惹怒了陈镇,直接给乐家安上一个罪名,即便是乐家也吃不消。 其实陈镇也是无奈,大乾每况愈下,到现在还需要拉拢世家稳定局势,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乾玄宗怕早就动手了。 可惜的是陈镇不是乾玄宗,他就是他,没什么顾忌;陈镇盯着眼疾手快的乐长虹,在看着躺在地下奋力挣扎的乐楽,随即嘴中浮现一抹笑意道:“乐家主!你这儿子既然是吃错药了!孤麾下倒是有一个军医,艺术是出神入化,就让他帮忙看看吧!孤保证药到病除!” 乐安是什么人,老奸巨猾的狐狸,当场就听出来陈镇话外中的意思,额头上冷汗不断流淌下来,看向陈镇道:“就不烦劳殿下了!不过是吃些药罢了!” “哎!孤也是略懂些医术!乐公子这病症孤是看明白了!就是皮痒症!给他抽一鞭子就好了!”陈镇微微一笑,冲着身侧的陈到怒吼道:“告诉常庚!拉出去重打三十鞭子!把他嘴堵上!毕竟说不好话就闭嘴!” “得令!”陈到怒喝一声,直接大步上前,乐安面色也是骤变,看向陈镇祈求道:“殿下息怒啊!” “殿下!我乐家之人!还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乐洪眼看着自己的侄子要被欺负,虽然厌烦他,但陈镇打的是乐家的颜面,他必须要为乐家撑场子,思绪切换间想着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乐家难道不是大乾的子民吗?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乐家莫不是有别的心思?”陈镇眼中闪现冷峻之色,一时间怼的乐洪不知道怎么回应。 乐长虹却是冲着陈镇拱手道:“殿下!乐家是忠诚于您的!请殿下安心?” 陈镇双眼猛地眯起,这乐长虹是在内涵自己啊,忠诚于我,这要是让乾玄宗听到了,少不得一番麻烦,而且猫鼠卫无处不在,这里难保没有猫鼠卫的人,想到此处,陈镇没有接过乐长虹的话茬,转头看向乐安再次开口道:“乐家主!你以为我处置可否妥当!” 乐安听着陈镇的问话,也是犯了难,在看着压在地下的乐安,这几年自己的确是太过娇纵这个孩子了!这才让他养成这般无法无天的性格!想到此处,乐安索性也不护着了!只要陈镇不闹出人命就行了。 打定主意以后,乐安倒也是不再迟疑了,直接冲着陈镇拱手一拜道:“听殿下吩咐!” “好!”陈镇听罢,衣袖挥动,张口说道:“打把!” “是!”左右两边的士兵得令,常庚亲自拖着乐楽往门外走,刚拉住乐楽,这家伙还想反抗,常庚是什么人,虽然年纪你乐楽小,但身子骨可不是闹着玩的,单手猛然用力,直接将乐楽给提了起来,眼神冷漠无比道:“拉出去!我亲自持棍!” 第336章 乐洪的野望 “是!”士兵大声回应,拉着乐楽向着外面走去,乐楽面色瞬间煞白,再也没有先前的趾高气昂,看向自己的父亲,张口求饶道:“父亲救我!父亲......” 乐楽的声音逐渐远去,外面响起鞭子抽打的声音以及乐楽的哀嚎声,这使得乐家许多年轻一辈面色惨白,对于陈镇也是畏惧了三分;甚至于许多人都不敢直视陈镇,生怕触怒了这位殿下。 乐安面色也是难看无比,自己的孩子被打他如何不心疼,但事不由己,也是乐楽自找的;若是按照律法,乐楽以下犯上已经是死罪了,现在陈镇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行了!今日这酒席就吃到这里吧!”待行刑完毕,外面传出乐楽有气无力的哀嚎声,陈镇衣袖浮动,没有继续吃下去的意思,拂袖离开。 对他而言,乐瑶只是一个好看的女人罢了;女人和权利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拥有女人不一定有权利,但有了权利女人还会少吗? 做人啊,目光要放的长远一点。 陈镇身上的霸气着实是让乐家的人吃了一惊;乐安也是憋屈无比,想他乐家何时出过今日的洋相,但仔细考虑着乐家的未来,今日的事情不过就是一件小插曲罢了,根本不足以让乐安为之操心。 思绪百转千回之间,乐安已经换上了原本不动如山的面容,看向陈镇道:“太子殿下一路舟车劳顿!就由长虹为殿下带路吧!” “有劳了!”陈镇脸色如常,仿佛没有看到乐安皱起的眉头,背着手便是往外面走去,那消瘦的背影让在场的乐家人都感受到了压力。 普通的乐家人,认为陈镇是太子,有这样威严是必然的,甚至于有些子弟还认为乐楽今日的行为有些玩火自焚,竟然敢捋陈镇的胡须;聪明一点的已经在思考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乐安一手安排的。 乐安今日算是颜面扫地,但身为族长的他在家族子弟面前该保持的威严还是要有的,看向众人挥手说道:“今日的事情都给我把嘴闭上!都下去吧!” “是!”乐家子弟掉头就走,哪里还敢再这里过多停留,原本一场接风宴闹得不欢而散。 乐安一声令下,乐家之人也是为之散开,空荡荡的大殿内只有乐洪、乐安、乐迁三兄弟;此刻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间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沉默到冰点,他们都在想着如何处理后续的事情,毕竟对面是太子,今日的事情惹到陈镇,在这样下去,只怕是越闹越难看。 最终,满脸疲惫的乐安率先打破了场内的平静,叹息一声道:“二弟、三弟,说说你们对今天这件事情的看法吧!” “大哥!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太子这是在给我们立威呢?”乐洪蒲团大的手掌环抱在胸膛,一双刀眉斜蹙,语气中满是不忿;往常乐家面子上的事情都是乐洪亲自维护的,今日被太子打了脸,着实让他有些烦躁。 “二弟!你怎么想?”乐安听完乐洪这没脑子的回答,也没急着接话茬,转头看向乐迁,这是他乐家的智囊,年轻的时候更是以智绝天下示人,在谋略方面,即便是乐安也是要甘拜下方的,家族中许多问题都是自己这位弟弟想出解决的办法。 “大哥!乐楽今天的失态是你安排的?”乐迁反问了乐安一句,眼神上下审视着乐安,似乎想要从乐安微妙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细节。 看着乐迁那直勾勾的眼神,乐安也没必要隐瞒他,无力的回应道:“不是我安排的!这是乐瑶的打算!” “这么说大哥你是知道的?”乐迁双眼眯了起来,根据刚才乐安的字里行间就推测出乐安对这件事的态度和身份。 今日的宴席乐瑶身为女流之辈无法参加,而乐楽是乐瑶的亲哥哥,平日里两人十分要好;今日乐楽当场发疯,其实不过是表达乐瑶的意思罢了。 乐安抚摸着自己花呗的胡须,也没有隐瞒的打算,如实的点头道:“嗯!” “大哥!你是想用乐楽来试探殿下对我们家的容忍度吧!”乐迁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乐安,眼神中的冷漠之色如同冰冷的毒蛇,要将眼前的大哥给看穿。 “不错!”面对乐迁的质问,乐安没有否认,双手插在衣袖的口袋中,双眼闭合,像是刻意避开乐安的目光。 “愚蠢至极!”看着自家这位大哥,乐迁毫不客气的骂了一句,眼中也满是怒火,锐利的目光盯着乐洪,开口骂道:“太子二十年隐忍不发,一朝得势!必然是要一飞冲天!如今太子的能力、名声在外,多少英雄豪杰募集而来!我乐家本就有联姻之实!家族子弟入得朝堂自然更加轻便。 以我乐家的青年才俊,在苦熬个几十年必然成为世家翘楚,长虹如今得了殿下的看重,日后封侯拜相也非不可!能够与之抗衡的也只有萧家的那位少年!大哥如今这副做派,我乐家子弟想要出头,只能拿实打实的功夫来换取!日后再无捷径可走!甚至于日后的储君是不是我乐家的都是两说!”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二弟!你难道没搞清楚陛下的封王令吗?”乐安闭合的双眼猛地睁开,身上散发着无尽的威严,看着自己这位弟弟,终于将内心中最为深刻的想法说了出来。 “封王令!”乐迁听到这三个字,原本恼火的情绪也是平复了下来,封王令一出,太子的优势算是彻底的荡然无存了,甚至于日后的太子可能是一个空壳架子,即便是乐迁对于乾玄宗这个政策都感到昏庸的一点,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出的主意。 “原本太子是日后的继承者,但是现在的藩王都有募兵权和自治权;他们拥有自己的封地,太子有什么呢?除了一个空架子一无所有;这乱世已经来了?太子这个位置他能不能坐得稳都是两回事!我乐家不能将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今日的事情也不过是我刻意放纵”乐安终于将内心的想法吐露出来了,他是乐家的家主,自然要为乐家的未来考虑。 乐迁沉默了!一时间被气的说不来话,乐家和太子联姻已经是板上钉钉,如今在首鼠两端,这让别人这么想,只怕是还没看到藩王内斗,乐家就已经成为乾玄宗维护帝王威严的垫脚石了;今日的事情,只要陈镇愿意,乐家满门抄斩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乐洪看着生着闷气的乐迁,开口劝解道:“行了二哥!大哥也是为家族考虑!从我世家的角度来考虑!大哥的这个做法是没错的!” 乐洪打着圆场,但乐迁依旧是面不改色,原本混浊的双眼变得犀利了起来,没有搭理乐洪,目光死死的盯着乐安道:“大哥!那你想要支持谁?” “看如今的态势!我并不看好太子!三年前我曾找了云鹤道人让他在洛阳城上施展望气之术!当时瑶瑶有炎凤命格也是他看出来的。我顺便让他看了太子的命格,当时的云鹤道人直说太子星光暗淡,并未长久之相,相反其他几位皇子的气运却是格外强盛,颇有鼎力之势!可见这太子绝非成事之人!”乐安直接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哼!若是这道人真的这般神通广大,哪里还有如今的饥荒叛乱!哪里还有饿殍遍地!天下早就四海升平了;大哥莫要听妖人胡言乱语误我乐家大计啊。我这几日差人打听了!太子绝非·等闲之辈,日后必然乘风化龙!大哥莫要自误啊!”乐迁说话时语气中满是焦急,想要说通乐安。 “我是乐家的家主!之前的话我说过了!宝不能全压在太子身上!二弟你也要为家族考虑!”乐安说话的语气也是坚毅了三分,这是他深思熟虑很久了。 “既然如此!那就各自选着吧!大哥你自己在找个人下注吧,我二门的人,全部入太子麾下!”乐迁眼看和乐安说不到一块去,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乐安面色瞬间骤变,乐迁的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了,这是要闹着分家了;这件事情对于乐家而言可大可小,分了会削弱乐家的力量,但是若聚集乐家能不能延续都是两回事。 话题说到这里,乐安的脸色也是冷却了下来,看向乐迁道:“你认真的吗?” “我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乐家存活当代!靠的就是名声和气节,若是没有这两种东西,像其他家族那样朝三暮四,我乐家离走向灭亡怕也是不远了!”乐迁眼神深邃的盯着乐安,话语中毫不客气,直接将自己的态度表明了。 “混账东西!我难道不是在为家族考虑吗?”乐安的火气噌蹭的往上冒,身上家族的威严也是愈发的散开。 “大哥!二哥消消火,莫要因为一件小事而坏了后续的大事啊!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太子妃选定的对象是太子啊,长虹也对殿下颇为看重,你们两人发表意见无用,还是看日后的发展趋势啊!乐家毕竟是年轻人的乐家啊!” “哼!大哥你的眼光还不如一个孩子!”乐迁说完,也是懒得和乐安纠缠,直接起身拂袖离去,浑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 “你......”看着乐迁离去的背影,乐安只感觉脸上无光,但也不好和自己的这位弟弟说什么,只能阴沉着脸默默的坐回原地,整个人也是非常恼火。 原本他只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试探试探陈镇的,如今被乐迁这么一搅和,自己对陈镇的感觉更加延误了两三分。 乐洪看向乐安道:“大哥!天下大乱,我乐家也并非不能成为天下之主啊!” 乐洪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野望,眼中也满是狂热之色;显然天下的动荡,让这个年近半百的老家伙产生了雄心壮志。 “三弟!这样的心思我劝你熄灭掉,父亲走的时候那句话你难道忘了吗?”乐安神色严峻无比,看着自家这个弟弟,语气也是降低了两三分。 “我知道!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我乐家想要持续发展下去,那就不能有称王称霸的念头!”乐洪说到此,心底里也满是不甘心。 “知道就好!家族若是真走了那一步,那就是一条不归路啊!”乐安语气严肃,脸颊上满是不容置疑之色。 “可是大哥!千年的世家也有灭亡的一天;如果一直谨小慎微的活下去,还不如拼他一把!何苦给他人当奴才!”乐洪眼中流露出一丝渴望的神色,他可不想一辈子都要看别人的脸色,他乐洪年轻的时候可还没怕过谁,以前大乾强盛,乐家没有希望,可曹家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了,这让乐洪原本熄灭的想法再次复苏了起来。 “我不想再从你的嘴中听到这样的字眼,你给我滚出去!”乐安积压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看着这个两鬓斑白的弟弟,直接开口呵斥。 面对乐安的教训,乐洪只能转身离开,走到一半,乐洪停下脚步说道:“大哥!这件事情不只是我,家族中还有不少人有这样的心思,你考虑考虑;我们无法左右年轻人的想法,你仔细斟酌一番吧!” “给我出去!”乐安顿时怒火中烧,直接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朝着乐洪的方向砸了过去,瓷器碎裂的声音在乐洪脚下响起,茶水飞溅了乐洪的腿脚,对此,乐洪沉着脸一言不发就走了出去,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乐安一个人颓废的坐在原地。 乐洪无力的坐在地上,他知道随着天下的动荡,乐家的人心散了,族内许多子弟的小心思在不断的爆发,此刻的他也满是无力感,看着大门外逐渐昏暗的灯光,乐安长吐出心中的一口浊气,面色惨白无力。 第337章 朱门 竹门 “乐楽你怎么样!”昏暗的屋檐内,只有寥寥两三盏明灯在屋内亮着;屋舍的大门开着,外面传来一女子焦急的声音,随后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的还有阵阵寒风,当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二姐!呜呜呜!”“身负重伤”的乐楽躺在床榻上,脸部埋在枕头上整个人都泣不成声,头发散乱在身后,背后还是破破烂烂的衣裳,上面布满了被鞭子抽打的痕迹,可谓是血淋淋的一片。 “小楽!”赶来的自然是乐瑶,看着自家弟弟这副模样,顿时是心疼无比,一双纤纤玉手看着乐楽那伤痕累累的后背,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声音都变得极为颤抖;好半晌,乐瑶这才憋出半句:“小楽你别怕!我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姐姐!太子如此残暴,日后你若是嫁过去该怎么办啊!”乐楽说话的时候,眼角的泪水是怎么都挡不住,哗啦啦的哭泣了起来,在配上那绝世的容颜,当真是我见犹怜,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浑然就不像是男儿做派。 “我......唉”乐瑶听着乐楽的话语,眼中也是没了多少光彩,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乐楽旁边,一双美目满是不甘。 “楽儿!我的楽儿啊!”屋檐外,一年岁约莫三十多岁的女子一路小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位侍女伴随左右,一路急匆匆的,就怕眼前的主子发癫。 这女子虽然看似年轻,但年纪实际上已快接近四十,穿着一身红衣,显得极其艳丽,与自己这个年纪不相称;最为关键的是此女子的面容天生端庄,但是眼角中透露着一股子魅惑之色,倒是损了这女子的气质,颇有一种风流花月之感。 面色匆匆一观,这女子和乐楽以及乐瑶便是有七分相似;女子手指颤颤巍巍的,不知道如何处理乐楽背后的伤势,好半晌才说道:“刚才的事情我听说了!那个乐长虹当真是无法无天,竟然还敢对你出手!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 “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今日明明是那太子打的我!他才是......”乐楽语气中满是愤恨,以为自己母亲搞错了,开口解释到一半,这女子直接开口训斥道:“莫要乱说!定是你惹了你姐夫!这才责罚了一下!” “娘!您乱说什么!”乐瑶听到女子这个称呼,顿时不乐意了,原本就积压的心情此刻更是压不住了,直接开口回应道。 “你这小丫头想干什么?上天啊!太子是什么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往前一步就是储君,你嫁给他日后就等着享福吧!那唐家的公子虽然好!但和这位太子相比,那就差太远了!你莫要犯糊涂啊!”这女子说话间便是露出了势利的嘴角,对于太子他自然是万分看重的。 “娘!女儿和唐庆情投意合!你们为何要拆散我们!”乐瑶此刻红了眼眶,多年来的委屈使得她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眼泪,泪水情不自禁的划过面颊,倒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给我闭嘴”女子听到自家女儿竟然还和那个唐庆瓜葛不断,顿时怒火中烧,纤纤玉手指着乐瑶的眉心道:“你能不能给我清醒一点!唐庆说白了不过是一个世家子弟,还是一个庶出的;而太子日后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你竟然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你娘我出身不过是一农家妇人,整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若不是得你父亲看重,我只怕是还在田间劳作,哪里来的现在的富贵!瑶儿!情爱这东西是需要建立基础的!若是我嫁给同村的人屠夫,你现在还能过上如今的日子吗?” “母亲!难道生在这个家族!我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吗?”乐瑶眼眶通红,说话间的功夫,眼泪就如同雨滴般落下。 “有!”女子缓缓开口,在看向乐瑶道:“你可以选择和你看重的人吃苦,但是你要放弃现在得来的荣华富贵,夏热冬寒,在这乱世更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甚至于你看重的男人会因为一餐饱饭而将你的贞洁送给另外一个男人;当然你也可以和你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女子话语说到这里,背对着乐瑶和乐楽,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不好的回忆之中,那双明亮的眼眸也浮现出一抹哀思。 “母亲我......”乐瑶听着母亲的言论,此刻的她喉咙哽咽,随后眼中浮现一抹坚毅之色,像是考虑好了一般。 “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高女焉能下嫁,穷子不能妄念!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说话间的功夫,女子眼中闪现一道苦涩,她本名为曹颜,少年少女多怀春,但终归是少年去棱角,少女为生活,一切哪里有那么容易啊。 “母亲说的对啊!”大门外传来一声附和声,原本商谈的三人皆是闻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乐长虹手中拿着药膏,嘴角上扬露出那一抹微笑,但是这笑容怎么看都假的很,拿着药膏的乐长虹手指更是被捏的发白,眼神中浮现不满的神色。 “大少爷来啦啊!”曹颜看向乐长虹,原本应该出现在乐楽和乐瑶身上的慈爱眼神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漠,似乎对着乐长虹没有多少感情。 对此,乐长虹并未说什么,摇晃着手中的药膏道:“这是我在外面买的膏药,涂在身上不留疤痕!” 乐长虹说完,直接将膏药放在了桌子上,而后乐长虹掉头向着外面走,浑然没有留下来的意思;曹颜静静的看着乐长虹离开,旁边站着的乐瑶声音中带着哭腔道:“大哥!小楽帮我说话!你为什么要打他!” 刚走几步的乐长虹停下脚步,身形顿了顿而后慢慢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乐楽,这小家伙虽然恼火,但还没有到愤恨自己的地步,看着乐瑶和乐楽,乐长虹眼神淡漠道:“如果我不将他按在地上!现在的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此言一出,现场都落入到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乐楽的眼神变得逐渐愤怒,双手抓着床单,埋在枕头下的脸猛然起身,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乐长虹,一字一顿的说道:“陈镇!怪他都怪他!啊啊啊!” 乐长虹听到乐楽直呼太子名讳,原本愧疚的脸色猛地收回来,表情的变得严肃无比,锐利的目光盯着躺在床上的乐楽道:“如果你想死!那就直说!莫要拉上整个乐家陪葬!” “你这是什么态度!自家的弟弟被欺负了,你不说找回场子,现在还在帮着敌人教训自己的弟弟,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曹颜听到乐长虹说个死字,原本心中愧疚转为了怒火,当场压制不住了,直接开口教训乐长虹道。 乐长虹此刻却是惨淡一笑,背着手看向三人,直接转身离开,留下四字道:“蠢笨如猪!” “放肆!乐长虹你给我站住!你怎么跟我说话呢?”听到乐长虹竟然骂他,曹颜顿时怒不可遏,刚想要上前和乐长虹理论,乐瑶却是伸手拉住了曹颜,语气无力道:“算了母亲!大哥也是为了家族考虑!” “你看看他什么样子!”曹颜眼中满是不满,但也不好继续发作,转身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乐楽,现在她眼中对于乐楽满是心疼。 此刻的乐楽趴在床榻上,咬牙切齿,抓着床单的手指节发白,乐楽声音激动冰冷,好半天最终说道:“陈镇!” “哎呀我的小祖宗哦!你把嘴巴给我闭上吧!”曹颜想要拍打着乐楽的肩膀,但看他那血淋淋的伤口,最终还是于心不忍,只能拿着自己带来的药膏给曹颜擦拭着后背。 “娘!我有些饿了!能不能给我拿些蜜饯来!我已经一晚上没有吃东西了!”乐楽看着自家母亲,露出勉强的笑容,想要以此得到母亲的宽慰。 “好好好!我这就叫人去弄;楽儿!莫要在胡思乱想了!你姐姐的婚事已经定了!若是你在胡闹!为娘也不管你了!”曹颜说话间便是出去招呼人去弄蜜饯。 看着母亲渐行渐远的背影,乐楽长吐出一口浊气,心中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姐姐!我有一招!或许可以让陈镇知难而退!”乐楽眼中浮现一抹阴冷,心中的谋算是怎么都遮盖不住的。 乐瑶听完,顿时双眼放光,转头看向乐楽道:“你还有什么计划!说说看!” “既然倚靠我等的力量不行,那就索性让太子在外人面前丢脸;让唐庆出面,以他的才华对付陈镇是绰绰有余了,我记得后天富春楼有个流水诗宴!姐姐你邀请陈镇一同过去,到时候再和姐夫商量!必然能够落了太子的颜面,事情一成,只要在父亲身边吹吹耳旁风,这退婚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乐楽强打起精神,直接将心中的谋算说了出来。 “这能行吗?父亲应当不会同意吧!你看今日父亲对太子的态度,在看父亲强制的语气!这事情怕是不好办啊!”乐瑶看着自己这个弟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刚才的事情虽然尚可,但父亲那一关不好过啊。 乐楽对此一笑道:“今日的情形,姐姐你难道没有发现吗?父亲在货比三家!若是父亲认定了太子,哪里还会让我大放厥词,父亲也在考量其中的得失;当然父亲还有别的谋算!后天的事情就算个试探!实在不行我还有一些招数!定然能够让姐姐如愿!” “这......”乐瑶一时间有些犹豫,乐楽眼见她有些动摇,当即趁热打铁道:“姐姐这是你的人生大事啊!弟弟我是为你考虑啊!你若是在犹豫!那就和幸福失之交臂了!” 乐瑶一听,整个人是犹豫再三,最终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道:“好!我答应你!” “好!剩下的事情我来安排!”乐楽眼中闪现一抹阴毒之色,经过今天的这件事情,他乐楽算是和陈镇彻底结下梁子了,他俩必须要没一个。 夜黑风高,陈镇坐在房梁上感受着春风拂面,在看天空中明亮的星星,思绪着日后的出路,自己难得有这种清闲的时光,他也许久没有这么放松下来。 “这里是太子休息之地!不允许擅闯!”就在陈镇享受这难得的时光,院门外传来祁獒的阻挠声音。 “我知道!太子我是乐巽啊!太子....” 小院外祁獒阻挠着乐巽不让他进去,但这家伙直接耍无赖了,在门口大喊大叫,完全没有世家子弟应有的礼节,整个人主打的就是随心所欲。 正在屋檐上躺平的陈镇听着下边的吵嚷声,眉头不由的紧锁了起来,冲着屋外呼唤道:“怎么回事!” 正准备驱赶对方的祁獒叫骂一声:还是被惊动了,想到此处,祁獒看着满脸得意的乐巽,手指着他的鼻子晃了晃,那意思仿佛在说你给我等着。 祁獒头也不回的院子内走去,冲着高空中的陈镇拱手道:“末将参见殿下!” “怎么回事!还有人在孤的府邸闹事吗?”陈镇转动着手中的杯子,倚靠在屋檐上,身后站着持刀的常庚和观望四周的陈到,冰冷的月色照在他们身上,给他们身上蒙上了一件月色纱衣。 “乐家的那个乐巽像是喝醉酒了,在外面撒泼打滚呢!”祁獒一路小跑到楼下,按着怀中兵刃,整个人是无语至极。 “乐巽!”陈镇神色一愣,脑海中回忆起今天在宴席上插科打诨的那个憨厚家伙,乐长虹说过,在这广陵玩的最开的便是这乐巽了,想要找到那个小娃娃还有那女子,这乐巽还是有些必要接触的,思绪到此,陈镇冲着面前的祁连山道:“无妨!且先将他带进来吧!” “是!”祁獒虽然心中不忿,但也不好拒绝,挎着手中的兵刃便是出了大门,看着手中拎着酒壶醉醺醺的乐巽,祁獒眼中闪现一抹不耐烦,扬手一挥,身后的两名士兵大步上前,一左一右的将乐巽架了起来。 第338章 乐巽 “唉唉唉!你们干嘛!放开我!放开我啊!”乐巽一看这祁獒来真的,顿时神色一变,张口嚷嚷了两句,以为这祁獒要对自己动手,下意识的大喊了两句。 对于他的叫喊,祁獒当做充耳不闻,上下齐手,直接将乐巽身上搜索了七七八八,在确定这家伙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以后,祁獒给身后的两人使了眼色,两人这才将乐巽放了起来。 “随我来!”祁獒也不惯着乐巽,带头向着院子里面走去,这让乐巽一脸无奈,提着手中的灯笼慢悠悠的向着里面走去,在屋内七拐八拐之后,乐巽便是见到了陈镇,此刻两人对视一眼,陈镇坐在屋檐上,抿了口小叶间却是不着急开口。 乐巽笑意盈盈的看向陈镇道:“太子殿下!我这边有百年的桃花酿,要不要尝一尝!” 陈镇转动着手中的杯子,看向下方身形摇摇晃晃的乐巽,随意的回应道:“孤王不喜饮酒!” “嗨!人生当纵情放性,凡事太过拘束,终归是没意思!”乐巽眼看陈镇没有喝酒的意思,直接冲着陈镇摇摆手指,一副你不懂享受生活的表情。 陈镇双眼猛地眯起,这乐巽倒是个妙人,虽然为人放浪不羁,但也是真性情;让人更加容易亲近些,也起了接近的心思,陈镇看向下方的乐巽道:“旁边无人!你若是闲来无事可尝尝这小叶间!” “太子殿下的东西,自然是不凡,那在下就不客气了”乐巽露出笑容,直接慢悠悠的往阶梯上爬着。 或许是天太黑的缘故,也可能是这家伙胆小,爬上屋顶的时候,这家伙明显身子颤抖,浑然没有做作的姿态。 陈镇微微侧头,给身后的常庚使了个眼色,常庚挎着大步上前,踩着瓦片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来到乐巽身前,伸出蒲团大的手掌,如同拎小鸡似的,直接将乐旭给提了上来。 “哎哟哟!”乐巽被一把提了上来,身形在屋檐上来回晃动了两三圈,在看向面前的常庚,脸上陪着笑容打着圆场道:“这位小将军的力气可真大啊!吃什么长大的!回头我也搞点!” 常庚依旧是一副冷着脸的模样,没有搭理乐巽的意思,挎着腰间的宝剑,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陈镇两侧,以防止周边有刺客袭扰。 虽然没说话 他真想捶死这乐巽,还问自己吃什么长大的,自己都食不果腹了,有的吃就不错了。 “嗖!”乐巽刚刚整理了衣衫,没走几步,一道冷箭直接擦过他的面颊向着前方射去,原本神色就有些慌张的乐巽此刻更是一屁股吓得瘫倒在地面上。 顺着射箭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黑衣人飞檐走壁时被冷箭射中,身形直挺挺的落在了街道箱子里,发出沉闷的声响,把守周边的侍卫听声辩位,极速向着落地的位置追赶。 乐巽顺着射箭的方向张望,根本看不到人影,这让乐巽更加疑惑了;对此,陈镇神情淡漠无比,晃动着手中的杯盏,冲着后面的大树上的燕矢招呼道:“大半夜的!休息一下吧!给他们点机会啊!” 然而回应陈镇的是无尽的沉默,陈镇顿时无语,转头看向惊魂未定的乐巽伸手指着燕矢藏匿的大树笑着解释道:“没礼貌!你别见怪啊!” “太子这是......”乐巽指着那被射落在地刺客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一些刺客而已,习惯就好!”陈镇乐呵呵的解释,但这句话却是把乐巽吓了一跳,原本就惊恐的面颊更是发白了两三个度数。 陈镇看着乐巽这一副惊弓之鸟的架势,笑着给他倒上一杯茶水,乐呵呵的说道:“没事!上好的小叶间!你且尝尝!” “多谢殿下!”乐巽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淡定,几个猛吸气后,乐巽这才恢复了情绪,整个人的面色都趋于平稳,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陈镇有些奇怪的看向乐巽,这家伙恢复的未免太快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能不受影响,这很难让陈镇怀疑,这家伙之前是不是伪装的,或者说,系统检测的有些问题。 当然,陈镇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多,而是看向刺客的位置,神色显得无奈,这已经是第几次了,陈镇也不知道。 自从乾玄宗下令处死夏家一族,这样的事情就没有断过,可见夏家已经和自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当然思绪回转间,陈镇也懒得想这些问题,左右他们威胁不到他,最多恶心人而已。 陈镇长吐出一口浊气,看向乐巽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嘿嘿!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情,不过是给二姐传个信!”乐巽理了理衣衫,拿起桌子上的小叶间喝上一口,不时咂吧咂吧嘴,眼中流露出陶醉的神色,举着手中的茶杯称赞道:“不错不错!” “传什么信?”陈镇不动声色,心中暗自嘀咕:这乐瑶对自己没有好感才是,现在邀请自己,莫不是有什么谋划布局。 “后天有个流水宴,姐姐邀请你参加,到时候我来接殿下过去”乐巽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盏,从怀中拿出请帖放在桌上。 “你是谁膝下的,据我所知,乐家家主膝下只有三个孩子啊!”陈镇看这个小家伙,浑然不拿自己当外人,光是这份气定神闲的胆魄,就比寻常人强上不少。 “我家老头子叫乐迁!排行老二,我上面还有个大哥,目前从军入伍!我排行老二!嘿嘿!”乐巽耷拉着二郎腿在瓦片上,在陈镇这边根本不顾及形象,倒是香市景流氓。 “你口中的二姐是乐瑶吗?”陈镇面色淡定无比,这让一旁的乐巽有些吃惊,以往他接触的那些世家公子哥听到自己姐姐的名字哪一个不是欣喜若狂,但是陈镇听到邀请就如同寒冰潭水一样,根本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是的!殿下!怎么样!开不开心啊!”乐巽斜眼看向陈镇,大有一副看你笑话的架势。 对此,陈镇却是嗤之以鼻,乐瑶是好看,但召唤系统里面的美女也不少,只要陈镇愿意,随便召唤一个也不比乐瑶差,毕竟事业和爱情,陈镇选择事业了。 思绪之间,陈镇拿起桌子上的杯盏,浅浅的喝上一口,神色淡漠道:“你看我的样子像开心吗?” “嘿嘿!看不出来!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你对我姐姐不该兴趣!就像是酒一样,明明是千金难求的琼浆玉液,但我偏偏喜欢喝这桃花酿,人不一定需要最好的,但一定要最适合自己的,你说呢?殿下!”乐巽从怀中拿出一瓶酒壶,在陈镇面前晃了晃,而后打开酒壶躺在屋檐上,也不管这屋顶脏不脏,直接大口畅快的喝了起来,神情轻松惬意。 看着他这一副天为被地为床的姿态,陈镇倒也有些羡慕了,想他穿越到今天,每时每刻都是如履薄冰,在刀尖上行走,何时如同乐巽一样轻松惬意。 不知道为何,陈镇能够在乐巽身上感觉到轻松,而不是和陈宫、江左那般,整个人都是为了发展计谋而勾心斗角。 思绪想到这一点,陈镇猛然愣住了,收回了在乐巽身上的目光,心中暗叫心神失守了,当真是大意了。 乐巽可以当个世家子弟,整日吃喝玩乐,最多不过是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但是陈镇不一样啊,自己若是行差踏错那就是万劫不复,好一点的直接身死道消,若是碰到个变态,自己被折磨的生不如死,那场面只是想想就让陈镇浑身汗毛直立。 思绪千回百转间,陈镇终归是叹息一声,这个乐巽终归是活成了自己想要活成的样子。 “哼哼,你怎么看出来的”陈镇斜看着乐巽,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些东西。 乐巽却是嘿嘿一笑道:“我这个人虽然行事放荡不羁,但看人一向很准,你的眼中只有王图霸业,女人不过是过眼云烟!” “呵呵!”陈镇惨淡一笑,他们所说的王图霸业,也并非陈镇想要的,有时候人处在一定的位置以后,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愿。 陈镇要为自己的手下考量,他们日后的前途和命运都关系在陈镇一个人身上,既然他们选择了自己,那就断然没有让他们失望的道理,成王败寇这个定律是铁定的。 他们赌的从始至终都是身家性命,踏上了这条路便是不归路了。 “呵呵”陈镇呵呵一笑,并未急着说话;乐巽看着逐渐沉默的陈镇,随即说道:“我能感觉出来你很孤独和疲惫” 陈镇斜眼看向了乐巽,周身的威压层层散开,眼神冷漠至极,但是陈镇这种威压一切的王者气度在乐巽身上似乎根本没有效果,这家伙就像是超脱世外的仙人,凡俗王朝的威压气度根本影响不到他。 “张均”陈镇面不改色,身上的气势层层散开,只是一个眼神底下的张均便是明了陈镇的意思。 从黑夜的屋檐下走出,看向上方的陈镇拱手一拜,而后缓缓说道:“乐巽,十二年五月生人,年少成名,乃乐家当世神童,有过目不忘之能,为人才思敏捷,十岁时曾与乐安答辩,以百姓生计一题力压乐安,使得他哑口无言,与乐长虹被誉为乐家智虎谋龙” “后,因定情一事,与父发身纠葛,自此一蹶不振,寂寂无名,蹉跎岁月”张均将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说话间也是有些惋惜 “曾经的天骄,为情所困吗?”陈镇转头盯着乐巽,似乎想要将他看穿,毕竟古代十五六都成家了,这家伙有些早恋罢了。 但是乐巽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明澈的双眸陈镇道:“这个消息有误,文字所叙述的东西不过是时间罢了,甚至于因为有心人的篡改使得文字有误,故而这东西……没用” “那你觉得什么有用”陈镇拿起茶水喝了一口,但这不知道是第几泡茶水了,也不知道是心情的原因还是茶水的问题,陈镇只觉得索然无味。 “有没有用在于人,就比如你我之间,你觉得茶水好喝,那就是有用,而我觉得酒好喝,那酒对我就是有用,站的位置不同,选择也不同!”乐巽如实的回应,眼中透露着一股哲学的气息。 陈镇盯着这个乐巽,只觉得这个家伙是个妙人,有意思也好玩,思绪间,陈镇看向乐巽道:“孤身边缺少一个贴身的文书,你若是有意,可来!” “殿下这是命令还是邀请”乐巽笑呵呵的看向陈镇,一副审时度势的表情。 “看你,你若是愿意自然是邀请,你若是不愿意,就算是命令也无用”陈镇转动着手中的酒杯,说实在的这小子只是看透了道理,但是自身的能力还是不行,道理谁都会,但能力不是人人都有,陈镇之所以留下乐巽,也不过是试探试探,看看这家伙是否真的如表面这样洒脱。 “敬谢不敏,我这辈子也就这样,或许有开窍的一天,但不是现在”乐巽大口喝着桃花酿,脸面上满是风轻云淡之色,直接拒绝了这天大的福缘。 这让后面站着的常庚和陈到两人双眼猛地眯起来,觉得这乐巽有些不知道好歹了。 “不来也算了,说说你的来意吧,不光是通风报信这么简单吧?”陈镇转动着自己的脖子,露出一副疲惫的姿态,已经懒得和这家伙打嘴炮了。 “后天的流水宴并非好事,还请殿下小心些,稍有不慎只怕是……”乐巽后面的话没有说,但话外中的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 陈镇思考之间,也是知晓这件事情不好办,去了只怕是麻烦;不去怕又被那些文人轻看。 文人是这个世界最快的消息传递方式,自诩清流,实际上不过是一群井底之蛙,每日高谈阔论,但对国家没有任何实际的作为,纯纯嘴炮。 第339章 曹续 “明日的流水宴还请殿下小心应对!”乐巽将手中的桃花酿一饮而尽,随意的扔在了屋檐上,双手放在头底,一副醉看星空的架势。 “这个自然不用你担心”陈镇看着神情摆烂的乐巽,面色冰冷依旧,思绪间看着黑夜山林中的飞鸟,随后问道:“帮我打听个人,一个训狗的……女人” “女人?训狗”乐巽脑门上满是问号,这两个字眼仿佛根本无法联系在一块。 “她身边还有个小孩,应该是他弟弟,好像叫做开阳;乐长虹说广陵这一带找人没有你找不到的,那女子好像也是乐家之人,给我找出来”陈镇脑海中依稀回想起那女子的面容,面容平淡,不知道为何,陈镇对那只虎斑犬有一种执念。 当然究竟是对虎斑犬有执念还是对那女子有执念,那就另外两说了。 “行了,殿下交给我吧,只要是在这广陵就行,左右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乐巽拍拍胸膛,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 陈镇默默点头,而后打着哈欠道:“行了,天黑了,我也就不留你,张均派两个人送他回去,莫要让人逮了” “诺”站在楼下的张均拱手回应,语气中听不出喜悲。 “那我就走了”乐巽嘿嘿一笑,踩着瓦片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或许是喝酒的缘故,胆子也是大了起来,冲着陈镇赔了个笑脸,指了指旁边的常庚道:“殿下,能否让这位小将军帮帮忙,我胆子小,这样下去……” 陈镇挠了挠脑壳子,常庚满眼的嫌弃,但看陈镇一副默许的架势,也只能忍着脾气,踩着瓦片大步走至其面前,看着乐巽面色淡漠道:“请” “多谢”乐巽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往阶梯那边走去,常庚伸手拉住他的衣领,在一番折腾下,这家伙才慢慢的下去。 陈镇转动着手中的玉竹,看着返回来的常庚和陈到,目送着乐巽离开后,询问道:“你们两人觉得他这个人如何?” “胆小……如……什么来着”常庚在陈镇面前想要装出一份有文化的模样,但自己出身不好,大字不识几个,连胆小如鼠这样的人成语都说不出来。 “胆小如鼠”陈到见常庚吃瘪,提醒了一句;得了解围的常庚这才如梦初醒般说道!“对对对,胆小如鼠” “你啊,倒也是我疏忽了,忘了教你读书识字,从明日开始让陈平抽出些时间给你读书写字,莫要浪费这大好年华”陈镇拿起杯盏,直接将茶水洒在屋檐上。 “殿下别啊,我还在你身边当护卫呢”常庚一听要自己读书写字,脸上写满了抗拒,慌乱间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应对。 “常庚,孤身边不缺大老粗,你拒绝不了;晚上你顺便在让陈到和你讲一下练兵之法!”陈镇听着常庚拒绝的言辞,心中起了调教的心思,自己对这小子颇为看中,自然不能让他乱来,多加培养,日后也是一员大将。 “殿下,我不是不想学,只是……”常庚还想讨价还价,陈镇斜看了他一眼,再次说道:“三年之内不得饮酒,在讨价还价四年” “我……”常庚一听陈镇这掐脖子的话语,顿时如同泄了气的脾气,他知道陈镇这次是认真的,自己若是在讨价还价,只怕是更没机会了。 “嘿嘿”陈到刚毅的面庞想笑,但还是死死的忍住了,这也是难得的惬意时光;之所以不让常庚喝酒是因为这小子未成年。上次自己看到他和别人一同饮酒,本想出言教训,但终归是不好落了气氛,现在刚好趁着这个由头整治一下这个小子。 “陈到!你说说吧”陈镇看着高空中的明月,想要听听陈到对此人的看法。 “此人虚度岁月,蹉跎光阴,不堪大用”陈到的评价可谓是颇重,显然是看不上这家伙。 陈镇听罢,倒也不意外,这陈到看人的眼光还是没问题的,陈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随后问道:“兖州的事情处理的怎样了?” “夏熵的族人已经被接到了川蜀之地,按照时间推算最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能落地”陈到如实回应道。 “多派遣些人手,莫要出了岔子,另外百里昂那边有什么反应没有?”陈镇听到了川蜀之地两字,不由得想起百里昂这个人物,当时若不是自己不拘一格用颇鄠,想要拿着这个川蜀之虎还是有些困难的。 “整日里在家种地练舞,没事就看书写字,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陈到看了眼陈镇的表情,见他没有太大的情绪,如实将情况说明。 陈镇挠了挠额头,心中也是无语,没想到这百里昂还过上了闲云野鹤的生活,看样子她这性子还没磨掉,需要在熬他一熬,想到此处陈镇关心起了徐州的战况继续问道:“李罡那边什么情况?” “李罡大军已经抵达了徐州,联合了徐州刺史桑塔一同进攻下邳城,合计十万兵马,最多五日的时间就会发起进攻,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桑塔”陈镇一愣,脸上露出思考的神色,随后说道:“这个人的履历如何” “桑塔出生北海桑家,乃是寒门,少年时被人推举为孝廉,为人谦和,但极其古板,不知变通,一直秉承的都是纲常之事,早年曾经平定叛乱,这些年因为资历被推上了刺史,为人没有太多出彩的事情,靠的就是一个忠心”陈到仔细的看过卷宗,平日里他也没少分析徐州那边都是战事情况,陈镇今日的询问,可谓是正中下怀。 “他的妻子或者老师可有什么高门显贵之人?” “他的发妻乃是自幼定下的,老师是徐州大儒狐裕先生,但此人门徒遍地徐州,其亲传弟子只有九人,而这桑塔不在其中”陈到如实将情况说明。 “倒是有些意思,若是这桑塔没有依靠狐裕的关系,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倒也是难得了”陈镇赞叹了一句,而后又补充道:“传孤命令,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能够斩杀夏熵就莫要轻易放他离去,事不可为,以自身安全为重” “属下明白” “行了,这广陵可有什么人杰,若是有的话将他招纳入麾下”陈镇对于人才还是十分看中的。 李世明为什么能够发动玄武门之变,其最主要大原因就是身边能臣武将很多,如今陈镇手中的力量不断被稀释,自然也要补充一些。 其实想想陈镇就十分懊恼,公孙斩即将北调、陈庆之被留在了洛阳,刚刚打了胜仗展露头脚的吕武也被划归为李罡麾下,朱岩也被调入李德明麾下;目前自己手中的主心力量被稀释了干净,这让陈镇都警惕了三分,实在是手中无兵,自己没有多少安全可言,等乐家的事情结束自己还要南下萧家,到时候面对陈友谅这个反贼,自己又当如何应对。 “这几天有不少豪杰拜会,但因为安全问题,故而没有让他们接触,不过末将主推一人,其底子清白,能力颇强,殿下可一用” “哦!是谁” “曹续” “曹续!”陈镇听到这个名字,双眼转动,思绪之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补充说道:“半个时辰之内可能将此人带过来!” “只需一炷香的时间!”陈到听到陈镇想要召见曹续,当下也起了引荐的想法,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能快则快。 “这么快?”陈镇有些狐疑的盯着陈到,他严重怀疑这陈到是不是收了曹续什么好处,这么极力的引荐。 “此人自从来了之后就没走,整天就背着一柄长刀,每日三块馍馍,也不打扰手下人,就在外面等着机会!”陈到说完也不由的给曹续辩解了几句,毕竟此人颇有毅力,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给这家伙一个机会倒也不错。 陈镇一听,倒也觉得理所当然,有时候人的付出和回报成为正比才能感叹世间的公平,想到此处,陈镇揉了揉酸痛的脑袋道:“招他进来吧!” “得令!”陈到得了命令也不再迟疑,冲着下方的士兵扬了扬手,招呼了一声后,士兵便是一路小跑了出去。 不多时门外就来了一位虎背熊腰的壮汉,此人头戴黄色的头巾,身上穿着黑色的破衣,一双鞋子还打了补丁,或许是来的急切了些,他左脚的大拇指已经露出头来,但此人并未因为这些外貌而感到自惭形秽。 观此人面相,面色枣红,气力雄浑,颇有万夫不当之勇,陈镇借助轮廓也只能看出个大概,心中也是暗自呢喃道:“系统!监测一下吧!” “叮,曹续:武力95 统帅87 智力80 政治65” “叮,当前曹续武力值95,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当前宿主召唤点357” “叮,宿主任务完成进度50\/40,请宿主再接再厉!” “是个人才,但是这样的人在自己麾下并不出彩,若是赵云等召唤的武将没有出世,他的能力在这个世界高低也是张合、高顺之流”陈镇思绪之间,对于这曹续也是认可了,但是陈镇非常好奇的是这家伙见到自己也不行礼也不说话,平白无故的端着架子,这倒是让陈镇有些不爽了。 陈到眼看气息有些诡异,挎着腰间的佩刀牵线搭桥道:“曹续!你还等着殿下问你吗?” 额!曹续听着陈到的提醒,整个人这才反应过来,面色微微一变,当即跪在底下道:“草民曹续参见.......参见......参见!” 陈镇眼见曹续一副口吃的架势,倒也是释然了不少,毕竟下位者面见上位者紧张也是难免的,陈镇看了眼下方的曹续开口解围道:“你祖籍在哪里?” “回殿下,草民祖籍兖州颖川!”曹续听着陈镇的问题,如实的回应,说话的声音也是小心翼翼,浑然没有刚才的镇定,这前后的反差倒是让陈镇颇为错愕,上下仔细打量了眼曹续,陈镇思绪半晌道:“孤听闻你久站外面,迟迟不肯离去,如今面见孤有如此不似陈到所言,你是否有案籍在身!” “启禀殿下,草民的确有命案在身,故而面见殿下紧张,还请殿下恕罪!”曹续眼见陈镇发问了,自己也不在藏着掖着了,直接如实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你.....”陈到一听曹续有案籍在身,顿时双眼猛地一瞪,狠狠刮了眼曹续急忙向着陈镇请罪道:“殿下息怒!此乃末将失察!还请殿下责罚!” “无妨!孤在发布招贤令时曾经说过,无论出身如何,只要能为国效力,可酌情赦免其罪,日后若是戴罪立功也可擢升为将,封侯拜将亦无不可!”陈镇双手十字交叉,耷拉在膝盖上,眼神平静的盯着下方的曹续。 其实陈镇也是在向天下传递一个信号,只要你有悔悟之心,且生前没有做过奸淫掳掠之事,陈镇都可以接受。原因也是无他,天下豪杰多出绿林,纵观历史起义的叛军人才都不少,因为这些人有常人没有凶狠手段,这样的人在太平盛世缺的只是一个起点罢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样的人自己如果不收,那就会流落到敌对的阵营,这平白无故的便会壮大敌军的实力,这不是陈镇想要看到的, “草民连夜斩杀贪官污吏三十余口!至今依旧被通缉,档案卷宗在颖川长乐县存档”曹续来到这里就没打算糊弄过去,今日是堂堂正正做人,还是了无牵挂的做鬼,就看陈镇决定了。 “长乐县?”陈镇脑门子满是问号,这几日大战自己还真不记得有这个县城,当然陈镇也没有怀疑这家伙的说的真实性,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陈镇看向曹续道:“说说吧!你的事情!” “长乐县县尉仗着手中的权利欺男霸女,奸污再下嫂嫂,杀我大哥,草民一气之下提剑杀他满门,然而那县令和县尉那是一丘之貉,两人彼此间更是联姻,为了吞并县尉家中私产,故而下令追杀于我!”曹续大致将事情的说了个清楚,说话间一双瞳孔更是布满血丝,眼中的愤恨是怎么都遮盖不住的。 第340章 吴山 “嗯!不错的故事!”陈镇面带微笑,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个故事非常满意,骨子里是对这件事秉持着怀疑态度;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黑色眼眸微微一转,目光落在了曹续身上。随后,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陈镇嘿然一声轻笑,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说道:“你想要什么呢?” 这句话看似简单,但其中却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和暗示。仿佛是一个诱人的陷阱,等待着曹续跳入其中。同时也让人不禁好奇,曹续究竟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以及他所期望得到的回报又是什么。 “殿下,这哪里是什么故事啊!这可是活生生的现实啊!我一家老小三十多口人,他们都是地地道道的百姓,他们有什么过?只有见色起意却全都惨死在那个县令的毒手之下,到现在连个坟墓都没有啊!”曹续紧紧握着拳头,满脸悲愤地,情绪变得愈发激动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倾诉出来。 曹续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哀伤和绝望。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继续向陈镇诉说着那段惨绝人寰的经历:“那个县令心狠手辣,草菅人命,他根本不顾及我们这些百姓的死活。我的父母、兄弟姐妹、妻儿老小……一个个都离我而去,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苦受难;这就是大乾治理的盛世吗?这就是天道轮回吗?” 说着说着,曹续的眼眶渐渐湿润了,泪水在眼角打转。他强忍着悲痛,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殿下,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啊!为我死去的家人讨回公道,让那个恶贯满盈的县令受到应有的惩罚!否则,天理何在?公道何在?”他的语气坚定而决绝,带着一种无法撼动的执念。 “我知道!你曹家三十多口是人命!那县尉三十多口就不是人命吗?”陈镇眼神逐渐冰冷的盯着曹续,语气也是愈发的冷冽道:“国家的法度被当成了儿戏,人命什么时候可以如此轻易的被人夺走,难道生命不应该被珍视吗?” “殿下!草民实在是逼不得已啊!若不是这世间已无公道可言,草民又怎会选择如此冒险之举啊!”曹续的眼眶通红,泪水在眼中打转,他的声音满是委屈。 曾经遭受的不公待遇,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权力与财富似乎成为了衡量一切的标准。而像曹续这样的普通人,只能默默忍受着欺凌与压迫。他们的声音被淹没在死亡的鲜血中,无人倾听;他们的痛苦被视而不见,无人在意。 “行了!”陈镇打断了曹续的哭诉,锐利的目光盯着曹续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殿下!您说!只要能替我曹家三十口人报血海深仇,哪怕前方有刀山火海等着草民去闯,粉身碎骨亦不足惜啊!”曹续紧咬着牙关,双眼之中闪烁着无法撼动的坚毅光芒,仿佛那燃烧的火焰一般炽热而耀眼。 “我观你做事说话也有章法!你和徐州下邳的曹家是什么关系?”陈镇揉了揉自己的脖子,锐利的目光的盯着曹续,徐州和兖州离得近,这让陈镇怀疑这两家是否有什么联系。 “启禀太子!我祖上乃是从扬州调往兖州的,和下邳曹家并无瓜葛!”曹续如实的将情况说明,以为陈镇把自己当做世家大族子弟,当即开口解释了两句。 曹家的事情目前还没有捅出去,天下人的曹家也没有到口诛笔伐的事情,这曹续说话倒也是有着三分可信的,陈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你的事情我会让张均去查的!你初来乍到,就在孤手下当个执戟郎吧!” “多谢殿下!草民此来还有要事禀告殿下!”曹续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竹简递给陈镇道:“吴山三百兄弟愿意投靠殿下,请殿下收留!” “吴山?那个地头的”陈镇面色疑惑,转头看了眼陈到。 “吴山乃是吴郡地带的土山头,里面丛林密集,许多流民匪贼都钻入其中”陈到对此也是略有耳闻,心中也是无语至极,这吴山距离广陵可不近,足足有三百多里地,这曹续一路赶来,消息灵通暂且不说,光是这份毅力就非常人能及。 思绪到此,陈到现在也不能装糊涂了,他身为太子身边的左右卫都统,负责保护太子殿下安危,太子的行军路线本就是非常隐匿的,如今连一个小小的流寇都能探查到,这不是他们的失职又是什么。 思绪到此,陈到是又恨又怕,当场质问道:“天下交通不便,信息更是难以串通,你是如何知晓殿下的行踪的!” 他们一路抵达广陵还不到一天的时间,这曹续就在这守株待兔,这让他们如何心安,质问的同时,陈到按住了腰间的佩剑,身后的常庚也是个眼明心亮的,下意识的按住腰间的佩剑,身形也是往上站了几个位置,刚好把陈镇挡在身前,眼神锐利的盯着下方的曹续,但凡这家伙有任何的异动,就地将他斩杀再说。 曹续感受着上方三人的压迫,周边把守的太子卫也是按着怀中的兵器,锐利的目光盯着曹续,只要他有所动作,就地处决了再说。 曹续感受着众人的杀意,下意识的吞咽着口水,面部的表情也无法保持刚才的淡定,身体一软跪倒在地道:“是我家老大推算出来的,我们最初接到的消息就是殿下被囚禁,根据老大的推算,夏熵叛乱,朝中无人可用,殿下必然会去兖州平定叛乱,故而让我等在下邳和广陵、萧城三地分别派人等候!” “哦!”陈镇倒是来了些兴趣,原本以为那老大有着料事如神的本事,如今看来也是个心思缜密的,竟然能够布置这么多人在不同的地点等候自己。 当然,能够根据这只言片语就分析出日后的局势走向,这样的人绝非寻常,陈镇思绪百转千回间看向曹续道:“你家老大姓甚名谁?” “我家老大复姓闻人,单名歌”曹续身上的冷汗刷刷刷的往外冒出,面对陈镇的问题他是如实相告。 “闻人歌”陈镇听着这个名字觉得别扭,但也懒得和曹续废话,直截了当道:“闲话少说,吴山上有多少人马,实力如何?” “大约有五六千人吧”曹续仔细回忆着大概,想着山寨的规模,如实的将情况说明。 “五六千人?”陈镇脸色瞬间骤变,一支五六千人的部队只要不惜血本,怕是连县城都拿的下,这样的山贼土匪在发展个两三年,只怕是都能成为乱世贼寇了。 陈镇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锐利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曹续,只觉得这些家伙是个烫手山芋,根本不好下手啊。 曹续感受着陈镇情绪上的变化,知晓自己必须要和盘托出了,要不然再继续说一半藏一半下去,真的能把陈镇逼急了。 “寨子里能够征战的汉子只有八百人,其他的都是老弱妇孺,我们动手在山下没有活路才上山的,但凡山下有田有地,谁愿意划掉户籍去当个土匪流寇啊!”曹续说到此处,情绪逐渐低迷,显然也是有一段不能言说的酸楚。 “你们的田地呢?”陈镇双眼微微眯起,脑海中有诸多猜想,但还需要曹续如实告知。 “呵呵,这几年天地大旱,吴郡虽然没有遭殃,但是为了缓解国家经济,那些贪官污吏借着税收的名义,硬生生将原先一成的赋税加到了两成,交不起赋税的直接被没收了田产给拿着富商耕种,以此补齐粮草,活不下去的百姓只能上山当山贼了”曹续说到此,看向陈镇的眼中满是怨气。 陈镇看着如同怨妇一般的曹续,用手抵着自己的下巴道:“看我做甚,我又不是当权者,这些事情非我所能涉及” 曹续一听,心头的怨气更是重了些,看向陈镇道:“殿下,俺们也没有怨你,但凡有条活路,谁愿意被按上反贼的名头!许多孩子上山都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头,林中的蚂蚁、昆虫、树皮、野菜能吃的都吃不下了,您说,这日子还过的下去吗?” 陈镇瞄了眼曹续,看他大负面情绪越来越大,陈镇也终于说松口了,冲着常庚打个招呼道:“去准备一些粮草!” “诺”常庚是底层出身,听着曹续的言语也能共情,为人也机灵,陈镇说了一句他就明白接下来应该做什么,自然不会过多废话,相比于张均的担忧和抠搜,常庚更加利索些。 曹续听到粮草两个字,心中也是松快了许多,陈镇看向曹续,思虑再三道:“你说的话我也需要考量考虑,不能听你一面之词,我会派人和你一同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的,我在广陵等他五天,若是五天之内他能抵达,这五千人的伙计我包了!” “五天”曹续听着时间,只觉得有些纠结,看向陈镇打着商量道:“殿下,这个时间是否太紧凑了,这开会都需要时间啊” “他既然能够料到孤的行踪,想必也是洞悉人性的,万事不打无准备东西仗”陈镇满脸玩味的盯着曹续,似乎要将他看穿一般。 曹续听罢,咬了咬牙道:“我这就去” 曹续现在是一刻都不敢耽误,掉头就向着外面冲去,两边也没有人拦着他,任由他离开。 “殿下,此人可信度不高,会不会是其他人的暗手”陈到见多识广,政治虽然不是他的强项,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政治的敏感度也不低,要不然在历史上也不能当刘备的贴身保镖。 陈镇学着乐巽的样子双手放于脑后,满脸的轻松惬意道:“我那几个兄弟若是用这种粗浅的手段,我倒是有些看不起他,当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多仔细点,让人盯着他的动向,看看他说的是否属实!” “诺”陈到得了命令,也是将这件事情放在心里。 “宛城那边的局势怎么样了?”陈镇现在是真的困了,但是想想天下的局势,目前自己还真不能懈怠。 “宛城的局势并不好,夏侯信的十万大军被围的水泄不通,这个公羊焚天也是厉害角色,围点打援的情况下,已经阻击了数十个来援的兵马,东线的大军更是差点被打的全军覆没,若是继续下去,时间一长,夏侯信的兵马定然会因为粮草短缺而兵败”陈到脸色凝重无比,他是军人,对于局势的推测是他的职业素养,他可以很肯定的说,若是以这种状态持续下去,绿林军取胜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老师那边难道没有给他们施加压力吗?”陈镇听得是直皱眉,这样持续下去,那还打什么,就等着绿林军把夏侯信大十万大军全吞了。 到时候没了这十万大军,绿林军长驱直入,他们怕是挡都挡不住,洛阳的沦陷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陈镇的眉头紧锁,现在的他无法对局势做出判断,到底是夏侯信是无能之将,还是公羊焚天太强了。 根据斥候传来的战报来看,夏侯信这几场大战还是有所作为的,刚开始的势头挺猛的,只是后面遇到的对手太强了,这才导致现在停歇不前。 \"老师这几日可有什么信件寄来?\" 陈镇揉了揉疲惫的眉心,一时间愁绪不断,希望能够在老师那边听到些好消息。 “南方地广人稀,消息传递不是非常便利,大将军的消息至今都没有传来”陈到很想帮陈镇分忧,可现实条件摆在眼前,有些东西是他也无法改变的。 “算了,密切关注南方的战况吧,另外将陆溟那边的消息一并带回”陈镇无奈的叹息一声,眼中满是掩盖不去的愁容。 陈镇仰起头,目光紧紧地锁住夜空中高悬的那轮明月,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疲倦和无奈。他喃喃自语道:\"眼看着这座大厦即将倾覆,而我那位年迈的父亲却依然沉迷于权力斗争之中,无法自拔。终究还是只有我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啊!\" 第341章 梅桃 陈镇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深深的叹息,回荡在寂静的夜晚里。月光洒落在他身上,映照出他孤独的身影,显得越发凄凉与哀伤。 此刻的陈镇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一方面,对于乾玄宗的所作所为又感到失望至极,另一方面也是感叹自己的无力,毕竟自己要受制于天地伦常,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改变现状,也不屑去改变,在他的字典里不破不立,既然已经是现在这种局面,那就任由他发展下去,只要不威胁到自己,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传孤令!全力运作天机云锦!将在夏家那边收缴的财富全部充入其中!”陈镇也是发狠了,对于消息的闭塞让他十分不舒服,现在也只能全力运作天机云锦,以此来打时间差了。 “殿下若真的如此的话,陛下那边不好交代啊!”陈到担忧的说道,毕竟许多财物都入库了,若是现在改动,若是让猫鼠卫知道了就十分麻烦了。 陈镇转动着脖子,神色淡漠道:“知道就知道了!依照这种情况下去!宛城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 “这......!”陈到面色骤变,心头更是咯噔一下,根据陈总的只言片语,只怕是宛城有沦陷的风险,一旦宛城失守,大乾危险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便是流逝。 在这繁华热闹的广陵城中,乐家堡虽然势力庞大,但并非一枝独秀。 在它之下,还有不少其他的名门望族和富贵之家。这些家族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和地位,多年来相互勾结、互通有无,并通过联姻等手段加强彼此之间的联系。 尽管各大家族在私下里明争暗斗、勾心斗角,但在公开场合却表现出一副和睦相处、相安无事的模样。他们表面上安然无恙,举行各种社交活动以显示关系融洽。然而,这种表面的和谐只是一种伪装,掩盖了背后的权力斗争和利益冲突。每个家族都在暗中较劲,争夺资源、地盘和话语权,不遗余力地想要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世家最重面皮和名声,这是他们立身之本,功勋和上位者联姻是他们最大的捷径。 位于虎头湾的唐家,与乐家堡相距不过短短十几公里。由于距离甚近,两家之间的贸易往来颇为频繁。然而,唐家并非世家大族出身,其家族地位的崛起源于陈镇爷爷那一辈。当年,唐家先辈因参与平定叛乱以及北上戍边等一系列赫赫战功,被朝廷册封为忠侯,并获准爵位世袭三代。时至今日,那位受封的忠侯依然健在,这也成为了唐家得以在乐家独尊一方的局面下坚守至今的重要支撑。 然而岁月不饶人,近年来唐家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眼看着已经快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了,他膝下的子孙后代们也都碌碌无为,毫无建树。 如果唐家不能够在近期有所作为,恐怕三代之后,这个家族的爵位就会被收回。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唐家上下心急如焚,迫切地希望能够找到一条出路来挽救家族的命运。 经过深思熟虑,他们认为与乐家联姻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样不仅可以缓和两大家族之间的紧张关系,还能借助乐家的势力让唐家重新焕发生机。 当然,唐家的当代家主,也就是那位获得忠侯爵位的唐忍为了家族的发展,开始让膝下的子侄弃武从文,放弃仕途,修撰经书典籍,以此想将唐家打造成世家,而与乐家联姻也是为了牵线搭桥,只是不曾想,这唐庆看上的是太子妃,这和唐忍的初衷是大相径庭。 唐庆便是这唐家作为杰出的子弟,为人学识渊博,更是交友广泛,在这广陵名头颇响,即便是乐长虹也多有不如,但明眼人都心知肚明,这唐庆不过是生了好皮囊,在加上整日舞文弄墨,吟诗作赋,整个人就是一花架子,论起时政能力,乐长虹能甩他的几条街,说白了,这家伙就是一个插花弄玉之辈。 陈镇今日受邀在乐巽的带领下向着富春楼缓缓靠近,身边数百名黑衣太子卫紧紧跟随,典韦、许褚两员虎将护卫在身侧,常庚也是随着陈镇出来见见世面。 乐巽在前方不紧不慢地走着,目光落在身后骑着战马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的陈镇上。他的眼神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似乎在思索如何打破此刻的沉默。突然,他的视线转向前方的山峰,仿佛从中找到了灵感和话题。 乐巽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山峦,声音柔和地说道:\"这富春楼位于半山上,依山势而建。在山中间,有一块宽阔而平坦的地带,清澈的溪流沿着山势顺势而下。如今正是春意盎然之时,绿树成荫,桃花遍野,枝叶繁茂,倒是宴请的好时节。\" 陈镇听着乐巽的话语,原本有些困倦的神情渐渐变得专注起来。他随着乐巽的指引望向远方,眼中流露出对这片美景的向往。 乐巽感受到了陈镇情绪的变化,心中暗喜,接着说:\"这里的景色如诗如画,不少文人雅士都来此作画,整日吟诗作赋,倒是灯火通明\" 陈镇听着乐巽的解释,原本还有些兴致的他听到吟诗作赋便是没了感觉,看向乐巽道:“我叫你帮我找的人如何了?” “殿下稍安勿躁!今日这流水宴过后,属下定然能够将其找到!”只见那乐巽一脸自信满满地拍着自己的胸膛,那副模样仿佛已经胜券在握一般,让人不禁对他多了几分信任。 陈镇没有接话,骑着战马走在山道上,富春楼的山脚下已经聚集了许多才子佳人,按照规格礼仪,太子游玩,这些世家子弟自然是需要在山脚下等候迎接。 陈镇只是随意地用眼角余光一扫前方,但他的内心却不禁涌起一股惊叹之情:这些世家子弟们似乎特别钟爱那些绚丽多彩、花里胡哨的服饰啊!” 只见他们身着的衣物,红紫两色交织辉映,显得格外耀眼夺目。仅仅是远远粗略地观察一下这些衣服的质地,就能够感受到其价值不菲,起码也得值上万金之数。 很明显,今天的宴会对于他们来说,不仅是一个社交场合,更是一个展示自己风采和身份的机会。 然而与其他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乐瑶,她的出现犹如一道清丽脱俗的风景。她身穿一袭淡雅清新的淡青色流仙裙,仿佛从仙境中走来。这件裙子的质地轻盈薄透,如同清晨的雾气,仿佛一阵微风吹过就能让它随风舞动起来。风过时,那层轻纱般的裙摆如同蝴蝶翅膀一般轻轻飘动着,给人一种正在翩翩起舞的错觉。 乐瑶本人更是美得令人窒息,她的容颜绝美,倾国倾城,宛如仙女下凡一般令人惊艳。她的美丽与周围环境相得益彰,如同一幅完美的画卷。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特别是她头上那少有的金玉蝴蝶发髻,更是给她增添了两三分仙气。那只金色的蝴蝶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展翅飞走。它停留在乐瑶的发间,成为了整个造型的点睛之笔,让人不禁感叹她的美丽与高贵。 在乐瑶身旁不远处还站立着数位美艳动人、风姿绰约且衣着光鲜亮丽的佳人,她们身上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但能和乐瑶相互辉映并且争芳斗艳之人唯有那位身穿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色长裙,肌肤胜雪且姿态端庄的女子了。这位女子独自站在人群之中犹如一只高雅的仙鹤,显得格外出众。然而,她那眉宇之间却流露出一抹淡淡的艳丽之色,给人一种妩媚迷人的感觉。 男子之中,以那位身高八尺的翩翩公子为主,此人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穿着一身青色衣裳,在这微冷的天气中手持着竹节折扇,倒是有些装,周边的世家公子也是以他为主,此人便是唐庆。 乐巽笑着解释道:“那身穿红衣的乃是这富春楼的楼主,名曰梅桃!乃是梅城梅家之人,在这十里八乡之中,也只有这梅桃能够和姐姐一争高下;而人群中站着的那位青衣公子便是唐家唐庆,身后的是王家王策,以及谭家的谭玉,这些都是广陵城的名门望族!” 乐巽边走边为陈镇介绍,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陈镇的表情,想要看看这位太子听到唐庆的名字作何反应。 陈镇在人群中多看了几眼,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身影,眉头微微皱起道:“长虹今日没来吗?” “大哥不喜欢这种吟诗作赋的局面,只怕是又在家中看书呢!”乐巽想起自家大哥,无奈的一笑,自己这个哥哥,平日里什么都不喜欢,也只有看书能够激起他的兴趣。 “我等参见太子!”众人一看到太子,纷纷上前行礼,许多世家小姐对陈镇也是眼冒星光,今日的陈镇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袍,头发随意用竹节玉簪别着。 一路上陈镇骑着黑色的战马,在众人的拥簇下来到面前,光是这份规格,天下有几人能够比拟,而且陈镇面容也算是俊俏,眉宇间没有这些世家公子的那种文人风气,反倒是有些英气傍身,腰间佩戴长剑,倒是给他平添了三分威慑,整日的征战,使得陈镇肤色麦黄,面若刀削,倒是有些军人的铁血风采。 众人行礼的功夫,站在唐庆那边穿着白衣的谭家公子谭玉不由的贬低道:“这太子倒是有些名不副实了,身上尽是那些丘八的泥土味,听闻去年太子还给那些贱民跪地赔罪,当真是将我等文人的脸给丢尽了!” 谭玉的声音不大不小,但确实能让身边之人听个真切,唐庆嘴角更是难以压制的上扬,谭玉明面上是吐槽,但实际上是说给旁边乐瑶听的,这让唐庆对陈镇心中更是生出了三分鄙夷之色。 乐瑶听到谭玉的言论,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对于陈镇更是抵触了三分;一旁的梅桃一双魅眼却是盯着陈镇,娇艳欲滴的红唇上下翻动开口说道:“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如此英气!接二连三的平定叛乱,我倒是觉得这位殿下日后必然是一代明君啊!” “桃儿!莫要一叶障目啊!”谭玉听梅桃在夸赞陈镇,心中满是不快,但看向梅桃眼中满是爱慕之色,显然这家伙对梅桃有着别样的情愫。 “太子追南逐北,平定叛乱,在当世也是少有,当为古今人杰,妹妹倒是有福了!”梅桃述说陈镇战绩的同时,也不忘提点乐瑶一二,话语中倒是有些酸楚。 站在前方等候的唐庆听到这番言语,面色不由的微变,显然他对这件事情非常反感,甚至于认为陈镇抢了自己的东西,对于陈镇的敌意也是大上了三分。 “姐姐说笑了!这事还未定下来呢?”乐瑶依旧是一副骄横的模样,面对梅桃的挑弄,直接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根本没有掩饰的意图。 梅桃眼见乐瑶这心直口快的模样,也是一阵无语,这般心直口快,日后入了宫闱也是活不过三天的,当然这也只是梅桃心中的想法,自然不会说出来。 “乐瑶姐姐还挑上了啊!我若是能嫁给太子!怕是做梦都能笑醒了!”乐瑶话语刚落,身后便是传来一阵调笑的声音,众人彼此熟识,这样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这是令狐家的千金,名叫令狐岚岚,乃是家中的掌上明珠,论起姿容,也只有令狐岚岚和梅桃能够和乐瑶争上一争,只是三者风韵不同,乐瑶是如仙子皓月,梅桃似祸国殃民之女,这令狐岚岚就如同官宦女子,对人心掌握非常精准。 “令狐妹妹若是想,那让给你如何!”乐瑶和令狐岚岚两人本身就不对付,说话间的功夫能够清晰的闻到火药味,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两人对唐庆都生情愫,彼此间倒是争风吃醋。 “别!这是皇家赐婚!可不是谁都能当得上的!”令狐岚岚也是口齿伶俐,刚才说那几句不过是恶心乐瑶罢了。 第342章 本质 “好了!诸位也莫要斗嘴了!太子到了!莫要闹出笑话!”站在唐庆身后的王旭是个老好人,平日里都是和稀泥的角色,长相也是非常普通;眼瞅着众人越说越激烈,下意识的出面打着圆场。 “哼!”王旭插科打诨的功夫,众人这才不情不愿的闭上嘴巴,若是在陈镇面前闹出笑话,丢掉的是他们自己的面子,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陈镇一行人渐渐靠近,两边将士旌旗开道,太子两卫手按腰刀,时刻注意周边的动向,可谓是将皇家威严展现的淋漓尽致;陈镇坐在马上,看着不足十米的众人,双方对视一眼,陈镇也没什么架子,直接微微抬手道:“都起来吧!” 说话间的功夫,陈镇心中默念道:“系统干活!” “叮,梅桃:武力67 统帅70 智力99 政治99 魅力99!” “叮,唐庆:武力55 统帅65 智力92 政治77” “叮,令狐岚岚:武力50 统帅50 智力88 政治87 魅力98” “叮,谭玉:武力77 统帅70 智力69 政治68” “叮,王旭:武力77 统帅75 智力80 政治82!” “叮,梅桃能力达到90,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唐庆能力达到90,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令狐岚岚能力达到90,宿主获得召唤点9点,谭玉能力未达标,王旭能力达到80,宿主获得召唤点8点!当前宿主获得召唤点35点,当前宿主召唤点392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叮,宿主任务完成进度50\/44,请宿主再接再厉!” 陈镇的目光在那身红衣的女子身上停留了好几秒,智力、政治都达到了99,这样的女子当真是不得了,若是男儿身只怕也是名留青史的人物,可惜是个女儿身。 当然在陈镇这边又另当别论了,对于陈镇而言,性别不是问题,只要有能力,就算是人妖陈镇都敢用。 “太子!流水宴在半山腰的长乐亭中!还请殿下移步上山!”梅桃面带微笑地说道,声音清脆悦耳,仿佛能让人感受到一股清新之气。她微微躬身,向太子行了个礼作;她为此次的东道主,自然是要上前说明情况的。 作为此次宴会的东道主,梅桃深知自己肩负着重要的责任。她不仅要确保宴会的顺利进行,还要让太子感到舒适和愉悦。因此,她特意精心准备了一番,为的就是希望能够在太子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为日后的梅家子弟铺路,毕竟世家大族尤为注重利益。 他梅家在世家之中不上不下,与乐家、萧家这样大家族不同,族内只有几位大儒坐镇;在朝堂上根基浅薄,想要更上一层楼,自然是要和眼前的太子打好关系。 “你是?”陈镇故作不知的询问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紧张的女子。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也是存着戏谑的意思。 梅桃听罢微微欠了欠身子,躬身行礼,声音清脆地说道:“民女乃是广陵梅城之人,家父乃是寒光学台的坐师,名唤梅敬。” 陈镇听了这番话,心中不禁一动。他知道寒光学台在广陵地区颇有名气,而梅敬作为其坐师,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学者,座下更是有许多学子,文章写的也是一流,乃是天下文人的榜样;思绪到此,陈镇也是露出三番敬重之色。 “哦?原来是广陵大儒梅夫子的爱女啊!真是失敬失敬!孤曾经有幸在西阁欣赏过令尊大人所绘制的那幅《折梅图》,当真是令人眼前一亮啊。 那画面中的梅花傲雪凌霜、凌寒独放,不仅意境深远,更透露出一种坚韧不拔的精神力量。 父皇也经常夸赞梅夫子具有古圣先贤的高尚气节,堪称天下学子的楷模和典范!”陈镇这一番话说得十分恳切真挚,言语之间充满了对梅敬敬仰之情;说话的功夫也是将梅敬抬了几个高度,算是给足了对方颜面。 梅桃也不是不识好歹的,冲着陈镇拱了拱手道:“殿下妙赞了!家父曾说殿下乃是当世人杰,日后可期!” “哈哈哈!客气了!”陈镇随意的打着招呼,锐利的目光落在了乐瑶身上,这个女子就像是带刺的玫瑰,拿起来实在是扎手;但在看唐庆那一副敌对的模样,陈镇不由的起了戏弄的心思,看向乐瑶道:“山路颇长!乐瑶随我一同骑马上山吧!” “殿下恕罪啊!这实在是于礼不合呀!”乐瑶还没来得及回话呢,站在其身后的唐庆就直接站出来反驳了。陈镇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调侃说道:“哦?原来你就是唐庆啊!” 陈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犹如猫戏老鼠般。唐庆听出了陈镇话中的调侃之意,但他并没有退缩,而是挺直了身子,直视着陈镇的眼睛,毫不畏惧地说道:“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唐庆面对陈镇的时候,心中毫无惧意。陈镇仅仅是用余光瞄了一下唐庆,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按照礼数来讲!作为世袭三代的军侯之子,在觐见皇室成员时应该行三跪九叩之礼!然而,孤刚刚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你下跪行礼!那么现在,就请你立刻补上行礼吧!” “你.....”陈镇的话语虽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唐庆听后,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愤怒,但他迅速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知道,如果此时与陈镇发生冲突,后果将不堪设想;可在乐瑶面前,唐庆不想失了面子,刚想要反驳一二,身后的许褚瞪着圆珠子暴怒道:“大胆!竟敢对太子殿下不敬!” 许褚乃是当世虎将,这一声虎吼,犹如平地起惊雷,响彻整个天地!那吼声如雷贯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天地都撕裂开来一般! 那些世家子弟们,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般惊吓?一时间,全都呆若木鸡,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会引起这位猛将军的注意和怒火。 而谭玉,则更是不堪。他本就胆小如鼠,此时被许褚这么一吼,直接吓得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他双腿发软,若非有人搀扶着,恐怕早已瘫倒在地。 再看那些世家的小姐们,更是花容失色,娇躯颤抖不止。她们美丽的脸庞上充满了恐惧之色,有的甚至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眼前的这一幕。 此时此刻,许褚的威猛气势展露无遗,让人不禁为之胆寒! 眼见事情愈发不可收拾,乐瑶面色也不是非常好看,眼看着陈镇想要治一治唐庆,自己若是再不出面,只怕是要落了下层,乐瑶当即开口道:“殿下,已经开宴了!先上去吧!” 陈镇淡漠的扫了眼唐庆,见乐瑶护着唐庆,心中多少有些不爽快,但也没说什么,冲着后面的常庚招呼道:“牵一匹马过来!” “诺!”常庚学着许褚的模样大喝一声,让周围的世家公子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只见他跨着腰间那柄锋利无比的佩剑,大步流星地在众人眼前走了一圈。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牵来一匹白色的战马至乐瑶身前。这匹战马高大威猛,毛发洁白如雪,马鼻喷吐着白气,像是在告诉乐瑶,自己脾气不好。 常庚也是个聪明的,冲着乐瑶一拱手道:“请” 而在这一行人中,也只有陈镇和乐瑶二人有此殊荣,可以骑马上山。这不仅是因为他们的身份特殊,更是因在向唐庆和身后的世家公子挑明一个情况,你们还不够资格和自己平起平坐 眼看陈镇已经骑上了马背,并且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乐瑶此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既不想上前,又不能后退;但考虑到唐庆的安危,乐瑶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上了那匹白色的骏马,心中暗自祈祷着陈镇不要再找唐庆的麻烦。 “唐家当真是越来越衰败了!”陈镇眼瞅着自己拿捏住乐瑶了。他看向唐庆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和不屑。随后,他手中的马鞭用力一挥,脸色平静地说道:“上山!” 随着这声命令的下达,一行人开始向山上进发。乐瑶紧紧握着缰绳,跟随着队伍缓缓前行。她的目光不时地瞟向陈镇,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疑虑。而陈镇则始终保持着冷漠的态度,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眼看着陈镇转身离去,众人方才回过神来,唐庆此时的脸色更是犹如猪肝一般变幻不定,身躯不停地颤抖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想他这些年来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大哥!切莫动怒!一切都是为了乐瑶姐姐!暂且忍耐一下吧!等到山上再以诗词压过太子岂不更好?”谭玉见陈镇已经走远,自己也逐渐恢复了平静,开始在唐庆身旁献计献策。 “好!”愤怒至极的唐庆猛地将手中的竹节扇子用力一合,发出清脆的声响,心中的怒火仍旧熊熊燃烧。 一路走过,山路崎岖不平,绿草如茵,虽然行驶缓慢,但却让人感到无比舒爽。微风拂过脸颊,带来一丝凉意和清新。陈镇一边欣赏着山道上的奇树怪石,一边朝着乐瑶问道:“你在保护唐庆?” 乐瑶被陈镇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她的思绪还沉浸在刚才许褚展现出的强大威势中。直到陈镇的提醒,她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摇头否认道:“没有!” “没有吗?”陈镇似乎并没有在意乐瑶敷衍的回答,他继续专注地欣赏着周围的花草美景。然而,他的手却轻轻抚摸着胯下战马的鬃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接着,陈镇转过头,目光犀利地盯着乐瑶,缓缓说道:“你真的了解他吗?你可知道他还有另外一面?”他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和质疑,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乐瑶实在搞不懂陈镇到底要说什么,或许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唐庆,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如同两颗杏仁夹在一块,满脸都是疑惑不解的神情。她凝视着陈镇,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愤怒道:“殿下你究竟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聊天而已?”陈镇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乐瑶,他如何听不出乐瑶语气中的不快?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仿佛已经看穿了乐瑶的心思一般,轻声说道:“你对这件婚事不满意吗?”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让人无法忽视。 乐瑶心中一震,她没有想到陈镇竟然如此直接地说出自己的心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的眼神闪烁着,似乎想要躲避陈镇的目光,但又觉得这样做太过心虚。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勉强笑了笑,说道:“殿下看出来了?” 乐瑶面对陈镇的发问,自己也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浑然不在乎陈镇的手段,一切倒也是随性而为。 “嘿嘿嘿!”陈镇嘿嘿一笑,看向乐瑶眼中满是古怪道:“说实在的,孤对这件婚事也不满意!” “?”乐瑶眉头不由的微蹙,在她看来,陈镇能够与自己成婚乃是看中了自己的实力,也是因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如今陈镇这般说,无异于是看不上乐家,也看不上自己;这让一直心高气傲的乐瑶有了一种落差感,看向陈镇恼火的问道:“殿下这是在羞辱我吗?” “羞辱?”陈镇将停留在乐瑶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嘴里轻声地念叨着她刚刚问出的话语,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凄惨的笑容,然后说道:“你不也是在羞辱皇室吗?不要自认为自己有多么的高贵!如果没有乐家作为支撑,你又算得了什么呢?只不过是一个长得比较漂亮的女人罢了!你的美貌又能够维持多长时间呢?花谢花会开!人去不过来,你所谓的高傲,不过是因为你还年轻气盛而已!”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深深的嘲讽和不屑,仿佛已经看透了乐瑶的本质。 第343章 人畜无害 “你.....”乐瑶听了这番话后,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她咬了咬嘴唇,想要反驳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知道,自己在陈镇眼中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尊严和价值,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所处的家族背景和社会地位。 乐瑶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但陈镇却完全不理会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他用力挥动手中的马鞭,驱使着身下的战马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半山腰。身后的数百名太子卫也毫不犹豫地紧紧跟随。 然而,那些世家公子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在太子面前,他们绝对不能骑马前行,只能选择徒步登山。这对于平日里娇生惯养、习惯被小厮和丫鬟伺候的这些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此刻,她们每个人都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如牛。平日里上山,她们都是骑着高头大马,一路轻松而上,根本不会费什么力气。 哪像今天这样,不仅要靠自己的双脚一步步往上爬,还要在周遭士兵都监督下完成,简直就是苦不堪言。 此时此刻,这些世家公子们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次的登山活动;如果早知道会这么累,他们宁愿待在家里享受清闲时光,也绝对不会来受这份罪。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上走,希望能够尽快到达山顶,结束这场痛苦的路程。 行路的梅桃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一般,毫无血色可言,但她仍然尽力维持着世家闺秀应有的端庄仪态。她紧紧地攥着自己那件绣有精美元花纹路的红袖裙子,小心翼翼地在山峦之间缓慢前行,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让尘土弄脏了她的裙摆。每向前踏出一步,她都感到格外吃力,仿佛双腿被一股看不见的沉重力量压制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额头开始渐渐渗出汗水,这些细密的汗珠沿着她的脸颊缓缓流淌而下。然而,尽管如此,她却并未停下前进的步伐,始终坚定地朝着山顶迈进。 陈镇静静地站在半山腰处,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山下的一切。当他的目光扫过正在艰难攀登山峰的梅桃时,眼中不由的多出一丝惊艳之色;原因无他,许多的世家大族小姐早就累的毫无形象可言,但偏偏只有这梅桃,依旧是端着世家的礼仪规格,在这叫苦连天的世家子弟中,她算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并迅速向身旁的常庚递了个眼色。常庚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陈镇的意图;常庚是个有眼力见的,直接牵过枣红色的战马来到半途中,看着梅桃说道:“殿下在楼中久候无事!请楼主速速上马!随我上山!” “多谢殿下!”梅桃不由的松了一口气,陈镇这是要放过她的意思,此刻身后的世家公子和小姐多有羡慕之色,许多人哀嚎不已,心中是苦楚万千,看着骑马上山的梅桃,满眼的羡慕。 “该死!”唐庆双拳捏的咯咯作响,指节发白,即便是气喘吁吁的他,现在满脸皆是愤怒。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更是哗哗的向下流淌,打湿了脚下的土地。 谭玉眼看唐庆一副恼怒的模样,赶忙上前搀扶住唐庆道:“时不我待!走!等上去再给他好看!” 唐庆听得谭玉的解释,心中的怒火消减了一二,咬着牙向着山上攀爬而去,两者就这样僵持着。 骑着战马的陈镇俯瞰着山脚下攀爬的众多世家公子,乐瑶似乎是沉浸在陈镇刚才的言语中,骑马的间隙中,不知不觉的来到陈镇身边;看着逐渐失神的乐瑶,陈镇缓缓开口说道:“知道你为什么能够这么快上来吗?而不是和他们一样徒步上山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喜乐吗?”乐瑶话语中带着怒火,盯着陈镇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陈镇只是随意地瞥了她一眼,根本没有把她情绪上的波动放在心上,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如果我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做事的话!这些人恐怕已经死了成百上千次了!他们之所以要徒步上山,无非就是因为地位和规矩,皇帝出来游玩的时候,除了那些有官职在身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必须要徒步上山,而你也只不过是借着太子妃这个头衔才能有此殊荣罢了!” “哼!这种制度就是你耀武扬威的本钱吗?”乐瑶一双美瞳盯着陈镇,就像是一柄锋利的宝剑,要将陈镇给刺穿一般。 “世界的阶级就像是金字塔一样,上层之人永远高高在上,享受着底层所提供的无尽物质财富和精神愉悦;而处于底层的人们,则只能默默承受着生活的艰辛与苦难;现在的你之所以能够有幸站在这里与我对话交流,并不是因为你自身有多么出色或者特别,而是完全是因为父皇赐予你的身份,如若不然,现在的你就像下方那个可怜的唐庆一样,需要花费整整半个时辰的时间,艰难地攀爬跋涉才能够抵达现在的地方! 说到底,每个人的人生起点都是截然不同的!有些人天生便含着金汤匙出生,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优越条件和资源;而另一些人则注定要在社会的底层摸爬滚打、苦苦挣扎。这就是残酷而现实的世界,无论我们是否愿意承认,都无法改变这个既定的事实” 陈镇在说完这番话后,甚至连看都懒得再多看乐瑶一眼,他的目光径直越过她,落在了刚刚登上平台的梅桃身上,并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多谢殿下赐马?”梅桃一落山上就下马冲着陈镇跪地。 “不必如此客气,速速为孤安排一处僻静清幽的席位即可!”陈镇背负双手,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眺望着眼前壮丽秀美的山川风景。 只见这座山峰之中,一池碧水犹如蜿蜒曲折的游龙一般,盘旋环绕于山间,气势磅礴、巍峨壮观。水池两岸,众多小厮恭敬地侍奉席位左右,不敢有丝毫怠慢。 而在山林之间,一群身姿曼妙的女子正轻盈地舞动着身躯,她们如同仙女下凡般美丽动人,令人陶醉其中。与此同时,无数技艺精湛的乐匠们吹奏起悠扬动听的笛声,为这场盛宴增添了几分雅致和欢乐气氛。 此时此刻,这里呈现出一片宁静祥和、骄奢淫逸的美好景象,与战火荼毒的宛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殿下,请随我这边走,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梅桃毕恭毕敬地引着陈镇往最高处的席位走去。只见草地上铺好了凉席,背后还立着四扇屏风,上面绘着栩栩如生的山川百鸟图,画面空余之地写着苍劲有力的诗句,不知道是谁人的手笔。 再看宴席上,各种水果菜肴琳琅满目。大乾国的伙食水平普遍较为贫苦,人们的主食通常以黄面馒头为主。像今日这样能上米饭的人家,家境必定颇为殷实。而且,这些米饭只有南方才有供应,北方人很难尝到如此美味。 至于菜肴,则多是些常见的烧鸡、蒸鱼和羊肉……再配上三四份糕点,既能填饱肚子又十分可口。当然,在水果方面,也只有当季的柑橘、春桃和晒干的红枣等...... 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反季节的水果,一切都得顺应时节而定。 陈镇正欲大步踏上草席之时,梅桃眼疾手快地察觉到他的动作,她似乎担心陈镇会直接踩上草席,从而遭到那些世家公子们的指责和非议。于是,梅桃毫不犹豫地提起裙摆,迅速跪伏在凉席之上,并轻声细语地说道:“民女为殿下落鞋!” 原本准备登上草席的陈镇,听到梅桃的话语后,不禁将目光投向她。他暗自心想:这梅桃倒是一个聪慧而有眼色的。 陈镇注视着梅桃,思考片刻之后,开口说道:“梅姑娘,还是让我自己来吧!不要因为此事而损害了你的声誉!若传扬出去……可不太好听啊!”他 “能够为殿下落鞋!乃是梅桃的荣幸!”梅桃依旧是面不改色,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纤纤玉手渐渐向着陈镇的鞋子摸去,陈镇眼看着梅桃的手掌快要落下,心中生起一丝顾虑;但是身为现代人的他还是适应不了这种感觉,直接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两脚踹开,甩掉鞋子向着草席走去,边走还边说道:“孤不习惯!你忙你的吧!” 梅桃看着陈镇的表现,眼中流露出错愕神色,反应过来后,不由的红唇上扬,眼中多有调笑的意思,对此,陈镇也没有看到,梅桃缓缓将草席边上的鞋子好好整理摆放,拖着鞋子露出那芊芊玉足来到陈镇身侧,接过侍女递来的茶具,冲着陈镇嫣然一笑道:“这是我梅家特意酿制的梅花落!味道雅致!在这茶道之中也是别树一帜!殿下尝尝!” “好!”陈镇看着梅桃那娴熟的泡茶技术,就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绝伦、令人陶醉的艺术表演一般,完全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半炷香之后,这第一盏茶终于新鲜出炉了,陈镇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那股清新淡雅的茶香,不禁连连称赞:“嗯,清雅脱俗,好茶香!” “殿下请试试看!”梅桃小心翼翼地端着玉杯送到陈镇面前,陈镇很自然地接过,低头看着杯子里深橘色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小口。顿时,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气顺着喉咙进入鼻腔之中。 “嗯,很特别啊!”陈镇满意地点点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直勾勾盯着桌上烧鸡的常庚,心中觉得十分无奈,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烧鸡,对着常庚晃了两下,无奈的说道:“想吃就吃嘛!别跟我客气哦!” “多谢殿下!”常庚一脸欣喜地说道,然后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烧鸡,开始大口大口地啃咬起来。他吃得津津有味,嘴巴里不停地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仿佛这只烧鸡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一般。 看他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简直就像一个看到了美食的小孩子一样,毫无顾忌。如果不是因为这只烧鸡真的很好吃,他绝对不会这样放肆地大吃特吃。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美食的世界里,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好吃吃个饱,不好吃死不吃。 “慢点吃!还有!”陈镇顺带将糕点和茶水拿给常庚,生怕这小子噎到了,常庚嘴里塞得满满当当,不时嚷嚷的说道:“多....多谢....殿下!” “噗呲!”梅桃看着常庚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由的捂嘴偷笑,像是被他这一副模样给逗笑了。 “你笑什么?”陈镇自顾自的品着梅花茶,看着笑靥如花的梅桃,不知道她在为何发笑。 “这位小将军倒是可爱的紧啊!”梅桃看着常庚那副吃没吃相、站没站相的模样,不禁轻笑了两声。这笑声清脆悦耳,犹如银铃一般,再加上她那如梅花般清丽脱俗的面容,着实令人心醉神迷,仿佛置身于梅林之中,孤傲清雅。 然而,陈镇的声音却如同天地间的一声惊雷,打破了这份宁静与美好:“莫要小看他!他手上可是有着数十条人命的!”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虚幻的美好,让原本还觉得有趣的梅桃脸色瞬间变得僵硬。她惊愕地望着常庚,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畏惧。 而此时的常庚,依然面带微笑,那笑容纯真无邪,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被揭露的血腥过往;他静静地看着梅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这种人畜无害的笑容与他手中沾染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得梅桃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从脊梁直窜头顶,凉风一吹让人瑟瑟发抖。 第344章 郎情妾意 “好啦!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孤要看会书!”陈镇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梅桃退下;言外之意就是不想被梅桃打扰。话音落下,陈镇又向身侧的许褚招了招手。许褚心领神会,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本竹简,恭敬地递到陈镇面前。 实际上,陈镇并不是故意摆出这种姿态,而是因为就在此时此刻,来自徐州的战报已经送到了他的手中。战报中的信息表明,双方已经正式拉开战斗序幕。表面上看,是夏熵和周宿的联军在对抗朝廷的军队,但实际上,陈镇深知自己真正的敌手是曹家。 这些日子以来,陈镇对曹家的实力进行了深入细致地研究与评估。且先不说曹家那位当家作主的曹完颜,光是他手底下那群子孙后辈们,就没有一个简单之辈。他们有的擅长舞文弄墨,有的精通武艺兵法,各自都有独特的专长。显然,曹家为了应对当前局势,早已精心谋划许久,这起码都是曹家数十年的谋划,显然,曹家谋反的心思已经不是一朝一夕,而是早就洞悉了大乾气数将尽,这才谋划至今。 想到这里,陈镇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愁云,眉头也不受控制地紧紧皱了起来。他的心情愈发沉重,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让他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各地的叛军,在加上系统这个狗漏洞的存在,自己日后面对的对手十分强劲,本土的天命之子,还有华夏上下五千年的叛贼帝王,这些忧虑加在一块,使得陈镇的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不断冲击着他脆弱的心灵防线。此刻的他,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找不到出路,看不到希望。 听闻陈镇的驱赶之意后,梅桃却大着胆子没有离开的意思。她静静地陪伴在陈镇身旁,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落在陈镇手中拿着的竹简上一眼;今天的太阳格外炽热,空气逐渐升温,气温变得相当高。 梅桃手持一把折扇,轻轻地为陈镇扇风送凉,还不时地给他斟茶倒水,宛如一个尽心尽力伺候主人的宫女。 对此,陈镇并未表示不满,因为他知道自己手中的战报并无特别重要的机密内容,即使被梅桃看到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而且梅桃没走,想必还有话说,她没有提,陈镇也懒得问,两者就保持着这种微妙的关系,等候那些世家公子的到来。 然而,这种融洽和谐的氛围却使得一旁的乐瑶受到了冷落。乐瑶默默地注视着他们俩那副亲密无间的模样,心中感到十分别扭和难受。这种场景让她心生不安,仿佛自己最珍爱的宝贝被他人夺走了一样。她不禁开始思考起自己与陈镇之间的关系,以及梅桃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这种微妙的变化令她感到困惑和失落,同时也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原本乐瑶对陈镇也是持着一种淡漠的态度,但是现在看陈镇,只觉得这个家伙也有他独特的魅力,当然乐瑶也是相信梅桃的眼光的,这家伙论起智商、情商都非常他们可比拟的;可内心的趋势,依旧让他保持着对这场婚姻的厌恶和不满,这使得她原本坚定的内心多了一丝纠结。 “瑶儿!”正在乐瑶内心深处陷入无尽挣扎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闻声望去,只见唐庆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 此时此刻,他已经汗流浃背,完全失去了昔日风度翩翩的模样,额头上豆大的汗水顺着面颊滑落,已无往日的绝世公子形象。 与此同时,跟随其后的那些世家公子和小姐们也大抵如此——毕竟说到底,世家公子同样也是凡人之躯,只要是人,都会感到疲倦不堪。 望着眼前气喘如牛的唐庆,乐瑶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起来。显而易见,陈镇方才所说的那番话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底,让她对待唐庆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转变,不再像之前那样痴迷。 面对着依然热情似火的唐庆,乐瑶只是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并用略带疲惫的声音回应道。此时此刻的她,只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深深的疲惫感淹没,原本对陈镇的抵触情绪,犹如冰山渐渐消融般,不断地减弱。然而,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与唐庆之间的隔阂却在不知不觉间逐渐加深。 唐庆眼见乐瑶的兴致不高,原本烦躁的内心转为一阵的慌乱,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乐瑶不悦,面色显得尤为急切,在看向陈镇时眼中满是嫉愤;想到此处,唐庆当即快步上前,看向乐瑶面色真挚道:“瑶儿!你放心,哪怕是拼了身家性命,我也要娶你!即便他是太子!我也不怕!我对你的心始终不变!” 听了唐庆的承诺,原本还有些动摇的乐瑶,心中满是感动,眼中更是充满激动的情绪,像是对自己找对人而感到庆幸;看向唐庆眼神逐渐坚定道:“唐郎!千万小心啊!” “瑶儿你放心!”唐庆看了眼周边人一圈,确定周边没有人靠近,以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对乐瑶说道:“天下大乱!大乾也看也是行将就木,即便是不成!你我日后也可双宿双飞,远离此地!放心!以我的才学!定然能够给你幸福!为了你!即便是反了这.......” “唉!”唐庆的话还没有说完,乐瑶直接上前想要捂住唐庆的嘴,但顾及男女有别,这才没有出手,唐庆也是个聪明的,眼见乐瑶接茬了,剩下的话就没有继续往下说,毕竟他也是长脑子的。 “唐郎!莫要胡说!你的心意我也知晓!此生非唐郎不嫁!”乐瑶面色坚毅,看着唐庆多有深情。 少女多怀春,经不住花言巧语的诱惑;两者你侬我侬的样子,让这些世家公子看了,宛若神仙眷侣一般,但也有长脑子的,眼角的余光不时看向陈镇那边,这毕竟是未来的太子妃,如此这般和别人卿卿我我,这不是对太子巨大的羞辱吗? v 陈镇坐在主席上,对于乐瑶和唐庆那边的状况,他丝毫不在意,对他而言,刚才的敲打已经足够了,这唐庆若是识趣那就自行离开,若是不识趣,自己也建议拿唐家杀鸡儆猴;而且自己这边并不能因为一个乐瑶而和乐家翻脸。 毕竟这里是乐家的地盘,现在的大乾不是往日的巅峰时刻,威加四海;乱世之中,太子也是非常危险的,史书中太子被刺杀或者被世家把持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凡事不能操之过急,还需要稳妥为主。 梅桃眼见乐瑶那边越来越不对劲,在看了眼气定神闲的陈镇,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连忙冲着外面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各位公子!酒席已经准备妥当!还请诸位入席!”外面恭候的侍女也是个有眼力的,得到梅桃的暗示,踩着莲步走来,迎接众人向着流水宴走去。 “走!”眼看着有人插科打诨,为了避免殃及池鱼,众人急忙走开,毕竟这些世家公子都是人精,让他们读书可能会叫苦连天,但常年在家族长辈中游走,早就知道独善其身和隔岸观火了。 所谓的流水宴,其实就是沿着蜿蜒曲折的小溪两岸摆放着数十个席位。长长的流水之上,精心搭建起了三四座小巧玲珑的桥梁,方便那些世家贵族的公子和小姐们自由穿梭往来。伴随着陈镇的光临,两岸的乐师们纷纷吹奏、弹奏、演唱起来,悠扬动听的乐曲声回荡在四周的空气之中。 而在山峦高处特意搭建的露天舞台上,一群身姿曼妙、擅长歌舞技艺的舞姬们也开始轻盈地舞动起身姿。她们翩翩起舞,歌声婉转悠扬,那长袖善舞的美妙姿态,却与这个动荡不安、风雨飘摇的乱世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乐瑶和唐庆缓缓分开,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望着唐庆,脸上满是忧虑之色。她步履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而她身旁侍奉的贴身丫鬟们也紧紧相随,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些丫鬟都是乐瑶从小的贴身婢女,刚才乐瑶上山时,她们没能跟上。此刻她们才匆匆赶到,与乐瑶一同入席。 唐庆默默地注视着乐瑶渐行渐远的背影,因为刚才乐瑶的承诺,唐庆嘴角微微上扬,但同时内心也是一阵酸楚,那种感觉就像是他最珍视的宝物被人夺走了一般,让他心痛不已。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乐瑶身旁的丫鬟身上,并向她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丫鬟心思细腻,聪明伶俐,立刻明白了唐庆的意思。她微微点头示意,表示已经领会了唐庆的意图,然后快步追上乐瑶,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个木质的发簪盒子,递到乐瑶面前,轻声说道:“姑娘,这是唐庆大人送给您的礼物!” 乐瑶听到这话,停下脚步,接过发簪盒子,上面书写着唐庆为乐瑶做的小诗。她凝视着这诗句,嘴中呢喃念叨:瑶瑶莲花、诺诺青山,两山红遍,双舞齐飞,岁月匆匆,白首暮春,一朝得愿,三生愿换。 念动之间,乐瑶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之情。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支普通的发簪,更代表着唐庆对她的深情厚意。 丫鬟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轻轻地揭开盖子,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里面的宝贝。只见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枚精美的发簪,它的制作工艺极其精湛,上面镶嵌着鎏金和翠玉,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乐瑶从小就生活在富贵之家,这样珍贵的首饰对她来说并不陌生。然而,这枚发簪是唐庆特意送给她的礼物,盒子上的诗句更是表明唐庆的爱意,其中蕴含的心意让她感到格外温暖。原本心情沉重、满脸忧愁的乐瑶,此刻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罕见的微笑。她轻声吩咐道:“把它收好。” 丫鬟连忙应了一声,动作轻柔地将发簪放回盒子里,然后小心翼翼地盖上盖子,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宝。看着丫鬟如此谨慎的手段,乐瑶心中的喜悦又增添了几分。她知道,这份礼物不仅仅是一件物品那么简单,更代表着唐庆对她的关怀与重视。 丫鬟收拾妥当后,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唐庆微微颔首,并向他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表示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原本还有些惴惴不安的唐庆,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像一只打了鸡血的公鸡一般,立刻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和自信的光芒,紧紧地盯着陈镇所在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快意。 此刻的唐庆,已经将之前的沮丧和失落抛到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斗志和决心。他暗自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让陈镇丢尽脸面,让他尝尝失败的滋味。 众人纷纷落座,溪流上放置着的精致酒壶顺着水流缓缓地向下滑落。两边的公子和小姐们优雅地接过酒碗,彼此间频频举杯,相互敬酒,现场气氛十分热烈,好不热闹。眼看着陈镇似乎并没有要管束他们的意思,一些平日里懒散惯了的人开始逐渐变得散漫起来。 陈镇一边慢慢地喝着茶水,一边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杯子。就在这转瞬间,他已经将手中的战报全部看完,但心中的愁绪却越来越浓。在一旁侍奉的梅桃眼看着陈镇一脸疲惫不堪、忧心忡忡的样子,便朱唇轻启,微笑着说道:“殿下可是在为徐州的事情而感到忧愁呀?” 陈镇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梅桃那张绝美动人的脸庞,然后将已经喝干的茶水杯子轻轻地放在桌案前,转头看向梅桃,轻声回应道:“你都看出来了?” “刚才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心中便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猜想!殿下勿怪”梅桃轻盈地起身,端起水壶,缓缓为陈镇蓄满茶水。她的动作优雅流畅,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展现在眼前。 第345章 甜不甜 梅桃尽力的解释着刚才的猜想,以免引起陈镇的不快,可谓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 “既有猜想!想必你定是有些独到的想法!何不一吐为快呢?”陈镇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微笑着说道。 “殿下,请用茶!”梅桃轻声细语,将斟满的茶水恭敬地递送给陈镇。陈镇顺手接过,这杯茶水温度适宜,不烫不凉,却散发出阵阵浓郁的茶香。仅仅是看着梅桃这茶水温度的把握,就知道她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依民女之建,殿下的关注点不应局限于徐州一地,而应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宛城才是!”梅桃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茶壶里添加新的茶叶和热水,动作一气呵成。 “宛城!你有什么想法?”陈镇看着眼前这个娇俏可爱的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知道这个叫梅桃的女子聪明伶俐,心思细腻,或许能给他一些不同寻常的建议。 梅桃微微浅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轻声说道:“殿下,宛城乃是大乾的重要城池,如今有十万大军与敌军僵持不下,每日消耗的粮草更是如同天文数字一般。若绿林军攻占了宛城,那大乾便真的陷入了危险之中。相比之下,徐州只是个偏安一隅的地方,交通便利,四面八达。只要我们先解了宛城之围,再转头去对付周宿,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陈镇听着梅桃的分析,心中暗自惊讶。这个平日里深居简出的小姑娘,竟然对局势如此了解,而且思路清晰,条理分明;这绝对不是寻常闺阁女子知道的事情。 思绪到此,陈镇眉头微蹙,他不禁好奇地问道:“你一个小小的姑娘家,如何知晓这些事情?难不成你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 言尽于此,陈镇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甚至于多了审视梅桃的意味。 梅桃感受着陈镇身上散发的威压,知道这个事情若是不说开,自己在陈镇心中定然会落下芥蒂,思虑再三,谨慎的回应道:“殿下莫要打趣我啦!我虽然足不出户,但这富春楼整日接待的都是文人雅士和达官显贵,多日听讲,还是知晓一些的” 陈镇思索片刻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说道:“你所说的话确实有些道理啊!只可惜本王如今手中掌握的实际权力并不多!而且朝廷能够调配使用的军队数量也相当有限!” “殿下!这些事情恐怕不是我一个平民女子应该了解的吧?”经过刚才的事情,梅桃也谨慎了些,他面对的是当朝的太子,说话还是不能太放肆;故而特意点明这一点,其实也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嫌疑和麻烦。 陈镇迅速扫视了她一眼,便不再继续讨论之前的话题,而是将目光投向梅桃,轻声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梅姑娘这般出色的女子,想必有许多世家子弟竞相追求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调侃,但眼神却充满了欣赏之意。 “公子说笑了!小女子何德何能,岂敢当得起‘淑女’二字?无非就是依仗着父亲的名声在外头做点烟花之地的营生而已!”梅桃说到这里时,眼眸之中流露出一丝哀伤,但这种情绪转瞬即逝,眨眼间便被她掩盖得无影无踪。显然,她所经历过的事情非同小可。 “梅姑娘!寻常世家大小姐们平日里都是以插花弄草、刺绣女红为乐事!像你这般擅长阿谀奉承、讨好他人之辈可真是罕见啊!”陈镇斜睨了一眼梅桃后,又扫视了一下仍在大吃大喝的常庚,不由得轻咳了一声。 “嗯!稍等片刻,马上就吃完了!”常庚此刻正兴致勃勃地啃食着一只烧鸡,大半个身子都已埋进了食物堆里。他的嘴巴忙碌不停,吃得不亦乐乎,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发生的一切。 陈镇见状,额头瞬间浮现出一道黑线,而站在身后的陈到终于按捺不住,大步向前迈去,抬手用力拍在常庚的脑门上,并开口训斥道:“还不快些起身!” “啊!知道了!”挨打的常庚如梦初醒,揉了揉后脑勺,这才不情不愿的放下手中的烧鸡,这样的场景倒是让梅桃难得的一笑,只是接下来的内容却是让她神色骤变。 “梅桃!梅敬庶女!母亲乃是梅胡氏!想当年,也是风月楼里红极一时的头牌歌姬啊!其父梅敬为了得到她,不惜花费重金,一掷千金,才终于抱得美人归!这件事在当时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呢!后来,梅敬也许是突然醒悟了吧,他开始收心养性,专心着书立说,不再涉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不过,他的原配夫人梅王氏却对梅胡氏心怀不满,处处打压……”常庚慢慢地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一一讲述出来。 然而,此刻的梅桃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再听下去了。她原本为数不多的底气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在常庚说话的时间中逐渐没了底气。 此时的梅桃只感到无比的疲惫和无奈,仿佛自己最后的一层保护膜也被无情地撕开了。她一直以来都在努力隐藏着自己的身世,试图用各种方式来掩盖过去的一切。可如今,这些秘密却被人毫不留情地揭露出来,让她无所遁形。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站在陈镇面前,任由他嘲笑和指点。 此刻的梅桃紧咬着红唇,面对这铁一般的事实他不知道如何回应和狡辩,这是人内心的阴影,是她始终无法跨越的门槛,两者静谧无言,空气为止安静。 梅敬是当世大儒!对自家子女教育极其严格!但梅家上下这么多人也是需要吃饭生活的呀!所以就得有人操持家中产业;而像你这种出身低微、脑子灵活,又不是嫡子嫡女的女儿,自然就会被梅敬舍弃;你被送到富春楼来,以后最好的结局,恐怕也就是嫁给某个小门小户的嫡子做个正室夫人罢了。 但那些嫡出的子女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将来的婚配对象肯定都是比你好上许多倍的!如此一来,你这辈子都只能被别人踩在脚下,永远也翻不了身啦!”陈镇紧紧地盯着梅桃,仿佛一眼就能将她彻底看透。 梅桃嘴唇颤抖,似乎没想到自己的伪装被陈镇看了个透彻,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是布满了血丝,她最不满的便是自己的出身,自己的能力和才学早就甩出那些个嫡女好几条街,可整日里依旧是被他们瞧不上,母亲更是整日被磋磨,她也是受不了在府邸里的日子,这才逃了出来。 此刻的她红唇紧咬,但却是说不出半个不字,一双眼睛满是泪花,就这样待在原地,不知道应当说什么。 “你的父亲自始至终都未曾替你筹谋过婚姻大事,于他来说,没有任何事情比自身名誉更为重要。拥有一个终日在酒楼中操持生意的女儿,身处士农工商的阶级社会之中,这无疑是给他脸上抹黑。所以,你未来要么选择终身不嫁,要么只能沦落为商人之妻。或许,若想重归家族,唯有踏入道门,每逢佳节方能归家探亲!”陈镇言辞犀利,就像是一柄锋利的宝剑,一层一层的剥开梅桃的内心。 在大乾,粮食生产一直都是令人头疼的问题,经常在红线上下浮动。由于粮食产量长期处于紧张状态,为了确保国家的安宁与稳定,朝廷不得不向农业领域投入大量的劳动力。正因为如此,农民才被视为社会阶层中的重要一环,仅次于士子,为了留住这些劳动力,朝廷的政策扶持和社会地位都给了农人极大的限度,即便是面对士子,农人也可争论一番。 然而,即便如此,还是人投入到工商界中,工人还好,他们大多都是有手艺傍身的,只要钱攒够就可以置办田产,划归为农人一类,拥有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 然而商人则不然,即便他们坐拥财富,却仍要受到重重限制。 譬如,他们不得身着华服,亦不得乘马车出行。一旦商人和农民发生冲突,官府往往偏袒商人,此举实难谓之合理。对于拥有后世记忆的陈镇来说,此种现象显然有悖常理。 此外,地域的局限性亦严重制约了经济的发展。若要实现经济的快速繁荣,一个相对稳定的社会环境必不可少。然而当前的大乾缺乏这样的社会底蕴和环境条件,难以支撑起经济的蓬勃发展。最令人感到窒息的是,商人不得购置田产,若无田产,则不能归入农人之列,无法参加科考。 这意味着,一旦成为商人,其身份将永世不得改变,其子孙后代亦将沦为商人。其实,朝廷如此行事,也是考虑到商人有钱后,会肆意购置田产,致使穷人无立锥之地,对社会稳定极为不利。 仅仅只是瞬息之间,梅桃和陈镇便已经思考了很多事情,此刻的梅桃心中充满了愤怒之火。出身不好并不是她所能决定的,而父亲的不慈也并非她的过错。所有的这些,都不应该只由她一个人来承受。想到这里,梅桃的眼眶泛红,她瞪大眼睛,语气激动地说道:“殿下!您这是在羞辱我吗?” “羞辱?那怎么可能呢!”陈镇轻笑着说道。 “那殿下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乐瑶听到陈镇言语,原本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但语气依旧透露着不满;她瞪大眼睛看着陈镇,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来。 陈镇伸了个懒腰,拿起陶瓷杯转动一番,继续说道:“我很欣赏你的才能,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加入到我的麾下,成为一名幕僚。你母亲那边,我也会跟梅大儒打声招呼,让她以后的生活过得好一点。你的身份不会沦为商人,甚至于会有诰命加身,那些曾经看不起你们的人,也会因为你的前途而巴结你。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 说完,陈镇便拿起桌子上的橘子,缓缓地剥了起来。 他一边剥着橘子,一边转头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常庚。 这家伙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正眼巴巴地盯着陈镇手中的橘子,喉咙不时抽动吞咽着口水,显然是馋得不行。 陈镇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无语。 他随手拿起一个新的橘子,扔给常庚,没好气地说道:“自己剥去!” “多谢殿下!”常庚嘿嘿一笑,先将橘子放在一边,等将烧鸡解决完了在吃。 “殿下!您说的可是当真?”梅桃心中暗自思忖良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陈镇把玩着手中的橘子,郑重地点头道:“当真!” 听到这个答案,梅桃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咬咬牙,毅然决然地应道:“好!” 陈镇嘴角轻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顺手拿起一个橘子,剥开皮后轻轻一掰,将橘子瓣送入口中。然而,那股入喉的刺激感却让陈镇的面色瞬间变得有些酸楚。但为了维护自己太子的威严形象,陈镇强忍着不适感,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对梅桃说道:“这玩意儿味道挺甜的!你也试试看!” “多谢殿下!”梅桃并未起疑,依言从陈镇手中接过橘子,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瓣放入口中。刹那间,一阵强烈的酸爽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刺激着她的味蕾。梅桃的面容瞬间扭曲在一起,那难以忍受的酸味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陈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尽全力地压抑着心中即将喷薄而出的笑意,目光紧紧地盯着梅桃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庞,脸上还故意做出各种怪异夸张的表情,笑嘻嘻地问她道:“怎么样?味道很甜吧!” “嘿嘿!哈哈……甜!”梅桃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第346章 赋诗 陈镇和恶搞和梅桃的忍耐使得两者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彼此间也是轻松惬意,两人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在互相较劲,看谁能熬得过谁。 “呸!”陈镇终于是憋不住了,张开嘴巴把嘴里的橘子一股脑儿全吐了出来。那股酸涩的味道让他接连倒抽了三四口凉气,紧接着又端起茶杯,大口大口地猛灌了好几口茶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勉强把舌头上残留的酸味给冲刷干净。 “呵呵!哈哈……”梅桃用手捂住嘴巴轻声笑着,另一只手则提起衣袖遮住面庞,动作优雅地端起放在一旁的痰盂,将嘴里尚未嚼碎的果干吐到里面去。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看上去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两者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坐着,然而,谭玉全程注意着两者都行动,心中气恼的他一屁股稳稳坐下,他粗鲁地抢夺着身后侍女手中的扇子,用力地给自己扇风,直到驱散了身上的燥热感之后,他才停下动作,眼睛却死死盯着梅桃和陈镇那副夫唱妇随、谈笑风生的样子,心中妒火中烧,仿佛要即将奔涌的火山,马上就不受控制。 思绪变动间,他猛地灌了自己几大口烈酒,然后突然站起身来,大声吆喝道:“今日太子殿下驾临此地!本公子虽然不才,但也想讨要个头彩!在此吟诗一首,权当献丑了!” “好好好!”众人一听,顿时都来了兴致,纷纷鼓掌叫好。 而刚刚喝了几口凉开水稍微清醒一些的唐庆,则在听到谭玉的话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他心中暗自得意,同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陈镇一眼,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面色冷漠地低声说道:“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王旭则是一个老好人,平日里与谭玉、唐庆关系都不错。此时看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甚至将矛头直接指向了太子,他心中无奈至极,同时也暗自提醒自己,这种事情可千万别掺和进去。 梅桃心思细腻,聪慧过人,对于周围人的言行举止都有着敏锐的洞察力。此时,谭玉竟敢首先跳出来,显然是冲着陈镇而来。思虑一二,梅桃毫不犹豫地对陈镇提醒道:“殿下!依我所见,这谭玉恐怕心怀不轨啊!” 然而,陈镇却表现得异常淡定从容,他轻轻合上手中的竹简,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河对岸的谭玉身上,似乎想看透这个家伙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乐瑶也注视着谭玉,心中明白战争已经拉开序幕,紧张的小手情不自禁的紧握了起来,她与陈镇的婚姻能否画上句号,全看今天这场宴会的结果如何。 同时,她的内心却充满了纠结。就在不久前,陈镇在半山腰说的那番话,犹如醍醐灌顶般让一直活在自我世界中的乐瑶产生了一些新的思考和变化。 但不得不说,乐瑶的想法还是比较天真的,以为一个唐庆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殊不知虽然现在的大乾衰弱了,但大乾依旧存在,皇权还在,即便乐家家大业大,也不是他们随意改写的;能够改写这段婚姻的只能是皇族。 “乐起!”随着楼中一声高喊,悠扬婉转的笙声如同一群翩翩起舞的蝴蝶般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开来。众人手持笙管,轻轻吹奏着,他们的动作优雅而协调,仿佛在共同演绎一场盛大的音乐会。伴随着这美妙的音乐,谭玉迈步走到了舞台中央。 谭玉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袍,他的身姿挺拔而又自信。他微微闭起双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清澈而明亮。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轻启双唇,开始吟唱自己的诗词:“孤冬落雪压寒潭,梅折受冷催颜开。” 他的声音清洪亮,转动之间,目光朝着梅桃那边望去,吟唱之间继续念道:“落花随风江水流,玉潭静等花落中。” 当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全场陷入了一片寂静。随后悉悉索索的掌声响起,伴随着的还有许多世家公子小姐的笑声;感受着大家情绪上的变化,此时的谭玉微笑着向大家躬身行礼道:“惭愧惭愧!诸位多多担待” 言辞虽然谦卑,但骨子里的傲然和对梅桃的倾慕之色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哈哈哈哈哈!实在是太妙了!好好好啊!” “谭兄!你这诗句可是把意思表达得再明显不过了!”一时间,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喧闹声,甚至还有人在大声呼喊着,脸上满是看热闹的神色。 他们对诗词漠不关心,却对诗词中的人饶有兴致,更有甚者添枝加叶,大张旗鼓地宣扬,恍若自己置身于一场规模宏大的狂欢。他们的声调愈发高昂,整个场面嘈杂不堪,令人不禁侧目而视。 这些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有的笑容满面,有的则是幸灾乐祸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们尽情享受着这种喧嚣和混乱带来的刺激感,完全不顾梅桃及其他人的感受。 “哈哈哈!姐姐此诗如何!”令狐岚岚也是推波助澜,话语中明里暗里都是在对梅桃的暗示;谭玉这首诗一共分为四段,每一段都巧妙地将他和梅桃两个人的名字融入其中,在这封建的古代社会,这样的诗句已经算是最为明显的表白诗了。 然而,梅桃听到这些话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上的波动。她依旧不紧不慢地为陈镇端茶送水,动作优雅而自然,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陈镇则是打着哈哈,目光落在梅桃身上,笑着说道:“这可是冲着你来的哦!这位谭玉公子可是谭家的嫡长子呢,他们家的家世也算是不错!如果你点头答应了这门亲事,那么以后在梅家,你肯定能够站稳脚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啊!” 梅桃听罢,面色不动,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来看着陈镇,语气坚定地说道:“殿下取笑了!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但也知道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谭玉此人并无多少真才实学,他的好色之名更是响彻广陵城。若是嫁给他,恐怕我下半辈子整日与莺莺燕燕为伴,日夜磋磨了” 说完,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我不想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更不想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这样一个人身上。还请殿下莫要取笑我!” 梅桃的一番话让陈镇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他原本以为梅桃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没想到她竟有如此的远见,显然这件事情他思虑许久。 陈镇点头之时,心中不免赞叹道:此女倒不是个目光短浅的,日后有些事情也能放心运作。 “梅姐姐!!给个回话啊~~”人群中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家伙,纷纷开始起哄,他们满脸戏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你不给个回应?”陈镇的话音不大不小,恰好能够让周围的人听到,但是又不会显得太过突兀。众人纷纷竖起耳朵,试图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然而,由于距离较远,众人只能依稀看到陈镇和梅桃两人在交谈,却无法听清楚具体的内容。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梅桃身上,他们都在等待着她的回应。面对众人的灼灼目光,梅桃表现得十分从容,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殿下莫要打趣小女子了,我只想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对于其他事情并无太多想法。” 说完,梅桃继续低头忙碌着手中的活儿,仿佛这个话题与她毫无关系。 此时此刻,谭玉独自站在台上,他原本满心期待地看着梅桃,希望能得到她的回应。可是,梅桃的回答却让他感到有些失落。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心中暗自嘀咕:“这梅桃还真是难搞啊”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梅桃的裙摆和发丝。她那美丽的身影在风中摇曳生姿,宛如一朵盛开的梅花,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然而,梅桃却依旧专注于手中的工作,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 此时的令狐岚岚却是心中暗自着急,她原本希望通过这次机会撮合一下梅桃和谭玉,没想到梅桃竟然如此冷淡。她忍不住再次开口道:“姐姐,你可要好好考虑一下呀,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呢!” 令狐岚岚的激将法不过是自讨没趣,眼见梅桃没有回话,众人只觉得无趣,一旁的谭玉,则是默默地看着梅桃,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显然今天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陈镇微微颔首,脸上流露出一丝赞同之色。然而,坐在对岸的令狐岚岚却并不满足于此。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没能激怒梅桃,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挫败感。 于是,令狐岚岚毫不犹豫地将矛头转向了谭玉,既然强攻不成,那就智取,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直接冲着谭玉嚷嚷道:“谭玉啊谭玉,你这水平也太差劲了吧!你看看,梅姐姐根本就不理睬你呢!”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谭玉的心脏。 随着令狐岚岚的话音落下,周围的人们立刻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他们纷纷附和着令狐岚岚的话语,尽情地嘲笑和讽刺着谭玉。 这些笑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将谭玉淹没其中。此刻的谭玉,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感到自己的颜面尽失。 在众人的调笑声中,谭玉的胆子似乎也逐渐变大了一些。他借着酒意,鼓足勇气冲着梅桃喊道:“梅娘……”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透露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然而,当梅桃听到谭玉如此大胆的言语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寒冷如冰。她猛地站起身来,眼神中充满了冷漠和严厉。她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谭公子,你喝醉了!请注意你的言辞!” 梅桃的回应让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众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愤怒所震慑,笑声戛然而止。谭玉也被梅桃的气势所吓到,他呆呆地望着梅桃,一时间不知所措。 梅桃身上的气势缓缓散开,这种庞大威压,使得在场之人都不敢小看,连陈镇都吃了一惊,原本以为是个带刺的玫瑰,现在看来是朵食人花。 谭玉被梅桃这突如其来的怒火给吓得不轻,他张开嘴巴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整个场面瞬间变得异常尴尬,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梅桃眼见气氛冷场了下来,这才刚刚开始,若是没了热气也不好,心思急转之下,轻声说道:“今日我也想吟诗一首,权当给大家助助兴吧。” “好好!梅姐姐的诗词也是不凡的!”王旭笑着打着圆场,既是接了梅桃的胡茬子,也是避免谭玉继续尴尬下去。 梅桃冲着王旭投去一个和善的目光;而谭玉却不念他的好,一屁股坐在地上,猛地端起河中的美酒。大口的喝了起来。 梅桃清了清嗓子,缓缓念道:“梅花落水中,四海皆可通,天地一片阔,何须在潭中!” 话音刚落,令狐岚岚立刻拍手叫好,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原本是想看梅桃的笑话,如今也只是看谭玉的笑话,对梅桃根本无伤大雅,毕竟这话中的意思已经表达的非常明显了,既给谭玉留了颜面,也无伤大雅。 此刻的谭玉也是黯然神伤,他当然听得出来,梅桃的这首诗实际上是在委婉地拒绝自己。他的眼神渐渐黯淡无光,充满了失落和哀伤。但与此同时,一股悲愤之情涌上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梅娘!你……”谭玉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他怎么会不明白梅桃的意思呢?只是这样直白的拒绝,还是让他难以接受。尤其是当他回想起刚才陈镇和梅桃谈笑风生的场景时,心中更是涌起一股无名火。 第347章 刺客 此时此刻,谭玉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陈镇身上,他越看越觉得愤怒。他觉得陈镇似乎在嘲笑他,而梅桃的拒绝也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这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谭玉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一词说完,梅桃落座在地,在陈镇耳边轻声吟道:“智勇双全太子爷,心怀天下谋略。梅桃愿侍君左右,共谱盛世华章新。” 陈镇听了这些话,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依旧平静如水地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对于这种阿谀奉承之词,他早已习以为常,甚至有些麻木了。他微微抬起手,朝着梅桃挥了挥,语气随意地道:“好啦好啦!不必如此拘谨,坐下来一起喝酒吧!”仿佛这些赞美和讨好对他来说只是过眼云烟,丝毫不能影响到他内心的宁静与淡泊。 “哈哈哈!谭兄和梅姐姐都是好诗词,我也就献丑来一个来!”王旭眼看着局面不对,急忙插科打诨,开始接着两人的话茬吟诗作赋,只是他这手和稀泥的功夫,让在场之人都觉得无趣,人最喜欢的就是看热闹,但偏偏王旭是个喜欢泼冷水的,这让他们也是非常的无奈,各自喝酒调笑,偶尔也会附和两句,算是应付应付。 就在王旭作诗的时候,只见令狐岚岚双手提着她那金丝流仙裙,快步走到乐瑶身边。她先瞧了一眼对岸如饥似渴、如饿狼扑食般盯着这边的唐庆,然后用手掩住面容,轻笑一声,调侃起乐瑶来:“姐姐呀!你看看人家梅姐姐,都已经开始对殿下献殷勤了呢!你难道就一点也不着急嘛?” 乐瑶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深了,她把目光投向令狐岚岚,身子微微往后挪动了半分,语气也变得愈发冷淡:“不要信口胡诌!” 话虽如此,但乐瑶脸上的懊恼之色却无论如何都难以掩饰。毕竟,她本就是天之骄女,这世上似乎没有什么东西是她无法得到的。 然而,陈镇却是一个例外。再加上令狐岚岚这般推波助澜,更让乐瑶的心境越发地躁动不安起来。此时此刻,对于王旭和其他世家公子们对自己的赞美之词,她已经提不起兴致来了。 “哎呀!真希望我能成为姐姐那样的人呢!只可惜,即便我生凑上去,殿下还是看不上我啊!不像姐姐有这么好的家世啊”令狐岚岚装出一副惋惜的神情,然而那副样子,简直是要多矫情就有多矫情,明里暗里都在讽刺乐瑶是因为家世好才得了太子妃的位置。 面对令狐岚岚的咄咄逼人,乐瑶是愈发的嫌弃了,表情也从原先的不耐烦变成了厌恶。 “瑶儿!我来为你赋诗一首!”对岸的唐庆眼看着令狐岚岚和乐瑶不对付,为了不得罪令狐家,也为了乐瑶,眼下唐庆开始出手,在场的世家子弟一看唐庆出场,欢呼之声络绎不绝,叫好之人比比皆是,甚至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往陈镇那边描去。 现场气氛也达到了高潮,乐瑶原本被令狐岚岚恶心的面色稍稍缓解,难看的面容挤一丝欢喜。 而令狐岚岚也是不嫌事大,看着唐庆道啊:“唐大哥注意言辞啊!殿下还在这里呢?” “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殿下若是不悦!可以诗词对在下,若是在下不如,日后也不再面见瑶儿!若是殿下失......”唐庆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令狐当即提高了嗓门道:“唐大哥!莫要乱说啊!殿下可不会输啊!您说是不是啊殿下!” 令狐岚岚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她那灵动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想要看看陈镇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 此时,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聚光灯一般,紧紧地锁定在陈镇身上,似乎想要透过他的表情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 唐庆更是毫不示弱地直视着陈镇,他的眼神犹如燃烧的火焰,充满了挑衅与愤怒。 而陈镇则面不改色地迎上唐庆的目光,然后缓缓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孤并无出众的诗词才华,恐怕难以与唐公子一较高下啊!”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众人皆是一脸惊愕,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陈镇竟然会如此轻易地认输。 唐庆也是微微一愣,显然对陈镇的举动感到有些诧异。然而,这短暂的错愕过后,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傲然和畅快之情。 乐瑶原本紧绷的神情,此刻也稍稍放松了下来;但又有一种黯然神伤之感,原因无他,一直习惯了众星捧月的她想看到两个男人为她相争风的场面,而对方是太子另一个是才子,这更让她有了一些期许,但幻想是好的,但现实是真实。 “太子竟然如此轻易便认输了?”在场众人皆低声议论纷纷,皆对陈镇此举感到困惑不解,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谁知道呢?说不定真如传言所说,这位太子生性懦弱,胆小怕事吧!”正当人们认为陈镇已经认输之时,突然间,只见楼顶之上,数十支冷箭如疾风骤雨般疾驰而至,箭头所指之处,正是陈镇及其周围区域。 原本正在大快朵颐的常庚听到箭矢的声音,迅速起身,并毫不犹豫地扔下手中食物,扯开嗓子怒吼道:“殿下小心呐!” 与此同时,许褚、典韦二人亦是反应神速,拔出腰间的兵器迅速上前;突如其来的变故是众人始料未及的。 常庚身手矫健,健硕的身形宛若猿猴般在地面上穿梭,伸手拉着陈镇向着往旁边躲闪开来。 然而,在这一片混乱之中,陈镇并未被惊恐冲昏头脑。他深知,如果自己此刻逃离现场,那么这些箭矢必将无情地射向梅桃。于是,陈镇当机立断,避开常庚伸过来的援手,毅然决然地拉起梅桃向后躲去。 然而空中的箭矢实在是太密集,陈镇的位置早已被覆盖,无可奈何之下,陈镇抱起花容失色的梅桃,一同纵身跃入溪流之中。 只听得“扑通”一声巨响,两人双双入水,溅起水花无数。常庚等人则是停留在原地奋力的抵挡着射来的箭矢,此刻陈镇原先的位置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箭矢覆盖,甚至于陈镇落水还有箭矢追去,但是水流中的浮力减缓了箭矢的速度,这才让陈镇躲过一劫。 \"保护殿下!白耗军!\"眼前的变故让人始料未及,陈到怒喝一声,身后数十名兵卒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奋力营救陈镇。 与此同时,阁楼上也出现了惊人的一幕。数十名小厮中的大部分人如闪电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手中紧握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和锋利的匕首,甚至连平日里优雅演奏乐曲的乐师们也纷纷冲了出来,显然为了今日的刺杀,他们已经精心布局许久。 在这群人中,为首的一人手持一柄青铜长剑,面色冷峻如冰,站在最高处的楼阁中,他果断地下达命令:\"兵分两路!夏谦,你立刻去将名叫乐瑶的女子拿下!她可是陈镇的太子妃!其余人跟我一同前去抓住陈镇!动作要快!\" 男子在空中呼喊声极大,听到这话,常庚的心中顿时燃起熊熊怒火。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眼神变得锐利无比,死死地盯着从空中跳下来的汉子。 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七尺壮汉,虎背熊腰,一双粗壮的手臂如同猿猴一般在空中闪躲,此刻的常庚没有丝毫犹豫,迎面向对方扑去,手中的长剑向着对方的咽喉杀去,一场激烈的对决即将展开。 \"杀啊!!!\"为首的壮汉怒目圆睁,口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他身后数十名此刻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气势汹汹地冲向常庚阵营。 瞬间,双方短兵相接,兵器碰撞之声络绎不绝,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白刃战! 刀光剑影交错闪烁,喊杀声响彻云霄,血腥气息弥漫整个宴席。这样惨烈的场景令在场所有人都惊恐万分、毛骨悚然,许多世家子弟被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甚至有的吓得腿软,走不动路,情急之下直接挡在桌子下面,生怕被敌人发现,将他们斩杀。 而令狐岚岚在这样的场面下虽然慌乱,但还保留着一丝历史,格外机智聪慧的她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目标正是乐瑶;于是,在一片混乱之中,她迅速与乐瑶拉开距离,以免自己受到牵连。她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我反应快,不然可就惨了! “杀!”只听一声粗犷的声音传来,一名站在乐瑶身前世家子弟直接被刺客洞穿了胸膛,锋利的剑刃刺穿他的胸膛,鲜血喷洒了乐瑶一脸,那名世家子弟手掌无力的指向乐瑶,眼中满是恳求道:“救.....救我!” “滚开!”夏谦踹开身前的尸体,目光死死的盯着乐瑶,目光冰冷至极道:{哪里走!} “救命啊!”看着这名被洞穿心脏的世家子弟,乐瑶惊恐地尖叫着,她本身就是对方的目标,如今这名世家自己死在自己面前,瞬间被吓坏了,此刻即便是在笨的人都不敢靠近她,瞬间乐瑶就被孤立在原地。 这种前所未有的落差让她大脑一片晕眩状态,慌乱间她的穿过人群,落在了与自己仅有一座桥相隔的唐庆身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毫不犹豫地向着唐庆求救:“唐大哥!救我!” 此时的唐庆脸色苍白,原本想要冲上前去帮忙,然而当他看到夏谦杀人如麻的场面,在看他带来如狼似虎般的数十人时,心中的恐惧让他立刻改变了主意。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跑,速度之快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唐庆!”乐瑶绝望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失望。她怎么也想不到,一直以来对她关怀备至。甜言蜜语的唐庆,竟然会在关键时刻抛下她独自逃跑。 想到这里,乐瑶对生命的渴望让她误以为唐庆没有听到,乐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冲着唐庆跑去,边跑边大声呼喊道:“唐大哥救我!” 然而,唐庆并没有回头,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只顾着埋头狂奔。 “哪里走!”乐瑶刚刚迈出几步,便被周围的壮汉们团团围住,无法逃脱。她的尖叫声在空气中回荡,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同情或援助。 “扑通!”伴随着水花四溅,陈镇的身影在眨眼间便从水中猛然钻出。此时此刻,落水后的梅桃如同一只惊恐万分的小兽般紧紧地环抱在陈镇的脖颈处,并死死地抓住他的衣领子来稳住身体,生怕一不小心又会重新掉入那令她胆战心惊的水中去。很明显可以看出,这位梅桃姑娘完全就是一个对水充满恐惧的旱鸭子。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怒喝传来:“陈镇受死!”原来是为首之人眼见着陈镇终于浮出水面,立刻毫不犹豫地大喝出声。与此同时,他迅速率领身后的数十个高手如饿虎扑食一般,气势汹汹地朝着陈镇所在之处围拢过来。 陈镇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如霜,身旁的太子卫们也手持兵器迅速围拢过来,与眼前的敌军对峙着。双方仅仅是一个照面,便扬起手中的兵器展开了激烈的厮杀。鲜血在这片战场上四处流淌,周围一片混乱不堪,显然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 \"去死吧!\"典韦和许褚二人犹如猛虎下山一般,手中的兵器上下挥舞之间,已有数十人惨遭斩杀。陈镇抱着梅桃缓缓走上岸边,身上早已被溪水湿透,原本茂密的头发此刻也变得细长而笔直,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陈镇将梅桃轻轻放在地上,但她依然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领,不肯松手。陈镇微微皱起眉头,看着梅桃说道:\"放开手吧!\" 如梦初醒的梅桃这才稍稍回过神来,看着陈镇那张娇媚的面庞浮现一抹娇羞,紧抓着陈镇衣领的纤纤玉手也缓缓松开,脸上的红晕浮现,倒是惹人怜爱。 第348章 唐庆 伴随着陈镇雄浑的声音渐渐落下,梅桃那原本就羞红的脸色变得愈发滚烫起来,她轻轻松开了原本缠绕在陈镇脖颈处的玉手;而后默默地坐在草席上,黑色的美眸凝视着面前宽厚的背影,静静地看着他站起身来,笔直地地望向前方。 摆脱掉了脖子上的束缚,陈镇动作利落地脱掉了身上早已被雨水湿透的衣衫,随意地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头发往后一捋,然后转头看向了正朝自己冲过来的刺客。 陈镇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中充满了调侃意味:“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已经刺杀了我三四回了!你们不累吗?” “陈镇!你这个恶贼,残杀我夏家的数百口人!此仇不共戴天,我夏家和你不死不休!”为首的那名汉子一边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艰难地抵挡住许褚等护卫们的反击,一边怒目圆睁的对着陈镇破口大骂。 陈镇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疲惫和无奈,他看着眼前这匹夫,无奈地回应道:“下令杀害你全家老小的人可不是我啊!你要报仇应该去找老爷子才对啊!” “哼!你们爷俩没一个好东西,谁杀的有区别吗?”为首的刺客怒喝一声,手中的兵刃奋力挥砍,一刀解决完面前的太子卫,似乎觉得不够解气,在补上了几刀,像是将他当成了陈镇碎尸万段。 在发泄完胸中的怒火后,刺客身形一闪,钻这空子向陈镇那边冲锋而去,然而,就在他快要成功地靠近陈镇之时,一道巨大的黑影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泰山,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 瞬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道黑影之上。定睛一看,典韦手持长戟,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只见他眼神坚毅,气势如虹,俯瞰着后退的刺客。 \"挡我者死!\" 刺客怒吼着,他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响彻整个房间。面对突然出现的拦路虎,他不得不这样做,既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也是希望能吓退对方。 然而,典韦根本没有被影响。他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长戟,仿佛那是一把能够斩断一切阻碍的神器。长戟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和速度,如同一颗流星般朝着那名壮汉猛扑过去。 只听得清脆的 \"咔嚓\" 一声,鲜血四溅开来。 刹那间,整个场面变得异常血腥和恐怖。伴随着凄惨的叫声,那名壮汉的手臂竟然硬生生地被典韦砍飞了出去。 断臂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而弯曲的弧线,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般。 最终,那残缺不全的臂膀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谭玉身上。 谭玉感受着物体的碰撞,转头望去,惊恐万分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着,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从小娇生惯养、从未经历过如此血腥场面的谭玉,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惊吓?他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整个人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失去理智的他手忙脚乱地掀开身上的案板,然后像发了疯似的,以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向后狂奔而去。现在的他,已经完全陷入了恐惧之中,仿佛身后有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在追赶着他,让他不敢有丝毫停留。 \"拿下!\"典韦一招得手之后,看到那名夏家子弟捂着受伤的地方,口中发出凄惨的哀嚎声。他的眼神冰冷至极,没有丝毫怜悯之情,只是冷冷地喊了一声。听到他的呼喊,身后的太子卫们立刻围拢过来。 陈镇站在场地中央,冷静地观察着周围黑压压、乱糟糟的一群人。他双手别在腰带上,神情冷漠,仿佛对眼前的混乱毫不在意。此时,常庚和陈到两人一左一右地守护在陈镇身旁,他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陈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轻轻挥动了一下右手,示意陈到采取行动。陈到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毫不犹豫地大步向前冲去。他对着混乱的人群大声怒吼道:\"动手!\" 随着陈到的命令下达,整个场面变得更加紧张起来。太子卫们迅速展开行动,与夏家子弟展开激烈的搏斗。一时间,喊杀声、撞击声响彻整个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紧张气氛。 \"嗖嗖嗖!\"只听见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一群夏家刺客中的数十个好手竟然突然倒戈相向。他们手中的兵器瞬间反转方向,毫不留情地朝着身旁的同伴猛刺过去。 原本士气高昂、气势如虹的夏家刺客们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一时之间被杀得手足无措。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刚才双方还能勉强维持势均力敌的局面,但在这一瞬间就彻底趁现一边倒的局面。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地面上已经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 \"怎么可能!\"躺在地上被擒获的夏家刺客瞪大了双眼,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一般,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这些刺客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每一个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和考验,怎么会在关键时刻背叛自己?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住手!统统给老子住手!”在一片混乱的人潮之中,夏谦扯着嗓子怒吼出声,手中紧握的长剑紧紧地贴住乐瑶白皙的脖颈处,锋利的剑尖闪烁着寒光,只需再稍稍用力,便能轻易刺穿她的咽喉。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夏家措手不及,为了挽回败局,夏谦也只能不择手段。 此刻,他的眼神冷若冰霜,透露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决绝与狠厉,口中威胁道:“谁要是再不罢手,休怪我剑下无情!我立刻取她性命!” 原本乱作一团的人群,因夏谦的这声怒喝而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目光纷纷投向夏谦所在之处。 几个机灵的夏家刺客见状,迅速抓住了几名世家公子作为人质,并朝着夏谦的方向靠拢过来;周围的太子卫们也不敢贸然行动,毕竟乐瑶贵为太子妃,身份显赫无比。他们深知其中利害关系,绝不能轻举妄动。 乱糟糟的人群中,唐庆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仿佛整个人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他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左右,剧烈地颤抖着,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无助。 此刻,一名冷酷无情的刺客紧紧地抓住了唐庆的衣领,另一只手则紧握着锋利无比的匕首,紧紧贴在他的腰部。唐庆甚至能够感受到那冰冷的金属触感,以及匕首所散发出来的凛冽寒光。 只要唐庆稍微有一点反抗或者试图逃脱的举动,那把匕首就会无情地刺进他的后背。 在这个医疗技术极度匮乏的时代,一旦遭受刀伤,尤其是这种致命的伤势,几乎就等于被直接判处了死刑,生命在这一刹那变得如此脆弱而珍贵。 \"放过我!放过我!我是无辜的!求求你们饶我一命吧!\" 被抓住的唐庆泪流满面,苦苦哀求着,完全抛弃了昔日风度翩翩的公子形象。 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回荡在空气中,让人不禁为之动容;然而,刺客们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们的眼神冷漠而坚定,似乎决心要完成自己的任务,拉着唐庆就往夏谦那边靠拢。 \"救命啊!救命啊!\" 尖锐的呼救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空间。与唐庆一同被捕获的,竟然还有那个狡猾如狐的令狐岚岚!刚才的场面一片混乱不堪,令狐岚岚像只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但不知为何,一名假装成世家子弟的刺客心生邪念,毫不犹豫地出手将其擒拿。那男子用手肘紧紧卡住她的脖颈,只要稍有不慎,令狐岚岚便会命丧黄泉。 陈镇抖了抖身上湿漉漉的衣物,身后的常庚迅速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他身旁。陈镇慢腾腾的坐下,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坐姿,然后随意挥动衣袖,目光冷冽地扫向对面的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漠和不屑,仿佛在审视着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 目前被对方挟持的足足有三人之多,他们分别是乐瑶、唐庆和令狐岚岚。 而对方也只剩下最后的七八人,其他的世家子弟要么已经被擒拿,要么就是惨遭杀害。 放眼望去,地面上到处都是蒙面刺客的尸体,令人触目惊心;大难不死的世家子弟们更是被吓得瑟瑟发抖,纷纷聚拢在一起,根本不敢再向前迈出半步,能够处理眼下局面的只有陈镇。 “陈镇!你可真够狠辣的啊!我们精心挑选出了四十名得力的兄弟!竟然有一半都是你的人!”夏谦的心跳剧烈起伏着,目光不时打量着这四周的弓箭手,此时此刻,他必须竭尽全力地保持镇定。 他情不自禁地吞咽着口水,眼神充满恐惧地紧盯着陈镇,同时还不时地扫视着身后以及周围的那些刺客,生怕对方还有什么后招。 “行了!”陈镇掏了掏进水的耳朵,直接挥手打断夏谦的话语,衣袖移动,数十个刚刚落网的夏家子弟全部被压了上前,咽喉处还别着刀剑,只要陈镇一声令下,这些人必然会身首异处。 “平哥!”夏谦看着断了一臂的夏平,眼中满是心疼和懊恼,从他们刺杀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会有现在的结果,但当这件事发生在自己眼前时,他们又无法接受。 “夏谦!不要在乎我等!太子妃在你手中!杀了她!为族人报仇雪恨啊!!”夏平面色惨白如纸,失血过多的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仿佛下一刻就会晕厥过去,但他仍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量,声嘶力竭地喊出这句话。 “聒噪!”常庚怒目圆睁,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抬起脚对着夏平的后背猛力一踹。夏平瞬间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常庚紧接着单脚踩在夏平脸上,同时将手中闪烁寒光的长刀抵住夏平的咽喉,眼神冷酷至极,死死盯着夏谦,厉声道:“给你三息的时间!立刻放开他们!否则……” 常庚话音未落,手中长刀又往下压了几分,冰冷锋利的刀刃紧紧贴住夏平的脖颈,只需再稍稍用力,便能轻易割破大动脉。刹那间,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流淌而出,触目惊心。此时此刻,夏平的生死就在须臾之间。 “哈哈哈哈哈!兔崽子们!你以为爷爷是吓大的吗?告诉你,爷爷我从小就是在刀光剑影里长大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夏谦深吸一口气,眼中的疯狂之色愈发浓烈,仿佛在进行一场豪赌。 \"放过我放过我!\"唐庆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风中的落叶一般脆弱不堪。然而,还没等双方的谈判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他就已经无法承受内心带来的恐惧了。 他的双腿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剧烈地颤抖着,最终无力地跪坐在地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惶恐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此时,唐庆的手臂上还留着一道长达数十公分的伤口,鲜血不断地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一旁的乐瑶的脸色苍白如纸,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对自己情深意切、风度翩翩的唐庆,如今竟然会像个懦夫一样跪地求饶。那个曾经才华横溢、傲骨铮铮的才子,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乐瑶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凉,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唐庆。她原本以为他是一个坚强、勇敢的人,但现在看来,他不过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家伙。 唐庆低着头,不敢正视乐瑶的目光。他知道自己的行为让她失望透顶,但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他所有的骄傲和自尊都荡然无存,只剩下本能的求生欲望。他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对方能够放过自己一条生路。 第349章 佳偶天成 面对夏谦提出的条件,在场所有人的面色全部都冷了下来。 “你找死!”常庚瞬间暴怒,手中的长刀都扬起,刚想动手,陈镇却是挥手打断,看了眼花容失色的乐瑶,又扫了眼面色惨白的令狐岚岚,陈镇神色淡漠道:“说一说你的条件吧!” 听到陈镇的话音,夏谦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但夏谦脸上却依旧凝重,毕竟他们还没有脱离危机,此刻夏谦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简单!给我们准备马车!放我们离开!” 夏谦心里很清楚,以目前的局势来看,想要击杀陈镇几乎是不可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脱身,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传回家族,并让家主夏熵清查内部的叛徒,否则一旦让陈镇掌握了更多家族的情报,那他们以后就会处于非常被动的地位。 “你觉得自己逃得出去吗?”陈镇淡漠无比地看着夏谦,眼中满是调侃之色。 陈镇不会轻易的放走夏谦等人,这些人接连三的刺杀自己,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陈镇。 当然,现在优势在我,陈镇也不急于一时,他倒是要看看夏谦还有什么花招,然后再慢慢炮制他们。 “这个女子可是太子妃!陈镇你觉得呢?”夏谦吞咽着口水,说话间更是加重了三分力道,生怕乐瑶跑了,这是他手中最大也是最后的底牌了。 “哈哈哈!你莫要将这女子看的太重!她不过是……” 陈镇话还没有说完,在他身后三道冷箭直接从最高处的树丛中射出。 只听“嗖嗖嗖”三声,冷箭快若闪电,迅猛奔雷般向着夏谦射杀而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这三道冷箭如同鬼魅一般,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经到了夏谦面前! 夏谦脸色大变,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冷箭朝着自己射来! 陈镇瞅准时机,身形猛然直冲而上,身后的一杆太子卫也是直冲而上,显然这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至于会不会误伤乐瑶,陈镇事先就说过了,乐瑶的生死他不在乎,能救就救,救不了那就算了,没了乐瑶还会有下一个,陈镇需要的是乐家联姻,而不是乐瑶。 \"砰砰砰!\" 三道冷箭如同闪电般疾驰而出,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直地射向夏谦等三名挟持人质的刺客。刹那间,只见那三道冷箭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目标。 夏谦的运气较好,只是手中的兵器被射落在地;但另两名刺客就没那么幸运了,当场被射中要害,身形猛地一僵,然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唐庆三人完全愣住,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令狐岚岚最先回过神来。她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脚步踉跄地向前跑了三步,然后惊慌失措地大喊道:\"快跑!快跑啊!\"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天空中回荡,充满了恐惧和劫后余生的庆幸。而唐庆和乐瑶也被她的喊声惊醒,如梦初醒般跟着她一起转身狂奔起来。 他们的心跳如鼓,呼吸急促,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啊啊啊!!!\" 被冷箭射中的夏谦发出了一阵惨叫,他的右手被箭矢贯穿而过,鲜血淋漓。手中的兵刃也随之滑落地面,但他的反应却是异常迅速。在令狐岚岚的惊叫声中,他瞬间回过神来,目光紧紧锁定着正在朝着唐庆奔跑而去的乐瑶。 就在这一瞬间,夏谦的左手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他迅速地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兵刃,口中还发出一声怒不可遏的咆哮:“你们谁都别想活下去!” 刚刚逃出几步远的唐庆回头望去,只见夏谦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这边猛扑过来,而他的目标显然就是正在向自己身后飞奔而来的乐瑶。 面对如此紧急的情况,唐庆深知如果不采取行动,自己恐怕也难以幸免。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毫不犹豫地将目光转向乐瑶,用尽全身力气推了她一把,完完全全将她当成了吸引野兽的血食。 随着唐庆的推动,乐瑶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她惊愕地看着唐庆,眼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夏谦已经挥舞着兵刃冲到了他们面前…… 可怜的乐瑶根本就没想到唐庆竟然会做出如此举动,整个人毫无防备地被推得踉跄了几步。她那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瞪得浑圆,脸上充满了惊愕与不解之色,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然而,此时此刻的唐庆却已经无暇他顾了。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利用乐瑶来抵挡夏谦的攻击,并将其视为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乐瑶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法言喻的悲伤和绝望。曾经那些甜言蜜语在这一推下,如同过眼烟云般消散殆尽,在唐庆为了保命而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向危险边缘的瞬间化为乌有。 悔恨的泪水在乐瑶的眼眶中打转,她那泛红的眼眶中流露出无尽的失望与痛苦。当冰冷的匕首逐渐逼近乐瑶的胸膛时,乐瑶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浑身发冷、心如死灰。 面对着眼前这个让自己深爱且深信不疑的男人,乐瑶内心深处的伤痛难以言表。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她一辈子的人,如今却亲手将她推入绝境。这种背叛感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剑,深深刺痛着乐瑶脆弱不堪的心灵。 “找死!”陈镇眼神冰冷,杀意四溢,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只见他身形一闪,犹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冲锋,速度快如闪电。 与此同时,他的身后再次射出一道冷箭,带着凌厉的风声,擦着陈镇的面孔疾驰而过。 “噗呲!”冷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夏谦的胸膛,但令人惊讶的是,夏谦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像是条疯狗一样,手中的长刀依旧奋力地向着乐瑶刺去。他的双眼通红,充满了癫狂和杀意,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势必要将乐瑶置于死地。 瘫倒在地的乐瑶惊恐万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夏谦越来越近的长刀,心中充满了绝望。她试图躲避,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一步步逼近自己。 原本看到希望的乐瑶,心中刚刚燃起一丝光亮,在屠刀落下的刹那再次绝望,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 就在这一刹那间,乐瑶紧紧闭上了双眸,默默等待着那冰冷无情的刀锋无情地斩落下来。然而,令人惊奇不已的是,她并没有感受到预期中的剧痛袭来。在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下,她艰难地重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让她瞠目结舌——一道高大威猛、肌肉结实的身影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一般,以惊人的速度横空出世,稳稳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乐瑶惊愕地回头望去,只见到陈镇宛如一头凶猛的老虎,以惊人的速度猛然抓住那即将砍落在乐瑶身上的长刀。锋利的刀刃划开了陈镇的手掌,鲜血沿着伤口汩汩流淌而出;但幸运的是,陈镇的武力远胜于夏谦,若不是如此,这一刀恐怕会让他缺少几根手指。 \"想死!我成全你!\"陈镇的眼神中充满了凶狠和暴戾,他紧紧握住夏谦的长刀,同时使出全身的力量,飞起一脚狠狠踹向夏谦的胸膛。这一击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咔嚓!\"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陈镇用尽全力一脚踹出,夏谦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飞出三四米远。这一脚的力量之大,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抖,而那清晰可闻的骨裂声更是响彻在每个人的耳畔,仿佛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他们的心上。 夏谦口中喷出一口暗红色的瘀血,如同一朵盛开在空中的血花,触目惊心。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让人不禁为之心惊胆寒。 此时的陈镇犹如一尊战神降临世间,他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势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心悸。而在他两侧,还有数十名刺客虎视眈眈地围拢过来,但还没等陈镇动手,常庚等太子卫已经如猛虎下山般冲杀过来。他们身手矫健,动作凌厉,短短几个回合便将这些刺客全部解决掉。 此刻的乐瑶仍然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让她吓得魂飞魄散。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陈镇手中那一滴滴滑落的鲜血,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助。然而,在这一刻,她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息。 这种气息并非来自于他的家世或者地位,而是一种真正的男子气概。在那生死关头,当自己陷入无尽的黑暗之时,唯有陈镇挺身而出,向她伸出了援手。与那些只知道吟诗作赋的世家公子完全不同。 \"你的手……\"惊魂未定的乐瑶,看着陈镇还在不断滴落鲜血的手掌,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强烈的疼痛;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仿佛那受伤的手是自己的一般。她的目光紧盯着陈镇的伤口,眼中满是关切和心疼。 然而,陈镇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乐瑶的表情,他的眼神冷漠而坚定地扫过周围的敌人。此时的他宛如一个无情的杀手,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杀!\"陈镇的口中吐出了这个冰冷的字,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决然。常庚等人听到命令后,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刀剑,向着那些敌人猛扑过去。 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血腥的杀戮场面展现在眼前。每一次挥刀都带起一串鲜红的血花,头颅纷纷滚落地面,鲜血如泉涌般顺着溪流流淌而下。原本清澈的溪水瞬间被染成了深红色,水中的花朵也被鲜血所浸染,显得格外凄美。 乐瑶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残酷的一幕,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一方面,她对陈镇的冷酷感到恐惧;另一方面,她又无法抑制住对他的关心。这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她不知所措。 陈镇转身看向乐瑶,看了眼自己的伤口,随即调侃道:“看人的眼光不错!唐庆当真是乐姑娘的真爱啊!竟然心甘情愿的为他挡刀!孤佩服之至!回去之后!我就和乐家家主禀明!成全了你们这对佳偶天成!” “我……”乐瑶还想着如何为自己辩解一番,但陈镇却已经没有耐心再听她说下去了。只见陈镇的身影迅速地从乐瑶身旁掠过,毫不犹豫地朝着梅桃所在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陈镇心中正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其实,对于这次刺客事件,他早已心知肚明。之所以选择按兵不动,就是想要借此机会观察一下富春楼与梅家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关联。 毕竟,富春楼可是梅家的产业,如果梅家真的与夏熵有所勾结,那么他就必须得多留一手。现在看来,梅家似乎也只是被别人利用而已。 而救下乐瑶,对陈镇来说更多的是出于一种利益考虑。乐瑶在乐家的地位非同一般,如果能够得到乐家的支持,那么对于自己未来的发展无疑会大有裨益。 当然,这位太子妃候选人实在太过愚蠢,简直就是个典型的恋爱脑。即使将来有幸入宫,恐怕也只会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任人摆布;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无异于埋下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地雷。与其如此,倒不如另寻一位自己真正心仪的女子作为伴侣更为妥当。 一切的事情都需要根据利益考虑,当然如果能让自己如意,那也是锦上添花了。 第350章 身败名裂 “瑶儿!你没事吧!”唐庆心眼见刺客消灭待机,又有了底气,看着蹲在地上楚楚可怜的了要,回想起刚才自己的行为,赶忙上前去解释;现在的他仿佛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完全没了刚才的冷酷无情,重新拾起往昔的翩翩风度。 然而,此时的乐瑶根本不想理睬这个曾经亲手将她推向无底深渊的男人。她的眼神充满了深深的厌恶与恐惧,身体本能地向后退缩了两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面对乐瑶如此明显的反感以及冷漠得像冰山一般的态度,唐庆瞬间乱了阵脚。他茫然失措,一时之间找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或借口来自圆其说。 慌乱之中,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停留在陈镇身上,似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转向陈镇,语气尖锐地质问道:“太子!您明明知晓此地有刺客埋伏,为何却不提前告知我们?白白让这么多无辜之人丧失性命!” “姓唐的!你她娘的闭上狗嘴”常庚听闻,顿时怒火中烧,提着刀就想上前教训对方,他实在忍不了了,这唐庆当真是恶心人。 然而就在此时,陈镇却突然笑了起来;只不过,他的笑容让人感觉毛骨悚然,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氛围。 只见陈镇慢慢地朝着唐庆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他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孤虽然知晓有刺客潜伏在此,但并不清楚具体人数。若想将这些刺客一网打尽,自然需要略施小计,引人上钩。 至于那些死去之人与你又有何关联呢?不过是一群无足轻重的刺客罢了。倒是唐大公子你啊,方才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竟然毫不犹豫地将一个弱女子推出去替你挡刀。这种卑劣手段,孤真是自叹不如啊!” 陈镇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唐庆的心脏。唐庆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瞪大眼睛看着陈镇,眼中闪烁着愤怒和恐惧的光芒。他试图反驳,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围的众人也都被陈镇的话震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开始窃窃私语,对唐庆的行为表示鄙夷和谴责。 “你...你需要血口喷人!”感受着众人传来嫌恶的目光,唐庆顿时急了,转头在看向乐瑶道:“瑶儿!刚才我吓坏了!我......” “唐公子!请你称呼我名!你我并不熟悉!”乐瑶仿佛突然间清醒过来一样,对唐庆表现出明显的疏离和冷漠,与往昔判若两人。 “我……我……我!”眼睁睁地看着心仪的女子如此决绝地拒绝自己,唐庆瞬间感到又羞又怒,转头死死地盯着陈镇,怒吼道:“是你!一定是你故意搞鬼!”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恨和恼怒,似乎要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陈镇身上。唐庆的眼神中闪烁着怒火,手指差点就戳到了陈镇的鼻子上。 “故意的?”陈镇不由自主地轻笑起来,脸上流露出一丝轻蔑与嘲讽之色。他缓缓转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唐庆,冷声道:“一月之前!你强行占有了府中的侍女桃儿!仅仅只是因为她的名字与在场的某个人相似而已;事后,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你竟然残忍地将她投入井中,活生生的淹死。 半年之前,有一个出身贫寒的学士,偶然间看了乐瑶的容貌,创作了一首名曰《春花瑶》的诗,诗中赞扬了乐瑶的眉毛之美;不巧的是,这首诗传入了你的耳中。你事后将他的双手打断,并残忍地割去了他的舌头,致使他悲愤交加,最终选择了上吊自尽。 更早的时候,大约三年之前,你肆意强抢民女,导致她家破人亡!那位妇人当时正在哺育幼子,但由于你的好色之心,导致听到孩子被活活饿死!真没想到啊!唐公子!你平日里伪装得如此之好,暗地里却是这般的心狠手辣、风流成性!” 众人听完陈镇的赘述,再转头看向刚才落水的梅桃时,脑海里便开始源源不断地浮现出唐庆作恶多端的画面来,一时间只感觉到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许多世家公子甚至都快要忍不住对唐庆破口大骂了。 “你……你血口喷人!”唐庆在听到那一桩桩关于自己的机密罪案被揭露出来后,顿时惊得浑身大汗淋漓,身上的冷汗更是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噌噌地往外流淌着。 “哦!我血口喷人!”陈镇被气得连“孤”这样的自称都没用上,只见他伸出左手,身后的陈到则迅速掏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花名册,并恭恭敬敬地将其递到了陈镇的手中。 陈镇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小册子,一边用充满玩味的眼神看向唐庆,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轻声说道:“谢玲玲你应当认识吧!” 听到这个名字,唐庆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周围的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谢玲玲是谁啊?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有人好奇地问道。 “谢玲玲没听说过!但是唐家好像前几年纳了个小妾!只是不知道是谁纳的!”站在前面身后的另一个人接口道。 “我知道!这谢玲玲就是唐庆的庶母!她是唐庆父亲的妾室!”突然,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这消息如同石破天惊一般,雷倒在场的所有人。 “什么?这家伙难道和自己的庶母有来往!”有人惊讶地喊道。 “我去!看不出来啊!唐庆玩得挺花啊,庶母都敢碰,这要是他老爹知道了!不活活打死他!” 一时间,各种猜测和质疑声如潮水般涌起,一浪高过一浪,让唐庆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 唐庆恶狠狠地瞪着陈镇,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仿佛要将对方烧成灰烬。 然而,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他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无法动弹,更无法做出任何解释。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一旦承认与庶母有染,那么他将成为众矢之的,名誉扫地,从此在这个世界上再无立足之地。 随着人群的议论声音越来越大,唐庆的面色也逐渐变得苍白如纸,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轻云淡。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而此时此刻的陈镇,则悠然自得地笑着翻看手中的册子,然后缓缓念道:“去年十二月五次,去年十一月八次,去年十月十二次……好家伙,九月份你竟然日夜不停,总共四十次!看不出来啊,唐公子,你这腰子可真是好啊!不过年轻人嘛,还是要懂得节制一些才好啊!” “你.....”唐庆一时间哑口无言,这每一个次数都像是射中他心中的一柄冷箭,让他身形止不住的颤抖;陈镇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刺穿了唐庆的心脏。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迎着众人投来鄙夷和唾弃的目光,让他感到无地自容。 “自己好好看看吧!”陈镇语气调侃,随意将手中的册子扔在了唐庆的脚下。那本册子仿佛带着无尽的重量,砸得地面都发出了沉闷的声响。陈镇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和不屑。 这一刻,唐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急忙弯下腰去,捡起了地上的册子,用力的将其撕毁,没有一丝停留,他要彻底消除这些罪证,让人无从查起。 其实,他下意识的撕扯动作却彻底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和心虚。周围的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将整个场面淹没。 “没想到啊,唐庆居然也有今天……” “是啊,平日里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人物,现在却如此狼狈不堪……” “看来这次事情闹大了,他恐怕难以收场了……” 这些议论声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刺向唐庆的心脏。他感觉自己的名誉和尊严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仿佛被人剥光了衣服示众一般。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人应接不暇,可谓是吃瓜不停。先是目睹了太子遇刺的惊人一幕,紧接着又吃到了这么一个惊天大瓜。唐庆这位在广陵城曾经风光无限的人物,如今恐怕真的要身败名裂了。 “瑶儿!你相信我!”唐庆慌乱间看向乐瑶,然而乐瑶根本没有理会他,掉头就走。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苦心经营的名声在今日土崩瓦解了,这些事情是真是假都没人在意,因为陈镇金口玉言,所有人都不会怀疑他;更何况这件事情还是真的,以自家父亲的性格,知道了这件事情,定然会将他活活打死,这一刻唐庆是真的半点活路都没了。 陈镇看向唐庆,背着手说道:“你说你好好的非要惹我干嘛?搞不好我还能撮合撮你与乐瑶!非要显摆你自己” “你以为自己面对是无能的太子,实际上你面对是一人之下的权利;不要轻信那些站在你背后的人给你许下的种种承诺,他们之所以会找上你,无非是想利用你这颗棋子来达成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 而真正有资格与我一较高下的,只有隐藏在你背后操纵一切的那个人!至于你,只不过是这场权力游戏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随时都可能被弃之如敝履。” 唐庆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冲击着他的心灵。 他的眼神迷茫而又惊恐,似乎在一瞬间明白了某些至关重要的事情,但又无法确切地表达出来。此时的他双腿发软,完全失去了站立的力气,只能狼狈地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陈镇对唐庆的反应毫不在意,甚至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多余。对于这样一个被声名所累的人,陈镇深知对付他并不需要动用刀刃。有时候,最有效的攻击并不是直接的暴力,而是利用言语和舆论的力量,将脏水泼向对方,从根本上摧毁他的声誉和地位。 陈镇转身回到自己原先的席位,此刻的梅桃已经回过神来,整个人是楚楚可怜,但看陈镇走来,努力回神,看向陈镇行礼。 陈镇却是一把拉住梅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落水的美人,喉咙不由自主地上下滑动,狠狠地吞咽着口水。没办法,像梅桃这样天生媚骨的女人,实在是太过诱人,寻常男人根本无法抵挡这种魅力。不过陈镇还算有点定力,并不是那种见了美女就走不动道儿的色中恶鬼。尽管内心充满了渴望,但手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还是让他保持住了最后一丝理智。毕竟现在还有正事要商量呢! 梅桃自然也注意到了陈镇的表情变化,心中不禁一阵紧张,手紧紧揪住衣角。然而当她看到陈镇回过神来后,又不禁有些得意起来。能让陈镇这样的人物都为之倾倒,足以证明自己的魅力非凡。想到这里,梅桃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富春楼的事情可以借机大做文章!我完全可以借着刺杀的名义!将你们母女二人讨要过来;以梅敬当世大儒的身份,他必然不愿意跟这件事扯上关系,影响自己的清誉,到时候为了自保而舍卒保车也是意料之中的。 可若是我无缘无故地直接去讨要!你父亲为了维持住自己清流不畏权贵的名声,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我;此外,考虑到你在富春楼的巨大影响力!你父亲恐怕还是有些割舍不下啊!你怎么想?”陈镇此次将决策权交予梅桃,充分显示出对她的敬重。 梅桃是个聪明的,顿时知晓了陈镇的用意,冲着陈镇躬身行礼道:“愿听殿下调遣!” “那好!”陈镇甩了甩身上的衣袖,也是不再啰嗦,看向在场众人,衣袖挥动道:“回去!’’ 第351章 乐鸦青 “是!”众人听罢,纷纷掉头,今日的这场闹剧才算是彻底结束;原本需要还恭维唐庆的世家公子全部都成了落汤鸡,不时的嘴中嘟囔道:“玩的真花啊!我也想试一试!可惜啊!我没有这个胆子!要不然以我父亲的脾气还不活活打死我!” 此刻,就算是一向胆大妄为的谭玉也不敢靠近唐庆一步,生怕自己会受到牵连而遭受池鱼之祸。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今天的唐庆已经声名狼藉、一败涂地了,日后再无翻身的可能。 陈镇骑着战马缓缓下山,他把身后的事情交给陈到来处理。以陈到的能力,解决这些琐碎的小事情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一路行走,陈镇也是没了欣赏山间风景的兴致,一路慢吞吞的向着山下走;刚刚抵达山脚,就看到乐巽一路小跑着过来,脸上满是忧虑和关切,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哎哟!我的殿下唉!您没事儿吧!可把我吓死了” 听着乐巽这虚假之言,陈镇只觉得无语,刚才在宴会上的时候,这家伙似乎不想爬山,压根就没上来,如今接到消息,倒是跑上来献殷勤了。 “行了!回去!”陈镇懒得搭理这家伙,嚷嚷了一声自己先向着前面走去。 “哎哟!殿下且慢!你要找的人有消息了!”乐巽眼看着陈镇要走,赶忙上前拦住陈镇催马的动作,一双眼睛嘻嘻的笑着,谄媚得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陈镇神色微微一愣,勒住缰绳,转头看向乐巽,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问道:“在哪里?” 乐巽见陈镇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阻拦而发怒,心中暗喜,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凑到陈镇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殿下!此人是我五妹妹!是四伯的女儿!”说完,他还不忘用眼角余光偷瞄一眼陈镇,似乎生怕对方会因为这个身份而产生什么不满情绪。 “怎么讲!”陈镇听罢,顿时来了些兴趣,原本以为只是乐家的旁系,没想到也是嫡系一脉,但听乐巽这番话,似乎话中有话啊。 乐巽接着说道:“四伯伯年轻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但他为人孤傲刚直,一般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后来,他喜欢上了四婶婶!可因为四婶婶出身不好,爷爷一直没同意这门亲事!最后,爷爷一气之下,就把四伯逐出了家门。 唉,四伯平日里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又干不了那些劳作的粗活重活,日子过得真是艰难啊;有一年冬天,缺衣少食,他在上山采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滑了下去。从那以后,他就一直躺在床上,落下了腿疾的毛病。家族虽然也会给一些接济,但他们一家都是硬脾气,根本不愿接受!”乐巽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这些故事一股脑儿地全说了出来。 陈镇听罢,只觉得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根本没有听下去的必要,直接打断道:“行了!告诉我他家中几口人!还有那个小孩是谁?” “嗷!五妹妹家中也就四口人!分别是四伯和四哥还有她自己,四姐好几年前就嫁出去了,您前几天遇到的那个小娃娃是五妹妹的外甥!叫韩开阳”乐巽说话间,差点将家谱给说了出来。 “韩开阳!拨开云雾见太阳,倒是个好名字!带路吧!”陈镇嘴中呢喃着这个名字,冲着乐巽招呼一声。 乐巽不敢再耽误片刻时间,迅速调转马头,朝着乐家堡外疾驰而去。 很明显,他们的住所并不在堡内。陈镇也是调转马头,看向身后的常庚等数十骑兵招呼道:“你等随我来!” “是!”得了命令的常庚等人骑着战马便是追随而去。 而在山脚下,坐在马车中,打算与陈镇一起回到乐家的乐瑶,听到陈镇离开的消息后,脸色瞬间变得僵硬,手中拿着的药膏也陷入了纠结之中。 婢女察觉到乐瑶兴致不佳,随即拿出唐庆赠送的盒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姑娘,这簪子……\" 本来心情就已经十分低落的乐瑶,只是瞥了一眼那支簪子,心中便涌起无尽的厌恶之情,她的声音冰冷至极:\"把它扔掉吧!看到它只会脏了眼睛!\" “是!” 陈镇和乐巽等人缓缓行走在山间小路上,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旷神怡。四周山峦起伏,遍野都是盛开的桃花树,粉色的花瓣如同雪花般飘落,给整个山野带来了浓郁的春意。在这片绿色海洋中,那片粉白交织的花圃宛如世外桃源一般,散发着独特的雅致气息。 尚未接近山岭,便传来阵阵犬吠声。定睛望去,只见数十只虎斑犬在山林中穿梭嬉戏,它们身手矫健,动作敏捷;而一些纤细灵活的细犬也不甘示弱地四处乱窜。这些犬儿们一察觉到陈镇等人的到来,立刻兴奋起来,大声咆哮着,一时间,整座山林都被此起彼伏的犬吠声所淹没。 \"哎哟我的亲娘诶!\" 乐巽对这些虎斑犬心生恐惧,拼命地向后逃窜,同时惊恐地呼喊着:\"有人吗?快来管管啊!\" 他的声音在山间回荡,但似乎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突然出现的一群狗,让一向沉稳的陈镇都不由得吓了一跳,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见树林里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一个身影迅速从树林中窜出,手里握着一把锄头,站在高处朝着他们这边张望。此人一眼就看到了吓得脸色发白的乐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是谁来了呢!小七,别怕!哥哥来啦!哈哈哈!” 乐巽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脸上还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他对着上方的男子喊道:“鸦青大哥!你就别再捉弄我了!太子来了!赶快把你的狗收回去吧!” 此时的乐巽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原本想着在太子面前表现一番,却没想到被这群突然冒出来的狗给搅和了。他一边祈祷着鸦青赶紧把狗叫走,一边偷偷观察着太子的反应,生怕自己在太子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太子?”乐鸦青面色一愣,在看向骑着战马气质不凡的陈镇,觉得乐巽不像是开玩笑,当即吹了一个口哨。 瞬间,原本还躁动不安的虎斑犬群像是接到了某种命令一般,立刻变得安静下来。它们整齐划一地掉转头,迈着稳健的步伐往后面走去,彼此之间井然有序,仿佛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厉害啊!”原本还警惕的常庚看到这一幕,嘴巴张得老大,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叹。 显然,乐鸦青的这一手让他大为惊讶。他是真没想到,这些看似凶猛的虎斑犬竟然会轻易的听从乐鸦青的指挥,而且行动如此迅速有序;赞叹之间,常庚对乐鸦青充满了敬佩之情。 “真是个奇人啊!”陈镇望着逐渐远去的虎斑犬,不禁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乐巽听到这话,嘿嘿一笑,自豪地说道:“我这位兄长可是身怀绝技呢!不仅驯狗技术一流,其他方面更是厉害得紧!” 说话间,山上忽然闪过一道身影,紧接着乐鸦青便如同飞鸟般轻盈地跃了下来。只见他手中握着一卷竹简,随意地别在腰间,而那把锄头则被顺手扔在了地上。由于刚从山上下来,乐鸦青浑身沾满了尘土,但他似乎并不在意,甚至来不及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便径直朝着陈镇行了个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你看看书吗?”陈镇的目光被乐鸦青腰间别的书籍吸引住,微微一愣,心中暗自诧异。眼前这个看似粗犷的男子,竟然还会读书?他原本以为乐鸦青只是个粗俗的武人,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是个读书人。 “左右闲来无事!趁着点空余的时间读读书!爹爹也说了!读书能开阔眼界!”乐鸦青也是个豪爽的性格,平日里也没有架子,心直口快的说了出来。 “读书是好事啊!你看的什么书呢?”陈镇紧紧地盯着乐鸦青腰间的书籍,眼神之中充满了好奇与试探之意,他似乎想要通过这个问题,探寻一下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否真如表面那般单纯。 “我读的是兵书哦!”乐鸦青面带微笑地回答道,语气轻松自然,仿佛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 听到这个答案,陈镇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没想到乐鸦青竟然会对兵法感兴趣。于是他接着问道:“你想当将军吗?” 乐鸦青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想过!只是父亲告诉我要学以致用。如今这世道并不太平,各地都存在流寇匪徒,甚至有时候还会有山贼骚扰。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恐怕难以保护好家中的亲眷。所以我就想着训练出一群猎犬,让它们巡视山林,这样节省了许多时间。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训练猎犬和训练人类士兵也有相似之处嘛!只需要我指挥得当,就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呢!当然啦,这只是我突发奇想而已,权当是一种玩乐罢了!” 乐鸦青毫不掩饰地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尽管这些想法听起来有些天马行空、匪夷所思,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考虑到了现实情况,并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解决问题。这种务实且富有创意的思维方式,让陈镇对他不禁又多了几分欣赏。 陈镇也不由的错愕了一下,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思绪到此,陈镇心中默念道:“系统!干活了!” “叮,乐鸦青:武力96 统帅97 智力91 政治87,特别提醒,此人潜力巨大,还在成长阶段,请宿主多加培养!” \"人才!真是人才啊!\"陈镇心中暗自惊叹,对于乐鸦青这个人也是高看了几分。 乐巽眼看着气氛即将冷却下来,急忙向自家大哥递了一个眼色。乐鸦青自然心领神会,连忙向陈镇打招呼道:\"殿下,请移步!\" \"好!\"陈镇微微一笑,驾驭着战马缓缓踏上山径。一路蜿蜒曲折,山势险峻,但每经过一段关键的路途,便能见到一座狗屋。 里面的狗子或是打鼾或是玩闹,但是这些狗儿并未被拴上绳索,只是安静地守候在那里。每当到达特定时间,就会有其他狗儿前来轮班换岗。 起初,看到陈镇等人走近时,它们立刻起身准备战斗,然而当目光触及前方的乐鸦青后,它们仿佛习以为常,直接趴伏在地,显得无所事事。 “这些狗倒是有些意思!”陈镇看着井然有序的虎斑犬和细犬,先不说这些品种,就是将他们训练成这样,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这驯狗啊,其实跟练兵是一个道理!只要让它们填饱肚子,如果不听话,那就狠狠地教训一顿,时间久了,这些家伙就会变得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当然啦,要想让它们拼命效力,还得给它们一些恰当的奖赏,这样才能激发所有猎犬的战斗欲望!”乐鸦青扛着锄头,一边大步流星地走着,一边侃侃而谈;他的话语之中,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仿佛是在向陈镇传递着某些信息。 陈镇自然也不傻,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乐鸦青话中的弦外之音,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开口问道:“听起来,你似乎对大乾的兵制有一些独特的看法?” “岂止是看法,简直就是意见满满!”乐鸦青听到陈镇主动挑起话题,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他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既然陈镇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意图,那他干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免得显得自己小气巴拉的。 “唉唉唉!四哥!你莫不是糊涂了,今个这天有着昏啊!早点准备些吃食吧!”乐巽此刻听得额头上满是冷汗,在陈镇面前说朝廷制度的问题,不是自己这个兄弟疯了就是大家都疯了,急忙上前插科打诨,免得自家哥哥触怒了眼前这位太子。 第352章 月初 经过乐巽的提醒,乐鸦青神色微微愣神,先是瞄了眼乐巽,而后回神看向眼陈镇,终归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便是打算上山带路 此刻的他穿着草鞋,裤腿挽上腰间,满身的尘土,显然是将乐巽的提醒给听进去了,他毕竟和陈镇第一次见面,彼此还不熟络,上来就和陈镇说朝廷的问题,先不说合不合规矩,光是听都给人一种冒犯的感觉。 “说说看吧!”陈镇听出来乐鸦青的言外之意,多少也是有些兴趣的;说实话他对大乾的兵制了解甚少,甚至于还处于盲区,唯一能知晓的便是赏罚制度,其他的就一无所知。 “殿下可是当今世上赫赫有名的大将啊!那么请问殿下,您麾下那些得力干将究竟是通过何种方式被提拔上来的呢?”乐鸦青抛出了一个极其尖锐而关键的问题,让陈镇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 他开始在脑海中仔细地回忆着过去的种种经历,试图找到答案。突然间,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海,陈镇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然后缓缓地回答道:“大部分都是我的门客,还有一些都是主动前来投靠的英雄豪杰,当然也有通过招募而来的武将。” “殿下麾下几乎都是主动投效的,那么请问殿下,底层的将领可有出头之日,士兵们又是否能够保持高昂的作战积极性?”乐鸦青扛着锄头,步伐坚定地向前走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自然听得出来,陈镇口中所说的武将乃是降将,但他并未点明,毕竟场中还有其他人在,他担心会触及到某些人敏感的神经。于是乎,乐鸦青选择了沉默,继续埋头前行。 “底层将领可以通过斩获敌人首级来积累军功,从而获得晋升;或者那些战功卓着之人,也能凭借自己的功勋得到提拔重用!”陈镇仔细思量后回答道,算是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那殿下可知道军功也是可冒名顶替的!所得到的人头可以交给百夫长,百夫长再交给千夫长,这样一层层筛选下去!底层的士兵即使奋勇杀敌、斩获无数,也只能继续当大头兵!而那些高官将军们,却可以凭借这些虚假的功劳,稳稳地坐在他们的位置上,享受着荣华富贵!”乐鸦青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仿佛压抑着无尽的愤怒和不甘。 乐鸦青一席话,算是倒尽了苦楚,微微停下脚步,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众人都是一愣,陈镇以为这家伙还想说什么,只见他来到一株小桩榆树旁,抄起锄头就开始挖掘了起来,一时间尘土飞扬。 陈镇并未在意他的动作,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回忆着乐鸦青刚才的言语。突然间,他面色一僵,似乎明白了什么,脱口而出:“你的言外之意就是世家!” 陈镇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乐鸦青。他深知世家的势力在朝廷中根深蒂固,他们掌握着大量的资源和权力,往往能够轻易地操纵军功的评定,让真正有功的人得不到应有的奖赏,而那些世家子弟则可以不劳而获。 乐鸦青的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陈镇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他原本对这个看似公平的军功制度充满了信心,但现在却发现其中隐藏着如此多的黑暗和不公。这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惊和愤怒。 “不错!世家子弟为了快速获得功勋并得到晋升,必定会欺负底层的将领,而且权力也会被他们掌控!这就是许多贫困家庭出身的子弟难以翻身的根本原因啊!”乐鸦青费力地挖出那棵榆树,然后用力甩掉上面的泥土,接着转头看着陈镇说道:“殿下之所以能够成功地平定川蜀地区的叛乱,一方面是因为有公孙斩、蒙道之和陈到这样的底层将领得到了重用; 但更重要的一点是殿下您有一双善于识人都眼睛;可是,殿下您一个人的精力又有多少呢?能够保证见到天下所有的俊杰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陈镇皱起眉头,语气中明显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他当然清楚乐鸦青所言非虚,早在平定兖州叛乱之时,陈镇便已察觉到自己麾下士兵们的异样——他们的作战积极性不高。这些士兵大多依赖于主将的强大战力,以及临时喊出丰厚赏赐来激发斗志;其真实的战斗力并未得到充分发挥。 若遭遇那些拼死一战的敌军,恐怕与夏熵那一战陈镇早已落败。想到此处,陈镇不禁心中一沉,此刻的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比自己想象得更为棘手;所以陈镇迫切的想知道,乐鸦青究竟有什么打算。 “在下想说的是,大乾兵制不改!难强其国!难存其祚!”乐鸦青说话的内容已经十分直白了,就差指着陈镇的面骂你即将亡国了。 “乐鸦青你放肆!”陈到双眼顿时一寒,他自己的身份乃是皇室旁支,对于皇室有着天然的维护,如今他当着自己的面说要亡国,这不是在找死吗? 然而,陈镇却挥手示意陈到稍安勿躁,并用锐利如刀的目光紧盯着乐鸦青,沉声道:“好了,有话不妨直说!无需拐弯抹角!” “殿下!想要强军就必须实行十二军爵制,同时创建新军,踢出世家子弟,在各军中挑选寒门士兵,以武取胜,但凡能赢的都是拳头硬的!让他在新军中担任官职,而后严明立法,但凡有假冒功勋者,斩立决!”乐鸦青面色凝重,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十二军爵制!”陈镇低声念叨着这个词,心中不禁沉重了起来,这可不就是大秦帝国强盛的根基嘛!没想到乐鸦青竟然能够琢磨出这样的东西来,而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居然还要靠古人来提醒,这简直就是荒谬至极啊! 这个世界表面上看起来处于大一统的状态,但实际上,各种文化、思想和制度都还没有得到充分的发展和释放。 主流学派依然是儒家,而类似于秦朝时期的十二公爵制也尚未出现。大乾之所以能够统一天下,主要依赖的就是世家的力量。这种情况导致了世家势力过于庞大,难以控制的局面。 在大乾,人才的来源主要集中在世家中,他们占据了国家的中上层位置,比例高达百分之八十。 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中,又有百分之十来自寒门子弟。这些寒门子弟与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多数都是世家的门生故吏。 最后的那百分之十才是由皇室亲自提拔的人才。然而,随着提拔人才的不断繁衍壮大以及爵位的获取,这些原本属于皇室的人才最终也将逐渐融入世家体系之中,从而变成一个无限循环。 诸如唐庆一家,原本只是一个世袭三代的侯爵之位,但为了家族的延续,他们会向着世家的方向发展,这是人的惯性,也是人自私的一面,很难改变。 陈镇沉思半晌,眼神锐利的盯着乐鸦青道:“这军爵制度虽好,但根本无法杜绝世家子弟的侵占!” “这就需要殿下的选人用人了,将世家和寒门分开!或者世家子弟单独成为一军,先从小兵做起,但并且必须隐姓埋名,但凡有泄露身份者,直接逐出军队,之后征战杀敌,以军功为计,同时也要设立检查司!设立军法,以此保证底层士兵的利益!只有这样,为了前途士兵才会拼命!才会为了爵位而奋斗!”乐鸦青说到这里,直接停下脚步看向陈镇道:“说到这里,再下想问一下殿下,目前国家的招兵方式有哪些?” “陈到!回答他!”对于这些底层的问题,陈镇直接将问题抛出去,他毕竟是人不是身,有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底下的人去做,而他自己只需要得到最终的结果就行了,至于其中的过程如何,他从来不去过问;想要让底下的人为自己做事,就要学会适当放权才行。 “国内的征兵方式主要有徭役、招募、招降等几种!这就是目前国内兵力的主要来源!”陈到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如实地将情况说明清楚。 “原来如此!通过徭役征来的军队,其战斗力往往不会太高!而通过招募组成的军队,则需要用大量的钱财作为诱饵!至于那些被招降的军队,无非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罢了,这些人在这乱世之中,仅仅是为了能够吃上三餐饱饭;由这样的人所组成的军队,表面上看起来还算过得去,但若要他们去打一场艰难的硬战或是血腥的苦战,除非主将拼死一战,否则很难激发出士兵们的真正战斗力!”乐鸦青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缓缓说道。 陈镇思虑一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回应,陈到也是久久无言,虽然有些不满乐鸦青冒犯陈镇,但这家伙说的是事实,前几次的战斗中士兵的战斗力不高,甚至于很多士兵都是贪生怕死的,这样的军队平定叛军还行,但对上几次正规的军队,几乎都是土鸡瓦狗。 “行了!这不过是我个人的一些浅陋见解罢了!竹亭已经到了!殿下,请跟我一同入内吧!”乐鸦青一边说话,一边迈步登上了山坡。 陈镇一行人亦步亦趋地紧跟着他的步伐,须臾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这片竹林宛如一座绿色的海洋,竹叶青翠欲滴,枝叶繁茂,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微风轻拂而过,带来一股清新凉爽的气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走竹林底下一群活蹦乱跳的鸡鸭在林中嬉戏玩耍。它们或追逐打闹,或悠闲觅食,或展翅高飞,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自己的快乐与自由;使得原本静谧的竹林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再往里面看去,只见屋内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珍稀奇异的花草植物,这些花草散发出阵阵清香,让人心旷神怡。陈镇凝视着那些骨节分明、笔直挺拔的竹子,它们的叶子如同垂柳般轻盈飘逸,仿佛三千青丝在风中舞动,摇曳生姿,美不胜收。这样的景象令陈镇不禁为之陶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这些竹子都是家父种的!他常言屋内可无食,但不可无竹也!”乐鸦青面带微笑地将手中的锄头轻轻放在栅栏之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此时,正在屋内专心练字的小童似有所觉,那颗原本沉浸于书法世界中的心仿佛被一只调皮的小手猛地拽了一下,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小童的眼神如同被点燃的火焰,充满了好奇与兴奋。他的身体如同一只灵活的小猴子,瞬间从座位上蹦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冲向院子。他的步伐轻盈而迅速,仿佛要踏破这片土地一般。 当他终于冲到院子里时,气喘吁吁地看着乐鸦青,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奶声奶气地道:“大舅舅,你终于回来啦!”那声音中透露出对乐鸦青归来的期待和欢喜,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 “哈哈哈!月初慢些!莫要摔着了!”乐鸦青看着眼前这个迈着小短腿向自己飞奔而来的小孩,不禁露出一脸慈祥的笑容,然后赶忙从怀里掏出两个金灿灿的橘子递过去,并叮嘱道:“这可是我刚刚才摘下来的!别只顾着自己偷吃哦!记得给开阳留两个!” “谢谢大舅舅!”月初一接过橘子后,脸上立刻洋溢出满足的笑容。由于这小家伙正处于换牙期,嘴巴上缺了两颗门牙,再配上他那两个圆滚滚的丸子头,整个人看起来愈发显得呆萌可爱。 接过橘子,这小家伙正想要跑,乐鸦青直接抓住他道:“别着急啊!这可是你小姨要的榆树!快给她送过去!顺便告诉她让她准备些饭食!就说今天家里有客人来访!” “好嘞!”小家伙应了一声后,便撒开脚丫子朝着远处跑去。 第353章 高度酒 堂堂一个太子,竟然为买一条犬而亲自跑一趟,这听起来怎么都让人感到滑稽可笑。 “这……”乐昌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但身为人父陈镇的这点小心思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乐鸦青也是个冰雪聪明之人,毕竟与陈镇年龄相仿,对于陈镇此时脸上所流露出的神情,又岂能看不破?下意识的接话道:“殿下......!” 正当陈镇还在犹豫不决之际,刚刚离开的乐淑已经端着药箱快步走来,并将其放在地上,指着陈镇受伤的手掌说道:“您的手受伤了!需要赶紧包扎一下!” 乐鸦青和乐昌两人这才瞄了眼陈镇的手掌,原本还流淌的鲜血已经结痂,大片的血痂还在手上残留,乐鸦青和乐昌两人聊了半天也没发现端倪,但乐淑是个眼明心细的,刚才送茶水的时候就看到陈镇身上的血渍,这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不...好吧!”陈镇看着乐鸦青和乐昌两人的脸色,嘴中缓缓说出这几个字来。 “没什么!之前殿下送的熊胆还没有谢过殿下!今日权当答谢了!”乐淑言罢,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之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果敢。她微微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乐鸦青,轻声说道:“哥!帮我端盆水来?” 听到妹妹的请求,乐鸦青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他瞪大眼睛,一脸惊愕地看着乐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内容。他的声音变得有些结巴:“小……小妹,男女有别啊!这样做恐怕不太好吧!” 面对大哥的质疑,乐淑并没有丝毫退缩或犹豫。她依然保持着平静的语气,甚至连目光都未曾有过半分动摇。只见她嘴角微扬,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要求:“端水!” 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乐鸦青深知妹妹的性格,知道她一旦决定了某件事情,便会义无反顾地去做。于是,他不再多言,默默转过头,朝着屋子的后方快步走去。 “父亲帮忙看着火!锅里还煮着饭呢!”乐淑缓缓打开药箱,连看都没看自己这个老父亲,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之色。 “咳咳!好好!”乐昌也没了先前咄咄逼人的架势,直接掉头就走往屋内走,一副听从命令的神色。 陈到看着眼前的一幕,随后像是想到什么,冲着身侧的常庚道:“马好像还没喂!一会别饿着了!常庚和我走去看一下!” “回去在喂不行吗?”常庚看着陈到眼中满是不解,但是此刻的陈到已经是懒得搭理这个家伙了,直接掐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念叨着说道:“这里的草料更好些!快点的!” “好?哪里好了!”常庚被说的云里雾里的,不知道陈到表达什么意思,硬生生被拽了出去。 “鸦青回来了!”屋内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随后便见一位身形佝偻的男子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看起来饱经沧桑,但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透露出一股坚毅和睿智。男子看着乐鸦青,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嘴角也微微上扬,似乎对他的归来感到非常高兴。 乐巽一看老者,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当下不敢怠慢,急忙上前行礼道:“乐巽见过四伯!” “乐巽!今日什么风把你出来了!”老者看向站在门口的乐巽,语气中满是调侃,显然这乐巽并不经常来,即便是来也没好事,一句话可是把乐巽奚落个彻底。 乐巽面色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答,面色也显得不是那么好看,毕竟陈镇在旁边看着呢,左右看了一圈,只能向乐鸦青投去求助的目光。 乐鸦青莞尔一笑,自然是听出来父亲的戏弄之意,当下出面结尾道:“父亲!太子殿下到了!” 经过乐鸦青的提醒,这老者才回过神看向陈镇,苍老的双目上下打量着陈镇,眼下的陈镇还是颇为狼狈的,毕竟刚从富春楼下来,手掌还没有包扎,衣袖上还带着血迹。 老者愣了半响,斜瞄了眼一旁的乐鸦青,那意思好像在问他真的是太子;在得到乐鸦青肯定的眼神和哦,老者好半晌这才躬身行礼道:“老夫乐昌参见殿下!” “叔父见笑了!”陈镇急忙翻身下马,向前走了两步,躬身施礼后说道:“冒昧造访!还望叔父海涵!” “哎哟哟,不敢当啊!殿下折煞老夫了!我可当不起殿下这般称呼呐!”乐昌连忙摆手,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要跟陈镇划清界限,不想跟他攀交情。 陈镇听罢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感叹:这老家伙还真是有点顽固啊!寻常人听到自己被称为“殿下”,恐怕早就下意识的放低姿态了,哪像他这样无动于衷? 不过,陈镇养气的功夫还是极好的,脸上并未露出丝毫不悦之色。他不慌不忙地直起身子,微笑着说道:“孤与乐家即将结亲,论辈分,喊您一声叔父那是理所当然之事!”说罢,他还故意加重了语气,似乎想让乐昌明白其中深意。 “哈哈!当不起啊!老夫已经被逐出乐家宗祠了!已经和乐家没了关系,当不起殿下这一声叔父!殿下还是以君臣称呼即可!”乐昌依旧固执的会说,完全不吃陈镇这一套,陈镇也是被整的无语,不知道如何接话茬了。 “殿下还请到屋里歇息吧!”乐昌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好听,但也不想让陈镇丢了面子,于是便冲着陈镇打了个招呼,身形回转间,冲着屋内大声喊道:“乐淑!给客人上茶!” “乐淑……”听到这个名字,陈镇的脸色露出期待之色,想起上次在丛林中遇到的女子,陈镇不由的伸直了脖子往里面看去,紧接着就看到一位身穿青灰色衣袍的女子端着茶盏走了过来。 这名女子身材纤细苗条,身高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里堪称出众。她的身形娇小玲珑,却又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和坚韧。三千如丝般柔顺的长发,被她随意地用一块粗糙的布料盘起,显得既朴素又自然。 她的肤色略显黝黑,似乎是由于长期从事农活所导致的,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与端庄。她的面容姣好,五官端正,尤其是那双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充满了灵动与聪慧。当她注视着陈镇时,他仿佛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光芒,那是一种温暖而明亮的希望之光,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陈镇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原来,这位女子就是他上次来这里时遇到的那个取熊胆的姑娘。只不过那时候,她戴着面纱,所以陈镇并没有看清她的面容。 此刻,看着眼前这张清丽脱俗的脸庞,陈镇不由得有些心动。心中暗道: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的女子! 心中思绪间,陈镇不由的再次打量起对方,女子明眸皓齿,那双眼睛就如同夜间明月,清明睿智,红唇宛若熟透的樱桃让人忍不住采撷一番,那娇俏的鼻梁也是颇有端庄之态,这女子乍一看五官很平凡,但凑在一块却是有一种端庄淑丽的感觉,气势也是清雅脱俗,此刻的他卷起自己的衣袖,露出那藕节般的手掌端着茶盏走来,一看到陈镇,身形也是愣了一下,而后又恢复了原本的神采,自顾自己的走着。 乐淑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陈镇的心思,她走到桌前,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在桌上,动作优雅自然,仿佛一切都习以为常一般。随后,她抬起头,面色淡漠的对陈镇说道:“请用茶。” 声音清脆悦耳,犹如天籁之音。 “开阳呢?”乐鸦青看到自己妹妹走来,没见到韩开阳的身形,面带疑惑的问道。 “他闲不住!怕是带着小虎去山里狩猎了!”乐淑回了一句,将茶盏和糕点摆放好后,便是自顾自的退了出去。 陈镇看的有些愣神,完全没有在意在场之人的神色,在乐淑的背影消失在竹屋内这才稍稍回神。 乐昌看着陈镇那痴迷的神色,在瞅了瞅乐淑的方向,思绪一会打岔道:“殿下!山中无好茶!且试试老夫用竹叶尖研制的!请殿下海涵!” “哦!多谢”经过这乐昌的提醒,陈镇定了定心神,暗叫失了本心;在看向乐昌,陈镇露出惭愧的神色道:“多谢叔父了!” 听到这个称呼,乐昌身形一顿,眼中多有气愤,但也不好在这个东西上做文章,最终不再理会,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乐鸦青看了眼妹妹的方向,在看着刚刚出声发呆的陈镇,思绪转动一二后言说道:“殿下来此!不知有何事?” 那言外之意就是有事说事,别想在这里打马虎眼;陈镇端起茶杯,利用杯子遮盖住自己的嘴角,一双眼睛在了乐昌和乐鸦青面前转动了一圈,随后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放在桌子上笑着说道:“好茶!” “殿下!这茶......这茶不烫嘴吗?”乐巽听着陈镇这违心的话,捂着嘴巴,朝着陈镇的方向提醒了一句。 陈镇顿时显得有些无措,但这几日的养气功夫让陈镇迅速恢复了镇定,看着乐鸦青和乐昌露出了尴尬的笑声。 常庚瞅着陈镇这一副窘迫的面容,在看向身后的陈到,那眼神像是在问:你猜我看到了什么?这还是殿下吗? 陈到板着个脸,面部没什么表情,一副不准备搭理常庚的表情,但心中也是暗自吃惊,他还是第一次看陈镇有这种失态。 “不过是来买条犬!”陈镇尴尬一下,以此解释自己的尴尬;但这样的借口显然是骗不了乐鸦青和乐昌,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猜想,但不好明说。 一瞬间,这屋内就只身下陈镇和乐淑两人,此刻,乐淑拿玉色的瓶子,打开瓶塞,一股浓烈的高度酒味充斥着陈镇的大脑,只是一闻就给陈镇一种醉醺醺的感觉,瞬间陈镇脑海中响起一个后世的词语:“酒精!” “有点疼!忍一下!”乐淑并未注意陈镇表情上的变化,直接拿着高度酒在陈镇伤口上倒去,顿时一股子灼痛从陈镇的伤口涌上脑门,使得陈镇倒吸了一口凉气。 乐淑的手法也会及其娴熟,用干净的毛巾将陈镇手掌上的伤口擦拭干净,仔细观察一番后,乐淑给陈镇的伤口涂上膏药,而后说道:“这几日不要沾水!” 此刻,陈镇严重怀疑这女子是不是后世穿越过来的,陈镇试探性的问道:“会不会发炎啊?” “发炎?”乐淑听到这个词语,清澈的双眸中浮现出一丝不解,不知道陈镇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伤口出现感染流脓,出现白色水状的液体!”陈镇继续不死心的试探,想要看看这乐淑的反应,然而陈镇一连说了好几个现代人的词汇,但乐淑的眼中依旧是不解和疑惑:“殿下什么感......是染料吗?” 陈镇听到这个解释,面色只觉得一阵错愕,最终放弃了这个话题说道:“你是怎么做出来这种高度酒的!” “高度酒?”乐淑眼中满是疑惑,看了眼玉瓶在联想起陈镇刚才说的词汇,拿着这个玉瓶对陈镇说道:“你指的是个这个吗?” “就是这个!” “这是我爹爹酿的失败品!人喝了容易头晕、呕吐!需要缓上一两天才能适应过来!”乐淑用白布将陈镇的手掌包扎完后,开始不紧不慢的收拾着药箱。 “是这玩意不错!”陈镇眼中绽放出奇异的光芒,不由自主的兴奋了起来,不要觉得古人创造不出高度酒,再好的东西也是需要发展的过程,现代的东西都是古人发明的,他们的智慧不能小觑,也许创建这个东西是偶然,但也是需要必要的条件和意外的。 第354章 甘草 “那你怎么知道用酒给我消毒的?”陈镇再一次冒出了现代人的词汇,还是有些不甘心,觉得这个娘们儿是在跟自己装糊涂。 “消毒?”乐淑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再次浮现出疑惑的神情,她仔细地琢磨着陈镇刚才说的话,然后慢慢地说道:“你指的是把酒倒在伤口上吧!” “嗯嗯!”陈镇点了点头,目光紧紧地盯着乐瑶,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微妙的变化,但结果是让人失望的,陈镇并没有看到乐淑脸上的情绪变化。 一时间,陈镇心里暗自嘀咕:莫不是真的怀疑错了? “几月前小黑的腿被捕兽夹划伤了,一直都不见好啊!冬至贪玩把这酒倒在狗身上,疼得小黑汪汪直叫!原以为要毒死它,没想到过了几天这小黑的伤口就愈合了我便猜测这酒应该有以毒攻毒的功效!所以才拿来给殿下试试看!”乐淑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来。 陈镇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指着乐淑大声问道:“你居然把我当成试验品?” “殿下可是人中之龙、凤中之凰啊!又岂能用老鼠来做比喻呢!”乐淑看着陈镇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头其实早就笑得花枝乱颤了,但她还是强忍着笑意,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你拿我试药!”陈镇蹭的一声站起来,手指着乐淑,一副你害我的表情。 “噗呲!”看着陈镇如此胆小如鼠的表情,乐淑终于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看向陈镇道:“殿下放宽心些!这些东西我早就试过好几次!无妨的!” “哈哈!”陈镇打着哈哈,尴尬的收回了手,一副吃瘪的表情;看向乐淑言语笑着说道:“乐姑娘!你可曾...” 山野间,陈到轻轻地抚摸着战马的脖颈,目光温柔而专注。他看着眼前一脸呆萌的常庚,忍不住骂道:“哎哎!我说你这小子,是真的傻呢还是故意装傻啊!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常庚蹲在一块石头上,双手不停地揉搓着,眼神中充满了哀怨和委屈,嘴里嘟囔着:“我做错什么了?本来就不需要我去喂马嘛!”接着,他想起桌上的炒花生,抱怨道:“我连那些炒花生都还没来得及吃呢!” 陈到瞪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年纪了,还像个小孩一样,老子在你这个年纪都有娃了,难怪到现在还是单身!” 常庚听了,不服气地反驳道:“我那可不是贪吃,而是.....是饿了;再说了,我单身怎么了?我那是因为眼光高,一般人我还看不上呢!”说完,他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扯犊子!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陈到一挥手,懒得搭理这个臭小子;常庚听罢眼珠子一转,嬉皮笑脸地说道:“哎呀!老陈啊!这么说就见外了!没准你家闺女就能看上我呢!” “看上你!三条腿全给你打断!”陈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同时眼角的余光不时瞄着常庚下半身,那眼神仿佛要把常庚生吞活剥一般。常庚被他这么一吓,顿时一个激灵,再也不敢嘴欠去调侃陈到了,免得这家伙真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陈镇看向乐淑,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周边的房屋建筑。他发现这里有三间茅草屋子,在竹亭对面还有一间草屋,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花草,还有用石头打造的花盆。这些花盆里的植物园有些已经枯萎,有些则郁郁葱葱。看着这些植物,陈镇不禁想起乐鸦青从山脚下带回来的榆树小桩,心中一动,随后嘴角微扬,笑着对乐淑问道:“你喜欢养植物吗?” 乐淑微微一愣,随后将目光投向陈镇,又看了一眼对面茂密的植物架子,她轻轻地擦拭着手上沾染上的鲜血,面色平静地道:“主要是一些草药。父亲的腿疾需要几种少见的药材,虽然这座山里有不少,但每天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寻找。有时候遇上倾盆大雨拦住去路,就更难找到了。所以我就想试着种上几棵,日子久了,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原来如此,”陈镇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一株已经枯萎的草药前,指着它问道:“这是什么?” “甘草!”乐淑看着枯萎的花草,如实的将它们的名称说了出来,眼中满是无奈之色,轻声叹息道:“这草是极其难养活的,在这广陵一带也是少见,上一次带回来的甘草全都死了!” “甘草!”陈镇一愣,他看了一眼黯然神伤的乐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后世植物学的一些知识要点。 陈镇若有所思道:“植物的习性各不相同!湿度、温度、阳光、雨水等因素都会对植物的生长产生影响。有些植物只需给它一盆水就能茁壮成长;而有些植物则喜欢干燥的环境。甘草这种植物,在西北方较为常见,那里气候干燥炎热,而广陵这边多雨,气候湿润!恐怕并不适合它的生长啊!” “殿下竟然还懂得这些?”乐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 “只是略知一二罢了。”陈镇微笑着回答道。 “湿度是什么东西呢?”乐淑像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充满好奇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陈镇听后,脸上露出了笑容,温和地解释道:“我们吸入鼻腔的就是空气,而空气中蕴含着大量的水分……” 随着陈镇的讲解,乐淑听得越来越入神,两人之间的交流也变得愈发顺畅和愉快。然而,在一旁被支走的乐鸦青和乐昌却目睹着这一切,心里不禁泛起一丝酸意。 “唉!真是一段孽缘啊!”乐昌无奈地叹息着,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 相比之下,乐鸦青则看得兴致勃勃。她觉得陈镇和乐淑之间的互动非常自然,而且刚才与陈镇的交谈中,他发现这位太子并没有什么架子,是个不错的归宿。 “老爹,我倒觉得他们俩挺般配的呀!”乐鸦青双手环抱在胸膛前,面色淡漠道。 “好什么好!”乐昌狠狠地瞪了一眼乐鸦青,然后背过手去,声音中满是无奈道:“太子和小瑶早就已经订婚了!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不管怎样都是绝对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而且除此之外,下面还有一个萧家的女子等着呢,这两个人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你妹妹过去了,只怕是掉入了龙潭虎穴里!” “这……”乐鸦青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望着陈镇的眼神也渐渐变得疏离起来。他并不是一个愚笨之人,乐昌所说的这些事情,他多多少少还是能够明白一些的,此刻也只能无奈地感叹一句世事无常啊。 “罢了!先不说这个话题了!趁现在淑儿还没有完全陷进去,赶紧把这一切都结束掉吧!”乐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便自顾自地转身走回了自己的茅草屋。 乐鸦青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他呆呆地看着走向茅草屋的乐昌,连忙出声喊道:“哎哎哎!老爹!我可办不到啊!小淑的性子您又不是不了解!您别就这么走了啊!爹!” 面对乐鸦青的招呼,乐昌反倒是跑的更快了,压根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正在乐鸦青还在踌躇的时候,竹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声:“舅舅,小姨,我回来啦!” 紧接着,只见一个头上扎着草圈的小孩如一阵风般跑了回来。他腰间背着弓箭,手里还提着一只肥硕的兔子,而在他身后紧紧跟着的,则是那只曾经冲陈镇撒尿的肉嘟嘟的团子——虎斑犬。 “嗯!”一进院子,韩开阳便一眼看到了坐在桌前的陈镇,顿时心中警铃大作。他以为陈镇此番前来是为了算账的,于是迅速摘下背后的弓箭,并将手中的木箭搭上弓弦,箭头直直地对准陈镇,而他身前的虎斑犬也配合默契地冲着陈镇奶声奶气地叫唤起来,仿佛在为主人助威,颇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开阳!不得无礼!”乐淑见状,连忙出声呵斥道。然而,韩开阳却并不领情,反而大声辩驳道:“小姨,是他!他是来寻仇的!” “放下!”眼看着跟韩开阳讲道理讲不通,乐淑的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她直接开口呵斥了一句。 被自家小姨呵斥了一句后,韩开阳也是心里有些发虚的,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无奈地放下手中的弓箭,那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陈镇,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小小年纪便如此脾气暴躁!这可绝非好事啊!”陈镇面带微笑地注视着韩开阳,心道这小家伙天不怕地不怕,这样的性子他倒是喜欢。 “开阳年幼无知!还望殿下恕罪!”乐淑见状,急忙惶恐地向陈镇赔罪,生怕韩开阳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为了避免韩开阳继续胡闹下去,乐淑当机立断,对着他大声喊道:“这位是太子!还不快过来行礼!” “太子?那又是什么玩意儿?我才不认识呢!”韩开阳毕竟只是个小孩子,所知晓之事极为有限,对于官场权谋之道更是一窍不通,自然不会给陈镇好脸色看。 “快点的!”乐淑说完,还不忘和陈镇告罪道:“殿下恕罪!开阳年纪小不懂事!” “无妨!”陈镇笑着摆摆手,看了眼韩开阳背后的箭矢,笑着问道:“小家伙!会射箭!” “哼!当然!这兔子就是我打的!”韩开阳说着,指了指地上的兔子,满脸的傲娇之色。 “嗯!真厉害!这个年纪就能打到兔子!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陈镇笑着夸赞了两句,韩开阳也是非常受用,用脏兮兮的小手揉搓着自己的鼻子,满脸自傲道:“这算什么!我上次还打了一只野狼呢!” 小孩子不经夸!说了两句整个人就有些飘了,陈镇也觉得好玩,就多夸了两句,两人瞬间就熟络了起来;乐淑也是满脸的无语,当真是老狐狸对上初出茅庐的幼虎,完全不是对手。 “行了!”陈镇和韩开阳聊上两句,看着日落的黄昏,笑着说道:“今日这天色也晚了!就不打扰了!” “那就恭送太子了!”乐鸦青此刻也是急忙出来打圆场,生怕陈镇会反悔似的。 陈镇瞄了他一眼,在看向地面上的虎斑犬,嘿嘿笑道:“今日没带钱财!待明日在商量买狗的事情!” “殿下若是喜欢!我这里还有几条不错的!就送给太子殿下了!”乐鸦青笑呵呵的回应道。 陈镇一时间满头黑线,自己是真来买狗的吗?你是真傻还是装作听不懂,当然这样的话陈镇不会明说,笑着打着哈哈道:“那不行啊!不拿百姓一针一线是本太子的规矩!明日带来钱财在买!” 说完,陈镇大步流星的就走了,乐鸦青也是一阵错愕,看着陈镇离去的背影,嘴中嘟囔道:“白送都不要?” 乐淑看着自家的傻哥哥,也是笑着不说话,看着陈镇的背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或者说现在的她心情是有些复杂的。 陈镇翻身骑着战马,周边隐匿在树林中的太子卫都聚拢在身边,迎着夕阳向着黄昏走去,金灿灿的阳光落在陈镇身上,这是陈镇第一次觉得阳光是如此的温暖美丽,看着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掌,陈镇冲着陈到招呼道:“找一些甘草!明天随我一同上山买狗!” “殿下!一条狗而已!你直接派我来不就行了!何必费事自己跑一趟呢?”常庚看着陈镇,眼中满是疑惑不解道。 “狗?”陈镇嘿嘿一笑,心情好的他根本没有和常庚计较的意思,骑着战马自顾自的往乐家堡的方向走去。 “你有时候还不如狗聪明!”陈到看了眼常庚,没好气的说了这么多一句,听的常庚叫骂道:“陈老头,你骂我狗都不如,我和你拼了!” 乐巽骑着战马,看着陈镇的背影嘿嘿一笑,自己这件事情算是做对了,日后也少不了他的好处啊。 第355章 乱世豪杰 乐家堡,乐府 此时,乐瑶一路疾行踏入了书宅中,她的目光落在了趴在床上休息的乐楽,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看着昏昏沉沉的乐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乐瑶上前几步走近床边,轻声问道:“娘给你的药膏还有吗?给我拿一些过来” “就在书架上放着呢!”听到自家姐姐的声音,原本昏昏欲睡的乐楽猛然回神,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 然而,当他听到姐姐的要求时,不禁心生疑惑,连忙追问:“怎么了?难道是唐大哥受伤了?” 一想到自己昨日遭受陈镇的惩罚,乐楽一阵心中恶寒,再加上乐瑶找自己拿药,下意识联想到唐庆可能也遭了毒手。 瞬间,乐楽原本仅存的睡意被愤怒所主导,气愤不已的说道:“姐姐!是不是唐庆被打了啊!太子也未免太猖狂了吧!” 乐瑶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决绝。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乐楽,冲着一旁的丫鬟吩咐道:“叶儿,去把药膏拿过来吧!”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躺在床上乐楽语气严肃道:“从今天起,不要再跟我提起唐庆这个人,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斩断了过去的情感纠葛,也表明了乐瑶内心的坚决。 “姐姐!到底发生了何事啊!”乐楽被乐瑶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乐瑶说这话是何意;而乐瑶此时也懒得理会他,心中烦闷无比的她拿起桌上的药膏就径直朝门外走去。 乐楽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搞得晕头转向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书童吩咐道:“快去!把今日之事打听清楚!” “遵命!”书童得了命令,便是向着院外打探消息去了,只留下乐楽一个人在床上捂着屁股,仔细的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乐瑶一出房门便是向着外面奔走,她的目的地非常明确——陈镇的住所。 然而,当她来到那里时,周边有大批太子卫严密把守,一副闲人莫入的架势,当守门的侍卫得知乐瑶的身份,便是禀报府内的太子卫统领。 张均今天一直在处理各地的战报。当他听闻乐瑶到来的消息后,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但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飞奔到大门口。当走进之后,张均先行一礼,而后问道:“太子妃!您这是为何而来?” 乐瑶听到\"太子妃\"这个称呼,起初还有些抵触情绪。但不知为何,此刻她的内心似乎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身份,对张均的态度也变得温和起来。她原本冰冷的面容上绽放出一抹罕见的微笑,轻声说道:“太子是否在屋内呢?” “殿下未曾回来!他不是与您一道去了富春楼吗?你们没有一同回来!”张均面色瞬间紧张了起来,陈镇到现在还没回来,在看乐瑶已经返回,张均以为陈镇出了什么意外,内心也是警惕了起来。 “没有吗?”乐瑶听闻陈镇还未回来,一双玉手死死的攥紧手中的膏药,好半晌这才递给张均道:“这是外伤膏药!你拿给殿下.....” “膏药!殿下受伤了!”听到这话后,张均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外伤?陈镇竟然受伤了!这简直就是他们的失职啊!如此大罪,他们可承担不起啊!想到这里,张均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正当他准备派人到外面去寻找时。 突然间,从街道的巷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那战马奔腾而过,敲击着青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陈镇骑着马疾驰而来,他身后还跟着数百名太子卫,他们一个个脚步匆忙,显然是刚赶回来的模样。 乐瑶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骑在战马上的少年身上。此刻,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那一袭白衣披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光辉。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宛如从天而降的谪仙,凌驾于尘世之上。他的身影在余晖的映衬下愈发显得高大挺拔,令人不禁为之倾倒。乐瑶静静地凝视着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下了山的陈镇又恢复了往日冷漠的神情,身子腾拓衣袖飞舞,一个跳跃便是落在了地上,张均急忙上前牵马执凳,一双眼睛上下横扫了陈镇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陈镇被包扎的手掌上!面色凝重道:“殿下!您这是....” “无妨!不过是受了些小伤!”陈镇随意的摆手打发,看了眼乐瑶,而后大步向着屋内走去。 感受着如此冷漠的陈镇,乐瑶顿时面色惊寒,赶忙上前呼喊道:“殿下!” 陈镇身形停顿,两边的武将士兵都目光也是落在了乐瑶的身上,看了眼周围人的目光,陈镇不解道盯着乐瑶,面色疑惑道:“乐姑娘可是有事?” 陈镇的声音听不出轻重,但语气中的冷漠是怎么都遮盖不住的,感受着陈镇的冷漠,乐瑶心中颤抖一番,但还是咬着牙上前,将手中的药膏送与陈镇面前道:“殿下!这是疗伤的膏药!还请殿下及时用药!” 陈镇神色微愣,看向乐瑶,在看向自己的手掌,陈镇淡漠道:“不用!已然包扎好了!” “殿下!”乐瑶还想再说什么,陈镇却懒得再与他废话,站在台阶上,背着手看向乐瑶道:“今日的事情,想必你没听清楚,孤就再和你说一遍!你我的婚事作废;与乐家联姻依旧保持!我会选择乐家一女子成婚!双方的政治联姻依旧有效。至于你也可追寻自己想要的良人!莫要耽误彼此!日后看人,睁大眼睛些!莫要再被他人的伪装骗到!” 乐瑶面色瞬间惨白,听到陈镇与自己的婚姻作废,乐瑶的内心万分纠葛,就好像自己原本轻易得到的东西在他自己面前消失,原本花容玉貌的乐瑶整个人显得黯然神伤。 陈镇背着手,看着踌躇不安的乐瑶,表情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后面的丫鬟叶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看向陈镇道:“殿下!小姐也是被骗,如今也已然悔改!殿下何不再给小姐一个机会!” 这叶儿也是个心思长远的,乐瑶跟着陈镇,日后有孕,难保自己没有被宠幸的机会,这是自己飞黄腾达的机会,为了乐瑶更是为了自己,这句话她也必须要说。 陈镇扫了一眼这个丫鬟,心中便已了然,此女正是之前给唐庆通风报信之人;一想到此,陈镇便是生了厌恶;陈镇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开口说话。随后陈镇背着手,面容冷漠如冰,缓声道:“你在质问孤吗?” 随着这句话出口,陈镇身上的气势逐渐散发开来,宛如一座高山般巍峨耸立。 那股无形的威压,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涌向眼前的叶儿。叶儿只是寻常的女子,哪里能够承受住这般压力,只觉得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地。此刻的她,满心都是恐惧,根本不敢与陈镇对视,仿佛对方是一尊恐怖至极的魔神。 陈镇连看都没再看这主仆二人一眼,转身就朝屋内走去。他的步伐稳健而坚定,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威严。 两旁的侍卫们紧紧跟随其后,他们的身影如同钢铁长城一般坚不可摧。只剩下乐瑶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已经完全呆滞。 张均看着乐瑶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但更多的还是无奈。他轻轻叹了口气,对乐瑶说道:“乐姑娘,请回吧!”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又像是重锤一般敲在乐瑶的心上。她茫然地望着张均,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乐姑娘!” 当这三个字传入耳中时,乐瑶仿佛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整个人瞬间失去了魂魄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 一直紧紧跟随着陈镇的乐巽见状,心中一惊,急忙上前扶住乐瑶,满脸忧虑地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然而,此时的乐瑶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恍若未闻。她的目光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张均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涌起一丝无奈和惋惜,但他并没有过多停留,转身径直向外走去。 乐瑶无力的在乐巽和丫鬟的搀扶下缓缓回府,脑海中一直浮现陈镇的话语,就像是经久不散的钟声,一直在乐瑶脑海中回荡,终于乐瑶似乎注意到陈镇言辞中的姑娘二字,猛然看向乐巽道:“太子今天下午去见谁了?” 乐巽看着乐瑶有些魔怔的表情,神色凝重道:“姐姐!你还是回去先好好休息吧!” “告诉我!是谁!”这一刻乐瑶是彻底疯魔了,直接抓住乐巽道手臂,面色凝重道。 看着疯狂的乐瑶,乐巽知道若是不告诉她,自家这个姐姐怕是要纠结数个月,想到此处乐巽还是如实说道:“今天下午去了四伯伯家!” “四伯父家!乐淑!”乐瑶一双美眸逐渐疯狂了起来,看向乐巽锐利的目光似乎要吃人一般,思绪百转千回,乐瑶冲着身后的叶儿冷声招呼道:“回去!” “是!”即便是胆大的叶儿,此刻也不敢招惹乐瑶,毕竟现在的乐瑶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过吓人。 乐巽感受着现场的氛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当即一路小跑回家,将今天的事情告诉自家父亲。 天色暗沉的很快,这一夜都太多人的难以入睡,乐巽一路急匆匆的跑回家里,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父亲,乐巽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也难以燕矢眼中的愁绪。 乐迁看着自己儿子,心中也是无奈至极, 终归是自己当年的干预,才让这个孩子耽误了自己。 “今日的事情就是这样!太子打算退婚!但并未放弃乐家!”乐巽也是知晓其中的厉害,他虽然这些年浑浑噩噩,但身为天才的他,对于这样的事情还是非常敏感的。 乐迁听罢,眉头也是紧锁了起来,看着天空中的月色,乐迁问道:“瑶儿对太子改变了吗?” “经过今天的事情!怕是已经心悦太子了!但是太子对他并不感冒!用太子的话来说,她除了长的好看点,其他的一无是处!”乐巽回忆着陈镇之前的话,心中也是有些震撼;毕竟古往今来能够不被女色所诱惑的少之又少。 “有你这么说自家姐姐的吗?”乐迁瞪了眼玩世不恭的乐巽,而后双手插着衣袖道:“从这句话中便能听出来太子乃是有着雄心壮志的!一个不被女色所左右的君王,日后的成就往往并不会太差!巽!你还想浑浑噩噩多久!这样的君王不是你的机遇和造化吗?” 乐巽神色一愣,刚刚端起茶壶的手又缓缓放下,面色时而纠结时而轻松,但最终还是看向乐迁道:“做什么事!怎么选择!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父亲!你已经帮我选错了一次!这一次还要你帮我做决定吗?” 乐迁听到乐巽的威胁之意,心中也是久久无言,最终叹息一声道:“乱世出豪杰!这样的盛况!我不相信你会放弃!自己好好斟酌吧!这一次!由你自己做选择!” 乐迁说完,也是不再搭理这个儿子,提起衣袖自顾自的往前面走,乐巽沉默了好一会,为了打破眼前的尴尬,冲着乐迁问道:“乐瑶的事情怎么办?” “怎么办!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大伯头疼就好了!你还是考虑一下我刚才说的话吧!”乐迁说完,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夜中。 “就会甩锅!”乐巽望着乐迁离开的背影,翻了翻白眼,无语的说道,抬头再看向天空中的明月,周边群星璀璨,凉风一吹,乐巽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眼中满是无奈道:“乱世......” 第356章 齐王陈喆 乐安府邸门前,气氛异常紧张凝重。此时的乐安脸色阴沉得如锅底一般,毫无血色可言。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站在他面前的太子卫张均。 此时,张均紧紧按住腰间佩剑,其身后紧跟着数百名同样全副武装、神情肃穆的太子卫。他们的目光犹如利箭般锐利,仿佛要将面前的乐安看穿一般。 \"太子难道真打算如此行事?此举乃欺君大罪啊!\" 乐安强压内心的愤怒,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张均,眼神锐利的回瞪,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 今日所发生之事,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乐安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然而面对乐安的质问,张均却表现得异常淡定从容,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我家殿下有言在先,是乐姑娘瞧不上他,与令爱的声誉并无半点关联。乐家主大可不必为此耿耿于怀。日后令爱仍可随意选择良配,而与乐家的联姻关系亦将继续维持下去。至于所谓的欺君之罪,更是无从谈起。陛下虽命太子与乐家联姻,但并未指定哪位小姐。想必是乐家主误解了陛下的旨意吧\" 张均这番话看似合情合理,实则却是强词夺理。乐安心知肚明,但一时之间竟找不出任何破绽反驳,气得浑身发抖。他做梦也想不到,堂堂太子竟然会使出这样的手段,虽然乐家的颜面保住了,但是打的是他乐安的颜面啊。 “这有区别吗?”恼火至极的乐安再也保持不了原先的体面,张口大声质问,整个人差点被气昏过去。 陈镇改婚言辞中满是委屈之意,说乐瑶看不上他,这无疑是将整个乐家的女子都说成了目光浅薄之辈,更是心高气傲之人;试想一下连太子都看不上,他们乐家还能看上谁。 日后的子女婚配难上加难不说,自己的女儿是皇室退婚的人,日后谁敢她成婚,那就是打皇室的脸,以后只能与青灯古佛为伴了。 对乐瑶甚至对乐家来说都是百年耻辱;当然陈镇对这件事情也是做出了应对的方案,那就是在乐家之中再选一女子,依旧和乐家保持着联系,双方的脸面也说的过去。 这样一来,天下人就会认为乐家女子还是不错的,真正有眼无珠的是乐瑶;父母之爱子当为之计深远,这也是乐安真正发火的原因。 此刻的乐安面色凝重无比,乐瑶毕竟是他的掌上明珠,这一刻父亲和家主的角色在来回切换,最终还是父亲的心性占据了上风,看向眼前的张均道:“此事倒是小女的过错!如今她也是后悔了!我日后会慢慢教导!这退婚之事还是罢了吧!小女也知道错了,日后定会好好服侍殿下!” “乐家主!此事岂由尔等说了算数!”张均紧按怀中宝剑,眼神冷漠如冰,直直地凝视着乐安,其言语间透露出的弦外之音不言自明——警告乐安认清当前局势。 “诚然!此事非我能做主!但亦非太子殿下可独断专行!仅遣汝一小将前来!难道汝认为仅凭如此便可将此事原委理清?”乐安身上散发出的威压逐渐弥漫开来,他作为一族之长,自有其不容侵犯的威严。 然而,面对张均接二连三地挑衅,内心的愤怒终于难以抑制,径直怒斥道。 “乐家主!”张均话未言毕,只见乐安双眸骤然变冷,目光犀利地射向张均,厉声道:“吾之爱女尚在婚帖之上!还望张统领尊重些,称我一声国丈大人!” 张均听罢,双眼骤然眯起,目光紧紧地盯着乐安,心中暗自思忖:这个老家伙果然不好对付,如果单靠自己一人之力,恐怕难以说服他。然而就这样灰头土脸地退缩回去,又如何向太子交差呢? 刹那间,张均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紧握在刀柄上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加大了三分力度。 面对张均道由于,乐安终于是不在压抑心中的愤怒,怒视着张均道:“回去转告太子!今天发生的事,我必须要个说法!乐家同样需要给个交代!此事绝非太子可以独断专行!” 乐安的声音渐渐冷淡下来,他猛地一挥衣袖,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送客!” 面对乐安的逐客令,张均的双眸微微眯起,凝视着乐安的身形,冷冷道:“乐家主!难道真的打算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哼!当今圣上膝下并非只有太子一人!还望张将军提醒太子多加斟酌!”乐安冷哼一声,话语中的威胁意味愈发浓厚。 张均此刻眼皮子直跳,心中暗叫一声玩大了,若是真的将乐家逼到陈镇对对立面,自己怕也不用活了。 想到此,继续威逼下去也没这个必要了,张均收了身上的威压,语气也变得柔和一些,拱手一拜道:“我会如实转告殿下!告辞了!” “不送!”乐安冷着脸,背对着张均,根本没有出门相送的意思,这一刻他与陈镇是彻底撕破了面皮,带众人离开之后,乐安冷着的一张脸瞬间土崩瓦解,整个人都有些疲惫。 一直躲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乐瑶,听着张均等人远离的步伐,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和担忧,她迈着细碎而急促的步伐跑来。泪水早已浸湿了她那美丽动人的双眸,红肿得如核桃一般,她满含哀怨与凄楚地望向乐安,声音哽咽地说道:“父亲啊!您怎么能这么做呢?您让女儿以后该如何去面对太子殿下啊!” “你竟然还有脸跟我提这件事!”乐安怒不可遏,气得手指差点戳到乐瑶的鼻尖上,对其破口大骂起来。 此时的他怒火攻心,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继续怒斥道:“如此美满良缘都被你给糟蹋了!从今往后哪个姓唐你莫要与他有任何瓜葛!明天我会亲自去找太子殿下,看看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 “爹爹,请您一定要救救女儿啊!”乐瑶深知自己闯下大祸,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恐惧。她低垂着头,像极了一只犯错后怕受到惩罚的小猫咪,根本不敢正视乐安那愤怒的目光,只能默默祈祷父亲能够帮助自己度过这次难关。 看着自家女儿这副样子,乐安又有些心疼,多少年了,自己这个女儿都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如今反倒像是跌落凡尘的花朵,让人觉得惋惜。 广陵的事情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但是身在齐地的陈喆躺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甩动着自己的双脚,看着湖面上的鱼儿吃食,整个人都是十分的无聊。 \"殿下!广陵那边传来消息了!\" 伴随着这声呼喊,一个身着一袭黑衣、身姿矫健如鬼魅般的身影从房檐上一跃而下。只见此人手紧握一把纤细长剑,倚靠在柱子上,仿佛与其融为一体。 陈喆转身望向这位不速之客——万卷书,嘴角微微上扬,但脸上带着满脸的哀怨:\"有大路你不走!偏要像只猴子一样整天翻墙上房的!难道就不嫌累得慌?\" 万卷书稳稳地落地后,若无其事地拍了拍那根本不存在灰尘的衣摆,他的眼神冷漠如冰,语看向陈喆露出讨好般的笑容:\"习惯了。\" 一句话,引的陈喆翻了个白眼,随意抓了把鱼食扔在水中,理了理衣袖道:“广陵那边什么情况!” “唐庆失败了!眼下已经沦为了丧家之犬!被唐家的家主打了个半死扔出门了!”万卷书自顾自的来到茶几旁,倒了一杯茶水猛地喝上一口,待嘴中的干涩驱散以后,这才来到陈喆身侧,将事情说了一遍。 “哼哼!”陈喆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丝丝鄙夷之色,“这位太子还真的是沉得住气啊!”他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那枚晶莹剔透的玉佩,一边将目光投向池塘中的水面。 只见清澈的池水中,一群五彩斑斓的鱼儿正欢快地游弋着,它们时而相互追逐嬉戏,时而簇拥在一起争抢食物,好一幅热闹非凡的景象。然而,陈喆对眼前的美景似乎毫无兴趣,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些灵动可爱的鱼儿身上。 “这个唐庆也是个废物!这么简单的事竟然也能办砸!”万卷书脸上同样挂着不屑一顾的神情,毫不留情地对唐庆展开了抨击。 陈喆听后,眉头微蹙,嘴唇轻抿,却并未答话。他心里清楚,万卷书一向心直口快,对那些无能之辈更是毫无耐性与宽容可言。然而,此次唐庆办事不力,的确令他们身陷窘境,心头难免涌起一丝不悦。 \"别这么说!好歹……也算有胆量!\" 陈喆努力压抑住内心的不满,伸腿搭在栏杆上,眼神依旧平静如渊,缓缓说道。 \"未达成殿下交代之事,皆乃无用之人!\" 万卷书脸色冷峻,言辞犀利地回应道。 “他遇到的对手毕竟是太子!让他去对付太子纯属是恶心一下罢了!根本伤不了太子”陈喆打着哈欠,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那这个唐庆怎么处理!他现在被逐出家门,整个人半死不活的!莫不如杀了!免得玷污了殿下的名声!”万卷书眼中发狠!对于失败者在找他手中只有死路一条。 “不要这么残忍!毕竟人家是给我们办事的!多少还是要给一条条活路的,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唐庆多少也是有些才干的,杀了可惜啊!”陈喆拿起一把鱼食再次扔入水中,面色颇为仁慈。 “殿下!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啊!这件事情若是让太子知晓了……!”万卷书满脸忧虑之色,但站在他面前的陈喆却显得镇定自若。 “有何可怕?咱们身为皇子,与太子之间本就存在竞争关系,早已处于对立面。如今我身边正需要人手相助,唐庆虽然不堪大用,但是一些小事尚能处理,将他收留,也算是人废物利用!”陈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对此毫不在意。 万卷书见状,轻点了下头,表示理解:“属下明白。” 这时,陈喆突然话锋一转,猛地起身盯着万卷书问道:“对了!军队那边的情况近来如何?” 显然,对于掌握军政大权的他来说,军事方面始终是心头大事。毕竟,在这青州之地,他便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既已受朝廷委以重任,有些事务便不可懈怠。 “目前已招募三万多人!齐策正夜以继日地训练,不久之后便可成军!”万卷书如实答道。 “这远远不够!如此兵马,相差甚远啊!”陈喆听到三万人的兵力,不禁默默摇头,显然这样的兵力规模远未达到他的期望。 “殿下!目前我们仅有三十多座城池的管辖权,且人口有限,经济匮乏!若再增加供养士兵的数量,百姓恐怕难以承受啊!”万卷书亦非愚笨之人,这些问题下方官吏早已讨论多次,如今也只是重提旧事而已。 “那就将青州的底盘全部收入麾下!” “殿下!青州磁石姚错可不不会答应啊!”万卷书对于哪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有着极深的影响,此人为人贪婪无度,若是手伸的太长可就得不偿失了。 “姚错刺史忠君体国!然而被周宿这等逆贼刺杀身亡!孤为其报仇!决心南下助李罡大人讨伐叛军!”陈喆这一席话算是给今天的会议定了调子。 “殿下的意思是......”万卷书瞬间明白了陈喆的意思,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了起来。 “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陈喆看了眼万卷书,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属下这就去办!”万卷书嘿嘿一笑,便是准备下去处理这件事情。 “你也不要太辛苦了!多少给手下人一些机会!累到你我也是会心疼的!”陈喆调侃的看了万卷书一眼,笑着说了一句。 万卷书身形微微颤抖,而后问道:“殿下心中已经有人选了!” “已经在路上了!” 第357章 谋划 “谁!”万卷书有些不甘心,自己才是陈喆手中最锋利的刀,他不允许有人比他更加出色。 “桑苍!”陈喆如实的回了一句。 “是他!” “不要再胡思乱想啦!仅凭一己之力终究是无法夺取整个天下的,我还需要招揽更多的人才,毕竟唯有依靠杰出之人方能称雄于世呢!”陈喆面带戏谑地凝视着万卷书,眼中闪烁着调侃的光芒。 “属下明白!”万卷书听完,倒也不好继续纠结,只能恭敬应下。 “那么,招募的事情进展如何了?”陈喆对于此事格外关注。自从陈镇创立了鸿德楼以来,天下众多文人纷纷涌入其中展示才华、一较高下;使得鸿德楼声名鹊起,其声势逐渐超越了其他四大榜单。 话说这一年来,许多学子皆以登上那赫赫有名的“四榜”为无上荣耀之事。 然而,自从陈镇的鸿德楼横空出世以后,原本备受瞩目的俊杰榜却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究其缘由,倒也并不复杂。 数月之前,一位名列俊杰榜前列的才子对川蜀地区的珍贵文献心生向往,欲一睹其内容。无奈进入此楼必须要通过外楼和内楼道考试。 于是这位自信心爆棚的青年毅然决然地报了名。岂料成绩揭晓之时,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堂堂俊杰榜十强选手,居然在此次考试中惨遭垫底!不仅如此,入榜考生们所作之文还会被公诸于楼内,供众人品鉴。 这位心高气傲的上榜学子自然难以接受这个残酷事实,愤然前去查看那些排在自己前面的文章。 不看则已,越看越是无地自容,最后只得黯然离去。此事一经传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更有几位来自世家大族、同样位列俊杰榜的年轻才俊不信邪,纷纷前来挑战这场考试,结果却毫无例外纷纷铩羽而归。 这一系列变故令作为“四榜”主办方之一的梧桐学院颜面扫地,气得几位老学究当场吐血不止,甚至直接导致俊杰榜连续数月停止更新。 “目前已经成功招募了青州世家中的程家、徐家以及陶家!意外的是名士张琛也已来投!”万卷书如实地禀告着。 “哼哼!没想到张琛居然也来了!看这情形,梧桐书院那边应该是按捺不住了!”陈喆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不错!这鸿德楼打压得实在太狠了!梧桐学院颜面尽失啊!几位德高望重的老院长都坐不住了,纷纷放话表示:但凡有梧桐学院的学子登上俊杰榜后选择投靠太子,一律被驱逐出院门,永生不得再踏入山门一步!”万卷书讥讽地将这个消息说出,显然对于这种隔岸观虎斗的事情也是喜闻乐见的。 “切!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这张琛过来!只怕是那几个老家伙示意的!想要入局天下!与鸿德楼争上一争!”陈喆回想起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屑的说道:“几个老家伙想拿我开刀!但谁是主人谁是刀还不一定呢!” “殿下!我不懂您说的什么意思?”万卷书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陈喆究竟在说什么。 陈喆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耐着性子解释道:“所谓的俊杰榜,不过是一场纸上谈兵而已。那些梧桐学院的老头们,一心想着让自己门下的学生投靠某个主公,以此来平定天下。如此一来,他们便能在声势上压倒鸿德楼。而这些被选中的主公,其实也只是那些老头手中的傀儡罢了,其目的无非就是要让俊杰榜重新焕发光彩。说白了,这些家伙全都是些贪图功名利禄、爱慕虚荣之人!” “当真是可恨!若真到万不得已之时,无需殿下动手,属下自会将这些人处理干净!在这普天之下,他们只配做殿下手中的棋子,岂能让区区几颗棋子反客为主、翻天覆地?”刚刚弄明白状况的万卷书顿时怒不可遏,他那原本就冷峻如冰的眼眸此刻更是寒光四射,仿佛要将一切都冻结一般。 “无妨!无非就是一群顽固不灵的老东西而已!成不了气候,也翻不起多大风浪,左右不了大局势!当前之急,应当是尽快收服整个青州才是正途!”陈喆一边漫不经心地揉捏着自己的脖颈,一边用一种云淡风轻的口吻说道,但其眼神之中却流露出丝丝不易察觉的冷漠与不屑。 “诺!”万卷书恭敬地应道。 “哦,对了!陈熙这会儿想必已经到达吴地了吧!”陈喆拍了一下额头,似乎是刚刚才意识到这一点,但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戏谑的眼神却暴露了内心真实想法。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有趣场景一般,陈喆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一抹坏笑来。只见他一边用手摸着下巴,一边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那小子知道陈镇到了他的地盘会有怎样的反应?” “早就到了!现在正在招兵买马!甚至于还和陈友谅勾搭在一块了!”万卷书如实的将情况说明。 陈熙闻听此言,嘴角微微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但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淡漠与平静。只见他轻启朱唇缓缓说道:“将此消息散布出去吧!便称太子即将抵达扬州!让我那位手足兄弟好好款待一番太子!” 话音刚落,一旁的万卷书便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随即便压低声音对陈喆轻声问道:“殿下,是否派人暗杀?若在吴王的地盘借机除掉太子岂不是更好?”言语间流露出丝丝狡黠与狠辣。 陈喆闻言并未作答,只是狠狠地白了一眼万卷书,心中暗自思忖道:“是个明白人,如此直白地把话说出来真不知是该喜还是忧啊……” 然而表面上陈喆却故作镇定地回应道:“既已明了又何须多问呢?” 万卷书见状会心一笑,那上扬的嘴角以及闪烁着兴奋光芒的眼眸无不在表明他对于这个计划早已期待许久了。得到默许后的他立即躬身施礼准备着手安排相关事宜去了。 “不要太明显了!这几天夏家的刺客太频繁!他的警惕性想必很高,千万不要露出破绽了!”陈喆说到这里,身体都情不自禁的抖动了起来,显得无比兴奋。 “属下明白!” 广陵 乐家堡 最近这几天,陈镇总是有事儿没事儿就往姜山那边跑,而且还每天都打着要去买狗的旗号,但每回都会忘记带上钱。 就算是像常庚这种比较憨厚老实的人,面对如此诡异的状况也不禁感到有些奇怪。而这种情况又怎么可能逃得过乐安这位当家人的眼呢? 自从上次那件事发生以后,张均向陈镇禀报完情况,双方就一直没有再见过面。有好几次乐瑶想去探望陈镇,却都被陈镇拒之门外。 最终,作为一家之主的乐安实在是按捺不住了。他本来以为自己说得那么严重,陈镇肯定会惊慌失措才对。 可谁知道到现在,陈镇居然连一点来找他商谈的意思都没有!此时此刻,乐安真的是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在弄清楚了陈镇近期的活动轨迹之后,乐安决定亲自出马,直接登门拜访,把陈镇堵在门口。 陈镇这些时日可谓煞费苦心,整日四处寻觅那些奇花异草,并每天派人送上山去。 如此一来,让太子卫那帮人大吃苦头;广陵各地但凡有点名气的珍贵草药,只要还带着根茎和泥土,几乎全被他们挖得精光。 今天,陈镇又弄到了一棵海棠花,正打算拿去送给乐淑呢,谁知刚刚踏出府邸大门,便迎面撞上了乐安这个老东西。 只见乐安背着手,嘴巴撅得老高,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怨愤与不满,死死地盯着陈镇,说话时声音更是冷冰冰的:“殿下您这又是打算上姜山啊!” 陈镇漫不经心地将手中已经移植好的海棠花递给身后的常庚,然后转头看着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乐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本王原以为乐家主还能再多撑些时日呢!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 “殿下这般行事就是在打我乐某人的脸!老夫若是再不现身,恐怕就要被底下那些晚辈们耻笑至死了!”乐安沉着一张脸,语气之中充斥着愤愤不平之意。 “我这里还有上好的竹叶尖!乐家主过来尝尝吧!”陈镇看着乐安,这老家伙在这里拦路,一时半会也走不开了,倒不如把话说清楚,想到这里,陈镇看向身侧的常庚道:“先把花送过去!” “诺!”常庚得令之后,拿着花盆骑着战马就往姜山上冲去。 \"请!\" 陈镇面带微笑地看着乐安,转身先向屋内走去。乐安则紧绷着脸,迈着大步朝前方走去。 两人保持着一定距离,不紧不慢地步入凉亭内坐下。陈镇小心翼翼地取出几片鲜嫩欲滴的竹叶尖,动作娴熟地泡起茶来。很快,一股清新淡雅的茶香弥漫在空气中。 陈镇将泡好的茶壶轻轻放在桌上,与乐安相对而坐。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的气氛异常沉闷,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两人四目对视,但却没有人主动开口打破沉闷的气氛,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对方,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陈镇心里清楚,如果继续这样僵持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于是,他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目光投向乐安,轻声说道:\"这是我特意从山上采来的新鲜竹叶尖所泡制的茶水,感觉颇为新奇。乐家主不妨品尝一下。\" 说完,他将手中的茶杯向前推了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诚恳。 “看样子殿下和乐淑走的挺近啊!这竹叶尖整个广陵只有乐淑会做!”乐安看着眼前冒着青绿色的茶水,只觉得毫无胃口,就这样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冒着热气。 陈镇看着乐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眼神却透露出一种冷漠和不屑。他轻声说道:“按照辈分来说,我应该称呼您一声大伯。”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乐安听了这话,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冷笑一声,回答道:“这声大伯老夫可承受不起!不过,如果能被称为岳父,老夫倒是觉得挺合适的。”他的语气不冷不热,显然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陈镇闻听此言,并未有太多表情变化,只是继续品味着手中的香茗,然后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平静地望向乐安,淡淡地说:“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乐安皱了皱眉,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问道:“殿下真的打算废除两家之间的婚约?”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满。 陈镇轻啜一口茶水,然后将杯子放回桌上,淡定地回应道:“孤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并不是完全废除婚约,而是换人而已。” 乐安闻言,顿时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质问道:“殿下这般做法,岂不是在打老夫的脸吗?”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屈辱。 面对乐安的质问,陈镇依然表现得十分冷静,他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稍安勿躁。接着,他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乐家主何必如此激动?这场联姻对我们双方都有益处,所以仍然会继续下去。我已经给足了你们乐家面子,所损失的无非就是孤王自己的颜面罢了,与乐家主并无关系。”说完,陈镇便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冷漠而坚定地直视着乐安,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内心深处。 “殿下莫不是看不上乐瑶?还是因为介意她和唐庆之间的事情!”乐安毫不掩饰地说道,语气坚定且带着一丝决绝。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儿,他已经顾不得许多,决定要把话彻底说清楚。 第358章 结果 此刻的乐安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一方面,作为父亲,他希望看到女儿能够得到幸福;另一方面,面对眼前这位以势压人的太子,他又不禁感到敬畏和担忧。 乐安紧紧盯着陈镇的眼睛,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回应。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整个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乐安知道,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影响到瑶儿的未来,所以他必须慎之又慎。 “唉!”陈镇看着不依不饶的乐安,双手交叉道:“您女儿的秉性想必你也清楚!不谙世事!天真无邪;但皇宫中是什么地方!到处都藏着腥风血雨!吃个饭喝杯茶里面都要以防有毒!说话更是要注重分寸!凡事都需要忍耐;我应对那些兄弟就已经够头疼了!哪还有余力去管妇人之间的舌战?” 陈镇一席话说完,乐安的面色也陷入到了沉寂之中,诚如陈镇所言,皇宫之中的尔虞我诈的确如此,自家女儿的性格也是和陈镇所说一般无二,一时间乐安也是不知如何作答,毕竟乐瑶连唐庆这样的货色都识破不了,又如何在那深宫大院中存活。 “话说回头!殿下又如何看得上乐淑!她毕竟是我的侄女!殿下难道就不怕她在深宫中受到欺负!”乐安听了陈镇之言,也是松口了些,目光盯着青瓷杯中的茶水,回转间,混浊的双眸盯着陈镇,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些端倪。 对此,陈镇却是淡漠一笑:“她的才学暂且不说!光是这修身养性的功夫就比乐瑶强上不少!光是一个忍字,就比乐瑶强上不少,再者说选她也是为了乐家的脸面不是!” “殿下!就这些理由可糊弄不了老夫!”乐安是个老狐狸,陈镇这些话终究是敷衍不了他。 陈镇瞄了眼乐安,叹息一声,知晓在不,下猛药这老家伙不会松口的,当下陈镇而后缓缓说道:“乐淑无论是品貌、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喜欢!” 一席话,算是彻底将今日的话题聊完了,陈镇喜欢乐淑,也就代表着拒绝了乐瑶,这个话题若是在继续下去也是有些不礼貌了。 诚如陈镇所言,乐瑶那性子若是入了宫,搞不好还要牵连乐家,父母之为子当为之计深远,这件事他还需要好好斟酌的。 “乐家主!我也言尽于此了!日后我与乐家的关系依旧如往常一般!你我皆是同盟!乐家的年轻一辈我也会拔擢重用!或者推荐给陛下!如何?”陈镇双手交叉抬头看向乐安,目光异常的锐利,似乎想要将他看穿一般。 乐安沉默半晌,像是不死心一般看向陈镇道:“殿下可要想清楚了!乐瑶是陛下钦点的!若是让朝廷知道了!那就是欺君之罪啊!” “首先陛下不知道乐瑶长什么样子!他钦点的不过是乐家女!看重的是你我双方的势力联合以此制衡诸位皇子;其次,即便是陛下知道了,到时候木已成舟!现在的我他还不会动!”陈镇看向乐安,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继续下去也没什么营养了。 “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再说什么了!告辞了!”乐安叹息一声,缓缓起身离开,心中也是怅然若失,今日短短几句话道交谈让这位老先生听到了许多不一样的意思。 首先,陈镇并不畏惧乾玄宗,他有势力和乾玄宗掰掰手腕,其次,乐家子弟想要走向仕途必须要依靠太子,若是现在闹掰了,面子上不好看,后面也是断了子侄的前程,这无意是不符合乐家利益的,最后也是刚开始的交谈,陈镇在骂自己教女无方。 以上三点,最后一点可以忽略,但是前面两点让乐安不得不重视起来,因为乐家想要稳步的发展,就必须依靠太子;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拿整个乐家的子侄前程陪葬。 “好!”乐安失神的回了一句,而后迅速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陈镇也没有阻拦,今日的事情算是彻底定下,谁也敢改变不了,现在在拦着乐安,倒是显得落井下石了。 乐安走了几步出了屋门,回首看了眼陈镇的方向,心中无奈至极道:“如此人杰就这般失之交臂!也罢!终归是乐瑶无福啊!” 陈镇看向乐安离去的背影,神色淡漠无比,看着渐渐昏暗的天色,冲着一旁的陈到说道:“明天准备好一袋钱!随我去买狗!” “殿下这次要不要忘带了!”陈到听得陈镇的话语,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毕竟有时候搞不懂陈镇的心思,只能揣测一番了。 “你说呢!”陈镇斜瞄了眼陈到,一副这还要问的表情;陈到瞬间明了道:“属下明白!” 乐府 乐安神色暗淡的回到府邸之中,当乐安回来的消息传出以后,乐瑶的丫鬟就得到了消息,一路小跑到乐瑶身侧,语气焦虑道:“小姐!家主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就好!”原本坐在椅子上哀然神伤的乐瑶瞬间来了精神,猛地起身朝着乐安那边跑去。 丫鬟为了避免乐瑶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赶忙开口提醒道:“小姐!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家主面色不好!您小心些啊!” “我知道了!”听到丫鬟的提醒,乐瑶心头只觉得一沉,但终归是没有多说什么,在门口犹豫了一会,乐瑶毅然决然的往乐安那边走去,她想要知道结果,但不想承担后果。 一路走过来,乐安还没有歇下,就看到乐瑶走来,苍老的目光注意到神色紧张的乐瑶。 乐安抚摸着花白的胡须,眉宇间的愁绪是怎么都驱散不开;乐瑶看着乐安答辩神色,心中顿时沉入谷底,担心之余直截了当的问道:“父亲!结果如何了!” 乐安看了眼乐瑶,也没有开口,先是闭上眼睛,而后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这.....”乐瑶瞬间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整个人都难以置信,原本以为自己父亲出面会有所改变,但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都认错了!”乐瑶双眼通红,眼角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滑落,双手死死的抓住衣裙,眼中满是不解和悲伤。 “这个世界不是你认个错就能改变的!”乐安缓缓起身,背着双手看向乌云连绵的天气,江南多烟雨,这几日正是春雨时节,看着乌云蔽日,想必不久就会有一场倾盆大雨。 “是乐淑!是乐淑!是她抢走了我的东西!是她”乐瑶双眼布满了血丝,眼中满是悲愤之色。 “以后莫要叫她乐淑了!叫她太子妃吧!按照位分!连我都要给她行礼了!老四也是熬出头了!”乐安看着随风摇摆的花草,只觉得无奈至极,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无情、冷酷。 “凭什么!凭什么啊!”乐瑶越想越不对,此刻她只觉得内心最为珍视的东西正在被人夺走。 “太子来时我就已经与你交代了三四遍!你就是不听!如今反悔也是来不及了!人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为父言尽于此!”乐安心中也是不好受,与其在这里看乐瑶黯然失色,倒不如躲清闲。 “父亲!我不甘心!”乐瑶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裙,泛红的眼圈看向乐安,眼中满是不甘心。 乐安看着自家女儿这副样子,眼中也是万分不忍,但今天的事情注定没有结果,乐安也不会把自家的女儿往火坑里推,想到此处,乐安看向乐瑶道:“算命的说你有皇后之资!陈镇看不上你!说明他并非日后的天子!不要怕!日后再寻良人就是!” “可是父亲!”乐瑶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眼神由原先的冷漠变得疯癫异常,语气坚毅道:“我只要他!” “你们不过认识才几天!他也不过是救了你一命!何苦这般折磨自己!”乐安看着女儿的状况不对,心中有些忌惮,下意识的回应道。 “父亲!这世间有能力救我的人不少,但敢于出手的只有他一个!”乐瑶双目赤红的盯着乐安,而后双手放于小腹道:“既然他不听!那就打断他的手脚!这样他就离不开了!” “乐瑶!”听到女儿这般疯狂的言论,乐安四下张望了一眼,确定周边没什么人后,怒斥道:“这样的话当着老夫的面说说也就罢了!日后莫要再提!太子身边有精兵强将护持!你一介弱女子如何是他的对手!” “父亲!这你就不要管了!”乐瑶猛地转身离开,身形显得决绝异常,仿佛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一般。 她原本就像是一束洁白无瑕的花朵,但自从见识到鲜血的洗礼之后,这颗食人花终于露出了他狰狞的獠牙。 乐安看着自家女儿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是无奈至极,刚才乐瑶身上散发的威压即便是他都有些抵触。 一句话概括,有些人是天生的王者,气质这一块是他人无法模仿的。 第二日清晨,陈镇特意穿上一身金丝边龙白衣,整个衣衫都是呈现白色,袖口和领口都用金丝缝制,在大乾,但凡是达官显贵穿衣自由,文人士子更喜白衣,因为白衣干净洁白,这样才能和农人拉开差距,这也是身份的象征。 陈镇翻身骑上战马,常庚和陈到两人对视一眼,他们知道,决定陈镇命运的时候到了,所以身后的人马也是带了足足一千人,为了这次的行程不发生意外,陈到特意将赵云叫了过来。 一身白衣白马的赵云手持长枪和陈到打了个照面,看着面色庄严的陈镇,嘴角上也是露出笑意道:“殿下今日倒是费了心思的!” “今日是殿下的大事!成不成暂且不说!但万万不能再让刺客打扰了,若是在发生富春楼的事情,那咱们真的可以滚蛋了!”陈到每每想起富春楼事情都觉得自己失职,虽然是陈镇安排的,但是太子受伤了,这件事情要是闹到御史那边,定然会参他们一个护卫不力。 “陈将军放心!姜山之下一切交给末将!必然万无一失!”赵云手持长枪拱手一拜,神色严肃无比道。 “如此!那就有劳了!”陈到也是拱手还礼,两人倒是其乐融融。 “出发!”此刻陈镇猛地夹着马腹,一袭白衣的陈镇在骑着枣红色的战马,在这广陵城也算是翩翩少年绝世佳公子了。 陈镇一路穿行乐家堡的大街,屋内的乐家子弟皆是被这一行人给震惊到了,原因无他,陈镇这一袭白衣实在是太过耀眼了,使得许多小姐都看的痴呆了。 屋檐的阁楼上,乐瑶站在三楼,看着陈镇一路风驰电掣的向着姜山而去,眼中的冷漠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此刻,身后还站着两人,一人是叶儿,另外一人却是一男子。 此人身穿一袭黑衣,身材纤瘦,双手环抱在胸膛前,抱着一柄锋利的细剑,一双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陈镇的方向。 “宁风!你可有机会将太子带回来!”乐瑶看着陈镇朝着姜山的方向去,顿时气的双手都不停的揉搓,恨不得要活生生的杀人。 “小姐!太子身边有众多骑兵不说!上一次哪个躲在暗中放箭的人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想要对付太子!很难!或者说!完全不行!”宁风为了避免乐瑶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提醒了两句,生怕乐瑶做傻事一般。 “我知道!”乐瑶一双眼眸看着陈镇离去的背影,而后像是想起来什么回应道:“如果我说杀了乐淑呢?” “小姐!您这是认真的吗?”宁风只觉得心底里一阵胆寒,若是乐瑶真的做到了这一步,那就是六亲不认了。 “你说呢?”乐瑶缓缓转身看向宁风,今日的她特意的画了一道口红,原本青春靓丽的她又添加了三分妩媚,眼神也像是毒蛇般看向宁风,语言冰冷至极。 “可以!”宁风没有多说,转身便是下去准备了;刚走没几步道宁风突然听到身后的乐瑶说道:“不必了!” 第359章 共白头 宁风脸色满是疑惑,回头看向乐瑶道:“小姐!您这是.....” “杀了乐淑也得不到太子!这个男人只有亲手折断他的臂膀,他才能老实点!”乐瑶双眼中绽放出怨毒之色,似乎对陈镇的性子明了,她若是杀了乐淑那还有第二个第三个,陈镇依旧不会选她,想要让陈镇老实,只有从病根入手,而陈镇就是这个根源,打蛇打七寸,杀人要致命。 “小姐!您打算怎么做!”宁风听着乐瑶的话语身形微微颤动,眼中也流露出恐惧之色;但这种情绪很快就被他压制下来。 现在倒也不急着动手,先看看乐淑怎么安排。 “我记得吴王已经下江南了吧!”乐瑶大脑迅速运转,直接将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说实在的,乐瑶自从经历了陈镇的事情,整个人受了极大的刺激,这家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原先的白昙花变成了权力的操控者。 一直追逐权利的人最终都会沦为权利的傀儡。 “是的!这几日他和陈友谅走的比较近,也是开始招募兵马!甚至也开始招纳了一些小股叛军开始为他所用!刚开始起义的管超和刘邦目前都在他麾下担任校尉!”宁风是行走在广陵江南两地的侠客,对于情报这一块,绝对是没有什么偏差的。 “这个吴王还行!倒是能成为我们手中的长刀!派遣几个族内的侠客去投靠他,尽量在他的军中占据一席之地!他的兵马我要用!”乐瑶面色冰冷的看着陈镇离去的背影,这一刻她身上散发的气势已经不再是凰了,倒是有凤的影子。 “明白!”宁风拱手一拜,额头上的冷汗冒出寒风一吹,已经打湿了他背后的衣襟,眼见乐瑶没有事情继续吩咐,得到命令的宁风掉头就走,打算将这件事情办的妥当一些。 姜山 陈镇一路风驰电掣啊,终于是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姜山。 为了今日,陈镇也是准备良久,原本他还打算和乐淑好好相处一阵,等时机成熟在南下,但是时间不等人,萧家那边的吉时快到了,自己若是在耽误下去,事情暴露了不说,萧家也是要得罪的,所以成败都在今日了。 刚到姜山脚下,赵云的一队骑兵便是从两边散开,将整个姜山都团团包围了,势必不让别人打扰到太子。 但是此刻的陈镇却是没有着急上山,因为上山的小路边上有数十条猎犬把守着,在其身后还有乐鸦青这个家伙背着手拿着锄头,似乎早就知道陈镇会过来的一样。 “乐兄!你今日怎么有闲心来这山脚下等我了!”陈镇看乐鸦青这个架势,明显知道他什么意思,完全是来者不善啊。 “太子!你都来了五六天了!我的狗舍你也看了一圈了!就没有你看中的!今日这山上你也别费劲跑了!好犬我都给你带来了!就在这里挑上一只吧!再多可就没有了!”乐鸦青指着身前一众猎犬,语气中满是埋怨,但更多的是阻挡陈镇上前。 陈镇翻身下马,看了眼乐鸦青在看着前面吐着舌头在周边四仰八叉的猎犬,陈镇收回目光盯着面前乐鸦青道:“乐兄!今日我来不是为了狗!” “唉!”乐鸦青也是叹息了一声,显然知晓陈镇来的目的,看这架势,今天也是打算动真格的了。 昨日的事情早就在乐家传风了!表面上是乐瑶看不上陈镇主动悔婚,陈镇也同意,但实际上是反过来的,陈镇不过是为了自己妹妹罢了。 但乐鸦青也是饱读诗书的,知晓深宅大院内后宫三妻四妾,哪个不是争的头破血流的,自己妹妹过去焉能有好果子吃,想到此处乐鸦青便是面色凝重了些许,看向陈镇道:“殿下!我家妹妹只想得一良人相伴一生!平安到老!殿下何苦把人往绝路上逼呢?” 乐鸦青道言外之意也是十分明显了,今日陈镇若是上了山,那算是看上自己妹妹了,但是乐淑不同意,日后许多世家寒门子弟为了顾忌天子颜面,自然不敢再娶妹妹,等待她的只有孤独终老。 “我待她是真心的!如何不是良人?”陈镇缓步上前,语气和眼神中充满着坚毅之色。 “殿下!您这刚刚成婚就有正妃和侧妃!日后更是不计其数!我家妹妹虽然聪明!但我等也不想让她吃这份心劳!还请殿下担待!”乐鸦青面色凝重道,显然是将话挑明了说。 陈镇微微愣神道:“孤不能承诺什么!但孤保证!日后凡事都会听从她的建议!她若不喜!孤便不做!她若想要!即便是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他摘下来!” “殿下!莫要胡言乱语了!”乐鸦青还想再说什么,身后却是传来父亲苍老的声音,只见乐昌慢慢走上前去,看向陈镇道:“太子!记住你说的话!” “若有违背!天诛地灭!”陈镇看着持拐走来的乐昌,今日也是下了狠心,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乐淑对得起她名字中的淑字,娶妻娶贤啊。 “殿下慎言!”站在陈镇面前的乐昌持着拐杖快步靠近陈镇,苍白的头发今日像是特意收拾过的,扎的整整齐齐,听着陈镇的誓言,也是开口阻止。 “叔父!”陈镇看向乐昌,缓缓行礼,完全没有面对乐安那边的对峙之色。 “唉!”乐昌叹息一声,锐利的目光盯着陈镇犹豫半晌道:“殿下!淑儿在山上等你!希望你......不要违背誓言!” 陈镇一听,眼中顿时露出了欢喜的之色,冲着乐昌缓缓一拜道:“多谢岳父!” “殿下!现在这么叫还为时尚早!”乐昌摆手打断,看着兴奋无比的陈镇,也是懒得和他多言,挥手驱赶道:“上去吧!淑儿还在那里等你呢!” “是!”陈镇得了回应,也是不再耽搁,翻身上马向着山上跑去,眼中满是兴奋之色,就像是自己完成了最为重要的事情一般,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一袭白衣红马向着山峰的竹屋冲去,乐昌望着向山上冲去的陈镇,冲着乐鸦青道:“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就搬回乐家堡吧!” “爹!您不是说不回去吗?” “四伯!我来了!”乐巽骑着马身后还跟着一行车队在山野间行走,远远望去发现那些车队都是空的。 乐昌持着拐杖,看向乐巽车队,也是无奈至极道:“倒是没想到!这些家伙动作这么快!” 与陈镇合作的只能是乐家,而嫁给陈镇的只能是乐家,双方的身份必然要绑定在一块,乐昌之前被逐出了家门,但是今日必然是要回归家族的,要不然对家族日后的子侄都非常不利。 山峰上,陈镇骑着战马来到竹门外,心情愈发的兴奋,这种感觉是欺骗不了自己的,这是为了迎娶自己心仪之人的兴奋,顺着目光陈镇早已看到穿着一身白衣的乐淑。 此刻的她就像是下凡的仙子一般,站在陈镇面前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嘴角上的笑容也是情不自禁的上扬。 陈镇翻身下马,推开院门,漫步走向乐淑的院落,一双眼眸中满是面前之人,看向乐淑道:“今日的你倒是格外不一样!” “有何不同呢?”乐淑迎着陈镇的目光,嘴角上扬,想要看出陈镇讲出什么道理。 “我这一生十之八九都不能如愿,但我想婚事总该为自己决定一会,这是我争的第一次,也是最为幸运的一次!得幸遇你!否则此生漫漫!也如一人雪中孤行!”陈镇说到这,身形也显得激动一场,猛地快步来到乐淑的面前,双手抓住乐淑,一双眸子中再也没了往日的精明算计,只剩下真挚与执着。 面对陈镇抓来的双手,乐瑶并没有躲闪的意思,任由这双温暖的双手握着自己,就像是一双手掌呵护着冰雪中的火烛之光一般。 “殿下!我乃是一介草民!怕是有损殿下的声誉啊!”乐淑感受着手掌上传来的温度,她并没有显得兴奋,而是为陈总担忧了起来。 大乾是最注重出生的世界,在这里竹门对竹门,朱门对朱门,即便有打破枷锁的,但结果往往都不太好,更何况乐淑的身份地位和陈镇的身份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乐淑都不敢想象。 “声誉!这个东西孤不在乎!孤在乎的只有你!心之所向!意之所往;我在山下说过!往后余生全部是你!生同眠,死同穴!请你......给我一次......机会!”陈镇说出来这个时代最终的话语,这一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乐淑一人尔。 “只此一生!共赴白头!”乐淑终归是没有经历过情话,终于是被陈镇的坚持所打动,这一句话也算是表明了双方的意思。 陈镇激动的抱住乐淑,眼中满是兴奋,嘴中的鼻息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芳香,这一刻陈镇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而不是在将这里当成一场战争游戏,他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他想要为他拼搏。 乐淑也是露出微笑,感受着陈镇的兴奋,乐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已经做好日后迎接暴风雨的准备了,只因为这个男人在自己苦闷的人生中亮起的一道光。 激动的陈镇赶忙从怀中取出一块木盒,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躺着一支银色的银色簪子,陈镇看向乐瑶道:“这是我亲手为你打造的!我技术差了点!做了数十个!就这个最好看!我给你带上!” 但是此刻的乐淑却是摇头躲开了,伸手拉住陈镇的双手,一双眸子全部落在陈镇的双手上,眼中满是心疼。 此刻,陈镇手上满是伤口,大多都是淤青和刀口,显然是被锤子和刻刀给打中的。 “哈哈哈!”看着乐淑这关怀备至的神色,陈镇打了哈哈,心中也是开心良久,现代的社会女子只会关心的礼物的轻重,有谁会在乎礼物是不是充满爱意,所以爱与不爱非常明显的能够看出来。 “殿下!你......”乐淑看着陈镇的双手,眼中满是心疼,陈镇却是拿着簪子道:“没事的!先带上!让人看看好不好看!” “等会在带!你且随我去处理伤口!”乐淑伸手夺下陈镇想要为自己插簪的动作,拉着陈镇的步伐便是去找草药了。 就在此时,屋外的竹林中却是传出数道竹子折断的声音,就像是炮竹一样,陈镇的面色不由的冷了下来,回头看着爆竹声传来的方向,乐淑看着陈镇回头,眼神不解疑惑道:“怎么了?” “没事!”陈镇回头看向乐瑶,给了她一个微笑,随他一同进入屋内包扎伤口。 姜山 竹林间,青绿色的竹林中两道人影来回穿梭,为首一人倒是有些本事,身形倒退跑间还能健步如飞。而追逐他的人自然是燕矢,手中的冷箭连连向着对方招呼,但都被他锋利的长刀给挡住了。 穿着黑衣的男子身形停顿,像是两者的距离拉的足够开了,这才敢和这个家伙对视一眼,刺客黑衣人单手持着刀对视着燕矢道:“瞎子!能够把箭术练到你这个份上!这世间也是绝无仅有了!” “你的刀很快!”面对黑衣人的夸奖,燕矢并没有回话,单手取箭,等着对方的回话。 “可不是嘛!我的刀若是不快!可挡不住你射来的冷箭啊!”黑衣人随意耍了个一个刀花,在看向燕矢道:“但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就能拦住我麾下的人吗?” “莫要诈我了!这周边都是猎犬!我的耳朵更是能听到方圆数千米的声音!从你出现到目前,这个山上只有你一个人!”燕矢张弓拉箭,带着眼罩的他此刻身上的杀气逐渐暴露。 “这么厉害!啧啧!终归是小看了你!”黑衣人嘿嘿一笑,看向燕矢道:“你我这样是分不出胜负的,要不这样,我吃点亏!先走一步如何!” 第360章 失手 \"嗖嗖嗖!\" 黑衣人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寒光一闪,一支支利箭如同流星般划破夜空,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他疾驰而来。这些箭矢速度极快,犹如闪电一般,眨眼间便已经飞到了黑衣人的面前。 看着快如闪电的箭矢,黑衣人心惊胆战,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冷汗。他来不及多想,连忙挥舞手中的大刀,想要挡住这些致命的攻击。然而,就在他刚刚击飞第一支箭矢的时候,第二波攻击接踵而至。 \"哐当!\" 随着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黑衣人感觉到手臂一阵发麻,虎口处甚至隐隐作痛。他心里清楚,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抵挡不住。正当他暗自思忖之际,突然发现又有一支冷箭朝他射来。 这支箭的速度比之前更快,宛如一阵疾风骤雨。黑衣人的瞳孔猛地收缩,心中暗叫不好:\"若是被这一箭射中,恐怕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顾不得形象,直接一个驴打滚侧身滚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支要命的冷箭。 冷箭如闪电般疾驰而去,但却被轻易躲开,径直朝着前方飞射而出。刹那间,面前坚硬的青竹应声破裂,被硬生生地穿透而过。箭头深深嵌入地面,入土足达三寸之深,周围的落叶与尘土仿佛受到爆炸冲击一般,瞬间四散飞扬,扬起一片浓密的烟尘。 黑衣人仅仅是匆匆一瞥,心头便猛地一紧,暗自惊呼:“好强的劲道!”光凭这一箭的威力,少说也得有五石弓才能施展出来。若不幸被其射中,恐怕会直接贯穿筋骨。 “不陪你玩了!”此刻,恐惧占据了刺客黑衣人的内心,他再也顾不得其他,拖起长刀转身就朝山下狂奔而逃。然而,燕矢怎肯善罢甘休?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径直冲向前方,手中的箭矢宛如密集的子弹般急速射出。在这片枪林弹雨之中,黑衣男子的处境变得岌岌可危,生命悬于一线之间。毕竟,燕矢的攻击方式太过狂暴凶猛,那惊人的射箭速度以及强大的臂力,绝非普通人所能及。 “这家伙!太夸张了吧!”黑衣人咬牙切齿地想着,心中不禁咯噔一下。然而,凭借着对燕矢射来箭矢速度的观察,黑衣人敏锐地判断出这个对手的气力已经开始不足。毕竟,燕矢的冷箭相较于之前明显慢了半拍,显然连续高强度的快速射箭对他来说也是巨大的消耗,哪怕是像燕矢这样的高手也难以承受。 “嗯!”正当黑衣人思索之际,突然间,他的耳畔变得异常安静,竟然再也听不到丝毫箭矢的声响。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他心生疑虑,不自觉地回过头去张望。只见此时的燕矢站在原地,地上赫然插着五支箭矢,而他的手中还紧紧握着另外四支箭,弓弦已被他再度拉开。 “九箭连珠!”燕矢口中轻缓地吐出这四个字,仿佛带着一种决然的气势。话音未落,一阵凌厉的箭风声骤然响起,紧接着九道寒光破空而出,如同闪电般疾驰而去。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我去!还是人吗?”黑衣人看着射来的箭矢,当下也不敢拖延,手中的长刀上下挥舞,但是面对燕矢密集的冷箭他根本无法全部阻挡,只听扑腾一声,黑衣人当场身中三箭,且箭矢都穿出他的体内,这让他顿时身形无力。 燕矢一身黑衣手持长弓,带着眼罩慢慢的向着对方走去,黑衣人刺客口吐鲜血,看着逼近的燕矢,张口怒喝一声,手中的长刀直接朝着燕矢扔了过去。 “嗖!”燕矢看罢,侧身便是躲开,在回神后,这家伙直接跳入了溪水之中,沿着溪水向着下游逃窜。 “哼!”燕矢听着溪水嘈杂的声音,也无法分辨出对方的位置,心中无奈万分,嘴中呢喃道:“看样子日后要在溪水边练习一下了!” 听着溪水边嘈杂的声音,燕矢一时间分辨不清对方的方位,眉头不由的深邃了起来,考虑到陈镇那边的情况,燕矢也不敢在这里过多久留,身形一闪,直接消失在此地。 广陵城 乐家 宁风正在屋内擦拭着手中的长剑,一道人影直接翻窗而入,浑身湿漉漉的,来到屋内再也坚持不住,直接趴在地上,张口便是吐出一口瘀血,背后还中了一支冷箭。 “聂兖!你怎么了!”宁风看着身受重伤的聂兖,瞳孔猛地一缩,聂兖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他虽然武力不行,但是逃跑的本事还是一流的,天下间能够将他伤成这样的绝对不多啊。 “是哪个在太子身边的瞎子!我碰到他了!”聂兖说话间,张口便是吐出一口瘀血,随后直接昏迷倒地,再也无法支撑着自己。 “聂兖!聂兖!”宁风眼看着叫不醒这个家伙!只能开始为他疗伤,大约折腾了半个时辰后,宁风将一切都收拾妥当后,便是将这件事情报给了乐瑶。 闻讯而来的乐瑶看着昏睡的聂兖以及桌子上的血色布条,一双美瞳中满是疑惑,而后问道:“怎么回事!谁将他伤的这么重的!” “是太子身边的护卫!”宁风说到这,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像是不敢和乐瑶对视。 “太子?”乐瑶眼中满是疑惑,而后一双美眸盯着宁风道:“我不是说不要对太子动手吗?” “这是事先安排的!原本等着小姐下令在动手的,但是您刚才反悔了!当我赶到姜山的时候,下面已经被骑兵看守了!根本进不去!这家伙也是命大,从溪水中游出来的!要不然这半条命算是交代在那里了!”宁风一时间也是解释颇多,毕竟乐瑶身上散发的气息还是让他有些忌惮的。 “可恶!”气愤的乐瑶直接一把掀翻了桌子上的铝盆,眼中的愤怒是怎么都无法遮盖的,水盆洒开的动作瞬间惊醒了昏沉的聂兖,眼下他面皮惨白,看着乐瑶在看了眼神色的宁风,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 乐瑶看着惊醒的聂兖,质问道:“你得手了没有!杀了乐淑没有?” 听到乐瑶的质问,聂兖无奈的苦笑道:“小姐!哪个瞎子的听觉太敏锐了!我还没有靠近就被发现了!” “哼!就是说你什么都没办成!还被别人发现了!”乐瑶此刻眼皮子直跳,以太子卫那些属狗的家伙,怕是闻着味就能追过来了,这让乐瑶心中担忧了三分,看向身侧的宁风道:“将他安置妥当!送出广陵城!太子身边的人都不是吃干饭的!别让人发现了!” “明白!”宁风拱手领命道。 乐瑶走了没几步,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宁风道:“事情败露了!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 “属下明白!定然不会让小姐为难!”宁风低着头如实相告道。 看着眼前忠心耿耿的侍卫,乐瑶像是想起来什么,看向宁风道:“唐庆以前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 对上乐瑶那吃人般的目光,宁风微微低下头道:“略有耳闻!”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乐瑶瞪大了眼睛,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最为忠心的护卫今日会骗他。 “小姐!别怪他!”躺在床上的聂兖开口解围,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缓缓站起身子看向乐瑶道:“奴隶有训!不得干预公子小姐之事,当时宁风也和你说过一次!但你直接罚了他半个月地牢!” 乐瑶脑海中回忆起那一次宁风和自己诉说唐庆之事,当时他说的东西和自己脑海中的唐庆实在是天差地别,他一时间难以接受,直接罚了宁风半个月的地牢,自此,身边之人再也没有人说唐庆的坏话,自己也一步步落入到了唐庆的甜言蜜语之中。 一时间,乐瑶也是有些语塞,看向两人,神情不耐烦道:“行了!赶快离开!莫要被发现了马脚!” “是!”两人微微低头,心中满是无奈,身为奴隶的他们,面对乐瑶这样的主子是没有半分人权可言的。 广陵 姜山 陈镇坐在竹椅上,看着面前忙碌的美人儿,还有一旁沏茶的乐昌,整个人倒是显得格外舒服安逸,当然这种安逸只能持续短短几个时辰罢了,天下的局势给不了陈镇太多的时间。 陈镇看着即将把竹叶间煮好的老爷子,笑着打了一声招呼便是向着外面走去,走到竹林间,陈镇背着手看向蒙着眼睛的燕矢,语气平常道:“怎么样!将对方拿下了?” “没有!他跑到溪水边!我听不清楚!让他跑了!”燕矢低着头,仿佛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 “将消息传递给张均!让他查去吧!”陈镇看着空中随风飘落的落叶,心中不免担忧起来,乐淑这一家子自己势必要带走的,要不然自己离开了他们遭遇了意外,只怕是乐淑也不安心,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做了。 陈镇思绪转动间看向燕矢,伸手拍打着他的肩膀道:“这几天辛苦了!你的事情我会给你个交代的!时间不会太长!” “多谢殿下!”燕矢听到此话,身体不由的颤抖一下,他的这双眼睛就是因为司马由没的,陈镇如今还记得这件事情对于他而言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陈镇点了点头,而后踩着碎叶慢慢的向着前方奔走,来到竹屋内,今日的乐淑亲自下厨,几乎把家中能烧的东西全部都煮上了一遍。 是的,是煮;大乾的菜谱还是以煮熟为主,里面放点盐便算得上菜了,陈镇往日行军打仗都习惯吃粗粮,宫中的菜肴也是颇为可口,如今看着水煮竹笋,陈镇也只能心中暗道减肥了。 此刻,屋内也是围满了,乐淑和陈镇坐在上位,两人分坐乐鸦青和乐昌,下面也是坐着两个小家伙,分别是韩开阳和韩月初。 陈镇看着两人,也只觉得好奇,面色疑惑道l:“他们的父母呢?” 提到这里,所有人的面色都哀伤无比道:“他们的父亲被强行征兵到北方去了!姐姐如今还在船坊做工,半个月才回来一次!” 陈镇一听,心中也是酸涩无比,韩开阳却是不以为意,像是早就习惯了一样,刚准备拿起筷子夹肉吃,迎面便是碰撞自家小姨那凌厉的目光,这才珊珊放下手中的筷子,相比调皮的韩开阳,韩月初这个小家伙倒是安静许多,乖乖的坐在那里,等什么时候可以动筷了再说。 陈镇看着煮的发白的鸡汤,在看着馋的口水的两个孩子,显然这东西在这里不是经常能够吃到的,要不然两个孩子也不会口水哗哗的吞咽。 看着两个小家伙搞笑的模样,陈镇也不再矫情,撸着袖子直接撕下两只鸡腿,一人一个,看着两人都兴喜万分,但也是难以置信,看看乐淑又看看乐昌,一时间都不知所措,显得颇为滑稽,显然爱乐家他们虽然被当场自家孩子看待,但也没有娇纵他们,该有的规矩一样不差。 “吃吧!”乐昌呵呵一笑,眼中满是慈爱地看向孩子们。乐淑也心领神会,对着陈镇露出温柔的笑容。 得到大人的允许后,两个小家伙毫不犹豫地抓起鸡腿,狼吞虎咽地啃咬起来。他们吃得满脸都是油渍,嘴巴里还不停地发出满足的咀嚼声,小脸蛋因为开心而变得红扑扑的,就连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殿下请!”看着孩子们天真无邪的模样和欢快的吃相,乐昌心情愉悦,随即转头邀请身旁之人一同用餐。 乐昌也是笑着抚摸胡须,眼中满是慈爱,端着酒杯便是敬陈镇一杯,陈镇笑着回敬,一顿饭倒是吃的其乐融融,陈镇看着乐昌道:“今日之后!明日行礼!后天我就要启程前往萧家!” “殿下自当忙碌!”乐昌也是感慨万千,看着自家的女儿,心中也是无奈,毕竟养了多少年的闺女,现在却是要舍他而去了。 “叔父!我想你们随我一同离开吧!”陈镇思索半晌,直接将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第361章 狗军 “太子这是何意?”乐昌听着陈镇的言外之意,眉头不由的紧锁了些。 “如今之天下,风云变幻莫测,局势动荡不安!南方的陆溟和宛城那边更是犹如紧绷的弦一般,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轩然大波!若是能够稳住局面倒也罢了,但若无法压制住,则广陵必定难以守住!我虽然无力守护整个乐家,但保护你们几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陈镇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美酒后,目光落在儿子乐鸦青身上,沉声道:\"大哥的本领我是知晓的,他能训练出井然有序的虎斑犬,日后若在军中历练一番,成就必不可限量,少说也是一员威震四方的上将!至于开阳和月初年纪尚小,将来仍需勤奋读书,增广见闻。总不能一辈子困守在这深山老林之中,白白浪费大好时光啊!\" 陈镇这一番话,显然是在为在座众人筹划未来。 乐淑默默地看着天真烂漫的韩月初和韩开阳,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其实并不想与家人分离太远,一家人平平安安、团团圆圆才是最重要的。面对现实的压力和陈镇的期望,她又觉得陈镇说的并没有错。 “这,......”乐昌神色犹豫了一二,在看向陈镇,最终无奈道:“倒是我拖后腿了!” “岳丈万万不可这么说啊!今日晚间我便会派遣人手,将开阳的母亲接过来!你们就随我一同南下吧!”陈镇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杯盏,目光坚定地看着乐昌。 然而,乐昌似乎仍有些犹豫不决。见此情形,陈镇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这些天来,我遭遇的刺杀可不在少数啊!每次都有性命之忧;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我们还是得做些准备才行!”陈镇的语气带着一丝决然。 乐昌听罢转头看向陈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缓缓说道:“殿下真是深思熟虑,考虑周全,老夫无话可说了!” “爹……”乐鸦青敏锐地捕捉到了父亲眼中的那丝失落,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大势所趋,他们无法改变什么。 无论是自己的前程还是韩开阳和月初得到的教育资源,这都是最优的选择;他父亲唯一放不下的,可能就是长期生活的地方,毕竟人老了都是恋家的。 陈镇看着呆立在旁边的乐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缓缓地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乐淑那冰冷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 陈镇的目光坚定而温和,他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别怕,有我在,你不必担心” 乐淑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激和依赖。她努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似乎想要告诉陈镇自己会坚强面对。 陈镇深吸一口气,然后将目光转向乐鸦青,郑重地说道:“大哥,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三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投身军旅,加入军队成为一名骑兵。你将被编入骑兵队列,从基层做起,通过积累战功逐步晋升。这是一条充满挑战和机遇的道路,以你有军事才能,将来必定能够有所作为。 第二个选择就是进入我的太子卫队,担任百夫长一职。在这里,你可以接受更多的历练,锻炼自己的能力,未来有望独挡一面。 最后一个选择则是做一名文书,等我们到了洛阳,我会为你安排一份不错的差事。你可以发挥你的才智,为国家效力。” 陈镇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亮,充满了坚定不移的力量,令人不禁为之一震,并深深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决心与诚意。 乐鸦青默默地聆听着,眉头微蹙,显然正在深思熟虑之中。他深知摆在眼前的这三个选择各自有着不同的利弊得失,任何一个决策都必须经过审慎思考才能做出。 此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乐鸦青身上,静静等待着他作出最终的决定。 这三个选项之间的差异简直是天壤之别:首先,陈镇身旁的骑兵无疑是最为危险的岗位,他们时刻都面临着生死考验,每一场战斗都是与死神擦肩而过; 相较之下,太子卫则稍显安全一些,因为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守护陈镇的安危,尽管战斗力强大,但只有当外围防线遭受攻击时才会投入战斗; 最后再看文书一职,那就更为轻松了,平日里只需舞文弄墨,几乎无需涉足战场,可以说是最为安全的职业。 面对如此迥异的选择,乐鸦青感到前所未有的纠结,毕竟人都是有惰性的,乐鸦青也是人,他之所以这么努力,不过是让自己的家人更加轻松一些罢了。 “我也要从军!”韩开阳一听能够当兵,双眼瞬间变得明亮无比,甚至连手中香喷喷的鸡腿都顾不上了,目光炯炯地凝视着陈镇。 “哦?你竟然也想当兵?就凭你这单薄的身子骨,能承受得了军旅生涯吗?”陈镇并没有立刻回应韩开阳的请求,反而打趣地问道。他知道韩开阳向来心直口快,小孩子心性也重,吃了苦怕是就退缩了,况且有自己照拂他,日后这小子当个逍遥公子也是不成问题的,没必要让他当兵冒险。 面对陈镇的质疑,韩开阳毫不示弱,大声嚷嚷道:“没错!我就是要当兵!而且还要成为一名威风凛凛的骑兵!” 显然,韩开阳对于那些风驰电掣、英姿飒爽的骑兵充满了向往之情。就在前几天,他还围着赵云那匹神骏非凡的宝马转来转去,眼中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兴奋与渴望。 然而,陈镇深知战争的残酷性以及其中蕴含的风险。尽管韩开阳胆识过人,但他终究还是年轻稚嫩。于是决定先暂且敷衍一下这个热血沸腾的年轻人,以免日后发生意外或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此处,陈镇打着哈哈,他笑着说道:“好好好!等你哪天长得跟马儿一样高大强壮了,再来谈当兵的事吧!” “好!你说的!”韩开阳似乎下定决心了,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并直接将陈镇这句话深深地烙印在了脑海之中。 相比之下,韩月初则显得安静许多。只见他默默地啃着鸡腿,动作虽然略显笨拙,但却透露出一股文雅之气。陈镇饶有兴致地打量了这个小家伙一眼,心中暗自感叹:这两个孩子的性格差异还真是大啊! 乐淑似乎察觉到了陈镇的疑惑,她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开阳的性格像极了他的父亲,而月初则更像他的母亲。” 陈镇听后,不禁打趣道:“这两兄弟还真是有趣!” 随后,陈镇的目光转向了乐鸦青,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他凝视着乐鸦青,沉声道:“鸦青,你考虑得如何了?” 此时此刻,房间内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乐鸦青身上,等待着她的答复。 “想好了!当骑兵!”乐鸦青犹豫了许久之后,终于不再纠结,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并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选择。 听到这句话后,陈镇的面色微微一变,显然有些惊讶,他看着乐鸦青,缓声道:“想好了,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然而,乐鸦青并没有丝毫动摇,他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不用再想了!就当骑兵!” 乐鸦青目光灼灼地看向陈镇,慷慨激昂地道:“男子汉大丈夫,就应当骑上战马,纵横沙场,奋勇杀敌,为国尽忠!在太平盛世的时候,读书或许还有些用处;但如今国家动荡不安,天下大乱,正需要我们这些热血男儿挺身而出,建立一番功业啊!” 陈镇深深地看了一眼乐鸦青,眼中流露出满意和赞赏的神色。在乐鸦青的身上,他看到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所应具备的勇气和担当,这种气魄让他感到十分欣慰。陈镇暗自点头,心想此人倒是颇有几分不凡之处。 “好!从今日开始你就在赵云麾下当个大头兵吧!”陈镇也是不客气,直接将乐鸦青甩给了赵云,以乐鸦青的才能,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出人头地。 “殿下!我这些狗可能带上!”乐鸦青看着自己的狗群,眼中多少有些心疼,毕竟这些狗子是他一手养大的,若是就这样扔了,实在是可惜了。 “待着吧!或许在某些关键时刻能够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陈镇望着眼前的这群犬类,心中涌起一股奇特的想法。在古代行军打仗时,很少有人选择使用狗作为战斗力量呢?原因很简单,狗同样需要食物来维持生命,而在那个战乱频繁、民不聊生的时代,人们连自己的温饱都难以保证,又哪有余力去喂养狗呢? 然而,陈镇却有着与众不同的看法。在他眼中,如果将狗训练得当,它们完全可以成为一支强大的战斗力量。尤其是在夜间作战以及丛林战争中,犬类具备卓越的穿梭能力和敏锐的夜视能力,这是人类所无法比拟的。 想象一下,在漆黑的夜晚,敌人摸不清我方的行踪,但犬类却能凭借其敏锐的嗅觉和听觉,迅速察觉到敌人的靠近,并及时发出警报。这样一来,士兵就能提前做好应对准备,甚至可以利用犬类的优势发动突然袭击,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犬类还拥有灵活的身体和敏捷的动作,可以轻松穿越复杂的地形。在丛林战中,这种优势更是被放大到极致。犬类可以在茂密的树林中快速穿梭,发现隐藏的敌人或者陷阱,为主人提供重要的情报支持。 此外,犬类对主人忠诚无比,一旦认定了主人,便会誓死追随。在战场上,这种忠诚将会转化为无坚不摧的战斗力,让犬类成为士兵们最可靠的伙伴。 想到这里,陈镇决定好好地训练这些犬类,挖掘出它们最大的潜力。他相信,在未来的战斗中,这些犬类必将成为他手中的一张王牌,为他带来胜利的曙光。 “多谢殿下!”摆在乐鸦青心头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终于结束了,当下众人寒暄吃饭,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结束。 屋外。 “常庚!”陈镇出了竹门对着竹林外招呼了一声,随后便见常庚一路小跑过来,看向陈镇道:“殿下怎么了?” “去!去船坊那边将他们的母亲接回来!明日就随我一同启程了!”陈镇指了指韩开阳。 “明白!”常庚看了眼上次见面的小家伙,如今双方的身份算是彻底转变了,常庚再看这家伙的时候,眼中也是带着笑意。 “给我一匹马!”韩开阳瞪着常庚,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羡慕。他紧紧盯着常庚身下那匹高大威猛的骏马,仿佛已经能感受到风吹过脸颊的快感。这个小小的身影,此刻却展现出了超乎年龄的勇气和决心。 常庚低头看了一眼韩开阳,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你才多大点?就想着骑马?还是先好好练练基本功吧!”他的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嘲讽。 然而,韩开阳并没有被常庚的话打击到,反而激起了他内心更多的斗志。他挺直了身子,毫不畏惧地对视着常庚,大声喊道:“少看不起人!你就说给不给吧!” 常庚不禁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如此有胆量。他轻哼一声,心中涌起一丝好奇,同时也想看看韩开阳到底有多大能耐。于是,他转头对身后的士兵喊道:“给他拿一匹马!我倒要看看他行不行!” 不一会儿,一名士兵牵着一匹小马走了过来。韩开阳迫不及待地跑过去,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马背,感受着马匹的温暖和力量。尽管这匹马比常庚的那匹要小许多,但对于韩开阳来说,已经足够让他心跳加速了。 第362章 嫉妒 陈镇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冲着常庚说道:“别闹了!快点将事情办好!明天还要忙你的呢?” “殿下!你看看这小子像是要认怂的人吗?”常庚听着陈镇打着圆场,倒也没有继续坚持下去,而是直接将话题牵引到了韩开阳这边,并用手指着韩开阳,其意图已经显而易见了——并不是我不想松手,实在是这小子太倔强了啊。 陈镇对此感到十分无奈,但同时也抱有一丝期待。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小子是否能够驯服这匹战马。毕竟,这小子的脾气确实够大的,正所谓过刚易折,树不修不直溜,人不大不成材嘛。 “呜呜!”没过多久,后面的人便牵来了一匹黑色的战马。从战马的体型来看,比之寻常战马矮小一些,体魄也不是特别健壮,像是几个月大一般,显然是经过士兵精心挑选的,以免伤害到韩开阳。 而牵马走来的正是屈突疾风,他看着韩开阳说道:“小子!这匹马的性子可是很刚烈的哦!你能驾驭得了它吗?” “少看不起!要么不干!要干就要干最好的!”韩开阳怒喝一声,双手抓着战马的鬃毛,而后双脚用力,直接翻身跳上战马,但也如屈突疾风所言,这匹马的性子非常烈,在韩开阳骑上的一刹那,瞬间开始暴动了起来,上下跳动之间,一时间尘土飞扬。 “好小子!有咱们草原男儿的气魄啊!”屈突疾风豪爽地大笑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紧紧盯着韩开阳,眼神之中充满着赞赏。 陈镇则静静地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满脸得意洋洋的屈突疾风,冷淡地开口说道:“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殿下!这小家伙可真是勇敢无畏啊!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虽然也敢于骑马,但还没有能力去降服一匹真正的战马呢!嘿嘿,我倒要看看,你们中原的小孩子究竟有没有本事征服这匹烈马!”屈突疾风兴致勃勃地搓着手,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然而,陈镇并没有像屈突疾风那样乐观。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那匹战马身上,心中暗自担忧不已。 这匹战马光是看这脾气就知道他不普通,如果韩开阳无法成功驯服它,恐怕会遭受重伤。想到这里,陈镇不禁皱起眉头,同时也想起了后世配合战马的武器装备马镫马鞍。 这个时间段,大乾的骑兵大多还是依靠自身的能力去降伏和配合战马,至于马镫马鞍都还没有问世,对于骑兵的要求很高,首先就是你要降伏一匹战马,同时还要有精湛的马术,这无疑是对骑兵要求很高的。 这么说吧,一名骑兵可以养活五名步兵,当然如果马镫马鞍问世以后,对于骑兵的掌控会更好,骑兵也可以迅速形成战力,兵卒的应变能力也会提高,当然陈镇也想到后世的兵种。 重骑兵。这玩意在这个古代的战场上,无疑就是坦克一般都存在,面对敌军,绝对是以横冲直撞的优势剿灭对方的。 \"给我安静下来!下来!\"思绪飞速转动之间,马场上传来韩开阳愤怒地吼声。只见他双手紧紧抓住缰绳,用尽全身力气向下压去,试图控制住身下那匹躁动不安的战马。然而,这匹马似乎并不买账,它违背韩开阳的意愿,径直向上冲顶,来来回回折腾了三四次之后,韩开阳终于支撑不住,被狠狠地震落马下。 毕竟韩开阳还是个孩子,力气无法与如此烈性的马匹抗衡?伴随着沉重的落地声响起,韩开阳只觉得后背一阵酸痛袭来,但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双眼死死地盯着头顶前喘着粗气的黑色烈马,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和不服输的劲儿。一旁的屈突疾风见状,连忙快步上前,牢牢拉住缰绳,以免这匹战马再度失控伤人。 “再来!”韩开阳毫不气馁,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向着那匹烈马冲了过去。 “小子你回来!”常庚看了眼冷静无比的陈镇,眼见陈镇那有些阴沉的脸色,这才火急火燎地开口阻拦。 但韩开阳这小子此刻正处于气头上,哪里还听得进去旁人说什么?只见他单手紧紧抓住缰绳,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如雨点般砸向战马的额头,并伴随着声声怒吼:“给我停下!停下!” “小子!驯马可不是你这么个驯法啊!”屈突疾风眼看着韩开阳已经彻底疯狂,连忙开口劝阻,试图拦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然而,陈镇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屈突疾风不要插手,任由韩开阳继续折腾下去。 “可是殿下……”屈突疾风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当他看到陈镇脸上那坚定不移的神色时,最终还是选择闭上了嘴。 “呜呜呜!”突然间,战马发出一阵痛苦的嘶鸣。此时他的额头正受到了韩开阳拳头的轰打,疼痛难忍之下,猛地扬起前肢。 这一举动瞬间让韩开阳失去平衡,被狠狠地震荡开来。陈镇的脸色也变得十分紧张,他心里清楚,如果韩开阳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韩开阳怒吼一声:“一起啊!” 只见他的身体在空中灵活地调整姿势,然后稳稳地接住了腾空而起的身子,并迅速蹲下身,稳稳地坐在了战马的后背上。紧接着,他双手紧紧抓住缰绳,用尽全身力气,冲着战马怒喝:“来啊!” 伴随着韩开阳的吼声,一股强大的力量爆发出来。这股力量不仅来自于他本身,更借助了战马腾空而起的惯性。刹那间,整匹战马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疯狂地翻腾起来。最后,韩开阳和战马一同重重地砸向地面,激起一片尘土飞扬,四周顿时弥漫着浓浓的烟尘。 \"韩开阳!\" 陈镇面色骤变,急忙快步向前查看情况。刚刚靠近没走几步,那匹战马突然间挣扎了几下,然后猛地站起身子来,荡起无数烟尘 韩开阳紧捂着脱臼的手臂,尽管剧痛难忍,但他还是紧紧地抓住缰绳,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毅和决心。再看他的脸上,大半部分都沾满了尘土和鲜血,混合在一起后,已经将他的脸颊染得通红。 \"呜呜!\" 此时,那匹浑身沾满灰尘的黑色烈马打着响鼻,不再像之前那样跳跃躁动了,而是温顺地让韩开阳骑在它的背上。韩开阳强忍着痛苦,感受着面颊上传来的阵阵刺痛,不禁倒吸了好几口凉气。他低头看着自己无法动弹的手掌,心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好小子!\" 陈镇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对韩开阳的勇敢和坚韧表示钦佩。此刻,屈突疾风也不敢再小瞧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径直走上前去,指着韩开阳脱臼的手掌说道:\"小子! 有种! 把你的手伸出来!\" “给!”韩开阳捂着手掌,额头上的冷汗刷刷的往下冒,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 “脱臼!小事罢了!”屈突疾风三下五除二,直接将这小子的手臂给接了上去,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有种!” 对此,韩开阳也只是回了个笑脸,翻身下了战马,随意的拍打着黑色烈马的灰尘,眼中满是兴奋道:“你这么黑!以后就叫你黑蛋了!哈哈哈哈!” 陈镇看了眼得意洋洋的韩开阳,也是懒得搭理他,转身便是走开,边走嘴角也是情不自禁的上扬,乐呵呵道:“这小子!” 陈到也是快步追来,看向陈镇道:“殿下!这可是当兵的好材料啊!” “是块材料!但是性子太急了!面对聪明点的对手,怕是被玩的团团转!还是多读两年书,磨掉他的性子再说吧!”陈镇背着手,笑呵呵的说了一句,眼中满是感慨。 次日 清晨 乐家一众人早已在祠堂等候,当日早晨,原本被乐家上代家族驱逐出家族的乐昌被乐安请回了家族族谱,自此乐家的嫡系四脉全部回归,也是当天,乐淑佩戴青鸾发冠,一系红衣金缕惹得众人颇为眼热。 尽管他们相识仅仅只有短短半个月而已,但有时候人生就是如此奇妙,有些人和他相守一生可能只需惊鸿一瞥便已足够。那一刹那间的目光交汇,仿佛就能洞彻彼此内心深处的渴望与期待,明白对方是否就是那个能够携手共度余生之人。 一袭鲜艳欲滴的红色衣裙,将乐淑衬托得宛如仙子下凡。她头上戴着精致华丽的凤冠,身上披着绚丽多彩的霞帔,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心醉神迷的魅力。当她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不禁为之瞠目结舌,面露惊愕之色。 原本,他们都认为乐瑶已经是乐家最为美丽动人的姑娘了,然而此刻,在乐淑那绝世容颜面前,乐瑶的美貌终究还是稍逊一筹。 乐淑的美,如同春天里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欲滴却又不失高雅圣洁;她的眼眸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一样,璀璨耀眼而又充满神秘感,微微一笑便能轻易地勾住人们的心弦,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在场的众人无一不被她的风采所征服,心中暗自惊叹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倾国倾城之貌。其实原因非常简单,两人的面色和容貌本就在伯仲之间难分高下,但乐淑身上却散发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独特气质。这种气质难以言喻,既像是雍容华贵的气息,又似乎是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正是这种神秘而迷人的气势,使得原本高傲得如同置身于云端之上的乐瑶,在一瞬间就跌落进了凡尘之中,黯然失色。 此时此刻,置身于熙攘人群之中的乐瑶,其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攥住拳头,并且不断用力揉搓着衣角。本来,这身华美的衣服与精美的头饰理应归属于她,但如今却成全了他人,这种事情叫她怎能轻易接受?此时此刻,她内心所有的愤恨全都汇聚到了乐淑身上。要不是怕宁风和聂兖二人被人察觉,乐瑶真恨不得立刻对他们动手。 而此刻的陈镇,则可以说是意气风发、志得意满。人生的三大喜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以及他乡遇故知,他总归是碰上了其中之一。 如今金榜题名陈镇是不用想了,他乡遇故知陈镇也不用想了,他是个穿越者,若是遇到另外一个穿越者,搞不好他是帝王对面那个反贼,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所以能够让陈镇高兴的也只有洞房花烛夜了,两世处男,陈镇也终于可以释放自己了,更何况对面还是一位大美人呢。 “礼毕!”随着一道道繁琐的礼节结束,乐淑也被送入到了马车之中,陈镇今日便是打算启程前往萧城了,这广陵城待属实没有什么意思,如今自己需要带的人全部都带走了,至于乐家后面什么发展,陈镇不知道,也不想过问。 夕阳西下,夜幕逐渐降临,黄昏时分慢慢地画上句号。陈镇静静地伫立在乐家堡外,他身后整齐排列着三千名剽悍的骑兵和五百名忠诚的太子卫,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前方,仿佛那里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挑战。 此刻,乐家的众人紧跟在陈镇身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沉重的神情。尤其是乐安,他的内心更是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交织在一起。本来,这天降大运应该降临到他的身上,然而却因为自己女儿的不识趣,导致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未来该如何收拾这烂摊子,成为了一个令他头痛不已的难题。 陈镇稳坐在战马上,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他转头看向乐安,声音低沉地说道:\"乐家主,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今日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太子殿下慢行!这几日是老夫考虑不周了!”乐安张口便是告罪,不知道是恶心陈镇还是心有怨气,对此陈镇毫不在乎,看了眼站在乐安身后的乐长虹道:“长虹兄!你可随我一同离去!” 第363章 三阁 “殿下恕罪!这几日怕是不能”乐长虹冲着陈镇告罪,语气中满是无奈。 陈镇看着乐长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和乐瑶没了关系这家伙就想着和自己撇开,当然对此陈镇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家伙的能力虽然出众,但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与乐家日后必然还会有些矛盾和纠葛,既然对方开始保持中立,陈镇也没必要可以拉拢。 能力强固然是一回事,但也要睁大眼睛选好主子,毕竟有时候努力在选择面前是不堪一击的。 思绪回转间,陈镇收拢了思迅,必要的客套还是需要的,陈镇看向乐长虹,语气中满是可惜道:“乐兄可是在生孤的气?” “殿下折煞在下了!”乐长虹缓缓行了一礼,而后回应道:“前几日三阁邀请我前去赴学!怕是一两年内难以回来了!还请殿下海涵”乐长虹冲着陈镇告罪,说话间躬身行礼,眼中满是歉意。 “三阁?”陈镇面色一愣,听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眼中带着疑惑和不解;当然陈镇也不能暴露自己的盲区,只能打着哈哈道:“既然如此!那孤也就不强求了!日后山水有相逢!鸿德楼始终欢迎你的到来!” “多谢殿下厚爱!”乐长虹起身还礼,语气中淡漠无比,一语毕,陈镇也不再多说,直接调转马头就走,乐家一行人就看着陈镇缓缓离开,许多人的内心都是五味陈杂。 队列一路奔驰行走,陈镇的心中也是充满了疑惑,三阁这个名字陈镇也是第一次听说,看乐长虹对他重视的程度,显然这东西甚至于凌驾皇权之上,是所有读书人向往的地方啊。 “殿下可是在疑惑三阁之事!”陈镇还在陷入沉思之中,后面的梅桃骑着土马慢慢走来,陈镇这一系队列中,有四辆马车,一辆是乐淑单独的马车,平日里只有陈镇和乐淑两个人进入,后面的是乐昌单人一辆,另外两辆马车是韩开阳母子三人和梅桃的母亲。 韩开阳这小子是个闲不住的,自从降伏了那匹黑色的烈马以后,整日骑着战马狂奔,旁人与他说教,这小子就当作没听见,自顾自的骑马玩耍,他的母亲是个面色黝黑的,面容也是好看,但是因为常年的劳作导致她老的很快。 “三阁究竟是什么?”陈镇眼中满是疑惑,他来到这里都快一两年了,第一次听到三阁这样的势力,即便是天机云锦也没有查到他半点的消息,这让陈镇不由的警惕了起来,对于陈镇而言,任何不受掌控的东西都是危险的,更何况这种未知的东西。 “三阁是有袁家三杰创造的学派,他们三人在当代都是学术顶尖的存在,即便当代大儒在他们面前也要称呼一声老师!但凡是三阁收纳的学生都是当世的天骄人物!”梅桃说到此处,眼中也是羡慕和敬仰。 “天骄?”陈镇脑海中回想起这个词,只觉得好笑,对他而言成长起来的是天骄,但没成长起来的都是垃圾。 “殿下可不要小看了这三阁!他们从不对外招收学生!但凡被看重的学子都会发放邀请函,去与不去三日内必须决定,若是逾期便是视为放弃!而且,但凡被三阁选中的人物都是才智双全的!大多数都是带艺从师!”梅桃眼见陈镇有轻蔑之色,赶忙加重了语气,生怕陈镇对此产生轻视的态度。 “那你说一说这三个家伙有什么特别的!”陈镇越听越觉得里面有些不对味,当下也是收了轻蔑的心思,想要看着这家伙有什么想说的。 “三阁大家!袁昊!此人走的乃是道家路线,但为人又善通纵横学,门下弟子信奉的都是无为之念,他们认为无为胜有为。 三阁二老,袁法为人性情故而,尊奉儒家,为人更是讲究尊卑有别!在儒家这一道,当世没有人能够出其右!三阁三老,信奉兵家之学,麾下的弟子多是喜欢排兵布阵!”梅桃仔细的将三人的学派一一说明,显然对于三阁了解的颇多。 陈镇听着梅桃的讲述,有些疑惑,看向梅桃道:“问你个事情!他们门下出名的有多少人!” “我父亲就是二老袁法的记名弟子,据我所知还有三位亲传弟子!”梅桃想到此处,眼睛里也是满满的憧憬。 “三人!哪三人!你父亲竟然还只是记名的?”陈镇面色顿时错愕不已,梅桃的学术在当世也是出了名的,竟然都只是个记名的,这就让陈镇不得不掂量一二了。 “大弟子叫做太史无!另外两个名叫文曲和桑羊!”梅桃努力的回想起三人的名字。 “那袁大家的弟子都有何人?”陈镇眼中多有疑惑不解,听梅桃这意思,这三阁收人还需要看能力,倒是有些摆谱的嫌疑。 “大家的徒弟至今也只有一人而已,此人才华出众,乃是不世出的俊杰,精通道家、纵横家、儒家、兵家四大学派,同时自己也延伸出法家的思想;此人名叫张道玄,麾下弟子也不多,就只有嫡传弟子十二位,每日教授道法!他收徒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思想断掉,但间接也导致道门壮大,麾下的这些弟子立志想要将道门发扬光大,”梅桃想了一二后如实的将情况说明。 “那老三是什么德行!”陈镇听到此处,对于这些三阁是愈发的好起来,看样子在学派领域中,这三人对于自己的学术都有着不一样的追求的,但是陈镇也疑惑,三阁如此强大,但做学问需要钱啊,没钱这些老家伙怎么做学问,这不是开玩笑吗? “三家虽然通兵法,但是麾下光是记名弟子就是数百人!以那位三当家的意思,但凡是有争斗的地方必然可以用上兵家之学!故而其麾下门人众多,三阁的主要收入也是靠着三阁在支撑!”梅桃想到此,也是充满了无奈,当然虽然三门的弟子良莠不齐,但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做事的。 第364章 贾道人 “?”陈镇顿时愣住了,这兵家一道竟然有这么多人,怎么听都感觉像是来凑数的,想到此陈镇还是下意识的问道:“那他有多少嫡传弟子呢?” “嫡传弟子总共是十五人,大多都善于兵法一道!这十五人日常也是管理三阁中的大小事务,也是三阁中的经济来源!因为在三老看来,兵家一道也与商贾一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梅桃说到此处,眼中尽是疑惑。因为在这个时代商贾是最低贱的,而三阁的身份无疑是凌驾于世家的,这样的人既然看重商贾一道,又如何不让别人搞不懂。 陈镇愣神之间,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看向梅桃说道:“按照你这么说!三阁在天下读书人的心中地位崇高咯!” “的确如此!三阁被天下学子和世间豪杰视为学术圣地!三阁的子弟这些年也是闭门着书立传!享誉四海!其中走出的记名弟子更是被其他书院奉为座上宾,更有甚者在朝堂上也是谋了一官半职!”梅桃说到此处继续补充道:“当今丞相司马由便是大阁的记名弟子,如今在朝堂上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对于三阁也是推崇至极!”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三阁已经快要左右天下局势了!”陈镇眼中散发着冰冷的杀意,陈镇是隶属于皇权这边,若是皇权被其他势力所左右,这无疑是对统治者决策的影响,这是陈镇最忍受不了的,也是必须要杜绝的。 “殿下息怒!”看着陈镇冰冷的面色,即便是梅桃心中也是胆寒不已。 对此,陈镇稍稍收了身上的威压,解释道:“继续说下去!我并不是针对你!” 听着陈镇的解释,梅桃心中稍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殿下可知道三阁开创者的授业恩师是谁?” “我若是知道还需要问你吗?”陈镇看了眼故弄玄虚的梅桃,刚刚收敛的威压再次散开,显然紧绷的神经已经让陈镇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梅桃那张俊俏的面颊上浮现冷汗,对上陈镇那瘆人的眼神缓缓解释道:“三阁的老师名唤贾道人!若他还在世间的话,距今已经一百一十多岁了!” “一百多岁!还活着?”陈镇瞳孔猛地一缩,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人的平均寿命只有四五十岁,一百多岁这已经不能称之为高寿了,甚至是长寿了,即便是在现代那也是很长的寿命了。 “不清楚!但外界并没有传出他死去的消息!”梅桃缓缓摇头,这种事情即便是他父亲的都不知道,更何况是他呢。 “一百多岁!那是在三世祖时代的人物了!”陈镇根据时间推算,在帝国第三代皇帝的统治下,国家势力达到的了巅峰,但这个巅峰也没持续多少年,只是辉煌了一代人以后,帝国就开始走上衰落了,如果按照那个时间来推算的话,从帝国衰落开始,贾道人就开始谋划布局了。 梅桃看着陈镇暗自思量,也没有急着开口回话,而是静静等着陈镇分析,此刻的陈镇眉头愈发的凝重,看向梅桃道:“文学上!难道没有人和三阁呈现对立的趋势吗?” “大乾的学府内,大小分为三四个档次,其中一档的人物便是三阁和萧家,剩下的就分为四大学院,分别的梧桐书院、苍梧书院、紫竹林山院以及最后的落霞书院!剩下的就是一些世家自己创办的书院和私塾,往往无法和这六书院比肩!”梅桃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完,而后补充道:“三阁如今是第一人!因为袁家三老被人尊称为三圣,他们在各自的学派中都是顶尖的存在,为人也是传道授业解惑!至于萧家的亚圣也是因为以天下苍生为念而被列入圣位!” “四大书院、三阁、萧家!”陈镇默默的将这几个名字在口中来回的念叨,显然大乾的如今的局面想必是有这些人的影子在内,白巾军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这些书院眼看着天下大乱,必然会出手干预下注,辅佐天命之人,搞不好就是推翻大乾另立新朝。 思绪到此,陈镇的眉头愈发的凝重了些,冲着身后的士兵招呼道:“告诉张均!密切关注三阁的人员动向!” “诺!”士兵得了命令掉头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殿下!您这是打算.....”梅桃看着陈镇的动作,心中一时间担忧无比,不知道陈镇这是什么意思。 陈镇看着前方郁郁葱葱的丛林,眼神中逐渐冰冷道:“既然他们的存在会影响大乾的根基!那这些人必要的时候就必须清除掉!” “殿下!万万不可啊!三阁虽然人员稀少,但是门人众多,且眼下有许多兵道的记名弟子都入了绿林军!若是惹恼了他们!群起而攻之,对殿下十分不利啊!”梅桃神色凝重道。 陈镇思量一二,看向梅桃问道:“问你个问题?” “殿下请说?”梅桃听着陈镇的询问,心中虽然疑惑,但也会如实相告的。 “公羊焚天背后有没有三阁的背景!这家伙的实力不容小觑!你父亲既然是记名弟子,你又执掌富春楼多年!这点你应该有所消息吧!”陈镇看向梅桃,眼中逐渐冰冷,像是要将这家伙看透一般,只要他胆敢说谎,定然逃不出陈镇的眼睛。 “不知道!”梅桃摇了摇头,回了一句后直接说明道:“兵道的嫡传身份全部都是保密的存在!因为兵者诡道也!三老授课的时候也只会将所有的记名弟子全部叫来,也不给嫡传弟子什么特权,得到多少全部都看他们自己自由发挥!所以即便公羊焚天是!但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真正知道的只有三老!” “哈哈哈哈!”陈镇不由的哈哈大笑,眼中显得满是疯狂,呐呐自语道:“这老三还是有些手段的!竟然知道身份保密!思维倒是超前啊!” “殿下!萧城在江南那边!而江南就有落霞书院!殿下可要去看看!”梅桃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眼角的余光不时看向陈镇,似乎是在试探。 “有时间再说吧!”陈镇长呼出一口浊气,转动着自己的脖子,使得脖颈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他总感觉一场针对大乾的阴谋在缓缓展开,自己也需要做出相应的对策来。 “是!”梅桃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骑着土马漫步在林中,陈镇一路穿行而过,面色冷漠无比,一路行走,也只有面对乐淑的时候有些笑脸。 第365章 公羊焚天 宛城 公羊焚天坐在军营的最高点,面色冷峻的盯着面前残破不堪的宛城,似乎在考虑怎么才能将他拿下,好半晌公羊焚天叹息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冰糖塞入嘴中,感受着嘴中传来的甜爽,公羊焚天这才稍稍舒坦了一些。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公羊焚天或许是在这里等的太无聊了,正打算转身离开,身后却是传来一阵窜动的声音,公羊焚天转身看向来人,此人身穿一袭白衣,在这黑夜中显得格格不入,虽然身材纤瘦,但浑身上下给人一种气势雄浑之感,只是略微感觉,便是发现此人能力不俗。 “终于来了!蒯恶!师傅的命令传来了吗?”公羊焚天看着面前的黑衣人,语气中有些催促,显然在这宛城待了这么几个月,他已经有些急躁了。 “师兄!你怎么还是和老师说的那样!做事如此的急躁!”蒯恶看着面色焦急的公羊焚天,眼中满是调笑道。 “哼!十天前我就可以拿下宛城了,偏偏老师不让,就让我在这里耗着!换上你怕也沉不住气吧!”公羊焚天没好气的说道,眼中满是烦躁,显然多日的等待让他有些焦躁。 “和你想的不错!老师说了!可以动手了!”蒯恶背着手看着破败不堪的宛城,显然公羊焚天面对这座碉堡也是下狠手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让他崩坏成现在这个样子。 “洛阳那边和皇帝谈崩了?”公羊焚天眼神疑惑的看向蒯恶,心中不解。 “压根就没谈!”蒯恶随意的坐在地上,伸手冲着公羊焚天,那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看着蒯恶伸出来的手掌,公羊焚天心生抵触道:“不给!就这么点了!” “快点的!给你来回跑了两三趟了!吃你一块糖怎么了!看你那小气的样!”蒯恶没好气的怼道。 看着耍无赖的蒯恶,公羊焚天只能忍着心疼,从口袋中掏出一块碎糖,正打算给蒯恶的时候,蒯恶一个起身直接将糖包抢了过来,边抢边说道:“瞧你小气的样!抠搜的!” 刚说完,蒯恶直接将最大块的冰糖塞入了嘴中,看的公羊焚天心中是一阵心疼,赶忙上前将糖包夺了回来,边夺边说道:“就这么点了!你给我留点!” “小气鬼!”蒯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而后咀嚼着嘴中的冰糖,不时发出咔嚓咔擦的声响。 “你就别打岔了!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公羊焚天将自己的糖包封存好,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怀中,警惕的看着蒯恶,生怕这个家伙在打他的主意。 “老师派人接触了司马由,但是司马由刚准备商谈的时候,乾玄宗又病倒了!眼下谁都不见!”蒯恶想着当日的场景,直接将这个消息说了出来。 “哼哼!乾玄宗还打算拖啊!白巾军起义的时候这狗皇帝就打算拖了!现在依旧是故技重施!”公羊焚天眼中是满满的不屑!显然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说实在的!我实在是搞不懂!三位老师为什么非要入住朝堂!”蒯恶眼中满是无奈道。 “三位老师的理想你还不知道吗?他们就想让天下的寒门子弟都有书可读!但却与上层的愚民、疲民政策背道而驰,乾玄宗如今不过是在拖延时间,他就等着战事的结束,从而有逆转谈判的资格!”蒯恶神色也是无奈,毕竟三老的想法实在是太超前了,即便是他们两人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身居上位的乾玄宗呢。 这个天下终归是有人要当农民,终归是有人要当奴隶,若是人人都读书了,那天下谁还种粮食,谁还生产啊。 “听你这意思,拿下宛城是要给乾玄宗施加压力了!”公羊焚天接着话题说道。 “不错!而且老师的命令不是拿下宛城!而是全歼对方!这是老师对你的考验,若是你成功了,兵法七十二篇的第四十五和四十六都可以给你开放!”蒯恶面色淡漠的说道。 “当真?”公羊焚天一听,顿时双眼冒着寒光,他想要看这两篇很久了,但是因为弟子的权限,他至今都没有获得。 “老师说的还能有假!”蒯恶无语的看了眼这个家伙。 “多谢老师的厚爱了!但是老师他们究竟想干什么!难道真的打算推翻大乾吗?到时候天下百姓必然会陷入战火之中啊!”公羊焚天虽然持着兵家一道,但是在他入门的第一课时,兵家就明说了,兵者国之利器也,护卫百姓也,用之当慎重。 在这句话的意思中,公羊焚天将他理解成兵法就是用来保护百姓的,而不应该是让百姓陷入到战火之中。 “老师的意思我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根据我的推测!一个不能达成合作的帝王索性不如将它推翻,然后建立一个新的国家,这样才能更好的实行老师的政策,毕竟一个古老的国家必然会有许多固执且顽固的规定,不利于新的思想传播!倒不如重新搭建新的秩序来的轻松!”蒯恶取出怀中的酒壶,在公羊焚天面前晃了晃,笑着问道:“来一口不!” “兵法云!行军作战,酒乃大忌!”公羊焚天摇头拒绝,蒯恶也是自讨没趣,自顾自的喝了起来,眼中满是得意和畅快。 “推翻建立不过是四个字,但这四个字却代表着百姓的性命和鲜血!这样做只是为了一个理念!这样真的好吗?”公羊焚天看着天空中明亮的星星,将自己内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推翻是为了更好的未来,建立是希望!这两者本身就是冲突!况且帝王百年一轮回!这大乾的国运终归是走到头了!”蒯恶喝了一口美酒,而后看向公羊焚天道:“这场闹剧终归是要结束了!为了老师的理想!我们必须要清醒!焚天!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要想太多!” “我知道了!”公羊焚天眉头紧锁,但终归是没有否决这道命令。 第366章 吴江 “对了!宛城拿下之后,必然会剑指偏锋!老师已经派人去接触太子了!这是个聪明人!看看有没有机会继承老师的理想,你到时候别把人引到扬州了!若是搞岔劈了!底下的师兄弟又要费工夫了!”蒯恶背着手悠哉悠哉的说道。 “若是太子不同意呢!”公羊焚天面色淡漠道。 “简单!皇子多得很!陈镇不行那就杀掉!还有其他的皇子!这些皇子要是都不行!再从起义的那些家伙中选择一个!只要选合适就行!到时候可能还要劳烦师兄你做这个刽子手啊!”蒯恶笑着拍打着公羊焚天的肩膀,眼中满是一副你辛苦了的表情。 公羊焚天此刻没有说话,就这样站在原地吹着冷风,蒯恶看他一副沉思的模样,随后笑着摆手道:“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就不多待了,回了!老师还等着呢!” “替我向老师带个好!”公羊焚天没有挽留蒯恶,淡漠的回了一句,语气中透露着无奈。 蒯恶看向公羊焚天,而后提醒道:“你的道和老师的不一样,但是老师的事情非常重要,你千万不能乱来!” “我知晓!宛城三日内必破!”公羊焚天说到此处眼中闪现一道胸有成竹,毕竟打仗这方面他公羊焚天还没认输过。 “师兄的本事我自然是不会怀疑的!先走了!南边哪里还等着我传信呢!”蒯恶说完身形跳跃,直接消失在了黑夜中。 看着蒯恶离开的方向,公羊焚天按着怀中的兵刃,脑海中不断回想起蒯恶刚刚说的话。 根据蒯恶言辞中透露的细节,南边哪里应该还有师兄弟在,至于是谁公羊焚天也不知道,兵家一道,嫡传弟子彼此都不认识对方,撑死也就是几个弟子相熟的聚拢在一块,就比如公羊焚天身边就聚集了两个师弟,三人合力之下,直接将夏侯信按在宛城内爆锤。 扬州 陈镇一行人正在赶路,原本一路上相安无事,但是赶路到吴江的时候,一队黑压压的乱民直接从丛林中冲杀而出。 陈镇打眼一看,这些人足足有四五千之众;在这乱世中,这支山匪也算是一支不小的势力。 当然,陈镇并未着急发号施令,一旁的赵云却是扬起手中的长枪,张口怒喝道:“全军列阵!” “呜呜呜!”站在最前方的战马骑兵迅速向着前方列阵,一排排整齐划一,直接将中央的四辆马车保护在内,后方五百名太子卫挽弓搭箭,只等着陈到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直接将对面全部射杀。 此刻,梅桃看着人山人海聚集的山贼,脸色也是变得惨白,不敢太过靠前;显然经历了上一次的事情,梅桃对于这种刀剑上场面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陈镇回头看了眼梅桃,语气关怀道:“去马车里待着!” “是!”梅桃没有勉强自己,调转战马快速向着后面的马车跑了过去。 打发了梅桃,陈镇骑着战马直接来到乐淑的马车身侧。 听着外面战马的靠近,乐淑掀开车帘,看着陈镇眼中满是担忧,对此陈镇微微一笑道:“没事” 看着陈镇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乐淑原本焦虑的内心也是宽慰了一些;陈镇看着满眼忧愁的乐淑,上前抚摸着她的面颊,语气中满是温柔道:“在里面休息会!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我会处理好的!” 看着陈镇那严肃的神色,感受着陈镇手掌上传来的温度,乐淑知道自己即便是出面也帮不了陈镇什么,倒不如听他的安排,免得他为自己担忧,想到此处,乐淑点了点头,嘱咐道:“你自己小心点!” “放心!”陈镇给了乐淑一个肯定的眼神,而后缓缓将车帘关上,一双眼睛锐利的盯着前方拦路的山匪,策马上前,目视着眼前的这些难民。 上下打量了这些骨瘦如柴的难民,陈镇也不难猜测出,扬州的情况;扬州乃是大乾最繁华的州县,产粮和经济在整个国家的层面上都是数一数二的,按道理说他们的日子不应该过的如此困苦,可如今看若不是没了活不下去的希望,他们也不会拦路打劫陈镇这支军队了。 “殿下!给末将三百骑兵,三炷香的功夫便可破阵!”罗成手持一杆银枪来到陈镇身侧请命,眼中满是自信,显然这样的军队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完全是土鸡瓦狗一般的存在。 “不急!”陈镇看了眼前方的状况,冲着身侧的赵云的下令道:“去看看他们是谁的人马!” “诺!”赵云得了命令,当下也不再耽搁,驱马上前,手中银白色的长枪猛然一阵抖擞,张口怒喝道:“来者何人!速速通报!不然杀无赦!” “莫要冲动!莫要冲动!”眼看着双方即将开战,站在人群中最里面的曹续冲了出来,此刻的他满头大汗,生怕陈镇下令发起冲锋,那他身边的这些人可全部都交代在这里了,赶忙上前招呼了一声。 赵云看着来人,心中不由的松下一口气,眼见是熟人,赵云赶忙招呼了一声道:“曹续!你在搞什么?” “嘿嘿!”曹续讪讪笑了两声,而后快马上前道:“殿下可在!我有要事禀报!” “你且随我来!”赵云看了眼曹续,左右招呼了两边的士兵上前,先将曹续手中的兵器给卸下去再说。 面对两名士兵的动作,曹续也没有反抗,任由他们将手中的兵器带走,而后在赵云的引路下来到陈镇面前。 看到陈镇,曹续直接跪倒在地,面色严肃道:“曹续参见太子!” “曹续!你这是什么意思,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看着曹续,陈镇的双眼猛地眯了起来,知道的以为他来投靠自己,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子是过来给自己施压的。 “殿下恕罪!这几日扬州不太平,大大小小总共有三家山匪,不时还会碰上官兵,聚在一块安全点!”曹续打着哈哈,眼中满是尴尬。 “怕不只是如此吧!你们莫不是还做着打家劫舍的营生?”陈镇像是将曹续看穿了一般,看的曹续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以此缓和自己的尴尬。 第367章 抄书 陈镇随意地瞥了一眼曹续,冷漠地开口道:“你家那所谓的山大王呢?让他出来见我!” 曹续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尴尬,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今日我们老大正在山上歇息,本来预计殿下您还需要三四天才能抵达此地!没想到今天就到了,这简直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一家人竟然都互不相识了啊!” 陈镇根本不想再听曹续废话连篇,他直接打断对方的话语并厉声道:“够了!别在这儿跟我耍嘴皮子!回去转告你家老大,我只给他半个时辰的时间!如果他不能按时前来见我,时间一过,我麾下的骑兵将会发起冲锋!到时候刀枪无眼,可别怪我没提前警告过他!”陈镇的语气冰冷至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面对如此强硬的态度,曹续感到一阵无奈,但也不敢有丝毫怠慢,他连忙向陈镇作揖行礼,并承诺道:“殿下请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传达您的旨意!” 曹续匆匆忙忙地说完话后,而后便像是一阵风般急忙往回跑。他额头上不断渗出豆大的汗珠,甚至来不及擦拭一下。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无奈和焦虑:官匪相遇,倒霉的永远都是土匪啊! 陈镇默默地望着曹续离去的背影,然后在周围转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停留在秦琼身上。之所以选择秦琼,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他身上散发着一股侠义之气,与老百姓打起交道来最为得心应手。 想到这里,陈镇对秦琼吩咐道:“带上几个人,给这些……百姓们分发些食物,并顺便从他们那里打听一下消息!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遵命!”秦琼得令,他迅速调转马头,精心挑选出几位精壮且能言善辩的士兵。 乍一看这些士兵没什么,非常普通的样子,但细细琢磨,这几名士兵个个身材魁梧,且目光坚毅,一边向前走着,一边不停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若是仔细琢磨一二,不难看出这些都是侦察兵出身的斥候。 看着不断向人群摸索过去的士兵,陈镇刚准备松懈下来,突然间,他的眼睛猛地一缩,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一个身影上。 仔细一瞧,陈镇更是怒气横生,原来,韩开阳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套盔甲,竟然紧跟在那群士兵身后,向着人群走去。 这一幕让陈镇的眉头瞬间皱紧,心中不禁暗骂:“这个臭小子,真是一刻都不安分,尽是给我惹麻烦!” 当下,陈镇连忙冲着身旁的常庚喊道:“快带上几个人!立刻把那小子给我带回来!记住,千万别惊动其他人!”常庚顺着陈镇的视线望去,看着猫在军队中的韩开阳,心里不由得一阵苦笑。 “这小子还真是会挑时候找麻烦啊!”常庚心中一阵暗自嘀咕,但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带领几个手下悄悄地朝着韩开阳所在的方向摸过去。 等一会儿把这小子抓回来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常庚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半个时辰的时间其实就是一个小时,而在常庚等人的摸索下,大约不过是过了二十分钟的时间这些派出去的士兵就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陈镇瞥了一眼被常庚揪着脖颈拎回来的韩开阳,只见这家伙依旧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常庚可是出了名的浑人,其他人忌惮他是陈镇的外甥,不敢轻易招惹他。但常庚才不管这些呢,只要惹到他,他就会下狠手揍人。 这不,韩开阳就被打得惨兮兮的,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服气,摆出一副要跟常庚继续干架的姿势。不过好在陈镇及时出手阻拦,否则这场闹剧恐怕还会持续下去。还好今天这事有惊无险,要不然陈镇还真没法跟乐淑交代。 \"行了!别闹了!\"陈镇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着还在闹腾的两个人大声呵斥道。听到陈镇的吼声,两人这才安静下来。然而,常庚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依然恶狠狠地盯着韩开阳。 \"说吧!\"陈镇坐在椅子上,目光直视韩开阳,开口提问,想知道这小子跑过去到底有什么收获。 “这吴王可真不是个好东西!竟然如此欺压百姓,不仅将他们的田地尽数收回,甚至还强抢民女,用于修建吴王宫!许多百姓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走投无路之下,只好落草为寇!”韩开阳气不打一处来,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道:“简直就是个畜生!他家上下全都是畜生!” 听到韩开阳这般咒骂,陈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小子分明是把自己也一块儿给骂进去了。” 一旁的常庚则默默地后退了几步,刻意与韩开阳保持一定的距离,生怕会被牵连其中。 陈镇脸上挂着笑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韩开阳,语气平静地问道:“照你这么说,吴王果真如你所言那般不堪?那我再问问你,吴王究竟姓甚名谁啊?” “那还用问!肯定是姓.......吴啊”韩开阳像是反应了过来一样,原本想要说姓陈来着,可脑袋瞬间就会转过来了,笑呵呵的说了这么一句。 “姓吴吗?”陈镇眼中带着审视的意味看向韩开阳,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的架势。 “嘿嘿!好像是!我也不知道啊!”韩开阳当下打起了马虎眼,直接将这件事情给带过去了。 陈镇看了他一眼,而后冲着后满躲得远远的常庚道:“韩开阳给我写兵书三十遍!常庚你给我写二十遍!” “殿下!我刚才可没说话啊!”常庚顿时有些不乐意的,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干,这罚他未免有些过分了。 陈镇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漠道:“没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你就说写还是不写吧!” “我!”常庚顿时满脸的颓废,韩开阳面色也不好,兵法三十遍,这不是要他命吗? 第368章 吴地的局势 “好好写啊!字必须得写好看些!我可是要检查的!”陈镇一脸严肃地冲着韩开阳和常庚两人打了个招呼,这就算是提前给他们打个预防针了。 紧接着,陈镇的目光落在了刚刚走出来的陈宫身上,开口嘱咐道:“还请先生帮忙盯着他俩!莫要让他们漏写了!这些抄写好的兵书都是要分发给诸位将士们的!” “殿下尽管放心!微臣定当全力以赴监督他们二人!”陈宫看着眼前这两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戏谑之意。 刹那间,两个小家伙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有陈宫这么一个刚正不阿的人在旁边监督,他们俩想要偷奸耍滑,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然而此时此刻,他们也不敢再多说半句话,只好乖乖地跟在陈宫身后。 这两人一走,陈镇便是将注意力集中在秦琼的身上,神色凝重道:“将情况说明吧!” “扬州的情况很不好!吴王被陈友谅当枪使了!坏名声全部都是吴王在担着;但好处都是陈友谅的!这几个月来!陈友谅和陆溟两人眉来眼去,看似打的火热,实际上双方不过是喊打喊杀!陈友谅在积蓄力量,而陆溟也在稳扎稳打,都在迅速的发展自身的实力,而吴王手中只有行政权,手中的兵权少得可怜!甚至于因为手中无将的缘故,直接借用了陈友谅手中两员大将!以此来镇压扬州的暴民!”秦琼了解的情况还更为深层一点,直接将其中最为关键的问题给说了出来。 “陈熙!这个家伙!还真是把脖子伸给别人砍啊!”陈镇也是对这个家伙无语了,兵权在乱世何等的重要,但是这家伙硬生生将这玩意扔给了陈友谅,他还以为这是大乾最为强盛的时代吗? 现在的大乾已经是强者为尊的时代,谁的实力强谁就有说话的资格;陈熙这无疑是自废武功,当然这对陈镇而言也是一种好事,有这样愚蠢的兄弟,日后自己再次统一大乾无疑是轻松很多。 “殿下!那眼前的事情怎么处理!”秦琼看着眼前这些难民,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让他杀那些敌军还行,但是对付这些老弱妇孺,他属实有些做不到,他毕竟是人,而不是没人性的杀人机器。 陈镇看了眼这些百姓,心中也是犯了难,说实在的,这些人目前陈镇还真的没办法安置,首先自己手中的军粮不够,其次这些人带在身边乌泱泱一大群,非常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甚至于因为他们还会引来其他的麻烦。 想到此,陈镇心中不由的思量了对此,或许解开这个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萧家愿意不愿意帮助自己了,若是有了萧家的帮衬,在处理这件事情就简单许多, 想到此处,陈镇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前路未知,萧家对自己的态度都还是模凌两何,到时候这件事情自己还需要和萧家的当代家主商榷讨论,成不成又是另外一件事,倒是让人头疼。 心中有了主意以后,陈镇也不再为这件事情发愁,但是身后的陈平却是出面提醒道:“殿下!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扬州不是久留之地!应当速速离开才是!必要的时候萧家不去也罢!” 陈镇听闻陈平之言,神色微微错愕,看向身侧的陈平道:“你莫不是有了什么猜测!” “扬州的局面如此混乱,陈友谅表面上是在帮吴王,可实际上在侵吞吴王的兵权,在军队中并不是有兵权就行的,而是要得人心,陈友谅这是在借助吴王的权势壮大自己的实力;从种种迹象表明,此人狼子野心,蓄谋吴地兵权,绝非等闲之辈!殿下若是在吴地久留!少不了要和他打交道,被他牵制住也并非不可!”陈宫面色凝重道。 陈镇听罢,心中也是有些无奈,陈熙这个废物,一手好牌打的稀烂,整日只知道纸醉金迷,陈镇一时间有些犯了难,不知道如何应对,看了眼一旁的陈平道:“你莫不是有什么好的计策了?” “早在陛下发布了封王令时在下就已经想出对策了!”陈平从怀中取出一块竹简递给陈镇道:“皇者!平衡之道也!这些皇子已经有了封地!日后对于殿下收拾山河来讲是阻力!现在既然无法拿下他们,那就给他们制造对手扶持他们,能力强的就加强他们对手,能力弱的就是扶持他,只要让他们保持一个相对平衡的势态,那就是对殿下最为有利的局面,只要殿下积蓄实力!日后收拾他们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陈镇一听,不由的苦笑一笑,看向陈平道:“先生说笑了!如今的局面!我如何积蓄实力!我一无封地二无兵马!如何积蓄实力啊!” “殿下莫要妄自菲薄,殿下首先的占据的就是天下大义,以皇权名义便可挟制天下兵马,殿下有刚刚拿下来的川蜀之地,在川蜀之地名声颇高,深得民心,如今川蜀在恢复实力,原本就是天府之国,只要殿下稍加治理,日后也是产粮之地,有了川蜀便是有了自保之力,之后殿下以皇权收纳关中,这便是有了逐鹿中原的资本,只需要多加积蓄实力,进可攻退可守!在这乱世殿下必然能够立于不败之地!”陈平缓缓将自己的谋划计策说了出来。 陈镇看了眼陈平,赞叹不已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般的远见!” “殿下这并非我之计策!而是江左先生在封王令一出的时候便是与我等合计!如今川蜀有二十万兵马都归殿下,只要殿下愿意!川蜀便是殿下的,现在我等真正需要图谋的便是关中之地!”陈平说到此处,原本阴郁的面色都透露着一丝沉重。 “江左!”陈镇面色微愣,嘴中呢喃着江左的名字,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啊;显然为了对付司马由,江左也是在化解他的招式。 转个念头一想,陈镇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成为了司马由和江左博弈的棋子,这样的感觉当真是让人感觉不好受;不过陈镇也不气恼,棋子和执手的位置会替换,能够左右他命运的人只有他自己。 第369章 布局 “殿下!”张均眼看着陈平将话题引到了蜀地,他也适时地插上一句。 陈镇转头看向张均,面色不解道:“什么事!” 只见张均上前一步,抱拳躬身说道:“殿下,如今川蜀之地百废待兴啊!然而,各地州县和府衙人手严重不足。不仅如此,各地负责治理的官吏也是寥寥无几。沐大人那边已经多次催促,希望能够增派一些人员过去。若是我们继续拖延下去,恐怕会给那些世家子弟可乘之机啊!他们必定会趁着蜀地空虚的时间蚕食蜀地,到那时,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啊!” 张均这番话说得十分隐晦,看似只是在提醒陈镇注意人员调配的问题,但实际上,这种情况已经在川蜀地区发生了。 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陈镇并不了解具体的情况。他深知,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川蜀地区的局势很可能会失控,甚至影响到整个国家的稳定。因此,他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向陈镇进言,希望能够引起他的重视。 “无妨!”陈镇转动着自己的脖子,在他看来想要将世家的手完全杜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倒不如变堵为疏,只要在蜀地截断世家的根基就行了。 而世家的根基其实无外乎就只有两种,一是知识,二是土地。 如今,川蜀世家的土地绝大部分都已经流转到百姓的手中,如果他们想要再次兼并这些土地,那么起码也需要十几年的时间才有可能做到。 而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便是陈镇开始运作的最佳时机。想到这里,陈镇转头看向张均,对他吩咐道:“立刻派人传信给江左,让他在川蜀地区建造第二座鸿德楼!同时,还要修建一所专门培养工匠人才的学院!目前先开设工学和农学这两个学科类别!无论是谁,什么出身,有无犯罪过往,但凡能够推动全国范围内的生产发展,或者是精通镔铁锻造技术的,亦或是能够为民众带来便利的人,都可以进入这所学院进行学习和研究!” “殿下!您这是打算……”陈平面色一愣,看着陈镇这番操作,他着实疑惑不解;毕竟大乾的主流学派还是以儒家为主,无论是四大学院还是三阁,都是以儒、法、兵三个学派为根基,但陈镇发展工匠和农业,这完全是和主流学派不搭边啊,甚至于是背道而驰的,这无疑是遭世家子弟唾弃和谩骂的。 陈平已经可以想到,这座学院若是建造出来,那必然会遭到许多人的谩骂和嘲讽。 陈镇却是淡漠回应:“陈公不必惊讶,本王自有深意。你看,如今各国纷争不断,我大乾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但若想在乱世中立于不败之地,仅凭传统的儒家学说恐怕难以应对。” 陈平皱眉道:“殿下所言甚是,但这工匠和农业与治国安邦又有何关联呢?” 陈镇笑道:“陈公岂不闻‘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工匠的作用不仅在于制造日常用品,更在于创新和改革。别人有的我们要有,别人没有的我们更要有!只有掌握了先进的技术,才能在军事上立于不败之地。兵家有云:出其不意才能制敌。而这工学正是关键所在!我们要研究冶铁之术,拓展兵器种类,如此方能增强我军实力。” 陈平听后如醍醐灌顶一般,他深深地点了点头,满是钦佩地说道:“殿下当真是高瞻远瞩!微臣对此深感敬佩不已。然而,关于这个农家……” 陈镇紧接着说道:“农家的地位举足轻重,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只有优质的种子才能够提高粮食的产量。唯有确保老百姓衣食无忧、安居乐业,一个国家方能长治久安、繁荣昌盛。这无疑需要我们坚持不懈地开展实验,并全力加以推进,因为它乃是川蜀未来发展的基石。”言毕” 陈镇将目光移至一侧的张均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坚毅之色,他低沉而有力地吩咐道:“张均,本王经过深思熟虑,决意创立一所工匠学院,此重任就交由你去全权负责筹备相关事宜。务必要遴选出出类拔萃的工匠精英,为他们创造最佳的学习氛围以及提供最优越的学习资源。此外,还需进一步强化同农家之间的协作关系。” 张均拱手领命,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不负殿下所托,将工匠学院办好。陈镇满意地点点头,仿佛看到了川蜀未来的繁荣景象。 张均听得只觉得云里雾里,但是陈镇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陈镇看了眼还有些不满的陈宫,陈镇却是一笑道:“左右不过是试一试!无妨的;至于鸿德楼中的东西依旧和往常一样就可以了!顺便在蜀国普及文化,这样世家想要垄断知识,那无异于痴人说梦了!至于土地!就让他们吞好了!鸭子养肥了!油水才够啊!” “殿下大才!”陈平对这件事情还是比较重视的,这种东西对于寒门有着极大的好处,从中出身的人自然要赞同。 陈镇抬头看着已经高悬于空中的烈日,看着那些拦路的百姓,心中犹豫不决是否应该直接冲过去。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声。众人纷纷侧目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色战袍的英俊青年驾驭着一匹雄健的战马,风驰电掣般地疾驰而来。 他的身旁紧跟着数十名山匪,这些人与曹续带来的那些杂牌士兵截然不同。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即使面对成千上万的精锐骑兵也毫无畏惧之色。显然,这些人都是经历过生死考验、从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悍将。 \"吁!\" 白衣男子猛地拉紧战马的缰绳,让其停下来。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陈镇,嘴角微微上扬,展现出一抹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这笑容似乎表明他对陈镇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尽管真实意图难以揣测,但至少表面上双方并未撕破脸皮。 第370章 闻人无双 一路烟尘疾驰而过,风沙弥漫,遮天蔽日。 众人闻声望去,但见一队人马如狂风骤雨般疾驰而来,为首之人身骑一匹雪白骏马,身着一袭白色长衫,衣袂飘飘,气质出众,宛如谪仙降临尘世,端的是翩翩公子少年郎模样。 此人一抵达,其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四处转动,而后便牢牢锁定住了被众人簇拥着的陈镇。待到目标明确之后,那男子动作潇洒地翻身下马,快步朝着陈镇走去。 \"草民闻人歌见过殿下!\"白衣男子刚刚靠近,便是被前方的护卫拦住去路。然而,他并未因此动怒,嘴角反而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从容的笑容,并冲着陈镇恭敬地作揖行礼。 \"闻人歌!\"陈镇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怎么听都觉得这个名字十分怪异,实在不像是一个大男人应有的名字。不过,他倒也没有当面直说出来,只是仔细打量着闻人歌,而后沉声问道:\"你带这么多人来堵我的去路!究竟有何目的?有话不妨直说吧!\" “主要也没什么!就是听闻殿下的招贤之事!在下不才,也是有些才学,想要投靠殿下!还望殿下收留”闻人歌直接说出来自己的来意。 陈镇双眼猛地眯了起来,听着他语气中的傲气,心中多少有些不爽利,心中默念道:“系统!给我检测一下他的能力!” “叮,闻人无双:武力90 统帅90 智力90 政治90!特别提醒!此人技能特殊!请宿主小心!” 听到系统的提示,显然这家伙用了假名;陈镇双眼猛地眯了起来,这个家伙的防备心到是真重。 “投靠!你拿什么投靠!难道就凭着你身后的这五千老弱妇孺吗?”陈镇盯着闻人无双,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同时用手轻轻一挥,指向了后方那些面色苍白、身体虚弱的人群。 闻人无双听着陈镇语气中的轻蔑,倒也没有动怒。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缓缓开口说道:“殿下!您这是故意激怒在下吗?” 陈镇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他看着闻人无双,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似乎要穿透对方的内心:“激怒你?哈哈,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闻人无双面对陈镇的讽刺,并未表现出太多的不满;相反他十分擅长心理战一般,根本不受陈镇语言上的刺激。 此刻,闻人无双深吸一口气,慢慢诉说道:“殿下在川蜀也是爱民如子的,若是殿下真的想要杀人,这些老弱妇孺只怕是在我来的路上都被殿下斩杀殆尽了!也不必等我到这了!” 闻人无双的话让陈镇的笑容消失了,他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当然明白闻人无双的意思,但是他并没有被对方的话语所吓倒。相反,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些人绝对不能留!此人的心理素质和忍耐程度都非常人能及,而且做事的目的性极强。 这样的人在这乱世定然能有作为,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赶尽杀绝。 闻人无双见陈镇不说话,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然而,他并不知道,陈镇已经动了杀机…… “天下再乱!百姓是无辜的啊!”陈镇沉吟了半晌,微微低眉,慢悠悠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股沉甸甸的力量,让人不禁为之深思。 闻人无双听后,深深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黯然之色,仿佛对世间百姓的苦难有着切身体会。接着,他缓缓说道:“这正是我想要投靠殿下的原因所在!百姓们实在是太苦了!我想改变这个世界!也希望尽快结束百姓的苦难” 陈镇静静地注视着闻人无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在这个充满冷漠和权谋的世界里,他已经习惯了人们为了自身利益而不择手段。然而,今天他却在闻人无双身上看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品质——那是一种以天下百姓为己任的担当和责任感,在这种气势的影响下,陈镇对闻人无双的杀机都减少了些。 相比之下,江左和陈平等人所追求的,无非就是个人的名利和权力罢了;而陈宫所看重的,则是皇室的复兴以及家族的荣耀。 然而,闻人无双却与他们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因为他关心的始终都是普通百姓的福祉。这种广阔的胸怀和非凡的气度,让陈镇对他再次改观了不少, 就在这一刻,陈镇突然意识到,也许只有闻人无双这样的人,才有可能成为那个真正能够改变这个乱世的关键人物。 不过,身处乱世之中,仁慈固然重要,但若仅仅依靠仁慈,恐怕也是难以填饱肚子的。陈镇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闻人无双,然后开口说道:“我接受!” “殿下难道就不想问问我是否真的有才学吗?”闻人无双显然没有预料到陈镇会如此轻易地答应下来。 “怎么?你还想证明什么?闻人无双?”陈镇的语气冰冷而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当这四个字从他口中轻轻吐出时,闻人无双的身体猛地一震,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 原本,闻人无双的脸上还挂着一丝风轻云淡的笑容,但此刻却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僵硬和惊愕。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陈镇,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震惊。陈镇那锐利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直直地刺向闻人无双,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说说吧!你的目的!”陈镇的声音不高,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紧紧地盯着闻人无双,眼神犀利得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然而,这其实只是陈镇故意为之,想要借此来试探闻人无双,看看能否从他的反应中察觉出一些端倪。 第371章 对战 此时此刻,陈镇身上的气势逐渐扩散开来,那种源自于上位者的威压,再加上这突然间的揭露真相,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闻人无双的心上,瞬间将闻人无双那原本坚韧无比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 眼下,闻人无双的脸色再也没有了刚才的从容镇定,而是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此刻的他大脑迅速运转,似乎在考虑如何回答陈镇的问题。 经过短短三秒钟的思考,闻人无双深深地看了一眼陈镇,然后咬了咬牙说道:“如果我说,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天下苍生,殿下您会相信吗?” “为了百姓?就只是为了他们?这个借口未免也太牵强了吧!”陈镇紧紧地盯着闻人无双,双眼微微眯起,一股若有若无的压力笼罩在闻人无双的身上,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这个理由不够吗?我吃百家饭长大!读的是百家书!穿的是百家衣,我从百姓中来,自然要为百姓做些事情,这个理由难道不够吗?”闻人无双眼神赤诚的看着陈镇,眼中闪现出一丝真挚和。 看着他那狂热的眼神,说实在的,陈镇有些动容了,对闻人无双的印象再一次改观了些许,他第一次在一个人的眼中看到了赤诚,而不是尔虞我诈和精明算计,毕竟陈镇现在接触的人都是追名逐利的,像这种纯粹的人,陈镇还是第一次的见到,或许他的伪装很好,但在这乱世,在这吃人的时代,有些人甚至于连伪装都懒得做。 这种人能当官,能当好官;但他也不适合当官,因为当官的人不能太仁慈,当官的人需要的是合群,而他这种理念虽然对,但和现实是背道而驰的。 “好!我信你!”陈镇缓缓收回目光,说实在的他看不透闻人无双,甚至于觉得这个家伙太过伪善,但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出于某种目的而对外展示自己的另一面,这是必然的,也是社会所需要的。 当然,任何的伪装都逃脱不了天机云锦的监察,即便是这家伙真的如此,但总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现在该你证明自己实力的时候了!”陈镇瞥了眼闻人无双,随后说道:“你是善刀兵还是善文墨!” 闻人无双听到这话,原本惊愕和真挚的神情收敛,黑色的双眸充满着自信的神采,不过嘴上却谦虚地说道:“两者皆可!但都不是在下的强项!” 然而,从他那微扬的下巴和眼中的倨傲之色可以看出,这位闻人无双显然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 陈镇饶有兴致地看着闻人无双,追问道:“哦?那你究竟擅长什么呢?” 闻人无双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神色淡漠地回答道:“在下之强,在于用兵练兵之道。无论是结阵协同作战,还是单兵突袭,皆能得心应手。” 陈镇的目光紧紧盯着闻人无双,同时扫了一眼他身后那数十名精神抖擞、看起来训练有素的士兵,心中对他的能力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判断。 但是,单凭口说无法证实,陈镇决定亲自检验一下,看看这个闻人无双是否真如他所说那般厉害,或许还能发现他隐藏的其他技能。 “在下手中有三百步兵!名曰太甲虎士!进可攻!退可守!步兵对战!非三倍之敌不可破!骑兵对阵,同等人数之下!必胜!”闻人无双眼见陈镇有着试探的意思,眼中满是自信之色,显然对自己的兵马有着充足的自信。 “你确定?”陈镇眼神质疑的看着闻人无双,而陈镇身边的骑兵将领皆是面色不善的看向闻人无双,年轻气盛的罗成更是冷哼一声道:“当真是狂妄!骑兵所过之处势如破竹,不说你的什么兵马能不能挡住!能存活下来都算是侥幸,更何况我军的白马义从;三百人!我只需要五十人便可轻松将你等击溃!” “并非在下胡言!同等步兵对战!再下进退自如,立于不败之地,但是骑兵对战,非三倍之敌不可破!”闻人无双语气坚定无比,显然有着足够的自信。 “请殿下下令!莫要让人小瞧了我等骑兵!”罗成闻听此言,瞬间怒火蒸腾;闻人无双此言,已经不再是挑衅了,而是完全看不起他们白马义从,他麾下的这些骑兵都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还真不带怕的。 “殿下!让我来!让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骑兵!”屈突疾风也是恼火至极,他身为草原人,一向视骑兵为意志,如今被人质疑哪里还能忍。 陈镇并未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闻人无双道:“你想清楚了!我麾下的骑兵都是精挑细选的,马是御马,兵是强兵,白马义从的名号,想必你在兖州的战场上应该有听说吧!” “自然听说过!赵将军以三十铁骑追杀赵冲所率数百人兵马,直至将其击溃逃窜!最终,赵将军更是亲率三十铁骑,将敌人斩杀殆尽!”闻人无双说话间不禁流露出钦佩之情,同时也将赵云的英勇事迹推向了更高的高度。 毕竟,这可是白马义从的辉煌战绩,亦是赵云赫赫战功的明证。放眼天下,能有如此胆识和实力,以区区三十人追击数百敌军并将其尽数剿灭者,恐怕唯有赵云一人而已。放眼天下,这样的战绩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在陈镇麾下的军队中,能够和赵云战绩相媲美的也只有公孙斩的千人破阵方可比拟的;以至于现在的天下中传出了这样一句话;太子麾下皆猛士。 “那么,你是否想要尝试一下呢?”陈镇凝视着闻人无双,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他同样渴望见识一下,这位太甲虎士到底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好!”闻人无双也不磨叽,直接起身就走,大步向着自己军营走去,当下便是开始挑选手中的兵马。 陈镇看了眼对方,而后在看向请战的诸位士兵,面色淡漠道:“你们谁想会会他!” 第372章 太甲虎士 “殿下!让我来!”陈镇的话音刚刚落下,站在一旁的罗成自告奋勇,眼中满是战意;那双黑色的瞳孔如同燃烧着火焰一般炽热。 终究是年轻气盛,此时的罗成正值傲气巅峰之际,再加上闻人无双那副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的傲慢态度,更是彻底点燃了他内心深处的怒火。于是,罗成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请战上阵。 这两个人就像两块一样的正级磁铁,同样的高傲性格引发了彼此之间的相持反应,进而产生了激烈的矛盾与争端。 “好,那就由你出战吧!”陈镇并没有过多挑剔,他倒是想看看这个闻人无双究竟有多大能耐,罗成的能力也是十分出众,这家伙在演义里也是武艺出众,战绩傲然。 而闻人无双也是有真本事的,面对罗成也刚好试一试他的斤两;若是输了倒也不丢人,倘若赢了,刚好也可敲打一下罗成,毕竟,在自身实力强大的同时也会让人骄傲自满;失败也会让他认清自己,解决自己的短板,从而进步。 “走!”得到命令的两人各自走向军队之中,整军备战。 平地之中,扶风扬沙;闻人无双静静地站在人群之中,他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衣袍,在众多太甲虎士的包围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此时,闻人无双张开双臂,身后的数十名士兵迅速围拢上来,开始为他穿戴厚重的盔甲。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环视着周围的士兵,面色凝重地说道:“诸位!今天就是我们证明自己的时候了!对面的敌人乃是赫赫有名的白马义从,那可是骑兵中的精锐之师!你们害怕吗?” 闻人无双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够穿透每个人的心灵。士兵们纷纷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回答道:“不怕!” 他们的声音洪亮有力,八百人一起怒吼下,声音如同洪钟大吕般,带着坚定的信念和无畏的勇气响着周遭。 感受着太甲虎士的无边战意,闻人无双微微点头,表示满意。他深知眼前的战斗将会异常艰难,但他相信自己的实力,更相信身边这些勇敢无畏的士兵们。 “哈哈哈!山主说的什么话!不过是骑兵罢了!我们又不是没有打过!管超那小子上次带了一千骑兵都没拿下我们!更何况对面的三百人!”曹续此刻按着怀中的兵刃上前,眼中满是狂傲之色。 “好!就从这里开始,让天下知晓我太甲虎士的威名!”闻人无双语气坚毅地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亮,回荡在空气之中。 站在他身旁的三百名太甲虎士们,也纷纷仰天怒吼,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必胜!必胜!” 此时此刻,刚刚翻身上马的罗成听到了对面传来的狂吼之声,但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轻蔑与不屑。只见他冷笑一声,对身后的兄弟们喊道:“一群土鸡瓦狗而已,竟敢如此大言不惭!等会儿动手的时候,大家都不必手下留情!直接碾压他们!千万别让太子殿下觉得我们软弱无能!” “是!”他麾下的三百名白马义从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强烈的战斗欲望,锐利的目光犹如利剑一般,紧紧地锁定着对面的三百人。 双方军队各自摆开阵势,严阵以待,只等待着将军的一声令下,便会立刻展开一场激烈的厮杀。 陈镇端坐在主位之上,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双方的军容和阵势。然而就在这时,常庚和韩开阳这两个小家伙突然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两人的目光炽热而专注,直直地盯着对岸的战场。就连一向心思单纯的韩月初,也被韩开阳拉了出来,显然是被当作了挡箭牌。 韩开阳眼看陈镇将目光投来,赶忙讪讪一笑,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而后赶忙将后面的韩月初推出来解释道:“姨夫!月初在车里太闷了!我带他出来转转!” 常庚也是陪着笑脸道:“殿下我......” 常庚笑呵呵的指着两人交战的状况,眼中满是祈请之色,陈镇看了眼,心中也是暗自思量,最终说道:“看可以!事后给我那一篇分析战况的作业!若是胆敢糊弄!在加二十遍抄写兵书!” “啊!”两人原本只是想看个热闹,没想到又被罚了,眼中满是苦涩,但两人都对战阵之法的兴趣已经不是区区惩罚就能阻挡得了的;此刻的他们哪里还能错过这样的场面,书可以天天抄,但是像这样高端的战斗不是天天能够见到的,当下两人也不迟疑,重重的点头算是将这件事情答应下来了。 陈镇嘴角微微上扬,他主要的目的就是让两人提起精神;须知,仅仅掌握书本上的知识是远远不够的,只有将所学的兵法运用到实际中去,才能真正成为一名卓越的将领。 对于韩开阳这个年轻人,陈镇早已有了明确的规划。他深知这小子生性好动,如果把他留在繁华的洛阳城中,恐怕会成为一个惹事生非的主儿。 倒不如引导他学习兵法,将来或许能谋得一份镇守城池的职务。这样一来,既能让他有所作为,又不至于虚度光阴、荒废人生。想到这里,陈镇不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几人谈话的功夫,太甲虎士和白马义从早已列在两边,双方身上皆是涌现出无穷的战意,军中的各级将领也是汇聚在一块,双目灼灼的盯着前方的战况。 但凡是经历过沙场战阵的主将,只要看了眼太甲虎士身上散发的气势,便是能够发现这些人都绝非等闲之辈,起码都是精兵的存在。 “唉唉!小秦!你觉得那些步兵是罗成的对手吗?”韩擒虎此刻也是露出一脸玩味的笑容,想要看看秦琼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不一定!”秦琼的面色没有轻蔑,反而是浓重之色,一双目光盯着太甲虎士的兵器装备,这三百人的装备人手一柄长刀,每人的腰间都别着鼓鼓囊囊的石头袋子,背后还有三四柄削的长矛,而且每人手中都有一柄长盾,手中都拿着长刀。 第373章 太甲虎士vs白马义从 太甲虎士的装备看起来确实比较繁琐,他们所携带的兵器无论是种类还是样式都显得有些简陋。与一旁的白马义从相比,仿佛不是来自同一个时代。 太甲虎士手中的盾牌大多由木铁混合制成,而他们手中的长矛也参差不齐,看上去就像拼凑起来的一样;若是仔细察看兵器的来处,大多都是私自锻造和战后捡漏的。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白马义从的战马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御马,每一匹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驹;他们的装备采用了大乾最先进的生铁制造技术,手中的兵器也是纯铁打造,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顶尖技术了。 双方一对比,优劣一目了然。而且,太甲虎士这样的装备配置给人一种不够便捷灵敏的感觉。战场上的士兵通常追求轻装上阵、行动迅速,背负如此众多的装备,实在难以想象他们的体力能够支撑多久。 站在战场上的罗成紧握着腰间的银枪,目光锐利地盯着对面的太甲虎士,然后向着对面的闻人无双大声喊道:“对面的准备好了吗?” 罗成的声音洪亮,充满了自信和威严;语气中难免也夹杂着对闻人无双轻蔑之色。显然没有将这支生拼硬凑的军队当回事。 然而给出回应的只是太甲虎士一个挑衅的眼神,闻人无双站在军中,冷漠的注视着罗成,主将对垒,首先打的并不是士气,而是主将的心态,一旦对方心态炸裂,那就会心浮气躁,从而影响对局势的判断,做出错误的选择。 罗成眼看着闻人无双不说话,心中瞬间恼火了起来,眼神锐利的盯着死死守护的太甲虎士,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发动进攻。 双方只是一个照面,心态上的对抗便是高下立判了;况且罗成太过高傲,正所谓骄兵必败,许多经验老道的武将,从第一眼就对两者的对决做出了输赢的判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然而罗成却始终未能等到对面的回应。他感到一阵怒火涌上心头,再也无法压抑。 此刻,罗成瞪大双眼,愤怒地吼道:“全军听令!准备进攻!”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瞬间,身后三百名身着白色战甲、骑着雄健白马的士兵纷纷抽出腰间的武器,刀光闪烁,剑气纵横之间,目光直视着前方,涌现出浓浓的战意。 他们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着前方的敌人——太甲虎士。 与此同时,闻人无双也行动起来。他快步冲向中军,对着周围的士兵指挥道:“投石准备!” 听到命令后,数百名士兵迅速解下腰间的石块,紧握在手中。他们的目光同样充满杀气,仿佛要穿透眼前的敌人。 “进攻!冲垮他们!”罗成见对方已然摆好阵势,深知已无保留余地,毫不犹豫地大吼一声。紧接着,他一马当先,率领着身后的三百名士兵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朝着敌军猛扑而去。 在罗成看来,骑兵就是钢铁洪流,对面想要以步兵挡住他们,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神投手打马腿!其他人给我往人身上砸!”闻人无双双眼猛地眯起来,直接布置了自己作战方案。 “哗哗哗!”满天的石头如同雨水一般倾斜而下,这些石头都是经过挑选的,大多都如同馒头大小,且有棱有角,而且重量也不轻,一旦砸在人身上,即便穿着盔甲也会让人疼得受不了。 闻人无双心中暗自计算着距离,他知道对面的骑兵速度飞快,选择的马匹也是精挑细选,相对于骑兵,自己士兵的机动性就差上很多,自己这边应对的方法就是坚守阵地,利用远程的攻势来消耗对手。 随着双方的不断靠近,距离已经从三百步缩短到了两百七十步。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双方就会进入短兵相接的阶段。 “掷!”闻人无双心中大约计算好距离,而后猛地大声怒吼,此时,满天的石头纷纷落下,砸在了白马义从士兵的脸上和身上。 虽然他们身穿盔甲,可以削弱一些力量,但依然感到十分疼痛。罗成见此情形,心中暗叫不好,立刻意识到自己太大意了。于是,他当机立断,怒喝一声:“两面迂回包抄!杀过去!” 听到罗成的命令后,两边的士兵迅速散开,分别朝太甲虎士的左右两方发起攻击。面对敌人的包围战术,闻人无双毫不畏惧,冷冷地发出命令:“变阵!” 只见太甲虎士们迅速变换阵型,原本密集的方阵变成了松散的弧形,以便更好地应对白马义从的冲击力。与此同时,他们手中的武器也换成了长戟等长兵器,以增强攻击力。 “轰轰!”两边的太甲虎士直接转变方向,举着方形盾牌挡在前,眼神锐利的盯着前方的敌军。他们紧密地站成一排,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城墙。 而此刻正在观战的常庚和韩开阳两人眼中都是冒着星光,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道:“还能这么玩!”他们瞪大眼睛,满脸惊讶,对眼前的战术变化感到无比新奇。 看着这一幕,陈镇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慨。他明白,战争并不仅仅是简单的厮杀,更是智慧与勇气的较量。这些士兵们在生死一线间展现出了顽强的意志和不屈的精神,让人敬佩不已。 同时,陈镇也意识到,这场战斗对于军队来说是一个难得的锻炼机会。通过这样的实战演练,可以更好地检验士兵们的实力和配合度,发现问题并及时加以改进。只有不断经历战火的洗礼,才能真正成长为一支强大的军队。 听着两人惊叹的神色,陈镇心中也是思绪万千,看样子日后为了培养中下层军官,还是要经常举行这种军事交流的战斗方式,这样既可以提高将领的战斗意识,也可以增加将领的作战手段,想到此处陈镇便是想起了校武场,为了能够提高士兵日后的战斗力,看样子陈镇也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第374章 动真格 “投射!”曹续站在战场的前端,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的骑兵,眼看着双方的距离极速拉近,曹续当即便怒喝一声。他的声音仿佛一道惊雷,响彻整个战场,让身后还在陷入骑兵攻势的士兵猛地回神,准备抵御。 伴随着曹续的怒喝声,后排的太甲虎士,借助盾牌的缝隙,将手中的石头投掷出去;瞬间有数百名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向着对面的白马义从砸去。这些石块带着凌厉的风声,呼啸着飞向敌人。 白马义从虽然勇猛,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还是有些措手不及。再加上石块细小,且直奔战马的马腿,即便是他们想防御也是有些束手无策。 “砰砰砰!”伴随着沉闷的声响传出,胯下的战马发出呜呜的哀鸣,有些马匹被石块击中,顿时摔倒在地,霎时间人仰马翻,卷起阵阵黄土沉沙。 面对先头骑兵的失利,身后的骑兵并没有因此而退缩。直接猛地拉起战马的缰绳,直接让他们飞跃跳过。避免误伤地下的袍泽;同时白马义从的士兵同样发出怒吼,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继续向前冲锋,眼中战意浓厚。 “杀!”双方距离不断拉近,曹续身后的太甲虎士大多体魄强横,他们的战斗技巧精湛,应对起战马来也是毫不手软。只见他们纷纷举起盾牌顶上,身后的士兵更是用棍子打向对方的马腿。 扑扑腾的几声过后,足足有三十匹战马倒地,扬起一片尘土。瞬间,滚滚浓烟升起,弥漫在战场上空。 这样的战斗情况让罗成的骑兵束手无策;曹续趁着这个机会,迅速冲向战场,拿起腰间的红色粉末抹在对方的脖子上,证明这些人已经阵亡了。 被抹脖子的士兵顿时脸色通红,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士兵,眼中满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感;中军坐镇的罗成眼看着麾下的士兵吃瘪,瞬间怒不可遏。猛催胯下战马怒喝道:“给我冲!” 罗成怒喝一声,身上气势陡然爆发,手中的长枪猛然刺出,枪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带着凌厉的杀意,直接杀向了曹续的方向。 然而就在这时,曹续却是诡异的一笑,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盾牌士兵们的后方。 \"砰!\" 罗成的长枪狠狠地刺在了一名盾牌士兵的盾牌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只见那名士兵双手紧紧握住盾牌,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 罗成手中的长枪被盾牌挡住,无法再前进分毫,而他的手臂也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此时,罗成突然感觉到一股反震力量从长枪上传来,这股力量犹如排山倒海般汹涌澎湃,让他根本无法抵御。他的身体的后仰身体,这才卸开力道。 与此同时,那名盾牌士兵的身形也向后退了两三步,但他并没有倒下,而是稳稳地站在地上。 原来,在他身后还有数十名太甲虎士;这几名太甲虎士伸手扶住了盾牌士兵的后背,将他的身形稳住。 罗成心中一惊,他意识到这太甲虎士之间有着紧密的配合。他们不仅能够相互保护,而且还能在战斗中给予彼此支持。这样一来,自己想要单人突破他们的防线就变得更加困难了。 “出枪!”眼见时机成熟,曹续猛地大声怒吼,他身后那数十名早已准备好的长枪手立刻做出反应,手中的长枪如同一根根黑色的闪电一般,直直地朝着前方猛刺过去。 原本气势汹汹、一往无前的白马义从们面色瞬间一愣,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这些长枪刺得如此之快,以至于他们甚至来不及躲避。白马义从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枪朝自己刺来,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若是在战场上遇到这样强悍的对手,他们早就毫不犹豫地用战马的性命去冲破对方的防线,但眼前的情况却不同,这里只是一场切磋,并不是真正的生死搏杀。因此,许多白马义从都舍不得让自己心爱的坐骑冒险去开路。这种心理上的障碍使得白马义从陷入了被动局面。 而罗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他不断地向后退却,口中愤怒地咆哮着:“左右退回!放箭!” 罗成一声令下,让场外正在观战的众将暗自摇头。如果罗成一开始就让白马义从来放箭,或许还有机会,但如今看来,他们已经毫无胜算了。而甲虎士则占据了绝对优势,甚至只要闻人无双还有后手,那么罗成战败只是时间问题。 闻人无双再次下令:“后军后撤!助跑标枪!” 数十名士兵迅速摘下背上的标枪,身形敏捷地闪退,目光紧紧锁定前方,做好助跑抛枪的准备。 看到这一幕,罗成愤怒地吼道:“找死!”同时,陈镇脑海里响起了系统对罗成技能的提示音。他看着眼前的闹剧,心中明白,目前双方还不能真正动手。闻人无双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以后也会成为自己麾下的将领,没必要再继续下去,在继续下去也是自己的损失。于是,陈镇立即喊道:“够了!” 随着陈镇的发号施令,原本还剑拔弩张的两伙人瞬间被制止了,罗成一听顿时气愤不已,但毕竟陈镇还当面,罗成不好发作,只能狠狠的瞪了眼面前的闻人无双和曹续两人一眼,下了战马极速向着陈镇那边走来,请命道:“殿下!只需要再给末将一些时间定然可以拿下他们!” 面对罗成的不甘心,陈镇也没有打击他,而是和稀泥道:“罗将军的本事孤还是知道的!但是眼下前往吴地,一路上并不安分!你二人若是有一人损伤!对于我军而言也是损失!倒不如这局就算是平局吧!” 第375章 屠仁 听到陈镇如此说,罗成心中虽然不甘,但也不敢反驳,毕竟陈镇说得有道理,而且他自己也知道,如果继续打下去,自己倒是不会受伤,但是身后的兄弟可就说不准了。 可身为武人的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但是陈镇的面子又不能不给,再加上秦琼不断给自己使眼色;于是,罗成也只得无奈地点点头,表示同意陈镇的决定。 而另一边,闻人无双和曹续则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笑意。他们明白,这场比试他们赢了;如果不是陈镇及时喊停,罗成恐怕早就败在了他们的手中。不过,他们也不想过于得罪陈镇,所以便选择了默认这个结果;毕竟白马义从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闹得太难看,以后还怎么合作。 尘埃落定后,双方的兵马都收了刀剑,只不过白马义从的士兵看待这群太甲虎士的眼神有了稍微的变化;原先的轻蔑和不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重视和不忿;显然白马义从也是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今日丢了面子,来日一定要将他找回来。 陈镇收回了视线,闻人无双和罗成两人也是来到了桌案前,看着面色不一点两人,陈镇思忖一番说道:“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军中的将士都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前往吴地!”众人闻言,纷纷应诺,然后各自散去。 陈镇这一席话算是彻底给这场战斗落下了帷幕,大多数的武将都明白,陈镇这是在帮罗成说话,毕竟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继续打下去,罗成怕是真的要输了,还是给彼此留点脸面吧。 闻人无双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够听出陈镇话外中的意思,自己也不好太过强势;毕竟自己刚来,若是闹得太难看也无法收场,而且日后都是同僚,还是不要搞得太难看,想到此,闻人无双也是拱手一礼道:“白马义从不愧是精锐!在下也是佩服!” 听了闻人无双之言,罗成面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一些,不再纠结刚才的事情,自顾自己的黑着脸生着闷气向后查看受伤的兄弟情形怎么样。 “闻人兄弟倒是好手段!”陈镇先是恭维了一番,而后引他到了桌案前坐下,心中暗自思忖该怎么将这支人马安顿,毕竟闻人无双的实力还是颇为强悍的,就这样将他安置在军中,若是暴动起来,自己这支兵马还是非常麻烦。 当然闻人无双也没料到陈镇会想这么多;感受着陈镇态度的转变,闻人无双缓缓吐出一口气浊气,同时为了引起陈镇的重视,直接拿出自己绘制的地图摊在桌面上,冲着陈镇面色凝重道:“到了这里殿下就要小心了!在往前面去就危险了!” “怎么讲!”陈镇听着闻人无双的提醒,原本的思绪被打断,目光凝聚在闻人无双拿出点地图上;这地图乃是用羊皮制成的,上面标注着地形和几个势力的范围,和官方的大路地图不同,闻人无双的地图上还将小路和近道的位置给标注了出来,非常细致。 刚刚落座的陈镇先说惊愕闻人无双拿出的地图,在回想出闻人刚才的意思,只觉得心中疑惑,难不成这扬州是什么龙潭虎穴? “在往前面走就到了屠仁的地界了!”闻人无双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拿起桌面上的地图指着前方的官道,眼神中满是凝重。 “怎么讲?”陈镇看着闻人无双一副凝重的表情,显然这个屠仁十分即便是闻人无双面对了也是觉得头疼。 “屠仁此人嗜杀成性,但凡是被他看中的猎物极少能够逃脱他的追杀,此人聚集了三千悍匪,在这山头之中呼风唤雨,即便是我也并非他的对手!”闻人无双一脸无奈地说道。 陈镇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愣,随即看向闻人无双问道:“依靠你这太甲虎士竟然还奈何不了对方吗?” “殿下有所不知啊!我这太甲虎士虽然厉害,但人数也只有三百人而已,在算上周边的可战之兵也只有不过一千人的数量,而剩下的四千多人大多都是老弱妇孺,基本上没什么战力。” 闻人无双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曹续继续补充道:“若不是因为这个,我们只需要招兵买马,这里哪里还有屠仁什么事情!” 说到这里,闻人无双也是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眼中满是尴尬,显然要不是因为自己的善心太重,也不至于拖累诸位兄弟了。 陈镇眯着眼看向闻人无双,而后问道:“我记得这吴地有三个匪窝!一个是你,另外一个是屠仁,还有一个是谁!” “管超!”闻人无双想也没想到直接回答陈镇了,而后继续说道:“这家伙也是个鸡贼!原本是个乱贼!后来面对陈友谅不敌,最后入了山中做了山大王,但是自从吴王抵达后,开始大肆招兵马,这管超就是被诏安的一支山匪,但是吴王平日里不喜欢兵戈,每日只管提供钱粮,这管超也是借助吴王的势头开始扩大自己的势力,如今我们三人之中属管超的实力最为强横!” 陈镇听到这个名字,微微皱起眉头来,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但从闻人无双的语气和神情来看,这个管超似乎并不简单。 闻人无双接着说:“这管超虽然有些手段,但比起我们二人来说还是差了一些。不过,现在他手下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成为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陈镇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知道在这样的乱世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野心和盘算。而对于他们这些土匪来说,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不断壮大自己的势力。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应对?”陈镇看着闻人无双问道。 第376章 好处 闻人无双思考片刻后说:“以目前的情况看,我们不宜与管超发生正面冲突。毕竟他的实力比我们强,况且扬州乃是吴王的地盘,如果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我们。况且也会让吴王得到殿下的把柄;所以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按兵不动,先摸清楚他们那边的底细,若是殿下真的打算动手了,我们也有解决他的办法” 陈镇听完闻人无双的建议,也是觉得无奈,这家伙说了和没说一样,但是目前的情形也确实如此。正所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自己来吴地,陈熙正愁着怎么找自己的麻烦呢。 “等等!这屠仁没想过去投靠吴王吗?”突然间,陈镇像是捕捉到某种细节,双眼眯缝了起来,眼中满是疑惑;按道理来说,这种占便宜的事情,屠仁应该会很乐意去做。 打个比方来说,老实人被绿了,还要让乌龟王八养儿子,这样的便宜屠仁应该会做才对啊。 “殿下考虑的对!”闻人无双回了一句,而后继续补充说明缘由:“原本屠仁就是这样想的,但是派遣的那个官吏贪得无厌,直接可扣了屠仁三分之一的钱粮,屠仁本就是火爆脾气,平生更是受不得半点委屈,一气之下直接宰了那个官吏,彻底绝了投靠吴王的可能!\" 陈镇听罢,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看向闻人无双道:“你难道没有接受吴王的诏安!” “接受了!”面对陈镇的眼神,闻人无双并无丝毫的畏惧和怯懦,直接如实的回道;得到这个答案陈镇微微愣神,周边的武将眼神猛地眯起,手掌情不自禁的按在腰间的兵刃之上,气氛瞬间为之紧张。 还不等闻人无双解释,一旁的曹续察觉出气氛的异样,开口接过话茬说道:“我大哥是听调不听宣!主要还是为了这些百姓!” “你这是打算两头吃啊!”陈镇还未说话,身后的陈平双眼微微眯了起来,他是谋士,自身走的路都是以奇谋为主,对于人心的把控非常敏锐,而闻人无双现在的行为无疑是两头都不得罪,想要看看在谁那里获得的好处更大。 “先生说错了!”曹续看了眼陈平,虽然只是第一次碰面,但这家伙敢越俎代庖,而且周边的武将对他都十分恭敬的模样,便可明知晓陈平在陈镇的阵营中有着不俗的地位。 思绪回转之间曹续开口解释:“山寨里老弱病残足足有七八千人!每日人吃马嚼的都是天大的数字!如今灾祸连连!各地都缺粮少钱!我大哥若不接受吴王的粮草!只怕是这些百姓大半都要饿死了!” 听到这话,陈平盯着镇定自若的曹续,眼中皆闪过不出所料的神情。 “所以呢?” 二者之间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陈镇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闻人无双,他的声音冷漠而坚定,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些百姓?” 闻人无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说道:“如果殿下能够妥善安置这些百姓,那么在下愿意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话音刚落,闻人无双便毫不犹豫地跪下来,向着陈镇叩头行礼。他的目光充满了真诚和忠诚,仿佛在用行动证明着自己的决心。 陈镇静静地坐在主位上,默默地接受了闻人无双的叩拜之礼。他靠在椅背上,思绪飞速转动。面对如此庞大数量的老弱病残,确实让他感到十分棘手。他手头既无足够的钱财,也缺乏粮食资源,唯一能掌控的只有川蜀地区。 然而,从扬州到川蜀,路途遥远且横跨多个州府,途中还要面对饥饿、疾病以及盗匪等重重困难。恐怕这些百姓还未到达目的地,就已经伤亡殆尽了。想到这里,陈镇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发愁。 思绪转圜间,陈镇淡漠道:“陈宫!” “属下在!”陈宫一听陈镇的招呼,赶忙上前听侯吩咐。 陈镇看着眼前的百姓,面无表情地对身旁的陈宫说道:“给荀战书信一封!让他在兖州找一空地!给这些百姓登记入册!这是政绩!他知道该怎么办!” 陈宫闻言,微微躬身行礼,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明白了陈镇的意图,如今的兖州可谓是一片狼藉,大战之后满目疮痍,所有的财富都被夏熵搜刮了一空。吕武虽然拿下了夏邑,将夏熵收缴的财富全部封存,但乾玄宗的动作实在太快,直接让李罡接管了兵权,这些财富自然就落入了乾玄宗手中,用来填补军费的亏空。 所以这些百姓如果能交给荀战,他一定会欣然接受的,这样不但弥补了兖州人力的问题,同时也让兖州得到了生机。 而且,以陈镇在颖川大战中的表现和与荀战的交情,荀战应该也会卖给他这个面子。毕竟,这对荀战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可以增加他的政绩和声望;从另一个层面来说,陈镇这是帮他,于情于理这家伙都不会拒绝。 而且,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一旦荀战接受了陈镇的人情,那就会被其他敌对势力打上了太子标签,即便是荀战想要解释,那也是百口莫辩。 想到这里,陈宫不禁感叹,陈镇不愧是太子,深谋远虑,考虑事情面面俱到。他相信,只要按照陈镇的计划去做,这些百姓一定能够得到妥善安置,而他们也可以从这件事上获得更多的好处。 “多谢殿下!”闻人无双眼看着陈镇只言片语间便是决定了这些百姓的命运,心中松快的同时也是对皇权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 “闻人无双!你的太甲虎士孤要接管!你可有意见!”陈镇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给闻人无双倒上一杯,双眼猛地眯缝了起来;经过刚才的谈话,陈镇似乎捏准了闻人无双的命脉,虽然不确定,但现在刚好拿百姓来试探试探。 陈镇的一句话,使得现场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陈镇这一招可谓是釜底抽薪,若是闻人无双交出来兵权,那便是陈镇案板上的鱼肉,陈镇想怎么切就怎么切,但这家伙若是不交,那就是心思有异,那陈镇更留不得他了。 第377章 战绩 “殿下我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您.......”曹续眼看着陈镇要罢免闻人无双的兵权,刚想开口理论两句,但是闻人无双直接挥手打断了曹续的言语,锐利的目光盯着陈镇道:“交!” “很好!”陈镇将水杯往向着闻人无双面前推了推,而后继续说道:“军中有军制!但凡投靠本殿下的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一律从小兵做起!只论军功!闻人无双你带兵投我!想必是有些才能!你所带近千人!这便是功!论功行赏!孤封你为百夫长在帐下听用!如何!” 陈镇说完便端起面前的盏茶。浅浅的喝上一口,目光看向了闻人无双,等待着他的回答。 闻人无双闻言顿时一愣,原本紧锁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一些;陈镇明显就是萝卜加棒槌,自己什么便宜没捞着还要对陈镇感激涕零,当然闻人无双是要做大事的,这点得失他还不放在心中。虽然只是个小官,但对于一个刚刚投靠的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然而一旁的曹续却是脸色大变,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陈镇。他原本以为投靠陈镇会得到重用和礼遇,但没想到陈镇竟然会如此刻薄无情。 陈镇看着曹续一脸愤慨的模样,心中冷笑一声,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权力和地位来的,一旦得不到满足就会心生不满。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他有足够的实力和手段让他们屈服。 “怎么?不满意吗?”陈镇将目光凝聚在曹续身上,浑身的威压若有若无的散开,给他们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曹续咬了咬牙,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闻人无双打断道:“多谢殿下!” 闻人无双知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先接受了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而且他也明白陈镇这么做也是为了树立威严,让人不敢轻易挑战他的权威。 陈镇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着曹续说道:“莫要觉得自己委屈了,陈城!乐鸦青过来!” 陈城和乐鸦青听到陈镇的话后立刻走到他身边站好,两人面色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冷酷的气息。 在陈镇呼唤之下,只见在太子卫中,当个大头兵的陈城一路小跑过来,此刻的他已经褪去了原本的青涩,原本白嫩的皮肤也变得黝黑,穿着小兵的战甲,眼中满是坚毅之色,显然已经成长了不少。 两人站稳,军中许多武将皆是满脸疑惑的看着这个小子,不知道陈镇呼喊他是什么意思,而一旁的乐鸦青眼中也是不解。 陈镇微微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众人,随后轻轻拿起手边的茶杯,缓缓转动着杯身,先是抿了一口茶。接着,他的声音平静而冷漠地响起:“告诉他们你们的身份吧。” 陈城毫不犹豫地向前踏出一步,挺起胸膛,用坚定而自信的语气大声喊道:“永王世子!陈城!” 这一声宣告如同一颗炸弹投入了人群之中,瞬间引起了一片惊愕和震撼。在场的众人皆是目瞪口呆,无法相信这个一直以来被视为普通大头兵的年轻人竟然拥有如此高贵的身份——永王世子! 就连闻人无双那俊逸的面庞上也流露出惊愕之色,他瞪大了双眸,似乎难以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毕竟在这个视人命如同草芥的年代,贵族是食物链的最顶端,他们永远不可能是最下层。 而刚才还对陈城充满不满和质疑的曹续更是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陈镇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指了指身后站着的乐鸦青,郑重其事地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大舅哥!”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重要的信息:“他现在担任白马义从的骑兵!” 稍微停顿片刻后,陈镇再次开口,语气严肃认真:“正是他向我提议实施兵卒升迁令!我们要明白一个道理,猛将起于行伍!想要成为一名将军,就必须从小兵做起。无论出身如何,无论是谁!只要有能力、有决心,都可以通过努力获得晋升的机会!当然时势造英雄,大势所趋之下,当用则用!闻人无双!你可明白?” 然而,此刻的闻人无双像是恢复了神智一般,用一种充满怀疑的目光盯着陈城,那意思就像是在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陈平!将诸位将军的战绩和功勋说给他们听!”陈镇也是懒得和闻人无双解释,与其多费唇舌,不如拿点实际的来的震撼。 “诺!”陈平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指向身侧的罗成,声音激昂地说道:“这位乃是罗成将军!原太子卫兵卒!颍川之战时,力战夏贼三十回合!斩获敌军九十八人!现担任白马义从百夫长!” 陈平话音刚落,罗成情不自禁地挺起胸膛,眼中闪烁着自傲的光芒。他的战绩让众人对他刮目相看,同时也一扫刚才的失败,让他有了些底气。 接着,陈平又指向另一名将领,继续介绍道:“这位是韩擒虎将军!力战敌将夏嗣宗五十回合!破其军阵,斩首八十余人!现担任白马义从百夫长!” 最后,陈平看向最右侧的赵云,激动地说道:“赵云将军!力战陆溟八十回合,数十骑追杀三百人全歼,斩杀贼将赵冲!历经战斗十余战!上次大战那是对上夏熵!” 当陈平说出赵云将军的名字时,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尤其是韩开阳,他的双眼立刻闪耀着崇拜的光芒,心中充满了向往之情。他意识到,真正的男子汉应该像赵云那样,在战场上挥洒热血,展现出无畏的勇气与决心。 “陈到......” “秦琼.....” 随着一位接着一位的将军战绩被说出来,闻人无双和曹续的脸色也逐渐平复了下来,在场的不是功勋卓着就是达官显贵,然而在陈镇的军队中,这些人都是小兵的存在,论身份和战绩他们却是无法和他们相提并论,甚至于陈镇封闻人无双为百夫长已经算是厚待了。 第378章 陈城 听着诸位将军的战功,此刻的闻人无双也是面露愧色;毕竟人家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但是他们在太子麾下还是担任百夫长这样的小角色,自己一来就想当将军,这确实有些异想天开了,在看向陈城和乐鸦青,自己也是没了计较的念头。 一句话概括:比军功自己比不上,比身份自己也比不上,可谓是一败涂地。思绪变幻间,闻人无双看向陈镇提问道:“不知道殿下所说的军队制度是什么意思?” “军爵制!无论平民或是贵族,想要获得晋升爵位以及官职,都必须从底层小兵做起!首先,功劳是晋升的重要依据,而爵位并不等同于官职!一切按照功劳的大小来分配,只有付出努力和展现出才能的人才能得到应有的回报。 这样做不仅能确保公平公正,还能在军队中选拔出真正有能力的将领,激发士兵们的战斗意志,提升军队的整体战斗力。完善这一制度,同时也是为了削弱世家对军队的操纵!”陈镇凝视着闻人无双,目光集中在面前的杯盏上,偶尔会瞥一眼闻人无双。他的意图已不言而喻。 闻人无双沉思片刻后,突然拿起桌上的杯盏,向陈镇拱手作揖,然后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眼中充满了畅快之意。他用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陈镇,说道:“我愿意成为一名普通的兵卒!” “大哥!”曹续一听,脸色顿时一变,这和自己的预想着的完全不一,闻人无双从兵卒做起,那无疑是从零开始。 “看样子你很自信啊!”陈镇冲着闻人无双露出和善的笑容,显然到目前为止这个闻人无双算是入得他的眼了。 “若是殿下真的能实现这样的军队制度!那大乾的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同时,大乾目前的劫难,不过是浴火重生罢了,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将会迎来更加强大的帝国!一切需要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闻人无双面色如常道。 陈镇听到这话,心中也是一震,是啊,如果真的能够实现这样的军队制度,那么大乾将会变得更加强大。他不禁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光是这份眼力,他就绝不是普通人。 “你说的没错,时间会证明一切。我期待着看到你们在军中的表现。”陈镇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闻人无双微微一笑,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说错话。他知道,要想在军中站稳脚跟,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和智慧。他相信,只要努力,一定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将领。 感受着闻人无双的表现,陈镇默默点头,而后在周边武将中来回扫视了一眼,最终将目光定在了自己这个表弟身上,看到他陈镇便是想起了他的爷爷,思绪到此,陈镇便是有了些安排,看向闻人无双道:“让你做兵卒终归是取材了!况且这太甲虎士终归是你一手创建的,只有在你手中才能爆发出最大的威力!我这个弟弟是个不成器的!就留在太甲虎士中学习几日吧!” “得令!”闻人无双还没有说话,站在后面的陈城直接拱手答应下来,声音干脆利落,显然是不打算给闻人无双商量的余地。 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闻人无双面色微变,但也没有说什么,一副默认下来的架势;毕竟说再多也没有任何的用处,只是浪费唇舌罢了。 得到答复的陈镇也没有继续废话,看着目前的时辰,仔细思量了一圈,眺望着远方的这些老弱病残,心中思虑间陈镇随后发问道:“你这里有多少年轻力壮的!” 闻人无双仔细思量了一圈,而后问道:“可算我这太甲虎士?” “不算!” “那样的话就剩下一百多人了!”闻人无双如实的回答道。 陈镇听完,认真思考片刻后说:“这一百多人中有没有愿意参军的?待遇和我的太子卫相同,如果受伤或者战死有抚恤和补贴!” “应该没问题!”闻人无双想了想,直接回答。毕竟这些年轻人大多生活艰难,很多人都是食不果腹,当初他组建太甲虎士时,这些人战斗力较低,所以他并没有把他们招入麾下。现在陈镇需要用人,他们如果想去,就让他们去吧。 “这样就好!你去组织一下吧!”陈镇直接下达命令。闻人无双听后,心里没有太多不满,立刻下去安排。 看着闻人无双逐渐远去的身影,陈镇在周围徘徊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韩擒虎身上,表情严肃地说:“你从白马义从军中挑选出一百名精锐!让他们留在山里!你要日夜训练他们,主要任务是监督这些太甲虎士!” “殿下!你对此人不放心?”韩擒虎听完后,瞬间明白了陈镇的意图。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我必须将这支力量牢牢掌控在手中,绝不能让陈熙牵着我的鼻子走。而且,我们还要保持低调,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因此,必须时刻警惕这家伙。如果闻人无双的太甲虎士没有问题,那么他们也许能成为我们的一支奇兵。”陈镇详细地解释着当前的形势。 以他对陈熙的了解,一旦进入对方的势力范围,很可能会给自己来个下马威。甚至有可能引发冲突,拔刀相向。因此,在关键时刻,必须做好应对措施,以防万一。 “属下明白!”韩擒虎一听,心中了然,当下也不再多问了。 解决完这些事情之后,陈镇看向站在原地的陈城说道:“这次是让你历练历练,多学学其中的门道!日后对你大有裨益!”陈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第379章 黑云压城 陈城黝黑的面庞露出刚毅之色,眼神坚定而锐利,显然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砺和沉淀,他已经逐渐摆脱了曾经的浮躁与冲动,学会了沉稳应对。 陈镇看着陈城示意他坐下,然后拿出一个新的杯子给他倒上一杯,语气中充满了疲惫与无奈。陈城恭敬地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感受到了茶香的浓烈与香醇,眼中露出了满足的神采,毕竟几个月的从军,和普通士兵同吃同住,很难喝到这种清雅之物。 陈镇接着说:“现在不论官职高低,这里只有哥哥和弟弟,别太见外;这天下毕竟还是由我们陈家做主!如今山河破碎,正是你我大展身手、建功立业的时候!日后还需多多仰仗你啊!”陈镇的目光落在陈城身上,眼中闪烁着期待与信任。 陈城听后,心中涌起一股责任感和使命感,他郑重地点头回应道:“臣弟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声音洪亮而坚定,展现出对未来的信心与决心。 陈城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叶,沉默半晌后看向陈镇道:“太子,如今的天下还有的救吗?” 陈镇满脸疑惑的看向陈城,表情疑惑道:“为什么这么问?” “我虽然不学无术,但宗人府每年必讲的便是前朝灭亡的原因和情况!我感觉和眼下的情况很相似!”陈城讲心中的疑惑说出来,说实在的,这个疑团在他心中憋屈了很久,在军中他不能说,也中不到合适的人说,如今碰到陈城,自然要将这个问题说出来,毕竟希望和绝望这两种东西对于人的意志有着绝对的影响力。 陈镇愣了愣神,想起宗人府,在他印象中这是为了约束王族的,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宗人府便是管教他们的地方,而宗人府每年都会讲前朝的问题,以此来警示这些王族,如今陈城的说出来,若是让上面的人听到,少不得要在关上几个月,毕竟宗人府贯彻的教育理念都是忠君爱国的,像这种灭亡之言,对于那些老家伙来说是最为忌讳的。 陈镇思索半晌,而后说道:“凡事不要看结果,做了才知道!若是知道了结果,那还有努力的必要吗?再者说!明知道不改变没有好结果,但努力过!可能改变不了结果!但也可能改变!这就是选择!” “这......”面对陈镇模棱两可的回答,陈城显得迟疑,但在仔细品味其中的意思,陈城像是反应了过来,重重点头道:“明白了!” 陈镇满意地笑了笑,两者又聊了些家长里短,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陈镇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两人躬身行礼后便离开了桌案,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陈镇陷入了沉思之中。 “轰隆隆!” 陈镇正在思索之间,突然天空之中一道旱天雷划过天际,随后风云大作,乌云遮天蔽日的汇聚而来,狂风四起,天地为之变色。 “殿下!起风了!看这架势!怕是要变天了!” 张均眼看着天空中风云色变,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随着空气中湿度的增加,让人内心都变得十分沉闷。 陈镇看着天空中的滚滚乌云,一时间面色沉重无比,不知道为何,陈镇心中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弥漫。 “变天了吗?”陈镇看着天空中滚滚乌云,没有回应张均的问题,而是静静的看着天空中宛若大军压境的黑色乌云,半晌陈镇回神,背着手走向马车,心中却是久久无言。 荆州 宛城 如今的夏侯信站在城墙上,望着城下黑压压的敌军,心情沉重。 此刻的宛城,犹如一座孤岛,被敌军数万大军团团围住,而夏侯信却是不能后退半步,因为宛城是北方的最后一道防线。他深知,如果宛城沦陷,那么整个荆州将彻底落入绿林军之手,而他自己则会成为大乾的千古罪人,无颜面对乾玄宗。 残破的城墙上,气氛紧张而凝重。许多士兵面容严肃,他们大多都是身负重伤和精疲力尽之人,但此刻却毅然决然地站在了城墙上。他们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和恐惧,但只要城墙上的军旗仍在空中飘扬,他们便绝不会轻易离去。这不仅是军人的坚定信仰,更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旗在人在,旗亡人亡,这种信念深植于每个战士的心底。 “将军!敌军动了!”突然,站在夏侯信身后的夏侯森发出一声惊呼。夏侯信心头一紧,目光迅速投向远方。只见黑压压的敌军如潮水般涌来,气势磅礴,令人窒息。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压抑感。敌军这次竟然出动了整整三十万兵马,这无疑给宛城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丁亥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直接派遣三路大军向宛城施压,明显可以看出这一次他是认真的。也许是因为陈镇仅仅用了两个月时间便成功剿灭了夏熵,给丁亥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如果再继续等待下去,等到大乾彻底击败周宿这一路叛军后,那么他们将失去最后的机会。因此,丁亥决定孤注一掷,调动所有军队力量,势必攻克宛城,夺取荆州。一旦得手,他将占据半壁江山,而大乾也离亡国之日不远了。 夏侯信此时面色凝重,望着黑压压的敌军,他的喉咙不禁紧张地吞咽着口水,显然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此刻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当然,身为军人的骄傲,让夏侯信迅速压下了心中的恐惧,看向身后的夏侯森道:“城中还有多少兵马!” 夏侯森艰难地将这个数字报了上来,声音都有些发颤:“不足八万人!” 显然这些兵马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底牌了。 听到这个数字,夏侯森心中也是无奈,这几日公羊焚天为了创造战机,命令麾下的士兵截断水流,日夜轮番进攻,搞得夏侯森麾下的士兵是精疲力尽。 如今这个局面,怕是公羊焚天已经做好了准备。 第380章 投石车 夏侯信抬头看着空中飘荡的旗帜,神色淡漠地说道:“告诉伙房!这几日多放油水!让麾下的兄弟吃饱喝足!准备打持久战吧!”他的声音平静,但其中却蕴含着坚定和决心。 夏侯淼快步走到夏侯信身边,语气沉重地说:“将军!城内的粮草也不多了!”夏侯信面色一愣,转头看向夏侯淼,眼神中带着震惊和愤怒:“怎会如此?” 夏侯淼皱起眉头,面露无奈之色:“这几日我们的粮道上出现了多股骑兵骚扰,运粮的士兵已经折损了数千人,一直无法将粮食运送上来!”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当前局势的忧虑。 夏侯信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朝廷这是干什么吃的!我们的战线什么情况!他们难道不知道吗?不增派援军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粮草都没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眼中的杀意更是蒸腾而起,显然此刻的情况是他怎么都意想不到的。 夏侯信紧握拳头,脸色阴沉地说:“我等在这里浴血奋战,死伤无数,可朝廷呢?他们却连粮草都不能保证供应!这不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吗?”他的语气中满是悲愤与无奈,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 夏侯淼叹了口气,安慰道:“将军,眼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粮草问题。或许可以向附近城池借调一些,或者让朝廷组建一支精锐部队护送粮草过来。” “朝廷现在也是自顾不暇了!东边的战线虽然稳定了下来,但是朝廷临阵换将,直接将太子换成了李罡!双方僵持在了徐州那边,眼下朝廷是无兵无将支援,现在的我们已经成为了孤军了!周边的城池也是指望不上,他们的兵力能够守住城池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出兵援助!”夏侯信说到此处,语气中满是无奈和苦涩,几乎将当前局势和周边城池守将的心理摸了个七七八八。 “难道就在这里等死吗?”夏侯淼一听,脸色顿时恼火,他们打了这么久,后勤问题竟然连叛军都比不上,这不是大大的讽刺吗?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刚才的策略全部都用上吧!”夏侯信无奈的叹息一声,正所谓黔驴技穷,眼下他也没了什么办法,只能依照计策行事。 夏侯信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语气低沉地说:“明白……” “唉……”夏侯信还在思考着应对之策,就在这时,对面的号角声缓慢地响起。 此刻,公羊焚天站在鹿台上,他背后的四杆大旗随风飘扬,那赤红色的火焰旗帜在这片天地间显得格外醒目,仿佛一团烈火席卷天下。 此时的公羊焚天站在高台上,遥望着对面的宛城,手中的令旗猛地一挥,身后的传令兵顿时大声吼道:“进攻!” “呜呜呜呜!”战场上的号角声渐渐奏响,三十万大军一同朝着前方奋勇前进,脚步之声,震动的整个天地震颤。 公羊焚天一脸冷冽,他高举右手,眼神坚定,大声命令道:“投石车全面轰击城墙!盾牌手抢占前沿阵地!弓箭手做好准备!”他的声音犹如雷鸣,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得令!”麾下的传令兵听到这个命令后,立刻放下手中的旗子,左右挥舞起来。 与此同时,五千辆投石车开始缓慢地向前推进,它们组成了一道黑色的阵线,迅速包围了整个宛城。这些投石车高耸入云,给人一种无法逾越的感觉,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公羊焚天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眼中闪烁着决然和冷酷。他深知这场战斗的重要性,也明白自己所肩负的责任。他必须要打破这座城池,才能得到兵书的另外两卷,同时自己也没有退路,因为现在的自己是叛军,只有推翻了乾朝,自己才有活下来的可能。 而此刻,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投石车的推进引起了城中守军的注意,他们站在城墙上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 然而,他们并没有退缩,而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十分好奇的打量着对方的庞然大物,毕竟这东西他们第一次见,在乾朝以往的历史上,投石车还没有问世,这也是这些士兵并不惧怕的原因。 公羊焚天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一挥手臂,下达了最后的命令:“放!”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满天的投石机同时发动,无数的巨石如雨点般向城墙上倾泻而下。这些投石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仿佛天地间都在颤抖。五千辆投石车同时发射,形成了一场壮观的石雨。 每一块巨石都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狠狠地撞击在城墙上,引发了剧烈的震动。城墙上的石块被炸飞,尘土飞扬,守城的士兵们被震得东倒西歪,慌乱和恐惧的情绪在城墙上蔓延,即便是夏侯信也是被投石车的力量所震慑。 “轰轰轰!”投石车的攻击持续不断,每一轮攻击都让城墙遭受重创。城墙上的防御工事逐渐被摧毁,原本坚固的城墙也是露出来如同老树根般的裂缝。 公羊焚天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他知道,只要持续下去,胜利就在眼前。 “混蛋!放箭!压制对方快!”一连被轰杀了三四次,夏侯信这才反应过来,指挥士兵打算用弓箭压制对方的投石车。 “嗖嗖嗖!”城墙上的箭矢淅淅沥沥的落下,但公羊焚天的军队早已有所准备。盾牌手迅速占据了前沿阵地,挡住了敌人的箭矢为后面的投石车提供了充足的保障。 而公羊焚天则指挥着投石车继续攻击,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投石的轰炸声、士兵的喊叫声以及城墙的破裂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这场战争的激烈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双方都在拼尽全力争夺着胜利。 “轰!”夏侯信正在指挥士兵反击,突然天空中一道狮子头大小的石块直接向着夏侯信砸来。 第381章 打算 “将军小心!”夏侯淼眼看着夏侯信要被一块石头砸中,赶忙将他拉到一半,只听轰隆一声,碎石漫天飞舞,烟尘四起,大地风尘弥漫,碎裂的石头更是波及了周边的将士,在石头落地的刹那,许多士兵都被强大的气力给震飞了出去。 “这是什么东西?”夏侯信此刻大脑只觉得嗡嗡的,仿佛有无数蜜蜂在脑海中盘旋,耳边不时传来投石车轰杀的声音,如同一阵阵惊雷,震得人耳朵生疼。大地更是一阵的动荡,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颠覆。 这投石车是公羊焚天发明的,在这个充满战争与杀戮的时代,这家伙也算是战场武器的先驱者和开拓者。在他之前,这种具有巨大杀伤力的武器还从未出现在战场上,而如今,它却成为了决定战局的关键因素。显然,公羊焚天的创新思维已经开创了攻城战的新纪元,让战争变得更加残酷和血腥。 夏侯信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他不禁暗自感叹,这该死的投石车真是让人防不胜防。看着混乱不堪的战场,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夏侯信心急如焚,情不自禁地吞咽着口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好半晌,夏侯信终于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竭尽全力地大声招呼道:“不要慌!不要乱!大家赶快找掩体躲避,快啊!快啊!” 夏侯信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响亮,似乎想要唤醒士兵们沉睡的理智与勇气。然而,在这片喧嚣嘈杂、战火纷飞的战场之上,他的呼喊声却显得那么微弱,那么无力,难以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投石车密集的火力覆盖范围实在太过宽广,让众多士兵猝不及防。尤其是那不断爆发的石头爆炸声,更是震耳欲聋,导致许多士兵根本无法听清夏侯信的命令。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攻城器械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绿林军大军之中,站在公羊焚天身旁的一名身材魁梧、肌肉结实的精壮汉子,望着五千辆投石车轰炸城墙的壮观场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视觉冲击感。他惊叹地说道:“焚天,你这投石车当真威力不凡啊!” 公羊焚天双手环抱于胸前,面容冷峻而平静,淡淡地回应道:“战况还算不错!只可惜这些投石车的机动性太差,否则可以持续投入战斗!” “行了行了!”壮汉看着远处的投石车,语气中充满着感慨的意味道:“这威力下去,日后攻城都轻便许多,至于他的劣势也可忽略不计,看眼前这个架势!宛城今日必破了!” 男子按了按怀中的佩剑,眼中透露出一丝庆幸,同时内心中也在问自己:如果是自己面对公羊焚天的投石车,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呢? 公羊焚天站在后方,嘴角微微上扬,喃喃自语道:“这场闹剧终归是要结束了!”随后,他大手一挥,猛地下令道:“放箭!”随着他的命令下达,漫天的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城墙,那密集的程度仿佛蝗虫过境一般。 夏侯信此刻躲在墙垛内,箭矢不断从头顶飞过,发出嗖嗖的声音。投石车的大范围伤害,再加上箭矢那密集的攻势,几乎将城墙上的火力全面压制,乾军根本难以生成有效的反击。 此时,夏侯信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眼神阴冷至极,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这些箭矢一遍又一遍地掠过,让夏侯信感到心惊胆战,在看着城墙上根本不敢露头的弓箭手,此刻宛城的全面防线已经被压制的毫无反击之力。 公羊焚天的军队士气高昂,他们不断发射箭矢,给宛城的守军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夏侯信和其他守军们只能拼命躲避,希望能坚持到敌军箭矢消耗完的那一刻。 然而,公羊焚天的投石车和弓箭队配合默契,使得宛城的防御逐渐崩溃,下面的步兵也在趁着眼下的空档不断向城墙上发起冲锋;可以说因为投石车的出现,使得绿林军攻城战的死亡比例缩小一半。 这场战斗变得越发激烈,双方都陷入了生死搏斗之中。公羊焚天的军队凭借强大的武器优势,一步步逼近宛城。而夏侯信则带领着守军顽强抵抗,但他们的力量根本难以全部发挥,只能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在这场战争中,胜利的天平逐渐倾斜向绿林军那边 “将军!东门被敌军的石头砸出了裂缝,怕是撑不了太久了!”夏侯鑫手举着盾牌,一路躲避空中的箭矢,神色焦急地跑过来。此刻的他浑身瘀血,身上的盔甲也有些破碎,显然东门的情况已经是不容乐观了。 “可恶啊!”夏侯信愤怒地一拳砸在了地上,他知道东门一旦失守,整个宛城都将正面对敌。他抬头看向天空中不断火力覆盖的绿林军,心中一阵无奈和愤怒。 若是论一对一,夏侯信自信麾下的兵卒根本不输对面,但偏偏是这投石机的问世,让自己的优势完全变成了劣势,自己这一棋算是输的彻底。 “呸!”夏侯信张口吐出一口血水,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看着眼前混乱的战场,他知道这宛城怕是要保不住了。但作为一名军人,他不能轻易放弃,但现实已经让他预料到这个结果。 原本敌军三十万,而自己这边十万人,双方每日粮草的消耗都是天文数字,夏侯信即便是拖也要拖死他们,但是眼下的这个情况,继续死守下去已经完全没必要了,夏侯信已经预料到,在这投石车的威压,自己麾下的士兵根本难以生出反抗的心思;在加上城墙上火力覆盖的箭矢,这玩意几乎就没断过,露个头就是死的下场,在这种情况下,城墙上根本无法生起有效的反击,到时候双方在城墙上进行白刃战,对方拖都能将他们拖死。 第382章 夏侯信的后手 想到这里,夏侯信眼中闪现出一丝狠辣之色,冲着面前的将领招呼道:“这宛城是守不住了!但也不能便宜了这个绿林军!你们四个各自率领一万精锐离开宛城!分别驻守宛城周边要塞城市!务必撑到朝廷来援的时候!” “叔叔那你呢?”夏侯鑫一听,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夏侯信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的四个人,他刚毅的面庞上缓缓浮现出一丝狰狞,嘴角微微上扬,嘿嘿一笑道:“我深受皇恩!如今这宛城已然守不住了!但我也绝不能便宜了这些家伙!既然他们想玩!那索性我们就玩个大的!” “叔叔!这样绝对不行!让我留下来吧!”夏侯焱一听,顿时急了,连忙要求让自己留下,因为他知道夏侯信此时已经有了必死之心,打算和敌军同归于尽。 “叔叔还是我来吧!”眼看夏侯信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其他人也纷纷挺身而出,表示愿意承担这份责任。 看着眼前这些小家伙们,夏侯信得意的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无奈;深吸一口气看向众人道:“我夏侯信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杂号将军,地位卑微,微不足道。但幸得陛下慧眼识珠,对我委以重任,让我有机会统帅三军,一展宏图。然而,命运弄人,宛城之战我们败了,已无颜面返回京城。如今,我唯有选择死战,以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 夏侯信这番话虽然说得委婉,但其中深意却不言自明。这些小家伙们都是聪明伶俐之人,且久经官场磨砺,自然能听出夏侯信言外之意。他若不死,那么夏侯家将面临灭顶之灾,满门抄斩在所难免。因此,夏侯信选择了一条悲壮的道路,为夏侯家谋取最后的生机。 夏侯信继续说道:“你们兄弟四人,务必镇守好宛城周边的各处要塞,确保万无一失。如此一来,陛下便不敢轻易对你们下手,毕竟这些要塞关乎国家安全。而我,则会以死明志,以表忠心。这样一来,陛下就算心中不满,也只能任用你们,我夏侯家算是度过这次危机了,只可惜此举确实对不起陛下,当真辜负陛下信任。” 夏侯信眼神暗淡,宛城的战败已经是必然了,他没得选择,朝堂上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是吃人的猛虎,他这个举动算是在威胁乾玄宗,但他也没办法,这一家他必须要赌,要为夏侯家赢得一线生机。 同时,他也期待着夏侯家能够借此机会,重新振作起来,为朝廷效力,为国家尽忠职守。 事实上,夏侯信从最底层的小兵一路攀升到现在的地位,这其中的艰辛不言而喻。他的能力毋庸置疑,无论是权谋策略还是眼界见识都远超常人。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他偏偏生在了这样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 如果是在大乾盛世,他或许会成为像李德明那样名震天下的大将。但现实却是残酷,让他不得不面对眼前这个混乱不堪的局面。尽管如此,夏侯信并没有放弃希望,而是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打出了名号,但是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现在的他就像是盛开全部都花朵,剩下的就只有枯萎了。 “快走吧!这城墙撑不了太久!你们活着!我夏侯家就有翻身的希望!”夏侯信看着四个子侄,知晓他们已经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心中也是欣慰不已,起码自己的教导他们都听进去了,夏侯家有他们在,至少亡不了。 “叔叔!我们.....”夏侯淼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但是一旁的夏侯焱却是面色坚毅道:“走!来日方长!” 众人面色皆是一阵变幻,没想到心如烈火的夏侯焱居然是第一个提议要走的,夏侯信将他的表现看在眼里,随即嘿嘿的咧嘴大笑道:“好小子!心果然够狠!日后的夏侯家家主就由你来当!” 此言一出!在场的其他三人面色也是一阵错愕,但看向夏侯信那畅快无比的笑容,他们知晓,夏侯信这是看中了夏侯焱的狠辣和果决,这样的人,无疑能够在这个乱世带领夏侯家活下去。 “现在的隐忍不过是为了日后的报仇罢了!”夏侯焱好半响才说出这一句话,而夏侯信听罢,叹息一声道:“不要为我保持!记住!一个人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乱世中的下注,若是大乾依旧能够延续下去,那在说为我报耻雪恨的事情,若是大乾亡了,你们也要顺应大势,至于我的这点事情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 “叔叔!”夏侯四人都还是年轻气盛的汉子,何时经历过这般的委屈求全。 “哈哈!没事!你们终归是会成长的!记住我所说的话!快走吧!”夏侯信言罢,直接驱赶四人。 此刻,四人虎目含泪,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夏侯信作为这一代的当家之人,已经算是足够出色了,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归是没有在继续废话,身为军人最需要的就是凌厉决断。 一念而过,几人直接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的犹豫;夏侯信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嘿嘿一声怪笑道:“这天下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了!” 呢喃了两句之后,天空中的投石车已经停歇了下来,剩下的都是密集的箭矢,压制的麾下的弓箭手根本无力反抗,士兵只能躲在墙垛上抵御射来的箭矢,打的十分的憋屈。 夏侯信看着不断从头顶飞掠而过的箭矢,便是知晓敌军这是打掩护呢,听着墙垛后面不断传来的脚步声和云梯搬运的声音,夏侯信便是知道,敌军已经准备开始攀爬城墙了。 一旦对方三十万人登上城墙,依靠夏侯信手中的四万兵马,根本守不住城墙,即便是能够守住,一战下来,只怕是要损失了四五千人,这样的战损宛城只能坚持个三天的时间。 第383章 羊蛊!马聃!牛轰 此时的城墙之上,已经被碎石和鲜血所遮盖,猩红的鲜血顺着城墙缓缓流淌下来,血腥之气弥漫在战场上,令人作呕。夏侯信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心中暗自盘算着城墙之上的优势和劣势。他知道,虽然城墙可以抵御敌人的进攻,但也会成为自己的牢笼。一旦被敌人攻破,后果不堪设想。经过深思熟虑,夏侯信终于下定决心,他一咬牙,冷哼一声:“夏侯海!” 听到夏侯信的呼唤,一名身材矮小的偏将军迎着敌军的箭矢跑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畏惧,显然对于今天的战局感到十分棘手。即使是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军,面对如此凶猛的敌人,也有些措手不及。 夏侯信面色狰狞,喘着粗气,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他恶狠狠地说道:“狗日的!立刻把城内所有的粮草都搬出来,浇上火油!然后命令士兵们撤回街道巷子内,布置火油阵!既然他们想置我们于死地,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就算是死,也要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说完,夏侯信一拳砸在了城墙的石头上,仿佛要发泄出心中的愤怒。 “得令!”夏侯海得了命令,立刻明白了夏侯信的意图。他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转身离去,招呼着身后的士兵向着城墙下走。 夏侯信则继续站在城墙上,凝视着远方,等待着战斗的再次爆发;闻着血腥味,夏侯信看了眼在场的众多将士,张口怒喝道:“兄弟们!背后既是国家!为了大乾!为了家人!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夏侯信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发出一声声怒吼。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响彻整个战场。 在他的激励下,许多士兵也纷纷跟着大喊起来,他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声浪,仿佛要冲破云霄。 这些士兵都是大乾最后的精锐,他们经历了无数次生死考验,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保卫国家,扞卫尊严。 而且主将能够带他们赢的胜利,这也是他们士气高涨的原因;此刻他们知道,这场战争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如果不能守住城池,那么大乾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因此,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死战到底。 “好!”夏侯信听到士兵们的呼喊声,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果敢,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他深知,眼前的这些士兵都是真正的勇士,他们的勇气和决心将会成为大乾最后一道防线的坚实保障。夏侯信的目光扫过城墙,然后停留在那些士兵身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然后大声说道:“随我下城!” “是!”士兵们齐声应道。尽管他们对夏侯信的这道命令感到有些疑惑,但他们并没有丝毫犹豫。作为大乾最后的精锐,他们早已习惯了服从命令。他们相信,夏侯信一定有自己的计划和安排。于是,他们紧紧跟随着夏侯信,一同走下了城墙。 这一刻,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敌人宣告着他们的无畏和勇敢。他们将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这座城市,扞卫大乾的荣耀。 宛城外,营帐鹿台上,公羊焚天正站在这里,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他看到无数士兵正驾驶着云梯,奋勇攀登城墙,动作矫健如猿猴,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然而,公羊焚天作为一个久经沙场、对战争极其敏感的将领,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微微抬起手,身后的传令兵立刻会意,摇动手中的观令旗。瞬间,数十万大军原本迅猛的进攻势头开始减缓,但先锋队依然在城墙上肆意驰骋和攀爬,而且速度极快,仿佛没有受到任何阻力。 公羊焚天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一切都太过顺利,难道其中有诈?”他决定亲临前线查看情况。然而公羊焚天刚一有动作,身边却是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将军怎么了?”站在一旁的偏将面色疑惑,不只是她一个人,但凡是在公羊焚天身后的偏将,眼神中都充满了疑惑,不知道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情况不太对!”公羊焚天面色凝重的回应着众人的问题,而后说道:“敌军的反抗程度不对!即便是有着投石车的便利,但宛城内还有数十万大军,他们都抵抗力度不应该这么弱,我们这边太轻易的就登上了城墙!” “将军!轻松点难道……”一旁带着黄色头巾的武将刚说了两句,公羊焚天直接下令安排道:“羊蛊!马聃!牛轰!” “在!”三员虎背熊腰的汉子直接出列,他们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息,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这三人在公羊焚天手下,也是有着赫赫威名的人物,每个人都身经百战,战功卓着。此刻,他们站出来,身上的气势让在场原本轻松快意的众将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公羊焚天冷声说道:“你们各自率领三万兵马,绕过宛城,给我追击敌军,若是遇到敌军,不用回报,直接就地斩杀!” 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充满了杀伐之意。 三人一听,顿时齐声应喝道:“我等得令!”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兴奋和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随着公羊焚天一声令下,他们迅速行动起来,整顿兵马,准备出发。 一场惊心动魄的追击战即将展开,而这三位猛将也将在战场上展现他们的英勇和果敢。 “公羊将军!如今形势大好!正是我等杀入城内,建功立业的时候,何必在这里小心翼翼的!”刚才说话被打断的武将面色明显的不悦,显然刚才公羊焚天压根没有给他留面子,此刻也是存了回怼的心思。公羊焚天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直接说道:“既然苍明将军这么有信心,那就交给苍明将军来吧!” 苍明闻言一喜,但表面却是一脸正色道:“这可是您说的,大将军!” 第384章 南宫离火 “好!那就拜托苍将军了!”公羊焚天也是不客气,直接甩出道军令;清澈的目光带着狡黠的神色看着苍明道:“苍将军!本帅给你三万大军!限你三个时辰之内拿下宛城!若能成功,记你首功一件!” 说完,公羊焚天目光灼灼地盯着苍明;苍明微微一怔,随后目光露出兴奋之色,以目前的攻势来看,不到午时便可拿下完成,在古代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三个时辰就是六个小时,自己大军压上,磨都磨死对方。 想到此处,苍明不由的充满自信,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打上了三分:“多谢大将军信任!苍某定当不辱使命!” 公羊焚天点了点头,没有和他继续废话,补充道:“若是苍将军拿不下宛城!应当如何!” 苍明此刻已经被功劳冲昏了头脑,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若是三个时辰不破宛城,末将提头来见!” 公羊焚天听到这个词汇,眼中充满了调侃的意味,但很快就消失在公羊焚天道眼中,随后朗声道:“好!苍将军果然好气魄!既然如此,本将就期待你的表现了!” 说罢,公羊焚天将手中的军令递给了苍明。苍明接过军令,双手抱拳,行了个军礼后,便带着自己的军队朝着宛城进发。 一路上,苍明心中冷笑不已,暗自嘀咕道:“哼!公羊焚天,你也不过如此!今日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兵们,眼神坚定而又充满信心,高声喊道:“兄弟们!跟我一起杀进城内!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士兵们齐声高呼,士气高昂。苍明带领着他们迅速冲向宛城,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展开…… 众士兵齐声高呼,士气高昂。 苍明一马当先,率领着士兵们冲向城门。 公羊焚天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低声自语道:“希望你们不要死得太快……” 随后,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其他将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公羊焚天深知苍明的性格,知道他一定会急于求成,这样反而会落入敌人的陷阱。而他,则可以坐山观虎斗,等待最佳时机出手。 “焚天!你这是要搞什么?这头功就让给他了吗?”站在公羊焚天身后的南宫离火眼神疑惑的看向公羊焚天,不知道这个家伙要搞什么? “头功!有本事他就拿!没本事那他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左右不过是个垫脚石!大功劳还是你我的,无妨的!”公羊焚天背着手看着城墙上的情况;心中更是暗自言说:况且!这功劳要不要都无所谓了。 此刻,身为军人只觉得他,明显感觉到里面有些不对劲,甚至于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城内有猫腻,既然有人上杆子找死,自己也没有理由去懒得。 苍明此人和他们也是不对付的,他是丁亥安插在他们身边的眼线,主要目的就是监视他们;当然公羊焚天也没把他当回事,就把他晾在一边,几个月下来,这家伙是寸功未立,眼看着战事快要结束了,这家伙便是跑出来准备摘桃子了。 “哼哼!倒是有些便宜这家伙了!本事没有多少!但抢功倒是有他的份!”南宫离火不屑的说道,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他对于苍明的能力并不看好,认为他只是一个善于抢夺功劳的人。 “夏侯信可不是什么小角色!苍明不是他的对手!”公羊焚天语气悠悠的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信念。他深知夏侯信的实力强大,苍明与之相比确实存在差距。 这几个月下来,公羊焚天和夏侯信交手不下于数十次,每一次都打得难解难分。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虽然公羊焚天并没有全力以赴,但夏侯信能够与他周旋如此之久,足以证明他在军事方面有着非凡的才能。这种军事奇才并非轻易可以被击败的。 公羊焚天心中明白,夏侯信的智谋和策略使得他成为一个难以对付的对手。而苍明虽然也有一定的能力,但在面对夏侯信这样的强敌时,还是不够看的。 宛城内 苍明亲自率领三万步卒攻城,同时两边还有攻城协助的士兵,总人数达到七八万之多。这些士兵如潮水般涌入城内,黑压压的一片,宛如蚂蚁攻占巢穴,又似海水倒灌。 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许多士兵完全沉浸在狂热的进攻氛围中,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城内逼近,而且几乎没有遭遇任何抵抗。然而,一些经验丰富、战斗意识清醒的老兵却开始谨慎起来。尽管大部分士兵仍保持着疯狂的攻击态势,但有些将领心中已经产生疑虑:如此轻松的进城,难道敌军真的如此不堪一击?还是其中有诈? 当然,这样想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的士兵还是习以为常;毕竟这样毫无抵抗力的敌军他们也曾多次遇到,很多大乾的城镇在面对强大的压力时往往选择撤退,而不是顽强抵抗。因此,他们自然而然地认为夏侯信可能已经放弃守城,而接下来,他们将可以顺利地洗劫这座城市,抢夺的财富也将成为他们的私人财产。 战场上,夏侯信躲在一座宅邸内,依靠着墙面,夏侯信闭着眼,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夏侯海直接一路小跑了过来,面带兴奋道:“如将军所料!其中数万人向着粮仓的方向冲过去了!” “好!”夏侯信不由的一阵兴奋,为了保险起见便是发问道:“粮仓那边是谁负责的!” “是千人将韩广”夏侯海吞咽着口水,一路小跑过来,再加上天气逐渐升温,即便是他也有些扛不住了。 “千人将!”夏侯信一听,顿时面色难看了起来,急忙追问:“他手中现在还有多少人?” 第385章 韩广 “不足千人!具体人数我也不知道!”夏侯海说到此处,脸上满是忧愁之色,他轻轻皱起眉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忧虑之情。毕竟,面对敌人的数万大军,粮仓那边仅仅只有数百人,如此巨大的人数差距让人感到不安和担忧,毕竟几百人面对数万人,怎么想都觉得没有丝毫的胜算。 “你没多增派点人手吗?这点人过去!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呢!再派两个人千人将过去!快!”夏侯信此刻也是心急如焚,他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急切,仿佛要冲破喉咙一般。毕竟,对方拥有上万人的庞大军队,而自己的几百人简直微不足道,这无疑是一场必死无疑的战斗。 “将军!各地的兵卒都抽调了干净!两地埋伏,兵力都非常的吃紧,眼下能够埋伏已经十分勉强了!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去支援韩广了!若是在撤去两个千人将!只怕是无法形成包围圈了!”夏侯海面色凝重无比地说道,他的眼神充满了无奈与沉重。每一个字都说得格外艰难,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 “混蛋!”夏侯信一听,顿时额头上的冷汗直冒,通过窗户,看着粮仓那边的方向,夏侯信眼中满是担忧,呐呐自语道:“小子!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宛城 东城 粮仓 身穿黑色铁甲的韩广正趴在房顶上,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天空。 此时,天空中的乌云开始汇聚,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韩广越看,心中越发惊疑不定,忍不住暗自咒骂:“这贼老天真是不作美!”如果真的下一场倾盆大雨,那么今天精心策划的伏击战恐怕就要彻底落空了。 然而,尽管心中焦急万分,韩广仍然耐着性子趴在城墙上,不敢有丝毫松懈。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个家伙身上穿着的并不是普通的服装,而是绿林军的服饰。但与其他士兵不同的是,他的胸甲、额头以及头部都绑着黑色的布条,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此外,他身着一身粗衣烂衫,甚至连护肩和头盔都没有配备,看起来十分朴素。 这就是绿林军普遍的军装,衣服单薄且破旧不堪,看起来已经穿了很久。这种军装与正规军的装备相比显得十分简陋,毕竟绿林军不过是一支刚刚起义的叛军,存在时间还不到两年,根本没有足够的资源来给底下的士兵配备相应的武器装备。 绿林军的作战风格是以战养战,也就是说通过不断地战斗来获取所需的物资和装备。如果取得胜利,他们会收缴敌方的兵器和盔甲等装备;但一旦遭遇失败,他们只能选择逃跑。因此,在绿林军眼中,装备比人命更有价值。 许多生活困苦、走投无路的百姓只需要得到一口粮食就能被绿林军雇佣,愿意为他们卖命。这正是绿林军能够迅速崛起的主要原因之一。在南方地区,绿林军拥有着源源不断的兵员补充,只要能提供一顿饱饭,其他的一切条件都不再重要。这些饥寒交迫的百姓们愿意为了生存而投身军旅,成为绿林军的一员。 反观大乾,不但要给士兵提供全套的装备,还要提供充足的粮草,打了胜仗还要犒赏,一个寻常的士兵,花销是绿林军的三倍之多;但就是这样的条件,许多士兵对朝廷也是心存不满,说到底就是升米恩斗米仇,大乾失去了人心,士兵也没有崇高的信仰,他们只是为了功劳和犒赏来打仗,一旦失去了补给,他们就再也没有作战的想法。 “轰隆!”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坚固的城门终于承受不住敌军的猛烈撞击,轰然倒塌,三丈高的城门如同坍塌的屋檐砸在地面上,震荡起无数的烟尘。 瞬间,数万名绿林军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流从城墙上倾泻而下,他们似一群凶猛的野兽,迅速冲向城内周边,大肆劫掠武器装备的财富。 这些士兵们眼神疯狂,身手敏捷,动作矫健,沿着城墙一路狂奔,如同蔓延开来的洪水一般,肆意地向城外宣泄着他们的力量。 苍明也从城墙上冲杀下来,他与周边的叛军汇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支庞大的军队。然而,由于双方都有着相同的目标——夺取粮仓,因此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冲突。苍明身为军中上将,地位崇高,实力强大,他毫不留情地将其他小头目挤到一边,亲自率领三万大军朝着粮仓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韩广正趴在城墙上,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前方的动静。突然,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因为他看到了无数叛军正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冲杀过来。这些叛军顺着街道奔腾而来,宛如汹涌的洪水,气势磅礴。大地因数万人的脚步声而剧烈震动,发出轰隆的巨响。即使没有士兵的提醒,仅仅凭借听觉,人们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场激烈战斗的来临。 “将军!这边都是粮草!还有兵器和盔甲!”一个跑的快的斥候士兵眼中满是兴奋之色,直接冲着后面的苍明吆喝了一声。 苍明一听,心中一喜,立刻露出了贪婪的神色。他大步向前,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粮草、兵器和盔甲,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激动之情。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啊! \"哈哈哈哈哈!\" 苍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转头对身后的士兵们喊道, \"你们听到了吗?这些都是我们的战利品!把它们全部搬走!一个都不要给公羊焚天留下!\" 士兵们闻言纷纷响应,他们如狼似虎地冲向那堆物资,开始疯狂地搬运起来。苍明也亲自参与其中,他用力扛起一袋粮食,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奶奶的!竟敢小看老子!\" 苍明一边搬着东西,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老子一个都不给你留!\" 在绿林军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任何一个部队缴获的资源都可以自行处理,无需与其他军队分享。但同时,他们必须将六成的物资上交大将军府,以支持整个军队的运作。 第386章 放火 毕竟丁亥也越来越忌惮公羊焚天了,毕竟这家伙的战绩越来越深入人心,在军营中更是有着很高的威望,如果再任由他这样发展下去,自己的地位恐怕就会受到威胁。所以,必须要想办法打压一下他。 “拿吧!都拿吧!”韩广眯着眼睛,锐利的目光直接锁定在骑着高头大马的苍明身上。因为这家伙的穿着实在是太张扬了,在数万人的军队中显得格外显眼。只见他头戴明镜盔,身穿黑盔金边甲,背后还披着大红色的披风,如此奢华的装扮在整个军队中都是独一无二的。 看着满脸猖狂大笑的苍明,韩广双眼猛地眯缝了起来,双目杀意弥漫;正所谓打蛇打七寸,冲锋杀主将,光是苍明这一身装束,不难看出这家伙就是一军之主。 韩广冲着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比了一个拉弓的手势。 身后的士兵瞬间明了,悄悄摸摸的摘下背后的弓箭,抵到了韩广的手中。 韩广摸到长弓,仔细的感受着力道,而后悄悄的说道:“这弓几石的!” “三石的!”士兵悄悄的回来一句,说话间眼中也满是自豪,毕竟在这个古代,普通士兵寻常的只能开二石弓,能够开三石的算是非常优异了,像绿林军中能够开到二石的都不多,若不是公羊焚天发明了投石车这种恐怖的攻城利器,他们怕是根本没那么轻易的破开宛城。 “有没有再大点的弓!”韩广有些嫌弃的看着这三石弓,显然感觉他轻了。 “没有!将军这是最大的弓了!”士兵眼看着韩广不满意,顿时心中无奈,甚至于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委屈。 “唉!凑合着用吧!”韩广也是无奈,只能对准苍明那边的方向,随后冲着身后再次伸手。 “将军!都说了没有啊!”那名士兵眼看着李广硬要,再次倔强的说道。 “给我箭!想什么呢?”韩广顿时脑门上一阵黑线,直接冲着他嚷嚷道。 “嗷嗷!”这名士兵这才反应过来,从箭矢中取出一支长剑递给韩广。 然而,苍明这次前来宛城的真正目的并非仅仅是收缴物资这么简单。实际上,他接到了丁亥的命令,要求他确保宛城的所有物资都能掌握在绿林军手中,绝不能让公羊焚天得到一分一毫。因此,他才会如此急切地抢夺这批物资,并打算将其带回大将军府。 得到箭矢的韩广直接挽弓搭箭,仔细测算着自己和苍明的距离。 一石的弓箭能够射到三十到五十米,而这小家伙用的却是三十弓,要知道这种弓力已经算是比较强大的了,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使用起来也会有些吃力。然而,当韩广握住这把弓时,他展现出了惊人的力量。 只见韩广双臂肌肉紧绷,将弓弦拉至满月,仿佛要将整个人都融入其中。在韩广的巨大力量下,这强弓竟然直接被拉成了一个大圆满。他心中估算好距离,大约五个呼吸的功夫后,他那双冰冷的眼睛突然迸发出瘆人的寒芒,然后猛地松开手指,放箭而出。 \"嗖!\"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划破天际,在这阴沉的天空中宛若一道闪电,直直地射杀向前方的苍明。 此时的苍明还沉浸在自己立下不世功勋的幻想之中,浑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直到那支冷箭离他越来越近,他才终于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这支直逼面门的冷箭。 瞬间,苍明的瞳孔猛然放大,眼中满是惊骇之色;然而此时的他已经无法做出反击,只能任由箭矢射穿自己的咽喉,只听扑腾一声,苍明直接从战马上跌落下来,身形直挺挺的落马,因为咽喉被射穿的缘故,连哀嚎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只能瞪大眼睛,看着箭矢射来的方向,带着满满的不甘,视线也是逐渐昏暗了下去。 “将军!将军!”苍明一死,两边的叛军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后面的士兵不清楚前方发生了什么事,而周围的士兵则面露惊恐之色,不知所措。 有些机灵的士兵已经开始大声呼喊:“敌袭!”韩广见状,猛地从屋檐上站起身来,张开嘴巴,愤怒地吼道:“点火!给我杀!” 随着他一声令下,瞬间!整个粮草四面燃起熊熊大火!凉风拂过,火焰瞬间如波涛般汹涌澎湃,向着四周迅速蔓延开来。周边还洒满了火油,火势瞬间向周围扩散,爆炸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韩广站在高高的屋檐之上,手中拿着一把冰冷的弓箭,每一支箭都如闪电般射出,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无论是谁,只要被他看中作为猎物,就会立刻倒在他的箭矢之下。而在他身后,还有数百名同样手持弓箭的战士站在屋檐上,他们一起放箭,形成了密集的箭雨,使得敌人无处可逃。 与此同时,粮仓的街巷里突然涌出数十名身穿绿林军战甲的大乾士兵。这些士兵手持锋利的武器,毫不留情地冲向人群,与敌人展开激烈的战斗。他们的出现让战局变得更加混乱和血腥,双方的伤亡人数也在瞬间不断攀升。 。 第387章 先手 “动手!”夏侯信眼看着时机成熟了,当即怒喝一声,猛然拔出腰间的配剑,直接向着前方城墙外冲杀而去。他的身影如同一颗流星,带着无尽的杀意和怒火,让人心惊胆战;身后的士兵更是如同随同流星坠落的碎块,直接撞击在人群之中。 “杀!”随着夏侯信的怒吼,埋伏在城墙周边的士兵们也纷纷响应,他们如同饿虎扑食一般,直接异军突起,冲向了敌人。这些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的精英,他们的动作迅猛而凌厉,每一剑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此时,刚刚涌入城内的绿林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即便是有死战不退的,但随着撤退士兵的增加,也只能随波逐流,顽强抵抗的也是被冲压在人群之中,踩成肉泥。一时间,死伤无数,鲜血染红了大地,沿途望去,死亡的数字不断攀升。 “焚天!城内不对劲!你看!”南宫离火双眼猛地眯起,看着宛城西面的方向不断冒烟,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和担忧,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即将发生。 公羊焚天看着滚滚浓烟涌上苍穹,眼神逐渐冰冷了下来,他意识到情况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当然,这也证实了自己刚才的判断;当下,公羊焚天当机立断地下令道:“公羊寅!” “在!”将台之上,一位身穿黑甲体态魁梧的壮汉,猛然大步上前,身上气势浑厚,目光灼灼的看向公羊焚天,面色恭敬道:“请将军下令!” “公羊寅听令!”公羊焚天直接下令。 “末将在!”公羊寅单膝跪地,抱拳领命。 “本将命你率领焚字军杀进去!务必不能让对方夺回城门!”公羊焚天冷声说道。 “得令!”公羊寅接了命令,而后翻身上马,手中提着一把黑色的长枪,他身后的一万军队迅速跟随着他,形成一个巨大的方阵。 随后只见一支赤红色的旗帜在战场上飘荡,这些士兵头戴红色的红巾,身上装备精良,且每人身上都散发着彪悍的气息。 他们便是公羊家的精锐部队——焚字军,也是这支军队中的王牌部队。 焚字军一出,瞬间战场前端的士兵纷纷向着两边散开,以免阻挡了这支精锐部队的路面,显然这支兵马乃是绿林军中最为彪悍的部队。 “敌军先手已落!该我们出击了!”公羊焚天在派出焚字军后,目光灼灼地看向在场的众人,大声怒吼道:“全军压上!给我杀入城内!”他的声音如雷贯耳,仿佛要将整个战场都震撼起来。 “是!”数万大军齐声回应,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响彻云霄。士兵们纷纷拿起武器,士气高昂地准备冲锋。 随着公羊焚天的命令下达,数万大军如同一股黑色的潮水,直接向着城内疯狂涌动。黑压压的人群碾压而上,如同蚂蚁巢一般,不断向宛城疯狂冲去。 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和血腥气息。 “杀!”城门口,夏侯海和夏侯信两人手持着一柄长刀直冲而来,此刻的他们浑身浴血,身后两边满是尸骸,随着鲜血的不断流出,夏侯信只能依托绳索绑在自己的兵器之上,以免兵器滑落。 就在这个时候,夏侯信带领着他的军队直接去支援了韩广。原来,韩广承受的压力极大,因为他这边仅仅只有几百人,却要面对数以万计的敌人。尽管叛军们各自为战,但一旦他们反应过来,其中就有许多豪杰会立刻组织反击,导致韩广的兵马迅速被压制住,只能在屋檐上苦战,人数也因此急剧减少。 随着时间的流逝,反应过来的绿林军开始整军反击,韩广麾下的将士死亡率不断攀升,看着眼前黑压压的敌军,韩广知道在不做出选择,只怕是要被敌军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当下韩广怒喝道:“点火!给我点火!” “是” “轰隆隆!轰隆隆!”随着韩广的最后一道命令,粮仓的所有的可燃物全部被点燃,绿林军看着这冲天的火焰,一时间有些方寸大乱,而韩广等人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湿布围在鼻间,而后正面杀上敌军。 与之相比,刚刚形成反击力量的绿林军随着烟雾的吸入,大脑昏昏沉沉,身上也没多大力气,许多士兵不是被韩广砍死的,而是活活吸入过多烟火休克。 当夏侯信带领援军抵达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漫天火海,无数士兵被熊熊大火灼烧得哭喊连天。 此时,只剩下数千名残兵败将仍与韩广缠斗,而韩广本人则已落地,单手握着一把大刀,领着数百人在人群中奋勇厮杀。他左冲右突,所过之处皆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周围再无一人能与之抗衡。 “哈哈哈哈!好小子!没想到我军中竟然还有如此猛将!”夏侯信一看,顿时双眼放光,直接派人冲杀了过去,瞬间便是缓和了韩广的压力。 看着夏侯信派人来支援,韩广也是松了一口气,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了一些。他的双腿发软,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差一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大口喘息着,仿佛要把周围的空气都吸进肺里。这场恶战让他精疲力竭,但是胜利的喜悦让他感到无比满足。 韩广知道,只要他能活下来,这次的战斗将会成为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战绩之一。他不仅以区区数百人的兵力战胜了敌军三万余人,还斩杀了敌军的首领。这样的壮举足以让他名垂青史,被世人传颂。而他也将因此成为一名备受瞩目的将领,与那些历史上的名将并肩而立。 \"将军!\"眼看着夏侯信率领着士兵们杀来,韩广大声呼喊。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刀,咬牙切齿地挺直身子,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仰头向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吾乃安阳韩广,挡我者死!\" 第388章 公羊寅的不屑 这声怒吼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回荡,韩广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格外高大。他的气势磅礴,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让人不禁为之震撼。 \"杀!\"随着韩广的一声怒吼,他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犹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他身先士卒,带领着身后仅存的数百名乾军士兵,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向敌阵。 瞬间,乾军这边气势大涨,士气高昂。他们呐喊着,挥舞着兵器,奋勇向前。每一个士兵都充满了斗志,仿佛忘记了一切疲惫与恐惧;在配合着夏侯信带来的援兵,两面夹击之下,对绿林军成了夹击之势。 此时此刻,对面的苍明军队则被韩广的气势所震慑,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士气,在夏侯信这支援兵抵达后,瞬间一落千丈。他们惊恐地看着韩广,心中充满了畏惧。面对乾军的冲锋,就如同被洪水冲垮的村庄,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节节败退。 在短短半炷香的时间里,苍明的三万大军损失大半。战场上鲜血四溅,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惨不忍睹。剩余的一万多人也完全丧失了斗志,纷纷转身逃跑。他们不敢继续死战,毕竟绿林军中可没有什么气节可言,他们想要的只有活着。 当他们逃走的那一刻,韩广的大名已经深深烙印在这些士兵的心头之上。 这场战役,以韩广的胜利告终。他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然而,对于韩广来说,这仅仅是他征程的开始…… 看着败退的敌军,韩广大喜过望,他带领着士兵们一路追杀,杀得敌人丢盔弃甲、狼狈逃窜。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后,韩广终于和夏侯信会面。 宽窄的青石街道上,韩广看到了夏侯信,他心中激动不已,立刻加快步伐迎上去。当两人见面时,韩广满脸笑容地对夏侯信说道:“不负众望将军!”说着,他提起苍明的首级,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夏侯信见状,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用力拍了拍韩广的肩膀,表示赞赏,并大声表彰:“好小子!随我来!” 紧接着,夏侯信突然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着南城门的方向,毫不犹豫地下令:“全军迅速整队,准备出城迎战!随我一起夺回南城门!速度要快!” 随着夏侯信一声令下,整个军队士气高昂,纷纷行动起来,准备跟随夏侯信一同出征。他们紧密团结在一起,充满信心地朝着南城门进发。 “诺!”韩广此刻眼中也是战意滔天,提着一杆血淋淋的长枪便是追随在夏侯信身后,队伍掩护厮杀之下,直接将刚刚登入城内的敌军杀的节节败退。 城门口 随着粮仓的大胜,恐惧的情绪以粮仓为起点迅速向着城门处蔓延,使得周边的士兵眼神惶恐,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念头。 “杀!”夏侯海此刻双手持着大刀,兵器挥舞之间大开大合,宛若疾风骤雨,周边的武将无一人能敌,只杀的城门口的敌军节节败退。 “嗖!”还不等夏侯海掩杀过去,城门口一片赤红大军袭杀而来,为首一男子,身穿赤红战甲,头裹红巾,眼神宛若冰山一般冷漠,手中持着长矛,猛然刺向拖阵的士兵,只听噗嗤一声,这名没有死在敌人手中的士兵,此刻却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中,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焚天军!是焚天军!”正在撤退的绿林军士兵看着被刺穿的袍泽,眼中皆是露出比之刚才更加恐惧的神色,显然,这是一个比身后乾军还要恐怖的家伙, “不好!是公羊寅!快闪开!快闪开!”混乱的人群中,有眼尖的家伙,一眼就看出出手的人物是谁,眼中顿时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此刻,围拢在周边的绿林军皆是恐惧之色,这种恐惧比面对前面吃人的夏侯海更让他们感到害怕,许多士兵在这种恐惧的印象下,不断向后面退开, 公羊寅冷漠的注视着面前的乱军,手中的长矛猛然从那名士兵的胸膛抽出,语气冷漠道:“后退者!死!” 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是让在场所有绿林军士兵如坠冰窖一般,仿佛一盆冰水浇在了他们的头上,从头到脚都是冰凉无比。 此时此刻,这些士兵宁愿面对夏侯海,也不愿意与公羊寅这个人交锋。于是,原本一片混乱的绿林军突然改变了方向,不再向夏侯海等人进攻,而是直接冲向了前方的乾军,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冲杀。 夏侯海面露惊愕之色,但仅仅一眼,他便意识到公羊寅绝对不是普通人。他立即怒吼道:“全部冲上去,杀光他们!一个不留!”随着他的命令下达,身后的乾军士兵纷纷响应,奋勇向前,与绿林军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杀!”伴随着一声怒吼,双方军队瞬间短兵相接,战场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士兵们挥舞着武器,砍向对方的身体,发出阵阵金属碰撞声。鲜血如雨点般洒落大地,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滩滩猩红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让人感到窒息。 夏侯海身先士卒,手持长刀,在战场上大开大合地杀戮敌人。他的动作矫健有力,每一刀都能精准地击中敌人要害,让他们瞬间失去战斗力。在他的带领下,身后的士兵们也变得英勇无畏起来,纷纷跟随他向前冲锋。不一会儿,夏侯海便已经冲到了距离公羊寅不到三五十步的地方。 在古代战争中,斩将夺旗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打击敌军士气的战术。因此,夏侯海将目光锁定在了公羊寅身上,希望能够通过斩杀这位敌方主将来摧毁敌军的斗志。然而,公羊寅却表现出一副轻蔑的态度,仿佛夏侯海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哦!你很强吗?”公羊寅冷漠的面庞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情感波动,他看着夏侯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好奇。这种神情就像一只慵懒的老虎看到一只小老鼠在它面前跳跃,既有不屑又有一些兴趣。 第389章 癫狂 “你很强吗?”伴随着公羊寅挑衅的话语传入了夏侯海的耳中,此刻的夏侯海面色凝重;眼中满是警惕,光是看周边士兵那副如临大敌的表情便是知晓这公羊寅绝非简单人物,起码在绿林军中也是凶名赫赫。 要不然,其他的绿林军不会露出谈虎色变的表情。 “驾!”就在夏侯海还在思索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时,公羊寅突然行动起来。只见他轻轻夹住马腹,座下的战马像一支离弦之箭般猛然向前窜出,直直地冲向夏侯海所在的方向。与此同时,公羊寅迅速抄起手中的长枪,如同闪电一般,直刺向夏侯海的胸膛。 “啊!”面对公羊寅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夏侯海脸色骤变,惊恐万分。他本能地转身想要躲开这致命的一枪,但此时的他已经力不从心。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和厮杀,他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身体疲惫不堪。尽管他的反应还算迅速,但面对公羊寅如此迅猛的攻击,他已无力躲避。 公羊寅的速度快如疾风,眨眼间便到了夏侯海面前。而夏侯海早已精疲力竭,无力抵挡。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胜负似乎已经一目了然。 \"噗呲!\"随着一声尖锐的声响,长矛直直地刺入了夏侯海的左边胸膛。那强大的冲击力,加上战马的力道,直接将夏侯海整个人往前顶撞出去。 \"啊啊啊!\"夏侯海痛苦地嚎叫着,鲜血从他的伤口处喷涌而出。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抑制地发出悲惨的声音。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公羊寅似乎并不急于一招杀掉夏侯海。 他猛然转动手中的长矛,然后用力往上一挑。这一挑,将夏侯海的身体高高挑起,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夏侯海的身体如同破碎的玩偶一般,生命迅速消散。 “咔嚓!哗啦!”瞬间!夏侯海整个人左边胸膛连带着左臂直接被公羊寅给砍断,断裂的手臂直接在空中飞舞,此刻,公羊寅露出了兴奋的神色,连带着目光都赤红了一片,像是遇到了十分刺激的事情。 “大海!”刚刚赶来的夏侯信顿时目眦欲裂,声音中带着痛苦和心疼,看着眼前的场景,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难受。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此刻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决绝,他要让公羊寅的暴行付出代价。 夏侯信当即不管不顾的冲杀而上,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敌人。他的每一剑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他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迅速,让人无法捉摸,身上的气势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让周边冲杀上来的绿林军望而祛步。 “拦住他!不要让他打扰我!”公羊寅冷冰冰地说道。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情感波动,仿佛只是在下达一个命令而已。他似乎对夏侯信的出现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不屑一顾。他继续专注于他的杀戮游戏,享受着血腥带来的快感。 许多人心中都不由的发毛,这个家伙真是个变态,而且还是变态中的变态。他的行为已经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围,让人感到恐惧和厌恶。他的存在让人感到不安,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我来开路!”韩广骑着战马,手中长枪猛然甩动,直接在人群中厮杀开来。他的枪法犹如疾风骤雨,让人无法抵挡。 随着韩广的出现,人群中迅速撕开了一道口子,他的出现给公羊寅的军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他们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来应对他的攻击。 后面的焚字军虽然强悍,但公羊寅往前面冲的太厉害,许多士兵根本无法顾忌上。他们只能尽力阻挡住韩广的进攻,以免他突破防线。但韩广的实力不容小觑,他的战斗技巧和刚才的威名使得许多士兵对他都有些抵触,不敢和他正面硬刚。 韩广带兵来援,双方就僵持在原地。战场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下一步的发展。谁也不知道这场战斗最终会走向何方,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 “又来一个有意思的!”公羊寅看着已经必死的夏侯海,此刻的他已经没有继续和他玩闹的兴致了,反倒是韩广更加吸引他的注意力。 当下,公羊寅一脸兴奋地催动着胯下的战马,如同一阵狂风般直接朝着韩广杀去。他手中的长枪闪烁着寒光,再次如同疾风骤雨般向着韩广笼罩而去,仿佛要将他彻底淹没。 韩广的面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感受到了公羊寅强大的气息。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当下迅速变幻手中的长枪,犹如一条蛟龙出海,直接迎着公羊寅杀去。 只听哐当一声,两人的兵器相交,顿时发出清脆的声响。紧接着,精铁交割之声络绎不绝,火花四溅,仿佛整个战场都被他们的激战所震撼。 韩广只觉得双手上传来一阵巨大的力量,那股力量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让他的双臂微微颤抖。他心中暗自惊讶,这个公羊寅的实力竟然如此之强,每一击都带着千斤之力,让他难以招架。 “不错嘛!竟然能够接下我这一招!你比那个刚刚被我削掉手臂的强一些!”公羊寅眼中露出更加兴奋的神色,嘴角泛起一抹狰狞的笑容。这种笑容让人心生胆颤,因为这种感觉让人十分的不舒服,就像是魔鬼在玩弄着自己的玩具。 当下,公羊寅不再单手拿枪,而是改为双手握枪,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和挑衅,对着韩广大声道:“小子!拿出你的全部实力!取悦我吧!哈哈哈哈哈哈!”随着他的笑声回荡在战场上,周围的士兵们纷纷为之侧目,对这场激烈的战斗充满忌惮,甚至于有些熟悉公羊寅的纷纷向两边避开,毕竟这家伙杀疯了以后,敌我不分,一律全被他斩杀。 第390章 逃兵 伴随着公羊寅的猖狂大笑,其手中的力道也是迅速加大,攻势愈发的迅猛,招式宛若雷火直逼要害,没招挥动之间,韩广依稀只能看到残影,显然两者的战斗已经不属于同一战力了。 “砰砰砰!噗呲噗呲!”伴随着声音的响起,韩广身上便会出现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大约五招过后,韩广顿时面色凝重,当下咬牙闭口,他知道自己若是将胸膛处的这一口气卸掉,在想对付这个公羊寅就难了,这个家伙的实力更是在自己之上,眼下的局面只能是拖!剩下的就交给夏侯信了。 “砰砰砰!”两人轮番交手,公羊寅越打面色越兴奋,但是韩广却是越打面色越惨白,显然双方的实力在不断拉扯,韩广也坚持不了多久。 “大海!大海!”夏侯信半跪在地上,抱着夏侯海,看着他左臂露口的伤口,一时间不知所措,心中也是愈发的沉重悲伤,看着气息奄奄的夏侯海,夏侯信即便是见多了渲染沙场的场面,可此时依旧是无法阻挡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 “大哥!城是......是.....守不住了!快......快撤吧!”此刻,夏侯海身体不断颤抖,嘴中涌出鲜血,显然随着鲜血的流逝,他的生命也快走到尽头。 “别乱说!军医!我带你去找军医!”夏侯信言罢,直接抱起夏侯海的就往要后面拖,但是夏侯海却是用仅存的力量拦住他,语气就像是风雨中的烛火,随时会熄灭般说道:“撤吧!给......大乾....留下......火......火......火......种!” 说完这一句,夏侯海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双眼黯淡无神,抓着夏侯信的手自然的脱落在地上,鼻息间也是没有了呼吸。 “大海!”夏侯信虎目含泪,大声咆哮一番,而后咬着牙竟然不知道说什么,锐利的目光盯着公羊寅,夏侯信当即抄起手中的大刀,猛然怒喝道:“挡我者死!” “吼吼!”此刻的夏侯信身上散发出猛虎般的威压,手中的长刀大开大合,一刀下去,瞬间一名士兵人头落地。 听着夏侯信传来的咆哮,公羊寅冷漠的眼神中闪现出一丝兴奋,像是发现了新的猎物一样。 那双赤红的双眸盯着面前的韩广,眼中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看着苦苦支撑的韩广,语气冷漠至极道:“小子!和你玩的差不多了!给我滚开吧!” 公羊寅话落,身体一闪,躲开韩广的攻击,随后一脚踢在了韩广的肚子上。韩广闷哼一声,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原本死死坚持到一口胸中之气,在这一刻也是彻底的喷出。 公羊寅怒喝一声,单手持着长矛,而后猛然取下背后的另外马槊,双手着兵后,先是一招蛟龙探海。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马槊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朝着韩广的身体疾驰而来,仿佛一阵疾风骤雨,让原本就躺在地上的韩广大惊失色,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恐惧之意。 韩广连忙举起手中的长枪试图抵挡,但由于双手被束缚住,无法发挥出全部力量,导致门户大开。公羊寅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杀意,手中的马槊如同一只凶猛的老虎下山一般,毫不留情地刺向了韩广的肋骨三寸处。 韩广脸色大变,心中懊悔不已。此时此刻,他已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首尾难以兼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槊朝着自己的小腹刺来,却无力阻止。 \"叮铃!噗呲!\"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马槊成功穿透了韩广身上的铠甲,鲜血如泉涌般从他的伤口处流淌出来。韩广痛苦地呻吟着,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随着血液的流失,韩广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消逝,眼前的世界也变得模糊不清。他知道,自己恐怕命不久矣。 “咔嚓!”千钧一发之际,夏侯信挥刀冲杀而来,直接一招燕落飞沙,直接砍断了公羊寅手中的马槊,随着巨大力量的挣扎下,韩广这才堪堪退出战圈,只不过此刻的韩广捂着自己的伤口,浑身的力量像是被抽取干净一般,整个人是有气无力。 “韩广,快走!”夏侯信一声怒吼,同时一把拉住韩广,将他往身后猛地一拽。就在这时,夏侯信身后的亲军们如潮水般涌上前去,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看到这一幕,原本想乘胜追击、得寸进尺的公羊寅顿时恼羞成怒。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取下韩广的性命。然而现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机会溜走。 公羊寅的目光落在夏侯信手中的宝刀上,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他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好刀啊!真是可惜,这么好的刀却被你这样的人使用。” 面对公羊寅的嘲讽,夏侯信并没有过多回应。他只是默默地看着身受重伤的韩广,心头也是一沉。他迅速平复内心因夏侯海死亡而带来的悲痛与愤怒,开始冷静地分析当前局势。作为一名将领,这种理智是必不可少的素质。 此时的韩广喘着粗气,仿佛全身的力量都已耗尽,身体软绵绵的,几乎无法站立。他艰难地拄着长枪,紧紧捂住腹部的伤口,但鲜血仍不断从伤口处涌出。幸运的是,韩广并没有把矛头拔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恐怕连止血都做不到。 韩广咬着牙,想要将腰间的断兵拔出来,准备打算和敌军殊死一战,此刻,夏侯信伸手拦住了韩广的动作,眼神逐渐坚毅道:“活着离开这里!宛城不是你的终点!而是你的起点!大好年华!不该陨落此地!” “将军!末将岂能做这贪生怕死之辈!”韩广顿时双目赤红从,身为军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当逃兵,夏侯信这样说是在侮辱他。 第391章 落叶随风而去之初始 “这是军令!听明白没有!”夏侯信一把抓着韩广的面颊,用手擦拭着他脸颊上的血水灰尘,脸色凝重无比道:“这一战士兵没了我们还输得起!但是若将才全都打光了!大乾就真的没希望了!落叶随风而去之初始!来年必有新叶覆盖天地之广阔!活下去!带着希望活下去!这一战!不能将国家的希望全打没了!” “将军!”韩广眼中满是纠结之色,他的内心剧烈挣扎,韩广知道夏侯信是为自己好,可是身为军人的职责以及背负着国家的希望,让他迅速做出选择,他需要带着火种,将这份希望传递下去,不能让大乾的希望之火随着雨水泯灭。 但是内心中的良知,让他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个事实。 “擢升韩广为后军校尉!带领麾下兵马将消息传递洛阳!”夏侯信看着韩广,眼神坚定,声音洪亮地宣布道。他毫不犹豫地解下腰间的虎符,紧紧握在手中,面有戚戚然,像是回到了当时乾玄宗将虎符交托给自己的那一日,思绪回荡间,夏侯信瞬间醒目过来,然后郑重地递到韩广面前,面色严峻地说道:“我有负陛下所托!虎符乃是军中利器!绝对不能留给叛军!务必迅速送回洛阳!” 韩广瞪大了眼睛,望着夏侯信手中的虎符,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深知虎符的重要性,但此刻却感到无比的沉重和无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哽咽地说道:“夏侯将军……” 然而,夏侯信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他猛地一挥手臂,大声吼道:“走!立刻出发!”他的语气充满了决绝和威严,不容许任何人有丝毫犹豫。 韩广咬紧牙关,左手死死攥着手中的虎符心中满是不甘。但面对夏侯信的坚决态度,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个决定。沉甸甸的感觉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最后看了一眼夏侯信,韩广一咬牙,直接转身离开,此刻的韩广再也没有拔出腹部兵刃的念头,因为拔出代表死战,而留在体内,可以减少伤口鲜血的流逝,他还能活下来,为了希望,也为了任务,韩广必须要突围出去了。 夏侯信看着韩广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期待。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火苗在黑暗中传递,那是一种坚定而炽热的力量。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猛地转身,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他扬起头,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声怒吼:“点火!”这声怒吼如同惊雷一般,响彻整个宛城。 “轰!轰!轰!”随着夏侯信的一声令下,城内瞬间燃烧起了熊熊火焰。这些火焰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席卷而来,吞噬了一切。爆炸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震耳欲聋。 原本围拢上来的十万叛军被突如其来的火海所笼罩,他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但火势太过凶猛,许多人无法逃脱,瞬间死伤无数。即使是公羊寅的焚字军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们的精锐部队在火海中遭受重创。 城外观战的南宫离火面色凝重地看着宛城内不断升腾起的火焰,心中暗叫不妙。他意识到情况已经失控,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于是,他急忙下令让士兵们迅速撤离城市,给敌军争取更多的时间来应对局势。 夏侯信站在火光之中,手持长刀,威风凛凛。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前方的公羊寅,怒喝一声:“贼将休走!留下人头!”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杀意,仿佛要将敌人彻底消灭。 刚刚锁定目标的公羊寅虽然恼怒,但他不是傻子,敌军这明显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如今优势在自己,城门也已经破开,拿下宛城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若是当下和夏侯信拼个你死我活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当下公羊寅怒喝道:“撤兵!撤兵!” “想走!哪里那么容易!”夏侯信哈哈大笑,只听得轰隆隆的声音不断响起,瞬间撤退的路段被火焰所覆盖,大火直接将数十万大军的退路所截断,显然夏侯海早就存了同归于尽的想法。 “夏侯信!到底不愧是天下名将啊!真有你的!以身做饵!就等着我们上钩是吧!”公羊寅此刻也是心头狂跳,眼中的杀意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今日若是着了道,日后可就难搞了。 夏侯海却是冷哼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杀!” 公羊寅心中一沉,知道今天恐怕难以善了。他咬咬牙,决定全力一战。双方士兵厮杀在一起,一时间战场上喊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公羊寅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与夏侯信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每一招都充满了杀意。 而此时,其他将领们也纷纷加入战斗。他们各自率领着自己的部队,与敌军展开了殊死搏斗。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一片混乱。 在这场激战中,每个人都全力以赴,毫不退缩。因为他们知道,只有胜利才能活下去。而在这样的生死关头,每个人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场上的形势变得越来越紧张。双方都损失惨重,但谁也不肯让步。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战争中,谁能最终胜出呢?一切都是未知数…… “杀!”面对死咬着不放的夏侯信,公羊寅也是来了火气,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怒吼一声,带领着身后的士兵们直接冲杀而上。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刀光剑影交错,鲜血四溅。 两军交战,死伤无数。然而,叛军在公羊寅的带领下,在短暂的处于慌乱后,立马就重整旗鼓开始和乾军殊死一战。 但是此刻的乾军大多数都心存死志,面对数倍多于自己的大军,在借助火焰的优势下顽强抵抗。他们知道,如果此时退缩,就再也没有翻盘的希望。因此,他们拼死一战,势必要拼个两败俱伤。 第392章 执法队 在这种信念之下,局势开始悄然转变,叛军的人数虽多,但装备远远不如乾军,而且他们已经失去了斗志,即便在公羊寅的威压下稳住了阵脚,可面对不断收缩的火焰,许多人也是没了战斗的底气,恐惧和慌乱在叛军的内心深处迅速滋生。 在火势和乾军的猛攻下,叛军的战线逐渐被压缩到了宛城的城墙之下。他们试图爬上城墙,人挤人地向着城墙上攀爬,但是城墙上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早就饥渴耐难,在听闻城墙上的动静后,猛地起身瞄准目标,无情地射出箭矢,将叛军一一射杀。 数万名埋伏的乾军掩着城墙的阶梯口,纷纷向下投放滚石雷木,还有的用火油和燃烧的甘草直接向着人群堆扔去。 瞬间,一片片喊杀声和呼救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许多人遇火则燃,顷刻之间变换成一个个火人。 他们想要逃离这里,灭掉身上的火焰,然而,在这人挤人的地方,许多士兵根本无法迅速散开避让,这就使得火焰连成一片,熊熊烈火迅速蔓延开来。许多原本躲过第一次火油抛射的士兵,却被身边的袍泽的求救无辜丧命,死得憋屈不已。 一招得手后,城墙上的火箭如雨点般密集发射,万箭齐发。这一波小连招下去,绿林军的死伤人数急剧增加,而且这种伤亡的数字比之攻城时的战损更为惨重。原本以为可以轻易攻破城池的叛军,现在陷入了绝境之中,士气大挫。 在这个紧张而激烈的时刻,城墙下的乾军士兵们紧紧抓住机会,利用叛军的混乱局面,迅速向刚刚沦陷的宛城城门发起攻击。 面对如此庞大的敌军,乾军的士兵们毫不退缩,他们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和盾牌,毅然决然地投入到巷战之中。 乾军中的千夫长以上的将领们身先士卒,带领着士兵们冲锋陷阵。用行动证明的此次战斗的决然。与此同时,乾军的弓箭手们也在高处不断射出箭雨,给攻占城门的兄弟创造机会。 尽管叛军人数众多,但夏侯信的这一招火攻算是彻底稳住了局势。只要攻占城门再死守一阵,那今日算是撑下来了;眼前的十万绿林军也将成为夏侯信的盘中餐。 宛城外 “将军!城内起火!敌军将领即将攻占城门,兄弟们要被全部困在城内了!”一名偏将查询情况,一路火急火燎的跑来,军情紧急,容不得丝毫耽误。 公羊寅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城里会突然起火。这与他刚开始的设想差不多;但当这个消息传递出来的时候,公羊寅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的,毕竟他也想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宛城,可偏偏夏侯信不是寻常人物。 公羊焚天面露凝重,看向火焰冲天的宛城。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对方的实力,这次的战斗将会比想象中的困难得多。 “终归是小看了这个家伙!”公羊焚天自言自语道。他知道,这场战斗打到现在已经是亮出底牌了,城内的十万人他不打算放弃,同样的宛城他也必须拿下来。 一旁的南宫离火听到这个消息,神色焦急地看着公羊焚天,按着腰间的佩剑大步上前道:“焚天!让我上去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南宫离火的心越来越紧张。如果不尽快采取行动,这十万人马怕是会全军覆没,虽然这个损失绿林军能够承受的起,但是里面的精锐一旦全死光了,对于士气也是巨大的打击。 终于,公羊焚天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他对着南宫离火说道:“立即组织一队精锐部队,从东面的城门进攻敌军,不计任何代价,以最快的速度破开城门,调动林军、羽军两军,一柱香内必须破城。” “得令!”南宫离火重重地抱拳,眼神坚定,充满决心。他接过军令后,迅速翻身上马,如同一阵疾风般疾驰而去。 东面城墙之上,南宫离火稳稳地落在地上,然后立刻下马,动作迅猛而利落。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用力插进地面,剑身入土三分。他的脸色冷峻严厉,声音低沉而有力:“执法队何在!” “在!”随着数千人的齐声呐喊,声浪滚滚而来,震耳欲聋。南宫离火得到了回应,接着他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从现在起,全军向城门发起攻击,如有任何人敢退后越过此剑,无论其职位高低,无论上头是否有人庇护,一律就地斩杀,绝不姑息!” 他的声音带着无与伦比的威严和决断,仿佛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士兵们纷纷响应,士气大振,他们深知南宫离火所言不虚,这位将军向来以严明纪律着称。 “是!”随着这声令下,数千名执法队成员整齐划一地抽出腰间佩刀,冰冷的刀刃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仿佛要将空气都割裂开来。所有人都相信一旦有人真的推到宝剑后面,那迎接他们的必然是人头落地; 那股凛冽的寒气让周围的将士和士兵们心中不禁一紧,他们明白,这一刻,战斗已经进入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弓箭手三百步火力压制城墙上的射手。凡是第一个拿下城门者,赏赐猪一头,美女十名,官升三级!给我冲!”南宫离火怒吼一声,声音如同惊雷般在空中回荡。他身先士卒,手持长刀,带领着身后的十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向城门口。战场上,云梯、盾牌、箭矢在人群中交织飞舞,形成一道密集的防线。然而,死亡的阴影却在战场上空盘旋,不断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 东城守将站在城墙上,目光凝重地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敌军,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和压力。他但作为一名守将,他必须坚守阵地,这是军令也是军人的职责。此刻,他扬起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声:\"死战不退! \"这一吼,如同一股强大的力量,让身后的士兵们也被感染,纷纷跟着怒喝起来:\"死战不退!\"声音响彻云霄,表达出他们坚决抵抗的决心。 第393章 金泰 东城门城墙下,数万人如同丧尸一般冲入墙角下面,天空中的箭矢自地面飞射而下,根本没有停息的意思,使得城墙上的士兵根本不敢露头。 城门的守将看着躲在墙垛后面的士兵一个个心慌恐惧,他知道若是持续下去,那士兵的士气在这一刻会迅速瓦解,思绪百转千回间,守将大声吆喝道:“男儿入洞房嘞!婆娘羞羞嘞!地动山摇唉!抱个胖娃娃......” 周边许多士兵都是听过这个歌曲,不自觉的一起唱了起来,这内容听得有些粗浅,但在这压抑的战场上,却是最能缓解士兵心中的压力。 随着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城下的士兵也逐渐听到,顿时一个个又气又向往,刚刚抵达城下的南宫离火顿时眉头一挑,怒骂道:“给我接着攻城!快” “哈哈哈哈!打完这一仗!回家抱婆娘!”守将吆喝了一声,而后猛地举起手中的盾牌,拿起地面上一一块巨大的石头就往下砸去。 “轰.......啊!”刚刚爬上城墙的士兵原以为能够建功立业,但是下一秒巨大的石头就砸在他脑门上,顿时直接从云梯上砸落人群,连带着压死身下三四人。 身后的士兵也是有样学样,纷纷开始朝着城下的敌军反击,东城门的后面已经被粮草车和木头石块给死死的堆满,这也是这员守将的计划。与其浪费兵力把守城门,倒不如直接将城门堵死,这样也能缓解兵力上的压力。 火光与喊杀声在东城门交织在一起。守将带领着仅存的守军死死的守住最后的防线,但到底能坚持多久,谁也不知道,与此同时,城门处的守军也全力抵抗,阻止敌军进一步攻城。 公羊焚天则站在高台,密切关注着战场的局势。在看着天空中越来越重的滚滚乌云,突然一滴细小的雨水落在了公羊焚天道脸颊上,此刻公羊焚天原本胸有成竹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这场战争该结束了!” 随着第一滴雨水的落下,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开始下起了雨,雨滴越来越大,形成了一场倾盆大雨,而城内的各处火海,也因为这场雨水而开始缓缓熄灭。 “下雨了!下雨了!”城内的叛军感受着天空中落下的雨水,瞬间兴奋无比,再也没了原先的恐惧和慌乱,原本身处火海都士兵更是死里逃生的大吼:“下雨了!下雨了!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 公羊寅和东城门的南宫离火都惊讶地看着天空,他们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正在这夏侯信对战的公羊寅顿时哈哈大笑道:“当真是天助我也!老天爷都要让你大乾灭亡啊!哈哈哈哈哈!” 相较于公羊寅这边的猖狂大笑,夏侯信的面色阴沉无比,他好不容易布置了眼前的局面,如今一场大雨就彻底将他推翻,夏侯信只觉得心中悲愤,同时他内心中也生出了一个念头,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随着这个想法的出现,夏侯信立刻回神,他意识到,当自己出现这个念头的时候,自己麾下的士兵也必然会有这种想法,这是对战局非常不利的,当下夏侯信仰天怒吼道:“将士们!这是老天爷助我们,免得我们还要灭火!趁着这个机会!杀光他们!杀!” 所有人乾军的士兵看着自家主将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像是还有什么后手,这让原本生出其他念头都士兵瞬间打住,即便是有聪明的看穿了夏侯信的把戏,但他们下意识的还是愿意相信夏侯信有什么后手。 这一刻,夏侯信将军人的素养和武将的指挥能力发挥到了顶点,而反观公羊寅那边,在听到夏侯信的命令后,原本欣喜的表情也是警惕了起来,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家伙有什么后手没有,若是没有还好,若是有,他们岂不是又要着到了 当然,公羊寅也不是傻子,此刻的他也学着夏侯信的样子表现的异常是兴奋无比,手中兵刃猛然一挥,直接杀向面前的夏侯信,边冲边怒吼道:“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大乾将亡!兄弟们!杀!” “为了大乾!杀!”夏侯信怒喝一声,直接带兵冲杀而出,双方为了彼此的信念,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交战足足一个时辰,喊杀声这才稍稍弱了下来。 此刻,夏侯信站在尸山血海之中,身后只有数十名亲兵还围在他身边负隅顽抗,目光灼灼的盯着前方。 公羊焚天骑着战马,身后的一杆武将追随在起身后,原本平静的目光变得有些凝重,看着血海中站立着的夏侯信,公羊焚天正色道:“夏侯将军!你败了!” 东面城门。 “轰隆!”伴随着城门倒塌的声音响起,原本坚不可摧的东城门直接被撞开了!无数的叛军涌入城门,但是迎接他们的便是堆积如山的,这些东西极大的阻碍了叛军的路程。 看到此,南宫离火顿时恼火,猛地怒喝道:“给我爬上去!” “是!”一排三四十个身形矫健的士兵攀爬上杂物,有的用力推开有的用力挤压,但就在这时,城门的守将诡异的站在城下,看着南宫离火的方向,两者对视,顿时南宫离火心头一紧,而这名守将身后的一名士兵直接将火箭射在了炸物中。 “轰!”瞬间杂物被火焰所覆盖,南宫离火面色顿时大惊失色,看着这员守将也是咬牙切齿,偏偏这里有门顶,将雨水遮盖的住。 “着火了!着火了!”刚刚爬上来的士兵迅速向下逃跑,南宫离火气的青筋直跳,当即怒喝道:“用冲城车给我把他撞开!” “是!” 守将看着誓不罢休的众人,无奈的叹息一声,转头看向身后夏侯信的方向,嘴中呢喃道:“将军!末将金泰!只能到此了” 第394章 城门破 “轰!”随着一声剧烈的撞破声响起,堆积的火焰物体被不断的撞开,燃烧着火焰的可燃物不断从废墟上落下,哗啦啦的一片让许多人都默默的后退,以免被火焰沾染。 “准备!”把守城门的金泰眼神淡漠的盯着前方的敌军,随着军令的下达,身后的弓箭手纷纷挽弓搭箭,冰冷的箭矢对准城门口的敌军,只要金泰一声令下,必将万箭齐发射杀对方。 “轰隆!”伴随着攻城车再一次的撞击声,杂乱的火焰废墟硬生生被叛军撞开了一条通道。 南宫离火如同出笼的猛虎,整个人身先士卒,单手提着长剑直冲而上,边冲边怒吼道:“给我冲!” “杀杀杀!”身后的叛军也是气势如虹,他们知晓自己的机会来了,现在就是建功立业的时刻。 “放箭!”金泰眼神镇定无比,直接下令,身后的士兵纷纷放射出冷箭。 咻咻咻…… 无数箭矢如同雨点般射向刚刚冲杀出来的叛军,突然起来的冷箭,让许多兴奋异常的叛军来了当头一棒,惨叫声连连不断。 “小心冷箭!”南宫离火顿时额头上冷汗直冒,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将射来的冷箭一一打落,同时,他心中也是憋屈至极,自己好歹也是熟读兵法的,可偏偏在这小小城门口连连栽跟头,这让他异常的恼火。 金泰看着城门口不断倒在地上的士兵,并没有一招得手而兴奋,相反,他知晓当箭矢用完的那一刻,就是他们这里的末日。 “将军小心!”南宫离火正在挥剑格挡,身后一名士兵直冲而来,举起手中的盾牌挡在南宫离火面前,一刹那的功夫,这枚盾牌上已经有三四支冷箭射中。 “将军!敌军箭矢太多了!撤回去吧!用重甲兵!”刚刚救下南宫离火的百夫长看着敌军瞄准城门的箭矢,心中是苦涩不已。 “都进来了还跑什么!盾牌给我!”南宫离火吆喝一声,直接将这名百夫长手中的盾牌抢过来,而后直冲而上。 “冲啊!杀进城去!”南宫离火高举手中的长剑,随着他的身先士卒,许多士兵都找到了主心骨,纷纷追随冲杀,一时间叛军们士气大振,如潮水般涌向城门。 “杀!”眼看着弓箭已经不顶用了,金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率领身后士兵冲杀向城墙,双方如同两条洪流对撞,死亡在城墙上不断上演,只不过乾军的兵力是溪流,而叛军的兵力却是如同钢铁洪流,双方对比,持续性和战斗力瞬间便是一目了然了。 战斗足足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 “啪嗒!”随着兵器坠落的声音响起,金泰筋疲力竭的跪在血泊之中,身边都是自己兄弟的尸体,此刻的金泰嘴中不时哼唧着城墙上唱起的歌谣。周边围满了杀气腾腾的叛军。 “咔嚓!”南宫离火拔下肩头上被射中的箭矢,满脸血污的他来到已经浑浑噩噩的金泰面前,随即问道:“你很强!乾朝必灭,投降吧!” 此刻的金泰抬起那满脸血污的面颊,锐利的目光看向南宫离火,眼神鄙夷道:“镇北军!没有投降的士兵!大乾万年!杀!” “放箭!”站在南宫离火身后的百夫长当即怒喝,数百名弓箭手直接瞄准金泰,活生生将这家伙射成了刺猬。 “啪嗒!”这一刻金泰身形倒在了血泊中,死前他回忆起自己的故乡,自己的妻儿,那是一个金灿灿的下午,一家人阖家团圆的吃了最温馨的晚饭....... “我来砍下你的人头!”站在南宫离火身后的那名百夫长提着刀上前,眼神灼灼的盯着金泰的尸体,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残忍的光芒,他舔了舔嘴唇,露出狰狞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提着金泰头颅时的荣耀和满足感。然而,南宫离火却拦住了他,冷静地说道:“不用!给他找个地!埋了吧!”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记恨。 那名百夫长愣住了,不解地看着南宫离火,但还是服从了命令,收起了手中的刀。南宫离火默默地走到金泰的尸体前,弯下腰,轻轻地捡起了金泰尸体旁的腰牌。他凝视着腰牌上刻着的金泰的名字,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好半晌才缓缓开口道:“金泰!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向金泰承诺什么。 “全军听令!进攻敌军大营!杀过去!”南宫离火站起身,挥舞着手中的剑,指向敌军的方向。他的声音激昂而威严,充满了决心和勇气。士兵们纷纷响应,他们高举着武器,呐喊着口号,士气高昂。 哀悼了一会后,南宫离火带领着大军顶着暴雨直接冲杀向敌军的城门。他们如同一股洪流,冲破了敌军的防线,涌入城中的各个要塞。城中顿时陷入一片血海,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士兵们奋勇杀敌,与乾军展开激烈的战斗。 第395章 夏侯信死 随着南宫离火率军支援,瞬间便是扭转了局势,夏侯信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一位接着一位的士兵袍泽在夏侯信的面前倒下,天空中的大雨终归是浇灭了大乾最后希望的火苗,仅存的士兵不断被绿林军压缩蚕食,最终夏侯信直接被围困在巷子内。 “将军!你快走!我们掩护你!”一名士兵大喊道。 此刻,巷子里只剩下数百人还在苦苦支撑,但偏偏在这个时候,他们跑进了一个死胡同里,没有了退路。大雨不断地冲刷着地面上的鲜血,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围拢在夏侯信身边的亲兵们毫不犹豫地直接趴在城墙上,用身体搭建起一座人桥,示意夏侯信赶快离开。 “走?”夏侯信嘴角剧烈地喘息着,听到这名士兵的呼喊声,他转过头来,眼神坚定而决然。他看了一眼周围的士兵,然后大声下令道:“以此翻墙突围!不必恋战!快!” “是!”数百名士兵齐声回应,他们立刻行动起来,搭起人梯,迅速向后撤退。前方的死亡阴影不断笼罩,后面的士兵则正在拼命突围。 当他们终于成功从城墙上跳下来的那一刻,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和疲惫,直接向着四周逃窜。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这场战斗已经失败了。 雨越下越大,仿佛上天也在为这场惨烈的战斗哭泣。士兵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中,只留下一片狼藉和无尽的哀伤。 当最后数十人退散后,绿林军如同潮水般涌入巷子内,夏侯信看着不断收缩的战线,心中的最后一口气也是彻底卸掉了。 “将军!该你了!快走!”一直趴在墙角上的亲兵扯着嗓子对着夏侯信吆喝道。夏侯信闻言,身体一震,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过身,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亲兵。此时,曾经千万大军跟随的他,身后却只剩下这最后一个人了。夏侯信凝视着这个亲兵,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没有丝毫犹豫,大步向前冲去,一把抓住亲兵的小腿,用力向上一送。强大的力量使得亲兵被抛起,稳稳地落在了墙头上。亲兵面露惊惶之色,不知所措地望向夏侯信,喊道:“将军……” 夏侯信抬头看着亲兵,眼中流露出慈爱和坚定的光芒,大声说道:“活下去!不要死了!”说完,他猛地转身,迅速捡起地上的长枪,义无反顾地冲向迎面而来的数百名敌人。 “将军……”亲兵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双眼死死盯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而夏侯信的身影却淹没在了人海之中,每一次挥动兵器都会溅起一片猩红的血花,打到最后,他已无退路可言,唯有以命相搏。 终于,夏侯信如同一头凶猛的猛虎,硬生生地从巷子里冲杀出来,手中长枪如同蛟龙出海,直接推开眼前四五名敌军。此时的他浑身浴血,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但身上浓烈的血腥味与强大的杀气交织在一起,令众多绿林军士兵心生畏惧,不敢贸然向前一步。 夏侯信迈前一步,那些士兵就会不自觉地向后倒退,完全丧失了战斗的勇气和决心。公羊寅见此情景,深知若任由事态发展,己方士气必将崩溃,当机立断要取夏侯信性命。然而,一旁的公羊焚天及时出手拦下了他。 “主公”公羊寅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公羊焚天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后,公羊焚天转头看向面前倒在地上的夏侯信,语气平静地说道:“夏侯信,你败了。” “哈哈哈哈哈!此计不成!非我之罪!乃天不遂人愿啊!”夏侯信闻言,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单手握着长刀,眼神疲惫地望着前方的公羊焚天。此时的夏侯信身上插满了箭矢,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流出,将他的衣衫染得鲜红。他看起来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夏侯将军!投降吧!以你的才能!日后必然能够有所作为!何苦为这皇帝卖命!”公羊焚天此刻对夏侯信也是心存敬意,光是这份胆魄和用兵能力,杀之实在是太过可惜。 夏侯信一脸冷笑地看着公羊焚天,说道:“哈哈哈哈!公羊焚天!你等乃是乱臣贼子!这天下你们坐不稳的!” 说完,夏侯信疲惫的倒在地上,身形一个踉跄,直接落在了尸山血海中,而后艰难的看向公羊焚天道:“等着吧!我在下面等着你!哈哈哈哈哈!” “找死!”公羊寅顿时勃然大怒,做势要上前结果了对方,但公羊焚天却是拦住他了。 此刻的夏侯信艰难的站起身子,左手持刀,右手持剑,仰天怒喝道:“为国而战!杀!” 随着夏侯信的怒吼声响起,这一声仿佛有着千军万马之势,震撼人心。然而,尽管他的气势磅礴,但终究还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这最后的呐喊不仅展现了他坚定的决心,更耗尽了他全身的力量。 \"哐当!\" 伴随着一声巨响,夏侯信的双眼渐渐失去光泽,身体开始摇摇欲坠。但他仍然死死地用兵器支撑着自己的身躯,顽强地保持站立的姿势,似乎要向世人展示他不屈的意志和尊严。即使面对死亡,他也绝不屈服,直至最后一刻。 夏侯信就这样静静地离开了人世,而公羊焚天则缓缓走到他的身旁。此时的夏侯信浑身伤痕累累,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公羊寅毫不犹豫地拔出刀来,准备砍下夏侯信的首级。 就在这时,公羊焚天突然抬起手,阻止了公羊寅的行动,并开口说道:\"慢!毕竟他也是一代名将,我与他只是各为其主罢了。厚葬他吧。\" 第396章 三阁出手 洛阳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宽阔的街道上,一道尖锐和恐慌的声音传出,原本形形色色走在街道上的百姓被这一声给弄的胆战心惊,纷纷向着两侧回避,一些眼尖的年轻人发现这名士兵背后插着箭矢,显然是经历一番苦战才逃出来的,在看他慌乱的神情,心中大多都有了一定的猜想,显然前线的战事不容乐观。 此时的皇宫之中,乾玄宗仍在御花园中养病,但他却并非真的患病。他抬头望向凉亭外的天空,只见天空被乌云遮蔽,阳光难以穿透。这种景象让他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他总是安慰自己说这只是一种错觉。 他坚信,只需等待李罡平定周宿之乱后,便能与夏侯信会师成功,一举消除绿林军这个心腹之患。 然而,事实却是,乾玄宗并未真正将绿林军视为威胁。即使李罡无法击败周宿,即使夏侯信无法直接击溃绿林军,也不必过于担忧。毕竟,大乾还有其他强大的军队。 据近日的战报显示,李德明率领着十万大军出征川蜀之地,一路上势如破竹,连续击退了多支敌军。尽管这样的军事行动对大乾来说开支巨大,但只要能确保天下局势稳定,一切都是值得的。 “陛下!陛下!”乾玄宗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传来的呼喊声。突然,他听到了一声尖锐而惊恐的叫声:“陛下!”这声音让他猛地转过头去,只见安长海正跌跌撞撞地向他跑来,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安长海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恐惧,仿佛世界末日即将降临一般。他一边跑着,一边不断地呼喊着乾玄宗的尊称,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这种恐慌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周围站岗的士兵们也被感染,他们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眼中流露出疑惑和不安的神色。 乾玄宗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人,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站起身来,迎向安长海,试图从他口中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当他看到安长海那苍白的面容时,他的心不禁一沉。 “陛下……陛下……”安长海气喘吁吁地跑到乾玄宗面前,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乾玄宗眉头不由得皱起问道:“怎么回事? “扑通!”安长海一路快跑。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阶梯之上,手中的竹简也是应声落地。 看着一向稳重的安长海惊慌成这个样子,乾玄宗心中生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碍于帝王的颜面,也为了稳定众人的情绪,乾玄宗当即呵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何事!” “陛下!宛城失守!夏侯将军战死!我军大败!如今只有三万多人逃出生天!绿林军已占领宛城!兵锋北上!国朝受辱啊!”安长海一副撕心裂肺的样子,好像这大败比他死了爹娘还难受,但仔细想想也能够说的通。 太监就依靠着朝廷过活,可以说他们切了下面的东西,后半辈子就要靠着朝廷了,但是现如今朝廷大败,眼看着就要覆灭,这对于他们而言,可谓是天塌下来的事情。 乾玄宗听到这个消息,脑海中犹如一道惊雷炸响,一时间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他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之色,心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宛城啊,那可是南北的门户之地!一旦被敌军占领,他们便可进退自如,既能坚守防线,又能长驱直入攻打洛阳。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乾玄宗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无数念头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他知道,此刻已经没有时间顾及体面了,更不可能再继续装病下去。 突然,乾玄宗猛地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声音低沉而有力地喊道:“传朕旨意!立刻召集大朝会!朝廷七品以上的所有官员都必须前来参加廷议!不得有误!快去!” “诺!”安长海不敢耽搁,赶忙一路小跑着去准备了。乾玄宗则站在原地,抬头眺望着天空的乌云,眼神渐渐变得阴沉起来。他朝着西面的方向注视着,嘴里喃喃自语道:“三阁!你们这次做得太过分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在警告什么人。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调侃和轻蔑。 “陛下!何出此言!” 乾玄宗的脸色瞬间剧变,他猛地转过身来,目光落在身后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上。只见一名身穿黑衣、戴着面具的男子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环抱在胸前,眼中透露出一丝戏谑和挑衅的神色。 “放肆!”乾玄宗怒声喝道,但他的话还没说完,下方就传来了一声怒吼。紧接着,三四名猫鼠卫的高手如同鬼魅一般,飞身而起,向着那名黑衣男子扑去。他们手中挥舞着刀剑,气势汹汹地冲向目标,仿佛要将其斩杀当场。 然而男子却是嘿嘿一笑道:“陛下!这次我若是回不去!只怕是家师的动作可不止这些了!” “住手!”一瞬间,乾玄宗的大脑迅速清醒了过来,深吸一口气,锐利的目光盯着男子,心中只觉得憋屈至极,自己乃是人间帝王,如今反倒是被一个杂碎给威胁了,这让他如何不恼火,但是为了大局,这个哑巴亏,乾玄宗必须要忍耐下来。 第397章 重昊剑 随着乾玄宗低沉的声音传出,刚刚冲上屋檐的猫鼠卫停下了脚步,锐利的目光盯着屋檐的此人,眼中杀意浓重。 乾玄宗此刻也是恢复了往日的淡定,神色平淡的看向男子道:“你等当真不怕我灭了昆仑山?” 听到这话,黑衣男子却是不屑地一笑,道:“陛下就莫要说笑了!昆仑山距离此地几万里暂且不说,即便是陛下真的派人到了哪里怕也是死伤大半,再加上粮草运输和后勤补给,几乎是要发动举国之力了。况且即便是陛下能够派人抵达哪里,怕也是破不了我师兄师弟布置的阵法!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罢了!” 他的语气中满是调侃,显然对于这件事情他有着足够的自信。而乾玄宗则是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怒色。 “哼!朕倒要看看你们有何能耐!”乾玄宗冷声道。 “陛下,我们只是想实现自身的理念,并不想与朝廷为敌。只要陛下能够同意,天下平定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说到底我们的理念并不冲突。”黑衣男子说道。 “传闻三老麾下有一弟子,在兵法二十四篇中最擅长用间篇!阴谋诡计,窃取情报,传递信息每每皆成!传闻你曾凭借此术,让即将被羌人灭国的哈尼部落得到延续,被他们尊称为圣师!不知道可是你啊!莫若般!”乾玄宗背着手,目光凝视着莫若般,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莫若般的出现,让原本愤怒不已的乾玄宗逐渐冷静下来,但心中的杀意却愈发浓厚。他深知三阁对朝廷的威胁日益增长,如今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哈哈哈哈哈!谍影随风起!万军有我人!当不得陛下的夸赞!”莫若般豪爽地大笑起来,他坦然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并随意地一屁股坐在屋檐上,全然不顾及周围虎视眈眈的猫鼠卫。他的举止透露出一种自信和不羁,仿佛根本不把这些敌人放在眼里。 “莫若般!我知晓你的厉害!但你未免太放肆了!真当孤的皇宫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吗?”乾玄宗眉头紧锁,心中确实十分气愤。这家伙竟然能够明目张胆地闯进来,这意味着皇宫对他已毫无威胁可言。自己的女人是否受到侵害尚不得而知,但自身性命怕是难以得到保障,这才是乾玄宗最担心的事。 “哈哈哈!陛下放宽心吧!这皇宫可不是我想进就能进的!此次前来也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到万不得已在下也不会轻易涉险!毕竟关乎小命啊!哈哈哈哈!”莫若般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看似轻松自在,实则双眼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为之后的逃跑做好准备。此时,周围的弓箭手们都已将箭头对准了他,只要他稍有异动,就会立刻万箭齐发,让他变成刺猬。 乾玄宗面色更是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莫若般的话言外之意是,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不会轻易前来,但如果事情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那也只能采取这种极端手段。这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高悬在乾玄宗的头上,让他感到芒刺在背。作为一国之君,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陛下!在下奉家师之命,今日特地前来告知一件事!\" 莫若般突然一个纵身跃下,从屋檐上稳稳落地。他的动作轻盈敏捷,落地时几乎没有引起任何震动,只有微风轻轻拂过。然而,当他一出现,周围的士兵立刻紧张起来,纷纷围拢过来,先将乾玄宗护在身后,然后将莫若般紧紧围住。只要乾玄宗一声令下,他们随时准备将这个不速之客生擒活捉。 “都下去吧!他若是想走你们也拦不住!”乾玄宗背着手帝王的威严和气度散发开来,让人为其豪情而惊叹,当然,乾玄宗话中还有另外一个潜意思,即便是拿下了莫若般,若是惹恼了三阁,以如今大乾的形式是再也折腾不起半分了。 所以,不是乾玄宗不想杀了此人,而是毫无办法,三阁出来的人才,隐匿在暗处,即便是猫鼠卫面对他们也是十分棘手,综上所述,乾玄宗得到一个结论,在没有斩草除根的实力之前,自己只能忍耐下去。 “陛下当真是好气魄!”莫若般把玩着手中的石头,面带微笑,语气中听不出敬佩之意,反倒是多了三分调侃。 当然,乾玄宗也不在意,他原本混浊苍老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无比,犹如一只择人而噬的猛虎,紧紧地盯着莫若般,语气冰冷地问道:“说吧!何事!” 莫若般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挑衅和不屑,缓缓开口道:“也无什么大事!就是告知陛下!重昊剑已被我等拿走了!”说到此处,他的眼中竟然浮现出一丝戏谑之色。 听到这句话,乾玄宗脸色骤变,他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看着莫若般,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鲜血从指间渗出。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杀意,一字一顿地说道:“放肆!” 此时的乾玄宗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怒火,他猛地向前迈出一步,锐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莫若般。他的心中杀意连绵,仿佛要将莫若般碎尸万段。 重昊剑对于乾玄宗来说意义非凡,它不仅仅是一把普通的宝剑,更是大乾权力的象征。这把剑曾伴随大乾开国皇帝征战四方,见证了大乾王朝的崛起与辉煌。其地位相当于传国玉玺,代表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当大乾先祖得到重昊剑时,民间就流传着一个传说,称得重昊者可号令天下。自那时起,这把剑成为了大乾王朝的传世之宝,只有历代君王才有资格执掌。然而现在,莫若般竟然敢公然夺走重昊剑,这无疑是对乾玄宗的最大侮辱和挑战。 第398章 妥协 “陛下!莫要动怒!我等也是带着诚意来的!师傅说了!还可以给你一次考虑的机会!时限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绿林军无法无法北上!但是时间一过!后续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只有这利息便是这柄重昊剑!” 莫若般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却蕴含着无尽的嘲讽与不屑。他的目光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看着一个愚蠢的对手。 “哈哈哈哈哈!莫若般你真的以为凭借你们三阁的这点人,能够动摇我大乾吗?”乾玄宗此时已经气得满脸通红,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和杀意。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响彻整个宫殿,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同时,与莫若般三言两语的对话间,乾玄宗也得到了一个信息,这宫中还有三阁的人。 “陛下!这种事情经不起试探的!若是没成功!左右对我三阁没有影响!若是成功了!对这片中原大地可是翻天覆地的打击了!”莫若般依旧背着手,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冷漠和无情。他似乎并不在乎乾玄宗的愤怒和威胁,甚至将这一切视为一场游戏。 乾玄宗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莫若般,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心中明白,莫若般所说的话并非毫无道理。虽然三阁的势力不如大乾,但他们的行动却可能会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最终导致整个局势失控。然而,作为一国之君,他又怎能轻易妥协? 莫若般看着乾玄宗,心中暗自冷笑。他知道,乾玄宗现在正陷入两难的境地。如果拒绝,可能会引发一场战争;如果接受,又会显得自己软弱无能。但他不在乎,他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和目的。 一时间,宫殿内陷入了沉默。乾玄宗和莫若般相互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好!很好!”终于空气中的沉默被乾玄宗中的话语打破,但是心中的怒火已经快要遏制不住了。 “陛下!时间不多了!您好好考虑!在下就不再多留了!”莫若般语气轻松地回应了一声,随后双脚轻点地面,身体轻盈地向上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了皇宫的屋檐之上。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猛地回过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乾玄宗,说道:“忘了告诉陛下了!不要指望李罡那一路大军了!他们根本抽不出身来!至于太子殿下!他的确是不世出的英杰,如果不是皇室之人,我的老师甚至想要将他收作关门弟子呢。但可惜啊!以他目前的行程来看!是无法赶到兖州的!还请陛下再三思考吧!”乾玄宗的双手紧紧捏住,食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而周围的人们正准备去追赶,乾玄宗却冷冷地喝止道:“不必了!”” “陛下!”安长海一路疾驰而来,看到乾玄宗的身影后,急忙上前,他的脸色有些凝重,神情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和忧虑。他知道此刻乾玄宗心情沉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慰。 乾玄宗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漠与决绝。他平静地说道:“全都杀了吧!今日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听到乾玄宗的命令,安长海微微拱手,表示遵命。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但随即他一挥衣袖,发出一道指令。瞬间,原本藏匿在暗处的猫鼠卫如鬼魅般现身,他们动作敏捷,迅速扑向周围的侍卫和禁军。 一场杀戮开始了,只见刀光剑影闪烁,鲜血四溅,侍卫们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无情地斩杀。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和惊恐的呼喊声,现场陷入一片混乱。然而,乾玄宗却像一个局外人一样,背着手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的眼神凝视着昏暗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惆怅和迷茫。身后血腥的画面与他内心的痛苦形成鲜明对比,让他看起来孤独而无助。他心中暗自叹息,思考着自己的决策是否正确,是否能够承担起这个国家的未来。 这些禁卫士兵到死都没有搞明白,乾玄宗为什么要杀他们;当然,对于乾玄宗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如果非要给理由,那就是这些家伙知道了他们不该知道的,这个消息不能泄露出去;所以有时候,人命甚至于还没有一个消息重要。 乾玄宗面无表情地站着,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他的眼神冷漠而无情,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陛下都清理干净了!\" 安长安看着被拖走的禁军尸体,小心翼翼的来到乾玄宗身边,生怕这个帝王发起疯来,连他也一块解决了。 乾玄宗冷冷地看了一眼安长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安长安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成为乾玄宗的下一个目标。 乾玄宗看着天空中的乌云,缓缓说道:“这些禁军因公殉职,抚恤三倍发放,也算是孤对他们都家人一个交代!” “陛下仁慈!这些家眷必然会感恩戴德!”安长海不合时宜的拍了一个马屁;对此乾玄宗没有说话,而是缓缓开口道:“派人告诉宗无极!让他派遣大军即刻支援洛阳!” 第399章 抉择 “陛下!那夏侯家的五人如何处理!”安长海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在宫中这么多年,一眼便是看穿了夏侯信临死前的想法,现在心里最为忐忑的便是乾玄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了。 因为这件事涉及到皇室和夏侯家之间的微妙关系,每一个决定都让处于崩坏的局面随时坍塌,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引发更多麻烦。 “哼!到底孤是小看了这个夏侯信!是个人物,临死了都在给孤上眼药!”乾玄宗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可惜。 虽然夏侯信临死前坑了自己,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是自己手中一把快刀,若不是自己顾忌太子的势力庞大,这家伙完全死守到太子支援的那一刻;说白了,他的死乾玄宗也是要负一定责任的。 思绪到此,乾玄宗也是长松了一口气,并没有被情绪左右太久,他很快恢复了冷静,并随意地做出决定:“夏侯信为国战死!封烈侯!世袭三代!其他五人官升三级!弹劾奏章留中不发!”这一系列决策既显示出对夏侯信的肯定与褒奖,同时也给予了夏侯家族一定的安抚,毕竟那五个小家伙手中还有不少的兵权,掌握的城池也是要塞,若是逼迫太紧,他们怕是直接要造反了,真到了那个剧目,乾玄宗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诺!”安长海得到明确指令后,如释重负。他立刻恭敬地应道,表示明白并将执行皇帝的旨意。随后,他快步离开了宫殿,去传达乾玄宗的决策。 只是安长海一走,乾玄宗的面色就冷了下来,他很讨厌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即便是夏侯信为国捐躯,但他依旧不喜欢。 夏侯信到死都是一个将领,考虑的事情非常片面,没有想到君王的这一个层面。 乾玄宗能够赐予他们的,日后也能收回来,一句话,我不给你打你不能抢。 夏侯信就是太自信了,他自信的认为自己的死亡可以换来夏侯家的名声和荣耀,但他的手段太过恶心人,这让乾玄宗非常不满,眼下虽然风平浪静,一切朝着好的局面发展,可最终却输得一败涂地。 乾玄宗坐在凉亭的椅子上,任由温暖微风吹拂着他的面颊,空气中夹杂着士兵鲜血的血腥味,此时此刻,乾玄宗眼神冰冷,心中暗自思忖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他深知,夏侯信的死会引起一些波澜,自己的封赏必然会引来其他大臣的不满和将领的贪婪,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要保持冷静和果断,以维护国家的稳定和权威。 同时,他也意识到,需要对朝廷中的权力结构进行重新调整,以避免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 思虑半晌,乾玄宗决定加强对军队的控制,确保将领们忠诚于自己,而不是其他人;必要的时候,一些手段也是在所难免的。 说白了,一个能够连杀这么多兄弟的人,足够冷血;更何况,前面一个的皇帝还是乾玄宗的哥哥,他究竟是不是死在战争途中,这都不好说啊!乾玄宗此刻一双眼眸是阴沉无比,心中也是愈发的焦躁不安。他深知自己所处的局势十分微妙,前方有敌人虎视眈眈,后方又有各种势力蠢蠢欲动。此刻的他看着风雨飘摇的帝国,心中也是生出来担忧的神采,现在的他在考虑接下来如何布局,才能确保自己的皇位稳固如山。 乾玄宗并没有因为宛城的丢失而愤怒,相反地,他表现得异常平静。这种超乎寻常的冷静让他与其他皇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其他皇子在面对这样的困境时往往会惊慌失措,甚至不知所措,但乾玄宗却能保持镇定。这正是他能够成功夺得帝位的关键因素之一。 乾玄宗明白,在这个关键时刻,情绪化的反应并不能解决问题。他需要深思熟虑,从各个角度分析当前的形势,找出最佳的应对策略。他要权衡利弊,既要考虑到眼前的危机,也要顾及长远的发展。只有如此,他才能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立于不败之地。 首先就是新任将领选择的问题,李德明眼下在南方,剿灭绿林军的同时还要防备蜀地的问题,这就没法再继续用了,时间上也来不及,最为重要的就是李德明已经偏向太子,这一点从武将和兵部上没有给太子施压就能看出来。 其次就是李罡,此人虽然有军事才能,但能力并不出众,为人也是认死理,他能够顺利接管太子的兵权,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自己给太子施压;在这个父子伦常的年代,天下百信对于孝道还是非常看重的,这也是太子不得不放权的原因,再加上这家伙正在和周宿的叛军对峙,这一支兵马也不能动用。 除去这些人,乾玄宗手下还是有一些能征善战的武将,诸如公孙斩,但是这家伙是太子一手提拔上来的,对于太子有偏向性,若是让他执掌了的兵权,那无疑是对太子的放权。 事到如今,乾玄宗考虑的不是社稷的存亡问题,他第一考虑的还是党争的问题;因为在对待叛军的这件事情上,乾玄宗始终认为他们成不了气候,胜利只会属于朝廷。 在排除诸多人选之中,乾玄宗心中又出现了一个人选,那就是宗无极,但此人守成有余但进取不足,这也不是合适的人选。 思绪半晌,乾玄宗重重的叹息一声,突然眼中也是放射出精光,眼下太子势力庞大,朝中需要有人制衡太子,同时兵权也不能全部交付到太子手中,在诸多人物中层层筛选下来后,乾玄宗终于想到了一个人选,此人能力也不俗,手下也是能人辈出,万千思绪中,最终换来的是乾玄宗的一声叹息:“太子啊!莫要觉得孤不仁!这天下目前还是孤的!还不是你的!这位置!你能竞争!别人也能坐!行与不行!就看你自己了!” 第400章 选择 当天夜晚,乾玄宗召见了六皇子陈玄;当六皇子的车驾驰骋在朱雀街的时候,整个洛阳都陷入到一种诡异的气氛当中。 各家的探子也是迅速将得到的消息传送到府邸中,其中坐镇太子府中的江左也是得到了消息,眉宇间的算计已经看了两三步了。 因为这六皇子在诸多皇子中名声不显,但却贤名在外,当天晚上许多人心中便是有了许多的猜想。 在第二日,乾玄宗便是发布了对六皇子的任命:封他为大都督,节制南方各地兵马!同时,乾玄宗还派遣朝中诸多上将为他所用,并命令他迅速向着宛城进军,以求击退来犯的敌军。 与此同时,最为诡异的是,在朝中被划归为太子一脉的公孙斩也被掉到了陈玄麾下;这让许多人都在猜想,乾玄宗是不是故意给两兄弟制造矛盾,从而使得自身的权利平衡。 随着人们的设想越来越多,事情也随着一道道的诏书而证明人们心中的猜测;相比较乾玄宗对太子的层层限制,对六皇子陈玄可是大力扶持了。起步之初,乾玄宗就将赤焰军、龙武军、长武军、八道府兵四支强力的兵马交给陈玄指挥,兵马合计十二万。在加上夏侯焱的五路败军,以及周边招募的兵马,合计兵马二十五万。朝廷的军备和战马也是优先供应,算是对陈玄的大力扶持了。 在对比太子三万大军苦战夏熵数十万大军,这场面想想就让人觉得凄凉无比;当然许多人更多关心的是宛城的战败,这让一些心思诡异的世家开始蠢蠢欲动。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宛城的大败让许多叛军看到了希望,原本就非常的活跃的萧晋现在也不闲着,连连攻克了三四座大乾的城池后,打着和绿林军结盟的旗帜,直接想着宛城进兵,一时间天下大乱,乾玄宗的统治力也在不断下降。朝廷的威信处于崩塌的阶段。 洛阳 赵王府 陈玄站在府邸内的溪水边,看着水中游荡的鱼儿,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这条溪水联通着城内的玄水湖,不时能看到一些乌龟王八之类的出门,府内的丫鬟清理了三四次都没有搞干净,到最后陈玄直接让这些丫鬟不用管了,让他们自顾自的发展下去。 此刻的陈玄穿着一身粗衣烂衫,显然当乾玄宗召见他的时候他还在江湖上游离,如今一纸诏书算是断了他的游途。 “殿下!”陈玄还在撑死自己,身后却是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声,像是得到了什么噩耗,一路跑来神色慌张。 此人就是一直追随在陈玄身后的老仆,也是陈玄身边最为亲近的人;陈玄的母亲乃是一个落魄的世家小姐,因为家族犯法被流放抄家,女子也被发配为仆役,她母亲也是运气好被乾玄宗看重,最后生下了陈玄,但终归是命比纸薄,生下陈玄的一月后便是病死于床榻之上,而这老仆便是陈玄母亲给他留下的最后遗产。 “黎叔!何必发那么大的火气!”陈玄收回在水中的目光,转身看向面色焦急的叔叔,眼中满是平淡。 “你可知道一旦你接手了军权便是参与了皇位争夺,到时候即便是你不想争,以你那老师的个性也会用尽手段帮你的!”名唤黎叔的男子语气中带着焦急和愤怒,而后语气一转,带着悲凉之意道:“我了解你!一路走下去!你会死的!” “我自然知道师傅的打算!也了解自己的处境!”陈玄神色淡漠,然后看着天空中阴云密布的天气,缓缓说道:“但是这天下终归是我陈家的!还轮不到别人插手!夏侯信这位将军至死都在坚守宛城!身为皇子的我!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殿下!太子羽翼丰满!更是有能力平定叛乱!但是你那个便宜父亲对他是多有猜忌!到了如今这个局面还在想着制衡之术!你日后也会沦为他的棋子!如果太子倒下来,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你啊,速速和我离开!以我的能力!保你在江湖上逍遥也不是难事”黎叔语气中充满了急切,说话间更是上前了几步,想要拉着陈玄离开这里。 “走不了了!”陈玄躲开了黎叔的手掌,面色平淡道:“当我接手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出了选择!黎叔你走吧!” 原本还想强行带走的陈玄的黎叔面色一愣,手掌愣在半空中,好半晌这才收手,深吸一口气再也没了刚才的焦虑,看向陈玄道:“你这是在赶我走!” “黎叔!这些年你照顾我颇多!继续下去是个不归路!我自己走就行了!”陈玄看着黎叔,而后缓缓说道:“我让谢柒给你准备了盘缠!路上小心!” “殿下!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不走!老夫又能去哪里呢”黎叔语气放软了,再也没有先前带走陈玄的打算。 “谢柒”陈玄刚一开口,随后便见一阵风儿吹来,早已蓄势大发的谢柒直接一计手刀砍在了黎叔的脖子上。 遭受重力的黎叔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看着身后出手的黑衣男子,刚想怒骂,但是脑后传来一阵头晕目眩,最终倒在了地上。 “照顾好他!”陈玄语气严肃道。 “殿下放心!”谢柒扛起昏倒的黎叔,直接带他向后拖去;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陈玄再次看向溪水,面色淡漠道:“大相无形!我即是我!” 第401章 三阁的制度 随着陈玄的任命,天下的局势在瞬间变化着,各方势力也是频频出动,大多数人都是各怀鬼胎,想要在现在的布局中谋划利益。 与此同时,远在扬州的陈镇也是得到了消息,毕竟乾玄宗的动静太大,整个天下几乎无人不晓,即便是瞎子都能听上一耳朵。 此刻,陈镇坐在草席上,随着天气的炎热,陈镇也是卸下来身上厚重的绒衣,穿着一件中衣坐在湖面上,手中还拿着鱼竿,坐在湖边上垂钓,微风吹拂,吹动着周边的柳条随风摇摆,就像是湖边洗衣的女子的头发,格外的轻盈灵动。 陈镇平静的坐在水边上,整个人就像是一动不动的石雕,整个人如同老僧入定般,根本没有丝毫恼怒的迹象,他就像是等待着的什么,此刻阳光照射在湖面上,使得整个湖面波光粼粼的。 站在后面的陈平和陈宫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看着稳坐钓鱼台的陈镇,拿着手中的竹简不知道应当说什么了。 这等惊天的消息,陈镇像是压根没有听见一样,平静的可怕,眼看着陈镇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陈宫有些坐不住了,直接上前说道:“殿下!宛城失守,北方门户打开,六皇子殿下怕是也守不住啊!况且陛下至今还在考虑制衡之术,为今之计!当立即返回洛阳主持大局啊!” “是啊殿下这天下大乱将至!只有殿下你能主持大局了!”陈平也在一旁附和着!显然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两人的预期;按照目前的情况,扬州的萧家已经不是最紧要的了,太子应当立即返回洛阳,做好能够奉命监察蜀地,以此进可攻退可守。 陈镇像是没有听到两人的言说一般,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湖面,看着水中上下浮动的鱼漂,陈镇猛地甩动着手中的鱼竿;但是意料之中的鱼儿没有上钩,显然这一杆算是空军了。 一无所获的陈镇倒也并不恼火,随意的挂上鱼饵扔入湖中后,语气平和的回应道:“你们都能想到的事情父皇会想不到?即便是我们回去了,你觉得父皇会轻易放我们前往川蜀?” 听了陈镇的一席话,陈宫和陈平两人皆是一愣,显然他们的计策实在是太过理想化了;看着两人沉默的表情,陈镇缓缓说道:“事情的确是有些出乎意料:我只是没想到,事到如今他还能有拿得出手的人物来制衡我,终归是我想多了,这个大乾离开了我还是照样在转啊!” 陈平和陈宫两人一听,彼此对视一眼,心中也是生起了惊涛骇浪,眼中也满是费解,看向陈镇道:“殿下!你认为六殿下能够对抗公羊焚天吗?” “在孤兄弟几个中,老六算是最藏拙的那一个了!”陈镇随意的用湖水清洗着自己被鱼饵弄的黏糊糊的手掌,语气中满是感慨。 看着平静的湖面,陈镇也是没了兴致,转头看着两人疑惑的神情,而后从衣袖中掏出了密信递给两人,语气颇为感慨道:“都看看吧!这天下的局势!越来越像别人造的局了!” 两人对视一眼,伸手接过书信,急忙打开仔细阅读,对视一眼后,两者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都为之发白了。 陈镇看着两人惊骇的神情,而后缓缓说道:“三阁二老倒是好本事,竟然将我这弟弟收成了弟子!看样子!这三阁是在扶持他啊!眼下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他造势罢了!” “殿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陈宫现在只觉得自己脑子都快烧坏了,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形势。 而一旁的陈平若有思索道:“殿下!这莫不是三阁做的局面!为的就是让六皇子登基!但这样的赌注未免太大了些吧!” “这谁能说的准呢!三阁的理念是让世人开智!这是好事!但是问题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并不是为了百姓!而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和权利!”陈镇说到这里,脸色也是难看了起来,随着天机云锦的逐步收集情报,陈镇对于这个三阁也是愈发的厌恶了。 “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宫和陈平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也是费解,这一刻他们都不明白陈镇的用意。 “一句话概括!他们想控制皇帝!自己成为这天下的主宰!日后的三老权利要凌驾于皇权之上!开始一个新时代的篇章!”陈镇说到这,眼中满是冷漠和不屑,甚至于对着一眼痛恨到了极点。 “殿下!这不太现实吧!”陈宫做事比较理性,考虑问题也是多面性,自然不相信这样的制度能够稳定统治。 “不!还真有可能成功!”陈镇皱着眉,三阁的做法让陈镇想起来欧洲的教会制度,在欧洲的封建时代,他们是彻底将君权神授给定义了,教会凌驾于皇权,而现在的局面就是这样。 只不过三阁更偏向实际,他们的教派学说偏向实际,从而让麾下的弟子帮助看重的接班人继承皇位,从而一步步的控制天下,最终树立起一个新的力量,到时候皇权会在这种权利下迅速压缩,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直到最后,他们的权利大到可以影响皇帝的废立。 可以说,一旦陈镇这一辈人失败了,日后的皇权制不过是个笑话,到时候三阁看那个皇帝不顺眼就会直接废除,即便是日后天下大变,三阁也会让自己的弟子辅佐君王,成就霸业的同时,也会给他套上三阁布置的陷阱,这是一种思想的问题;可以说在这个时代,三袁的思想已经前卫太多了。 陈平和陈宫两人对视一眼,陈宫率先忍不住了,面色凝重道:“殿下!眼下已经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是继续南下还是就地返回!” “既然来了扬州!多少还是要看看自家兄弟的!”陈镇面色依旧淡漠无比。 \"嗡嗡!\" 陈镇话音落下,转头看向湖面,突然之间,平静如镜的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紧接着,手中那根没入水中的鱼竿像是受到某种巨大力量的拉扯一般,猛烈地摇晃起来。 第402章 刺客 水面剧烈的晃动,使得陈镇手中的鱼竿传来一阵反作用力,远远定睛一看,陈镇知晓鱼儿已然上钩,当下陈镇眼疾手快,双手紧紧握住鱼竿,然后用力向上一提。刹那间,水花四溅,一条活蹦乱跳、足有半斤重的草鱼被拉出了水面。 \"哈哈,今晚的晚餐算是有着落啦!\" 陈镇原本淡漠的神情露出来满意的笑容。可还没等他高兴太久,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骤然袭来。 就在他稍稍愣神的一刹那,一支冰冷刺骨的利箭犹如鬼魅般朝他后背疾驰而去。陈镇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本能地想要侧身躲开,但已经来不及了。千钧一发之际,另一道寒光闪过,又一支冷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另一个方向射来,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先前那支即将命中目标的箭矢,使其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冷箭快若疾风,根本不给陈镇反应的机会,待陈镇回过神来以后,两柄箭矢直接在陈镇面前射出火花掉落在地。 “保护殿下!”陈宫迅速反应过来,直接挡在陈镇的身前,一双眼睛打量着四周,眼中满是恼火和惊慌,若是陈镇中箭了,他们之前的努力算是付诸东流了。 相比较陈宫的直率,陈平就机灵了许多,直接将旁边的桌子掀翻,上面的茶水散落一地,而后高举桌子,直接将他挡在陈镇的身前,冰冷目光扫视着四周。 刚刚回神的陈镇先是看着地面上掉落的箭矢,大志判断箭矢的轨道以后,陈镇眯着双眼,望着前方的树丛。 恰在此时,燕矢快步跑来,双手拿箭,低着头,用耳朵倾听着周边的声音。 “保护殿下!”周边的太子卫也是反应过来,纷纷拔刀护卫在太子身边,眼神警惕的看着四周。 此刻,丛林之中,数十位黑衣男子拔刀冲杀而至,太子卫眼见目标出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直接冲杀上去。 “嗖嗖!” 众人刚想交战,树丛之中再次放射出数道冷箭,这些冷箭速度极快,角度刁钻,根本无法躲避。 刹那间,不少太子卫纷纷中箭倒地,其中有一些反应迅速的太子卫,直接一个馿打滚避开了箭矢,但还是有许多人没有来得及躲避,直接被冷箭射杀当场。 整个场面瞬间变得混乱起来,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混账!”陈镇眼看着死了人,顿时心中恼火不已,这些太子卫都是良家子出身,自己更是没每日培养他们,眼下死一个都心疼,如今一口气死了数十个,这让陈镇恼火不已。 相比较陈镇的愤怒,燕矢就异常的冷箭,冲着周边的太子卫要和道:“对手有神射手!小心些!” “嗖!”就在燕矢刚说话的时候,数十道冰冷的箭矢突然如雨点般朝着他急速射来。这密集的箭矢让即使是燕矢也不禁感到一阵寒意,头皮发麻,额头的冷汗也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因为这些箭矢不仅速度极快,而且角度刁钻,如果只是他一个人,想要避开并不困难,但身后还有陈宫、陈平以及其他众人。 一旦他们被射中,后果将不堪设想。然而,正当燕矢准备推开身后的三人时,一道愤怒的呵斥声骤然响起。 只见许褚猛然从一旁窜出,手中紧握着一块坚固的盾牌。这块盾牌恰到好处地挡住了敌军射来的冷箭,为大家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趁着这个短暂的间隙,燕矢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迅速移动。凭借着敏锐的听力,他准确地判断出敌人的方位,然后毫不犹豫地射出三支冷箭。这三支冷箭犹如闪电一般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气势径直朝敌人飞去。 “嗖嗖……叮铃!”“砰砰!” 伴随着两道物体坠落的声音响起,燕矢目光朝着自己三点钟的方向望过去,面色凝重道:“对方实力不简单!”他心中的警惕提高了三四分。 “杀!”就在这时,燕矢的话语刚落,丛林中便是响起一声冷厉的娇喝声,这道声音清脆悦耳,但却充满了杀意。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名身材纤瘦的女刺客正从百步之外的树林中走出,她手持一把锋利的长剑,目光锐利地锁定了陈镇。 这名女刺客身穿黑色夜行衣,面容被黑纱遮挡,看不清容貌,但从她的身形和动作可以看出,她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她的步伐轻盈而稳健,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随着她的靠近,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得紧张起来,因为她的目标正是被保护的陈镇。 “殿下小心!”还不等陈镇出手,在陈镇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声,众人听闻声音便是知晓来者是谁。 只见乐鸦青手持长刀,如同一道疾风般冲到了陈镇身前,他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坚定和无尽的杀意。当乐鸦青抵达的那一刻,一道寒光闪过,只见一名黑衣女子挥舞着长剑,直劈向陈镇。她身姿矫健,剑法凌厉,显然是个高手。 乐鸦青毫不畏惧,他手中的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迎着飞剑的女子猛力劈砍而去。 \"哐当!\"只听得一声巨响,金属撞击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林,巨大的碰撞产生的冲击波让周围的草屑纷纷飞起,火星四处飞溅。乐鸦青的双臂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微微颤抖,但他依然紧紧握住刀柄,准备迎接下一次攻击。 \"刷啦!\"两者交锋,只见那黑衣女子猛然挥剑,动作迅猛而凌厉,瞬间将乐鸦青的刀势破开。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剑身传递到乐鸦青身上,他感到自己像是被一股巨浪冲击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最终,乐鸦青无法抵挡这股力量,身形如同风中飘落的芦苇,直接被震飞数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一剑的威力惊人,足足有三五米的距离。乐鸦青落地后,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强忍着剧痛,迅速起身,准备再次投入战斗。然而,那名黑衣女子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她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冲向乐鸦青,手中的长剑再次闪烁出寒光,带着凛冽的杀意。 第403章 洛红尘 “噗!”乐鸦青刚想起身,但不知道是幅度太大还是内在受伤,张口便是喷吐出一口鲜血,面色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显然受了不轻的伤,难以支撑起身。而那名女子作为刺客,首要目标便是陈镇,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一剑杀开面前的乐鸦青后,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以惊人的速度向陈镇刺去。 “系统!”陈镇看着被震开的乐鸦青,顿时心底一沉;毕竟乐鸦青的武力不俗,能够一剑杀开乐鸦青,这女刺客的武力绝对不容小觑。 “叮:洛红尘:武力99 统帅85 智力87 政治80” “叮,莫焱:武力98 统帅87 智力77 政治22” “盯,莫影:武力99 统帅77 智力77 智力85” “叮,洛红尘刺杀属性发动:在刺杀对方时,会进行周密的部署,且武力会瞬间爆发;其个人武力加10,智力加10!” “叮,当前洛红尘浮沉剑武力值加1,刺客属性爆发,当前洛红尘武力值110!” “叮,结算上次人物奖励” “叮,乐鸦青武力达到90、闻人无双能力达到90,洛红尘武力达到90、莫焱武力达到90、莫影能力达到90,当前宿主获得奖励45点!” “叮,当前宿主召唤点437点!” “叮,宿主任务完成进度50\/49,请宿主再接再厉!” “找死!”洛红尘一声怒喝,身形如电般向着前方疾驰而去。然而,他所过之处,那些太子卫们纷纷被他击退,根本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此时,他与陈镇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五十步之遥。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远处猛地扑来,速度快得惊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许褚手持长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他身形威猛,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洛红尘见状,立刻停下脚步,准备迎敌。他紧握手中的浮沉剑,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果敢。许褚迅速逼近,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带着凌厉的刀气朝着洛红尘狠狠地劈砍下来。 \"叮\"的一声脆响,洛红尘挥剑挡住了许褚的攻击,但他却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袭来,让他的手掌发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连带着她的面色发白,惊骇许褚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横,让他不禁心生忌惮。 洛红尘双眼眯缝了起来,暗自测算自己和陈镇的距离,仔细的权衡利弊一番,如果继续纠缠下去,自己这边恐怕会陷入困境。 况且,此次行刺已然失败,再留下来也毫无意义。于是,他当机立断,身形一闪,使出一招飞纱落雁,瞬间消失在了许褚的面前。同时,他将手中的浮沉剑奋力投向陈镇所在的方向。 “放肆!”许褚眼看这一剑朝着陈镇这边去的,当即上前阻挡,但是陈镇根据他的动作便是判断出此人的下一步动作,猛然反应过来后,急忙怒喝道:“他要跑!快拦住他!” 但是这一切都晚了,当许褚做出反应的瞬间,这洛红尘直接冲向身后,直接夺走一名太子卫士兵手中的武器,吹了一声口哨便是消失在丛林中。 “缉拿刺客!快!”刚刚起身的乐鸦青捂着胸膛,心中也是恼火万分,没想这档事让自己赶上了。 然而,此刻的许褚却是顾及不了陈镇的命令,不得不承洛红尘这招投鼠忌器玩的巧妙,此刻抓不抓得住是一回事,但是陈镇的安全却是重中之重。 思绪通达之下,许褚当机立断放弃了追赶逃窜的洛红尘,身形一转猛然挥刀,直接将陈镇面前的飞剑打飞,快步来到陈镇面前,看着陈镇那阴沉如水的表情,眼中满是愧疚,下意识的转身便去追杀,陈镇此刻却是挥手阻拦道:“回来!” “殿下!末将这就去追!必定能拿下此人!”许褚脸上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瞪大双眼,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恨不得立刻追上那个刺客,将其碎尸万段。然而,陈镇却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冲动。 陈镇冷静地说:“没用的!这家伙竟然敢刺杀孤!想必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我们贸然追击只会陷入对方设下的陷阱。在追杀上去,不过是增加伤亡而已!”他深知这个刺客既然有胆量行刺,必然有所依仗,不会轻易被追到。 许褚咬了咬牙,但还是听从了陈镇的命令。他知道陈镇说得有理,而且在许褚的脑袋里,陈镇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万一自己离开了,刺客在折返回来,那就玩脱了。 得到陈镇的指示后,许褚迅速离开现场,着手安排后续事宜。与此同时,陈镇转头看向身边的陈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冽。他低沉地说道:“给我好好查查!” 看着陈镇冰冷的眼神,陈平知道,后续的天机云锦要开始大规模运作起来了,他们需要调查清楚这个刺客的来历、动机以及背后是否有更大的阴谋。 “呜呜呜!”就在众人恼火之际,南边的林子中传来一阵战马的鸣叫,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的太子卫们,此时如惊弓之鸟一般,迅速地聚集到陈镇身边。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警惕的盯着西边的丛林,不敢有丝毫松懈。 而在两边的太子卫则是弓拉满月,冰冷的箭头直直地对准林子的方向,仿佛只要稍有异动,就会毫不犹豫地射出致命一箭。整个场面气氛异常紧张,让人感到窒息。 然而,这种紧张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从林子里传出了几道猖狂大笑声,笑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紧接着,一支人马疾风般跑来,为首的一人身穿紫衣红袍,头戴金冠,面色消瘦发白,给人一种华而不实的感觉。他坐在马上,得意洋洋,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容,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第404章 吴王 隔着老远,陈镇便一眼认出了来者,那浮夸的模样,除了陈熙还能有谁?这家伙现在的穿衣打扮,简直就是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太子别来无恙啊!”随着一阵狂妄的笑声响起,只见陈熙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一路疾驰而来。他的身后,紧跟着数百名身着黑色轻甲、神情严肃的士兵,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脚步沉重有力,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部队。 陈镇的眉头顿时紧锁起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虑。他才刚刚遭遇了一场刺杀,而现在,陈熙竟然紧跟着出现了。这一切都太过巧合,让人难以相信只是单纯的偶然事件。 当然,陈镇也不是傻子,陈熙多少还是有些脑子的,刚才遭遇刺杀,现在就赶着出场,就算再没脑子的人也干不出这档子事来。更何况,陈熙毕竟也是皇室中人,不可能没有一点政治头脑和手段。 当然,这个计策实在是太肤浅了,这陈熙即便是再傻也不会等着敌人刺杀完在出现,否则就是明摆着告诉陈镇自己是来杀他的,这样的行为傻子都不一定能干出来。 想到此处,陈镇收敛了眼中的杀意,给周边的侍卫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将手中的武器收起来,而后神色淡漠道:“今日风大!没想到竟然将吴王你给吹出来了!” “哈哈哈哈!这吴地之上,何处不是我的地盘?”陈熙大笑着说道,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和自信。随后,他的语气变得平静而坚定:“如今太子来到我的封地,作为主人,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不必了!此次前来萧城,并非顺路,吴王不必费心了!”陈镇背着双手,语气冷淡,仿佛对陈熙的热情并不在意。 “既然已经到了我的封地,怎能让太子受到冷落呢?”陈熙哈哈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然而,他那被酒色掏空的身体显得十分虚弱,骑在马上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可能掉下来。如果此时吹来一阵强风,恐怕会直接把他从马背上吹下去。 随着陈熙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士兵们迅速散开,形成一个包围圈,将陈镇和他身边的人紧紧围住。 陈熙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视着周围躺着的尸体,连脑子都没过,嘲讽道:“太子殿下,您是否遭到了刺客的袭击?” 陈镇背着手,眼神犀利地盯着陈熙,过了许久才打破僵局,他将双手插入腰带的前端,语气冷淡地回答:“只是一些小插曲罢了,不必在意。” 陈熙装作惋惜的样子,感慨道:“这些刺客实在太可恶了!这样吧!交给我,我必然会将这件事情查的水落石出,高低给太子一个交代!” 陈镇黑色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冷漠,然后将视线投向陈熙身后那群身材魁梧的壮汉,其中除了之前见过的侯宝外,还有两三张陌生的面孔;缓缓开口说道:“行啊!那就交给吴王殿下了!” “没问题!”吴王陈熙假模假样的拍打着自己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至于后面他做不做又是两回事了。 一语闭,陈镇将目光移动到陈熙身后的一干文武,这些人虽然一言不发,但是身上的气势却是做不了假的,此刻陈镇双眼猛地眯起,心中默念道:“系统检测!” “叮,侯宝:武力99 统帅87 智力80 政治70” “叮,温鼎:武力87 统帅92 智力89 政治81” “叮,巫马卫阳:武力89 统帅90 智力89 政治90” “叮,公输凡:武力70 统帅80 智力90 政治100” “叮,当前三人能力达到90,一人能力达到100,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37点,当前宿主召唤点:474” “叮,宿主任务完成进度50\/50,系统进行升级,当前奖励宿主召唤点500点,当前新手任务已结束,后续任务不定时发放,请宿主再激再励,当前宿主召唤点974点” “好家伙!系统你这就不认账了!”陈镇顿时气的不想说话,但是看着974点的召唤点,心中多少是舒坦了一点,起码自己可以召唤9名顶尖人才啊,话说自己好久都没有召唤出顶级人才了,这次多多少少要弥补一下。 当然,陈镇对于这个公输凡也是垂涎,毕竟100的政治点,这个家伙应当是有什么特殊属性,不然思维不会如同阶梯一般成长。 “这几个人不简单啊!算上之前的侯宝,陈熙这几月也没有完全闲着,而且除了温鼎以外,陈镇根本没有另外两人的信息!”想到这里,陈镇看思绪一转,看向陈熙道:“你今日所来何事!” “左右也是闲来无事!就过来看看,毕竟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吴地又是本王的封地,孤自当敬尽地主之谊!”陈熙冷面一笑,显然是想到了磋磨陈镇的法子。 按照礼法来说,太子奉命出仕各地,当地的最高官员要迎接驾前,陈熙所说所做,让人挑不出毛病。 陈镇听罢,眉头深深一锁。锐利的目光落在了陈熙身后那个穿着白衣男子身上,以陈熙的脑子,他是不可能想出这些事情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后面的白衣男子出谋划策。 感受着陈镇的目光,白衣男子温和一笑,算是给陈镇回应;陈镇感受着那笑容,顿时觉得这家伙异常棘手,但是此刻也不是废话的时候,还是先打发了陈熙再说,思绪到此,陈镇便是回应道:“此行前往萧城!怕是不顺路!吴王速速回去,消灭南方的陆溟才是重中之重!” “哈哈哈!这是自然!不过左右也不过是耽误一顿饭的功夫!还是不打紧的!往方十里外的酒楼我已备好酒菜!刚好也有人想要面见太子殿下!”陈熙看着陈镇,说话间便是卖了关子。 第405章 生意 正所谓酒无好酒,宴无好宴;陈熙语气中透露着一股子诡怪之意,陈镇听罢,心中多了几分猜想,但更多的是对那个人的好奇,仔细斟酌了几秒。陈镇看向陈熙淡漠回应:“可!” “哈哈哈哈!太子痛快!!”陈熙看着陈镇答应的那么痛快,让他原先预料到的恐惧和抗拒都没看到,顿时心中有些不满意,但眼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用笑容掩盖自己的失落,他虽然不学无术,但是在宫中多年,表面功夫还是有些造诣的,身形一转,冲着身后扬手道:“请吧!” “走!”陈镇淡漠道扫了眼陈熙,点了几个以一当十的士兵,身侧跟着武将,便是随着陈熙而去,一副风轻云淡的架势。 一路上,典韦和许褚两人时刻紧绷着心弦,身后的数十名骑兵也是手不离刀。 感受着周边紧绷的气氛,陈镇淡漠开口道:“不要紧张!这里是吴王的地界!他现在不会动手!若是出了事情!他不好和陛下交代!” 听着陈镇的解释!周边士兵的警惕的神经稍稍缓解,可手依旧不敢离开兵刃,毕竟关键时刻,还是这玩意最靠谱。 一路走去,一片夏邑盎然之色,随着距离的靠近,平坦的山路上出现一座简易的驿馆,周边有数百人把守四周,人人黑衣玄甲,陈镇等人一出现,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气氛为之紧张。 随着距离的靠近,陈镇极目远眺,目光所及之处,一位身穿黑色长衣的中年男子双手随意地插在腰间的腰带之上,面色平静地凝视着自己一行人。 当他们走近时,陈镇仔细端详起这位中年男子。只见他长脸细眼,鼻梁高挺如鹰钩般,这样的面相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让人不禁联想到他可能并非善类。而他身后的那几位随从同样不容小觑。 他们身形魁梧,浑身散发出雄浑的气势,显然都是实力非凡之人。这些人的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凌厉的杀意,双眼看人都有一种轻蔑和无感;只是这一眼,陈镇便是知晓,这几人手中起码有成百上千的人命,因为越是杀人,人对生命的敬畏越是无感。 “系统!”陈镇盯着一行人,心中默念。 “叮,陈友谅:武力87 统帅90 智力85 政治80” “叮,褚怀虎:武力100 统帅87 智力71 政治25” “叮,宿主发现两名人才,恭喜宿主获得召唤点19点,当前宿主召唤点993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陈镇听罢,双眼紧盯着眼前的二人。随着距离逐渐拉近,陈友谅这位笑面虎缓缓走上前来,面带微笑地向陈镇作揖行礼,说道:“参见太子殿下!” “永安王免礼吧!”陈镇凝视着陈友谅,心中暗自思忖,此人在历史上可是个心狠手辣的枭雄人物,若不是知晓他的事迹,或许陈镇还真就被迷惑住了。 陈镇打量吴王的同时,陈友谅也在审视着陈镇,如今的陈镇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皮肤晒得黝黑,但是身上充满着一股子的刚毅之气,而且随着杀伐决断的气质,使得陈镇变得愈发的威仪不凡。 只是几眼,陈友谅心中便是给陈镇大志的评估:少年天子!乱世雄主!此子非池中之物!恐乃日后大敌也。 “吴王!”一番思量评价,双份气愤沉默,陈友谅转头看向一旁的陈熙,礼貌地点了点头。然而,陈熙却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对陈友谅并不在意。 陈镇留意到他们之间这种奇怪的互动,心中不禁产生疑惑。显然,这两个人私下里有着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二位!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陈镇翻身下马,率先试探了一句,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请殿下移步!这里已经备好了酒菜!给殿下接风洗尘!吃完这顿饭!殿下还是早早的返回洛阳比较好!”陈友谅依旧是一副笑面虎的表情,只是他话中的内容却是让场内的温度升高了不少。 “你什么意思!”陈镇双眼眯了起来,身后的许褚和典韦两人也是大步上前,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站在陈友谅身后的褚怀虎也是不甘示弱,上前半步,身上的威压层层散开,浑然不把许褚和典韦放在眼中。 若不是许褚典韦;离不开陈镇身侧,怕是早就和褚怀虎大战一场;感受着褚怀虎的眼神,后面刚刚勒马的赵云直接将马绳扔给后面的士兵,夸张腰间的佩剑直接昂步上前,浑身气势磅礴,虽然面色俊逸,但是军人铁血却难压半分。 即便是褚怀虎看了,也是暗自吃了一惊;陈友谅也是被这银甲将军所慑,不由感慨道:“传闻殿下身侧有一虎将!有百人斩之称谓!不知小将军名讳” 赵云一双眼眸看向陈友谅,浑身气势不减,拱手一礼道:“太子帐下偏将赵云!见过永安王!” “哈哈哈哈!将军好气质!好气质啊!”陈友谅打着哈哈,给了身后褚怀虎一个眼神,示意他莫要轻举妄动。而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言说道:“殿下!屋内细说!” “请!”陈镇也是借坡下驴!大步入内,陈友谅在前面带路,心思百转千回,原本以为有褚怀虎在,可以震慑或太子,但如今反倒是被赵云压着:有此人在,反倒是之前的一些小九九算是作罢了,一时间陈友谅也是连连叹气。 陈镇愣神片刻,而后大步上前,心思却是思绪万千,一路上不时观察着周边的屋舍布局,以防里面有什么谋算。 一入席面,陈镇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陈友谅,一副你有话快说的表情;面对陈镇的眼神,陈友谅先是亲自给陈镇倒上了一杯美酒,而后给吴王一个眼神,陈熙毕竟是宫内长大的,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看向陈镇道:“在说之前!我等还想给殿下做个生意!” 第406章 生意 “生意?”陈镇听着这个名字,他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也能理解,可偏偏从陈熙嘴巴里讲出来陈镇反倒是听不懂了。 此刻的陈镇眼神疑惑的盯着两人,不知道两个家伙打着什么算盘,在看周边时刻护卫的士兵,显然这两人做了周密的部署,今日搞不好要马失前蹄;’他与陈熙本就不对付,如今这家伙露出了獠牙,这让陈镇的警惕性愈发的浓重了起来,看向陈熙道:“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哈哈哈哈!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陈友谅看着陈熙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急忙开口打个圆场,免得这家伙发火搞砸了局面。看着陈镇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思索一阵,抛砖引玉道:“殿下!就不想知道先前的刺客是谁安排的吗?” “不是你们吗?”陈镇此刻也装起来糊涂,准备先把这个名头安在两人身上,看看能不能敲出点有用的信息。 “陈镇!动动你的脑子!在孤的地盘杀你,出了事情孤还要担责任!你觉得孤会这么傻!给别人做嫁衣!”陈熙此刻也是猖狂至极,直接呼出了陈镇的名字,显然他已经觉得陈镇是自己案板上的鱼肉了,话音刚刚落下还不忘补充了一句:“况且孤真想杀了你的话,现在的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放肆!”陈镇还未说话,身后的典韦一声怒吼,声音如雷,震的在场之人大脑嗡嗡作响。 侯宝一看,当即单手按住腰间的佩剑,身形猛地向前大胯一步,一双大眼死死的盯着典韦,张口威胁:“想试试我宝剑锋利吗?” “哼哼!杀你不过屠鸡杀鸭尔!”典韦冷哼一声,做势上前,双方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后面坐着的陈熙更是一副稳如泰山的表情,今日他就是要给陈镇一个下马威,只见他单手一挥,身后的甲兵皆是拔出腰间佩剑,步步逼近,势态宛若导火索,随时会爆炸。 对此,陈镇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依靠着后面的椅子上,浑然没有畏惧的表情,他不相信,陈熙也不敢拿他怎么样;目光更是不时的看向旁边的陈友谅,那表情就像是在说,该开口了,不然大家都没得玩了。 陈友谅感受着陈镇的目光,在看着陈熙的表现,心中也是万分的无语,这家伙上来开口便是把人得罪了,这后面的生意还这么做;以眼前的形势陈熙是不可能松口了,陈镇也是一个硬骨头,只能开出些筹码,先把眼前的事情过渡开。 思虑再三,陈友谅当即打着哈哈道:“左右不过是开开玩笑,待会在下有一消息奉送给太子!还请二位皇子稍安勿躁!” 陈镇转动着手中的玉蝉,伸手按住了典韦,双眼猛地眯起,略过眼前的陈熙,转头看向一旁陈友谅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殿下爽快!”陈友谅眼见事情有回转的余地,也是快速带偏话题,不想让这种诡异的气氛继续发展下去了;当下陈友谅卖了关子道:“消息先不急着说,先说说和殿下的生意!我听闻蜀道那边有些商队!会往南边运送粮草!” 陈镇一听,面色不变,但眼中却是放射出精光,没想到这陈友谅是这个打算,蜀地的事情他都是交给沐玄策在打理,粮草运送的动静太大,有心人想查也不是难事,只怕这件事乾玄宗早就知道了,日后清算起来,也要给自己上眼药了。 “什么意思!直说吧!”陈镇看向陈友谅,这家伙抛砖引玉,接下来正题了。 “西凉那边运送来的战马和铁矿!在下也是想和殿下做上这一笔交易!不知道殿下能否送些战马和铁矿!”陈友谅笑吟吟的看向陈镇,似乎想要空手套白狼,说话间端起桌子上的茶盏,喝上一口,神情自若。 “你这是直接要上了吗?”陈镇眯着眼盯着陈友谅,显然这家伙想要白嫖。 “殿下说笑了!刚才是在下说快了,殿下也是知道,我扬州虽然富庶!但是缺少战马铁矿;今日此来也是为了用粮草换战马和铁矿,不知道殿下意下如何!”陈友谅看着陈镇,眼中闪现出一丝期盼。 扬州少山多耕地,更是没有战马,这些时日他也是为这件事情发愁了好几个月,原本陈熙想要直接落陈镇的面子,但是陈友谅得到了消息,或许可以从陈镇这边将路子打通,打着太子的名头走商路,倒也是少了些官府的盘查和便利。 这对于唯利是图的陈友谅来说,自然是正中下怀的。 陈镇盯着陈友谅,心中也在盘算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毕竟广积粮这个事情对于目前的陈镇而言还是非常迫切的。 蜀地刚刚恢复民生,但是粮草也只够维持和马卓山的交易,一季积攒下来的粮草根本不够扩充军备,若是和陈友谅这边交易,或许可以减轻其中压力,自己也能从中谋划,毕竟打仗打的是后勤,战争只是表面现象。 一场战争可以输,但是后勤是一次都不能输,一旦后勤没了保障,这战也不用打了,自己内部就要率先乱起来了。 想到此处,陈镇的心思便是动了起来,既然有这个想法,那就要把利益最大化,想到此处陈镇便是开始操作,看向陈友谅道:“你打算如何购买!” “比市场行情高一成如何!”陈友谅也是比较有诚意,毕竟铁矿这东西是国家把控的,他们这样做已经是触犯了法律,和普通人合作不保险,但是和陈镇合作,这件事情就稳当许多,只要是大乾的地盘,这件事情多多少少会买陈镇一点面子,当然那种敌对的就不好说了。 第407章 消息 有了陈镇的名声作为保障,官府自然是不会在为难,至于路边的一些劫匪或者强盗,那更不是问题,自己只需要派遣精兵强将,相信那些有眼力劲的,自然不会干。 当然,刨除一些没有脑子的,还有一些和太子敌对派的势力,不过大部分的人不会触太子胡须,所以陈友谅也是这个加上这一层的。 对此,陈镇却是笑了,看向陈友谅道:“永安王!你可知道这其中的路程和人吃马嚼的费用!你这一成利润孤不但赚不到钱!还要倒贴点!甚至于搞不好被敌军截胡也不是不可能啊!” 陈友谅听罢,微微蹙眉,他这一世出生为皇子,对于许多商贩之事一窍不通,被陈镇这么一说,也能想通其中的一些门道,当然陈友谅也不是傻子,一般的商贩他也是接触过的,陈镇的语气和内容,使得他瞬间了解,陈镇这是想要敲竹杠了。 思绪转换间,陈友谅心中便是有了计较,看向陈镇眼神灼灼道:“殿下,你看这样如何,我在多加一成的利益!” 看着让步的陈友谅,陈镇并没有因为这一成的利益而太过欢喜,毕竟日后的军费开支庞大,这点利益根本让陈镇无法心动,想到此处,陈镇故作为难道:“这一成的利益怕是不行啊!起码高于市场的三成!” “太子!您这是做买卖还是抢钱啊!”一旁的陈熙一听,顿时脸上冷却了下来,话中带着威胁的意思,身后的侯宝再次按住腰间的佩剑,眼中的杀意是怎么都掩盖不住,正所谓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侯宝现在都属于是克制的了,从刚才剑拔弩张的架势来看,两者都没有松开的迹象。 陈镇淡漠的看着侯宝,眼见这家伙愈发的放肆,语气也逐渐加重道:“莫要把自己的那点实力看的太高了!不杀你是看在吴王的面子上!把手从兵器上移开!不然你今天没办法活着出去!” 陈镇的话瞬间使得空气中的温度降低了两三成,许褚、典韦二将瞬间抽出腰间佩剑,眼神彪悍,许褚更是虎头虎脑的说道:“殿下!末将只需要十个回合!便可将此人斩杀剑下!” “当真以为我怕你不成!陈镇!这是在扬州!是我的地盘!还轮不到你撒野!”陈熙也是个好面子的,眼见陈镇不给面子,蹭一下站起身子,身后的侯宝也是宝剑出鞘,一副杀人的架势;原本就虎视眈眈的甲士纷纷围拢了上来。 “二位殿下!今日的酒宴是在下设的!还望给个薄面!”陈友谅眼看事情不对,语气也是瞬间冷却了下来,身上的威压也是层层散开,毕竟他也是有脾气的;陈熙动不动吆喝起来,这就让事情愈发的难办起来,自己高低也是给陈熙一些提醒,虽然双方目前处于同一阵营,但军中的实权还是他说的算的。 相比较有求于陈镇,陈友谅还是能压制住陈熙的。 “王叔!你别管!今日我要杀了他!”陈熙此刻已经毫不避讳对陈镇的杀意了。 对此,陈镇依旧淡定的坐在原位上喝着茶,说实在的,他根本没有将陈熙放在眼里,这家伙不过就是一个酒囊饭袋,不值得自己动火;而且现在不是自己有求于人,这个生意能做就做,不能做陈镇也有别的门路搞来钱财,左右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陈友谅双眼猛地眯起,看着一副无法将陈熙说通的架势,心中暗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思路再三后,陈友谅来到侯宝面前,伸手按住他拿剑的手掌,笑呵呵的说道:“好剑!不知道侯将军可否借在下观之!” 面对陈友谅的要求,侯宝神色一愣,手中的兵器卡在哪里,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陈熙,思绪半晌,陈熙不愿让步,陈友谅随即对距离自己一步远的陈熙说道:“太子若是死在这里!今日在场众人难逃干系!殿下不但会被问责!也会背上杀兄弟的名声,这对殿下您日后争夺大宝也是非常不利!还请殿下忍辱负重啊!” 听得此言,陈熙思绪百转千回间,便是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侯宝眼看着陈熙熄火,握着宝剑的手掌也是松开,陈友谅顺势接过兵器,笑呵呵的看向陈镇道:“这样!今日太子殿下卖我个面子!我给殿下开出两成的利益!殿下觉得如何!” 陈镇眯着眼,眼见陈友谅风轻云淡的解决麻烦,可见此人鬼道,况且自己在他的地盘上不易纠缠,思索一番后回道:“可以!但是我只派人出川蜀!后续的路程运送!由王叔你的人自行运输!如何!” 陈友谅一听,而后思绪一二后,便是回道:“可以!” “好!”陈镇一口也是答应下来,眼见事情商谈的差不多了,陈友谅也不卖关子,将先前的消息告知给陈镇道:“殿下离开扬州吧!萧城也不要去了!根据探子的密报!公羊焚天已经朝着这边赶来了!我会让手下人送殿下出扬州地界!但是扬州过后!本王就爱莫能助了!” “公羊焚天?”陈镇表情自若,但心中已经掀起浪涛,思路一番后,陈镇没有在这个话题中过多明说,直接离开了此地,临了回了陈友谅一句:“多谢” 看着陈镇离去的背影,陈熙双手死死的紧握着,看向一旁的陈友谅道:“王叔!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吗?你不是说要给我报仇雪恨的吗?怎么反倒是让他占了便宜!” 陈友谅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向陈熙,要不是他有这皇子的身份,自己还要靠着他将扬州的地盘收为己用,自己现在就想弄死他,调整好情绪后,陈友谅这才言说道:“殿下!太子死在这里!我们没办法和朝廷交代!即便是现在朝廷无暇他顾!日后陛下腾出来也会清算,况且我等双方也是要互利互惠的!没必要闹得太难看!” 第408章 兵分两路 “王叔!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陈熙看着陈镇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是恼火不已。 “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太子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两说!根据我得到的情报!公羊焚天的部队快要赶到了!只要出了扬州的地盘!剩下的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陈友谅现在像是在哄小孩一样哄着陈熙,话中的潜意识就是在扬州不要动手,出了扬州可就不是我们管的着了;当然眼下合作达成,陈镇必须要活着回去,必要的时候自己也可以出手相助。 一句话说完,利益至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陈熙一听,像是明了了一些,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冲着陈友谅拱手道:“孤还有事!王叔自便吧!侯宝我们走!” “诺!” 看着陈熙风风火火的离去,陈友谅知晓这家伙听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但恐怕这家伙要使绊子了;身后站着的公输凡思路一二道:“主公!吴王若是去了!太子那边可就麻烦了!” “放心!吴王成不了大事!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太子身边羽翼已丰,日后少不得是我们的对手,先让吴王当出头鸟吧!你派人盯着他,若是太子真的挡不住了!那就帮他一把!让他欠个人情!现在六皇子陈玄势头大!太子的对手多!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刻,我们只需要慢慢发展便可!暗中谋划利益便可!”陈友谅神色淡漠的回应着,但是眼中满是商人一般的精明算计。 “主公高瞻远瞩!在下佩服!”公输凡拱手一拜,在阿谀奉承了两句之后,公输凡便是追随着吴王的脚步离去。 两人这一来一回也是表明了彼此间的关系,这公输凡是陈友谅安排在陈熙身边的内应。 离开宴席的陈镇纵马疾驰,来到湖边之后,身边的众多文武聚拢在一块,此刻的陈镇表情严肃一场,因为就在刚才,天机云锦那边将前方的战报递送了过来,这公羊焚天就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眼下已经开始往自己这边蜂拥而来,人数更是在数万人之众。 陈镇此刻也是头皮发痒,这家伙不盯着陈玄也就算了,偏偏找自己的麻烦,这让陈镇想不通,更让人苦恼的是眼下的局面自己颇为被动。 随着距离的拉近,陈镇便是看到乐淑和梅桃两人一前一后的站在原地等候,身边还有许多护卫;看着众人焦急的神色,陈镇思虑半晌后打定了主意。 “陈宫、秦琼!赵云!乐鸦青”陈镇一口气点了四位大将,而且文臣武将都有,显然陈镇这一次是做了十足的打算。 “在!”四人齐声应道,同时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心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他们不知道陈镇为什么要点名让他们站出来,也不清楚他的用意何在。然而,看到陈镇那严肃的神情,他们意识到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绝非一般,必定有着重要的意义。 陈镇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们速速护送太子妃及其身边家眷前往兖州!我会秘密派人护送你们离开,速度要快!”这句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耳边炸响,顿时引起了一片哗然。在场的人们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有些人甚至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什么。 一些聪明人已经猜到了陈镇的意图,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时间气氛变得紧张而诡异。大家都清楚,这个决定可能会对未来产生重大影响,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复杂的表情。有的人担忧,有的人犹豫,还有的人则陷入了沉思。 “殿下!”乐淑一听陈镇之言,顿时整个人都震惊了起来,快步上前几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看着神色焦急的乐淑,陈镇缓缓说道:“眼下情况不明!你且先返回洛阳!后续的事情我会和你解释!” “殿下!我......”乐淑看着陈镇郑重的神色,知晓接下来的事情绝不简单,她是个心思缜密的,也是识大体的,但是多年的苦难让她意志变得坚毅起来,看向陈镇道:“殿下!您是我的夫君!我怎可.......” “我知晓你的心意!但是接下来的事情!绝非小打小闹!你留在这里我总归是不安心的!”陈镇翻身下马,紧紧握着乐淑的手掌,眼神中满是坚毅,那表情就像是在告诉乐淑,照顾好自己。 看着陈镇那不容置疑的神情,乐淑知晓自己的坚持没有任何的用处,当下重重点头道:“奴家明白!” “嗯!”陈镇应付了一句,而后缓缓说道:“将开阳和月初都带走!这两个小家伙机灵!但是也好动,看好他们!” “奴家知晓了!”乐淑点了点头,面色严峻无比。 安抚好乐淑后,陈镇将自己刚刚召集来的四人聚拢在一块,陈镇缓缓说道:“如今孤麾下兵马不足!给你等三百人可行!” “殿下放心!我等必定护卫主上安全!”四人对视一眼,皆是沉声说道。 陈镇点了点头,而后缓缓说道:“公台!你足智多谋!此行就劳烦你了!” “殿下!为何这么急迫!时局难道已经这般严峻了!”陈宫知晓许多事情,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陈镇现在已经动了护送家眷的念头,这代表着接下来将是一场苦战,陈镇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及其他,只能先将家眷送走。 “公羊焚天已经冲着我来了!看样子三阁这一次并不打算善罢甘休!公台护送好夫人!如此我才能专心应付公羊焚天!”陈镇说到这里,也是无奈,毕竟对方浩浩荡荡的杀来,自己这边也只有数千兵马,想要多付公羊焚天,属实有些困难。 “殿下!在下还是留下来吧!”陈宫看着陈镇的神情,知晓后续的事情绝不简单,自己若是走了,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第409章 漏网之鱼 陈镇目光坚定地看着陈宫,语气诚恳地说道:“公台!你做事最为稳妥!夫人交给你我是最放心的!此行非公台不可!还请公台劳心了!”说罢,他不时拍打着陈宫的肩膀,那神情和动作,仿佛是在托孤一般。 陈宫听了这话,心中明白自己此次责任重大,推脱不掉了。他只觉得身上仿佛有千斤重担落下,神色更是动容无比,嘴角蠕动,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最终也只能拱手一拜,声音坚定不移道:“定不负殿下重托!” 陈镇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速速准备吧!” 说完,陈镇怅然一会后便是转身离去。此时,陈镇麾下的大军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层层调动,井然有序。 当天晚上,陈镇亲自送行了三百名太子卫,他们将护送乐淑等人离开。这一夜,月色如水,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上,照亮了整个营地。陈镇站在土坡之上,望着远方,心中充满了忧虑。此时,天色已暗,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草丛发出的沙沙声。 随着马车的渐行渐远,微弱的火光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陈镇背着手,静静地注视着远方,神色显得凝重无比。他的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知道这次行程充满了危险和未知,但时局如此,他也无法改变。现在的陈镇只能默默祈祷一切平安。 停歇良久后,身侧的陈平走上前来,轻声说道:“主公,我已经和天机云锦打过招呼了,他们会在路上为公台传信和掩护。我们也能随时能掌握他们的行踪,确保他们的安全。相信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陈镇微微点头,表示认可。他深知陈平办事稳妥。然而,他的眼神依然停留在远处,仿佛还在思考着什么。或许,他正在思考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势,又或许,他在思念远方的亲人。 “多加关注!万万不可掉以轻心!”陈镇此刻也是心中没底,毕竟双方路途遥远,真的有什么事情自己也没办法帮助,只希望对方盯的是自己。 “放心好了!我舅舅聪明着呢!即便是陈先生不行!我舅舅也可成功甩开对方!”陈镇话语刚刚落下,背后却是传来一声调笑。 陈镇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顿时眉头紧锁,猛地回头,只见韩开阳这小家伙穿着太子卫的衣甲,笑呵呵的盯着陈镇。 “你怎么在这里!”看着满脸桀骜不驯的韩开阳,陈镇顿时心中火起,自己布置这般,反倒是把这小家伙给拉下来。 “嘿嘿!我自然有我的方法!”韩开阳一脸得意的揉搓着自己的鼻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拍了拍身上的衣甲:“怎么样?我现在可是太子卫的一员啦!” “死小子!”陈镇顿时怒不可遏,大声吼道。他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穿透整个平原。他的脸色因愤怒而变得通红,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懊恼。 思绪一圈,看着还没走远的车队,陈镇当即冲着身后喊道:“许褚!许褚!把这小子给我送回去!快!!” 陈镇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无法抗拒。 “末将得令!”许褚猛地出现在韩开阳身前,他高大威猛,如同一只猛虎般气势汹汹。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那小家伙,正想抓着这小子的衣领子。然而,这小家伙却异常机灵,他圆溜溜的眼睛一转,瞬间做出反应。只见他灵活地一个健步冲上去,直接抱住陈镇的大腿,死死不肯松手。 “不走!我不走!”小家伙耍赖皮地大喊,声音清脆响亮。他紧紧抱着陈镇的大腿,像一只顽皮的猴子一样,死活不愿离开。 陈镇看着这小家伙耍赖的样子,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奈和宠溺。他知道这个小家伙的脾气倔强,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很难改变。于是,陈镇故意板起脸,装作严肃地说道:“你小子!信不信我让你抄一百遍书!” 韩开阳听到抄书两个字,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他深知抄书的痛苦,那是一种枯燥乏味且耗费时间的任务。但他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溜下来,现在若是轻易放弃,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功夫?而且,他也不想被别人看作胆小怕事之人。 于是,韩开阳咬紧牙关,脸上满是坚毅之色,大声说道:“一百遍就一百遍!”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其中的决心却是不容置疑。 看到这个小子如此倔强,陈镇气得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他只得一挥手指向许褚,命令道:“行了!许褚!给我好好盯着他!” 许褚听到命令后,立刻应声道:“诺!” 然后强忍着内心的笑意,目光落在韩开阳身上。不知为何,他越看这小子越觉得顺眼,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陈镇听着许褚那兴奋异常的语调,不禁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见许褚脸上挂着一副憨厚而又诡异的笑容,让陈镇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夜空中,明月高悬,繁星点点,构成了一幅宁静而美丽的画面。 陈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转身走下土坡,回到营帐之中。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恢复精力,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公羊焚天。看着陈镇离去的背影,许褚确认他已经走远之后,才轻轻地拍了拍韩开阳的肩膀,微笑着说:“好小子!真对我的胃口!” 巨大的力道让韩开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感受到肩膀上的巨大力道,随即挣脱道:“疼!轻点!” “嘿!你小子,这么不禁捏啊?”许褚看着韩开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然后松开了手。 韩开阳揉了揉被许褚捏过的地方,有些抱怨地说道:“许将军,您这力气也太大了吧,我可受不了。” 许褚哈哈一笑,拍了拍韩开阳的肩膀说:“年轻人,就是要多锻炼,这样才能有好的身体和强大的实力。待会本将教你几招防身用,保证让你受益匪浅。”说完,许褚一把拿捏住韩开阳,直接带着他向着后面走去。 第410章 初衷 清坡山 公羊焚天率领三万精锐奔袭杀来,根据探子这几日的传报,太子在扬州的动静发生了变化,显然是知晓自己这边的到来,而自己的师傅和丁亥都给自己下达了命令,让自己拿下或者是击杀陈镇。 原因无他,陈镇实属是个变数,毕竟按照三袁的算计,吴昊三兄弟应当是成功占领川蜀,而丁亥也应当割据江南,从而对大乾产生威胁,以此来胁迫乾皇同意自家老师的政治制度。 但是偏偏因为陈镇的关系,川蜀被平定了,这次更是搂草打兔子,一并将夏熵给解决了。 这让三袁知晓陈镇是个极大的变数,甚至于已经影响了布局,这才让公羊焚天率兵夺取了宛城,眼下绿林军占据天下的一半,唯一能够对天下局势产生影响的便是陈镇,为了剪除掉这个变数,双方都给公羊焚天下达了死命令,让他将陈镇扼杀在摇篮之中。 “焚天!这次会不会太过兴师动众了!”后面骑着战马的南宫离火看着眼前一片夏季黄草沁水,语气中透露着疑惑和不解。 公羊焚天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军,神色凝重地说道:“陈镇此人不简单,我们必须要全力以赴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南宫离火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可是这样一来,我们的兵力岂不是会分散?万一其他地方有什么变故……” 公羊焚天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放心吧,我已经做好了安排。只要能尽快解决掉陈镇,其他问题都好处理。” “我等意思是,对付陈镇只需要派遣一员偏将便可了!毕竟他们就那点人马!” “你觉得太子是寻常人吗?”公羊焚天抚摸着胯下战马的鬃毛,眼中满是感慨。 “此人虽然早年名声不显,但在川蜀一战中却证明了其一直在隐藏实力,而且他麾下的那些武将们更是非比寻常之辈,像公孙斩、赵云这些人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啊!”南宫离火说到这里时,面色也变得愈发严峻起来。 “这便是了!如今天下混乱,老师也在布局!我们自当要为师弟铺路!”公羊焚天随手拔下路边的狗尾巴草,放入嘴中叼着,一副地痞流氓的作派。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南宫离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师弟有大才,若能登上皇位,必能成为一代明君。而我等作为师兄,自然要为其排忧解难,铺平道路。” 南宫离火微微皱眉,神色凝重:“的确如此,但焚天,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身份?”他的目光充满忧虑和无奈。 公羊焚天神色一愣,看向旁边的南宫离火,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他。 面对沉默的公羊焚天,南宫离火继续补充道:“一旦六皇子陈玄得了天下,身为叛军的我们,只有死路一条。毕竟,从古至今,没有帝王能够允许叛军的将领活着,特别是带给朝廷大败的敌军。”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可避免的命运。 公羊焚天点点头,表示理解南宫离火的顾虑。他知晓自己等人如今的处境十分危险,一旦六皇子陈玄登基称帝,他们这些曾经的叛军将领很可能会遭到清算。 毕竟,从古至今,没有帝王能够允许叛军的将领活着,特别是带给朝廷大败的敌军;现在的天下,已经将夏侯信说成了英勇就义的英雄,反观公羊焚天,虽然杀了夏侯信,名震天下,但是名声并不好听。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公羊焚天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 此时的天空被晚霞染成了一片火红,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炽热而耀眼。 那片火烧云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不断变换着形状和色彩。赤红色的云彩如同燃烧的火焰,照亮了整个天空,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壮美。 “那你还要这样做?”南宫离火有些想不通,甚至于不理解公羊焚天为什么要这样做。 “离火!”公羊焚天看向南宫离火,眼睛依旧像是往日那样,充满希望和阳光,当一个人有了信仰,其他的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嗯!”南宫离火疑惑的看着公羊焚天,不知道他的言外之意。 “我们起义的初衷你还记得吗?”公羊焚天此刻俊逸的面庞露出一抹笑容,只是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凄凉和悲惨。 “当然记得。”南宫离火深吸一口气说道:“为了天下的百姓!” “对!就是为了天下的百姓!”公羊焚天大声道:“为了百姓不再过这种水深火热的生活!为了老师的理想!也为了我们想要看到的盛世!这还有什么可说的都呢?” 公羊焚天的声音在这一刻回荡在整个战场上,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南宫离火看着公羊焚天,半晌都没有说出来话。他知道,公羊焚天说得没错。他们当初之所以会选择起义,不正是为了推翻这个腐败的王朝,给天下的百姓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吗? 诚然,他们身负经天纬地之才,只要他们愿意,凭借这一身本事,换得这一生的荣华富贵这自然是不成问题的。 他们本可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等待着天下的风云变幻,坐看世间的潮起潮落。以他们的智慧与能力,完全有足够的资本保全自己和家人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里安身立命。然而,他们并没有这样选择。 他们看透了这天下的本质,深知这个世界需要一场彻底的变革。他们渴望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现状,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困难重重。他们明白,这个天下已经病入膏肓,如同被恶魔诅咒般陷入无尽的轮回挣扎之中。但他们偏偏不相信命运的安排,执意要挑战这看似不可逾越的困境。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但是南宫离火有着自己的私心,他想要活,想要在这个乱世有一番作为,可当他看到公羊焚天,他只觉得自己偏离了初衷。 第411章 掩护 这一刻的南宫离火沉默了;看着天空中如同火烧的云彩,好半晌说道:“老师说的对!和你相比!我的确是心有杂念!无法做到无欲无求!” “人活一世!不可只图安安逸!既然在这世间!那就要为了活出一片天地!即便是失败了!但是史书上还是留有你我的名字!你我的理念即便是失败了!也会给后人留下借鉴的种子!或许会有成功的一天呢!”公羊焚天想的很开!当他说出这一句的时候,他仿佛已经不像是凡人,就像是仙人下凡般,显得这般的无欲无求。 “我说不过你!”南宫离火接下腰间的水囊,猛地往嘴中喝了一口,随意的擦掉嘴边的水渍了,而后原本迟疑的眼眸变得坚毅了起来,看向公羊焚天道:“太子不是普通人!我来打头阵吧!给我八千人!” “行!”公羊焚天没有拒绝南宫离火的要求,看着他眼神都变换,南宫离火表情淡漠道:“给你三千骑兵!在加上你自己的本部人马,另外马聃、羊蛊、牛轰三人派给你!他们三人算是万军之中的猛将了!有他们在!擒拿陈镇应当不成问题!” “放心!三千人足够了!陈镇身边也没多少人!”南宫离火对此也是信心满满。 “不!我给你的任务并不是擒拿陈镇!而是缠住他就行了!”公羊焚天神色淡漠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南宫离火面色疑惑,微微蹙眉,以为公羊焚天不相信自己的实力。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要拿下丰城和萧山!切断太子的退路和前路!只有这样!太子才能插翅难逃!”公羊焚天显然是非常谨慎的,他要的是万无一失,他要在南方布下一张天罗地网,只有牢牢的困住陈镇,才能确保这次事情的万无一失。 南宫离火盯着公羊焚天好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将手中的水囊别在腰间,调转马头开始整顿军务。 感受着南宫离火反常的情绪,公羊焚天面色疑惑不解道:“怎么了?反应这么大!” 听到公羊焚天的声音,南宫离火猛地勒住缰绳,骏马前蹄扬起,嘶鸣一声,停在了原地。他坐在马背上,身体微微后仰,沉默了三秒之后,转头露出侧脸,目光深邃地看向公羊焚天道:“我在想,以后千万不能与你为敌!不然我怕是没有生还的可能!” 公羊焚天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战场上,带着一丝不羁和洒脱。他看着南宫离火,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笑道:“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不过放心吧,我们是兄弟,不是敌人。” 南宫离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他轻轻拍了拍马背,没有再多说什么,催促着战马转身离去,马蹄声响彻战场,向着后方走去。 公羊焚天望着南宫离火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但也没有太过多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天边的的晚霞。 夷陵平原 “驾!驾!驾!”一阵马蹄声响彻云霄,一队约三千人的兵马如疾风般疾驰而过。战马上的士兵们英姿飒爽,但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们中的大多数都面露疲态。为首的将领在周围士兵的簇拥下,径直向前方靠近。 “殿下!情况不对劲啊!”韩擒虎手握长刀,目光锐利地紧盯着前方的林子。凭借他多年的沙场经验,这片林子异常安静得令人心悸。他们正以极快的速度逼近,然而空中却不见一只受惊的飞鸟。 按照以往的战场经验,战马震动之时,空中必然有飞鸟乱窜,但现在毫无动静,这意味着林子里必定隐藏着伏兵。 韩擒虎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深知此刻不能掉以轻心。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陈镇,神坚定而严肃:“殿下,前方不对劲,我先派一小队士兵进去探探路吧。如果林中有伏兵,我们可以及时做出反应。” “绕过去!”陈镇皱着眉头说道,并没有同意韩擒虎提出的作战方案。此刻,他身穿重甲,手持长枪,眼中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意。这两天的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了,他们这支军队竟然连一个敌人都没遇到过,这让陈镇心中的疑虑愈发加深。 就在这时,“嗖嗖”声响起,数千支箭矢如雨点般飞来。“殿下小心!列阵!”韩擒虎见状,脸色大变,额头冷汗直冒,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当机立断,挥刀将陈镇身前的箭矢尽数打翻,并紧紧地盯着前方。 “嗖嗖嗖……”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传来,只见无数箭矢如同雨点般密集地落下,不时有士兵中箭倒地,发出痛苦的惨叫声。陈镇的面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 “拿下他们!”这时,南宫离火面色冰冷地怒喝一声,他身后的数千名精锐骑兵立刻响应,如同一股黑色洪流般直线冲锋而上。这些骑兵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英,他们的装备精良,战斗力极强,一旦发起冲锋,气势如虹,令人胆寒。 “杀!”羊蛊和牛轰两人同时怒喝一声,声音震耳欲聋。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率领着三千名精锐骑兵,迎着乾军的冲锋奋勇厮杀。战场上,喊杀声、马蹄声响成一片, 陈镇冷着脸,看着敌军发起的冲锋,再看身边一干武将准备死战的架势中暗自盘算一番后道:“撤!” “殿下!双方实力相当!可一战!末将必能斩将夺旗!”罗成此刻催马而来,眼中闪现出一道冷意。 “不可!”陈镇调转马头,直接向着后方撤退,同时快速下令道:“屈突疾风!弓箭手掩护!” 第412章 刘傲 “得令!”屈突疾风和他的手下们齐声回应,然后发出一阵嘿嘿怪笑。屈突疾风作为一个弓马娴熟的草原汉子,迅速从腰间取出一把精美的雕弓,带领着三百名士兵留在原地断后。他大声呼喊:“儿郎们!让我们给这些杂种一点颜色瞧瞧!” “呜呜呜!”人群中的汉子们发出一阵如同狼嚎般的叫声,他们手持雕弓,不断地挥舞着。他们骑在战马上,一边有条不紊地撤退,一边回身射击身后追击的绿林骑兵。每一支箭矢都准确无误地射中目标,但凡有冲在最前方的骑兵,必定会成为他们集中攻击的对象。 “主公!末将请战!”罗成咬着牙,眼中满是战意,他本身就是一个傲气十足的人,何时受过这种被敌人追得东窜西躲的窝囊气?此刻,他浑身的战意汹涌澎湃,恨不得立刻折返回去与敌人厮杀一番,杀个痛快淋漓。 “敌军不过是派出小股兵力来试探我们!而我们手中只有区区三千人,如果现在贸然开战,等这三千人都打完了!后面就只能任由他人随意宰割了!”陈镇一路疾驰,一边躲避着身后不断射来的箭矢,一边观察着敌情,心中暗自思忖。 随后,陈镇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粗略查看了一番,冲着身侧的韩擒虎招呼道:“韩将军,你率领一队士兵前去侦查周围环境!寻找水源并不是最紧迫的任务!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一处合适的营地,好让兄弟们能够得到充分的休息和补给!” “末将得令!”韩擒虎也知晓事情愈发的难缠了许多,直接点了三百人,骑着战马快速向着四周散开。 陈镇眯缝着眼睛,回头观察着后面的战况,面色显的有些难看,因为身后的敌军紧追不舍,单是依靠屈突疾风手中的三百人,不知道能纠缠多久。 此刻,站在高地上的南宫离火双手按在剑柄之上,看着逃窜的陈镇,以及被断后的屈突疾风,面色凝重道:“敌军的骑术不对劲!” “这些人的身法像是草原人!只有他们能够熟练的在战马上跳转!”马聃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在加入绿林军前他也是走南闯北的游侠,一眼便是看出其中的门道。 “草原人?”南宫离火回头看了眼马聃,眼神略带疑惑。 “是的!身法敏捷,只有草原人能够做到!我不会看错的!”马聃在仔细瞧上一眼,给了南宫离火一个准确的答复。 “陈镇倒是有些手段,能人胡人为他所用;他们的骑术再精湛终归也只是小鱼小虾!让羊蛊和牛轰两人他和纠缠吧!”南宫离火一甩衣袖,似乎并不打算继续关注。 “将军下令吧!或许可直接擒杀陈镇!”马聃此刻显得异常的兴奋,他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显然,这个想法在他内心中酝酿了很久,如今终于有机会说出口,让他感到无比的兴奋和期待。 听到马聃的话语,南宫离火心中不禁一动,一股强烈的欲望涌上心头。 他知道,如果能够成功擒拿陈镇,这将是一项天大的功劳,不仅可以让自己声名远扬,也能让自己的仕途更加舒畅,日后他人也不会再把他视为公羊焚天的副将,而是一位功勋卓着的名将。 此刻,南宫离火心中还是有些犹豫。毕竟,他与公羊焚天关系密切,多年来一直并肩作战,彼此之间有着深厚的友情和信任。 但是,人都是自私的,每个人都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认可和成就。即使是再好的朋友,也难免会有竞争和嫉妒的时候。 此时此刻,南宫离火内心陷入了一场激烈的挣扎。一方面,他渴望获得更大的荣耀和地位;另一方面,他不想轻易的破坏公羊焚天的计划。 毕竟在公羊焚天计划的一环中,自己只是负责牵制住他;思考半晌南宫离火让自己平静下来,为的就是让自己大脑清醒,仔细把握战机。 思虑再三之后。南宫离火当即下令道:“再往前三十里的栗家庄地形复杂!不利于战马骑行!马聃、南宫紫竹、南宫玄武、南宫炎!” “在!”随着南宫离火的一声令下,马聃身后站出三人;此刻的马聃感受着身后灼热的目光,在看向南宫离火,知晓这家伙不想让自己独吞这份战功,心中虽有芥蒂,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等候将令。 “就地埋伏!另外传令给羊蛊和牛轰!让他们两人死咬着不放!将陈镇赶到栗家庄!中途不能给陈镇补充的时间!”南宫离火眼神灼热,显然是打算在栗家庄就地解决陈镇,而自己以逸待劳,面对陈镇的疲兵,定然能够一战击溃。 “得令!”四人得令,骑着战马便是极速奔袭。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和兵器撞击声响彻云霄。屈突疾风在混战中身先士卒,奋勇杀敌,但敌人却死死咬住不放,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恼怒之情。 \"贼将何人!可敢与我一战!\"屈突疾风怒目圆睁,大声喝问。 敌军阵营中,一名身披战甲、威猛雄壮的将领骑马冲出。他手持长弓,眼神充满挑衅地盯着屈突疾风,冷笑道:\"敌将休要张狂!吾乃刘傲!今日便是你等葬身之地!\" 话音刚落,刘傲张弓搭箭,瞄准了断后的屈突疾风。他拉满弓弦,一支箭矢如闪电般射向屈突疾风。 “嗖!”冷箭破风而去,直朝着屈突疾风的面门而去,可见这家伙的骑术也是不凡,当然,绿林军的本就稀缺,人数基数大,但凡能够当上骑兵的不是有关系就是有能力。而公羊焚天眼中容不得沙子,这些骑兵自然是弓马娴熟,而刘傲能够当上百夫长,功夫自然也是了得的。 “来得好!不能浪费了!”屈突疾风突然一声暴喝,眼中寒芒四射,身体肌肉紧绷,犹如猎豹一般,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就在箭矢即将射中他的瞬间,他右手闪电般探出,准确地抓住了箭矢。此时,箭头离他的胸膛仅有三厘米,但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第413章 羊蛊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冷箭,屈突疾风面无表情,眼神冷酷如冰。他迅速张弓搭箭,动作流畅自然,仿佛这一切都是本能反应。同时,他大声喝道:“兔崽子们!瞪大眼睛好好看看!箭矢可别浪费了!” 话音未落,只听“嗖”的一声,箭矢如同流星般激射而出。 紧接着,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和重物倒地的闷响。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刘傲已经倒在了地上,一支箭矢深深地插在他的眉心上,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他瞪大着眼睛,似乎难以置信自己就这样死在了自己射出的箭下;而那支原本属于他的箭矢,则被屈突疾风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反弹回去,精准地命中了他的要害。 “好!呜呜呜!”眼看着屈突疾风将敌军的将领射杀,身后的士兵发出吆喝声,士气大振。他们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然而,反观追击的绿林骑兵,一个个脸色耷拉了下去,显得十分沮丧。尤其是那些原本嚣张无比的骑兵,此刻更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失去了之前的锐气。一些聪明的绿林骑兵,此刻也不敢再敢往前靠近,生怕落得和刘傲一样的下场。毕竟,屈突疾风展现出的实力太过恐怖,让他们心生畏惧。 “嗖!”还不等屈突疾风得意多久,突然一道冷箭如同闪电一般划破空气,直奔他而来。 屈突疾风面色骤然大变,他的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双腿紧紧夹住马腹,腰部猛地用力,侧身迅速躲闪。箭矢擦肩而过,射断了他的几根头发,带起一丝凉意。 此刻,屈突疾风感觉浑身冷汗直冒,如果不是他反应速度够快,光是刚才那致命的一箭,就足以让他命丧黄泉。 “反应不错!看你的身法和作风!不像是中原人!”一招没有击杀敌人的羊蛊默默从箭壶中取出一支新的箭矢,他的面容冷漠如冰,眼神充满了寒意,死死地盯着屈突疾风。 “暗箭伤人的孬种!你这样的人就算死了也不会得到狼神的庇佑,会下地狱的!”屈突疾风心中一惊,当即猛催战马向后撤退,同时转身看向羊蛊,眼中满是冷漠和不屑。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脱离对方的射程范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哼!箭矢本就是卑鄙的产物,但战争就是依靠卑鄙才能取得胜利!如果依靠正义就能击败对手的话,那你们的狼神也只会沦为箭矢的猎物!”羊蛊看准时机,再次拉弓射箭,向着屈突疾风的后背射去。这一次,他瞄准得更加精准,箭矢如闪电般飞射而出。 “小心!”屈突疾风和其余几人正在疾驰,突然感受到后方传来的箭矢,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能明显感觉到这些箭矢并不是冲着自己而来的。然而,他意识到得太晚了。身后的兄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支箭矢射中了喉咙,身体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哼哼!”羊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再次挽起弓箭,瞄准了另一个目标——屈突疾风身旁的士兵。 “你这混蛋!”屈突疾风看到自己的同伴倒下,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愤怒地吼道,并迅速转身回击。两支箭矢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火花四溅。 一招避开对方的暗杀后,屈突疾风没有丝毫停留,立刻向其他人喊道:“走!快!” 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危险区域,避免更多的伤亡。 “嗖!”还不等屈突疾风说完,一道冷箭直接插着他的面门向着身前的士兵射去,正中他的背后。 “虎尔!”屈突疾风看着中箭的士兵,顿时目光瞪的老大,心中的怒火在这一刻被迅速的点燃。 “咳咳!长生天保佑!我要去面见狼神了!可惜我不能再喝到家乡的羊奶了!吃不到母亲为我做的烤..........肉了!”随着呼吸的逐渐微弱,虎尔的生命也是走向了尽头。 “你这个混蛋!”屈突疾风顿时怒火中烧,当即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怒喝道:“给我杀了他!全军冲锋!杀!” 羊蛊看着反杀回来的屈突疾风不由的冷笑了起来,一副计策得逞的表情,一旁的牛轰看着反杀回来的敌军,面色一愣道:“你这家伙!怎么做到的?” 羊蛊不由的冷笑了起来,表情淡漠道:“愤怒会让人变得不再理智!只有情绪能够影响他人的判断和抉择!而往往能够影响战争变化的,便是一个人的情绪!” “啧啧啧!你们这些读书人!当真可怕!”牛轰不由得一阵哆嗦,显然羊蛊这家伙操控人心还是有一手的。 “可怕的不是读书人!可怕的是人心!”羊蛊缓缓收下手中的长弓,伸手接过身侧士兵递来的双鞭,面额冷漠道:“全军冲锋!” “杀!”屈突疾风怒喝一声,声震四野,他手中的长刀挥动间,带起呼啸的风声,仿若一轮明亮的圆月,带着凌厉的气势,向着面前的羊蛊狠狠地劈砍而去。 面对屈突疾风如此凶猛的杀招,羊蛊脸色一变,眼神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作为久经沙场的宿将,他一眼便看出屈突疾风绝对不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 当下,羊蛊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双手紧紧握住双鞭,猛然一阵变换,只见两杆兵器交叉在一起,形成一个坚固的防御姿态,猛然抵挡住屈突疾风的长刀。 “哐当!”只听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两杆兵器相互碰撞,彼此拉长,一时间火花四溅,如繁星般闪耀。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火花吓了一跳,连忙眯起双眼,以此避免被火花的二次伤害。毕竟,这是所有武将在激烈交战时都会下意识做出的动作,以保护自己的眼睛不受到伤害。 在力量的比拼中,羊蛊发现自己双臂所使出的力道明显小于屈突疾风。眼看着那锋利的刀身在对方强大的力量下逐渐向自己这边压迫过来,羊蛊心中暗自一惊,但他并没有慌乱,而是冷哼一声,左手中的铁鞭猛然抽出。就在两马交错的瞬间,羊蛊迅速出手,手中的铁鞭如同一条灵活的毒蛇,直接向着屈突疾风的小腹狠狠地打去。 第414章 激怒 只见那羊蛊手中的长鞭如一条灵动的蛟龙,在空中急速挥舞着,速度之快简直犹如疾风骤雨一般!伴随着鞭风的呼啸声,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撕裂,隐隐有着万钧之势。 这凌厉无比的一鞭子若是真的落了下去,恐怕那屈突疾风非得断掉三根骨头不可! 然而,面对羊蛊如此凶狠的杀招,屈突疾风却果断,目光如炬,眼神毫不退缩,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然之色。 只见他迅速地将手中的大刀刀身翻转过来,双手紧紧握住刀柄,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猛然下压。 刹那间,一道寒光闪过,屈突疾风一招威猛无匹的“横扫千军”,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羊蛊狠狠地砍杀过去。很明显,这一招乃是以伤换命的拼命打法,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只求能够给对手造成致命一击。 羊蛊看到屈突疾风暴发出这样凶猛的招式,心中不禁涌起心惊胆颤之感。面对大刀,他心中畏惧,猛地收起铁鞭。 紧接着,只见羊蛊神情冷峻,双腿犹如铁钳一般紧紧夹住胯下那匹雄健的战马。他的身躯挺得笔直,如同泰山般巍峨耸立,稳如磐石,给人一种坚不可摧、无法撼动的感觉。 就在那柄寒光闪闪的大刀距离他仅有三十多公分之际,众人皆以为他避无可避,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能在如此电光火石之间,展现出超乎常人的反应速度和强大臂力。只见他双手紧握铁鞭,以雷霆万钧之势迎向那呼啸而来的大刀。 刹那间,火星四溅,仿若烟花绽放于夜空之中,璀璨夺目而又惊心动魄。伴随着那尖锐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其声振聋发聩,直震得在场之人耳膜生疼,仿佛就连四周的空气也因这剧烈的撞击而颤抖不止,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但此时双方皆是身处马战冲锋之态,屈突疾风这一刀可谓是势大力沉,蕴含着千钧之力。反观羊蛊,他虽成功挡住了这一击,但却只能被迫收鞭防守,在气势上已然落了下风。 只听得一声巨响传来:“哐当!”在巨大力量的冲击之下,羊蛊整个人直接被屈突疾风这威猛无俦的一刀从马上狠狠砍下。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落地,而后又顺着惯性在坚硬的地面上连续翻滚了三四圈,扬起一片尘土,狼狈不堪。 “杂碎!也敢在你爷爷面前嚣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屈突疾风此时胸膛中的怒火犹如火山喷发一般,熊熊燃烧,不可遏制。只见他双目圆睁,满脸怒容,嘴里怒吼一声后,猛然用力一夹马腹,胯下那匹雄壮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命令鸣一声,撒开四蹄,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战马高高扬起前蹄,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径直朝着羊蛊所在之处狠狠踩踏过去。这一击若是击中,恐怕羊蛊瞬间就会被踩成肉泥。 然而,就在这生死攸关的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一声暴喝:“滚开!” 一道身影如同闪电般从旁杀出。原来是牛轰及时赶到,只见他单手紧握着一把巨大的开山斧,斧刃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说时迟那时快,牛轰双手握住斧柄,使出浑身力气,一招“开天辟地”直直地朝着屈突疾风的脑门劈砍而下。这一招势大力沉,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劈开一般。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屈突疾风双眼猛地眯起,瞳孔微缩,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状况,想要继续击杀羊蛊已经不可能了。于是,当机立断,不再执着于原先的目标,迅速改变手中长刀的运行轨迹。 与此同时,屈突疾风双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将全身的力量汇聚到双臂之上,然后毫不犹豫地举起长刀,迎着头顶上方呼啸而来的开山斧正面迎击上去。 只听“叮当”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件兵器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一时间,周围尘土飞扬,气流激荡,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开来。 巨大的力道下,屈突疾风只觉得虎口酸疼无比,手中的长刀更是发出死死的蝉鸣之音,若是在强打下去,这刀怕是坚持不了几个回合了。 “羊将军!你速速领兵围杀!这狂徒就交由本将军来对付!”只听得牛轰一声怒喝,手中大斧如蛟龙出海一般猛地刺出,招式凌厉至极,竟硬生生地将那屈突疾风暴戾的攻势给逼退开来。他胯下的战马亦是通灵之物,随着主人心意一个急转,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原地,恰好将羊蛊护在了自己身后。 此刻的牛轰,宛如一尊战神降临凡间,他那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屈突疾风,仿佛要喷出火来。其中所蕴含的无尽战意,犹如实质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将军小心,此人武艺高超!”得到指令后的羊蛊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翻身跃上战马,动作干净利落。由于方才与敌交手时用力过猛,此时他的左臂微微有些发麻,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杀敌的决心。只见他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紧紧锁定住屈突疾风,随后毫不犹豫地挥动马鞭,指挥着麾下的士兵怒喝道:“将士们,随我冲杀!” 说时迟那时快,伴随着一阵尘土飞扬,羊蛊率领着两千铁骑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向着周围的敌军猛扑过去。 而另一边,屈突疾风所率的三百骑兵也不甘示弱,他们同样悍不畏死地迎了上来。刹那间,双方短兵相接,刀光剑影交错纵横,喊杀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正在前方疾驰的陈镇听到身后传来如此巨大的动静,面色骤然一变。他急忙勒住缰绳,回首望去,只见后方战场上已是一片混乱,硝烟弥漫。“该死!屈突疾风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第415章 抉择 “这家伙被彻底激怒了!”一旁的拓跋纛面色凝重地说道。尽管他平日里为人沉默寡言、谨小慎微,但与屈突疾风朝夕相处下来,对其性格可谓了如指掌。能令屈突疾风悍不畏死地杀回去,可想而知,对方的将领定然是做了什么出格之事,才会将他惹怒到这般田地。 “这个愚蠢至极的家伙!殿下将大军交由他来指挥调度,他怎能如此轻率行事”骑马在旁的罗成在这种东奔西跑的窝囊仗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破口大骂起来。 周围众人闻听此言,脸色均变得阴沉难看。毕竟,此刻他们仅有区区几百人,而对面却是上千人之众。虽说以这数百兄弟之勇,未必没有战胜敌人的可能性,但即便是最乐观的估计,最终的结局恐怕也只是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罢了。 “殿下啊!此时万不可再犹豫不决了!我们必须当机立断,迅速撤离此地!一但不慎陷入敌军的包围之中,我等必将全军覆灭啊!”陈平仔细分析着局势中的利害关系。 表面上看,四周似乎风平浪静,并无异样。然而,真正的巨大危机或许尚未完全显现出来。倘若此时贸然回援,一旦不幸落入敌军设计好的埋伏陷阱里,那么他们这群人可就真要落得个死无葬身之所的结局了。 陈镇的面色若寒霜一般铁青得吓人,他那原本明亮有神的双眸此刻也变得飘忽不定,陷入了的沉思之中。整整三秒钟过去了,时间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 突然之间,只见陈镇猛地一拉缰绳,胯下的骏马发出一声嘶鸣,然后迅速地掉转了马头。与此同时,陈镇那低沉而又坚定的声音响起:“本太子从来都没有抛弃袍泽的习惯!全军听令,随我一同杀回去!将他们救回来!” 话音未落,陈镇已经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率先朝着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的士兵们见状,虽然心中有所犹豫,但还是纷纷跟上了陈镇的步伐。 然而就在这时,陈平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陈镇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边拼命地追赶上去,一边大声呼喊着:“殿下三思啊!殿下!不能这样做啊!” 终于,陈平追上了陈镇,并一把拽住了陈镇战马的缰绳。由于用力过猛,陈平自己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但他顾不上这些,只是焦急万分地劝说道:“殿下,那些被困的几百人大多都是胡人啊!他们与我等并非同族,他们本身就是奴隶!即便是战死也不过是以死谢罪,您可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啊!” 陈镇听完陈平的话语,依旧是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面色坚毅的看向陈平,在看看身后神色或飘忽犹豫的士兵,这些兵卒中有中原的也有草原的,所以许多人的理念和想法都不一样,从他们的眼神中,陈镇能够读懂太多的情绪。 呼延震是个眼皮子浅薄的,看不出陈镇内心中的变化,此刻的他眼看着陈镇被陈平的话所触动,心中暗叫不妙,他原本就和屈突疾风的关系要好,如今哪里还能坐的住,当即挺马上前,大声说道:“殿下!给末将三百人!末将定然将兄弟们从敌军中解救回来!” “大军行军!牵一发而动全身!屈突疾风擅自更改军令!本就是杀头的罪责!如今更是搭上了五百名将士!为此人在去冒险!实乃不智之举!若是我军掩杀回去!敌军乘机封锁防线!而后在集合兵马围而歼灭!尔等能负起责任吗?你等又将太子殿下的安危置于何处!”陈平言辞犀利!三言两语间便是将后面的情况推测了七七八八,使得众人面色皆是畏惧胆寒。 此刻,即便是陈镇也被陈平的话语所影响;可看着草原之人的犹豫期盼,陈镇思绪飘飞四五秒,陈镇大声怒喝道:“所有人给我听着,前方奋力拼杀的乃是我们的兄弟!他们身上的血是红色的,穿的衣服是大乾的军甲,他们是大乾最强悍的儿郎,面对敌人他们毫不畏惧,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他们敢于断后,他们是真正的男人,难道我们要像女人一样被他们保护吗?拿起你们的兵器!告诉这些叛军!杀我袍泽是什么下场!杀我兄弟者!必要以血还之!” 陈镇的一席话,让身后的骑兵面色既是羞愧也是不甘人下,诚然,陈镇这支军队杂乱无章,许多胡人更是心思不定,但是在陈镇这一席话之下,让原本飘忽不定的胡人内心有了归属。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为了利益和自由跟随陈镇,而是为了信仰和精神。 呼延震听完陈镇的叙述后,他那原本就激动不已的心绪,仿佛被点燃的干柴一般,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只见他双眼圆睁,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 他毫不迟疑地抬起右手,用力地拍打在自己宽厚结实的胸膛之上,发出一阵沉闷而响亮的声响。紧接着,他扯开嗓子,用一种近乎咆哮般的嗓音大声宣誓道:“我呼延部落呼延震在此立誓!愿以生命和鲜血誓死效忠太子殿下!若有半点违背此誓言之意,我的灵魂将永远无法被长生天所接纳!让我遭受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就在呼延震激昂澎湃的声音刚刚落下之际,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名身材魁梧、犹如铁塔般的汉子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 此人正是拓跋虎儿,只见他向前跨出一步,昂首挺胸,同样扬起粗壮有力的手臂,猛力地捶打在自己坚实如石的胸膛上,同时张开血盆大口,怒目圆睁,高声怒吼道:“我拓跋虎儿!愿追随呼延大哥的脚步,誓死效忠太子殿下!如有丝毫二心,愿我的灵魂永坠黑暗深渊,不得超生!” 随着这二人充满激情与决心的呼喊声响起,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激起千层浪一般,迅速在众多士兵之中引发了强烈的共鸣。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响彻云霄,一浪高过一浪。“我拓跋……”“我也愿意……”无数士兵纷纷振臂高呼,他们的目光坚定而炽热,脸上洋溢着对太子殿下的忠诚与敬意。 这一刻,整个场面变得异常壮观,那山呼海啸般的誓言声仿佛能够冲破云霄,直达九天之上。 第416章 布置 站在一侧的陈平,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那些气势雄浑、威风凛凛的兵卒们,心中不禁涌起了千般感慨和万般思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仅仅因为太子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竟然能够让在场所有人的士气瞬间飙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变得如此振奋人心。 陈平的视线牢牢地定格在了陈镇身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住了。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敬佩与赞叹:“此等风范,正是当世明主啊!” 就在这时,只听得陈镇猛然怒喝一声:“给我冲!”只见他手握一杆长枪,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而在他身后,那面象征着统帅威严的帅旗则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随风舞动。 伴随着陈镇身先士卒地冲锋陷阵,后方传来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数千名兵卒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迅速汇入了战场之中。 原本正在苦苦鏖战的乾军骑兵们,看到己方增援部队的到来,原本疲惫不堪的双眼顿时闪过一抹明亮的光彩,犹如夜空中突然亮起的星辰,充满了希望的光芒。 此时此刻,一股强大无比的意志力从他们心底油然而生,使得他们在面对敌人凌厉凶狠的攻势时,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化险为夷。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绿林军的骑兵们。此时的他们既要全力以赴地剿灭眼前这支负隅顽抗的小股部队,又不得不时刻提心吊胆地防备着陈镇所率领的大军凶猛杀至。 这种一心二用的状态不仅让他们倍感压力,而且还陷入了前后受敌、两面夹击的困境当中。 羊蛊一鞭敲碎一名乾军士兵的臂膀,将其逼退之后看向陈镇大军杀来的方向,一时间面色有些阴沉了,环顾一圈,看着周边士兵的疲惫和慌乱的表情,光是这份气势自己这边就输了。 反观陈镇这边士气大振,光是看人数比之自己这边也是只多不少比较之下,自己这边完全不占优势,一时间犹豫的羊蛊看向山坡上的令旗,只见赤红色的战旗不断摇晃,山坡上更是传来了擂鼓的响动。 羊蛊瞬间明了!南宫离火让自己迎战;看着如狼似虎的敌军!羊蛊只觉得压力山大!但是这个时候已经顾忌不了许多!军令如山!他能在公羊焚天麾下脱颖而出!靠的便是出色的执行力!看着敌军的人数,在看看己方这边的阵营位置,左右对比羊蛊当机立断道:“曹灿!余奢” “在!在!”只听得一声高呼从那千万军马之中传来,随后便见有两员威风凛凛、气势逼人的虎将直接大踏步地走了出来。他们的步伐坚定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能踏碎大地一般。 这两位将军身姿挺拔如松,站在那里就好似两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他们的双臂粗壮得如同柱子一般,肌肉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再看他们的面容,皆是一脸刚毅之色,双目炯炯有神,犹如燃烧着熊熊火焰,直直地盯着前方的羊蛊,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战意和自信。 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他们手中所握着的那一杆长枪。那长枪通体闪烁着寒光,枪尖锋利无比,似乎能够轻易刺穿任何坚硬之物。这两员虎将紧紧握住长枪,仿佛与它们融为一体。 只见羊蛊神色肃穆,面色凝重地对面前两人说道:“你们两人,速速组织兵马准备迎击前方的敌军!切记,只需拖延住敌人便可,绝对不可轻易交战!此次前来的敌将乃是大乾太子,他身旁的太子卫是精锐中的精锐。这些人装备精良无比,而战斗力强悍,远非我们所能抗衡的。所以,你们只需想尽办法拖住他们就好,等到南宫将军率领大军完成包围圈之后再做打算” 说到这里,羊蛊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回想起了一些往事。他曾经仔细复盘过大乾太子陈镇的作战路线以及每一次战役的作战轨迹。通过深入研究,他发现这位太子绝非等闲之辈。先不提陈镇的识人之明。 单说他大胆任用陈庆之奇袭成都这一招,就足以展现出其非凡的用兵胆略和卓越的战略眼光。当时陈庆之一路势如破竹,竟直接将吴昊的老巢给一锅端了,如此雷霆手段,实在令人惊叹不已。 而如今,面对敌军的凶猛反扑,羊蛊心中深知绝不能有丝毫大意,必须谨慎应对,否则稍有差池便会导致全盘皆输。 “末将明白!”两员虎将对视一眼,而后点齐麾下兵马,直接向着陈镇所在的方向奔袭杀去。 “杀!”伴随着一声怒吼,陈镇身先士卒地发起了冲锋。只见他双手紧紧握住那杆寒光闪烁的长枪,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刹那间,他手腕一抖,长枪如灵蛇出洞般猛然一阵抖擞变换,带着凌厉的风声和一往无前的气势,径直朝着身前不远处一名绿林军的士兵疾刺而去。 这名绿林军士兵亦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之人。他目光敏锐地瞥见陈镇身着华丽而坚固的衣甲,身旁还有数名精锐士兵紧密护卫着。凭借多年征战的直觉,他瞬间意识到眼前之人定是敌军的首脑人物。擒获此人无疑会立下赫赫战功,想到此处,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毫不犹豫地挺起自己手中的长枪,双腿猛夹马腹,催动胯下战马,如离弦之箭一般迎着陈镇疾驰而来,摆出了一副誓要将其一举拿下的凶悍架势。 “叮当!”随着清脆而响亮的金属撞击声骤然响起,陈镇手持长枪,以雷霆万钧之势猛力一挥,准确无误地挑开了对方刺来的长枪。这一击不仅让那人的兵器瞬间偏离原本的攻击轨道,更是令其身形一晃,露出了明显的破绽。 然而,还未等那名士兵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陈镇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手中长枪犹如灵蛇出洞一般,猛然变换招式。只见他手腕一抖,长枪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由下至上迅猛挑起,直取对方的咽喉要害。 第417章 曹灿 “啊!”那名前锋士兵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此时此刻,面对如此迅猛致命的攻击,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御动作。 刹那间,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陈镇的长枪如同闪电般直直地刺入了那名士兵的咽喉,锋利的枪尖轻易地穿透了脆弱的血肉与骨骼。 紧接着,猩红温热的鲜血如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陈镇手中的长枪汩汩流淌而下,染红了他握枪的双手以及脚下的土地。与此同时,那名士兵全身的力量仿佛也在一瞬间被彻底抽空,他的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发出“扑腾”一声巨响,溅起一片血花。眨眼之间,他便毫无生气地躺在了血泊之中,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杀!”随着一声怒吼响彻云霄,麾下众将亲眼目睹自家主公如此威猛无敌、气势如虹,心中的热血瞬间被点燃,每个人都像是燃烧着熊熊烈火一般,浑身上下充满了无尽的战意和斗志。 一时间,整个军队士气大振,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势不可挡。在众多上将身先士卒地来回冲杀之间,羊蛊方才艰难构建起的防御线,就如同脆弱的纸张一样,眨眼间便被冲击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这条防线最多只能再坚持半炷香的时间,甚至可能连一盏茶的工夫都撑不住就要彻底崩溃。而站在高台上的南宫离火,则面色阴沉地望着正率领士兵奋勇杀回的陈镇。原本微微舒展的眉头此刻紧紧皱在一起,眼神变得愈发深邃而凝重。 他最初的计划本是稳扎稳打,通过长时间的消耗战逐渐磨灭陈镇的力量,一点一滴地蚕食掉陈镇所剩无几的兵力。然而,令南宫离火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陈镇居然会为了这一小股兵力,不惜以身犯险。这种出乎意料的举动让南宫离火原先的布置瞬间功亏一篑,眼下也是不得不转换作战策略。 思绪如潮水般在脑海中转动,南宫离火那英俊而刚毅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犹豫之色。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但仅仅只是过了半晌,他便猛然下定了决心,抬起手来,果断地点兵下令道:“乌罡!” “末将在!”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回应,只见南宫离火身后霍然站出一位身形高大威猛的汉子。 此人身长足足有七尺有余,面色犹如紫铜铸就的猛虎一般,令人望而生畏。他身材极其健硕,肌肉线条分明,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一双冲天眉浓密而张扬,络腮胡子和八字须更是增添了几分粗犷之气。头上戴着黑色的发髻,整齐地束起头发,显得精神抖擞。 他的左手稳稳地按在腰间那柄寒光闪闪的配剑之上,右手则紧握着一柄锋利无比的长刀,刀身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而在他的背上,一袭黑色的披风随风舞动,发出烈烈声响,宛如战神降临凡间,浑然天成地散发出一种大将的威严与气势。 “调集左右两军!”南宫离火目光炯炯,直视前方,口中继续下达着命令:“命令马宝、赵全二将率军压上!务必生擒陈镇!” 说到此处,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冰冷至极的寒芒,那股寒意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但是在这冰冷的眼神深处,却隐隐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因为他深知,只需赢得这关键的一战,他南宫离火便能声名远扬,威震天下,从而向他的老师证明自己绝非等闲之辈。 “诺!”乌罡领命之后,用力一甩披风,然后迈开大步,风驰电掣般离去。 随着一道道命令如同飞羽传书般迅速传达下去,山野高地之间顿时陷入一片紧张忙碌的氛围之中。战旗在风中左右急速甩动,猎猎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激战呐喊助威。 与此同时,激昂雄浑的擂鼓之声响彻云霄,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刹那间,整个战场的气氛被点燃到了极点,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就此拉开帷幕。 千军万马之中,虽然声音嘈杂,但是战鼓声音是骗不了人的,陈镇骑着战马,浑身上下依然被鲜血所覆盖,面色也是异常凝重,若是被敌军包围成功,自己这只兵马,只怕是全军覆没,今日自己怕也是折戟沉沙了。 思绪到此!陈镇面色凝重异常,此刻一旁的韩擒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时刻注意着周边战局的变化;当下眼睛一亮,一刀劈砍开眼前士兵后,当即来到陈镇身侧言说道:“主公!敌军出动的乃是步兵!只需要三百骑兵纠缠便可!末将愿往!” “末将也愿!”一直在陈镇麾下沉默的贾哲此刻也是挺身而出,此刻他一身银甲,神情肃穆;显然是想通过今日之战,确定自己在陈镇心中的地位。 “准了!两位将军多加小心!”陈镇看向二人,心中多少有些担忧,但是眼下大局为重,他们也必须慎重些。 “得令!”二人得了命令,直接点起兵马向着两侧迂回纠缠,而陈镇看着在后方不断指挥敌军,当即怒喝道:“给我冲过去!斩将夺旗!快!” “我来” “我来” “我来!” 万军之中,三员兵马大将策马杀出,为首一人身穿银色战甲,乃是陈镇身边的贴身护卫常庚。 此刻常庚催马杀出,虽然年岁较小,但是目光灼灼,手中长刀猛然一甩,震荡出无数鲜血,直线向着前方冲杀而去。 后面还有两人,皆是陈镇太子卫中的宿将,左边一人身材健硕,长的也是虎头虎脑,陈镇定睛一瞧,乃是在自己麾下沉默良久的岐山沐虎,身侧乃是他的族兄沐玄。 三人迎面杀出,只见沐玄怒喝一声,手中长刀上下翻飞间,已经有三四人死在他的长刀之下。 正在前军督战的曹灿看罢,当即怒喝道:“敌将休要猖狂!曹灿来也!” 第418章 暗箭 随着曹灿的杀出,双方缠斗在了一起,一时间刀光闪烁、剑影交错,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他们的兵器相互碰撞,发出铮铮鸣响,火星四溅。每一次交锋都如同雷霆万钧之势,令人心惊胆战。 然而,若细细观察便可发现,曹灿毕竟年长一些,力气也更胜一筹。他挥舞着大刀,大开大合,每一刀都蕴含着千钧之力,试图压制住沐玄。 但沐玄却毫不示弱,凭借着自己精湛的刀法灵活应对。他的招式犹如疾风骤雨般迅猛,时而巧妙地避开曹灿的猛击,时而突然发动反击,让曹灿防不胜防 。虽然此刻双方看似势均力敌,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如果假以时日,待沐玄成长起来,这曹灿绝非其敌手。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战场上,常庚也毫不畏惧地迎着余奢冲了上去。这二人都是勇猛之士,一交手便是激烈异常。而就在他们激战正酣之时,沐虎瞅准时机,率领麾下的兵马从侧翼突袭而出。 这支生力军就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瞬间冲破了敌人刚刚建立起的防线。原本还算稳固的防御阵线,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敌军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呼延震见此情形,心中虽然焦急万分,但也大定,一心救援屈突疾风的他双手紧握着一对巨大的双锤,上下舞动得呼呼生风。那沉重的锤头所到之处,士兵们的身影纷纷被击飞而起,有的甚至直接在空中翻滚数圈后重重摔落在地。 只见那羊蛊原本严丝合缝、密不透风所形成的包围之势态,竟在须臾之间便土崩瓦解、不堪一击地被彻底击溃。方才还身陷重围苦苦鏖战的屈突疾风见状,心中大喜过望,不禁开怀大笑起来,笑声如洪钟大吕一般响彻云霄。 他那双炯炯有神的虎目紧紧地盯视着眼前的牛轰,豪气干云地大声喝道:“好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今日咱们二人就在此一决高下,好好比试比试,看看到底谁才是这世间最为强壮威猛的男子!” 面对屈突疾风如此嚣张跋扈的挑衅话语,牛轰亦是不甘示弱,怒声回击道:“休要在此口出狂言,太过张狂了!”话音未落,只见其手中挥舞兵器的速度陡然加快了数分,招式也愈发凌厉狠辣起来。 很明显,此刻的牛轰一心想要迅速斩杀面前这位强敌,毕竟他已然察觉到己方这边的防线已是摇摇欲坠、危如累卵,眼看着即将全面崩塌沦陷。倘若不能尽快解决掉眼前这个劲敌,扭转当前不利的战局态势,那么接下来的局势发展恐怕将会变得难以预料和掌控。 “速撤!快!”呼延震焦急地大喊道,他奋力打开通道后,眼见着屈突疾风竟然还想着与敌将继续纠缠厮杀,连忙出声提醒。其麾下的兵卒们听到命令,哪还敢有丝毫犹豫,纷纷如潮水般迅速撤离战场。 然而,唯独那屈突疾风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对呼延震的呼喊置若罔闻。只见他双手紧紧握住兵刃,疯狂地挥动着,每一招都蕴含着无尽的杀意,仿佛誓要将眼前的牛轰斩于马下。 “屈突疾风!殿下已然下令让你不必再冒险!还不快速速离去!切莫在此处耽搁时间了!快啊!”呼延震心急如焚,他一边怒吼着,一边挥舞大锤,猛地一击便将面前的一名士兵击飞出去。望着那顽固不化、不听劝阻的屈突疾风,呼延震气得七窍生烟,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可此时的屈突疾风早已被愤怒蒙蔽了心智,他的双眼变得赤红,犹如两团燃烧的火焰。整个人如同陷入癫狂状态,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与眼前的牛轰决一死战,分出胜负死活。 “嗖!”一道尖锐刺耳的破空之音骤然响起!就在呼延震着急的催促着屈突疾风之时,站在不远处的羊蛊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呼延震,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羊蛊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紧握的沉重铁鞭用力一抛,准确无误地扔到了身后一名士兵的手中。 紧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后抽出一把制作精良、闪烁着寒光的长弓,双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握住弓弦,然后猛然发力向后拉扯,瞬间便将那张长弓拉得犹如满月一般。一支锋利无比的羽箭搭在弦上,箭头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刹那间,羊蛊松开手指,那支利箭宛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带着凌厉的气势和呼啸的风声直奔呼延震而去。 此时,呼延震想要上前拉走屈突疾风。直到那阵冷箭破风之声传入耳中,他才如梦初醒,但为时已晚。尽管呼延震凭借着多年征战沙场所练就的敏锐直觉迅速做出了反应,微微侧身试图躲避这支致命的羽箭,然而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啊!” 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让人毛骨悚然。正在与敌人陷入激烈纠缠中的屈突疾风听到这声熟悉而又恐怖的惨叫,心中猛地一颤,急忙回头望去。眼前的一幕让他瞠目结舌,只见呼延震的左眼处赫然插着一支羽箭,那箭头深深地没入眼眶之中,鲜血如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伤口汹涌而出,哗啦啦地流淌而下,瞬间就染红了呼延震大半张面庞,看上去惨不忍睹。 听闻后面的惨叫之声,还陷入酣战的屈突疾风猛然转头,定睛一瞧,只觉得浑身寒颤,看着呼延震这副惨痛的模样,屈突疾风哪里还敢继续停留下去,买了个破绽,一招逼退眼前的牛轰,而后屈突疾风赶忙调转马头离开,极速向着呼延震那边杀去。 “哪里走!”牛轰眼瞅着屈突疾风转身欲逃,瞧着对方心神大乱,暗叫好机会,当下用力猛抽马鞭,催促胯下战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追杀而去;面对牛轰的紧追不舍,屈突疾风却是心急如焚。 第419章 撤 而此刻的呼延震猛然醒神,此时也勉强撑开了紧闭的右眼,目光艰难地望向正朝着自己这边狂奔而来的屈突疾风。当他的视线移到后方紧追不舍的牛轰时,心中的愤怒犹如火山喷发一般喷涌而出。 “长生天保佑啊!”呼延震仰天怒吼一声,仿佛将全身最后的力量都汇聚在了这声咆哮之中。 紧接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呼延震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硬生生地拔掉了受伤的眼珠,然后迅速揣进怀中。 此刻的呼延震,面容扭曲得不成人形,满脸鲜血淋漓,其状甚是可怖。他瞪大仅存的左眼,眼中喷射出无尽的杀意和疯狂,整个人宛如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阻我者死!统统给老子滚开!”呼延震再次仰头狂吼道,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回荡在这片血腥的战场上,久久不散。 “叮,呼延震恶面属性激活,因为面容恐怖表演而让敌人产生畏惧,降低敌军士兵战斗力1到5点不等,降低敌军武将武力值21到3点不等,且个人武力值,会随着降低目标的数值而增长!” “叮!当前牛轰受到呼延震属性影响,个人武力值降低1点,当前牛轰武力值98,呼延震个人武力值增加1点,当前武力值101!” “你……”牛轰刚刚拼尽全力追逐到屈突疾风身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迎面便对上了呼延震那如小山一般巨大的锤子。他瞪大双眼,脸上满是错愕之色,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仅仅微微愣神了一秒钟之后,牛轰的战斗本能便驱使着他迅速做出反应。只见他毫不犹豫地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刀,试图抵挡住呼延震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哐!”一声巨响响彻云霄,犹如惊雷乍起。镔铁交击所产生的火花四溅开来,瞬间照亮了周围昏暗的空间。牛轰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顺着手臂传来,整个人如遭雷击般颤抖不止。他的手掌瞬间变得麻木不仁,几乎失去了知觉,就连握住刀柄都显得有些吃力。 而此时,牛轰的面色也由最初的惊愕转为难以置信和惊恐万分。他抬头望着呼延震那张凶神恶煞、狰狞扭曲的面孔,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寒意。呼延震那粗壮的双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宛如一条条凶猛的蛟龙缠绕其上;他的一只眼睛圆睁,喷射出愤怒与杀意交织的火焰,令人不寒而栗。 面对如此恐怖的敌人,牛轰的脸色开始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叮,牛轰受呼延震属性影响,当前武力值降低1点,武力值当前97,呼延震当前武力值102!” “撤!快撤”看着呼延震这凶神恶煞的表情,呼延震哪里还敢在耽搁,当即调转马头,率先撤退。 看着被吓退的牛轰,周边的士兵大多数都被呼延震这恐惧的面容震慑,自家主将都跑了,他们哪里还敢在这停留,纷纷撤退离开,不敢在战。 屈突疾风看着周边被吓退的敌军,当下也不敢继续交战,看着呼延震一副猛虎杀人的架势,赶忙问道:“呼延!你怎么样!” “快走!快!”呼延震一边忍受着眼部传来的阵阵刺痛感,一边紧咬牙关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那疼痛犹如无数钢针深深刺入眼中一般,令他几近难以忍受,但在如此紧急的时刻,他深知不能有丝毫犹豫。 眼下太子已经以身犯险,他若是继续纠缠下去,只怕是会误了大局。 一旁的屈突疾风见状,心知情况危急,当下不敢再有半分耽搁,连忙高声下令道:“撤退!快!全速撤退!” 伴随着两位主将果断开路突围,他们身后原本正在与敌人厮杀缠斗的士兵们,也立刻心领神会,不再恋战,纷纷掉转马头,跟随主将一同向着后方急速撤离。 而就在此时,刚刚才勉强稳住心神的牛轰,则猛地勒住胯下战马,转过身去,死死地盯着那些正迅速撤退的乾军背影。他的心中充满了懊恼与愤恨,只见他双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怒吼一声:“杀回去!快给老子追上去!”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就见羊蛊骑着一匹骏马疾驰而来,停在了 牛轰身旁。 羊蛊望着他那副懊恼且愤怒愤怒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息一声说道:“罢了罢了,牛兄莫要冲动啊!此二人的武艺高强,武力绝对不在我我等之下!况且现在敌军的援兵已经杀到,如果我们继续在此纠缠不休,不仅徒劳无功,甚至反而会全军覆没,况且轮番大战兄弟们都疲惫不堪,实在无力再战了!后面还有机会,等待下一次时机成熟再做!” 牛轰听着羊蛊这番话语,虽然心中依旧懊恼万分,但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话到嘴边,却只是化作了一声长叹,终究还是无言以对。 “莫要自责!战场之上此乃常事!”羊蛊看出来牛轰的内心的想法,开口宽慰了一句,好在周边都是自己人,没有南宫离火的眼线,要不然后面被清算可就麻烦了。 “撤!快撤!”随着屈突疾风和呼延震两人撤离,两边士兵纷纷撤离;而绿林军依旧是紧追不舍。 韩擒虎眼看着大部队撤离,心中安松一口长气,当即招呼道:“走!” “放箭掩护!” “撤退!撤退!” “呜呜呜!”当撤退的号角缓缓吹响,陈镇麾下的太子卫纷纷向着东边撤离,地面上只剩下敌我双方的尸体。 第420章 贾哲射箭 “撤!撤!”伴随着数道撤退的号角缓缓响起,陈镇大军战马迅速调转方向,向着东边突围。 “给我追!”赵全瞪圆了双眼,满脸涨得通红,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边的兵卒如同蜗牛一般,与敌军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般喷发出来。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那闪烁着寒光的佩剑,愤怒地挥舞着,同时对着身后那些伤亡惨重、狼狈不堪的士兵们怒吼道:“骑兵随我追!今日不将他们斩杀殆尽,誓不罢休!杀啊!” 而此时,在前方逃窜的贾哲听到后方传来的喊杀声和马蹄声响彻云霄,他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紧追不舍的赵全等人。 尽管敌军的骑兵数量并不多,但他们却像一群饿狼一样死死咬住不放,这着实让人心生厌烦。于是,贾哲当机立断勒住马头,稳稳地停在了原地。随后,他迅速从背后取出一把硬弓,那硬弓犹如满月,弓弦紧绷。 贾哲眯起眼睛,用锐利无比的目光精准地瞄准了赵全军队的方向。就在他准备松开弓弦的那一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贾哲双目一凝,露出一丝狡黠的神情。紧接着,他手中的动作稍稍一变,原本瞄准赵全心脏部位的箭头猛然向上偏移了三分。 “嗖!”伴随着一阵尖锐的破风声响起,箭矢如同闪电一般划破长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赵全疾驰而去。 只听见“叮当”一声脆响,赵全头上戴着的头盔竟然直接被这支箭矢射落下来。 刹那间,赵权整个人变得披头散发,脸上充满了惊骇之色。他下意识地勒住缰绳,胯下的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此刻的赵全瞪大了双眼,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惶恐和震惊。他呆呆地望着远处手持弓箭的贾哲,心跳仿佛都要停止了一般,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此刻,双方的距离不过三百米的距离,贾哲看向眼前的赵全,遥遥相望一眼,战马在他胯下不断跳动,贾哲神色淡漠道:“这一箭射偏了!下一箭就要见生死了!” “你……”赵全面色涨得通红,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身后众多士兵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面子。他怒目圆睁,刚想不管不顾地回怼两句,以此来挽回一些颜面。然而,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贾哲那正轻轻摸索着箭矢的手掌,那一瞬间,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他整个人都瞬间哑火了。 要知道,对方可是能够在足足三百米的超远距离一箭射中自己啊!而反观自己呢?虽说平日里也自诩箭术不错,但真要在这样远的距离去射击对方,他还真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想到这里,赵全原本到嘴边的那些狠话硬生生又给咽了回去。此时此刻,他哪还有胆子再多说一句废话呀? 于是乎,赵全只能满心不甘地紧紧盯着贾哲,那眼神中充满了愤怒、怨恨和无奈,心中更是憋屈得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难受。 “走!”这边,贾哲看到停战不前的赵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他冷冷地瞥了这个家伙一眼,而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在他身后的士兵们,有的用同样轻蔑的目光看向不远处呆立当场的敌军,眼中满是不屑与嘲讽;有的则是满脸崇敬地望着自家主将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口中忍不住发出阵阵赞叹之声。 一场大战过后,地面上尽是敌我双方的尸体;当然,这些尸体大部分都是绿林军的,毕竟太子卫的装备和战力绝非是绿林军能比拟的,即便这些家伙都是绿林军的精锐。 愣神片刻好久的赵全在确定敌军的距离后,假装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冲着身后的士兵招呼道:“快!追过去!快” 土坡上的南宫离火看着麾下军队的状态,以及杀出众围的太子卫,心中满满的无力感,他知晓自家军队是什么状况,一个个心思活络,虽然有本事,但都是贪生怕死的家伙,毕竟身居高位的他们,早就被富贵迷惑住了眼,想要有以前的血性除非把他们逼到了绝境。 良久,南宫离火摆手道:“撤军吧!” “是!” 鸟林 陈镇一脸凝重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目光扫视着四周忙碌的景象。只见他麾下的士兵们正有条不紊地整顿军务,有的忙着处理身上的伤口,表情痛苦却又坚毅;有的则迅速架起铁锅,准备生火做饭,炊烟袅袅升起。 这场大战过后,士兵们的士气显得有些复杂,既不是高昂到极点,也没有低落至谷底。他们默默地执行着各自的任务,偶尔相互交流几句,但声音都不大,仿佛还沉浸在刚刚激烈战斗的余波之中。 军中的武将们纷纷靠拢过来,围在了陈镇身边。身侧的陈平神色严肃,手中拿着一卷竹简,仔细地记录着这次战役所取得的战功以及部队遭受的损失情况。每一笔每一划,都承载着无数战士的鲜血与付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屈突疾风缓缓走了过来。他低着头,脚步略显蹒跚,脸上满是深深的愧疚之色。 跟随着他一同前来的,还有那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独眼龙呼延震。呼延震那仅存的一只眼睛里闪烁着不甘和担忧,生怕陈镇治罪屈突疾风,两人走到陈镇面前,一言不发,气氛顿时变得十分压抑。 四周的武将们静静地站立着,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眼前的两个人身上,现场一片肃穆,大多数人都紧闭双唇,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等待着接下来事态的发展。 只见屈突疾风气喘吁吁,满脸愧疚之色,突然之间,他双膝一弯,直直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而又急切地喊道:“殿下!末将知罪!此次战役损失惨重,兄弟们也多有负伤,皆是末将指挥不当所致,请殿下重重责罚!” 第421章 论罪 说罢,他抬起头来,那一双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已变得赤红无比,眼眶之中隐隐泛出泪光,显然这场战斗所带来的巨大损失以及战友们的伤痛令他深感自责与内疚,以至于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 然而,面对屈膝请罪的屈突疾风,陈镇却并未急于对其作出任何处置。他缓缓转过头去,将视线投向一旁的呼延震。 此时的呼延震模样狼狈不堪,一只眼睛已然失明,成了名副其实的独眼龙。看到这般情景,陈镇心头不禁一阵酸楚,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关切之意,轻声询问道:“震!你的眼睛现在感觉如何?可有大碍啊?” “殿下不必担忧!不过是瞎掉一只眼睛而已,算不得什么大碍!就在方才,末将可是凭借一己之力成功地吓退了对方三四百号人呢!哈哈哈哈哈……”呼延震咧着嘴大声笑道,那豪迈的笑声在战场上回荡着。 尽管此时他的左眼已被鲜血染红,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狰狞恐怖,但周围的武将们却无一不对他投去敬佩的目光。毕竟,能在遭受如此重创之后,依旧保持这般乐观与镇定的情绪,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陈镇神情严肃而又专注地紧盯着呼延震,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将军此番浴血奋战,着实辛苦!此等血海深仇,暂且铭记在心!待到时机成熟之时,定当加倍奉还!” “多谢殿下!”呼延震回应道。然而,话至此处,他的语气忽然间冷冽了下来,足足比之前降低了三分温度。只因今日这一场激战,他与好友屈突疾风双双败在了同一个人的手中。这笔账,无论如何都是要清算的。那份仇恨如同燃烧的烈焰一般,在他心中熊熊燃起,经久不息。 “好了!部署一下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吧!”陈镇显然是打算将这个事情给翻过去,但身后的陈平却是上前一步道:“殿下!作战需赏罚分明!否则日后如何御敌!” 陈平一席话算是将这件事情拉回到了正轨,陈镇看了眼陈平,在看向下面跪着的屈突疾风,用带血的手掌挠了挠自己面颊上的刺挠,最终无力的叹息一声,看向陈平道:“说说战损吧!” “此战!损失兵马三百人!其中折损大半的是屈突疾风将军麾下的兵马!”陈平如实将战况说明。 陈镇听罢,心中难免滴血,这些士兵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更是以一敌百的武将,如今损失了这么多,说是不心疼那是假的;此刻,陈镇看向屈突疾风的目光也是变了。 好半晌,陈镇最终说道:“按军令如何处置!” “不遵军令!擅自行动!使军队损失惨重!且正当决战关头!数罪并罚!当斩立决!”陈平面色严峻道。 “殿下!疾风也是一时糊涂!请殿下宽恕!”呼延震一听,赶忙上前求情。 “殿下!还请饶恕屈突疾风这一回!”拓跋纛此刻也是站了出来,没办法他们都是奴隶出身,自然要抱团取暖;更何况他们的生活习惯和饮食习惯和中原将领有着很大的差异,这使得双方都无法交流融合,这就使得他们需要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在军营中有一席之地。 “殿下!军令如山!执法如刚!不能有丝毫的融情啊!”陈平继续补充;他知晓自己的定位,陈镇收了他们的心,但陈平必须要唱反调,要在他们的脖子上套个项圈。 胡人是狼,既要让他们喂饱,但同时也要给他们套上链子,不然,日后失控那可是要吃人的。 “诸位将军以为呢!”陈镇看着求情的两人,最终将目光放在众人身上。 一些长脑子的纷纷猜测陈镇的用意,怕是希望他们能够求情,从而促进团建;或者就是看看私下的将军会不会有自己的小团体,从而影响陈镇的统治力。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间都没有说话,最终年轻的常庚终归是忍不住说道:“殿下!屈突将军虽然犯错,但并非不能原谅,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不可!”一直没说话的刘漕却是开口反驳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件事情若是轻易算了!日后我岂不是也可以轻易的违抗军令!” 突然说话的刘漕让许多人都将目光凝聚了过来,这家伙是土匪出身,平日里最受不了的就是军法,也说不出这样有脑子的话,如今突然冒出来,让许多人都目光都放在了颇鄠身上,以为是这家伙的指示。 而被众人瞩目的焦点——颇鄠,则顿时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陈镇,却发现对方也正凝视着自己。颇鄠心里明白,这回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不由的多骂了刘漕两句。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向前迈出一步,冲着上位者抱拳施礼后高声说道:“殿下明鉴!打仗虽不易,但治军更是艰难重重啊!正所谓军法如山,一旦立下便不容有丝毫更改,否则日后又怎能统率三军、治理众将呢?还望殿下垂察三思啊!” “殿下啊!我等愿以所立军功来换屈突疾风一条性命!”呼延震此时面色凝重,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他那坚定的姿态仿佛表明了自己与屈突疾风之间深厚的情谊。平日里,他们二人形影不离,同甘共苦,关系之好众人皆知。 然而,面对呼延震的求情,刘漕却是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开口反驳道:“哼!若军功都能用来保命,那日后大家岂不都存着军功不用?专等着犯错时拿来救命!如此一来,军规军纪岂不成了一纸空文?又如何能打造出一支纪律严明、战无不胜的强军呢?”刘漕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剑,直刺得呼延震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应。 第422章 路线 陈镇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心中也是纠结万分。眼下这种情形着实让他感到棘手,如果真的杀掉屈突疾风,那些胡人奴隶恐怕难以安抚,说不定还会引发更大的骚乱;可要是不杀,今后治军必定会变得宽松,长此以往,军队的战斗力必然下降,更别提成为一支令人畏惧的强军了。陈镇左右为难,一时之间竟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许久之后,陈镇才缓缓开口说道:“屈突疾风公然违抗军令,此乃重罪,按律当处以斩刑”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决,仿佛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听到这话,呼延震和拓跋纛两人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更是冷汗涔涔。他们对视一眼后,急忙跪伏在地,齐声高呼道:“殿下,请三思啊!” 然而,陈镇并没有理会他们,紧接着又补充道:“如今大战在即,正是用人之际。以特许屈突疾风戴罪立功,如果在这场战事结束之时,他未能立下足够的战功以弥补此次过错,那么将依旧按照原判处置;并且由于屈突疾风这次指挥失误所造成的严重后果,现决定剥夺其军职,降为普通小卒!诸位对此可有不同意见?” 陈镇这一番话犹如重锤一般敲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间,一时间竟无人敢再出言反驳。毕竟当前局势特殊,陈镇作为一军统帅,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断。尽管有人心中或许对这个处罚结果仍有不满,但也明白此时不是争论的时候。 眼见众人皆无异议,陈镇目光如炬地看向陈平,语气急切而又带着一丝焦虑问道:“消息可曾传到李罡那里?” 陈平微微颔首,沉声道:“已然传去,但至今未收到任何回复。即便他们已获此消息,派兵前来救援恐怕也尚需一些时日。”说至此处,陈平的神情愈发肃穆,仿佛肩头压着千斤重担一般。 陈镇闻言不禁深吸一口气,双眉紧蹙成半圈,思忖片刻后终是长叹一声道:“看来李罡那边怕是指望不上了!” 陈平闻听此言,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急声应道:“殿下啊!如今这局势下,有实力且拥有足够兵马能够赶来支援我等的唯有李罡一人。倘若他此番不能如约而至,那咱们……”话到此处,陈平顿住,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陈镇摆了摆手,打断陈平的话语,决然道:“李罡究竟是敌是友已难以分辨清楚!接下来,一切都只能依靠我们自己了!”言罢,陈镇将视线移向下方铺展的地图,久久凝视着,似乎想要从这错综复杂的线条与标记之中寻出一条生路来。 过了许久,陈镇忽然抬起手来,轻轻地挠了挠自己的眉心,然后再次定睛望向眼前的地图,声音低沉而有力地道:“敌军已然在我们四周设下重重包围。”他的手指沿着地图上的线路缓缓移动,每经过一处便稍稍停顿一下,脸色也随之越发冷峻,继续言道:“诸位不妨思量一番,接下来我们所行之路应当作何选择才最为妥当?” “殿下!北边肯定是走不了了!按照我们原定的计划!北上直达鹤山!到了那里便是有人接应了,但是以刚才的遭遇战来看,这条路后面怕是有不少的伏兵!所以末将认为,应该往东,渡过沿江!等到了对岸,再将桥梁焚毁,即便是对方有天大的本事,怕是难以追逐上来!”颇鄠从地上捡起几个石头,依次放在地图上。 “沿江的确是最好的路线,但是敌人定然会在沿途设下埋伏,甚至于会在沿江周边设下重兵,此刻我们手中的兵马不多,粮草也是十分有限!一旦沿江这条路我们走不通,后面可就麻烦了!”韩擒虎来到地图边上,接住火把仔细打量着地图,将心中的忧虑说出。 “韩将军你以为呢?”颇鄠看着地图,知晓韩擒虎说的也是在理,毕竟眼下的时局需要履力同心而不是内讧。 “沿江不行的话!那就只能横穿过去了!直达兖州!这样我等才是最安全的!”韩擒虎折下树枝,直接摆在了地图上,手指着地图道:“以我们战马的速度!只需要三天便可突破重围!” “这条路线并不可靠!敌军的具体人数到现在我们都不知晓!若是全军都追着我们打!我们根本无力回天!更何况战马需要材料休整,根据韩将军你的推算,怕是日夜不停才能在三日抵达兖州,到时候士兵疲惫!若是敌军突然袭击,只怕是全军覆没的局面!”罗成最擅长的便是骑战,对于骑兵和路线的行军了解颇多,一眼便是看着韩擒虎这路线的漏洞。 “直接穿行自然不可!但是这次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殿下!需要有人往沿江诱敌!只有扰乱了敌军的注意力,殿下才能逃离此地!”韩擒虎说到这,面色都显得凝重无比。 众人听罢,他们的第一意识都是觉得这个计划可行,毕竟这个任务乃是目前最好的方案,比直接沿江走好太多。 “殿下!末将愿率领兵马前往沿江!”众人认可的同时也有人直接站了出来,为首的正是贾哲。 眼看着贾哲请战,军中众人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毕竟这个任务一听就是送死的买卖,贾哲这个节骨眼请战,让许多人都看不透他,当然绝大多数人对他都是敬佩,毕竟明智送死而去之,非大毅力之人所能敢为。 “殿下!末将愿意前往”众人还在沉默之时,队伍之中还有一员虎将站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瞧,不是祁獒又是何人。 自从巴蜀大战结束后,这家伙就在陈镇麾下担任太子卫都统,这些时日更是沉寂良久,如今请战,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此计虽好,但非最好!”陈镇看着麾下两员大将请战,对于他们的忠心陈镇倍感慰籍,但他们既然跟随了自己,陈镇自然没有让他们送死的打算。 第423章 灯下黑 听着众将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着各自的意见和想法,陈镇始终静静地坐在那里,面沉似水,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默默地凝视着下方铺开的那张巨大地图,仿佛要透过那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标记,洞悉敌人的一举一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营帐内的气氛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终于,在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陈镇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圈在座的将领们,然后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诸位可曾了解公羊焚天这个人?” 听到这个名字,原本嘈杂的营帐瞬间安静下来,众将不禁相互交换着眼色。片刻之后,还是韩擒虎最先开口回答道:“殿下此人近声名大噪。在战场上接连取得胜利,就连夏侯将军都败于他手,如今在天下传得沸沸扬扬,已然称得上是天下名将之一了。” 陈镇微微颔首,表示对韩擒虎所言的认可,随后又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才再次缓缓开口说道:“我坚信各位的能力和智谋都绝不逊色于公羊焚天。然而,不知道大家是否有考虑过这样一个问题,你们能够想到的他未必想不到,也许此刻他正在绞尽脑汁地推测我们的行军路线呢!毕竟他们的兵力相较于我方具有明显的优势,如果选择兵分两路出击,对于他而言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压力。所以,尽管我们提出的这个计策看起来不错,但从实际情况出发,却并非最为明智的选择啊!” 众人听到陈镇的话后,脸上均露出惊愕之色,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空气仿佛在此刻凝固,整个场面安静得让人有些心慌意乱。 确实如陈镇所说,如果他们所设下的计策被敌方识破,那么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极其悲惨的结局——被敌人毫不留情地生吞活剥。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里,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不安和迷茫,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 只见陈镇双手叉着腰,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张摊开的地图之上,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原路返回!从鹤山走!”他的声音坚定有力,不容置疑。 然而,当这句话传入众人耳中的瞬间,大家皆是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一般。尤其是刘漕,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连忙急切地喊道:“殿下!万万不可啊!我军刚刚在前线遭遇挫败,士气低落。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选择原路返回,恐怕会再次落入敌军的包围圈之中啊!” 陈镇听了刘漕的话,却不为所动,依旧沉着冷静地分析道:“诸位想一想,我军方才在前线失利,按照常理来说,敌军肯定认为我们要么会向沿江一带撤退,要么就会逃往董村。如此一来,他们必定会把大部分兵力集中部署在这两个地方,加强防守。但相对而言,鹤山方向的防御力量就会变得薄弱许多。这正是我们的绝佳机会!只要能够牢牢把握住这次时机,成功突围离开此地并非不可能之事!”说罢,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越发显得冰冷刺骨,透露出一股决然之意。 陈镇看着众人疑惑的神情,今日高低也要给他们讲一讲思维定律,当下陈镇缓缓说道:“人都是有着惯性的思维!这会主导人大部分的判断!在敌我双方兵力悬殊的情况下!我等只能出奇制胜,也就是利用反向的思维从而推测出敌军的判断!诸位以为呢?” “殿下此计虽然冒险!但是成功的可能极大!而且我军还不用兵分两路!臣以为!此计可行!”陈平仔细思考后,直接赞同陈镇的计策,正所谓兵法有云出奇制胜,而陈平更是善于推测出敌军的心理,陈镇的计策,无异于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韩擒虎眉头紧锁,双手抱于胸前,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周围的气氛异常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过了许久,他终于打破了这片沉寂,开口回应道:“殿下此计虽乍一看充满风险,但实则是在险境中寻求稳定之策!此计确实可行!” 众人闻听此言,先是面面相觑,随后各自低头思索起来。片刻后,他们似乎想通了其中关键之处,纷纷点头赞同,并齐声附和道:“此计甚妙啊!”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陈镇抬眼扫视了一下在场众人,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大计已定,我们就绝不能再拖延时间了!今晚即刻开始行军!吩咐下去,让将士们赶紧埋锅造饭,同时准备好食用三日的干粮!今日午夜过后,大军就从这条小路出发,绕道返回!一路上要注意清除掉所有可能暴露行踪的行军痕迹!既然咱们打定主意要玩这一手灯下黑,就得让敌军如同无头苍蝇般摸不清方向!” “末将领命!”众人齐声应道,随即迅速行动起来,整个营地顿时变得热闹非凡,一片繁忙景象。 第424章 小题大做 徐州 此时此刻,李罡正端坐在那宽敞的帅帐之中,面色凝重地凝视着陈镇送过来的求救信。一时间,整个营帐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寂。 李罡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他深知自己已年近半百,四十九岁的他,再过一年便要步入知天命之年。在这古老的时代,如此年纪已然堪称高寿。 昏暗的帐篷里,微弱的火烛摇曳不定,将李罡的身影投射在帐布上,使得他原本挺直的背脊显得有些佝偻。那昏黄的光影仿佛也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沉重。 李罡紧紧握着手中的书信,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他清楚地明白,此事绝对不能让麾下的将士们知晓。毕竟,军中绝大多数将领皆是由陈镇一手提拔起来的,若是他们得知陈镇身陷险境,定然会不顾一切地全力营救。然而,这样一来,徐州好不容易才形成的大好局势将会在瞬间分崩离析。这绝非李罡所期望见到的景象。 在李罡的内心深处,有着一番权衡与思量。于他而言,即便太子不幸遇难,朝廷仍可另立他人接替太子之位。但倘若天下大乱,烽火四起,那么他将再无立足之所,更遑论实现自己的雄心壮志。想到此处,李罡的眼神愈发坚定,他决心隐瞒下这个消息,以维护眼前来之不易的稳定局面。 当然,李罡的心中还是认可陈镇的,他知晓陈镇是个有能力的太子,他若是死亡了,对大乾的危害会更大,那是属于大乾的损失,同时也会让其他分封各地的诸侯王有了野心。 但,李罡不只是一个大臣那么简单,他还是陈玄的授业恩师;虽然陈玄拜师三阁,但都是他游历江湖的那些事,早年的太学授课,李罡便是和陈玄确定了师生之义,但为了保护陈玄,两者都没有暴露这件事情。 李罡教陈玄明哲保身,同时也是为了让自己独善其身;说白了人无完人。 原本李罡的想法是让陈玄平安富贵一生便可,但如今乾玄宗将陈玄推上了那个位置,那李罡就必须做点什么了。 李罡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竹简,他那宽大的手掌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时间仿佛凝固一般,过了许久,李罡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后,缓缓站直了身躯。 然而,他的脚步却显得异常沉重而迟缓,每迈出一步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知道,从他所在之处到那熊熊燃烧的篝火不过才短短三四米的距离而已。 摇曳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映照着李罡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只见他手持竹简,小心翼翼地将其伸向篝火,却又在即将接触到火焰时猛地缩回手来,如此反复试探着,脸上满是犹豫不决之色。 就在这时,正当李罡的手再一次准备缩回来之际,突然传来一声高呼:“将军!” 这突如其来的呼喊犹如一道惊雷,惊得李罡浑身一颤,手中的竹简脱手而出,直直地落入了火盆之中。刹那间,火焰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瞬间便将竹简紧紧包裹其中。 望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意外变故,李罡心中暗叫不好。但为了维护自己身为统帅应有的威严和镇定形象,他强自按捺住内心的慌乱与懊恼,迅速转过身去,背着手,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目光冷冽地扫向那位前来报信、神色慌张的警戒士兵,用一种近乎冷漠的口吻呵斥道:“何事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士兵表情疑惑的看了李罡一眼,随后说道:“吕将军和蒙道之两位将军来了!后面还有祝玄武和荆燊、金兴、金矢几位将军” “嗯!”李罡神色一愣这些人都乃是陈镇一手提拔的,如今一同过来,怕是有什么意图。 李罡那浓密如剑的双眉微微向上一扬,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之色,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常态,转身迈着稳健的步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只见他缓缓地坐定,身姿挺拔如山峦般沉稳,面色平静如水波不惊,目光却投向了大帐之外,仿佛那里有着什么值得关注的事物一般。随后,他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叫他们进来吧!” “诺!”士兵恭敬地应和一声,紧接着便迅速转身,脚步如风般疾驰而去传递消息。李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将内心深处的波澜尽数压下。他紧闭双眼,片刻之后再次睁开时,眼中已然恢复了一片清明与镇定。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整齐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下一秒,身形高大、独臂的吕武率先踏入营帐之中。他身后紧跟着一群文臣武将,每个人都神情严肃,步伐坚定而又略显急促。 李罡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众人脸上的表情,心中暗自揣测着此番深夜前来所为何事。过了一会儿,他才神态自若地开口问道:“诸位将军深夜不休息,特意赶来此地,不知有何要事相商啊?” 吕武毫不迟疑,上前一步,抱拳施礼后直截了当地说道:“李将军!在下欲调遣一支兵马南下,以此迎接太子殿下归来!”李罡闻言,心头猛地一跳,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泛起一丝涟漪。他双目紧紧盯着吕武,沉声问道:“吕将军!据我所知,太子在南方一切安好,你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这几日我陆续接到了南方探子的传信!公羊焚天数十万大军卡在宛城停歇不前,反倒是不断向东边进军!他们的目标是太子殿下!”吕武面色严峻道。 “吕将军!就这点事情吗?敌军大军行军乃是常事!不要小题大做!”李罡一听,顿时气定神闲了起来,随意的翻看手中的战报,原本心中的大石头算是彻底落地了,原本他还以为陈镇给这家伙也传信了,没想到这吕武只凭借着这点蛛丝马迹就能推测出公羊焚天的动静,这家伙当真是了不得了。 第425章 弃官 “小题大做?李将军!您看看,就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您已经错失了好几次战机了啊!这可是关乎国家存亡的大事啊!”金矢向来是个急性子,脾气暴躁得很,此时更是再也忍耐不住,猛地站出来,怒目圆睁,当场便开口大声地质问起来。 只见那李罡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小,怒吼道:“放肆!竟敢如此跟本将军说话!” 其实李罡心里也清楚,之前确实是由于自己的判断失误才导致多次错过战机,但此刻为了弟子的前途,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说道:“哼!金矢,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本将军所做的一切决策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岂容你这般无端指责!” 吕武双眼眯起来,看向李罡,而后缓缓说道:“李将军!太子乃是国本!他若是在南方出了意外,你我都难辞其咎!还请将军让我等派遣一支小队支援!若是无事自然是好!若是出了意外,我等也可快速支援!” “吕将军!现在乃是大战最关键的时刻!本将正是用人之际!且不说太子殿下没有书信传回!即便是有!我等也要仔细商议啊!”李罡看了眼手中的战报,随意的应付着吕武,显然是要卡死他。 吕武双眼猛地眯起,看向李罡道:“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太子殿下安危对你来说是微不足道吗?” “吕将军这是何意!太子乃是国本!他的安危自然重要,但是叛军四起,国将不国!我等忠心于陛下,还是要以天下为重啊!这样,等攻下了前面这座城你率兵支援如何!”李罡眼看着吕武态度坚决,和他说说不通了,倒不如来一个拖字决。 听着李罡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吕武心中已然明了他打的是什么算盘。吕武可不是个愚笨之人,对于自己的忠心究竟该归属何处,以及接下来应当采取何种行动,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要知道,如果那个人不在了,他们这群人往后就会如同无根的落叶一般,漂泊无依。而自己内心深处所怀揣的远大抱负和宏伟志向,恐怕也再难找到助力去实现。 想到此处,吕武毫不犹豫地伸手探入怀中,迅速掏出那块象征着身份与权力的令牌。 站在他身后的一众武将们见状,刹那间便明白了吕武的意图。他们彼此心领神会,几乎同时从各自怀中取出印信,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其狠狠扔在了地上。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那些印信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看着眼前众人如此决绝的举动,李罡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就像是被寒霜打过的茄子一样。他噌的一下从座位上弹起,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吕武等人,厉声喝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吕武却不慌不忙地轻轻摇晃着手中的令牌,脸上露出一抹决然之色,随后猛地一甩手,将令牌像弃敝履一般扔到了地上。 只见那令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重重地砸落在地面,扬起一小片尘土。 紧接着,吕武昂首挺胸,直视着李罡,大声说道:“我等原本就是无根的浮萍罢了!既然如此,倒不如今天就此辞官!李将军,咱们后会无期了!”说罢,他转身便欲离去。 李罡见此情形,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浑身颤抖不已。他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吕武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吕武!你这家伙竟然敢临阵脱逃,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逃兵!” 只见那暴跳如雷的李罡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瞪视着眼前神色淡漠的吕武,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吕武!你们怎能如此轻易就弃官而去?这与临阵脱逃的逃兵又有何异?” 然而,吕武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平静地回应道:“李将军,战场之上临阵脱逃者方为逃兵。而吾等现今不过是辞官还乡罢了,今日前来也仅是告知于你。从今往后,山高路远,江湖之大,后会有期!”说罢,吕武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去。 跟随着吕武一同离去的还有众多武将,他们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仿佛早已下定了决心。 而此时,李罡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的目光迅速扫过众人,最终牢牢锁定在了其中三个人身上——蒙道之、祝玄武和荆燊。 这三人的意志相较于其他人而言显得有些薄弱,或许可以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口。 思绪到此,李罡当即大声吆喝道:“蒙道之将军!祝玄武!荆燊!尔等长久以来皆食朝廷俸禄,难道如今也要随他而去吗?”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犹如一记重锤敲在众人心间,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原本正在前行的人们纷纷止住了脚步,就连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吕武也不禁停了下来,缓缓回过头来,凝视着面前的这三个人。 与此同时,其余人也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疑惑,有期待,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大家似乎都在默默等待着他们做出最终的抉择,因为一旦他们有所决定,那么从此以后,彼此之间便可能形同陌路,再无交集。 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之中,蒙道之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伸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那已经花白的胡须。片刻之后,他突然咧嘴笑了起来,笑声爽朗而豁达:“哈哈哈哈哈……老夫已然年逾古稀,这一生的仕途之路也算走到尽头啦。时至今日,老夫倒真想抛开一切束缚,率性而为,洒脱地活一回!” 第426章 李炫 “你……”李罡气得满脸通红,被蒙道之气的几乎无法言语。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老家伙,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显然,与这固执己见的老家伙继续理论下去已然无望。无奈之下,李罡只得将注意力转移到祝玄武和荆燊二人身上。毕竟,相较于油盐不进的老家伙,这两个年轻人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 此时的祝玄武和荆燊正值青春年华,意气风发,充满着无限的活力与斗志。尤其是在这官场之中摸爬滚打多年,对于自身的前途发展自然是极为重视。 荆燊察觉到李罡投来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紧接着,他大大咧咧地开口说道:“俺就是个大老粗!最讨厌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俺觉得这件事做得没错,所以俺要去干!至于什么后果嘛,俺才不在乎呢!”说完,他还不忘朝李罡扬了扬下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听到荆燊这番话,李罡顿时感到一阵无语。面对如此混不吝的家伙,他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应对之策。然而,此刻的形势紧迫,不容许他有丝毫退缩。于是,李罡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转而将希望寄托在了祝玄武身上。只要能够成功挽留住其中一人,那么接下来就可以逐个击破,逐步化解这场危机。 祝玄武站在原地,感受到周围所有人的视线如同一道道炽热的火焰般聚集在他身上。尤其是身旁的荆燊,那家伙正用一种充满怀疑和审视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然而,祝玄武却丝毫没有被这种目光所影响,反而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大声说道:“你们都看着我干嘛呀!令牌我早就扔到地上啦!再说了,我连媳妇都还没娶呢,哪来那么多顾虑?” 祝玄武这一番话一出口,在场的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便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笑声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回荡在整个空间之中。 而吕武等几人则深深地看了一眼李罡,他们的面色依旧淡漠如水,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与不屑。 接着,吕武缓缓开口道:“李将军,正所谓山水有相逢。今日之事,咱们暂且到此为止。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罢,他潇洒地一挥衣袖,带领着其他人转身便已离去。 看到这一幕,李罡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两只拳头紧紧握在一起,关节处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猛地站起身来,抬脚狠狠地踹向面前那张摆放着酒菜的桌案。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桌案瞬间被踢翻在地,上面的杯盘碗碟也随之散落一地,摔得粉碎。酒水、食物溅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此刻的李罡就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整个人都处在情绪爆发的边缘,随时可能彻底失控。 “叔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大帐之外,吕武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而此时,屋内却突然冲出一位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的男子。 只见他目光迅速扫过满地的混乱与狼藉,然后又将视线落在满脸怒容的李罡身上,连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恭恭敬敬地递到李罡面前说道:“叔叔,您先消消气,千万别动怒啊!这究竟发生了何事让您如此生气?” “哼!这些人居然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了!真是气死我了!”李罡双手叉着腰,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内心的怒火随时都可能喷涌而出。此刻的他恨不得立刻下令将那些人捉拿回来,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毕竟周围的士兵大多都是由吕武等人亲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倘若自己贸然下达这样的命令,恐怕最后被拿下的反倒会是自己。 “叔叔,您先别急嘛!其实换个角度想想,他们走了对您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刚刚走进来的男子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李罡,接着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只要他们离开了这里,那么您就能够顺理成章地快速收拢兵权。到时候整个军队都会听从您一个人的指挥调度,再也没有人牵制了!岂不美哉!” “你说的不错!”李罡脑瓜子一转,只要自己这十万大军收拢完毕,再加上陈玄手中的兵马,逼迫乾玄宗禅位也不过是小菜一碟啊,况且他也有信心击败周宿和夏熵两人的叛军。 思绪到此,李罡看着自家这个侄子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指着他道:“这件事情交给你!李炫!务必做好!” “放心!交给我就行了!”李炫一听,顿时双眼放光,整个人冒出了与他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欲望和眼神。 第427章 消失 南方 夷陵平原 南宫离火紧紧地盯着眼前那张皱巴巴、泛黄的地图,眉头紧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神却依然犀利如鹰,仿佛能透过地图看穿敌人的动向。此时,他的大脑正以惊人的速度运转着,思考着各种可能的情况。 两天过去了,整整两天啊!可他至今仍未见到陈镇的身影。那个狡猾的家伙究竟藏在了哪里?南宫离火心中充满了疑惑与焦虑。 “将军!”随着一声高呼,只见羊蛊快步走进屋内。他按紧怀中那把闪着寒光的宝剑,步履沉重而急促。由于长时间在烈日下奔波,他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露出精壮的肌肉线条。而他原本干净整洁的衣服,如今也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显得狼狈不堪。 眼下正值炎炎夏日,酷热难耐。羊蛊带领着队伍顶着烈日在外面四处搜寻,早已疲惫不堪。刚一进屋,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南宫离火的对面。 随后,他迅速解下腰间的水壶,拧开盖子,将壶口对准嘴巴,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咕噜咕噜……”清凉的水不断涌入喉咙,滋润着干涸已久的口腔和喉咙。 一连灌了三大口水之后,羊蛊终于感到口中的干涩渐渐褪去,这才放下水壶,喘着粗气说道:“两天了!我们找遍了所有地方,就连敌军的粪便都没瞧见一点儿!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另外,沿江那边也传来消息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人经过的痕迹!还有您之前安排在村子里埋伏的兵马,这几天一直守株待兔,结果一个人都没等到!” 大军行军!必然是有痕迹留下,因为是人就要吃喝拉撒,三千人的排泄,根本不可能避免,可偏偏搜寻了两天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不可能!陈镇他不是神仙!兵马不可能没了!一定有漏洞;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们还在我们的包围圈内!他们和我们玩灯下黑,还有就是......”南宫离火话刚刚说到一半,但是下一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毕竟他们已经将周边全部包围了,即便是防守薄弱,但也会有斥候将消息传来,绝对不可能连影子都看不到。 “南宫将军!在下已经来回搜查三遍了!甚至于将周边的村子和闲置的粮仓都查了一遍!没人!根本没人!”羊蛊眼中满是恼火,锐利的目光盯着面前的南宫离火,当即回怼道:“请你不要怀疑麾下士兵的能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南宫离火瞪大双眼,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看上去甚是可怖。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由于太过用力,手指关节都泛白了,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他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震惊。 南宫离火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快速地在那张巨大的军事地图上来回扫视着。突然间,他的眼神定格在了地图上鹤山那条线上,好像发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或是破绽。就在这时,一阵凌乱而又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伴随着呼喊声打破了营帐内原本紧张凝重的气氛。 “将军!将军!”来人一边高喊着,一边快步冲进了营帐。南宫离火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发生何事?如此惊慌失措!”他大声呵斥道。 “南宫将军!公羊将军有急报传来!”那名士兵喘着粗气说道。 听到“公羊”二字,南宫离火浑身一震,犹如被一道惊雷击中,瞬间清醒过来。他二话不说,直接伸手用力一推,将面前摆放着地图的桌子掀翻在地,然后迈开大步,急匆匆地朝着营帐门口走去。 只见营帐外,一名小将正骑在一匹战马上,身后紧跟着三十多名同样疲惫不堪的骑兵。这些人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每个人都是气喘吁吁、满脸通红,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长途跋涉才赶到这里的。 尤其是那员小将,更是累得几乎快要从马背上摔下来了。他的额头不断地滚落着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瞬间便蒸发不见。而他胯下的那匹战马也早已精疲力竭,不停地甩动着脖子,试图甩掉身上的汗水,但却无济于事。在这酷热难耐的三伏天里,能够一路坚持至此,着实不易。 南宫离火看向来人,心中先是充满了震惊,而后面色疑惑道:“高鹏将军!你怎么来了!” 高鹏眼见南宫离火出来,当下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南宫离火面前,从怀中掏出调令道:“南宫将军!公羊将军已在鹤山一五十里外发现太子兵马踪迹!公羊将军命我速速给你传信!务必截断陈镇退路!” “鹤山!不可能啊!前几日我军刚刚在必经之路上打退了陈镇的兵马!他不可能还去鹤山啊!我亲自看他退的兵啊!”南宫离火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面色错愕无比的盯着高鹏,以为这这家伙还和自己假传军令。 看着丝毫不信的南宫离火!,高鹏也没气恼!毕竟这家伙是公羊焚天的挚友,也是军中的副将,自己不过是个偏将,哪里敢顶撞,大脑思索一番后回道:“南宫将军!陈镇狡猾!此人用兵非常人!公羊将军也是在他手中吃了好几个大亏这才找到他的位置,还请南宫将军速速组织兵马围堵!此次!务必不能放过陈镇!否则我无法向公羊将军交代!” “好!我知道了!”南宫离火一听,只觉得头皮发麻,好半晌看向身边众人道:“全军整顿!速速前往鹤山追杀陈镇!快!快!” “呜呜呜!轰轰轰!”号角的声音缓缓吹响,号角声音急促,这是代表着极速行军,听到号角声的士兵迅速开始整顿军务,大帐内瞬间一副忙碌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