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明:懿文太子成皇之路》 第1章 洪武大帝 洪武十三年(公元1380年),乾清宫。这是皇帝的寝宫,此时的皇帝坐在龙椅之上,眉头微微皱起,他正在看着手中的一份名单。 名单上都是和胡惟庸有关系的人,这一年皇帝为了巩固皇权,将中国一千多年的相权制度彻底根除了,这也是明初的一大案,名曰:胡惟庸案。自此后世之中再无丞相,胡惟庸也成了历史上最后一位丞相。 也是这个男人创建了中国最后一个汉人的大一统王朝,这个放牛娃、小和尚就是明太祖朱元璋,洪武大帝。 朱元璋又名朱重八,至正四年(1344年)父母、长兄因旱灾和瘟疫过世,为了生计这个放牛娃就去皇觉寺做了和尚,开始了云游四方的日子。至正十二年,因儿时伙伴汤和的举荐,朱重八投靠了红巾军,这才有了后来的朱元璋。那个时候的朱重八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十几年以后,就能到达人世间的巅峰,统御万民,坐拥天下的帝王。 此时的朱元璋拿着朱笔在人名上画着叉叉,每画上一个也就说明又除掉了一个奸臣。 朱元璋的贴身太监梅栾子端着一杯茶水,恭敬的放在大案旁边,老朱看都没有就抿了一口。清茶下肚,心中的闷气也去了一小半,自己辛辛苦苦的拿下这个天下。这些当官的还要与民争利、结党营私,真以为自己现在贵为天子,就不拿刀子了吗? 这个梅栾子是高丽王国进贡过来的,一直在老朱身边,不过老朱对于这些无根之人基本上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要是差事办砸了,掉脑袋只不过是一个眼神的事情。 梅栾子放下茶以后就又走到了一边,正好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皇后娘娘,也就是赫赫有名的“马皇后”。此时马皇后正在缓缓走来,举手投足之间也有着一种威严。 “皇后…”梅栾子正准备通报一声,但是马皇后看了一眼,梅栾子瞬间闭嘴了。 马皇后是老朱的发妻啊,这可是真正患难与共的女人啊,可不是后宫那些个莺莺燕燕可以比拟的,整个皇宫对这位皇后那是又敬又怕。 今天的马皇后身上穿着真红大袖衣、头戴龙凤珠翠冠,很是隆重穿着。梅栾子看着马皇后的表情就知道,这皇后娘娘现在很是生气啊,这些宦官终日伺候,这看人脸色的功夫那是炉火纯青,能做上老朱的贴身太监的那就更了不得了。 马皇后看了一眼正在看着奏章的老朱,气不打一处来。 “臣妾参见陛下,”马皇后正要行跪拜之礼,朱元璋赶忙摆手扶了起来。 “妹子,你这是?” 老朱听到自家的婆娘这么称呼他,心里就知道这事不小啊,再看看今日自己婆娘的穿着,这事不仅不小,还很棘手啊。 老朱和马皇后这一路走来,可以说是历代亘古未有的天家夫妻了。 马皇后微微瞪了一下老朱,然后自顾自的就坐下了,这也就是马皇后,要是别人没有老朱的赐坐估计就是把腿干断了也不敢妄动。马皇后其实也没想真的跪拜,要是平时还则罢了,今天自己可是来找事的。 “梅栾子,你狗日的瞎了吗?给皇后娘娘看茶。” 梅栾子哪里是瞎了,马皇后一来自己就让下面的小太监去准备了,不一会一个小太监就端上来了。 “妹子,怎么了这是?” 朱元璋看马皇后没有理会他,走上前去又轻轻的问了一遍,还给梅栾子使了个眼色,梅栾子当即招呼着大殿里所有的人都下去了,大殿之中就剩下了朱元璋和马皇后。 梅栾子也是如临大赦啊,大家伙都知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宽厚待人,可是自己好歹也在皇爷身边,还是很清楚的。要是说皇后娘娘只会宽厚待人,那就大错特错了。所有太监、宫女都下去以后,梅栾子弓着腰恭恭敬敬的退出大殿,关上了殿门。 吱呀~duang 宫门轻轻的合上了… “好你个朱重八,标儿都被你折腾的病倒了,你还在这里想着杀人!!!” 马皇后说着就将大案之上的奏章扔向了老朱,朱元璋一听这还了得,自己的好大儿病倒了? “妹子,怎么回事啊,早朝的时候标儿还好好的啊。” “哼,你还有脸问?” “妹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马皇后也是才知道的,自己知道事情的原委以后,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从东宫出来以后,换上衣服直接就来了这乾清宫,兴师问罪。 “怎么回事?你和标儿在朝堂之上起了争执,标儿回来以后急火攻心,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呢!!!” “啊!!!” “朱重八,你瞅瞅你干的好事,你倒好,还在这里悠哉悠哉的想着法子杀人!!!” 老朱愣住了,自己的大儿子,当今的太子殿下,被自己气倒了。再看看自家婆娘,那眼神那语气绝无欺骗自己的可能,再说了哪有父母会拿着自己的孩子骗人呢? “梅栾子,给老子滚进来!!” 老朱眼睛怒瞪着,梅栾子就殿外候着,听到皇爷叫自己,小脸苦瓜一样。弄不好今天就要交代了,梅栾子就进去了。 “娘的,太子病重,为何无人禀报于我,你个阉货!”老朱说着就准备抽出龙椅旁边兵器架上的长刀,准备劈了这个没卵子的梅栾子,这名起的。 “陛下,是臣妾不让将此消息传出来的,这要是传出当今陛下与太子不和,太子重病…” 马皇后没有再说下去,但是老朱已经知道意思了,是啊。要是那些文官御史们知道了,这帮酸溜溜的书生还不知道嘴里能说出什么呢。但是天子的怒气一旦要发出来,哪有收回的道理啊。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事后去领五十板子。” 这会老朱可是没有什么别的心情,马皇后也没有再说什么,看的出来自家男人现在很着急啊。 朱标可是老朱和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啊,当时生他的时候,老朱正在打集庆,也就是当下的应天府。得知儿子出生,自己一鼓作气,拿下了集庆,后来自己当吴王的时候,朱标就被立为吴王世子,自己登基以后立为太子。 “移驾东宫~” 随着梅栾子非常中性的声音,老朱和马皇后也向东宫走去。可能有人问了,咋就不坐轿子,那是因为老朱嫌慢!! 第2章 太子朱标 此时的东宫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啊,不管是宫女太监还是太医,要是床上躺着的这位太子爷有个三长两短,那么自己这些人也就算是把小命交代到这了。 太子妃吕氏正在朱标身边伺候着,床榻之下还跪着太子朱标的嫡长子朱雄英。 “姨娘啊,父王是怎么了啊。” 朱雄英是洪武七年太子朱标和第一任太子妃常氏所生,后来常氏在生三子朱允熥时难产过世。侧妃吕氏就扶正成了太子妃,到洪武十三年朱标有三个儿子。 嫡长子:朱雄英。 庶子:朱允炆。 嫡次子:朱允熥。 只不过现在朱允炆和朱允熥都是两三岁的小孩,尚在襁褓之中,也就不知道他们的父王现在已在病榻之上。 “英儿,你父王没事,就是最近太累了,想睡一会。” 朱元璋现在正在和马皇后赶往东宫,朱元璋现在虽然是天底下至尊的存在,但是心里面还是小农思想,在他的眼里只有这个长子朱标、长孙朱雄英还有马皇后,才是一家人啊。 “皇上驾~” 梅栾子正要通禀,但是朱元璋一脚就踢过去了。踹的老太监当即飞出一丈远,老太监也不敢言语啊。 “狗东西,吵着太子咱把你扒皮充草,滚到一边去。” 朱元璋没有再停留,和马皇后就来了朱标的寝宫。 “臣妾叩见父皇、母后。” 吕氏看到朱元璋和马皇后,赶快叩首迎接。而朱雄英则是跑到朱元璋这里,拉着马皇后的手问着。 “皇爷爷、皇奶奶父王怎么了啊,父王怎么了啊。” 朱元璋本来怒色冲天的脸看到自己的宝贝大孙子,脸一下就变了,马皇后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拿出一块糖果,一边给朱雄英说着自己父王没事,一边让身后的女官将宝贝孙子领了出去。 “老大家的,都是一家人,不用这样,赶紧起来吧。” 朱元璋让吕氏起来,然后走近自家大儿子的床榻。吕氏也是顺着挪出了位置,来到马皇后身边。 “老大家的,最近辛苦你了。” 马皇后拉着吕氏的手亲切的说着,那样子与平常百姓家中婆婆与儿媳的相处无异。但是这也就是马皇后,吕氏还是一口一个母后。 “母后,这都是媳妇应该的。” 朱元璋可没有管这些,看着床上的朱标。他心里是后悔万分啊,干嘛要在朝堂之上与自家儿子起争执呢?都怪自己,要不是自己非要杀那些胡惟庸朋党的官员,自家儿子也不会这样。 “标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啊,累了就和爹说,爹知道最近你很劳累了,休息休息可以,你可别吓唬爹啊。” 这说话的语气哪里是一个皇帝啊,简直就是一个老父亲看着儿子病了,那个着急的心情可是真真的啊。不过这一点温情也就只是对朱标、马皇后还有自己的大孙子了。别人,那是断然体会不到的。 “太医呢?都死绝了嘛?都显自己命长是不是,为什么还不见太子醒来?” 朱元璋低声对着偏殿的几个太医喊道,其中有个太医听到朱元璋的话,直接就晕倒了。可见朱元璋在臣子心目中,是何等的恐惧。 梅栾子看了一眼这个太医,招呼两个太监给抬下去了。 其实,这会我们的主角,太子朱标早都醒了。只不过他在熟悉他的身份啊,没错就是熟悉身份。 “我去,疫情之下我朱烨没有挺过来,这下竟然穿越到了明朝!!!” “貌似这位是中国历史上,实力最强的太子了。不对啊,这位现在不会死啊,怎么我就能穿越过来呢?自己本来就是喜欢明朝这个朝代,毕竟不像后面排队的某觉罗一家,明朝可是不和亲、不纳贡、不割地、不称臣、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啊。” “此时的他正在和朱标的灵魂高度的重合着,现在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己就是朱标,只不过是脑海中多了一些别的东西,也罢,既然上天开局就给自己一副这样的好牌,那么自己就好好玩这一局。再说了自己在后世可是国文、工科双博士,现在再加上自己这个身份,哈哈,九五至尊、天下共主我朱标来了!!” 朱标闭着眼睛脑海之中复盘了一下,然后也就缓缓的睁开眼了。实在是有点难受了,关键是有点好奇啊,自己虽然脑海中有着一切的朱标和朱烨的记忆。但是这从后世人的角度来讲,还是很好奇皇宫、皇上这些前世只在书本上看到的东西。 前世已是过去,这一世自己是太子朱标,自己的父亲是洪武大帝朱元璋,母亲是一代贤后马秀英。自己是这千百年来权势最大,后台最硬,皇上最放心的铁杆儿太子:朱标! 这一世,自己可不要再做什么大明兴宗皇帝陛下、什么懿文太子。既然上天给了自己这样的机会,自己一定会让这华夏雄起万年!! “父皇、母后,儿不孝,让二老担心了。” “标儿啊,醒了啊,感觉怎么样啊。你可是吓死你爹了啊,太医…太医…赶快过来为太子医治,要是留下什么病根儿,你们自己掂量掂量吧。” “标儿啊,你以后可不能这样吓娘了,下次娘可不依。” 太医又是把脉,又是问诊的,自己实在是有点烦了。现在自己就想静一静,想一想,冷不丁的出现个这事,还有点接受不了。 “孤无碍,你们都退下吧。” 所有的太医、宫女、太监听到这位太子的话,恨不得现在就对着太子说太子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啊。 朱元璋看着自家儿子没事,给朱标的背后塞了个枕头,这样靠着床塌舒服一点。 看着和后世所传的完全不一样的朱元璋,自己心里有一丝感动。谁说洪武大帝是薄情寡恩的,谁说我的父皇是鞋拨子脸。 其实朱元璋长的很是方正,国字脸再加上一身的龙袍,那个气势绝对不是后世那种歪瓜裂枣,月牙脸的样子。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后。” 朱标想着起身给行礼,但是朱元璋一双大手就把朱标摁回到床上。 “这没外人,就我和你娘,你媳妇,别和咱来这套。” “爹,这不是显得儿子守规矩吗?” “哈哈,你还是打住吧,你这位太子爷在朝堂之上可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你老爹留啊。” “重八,儿子刚好,少给我在这里说朝堂之上的事。” 马皇后和吕氏也在旁边,听到朱元璋又要说,赶紧叫打住。 第3章 定下中心思想 朱元璋看着马皇后,知道现在大儿子刚好,可不能再病倒了。自己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走到一边。 “梅栾子,今日在场太医,每人赏绢五匹,酒十斤。” 梅公公从殿外进来听到以后,赶忙又出去了。朱元璋这么一说,也就算是这事过去了,马皇后看着自家大儿子泛白的脸,满眼的心疼。 “以后别和你爹吵架了,那个槽老头子最气人了。” 马皇后轻声的对朱标说着,朱标听到愣了一下,主要是自己还没有完全的接受这个身份啊。 “娘,儿子知道了,不过爹真抠门。” 马皇后也明白自家大儿子的意思,说是朱元璋赏赐的太过于寒酸。 但是这是明初啊,朱元璋儿时就是苦哈哈,吃不上喝不上。他最讨厌的就是小时候来家里催收税款的小吏,要不是那些人拿走了自己家最后的一点种粮。自个儿的爹娘怎么会在自己面前上吊,这都是那些贪官污吏害的。所以明初官员的俸禄那时低的可怜,历朝历代也是头一号的。 现在刚开国,国家恢复民生,经济,到处都要钱啊。老朱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个花,所以这赏赐是寒酸一点,不过在大臣们看来,有赏赐就很好了,总比没了脑袋强。 马皇后和朱标聊了一会,也就拉着吕氏走了。她知道这爷俩个有话要说,后宫不得干政,这个可是千百年来的规矩,自己虽然是开国皇后,但是礼法不可废。 吕氏虽然面上还有忧愁之色,但是心里却是异常的欣喜,就因为朱元璋说自家人的时候,带上了自己。 自从太子妃常氏薨了以后,到现在也是两年了。自己虽然已经是扶正了,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妃了,但是总觉得相比常氏,自己少点什么。今天皇爷的话里说自己是一家人,自己怎能不欣喜。 朱元璋也没有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能让别人有这么多的心理活动。这会的他可是顾不上这些了,现在儿子醒了,自己也就放心了。至于什么父子失和,那都是狗屁。 “标儿啊,这件事你到底怎么看?” 朱元璋没头没尾的问着朱标,眼睛盯着朱标,盯着自己最得意的嫡长子。 朱标也知道自己爹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和胡惟庸牵连的那些官员如何处置!!自己也是因为这个和自家老爹吵起来的。 “爹,儿臣还是觉得对一些确实有罪的予以严惩,但是还有一部分人是因为大臣们派系之争,颠倒黑白的,这些人罪不至死啊。” “你是说,这些人是因为狗咬狗,但是也不知道真实情况,所以杀不得?” “父皇圣明。” 自己现在脑子还和浆糊一样,魂穿过来,还没有适应呢。但是自己也知道,老朱一辈子杀了的勋贵、大臣不甚凡几。要是稀里糊涂的下刀子,万一杀错了咋办,这些人没准自己还有用呢。 “得了得了,少给咱倒书篓子,娘的,好好的儿子被那些酸腐儒生教成啥了。” “行了,这几天你就好好歇息着,没事去大本堂看看你那些弟弟的课业,尤其是老四的。那小家伙整天就想着偷鸡摸狗、骑马玩刀的。” 朱元璋说完了也就离开了,朱标看着自家爹走了。这才好好的躺下,好好的想了想。 自己可是知道的,自己那个现在在大本堂调皮捣蛋的四弟,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马上皇帝,永乐大帝:朱棣。 自己还知道,现在是洪武十三年,这一年在历史上自己的那位四弟就要就藩了。还有正常时空当中,再过两年自己的亲娘马皇后还有嫡长子朱雄英都离世了,这里面也是有很多蹊跷的,自己的四弟之所以日后可以荣登大宝,那就是因为太子及太子嫡长子早夭。 太子一脉血脉单薄,再加上自己的次子朱允炆上位以后残酷的削藩,将自己的几个兄弟逼的走投无路,最后燕王靖难。自己的儿子朱允炆不知所踪,野史记载出家为僧,也有记载说去了南洋。 看来,这麻烦事不少呢!一件件来吧,自己其实不害怕自己的太子之位,这么说吧,自己的太子之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牢靠啊。自家老爹恨不得自己多揽一点朝政啊,给自己配的太子班底阵容也是很强大的。 左丞相李善长兼太子少师。 右丞相徐达兼太子少傅。 还有浙东大儒宋濂是自己的老师,御史中丞刘基(刘伯温)、还有宋国公冯胜,这些人都是东宫属官啊,妥妥的太子党啊。要说朝堂之上最大的朋党,那就是太子党,太子党的头号人物那就是朱元璋啊。所以说,自己没什么好怕的,就自己爹给自己准备的这个班底,那都是他的老班底了,历代太子,自己这是独一份,羡慕也没有用啊。就是有些朝代之中的帝王,这班底着没有自己这个太子班底硬啊。 但是在历史上,自己可是短命啊,三十九岁走的。然后自家老爹就彻底黑化了,大肆屠杀朝中勋贵、大臣。如果自己好好的,朱棣他就是个弟弟,就是自己的征北大将军。 这一回,自己可是带着后世的双博士记忆魂穿回来的,得好好活啊。 凡日月所照之地,皆为大明。 想了半天,朱标这才感觉到,自己肚子有点饿了。也才注意起这大内皇宫,真是奢华至极啊。 这床、黄花梨的,桌子柜子都是紫檀的。看着雕梁画栋的宫殿,金砖之上的地毯,床榻旁边的宫灯,精美的瓷器陈设,满眼的红墙黄瓦,金碧辉煌啊。 “太子殿下,您想什么呢?” 吕氏恭送了马皇后以后就赶紧来看朱标了,刚好看到朱标愣神,也就问了一句。 朱标这才发现了吕氏,看着纤细的腰肢,国色天香的面容。朱标这会突然觉得其实还挺不错的。 “吕氏,过些时候老四就要前往藩地就藩了,你去准备一些东西,到时候带给老四,这一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 ”臣妾遵命。” “孤有些饿了,叫小厨房备一点吃食。” “臣妾这就去,刚好前些时间学了几道小菜,今天请殿下尝尝。” “你有心了。” 吕氏这就下去准备了,不一会的功夫几道小菜就被宫女端了上来。 桌子上摆着四道小菜,两道汤。 第4章 龙椅之上 鲜江瑶柱 牡丹生菜 炸烹虾段 茴香蚕豆 珍珠翡翠白玉汤 梅花粥 朱标坐在主位上,看着身上穿着的和自己老爹身上没什么区别的五爪蟠龙常服,只是样式略减一点。这要是在别的朝代,远的不说,后头的康三那要是自己儿子穿这样的,还不得分分钟圈禁啊。 朱标身旁的贴身太监拿出一个银质的器具,试过以后过了一小会,示意没有问题。 “太子殿下,请用膳。” 这个太监就是朱标的贴身太监祥宁,这是朱标从吴王世子到现在的大明太子殿下就一直在朱标身边的太监。 祥宁躬身站在一旁,吕氏为朱标布菜,添汤。 朱标尝了一口虾段,入口以后鲜虾爽滑脆口,不得不说就算自己是从后世魂穿过来的,这等美味断然是没有尝过的。 吕氏看着朱标用膳用的好,自己的心里自然高兴了。 “吕氏,今日的膳食很好。” “殿下喜欢,臣妾再多学几道。” “好啦,不用那么辛苦,这些事交给尚膳监就好了。” “不辛苦的,殿下。” 朱标没有再说什么,吃完以后肚子饱腾腾的才觉得舒服了。 从东宫出来以后,朱标直接去了乾清宫。 老朱这会正和宋濂说事呢,看着朱标进来,赶紧询问。 “太子,不是让你好好歇歇嘛。” “父皇,儿臣身体无恙,怎敢虚度光阴呢。” 朱元璋听自家儿子这么说,也就作罢了。朱标也对宋濂拱手作揖,这毕竟是自己老师,宋濂也是连忙起身回礼,虽说自己是老师,但是这学生可是当朝太子啊。 “宋先生,你说为什么天底下的贪官就是杀不完呢?现在离前元才几年,咱当初已然说过,咱最恨的就是贪官,为什么还有人贪呢?” 宋濂,在朱标前世的历史中,这会应该在狱中,但是现在朱元璋看着自家大儿子大病一场,又想想这宋濂是自家大儿子的老师,要是自己给杀了,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历史上朱元璋可没有这么好说话,太子朱标恳求放过自己的老师,朱元璋不为所动,最后还是马皇后出面的,赦免了宋濂。但是在这毕竟是网文小说,大家图个乐。) 这宋濂现在也是文官之首,胡惟庸身死,李善长告病还养。 “陛下,为官者,为财,才子举人寒窗苦读为的无非就是功名利禄。” “那以宋先生而言,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朱元璋像是一只老狐狸一样看着宋濂,老先生看了一眼皇上的样子,再看看太子。唉,这就是皇上在考自己啊,说的好还则罢了,要是说的不好… … “要是真的贪官污吏,当杀则杀。” “这是你给咱的回答,是吗?行了,退下吧,办好自己的差事。” 宋濂如临大赦,拱手谢恩以后就离开了。 “标儿啊,你的这位老师啊,人精啊。” “父皇,水至清则无鱼,是不是留下一点也是有好处的。” 朱元璋看着喝着茶的儿子,感觉今天的他有点不一样,但是哪里不一样自己还说不上来。要是平常,太子一定会苦口婆心的劝自己不要大开杀戒。 但是今天没有,只是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还有呢?” “父皇,要是一个官员没有功利心、淡泊名利、不贪财、不好色。这样的官员,应该如何驾驭呢?” “那要是这些人结党营私,该如何啊?” “爹,那你说现在最大的党派是啥?”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尾大不掉的淮西勋贵了,这些人有从龙之功。” “爹说的没错,但是这淮西勋贵里,最大的勋贵应该就是爹您了,所以说这些勋贵儿臣觉得不足为惧。现在已无丞相之职,咱们应该想想后面咋办,至于勋贵们现在还要用他们平定天下呢?” “这件事,那就交给你了,你怎么办咱不管。你已经监国了,这两年不错。但是今天你老子还是要给你上一课,跟我走。” 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父子二人此时漫步走着,方向正是那奉天殿。后面倒是没有多少随从,这父子二人都有个毛病就是不喜欢多大的排场,现在刚刚开国,百废待兴。皇明是建立在这残垣断壁,前元留下的一片废墟之上的。 父子二人只跟着两个贴身太监,自然是梅栾子和祥宁。 “标儿,随我来。” 朱元璋一步一步的走上玉阶,走到那象征九五至尊的龙椅之上,坐了下去。朱元璋看着和自己长相十分相似的儿子,眼里笑了。 他比咱年轻、比咱有学问,他会是一个好皇帝! “来,标儿,过来,”朱元璋起身之后,让朱标走进龙椅。 “坐上去!” “父皇,这万万不可啊。”朱标懵逼了,什么情况,纵观古今多少的皇帝、太子,也没有一个皇帝春秋鼎盛之时让太子坐上龙椅的啊。 “好了,这没别人,就咱爷俩,这个位子你迟早要坐。”说着朱元璋拉起朱标就摁在龙椅之上,朱标论力气哪里是朱元璋的对手。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标儿,你坐在这龙椅上比爹坐上看着英武多了,我儿天生就有王者之气啊,好啊,好啊。” 朱元璋看着朱标是怎么看怎么高兴啊,朱标是自己的长子,是自己的指望啊。 “标儿,咱还记着当时你娘生你的时候,咱正在攻打集庆,就是这应天府啊。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咱一口气就拿下了这固若金汤的城池。这一路走来,多少人都不在了,花荣、朱勇。多少咱的义子义侄们为了这个天下舍命了,还有你那老泰山,常遇春。” “今天让你坐在这龙椅之上,就是要让你知道,这大明是怎么来的。天家受万民供养,要是咱爷俩心里没有百姓,那么这皇明就会和前元一样,到时候咱们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百姓揭竿而起,也会造咱的反。”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嗯,记下就好,我儿坐在这龙椅之上,感觉如何啊。” 朱标坐在龙椅之上,屁股又挪了挪,看着龙椅两边的龙头,栩栩如生。但是朱标知道,这玩意是包着金的,不是纯金的。自家老爹节省,所以就想了这么个办法,钱省下了,面子也有了。 “不舒服,硬硬的,前无依后无靠的。”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一语道破。没错这龙椅天下窥探之人凡凡,但是这龙椅不是那么好坐的,没那么舒服。坐上去,便再无依靠,这天下事都得靠着你,坐上去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啊。” 朱元璋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落寞。朱标起身,给梅栾子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梅栾子端着茶就过来了。 “爹,喝口茶。” 朱元璋接过茶水,抿了一口。 第5章 燕王朱棣 老朱接过茶水,喝了一口。 “咱说的,你可记住了?” “儿臣记住了,不过论造反,爹是当今天下的祖师爷啊。” “你小子,编排起你老子来了,走今儿高兴,让徐兴祖那个黑心厨子搞两个菜,再烫壶酒,咱爷俩喝点。” 父子二人走在御道之上,夕阳将二人的影子照的很长很长。 徐兴祖是朱元璋还是朱大帅的时候就跟在旁边了,这些年就是做厨子。朱元璋大半辈子都在军营之中,所以这个徐兴祖就是到现在也是军中做饭,红油赤酱、大鱼大肉。 一盘茴香豆、一盘烩羊肉、一碟酱牛肉还有一小碟炒羊肠,朱元璋和朱标坐着。旁边梅栾子和祥宁伺候着,这一桌子菜很是普通,就是平常的官员、富商,吃的也比这个好。但是这就是大明皇帝的一顿晚餐,不是老朱吃不起好的,皇帝富有四海,没有人家吃不起的,但是老朱节俭啊。 朱标看着桌子上的菜,想想自己的小厨房,对老朱心里又多了一点敬佩。 “标儿啊,现在你的几个弟弟也都大了,咱准备让老四今年就去就藩,老二、老三已经去藩地了。唉,都说藩王是大明之祸根,他们怎么不想想咱用自己儿子镇守边关的心呢?说到底,还不是觉得这样削弱了那些老匹夫的兵权。” “父皇,大臣们说的也不无道理,现在看不出来,但是等到后世之君的时候,这个问题就会出现,因为到时候我皇明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藩王,而朝廷还要养着宗室子弟。” 朱元璋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朱标也是吃了一口菜,其实自己知道,明代的藩王制度在初期确实起到了抵御侵略、拱卫王室的目的,连自家老爹都感叹过“朕无北顾忧矣”。但是后边呢,这些藩王尾大不掉,藩府成员不农、不工、不士、不商,只作为宗室享受一定的政治待遇。 “咱就是想让天下臣民看看,咱朱重八做了皇上,没忘本。咱让咱的儿子给咱看家护院,为大明出生入死。” “父皇,儿臣知道您的苦心,只要后世之君约束好藩王,我皇明的藩王定不会是国家的蛀虫。” “嗯,说的对,但是刚才你说的也有道理,谁又能说上这后世子孙不会出现宵小之辈呢?” “算了,不想了,这个问题就留给你、留给英儿吧。” 正说着,远处跑来一个也穿着明黄服饰的孩子,只不过服饰上没有龙纹。 “孙儿见过皇爷爷,儿臣拜见父王。” “哎呦,英儿,咱的大孙啊,来过来,到爷爷这来。” 朱标看着这个和自己长相十分相似的孩子,知道这就是自己的长子朱雄英。 “英儿,不要胡闹。” 看着自家儿子在自家老爹身上,又是拔头发,又是揪胡子的。 “好啦,你小时候还不是一样,你还骑在咱的头上给咱脖子里尿尿呢?” 朱元璋很喜欢这种氛围,这会他不是统御万民的天子,现在他就是一个和自家长孙嬉闹的老人。 这一幕朱标看着,和后世所传的朱元璋真是大相径庭啊,后世的那些记载都是隔壁老爱家黑化的。 “皇爷爷,皇爷爷我四叔呢?前两天他说要教我骑马呢,因为父王病了,便没有再提及此事,现在父王病好了,都能陪皇爷爷喝酒了,是不是四叔也可以叫孙儿骑马了。” 小家伙别看只有六七岁,但是思维可不是一般的清楚啊。朱元璋看着自己这个宝贝孙子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啊,这点小要求自然是要满足的。 “去,把燕王给咱叫来。” 梅栾子听到以后就出去了,临走的时候看了祥宁一眼,意思是伺候好皇上、太子还有小殿下。 “老大啊,咱是真舍不得咱的儿子去那么远的地方,一年到头都见不到。” “父皇,要不让老四过两年再就藩,再在京中陪陪您。” “这没别人,别给你老子文邹邹的,再说了,藩王就藩是朝廷的大事,怎么能轻易改变呢。” 没一会的功夫,燕王朱棣就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太子殿下。” “好了,起来吧。” “四叔、四叔,”朱雄英看到朱棣就好像是看到了朱棣许给他的汗血宝马,所以小孩那是非常激动的。 “想四叔没有,最近有没有听你父王的话。” “想了,英儿最听话了。” 朱棣俯身抱起朱雄英,然后坐下来。朱雄英也乖乖的坐在朱棣怀里。 “老四,过段时间就要就藩了,有什么想法啊?” “父皇,儿臣就想做一个平定北方的塞王。” 朱棣夹起一片酱牛肉放进自己大侄子的嘴里,朱雄英自然是吃的香甜,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要吃酱牛肉啊。别看朱雄英年纪小,可是人小鬼大啊,自然知道这时候自己是不能胡闹的。 朱雄英生下来就很富贵啊。爷爷是皇帝、奶奶是皇后,自己的爸爸是太子,自己的外公是开国大将开平王常遇春,舅舅是郑国公常茂,就这份尊贵,天底下也就这一个啊。还有个舅姥爷叫蓝玉,就人家这班底,天下第一,舍我其谁啊。 “我儿有出息。” “四弟,来,我们共饮此杯。” “老四啊,咱相信你能做个好塞王,但是咱也听说,你在大本堂可是调皮捣蛋啊。” “父皇,孩儿…孩儿想学打仗,这学问再好,又怎么能平定边塞呢。” “爹,我看老四说的有道理,不如让他去曹国公那里锻炼锻炼。” 朱标说的曹国公就是朱元璋的亲外甥,明初名将李文忠,小名保儿。 “你说让老四跟着保儿?” “是啊,表哥可是对前元用兵很是了解啊,老四此去少不了和蒙元打交道。” 朱棣偷偷的看着自家大哥,恨不得抱着大哥亲一口啊,还得是大哥啊,还得是长兄啊。朱元璋也看到了朱棣的小动作,笑骂道。 “你小子,有你大哥为你开脱说话,心里满意了?还不给你大哥倒酒啊。” 朱棣赶忙拿起酒壶,给自家大哥倒上。 “四叔,那你别忘了侄儿的汗血宝马啊。” 第6章 第一个夜晚 怎么说朱雄英这孩子聪明呢,人家就知道在什么时候说话最合适了。自家父王帮着四叔,搞定了四叔的事情,那自己这个宝贝侄儿管四叔要一匹汗血马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朱标也看出了儿子的心思,用指头点了点朱雄英的头。 “你小子,可真会找时候和你四叔伸手。”朱雄英只是笑着不说话,还让朱棣给自己夹酱牛肉。 朱棣现在心里都乐开花了,大本堂每天和师傅们学之乎者也,真是枯燥乏味啊。军营多有意思,自己小的时候,就偷着跑出来找正在打仗的自家老子呢。 “嘿嘿,行了,赶明你就找保儿去吧,告诉你,军中不比皇宫,不要摆架子。要虚心的学,知道吗?”老朱看着自己两个儿子,还有大孙子,一口小酒喝下,美啊。 “爹,您就瞧好吧,儿子怎么能给您和大哥丢人。” “好了,这事咱就不管了,从小你就是你大哥带大的,听你大哥的话就没错,以后好好辅助你大哥。” 朱棣从小就不喜欢这些之乎者也、伦理纲常,对于他来说,还是骏马快刀有意思。谁不知道大哥说话好使,只要大哥说那么父皇无有不准啊。这下自己满意了,知足了,赶明儿给大侄子搞匹好马,这大侄子真的越看越爱啊。 这爷孙、父子四人在这里吃着喝着,但是东宫之中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巧儿、妙儿,一会殿下回来,夜宵要早早备下,还有我今儿新做的两道点心,殿下回来还要忙于国事,万万不敢懈怠了。” “遵命,”这个吕氏的贴身侍女就下去准备了,因为常氏离世,吕氏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妃,所以说这东宫上下都是吕氏来操办着。 “还有,准备好沐浴,殿下这一天忙绿,身子一定很乏了,今日又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早早备着。”后面的两个宫女听到也就下去准备了,整个东宫都为这一个男人忙碌起来。吕氏也去准备朱标明日上朝穿的朝服了,这些贴身的东西一直是她自己准备的。 这时老朱和自己的儿子孙子也结束了,老朱领着自家大孙子离开了,朱标和朱棣也就告退了。 朱标慢慢走在宫墙之下,昏暗的宫灯将这红墙映托的有点诡异。朱标看着自己的影子,昨天自己还在那个时空做着核酸,现在自己就称孤道寡的成了太子。 不能说是昨天,应该是早上,这一天朱标感觉过的无比的快,先是和父皇、母后说话,然后又吃了点东西,最后又去找自家老爷子谈心。 朱标、朱烨、朱标、朱烨、朱标!! 朱标! 心里有个声音好像是自己,也好像是朱标,自己慢慢的接受彻底接受了。看着身上的五爪袍服,看着夜色下的宫墙,这一切既陌生又熟悉,朱标突然明白了,自己还是自己。 这一次,我要让我娘不再郁郁而终,我要让我的儿子不再早夭,我要让我爹晚年不再是那个看不见路的孤家寡人! 朱标心里这样想着,然后心中的闷气好像随着晚风也吹散了,又好像是冥冥之中自己承认了自己。 祥宁提着宫灯,躬身走在朱标的后边,主仆二人就这样慢慢的走着。 朱标现在并没有像后世的穿越小说主角一样,尽想着吃喝玩乐、美女佳人,他现在正在想着后世的东西如何可以用来改变大明,或者说改变世界。现在的世界除了大明,其他地方还真就是弟弟。 “娘的,这次你们可就没什么机会用几千人就敢踏足我泱泱华夏了,还有那几个不听话的小弟,既然这么爱乱认大哥,那就让你们几个长长记性。” 朱标现在脑子很乱,想法很多,他现在急需要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写写计划、打打草稿,自己现在可是监国太子,而且还有老朱的支持,大有可为啊。 “祥宁,去书房。” 到了书房以后,朱标也遣散了旁边侍候的宫女、太监,然后祥宁准备好笔墨纸砚以后也就出去了,在门外候着。 夜色渐深,朱标伏案提笔,写下了一些想法,比如现在的明朝,百废待兴,老百姓们其实还是在饿肚子,虽然比前元的时候好得多。朱标可是知道的,南洋可是有红薯、土豆这些东西的,那玩意又好活,产量还高,可是可以解决大问题的。 还有就是军备,现在大明用的火器要是当今世界说是第一,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后期嘛,到康三那里就剩下骏马弯刀了,火器倒是成了工艺品。 自己知道这方面自家老爹还是明白人,明初朝廷就下令:“凡军一百户,铳十,刀牌二十,弓箭三十,枪四十。”此时明军的火器和冷兵器装备比例是1:9,但是火铳只不过是一种铁或者铜铸成的管状射击火器,自家老爹虽然建立了军器局、兵仗局,这些军工单位都铸造着碗口铳、手铳、虎尊炮之类的,不过在朱标看来这些武器还是太落后,就是老朱引以为傲的洪武大炮,一炮下去能干掉周围十几米的有生力量,在朱标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朱标在纸上写下了火绳枪,并画出了大致草图,看看纸上的火绳枪,朱标还有点小得意,这玩意可是明嘉靖元年才从葡萄牙传过来的,自己这一下提前了一百多年啊。现在的欧洲那是最黑暗的时期,乱成了一锅粥,中世纪的欧洲英法正在经历百年大战,东欧还在蒙古人的阴影下求生存。 朱标又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多,包括的了相权废除以后的官制、还有明军的改革,再就是社会百姓休养生息的一些政策。写的很乱,东一下,西一下的。基本上都是朱标结合后世对现在大明能有所帮助的东西,就说火绳枪,其实比火绳枪更先进的是燧发枪,但是现在大明的工业水平还支持不了。 这期间,祥宁过来添了一回茶,还有太子妃吕氏也过来了,但是看着朱标忙碌着,她也知道后宫不得干政,所以放下点心也就出去了。 朱标一直写到后半夜,洋洋洒洒的写了厚厚的一摞纸,然后才沉沉的睡去。 第7章 朝会议事 “二虎,东宫那边,太子殿下怎么样?” 就在朱标奋笔疾书的时候,老朱也是时刻关注着自家大儿子的身心健康,深宫之中的红墙还比不上庄家户里的篱笆院,为什么呢?藏不住事啊。 这会还没有锦衣卫,老朱现在设立的是亲军都尉府,前身就是检校、拱卫司,不过职能都是一样的,皇帝的鹰犬,监视百官的特务机构。 “皇爷,太子殿下一直伏案奋笔疾书到深夜,刚刚睡下。” 老朱一听,奏折都放下了,自己很好奇自家大儿子写什么呢,但是那可不是百官,是太子是国本,自己也没有必要知道的那么详细。 老朱又拿起奏折看了起来,本来要是朱标没这场病,老朱也不会这么累,毕竟太子监国有着很大的政治权利,就说这奏章基本都是太子殿下一多半,皇帝老子一小半的,只不过老朱看着自家儿子都这样了,也就又把差事揽过来了。心里还念叨着:“太子真是辛苦啊,看来还得物色几个太子属官,不然把自家儿子累坏了,以后这江山的担子谁来扛。” “知道了,最近多注意一点,太子身体有恙,朝堂之上那些人一定有什么说辞,咱要一五一十的知道。” “遵命,皇爷。” 二虎说完就离开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就像是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来的。 “小子,和你老子一样,是个闲不住的人啊。”老朱说着提起朱笔在奏折上批示,这个时期的奏折都是说正经事的,可不是后世老爱家的请安折,都是一些溜须拍马的话。朱元璋最讨厌的就是阿谀奉承的人,这类人死在老朱手里的也比较多。 现在老朱也比较头疼,延续千年的相权被自己搞掉了,但是这些事要是皇帝一人干,或者和太子一块干,还不得把父子二人累死。要是用官员的话,是不是几十年以后,相权又出来了,或者说根本上一直存在着。 还有的胡惟庸的朋党,这些人自己也是想着斩草除根的,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让他们长眠于地下!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迎来的是第二天的朝阳。 奉天门,百官早已到场,这也就是早朝,洪武时期,皇帝勤勉,所以说早朝可是也是大臣们最累的一项工作,首先早朝可是六点,不是现代的朝九晚五,其次皇上要六点早朝,大臣不可能五点半才起床准备上班啊,那是几点呢?基本上凌晨三点多,就得起来了,要是住的远的还的再早一点,还有就是临出门前,和家人告别,然后嘴里含一片参片,一来是早朝的时间比较长,下朝也就九点了,官员们从凌晨起床以后就不会吃喝了,因为这期间不能出恭,也就是上厕所,这是大不敬。还有就是老朱喜怒无常,要是朝堂之上不高兴了,走着进来,躺着出去,所以说官员临走之前,都会交代一番,基本上都是一些万一要是老爷我回不来了,怎么怎么办的事情。 今天的朝会是大朝会,京籍官员凡六品之上,外省在京官员四品之上都要参加。早朝可不是电视剧上皇上在龙椅上,大臣在殿中,然后山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说平身,太监说有事禀报,无事退朝的戏码。 早朝,也叫御门听政,是皇帝和大臣沟通的重要方式之一。这还是洪武三年定下的,大朝会每月两次,分别是初一、还有十五,百官按照各自的级别穿着朝服,站在奉天殿前面的台阶和台阶上的空地处,学名叫:丹墀。 龙撵在天子亲军的簇拥下悠然而至,后面还有一顶和老朱的龙撵差不多的,用的仪仗规格和老朱的也差不多,这就是太子殿下朱标了。 一切就绪以后,老朱坐在龙椅之上,朱标站在老朱身后。 “圣躬万福。”大臣们跪拜,老朱挥了一下宽大的袖子,然后说道。 “朕躬安。” 朱标算是第一次经历这个场面,心中还是很震惊的,这种感觉无法言语。看着文武百官臣服在脚下,也明白了这个时期的皇权是至高无上的。 大臣们也是偷偷观察着一坐一站的两位主子,站着的那位简直就是坐着的那位的翻版啊。文官首位的自然是宋濂宋夫子了,武官之首赫然是魏国公徐达。 现在大臣们都不敢说话啊,下边的臣工看着身边的站位上空着,又将头低下了。现在老朱把丞相制度废除,丞相之责全部归于六部,也就是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六部又直接受命于皇帝还有设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三司分掌权力。 “怎么,近日无事嘛?”朱元璋看着一众低头的大臣们说着。 “臣有本奏。” 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偰斯,他本是吏部尚书,现改任为礼部尚书。 “请陛下确定燕王就藩的日子。” 这话一说,大臣们脸上的表情都不尽相同,尤其是武将,亲王就藩这就要分武将的兵权了,要是武将们没有兵权,那他们的政治地位就会收到影响啊。 “嗯。是啊,老二、老三都就藩了,现在老四也应该就藩了,让朕的儿子们为大明镇守边关,这是国策。” “皇上圣明。”大臣们一众说着,这就像是后世公司领导决定了一件事情,然后员工们拍老总马屁,这是一个道理。 “标儿,你看你四弟何时就藩啊。” 这问题问的,朱标现在可是知道自己这个四弟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啊,但是不就藩现在也说不过去啊,自己是不可能改变这个事情的。 “父皇,儿臣觉得开春之后,四弟就藩北平较为妥当。” “为何啊。”老朱欣慰的看着朱标问道,大儿子果然不愧是自己选出来的,这想法和自己一样啊。 “父皇,原因有三,其一春季乃万物复苏之际,一切欣欣向荣,这也预祝着四弟就藩必有一番作为,其二,燕地地处北边,四弟这一路过去刚好也是春耕的时节,皇子应体恤下民,知百姓苦。其三,四弟还未大婚,请父皇准许四弟大婚以后再行就藩。” 注:朱棣——燕王,在正常的历史上,洪武九年与徐达长女,徐妙云成婚,徐氏为燕王妃,也就是后来的仁孝皇后。但是这是网络小说,且徐妙云后面可是大大的惊喜,各位看官就不要以历史书的严谨态度来看了,猜猜徐妙云后面是什么角色啊??? 第8章 酒局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礼部尚书附和道。 朱元璋当然是心里高兴啊,尤其是朱标的这三点,这简直都说在老朱的心坎上了,于公天家无私事,太子这样的考虑很是应该,于私呢,自家的这几个儿子对自家大儿子那是崇拜之至,自家的大儿子也很有长兄的肚量啊,这样自己就放心了。 “太子,那这件事就你去办,礼部拟个章程,一定要办好。” “遵命,”朱标转身向朱元璋拱手作揖。 说完这个事,朝会上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也就退朝了。宫城外,武将骑马,文官坐轿,也就去办各自的差事了。 “天德,等等我啊,天德。” 说话的是颍川侯傅友德,还有宋国公冯胜,江夏侯周德兴,景川侯曹震,还有几个武将,这些人和徐达出身一样。都是淮西勋贵,不过徐达这个人为人正直,从来没有结党营私的心思,平时的态度也都比较中立。 “友德,怎么了?”徐达其实知道这几位叫住自己的意思,但是自己并不想掺和进来。 “哎呀,徐帅啊,没事兄弟就不能请老哥几个喝酒啊,走走走,喝酒去。” 徐达也不好意思拒绝,一行人骑着快马就走了,一时间应天府的官道上尘土飞扬。 醉江月 一个地处秦淮河旁的酒楼,这些五大三粗的武将骑马来到此处,殿外的小二一看就知道这是贵客。经常来,也就知道这几位都是当朝国公、侯爵啊。 “小二,给爷几个寻个雅间,什么烧鹅、烧鸡、酱牛肉看着弄,再来几个下酒菜,先来五坛好酒喝着。” “好勒,几位爷,您楼上请。” 店内自然有人接待,看这几位公爷侯爷,哪里敢怠慢。而且其实这些人还是比较好伺候的,毕竟常年在军中,口味比较重,赤油褐酱,大鱼大肉就可以了。 雅间之内,徐达坐在首位,左边是宋国公冯胜、右边是颍川侯傅友德,其他人依次而坐。菜很快就上来了,雅间之内还有一扇小窗,窗外就是秦淮河,这是妥妥的好位置啊,要是文人墨客在此一定会即兴赋诗一首,但是这帮子老杀才在一起,只能是:“他娘的,小二,还不赶快把酒备上来。” 小二哪里还敢怠慢,赶紧把酒拿了上来,景川侯曹震拿起碗就给魏国公徐达等人倒酒。 “天德啊,早上朝会这事你怎么看啊?”宋国公冯胜问道,这些人都是武将,武将是干什么的,就是给国家打仗的,要是没有仗打,手上没有兵权,那么对于这些人来说无疑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现在皇上还来了这么一出,让皇子就藩来分散这些将领的兵权,一个藩王要统领三卫兵马。 “皇上自然有他的考虑,亲王就藩本就是国策,咱们做臣子的本不应该谈论这些。”徐达轻轻的喝了一口茶说道,这些人也都不是愚蠢的人,听得出徐达的话外之音,意思就是这是圣上的事情。 “徐帅说的对,这等事情自然是国事,但是哥几个就是...” 傅友德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意思也是一样的明显,就是我们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现在就是你徐达官大,给兄弟们说说这后面的路怎么走。 “来来来,喝酒喝酒。”冯胜看着场面有点尴尬,赶紧出来打圆场。 众人也就喝了起来,这些人也就天南海北的吹了起来,毕竟这个天下都是他们打下来的,每一座城池城头上的明旗都有他们的身影。 一来二去,众人也就喝多了,徐达也开始说话了。 “各位,咱都是血里爬过来的,上位的心思咱都清楚,但是咱也奉劝各位一句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 众人听着徐达的话都低下头,想着自己的事情,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这话要是听不明白也就活不了这么长了。 一顿酒吃的不欢而散,勋贵们都回了各自的府邸。 徐达回到家中,徐妙云赶紧端着茶水上来,看着自己父亲的样子就知道父亲又是喝酒了。 “父亲,医官说您不能饮酒,您这又不听。” 说话的自然是徐妙云了,徐达的长女,人称“女诸生”。 “哎呀,爹没喝多少,就一点点。都是冯胜、曹震那几个家伙叫着爹一块喝酒的。” “爹,这几人叫您恐不是...” 徐妙云也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心里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过自己倒是不用担心,自己的父亲不是那愚笨之人。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父亲怎么能不知道,虽然自己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徐妙云让丫鬟赶紧准备洗漱的东西,给徐达洗漱歇息。 “姐姐,父亲这是?” “嘘~近日若是他人来访,就说父亲偶感不适,不便见客。” 说话的是徐辉祖,他是徐达的长子,看看姐姐一脸的忧愁便过来问问。现在本就因为陛下废除了大都督府改立了五军都督府。朝中本来已经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切记就行,别的别问了。” 虽然徐妙云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因为魏国公府夫人去世的早,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徐妙云在操办。不管是家中子弟还是奴婢对这个女主人都很尊重,徐妙云也将魏国公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下朝以后,朱标和朱元璋就来到了坤宁宫,也就是马皇后的寝宫。父子二人一路上没说别的,就在说马皇后做的炊饼还有鸭血汤。 “父皇,礼部尚书在朝堂上说的,是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啊。” “嗯,但是这斯摆明了就是拍马屁,心里想的就是削弱武将的权利,这样那些文臣自然好在朝堂之上有更多的话语权,因为他们知道,打天下靠的就是这些杀才,但是治天下还要他们这些文臣。” “父皇,我觉得勋贵现在还不是打压的好时机。” “你小子到底要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朱标一听,还哪里敢卖关子,再说了自己本来也没有想着卖关子啊。 第9章 父子谈心 老朱也很好奇自己儿子会说出什么来,毕竟自己这个儿子自己还是很了解的,至情至善。不过现在自家大儿子这么说,自己也是非常的好奇的。 “父皇,因为武将还大有可为。” “别和老子卖关子,直接说,还有啊这里就咱爷俩,别搞这一套啊。” “嘿嘿,爹其实我觉得武将还不是打压的时候,至少现在不是。” “爹您说武将打压的理由是什么?是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能将军享太平吗?还是说应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 老朱也猜不准自家大儿子要说什么了,也就不说话了,默默的听着。还让梅栾子上茶,爷俩喝着,说着。 “爹,现在北元依然是虎视眈眈,而且云贵等地还有蛮夷屡次扰我边界,所以说现在不能打压武将。” “咱知道这些,但是国家初立,养兵可是很耗银两的。现在还有很多地方百姓的日子和前元时候没有什么区别,我们的百姓需要的不再是连年的战火,需要的是休养生息啊,还有...哎...算了...这些事情你慢慢琢磨吧。” 老朱端起茶,一口喝了半杯,然后又对朱标说。 “现在我让你几个弟弟就藩,是有要分兵权的意思,但是咱不会学赵宋官家,来个什么杯酒释兵权。兵权是咱给那些武将的,咱现在要收回来一点,还轮不到他们议论。” 这就是朱元璋,要说明初这些人里面打仗谁最厉害,不是汤和、徐达、常遇春,是朱元璋,是这个现在穿着皇袍的皇帝。称之为地表最能打的人也不为过,不过现在老朱不能只考虑军事问题,现在要考虑的就是民生问题啊。 “立国已十三载了,但是还有很多的人食不果腹,就这样还有贪官污吏想着法子的搜刮民脂民膏。咱已经打算着重设检校,审视百官。” 朱标知道检校就是锦衣卫,只不过现在叫亲军都尉府。自己也知道,虽然现在汉人恢复了山河,但是北元留下的烂摊子也着实是要大量的时间来恢复,说白了就是先要解决百姓吃的问题。自己说不能打压武将就是和这个有关系啊,自己可是知道南洋的吕宋这地方可是物产丰富啊,现在这地方还没有开化呢,这样的好地方让那些茹毛饮血的土人占着不就糟蹋了。 “爹,我觉得应该颁布一部法典,用于约束百官,再加上检校审视百官,相信定能吏治清明,而且还要给百姓权利,我大明要在这个方面远胜于大汉和大唐,我们不应该是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我们应该和千千万万的平民百姓共天下。” 朱元璋听到朱标这么说,顿时心中异常欣喜,但是表面还是没有一点点的流露,还问着朱标为什么这么说呢?但是自己也知道自家儿子还是有点嫩,低估了一个人的贪欲。 “这个咱也想过,现在百废待兴,一定要用雷霆手段。” “看来爹早已考虑周了了,还是爹厉害。” 说着朱标竖起大拇指,然后又给自家老爹倒了一杯茶,老朱嘴上骂着朱标拍马屁,但是脸上的笑就没有停下过。有哪个爹不想自己的儿子崇拜自己呢?纵然他是九五之尊,朱标怎么能不知道自家老爹说的是什么呢?就是《御制大诰》,这可是自家老爹颁发的重刑法典啊,用以严惩臣民犯罪,弥补律文的不足。“明刑弼教”是《大诰》的重要指导思想。采用酷刑,刑罚苛重,在内容上以严刑惩治贪官与豪强为重点。 还准所有百姓,若遇到不公,无处伸冤说诉可以顶着《御制大诰》进宫告御状,当地官员不得阻拦,《大诰》就是通关路引,沿途一律放行。而且《大诰》编撰所用就是大白话,并不是官话,只要识字便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咱倒是想过,就是将现在这些案子全部收拢到一起,说明严惩刑法。现在的律法可乘之机太多,钻营之人不在少数,最后受苦的不还是老百姓,咱当初为啥造反,不就是官府逼得实在没办法,要是家中可以果腹,没有官府的欺辱。谁又愿意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造反呢,没有这些人也就没有现在的朱皇帝!” 朱标自己是清楚的,要说对贪官污吏的憎恨历史上自家老爹是首屈一指的。所以明初的刑法也是比较酷烈的,尤其是对于那些官员。 “爹,我知道有个地方,物产丰富,稻米一年三收,而且现在那些地方基本都是无主之地。” 朱标还想继续说呢,老朱一把抓过自己儿子的胳膊,瞪大眼睛。一双虎目直勾勾的看着朱标,那样子就像是可以吃人一样。 “你说的是真的?没骗你老子??” “爹是真的,这个广东沿海的人应该都有耳闻,那里一年四季如夏如春,所以说物产丰富。” “哎,你的意思我知道,但是要是出兵,现在国库里的银子根本不足以支撑啊,而且那是南洋,早年和张士诚、陈友谅打仗的时候,我也听到过一些,但是...” 朱标其实没说完,因为实在是朱元璋太激动了。 “爹,其实我没有说完,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军备固然不能支持我们远洋征战,但是我知道这个地方有一种东西,能亩产千斤,而且很好种植,不用太好的地都可以,就算是北边燕地那样的酷寒之地也没有问题。” 老朱愣住了,老朱原来就是农民啊,就是因为吃不上了遇到了天灾人祸才到皇觉寺做了游僧啊。所以他是很清楚田间地头上的事情的啊,现在自家儿子说的这个比刚才说的南洋一年稻米三熟的威慑力还大啊,老朱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亩产千斤,而且还皮实好种。但是看着自家大儿子认真的样子,老朱知道儿子没有哄骗自己。 自己这个儿子自己还是很清楚的,立国之初自己在外征战,大儿子在朝中监国,大小事情奏章都处理的井井有条。自己对这个儿子不管是从皇帝的角度还是父亲的角度都很满意,自家儿子不管是从太子的角度还是嫡长子的角度也都让自己挑不出什么毛病。 第10章 老四要成亲了 父子二人很快就走到了坤宁宫,马皇后此时身上围着围裙,穿着粗布衣裳,和前两天珠光宝气的衣着打扮简直是判若两人。 “妹子,老远我就闻到了,馋死我了。” “标儿啊,你娘这个手艺简直是不知道比徐兴祖那黑心厨子高出多少来,快快快,尝尝,这鸭血汤啊就要趁热吃,再泡上你娘现烙的炊饼,真是一绝。” 朱标笑着接过马皇后手上的鸭血汤,然后对着马皇后说。 “娘,您歇着,我来给您盛汤。” 朱标将马皇后也拉着坐到小石凳上,看着自家老爹已经大快朵颐了。赶忙为自家老娘也盛出一碗来,端过去马皇后也拿着小勺慢慢喝了起来。 “老大,这可没人伺候你,自己给自己盛吧。” 老朱刚说完,马皇后就瞪着朱元璋。 “怎么,看着儿子好不容易身子好了,又开始折腾我儿子了是吗?” 老朱一听,赶紧辩解啊,朱标也是刚给自己盛了一碗,端了过来,坐在小石凳上。这个画面就像是老百姓中,老汉和大儿子劳累了一天,回到家中老妇也已经准备好了吃食。看着无比的和谐,唯一不和谐的就是马皇后身上的粗布衣裳和老朱爷俩身上的明黄色服饰。 “娘,您做的这个炊饼简直是人间美味啊,”朱标拿着炊饼,咬下去外皮酥脆,里面软糯,赶紧夸赞道,主要是转移自家老娘的注意力。 马皇后被朱标的两句话说的也没工夫数落老朱了,一家人就这样说说笑笑的吃了起来。旁边也没有宫女太监,老朱还从怀里拿出一个银质的小酒壶,美美的喝了一口。 “老大,你说的是真的?” 朱元璋自然说的是南洋那亩产达到千斤的农作物,要是真的是那样,天下有可能不会再出现百姓吃不饱肚子的情况。其实中原的百姓幸福感是很容易满足的,只要是家有二亩良田,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比什么都香。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都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出路。 “爹,我不骗您,这是真的。” 父子俩的对话倒是让马皇后有了兴趣,便问道。 “你父子俩说什么呢?” “妹子啊,你知道吗老大说南洋有个地方,稻米一年三熟,这还不算,还有亩产千斤的东西,要是我们有个这个,就再也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标儿,你说的是真的?” 马皇后可是一路跟随朱元璋过来的,这一路的艰辛她是知道的,要不然早已贵为国母的她又何必穿着粗布衣裳呢,因为这个天下自家男人怎么打下来的自己是清清楚楚。 “父皇、母后,儿臣胆敢虚以此言就,” “好了,这是做什么,坐下吃饭。”老朱看着自家儿子父皇、母后都叫出来了,赶忙打断儿子的话。 “爹、娘,这不是害怕您二老不信吗?” “这个事,咱相信你,这个天下是你的,你这个太子断然没有欺骗天下苍生的理由,标儿要是我们有了你说的这种东西,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咱不会再为粮草发愁,我们可以尽快的解决北元还有云贵之地的战事。” 朱标自然是知道这个事情对于当下的大明是多么重要的。 “这事情等开春,咱就想办法办,标儿你说应该怎么做啊?” 朱标自然是知道这是自家老爹在考自己,这东西可是自己提出来的,要是自己只是虎头蛇尾的提出来,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爹,这个其实目前来说不能大张旗鼓,民以食为天,但是这东西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难免生出乱子,这也不便于我们后期的一些策划,所以我觉得应该派出一个妥帖的人,先去那南洋,将种子带回,然后皇家要亲自耕种,万无一失以后现在应天府以及周边地区进行耕种,看看成效,从而一点位面最后全国推广,朝廷控制粮价,官田首当其冲耕种此类农作物,还有就是耕种头一年朝廷无偿向百姓提供种子,不用交赋税,等到第二年还是百姓家有了余粮再商议赋税的事。” 老朱和马皇后听着,脸上止不住的露出笑容。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但是这个人选你想好了吗?”是啊,说了半天是要人去南洋把东西带回来啊,这个人是谁啊,这个人必须是父子二人信任的啊。” 父子二人没有说话,相视一笑,各自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二虎,来啊。” 没错,父子二人选的正是亲军都尉指挥使毛骧,老朱一直叫他二虎,早期就跟在朱元璋身后了,至于这个亲军都尉就是后来鼎鼎大名的锦衣卫的前身了。 毛骧就像是幽灵一般,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 “太子的话,你都听到了?” “回禀陛下,听到了。” “那好,明白了就好,去办差事吧。” 毛骧离开了,就好像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一点点声响。 过了一会,三人也吃完了,这桌子自然有奴婢上来收拾。老朱坐在玉阶之上,朱标也坐在旁边,父子二人看着眼前雕梁画栋、红墙黄瓦的皇宫,谁也没有说话。 “我说你父子俩看什么呢?你们别都想着朝廷想着天下的事情,也想想自己儿子、自家弟弟的事情。” 这话一说,父子又是对视一眼,明白马皇后的意思,就是要给朱棣寻一门亲事啊,这眼看着马上要就藩了,这个事迫在眉睫了。 “妹子,这个事还得你多操心操心啊,看看哪家的姑娘贤良淑德,能做我老朱家的儿媳啊。” “王弼之女如何,年龄各方面也合适啊。”马皇后对着老朱说道,虽说这些事老朱不过问,但是还是要商量一下的。 “这个事情,你说了算。”老朱现在心里想的都是那个亩产千斤的东西,再说了自己也知道,这自家婆娘说了出来,一定是深思熟虑过得。 “标儿,还有你,常家丫头已经走了,东宫正位不能一直这样悬着啊,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啊。” 这说的好好的,怎么就扯到自己了,不过朱标知道自己这一脉可谓是人丁不旺啊,而且两年以后要是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自己的母后还有嫡长子都会先后离世。而后三子朱允熥不堪重用,后世也有说是脑子不灵光,这才有朱允炆上位的机会。 朱标想了想自己的侧王妃:吕氏,这个人在历史的评价上和自己很是恩爱,要不然也不会给自己生下三个儿子,但是她的心思自己还要看一看。 第11章 燕王就藩 这几日的朱标,就是继续帮朱元璋处理政事,毕竟拥有着本来宿主的所有记忆,又是后世的国文、工科双博士,太子的差事干的倒是有模有样。 半月后,三月初八,燕王棣大婚。 这天的朱元璋穿着通天冠服,马皇后戴凤冠霞帔、穿礼服大衫。二人看着跪拜在堂下的燕王朱棣、以及燕王妃王氏。 朱棣穿着大明亲王冕服,头戴前后九旒冕,随着礼部司礼官。 “拜~” 朱棣与燕王妃王氏,俯身叩首。 “兴~” 朱棣与燕王妃起身,朱标看着自己这个四弟,这个五征漠北的永乐皇帝。心里的情感也是五味杂陈的,朱标记忆里的四弟从小顽劣,老朱整天忙于军事、政事,自然是无暇顾忌。所以基本上自己这个四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 但是在本来的时空里,自己这个四弟最后靖难入京,做了皇帝,将自己这一脉也算是赶尽杀绝,长子就不说了,朱允熥和两个小儿子被软禁,贬为庶人。朱允炆也就是建文帝宫破之时,下落不明,有野史说在南洋,所以朱棣才让郑和下西洋,其实就是为了找朱允炆。 “但愿你这一次,安安静静吧,孤定许你一脉代代尊荣,如若不然...” 朱标在心里想着,这一次自己万万不会是这个境地,就算是自己还是洪武二十五年死,离现在还有十二年,足够自己谋划了。现在自己更担心两年后自己的大儿子染上痘疾早夭,没多久自己老娘也离世了。 朱标的思绪被老朱一句话拉到了现实。 “老四,咱今天高兴,你成婚了,不日将去往燕地就藩,成为我大明的九边塞王,为我皇明镇守边疆。今日你已成婚,是个男子汉了,是男子汉就要有股子血气,把你放在燕地也是咱和你大哥深思熟虑过得,到了藩地万不可扰民、害民,要勤政爱民。咱知道打仗这一方面,不用我多说,你小子天生就是打仗的料子,但是也要小心,战阵之上刀剑无眼...” 朱元璋洋洋洒洒的说了很长时间,其实他心里也舍不得将自己的儿子们这样年纪轻轻的分封出去,尤其是前几个儿子都是塞王,老朱用自己的儿子戍边守卫这也是历史环境所影响的。他自己后世虽说得国最正,但是在这个时代,可没人这么说啊,都说是乞丐皇帝啊,而且明初都城是应天府,也就是南京,对于北边的统治力度并不深入,虽然也有迁都西安的想法,但是现在国力不支持这样大费周章的迁都,所以在这种环境下朱元璋将自己的儿子们都分封出去,做边疆塞王,比如说秦王朱樉、晋王朱棡、还有现在的燕王朱棣。 老朱还是觉得自己的儿子靠谱一点,所以力排众议,分封诸王。但是后世的藩王们就是尾大不掉了,明朝的覆灭和明朝的藩王也有着很大的关系,不知道朱元璋要是知道初衷是为了更好的巩固国家,没想到最后确是一个灭国的因素。 马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也是噙着泪,这是自己第三次送自己的儿子出家门了,也不知道下回再见是什么时候了,毕竟国家有法度,藩王无召不得进京啊。 “妹子,你也说两句啊。” 马皇后听到便对着朱棣说道。 “老四啊,成婚了,就不能再顽劣了,要遵循你父皇的旨意,听你大哥的话。要过好自己的日子,也要让藩地中的百姓过好日子。” “儿臣谨遵父皇、母后教诲。”说着朱棣带着燕王妃王氏又拜了下去,然后朱元璋起身扶起朱棣,在礼部司礼官的声音下众人移步,吃酒席。 朱标也过去,自己可是大哥,不管后面的事情,现在这个弟弟就是自己一手带大的老四。 “老四,给,这是你二哥、三哥给你的信,嘱咐我一定得在你成婚以后给你,还有这个这是我们三个兄长给你的贺礼。” 今天的朱标穿着和朱棣一样的冕服,头戴前后九旒冕,只不过身上的冕服纹饰比朱棣的多,这也是太子服饰与亲王服饰的区别。 “大哥,这信弟弟收下了,这贺礼臣弟万不敢从啊。” 这就是天家和平民老百姓的不同,弟弟和臣弟两个称呼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是这意思确实千差万别啊。 “行了,这礼不收怎么能行,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老朱在前头听到了两个儿子的对话,心中也是一暖,然后对着朱棣说道。 “老四,你大哥和你二哥三哥给你的东西,就收下。北边寒冷贫瘠,东西还是准备全的好。” “就是,听爹的。” 朱棣这会心中只有感动啊,将信件和礼单也就揣到了怀中。 三日后,洪武十三年三月十一日,朱棣带着燕藩三卫,浩浩荡荡的去北平就藩了。 朱元璋和朱标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父子二人就在这应天府城头之上。朱棣骑着骏马,穿着亲王甲胄,单手持缰回头看了一眼城头上的自家老爹和大哥,调转马头下马对着应天府城头上的朱元璋磕了一个头,然后翻身上马,夹了一下马肚子,跃马扬鞭而去。 看着远处的儿子给自己磕头,然后离去,就算是铁石心肠的朱皇帝心里也空落落的,脑海中都是朱棣小时候不听话,偷着跑出来到战场上找和陈友谅打仗的自己。自己当时看见心里又气又欣喜。 “老大,转眼间你的这些弟弟都大了,都能替他们的父皇、大哥镇守一方了。”虽然大明对藩王有律令,藩王不得干扰地方民政,但是话又说回来,藩王戍边又怎么可能地方打交道呢? “爹,要是想二弟、三弟、四弟他们了,咱逢年过节就让他们回来,这不就是您老一个圣旨的事吗?” “胡说,他们要是进京、一路上的护卫、随从,这得多少开销,一路上过来沿途各级官员都要去凑这个热闹,这又得多少银子,这些不都是民脂民膏吗?花那个钱干什么,就因为老子想看看自己的儿子?!!” “那也可以让他们轻装简行,沿途不要惊动官府嘛?” “哼,再议吧。” 老朱说罢,两手背后慢慢的下了城门楼子,朱标也跟在后头。朱标知道自己的老爹刚才是心动了,老人家一辈子都是这样,就算现在是皇帝,也想的是能省点就省点。是啊,这大明现在的确是很需要银子啊,不过自己知道一个地方,盛产白银黄金啊,就是隔着万里汪洋啊。以现在大明的水军,还不能远洋作战。 “等等吧,让你们这些侏儒再活些时日。”朱标从城墙垛上看了看东边的太阳,那样的刺眼!! 第12章 太子殿下的私生活 文华殿中,吕氏和宫中女官还有宫女正在伺候朱标沐浴。 “我去,这太子都这么舒服,皇上不得更舒服啊。” 朱标看着自己全身赤裸的在大大的汤浴之中,吕氏用毛巾细细的擦拭着朱标的身体。女官跪在一旁举着托盘,上面放着毛巾、香炉。这香炉里的香都是沉香还有一些中草药、闻着让人心旷神怡,朱标在看看身边的莺莺燕燕,那心思早已翱翔于九天之上了。 “殿下,臣妾看您最近甚是劳累,您要注重您的身体啊。” 吕氏十指轻轻的揉着朱标的太阳穴,而朱标没有说话,他正在感受头部的两团柔软。不得不说,吕氏的容颜可赛貂蝉,吕氏的身材可比后世的某岩啊,妙啊~ 吕氏看朱标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朱标右手伸出水中,宫女赶忙将茶水敬上,这是花茶,可不是后世的茉莉花,这是有玫瑰、桂花还有上好的茶叶一起炒制成的。 朱标喝了一口,瞬间觉得口齿留香,这种茶香和花香充斥着口腔,感觉整个人都清新不少。 “吕氏,最近英儿有点疯了,从大本堂出来以后就去骑马了,你多操点心。” “殿下,是啊,这几天我看英儿玩的可欢呢,自从燕王给英儿送了马以后,英儿喜欢的不得了呢,那骑马的样子和您一模一样呢。” “哈哈~” 朱标笑了,他虽然知道这是吕氏的奉承之话,但是夸自己的儿子自己还是很高兴的。 沐浴完以后,吕氏给朱标换好衣服,朱标看着穿着纱衣的吕氏,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殿..下,您这样...这样看着...臣妾做什么?” 朱标没有说话,只是抱起了吕氏,大步的向床榻走去,说是朱标穿着衣服,其实就是不透明的中衣而已。 很快,窗外的百灵鸟嘻嘻喳喳的叫着,叫声时而轻灵,时而高亢。窗外是万物复苏的景象,屋内则是一片春意盎然。 一盏茶的功夫,朱标起身看了看躺着的吕氏,吕氏羞红了脸不敢与朱标对视,那样倒是有几分纯真。 朱标也是玩性大起,俯下身轻轻的在吕氏耳旁说道。 “刚才爱妃如此之模样、声音犹在孤的耳旁,现在为何爱妃不敢与孤对视呢?” “殿下~你...你欺负人~” 吕氏想着刚才从未见过的招式,脸上更是羞红不已,不说吕氏了,就是床榻之下时刻伺候着的女官也是面红耳赤。 “好了,孤不逗你了。”说罢朱标就起来了,至于别的东西自让女官收拾,吕氏摸了摸有点吃疼的大腿,让女官也过来侍候。 朱标又躺在汤浴之中,毕竟运动完了就要洗一洗啊。不过这次伺候的不是吕氏了,而是一个女官,说白了这东宫上上下下的女官、宫女都是朱标的,人家想怎么就怎么。 从汤浴里出来以后,女官为朱标更衣以后,朱标就出去了。此时的吕氏也梳洗完毕了,毕竟这东宫之中,汤浴可不是这一个。 宫女重新端了一杯花茶来,朱标看都没有看拿起便喝了一口,这还真的有点口渴了。 “爹爹~爹爹~” 一个软糯糯的声音出现在了朱标的耳边,听这声音朱标脸上笑了,他知道这是他的小儿子,朱允炆,也就是后世的建文皇帝,不过现在还是一个孩童。 “允炆,来过来爹爹抱。” 小家伙踉踉跄跄的跑到了朱标的怀里,眼睛大大的,嘴角还有一点口水,笑呵呵的看着朱标,然后奶声奶气的对朱标说道。 “爹爹,允炆要吃那个。”朱允炆指了指桌子上点心盒中的点心,那小眼神眨巴眨巴的可爱极了。 朱标拿起一块,然后掰下来一点点,塞进朱允炆的嘴里。 “允炆,和爹爹说,甜不甜啊。” “甜~” “那允炆告诉爹爹,最近有没有听娘亲的话啊。” “听~” 吕氏也走了出来,其实她早都在门外了,但是没有进来,她就想太子殿下和自己的儿子多亲近亲近,天家这方面不比百姓家,不是每天都有这样的场景出现。更多的是自己整天都见不到太子殿下的面,更何况是自己的儿子呢。 “允炆,不得无礼,快从你父王身上下来。” 吕氏走过去对着朱允炆佯怒道,朱允炆一看是自己的娘,抱着朱标的胳膊就更紧了。 “不嘛,允炆都好久没有见爹爹了。” 三岁的小孩哪里知道那么多啊,吕氏过去将朱允炆抱了下来。 “殿下恕罪,这孩子平日里都让臣妾给惯坏了。”然后又对着自己的贴身宫女说道。 “莲儿,还不把小殿下抱走。” 宫女上来抱走了朱允炆,朱允炆眼巴巴的看着朱标,嘴里还喃喃着爹爹,眼睛时不时的看着点心盒里那半块点心。 “吕氏,允炆还是孩子,他又知道什么呢?不用太过于苛刻。” “殿下,三岁看到老,寻常百姓家都有此俗语,更何况是皇家呢,允炆是皇子皇孙,更应该明白这些。” 朱标知道在这个时代下,吕氏说的可能没错,但是自己不喜欢这样的言论。也有可能是后世思想在作祟,而且朱标也知道后面的朱允炆身上毫无王者之气,一手好牌和自己的四弟打的稀烂,这跟吕氏苛责的教育观念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你说的没错,但是太过苛刻,孩子虽然看着无比乖巧,听话。但是大了以后就会软弱无能,你也说了,咱们是皇家,皇家之后,软弱无能真的对他的未来有利吗?” “路是走出来的,不是管教出来的,咱们的儿子已经是龙子龙孙,就没有必要去望子成龙了。” 吕氏心中也是一惊,朱标的话点醒了她,要是以后自己的儿子真如朱标所说,在这个吃人的皇宫,在这些满身心眼的老朱家人面前。自己和儿子还哪有什么活路啊,天家无私情啊。 “臣妾明白了。” “好了,孩子现在就多玩一玩,不打紧的。” “祥宁,走。” 朱标这会身心愉悦了,但是还有很多的工作没有干完啊,想想自己书房书案上的奏章,再想想自家老爹让太监将奏章搬到自己东宫时候的话。 “标儿,这奏章咱已经称过了,一共是整整50斤,这样吧 ,你年富力强,这个国家以后都是你的,咱现在就是帮你守着,所以你要多学多看多干。” “梅栾子,去将这45斤奏章抬到东宫去,太子要审阅批示。” 朱标看着老朱,我滴天这分配比例是不是有点不是很公平啊,老头这是去九留一啊。 第13章 磨洋工 老朱也不管朱标的表情,背着手就走了,留下朱标一人在风中凌乱。老朱一人哼着凤阳小曲儿,手里拿着几本奏章,慢悠悠的走了。 朱标想起这些,只有苦笑,心想道自家不讲武德的老爹,可是没办法,谁叫自己是太子,谁叫老朱是自己的老爹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历朝历代皇帝敢这么放权的也就老朱一个了。朱标也相信了后世的对他们父子的一些言论,那就是只要朱标想造反,朱元璋一定会先将龙椅擦的干干净净,然后叫亲军统领将自己绑过去。嘴里还会说:“将朕给绑过去,为太子殿下助助兴。” 朱标甩了甩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外,然后坐在大案旁的椅子上,翻开奏章开始批阅起来。 朱标翻起奏章,上面赫然写道。 “河南承宣布政使司,左布政使胡让,禀奏陛下,河南大部遭遇春旱,此时节刚为播种之季,百姓耕种之粮种尽数已旱死在田埂之中,等到秋收之季颗粒无收,请朝廷拨款赈灾。” 朱标看着奏章,上面已经写着现在都有饿死人的情况了,本来洪武初年经过元朝的百年侵害,现在的大明人口大约只有5000多万人口,不到6000万。中原很多地方都是荒无人烟的,北方耕地更是大幅度的减少,再遇上春旱这一年就更难过了。朝廷本就已经将山西的人口迁徙至全国各地,为的就是将无人荒蛮之地恢复人气,河南就是其中的一个重要迁徙落点。 朱标看着奏章,他知道现实情况顾忌比奏章上的更严重。起身拿着奏章就往乾清宫走去,祥宁赶紧安排车驾,很快太子车驾就到了朱标跟前。 乾清宫 朱标将河南布政使司的奏章给朱元璋,朱元璋面上没有一点表情,看不出来是喜是怒。 “标儿,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办啊?” “爹,儿子以为应该双管齐下,派出官员赈灾,然后再排产暗中去河南一探究竟。” “那你觉得派谁去最为合适啊。” “父皇、儿臣毛遂自荐!” 朱元璋这才瞪大了眼睛,他也没想到自家儿子竟然想自己去看。 “你去?” “是的,儿臣为大明储君,河南常年灾害不断,春旱夏涝早已是年年常态,若儿不能体恤百姓之苦,儿这个储君又有何颜面,还有河南曾经长期在鞑虏的统治下,百姓们对于取天下者早已失去信心,儿臣不想只做东宫书案上的太子!” 朱标说的情深意切,老朱听得也是心中赞许,自己的儿子有这样的见识,这样的想法。自己怎能不动容,其实这个奏章自己早就看了,也想好了办法。但是还是将这封奏章放在了那45斤奏章里,为的就是考考自家大儿子。 “标儿,你有这个想法,咱很高兴。毕竟这天下以后是你的,你得知道百姓苦,才能明白怎样治理天下。好吧,出去看看也未尝不可,但是咱也得告诉你,记住了臣子从来不是在奏章上了解的,朝廷的赈灾粮款咱已经让户部筹备了,你这一路去看一看这一路的风土人情,看看百姓日子过得怎么样,看看河南的情况是否属实,还有就是那些官员,那些父母官奏章上恨不得将自己写成青天大老爷。这样就能讨咱的赏,实际上赈灾粮款有多一半进了他们这些人的口袋,还有就是和当地的士绅勾结,鱼肉百姓。要是碰到这样的,你自己看着办!” “儿臣遵旨。” “得得得,少给老子来这套,45斤还剩多少?” “额~大概还有40斤吧......” “呔,你小子到老子这磨洋工来了是吧?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说着老朱左看右看,找着趁手的家伙,朱标一看这还得了,自家老爹自己还是清楚的。三十六计跑为上计,然后这乾清宫中就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朱标丝毫没有顾忌当朝太子身份,撒欢的都快跑到乾清门了,朱元璋那就更不顾及了,在后面追着。 “小子,还不停下,娘的有功夫在自己宫里品茶,没工夫批阅奏章,两三个时辰过去了才看了这么一点,看老子今天不打断你小子的腿。” 乾清门外亲军侍卫统领曹炳正在值守宫门,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太子殿下,自己是跑也不是,留下也不是。这个曹炳是景川侯曹震的长子,这些勋贵之子大多都在宫中给朱元璋爷俩做侍卫,这曹炳就是亲军侍卫统领。 曹炳现在想死得心都有啊,自己当值怎么就这么背啊,看着自己这身金盔金甲,手上还拿着一双金瓜铜锤,铜锤之上镌刻着花纹。 曹炳正在懊恼着,耳边就传来了叫他的声音。 “曹家小子,把你的锤子给咱。” 这声音曹炳一听就知道是洪武皇爷的声音啊,真的是欲哭无泪啊,这玩意敢给皇爷嘛。这一锤子下去,别说别人,就自己这个黑熊一样的身子骨也得砸坏了,要是这一下在太子殿下身上,别说是曹家的人了,就是他老曹家后院养的马都得诛九族啊。 “陛下,臣万万不敢。” 说着曹炳就将一对金瓜铜锤藏到身后,然后跪倒在地,那头恨不得埋在地砖里。 “废物!!” 老朱也知道这东西要是招呼在自家儿子身上,那就不是皮肉伤那么简单了。但是自己心里也有气啊,这就像是后世的家长一样,还以为自己儿子过来找自己是因为最后一道题不会,哪曾想根本就是第一道题还没写啊。 朱元璋一脚踹在曹炳的护心镜上,直接将黑熊一样的曹炳踢出去好远,曹炳手中的金瓜铜锤比曹炳还远。 “自己去领40军棍,罚你爹和你半年俸禄,滚吧。” 曹炳一听,老远的就来了个弹跳起步,撒腿就跑,毕竟半年的俸禄和小命比起来真的不算是什么。 朱标躲在柱子后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实在是自家老爹太能跑了,体力这么好。 “你小子过来,让老子打两下,要不然明天那个龙椅你去坐,咱告假休息两天,你想出去门都没有!!” 朱标傻了,知道自家爹在皇位这方面对自己没有上下限,但是这实在是有点太没有原则了吧,那龙椅说的和马扎一样,说坐就坐啊。 老朱也是瞅准了机会,脱下布鞋,使劲一扔,只见老朱的布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中朱标的面门。 “啊~” 第14章 曹震父子 曹炳一路上骑着马,马鞭在马屁股上biabia的抽的,曹炳胯下的骏马也是奋力的向前奔跑着。 应天府的街道上连小摊小贩看着曹炳都知道这是谁,曹炳也算是应天府的一号人物了,但是现在马上的曹炳看着有些许的慌张。 景川侯府。 景川侯曹震正在自家喝酒,这家伙的下酒菜也是十分的奇葩,只见木头盘子上放着几条卤好的驴鞭。这曹震直接上手抓起一条,一口下去大半截子都没了,然后提起小酒坛子直接就是美美的一口烧酒。 这正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曹震余光发现门口一个黑影子像是一阵风一样的向自己冲过来。曹震定睛一看,我操,这不是自家儿子吗? “爹,爹出事了,出事了~”曹炳过来看着自家老子还这么舒服的喝着酒吃着鞭,小伙二话没说从自家老子手里直接夺过酒坛子,然后咣当咣当的就喝了起来。 曹震愣愣的看着自己家的儿子,然后吞了口中的酒肉说道。 “他娘的兔崽子,给老子留点。” “爹啊,出事了!!!!” “妈的,出事你倒是说啊,就知道喝老子的酒。” “哎呀,我没工夫和您在这扯淡了。今天儿子在宫中当值,然后看完万岁爷在追太子爷,还要动手打太子爷,万岁爷跑到我前面还管我要我的金瓜铜锤。” duang~ 曹震直接向后倒了,嘴里还流着驴鞭上的卤汁,曹炳也吓坏了啊。赶紧一把抱住自家老爹,然后直接狠狠地摁住人中,这也就是曹震。要是别人就曹炳使的这些力气,直接能把人家骨头摁断。 摁了一会,还别说曹震还真的醒来了,主要是这父子两个久经战阵,这点急救手段还是会的。 “太子爷怎么样啊,你怎么跑回来了,不应该在诏狱吗?” 半天曹震听到自家儿子说万岁爷要自家儿子手中的武器,直接就联想到自家儿子一定是给了,给了以后万岁爷一定是打了。打了以后的事还用想吗,曹震现在已经开始盘算曹家上上下下有多少口人了,这下一定是满门抄斩啊。 “你现在快走,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在中原了。”曹震一把推开自家儿子,然后摆手赶紧说着。 “这下曹家算是灭了,上位打了太子,这这这...哎...天降横祸啊。” “爹,我没给啊。” “没给,娘的,你的金瓜铜锤你自己心里还没数吗,那一锤子下去还有...什么..没给,没给什么?” “爹,我没有把锤子给皇爷啊。” “什么,没给?怎么就没给?不是,操,你给老子说清楚!!!” 曹震现在脑回路已经断线了,一把起来撕住自家儿子的衣领,一下就把曹炳扑倒了,眼睛瞪的和铜铃一样大。 “爹,下回你再吃这玩意能不能洗洗啊,臭的慌。” “少他娘的扯别的,快和老子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呀,刚在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已经晕了,皇爷朝我的确是要来着,但是我哪里敢给啊,然后我就看着皇爷有布鞋打了太子,然后回来踹了我一脚,说是罚咱两半年的俸禄。” “操,你小兔崽子吓死老子了。” 说罢曹震一脚又踹在自家儿子的前胸上,曹震这一脚可是没收着劲,一脚直接把自家儿子踹飞了。 此时的曹炳真是欲哭无泪啊,心中默默地说。 “我还会回来的!!” 曹震又抓起酒坛就往嘴里灌,可是这酒坛里还哪有酒啊。 “娘的,人呢?都死绝了,给老子拿酒来!!” 立刻一个丫鬟抱着酒,曹震一把就将酒坛子拿了过来,拍碎了泥封直接就灌进嘴里。 “没死就给老子过来。” 曹炳当然是一点事没有了,就是胸前有大大的一个脚印,然后起身就走了过去。 “给,也喝点你。”曹震知道其实是自己被吓晕了,和自家儿子没什么关系,不过当爹的怎么可能说错了,给口酒喝就当是低头了。 曹炳也没有客气,又是咣当咣当的,多半坛子没了。 爷俩相视一笑,但是好景不长,门口就来了人,梅栾子!!!!。 “圣上口谕,宣景川侯曹震、亲军侍卫统领曹炳进宫面圣。” “臣遵旨!” 曹家父子二人赶紧跪下说道,然后起来以后,曹震赶忙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猫眼石,不动声色的又塞进了梅栾子的手中。 “呦,侯爷咱家可受不起啊。” 说着梅栾子作势要把这猫眼石还回去。 “梅公公,就是个小物件,您留着玩。” “无功不受禄啊,咱家拿着这个,咱家心里他也不踏实啊,您说是吧侯爷。” 曹震现在真想把这老阉货再重新阉一遍,要不是这家伙是上位身边的贴身太监,自己才不搭理呢。 “梅公公,这话说得,您来这传陛下口谕不就是功嘛,这就是个手把件。” “侯爷,外边都传景川侯是军中猛将,咱家看您这猛将也是粗中有细啊。” 梅栾子也没有再说什么,就把猫眼石收下了。 “梅公公,不知道陛下宣我父子二人进宫是...” 梅栾子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曹炳,然后转身走了。 这一眼,就足够这父子二人想他个半天了,父子二人送走了那个阉货,回来就赶紧换衣服,收拾开了。还别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装,这曹震穿着侯爵的朝服,整个人立马那个精气神就不一样了。 父子二人还哪里敢耽搁,骑上马又在应天府的街道上驰骋。 “爹,你说皇爷叫咱是因为啥啊?” “哎,多半还是和你说的那个事有关系,不知道这回去咱爷俩还能不能有命回来。” 听到自家老爹这么说,曹炳也就不再说话了,父子二人闷声朝着皇宫大内走去。父子下了马以后,赶紧就到了乾清宫。 父子二人看着太子之位上坐着的老朱,再看看这老朱旁边站着的太子,这额头上的汗止不住的流啊。 “臣曹震、曹炳,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 “行了,曹傻子,起来吧。” 朱元璋玩味的看着这父子俩,然后手里变戏法一样拿出来一个猫眼石~。 第15章 父子入局 “景川侯,你那里还有这样的手把件吗?也送咱一个,咱还没收过你的小玩意儿呢?” 朱元璋这话一说,曹震又跪下了,直接来了个五体投地啊。 “上位,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啊。” “呵呵,不至于万死,人死一次就够了,你说呢?” “陛下,都是臣的错,不关我爹的事,要罚就罚我。” 曹炳说完,直接也跟着跪下了,跪下撇过头看了一眼自家老爹,正好看到自家老爹心如死灰的表情。 “罢了,罢了,这下一个也剩不下了。”曹震心中现在就像过电影一样,实在是不知道上位将自己父子二人叫来,手里还拿着自己给梅公公的猫眼石干什么。其实自己不是害怕猫眼石的事情,因为这种事他就是潜规则,太监传圣旨、口谕,臣子都要有所表示,这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不在台面上讲,但是现在呢?就不一样了,自己这脑袋瓜哪里能知道上位在想什么啊!! “哈哈,曹家小子,你倒是不错啊,还知道替你爹顶罪,不过这个罪,你顶的起吗?” 朱元璋嘴里说着,然后眼神看着曹震,曹震刚好是抬头。直接和龙椅上的朱元璋来了个对视,这下更是吓的不轻。 “曹傻子,咱想知道醉江月的酒肉,好吃吗?” 这话一出,曹震立刻就知道龙椅之上的上位说的是什么,就是前段时间,自己几个勋贵拉着魏国公徐达吃饭,至于吃饭的时候说的是什么,他老曹在这乾清宫,还真没胆子说。 “上位、不是、陛下,臣,臣就是过去凑个热闹,臣没掺和。” “什么事你没有掺和啊,与咱说说!” “臣...臣...万死...” “哼,万死?你曹傻子就一条命,也只够杀一回,行了,起来吧。你这鸟样,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找你来咱也不是为了这些事。标儿,还是你说吧。” “景川侯,孤这里有一本图册,图册之上画着几种农作物,只不过这几种农作物咱们大明现在没有,需要你父子二人去找。” 朱标将图册给了祥宁,祥宁接过给了曹震。 “臣必定万死不辞!” “先别急着这么说,曹傻子你和你儿子一块去,要是找回来了,咱自然有赏,要是找不回来,咱就定你个结党营私,至于后面的你就自己去想吧。” “景川侯,朕只说一句,此等农作物,亩产千斤!!!你也是苦哈哈出身,知道这粮食对咱有多么的重要!” “臣、曹震、曹炳,定不负圣恩,定能将此等粮食带回大明,天佑大明。” 曹震知道了上位要让他干什么了,这会这父子二人的心情那是无比激动啊,这等差事要是办好了,曹家百年富贵指日可待啊,活脱脱的免死铁券啊。自己虽然是一介武夫,但是也没有那么傻,知道家里供的那个免死铁券就是个吉祥物。但是这个事情要是办成了,这就不一样了。 “景川侯,此等农作物产地在南洋,需要跨过汪洋,你们此次前去伪装成商人,还有就是将南洋的风土人情、地理山川摸清。” 曹震听着朱标这么说,心里明白,这是要日后扩地盘啊,也是,那种好地方给那些南蛮岂不是糟蹋了。 “这次你就带着你的亲兵出去一趟,咱和太子寄大希望与你父子二人。” 朱元璋和朱标对这个事情很是上心,又在河南春旱的节骨眼上,父子二人都不想再等了,但是这种事情不会放在朝会上细说的,一个是这就是朱标在后世的认知上得到的信息,最后的结果谁也说不上来,要是在朝堂上说的天花乱坠,最后结果难以预料,天家颜面何在。 还有就是粮食是国家根本啊,这要是信息泄露,难免发生一些不可预料的事情。所以父子二人思来想去想到了曹震父子,首先曹炳是亲军侍卫统领,父子二人都是凤阳人,这个忠诚度就不用多说了。还有就是曹震打过水战,了解水性,其次就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会水战的不是曹震一个,但是这次曹震去,这父子二人还有其他的考虑,毕竟针扎不进、水泼不进的勋贵集团老朱是不喜欢的。 “此事事不宜迟,你父子二人,尽快启程。” “末将遵令!” 曹震也明白,这次要是差事办好了,曹家在勋贵之中就算是孤臣了。朱元璋看着曹震用了当初在军中的礼节,也就知道这曹傻子,不傻。 “标儿,你觉得勋贵应该如何啊?”老朱上次和自家儿子谈,自家儿子说目前不宜打压,因为还要靠着勋贵。 “爹,儿子也问您一个问题,何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哈哈哈,宁有种乎,这说的不就是咱嘛?你小子是想拍爹的马屁啊,但是这和勋贵又有什么关系?” “爹,您得国历程是亘古未有的,就是汉高祖刘邦也比不上你,但是有一点现在的情况和那时有一丝相似之处。” “好你个兔崽子,你给你爹还来这套,先说咱得好,说咱千古未有,说咱开天辟地的第一人,一个乞丐、一个游僧做了皇帝是多么的了不起,就连泗水亭长出身的高祖刘邦都不及咱,然后又骂咱,因为刘邦就干了鸟兽尽、良弓藏的事情,到最后跟着起家的老兄弟没几个好下场是吗?” “爹,其实吧,儿子没说那么多夸您的话啊。” “呔,你个逆子!”说着老朱就准备脱下鞋朝朱标扔去。 “爹,且慢啊,儿子明白您的意思,您是害怕儿子以后驾驭不了这些骄兵悍将是吗?” “哼,还算你明白老子的苦心,别看这一个个的老家伙跪在咱得面前,但是咱知道这些家伙是什么人,就说你那老泰山,常遇春吧,那厮外号常十万,他打仗,军中所过之处就好比是筢子犁地,那是心黑手辣。” “还有这曹震,都是一路跟着我打烂仗过来的,他们我是最了解的,没仗打,他们就是大明的祸害,爹这是万全之策,你知道嘛?” “现在爹只是让你的那些弟弟在边境戍边,他们已经按耐不住了,那要是有一天咱不在了,这样的摊子留给你了,他们还能像今天一样温顺嘛?” “父皇,不叫儿臣试试,您又如何知道,这些个老杀才,儿臣驾驭不了呢?” 朱元璋看着一脸正经叫着自己父皇的大儿子,感觉这个儿子好像变了一点点,变得和自己一样的倔强。 第16章 大本堂 父子二人前段时间还说过这个问题,当时因为朱标说到这亩产千斤的粮食,这个问题也就过去了。现在父子二人继续聊这个话题,朱元璋对自家大儿子又有了新的了解,想想昨晚二虎拿来的自家大儿子那晚奋发图强写的东西,画的火器的草图,自己高兴的兴奋的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当时朱元璋就已经想好了,让朱标放心大胆的干!!!高兴之余,老朱还在想这些东西自家儿子是怎么想出来的。他倒是没有怀疑别的,不但没有怀疑,还将那晚除了大儿子的贴身太监以外,其他的人都处理了,毕竟这些东西要是透露出去那后果就很严重了。 “行啦,爹知道,爹也明白,但是你也要理解爹的意思,爹并不想将这些老兄弟赶尽杀绝,到老了连个喝酒的人都没有。” “还有,河南的事,等过两天,你就动身。” 曹炳父子回到家中,老曹现在后背还湿着呢。 “爹,南洋是什么地方啊,真的有亩产千斤的粮食吗?” “南洋爹倒是知道,当年和张士诚打仗,那厮的军队里就有从广西沿海过来的人,他们就去过那个南洋,说是那地方一年四季都是夏天,也没有什么人。” “那爹,咱这回要是去了,差事办的漂亮,是不是~” 曹炳还没有说完,曹震就啪的一下打在了曹震的头上。 “你还想着立功,保住命就不错了。这次去咱要是平安回来,交了差事,那就是万幸。要是回不来也就不说了,咱要是找不到那种东西,就算是回来了,估计也活不长。” “行了,这次咱们要小心了,你别大大咧咧的出去,看看那个黑熊样子。” “唉,好嘞爹。” 这两天朱允炆年纪也差不多了,也到了大本堂里启蒙了。朱允熥还没有到年纪,所以还在甩着鼻涕,咿咿呀呀的说话。 大本堂是众皇子皇孙上学的地方,这老师都是天下的饱学之士,宋濂、陶凯、魏观、詹同等一大批名儒。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宋濂正在大本堂里给诸位皇子皇孙讲授课业,朱元璋和朱标二人在窗外看着。 “老大,你这老师真是不错昂,当时咱让宋濂作为你的老师真的对了。” “爹,宋夫子是当今天下饱学之士。” “爹知道,他和章溢、刘基、叶琛并称为“浙东四先生,是朝中的文臣之首啊。” “爹,他是儿子的老师啊,您~” 朱标知道,在原本的时空。宋濂就是因为胡惟庸案也受了牵连,最后不得善终,虽然在自己还有自家老娘劝说下,自家老爹饶了宋濂一命,但是也在迁徙四川的途中丢了丢了性命。 “你想说什么,咱知道,你娘也和咱说了,咱还记着咱当时礼聘宋夫子的时候呢,当时啊,你小子还是吴王世子呢!” “唉,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吧,算了看在他是你的老师的份上,让他再多活些时日吧。” 朱标一听,心中一喜,毕竟自己的老师要是被自家老爹砍了脑袋,这自己又算是怎么回事啊。 “父皇英明,古今帝王少有。” “哈哈哈,你这小子,莫说这样的话来哄你老子开心,走进去看看你的弟弟们,还有英儿。” 说着朱元璋就抬腿进了大本堂,正好碰到宋濂在教这些皇子皇孙。 宋濂余光看到了门口的朱元璋还有朱标,赶忙走下台阶,躬身向朱元璋、朱标行礼。 “臣宋濂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 “好了,宋夫子起身吧。” 朱元璋虚扶一下,然后朱标也对着自己的老师躬身行礼,大明可不是后世的那些,动不动就跪下了。 “宋夫子,本应该现在你应该返乡归养,但是现在天下初定,还是用人之际,宋夫子再为天下苍生干一段时间。” “陛下,老臣遵旨。” 废话,敢不遵旨吗,老朱杀人的刀子那是快准狠啊。 “夫子,朕的这些皇儿、皇孙们课业如何啊?” “陛下,皇子皇孙们天资聪慧,都是千古难遇的奇才。” “哈哈,夫子当教则教,不要有什么顾虑。” 这一幕让朱标想起了后世在某一阶段时期,家长到学校看到老师都会说的话。 “老师,放心打,不听话就打。” 瞬间朱标脑门上闪出一丝黑线~~ 朱元璋看了看坐在底下的皇子皇孙们,然后说道。 “咱小时候没上过学,到寺庙里做游僧的时候跟着师傅念了几天经,这就算是启蒙了。但是现在你们不一样,咱让饱读诗书的夫子教你们,你们要好好的学,要是谁敢不好好学,别怪咱到时候对他不客气!” “父皇、孩儿记下了。” “皇爷爷,孙儿记下了。” 只听老朱说完,一众皇子皇孙起身作揖说道。 “老十二,今天学的什么啊?” 老十二就是后面的湘王朱柏,老朱的第十二个儿子,母妃是胡顺妃。 “父皇,今日夫子教的是《孟子》。” “孟子?给咱背背,咱看你小子是不是又在滥竽充数。” 朱元璋这么一说,朱雄英就在一边偷笑,因为自己这个十二叔可是有前科的,还被皇爷爷罚过呢,要不是自家老爹劝住了皇爷爷,这十二叔的屁股就开花了。 “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嗯,看来这次你是用心了,但是就这么两句背的如此吃力,还要下功夫知道吗?” “父皇,儿臣知道了。” “大孙子,咱刚才问你十二叔的时候,看你在偷笑,给爷爷说说,你笑什么呢?” 咦~这眼睛也太... “皇爷爷,孙儿...孙儿是因为高兴笑的,嗯,就是因为高兴笑的。” “那你和咱说说,你高兴什么呢?” “看到皇爷爷和父王,孙儿就高兴!!!” 这话一出,老朱笑的合不拢嘴了都,朱标看着自家调皮伶俐的大儿子也笑了。 “行了,就属你鬼精鬼精的,咱就不打扰你们的学业了。” 老朱和朱标走了以后,众人也就坐下了,然后朱雄英用毛笔杆子敲了敲朱柏的桌子,朱柏这会正聚精会神的听课呢,见到朱雄英敲桌子,也就偏过头来。 第17章 校场骑马 “英哥儿,怎么了?” “十二叔,一会咱去骑马好不好?” “英哥儿,小心大哥揍你啊。” “不会的,父王忙着和皇爷爷处理国事,哪里顾得上我们。” “那行,一会走。” 这叔侄二人主打一个各论各的,这两人岁数差不多,朱柏比朱雄英大两岁,所以玩的比较好。至于为什么叫“英哥儿”,其实这就类似于小名吧,显得亲近。 大本堂的学业,下午也就结束了,这叔侄二人一个不注意就跑到了校场上。 “太孙殿下、湘王殿下,慢点跑啊,小心摔了!!!” 校场之上,一个年岁稍大的太监在后面追着,朱雄英叔侄二人在前面跑着。 朱雄英跑进校场就开始喊了。 “把四叔送给本王的雪龙驹给本王牵过来!!!” 朱柏一看这架势,也开始喊了。 “将本王的马也牵过来!” 叔侄二人虽然是个半大孩子,但是朱雄英是太孙,朱柏是湘王。对于这些兵士还有太监们这都是大明妥妥的王爷主子,所以他们自称本王倒也没什么问题。 很快二人的马就让牵来了,朱柏可是比朱雄英还要大一点,马早都会骑了。二人就在校场之内飞驰,虽说的皇子皇孙,但是大明是以武立国,不管是老朱还是朱标对子孙在这方面都是很上心的。 “你们还等什么呢?还不保护二位殿下,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和咱家担待的起嘛?” 那个年岁稍长的公公对着校场之中的兵士说道,这些兵士都是亲军侍卫,大多数都是勋贵之子。兵士们一听,赶紧骑马跟上去的跟上去,在后边跟着跑的也跑着。 “十二叔,你怎么都追不上我的!!!” 朱雄英在前面飞奔着,朱柏在后边追着。朱雄英的马是朱棣特意准备的,那可是大宛马,通体雪白,所以朱雄英专门起了个雪龙驹的名字。 朱柏使劲的用马鞭抽打着胯下骏马的屁股,马儿也是打了个响鼻,更加卖力的朝前追去,朱柏心里也有点气不过,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叔叔呢,比大侄子还大两岁呢!这连骑马都骑不过,十二叔的面子往哪里放。 “驾~” “驾~” “驾~” “英哥儿,等等我啊。” 朱雄英一直在前面飞驰,那些校场的侍卫们这会最是头疼了,追上去饶了太孙的兴致,自己要吃瓜落儿,要是不追上去太孙殿下和湘王殿下要是出什么意外,那么自己家族就要诛九族连连看了。 人生往往如此,你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朱柏在后面追着,朱雄英在前面跑着,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追赶不上来的十二叔。但是朱雄英胯下的马不知道什么情况,突然惊了。只见朱雄英的雪龙驹直接前蹄弹起,马头高高扬起,朱雄英马术还是很好的,他并没有慌乱,右手包住马脖子,左手持缰。但是很快马蹄落地以后,这匹马就很暴躁的前抑后扬,好像就像故意将朱雄英摔下来!! “英哥儿!!!” “太孙殿下!!!” 一时间校场之上的人不管是朱柏还是侍卫,都慌了,飞奔着朝朱雄英过去。但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朱雄英被颠的再也抓不稳了,手上也没劲了,终于是落下马来。 duang~ 雪龙驹并没有因为朱雄英落马就消停下来,反而因为感觉到背上没人而更加的狂躁。这时眼看着马蹄就要踏向在地上趴着的朱雄英了,只见这时从后边一匹骏马之上跳下一人,然后翻身倒地,抱着朱雄英就从马蹄下翻出来了。 “太孙殿下,您感觉如何啊?” 这飞身下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年纪稍长的太监!! 朱柏还有一众侍卫都过来了,他们竟然动作还没有一个太监动作快!!! 这个太监叫马成,这会看着昏迷的朱雄英,这些人都慌了。 “都看着咱家干什么,都看着咱家干什么,快去传太医啊,你们都有几条命啊。” 这个马成也是慌了,一众人听到赶紧去了,朱柏则是很担心的看着自家的这个大侄子。心里一直在想刚才朱雄英落马的过程。 文华殿中,朱标正在批奏章,自家老爹现在直接就是撒手掌柜,除非是大事自己和老爹商量着来,别的小事就直接是自己说了算,老朱也就是抽查一下。 “太子殿下,不好了,太子殿下,不好了。” 祥宁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那样子跟死了爹一样。 “你慌得是什么,怎么了,这么冒失,说什么事,完了自己掌嘴五十。” 祥宁气喘吁吁的直接说了。 “太子殿下,太孙殿下与湘王殿下在校场骑马,太孙殿下从马上摔下来了。” 朱标一听,走下书案,撕着自己贴身太监的衣领。 “你说什么?雄英怎么了?” “太孙...殿....下从马上...摔下来了!!!” 朱标一把扔出祥宁,大步向殿外走去。 “给孤备马!!!” 朱标骑着马就从皇宫去了校场,东宫这边是乱了套。坤宁宫也是一样的,这皇宫的高墙都不如寻常百姓家的篱笆园,这朱雄英从马上摔下来的事情,老两口早就知道了。 “哎呦,我大孙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马皇后一脸焦色,老人是真着急了,这朱雄英可是嫡长孙啊,不说这皇家了,就说这平常的百姓家这长孙都是很重要的啊。这以后是要顶立门户的,就像是朱雄英以后要当太子,做皇帝一样的。 “哎呀,咱说妹子,你就别在咱耳朵边叫唤了,标儿已经去了,二虎不是说了嘛,咱大孙没事。” 朱元璋也是满脸的愁色,虽然自己在给马皇后那么说,但是老朱的眼中有一抹厉色!要是熟悉他的人看到了老朱这样的眼神,就知道这位洪武爷现在想杀人!!!! 因为二虎告诉他,这太孙落马不简单,里面有隐情! “你这会倒是心宽,刚才不也是满屋子的团团转吗?” “好了,咱不和你这婆娘说了,这个事不简单。你想想,英儿骑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那马是老四专门送给自家大侄子的,这事咱知道的。好好的良驹怎么突然就惊了呢?” 老朱这么一说,马皇后的眼神也开始冷了起来,因为她听出来了,自家男人是在怀疑自家大孙子从马上摔下来,这件事有蹊跷。 第18章 疑点重重 朱标骑着马就直接在皇宫中的青石甬道上飞驰,很快就到了校场。此时校场之中,马成一直守在朱雄英身边,朱雄英虽然是醒了,但是受了惊吓。毕竟还是个孩子,心性不稳。 小家伙可是人精,他自己知道这事不简单,自己很清楚自己的马是什么样的,刚才就是突然受惊了,但是就那个情况,根本就没有让马受惊的因素! 这下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堂堂的太孙殿下,大明的第三代皇储,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这样陷害大明太孙呢! “英儿,怎么样?” 朱标也是风尘仆仆的过来,看着躺在榻上的朱雄英,眼中尽是慈爱。朱雄英看到自家的父王来了,还想着下床拜见,哪知朱标两手就将自家儿子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都什么时候了,还和我来这套虚的!” 朱标这么一说,朱雄英心里也是一暖,然后眼眶中很不争气的眼泪在打转转。 “父王,疼~” 朱标一听,心都提起来了,自己看到儿子这样,知道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自家儿子突然说疼,这可就急坏了朱标。别看朱标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但是他可是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跟着老朱上过战场了,别看是吴王世子、现在的太子殿下。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买卖朱标也是干过的,弓马骑射就连朱标的老泰山常遇春都赞叹。 所以朱标是知道的,从马上摔下来,断胳膊断腿那是正常现象。 “太医呢?都显自己命长是不是?” “英儿,告诉爹,哪疼啊?” “父王,孩儿腿疼,胳膊疼。” 不一会,太医就又来了。 “告诉孤,太孙现在怎么样?” 朱标对着太医毫无表情的说着,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相对比和朱雄英说话的口气,这些太医就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 “回太子殿下,太孙殿下无大碍,就是从马上摔下,受了一点皮肉伤,臣已给太孙殿下上了药,不日就会恢复如初。” 这时朱柏也跌跌撞撞的进来了,看到自家大哥,就跑了过去,手里还拿着冰块。 “小弟拜见大哥,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这老朱的儿子们虽然多,但是见了朱标那有时候比见了朱元璋还害怕。没辙啊,别说是朱柏了,就是和朱标一母同胞的几个兄弟,朱樉、朱棡、朱棣、朱橚,这几个见了朱标那也是恭恭敬敬的。因为从小这些人就是朱标带大的,老朱在外边打仗,这教育儿子们的事情就落到了朱标的身上,朱标做的也很好,这些家伙对于朱标只有崇拜和发自内心的敬意,毕竟自己闯祸了,自家大哥的竹板鞭子那是说打就打,要是谁欺负了自己,自家大哥的刀片子那是说抽就抽。 主打一个,我兄弟我收拾行。别人,哼哼,姥姥!! “小十二,怎么回事啊,手上拿着冰块干什么啊?” “大哥,父皇说过,这跌打损伤用冰块敷敷,就没那么疼了。” 朱标看了一眼祥宁,祥宁也是心领神会,过去就将朱柏手中的冰块拿了下来。朱标看着不说话的朱柏,他知道自己这个十二弟最后被自己那个逆子逼得在王府之中自焚了,就这自家儿子还给自己的十二弟上了一个恶谥:戾。 “好了,英儿没事,你看看你小手通红,来过来,到大哥这来。” 朱柏也是吓的不轻,踉踉跄跄的就过去了,朱标从怀中掏出了手帕,将朱柏手上的冰水擦干净。 “去,给湘王拿个暖锅子捂捂手。” 朱柏手里抱着暖锅子,看着躺着的朱雄英,然后低下头对朱标说。 “大哥,你罚我吧,要不是我一直在后面追着英哥儿,英哥儿也不会摔马。” “爹,这是和十二叔没关系,是儿子自己没抓好缰,才摔下来的。” 朱标现在看着自家儿子没事,心里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自家对这个儿子很是喜爱,这孩子从小没有了娘,虽然出身尊贵,老子是太子,爷爷是皇帝,妈妈是太子正妃,奶奶的皇后,自家姥爷是开平王常遇春,舅舅是郑国公常茂、开国公常升,舅老爷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凉国公蓝玉。 就人家这出身,要是正常情况下,朱允炆压根没可能,就算是朱雄英早夭,要不是朱允熥不堪大用,朱允炆一样没机会。 可惜啊,老天给了这孩子天底下最大的靠山集团,但是也剥夺了这孩子得到母爱的权利。 朱标揉了揉自家儿子的头,柔声说道。 “行了,也不知道是谁和自家爷爷说,以后要做一个上马杀敌的大将军呢?就这样,金豆子都下来了,还怎么做大将军啊。” 朱标这么一说,朱雄英立马就收住了,将眼泪一抹。 “十二叔,我哭了吗?” 朱柏这会也不紧张了,开口就说。 “没啊,英哥儿没哭啊。” 朱标看着自家这两个小的,无奈的笑笑,心里怎么觉得有点指鹿为马的意思啊。 “行了,走爹背你回去,十二弟,给大哥把门帘掀开。” 外面祥宁早就准备好了马车,朱标背着朱雄英到车旁边,然后就上了车,朱柏也一起跟着上了车。临走的时候,朱雄英掀开马车的帘子,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家四叔送给自己的雪龙驹。 而朱标则是顺着朱雄英的目光看了一眼,然后回过神来,饶有深意的看了看朱雄英。 乾清宫一间密室中。 “马成,和咱说说,咱大孙是怎么回事啊。” 此时的朱元璋就坐在椅子上,后面站着亲军都尉使司指挥使:毛骧。 “皇上,太孙殿下的马一直是御马司在照料着,马自身一定没有问题,但是今日这马就好像是被人控制一样,突然就惊了,然后...” 马成没有在说下去,此时的他跪在地上,头深深的埋在两腿之间。 “行了,和咱在这装什么啊,你马大刀那会在战场上砍鞑子的时候,咱咋就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小呢?” “哎呀,说起这个,这些年都过去了,咱当年的亲军也没剩下多少,你们都是为护着咱死的,咱心里记着呢!” 第19章 妖僧:姚广孝 跪在地上的马成听到朱元璋这么说,早已低着头泣不成声。心中那点儿仅剩的英雄气也被老朱这几句话激了出来,猛然抬起头,用军中礼节对着老朱行礼。 “亲军百户马成拜见上位!” 原来这马成在老朱打天下的时候就跟着了,就是老朱的亲军,只不过在和前元鞑子血战的时候,鞑子给马成子孙袋上来了一铁骨朵,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命是保住了,子孙后代没保住,然后开国以后就进宫了,在御马司做了个总管太监。 能称呼朱元璋上位的,都是老朱妥妥的心腹。 “嗯,还行,还有股子气势。”朱元璋满意的看着下面的马成,马成没有说话,他知道朱元璋还没有说完。 “马成,以后你就在太孙旁边伺候吧,太孙身边没个人也不行。” “标下遵旨!” “行了,下去吧,办你的差事去吧。” 马成走了以后,老朱又对着二虎说道。 “二虎啊,查!老子就不信了,好好的马还能惊了,那这么说咱大孙子以后还骑不得了??” 二虎躬身告退了,他现在自然是要去办皇爷交代给他的差事了。 御马司是专门看管皇家用马的地方,这些马大多都是仪仗用马,还有一些就是番邦进贡的好马。 二虎看着御马司的这些太监们,那眸子中没有一丝的热乎气儿。 “谁是值守太监?” 二虎没有看这些人,手中拿着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就是马厩的钥匙,而这间马厩里的马就是那匹雪龙驹!! “回大人的话,小的是今天的值守太监。” 这小太监说话的时候,依然是面如死灰。 “说说吧,不为难你~” 不大的御马司里,毛骧说话的声音悠悠荡荡的在这间屋子里飘着,这几个太监更是看毛骧如黑白无常。 但是这个小太监没有说话,眼睛瞪着毛骧,毛骧一惊,心中大叫不好。但是为时已晚,这个小太监咬毒自尽了!!!! 毛骧看着已经死去的小太监,眼神犹如鹰隼一般看着还活着的太监们... “抬到乱坟岗去,真是晦气!” 他毛骧玩了一辈子的邪的、阴的,这还没怎么滴呢,还能阴沟里翻船了? “哈哈,想来了死无对证,以为死个人,这事就过去了?” “将所有人带回去,去查查这个太监的底细!” 着急的不是朱元璋一个,还有朱标。朱标这会想的可就要比老朱远的多了,因为他知道,这个宫中到处都是危险,虽看着好像普天之下都在奉养皇家,但是皇家也并不是铁板一块。 “老四,孤希望不是你。” 朱标看着身后的寰宇全图,眼睛死死的盯着北平! 北平,燕王府。 整座燕王府都有一股肃杀之气,朱棣在自家王府花园之中,手握丈二长枪正在练习枪法。 “王爷,老衲看今日王爷好像心神不宁啊。” “哼,你这和尚眼力倒是出奇的好!” 花园之中,石桌之旁赫然还坐着一个黑衣僧人! “阿弥陀佛,王爷谬赞了。” “道衍和尚,你说本王该不该杀了你呢?” “哈哈哈......哈哈哈......王爷您应该问你自己啊,贫僧只不过是一个吃斋念佛的僧人而已。” “你自称贫僧,怕是辱了佛门!” “王爷,此话怎讲?” “不在庙宇之中供奉佛祖,却在红尘之中想着祸乱天下,你难道还不是辱没了你的佛祖吗?” “哈哈,王爷此言差矣,佛曰:“度人救己。贫僧这也是一种修行,侍奉佛祖也不是在庙宇之中烧香拜佛而已。” “哈哈,大师的言论本王听着倒是颇为新颖。” “大师,酒肉可吃得?” “这有何吃不得,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曾经我佛门有个道济和尚,发现只要吃狗肉,这狗就能六道轮回下辈子投个好胎,贫僧愿效仿一二。” “好,大师果然是尖牙利齿,喝酒吃肉这种俗事也能说的如此,如此...大义凛然!” 不一会王府之中的下人就将酒肉准备妥当了,朱棣和这个道衍和尚就在花园之中,推杯换盏,这道衍和尚手上拿着一个鸭腿,吃的满足流油,那样子那里像一个出家人,倒是像市井之中的混混,这身上穿的黑衣僧服更显的不伦不类。 这个僧人不是别人,正是正常时空之中鼎鼎大名的黑衣宰相:姚广孝,法名:道衍。至于这人怎么这会儿会出现在这北平的燕王府,这还要从朱棣出发就藩北平说起。 这姚广孝与朱棣其实早在应天府就会过面了,那会的朱棣还没有就藩,朱棣看着和尚脑子里有点东西,也就留着了。但是直到北平就藩以后,这个僧人说出了让朱棣胆惊的话来。 “王爷,贫僧可为王爷送上一顶白帽子!!” 朱棣看着吃着鸭腿喝着烈酒的姚广孝,心中不是没有起过杀了他的念头,但是...思绪又拉回了那个初到王府的一天。 朱棣正在归置王府,这个和尚当时也一并跟来了,只不过是暗自跟来的,一路上都在马车的夹层里,现在到了北平倒也没有那么大的顾忌,朱棣知道随行就藩的不管是随从还是燕王三卫的兵马都有大哥或者是父皇的人,这很正常,所以这个道衍也只能在内院活动,一处最偏僻的院子。 当时朱棣听到这个妖僧的话,第一时间就让人控制了他,然后准备写奏章给自家老爹,再就是将这道衍和尚斩首,首级送往应天。但是这家伙后面的话,让朱棣放下了手中的刀。 “王爷,当今太子殿下有夭折之像,还有太孙也是命不久矣,两年之后便会早夭。而王爷您,会是这天下的主宰,会是那九五之尊,但是这之前您也会历经很多磨难,您天资聪慧,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王者之气,这天下终究会是您的。” “我看你是活腻味儿了,胆敢诅咒我大哥还有大侄子。” 朱棣当时就抽出了佩刀,架在了这和尚的脖颈之处。 “哈哈哈,王爷,何必呢?贫僧的性命不值一提,王爷何不静观两年,要是贫僧所言不符,那时再杀也为时不晚啊。难道王爷就没有雄心壮志吗?难道王爷就能拒绝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嘛?”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那个男人能经得住这样的诱惑,更不要说一个亲王,一个满怀壮志的亲王!! “王爷,还是这应天府的鸭子好吃啊。” 思绪拉回现实,今天的朱棣心神格外的不宁,心中很是毛躁。姚广孝也看出了朱棣的异样,哼笑一声说道。 “王爷,这是怎么了,您不会想放弃吧,放弃这天下苍生于不顾,您想想您的兄弟之中,太子不用再说,人中豪杰,那位是天生的皇者,但是天道难违,秦王、晋王这两位您心中固然是不怕的。” 这妖僧倒是说的有几分道理,自己只害怕自家老爹还有大哥,至于二哥、三哥,一个整日只知道花天酒地,阉割男童为嗜好的,还有一个倒是算的上一个人物,但也只是算得上。 第20章 马皇后怒了 不过这朱棣也没有当一回事,现在他需要的是蛰伏。大哥在,我就是四弟,大哥不在...我也想做皇帝!!! 应天府 现在老朱是火冒三丈,自家的大孙骑个马还是摔了,自家大孙子他是很了解的,怎么可能在平地上摔马呢? “二虎,查出什么没有?咱大孙子怎么好好的会摔下马来!” “回禀陛下,臣去御马司现在可以断定,太孙殿下摔马和御马司没有关系,御马司一切正常。” 老朱不等这位亲军都尉指挥使说完,一脚就将毛骧踹飞了。 “娘的,你能和咱说点有用的吗?你是猪脑子吗?要是御马司有问题,咱会让马成以后贴身跟着太孙殿下吗?” “陛下圣明!” “咱再给你五个时辰,要是查不出来,哼哼,你自己掂量!” 毛骧这会还哪里敢说话,连滚带爬的就跑出去了,这会他的命只剩下了五个时辰。 “梅栾子,去坤宁宫。” 老朱是个不怎么乐意摆排场的人,所以除了贴身太监梅栾子,后面就跟着几个侍卫还有太监,老朱一路上步行向坤宁宫走去,根本没有看一路上春意盎然的景色。 坤宁宫是马皇后的寝宫,这会马皇后正在坤宁宫内给这爷三做布鞋,可不要以为马皇后贵为一国之后,每天就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其实恰恰相反,马皇后平日里很是节俭,朴素。 “妹子,妹子,给咱倒杯水,渴死咱了。” 老朱人还没有到,但是那大嗓门,怕是站在大明门都听得见。 “婉儿,去给皇上备茶。” 这婉儿是马皇后的贴身女管,从老朱打天下还是朱大帅的时候,就跟着马皇后了,也是个苦命人儿,他的父亲在洪都之战中,力战而亡,母亲早年就饿死了,也算是马皇后收养的义女吧。 这婉儿的爹虽然是一个老杀才,但是生的姑娘确实有点闭月羞花的意思,有着江南水乡女子的柔美,那纤细的身段、紧俏的面容,这姿色倒是绝佳。 “重八,查的怎么样啊。” 马皇后对这件事也是很上心的,别看现在手上还做着鞋,但是心里就像是开了锅一样的着急,这自家的大孙子骑个马都能摔了,是不是走路也能摔了,是不是吃个饭都能噎着。朱雄英是谁,是大明第三代皇帝,是现在大明的太孙!!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陷害,想让自己大孙子有个三长两短。 “毛骧那个废物,到现在也没查出来什么,咱觉得这个事蹊跷,英儿你还不知道吗,那校场骑马,那骑马的时候娴熟着呢,老十二追都追不上啊。” “会不会是~” 马皇后没有再说下去,不过那个意思很明显,这马是老四送的,是不是和老四有关系。朱元璋一下就明白过来自家婆娘的意思了,但是当即摆手表示不会。 “这个不是他,他没这么傻,这马就是老四送给英儿的,而且如果是老四,不算咱两个人,就标儿这个大哥都能把老四收拾了。” 马皇后点了点头,她心里也不愿意怀疑自己的儿子啊,那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那老四在北平和那个僧人说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哼哼,一个妖僧,还想着祸乱我朱家,要说当和尚,老子是祖宗!!” 原来朱元璋早就知道朱棣身边有一个姚广孝,说来也是,这老朱的探子可是遍布整个大明,如果说没有这些人的地方有那里,那一个就是自己了,还有就是朱标,老朱对朱标没什么监察的,谁见过一个春秋鼎盛的皇帝将自己英气勃发的太子摁到龙椅上的,关键是这太子还说实话,说这龙椅也不咋滴。 “这些你都知道,老大估计也知道啊,你就不怕这老四想点不该想的,到时候我看你咋办。” “哈哈哈,到时候老大自己去收拾他这个弟弟吧,老头子咱才不掺合他们兄弟的事,而且到时候这个妖僧老四也会处理的明明白白!” 马皇后总觉得老朱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也没有再问,毕竟内廷不得干政。 “那你说,这个事?” 老朱看了看宫门口的人,马皇后立马明白了。 “你们都下去吧!” “婆娘,你说说要是真的咱大孙出了事,以后不能坐在那个位置了,你说最有利的是谁?” hun~ 马皇后只觉得后脖梗子直冒凉风啊,顺着老朱的思绪。马皇后不敢再想了,这要是自家大孙子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这事情就大了。 “那你的意思是?吕氏?” 朱元璋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马皇后说道。 “后宫咱不方便查,所以说这个事你去看看,先不要惊动吕氏,还有就是赶紧给标儿选秀,堂堂一国太子,子嗣才这么几个,这怎么行。你看看咱,子嗣一定要~” 老朱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觉得自己的后脖梗子这会也是凉风嗖嗖的。转眼一看,马皇后正在不咸不淡的看着自己。 “是啊,您的子嗣就在历史上,这些皇帝之中,您也是数一数二的啊,臣妾真的要恭贺陛下了。” “嘿嘿,妹子,你这话说的,咱~咱。” “行了,这事我知道怎么做,你赶紧走吧,看着你碍眼,生气!” “妹子,那咱就走了啊。” “妹子,晚上咱吃鸭血汤啊。” “行了,我知道了,堂堂的皇帝,爱吃鸭血汤,说出去叫天下笑话!。” “嘿嘿,妹子,咱还爱吃你做的大饼呢。” 朱元璋走了,马皇后看着那个原来浑身英雄气的朱元璋,现在两鬓之间已有丝丝白发,心中顿时不禁感慨,这人的一生,真快啊。 “妹子,你安心养胎,给咱生个大胖小子。” “妹子,咱听到你母子平安,一鼓作气打下了集庆。” “妹子,就叫标儿吧,朱标,你说咋样啊。” 马皇后看着那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人,眼中满是柔情。 “婉儿,最近太子妃有什么事吗?” 马皇后收拾了一下情绪,再开口时,尽显皇后威严。这柔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目睹的,不要以为她这个皇后只有宽仁。 第21章 露出马脚 “娘娘,东宫一切如常,就是太子妃对小殿下的课业还是很苛刻。” 马皇后一听倒是笑了,这吕氏一方面心存歹念,一方面又对自己的儿子急于求成。 “她这样就有用吗?” “行了,你们下去吧。” 马皇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然后等到那些奴婢下去以后,马皇后对着婉儿说道。 “这件事,你去查查,看看那个死的不明不白的小太监是个什么来路,还有就是我那大孙子身边的人,尤其是衣食住行。” “是,娘娘。” 这婉儿可是一直跟着马皇后,一路上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可不要以为这长相可人,就是个花瓶了。 这婉儿直接去了那太监的住处,看着几个太监,冷声问道。 “说吧,他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死了呢?” 那说话的样子和俏丽的长相看着一点也不相符,但是这些个小太监看到了这位,就差漏尿了。 这太监们因为去了势,这尿尿要不是扇形,要不就是尿一腿,也憋不住尿。所以这漏尿对于太监那是在正常不过的生理缺陷,一般在贵人跟前伺候都是垫着尿布,身上装着香囊, 害怕贵人闻到这个味道。 这婉儿捏着鼻子,看着这几个脏兮兮的太监,那两腿之间滴滴答答的,很明显是漏尿了。 “姑姑、那个死了的太监,是尚衣监的。” 一个小太监对着婉儿姑娘说道,之所以叫姑姑,是因为虽然婉儿年纪不大,但是早已是宫中的老人了。 “哼,尚衣监,我看这尚衣监的掌印太监也活到到了。” 说吧,这婉儿就走了,这个差事办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婉儿回到坤宁宫以后,赶紧将这情况告诉了马皇后。 “哼,尚衣监!” 马皇后早就想到了,因为尚衣监就是为皇室做衣服的,当然包括朱雄英的衣服。马皇后看着怀里大孙子的衣服,闻着衣服上轻易闻不到的酸味,冷冷的眼光看着东宫的方向。 “吕氏,你好胆!!!” 马皇后知道马是极易受惊的物种,尤其是闻到醋味或者酒味,而这衣服上若有若无的醋味,就说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而这事情,最有可能得就是吕氏了,这件事到这里也就不好查了。只能暂时的息事宁人了,这宫中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什么都不说,也不能什么都说透了。 就这样心胸狭隘之人,如何能做得了那正宫之位,现在还只是一个太子妃,他日标儿登基,吕氏为后,这标儿一脉还能有子嗣嘛? 朱标还不知道自家老娘已经有这些想法了,现在他实在是顾不上这些后宫的事情,这会老朱手里拿着一个小酒壶,没事喝一口,没事喝一口。但是朱标呢,那奏章在书案上,都将朱标藏了起来。 这明朝的奏章基本上都是说实事的,就这样因为老朱取消了相权,这工作量也是无比的大啊,这父子俩真的有点干不过来了。 “爹,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的,咱爷俩咋能干的完啊。” “得,你还是闭嘴吧,咱告诉你,过两天你就出去了,这些活都得咱来干,你当儿子的不给爹帮忙,说得过去吗?再说了,爹现在是在给你打长工知道吗?你还先叨叨上了!” “不是,爹你看,帝王勤政,这没有错。但是您能保证后世之君,储君像咱爷俩一样勤政嘛?这批复奏章就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国家每件事情都要事无巨细的过问,批示,这样集权真的有利于国家嘛?” “爹,你看啊,咱应该组建内阁啊,就是... ...”朱标看着自家老爹眼神不善,眼神到处看,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好像又看到了门外那柄金瓜铜锤~ “爹,你等我说完,儿子没想偷懒,真的,您先听听。” “好,老子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话来,这些事情要是假以他手,那和有个丞相有什么区别!” “爹,内阁不是您想的那样,首先让一些文臣担任辅政大臣,内阁大学士,官居五品足以。平时就是对国事上有建议权,在一定范围内有决策权,一些无可厚非的政事不用您再事无巨细的过手。写上政务的处理办法就行,然后由您来最终批示,这样就节省了很多的时间。” “哼哼,还说不是偷懒,那我问你,这些内阁大臣久而久之,难道不是把持朝政嘛?” “爹,首先内阁大臣没有任何的实权,说白了,只不过是咱的顾问而已,平时起草诏书、政令。然后品级只有正五品,设首辅、次辅等,任期五年,做好了可以委以实职,做的不好那自然处罚,反正就是幕僚而已,一州知府尚且还有师爷在旁出谋划策。要是做得好了,那不也是天子门生嘛,生死都在您一手之间啊。” 朱元璋听着若有所思,要是这样的话,干的好不好还不是自己说了算。看似是天子近臣,但是身后也是万丈深渊, “爹,而且这内阁大臣选用也不一定要文臣啊,武将也可,因为家国大事也不是只有政务,还有军务啊。” “你小子,这事想的时间挺长吧,好你个滑头的家伙,将偷懒都说的这么正大光明。” 朱标讪讪地笑了,这自己还真用不着想,先不说这内阁自家老爹后来本身就建立了,就单单说明朝后世的那些,有书法爱好者、叫门天子第一人、炼丹嗑药爱好者,还有个木匠。奇葩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这个内阁虽然后期也会出现问题,但是历史的车轮已经在慢慢的发生改变啊,就看自己这个小蝴蝶扇呼的有多远了。 “英儿的事,你怎么想啊?” 老朱突然又说朱雄英的事情,朱标倒是猛地有点没转过弯来。 “不要和咱说,你啥也不知道,你那个小媳妇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老朱早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包括那天是谁给朱雄英换的衣服,这些毛骧都查到了,那几个宫女已经在乱葬岗子里让野狗吃的差不多了,那个太监其实啥也没干,就是听到了一点风声,吓的咬毒自尽了,因为衣服就是他给的。 “爹,这事...” “行了,这事你不用插手,自然有你娘,后宫的事,咱爷俩就不掺和了,你过两天就去河南了,等你回来,什么都是一切如常了。这次去,你还是要带上足够多的护卫,你的亲军护卫都带上,那地方要是有个乱子,也好有人护你周全。要是有贪官,该杀就杀了,杀了再说。” 第22章 误解意思 朱标总觉得老朱这话若有所指。 “爹,吕氏我觉得...” “怎么,你要替你那个美娇娘说话吗?为了一个女人,儿子的安危都不顾了?” “爹,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爹,我觉得吕氏,难当大任,这次我去河南,准备将雄英也带上,也让他看看这天下不是皇宫的这点地方。” 朱元璋面露笑意,知道自己儿子什么都明白,这也就不用自己多费口舌了。 “爹,允炆还小。” “爹知道,踏踏实实去。” 朱标知道,自家爹娘一定会处理自己这个算不上太子妃的太子妃,自己之所以说那一句,就是想着朱允炆还小,总不能和朱雄英、朱允熥兄弟两个一样,都没娘吧。 “行了,你说的内阁,咱会想想的,还有就是现在朝堂看似平静,其实暗流涌动,咱爷俩的想想,怎么才能把水搅得更浑。” “爹,这是太子该想的事吗?” “娘的,你是太子就怎么了,让你多干点咋就那么费劲呢?” 朱标一脸黑线,摊上这么一个放权的皇帝老爹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朱标也明白自家老爹的意思,吏治自己参与进去,对自己以后有着无限的好处,这也就是他们父子,这要是别家的皇帝老子和储君儿子,一天老子想着防儿子,儿子想着害老子,爷俩一肚子的阴谋诡计。 “爹,你也不害怕我造反。” 朱标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老朱正拿着小酒壶准备再来一口呢,听到自家儿子的话,瞬间石化了。 这爷俩就像是定住了一样,谁也没有再说话。老朱过了一会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然后开始哈哈哈哈的笑起来,那样子好像是如释重负一样。 “哎呀,哈哈哈......哈哈哈......标儿,好啊,这就对了,就要有这样的心思,你不争不抢,那还是男人嘛,不能等着咱什么都交给你,这样就对了,有些东西就是要自己弄过来,咱当年还是吴王的时候,你那老泰山常遇春还有汤和、徐达、李善长他们都劝咱早日登基,成就霸业,但是咱当时没同意,不是不想,恰恰相反就是因为太想才要谨小慎微,咱当时为什么不把北边彻底统一再称帝啊,不是什么天下一统,万民归朝,王师必胜。就是因为时机成熟了,咱也有点等不及了。” “咱从一个游僧,刀光血影十六年,拿下这个天下,你说咱不信老天爷嘛,咱信。咋能不信,古往今来,只有咱一人而已,这要是没点天命,可能吗?” “所以,标儿,要成大事,就要能他人所不能,做他人所不做,想他人不敢想的事情。什么是帝王,帝王不是那些阴谋小成的人,不是想着皇权和臣子平衡的谋划,帝王要用也是阳谋,记住了吗?” 朱标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总感觉老爹在变相的教自己应该如何造反啊!!这上哪说理去,自己就是那么一说啊。看着自家老爹若有所指的眼神,还有点鼓励的意味。 “你后天就走,就咱刚才说的,将你的太子亲军都带去,然后我再从咱的亲军里给你一些人马,这些都是一路上跟着咱得,你的那些太子亲军,平时看着耀武扬威的,那都是花架子,碰上事了就麻爪了。” “爹,您说到这了,我也有一个想法,我想练兵。” “什么,练兵?你练兵?” “对,就先连我的东宫亲卫。” “你怎么练啊,虽说是你小子上过战场,小时候跟着咱还有那几个老杀才拿着刀片子也杀过鞑子,但是这和练兵可是两码事啊。” “爹,我知道,我就是想试试。” “行,那你就试试,反正你的东宫亲卫本就是你的,只会面子活也的确是不行。难当大用啊,这以后是吧...” 完了,朱标觉得自己越描越黑了,这前面说自己要造反,后面又说自己要练军,这不是摆明的嘛。 “爹,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我想的?我想的不重要,你想的才重要,那你这亲军统领可要好好琢磨一下,让谁来呢?徐家的儿子?还是汤和的儿子,要不邓愈他家的小子?” 老头慢慢起身,掰着手指头给自家大儿子挑着人选。朱标看着心里莫名的感动,天下有这样的君父,足矣。那后世老爱家把自家老爹都说成什么了,还有那康麻子好意思说什么大清远胜大明,还千古一帝。 “我呸,连自己儿子都搞不定的男人,还千古一帝。” 朱标正在想着,只听老朱远远的喊道。 “兔崽子,赶紧把那几十斤的奏章批了,再偷懒老子抽你。” 老朱一路上健步如飞啊,那高兴的劲头,就和朱标刚出生那会抱在怀里一样。 “儿大了,儿大了,哈哈哈,老子后继有人啊。” “快快快,去妹子那里,娘的,给咱牵马来,走着去啥时候才能到。” 老朱现在已经兴奋的来不及了,他要赶紧将儿子要造反的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家妹子。 老朱的这马是打陈友谅的时候得来的,通体黝黑,黑的油亮油亮的,看着马牵来了,老朱连马镫都不用,翻身上马,拽着缰绳策马向坤宁宫过去。要说这皇宫之内谁能骑马,那就只有这父子俩了。 这马也很通人性,好像知道老朱的迫切,很快就到了坤宁宫。这么大的动静马皇后怎么能不知道呢,身上依然穿着粗布衣裳就出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宫女。 “重八,怎么了这是?” 马皇后一脸焦急之色,看着自家男人这样,明显就是有事啊,要不然怎么会不顾体统的在这御道之上策马而行呢。 “妹子,妹子。” 马还没停不下来,老朱已经抬腿跃下马来,这下更是让马皇后摸不着头脑了,看自家男人这样子,难道北元彻底平了?没听说啊。 “哎呦,你慢着点,重八,还当是朱大帅呢?” “嘿嘿,咱告诉你啊...嗯,你们都下去吧,咱和皇后娘娘说说话。” 这些个奴婢一听潮水一般散去了,皇爷发话了,跑的慢点要是让皇爷厌恶,这自己也就活到头了。 老两口就进了殿内,马皇后越来越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这个朱皇帝这样的冒失。 第23章 要做新衣裳 “标儿,想造反啊,你说咱是不是应该高兴啊,我儿终于是长大了。” 老朱手舞足蹈的给马皇后说着刚才自己和儿子的谈话,马皇后听得也是一头雾水,虽然也能明白老朱的意思,但是这事,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重八,你儿子要正大光明的造你的反了,你还这么高兴。” “而且,好像古往今来太子举兵造反的成功者,这君父的下场都不怎么滴啊,怎么你朱重八不怕啊。” “呦呵,那按照这么说,咱应该害怕?那你呢?” “我当然不害怕了,儿子还能把我怎么样啊,我倒是得赶紧挑挑这东宫正妃,这以后可是皇后,要是不如意那可咋办。” “对对对,标儿登基了,这正妃自然是皇后,你这老太婆就是皇太后了。” “哼,那你呢?” “咱当然是太上皇了啊,到时候咱在这坤宁宫,不行,这坤宁宫是不行了,咱到时候找个地方,开个菜园子,种点菜,多好。” “那还要看你儿子愿意不愿意呢,到时候这可是人家说了算。” “愿意,标儿这孩子可仁孝着呢,宋夫子这些年没白教啊。” 这要是别人听到了这夫妻二人的对话,估计能惊掉下巴,这可是太子造反,不是老百姓家中的长子掌家啊。这两口子高兴的高兴,挑皇后的挑皇后,还要挪窝将这坤宁宫让出去。天下有这样的皇帝皇后也真是史无前例啊,前无古人,估计也是后无来者。 “哎呀,咱得给标儿准备龙袍、玉玺啊,标儿哪能想这么多啊,这还得咱来准备,还有啊,这正妃的事情,妹子你抓紧办,别标儿要登基了,这正宫之位还悬着。” “重八,是不是着急了点,现在有点早吧。” “你们娘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标儿已经想着要练兵了,说是要操练他的东宫亲卫,你想想这还早啊。” “他的东宫亲卫,也就是面子光,来真的顶得上吗?” 这话可是马皇后说的,听到自家儿子已经向自家男人要兵权了,没有大吃一惊,没有害怕,倒是想着自家儿子那点兵马不够看的。 “是啊,那点人,那就是样子货,所以我得给标儿调兵啊,这造反是需要资本的。” “是是是,这天下说造反,你是祖宗。” “嘿嘿,那是。” “来人,传旨。” “命御用监、司设监、尚宝监、尚衣监,根据太子标身形量做龙袍及御用之物,以及仪仗所用之物皆与朕相同,以备而后之需。” “龙袍服制包括,冕服、通天冠服、常服,仪仗龙旗十二、车驾、卤薄均按天子仪仗准备。” “暂且就这些吧,到时候直接将咱的金吾卫给他。” “重八,还有皇后冠服呢?这皇后的袆(yi)衣、翟(di)衣、大衫、凤冠霞帔这都缺一不可。” 就这样,老两口已经为朱标准备好了登基御用之物,顺带着将皇后的冠服也一并解决了。因为明朝的服饰在意识形态上竭力恢复汉族传统服饰,这皇家服饰更是上称周汉,下取唐宋。 这要是别的朝代,不说别的朝代了,就说明朝的后世之君,恐怕也是万万做不到的。但是老朱就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只是在等一个信号,此时的朱标哪里知道自己的老爹和老娘将自己登基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自己现在还在苦逼的批着奏章。 两天以后 朱标带着东宫亲卫还有老朱给的金吾卫,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这段时间河南那边的春旱虽然有朝廷的抚恤,但是还是哀鸿遍野,甚至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情况。 朱元璋看着朱标离去,眼中的赞许更是无以言表。这时老朱的身边有曹国公李文忠,还有宋濂。 “宋夫子,太子此去,你怎么看?” 老头听这话,顿时心中暗道。 “皇爷这是想让我夸夸太子啊。” “陛下,太子此去河南赈灾,是天下之福,我皇明有此储君,可万万年。” “哈哈哈,你这老夫子说的太言过其实了,哪有万万年的朝代,就如强汉盛唐国祚不过几百年而已。朕没有别的想法,就想着天底下的百姓都吃上饱饭,为此不敢懈怠半分。” “陛下英明神武,我皇明定可万年一统。” 宋濂和李文忠还有后面的那些武将文臣们,都朝着朱元璋躬身拜去。 “行了,众爱卿平身吧,朕当与众爱卿共勉之。” 大家一听这话,心中都是万分欣喜啊,皇上说这样的话了尽然,皇上何时说过共勉之这样的话,皇上可是一直都视大臣如草芥一般啊,尤其是文臣。 “吕昶,赈灾的钱粮可有什么问题啊?” “陛下,户部派发至河南用于赈灾的钱粮全部都已到达河南承宣布政使司,总共是粮食十五万石,还有十万两银子用于安置灾民。” “好,你们一定要知道,这些是取之于民,而用之于民的,谁要是想在赈灾粮饷上做文章,咱一定点了他的天灯。” 说罢,老朱就从应天府城楼上下来了,自家儿子也走了,但是这些个官员上一秒还欣喜不已,听到后面皇上的话,有几位腿肚子已经开始转筋了。 老朱最恨的其实就是这些当官的,虽然现在他富有天下,但是他最不信任的就是这些官员,他觉得这些人比勋贵还可恨,这些勋贵最起码都是和他一样,曾经也都是苦哈哈出身。要不是灾荒年逼得实在没办法,谁愿意干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但是这些文臣不是,他们很多本来就是前元的官员,他们是世家大族,王朝的更迭并不会对这些世家大族有什么影响,人家还是世代为官。 只不过是那个龙椅上的人换了而已,这天下还是这天下。所以老朱准备将大明的官场搅浑,如同官员们知道流水的王朝,铁打的士族一样。老朱也知道,这个天下也不缺人才,更不缺当官的人。 老朱上了龙撵以后,气定神闲的坐在龙撵之中,想想刚才那几个大臣一脸的慌张,老朱的脸上顿时尽是杀气。 第24章 出发河南 朱标这会已经出了京城,虽然他也想低调一点,但是奈何自己的太子身份,也低调不起来,就看着东宫亲卫还有金吾卫,这护卫的人就有万人。浩浩荡荡出了京城,其实朱标不想这样,这样要是去了河南,自己还能查出什么呢?还能看到什么呢? “祥宁,去把九江叫来。” 原来这金吾卫中,曹国公长子李景隆就在其中,这还是自家老爹告诉自己的。老朱对李景隆很是夸赞,说这小子自小就爱读兵书,朱标想想后世之中大名鼎鼎的靖难战神李景隆,自家四弟举兵靖难,这李景隆作为建文帝的大将军竟然开城门投降了。 朱标再想想刚才远远的看到这位历史上的奇葩以后,更是嗤之以鼻了,长相清秀和一众勋贵根本不同,更像是文官秀才的样子,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文雅,有一股书生气。 很快,李景隆就来了,骑着骏马,腰上别着虎纹战刀,身穿金甲,一时间看着好不威风。他可是曹国公的长子,曹国公是谁,是李文忠啊。 这曹国公可是妥妥的皇亲国戚啊,这曹国公李文忠,小名:保儿。他的妈妈叫朱佛女是朱元璋的二姐,也就是说这李文忠是朱元璋妥妥的亲外甥,就这李景隆也要叫老朱一声舅老爷,朱标算是老李的表叔啊。 这李文忠本来就是老朱以前的亲军统领,后来打仗是一把好手,再到后来就官拜大都督府左都督了。 所以这李景隆自然就在这金吾卫之中,这金吾卫自唐朝就有,老朱也是有样学样,明朝的金吾卫就是负责皇上的仪仗、出行、还有就是保护皇城和皇家的安全。 “金吾前卫统领李景隆参见太子殿下!” 李景隆到了朱标车驾后边,翻身下马,小跑上前。朱标听到了李景隆的通禀 ,右手探出窗外一挥,李景隆立马知道朱标的意思了,恭恭敬敬的上了朱标的太子车驾。 “九江,孤要你去办一件事情。” “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去河南,孤是要去看真正的河南,但是你也看到了,这前后有孤的东宫亲卫还有父皇的金吾前卫,浩浩荡荡,就算是那河南有什么,恐怕孤也看不到。” “殿下的意思是?” “咱们轻装前行,直接去河南,这其余人慢慢途之即可。” “太子殿下,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样不妥,这河南已是灾民遍地,要是您千金之躯有个...” “行了,你李九江的心万花筒一样,莫要废话。” “标下得令!” 就这样,朱标换了一件平时的衣服,但是依然是锦衣华服啊,谁让皇宫里最次的衣服就是这个呢。 朱标和李景隆带着一队人马,在大部队的后面离开了,这倒是有点几个富家公子出游的意思。 河南承宣布政使司,胡让看着朝廷下发的赈灾粮饷,耳旁似乎还能听到悠长的哀鸣声。此时的河南遍地都是饿死骨,路边的野狗吃人肉吃的眼睛都红了。 “大人,朝廷赈灾粮饷纹银10万两,粮食十五万石。”旁边一个小吏拿着账目对胡让说道,胡让根本没有去看账本。 听到小吏的话,这位布政使大人直接双膝跪地,对着应天府的方向,三拜九叩。 “臣河南承宣布政使,叩谢陛下圣恩啊。” “大人,这救民先救官啊,这兰阳县令都已经饿死在县衙了。” 胡让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兰阳县令可是他的学生,本来以后一定能出人头地,但是没想到一县之长竟然饿死了。 此时跪在地上的胡让觉得头上这顶乌纱帽,有千万斤沉重,虽然这顶乌纱帽有些破旧。 “让各府衙尽快统计灾民,布政司按需向各府衙发放所需粮食、银两。要是让我胡让知道这谁敢侵吞这些粮食和银子,我一定亲手刮了他。” 闻言这河南承宣布政使司的左右参政赶紧去各府衙了,底下的府、县早已撑不了多少时日了。现在这是河南全境受灾,整个河南的人口只有189万人,但是最近的一次受灾人口数就已经到达了100万人左右。这就是全境受灾啊,现在灾民已经向陕西、陕西方向逃荒了,尤其是陕西,潼关也已经是人满为患了,要是自己处理不好这些事情,朝堂之上同僚只要弹劾他,那么这官就到头了,有没有命都不知道了。 “哎~” “告诉下面的各州、各府,粥棚的粥一定要厚粥。” 说完着,这位封疆大吏就像是抽了魂一样的,回了自己的住处。 “老爷,累了一天了,喝茶,这是去年雨前的碧螺春,虽然是陈了点,但是现在这个光景,老爷您就凑活一下吧。” 一个丫鬟端着茶向胡让走来,这胡让虽然面有不悦,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莲儿,夫人最近怎么样啊。” “老爷,夫人还是如往常一样,每天在佛堂为百姓祈福。” “哎,愚昧,要是佛祖真的那么灵,又何必大老远的从天竺来我东土呢?” 这个莲儿说是丫鬟,其实就是小妾,只不过这位老爷是个惧内之人。莲儿也知道老爷这么问的意思,羞答答的小手拧到一块,小脸儿红的像熟透的苹果。 莲儿,让老爷看看你,这两天老爷公事繁忙,每日日机万里。为百姓的生计真的操碎了心,都冷落你了。说着胡让慢慢的伸出手摸着莲儿婴儿般的脸,那莲儿脸上更是娇羞了,胡让一看心中更是痒痒,他最近都没回来,总觉得这后面要有大事发生,但是他也没收到消息啊,所以这会的胡让到有点最后的狂欢,能享受一天就享受一天。 抱起莲儿,就这样大白天的,关上了房门。 “莲儿,老爷想你可想的紧啊。” “老爷~坏~” ... ... 一盏茶的功夫,莲儿满脸红晕的出了房间,身上的衣服总觉得皱皱巴巴的。胡让大字型的躺在炕上,心里莫想着老夫大不如从前啊。 就在胡让还在回味的时候,一只信鸽飞到了窗口上,胡让一看瞳孔一缩,也顾不得身上一丝不挂了,跑过去打开窗户,从信鸽的腿子上解开了小信桶,拿出里面的东西,打开一看,这厮就已经坐到了地上。 “皇太子出京,小心!” 第25章 微服私访 “驾~驾~” 一队人马飞驰在官道上,路上行人纷纷躲避着。这对人马就是朱标了,此时朱标已经是微服私访快到河南境内了,这一路上朱标的脸色越来越冷,李景隆在一边天天也是兢兢兢兢的伺候着。 “少爷,赶日落前咱们可以到达沈丘县,也就到河南境内了。” “好,快马加鞭。” “驾~驾~” 这几天的朱标也显得有点风尘仆仆,主要是这几天越靠近河南,朱标的心里越是沉重。随处可见的无人掩埋的尸体,野狗和老鹰疯狂的啃食着,天上的乌鸦一直盘旋着,好像是在找机会下来。 还有成群结队的逃难的灾民,一队队的人就这样向前走着,脸上带着默然与漠视,路边卖儿卖女之人更是不计其数。甚至一碗米粥就能领走一个黄花大闺女,人的性命已卑贱至此,为了活命什么都做得出。 “易子而食”从来不是史书中的四个字,是朱标真真见到的景象,那怀里的婴儿,曾经看着无比欣喜的孩子现在只不过是别人锅中的一口肉而已,而自己的锅里又何尝不是呢? 马队行进了两个时辰,朱标令众人停下歇息歇息。 “九江,你说父辈打下这个江山以后,老百姓们真的有什么变好的迹象吗?我记着前些年回凤阳中都时,无意之间听到几个黄毛孩童唱着凤阳花鼓,好像是这样唱的。” “说凤阳、道凤阳,凤阳出了个朱皇上,十年倒有九年慌。” 朱标眼神很平淡的看着李景隆,但是李景隆现在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啊,这话你朱家人随便说,没问题啊。但是问我我能怎么说呢? 说不是的,听错了,还是说,没错,世道就是如此。 李景隆现在恨不得多长一个脑袋,他真的绞尽脑汁的想着应该怎么回朱标的话。朱标也看出了李景隆的窘态,不过这是他故意的。这几天的相处,朱标发现这个李景隆并不是历史上的草包形象,相反这家伙的肚子里还真的有点东西的。所以说朱标也就能想通,自己老得为什么对这个李二丫头还可以。 “少爷,容我说句不恭敬的话。” “但说无妨。” “咱们这个天下虽然老爷缝缝补补拼到了一起,但是前元近百年的屈辱统治,我泱泱华夏早已是被抹杀了血性,真正为国为民之人少之又少,那些官员更是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所以说也就不会疼惜百姓了。而百姓呢,其实早已麻木了,对他们来说,晚上能吃上什么比谁能坐在那个位子上重要的多。” “那这么说,你的父亲也和你刚才嘴中的官员一样?还是说,你本就是照着你曹国公府说的?” 唉呀妈呀,朱标这么一问,咱老李直接就跪下了。幸亏这是深林之间,没有别人,李景隆一个劲的磕头,嘴里一直说自己万死,那浑身抖的感觉下一秒就要尿了,但是迟迟没有。 “行了,孤说了但说无妨,起来吧,像什么样子,比起你爹你差远了,你爹是个敢于说话之人,再看看你,就这么两句话,就下成这个样子。” “殿下,咱...咱...” “叫什么?” “少爷,少爷!!” “九江啊,你说的对也不对,对的是咱们得父辈生逢乱世,打下了这个天下。不对有二,其一这个天下不是我爹一人打下来的,是众位叔伯兄弟一起抛头颅、撒热血的结果,有我的父亲,也有你们的。” 这后面的话可就是对着整个马队的人说了,瞬间这些身穿粗布衣裳,一脸英气的男人们,眼中顿时闪着光。这话是谁说的,那可是当今的太子爷,以后的皇上啊,他说什么,说这天下不是朱家一己之力打下的,是跟着朱家的老少爷们们一块打下来的。虽然这话本来就是事实,但是这个时代,是家天下的时代啊,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时代啊,是天下万物皆归皇家所有啊。这得是多大的恩德啊,瞬间这些人哪怕是老朱的金吾卫对朱标那都是前所未有的崇拜啊。 “其二,我泱泱中华虽受鞑虏近百年的屈辱,但是我汉人风骨犹在,我为什么这么说,你们都是功勋之子,你们都知道自家的父辈兄长为了这片土地付出了什么,你们大概也都听说过,在前元时我汉族男子婚配,洞房花烛之夜确是要鞑子保长来,这是耻辱我们不敢忘,不能忘,但是呢?我们的女人为保留我天汉骨血,依然决然的在怀胎十月之后将第一个孩子摔死,民间有个俗词叫摔头胎!!!” “这难道不是血性吗,我觉得是,不仅仅是。我还觉得这值得的后世汉人歌颂,正因为有了你们这些人,这个天下还是这个天下!!!” 说道着,这所有人都捏紧了拳头,这眼神之中,竟是凶光和杀意。因为他们都知道太子殿下说的是什么,这是中原大地,基本每家每户都发生过的事情,前元的时候,这些蒙古鞑子将人分为四等,也叫“四等人制。” 第一等的人就是蒙古人,他们享受着中原大地富饶的一切。 第二等就是色目人,包括女真、突厥、吐蕃、党项、花拉子模、阿拉伯等。 第三种就是汉人,这里的汉人是在金朝时期统治下的汉人,这也包括高丽人。 第四种就是南人,淮河以南的汉人,原南宋统治下的汉人,社会阶层也是最低的。 而老朱带领的人,就都是这“南人”的阶级,所以这些人格外知道每个中原女子的初夜都给了村中的蒙古老爷,这就是中原男儿的恨与耻,只能用鲜血去洗刷。家家户户为了最后的种族延续、纯洁,将第一个胎儿摔死,为的就是保证汉族的种族。 “九江,我知道你那么说是因为这一路上你看到的太多了,那些负面的东西太多了。对人性的漠然,眼里没有任何的期望,我知道你们心中都难受,都不忍,都难以相信我皇明立国十三载怎么还是有这样的事情。” 第26章 后宫 “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你们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就是让这些事情在以后的日子里,在我皇明不再出现,不再发生,就像我们的父辈存在的意义是将这个天下打下来,而我们肩上的责任是将这个天下变得少有所养,老有所依。” 这话说的朱标自己都热血沸腾,这些亲卫们就更是了,太子殿下可是说了,这天下是我的,也是你们的。谁的爹不是一身伤,为了这点富贵,但是这话太子殿下一说,那就是为了天下苍生啊。 “愿为少爷效死!” 怎么说还是李二丫头机灵呢,这话一出,其他的十几个亲卫跟着喊。朱标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想起了这个世道十几年前汉人受过的屈辱,想起了几百年后泱泱中华遭受的残害,朱标之所以对这个民族的理解如此深刻,这是因为他知道这个民族从来就没有倒下过,也从来就没有被那个国家,那些人打趴过,屈服过。 “好了,你们不是为我一人,你们要为大明效死。” “为大明效死!” “所有人,出发。” 朱标带着亲卫火速向河南进发,大部队依然在官道上缓慢前行,各路官员前来拜见都觉得奇怪,太子殿下谢绝见任何官员。 坤宁宫中 马皇后还是像往常一样,穿着粗布衣服,脸上绝没有以前的和蔼。 “吕氏,说说吧。” “母后,母后,我知道您在说什么啊,我...我...” “哎,这些年我知道你的心思,常英子那丫头还在的时候,我就知道。那时候雄英还小,允熥还没有生下,你刚怀着允炆。” 马皇后自顾自的回忆着以前,那时候的朱雄英也才四五岁的样子,自己也是子孙满堂,承欢膝下。但是现在呢?大孙子没了娘,平时看见朱雄英偷偷的看着吕氏抱着朱允炆,小家伙偷偷地抹着眼泪,自己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当时的情况,这允熥生下来没有多久,常英子就去世了。按理来说这生养过得女人二胎不会如此,而且常英子是谁,是常遇春的女儿啊,武将公侯之女身子怎会如此脆弱。但是那时候马皇后和老朱压了下来,没有查下去,一方面是武勋这边,还有就是国本初立,时机并不成熟。这件事也就草草了事了。 “吕氏,这么些年了,你还是想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这样会害了他的。”马皇后看着远处和老朱玩布老虎的朱允炆,再看看已经一脸惨白的吕氏。 “母后,媳妇儿...媳妇儿...” “行了,你不用和我说,等标儿和雄英回来了,你和他们父子说吧。” 这次出去,朱标带着朱雄英,可是半路上这朱标将儿子撇下,自己先去打前站了。这朱雄英自然在大部队之中,常家的老二常升、老三常森陪着自家的宝贝外甥,这安全指数已经是顶了天了。这两兄弟也不含糊,吃住不离朱雄英,对着常家亲兵说,要是这太孙殿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常家自他二人以下全部以死谢罪。 “母后,儿媳...糊涂,但是允炆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啊,母后您相信我,允炆还小啊,不要牵连于他啊。” “你也知道这母亲见不到孩子,害怕孩子过不好的心慌和患得患失,那么你也一定可以体会的到孩子没有母亲的害怕对吗?那件事,你是没做,但是你从中起了什么作用,你自己清楚,我也清楚,这段时间允炆就在我宫中和允熥做做伴,你也歇一歇,等着标儿回来。” 吕氏一听,猛地转头向后看去,果然刚才还在大殿外头玩布老虎的儿子,这会已经不见身影了。 “允炆、允炆,你在哪里啊,母后,母后,媳妇求求你了,允炆就是我的命啊。” 吕氏一时间也没有太子妃的仪容了,满脸的泪水,表情似乎有些狰狞。 “放心吧,允炆在我着,我会看好的,倒是你,莫要自误,退下吧。” 吕氏爬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带着满眼的不甘离开了这个坤宁宫。 “重八,出来吧,人都走了半天了。” 果然朱元璋穿着龙袍,手上拿着如意,脸色阴沉沉的走了出来。 “按咱的说,就应该活刮了她,敢对咱大孙子下手。” “哎,这事你说了不算,还得看标儿的意思,再说了,毕竟是太子妃,皇家的脸面你不要了,亏你说得出来。这要是天下的人知道了,标儿这个皇位还能稳当嘛,天下人又会怎么看你这个皇帝。” “妹子,咱不就这么一说嘛?” “你是皇帝,你的话是金口玉言,能随便一说嘛?” “是是是,妹子说的是,咱下回注意。” “好了,少来。允炆呢?这孩子也不知道以后...” “刚睡下了,咱觉得以后这允炆不能再让这吕氏带着了。” “那怎么办,你儿子后宫之中还有什么人嘛?让你上心看看谁家姑娘合适,赶紧充实东宫,你一天天不见人,晚上还有时间往郭慧妃那里跑,咋滴,那姐夫、姐夫的叫,你心里才痛快是吧,是不是听着都浑身都酥了,咋滴,你要那么多儿子有啥用?你看看你儿子才有几个儿子,你这当爹的不着急吗?” “妹子,妹子,咱坐下说,你别急啊,唉唉唉,你个臭娘们,哎呦...哎呀...别打了,哎呀...你这臭娘们把东西放下。” 过了半晌,这夫妻二人就在这大殿之中相对而坐,老朱将自己身上的鸡毛拔了拔,都挂在龙袍的金丝上了。 “你这婆娘,皇帝你都敢打,历朝历代有你这么胆大的皇帝嘛?” “怎么了,皇帝怎么了,老虎的屁股碰不得了,皇帝不是我男人嘛?” 马皇后只一句话就将这高度降下来了,意思就是我可没打皇帝,我只过在和自家男人闹着玩,难不成还不让玩啊。 “和你这婆娘不说了,那你说咋办吧,这后宫不是你说了算嘛?” “现在知道这后宫是我说了算了,再瞪我我把你高丽那几个美人都发配到尼姑庵里。” 老朱还想反驳来着,马皇后根本没有给老朱这个机会。 “重八,咱要想想了,当年的事你也知道,就算是时至今日,皇家也不能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要是说出来,那些跟着你拼命的淮西子弟会怎么想,好好的太子妃死于宫斗?” “这吕氏也是算准了,知道就算是东窗事发咱也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咱一定会保住天家的颜面,可恨!” 第27章 变数 “还有充实东宫的事,标儿回来立刻麻烦办,堂堂一国太子只有三个儿子,不是儿子随老子嘛,这事上咋就不随着你。” “哎,咱...咱也希望标儿能碰到和你一个心性的女子,就这件事来说,要是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这标儿的兄弟也不会有现在这些。” “哼,我说不舒服是假的,但是我也知道你的心愿是啥,就是朱家的人丁兴旺,有了人比啥都重要。” 老两口相视一笑,这话绝对没错,要是马皇后妒忌后宫其他妃子、美人受宠,随便使使手段,这老朱的儿子也不可能有26个。 “重八,咱们太知道这个皇宫里的黑暗了,这是天底下最富丽堂皇的地方不假,但是这富丽堂皇的背后更多的是阴谋诡计的龌龊事情。” “这吕氏正妃是不可能了,至于其他的,就看标儿吧,这方面咱们俩个不能替标儿做决定。” “妹子,徐达的姑娘怎么样。” “徐达家的大丫头啊,嗯...那姑娘可以,这魏国公府上上下下都是这丫头一人大理,是个当家主母的样子。年岁上倒也算是合适,就是不知道和标儿...” “那些都好办,咱这几天都想这事了。” “重八,这事还得细细想想啊,你想想吕氏都有这个想法,他的父亲只不过是官员而已,那徐家...” “要是以后标儿和这徐家大丫头有了儿子,法理上也是嫡子啊。” “唉,这就就是我一直没有和你说的原因啊,这徐家要是一家独大,这常家那三个小子还顶不上事,这军中天德威望颇高,现在也是无人能及啊。” “蓝家小子呢?” “你说蓝小二啊,那厮以后一定是个好手,不过现在对上徐达那老杀才,蓝玉还不够看。” “娘的,将咱逼急了,把这些勋贵都杀了。” “得了吧,你要做刘邦啊,都是和你苦哈哈流着血打天下的弟兄,你杀的过来吗?好啦..好啦,忙你的去吧。” 朱元璋走了,朱允炆倒是也醒了,其实老朱对这个孙子还是比较喜欢的,当然和朱雄英不能比了,但是也不错,那会马皇后和吕氏说话的时候,老朱就像一个孩子王以后,手里拿着布老虎。和朱允炆玩闹,朱允炆开心极了,因为皇爷爷这样只在自家大哥身上见过,而且今天不用在大本堂了,可以好好玩一会,睡一觉。 “允炆啊,你喜欢和你大哥玩嘛?” 朱允炆哪里知道这老朱问话的深层含义啊,傻乎乎的点着头,其实这会他对朱雄英这个大哥没什么概念,就感觉这个大哥对自己挺好的,老给自己糖吃,还偷着给,因为大哥知道娘不让吃糖。 “那你的娘亲有没有说什么啊?” “皇爷爷,娘亲说以后要让允炆干一番大事业。” 朱元璋一听,当时心里就是一沉,这话乍一听没有什么错,身为皇子自然要干一番事业了,总不能混吃等死吧,哪怕以后真的这么干,但是小的时候也不能这么说啊,皇家也不允许子嗣各个都是混吃等死的臭丘八啊。 但是这话老朱听着,那个味就不对了,什么叫以后要让干一番大事业啊,谁让啊,让谁啊。这话听着就很耐人寻味了,但是童言无忌,孩子的话...当不得真!!! “嗯,好...走皇爷爷带你玩去。” 朱允炆睡起来就开始找娘,哭的喊得,整个坤宁宫都听得一清二楚,马皇后哄了半天才哄好了。 “这孩子和自己是有点生分了,不像以前了。”马皇后看着朱允炆的小脸,想着刚才朱元璋的话。 老朱一人独自走在皇宫的青石甬道上,两手背着,手里还是拿着那柄如意。 “出来吧。”老朱对着空气轻轻喝道,瞬间从假山后面冒出一个面部煞白的太监。 “老奴朴无道参见皇爷!” “你去查查当年常英子的事情!!” “是。” 几个呼吸之间,又是老朱一人独自走在这青石甬道上,好像从始至终没有别人出现过。 朱雄英这两天可是开心的要命啊,常家的老二、老三那是事事随着自家大外甥的心愿啊,大外甥骑马,这俩当舅舅的坠蹬,大外甥想做车驾,这俩舅舅控马驾车。 “英哥儿,你慢点骑啊。” 这常升骑着高头大马在后面护着,常森在朱雄英旁边护着,就这样朱雄英是万万不可能从马上摔下去的。 “二舅舅、小舅舅,外甥骑马怎么样啊。” “哈哈,英哥儿马术自然娴熟啊。” 但是常升刚说完,朱雄英骑着马定了下来,慢慢走到常家俩兄弟面前。 “那二位舅舅,英儿连着生马都骑得,为何四叔送给英儿的马,英儿却摔下来了。”朱雄英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两位舅舅,然后没有说话,下了马就上了车驾,没有去管常升、常森二人。 此时见朱雄英上了车驾,兄弟二人对视,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一点东西。 “二哥,刚才英哥儿看着咱们的眼神,我好像感觉是咱姐夫还有皇爷看着咱。” “闭嘴,什么姐夫,那是太子殿下。” 常升喝断常森的话,然后左右看了看,对着自己弟弟说。 “老三,这次出来大哥没和咱说什么,但是这就等于什么都说了,英哥儿的事咱不够分量,就连大哥也未必能掺和进去。现在既然太子殿下将英哥儿交给了咱,这就是信任,这也是告诉那些人,这皇太孙殿下的后面还有常家、蓝家、冯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心存不轨的,所以咱们行事万万不可太过张扬,也不可不张扬。” “二哥,我明白了!” “去和下面弟兄们说,要是遇到什么人,直接处理了。” “标下得令。” 常森对着自家二哥行了一个军中礼节,骑着马掉头就向后面去了。 “大姐,你放心,就算我们哥仨拼了命也会护着雄英周全。” 常升看着天空心里默念道,再看看朱雄英的车驾,马鞭对着胯下骏马轻轻一抽,两腿夹了一下马腹,然后朝着车驾走去。 第28章 沈丘县 这常遇春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就是继承爵位的郑国公常茂,老二是常升,老三常森。这三人有个舅舅叫蓝玉,也就是后面是死守洪都的那位,而这郑国公常茂岳父就是宋国公冯胜,这冯胜有两个女儿,还有一个嫁给了周王朱橚,所以说这常茂和朱橚又是连襟,朱橚是老朱的第五个儿子,朱标的五弟。 而常遇春的女儿又是太子朱标的正妃,这朱雄英就是常家妥妥的外甥,这常家三兄弟也是朱标妥妥的亲小舅子,就这关系,皇亲国戚也就到这个档次了。 朱标将朱雄英留给这常家老二、老三,就是这意思,告诉某些人要动朱雄英先看看自己的本钱足不足。这一串串可是妥妥的太子党啊,也是太孙党啊。 这朱标和常英子那可是指腹为婚啊,妥妥的青梅竹马,那关系不是寻常女子能够比拟的,这朱雄英更是二人的第一个儿子,朱元璋的嫡长子的嫡长子,老朱的嫡长孙,就人家这身份,普天之下也只此一人啊。 不过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毕竟这皇上太子也不能天天盯着这些事啊,这些事情自然有人去盯着,去查。要不然这皇家养这么多人干什么啊,这老朱还是在朝堂上,这朱标现在有已经到了沈丘县。 朱雄英自然还是常家俩兄弟在看着,这常家兄弟也是变着法的让朱雄英开心,毕竟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啊,这要是宫里要想见这大侄子那简直是难上加难。 朱标和李景隆还有一行金吾卫这会就在县城外边,这会的朱标看着黑了,也瘦了一点,头发也没有那么整齐了,下巴的青色说明了这段时间连胡子都没有刮,身上穿的也不是绸缎衣服了,是那种粗布衣服。这要是现在拉个人过来说这就是当朝太子,一定没有人信,这太子怎么可能是这副模样,出现在这个地方。 “九江啊,去问问县城什么情况?” 朱标看着死气沉沉的县城,大开的城门,但是没有任何兵士把守,时不时的从城门里出来几个逃荒的人。 李景隆向后挥了挥手,一队人马跟着他就向前准备进城了。 李景隆现在也没有刚从应天出来那样的公子哥模样了,倒是有几分他爹李文忠的样子,黑着脸,竖着浓眉。 李景隆招呼的人都是勋贵子弟,像是汤和的儿子汤鼎、汤軏,还有其他一些勋贵子弟。 “九江,这次出来,兄弟们都承你的情。” 汤鼎和李景隆岁数都差不多,这也就熟络一点。 “嗨~鼎哥儿,这话说的,咱都是一起长大的弟兄,咱们的爹都是一起厮杀的过命交情,说这个生分了啊,咱现在重要的是办好差事。” 别看这些小子现在年岁不大,但是在这个环境里面生活的人,这些事情早已是耳濡目染了,这汤鼎说话的意思无非是这次出来拉着他们能在太子面前露露面,还得感谢你李景隆,这事弟兄们都记着呢。李景隆可是万花筒啊,这意思咋能不明白呢。当即就回了一句,你汤鼎的意思我懂,这恩情记着就行了,不用瞎咧咧,大家什么样都清楚,做好本职工作比啥都强。 汤鼎也没有再说话,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用说那么多。转眼间李景隆几个人就骑着马到了城门口,看着这县城萧条的样子,这些勋贵也是心里发酸。 “几位爷,要丫鬟吗?这是恁的丫头,实在是养不活了,您几位行行好,将这丫头买了去,回去当个丫鬟、小妾都成啊。” “您几位放心,恁丫头吃的不多,干活麻利着呢,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啊,就五升粮食就中啊。” 这老汉叫胡老汉,本来啊这家里小日子过得还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家中有二亩薄田,这胡老汉还会酿酒的手艺,所以说一家人日子过得还算是滋润。 但是这旱灾彻底打破了一个美满的家庭啊,胡老汉的老伴本来身子就不硬朗,一月前已经饿死了,胡老汉用家里仅剩的一点粮食换了一副薄皮棺材将自家老伴草草下葬了。这一家人就开始挖野菜、啃树皮,可是慢慢的小儿子也失明了。这胡老汉只能带着大女儿乞讨挖野菜、树皮,可是这也是杯水车薪啊,眼看小儿子挺不过去了,这胡老汉没办法,才想着卖了自家闺女,换点粮食。 这一路上李景隆见到卖儿卖女的不在少数,就是易子而食的也见过了,那好年景的时候,自家襁褓之中的孩子在现在不过是别人嘴里的一口肉啊,自家的锅里煮着的也是别人家的心肝啊。 “老汉,这沈丘城中,官府难道就没有开设粥棚,救济灾民吗?” 说话的是汤軏,他是信国公汤和的次子,这次跟着汤鼎出来就是历练历练。这小子一路上话很少,都是跟着自家大哥后面,这会可能心中实在是压抑的紧。虽说家中爹爹和大哥都和自己说过,现在这世道是多么的来之不易,但是这和自己见到是两码事啊。 “这位少爷,官府早就跑了,其他府县还能救济救济,可这沈丘县县衙早已是没有半个人了。” “朝廷命官,一方地方父母官,怎会有如此行径!!” “老汉,你不用卖女儿了,碰到我们也算是你老汉的造化,跟我们走吧。” 李景隆意识到这个沈丘县的事情大了,这事的赶紧告诉太子啊。所以招呼着底下人拉着胡老汉还有他的闺女就走,这闺女一听不卖她了,这头才抬起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虽然这脸上抹着黑灰,但是也能看出来是个美人胚子。 这胡老汉本来就看出来了李景隆有一行人不是什么简单人,虽然穿着粗布衣裳,脸上也是饱经风霜的模样,但是一脸英气的面容是骗不了人的,而且各个骑着骏马,一看就知道这些人不一般啊。一听李景隆这么说,拔了自家丫头头发上的稻草,就跟着李景隆走了。这卖儿卖女的一般不说话,不会像做买卖的一样,随处吆喝,都是在头上插上稻草,别人就知道你卖儿卖女了,这也是民间约定俗成的一些东西。 第29章 县太爷 “少爷,这是沈丘县出来逃荒的人,清楚城里的情况。” 李景隆恭恭敬敬朝着朱标行礼说道,这胡老汉一看李景隆对朱标这么的恭敬,再看看马背上的朱标,扑通一下就拉着自家闺女跪下了,连连磕头啊。 “哎呀呀,大爷啊,救救小老二一家人吧,您行行好啊。” 朱标看着这胡老汉,顿时心中依然是明白了七八分,但是他现在需要得是沈丘县城里面的信息,乃至整个河南的情况,这要是这么救那里救的过来。这可不是电视剧上朱标看着老百姓没吃没喝,将自己车驾砍了劈成柴,让灾民们煮肉的朱标啊。 “老人家,现在这沈丘县里是什么景象啊,官府不管你们嘛?” “哎呦,什么官府啊,县太爷从来见过,底下的官吏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城里的住户们十户饿死九户半,能跑的都跑了。” 朱标越听心中火越大,什么叫做县太爷没有露过面,官吏都跑了。这么说这沈丘县的人都饿死完了,朱标当即一刻也没有耽搁,带着胡老汉就进了沈丘县城。这路上李景隆掏出肉干、白馍还有水给胡老汉,胡老汉一个劲的磕头,嘴里冒着沫沫,眼里含着泪,拿着肉干拽进了怀里,然后将白馍掰成两半,小的一半自己吃了,大的一半给了自己的闺女。 “这位官爷,小老二多少年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粮食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官呢?” 这胡老汉知道李景隆一行人不是什么坏人,还给自己吃的,这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嘿嘿,官爷你们这打扮,一来就问这县城的事,刚才那位官爷一看就是大官儿家的少爷。” “哈哈,你这老头心思倒是挺多,肉干拿出来吃吧,我再给你些。” 朱标看着和胡老汉聊的来的李景隆,那样子和后世传颂的战神形象一点也不符合啊,不过这样的李景隆自己还是喜欢的。 说话间就来到了沈丘县,朱标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只想杀人啊。这路的两边都是躺着的人,根本看不出来是活人还是死人,天上飞的乌鸦成群结队的飞着,时不时的飞下来啄食着躺在地上的人的眼球。 有的活人眼球让啄了,痛苦的哀嚎一声就没了动静,空气中有一股霉味,周围也只有微弱的哀嚎声,还有乌鸦鸣叫的声音。 汤家的两兄弟都将刀半抽出刀鞘,毕竟这样的场景谁知道会从旁边窜出来什么东西。这要是伤了那位,就自己这些人包括整个家族,都得九族消消乐啊。 “老汉,带我们去县衙。” 朱标脸上毫无表情的说着,他现在心中很压抑,眼前的景象简直就是地狱。但是这胡老汉听朱标说要让他带着去县衙,这动作又有点扭捏。 “胡老汉,你放心,那县令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胡老汉一听这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抬起腿拉着闺女就朝着县衙的方向走去,朱标几人也下了马,慢慢的在后面跟着。 “将随身的干粮还有水分给那些灾民!” 朱标撇过头对着后面的金吾卫说道,金吾卫一听便将包袱里的大饼、白馍还有水拿着分给了眼前的灾民。可是很多人还没有咽下去饼,就已经没有呼吸了,看到这一幕的朱标,瞬间脑袋充血,曾经这饿殍遍地、易子而食、人命如草芥只是历史书上的几个字而已,现在朱标亲眼见到了。 李景隆悄悄看了一眼朱标,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位心中的怒火,恐怕这沈丘县的官要剩不下了。 老汉看着路边的样子,早就麻木了,但是突然好像心中想起什么一样,回头向着一个巷子跑去,李景隆一看赶紧追了上去。 “老汉,你跑什么,站住。” 这胡老汉哪里管这个,连姑娘都不管了,蒙头跑到一个死胡同,然后钻进了一个窝棚。 “豆儿、豆儿,醒醒啊,爹爹回来了,你看爹爹给你带什么来了,豆儿,醒醒啊。” 这胡老汉抱着怀里的小男孩,这小男孩小脸煞白,李景隆这才跑进来,看到这一幕也就明白了为啥胡老汉不要命的跑进来了。 李景隆过去看了看小男孩,知道就是饿晕了,没什么大事。毕竟跟着自家老爹在军中历练过,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老汉,你儿子没事,就是饿晕了,先给喂点水。” “好嘞、好嘞。” 胡老汉给怀中的孩子喂了水,几息的时间这小男孩就醒了。 “爹爹,姐姐呢?” 小男孩哭着看着胡老汉,这胡老汉鼻子一酸,也哭了。是啊,手心手掌都是肉啊,谁又愿意呢? “爹爹,姐姐是不是?” “豆儿,都是爹爹没出息啊,你姐姐没事,幸亏这位大恩人救了我们。” 这李景隆看着小男孩也醒了,也就没有再寒暄下去,外边那位还等着呢。李景隆抱起小男孩就出去了,胡老汉也跟着出去了。 “少爷,这胡老汉的儿子就在这巷子里的窝棚里。” “一并带上吧,好生待人家。” 沈丘县衙,六扇门破败不堪,里面没有半个衙役,大堂之上的明镜高悬四个字大漆都掉了,整个县衙没有一点县衙应该有的样子,半掩的六扇门往里直接能看到里面,就连鸣冤鼓的鼓皮都让扒了下来,可能是让灾民煮着吃了。 “金吾卫!” 朱标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了了,堂堂县衙成了这个样子,这县令就应该扒皮充草!! “在!” “将这沈丘县县令给孤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遵命!” 只见朱标后面的人在汤家两兄弟的带领下,拔出刀就进了这县衙。这胡老汉一看这架势,乖乖的在旁边拉着一双儿女不敢说话,李景隆右手抽出刀护在朱标身前。 “行了,你让两人在这看着,咱也进去瞅瞅,这沈丘县衙。” 朱标抬腿就进了县衙大门,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人声,朱标和李景隆也朝着人声走去。 “你们是什么人,本大人是朝廷七品命官,尔等怎可如此无礼!” 第30章 大戏 说话的就是沈丘县县令康不同,这名字确实也是与众不同,汤鼎是在一个地窖之中抓上来的,话说这地窖应该不能称之为窖,应该叫地下城堡啊,里面有粮食、酒肉、金银财宝,还有一眼甘泉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对朝廷命官如此无礼,会有杀头之罪的。” 这康不同本是前朝的举人,这到了明朝,朝廷之中可用之才很少,这康不同又上下打点才有了这个沈丘县县令的官位。康不同一看身边这些人不说话,就是搬东西,拉人,这地窖之中有他的一家妻儿老小,还有一众小妾啊。一时间这县衙又热闹了起来,但是这康不同眼睛都能滴出血来,这些女人都好说啊,这个年头女人不缺,缺的是金银和粮食啊,眼看着地窖之中的东西就让搬空了啊。 “各位绿林好汉,我康不同虽是一县父母官,但是这些规矩在下也是略知一二的,咱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恁这是弄啥嘞,恁不能这样啊。” 这康不同在这地窖口是撒泼打滚啊,身上穿的上好的绸缎衣服也在地上划破了,这家伙还以为这些手上提着刀的金吾卫是土匪呢!! 真的天要你死,谁也留不住啊,这一幕完完全全的让朱标看到的。 “你说,这种人,孤应该如何处置?” 朱标看向了后面的李景隆,很明显这话是在问李景隆啊。李景隆现在也是一脑门汗啊,跟前这位都称孤道寡了,还怎么处置,还能怎么处置啊。 “殿下,臣觉得应该严办,重重的办,外边的百姓生死无人问津,作为一县父母官竟然在这堂堂县衙后堂之所掘窖避祸。” “好,走吧。” 朱标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走到了地窖门口,像看着一条狗一样的看着这位县令大人。 “你是何人,我乃沈丘县七品县令康不同。” “哈哈,你这名字倒真有点不同,只不过这个不同不是不同于众的不同,是不同于人的不同,一县父母官不赈灾救民,竟然在此地龟缩,朝廷的俸禄就养着你们这些臭丘八吗?” “你到底是何人,竟敢如此猖狂。” 朱标已经不想再和这位县令大人说话了,挥了挥手,金吾卫就将所有人押到了县衙门口,这康不同一家老小五十七口人,就这样出现在了这县衙六扇门之外。 “李景隆,在县衙外的照壁前面立上几个杆子,将这沈丘县的县令还有其他的官员绑在杆子上。” 这康不同懵了,自己虽然是前朝的举人,但是也知道当朝的国公啊,这李景隆是谁啊,是当朝曹国公的长子啊,这曹国公何许人也满朝文武谁人不知啊。能直接给这位吩咐差事的人,还能有谁啊,再看看这个岁数,这心中依然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康不同现在真是后悔啊,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这一行人明明气度不凡,自己就是没有看出来啊,关键是将自己拉出来的时候,自己正在和小妾亲热啊。这地窖是自己上任以来就开始挖了,可以说这底下也算是五脏俱全啊,不单单是自己,还有这师爷,衙役都在这里面啊。 不一会,这照壁的前面就立上了几个大柱子,这康不同也被绑了上去,还有沈丘县剩下的几个官吏,这康不同的家眷又都被李景隆赶回了那个空空如也的地窖。 “汤鼎、汤軏将城中百姓都请过来,万万不可伤民。” “末将遵令!” 这汤和的大儿子汤鼎其实早年间就追随其父汤和南征北战,在这武勋年轻一代中已经算是佼佼者了,这次老朱让汤和大儿子跟着朱标出来,这意思不言而喻。汤家兄弟不一会带着很多的百姓来到了这县衙门前。 二人也很是聪明,就说这县衙门前马上会支起大锅,煮肉炖汤,还要熬厚厚的米粥。这能动弹的灾民都跟着慢慢的蠕动前行,还有好多没力气走,在地上慢慢爬的。 “殿下,如此在下觉得不妥。”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人群,李景隆心中打起了鼓,这要是控制不住局面,灾民就是暴民,就靠着自己这点人,弄不过啊。 “九江,无碍的,要是孤连这个场面都畏畏缩缩,那么那个太子宝座还是还给父皇好了!!” 朱标已经这么说了,李景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能为之效死。 “九江,让人支几口锅,煮上肉和粥,估计汤家那两个小子一定是用吃的才聚集这么多灾民的。” “好嘞。” 很快灾民就走到了县衙门口,这大锅也支了起来,朱标就坐在这六扇门之前,下面站着灾民,灾民也不知道上面这位是谁,要做什么,看着后面柱子上的人,眼力好的人已经认出来了。 “这不是县太爷那狗贼吗?” 这灾民当中,有胆子大的,大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更何况是全家死光留一个的灾民对上一家老小,家缠万贯的县太爷呢,这会儿没人认你是县太爷。 朱标对着李景隆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李景隆对着底下百姓喊道。 “大家都安静安静,这沈丘县县令康不同在任期间,毫无建树,鱼肉百姓,罪大恶极。” 这李景隆话还没说完,底下那几个胆子大的灾民就又开始说了,主要是大家都饿了,都看着那几口锅呢。 “那你们是干啥的啊,啥时候给我们粥喝啊,那个肉是给我们吃的吗?” “咦~乃个信球货,还想吃肉来。” “就是~就是~” 顿时下面乱作一团,李景隆求助式的看了看朱标,朱标看到下面灾民的样子,便站起身悠悠的说道。 “百姓们,这肉、这粥,都是给你们的,你们敞开吃,敞开喝,等着你们吃完了,喝完了,我请你们看一出大戏,你们一定喜欢。” “李景隆、汤鼎、汤軏,将粥和肉分给大家。” “末将遵令。” 三人得令以后就下去分粥、分肉了,这灾民一看这些真的是给他们吃的,一下子就哄抢开了,毕竟谁也知道这吃上一嘴,喝上一口就是续命啊,谁知道还能不能看见明天呢?一时间下面都全乱了,其他金吾卫也下去帮忙。 第31章 凌迟(一) 这粥其实只能算个半熟,这肉倒是熟肉,只不过是开水再炖炖,但是这会依然没有人在乎这碗粥是生米还是熟粥啊。 大约几盏茶的功夫,几口大锅就空了,灾民们也都坐在地上,躺在地上,他们很久没有吃这些了,虽然不至于吃饱,每人不过是一碗厚粥,一块熟肉。但是这些对于他们依然是足够了,很多人都哭了,他们心里在想要是这碗粥,这口肉来的再早一点点,家里的老娘,怀里的小宝又怎么会饿死啊。 “大家听我说两句,这些日子苦了你们了,是朝廷对不住你们,今天这口气,一定替你们出了。” “你是什么人啊,你一句对不住就完了?” “咦~就是啊,恁家一家五口就剩俺一个,恁一句对不住,这就算是完了,恁是谁啊。” 这下面七嘴八舌的说开了,李景隆见这架势,也就直接站出来说了。 “呔,胆敢对当朝太子殿下无礼!” 这句话一说,鸦雀无声,就连在柱子上的康不同都晕死过去。 “呵呵,看来这太子的身份比这粥和肉管用啊。” 朱标对着下面的人,自嘲的说了说。 “没错,就是太子殿下,咱刚才听见他叫李景隆、汤鼎的名字了,这二位都是国公之子,断然不会错的。”一个之前是说书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说开了,其他一听这下是真的信了。那个年代别说是太子殿下,就是这县太爷大多数人都一生不曾见到啊。 那个老者说着就跪了下去。 “草民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 剩下的灾民也就跟着一并拜了下去,所有金吾卫还有李景隆他们都侧身跟着叩首了。 “好了,都起来吧,这里没有什么太子殿下,这太子唬得住贪官,但是不能唬咱百姓。其实朝廷的征灾粮早都下来了,还有银两,各种赈灾用物,但就是因为有了像沈丘县令这样的贪官,这才让粮食没有到百姓的手上。” “朝廷有失察之罪,我这个太子更是罪责深重,我大明百姓已经遭受前元百年屈辱,遇到这等灾难,百姓还要被这些贪官污吏鱼肉。我这个太子难辞其咎,今日我削发代首,向父老相亲们赔罪了。” 说着,朱标伸手抽出李景隆腰间佩刀,反手提刀向着头上一划,一缕黑发落到了朱标手上。李景隆就算手再快,也没跟上啊。 “太子殿下,臣等罪该万死。” 李景龙说着就跪下了,跟着跪下的还有除了朱标以及柱子上挂着的人。 “好了,都起来吧,这朝廷之罪,孤代替了。但是这官员渎职之罪,万不可轻易了事。” “今日,大伙畅所欲言,都说说这位县太爷当得怎么样,咱也来个现报。” “太子殿下,县太爷去年夏天外出游玩,路途之中看上了我村里在河边洗衣服的女童,便抓去做了小妾,然后给那家人五两银子了事。这事我村上人都知道,周边的住户也知道。” “没错,这事我们听说了,那丫头不从,县太爷就用丫头一家人的性命威胁。” “还有呢,沈丘县的赋税是周边几个县里最高唻~。” 这刚开始也就只有一两个人说,到后来说的人就多了,再到后来人们就拿起地上的石子朝着康不同砸去,很快这柱子上的人都让砸的头破血流。 “康不同,你看看你治下的百姓是怎么看你的?” “臣,罪该万死。” 朱标听到这句话,笑了笑。 “你说对了,你的罪有一定值得万死,但是你只能死一回啊,不过孤一定让你这一回有一万回的感受。” “来啊,将沈丘县县令康不同处以凌迟,其余贪赃枉法之人同上,即刻行刑。” 这说一出,自然有人动弹,金吾卫里自然有检校,他们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只见几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大鱼网,用刀将渔网分成几块,然后将康不同等人扒了个精光,将这渔网勒在康不同身上,瞬间在这位县令的身上出现了一个个菱形块。朱标看着康不同一身肥肉,一脸的唾弃,正是应了那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看看一个个骨瘦如柴的灾民和这位县令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朱家就是因为年景不好,还有连年战乱,前元朝廷只顾享乐不顾百姓,父皇这才造了前元的反,我们就想天下的人都吃上一口饭,大灾之年不至于整村整村的饿死,所以国事不敢有半点怠慢,因为我们知道,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以前我们也是水,现在是舟。以前吃不饱,朱家造了反,现在百姓们吃不饱,一样会造朱家的反,你们这些当官的不要以为朝廷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觉得流水的朝廷铁打的官是嘛,就算是前朝的举人一样能做我大明的县令是嘛?” “我大明从未想过与你们士大夫共天下,我大明要与万民共天下。”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朝廷对贪官,断不能留。” “康不同,临死之前,有什么想对孤说的嘛?” “哈哈,臣已是将死之人,想必太子殿下断然不会将罪臣一家留下半个,只能说时也、命也,罪臣恭祝大明江山永在!” 这话听得朱标牙痒痒,那样子和老朱想杀人的样子并无二样,朱标看都没看康不同一眼。 “令河南布政使司官员三天内全部到这沈丘县内,一同观邢,无辜不到者,同罪论处。现在先将这县令妻子儿女一同凌迟,这河南的灾民几十万,每家每户都有亲人殒命,凭什么一个县令却能在地窖之中活的如此滋润呢?” “李景隆去清点沈丘县令贪墨的粮食、银两,全部用于充公赈灾。” “臣遵旨。” 这康不同已是两行血泪了,台子上自家夫人还有子女都在柱子上,和自己对立着,身无寸缕,那可是自家夫人还有未出阁的闺女啊,就这样在众目癸癸之下让灾民看光了身子。 一声行刑,充当刽子手的检校用小刀就在这几位的身上划了起来,顿时这县衙前哀嚎震天,但是灾民们却是欢呼雀跃!! 第32章 凌迟(二) 这样的凌迟持续了三天,整个河南的官员心中都是一颤,朱标一直在沈丘县。这河南布政使司布政使两天前都就到了。 “说说吧,你的属下,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在这沈丘县作威作福,看看那个地窖里的东西,那都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朱标淡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位河南父母官,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抬起头来,看看这些灾民,是不是你河南的官员家家都有这地窖啊,是不是你们早已发国难财赚的盆满钵满啊。” “太子殿下,罪臣驭下无方。” “无方?” “是不是你胡让早早就收了底下人的好处,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这灾民不管不顾,你看看这些百姓看见你们穿官衣的那个憎恨,父母官做到你们这个样子真的也是做到头了。” “太子殿下,微臣罪该万死啊。” “行了,这些话那堆血肉前两天已经说过了,胡让,孤先留着你,要是这河南的灾民安抚不好,你的下场不用孤再多说了吧。” “臣遵命。” “还有,那康不同的家眷该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这件事你亲自去做,朝廷的赈灾粮饷已经到了,当即第一要务是稳住灾民,第二是防治疫病发生,第三妥善掩埋已经殒命的百姓。” “臣遵命。”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李景隆此时已经是顾不上君前礼仪了,冒冒失失的跑到朱标跟前,朱标正在和外臣说话,这李景隆这样一弄倒让人家觉得太子近臣没有礼数。 “冒冒失失的做什么?” “太子殿下,河南部分地区已经到发现了瘟疫,患病之人已有万人,根据底下检校报上来的消息,好多地方已经是死城了!!!” 朱标现在真想骂娘啊,自己才过来几天啊,这疫情怎么又碰上了,这时候的瘟疫可不是上辈子的新冠啊,大家有口罩,有酒精,懂得防护。这会的百姓,民智未开,哪里知道这些啊。 朱标看看胡让,一脚上去踹翻了这个封疆大吏。 “看看你们的所作所为,旱灾已经是民不聊生,现在又有瘟疫,更是雪上加霜啊。” “李景隆,将河南的情况火速汇报给父皇。” “汤鼎,你去和常家兄弟汇合,沿途过来一定要多收集烈酒、粗布、石灰、食醋,还有从各地招募医者。” 朱标说着走进车驾,洋洋洒洒写下了防疫条陈。 “胡让,将这封条陈送往各州府县,让民众必须照此执行,并且查清瘟疫源头,还有染病人数,范围。” “臣遵旨!!”几人领命以后就去办差了。 过了两天,常家兄弟也到了,朱雄英也知道河南的情况。 “雄英,怕不怕。” “父王,孩儿不怕,孩儿要和父王一起抵御瘟疫。” “好,不愧是爹的好英儿。” 其实这朱标现在有点心慌,倒不是别的,就是因为害怕朱雄英染上这瘟疫,现在还不清楚这瘟疫是哪种病,不过这也没办法,总不能让百姓看着这瘟疫来了,天家的人先跑了,这样会失去民心的。 现在他们已经不在沈丘县了,在开封府,还好这开封府目前没有疫病,还算是安全。 老朱知道了河南的消息以后,急的直跺脚啊,这可是数十万的百姓啊,还有自家大儿子、大孙子啊,这可是国本啊。 “重八,赶紧将太医院的医者派去河南啊,那里的百姓还有标儿、英儿都需要啊,还有各类有药物啊。你说说这是什么事啊,刚开年,就遇到这样的事情。” “婆娘,你别在前头转了,咱已经都派去了医官还有所需物资了。” “要不,让标儿和大孙子回来?” 马皇后试探性的问着老朱,虽然知道这件事老朱是万万不会答应的,但是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毕竟这可是自己的心头肉啊,那瘟疫那皇后可是知道的。至正年间打仗的时候,这常遇春就喜欢攻城的时候将腐烂的死尸用抛石机扔进城里,然后就等着城里人死完了,再进去将城池烧个干净,最后人送外号“常十万”,老朱多次劝阻,说这样有伤天和,果不其然在洪武二年北伐的路上暴毙了,老朱追封为开平王。 “说什么呢,咱也心疼,可是妹子你想想,要是遇到事,这皇家的人第一个跑了,这听着...” 朱元璋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马皇后的意思,也明白马皇后就是着急。 马皇后一声长叹,“唉~重八,我去太庙祈福。” “妹子,咱标儿可是储君,咱大孙以后可是太孙,那些魑魅魍魉没那个胆子,你放心。” 这几天河南所有的疫病区域都按照朱标的条陈,建立了隔离区,也有专门的人消毒,说起这消毒就是将这烈酒灌进一个大型洒壶,每隔两个时辰就撒一遍。虽然每天都在死人,但是也有专门的地方处理尸体,都是火烧,最后撒上石灰掩埋。 现在这河南又是瘟疫又是旱灾,尤其是瘟疫,朱标严令河南所有人口不得流落外省,就算是自己也不行。 现在瘟疫加上旱灾,整个河南已经死伤数十万了,就算是初步控制住了不再大范围的传播,但是每天依然有大量的人死去,本来就是吃不上饭,更不要说什么免疫力了,只要身上发热,打摆子那么多数就是没有救了。 “臣开封府尹参见太子殿下。” 这段时间,朱标在这河南没少杀贪官,几乎三分之二的官员都被血洗了三族,还有一些情况比较好的,就是染病死的,死他一个保了一家。这开封府尹本就是清官,当然受朱标的重用。 “查清楚了吗?” “太子殿下,河南总人口217万人,此次受灾人口约60万,目前瘟疫横行,灾民日益变多,饿死、病死人已达...已达...” “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死亡人数约在30万!” 朱标心里知道,这报上来的数字都是虚数,真实的数字应该要在这个数字上翻一番。关键是现在的大明医疗环境太差,就连草药都很缺,那些隔离区其实就是看自己能不能挺过来,能挺过来的算是命大,挺不过来的就烧了。 第33章 找到办法了 “李景隆,所有贪墨官员的财产,半数上交国库,半数用于赈灾抗疫,要是还敢有人贪墨,怎么处理我想你应该清楚!” “臣明白。” 李景隆最近可是有点飘飘然了,这朱标几乎事事都安排给他啊,隐约有一种勋贵年轻一代的领头人的意思啊。要是一直这样下去,这要是以后太子登基了,自己妥妥的股肱之臣啊。 “太子殿下,如今灾民基本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倒是这瘟疫死伤过多,基本上一个村子只要有一个人染病,那这个村子基本上不会有多久就全部染病了,再后来就是尽数病死,不过也有极少数的人活下来,活下来的人倒是慢慢的身体就恢复了。” 朱标知道现在旱灾依然不是什么问题,自己在河南已经是足月有余了,这各州府县都在极力的赈灾,其实这是必然的,谁让这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下刀子也这么利索呢。 主要现在就是这瘟疫了,如何抗疫这朱标其实是深有体会的,谁让自己从后世过来之前,遭受的就是全国性质的“新冠疫情”呢? 还有就是现在实在是缺好医者啊,现在朝廷的草药、太医虽然是已经到了,但是这还是远远不够的啊。 朱标知道自家二弟秦王朱樉府上有一位名医,名叫王履,这是一位奇人,精通医道,自己已经给秦王写信过去,让这位神医速速来河南。自己虽然有抗疫的经验,并且也已经是初见成效,但是自己对于医术也是一知半解啊。 “将前些日子到河南的太子都叫过来。” 不一会,三五成群结队的太医出现在了这开封府邸,现在这开封府邸就是朱标暂时的行宫。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好了,都起来吧,孤叫你们来,是想问你们一件事情。” “你们也来了几天了,孤这里有一份对于抗疫的具体事务,你们都看看,有什么补充的。等你们看完了,孤再问你们。” 为首的徐枢就是太医院院使,他来此的主要任务就是防止朱标、朱雄英父子二人染病,其次才是抗疫。 徐枢双手接过朱标写的抗疫十条便和一众太医看了起来。 一、所有城池封闭,住户不得出门,一律吃食、用水均由城防兵配送。 二、所有隔离区人员不得离开隔离疫区。 三、所有人喝热水,吃热食,所需烧火用具一律由朝廷承接。 四、各户排泄恭桶,每天必须撒上石灰掩盖。 五、灾民一律返回原籍,由各州府县认领,如遇灾民发热,第一时间送至各县“发热门诊”救治。 六、每家每户每日白醋熏蒸3次,各州府县对所在辖区每日烈酒消毒不可懈怠。 七、所有得过天花但康复的人,衣物必须焚烧或开水煮洗。 八、每人必须面戴布罩,遮掩口鼻。 九、所有医官、城防军户,在外抗疫人员,7天一轮换,撤换人员需隔离14天。 十、所有人员,严格执行抗疫十条,若有违反,以通敌论处。 一众太医看着这抗疫十条,眼睛都亮了,可能其他人不知道这为什么要这么做,尤其是普通民众,但是他们是医官啊,怎会不知道这样做的意思呢,这抗疫十条言简意赅,对这阻止天花的传播有着很大的帮助啊。 “臣等没有什么补充的,太子殿下的抗疫十条简直惊为天人,此举非医者圣手不可,臣等佩服。” “行了,这拍马屁的话就无需再说了,既然诸位都没有什么异议,那就早些执行。” 很快这抗疫十条就出现在了河南疫区的大街小巷,就连灾民的难民区也贴上了这抗疫十条。这还有很大一部分百姓不知道朝廷这样做的道理,但是城防的那些兵士怎会去解释,一时间家家户户都紧闭房门,毕竟这最后一条可写着不执行就按通敌论处,那可是要杀头的。 不过朱标现在不关心这些,他现在关心的就是种痘! “徐太医,你是医界的泰山,这种痘你可听说过?” 朱标说的种痘,其实就是疫苗的前身,这种痘又有人痘和牛痘,不过明朝现在的医疗水平只能是人痘,牛痘这个技术朱标自然是知道的,不过现在的大明可不知道,那是18世纪英国人发明的。 这朱标就在等那位王履,打铁还需自身硬啊,这种事情必须得有专业能力的支持啊。 “太子殿下说的可是种人痘?” “正是。” “太子殿下,这种人痘就是将染痘者身上的疱疹、痘浆注人好人鼻口之内,从而接痘之人在三到五天之内会染病,但是不会致命,然后会慢慢痊愈,痊愈之后便不再会染病。” 朱标知道这就叫做“时苗”,这种接种方式风险大,因为直接取自染病者自身,病毒较强。 “是否可以将染病者的贴身衣物,或者是痘痂来种人痘。” 朱标知道这徐枢清楚人痘,所以才说这别的人痘接种方式。 “太子殿下,可以一试。” “好,孤与尔等一同前往。” 这话一出,这殿中的众人全部吓了一跳,一个个扑通通的跪下,请朱标三思。 “太子殿下为储君、国本,恕老臣说一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还望太子殿下三思。” 这徐枢说的倒是情深意切,这也没办法啊,这先不说朱标是储君不能出事,就说万一朱标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京城那位得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拉过来霍霍了。 “哈哈,孤明白各位的意思,但是孤想说的是,孤一定要去,孤要让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知道,这抗疫之路孤与他们通往。” “我皇明有此储君,是我皇明之福。” 这胳膊拧不过大腿,朱标已经决定的,哪怕是老朱来,也得好说歹说,还不知道好使不好使,就更别说这些臣子太医了。其实朱标心中也是有底气的,第一现在这天花比上后世的病毒这毒性较弱,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现在的民众没有什么抵抗力,其次朱标知道接种牛痘的方法,只要等到那王履,自己就没什么好怕的。 这秦王接到了自家大哥的信件,那是马不停蹄的安排啊,这西安府能搜罗到的医者都让这位秦王殿下聚集过来了,还有自家府邸的那位医者圣手。 “王大夫,此次前去非同小可,这其中利害,你可知晓?” 这大夫的称呼从宋朝就有了,所以这个称呼出现在这里,也就不奇怪了。 第34章 种痘 “王爷,我乃是医者,医者父母心,这本就是分内之事。” “好,先生大义,本王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 “王某岂敢,王爷不必如此。” 这秦王虽然在封国之内大兴土木,骄奢淫逸,但是人家也是知道啥时候干啥,并不是后世传的那样,只知道享乐的酒囊饭袋,这都是后面老爱家的抹黑。人家可是第一代秦王,嫡次子,守着西安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本事呢? 很快这王履就启程了,几天以后便到了开封。 朱雄英这几天一直跟着朱标,小家伙现在黑了也瘦了,但是看着更精神了,不像再是温室里的花朵了。 “英儿,你说父王为什么非要执意去那疫区呢?难道父王就不怕吗?” 朱标看着自己的儿子挠耳抓腮思考自己刚才说的那两个问题,然后慢慢坐下,给小家伙支过去一盏茶,自己则是拿起大案上的折子看了起来,这里面是各地呈上来的关于赈灾、抗疫的情况。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朱雄英脆生生的开口了。 “父王,您说过要与天下百姓共天下,那自然要有难同当,如果咱们走了,躲了,这百姓会怎么想,一定觉得这大明和前元也没有区别,都是有灾有难了就将百姓丢下了,我大明开国十三载,需要告诉天下人,我大明与前元不一样。” 朱标听着朱雄英的话,嘴角慢慢上扬,这小家伙真的聪慧异常。 “英儿说的没错,我皇明需要这样的民心,但是你不害怕咱爷俩也染病吗?那是会死人的,咱天家一样是人。” “爹,您就别逗英儿了,您一定有办法,再说了父王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你这兔崽子,看我不打你屁股。” 说着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爷俩就在这院中打闹起来,与农家父子无异。 又过了两天,这王履跋山涉水的到了开封府,李景隆将老者接到,现在朱标已经将自己的万人护卫都分散出去了,一部份维持灾民秩序,一部份帮助城防接换一些城池防疫,一时间河南一省全民抗疫。 这河南的一切信息,老朱都知道,看到自家儿子的抗疫十条,拍手叫好。又知道了自家大儿子准备去疫区,这心里又是害怕,又是骄傲。 “来人,和太子说,这河南的事稳定了就回来。” 这朱标已经出去一个多月了,这马皇后自从知道自家儿子准备去疫区的时候,就对老朱不理不睬的,本来每天起来还有早酒喝,现在也没人伺候了。 河南的瘟疫经过朱标的抗疫十条,效果卓着,再加上太医们逐步开始给染病之人接种人痘,这传染的速度已经大大降低了。 至于河南的旱灾,老朱也下了旨,免去河南三年的赋税,朝廷每户补贴粮食一石,肉五十斤。要知道这一石大约是120市斤啊,这老朱为了河南的百姓也算是拿出了天下十分之一的田赋啊,这百姓也不跑了,关键是也出不去,所以说这基本上旱灾也就过去了,只要瘟疫过去,这件事也就结束了。 朱标这两天一直在路上和王履谈着种痘,朱标将后世牛痘的法子说了出来,王履很受启发,本以为这太子只会治国,没想到医术也如此之高。一时间王履对朱标更是尊敬、崇拜。 “太子殿下,您说的牛痘,在下觉得应该尽快试验,还有对人痘接种技术的改进也需要尽快落实啊,毕竟现在我们所掌握的风险还是很大的,有很多接种的都没有挺过来。” “这件事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至于那牛痘,咱们先找一块地方试验一下,毕竟没有实践基础。” 最近这王履跟着朱标学了不少新词呢,只不过老头怎么也想不到这些词来此遥远的六百多年以后。 河南现在路上连野狗都回狗窝了,眼看着第一个七天就到了,百姓现在就是在家中待着,不管是有病的,还是没病的。有病的在隔离病区,没病的在家,这隔离病区还是异常的忙碌,送来的百姓太多了,但是百姓们却没有暴动,主要是看病不花钱,朝廷每天三碗厚粥,这有的染病者已经挺过来了,然后再在外边隔离7天,身上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回家了。 这在家的百姓日子过得就更清闲了,天黑了就睡,天亮就起来,起来也只能在自家小院里转悠,吃的粮食朝廷也管,但是这天黑的又早,这浑身的力气实在是无处释放啊,这会的民间社会晚上没有手机,没有app啊,只能是释放着最原始的欲望。 朱标现在和一众太医还有王履也到了疫区,只不过朱标在轻症区,不是他不去严重的地方,实在是一众大臣以命阻止,朱标这也就作罢了。这段时间朱标和王履还有徐枢有已经商讨好了这牛痘的培育还有接种方法,朱标让李景隆找来几头牛来,要母牛,然后让牛也染上病,第一次这牛也没挺过去,接连试了几次,终于掌握了技巧,只见这母牛的奶泡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疱疹,但是牛一点事没有。 随后找来了几个没有患病的百姓,将痘浆接种在那百姓的胳膊上,然后这几人过了4到5天的潜伏期后,身上开始出痘,但是相比于隔离病区里的人精神状况要好上很多的,再过一段时间这痘就会结痂,最后痂也就掉了,人也没事,只不过身上会留下浅浅的痘印,但是这个痘印相比于性命来说,那是不值一提,就这样因为朱标的原因这牛痘技术在中国出现的时间提前了500年。 这隔离也已经是快一个月了,刚开始大家还都挺开心,毕竟这官府给粮,还啥也不用干,就是睡着。这样的日子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百姓哪里敢想啊,这前两个月河南饿殍满地,现在呢,一个个新的生命正在孕育着。不过现在大家都有点待不住了,那原始的欲望也不能天天来啊,这人能受了,腰他也受不了啊。 不过因为强制隔离,很多地方都是一刀切,也出现了几个不好的事情。 第35章 弊病 这兰阳有一户人家,一户七口人,这疫病来的时候本来准备要去逃荒,可是前脚刚走,后脚就让城防兵来又堵回了家里,这官府说是什么隔离,不让出去,全家人正哭丧着为肚子发愁的时,官府直接撇下了一石粮食,还说每天都会来送水什么的。 这老娘口命大,老汉是个老兵,一家人靠着醋布活了下来,小两口男的本来做点小买卖,女的怀有身孕,还有三个孩子。这一家人就这样被隔离在了自己家,平时这村里能出来活动的只有村里的甲长一类的人,无非是喊喊口号啊,什么不要出门,不给朝廷添麻烦。 这家里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在家待着,毕竟这样的日子那是几辈子都不敢想的啊,而且生怕有一天这样的日子就不见了。、 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这家人三个孩子,都染上这疫病了。但是这村上甲长就是不让出来就医,说是什么朝廷有令,不得离开自家院落半步,如有违反以叛国论处。这甲长离的远远地说的这户人一愣一愣的,但是孩子实在是眼看着挺不住了,这大点的还好,那最小的浑身疱疹啊,眼瞅着不行了。 “甲长,您大人行行好啊,咱也是为国拼过命的,您就眼睁睁的看着咱这小孙子没了吗?” 这老汉看着甲长,再看看甲长后面的两个兵士,心中一阵失落。 “老姚头儿,这事本甲长没有办法通润啊,这太子殿下的抗疫十条上写的很清楚啊,你要理解朝廷的用意和苦衷啊,这多少人都没有熬过去啊,不能为你一家开了这个先例啊,这要是你家出来了,是不是张家、李家都要出来啊,那朝廷封控的用意何在啊。” 这甲长说着两手作揖,向着应天的方向拱了拱手,这眼中都是敬畏之情。 “唉!”这老汉看看天,无奈的低着头回去了。 “姚老哥,晌午过后我给你拿草药来。” 这甲长突然对着背过身准备走的老汉说道,老汉听到了身子停顿了一下,没说转身,只是双手向后拱了拱,说句谢谢了。 当天晌午过后,这甲长送来了草药,一家人连忙煎药给孩子喝了,可是这会孩子已经喝不进去了,一家人什么办法都想过来了,但是就是喂不下去药。 “孙儿啊,你要急死爷爷啊,乖啊,别睡啊,汤药喝下去病就好了,好了以后爷爷陪你骑大马好不好啊。” 看着没有任何反应,只剩下一丝鼻息的孩子,全家的心情失落到了极点。那年轻的女子更是流着眼泪,摸摸自己隆起的肚子,她知道躺在床上的孩子八成是保不住了。 “娘~娘~我要娘~” 听到孩子微弱喊声,这位年轻的母亲再也忍不住了,抱起孩子眼泪滴落在小孩的脸颊上。 “娘,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别瞎说,咱再吃两天药就一定好了。 “娘,我想...” 孩子这么说,当娘的怎么会不明白呢,也不管其他人了,解开衣襟,孩子看到了一口就吃了上去,马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可是... “三儿!” “啊~” 房间里只能听到这位年轻母亲的哭喊,她的小儿子在她怀里走了,摸着还有着体温的孩子。可是早已经没有了鼻息,一家人都沉浸在伤痛的情绪中。 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 但是就像那个甲长说的,要是放开了,这封控的意义何在呢? 最终这些事情也传进了朱标的耳朵里,随即朱标下令各州府县不得一刀切执行抗疫十条,此等情况应该将染病者送到隔离病区进行救治。而不是害怕放开眼睁睁的看着生命流逝,这是不对的,因为这件事的发生,现在基本各县都有隔离病区。 朱标知道,这瘟疫要是传到别的地方,这中原大地将不再安宁,朱标随即向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燕王朱棣发出了太子令,让他们向河南募捐,竭尽所能。 在开封府有一块石牌,石牌上刻着为了抗疫捐钱捐物的人名,开头的就是这大明三王,还有朱标从太子府库里也拿出来自己的体己钱。 “哈哈,这二丫头想的这办法真是好啊,这样一来,那些藩王还有勋贵文臣们不得不捐钱捐物啊,这要是不捐在这朝中不就落了下陈嘛?” 这朱元璋看着朱标写的现在河南抗疫的情况,这石牌的主意还就是李景隆想出来的,这名字在石头上,可以屹立千年啊,河南的百姓就会歌颂千年啊,而且这还造成了王公大臣的攀比,这曹国公家就捐了粮食1000石,布匹5万匹,白银10万两。然后这魏国公徐达一看不行了,搞得谁家还没点家底一样,自己这些人的家底都是和鞑子拼命的时候抢的,上位可都是知道的,害怕什么,捐! 魏国公粮食1500石,各色布匹、棉花5万匹,白银10万两,各种药材价值5万两。 常家也是一样的,一时间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在捐啊,都想把自己的名字刻在那石牌上,受河南万民敬仰,这可是青史留名的事情啊。 “妹子,这些老杀才平时把这些东西看的比自个命还重要,这回标儿这样一闹,一个个的上赶着花钱啊,就说那徐天德,当年在北元皇宫里搜罗来的东西,他可是没少拿啊,这回也让这老家伙出出血。” “行了,这主意还是九江那孩子给标儿出的呢,这些年九江这孩子也长大了。” “嗯嗯,二丫头也不错,这次来咱夸夸他,不愧是咱自家人,保儿也不错啊。” 朱标现在也种上了牛痘,还有朱雄英,现在这技术因为朱标的原因,成熟的很,基本上4-5天就没啥事了,而且也没有满脸的痘印。 朱标知道这边的事也差不多了,该回去了,这都出来快三个月了,自家老爹也着急了。而且这次回去以后,朱标想着让全国的人都种上牛痘,这样的话,这天花在大明也就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第36章 回应天 这河南的贪官,这次让朱标杀了个精光,然后朱标准备回去以后和老朱商量商量南北官员对调的事情,现在河南的各种物资都堆积如山了,这要是管理不好,总会有人在这里面搞一点事情的。 “九江,你说这些银两、布匹、药材、粮食怎么办啊,要是就这样,怕是又进了这贪官的肚子,老百姓得不到这些东西啊。” “太子殿下,应该将这些东西全部入到国库了,然后按需分配。” “这样的话,层层剥削,最后到百姓手上的又能剩下多少呢?” 这朱标说的没错,一层层下来,朝廷拨下来10万两银子,最后到百姓手里的只有是十之一二啊。 “传太子令旨,河南承宣布政使司对所有捐物列出明细,由布政使兼任主导,每批款项报奏朝廷。” 朱标已经想好了,准备成立一个后世类似于纪检委一样的部门,专门反贪反腐。 十日后... 朱标安排好了河南的事务以后,就启程回京了,至于那布政使胡让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金吾卫也全部回来了,这些金吾卫本来是保护朱标的,但是没想到这趟差出的全部当苦力去了,这朱标身边倒是没剩下多少。 那个神医王履朱标想着一起带回应天,毕竟他知道几年后自己儿子还有老娘都有一劫,其实朱家也有一个杏林高手,就是老五周王朱橚。后期也算是大明的医学家和植物学家了,不过现在这老五还有点嫩,朱标想起好像后世记载这朱橚的封国就在开封。 本打算这王履代代自家弟弟,但是这王履说自己就是闲云野鹤,应天那龙气聚集之地,自己待不住啊,朱标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就算是这王履不跟着自己回去,以后自己找他还不是易如反掌,这秦王那里和自己那里有什么区别。 就这样朱标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河南,这次离开那可是真的太子仪仗,朱标在太子车驾上受着百官和百姓的朝拜。这一趟,天下谁人不知太子为了百姓以身犯险到了疫区,为了灾民杀贪官给百姓出气,一时间百姓对大明都山呼万岁。 朱标看着跪在两边的百姓,心中更是感慨万千,他终于明白了,其实百姓要的真心不多,吃饱饭,穿上衣,家中有余粮,老婆孩子热炕头。就这些,有了这样的日子,谁还会去造反,谁还愿意造反呢? 朱标心里憧憬着景川侯曹震能从南洋成功带回红薯、土豆,这样的话大明以后不会再为粮食这样发愁了。 五天后,朱标到了应天,老朱更是急切的带着文臣武将出城三十里迎接朱标,看着自己儿子的车驾出现在了眼前,就差高兴的蹦起来了。 “来了,嘿嘿,来了~” 很快车驾停到远处,朱标早早看到了自家老爹这阵容,赶紧整理整理太子团龙衮服,领着朱雄英朝着老朱走去。 “儿臣朱标、孙臣朱雄英叩见父皇、皇祖父。” 朱元璋看到自家大儿子、大孙子这笑的后槽牙都出来了,这些日子老朱心里空落落的,这下人都回来了,老朱自然高兴。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文臣以宋濂为首,武将以徐达为首,对着朱标也拱手作揖。朱雄英看到这一幕,快速的侧过身去,他知道这拜的可不是自己,和自己没啥关系。然后跑到朱元璋的身边,拉起了老朱粗糙的大手。 “皇爷爷,孙儿想您了。” “哈哈,还是咱英儿会说话,不像你爹,干巴巴的就知道说一句叩见,哼!” 这爷孙俩着实是在文武百官面前秀了一波,朱标也无奈的摇摇头,跟着自家老爹走在后头。 这太子见面会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回城了,本来朱标想带着朱雄英回到太子车驾上,哪曾想老朱直接拉着儿子、孙子上了龙撵,不过这朱标也没有太扭捏,这百官看着上了龙撵的朱标,脸上的笑容就更甚了。 这朝里都知道,太子仁厚,虽说下刀子也绝不手软,但是相对于老朱不由分说得到下刀子,那简直就是圣人啊。而且朱标在文臣这里也很受支持,自己的老师就是文臣之首,这武将就不用说了,一水的太子党,看到皇上和太子这么亲密,大臣们都高兴着呢,关键是这带上龙撵的还有朱雄英呢,这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了。 “二丫头,出来,在后面躲着干啥,过来持鞭驾撵。” 朱元璋对着后头叫了一声,这李景隆一听就从自家父亲后头出来了,这下自己可是露脸了,这在文武百官面前老皇爷叫了自己小名不说,还让自己持鞭驾撵,这是多大的造化啊,就连李文忠脸上都比平日里神气了一些。 别看老朱这句不痛不痒的话,这在一众大臣勋贵的耳朵里,就是最大的赏赐了。这句话就说明了皇上对曹国公府的满意程度,一时间众勋贵看李文忠的眼神又多了一丝敬畏,而且这武将们一个个看着李景隆过去,这都更高兴了,毕竟大家都是勋贵,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这文武之争自古就有,这时的大明武将集团和文官集团闹的就更厉害了。 这车上的祖孙三人可就不管那么多了,朱雄英在车上看看这个,动动那个。一点也没有刚才下面的乖巧模样,这龙辇可大着呢,能坐能躺,里面就像是有一座小型的宫殿。 “老大啊,这次去,爹不说你什么了,做的很好,就是不考虑自己的安危,带着大孙子怎么能去疫区呢,要是你们染上了,我和你娘可怎么办?” 老朱横着脸悄悄的对着朱标说道,朱标笑了笑摇着头,表示没事。老朱又不甘心的指了指朱标,这朱雄英一直在前面的门帘缝里看外面的世界,看着外面坐的笔挺的李景隆。 “皇爷爷,孙儿饿了,您这车上有什么吃的嘛?” 老朱一听大孙子饿了,赶紧从旁边的匣子里拿出点心,里面各式各样的都有,老朱每天连看都不看,不过这点心却是每天都换。 朱雄英看到点心,这小眼睛有一下就亮了,跑过去就拿上了两块桂花糕,一手一个。老朱和朱标看着这样的朱雄英就都笑了,朱雄英也不知道这爷爷和爹爹为啥笑,两口将手里剩下的桂花糕吃掉以后,又拿了两个给到老朱和朱标的面前。 “爷爷,爹爹,你们也吃啊,这个可好吃呢。” 老朱和朱标相视一笑,拿过了朱雄英手上的点心也吃了起来,这画面那是皇家的模样啊,就是平常百姓家的爷爷、儿子、孙子嘛。 第37章 头疼的太子殿下 这老朱在朱标面前和别的儿子面前那完全是两种父子形象,在朱标面前是爹,在别的儿子面前是父皇,那孙子就更别说了,有点一辈子也见不到自己爷爷。 老朱将嫡长制看的很重很重,也是这样做的,他认为这样不管是对于政治考虑还是皇家的自身考虑,嫡长制就是最好的继承制度。 像后来老爱家的九子夺嫡,在朱元璋这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要不是朱标在本来时空走的早,这后面这些儿子谁敢造老大家的反,大哥疼你的时候是真疼你,打你的时候就是老朱在也免不了一顿鞭子。 “标儿啊,等一会你娘见了你,估计情绪比较激动,你心里要有准备啊。” 这下车以后,老朱盯着朱标的眼睛,莫名其妙的说了这样一句话,朱标还搞得云里雾里的,看着旁边什么都不管的儿子,手拍了拍然后说。 “英儿,爹爹和爷爷还要和大臣们说点事,你先去宫里找奶奶,奶奶这么久没有见到你,一定想你了。” 不过这会的朱雄英好像又恢复了那副我什么都懂的模样,小家伙极不情愿的看着自家老爹,看着前面走远的爷爷,然后去了坤宁宫,没办法啊。 朝堂之上现在都是拍马屁的人,这文臣武将一顿连环屁啊,给朱元璋说的开心的。因为这马屁都是大臣们拍给朱标的,这要是大臣们拍自己马屁,老朱八成要生气,不过这马屁拍的是自家儿子,老朱心里可乐呵着呢。 “皇上,臣觉得太子殿下为古今第一储君,应为百姓贺,为大明贺。” 这文渊阁大学士站出来说道,这些文臣对朱标从来不缺赞美之词,因为这位太子殿下的所作所为很对他们的胃口,太子殿下的样子实在就是史书中对太子这一最好的现实体现,哪怕是对贪官手起刀落,这些官员也只会说太子殿下乾坤独断,是我皇明之福。 武将那就不用再多说了,常家、蓝家,这哪家还不是沾亲带故了。 “上位,俺老冯说不了这酸秀才那场面话,但是俺们也要说一句,太子殿下此次去河南赈灾抗疫,实在是人中豪杰,马中赤兔,俺们几个佩服!” 说话的是冯胜,一众武将听到宋国公这么说都点头附和着,这老朱看到文臣武将对朱标都很是服气,是真的打心底里高兴,要是平时这朝堂之上官员这样的一团和气,老朱可就不会这样了。老朱就要想着这些站在干岸上的人心中又谋划着什么,这次朱标干的事可是真正的大事,赈灾事小,杀贪官也只是这爷俩的常规操作,这大事就是创立了牛痘技术。 “行了,这次太子的确是干了一点利国利民的事,但那也是分内之事。” “太子啊,朕寄厚望于你,还要努力啊。” 朱标看着自己坐的地方,也只不过比老朱矮一个台阶,还有太子宝座的样式,就是小一号的龙椅啊,还要自己努力。什么意思,老朱想提前退休啊,大臣们也是一样的想法,这历朝历代皇帝和太子的关系那是最微妙的,但是看看这二人,还微妙嘛?那个太子能坐着,那个太子穿的朝服只不过比皇帝的少一对日月星辰的图样,说句大不敬的话,老朱登基的时候穿的龙袍都没有现在朱标身上穿的太子朝服档次高啊。 “儿臣谨遵父皇旨意,定以天下万民为重。” 这下了朝,朱标朝服都没有换就来了坤宁宫,这马皇后早就准备好了吃的,不是什么名贵的食材,恰恰是很平常的饭菜。 一碟子干炸小黄鱼,还有大米粥,两小盘酱菜丝,还整了一条鱼,一盘烩羊肉,这马皇后知道自家儿子回来了,就赶紧在坤宁宫的小厨房做饭。 “娘,做什么呢?这么香?” 朱标远远的就闻到了,这爷俩也没轿子,也没有让通禀,所以马皇后也不知道这爷俩啥时候到。 看着自己黑了也瘦了的儿子,这马皇后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气啊。这两个多月没见了,马皇后知道这是朝廷大事,也不能多问,河南那地方又有灾荒,还闹瘟疫,当娘的怎么能不害怕呢。 不过... “标儿,你过来!” 这马皇后看见朱标前一秒还是欣喜的笑的,这后边脸色一下就变了,然后老朱简直就是战术性的后退,并且挥了挥手,这坤宁宫的太监宫女看见以后,瞬间就都消失了,朱标愣住了,回头看看自家老爹,发现老爹正在看着坤宁门,眼睛根本不瞅这边啊。再看看老娘吃人的眼神,这架势是要动手啊。 “娘,您这是?” “你还知道我是你娘,你还知道回来?” 说着马皇后抄起鸡毛掸子就朝朱标身上打去,边打边骂,朱标也不是笨人啊,哪还能站着不动真挨打啊,脚底抹油啊。但是明显马皇后技高一筹啊,只能马皇后喊了一声老朱。 “朱重八,堵住你儿子!” 呀呀呀,这下在这坤宁宫的大殿的前面,这上面了洪武十三年老朱家的年度大戏啊,朱标前面跑,马皇后后面追,老朱侧面堵,这样子那是皇家做派啊,妥妥的民间的田间地头啊。 “娘,您打我干什么啊,好歹我也是太子啊。” 朱标很是纳闷啊,这桥段不是自家老爹的专属吗?这怎么变了人了? “哼,还知道我是娘,还知道你是太子,我今天打的不是储君,不是太子,我打的是我儿子!” 这话没毛病啊,这话只能是老俩口说啊,毕竟马皇后先是娘后面才是皇后啊。马皇后也不打了,叉着腰看着缩在柱子后头的朱标,这会的朱标样貌略显狼狈了,这发冠也歪了,太子常服上也沾着鸡毛。老朱在玉阶下头看着这娘俩偷笑。 “你把自己带到那么危险的地方,还带着英儿,你们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让我和你爹怎么办!” 朱标看看自家幸灾乐祸的老爹,这才明白老朱刚才那句话的意思,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妹子,行了,说两句就行了,标儿还没吃饭呢!” 这老朱还是很有眼色的,赶紧打圆场,这也就是这娘俩啊,老朱什么时候打过圆场啊。其实老朱也有私心的,毕竟那干炸小黄鱼再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家人终于安安静静的坐下吃饭了,马皇后给爷俩夹菜,老朱惬意的从怀里拿出个小酒壶,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第38章 深宫大内 “老大,这河南的百姓现在怎么样啊?” 老朱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这河南的百姓,他知道这河南的百姓现在一定还是过的不好,吃不饱,穿不暖,毕竟太阳无法照射到每一个人。 “爹,唉~惨啊!” 听到朱标这声叹息,朱标拿着的酒壶抖了一下,他知道一个惨字是不能概括的。酒壶嘴朝下,老朱将酒壶里的酒半数倒在了地上,马皇后看着老朱没有说话。 “百姓们,咱对不住你们啊,打了这么多年仗,现在太平了,跟着朱家还吃不饱肚子。唉~你们放心,等到你们再来的时候,我大明一定国富民强,家家户户都能吃上白面膜!” 朱元璋对着地上酒喃喃自语着,他知道挨饿的滋味,也知道亲人饿死的痛苦,更知道为了一口吃得,背井离乡的落寞。 “老大啊,你说什么时候大明子民才能吃饱饭啊。” “爹,等到曹家父子从吕宋回来,只要带回来儿说的东西,这天下应该就不会再饿死人了。” “此话当真!!!” “儿臣敢立军令状,儿在一本书上见到过,还有听广东沿海的人说过。” “好,心里装着百姓,不愧为我大明储君,是我老朱家的种!” “爹,儿还有一事,这河南的官员,贪墨民脂民膏者十之七八,儿虽然杀了一些,但是这些官为了那点银子,铤而走险之人不在少数!” 老朱知道朱标话还没有说完,便示意朱标接着说下去。 “爹,儿以为应该从天下广纳才俊,然后将南官北放,将北官南调。然后胡掉上任以后,首先要做的就是查上个官位的政绩,若有贪墨,则官降三级留用,家产一律充公。若是没有贪墨,辖区吏治清明,官升一级,所有官员任期五年为限,五年期限一到,朝廷对官员进行考查,要是还敢贪墨或者任期内有不法行径,诛九族。” “哈哈,你这是要把咱大明翻个天啊,咱问你两个问题。” “其一,为何不直接杀了了事,还要官降三级留用,这些人一旦伸手了,不是降降官位,罚罚俸禄就能停下来的。” “其二,你说的考查,这个想法是好的,还有五年任期,但是这些人你怎么知道不会官官相护呢,使点银子给考查的官员,贪官变成了清官,清官成了眼中钉,最后成了贪官诛了九族。” 老朱不愧是一个全局掌控者,一下就说中了问题的关键。 “爹,这第一是因为国家没有那么多的文人,儿不是说所有人不管怎样都是降级,要是罪大恶极,该杀则杀。但是咱要明白,这些官员为什么敢这样铤而走险的贪呢,难道他们不知道朝廷对于贪墨民脂民膏的官员是多么的痛恨吗,不知道这样的下场吗?” “恰恰相反,这些官员比谁都清楚,比谁都清白,可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啊,这是古话了,这些官员贪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大明俸禄是历朝历代最低的。吃不饱,自然要想办法吃饱,百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些人只能剥削百姓。” “你说什么!” 老朱一听,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这也就是朱标敢这么说,换做他人,这会老朱还不得给剁成饺子馅。 “爹,坐下,坐下,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就听不进去实话呢?” “重八,你们爷俩有啥好好说,你在这吹胡子瞪眼的好像我娘俩怕你一样。” 这也就是马皇后啊,后世将马皇后比作一柄剑鞘,将老朱看做宝剑,只有这马皇后才能将朱元璋收住,果然听着自家媳妇儿这么说,老朱气哼哼的坐下,拿起小酒壶咕咚~咕咚的将剩下的酒喝了个一干二净。 “兔崽子,今天你要是给咱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你看我不揍死你,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你都躲不过去。” “爹,您看您这话说的,天王老子还有您厉害啊,您贵为人皇,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叫世人耻笑,再说了我也不怕天王老子啊,我爹是皇帝啊。” 这话说的老朱倒是噎住了,马皇后斜眼看着老朱,那眼睛似乎再说看看吧,儿子两句话就不知道说啥了吧,瞧瞧那德行。 “这~这~别和咱耍嘴皮子,赶紧捞干的说,出去一趟怎么和二丫头一样,油嘴滑舌的。” 李景隆打死也没想到,这老皇爷和太子吵架都能带上自己,这得是多大的圣恩啊。 “爹,大明现在正一品官员俸禄900石粮食,从一品750石,汉唐时期就不说了,岁俸万石,还有银两,就说前元的时候正一品月俸87石,这一年也是1044石啊,而且还有俸银。” “哼,咱给那些酸文人俸禄,他们还要怎么样!” 老朱还是不服气的说道,不过口气确实没有那么强硬了。 “爹,你说那些寒窗苦读十数载的人,做官为了什么?” 老朱知道意思,无非是才子佳人、功名利禄。 “哼,你这以财养廉难道就一本万利嘛?那赵家不就是例子嘛?不还是养了一些臭丘八,断送了国运嘛?” “爹,我也没说学赵宋啊,我的意思是咱要知道根源,然后制定措施啊,只有天天做贼的,哪有天天防贼的啊。” “那你倒是说说,有啥好主意啊。” 这时的大明俸禄其实还达不到自己说的,很多时候都是国库里有什么就折算发什么,叫做折色,老朱就用胡椒粉发过俸禄。 “首先,最大的根源是咱不够富啊,咱的赋税少啊。” “你个兔崽子,就憋出这么个招,我打死你。”说着老朱朝着鞋底子就准备打,朱标哪里是吃亏的人,一溜烟的跑了。 “爹,你没明白我意思啊,你把靴子放下。” “屁,你什么意思,加重赋税,百姓都成这样了,还加重赋税,你想让百姓造反,都揭竿而起让咱爷们儿死无葬身之地是嘛?” “没有啊,爹,我的意思是开源啊。” 老朱这一听,才放下了手中的靴子,朱标这一看危险基本解除,这才过去。 “爹,儿没想着与民争利啊。您想想,现在大部分的土地是不是在地主手里,还有盐税,大明的盐产量是赵宋时期的两倍有余,可是税收不过人家的五分之一,国家没有家,官员没有俸禄,这些人可不就是得剥削民脂民膏嘛?” 第39章 出宫 “你说的这些还需从长计议,不过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道理咱都知道,但是这时候不是赵家那时候,那会才多少地方,多少人。你拿着杯酒释兵权的那货和咱比,咱最不屑的就是就是那样的,黄袍加身。这皇帝要做便做,搞出那副姿态做什么。” 是啊,老朱多硬啊,开局一个碗,创立一个国啊。这后世评论历朝历代,得国最正的非朱元璋莫属啊,人家就是真刀真枪十几年打下来的,没有一点启动资金啊。就算是高祖那好歹也做过始皇帝的泗水亭亭长啊,拿到现在也算是国家公职人员,派出所所长的位置啊。 “爹,那赵家当然是比不上咱了,但是咱可以以史为鉴啊。” “你的意思我差不多明白了,让我好好想想,娘的,一回来就给人添堵,一顿好饭都吃不安宁。” 老朱嘴上碎碎念,手上可是一点没停啊,给朱标碗里夹了一块肉,示意快吃。 “标儿啊,爹准备给你再弄点东宫属官,还有这次那些金吾卫都划到你的东宫亲卫里。有些担子也得扛起来,还有就是你说的南北官员的事情,找个机会在朝会上说说,先看看那些人的动态,总有安奈不住的,先打打牙祭。” 这是要给自己政权,还要给自己兵权啊,尤其是说金吾卫的时候,自己好像总是觉得老朱若有所指一样,好像害怕自己手里没兵一样。 “儿子记下了,那这件事交给谁去办呢?” “婆娘,你也说说啊,半天一句话都不说。” “这是你们爷们儿的事,后宫不得干政啊。” “哎呀,这就咱三,什么后宫啊。” “那我可说了啊。” “说啊!” “重八,天德怎么样?” “哈哈哈,妹子你和咱想一块去了,这天德本就是不屑于搞朋党的人,还是武将勋贵,让武将治文臣,哈哈哈,好主意啊,咱都能想到那些个酸儒恨的牙痒痒的样子,这样文武之间必有一争啊,咱就坐收渔翁之利。” 三人就在吃饭间,定下了这国策,也想好了套路魏国公徐达。这徐达近日就像是大姑娘一样,五军都督府的差事太不太用自己,朝廷现在自己总感觉不对,但是也说不上来。所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在家听曲饮酒,也算是享福啊。 “爹,您最近怎么看的忧心忡忡啊,朝里是有什么事嘛?” 看着躺椅上的徐达,徐妙云拿着一条毯子给徐达盖上,然后问着徐达,这徐达早年丧妻,也一直没有续弦,魏国公府上下一直是大女儿徐妙云在主持着。徐达常年征战,回家时间不多,这教养姊妹,管理公府的事情自然落在这个长女身上。 “没什么,爹就是觉得最近朝中气氛很怪,有点不踏实。” “爹,不要为没有发生的事情焦虑,咱魏国公府这些年一直是坦坦荡荡,没啥怕的。” “唉~我的那位老哥哥但愿吧。” 夜色下的应天府相比于白天冷清一点,但是小摊小贩们都开着门,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这路上有一位老者,花白的发束,脸上的褶皱说明了这些都是岁月的沉淀,但是这精神、眼神犹如青壮年一般。 老者的旁边是一位谦谦公子,穿着相比于老者华贵的多了,二人在应天的闹市上溜达着,看得出来这二位心情很好,尤其是老者。 “爹,这今天怎么舍得放我出来了,这两天您龙案上的奏章都给我了,您一天乐得清闲,好不快活!” “臭小子,还编排起老子来了,咱的快活你体会不到你知道嘛?” 朱标一愣,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听着耳熟,但是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听过。 “老大,说到这了,咱问你,那事你准备咋办,本来咱和你娘考虑着在你出去的这段日子里把这个事情给料理了,后面的事咱和你娘也想好了,但是咱觉得那些事应该你自己去办,咱和你娘老了,这管儿孙啊手也不能伸的太长了。” 朱标知道老头云里雾里说的就是吕氏,这吕氏自己魂穿过来以后倒是没有怎么接触过,但是自己知道,这女人心机深重。 “爹,这事儿子来吧。” “行吧。”老朱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因为他根本不担心自家儿子还让这吕氏抓住了。老朱想起了让朴无道那老阉货去查常英子当年的事。 这件事已经成了皇家秘辛,常英子和朱标是指腹为婚,夫妻二人感情很好,七年时间常氏为朱标诞下二子二女,因为生育频繁也就累垮了身子,在生朱允熥的时候殒命了。 这是官方的解释,给常家的交代,其实... 这常氏可是将门虎女啊,身子怎会那么单薄,朴无道查了当年东宫的卷宗,上面写着所有当时常氏生产时的稳婆、太医、伺候的宫女、太监,还有每日的饮食。 这些在当时本来就是日常记录,平平无奇的,但是现在老朱让朴无道专门去查,这老阉货还真就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这常氏不是正常死亡!!! “爹,想什么呢,走去前面看看。” 朱标这么一说,老朱回过神来,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春日的秦淮河一样是满园春色,秦淮河两岸的歌姬唱着小曲,阁楼之中的才子佳人吟诗作对,还有那些花船之中更是百花争鸣。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官人都是如此温文尔雅,这秦淮河岸边有一家有名的好去处叫仙客来,朱标看着这仙客来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九江! 这李九江正在和一些二代勋贵喝花酒,今天他做东,平日里这些家伙总觉得自己不得重用,因为这李景隆啊看着不像武将,更像是一个文官的坯子,奸商的里子。和这些二代勋贵们根本不一样啊,平时油嘴滑舌。 “九江啊,这以后得了圣恩,可不能忘了哥几个啊。” “是啊,是啊。” “九江,这杯敬你,这次多亏了你啥事都想着我兄弟二人。”汤鼎举起酒杯便对着李景隆说着,李景隆一时间让这些儿时的玩伴说的有点飘飘然。 “没问题,没问题,这以后都好说。” 朱标和老朱就在这仙客来楼下,李景隆他们的动静更是一清二楚。 “哼,看来这二丫头你还要吓唬吓唬,敲打敲打。” 第40章 偶遇李景隆 “九江啊,也不知道曹小驴那货和自家老爹干啥去了,这么长时间都不见人了。” 李景隆喝了一口酒,醉意昂扬的准备开口说话,可是透过窗外的弯弯细柳看到这楼阁之下的两个背影,瞬间后背一股冰凉直冲发梢,本来惺忪的瞳孔猛然聚焦在一起。 那是谁,那是谁,那还能是谁!!!! 李景隆这个悔啊,不过他也不傻,自己没干什么,找几个哥们兄弟喝点、玩一会,这不是正常吗?难道这些勋贵之子非要在战场上拿着刀剑,拼下军功,下了战场又要之乎者也嘛? 这么拼,咋,想憋着造反啊? 想到这里,老李的眼神又涣散了一些,随即对着桌上其他人说道。 “娘的,那货谁知道干啥呢?再说了,管的那么多,人家在小娘子肚皮上也不会叫你啊,来,喝酒。” “哈哈哈,来来来,喝酒。” 老朱自然是不会去管这些的,自然朱标对这些也没有什么兴趣,这些个勋贵看着傻大黑粗,但是想想一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那脑子未必就比那些酸溜溜的文人蠢笨,相反在有些时候懂得爱惜命比爱惜身上的羽毛重要的多啊。 这父子二人走着走着就饿了,这二虎立刻到前面去找好了吃饭的地方,走进那家酒馆,这父子二人对视苦笑,只因为这周围的人身上的味道太过于熟悉了,检校! 看来这天下最尊贵的人也不是什么事都能由着自己的,他们大部分的事情其实都由不得自己,就像现在朱元璋和朱标只能下榻这个特务据点了。 草草吃了两口,这爷俩也没有什么心情了,那菜做的实在是难以下咽,周围食客哪里是吃饭的,简直就是防贼的。 “二虎啊,你过来。” “末将在。” “你抽空好好组织组织,虽说这些人都是朝廷的人,是公差,但是这拌什么就要像什么啊,不能有了组织经费就这样啊,你看看那个卖糖葫芦的,糖葫芦上没多少糖,这糖都整到手上了,这谁信啊。” “标下、呃...末将....” “行了,就是那么一说。” 这老朱顺着儿子的手指看去,可不是嘛,一个小贩正在裹着糖汁,但是弄的一塌糊涂,这二虎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对着那家伙挥了挥手,那小贩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间了。 上了车驾,老朱靠着闭目养神,朱标则还是看看外面。 “老大,咱准备把这检校重新整起来,监察百官,你以为如何啊?” 朱标自然知道,这老朱说的就是锦衣卫,这锦衣卫也算是贯穿了大明啊,这二虎就是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啊。 “爹,其实我明白您的意思,之前和您说过,这百官也需要一些约束,但是这人世间最不可靠的就是人了,只要是人就都是惰性的,学好容易,学坏难,我们就需要他们不敢学坏!” “这么说,你同意爹重立检校?” “爹,看您这话说的,好像我不同意就能怎么样一样,如今那个官员没有您的眼线,就说儿的东宫吧,不是一样也有吗?” 朱标这话说的老朱一愣啊,主要是这明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事情,怎么自家儿子直接无所谓的说出来了。 “爹,别这么看着我,我没啥别的想法,心里也没有不痛快,相反,我知道这都是为了我好,再说了,您能对我做什么呢?您还要指望我了,您说是吧?”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就是,我还要指望儿子呢。” 朱标的话说的老朱异常的开心,老朱现在觉得儿子慢慢变了,不是以前那样身上只有书生气了。 “爹还有个事,我想组建一支军队。” “好啊,那些跟着你去河南的军队够吗?” 朱标总算是见识到了老朱有多么深爱自己这个嫡长子,甚至于自己说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老朱鼓励的眼神。 “爹,您不问问我干嘛要组建一支军队吗?” “这有啥好问的,你需要就去做。再说了,大明的天下就是战场上来的。” “标儿啊,这统兵可不是说看看奏章那么简单啊,虽说那些年你跟着我见过战场,但是那也只是见过,你记住只有战场是一支军队最好的磨刀石。” “爹,我要组建一支与咱们大明现有军队都不同的军队。至于后面的儿子就先卖个关子,免得爹说咱纸上谈兵。” “你小子,看着文文气气,打小就有主意。” 说话间,也就进了皇城,至于军队的事情,这是朱标一来就想好的。毕竟老朱现在的军制是军屯制度,就是不要老百姓一针一线,军队自己有军田,自己养活自己。可是这个在老朱手里还行,毕竟老朱就是大明最能打的人,可是后面就不行了,这军屯制度弊病很多,到后来大明无兵可用。 东宫之内,这吕氏这段日子过的并不好,至于为什么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心里都明明白白的。吕氏想着那女人是从大明门明媒正娶的,自己只不过随便挑了个日子晚上就进了东宫,上了太子的床。 吱~ 吕氏看向门口,只见朱标出现在宫门口,吕氏赶紧起身。 “臣妾拜见太子殿下。” 朱标看着这个女人,心中有一丝膈应,他不喜欢没有心机的女人,但是更不喜欢把算盘打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吕妃,这段日子过了可还舒心啊。”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吕氏自从朱标去了河南以后,惶惶不可终日。毕竟自己做的事情,现在朱家已经知道了,本以为会有一杯毒酒,没想到朱标回来根本没有管她。 “臣妾每日无不在思念殿下!” “行了,你我夫妻客套话就不用说了,至于那些事情,孤清楚,你也明白。以后允炆就在娘那里吧,跟着你..哼哼~” “还有,孤并不是宽恕你,只是不想让允炆和雄英、允熥一样,小小的没了娘。不过孤还是要告诉你,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有,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要去抢,最后伤的是你自己。” 朱标怎么可能不知道吕氏做了什么,幸好朱雄英没有什么事,要不然吕氏活不下的。现在只不过是照顾皇室的面子,后宫的事一样牵动着前朝啊。 “臣妾谢殿下不杀之恩!” 吕氏跪在地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埋在地上的面色却是更加的阴冷。 第41章 吕氏归宿 吕氏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结束了,那天碰过那匹马的人都死了,死的莫名其妙,其中有她的人。当时自己只是想让朱雄英摔倒,最好来个残疾,这样的话那个位子他一定是要失之交臂了,毕竟一个瘸腿折胳膊的怎么可能当皇帝呢,那要是摔死了,就更好了。 其实当时朱标就把自己儿子叫到旁边,朱标问朱雄英是否恨吕姨娘,朱雄英当时说的话,让朱标一惊,朱雄英说他不恨,这也不算什么,父王如果有功夫的话,要多去看看允熥。 朱允熥是朱标和常氏的第二个儿子,嫡次子。不过孩子从小就可怜,纵然是马皇后捧在手心里,但是毕竟是没有亲娘啊,孩子过的也是很可怜,有的时候在吕氏宫中,那个待遇自然不用说。 朱标知道儿子的意思,你问我恨不恨,没有用。我说恨你也不能杀了她,还不如干点实际的。 想起当时朱雄英的样子,自己笑出声来,没有管地上的吕氏。因为自己突然觉得朱雄英和自己很像,就像是自己顶老朱的时候一样。 “吕氏,命不会要你的,但是这样的事情败露了,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以后你就去太庙吧,青灯古佛,也好想一想你这样蠢的脑子,是怎么觉得自己有那个命的。” “臣妾遵命。” 吕氏不能再说什么了,她知道朱标这样对她还是顾及了他们的夫妻之情。这朱家人这些年她是深有体会的,别看一脸和悦之色,下刀子的时候,嘴角的笑还没有收回去呢。 朱标这样处理,一个是因为自己认为朱雄英必定是大明的第三代帝王,只要自己在,谁都不好使。还有就是这个吕氏,虽说是心术不正,但是那都是为了朱允炆,现在留她一命,就是不想自己这几个儿子都没娘。要是以后这吕氏还有什么心思,那自己解决她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最主要的是原本的历史上自己的娘、儿子、兄弟都是莫名其妙的死的,自己除了和吕氏有子嗣以外,便没有子嗣了。 这里一定有着什么事情,留吕氏就是想看一看,吕氏的后面到底还有谁,死一个吕氏不足以平息这些事情。还有在原本的历史上,自己的老爹也没有查出来,或者是查出来了,没有正史记载,这又是为什么? 吕氏隔天就一身素衣的去了太庙,没有女婢、太监的伺候,只有一辆马车,离开了皇城。 “标儿,你这样后面没准会有大麻烦的,这事情就应该让你娘去办。” “爹,留他一命,就看在允炆的份上,总不能以后这三个小的为了这些事,闹起来吧,他们闹起来可不是庄稼户里的弟兄几个在田间地头打架啊。”朱标也没有解释那么多,毕竟这些也不能和老朱去说。 “哼,那你怎么知道英儿心里就不会记下呢?” “爹,这是有您还有我嘛,咱们教他啊,以后他是要挑大梁的,总不能记着这些吧。” “唉,好吧,就这样吧。我的可怜孙儿们啊,标儿,咱告诉你,再过些时日,咱就给你选秀,充实东宫,明儿先给你拨过去二十名从高丽进贡来的美婢。” “爹,这都是人家给您的,我要那干啥?” “娘的,咱这么大岁数了,你这兔崽子还敢笑话老子。” 老朱还真的就给送过来了,第二天朱标正在没日没夜的批改奏章呢。这老朱也的确是不咋地道,自己每天下朝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所有的奏章现在都在朱标那里,朱标根本就停不下来。 看着自己面前站着二十个亭亭玉立的美人,你说没有什么心思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你要说朱标有多么的急不可耐,那倒没有。 “祥宁,带她们先下去,没看到孤忙着嘛?” “是,太子殿下。” 这些进贡过来的美人,都是朝鲜国王室或是王公大臣们的女儿,她们连人质都算不上。就是大明皇家的玩物而已,要是有福受了贵人的宠幸,自然会有个地位。但是绝大数人都在这深宫之中了却此身,因为皇帝实在是忙啊,自己的还招呼不过来呢,更不要这些了。 此时的老朱正美滋滋的在郭慧妃的宫中,这郭慧妃是除了马皇后以后这后宫的第二人了,也是一路上跟着老朱过来的,郭慧妃和马皇后是感情最深的姐妹,因为这郭慧妃就是郭子兴的女儿,马皇后呢又是郭子兴的义女,人家本就是姐妹。 郭慧妃也是最受宠的妃子,为老朱生下了三个儿子蜀王椿、代王桂、谷王橞,人家就这三个儿子这地位也是稳居第二的。 “皇上,今天你怎么这么欣喜啊。” “哈哈哈,慧妹子,今儿咱给标儿的东宫送去了20个朝鲜国王送来的婢女,这小子哪都好,就是这事上,一点也不像咱。咱现在有19个儿子,你再看看他,就三个儿子。” “皇上,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啊,姐姐指定要说你了,标哥儿本来现在已经很累了,你这会喝着小酒,吃着水果,腿搭在自己婆娘的怀里,人家标哥儿还得干你应该干的活,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你还将这些个女子送过去,这不是给标哥儿添堵么?这哪里吃得消?” 郭慧妃一身丝衣,轻薄至极,尤其是隐隐约约的想看见的地方若隐若现,风情异常。本就是半老徐娘,成熟的韵味自上而下的散发着。 “我知道你疼标儿,但是他是谁,咱百年以后皇帝要他来做,这会不学,那咱人已经走了,谁教?那些个遭瘟的书生就会欺负他,就像咱当初一样,虽说是皇帝,但是那些人根本就不认咱,觉得咱就只会抽出刀子砍人,觉得咱没有传国玉玺,得国不正。” 这标哥儿可不是谁都敢叫的,这偌大的后宫除了老朱和马皇后也就只有这郭慧妃敢这么叫了,可见郭慧妃深得老两口喜爱。 毕竟这老朱和郭慧妃的儿子其实和朱允炆、朱允熥差不多大的,所以老朱着急啊。你老子的儿子和你一样大,你老子还在努力的为了朱家压榨着自己,你看看你怎么能停滞不前呢? 老朱说着说着就吃葡萄,这葡萄虽然没有那般的粉嫩,可是也是异常的饱满。 “姐夫~” “妹子,咱看你热得慌,给你下下火。” 这深宫之中,床榻之上,老朱早已是轻车熟路。一盏茶后,看着怀里的郭慧妃,老朱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郭慧妃如同少妇般的肌肤。郭慧妃媚眼如丝的看着眼前自己这辈子都看不够的英雄,看着老朱两鬓的白发,心中也有些落寞。想想那时朱元璋濠州起兵的时候,想想那年自家姐姐要生了,老朱知道这消息以后,竟然硬生生的打下了这金陵城。 第42章 曹震的南洋之行(一) “姐夫,你老了。” “哈哈哈,那是那是,比起你啊,咱的确是老了,但是枪一样好使。” “说什么呢?” 郭慧妃娇羞的将头埋在了老朱的胸膛上,嘴唇亲吻着老朱胸前的刀疤、箭伤。她能说出每一处伤疤的来处和故事,这是属于她的英雄的军功章。 此时已是深夜,朱标伸着懒腰,面前的奏章将他藏在玉案后面堵得严严实实。白天的20个美婢早都忘却脑后了,不是说没兴趣,相反这个年纪就像是郭慧妃说的怎么能没有兴趣呢,关键是这样超负荷的工作,朱标作为一个有着后世灵魂的太子殿下,深深的明白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以后这艳媚之事还不是多的是。 现在离朱标提出亩产千斤的粮食,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当初这朱标说了以后,朱元璋就让这景川侯曹震带着自己家儿子和后辈去了朱标说的吕宋,找这个东西。不过这景川侯一去,好几个月了无音讯啊,当初朱元璋选了曹震,是因为这家伙可是和陈友谅打过水战的,有点水性。 漂洋过海你说你晕船,那能行嘛? 此时的吕宋早已是炎热无比,相对比下大明那边就要清爽的多,一个寨子里上身赤裸,下身胡乱的用衣物裹着,头上早已不见我中原男子的发束,而是披着长发,犹如野人一般。 这就是大明侯爵,景川侯曹震,这一路上从大明出来到这个地方就用了快两个月。 “爹,咱们现在只剩下这几百多人了,现在咱不敢出寨子啊,只要出去那些野蛮的土着就会从各个地方杀过来,咱虽说还有些火铳,弓弩,但是也不多了。” 原来曹震这个寨子就是他们抢来的,至于为啥要抢,这就说来话长了。本来刚开始的时候,曹震在广东沿海一些地方,他们了解到大明与这边其实把还是有很多的贸易往来的,所以也就没想着出来就动刀子。 曹震就想着,只要见到这些农作物,直接带回来,这个差事就算是办完了。轻松加愉快,至于流血伤亡这样的事情,对于这些人本就是家常便饭,那没有什么。要说万里迢迢的来办差事,不遇上点事情,那是不可能的,老曹没有放在心上。 刚来的岛上,曹震还是一副商人的样子,不过这边的人都不敢过来,谁也没见过这么凶神恶煞的商人啊。 但是慢慢的曹震发现,这岛上根本就不是认知里的蛮荒地,他们来的时候带着广东沿海的一个向导,这个向导将他们带到了这个叫苏禄的地方。 曹震想着和这些个土着套套近乎,看能不能得到点什么有用的信息。因为向导将他们带到的这个地方可以看到很多的汉人。 可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现在的吕宋是已经有了大的部落,或者说国家的,人家也是有领土意识的,就说苏禄这个地方,人家就是有一个小国家的。本来想搞怀柔政策的曹震有一天深夜突然遭到了偷袭,手下的亲兵死了好几十个,曹震带着人杀了出去,当拿出火铳的时候,那些土人军队就害怕的跪在地上,扔掉手里的弓箭、骨刀、石斧。 当曹震的亲兵以为他们投降准备过去的时候,这些土人军队又迅速从身后拿出毒箭,刺进亲兵的喉咙里,顿时亲兵口吐白沫没有生气。 老曹哪里看得了这些,很快就对着土人没有一点点怜悯,一个个土人的头颅被砍下,丢在部落空旷的地上,这才有了开始曹炳(曹震长子)说的,他们只剩下了几百人。 “炳儿,晚上你带上几个人,偷摸出去,先将那狗日的向导给老子抓来,这等叛徒,老子要用他祭旗!!” 原来那个广东一起来的向导叛变了,其实这只是从曹震的角度上来说的,要是人家自己说人家就不是叛变,因为本来也和你不是一伙的。 这个向导祖上从南宋开始做的就是中原和这边的生意,这吕宋随便一条河,运气好的话都能碰到狗头金,所以说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亡命徒,这个向导就是干这个的,他已经做过很多了,将中原那些第一次想过来挖金的人骗过来,再联合当地土着部落也好,国家也罢,施行围剿,然后瓜分商队的金银货物,再将得到的货物高价卖给当地的土着贵族。挣得钱都是双份,还没有本钱。 “孩儿领命。” 曹炳和他爹曹震一样的壮的和一头熊一样,此时这个小寨子里的都是曹家亲兵,曹炳没说话就出去了,自然有几个小伙也跟着少侯爷出去了。 苏禄王宫中... “我无上的王,那些中原人马上就会被消灭,到时候我们又可以瓜分他们的财物了。” 说话的就是那个向导,他嘴里无上的王就是苏禄国的国王,说是国王土地没有半个县城大,人口只有万人而已,就是一个大部落。但是这正是这些向导喜欢的,为啥啊,教化未开,好骗啊。 “上民,我一直想问一件事情,就是你和他们同族同宗。为何会?” “哈哈哈,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样啊,上民这次这些人看着不一般啊,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自然不会,一切尽在老夫掌握之中。” 这苏禄王总觉得这次会发生什么,不过自己和这些中原的商人已经合作过很多次了,他们要金子、银子,自己需要一些货物,也是各取所需罢了。 第43章 曹震的南洋之行(二) “上民,你们中原人像你这样利己者,应该不多吧。” 这位王虽说手底下只有万人,但是人家也是王,你手里有再多的钱,你也只是个商人。这不是自身实力来定位的,这是政治地位确定的。 “王,这些事情和咱们得生意没有关系的。”这个向导又怎么能听不出来苏禄王话里的意思呢? “哈哈哈,你看看,聊的是多了点。” 这个向导有自己的住处,相对于这个岛上其他的房子来说,这简直就是天使才能住的地方,向导专门为他的家起了一个名字叫“汉居”所以这个地方那些部落里的平民根本就不敢过来,而且这房子还有庄丁把守着,这恐怕就是为什么那些土着看着这座房子这么眼馋,但丝毫不敢侵犯的最大原因吧。不过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地方是人去不了的,就好比现在。 “少侯爷,那厮回来了。” 这座房子虽说是有围墙,但是对于曹炳来说,这就是土堆堆而已。这会他们几个人已经在院子后边的马圈里了,这边的马和中原或者蒙古的比,就好像是被砍断了半条腿一样,矮小的很。 “再等等,老子折磨死他。” 曹炳的眼神凶狠的看着向导,此时的向导哪里能感觉得到,自己的生命已经在快速的进入倒计时了。人家这会正在享受着两个女子侍候,只不过长相一般,还有一个则是肤色比较深,曹炳知道这个女的就是土着人。 “娘的,那么难看,是怎么下手的,真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还那么享受。” “少侯爷,其实把我觉得那个中原女子长的还可以。” 曹炳无奈的瞪了一眼说话的亲兵,但是他也知道,这怨不了自己这伙子兄弟,实在是出来时间太长了,这憋得时间也很长了。之所以能憋这么长时间,一是自己父亲在出发时就下了军令,胆敢有人惹是生非,以军法论处。还有就是这的女人实在是太难看,黑红黑红的嘴唇,黄白黄白的牙齿,那嘴唇那么厚,还都往外翻,这谁见了不倒胃口啊,身上也只是简单的穿着一些布料,不过这并不能勾起这伙男人心底的欲望。 所以曹炳知道,刚才那家伙一看那个姑娘是中原人,脑子早都飞到人家软糯的胸脯里面了。 “行了,别没出息了,瞧瞧你们那样子,你们要是都活着回去,老子请你们去秦淮河,咱们放开了整,我淘银子。但是这会谁要是掉链子,哼哼,我曹家可就不顾情面了。” 这话一出,还哪里敢有不老实的人。 “少侯爷,那咱在这要待到什么时候啊。” “哈哈,待到那个家伙和旁边那俩货色你侬我侬的时候,现在你们六个悄悄出去把这庄子里的庄丁都收拾了,不要出一点声音。” “是。” 这些人都是军中的好手,慢慢的他们就消失在了这夜色之中。 “大人,妾身喂您吃。”那个中原女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在自己白嫩的沟壑之中,俏脸红润的看着那向导,眼睛似乎在说。 “过来吃啊。” 这向导早就耐不住了,实在是以前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妾这么会玩啊,这怎么一趟出去学了这么多的新技能。 不过这会他脑袋早都短路了,哪里还去想人家到底是怎么学会这样的哄男人的招数的。 “少侯爷,你说那鱼肉那样好吃嘛?” 实在是屋内的景象,这些个糙汉子尽收眼底啊,就连曹炳都心猿意马起来,双目涣散,好像想起了什么事。 那是第一次去秦淮河,花船上一个绝色女子不小心将手中的手帕掉落下来,刚好盖在了咱们少侯爷的脸上。 “咳咳咳,咳咳咳,都他娘的打起精神,什么时候了。” “少侯爷,您先擦擦您下巴的口水。” 曹炳和手下打趣着,但是刚才出去的几个人,时不时的发出信息,每当他们发出信息,曹炳就知道那个地方已经是没人了。 向导这下早都被这小妾的花活迷得五迷三道了,丝毫没有感觉到一点点异样,要是说有的话,他觉得今晚庄子里的鸟叫实在是太多了。不过这他现在没有心思去管,因为他还有好些事呢。 “两位娘子,想夫君了嘛?来,夫君给你们看点好玩意...” “无耻、卑鄙!” 跟着曹炳的两个亲随当即就开始骂了,那眼神就好像向导霍霍的是自家妹子一样。 “你们干嘛这么义愤填膺啊?” “哼,咱在这受蚊虫叮咬,那厮抱着又亲又啃的。” “那~应该让你去?” “少爷说的真的太对了!!” 那亲随二人异口同声啊,只不过他们的说话声音那向导是怎么都听不到的。很快房子里就传来了低沉高亢的曲色。 “兄弟们,干活了,咱给那厮来个大的。” 曹炳挥挥手,远处的那几人已经处理完了,现在这座庄园里除了房子里的,剩下的就是曹炳的人了,这些人一听自家少爷这么说了,早都安耐不住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只听树林里发出了嗖嗖嗖的声音,这些人很快就出现在了窗户底下。 “向导,您真是好兴致啊,没想到在这血光之灾面前,向导还有如此雅兴,我曹某佩服啊。” 说着曹炳就踹开了门,只见向导的战士正在做些苟且之事,可是这厮见到了门口的一行黑衣人,瞬间就滑溜了出来。那两个女人更是惊慌失措,呆住了,赤裸着身体保持着最后的姿势。 “曹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向导还算是镇定,三五下穿上裤子,但是手却慢慢的伸向床边,因为那里藏着一把火铳,至于那些庄院的打手,他已经想到了。 “这话应该老子来问你,你是什么意思,以为我们都是狗大户,吃干抹净以后杀人越货,真是好算计,好买卖啊。” 曹炳也没有再和这个向导废话,手中刀向前猛的掷去,那把刀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从二女的高耸之处穿过,直接钉在了向导的左肩。 一朵血花就这样毫无悬念又不可思议的出现在了向导身上,这厮差点疼的背过气去,两个女的已经吓晕了,曹炳挥了挥手,后面的几个人过来将这向导直接提了出来,至于那两个女的,早就出现在了另一个房子的桌子上,这些杀才多少日子没见过荤腥了,早早的就排好了队。 本来晕死的女子,因为身体的反应又叽叽喳喳的喊了起来,向导看着这一切,面如死灰,盯着曹炳问了一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第44章 曹震的南洋之行(三) “哈哈,我们是什么人,你从大明跟了一路过来,都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到底什么来路?” “这告诉你也无妨,景川侯曹震是我爹。” 曹震这一个自报家门将这向导直接就吓蒙了,景川侯啊那可是,朝廷的侯爵。这一般人这辈子也见不到啊,再想想这一路上的种种,自己真的是后悔莫及啊。 “草民陈玉清拜见景川侯世子,草民...草民有眼无珠...” 这会陈玉清已经顾不上肩膀的伤口了,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多半是没命了。 “陈玉清,娘的冰清玉洁的名字在你身上真的是污了,连大明的商队都干劫,要是我们就是普通的商队,你是不是想着联合这的头子,最后再杀了我们,抢了我们的货和金银。真是好算盘,可惜啊,这回提到钢板了吧。” 随着曹炳一声令下,就将这陈玉清带走了,至于那两个女人,早都被折腾的没气了。 在曹震的寨子中,陈玉清跪在底下屎尿横流啊,自己当时在船上的时候,咋也没想到和自己把酒言欢的傻大粗他娘的是个侯爷啊。 “草民陈玉清叩见景川侯,草民猪肉蒙心,请侯爷责罚。” “半天你叫陈玉清,这名字听着像个酸溜溜的文人,知道为什么这一路上我都没有盘问过你的底细嘛?” “草民不知。” “很简单,老子以为你是大明百姓,老子们一生都为了大明百姓,上刀山下火海,根本没想到自家人想骗自家人,还想置我于死地,杀人越货,看得出来,这样的勾当你这厮定不是第一回干了。” “侯爷~饶了小民吧,小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啊。” “饶了你?在场的你问问谁没有家室?” “放心,朝廷侯爵的主意你都敢打,我已经上奏朝廷了,你中原还有这边的家室,会一起下去陪你的。” 曹震当然没有上奏了,这要是上奏,朝中那些个老弟兄还不笑死,再说了,自己来南洋的事情,朝中知晓者寥寥无几。现在他只不过是在吓唬这个陈玉清而已,毕竟他其实还是有点用的,虽然最终的结局都是死。但是自己手底下这么多弟兄都折了,总要管这个陈玉清收点利息啊。 “侯爷,求求您了,您让我干什么都行啊,我一直在这边,熟悉这里啊,您一定能用得上我啊,杀了我,简直是脏了您的手啊。” 商人就是商人,心里面已经是明白了,带他来这不是为了杀他,最起码现在不是。而且帝国侯爵出现在这个地方,其目的一定是耐人寻味的。 曹震其实也没想杀,和这陈玉清想的一样,最起码现在他就不准备杀他,因为这地方诡异的很,深林他们不敢进,里面的蛇虫就能要了他们的命,土着总有一些稀奇鬼怪的东西。这让曹震折了很多人手,现在只能依靠这个表面上的大明子民了。 “老陈啊,出门在外没有什么侯爷不侯爷的,都是给皇上办差事的。”曹震莫名其妙的套了套近乎,还向着大明的方向拱了拱手。 “侯爷,您说,小的万死不辞。” “哈哈哈,不急、不急,现在就是说了,我们也出不去啊,外面的土人虽然不足以惧,但是人手众多,总会有些难办,你觉得咱们应该怎么办啊?” 这陈玉清听出来了,曹震想用自己,但是现在压根就不相信自己,这句话就是递出来个投名状,看自己怎么接。 “侯爷,擒贼先擒王,给我两日,我将这土着部落的首领项上人头献给侯爷。” “你不是要跑吧?” 曹震微微笑的看着陈玉清,他知道这种商人根本就没什么诚信可言,他们的眼里只有金银和自己的命。这要是放过去,人家坐着船谁知道到哪里去了,曹震可是知道这地方小岛多得很,好多地方都是没有人的。藏个人那还是什么难事嘛,所以曹震根本就不信。 “侯爷,就是给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啊。” “你的胆子咱就是喂狗,都觉得腥。” 陈玉清看出了这位景川侯不相信他,不过仔细想来,人家不相信也是对的,自己都不信自己出去了不跑,杀个人再回来? “这样吧,我问你这里的人除了吃海里的东西,还吃什么,还有什么?” “侯爷,这边的人其实和野人没什么区别,有的岛上的部落还在吃生的东西,也不会种地,不过因为这边的气候,稻子一年三熟,再加上一些野果,肉食,就这样存活着,这边盛产香料,还有一些药材,我们就将这些贩卖到大明,再将大明的布料、瓷器、茶叶运过来给这边部落的首领们。” “商人就是商人,两头子赚钱,自己还没有本钱。” “你说是稻子三熟,我怎么这一路上没有见过。” 确实,这曹震一路上只要能到陆地上,就吩咐着找东西,可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侯爷,这些基本都是比较大的部落里有,比如这个苏禄王国,他们因为我们的影响,慢慢的学到了点东西,这边还有一些咱大明没有的蔬菜、粮食,而且都很好养活。” 卧槽...卧槽...老曹都快要笑出声来了,他听到了什么?还有一些大明没有的粮食,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不过,这些东西我们曾经都想着带回大明,只是路途遥远,便作罢了。” 曹震一听这话,非常不屑的看了一眼,什么叫路途遥远,只不过是卖不上价钱,那别的东西难道就不是路途遥远啊。 而且自己还真不怕,临走的时候,太子殿下将图样都给自己了,说是只要将这些东西带回去,也是种子,也能吃。现在这图样还在自己衣服里别着,自己知道这陈玉清说的八成就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老陈,这次朝廷让我来就是为了让天下万民都沐浴圣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都和野猴子一样,我知道那晚当地土着的偷袭离不开你的背后谋划,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都过去了,不用害怕,我老曹不会秋后算账的。” 第45章 曹震的南洋之行(四) “这里的人同样需要皇恩浩荡,本侯爷想着只要这些土人知道了大明的好,他们自然会接受我们。” “大明万岁,侯爷威武。” 曹震已经想出来办法了,首先自己人刚来就让这土人偷袭,是因为这陈玉清和苏禄王的勾结,现在这陈玉清就在自己手上,而且这个人清楚这边的习俗讲究,自己用得到。至于跑?曹震一样想到了办法,这陈玉清在大明还有家人,这边也有孩子,先控制起来再说,虎毒还不食子呢,一个商人有多大的胆子。 “玉清啊,那就得劳烦你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个苏什么禄的。还有一件事啊,刚才我儿子过去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咱们的家人,这异国他乡的也不安全,我也就给请过来了。” 曹震一挥手,亲兵从草屋后面揪出来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些其实就是这陈玉清的家人还有生意伙伴,毕竟这些年他们几代人都在这个地方还有大明来回奔波,这儿依然也是故乡,陈玉清看着自己的三叔公,还有侄女,儿子,兄弟姐妹,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这景川侯案板上的肉,刚才想到的逃跑现在已经没戏了,要是大明那边知道这边的情况,不用别人,就是宗族里也会灭了自己这一支的。 “小民谢过侯爷,为小民想的如此周到。” 这会他还能说什么,只有好好干活了。 “老陈,那么本侯就在这里静候佳音了。” 在这一会一个老陈,一会一个玉清的,这陈玉清知道的只是曹震眼中的一只蚂蚁,不知道的以为是大舅哥呢? “小民定不负侯爷重望!” “好,这话听着才对,你知道本侯爷为啥不杀你嘛?就你这如此行径,估计你自己现在都纳闷呢吧?还有你们是不是也在纳闷,我景川侯什么时候这么好的脾气了?” 咱这老曹这样说完,众人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确实啊,不管是谁看到这曹震都知道此人必是心狠手辣之辈,杀个人那不是洒洒水的事情。 “哼,其实很简单,此地离我中原已有万里之遥,但是在此地我们依然可以见到我汉人面颜,这些汉人都是南宋那时为了躲避鞑子跑到这小岛上来的,这个历程距今已有百年。” 曹震说着也激动了,站起身就在众人之中踱步,边走边说。 “小时候,爹娘都让鞑子杀了,后来咱也投了义军,娘的,家里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让蒙古鞑子杀完了,留老子一个不是守灵的,是他娘的报仇血恨的,祖宗保佑,咱一直活着,跟着上位加官进爵,但是咱知道咱是苦哈哈出身,为了大明咱搭上了一切,因为大明,咱才有这一切。” “你们都觉得只有在中原的才是我大明的子民,是嘛?都错了,天下所有的汉人都是大明的子民,他们不是什么野种,和我们一样,只不过是一群走丢了的孩子。” 曹震一顿慷慨激昂的演说,说的陈玉清老泪横流,他都快是花甲之岁了,从来没有听过朝廷拿他们当子民啊,士农工商,只有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啊。可是又有谁知道他陈氏先祖也是跟着南宋朝廷的命官啊,小时候族里老人说,要让他们记住以后这中原谁做皇帝不打紧,因为都不会看得起他们,更想不起来,但是自己要知道自己的家。 但是慢慢的家这个字眼变得狰狞,要不是一家家活不下去,谁又愿意整天和一群猴子为伍呢。陈玉清心里对家只不过是一张张的字据,这样那样的赋税而已啊,那都是到中原经商收取他们的高额赋税,还嘲笑他们,叫他们杂蛮子。虽然和中原还有联系,但是自己早已是无家之人。今天在这里,听着这个新朝廷的侯爷说这样的话,自己才觉得,原来自己和他们是一样的,自己的祖辈和他们也是一样的。 “唔...唔...唔...” “我陈氏先祖,您可曾听到了,他们认我们啦...认我们了啊...不再说我们是杂蛮了。” “侯爷,我陈氏一族,本是大宋将军,当年崖山一战,老祖宗和元庭打输了,跟着幼主殉国了,我的曾祖当时只是个襁褓之中的婴儿而已,这才没有跟随而去,自此我陈氏一门只有曾祖一人,只能如现在这般苟且的活的,我爷爷说不能回去啊,已经没有汉人了,中原早已沦落蒙尘了。” 这时的陈玉清,眼里没有精明,没有警惕,更没有戒备。有的只有难以言语的落寞和苦楚,曹震一行人听着心中都不是个滋味,因为只是时间不同,曹震和陈玉清得老祖对付的本就是一路人,这里所有的兵士包括曹炳都杀过鞑子。 人总是这样,有同情之处才可同情,一时间房间里面一个个大男人都红了眼眶。 “炳儿,去,备酒,今天要和你陈伯伯喝他个一醉方休!” “侯爷,这使不得啊,使不得。” “使得,如何使不得,这是家里的酒,不是什么侯爷的酒。” 这话一说,陈玉清早就被打破了心理防线。是啊,眼前人是故人,杯中之酒是故土之酒,陈玉清和曹震还有一众人喝的酩酊大醉。他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哪怕是一个时辰。 喝着,喝着,这陈玉清就以为坐在自己对面的曹震,是自家那位殉国的老祖。 “老祖,清儿...清儿...回...家...了!” “爷爷..爷爷..爷,汉人的血统,清儿保住...了!” 说着陈玉清头重重砸在桌子上,喝的起不来了,但是曹震依然眼神清明,毕竟是统兵大将,酒水什么的,再来些也喝不醉。 “炳儿,把你陈伯扶到床上去。” 曹炳将陈玉清扶到床上,然后回到了曹震身边。 “所有人,听令!” “标下在!” “本以为商人都是奸诈之道,可是太子殿下说的没错,这世间的人哪有愿意背井离乡,做这些勾当,他们或许以前是有错,但是我们要记住那是他们对鞑子,陈玉清,好一个陈玉清,你们可知,此人为何叫陈玉清,就如同他的爷爷所说,要留住汉人血统,要冰清玉洁。” 第46章 曹震的南洋之行(五) “你们都奇怪,今日我老曹怎么和朝中那些酸秀才一样,摔上了书篓子。哼哼,其实我老曹哪有那个脑袋,这都是太子殿下说的,本来我都不信,因为我们都和鞑子打过,家家户户都死过人,害怕鞑子跑了的,我瞧不上。” “但是,今天这陈玉清给咱老曹上了一课,他们如此行径,其实更多的是无奈,他们曾经付出的,做过的,甚至比我们更壮烈。”就算是大老粗,这些年曹震毕竟做了侯爷,字还是认识一些,故事也知道一些,这故事里就包括崖山海战,自此汉人天下彻底遭受了百年屈辱。 陈玉清这会还在床上,只不过眼眶之处有两行泪痕。他磕到桌子上,身体的确烂醉如泥,但是精神早都清醒了,他想起了自家的家训。 “中原之人不可信,因已是蒙尘之种。我族人万不可与外族通婚,有冒犯者,从族谱抹去,以保我大汉之血脉。” 陈玉清明白,眼前的人和自己一样,都是汉人。都是铁骨铮铮的汉人,刚才和曹震喝酒聊天,他也知道了中原汉人为了种族的纯洁,家家摔头胎。他们更是为了抗争,奋起抗争,此时他们都接受了彼此,过往之事不会再提。 清晨的阳光照在陈玉清的脸上,此时的他本应该在那苏禄王的行帐之中,不过现在他却在大明侯爵的房内,侯爵并不身影,在房间里只有一碗热粥。 “老陈啊,该起了,我说你们这些人啊,喝点小酒至于睡这么老半天嘛,看看咱,当年马上提刀砍鞑子,那是右手握刀,左手拿酒。鞑子砍得痛快,这酒喝的更是尽兴啊。” 陈玉清老远就听到了曹震粗犷的声音,脸上一笑,便也起来迎接。 “侯爷神武,在下是比不了的。” “小意思,找你来是真有事,眼下我们在明处,那土人在暗处,而且这就是人家的地盘,我们守在这里,与我们不利。你和他们打交道的多,帮兄弟出出主意,咋整。” 这会的曹震再也没有说过将自己的家人作为人质,然后自己去谈判的话了。 “侯爷,其实当地土着愚昧,教化未开,只知可食可用之物,别的一概不知。至于那苏禄王,只不过是一个半智之人,也是跟着大汉有样学样而已。” “这些个土着脑子迂腐不堪,只要给吃给喝,他们便听之任之。” “在下良策有二,其一,立威,您的部下和在下的庄丁也有千人之余,咱们只要第一仗杀怕他们,后面的就好说了。这其二就是施恩,我大明万里疆土,物产富饶,天朝上国,来此等地方只是想帮衬一把,就像琉球国一样。” “对啊,此等地界根本没有我大明看得上的东西啊。” 曹震觉得这主意不错,其实这样的主意他不是想不到,只是这土人说的话叽叽哇啦的实在搞不明白啊。 “陈兄说的在理啊,那就这么办,打仗的事我操心,这嘴上的事,老曹一介武夫就要仰仗陈兄了。” 这说的将陈玉清那是抬得高高的啊,陈玉清也是满口答应着。 很快,曹震就部署好了兵力,这第一梯队当然是自己的亲兵了,这都是百战之兵,一路上杀过来的弟兄。这陈玉清的庄丁算是替补吧,虽然曹震压根没想着用。 “弟兄们,这咱不少弟兄都折在这帮土人手里,他们没有咱们手里的刀剑,火铳,他们有的只有野兽般的狂妄和凶狠,不过那些对于咱不算什么。后面还有人瞧着咱了,都是他娘的一个种,别让人家笑话了咱,咱老曹再说最后一句,咱不能保证每一个都活着,但是咱保证咱们一定一起回去。” “明军威武!!!” “将军威武!!!” 这是属于他们的话语,陈玉清听到这些厮杀汉喊出的这两句话泪目了,他知道这个种族不会亡。大明只是以前不了解,那位皇帝更是言传是一位乞丐,所以对于大明他们这些出来的人并没有多少认同,但是和曹震彻夜畅聊后,明白了那位皇帝就是这样的穷苦出身,而且陈玉清还知道了这位皇帝的御膳还没有沿海那些宗族族长吃的好,在曹震的口中,那是他们的上位,他们的英雄!!怪不得有这么多人,这样的有志之士为之赴死。 “杀!” 这几百人中,还有这一个完整的百人长枪队,他们手里拿的是最原始的三眼火铳,虽只有百人,但是站立三排,第一排射击完蹲下,第二排,第三排继续,当第三排射击完毕时,第一排已经换好了火药。 这样的攻击方式是那些土人没有见过的,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大明将士手中拿的长条能要了他们的命,不知者无畏,土人还是稀稀散散的向前冲着,然后中枪以后也不管,他们认为这就是破了个口子,可是跑着跑着就不对了,看着伤口处指头粗细的口子哗哗流着血,下一秒就重重的倒在地上了。 恐惧、不安,这些情绪已经蔓延在了这些土人的身上,然后在看着武装到牙齿的大明人,他们身上不在穿着粗布衣服,而是厚厚的铁片衣服,再看看己方,一个个前后还是两片芭蕉叶,人家手里拿的刀剑,自己这边手里拿的还是石斧一类的东西。 “杀~” 明军根本不给这些土着思考要不要跑的时间,曹炳带着人手上提着刀就冲了出去,此时可不是彼时,这会他们穿着甲胄,腰间别着铁骨朵。冲下去只要是眼前的蛮族,有一个算一个都剁了脑袋,挂在腰间,这可是可以论军功的重要凭证啊。 土人也无效的反抗着,想着用自己手上的石斧敲碎明军的脑袋,可是迎面而来的却是短小的铁骨朵砸上了自己头。瞬间感觉一股暖流喷出,带着疼痛,好像喷射出的血液将敲碎的口子绷的更大了,随后就是一把短刀向自己的脖颈划去,神奇的是没有任何骨头的阻挡,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最后这个土人士兵的眼神定格在那张粗狂的脸上,他知道自己和同伴一样都挂在了明军的腰间。 这样的画面频频出现,连本应该在寨子高处看着指挥的曹震都耐不住了,他见不得这种最原始的杀戮,提着自己的长刀,飞身跃下,踹翻一个土人,顺便帮人家抹了脖子,只不过没有别在腰间,毕竟都是大明侯爵了,功劳不会用这么原始的方法再获取了。 第47章 曹震的南洋之行(六) 一轮血阳照映这大地,这场战斗以明军碾压式的胜利而结束。只不过除了胜利的喜悦之外,也有着他们这些百战之兵才懂得默然与悲痛。 “小三子..小三子..你狗日的说话啊。” 一个年长的兵士推搡着倒在地上的年轻兵士,年轻的兵士睁大眼睛看着北方,嘴里吐着白沫,样子很是凄惨。 “哥,回家,哥回... ...” 看着弟弟的胳膊垂落下去,这个年长的兵士明白,自己的弟弟回家了,真的回去了。那边有这边没有的一家妻儿老小,还有他们天天都想着的团圆,他没有再哭,只是慢慢抱起弟弟,他要给小弟收拾收拾,好上路。 “三儿,嘿嘿,他娘的。这下俺也和侯爷年轻的时候一样了,剩俺一个了,到那边以后和咱娘说,咱弟兄俩没给他们丢人,家里的仇咱弟兄也给报了,记着别说错了,你砍了十七个鞑子,不是十五个。” “还有和你嫂子说,俺对不住她,也对不住你小侄子,你这做叔叔的到那边看住了家,要是这回那些狗日的鞑子还来,剩下的就不用我说了,这铁骨朵哥给你一并带去,咱当兵打仗的,手里没家伙还成。” 这位哥哥自己身上还有伤,但是现在明显这个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然后他轻轻的擦着弟弟的脸,拉了拉弟弟的战袍,将盔甲摆正。他的弟弟就是刚才拿铁骨朵敲碎很多土人的那位,这铁骨朵还是和鞑子打仗的时候杀出来的战利品,自从有了这铁骨朵,他就没有再用过别的兵器,因为自己一家都是让鞑子用铁骨朵砸了的。 正因为需要近距离作战,那就需要以命换命的打法,这土人要是一对一那一定是不行啊,可是人家有一种毒箭,这种毒是这个地方特有的,那晚的偷袭大部分明军都是死在这个毒箭之下,正当他准备接着敲的时候,后面出现一个土人拿着毒箭插进了他的小腿,他没有去管,小小箭伤,何足挂齿,接着敲烂前面的土人,回头又敲了这个偷袭的土人。也是这会,他觉得身上不对劲,随即也就倒下了,浑身颤抖着,嘴里吐着白沫。 “小三子是好样的,你哥俩都是好样的。” 听到背后的声音,转头一看是侯爷曹震,随即就起来了。 “侯爷,剩我一个了。” 曹震认识这哥俩,很熟悉,每当血战,这哥俩必冲挡在前。不一会曹炳也过来了,其实这小三子也挺背,整个战场丢命的就他一个,其他的都是受了点伤,比如让砸折胳膊、大腿之类的。 “小三哥,小三哥,娘的!” 曹炳一看就不行了,因为这小三子平日里与他较为亲近,虽然一个只是军中小旗,一个是侯爵长子,可是他们有着更深的关系,那就是战友。 “所有人,给老子听着,将所有土人头颅筑成景观。” “是,少将军!” 曹炳正在高处喊着,他要为自己这三哥出气,报仇。可是突然背后生风,自己一个趔趄就从土坡上翻了下去。 “娘的,谁娘的,你是谁老子,老子还在这呢!!” 只见曹震一脸怒气,手指头指着曹炳,曹炳只能缩个大头珊珊的笑着。 “爹,这不是气过头了,儿子这就去杀两个土人给爹消消气。” 说着曹炳就像个熊一样,准备跑路,谁让自己对上的是头老熊呢。其他兵士看着也笑了出来,他们的关系又是上下级,又是兄弟,所以不会太过拘束。 “少将军怂喽~” “大将军,那京观还?” “废什么话,按照少将军说的做。” 虽说是打了曹炳,但是儿子的面子必须给到啊,再说了这京观起来了,也算是震慑土人了。别动不动就吼吼哈嘿,在大明面前,不是个。 这京观就是古代战争中,战胜一方为了彰显自己的军功,炫耀武功。将敌方的所有头颅垒起来,加以封土,名筑京观。这也起到了警示兵败者的作用,意思就是不服就是这个下场。 这些人对筑京观简直不要太熟悉,可是别人不知道啊,就说这陈玉清吧。他们何时见过这个阵仗,要是知道了,自己当初还会那么想嘛? 那些庄丁有的晕了已经,不过也有胆子大的,争着也要当明军。因为他们觉得只有明军才敢这样,腰板才能真的硬起来,对此曹震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很快京观就筑好了,曹震看着这小号京观,心中没有一点波澜,因为这厮筑京观筑过比这大几十倍的。 “将士们,将所有的弟兄都安排好了,咱们送他们上路。” 曹震不这样做也不行,主要是这个地方实在潮热难耐,自己穿着甲胄,但是里面的衣襟早已湿透了,更何况牺牲的弟兄们,再放下去就腐烂了。 兵士们也知道自家大将军的意思,他们搭起了一个个高台,将将士的遗体放在高台之上。曹震和曹炳手里拿着火把,还有军中的小旗、总旗、百户这些军官也拿着火把。 随着曹震一声“送弟兄们上路”,所有人举着火把点燃了高台,看着熊熊烈火烧着遗体,烈火之中发出一些嘶鸣的声音,还有因为经络烧的痉挛导致肢体的颤动,从远处看就好像又活了过来一样。 “将士们,这些弟兄都是好样的,俺曹震和你们一样也是杀出来的,俺为他们感到骄傲。” “明军威武!” “将军威武!!” “明军威武!” “皇上万岁!!” 曹震看着面前的兵士,知道这一刻是悲壮的,但是事情总是这样,需要他们这些人将这样的悲情深深埋进心窝,然后拿着刀,再冲上去。 夜晚,这个寨子已经成了军营,至于那些高台之上的勇士,兵士们早已经用布袋将骨灰和一些烧不碎的骨头收集起来,说好的一起来,就要一起回去。 一坛坛酒抱上了桌子,大汉们一手拍碎泥封,然后倒进大碗,干了下去。烈酒入喉,好像只有这样心情才能畅快些,只能这样算得上一种发泄,要不会把人憋坏的。要不是曹震知道自己还有任务,一定命自己的部下杀进这苏禄王的腹地,然后大索三天,不封刀。 第48章 曹震的南洋之行(七) 曹震看着远处的海面,自从出来以后还没有一个早上是如此的安静,军营里那些原本是庄丁的男子一个个正在被大明的士兵训练,昨天的那场仗对这些人无疑刷新了认知,陈玉清带着两个后辈去了苏禄王那里。 “老陈,要是有什么不测,记得用火铳报信,我们就在周边护你周全,如若那土人敢轻举妄动,俺老曹一定将此地烧成白地。” 陈玉清走后,老曹从怀里掏出图样,这图纸早已褶皱,看得出来曹震已经是看过很多次了。 “爹,为何不告诉陈玉清,想必他一定知道。那苏禄什么王,哼哼,芝麻绿豆大点的东西,咱还用得着如此?” “你真是蠢得可以,咱是什么人,啊!要是杀了那么容易,咱早杀了,还用的着这样吗?这一路上沿途我们不是没有停下来过,这里的人可以说与野兽无疑,你也见到了要是说凶残,你真觉得咱们比人家厉害吗?你想想那些活祭,你想想这里总是有透着古怪的事情,那陈玉清的庄丁都是汉人,为何?” “孩儿不知。” “娘的,你除了杀人利索,别的真的是一无是处。” “爹,这不是随根嘛。再说了,不至于您把太子殿下和您说的那些道理讲给我听啊,我也想不明白啊,你不是也想不明白吗?” 是啊,只有曹震明白,为什么朱标在自己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此行不可不见血,但不可屠城,朱标还说当地土人比起商周之华夏远远不及,茹毛饮血之地,困兽之民。不可大意,要以大局为准,说这些土人虽然没有脑子,但是很团结,虽说自己有上千兵士,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啊。其实曹震底牌还是有的,这次出来可都是宝船啊,曹震也没有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有两艘宝船还有数百军士正在离他们这个小岛不足十里的小岛上,那船上有火器、火药还有一些粮食、粗布、瓷器。 曹震又看了看图样,其实上面画的正是后世的红薯、土豆一类的东西。已经派人告诉了那两艘宝船上的人,分出一部份,放下小船去找。 “爹告诉你,此行凶险万分,土人咱也见识到了,惹了一个上来一群,咱这次把人家打怕了,短期之内不会再来,但是后面呢?他们会给我们扔毒蛇、毒蝎,他们会用沾满毒液的箭来偷袭我们,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咱不过是强盗而已。” “这次要是咱办好了差事,回去自然无事,加官进爵的就不想了,但是也算是有一道护身符了,要是没办好,你带着人就不要回去了,老子回去面圣,就说你打仗的时候没了,总得给老曹家留个种不是。” 曹震明白朱标让他们找的东西有多么重要,要是找不到,皇家想处置一个武将,哪怕他是侯爵,对于那两位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啊。 “爹,这...” “闭嘴,到时候你带上一条宝船走,听明白了嘛,要是真的是那样,永远都不要回大明,就学学陈玉清吧。” 曹炳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自己父亲的意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陈玉清这会也没闲着,他在这苏禄王的宫殿中,说是宫殿,就是民房。 “王上,此次陈某前来,想必你知道用意。” “哈哈哈,没想到上民摇身一变,成了大明的说客?” “不不不,我本就是中原之人,而且最开始大明来此并无冒犯之意,只是你我心胸狭隘了些,这才酿成大祸。” “陈玉清,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的说话,告诉你我不怕什么大明,我离他远着呢!!!” 陈玉清不屑的坐了下来,嘴里哼唧了一声。 “王,那京观还在那里呢,要不您过去自己看看。” 这话一说,这苏禄王没话说了,其实这吕宋还有别的小部落或者说是国家,整天也是打打杀杀,脑子不灵活的还在深山里,那些才是真正的土着,氏族。 “上民,那您说现在我该怎么办?”苏禄王早都害怕了,虽然说这些年和陈玉清配合得好,自己也算是大的酋长了,都已经称王了,但是这景川侯这一下把他的人都打空了。现在自己部落的年轻有力的男子没多少了,那些长老还想着和他要说法呢。 “现在你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臣服。” “那不行,我们苏禄的勇士难道就白死了。” “苏禄王,你要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我敢过来和你说这些,你现在敢过去找人家或者是杀了我嘛?” “你...” “哼哼,你不敢,不用强撑着,你的家里这些年好东西不少了,你在这个位子上比你大哥捞的多,知足吧,别有命捞没命花啊。那明军使得火器你见过吗?那都是天兵天将,岂是你几个岛人就能顽抗的。” 苏禄王没有再说话,将自己身后红珊瑚架子上的一把宝刀拿了下来,这把刀上面镶嵌这金银、宝石,那刀鞘上都裹着鲨鱼珍珠皮,这是他王的象征。 “和天朝上官说,我愿意臣服,请善待我的子民。” 实力就是一切啊,这苏禄王其实也挺悲的,明明是和陈玉清约定俗成的东西,他去中原沿海带船队过来,自己在这边准备好了开始吓死手,得手以后五五开。 但是现在呢,踢到了钢板,自己这连裤衩都输了,人家摇身一变成了大明侯爵的座上宾。这真是时也、运也、命也。 现在的苏禄王也不敢对陈玉清做什么,虽说他们文化程度不高,但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们还是知道的,再说了那座京观还在那里呢。 “苏禄王,你的举动让我想起我华夏有一句俗语,今日陈某可以教你这句话。” “上民请讲。” “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完陈玉清哈哈大笑,心中也畅快了很多,然后便大步走出门外,离开了苏禄王的宫殿。他现在要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曹震,他虽然不知道这大明派景川侯来这里做什么,但是自己想想这一路上的点点滴滴,也猜出来了是要找什么东西。 第49章 曹震的南洋之行(八) 到了大明军营,陈玉清就将这消息告诉了曹震,然后曹震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喜。这个结果相信明眼人都是可以看出来的,这两天曹震也了解了一下吕宋这个地方。 他发现其实这的很多人都能听得懂汉话,甚至能写汉字,还比自己写的好看。他这个大老粗哪能想明白这些,然后就去问陈玉清了。陈玉清一听也是满脸苦涩,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事,便说给曹震听了。 “侯爷,这吕宋本就是由岛屿组成的,至于这些岛上的居民错综复杂,但是有相当一部份人都是大汉遗民,南宋时开国宰相吕颐浩的后裔就来到这个岛屿上,建立了一个小国叫吕宋。其中就有我的先祖,只不过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有原住民了,我们叫海胆人,南宋赵汝适《诸蕃志》其中提到,“穷谷别有种落,号海胆,人形而小,眼圆而黄,虬发露齿,巢与木颠,或三五为群,跧伏榛莽,以暗箭射人,多罗其害。投以瓷碗,则俯拾,忻然跳呼而去。” 这说的曹震五迷三道的,他也听不懂啊,陈玉清看到了曹震清澈且愚蠢的眼神,明白了这位侯爷的文化程度有限,用大白话又说了一遍。 “侯爷就是这些土人叫海胆人,他们又小又瘦,皮黑眼圆,丑陋不堪。基本都是百人或者几十人的小部落,看到生人就会暗箭伤害,不是什么大丈夫所为。” “就是,就是,陈先生这么说俺老曹就明白了,那些人咱不是已经领教过了,就是猴子啊,杀了就行,死不足惜。他们也能称得上人啊,真是的?那这苏禄王是怎么回事啊,这地方还出来个王,我看他那王宫还没有我的参将住的好。” “哈哈,侯爷英雄盖世,帐下将军定也不是泛泛之辈,怎可和这里的部落首领相提并论呢?” 这话说的曹震心里美滋滋的,毕竟这好话谁都爱听啊。 “陈先生过奖了。” 现在曹震对陈玉清的看法发生了变化,不再觉得人家是一个商人了,都开始直呼先生了。 “这苏禄王在前些年还去大明朝拜过,拿了一些奇珍异宝,虽说这个地方教化未开,但是正因为这样,所以物产富饶,盛产金矿啊,还有珍珠,木材。” 陈玉清给曹震讲了半天的吕宋,曹震听着心中就开始打算盘了,这次出来自己可是带了宝船十艘啊,这要是只带点图样上的东西回去,多亏啊。 “陈先生,那这岛上都吃什么啊,我看这吃的东西,实在是不怎么样。” 这是因为曹震自打上岛,基本上就没吃过什么好吃的,也是不敢胡吃,只能吃干粮,要不就是下海搞点吃的,但是这玩意也不能天天吃啊。他现在是多么的想吃一口驴肉啊,那一口下去,再喝上一口,为啥自己外号叫曹活驴呢,就是因为自己还爱吃这驴鞭呢,就着大葱吃,香极了。 “哈哈,侯爷,吃的还是很多的,这边的农作物与中原不同,很多农作物中原都是没有的,就说这花生吧,中原就没有,这东西能榨油,能果腹,和指甲盖这么大小。” 哎呀呀,曹震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瞌睡了,枕头来了,想娘家人了,舅舅来了。 “那这玩意一亩地能种多少啊?” “二三百斤吧。” 听到这个数字,曹震脸上的期待就少了很多,他明白这东西不是自己要找的,因为数量对不上,图样里也没有。 “还有呢?接着说,虽说咱是打仗的,但是这小时候就是种地的,对地里面的东西还是比较感兴趣。” “还有就是玉麦了,这东西长得一人高,然后主杆上不长东西,这果子都在支杆上,果实呢像一个棒子,有一层皮,扒开皮就会漏出里面的籽,这籽只有一层,有白的也有黄的,中间是个小棒子,也能吃。” “你怎么说的像扒娘们衣服一样,扒开白花花的就露出来了。” “哈哈哈,侯爷该不是长夜漫漫,寂寞难耐了吧。”陈玉清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曹震也哈哈笑了起来。 “陈先生,那这个亩产?” “五百斤吧。” 曹震心里盘算着,这就不少了啊,不过他准备再问问。 “还有收成高的嘛?” “这个有啊,你说的应该是地薯。” “这东西我吃过,红皮的,吃起来甜丝丝,不过吃多了不上茅房。还有一种芋头,烤着吃,煮着吃都很好。” “那这玩意亩产能有多少啊?” “千斤吧,这玩意也好种,也不怎么难伺候。” 曹震心情很是激动,他恨不得跳起来啊,不过还是问了很关键的问题。听到千斤,他暗暗拧了拧自己大腿。 “瞎说,我还就不信,这世上还能有亩产千斤的,要是亩产千斤,那里会有人饿死啊,再说了,这你们和中原来往如此密切,这些为何不见传到中原呢?” “哈哈,这您就有所不知了。” “首先,我们是商人,这些东西不值钱,自然没有什么价值,还有就是我们从这里到大明,路途遥远,这些东西带过去也无法再进行耕种。” 这是问题嘛?这对曹震就不是问题,要知道这次来,每艘船上都有很大的一截船舱,里面就是土啊,每天有专门的兵士伺候着,那是真真的好地啊。 “你说的我兴趣越来越大了,要是俺们那会有这些你说的粮食,家里怎么可能饿死人,俺们还用的着造反豁出一条命去拼出这场富贵嘛?” “侯爷,在下并无虚言,在下的农庄里就有啊。” 蹭的一下,曹震就站起来了,拉着陈玉清就往外面走啊。 “陈先生,带我去看看。” “哎呦,侯爷您慢点,这有何难啊,哎呦,您小点力气,在下的胳膊快要折了。” 曹震哪里管这个啊,拉着陈玉清就走,准确的来说是曹震架着陈玉清,陈玉清指方向。两人很快便来到陈玉清的农庄,曹震像丢麻袋一样丢下陈玉清,陈玉清趴在地上咳嗽了半天。 “哎呦,死不了,陈先生,快带俺看看啊。” 第50章 曹震的南洋之行(九) “侯爷,容在下喘口气。” 陈玉清缓了两息的功夫,就起来了,没办法啊。这曹震一双虎目就在面前盯着他,眼看就能把他吃了,再加上一脸的横肉,络腮胡,分分钟就一个弹射就起来了。 “侯爷,您这边请。” 走过一小截羊肠小道,老曹就看到了百亩良田,这地里庄户们正在忙活呢,但是这曹震看着除了陈玉清说的长得一人高的玉麦以外,别的都没见到啊。 “陈玉清,你给本侯说的地薯还有花生怎么不见?” “哎呦我的侯爷,你看到那些地里的绿苗了吗?那底下就是我说的花生、地薯、芋头啊。” “算了,您这也看不到啥,咱俩去粮仓。” 两人来到粮仓,曹震差点喜极而泣啊,因为粮仓墙边上堆放的就是自己早都将模样记得滚瓜烂熟的东西啊,和图样上差不多啊,表面坑坑洼洼的,一层浅黄的薄皮。还有那个陈玉清说的地薯,真的是红皮的,长得也不好看,也是坑坑洼洼的,还长。 只不过陈玉清将这红的叫地薯,图样上标注着红薯,那个浅黄皮的陈玉清叫芋头,但是图样上标注着洋芋。 名字咋不对呢? 太子殿下咋知道的呢? 怎么连产量都知道呢? 真奇怪,不过曹震一个武将,也就只能想到这了。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和自己较什么劲。太子殿下乃是储君,以后的真龙天子,这天下之事自然是没有什么事情是不知道的。 这样一想,曹震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忠臣良将说的就是自己啊。这会儿子也不用跑了,自己的心也踏实了,按说看到这些东西,搬到大明,自己的使命就算完成了。回去歇两天,还是继续做自己的天子亲卫多好,这小破岛连个美娇娘都没有,大刀早已饥渴难耐,却无处施展。 但是这会曹震讲这些都甩在脑后了,他准备瞅瞅除了这些东西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东西是有利于大明的,然后一并带走。 自己可是听陈玉清说了,这地方就相当于没有开发的宝地啊。 “陈先生,你可知此次圣上派我前来,是做什么的嘛?” “请侯爷示下。” 陈玉清心里都骂开了,娘的,当我是傻子嘛?猜都猜出来了,这就是出来巧取豪夺来了,看有啥好东西就搂回去,这还用说嘛。可是自己哪敢那样说啊,只能是装糊涂了。 “陈先生,其一,吕宋与中原实际上同宗同源,这您也说了,我大明富有四海,这天下都是明土,天下之汉人皆为明人,所以陛下派我来就是想知晓遗留在外的汉人。” “其二,我大明建国十三载,此举也是让世人知道,我大明远胜前元,恢复我汉人宗室,我大明做到了,我们不再受外族欺凌。” “其三,咱做臣子的,不能提陛下排忧解难,已经是无奈、无能之举,我也是无意之中知晓这些你说的粮食,我想试试,看能否带回大明,要是种植成功,这其中之利害不必本侯在说下去了吧?这就算是讨陛下欢心吧,因为没有什么比百姓的肚子更重要了。” 陈玉清听得不能说好吧,也不能说不好,但是脸上还是一本正经。 “侯爷,在下佩服!” 剩下的几天,就很愉快了,那苏禄王也和曹震见面了。曹震足足比苏禄王高了一个半头啊,一进门看到曹震,这厮都想将自己的王座让给人家,实在是太有气势了啊。苏禄王像倒豆子一样将自己的奇珍异宝献了出来,光东珠就满满几箩筐啊,还有什么狗头金啊,沉香木啊,龙涎香啊,红珊瑚。 这些东西纵然是曹震,也看的有点眼花缭乱啊,主要是自己好多东西压根就没见过啊。不过管他是什么,老曹的表情就是不屑,看不上,然后让曹炳全收,曹炳也是人精啊,这一看就知道咋回事,拿出一个大的布袋,直接将东珠和狗头金倒到一块了,还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也没我家那块狗头金大啊,就这??? 曹震一听儿子这么说,都想给曹炳来一句nicea啊,这儿子不笨啊。苏禄王一听,天朝上国是不一样啊,看来自己在糊弄,自己准没好果子吃。然后挥挥手,几个下人抬上来几个箱子,将箱子打开,就连陈玉清都勾住了眼睛啊。 唐朝的三彩马,还有鎏金佛像,一套唐代山纹盔甲,还有一些字画之类的东西,曹震也看不懂,但是他知道这些玩意都是无价之宝,这一看就是中原的东西,眼神奇怪的看着苏禄王,那意思就是给说说这东西都是怎么来的。 “上官,这些都是沉船里出来的,还有一些瓷器,都是海里面冲出来的,本来都有好多大箱子装着,所以才没碎,然后我就将这些都放在我这里。” “你可知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了?” “呃...这些...都是上国之物。” “既然你知道,你还用我家的东西来再送给我?” 最后曹震将这苏禄王手里的东西以敲竹杠的形式,弄了个底朝天,在一边的陈玉清更是将全家金银财宝全部奉上,美其名曰本乃中原汉族遗民,就当尽些许微薄之力,再说了曹震本来就是假客套啊,那绝对的照单全收啊。 “二位,本侯还有一事,就是将这吕宋岛上所有农作物不管是种子,还是地苗,通通给我来上一些,交给犬子即可,剩下的就不用二位操心了。” 曹震现在的话,这二人还哪里敢怠慢啊,不但是自己有的都弄了,还去原始森林里找了很多自己没有的。 曹炳也早都准备好了,船上的田天天沤肥,就差这东风了。看着一个个的船田种满了东西,曹炳笑了,再看看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奇珍异宝,更是笑的后槽牙都出来了,他知道该回去了。 “陈先生,你是举族和我一块回去呢,还是继续待着啊。” “侯爷,其实这里依然是我的第二故乡,怕是回去以后不习惯,再说了陛下和您以后绝对还会再来,在下好有个接应。” “好吧,那就依你吧。” 第51章 爷俩辩论赛 曹震也知道,这样的人回去也未必是件好事,这些人的根已经扎到这里了,虽说这里有着血与泪。 剩下的就非常简单了,十条宝船全部装满,然后准备起航,看着船队走远,苏禄王心里卸下一口气,这些瘟神终于是走了,但是自己也有了新的烦恼,那就是陈玉清。曹震临走的时候将一些盔甲、火器留给了陈玉清,那些壮丁曹震还是没有带走,这些人也和陈玉清一样。 曹震现在已经是归心似箭,海路早已知晓,所以归程不用向导也能回去。现在已然是初夏了,这吕宋早已炎热不堪,就连应天府也慢慢的热了起来。 这段时间老朱和朱标可是吵的不行啊,可以这样说,爷俩不见是互相挂念,爷俩见面就是掐架。为的什么呢?就是南北官员互调,朱标主张的还是降级留用,若有罪大恶极者,贪赃枉法者,再斩立决,可是老朱主张的就是发现了就杀,没什么好说的。这种事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那种快钱只要是拿了,再回来拿这点俸禄,怎么会心甘呢? “爹,您怎么就这么犟呢?” 两人现在都是说服不了对方啊,朱标坐在玉阶之上,老朱则是气哄哄的坐在龙椅之上。从远处看去就是两个皇帝啊,一个年轻,一个老一点。因为身上穿的都是龙袍啊,只不过朱标身上的纹路稍微少一点,也只是稍微啊。 “我的儿啊,你就听爹的,准没错,咱告诉你,不害怕没人做官啊。这些人就是要杀一批,再提携一批,这一批要是不中用了,再杀就完了。你看爹给你举个例子,这秦皇一统中国,那是奋六世之余烈,但是人才呢?也不是全天下的人才都在秦皇身边,才说高祖刘邦,只用了区区一县可用之人就打下了天下,再说你爹,你说说你爹身边有谁啊,武将都是泥腿子,文官都是瞧不上咱的,咱不是也打下来了,就是淮西子弟啊。” “爹知道,咱的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认为刚开国,伤了天下士子的心,于社稷不利。但是你以后是要做到这个地方的,用心不可太过仁义,要是仁义,你就会被下面的官员牵着鼻子走啊。” “他们成天的山呼万岁,陛下万岁,大明万年。咱爷俩都知道,哪有什么万年的朝廷啊,但是你想想,他们这些人说的没错啊,皇帝就是万岁啊,从夏至今已是千年,有多少的皇帝都在听着万岁啊,他们这些臣子的万岁不是对你哪一家的王朝说的,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皇帝这个位置是万岁的,但是一家的皇朝从来不是,也不会是。” “咱爷俩要考虑天下人,咱们最应该的就是考虑千万百姓,而不是那些寒窗苦读只为做官的文人骚客!!” “他们就是咱手中的剑,用的不顺手了,就换一把。” “爹,儿子看您也挺犟的,儿子这犟就是随根,没办法。儿子明白您的意思,这就好比割韭菜,割了一把还会长出新的韭菜。但是咱现在的官员梯队建设跟不上啊,北地文风逊色,就是因为前元将北地占领时间太久,百姓流离失所,连命都顾不上,还哪里有人读书呢?” “可是南方士子呢?” “不可都用啊,这些士子大多都是士族,南方宗族关系盘根交错,有的家族甚至对于有些官位进行了家族垄断啊,随之官位垄断后面的事情是什么呢?是赋税、民生、政令的垄断啊。” “这就是自古说的,皇上的圣旨到不了百姓的田间地头啊,百姓也不在乎谁人是君啊,只有这个朝廷能让一家老小有饭吃,他就是好朝廷,坐下这个位置上的人就是好皇帝啊。” “所以说,官是杀不完的,那些贪官,咱杀了一批,那些宗族就会再顶上来一批,顶上来的这一批就会变本加厉的将前人没有捞到的银子,再捞回去。” “只有慢慢渗透,打断豪绅士族的脊梁骨,才能杜绝。” “而且儿子没说不能杀啊,难道儿子就没有杀过官员嘛,咱先哄着这些官员,等咱准备好了,下刀子准又快,那些士族还有机会嘛?” 老朱没想到自己说的半天,以为朱标不说话算是同意了,自己还有点小骄傲,心想着这儿子就得听爹的,太子怎么当,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这皇帝怎么当,爹清楚的很。 不过现实是残酷的,朱标说的比朱元璋还多,说的比朱元璋还深,老朱只是想着稳住,你来一批我就杀一批,但是自己儿子这意思是想着连锅端啊。 “标儿,你和爹撂个实底,你想怎么干?” 老朱并没有在自家儿子跌份的那种不愉快,相反他盼着这个场景,听了朱标的话,自己竟然有些激动,朱标一看自家老爹实在是也太容易策反了,这要是后世的大学遇上辩论赛,这第一轮自己就把老朱ko了。 “爹,我是这样想的,首先聚贤阁、翰林院、御史台,广罗天下才子。对官员建设后续梯队,哪怕是咱爷俩砍了,后面直接就能补上来,官员也就明白了自己没那么金贵,自己的宗族已然,所以他们也就不敢太过分,这样攻守就易型了。” “其次,就是儿子说的南北官员对调,上任之初就可查前任在任职期间是否有贪墨、枉法的不法行径,没有的话前任官员原地升一级,要是有降级、流放、杀头,夷三族、诛九族。所空缺官位由六部再行指派。赃款现任官员可留一半,另一半交国库,这样下来,那些官员上任以后根本不用别人去操心,也不会官官相护,利益是最直接的,只要查出来,自己就是合法拥有啊。” “再就是建立一个衙门,就叫廉政衙门,这个衙门直接由中书省管辖,不在六部管辖范围之内,作用就是约束百官,要是在现任查出前任官员贪墨,但是隐瞒钱财,这个衙门直接可以对官员押解进京。还有就是平日的官员考核,政绩考核,都是这个衙门,他们没有什么实权,就是监管。” “还有最后一个,就是俸禄...爹,别瞪眼睛,武将在打仗之时,浴血拼杀,破城之后的财物您会都收走嘛?不是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家跟着你玩命,总要给点甜头啊,只要不是太过分,您不是都允了嘛?” “哪能一样吗?武将是拼了命的,人有几条命啊,所谓富贵险中求嘛。” “对啊,那文官也一样啊,多少文官上朝之初就安排好了后事,胸口、袖口藏着毒药,只要是朝堂之上有任何变故,就服毒,省的遭罪。那人家的危险也不低于武将啊,人家也是一条命啊,您敢说您没有错杀过官员嘛?” 第52章 反方胜利 这话也就敢朱标说,要是别人说这话,错杀不错杀的先把你杀了。不过这话是朱标说的,老朱脱下布鞋就扔到了朱标的头上,朱标早已预判了老朱的预判,很快就躲开了。 “爹,急什么眼啊,事实如此嘛。” “你小子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时不时的就编排起你老子来啊,看来还是打的轻了。” 说着老朱就想起来继续了,不过朱标的速度更快啊,一下子就躲开了。 “爹,儿子都是储君了,哪有皇帝打储君的啊。” “你也知道你是太子,你见过那个太子和你一样,说话如此大胆。” “爹,那都是那些父皇不行,猜疑自己儿子,这情况咱爷俩就不会发生,说句不敬的话,你现在让我造反我也没兴趣。” 这话倒是说的勾起了老朱的兴趣,他虽然知道自己儿子不是那样忤逆之人,但是也想知道儿子是怎么想的。 “爹,别这么看着我,真的。首先,我现在还得和您学呢,很多事情我就应付不来,就说这杀官,要是我杀,我就需要考虑后果和影响,考虑如何收场,但是您呢,杀了就杀了。还有就是武将,武将我无非依靠着常家、冯家、蓝家,从而整个淮西勋贵,但是您呢?您就不需要,因为您才是大明的第一神将,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您害怕那些武将造反嘛?” “还有就是帝王心术,等等等,欠缺很多,所以说那位子我也不急。” 这话说的,老朱面色好了很多,朱标能这么说,自己很欣慰。不是自己不愿意下来,自己连儿子的龙袍、印信都准备好了,还能不愿意嘛?他不留恋这个皇位,这个位子就是孤家寡人,不过他相比历代皇帝要好很多,因为没有一个太子敢如此坦诚布公的和皇帝说这个问题,其实太子是天下比较尴尬的位置。 所有人都指望着你,你冒进了,别人说你心术不正,你没本事吧,说你是刘阿斗。和皇帝先是君臣再是父子,这个尺度就不好把握,毕竟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没有那个男人可以拒绝的了。 “哈哈哈,你小子,你小子啊,哈哈哈,好好好。” 至于父子二人根本就没想夺嫡的事情,在老朱这里首先就不可能,后世朱棣上位那是前三个都走了,就这也是抢大侄子的。现在老朱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个想法,再说朱标自己,那就更不会了,那些个兄弟见了朱标那是恭恭敬敬的大哥,这几个大的谁没挨过朱标的打,小的更是朱标一手带的。 “老大,你接着说。” “爹,这俸禄是一定要改革的,我大明富有四海,难道官员的俸禄还需要用别的东西去代替嘛?而且只要景川侯将那些东西带回来,孩儿可保证,大明再不会为粮食发愁。” “这个爹知道,但是国家的财政收入每年就是那些啊,咱定的赋税也低,只有浙东的高,那是因为浙东之百姓当年都是支持张士诚的,这北边要防着鞑子,东边和福建沿海还有备倭军,这军费也是很大的开销啊。” “还有这治黄、赈灾,这都是钱啊。” 老朱说的倒是没错,要是手里有,谁不想大气一点,关键是国库里不多啊。这情况朱标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也知道怎么干,那就是管控盐道,这盐一直伴随着中国历代王朝,还占着赋税的大头。但是现在大明盐矿开采的很多,盐税收不上来,不过贪多嚼不烂,这个事朱标准备慢慢来,自己还能挣不上钱,笑话。 “爹,这个儿子也有主意,不过现在不能做。我也是一个简单的想法,就是盐道,自古盐税就是国家赋税里的大头,咱们现在只是户部颁给盐引,盐务行政分于地方。另设巡盐御史,或由巡河御史、按察史兼中央特派员监督地方盐务。”、 “这其中,先不说各级官员从中私囊多少,单单就说开私矿者不在少数,然后再说次盐充作精盐,朝廷再用这精盐的价钱收回私矿的次盐,官矿的精盐再用次盐置换,这个次盐再用精盐的价格强行卖给百姓,这些人两个翻手,精盐全部在自己手里,次盐都在朝廷和百姓手里,两头收益,当然盐税没有多少。” “嗯,这个事的确要慢慢来,你说的我也让毛骧去查了,还有个事,说到这了。爹将检校还是弄起来了,不过不叫检校了,不好听,将仪銮司、拱卫司、亲军都尉的一部分合到一起了就叫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设立指挥使,正三品。” 朱标知道,因为自己的缘故,这锦衣卫比正常时空还早了两年,本来是洪武十五年裁撤仪銮司、亲军都尉府,成立锦衣卫的。 朱标没有在锦衣卫上说什么,这个锦衣卫用的到时候,那是皇权手上最好的刀,但是用不上了,那就容易反噬啊,毕竟锦衣卫的人多少都有点心理变态啊,要不然一些事是做不了的。 “行了,今天咱爷俩聊了这么多,爹还是很高兴的,咱的标儿真正得能挑起一些担子了,那就挑起来。” “爹,这话说的,那些奏章还在儿子的书案上呢,好像儿子此时此刻才懂事一样。” “哈哈哈,那是你的磨炼,再说了,你批的奏章咱也是要看的。” “那儿子干的咋样啊,你也不说说。” “马马虎虎吧,哈哈哈。” 父子俩相视而笑,此时的老朱已经和朱标一样,坐在玉阶之上了。这时梅栾子捧着一个金匣子走了进来,金匣子里放着的是密奏。 朱标没去看,毕竟这金匣子是皇帝亲启的东西,这点自己还是要搞清楚的,老朱打开金匣子,将里面的奏章拿了出来,也没有躲着朱标。 只见朱元璋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兴奋的笑了起来。只见奏章上面写着,“臣曹震禀报,臣率船队自应天至吕宋,在吕宋岛发现太子殿下所说之农作物,可亩产千斤,以及其他我中原没有的农作物,现也全部带回,随船还有金银无数,沉香,东珠等宝物,不日则可抵达应天府。” 第53章 户部尚书:吕昶 朱元璋看完就给了朱标,丝毫没有一点停滞,朱标拿过来一看也是面露喜色。随即起身对老朱躬身行礼,还弄得老朱有点不知所措。 “老大,你这干啥啊,好好的,咋还来这一套呢?” “儿臣恭贺大明,恭贺父皇,此后我大明百姓将不再受饥饿之苦。” 朱元璋此时也很是高兴,下来俯身叫朱标起来,朱标起来以后,自己还是很没有形象的坐在了玉阶之上。 “标儿啊,作为皇帝,作为你的父皇,咱接受你的恭贺。但是作为你爹,爹要恭贺你,恭贺咱皇明的储君啊,这都是你想出来的,现在果真是找到了。大明的百姓以后都可以吃的饱肚子,这是上天给我大明的福气,而这个福气就是因为我大明有你这样的储君,上天眷顾。” 老朱丝毫没有接过这个功劳,非但没有接过,还将这个功劳还给了朱标。这是朱标第一次听到老朱这样夸自己,这样不假思索,没有遮遮掩掩的赞赏。 “梅栾子,叫吕昶来。” 这吕昶是户部尚书,管着天下的钱粮,为人也是刚正不阿,要不然这老头绝无可能活到现在。 很快吕昶就赶了过来,因为这会六部的办公地点就在五门内,到前朝小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臣吕昶叩见陛下、太子殿下。” 其实按理来说对朱标用不上说叩见,但是这满朝文武见了朱标也是叩见,足见文武百官对朱标的认可。 “吕先生,这天下钱粮都经你手,可曾觉得有什么难处啊。” 朱元璋开门见山,问的也很巧妙,说白了就是钱粮不管是进的还是花出去的,你心里都有数没? 这吕昶可是前元就在户部啊,皇上的意思咋可能不明白呢? “陛下,臣不能说很清楚,但是绝对没有糊涂账。” 咋说是官场老油条了,先抑后扬啊,我话不能说的太满了,但是我也不是草包,在其位谋其政。 “吕先生,那你说说咱们需要用多少时间,才能让百姓人人吃饱饭啊,要用多少时间才能彻底消除北边的忧患啊。” 这就把吕昶难住了,自己说白了就是银行行长啊,这存钱、花钱、记账,怎么花,这些自己都是拿手的,但是要自己说花多少钱才能达到皇帝想要的效果,这哪是自己考虑的问题啊。这不是超纲了嘛?吕昶继续说,回答的也很巧妙。 “陛下,自三皇五帝始至今日,我华夏大地分分合合,就算是盛世也不敢说所有百姓都能吃上饱饭,太阳总有照不到的地方,让每人吃上饭就不错了。” “其二,北边忧患自始皇至今,一直没有彻底解决,因为这本就是地域形成的,北地严寒,环境恶劣,民风彪悍。春无耕种,秋无收粮,为了过寒冬只能南下抢杀中原,因为中原对于他们来说足够的富足。” 老头说的是不卑不亢,明初就是这样,这些文臣纵然是朱元璋的刀子又准又快,但是文人风骨尚存,不是后世的磕头虫,一脸谄媚,争做奴才。 “吕先生,孤告诉你,这两件事都不是问题。” “其一,景川侯已从南洋吕宋寻得亩产千斤的粮食,还有其他农作物。只要在大明种植成功,那么吃上饭变成吃饱饭,就不是什么空谈。” “其二,北地常年对我中原大地袭扰,掠夺,这的确是历史原因、地理原因造成的。” “但是,这是以前,是当下,但是绝对不是之后,孤要让那些人世世代代不敢再对中原有任何的幻想。” 朱标说的风轻云淡,但是老朱和吕昶都感觉到了朱标那种已经露出的王者霸气,尤其是吕昶,他见过的皇帝多了,前元荒淫无度的,现在大明的开国之君。但是这种气势,自己也只在洪武皇爷的身上见过,可是朱元璋是什么岁数啊,朱标是什么岁数呢? “臣为大明贺,为陛下贺,为太子贺。” 朱元璋看着和自己有着颇为相似的面孔的朱标,他感受到了自己儿子刚才并没有说大话的样子,好像就是在陈述一件早都想好了的事情一样。再想想自己房间里放着朱标画的火器图,还有一些军械,自己明白了朱标的想法。 “吕昶,这件事不可张扬,朕交给你去办,景川侯回来以后,将东西交给你,你找一块地方种下去,对了给咱也留点,咱得菜园子也要种点,咱亲自种。” 吕昶一听就知道这事得严重性了,毕竟老朱自称朕的时候不多,那口气透着一股子急切。别说别人了,就是身为户部尚书的吕昶都很激动啊,现在朝廷的赋税没有多少,对于百姓虽说没有什么苛捐杂税,但是今年这里蝗灾,明年那里水涝的,再加上军备,户部恨不得将一个铜钱掰成两半花啊。 “吕先生,咱还有一件事,就是这盐道。” 朱元璋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站在干案下边的吕昶是个明白人,更是个聪明人。 “陛下,此事就是陛下不问老臣,臣也会来找陛下。” 看看人家这说话水准,那个皇帝不爱。人家说的就很清楚,我没打算瞒你,也想着和你说呢,既然你问了,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陛下,大明盐道必须改制,否则会有颠覆朝廷之可能啊。” “是嘛,吕先生仔细说说。” “是,陛下。老臣自去年年末就在查盐道之事,大明没有独立的盐法,就是盐引,近些年所用都是开中之法,就是由于边关缺粮,即盐商们需要送运粮食到边关,再从各个封疆大吏的手中换取盐引。” 朱标知道,这就是自家老爹想出来的办法,因为北边没有什么粮食,可是要连年打仗啊,虽然有了屯兵制,但是粮食还是有空缺啊,养兵还行,打仗粮草就不行啊。所以说,就想出了一个让商人去边关的封疆大吏手里换取盐引,用什么换呢?就是用粮食换,然后商人拿到盐引以后,再到指定的盐场用盐引换取食盐,最后到指定地方对百姓进行食盐的买卖。 第54章 盐引 这个办法的确是解决了前线的军粮问题,但是也留下了很大的隐患。首先,从南方各省向北方运送粮食这个时间就很长,然后再拿上盐引,用盐引再回到应天来换取食盐,再去买卖,这一来一回就需要非常漫长的周期,所以前期商人投资的成本就会很大,而且短时间内不会见到利润。 因此这也就慢慢形成了商业的不平衡和垄断现象,因为小商小贩没办法做这个生意啊,等不起啊。还有就是因为这个贩卖食盐利润很大,这些想着垄断盐业的盐商们就会与边疆的官府,以及内地的官府勾结。 官员们也是人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谁不想多挣一点呢,尤其是看着一笔笔的银子从自己手里过去。谁能不动心,谁又不是圣人啊,这些官员本来也就想着从中牟利,这样就形成了官商勾结,盐商和盐道上的官员挣的是盆满钵满,但是朝廷该收的盐税却是和支出的盐不成正比。 而且这开中之法,前期就给了盐官们很大的权利,从食盐的征收、运输、再到贩卖,这一趟程序都由盐官负责管理,但是后来呢,商人们有了贩卖资格,就不是这样了,买卖让商人来做,而盐官只负责管理,不经手实际的收益。但是盐价又是官府来定,这来来回回,吃回扣的,贪墨的,多如牛毛啊。 盐引老朱自然知道,但是说这里面的门道他能知道这么细嘛,肯定是不可能啊。 “吕昶,那你可有什么主意啊?” “陛下,只要太子殿下所说亩产千斤的粮食种出来,我大明不怕没粮食。所以军粮迎刃而解,而且还会有很多的粮食积累,实则我大明之幸也。” “还有就是粮食问题解决了,自然不用再让商人到边疆换取盐引,这自然其中的猫腻也就没有了。接下来就是建立盐法,比如说统计全国盐矿数量以及产出数量,翻查各地食盐储存数量,然后所有私矿全部归置朝廷,由朝廷统一控制盐价,也由朝廷统一买卖。” 朱标知道吕昶说的没错,基本上方向是对的,可是爷俩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吕先生啊,你先回去吧,景川侯到达杭州湾时,我们一同前去迎接,在朝会上你将此事提出来。” “老臣,遵旨,告退。” “标儿,这吕昶说的如何?” “爹,太过于笼统,首先咱们需要收回盐引,但是这就不好收,这盐道上上上下下的官员都有牵连的,还有那些手里拿着盐引的封疆大吏,这无疑就是断他们的财路,还有那些盐商,前期投入进去的本钱,盐道上下打点关系花掉的银两,这都是阻力。” “还有各省盐矿、盐户、产盐量的多少,次好之分,这些也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查,核实,这样的话,这些人听到风声,也绝对会有所动作。” “爹,咱先将这事晾着,让二虎先去查各地的盐矿数量、质量、盐户,然后那时应该咱的第一批新粮食已经出来了,只要这个出来了,咱们现在应天府周围、还有皇庄里种上。” “然后以点成面,只要一年时间,我们就不再会为粮食发愁,那时候朝廷下令,商人之粮食一律按照粮价收购,不再需要换取盐引。封疆大吏手中盐引按照朝廷盐价收购,这样的话,粮价和盐价不是一个层面,商人用粮食换银子,再用银子换盐。但是这个盐和直接用粮食换取盐引的盐数量、质量也绝对是一落千丈的,这个亏只能商人自己吃。” “然后商人将封疆大吏手中盐引尽数换完以后,朝廷下令,所有食盐不得私自买卖,统一由朝廷定价买卖,朝廷退出统一窗口售卖食盐。” “这样一来,商人手里的盐只能让朝廷收购,朝廷收购价格与盐商本来的价格又会有所降低,但是这时盐商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哑巴吃黄连。” “这样一层层下来,百姓最终手里的盐价格就是最低的。” “封疆大吏不会受什么太大影响,手中盐引的亏都让盐商吃了,所以不会造成太大的动荡,至于封疆大吏的钱,我会让他们一口一口的吐出来,这里先和爹卖个关子。” 朱元璋听得也是一愣一愣的,掰着手指头算算账,然后有点呆滞的看着朱标说。 “老大,你这一下银钱何止千万啊。要知道大明现在的财政收入也不过是千万两啊,这一下折腾下来,老朱都有点兴奋了。” “爹,不止啊,您忘了,之后的盐价可是朝廷来定的,盐税是直接由朝廷收取的。” “哈哈哈,好,那些商人什么都不做,只是干点倒卖的营生,就能富可敌国,娘的。这次先拿这些盐商开刀,” “爹,您这个话就有点片面了,士农工商,虽说商在最低,而且商籍之子不得科考。但是商对于国家来说,是最能盘活经济的团体,这个您后面就知道了。” “行了,行了,老子夸你两句,还开始教训起咱来了。” 朱元璋不再说话了,他已经在想怎么去彻查盐道了,自己可没有儿子那样仁慈,那些贪墨的官员,自己不可能不收拾。至于那些勋贵,皇子手中的盐引,老朱也有办法让这笔钱交到国库里。 其实朱标也知道不单单是勋贵、封疆大吏们有盐引,这里面一定也有藩王掺和。但是这个事就留给自家老爹吧,这些人老爹那是手拿把掐的掌握。 “爹,饿不?”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让徐兴祖那黑心厨子做点吧。” 徐兴祖的菜,主打一个打死卖盐的,但是老朱却吃着香甜,一口稀饭,一口咸菜,还有点咸肉干,父子二人就这样将就了一顿。 “老大,东宫之位一直空着,你有什么想法啊,太子一脉,子嗣不旺,那是有伤国本的。你娘已经在给你张罗了,这些日子估计就要找你说这个事了,自从吕氏去了太庙,你那东宫想什么样子。” 朱元璋对这个事情,很是关心的,因为现在的太子妃就是以后的皇后啊。那吕氏为啥一心想做太子妃呢,她想做的可不是只有太子妃啊,而是太子妃后面的凤位啊。 “爹,这些事您和娘操办就好,儿子都行。” 第55章 大明火器 自从和老朱说完盐道的事情,朱标就没有再操心这个事情,毕竟有老朱呢。现在他除了每天上朝、批改奏章以外又给自己增加了一项工作。 这事说来还是怪老朱,老朱和朱标聊完盐道就开始了军械,其实这老朱早就知道自家儿子对火器颇为研究,毕竟这儿子画的图样自己也有一份。自己也算是这方面的专家了吧,打了一辈子仗,这些杀人利器怎么会没有研究呢。 所以老朱看朱标迟迟没有动静,也就说了出来。对于老朱知道自己对火器的想法,朱标一点也不奇怪,毕竟自家爹想知道啥很难嘛?所以朱标也就没有藏私,全部说了出来,主要是对大明现有火器的改进,还有三眼火铳的改进,还有就是看能不能把火绳枪弄出来。 朱标基本上午饭过后就来了军仗局,这里是大明专门制造火器的地方,规模也是最大的。大明制造火器的有军器局和兵仗局,这军器局主要是制作冷兵器的,刀剑一类的。兵仗局就是专门制作火器的,明朝时期的火器其实已经是世界领先地位的,基本每一朝的皇帝都比较重视这个火器,而不是像老爱家,人家进贡过来的当个玩具放在库房里,然后指指后面的弓箭说还是这个好使。 大明的火器,现在已经是一种规模式的发展,有着成熟的生产线,只不过技术观念对于朱标来说还太过于老旧。 叮叮叮,叮叮叮 兵仗局里打铁的声音此起彼伏,朱标和工部尚书薛祥正在这作坊中查看,朱标看着这原始的制作工艺,心中打定,必须提高生产线的工艺流程。 朱标第一次非常直观的看到了“无缝铁管”的制作流程,工匠将一块熟铁放到炭火炉中加热,等到加热到一定温度后,铁块变得通红。工匠用铁钳夹起通红的熟铁板,然后放在一个都是半圆的精铁模具上,用一种特质的小锤,锤体的前端是圆的,用这个小锤锻打铁板,慢慢的因为模具的原因,铁块就被敲打成半圆的形状,然后继续加热,继续锻打,直到这个铁板锻打成不规则的圆筒形状。再继续加热,继续锻打,然后用一根铁棒将铁管内膛压圆,这个工序就结束了。 下一道工序就是将铁管继续精修,匠人用更小的圆头锤对铁管外部修圆,最后将底部敲出一条平线,这条平线不会影响内膛的圆筒,主要是因为这样方便卡在木头上。工匠将一条条的铁管淬火,然后给下一个工匠,最后一道工序就是清理铁管内膛,让内膛之中没有毛刺。 朱标看着这样的铁管出来,不仅赞叹老祖宗们的手工业,也对之后自己火器的发展有了信心。 “薛尚书,这一天可制作铁管多少。” “太子,兵仗局每日可制作火龙管500。” 朱标对这个数据不太满意,也就是说一天只能做500根枪管,但是对于薛祥老说,这个数字还是有所夸大的。其实一天正儿八经的成管不过400有余而已。 不过朱标现在也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俩人又看了三眼铳的工棚,这种三眼铳是明朝大量装备的制式武器,可以一次发一枚火弹,也可以一次发三枚火弹,射程大约就是100步,不过这玩意儿准头不行,没有单眼火铳的准头高,这个朱标也能理解,首先就是枪管长度不一样,这火铳的枪管长度可比三眼火铳长的多,所以一般骑兵比较喜欢用三眼火铳,放一排三眼火铳过去,不管是人也好马也好,总会打中的,精度虽说不高,但是威力可以啊。 所以说明军将最开始用的实心铁丸弹换成了铅子,这样虽说是没有准头,射程大大降低,但是覆盖面积大啊,威力也够,一打就是一大片,基本上没有什么死角。 朱标也看到铸铁炮的生产流程,这明朝的虎尊炮就是后来红夷大炮的前身,朱标对现在大明的火器装备水平、制造水平有了大概得了解。回去以后就开始想着怎么改革了,这可比其他的事难多了,其他的事自己知道想出办法,这事大概率上能成啊。 但是这火器,不是说自己知道图样就能做出来的,自己还知道ak-47的样子呢,不好使啊,工艺水平达不到,这些东西是做不出来的。再说了,现在大明的制造水平根本就谈不上工业啊,只能叫做工坊啊。 大明的工匠和商人一样,都是有匠籍的,世世代代都是工匠,但是他们靠的是手艺,也是可以创造价值的。所以来说比那些商人的社会地位就要高一点,毕竟商人不能生产出任何东西,只是靠着低价进货,高价出货,赚取中间差的银两。这样被朝廷视为不劳而获,所以说士农工商,商人的社会地位是最低的,虽说有钱,但是有钱也不好使。 “薛祥,找出最优的工匠来,备上最好的材料,孤将图样给你,让工匠试试,做出来孤有赏。” “臣,遵旨。” 说着朱标就将一些零部件的图样给了薛祥,这薛祥看着图纸上大大小小的零部件,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毕竟这可是太子殿下吩咐的,马虎不得。 随即就去安排了,至于朱标为什么只将零部件的样式给了薛祥,而不是将完整的火绳枪的图样给薛祥,这就很好明白了。因为这火绳枪就是跨时代的武器装备,后续的燧发枪还有步枪的雏形就是这火绳枪,这东西要是流落出去,有心之人弄出来,这就是无尽的后患,朱标一点也不担心当下人的聪明才智,当下大明需要的是一个思想、一个先进的观念而已。 “祥宁,去叫李景隆来。” 这件事朱标也不能一个人去盯着,他也没有这么大的精力,还有很多别的事情等着他呢。所以说需要找一个人,来做这个事情,李景隆就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这家伙脑子比较灵光,做事自己也比较喜欢,用着也放心。 第56章 火绳枪 “臣李景隆,拜见太子殿下。” “行了,起来吧。孤找你来,是有个差事想交给你,不知道你敢不敢接啊。” “臣定为大明效死!” 李景隆这话说的就非常的妙,为大明效死,而不是为陛下或者为自己效死。朱标一听,心中暗暗笑道,这李九江果然是个万花筒啊,自己这话本来就是有点歧义的。一般人很容易说为陛下效死,或者说为自己效死,这样不管咋说都不对。 李景隆这话说的,人家谁也不得罪,直接就是为大明。很轻巧的就避过了,谁是大明?是陛下还是太子,那不是都一样,都是大明嘛! 李景隆也是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自己刚才那句话要是说的不对,虽说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事情。但是总归是不好的,伴君如伴虎啊,这个君现在看来不管是陛下还是太子那都是一样的啊,朝中大臣每日上朝看到高台之上的二位,那分明就是俩位皇帝啊,一个老臣,但是圣意难测。一个年轻,但是心思同眼神一般深邃。这样的君主对于国家那是好的,但是对于官员那真的是灾难啊,何况还有两个。 “九江,听说你最近闲赋在家,日子过得甚是滋润啊。” “太子殿下,臣...臣没有啊,臣...” “秦淮河畔的青衣女倌是否可人啊?” 这话说的李景隆噗通就跪下了,李景隆自然知道朱标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现在低着头脑子飞速的转着,就想着太子殿下要给一个什么差事,竟然需要提前敲打一番。 “起来吧,装作这副样子作甚?” “臣,臣不应该只顾奢侈享乐。” “行了,九江,孤也没说什么,钱不就是用来花的,躺在父辈的功劳簿上享受享受,这又怎么了,父辈出身入死不就是想着后世儿孙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嘛?” 朱标虽然是笑着说话,但是在李景隆的耳朵里,传来的就是阵阵寒意。 “太子殿下,九江万死,我一定痛改前非。” 朱标狐疑的看着李景隆,俯下身去看着李景隆,然后一脚将其踹翻。 “痛改前非?这词不是这么用的吧,你曹国公世子何罪之有啊,你可是太子近臣啊。” “太子殿下,臣错了,臣不应该乱说话。” “孤叫你来,不是让你当磕头虫的,这次孤就宽恕你,表哥那样一个忠勇耿直之人,这些在你身上真是一点也见不到。” 朱标嘴里的表哥就是李文忠,李文忠的舅舅就是朱元璋,所以说曹国公一脉也算是妥妥的皇亲国戚。 “九江惭愧!” 听着朱标称自家父亲是表哥了,这才自称九江,李景隆还是诚惶诚恐的站着。这会儿他实在是猜不出来这位太子殿下叫自己做什么,也不敢猜啊。 “叫你来,是有一件特殊的差事交给你去做。”朱标将火绳枪的图样给李景隆看了一眼,李景隆看着这样子奇怪的火器,说是火铳吧,不像。但是他知道,这东西一定是杀人利器,这是武人的直觉,虽说自己在勋贵二代里样貌是最不像武人的,但是自己也是正儿八经的武人之后,这军队里的东西,打小就接触。 “这叫火绳枪,类似于我明军的单眼铳,但是精度以及使用寿命,都先进于现在的单眼铳。这个现在只是一个想法,你拿着图样将这个想法变成现实,至于火绳枪的威力和重要性孤就不用再说了吧,你曹国公府本就是武人,对这些应该比孤要清楚,只记住一点,万不可将图样流落出去。” “臣明白!” “孤已经去了兵仗局,你去找工部尚书,他已经挑好了人,你带着人到皇庄里,做出样枪以后再出来。” “臣遵旨!” 李景隆这才明白朱标为啥先要点自己一下,这事情可不是赈灾那样,这火绳枪要是做出来,装备军队,后面的事情还用猜嘛。 “有进展了就向孤禀报,还有孤画的只是草图而已,匠人或是你有什么好的想法,也是可以改进的。” 李景隆领了差事就下去了,他现在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这样的事叫他去做,这不是天子近臣是什么? 朱标打开匣子,里面放着很多的图样,上面画的比刚才这火绳枪要精细、精美的多。 “这只是第一步,只要造出火绳枪,后面的事情就顺利多了。” 朱标不知道的是,就是这样一杆火绳枪,将大明逐渐带上了工业创新之路。 火绳枪的结构是,枪上有一金属弯钩,弯钩的一端固定在枪上,并可绕轴旋转,另一端夹持一燃烧的火绳,士兵发射时,用手将金属弯钩往火门里推压,使火绳点燃黑火药,进而将枪膛内装的弹丸发射出去。由于火绳是一根麻绳或捻紧的布条,这样士兵将金属弯钩压进火门后,便可单手或双手持枪,眼睛始终盯准目标。据史料记载,训练有素的射手每分钟可发射2至3发子弹,长管枪射程大约100 米~200 米。 火绳枪长至二至三尺,外直,内有管,由金属制成;内部贯通,底端封闭;一侧有曲杆,为通火之路。 “标儿,干什么呢?” 朱标正在发呆,门口出现了马皇后的身影,后面跟着马皇后的两个女官, “娘,您怎么来了?” “兔崽子,你这地方娘就来不了了?不单单是我,一会你爹也就来了,有事找你。” 朱标要是还不知道是什么事,那就太傻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马皇后身后女官中的图册。 这话就是这么邪,说重八,重八就到。 “妹子,咱大老远就听到你说咱呢。” 朱元璋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一时间这朱标的办公室那是一屋子的人,祥宁早就下去备茶了,这点事根本就不用朱标去专门的说。 “重八,就你耳朵灵。” “妹子,咱就当你是夸咱了。” 老两口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把朱标当做了空气。 “爹、娘,你们...” “哎呦,这不是咱的太子嘛,爹知道你近日繁忙,爹都看在眼里,所以没有太早过来找你,这事交给二丫头,不错,还是自家人可靠一点。” “行了,你们爷俩的事,你们别的时候再说。” 说着,马皇后就将图册拿了上来,对着朱标说道。 第57章 选秀 “这些都是民间身世清白之女,不是文官勋贵之女,你呢就选,看上的告诉娘。” 朱标看着图册上的女子,心中没有一点波澜,虽说现在是在大明,但是自己内心还有一个现代人的思想啊。这看着画像挑媳妇,自己还是不能接受的。 马皇后以为朱标没看上呢,瞪了一眼朱标,然后又拿出来了一本,老朱看着也心急啊。这要挑到什么时候,再看朱标那一脸没兴趣的样子。 “标儿啊,你是储君,是太子,子嗣稀少,后宫无人,你可知道那些大臣会怎么想啊。” “爹,但是这个事,总不能强求吧。” “什么强求不强求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什么好说的。老子已经很顾忌你了,让你娘将我们中意的画成图册,供你挑选,毕竟这不是太子妃,无所谓,正宫取贤,侧室娶色,这还用人教嘛?” “爹,儿子不是没您有经验嘛,您看您都说出心得了。” 呦呦呦,这下朱标的话算是捅了马蜂窝了,马皇后悠悠的转过身来,慢慢抬眼正正的看着朱元璋。那眼神...老朱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让儿子摆了一道啊。 “妹子,你别听这小兔崽子胡说,咱不是那个意思,妹子...” “陛下,臣妾可不敢,臣妾所生之子只不过是小兔崽子而已,只有陛下的那些美人所生之子才是龙子龙孙。” “妹子...妹子...这话说的,标儿才是咱得唯一指望啊。” 老朱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啊,这自己最害怕的就是自家妹子在非正式场合,称自己是臣妾了。 “标儿,和你娘说说啊,爹还不是为了你。” 老朱对着朱标挤眉弄眼,朱标哪里不明白自家老爹的意思。而且自己也觉得这事自己玩大了,所以赶紧伸手扶着马皇后就坐下了,而后拿起图册仔细的看了起来,翻了几页,看到一个女子。 那女子容颜绝美,皮肤白皙如玉,眉毛细如蚕丝,唇瓣上的一点朱红,如宝石般晶莹,月光映照下,眼神明灭不定,更增一份俏美。 马皇后悄悄的记下了这个女子,因为这太子充实东宫可和别人不一样,老两口这次准备着先选进来四个,至于太子妃,马皇后已经算了徐家大丫头和自家大儿子的八字,非常合适,不过这事就是大事,需要从长计议。 朱标继续看着,也有几个留意的女子,这些马皇后都记下了,这次就准备侧妃两人,嫔妃两人,再加上太子正妃,这就五个了。老两口也算是豁出去了,这样就不信太子一脉子嗣稀薄。 朱标来来回回看了好几个,马皇后顾着儿子看这些,所以也没有再追究老朱。老朱也在一旁,不过没有去看,毕竟这是儿子挑小媳妇,不是自己选秀。 朱标也知道马皇后都记下了,自己也是秉承了老爹说的,娶妻取贤,纳妾看色。所以挑的都是样貌俱佳的女子,其实这些女子早就在皇城之中了,只不过这些朱标是不知道的。对于这些事,朱标还是比较迟钝的,虽说老朱给东宫进了一些番国女子,但是朱标很少去临幸,主要是太忙啊。 “娘,得挑多少啊,是不是差不多了。” “多少?你想要多少,咱就挑多少,你看看老二、老三,早已是妻妾成群了,你要是那样,娘还用的着担心嘛,你作为朝中的太子,兄弟中的大哥,你都不带好这个头?” 朱标愣了愣,这老娘真是双标啊,老爹的妻妾成群就是事,但是儿子们妻妾成群还有鼓励的味道。 “咳咳,标儿啊,你娘说的没错。” 这事弄得,好像自己性无能一样,不过这事朱标其实倒是没有多看重,毕竟有雄英了,这以后大明的第三代帝王一定是朱雄英啊。 “好吧,爹娘说的都有道理,不管是为国还是为咱朱家,我都有开枝散叶的责任。不过今天您二老都在这,我也想说一下,那就是雄英,以后我还会有子嗣,但是英儿是我的嫡长子,您二老的嫡长孙。” 这话老两口怎么会不同意呢,这简直就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儿里啊,老两口自然明白朱标的意思。就是这东宫正宫之位还悬着,但是以后呢,现在的太子妃就是以后的皇后啊,皇后之子便是嫡子,要是第一胎是男儿,从法理上讲也可以说是嫡长子啊。那这个嫡长子和朱雄英这个嫡长子必然有一争,到时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标儿,这个事情还用你来嘱咐我和你娘啊,这个应该是我们来嘱咐你的事情。” “爹,这个我还是分得清的,再说了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虽说是男儿毕生所愿,但是这个位子到底怎么样,您还不知道嘛?我是长子,这是我的使命和责任,雄英也是,但是允熥、允炆,为什么就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过这一生呢,虽然天家无私情,但是我们就非要和汉唐一样吗?” “哎,老大啊,爹很庆幸你这么说,也为你的弟弟们庆幸有你这样的大哥,是啊,天家无私情,但是老朱家有啊。可是...可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你这样的想法啊,要是都是这样的想法,有些事情又何必... ...” 老朱没有再说下去,马皇后面色也有点憔悴,这深宫大内之中,光鲜亮丽的背后都是肮脏的、充满污秽和鲜血的。 朱标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点幼稚了,现在光自己知道想要坐这个皇位的除了老四、自家老二也有这个想法,自己儿子连太孙都不是,就已经有人想办法了。吕氏不就一直谋划着嘛,说起吕氏,自己再没有见过她,想起那晚,自己还是第一次呢。那晚自己还觉得吕氏有一丝纯真呢,可是这纯真的背后... ... 看来自己是得不到什么真爱了,只有政治、利益,所以说朱标对于这些一直都不咋上心。 “对了,娘,最近允炆...” 朱标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朱允炆这个儿子,想想这孩子小小年纪却见不到娘,也怪可怜的。 “你还知道你有几个儿子啊,哎,允炆这两天还算不让人那么揪心了,前段时间哭着闹着要找娘,听得我心里都不是个滋味,这吕氏真是...” 三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再说,因为他们都清楚,要不是三人还有宽慰之心,还看在朱允炆的面子上,吕氏断然是留不下了,朱元璋也早都查清楚了,当年常氏的死和吕氏有着直接的关系。不过老朱也不想再追究了,人已经走了,再追究无非是再死些人,这要是老朱自己,定然是杀一大片,可是这些事又和自己的两个小孙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样轻轻放下也算是自己为儿孙积点福德吧。 第58章 发展中的大明 今天的港口格外的热闹,因为景川侯率领船队回来了,满满十条宝船,停在了杭州湾。景川侯曹震正在指挥着众人将船上的东西全部卸下来,装到马车上。 朱元璋和朱标也在港口,曹震见到连忙带着曹炳跑了过来。 “臣曹震、曹炳,恭请皇上圣安。” “朕安,景川侯起来吧。” 朱元璋现在可是看着曹震很是顺眼啊,这曹震可是解决了自己的大问题啊,可以这样说,要是粮食不是问题,那么按照自家大儿子的说法,这大明的国策就要变了。 “景川侯不辱使命,乃我我大明百官之楷模啊。” 跟着老朱一起来的还有魏国公徐达,文官之首宋濂,户部尚书吕昶等,这话就是对着百官说的。这一下可谓是将曹震举的高高的,可是曹活驴也不是傻蛋啊,这要是接下了,自己以后的日子指不定啥样呢。 “皇上、太子殿下,臣本为大明之臣,此次前去番邦靠的也是我皇明龙威,靠的是皇上对万邦的龙恩浩荡。” “哈哈,你这一趟出去,还学的文绉绉的?” “嘿嘿,上位,咱不能给您和太子殿下丢人不是,这在海上没事就是看书。”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了,老朱的反问就说明了老朱对于曹震的吹嘘还是比较受用的,然后这一句上位就立马显得不一样了,看书不看书的曹震心里最是清楚了,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 这要是平时,有人这样拍马屁,老朱可能还不太高兴。今天主要是曹震办的差事不错,还有就是这马屁不是拍自己一个人的,还说了自家老大呢,这太子殿下的马屁拍的自己心里就是非常的欢喜。说明朱标在百官心目中地位还是很稳固的,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这才是自己最愿意看见的。 “行了,别显摆了,你也和其他官员、老兄弟们叙叙旧,这出去一趟,都想你着呢。” 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这是老朱说的话嘛,老朱什么时候这样和颜悦色的说过话啊。 “臣拜见太子殿下!” “景川侯快起来,这是做什么?” 朱标看着再次跪下去的曹震,心里也纳闷起来,不明白曹震的意思。不过旁边的朱元璋看着这一幕,什么都没有说,嘴角微微上扬。 “臣没有辜负太子殿下的期望,我皇明有太子这样的储君,定能千秋万代,臣为大明贺,为陛下贺!” 这一下曹震将所有的功劳都归给了朱标,这下百官才明白了,这都是太子殿下的主意,看来前段时间朝堂上私传的没错,景川侯曹震就是有了太子的指示,出去了。 这下所有文武百官都一起跪下了,还有港口的明军将士,一起喊着为大明贺,为陛下贺。 这朱标看了看老朱,老朱一脸笑意的看着朱标。 好像在说,“这都是给你的。” “众爱卿平身,朕心甚慰,朕为大明百姓贺,为太子贺!” 朱元璋这么一说,这底下人都痛哭流涕了,为百姓贺,后面才是为太子贺啊。平民老百姓何时有过这样的待遇啊,何时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过龙恩浩荡啊,这还得是洪武爷啊。 一时间,山呼万岁,看的朱标久久不能自已。 “标儿,这就是民心,好好感受感受吧,记住这个感觉,更要知道为了这声万岁你需要做什么?” 这话在文武百官面前,朱元璋就这样说了出来,百官看着朱标越看越和洪武爷重合在一起,百官心中也是一阵欣喜啊,虽然朱标的太子之位稳如泰山,可是谁会嫌弃再稳一点呢? 李景隆正在上身赤裸的打铁,没错就是打铁,这段时间李景隆和工匠们一直在攻克一个难题,就是枪管。 将铁快锻打的枪管虽然可行,但是没打几枪就炸膛了,最开始以为是装填的火药和弹丸太多了,减少了装填量,可是情况依旧没有好转,还是从连接处炸开。 “少将军,要不先歇息歇息?” 说话的叫李福,是曹国公府的管家,在此之前是李文忠的亲兵。只不过在打仗的时候伤了腿,这才做了官家,但虽说是官家,李家上下都没将李福当做下人。 “福叔,你说这咋就不行呢?按着太子殿下给的图样,这样枪已经出来了,比咱之前的火铳好的多,可是为什么这火铳的火药装填量比这火绳枪要大,但是轻易不会炸膛呢?” “少将军,咱的三眼铳和火铳管壁都比这火神枪要厚的多,而且这三眼铳、火铳的铳管都是铸造的,所以轻易不会炸膛吧。” 李景隆看着手中的铁块,此时的他不像是一个花花公子李景隆了,更像他爹是一个军中的糙汉。这些工匠也服李景隆,本来李景隆就会做人,这下就更是了。 “将所有匠人都叫过来。” 不一会,所有匠人放下手里的活,就都过来了,现在这个地方,李景隆有着绝对的权威。 “各位,这火神枪是太子殿下亲自想出来的,相比这奇妙之处,各位已经知晓了,这要是给了咱们明军,那蒙古鞑子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这样的火神枪,咱能交上去嘛?想想咱得弟兄们拿着枪打鞑子,但是却因为炸了膛让鞑子冲上来用铁骨朵砸碎了脑袋,咱心里过意的去嘛?” “我李景隆是个躺在曹国公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但是我也知道这把枪的主人是我大明的百战之兵,所以说咱们马虎不得。” “各位,谁要是能想出对策,咱在太子殿下面前为各位请功!” 李景隆这么一说,本就干劲十足的匠人们更是有了一股子冲劲。 他们其中不乏有一些残疾的老兵,知道那些烂仗是怎么打的,听到李景隆的话,早在心中压着的豪情又被激发了出来。 “少将军,我们不要功劳,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很多人都这样说,李景隆完完全全的激起了这些匠人的战斗精神。只见一个个要不埋头钻研,要不三五成群的商讨。 此时下面一个老头啥也不干的站着,然后走到了自己的火炉前,看着自己刚做好的一根枪管,明显的能看到一条隆起的缝子,这就是接口处。 这位老头叫周老汉,祖上和南宋初年的军事学家陈规还有点关系,世世代代都是做军工的,本就是匠籍,到他也已经是百余年了。 第59章 周老汉 相比于朱标对火器的前瞻性,这周老汉也有着他的专业性,谁叫人家祖上一直干的就是这个呢。 晚上回了家,周老汉的老婆子早就准备好了饭菜,一碟咸菜,几个窝窝头。这周老汉有一个儿子,这儿子也是只有一个儿子,所以也是三代单传啊。 儿子也跟着他在兵仗局,以后也就传承了他的衣钵。 “爷爷..爷爷,孙儿要放风筝,孙儿要放风筝。” 这周老汉看见自己的孙子,这嘴笑的就没合上过,不过现在早已是盛夏,那里是放风筝的时节啊。 “冬儿,不要胡闹,让爷爷吃饭。” 一个妇人走了过来,从自家公公腿上将儿子抱起,这个妇人就是周老汉的儿媳。 “爷爷,抱抱,爹爹...爹爹...” 孩子才不管那些,可是妇人将孩子抱得紧紧的,没办法孩子也就不闹了。开始玩自己身上的衣服,将束腰带在自己指头上绕圈圈。 “娘亲坏...娘亲坏...” 小孩撅着小嘴,小声的低头嘟囔着,那样子可爱极了。 周老汉和儿子还是自顾自的吃着饭,这实在是累了一天了,但是周老汉不经意间看到了孙子的举动,然后身子定住了,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 周老汉的儿子也看出了周老汉的异样,赶忙问起来。 “爹,您这是怎么了?” “别说话!” 只见周老汉呵斥了一声,直勾勾的看着孙儿的手。小家伙哪里知道这些,也不管,还是低着头手里卷着束腰带。 “哈哈哈,爷爷的好孙儿,爷爷的乖孙儿,哈哈哈。” 周老汉饭也不吃了,过去抱起孙子就转了起来,这自家儿子、婆娘还有儿媳都被自己的这波操作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老头子,你这一惊一乍的,是怎么了?” 周老汉并没有回答自家婆娘的问题,而是问着自家儿子。 “你说将熟铁锻打成铁片,然后斜着卷成铁管,最后开始锻打成为枪管,是否可行?” 这周老汉的儿子也是多年的匠人,自家老爹的话自己一听就明白了,想想刚才儿子手上的动作,眼睛一亮。 对啊,这要是一条直直的连接缝,迟早会炸膛。但是这要是在火炉里,将铁片斜着卷出来,然后锻打成型,这连接缝的接触面积更长,受力更均匀,没准还真的可以解决炸膛的问题。 “爹,你的意思是将熟铁块先锻打成窄片,然后用铁钳斜着开始卷上去,卷成中空的铁管,最后锻打成型。” “对喽!” “爹,咱可以试试。” 说着二人激动的就跑到了自家后院,自己本来就是铁匠出身,这父子平日里为街坊邻里打打农具之类的,贴补家用。所以说打铁的家伙式儿,自家就有。 周老汉的儿子扯着风箱,周老汉往炉子里添着煤,没一会就将锻造炉里烧的通红。 周老汉用铁钳夹起铁块,丢进了火炉之中,等着火炉里的铁块浑身通红以后用铁钳夹出来,老汉持小锤,儿子用大锤,父子二人就开始锻打铁块。 duang...duang... 父子二人已经是多年的配合,铁块被锻打成宽约3指的铁片,然后周老汉用一根铁棍作为辅助,将红彤彤的铁片斜着卷了上去,一边卷一边锻打,然后再放进锻造炉中,等温度升高,铁片通红再拿出来接着锻打,一直到整个铁管严丝合缝,最后淬火。 “爹,成了!!!” “嗯,不过不要高兴的太早啊,这个还要明日拿去试试才知道啊。” 这爷俩现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试就是来了百年富贵啊。 皇宫之内,曹震躬身站着,他的前面龙椅之上坐着朱元璋,还有旁边站着的朱标。 “曹震,这里没人了,跟咱和标儿说说,那南洋如何?” “皇上,南洋富庶,但是土人教化未开,与野人无疑,倒是有些我汉土遗民。” “行了,你也累了一段时间了,回家歇歇,后面还有差事呢。” 曹震走了以后,朱元璋看着朱标,知道自家儿子对于南洋不单单就是借点农作物那样简单。 “标儿,有些事情咱还做不得,时机不到。现在北元虎视眈眈,沿海倭寇时常作乱,咱们分身乏术啊。” “爹,我也没说干啥啊。” “行了吧,爹也没说干啥,你都明白。” “过几天,你的太子侧妃就要进门了,这可是个重要的事情。” 说到这,朱标就觉得怪怪的,和素未谋面的女人结婚,亲热。那吕氏自己好歹前面宿主有印象,而且自己也见过。 “爹,我知道了。” 日子过得很快,李景隆还是一日不停的攻克火神枪,皇庄里的庄稼也是绿绿葱葱,前几天的雨更是下的恰到好处。 周老汉已经是李景隆身边的红人了,那个枪管的问题也解决了,没有再炸膛。李景隆看着手中的火神枪,笑了起来,这些天自己没日没夜的干,终于是出来了。 火神枪上有一金属弯钩,弯钩的一端固定在枪上,并可绕轴旋转,另一端夹持一燃烧的火绳,李景隆端着枪,用手将金属弯钩往火门里推压,使火绳点燃黑火药,进而将枪膛内装的弹丸发射出去。 tong~ 一声枪响,然后前面的罐子应声碎裂,枪口随之冒出一股黑烟。 “这是个好东西啊,在草原上,那鞑子的骑兵就是靶子。” “周老汉,过来。” 周老汉现在和李景隆也熟了,听到李景隆喊自己,赶忙放下自己手中的活,小跑了过去。 “周老汉,你是行家,你说还能造出点什么样的火器,只要杀人利器那就都是好东西。” “少将军,我们几个倒是有个主意,就是将铅丸还有火药都放在一个坛子里,接上火绳,点上以后放到投石机里,那一定是一炸一大片。” 这东西不就是回回炮嘛,李景隆知道啊。 “老汉,这不就是回回炮嘛?” “少将军,是回回炮,可是它的威力更大,要是在外面加上一层铁片,那威力足够将铁片炸碎,那时这铁片就不再是铁片,而是一柄炳锋利的刀了。” 第60章 毛指挥使查出来了 马皇后自从知道了南洋的那些玩意种在了皇庄里,还特意让朱元璋在这后花园开了地,也种了些。这种地马皇后也是行家里手了,老朱就更是了,老两口没事就在这田地里,反正现在的朝政有朱标,有什么事基本上都是朱标去做。 “妹子,咱标儿了不起啊,那个储君,那个皇上敢说要让天下所有人都吃饱饭。” “那是,标儿打小就聪明。” “嘿嘿,就是就是,也不看看是谁的种。” 老两口在这里你侬我侬,朱标还是在龙案之上批改着奏章,没错就是龙案,朱元璋嫌麻烦就在乾清宫自己的龙案旁又放了一张龙案,这就是朱标的新的办公地点。 朱标翻看着奏章,主要是一些军务,政务。 “太子爷,毛骧求见。” 祥宁过来禀报了一声,朱标有点惊奇,因为这毛骧一直是直接向自家老爹禀报的,这怎么突然来找自己了。 “臣毛骧参见太子殿下。” “毛指挥使,不知道这时见孤所为何事啊?” 毛骧知道朱标的意思,当即说道。 “皇上当初命臣彻查文武百官盐引一事,特嘱托若有线索第一时间向太子殿下禀明。” 毛骧也不是傻子,这种事情要不是没有老朱的首肯,自己怎么可能先和太子说呢。 朱标明白了老爹这是放权了,毕竟这锦衣卫可是天子的鹰犬,现在跪在地上的毛骧在自己这里,就很能说明问题。 “那你说说吧,都查到什么了?” “是。” “朝中勋贵与边关封疆大吏来往密切,盐引就是其中一事,还有和盐商也有关联。” 朱标听着有点不悦,这不是废话嘛?自己早就知道,这还用禀报嘛? “详细的说!” “曹国公李文忠、郑国公常茂、韩国公李善长、颍川侯傅友德、景川侯曹震、长兴侯耿炳文等手中盐引总计数十万石,其中韩国公李善长数量最为庞大。” “这还不算盐道官员,盐商收粮使用的是大斗,但是到了边关交粮所用为官斗,换取的盐引也基本出自勋贵之手,盐价其实就是盐商和勋贵在控制,有的地方收不上粮,自然也就吃不上盐,一两盐,千金买。” 果然和自己想的差不多,不过毛骧还是没有说实话,这里面虽然有朝中大臣的份,但是还漏掉了一些人,那就是自己的这些弟弟们!!! 秦、晋、燕三王于这些事一定有些更大的关系,甚至一些边关的盐引、盐道实际操控者就是这些藩王。 “只有这些嘛?” “你是不是漏了些什么?” 此时的毛骧抬眼偷看案上的朱标,看着这位外在温文尔雅,一团和气的太子殿下。但是自己知道,这位拿起刀来和老皇爷如出一辙,甚至动手的理由让朝中大臣毫无招架之力。再看看那双眸子,简直就是洪武爷的翻版啊。 自己这些人说白了就是皇家的狗腿子,随时可以除掉的人! “太子..殿下,臣还查到此事和藩王有着很大的关系,边关的粮食半数都进了藩王们的口袋,藩王们在高价将这粮食卖给北地的百姓。” “呵呵呵,这说过来说过去,都是百姓遭罪,没粮食,没银子,没盐!” 说着朱标将砚台狠狠地砸在了金砖之上,墨汁溅到毛骧的脸上,但是毛骧跪着连眼睛都不敢眨。 “好啊,都是我大明的栋梁之材啊。” 朱标猛的起身,祥宁赶忙上去搀扶,可是朱标一把推开了祥宁。径直走到了毛骧身边,一把拉起了毛骧。 “给你一个差事,将藩王贪墨的盐、粮食、银两都查一查,然后给孤呈上来。” “臣遵旨。” “下去吧。” 毛骧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谁也不知道这位鹰犬去了什么地方。 “祥宁,叫吕昶过来。” 朱元璋看着乾清宫的奏报,上面赫然写着刚才毛骧和朱标的谈话,看着那些人名,还有贪墨的大致数量,朱元璋气笑了。 “好啊,老子刚吃斋念佛没几天,你们就这样,看来还是杀的轻了。” “重八,怎么了?” “哼,怎么了,你看看咱的那些好儿子、好臣子都做了些什么?” 本来马皇后还挺高兴的,今天菜地里的长势不错,看来真的能有个好收成。但是过来看到老朱这样,也赶忙问道,在马皇后这还真就没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说法,有些事情,老朱也要和马皇后商量。 看着老朱给到自己手上的奏报,马皇后也就看了起来。 “这...这...重八,他们怎敢如此啊。” 马皇后可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厉害,这朱元璋打天下的时候,粮草、军械都是马皇后在管着。这盐的重要性,马皇后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也知道小小的食盐关乎着国运啊。 “开国不过十三载,十三年的时间就让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黑了心肝。” 老朱横眉怒眼,那样子看着都能吃人了。 “重八,那这事你就交给标儿了?” “嗯,当然是交给标儿了,这盐引的事就是标儿提出来的。” “哎!” 马皇后叹息一声,朱元璋看着马皇后这样,想了想就明白了马皇后在叹息什么。无非是这盐引之事牵扯到了藩王,这些人都是自家大儿子的亲弟弟,这个尺度就很难掌握了,重了有失皇家颜面,对于百官而言,你皇家藩王都这样,为什么对我们要下刀子。 这样恐怕百官不足以信服,但是要是轻了,一个是对这些藩王没有什么作用,还有就是百官看着也不好,毕竟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啊。 “这事,倒真的是有点难办。” “重八,要不你写个条陈,叫孩子们将贪墨的东西交上来。” “妇人之仁!” 朱元璋随即对着马皇后说道,马皇后低下头,她如何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有些荒谬呢?但是那都是自己的亲骨肉啊,虽说天家就应该以天下为重,但是自己也是他们的娘啊。 “这些个兔崽子就知道给他们爹和大哥出难题!!” 第61章 朱标出手 老朱和马皇后想到的,朱标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不过朱标倒是没有觉得这件事这样的棘手,首先自己这次本来就是想着双管齐下,藩王和勋贵自己都不会放过。 至于人选,朱标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上了秦王朱樉、韩国公李善长的名字。 首先这秦王朱樉就不用多说了,这是藩王之首,自己的这位好弟弟这两年在藩地干的属实是不错!!! 听说秦王宫里的太监比自己东宫都多,秦王宫更是年年扩建,亭台楼阁好不阔气。 而韩国公李善长那就更是淮西勋贵的主心骨了,李善长是文臣,但是这一路走来,自己本就是淮西之人,所以与淮西武将关系匪浅。 “你们可要等我啊,可要准备好了。” 不过这李善长自从胡惟庸倒台以后,也受了一点牵连,现在基本在朝堂之上不再说什么了。现在的他因为御史台缺中丞,所以李善长暂理御史台事务。 这御史台就是监察机构,这就更能说明李善长知法犯法了。 很快吕昶就到了乾清宫,看着太子现在直接在皇上批阅奏章的地方办理朝政,这吕老头也是心中一喜。 因为这朱标本就是宋濂的学生,而宋濂又是文臣之首,明初的大家。所以文臣自然都是太子一党,看到朱标在这乾清宫,这些文臣里面就更加安稳了,更何况自己可是真正的清官啊,更不用怕什么。 “臣吕昶,参见太子殿下。” 吕昶进来以后,朱标依然是一副和颜悦色,话说这朱标也是一个腹黑的人,不过要是不腹黑,这位子怎么坐得住。 “吕先生来了,祥宁还不看茶。” “老臣谢过太子殿下。”吕昶诚惶诚恐的接过茶杯,不过却是没有喝茶,就这样将茶杯捧在手心里。 朱标看着有点拘束的吕昶,再看看紧紧捧着的茶杯,不由的想到后世的一句广告词,笑了起来。 “太子殿下为何事而笑啊?” 吕昶也有点纳闷啊,自己大概也能猜出来太子殿下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啊,不过这事断然不会笑啊。 “吕先生,没事,没事。” 朱标哪里能将自己笑什么说出来,不过这个小插曲很快也就过去了。 “吕先生,这番薯之事如何啊?” 朱元璋将种植的事情交给了吕昶,吕昶自然是不敢怠慢,不过话说回来都是在皇庄里种的,这地都是好地,又有专门的人伺候,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太子殿下,臣每日都去查看,长势很好。” 这番薯也是朱标起的名字,本来想叫洪薯的,但是老朱拒绝了。算起来这番薯也已经种了有一段时间了,大概在秋天就可以收粮了。现在离入秋还有近两个月,所以朱标倒是不急,只要蕃薯和洋芋有了好的收成,朱标就准备对盐引发难了。 “这些事孤就有劳吕先生了。” “太子殿下这样说,就是折煞老臣了,老臣作为户部尚书,管着天下钱粮,但是却无法为君上分忧,这已是臣子之过,何谈有劳二字。” “哈哈,先生无需自谦,孤还有一事,盐引一事还需先生先想出一个流传之法,看如何去做才能让百姓有真正的实惠,而不是家家以粮换盐,到头来无粮也无盐。” 这件事可是吕昶的强项,很干脆的就应了下来,吕昶也知道只要是到了秋收之季,也就是盐引收网之时。 吕昶走了以后,朱标感觉有些累了,想想自己穿越过来也有半年多了。这半年自己好像从未放松过一刻,这和小说上写的不一样啊,自己可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太子啊。看看人家的太子不是佳丽成群就是挥霍无度,自己呢? 休息,必须休息,劳逸结合啊。 “祥宁,出宫。” 这可是朱标自己出宫啊,只带着祥宁,主仆二人换了衣服就出去皇宫。至于朱标要去的地方,那就是李景隆的秘密基地。 朱标也很好奇,自己这个小蝴蝶能将大明的工业程度煽动到啥样,慢慢来吧。 “哎,这不是还是工作啊,休息个6啊。” 朱标在马车上嘟囔了一句,这话祥宁自然是没有听到的。 李景隆自然是不知道朱标的到来的,此时的他赤裸上身正和周老汉父子打铁呢,还别说,虽说这李景隆平时是个花花公子的形象。但是毕竟是武将之后,这也是一副武将底子啊,一身的腱子肉啊,这可不是后世那种健美的身材,而是真正的脂包肌啊,再加上太阳晒得皮肤黝黑,这样的李景隆看着更像曹国公李文忠了。 李文忠自然知道自家儿子在做什么,心中也是激动不已啊,那火绳枪的样枪自己可是见过的。要是当时北伐之时有这等利器,那么些个老弟兄也不会死在鞑子手上。 这秘密基地本就在另一处皇庄之内,所以朱标很快也就到了。 叮...叮...叮... 咚...咚... 这秘密基地里都是打铁的声音,还有试枪的声音,朱标听着试枪的声音有些兴奋,看来是做出来了,自己在前世本就是一个射击爱好者。不管是打手枪还是长枪,那都是信手拈来,指哪打哪。 朱标也看到了远处的李景隆正在卖力的拉着风箱,那样子看起来是个老手了,看来李景隆这厮在这还真干出了点成绩。 没错,李景隆就是在拉风箱,主要是周老汉嫌李景隆跟不上节奏,还是自家儿子和自己配合的好,没办法李景隆只能是拉风箱了。 “娘的,堂堂国公世子,给你这老汉打铁,你还不乐意。” “哈哈哈,少将军,您不是说这没有国公世子,只有铁匠李九江嘛?” “你这老汉,还取笑本世子。” 李景隆佯怒道,但是周老汉也不害怕,催促着李景隆赶紧拉风箱,周老汉的儿子可是没有周老汉这么大的胆子,低头只是在锤子上卖力气。 “怎么,我大明的国公世子只能是血洒疆场、花天酒地而不能打铁嘛?” 李景隆一听这声音差点让风箱拉杆的惯性将自己胳膊拽脱臼了,忙抬头起身,一看立刻膝盖就想打弯了。 “太...” 朱标凝神看了一眼李景隆,怎么说李景隆是个万花筒呢,随即就明白了朱标的意思,这就是微服私访,朱标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第62章 样枪出 “少爷,您怎么过来了。” 朱标对这个少爷的称呼还是很满意的,而且对于李景隆的这脑子转的快也是啧啧称奇。 “过来看看你的成绩,现在看来,你干得不错,用心了。” “在下定当死而后已!” 这周老汉倒是看懵了,这李景隆的身份大伙都是知道的,那可是国公长子啊。但是现在看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看着样子就是富家公子哥的样子,锦衣华服,风度翩翩。不过什么人能让曹国公世子来叫少爷,还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哼哼,倒是用不到你这样,走吧,去看看你的成绩。” 李景隆在前面开道,然后朱标在后面慢慢走着,朱标的旁边跟着祥宁。 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中间的这个人是最重要的,而且周老汉看到祥宁的下巴青白一片,心里一惊。这样的人是怎么回事作为一个男人怎么会不明白了,只有宫里的公公才是这样的,那前面那位... 周老汉惶恐的低下了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现在周老汉腿肚子已经在打颤了。 “九江,你怎么自己还打上铁了。” 朱标在远处就看见了赤裸上身,晒得黝黑的李景隆拉着风箱,自己印象里这位可是二代勋贵里长得最白净的。 “少爷,这就和打仗一样,要和兵士们同吃同住,人家才服你,才听你的。就这刚才那老汉还嫌我打铁不怎么样,跟他我只能拉风箱呢,嘿嘿。” 说着李景隆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那样子倒是有一份纯真,朱标也没有说什么,不过李景隆看的出来,太子殿下对自己的做法还是比较满意的。 “嗯,还行,算是没有辱没了你曹国公一脉的名声。” “在下定再接再厉。” “嗯嗯,这词比死而后已用的恰当多了。” 说着李景隆就带着朱标来到了锻造的工棚,现在整个场上也没有枪声了,朱标也知道自己出来老朱怎么能不知道呢。至于试枪,太子在此,何人敢试枪,这要是出了纰漏,不得九族消消乐,这责任没人能承担的起。 “少爷,这就是锻打枪管、配件的工棚,这些匠人很多也都是前元还有当年义军的老匠人,手艺都是非常精湛的。” 朱标看着那些零部件,不得不赞叹古人的智慧,自己就是一张图而已,里面详细的配件样式根本无法体现,但是这时的匠人已经做的有模有样了。 不过朱标对这些还是有一定的心里准备的,虽说心中还是难免的有一些激动,因为从这开始只有朱标自己知道,以后的大明会走上真正的工业发展道路,后世在自己那个时代立国之初第一辆汽车不也是一锤锤敲出来的嘛。 “少爷,这边就是枪木的制造工棚了,那边的是组装工棚。” 朱标看着这枪木制造的还是比较粗糙的,也不太符合后世枪托的样子,便提出了意见。 “这枪木的握把是不是可以改良一下啊。” 因为朱标的图样上画的也是比较笼统的,所以这枪木的样子还是和那种老式火铳一样,长长的枪杆,但是握把就是有一点弧度的木头把。 “要是改成握把比枪杆低一点,然后长出来一截,可以抵在肩头的位置。而后手握的地方稍微细一点刚好足够成年男子手握住,然后扳机的地方就在食指这个地方,这样的话,枪抵在肩上,然后左手护着前段的护木,右手持枪,后坐力应该也会小很多,打枪的时候更稳。” 朱标想着后世的步枪样式,将样子说了出来,可是这些什么扳机、护木、后坐力之类的词语李景隆也是听得云里雾里。 朱标看出了李景隆没有听懂,便让李景隆去准备笔和纸。然后朱标就又画了起来,很快后世经典的98k步枪样式就画了出来,然后朱标指着图样为李景隆讲解道。 “这个握把后宽前窄,也可叫做枪托,至于扳机就是发射枪弹的那个机关处,后坐力就是发射瞬间产生的力量,会将人向后推的力量。” 李景隆看着图样,正在思考着,但是这时枪木工棚里一个匠人突然说道。 “这位公子说的很有道理啊,这样的话,火器的打的更准了,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这时李景隆眼睛里闪着光,他明白了朱标的意思,然后走过去对着那个匠人就下了命令。 “崔头,赶紧按照少爷的意思,加工出来一把枪木,要快,不用太过于精细。” “少将军,你就瞧好吧,咱别的不敢说,半个时辰,咱就做出来。” 只见这崔头拿起一条三尺见方的长木块,然后用锯子,锯出大概得形状,然后将锯好的枪木又放到木床上,再使用凿子凿出放置枪管的凹槽。再将枪机的地方掏空,这地方就是放置火绳、金钩、扳机的地方。 再用专门的刀具将整个枪木打磨的更加光滑,朱标看着都惊奇了,这速度的确是不慢啊,手法也是干净利索。 “少爷,这崔头本来就是木匠,然后前元的时候让抓来做了匠户,木活就没有他不会的,只要你说大概得样子,他就能做出来。” 朱标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毕竟这还是很解压的,虽说李景隆不知道什么是解压,但是自己知道啊。 大半个时辰以后,一把不同于桌案上其他的枪木就在崔头的手上做了出来,就连木刺都打磨了。 “九江,去将枪管还有其他东西拿过来,组装上去。” 李景隆拿着枪木,就去了组装的工棚去组装火绳枪了,那边的匠人早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知道来了一位大人物。看着李景隆过去,赶紧开始准备好东西,组装起来。 没过一会,李景隆提着枪就过来了,不过枪管是朝后的。谁敢用枪管指着眼前这位,朱标也看在心里,不得不说李景隆办事,很能办到自己心里。 “少爷,请过目。” 朱标一把拿过了李景隆手中的火神枪,然后把玩了起来,自己也算是一个枪械爱好者了。虽说手中这把样子怪异,看着不是很顺眼,但是也算是有点那味道了。 因为组装工棚就是出枪的地方,所有的配件还有枪管上方的护木,都是在这个组装工棚完成的。 第63章 大明之里程碑 “走,试试枪。” 朱标手里拿着枪,就朝着试枪场地走去,枪管一样没有对人。这一幕也看在李景隆和工匠眼里,工匠还没有多大的感触,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但是李景隆都想哭出来。 因为这小动作可是当今太子殿下做出来的,说明太子殿下心里装着这些人,枪不对人。对于别人来说应该是准测,但是李景隆看着朱标也这样做,那就不是了,那是太子殿下对他们这些人的尊重啊。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思想中,何时有过如此殊荣啊,那朝太子如当今太子殿下一般平易近人啊。 不过朱标倒是真的没有想这么多,这只不过是习惯而已,要是知道此时自己一个小动作让李景隆心中这么多戏,恐怕也会一头黑线吧。 练兵场上,一列明军已经列队完毕,等候着朱标。 这些都是军中的好手,本来就是火铳兵,他们就是没日没夜的试枪。不过今天这半天算是闲了下来,这些沙场老兵严阵以待,因为他们感觉到了这皇庄之外有一股肃杀之气,这些人也是百战之兵,所以知道今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这些兵士感觉的没错,自打朱标出宫,大街上形形色色的都是锦衣卫,而这皇庄之外早已让朱标的东宫亲卫围的水泄不通。 “少爷,您手中的枪还是需要试枪的兵士先试的,在下也是害怕出现什么纰漏。” 这个朱标倒是没有和李景隆争议什么,自己也知道手中的枪要是有什么意外,自己难免受伤。 朱标将枪给了李景隆,然后自己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椅子上。 “你,过来!” 李景隆对着一个兵士喊道,那兵士小跑过来,在李景隆面前站好。 “属下京军大营,前锋营,火铳兵卒张二狗参见少将军。” “嗯,你去试试这把火绳枪。” “属下遵命。” 因为这个火铳兵也不认识朱标,而且朱标离李景隆稍远,所以他也没有给朱标行礼,他还以为满场现在就是李景隆最大呢。 这李二狗也不含糊,虽然手中的火绳枪和之前拿的不一样,但是也是大同小异,用起来也是无师自通。 李二狗的身上挂满了细竹制成的火药小瓶,这就是黑火药了,也叫发射药。还有引火药和弹丸,弹丸在一个皮革包里,挂在腰带之上。 一般情况下,一瓶引火药对应着一发弹丸,以便战斗中的快速装填。李二狗将身上一小瓶黑火药从枪管里倒了进去,然后用一个木条插进枪管里将火药压实,朱标知道这个就是通条,没想到这个时期的匠人已经想出来了,自己画的图样上并没有对通条详细的说明。 李二狗又快速的从腰间的皮包里取出一颗弹丸,放进了枪管,再将胸前一片专用的布片上撕下小小一块,也塞进枪管,接着用通条压实。这样的目的就是让布片固定住弹丸和火药。这种布片很脆,不像是身上穿的粗布衣服。 然后再取出引火药,将药锅上的盖子旋转打开,因为这把枪是第一次试枪,李二狗特意擦了擦药锅,这药锅的地方大概就在后世栓动步枪的枪栓处。倒上引火药以后,关闭药锅上的旋转盖子,吹走上面多余的火药,以防意外点火。 最后将火绳夹在引火机关上,这个机关连着扳机,此时的扳机样式还不是后世的那种,这时的扳机更像是一个稍微弯曲的铁钩,火绳这会就已经点燃了,再打开一个保险机关,打开药锅盖子,瞄准百步之外的靶子,扣动扳机。 只见火绳点燃了药锅里的引火药,击发了枪管里的发射药,发射药将弹丸击发出去,一枪打爆了前面的靶子。 成了,火绳枪成了。 李二狗在瞄准好以后,就闭上了眼睛,因为药锅里的引火药被火绳点燃以后会产生烟火,还有没有燃烧完的火药溅出来。闭上眼睛以后就可以防止火药渣溅到眼睛里,随着药锅和枪口冒出的烟,再看百步后的靶子,证明了火绳枪的成功。 场上的兵士开始欢呼起来,他们太知道这火绳枪是多么的重要了,这些人基本上都和鞑子拼过命,鞑子不怕别的,就怕明军的火炮和火铳。 “哈哈哈,哈哈哈。” 朱标激动的站起身来,走到李二狗的身前,拍拍李二狗的肩膀。 “不错,不错,非常不错,我明军有此利器,天下便可自由驰骋,信马由缰!” “将士们,孤为尔等感到自豪,我大明有尔等百战之兵,天佑大明。” 李景隆一看这架势,都自称孤了,赶紧对着朱标跪下了。 “臣,李景隆,拜见太子殿下。” 哗啦啦~ 随着李景隆这声太子殿下,场内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只见从四周都涌进来了东宫亲卫。 李景隆是拜见,但是其他人就是叩见了。 “叩见太子殿下!” 李二狗离朱标最近,此时的他只能说是诚惶诚恐,单膝跪地,抱拳向着朱标。所有披甲的明军都是如此,而后面的匠人都是双膝跪地,叩首。 “都起来吧,朱标虚扶了一下李二狗。” 这才都起来了,那周老汉、崔头更是热泪盈眶啊,果然刚才那位俊后生就是太子殿下啊。那么年轻,那样的平易近人,要不是那句孤的称呼,少将军的拜见,自己等人就算猜出一点,但也是万万想不到这就是当今太子储君啊。 “尔等都是大明有功之人,孤今日看到了大明之发展,大明之力量。我们现在手上有了此等利器,北元鞑子想靠着几匹骏马,几把弯刀就南下祸害我汉人家园的时代很快就会真正的消失,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鞑子的锐气。” “孤知道,你们其中每个人都与蒙古鞑子有着血海深仇,就连孤也不例外。到了我们这一辈,我们还能让那些骑着骏马挎着弯刀的鞑子冲进我们的家园,杀害我们的妻儿嘛?” “不能!不能!” “孤要用这把枪,带领着你们反其道行之,冲进他们的草场,掠夺他们的财物,攻占他们的部落和牧场!!!” “血债必定血偿!” 上位者总是用简短的言语将人的血性和冲劲提升到最高,现在场上这些明军不管是场中的火铳兵,还是东宫亲卫,就连后面的工匠们都红着眼。 朱标看着这些人,他知道这一天是可以载入史册的一天,这一天可称之为大明之里程碑。 第64章 太子试枪 他们压抑了太久,中原大地自崖山之役遭受的百年屈辱,不是每家每户死几个人,摔了头胎就能描述清楚的。 “驱除胡虏,恢复中华!” 不知道是哪个明军喊了一声,然后满场的人都跟着振臂高呼。 “驱除胡虏,恢复中华!” “驱除胡虏,恢复中华!” 这句还是宋濂在 《奉天北伐讨元檄文》中写道:“......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 朱标自己都热血沸腾,他看着这些眼中有着浓烈杀气的明军,一双双仇视的眼眸,这双眸子背后是悔恨,悔恨当初鞑子破家之后,自己没有保住一家妻儿老小的命。是屈辱,屈辱全村老少爷们娶亲,结发妻子的初夜尽然都给了村里的蒙古甲长,是嗜血,嗜血在战场上没有多割下几个鞑子的头颅。 朱标听得嗓子发甜,猛的喊出一声。 “明军威武!” “将军威武!” “明军威武!” “皇上万岁!” 此时就是朱标让这些军士即刻赴死,眼前将士也不会眨一下眼睛,这就是士气。 朱标知道,这句明军威武,就是大明百战之兵的崇高荣誉!就相当于后世的部队政委那句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 此时工棚的角落上,有两个人,一位老者,旁边还有一个中年人正看着朱标这边。 “保儿,你看标儿弄得不错啊,听得咱又想起了当年咱还是朱大帅,和鞑子拼的时候。” “皇上,末将也是啊,多少人都做了鞑子的刀下鬼。” “哎,是啊。” 这二位就是朱元璋和李文忠,朱标和李景隆怎么也不会想到各自的父亲正在看着自己。 “咱瞧着标儿和九江,就想起了咱年轻的时候,那会你也就和他们差不多大,每次打仗都拼的一身伤回来,你舅母每次给你收拾伤势都得掉眼泪,咱记着端进去的净水,端出来的时候就是一盆血水,这些年箭伤十七处,刀伤那就更是不说了。” “保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你舅母看着伤好了,心刚放下,咱又把你送了上去,回来又是一身伤。” “咱也心疼啊,也害怕,害怕咱对不住二姐啊。” 此时的李文忠也是默默流泪啊,看着眼前的景象,看着朱标旁边的李景隆。听着自己旁边朱元璋的话,百战之后早已坚若磐石的心也揪了起来。 “舅舅,您还记着这些!” 是啊,李文忠是朱元璋二姐朱佛女的亲儿子,也就是老朱的亲外甥啊。朱元璋刚才说的舅母,自然就是马皇后了,不过那时的朱元璋还是朱大帅,不是朱皇帝。 “嗨,娘亲舅大,咱咋能不记得这些呢!!” 这声舅舅自己已有十三年没有叫过了,此时李文忠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娘亲故去已经有二十八年了。这些年跟着朱元璋,南征北战,早就忘了当初那个跟着爹没了娘的保儿了。 “行了,你都年过四十的岁数了,还流上眼泪了,都是国公了,你儿子还在那呢。” “嘿嘿,皇上就不要笑俺了。” “嗯,你那九江不错,到左军都督府当值吧。” “臣替犬子谢过陛下。” 皇家就是这样,前一秒是骨肉亲情,可是后一秒就是君臣之道。不过老朱能给曹国公李文忠说这些,足见对其的重视程度。 此时的朱标更像是一员大将,豪气冲天。 “拿枪来!!!” 李二狗赶忙将自己刚试过的新式火绳枪双手献了上去,朱标对这火绳枪自然是轻车熟路,填药装丸,举枪射击,百步穿杨,一气呵成! 将士们高喊着,“中、中、中”。 “哈哈哈,这小子玩枪比咱玩的好。” 朱元璋远远的看着朱标举枪射击,不禁的笑了起来。 “皇上,太子是天之骄子,身上自有龙虎气,这倒也不足为奇。” “保儿这些年也学会这场面话了。” 李文忠潺潺一笑,心想为官为将这么些年要是这点都说不出来,那不叫别人笑话。 “走吧,咱还忙着呢。” 两人就这样悄悄的走了,其实在朱标提出建议之时,朱元璋和李文忠二人就在来的路上了。主要是老朱自己也好奇,自家老大这火器咋样。 这火绳枪算是成功了,朱标又给李景隆说了一下将通条加到枪管之下,有个卡槽夹住,用的时候拿下来,不用的时候直接按上去,也掉不下来。 还有朱标突然脑子里想起了“刺刀”!!! 这东西可是一样的利器,有一些弹丸之地尤其擅长,这要是现在也加在火绳枪上,不等于是如虎添翼嘛? “李景隆,你说的那个好铁匠呢?” 朱标想起了那对铁匠父子,李景隆自然知道说的就是周老汉父子。 “周老汉!” “小人在。” 周老汉赶忙跑了过去,今天的他心中也是无比的震撼,打了一辈子的铁,鞑子见过,义军见过,明军也见过。自己打好的刀估计都不知道收了多少鞑子的命,但是自己今天才感觉到,那些人是如何心揣恨意,然后舍生忘死的冲向敌阵的。 今天在场的明军也给了这些工匠极大的震撼!!! “周老汉,想想是否可以将一柄利器加在枪口之处,那样的话既是火器,也是兵器。” “太子殿下,此法可行!” 周老汉都想骂自己,这样的想法自己一个老铁匠怎么就想不到呢? “好,那就先试试看,至于样式嘛,就做成长约一尺长(明代一尺约32cm),三面血槽,顶部为夹,三面为刃,可刺,还有可以拆卸,用时上抢,不用之时犹如匕首一般。” “小人遵命!” 朱标按着后世鼎鼎大名的“三棱军刺”的模样说了出来,旁边一众工匠、军士心里都默默称赞朱标的这一想法。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后的大明靠着朱标设计出来的火绳枪,创下了万年之基业,也让中华之地真正的挺起了脊梁。 朱标回了皇宫,临走之时,将李景隆叫到身边。 “九江,火绳枪的事情一定要抓紧实现量产,孤这段时间就会上奏父皇,你这边所需工匠、银两直接找户部、工部,他们会不遗余力的支持你。” 第65章 大臣们的反应 其实此时的大明虽说称之为工业水平有点夸张,但是流水线的生产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里有着成千上万的工匠,每个工棚、每个匠人做出的东西,上面都刻有工匠的姓名等等,可追溯性是很强的,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滥竽充数之人。 很快,李景隆就将真正意义上的胡火绳枪做了出来,那样子比朱标那天手里的那把要好看的多,枪托上上刻着龙纹,枪身上也用金银点缀着。 这把枪看着都贵气,华丽,更像是后世的工艺品。这样的样枪一共有两把,这两把是给谁的那就不言而喻了。 朱元璋也凑近看了看这火绳枪,老人家可没有认为这是奇技淫巧,他知道这可是大大的杀气,看着枪口下端寒气逼人的三棱军刺。老朱就敢断定,这要是在战场上,一下刺进去,哪怕敌人穿着甲胄,只要是位置合适,也可以很轻易的刺穿。 “儿啊,这火绳枪好是好,但是也不是没有毛病啊。” 朱元璋拿着枪在手中把玩着,虽然图样他研究过了,朱标那天试枪,他也远远的见过。不过这样的兵器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就在手中,老朱打了一辈子仗,自然对战场的瞬息变化更为了解。 “这要是下雨,就都趴窝了。还有就是火烟太大,这一枪下去,目标也很大,往往都是你只开了一枪,人家的弓箭就射穿了你的喉咙!!!” “不过这要是排枪阵,要是遇到骑兵冲锋,用得好的话,这个有大的作用。” 朱标没想到自家老爹,只是这么把玩了一会,就说出了问题所在。 “爹,这个会慢慢改进的。” 这话老朱还是很高兴的,看着桌子上的两把枪,甚是喜爱。看看朱标,那意思不言而喻啊,就是全部拿走啊。朱标自然是知道老朱的想法的,那爱不释手的样子,就是这里没有弹丸,要是有的话,老朱都想出去打两枪。 “爹,这玩意笨重,等着九江将手铳做出来,那玩意儿小巧,塞到靴子里看不出来。到时候您玩那个呗,这两杆火绳枪,儿子还要研究研究呢。” “屁,还研究!” “老大,你别以为咱不知道你啥心思,你就是不想给咱,真是的。咱连这万里江山都想交付与你,你个小兔崽子连这两个小玩意儿都不愿意给你爹。” “好啦,好啦,爹咱俩一人一杆,行不行。” “哼,这枪上可是刻着龙纹,你留下这不就是逾越嘛?” 老朱这么说,朱标脑门上顿时一头的黑线,还整上新词了。 这会说逾越了,前几个月将自己摁在龙椅之上哈哈大笑的时候,那会怎么没有说逾越呢。 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父皇,儿臣罪该万死,还请父皇责罚。” 朱标也有招,你不给,没问题啊,你说逾越,我认错啊。我一直都是爹地的好大儿啊,主打一个孝顺啊。 老朱看着自家老大腹黑的样子,明明心里憋着坏,面上还说要认错。 “得得得,你一把,咱一把,还有你说的那个小手铳,咱也要。” 老朱知道,朱标这个样子那就是后面冷不丁的那天,场子就要找回来。至于什么龙纹,那更是无从谈起,自家儿子要说穿龙袍,那自己立刻给做身新的龙袍,笑呵呵的亲自送过去。 很快,老朱在上朝的时候,就提着这把枪坐在了龙椅上。 这一众大臣看着老朱手里的东西,都有点不是很明白了,这不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火绳枪嘛?杀人利器,怎么就拿到朝堂之上了。 “众位爱卿,朕今日手中所拿之物,叫火绳枪。至于它的用途朕就不用再和诸位叙述了吧,朕在此只说一句,大明有此利器,日月所照之地,皆可去。” “诸位有什么想说的,都说一说,但说无妨!” 看的出来,这老朱现在还是很高兴的,不过下面的大臣看着那黑漆漆的枪口,亮银银的军刺对着他们,这心里头的还是很打鼓的。 “陛下,我皇明已富有四海,地大物博,此时应该是修生养息之事,万万不可再起刀兵啊。” 说话的是个翰林院的言官,此话一出,站在前面的那几个王侯将相上都表露出一种看死人的神情。 朱元璋将火绳枪拿到这里,让文武百官去看,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单纯的看看吗? 军备啊!! 这样的火绳枪明军并没有列装啊,只是做了出来,精美的纹路也不过是为了讨这爷俩欢心啊,看着好看啊。但是这想要大规模或者说小范围的验列装,总是要资金的啊。 “你是不是想说,我大明万国来朝,要这等火器作甚?” “哼哼,酸秀才的无知!” “太子,说说吧。” 朱元璋都懒得和这个言官说什么,而是将朱标再一次推了出来,他喜欢看自己儿子站在自己身前和那些大臣们斗智斗勇。 “儿臣遵旨。” 朝堂之上,称呼还是很严谨的,这里是神圣、严肃的地方。 “你刚在所想无妨,孤问你,为何我华夏源远流长,万国来朝呢?” 朱标没有说大明,而是华夏,那官员一下子就回答了。 “因为我华夏有诗词歌赋,有律法典章,有经史子集!” 你说他说的对吗?无疑也是对的,但是在朱标眼里也不对。 “呵呵,那宋词如何?岁币又当如何?” 这句说的那个言官成了哑巴,是啊,你说文化。那么唐诗宋词总有一点代表力吧,那宋朝这样的文风盛行,何必还要向辽、金每年交保护费呢? “怎么,怎么不说了?” “既然,诸位不说,那么孤说一句。”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文武百官都在下面窃窃私语,就连老朱也没有想到,朱标会说的如此激进。 “我大明固然是大国,是万国之首,但是我们不能固步自封,不思进取。老祖宗在千年前打仗还有先书信往来,选日子。现在呢?兵不厌诈,兵者,诡道也。” “时代在变化,诸位也应该顺应天道,要改变,创造。祖宗留给我们这样的土地,不是让某一家吃饱喝足不思进取的。” 朱标夸夸其谈,大臣们也都听出了点味啊。尤其是文臣啊,这动不动就是刀枪剑戟的,和文臣心中的太子模样一点也不一样啊,不少文臣都在看宋濂,希望这位老夫子说两句。 第66章 小目标第一阶段完成 可是这宋夫子就好像是老僧入定一般,手握牙牌,微微闭眼,定定的站在那里不动。 “太子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 大臣赶忙答应着,谁敢说个不字? “那就行了,朕今日将此事搬到这里来说,不是让你们一个个给朕出难题的,什么没有银两,没有这,没有那的。” “工部,这件事你们去做,兵部,所产之火绳枪优先装备京军大营。” “臣等遵旨。” 这里其实老朱和朱标还没有说一件事,就是装备京军大营之前,老朱的金吾卫,还有朱标的东宫亲卫,都要装备上,还有锦衣卫。不过锦衣卫装备的不多,因为锦衣卫的特殊性,还是小手铳比较方便一点。 “曹国公?” “臣在。” “今日为何不见你说话啊,你家小子干的不错啊,朕正在想着赏点什么呢?” “陛下,此乃我武将之幸事,犬子能参与其中,已是荣幸之至,不敢妄谈赏赐。” 李景隆这会就在殿外呢,一身甲胄,看着倒是有几分统兵大将的意思,不过也只是形象而已。 “叫李景隆进来。” 老朱淡淡的一说,梅栾子就开始向殿外喊道。 “宣曹国公世子,左军都督府都事李景隆觐见~” 李景隆听到在宣自己,赶紧大步朝着殿内走去,李景隆一边走着,一边感受着百官对自己的说法。看着自家父亲就在前面,自己心里突然踏实了一点。 “臣,李景隆,叩见陛下。” “嗯,起来吧。” 朱元璋对李景隆还是比较满意的,不管是跟着朱标去河南,还是这次造火绳枪,这小子只要给任务,那一定是漂漂亮亮的办好差事。 “命你建立火器司,专门制作所有火器,不再由工部管辖,直接由中书省管辖。” 老朱这么一说,李文忠父子二人直接就谢恩了,这下李景隆算是真正的入了陛下或者太子的法眼。 “景川侯曹震。” “臣在。” “你今后再加个头衔,太子少傅,差事办的不错。” 老朱这话说的莫名其妙,这怎么又扯上曹震了,这厮现在满朝文武也没几个人知道去南洋干什么了。不动过明白人还是有的,比如吕昶、宋濂、徐达这几个人,都知道为什么陛下会这样了。 “臣曹震,叩谢圣恩。” 文臣现在心里都在打鼓,今日朝会,就说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火绳枪,然后让曹国公来盯着这件事,虽说点的是李景隆的将,但是李文忠难道还不给自家儿子出出主意啊。第二件事就是给景川侯加了太子少傅的头衔,要知道这头衔还有魏国公徐达有,这一下就能看出来了。 今日皇上提携之人,均为淮西勋贵,但是对于文官却是只字未提啊。有几个言官都在窃窃私语,大部分都在看着宋濂。宋濂早就感受到了周围文官的目光,可是他不准备说话,说什么? 火绳枪不对,还是景川侯的太子少傅之衔有失公允? 宋濂觉得,这个朝堂马上就没有这么安静了,自己刚刚从胡惟庸案中抽身,现在自己年事已高,有些事情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这个朝堂,要变天了,文官人人自危,但是武将呢,一个个呲着牙,那后槽牙的牙结石都漏出来了。 文官们看着那位太子殿下,好像有点渐行渐远了,那句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都在猛烈的撞击着每一个大臣的心,有些人不是很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大部分都明白,可是想不通太子殿下的忧患意识来自何处呢?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已经到了番薯、洋芋收获的时候了,这天朱元璋更是亲自下地,旁边还有毛骧辅助,朱标也下了地。 “标儿,真能亩产千斤啊。” “嗨,爹啊,等一会不就知道了嘛?” 说着,就开始干起来了,不过老朱和朱标干了一会就从地里出来了。 “看看你,干点活把自己身上弄的灰头土脸的。” “爹,您直接说,儿子养尊处优不就完了。” “嗯,养尊处优这个词可不能用在咱儿子身上,咱的老大能做事,能吃苦,能与百官争辩,也定能够驾驭天下万民!” 这老朱给朱标那是嘎嘎一顿猛夸啊,朱标都有点瞠目结舌了,什么时候,自家老爹如此直白了。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词汇量啊,将自己夸的都不好意思了,只能红着脸说。 “爹,这些您知道就行了,怎么还到处咧咧呢。” 见过脸皮厚的,但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太子啊,这就不动声色的接受了? 朱元璋看着儿子的反应,也笑了起来,不一会这些番薯和洋芋也都收了出来。 “禀报陛下,太子殿下,番薯亩产900余斤,洋芋亩产870余斤!!!!” 老朱听着这个数字,就差高兴的跳了起来,不过身份在这呢,还是面无表情的说知道了。 朱标则是有点没有想通,为啥只有不足千斤呢,按道理来说亩产千斤绝非难事啊。 不过这个事情,自己也不是专业的,这些事情自有专业的人去研究,或许这些东西普通农民播种以后,问题就自然而然的解决了。 马皇后也过来了,听到老朱说的产量,更是高兴的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她太知道粮食的重要性了。 “重八,赶快将这番薯、洋芋给官田、在京民田都给种子,来年播种,明年就可解我大明子民腹中之燃眉之急啊。” “妹子,这个已经安排下去了。” 朱标没有再在产量上纠结,毕竟上一世他也没种过红薯和土豆啊,产量慢慢提高呗。 朱标也很欢喜,毕竟自己来了小一年的事情,也算是办成了两件事,火绳枪已经开始流水线量产了,说是流水线其实都是人工流水线。还有就是这番薯和洋芋,来年播种,收成就算是今日这个水平,那也是了不得了。 “爹,那件事,咱可以做了!!” 朱元璋看着儿子狡黠的眼神,就知道朱标说的是什么,整治盐道!!! 第67章 准备折腾 朱标看着火绳枪,他知道这只是简简单单的第一步,后面还有燧发枪,还有步枪。如果这样发展下去,不是做不出来,不过饭还是要一口一口吃的。现在这个火绳枪,朱标已经是很满足了,同时代引领世界没问题。 这两天朱元璋让人放出风去,朝廷要整治盐道,严查以次充好。 这个消息出来,盐商们都有点慌了,不过也只有盐商们慌,因为他们是将好盐、精粮换成粗盐粗糠的人。 “皇爷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好端端的开始查起这个来了。” 这是都转运盐使司(转运司)的转运使宋之安,他是个从三品官员,但是这盐道可是天下最富的官了。 明朝盐道是由户部节制,下设转运司和提举司,而这个转运司和提举司最大的官就是这个转运使了,当然了也不是他一家独大,朝廷也会派巡盐御史,来督查整个盐道。 这位转运使听到风声以后,一人独自在书房暗自嘀咕起来,他知道这条道上不干净,不管是自己之前,还是现在,还有以后都不会干净。白花花的银子,谁能不心动呢,这次他在朝中听到一些风声,虽说是比较惧怕。但是心中依然有了对策,因为这样的督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不过之前督查户部都会传下来消息,自己也好提前准备准备。这次怎么直接是在与同僚闲谈中得知的,自己怎么感觉这次不太对呢? “哎,要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这些年老夫也是够了。” “崔福!” “老爷!” “你将这封信给下面人,告诉他们这段时间给我安安稳稳的,该怎么办就是怎么办,还有那些商人。要是有什么小动作,想想洪武爷的大诰,要是将老夫害了,他们老夫定一并带走!!!” 宋之安心想,这些人应该明白倾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 果然这整个盐道上,现在表面都是一片祥和,盐仓核实账本的核实账本,盐场也是对品质把控异常的严格了,不像以前了。 还有商人们,盐价也降了,盐的质量虽说还是参差不齐,但是相对于之前能吃死人的盐也已经好了太多太多。 这个时候的盐价已经是200文钱一斤了,但是米价却是5文钱一斤,明朝初期,一两银子可以兑换1000文铜钱,这样的对比,那食盐就是天价啊。老百姓连粮食都吃不饱,更何况是食盐呢,那就更是不可能了,但是食盐是人体的必需品啊,要是没有盐,人会没有力气,还会得大脖子病。 但是官盐吃不起,那就只能吃私盐了,这种私盐都是私自制出的,一般都是将盐碱地的土块煮水化开,这石块土块中的盐分自然会溶解到水中,然后将这盐水过滤,再晾晒、烘烤,这就能出来一种黄褐色的结晶体,这就是粗盐。 这种粗盐纯度低,杂质大,其实并不能食用。但是这个时候人不会去管这个,也不清楚这些。但是这粗盐里面含有大量的重金属的,还有别的杂质,不过就是这粗盐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吃得起的,还有相当一部份的人是吃不上粗盐的,怎么办呢?那只能是找替代品了,这替代品说出来就有点恶心了。 那就是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当然了不是将这石头当成盐,而是这种石头总会有一层结晶体,就是硝。 但是这玩意吃着吃着,人就没了,不过也是没办法。人们还找到别的办法,就是用醋等一些东西代替。 此时各地都在忙着恢复正常的盐道,忙着掩盖这底下的腌脏之事,不过这些老朱又岂能不知呢? 先不说老朱自己小时候就是这吃不上盐的受害者,就说说这撒出去的锦衣卫,就这些小动作,那是门清,只不过以前是系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慢慢的搁置了这件事。 “标儿,你准备现在怎么干啊。” 现在督查盐道的风已经放出去了,后面的事情,老朱想考考自家儿子。 “爹,你说咱放出风去,但是不查,而后过些时日,他们胆子就慢慢的大了,开始恢复以前的样子,甚至因为这段时间的亏空变得更加的变本加利。然后咱再过去直接掀开遮羞布,人赃俱获,怎么样?” “不怎么样。” 老朱看着朱标,眼里有点戏谑。 “怎么,不服?” “没有。” “哼,咱是你爹,咱还能不知道自家儿子服气不服气?” “爹,那您说啊。” “嘿,真是不识逗。” “标儿,你想晾晾这些人,然后一网打尽,或者说扩大战果,这个想法没有错。但是你低估了人性的恶,咱敢说,就是现在私贩官盐者还是有,银子能让人忘记一切,包括那条没有银子值钱的命。” “他们表面上安稳了,可是实际上,这些根本就伤及不了他们半分,只不过是少赚或者不赚的问题。” “等着咱去查,未必会查到什么。” “那爹,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啊?” 朱元璋有点神气的说,“先将这个宋之安办了再说,给这个本就不平静的湖面扔下一个又臭又硬的石头再说。” “这不就打草惊蛇了嘛?” “惊蛇?何来的蛇,那只不过是一个转运使,你何必用一些宵小手段对付他呢?难道就这样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嘛?就是要告诉背后的人,想杀那便杀的,不要以为你爹只会杀人,这人杀了,自然有人会跳出来,还是那句话,因为银子足够让人疯狂,宋之安搞到银两,根本就不是一个二品大员可以比拟的。” “标儿,帝王要用帝王的方式,要用阳谋,何为阳谋,就是咱告诉他晌午吃完饭咱准备取他性命,那么就是晌午饭后,他不会有一点招架之力,只能乖乖受死,以谢圣恩。而不是让人偷偷的杀了,或者害死,那样没意思。” 朱标想着这句话,那自己的想法是什么呢?阴谋? “哈哈,你的还算不上阴谋,只是一些小伎俩而已。” 朱元璋自然知道朱标在想什么,也不急着说话,就这样看着朱标。 第68章 吕昶点炮 “爹,那为何不将盐道上的贪官杀完,这样不就是一劳永逸了,如果后续官员还贪墨,那就再杀。” “你小子,真是小家子气,这招数不就是爹之前的招数嘛,露头就杀,但是你不是说过嘛,这样是杀不完的,而且有可能后面的比前面的还贪。所以爹就听了你的话,准备玩点别的,再说了,现在南北官员对调也刚刚开始,将这些人吓坏了也不好。 朱标现在是一本正经,但是心里早已是激动万分了,自家老爹刚才说什么? 听了自己的话,这还是那个一言九鼎的洪武爷嘛?这还是文臣死谏杀死文臣的朱元璋嘛? “发什么呆啊,咱告诉你,盐道牵扯甚多,九边、官场、百姓、商户,咱不能一个杀,就以为干干净净了。你不是也说了,水至清,则无鱼嘛。” “爹说得对,儿子好好学。” “嗯嗯,是要跟着好好学。” “现在咱已经让毛骧去抓这个宋之安了,标儿你记住,贪官都是贪财怕死之辈,死不足惜。” 朱元璋从小就是社会底层,然后当了游僧,再后来做了义军。他最痛恨的就是不管百姓死活的贪官、父母官,要是没有那场灾,没有上门催税的官员,自家好好的爹娘怎么能吊死在自家房梁上,自己的家怎么能散了。 “爹,然后呢,抓了宋之安以后呢?” “百官上奏,可以揭发所有人,不论官位、品级,只要是证据确凿的。” “爹,这官员们串通一气当如何?” “这不是有宋之安嘛?” 爷俩相视一笑,这样就好玩了,宋之安为了活命,一定会将一些人说出来,但是那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的,必然继续揭发,以保证自己不是那个最严重的,还有命活。 这样一来二去,官员狗咬狗,皇上坐着看热闹,太子忙着打圆场,好不热闹。这波渔翁之利老朱和朱标是吃定了,到时候没准还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果然,第二天的早朝,朱元璋对着吕昶使了眼色。 老头也是一脸悲哀,知道该来的总要来,这是躲不过去了。 “陛下,臣有本奏。” “哎呦,吕先生,不必如此,快说吧。” 朱元璋虽说是铁血一点,但是对真正的读书人那是很尊敬的,他没念过几天书,对这些学富五车的老夫子们礼让有加。 “陛下,我大明开国十三载,可是这盐税竟然不及南宋甚至前元,但是这开采数量和南宋时期不相上下。” “陛下,如今的纲盐制,就是将持有盐引的盐商按地区分为十个纲,每纲盐引为20万引,每引折合盐为300斤,也就是说总计盐量6万万斤,每引盐税得银应为6两6钱4分,应得银两1328万两银子,可是....可是....” “吕先生,干嘛吞吞吐吐的,给朕详细说来。” “陛下,可是咱们实际盐税也不过300万两啊。” 啪!!! 朱元璋将龙案之上的朱砂砚狠狠地摔在了下面的干案上,此时的朝会因为朱标觉得外面炎热,大臣们更是酷热难耐,让老朱搬到了奉天殿里进行早朝。 “不过300万两?诸位谁有胆量说说剩下的那个零头1000万两银子的去处啊,咱好奇的紧!” 寂静,沉默,落针可闻! 就连徐达、李文忠这样的勋贵都不敢说话了。吕昶早就跪下了,他不是不想早早说,也是因为这笔账自己这会才算出来啊,这还只是算出来了数字,可是因为什么导致这个数字的原因,吕老夫子就是知道也不敢说啊。 “看来,这奉天殿上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啊。” “前段时间,你们的太子殿下还在为你们求情,说什么贪墨纵有不法,但应该剖析背后之缘由,咱信了,咱也明白了。这些年咱知道,开国之初,俸禄不多,咱时而用些绢布、胡椒来顶。” “太子说官员之俸禄不够养活一家人,为官又当如何?不贪又当如何?” “看看你们的太子殿下,为你们那口袋里芝麻绿豆大点的事情,忤逆了他的父皇,朕想问问尔等,尔等可对的住太子对朕的忤逆!!!!” “虽这奉天殿上血流成河,但咱得大明却能繁荣昌盛!!!” 朱标全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下面干案上的每一个官员,时不时抬头看看老爹头顶的盘龙藻井,想起了后世一个篡国之人因为害怕自己不是九五之尊,害怕自己坐在龙椅之上让藻井之中的轩辕境掉下来砸死。 “真有这事?要是不是真龙天子,这就能让砸死?” 朱标早已经出戏了,至于老朱拿着他的名头,一方面是给自己赚赚人气,还有就是拿出个态度。纵然是天下人负我,我也不负天下人,所有的苦楚我朱家一家来背。 “太子,你没什么说的嘛?” 朱元璋看着旁边坐在下首的朱标,便问道。 “儿臣羞愧不已,就应父皇所说,贪墨者,九族尽。” 哇呀呀,什么意思嘛,这父子两双簧唱的这么好嘛?当这是天桥了?当自己是德云社的相声演员了? “你们看看,太子都说了什么,你们可对得起太子对尔等的信任与期望。” “臣等,罪该万死,臣等辜负陛下与太子殿下期许。” 还说什么,还能说什么,跪下磕头认错啊。 不过也有没跪的,之一人,魏国公徐达! 朱元璋和朱标在大臣们跪下磕头的时候,嘴角都有一丝不明显的上扬,眼睛都微微眯起。大臣们自然是不会看到,不过徐达却是看到了,还看到了上面的父子二人对自己露出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吓人,掉鸡皮疙瘩,有一个算计还不行,后面还跟一个。 等到大臣们抬起头了,朱元璋慢悠悠的一句话,其中几个官员直接就暗自服毒了,那官服之下的剧毒终于有人有机会用上了。 “那就是说,朝堂之上除了魏国公徐达,其他人都贪墨了,要不何须如此恐慌呢?” “看来,你们又忘了前些年这个地方是如何血洗的了。” 这“血洗”当然指的就是明初两大案,“胡惟庸案、空印案。”(按照正常历史进程,洪武十三年这个时间节点只发生了这两件事情。) 第69章 大臣的反应 这个朱标熟啊,虽说自己一向被称作是有着文人风骨的太子,但是自己和老爹可是很清楚的,好多的刀子其实都是自己下的。 “徐达,你倒是君子坦荡荡啊。” “皇上,臣心中无愧,自然坦荡。” “好一个心中无愧,恐怕如今的奉天殿内,敢说这话的只有三人而已,咱和太子,还有你徐天德。” “臣万死不敢。” 开玩笑,今天这老哥哥把自己捧得也太高了,做什么,做什么。自己本本分分,没有什么社交,不闹事,就打仗。打仗那更是首战用我,用我必胜啊,今天这老哥哥是怎么了,怎么就逮住自己了,还有啊,吕昶那个老家伙怎么也叛变了? 乱了,看不懂啊。 徐达看看冯胜,李善长,这都连头都不抬。 徐达的疑惑,朱元璋自然看在眼里,而且早就知道徐达会有这样的疑惑,也知道徐达是知道因为什么,但是不得不摆出这样的疑惑。 很多时候,有的东西就不能太明白,太明白了,就昭然若揭,没劲也不好收场了。 “徐达听旨,命你暂代户部尚书吕昶,暂行户部尚书之权责,彻查此事。” hong~ 老朱的话将百官从对朱标,对这位太子殿下的愧疚之情中生生拉了出来。 什么? 徐达!!!!户部尚书???? 以武将之首,国公之位,去做一个户部尚书?如何做,户部没有兵士、军械,用不着排兵布阵啊,这不是乱弹琴嘛? “臣,恐怕无能胜任,臣一介武夫,粗鄙之人,请陛下收回成命。” 徐达是真没想到啊,自己还以为就是叫自己在勋贵这边,推波助澜一下。没想到老哥哥拿自己为阵眼,准备了一场好戏啊。 “天德,你就不要推脱了。” “韩国公,你说这个户部,天德能否统领。” 李善长虽然受了胡惟庸的影响,但是毕竟也是和老朱一路走来,老朱自己更是将这位李夫子比作高祖身旁的张良啊。所以说,还是在朝堂之上,暂理御史台事务。 “陛下,英明神武,此等决策当独一无二之上策。” “天德,看看...看看...善长都这么说了。” “鼎臣,你也说说。” 这鼎臣就是信国公汤和了,此时的他,和李善长一样跪着。看着儿时的发小,今日的皇上,他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不过他需要和徐达一样,装傻。 毕竟一介武夫,明白这么多弯弯绕想做什么? “陛下,臣附议。” 在几个老伙计,还有龙椅上那位老哥哥的三吹四哨之下,徐达没办法了,只能接受,毕竟皇命难违啊。 倒是吕昶,自己的户部尚书叫老朱撸下来,但是没有一点点的反应,就好像那个尚书的位子是别人的一样。 “吕昶,你也没闲着,辅助魏国公梳理户部事务。” 这算是实锤了啊,所有的文官心里都捏着一把汗啊,这哪是到户部啊。这简直就是在文官集团之中插上一个武将来盯着自己这些人啊,文武之争自古有之,皇帝就是平衡之术。 其实武将勋贵们也有点懵逼啊,这不是张飞绣花嘛? 不过能捣进文官的心窝,这件事还是喜闻乐见的。 “都起来吧,回去都好好想一想那个1000万两银子,咱什么性子,诸位都略知一二,尔等好自为之吧。” 朝会就这样的结束了,大臣们心里都发颤,平日里老皇爷不管说什么,要是说的重了,太子总会从中周旋,说说圆场的话。 可是今天呢? 这位太子殿下,就说了一句自己羞愧,还有一句。 “九族尽!!” 啥是九族尽啊,就是九族消消乐呗,大家都玩完,谁也别活。这下事大了,这要是查出来,奉天殿上免不了血流成河啊。 至于那几个服毒的官员,朱元璋更是连看都没有,进来的锦衣卫直接拉着腿就拉出去了,虽说是服毒自杀,但是也逃脱不了彻查、诛九族的下场。 “魏国公、信国公、韩国公,陛下让三位国公留步。” 这三位相视一眼,都从别人的眼里看出了迷惑,这是个什么局。 虽说徐达、汤和、李善长都是淮西勋贵,可是徐达不是一个拉帮结派的人,平时与所谓的淮西党没有什么联系,而李善长可就是淮西党的主要人物了,不过因为胡惟庸,这位韩国公也安稳了很多。汤和就不用再说了,洪武皇爷参加红巾军可是汤和喊来的,老朱刚参加的时候,汤和都是千总了,人家其实也没在怕的。 三人一起朝着乾清宫走去了,就如同那些年三人一同走进老朱的帅府一样。 “哎呀,鼎成、天德、善长,你们来了,哈哈哈哈,咱看到你们真是高兴啊,今儿一定要多喝几杯。” “臣等参见陛下。” “哎呀,这没旁人,做这些虚礼干什么。” 老朱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酒菜,就等着这几位了。 “标儿,给你汤伯、天德叔还有李夫子倒酒,今日咱们一醉方休。” 这话一说,三人赶紧起身,推辞道,“我等万万不敢,储君怎能如此。” 这平时,别说朱标给那个臣子倒酒了,就是扶你一下,都是皇恩浩荡啊。 “嘿嘿,不打紧,今儿这桌子上,没有什么皇上、储君的,标儿也是你们的子侄,咱们都是一家人,放开点,不要拘束。” “天德,你小子装什么啊,每次都想着合伙别人把我灌翻喽。” “哎呀,上位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鼎成和善长你们也别笑,尤其是鼎成,次次赌钱你都赢多输少的,善长都是你带坏的。人家好好的李夫子,后来喝酒吃肉,赌钱喝花酒啥都做。” 一时间老朱将三人的糗事都说了个干净,这桌子上的气氛也活跃的多了。 “上位,光说我们哥几个了,都忘了刘财主家的二小姐了,哈哈哈。” “哈哈哈,还是天德蔫坏蔫坏的。” 朱标就在旁边看着,微笑的看着自己父亲的这几位老兄弟。时而添酒、时而添茶,虽说三人不再拒绝,但是朱标行动的时候,也是毕恭毕敬的拿着杯子。 第70章 朝堂风波 三人这顿饭吃的那是战战兢兢啊,喝醉了不是,不喝醉也不是啊。明明知道老朱什么意思,但是老朱就是不提话头啊,还说什么要是那时候杀刘财主家的时候,自己有一把盐,那牛肉一定更好吃什么的。 那会了都,谁还顾得上调味啊,能吃上一口就不错了。 “上位啊,您...” 还是汤和先说了,知道老朱是为了盐道的事,这条路上没人敢说是干净的,当然了徐达算是一个可能的意外吧,谁敢说魏国公府上下,子侄、亲戚之中都是像徐达一样呢? 毕竟连老朱自己的儿子都会在这个上面做文章,不过在这个桌子上就不会说这个了。 “怎么,你们三个也都沉不住气了对吧,也很好奇,怎么好好的吕昶要在朝堂之上说这个。” “那是咱让他说的,现在的大明,国库里面的银两那是出的多,进的少。再看看底下人做的事情,国之蛀虫啊,要是再不整治,大明成什么样了,你们都是一路走来的,这江山怎么打下来的,你们也很清楚啊,总不能咱还没死,就败光了吧。” “徐达,这次去你还是以吕昶为主,他知道该怎么做。” “上位,臣明白了。” 半天自己去就是给吕昶撑场面的,挡箭牌啊。 “善长、汤和,你们知道咱为什么挑这个时候嘛?” “臣不知。” “你们知道曹震前段时间去南洋干什么了嘛?” 这件事,朝堂之上倒是有传言,那厮嘴也很严,也不说。所以他们也就是知道个皮毛,好像是找什么东西。 “哼哼,他去南洋找亩产千斤的粮食!” “而且,找到了,咱批了一块地方,也种出来来了,天不欺咱啊。” 三人心中暗暗吃惊,这代表着什么,徐达和汤和可是统兵驭将之人,这粮食的重要性自然是知道的。李善长就更不用说了,老朱还是大帅、吴王的时候,后勤的事情,他也没少操心啊。 “上位,如若如此,普天之下就没有吃不上饭的人了。” 老朱笑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叫所有人都有饭吃,有一口吃的。现在的大明,人口大约是6000万左右啊,这还是这些年老朱休养生息,减轻赋税,开垦荒田。人们能吃上一点,心里也就踏实一点,人口也就慢慢上来了。 “恭贺上位啊。” “所以,咱打算将边关的盐引收回来,以后的九边也就有粮食了,不用开中了。” 说完,老朱抿了一口酒,顺便看看这三位的表情,首先汤和和徐达则要坦然的多,不过李善长就有点不是很自在了。 徐达和汤和都是军中大帅,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过两家并没有怎么掺和。不过这李善长,门生遍布天下,自己的手脚更是不干净,这盐道李家可是实实在在的掺和了。 “陛下的意思是,将九边的盐引收回,九边所需粮草,朝廷可直接供应,这样也就省去了有人在此从中作梗。” “而且今日在朝上,陛下想要彻查盐税一事,应该也是基于此吧。” 李善长的不自在也是很短暂的,随即也就洋洋洒洒的说了出来,他说的和老朱想的倒是差不多,不过那句上位倒是没有再叫出口。 汤和也明白了那日曹震回来,朱元璋和朱标二人亲自去接,虽然不是所有官员,但是那样子就好像打仗凯旋一样,现在终于明白了。 “看看,还是善长看的透彻啊。” 老朱也没有点破,话已经说出去了,怎么做就看他们自己了。 三人出来以后,也没有再互相谈论什么,徐达、汤和骑马回府了,李善长也坐上了自己的轿子。 ... ... 魏国公府 徐达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一脸酒气,在躺椅上休息着,这时,徐妙云走了过来。 “爹爹,是出了什么事嘛?看您忧心忡忡的,您别想的太多了,再累着自己。” 徐妙云端着一碗莲子粥,因为知道徐达喝酒了,这肚子里未必吃饱了。 “妙云啊,陛下给爹给了一个烫手的差事啊。” “什么啊,爹。” “陛下让爹做户部尚书,还要督查盐道一事。” 这徐妙云一听,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爹,咱家里没有什么影响的,这盐道、盐引,咱家也都没有掺和,” “你怎么知道还有盐引的事啊。” 这倒是让徐达有些好奇了,自己可没有和女儿说盐引的事啊,但是徐妙云怎么就知道呢? “爹,这有何难啊!” “您看,首先陛下要查盐税一事,那用吕夫子不是更为合适吗?人家都查出了详细的账目,难道这些款项流失的地方吕夫子一点都不知道吗?” “还有,女儿猜让您去应该也是以吕夫子为主吧。” 徐达就更惊奇了,眼睛瞪大看着自家女儿,要是不是徐达自己是情况知晓者,还以为徐妙云就在朝堂之上呢。 “还有呢?”徐达接着问徐妙云。 “最重要的一点,陛下让您去暂代户部尚书一职,其实重点不在盐道之上,而在盐引。” “盐引?” 这个徐达也想到了,毕竟自己是武将、国公,而盐引之事本就是为了九边的粮草才产生的东西。 “妙云啊,那你说现在爹应该怎么做呢?” “爹爹,您不用做什么啊,每日去户部坐班就好了啊,至于后面的,到时候自然就会有人蹦出来了。” “哈哈哈,你是想爹爹先去保护吕昶那个酸夫子,然后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了,盐引皇上自然会收回去,不过这些勋贵自然是不会那么痛快的交出去,那时候只要魏国公交了出去,后面的人也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差不多吧,爹爹,虽说九边重镇也有魏国公府的人,他们手中的盐引或多或少的和咱们魏国公府有联系,不过好在咱们没有拿里面的回扣,这大概也是陛下选您的道理吧。” 这徐妙云不愧是“女诸生”啊,心思缜密,有时候徐达真是恨不得大女儿是个男儿身,那样的话,魏国公一脉一定能够延续下去。 第71章 李氏 老朱还是寻常操作,45斤的奏章在朱标的书案上,自己的龙案之上,只有几本而已。老朱这会自然不会像朱标一样,握笔批改奏章了,而是手提小酒壶,看着桌案上的图样。这图样画的就是朱标改进完的火炮,还有火神枪,还有一些老朱看不懂的火器。 “标儿啊,你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啊,爹打了一辈子仗,这杀人的玩意,爹怎么就想不到呢?” 老朱是越看越高兴啊,现在火器司也建立起来了,和之前的兵仗局不同,火器司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制造、研究火器的地方。 目前各类工匠已经有3000多人,老朱在京郊拨出一片地方,作为火器司的制造场地。 “爹,要不这奏折您也看看?” “小兔崽子,还想偷懒?” “不是啊,爹,您看您,喝着酒,看着图样,还时不时的打搅儿子批奏章,您这...” “呃...得得得,爹不说话了,你忙。” “梅栾子,给太子把茶换了,没看都凉了吗!” 朱标没有再理老朱,老朱倒是谄媚的将茶起来,放在儿子的书案上,当然了,一同放下的还有自己龙案上的几本奏章!!!! 朱标已经是虱子多了不痒了,也就没有心思了,只不过是将45斤变成50斤而已。 老朱更是没有管朱标的表情,而是将朱标批过的奏章抱起一沓,走到自己龙案边,坐下看了起来。主要是看自家儿子批改的怎么样,自己把把关。 就这样,老皇帝看儿子批奏章,朱标也是毫无停歇的一直改着。 乾清宫里只有翻阅奏章和爷俩时而高兴、时而叹息的声音,高兴的自然是朱元璋了,看着自己儿子批的不错,不过叹息的就是朱标了,有些事情自己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不过也没有去找朱元璋问,而是靠着自己的经验,批示着,反正最后有老朱。 就这样,爷俩忙到了晚上。 “祥宁,什么时辰了。” “太子爷,快到子时了。” 祥宁和梅栾子一直在殿外殿候着,添水奉茶的。 “去弄点吃的,孤饿了。” 随即,朱标转头看着已经在龙椅上睡着的老朱,起身伸了个懒腰,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老朱。 “爹,困了就去休息吧,这有儿子呢。” 朱元璋也就是打个盹,也没有真正的睡着。 “没,爹就是眯了一会,刚听你说,你饿了?咱让徐兴祖那黑心厨子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了爹,我让祥宁去准备了,随便垫吧一点。” “也行,多备一点,咱也有点饿了,今天本来就吃饱,喝了一肚子凉水。” 很快,祥宁和梅栾子端着菜就上来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小盘烤鹿肉、两个小菜,两小碗虾仁馄饨。 今天的朱元璋胃口格外的好,所以吃的也不少,一小碗馄饨吃的干干净净,还吃了好多鹿肉,再喝了两口,那真是一个舒服啊。 “爹,这下国库应该就会满了。” “嗯嗯,你这主意还行,到时候盐引收上来,朝廷直接垄断盐道,统一盐价,还有盐场的开采、产出。” “等明年百姓们都种上番薯、洋芋,有个好收成,咱也能轻松一点。” “爹,怕是轻松不了了。” “嗯?” 朱标将碗放下,从书案上拿过来一个奏章,准确来说是一封军报! “九边军报,北元首领,太尉蛮子在大同、宣府等重镇骑兵侵扰!” “宣李文忠、徐达!!” 朱元璋知道这个以后,没有什么说的,现在已经是秋天了,看来北边的鞑子又想着南下打草谷了。 “爹,现在也夜深了,明日朝会再说吧,现在大同、宣府还能撑得住,还有老三、老四呢,我估计现在老四已经带着燕卫本部兵马的在长城以外游击北元骑兵了。” “军报上有说明这次北元军队人数嘛?” 朱元璋想想也是,先不说大同、宣府这都是九边重镇,兵强马壮,而且城池坚固。要想破关进来,鞑子也要一副好牙口。 “写了,不足万人。” “好吧,告诉晋王、燕王,我大明之塞王不是什么酒囊饭袋。” “爹,其实儿子也想出去转转!” “什么?” “爹,你都说了我大明之塞王,不能做酒囊饭袋,那我这个储君,难道只能做这奉天殿内的储君吗?” 朱标其实早就想出去了,自己的东宫亲卫已经练出来了,就是自己也是抽空练骑射、马术、枪法。 “不行,战场你不是没上过,那会你才十多岁,带着你娘和老二、老三来找咱,路上你也遇到过,要不是常遇春看到了,你小子就危险了。”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娘可怎么办,你娘要是知道了,那可如何是好?” “爹,我又不是去干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买卖,儿子去是决胜千里之外的。” “哎呦,还千里之外,说大话,这事没得商量,打仗有你弟弟们,有武将,哪里用得到你这个太子。” 朱标知道,现在说老朱一定不会同意,也就没有再争论什么。 回到东宫,朱标自然是有人伺候,虽说吕氏被囚禁在太庙之中,但是这东宫从来就不缺莺莺燕燕啊。 “太子殿下,您回来了。” 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穿着粉纱中衣出现在朱标的面前。 “去给孤泡杯茶。” 这女子就是老朱赏给朱标的朝鲜美婢,这段时间也一直是她在伺候朱标。 “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这话说的这个高丽贡女心中也是苦涩异常,自己已经服侍太子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人家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奴婢没有名字。” “你父亲是谁。” “家父李成桂。” 朱标一听,心中了然,这个李成桂现在还是高丽王手下的一员猛将,可是在洪武二十五年,这个李成桂摇身一变成了朝鲜王,建立了朝鲜李氏王朝。 “你的父亲,是个有智谋的人。” “朱标边说边将脚放进木盆之中,李氏开始为朱标洗脚。” “谢太子殿下夸奖,父亲只是一介武夫而已。” 第72章 阴谋再显 就在朱标歇息的时候,坤宁宫马皇后的寝宫之中... ... “她跳出来了?” 朱元璋低沉的对马皇后说道,马皇后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边传来的消息,她每日表面青灯古佛,可是暗地里也没少动歪心思。” “看来,还是心不死啊,也不知道标儿留着她做什么!!” “唉,那封信她已经送出去了。” “哼哼,蠢货,真是没有什么脑子,要不是咱想看看后面的事,她还能送出去信!” 朱元璋一口气喝下一杯茶,右手狠狠的捏着杯子。 “重八,是不是标儿知道什么,要不然断然没有留她的道理啊,那时还以为标儿想亲自送她,后来怎么就留住了。” “咱也不知道啊,不过老四那里,先不要插手,现在北元又开始侵袭边关,这个事看标儿的意思吧。” 老两口中的“她”,就是吕氏,朱标将她安排在太庙,天天的看着常英子的牌位。但是这位心中可是一点也不安生,吕氏写了一封信,而这封信的目的地竟然是北方。 燕地... 这几日朱棣都在军营之中,朱棣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两边站着军中将领,朱棣的身边就是那个和尚:姚广孝。 “王爷,这股游骑是太尉蛮子的骑兵。” “是他!!” 这个太尉蛮子也算是元朝末期的名将了,李文忠、徐达、汤和都和他交过手。 “晋王那边有消息嘛?” 虽说朝廷严令,藩王之间不许往来,但是在有战事这一方面,并没有这样的要求。老朱让几个年纪稍长的儿子做塞王,为的就是戍边。 “晋王派人传信,那边也是只有小股轻骑骚扰,但是没有什么大的举动。” 朱棣凝视着军营远处的地方,那里就是长城以外了。 这个太尉蛮子自己是知道的,如果要是他的话,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和人家硬抗那是以卵击石。 自己现在羽翼未满,虽说可以节制边军,但是对于所有准备的元军来说,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 “继续盯着,看看这个太尉蛮子下一步要做什么,告诉三哥,大军不可出城迎战。” 朱棣虽说不让朱棡出城,可是自己的心思已经活络起来了。 “过了子时,带上一队骑兵,咱们出城。” 朱棣想自己去看看虚实,就藩以后,自己没少与元军打交道,所以还是想弄明白的好。 “殿下,这不妥,末将带人前去,您坐镇中军即可。” 将领对朱棣说道。这要是朱棣在塞外有任何闪失,他们这些人可是担待不起。 “怎么,本王还要说第二遍不成?” “末将遵令。” “好了,都下去吧。” 将领们出去以后,营帐之中只有姚广孝和朱棣二人。 “老和尚,京中有何举动?” “殿下,鱼饵已经动了,不过这不是好事,或许会引火上身。” “我的那位小嫂,心机是有,可是不多啊。” 朱棣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那封信自然就是吕氏传来的,不过信并没有被拆开,看样子朱棣也并不打算看里面写了什么。 “一个女人,还想着这些,也是难为她了,想不通大哥怎么就留下她了。” 朱棣可是知道的,自家的大哥可不是表面上的那谦和模样,有的时候与自家老爹那也是不相上下,自己从小到大可是没少挨大哥的鞭子。 “呵呵,这个自然好理解。” “太子殿下说,是可怜小殿下年岁尚小无母,但是又将太子侧妃安置在太庙之中,不得照看小殿下,那小殿下与无母又有何区别。” “老和尚,痛快点说完。” “殿下莫急,贫僧猜测,太子殿下八成是想看看这位太子侧妃的后面是谁。一个女子,就是有千般能力,也做不出这些事情啊,要是将人结果了,危机依然存在啊。” “那你说,我这小嫂嫂的后面是谁啊。” “哈哈,贫僧只是猜测,至于是谁,贫僧也不知道。” “道衍和尚,你说本王将这封信和你一并送给大哥,怎么样?” “王爷你舍不得!” 姚广孝早已将皇长孙朱雄英夭折,马皇后随后西去,太子已有早夭之象告诉了朱棣。要是没有这些,朱棣大有可能不会有什么想法,可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事情,那个男人能够视而不见呢? “你这个妖僧,祸乱皇室,本王有何舍不得。” “燕王殿下,要是您想让贫僧死,早在第一次贫僧说起此事的时候,项上人头就不保了。” “谁知道你说有什么根据,现在本王将你交出去,只不过就是父皇与大哥的责罚,怪本王听信小人谗言而已。” “哈哈哈,要不王爷再留我两年,自然知晓贫僧所说。” “将这封信送给大哥吧,我朱棣对大哥绝无二心。” 朱棣没有再接着姚广孝的话说下去,而是吩咐将信送回应天。 “老和尚,还有盐道一事,想必父皇和大哥那边定然还有后手,咱修书一封,将盐引送上去。” “殿下倒是以天下为重啊。” “哼哼,倒也不全是,听闻大哥让人从南洋寻得亩产千斤的粮食,这盐引本就是为了供应九边军粮而建立的,现在要是有这样的粮食,这盐引自然无用。” “殿下英明。” “本王累了,你也下去歇息吧。” 朱棣现在很是矛盾,真的如道衍所说,自己不是没有机会啊。那个位子凭什么只有老大能坐,自己只不过是晚生几年而已,有何不可。 可是... ... 自己这一辈,除了大哥,还有二哥朱樉、三哥朱棡啊。下一辈还有大哥的嫡次子朱允熥啊,自己就是怎么算也没有顺位继承的机会啊。 “无毒不丈夫!!” 吕氏信上写的无非是与燕王朱棣合谋而已,至于吕氏想得到什么,无非是想让自家儿子坐上那个皇位,因为很多年前的某一个深夜,吕氏在东宫收到传书,上面写着长子夭折,太子早夭。 命运的齿轮就这样开始转动,那个时候自己刚刚生下朱允炆,而那位也已经有了身孕!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豪赌,大家都在赌,也在等。 第73章 出兵 朱标自然也是知道太庙那边的动静,至于那个吕氏,自己留着她也是想利用利用,毕竟这个位置也不是那么一两个人想坐的。 在本来的历史中,雄英和马皇后的死本就是个谜,还有朱樉、朱棡一样是悬案。吕氏也是活的好好的,难道老朱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自家四弟上位以后对自己这一脉也是疯狂打压,这些自己都只是知道一点点信息,只不过是正史、野史的叙述,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 朱标要推波助澜,老四那里,自己自然知道有一个姚广孝,在玩着加一顶白帽子的把戏。至于自己和雄英均是早夭之象,那就不知道是天命还是人为了,要说天命自己都能魂穿,要说人为,自己就是魂穿过来的,还怕这个。 朝中大臣对元军袭扰边关也是说辞不一,有的说入秋了,等到大军准备待续,也已经是天寒地冻,不利于行军。 也有人说,那人说的是放屁,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难道只有天时、地利、人和才能打仗嘛?那还打什么,都回家抱孩子算了。 只有寥寥几人不言语,好像朝堂之上这些事情,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太子,说说你的主意。” 最近的老朱基本都是这样,有什么事总是用犀利的眼神看着自己,问自己怎么办。 “父皇,儿臣觉得可战!” “为何?” “那太尉蛮子是我大明的宿敌了,曹国公、魏国公都与之交过手。实力强劲,可是这次这位元庭重臣对我边关只是轻骑袭扰,围而不攻,那一定必有所图。” “这个太尉蛮子还有一个亲戚,就是辽东的纳哈出,纳哈出一直雄踞辽东,手里更是有着雄兵20万,要是他们合力破关,那我皇明北地危已。辽东大部,还没有收复回来,那里一样有着我华夏同胞,我皇明是汉人正统,岂能弃之不顾?” “这两位都是北元天元帝的左膀右臂,而且北元依然对皇明虎视眈眈,要是现在我们不出兵,太尉蛮子从大同、宣府一带进攻边关重地,纳哈出从辽东一路南下就可抵达燕地,那时我们两面夹击,双面作战,情况就更不乐观了。” “所以儿臣以为,需要立即出兵,趁着现在元军还在等待时机,咱们先要打掉他的时机,打碎他的战略意图。” 朱元璋其实也不想用兵啊,4月沐英率领兵马对陕甘北元残余势力进行围剿。虽获大胜,可是也是劳民伤财之举。 “诸位可还有不同意见?” 就连老朱自己都没想到朱标能分析的这样透彻,他知道如果真如朱标所说,北元一部袭扰大同、宣府重镇,另一部从辽东南下,合围北平。 “那好,那就出兵。” “徐达、汤和、傅友德接旨。” “命魏国公徐达为征虏大将军,信国公汤和为左副将军,颍川侯傅友德为右副将军,率军北征!” 朱标知道,这应该就是自家老爹的第四次北伐,只不过被自己这只小蝴蝶煽动的提前了半年。 “臣等接旨。” 只要打仗,那么国家所有的资源都会为战事倾斜,而晋王、燕王也得到了大军开拔,准备北伐的消息,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接着打探元军的虚实。 朱标来到了火器司,李景隆也将这火器司建设起来了,光是工匠就达数万人,现在每日大概能产出火绳枪三千余杆,枪弹万斤左右,还有火药等等。 看着初成规模的大明兵工厂,朱标心里还是有一点激动的,他已经将燧发枪的图样给了火器司,现在正在研究燧发枪所用的弹簧如何制作。 “九江,干的不错啊,这次北伐,火绳枪一定会大放异彩啊。” 朱标看着就像是流水线一样的工棚,一把把火绳枪组装完毕,火枪兵们又对火绳枪进行实弹检验,检验完毕以后,打上枪号,装箱。十杆枪一个木箱,木箱里有相应的火绳。 “现在一共有多少杆火绳枪。” “太子殿下,现在已经装备军队的有3万余人,枪库里有2万余杆,再加上现在每日的产出数量,一共有6万余杆吧,还有配套的枪弹、军刺。” 这可是6万火枪兵啊,哈哈,这要是用的好,别说是20万鞑子,这样的战争形态就不是一个量级啊。 “多多生产,但是一定要把控严格,这次是火绳枪第一次参与真正的战争,马虎不得。” “没问题,但是太子殿下,我九江也是武将之后,怎能龟缩于此啊。” 这话说的朱标倒是真的有点头疼,要是自己本来对李景隆的观念,那就是战神一样的存在,溜溜的开城门,迎燕王进城。可是现在自己对这李九江的观念倒是转变了,这家伙脑子有、心计有,血性也有,打仗应该就算拉垮也拉垮不到哪里去吧。 “怎么,你也想上去,孤还想去呢!” “你这么说的话,孤也是龟缩于此?” 朱标只能用话压他了,这招那是百分百的好使啊。李景隆连忙摇头,一脸慌色。 “孤知道,你立功心切,可是现在火绳枪这等利器,除了你又有谁了解,难道让孤来看着嘛?” 朱标自然不会告诉李景隆,这次的北伐,自己是一定要去的。 回到皇宫的朱标,一溜烟的就去找老朱了,很明显,要想出去就要自己争取啊。 “爹...爹...儿子找您...” 朱元璋正在和徐达、汤和、傅友德商议出兵的事情。 “汤伯、徐叔、傅叔。”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谁能预想到是这样的画面呢?太子殿下庄严、威仪何在啊? “咳咳...标儿来了,正好,一块说说。”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朱元璋和徐达三人在地图上比比划划,朱标看到这寰宇全图的第一眼就是。 “我去,这图画的真是草率,相当草率。” 还好朱标是知道地球长什么样子的,更是知道脚下这片土地是长什么样子的。 “上位,我还是主张汤和、友德为右路军,主攻纳哈出一部,我与沐英为左路军主攻太尉蛮子一步,然后兵合一处直捣元庭。” “你们呢?” “上位,我们觉得天德说的可行,根据燕王殿下来报,现在纳哈出还在辽东一带,他的20万人马也不会倾巢出动,而太尉蛮子这边,根据晋王殿下和燕王殿下的军报,大约有元兵20多万。” 第74章 据理力争 “咱给你40万人马,一定给咱将鞑子打趴下。” “标儿,你也说说,别光听着。” 朱标其实早就按捺不住了,一听让自己开口说话,赶紧就打开了话匣子。 “父皇,元军居无定所,况且漠北之地本就是人家的发家之地,而且元兵补给基本上是不存在的,马上吃、马上睡,马歇人不歇。这样他们的机动性就很快,尤其适合漠北那样的地理环境,反观我们,需要粮草补给、军械补给,还有各种辎重,灵活程度上远远不及元军。” “但是我们这次也有杀手锏,就是火神枪,儿臣刚去查看,目前已有火绳枪6万余杆,也就是说,这就是6万火枪兵,或者是枪骑兵,用得好的话,10万元军对垒都不在怕的。”这六万还不算已经装备的,朱标自己的东宫亲卫就装备了火绳枪。 “不过他们也有劣势,这也是地理因素导致的,漠北常年天气恶劣,就算是水草肥美之地也在冬天来临的时候枯萎,但是漫长的冬季是鞑子们最不好熬过来,所以他们才会南下侵扰中原,掠夺物资,以备回去能熬过冬天。” “他们虽然机动性强,可是和咱们相比,他们熬不过我们,只要我们的补给线不断,最后元兵必败无疑。” 几人都在思索着朱标的话,的确,元军就是来无影去无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谁来,来多少人。 “那你说,这仗如何打。” “爹,汤伯和傅叔牵制住纳哈出,甚至可以佯装兵败,为的就是影响纳哈出和太尉蛮子兵合一处的速度,在他们的行军路上小股部队袭扰,穿插,就算合兵,那个时候也是疲惫不堪,在这一路上我军就采用车轮战,多批次、多梯队的上去,为的就是在纳哈出的行军路上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而咱们得消耗就会小得多,甚至可以达到练兵的目的。” “也可以组织小股部队,行刺纳哈出,下毒、刺杀都可。” “而沐英大哥现在就在陕甘一带,完全可以带领本部兵马北出固原镇红水堡,奇袭太尉蛮子一部,鞑子是如何也想不到明军敢以轻骑袭扰,然后晋、燕二王从侧翼接引。等到徐叔大军一到,大同、宣府同时出兵合围太尉蛮子一部。” “那时,整个战局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也达到了合围、穿插北元两部之战略目的。” 朱标说完了,但是朱元璋和徐达他们却是在朱标的话语中,久久没有出来。 感觉有点玩笑,甚至觉得荒唐,但是真的没有可取之处嘛? “陛下...太子殿下所说...” 这几人打了一辈子仗,什么烂仗都遭遇过,可是这种打法,从未有之。 “标儿,你说的太过于儿戏,那纳哈出也是一员猛将,不是草原上的绵羊,人家怎么会任由你牵着鼻子走呢?” “爹,想办法啊,他们这次来最终目的是什么?是掠夺过冬的粮食、物资啊。咱完全可以利用啊,而且纳哈出和太尉蛮子未必是铁板一块啊,大家都是明白人,都有各自的小算盘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咱们设法将他们各个击破不是更好。” “你小兔崽子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的倒是轻巧,如何击破啊?” “爹,您说要是在我们防卫薄弱之处,建立粮仓、军备库,然后放出声去,纳哈出会不会心动!!” 朱元璋盯着朱标,老朱从来也没有想到,自家老大的脑袋里还装着这些,就蒙古鞑子那个脑回路不是没有可能啊。 “哈哈哈,你小子,把这打仗弄的和过家家一样。” 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老朱、徐达几人心里都是暗自震惊啊,因为朱标说固原镇红水堡这个地名了,要知道这个地方只不过是九边重镇中的固原镇里的一个卫堡而已啊,朱标要是不了解,又怎会直接说出来呢?(红水堡位于今甘肃省景泰县) 尤其是徐达啊,这些地方他是很熟悉的,因为洪武三年、洪武五年对于北伐,徐达可是主将啊,所以当即就说。 “陛下,太子殿下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 “臣当年北伐之时,固原镇、甘肃镇,臣都是熟悉的,这个红水堡是一个山口,西边与庄浪卫接壤,北边可直通大漠。” “还有太子所说虽然看着是玩笑了一点,但是仔细想来,并不是没有道理,操作性很大。” 汤和也跟着说道,“是啊,陛下,再者说了,咱们都想不到、想不通,觉得儿戏,那更何况鞑子了。” 傅友德也是不甘示弱,朱标就像是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门一样。 “陛下,咱们也是有蒙古军士的,完全可以让他们化妆成北元鞑子,刺杀、下毒也不是不可。” 朱标得意洋洋的看着朱元璋,朱元璋也笑了,要论打仗,这些淮西勋贵那个是他的对手啊,压根没有,老朱自己才是最猛的将领。 他们说的这些,老朱怎么能想不明白了,包括自家儿子说的,老朱本以为自家儿子会做一个好皇帝,自己也是往这条路上教他的。但是没想到,打仗的这些,好大儿竟然是无师自通啊,要不咋说是朱重八的种呢! 毕竟,自己打仗也没人教啊,这不是还是打出了一个大一统的帝国。 朱标要是知道自家老爹如此往自己脸上贴金,估计能当场晕死。 “好吧,那就这么办。” “上位,太子殿下有冠军侯之风采啊” 徐达等人对老朱说道,老朱一听也是喜笑颜开啊,不过嘴上还是说着谦虚的话。 “你们就不要夸他了,还冠军侯呢。” 冠军侯是谁,那是霍去病啊,是闪电战的鼻祖啊。更是留下了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的豪言壮志啊。 “父皇,儿臣请战,愿跟随魏国公建立功勋,儿臣不愿做奉天殿上的太子储君。” 朱标也是趁热打铁,说出了自己的心思,不过这话又说的几人哑口无言啊。 这和皇帝亲征有什么区别,没区别啊,一般来说要不就是有着大获全胜的把握,要不就是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天子亲征啊。 第75章 说服 “太子殿下,储君亲征,此乃军国大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徐达连忙说道,打破了僵局。 “是啊,标儿,你天德叔说的对啊,虽说你刚才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真实的战场与纸上谈兵那是两回事啊。” “爹,儿子是一定要去的。” 说罢,朱标没有再给老朱面子,转身离去。 “这...这...这...不像话!!!” “那个天德啊,要不就带上标儿,标儿说的也有道理啊,储君不能只在这个金笼子里啊。” 徐达刚准备说话,老朱又接上了。 “天德,你不用多说,咱明白你的顾虑,但是咱更相信自己的儿子,难道你们心里没有期待嘛?” 这句话才是老朱想说的,那个武将对朱标没有期待,那个勋贵对朱标没有期待。要是朱标这个储君登基以后只能文不能武,自己这些老匹夫还有后辈们只要护好朱标就行,毕竟还有几个武德充沛的藩王。 但是如果自己的储君,能文能武,那再好不过。自己这些匹夫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就行,别的也不用自己这些匹夫去管了。 “臣,遵旨,领命。” “行了,都下去吧。” 老朱挥了挥手,示意徐达、汤和、傅友德退下,几人临走到门口的时候,老朱叫住了徐达。 “天德,待你班师回朝之际,朕送你一个女婿!!” ... ... “臣...” 徐达转过身,看着朱元璋,老朱还是挥了挥手,徐达这才退下。 三人走在青石甬道上,都没有说话,傅友德是最尴尬的,自己本来就和身边这两位不是一个档次的。 汤和也是一脸的彷徨,曾经几何,那位朱皇帝还是一个游僧,自己那时已经是千总了。曾经几时,身旁的兄弟和自己一样,受封国公,可是如今,人家就要成为皇亲国戚了。 徐达现在也是懵逼的,自己自然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那个女婿八成就是太子啊。 激动吗? 或许吧。 天家无私亲啊,自家的女儿自己舍不得啊,可是皇命难违啊。自己本就是如履薄冰的过这一生,这下子自己更是要小心了。他并没有女儿找到一个好人家而高兴的心情,再者说了,皇家真的是好人家嘛? “徐帅、汤帅,在下先告辞了。” 傅友德先走了,这么诡异的气氛自己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天德,我也先回去了,不日就要出征,也是有好多的事呢。” 徐达都是微微点头,然后自己最后骑着马也回去了。 徐妙云还是和往常一样,魏国公府上下都需要她,她就像当家大妇一般。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发生的变化,可是又真的改变了嘛,或许吧。 回到家的徐达,看着大女儿前前后后的忙活,自己也很久没有关心过大女儿了,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已经习惯了,可是自己马上就要和这样的日子说再见了。 “妙云。” 徐达朝着徐妙云招招手,示意让她过来。 “爹爹,您怎么了,看着有心事啊。” 徐达并没有说联姻的事,只是说马上要打仗了。搪塞了过去。徐妙云也很懂事,听到是打仗,也就不再问了,她知道,这样的事情不是她应该去了解的。 “爹爹,您要出征了,我去准备准备。” 说着,徐妙云准备起身去准备,可是被徐达叫住了。 “妙云,你娘走的早,这家里这些年都是你在操持着,苦了你了。” “爹爹,说这些做什么。” 徐达其实还有好多话想和自己女儿说,自己常年征战在外,魏国公府上上下下都是徐妙云打理,还有下面弟弟妹妹也是徐妙云教导着,大家都忘了,其实徐妙云也只不过是个孩子啊。 “唉,爹老了,总是想起你们小时候,想起你娘,要是你娘还在,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爹是个粗人,没有你娘细致,到时候你可千万别怪罪爹啊。” “爹,您说的...是什么啊...怎么就...” “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去吧,忙去吧。” 徐妙云起身就去准备了,平常徐达出征的时候,身上穿的内衬、中衣、软甲、靴子、盔甲,还有徐达常年征战也是一身的伤病,用的药,这些都是徐妙云在操心着。 “允恭,将爹爹的盔甲用桐油擦拭干净了,每一片铁叶都要擦到,要是有损坏的,赶紧换下来。” “妙锦,多备几双靴子,靴子里要有短毛狗皮的内衬。还有护腿,都仔细看看,不要出什么纰漏了。” “允恭,还有爹爹的软甲,一并看仔细了。” “你们几个,将老爷的药都多备一些。” “妙锦,还有爹爹那件黑熊皮的大氅,别忘了。” 她习惯了这样的忙碌,习惯了父亲一身披挂,骑着战马远征。徐达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人,他现在也是很头疼的,自己的老哥哥那样说了。那么此役太子是非去不可了,这下还多了一个身份,准丈人。 徐达苦恼的笑了笑,院子里虽然是无比嘈杂,但是徐达这会的心算是平静了下来。他知道这一份平静,以后不会再有了,虽说那吕氏未死,但是满朝都知道,这位太子侧妃再无可能了。 自己已经是贵为国公了,这次自己得胜归朝,老哥哥也是赏无可赏,再往上就是异姓王了。所以联姻最为合适,而联姻最合适的莫过于太子了,年岁合适的皇子都成亲就藩了,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去给他人做小,所以这个太子正妃就是天家给徐达的最大的赏赐。 “也罢,这样徐家也能再续百年辉煌。” 徐达慢悠悠的起身,走进了书房,他要想想出征的事情,太子朱标的那一番话,给他的启发是很大的。 朱标走后去了坤宁宫,自己要出去了,这次和去河南那回不一样的。 “娘..娘..” “哎呦,大呼小叫什么啊,好像谁不知道你来了一样。” 马皇后正在为爷俩纳鞋底,堂堂国母,做的事情却和寻常妇人没有区别。足以可见马皇后的贤德,她和老朱是一步步走来的,所以平日里并没有多么的奢华,相反吃穿用度都很简单。 第76章 鸡毛掸子 “娘,这些事情交给女官去做就好了。” “说什么呢?你爷俩的脚你心里没点数嘛,旁人做的怎么能有那么合适呢?” “娘费心了。” “标儿,娘问你,现在那牛痘百姓们都种上了嘛?” 马皇后对于寻常百姓也是挂念的,河南的事情,马皇后每每想起,心中不免有些悲凉。现在河南的人口也补上来了,朝廷也优先将一部份的番薯、洋芋种子给了河南,也有收成,这就是当时马皇后提出的,本来老朱的意思是先不要传出去。 可是马皇后说,你这个皇帝可以等,你儿子那个储君也可以等,但是寻常百姓的肚子等不起,也不能等。你们总是觉得,万一流落出去让不法之人得到了,又会哄抬粮价。但是你们想过没有,等到天下都种上了,又能哄抬什么呢,即便是有这样的事情,你爷俩又是做什么吃的。天下那么多地都荒芜着,咱有了好粮食,不应该种下去吗? 马皇后的一顿数落,将朱皇帝变成了朱重八,老朱老老实实的照办了。这也解了河南的燃眉之急,这也多亏了马皇后,要是旁人。在说第一句话的第一个字的偏旁部首的时候就没命了,也就是马皇后能说得动、说得通老朱。 “娘,大部分都种上了,也有一些还没有,毕竟爹的圣旨到不了百姓的田间地头上,不过都会种上的。” “嗯,种上就好啊,你做的不错,你爹老是夸你,有你他省心很多,你也是个为天下百姓做实事的好太子。” “爹真的夸我了?” “哈哈,娘还能骗你啊,你去河南征灾,让人去南洋寻得这亩产千斤的粮食,还捣鼓出那火绳枪,你爹都为你骄傲呢,只不过他不会在你的面前说那么多。” “你爹说,就是历朝历代的皇帝,有的也没有你这个太子做的好。” 这是朱标第一次听到自己的老爹对自己这样的肯定,父子本就是世上难题的数学题,相互牵心着对方,可是又不会有半点的透漏。父亲不会表达,儿子只想做的更好,只为等父亲的一句认可,可是很多时候,往往这一等就是一辈子的时间,最后儿子成为了父亲,也不再追究那句认可,也将那句认可留给了自己的儿子,周而复始,代代相传。 “那是,也不看看我爹是谁。” “你爹是谁啊,不就是乞丐朱重八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留个屁股就走了,在这还嘚瑟上了。” 老朱突然的说话,吓了朱标一跳。 “爹...父皇...您忙完了?” “呦呵,太子殿下装出这副模样做什么?” “爹,人家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将军肚里能跑马,您都是做皇帝的,咋还这样呢?” 朱标也只能赔笑道,他可是知道老朱这会为何一副臭脸。 “哼,别说将军,大帅咱也做过,宰相...宰相咱还是砍了呢!” “小兔崽子,一点面子都不给爹留啊,人还在哪呢,撂下话就跑了,咱看你是欠收拾。” 说着老朱脱下战术性武器,想用鞋底子抽朱标,朱标哪能如此束手就擒呢。可是没等自己跑呢,只见马皇后拿出了战略性武器,一副鸡毛掸子在手,天下我有的姿态。 “重八,你--做什么!” 朱标立即躲在了马皇后的身后,那样子无比鸡贼。 “婆娘,你躲开,咱不害怕你那鸡毛掸子。” “那烦请陛下试试,怕与不怕,便知一二。” 马皇后就这样手里提着鸡毛掸子,一动不动,定神看着老朱。这老朱一看这架势,气就卸了,扔下了靴子自己穿上。 “婆娘,你就惯着你儿子吧。” “我儿子我不惯,难道要麻烦我的那些妹妹嘛?还有,他不是你儿子嘛?” “你你你...咱不和你争辩。” 朱元璋真是后悔,怎么就把话头引到这了,真是的。 “婆娘,你自己问他,你问他再说改不改打。” 老朱气的坐下来,然后拿起桌上的茶一口喝的干干净净。 “梅栾子,瞎了吗?” 梅栾子真是凄凄惨惨啊,自己做什么了?不过也明白皇爷的意思,添了茶以后,招呼着殿内其他人就下去了。 “标儿,怎么了,和娘说说。” 朱标当然是支支吾吾的不说了,这自家娘要是知道,自己想着出去打仗,那仗没打。鸡毛掸子一定是免不了的,再看看自家老爹狡黠的眼神,不经意间的坏笑,就知道自己算是让老爹坑了。 “糟老头子坏得很!!”朱标心想着,这话也不敢说啊。可是看看马皇后的眼神,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娘,其实也没什么,儿子不想只待在这深宫之中,想出去看看。” 朱标也只能是避重就轻的说了,然后趁着马皇后不注意一点点后退。 “就这?” “嗯嗯。” “重八,标儿说的有道理啊,太子储君怎么能一直受着你的庇护呢?再说了,就是出去转转嘛,有什么啊,非要每日将我儿子累出个好歹啊,每日跟着你处理政事、接见大臣、出谋划策、还要批改奏章,歇歇怎么了?” 说着马皇后就用鸡毛胆子指着老朱,老朱瞪着朱标,也不敢言语。 “你看看,标儿都瘦了,每日忙的回到东宫就睡了,什么都不做!!!” 呃,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就像现在。 父子俩看着马皇后,马皇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好像意思有点歪了,不过真的歪了吗? “瞧着我做什么,我就是这个意思,怎么了!!!!” “妹子,你先问问,标儿想去什么地方。” “对啊,标儿,你想去哪啊。” “边关!” 朱标那声音就和蚊子一样,不仔细听都听不到,可是很明显马皇后是很仔细的。 “什么,边关!!!” pia~pia~ 偌大的坤宁宫正殿,只有马皇后抡鸡毛掸子发出的声音,还有打在朱标身上的声音,噢,对了,好像还有老朱憋着想笑又不敢笑但又憋不住的笑声。 “好你个老大啊,你想去打仗,我叫你打仗,叫你打。我先打断你的腿,我看你怎么去打仗。” 第77章 打累了 “娘,我就是要去,不管是太子还是爹的儿子,连仗都不会打,还做什么太子。” “用得着你嘛?你的那些弟弟们是干什么吃的,勋贵们是干什么吃的,朝廷养着他们就是为了让你这个太子去打仗的吗?” “那不一样的,娘。” “什么不一样,都一样。” 说着,马皇后更是打的起劲了,鸡毛掸子也都抡出了残影。老朱看着,还拿出小酒壶抿了一口,这可是一出好戏啊,精彩啊,还帮腔呢... “就是,你娘说的对,还管不了你了,妹子你知道不,徐达、汤和、傅友德就在跟前,标儿撂下一句必须去,人就出去了,一点规矩都没有,一点都没给咱留面子。” 可是,想象往往是美好的... “哼,好你个朱重八,我正在气头上,你也不来拉拉我,还你的面子,儿子这样都是你鼓动的。” 说着马皇后拿着鸡毛掸子就朝着老朱过来了。 “我让你喝酒,还喝酒,我敲碎你的酒葫芦,我看你以后用什么喝,让你看热闹!!” 一时间,殿内是热闹非凡,老朱和朱标都成了马皇后的打击目标。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 ... “妹子,歇会...歇会...” 此时的朱元璋一只靴子也不见了,那是刚才跑的时候,顺便脱下来朝着朱标扔过去,可惜没砸中。身上还有几根鸡毛,很明显,那是马皇后的杰作,朱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说更惨一点。 身上的鸡毛就不用再说了,发箍也散了,金冠也歪了,样子也是狼狈至极。 “说说吧,为什么要去打仗。” 这话还是马皇后说的,她现在算是平静一点了。 “娘,要是儿子毫无建树,以后如何驾驭那些骄兵悍将,他们或许会因为爹的余威不会有什么动作,然后还有魏国公的扶持,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这不是儿子想要的,儿子也不想做这样的太平天子。” “你呢,也说说。” 马皇后没有管朱标的话,脸转过去问着穿鞋的朱元璋。 “妹子,咱...标儿..说的...对。” 说罢,老朱低下头,赶紧穿上了靴子。 “朱重八,为了你的天下,这些年我将义子、义侄乃至自己的亲儿子,都送了上去,为你戍边,为你守着这个天下,我整日担惊受怕,怕孩子们伤着了,没人操心照顾,没人上药,落下病根,你以为只有你记得保儿的十七处箭伤,我也记得!” “现在,你又要为了你的天下,让标儿也上去,要是标儿有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朱元璋不说话了,是啊,马皇后说的没错。为了这个天下,自己已经付出了一切,前些天的军报上写着燕王首当其冲,斩杀敌酋,受刀伤两处,无大碍。 这个自己根本不敢和马皇后说啊,自己心里也疼啊,可是,没有办法啊。 “娘,爹不想我去,是我自己要去的。” “闭嘴,我还不知道你的想法嘛?” 这会父子二人谁也不敢惹马皇后啊,这要是撞到枪口上,准没好事啊。 “重八,天德那边?” “妹子,咱和天德说了,得胜归朝之际,咱送他一个女婿。” 听到女婿,朱标也明白什么了。 “也只好如此了,要是异姓王,那就不是赏赐了,而是赐死了。徐家大丫头还是不错的,有个当家主母的样子,也是个识大体、明事理的姑娘。” “唉,儿大不由娘啊,去吧。” 同意朱标去打仗的时候,马皇后心里又揪了一下,可是她知道,拦不住的。 “重八,我要是知道标儿跟着你的那些老兄弟干起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买卖,我和你没完。” “老大,你要去,娘不拦你,但是记住了战场上刀剑无眼,人家不会因为你是大明储君就绕着你走,不但不会,还会因为你是大明储君想尽办法杀了你,跟在徐达身边,你也能学到不少。” “行了,你们爷俩出去吧,我歇会,标儿去看看你的儿子们,你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马皇后说罢,就进去了,既然下了逐客令,老朱和朱标也就走了。 “走吧,一起,咱也看看大孙子。” 大本堂... ... 朱允炆也开始启蒙了,朱雄英还是一如既往的淘气,和湘王朱柏闹着玩,儿时的友谊也就是这样定下的。 因为朱标的到来,下午算是放假了,朱雄英看到自己爹爹和皇爷爷来了,也跑了过去,跟着的还有朱允炆和朱柏。 “皇爷爷、爹爹...” 朱雄英没有管朱允炆,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弟弟,这个弟弟性子柔弱不堪,摔一下就要掉眼泪。还是湘王朱柏一把抱起,朱柏也是将将能抱起的样子。 “英儿,你又淘气了。” “爹爹,孩儿没有啊,不信你可以问问十二叔。” “十二叔,爹爹说咱俩又淘气了。” “大哥,没有啊,我和英哥儿乖着呢。” 朱允炆也就才是刚刚能管住自己尿尿的小屁孩,知道啥,只知道爹爹好久没有抱自己了,自己好久没有见到娘了。 “爹爹,抱...” “爹爹,抱...” 朱标看着朱允炆可爱至极,一把抱起,扛在自己的脖子上,惹得小孩笑个不停。可是朱允炆的一句话,打破了这份难得的骨肉亲情。 “爹爹,娘呢?” ... ... 就连湘王朱柏都是心中一紧啊,这个“娘”,现在宫中哪里敢提啊,还是朱雄英脑子灵。 “皇爷爷,允熥会叫爷爷了呢~” 对于这个弟弟,朱雄英可是完全和朱允炆不一样的,每天都要去看望,去逗着玩。那可是自己的亲弟弟,朱允炆是不能与之相比的。 “哦,是嘛,那咱一起去看看。” 朱允熥现在就是两岁,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不过还算是走的稳当,没有摔过跤。嘴里也是开始说话了,见到朱雄英来了,跌跌撞撞的朝着自家大哥跑去。 “哥...哥...” “爷...爷..” “爹...” 朱雄英抱起朱允熥,走到朱标跟前,朱标伸出手摸了摸小儿子的小手,棉乎乎的,可爱极了。 “熥哥儿,叫爷爷啊。” 老朱这会看着朱允熥的笑,心都被融化了,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啊。 逗弄了一会小孩,老朱和朱标也就离开了,毕竟还有很多的事情要他们爷俩去做啊。 第78章 毒计 朱棣这几天都在军营之中,别的事情他也没工夫去管,那个太尉蛮子不断的派出轻骑骚扰,边关也是疲惫不堪。至于朝廷的猜想,朱棣也已经命斥候去打探了,果然纳哈出也有所动作。 姚广孝并没将那封信送回应天,而太庙这边,吕氏也以为朱棣也是有此野心。 吕氏现在就在等,等着老朱家来索她的命,她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也知道这封信,朱家也是知道的,只不过这封信知道。但是总有不知道的事情,哪怕是自己死了,只要不出什么问题,那么最终的结果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吕氏心中想着这些年,自己做的事情,谋划了这么多年。 洪武七年,朱雄英出生,可是那个时候,自己早已怀上了,但是被迫吃了打胎药。这样的事情,马皇后在洪武六年的时候已经做过了,就因为自己是侧妃,所以就要一次次拿掉自己的孩子。 自己痛恨朱家,所以那个时候就有了这些念头,自己永远都记着在为朱雄英满月的时候朱家人的表情,洋溢着笑容,可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滴血。 也是那个时候,自己开始谋划,常氏虽说是太子妃,但是将门之后,为人耿直,东宫很多明面上的事其实也是自己在打理。 自己那个时候就开始培植可用之人,就这样一直到朱雄英两岁之后,自己再次怀孕,这次留下了。十月怀胎,生下了朱允炆,也是刚刚生下朱允炆的时候,自己的好姐姐太子妃常氏也怀孕了。 自己怀允炆的时候,也就只有草草几人而已,但是那位呢? 自己更恨了,难道自己的儿子就不是朱家的种嘛? 自己那个时候天天给太子妃煲汤,那个汤谁喝都可以,就是怀了孩子的人喝了会有问题,不过看不出来,身体也不会有什么反应,脉象也是正常的,可是这个毒药的潜伏期也就是十个月,时间到了毒就会引发,最后难产致死。 那个时候谁也查不到自己身上,毕竟太子妃每天喝的补药,实在是太多了,自己的这点剂量也是查不出来的。 常氏死后,自己算是扬眉吐气了,虽然自己还是侧妃,可是太子没有再立正妃。自己那时其实和正妃无疑,那个时候也是自己最开心的时候。 不过自己也没有忘了对朱家的报复,亲王朱樉和晋王朱棡就藩的时候,自己都往秦藩、晋藩安插了自己的人,意图就是让朱家有能力登基的人都去死。 本来燕王就藩的时候,自己也会故伎重演,可是朱标就好像提前知道什么一样,并没有让自己和燕王有什么过多的接触,所以自己这才想着联系燕王,假意合作。 只要燕王造反,那就是他的取死之道,皇宫里的一老一小断然不会留下燕王,自己要用朱家这把刀,杀了朱家自家人。 这样算来,到洪武老皇爷龙御归天之时,朱家能够坐上那个位子的人,应该也就只剩下太子的二子朱允熥,还有朱允炆了! “哈哈哈,这都是你们欠我的,欠我的!!!!” “谁欠你的?” 偌大的宫殿之中,突然有人说话,这吓了吕氏一跳,慌忙的看着四周。 “谁,出来,莫要装神弄鬼。” 朱标缓缓的从偏门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朱允炆,小家伙有点害怕,感觉这个地方有点阴暗,一直紧紧的拉着朱标的手,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爹爹这样单独待在一起了。 “允炆,看那是谁?” 朱标没有去理会刚才吕氏的话,吕氏自然看到了朱标还有自己儿子,看着儿子跌跌撞撞朝着自己跑过来。 “娘...娘...你怎么不见了,娘...抱抱...” 吕氏这一刻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扔下了所有的担子,紧紧的抱住朱允炆,这是她最后的牵挂。 “允炆,娘亲错了,娘亲不该不理允炆。” “娘...我们和爹爹一起回家好不好?” 回家...自己的家...在哪? 朱标漠视的看着吕氏,吕氏这才抬起头看着朱标,不过眼神里只有平淡。 “臣妾,叩见太子殿下。” “好了,孤就是让允炆来看看你。” “臣妾感激殿下恩德。” 吕氏知道,自己的时候到了。 “殿下,允炆还小,臣妾不想让他看见。” “祥宁,将小殿下带到殿外去玩。” 朱允炆让带走了,这个大殿之内只有朱标和吕氏,要是还算的话,不知道常氏在不在。 “吕氏,有什么要说的嘛?” “没有,殿下有吗?” “哈哈,孤也没有,不过孤会承诺你,会将允炆封到一个富庶的地方,做个无忧无虑的王爷。” “那就谢过太子殿下了。” 朱标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小瓶毒药,人喝下去没有什么痛苦,脉象上也查不出来,就如当初的常氏一样。 “看来,朱家还是查到了。” 吕氏看着这熟悉的药瓶,自然就明白了,朱标或者说皇家一定是查到了什么。 吕氏走了,朱标也没有将她葬在朱家祖陵之中,而是另找了一块地方草草下葬,至于太庙的宫女太监都殉葬了,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朱允炆不知道的是,刚才那一面,也是自己和娘亲的最后一面。 过了两天,皇家才突然宣布,太子侧妃吕氏的死讯。因为出征在即,所以这件事也没有在朝堂上掀起什么波澜。 “父王,娘亲呢?” 朱允炆自从那日见过吕氏以后,这几天看到朱标就问,可是这个问题正好是朱家都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 “小孙儿,来到奶奶这里来。” 小孩知道什么啊。马皇后叫,也就过去了,马皇后将朱允炆抱在怀里,逗着朱允炆玩。 “娘亲去很远的地方了,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老大,你来。” 老朱将朱标叫到一边,面色也不是很好。 “这事,你准备怎么办啊?” 朱标自然知道,老朱问的不是吕氏,而是吕氏给朱棣的信。 “爹,这次北征,儿子见到四弟,问问他,至于那个和尚,先留着吧,那和尚还有点本事。” “你倒是风轻云淡。” “哈哈,爹,老四不会的。” “但愿吧,希望他不要做傻事啊。” “爹,允炆...” “唉,等长大一点,安排一个富庶的地方就藩吧。” 爷俩很有默契的都没有说下去,他们都知道,这里的事情太多,等长大还要十几年的时间,吕氏的事情就这样暂时的结束了。 第79章 出征 此时已是深秋,十月初六,应天城外.... 今日的城外,没有往日的喧嚣,只有一股肃杀之气。 朱元璋身穿龙袍,立于高台之上,这次身边没有朱标。因为朱标现在一身甲胄,就在大军的前方。 “将士们,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我们浴血奋战,才得到了现在的片刻安宁,可是北元依旧对我皇明虎视眈眈,他们既然对我们的家园报以幻想,依然希望我们是他们的牛羊。”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朱元璋在高台之上做着战前总动员,下面的将士也一起喊道“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将士们,朕在此等着诸位凯旋,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大明万岁,皇上万岁!” 朱标就在徐达身边,身披金色鱼鳞甲,头戴飞碟盔,足蹬虎头战靴,胯下的马竟然是朱雄英的雪龙驹。这匹马骑的,饶有深意... “出发!” 随着徐达一声令下,大军开始开拔,这里没有40万军队,只有10万京军,还有6万火枪兵,朱标自己的2万东宫亲卫,还有一些火头军、辎重兵之类的,也就是20万。再加上边关的边军,三十万只多不少。 朱标的东宫亲卫编入了京军左营,他的身份也算是半透明的状态。 “徐帅,此去漠北需要多少时日。” 朱标计算着以现在的行军速度,到达大同、宣府等地,大概需要20余天,这还是理想状况下。 “你是觉得,太慢,害怕战绩稍纵即逝,对嘛?” 军中就没有什么太子了,一切都需要以军令行事。 “标下是这么认为的。” “大军出了山东以后,汤和与傅友德带着前锋营、右营就要去辽东方向,阻击纳哈出了。根据燕王那边的军报,现在太尉蛮子在离大同城外百里的地方扎营了,而纳哈出因为和太尉蛮子没有谈好价格,行军速度很慢,所以我们正常行军即可。” 徐达很无所谓的这样说着,可是他总觉得这样不太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夜晚...中军大营 帅帐之中,徐达坐在主位,帐内就是左副将军汤和,右副将军傅友德,还有一些军中的高级参将,当然还有朱标。 “诸位,我们行军已经10日有余,明日即可沧州,汤和,友德,今夜我们就此分兵,纳哈出一定想不到他的前面还有15万大军在等着他们,火枪兵你们带走三万。” “末将遵令。” “剩下的5万就是3万火枪兵和太子殿下的东宫亲卫,我们五万轻骑尽快到达大同府,与燕王、晋王汇合,沐英已经从固原镇东出,从侧翼拖住太尉蛮子。” 这5万可是精锐啊,要是快一点的话,5日便可到达大同府。 “太子殿下,您有什么补充嘛?” 徐达不问朱标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太子亲卫是人家的亲兵,就说太子在这,自己怎么可能不问问呢,这战略意图都是人家定的。 “徐帅,标下就是一员小将。” “汤帅,排兵布阵我不是很懂行,就说下火枪兵吧,以往我们都是放排枪,打击元军。这个战法需要改变,已经不适用我们的火枪兵了,因为我们的火枪兵在理想状态下,半个时辰可以射击弹丸120发,三万火枪兵半个时辰360万发!” “虽然这只是理想状态,那就按照少一大半来算,也要有150万发之多,火枪兵以千人为一营,也就是30个营,10个营的火枪兵与骑兵配合,鞑子的骑兵过来的时候,一盏茶的时间内,火枪兵必须在射程之内将鞑子有生力量消耗大半,一盏茶后,骑兵迅速出击,随后步兵、弩兵跟上。” “还有10个营的火枪兵,占领居高点,从两翼对元军步兵施行打击,交叉火力,那些步兵就是靶子。” “最后的10个营作为预备队,随时补充。” 朱标大概的说出了汤和东线的火枪兵战术,这些也都是久经战阵的将领,都明白朱标的意思,如果这样,明军的伤亡会小的多。 这个话说的有点天方夜谭,但是朱标说了,他知道现在这些人有点不相信,认为战场岂能这样儿戏,不过很快他们会发现,自己说的还很保守。 热兵器的时代对上冷兵器的时代,就是高三毕业生遇到了幼儿园大班的孩子,就算这个高中生再菜,也不是幼儿园的孩子可以撼动的。 在朱标这里,大明很快就会是那个高三的学生。 后半夜,大军开拔,汤和和傅友德率领15万大军朝着东北方向去了,徐达则是率领5万轻骑和少量辎重赶往大同府,因为东线汤和没有接引,只有卫所边军大约十几万人马,但是这十几万也不是每个人都是能战之兵,所以京军大营、大部辎重都在东线。徐达的西线有本部的5万,还有晋、燕六卫,沐英一部,还有边军。 在路上,徐达和朱标聊了很多,就刚才朱标的话,徐达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太子殿下,刚才的战术,对于现在的明军需要一个消化的过程,不过老臣还是很期待那样的时代来临。” “徐叔,这我都是兜着说的,怕你们说我纸上谈兵,如赵括一般。” “那私下再说说。” “徐叔,现在我们等于这五万都是火枪兵,对吧。” 这个徐达是承认的,自己现在虽然只有五万人,可是这五万妥妥的精锐中的精锐啊。 “没错,您的东宫亲卫本就装备了火绳枪。” “徐叔,你有想过骑兵拿着火绳枪嘛?” 枪骑兵!!! 这句话直接让在马上的徐达愣神了,骑马的战略意义就在于可以快速完成迂回、包抄、冲锋,快速达到战略意图,要是拿着火绳枪,那就是如虎添翼,就算是元军的骑兵再精锐,自己也不怕。 “还有,徐叔,火枪兵一样可以当做步兵,咱们的火绳枪可是有刺刀的,战术从来都不是呆板的。” 这一路上,一老一小就这样讨论着,意见一致,哈哈大笑,意见相左,谁也不服谁。 “太子殿下,不管怎么说,到了大同府,您只能在中军,那里也不能去,更不能上去。” “徐帅,难道要让我朱家男儿做贪生怕死之辈,孤的弟弟们都在浴血奋战,为这日月山河抛头颅、洒热血,我这位长兄在后面待着?” “太子殿下,万一...” “徐叔,没有万一,军人只有战死的,没有吓死的,我的父亲这一辈子都是这样过来。” 第80章 想要马克沁 徐达就知道是这样,自己实实在在的接了一个烫手山芋。 “太子,老臣定护太子周全。” “您是我的准岳丈,定然会护我的。” 徐达听得老脸都红了,暗暗确定,此战就是败了,自己只要完好无损的带回太子,那就没事。 宣化府... 朱棣现在就在等着朝廷的大军,自己的燕藩三卫也就3万多人,加上宣化府卫所兵、边军也就是5万人马,他已经接到了朝廷的军令,兵马一切由魏国公徐达节制,也知道了自己大哥也在其中。 沐英带着本部5万余人马已经出了大明边境,伺机袭扰太尉蛮子。 徐达他们日夜兼程,终于到了宣化府,本来说是到大同府,但是得知朱棣已经在宣化等候,也就先过来了。 “臣,燕王朱棣,拜见太子殿下。” “四弟,赶紧进来。”朱标赶紧将朱老四扶了起来,朱老四起来躬身又对徐达拜道。 “末将参见徐帅。” “燕王殿下比以前英武多了。” 徐达这话更像是家里长辈说的,不过这也就是客套话。 众人进了帐篷以后,徐达请朱标做主位,可是朱标哪里肯,这地方不是自己耍太子威风的。再说了,自己可是答应了老爹,出来以后一切听指挥的。 “既然这样,那老夫就托大了。” 徐达坐上帅位,血红的披风随风甩在后面,一双虎目盯着下面的众将领。 “大同、宣府总兵何在?” “末将在。” “太尉蛮子此次进犯我大明边关,有多少人马?” “回徐帅,步骑约20万人马。” 这个数字徐达已经想到了,而且根据他的情报,这20万只多不少。 “沐英那边有军报吗,他在什么位置?” “徐帅,沐将军已于昨日到达元军大营周边,埋伏下来,离宣化府约400里地一个叫大土城的地方。” “诸位可有良策啊。” “燕王殿下?” 徐达这明显是在考朱棣,这也是临走的时候,老朱给自己交代的,让自己试试朱棣。 “大土城那地方,末将去过,旁边有个水泡子,也是方圆百里唯一的水源。估计那蛮子将大营驻扎在这个地方,和这方面有着很大关系。” “这个地方四周都被重山包围,只有南北两个山口,易守难攻,南边的山口外边就是大片平原,适合骑兵作战。北边则是荒漠,若有什么不测,太尉蛮子率军半日就可回到大漠,那会咱们要想吃掉他就难了。” “命沐英将大土城北边山口堵住,宣化总兵,你带着本部兵马作为先锋,明日出发,另外调给你们5000火枪兵,你们只有对火枪兵的指挥权,但是不要去干涉火枪兵的实际战术,达到你们的战略意图即可。” “燕王殿下,你的三卫兵马还有晋王殿下的兵马合计一处,清理长城以外的元军轻骑,无比让大军无后顾之忧,要是你们出了问题,大军腹背受敌,我们的压力就大了。” “末将领命!!” 朱棣和宣化总兵得了军令就下去准备了。 “太子殿下,明日你就和老夫坐镇中军。” 朱标怎么不知道徐达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自己也没有反驳,毕竟自己可是才说的,听指挥。 现在就是2万余火枪兵还有自己的东宫亲卫,大同兵马徐达没有说具体的任务了,不过自己也差不多猜到了。 自己沐大哥的兵马说是堵住北边山口,可是只要宣化总兵这边打起来,北边就会行动。那太尉鞑子也定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20万兵马,那地方也驻扎不下,所以山口以外也会有大量骑兵。 蒙古人作战,通常都是将大营设立在中央,然后一圈圈包围大营,除了骑兵,还有骆驼,组成驼城。 山口以外的骑兵,就刚好撞到了火枪兵的枪口上,百步穿杨对于现在的战争形态来说,简直太简单。 而自己三弟、四弟,处理长城以外的游骑,不过就是作为预备队的意思,留个后手,好有个应对。 “太子殿下,你觉得大同府兵马该当如何啊。” “徐帅,留下5000火枪兵,与大同府总兵一同守大同、宣化两城,毕竟咱们倾巢出动,后方无兵也不行啊,大同兵马5万余也足够了。” “其实我想的是留下火枪兵。” 朱标说对了,徐达就是这样考虑的,他总觉得这个太尉蛮子不会将自己所有的兵马都在那个叫大土城的地方。 “徐叔,5000足矣。” “好,那就5000。” 听着5万人再加上5000火枪兵,人不少了,可是这要是收两座城,人员还是捉襟见肘的。不过徐达也有考虑,晋、燕二王一直在长城以外,要是两座边关重镇有什么情况,二王也好支援。 现在5万多火枪兵,还有剩下4万多了,这可是精锐啊。 “太子殿下,对于眼下的态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嘛?” 徐达这话就是纯纯的客气,不过期待还是有一点点的,这一路上,徐达也明白了面前这个太子不是一个赵括。 “徐帅,我认为太尉蛮子不可能将主力全部放在大土城。” “为何?” 徐达也是来了兴趣,看着一脸正色的朱标。 “因为徐帅您能想到的,那太尉蛮子也是成名很早的将领,他也会想得到。估计大土城就是一座虚城,障眼法而已。” “你说,元军在和我们唱空城计?” “很有可能,而且大土城的北边就是恰哈热,这个恰哈热是蒙语,翻译过来就是汗王宫殿的侍卫,太尉蛮子极有可能在这个地方。” 徐达从地图上找到恰哈热这个地方,这两地相距不过百里,朱标说的完全有可能。 “徐帅,我估计现在大土城内一定以骑兵为主,因为骑兵的机动性,蒙古人比我们掌握的熟练的多。” 这个朱标倒是没有说错,毕竟闪电战的祖宗就是成吉思汗,以战养战,快速到达战场的指定位置,让对手措手不及。 “这次我们要是将太尉蛮子和纳哈出打残了,北元也就没有几个人了。” 这话是徐达自顾自说的,而朱标却盯着大土城的南北山口出神。 朱标看着地图,心里想到。 “这要是山口之上,架上两挺马克沁,岂不壮哉。” 第81章 沐英被困 “大将军,明军都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我们的勇士就应该踏破他们的城墙,而不是在这里窝着。” 一个万户侯对着太尉蛮子不满道。 “扎特儿,你闭嘴,竟然敢大将军不敬。” “我说的本就是事实,大将军轻信了那辽东纳哈出的谗言,那纳哈出本就两面三刀的人。” 坐在主位上的太尉蛮子没有说话,他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小刀,面前摆着木盘,木盘里盛放着煮好的羊肉。 太尉蛮子喝了一口马奶酒,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羊肋条,起身走向了下手坐着的扎特儿,然后用手中的小刀,一刀捅进了扎特儿的心窝。 “阿怜歹,你... ...” 这太尉蛮子是汉化以后的对他的称谓,蒙语为阿怜歹。 “你的脑子只有金子和女人的奶子,你以为你和明军那边暗自联系,我一点都不知道吗?你也就只配死在这样的刀下,蠢货。” 原来这扎特儿和明朝这边早就联系上了,大土城20万兵马的信息,就是从这位嘴里传出去的。 太尉蛮子将小刀上的血在扎特儿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回到主位上,割下一块羊羔肉,美滋滋的吃了一口。 “查干,扎特儿的部族以后就是你的了。” 士兵进来将扎特儿的尸体拖走,其他人脸上没有一点变化,好像再正常不过。 “各位,不要忘了大汗的嘱托,家里的妻儿老小还在等着我们回去,等着我们用战利品熬过这个冬天。” “接到探子来报,这次明军还是由徐达统领,足有20、30万人马,诸位魏国公可是我们的宿敌了,老相识了,用兵稳重。” “查干,你领五万铁骑,东出迎上明军先锋,拖住他们,不要恋战,且战且退,将他们引到四子部。” “是。” “那日松,你甩五万步骑,去会会那位西平候,记住了一定要死死的咬住沐英。” “其余人,与我一同对付明军主力。” 朱标猜的没错,太尉蛮子就在恰哈热,而且元军的大部分都在这里,至于那大土城只有3万精骑,1万步军。 此时的草原已经是黄草寂寂,没有一点绿色,朱标和徐达一直在中军坐镇,现在徐达的身边就只有4万余火枪兵。 朱棣和朱棡合兵6万余,此时的他们更像是打猎的猎户,看到元军就冲上去吃掉,至于自己的补给,长城各个关口进去都可以进行补给。 “三哥,大哥怎么都来了。” 朱棣是比较害怕朱标的,尤其是自己有了一些想法,就更害怕了。不过这些朱棡是不知道的,他也没有想这么多,大哥来自有大哥来的道理。 “老四,大哥来看看我们不好嘛?” “好是好,可是这边陲之地,凶险万分,万一... ...” “老四,有些话不是你我可以去说的,再说了,你当大哥是吃素的,你我尚且可以领兵作战,大哥如何不能,这次你没见大哥的东宫亲卫,那股肃杀之气,那是亲卫该有的嘛?” 原来晋王也是见到朱标了,只不过见到的比较晚。 “还有大哥的东宫亲卫,装备的火绳枪,我听说这可是一大利器。” 这个朱棣倒是也听说了,可是他没有当做一回事,以为就和火铳差不多。 这两天俩兄弟大大小小的十几场战斗,解决了不少鞑子的轻骑,斥候。也得到了不少的情报,现在他们都将部下散出去,搂草打兔子,自己在帐中坐镇即可。 “王爷,小僧求见。” 深夜朱棣的营帐之外,一个黑影缓缓出声,朱棣听到王爷二字时,便睁开了眼睛。 “老和尚,你好大的胆子。” 朱棣一把将穿着布甲的姚广孝扯进自己的营帐之中。 “哈哈哈,富贵险中求,这不算什么。” “老和尚,不是叫你没有什么事不要与本王会面嘛?” 原来,朱棣出征之时,这姚广孝也跟着,不过化妆藏在燕藩三卫之中。 “王爷,小僧前来,就是告诉王爷一件事情。” “什么?” 姚广孝没有说话,将一个竹筒塞进了朱棣的袖口之中,然后便离开了。 朱棣确认了营帐周围的情况以后,借着月光看到了纸条上写的一行字,倒吸一口凉气!! “在下太尉蛮子谢过燕王告知明国太子跟随大军,与魏国公徐达坐镇中军。” 这下事情大条了,他知道这是那黑衣和尚告诉太尉蛮子的,关键是自己并没有让姚广孝这么干啊。这要是别人知道了,自己哪里还有命活着。 此时的太尉蛮子看着营帐外的明月,想起了那晚的不速之客,他说他是燕王朱棣的门客,特来告知明国的当朝太子也在这次的北征军队之中,信与不信,由他。 “姚广孝,你个妖僧,可是害苦本王了!!!!” 姚广孝躲在暗处,看着营帐里朱棣,嘴角划过一丝笑容。 “王爷,小僧要是不推你一把,你怎么迈出这一步呢?” 朱棣现在真的想把姚广孝杀了,可是内心深处又舍不得。 次日,徐达接到军报,鞑子的五万铁骑和宣化总兵的先锋部队已经打上了,鞑子这边没有落到什么好处,死伤三万余,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火枪兵消灭的。 军报之中对于火枪兵的描述,如同天兵天将一般。鞑子死伤3万余,可是明军这边伤亡不过万人,这个战损比已经是可以了,首战明军已经胜了。 不过沐英那里打的比较艰苦,鞑子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给沐英来了个反包围,纵然是沐英兵分四路,也没有突围出去。 沐英只能将小队人马突围出去,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徐达。 徐达接到沐英的军报以后,命令燕王带领燕藩三卫将鞑子那边撕开一个口子,让沐英突围出来。然后兵合一处,围攻大土城。徐达明白沐英一定是有别的动作,看这样子,沐英是想拖着鞑子。 漫天黄沙,沐英已经让元军围困了四天有余,突围出去的小队也走了有两天了。 “将军,咱们的粮草还能撑上半天。” “娘的,阴沟里翻船了!” 自己本想着偷袭大土城内的元军,可是突然被元军来了个反包围。 “将军,这次咱是轻敌了。” 底下的参将无奈的对着沐英说道。 第82章 土司脱欢 轻敌不轻敌只有沐英知道,毕竟作战意图最明白的就是他这个大将军了。 “脱欢呢?” 沐英对着参将喊道,不一会营帐之中走进一个蒙古大汉。 “末将连城土司脱欢,参见沐将军。” 沐英此次从固原出发,军中有个较为特殊的人,名叫:孛儿只斤--脱欢。 这位脱欢就是成吉思汗六子阔列坚的玄孙,元仁宗皇庆封其为安定王,官拜平章政事。不过在明军攻占北京时,脱欢跟随元顺帝北逃,途中掉队,流落河西,率部投降明朝,被安置在连城(现甘肃省兰州市永登县)。 然后老朱也就将脱欢封为了土司,脱欢的后代因为跟随永乐大帝,升任骠骑将军,永乐大帝赐姓为“鲁”,其后土司便称“鲁土司”,一直守卫着西北边陲到清末时期,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土司客气了,来啊,给土司看座。” 沐英可是知道眼前这位是什么人的,要不然也不会将他叫来,这位当过的官可比自己大,只不过那都是过去了,现在他就是一个土司,手里面有着千余土兵的土司而已。 “将军有何指示?” 这脱欢本就是元庭降将,现在正是证明自己忠诚于大明的好时机啊。 “以前你是元庭的安定王,现在你我同朝为官,在下真是感觉世间的变幻无常啊。” “将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仅此而已,元庭荒淫无道,覆灭只是早晚得事情,我这也算是从善如流了。” “哈哈,好一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闲话也就不和你多说了,你可清楚阵前之北元将领?” 脱欢知道,这位沐将军铺垫了这么多,就这句最有用。 “阵前小将叫那日松,说来也是故人之后,也是崛起较快的年轻一代了。” “那就不用本将军再多说什么了,今夜袭营,咱们给你的后辈送一份大礼。” 脱欢知道,这位沐将军年少之时就跟着洪武大帝,南征北战,现在已经是西平候了,这一路上用兵巧妙,现在虽说是北元那日松围住了沐英,不如说是沐英拖住了那日松。再加上大明的燕王率部已经过来,里应外合,这那日松的五万铁骑恐怕凶多吉少,虽说被包围,可是脱欢知道,明军这边元气未伤,根本没有多少人伤亡。 要是合兵一处猛攻,早就突围了,为何要分兵四处呢? “末将遵令。” 脱欢之前虽为元庭宗室,可是他早已对元庭不抱希望,当初在大都之时,自己跟随元顺帝北逃,但是中途自己掉队了,带着家人一路到了河西,自己妻子的娘家,后来自己也就想明白了,投靠了大明。 自从投靠大明以后,脱欢就与曾经断绝了,所以也并没有想着为故人之子开脱,生逢乱世,就要有在乱世的觉悟。 夜晚的北山口,那日松吃着羊肉,与部众们把酒言欢,毡房之中偶尔传出女子的叫喊声。那日松和手下参将一个个听到也是露出了你懂得的淫笑,他们丝毫没有感受到,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他们。 “将军,那沐英也不过如此啊。” “哈哈哈,西平侯?徒有其表罢了,还不是我们手中的羔羊。” “哈哈哈,大家只要到了南地,那里有着花不完金银细软,还有数不尽的女人。” 那日松这边在做着白日梦,可是脱欢已经带着人,混进了那日松的营地。说是混进来的,不如说是大摇大摆走进来的,脱欢的气势,比那日松还足。 “前面什么人?”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黄金家族也是尔等询问的,滚开。” 脱欢带着人就这样进来了,除了守卫,大营里到处都是喝酒喧嚣还有女子的哭喊声,看到这一幕,脱欢的脸上很是落寞。 “大军如此,岂能不败呢?” 守卫早已被砍了,至于眼前最主要的就是找到那日松。 “巩卜世杰,带上你的人,我们分头找那日松,找到了砍了首级带过来。” “阿布,你也小心。” 这个巩卜世杰是脱欢的儿子,这次带出来也是历练历练,自己岁数大了,这土司的位子可是世袭罔替的。虽说土司风光不再,可是在那素有八宝川之美名的连城定居,也算是乐得自在。 巩卜世杰带着亲兵就走了,他们都是蒙古人,就连身上的盔甲都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并没有人怀疑他们。 脱欢和自己儿子就这样一个个毡房的找,沐英这边早已经准备好了,至于那半天的粮草,早就消耗完了。 只要脱欢那边发出信号,自己这边就反冲锋,这段时间自己装怂装的也是够辛苦。 毡房之内,那日松怀里搂着赤裸女子早已睡着了,可是当感觉到自己毡房内有人的时候,那日松猛的睁开眼睛,然后抽中自己的宝刀。 “谁?” 此时的那日松再也没有刚才的睡意惺忪,他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可是自己又想不明白。明军已经被自己围死了,断然没有可能出现在自己的蒙古包里啊。 他怎么也想不到,明军不单单是汉人啊。 “那日松,你应该认识我吧。” 脱欢此时将帽子摘下,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安定王!!!” 噗~ 飞刀穿喉,留下的只是那日松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里没有什么安定王,老夫不过是一地之土司而已。” 脱欢出去放出了信号,沐英一看到信号,立刻吹起了明军冲锋的号角。 “儿郎们,随本将军杀出去!” “杀鞑子啊!!” 明军动了,骑兵早已冲上了包围圈,马刀尽情的挥砍着,每一下都会带走一条鞑子的性命。 “明军冲出来了,快防御啊。” 那日松的元军早已是群龙无首,半数将领都死在了脱欢还有脱欢儿子的手上。就剩下两个千户在组织抵抗,不过这哪是沐英的对手,这一路上自己慢慢打、慢慢退好不容易将这些元军拖住了。 第83章 大土城 此时的元军因为没有足够的准备,再加上军营之中的将领都被暗杀,没有组织什么有效的防御,只能是且战且退。 “脱欢,你这明国的走狗,你是黄金家族的耻辱。” 一个参将看到了脱欢,指着脱欢就骂了起来,不过战场上不是打嘴炮的地方,巩卜世杰搭弓射箭,一箭就射穿了那个参将的喉咙。 “妈的,当初我一家人跑掉队的时候,也没见黄金家族的拉我一把。” 脱欢父子一起和明军杀着鞑子,很快出了少部分逃窜的,大部分都被消灭了,还被俘虏了一些,不过这些俘虏的基本都是脱欢父子的手笔。 “打扫战场,让那些俘虏将鞑子尸体聚到一块,浇上火油烧了。” 沐英吩咐着底下人处理尸体,明军的遗体自然是规整好了,运到关内统一掩埋。 “脱欢,此战多亏了你啊。” “将军,天意所归,我明军所向披靡,本就该如此。” 沐英很喜欢这个识时务的连城土司,现在已经是黎明,远处尘土飞扬,沐英知道是援军来了。 这场仗打了一夜,朱棣也是马不停蹄的赶来,不过一来见到这样的情况。 “沐大哥,你的动作也太快了,也给弟弟留点啊,这一路上弟弟都还没有甩开膀子干一场呢。” “燕王殿下,别来无恙啊。” 沐英八岁就跟了老朱,后来老朱认沐英做了义子,在这些义子义侄之中,沐英算是最亲的了,就连朱标都要叫一声大哥,要不是老朱做了皇帝,现在沐英还随着老朱姓呢。所以说,沐英与老朱这几个年岁稍大的儿子,关系都不错。 “沐大哥,你这样说话就是折煞小弟了,小弟千辛万苦的过来救哥哥,没想到沐大哥还挖苦我。” “哈哈哈,好了好了,老四,这次算是我欠你的。” “沐大哥,你这连口汤都没剩下啊。” 兄弟俩就聊了起来,沐英也和朱棣说了说,自己怎么这么快就动手了,尤其是夸了夸脱欢这个元庭降将。 在明初的时候,很多元朝的将领都投诚了,所以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沐大哥,这次大哥也来了,跟着徐帅,汤帅和颍川侯带兵去了辽东。” “嗯,我知道,咱们现在整顿兵马围攻大土城,那里还有元军呢,估计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这边有小股部队朝着那边逃窜了。” “末将遵令。”本来徐达的意思就是让自己和沐英合兵一处,攻打大土城。 “大土城里都是骑兵,这要是咱们关上门搂草打兔子,那骑兵就根本没有什么有用处,但是咱们要是晚一点,鞑子的骑兵冲出来,那么我们的优势就没有了。” “守城本就是元军不擅长的,只有堵住他们,这边的元军就是死棋。” “这样吧,你派人火速将军情告诉徐帅,徐帅也好整体做出部署。” 朱棣排一个百人队将情报送了出去,他和沐英休整片刻准备围了五十里外的大土城。因为昨日那日松根本没有想到沐英会有这一招,所以也没有向大土城这边求援,还有逃窜出来的元军逃到大土城,报的信。 大土城的元军也不是傻子,已经早早布防了,骑兵也动了,2万精骑已经在城外游击,1万步军守城,还有1万骑兵已经埋伏了起来。 朱棣的燕藩三卫本就是骑兵,沐英4万余多为步军,所以沐英策划自己率部围城,朱棣的燕藩三卫对付鞑子的骑兵。 尘沙一望三千里,惟见马头斜日黄。 此时大土城早已是严阵以待,他们只有5万余人,加上那日松那边逃窜过来的,也不足6万。 朱棣率领这本部骑兵直到离大土城还有20里的地方,他知道鞑子骑兵就在前面,斥候已经侦查过了,前面出现大量鞑子骑兵。 “儿郎们,都说鞑子的弓马娴熟,可是也让咱们大明赶回老家了,现在他们又不安稳了,我燕藩三卫敢当如何?” “杀!” “好,跟随本王,杀!” 没有华丽的语言,他们本就是守护北方的汉子,此时此刻不需要什么动员,他们清楚手中的刀、枪应该指向何方。 鞑子的骑兵也发现了前方出现的明军骑兵。 “勇士们,长生天会保佑我们,嗬呼!” 草原之中,两军骑兵对冲。骑士们手持兵器,身形矫健如飞。冲锋过后,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战场和伤痕累累的士兵。朱棣更是一马当先,手持斩马刀,身形在马背上微微一倾,低头挥刀将面前元军骑兵胯下骏马连同鞑子砍的身首异处。 “儿郎们,杀鞑子!!!” 伴随着冲锋陷阵的呐喊声,一声声的惨叫声,还有利箭从耳畔呼啸而过。两军的弓箭手们弯弓搭箭,将一支支的箭矢射向敌军,一双双杀的血红的眼睛在狰狞的面孔上闪动着仇恨的光芒。空气中飘散着越来越重的血腥味,战场之上早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此时的朱棣满身血污,他早已不知道身上的血是自己的还是鞑子的,他想起了就藩前老爹的话。 “儿啊,爹希望你做大明第一塞王。” 此一役,朱棣这边也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毕竟元军的骑兵实力强劲。元军这边也是苦苦的硬挺着,他们也是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沐英也到达了预定攻城位置,这大土城本就是依山而建,易守难攻,沐英并没有多少的攻城器械,将士们一次次的立起登墙梯,一次次让元军推倒,只能用弓箭射杀,还有一些小型抛石机。 火球一颗颗的砸向大土城的城垛,本就是土夯的城墙顿时被砸出一个个缺口,眼看着明军一次次登上了大土城的城头,可是都被元军杀了下来。 ... ... 落日余阳,战场之上都是元军和明军在各自收尸,这是水火不容之间的片刻安宁,朱棣也与沐英汇合。 “老四,你那边伤亡怎么样?” “差不多1万多 !杀到最后,屁股后面又窜出来了一队鞑子的骑兵,要不是你支援的5000骑兵,我这边伤亡更大,你那边呢?” “死伤2万余人,现在喘气能拿刀的不到3万了。” 第84章 太子动 “元军那边也没有占到什么好处。” “他们的骑兵算是残了,也就剩下1万多人。” “你还不错,和鞑子骑兵能拼到一换一,我这边就损失大了,从固原出关到现在,手里只有小3万了。” 朱棣心里有点难受,这也算是自己第一次有这么大的战争,此时的他不过20岁。 “怎么,心里不痛快是不是啊。” “沐大哥,我... ...” “喝一口,睡一觉,别忘了你是大明燕王。” 沐英将这次攻城的得失已经写成军报,派人送给徐达了。徐达接到军报,也是一脸愁容,虽然这些他料想到了。 现在宣化总兵正率领着1万5000余兵马支援沐英他们,徐达知道没有攻城器械,大土城就是个血肉磨坊。 大同府总兵也传来军报,有元军攻城,但是因为手里有火绳枪再加上大同府、宣化府墙高城坚,一时半会元军还没有什么办法。晋王带着本部兵马从后边包抄围攻大同、宣府的元军。 “徐帅,是不是老四那里... ...” “太子,燕王和沐英几乎全歼那日松部,但是围攻大土城时,军队伤亡过半,燕藩三卫剩下不到两万人,沐英手里活着的不到三万人,我已命宣化总兵带着1万5000余兵马去解围。” “那就是说老四和大哥的8万兵马只剩下了4万余?” 朱标现在也很是担心朱棣的安危,这战损已经是达到了一半啊,虽然他们对面是十万元军。 “元军呢?” 朱标看着徐达急切的问。 “那日松的部下逃出来的不多,现在和大土城守军都龟缩在城内,约3万余。” 徐达对着朱标说道,这是一场惨胜啊。这还是沐英对战那日松用了夜袭偷营,这要是正面交锋,说不准啊。 “还有一战之力,不过他们没有攻城器械,就算是一换一,那样意义不大。” 徐达惊愕的看着朱标,他没有料想到朱标会这么说,他以为朱标是心疼自己的弟弟和义兄。但是朱标说出如此铁血的话,好像那些人数都是数字一样,这样的铁石心肠就是久经战阵的人都难免不动容,可是这位太子却..不愧是那位的长子啊,徐达看着朱标的眼眸,那种眼神自己在老朱身上也见到过。 “徐帅,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允许浪费了,现在我们与元军旗鼓相当,但是优势已不在我,太尉蛮子已经将我们困死,大同、宣化府元军合围攻城,困住了晋王、还有大同总兵。而老四和沐英又在啃大土城这块难啃的骨头,这会要是太尉蛮子有其他举动,那么我们分身乏术。” “徐帅!” “太子,你是想说,你带着2万东宫亲卫直捣黄龙,去恰哈热?” “正是这个意思,现在太尉蛮子身边不过5万人马,我这2万人马够了。” “不行,现在太尉蛮子手里少说还有7万人马,你的2万就算是有火绳枪的加持,那样也是太过冒险。” 朱标就知道是这样,其实刚才自己都想说只带走1万东宫亲卫,这样来去自如。至于元军,自己根本就没有在意,手握冷兵器鞑子的如何和热兵器的明军相提并论。 “太子,哪怕我自己去,我都不会让你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徐叔,咱们明明有大杀器,你已经看到了,宣化总兵不到3万人,对战元军5万人,歼敌3万余人,但是沐英这边呢?” “难道就因为我是太子,不能舍身出险嘛?” 说着朱标就出去了,留下徐达一人在帐中。 “东宫亲卫,出征!” 朱标没有再废话,他知道想得到这位徐帅的出战资格是不可能了,那么只能是自己争取了。再说了,自己来这不是给徐达当参谋的,自家老爹自己都杠呢,更何况徐达了。 徐达听到朱标的话,立马赶了出去。 “太子,不可啊!!!!” “魏国公,孤不能躺在将士的功劳簿上,等着孤的好消息。” 朱标没有再称徐帅,而是称魏国公,因为国公是管不住太子的。 “唉!” “曹家小子,护好太子,要是太子有了什么闪失,你爹就是死八回都救不了你。” 看着远去的东宫亲卫,徐达朝着曹炳喊道。 谁让这位是东宫亲卫统领呢? 徐达看着东宫亲卫走远,现在短时间内,他也是无兵可排啊,自己手里只有3万火枪兵和自己魏国公府的亲兵了。徐达回到回到帐中赶紧将朱标率军出征的消息写成军报,八百里加急送往应天。 三日后... ... 一处水泡子旁边,大队的骑兵正在休息,他们穿着奇怪,外面裹着蒙古人的皮甲,但是看着里面又是鼓鼓囊囊的。 “太子殿下,兔子烤好了。” 一个和熊一样的人走到朱标跟前,对着躺在草垛子里休息的朱标说道。此时的朱标已经没有往日的谦逊模样了,下巴周围的胡须也长时间没有刮了,头发也有些散乱,但是眼神冷冽了许多。 “曹炳,叫你去周围探探,不是叫你烤兔子回来的。” 朱标踹了曹炳一脚,曹炳哪里敢躲,不但不躲,还觉得光荣呢。谁能让太子踹一脚呢? “还有,出来了就不要叫太子了。” “少将军,请吃兔子。” 这倒是让朱标无话可说,看着眼前这个黑熊,并不是表面的那么憨厚啊。 这兔子是曹炳刚才去周围查看情况时,在草原上逮住的。汤鼎、汤軏这两位信国公的大公子、二公子也在东宫亲卫之中,此时汤鼎正在带人值岗哨。 亲卫们都是有干粮的,这一路上遇上小股的元军就先放枪,再用三棱军刺招呼,要是只有几个或者几十个,骑着马一个冲锋,腰刀就解决了,打完抢完接着往前走。 朱标也没有将2万亲卫都带在身边,他只带了1万,算是中军,还有5000在前面离自己10里远,还有5000就是后卫营了,离自己也是大概10里的距离。 而前锋营就是汤鼎带队,后卫营是徐达的大儿子徐允恭。 第85章 互相寻找 “混蛋,这个逆子,竟然一个人率领亲卫出兵,违抗军令,他好大的胆子。” 老朱正在御案上看着徐达传来的军报,对于朱棣打的艰苦也是心有骄傲,老四果然像他。可是看到后头,那面色就不对了。 “太子殿下,率亲卫2万余出兵。”军报上写着... 老朱不用想都知道,朱标这是想打开局面,找到太尉蛮子。可是太尉蛮子成名已久啊,朱标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沙场小卒啊,一个身经百战,一个呢? “给咱把宋濂、李文忠找来,看看那老夫子教的好学生!!!!” 梅栾子现在哪里敢触老朱的霉头啊,前两天挨的打,身上的伤还没好呢。麻溜的出去找人了,说是找人,其实就是让手下的小太监去,自己趁机出来。 “皇爷爷,皇爷爷,孙儿也要和父王去打仗。” 铃铛般的声音传来,听到这声音的老朱,面色立刻就变了,朝着门口看去,当好看到朱雄英和朱柏。 “儿臣叩见父皇。” “孙儿叩见皇爷爷。” 说归说,这规矩还是不能少的,再说了,这朱柏可没有自己这大侄子胆子这么大。 “英儿,不好好读书,就知道玩儿。” “小十二,你也不懂事,带着英儿乱跑。” 朱元璋虽然嘴上说着严厉的话,可是表情上没有半点严肃,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这个样子的老朱看着就像一个逗着自己后辈的老农。 不过,这时宋濂和李文忠也来了,老朱看到他们,这脸又拉下来了。 朱柏自然是知道,这一定有事,就拉着朱雄英去了偏殿玩,偏殿里有大哥造的火绳枪模型呢。 朱元璋看到朱柏的动作,也是心中笑了笑,自己这个小儿子还是识大体的。 “臣参见陛下,圣躬万福。” “朕安,行了,起来吧。” 老朱将军报给了李文忠,然后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来的时候,李文忠和宋濂就知道是什么情况,所以说这心里也有个准备。 “上位,这次也不能怪魏国公啊,实在是... ...” “哼,你是想说,有了太子,徐达不敢冒险用兵?太子现在带兵出去,徐达也不敢阻拦?” “上位,这...” “得了吧,宋夫子,你看看你教的学生,违抗军令!!!!” “呃,陛下啊,据老臣所知,太子当时可是以太子的身份啊,魏国公也阻拦不住啊,还有,太子不畏强敌,我身为太子的老师,也...也很是骄傲啊。” “哎呦,你们文臣武将一唱一和的,是不是早已暗通款曲啊。” 这话说得俩人膝盖一下子就软了,这文臣武将私底下勾勾搭搭是什么下场,这俩位还是清楚的。 “宋夫子可还为太子的行径为傲啊。” ... ... “老臣...以然为傲。” ... ... “哈哈,好啊,朕也为傲,吾儿勇武啊。” “文忠,告诉徐达,放开手打,太子天命所至,不用束缚,也束缚不了,他需要更广阔的天地。还有,告诉你家小子,火绳枪要抓紧了。” 真是宠啊,这要是别的皇帝,太子出征,率军不知去向,谁知道想干什么? 毕竟带兵将自己亲爱的父皇从龙椅上赶下来的不是没有啊,在看看朱家这父子俩。 不过...没过多久... “朱重八,你给我出来。” 老朱正在看奏章啊,宋濂、李文忠刚走啊。 “朱重八,你是怎么和我说的,标儿不会上战场,现在连人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徐达是怎么个情况。” 马皇后专门挑了这个时间,过来兴师问罪。 老朱三角眼一提溜,就想好了对应之策。 “妹子,咱已经给徐达说了,他的爵位也甭要了,老大现在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真是气死咱了。这小兔崽子当自己是谁啊,卫青还是霍去病啊,回来老子不打断他的腿,老子就不是他老子。” “咱要这样的太子做什么?要这样的将军做什么?让鞑子看咱得笑话嘛?徐达也不用回来了!” “唉,都是咱的错,咱咋就放那小兔崽子出去了呢?” “妹子,咱现在就下罪己诏。” “梅栾子,你狗日的阉货还不去准备。” 说着老朱就准备亲手御笔圣旨了,这还真是将马皇后唬住了。 “重八,天德还在外头呢,你不能这么做啊。还有什么罪己诏,那更是不敢下啊,开国之君,这...” “妹子,你不用为徐达和老大求情,等回来了,咱就拿掉他徐达的国公之位,老大也不要监国了,到地里种番薯去吧。” “哎呦,你这老头子,说话真是没轻重。” “还不端茶来!” 马皇后给了梅栾子一个刀人的眼神,梅栾子现在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啊。 “重八,消消气,标儿也是立功心切啊,他一个太子窝在那里,也不好不是。再说了,你还担心你儿子造你的反啊?” “这倒是不害怕,老子巴不得呢,龙袍、印信老子都给他准备好了,早些交给他也好,咱还能活个几年,慢慢教,现在还是嫩点儿。” 老朱心里这个乐啊,自己这一咋唬,还真把自家妹子唬住了。 朱标在草原深处,哪里知道这些啊,这几日他一直在找这个太尉蛮子的大营,可是到了恰哈热,早已是人去楼空。 “少将军,看来咱来晚了,那蛮子跑了。” “哼哼,跑?” “曹炳,命将士们脱掉伪装,堂堂大明太子亲卫,穿这皮甲是何道理,还有打出大明日月旗,还有太子王旗。孤要告诉太尉蛮子,大明太子就在这里,估计人家找我找的也很辛苦啊。” “太子殿下,这样太冒险了,咱们只有2万东宫亲卫啊。” 朱标淡淡的看向曹炳,那眼神不容置疑,不容半点的疑问。 “标下遵令。” “脱去皮甲、打旗!” 曹炳差人给前锋营、后卫营都传了朱标的军令。 “曹炳,前面是什么地方?” “太子殿下,前面就是四子部了,因为成吉思汗胞弟的四个儿子统辖一个部落故称四子部。” “好,叫汤鼎和徐允恭过来。” 第86章 短兵相接 朱标的第六感告诉自己,前面应该就会大的动静了。 “你们三人听清了,现在亲卫按照出征前我们训练好的编军,各位,这次是动真格的。” “汤鼎你的5000人分为三个团,每团1500人,500人做预备队。徐允恭你的5000人也是一样,分为三个团,每团1500人,500人做预备队。” “曹炳,中军人分为4个团,由我统一指挥。” 正在这时... “报~,前方四子部有大量元军,营帐绵延数里。” 斥候侦查回来了,看来朱标料想的没错。 不过太尉蛮子这边也得到了消息。 “大将军,前面有明军,大约万余人,他们还打着明国太子王旗。” “什么,当真?” “千真万确!” “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这位太子是迷路了,本将军已经找他多日了,长生天保佑,勇士们,咱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斩杀、活捉明国太子者,封万户侯,赏金万两!” “万余人,哈哈哈,本将军要亲自出营迎战。” 双方都在准备,大战一触即发,此时离四子部50里的地方,朱棣带着2万兵马正在寻找着自己的大哥。大土城已经攻下来了,自己这边也就剩下了1万人,沐英也与徐达汇合了,现在明军的中军大营就在大土城。 徐达让朱棣带了1万火枪兵,再加上燕王三卫,也就2万人。 “勇士们,大明太子就在前面,他如同一只羔羊,撞进了我们的怀里。汉人有句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跟着我杀光他们!!” 太尉蛮子已经看到了明军明晃晃的盔甲,还有那显眼的太子王旗。 “太子殿下,那就是太尉蛮子。” “孤知道,等会只要太尉蛮子冲锋,徐允恭从两边给我狠狠地开火。” “曹炳,咱们佯装后撤,将旗收了。” 收了王旗,朱标调转马头,朝着后方撤去。太尉蛮子哪里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当下就率领骑兵追了上来。 可是... ...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徐允恭的三个团摆开阵型,就在两边夹击太尉蛮子,太尉蛮子只顾着朱标,根本就没有看山丘之上的情况。 一时间,元军人仰马翻,就算是有的元军调转马头准备冲杀上两边山丘的明军,也被火绳枪要了性命。 “奶奶的,狡猾的南人,懦夫!” “勇士们,冲过去,不要去管两边的明军。” 太尉蛮子看着远去的朱标,眼睛都红了,这会自己可不想死在这里。 “命汤鼎快速穿插四子部!” 令旗一挥,汤鼎带着三个团从侧翼的口子,直接杀向了太尉蛮子的大营。 “儿郎们,跟着我杀进大营,能用枪解决的就用枪,来不及的枪刺伺候。” 汤鼎从口子里进去,大营之中都是步军,这遇上汤鼎的胡火枪兵只有是挨打的份了,就算元军有一点火铳,可是这速度哪里赶得上火绳枪呢? 大营的元军用弓箭倒是也对汤鼎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可是汤鼎要的就是穿插,快速来到元军大营后方。 “所有人,弓箭准备。” 弓箭上是已经点着的火油箭,一支支火油箭射向大营,草垛、蒙古包、整个大营顷刻间就着了,汤鼎来了一出火烧连营。 “太子殿下,汤鼎的手了。” “让汤鼎和徐允恭堵住大营,别让里面的鞑子跑出来。” “儿郎们,调转马头,打旗!” 朱标再次命令军士调转马头,打出太子王旗,此时的太尉蛮子也明白过来了。明军的火器不一般,而且是有备而来。 “明国太子,本将就是太尉蛮子,没想到大明太子殿下竟然是一个只会用雕虫小技,不敢正面对敌的小人。” “蛮子,尔等不要逞口舌之利。” “儿郎们,只要鞑子进入射程,给我狠狠地打。” 太尉蛮子早就一肚子火了,自己大营让烧了,能跑出来的更是寥寥无几,现在自己身边只有这剩下的3万骑兵。 这一下自己就损失了将近4万兵马,吃亏就在明军的火器上。 “勇士们,离近了弓箭准备,明军有火器,咱们不能再吃亏了,都散开不要聚到一起。” 不过朱标这边也是有准备了,盾牌这玩意就是挡弓箭的,可是挡不住火绳枪的子弹啊。 “给我瞄准太尉蛮子,争取第一波就打死他。” 元军的骑兵动了,这次太尉蛮子学聪明了,骑兵分散的很开。 “射击!” 到达了火绳枪的射程,朱标先开火了,元军骑兵出现了伤亡,可是他们还是不顾一切的往前冲。 “勇士们,放箭!” 一张张弯弓,一支支箭矢射向明军,漫天箭雨穿透空气发出“xiu、xiu”的声音。 “盾牌!” 盾牌好似龟甲一般,将明军保护在盾牌之内。 “勇士们,趁着这个机会,冲过去,杀光这些南人。” 箭雨过后,盾牌之后,一个个枪管伸了出去,一枚枚弹丸射向元军的骑兵。 “儿郎们,上马,迎战。” 元军近在咫尺,上马迎战是最好的选择。 “亮刺刀!” “进攻!” 火绳枪本就三尺余长,加上一尺长的三棱军刺,比一般的腰刀要长的多。 战场之上兵器相交的刺耳响声,士兵们的惨叫,飞起的头颅,零星出现的枪声。 战吧!这是血与火的较量,太尉蛮子握着弯刀骑着马就找上了朱标,此时的朱标已经将火绳枪背在身后,拔出了横刀,骑着马左右的挥砍着。 “驾~” 太尉蛮子一刀砍翻了一个明军士兵,然后挥刀向朱标刺去。眼看着就要刺进朱标的后背了,很近了! “黄口小儿,不好好的在金銮殿里待着,跑到这里来送死!” “太子小心!鞑子,你敢!” 曹炳也是背着火绳枪,手持金瓜锤,一锤砸在了太尉蛮子的刀身上。曹炳没有停,又是一锤砸在了太尉蛮子的战马之上,这一锤砸的战马直接倒地,随之倒地的还有太尉蛮子。 太尉蛮子也是沙场老手了,倒地以后一个翻身拿起地上的刀,一刀砍向了朱标的雪龙驹,雪龙驹虽然是受伤了,但是也是坚持着,马腹已经被鲜血映红了。 第87章 明军威武 马受惊,弄得朱标人仰马翻,太尉蛮子瞅准时机就又向朱标挥舞起了弯刀。这一刀朱标是结结实实的挨了,弯刀与甲胄摩擦产生了火花。 下一刀直抵朱标的脖颈! 朱标手握横刀挡在身前,抵住了太尉蛮子的这一刀。 曹炳也跳下马来,朝着太尉蛮子要害就是一锤,太尉蛮子拿刀挡下,可是还是砸到了自己身上。 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太尉蛮子看着朱标后面诡异的阴笑着。 曹炳顺着太尉蛮子的目光看过去,只见... ... dong~ 一声枪响,朱标晃了晃身形,看着太尉蛮子应声倒下!!! “太子!!东宫亲卫,护卫太子!!!” 可是这会战场上早已是白热化的程度了,朱标所带之人本就少于元军,现在的兵力更是捉襟见肘。 朱标挨了一枪,打中了肩头,瞬间盔甲被鲜血染红。 “曹炳,我死不了,砍了...那蛮子!” 太尉蛮子也不好过,被曹炳金瓜锤这一下砸的,虽说一部份力被刀挡了下来,可是也是结结实实的。 曹炳猩红的眼睛看着太尉蛮子,正要举刀砍向太尉蛮子,一支弓箭射穿了他的手臂。 “将军,是查干,是查干,我们的援军来了。” 太尉蛮子看着远处尘土翻滚,他知道他的蒙古铁骑来了。查干也是赶上了,本来他就是被打的剩下1万多人,只能灰溜溜的跑回来,可是没想到这还赶上了救主公的戏码。 “勇士们,那是明国的太子王旗,想必明国太子就在下面,我们一定要一雪前耻,活捉明国太子。” 有了查干的加持,元军这边瞬间士气大涨,可是你有你的长生天,我有我的老天爷啊。 “儿郎们,跟着本王,杀出一条血路,解救太子殿下,不破敌军,势不回转,杀啊!” 火绳枪的枪弹和不要钱一样,痛击着查干的溃军,查干真是欲哭无泪啊。这火绳枪现在自己看着那就是死神的镰刀啊,害怕的紧啊。 太尉蛮子已经是无力再战,他的头在上一刻,被曹炳用刀剁了下来,这厮也是十足的莽夫,生生的用刀背干活,边剁边骂。 “叫你伤了我家太子殿下,娘的,砍死你,剁碎你...” 曹炳提着太尉蛮子的狗头,骑上马,扬马厉声道。 “鞑子们听着,太尉蛮子狗头于此,莫要再做抵抗!!!!” 这一幕被朱棣缠住的查干也看到了,这个时候汤鼎和徐允恭也赶了上来。朱标胸前早已被鲜血染红,汤鼎和徐允恭过来以后赶紧让军医官过来。 “行了,莫要慌张,孤死不了,你们谁身上还没有这点小伤,太子也是人,留下一队亲卫,其余人尽数诛杀反抗的鞑子,夺了他们的大纛。” “曹炳,你带人和燕王合围鞑子的元军,不要放过一个,汤鼎、允恭,这边的鞑子尽快解决,大伙这一路上都累了。” “末将领命!” 朱标就在山丘的高处看着下方的战场,此时他赤裸上身,浑身包裹着白布,幸好那个鞑子是近距离射击,弹丸穿了过去,倒是没有什么大事。 朱标看着下方厮杀的战场,自己也是一阵的彷徨,回想自己已经来这个时空快一年了,在那边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提刀上战场厮杀,看看自己的枪伤,还有身上的几处小伤,笑了笑。 “大哥,你怎么样,大哥...医官...再来给太子殿下看看,不要落下病根了。” “那谁,将本王的大氅拿来,这山丘上风大。” 朱标看着这个弟弟,也是一阵头大,毕竟这位对自己的敬爱是真的,不想听话也是真的。 “大哥,披上。” 朱棣轻轻的为朱标披上大氅,然后站在朱标身后。 “老四,你太紧张了,这就是点小伤,大哥我身上的伤比起我的这几个同胞兄弟,那算不得什么。” “大哥,你可不能这么说,你是国本,岂能如此随意呢。” “爹娘要是知道了,那得多担心。” “那就不让他们知道,哈哈哈。” 朱标也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自己的日常专门有专门每日向老朱汇报,虽说这段时间,自己跑了出来,但是事后也是会汇报过去的,包括自己受伤,事无巨细。 此时战场上的态势,元军已败,明军几处合围让元军入地无门。 “报太子殿下,燕王殿下,我军已将元军太尉蛮子一部彻底歼灭。” “来啊,将此捷报传给父皇、徐帅。” “父皇,此战我大明毙敌4万余人,俘1万余人,斩杀敌酋太尉蛮子,缴获战马物资无数,我大明将士威武。” “老四,随孤下去。” 战场已经在打扫了,又是尸横遍野,朱标和朱棣看着将士在打扫着战场。 “老四,一将成万骨枯啊,此言不虚啊。” “臣弟愿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是嘛?” “大哥,弟弟我...” “好了,去看看你送给英儿的雪龙驹吧,这次它也受伤了。” 这话说的耐人寻味啊,兄弟俩都没有再说下去,朱棣下去了。 “将马牵来。” 朱标骑着战马,这匹马就是太尉蛮子的,此时也是温顺异常。朱标看着偌大的战场,看着明军们打扫着战场,自己心中亦是豪情万丈。 “叫燕王、徐允恭、汤鼎、曹炳过来。” 朱标此时没有再穿朱老四给的大氅,他就这样赤裸着上身,骑着马。 “末将朱棣、徐允恭、汤鼎、曹炳参见太子殿下。” “你们都来了,此一战我明军虽胜,但也是险胜,今夜在此地庆功,记着将败军筑京观,以振国威军威!” “遵令!” 夜晚军营的篝火,还有烤羊的香和美酒的醇,朱标坐在主位,下面就是一众将领,此一战的东宫亲卫伤亡过万,大部分都是在于元军的拼杀中牺牲的。 “将士们,孤以你们为傲,咱们打胜了。” “明军威武!” “将军威武!” “明军威武!” “大明万胜!” 朱标压了压手,瞬间就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朱标,看着这位马上太子。 “本应该这里要有4万弟兄,可是现在只有3万了,那1万弟兄呢?他们出列了,为了这个天下,为了大明百姓,为了咱们的妻儿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他们是儿子,是父亲,但是也是大明之军,这个天下并不太平,但是正是有了他们,我们的妻儿老小才能安稳的过日子。” 第88章 朱老四忍痛割爱杀妖僧 “枪炮兵,准备。” 随着三声枪响,朱标用军人的礼节为英烈送行,虽说这个礼节是效仿后世,但是在这里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为国而战。 三声枪响过后,朱标端起了酒碗。 “这第一碗,我们敬英烈。” 众人都举起酒碗,默默的将这一碗酒倒在了地上。 “这第二碗,孤要敬你们,大明万岁,大明将士万岁!,干!” 朱标先干为敬,将士则是有点迟疑,因为这句大明将士万岁,在这个时代万岁只能说皇家啊,寻常兵士岂敢啊。 “怎么不喝,喝,没有千万锐士,何来的大明万里河山,难道还当不起一句万岁嘛?” 朱标看着迟疑的众将士,说了起来,最后还是朱棣带头喝的。 “这第三碗,敬大明,大明万年,万年,万万年。” “万年,万年,万万年!” 这一夜所有人都喝醉了,他们太累了,太乏了。但是朱标没有睡,不但朱标没有睡,有个人也没有睡,那就是朱棣。 朱棣在自己的营帐里,想起了白天自家大哥说的话,他觉得大哥好像知道什么,可是想不通大哥能知道什么呢? “睡不着吗?” 营帐的门帘掀开,朱标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壶酒,还有一个油纸包。 “臣弟参见...” “就咱兄弟二人,做这些干什么。” 朱标阻止了朱棣,然后将酒和肉食放在桌子上,自顾自的坐下了。 “怎么?不愿陪大哥喝一杯?” 朱棣一听,赶忙起身拿出两只碗来,打开了酒坛子上泥封,然后将酒倒上。 “老四,你那位小诸葛何在啊?” “大哥...” 说着朱棣就又准备跪下了,但是朱标拦住了。 “坐下,坐下,都是统兵的将帅了,这样像什么样子。” “大哥知道,那个人说什么我和雄英有早夭之象,就连娘也会不久便离去,他说你有帝王之气,还送你一顶白帽子,对吧?” 挑开了,谁也没想到啊,朱标竟然讲这些掉脑袋的话,说的这样的直白,朱棣更是汗水浸湿了浑身的衣襟啊。 朱标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然后用小刀将烤好的羊腿肉割下来一块,慢慢的咀嚼着。 “四弟,你现在应该很好奇,这些我是怎么知道的,对吗?” 朱棣没敢说话,但是他的眼神说明了他就是这样想的。 “那个姚广孝,还是有些本事的,不过要是生逢乱世可能还算一个人物,现在嘛,一般般,为你出谋划策也不是不可,至于他说的那些,岁月会给你答案。” “老四,大哥希望你有野心,但是这个野心,要用的该用的地方,我朱家男儿的王者之气,也不是那等和尚说了才有的,都是爹的儿子,龙子龙孙,岂能没有王者之气?” “你莫要害怕,大哥以后还要靠着你,为大明打下大大的疆土,我大明的北地,那里与中原一样的广阔,还有西边,有着不输我华夏的文明国度,你要做塞王,还是一个纨绔王爷,你来选...哦..对了,至于那个僧人,先留着吧。” 说完,朱标起身离开了,离开之时,用脚踩了踩营帐的木板。 朱棣一身冷汗,跪在地上,迟迟没有起身,哪怕是自己的大哥已经离开很久了。还有一人同样如此,那就是主位木地板之下的姚广孝!!! “出来吧,太子殿下已经都知道了。” 朱棣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起身坐在了主位的对面,随着木板发出响声,从底下出来了一个穿着寻常兵士盔甲的光头男人。 姚广孝!! “殿下,太子殿下,真龙也,小僧...” “莫要再说了,你现在就离开吧。” 朱棣现在心很乱,自己刚有的豪情壮志,被突然起来的这一下浇灭了。 “来吧,皇帝不差饿兵,陪本王喝一口再走。” 朱棣拿起坛子就了起来,然后拿起一块羊肉吃了起来,一口酒下去,自己心里安定多了。姚广孝也喝了一口,俩人三下五除二就干光了桌子上的东西。 姚广孝趁着夜色,离开了,没人去追,也没有人去管这个妖僧去了哪里。 朱标回到自己的营帐就睡下了,长夜漫漫,还真有点寂寞。想起了自己宫中的汤浴,那真是奇妙无穷啊,怎一个爽字了得。 清晨,朱标率领大军回营,也就是大土城。 大土城中的徐达早已得到了朱标这边的捷报,沐英率领5万兵马作为先锋先去和汤和、傅友德汇合了。 东线那边,汤和和傅友德兵分两路,东西夹击纳哈出,给这小子也是上了一桌子大餐,打的纳哈出直接远遁了,率领残余大军朝着大漠深处跑去,徐达下令汤和、傅友德、沐英合击纳哈出,一路向大漠深处追击。 几天后,徐达率领众将领在大土城外迎接朱标。 和刚离开的时候不同,现在的朱标眼神之中可是有着实质性的杀气,虽然和徐达这些从尸山血海中杀过来的老将比还稚嫩一点,但是也有老朱的三分味道了。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 “众将领都起来吧。” 朱标自然是没有摆什么架子,他也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只要他愿意,老朱会为自己献上一切。 一番寒暄,又是一桌庆功宴,美好的一天就结束了。 夜晚的大营,朱标抱着酒坛子找到了徐达,俩人聊了很多,没人知道这俩人聊什么,但是朱标走出徐达的营帐的时候,面露笑容,徐达也是。 朱标知道自己现在可以撤了,至于纳哈出那边,自己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这次火绳枪立了奇功,但是朱标也知道这个火绳枪存在的弊端。 一个就是精度,现在还算不上什么精度,当然比火铳自然是要好一点。还有就是火药极易受潮,还有就是填药过多,引起炸膛。 朱标准备去秦王那里一趟,毕竟自己这个好弟弟子在藩地干的着实不错,自己过去给续续命。 隔日后,徐达准备与汤和汇合,然后一起追击纳哈出,朱标也准备着走了,临走的时候叫自己的三弟、四弟聊了聊,二王均愿意将盐引,以及盐道上的贪墨银两交上去,而且自愿将俸禄降低。这俸禄其实无所谓,不过也是个儿子给老子的传递信号。 “老四,做的不错!” 第89章 秦王府 朱老四自然知道自家大哥说的是什么,因为那姚广孝的人头,此刻就正在与六百里加急的军报一起送回应天。 要说这妖僧怎么死了,还得说那晚在朱棣帐中,朱标说完就走了,走的时候还特意踩了踩脚下的木板。等到朱标走后,姚广孝就从木板中出来了,这老和尚也知道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朱棣让姚广孝离开,最后也是真的离开了。 当时大哥还说留下吧,可是自己怎么能不知道,大哥要是说一些与自己心思不符的话,总会有意无意的摸一摸自己腰间的玉佩,这个可能也只有自己知道。 所以,朱棣没有再留下姚广孝,那顿酒菜就算是自己为这个早夭的军师送行了。 可是... 朱标骑着雪龙驹,后面是日月旗和太子王旗,还有太子仪仗,东宫亲卫本就有着仪仗之责,所以这活人家干起来倒是轻车熟路。 这1万余人就这样朝着西边走去,朱标想想自己现在算是解决了一个麻烦,毕竟朱棣目前来看,不会再起造反之心,自家四弟本来也没有,就是个念头,不过这个念头现在已经没有了。 半月后的秦王府... “王妃,赶紧命人将王府收拾收拾,大哥马上就要到了。” 秦王魁梧的身躯显得有些焦急,他可是太知道自己这个大哥了,这次来指不定怎么收拾自己呢。 “王爷,妾身这就去。” “姐姐,还有将王府的贵重之物都收一收,太子殿下节俭着呢。” “对对对,爱妃说的对。” 让朱樉称作爱妃的就是朱樉的侧妃邓氏,这秦王的正妃王氏,就是北元王保保的妹妹,名唤“观音奴”。 可是这正妃哪有正妃的样子,一个侧室都对着正室指手画脚,朱樉竟然全然任由邓氏发挥。 “图雅,我们走。” 图雅是观音奴的丫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观音奴嫁给了朱樉,自然她也就成了陪嫁丫头。 “王妃,你看看邓妃的脸色,好像她是秦王正妃一般。” “图雅,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 观音奴自己怎么能不知道呢,自己在秦王跟前并不受宠,那个邓氏仗着秦王对她的宠幸,早就骑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这秦王上上下下其实私下里都称邓氏为王妃。 “王爷,太子殿下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嘛?” “唉,本王也不知啊,大哥虽说一向在父皇面前袒护我,可是这要是真的只有我和大哥二人,也就用不着袒护了,用不着袒护也自然就...” 朱樉没有再说下去,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干的都是些什么事情。 秦王府平日的吃穿用度奢华至极,自己的王府经过几次的修缮也是金碧辉煌,处处都透露着奢靡之风。 自己喜好折磨男童,将幼童阉割,就自己秦王府中的太监,估计比东宫的都多。还有就是折磨女侍,自己从小被爹爹、娘亲还有大哥看的太严,这就藩以后,山高皇帝远,自己骄纵跋扈已成为习惯。 “哼,王爷与太子殿下是亲兄弟,太子殿下还能将王爷怎么着?” “呔,你休要害本王,平日里你骄横一点,无所谓,你对观音奴那样,本王也无所谓,要是大哥来,看到什么不应该看的,本王救不了你。” 朱樉再横,也是明白大小王的,自己这个秦王在自家大哥的眼中,那就是妥妥的肉垫子,别人自然是动不了自己这个二弟的,当然了朱爸爸不算,但是自家大哥打自己那早已是兄弟间约定俗成的东西啊,自己这个老二那是最先挨打的啊,哪像现在的小十二,大哥都是宠着爱着。自己这几个年岁大点的,三弟朱棡、四弟朱棣、五弟朱橚,那都是结结实实挨打长大的。 “王爷,你怎么能这样凶人家呢,人家这样的侍候王爷,王爷竟然要弃爱妻不顾。” 这邓氏是卫国公邓愈的长女,平日里仗着朱樉的喜爱,嚣张跋扈的很。就如刚才对自己的称呼不是什么爱妾、贱妾而是“爱妻”。 何人为妻呢,正房为妻,侧室为妾。这要是宠妾灭妻在老朱这,那是相当严重的,因为老朱自己太明白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定有着一位伟大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就是马皇后。所以老朱才能给朱标说出娶妻娶贤,娶妾娶色的话了。 “哎呦呦,美人不高兴了啊,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哭的本王心里可不是滋味了。” “王爷的心难受了,叫妾身为王爷吹一吹,暖一暖可好啊。” 邓氏自然是美人坯子,要不能将朱樉迷成这样,此时邓氏媚眼如丝的看着朱樉,轻轻咬下朱唇,那身子早都靠到了朱樉怀里。凤眉一双美眸含情脉脉,挺秀的琼鼻香腮微晕,吐气如兰的樱唇,再是那鹅蛋脸颊甚是美艳。看的朱樉欲罢不能,恨不得现在就吃了她。 “王爷,你坏,顶到了。” “爱妃意下如何啊?” “任凭王爷采撷。” 朱樉拦腰将邓氏抱起,邓氏双手轻盈的勾上朱樉的脖颈,丰盈的胸脯更是挤得变了形,红唇随着朱樉走路的浮动若有若无的呼出热气,弄得朱樉耳朵瘙痒难耐,心中顿时火大,脚下不由的走快几分。 二人就这样在王府之中正午时分,搂抱在一起,路上碰到的下人,都是低着头,看也不敢看一眼,不时,殿内就传出了让人耳红的声音,但是这些正是朱樉和邓氏享受的。 这一切都在观音奴的眼中,不过她的心中就算再愤恨,也是无用。就算太子殿下询问、斥骂,这位秦王对自己也不过三两天而已,过后就是更加的变本加厉。自己的婚姻不过是哥哥与大明的政治联姻而已,那邓氏可是勋贵之女。 又过了几日,这秦王府上上下下看着都简素很多,不过还是很奢靡,朱樉自己穿的都朴素不少。 这天,朱樉率领西安府文武官员,在西安城南门永宁门外三十里处迎接太子。朱樉身穿亲王衮服,身侧站着侧妃邓氏,而秦王正妃却是站在邓氏一旁。本来朱樉想让观音奴在自己身边站着,可是奈何邓氏不愿意啊,再说自己啥样大哥也都知道,做样子也没必要,所以也就任由邓氏去了,只不过邓氏穿的还是侧妃的衣服,这个她是没胆子逾越的。 第90章 不敢坐,便跪下吧 “来了!” 朱樉看到太子仪仗,心中激动,自家大哥来了。虽说免不了说教,但是这个自幼便带着自己的大哥已经是长兄如父的高度了,见到大哥还是很高兴的。自己在这藩地,难免想爹娘兄弟们。 “大哥!” 朱樉说着就跑了过去,全然不顾藩王身份,可是这在他人眼中都是那样的平常。 “慌慌张张的,都就藩这么长时间了,还这么毛躁,你是大明第一藩王,成何体统。” 朱标看着自家二弟,虽然面上露出不悦的表情,可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大哥,我平日里不这样的,嘿嘿。” “哼,你平日里我这个哥哥略有耳闻。” 呃... ...自己这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臣弟朱樉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孤安,起来吧。” 朱樉赶紧跪下行礼,对这个大哥,自己是又敬又怕,尤其是大哥这一仗打的,看看人家的东宫亲卫,虎狼之师啊。 俩兄弟倒是也没有那么多规矩,朱标和朱樉并排走着,朱标更是握着朱樉的手。 “大哥,此去漠北,弟弟眼馋的尽啊,老三、老四都跟着你,我也想去,我都和爹说了,可是爹骂我来着。” “哼哼,爹骂你干甚啊。” ... ... “大哥,听说你受伤了,小弟府中良药居多,这次大哥待些时日,看好再说,然后小弟带着大哥转转西安府,如何?” “老二,你这是拿糖衣炮弹堵我的嘴啊。” 朱标笑着看自家二弟,这献殷勤的样子老三、老四可真的比不上啊。 “大哥,这话说的,弟弟的就是大哥的,再说了,咱们亲兄弟我至于那几味良药贿赂大哥嘛?大哥真是将小弟一番心意糟蹋了。” 二人就这样边走边说,俩人时不时的笑两声。快走到文武官员面前时,朱樉默默退后半步,跟着朱标,朱标走在前方。 “臣等叩见太子殿下。” “都起来吧。” 官员们叩见朱标的时候,朱樉侧身躲过,躬身作揖,满脸恭敬。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侧妃邓氏又拜了下去,朱樉当时就开始冒汗了,一个个眼神传递给邓氏赶紧回去,可是邓氏全当看不见。 “你是?” 朱标自然是知道,眼前这个美妇,就是老二的侧室。 “臣妾秦王侧妃邓氏。” “哦!你还知道是侧室,孤还以为孤的二弟换媳妇了呢,老二,弟妹呢?” 朱标早就看到了后面站着的观音奴,微笑了一下算是自己这个大哥和弟妹打招呼了,观音奴也是一笑应之,心中也是一阵感激。 “大哥,王妃一并在呢,在呢。” 朱樉赶忙过去拉起观音奴的手,走到了朱标面前。 “臣妾王氏拜见太子殿下。” “一家人那么客气干什么?” “弟媳见过大哥。” “嗯,好,这就对了。” 朱标从始至终再没有看邓氏一眼,邓氏神情不悦的看着朱樉,可是朱樉现在恨不得给这个小美人两下。 什么脑子,这是什么地方,当是在王府之中,哄着自己,吹吹弹弹的地方嘛。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好像有点舍不得,打坏了咋办,还怎么吹。 一路来到秦王府,朱标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宫殿群,再看看低着头的朱老二。 “老二,你真是叫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的王府比我的东宫还恢弘。除了你这琉璃瓦不是黄的,其他的...你说呢?” “大哥,小弟绝无别的意思啊,是,小弟骄纵了些,这王府一来二去修建的确实不合规矩,可是大哥你也知道,小弟的藩国之中总是要接待一些外藩的,总不能叫人家看着太过素简,这还如何体现我大明国威啊。” 朱樉自己都被自己这个说法折服了,实在是太赞了。 “呦呵,那这么说来,孤是不是还要向父皇讨要一笔银子给你,毕竟这大明彰显国威,也不能从你秦王殿下自己的腰包里讨啊,孤这个太子是不是也有义务为秦王殿下分担一二啊。” “大哥...不..不...太子殿下,臣弟错了,太子殿下息怒啊。” 朱标哼了一声,就进了秦王宫,秦王宫早已是中门大开,就等着朱标了。看着秦王宫中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雕梁画栋,朱标时不时的瞪着朱樉。 自己其实不是因为自家兄弟住的奢侈而生气,而是这可是秦王啊,大明首任第一藩王啊,就爱这些???? 自古以来,封号秦王,以春秋时期国名为封号的一字王,都是最尊贵的王爵啊,这是显示皇帝对这个王爵的信任和期许啊。这地位也是不一样,就像大明藩王的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燕王朱棣。 “孤,怒从何来!!!” “行了,别杵着了,走吧。” 朱标来秦王宫,身边没有带任何亲卫,就祥宁一个贴身太监,足见对朱樉的信任。 朱樉暗自抹汗,幸亏自己提前收拾了一下,要不然这会估计自己的亲王衮服要换一身了,顺便给身上抹点金疮药。 邓氏一直在后面跟着,与朱樉同行的自然是秦王正妃观音奴了。邓氏一路上都冷着个脸,本来今天她可是打扮了半天,想着就算是看在自家爹爹的面子上,太子也不会说什么的。哪里想得到,这自己一说话就把脸面丢尽了。 秦王宫里早已是准备好了酒宴。 朱标上座,朱樉陪着,下面就是一众官员。 不过朱标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也是如同嚼蜡,没吃几口也就借故离开了。 “太子殿下一路舟车劳顿,先歇息去了,本王陪着大家,来,喝!” 朱樉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也就离席了,其余人也就三三俩俩的离开了。 朱樉离席以后赶紧去找自家大哥了,大哥是不是舟车劳顿,自己心里还没数嘛? “大哥。” 朱樉轻轻的在朱标房门前呼喊着,那个劲真是难以把握,声音大了害怕影响到自家大哥休息,可是声音小了又害怕大哥没睡着。 “进来吧,我没睡。” “唉唉唉。”朱樉很小心的就推门进去了,进去以后朱标就在椅子上坐着。 “祥宁,去给秦王泡杯茶。” 房子里只有朱标、朱樉兄弟二人,朱标面无表情,朱樉站在那里是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怎么,不敢坐嘛?” 朱标淡淡的问道,朱樉都要哭了,大哥你这话说的,敢不敢坐的,你心里没数嘛? “大哥...” “既然秦王殿下不敢坐下,那就跪下吧。” 噗通~ 第91章 三个弟弟都很乖啊 朱标刚说罢,朱樉便直接跪下了。 “你倒是没脸没皮。” 朱标指着老二的头恨铁不成钢的说。 “大哥,小弟一向听大哥的话,从小到大都是。” “是嘛?你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的雕梁画栋、楼宇亭台,都是我这个大哥教你的?” “这个...不是的...” “老二,解下你的玉带给我。” “大哥,这就不必了吧,小弟都是王爷了。” “你还知道你是王爷,你这个王爷靠的是什么?自己的本事,还是投胎的本事?快点!” 朱樉那里经得住朱标的呵斥,朱樉其实最害怕的就是老大了,自家老爹打自己自己还能躲到马皇后后面,可是要是大哥,哎...都是泪... pia~pia~ 朱樉一下下挨的结结实实,朱标也没有省力气,只不过自己胳膊也是疼的,虽然是用那边的胳膊打的。 连着抽了7、8下,朱标才停下来。 “你小时候,我打你,你就不喊,你不喊,我就打的越狠。后面咱爹说我对你最恨了,不过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三、老四、老五有过错的时候,你也没有放过一个。” “没什么和大哥说的?” “哥,这次去漠北,你力气长了不少,不过还是省着点打,还有伤呢,别累出个好歹。” 朱标满头黑线啊,看着自家老二,自己竟然觉得束手无策了。 “老二,你平日里行为乖张一些,生活骄纵一些,这些父皇都能忍了,你这秦王宫的每一间宫殿殿门朝那边开,阁楼几层,你当父皇不知道吗?” 这点朱樉也是知道的,只不过觉得父皇和大哥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管自己这些小毛病。 “宠妾灭妻,残害幼童,伤及无辜百姓,对下人刻薄,我问问你,你有几条命。” “你的衣食住行都是这些下人们负责,要想让你死,你觉得很难嘛?” “你和老三一个毛病,你们要是哪天让宫人毒死,我一点都不奇怪。” “还有那王氏,那才是正妃,你平日里没人管你,看看今天,像什么样子,那些官员怎么看你这个秦王,怎么看我这个太子,我看你是混了头。” “再看看那邓氏,有一点将门之后的样子嘛?卫国公的长女就是一个以色侍人的粉红佳人嘛?” 说着朱标又狠狠的用玉带抽了几下,朱樉依然不说话,不过眼神也有些不服。朱樉的亲王袍服被抽成一条一条的,中衣之上隐隐还有血迹。 “祥宁!” 祥宁进来将茶放在桌子上,低着头就出去了,并没有看里面的朱樉。 朱标将玉带扔到朱樉面前,然后走过去端起茶就喝了一大半。 “要是渴了,就过来喝!” 朱标撇头对着朱樉喊了一声,咋说咱的二爷主打一个听话呢,大哥叫起来,“呲溜”就起来了,走过来端起茶就喝了起来。 朱标无奈的看着自家这个二弟。 “大哥,你说的,我听进去了,邓氏是被我惯得嚣张跋扈了一些,还有对下人、百姓,臣弟会注意的。” 朱标也没有再说什么,他是知道的,这一顿打要是能打好,自己这二弟早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行了,坐吧。” 朱樉一动弹,袍服里的棉花都漏出来了。 “哥,这次来不至于就是这点事吧?我听说你和爹准备治理盐道。” “嗯。” “那行,西北的情况我都清楚,盐引什么的,都上交,大哥你也别怀疑弟弟有什么小动作,没有的。从小我也没什么志气,但是再怎么说我也是第一藩王,只要爹和大哥将我整治了,我量那几个小的也没话说。” “弟弟没有老三那样的脑袋,也没有老四那样带兵打仗的本事,不过朱家老二也不是废物,这点还是明白的,银两我已经差人送往京师了,大概是一千万两,这里主要是盐道官员、盐商贪污的,还有我从中抽份的。” “你倒是招的挺干脆!” “嘿嘿,我也没必要瞒着啊,这钱自从我拿的时候,我就知道存不住,既然知道存不住那就替大哥多收点呗。” “你自己没留点,毕竟你可是雁过拔毛啊。” “大哥,你看看你这话说的,留了点,不多,真的不多。” “滚吧,懒得管你了。” “大哥,那我就下去了。” 转身,朱樉就准备走了。 “老二!” “大哥...你...” “小心府上的人,衣食住行要注意,我不想丢个弟弟,滚吧!” “好...嘞!” 出了朱标的门,朱樉就变得一脸厉色了,自己大哥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因为自己的行径,这秦王宫的宫女、太监准备对自己不测!! “大哥,弟弟一定听你的,不过要换一批再听!” ... ... 三日后,朱标就离开西安府了,临走的时候还从秦王府库里搬了些东西,也没有搬什么,也就是将秦王的家底搬了一半吧。 秦王朱樉露出比哭还惨的笑,将朱标送出城去,这次身边的不再是邓氏,而是秦王正妃。 “王爷,回去吧,太子殿下已经走远了。” “哎,走吧...走吧...闹心!” 朱标自然是心情很好了,而且朱标还写了两封信,分别给老三、老四的,这信朱棡、朱棣见到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藩王搜刮不法盐商还有盐官,尤其是晋王,盐商在山西可是很多的。 等到朱标到了应天,晋、燕二王的银两已经上路了。不得不说,这大哥说话就是好使啊,这下三王都要紧巴巴的过日子了。 朱标率领东宫亲卫进城,浩浩荡荡,进了皇城。 “标儿来了,妹子,标儿到了。” 早在接到朱标回来的前两天,老朱就睡不着觉了,自家儿子这次又是出去打仗,又是去藩王封地的,离家这么长时间,自己甚是想念啊。关键是每天那几十斤的奏章自己实在是看着累啊,这下好了,顶班的来了,自己又可以去后宫,驾、驾、驾了,劳逸结合嘛。 “儿臣叩见父皇,母后。” “哎呀,快起来让咱看看,嗯,黑了,也结实了。” 第92章 老朱开心坏了 马皇后看着儿子,眼睛都红了。 “父王,父王。” 老朱也领着朱雄英,朱雄英那崇拜的眼神溢于言表啊。 “英儿,哈哈,想爹没有。” “想了。” 朱标一把抱起自己这个儿子,一家人就回皇宫了。 “爹爹,您刚才骑在马上的样子,真勇武。” 听到自己儿子夸自己勇武,朱标还是很高兴的。 “是嘛,那你要快快长大啊。” “那父王是不是可以将雪龙驹还给儿臣了。” 老朱和马皇后一听,二老就笑了起来,原来这小子在这等着呢。 “还给你呗,不过再骑就要小心点,知道嘛?” “爹爹,放心吧,十二叔说他护着我,不会让我摔了。” 小孩就是这样的童言无忌,也真是这样的童言无忌,在后来湘王也履行了他对自己大侄子的这个承诺,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皇帝仪仗浩浩荡荡的朝着皇城走去,朱标的东宫亲卫也是紧随其后。 “老大,你这段时间没闲着,爹也没闲着。” “南北官员对调的事,算是完了,任期5年,5年之后由吏部考核,要是政绩卓着,就连任,要是贪赃枉法,那就该怎么办怎么办。” “还有盐道,老二的东西收到了,不得不说你这大哥说的还真管用,老二、老三的也在路上了。接下来,也该收网了,锦衣卫查的也差不多了。” 老朱滔滔不绝的给太子殿下作着工作汇报,朱标时不时的还要说几句,那样子好像老朱应该此时将身上的火红龙袍脱下来给朱标... ... “爹,现在这样一来,国库里钱是有了,咱就要想想怎么花钱了,怎么用钱变钱了。” “啥意思,老子还没捂热呢,你这个败家子就想着花啊。” “爹,钱只有花了,才有价值,以后用钱的地方很多的,政令、民生、军工都要花钱。” “爹,你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嘛?要想富先修路啊,应天府还好,你想想别的地方,官道泥泞不堪,往来通行都是问题,运兵、运粮、还有商业往来,大部分都得靠路啊。” “这倒是。” “爹,儿子在路上想到一种东西,类似于石灰,可用于筑城、修路、盖房,制作工艺简单,成本低廉,没准还能挣钱呢。” “当真?” “爹,我骗过您嘛?” “那倒是,你小子脑袋瓜好使,这次你出去虽说你的亲卫折损近半,可是你面对的是7万鞑子,一个换七个,这买卖不亏,那火绳枪的确是好东西。” “爹,火绳枪马上就可以淘汰了,那是最基础的火器了,后面还要在研究出新式的枪,比现在的枪精度更准、打的更远。” “啊,咱还想着成立神机营,全部装备火绳枪呢。” “爹,神机营可以成立。” 朱标现在就想快点搞钱,大明现在实在是太穷了。 朝堂之上都是对朱标上战场英勇表现的夸赞,老朱笑的合不拢嘴,朱标也是应付着。下了朝,自己就回了东宫,今天太累了,这一回来先陪着老朱聊,再在朝堂上陪着大臣们聊,这下自己赶紧休息休息。 “殿下,奴婢为您准备好了汤浴。” “嗯。” 李氏过来朝着朱标走去,轻手轻脚的给朱标宽衣,朱标站着一动不动。 朦胧的雾气在汤浴上方飘散,屋子里面有着一股香气,还有几个婢女,身穿薄纱,若隐若现的,弄得朱标坐在汤浴里心痒痒。 李氏在朱标身后,轻轻的揉着朱标的太阳穴。看到朱标上身的伤疤,李氏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她早已爱上了这位太子殿下,不管是从哪一方面,她都希望得到这个男人的呵护。 “殿下,一定很疼吧。” 李氏含着泪,轻轻的抚摸着这些伤疤,尤其是肩头的贯穿伤。 “还好。” 朱标自然心中没有这么多戏,他现在就想享受享受。但是这李氏离自己很近,她身上的气味让自己躁动不堪,自己这段时间可是真的有点对不起小兄弟了。 “啊~” 一声娇羞,李氏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就被朱标反手拉了过来,娇躯入怀,朱标满是侵略的眼神看着李氏被水打湿的衣衫,说是看衣衫,不如说看的是那衣衫之下的高耸之处。 朱标一头扎下,李氏轻轻仰头,俏脸粉红。 “殿下,您的伤。” “无碍。”朱标模糊的吐出两个字,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当然也不止是手上的动作。朱标一路攻城掠寨,李氏早已是丢盔弃甲。 ... ... 良久... “美人,够了吗?” 朱标轻浮的用手勾起李氏的下巴,李氏口吐幽兰,俏脸羞红的哪还敢看朱标啊,心想够不够的不应该反过来问你嘛? 朱标只感觉神清气爽啊,自己自从来到这里,还没有这么痛快过呢。 虽说吕氏也很nice,但是想想这女人心地恶毒,欲望也就少的多了,不像现在,自己很想逗弄怀里的这个美人。 “美人,孤还没够呢,嘿嘿。” “殿下,不行...不行啊~” “美人,来张嘴...” ... ... 又是良久... 李氏只感觉自己嘴甚是酸麻...“殿下,怎么如此..呢?羞死人了...”李氏心想着刚才的种种,这脸越发发烫。 ... ... 这一晚上朱标也是没少折腾,然后抱着这李氏沉沉的睡去了,运动这么久,实在是爽了也累了。 老朱给朱标放了两天假,不过早朝这些还是要去的。就是奏章还是老朱承担了所有。 这天,老朱和小朱二人来到火器司,这回李景隆也没有再打铁了,而是和工匠们争论着什么。 “少将军,你说的未免太天马行空了些。” “屁,这怎么就天马行空了,火绳枪的枪弹射出以后精度本就不准的,但是你想想咱的弓箭是怎么出去的,箭矢是旋转着出去的。” “那咱也没办法将枪弹旋转啊。” “笨啊,不会想啊,火器司这么多工匠,俗话说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咱这这么多的臭皮匠,要顶多少诸葛亮。” “少将军,您说的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吧?” “不然呢?我说的不对嘛?” ... ...“没错”。 老朱和朱标走近,众人看到连忙跪下行礼。 “臣,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 “九江,起来吧。” 老朱还是很高兴的,这李景隆最近还是很给力的,醉心于火器研究。朱标也听到了刚才他们的对话,朱标更是吃惊了,李景隆想的是什么,自己最清楚了,那不是线膛枪嘛,这简直是跨时代的。 第93章 工科博士的作用 这个自己是真的没有想到,本想着先搞搞燧发枪的,这现在还用搞燧发枪嘛,可是这线膛枪要求的就更高了,这个需要机床啊。 这不是和自己想到一起了嘛,自己这个工科博士还弄不出来一个机床,本来想着这个时候的大明还不行,可是自己还是低估了古人的智慧,这李景隆都能想到这些,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看来自己的观念要转变啊,以后自己也要将舞台留给当下的人,每个人都可以创造奇迹。 李九江起来了,可是其他人浑身发抖啊,腿都软了。谁见过皇上啊,没有啊,都是匠户啊,底层的人啊。 “大家伙都起来吧。” 朱元璋再次对着这些匠户说道,今天父子二人出来也没有带人,或者说明面上只有父子二人。 工匠们都是叩首,嘴上说着万岁、万万岁的话语,然后才慢慢起来。 李景隆让工匠们都下去了,然后自己陪着二位大领导视察着整个火器司。 “二丫头,搞的不错啊,有模有样的。” “嘿嘿,陛下都是太子殿下指导的好。” 李景隆何许人也,平生两大信条。 一、不会让话掉地上。 二、在这二位面前从不贪功。 你看人家活的多明白,那个公司老板不爱这样的属下呢? “九江,刚才见你和工匠在争论什么,是有什么问题嘛?” 朱标现在急于正事,也就自己将话题抛了出来。 “太子殿下,是这样的,我发现这火绳枪的精准度不高,虽说比火铳高多了,但是并没有像神射手那样,每人都是百发百中。” “然后就和工匠们商量着,是不是可以将弹丸制成箭头一般的前尖后粗的样子,最好是让这弹丸还能旋转着射出枪管,就像弓箭一样,精度也会提高。” 这朱标自然是明白的,朱元璋本就是行伍之人,这李景隆一说,老朱就明白了。 “这还不简单?” 老朱插话了,风轻云淡的开口了。 “在枪管里炫出纹路,再加上二丫头你说的那种弹丸,从枪管射出去一定就是旋转的。” ... ... 这下真的让朱标大吃一惊啊,自己万万想不到,膛线这个东西竟然是自家老爹想出来的,子弹竟然是后世所说的大明战神提出来的。 “陛下言之有理啊,言之有理啊。” 李景隆赶忙拍着马屁,这个马屁拍的恰到好处,老朱也沾沾自喜起来。 谁说大老粗干不了细活,这不是还得靠老夫嘛? “九江,三天后到宫里来,我给你一张图样,你按着这图样的样子,将器物制造出来,你们说的膛线和子弹,都不在话下,我大明之火器也能更上一层楼。” “还有,你去联合工匠们,思维不要拘谨,不光光是火绳枪的改造想法,还有大炮等其他火器的想法,工匠说的你一定要全部记录在案。” “遵命。” “标儿啊,我看就不要叫火器司了,咱都改革换代了,这名字也换了。” “父皇,那叫?” 朱元璋想了一下,脱口说道。 “枪炮局!” “并且现在的工匠都是聚在一起的,二丫头你将这些匠人都分类好,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遵命。” 朱标这下直对老朱伸大拇指啊,自己老爹可以啊,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这下老朱的虚荣心更是达到了巅峰啊,朕心甚喜啊。 李景隆现在是蒙头做事,不问前程啊...不过人家这前程,貌似不太用担心。 “二丫头,你要好好的跟着太子,知道吗?” 这话一说,李景隆直接欣喜若狂啊。 “陛下,臣定然不符陛下期望,肝脑涂地。” 朱标回去也是说干就干,老朱也没问,父子两在乾清宫各干各的事情,看来这几天的奏章又得老朱代劳了。 这皇帝做的,连奏章都送不出去啊...真累挺啊...老朱又开始了工作。 朱标让工部的人拿来了一套工具,就是尺子炭笔之类的东西。这活朱标干的是得心应手啊,三个晚上,朱标就将机床图样画了出来,他选了比较原始的机床,有了这个机床完全可以做出别的加工设备,大明引来第一次工业革命指日可待啊。 “标儿啊,这是什么啊,条条框框的,还有数字。” “爹,这叫机床,也可以叫刀架车床,它可以用于生产、加工铁器,钢器...” 朱标简单的对着老朱做了个做了个介绍,老朱听得一愣一愣的。自己看着这图纸,画的倒是挺好看的,工工整整的,但是也看不懂啊,就连朱标说自己也听不太懂啊。不过自己知道,这是好东西。 “老大,这玩意,你咋不早折腾啊。你说说,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啊,这脑子咱真想扒开看看。” 朱标能说啥,说爹啊,其实我身上有后世传来的灵魂... ... 朱标还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弄出来呢,现在大明一年铁的产量大概是1847万余斤,这已经是唐朝的9倍,宋朝的3倍,不过钢铁的产量还是比较低的。 老朱的想法就是,反正以后这个担子是你的,你随便折腾,咱只负责兜底,出事擦屁股。 “爹,您的大诰,现在施行的怎么样啊?” “你不说这个倒罢了,一说咱就来气,现在是颁发了,可是这天家的旨意、律法到不了百姓的田间地头上啊,那些百姓还是宗族、乡里的士绅说了算啊。那些士绅还是鱼肉百姓,只不过现在官员们收敛了不少。” 朱标知道,随着大诰的执行,一条条的人命自然会让百官敬畏,可是太慢了!!! “爹,叫我说,就应该给这大诰做做广告!” “广告?” 老朱对这个广告,产生了疑问,心想这标儿一天新词还不少啊。不过自己也不好意思问啊,眼神也告诉了朱标。 “爹,广告就是广而告之的意思。” “嗨,你这么说咱不就明白了,非要少说两个字吗?”朱标一想,好像是啊,广告和广而告之的确是差着两个字啊。 “那你又想怎么办啊?” 第94章 大明新闻司 “爹,这就要说到新闻了,新闻就类似于现在咱的邸报。” 这个邸报老朱是知道的,就是在京官员或者行省的常驻京师官员,将朝廷的谕旨、诏书、奏议一类,反正就是官方的文书传给各个行省。 “那新闻与邸报二者又有何区别?” 老朱已经顾不上了,不懂的太多了,咋办啊,问呗。 “邸报,大多数为官员非正式的传输文书的方法,大多数都是政令等,寻常百姓也看不到,可是这新闻就不是了,首先必须是官方发布的,而且发布的信息不单单是政令这些官方文书一类。” “可以是奇闻轶事,可以是朝廷的一些利民政策,就比如新粮食,就可以写上新闻,然后各州府县都可传播,寻常百姓也就都知道了,丰富一下茶余饭后的生活嘛,还有就是这样下来,识字的人会越来越多。” 老朱一听,一下就来了精神啊,这是开教化的事情啊。 “去,把李善长、宋濂叫来。” 老朱叫人可不管啥时候,毕竟老子还没睡,管你们睡不睡。不过听到老朱的召唤,宋濂和李善长哪里敢怠慢,赶紧收拾收拾就进宫了。 朱标和老朱又聊了很多,还说了那个国有冶炼厂,本来老朱对这些都不在乎,因为他觉得只有粮食最能让人踏实。但是经过朱标这么一说,再想想火器等重要性,老朱也觉得可以试试看。 “陛下,韩国公、宋夫子在殿外候着。” “叫他们进来吧。” 老朱挥了挥手,梅栾子就出去传旨了。 “臣,李善长、宋濂参见陛下,太子殿下。”这二人现在心里正打鼓呢,到底是什么啊,这三更半夜的,把人叫来,不过这话二位是万万不敢说的。 “善长,宋夫子,你们来了啊。” “叫你们来呢,是有两个事情,交给你们,主要的太子和你们说说。” “标儿,你说吧。” 朱标又大概的将新闻、广告,还有国有制冶炼厂的事情说了一下。 李善长和宋濂一时半会还消化不了,不过朱家父子也不急。老朱叫梅栾子给李善长和宋濂备好鼓凳,还有一碗姜汤,慢慢的等着这两位。 端上姜汤的李善长和宋濂就差痛哭流涕了,自己是想也没有想过啊,上位怎会如此的贴心啊,一时间看着朱元璋,老朱都有点不好意思,异常尴尬的说。 “呃,这个马上入冬了,天气也冷,咱们都上了岁数,喝姜汤暖暖身子。” “上位\/陛下...” 李善长和宋濂端着姜汤,久久不能自已啊,这要是百官知道,陛下如此礼遇,那足以名传后世啊,一时间二位都觉得谁说我家陛下刻薄寡恩来着?一时间君臣上演了一段君臣一心的戏码。 “上位,这冶炼臣觉得可行啊,要是真如太子殿下所说,朝廷所需的钢铁数量会越来越多,质量也会越来越好,现在的炼铁大多都是民间的,朝廷也有,不过数量不多。要是统一控制,数量、质量都会有一定保证,就是这一年所需银两...” “这个韩国公不必担心,以后自会解决。” 朱标可是知道的,这玩意以后也是很挣钱的。 “陛下,太子殿下大才啊,老夫...老夫...有所不及。” 宋濂红着脸,低声说着,那神情有点落寞。看的朱标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老朱好像也明白了什么,不过也没有明说。 “宋夫子何出此言啊。” “陛下,老臣一生致力于文学,可是新闻、广告之法,老臣竟然想不出来,老臣恳求陛下准许老臣辞去太子太师,太子殿下学问在老臣之上,老臣教不动了。” 宋濂说的情真意切,这些时间,太子的所作所为自己都是看在眼里的,进河南赈灾,出漠北灭敌,治盐道,兴教化,早已是圣君之象。 “老师,您不能这样说啊,学生还有很多要学呢。” 朱标赶紧说道,老朱也忙出来打圆场,自己这辈子还是比较尊敬读书人的,这里的读书人就是宋濂、刘基之人。 “宋夫子,标儿就是奇思异想,都是些奇技淫巧而已,你可万万不可妄自菲薄啊。” 一来二去的,宋濂也没有再说这个,毕竟哪有臣子拒绝君上的。 “陛下,这新闻大有可为,我大明百姓知大明陛下之圣恩,明我皇明之政要,还可启蒙,这是历朝历代不曾想,不敢想,做不了的立国之策啊。比如此次太子殿下歼灭蒙元太尉蛮子一部,歼敌7万余,要是新闻出来,我汉人士气,百姓民意都是一种赞颂。” “好、好、好。” 还是文人说话有水平啊,自己就是觉得有用,但是你看看人家说的,直接就国策了。 “那此时就劳烦宋夫子了,善长啊,国有冶炼厂你想个章程,这事你去办。” “臣谨遵陛下旨意。” “好了,两位爱卿早些休息吧。” “臣等告退...” 朱标真是佩服自家老爹的执行力啊,强的不是一点点啊。现在李景隆看着军工,吕昶负责农业,李善长负责工业,宋濂负责大明新闻、舆论。 朱标想想,自己简直是棒极了。 “标儿,想着起个名字啊。” “爹,就叫大明新闻司吧,宋夫子等一杆夫子主管着,这个广告就叫大明日报吧。” “这个好,大明日报好啊。” “爹,那你为大明日报题字吧,我大明百姓一看此报,犹如我大明开国圣君就在眼前啊。” 朱元璋被朱标说的心花怒放,嘴上说着小兔崽子拍马屁,身体却是很诚实,提笔在纸上笔走龙蛇的写下了“大明日报”四个字。 “爹,你这字写的犹如千军万马一般,铁画银钩、气势磅礴、刚劲有力...” “得得得,你小子怎么和那二丫头一样,满嘴哗哗。” 不过还真的不是朱标拍马屁,老朱幼年行乞,少年为僧,青年为帅,中年成皇,他的字,自成一脉,不是一两句就可以概括的,人家是真有两把刷子。 “爹,以后您要多多题字,让百姓就感觉您就在身边,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君王。” “嗯,吾儿所言甚是,你也一样,也得题字。” 一老一小之后更是一语成谶,全世界都有他们的手迹... ... 第95章 大明日报 朝堂之上,一老一小先后一步步走上玉阶,老朱坐在龙椅上,朱标则是坐在龙椅下手的太子椅上,一老一小就连坐下目视百官的神情都是一样的,再看看和老朱有7分像的朱标,大臣们对这对父子组合已经是麻木了。 老的,雄鹰一般。 小的,年轻点的雄鹰。 皇长孙,雏鹰一般。 “诸位臣工,大家对大明冶炼和大明新闻司、大明日报可还有异议啊?” 此等利国利民之策,大家都是明白人,再说了皇上连差事都安排下去了,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朕还有一事,要告诉各位臣工,那就是朝廷放开风闻奏事,有任何不轨之事,皆可匿名上奏,交由锦衣卫查办。” “若有结党营私者,抱团舞弊者,锦衣卫查办属实,杀无赦...” 大臣们都是惶恐不安啊,一个个看着自己身边的同僚,有窃喜,有悲凉,有憎恨,一时间老朱和朱标在上面看到了非常全面的人物心态。 老朱这会开风闻奏事也不是一时兴起,虽说现在完善了吏治,南北官员对调,官员任期有了年限、考核、述职等,但是还是没有伤及官员筋骨,所以老朱想再添一把火。 天下没有什么团体是一成不变,铁板一块的,都是利益团体。不管是淮西党还是浙东党都是一样的,都是利益团体。从外面是不好下手的,但是内部瓦解一定很见成效,到时候大明日报曝出,天下百姓都知道了这些自诩清高的文人墨客其实肮脏不堪。 “陛下,风闻奏事一开,恐朝堂再无安宁之日啊。” 吏部左侍郎突然站出来说道,百官一看终于有一个头铁的站出来了,不错不错。 “陛下,臣附议...” 户部、礼部的官员也都附议。 就连礼部尚书偰斯也站出来,“皇上,风闻奏事非明君之举啊,一开风闻奏事,朝野动荡,于局势不利。” 朱元璋冷冷的看着,没有说话,他知道说这个大臣一定会出来反抗。因为只要风闻奏事一开,那么百官百无禁忌,只要是与自己政见不合的,或者是看着不顺眼的,都可找点事情上奏。 谁敢说屁股底下没点脏事呢,再说了锦衣卫查办,锦衣卫都是什么人,那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诏狱只要进去,想好好的出来简直就是怀疑锦衣卫的专业性啊。 朱标自然是知道自家老爹的意思,将水搅浑,到时候沉底的脏事就都出来了,而且这种自乱阵脚的法子比直接查要干脆的多。没准还有意外收获呢,自己是很赞成的。 “韩国公,你有什么要说的嘛?” 朱标站了起来,看着李善长说道,李善长现在算是半归隐的状态,再说了朝堂之上的这些事,人家门清。 “太子殿下,风闻奏事虽是非常之法,不过只要大明吏治清明,自然没有什么。” 看看这太极打的,人家言下之意就是,这事不是普通的事情,但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怕鸡毛。 这话说的,百官倒吸一口凉气,你韩国公被胡惟庸牵连,这会的屁股当然是干净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看看,看看,还是善长明事理,不愧为大明的肱股之臣啊。” 老朱倒是将捧杀玩的明明白白,这一下也算是将李善长抬了出来。 “此事就这么定了,无须在意,咱等着各位臣工的诚意。” 东宫之内... 李景隆领着周老汉候着朱标,今天就是取图纸的时候,朱标将图纸给了李景隆。这图纸也是朱标改良过得,因为明朝现在的尺量没办法做这么精细的机械工作,所以朱标特意备注了尺量。 而且将各种尺量的数据,图样也都画了出来,一并给了李景隆。 “九江,这个叫刀架车床,图纸都在这里,需要我们一锤锤敲出来。” “在这之前,需要将这尺子重新做出来,样式孤也画了出来。” 朱标就将后世的刻度尺图纸拿了出来,还有别的一些工科的工具。 这周老汉现在是懵逼状态,他啥时候进来过皇城啊,虽说在进来之前李景隆将自己包装了一下,但是里子还是一样的。带周老汉来也是朱标的意思,毕竟人家算是专业的,不一会工部尚书也来了,这个刀架车床可不是一个枪炮局就能造出来的。 李景隆接了差事,就带着周老汉准备走了,哪知道这周老汉竟然起不来了。 原来是周老汉腿软的起不来了... 朱标处理完这些以后,就去了老朱那里,因为刚才传来军报,纳哈出率领小部分部众回了大漠,不过也是元气大伤。 “老大,你说是让徐达接着追,还是班师回朝。” “爹,回来吧,大漠现在已经下雪了,我军补给线过长,再说了我明军是奔袭作战,于我不利。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火绳枪的短处就是碰到雨雪受潮,这样的话咱们的优势也不复存在。目前来说,近段时间,北元没有精力再南下了,让将士们回来,好好过个年。” “嗯,你现在考虑的越来越周到了,那你按你说的办。也是,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你的婚事就要办了。” 朱标自然知道,婚事就是和徐妙云结婚。其实自己还是比较抗拒的,而且越到跟前越抗拒,和自己压根就不认识的人成亲,总觉得怪怪的,毕竟自己也是有着现代人思想的。 还不知道这个徐妙云长什么样呢?要不,去看看??? “对了,你那几个弟弟送来的东西都到了,咱已经下旨,全国废除盐引,由户部统一接手盐场、盐价由朝廷控制。” “那些勋贵也是交上来了,连小小的篮小二都没少从中拿银子,要不是还用得上,咱真想都剁了。” “哦对了,说到剁,老四单独送的那东西,也一并到了,吃的倒是肥头大耳,已经喂狗了。” 朱标一头黑线,那东西自然是姚广孝了... 现在大明的国库相比以前,稍微好了一点,接下来朱标就想着该说说赋税的事了,不过这个不急,目前手上的这些已经是焦头烂额了。 第96章 女秘书 自从开了风闻奏事,可以说洪武朝上下乌烟瘴气,再加上老朱的推波助澜,那简直不要太酷炫。 某大臣弹劾刑部尚书,利用职务之便,收取贿赂,将问斩之人调换,到现在还在逍遥法外。又说他权倾朝野,将自家的后生都安排到了京师各部任职。 还有的说一个大臣有断袖之癖,府中幼童无数...可是这位大人在朝堂上的口碑那是文臣的一股清流啊,看来这清流也是会骗人的。 更甚者,弹劾朝中武将,勋贵,说和北元勾结... ...倒卖军械器材,从中换取暴利。 还有贩私盐... 老朱现在每天只看风闻奏事,别的奏章自然有朱标去批,老朱乐得看狗咬狗的剧情。 “标儿,你看看这个...” 老朱将一本折子递给了朱标,上面写着弹劾韩国公李善长,说韩国公以国公之高位,强抢少女做妾,少女芳龄14岁!!!! “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李善长那厮白胡子一把,都能当那小女娃的爷爷了。” “爹,这无非是韩国公在自保...” “嗯,没错,这厮是想告诉咱,他没有野心了,老了自污名声,以求自保。” 还有大多数都是说谁谁谁贪了多少钱,做了多少坏事,娶了多少小妾,平日里生活奢靡... “明儿朝会,爹再请你看戏...” 朱标无奈的摇摇头,他都为洪武朝的官员捏把汗,遇上这样的皇上,分分钟给大臣们玩死。 东宫之中,李氏现在是小半个主子,宫女太监见了都是客客气气的叫一声李姑娘的。 不过,马上这个李氏就有点失落了,因为东宫来了位不速之客,而且这不速之客的靠山还很大,就是马皇后的贴身女官。 朱标也愣住了,自己娘亲也没和自己说啊。 这女官就是马皇后身边的女官,叫婉儿。 “你怎么在这里?” 从老朱那里回来的朱标看到婉儿就问了起来,毕竟这是自己娘亲宫里的人。 “回殿下的话,是皇后娘娘派奴婢过来,侍奉殿下的。” 怎么个情况,这老爹送自己美人20,老娘又送自己女官一位... “母后都是怎么说的,与孤道来。” “皇后娘娘就只是派奴婢过来伺候殿下起居的。” 朱标也明白了老娘的意思,这东宫现在妃位都空着,那李氏不过是女婢而已,又是进贡来的。除了侍色以外,别的就不会什么了。自家老娘将贴身女官派给自己,就相当于给自己个女秘书。 秘书... “好了,你先下去吧,孤知道了。” 这婉儿自然是生的好看,与李氏的妖媚不同,婉儿的美是一种端庄的古典美,鹅蛋脸,柳叶眉,身子高挑圆润些,要是在后世,应该管这个身材叫“微胖”。 朱标自顾自的躺在躺椅上,这段时间自己实在是太累了,身心疲惫啊。想想自家老爹十几年如一日的每天处理朝政,事必躬亲,实在是不敢想象啊。 而李氏这会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看着眼前的婉儿,双手捏着衣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姑娘,以后还要相互多照应照应,都是伺候太子殿下的。” 婉儿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氏,李氏只能点头。 “你姓李,叫什么呢?” “奴婢叫李淑雪...” “嗯,他们都叫我婉姑姑,以后你也就这么叫吧。”婉儿虽然年纪与李淑雪相差无几,但是毕竟一直跟在马皇后的身边,这宫中的人叫姑姑也是合适的。 “奴婢见过姑姑...” 李淑雪说着就要跪下,可是一把让婉儿拦了下来,还说都是下人,不用这样。 此时的东宫,美婢虽说不少,但是朱标碰过的也只有这个李淑雪了,在朱标出征之时,因为太子侧妃吕氏的事情,马皇后就将宫中的宫女太监清理了一批,毕竟有些事情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而东宫,则是大换血。 再说了,这婉儿自然是不会接受李淑雪的跪拜,先不说她们都是伺候主子的人,就说现在李淑雪得了太子殿下的宠幸,日后要是给个名分,那还是自己的小主子呢。至于自己,婉儿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做主子。 朱标现在都将乾清宫里批不完的奏章搬回来,在自己东宫再加会班。 婉儿端着一盘茶点,走了过来。朱标自然看到婉儿,看着丰腴的身子,朱标倒是想起了什么。 “你可识字,写字?” “奴婢跟随皇后娘娘学过...” 朱标一听,打了一个响指,向着婉儿招手,让婉儿过去。婉儿也不明白太子殿下要自己做什么,也就走了过去。 “来,过去拿个鼓凳,坐到孤的旁边。” “你叫什么来着?” 婉儿去搬凳子了,朱标这么一问,自己放下凳子回话。 “太子殿下,奴婢名叫婉儿。” “婉儿?” “好吧,婉儿,你过来给孤读奏章...” 婉儿哪里敢啊,这奏章那是自己能看的东西啊,这不是嫌命活的长啊,当即就赶忙跪下了。 “国家大事,婉儿只是一介女流,万万不敢遵从太子殿下储命。” “哎,不碍事的,这么多奏章孤看的眼睛实在生疼,你只是读而已。” 朱标想起了司礼监秉笔太监,说起这司礼监就不得不说明朝的宦官机构,以所谓“二十四衙门”( 二十四衙门包括十二监、四司、八局)为基本主体。其中的司礼监,是明代宦官二十四衙门中的首席衙门,亦是整个宦官系统中的权势地位最高者。司礼监不仅总管内廷宦官事务,而且职涉外廷朝政,即所谓“无宰相之名,有宰相之实” 。 十二监分别是司礼监、内官监、御用监、司设监、御马监、神宫监、尚膳监、尚宝监、印绶监、直殿监、尚衣监、都知监,八局就是兵仗局、银作局、浣衣局、巾帽局、针工局、内织染局、酒醋面局、司苑局,四司为惜薪司、钟鼓司、宝钞司、混堂司。 不过洪武时期,宦官的存在感相当之低,老朱对这些阉货,那更是说杀便杀,根本就不当人。就算是这样,现在洪武朝的宦官、太监都已经有5000余人。 婉儿扭扭捏捏的还是不敢,朱标只好说,是孤命你如此的,难道要抗储命不遵嘛?婉儿一听这样,这才干起了秘书的工作。 第97章 解放的双手 婉儿一边念着奏章,一边怯生生的看着朱标。 “孤...英俊否?” ... ... 自恋的太子殿下看到婉儿一直偷偷看着自己,那样子有趣极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问出这么一句,话出口朱标自己也惊了一下。 “殿下自然英俊,神武...” 婉儿此时小脸通红,这哪里是马皇后身边那个雷厉风行的婉姑姑呢? “呵呵,无事,继续吧。” 婉儿的声音很好听,朱标闭目靠在旁边的躺椅上,旁边的小桌案上放着茶点。 朱标现在的样子就好像是后世企业之中的大佬一样,秘书工作,自己看着秘书。朱标现在觉得,终于有点上位者的感觉了。 婉儿读的嘴都麻了,但是没办法啊。 每读完一个,走过去放到朱标的小桌案上,然后朱标拿笔批示,批示完放到一边,让婉儿继续。 婉儿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让马皇后派来侍候太子,过来以后就成了工具人。 朱标对婉儿的工作态度很是认可,很是满意。 李景隆自从拿到机床的图纸,那是吃住都在枪炮局,日日夜夜的和工匠们研究。但是现在就连最基本的钢材都解决不了,要不就是硬度不够,要不就是太脆。 “小公爷,我们已经试了很多次了,不行啊。” “是啊,少将军,要不问问太子殿下?” 李景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就连李文忠来看自己,自己都没有功夫接待自家老爹,曹国公一看儿子现在这样子,也是不打扰了,放下东西也就走了。 “都是废物嘛,咱们这么多人,太子殿下只有一人,而且每日日理万机,咱们做臣下的不能为主分忧已经是咱们的无能了,现在还要去烦太子殿下。” “话我撂到这,只要是没有想出法子解决,各位就不用回家了,陪着我在这枪炮局一直待着吧。” 现在枪炮局的匠人足有近万人了,老朱也是下了血本,工部、户部都是不遗余力的支持。又从全国各地征调了工匠,现在也不是工棚了,叫车间了。 有冶炼车间、锻造车间、铸造车间、枪械车间、火炮车间等等.... 每个车间都有主事一名,又根据不同的车间,工匠人数也不一样,现在的枪炮局也算是正规化了。 这些匠人根据朱标的图纸,将开始铸蜡模,然后在用失蜡法浇筑,成型以后再用锉刀打磨,然后再将刀架、传动齿轮等部件开始安装,这种刀架的传动力量来源就是这个齿轮,而齿轮是由一个水车带动的。 但是现在原理上没有问题,就是这个车刀的强度不够啊,固定好刀架,刚碰上铁料没多久就崩了。 “小公爷,还是钢太脆了,咱们要炼出硬度比钢高,韧性又比钢好的金属。” “请你不要再说废话了,你说的我都知道,就连钢,我们也是试了很多种了,现在就是没有找到合适的。” 李景隆一下怼的这个工匠没脾气... “都听着,冶炼车间还是试验,不同金属的配比,就不信了还做不出来,太子殿下都能画出来,那就一定有。” 这个时候,合金早就出现了,而且铸造技术已经是比较先进了,李景隆出了枪炮局,就准备进宫,问问路了。虽然刚才那个匠人说问太子殿下让自己骂了回去,可是自己也知道,恐怕这是最见效的。 朱标和老朱这段时间完全就是看戏,朝堂上已经是混乱不堪。 奉天殿内...此刻的老朱和朱标面无表情的看着大臣,而大臣们都是低着头,今日的奉天殿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要说有就只能说在老朱旁边多了一只木箱。 “诸位,咱这几天就在想,尔等还有没有将咱这个皇帝看在眼里?” 老朱一呵斥,这朝堂上的大臣就像小鸡一样,整个大殿内,竟有一半的官员不在场,他们在什么地方,已经不重要了。 “站在这里的,只能说你有活下去的希望,不在这里的自然是在别的地方了,不过很快你们可以见到一二。” 这话说的够明白... “来啊,将那些黑了心的家伙都带上来,让诸位瞧瞧。” 说着,锦衣卫从偏门将人押了上来,一排排站在众大臣的前面。 看着他们被扒了官服,而且脸上也是鼻青脸肿,身上更是有着条条血迹,双眼早已涣散,无神的看着自己对面这些穿着官服的人。 “都说说自己的功绩吧,要是忘了,在咱这个箱子里找吧。” 说着让梅栾子和祥宁将那个箱子抬了下去... “怎么都不愿意说啊,也好,那就麻烦宋夫子给大家读一读。” 宋濂怎么也没想到,会点自己的名字啊,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是走上去,从箱子里拿出供词读了。 “兵部右侍郎李志斌,原任大同镇参将,洪武四年至洪武九年,与北元勾结,倒卖军械、粮草,私盐等...” 宋濂读完,地上一个人蓬头垢面的,一下子就跪下了,也是面无血色。 “李志斌,哈哈哈,这个名字起的好啊,文武双全为斌,志斌,你爹希望你文武双全?咱看那是你爹起名字骂你呢!!!” “宋夫子,继续。” “户部员外郎宋仁杰,鱼肉百姓,侵占百姓田产千余顷...” “皇上,罪臣冤枉啊,罪臣没有侵占啊,那些田地都是乡民自愿买卖啊。” 这下更是把老朱气坏了,老朱从龙椅上走了下来。 “是嘛?” “你宋仁杰在灾荒之年,作为朝廷官员,没有为民解忧,还高价卖粮。那些家中无地又无钱的百姓,只能饿死。而那些有田地的只能将自己手中的田地低价买卖给你,再从你那里高价买粮食果腹。” “你这样还算买卖吗?” “难道你这样还不算是侵占嘛?” “你放心,你的死法,咱已经给你想好了。” 那宋仁杰瘫坐在地,没有再说话... “宋夫子?” 宋濂哪有功夫想这些,赶紧又开始念了起来...一个个都是必死之罪,就算是不必死,在老朱这里都是必死。你要是说律法里没写,老朱现在就可以叫人加进去,想杀你,没道理。 “听到了吗,这就是朝廷栋梁,咱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和他们一样,甚至比他们更腐败!!!这些人,诛九族,拉下去吧。” 第98章 水泥的出现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朱标一直没有开口,老朱说诛九族的时候,这位太子殿下也起身下来了。 “父皇,如此多的官员,要是都诛九族,怕是朝廷动荡。” 哎呀,还得是太子仁德啊,一众文武官员都眼睛闪烁的看着朱标。恨不得现在就将朱标推到那个位子上,每个官员眼中都是感激,尤其是跪下的这些人。 “动荡,难道大明还缺当官的人不成?” “父皇,还有一月有余就要过年了,此时这样,有违天和。” “那你说,该当如何啊?标儿,为君不可太过依赖臣子,不能太过仁慈,你啊!!!” “儿臣觉得,夷三族即可,其余六族,男人发配辽东等地,女眷充入教坊司。” ... ... 太子的仁慈,那是真仁慈啊...夷三族,其余流放...比诛九族也好不到哪里去,底下的百官这下都傻眼了,错付了。 朱标和老朱自然是看到了这些人的嘴脸,可是这父子二人才不管呢。 下了早朝,父子俩回到乾清宫,相视一笑。 “标儿,这下在京官员算是干净了些,锦衣卫已经在抄家了,这些全部充入国库。” “爹,这些还不够啊。” “爹知道,慢慢来啊,你那个枪炮局简直就是无底洞啊,那花钱咱都心疼死了。” “爹,这才哪到哪...要不咱出宫转转?” “你又想干嘛去,你啊,真是疯惯了,没个婆娘管着你是真不行啊。” “爹,去不去。” “去啊,换衣服!!!!” 朱标看着往旁边暖阁走进准备换衣服的老朱,一头黑线... 这次出宫,父子二人都穿的粗布衣裳,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能看出很不一般。 “爹,去京郊看看...” “你小子和爹说,你到底想干啥,把爹骗出来。” “爹,我就想看看地方,这枪炮局在城内,不太适合,以后我大明的火器种类会越来越多,地方、人员,也会越来越多,在城内一是拥挤不堪,二是不安全。” “所以你想着,找一片地方,重新建立枪炮局?” “嗯嗯,好吧,走看看。” “标儿,那个石灰厂怎么样,爹还记着呢,你说可修路、筑城,成本便宜,好用。” “爹,一会你就看到了,还有惊喜呢。” 朱标这段时间也的确是没有闲着,在京郊朱标让吕昶搞出来了几个石灰厂,其实就是后世的水泥。 “那还说什么,快点的...驾...驾...” 石灰厂内,烟雾缭绕,都是灰尘,力夫们戴着厚厚的口罩,磨石料的、挖灰的...还有装灰的。 “爹,这就是石灰厂...” “哎呀,这地方够脏的,人都是灰头土脸的。”老朱看着漫天烟尘,都不想进去了。 “爹,咱不进去,走,带你去后头。” 老朱一脸狐疑的跟着自家大儿子上了马,也没有问儿子要将自己领到啥地方,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儿子带着自己转,自己什么也不用操心。 很快,朱标带着老朱来到了小河边,这里就好很多了。前面空地上,老朱已经看到人了,好像是曹家小子... “曹炳,过来...” 这曹炳本应该跟着朱标一起的,这也是被朱标提前派出来了... 老朱看到眼前一堵灰黑色的矮墙,便好奇起来,看着朱标。 “爹,这是石灰墙,也可以叫水泥。” “然后呢?” 老朱自然知道,自家儿子这么大费周章的将自己叫出来,绝对不是为了告诉自己这玩意应该叫什么... “点火!” 朱标直接命人在矮墙下点火,眼看着浇了火油的柴火着了,火焰都吞噬了矮墙。 “灭火。” 一群人拿着水又将火灭了,这矮墙除了黑了点,没有什么变化。 老朱更是两眼放光... “来人,拿枪来。” 一队火枪兵举枪对着矮墙射击,那子弹对矮墙根本没有一点伤害,老朱看着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头现在看着矮墙已经不想修路、修民房的事了。 “标儿,这是为何啊?” “哈哈,爹,这石灰和细沙用水搅拌,然后内部用铁条作为支杆,再注入砂浆,成型以后就是水泥墙了,别说是子弹了,就算是炮弹,估计也是纹丝不动。” 尤其是后面这句,老朱死死盯着这堵墙... “将在京公爵、侯爵速速叫来此地,令锦衣卫将此地包围。” “爹,这是...” “标儿啊,你还是年轻啊,此等用来修桥、铺路岂不是浪费。” “这水泥,成本如何?” “爹,现在这个石灰厂还小,每日只能是千斤左右,要是以后的制作流程熟练,成规模的话,年产数十万斤不在话下,至于成本一百斤需要6钱银两。” 老朱开始盘算,6钱不到一两银子,一两银子按照现在的物价可以买到大米两石,这一石相当于后世的120斤-150斤,也就是说这一两银子要买大概300斤粮食,这石灰比粮食贵啊。不过老朱也知道,这账不能这么算,这要看干什么用了,要是城墙都是这玩意筑的... “爹,随着产量的提升,这个成本就会下降的。” “嗯嗯,这个爹还是明白的,标儿,这事办的不错。” 不一会,在京的勋贵都到场了,其中李文忠父子就在里边,这李景隆到宫门口一打听,皇爷和太子都不在,出宫了,再一问地方,就跑来了,半道上遇到了自家老爹李文忠。 “都来了,咱今天见了一样东西,新奇的很,也吃惊的很,你们也看看。” 刚才演示给老朱的,又来了一遍。 “上位,此物如若用到边关,九镇无忧。” 说话的就是蓝玉,这会的他还是个永昌侯,副将。名气还没有那么大,不过他说的话,勋贵们都认可。 老朱自然知道这是好东西,可是还是贵点啊。现在国家一年的财政收入不过300-400万两啊,老朱穷的叮当响啊,就算是这一年抄家、盐道、赋税,也不过收上来500多万两啊。加上藩王、勋贵上交的钱银也不过是900万两啊了,就这花钱的地方那是数不胜数啊,老朱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四份啊。 第99章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从石灰厂出来以后,老朱就下令,这种“水泥”,要多多的生产。钱只有花了才有价值,这个朱标还是知道的。 一众官员都走了,就李景隆还在那里,他也不能走啊,自己是真有事啊。 “二丫头,愣在那做什么,过来。” 老朱还是比较喜欢这个李景隆的,自然是有着李文忠的原因,更多的是李景隆脑子活泛,这段时间也是帮着小朱没少办事,算是自己大儿子的得力大将了。 “陛下,圣躬安,太子万福。” “嗯,行了。说吧,什么事?” “陛下,我是来找太子殿下求策的。” 朱标一听就知道是枪炮局的事情了。 “说吧。” “陛下,太子殿下是这样的,太子殿下吩咐的刀架车床也做出来了,但是要不就是太脆,上了工件刀就崩了,要不就是刀刃没用多久就卷了。” 朱标一拍脑门儿,这需要高锰钢啊,自己怎么就忘了,而且这锰矿这江南就有啊。 “九江,你命人去找锰矿,锰这种金属可以提高钢的韧性、硬度等。” 其实在宋代的时候,已经在生产硅锰合金了,用于兵器等,只不过元朝对这些并不在意,也就失传了。 李景隆一溜烟的就不见了,现在枪炮局那边都等着呢,自己不能耽搁一丁点时间啊。 “娘的,还得是太子殿下啊,人家想都没想就说出来了,哎~”李景隆一边骑着马,一边想着。 老朱还有点莫名其妙,“老大啊,这你三个弟弟送你的东西已经到了,还有啊,徐达不日就要班师回朝了,这一仗算是打完了。” “爹,这一仗咱也不亏啊,将太尉蛮子全歼,纳哈出虽说的跑了,但是主力都被消灭了。辽东大部都收回来了,徐叔和汤伯还把纳哈出的洗劫了一番,只赢不赔啊。” “嗯嗯,那倒也是。” “爹,这地方就选到这边吧,冶炼厂、枪炮局、石灰厂,都在这边,这边就是工业区了以后。” “嗯嗯,这些新鲜玩意儿,你去折腾吧,咱不管。” “爹,还有一个事,就是大明新闻司已经成立了,宋夫子先兼着,儿子觉得这新闻司名字改一改,叫新明社。” “新明社?为何啊?” “新取更新迭代、推陈出新之意,明乃我皇明之国号,新明社就是昭告天下士子、百姓,我大明励志要走出一条与历朝历代之不同的发展道路。” 不同的道路...老朱沉吟片刻,他有些不明白了,什么算是与历朝历代不同的道路呢? “爹,当今百姓依然愚昧,他们世代被士绅、官府压榨,再让朝廷一代一代的逼上造反的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的意思,没有人比您更明白了。你想想几百年后的大明,百姓是否一样会和您当初一样,因为吃不上,因为没有出路,造了老朱家反!!” 这话朱标说的很重,因为他觉得他没有时间了,现在是洪武十三年,马上就是十四年了,马皇后和雄英在原来的时空里还有一年的时间,而自己在洪武二十五年也会死。自己只有十年的时间了,所以... 虽然自己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影响,这些会不会发生... 老朱坐在石头上,看着自己手里的马鞭... “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一日三遍打,不反待如何...” 这是至正年百姓嘴里的话,老朱当时也不例外,是啊,不反待如何。但是自己根本没想过自己的大明也会像前元一样,百姓揭竿而起,造自己家后世之君的反啊。 “标儿,真的...真的有...那天...嘛?” 半晌,老皇帝双目浑浊的看着自己的指望,唯一的指望...朱标! 朱标也知道,自己说的话重了,可是也没有办法啊... “爹,你想想,历朝历代不过长的不过是几百年,短的几十年,你方唱罢,我方上场。立国之君大多都是励精图治,雄才大略的。可是亡国之君呢?” “爹,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朱元璋转头看着朱标... “好气魄,是啊,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咱就不信了,咱爷俩还弄不好这天下。” 朱标也是有感而发,将这首教员的词,背了出来。想必就算教员知道,将词用在这个地方,也是比较合适的。 “还是咱的儿子有文化,就是唐宗宋祖算什么,那李唐家为了帝位弑父杀兄的,还有赵宋那就更不用说了,一窝子软蛋。” “所以说啊,爹,您是真英雄啊,古往今来,开局一个碗一统天下的也只有您了。” “你这个嘴啊...” “爹,所以咱要开教化,要让百姓知道,这个天下不单单是皇家的,也是百姓的。这才是与百姓共天下,” “只要百姓在这个国家里参与感,那百姓才会爱这个国家,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之付出,为之抛头颅洒热血。” “你说的爹大概能明白吗,但是如何做呢?” “爹,这新明社就是朝廷对百姓的喇叭,我们要打破的就是天高皇帝远的思想,我们要让百姓感觉到朝廷就在身边,这次北征大捷、朝廷的风闻奏事、盐道的整治,藩王们上交银两,这些都可以在新明社报道,最后大明日报刊登出来。” “目的就是让百姓真正的感受到,大明与历朝历代不同,远胜强汉盛唐,立国十三年,我们一直在努力。” “甚至以后可以通过大明日报直接向百姓下旨,那圣旨不到百姓的田间地头的时候就过去了,那个时候,那些乡绅还敢欺诈百姓嘛?” “标儿,你这一点是对的,那些乡绅只有多杀的,没有杀错的。” “老大,你放心,这天下咱给你的时候,一定是朗朗乾坤,有什么脏活累活,咱都替你干完了,到时候你就放心做你的千古圣君。” 朱标心中感动,老朱从来对自己是不遗余力的,自己除了没有皇帝的名头以外,其余都与皇帝无二啊,所以自己决不能负了这位52岁的老同志!! 第100章 线膛枪 “走,去枪炮局看看。” 老朱大手一挥,催着朱标上马... 李景隆也是刚刚到枪炮局啊,现在火神枪大家已经是不稀罕了,就连燧石枪都弄出来了,可是膛线没办法啊,子弹也没办法。现在就在等着这机床出来,只要机床出来,一切好说。 “周副局,你过来。” “小公爷,稍等啊。” 这位周工就是那位周老汉,他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一个打铁的,能见到太子殿下,能坐上这枪炮局的二把手。 周老汉是副局长,局长自然是李景隆了。不得不说,朱标起的名字还是引领世界潮流的。这枪炮局长等于工部侍郎的位置,那也是正三品啊,这周老汉的副局长算是工部郎中了,妥妥正五品啊。 周老汉这一下,老母鸡变鸭,都是食朝廷俸禄的官了。 “周师傅啊,你的线膛枪图纸出来了嘛,这机床应该还得些时日,咱也别闲着,就是锉刀手锉,也要弄出来啊。” “小公爷,放心吧,走走走。” 说着周老汉就将李景隆拉到自己的办公室了,现在这枪炮局设局长、副局长各一名,下面还有各个车间的主事,工段的工段长,这局长和各车间的主事都是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的。 “小公爷,来来来,你先看着,老汉给你泡茶去。” 这做了官,虽说是没有官架子,但是比以前那也是变化很大的。以前是匠户,社会地位是很低的,现在不同了,在京正五品月俸16石呢,说话自然是与以前大不同。 这官身周老汉更是想都不敢想啊,见了一回太子殿下,然后回来圣旨就下来了。 不过这个周老汉还是有点东西的,还有他儿子,父子二人画的线膛枪的图纸现在就在李景隆的手里。 这是一把比火绳枪精度更高的后装线膛枪,火绳枪属于前装滑膛枪,燧发枪也是前装滑膛枪。 枪身约四尺,但是和火绳枪、燧发枪不一样的是,击锤部分有一个弹仓,枪管内部有膛线。 “小公爷,这个就是线膛枪了,你看这个地方是一个弹仓,转动枪身右面的机关,这个弹仓就能立起,方便填装。” “还有这,这个弹仓下面的有一个锥形击锤,这上面在射击前需要放一个底火装置,用于将子弹的发射药引燃,从而枪弹射出枪管。” 李景隆也好像看明白了点...但是不是很明白,其实别看这个周老汉说的头头是道,他说的就是他和儿子想出来的一切,可是这个底火怎么做,拿什么做。还有子弹的发射药怎么办,他都没办法。 不过这个发现也已经很了不起了,要知道第一支线膛枪的出现时间是1498年的欧洲啊,比这会还要晚一百多年啊。 “呃,周师傅,你这说的挺好,我咋不太明白呢?这咋打啊,没有火绳或者燧石啊。” ... ... 周老汉也是一脸着急,因为自己也想不出来怎么解释啊,这图纸说白了,就是自己想的,现在没有实物验证的基础啊,而且实物自己也不知道咋整啊。 “九江,孤和你说说。” 这会,朱标出现在了他们的办公室,其实朱标来了有一会了,锦衣卫提前来枪炮局,告诉这些工匠不要声张。这些工匠还伸张个啥啊,见到飞鱼服,谁都知道有事啊。 所以朱标和朱元璋来,那些匠人都是默默低头,主打一个人家让干啥咱就干啥。 “臣李景隆参见陛下,太子殿下,不知陛下、太子殿下驾到,请陛下责罚...” ... ... 周老汉已经是脑子短路了,谁,陛下? 皇爷!!! “草民周五...参见皇爷,参见太子殿下。” 在路上的时候,朱标就将这个周老汉简单的给老朱介绍了一下,所以老朱也是明白了大概情况,对这个枪炮局的副局长,心中多了一点赞扬,至于匠户直接为官,他也没说什么。 “周五,看你应该也有五十了吧。” “草民54了。” “呦呵,那么咱还要叫你一声老哥儿了,咱52了,哈哈哈。” “草民万万不敢啊...” 这话说的周老汉更是跪在地上气都起不来了,现在皇帝说话都这么刺激吗? “嗨!你都是正五品的官员了,怎么还是草民啊。” “禀皇爷的话,草民不过是一个铁匠,受了太子殿下的指点会造点枪炮,当不得什么官,这都是皇爷的抬举。” 老朱这么一听,心中更是认定了这个周老汉,因为刚才他已经让锦衣卫查了这个周老汉,自从得了官身后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膨胀了。 可是锦衣卫告诉老朱,这周老汉得了官身以后,连官服都没有做,这个时候的官服可是自己做的,老朱实在没钱做制式的官服分发。要知道,老朱可是赏了周老汉银子的,做官服的钱还是有的,别说是做官服,就是买一院房子也够了。 可是这周老汉,没有做官服,没有卖房子、置田地。而是将钱攒下,还请乡里喝了一碗厚粥。 “别这么说,官就是官,只要是办好了差事,别说是官了,爵位咱都能给。” “草民...在下...呃...臣谢皇上。” “好啦,这个官职,慢慢适应就好,咱说说你画的图吧。” “标儿,你也说说。” 朱标看着这个图纸,也是两眼放光啊,虽说是粗糙一些,可是原理上没有问题啊。 “周老汉,你的这个枪,没问题。” “这个枪应该用的是后装弹药的方式供弹,因为有膛线,所以精度和射程更优,打的更准、更远。” “太子殿下,是这样的。” “可是没有想出来击发的方式。” “你说的是底火,还有子弹吧。” 周老汉点了点头,李景隆和老朱都等着朱标说。 “底火用铜片做,击锤将铜片击穿摩擦后产生的火花再将发射药引燃,这样子弹就可以击发。” “至于子弹,可以先做纸壳子弹,就是规定好发射药、火药的量,用油纸包成圆柱形,再将圆锥形的弹丸放到前头,用细绳将子弹弹体缠绕,避免火药漏出。” 说着,朱标拿起炭笔,在图纸上画了出来,众人一看瞬间明白了。 “太子,那这种枪的子弹怎么做啊。” 朱元璋也明白过来了,这要是自己成立神机营,然后人手一杆,什么成吉思汗那都是弟弟。但是估计这么精细的玩意儿,不会便宜,一想到花钱,老朱又是一阵肉疼。 第101章 九江请客 “这个弹头,手工锻造就可以,当然了要是有机床,这个效率会更高的。” 老朱和朱标又在枪炮局说了一会,就走了。 李景隆就赶紧安排开始先做样枪,至于火绳枪还有没有装备在明军上的燧发枪,已经不香了。 “周副局,恭喜恭喜,深得陛下欣赏啊,前途无量啊,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你可得关照啊。” 李景隆一直都没有把周老汉当做一个草民看待,没想到自己的眼光还是有的... “小公爷,您就别说了,老汉就差尿裤子了。” ... ... 老朱和朱标骑着马带了一个亲卫,慢悠悠的走在官道上,时不时的聊上两句,也是很惬意的,这样的难得的空闲对于他们父子二人,那是很珍贵的。 “老大啊,这线膛枪想必造价很昂贵吧。” “爹,短期之内,是比较昂贵的,但是这个一定是值得的。” “嗯,爹也觉得这个是好东西。” “爹,饿了。” “那应该让二丫头带着咱在应天府吃点好吃的,这些东西,那小兔崽子门儿清啊。” “那谁,去把李九江叫来。” ... ... 这二位也没有走远,儿子说饿了,那老子必须让儿子吃好吃的啊。这李景隆看到锦衣卫回来,就明白了,飞身上马迎了上去。 “小公爷,陛下叫您过去。” “谢兄弟告知,这点银两和弟兄们喝顿酒,拿着。” 李景隆从怀里拿出来一袋子碎银子,扔给了锦衣卫,虽说现在大明的货币是铜板,可是这银子可是换啊。 “小公爷,这不合适。” 锦衣卫连忙表示不能收... “哎呀,就是点碎银两,来来回回跑的辛苦,本世子没什么意思,拿着。” 这么一说,锦衣卫也不好说什么,再说自己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谢小公爷。” “好了,走吧,皇爷和太子殿下该等急了。” 李景隆没有问叫自己做什么,这个不是自己考虑的问题,自己就是皇爷和太子殿下叫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很快,李景隆就追上了老朱和朱标。“老爷、少爷,小的来了。” 这在外面,李景隆自然不会暴露身份,就这灵巧劲,就是别的二代勋贵赶不上的。曹炳就是再长一万个脑袋也没有李景隆一半脑子,实在是... “九江,带着咱转转应天府,咱知道你熟,标儿饿了。” 老朱现在就像一个溺爱的家长,孩子说饿了,立马找好吃的,就为哄儿子开心。 不过,这种事情可是李景隆很愿意的,什么人才能让皇爷信任啊,要知道那可是吃喝啊。 必然只有心腹啊... 一行人骑着快马就进了城,李景隆对这应天府有什么吃的、玩的,就算是暗门子那都是了如指掌啊。 “老爷、少爷,这个时候吃烩羊肉正当时。” 天气已经很冷了,街上也有零零星星的小商小贩,马上要过年了,大家都开始买年货了。 “你去准备吧!” 老朱吩咐道,然后李景隆和曹炳就去了。 找好了地方,李景隆就过来请老朱和朱标进去,这小馆子主要就是涮羊肉、烩羊肉、烤羊肉。 “老爷,菜马上就来,先喝茶。” 老朱和朱标坐着,可是曹炳和李景隆哪里敢做啊,还有梅栾子和祥宁。 “行了,你们也坐吧,出来了没有那么多讲究,让他们伺候就行。” 他们自然指的是梅栾子和祥宁了,李景隆和曹炳一听,诚惶诚恐的坐在了下首。 不一会,小二端着食盘就来了,他们没有在雅间,老朱喜欢看着外头人来人往的百姓。看着百姓们安稳的过日子,他才觉得这皇帝当的有意思。 “几位客官,菜来了,有烩羊肉、小葱豆腐、烤羊肠、羊肉锅子、芥末白菜、鸭油酥烧饼、还有黄酒两壶。” 小二唱完菜以后,就下去了,桌子上摆满了,一时间老朱闻着羊肉的香味,还有烧饼的粮食香味,也是饿了。 “来来来,标儿,吃吃吃...” 老朱夹了一筷子锅子里的羊肉给朱标,朱标赶忙接住。李景隆和曹炳盛羊汤的盛羊汤,倒酒的倒酒,倒是两位公公是最没事干的。 朱标夹起烤羊肠,一口下去没有自己想的膻味,也不腻,油汁的香味和肉皮烤的稍焦的劲道汇合在口腔之中,很是解馋。 老朱更是一口羊肉、一口酒,还吃了点烧饼,他很久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了。腻了吃一口芥末白菜,爽脆无比。 李景隆和曹炳哪里敢大口大口的吃啊,夹起一块小葱豆腐,喝汤也是慢慢的。这吃饭的样子属实是看的老朱难受,尤其是曹炳,小黑熊一般的身子,慢吞吞的喝着羊汤像太监一样。 其实曹炳也很无奈,他这还是第一次出来以后,一起和皇爷还有太子在一个座位上吃饭啊,只能是学着李景隆的样子,李景隆吃相就得体的多。可是自己一时半会哪里学的来啊,自己也别扭啊。 “曹家小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这胆子怎么比你爹还小啊。” 估计这世上能说曹震胆子小的也就是洪武皇爷了。 “老爷,好...的。” 曹炳得到了老朱的许可,那时也是放开了很多,先给老朱和朱标盛上一碗汤,就连李景隆的碗里都盛了羊汤,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大口大口的喝着,碗里的萝卜、羊肉那更是一口一个。 这吃相老朱看着也高兴,“对嘛,这才是吃饭,这才是曹活驴的种啊。” 老朱讨厌的就是惺惺作态的,扭扭捏捏的。 李景隆不时的给老朱和朱标倒上,再给自己和曹炳倒上,这货可是自如的多,一边慢慢吃着,一边伺候着。老朱和朱标面前的羊骨头,这货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咱今天高兴,来,喝!” 老朱抬起酒杯,朱标和李景隆、曹炳也端起杯子,向老朱敬酒示意,然后一口饮尽,李景隆和曹炳可不敢和这二位碰杯,就算是再自如,这点还是心中有数的。 吃饱喝足以后,李景隆结了账,就走了。 “老爷,接下来?” “随处转转吧,看看百姓们都买什么呢?” 徐妙云早上将魏国公府上上下下的一天的琐事安排完了以后,就准备出门转转,自己好久没有出来透气了,想想父亲的话,自己可能以后不会有这么自由的时间了。 第102章 看热闹 徐妙云和徐妙锦姐妹穿着寻常的衣服,就出了魏国公府,她们可不想穿着华丽的出门,出行高调可不是她们想要的。 “姐姐,好久都没出来了,我还要那家的胭脂水粉,可好用了。” “你就知道臭美,也不知道天天在府里,打扮给谁看。” 说话的就是在应天大街上的徐妙云、徐妙锦姐妹了,徐妙锦比自家姐姐小2岁,可是身子却比徐妙云丰盈的多,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上。姿色与徐妙云一般无二,都是倾国倾城之姿,也不知道这徐达满脸横肉的是怎么生过来这么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的。 “哼,姐姐不是也在用嘛。” 现在的明朝相比于后世的某觉罗家,还是开明许多的,女子是可以上街的。 姐妹俩就这样走在街上,徐妙锦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和好奇宝宝一样,一会看下这个,一会看下那个。 “姐姐,就是那里,就是那里。” 徐妙锦拉着徐妙云的手,就朝着那胭脂铺子走去,进了铺子就开始挑选自己喜欢的胭脂水粉。 徐妙云也看了起来,这个年纪的女孩,有那个不爱美啊。 过了好一会,姐妹俩才从胭脂铺子里出来,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看来二位姑娘算是满载而归啊,这时不知道什么情况,街上的人都往前跑去... “请问这位大娘,前面怎么了?” 徐妙云问着一位大娘,大娘也是跑着准备去看看... “哎呦,听说啊,前面出事了...” 这会的百姓,百无聊赖,这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就爱凑个热闹。 这姐妹俩也是孩子心性,再说了,大娘都好奇的过去了。 “姐姐,走,看看去。” 姐妹俩也跟上人流,朝着前面跑去。 十字街头,好多人都围成了圈,中间的青石板上跪着一个姑娘,后面有一尾草席,卷着一个人,很明显那人已经死了。 “各位大爷、大妈、婶婶、叔叔...小女子泉州人,今年入秋,泉州倭患横行,我一家5口只剩爹爹和小女子二人,一路北上乞讨过活,可是爹爹旧疾复发,三日前也去了。” “小女子身无分文,只能卖身葬父,不知那位叔叔大爷,行行好... ...” 这围着的啥人都有啊,有小商小贩,也有富家公子,还有南来北往的行人。 “哎呦,福建又有倭患了,前些年我表哥一家都让那倭寇杀完了...” “是啊,前些年年都闹倭患,沿海好些人都被杀了。” 围观的人听到倭患,都是义愤填膺的。 “姐姐,倭患是什么啊?” 徐妙锦小脑袋歪着问徐妙云,这小丫头的生活就是在魏国公府,就算平时出来,也接触不到什么人,所以也就不知道外边的事情了。 “倭患就是倭国的人,漂洋过海来到大明沿海,登陆上来扰我海疆边境,残害平民,烧杀掠夺。” “他们真坏,让爹爹带兵打他们!!!” 徐妙锦一听,立刻就攥起了小拳头... 说到这倭患,大明百姓,尤其是江南沿海百姓,都是不陌生的。他们经常少则几十人,多则几百人,像海盗一样,打劫华夏船只,或者上岸掠夺,无恶不作,杀光、抢光、烧光。 朱元璋在洪武二年的时候,就派遣使臣杨载等人到日本,当时的日本还是南北朝时期,南朝天皇是村上天皇,北朝的天皇是光严天皇。不过老朱那会哪知道这些啊,想着屁大点地方,一天天和大哥舞舞玄玄的,叫嚣。 老朱心想,自己刚立国,得知会小弟们一声啊,也好知道这保护费交给谁啊。再说了谁家小弟一天天净想着到大哥家拍大哥屁股的,老朱想着让使臣过去一个是说明一下,大元没了,现在是大明,认清大哥,还有就是倭患的事情,别在大明瞎整。 可是呢,这使臣去见到了南朝的怀良亲王,然后就要求人家取代倭寇,并且严禁倭寇扰乱大明海疆,还要向大明朝贡。 这大明使臣的要求,很普通啊,但是在这个怀良亲王这里,就不是了。怀良这小矮子,个儿不高,但是心气高,很傲慢。根本就不搭理大明使臣的话,还将大明使臣杨、吴文华丢进了大牢,其余五个使者直接杀了。 老朱知道以后,很生气啊,想着就要灭了小倭国,可是那会这漂洋过海的条件不允许啊。再说了还有北元呢,老朱一个头两个大,这事就搁置了。 洪武三年的时候,老朱还是派着使臣赵轶去日本了。这回一见到怀良亲王,这家伙还以为这会儿的中国是元朝呢,还是很傲慢,毕竟日本也是打败过元朝的。 可是赵轶这次说的明明白白,元朝已经败了,被洪武爷赶回漠北放养去了,这怀良亲王一听,哦买噶~ 什么? 元朝啊,没了?? 这一听,态度很是谄媚啊,还让自己的妻子想去服侍赵轶,以示赔罪。 可是赵轶哪里看的上啊,人妻到场,赵轶一看,前天吃的生鱼片都吐出来了。这一脸通白一色,没有眉毛,牙齿还是黑的。 这,咋下嘴? 赵轶也是婉拒了,这怀良亲王还以为是看不上这破瓜的,就让自己小女儿出来了。 但是小女儿出来这样子和她妈差不多啊,赵轶还是婉拒了。 怀良亲王狐疑的看着赵轶,但是也没多问,然后就出使到大明。这使臣一看,大明如此强盛,百万之兵,传到怀良亲王那里,这家伙就更信了,赶紧将掳掠大明的沿海人口还回去,还派遣使臣朝贡。 老朱一看,也是欣喜,暂时决定不打日本了。 但是这几年,倭寇又开始了,屡屡扰大明沿海地区。 徐妙云倒是没有像徐妙锦一样,她明白这是朝廷的事,不是她可以评头论足的。 “别瞎说,此事自有朝廷公办...” 另一边... 老朱父子也在,听到倭患,朱标怒气沉沉... “去,查查这个姑娘所说是否属实,还有福建那边为什么没有奏报,都想干什么?” 梅栾子听了老朱的话,便下去了...朱标一看梅栾子下去了,就明白,这位太监也不是简单的角色。 这么久朱标一直以为,这个梅栾子只不过是老爹的贴身太监。 “爹,看来福建那边有隐情啊。” “哼,咱刚没注意到,他们就如此行径,好得很!” 第103章 遇见 一个富家公子在边上看了这个姑娘半天了,至于身后草席之中裹着的,只不过是瞟了一眼。 这个时代,卖身葬父的不在少数,往往都是清白身子。这个富家公子已经是两眼贪欲了,脑子里面想什么自然不用再多说了。 “姑娘,不知你所需多少银子啊?” 这姑娘抬头看了一下富家公子,她也不傻,自然是看到了那富家公子眼中的淫欲...但是自己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罢了... “公子,小女子不要银子,只要替小女子葬了父亲,让父亲入土为安就好。” “这个还不简单...是不是只要葬了你爹,我怎么着都行啊。” 一旁的几个公子,还有狗腿子哄哄大笑,其中一个长相猥琐的,还问这个富家公子,陶公子,你想怎么着啊? 一时间,这几个纨绔子弟旁若无人的笑容更甚了。 “败类...” 李景隆小声说道,这要是平时,他早就冲出去了,救那个姑娘于水火之间,不过现在自己得看着皇爷和太子啊。 老朱阴沉沉的看着那个富家公子,可是没有说话,这个事就算是说到公堂上,也没办法。一个卖身葬父,一个花钱替人家葬父。既然花钱了,人家想干什么,自然是没问题的。 只不过,这个事情,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这几个富家公子就这样欺辱人家姑娘,让人难以接受... 朱标已经是忍不住了,自己本就是后世来的,这个姑娘为什么变成这样,自己已经明白了。那与后世千千万万的中国人有什么区别,而这几个富家子弟看着人家有几分姿色,全然不管人家的遭遇,还嘴上调戏...这与汉奸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朱标就走出去了,老朱看了一眼儿子,有点没闹明白。要说那姑娘姿色,只能是尚可,这自家好大儿应该是听不下去那几个富家子弟的话了,可是朱标不是莽撞之人啊。 “几位,可是要帮着这位姑娘解围啊,要是想,问问人家愿意否?都是大明子民,这姑娘身世已经很惨了,你们如此行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嘛?” 朱标指着那个陶安说着,但是这陶安可没有将朱标的话放在心上,身边的另外几个公子,还有随从,已经是怒不可遏了。 “小子,睁大你的狗眼给爷看仔细喽,这位陶公子也是尔等贱民说的嘛?” 因为朱标穿的粗布衣裳,然后隔得比较远,这陶公子这边就以为朱标是个愣头青的老百姓。 “贱民?你告诉我何为贱民?你们又是什么民啊?” “民?竖起你的耳朵听好了,这位陶公子的祖父是前任礼部尚书、历任湖广参政、晋王府左相的陶凯,陶夫子!!!” 老朱一听陶凯的子孙,眼睛一抬,这陶凯确实是做过礼部尚书,不过现在已经死了。 朱标也知道这个陶凯,和自己的老师宋濂一起编纂了《元史》,还是有一点本事的,不过给老爹杀了。 “是嘛?礼部尚书的孙儿,如此不知礼,你爷爷这尚书不做也罢。” “呔,尔等贱民,胆敢狂言!” 朱标刚要说话,就听见了一个女声,随着声音看过去... 朱标只听那姑娘说:“难道礼部尚书的孙子就高人一等嘛?难道朝廷命官的后代就可以随意践踏他人嘛?” 那个前任礼部尚书的孙子一看说话的姑娘,一收眼中贪欲,很正经的走到徐妙云跟前,这个说话的姑娘就是徐妙云,这位已经听了很久了,实在忍不住了。 谁家还没有当官的,真是的。 “在下陶世安,敢问姑娘芳名?” “你也配知道姐姐的芳名,滚远点!” 徐妙锦可是小辣椒,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陶公子没安什么好心。 可是徐妙锦这么一说,陶世安倒是注意到了她,刚才都看了徐妙云了,没顾上旁边这位。 此时的陶世安已经是乐开花了,本公子今天出门真是出对了,地上跪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这又有两个美女子,这长相身段... ... “再看一眼,我就挖了你的眼,不信,可以一试!” 后面朱标说话了,他看到徐妙云的时候,心里就起了强烈的保护欲...还想到了李白的两句诗...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这场上的一切,老朱和其他人都看在眼里,尤其是徐妙云出来,老朱眼中都是赞赏之意,看到自己儿子说别人再看一眼,就剜了眼睛,老朱很是吃惊。 他现在就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马皇后啊,这就是天意啊。 李景隆自然知道这两位是谁了,都是功勋之后。 “呃,九江啊,咱先回去了,和标儿说一声,你和曹小子就在这吧。” “是,老爷。” 李景隆脑袋瓜也是飞快的转啊,这两位...啥意思啊,老皇爷...啥意思啊? 陶世安很无奈、很烦的回头看向朱标,虽说朱标长得不像是平常人家,可是自己是平常人家嘛? “兄弟,你谁啊,这没你事,走吧。” 陶世安也不傻,他也不想得罪人,可是他不知道,他一出现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得罪了这位大明的太子爷,可惜,他并不知道。 “这位姑娘,区区小民聒噪,此地在下怕染了姑娘慧眼,可否移步?” 徐妙云也看到了陶世安后面的朱标,只不过徐妙云很是好奇,这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人怎么穿着粗布衣裳啊,难道是那个国公家的公子微服私访? 徐妙云也看痴了... 这人,长得好生好看... “姑娘。” 陶世安又喊了一声,徐妙云才回过神来... “这位公子,小女子多有不便,告辞。” 说着徐妙云拉着徐妙锦就准备走了,但是陶世安拦住了去路。 “姑娘,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嘛,徐妙云心想。 不过不管是徐妙云还是徐妙锦都不害怕,她们知道身边是有府上亲兵在周围的。 “本姑娘敬酒、罚酒,都不吃,滚开!” 徐妙云一脚踹在陶世安的肚子上,这陶世安年纪轻轻可是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哪是魏国公长女的对手,这一脚让陶世安吃疼的紧。 “他妈的,都死了吗?陶安,给我把这两个女人带回去,老子要慢慢的伺候她们。” 此时的陶世安已经收起了伪装,露出了獠牙... 第104章 麻爪了 这陶安一听就和旁边几个人上来了,陶安更是从腰间掏出了短刀。 “我说过,伤害她,就挖你的眼。” 朱标说罢就出手了,陶安那几个哪里是朱标的对手,李景隆慢慢的挪上前,后面跟着曹炳。曹炳这家伙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自己的脑子也想不到啊,至于徐妙云姐妹,自己也不认识,不是说李景隆认识自己就认识啊,没事认识人家姑娘干啥,影响自己的出刀速度。 就在朱标撕住陶世安的脖颈准备废了这厮的一双招子的时候,徐妙云开口了。 “谢过这位公子相救,但你我素昧平生,再说陶公子此举,罪不致废眼。” 徐妙云这会都不敢看朱标,刚才朱标出手的时候,自己莫名的心喜。徐妙锦也发现了姐姐的异样,可是小丫头哪里明白这些。就觉得朱标人挺好,是个好人。 朱标听了徐妙云的话,也就停手了,对着陶世安说道。 “这位姑娘救了你,陶世安,滚吧。” 陶世安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爬起来就跑了,心有余悸啊,自己差点就废了。 见人走了,朱标又走到那个卖身葬父的姑娘跟前。 “姑娘,这块玉佩应该够你安葬你的父亲了,还会剩下一些银两,就当是嫁妆,给自己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那女子嘴里说着谢过公子,还一直给朱标磕头。 “公子,小女子今后就是你的人了。” ... ... 朱标汗颜啊,没想到自己惹上事了,再看看人群,老爹不见了,应该是听到倭寇的事情回宫了,这里就剩下李景隆和曹炳了。 “姑娘,万万不用如此。” “既然公子无意,那为何还要救小女子。” 给朱标整不会了,倒是一旁看戏的徐妙云解了围。 “这位公子,要是无意,这位姑娘不如随我回去。” 朱标很是感谢的看着徐妙云,盯得徐妙云有点脸红,赶忙轻咳一声,朱标也回过神来。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跪在地上的女子一听,也没什么,只要安葬了自己的父亲,怎么着都行。 “这位姑娘,那你将玉佩还给这位公子吧。” 朱标又接过了玉佩,然后徐妙云看了一眼周围,徐家亲兵就出来了。李景隆早就暗暗躲起来了,他大概猜到了太子殿下的意思,那就是不想徐妙云认出来,要是徐妙云看到自己,那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那样太子还怎么泡...不是...怎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徐家亲兵自然是不认识朱标的,就算是见过这位太子殿下也是远远的看一眼,那么远,还穿着太子衮服,这也认不出来的,万万想不到眼前的男子就是太子啊。 “公子告辞。” 很快,姑娘被徐妙云带走了,徐妙云也走了,本来朱标还想搭个讪,问问家住何处呢。可是一想这不是和那陶世安一个路子嘛,也就忍住了。 这场热闹也就散了,朱标也走了,李景隆上来就问。 “少爷,怎么让徐家姐妹走了啊。” 朱标一愣,什么,徐家,什么徐家,那个徐家。 “你说的徐家是?” “少爷,你不认识啊,这是魏国公的两个女儿,徐妙云、徐妙锦啊。” 尼玛,我尼玛...什么,徐妙云...哦买噶。 朱标嘴角一弯,骑上马扬长而去。 李景隆满头雾水啊,这太子殿下什么操作啊,忙活一阵,一个都没得到啊。看来太子与自己这样的凡夫俗子是不一样啊,啧啧啧... 老朱回到宫里,就将兵部尚书林荣叫来了,福建倭患,自己竟然不知道,满朝文武竟然没人说过! “林荣,福建今年秋季倭患,朝廷为何不知啊,咱竟然没有见到一个奏章。” “福建布政使司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林荣自己就是福建人啊,这下麻爪了!!! “皇上,沿海的确是没有军报传上来,许是倭寇只有十几人,此等军务,地方已经处理了。” 这话,老朱信,但也不信。 “下去查!” 林荣一走,老朱就让毛骧过来了。 “二虎啊,派人到沿海查查倭患!” 老朱现在也没有把倭寇当做一回事,就一个小岛子,说干掉就干掉,而且打迟早要打。谁让有银子呢,不过还得先把北元解决了,一个个来。 毛骧领命以后就出去了,老朱又急匆匆的去了坤宁宫。 马皇后最近可是忙得很啊,这朱标要大婚了,这可不是寻常人家娶妻纳妾啊。虽说是有礼部官员。,可是这朱标的婚事,马皇后怎么能假以他人之手啊。 这不,和郭慧妃一起,又是看衣服,又是看器具的。 “妹子,妹子...” “姐姐,姐夫来了...” 郭慧妃从窗子上看到了老朱兴冲冲的走进屋。 “哼,我知道,谁知道他又是怎么了,是不是那几个小的生了?” “哎呦,姐姐,不能啊。” 说话间老朱就到了屋子里,看着马皇后和郭慧妃等着自己。 “郭妹子也在呢。” “臣妾见过陛下。” 这说归说,闹归闹,郭慧妃从来不拿姐夫开玩笑,恭恭敬敬行礼。 “重八,怎么了,什么事啊,这么高兴。” “哈哈哈哈,咱和你们说啊...” ... ... 老朱呲着后槽牙,就停在那里了,这马皇后和郭慧妃一脸期待的等了好半天。 “朱重八,我还忙着呢,这标儿要大婚了,你什么都不管,告诉你,别捣乱啊。” “就是啊,姐夫,姐姐成天都为标哥儿的婚事忙前忙后的。” 老朱就是想逗逗她们,没想到就连自家小姨子都有点急眼了。 “哎呦,谁说咱不操心啊,那小兔崽子天天在咱眼皮子底下,咱还能不操心,和你们说啊,咱今天出去,标儿带咱看了看他的那个什么石灰厂,然后咱就想在城中看看,最后你们猜怎么着?” 姐妹俩异口同声的问老朱,“怎么着啊?” “在街上遇到徐家大丫头了,标儿看徐家大丫头,眼神都不一样啊,有个纨绔子弟多看了徐家大丫头一眼,标儿扬言要剜了人家的一双眼,最后还是徐家大丫头劝住了。” 老朱就像一个说书的先生一样,绘声绘色的给马皇后和郭慧妃说了一遍,惹得姐妹俩捧腹大笑。 “重八,那姑娘也是个苦命人,这倭人真是可恨,死不足惜。” 老朱也没想到自家妹子能说出死不足惜这样的话,看来是应该死啊。 第105章 诏狱,陶世安 日子过得很快,徐达来报,还有三日就率大军到应天了。 “标儿,你的准岳丈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他也辛苦了,一直把鞑子赶到大漠深处。” “爹,这下咱能轻松一点,将云南那边稳定了以后,咱就派兵征倭!” “哎,还征倭呢,云南那边咱还愁着呢,谁去啊。” 云南现在还有北元的梁王挣扎着,这也是老朱心中的一根刺。 “爹,叫大哥去啊。” 朱标嘴中的大哥自然就是沐英了,这沐家可是世代镇守云南,最后也是壮烈殉国了。这忠心,大明200多年,难能可贵啊。 “你是说沐英?” “是啊,爹,到时候让傅友德、蓝玉一并跟着,没准那时候线膛枪都出来了,再加现在的火绳枪,燧发枪,那北元梁王还不是手到擒来。” 朱标对沐英那是非常信任的,世代忠良,朱标还想着到时候东南亚那些小国一并干掉,先干到马六甲海峡再说。 “嗯,沐英是可以独当一面了。” 锦衣卫,诏狱。 “我爷爷是陶凯,我是个读书人,你们岂敢,难道这样不会伤了天下士子的心嘛?” 毛骧这两天都在给陶世安开小灶,伺候的这位公子哥眼看着已经是没有人形了。这陶世安心中都悔死了,那天明明是自己看上那个娇滴滴的女子的,本来要是给了钱,带回家里,那还不是自己说怎么滴就怎么滴,说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 可是自己真是贱啊,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得罪了谁啊,自己爷爷虽说是死了,可是老爹在啊。还在吏部任职呢,这都几天了,也不见老爹来救自己。 现在自己只要一看到眼前这个阴仄仄的男人,自己就失禁了。 “大爷,你给在下给个痛快,说明白了,在下好歹也是读书人,尔等应该礼遇才是啊,在下从未干过什么不良行径啊。” 毛骧其实也腻了,这家伙就是软骨头,一顿鞭子,撒点盐,再一回烙铁。小子连偷看自家亲爹和自小妾办事的经过都说了,这货还拿了小妾的肚兜。 实在是这个家伙可是曹国公世子送来的,曹国公世子现在是什么段位啊,那可是独得太子殿下喜爱啊,再说那天的事情,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和太子殿下抢女人,那女人是谁啊,那可是魏国公长女啊。 综上所述,活该你陶世安倒霉啊! “为何要礼遇于你呢?你是否又礼遇他人了呢?” 黑暗中,一个声音响起... “谁...是谁...藏着掖着算什么本事,给老子...啊...啊...” 毛骧没等陶世安说完,上去便是两记耳光,陶世安满嘴血,还吐出来两颗牙齿。 “唔...唔...唔...爷爷,爹,就安儿啊。” 毛骧甩甩手,刚才太激动,打到自己麻筋了。不过也由不得自己不紧张啊,那后面说话的代表的是谁自己心里是很有数的。再者说,这位怎么来这个地方了,难道是因为徐家? 毛骧赶紧打断这个念头,自己是嫌自己活不长了,竟然暗自猜想皇家心思。 “陶世安,说说吧,你的名下为什么会有良田万亩,就算你是陶凯的孙子,你爷爷做过礼部尚书,可是你爷爷早就死了,你爹不过一个在京五品。” 说话的自然是李景隆,这李景隆也是受了朱标的意,查一查,这一查还真就查出来了点东西。 一个毫无功名的纨绔子弟,一个死了爷爷还在用爷爷的名声混日子的三世祖,这名下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田地啊。 “怎么可能,我名下要是有良田万亩,我能把秦淮河包了。” 这话说的倒是让李景隆有些奇怪了,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身价?这难道还是那个好心人送去的? 李景隆从暗处走来,走到毛骧身边。 “毛指挥使,这...” “世子,这个自然由在下去查。” 毛骧说话倒是也不卑不亢,不过李景隆倒是不太愿意在毛骧身边站着,实在是这人身上阴气嗖嗖的,让人心里不舒服。 毛骧自然是看出来了这位曹国公世子的囧相,默默的后退了半步,人家是世子要礼遇相待。 “你到底是谁?” 陶世安现在比刚才安静了许多,他是纨绔没错,但是不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名下有良田万亩,但是人家知道,在这个地方人家能说那么就是有证据。 面前二人自己都不认识,可是自己认识那飞鱼服啊,何人穿飞鱼服,锦衣卫!!! 所以陶世安知道,自己进了这个地方,多半是要栽了。 “哈哈哈,你说我啊,没有你的家境显赫,家父李文忠!” “没有我的家境显赫你倒是....什么....谁....李....不是....曹国公!!!” 陶世安这下清楚了,自己算是踢到铁板了,真正的铁板。 “世子,世子,那天小的真不知道,真不知道是您啊,小的罪该万死啊。” 李景隆心中愕然,这家伙怎么比自己还会钻营啊,这刚才还大义凛然的称在下呢,这会就是小的了。 陶世安心中也是暗骂,娘的,你自己这个身份还扮猪吃老虎,真是不要脸。不过这话,他也就是心里想一想而已,嘴上是不敢说的。 “行了,那天的事,以后再说。先说说这地的事,怎么回事啊,陶公子。” “哎呦,世子莫要折煞小的了,小的也不敢哄骗世子啊,这真的不知道名下有这么多啊,许是爷爷留给...” 陶世安赶忙住嘴,李景隆玩味的看着没有再说下去的陶世安。 “你是想说,许是你那个礼部尚书的爷爷,生前留给你的对吧。” “不是,不是,不是的。” 陶世安当然不傻,这要是认了,万亩良田不知来处...够陶家喝一壶的,现在爷爷走了,陶家早已不复当年了啊,世风日下,家族衰落只在眼前啊。 “没事的,很快就能查清楚的,不过在查清楚之前,你还得在这待一阵子,命是不会要你的,你还有用。” 说罢,李景隆知会了毛骧一声,就走了,自己现在还忙着呢,枪炮局那里一堆事呢。 第106章 班师回朝 应天城外,日月旗和徐字帅旗飘扬,徐达回来了,历时小半年的北征结束了。 徐达是个很守规矩的人,他一向如此,兵马只有京军护卫,大军不入城。 老朱和朱标也是率领着文武百官在城外三十里的地方,迎接徐达。 “所有人听令,在此等候,恭候陛下圣旨。” 徐达也看见了老朱的天子仪仗,翻身下马,还有旁边的汤和、后面的傅友德、沐英紧随其后,准备面圣。 徐达三步并两步,快到跟前的时候,将头盔、随身的腰刀卸下来给了旁边的侍卫。 “臣,徐达,叩见吾皇,圣躬安。” “朕安,朕安。” “天德,鼎成,快起来吧,你们都起来吧。” 老朱拉起徐达和汤和的手,笑着对徐达说。 “天德,这一路辛苦啊,那漠北严寒之地,你们又是跋山涉水的还要打仗,不容易啊。” “朕今日要好好的犒赏三军将士凯旋而归。” 朱标也上前去,自己知道徐达要回来,也是高兴了好几天呢,这马上就要过年了,真是双喜临门。 “臣参见太子殿下。” “魏国公请起,诸将帅乃我大明柱石。” “臣能德胜还朝,一乃吾皇天赋圣恩,二是太子殿下鼎力相助,三为我大明将士英勇神武。” 徐达这回答也是滴水不漏,兵权根本不用解除,徐达自己就已经安排兵马回营了。老朱虽说是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也高兴,他知道徐达不会造次。 但是徐达这样的举动,自己很高兴。 “走,咱在宫里备了酒席,给将士们庆功。” 老朱趁着徐达和朱标说话之际,也和汤和、沐英、傅友德寒暄了两句。然后拉着徐达和汤和的手,一起上了龙辇,朱橚朱老五亲自驾车。 皇子为将帅驾年,这也就是徐达了。 应天府街道两旁,百姓们纷纷自发出来迎接王者之师。 “明军万胜!” “明军万胜!” 几个老兵在路边庄严的敬着军礼,喊着这句话,随着几个老兵的呐喊,百姓们都跟着喊。 “标儿,这就是民意,这就是天意,我大明远胜前元。” “父皇,只要汉人腰杆硬,咱们就不怕那鞑子。” 朱元璋看着路两边的百姓,看到百姓们自发出来,脸上都带着笑。 “皇上,臣这次出征,多亏了太子的火绳枪啊。” 龙辇之上的汤和也是点着头,这回要是没有火绳枪,还真说不好啊。 “太子,你徐叔夸你呢。” “徐帅不要怪罪标下不听军令就好啊。” 朱标也是开了一句玩笑,众人想起朱标不听军令,率2万余东宫亲卫打破僵局。老朱自然是又好气又好笑了,徐达心中倒是无感。 “太子那里的话。” 皇宫之中,礼乐、酒宴早已准备完毕。大军得胜归朝,这是大事,朝廷也是早早的准备。这仪仗缓缓的进了皇城,奉天殿内,老朱在龙椅上听着徐达的战后述职。 “臣徐达,此次北征,歼灭北元太尉蛮子、纳哈出两部30余万人马,俘获北元兵士7万余,平民1万余,另有黄金200万两,白银500万两,北元王族用物百余件,各类宝石、玉器、马匹、牛羊不计其数。” 这次徐达也是捞了回干的,捅了纳哈出的大本营,这纳哈出只能跑了,可是东西都带不走啊,还有太尉蛮子的,两边算下来这一仗赚大发了,明军没有伤亡多少,就是费了点火绳枪啊。 “哈哈哈,好啊。” 徐达将名册献上,至于自己嘛,留自然是要留下一下,这自己是武将,又不是文官。要那些清名没有用,你又能打仗,还不贪财好色,朝中人员不错,百姓拥戴,这想干啥啊?憋着造反啊,所以这武将都有点毛病,有了功劳,就得往皇上手里递点把柄啊。 要不皇上如何驾驭,这贪财、好色、嗜赌成性、侵占田亩,都是好罪责啊。不杀头,皇上捏在手里够用。 “来啊,宣旨。” 梅栾子非常中性的公鸭嗓终于派上了用场。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此次北征,魏国公徐达率军大破敌军,视为我大明第一武将是也,其副将信国公汤和、颍川侯傅友德、平西候沐英赏万金,食俸三千石。” “臣等领旨谢恩。” 这个圣旨老朱写的很有意思,第一只是夸了一句徐达,第二对于汤和来说只是赏了万金,可是信国公缺万金嘛,至于涨工资人家汤和本来就是国公,食俸三千石啊。 倒是颍川侯傅友德、平西侯沐英,现在也是拿着国公的俸禄了,百官都明白,这二位进封国公的日子不远了。 汤和则是一脸淡然,自己没将纳哈出捉住,放虎归山。这个结果没什么好说的,就算是大获全胜,手里提着纳哈出的人头,皇上也不会赏自己什么的,这样不赏最好了,捉不住也挺好。 宣了旨,老朱又说了些体面话,也将新明社、大明日报、大明冶炼等,近期的新玩意说了说。百官都是拍手叫好,还有枪炮局的发展。 深夜的魏国公府,徐达刚从宫中回来没有多久,他其实早就想回家了,可是朱元璋拉着非要喝个尽兴。嗨,自己自从那年喝的太尽兴干了错事以后,在老朱面前就再也没有酒后失态过,再说了,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老哥哥想说什么呢? “爹爹,这是醒酒汤。” 徐妙云端着一碗汤过来了,徐达接过,美美的喝了一口。 “妙云,这位是?” 徐达看到了徐妙云身后的那个丫头,自家闺女身边的丫鬟,自己还是很清楚的。这位从来没有见过啊,很生疏啊,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啊,这身边的人这么陌生,徐达眼睛眯了起来。 这一眯,将徐妙云身后丫头吓得半死,一下就跪下了,她现在也知道那天救自己的姐姐是什么人了,那可是魏国公的长女,那眼前这个人一定是魏国公了。 “爹爹,你看你,她叫萍儿。”徐妙云将自己遇见萍儿姑娘卖身葬父,然后还有遇见朱标的和那个陶世安的事情也告诉了徐达。徐达一听也就心中了然了,对那陶世安徐达自然是不屑一顾的,至于女儿说的那个长相俊美的仗义男子,倒是吓了自己一身冷汗。 不为别的,自己女儿以后是什么地位,自己是知道的,这要是让那两位知道,自家女儿心中还有一个男人,剩下的徐达不敢想了... 第107章 领导班子讨论征倭 徐达对这个萍儿没有说什么,也是苦命人,只是那个萍水相逢的英雄,自己心中打鼓。 “妙云啊,那人如何?” 看着徐达小心翼翼的样子,徐妙云就算是再傻也明白了徐达的意思。 “爹爹,你想什么呢?” “爹这不是...” “哎呀,爹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我和他只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啊。” 说着徐妙云就跑出去了,徐达一看喃喃道。 “女儿,你可不能糊涂啊,咱家可经不起啊。” 这话徐妙云自然是没有听到,徐达也准备暗自查一查那人是谁。 徐妙云一路上都在问自己,真是就什么都没有嘛? 第二天,徐达先去了大都督府,然后就进宫了。老朱是一刻也没打算让老兄弟闲着啊,徐达赶紧到了勤政殿。 “皇爷,魏国公来了。” 梅栾子进来向朱元璋通禀。 “快快快,叫魏国公进来。” 老朱这么快的将徐达叫来,是商讨一下来年的战事,还有李文忠、汤和等人。 “臣徐达参见陛下。” “天德,就等你了,来来来。” “好了,这下人都齐了,咱叫你们来就是说说明年的战事情况。还有一些新型军备的情况,这个由太子说。” “先说明年的战事吧,首先要将云南打下来,那里还有前元的残留势力,咱准备派沐英和傅友德还有蓝玉去,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几人一想,这上位已经安排好了,自然不是今天的重点,几人也是赞同的。 “好,那就说第二个,征倭!” 老朱从来没有将打倭国的事情说出来过,就是和朱标俩人说过。 “陛下,这万万不可啊。” 先说话的是李文忠,一脸焦急啊。 “陛下,要是征倭,我们就需要远洋,但是现在咱们根本没有海船啊。还有远征劳民伤财,自开国以来,我们将主要精力都放在消灭北元残余力量上,现在还有远征倭国,小小弹丸之地,胜之不武。要是和忽必烈一样...咱们...” 李文忠没有再说下去,在座的谁不知道忽必烈那老小子打倭国,输惨了。 朱元璋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已经是有点阴沉了。 “上位,臣觉得曹国公说的在理,现在要是远渡倭国作战,鞭长莫及啊。”汤和也赞成李文忠的说法,他不赞成找仗打。 “而且,粮草、辎重如何供应?” “泱泱大明去打一个小国,大明颜面何在啊?” 汤和一连问出两个问题,算是怼的老朱哑口无言,其实老朱也觉得现在说这个仓促了些,可是那银山,诱惑力很大啊。 “徐达,你怎么不说话啊?” “臣刚从漠北归来,对与征倭之事不是很了解,先当当学生。” 老朱没好气的转过了脸,这徐达什么都好,就是做事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太子,你给说说吧。” 老朱干脆也不说了,叫自己儿子和这些老杀才说。 “诸位国公,征倭势在必行,原因有二,第一是开国之初,父皇就派了使臣去倭国,意在告知倭国中原大地已是汉人天下,倭人不可再寻衅我大明海疆,还有朝贡。但是倭人竟然将我天朝使臣杀害,这是为大明国威的削弱。” “这些年都没有顾上他们,可是他们还是屡屡残害我沿海百姓。第二,倭国虽时一个只有四个小岛的小国,的确是弹丸之地,可是也是宝地,倭国盛产金银,年产540万两,银矿可以挖400年,黄金储量1万万两以上。” ... ... 几个人都愣住了,400年,什么概念。 这数据也是朱标从后世的书中记得,这白银的储量日本占全世界的四分之一啊,黄金储量占据全球的16%啊。 这下就连汤和都不说话了,徐达望着老朱后面的环宇全图想着什么,李文忠低着头大拇指使劲的抠着靴子,都恨不得抠出来个三室两厅来。 就连老朱,都心中暗自激动啊,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不过,现在不是打倭国的好时候,咱们今天就是要商榷一下,远征倭国的必要条件。” “请太子示下!” 三个老杀才齐齐跪倒,这一幕看的老朱都有点吃醋了。 “哈哈,三位国公请起。” 朱标走向寰宇全图,这可是自修正过得,和后世的世界地图大差不差吗,就连欧洲、美洲、澳洲等都画在上头了。 “父皇和三位国公请看,这是倭国,这是大明,这是朝鲜。” 朱标用细棍在地图上指出了三个位置,老朱和徐达等人就像学生一样,一声不吭的等着朱标说。 “大明远征倭国的先决条件就是先将朝鲜拿下,还有整个辽东,然后建立大明水师,分两路进攻倭国,一路由朝鲜出发,在倭国的长崎登陆,一路从泉州出发,在倭国的鹿儿岛登陆,打下长崎与鹿儿岛以后,占据周边地区。” “然后做长远考虑,再分兵直击江户(东京),然后南北合击倭国,拿下倭岛全境。” “倭国的海域夏、冬两季均有风暴,不适合作战,只有春季。” “占据这三城之后,与倭国谈判,建立通商口岸。毕竟打仗费时费力,激起倭国倭人的民族大义,那么全民皆兵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再说了,倭人去挖金矿、金矿不是挺好,让他们自我消耗。” 这话说的,几个老人看着朱标眼神都怪怪的,这位太子殿下怎么也有这样的绝户计啊。 这还是朱标兜着说着,什么大索三个月的话,还没有说呢,这些也不能说。到时候自己去了自然会做,让那小倭奴亡国灭种指日可待。 “太子殿下,水师如何建立啊。” 几人最关心的问题就是怎么去了,现在根本不想去不去的问题,现在就是什么时候去,怎么去,谁去的问题。 “目前,我大明的枪炮局已经在研究线膛枪了,它比火绳枪、燧发枪可靠、高效的多。” “接下来就是线膛炮,还有舰船上的火器研究了,咱们需要徐徐渐进,短则两年,长则三年,必征倭岛。” “最关键的是战船,也正在研究中。” 朱标很心急啊,那种知道蒸汽机但是搞不出来的心急,难以忍受啊。自己也是想不明白,人家小说上魂穿都是带着系统,什么干了什么事,解锁什么新技能,又是步枪又是火炮,自己这怎么什么都要自己搞出来啊。 第108章 组建内阁 “曹国公,这和九江是分不开的,可以这么说,大明需要完整的军工体系,不是作坊,不是简单的火器,我们的步军要装备线膛枪、线膛炮、还有水师,要有各类战船。” 这说的李文忠脸上一脸自豪啊,还得是自家宝贝儿子啊,跟着太子曹国公一家万代香火可续啊。 李景隆这两天也是天天加班,废寝忘食啊,连自家媳妇的腰肢都不想了,就想着解决高锰钢的问题,锰矿已经搞到了,毕竟是举全国之力啊。但是这个锰的比例还在试验中,线膛枪也出来了,样枪朱标都看过了,可是这枪是纯手工的,匠人用锤子、锉刀做出来的,效率低,成本高啊,一把枪就要6两银子啊,这6两银子够老百姓过一年的了。 老朱听着心想幸亏吕昶不在这里,要是那户部尚书在这里,估计都要向自己递辞呈了。 这都要花钱啊,现在虽说是成立了大明盐业,国家统一盐的价格、盐矿的开采、盐税的收缴。但是见银子还得一段时间啊,这么算来,国家还是缺钱啊。 “咱看九江干的不错啊,那小子是块好材料。” 老朱也夸道,然后接着说:“前些日子吕昶那老汉算了一笔,大明今后每年盐税能收1300万两银子,再加上别的赋税,大概2000万两银子。” “你们听着多,可是你们想想一把线膛枪就按5两银子算,10万支枪需要50万两银子,每枪500发子弹,一发子弹2钱,这10万支枪需要300万两银子啊。” “还有火炮、战船,养兵的钱。” “就这,太子还想着给百官涨俸禄,你们也是国之栋梁,出出主意。” “去,把吕昶、宋濂叫来,不能我们爷俩干着急。” 梅栾子屁溜溜的就出去了...老朱越说越觉得时候到了,至于是干什么的时候,人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朱元璋父子一对视,从对方眼里都明白了些什么,老朱和朱标今天要说的可不是简简单单这些事,还有别的事,很重要。 那就是准备组建内阁,这个内阁老朱一开始是很不同意的,自己才把相权灭了,这内阁不就是变相的丞相嘛,可是朱标说,内阁就是帮助皇帝处理朝政的,但是没有一点实权,生杀大权都在皇帝手中。 老朱再想想,的确现在很多事情,自己也明白了力不从心,皇帝一个人加上太子,天下万事都等着他们,未必是明智之选。 朱标也没想到老朱这么快就答应了。 很快,宋濂和吕昶就来了。 和他们自然不会说征倭的事情,现在老朱要讨论的就是搞钱,如何搞钱? “臣等拜见陛下,太子殿下。” “二位爱卿平身吧。” 宋濂和吕昶看到徐达等勋贵,心里又是把不清老朱的脉,吕昶倒是猜出些什么,可是也不敢说。 “诸位,今日叫你们前来,是咱想成立殿阁,辅政侍从。”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慌的一批,啥意思这是。 “怎么,你们可有什么要说的。” 一个个都不说话,这时候谁敢多说一个标点符号啊。 “既然你们没有,咱接着说,咱和标儿想着这殿阁的设立,还是离不开你们几位。” “来啊,传旨。” “宋濂担任文渊阁大学士,徐达担任武英殿大学士,吕昶担任文华殿大学士,汤和担任东阁大学士。” 这殿阁是朱元璋最早的称呼,咱为了后面方便阅读,还是以内阁为准。 “四位担当内阁大学士,参与政务、军务,至于具体事务由朕再具体分配。” 四人相视,跪下接旨叩恩。 他们都知道,这就是老朱和小朱的私人秘书,有难事了帮忙出主意,想办法,想出办法以后政务下达六部,军务下达大都督府,和自己没啥关系,内阁大学士就是顾问。 重要的事情往往是少数人决定的,就像这内阁一样,老朱的内阁也是不偏不倚,两位文臣,两位武将。 “既然内阁已经成立了,咱就商议商议,现如今该如何提高国家财政。” “你们也都知道,后面用钱的地方还很多,但是咱们的国库根本支撑不了,所以诸位内阁大学士有何高见,现在都说说。” 这的确是也太快了,刚给自己加上官职,还没说俸禄的事呢,先让人干活。 “陛下,臣建议朝廷铸造一批钱币,以供市面上流通,大明宝钞也有了贬值之趋势。” 吕昶算是豁出去了,这个自己早就想说了,朝廷大肆使用宝钞,可是宝钞的购买力逐年下降啊,打个比方本来大明宝钞300文,能买鸡蛋100个,可是现在只能买80个了,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往下降啊。 朱标一听,也是心中一喜啊,自己当然是知道的。这个大明宝钞到了明末,还不如擦屁股的纸用着舒服。这下有队友了,虽然现在他们还不清楚什么叫通货膨胀,可是没关系啊,自己知道啊。 “呃,父皇这个儿臣有话要说。” 朱标也是眼疾手快啊,看着老朱准备说话了,先赶紧开口了。这要是老朱开始说了,自己后面的话就不好说了。 “太子,你有什么要说的。” 老朱看着朱标,眼神里有点莫名其妙,想不明白儿子会说什么。 “父皇,首先儿子想说的是,大明宝钞的思路是没有错的,纸币相对于铜钱更便捷,易使用。” 朱标可没想着将纸币取消了,这玩意儿以后有大用啊,自家老爹也是引领潮流的弄潮儿啊。 “但是,吕阁老说的也是实情,归根结底是因为大明宝钞的供给要远远大于实际的需求,那么就造成了购买力大于产出供给,导致了宝钞的贬值。” 要知道物价高低,首先我们要了解一下大明的金银兑换比例,大概是一两金等于五两银,一两银子等于十钱银,一钱银子等于十分银,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钱等于一千文钱。 “只要市面上的宝钞和银两成正比,然后朝廷规定统一价格。” “比如米、面、盐、酒、油、布料,只要是生活必需品全部由朝廷统一定价,统一贩卖,收购。” 第109章 大明供销社 “太子,这寓意何为啊?” 宋濂不太明白朱标这样做的意思,但是这个吕昶明白了。 “宋夫子,太子殿下的意思是,统一全国商价,一来是避免了商人囤货抬价,从中牟取暴利,二来朝廷可以直接的控制税利的走向,只要不是昏庸的朝廷,百姓自然是不会吃亏的。” “吕阁老所言极是,但是如果这样,与商争利恐怕最后那些商人会有所不满,这样情况一旦发生,则对我皇明之大发展有着很大的阻碍。” “所以我是这样想的,现在咱们大明已经出现了很多的商业机会,有了大明盐业、大明冶炼、新明社等,还有金陵水泥,过段时间还要将大明供销社搞起来。” 供销社???? 什么东西??? 几个年过半百的老头看着朱标,眼神里都充满了问号。 “呃,这个供销社就是吕夫子说的由朝廷来把控全国的生活必需品价格、出售和收购。” “就是说,全国百姓,包括官员所用生活用品均需要从这个供销社购买。” “而且,要限量,不是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的,根据家中人口、户籍、官员的品级等,按需购买。” “而供销社的货品直接从源头收购,避免了中间商赚差价。” 朱标又将教员的这套体系拿了出来,说白了就是国有制。 “父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 这朱元璋再傻都明白了自家儿子什么意思,我滴乖乖这是一盘大棋啊,这样的话,那些商户只能将东西卖给朝廷,那样的话价格一定是很低的,商户也赚不上什么钱啊。 “太子殿下,这是不是不妥啊。” 宋濂说话了,这老头觉得这样就是与民争利啊,商户不是民嘛? “老师你是觉得,这样是不是朝廷对商户有点太过无情。” 宋濂没有说话,但是表情出卖了他,这个宋阁老就是这么想的。 “父皇,您定下的户籍制度,已经不符合我大明的国情发展了。” ... ... 大胆,有种,不愧是太子啊。 不管是徐达、汤和,还是宋濂、吕昶,就连老朱自己面部表情都是精彩的。 老朱满脸疑问啊,就差在脸上写着,“儿啊,咱爷俩对词儿的时候,剧本里没有啊。” 朱标怎么能不知道老爹的意思,嘴角狡黠一笑。 “爹,这也是儿子才想到的,莫怪啊。” ... ...尴尬,尬了个大尬啊。 “呃,标儿啊,你这是何意啊?” 老朱生气了,连太子都不叫了,要知道有外臣的话,这父子俩戏还是很足的,父皇、太子的叫着。这下老朱直接给朱标摘字了啊,看来是压着真火,不过朱标也没有惯着。 “爹,儿子说的是实话,您指定的户籍制度,必须尽快废除,要不然以后祸患极大。” ... ... 寂静,李文忠等勋贵低头接着大拇指扣靴子,都想抠出来一个四居室啊。 宋濂和吕昶张大了嘴,尤其是宋濂啊,朱标可是自己的学生啊,自己这个学生,何时变得如此大逆不...不是...知书达理的。 “梅栾子,瞎了吗,要渴死朕嘛?” 老朱瞪了一眼梅栾子,梅栾子心中叫苦啊,“皇爷,渴了怎么看啊?” 老朱现在只感觉气血上扬啊,“娘的,老子不叫你太子,你就不叫咱父皇,哼你不叫咱就不是皇帝了?” 呃,堂堂大明开国皇帝怎么也让人想不到,自称一声“朕”,是因为宝贝儿子不叫父皇。 梅栾子抖抖发发的端来热茶,老朱喝了一口直接将茶杯砸在了梅栾子的脸上,顿时热水将梅栾子的脸烫伤,可是梅栾子哪里敢操心自己的脸啊。 跪下连忙道:“陛下饶命,老奴该死,老奴罪该万死。” 梅栾子越说,老朱越气,好像自己将发泄不出来的气都发泄到一个阉人身上一样。不过事实也是如此,但是老朱是不会承认滴。 “滚下去,废物。” 梅栾子滚了,老太监心里的憋屈大了去了,可是这就是他的命啊。 “太子,来和朕说说,户籍制度为何祸患极大啊?” “父皇,儿臣是这样认为的,军户一代军户,代代都是军户,农户、匠户、商户都是如此。” “咋,这样不好嘛?老子干什么,儿子就干什么,你不是也是一样,老子是皇帝,你必定也是皇帝啊。” ... ... 老朱和小朱开始了父子互怼的名场面,徐达、宋濂五人就差小板凳、瓜子、茶了。 “爹,您看您说的这话,儿子给你举几个例子,就拿军户来说,这是...” “闭嘴,你们几个看什么呢?今不管饭!!!” 徐达、宋濂几人一听,这陛下是要下逐客令了啊,赶忙躬身行礼告退。 “臣等告退。” 几人撒丫子就跑啊,害怕老朱殃及池鱼啊。 殿外的五人...徐达、汤和、宋濂、吕昶,已经是内阁辅政大臣了,李文忠掌管着大都督府,再说李景隆掌握着大明最先进的火器,所以说他的官职也就是这样了,这也算是老朱对他的保护了,太拔尖不好。 “几位阁老,咱先告辞了。”李文忠没有说什么,先走了。 留下徐达、宋濂四人。 良久... “诸位,太子大才啊。” 宋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样的太子是自己期待的,但是好像又不是。 吕昶没有说话,他明白这口叹息,以前百官都想着太子以后要成为以天下文人为主的皇帝,谨遵圣训。可是现在他们的这位太子殿下,很明显已经不是这样的走向了,太子比皇爷犹有过之啊。 他们的这位太子与洪武皇爷一样,尚武!可是太子文治也是出类拔萃的,宋濂和吕昶都很清楚啊,那个太子能想出新明社、供销社这样的法子。 宋濂想想,也是自嘲,曾经几何自己想想教出如此仁德的太子,是自己一生的骄傲。可是,现在想来,太子的仁德不过是将皇爷的诛九族变成了夷三族而已啊。 徐达和汤和两兄弟一对视,从眼中看到的只有兴奋,因为他们看到的太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太子殿下。 这二位都知道,太子殿下打仗不含糊的,军备那就不用多说了,政务自己二人多年在上位身侧,还是懂一点的。 第110章 老朱请外援 殿内... “呔,朱标,咱看你是倒反天罡,这皇位你来做,以后千万别来求你老子。” “爹,没兴趣。” “别叫咱爹,咱没有这样忤逆的儿子,娘的,当着大臣的面,老子的脸往哪放,你他娘的和倒豆子一样,说了个痛快。” 朱老板委屈了,自己最得意的政策就是军屯了,战时出兵,没有战争就耕地。基本上不会和老百姓抢粮食了,自己也说过不用百姓一粒粮,养活大明百万兵的豪言壮语啊。 还有户籍,那前元的时候,百姓流离失所,今天在河西要饭,明日在河北饿死。这户籍就是给百姓的安稳啊,好好过日子,这也不行了? 老朱越想越气了,御案上的笔墨纸砚呼呼的推到地上,眼看着就差打滚了。朱标很淡定的就在一旁,他也没跑,因为知道老爹不会打自己的。 “你和你老子说个明白,要不然...要不然...你...你...我...嗯...咱明日就禅位,不干了,没法干了。” ... ... 这话将朱标惊的瞠目结舌,心里也想着这下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老头明显这是不太能接受了,是不是刺激到老头了。 “爹,儿子错了,错了,您消消火,别不干啊,您不干谁干啊,谁能干啊。” “你干,早几年就早几年,老子歇着不好嘛?” “爹,您也没歇着啊,一边忙着北征,一边小21弟也生了,现在还不到半岁,爹真是龙精虎猛。” 这个二十一子叫朱模,后来就藩辽东沈阳,也就是第一代沈王。 朱标此言一出,老朱老脸都红了,这话从自家大儿子口中说出,怎么感觉那么奇怪。此刻的老朱是又羞又恼,大儿子如此编排自己,自己还...还不上嘴。 娘的,老子还能叫儿子唬住了。 “梅栾子,你个老阉货,给咱过来。” 梅栾子:.... ....(伤痛咱家背) “皇爷,有何吩咐?” “去,把皇后给咱叫来,看看她生养的好儿子。” ... ... 朱标一愣,这算什么?叫队友?准备混合双打啊,好好好,要玩血脉压制是吧,儿子接着。 一时间大殿之内,两位穿着红火色常服的男人,谁也不理谁,地上的朱墨染了半块金砖。上面还bia着一本散开的奏折。 老朱来回踱步,右手一遍遍的抚着花白的胡须。 “爹,别转了,晕得慌。” “小兔崽子,你晕与咱何干?” ... ... “爹,胡子都叫您拔完了。” “一边去,等你娘来,老子今天非把你腿打断不可。” 朱标很不屑的转过了头,心里想着,娘来了还想打我,老头看来气糊涂了。 “我儿子怎么了,你个老匹夫又要打断我儿子的腿,怎么历代的皇帝都有一个断腿的太子嘛,他们的太子也和我儿子这般叫你这个老匹夫这么省心嘛?” 话赶话的,马皇后风尘仆仆的就来了,最近这大婚都筹备的差不多了。 “妹子,妹子,你终于来了,咱和你说,你这皇后当不了了,咱准备退位了,不干了,叫着小子霍霍去吧,咱种菜去,你就跟着咱施施肥。” 马皇后懵了,自己皇后当的好好的,皇帝告诉自己当不了了,原因是皇帝自己不想当皇帝了,还叫自己和他种菜去,还说要自己跟在他屁股后面提着粪桶上肥????? “朱重八,你再敢胡咧咧,我撕烂你的嘴。” 马皇后可不是老朱后宫那些莺莺燕燕,也不是郭慧妃那样媚柔柔的喊姐夫。 “哎呦,妹子,你看你儿子,你问问他,你问吧!” 马皇后这才看到角落里梗着脖子的朱标,那样子很明显,就是和老朱吵架了。 “标儿,你说,你又和你爹怎么滴了,你看看你爹气的,你不知道你爹身上有伤啊,这么大的岁数了,还不能省心。” 朱标一听,心里也软了半分,是啊,自家老爹都这个岁数了,自己还...好像是有点不懂事啊... 老朱就差流眼泪了,真的,还是妹子知道疼咱啊,要二十多个儿子有个蛋用啊,不如让蛋歇着算了!! “老大,说话!” 看着不说话的朱标,马皇后也是有点气了,她不是不知道情况,那梅栾子还敢瞒着自己啊。 “娘,是这样,之前和爹商量好了,现在大明百废待兴,可是就靠着爹和我,实在是分身乏术,没有那样的时间和精力。” “所以想着成立内阁,一开始就是先将魏国公等勋贵叫来,说了说征倭的事...娘这事爹也和您说过,那倭国盛产金银。” “然后说到了财政,这下就将宋夫子和吕昶叫来,准备说说内阁的事...” 马皇后听着很心急,这朱标迟迟不说重点,这些老两口在被窝筒里早都商量完了,能不知道嘛? “老大,说重点!” 马皇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铜把鸡毛掸子拿在手上了...朱标一看,这是糊弄不了了。 “娘,然后我就说爹定下的户籍制度,不合适现在了,要废除。” “妹子,你听听,这就是咱的好儿子,好太子,当着大臣的面,还有徐达、汤和这些老兄弟的面,一点面子不给我留啊,提前商讨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说过这个事啊。” 马皇后也生气了,自己的爷们自己怎么挖苦、怎么着都行,别人,就是儿子那也不行。 自己是最清楚老朱的,啥时候自家男人如此束手无策过? “标儿,你爹说的当真?” 此时的大殿内外只有这一家三口了,梅栾子就不算人了,连起居官都给轰出去了。 “娘,儿子...冲动了。” 马皇后动了,甩起鸡毛掸子就往朱标身上招呼,朱标也不躲,这完全和老朱打朱标不一样。 一声不吭... 马皇后更加生气了...鸡毛掸子都抡出了残影...刚开始老朱还叫嚣着,什么妹子棒棒的,妹子666的,后面看着就不对了,这下手狠了点。 “妹子,妹子...别使那么大劲,标儿身上....” “闭嘴,谁身上没伤,你个老家伙身上没伤嘛?怎么,打了胜仗,出去一趟,回来就了不得了,就能编排老子了,我就不信了,今天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龙精虎猛!” 第111章 马皇后实力护夫 “老大,你爹为了给你留下一个太平的天下,都这个岁数了,每天就睡两个时辰,批复的政务你看不见嘛,是,奏章你也在批着,可是你批完了,你爹还要挨个的看一遍,害怕出了纰漏,害怕天下人戳你这个太子的脊梁骨。” “你爹一年只有过年的时候休息一天,冬至休息一天,自己的诞辰休息一天,就这么累,你还要编排你老子,你怎么忍心?” 朱元璋称之为勤勉的皇帝一点都不为过,每天的工作量超过450件事务,包括批阅奏折和处理国事。他通常在凌晨四、五点开始工作,一直持续到下午和晚上,有时甚至工作到凌晨一两点。 在洪武十七年(1384年)九月十四日至二十一日的八天中,朱元璋共收到全国各地送上来的奏折1100多件,共涉及3000多件事情。以每件奏章1000字计算,总字数达到110多万字,平均每天批阅20多万字。 马皇后扔了鸡毛掸子,一家三口就坐了下来,这会没有皇帝、皇后、太子了,就是一家三口。 “爹,娘,儿子浮躁了。” 朱标没有管身上的疼,跪下来恭恭敬敬的给老朱道歉。 朱标刚才没有想这么多,在马皇后来之前,朱标还想着力战老朱和马皇后呢。 这会老朱也不生气了,其实他本来也不咋生气,只不过有些东西要换个方式交给朱标。 “标儿,和你爹还有我说说,你爹的户籍制度那里不好了。” “爹,娘这户籍制度现在是好的,可是以后不好。” “爹,就拿刚才的军户来说,现在的大明军队是百战之兵,战无不胜的,闲时务农,战时打仗。可是以后呢?几十年以后,这些老兵都凋零了,他们的后辈是否还能像父辈、祖辈一样放下锄头,上阵杀敌。” “还有军户那些孤儿寡母,该如何生活啊,男人死了,靠着朝廷的抚恤银子,这银子还是层层剥削过的,如何过活,她们只能带着孩子给地主打工,军户也没有自己的田地。” “这样百年以后,我大明再无可用之兵,但是朝廷的军饷支出还是一样的,银子还是再花,但都被底下人吃了空饷。” “到时候,我大明雄兵到底是英雄的雄,还是狗熊的熊!!” 老朱怒视前方,没有说话,就连马皇后脸色都不好看。 “他们敢,咱杀光他们!!” “爹,军队那套,您比儿子清楚,再说了,就算儿子以后能够乾坤独断、雄英也可以,那后世之君呢?会不会被满朝文武牵着鼻子走,文官党争,武将喝兵血。” “还有农户,世代务农,可是真的世世代代都有地嘛?” “年景不好的时候,一家人没吃没喝,还要叫皇粮,百姓只能将地低价买卖给富绅,地主,然后再挂靠在地主家当佃农。” “慢慢的,穷人更穷,然后饿死,豪绅地主占据着大量的土地,他们的后代再考取功名,成了一个个世家大族。” 说到这,老朱和马皇后要是再不明白,就有点不太合适了。 其实朱标说的很简单,就是土地兼并。 那个户部官员宋仁杰,还有那陶世安就是例子,名下有着大量的田地,哪里来的,就是这么来的。 “那你说,咋办?” “爹,咱们先不能动军户,因为这样也会动勋贵的利益,牵扯太大,朝廷还要靠着他们打仗。爹不是想成立神机营嘛,那就从神机营入手,建立一支职业化军队。” “职业化军队就是,只管打仗,闲时训练,战时杀敌,百练之军。” “等这支军队建成,由您掌管,不归五军都督府。” “然后,户籍不变,但是加一条,士农工商,都可以参加科考,还有就是抬高匠户、商户的社会地位。” 老朱没明白,这是为啥... ...正要说呢,马皇后扯了扯衣袖,示意让儿子把话说完。 “爹,您认为商人奸猾,不劳作靠着投机倒把的功夫赚取了大把银子。这个想法没错,无奸不商,可是要是没有商人,靠着老实巴交的百姓,北地的牛羊、皮草就没办法到南方,南方的茶叶就没有办法到北地。” “只有经济活了,百姓的生活好了,大明才能好。而且现在成立供销社,那些商人其实就是和朝廷做生意,他们不该造次,而且还要立商法、规定商税。这样一来二去,商人无利。” “但是不可不说的是,因为商人的生活比百姓富足,后代多注重培养。” “还有农户,也是有一些熬夜苦读之人,我们开科举,这就是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啊。” “至于种地,不害怕没人种,爹,明年就可下旨,我大明百姓,只要开荒所得田地,种过一季以后,即可到官府办理地契,土地归百姓所有,就算之前的主人来了也没用。”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只要有本事,随百姓去开垦,朝廷给种粮,免去三年赋税。” “还有,致仕官员,文臣在家乡要办慈善学堂,朝廷扶持。死后追封大学士,其正妻封诰命夫人,他们不就是要这清名嘛?朝廷给他。” “让更多的人读书,识字,知理。” “甚至以后由朝廷将学堂办到乡镇,以五年为期,适龄孩童入学,只要是可造之材,朝廷全部承担学费。那些资质平庸之辈,就算是投军、从商,也会比不识字的人过得好一点,最起码不用出傻力气。” 朱标给老两口说了很多,有些老朱理解,有些不理解。但是老朱知道自家儿子的想法虽说不够成熟,但是对国家是有利的。 “标儿,你说的这些,不是一两个皇帝可以做成的啊。” 改军制,改民制,开学府。 “标儿,你和咱说实话,是不是连赋税,你都有主意?” “爹,你怎么知道。” “哼,老子是你爹,猜都猜到了,说说。” 朱标也没有做作,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拿起板凳,坐了半边屁股,侃侃而谈起来。主要是马皇后的鸡毛掸子好几下都打在屁股上,晚上回去说啥也要婉儿揉一揉。 “爹,这个我一直想说来着,但是害怕您不同意。” “哼,你还害怕啊。” 第112章 税收 “爹,你这话说的。” “儿子觉得,首先就是取消人头税,这样的税收早就该取消了,富户隐藏人口,谎报,从而漏税。可是老百姓呢,一家几口只有几分薄田,还有按人头交税,这样下去,谁还敢生。” “压迫百姓第一税,就是这个人头税,朝廷根本没有考虑交税之人是否具有交税能力。” “虽然人头税的收税成本极低,基数也大,但是呢,效率也是极低的。” 这话说的老朱又有点不高兴了,朱标这话好像在说老朱有眼无珠一样。 “标儿,你爹定的赋税可是历朝历代最低的啊,这税也是自古有之啊。” “爹,何必站在历朝历代的出发点上,我皇明必然是前无古人之皇明。” 我皇明必然是前无古人之皇明,老朱听得热血沸腾,自家儿子到底有多大的胸襟啊,他究竟要一个怎样的天下啊。 “那你和爹说说。” “爹,就应该官绅一体纳粮,官绅一体当差,把人头税废除了,就收土地税,你地多,那就交的多,地少那就交的少,没地就开荒,开不了荒的破落户就不上税,不但不上税朝廷给粮食过活。” “还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既然是王土,所有土地均归于朝廷,不得私下买卖。” “爹,以后朝廷不缺银子,更不缺种地的人,缺的是思想,是可用能用之人,是工匠。” “不管是修筑九边、征战四方,还是修运河等等,都需要人,人才是最重要的,民意大于天。” “现在咱有新明社,乡镇就可知道金銮殿上的政策,百姓直接可以与朝廷对话,大诰就是例子,只要信息传播足够快,那些不法贪官就要掂量掂量,他做的事皇帝知道还是不知道。” 朱标洋洋洒洒说了半天,看到案台上的茶杯,又拿起来咕咚咕咚的喝了个美。 “爹,娘....儿子...说完了。” “爹,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嘛?” 老两口盯着朱标,看的朱标都有点害怕了。 “没有,你娘也没有,这段时间,所有政务你全权负责,咱一概不会再过问,办对办错都是你太子的事,咱也不会附和。” 朱标一听,这是要撂挑子啊,老头还生气呢? “爹,别生气啊,您别说气话啊。” “咱没有说气话,以后除了早朝咱会照常以外,别的都你来。” “来啊,传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太子标,监国以来,为政勤恳,为战身先士卒,上顺天道,下顺民心,特赐皇太子印玺,准皇太子用朱批,番邦使臣皆有皇太子代朕接见,钦此。” 这圣旨整的朱标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什么情况,这自己不是已经是大明常务副皇帝了嘛,这圣旨与禅位有啥区别,又是皇太子印玺,又是朱批的。 “太子,不奉诏嘛?” 老朱倒是一脸轻松加愉快的看着朱标,仿佛在说你小子让老子一时不痛快,老子让你天天不痛快,本以为自己这个皇帝不说是后无来者,也可说是前无古人了。被儿子说的好像自己就没有做过对的事,眼光肤浅之极,那就自己上来试试。 “爹,这...” “嗯!叫朕什么?” 无奈啊,君父,君父,何为君父啊,这就是啊。开心的时候,自己一声父皇,骂自己翻的什么书篓子,可是不高兴的时候,就朕了。 “儿臣...接旨!” 一听接旨,老朱终于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妹子,走走走,快来人啊,将皇太子大宝给咱拿来,还有啊,给太子备的衮服也拿来。” “标儿,等到明日早朝,咱就正式的昭告天下了,然后这担子就先担着。” 说完,这老朱拉着马皇后就走了,给朱标留下一个恩爱的背影,夕阳之下,相爱之人,太阳将两人的影子照的很长很长。 “这...这...还带秀恩爱的嘛?” 老朱拉着马皇后就回了后宫,那样子哪有半点的不高兴。 “重八,你真是滑头,坑到自己儿子身上,他还年轻,别拔苗助长了。” “嘿嘿,妹子,标儿太顺了,吃一点亏好,有咱在后头呢,再说了,标儿刚才说的总要有人干不是。” “你是说...” 马皇后没有说完,老朱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马皇后也就不再说了,看来有些事情只能在被窝里说了。 深夜,东宫的汤浴之中,雾气缭绕。朱标躺在浴池之中,两手搭在玉台之上,一脸的惬意。 盏茶的功夫,婉儿从朱标下身的水中跃出,这还是婉儿第一次这样侍候太子殿下,还是那李淑雪教的。 “太...子....” 婉儿嘴里含着东西,自然没办法开口讲话,只能含糊其辞的叫着太子了。朱标看了看,没说话,只听咕咚一声。 “太子殿下,奴婢为殿下更衣。” “行了,你下去吧,叫李氏给孤更衣即可。” 朱标还是称李淑雪为李氏,这对于他不过是阿猫阿狗的代号罢了,婉儿一听从水中起身也就下去了。 “淑雪,伺候太子殿下更衣。”婉儿听到朱标的话,也没有任何不悦,她知道自己就是奴婢,主子叫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李淑雪看到婉儿嘴角的白沫也就明白了什么,没有说话,心中有些失落,可是没有表现出来。 “是,姑姑。” 李淑雪进了汤浴,伺候朱标更衣以后,也就退到了一旁。 今天的朱标可是很累了,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想想明日的朝会,又是一场大的风波,内阁的建立,还有自己这个常务副皇帝就要被老爹昭告天下了。 坐在书案旁,祥宁早就将茶水备好了,相比老朱身旁的梅公公,祥宁好像要机灵一点。 喝了一口茶,朱标翻看起了奏章。 “婉儿,将李景隆的奏章给朕拿来。” 婉儿走过去,在摞得高高的奏章里找出了李景隆的奏章,这是朱标要求的,每日将枪炮局的进展报上来。 婉儿正准备读呢,就让朱标拦下了。 “今日就算了,孤自己看吧。” 第113章 宣旨(一) 小朱也不知道怎么了,眼神坏坏的看着婉儿说道。 婉儿一听,俏脸微红,低着头看着本就看不到的脚尖。 “臣李景隆奏报,现枪炮局对机床已经实验出了相应的高锰钢,不日则可制造出机床,线膛枪样枪六把,三日后便可交付于朝廷,六把线膛枪都是纯手工制作。” “工匠还依据线膛枪的枪械原理创造出了线膛短枪、火炮等,此类火器正在研究中。” 李景隆的奏章没有那些车轱辘话,都是捞干的说,他知道不管是老皇爷还是太子殿下都不喜欢阿谀奉承,更不喜欢在奏章上阿谀奉承。 朱标看着终于笑了出来,相对于征倭、赋税,这些还不能有实际动作的国策,枪炮局的进展可谓是神速了。 欧洲用了百年的燧发枪,自己根本没有怎么使用,就直接线膛枪了。其实自己刚开始也不是没有想过直接上线膛枪的,可是这东西还是要一步步来的,而且朱标也不认为自己比现今的这些工匠高出多少。 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自己这个小蝴蝶就是带带路。 又批了一会奏章,朱标加班也算是做完了,准备睡觉了。被窝自然李淑雪早就用自己的身子暖好了,看着朱标来了,李淑雪从被窝里出来,恭敬的站在一旁。 朱标已经习惯了,走上前去,拉开被子就睡下了,被窝里有着一股女子特殊的体香。 李淑雪拉上帘子,就默默站在床榻一侧,以防朱标夜里喝水、起夜还得要人伺候,这个活她和婉儿一人一天。 朱标看着帘子一侧的美人,心里也早就没有了古怪的情绪,这一年自己已经习惯了。想想上一世的那个时代,自己都没有谈过一个对象,现在却是这般...人生啊... 坤宁宫的一处暗门... “影七?” “上位!” 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门里,传出两个人声,仔细听来,一人就是当今皇爷了。 “该出来活动活动了。” “上位吩咐吧。” “唉,你的小主子说的咱知道有道理,可是这些事他做不成,也不能做,咱就替他做了,去吧,怎么做,那是你的事,咱不管。差事办砸了,自我了结。” “对了,将陶家那小子一会带过来,咱瞧瞧,敢和咱儿媳妇搭话,真是好胆。” 说着,老朱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向对面的黑暗处扔了过去。 “梅栾子,掌灯。” 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下,梅公公还在老朱身侧,梅栾子一样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将烛台拿了过来,用火折子点上了。 昏暗的灯光,将这个暗阁照的稍微亮了一点,三人的影子对着烛光来回的跳动。 “影大,上位面前,别来无恙啊。” 影七还是在暗处,可是他竟然朝着梅栾子拱了拱手。梅栾子看见了也还是没有动作,只是淡淡道。 影七没有再说话,跪下向老朱行礼以后,转身走向了黑暗,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 倒是老朱意兴阑珊的看着梅栾子... 老朱想起了自己起兵之时,身边有影七人,他们的存在知道马皇后最清楚,但是也没有完全都见过,这些年就只剩下了影七,自己身侧这个梅栾子,其实就是当年的影大,只不过他本就是高丽人,至于太监不过自宫而已。 这七人为自己做了很多想做的和不想做的,能做的和不能做的,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用到这支暗卫了。 “影大,世人只知皇爷身旁梅公公,怎知梅公也枭雄啊。” “皇爷,老奴...” 老朱摆了摆手,自言自语道。 “做好你该做的...” 说罢,朱元璋抬腿准备走了,梅栾子提醒一会不是要见见那个陶世安。 “不用见了,让他去见他爷爷吧。” ... ... 过了几天朝廷就下了旨,陶家夷三族,宗亲发配西北边陲修缮长城。 老朱看到马皇后走了过来,让梅栾子将殿内的人都清了。 “妹子,别劝咱,咱不做,就要标儿做,标儿手上不能沾这个血。” “唉,我不劝你,我来是想说,该给徐家下旨了。” “嗯嗯,这个咱心里有数,明日朝堂上宣旨,咱也让钦天监挑选日子,标儿大婚的银两用度,不要节省,别让臣子们说咱老朱家抠抠搜搜的。” “那到时候是不是也让老二他们回来,一家人热闹热闹啊。” 老朱听到马皇后这么说,也是面露难色啊,这藩王进京也不是小事啊,一路的开销也很大啊,仪仗、护卫,还有沿途官府都要迎接啊。 “这个咱再想想。” 老朱何尝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们都回来啊,自己看的他们几个弟兄在一起斗嘴、摔跤,自己也开心啊。可是这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哥儿几个啊,天家无私情啊。 马皇后也没有再说什么,自己在问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清晨的奉天殿,文武百官站在干案上,自从朱标向老朱提出朝会地点的变更建议以后,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在这奉天殿上。 朱标的理由也很充分,夏天太热,冬天太冷,有这么好的地方干嘛不用。 今日的朱元璋一身火红龙袍,朱标也是一样的太子衮服,只不过袍服上的纹饰少两种而已。 百官看着老皇爷还有常务副皇帝,这心中压力山大,皇爷老谋深算,将臣子做棋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小的呢,没有十分也有七分,文的武的都不是能糊弄的主,而且比起老朱的铁血手段,朱标则是恩威并施。 “马上要过年了,今年算是能过个好年了,户部要做好统计,对那些鳏寡孤独,朝廷要管,要有衣穿,有饭吃。” 听着老朱的话,别的人都是赞扬老朱,只有吕昶面露难色啊。自己这大管家不好当啊,这自己的确是有难处啊。 “还有啊,朕今日要宣旨三道。” “太子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太子标,监国以来,为政勤恳,为战身先士卒,上顺天道,下顺民心,特赐皇太子印玺,准皇太子用朱批,番邦使臣皆有皇太子代朕接见,钦此。” 这道圣旨,百官也早都知道了,只不过是很官方的公布。 “儿臣,接旨。” 朱标跪了下去,老朱挥手,梅栾子端着一个金盘上来了。金盘之上放着一尊翼善冠,这尊翼善冠比现在朱标头顶的更华丽一点,就是和老朱的相比,也好看一点。 老朱先是将朱标头上的这顶取了下来,然后将新的翼善冠戴在了儿子的头上。 “娘的,咱儿子咋看咋都英气,哈哈哈。” “老大,好好干啊。” 老朱看着朱标,用只能父子二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第114章 宣旨(二) “爹,放心吧。” 等到老朱再次坐上龙椅的时候,朱标也起来了,他面对着群臣。 “臣等恭贺大明、恭贺陛下,恭贺大明,吾皇圣恩,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文武百官齐刷刷的跪倒,叩首,就连奉天殿外的金吾卫也是单膝。一时间朝贺的声音,震耳欲聋。 朱标摆了摆手,然后大殿之内静了下来。 “诸位臣工,孤不为自己贺,孤为大明贺,为父皇贺,为诸位臣工贺,更为天下百姓贺!” 朱标这操作狠狠的收了一波老迷弟啊,一个个白胡子大把的老头,眼睛通红啊。那朝太子能如此礼遇啊,这是百官之福啊,那些被太子搞掉的官员都该死,太子如此仁德都发了众怒,那些官员的罪罄竹难书啊。 老朱也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满意朱标的反应,也满意大臣的反应。 “徐达、宋濂、汤和、吕昶接旨。” “臣等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魏国公徐达、翰林学士承旨宋濂、信国公汤和、户部尚书吕昶,乃国之栋梁、社稷之臣,为国之柱石,特命四人辅佐太子,成立内阁,魏国公徐达为武英殿大学士...望尔等以国事为重,钦此。” “臣等,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 宋濂、徐达四人跪下接过圣旨,文武大臣的表情各有不同,有高兴的比如李文忠、傅友德这些勋贵,这徐帅、汤帅都在内阁之中,武勋这下也算是没有矮文官一头。可是也有闷闷不乐的,比如韩国公李善长。 虽说现在他还是国公,可是权势凋零,早已不复当年了。 朱元璋将百官表情尽收眼底,有人欢喜有人忧啊。 “好了,以后正常政务可用蓝批,军国大事一律先禀报太子。” 这是妥妥的放权啊,虽说大臣们都知道,这个内阁比不上丞相,只不过就是皇帝和太子的幕僚而已,不过现如今这幕僚的能力之大,能站在这的官员都不傻啊。 而且那可是朱批啊,什么人用朱批,只有天子啊。现在又加了一个太子,这是不符礼制的,可是礼部的官员根本没有表现出一点点不妥啊。 就说这朱标在朝中的人气,那也是杠杠的。 如今的朝堂早就被父子俩玩坏了,盐道一波、南北官员对调又是一波、风闻奏事还来一波,这一年的时间,如今在此地手中拿着牙牌的官员们,那个不是筛选后的幸存者,那个不是人精一样的存在,如今做官可是真正的高危职业啊。 在一声声的陛下圣明中,老朱宣了第三道旨。 “徐达,接旨。” 终于还是来了,徐达知道这道旨是给徐家的,是给自己闺女的。 “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魏国公徐达长女徐妙云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皇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东宫正妃位空悬,值徐家长女妙云待宇闺中,与皇太子标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许配皇太子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在梅栾子很中性的声音中,百官明白了魏国公为何早早闭门谢客了,就算平常的勋贵拜访,也是闭门不见啊。 这可是泼天的富贵啊,百官总算是明白了,徐达从漠北回来,那是凯旋而归啊。皇爷根本没说什么啊,也没有赏什么啊,汤和那是因为放跑了纳哈出,还有情可原。 半天赏赐都在这呢!!! 徐达也是诚惶诚恐啊,太子爷如今政治权柄相比从前那是大幅度的增长啊,自己的闺女这就是太子妃了,以后的正宫娘娘啊,家族兴旺的喜悦,长女入宫门的彷徨,一时间魏国公心里倒是五味杂陈。 “老臣,谢陛下隆恩,代臣女妙云谢过陛下。” “哈哈哈,天德,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标儿还不赶紧扶一下你的岳丈啊。” 朱标听闻,也是笑着下去赶忙扶起了徐达。 徐达和朱标两人对视,看到这个威严越盛的太子爷,自己心里怎么有种狗熊掰棒子的感觉。 “礼部、钦天监,皇太子大婚,是国之大事,好生操办。” “今日这三道圣旨,新明社要广而告之,让田间地头的百姓都看到咱的圣旨。” 说完老朱也没再说什么,不过大臣们都以为还有后缀一句办不好,提头来见的话。 瞧瞧,给文武百官吓的,胆结石都给干碎了。 下了朝,徐达骑着快马就回魏国公府了,那些想恭贺的官员根本就没给机会。倒是汤和、宋濂、吕昶三人让抓住了,一时间三位阁老也是收到了大波的点赞、666。 不过三人早有对策,大摆三天流水席,也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就是四菜一汤,管饱。礼单照收不误,送什么都敢收,到时候都给吕昶,入国库就完事了。 朱标还是回到了文华殿办公,主要是这里自在一点,离自己东宫也近。 对于今天的三道圣旨,自己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自己大婚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就连媳妇自己也都见过了,想起徐妙云,自己这奏章就有点看不进去了,赶紧喝了一口浓茶,接着看奏章。老朱下朝就去后宫了,这后宫朱标除了坤宁宫随便进出以外,别的地方朱标也不能随便出入的。 就像老朱也不会有事没事的到东宫寝宫找自己一样。 朱标现在倒是有点迫切线膛枪还有机床了,只要线膛枪出来,可以成规模生产,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自己也先给他一梭子。 还有机床,自己满脑子的图纸啊,蒸汽机啊,马克沁啊,克虏伯啊,只要有了机床,大明工业革命近在咫尺啊。 “去,把李景隆叫来。” “还有,把雄英叫来。” 朱标现在政务很多,老朱现在手不提朱笔,眼不看奏章啊。就算有四位内阁大臣的蓝批,那自己的工作量也是巨大的啊,这内阁老朱直接就设在了文华殿的偏殿,意义就是朱标用着方便。 离乾清宫也远点,自己也清净。 第115章 皇长孙 “爹,这是啥啊?” 朱标低头正在批改奏章,就听耳边响起稚嫩的童声,一抬头,看到朱雄英虎头虎脑的看着太子印玺。 “你不会自己拿起来看啊,没看爹忙着呢?” “爹,沉~” 朱标看到朱雄英就喜欢的不行,机灵的样子,有点坏的小眼神,明啾啾的大眼睛转来转去。 一把抱起朱雄英,坐在自己腿上,然后拿起太子印玺。 这太子印玺和册封皇太子的大宝又不一样,玺只能是皇帝用,这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象征。 皇太子奉天之宝,印玺上刻着这七个字,要知道,老朱自己有一方皇帝奉天之宝啊,这朱标的太子印玺和老朱的皇帝御宝就是职位不同啊,职责一样啊。 只听朱雄英慢吞吞的读出了还没有用过的这方印玺。 “爹,您的这方,比皇爷爷的多一个字,真是难认。” 小家伙还嫌弃上印玺的字多了,自己看着费劲,朱标差点晕死。这方印,也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了,没想到自己儿子还嫌弃上了。 “小家伙,这以后还要给你呢,你要不要啊。” 朱标逗了逗朱雄英,抱着挠痒痒。 “爹给就要,爹不给,就不要呗,皇爷爷那里也有啊。” ... ... 童言果然无忌啊... 毕竟还是六七岁的小孩啊,朱标抱起朱雄英离开了宝座。对于这话,朱标倒是觉得新奇,自己老爹那里的确有,还不止一方宝玺呢,要是自己继位,自家好大儿没啥问题,这些东西可不就是人家的。 通透啊... 父子二人难得有这样温存的时刻,殿门口的李景隆也一直等着,他知道这个时候进去就不是很合适了。 “行了,进来吧,都来了半天了。” 这话自然是朱标对着李景隆说的,李景隆听到了以后,从太监手中接过来时拿的木盒子,就走了进去。 “臣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孙殿下。” 虽说这朱雄英还没有正式册封太孙,可是这满朝文武官员,大明上上下下都相信这位皇长孙终归是皇太孙。 而且朱元璋在这方面早就说过了,“皇太子嫡长子为皇太孙,次嫡子并庶子年十岁皆封郡王,授以镀金银册、银印”。 “好了,也没有外人,起来吧。” 李景隆恭敬的起来,朱雄英则是在朱标后面,他盯着那个木盒子眼睛都不眨。 “这是什么啊?” 朱标看着木头盒子,心里也好奇。 “太子爷,这是工匠们突发奇想出来的,比线膛枪小的多,射程短,可用于近处防身。” 朱标一听,这不就是手枪嘛? 自己其实不是没有想过手枪,可是线膛枪对于现在的大明更切合实际一点。 “打开让孤看看。” 李景隆打开盒子,里面是红布包着的两把手枪。 这手枪的样子和后世手枪的样子大不同,更像是一把没有枪托、缩短了枪管的线膛枪,枪把弯下来,已经有了扳机、护手。 “太子爷,这和线膛枪的原理是一样的,子弹也是通用的。” “射程、准头怎么样?” “射程五十大步可以命中,要是再远一点就不行了。” “够了,这两把你就留下吧,然后赶制一批出来,告诉工匠们,想想办法看能否造出连发的枪。” 朱标这次没有再将左轮枪、连珠枪的图纸直接给李景隆。 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朱标已经给了枪械发展的要素,至于定装子弹,铜质子弹不过是时间问题。 “九江,不单单要枪,还有炮,知道嘛?” “臣明白。”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还有,枪炮局那边谁能顶上来,你也不能一直在枪炮局待着。” 李景隆一听心中一喜,自己自然是想出来啊,这些时间自己说废寝忘食都不足以啊。 “太子爷,周五,就是枪炮局的副局长,周老汉足以担当大任,他的儿子与他一样,就算是以后,也不会断了传承。” “你是说那个周老汉?” “正是。” “嗯,那个老汉倒是可以。” 朱标看着一脸哈巴狗眼神的李景隆,就知道这家伙心里没憋好屁。 “行了,孤知道,这枪炮局你出了大力,连吃住都在这枪炮局,等到这线膛枪和机床出来了。孤就把你调出来,让那周老汉做正局,你到时候内阁行走,就做个侍从吧。” 侍从可是小官,但是那可是内阁侍从啊,太子爷边上侍候着,那是一般侍从嘛?铁铁的心腹啊,老李直接就是叩首谢恩啊。 李景隆信奉的就是,官位不重要,跟谁很重要。 “太子爷,现在高锰钢已经做出来了,锰矿也采出了很多,还有其他矿种。” 这个消息朱标听着就很兴奋啊,只有矿种丰富,才能有更多的合金。自己后面还有蒸汽机,铁甲舰才是称霸世界的第一利器啊。 “合金钢的铸造,一定要抓紧,要做出高强度、高韧性、耐磨、耐腐蚀、耐低温、耐高温、无磁性等特殊钢材。” “太子爷,臣知晓了。” 李景隆哪里知道朱标想要什么,他只知道朱标想要很多合金钢材,就合金钢这个词还是朱标说的呢。 “雄英,来。” 李景隆送来的两把枪,上面刻着龙纹等作为装饰,就连准星都是宝石打磨镶嵌的。 “父王。” “雄英,父王问你,你觉得一个国家要是想兴盛,要具备什么条件啊。” 小家伙仰着脑袋,手指头摸着下巴,还真有点小大人的样子。 朱标也没有催他,李景隆恭敬的站在一旁。 “父王,孩儿觉得,国家要兴盛,一定要有一个好的朝廷,前元那样的怎么都兴盛不了。要勤政爱民,要给天下人饭吃,要...”小家伙努力想着皇爷爷说的只字片语。 “雄英,今天爹教给你一句话,叫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李景隆睁大的眼睛,朱雄英还小,可能听不懂,李景隆可是万花筒啊。 “雄英,前元一统中原,就是成吉思汗子孙的蒙古铁骑。” “但是,他们的后世之君没有守住。” “不管是五胡乱华,还是两宋在鞑虏之间夹缝生存,我泱泱华夏都沉沦过,所以我们更应该懂得这种失而复得的滋味,更应该清楚国家没有尊严,没有主权,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牛羊。” “我们为了后世子孙不再受这样的欺凌、侮辱,更要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第116章 一代更比一代强 “父王,孩儿还不明白,但是孩儿记住了。” 朱标最喜欢的就是朱雄英这个机灵劲,这孩子从来不会让自己难堪,很清楚应该做什么,刚才对着皇太子印玺还是清澈且愚蠢的眼神,但是现在呢,眼睛里有一束光。 李景隆听到这些话,只觉得心中莫名的有一种厚积薄发的情绪,从朱标的话语中,自己感觉到的不仅仅是汉武帝的“寇可往,我以可往”的大纵深战略意识。也不是洪武皇爷说的“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摆脱民族压迫的英雄气。 李景隆感受到的是一种特别的东西,他看到的是朱标说这些时,眼神中的熊熊烈火,滔天的恨意、悔意还有最后的决绝。 此刻的朱标,心中想起的是说这些话的人,后世之中,真正的国士。他也想起了后世一位国士的话,“罪在当代,功在千秋,宁可背负一世之骂名,也要让子孙后代享福!!” “李景隆,明年开春之时,孤会带着皇长孙验收你的成果,莫要让大明失望。” 这话很重,一个功勋之子,数月前不过纨绔之辈而已,但是现在竟然让储君说莫要让大明失望的话。 “太子爷,我曹国公一脉,肝脑涂地!” 呃,自己涂地就算了,家里是一个也没放过。 但是简单的一句话,朱标听着很提气。 还有十天就要过年了,不管在哪里,中国人对春节还是一样的。宫里面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就连街上的小贩都多了起来,大明上下一副和和美美的样子。 这段时间朱标天天把朱雄英带在身边,就像是老朱那个时候天天带着朱标一样。就连奏章都是朱雄英来读,只不过是到了时辰朱标就让祥宁把朱雄英送到马皇后那里,早早歇息了。这奏章就又是婉儿来读,那李淑雪则是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自己现在将早朝改为三天一朝了,提高效率,一般要是官员找自己就直接来文华殿了。要是自己找官员,直接传太子令就行。 每天早上起来处理政务,中午吃饭之前会到大本堂,看看自己这些弟弟还有儿子们的课业,现在朱允熥也开始启蒙了,朱允炆已经快四岁了。 自己对于朱允炆这个儿子,并没有像朱雄英、朱允熥那样喜爱的感觉。自己好像也很久没有和这个儿子说话了,相比之下,朱雄英、朱允熥就不一样了。尤其是熥哥儿,见到自己踉踉跄跄的走来,然后要抱抱,要举高高。 自己抱着一身奶香味的朱允熥,也心喜得很。 但是朱允炆自从吕氏的事以后,不知道是他在疏远自己,还是自己在疏远他。 “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 老朱的话在身边响起,朱标这才回过身看到身穿布衣的老爹,站在自己旁边。自己竟然没有感觉到,看来一定是自己最近太累了,嗯,就是太累了。 “爹,您怎么来了?” “嘿,你这小兔崽子,老子看看自己的儿子、孙子,怎么就不能来了,你不是也在这吗?不好好处理政务,在这里浑水摸鱼。” “老大,现在你是行事见长啊,听说连奏章都不看了,都是婉儿那丫头还有咱大孙子给你读,你谱摆的挺大啊。” “爹,一代更比一代强啊,您一定懊悔为啥您没想出这样的法子是吧。” 这话倒是说到老朱心坎里了,至于读奏章,自己大孙子自然是没有问题,自己也知道这是儿子在教孙子。那个婉儿,老朱心里更是清楚了,自家妹子派过去本来就是过去侍候大儿子的,怎么用,那是朱标的事。 “哼,那是老子心软,让你好好休息,哪像你,看看咱大孙,都瘦了。” ... ... 朱标还能说什么呢?对自己心软,软在那里,自己怎么不知道啊。 爷俩在偏院里拌着嘴,梅栾子也赶紧备好茶,端了上来。自己实在是吃一堑长一智,被老皇爷整害怕了。 老朱对于读奏章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主要是也明白这样省精力,自家儿子现在的工作量,其实比以前的自己还多。 搞出来的新鲜玩意儿,基本就是每天一报,还有日常的政务。老朱还知道朱标在写什么五年计划之类的,反正一刻也停不下来。说大孙瘦了,不如说是儿子瘦了。 “行了,你忙吧,咱走了,儿子、孙子都看过了。” “哦,对了,晚上到你娘那里一趟,你大婚的衣服做好了,试试。” 说着,老朱龙行阔步的离开了,身边只有梅栾子。 不过这个,朱标倒是不关心,他知道自家老爹手上不单单是锦衣卫这个明面上的。 到了东宫,这婉儿已经准备好了午饭,午饭很简单,两道小菜,还有鱼汤,一碗米饭。 朱标吃着饭,看着奏章... ... 啪! 朱标怒气的将奏章扔在地上,然后一口将鱼汤喝完,就起身去了书房。 “去,把内阁魏国公、吕昶,兵部尚书林荣给孤叫来。” 很快三人就出现在了朱标的书房之中,正准备行礼,叫朱标挥了挥手。 “行了,没别人,这套虚礼就免了。” 三人看着眼前的皇太子,慢慢的与洪武皇爷的身影重合。 “林荣,浙东、福建沿海倭患如何?” 这林荣本就是福建人,要是在正常的时空,这老头已经没命了。说来,他的死和自己还有关系,在正史上,老爹大肆屠杀朝中大臣,株连九族是那个时候朝堂上出现次数最多的词。 也是那个时候,朱标去劝解,可是老朱不听,非但不听,还对朱标说:“朕为尔等削除荆棘,你不明大局事理,如此懦弱,将来何能继承大统,何以治理天下。退下,不准所请。” 朱标深感无望,出了大殿,就跳进了金水河之中。这个时候,正好让兵部尚书林荣看到了,赶紧也跳下河,救太子爷上来。 太监慌忙救着朱标,但是将一旁昏迷的林荣慌忙之中忙了,这一下就耽搁了,冰冷的河水早就把林荣的一副老骨头,冻僵了。抬回府上的时候,已经死了。 不过这一世,自己老师因为自己,并没有受牵连,这个林荣也活得好好的。 林荣一听福建、浙东沿海倭患,本就炯炯有神的双眼,怒目圆睁,胸前飘拂的长髯也抖动起来。 “臣,臣冒死请奏,准臣带兵杀回福建沿海,杀光倭奴!!!” “倭奴上岸以后,无恶不作,杀光、烧光、抢光,沿海居民早已是屠杀殆尽,但是备倭军只要过去,他们又像一阵风一样,流窜到海岛上,然后等到备倭军走了,他们继续卷土重来,可是就算是备倭军守在海岸边上,也守不住啊,海岸绵长,总有疏漏的地方,这股倭寇伙同海匪,对沿海地形很是清楚,总能钻空进来。” 第117章 大明新军:神机营 说罢,老尚书掏出手巾,擦着眼角的浊泪... ... 这话听得徐达这个统军大将,更是气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 自己本来认为,太子征倭的想法,有点小家子气,此等弹丸小国,何需泱泱大明攻之,可是现在他恨不得将倭人扒皮抽筋。 吕昶也是面露沉色,低头算着什么... “怎么,这就义愤填膺了?受不了了?” 朱标淡淡的说,然后看着背后的寰宇全图,这一幅是朱标手绘的。 “魏国公,可有良策?” “太子,这沿海的备倭兵只有不到5万人马,再加上沿海都司的卫所兵,不过6万人,这6万人还是满编状态,实则...” 徐达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是意思不言而喻了。沿海备兵,不满营的情况很普遍,战力更是连三流都算不上,而且一些沿海的卫所,都司和海上的倭寇海匪勾结,做着不法之事。 而且,这些倭寇趁着大明此时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更加肆虐妄为,因为他们觉得大明皇帝富有四海,不会和他们这些臭丘八来真的。 “接着说,明军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是嘛?” “太子,沿海首在军备涣散,据老臣得知,沿海兵士半月甚至一月一练,这样的军队,敌不过那亡命之徒也就不为怪。” 朱标呼出一口气,这还是洪武年啊。 “林荣,孤批给你5000京军,还有5000东宫亲卫,你即刻前往沿海,首要就是整顿军纪,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将领,杀了。” “要是查到,还有一些官员勾结倭奴卖国的,交给毛骧。” “你们相互配合,先找到倭寇的栖身之所,孤就不信他们还能从倭国来回折腾。” 林荣跪下领旨,在站的几位也没觉得太子直接调兵有何不妥。 林荣本想推辞5000东宫亲卫,因为这个可是太子亲卫啊,但是一想,要是扭扭捏捏太子不但不会高看自己,还会觉得自己不过攀龙附凤之辈。 至于那毛指挥使,自己也不害怕,自己行得端走的正。 “吕阁老,国家财政如何?” “太子殿下,自改革盐业以来,盐税已经收了千万两银子,还有其余进项,国库还有2500万两。” 这个数字也着实惊了徐达等人一把,朝廷什么时候这么有钱啊。 看着徐达等人的表情,吕昶也傲娇起来,不过看着朱标面无表情,老头也就收敛了一点。 2500万,听着不少了,可是朱标知道这钱花起来,那就是流水啊。 “吕阁老,开春以后,长江南北、黄河沿岸都开始种上番薯、洋芋,还有大明供销社的事情,尽快办好,勒令所有商户,货物只能卖给供销社,由供销社进行买卖。” “还有商税,也要建立,从商之人必须按照朝廷法度行事。” “还有冶炼,就分为东南西北中,五处冶炼厂吧,既然要产出合金,那就叫铁合金厂,东南铁合金厂设立在应天周边,西北铁合金厂设立在西安,东北铁合金厂设立在北平,西南铁合金厂设立在成都,中部铁合金厂在开封。” “所炼钢铁,全部用于军备,打造战船,枪炮。” “还有,山西等地,煤炭众多,开采全部用于冶炼之用。” “钢铁产量都上不来,还打什么仗!!!” 朱标不断的说,吕昶不断地掐指头算,说完了也算完了。老头又是一脸苦相,看的徐达、林荣都想笑,因为这太子说的每一条都要花钱啊。 “吕阁老,不要为了这些三瓜两枣的舍不得,孤向你打包票,两年以后,你这个户部尚书数不清国库里有多少银子!!” 老头一听,这太子殿下都给自己打包票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魏国公,神机营怎么样了?” 这支部队可是爷俩很期待的,交给徐达建立。 “太子,老臣已经将架子拉起来了,兵士两成都是从边军中抽调回来的,还有一成是京师之兵,招募了新军6万,加上之前的三成兵士,目前有十万军士。” “嗯,这个给你,按照这个操练,所有兵士、将领按照这个来分配。” 朱标将桌案上的一份大明操典给了徐达,这可是自己从漠北回来以后,就开始写了,结合了一些后世的训练方法,自己可是资深军迷,还是知道一点的。 徐达接过,看了起来,上面写着神机营为大明新军,装备新式线膛枪,火炮,由步军、骑兵组成,开头写着编制,后面就是练兵之法。 每10人为班,设班长、副班长。 每30人为一排,设排长、副排长。 每120人为一连,下设三个步兵排,一个炮兵排,每人配发线膛枪一支,配套子弹三百发,小炮4门,这种小炮是朱标根据后世的掷弹筒做的,不过还不成熟,还在研讨。每连设连长一名、副连长一名,参谋一名。 每500人为一营,下设三个步兵连,一个炮兵连,一个工兵连,设正营、副营,营级参谋。 每2500人为一团,下设三个步兵营,一个炮兵营,一个骑兵营,设正团、副团,团级参谋长。 每人为一师,下设三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团,一个骑兵团,一个工兵团,一个辎重营,还有师直属营等,设正师、副师、参谋长、参谋等职。 每人为一军,下设三个师,两个炮兵团、一个骑兵师、两个工兵团、一个辎重团,还有军直属部队。 再加上一些火头军、随军医官等等,这个军队也得10万上下了。 “神机营,就按照10万人,够了。” “先练好这10万兵,魏国公所需多少时日。” “太子,半年可初有成效。” 朱标盘算一下,半年时间差不多,到时候就是军队改革,一步步慢慢来。 “神机营要有自己独立的随军医官、还有独立的军队财政,所需军饷由朝廷直接派发,无需经过兵部。” “林荣,这一万人就是种子,山东、福建的备倭兵都靠你了,准你在沿海招兵!” “臣遵令,谢恩!” 第118章 大明第一推销员 几人下去了,各办各的差,一时间这朱标的书房就成了大明的政治中心。 撑个懒腰,这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了。 “祥宁,去坤宁宫。” 老朱在坤宁宫里正在看着刚才朱标和徐达、吕昶、林荣三人的对话。 躺椅旁的小书案上有一本新军操典,和朱标那本无异,这是老朱命人抄来的,朱标也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老爹都是清楚的,也没说什么。 “重八,你倒是过来看看啊,你儿子大婚,你一点都不操心啊。” “哎呦,咱说妹子啊,能不能让咱静一静啊,咱正在看标儿怎么处理朝政呢。” “哼,想静一静就别在我坤宁宫待着,去你的那些媚妹子那里,她们可是巴不得呢。” “哎呀,你这疯婆娘,真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老朱放下东西,从椅子上起来,就去马皇后身边了。 “你看,这是给徐家大丫头做的,这些年都是天德一个人,魏国公府上下都是徐家大丫头来操持着,但是大姑娘哪知道这些啊,天德又是武夫,这方面难免没有那么周到。” 衣架上挂着的,就是皇太子妃要穿的九翚四凤冠、翟衣、珠翠燕居冠、大衫、鞠衣。 足足摆了半屋子,老朱看着都有点花眼了。 “你看这是标儿到时候穿的。” 顺着马皇后的手指看去,只见这边的衣架上挂着太子衮冕、皮弁服。又是零零挂挂的半屋子,老朱看着都头疼。 “嗯,好好好,妹子有心了,标儿有你这样的娘,做梦都能笑醒啊。” “少拿好听的话来搪塞我。” “钦天监把日子选好了嘛?礼部准备的怎么样啊,这你都过问过嘛?” 又是一个三连问,不过这次老朱信心十足,因为刚好这些自己都操心着。 “嘿嘿,钦天监将日子定在正月初六了。” “礼部将大婚流程也都报上来了,说什么太子为国本,太子大婚乃国之大事。要遵从周礼,说了一大堆,感觉比咱登基还繁琐呢。” “嗯,这些东西就要讲给那些老儒生,准没错,行了,一会标儿来了,我下厨做饭去,你忙你的吧。” 马皇后朝着小厨房走去,老朱百无聊赖的看着这些华贵的衣服,想着自己和马皇后结婚的时候。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圣躬安。” 老朱被朱标吓了一跳,突然背后有人说话,这谁受得了。 “哎呦,老大,你吓死你老子了,干什么啊。” “嘿嘿,爹,我看你发呆,所以逗逗你。” “嗨,爹这把老骨头,再叫你吓出个好歹来。” “爹,这话说得,您这身子骨,就是寻常的兵士也赶不上啊。” “你这兔崽子,雄英都和你学坏了,整天油嘴滑舌的。” 爷俩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老朱被朱标逗的时而惶惶大笑,时而就像脱下靴子打朱标脑袋。 “嗯,新军的事,咱知道,你放手去做,要是兵少、将少,金吾卫、锦衣卫、还有你的东宫亲卫你都可以挑选。” “只不过咱不明白,你说的这些师长、军长都是什么玩意啊,他们和副将、参将、游击将军又有何不同啊。” “哈哈,爹,这上面写的班长、连营长,就是小旗、总旗,再往上就是类似于百户、千户... ...” 这老朱是懂了,但是也不懂,既然如此之相像,为何还要改变啊。 “爹,这样的军队配置更科学,一个连不过百人,但是就有火炮,这只是现在,以后的话,还有更多、更优的火器配备。” “一个团,2500人,但是已经有步兵、炮兵、骑兵的多兵种配合作战了。这样更机动、更灵活,不管是攻城拔寨还有守城,还有在山地、平原作战,这样的军队配比方式都不会受限。” “要是敌军有5万,那我们只要2个师,足矣。” “这2个师虽然人数只有不过3万4千人,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完全不是同等人数可以比拟的。” “我们是多兵种、多方位、多战略性的战斗方式,两个师,可攻可守。” 老朱让朱标说的一愣一愣的,朱标就像一个推销产品的一样,极力的说着自己东西的好。 不过老朱觉得,就是猫叫了个咪咪,华而不实。 ... ... “爹,你明白了吗?” 朱标连什么步炮协同都讲了,虽然这个自己现在也不咋明白,但是还是知道一点的。 “呃,老大,考验一支军队最好的方式,就是战场上见。谁敢拼命,谁就能赢,拼的是血性。” 朱标知道,自己说的大部分,老头没听进去。 “不过,标儿,这神机营一定要按照你的方式训练,因为你是最了解火器,最了解这支军队的人。” “爹,那你说统兵大将选谁啊?” 这也是十万人呢,朱标到现在还没有想好,他想过蓝玉,但是蓝玉骄纵,李景隆也想过,但是后世战神的战绩,自己还是心有余悸的。可是要说火器,这李景隆也是最了解的。至于汤家的,不管怎么说,都不会考虑,魏国公家也是一样的。 这样的一支军队,一定要权衡利弊,就连下面的师长都马虎不得。 “是啊,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这样的一支军队,就是老朱自己都没有一个好的人选啊,要是统兵之人用兵老旧,也不会将军队的实力发挥出来的。但是要是过于年轻,又没有经验啊。 老朱想到了沐英,可是说到沐英,朱标不同意,有着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做。 “老大,沐英怎么不行啊。” “爹,大哥要守着云南边关,年后就要征云南了。” 左右都没有一个合适的人啊...父子二人都很苦恼啊。 “算了,先吃饭,吃完再说,现在首要的大事,是你的大婚。” 朱标一想也对,先吃饭,吃完再说吧。 马皇后的速度也很快,今天她也没做什么,干炸小黄鱼,小咸菜,这都是老朱的最爱,然后就是奶皮子,这东西就是元朝留下的,朱标比较喜欢吃,有酸的、有甜的。 还有烤番薯、洋芋。 番薯这东西,怎么吃都行,但是老朱觉得烤着最好吃,还有洋芋,这个东西还能做成粉条,煮熟了以后拌着猪油,淋上辣椒油,放上佐料,出锅的时候放上一点醋,酸酸辣辣的好吃极了。 马皇后最后端着土豆粉出来了,一家三口一顿朴实无华的晚餐就要开始了。 第119章 衍圣公 “标儿,待会就开始试衣服。” 突然桌子上的气氛有点沉重,然后老朱也好像知道马皇后要说什么一样,低头吃着饭,然后从怀里掏出小酒壶,时不时的喝上一口。 “重八,少喝点酒。” 老朱听闻马皇后这么说,默默的将酒壶揣进衣服里,筷子夹起一条小黄鱼,一口咬掉大半。 “嗯,妹子,你这油炸小黄鱼吃着就是香啊,咱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就是你做的饭了。” 谁说咱老朱不会哄媳妇,这不是哄的挺好嘛? 听着老朱的话,马皇后露出一抹笑容,谁嫌弃夸自己呢,还是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哪怕是知道,这老家伙就是转移话题。 “爹,娘,你们这样在儿子面前,是不是不太好啊。” 朱标刚这么说,只听老两口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闭嘴,朱标赶忙低下头开始嗦粉了,别说这洋芋粉还真的挺好吃。 吃完饭,马皇后催着朱标开始试衣服,宫中侍女也是不断的伺候着,朱标心中烦闷,这古人为何如此麻烦,结个婚,需要这么多套衣服。 朱标每换上一套,老两口就让自己走来走去的,老两口看着自己,笑的满脸褶子。 “哈哈哈,我儿就是英气,瞧瞧...瞧瞧...” “哼,儿子英气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看看你满脸横肉,眼睛一眯就像两把利刃一般。” “妹子,这话不能这么说,咱年轻的时候那也是十里八村的俊后生啊。” “行了吧,皇觉寺的游僧,俊什么呀!!” ... ... 这话普天之下也就只有马皇后敢这么说了,而且老朱还呵呵的笑着,附和着点着头。 “行了,明天咱一起去趟亲家那里,我也好久没瞧瞧徐家大丫头了。” 说话的自然是马皇后了,虽说在婚配之前新婚夫妇不能相见,可是老朱还就偏偏不管它。 “娘,咱一块去吗?” 朱标大眼睛看着马皇后,那样子倒是有几分憨态。 “怎么,这么快就想见媳妇啊,是不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娘,您看您这话说的,儿子怎么会啊,有了媳妇才能好好的孝敬您二老啊,您看爹把儿子压榨的,每天都是政务缠身,也没有时间啊。” “算你小子会说话。” 娘俩说的不亦乐乎,可是老朱不愿意了,什么叫咱压榨的了。 “小子,你说什么,嫌咱累着你了是吧?” 得,刚哄好一个,另一个又不行了。 “爹,别往心里去,我又不是不干活。” 这话说的倒是没毛病,朱标的所作所为老朱都看在眼里,一个太子做到这个程度,老朱很满意。只不过这是以一个太子的准绳来说,要是皇帝,这朱标还差的远。 “老大,田亩之事,你有什么打算。” 看到老朱这么问,马皇后招呼着宫中侍女、太监也都下去了。 “爹,您说这普天之下,除了咱们朱家田地最多以外,还有哪家最多?” 老朱倒是被儿子这个问题顶住了,抬起头想了半晌...突然眼睛睁大的看着朱标说:“老大,你是说...孔家!” 朱标笑了笑,点了一下头。 孔家说的自然就是华夏第一大家族了,也就是孔圣人的后代,在1055年(宋至和二年)被封为衍圣公,从此成为孔家嫡脉长子世袭封号,一直到民国时期,末代衍圣公被民国政府改称大成至圣先师奉祀官,至此延续八百多年的衍圣公封号被废除。 老朱拿着手中的绿如意,又不说话了,不是自己不想办了孔家,实在是孔家是华夏数千年的大族啊,虽然自己对这个“世修降表”的孔家没什么好感,可是人家孔家的底蕴就算是皇权也不能轻视啊。 朱标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在现今这个时空,不可谓不大胆。 但是这个事,要做。前世朱标看到这样的一个话题,有人发表了1939年时日军攻占曲阜的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人物分别为日本两名军官和孔府奉祀官孔令煜,因此不少人发表了自己的观点与看法。 其中有这样的一句话非常的扎眼,那就是:铁骨铮铮教人忠,世修降表衍圣公!!! 一个人如果整天满嘴仁义道德,那么你一定要远离他,因为好人是不会天天把仁义挂嘴边上的。又再次想到了教别人的孩子要爱国的董卿,自己的孩子送到了美国加入了美国国籍,却教别人的孩子要爱国,这是何等的讽刺啊? 而世修降表的衍圣公,身为孔子后人,讲究的就是忠君爱国,这样的思想不知道洗脑了多少平民百姓,然而正是这种思想的发起者,却世修降表,成为了民族断脊者,更是天大的讽刺,但正是这样的存在,仍然在被歌颂和宣扬着,而这种种反常行为背后的意义,令人思之悲哀。 孔家的降表指的是历朝历代皇帝对孔家的尊崇和赏赐,表示对孔子的尊敬和对孔家传统的认可,从汉朝到清朝,皇帝们对孔家的尊崇和赏赐不断,其中以宋朝的衍圣公最为显赫,在历史长河中,孔家获得了无数的降表和赏赐,也被天下人戏称叫做流水的王朝,铁打的衍圣公。 “标儿,这牵扯太大啊,孔家的底蕴深厚,天下文人墨客都视衍圣公一脉为儒家正宗啊。” “爹,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山僧不识英雄汉,只凭哓哓问姓名。” “这是您与陈友谅鄱阳湖决胜以后,做的诗。谋国者,先忧天下,再说了,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朱标直接给老朱来了个赶鸭子上架,老朱一听,娘的,老子儿子都这么说了,老子还能比不过儿子,再说了,儿子说的对啊,咱连百万兵都不怕,还怕一个衍圣公嘛?姥姥!! “这代衍圣公是孔希学,第五十六代孙,咱当年让徐达北征,打到山东,见了这位衍圣公,那年是洪武元年,也是那一年咱让孔希学承袭了衍圣公,还兼着国子监祭酒。” 第120章 亲家 “咱当年和刘基还说过这个衍圣公,刘基这厮的言论也很有意思,他说当年孔子一辈子都在列国求官,而四处碰壁。他的论语不过是和自己学生日常的对话而已,没有多少实际用途,可是这样一本书却被天下士子称为半本论语可治天下。” “刘基说这有点夸大其词,要是这么说,天下士子都能将论语倒背如流,岂不是天下就轻轻易得手?” 老朱回忆着和刘伯温的对话,朱标倒是真的不知道刘伯温能有这样的言论。 “咱对刘夫子这个言论很是赞同,因为咱就是放牛娃,论语没有背过,可是天下咱却是打下来了,咱立国之初,也想着从圣人之说中找到治国之道,可是最后结果显而易见,可用之处甚少。” “后来咱想明白了,衍圣公一脉不过是皇权手中的一把刀,一把制衡天下文人士子的刀,只不过是为了正统,对孔氏后人礼遇有加。” 听到这,朱标也接过话去,“爹,要是这天下不是咱朱家拿下来的,是别人,这衍圣公还是衍圣公,孔家上上下下不会有所改变,他们只要迎合当权者,就能保住衍圣公的千古清名。” “可是,他们的所作所为,配的上衍圣公嘛?” “爹,我华夏绵延数千年,王朝更迭不断,但是国祚不过二三百年而已,为何?” “就是因为土地兼并,当一个王朝走向末路,百姓揭竿而起,为的就是土地,天下大乱,群雄四起,天下的土地发生了质的变化,当枭雄称王称霸,就会分封土地,要是天下一统,天下土地更是会有大的变更。” “就像爹,您就说过,荒地无人耕种之地,要是百姓开荒,三年之后原地主不寻,那么土地归开垦者所有,这就是变化。” “百姓有了地,心里就会踏实,就会安稳。但是会年年如此吗?不会的。” “几年后,那些有了地的人,因为天灾人祸,庄稼颗粒无收,一家人走投无路就会将地卖给当地的地主,因为地主、豪绅他们家道殷实,几年的灾荒不过是少几口口腹之欲罢了。” “可是这些刚刚有了土地的百姓呢?他们没有那些家底啊,只能卖了地,到豪绅家中做佃农,或者租豪绅、地主家的地来种,交租子。” “王朝的前期还少,因为前几代的帝王不会太过昏庸,可是后面呢?” 说到这,朱标没有再说下去,后面咋样,穿着火红龙袍的朱元璋很清楚...自己何尝不是这其中之人啊,要是那年家中有余粮,自己的爹娘怎么会... “好,咱会让人好好查查田亩,包括朱家的!!!” 说到这,就可以了,现在爷俩都知道还不是动衍圣公一脉的时候,不过朱标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他就不信,打不破这衍圣公的神话!!! “行了,今天咱也累了,你也早些回去,还有那么多的奏章等着你呢。” ... ... 朱标离开了坤宁宫,上了太子车驾,朝着东宫走去。 到了东宫,朱标一头扎进了书房,看着书案上堆得满满当当的奏章,生无可恋的坐在宝座上。 “当太子难,当立国之太子更难啊。” “婉儿,来,给孤接着读...” 当侍女难,当好侍女更难,当太子殿下的好侍女,难上加难啊... 一夜就这样平淡无奇的度过了,批改完奏章的朱标,钻进了李淑雪暖好的被窝里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起来,朱标还是照常看着枪炮局呈上来的奏章,然后召见大臣,处理政事。马上过年了,这一年不算是风调雨顺,可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大明有了新气象。 也算是一个不同的开端了,皇城的角楼上已经挂上了大红灯笼,在红墙黄瓦之中衬托这即将迎来的洪武十四年。 马皇后安排的事情,爷俩自然是不会耽搁,而且今天本就是微服私访,徐家是不知道的。 马车上一家三口穿着便衣,旁边也没有什么护卫,到了魏国公府正门。 “标儿,你这个老丈人不会不让咱进去吧?” “爹,这个儿子就不知道了,您这个突然袭击,谁受得了。” “哼,小兔崽子,懂了屁,这才能看到真的。” “那谁,叫门去。” 赶车的人,听到皇爷的话,急忙下车就去叫门了。 为了真人秀节目效果,不管是老朱还是小朱,两人都没有带梅栾子和祥宁。只因为要是梅栾子和祥宁出现,不就等于告诉人家,这爷俩来了嘛。 铛铛铛... 铜环在红漆大门上发出碰撞的声音,魏国公府的人听到,打开了小门。 “请问,您是?” “劳烦通禀魏国公,就说故人来访。” 这话自然是老朱指使这么说的,那魏国公府的人听到这话,一脸疑惑,但是看着那车驾,不像是一般人的车驾,再说了,敢走魏国公府正门的人,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那下人连忙说了一声,然后就跑进去了。 徐达这会正在书房看兵书呢,他这书房说是书房,书没几本,都是兵器。 后面的桌案上,陈放着一杆马槊,这就是徐达的兵器。 这杆槊还是老朱送给他的,他一直用着,上刀山下火海,也是老伙计了。 “帅爷、帅爷,府门口有人寻您。” 魏国公府管家徐勇,瘸着腿跑到徐达的书房,样子很是着急。主要是那个看门的下人将门口有人的消息告诉了徐勇,然后徐勇一想,能这样做的,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毕竟国公家的正门,不是什么人都能叫的。那下人也只能将这个消息告诉徐勇,徐勇再来告诉徐达。 这徐勇本就是徐达年少参军时的手下,虽然年岁比徐达虚长两岁,但是一直在徐达帐中,打鞑子的时候伤了腿,徐达就安排进了自己府中,都是过命的兄弟。 “勇哥,慢点跑,你的腿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没数啊。” “帅爷,顾不上了,刚才下面人说正门有故人到访,可是咱也不认识啊。” 徐达凝神,这徐勇都不认识,那自己应该也不认识,可是既然不认识还直接来正门,还说故人...故人... “操!” “勇哥,快快快,开中门,是上位,一定是上位!!!” 徐勇自然知道上位是谁,一时间那瘸的腿也不瘸了,健步如飞的去准备了。 “来人啊,更衣更衣,快!!!” 第121章 再次相见 徐达换好衣服以后,叫着徐妙云姐妹,徐允恭到中门迎接老朱一家。 “上位,您怎么来了不提前知会一声啊,也好叫咱有个准备啊。” 因为徐达见老朱这次是微服私访,便没有行大礼,躬身向老朱行礼。 “徐达见过嫂嫂,见过太子。” 老朱笑着看自己的亲家,对他的操作心中很是满意,自己不想弄的人尽皆知。马皇后也是笑着说赶紧起来吧,然后目光就定在了徐妙云的身上,看着徐家大丫头,满眼的笑。 倒是徐妙云看到朱标,眼睛睁大了,她没想到那天的美男子就是当今太子殿下。朱标自然也是看到了徐妙云在看自己,然后对着徐妙云笑了笑,还有点小尴尬。 “天德,不叫咱进去喝口茶嘛?” “哎呦呦,上位、嫂子请进、请进,太子请进。” 徐达知道,现在的魏国公府外围已经是早已经有锦衣卫把守着,安全问题不是自己考虑的。 魏国公府正厅 朱元璋和朱标坐在上首,徐达坐在下首,至于徐妙云姊妹几个只有站着的份了。 “天德啊,今天来,咱就是两亲家说说话,串串门,咱在你这蹭顿饭吃。” “上位啊,您放心,今天不醉不归。” 酒席管家早就安排下去了,一时间魏国公府就开始忙碌起来。 “妙云啊,来到我这来。” 马皇后的注意力一直在徐妙云身上,徐妙云听到了马皇后叫她,赶忙恭恭敬敬的过去了。 “妙云叩见陛下,叩见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 说着就拜了下去,马皇后和老朱看着更是喜欢这个儿媳妇了,徐妙云看了朱标一眼,只一眼便红了脸。 “妙云,快起来吧,咱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麻烦了。” “这是给你做得衣服,你和标儿一人一身,我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你试试看,要是不合适,我再叫人改。” “妙云谢过皇后娘娘。” “还有这个...” 说着马皇后侍女手中拿过一个檀木盒子,打开盒子里面用红布包着个东西。 马皇后将盒子给到老朱手上,然后将红布一层层打开,里面放着一只镯子。镯子的品相一般,不是什么上等的好玉,上面还有麻点,一看就知道这只镯子有些年头了。 “这个是我娘留给我的...”说着马皇后起身将镯子戴在了徐妙云的手腕上,接着说道。 “妙云啊,别看这桌子品相一般,它是念想、也是指望。” 徐妙云不傻,自然知道这只镯子的意义非同小可,而且这可是马皇后亲赐的。 “谢过皇后娘娘。” 她知道,这个时候要是拒绝,倒是觉得不好。不如率真一点,马皇后看着徐妙云这样,也是高兴的笑了,她喜欢徐妙云这样。 说着马皇后拉着徐妙云就站在一旁了。 “天德啊,这以后就是儿女亲家了,亲上加亲。” 老朱也和徐达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主要是徐达心中忐忑啊。 “上位、嫂子,我这女儿从小没了粮,我呢您都知道,一辈子都在马上,这不像别的大家闺秀,要是做事鲁莽冲撞了,陛下与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多担待。” 马皇后看着徐达,然后转过脸去给身后的徐妙云说道。 “妙云啊,你爹我和皇上认识多年,他们更是从小长大的,可是我还是第一次见徐达这样啊。” 徐妙云的眼眶早就红了,她怎么能不知道这是爹爹害怕自己在宫禁之中惹出祸端呢? “天德啊,这话说的,妙云是什么样子的,我还能不知道啊,小时候也是打我手里过的。” 马皇后这话倒也没错,老朱创业初期,男人在外面打仗,这女人就在后方,马皇后管着她们吃喝拉撒、生儿育女,这基本上初期跟着老朱的人,后代马皇后都抱过。 “就是,天德你什么时候这么小心了,再说了妙云这当家主母的样子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扭扭捏捏的做什么,这也该有个人管着标儿了。” 这话相当于实锤了,徐达也不说那么多了。 “臣徐达,叩谢吾皇圣恩。” 老朱这话一说,徐妙云的太子正妃、以后的皇后凤位那都确定下来了。虽说圣旨早已说了,可是这可是老朱亲口,面对面说的啊。 “好了,好了,赶紧起来,妙云啊,你去看看饭菜,标儿你也跟着去,瞅瞅,咱饿了。” 这哪是饿了,这明明就是给机会啊。本来这二人不能相见的,这要是被礼部那些老夫子知道了,免不得又是一场舌战。可是老朱不喜欢这些俗礼,马皇后也是,徐达久在军中,大老粗一个。 至于朱标和徐妙云,那就是被支配的对象。 “天德,这是咱给亲家的聘礼,咱不按这皇家安排今天,咱就按咱凤阳旧俗来。” “上位,这使不得啊,这不合礼制啊。”、 老朱没好气的瞪了徐达一眼,然后开口。 “你啊,礼制,那你背出来,礼制?你徐大帅打鞑子的时候,元庭皇宫的美酒私藏了多少?那时候你咋不说礼制,礼什么制,咱就是礼制,拿着,这是丫头的。” 徐达听到这声丫头,两行浊泪流下来了,他想起了早已故去的妻子。 “上位,那咱收下,咱也背不出礼制。” 徐达又回到了滚刀肉的模样... 朱标走在前面,徐妙云红着小脸跟在后面,这会的魏国公府早已经清场了,下人除了有工作安排的,其余的都不见了。 偌大的魏国公府倒是显得有点空荡。 朱标突然停了下来。 “啊!” 徐妙云一下撞进了朱标的怀里,因为朱标停下来以后转身想等等徐妙云,哪成想撞上了。 徐妙云只觉得一下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可是还不容自己再感受感受,本能的赶紧退后了半步。 朱标也站在那里不动了,徐妙云低着头不说话。 “是不是撞疼了?” “没有,没有,是我撞了太子殿下。” 徐妙云没有了往常干练的样子,红着小脸,不停地摆手。 “这里没有什么太子殿下,咱们都已经见过了,你忘了上次?” 说到这里,徐妙云的脸烫的不行,连耳朵根都红了。 第122章 过年(一) “是不是那次殿下就知道了,我是徐妙云。” 徐妙云不愧是将门之后,过了一会也就没有再怕了。 “当时我也不知道你就是徐妙云,还是事后九江告诉我的。” 徐妙云自然是知道九江是李景隆的,不过她对这个小子印象一般,因为小的时候骑马好像连自己都骑不过,不过慢慢的就没有再见过,只是听传言是个花花公子。 太子殿下和李景隆在一起,李景隆一定会带坏太子殿下的。 徐妙云已经心中暗暗想这些了,可怜还在枪炮局的李景隆要是知道了大嫂对他的看法,会不会感到委屈。 “太子殿下,臣女...” 徐妙云刚准备说话,朱标打断了徐妙云的话。 “这里没有什么太子殿下,叫我标哥,或者是你想叫什么,起一个咱们彼此知道的名号就行。” 哎呀呀,这妹子让朱标撩的,这个时候的女子哪里受得了这种话,而且朱标还是太子啊。 “太...子,这...” 朱标就这样盯着徐妙云,徐妙云又不敢抬头了,使了浑身的力气。 “标...哥” 朱标满意的笑了,然后用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徐妙云的鼻尖,这一下把徐妙云吓到了,连忙朝后退去,差点摔倒。 朱标眼疾手快,直接拦腰抱住徐妙云。 美人入怀,两目相对...这个画面浪漫的小鸟都要叫一二一了。 “太子殿下...这...” “叫我什么?” “标哥,快把我放下来。” 在徐妙云被朱标放下的一刻,朱标的手上突然变化一个吊坠。 准确来说是一条项链,这条项链是朱标自己做的,项链是白金做的,吊坠上是一颗宝石。 “这坠子送给你,这是我自己做的,第一次做不太好看,不过这宝石后面刻了一句话,你猜猜是什么啊?” 徐妙云毕竟是小姑娘,朱标这么一说,也勾起了徐妙云的兴趣,主要是听到这是朱标第一次做,还是给自己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就是很满足。 “什么啊?” “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爱了,徐妙云就像玫瑰花瓣飘落在爱河之中一样,这是怎样的承诺,这是怎么的一份情感。就算徐妙云知道以后自己一定会有很多姐妹,但是这一刻,只有她自己,也只能有她自己。 “太子如此心意,臣妾却没有什么表示,倒显得臣妾有些不知心了。” 哈哈,主打一个大胆啊,既然喜欢,既然要长相厮守,何必拘礼。 朱标也叫徐妙云的一声臣妾吓了一跳,他也没有想到徐妙云竟然是如此的飒爽,不愧是将门之后,不扭捏。 “没什么,你知我意,我知你心,如此便好。” 两人说完,都有点脸红了,朱标就算是双博士,可是感情经历还算一个小白啊。 “走吧,饭菜应该都准备好了。” 还是朱标先打开了僵局,徐妙云俏脸微侧,点了点头。 一路上徐妙云不再是跟在后头,而是与朱标并肩而行。 老朱和马皇后、徐达,早就吃上了,看到远处成双入对的一双佳人,三个人都眉开眼笑。 “来,天德,喝。你这酒一会咱走的时候,给咱带上几坛子,这酒就是好喝啊。” “上位,这是当年元庭宫廷的美酒啊,听说好像还是宋朝的酒呢,本来就是咱们汉人的东西,都给您,百年陈酿。” 这打仗的时候,扣下点战利品要是不上纲上线,就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要是在这个上做文章,那也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标儿、妙云你们怎么才来啊?” 三个上了岁数的一脸吃瓜的模样,弄得朱标和徐妙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尤其是徐妙云,今天这一天脸红的次数实在是数不过来了。 “爹,什么酒啊,这么香!” “这是你老丈人珍藏的好酒,可是当年追鞑子的时候,从元庭皇宫里弄来的,当时交上来了一大部分,自己还偷着藏了点,还有那几个也都留了一点。” 说到这,徐达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爹,那怎么没见你喝过啊。” 朱标好奇的问着老朱,因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老朱在皇宫喝这个啊,不是说上交了嘛? 这个时候,马皇后搭话了。 “你爹啊,一个人这些年没少喝,再加上赏赐的,没剩下多少,他说剩下的留下以后你们爷俩喝,最后还要给雄英留一点啊。” 说到朱雄英的时候,老朱瞄着徐达的面部变化,因为这个牵扯是很大的。 要是徐妙云入主东宫,那么以后就是皇后,要是徐妙云生下的子嗣是男孩,那么法理上也是嫡子,这要是徐家有什么心思,以后就不好弄了。 徐达现在在大明军方,可以说是实力最强的国公、勋贵了。可是常家呢,自从常遇春走了以后,靠着常家小辈,和徐达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不妨事嫂子,等会咱这的存货都搬去,咱想喝的时候就去找太子和小殿下。” 徐达回答的非常巧妙,这明明是马皇后的陈述句,可是徐达也明白老哥哥的意思。他也清楚朱雄英在这三位心中的位置,自己的女儿要是头胎是个姑娘最好,要是男孩,做个逍遥王爷就不错。 自己这个外公,保外孙一世自在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对啊,以后标儿坐上皇位,咱几个老兄弟就喝酒、赌钱,比奉天殿上快活多了。” 这信息量也挺大啊,聪明人说话总是云里雾里,这哪是喝酒赌钱啊,老朱的话有三个信息。 一、自己想禅位,要不然自己活着朱标怎么当皇帝。 二、勋贵不得擅自离京。 三、勋贵没有什么实际权柄,连自己都禅位了,陪着自己喝酒、赌钱就可以了。 这也算是提前告知徐达,要聪明一点,那不该有的念想,不能有一点。 徐达满口答应。 “上位,嫂子、太子,稍等一下,我这有一件礼物是给小殿下的。” 说着,徐达起身就前往书房拿东西了,老朱一家三口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各自心中的意思。 相比之下,徐妙云则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坐在一旁给老朱、徐达、朱标三人倒酒。 第123章 过年(二) 不一会,徐达手里抱着一个木箱子,快步的朝着老朱他们走去。 “天德,这是?” 老朱知道这个箱子,也知道里面的东西,不过有的时候该装的糊涂还是要装的。 “上位,这是这些年我珍藏的一把刀,小殿下也长大了,咱大明以武立国,这刀老臣想献给皇长孙殿下。” 说着徐达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把华丽的唐刀,珍珠鱼皮的刀鞘,还镶嵌着红蓝宝石。这兵器老朱父子都感兴趣,他们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凡品。 “雄英的确是长大的,弓马也很娴熟。” 老朱将唐刀一把拿起,抽出刀身,瞬间有一声虎啸。 “哈哈,老伙计,这刀你都拿出来了。” 到这,老朱也就不再装了,因为这种刀自己也有。 这刀就叫虎啸刀,抽刀之时有虎啸之势。这刀是双生子,还有一把在老朱那里,然后老朱送给了朱标,朱标那把抽刀之时是龙吟之声。 这两把刀本就是老朱和徐达在一起并肩作战时所得,现在徐达将这把刀拿出来的意思不言而喻了,这就是给朱家递刀把子,我徐达及后辈永远效忠于大明!!! “上位,这就是那把虎啸。” “标儿,送给英儿的,你来看看吧。” 朱标知道这是自家老爹在给自己收敛人心的机会,接过刀说。 “我皇明有此传承,可传万世。” 而后的事情,就是老朱和徐达勾肩搭背的喝酒了,这刀就在朱标这里,马皇后则是拉着徐妙云拉拉家常,聊聊天。 ... ... “好了,天不早了,咱也该回了。” 老朱和徐达喝得差不多了,也就离开了,二人互相搀扶着,老朱上了马车。徐达喝的连站都站不稳了,徐允恭赶忙扶着。 马车慢悠悠的走了,魏国公府周围响起几声鸟叫。 “爹,皇爷走了,咱也进去吧,外边冷。” 徐允恭扶着徐达准备往回走,本来在门外的时候,徐达还是东一脚西一脚的,到了内廷,突然腿脚有力,就像是从来没有喝过酒一样。 这操作把徐妙云都唬住了。 马车上,老朱早已是眼神清明,脸上也没有什么酒气。 “爹,您的演技真好。” “哼哼,你那个岳丈的演技也是一流的。” 说着,父子二人开始哈哈大笑,马皇后在旁边看着很是无语。 这男人,心眼咋就这么多呢? 想说的话,明面上没有一个字的描述。 “标儿,这徐达还算聪明,但是有些话,还是要和你说清楚。” “咱儿子有很多,争气的儿子不少,当然了也有捣蛋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担子要你去担。” “立嫡立长,这个重要性不用咱多说了,你监国这么些年了,也很清楚。” “你是咱选定的,也是天选定的。雄英也是一样的,他的你的嫡长子,与其他的孩子自然不同。” 老朱洋洋洒洒的说了半天,朱标也知道自家老爹是什么意思,很简单就是以后万一徐妙云怀的第一个孩子还是男孩,那么不管怎么样必须是朱雄英继承大统。 “爹,雄英的担子这不是都加上了嘛,你放心吧,以后让您头疼。” “头疼什么啊?” “头疼我大明的版图太大,藩王不够封啊。” 这话其实就是按照朱元璋的意思说的,要是真的按照朱标的意思,藩王的实力在自己这一代一定要削弱,只不过不是初期。 不过自己其实也想明白了,不管怎么样,让肉烂在一个锅里,比什么都强。 至于以后的事情,自己现在也说不上来啊。 “你小子,哪来那么大的地方,不要学成吉思汗,穷兵黩武,好大喜功,弄得天下人都过不上安稳日子。” 老朱的心里,还是小民思想,守住祖宗的地,过好日子,不比啥强。 可是朱标不是这样想的,有些地方自己一定要去,有些人自己一定要杀。 “爹,您看您儿子是那样的人嘛?” “哼,这谁知道呢,前面的路,你爹看不到啊。” “爹,还有两天就过年了,今年不知道怎么样啊。” “是啊,咱也没让你的那几个弟弟回来,这一来一回路上要花费多少啊,老二自从被你数落完,收敛了不少。” “爹,老二就是性格乖张一点,可是政绩上还算不错的。” “嗯,你不用替他说话,那小子真的是气死老子了。” 爷俩就这样说了一路,回到东宫,朱标实在是太累了,婉儿还是在书房候着。 “孤今日歇息一日。” “殿下,政务不可废啊。” 听到这话的朱标,拖着疲惫的身躯,又坐在了书案上。 “奴婢为殿下揉肩,解乏。” 说着婉儿手法轻柔的帮朱标揉了起来,朱标难得这样的空闲功夫,也就享受享受。 就这样婉儿给朱标揉了一会,朱标感觉好多了,然后起身开始批改奏章。 近日的奏章基本都是一些官员贺岁的折子,所以基本上都是婉儿读完以后,朱标在上面写个阅,也就过去了。 “沿海倭患的奏章有嘛?” 兵部尚书林荣带兵去福建,不过到现在还没有奏章,说明沿海的情况。 “殿下,目前还没有接到。” 因为婉儿整日的梳理这些,所以有没有沿海过来的奏章,她也是比较清楚的。 “把内阁值班大臣叫来。” 今日内阁值班大臣是宋濂,看到自己的恩师进来,朱标起身迎去。 “夫子年岁已高,以后便不用再如此了。” 朱标一边扶着宋濂,一边说道,宋濂虽说是心中一暖。 可是还是不认同朱标的话,随即拍拍宋濂的胳膊说道。 “太子不可这样想啊,为君者,以天下为重,为臣者则要为君者解忧。” “学生记下了。” 朱标还是很恭敬的对着宋濂说道,他还是很佩服宋濂这种职业精神的。 “太子召内阁前来是?” 朱标扶着宋濂坐下,两人这才说起了重点。 “林荣带兵应该已经到了沿海,这沿海倭患要想除尽,必然是根除。可是朝廷现在的财政还是很紧张,虽说是很多的事情已经在开始做了,可是前期朝廷是见不到银子的。” 第124章 过年(三) 朱标现在很心急,可是这个东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自己这一年,盐道整治了,与漠北干了一仗,这下短期内不会再有可用之兵,骚扰大明边境了。 还有新明社、供销社、大明日报的出现,创新军备。 “太子,林尚书手握精兵,不日就会传来捷报,太子不必担忧。” “倭人虽其貌不扬,可是手段残忍,这快要过年了,倭寇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趁着中原沉浸在节日喜悦中,他们必定会有所动作。” 朱标没有去接宋濂的话,这个时期的中国人对于倭人的阴狠还不是很了解,也可以说是不屑于了解这些。 “太子,区区四岛愚民而已,我大明上国之需施舍一二,那倭人自会感激不尽。” 唉,朱标心中苦涩,就是这种所谓的天朝上国的优越感,让后世遭受着百年战火,江山颠覆。 “老师,新明社如何?” 朱标本来是想问问有什么好的主意,可是宋濂这个老腐儒不太是一个像有主意的人,索性朱标也就没有再说下去。 不过说起新明社,宋濂一下就来了精神。 “太子,老臣实在佩服太子此举,新明社下发政要,各府州县都会传达,有些文章还可以做启蒙之用。” “还有大明日报,朝廷发生了什么,老百姓都知道,百姓不再是低头看地,抬头望天的愚民之辈了,他们知道了朝廷在做什么,也对这天下、对朝廷有了期望。” 朱标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政令无差别传达很重要,朝廷赈灾用了50万石粮食,可是最终到百姓手里的,和百姓知道的不过5万石粮食。 其中的门道不用多说,就是官场上上下下的贪墨。 朱标裹着大氅,看着远处宫灯散出的微弱灯光,片片白雪飘落在宫灯灯光之下,衬映在红墙黄瓦之中,显得格外有雅致。 “来啊,告诉林荣,沿海倭患军报,三天一报,不得延误。” “把蒋瓛叫来。” 很快蒋瓛就到了。 “锦衣卫千户蒋瓛叩见太子殿下。” 蒋瓛身穿飞鱼服,不过腰间的绣春刀已经让侍卫收下了,面见太子和面见陛下一样,不能带兵器。 “蒋瓛,事情办的怎么样?” “太子爷,沿海倭寇与沿海商贩、海盗蛇鼠一窝,有些村落全部举族迁入内地,要不就是被屠村了。” 朱标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听到这些还是难免心有怒意。 “哼哼,你还有沿海官员没有说吧?” 蒋瓛没有说话,不过这个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 “你继续去沿海,把网都撒下去,我要你每一家商户,每一个官员的家中都有锦衣卫,还有倭寇、海匪。” 说罢,朱标挥手,蒋瓛离开了。 林荣早在三日前就到达了福建泉州,拿着王命接管了福建卫所、备倭兵的军营。 虽说自己文官出身,可是兵部尚书也不是泥捏的。 他一到福建就知道,这里的水比那海水浅不了多少,官官勾结。 现在的林荣真的是恨不得将这些勾结的官员都杀了,可是自己没有这个权利。 自己带的人现在已经是接管了海防、沿海卫所、福建备倭兵。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整治沿海军备,沿海军备糜烂至极。 没有一个满编的部队,从上至下都在喝兵血,吃空饷。林荣已经杀了3个参将,1个副将,将所有军队归拢、重组,虽说这下编制少了,但是每个卫所,军营都是满编状态。 可是,即便如此,私底下与商户暗通款曲,商户再与倭寇交易。 离沿海数十里的海岛上,海湾处停靠着几艘小船,还有一些板船。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有两艘大一点的帆船停着,两队个头矮小的人正在从小船上将货物搬到大船上。 “织田君,拜托了。” “酒井君,足利义满将军阁下不会忘了你的。” 两个穿着木屐,腰间挎着武士刀,长得没比刀高多少的男人说着。 “明国富饶,但是明人愚蠢,只要我们各个击破,那些官员就会给我们更多我们需要的东西。他们只要银子,哈哈哈,真是愚蠢至极。” “织田君,你说的对,这些年我从本土到这里来,愈发的明白了这个道理。” “织田君,船舱的下面舱室里是我送给阁下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个酒井用着男人都懂的眼神给这个织田说,织田也立马明白过来了,二人心照不宣,哈哈淫笑起来。 “酒井君,我们是真正的朋友,回去我就会和将军禀明你的忠心。” 这个足利义满就是室町幕府的第三任征夷大将军,这个足利义满就是一休哥里那个大将军的原型,他是室町幕府将军中在位时间最长的一个。 “那就拜托织田君了。” 很快,成包成包的货物全部搬到了两艘大船上,趁着夜色拔锚起航了。这个叫酒井的家伙又踩着木屐,吧嗒吧嗒的回到岛上。 “山本,这两天要加快速度,知道吗,明人要过年了,好的东西会更多,记住只要是好东西,我们都要。抢完将男人、小孩全部杀掉扔到海里,女人全部带回来,听到了嘛!” “嗨!将军。” “小岛君,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明国的官员一个比一个贪婪,他们的眼里只有银子,这次和蒙古人打仗,他们的火器很厉害,这个是我们最需要的东西,要是足利将军有了这些,我大和民族定能一统。” “酒井君,放心吧,这次好像明国皇帝派下来了一个将军,手握重兵,但是我会努力的。” 林荣到福建不过区区数日,可是这个消息早就传到了倭寇这里,可想而知福建沿海的倭患已经侵入了大明的官场。 后天就是正月初一了,可是沿海的一些村落除了一股肉香味和红着眼的野狗以外,剩下的就是烧黑的房子了。 林荣蹲下身去,双手捧起混杂着血腥味的焦土,看着满目疮痍的村落。 “大人,这已经是第7个村落了,整村的人被屠杀殆尽,女眷都被掳走了,周边的村子也都没了人,这倭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连不足周岁的孩童都不放过。” 这个参将一边说着,一边捏紧了拳头,全身气得发抖,身上盔甲的甲叶子也沙沙作响。 第125章 过年(四) 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今天父子俩想着出去溜达溜达。 “爹,这水泥路是不是好多了,就算是梅雨天气也不会泥泞。” “嗯,还是你这小子有办法,不过现在的水泥厂好几家背后都有勋贵的影子啊。” 爷俩坐着马车,看着外面,这应天府主要的官路已经是水泥路了,这玩意造价便宜,而且极易制作。老朱本来想着这个东西只能用于军备,可是产量太大,朱标又在一旁说,所以也就放开了,现在家庭条件好点的,都会在供销社买点水泥,围一围院墙。 应天府的城南、城北,各有一处供销社,里面的东西也是琳琅满目,柴米油盐,还有农具、水泥等等,城南的主要就是这些水泥、铁具,城北的就是柴米油盐。 每条街道上都有一个报亭,上面有买卖的报纸,还有张贴的报纸。写的也都是一些政务事实,朝廷的利民政策,还有边关打胜仗,或者是哪里受灾了的信息。 “标儿,你说天下富了嘛?” 朱元璋看着百姓一团和气的景象,自己也得意忘形起来,毕竟这样的安稳是自己打出来的。 “爹,要是恭维的话,那就是父皇功绩可传万世,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康....” “得得得,你小子能不能好好说话?” 朱标还没说完呢,就让老朱给叫停了下来,然后嫌弃的看着这个儿子。 “爹,这不是您让我说的嘛?您不是就想听这些嘛?要不奏章您也看看,大臣们说的比儿子说的漂亮多了。” 的确,这过年了,奏章上都是吉祥话,奉承话。朱标看的都腻了,用词之俗、之艳朱标都不想多看一眼,就连自己的秘书婉儿都不想多读一句。 “老子让你好好说,让你实实际际的说。” “爹你现在看到的都是虚假繁荣,虽说这应天府的马车多了,百姓的笑也多了,可是这只是应天府啊。” 说着,朱标敲了敲马车,老朱看朱标这个架势就知道,这家伙叫自己出来转只不过是个由头。 城外,一群人还在忙忙碌碌的,可是他们穿着单衣,来回的搬运着木料、石材,甚至在人群中还有妇女和孩童。 还有很多的人在城外盖着房子,老朱父子的豪华马车和这里的景象格格不入。 “标儿,这是?” 老朱不知道城外还有这样的景象,也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一脸惊奇的问着朱标。 “爹,这才是真正的大明,这些人都是河南旱灾时一路逃荒至此的难民,还有福建沿海被倭寇毁了家的人们。” “户部将这个事报上来的时候,儿子就给截下了,告诉大臣先不要和您说。这里大概有3万多百姓,城里也有小部分,还有一些在水泥厂、枪炮局做工。” “一共有5万多人吧,这里是枪炮局的分局,原先的地方还是太小了,因为还要试枪、试炮,所以离城里远一点。” 朱元璋久久没有说话,他是皇帝,他可以说是千古一帝,可是有的时候这位老者看着庞大的帝国也觉得无力。不是每一件事情他都清楚,都明白的,就像这件事情,他真的丝毫都不知道。 “那为何有的人还穿着单衣?有的人穿着新棉袄?” “过冬的衣服正在赶制,只能是赶制一部份,发下去一部份。” 老朱朝着人群走去,步伐比较急促,朱标跟在后头。 “老哥,你是从哪里过来的啊。” 老朱看到一个穿着单衣的老头,走上前去问道。 “俺是从河南来嘞。” 老朱又接着问;“老哥,家里几口人啊。” 问到这,那老头眼睛泛红的说:“咦,就剩俺和俺大孙儿了,婆子、儿子、媳妇、丫头都饿死了,俺一路上逃荒带着大孙儿过来的。” 朱元璋知道,河南的旱灾就算是有朝廷的赈灾粮、银子,就算老朱将番薯、洋芋的种子早早的给了河南,也是不够的。 父子二人听到这个老头的话,抿着嘴没有再说话。 “现在咋样啊,能吃上饭嘛?” 老朱都不敢看这个老头的眼睛,眼神飘忽的继续问道。 “嗯,中啊,中啊,这一路小老儿俺走了大半年,现在皇爷弄了个什么报纸啊,恁玩意儿中啊,朝廷给了多少钱粮,恁都明白啊,朝廷还给俺这些个破落户说随便开荒,只不过俺也干不动,只能做工。做工有钱,还给粮,中啊,唉...要是俺儿、俺家里人再挺一挺就能活啊。” “老哥,你大孙呢?” “俺大孙在那边玩嘞,这地方不怕丢,都有朝廷的兵嘞。” 说到这里,老头的脸上又出现了笑容,老朱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那些兵欺负咱百姓不?” 老朱这么一说,这老头倒是皱起了眉头。 “俺说老弟啊,看你穿嘞戴嘞就是富户家的人,可是这话说嘞不中啊,这朝廷的兵欺负俺这小老儿作甚啊?咦,你这人咋见不得人过嘞好捏?” “还有啊,你这老头问东又问西嘞,你是弄啥嘞啊?” 老头这暴脾气啊,还以为老朱是什么别用有心的人呢。这话怼的老朱哈哈大笑,他现在心中有悲有喜,喜的是他和他的儿子让百姓看到了希望,他的军队没有欺辱百姓。可是悲的是,这样的老头还有很多很多啊,还有比这个老头更惨的人啊。 “老哥,咱就是问问,看着你们现在能吃的上,喝的上,当兵的不欺负咱就好啊。” “什么年代了,俺这一路走来,很少遇见当兵嘞还欺负百姓嘞,有倒是有,不过这皇城根下木有碰着过,这些个兵娃娃倒是帮着干活,挑水,看孩子嘞。” “标儿,这里的兵是?” “爹,这都是枪炮局的火枪兵。” “嗯,二丫头干的不错,干得不错。” “老哥儿,你继续忙乎吧。” 说着老朱抬腿就离开了,留下了一头雾水的老头接着低头干活。 “标儿,明天就是年了,要让百姓们吃饱、穿暖,知道吗?” “爹,都安排下去了,您就放心吧。” 第126章 过年(五) 父子俩又去前面转了转,看到几个大一点的孩童,也在帮工。 “娃娃们,你们的家人呢?” 老朱看着其中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说道,这个孩子听到老朱的话就走了过来。 “老太爷,您是在和我说嘛?” 老朱看着这个孩子比自己大孙应该还要大一点,可是身子却要瘦弱的多。 “嗯,咱就是在问你啊,你的家人呢?也在这里帮工嘛?” 老朱以为小孩没有听明白,又问了一遍,可是这个小孩听到老朱的话,眼眶却红了。 “怎么了孩子,有什么和咱说。” “老太爷,我是福建泉州人氏,本来家中和睦,可是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我是跟着二叔跑出来的,不过二叔半路上也让倭贼砍了头,我躲在草垛里,躲了三天,跑了出来。” 说到这,老朱已然明白了。 “小子,想报仇嘛?” 朱标看着眼前比线膛枪高不了多少的孩子问道,这孩子举族就剩下他一个了。 “想!” 没有失去理智的呐喊,没有狂啸,没有发疯。只是很坚定的说出想字,但是朱标和老朱都从这个孩子的身上感受到了血腥味。 “好,跟着我,我带你报仇,既然举族剩你一人,生下就是报仇的!” “好!” “你不问问我是做什么的嘛?” “不问,这与我何干,我就想手刃倭贼!!!” 要是说刚才的他还是个孩童,那么现在的他已然不是了。 “带他下去,拾掇拾掇。” 朱标朝着后面的人说道,这小孩也就跟着走了,他不害怕朱标和老朱两个陌生人,自己只剩下烂命一条了,没什么值钱的。 “标儿,回宫!” 老朱还哪有转转的心思... ... 坐在马车上,老朱用手裹了裹大氅,外面飘着漫天大雪,但是马车里因为有火炉,倒也不是很冷。 “老大,什么时候打倭国最合适。” “爹,两年之后,现在我们需要肃清北边的鞑子还有辽东白山黑水之前的女真,南边的云南也是一样的,而且疆域还要向南扩,将暹罗、扶南都打下来。” “那些小国?” “爹,他们的国家盛产橡胶,这种东西以后可以用于很多地方,到时候您就知道了,而且都是一年三熟的好地,那些土人不会种庄稼,那么好的地,给他们也是浪费。” 老朱对什么橡胶没有什么概念,可是听到一年三熟的庄稼却是两眼放光。 “辽东女真又怎么了啊,再说那地方寒冷异常,人迹罕至的。” 朱标没办法告诉他两百多年后就是因为这些半奴隶制度的女真人,闯进了山海关,夺了老朱家的天下。 “爹,您这话说的大错特错了,这辽东虽说寒冷,人烟稀少,可是那地方真的是一块宝地啊,那里的黑土地肥如油啊,种什么长什么啊,还有煤炭、金矿、铁矿,等等。” 朱标还没说石油呢,现在这玩意自己知道地方,不过也没办法开采。 “听你这么一说,这两块地方给那女真人倒也真的是浪费了,不过也无所谓了,几万人而已,灭鞑子的时候,捎带手的事情。” 老朱将那女真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不过现在的女真相比于大明,就是穿着兽皮的野人而已。 朱标其实还有话没有说完,那就是他还准备将朝鲜也收拾了,刚好当做打小鬼子的跳板。 这几天官道上异常的热闹,因为要过年了,皇子亲王、封疆大吏,都要献上新年贺礼。老朱今年还是没有松口,藩王不得进京,只能在藩地过年。所以像秦王樉、晋王橚、燕王棣,只能是进献礼物了。 朱樉为了这个事可是没少费脑筋啊,早早的就开始安排了,现在的朱老二收敛了一点,目前为止秦王府还没有新增的太监,可是婢女和太监的数量也在减少。这个减少可不是朱老二慈悲心肠,改恶向善,是因为朱老二虐待致死!!! 朱樉其实也不愿意去京城过年,这里自己最大,说是土皇帝根本不为过,但是京城呢,除了老爹还有大哥看着自己。就算在王府里待着,也不爽快,所以早早的将礼物就送去了。 “王爷,今年奴家备的礼物怎么样啊?” 秦王侧室还是一脸的狐媚样子,看的朱樉燥热难耐,两人就在这暖亭之中,外面的大雪飘扬,可是这二人却是穿的单薄,好似初夏一般。 这是因为这暖亭底下有一眼温泉,而且这暖亭还是暖玉铺地,踩上去温热舒适。 “爱妃所备之物,本王甚是喜欢,相信父皇与大哥也会喜欢的。” 得到了朱樉的肯定,这邓氏更是妩媚了。 “王爷,那您就没有什么送给奴家的嘛?” 那样子比秦淮河畔的头牌们还能魅惑男人的心,朱樉最吃这一套了,所以邓氏的床朱老二压根就下不去,也不想下去。 可是... ... “王爷,外面有人要见您,说是故友。” 本来这气氛都到这了,这二人准备打一套组合拳热热身,可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看到来人,朱樉也没有什么脾气了,邓氏就更是了,因为来人正是观音奴,秦王正妃! 虽说是朱樉还是对观音奴比较一般,可是这糕点吃多了,就想吃两片奶皮子。而且朱樉也发现了观音奴不同于其他女人的体质,这让朱樉也是惊喜万分。 “本王知道了,说着给邓氏一个抱歉的眼神,和观音奴离开了。” “王妃来者何人啊?”刚才的事情,朱樉一点也没觉得尴尬。 看着朱樉离开,邓氏没好气的踩踩脚,看观音奴的背影都看出杀气了。 “王爷,没人来找您,就是臣妾想告诉王爷,这府中不再是以前的秦王府,王爷以为送陛下和太子殿下一些冬虫夏草、奇珍异宝就万事大吉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樉听到观音奴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心里就舒服,已经想好了炮制她的法子。 “王爷,臣妾说的您应该很明白,臣妾劝王爷不要再胡闹下去了。” “呵呵,是嘛,胡闹。既然王妃说本王整日胡闹,那本王就胡闹给王妃瞧瞧!” 第127章 过年(六) 说着单手搂起观音奴就朝着房子里走去,不一会就从房子里发出哭喊的声音,还有皮带抽在肉上的声音。 过了良久... “还说本王是胡闹吗?” 观音奴抹掉嘴角的鲜血,蓬散的头发更显得有一种病态的美。 “王爷,臣妾本就是王爷的女人,只要王爷高兴就好。” “扣上!” 朱樉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观音奴颤抖的爬到朱樉的身前,拿起腰带为朱樉穿戴好。 “听着,爹和大哥说不能宠妾灭妻,我觉得有道理,但是这不是你手里的法宝,本王做什么还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 观音奴被朱樉捏着下巴,说完之后,朱樉松手向后一推,观音奴就被推回了床上。朱樉准备转身离去,观音奴忙开口说道。 “王爷,王府之中有宫里的人,万事小心啊。” 这是她的男人,不管自己的男人对自己怎么样,他都是自己的男人。她不想皇帝和太子再斥责自己的夫君,哪怕朱樉根本还是不怎么待见她,哪怕朱樉现在以玩虐自己为乐。 朱樉顿了一下,没有说话,没有回头径直走出屋去。 朱樉自然知道观音奴说的,可是自己也没什么可怕的,自己就算是荒淫一点,也没什么。要是自己整天兢兢业业,横刀立马那样才会出问题。 “来啊,秦王府所有的下人,赏银10两,酒4斤,肉4斤。过年了,别让人家说本王怠待了下人。” 这样的事情,自然有人会去做,相比秦王、晋王、燕王就要老实的多。 转眼间就到了正月初一,老朱和朱标穿着衮服,老朱头戴十二疏冕,朱标头戴九疏冕。要不是这唯一的区别,大臣们都分不清这二位谁是皇帝,谁不是皇帝了。 礼部早早就准备好了,奉天殿内也是焕然一新,所有的用物都换上了新的。父子二人踩着爆竹的碎片来到了这大殿之中,这一天文武百官要在奉天殿内向皇帝拜贺新年,还有周边番邦的使臣,也要向大皇帝陛下朝贺。 文臣之首宋濂,武将之首徐达带领群臣在礼官的声音下拜贺。 “跪~” “臣等恭贺陛下圣躬安。” “兴~” 大臣们起身,老朱也微微抬手。 “跪~” “臣等恭贺大明万万年。” “兴~” 在礼官的口令下,大臣们再次起身。 “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兴~” “哈哈,众爱卿都平身吧,今日是正旦之日,朕也祝贺诸位爱卿,也祝贺天下万民。” “为天下贺,为大明贺。” “大明迎来了第十四个年头,正是有诸位爱卿的定力辅佐,有太子殿下的新政之道,才有这今日如此之天下,如此之大明。朕记着开国初年,也是在这奉天殿,那时徐达还在北伐,那时还有常遇春、邓愈,还有刘伯温,还有很多人,朕都有些记不住了。” “朕怀念他们,朕感谢他们,朕相信只要咱们君臣一心,大明必然会蒸蒸日上。” 今日的老朱收起了往日的威严,更多的是有一点和蔼,这样的话站在干案下的大臣们从未听到过。 “太子,接下来就你说说吧,咱岁数大了,你年轻,有朝气!!” “是,父皇。” 朱标起身以后躬身向朱元璋行礼,然后站在玉阶之上。 “诸位臣工,孤也祝贺你们,正旦之日是一年之始,孤也希望接下来的这一年是我大明欣欣向荣,蓬勃发展的一年。” “这一年我们打败了北元的残余势力,我们开设了新的法度,我们的冶炼厂、水泥厂也已经初具规模,使更多的人有了出路,还有新式的武器装备让我们的军队在战场之上所向披靡,我们的大明日报让天下人不再是井底之蛙。” “不过,还有很多的人没有地种,还有很多的人吃不上饭,还有很多的人在遭受欺凌,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孤希望大明不要忘了这些,不要忘记这些人。” 说罢以后,礼部的官员又开始了下一道流程,老朱和朱标移驾太庙,祭拜先祖和历代帝王。 从太庙出来以后也已经是中午了,开始吃糕点、吃饺子,这个时候的吃饺子也会和后世一样,包一些铜板,吃上的人代表着来年有好运气。 下午又会在奉天殿举行大朝会,在京的官员,还有番邦的使臣都会来。所有的在京诰命夫人也要向马皇后行庆贺礼,还有在京的亲王也会朝贺。 老朱和马皇后还有朱标坐在上首的位置,下面坐着的就是周王朱橚、蜀王朱椿等皇子亲王,朱雄英、朱允炆兄弟二人年岁还小,尤其是朱允炆,所以靠着马皇后坐在一起。 至于再往后就是如文臣宋濂、武将徐达这样的国公、大臣了,再往后就是三品后的文武官员了,殿外的基本上都是五品以后的大臣。 殿外还有番邦的使臣,像什么朝鲜、琉球、暹罗、扶南、乌斯藏、日本、还有北元。 这个时候的用餐制都是一人一桌制,品级稍低的才会拼桌,为了展现天朝上国的恩赐这些个番邦的使臣自然也是一人一桌,不过吃的都是一样的。并不会因为他们和大明人不同而吃的也不一样,不过这个也不用担心,这些人筷子用的也很好。 “儿臣恭贺父皇,恭贺母后,愿我皇明文定吉祥、武定乾坤,愿天下风调雨顺、人寿年丰。” 周王朱橚带着这些年岁小的亲王,还有皇子皇孙们给老朱贺新年,因为现在除了朱标以外朱橚是在京城之中年岁最长的皇子亲王了。 朱橚送的东西也很简单,一个木匣子,里面不过一张薄纸。 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青霉素!!! 这玩意老朱想问来着,他知道自己这个小五啊就喜欢研究这些东西,朱标自然也是知道的,这青霉素就是朱标告诉朱橚的。 “老五,弄出来了?” 不等老朱发问,朱标都激动快从宝座上下来了。那还是自己出征之前,和朱橚说了青霉素这种药物的用途和制作的土法子,没想到这几个月的时间朱橚就弄出来了。要知道青霉素可是是一种高效、低毒、临床应用广泛的重要抗生素。它的研制成功大大增强了人类抵抗细菌性感染的能力,带动了抗生素的诞生。主要治疗肺炎、肺结核、破伤风等等,用途相当广泛。 第128章 青霉素 朱标激动的样子让老朱都好奇起来了,自家大儿子自己还是知道的,要不是老五的东西异于常人所献,朱标不会这个样子。 “标儿...这...” 老朱轻轻的问了一句,顺便也是提醒一下,这个环境还是要稳当一点... 朱标也明白了老爹的意思,给了老朱一个眼神,老朱一下子就明白了。然后老朱看向朱橚的目光都柔和了许多,要说在这之前老朱看朱橚更像是一个皇帝,那么现在也有点爹的味儿了。 瞧瞧人家老大儿子就是这么大的威力,只要是咱好大儿喜欢的,咱也喜欢。 “回皇兄,还在研究阶段,不过已经成功大半了!” 朱橚也给了朱标一个眼神,朱标也是秒懂,毕竟这种东西在这种场合也不适合说的太过明白。 礼乐的声音还有花炮的声音早就盖过了爷三的说话声音,自然不会有旁人听到,就算是听到了也见不到盒子里的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就是其他藩王和皇子敬献的礼物了,这里面比较出众的就是朱雄英写的一首词了,这词的内容正是朱标学教员的那首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了。 朱雄英的字虽然略显稚嫩,可是这首词的力量可是极其恢宏的,群臣和番邦使臣听到都是无比的震惊,这是要怎样的胸襟才能写出,是怎样的豪言壮志才能支撑。 尤其是蒙古鞑子还有倭寇,听到脸上的表情都不尽相同。 鞑子没听明白,不过也听到了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听到这的时候还洋洋得意呢,毕竟成吉思汗铁木真那是所有蒙古人心中的神,可是后半句让那鞑子的脸一下成了苦瓜色,只识弯弓射大雕! 这就是再不明白啥意思,也能明白了,那意思就是别看你小子能打,你除了来楞的啥也不是。 要不是这鞑子使臣知道这会儿干不过,都要抽家伙上了。 倭国的使臣就不一样了,倭国从始至终都是冷静的听完,然后意味深长的抿着嘴巴。 要是中国他们最崇拜的朝代就是唐朝了,倭国从唐朝学回去了太多的东西,可是在这大明,在此刻皇长孙的嘴中,不过只是一句稍逊风骚轻轻带过。 不过在他们听到的时候,朱雄英都坐下了,要知道小小朱是坐在殿内的,这些人是坐在殿外的,朱雄英的声音只有稍微近一点的地方可以听到,至于殿外那都是太监传话的。 大臣们献礼完了以后,最后才是这些个番邦使臣,咱说老朱就是硬气。桌子上的菜都换了二茬了,这些番邦的使臣才有资格上来。 “朝鲜使臣崔元福恭贺大明,恭贺大皇帝陛下,朝鲜国王向大皇帝陛下献上虎皮百张、豹皮百张、金银器物20箱,千年人参100根,婢女100人。” 朱标听到这礼单,撇了撇嘴,这棒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抠啊。可是人家的礼或许寒酸了点,但是作为天朝上国的大明,回礼那就要重的多了。 很多的小国就将大明的回礼当做发家致富的路子,用一点点东西,换取最大的回报。 朱标虽说是心中不爽,可是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他知道那样的地方,拿出这点东西已经是实属不易。 “嗯,朕知道你们过得也不易。” 老朱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挥挥手,梅栾子接过了礼单。又给了这个朝鲜使臣一张回礼单,这会朝鲜使臣也不能看啊,不过看的出来,他很激动。 “这些回礼,这次回去你一并带回去,也算朕的地主之谊吧。” 说罢,老朱摆了摆手,那使臣也是很懂事的,磕了头就下去了。 下一个上来的是暹罗国,那样子老朱看着就不喜欢。 “尊敬的大皇帝陛下,暹罗王献上白象50头,奴仆300个,胡椒斤,苏木斤,沉香木斤,各色宝石、牙雕1000斤,祝贺天朝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瞧瞧人家这大方的劲,这些个数字多好听,多好看啊。 “四海之内,皆为朕之臣子,暹罗虽地处偏南一隅,然暹罗王如此之忠,朕心甚慰。” “赐暹罗王金印、金册,蟒袍衮服,另赐赏物若干!” 朝鲜使臣听到了,看着自己手上的礼单,瞬间觉得不香了。 再下来的使臣送啥的都有,老朱父子二人也都是照单全收,然后以礼待之。 “大明皇帝,我乃大元天元帝之使臣,此次前来向大明皇帝赠于千里良驹500匹,牛羊万头。” “我大元有意于大明再开互市,已结盟友之好!” ... ... 寂静、怒气,诡异的气息在这个北元使臣说完以后到达了顶峰,就连礼部演奏的礼乐都平添一股肃杀之气。 武将一个个恨不得上前徒手捏碎这个使臣,文官也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准备用三寸不烂之舌,用唾沫渣子将这个鞑子淹死。 “哼哼,马朕留下了,牛羊朕也留下了。” “太子,朕累了,你代替朕吧。” 说着,老朱靠了靠龙椅,眼睛看了一下台案上的水果,身边侍候的梅栾子赶紧端上前来。老朱吃了一颗荔枝,斜眼看了一眼那蒙古鞑子,便不再说话。 朱标倒是慢悠悠的起身,手握夜光杯,轻轻的抿了一口便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孤--没听见!!!” 肆意的杀气射向这个蒙古鞑子,朱标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就像看着脚下的蝼蚁。 “我大元皇帝像与大明再开互市!” “呵呵,再开互市,怎么你漠北过冬的粮草又不够了,想着从孤的大明再换一点回去,过了这个冬天,等到明年秋收之时,再南下打草谷嘛?” 朱标立眼玩味的看着他... “明国太子,你所言欺人太甚,我大元不是要饭的。” 这话一出,还没等朱标说话了,一众文臣已经是忍不了一丢丢了。 “呔,你这鞑子好甚无礼,岂敢与我皇明太子殿下这等说话,我中原富有四海,你那漠北荒原又有何物能与我皇明再开互市,尔等蛮夷之辈,以为占据中原百年就得了圣恩嘛?无非沐猴而冠罢了,尔等记着,尔为鱼肉,吾为刀俎!!!” 说话的正是翰林学士承旨詹同,这老家伙现在目露凶光,吹胡子瞪眼的给一众武将都吓到了。 不过这些话,那蒙古鞑子也听不懂啊,两眼空空,眼神之中透露着愚蠢。 “鞑子,我们詹老的话听不明白是嘛,咱给你翻译翻译,就是我大明啥都有,你那荒漠毛都没有,别以为穿着绸缎就是人了,你们蒙古鞑子不过是我大明神兵枪下亡魂而已。” 这回说话的竟然是曹震!!! 说话的时候带着傲慢与偏见,十分傲娇的说着,看着身边大老粗们惊奇的表情,还有上位赞许的目光,这曹震都快要飘了!!! 第129章 朝贺 瞬间,大明的文武大臣都在这一刻思想上到达了高度的统一,同仇敌忾。 粗暴的武将对着文臣笑,文臣看着武将也竖起了大拇哥儿。 “景川侯不愧我皇明公侯,好样的!” 这下竟然还有一下御史大夫吹捧起来曹活驴了,这下咱们的老曹也算是出尽了风头啊。 老曹熊手环抱,对着文臣们装模学样的作揖。 朱标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嘴角上扬,不过这摊子还是要自己收拾的。 “咳咳...” 朱标咳了一声,顿时老曹的手停留在半空顿住,大臣们也瞬间安静下来。 “行了,詹师傅说的不错,尔等别忘了大土城!连你们的皇亲国戚都已经是大明偏安一隅的土司,你们应该知道我汉人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漠北,孤还要去,尔等洗好脖子等着!” “锦衣卫,来啊,将这鞑子叉出去。” 朱标说那句话的时候,不自觉的看着倭国使臣,眼睛里也是杀光涌现。那小鬼子缩着脖子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敢抬眼看。 文武大臣听到朱标的话,那句洗好脖子等着,一下子就眼光热烈起来。看来这大明还是很有尚武精神的,这情景叫那倭国的小鬼子感觉自己的脖子也凉飕飕的。 “你...有事吗?” 朱标轻蔑的看着倭国小鬼子问了一句。 “明国...尊敬的大明国皇帝陛下,此次天皇陛下派使臣前来,愿与大明国世代交好。” 说着将礼单双手交给了太监,太监呈给梅栾子,梅栾子再呈给老朱。 此时的老朱依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好像自己就是个坐在龙椅上的吃瓜群众,自己的好大儿才是皇帝呢。 “给太子即可!” 这话传在小鬼子耳朵里,心中无比震惊,坊间相传明皇朱元璋,性格乖张,不轻信于人,不过对自己的太子很是信任,自己看来这明国的皇帝和太子关系和睦,还真是传说的那样。 朱标接过打开看了一眼,便扔到了小鬼子的脚下。 “怎么,你以为你的那点东西,孤就能瞧得上吗?弹丸之地就是弹丸之地,你的武士刀还是拿去切腹吧。” “你家倭王是北朝还是南朝,叫什么啊?” 朱标没有给这个家伙好脸色,他也不会给这个时代任何一个日本鬼子好脸色,本来老朱还想劝劝,毕竟这还有那些个小弟,面子上不好看,但是转头一想自家儿子心中的版图,再看看这些人,不过是一些韭菜罢了,咱标儿开心最重要。 那小鬼子心中有恨,可是不敢说出来,还是面容恭逊的回话。 “臣是南朝之臣大藏种直。” 朱标一听着这个大藏氏,倒是来了兴趣。 “孤听说汉末献帝的四世孙名为刘阿知,为了躲避天下的战乱,东渡扶桑。” “你这大藏一脉的始祖便是此人吧?” 这个大藏种直暗道不妙,这要是抡起祖宗,自己八个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再说了,人家说的没毛病啊。 “太子殿下,不单单是我大藏氏,还有原田氏、波多氏、高桥氏的始祖。” “哈,怪不得你个子高一点,原来是有我汉人之骨血,那孤倒要问问你了,福建沿海的倭寇他们是不是也有我汉人之骨血,是不是也是刘阿知的后人???” 这个刘阿知,被小鬼子奉为阿知王,或者是阿知使主,汉献帝刘协的四世孙。 这话问的这个大藏种直没办法回答,这有一定是有的,可是自己哪里知道啊,日本的南北朝都有武士到福建沿海啊。 “太子殿下,这臣下... ...” “历史源远流长,你东瀛之国在天朝上国之侧,世受圣恩,可是也垂帘着天朝的万物。视天朝为聚宝盆、为老师。可尔等记着,今日之大明的皇帝、太子不是他日的忽必烈,若是不信,尔等大可一试。” “孤不管是村上还是光严,手都不要伸的太长了,不要以为老虎打盹的时候没工夫管你们。” 朱标嘴里的村上、光严,就是南朝的村上天皇和北朝的光严天皇。 这一场使臣献礼的闹剧就这样结束了,倭国使臣大藏种直灰溜溜的离开了应天,他要将这些信息赶忙带回去。 朱标也没有再管别的使臣的想法,毕竟在他看来大国形象是打出来的,不是靠着施舍周边小国得来的,所谓老朱的不征之国早已抛之脑后了。 接下来优美的舞蹈还有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都让大臣还是使臣们忘了刚才的这些事情。在京皇子还有大臣们也开始向朱家父子二人敬酒,父子俩也是来者不拒,这会喝的酒可不是什么茅台、五粮液,这会宫廷之中喝的是一种果酒,色泽如粉玉一般,微甜。喝下去润喉而不醉人,不是后世的辛辣白酒。 到了夜晚,又有烟火秀,今年的烟花爆竹因为有朱标的加持,所以要比往年绚丽的多。现在的大明火药技术早已经引领宇宙洪荒了,这爆竹不是什么难事。 “大哥,这烟花真好看。” 一旁的湘王朱柏、瞪大着眼睛看着烟花。朱标看到自己这个十二弟也是心中喜欢,一把抱起,然后拉着朱雄英的手又想前面走了一点。 “十二叔,你下来,我也要爹爹抱,你去让皇爷爷抱嘛。” “英哥儿,是大哥要抱我的,我也没办法啊。” 说罢湘王朱柏还朝着朱雄英做了个鬼脸,朱标倒是被自己的弟弟和儿子说的笑了起来。 “英哥儿,五叔抱你怎么样?” 说着朱橚朝着朱标走来,朱雄英听到朱橚的声音,两眼放光的朝着朱橚跑去了。 “五叔、五叔,快把英儿抱起来,十二叔欺负我。” 朱橚说着就一把抱起了朱雄英,小家伙像是胜利了一般,也对着湘王扮着鬼脸。 “老五,你就惯着英儿吧。” 朱标对着朱橚笑骂道。 “大哥,你不是也惯着十二弟啊。” “小十二,英儿,你们看我手里拿着什么?” 这话引起了两个小孩的兴趣,小眼睛贼溜溜的看着朱橚的左手,因为右手抱着朱柏。 “五叔、五哥,你手里到底拿的什么呀?” 俩人异口同声的问着,话语里还透露着急切。 突然朱橚的手中像是变戏法一样,变出两个糖葫芦,红红的山楂,上面裹着糖浆,这玩意儿可是当代所有小孩的最爱啊。皇子皇孙也是不能免俗的,两人看到糖葫芦,眼睛都不眨了。 第130章 一家人过大年(一) “喏~给你们,去玩去吧。” 俩个小家伙拿着糖葫芦就跑开了,又去折腾老朱了。其实这一幕早就在朱元璋和马皇后的眼中了,这也是朱元璋最愿意看到的画面,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大哥,青霉素现在就差试验了,可是... ...” “想说什么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朱标知道,自己的五弟一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不然这家伙是不会找自己的。 “大哥,首先就是实验对象,我需要大量的实验对象。” “还有就是现在我的王府也已经不合适做这些研究了,毕竟...” 说到这,朱橚没有再说下去,不过朱标也明白了。 “还有吗?” “有,还有最后一个就是需要...银..子...” 说这话的时候,朱老五嘴皮都是抖得,他知道自己的老爹和大哥为了银子,脑袋都想破了。 “就这?” 朱标反问一句朱橚,朱橚以为是朱标觉得要的东西太多了,连忙说:“大哥,银子不急,银子不急...” 朱标看着自己五弟的样子绷不住了,噗嗤的笑了。 “老五啊,你这点要求要是大哥都不答应,那我这大哥也太没个大哥的样儿了。” “这样吧,实验对象的事情,你去找李景隆,告诉他以后他自然会明白我的意思,至于以后的研究地点嘛,京城你随便挑,挑好了说一声就行。银子拨给你500万两银子,用于研究器械的制作,研究过程所需,其余的我再想办法,还有啊,你不能把你搞得太过劳累了,要培养人,只有培养更多的人,才会有更多的奇思妙想,才会有大的发展。” ... ... “大哥,我老五定不辱使命,我立誓...我朱橚...” “得得得...老五大过年的发什么誓啊,我告诉你别以为这银子多,我保你过段时间就知道什么叫花钱如流水了。” “大哥,我知道你和爹都不容易,我也想好了,你把我亲王双俸停了吧,能省点就省点。” 朱标看着朱橚,兄弟俩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老五,哥有你这份心就行,爹也是一样的,这俸禄不能停,你放心我和爹就是你的强大后援。” 朱标在朱橚的身上看到了一个科研人员的执着,他其实也知道自家弟弟为了这个,自己的腰包也没少出钱。 科研不管是哪一种,都是相当的费钱的,现在一切都要自己摸索,自己创造。 “行了,打搅的我那么好看的烟花都没有看到。” 烟花过后这皇宫之中就剩下朱家自己人了,朱元璋和朱标还有一众皇子皇孙也都换了地方。在坤宁宫中,大大的圆桌摆着饺子,还有各种吃食。 老朱抱着朱雄英坐在主位,左边坐着朱标,右边是马皇后,然后依次是皇子们... “来,都举起杯子,咱一起干一杯。” 在座的人起身干了这杯酒,等着老朱的新年寄语。 “咱高兴啊,真的高兴,要是老二、老三、老四都在的话,咱跟高兴了。可是咱是皇帝,他们是皇帝的儿子,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儿子,不是只要顾好庄稼篱笆头儿的事就行了的老百姓。塞王镇守边疆,是咱的主意,你们以后也会和他们三个一样,镇守一方。” “可是做一个怎么的藩王,咱希望你们心里有数!!!” “咱和标儿一直对百官苛刻了一点,所以咱在这把话挑明喽,别拖了标儿和咱的后腿,别让别人对着老朱家指指点点!!!” 这个时候说这些也就是老朱才能干的出来.... 皇子亲王、都躬身表示明白了。 “好了,天家的事,咱也就说这么多。皇上也不是不食五谷的鬼神,他也是人啊,是人就要过日子。” “爹,女儿日子就不好过!” 一个美少妇撅着小嘴,看着老朱还有马皇后,老朱并没有生气,要知道这个时候打断老朱说话那可是要认罚的。不过今天老朱没有,看到说话的人还笑呵呵的。 “大姑娘啊,那你和爹说说,你的日子怎么就不好过了,是不是梅殷这小兔崽子欺负你给你脸色了。” 说话的人就是老朱的嫡长女,宁国公主朱英娆!! “闺女,怎么了啊,和娘说说。” “妹子,和哥说,要是那小子欺负你,我叫老四回来,陪着你锤他去。” 这宁国公主可是掌上明珠啊,一看自家爹娘、大哥都着急了,心里高兴的同时也赶紧摇起手来。 “爹、娘、大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我和梅殷过得很好,只是... ....” “说话啊闺女,大过年的,急死爹了。” 老朱手里端着的酒杯都没放下,就等着宁国公主说什么呢? “就是他胆子小,不敢找您和大哥,就把我推出来,说现在朝廷新政云云,他好歹也是驸马,提笔从政可,上马杀敌也可,他的文采和弓马骑射都不错,不想闲赋在家里,人家面前恭恭敬敬的叫着驸马都尉,可是背后呢?” 这下在座的都明白了,这是自己不好意思说,然后把媳妇推出来要个差事。贯彻古今,娶妻最风光的就是驸马了,因为娶的可是皇帝的女儿,不过最悲催的也是他们,三妻四妾可就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而且有法度,也不能和自家媳妇玩的过火,两人要相见如宾... “嗯,那小子有这个心就说明咱没看错女婿,这样吧,枪炮局现在正需要人手,二丫头每天忙的焦头烂额,听说大过年的和文忠连顿团圆饭都没吃啊。” “等到标儿大婚完了,年过去了,就让那小子去枪炮局。” “行了,咱的话也说完了,你们随便吃喝。” 老朱这话一出,最开心的就是朱雄英、朱柏这些小孩了,一会跑到这,一会跑到哪里,然后吵着闹着要放烟花,要糕点好吃的。 “大哥,弟弟敬你一杯。” 这稍微大一点的也就找着朱标来喝酒了,朱标也是端着酒杯哥几个一会哈哈大笑,一会又低着头说悄悄话。 “妹子,你看看这样的日子多好,要是老二他们也在就更好了。” 老朱看着这些子孙后代感叹起来,马皇后听到老朱说老二、老三他们,眼角也闪着泪光,三个儿子都在边疆,这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马皇后怎么可能不思念朱樉、朱棡、朱棣三兄弟啊。 第131章 一家人过大年(二) 过年的气氛总是愉快的,大伙吃着饺子唱着歌,然后小孩放着烟花爆竹。 “老大,来。” 老朱笑呵呵的叫朱标过来,朱橚带着弟弟和子侄们放烟花,马皇后和女眷们也看着。就连宫女太监的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容,终于不用提心吊胆的伺候了。 “爹,您说。” “老大啊,再过几天你就要成婚了,咱想立大孙为皇太孙,这事和你娘也说过了,不过你娘说这个还是要问问你的意思。” “爹,您是害怕以后和徐家大丫头有了孩子,儿子偏爱小的,冷落了雄英啊。” 朱标一听就知道老朱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个可能性在老朱这里不是没有的,要是徐妙云的第一个孩子是儿子,那么法理上也是嫡子,这孩子的外公可是当今的第一武勋魏国公徐达啊,这样看来,朱雄英在勋贵中的优势就没有那么的大了。 可是自己真的会这样吗?不会的,先不说第一胎是不是儿子,就算是那也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的,自己心中的版图足够大,就算是自己当个皇帝以后传给朱雄英,那这样大的版图一个人也看不过来。 自己之所以不反对封王就是因为以后会有足够多的地方,去分封,只要肉烂在一个锅里就行,自己的愿望也不大,什么地球只有一个家,慢慢来呗。家大业大的总不能都是养猪式的宗室吧,有几个出息的孩子这不是喜闻乐见的事情。 就算有个磕磕碰碰,这中原的宗主国永远具有一票决定权,所以立嫡立长必须严格执行。 “哼,你小子心里想什么咱能不知道吗,可是这个位子的诱惑就是咱不说你也清楚,允炆到现在你也不曾关心过,还要老子给你擦屁股。” “爹,这位子那里就诱惑人了,儿子一点感觉也没有啊,真的。” 朱标想着蒙混过关打哈哈了... “少打岔,你小子当然是体会不到了,因为你是咱的长子,咱是你爹,咱的就是你的。可是你敢说老二、老三、老四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自己的亲王衮服,想想自家大哥的太子衮服,心中就没有一点点的想法嘛?” “咱敢说,一定有,都是咱的儿子,咱最清楚了,要是没有这样的心思,不配做咱的儿子。但是就因为有你这样的大哥,有咱这样的爹,所以他们即便是有,也只不过是自己心中想想,他们的小动作都在你这个太子,这个大哥的掌控之中。” “可是雄英呢,那小子也不是一个忍气的主,心狠着呢,这允炆的祸根已经是种下了,待到允炆成年就早早找个地方分封出去,一辈子做个安乐王爷。” “可是这只是咱们的想法,雄英的想法呢,现在都是小孩,以后呢?谁能保证这些孩子心中的祸根会不会发芽,上一辈的恩怨会不会也影响着他们,倒时候雄英、允熥是亲哥俩,咱不怕,允炆还有以后你再生下的儿子,这一个个的要是都跳弹起来,谁能管得住。” “到时候都是亲王了,手里要兵有兵,要粮有粮,这会你这个爹要是态度暧昧一点,那么就会给你的儿子们无限的遐想。”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没有那个男人能抵得住诱惑,到时候整个大明就是水深火热,生灵涂炭。这天下就是你这几个儿子的戏台子,老百姓为了这出戏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爹,这八个字咱不是也还没得到吗?” 这句话属实是捅了老朱的肺管子了,因为明朝没有传国玉玺,当时徐达北伐的时候,专门找过啊,可是不见传国玉玺的踪影。老朱一直以为在北元的鞑子手里,北伐的重要战略性目标就是找到这块玉玺。 这会被自家儿子这样调侃,老朱也是气不过,伸腿就想脱下靴子来打朱标,可是想起现在是过年,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好你个小兔崽子,朝中那些个老腐儒们就拿这个话来说咱得国不正,说大明没有上天的眷顾,咱这个泥腿子不是真龙天子,现在你这个做儿子的,太子储君也说咱,好这笔账咱记下了,咱慢慢和你算。” 父子二人就这样互相拆台的说着,直到朱雄英拉着朱允熥、手里领着朱允炆过来叫朱标放烟花才停下来。 老朱和朱标爷俩看着朱雄英的操作,嘴角微微上扬,父子二人心照不宣。 父子俩暗自心想,这小家伙还真的鬼精鬼精的,平时对朱允炆不怎么待见,一个是年纪小,还有嘛...这过年大好的时候,自家人都在,兄友弟恭给这小子玩了个明白。 朱标对着朱雄英笑了笑,走了过去,不过没有抱起朱雄英,也没有抱起朱允熥,而是抱起了朱允炆。 “允炆,最近没有听奶奶的话,有没有淘气啊。” 朱允炆三岁多了,大哥带着自己玩,自己当然愿意了。还有二哥呢,平时自己都见不到他们,虽说都是皇奶奶照看着,不过更多的时候是在和太监、宫里的老嬷嬷们一起待着。 “儿臣见过皇祖父,见过父王。” 本来笑着的老朱和朱标父子俩,听到这朱允炆对自己的称呼,眼里多了一些别的东西。相比朱雄英哥俩对父子俩的爷爷、爹爹来说,皇祖父、父王是一个很陌生的称呼。 “允炆啊,你看你瘦的,要好好吃饭知道嘛。” 老人毕竟是老人,就算这个孙子以后可能和自己亲近不起来,可是这是自己一脉的骨血啊,看着和朱允熥结结实实的身子相比,朱允炆的身子就要文弱许多。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也只能这样说了,心里已经打算好了伺候朱允炆的那些太监、宫女的去处... “皇祖父,孙儿记下了。” 老朱也瞪了朱标一眼,这一眼的意思,朱标也是知道的。 自己要是多去看一看这个孩子,或许也就不用如此了。 说着,朱标开口了。 “允炆啊,你大哥今天都带你玩什么了啊?” 小家伙听到朱标的问话,小眼睛咕噜噜的转,然后软糯糯的说。 “父王,大哥今天领着儿臣放爆竹了,还有骑木马,二哥还把自己的木剑送给了儿臣。” 第132章 父与子 朱标很是赞许的看着朱雄英哥俩,哥俩也是满眼清澈的回应着。其实这个时候的朱雄英也不知道什么,朱允熥更是除了吃就是玩的年纪,也不会关注很多。只不过对于朱雄英来说,相比自己的弟弟朱允熥,这个小弟弟文文弱弱的自己不是很喜欢,可是过年这个时间,自己还是很清楚应该做些什么的。 听着朱允熥将自己的木剑给了朱允炆,老朱心里也是高兴,哥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允熥,为啥将你的木剑送给弟弟了呢?” 朱允熥脑子里哪有朱雄英那些弯弯绕,脆生生的说。 “爷爷,允炆喜欢,我就给他了。” 说的老朱父子二人开怀大笑,马皇后一行人也被这边的笑吸引了注意力,看着这祖孙三代的样子,马皇后也笑着。 这个样子,不比什么都强。 小孩们熬不住,女眷们都领下去休息了,男人们还在喝着酒,吆喝着。朱柏此时躺在朱橚的怀里睡着了,这小家伙给朱标用筷子头沾了点酒,没一会睡着了。 “老大,你看看你把小十二折腾的,这才多大的孩子...” 老朱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被朱标欺负,又好笑又好气。其实对于这些年纪的小的皇子来说,朱标的位置是亦父亦兄的,基本上都是朱标操心着。 “爹,我朱家男儿,就要如此啊。” “就是啊爹,没错...” 一时间老大一句话,其他岁数大点的儿子们都随声附和起来,大有一种保护大哥的感觉。这要是别的皇帝看到这一幕,恐怕饭都不吃了,要回寝宫磨刀子了。可是老朱瞪大了眼睛,苦笑着用粗大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这些儿子。 “哼哼,你们啊,咱不说了,老大说的没错,咱小时候还偷喝过你们爷爷的酒呢,那时候咱还小,哪知道酒这玩意儿啊,看你们爷爷喝的那么香,咱还以为是蜜糖水儿呢,咕咚就是一口下肚,只觉得肚子里、嘴里烧火一般,还没跑到水缸跟前就翻了,这一下就睡了两天啊,可是把你们奶奶吓坏了。” 本来笑着的老朱,说完也就不笑了,看着自己的十几个儿子,心里想着。 “爹、娘,重八没有给您二老丢脸,咱老朱家的香火,万世不断!!!” 众皇子都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因为这样的时刻对自己这些人来说,太少、太少。眼前的父皇在更多的时候都是扮演着皇帝的角色,至于父亲的角色就要淡出许多。 “老五,过了年咱挑个好时辰,你也该就藩了。” 朱元璋掏出银质的小酒壶,喝了一口,看着朱橚说。 朱橚听到这个话,并没有显出兴奋的表情,因为他不想就藩,忙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朱标。那意思就是大哥你赶紧和父皇说说啊,朱标哪能不知道朱橚心中所想,他也不打算让这个弟弟就藩啊。 朱橚在医学上的研究才只是刚刚开始啊,这要是就藩了,不就前功尽弃了嘛。相比就藩,留下潜心研究医学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啊。 “爹,老五先缓缓呗,这不是还有差事没办完呢。” 也就朱标敢说这个话了,要知道亲王就藩那可是老朱定下的,谁敢忤逆。 “缓缓?” 老朱听着朱标的话,也明白这老大话里的意思,心中了然,朱标说的就是那青霉素。当即反问道。 朱标一看老爹这也太好说话了,赶忙再说。 “缓缓!” “嗯,行吧,那就依了你,缓缓吧。” 亲王就藩就在爷俩玩笑式的话语中就定下了,其他的儿子都悄悄的不敢说话,这样的话题那是他们论足的。 朱橚喜笑颜开,老朱没好气的大手指了指他,朱橚不好意思的笑了。看来有事还得找大哥啊,好使。 皇宫之中的今夜是一片祥和,可是有个地方确实不太安稳。 “呔,这小子连过年这样的日子都不回来,泡在枪炮局里,像什么样子。” 李文忠看着一大家子人唯独少了李景隆,从宫里回来,儿子和自己打了个招呼,还没等自己同意呢,骑上马就不见人了。 “父亲,景隆也是身不由己啊,那差事离了他不行啊。” 李景隆的妻子接过李文忠的话,她也有怨气,这段时间自家的夫婿根本见不到人,就算是见到了也是不由分说的将自己抱到床上,闻着李景隆身上的铁锈味、汗臭味还要尽力的迎合着,她知道自家的夫婿累,也只能尽可能的让他舒服。 可是事后又穿上衣服急忙忙的出去,骑上马离开,自己都没有和他说过几句话。自己一度感觉自己就像是秦淮河旁的歌妓,只有生理上的输出,没有情感上的回报。 可是她也知道,自家男人是为了做事,做的是什么事。就算是自家公公现在也不敢对着李景隆大声说话,见到儿子回来都是端茶倒水,嘘寒问暖。 “唉,我怎么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可是,可是差事哪有这样干的啊,你看看他现在人瘦了一圈,尖嘴猴腮的。我之前去看他,看到他和一众工匠满手油污的在摆弄着那些铁疙瘩,我想上去帮忙,那小兔崽子竟然不叫我过去,不让我动那些铁疙瘩,好像那铁疙瘩比我这个爹还重要。” “然后他就像是忘了我这个爹还在一旁一样,和工匠们继续摆弄着,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啊,从前那货纨绔,就剩下一副好皮囊了。可是现在这好皮囊让他自己糟蹋成什么样子了,那样子比我打仗还拼。” 正说着,大门开了。 “小公爷回来了,小公爷回来了...” 下人赶紧禀报,李景隆紧随其后的进来了。 李文忠正要接着说,听到李景隆回来了,起身朝着门口走去,与李景隆撞了个满怀。 “小兔崽子,什么时候能稳重一点,不要这么冒冒失失的。” 严父就是严父,这个时候的父子关系就是这样,就算心疼,就算有爱父亲也不会表现出来。表现出来的只有冷冽的外表,不苟言笑。 “爹,孩儿回来晚了。” 说着咱这二丫头就跪下了,刚才李文忠的话自己听到了一点点,对于这个父亲,自己是如何都没有想到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干什么啊,起来,能回来就行。” 第133章 小八嘎没有明天(一) 很快时间来到了正月初三,这两天老朱算是给自己放了个假,可是朱标还没有休息过一天呢。 此时的朱标看着林荣呈上来的奏折,林荣现在已经开始沿海练兵了,而且将沿海百姓准备内迁30里,可是内迁说的容易,这办差事还得银子不是。这折子上的意思就是来向朝廷化缘的,可是这会朱标哪来的钱给他啊。 就算是有钱,也不能给啊,朱标可是知道这些沿海的富商、官员,那个不是脑满肠肥的。 “娘的,蠢材,连钱都弄不到,”随即提笔在折子上写道。 江浙、福建沿海自古以来就是富庶之乡,现今朝廷财政并不富裕,林尚书应和沿海官员共度难关,百姓内迁之事要尽快落实,沿海军备所需军械器材朝廷会源源不断的供应。 写罢,看着自己这段没有营养的车轱辘话笑了起来,现在的自己也学会了这套。 “看看这字写的,真他妈的好。” 朱标自恋的看着自己的字,那样子有点猥琐,可是又有谁知道呢。 然后将折子放到一边,拿起一个空白的折子又写了起来。 “林尚书,江南各省富商颇多,可是都是一些做着卖国行径的奸商,他们的府库之中银两足够你用,什么方法都可,让那些富商把银子吐出来!!” 这折子上写的就有一点匪气了,不过这个法子对上江南的富商,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来人啊,将这密折送去给林荣。” 很快有人接过折子便出去了,朱标又开始继续批改折子了,经过这一年的时间,朱标也已经习惯了。 想想自己还有几天就要大婚了,心中有点期待,上一世自己可是光棍一条啊,大学时候谈的对象还给自己带了帽子。 林荣现在就在福建兵马司坐镇,带去的1万精兵早已分散,全部开始练兵。他现在有自信在开春之时,练够5万兵马。这5万兵马足够了,这段时间自己也时常派去小批量的军队去围剿倭贼。 这些倭贼以为在大明这举国欢庆之时军备涣散,所以猖狂至极,可是林荣也防着这一手。所以沿海并没有遭受很大的祸害,不过倭贼到后面也学精了,就是分散开找小的村落下手,这些村子最后还是躲不过灭村的结局,他们也知道明军不可能驻扎在每一个村落之中。 尤其是年夜这一天,倭贼更是猖狂,在沿海一个叫下鱼村的地方将整个村落,男女老少200余口全部杀害,年轻的姑娘全部掳走,整个村子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方圆几里都能看见,等到明军赶到之时这些倭贼早就跑的没影了。至于那些年轻女子的下场,早已注定了。 林荣得知,气的吐血,发誓要将这支倭寇赶尽杀绝。 夜色是最好的伪装,林荣亲自带5000精兵,乘着快船离开了港口。这伙倭贼的藏身之处还是蒋瓛提供的,蒋瓛封朱标的太子令在沿海撒网,这厮的业务能力也是棒棒的。眼线都插进倭贼的老窝了,因为这些倭贼并不是都是东瀛小岛上的人,还有一些是沿海的海盗或者是其他地方的人。 这蒋瓛手底下有一个锦衣卫长相不像是中原人士,身材矮小,皮肤黝黑。在探查村子的时候被倭贼抓了去,这刚好是瞌睡来了想枕头。 这个家伙隔三差五的放出信鸽,传递信息。 这伙倭寇就是年前屠了七个村落的那伙人,现在他们的人马大概有1500人左右,倭寇800多人,还有一些亡命徒和海盗。 林荣这次也是动真格的了,也算是大练兵,5000精兵里面除了1500人是从应天带出来的,其余的兵马都是新练的兵卒。 “儿郎们,多的咱不说了,此去可能你们中间有人会倒下,可是为了你们的爹娘、妻儿、兄弟姐妹,这一仗必须杀倭寇一个人仰马翻!!!” 林荣在做着战前动员,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这些身穿盔甲手拿大明最新装备的火器的新军们早已是红了眼,因为他们大多数都是沿海本地人,很多人的家里也都收到了倭贼的侵害,一个个都如饿狼一般,想着报仇。 “大人,您无需多言,我大明儿郎与倭贼有不共戴天之仇,这等血海深仇只能有倭贼的鲜血洗刷!!!” 倭贼的老窝离陆上坐船要两天的时间,可是那是平时,现在的时间被林荣直接压缩到了一天,这还有老天的功劳,因为是顺风而下,又有军士不停歇的划桨,所以才能到达,预计到倭贼老窝也是夜晚。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现在是正月初三,举家团圆的日子,可是这些战船上的士兵大多数都没有了家。 “酒井君,过来啊,明人的女子就是比家乡那些乡野村夫的女子好啊。” 一个穿着木屐,在篝火旁衣衫不整的倭贼淫笑着喊着酒井这个小八嘎,那人正在撕扯着一个女子的衣襟,那女子蹬着腿,可是下身的衣衫早就被这倭贼撕烂扔在了篝火之中,上身也在撕扯中露出大片的雪白。 一旁的几个小八嘎就这样光着下身,看着这个倭贼,脸上露出变态的淫笑。 “桥本君,你行不行啊,不行就让开...” “哈哈哈,就是啊,你看看你那样子,还要努力啊...” 在这些施暴的倭贼手上,那女子怎么可能是对手呢,只能从喉咙中发出凄惨的叫喊声,可是这样的声音在这些倭贼的耳中是最美妙的声音。 “你们玩玩儿就适可而止,我心中总是有不好的预感。” “山下,带着你的人巡视海岛,不要出什么意外。” 酒井命令这个叫山下的倭贼去巡视,这个山下听到以后不情愿的提着裤子走了出去,众人听到以后没有去管那些事情。 酒井拿起和他差不多高的弓箭,手握着倭刀就出去了,他觉得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可是想想陆地距离他们有两三天的路程,而且这个地方可是窝藏的好地方,一般不会被发现。明军也从来都没有大股部队的来过这里,可是心中总是不踏实。 走过地堡的长廊,长廊的两边都是半人高的房子,里面都是关押着的大明百姓,多数都是女眷。 第134章 小八嘎没有明天(二) 她们个个畏缩成一团,看到这些个倭贼来了,双手捂着脸,头勾得低低的。酒井自然是看到了,可是现在他没有这样那样的心思。 来到海湾处,看着远处黑如墨汁的海水,听着潮水一下下的打击着礁石。酒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海湾处的小板船就停在岸边,整个海岛上灯火通明,这座岛上他们经营良久,还有火炮呢,炮口对着海湾。 酒井看着自己海岛的布防,心里稍微安稳了一点,也认为这是万无一失了。 正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猛然间觉得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一道微弱的火光,因为海面上的雾气没有办法看清楚,只觉得那火光距离岸边应该有个200步的样子。 “八嘎,八嘎,是明军,是明军。” 他看清了,是明军,他看到了为首的战船上挂着日月旗,此时的酒井眼中只有恐惧,但是眼底深处也露出了小八嘎的狠辣。 酒井赶忙三步并成两步的跑到炮台上,对着炮台上的士卒啪啪就是两个大耳瓜子,那两个小八嘎也是怂的没边,一个劲的鞠躬,嘴里嗨嗨的。 “八嘎,快吹响号角,快吹响号角,明军来了,你们的眼睛都瞎了嘛?” 说着那两个小八嘎走到炮台的边上,拿起号角吹了起来,旁边的炮台还有碉堡上的小八嘎听到声音也赶忙吹响了号角。 一时间号角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海岛,很多的倭贼拿着兵器就出来了。 “大人,那群畜生发现了我们。” 一个偏将对着林荣说道,不过脸上却是没有一丝慌乱。 “告诉所有战船,既然看到了,那就明明白白的来,我明军要让他们死个明白。” “令所有战船进入火炮射程之后自行打击目标,那岸上也有炮,但是估计打不着咱,咱叫这些倭奴起床。” 很快所有的战船在海面上排成一字长蛇阵,然后火炮开始向岸上倾斜着炮弹,这些火炮可不是那种装着实心弹、开花弹的铸铁火炮。 这可是枪炮局最新研究出来的后装滑膛炮,炮管里可是有膛线的,精度和射程那都是一等一的,再看看倭贼这边,那就要狼狈的多了。 酒井也命令开炮,可是他们的炮比起明军,那简直就是垃圾,根本就打不到。 “八嘎,为什么会这样,我们的炮为什么打不到明军,明军的火炮怎么可以打的这么远。” 可是还没等这个炮手再想想,几发炮弹就光顾了他的炮台,很快就去面见他们的天照大神了。 “儿郎们,这样的杀法不痛快,跟着老夫上岸,用枪、用刀砍死这些倭奴。” 所有战船都是加快速度的往岸上驶去,火枪兵看到了射程,也对着岸边的倭贼挨个点名。就这火器,这威力,岸上的海盗、倭贼毫无还手之力。 “来啊,将他们的板船给老子轰了,什么档次也配有船。” 一个明军的将领指挥着自己战船上的炮兵将倭贼的小板船给轰了个粉碎,顿时海面上火光大起,将海边照的就像是白天一样,在这样的火光下双方都看清了对方。 明军身穿明晃晃的盔甲,手里拿着火枪,腰上挎着腰刀、铁骨朵。一看就给人很强的压迫感,在反观倭贼这边穿的破衣烂衫,也有穿着盔甲的,但是很少。不过每人的手里都有一柄武士刀,那寒光闪现的刀刃比他们的脸要干净的多。 “武士们,明军来了,跟着我杀出去,抢了他们的战船!!!” 岸上只能承受着明军的炮火,无数的残腿、断肢被炸上了天,转眼间明军的战船就靠岸了,大明的儿郎们这一刻化身地狱的使者一般,收割着倭贼的性命。 “儿郎们,跟着老夫冲上前去,为沿海的父老乡亲们报仇!!!” “儿郎们,冲啊,不要留下活口。” 一时间在海滩上,枪声和腰刀刺入身体的声音不绝于耳。 但是倭贼也很厉害,明军在对刀战上也出现了伤亡,这些个不高的倭贼出手狠辣,武士刀都是朝着要害的部位挥砍,不过这也影响不了他们即将死亡的定数。 “武士们,天照大神会保佑我们的,杀啊!” 这些倭贼也有火铳,不过那个准头比上明军手里的家伙,那简直就称不上枪了。 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明军都不愿意用枪了,因为这样不解恨。 有的手里是腰刀,也有马槊、铁骨朵。这些个兵器倭贼哪里招架的住,尤其是马槊,倭贼手握武士刀根本就近不了明军的身,只要靠近就是丧命。 那手里拿着铁骨朵的就更是了,小小的锤头砸下去,倭贼的脑袋就开了花,鲜血和脑浆瞬间迸射出来,染红了明军的战甲。 酒井早在海岸边上的时候,就被流弹射穿了喉咙,此时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林荣带着明军一路杀来,就到了海岛的腹地,不过也很快肃清了残敌。 “传本将军令,将所有俘虏的倭贼带到这来。” 正说着呢,一个明军红着眼跑了过来。 “大人,大人,那里面,那里面...” “慌得是什么,说话...” “回禀大人,我们在倭贼的老巢发现了很多妇孺,她们...她们...” 这个通禀的明军此时浑身颤抖,甲片上的碎肉和血珠也抖了一地,林荣明白了他的意思,挥了挥手。 “将乡亲们完好的领出来,不管发生了什么,她们受苦了。” 那些女人本来看到人来了,都抱成一团,可是见到是明军,眼底虽然还是有惧怕之色,不过也是淡了许多。 很快,没死的倭寇们都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那些妇孺也都出来了,看到这些小矮子的倭贼,眼中都是恨意。 “乡亲们,孩子们,我是兵部尚书林荣,我是福建人,我们来晚了。” 林荣看着这些遍体鳞伤,衣不遮体的妇孺,心中对倭贼的恨到达了顶峰。 可是这些人还是抱在一团,就好像没有听到林荣的话一样。她们自从被掳来,每一天都是煎熬,她们的眼中早已经没有光了。 第135章 小八嘎没有明天(三) “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晚了,这些倭奴随你们处置,你们是用刀,用枪,是烧死他们还是活刮了他们,随你们!!” “八嘎,我是天皇的武士,你们卑贱的明人不能这样对待我们。” 一个头上一少半没有头发,身穿红色竹甲的倭贼喊道。 “诸位,老夫替你们打个样!” 说着林荣抽出腰刀,来到这个倭贼面前,直接用刀尖划开了嘴巴,反手用刀柄敲碎了倭贼的牙齿,然后抽出短刀用刀尖插在舌头上,将舌头直接拉了出来。 火光之下的鲜血格外的红,这个倭贼的前身也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染红。 “小小弹丸之地,竟然还敢窥探我大明天朝,祸害我族之百姓,在你们做出这一切的时候,就要做好付出千万倍的代价!” “来啊,灌上火油,点了!” 很快军士抱着木桶,木桶里是黑漆漆的火油,一桶火油顺着倭寇的血盆大口灌了下去,然后从地上捡起燃烧的树枝插进来嘴里,瞬间从嘴中喷出火舌。 凄惨的喊叫声,还有旁边倭贼的谩骂声,很快那倭贼就成了蜡烛,嘴中一直冒着火,可是从他身上却是传来了一阵肉香味。 “看到了吗,这些倭奴随你们处置!!!” 林荣再次喊出这句话,那些妇女之中,也有胆子大的,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呢?、 几个人冲了出来,也没有去管身上的衣物,跑向那些倭贼。学着倭贼当时对自己这些人一样 ,扒光了他们的衣服,没有用刀,没有用石头,更没有用火。就是用牙狠狠的一口口咬下去,猛地再扯过来,吐掉嘴中的碎肉再来下一口。 顷刻间一个倭奴就这样被活生生的咬死,肠子都被咬断,那几个妇人红着眼,用手挖着倭奴的脸,用嘴咬下他们的耳朵,只要有人第一个出来,那么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所有的人都冲了上来,对着这二三百倭贼开始撕咬。 场上只有倭贼凄惨的叫声,更有几个用手直接扯下了倭贼的那活儿,这景象简直就是炼狱一般,就连旁边的明军看着眼前的景象都是一阵的胆寒。 实在是血腥,异常的血腥,可是他们的心中又都无比的畅快。 这样的场面一直持续到天色微微亮起,地上是一地的碎肉,柱子上是一具具尸体,所有的妇孺像是放下了什么一样,满脸血污的笑了起来,然后跳下山崖,在汪洋之中溅起一个个水花。 在场的军士看着,眼中噙着泪,可是他们没有上前阻拦,因为这样的结果,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说,没事的,回去好好过日子?在这个时代,遭受这样的事情,都不能好好的活下去的。所以这样的归宿...也只能是这样得到归宿... “把这里,都烧了,烧干净了!!!” 林荣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他想起了刚才有一位女子的话。 “大人,要是父老乡亲问起我们,就说...就说...我们已经死了!!!” 明军并没有胜利的喜悦,不但没有反而心中更是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嗓子干涩、发甜。 “儿郎们,记住今天,不要以为杀了这点倭奴就算是报了仇,不够,远远不够!!!” 整个海岛都被火光吞噬着,林荣的手中有着倭寇与倭国的往来信件,这就是铁证。不过这个东西对于朱标来说,没有一点作用。 很快林荣将剿灭倭寇的事情上报了朝廷,朱标命林荣练好兵以后留下5000精兵,其余的跟着回应天。 转眼间年就这样过完了,朱标还是异常的忙碌,父子俩上朝、下朝,处理政务。朱标还要抽空去枪炮局、还有朱老五的研究基地看看。 李景隆也是很争气,在一天天的不懈努力下,大明的第一个机床也制造出来了。 朱标看着眼前的机床,激动都快要跳起来了,有了这个东西,可以称得上是走上了工业革命的道路。 现在的冶炼厂也是逐渐的建设起来了,还有水泥厂,已经在江南各省也开始建设了。一切都在往好的结果发展,现在的大明军备有线膛枪、后装滑膛炮,虽说还不能成规模的制造,可是有了机床,这些都不是问题。 民生方面,老朱也颁发了圣旨,对于新型农作物开始全国播种,将红薯、花生、土豆还有一些蔬菜等进行种植。(为了广大读者方便,就用熟悉的名称了。)相信很快,大明的百姓不会为了吃的而发愁了,一旦有了粮食,那么就会有新的发展,发展的基础就是百姓安居乐业。 钦天监在反复的推算着良辰吉日,终于将良辰上报给了朱元璋。 “陛下,太子殿下良辰请预览。” “行了,就按照这日子来吧,刚好也是开春了,暖暖和和的,魏国公你瞅瞅怎么样啊。” 徐达哪里敢看这个啊,虽说太子朱标娶的是自家的闺女,可是那是与皇家结亲,可不是自己能够挑挑拣拣的。 “陛下,臣是个粗人,一切由陛下和皇后娘娘定夺。” 其实现在朱标大婚的用度早就准备好了,前前后后的花了4、500万两银子,可不要以为这钱花的多啊,毕竟这可是朱标大婚。 首先就是纳采、问名,这个很好理解,就是男方看上女方了,托人带着东西上女方家,看看人家对自己是否同样中意,当然,作为皇太子看重的女子,女方家肯定是“臣某不敢辞”。然后询问女方姓名、年庚、八字,问名也被称为“过小帖”或“合八字”。 这其中的金银用具,还有赏赐的东西,那都是的真金白银的啊。 再下来就是纳吉,女方同意了那么男方就会把自己的生辰八字交给使者带给女方,民间称为“过大贴”,其实到了这步,差不多已经算是订婚了。 订婚要摆宴席吧,在正月初六的时候,这就摆过了,场面基本上就和初一那一场朝拜没有什么区别啊。刚好各国使臣还都在京中,在这些外人的眼里,那就更不能跌份儿啊。 接下来就是纳徵,其实就是下彩礼了。 第136章 神机营的师长 这就更隆重了,老朱准备了几大车的聘礼,金银这就不说了,珊瑚、东珠、宝石、琳琅满目。 就连魏国公府前的官路,都铺上了水泥,这可算是大明第一条水泥路了。当时朱标说在应天全铺成水泥路,老朱还说朱标败家,这么好的东西铺路, 可是现在呢,老朱为了自己大儿子的婚事,这一条路压根就不算什么。这一条路底下的文武大臣更是在传,以后的魏国公一脉必定是飞上枝头变凤凰,连路皇家都铺好了。 不过徐家也不是寒蝉的人啊,这彩礼下了也是要回礼的啊,那回礼也是颇丰。徐达将压箱底的东西都掏出来了,很多都是当年北元皇室的战利品,这些都是当年老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徐达扣下的。 没想到这一下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这段时间,老朱也没工夫管朝政,过完年以后老头基本上就撒手了。现在老朱更像一个监工,因为朱标大婚,老朱准备将皇宫收拾收拾,十几年从来都没有修缮过,这下必须是该红的地方红,该黄的地方就得黄。 老朱还准备再扩大一下东宫,毕竟大婚了,要有新气象。东宫现在朱标的那几个美人都没有名分,只是侍候着,这名分要等到大婚以后才能有,所以现在的东宫看着还行,可是以后呢,就显得有点拥挤了。 在老朱的监工下,那工程进度和质量都是一等一的,谁要是在这个上有什么心思,那老朱一定让这个人全家既看不到晚上的月亮,也瞧不见白天的太阳,直接就是消消乐了。 这现在还没大婚呢,银子就花的七七八八了,不过这钱都是皇家自己的内库,不会花国库的钱。老朱这下也算是抖落的干干净净了,不过无所谓了。还有什么礼乐、喜钱,宫中每人都有,在京百姓也会有酒二斤,肉二斤,杂七杂八的4、500万的银子说花也就花了。 这段时间就连普通的宫女、太监脸上都洋溢着笑,因为朱标要大婚了,老朱心里高兴。对谁都是比较和蔼的,也不会动不动就动刀子了。 转眼间,时间就来到了四月,林荣还是在沿海打击着倭寇,自从那次的果断出击,倭寇的嚣张气焰倒是小了很多,都是一些小动作。 朱标还是一如既往的处理着朝政,现在的他处理起朝政来,也算是游刃有余。老朱和马皇后则是将重心放在了大婚上,再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朱标大婚的日子。东宫也在老朱的高压监工下,进度神速,一座座楼宇拔地而起。中间朱标也去看过,毕竟这是老爹给自己盖得,自己去看以后不得不佩服。这简直就是大明速度啊。 李景隆成功的弄出了机床还有配套机械,现在的大明工业也算是有了里程碑式的发展,可是所消耗的银两,也是天文数字。 这天还是和往常一样,朱标身穿太子衮服,身后随行的是朱标的贴身太监祥宁,来到了枪炮局。 现在的枪炮局已经不是以前的打铁铺子了,是一个比较成熟的军工制造基地了。而且在朝会上,父子俩将最新的线膛枪命名为“明式步枪”,已经开始列装部队了。 还有后装滑膛炮,也已经基本成熟,装备部队了。首先装备的就是大明新军:神机营!!神机营练兵的差事既然是在徐达的肩头上扛着,这位老将军也是宵衣旰食的练兵,他知道这支军队要是形成的战斗力,那就是战场的无往不至的利箭。 朱标来到枪炮局这些工匠也已经是习以为常,朱标之间找到了李景隆,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将李景隆从枪炮局调出来,现在的枪炮局已经走上了正轨,要有自己的发展,不能再是自己画一个图纸给李景隆,李景隆再和工匠将自己图纸上的东西复刻出来。 现在需要这些工匠自己发明创造,朱标也准备搞一场枪炮局的大比武,谁有点子,谁的点子更能够提升军备力量,那么这个枪炮局的领头羊就由谁来做。 此时的李景隆很是消瘦,和之前那纨绔公子哥的样子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臣李景隆参见太子殿下。” “行了,起来吧,孤到你这没有打扰尔等吧。” 朱标看到李景隆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欣慰,他将这么大的担子、权力给了李景隆,李景隆干的不错,说明自己没有看错人啊,自己怎么能不高兴呢? “太子殿下,怎么会呢,臣巴不得天天看到您呢。” “哈哈哈,你这人不管在什么时候,这嘴啊都像是抹了蜜一样。” 李景隆讪讪的笑着,不说话。不过这个话自己倒是没有拍马屁,自己的确是想经常都见到太子能来枪炮局。 “行了,旁的话孤就不啰嗦了,你的差事一直办的不错,父皇也是隔三差五的夸你,说九江好样的,肩头上也能抗事了。” “现在的枪炮局也慢慢的走上正轨了,孤准备把你弄出来,有别的差事给你。” 这话一说,李景隆小眼睛立刻透出光来,他太想出去了。自己怎么说也是武将之后,自己应该是横刀立马的将军啊,而不是手上拿着图纸,心里想着参数的局长啊。 “臣...臣...” “怎么,是不是舍不得,孤也明白,要不孤收回刚才的话,你还是干着这个差事?”朱标戏谑的向李景隆问道,李景隆赶忙摇头啊,这地方自己是不想待了,自从进了枪炮局,自己就没有休息过了,现在也搞出成绩了,功成身退不是挺好吗? 自己听说神机营都拉起来了,十万大军啊!!! “臣...臣..不是那个意思,臣遵命。” 朱标哪能不知道这李景隆的心思呢,说这话就是逗逗他,随即说。 “那你觉得这枪炮局的担子谁来比较合适,你也是知道这个位置的重要性的。” 这个事情,朱标也在思考,他不是没有想过让李景隆接着干,可是他也知道李景隆要是一直干下去,枪炮局在现在的基础上不会有什么大的发展,术业有专攻,这种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 第137章 大明英烈,永垂不朽 “太子殿下,这个问题不是臣应该考虑。” 李景隆回答的很是干脆,那样子好像是对这个问题避之不及。 “哈哈,你这个滑头,我就是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好的人选,毕竟枪炮局是你老兄弄起来的。” 朱标此话一说,李景隆放松了下来,臣下不能逾越被这个家伙玩的明明白白。 “太子殿下,这个...倒是有两个,一个您见过就是那个周老汉,还有一个是步枪车间的谢云。” “谢云?” 朱标对这个名字比较陌生,李景隆又解释道。 “这个谢云也是前元时候的工匠,祖上在北宋的时候就是做火器的,也是世代干制造火器的。” “嗯,有时间了看看这两个人。” 朱标没有再说下去,李景隆心里也是很急,因为自己知道要从枪炮局调出来了,可是还不知道调到哪里啊。 也不见朱标说啊,那自己接下来的差事... ... ... ... 朱标心里也不急,他喝了一口茶,看着李景隆的表情,心里更是一阵好笑... “这个李景隆,杀一杀这个滑头的性子,自己问的时候他早就想好了,也知道自己的意思,可是就是不说。” “太子殿下,臣斗胆问一句,臣的差事...” 哈哈,憋不住了,朱标看着李景隆笑了,李景隆看着朱标笑了,也尴尬的笑了起来。 “接下来你没有差事,休息,好好的休息。” 这话一出,李景隆就跪下了,休息什么啊,自己要是休息了,不就是废了吗,自己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啊,兢兢业业啊。 “这是做什么,害怕孤将你雪藏了不成?” “太子殿下,此刻正是朝廷用人之际,我虽胸无大志,但是也有一腔热血,这闲赋在家不是大丈夫所为。” “孤明白你的心意,可是你的确要休息休息,不休息好了怎么带兵啊?” 带兵!!!带兵!!! 李景隆很是紧张的看的朱标,怎么能不紧张,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是什么,带兵啊!!!自己是武将之后,本来也是武将出身啊,这搞军工算怎么回事啊,自己这么拼命的干不就是因为想着早点离开。 “怎么,不愿意吗?” 过了半晌,朱标出声说道。 “臣...” 朱标叫李景隆带兵也是仔细思考过得,首先神机营现在的编制是三个步兵师,一个骑兵师,还有一个步兵师,一个骑兵师没有师长呢。 朱标考虑的就是这两个师其中一个师长让李景隆担任,李景隆不管是从军备的了解程度,还是其他方面都很合适。 “现在神机营还有两个师长的位子,虽说一个师只有不到2万人,但是你应该很清楚,这2万人的战斗力,用好了那就是20万人!” “其余的我就不多说了,给你半个月的恢复时间,这段时间你就休息休息,陪陪曹国公,陪陪家人。” 李景隆听到以后,激动万分,自己终于要带兵了,自己终于等到了,至于师长,自己是知道的,神机营主帅现在还是徐达,第一师师长叫朱丛昊,山东汉子,也是东宫出去的,太子出征漠北就有他。 第三师师长刘云飞,淮西人,京军大营的参将。虽说自己是公爵之子,但是这个师长的位子自己很清楚,这可是大明新军,这个重要性不言而喻啊。 干得好的话,那前途不可限量啊。 “行了,不啰嗦了,该说的都说了,下去吧,记得好好休息。” 李景隆下去了,朱标又在枪炮局转了转,也就回宫了。 现在的枪炮局已经是有着近5万人的规模,这也解决了很多人的温饱,毕竟枪炮局除了工匠还有很多的辅助人员,这就给应天那些没有收入的人创造了一个条件。 朱标看着像一座城池一般的枪炮局,心里尽是感慨,在不久的将来,大明除了神机营还会有别的新军,还会有海军,要建造海军舰艇,那可不是现在的木质战船,妥妥的钢铁巨舰。 回到宫里,老朱早已在朱标那里等候多时了。 “老大,去哪了?现在出门都不带着爹了,是嫌咱老了?” 朱元璋阴阳怪气的问着,朱标赶紧走了过去。 “爹,您看您这话说的,您哪里老。儿子就是去枪炮局转了转,没去哪啊。” “二丫头都知道了?” “嗯嗯,和他聊了聊。” “行了,将二丫头说的那二人传来吧,咱看一看。” “爹,先不急,儿子准备搞一场比试,就在枪炮局,打打擂台,现在的枪炮局还是不够成熟,人员方面还是有很大的缺陷,工匠们有能力的管不了事务,扛不起担子,但是机灵一点的又不能服众,这些工匠都是个顶个的倔驴,必须是打服他们,他们才会认可。” “嗯,那也好,这像是在说二丫头啊,那小子将这些人管的服服帖帖。” “爹,二丫头只有一个,可是咱们需要的人远远不止这些。” “行,这一摊子事一直都是你在操心,咱也不懂,那步枪咱看了,好,实在是好。还有火炮,咱和陈友谅、张士诚还有北元鞑子打仗的时候要是有这些东西,得少死多少好兄弟啊,咱对不起他们啊,跟着咱丢了命,唉...” “爹,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一将成万骨枯,大明不会忘了他们,孩儿还有一事,请父皇批准。” “哎呦,都叫上父皇了,看来咱不答应是不行了。” “嘿嘿,爹其实也没啥,儿子想在皇城之外修建一座纪念碑,一座纪念为了天下苍生而付出生命的纪念碑,此碑受万民敬仰,他们的英灵也会保佑我大明的万年基业!” 朱元璋看着朱标,他没有想到朱标说的是这样的事情,他以为朱标在京中腻了,想要出去透透气。 “标儿,你能这么想,爹很欣慰。” “你说的对,没有他们就没有大明,没有大明就没有现在百姓的安居乐业。” “是啊,多少的英雄豪杰都倒下了,为了天下付出自己的性命,那这碑文呢?” “这个自然要爹您来挥毫了,就写大明英烈,永垂不朽!” “上面要刻上爹您从濠州投了义军开始的每一仗,咱们可能不能知道死去的每一个人,但是咱们知道咱们一共打了多少仗,才拿下这个天下!!!” 第138章 准备建立海军 “好,大明英烈,永垂不朽!!!” 说着老朱命人准备,朱标更是亲自磨墨,老朱拿起了毛笔在纸上写下了这八个字。 大明英烈,永垂不朽! “标儿,这碑叫什么啊。” “爹,就叫英雄纪念碑!” 老朱嘴里喃喃着英雄纪念碑,手上提笔又写下了碑名。 老朱的字带着一股子杀气,恢弘大气已经不能概括了,这位枭雄在战争中学习,在战争中成长,他的字自成一派,让人看着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 “标儿,新军练得怎么样啊,这个事情你自己要上心啊,现在徐达虽然是主帅,但是只是一时的,真正的主帅你有没有人选啊?” “爹,你看儿子行吗?” 朱元璋听到以后抬头迎上了朱标坚毅的目光。 接着... “呔,你个逆子,好好的太子不当,要当大将军是嘛?” 说着朱元璋拿起桌案上镇尺就准备用来收拾朱标,可是镇尺一到手上掂了掂又放下了,这玩意太沉,打坏儿子咋办啊。 就这样的功夫朱标都跑出去几丈远了,简直就是落荒而逃啊。 其实这个自己也想了很久了,这样的一支军队自家人带着,自己和老爹未必就能放心,自己的兄弟里老四是最能带兵的,可是自己知道这样的军队不能给他,原因嘛,很清楚。 但是要是把神机营的主帅给了勋贵,诸如徐达、曹震、常升、蓝玉等,那么勋贵一家独大也不行啊。所以自己就想着这支军队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最起码短期之内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 “小兔崽子,站在那挺尸呢,过来,老子还能真揍你啊,不争气的东西。” 老朱也没有追上去,放下镇尺,端起儿子的茶杯就喝,这也就是朱标的茶杯了,要是别人的是万万不会的。 “爹,我不过去,过去您用鞋底子抽我咋办啊。” 朱标还是心有余悸的躲在大柱子后面,那样子还有点可爱。 老朱也笑了,这样的感觉也只有和老大才会有,别的儿子更多的是敬畏,看到自己哆哆嗦嗦的,虽然现在的朱标看着也是哆哆嗦嗦的。可是自己心里知道,这家伙那都是装的。 “过来,和爹说说。” 朱标一步三回头的走向了朱元璋,好像还操心着一会儿的逃跑路线。祥宁也在这个时候,换上了两杯新茶。 “爹,旁的您都知道,这是神机营各师、团的主将任用名单。” 朱标从书案最下面抽出一个盒子,然后从里面拿了出来,递给了朱元璋。 老朱打开以后就看了起来。 大明新军,神机营第一师,师长朱丛昊,副师长雷豹。第一师下设三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团,一个骑兵团,一个工兵团,一个辎重营,还有师直属营等,共计人。 大明新军,神机营第二师,师长待定,副师长徐辉祖。第二师下设四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团,一个骑兵团,一个工兵团,一个辎重营,还有师直属营等,共计人,暂由徐辉祖代理师长一职。 大明新军,神机营第三师,师长刘云飞,副师长待定。下设三个步兵团,两个炮兵团,一个工兵团,一个辎重营,还有师直属营等,共计人。 大明新军,神机营骑兵师,师长赵广杰,副师长赵广华,下设6个骑兵团,一个工兵团,共计人。 大明新军,神机营军直属第一炮团、第二炮团,直属第一工兵团、第二工兵团,直属辎重团,通信第一营、第二营、第三营,共计约人。 “标儿,这些人咱都见过,尤其是第一师师长朱丛昊,还有骑兵师的赵广杰、赵广华,这两个好像还是亲哥俩,不错,你的意思是将第二师师长的位子给李景隆是吧,而且副师长还是徐辉祖,徐达的儿子,这个师是勋贵们在掌握,也算是给足了他们那些老家伙的面子。” 老朱洋洋洒洒的就把本应该朱标说的话给说的差不多了,朱标也正是这样想的,要是新军都是新人来做主将,那些跟随老爹从刀山火海里淌过来的老将们一定不负,但是这样呢,就不会了,自己还准备将神机营直属的两个炮团直接也整成炮旅,旅长直接让景川侯曹震的儿子曹炳先担着。 “炮旅?” 朱元璋哪里知道这些编制名词啊,朱标就给解释了一下,解释完老朱瞪大了眼睛看着儿子,想问问这小子的脑袋瓜是怎么长的。 “行了,这些爹不管,但是爹告诉你,就是爹给你当主帅,你也不可能自己担任这支军队的主帅,小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朱标听到以后,小嘴撅的老高,老爹心里怎么想的,自己能不知道吗?要说大明谁是第一武将,不是自己的老泰山常遇春,也不是准岳丈徐达,更不是冯胜,而是面前的这个老人,自己的亲爹朱元璋!!! 自己被老爹抓来监国,他带着兵纵马天下,想得美... “爹,你也死了这条心吧,你要是有这个想法,我就告诉娘去。” “你小子怎么也开始打小报告了,要是你娘知道了,咱打断你的腿。” “标儿啊,林荣也出去了半年了,该回来了,那1万人就留在沿海吧。” 朱标也有这个意思,父子俩又聊了一会,老朱也就走了,还要给儿子当监工呢,这事情可马虎不得。 傍晚,朱标的贴身女官婉儿吩咐小厨房,做了几道小菜端了进来,朱标还在批改着奏章。 “太子爷,用膳了。” 婉儿准备了以后叫着朱标,朱标伸了个懒腰走来过去,坐下开始吃饭,今天没有再去马皇后那里吃饭,主要是事情还很多,朱标准备建立大明海军,这事这两天朱标想了很多,现在的大明水师没有什么远洋的能力,战船也都是打陈友谅时缴获的,那些木质战船在江河里还行,要是在海上就有点不够看了。 纵然是这样,大明现在的水师也依然可以驰骋海疆,不过这些可不是朱标想要的。 第139章 校阅 建立海军的事情也和老爹说过,本来朱元璋是很赞同的,但是听到要花的银子,老朱的脸瞬间变成了苦瓜脸。 现在的国库比去年这个时候要好上很多,山西那边的煤场每天都在往全国的五个铁合金厂运煤,制造出来的钢铁用于军工制造。 三天后,神机营的校场之上,朱元璋和朱标身穿盔甲站在校阅台上,徐达骑着马在校阅台下,他的后面就是神机营的所有官兵,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北风刮得军旗发出嘶嘶的声音,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 徐达翻身下马,“臣徐达叩见吾皇,参见太子殿下。” “将士们,今天是神机营成军的日子,你们是大明新的火种!你们将身负大明亿万子民的心愿去建功立业,驰骋疆场...” 说着朱元璋和朱标走下校阅台,老朱更是扶起了徐达。 “天德,干的不错,走陪朕看看我大明的儿郎们。” 三人又翻身上马,朱元璋在最前面,朱标和徐达紧随其后,能让10万兵马练兵的校场无疑是一块很大很大的地方。 开头的就是第一师,最前面的就是师长朱丛昊,后面的就是第一师的官兵,他们身穿轻甲,头戴飞碟盔,肩膀上背着明式步枪,腰间还挂着一把短火铳、子弹袋,马尾手雷,另一边挂着一柄刀,后面背着行军包。这腰间的火铳和后世的手枪还是有一点差别的,不过手枪枪炮局已经做出来了,还没有列装部队而已。靴子里别着匕首,有的还在腰间别着一排飞刀。 他们的目光看着洪武大帝的战马,一直到走出自己的眼神,第二师也是一样的,师长李景隆,这家伙在家里闲不住,和朱标说完的第二天就走马上任了。 拿上兵部的任命就到了神机营,徐达自然是早就知道的,第二师的官兵也是知道的,徐辉祖看到以后也是高兴的迎接,毕竟现在神机营有这么好的明式步枪、火炮那都是李景隆在枪炮局的功劳啊,再说了大家本就是从小玩到大的。 李景隆也是满脸的肃杀之气,这样的他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朱元璋看到李景隆,对李景隆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可是李景隆看到以后心里早已激动万分,身子蹦的更直了。 走到骑兵师的时候,景象和步兵师就完全不同了,只见在骑兵师师长赵广杰、副师长赵广华的带领下,所有的官兵都是下马,左手抓着马笼头,右手扶在马刀上,这马刀也和其他明军用的马刀不一样,细长的刀身,手柄处还有护手,看着是巧弱一点,可是这三人都知道,这刀是何其的锋利,至于这马刀自然也是朱标的杰作了。 骑兵除了战马和马刀,身上背着一杆比步兵手里稍微短一点的步枪,样式倒是和明式步枪是一样的,就是短一点。这就是明式骑枪,专门给骑兵用的,因为在马上活动空间受限,明式步枪就显得有点不合适了,太长。这种骑枪虽说是射程不如明式步枪,但是对于骑兵来说完全够用了。 这些战马都是一种颜色,都是黑马,只有军官是白马。 再过来就是炮旅了,一门门火炮矗立在那里,曹炳也是新上任的炮旅旅长,虽然只有8000人,可是这一门门火炮,不同口径的炮口在向世人说明,他们是一支攻坚劲旅。 朱元璋看的热血沸腾,他也是一名老兵,看着这些士兵,老朱的心中早已热血沸腾。有了这样的军队,谁敢匹敌!!! “儿郎们,朕看到你们,就好像看到了朕年轻的时候,拿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大刀,冲在战场的最前面杀鞑子,现在的你们比朕那个时候要幸福的多,你们不用管粮草、辎重,你们只记住一点,明军是所向披靡的,是不可战胜的,是让敌人望尘莫及的!!!” “明军威武!” “将军威武!” “明军威武!” “皇上万岁!” 这是来自10万人心中的呐喊,朱标看着这支劲旅,他已经料想到了这样的一支军队在世界的版图上飞驰,他们所到之处都会伴随着鲜血和焦土,都会插上大明的军旗。 这样的军队是来自地狱的勇士,他们不惧一切,他们有能力、有信心将所有敢于来犯之敌消灭。 “太子!” 朱元璋看了一眼只和自己差着半个身位的朱标,然后喊了一声。朱标也因为这一声,站到了和朱元璋一样的位置上。 后面的诸大臣看着这一幕,眼神中都是震惊,实在是... 老朱看着年轻的儿子,脸上欣慰异常,然后将校阅台让给了朱标。朱标看着朱元璋,朱元璋则是一个鼓励的眼神,没有说话,那眼神好像是认可,是托付。 朱标站在前方,他的后面站着帝国最强的支持力量,这种支持也只是对他的。 “儿郎们,孤问你们,当兵为何?” 朱标突兀的问出这一句,当兵为何?是啊,在这个大明,在这个时代,当兵为何? 10万人鸦雀无声,就连后面的朱元璋和大臣、武将也不知道朱标为什么这么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这个家天下的时代,皇上叫打谁就打谁,当兵自然是吃粮啊。 朱标没有因为现在的鸦雀无声而感到意外,他也转身看了一眼后面的人,没有什么表情,又转头过来,但是就是这一眼,让一众老将,让朱元璋心中共同生出一句话,这就是太子!这就是下一个君临天下的人。 “孤知道,你们心中想着当兵为何,自然是为吃粮,为了战场上的军功,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公伯子爵。可是孤要说的是,你们错了,大错特错,要是你们心中只是有这种想法,那么这神机营就算是手中有着比现在更好的火器,那也无法成为天下最强的军队。” “孤告诉尔等,当兵为何,为保家卫国!” “军人没有什么和平时期,军人只有打仗和准备打仗,虽然我们夺回了汉人的天下,可是还有很多的人对我们自古以来就拥有的土地抱有巨大的幻想。” “这片土地上不是只有王侯将相,不是只有人间至尊,更多的是百姓,是明军应该守护的人们,我明军不是皇家手中的杀人刀,我大明的军队是大明子民的守护神,告诉孤,尔等愿意做我大明的守护神嘛?” 第140章 当兵为何 不知道是下面方队的谁,首先喊了一句“愿为大明效死”。 接下来就是山呼海啸般的嘶吼声,10万人的嘶吼,为自己的嘶吼,因为他们就是这大明子民中的一份子。 “愿为大明效死!” “愿为大明效死!” “愿为大明效死!” 他们眼里有了光,他们有了征战的方向,不是为了那个穿着明黄服饰,高高在上的人。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身后的家人。 就连后面的朱元璋、徐达一众人也脸色潮红,口中呼着粗气,他们好像看到了年轻的自己,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天下,抛头颅、洒热血。 朱标双手微抬,10万大军就像是按下了暂停键,整个校阅场上安静的落针可闻。 “孤相信尔等,以尔等为傲,孤更相信我明军是天下所向披靡的明军!!!” “授军旗!!!” 一排排崭新的日月军旗被一个个身姿挺拔,神采英武的军士双手持着,他们脚下都迈出一致的步伐。 哒、哒、哒! 这些人朱元璋看着倒是懵了,什么时候明军竟然有这些军纪卓越的士兵,虽说现在的明军军心、战斗力都是首屈一指的,可是这军纪没有眼前的士兵好啊。 朱元璋得意的看着徐达等老将,欣慰的看着朱标,好似再说,“瞅瞅,瞅瞅,看看咱儿子,半年的功夫把军队训得,你们这些老家伙真不如回家抱孙子去。” 这些仪仗军士可是朱标在大内侍卫中挑选的,然后操练的,优秀的士兵加上后世仪仗队的影响,这理所当然的被朱标来了一个完美的复制。 军旗上写着大明帝国第一军,第一师...、大明帝国...骑兵师,至于神机营这个名号则没有出现。 军旗潇潇,战马嘶鸣,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朱标明白用不了多少时间,这支铁军将迎来第一次亮剑,真正的荡平漠北!!! 回到皇宫,老朱立马拉住了朱标,朱标一眼就明白了自家老爹的意思。 “爹,您就别想了,您都上了岁数了,要去也是我去啊。” “呔,你个兔崽子,你去了这么大的基业咋办,老子现在就是替你守着,别以为咱不知道你的想法,自打神机营成军以来,咱就知道,你的手上会沾满外族人的血,可是你要知道这是一柄宝剑不假,用不好也是会自损八百的,咱不想咱的儿子也和咱一样,咱想你成为一个圣君,不是汉武帝那样的皇帝!” “爹,所以说我不是太子嘛,把那些地方早早打下来,然后继承您的大统,这不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做您心中的圣君了嘛?” “呸!” “你是咱的种,咱还能不知道,你看看你今天在校场之上,那时候你让这十万人挥剑自刎,这十万人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咱要是不替你先干一点,以后铁军也是血军!” 朱标明白朱元璋的意思,害怕自己以后得了一个暴君的名号。可是自己不在乎,真的不在乎,罪在当代,功在千秋。老祖宗们本来手握好牌,可是安于现状,后面失去的可不只是土地,自己要拿回来,都抢回来再说,华夏文化源远流长,几代以后谁还会记得今天的血军。 “爹,您的意思,儿子明白。可是注定儿子不会成为您心中那样的圣君,当然也不会成为暴君,儿子要让四海之内的人万世不再升起窥探我华夏的心,哪怕是大明的时代过去了,他们依然不敢!!!” 这话也就是朱标说了,在皇帝面前说自己的大统,在老朱这个开国皇帝面前说哪怕大明的时代过去... 老朱怔怔的看着朱标,嘴角微微的颤动着,他不想儿子这样,这样很累,这样的帝王之路有很多的荆棘,可是他知道这是天家的命数,他也没有办法。 “你...你...” “爹,至于圣君就留给雄英吧,咱爷俩为您孙子拼一个太平盛世出来。” 朱标故作轻松的看着老朱,然后放下手中的金盔,老朱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他知道自从朱标想建立新军以来,这些就是朱标早已经想好的。 老朱不会认为朱标会用这支军队做什么,因为老朱知道自己儿子也很清楚,只要朱标想,老朱随时可以给他。 “哼,那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和你一样咋办,一天天喊打喊杀的骑着马,真是的,咱怎么就有你们两个不争气的子孙,就不能让咱轻松轻松。” “爹,大哥的军报这几天都没有来了。” 朱标嘴里的大哥自然是沐英了,傅友德和沐英还有蓝玉带着30万大军去平定云南,这下要是将西南拿下,也就该出击漠北了。 “嗯,前些天说已经进入云南腹地了,标儿,你说的那个什么海峡,很重要嘛?” 老朱说的那个海峡就是马六甲海峡,这是朱标给出的战略目标,就算这次云南一战打不下也就战略推进。 “爹,那个海峡的重要性以后您就知道了。” 老朱也不再言语,那个开国皇帝没有开疆拓土的心。他看着朱标,也明白了自己儿子的心中是多大的丰功伟业,自己的野心只有一统,可是面前这个小子想的比自己的要大的多。 “不要步子太大,扯到裆,你要明白这个天下你想去折腾,这没有问题,可是咱是否真的有折腾的资本。” 这一刻的朱元璋竟然和朱标说着稳扎稳打的话,因为他看到了因为朱标心中的蓝图,整个大明就会动起来,他害怕大明的脚步赶不上儿子的脚步。 “爹,您不要害怕,我不会轻易用刀兵的。” “哼,你想想校场之上的你,你还在这和你老子打哈哈,你小子是欠揍。” 朱标其实现在已经等不及了,想着将这支军队拉出去试试枪,只有刺刀见红,兵才叫兵! “咱告诉你,你的小九九咱都不知道,咱知道拦不住你,咱老了,你的一些动作咱已经有点看不懂了,但是不代表你成熟了,相反你还差的远呢。你也死了上阵杀敌的人,白刀子出红刀子进的勾当你注定是干不成了,后面指挥还可以考虑考虑。” 第141章 云南之战(一) 历史上沐英征战云南是在洪武十四年的九月,可是因为现在朱标的小翅膀扇呼,这场征战提前到了开春。 颍川侯傅友德为征南将军。 永昌侯蓝玉为左副将军。 西平候沐英为右副将军。 朱元璋根据云南军事地理形势,亲自制定进军云南的战略:“自永宁先遣骁将别率一军以向乌撒,大军继自辰、沅以入普定,分据要害,乃进兵曲靖。曲靖,云南之噤喉,彼必并力于此,以抗我师。审察形势,出奇制胜,正在于此。既下曲靖,3将军以1人提兵向乌撒,应永宁之师,大军直捣云南。彼此牵制,使疲于奔命,破之必矣。云南既克,宜分兵径趋大理,先声已振,势将瓦解。其余部落,可遣使诏谕,不烦兵而下矣” 。 三月二十六日,傅友德率军抵达湖广,兵分两路,从东、北两方面进攻云南。北路由都督郭英、胡海洋、陈桓等率兵5万人,由永宁(今四川叙永)趋乌撒(今贵州威宁彝族回族苗族自治县)。这里是云南、四川、贵州3省交界处,为当时的一个军事重地。东路由傅友德等亲率大军由辰州(今湖南沅陵)、沅州(今湖南芷江)趋贵州,进攻普定(今贵州安顺)、普安(今贵州盘县特区)。 随后明军乘大雾进抵曲靖东北之白石江。雾散天晴,达里麻隔江望见明军势众,急遣精兵扼守江岸。傅友德采纳沐英建议,督将士正面佯攻,另遣奇兵暗从下游渡江,绕至梁王军阵后,在山谷间树旗帜、鸣金鼓,守军见势惊乱。沐英乘势率军渡江,大败守军,俘达里麻以下2万余人。大败梁王把匝剌瓦尔密部将达里麻所率10余万精兵,占领曲靖。 “沐将军,兄弟们都过来了。” 沐英在白石江江岸的石崖旁等待着过江来的明军,这次自己就带了1000人,这一支奇兵要插到敌后,最好能直接斩首敌酋。 “都听着,咱们这1000人从此刻开始则没有后援,更没有粮草,跟着我沐英其中很多人可能都会死,这也包括我自己。” “我沐英再问一遍,尔等想好了吗?” 1000人对上元军10万人,虽然沐英的这一支奇兵手上的火器都是最先进的,可是人数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只能是出奇兵。 “将军,您不用说了,我等兄弟愿追随将军于地下,不做苟活之人!” “对,不做苟活之人。” 这些都是跟随沐英南征北战的铁血男儿,可是沐英知道,这一仗过后,这些人少说要有一半回不去了。 “儿郎们,同生共死!” 沐英低沉的说出这句话,剩余的兵士也跟着说了出来。 “好,从此刻我们分为10个百人小队,其中5个小队相距5里的距离,呈攻击队形向前突进。” “剩余的5个小队占领制高点,鸣金鼓、竖我大明军旗,造势。” “只要我们得手,傅帅和蓝将军会即刻率大军进攻,一举拿下曲靖。” “遵令!” 此时的元军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背后竟然会出现1000人!!! 此时达里麻中军大帐之中,达里麻看着中间的地形图,他的目光看向了白石江的下游。他的副将安里扬看出了达里麻的顾虑,不过安里扬觉得达里麻是多虑了,明军不会有那个胆子,再说了就算是来,人多了目标很大没有战略意义,人少了达不到战略意图。 “将军,您多虑了。” “嗯~?” 达里麻看向了安里扬,那意思好像是在问,你小子有什么就说。 “将军,首先此次明军率30万大军进攻,他们是长途跋涉,疲军而已。我军则是以逸待劳,还有就是如果要偷袭,先不说我大营防范之严密,就单说偷袭人数要是没有万余人,他们可能都打不到目标的,可是万余人,哈哈哈哈,怎么会进得来呢?” “现在傅友德和蓝玉正面进攻受阻,可是他们也没有多余的兵力了,要不然我们的后方早已传来军报了。” 这一通操作倒是给达里麻说信了!!!! “嗯,安里扬你说的有道理,等我们大胜明军,我一定在梁王的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听这么一说,安里扬单膝跪地。 “谢将军。” “哎呀,说这些做什么,我们是好安达!!!” 达里麻这会还不知道,因为他的这个好安达他自己会失去性命,而且很快了。 沐英吩咐了五个小队长让他们占领有利地形,然后自己和剩余的五个小队也开始向前摸进,因为只有500人,而且穿着元军的衣服,所以目标很小。 很快沐英这些人成功的杀掉了外围的元军,这些元军也是有汉人的,还有别的民族,所以想从面相上分别那是分别不出来的。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沐英命令手下的人潜入元军大营,然后利用手中的明式步枪开始攻击,这个可不是后世的机关枪,这是一种新的战法,朱标给起了个名叫“三枪点射。” 顾名思义,就是三个人为一个战斗小组,对前方的来犯之敌进行射杀,三枪速射。然后战场上形成了若干的战斗小组,这样就算元军的弓箭、火铳也不灵,怎么可能有步枪的射速的快、准。 “有明军的探子,有明军的探子!!” 山上的参将看沐大将军已经得手,命手下人鸣金鼓,竖起明军军旗。 然后随着一声枪响,一颗红色的信号弹丸被射向天空。 达里麻听到外边的声音,赶忙问道怎么回事? “禀报将军,外边有明军的小股刺客,他们装备着一种火器,威力甚大,已经攻进大营了。” “什么,安里扬呢?” “将军,安里扬将军已经在乱枪打死了。” “报~将军,后面山上出现了大量明军,看样子有5万余人。” “什么,怎么可能,傅友德怎么会在我的后面,他哪有那么多人。” “将军,千真万确,漫山遍野的明军军旗!!” 达里麻听到以后只觉得嗓子里微甜,一口鲜血翻涌而上。 “噗~~” “将军,将军!!” “告诉前锋营,回防!迎敌!” 第142章 云南之战(二) 傅友德和蓝玉也看到了沐英的信号弹,而且前方战场上的元军已经开始回防了,这就说明沐英这边已经得手了。 “蓝玉,令您率本部兵马冲击敌阵。” “末将得令!” 蓝玉嗜血的看了一眼前面逃窜的元军,这场仗自己终于熬出来了,快要憋死了。 蓝玉翻身上马,单手持缰,血红的披风如狂风般飘扬着,战马嘶鸣,前蹄扬空。 “把本将军的枪拿来!” 蓝玉单手持枪,侧敲马尾,两腿轻磕马腹,战马狂奔而下。 “儿郎们,随我冲下去,杀鞑子!!!” 一时间地动山摇,尘烟滚滚,身披战甲,腰跨马刀,手持长枪的明军骑兵冲锋下去。元军也派了出骑兵迎敌,蓝玉一马当先,两腿控制着战马,两手脱缰,手握明式步枪,一枪毙敌。 一个鞑子枪声应声倒下,明军嘴里呼喊着。 “儿郎们,到了射程就开枪,让鞑子尝尝子弹的味道。” 哒、哒哒、哒...... 元军的骑兵还没有近得了明军骑兵的身,可是已经有好多人倒下了。 “混蛋,弓箭手,放箭,放箭!!!!” 元军将领看到这样的情况,知道明军手中用的就是传说中的明式步枪,可是自己这边没有啊。 “弓箭手,再放、再放!!!” 元军的弓箭手对明军也造成了伤害,可是这也是杯水车薪啊,没有伤到蓝玉麾下铁骑的根本。 “儿郎们,瞄准鞑子的弓箭手。” 其实不用蓝玉说,明军已经开始照顾这些鞑子的弓箭手了,有的鞑子勇气好,还能收到两颗子弹。 “他娘的,谁啊,老子先打的!!!” “黑子,别他妈的絮叨了,小心鞑子的弓箭手把你小子串葫芦了。” “放你娘的屁。” 说着这个叫黑子的抬手又是一枪,随即翻身将身体隐藏在马的一侧,因为一支弓箭追着他的喉咙来了,就算这样躲了过去,脖子上也划破了点皮。 两腿磕紧马腹,侧身举枪,哒的一声,刚才射自己的那个鞑子翻身下马,应声倒地。 “黑子,好枪法!!!” “哼,姥姥,射穿老子的弓箭还没造出来了。” “驾~驾~” 明军收起了步枪,背在肩后,然后亮出自己的兵器。他们的兵器多以马刀、陌刀、马槊、也有铁骨朵,战锤。 蓝玉手持一柄陌刀,身先士卒,耍出一个刀花,一刀砍下一个鞑子的头颅,那头颅还没有掉到地上,蓝玉又用刀柄一挑,只见那鞑子的头颅直直向前面一个元军的战马飞去。 顿时战马受了惊,将马背上的鞑子给摔了下来,蓝玉拔出短火铳,一枪爆头。因为短火铳短距离的射击,直接打碎了鞑子的半个头颅。 “儿郎们,速战速决,攻破鞑子大营!!!” 战场上只有血肉横飞,元军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是天生的骑兵。手握弯刀,一刀刀收割着明军的性命。 挥舞着战斧,一斧子下去,直接拦腰斩断,没等那个明军明白过来,肚子里的肠肠肚肚就挂在了马鞍上。 ... ... 沐英这边更是得手了,他们烧了元军的粮草,达里麻看大势已去,就想着率领亲军逃命,可是沐英怎么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呢? 此时的元军大营早已内乱,和炸营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沐英穿的也是元军军服,混淆视听。现在的元军大营里的鞑子只要看到自己前面有人,不是射箭就是冲上去结果了那人的性命。 又是一颗信号弹,大营里部分穿着鞑子军服的人开始默默向一个方向跟进。可是他们的行踪在这个大营里,已经没有人注意了。 这些人自然就是沐英的人了,这个信号弹就是给这些人的。 “所有人听着,围住大营,前面不用我们操心,自然会有蓝玉将军解决,不要放出去一个鞑子,要是谁放出去一个,提头来见!” “遵令!” 达里麻好不容易来到马厩,骑上战马,只率领80轻骑准备逃窜! “将军,前面有埋伏的明军!” 达里麻派出去的斥候回来报告,达里麻心中一沉,这是天要亡我啊。 “有多少人?” “百余人!” 麻里麻一听只有百余人,心中一喜,要是只有百余人还有一战之力。 “勇士们,只能冲出去了,跟随我冲出去!!!!” “杀啊!” 可是往往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这百余人就是沐英! “沐将军,鞑子主将来了!” “看到了,抛弃大军,自己逃命的货色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将军,呸!” “听好了,待会将那个主将给咱留着,咱要好好和他过过招!” “都给我放近了打,咱的子弹都不多了,一定记着把那个主将留着。” 沐英一点也不害怕他们跑了,因为自己的后面还有500人呢!!! 100步、80步、60步... “沐将军,还不打嘛?” “急什么,等到碰到你的刺刀尖再开枪!!” 50步、40步! 30步! “打!”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一杆杆明式步枪硬是打出了捷克式轻机枪的声音,这要是朱标听到了,还以为远征军穿越了呢! 达里麻他们手上可是没有火器的,只有弓箭啊,而且沐英他们都是藏在巨石后面,弓箭根本就射不到啊。 “小小明儿,靠着手中的利器,不敢与我一战,只会躲着打冷枪,尔等都是懦夫,算不上什么男子汉。” 达里麻已经气的骂娘了,自己这边是挨个点名,只能下马寻找掩护了,然后战马也让一匹匹的点名了。 “沐将军,鞑子骂咱是缩头乌龟呢!” “不管他,他一个主将都打算逃跑了,他就是大丈夫了?” “记住了,只要露头,打他个狗日的。” 这达里麻一看这情况,什么意思,自己都叫阵了,没有反应也就罢了,还是放冷枪。 “对面的明贼,好无道理,有本事出来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哒! 咚! 那个想真刀真枪干一仗的鞑子,倒下了!! 后面有明军,前面又有这伙明军堵着,达里麻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敢问前面是哪位将军?” 达里麻不死心的问着,自己即便是死,总要知道死在谁的手上吧。 “沐英!”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西平候啊,西平候真是威风啊,一个侯爵竟然来这里做一个小小的斥候,真是鼠辈!” “哈哈,达里麻,你大可骂的再难听些,本将军无碍的,相比你抛弃部众逃命,本将军就已是不及万分之一啊。” 第143章 云南之战(三) 这话说的达里麻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他也感觉到了身边的部下已经露出了不屑的目光。 “都看什么,我也是逼不得已!!” 好在这些都是亲兵,忠诚度那是不用怀疑的,要是随便的兵士那就说不上了,没准会将这厮的人头先割下来,然后投降换功劳。 看着自己后面剩下不到50个人,达里麻万念俱灰,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输了! “达里麻,识相的,脱光了出来,要是还想抵抗那只能是身首异处。我劝你还是要实际一点的,好死不如什么啊弟兄们?” “赖活着~赖活着~赖活着~~” 山谷中不断传着回音,就好像是千军万马的嘶吼,这足以吓破这些鞑子最后的抵抗力。 “将军,咱降了吧?” “将军,降了吧!” “降了吧!”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 达里麻看着身后的这些人,再看看山谷上的明军,自己已经明白了,无论如何也出不去了。这个山谷就是自己最后的归宿,他突然想起了家乡的马奶酒,想起了万亩草场还有年少时遇见的那个姑娘。 猛地举起刀就准备自杀,自己知道要是被俘,那也是受辱。 tong~ 一声枪响,子弹穿过了达里麻的右手,自己只觉得右手吃疼,转头一看半个手掌已经不见了。 刀没有一点悬念的扔在了地上... “明人...卑鄙!!!” 达里麻怒视着前方,可是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达里麻,你要搞清楚,现在的你没有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乖乖受降才是正途,不要做那些无谓的斗争。” 这一场仗下来俘虏了达里麻以及其部族2万余人,拿下了曲靖。 曲靖为云南东部门户,水陆交通要道,明军占领曲靖,扼住了云南的咽喉。于是分东路军为二,一部由蓝玉、沐英率领,直趋昆明,一部由傅友德亲率挥师北向乌撒,以策应北路军。 很快蓝玉、沐英率部攻下了昆明,至于那个梁王自缢了。自此云南大部已经收复,傅友德将云南的战况也呈给了朱元璋,这可是开疆拓土的大事。 朱元璋看到以后自然是欢喜的,朱标则是没有那么激动,因为此次傅友德三人率军征云南自己可是明白其实力的,要是打不下来,三个人自己剁了自己算了。 “爹,收复云南大部,用不着这么兴奋吧!” “哼哼,你小子倒是沉得住气,不过沉得住气是应该的,咱也清楚你的意图。” 说着老朱拿起了笔,批复军报。 命傅友德率军继续向南攻击... 只有这一句话,但是傅友德看到的时候,心中已经是很明白了。上位这是要给大明再打下来一块大大的地方啊,想起出兵之时,上位告诉自己一直向南到陆地与大海交接之处。 傅友德得了军令,大军休整完毕以后就开拔了,至于云南的军政,朝廷自然会派人下来。 三天后... “蓝玉,沐英,这次咱们三人各领10万大军,分三路向南推进。蓝玉为左路,主攻榜葛剌(孟加拉国)方向,沐英为右路暹罗方向,我负责中路缅甸方向。” “二位,多余的咱就不说了,都是一路跟着上位杀过来的,别的咱不闻不问,但是咱武将就是打仗的,听说这些地方都是稻米一年三熟的好地方,可是那些土人却不知上天的恩赐,既然他们手里无用,那就应该在有用的人手里。” 傅友德这样的军事安排都是朱标授意的,现在南方的战事朱标一手抓,老朱就等着看结果,过程他老人家不操心了。 “傅帅,末将遵令。” 蓝玉的眼底尽是一片血红,他渴望战争,渴望异族的蝼蚁臣服在自己脚下,渴望他们的鲜血来加持大明的国威、军威。 沐英也是一样的,不过面上沉稳的多,那个大将不想为君主开疆拓土,临行前太子告诉自己宁背一世之骂名,也要让子孙后代享福。 自己不在乎什么骂名,那都是身后之物,自己也知道这次要是打下这些地方,自己大概率上要镇守在这里,这也是太子暗示自己的。 日月军旗被大风刮得呼呼作响,傅友德三人带着自己的本部兵马开赴新的战场。 武将负责征战天下,可是土地打下来治理的事情就落到了文官的身上。朱标现在就在头疼应该派谁去,云南这些地方再加上孟加拉、缅甸、暹罗这地方可是着实不小啊。 要是自己老爹来,那一定是封王,但是这个自己是不愿意的,封王的弊端从古至今不言而喻。不过自己到现在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难道真的要像自家老爹说的那样一样,只要肉烂在一个锅里? 那和成吉思汗有什么区别啊... 其实朱标也想了一些办法,那就是将这几个地方分成若干个行省,就像是内地一样。至于民生,那就更简单了,从内地将破烂户、囚犯发配到这些地方,让他们在大明的管制下野蛮生长,还有就是允许百姓南下,无主之地只有自己有本事,单车变摩托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在内地可能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是没准南下以后发达了。 这个想法朱标早就想到了,后世的走西口、闯关东不就是这样吗。大大的增长了大明的经济建设,只不过可能会造成民风彪悍,不过这些都是小意思。 这几日的朱标天天盯着军备,还有前方的军报,还有平时的朝政。着实是苦累不堪,今天想着给自己放半天假,出去转转,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出宫了。 “祥宁,出宫!” 很明显,咱的太子爷是轻装前行,而且还是独自行动,只有他和贴身太监祥宁。 皇宫之中,梅栾子快步走到朱元璋身前。 “皇爷,太子殿下已经出宫去了。” 老朱一听,放下手中的书,然后问道。 “多久了?” “皇爷,一刻钟的功夫。” 老朱看着殿外,嘴角微微一笑,他知道儿子累了,想出去转转,但是估计转的地方也不是什么放松心神的地方。 “知道了,下去吧。” 第144章 云南之战(四) 此时的朱标走在应天大街之上,现在的应天府主干道已经都是水泥路了,而且因为应天是大明的都城,人口众多,尤其是自己穿越过来的这一年多,马车数量也直线上升,朱标已经让户部出条陈,就叫《交通法》。 “祥宁,你觉得现在的应天府和去年相比,有何不同。” 祥宁一直跟在朱标的后头,哪里想得到朱标还要问自己话啊,听到以后思想片刻便回答了。 “公子,小的觉得应天府比去年人多了,车多了,百姓脸上的笑也多了,还有很多的色目人。” 朱标没说什么,祥宁只是看到了表面。 一直往前走着,朱标看着往来的商贩,还有孩童在街边戏耍。他看着这些人,好像想到了那云南应该怎么办了。 朱标看着前面的孔府,若有所思... “嘿嘿,孤正是物尽其用啊。” “祥宁,去神机营。” 很快祥宁牵着两匹马过来,朱标飞身上马,调转马头,朝着神机营去了。 应天府郊外,原本的京军大营有大部分已经让给神机营了,朱标又给神机营划分了一片驻地,这阵势就算是京军大营的明军来了也是白搭,而且现在全国的明军谁不想进神机营啊,虽然目前的神机营寸功未建,可是不妨碍大明第一强军的事实啊。 “臣徐达,见过太子殿下。” 魏国公徐达一身戎装,看到朱标来了便上前迎接,虽说自己现在是主帅,但是自己知道这支大明第一军是给太子殿下准备的,或者可以说是太子殿下自己为自己准备的。至于何时启用,那就看太子何时说服上位了。 “国公请起,校场之上何来太子之分,我就是大明阵前的普通一兵罢了。” 朱标下马赶忙扶起徐达,这话也是说的将士心中一暖。 “我皇明有此等储君,实乃国之大幸。” “哈哈哈,魏国公何时也学起了文官的模样啊。” 徐达一听也是哈哈大笑,抚着胡须。 进了大帐朱标坐在了主位,看着下面的各师师长,这些都是自己或者说是老爹挑出来的,现在麾下虽只有区区不到2万人,可是这2万人是纯纯的职业军人,他们的存在不为别的,只为战争,战时杀敌,其他时间就是准备打仗。 “诸位,孤想知道你们对我大明第一军的看法,成军数日,孤明白你们一定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强之军,可荡平天下,对否?” “你们一定觉得,现在应该让孤下了这个军令,准尔等虎将带兵出征,准否?” “你们一定认为,现在的你们一定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嗯~?” 三个问题问懵了下边的几个师长,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什么这么问呢?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战争是一种手段,不是目的,战争永远伴随着的是背后的政治意义,你们的心中所想,孤了解,但是孤还是要劝各位稍安勿躁。” 徐达聊有深意的看着朱标,他知道这位太子殿下的意思,那就是强兵不是骄兵,靠着手中的火器胜利自然是胜利,可是要是心中没有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气势,那么只是靠着手中先进武器的加持,这样的军队迟早会在战场上消耗殆尽。 “朱丛昊,你是第一师的师长,你先说说吧。” “末将遵令。” “太子殿下,我认为现在的第一军还不是真正的第一军,如太子所说,我们心中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信心来源就是先进的武器装备还有战法,因为我们知道普天之下能与明式步枪、火炮所抗衡的现在没有出现。” “所以,我军虽说有这样的优势,但是也是劣势,试想一下,要是我第一军身陷重围,孤立无援,手中没有军备加持,一切回到了原点,我第一军还能否像开国之初那样所向披靡,是否还有那样的信心和骨气。” “第一军的风头,固然是好,可是第一军要的不是风头,是打出大明的国威、军威,是打出大明百姓的脊梁骨!” 这通话,这个将军说的面红耳赤,掷地有声。很难想象一个山东糙汉子在第一军第一师师长的位子上,会有这样的论调。但是作为大明第一军第一师师长,他就应该有这个觉悟。 朱标没有说话,但是神情已经表明了一切。 “李景隆,枪炮你是最了解的,你也说说吧。” “末将遵令!” “太子殿下,臣对于第一师师长的言论附议!臣近些年醉心于武器研究,深知其威力,也知道还有很多的更好的军备因为我们自身的生产能力,还不能制造出来,可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前辈拿刀,我们提枪,我们现在的兵士提枪的资格是前辈用血肉换来的。这样的更迭过程,臣相信魏国公和臣的父兄们更是深有体会。” “我们怎敢骄躁!要是在战场上,我李景隆依然敢第一个战死!” 第一个战死,李景隆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此刻并没有将自己放在一个师长的位子上,也没有放在曹国公世子的身份上,此刻的他就是大明的一个步卒,一个和其父一样的军人。 “二师师长,孤到今日终于见到曹国公,后继有人!!” 从前的李景隆跟随自己处理政事、出征打仗,自己又派去筹建枪炮局,最后成为现在新军第二师的师长,差事办的一直不错,可是武人的执拗,率性而为自己是一点也没有见到。这个家伙更像是一个家臣,自己需要什么,他就去做什么,自己的心思他明白的很。 就算是现在,虽说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可是朱标心中还是有问号滴,当然了这不是怀疑李景隆的能力。 “你们两兄弟呢?” 朱标看向了这一边的赵广杰、赵光华兄弟二人,也就是骑兵师的师长与副师长。 “太子殿下,我认为军人就是打仗的,成军那天太子殿下问我们,当兵为何?” “您说当兵为保家卫国,我等大明将士是大明百姓的守护神,那是我等将士立誓,为大明效死。我一介武人,不会说话,今天在这里,我还是那句话,为大明效死!” 第145章 阿芙蓉 赵广杰没有朱丛昊那样儒将的风范,也没有李景隆那样的见识,有的只有军人的许诺! “好,赵广华你也是这么看的?” 这赵广华是赵广杰的亲哥哥,可是在骑兵师中,师长是弟弟,哥哥是副师长。 “末将,愿为大明效死!” “好,将有必死心,士无偷生念。尔等都是孤的袍泽兄弟,今天我请你们喝酒!” 整场的谈话,徐达就好像入定一般,朱标没有问徐达什么,下面的师长说的徐达也没有表露出什么。 徐达知道,自己已是垂垂老矣,天下将是这些年轻人的,就好比十几年前的自己。看着如今的太子殿下对着几个师长说是自己的袍泽兄弟,那神情让自己想到了年轻时候的上位和自己还有汤和、常遇春、冯胜他们,那时还是朱大帅,上位也是这样说的,袍泽兄弟!! 慢慢的太子殿下的身影和上位重合,让徐达一惊。 朱标离开了,自己的心也散完了,虽说还是为了国事,但是自己知道现在的自己没有办法真正的休息,还有很多的事要自己去做。 自己想建立海军,自己想建立成体系的职业军人,可是财政捉襟见肘。 “搞钱!搞钱!还是他妈的搞钱!” 朱标这样想着,也就马不停蹄的回宫了。 “把毛骧叫来!” 片刻的功夫,毛骧身穿飞鱼服,恭恭敬敬的给朱标跪下叩头。 “臣锦衣卫都指挥使毛骧,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 “孤安,起来吧。” 毛骧还是一副死人脸,没有一点点表情。 “差事办的怎么样了?” 朱标自然是问全国田亩的事情,还有各级官员、王侯将相的田地情况。 “太子殿下,这是名册。” 毛骧挥了挥手,然后两个太监非常吃力的将一个大箱子抬了进来。 就算是朱标看着这个大箱子都有一点吃惊,他知道里面是什么。 “下去吧。” 很快毛骧就出去了,没有一点声响,就好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朱标看了一眼祥宁,祥宁立即挥了挥手,殿内所有的人都下去了也包括祥宁。 朱标将翼善冠拿了下来,放在桌案上,起身走向了这个木箱子。 自己和权贵、商贾、文武官员、还有手足兄弟的斗争要开始了。这一变就要变出银子来,按照实有土地纳税已然成为了不得不做的事情,田多的多交,田少的少交,没田的不交,不但不交朝廷还要给找出路。 至于这个出路就是朱标前面就想好的,现在的大明,钢铁厂、盐厂、水泥厂,慢慢的要形成整个工业产业链,这些人刚刚好补上这个空缺。 而且后面朱标会因为没有足够的劳动力而发愁,看着身后的寰宇全图,朱标看向了三印之地... ... 只要整个东南亚打下来再加上三印之地,自己就完全有实力准备了,到时候海军成军就不是什么问题。 “蒋瓛!” 朱标对着空气喊了一声,然后很快自己的身边如鬼魅一般,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太子殿下!” “孤交给你一件事情,此事为绝密,不可传与他人。” “愿为太子效劳。” 朱标走到了寰宇全图的前面,然后指着安南等地。 “这些地方盛产一种植物,它就是阿芙蓉的原材料,咱们大明也有,不过很少,你去这些地方以后要让这个阿芙蓉变成人人都离不开的东西,至于它的功效孤就不用多说了。” 朱标嘴里的阿芙蓉就是后期的福寿膏,这玩意其实自打唐朝就从波斯传进了中国,到了明朝以后,暹罗、爪哇、安南等国每年上贡的贡品中就有这个东西,只不过这个时候天下的人还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好”。 蒋瓛自然是知道的,因为这也算是一种中药,尤其就随军军医都会带着,这玩意能让人短时间内不知道疼。 “太子殿下,此物在哪里制作?” 蒋瓛没有问别的,直接就问了制作地点,朱标心中一喜,看来这个东西的制作方法不用自己再苦口婆心的说的。 “你到云南,找到蓝玉,将这封信给他,他自然会为你安排。” “遵太子令!” “嗯,差事给你了,但是要是有一个大明的百姓、军士,染上了这个,后果孤就不用细说了吧。” “臣,明白!!” 出了大殿以后,蒋瓛感觉到后背凉飕飕的,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后背的衣服早都被汗水沁湿了。 朱标知道有了这个阿芙蓉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不过朱标没有什么负罪感。 蒋瓛领了差事,回到锦衣卫刚好碰到了毛骧。 “毛大人!” 毛骧是锦衣卫的头头,就算是蒋瓛给太子殿下办差事,见了毛骧那也是上官。 “蒋瓛,差事领了?” “领了!” “那就好好办差去吧!” 蒋瓛抱拳作揖,没有再说话,拿了令牌就准备动身了。 毛骧看着远去的蒋瓛,脸上还是没有一丝丝的变化,然后转身也离去了。 朱标正在粗略的看着木箱子里面的东西,虽然有所准备,不过看到以后,还是吃惊。 “沈万三,本名沈富,字仲荣,号万山。他出生于元朝江浙行省湖州路乌程县南浔镇(今浙江省湖州市南浔区)...经营粮食、布匹、茶叶、盐、瓷器、珠宝等,钱粮无数...” 朱标看着最上面得一本,上面都是写着沈万三的发家之路。 朱标其实知道,这个沈万三可以说的元末明初的首富,他的财富不是一句富可敌国就可以评论了。 据《明史·沈富传》记载,“初九月二十六日,命都御史李善长等分赴周庄、苏州、南京等处查封沈富家产。其财物无所不有,金银珠宝、丝织锦缎、珍奇异宝、田地房屋、船只车马、仓库店铺、奴婢家丁等,不可胜数。其白银一项,就有二十亿两之多。” “打土豪,分田地!” “哈哈哈,我可不想等到什么九月二十六日。” 朱标自然知道沈万三的家底,他已经开始想着怎么样将这个巨商的家底变成国库里的银子。 “沈万三,就当你是为天下万民做贡献了!” 接下来都是一些文武百官,王侯将相、商贾们的家底,比起沈万三这些人简直不够看。可是朱标不嫌弃,蚊子再小也是肉啊,不管是官场、商业、农业、工业、军事,朱标要挨个的过一遍。 第146章 大明首富 “爹,沈万三您应该很熟悉吧。” “你小子闹了半天,打的这个主意?” “爹,您看您这话说的,商人富裕当然是好事,可是只有一个商人富可敌国,那还是好事吗?” “咱知道,咱也很清楚,咱还请过这个沈大老爷喝过酒呢。” “哎呀,那个时候金陵是张士诚的地盘,而沈万三是江南的巨富,也资助过张士诚攻打咱的义军。” “可是到了后来啊,张士诚自缢在咱的面前,咱也进了金陵,做了吴王。再到后来开国,这应天府皇城有一半都是沈万三出钱建造的,还有一年大军德胜而来,这个沈万三竟然要犒劳大军... ...” 朱标听着朱元璋说沈万三,也明白这个沈万三就算是自己没有想法,自家老爹也不能一直留着他。 自己知道沈万三是一个海商,也就是亦商亦匪的角色,自己在后世的时候看过一个报道,说是现代经济学家统计出来沈万三的资产大概在—亿美元!!具体的是一个谜,无人知晓。 这样的人,又有钱,还有脑子。天子之军,一个商人就算是有钱,又有何资格犒劳大军呢? “爹,我是这样想的,现在全国的商业不管是做什么,后面的推手都是沈家,可是说沈家在背后完全可以掌控大局,但是咱们现在盲目的去动他,势必会起到连锁反应,到时候要是联合官员,与我们不利。” “你说的对,这沈家树高根深,不是一时可以撼动的。” “所以,孩儿觉得应该捧杀!” “哼哼,你小子就是一肚子的坏水,让人家替你办事,还要说的冠冕堂皇,他不接受还不行,最后罪名你都想好了,他也只能伸脖子是嘛?先让他飘起来,再让他突然落地。” “嘿嘿,让子弹飞一会嘛。” 朱标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着,他的意思就是这样,因为沈万三手上掌握着大量的航海信息,要是利用沈万三的资源拓展海事,一定是事半功倍,比如说那个“阿芙蓉”,虽然朱标让蒋瓛去做这件事情,可是等到蒋瓛做到一定水准的时候,时机已经过去了。 这些东西还是要靠着商人来做,自己也不怕他有什么想法,有想法和明式步枪说! 朱标就将“阿芙蓉”的事情说给了朱元璋,听着听着朱元璋锁紧了眉头。 “标儿,这是不是有伤天和?” 老朱不是发慈悲,只是想让自己儿子手上干干净净,不要染这些脏事。 “爹,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再说了用阿芙蓉换下我明军将士的命,值了。要是名声,哈哈哈,儿子不在乎,再说了,儿子不是太子嘛,不是还有爹嘛。” 这话听着朱元璋没好气的指着朱标,嘴里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你个小兔崽子,你连你亲爹都算计,啊。胆子太大了吧,古往今来能把皇上当枪使的太子,也就你小子一个了!” 这话老朱还真的没有说错,自己到现在不管是治理国家、出征讨伐,工业、军事的发展,还有这些暗处的动作,都是想到了就干,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是否会着了皇帝陛下的忌。 “爹,您看看你说的多难听,啥叫把您当枪使啊。” “哼,这还不是啊,那这事情你以后做皇帝再干吧,现在安稳点。” “别啊,爹。这事就要靠着您的这股开国之君的气势,儿子还差的远呢,还要和您学呢。” “少拍马屁,滚滚滚,看见你就烦。” 老朱对着朱标笑骂着。 可是,下一刻! 老朱脸上的笑,戛然而止,面如死水的看着朱标。 ... “青眼!” 大殿之中只有父子俩人,老朱喊了一声,空荡荡的大殿响起了回音。而后一道黑影出现在了墙根。 “上位!” “来!” 随着这声来,朱标才看清来的人,这个人看不清脸,准确来说是带着面具,不过朱标透过面具看到这个人左眼呈青色,右眼则是一片空洞!! 他没有右眼,只有左眼! 刚才老朱那一下突然的变脸,朱标虽然有点吃惊,可是还是坐在老爹的身边,平淡的看着老爹。 朱元璋看到刚才朱标的反应,心里也是有赞赏之意,什么是储君,这就是储君。要是在皇帝面前,储君唯唯诺诺,还指望着皇帝百年之后,储君能有什么王者风范嘛? 朱元璋要的就是,哪怕朱标造反,也是堂堂正正的站出来,手中提着剑,指着自己身下的宝座说:“爹这个位子,儿子现在就要坐”。 要是那样的话,老朱不会有一丝犹豫,禅让便是。不是皇帝还是老子,照打不误,自己儿子还是把自己怎么着啊? “青眼,从今以后他就是你的主人。” 朱标看着眼前的这个青眼,奇怪的是自己明明能看到他,可是好像又感觉不到他。至于他的出现,自己倒是不吃惊,老爹手上还有多少的暗藏实力,自己怎么可能都知道呢?就算现在老爹弄出来一个赤橙黄绿眼,自己都信啊。 看着眼前的青眼对自己跪下,叩头,再跪下,再叩头。 “起来吧,孤以后还是叫你青眼,下去吧。” 随着朱标的这句下去吧,眼前的青眼也退下了,谁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标儿,此人你可以大胆使用,要是有什么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就交由他去做。” “谢谢爹了,儿子就不客气了。” 朱标什么也没有问,也什么都不用问,老朱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不用说。他们就是这样的父子,就是这样的君臣。 至于老朱为什么将青眼给朱标,朱标也明白,因为现在自己需要培植自己的势力。不能靠着自家老爹了,很多的事情,老朱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才会这样做。 这也算是为自己保驾护航了,因为这些事情,要是真的写进史书里,那么自己还真要被说成暴君也不为过,虽然自己不在乎这个名声,可是自家老爹在乎,为儿子在乎。 第147章 你死了这条心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小子有个优点,就是一点就通,咱也不用多说。但是也有个缺点,就是心急毛糙,成大事者,要静心。咱觉得咱就够急的了,可是你比咱还急,手段你虽然是有了,但是还是稚嫩了一点。” “儿啊,你要记住了,要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能让人在咱的身上泼脏水,咱知道你小子一心为国,不在乎这些,但是咱爷俩比起李唐赵宋,那是光脚板,两腿泥,知道嘛!” “孩儿记住了。” “云南那边你是怎么考虑的啊?” 朱元璋知道打下云南只是时间问题,打下来容易,可是以后怎么办啊。 “爹,您觉得呢?” 嘿,这到底是老子考儿子,还是儿子考老子啊。 “别打岔,现在是老子问你呢,快说。” “爹,首先是任用官员,儿臣觉得要任用一批新人,这些人在京中不起眼。可是下去一个个都是父母官,咱大明以后的土地会越来越大,为官者会越来越多,经过了南北官员互调,现在官场上的风气也已经好了许多。” “其次就是民生的恢复,这些儿子想全部交给大哥,等打下了云南,就让大哥镇守云南,统管云南军政。” 朱元璋回头看了一眼,沐英去镇守自然是没有问题,自己也是这么考虑的。可是统管云南军政,这个是不是权力太大了,要知道现在的云南虽说还是偏安一隅,可是等到战事结束,云南的土地面积可是不小啊。 这时间长了,和土皇帝有什么区别,到时候底下人来个黄袍加身,那时候就由不得沐英了。 “爹,您放心,统管云南军政不会让沐英成为割疆裂土的一方诸侯的。” “哼,你怎么知道不会,那个皇帝不是这么起来的,就说你爹也做过吴王。” “爹,首先他是统管,不能实际的插入地方的行政管理中,也就是地方的田亩、赋税、人口这些不需要沐英过问,还是有布政使司来承担。其次军权适当放松这个可以,但是所用军械必须由朝廷统一配比。” “你这个只是权宜之计,只要有了人,这些东西还是难事嘛?” “你看着现在为你冲锋陷阵,可是只要是安逸了,有了权势,那么就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了,谁都不能相信,所以帝王是孤家寡人。” 老朱本就是一个多疑之人,他对朱标这种没缘由对臣子信任是不屑一顾的。朱标也自然知道自己的老爹是个什么风格,自己之所以相信沐英,完全是前世沐王府的世代忠良。不过想一想也对,自己穿越过来,很多事情都会改变,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变化。 “爹,儿子记下了。” 朱元璋倒是有点好奇,这个小子今天怎么不和自己顶嘴了,不过也没有太过在意。 “行了,忙你的去吧。” 朱标走了,老朱看着儿子的背影,脸上尽是欣慰的表情... “哈哈哈,比起那爱哭的李世民,咱朱重八真的幸运多了。” 这话要是让那位六边形战士听到了,怕是也没有办法反驳吧。 ... ... “青眼!” 东宫之中,朱标回来以后便叫来了这个跟随着父亲,现在跟随自己的隐形人。 “主人..” “那两家,安排的人都撤回来,孤这一把要来一场阳谋,爹说的对,阴谋诡计上不了什么台面。” “遵命。” 早在几个月前,这孔府、还有沈万三那里父子二人就安插了人,不过现在该收集的东西也倒是差不多了。 三天后,早朝... 这天的朱元璋还是身穿一身火红龙袍,朱标也是身穿火红色的衮龙太子服饰,要是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以为那龙椅之上是两位皇帝。 大臣们对这样的场景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毕竟经常见到,而且这二位在诸大臣心中的地位,说实话太子也就稍微矮一点点,也就是那么一点点。 “户部,云南那边的战事应该很快也就结束了,到时候傅友德、沐英、蓝玉还会继续扩大战果,户部要做好善后工作,不能让百姓在战火之中流离失所,记住了这是复国之战,不是鞑子的烧杀抢掠。” “还有工部,吏部,官员的派遣,还有百姓住所的问题,要在第一时间解决。” 朱元璋上来就给六部确定了后面几个月的kpi指标,要是没有完成,绩效考核也铁定的血红色的惩罚。 现在的大明在朱标一系列操作下,人人有饭吃,不会饿死,可是那也是两江、湖广、陕甘等地还是会有饥荒,不过比起以前的大明,现在好多了。最起码大臣的俸禄不会用胡椒去顶了,国库里也不是叮当响了。 老朱说完就气定神闲的闭起了眼睛,诸大臣知道,这个动作以后就说明将话语权交给太子殿下了。 “诸位爱卿,孤今日与诸位爱卿只商议一件事,那就是建立大明海军!!” 建立大明海军...听到朱标的话,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朱标后面的老皇爷,老朱这会就好像听不见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 “怎么,诸位没有什么想说的嘛?” 朱标表情微微变了变,刚才的爱卿已经成了诸位,干案底下的大臣看到朱标这个样子,心里一紧。 “太子殿下,臣有话要说。” 说话的竟然是朱标的老师宋濂,这位老学究其实已经很久不在朝堂之上说话了,不知道今天这宋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先生,请讲。” 朱标现在虽说是常务副皇帝,可是尊师重道朱标看的很重的,对宋濂也是礼遇有加的。 “太子殿下,现在我皇明百废待兴,百姓们想要的是修生养息,这海军又为何物啊?” 这宋濂上来就直接质问朱标,海军为何物,其实朝中重臣谁不知道海军是什么,只不过这个事情如此正式的在大朝会上这是第一次。 “先生,海军即为水军,可是与水军所不同的是海军的主战场在海上,而不是江河之中。” “诸位爱卿都知道,截止目前我大明海疆还在遭受着倭寇的侵犯,他们来无影、去无踪,来到大明就是烧杀抢掠,我们只能是陆上防卫,海上的力量还是薄弱的。” “这一点,林荣你来说说。” 兵部尚书林荣,也已经回到应天有一段时间了。 林荣躬身行礼,然后面朝着百官说:“各位同僚,太子殿下让我说,那我就说说。我是福建人,这次打击倭寇看则我大明取得了胜利,但是实际上并没有,我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这是治标不治本的,那些穿着木屐的浪人和海匪勾结,每到一个村子就会血洗一个村子。刚才宋老说,要与民休养生息,不错。我泱泱华夏万万子民经过前元的百年沉沦,是要好好修养,可是你们告诉我,福建沿海那些百姓是不是大明子民,那些百姓要不要休养生息。” “一个村,一个村,火光冲天,空气中满是肉香味,路旁的野狗红着眼啃食着残缺不全的尸体,还有大锅里没有来及吃完的幼童,年轻女子全身赤裸的吊死在房梁上...” “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一位花甲老人看到我们,撕扯着我战马的缰绳,含着泪问我,将军,你们...你们...怎么才来啊,死完了...都死完了...” 林荣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大殿上所有人包括太监都红了眼,老朱父子二人更是眼漏凶光。 啪! 茶杯摔碎在龙椅之下... 所有人听到这声响,都从悲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咱下罪己诏!” “太子,建立海军,要是银子不够咱爷俩自己想办法。” “你们听好了,立国十四载,咱以为打跑了鞑子,我中原百姓不会再遭受欺凌,可是...还有百姓遭受着。朕无法忍受,也不可能忍受!!!” “来人,告诉那个倭王,朕不管你有几个王,但是想想你们有几个脑袋。” 这些旁边自然会有人记录着,朱标现在只想海军初步形成战斗力以后,就开始远征日本。哪怕让傅友德三人暂停对三印之地的战事,就地巩固。 “陛下,罪己诏还请三思啊。” 一众文武大臣跪下,纷纷向朱元璋说着。 “三思什么,有什么好三思的,退朝。” 老朱认定的事情,哪里是这些大臣可以说的动的。就这样退了朝,可是林荣却让老朱叫到了乾清宫。 乾清宫内... “罪臣林荣,叩拜吾皇,拜见太子殿下。” 林荣也不知道老皇爷叫自己干什么啊,自己回京复职已有一月有余,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被皇上召见过。 朱元璋坐着没有说话,开口的反而是朱标。 “林尚书,你不是罪臣,是功臣。” 这话说的林荣更是紧张,自己虽然在沿海打击了倭寇,可是终归是没有彻底铲除。 “太子殿下,臣对不起陛下,对不起您还有臣的乡亲们。” 说着林荣的眼睛又红了... 看到这个样子的林荣,朱标的心里有点烦躁了。顿时呵斥道:“哭的是什么,把这份恨留在心里,把这份力气用在倭寇身上,我不要一个磕头虫,一个没有血性的兵部尚书。” “太子殿下...老臣...老臣...” 这时朱元璋才起身,虚扶了一下林荣,林荣自然是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梅栾子很有眼色的准备好了鼓凳。 “林荣,坐吧。” 林荣拱手致意以后,坐了下来。 “刚才太子的话偏激了,不过意思没错,这份力气就应该留在杀倭寇的身上。” “朝会上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咱有个想法,建立海军都督府,你来当这个大都督如何?” 林荣准备说话,朱元璋打断了。 “你也不用说那些客套话,这个大都督先当着。” “大明现在的水军都是靠着陈友谅那时的战船,都归你了,然后太子会告诉你怎么做,只有一点,你听好了,明年的今日老子要你用倭寇的鲜血洗刷我大明的耻辱。” “臣,领旨谢恩!!!” “林尚书,工部已经在改造和建造海军战船了,目前就是将混江龙等一些大型战船包上铁皮,增加炮位。还有就是一些新式战船的研制建造,你现在就是操练海军,孤从全国各地征召兵丁,全部给你操练。” “标儿,为啥不从现有的备倭兵里抽调呢?” 老朱听到自己儿子的话,便有了不理解的地方。可是这个问题,朱标心中很是清楚,因为这一批人一定是首先打到日本本土的明军,朱标要率领这大明各处各族的人去报隔世的仇,哪怕这个仇在这一世只有自己知道。 “爹,这个备倭兵,也要换防,剩下的我和你慢慢说。” 朱元璋没有再问什么,很明显儿子有着不想说的事情,既然不想说,那就不问。 “林荣,这是招兵人数。” 朱标交给了林荣一个名单,老朱凑上去看了看,上面写着四川招兵3.5万,河南2万、湖南...广东...陕西... 这份名单是朱标早就准备好的,以至于看起来有点皱皱巴巴的。 林荣拿着名单出去了,可是老朱心中的疑惑,朱标还没有解答。 “标儿,这是为什么啊,人员分布简直概括了大明所有的地方。” “哈哈,爹,儿子那次晕倒的时候,做过一个长长的梦。” “什么梦?”听到朱标说那次的晕倒,朱元璋立马精神了。 “儿子梦到,几百年以后,那个弹丸之地突然成了精了,他们开始像鞑子那样侵略我们的土地,烧杀我华夏子民,那时的华夏再一次的沉沦了百年...死伤无数,家家白绫。” “当真?” 朱元璋虎目怒视着朱标... “儿子怎么敢欺骗您呢,这就是儿子为什么在全国范围内挑选的原因了,到时候儿子要带着他们彻底的将那里亡国灭种,断了他们的国运。不过在这之前,还要先解决北边的事。” 朱标说开心了,可是老朱却是眯起了眼睛。 “你刚说什么,你率领????” 呀,太兴奋了,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 “嘿嘿,爹,您听错了,我说的是...是...” “行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马上要大婚了,想想怎么让老子多抱几个胖孙子。” 现在的爷俩也不为钱发愁,因为搞钱的路子现在有很多...... 第148章 甲方验收 老朱说下罪己诏,还真不是说说就算了。 大明新闻司将朱元璋的罪己诏昭告天下,大明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这位皇爷的罪己诏了,也有更多的人知道了沿海倭患的事情,更有很多的有志青年直接准备参军报国,这一刻的民族凝聚力空前强盛。 六部也是积极准备着,山西的煤场、全国的五大铁合金厂、不断地产出着煤矿还有钢铁。朱标又弄了一个江南制造局,专门用来建造海军战船、战舰。枪炮局有近一半的工匠都调了过去,速度也很快,两个多月的功夫,基本上将现有的战船全部完成了钢铁包围,还有炮位的改装。 虽然是铁包木,不过也有一点样子了,下一步朱标就是想搞出来蒸汽机,只要这玩意搞出来,那才是真正的工业。 傍晚的东宫,朱标躺在躺椅上,虽然是盛夏可是微风吹过,还是有些许凉意的。并且明朝的夏天可没有现代这么热。 “殿下,天气炎热,奴婢准备了一些水果,请太子殿下品尝。” 说话的自然是婉儿了,身穿轻纱,将身段完美的展现出来,关键是有那么几个地方还是若隐若现的... 这些朱标早已是见怪不怪了,习惯了... “嗯,孤再躺一会,你去把奏折拿出来,外面凉快一点。” 婉儿闻声便进去拿奏折了,倒也用不到她来搬。很快几个太监将桌案、奏折都搬了出来。 朱标起身,坐在椅子上,然后吩咐祥宁。 “将云南的奏折都找出来。” 现在已是盛夏,云南地处偏南,气候潮湿,还有蚊虫、毒物,这对傅友德的大军是很不友好的,非战斗减员可能很严重。 果然傅友德的奏折上说明了这个事情,然后要求朝廷尽快派药物和医官过去,朱标赶紧做了安排。 忙完天也快黑了,充实的一天又结束了,朱标起身想着转一转。溜达溜达,这走着走着就听到了琴声,似乎是思乡的曲子。 琴声时而悠扬,时而低沉,好像说尽了对故土的不舍与思念。 朱标就这样在竹林后静静地听着... 听着曲子,朱标想起了前世、想起了现在,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离别... “你这首曲子,为何孤从来没有听到过呢?” 曲终,朱标从竹林后走了出来,看着眼前这个美娇娘,朱标才想起来,这是朝鲜李成桂的女儿。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到来,污了殿下的耳,奴婢罪该万死。” 李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朱标了,上一次见朱标的时候还是在过年的时候,可是现在已经是盛夏了。 朱标自然也想起了这个美人,不过自己越来越忙,起居又基本是婉儿来伺候着,慢慢的倒是也忘了这个李淑雪。 “无碍的,你弹得不错,想家了?” 听到朱标这么说,李氏一下子就跪下了。 “太子殿下,大明待奴婢很好,奴婢对大明忠心无二。” 这个娇滴滴的美人早已语无伦次,至于为什么会这样,那是因为李氏害怕朱标以为李氏觉得大明不好,迁怒于她。毕竟她在大明不过是一个奴婢,朱标手中的玩物而已。 “孤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思乡是人之常情,你的家乡距离这里万里之遥,这也是难免的。” “故人难舍、故土难离啊。” 李氏听着便落了泪,是啊,故土难离,故人更难舍。自己离开故土之时,是父兄送的自己,那时的自己还是个小女孩,现在早已是亭亭玉立,怕是自己回去他们都认不出了吧。 朱标看着天上月,也没有去看李氏,望的出神。 良久,朱标回过神来。 “不打算请孤进去喝杯清茶嘛?” 李氏这才嘴里念叨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然后将朱标让进了自己的屋子。 “殿下,请用茶。” 朱标坐着,李氏亲自为朱标煮茶,清茶入口,顿时身上的燥热也去了大半。 “为孤舞一曲吧...” 朱标看着李氏跳舞,神情也放松下来了。 李氏的身材、模样,要是在后世那妥妥的明星啊,无可挑剔的纯天然啊。 朱标虽然在看跳舞,可是思绪却不在这个上,现在的大明看似好了很多,可是不久的将来,南北皆有战事,再加上沿海的倭患,麻烦事情也不少啊。 这一晚朱标留在了李氏这里... (老九知道读者大大们不愿意看这样的剧情,就直接略过了。) 第二天早上,李氏一脸红润的为朱标穿戴着,那样子就像一个刚出嫁的小媳妇。 “如果以后有机会,孤会让你回去省亲的。” 正在为朱标整理衣服的李氏,听到这句话,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谢谢太子殿下。” 朱标走了,今天还有很多的事情呢,过几天自己就要大婚了。今天老爹叫自己去看看给自己盖的“新家”,这都这么长时间了,自己还没有去看过呢。 ... “爹,有您盯着就行了呗,我还好多事呢..”朱标向朱元璋抱怨道,他现在真的是很忙的。 “呦,咱的太子殿下忙吗?咱怎么不知道啊,咱就不忙啊,所以啊就让儿子打发着过来当监工了,也没有人心疼啊,瞅瞅咱现在晒的黑的和黑旋风一样。” 看着自己儿子那不情不愿的样子,老朱就一肚子火,好像是自己大婚一样,娘的。 “爹,您看看您这话说的,娘不心疼你啊。” “你少打岔,你娘当然心疼咱了,可是你小子就是白眼狼。” 朱标和自家老爹逗了一会嘴,老朱就拉着自己去了马上完工的宫殿。 “嘿嘿,标儿,咋样,爹给你盖的房子你还满意吧,你看看这用的都是最好的东西,看到了嘛,怎么样啊。” 老朱就像是一个等待着老师夸奖的小学生,两手搓到一块,等待着朱标的评语。 “爹,这不是太子规格吧,这不就是按着你的乾清宫来的嘛?” “你小子这眼睛还真尖,老子给你的,哪有什么规格不规格,你大婚普天同庆,要不是那些个礼官有说辞,老子一定把你的大婚办的比咱登基还盛大。” 朱标满脸黑线,自家老爹对自己的爱,那是没办法形容的... “爹,儿子也用不上啊,再说了,这也与礼制不合啊。” 第149章 空印 “不合礼制的话,礼部官员一定会说的,人家都没有说什么。” 朱标嘴角一斜,那样子要多不服就有多不服。 心想,礼部官员当然是一点问题没有啊,谁敢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啊。 朱标和老朱就在这座新宫殿里转着,首先是大殿,这模样除了比乾清宫新一点,别的没有什么不一样。再往后就是两处偏殿,还有后殿,最后面又是亭台楼阁。 “怎么样啊?” “爹,儿子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 “爹,儿子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皇宫所有的殿宇、楼阁都要加上避雷针。” 什么针,避雷针,什么避雷针啊。这玩意老朱哪里懂啊,顿时对着朱标露出了清澈且愚蠢的表情,朱标一看就明白了。 “爹,其实就是在打雷之时,将雷电引入大地的一种导体。” 导体?什么导,什么体啊? 更清澈,更愚蠢了... “娘的,给你老子说清楚点。” 朱标想了半天,开口说道。 “爹,您想想在打雷之时,出现的雷电打在树上,树就会着火,这种木头俗称雷击木,对吧。要是这雷电打在了咱的大殿上,那么多半情况是要走水的。” 这么一说,老朱恍然大悟... “那你说的那个什么针,有什么用啊?” “爹,这个叫避雷针,顾名思义取避开雷电之意,这个针是金属制成的,就立大殿屋檐之上,它一直连到地下,要是雷电来了,这个避雷针就将雷电引到地下,不会造成走水。” 说这个完全是因为前世的北京紫禁城,那是没少让火烧啊。 “你说的有道理,老子辛辛苦苦花了那么多银子,盖的皇宫,要是火烧了多晦气,这个事你自己办啊,咱以为啥事呢,屁大点的事,太子都要问咱嘛?” ... ... 这事情朱标就吩咐下去了,很快接下来的时间,皇宫里就开始安装这种避雷针。 爷俩很快就回去了,然后朱标叫吕昶过来,还让他拿着这半年的财政报表。 “吕老,这报表可有错漏之处啊。” 朱标其实根本就没有去详细的看,可是有些事情是自己早就知道的。 “太子殿下,这些老臣都是核对过得,不敢说万无一失,毕竟全国的财政汇报上来,偏差总归是会有一点,但是极小。” 朱标看着吕昶,心中暗道,这老狐狸怕不是闻到味道了吧。 “吕老,孤自然是相信你的,不用解释这么多,孤其实就想弄清楚一件事,各部其实都存在,不过户部管着天下的钱粮,这种问题可能更容易体现一点。” 吕昶脑子也懵了,他现在也不知道朱标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些都在朱标的眼里,不过他不急。 “祥宁,给吕老弄杯凉茶来。” 吕昶现在已经是一头大汗了,虽然不知道太子殿下最终的意思,可是他也抓到了重点,财政,各部都存在,又以户部最为突出。 那这些一定和钱有关系,应该不是贪污,那是什么呢? “老臣愚钝,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朱标也没有再卖关子,直接举例。 “吕老,假如各省每年汇报的财政数据和朝廷的数据有出入,怎么办?” “太子殿下,这种情况时常发生,一般经过核实,会打回各地重新修改,盖章再来京核对,核对无误以后入账。” 吕昶这个回答没有什么毛病,可是这是大明,不是后世,没有邮件、传真。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来回需要数月,改个两回就不用改了,因为到下一年了。 “那孤再问你,要是辽东、陕甘、四川,这些稍远的地方,来回要2-4个月,第一次改完回来,要是再错了,还要回去再核实,再改,对吧?” “是的,太子殿下。” 吕昶已经隐隐约约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手中的凉茶也默默地放在了桌子上,额头的汗更甚了。 “呵呵,那孤就明白了,开春进京汇报,有错回去才改,这一来一回,再进京,依然是盛夏或者初秋,要是还不对,可能就要翻年了。” “这种情况,你们私下里难道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吗?” 朱标看吕昶不说话,又开始自顾自的说道。 “这些事情里,浪费的是时间,而瓶颈不在那些错误的数据,而是在印信上,对吗?” “但是带着印信又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们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在各种文书上,先用印,然后再书写内容,最终写什么就是什么,对吗?” 吕昶慌张的看一眼朱标,然后看到朱标正在凝视着自己,又赶忙低头。 “太子殿下,这个情况老臣知晓,但是更多的是无奈,因为来回时间的确是太长了,三月的账,六月份改完,不一定能够对的上。” “你知道,孤的意思,去查,看都有谁拿着这些所谓的空头支票,为非作歹,中饱私囊。” “谨遵太子令。” 吕昶说完,躬身就出去了。 朱标想着后世的记载,空印案有人说是洪武九年或者八年,又有记载是洪武十五年,不过自己到目前为止也是查到一点苗头,所以现在他准备动手了。 这玩意就和空头支票一样,想要多少自己填啊,朝廷比如拨下去200万石,你说用了195万石,实际上连95万石都没有用,都进了官老爷的肚子,可是账目上显示的是195万石,欺上瞒下,自己吃的饱饱的,朝廷当冤大头。 这个朱标还没有和老爹说,现在自己马上大婚了,老爹的精力多数都在这件事上。这要是老爹知道了,大明官场又是大洗牌,人头滚滚。 其实说到底,还是行政手段落后,有太多的可乘之机。不过自己现在还没有想出办法来,怎么解决,这来回几个月的时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就算朝廷下去查,也不会查出什么来,除非抄家。 可是这样的手段,他也不是长久之计啊,长此以往谁敢为官啊。 现在大明是稍微强了一点,可是正因为正在发展,很多的制度或者规矩、法度都是不全面的。 第150章 殿下好不好 老朱和朱标二人在马皇后宫里吃着油炸小黄鱼喝着小酒,可是朝中的大臣,大部分都心中惶恐,尤其是户部的官员。 “老大啊,你娘的小黄鱼炸的真是好吃的很啊。” 说着,老朱又拿起酒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朱标看到连忙又给自己老爹满上。 马皇后端着两个小菜也过来了,然后坐下拿起筷子给爷俩夹菜。 “你俩别光顾着喝,也吃点菜。” “标儿啊,眼看着你大婚的日子就要到了,徐家丫头那天还让我给叫进宫里陪我聊了会天。” 说起徐妙云,朱标感觉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她了,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 这下长时间的思念一下子从脑海中翻涌而来,自己现在有点不太想待到这里了,至于想去哪里,不言而喻... “想去,就去。自己媳妇想见还扭扭捏捏的,哼...” 老朱这么一说,朱标脸上有点发烫,自己这点心思果然是躲不过老爹的眼睛。 “等等,这有些吃食,带给你那岳丈去。” “嗯嗯,你娘说的对,这两坛酒也一并带过去。” 就这样,朱标就让老两口“赶了出来”。 坐着轿子来到魏国公府,祥宁手里提着东西,朱标走下轿子,徐达一家人早就等候多时了。 “臣,徐达见过太子殿下。” “魏国公,今日没有没有太子,免礼..免礼...” 徐妙云自然是在府中,不会出现在这里,抛头露面。不过朱标此次前来的心思,徐达也猜中了大半,客套了两句,一行人就进了魏国公府。 在大厅内,徐达和朱标开启了尬聊模式,毕竟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准女婿,一个准岳丈。这个尺度很难把握关键是,要是谈国事,这女婿变太子,要是说家事,这女婿可是太子。 ... ... 不过,有个人打破僵局。 “爹爹,府里这是怎么了?” 徐妙云一边走着一边问着,出现在了门口,可是下一句还没有说出口,就见到了主位上坐着的朱标... 徐妙云只觉得心中猛地一揪,然后有点羞涩的低下了头,呆呆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妙云,还不见过...” 徐达正要说呢,就见朱标朝着徐妙云走了过去,徐达见此情形,招了招手,自己和府中的下人也都下去了。 徐妙云看到房间之中,就剩下了自己和朱标两个人,只觉得脸颊发烫,耳根都红了。 朱标走到徐妙云的面前,静静的看着她,徐妙云还是低着头,小手摆弄着衣角。 “不打算看看我嘛?” 朱标看着眼前的傻丫头连自己的夫君都不敢看,心中一笑,忍不住的想摸摸徐妙云的头。不过还是忍住了,自己现在不在后世,礼制还是要守一点的。 “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此时的二人结婚证都领了,所以说徐妙云自称臣妾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朱标总觉得这样好疏远。 “哪有什么臣妾,再过段日子咱们就是结发夫妻,干嘛这么拘束啊,那次见到你你可不是这样的。” “殿下,那我带着殿下转转?” “好啊。” 朱标很期待这种两人不用顾忌任何身份,漫无目的的散步。 两人走在魏国公府中,今日的魏国公府格外的冷清,也不知道人都去哪里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徐达将这些早就安排下去了,徐达自己则是在自己的房子里吃着小菜,喝着小酒。 这御酒就是好喝啊...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朱标看着徐妙云,主要是今日的徐妙云格外的害羞,慢慢的走路,低着头也不说话。 听到朱标要给自己讲故事,徐妙云停了下来,然后也好奇的看了看朱标。 自己没有想到,皇太子会给自己讲故事。 “在大洋的彼岸,有一对恋人,女孩家境优越,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就像个公主一样。有一天女孩要和自己的家人乘船去另一个地方,船上还有家里为女孩找的未婚夫,可是女孩并不喜欢。” “在船上因为一些事情,女孩认识一个男孩,这个男孩的家境很一般,但是男孩给了女孩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慢慢的接触过程中,他们互相喜欢了。” 说到这里,朱标看了看徐妙云,只不过徐妙云眉头微皱。 “你怎么了?” 朱标好奇的问着徐妙云,不知道因为什么徐妙云皱着眉头。 “这个女人已有婚约,怎敢...不知羞耻。” 朱标听到这样的言论,嘴角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殿下,这...” “妙云,其实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共度此生,不是什么大事,世间之人本应该如此,应该大胆的去追寻属于自己的爱。” 属于自己的爱?徐妙云看着侃侃而谈的朱标,这次的眼神没有闪躲,想起刚才朱标叫自己妙云,俏脸上更是多了一份红晕。 “那殿下能接着讲嘛?” 朱标听闻就接着说了起来,“在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里,女孩很快乐,这是她从小到大最快乐的时候,这也是那个穷小子最开心的时候。不过美好的事情总是短暂的,他们所乘坐的船撞到了大山,可能很快就要沉了。” “女孩因为显赫的家室,有获救的机会,而且不止一次,可是男孩只不过是底层一个不起眼的穷小子而已,定然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你猜猜结局?” 朱标这才看向徐妙云,可是徐妙云没有接话,而是默默地流着眼泪。 徐妙云这会心中很是失落,摒弃了世俗观念都已经在一起的一对恋人,可是又要生死离别了。 “如果是我,我会随他而去...” 徐妙云轻轻的说出了这句话,对于这句话徐妙云的语气很轻,可是很笃定。说罢就看着朱标,什么也没有说。 “最后的结局是,女孩不顾一切的去找男孩,她放弃了一切可以活的机会,只为和男孩在一起,或者说救男孩上来。可是最终她也没有实现这个愿望,男孩永远的留在了水里,女孩想追随男孩而去,可是想起了男孩说的话,她默默的独自活了下去,直到死亡。” 说到这,徐妙云的眼泪就连着线一样流了下来。 “那个穷小子一定是让女孩好好活下去,带着穷小子对生的渴望,对女孩的爱活下去。” 徐妙云边哭边说,朱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弄好了,想抱抱她又不敢,手在半空之中又缩了回来,最后从怀里拿出手巾,轻轻的为徐妙云擦着眼泪。 “对不起,今日让你哭了这么久,早知道我就不给你讲这个故事了。” “不不不,无妨的,殿下的故事...很...很好。” 徐妙云说完又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看的朱标心里痒痒,想着逗逗她。 “嗯~殿下的故事好,那殿下好不好?” 第151章 废寝忘食的人 徐妙云一听头都快要埋到胸口了,朱标顺着方向看过去。 发育的真好... 呸呸呸,想什么呢... 朱标这会的心里的想法,徐妙云自然是不知道的,朱标赶紧收回了目光。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可以说是喜欢,可是朱标又觉得不是,感觉更多的是一种好感。 “殿下...说话...怎么如此轻薄。” 徐妙云说话的声音就像是蚊子嗡嗡,不过这会只有他们两个人,这声音朱标自然是听进去了。 “哈哈哈,好啦,我不逗你的了,向你道歉,刚才我不应该那样说。” 说到这,徐妙云也抬起了头,她没想到堂堂皇太子能和她说这些,哪怕知道自己是太子妃。 “殿下,不必与臣妾说道歉的话。” 听到又称呼自己为臣妾,朱标微微皱眉,这个表情让徐妙云看的真真的,忙改口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殿下不用对我道歉,永远。” “我猜你心中的意思是,咱们以后是夫妻,用不着说道歉这样的话,对吗?” 徐妙云红着脸,两手拽着衣角微微点了点头。 “妙云,我在你面前就是朱标,也只是朱标,仅此而已。” 说罢,朱标起身朝着前面走去,徐妙云看着前面走去的朱标,望着出神。被朱标催促一下,徐妙云才回过神来,朝着朱标小跑过去...阳光的照射下,两人就像是一对恋人一样,此刻的天地只有彼此... 从魏国公府出来的朱标又去了朱橚那里,朱老五现在将青霉素已经研制出来了,京师的死囚犯都以另一种方式行刑了。 不过好在,还是有成绩的。 因为朱标的原因,现在朱橚的住所后院有一间房子,外面看着倒是没有什么,可是进去以后就会发现这里面感觉就像到了后世20世纪的化学实验室。 虽然瓶瓶罐罐的东西没有后世那样的精致,可是也足够用了。 朱橚满脸话茬,整个人看着异常的消瘦,黑着眼圈,就连身上穿着的衣袍都有点脏的反光,他还是在房子里专心致志的做着试验。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朱标一直默默的在后面看着,不搭话。 就在朱橚放下手中试管一样的物件之后,转头准备取东西的时候,看到了朱标。 “大哥...太子殿下,臣弟不知太子殿下下榻,臣弟万死。” 朱橚心中慌得一批啊,朱标就在自己后面,自己竟然不知道,而且没人禀报自己太子到访,娘的,那些下人都是废物。 看着直接跪下的朱橚,朱标没好气的道:“行了,老五。” “我知道你心里想啥呢,和底下人没有关系,是我告诉你府上的下人,不要打搅你,我自己过来找你。” “赶紧起来吧,至于吗?见到你亲哥,你还这么害怕。” 这段对话,让朱老五心中一松,也不扭捏,自家大哥让自己起来,自己当然是起来了。 “大哥,您来也不提前告诉弟弟一声,这弟弟也准备准备,收拾收拾嘛。” 朱标看着朱橚这样子,心中除了欣慰以外,更多的是心疼。 半年前这个弟弟还是虎背熊腰的,虽然没有老二、老三、老四那样,但是也绝对不是现在这副骨瘦如柴的样子。 “哎,都是哥的错,你看看你都熬成什么样了,走,跟大哥出去。” 说着朱标就要拉着朱橚出去,可是朱橚不愿意出去。 “大哥,小弟还有一点点实验没有做完呢,您等一等。” “不行,不做了,明天再说,今天说什么也好好休息一天,不对休息三天。” “哥,别啊,就这一点点了,您就让弟弟做完这个实验再休息吧。” 最后,朱标也拗不过自家弟弟,陪着朱橚一块做完了实验。 看着连走路都有点不稳的朱橚,朱标心里火大,这下人都是怎么伺候周王的。 “祥宁,去将周王府的管家给孤叫来。” 很快管家就过来了,见到这情况,两腿一软,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哥,别为难他们,他们伺候我伺候的不错。” 听到这,朱标冷的脸更是冷了几分。 “屁,你看看你的样子,随便来个人都能将你打翻在地,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朱老五嘛,你看看你瘦的,头发都黏到一块了,这还伺候的不错。” 朱标这会完全就是一个什么也不管的哥哥形象,没有一点的装蒜,就是看自己兄弟这个样子,心里不好受。关键是朱橚现在的样子,朱标知道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自己。 “你,将周王每天的起居都给孤说出来,要是错漏半个字,孤要你的脑袋。” 那官家要不是也算是见过风浪的人,这会估计都尿裤子了。 “回太子殿下的话,其实我们也不知道王爷每天在做什么,只知道基本上王爷不会离开这个院子,都是好几天才能见到王爷,饭食也是每餐送过来的,可是往往这一顿饭食都送来了,上一顿的饭菜还好端端的放在那里,王爷命令我们不准打扰,所以......” “哼,所以你们也就这样,不管不问是嘛?” “周王府所有下人,罚月钱一年,你这个官家去领20板子。” “滚下去吧。” 官家磕着头,然后起身弓腰下去了,这点惩罚还是惩罚吗? “老五,你这要要是爹娘见了,那得多难受啊。” “大哥,只要是能帮上哥的忙,弟弟这条命舍了去,又有何妨。” “屁话,你们几个都要给我好好的,你们几个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朱橚被朱标推出了“实验室”,然后吩咐祥宁亲自安排周王沐浴、更衣。 朱标则是在朱橚的书房里看着朱橚的随手笔记,本来是看着解闷儿打发时间,可是看着看着就认真起来了。 又从旁边拿出了空白的纸,边看边写出自己的想法和一些实验建议,很快就写满了好几张。 朱橚也将自己收拾干净了,来到了书房。 “臣弟朱橚,见过太子殿下。” 朱标看到了朱橚干干净净的,穿着亲王衮服,这才笑着走了下来,拉着朱橚坐下。 “嗯,这才是我大明的周王嘛。” 第152章 大明提篮桥 “大哥,现在第一批青霉素已经出来了,也实验过了,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嗯嗯,这个还是多亏了你,不过还是要多实验,多采集数据。” 朱标知道,青霉素进展神速和那些死刑犯是脱不开关系的,而且现在应天的死刑犯已经都完了,都不用秋决了。现在的实验对象都是别的地方调过来的,朱标本来还想去看看那个地方,不过刚说出来,朱橚就果断的拒绝了。 “大哥,您是皇太子,那样的地方污了您的眼。” 什么意思朱标自然是清楚的,他也知道自家老五可不是只研究青霉素的。 “大哥,我想成立一个医学研究院,就在那个地方,然后需要您的支持。” “要我做什么,你就说,要钱、要人,我都给你办到。” “大哥,银子父皇没少给我,我自己也有,我也没有什么开销,就是想让大哥下令将医学研究院周围30里地的百姓都迁走。” 朱标沉思了一会,也明白朱橚是什么意思。 “好,医学研究院的事情,我准了,至于将百姓迁走,这个我也一定给你办到。” 离开了朱橚那里朱标也就回宫了,天色也晚了,回去还有政务要处理。想着白天和徐妙云在一起,走的时候徐达那幽怨的小眼神朱标就笑了。 “妙云,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 “嗯嗯。” “妙云,我喜欢你。” “...嗯..嗯...” “妙云,我可以给你写信吗?” “嗯...好...” 朱标本来还想和徐妙云说会话呢,远处一声咳嗽... 回宫的路上想起这些,时间都过得快了,转眼间就到了宫门口。 “太子爷,到了。” 朱标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就下轿了。 这几天的朱标将朱橚提出的迁民的事情也办妥了,也没有多少户,这下医学院周围几十里地都没有人。 朝中最近除了说空印的事情以外就是说朱标的大婚了,还有半月有余朱标就要正式大婚了。 现在满朝文武将近有四分之一的人在大牢里,户部将近有一半人都不在朝堂之上,整个朝堂看着空荡荡的。 虽然没有像前世空印案一样,很多大臣都丢了脑袋,可是朱标也没有放过,一个个都关在大牢里了,这会的诏狱就是后世提篮桥。 吕昶的户部尚书也被罢免了,不过这老头虽然被撸了,活还是一样的干,办公地点直接让朱标挪到了东宫。 朱标将诏狱里的那些大臣也都聚集起来,大家也都别闲着,自己的账自己算,报出来个钱数,然后锦衣卫去抄家,要是钱数对上了那就留下俸禄*为官年限的银两,说白了就是基本工资*工龄,要是对不上那就全部充公了。要是隐瞒,革职、九族流放。 其实现在父子二人对朝中大臣的正常收入、灰色收入、积蓄那都是非常清楚的,当然了有罚就有奖啊,对那些规规矩矩,清清白白为官的人升职加薪,朱标也是一点都没有含糊。 现在户部分部驻诏狱财务小组已经差不多将这笔账算清楚了,这个数字绝对是真的,谁看在锦衣卫的刀口下耍小聪明。 吕昶拿着财务小组的同僚算出来的最终结果递给了朱标,暗自庆幸自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经过这一桩桩一件件,老吕有了卸任归养的想法,这朝堂之上自己已是疲惫不堪啊。可是自己也知道,太子是不会放自己走的。 朱标知道这种对账、销账的方式太过落后,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漏洞。目前就各州府县查出来的偷税、漏税就在千万石以上,这还不算运输过程中的损耗,因为明初时赋税大多用的是以粮抵税,这路途遥远中间的损耗又各不一样,而且这中间官员们也是雁过拔毛。 “叫内阁过来。” 很快宋濂、徐达、汤和再加上本就在的吕昶,这四位内阁大臣也都齐了。 “都来了,来了就找地方坐吧,这个你们也都看看,说说自己的想法。” 除了吕昶的其他三位偷偷看着宝座上的朱标,可是朱标的脸上看不出分毫的喜怒,就连宋濂也挺了挺腰,几位此刻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君威难测。 徐达和汤和还是一副大老粗自居的架势,看着密密麻麻的数字还有账目就头疼,索性浏览了一遍就合了起来,然后目视前方入定了。 至于宋濂、吕昶对这些早已熟悉了,可是这会谁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啊,说的多了自己也得去诏狱,说少了也得去。 “怎么,今日的四位内阁大臣都哑火了,两位国公平日里算军费的时候,孤看着不是挺专业的嘛,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话直接让徐达、汤和兄弟二人破了道心... “太子殿下,我等匹夫之辈,这账目实在是...” 没办法了,看着其他三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样子,徐达开口了,毕竟抛开与太子殿下的关系不说,自己的确是行得正啊,害怕啥。 “噢~是嘛,魏国公这是以大老粗自居,然后不问世事,一句匹夫之辈真可是自保的好由头啊。” 这话直接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徐达,徐达涨的老脸通红,朱标看着更加不敢说话的汤和等人,微微眯眯眼。 “信国公,你也说说。” 汤和一看这逃是逃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太子殿下,老臣觉得这空印一方面是持印官员为官不堪、腐败,还有一方面就是此等政务的确是耗时耗力,咱大明多处地区赋税都是用粮食抵税,可是路途远近、难易不同,损耗也就不同。户部无法细致到估计每个地方一个标准,只能是有一个大致统一标准。” “臣以为第一将所有持印官员进行审查,的确是做过手脚的予以严办,要是为官清廉也可调任、留任。其二朝廷应将现有的粮食抵税改制,一律按照银两上税。” “其三,朝廷与地方账目应该有上下范围,比如应交赋税200万两白银,但是只交了199两,朝廷也可以视为交齐,由朝廷指派官员查清差额,地方官员说明缘由补交差额。” “太子殿下,老臣...说完了。” 汤和有点慌神的说道,朱标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几个人。 “其他人,还有嘛?” 第153章 祥宁,去把皇上给孤叫来 汤和也不知道太子对自己的说法是赞同的还是不赞同的,自己现在觉得在太子面前,压力是越来越大了。 徐达还是一副吃了苍蝇屎的样子,现在的他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说话吧,太子心想你个匹夫不是不说嘛? 不说吧,太子心想你个匹夫还真不说啊? 做匹夫难啊,做一个国公更是难啊,做一个有太子女婿的老国公更是难上加难啊。 “太子殿下,信国公所说虽说可行,但是很难。要是朝廷给出一个大概范围,那么就是给了那些人作假的机会,因为没有准绳。” “举个例子,就算某地方上交200两税款,朝廷认为上缴199万两就可以算数,其余的只要是后续补齐就可以了。” “但是要是上缴的税银只有198.5万两呢,就差5000两,只要通融一下就可以了。时间一长这个范围会越来越大,到最后和现在的情况没有什么不同。” 吕昶也没有给信国公面子,直接说出了弊病。 朱标沉默着,他知道吕昶说的对这个口子一旦放开,就有新的问题。 朱标转过头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宋濂,这老头就像是入定了一样。 宋濂也感受到了朱标的眼神,开口说道。 “太子,其实过来过去说的都是一个事情,就是减少持印人来回走动,核对账目的差事。时间越长,次数越多,官员越劳累,所以就会取巧。” “臣以为,首先上缴税务账目必须由各布政使司核对,查验,确认无误以后再印信的基础上加印,类似于宝钞之上的印章,这样双印下来造假的程度大大降低,而且有了布政使司的核对,也更为准确,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布政使难辞其咎。” “还有就是建立相关法制,说明在此等事务上做文章的奖惩力度。” “最终由各布政使司上缴所有赋税,至于一律按照白银上税不是不可,不过现阶段不可。因为白银并不是主要的流通货币,老百姓有的终其一生也没有几两银子,二来朝廷一年的白银产量还不高,支持不了。” 朱标这会脸上才有了点表情,宋濂一看,就知道自己说的和太子想的可能差不多。 “嗯,宋先生所言极是。” “这样吧,第一朝廷彻查持印官员,对于那些贪赃的,流放充军、杀头,一切按照律法来,其二对于那些清廉的官员,保留其官位,但是全部调任,至于怎么调,让吏部拿个章程出来。第三一切税务账目只有各布政使司对朝廷负责,朝廷亦是如此,只对布政使追责,要是有纰漏,直接罢免。” “这件事,先这样去办,后面的以后再说。” 其实这些都不是朱标的想法,他知道这一切的根源都是税收制度出现的问题,虽然现在已经算是改革了,但是毕竟时间还短。 还有就是大明交通闭塞,通讯手段落后,这要是有无线电,一个电报、电话,这就解决了,还需要人骑上马,坐着马车摇摇晃晃的来回几个月折腾吗? 还有就是货币流通的问题,大明宝钞虽然老爹玩的比较前卫,纸币流通,但是这个东西已经算是玩砸了。 至于白银流通,这个也不行,这玩意只能是用于存储啊,要是以后白银够,那绝对是铸造银币,现在不行。 朱标心想,娘的什么时候才能有火车,有无线电啊。 “对了,孤这里还有一件事,就是水利交通,孤是这么考虑的,目前从明军之中抽离出来一部分做这件事情,主要就是修路搭桥。” 要想富,先修路! “这个人数还要和父皇在商定一下,你们呢想一想这个路应该怎么修,然后也递个章程上来。” 说完了以后,朱标就转身看着寰宇全图。 朱标其实是这样考虑的,首先以应天府为中心点,需要一条直达北平府的路,还有就是经过开封府、西安府、秦州,向西的路这条路最后要通到甘肃卫(今张掖市)。最后就是从应天府通往昆明府的路,这样南北、东西贯通,不管是民生经济发展,还是从军事角度都是大有好处的。 朱标用手这样笔画着,后面的四位的大臣就这样看着,越看眼睛越大,如果真的有这样的路,那么一定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 朱标转身这才发现,人都没走... 朱标问道:“你们怎么还不走啊?” 四位阁老道:“臣等告退。” 看着四人走了,朱标又看起了地图。 朱标又用笔标注了一下,越看越觉得要早点修路。 “嗯,要是修好了,有点连霍高速、京昆高速的味道了。” 朱标一时兴起,写下京甘高速、京昆高速、京燕高速。 “祥宁,将父皇请过来,就说孤有要事相商。” 祥宁一听,总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也出去办差去了。心想着,估计也就是这位爷有事是叫皇上过来,而不是自己找皇上禀报。 大明太子,就是这样汉子,就是这样男子,硬! 老朱的响应速度也是很快的,毕竟是常务副皇帝召唤自己,那一定是有事啊。 “标儿,怎么了啊,你就不能让爹清闲一点,寻常人家爹这个岁数除了抱孙子什么都不操心了,你看看天底下还有比爹还苦还累的嘛,又要给你盖房子,又要给你娶媳妇,还要替你办事,你这个太子能不能争点气。” 还没有进门,老朱就抱怨上了,可是脚底下是一点都不含糊,步步生风,梅栾子和祥宁压根就跟不上。 梅栾子在后头追着,大声道:“皇爷,慢点,小心台阶。” 老朱则是对这话无动于衷,一路小跑,一路大嗓门的抱怨。 听到自家老爹来了,朱标也赶忙起身出门迎接。 朱标媚笑道:“爹,您怎么能和寻常百姓家比较呢,您是九五之尊啊。” 还得让老头办事呢,自己这态度可得好点,毕竟这些事情很花钱的。 老朱一看这表情,心想要坏,准备掉头。可是自家儿子怎么可能让自己跑了,一手牢牢的扶着自己进了内殿。 第154章 爹,这是今年的新茶 “标儿,你别这样和爹说话,想干什么你就直说,不就是禅位嘛,没问题啊。爹不是和你说了,你的龙袍、宝玺,爹早就准备好了,赶明让钦天监选日子,你大婚完咱就禅位,咋样?” ... ... 石化了,别说后面的梅栾子、祥宁了,就连拉着老朱的朱标都停下了,实在是老朱的话太雷人了。 “爹,您理解错儿子的意思了。” 朱标瞪了一眼梅栾子和祥宁,这老阉货带着小阉货立刻就远遁了。 朱标好声好气道:“爹,咱进去说。” 老朱没好气道:“你小子,你有啥事就说啊。” 进了“办公室”,朱标将自家老爹扶上宝座坐下,又赶紧亲自泡了杯茶给老朱端上。 “爹,喝茶。” 老朱接过茶,喝了一口,看着朱标,又喝了一口... “爹,您瘦了也黑了。” 这话说的老朱心里很不得劲,就好像是出门在外的儿子突然回家,老父亲拍着儿子的肩膀说,嗯...黑了...也瘦了... ... 一想到这,老朱就准备脱靴子了。 “娘的,倒反天罡,老子才是你爹。” 说着一只脚光着一只手拿靴子就准备打朱标,朱标赶忙躲到柱子后面。 “爹,儿子心疼您,您...您怎么还要打我啊。” 闹了一阵,朱标拍了拍衣服上的鞋印,又捡起靴子给老爹穿上,虽然有点不情不愿。不过老朱很爽,太子如何?老子就是打得,还得给老子穿靴子。 “行了,嘴上都能挂油瓶了,老子没使劲,赶紧说正事。” 朱标没说话,端起老朱的茶杯,将茶水喝了个一干二净。 喝完道:“爹,空印的事情您大概都知道,今天我把徐达、宋濂等人叫来,他们也出了点注意... ...大概的章程就是这样,儿子觉得现在这些也都只是权益之计,最重要的就是修路,加快政治中心通往全国的速度。” “您看,我是这样考虑的...” 朱标到寰宇全图面前给老朱做着讲解,说明了以应天府为中心点,修建通往北平府、甘肃府、南宁府的主要干道。 老朱半晌没说话,瞪了朱标一眼,看了一眼茶杯。朱标立马会意,赶紧小跑重新泡了一杯,递给老朱。 并且殷勤的说:“爹,小心烫。” 老朱慢慢的抿了一口,这儿子泡的茶就是好喝。 “标儿,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爹不能答应你,因为什么你应该也知道,要不然太子殿下也不会屈尊给咱这个糟老头子泡茶喝。” 朱标一听,心中一沉,完犊子了,没戏。 看着儿子吃瘪的样子,老朱端起茶杯又轻轻的抿了一口说道:“但是!” “嗯,咱知道你是为了天下好,所以也不是都否决,你把你的话给咱都抖落干净喽,咱再考虑。” 姜还是老的辣,看出来朱标压根就没说完,只是引出来想着套老朱的话。可是老朱何许人也,就算朱标是古往今来的强悍太子,也架不住老朱这个开局一个碗的强悍皇帝啊。 “爹,说就说呗,您这么大喘气干啥啊。” “哼,老子都让日头晒的脱了一层皮了,你瞅瞅。”说着老朱挽起袖子,朱标看到黑红的手臂,还有大手上的老茧。 “就这,你小子还和老子耍心思,赶紧的挑重要的说,老子还忙着呢。” 老朱彻底摊牌了,不闹了。 “爹,其实修路一方面是加快南北人员、经济流动,还有就是让山高皇帝远变成历史,以后还要修更多更好的路,加快交通。” “其次就是儿子想着回收大明宝钞,然后发行新的大明宝钞,宝钞的数量就和国库里的银两达成一致。也就是一百两的宝钞可以兑换一百两银子或者铜钱,保持兑换率一致。” “还有就是铸造一批新铜钱,用于市场流通。” 钱的事,朱标也说过几回了,不过老朱都没有松口。 老朱站起来看着寰宇全图,然后才缓缓说道:“老大啊,一口吃不下个大胖子啊,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咱觉得你应该明白,这快两年的功夫,你上调下窜的干了不少事,这些事就是大多数皇帝也做不到,你整改了朝廷的税法,已经见效了,然后建立了军备,提高明军战力,还有盐业、铁合金厂、水泥厂等,又建立大明新军,还要着手打造大明海军。虽说现在咱的腰杆硬了,国库里的银子也多了,可是花费也多了。” “就拿军费来说吧,你小子虽然嘴上没有说改制,将咱设立的军户去除,可是就新军的10万人来说是直接由朝廷来养的,还有军备等等,就光是洪武十三年到洪武十四年这一年多花掉的就抵过了洪武元年到洪武四年军费的总和。” 说到这,朱元璋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看着朱标,等着朱标说。 “爹,儿子知道事情要一件一件办,但是银子花出去比放着更有价值,现在南边还在打仗,要是真的有这样路,大军几个月才能到的时间就会大大缩短,这只是一方面。因为朝廷不可能天天打仗,可是有了这些路南北贯通,大明的经济会活跃的多,这不见得赔本,也不是劳民伤财。” “爹,我明军目前约150万人,儿子觉得这些咱就可以好好利用起来,除过边疆、常备战力,还有大概50万人,这50万人就用来修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军队不单单可以打仗,还能做很多事情。” 接下来是朱标对老朱的一顿输出,最终结果就是老朱半张着嘴,说出一个字。 “修。” 朱标听到以后,一脸欣喜,然后屁颠屁颠的给老爹换了茶。 “爹,这是今年的新茶。” 老朱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朱标问道:“刚才的呢?” “去年的... ...” 老朱要不是看朱标快要大婚了,非得赏他两个大耳光。 “小子,你都叫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他娘的...走了...再在这咱得叫你气死。” 说着老朱就准备出门了,然后临走前给对着朱标说道:“修路的事等到云南那边的事定了以后再说,你大婚以后商议商议。” “哦!” 第155章 大明太子妃(一) 至于老朱当然是不会生气了,就算自己儿子给自己喝白水那也是甘甜的。 老朱这会才有点回过味来,好像这小子要用军队修路啊。 老朱:“这不是胡闹吗?老子花那么多钱养兵,就用来修路啊。” 他不知道的事,不久的将来大明有一支军队专业搞基建。 时间如白驹过隙,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在指间流沙般消逝,岁月无声,留下痕迹。转眼间田野里的稻子都熟了,黄澄澄的,看来今年能有个好收成。 这天的应天城很不一样,净水洒街、黄土垫道。整个应天府都热闹了起来,整个天下都为之庆贺,魏国公府门前更是热闹了,礼部尚书亲自到魏国公府纳彩礼,顺便宣读圣旨,这个场面是异常的浩大。 魏国公徐达早就命中门大开,迎接皇家,与他一起的还有徐辉祖、徐增寿两个儿子。徐达穿着国公袍服,就连胸前的胡子都是提前一晚整了型的,看着年轻了好几岁呢,满面红光。 徐达的两个儿子就要规矩多了,不过也是很紧张,穿戴整齐的等着宫里的人。两手不断地搓着,心急的看着远处的街口。 这会不知是谁在魏国公府内的高台上喊了一句。 “来了,来了,爹,宫里来人了。” 徐达吃惊的看着声音来的方向,这才发现自己的小女儿站在台子上,蹦蹦跳跳的指着远方。这一下让徐达心都提起来了,现在是什么时刻,这毛丫头还瞎胡闹... 徐达:“增寿,去把妙锦逮下来,锁到自己房子里,没我的话不许放出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嘛,还这么瞎胡闹。都是大姑娘了,还这样的没有规矩,以后那个婆家敢要。” 徐增寿也是速度很快的,看着自己这个妹妹自己都头大,先不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就现在整个魏国公府周围都是围的严严实实的,这小丫头竟然还敢爬到高处偷看。 这徐妙锦一看,这还得了,这要是让自己二哥抓到了,这就禁足了。 “爹爹,二哥,我错了,错了,别...别抓我啊...姐...就我啊...爹爹和二哥欺负我...大哥...啊...” 徐达看着无奈的笑了笑,旁边的徐辉祖也是。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徐增寿也回到了徐达身边。 “那丫头呢?”徐达问道。 “爹,在大姐房子里,老实了。”徐增寿说道,然后对着徐辉祖点了一下头。 很快,出现了一个车队,当车队走近以后,就连徐达都张了张嘴。实在是太...夸张了。 只见头里是两辆车驾,头一辆看着车驾的制式应该是亲王车驾,可是徐达想不到车驾之中的是何人。后面的则是官员车间,相比是礼部尚书了。 在后面就是一辆辆精致的马车,马车上都是木箱子,里面自然是老朱给老徐家下的彩礼了。东宫亲卫一个个身穿金甲,背披红披风追随其后,还有锦衣卫、太监、宫女,所有人都穿着红色的衣服,看着喜庆极了,宫女们手里提着五色的彩篮。 光是马车就就是百十来辆,看来老朱这回也是下了血本。 车驾来到魏国公府中门前,里面的人走了出来,分别是周王朱橚、礼部尚书偰斯。 周王朱橚走在前面,礼部尚书偰斯落下半个身位跟着,徐达见到便迎了上去。 周王朱橚身穿红色五爪亲王吉服,礼部尚书也是红色吉服,老头神采奕奕的走着。徐达迎着周王、礼部尚书等人来到魏国公府中堂之中。 “圣旨到,跪!” 偰斯手捧圣旨,中气十足的喊道,这声音咋看也不像一个白胡子老头发出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朱橚、徐达等人都是跪下接旨。 门外更是一阵金甲叶子摩擦的声音,所有东宫亲卫、锦衣卫等都是跪迎接旨。 偰斯面色威严,走着四方步来到中堂正中。 “魏国公徐达,接旨。” 徐达起身上前再跪。 “臣徐达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后面跟着的人也是山呼万岁,这时候徐妙云就跪在徐达身后,自己自然是不能出现在中门的,可是现在已经在内堂了,自己就要出来接旨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魏国公长女妙云,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太子正妃,钦此!!” “臣徐达,叩谢陛下圣恩。” “臣女徐妙云,叩谢陛下圣恩。” 偰斯恭恭敬敬的扶起了徐达,双手将圣旨交给了徐达。 “恭喜魏国公,贺喜魏国公啊。” 徐达现在的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好的是闺女总算是有着落了。坏的是,自己的宝贝闺女要成别人的妻子了。 周王朱橚也走上前来,笑脸看着徐达,对徐妙云微微点头,从此时起这就是自己嫂嫂了。 “天德叔,我来就是凑凑热闹,还有父皇和大哥托我将礼单给您,这下我的差事算是办完了,哈哈哈。” 徐达也是乐开了花,双手接过了礼单,至于朱橚的话自己也是知道这就是场面话。人家一个亲王,没有一点架子,上来就像是亲戚一样的。这就是皇家给自己的面子,一个礼单谁送不行,非要一个亲王来送啊。 “哎呦,周王,不敢当,不敢当嗷。” 一行人打着哈哈,都露出职业微笑。 “周王,偰大人,这都是上位的恩德,咱就是一个匹夫,上位一路提携至此,万万不敢托大啊。” “老夫今日略备薄酒,二位一定要赏脸啊。” 这话说的,没有几十年的官场生涯,老油条脾性都说不出来。说明了就是咱就算是国公也不过是老皇爷旁边的小卒,咱也没有什么野心,让老哥哥放心,手中刀还是手中刀。 这话一说,偰斯没接话,这话他一个尚书自然是笑着点点头,国公请自己吃饭还能拒绝啊。周王朱老五一听,脸上笑容更甚。 “哎呦,老国公啊,您的豪气不减当年啊。” 又是一阵寒暄徐达这才将人请进内庭坐席,然后徐达又让徐辉祖接待其他人。 徐辉祖让人搬出一箱箱红纸分好的喜钱,然后对着后面的侍卫、锦衣卫等说道。 “众兄弟今日辛苦,今日是魏国公府的大日子,府上备好了酒菜流水席,每人都有喜钱。” 这下,阖府上下所有人脸上更是喜气洋洋啊,虽说这些侍卫、锦衣卫对这个钱不是很在乎,可是这是喜钱啊,太子殿下和太子正妃的喜钱,这要是以后传下去,这也是子孙后代的福分啊。 徐家这回也是豁出去了,就这流水席,大摆三天,就连路人、乞丐只要说个吉祥话,都可以入席。 这时的徐妙云也已经回到了闺房之中,自己露一下面就可以了,剩下的自然有爹爹。 第156章 大明太子妃(二) 徐达今天真的是喜忧参半,因为从今天起自己就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了,原本在皇家和自己说这个事情的时候,自己以为会册封为侧妃,毕竟太子正妃是常家的闺女,虽说已经去了好几年了,但是这不单单只是一门亲事啊。 常家现在虽说是比不过徐家,可是在军中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视,不过常家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因为朱标的长子,当今陛下的长孙朱雄英就是常家的大外孙、大外甥。 朱标对于满朝文武官员来说都是非常有分量的,徐家门口一众文武勋贵早就等着前来贺喜了。常家的三个小子,冯胜、宋濂,就连一向在朝中不问世事的韩国公李善长都来了。 这些人来自然不能空着手来,而且留着这些人光明正大的提着好东西串门的机会不多,这也就是朱标大婚,要是手上拿的东西寒颤了自己都不好意思。要是别人,那自己能不能出现还两说呢。 没办法,老朱的心里,只要跟着咱宝贝儿子,没事,有事也能没事。要是相反,那就有事,没事也是有事,自己掂量。 徐达也是亲自迎接,那一个个老匹夫老腐儒这会异常的和谐。 “哎呦呦,你们这是做什么,手上提这么多,要是上位知道了,还不骂咱啊。” “哎呀呀,善长,你都来了。” 李善长也是笑呵呵的,“大侄女的好日子,老夫岂有不来之礼啊,这礼单也不是给你这老匹夫的,这是给太子殿下和妙云的,你个老匹夫激动什么啊,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就是,就是,天德哥恭喜恭喜啊,来年就要当外公喽。”曹震一脸络腮胡,满嘴唾沫的说道。 “恭喜徐叔,贺喜徐叔,这是小子的贺礼,不成敬意。” 说话自然是郑国公常茂,开平王常遇春的长子,这家伙一说话,热闹的气氛减少了一丢丢,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家伙这会可是朱标的舅子哥,这家伙的姐姐就是常英子啊,这家伙也是朱雄英的大舅舅,这家伙... 徐达过去拍了拍常茂的肩膀,对着常茂后头的常升笑了笑,眼中有不舍,有追忆,好似看到了那个为自己挡下刀剑的兄弟。 “你小子,今日来的是时候,今天你可得陪着叔和你老丈人喝两杯,还有你呢,升小子(常升),你小子也别躲到自家大哥后头,知道没?” 徐达的口气没有一点官方语气,常茂的老丈人就是冯胜,冯胜也是笑着看看自己的女婿。至于那个升小子,就是常遇春的二儿子常升。 一时间,魏国公府上下都飘着酒香,因为朱标在武将心里那是妥妥的高地位,这些人也是真心实意的庆贺,因为朱标在文官的心中更是以后英明神武的圣君形象,文官们也都是放心的推杯换盏。 徐妙云的闺房之中,徐妙锦端端正正的站着,旁边还有徐增寿,至于徐辉祖正在给徐达那桌子倒酒端茶。 “姐,我想坐着。” 徐妙锦扭捏着,想过去摇自家姐姐的胳膊可是又不敢,徐增寿看着就要老实多了。 “站着!” 一声听不出来生气还是不生气的话让徐妙锦、徐增寿兄妹二人站的直直的,因为他们从这二字之中听到了一丝威严,这样的大姐自己从未见过... “妙锦,以后休要再胡闹,现在整个徐家都在天下人的面前,所有人都盯着徐家,就因为一个皇亲国戚的名号,你们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 “要是出了岔子,就是让徐家万劫不复,知道吗?” 徐妙锦没有说话,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姐姐这样,今天这样好的日子,自己实在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凶自己,想着想着低着头,豆大的泪珠就下来了。 宝宝委屈.. “大姐,妙锦还小,哪里知道这些啊。” 徐增寿硬着头皮说道,主要是自己的小妹都偷摸哭了。 “这不是你这个二哥出头的地方,你看看常家老二,你看看你,有什么脸面,你们都瞅不上李九江,再看看人家现在在做什么?” 这话一说,徐增寿低着头不说话了。 “徐家要是父亲归养,你和辉祖能扛起来嘛?难道你们要躺在父亲的功劳簿上嘛?还是说想着有一个太子妃的姐姐,大明第一外戚??” “告诉你们,就算有这个大明第一外戚的说法,说的也是常家知道嘛?” 这会的徐妙云身穿红色华服,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一点波动,可是说的内容让徐增寿后背流着细汗,让徐妙锦的泪珠滴答的更多了。 “大姐,我们知道了。” 听到这个话,徐妙云的表情才缓和了一点。 “不是我非要在今天说你们,是我必须在这个时候告诉你们,徐家还是以前的徐家,不要以为我嫁进皇家就会改变什么。” 徐妙云不傻,自己现在虽然是太子妃,这可是圣旨上的,不是吕氏那种口头上的。自然这是皇家给魏国公府的殊荣,但是这也是考验,因为要是以后太子登基,自己就是皇后,那么自己的孩子也是嫡出,嫡出就有继承大统的资格。 可是举国上下都知道,第三代君王老朱和太子已经定好了,只能是朱雄英,只会是朱雄英。要是徐家有什么非分之想,下场可想而知。这也是常家两兄弟会正大光明来道贺的原因,因为人家的腰杆一样是直的。 皇宫之中,坤宁宫的偏殿... “娘亲,父王又要成亲了...”一个又小的身影,躲在墙角从怀中拿出一幅画,画上的女人正是吕氏... 三日后,就是大婚的日子了,朱标也是心里激动的不行。就连看奏章都能看差行了,虽说自己也大婚过,不过那是自己的大婚也不是自己的。 这一次绝对是自己的大婚,朱标来回踱步,想着后世结婚的样子。 想着那个以后会一直陪伴自己的女人,朱标都有点等不及了。 “标儿,怎么了,看你这样子。” 马皇后很少见的出现在了东宫,这自然也是马皇后说的。 “娘,您怎么来了?” 马皇后没好气的指了指朱标道,“哎,儿子要有媳妇了,老话儿说的好啊,有了媳妇忘了娘啊,看你那魂不守舍的样子,还有太子的样子。” 第157章 大明太子妃(三) “标儿啊,有人笑就有人哭,知道嘛。” “你高兴,娘知道,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高兴,更不代表所有人的高兴都是发自内心的。” 朱标是聪明人,今天这个日子老娘和自己说这些,自己要是再不明白,这个太子还是直接给自己好大儿直接当太孙算了。 “娘,我知道了。” 马皇后笑着看朱标,然后道:“那你说说,让娘看看你都明白什么了?” 朱标:“娘,您放心,儿子心里有数,不管是徐家还是常家,儿子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儿子也相信妙云不会。还有就是雄英就是雄英,不会有什么别的。” 马皇后要的就是朱标的这个承诺,皇家不是庄稼户,不是分家时候的一亩三分地,老朱家拥有的是整个天下,这玩意儿能分吗? “老大,我和你爹有五个儿子,这都是我的骨肉,我记着生你们哥三的时候,你爹都在打仗,那会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做皇后的命,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还能当上太子。” “那会我就想着只要你爹活着,不伤不残,只要你们长大成人就好了,后来有了老四、老五,你爹也是一方枭雄了,我就盼着天下太平。” “你爹对于你的弟弟没有多少管教,但是对于你就不一样,因为你是他的第一个儿子,因为你你爹才拿下这个金陵城。” “后来,你爹也有了很多的儿子,你也有了很多的弟弟,你这个大哥做的很好,我和你爹还有你那些弟弟的母妃们都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娘希望雄英以后也和你一样,做一个好大哥。” 话说到这,马皇后早已红着眼,因为她想起了太多的曾经,战火纷飞的日子,心里没着没落的日子,抱着满身是血的朱重八哭的日子,抱着还只有两三岁的朱标哭的日子。 朱标也红着眼,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经常问娘,爹爹呢,爹爹去哪了。 娘总是说,爹爹在做大事,等长大了就知道了。再到后来,自己的弟弟问娘,自己抢过娘的话对弟弟们说,爹去做大事了,你们要乖乖的等爹回来。 那会自己也没有想别的,对于父亲做的事好像明白,但又不明白,只是知道每当父亲出征,娘就将爹的战甲擦的干干净净的,每一片甲叶子都不放过,有破损的就及时的换了。 “娘,儿子明白,儿子记住了。” “嗯,你要真的记住,咱别的就不说了,你娘都说了,咱就说一句。” “咱这些年,苦了你们娘几个了。” 朱标正在说话,老朱一脸追忆的出现了娘俩面前,马皇后一看是老朱,没好气道。 “朱重八,不是说我来和标儿说就行了吗?” 老朱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没敢看自家婆娘,朱标看爹娘这副模样,有点没明白是个啥情况。 “妹子,儿子就要大婚了,咱当爹的也想嘱咐几句嘛,你说你的呗,你看看你说的咱心里都酸啰啰的。” 看着老朱这个样子,马皇后也就不好说什么了,任由老朱自我发挥了。 朱标很明智的没有说话,他知道老爹还有话说。 “太子啊,你母后的意思很明白,但是朕觉得还不够。” “立嫡立长,朕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你明白了吗?” 这话一出,就连马皇后都站了起来,因为马皇后知道,自家男人很少在自家娘俩的面前自称为朕。 这个朱标自然也是知道的... “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老朱看着站起来的妻子,看着跪在面前的长子,长长叹了一口气。 恐怕这就是帝王家与百姓家的不同吧,这两个极端的位置朱元璋、朱重八心中最是清楚了。 “行了,起来吧,皇帝老子的话说完了,咱说点自家的话。” “标儿,你万般都好,可是对于允炆,你却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父亲。这一点你不如咱,也不像咱,不要把过错都放在孩子身上,咱这个爷爷能为小孙子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朱标并没有起来,而是抬头看了看老朱。 是啊,自己对于朱允炆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关注度的,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正是父亲带着他到处玩的年纪... 老两口走了,留下了朱标一个人在空空的大殿里。 朱标想起了那个女人,吕氏!! 自从知道查到了吕氏的毒计以后,朱标就对吕氏和朱允炆没有什么感觉了,而且自己现在也有点不太愿意看见朱允炆,没有别的,就以为那瓶药是自己给吕氏的。 自己的爹是杀自己娘的人!!! 这个结果不管在谁的身上,注定他此生只能是悲剧。 最是无情帝王家,天家无私亲啊。 坤宁宫 马皇后坐着,面前跪着一个宫人。 “允炆在做什么?” 宫人道:“小殿下抱着吕氏的画像睡着了。” 马皇后闭着眼,等再睁开的时候,眸子中闪过一丝无奈。 “你下去吧。” 宫人下去了,自此这个宫人没有再出现过,而乱葬岗里多了一个土堆。 “奶奶,孙儿想和您睡。” 宫人下去以后,朱雄英一路小跑,钻进了马皇后的怀里。 祖孙对视一眼,马皇后知道面前这个小家伙今天也不是很开心。 “雄英,有什么想和奶奶说的嘛?”马皇后柔声问道。 “奶奶,以后孙儿有了弟弟,爹爹会不会不疼孙儿和熥儿了。” 马皇后看着床上熟睡的朱允熥,再看看怀里的朱雄英。 “怎么会呢,你的爹爹永远都是最疼你们哥俩的。” “奶奶,真的嘛?” “奶奶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雄英,以后你要学你爷爷,还要学你爹爹,知道嘛?” “孙儿记住了。” 朱雄英手里握着一个布老虎,呆呆的看着这个布老虎。 “雄英,这是什么啊?”马皇后看着孙子手中的东西问道。 “奶奶,这是徐姨娘送给孙儿的布老虎。” 马皇后笑着问:“你知道老虎是什么嘛?” 朱雄英顿了顿说道:“奶奶,老虎是百兽之王。” 马皇后对这个布老虎很满意,对朱雄英的回答也很满意... 第158章 大明太子妃(四) 这一日的魏国公府是沉浸在欢快之中的,但是皇宫之中确实有的沉寂。 开平王府... 一个佝偻老头早就在门口等候着,他的一只脚貌似有伤病,只能用拐杖。 佝偻老头:“茂大爷,二爷。” 常茂兄弟二人下了马,看到了门口等候的老人。 “三叔,这大晚上的,还等我哥俩做什么啊,走走走,快进去。” 老人没有动,就看着常茂、常升。 常升看自家大哥劝说也没有动,心中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三叔,没事,常家还是常家。” 老人听到这句话,没有回话,将兄弟两个拉了进来以后,默默的走远了。兄弟两个摇摇头也就各自回房了,这一碗他俩也没少喝。 这个让兄弟两个叫三叔的老人一直慢慢的走到府里最后的一座小院之中,这个院子就是他自己的住处了,主要是幽静,他不喜欢太吵的地方,前半辈子都在刀光血影中活着,后半辈子想安静一点。 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房间里很是简单,就像这个院落一样简单。 中间是一张老旧的供桌,供桌之上供着开平王常遇春的牌位,再就是一张木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仅此而已。 老人:“将军,茂儿和升儿都回来了,还好,咱常家还是常家。” 老人说话的时候那浑浊的眸子变得铁血,貌似佝偻的腰也挺直了几分,看着供桌上的牌位和墙上挂着的画像,老人好像又回到了曾经追随于将军的沙场之上。 “老三,带着轻骑杀出去,快...” “将军,我常老三就算死也要死在你的前头,你带着兄弟们杀出去。” “你磨叽什么,咱的话就是军令。” “将军,临走前嫂子让我看着您,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是跑出去又能如何?” 满身是血的常遇春看着自己这个小兄弟,没有说什么,气的抖了抖身上的盔甲,这一抖将甲叶子之间的血水、碎肉都抖到常老三脸上了。 “他娘的,那就一块杀出去,等老子冲出去了再杀回来的时候一个俘虏都不留,老弱妇女孩童都杀了。” ... ... 也是那一年自己的腿伤了,想到这常老三看看自己的伤腿笑了笑,走到床边,上床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魏国公府阖府上下都开始忙碌,只是不见徐妙云的身影。 “那个灯笼,挂低一点,那边....对对对...” “哎呦,这个拿到厢房去。” “妙锦啊,将首饰给大姐送过去...” 徐辉祖、徐增寿、徐妙锦姊妹三个也是忙的不亦乐乎,这边忙,东宫之中就更忙了。上上下下都是喜气洋洋的,不过也不见朱标的身影。 “英儿,熥儿,想不想你们舅舅啊。” 一个身子修长,英俊潇洒的富家公子问着自己身边的两个小孩儿。 “爹爹,我想让舅舅带我骑马。” “爹爹,糖芙缕..糖芙缕...” 马车之上的朱标开心的捏了捏朱允熥的小脸,沾了朱标一手的口水。 哈哈哈,哈哈哈,父子三人哈哈大笑。 对于这样的突然袭击,常家兄弟是没有丝毫准备的,一直到朱标来到常家。在两兄弟一声声该死、有失远迎中进了门。 朱标:“你俩在家中干啥呢,看着醉醺醺的样子。” 两兄弟讪讪地没有说话,只是挠着头。其实朱标来这,常家兄弟怎么能不知道,可是很明显朱标不想让自己兄弟两个知道,那自己怎么能知道呢?? “太子殿下,我兄弟二人昨日在魏国公府喝多了,今日...今日...” 看着虎背熊腰的二人,朱标也是一阵好笑,这两要是李九江那般,自然是将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行了,我今天来就是串串门子,雄英和熥儿吵着要舅舅,也就过来看看,我也好久没来了。” 常茂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朱雄英,大有一股待会儿你把舅舅当马骑都行。 朱雄英人小鬼大,自然是知道舅舅的意思,然后不怀好意的看了看二舅舅常升... 常升心想:“没事,换着骑。” 至于朱允熥,小子可能还在想着刚才的“糖芙缕”,小嘴上挂着亮晶晶的口水。 “舅舅,糖芙..芙...缕...” 突然朱允熥这脆生生的一句,倒是让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 常升走上前一手拉着朱雄英,一手抱着朱允熥走了出去,边走边喊道。 “那谁,去把卖糖葫芦的叫来,让小殿下挑挑,快去....” 中堂之内这会就只有朱标和常茂了,突然气氛就有点安静了。 “老三呢?” 常茂知道,朱标嘴里的老三就是自己的三弟常森。 “森儿在军中,历练历练,现在是李景隆手下的营长。” 朱标想了想,突然笑了... “要是我猜的不错,这一定是你出的鬼点子,叫九江收拾收拾老三。” “太子殿...” 朱标:“在家里,就叫姐夫。” 这句话让常茂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红了眼眶,这声姐夫自己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叫了。 “姐..姐夫。” 朱标听到也是满意的笑了笑,这声姐夫自己也是很久没有听到了。 “森儿脾性顽劣,又横冲直撞,在李景隆手下倒也是合适的。” 是啊,李景隆那样的万花筒收拾常森这样的愣头青还是游刃有余的,况且二师师长李景隆,副师长可是徐辉祖。 “让我猜猜,老三这个营长应该就是二师直属营的营长吧。” 常茂点了点头,朱标心中已经记下了,赶明去新军军营的时候,一定要看看。 “嗯,那样的位置也适合他。” “行了,森儿我就不管了,你和老二的事情我还是要说说的。” 说着朱标就将建立海军的事情和常茂开始说了,朱标想着这个海军司令就先让冯胜担着,常茂、常升跟在后头。现在江南制造局也是加快制造战船的速度,现有战船一律改装,木质结构包上铁皮,尾部加上风轮,要是改造不了的就直接报废处理,然后这些战船统一交付水军。 因为正式的海军还没有建立,大明还是水师建制。 “话孤就说到这,来年海军就要初步形成战斗力,至于详细的那是你和你老丈人的事情,孤不管,孤只要拉出来就能上战场,上了战场就能打赢的海军。” 第159章 大婚(一) 徐妙云乖乖的等着朱标来娶她,朱标呢,从常家回来以后朱标就开始被支配了。 首先是婉儿带着宫人将明日大婚的服饰再给朱标换上,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然后就是到坤宁宫去接受老两口的口头教育。 再就是礼部尚书呈上来明日大典的流程,毫不夸张的说,明天自己的大婚那才是真正的世纪婚礼。 这昭告天下的事情老朱在过年的时候就给普天之下的番国交代了,所以这些人回去没待几天又带着厚重的贺礼回来了,毫不夸张的说洪武十四年一年这些番国全年全国收入总和都花在了大明,第一回春节朝贺,第二回大明皇太子大婚。 这朱标的大婚,就是礼部尚书偰斯主持做司仪的,这老家伙现在是红光满面啊,那劲头就好像年轻了十岁一样。 夜晚,朱标一人在东宫之中,想想自己结婚就连应天城都是喜气洋洋的,不过自己还是有点小紧张的,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自己第一次结婚啊。 来到书房,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对戒指,这戒指是朱标自己做的。明日的正式场合上,自己一定要将这戒指送给徐妙云。 就当一个彼此信物吧... ... ... 东宫门外,接亲的仪仗早已等候在门外了,周王朱橚、湘王朱柏也在队伍的最前面,穿着橘红的亲王袍服,骑着枣红骏马。 后面就是曹炳、李景隆,二人一身金甲,炯炯有神的看着前面,在后面就是东宫亲卫了。此时的朱标正在更衣,身穿正红的五爪金龙冕服,头戴翼善冠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出去。 朱标步履从容,气宇轩昂的走在前面,上马以后,双脚轻磕马腹,胯下的火龙驹也向前走去。 这一刻东宫所有属官、宫人跪下相送。 东宫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午门,午门之上朱元璋和马皇后看着朱标缓缓走远,两人心中也是无限感慨。 “妹子,咱儿子就是英武啊,你看看那样子,年轻正好啊。” “那是,这比你娶我的时候场面可大多了。” “咳咳...婆娘...咱那会娶你的时候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咱记着还是徐达、汤和、冯胜、常遇春那几个给咱办的呢,头一天咱俩成亲,第二天我就带兵出征了。” “哎,这些年苦了你了,一个人在后方还要操心我还要看着孩子,还要管着后勤。” 说着,老朱竟然拉起了马皇后的手,就这样轻轻的握着,马皇后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她不后悔,要是还有来世,她依然选择嫁给这个什么的都没有的男人,给他洗衣服、做饭、生儿子。 这一刻朱重八眼里的只有那个给大牢里的自己送炊饼的姑娘,哪怕是烫红自己的胸口也要给心爱的男人送上一口热乎乎的炊饼。 这一刻马秀英眼里的只有那个打完仗浑身是血,还从怀里掏出几尺花布的男人,他就算是沙场搏命,也没有忘了搞到几尺花布,让自己做一身衣服。 两人相视一笑,双手握在一起更紧了。 朱标高头大马的走在中间,前面自然有朱橚、朱柏、李景隆、曹震开道,后面还有东宫亲卫随行。 一路上百姓站在路的两旁,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这是他们的皇太子大婚。 “住太子殿下和娘娘百年好合,三年生俩,各个都带把。” 一个老人朝着走来的迎亲队伍喊道,此刻的气氛更是活跃的多了,不用朱标说,朱橚让人将一些干果、喜钱、枣儿、花生的抛向空中,百姓们都抢着接。 然后都开始祝福朱标,民众的话语都是朴素的,朱标笑呵呵的朝着百姓们挥手、点头,就这样缓缓的走着。 对于今天的大婚,老朱也是下了血本,所有在京百姓,每人喜钱六枚,喜饼四斤,要是家中还有七十岁老者的,喜酒二斤。而且还下旨大赦天下,取消洪武十四年的秋决。 街道之上除了大明的百姓,还有番国的使臣,这些人看到朱标,再看看朱标身后的仪仗,再一次被震惊,再看看百姓对于这个皇太子的爱戴程度,更加的不能理解。 一个老儿竟然敢在这里对着朱标喊话祝福???? 魏国公府,徐妙云头戴珠翠九翟凤冠,身穿着身穿红大衫、鸾凤纹霞帔,这一刻她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姐姐,您紧张吗?” 看着这个模样的姐姐,徐妙锦心里有点害怕,连敬语都说上了。 徐妙云不能说话,只是对着徐妙锦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听着外边吹吹打打的声音,他知道自己的夫君来了,来接自己了,从今日起她就是大明太子妃了。 其实对于太子妃的名头,徐妙云没有什么感觉,还有点排斥,因为说起太子妃那和朱标的婚姻更像是一场政治手段。她喜欢平平淡淡的样子,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可能了。 很快整个院子都能听到吹鼓手吹吹打打的声音了,看来朱标已经来了,听到这声音徐妙云的脸颊微烫。 徐妙锦从来没有见过姐姐这般小女子模样,顿时好奇起来,成亲这么有意思吗?自己什么时候成亲啊? 不行,等有机会要问问爹爹,自己也要成亲,姐姐穿的衣服真好看。 魏国公府中门... 朱标骑着火龙驹,火龙驹也是头戴大红花,礼部尚书偰斯在中门以南站立,这里早已经搭好了喜棚,偰斯也是一身大红官衣。 偰斯走上前去,将朱标从马上迎下来,陪着偰斯的还有徐辉祖。 朱标下马以后,朱橚、朱柏等人也是跟在后头。 朱标进门可就没有什么堵门一说了,那绝对是中门大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皇太子娶亲,还能堵人家,咋还不愿意啊...所以朱标很顺利的进入了魏国公府... 公府内徐达相对就穿的很朴素了,就是一身蓝底国公衮服,看到朱标来了,自己站起身去迎接。 “臣徐达,拜见太子殿下。” 第160章 大婚(二) 没办法,天底下或许老丈人先拜女婿的也就是皇家了。 “岳丈请起,小婿怎敢相授。” 朱标也是很有眼力见儿的,再怎么说今天开始这就是自己老丈人了,这些也就是规矩而已,礼部那边也不会说什么,过得去就行呗。 又是一阵繁琐的礼节,这些自然是偰斯在主持,礼部尚书这些东西可是门清儿。过了好久,礼节才是短暂的做完,然后才能将徐妙云迎出来。 这会老嬷嬷最后给徐妙云带上花钗,徐妙云一身大红翟衣,双手轻轻相握,在老嬷嬷还有贴身丫鬟,徐妙锦的簇拥下走到了闺房的南边站立。 因为母亲早早离世,所以盖头是徐允恭和徐妙锦盖上去的,徐妙锦就这样扶着自家姐姐的胳膊,一起站在那里。两边还站了两个老嬷嬷,这就是教养嬷嬷了,教习徐妙云宫规等。还有徐妙云和朱标救下的那个姑娘,现在是徐妙云的贴身丫鬟了。 因为徐妙云的母亲早早过世,徐达也没有在续弦,所以几乎所有的出场都是徐达完成的。在偰斯的带领下,朱标一行人这才来到徐妙云小院的门口。 这时的徐达已经进了院子,看到如此穿着的闺女,老匹夫臣此刻也是鼻头一酸啊。 哎,再好的白菜,也得让“朱”拱了啊。 “闺女啊,进了宫就不比家里了,要多做少说多看,知道嘛?要和皇后娘娘多学,对待下人要宽厚仁慈知道嘛?遇事处理也要落落大方,不可急躁...知道...知道嘛?” 徐妙云虽然是看不见老父亲的脸,但是也能感受到,父亲从来没有这样嘱咐过自己。 徐妙云小声道:“爹爹,女儿记下来。” 站在门口的朱标看着大门,但是他还不能进去,直到徐辉祖出来,对着朱标问道。 “斗胆请吩咐。”这就是类似于问朱标,姐夫,到此处有何事啊? 朱标声音也很是洪亮,“孤奉旨命行亲迎礼。” 徐辉祖听到以后,躬身行礼,罢了转身就进了院子。 然后院门大开,徐达此刻已经不在自家闺女身边了,他站在西边迎接,面朝东边,而东边就是朱标所在的位置。徐达对着东边拜了两下,朱标回拜。 然后徐辉祖将朱标迎进了门,又是一套流程下来,朱标才顺利的来到徐妙云身前。 徐妙云看不到,但是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朱标了,心里更是紧张的不行,握在一起的两只小手微微用力。 这个小动作别人自然是没有见到,但是朱标确是尽收眼底。 “莫怕,有我。” 轻轻的四个字,让徐妙云的心中安定了不少。 两人一起拉着一段红绸,徐妙云因为看不到,而且朱标也不能直接牵手,所以贴身丫鬟手轻扶着向前走。 一路无话,来到御舆面前,朱标先让徐妙云坐了上去,自己回头来到徐达面前,微微躬身作揖。 “岳丈大人。” 抬起头,朱标看到了徐达眼眶都红了。 “太子,妙云就托付于你了。” 朱标微微笑道近身一步,小声对着徐达说道:“老丈人,小婿不会忘了您的嘱托的。” 来时朱标骑着马,回的时候坐着御舆,朱标看着身边的徐妙云,也有一点紧张。 朱橚和朱柏还是骑着马,哥俩在前,李景隆和曹震在后驾车,这就像是后世的伴郎一样。只不过除了面子活以外没有后世那样实质性的作用,这一路上还是有一节距离的,他们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另一条路回了东宫,这叫不走回头路。 就这个习俗在后世有些地方结婚也是有的,路边还是有百姓不断的祝福着,前面的四个人则是不断的撒喜钱,干果之类的东西。 “愿太子殿下与娘娘早生贵子,三年生两个,各个都带把。” 这话朱标在来的时候已经听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还乐呵呵的,不过这会自己只能是心中窃喜了,看着徐妙云的小手不自觉的又握紧了。便知道自己的新媳妇害羞了,朱标看的心痒痒,不过在御舆上不能说话啊。 朱标小声对着徐妙云说道:“我刚才去魏国公府的时候,那条路上有个老头儿,也是这么说的。” 徐妙云:... ... 朱标:“没事的,你可以说话的,这御舆之上只有咱夫妻二人,九江和曹傻子听不到的。” 徐妙云:... ... 朱标:“妙云,你口渴嘛,要不要喝口水,你一定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没喝吧。” 这个倒是确实,徐妙云现在的滴水未沾牙,可是现在的情况,允许自己喝水吗?答案自然是不行的。 徐妙云:... ... 朱标一看这不管自己咋说,徐妙云就是无动于衷,然后看向了自己旁边的银质小水壶。 拧下盖子,拿出小玉杯,缓缓到了半杯水,然后慢慢送到徐妙云盖头底下。 这样徐妙云自然是可以看到的,可是徐妙云不能动啊,手自然是不能碰杯子自己喝的啊。 “是不是不方便啊。” 徐妙云微微点头,朱标一看,这就是给自己回应了,差点没高兴的把水撒了。 “我轻轻的将杯子向上,你能喝到以后微微点头昂。” 徐妙云:... ...点头... ... 朱标又轻轻的将手中玉杯向上,这手其实已经在盖头里面了,徐妙云见到水杯能喝到,赶忙微微点头,朱标一看便不再动作。 朱标不知道的是,这会徐妙云的脸就像是这红盖头一样,实在是羞死人了。 因为头饰的原因,所有盖头很大,也不是紧紧的挨着脸的。 就这样,徐妙云头微微垂下,小嘴轻轻抿了一口,然后连忙点头示意。 朱标将水杯取下,然后说道:“后面规矩还很多呢,你什么都没吃,就喝了这么一口水,不行的,这个你拿着。要是有机会就偷偷吃一口,没啥的,没人敢说什么的。” 徐妙云透过盖头里面的缝隙看到自己手中多了一块糕点,然后小手微微向后缩了一下。 她没有再注意糕点,而是回想起刚才手上的感觉,貌似刚才太子的手碰到了自己的手... 第161章 大婚(三) 朱标和徐妙云的御舆终于走进了大明门,这大明门只有皇后、太子正妃才能走,这也就奠定了徐妙云的身份。 来到东宫,朱标将徐妙云迎下,然后朱标和徐妙云又在宫人的带领下,各自换了衣服,说是换衣服其实就是朱标将翼善冠换成了九旒冕,徐妙云就是披上了凤帔。 朱元璋身穿皮弁服,马皇后头戴龙凤珠翠冠、身穿红色大袖衣,二人坐于东宫高堂之上。 朱元璋:“妹子,孩子们来了,哎呦呦,真是般配啊。” 马皇后:“少说话。” 朱元璋:... ... ... ...这父子,还真是一样啊。 接着来就是跪拜天地等等一系列礼节了,把小两口也折腾的够呛,朱标已经是饿的前心贴后背了,徐妙云将那块糕点藏在了袖口之中,毕竟此时此刻夫君给的糕点是没有机会吃的。 又过了好久,朱元璋和马皇后都说完话了,这才算是结束了仪式,在宫人的搀扶下徐妙云来到了东宫正妃寝宫,这也就是以后徐妙云的寝宫了。 端端的坐在床榻之上,徐妙云还是有点紧张的,刚才因为自己身边一直有朱标,所以不会紧张,现在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手中是朱标给的糕点,透过盖头的缝隙看着糕点,她想吃又舍不得... 朱标则是在接见大臣和使臣的朝贺,然后是宴会了,这下朱标酒也是没少喝,一直到旁晚才结束。 此时喝了醒酒汤,朱标坐着撵来到了正殿寝宫,该说不说这新东宫自家老爹盖的是真大,回家都要回半天。 门吱呀的推开... 朱标轻轻关上门,看到床前坐着的美娇人... 朱标走到徐妙云身前,轻轻道。 “饿了吧,等着昂。” 用玉如意轻轻揭起盖头,徐妙云的脸终于让朱标看到了,朱标定定的看着徐妙云。 “真美。” 徐妙云小脸羞红,没有说话,自己这一刻见到朱标心中不怎么害怕了。 “臣妾拜见殿下。” 说着徐妙云就要行礼了,可是朱标扶了起来,没有让徐妙云行礼。 “妙云,出了这个门我是太子,你是太子正妃。进了这个门,我只是你丈夫,你只是我的结发妻子。” 说着朱标走到桌子前,端起两个酒杯,二人行了合卺之礼。 “好了,这下所有的礼节都结束开了,娘子,为夫可是心里一直挂念着你,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朱标从袖口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油纸包,然后打开以后,里面是两个鸡腿。 徐妙云怔怔的看看朱标,心里就像是吃了蜜一样。 从古至今的太子妃有这样待遇的怕是只有自己了吧,毕竟太子亲自偷偷给太子妃带吃的,这个真的是想象不到的。 “不要害羞,今天都饿了一整天了,赶紧吃吧。” 朱标说着也把头上的九旈冕拿了下来... 不过徐妙云的头上还带着沉沉的凤冠呢,朱标见到朝着门口喊道,然后徐妙云的贴身丫鬟就进来了,这丫头也是俏脸通红,因为她现在就是徐妙云的同房大丫鬟了。 朱标:“赶紧帮娘娘将头饰取下。” 在贴身丫鬟的一顿操作下,这头饰终于取下了,然后一头青丝如瀑布一样垂在腰间。 朱标:“你先下去吧。” 等到贴身丫鬟走了,朱标又回到了那个温柔的样子,催促着徐妙云吃桌子上的鸡腿。徐妙云见到朱标这个样子,噗嗤一笑,这一笑又让朱标欢喜,又让朱标摸不到头脑。 徐妙云:“殿下这个样子是臣妾没有想到的,臣妾以为太子都是不苟言笑的。” 朱标听到哈哈大笑,突然一本正经说道。 “莫要取笑孤,爱妃滴水未进,孤自然是心疼不已。” 朱标看徐妙云还是不动手,又看到自己白天给的糕点还在徐妙云手里,都捏的有点变形了,然后朱标直接拿起鸡腿,说着就要亲自喂徐妙云。 徐妙云看实在是抵不过,微微张嘴轻轻咬了一口,然后慢慢的吃了起来,朱标也不急,就这样等着,看着徐妙云吃完了,又喂一口,徐妙云又小小的咬一口。 就这样,二人含情脉脉的吃完了两个鸡腿,第二个鸡腿就是徐妙云喂朱标的,朱标可是没有徐妙云那么害羞,看着自家媳妇喂自己,那巴不得呢。 朱标拿起毛巾抓起徐妙云的手,擦干净手上的油渍,徐妙云不说话,就是那样俏生生的看着朱标给自己擦手。 忽然二人的目光就这样对视在了一起,朱标放下毛巾,握着徐妙云的双手问道。 “媳妇儿,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啊?” 这话问的徐妙云直接不敢抬头了,然后朱标一脸坏笑的看着徐妙云,徐妙云没办法,小声回道。 “都...都...依着...你” ... ... 这句话就好像在朱标的耳朵里吹起了冲锋的号角,至于衣服自然用不到二人来脱了,通房大丫头已经等候多时了。 慢慢的褪去大衫、中衫、内衫,光滑的肌肤上只有最后一件红色的肚兜,肚兜之上绣着戏水鸳鸯,肚兜之下傲人的胸口看的朱标吞咽了一口口水。 丫鬟在徐妙云身下铺上了一张白绢,这东西自然是用于落红之用,朱标身上的冕服也让脱掉了,小丫头一直红着脸,但是没办法这就是自己的工作。 至于这个工作自然是前几天魏国公府的老嬷嬷教的,这些老嬷嬷也都是宫中的老人,怎么伺候,怎么辅助,都是教的明明白白。 “我...我...怕...” 徐妙云看着这样的朱标,她知道今夜就要将自己彻底的交给朱标了。 朱标:“莫怕,有我。” 朱标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动着,丫鬟就在床边侍候着。 朱标:“妙云,我来了。” 徐妙云:“嗯~” 窗外繁星点点,屋内如胶似漆...朱标动作很是轻柔,这让徐妙云心中也是有一丝丝甜意,慢慢渐入佳境...慢慢亲吻上了那高耸之处... 这一夜,是如此之妙不可言...朱标没有太折腾,后面徐妙云早就败下阵来,在朱标怀里沉沉的睡去。 第162章 大婚(四)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徐妙云的俏脸上,朱标看着怀中的佳人嘴角微微翘起,自己早就醒了,因为习惯了早起,但是徐妙云初尝人事,这会还在睡着,在自己怀中像一只小猫。 可能是觉得一直有人盯着自己看吧,徐妙云惺忪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的不像话的脸。 朱标也看到徐妙云醒了,徐妙云再一看自己还在朱标的怀里,好像他的胳膊上亮晶晶的,那是什么...啊....不会是口水吧.... 这一下徐妙云整个耳朵都红了,头都不敢抬,可是不抬头自己只能这样将头埋在朱标坚实的胸膛上。 羞死了...羞死了... 朱标自然是看出了徐妙云的窘意,便开口了。 朱标:“醒了?” 徐妙云听到以后,被朱标这一声吓了一跳,然后发出一声鼻音,算是回答了。 朱标看着徐妙云红着的双耳,决定逗逗她。 朱标轻轻的将自己头发拿起来一小撮,然后就像一个小刷子一样刺弄着徐妙云的耳朵。这一下姑娘更是不敢抬头了,就连脖颈都红了,看的朱标一阵失神。 徐妙云想用手拨开朱标的头发,因为她用余光可以看见是朱标逗弄自己,可是自己的手在被窝里,自己什么也没想,抬手就想钻出被窝,可是抬手突然碰到什么,初经人事的徐妙云自然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了。 这下朱标突然觉得徐妙云浑身都在发烫,而且刚才有一只小手乱动,这下朱标看着徐妙云更是一脸坏笑了,大清早的,大兄弟抬抬头也是正常现象,没事慢慢适应就好了,要不是徐妙云身子受不住,朱标不介意颠鸾倒凤一番… “云儿,一会还要去爹娘那里呢,咱们该起了。” 徐妙云这才想起来,新媳妇第一早上可是要去给公婆问安的。 自己刚准备翻身,然后下身的疼痛一下子就让自己又回到朱标的怀里了。朱标一看暗叫该死,这情况还起什么啊。 朱标慢慢的将徐妙云抱起,然后拿起贴身衣物慢慢的给徐妙云穿上,然后又将徐妙云放平躺在床上,自己下床到了一杯水,又拿着徐妙云的内衫走到床边。 朱标:“先喝点水,慢点。” 徐妙云看着一脸柔情的朱标,慢慢的喝着杯中的水,自己也是真的口渴了,想起来昨夜一夜的风雨,这会下身是又酸又困又疼,这怎么问安嘛? 朱标慢慢的给徐妙云穿上内衫,然后自己坐在床边,让徐妙云靠在自己怀里。 “殿下,臣妾...” 话还没说完,就见到朱标佯怒的脸... “夫君...” 听到这个称呼,朱标满意的笑了,看着朱标笑了,徐妙云也笑了。朱标轻轻吻上了徐妙云的额头,可是徐妙云脑子里还有刚才自己的手在被窝里的场景…… “夫君,都怪...妙云不争气...未能让夫君...夫君...尽兴....”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徐妙云都为自己感到羞耻,自己怎么会说出那样的字眼呢?可是转念想想,这是自己的男人啊,自己已经给了他,这又有什么呢? 好难为情啊... ... 朱标笑着握住徐妙云的手,然后又抬手摸了摸徐妙云的小脸,轻声说道。 “怎么会呢,你很好,这个只是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你我夫妻二人,来日方长。” 徐妙云又没有上过生物课,更没有见过生物课本第58页的描述,那里知道什么是生理反应啊,而且还说来日方长,什么日...什么长... 夫妻二人在床上腻歪了一会,朱标这才叫人进来侍候的,然后告诉祥宁去坤宁宫传话,自己与太子妃晚一点过去。 徐妙云:“殿下这样说,父皇、母后怕是要怪罪我这个新媳妇不懂事了。” 说着徐妙云还是坚持着起来了,朱标笑着说没事,说老两口都懂。 这么一说,徐妙云羞涩的用小拳拳捶了一下朱标的胸口,就知道笑话自己,还不是都怪他,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看着走路姿势奇怪的徐妙云,朱标也是心疼,一把将徐妙云抱起,坐上轿子就去了坤宁宫。 马皇后和朱元璋其实这会也是刚起来不久,听到宫人禀报,说太子与太子妃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妹子啊,这下标儿的大事终于是办完了,咱心里的大石头也就落地了。” 马皇后也是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表示认同。 然后老朱突然站起身将自家婆娘拉近一点,悄悄说道。 “妹子,你知道标儿大婚,咱收了多少贺礼嘛?” 马皇后也是露出好奇的眼神,没有说话,因为这个事自己没有必要操心,自家男人自然那会说,自己也就是一听。 “妹子,都快抵上半个国库了。” 马皇后一听吃惊的看着老朱,她知道收的多,一来是王公大臣的,二来是文武百官的,三来是天下富绅,四来是番国使臣,五来就是徐达给的嫁妆。 这些东西可不是进国库啊,这些东西可是要实实在在的进朱标的内帑的,贺礼现场那是东宫亲卫值守,户部尚书吕昶执笔记录,礼部尚书偰斯唱礼单。 老朱兴奋的两眼放光啊,要知道自己为了给儿子盖东宫,将皇家内帑里的银子花了一半,然后国库里现在也没有多少了。 云南征战,还有三十万大军,人吃马嚼的。 大明新军十万,还要秋操,这可是妥妥的朝廷直接拨款养着的。 朱标还整了个江南制造厂,建造海军战船、战舰。 朱标还准备修路,第一波款子也已经拨下去了。 还有大婚后就准备对漠北用兵了,彻底铲除鞑子,这也要钱。 目前云南战事胶着,仗只有打赢了才能见收益啊,所以老朱看着户部的报上来的数字也是一脸愁容啊。 朱标大婚的贺礼真的是解了燃眉之急...只是这个事要和老大还有老大媳妇好好掰扯掰扯,毕竟严格意义上这钱和东西完完全全是人家小两口的。 第163章 爹的僚机 很快,朱标和徐妙云就到了,朱标扶着徐妙云,徐妙云下身这会儿也好了很多,只不过走路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儿臣拜见父皇,拜见母后。” “臣妾拜见父皇,拜见母后。” 看着二人行礼,老两口开心的都合不上嘴了,尤其是老朱,朱标总觉得老爹的笑容中有一点狡黠... 徐妙云倒是规规矩矩的,新媳妇这会心里那里还有功夫想这些啊。 老朱:“哎呦,好了好了,意思到了就行,你们这父皇、母后的咱还不习惯。” 马皇后:“标儿,快将妙云扶起来,女儿身子娇弱着呢。” 朱标扶起徐妙云以后就又扶着徐妙云坐下了,徐妙云哪里敢坐啊,可是自己这会身上的力气哪里抵得过朱标啊。 马皇后:“妙云,没有啥拘礼的,标儿叫你坐着缓缓就缓缓。” 老朱:“就是,妙云听你娘的。” 老两口对着徐妙云就是一脸的姨母笑,至于为什么,那在坐的都是成年人,大家都懂。 然后马皇后看着朱标瞪了一眼,那样子好像再说你媳妇你也不知道柔着点,瞧瞧到这会身子还不爽利。 老朱嘿嘿笑着看朱标,那表情比刚才更坏了... 马皇后看到徐妙云手上的戒指,就好奇这玩意儿昨天大婚的时候没有见啊,这东西哪来的啊。 “妙云啊,你手上的戒指是?” 徐妙云这会还在蒙圈之中,听到马皇后的话,看了一眼朱标,回道。 “母后...” 马皇后轻拍了一下徐妙云的手背... “叫娘。” “娘,这是标哥给儿媳做的戒指。” 徐妙云也很大方,自己是太子妃,不是别的什么女人,自然是一家人。要是扭扭捏捏反而会让自家婆婆觉得生疏、矫情。 马皇后也是赞许的看着徐妙云,一个当家主事的女子就该如此,要是做什么都唯唯诺诺的,作为以后母仪天下的皇后是不行的。 “标儿,娘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个手艺啊。” 这戒指是朱标抽空自己做的,就是要送给徐妙云的,这一生也就做这一枚,送给这一个女人了。 “娘,这自家的媳妇不得自己疼啊。” “就是,娘觉得这话你说的没错,不像你爹,除了给我扯花布就啥也不会了。” 这话说的老朱也不好意思了,自己一个大老粗,有扯花布的心思就不错了,是吧。 “妹子,孩子们都在呢,你说这些干啥你说说。” 朱标和徐妙云见到老两口拌嘴,嘴角抿着笑...这样的氛围是徐妙云没有想到的,最起码此刻给她的感觉就是普通家庭的对话。 “怎么,还不叫我说啊,你出去打仗,金银都融了充了军饷,宝石翡翠都和富绅换钱打军械,买战马,也就弄回来的花布可以给我几尺,你瞅瞅你儿子,你现在富有四海,也没见你对我这么上心。” 朱标一脸得意的看着老朱,老朱看着朱标,挤了挤眼睛,朱标立马会意。 “娘,您这话说的就有失公允了,爹一天日理万机的,还要操劳儿子的婚事,前两天下雨,爹旧伤又犯了,可是还是硬挺着,说不想让您太劳累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儿子道理一大推。 听了自家男人旧伤复发,马皇后哪里还有责怪的意思,满脸的不放心看着老朱。老朱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朱标,给了一个只有父子二人能看到的眼神。 “哎呀,妹子没事,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阴天下雨就这样。” 这一下就让马皇后泄了气,朱标也是功成身退,端了一杯水给徐妙云。 “渴了吧,喝点水。” 徐妙云小小抿了一口,用夫妻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真坏。” 因为徐妙云乖乖坐着,所以自家男人和公婆的对话,还有小动作自己都看到了。 “那个标儿、妙云啊,爹这想和你们小两口商量点事儿...” 朱标一听,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老爹,又看了看老娘,再想想刚进来自家老爹的笑.... 朱标:“爹,有啥就直说呗,遮遮掩掩的干啥。” 老朱一听也就说开了:“这个老大啊,还有老大媳妇,你们也完婚了,按理来说这个应该都给你们,可是的确也是数量巨大,所以咱一家子商量商量。” 说着老朱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子,朱标接过一看是自己大婚收的礼金,再一看明细,朱标张大了嘴。 这数量...怕是有点多哦... 徐妙云全程没有看名单,这玩意儿和自己没关系,自己要钱也没用。 “爹,这...那您的意思??” 只见单子上写着,贺礼、礼金、折合白银约三千万两... “咱不是看你的意思嘛,这些都是人家送你的,你说了算。” 这钱朱标知道自己是不能留下的,也留不下,现在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这些看着多,要是真花起来根本不够看的。 “爹,这个我和妙云不打算留着,钱这东西花出去才是钱,留着干啥,儿子要钱没用。” 说着看了一眼徐妙云,徐妙云也是恭恭敬敬的附和着。 “那不行,这钱虽说是不能都给你,但是也不能都用了,这样吧,丫头的嫁妆咱是不能动的,再留下三百万两的东西,你好歹一国太子,平时接见、赏赐什么的这也都是开销,以前你是没人管,这些也不操心,现在你倒是不操心,都得妙云给你把持着。” 老朱说的这话倒是没错,朱标的确没有注意过自己的内帑里有多少东西。 “这个事,就听你爹的,就这样办,这成家了就不要和我们老两口在一个锅里搅了。” 说着马皇后将怀里的折子给了徐妙云,这上面就是东宫内帑的明细了,之前一直是马皇后代管着,现在就交给徐妙云了。 徐妙云恭敬的接过,自己这就算是正式得到了朱家的认可。 老朱:“老大,这钱咋花啊?” 老朱是很聪明的,你的钱,你说咋花合适,反正老子挣钱不如你,花钱那就更不如了。 朱标:“爹,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还是先修路,再就是江南制造局那边,至于各国使臣,象征性的回一点礼就可以了,国与国只有利益与实力,与之交好也要看咱的心情。” 老朱:“嗯,花钱你拿手,你自己看着办吧。” 朱标:... ... 马皇后:... ... 徐妙云:... ... 老朱和朱元璋说这些也没有避讳马皇后和徐妙云,这就是一家人闲聊天,这也是徐妙云第一次感觉到朱家不经意间露出的王者之气。 轻描淡写的确定着天下苍生的一切,是那样的随意,随意的有一点无情。 第164章 三小只 这一次那些番国真的算是掏空家底,没办法啊,要是不讨好一点,大明随时可以给自己做外科手术啊。 朱标说的回礼也很简单,瓷器、茶叶、绸缎,主打礼轻情意重。 小两口就这样回去了,老朱还给放了三天假,新婚燕尔的,让孩子乐呵乐呵。 东宫... “哎呦,妙云啊,我咋觉得爹把我坑了啊?” 徐妙云一脸茫然的看着朱标。 “你想想啊,爹是知道这钱我不能接下的,那还问我做什么,还有让我说怎么花了。” 徐妙云笑了,这还不明白... “哼,我才不会上的当呢,这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不管,这本来就是他老人家害怕你后面不认账叫你自己说的。” 朱标刮了一下徐妙云的鼻子,又在头上揉了揉。 “就你是小机灵鬼,哎呀,以后娘娘大权在握,孤身无分文啊。” “殿下就知道调笑臣妾,臣妾...臣妾不理殿下了,哼。” 说着徐妙云扭过身去,小嘴一噘,就不理朱标了。朱标忙上前搂住徐妙云,让徐妙云靠在自己身上。 “我看看是谁家的媳妇儿啊,小嘴儿都能挂油壶了。” 徐妙云靠着朱标,心里自然是甜丝丝的,自己心里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妙云,想想这三天咱们都做什么啊?” “我想去看看雄英、允炆、允熥,我还没见过孩子们呢。” 这个回答是朱标没有想到的,他也收起了不正经的笑容。确实应该让自己的儿子们见见他们的徐姨娘,虽说二人是新婚,可是这不比百姓家。 徐妙云也清楚,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自己这个太子妃可不是一个花瓶。 “好,正好我也很久没见三个小家伙儿了,下午我们去大本堂看看。” 中午夫妻二人随便吃了一点,休息了一阵,下午就去大本堂了。 说是去大本堂,其实也不算,朱标不太想让徐妙云来回折腾,毕竟新东宫离大本堂也有点距离。 所以直接让人把三个孩子带来了,很快朱雄英手里拎着一个,后面还跟着一个三个人就这样走了进来。 很明显,朱雄英领着的是朱允熥,后面跟着的就是朱允炆了。 “儿子见过爹爹,见过徐姨娘。” “额...见...爹..爹,见...姨娘。” “儿臣叩见父王,叩见王妃娘娘。” 三个孩子,三个不同的样子,朱标听到朱雄英的叫法心里很是赞许,听到熥哥儿更是忍俊不禁,但是... 朱允炆!!! 父王、王妃娘娘,这样的称呼在这里只觉得让自己很尴尬,就连徐妙云也觉得这个称呼怪怪的。 朱标看了一眼徐妙云,然后又笑着对三人说。 “来来来,都过来,叫爹看看。” 跑得最快的自然是朱允熥了,小家伙一下子就扑到朱标的怀里了,软软糯糯的叫着爹爹,朱雄英看了一眼朱允炆,朱允炆并没有迎上朱雄英的目光,直到朱雄英起身以后朱允炆才跟着起来,然后落下半个身位,跟了过来。 这一切自然是在朱标和徐妙云的眼里,朱标自然也是注意到了。 “允炆啊,到姨娘这来。” 徐妙云对着朱允炆招了招手,然后朱允炆也是慢悠悠的走到徐妙云的跟前。 “允炆,你应该和雄英、允熥一样叫爹和姨娘啊,你看看你刚才叫姨娘和你爹叫的是那样的身份。” 徐妙云抱了抱朱允炆,朱允炆本来警惕的眼神在徐妙云的怀里目光倒是柔和了下来,好久都没有人这样抱过自己了,自己也不敢让别人这样抱着。 “雄英啊,还记得姨娘吗?” 抱着朱允炆的徐妙云又看向朱雄英,朱雄英笑呵呵的点头。 “英儿当然没有忘掉姨娘,英儿还拉着姨娘陪英儿骑马了呢,姨娘,以后您教我和允炆、允熥一块骑马好不好。” “好啊,不过姨娘已经不用教你骑马了,因为你这个小家伙骑马已经骑的很好了呢。” 徐妙云用食指点了点朱雄英的小脑袋,那样子很是宠溺。 徐妙云和朱雄英的互动则是将朱标整的迷糊了,徐妙云啥时候见过雄英啊。 朱雄英那是何等的聪明,看着自家老爹的样子,就知道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是! “爹,徐姨娘之前进宫陪奶奶聊天解闷,我也在,然后我就拉着徐姨娘去校场骑马了,徐姨娘骑马骑的可好了呢。” 小家伙非常傲娇的对着朱标说道,那样子好像在说,你看看人家都知道陪我,你再瞅瞅你。 朱标这才恍然大悟,想想也是正常,因为徐妙云在之前经常让自家老母亲叫到宫里开小灶,毕竟徐妙云自幼就没了娘。 朱标嗔怪的看了徐妙云一眼,那还说都没见过... “英儿,那你觉得是爹爹骑马骑的好,还是姨娘骑的好。” 这一题倒是让小家伙不知道怎么说了,谁骑的好呢???? 徐妙云的怀里还是抱着朱允炆,徐妙云感觉到了在自己怀里朱允炆特别的安静,他就好像是没有听到别人说话一样。 “爹,我觉得徐姨娘骑的好。” 这话一说,朱标这个老父亲立刻就不愿意了。 “难道爹骑的不好吗?” 朱雄英对着朱标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 “爹,您骑的自然好,但是没有爷爷好,您骑的自然好,但是您没有徐姨娘好看。” 说完朱雄英就躲在徐妙云后面,警惕的看着朱标。 朱标一听,直接当场石化。 爹,您骑的好,可是爷爷比你好,要是打我我就找爷爷去。 爹,您骑的好,可是徐姨娘长得比你好,要是打我那就是说徐姨娘长得不好看。 ... ... 人小鬼大,徐妙云也是微微的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逗。 这会朱标怀里的朱允熥开始在朱标怀里不老实了,喊道。 “爹,不要..抱...不要...抱,硬...” 然后朱标就把朱允熥放了下来,这小家伙连着就跑到徐妙云腿边了,朱允炆在朱雄英躲到徐妙云身后的时候就下来了。 徐妙云又抱起了朱允熥,这小家伙也是鬼精鬼精的。 “姨...娘...软...” 咳咳,这话一出,场上的徐妙云和朱标都脸红了,幸亏还都是孩子。 “允炆,到爹这来。” 朱允炆慢慢走了过去,举手投足之间不像那哥俩那样“放肆”。 “父亲。” 朱标微微皱眉,不过也只是一下。 “允炆,爹知道你的课业学得好,那爹来考考你如何。” 第165章 婚假结束 朱标出了几道题,有对句,有解译,朱允炆都是对答如流。 朱标也是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陪着三个孩子玩了一会,也就让下去了。 “孩儿告退。” “孩儿告退。” “儿臣告退。” 朱标看着朱允炆的背影,脸上已经没有刚才那样的喜悦了。 “她,终究还是影响了他。” “他,终究还是怨恨上了自己。” 朱允炆虽然没见到自己给吕氏的药瓶,但是孩子在这样的环境里,要想知道很难,要想不知道就更难了,哪怕自己知道老娘一直在注意着允炆身边伺候着的人。 徐妙云也有一丝难过,很多事情她也是知道一点的,但是她也不知道。看着眼前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自己爱着的男人,她也感受到了一点陌生。 “妙云,你知道嘛,允炆每天都是抱着吕氏的画才能睡着,对于允炆来说,我这个爹不如那幅画的任何一笔。” “可是,转念一想,我没有资格这样想。” 是啊,自家老爹和老娘说自己不关心朱允炆,哎,怎么能不关心呢。朱标就连前段时间马皇后处理掉的那个老嬷嬷都知道,更清楚小家伙无时无刻不藏在怀里的画。 这个话,徐妙云怎么接呢? “殿下,孩子还小,他又能知道什么呢?” 朱标没说什么,他知道徐妙云也是知道一些的,可是这会她也只能这样回答自己。 “妙云,如果有可能的话,以后多操心操心允炆,这孩子把什么都憋在心里,可是我也不知道如何去开解他。” “我会的,这哥三都是可怜人,拥有着天下所有孩童所不能拥有的一切,却是得不到那些孩童轻易就能得到的一个怀抱。” 这让徐妙云幻想着自己以后和朱标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呢,天家无情,这深宫之中,才是天下最肮脏、龌龊之地。 朱标:“我们的孩子,以后不会这样的。” 徐妙云转头看向朱标,没有说话,她知道朱标还没有说完。 “我希望我们的孩子以后做他自己就好,他要想做一个闲人,那就游遍天下,他要想做一个将军,那就让他驰骋疆场,一切皆如他所愿。” “雄英的路已经是定了,有些事我和爹都做不完的,要雄英去做,咱们这个民族沉寂了百年,让别人欺辱了百年,别人都忘了咱们得真实样子。允炆再等稍微大一点就分封出去,到一个富庶的地方,希望他重新开始。至于允熥,我也希望欢欢乐乐的,如他所愿。” 这个话其实朱标没有说完,要是儿子们都有心思,也不是不可以,自己打下的地方足够大,肉要烂就烂在一个锅里... ...到时候一个洲一个还不行啊。不过这样就和元朝没什么区别了,哎呀呀,不想了。先把土地打下来再说,这会说还太远。 这样大的土地,雄英一个人也是管不过来的。 徐妙云靠在朱标的怀里。 徐妙云:“夫君,虽然我知道这样并不现实,但是我还是想让我们的孩子活的简单一点,要是女儿就找一个她爱的人嫁了,要是儿子...就如他所愿。” 时光如白驹过隙,朱标和徐妙云的三天婚假也在炮火连天中正式结束了。 这段时间朱标和老朱还真的没有功夫说别的,云南那边战事基本上结束了,傅友德、蓝玉带领20万大军以及俘虏、战利品班师回朝,沐英镇守云南、安南之地。 这两天父子两人还是在吵修路的事情,老朱想着等过段时间再缓缓,等到把云南战事这笔账算完了再说,可是朱标死活不听。 就差说一句:“嘿,老登,今儿这路你修也得修,不修也得修...” 后来还是朱标说将自己大婚的所有贺礼都拿了出来,徐妙云将自己的嫁妆也要拿出来,还说要是不够就找徐达要,这朱标咋能都要,最后徐妙云拿出了一半。 “你小子,算了算了,咱不出钱,咱不说话,那你说说,你想先修那一条。” 老朱也没办法啊,儿子现在大权在握,自己就是打短工的麦客。 “爹,先修京师到北平的路,就叫京燕线。” “这条路从京师到滁州,过徐州,经济南,再到沧州,最终到达北平。” 朱标在地图上给老朱比划着,老朱也若有所思的想着,这条路要是修好了,北地与中原无异。 “爹,之后这条路还要通到辽东,那里的黑土地种什么长什么,那么好的土地给了蒙古人和女真人正是糟蹋了,而且那里矿产富饶,还有石油和煤炭呢。” 朱标说的手舞足蹈,在自家老爹面前自己这个太子形象是一点也不顾啊。 老朱听着,也不说话,他知道这些说不过自家儿子,那个什么石油也听朱标说过,什么黑乎乎的,全身都是宝,自己也想不过这儿子从哪知道的这些啊,这脑袋瓜是怎么长的。 “爹,山东境内的运河基本上已经疏通了,要是再把这京燕线修起来,水路两通,南北再无掣肘之处。” 以后的辽东、朝鲜都要打下来,这条路很是重要。这修路,爷俩在朝堂上早已经说过了,大臣们除了拍手叫好就是捐银子,没错就是捐银子。谁让大股东是太子啊,人家把大婚的礼金都拿出来了,就连太子妃都将嫁妆拿出一半来,这要是自己这些大臣不表示表示,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行了,钱算是有了,赶明让新闻司也广告广告,我皇明太子是大公无私、敬天爱民之太子。” 老朱可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为朱标造势的机会啊,这要是百姓知道了,这得多高兴啊,那家的太子能做出这样的事啊。 不过的确是,钱对于朱标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用。 “接下来就是人了,这样的工程,劳工从何而来啊。” “爹,云南那边传来的军报,说是那边有很多的人,皮肤黑黄,长相丑陋,但四肢有力,可为一用。” 这哪是军报传来的,这是自己专门交代给蓝玉的,除过这个蓝玉还在那边搞了一个阿芙蓉的小作坊呢,这玩意儿现在老朱也知道,那都是私下的,明里朱元璋也不过问。 “爹,这次的修路我想不再让工部主持负责,而是直接由工部把关,然后下放到民间,找沈万三去修,朝廷出钱,人朝廷也出一些,但一定是不够的,至于别的都有沈万三直接负责,我们只要结果。” 老朱看着朱标,缓缓说道。 “你个坏种!” 第166章 六管连火炮 这一天的朱标没有在去徐妙云那里,这几天折腾的实在有点过火,徐妙云有点招架不住了。今天朱标在李淑雪这里留宿,朱标想想这个名字还是自己起得。 见到朱标的身影,李淑雪扭动着腰肢走了过去,朱标见到,也没说什么,自己现在感觉除了徐妙云其他女人都是一个样。 今天朱标来到这边,其实纯纯的想休息休息,再就是有些事情需要李淑雪去做,实打实的正经事。 “奴婢叩见太子殿下。”李淑雪很恭敬的跪了下去,蜜桃撅的高高的,不过朱标并没有关注这些。 “行了,起来吧。” “孤今日来,是想告诉你,过些日子你就可以回朝鲜省亲了,你的父亲李成桂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了,这次回去帮孤将这封信捎给他。” 李淑雪听到可以回朝鲜看看,很是激动,连忙跪下叩谢。但是头埋在地面上的时候,眼神中有一点失落,她以为今天太子殿下过来,是因为馋自己的身子了,自己刚才故意献媚,但是太子殿下没有什么反应,要知道自己穿的可是云纱啊,那地方更是清清凉凉,就是为了太子殿下用着方便。 “奴婢叩谢太子殿下。” 朱标没有再理会,走了进去,躺在躺椅上。李淑雪忙叫宫女上茶,自己则是跪在朱标身后,双手揉着朱标的太阳穴。 朱标微闭着双眼,感受着后脑勺在柔软之中,自己的那封信可是火药捻子,李成桂看到以后估计就明白怎么做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辽东的女真首领猛哥帖木儿投靠了李成桂,这个李成桂也是个胆大的,什么人都接收,这两个家伙蛇鼠一窝,李成桂还封猛哥帖木儿为万户。其实正常情况下,这点事情自己压根没心思管,可是这个猛哥帖木儿很会生儿子,他后面的子孙都很会生儿子,二百年后建州女真有个小伙叫“爱新觉罗-努尔哈赤”,这厮的六世祖就是猛哥帖木儿!!! 后来被清朝追尊为“肇祖原皇帝”!! 所以有些事情扼杀在摇篮里才是最安全的,看一场戏的功夫而已。 “你此次省亲,让婉儿陪着你去,你姐妹二人路上也有个照应。” 说着,朱标就让人将婉儿也传唤过来。 很快婉儿就来了,对着朱标行了礼,然后走到朱标身边,为其捶腿。李淑雪还是那个姿势,跪在地上轻轻的揉着,手没停下来。此时的朱标那真是享受啊,美人在旁,还是四个,都好软啊.... 这一来二去的朱标就有点小想法了,徐妙云毕竟初经人事,有些快乐在徐妙云那里还体会不到,再说正宫太子妃有些方面也不敢做得太过花哨,不过这里就不同了,李淑雪和婉儿很知道如何侍候自己。 这一夜朱标自然是留宿在李淑雪这里,就连婉儿也一样,床榻之上这二人终于让朱标精疲力尽。至于陪着李淑雪去朝鲜,婉儿已经知道了,对此婉儿心里也是知道这样安排是为什么。 不过早上天还没有亮朱标就离开了,到了自己书房,又让祥宁下去了。 “青眼!” 朱标轻轻一喝,很快从房梁上下来一个人,出现在了朱标的面前,这个人就是青眼。 “主人。” 还是那样的冷冰冰,没有一点点情感,戴着面具,只能看到一只青色的眸子。 “派一些人去白山黑水之地,接触猛哥帖木儿,还有去朝鲜接触李成桂,让他们反目成仇。” “遵命。” 过两天傅友德和蓝玉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大军休整一段时日,然后自己还要出去一趟,这么长时间没有出去了,自己已经憋不住了,只要出去干什么,嘿嘿嘿,这不是要提前策划嘛。 “祥宁,去把枪炮局把周老汉叫来。” 说是周老汉其实也就是五十出头的年纪,之前自己想着在枪炮局举行一场比武,定下枪炮局的大致领导班子,这些天一直都忙,就耽搁了。 大致过了一个时辰,天都亮了,周老汉风尘仆仆的来到了东宫。 “草民周...周正叩见...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孤安,起来吧。” 现在这么大的桥炮局一直都是这个周老汉负责着,李景隆走了以后也没有正式任命,这也是朱标故意晾了这个周老汉这么长时间。就是看看这个人能不能耐得住寂寞,要知道整个枪炮局要5万多人,以后的枪炮还要分开,还有江南制造厂也要扩大,这样的一个大摊子要是不找个安分守己的,还不抓瞎啊。 “祥宁,给周老看座上茶。” 朱标的态度很是谦逊,其实自己是太子完全用不到,可是面前的人值得自己这样。 “太子殿下,草民何德何能,万万使不得啊。” 说着周老汉就跪下了,这可是太子啊。 “周老汉,孤知道你和你的儿子一直醉心于枪炮,通过你们的努力也的确有了很大的成绩,自从李景隆离开以后,孤虽然没有再去过桥炮局,但是也是了解的,你们最近研究的6管连火炮怎么样了。” 此时的周老汉后背已经是湿的透透的了,这个六管连火炮只不过是上个月和工匠们研究出来的一种可以连发的枪械,可是到现在还有很多的技术难点没有突破。 因为现在已经有了机床,以及各种其他加工器械,所以在枪炮制造乃至是战舰的打造上都是事半功倍的。 “回太子爷的话,草民...草民...与工匠们倒是研究出了一种枪械,可以连发,有六根枪管,枪机设一转轮,用于供弹,随着转轮枪械发射枪弹。” 第167章 加特林问世 朱标其实早就知道,但是就是想看看现在的人能做到什么水平,不过现在看来比自己想的要快的多,只要有足够的平台,那么就有无限的可能啊。 这他娘的可是加特林啊,加特林啊。有了这个玩意儿,什么蒙古骑兵,啥骑兵来了都不好使!!! 朱标:“射速呢?” 朱标问的还挺专业,不过这个没难住周老汉。 周老汉:“百息之间发射枪弹300发。” 朱标:“射程呢?” 周老汉:“800步到1000步。” 周老汉说完低头不敢看朱标,因为这个火器实在是太费太费枪弹了,一箱枪弹几个瞬息就不见了。要知道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而且这种枪械的精密程度要求很高啊,就拿枪管来说,基本上都是50根里才出一根。 朱标皱着眉没有说话,他当然不知道周老汉的想法了,他正在考虑要是按照周老汉说的,一分钟的射速在150发,射程按照一步70厘米换算,那么800步到1000步就是550米到700米的射程,虽然这个射速和射程不是很优秀,更不能和后世比,可是这个东西的出现已经是很惊艳了。 朱标:“还有什么问题嘛?” 周老汉支支吾吾的,朱标看着心烦,又问一遍。周老汉才说出这个枪械的根本问题是枪管受热,易损坏。 朱标还以为是什么呢,这问题很好解决啊。 朱标:“给枪管外围加上水箱,水箱里注入冷水,这样受热问题就解决了,水热了换水就行,还有一个方法就是拆卸枪管,只要过热为了不影响使用,直接更换枪管即可。” 朱标:“还有,以后见孤不用草民草民,我大明子民怎会与草芥混为一谈。孤准备在枪炮局举行一场比试,内容就是这个六管连火枪,那个车间做出来的更为先进,孤重重有赏。” 之前朱标还考虑着用一场比试去定下枪炮局的管理班子,不过这会朱标又改了主意,因为这个人选自己已经定了,就是这个周老汉,等时机成熟就封为“枪炮侯”,世袭罔替。 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这个老小子,周老汉又和朱标汇报了一下最近枪炮局的工作,还是江南制造局那边的进展。然后也就离开了。 只要有了这个玩意儿,装备给新军,那才是真正的所向披靡啊,有枣没枣先给你一梭子。 朱标忙着批奏章,一时间早已忘了时间,别人也不敢打扰。还是徐妙云端着小菜打断了太子的工作,不过东宫之中敢这么干的也就是太子妃了。 徐妙云:“该吃饭了,累了一天一夜,不吃怎么行啊。” ...什么..一天...一夜??? 夜...什么...夜... 朱标倒是脸皮厚,他知道徐妙云再旁敲侧击的埋怨自己去李淑雪那里玩花活,不过这个咋说啊,的确是花了点... 朱标:“爱妃可是一直等着孤啊。” 徐妙云:“哼,才没有,臣妾之心,当如磐石!” 朱标:“心如磐石啊,啊,这么严重啊,来来来孤瞧瞧,新婚那晚还是软绵绵的,这怎么就磐石了啊,来抱抱。” 徐妙云:“殿下...你怎么这么说啊,真是羞死人,臣妾说的是心不是....哎呀,烦死了...不理殿下了。” 朱标:“妙云,这里。” 朱标指了指自己旁边,徐妙云走过去身形还没有站稳,就被朱标一把抱到了怀里。 朱标:“妙云,我都明白。” 说着吻了吻徐妙云的额头,徐妙云虽说有点不情愿,但是心也没有那么难受了,自打嫁到皇家,自己知道是这样的,只不过现在自己就是想使使小性子,看他怎么办。 但是自己也不能太过火,有这个心就够了,至于别的没有那么打紧。 徐妙云:“淑雪妹妹,婉儿妹妹过几日就要离开了,我想着送送她们。” 徐妙云想着自己虽然是正宫,虽说那两个还没有名分,但是这些都是迟早的事情,这些事情也本就是太子妃的事情。自己作为正宫,不能太小家子气,男人就是烈马,要懂得勒紧缰绳,也要明白放松缰绳,要松弛有度。 朱标:“这些事我就不过问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现在就关心我媳妇是不是肚子饿了。” 徐妙云:“哼,还说呢,把人家晾了一天,自己媳妇都不管,我知道你国事繁忙,所以更要爱惜身体。” 说着,将食盒拿过来,将里面的菜一盘盘端出来,然后也没等朱标同意,拉起朱标的手就走,然后两人都坐在饭桌边上,徐妙云为朱标盛饭。 徐妙云:“这是我做的几道小菜,你尝尝合你口味嘛?” 朱标自然是听话的,老朱家的优良传统就是听媳妇的话,媳妇让吃那个就吃那个,不过味道是真不错。 朱标:“哎呦,这孤以前吃的都是什么啊,真该让那些厨子都出宫去,瞧瞧...瞧瞧...这色泽,这味道...这....” 朱标没吃多少,倒是夸的徐妙云都不好意思了,朱标这主打一个情绪价值拉满,一来二去徐妙云早就没有兴师问罪的心思了,自己也不是天天都能和他在一起的,为何还要将有限的时间花在这些地方。 徐妙云:“哪有你说的那样好,就知道哄我欢喜。” 朱标:“那你欢喜不欢喜啊。” 这货一边说着,一边大口的毫无形象的吃着,也的确是饿了,坐着站着都是体力活儿不是。 徐妙云:“自然是欢喜的。” 朱标听着徐妙云说话,手上也没闲着,很快剥好了一只虾,喂进了徐妙云的嘴里。不过徐妙云自然是不会像朱标那样吃,也只是吃了一小口,这一口比吃一罐蜜还甜。 朱标和徐妙云吃的差不多了,祥宁上来收拾了桌子,朱标则是抱起徐妙云。 朱标:“还有让你更欢喜的...” 徐妙云双手抱着朱标的脖子,宽长的裙摆就这样散落在地上,可是这会还哪有功夫管这个啊,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浑身发烫,看了一眼朱标那充满侵略性的眼眸,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 又是万物复苏的一夜,又是交配的季节... 第168章 斜眼使者 转眼间已是半月有余,东宫这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今天就是李淑雪回朝鲜省亲的日子,徐妙云其实本来不用出现在这里,毕竟自己是太子妃,那李淑雪只不过是一个美人罢了,不过徐妙云还是在东宫宫门将李淑雪和婉儿送上了车,这一路自然有东宫亲卫护送,这再不济也是太子爷的女人,马虎不得。 徐妙云:“雪儿妹妹,婉儿妹妹,本宫这里做了一些糕点,此去山高水长,路上解闷吃。” 说着徐妙云的贴身女官将两个食盒交给了婉儿,这李淑雪和婉儿自然是跪下叩谢,朱标可是顾不上这些,人去不去的还没有自己那封信重要。 现在青眼的人应该已经和猛哥帖木儿接触上了,等到李淑雪回去以后李成桂那边应该就行动起来了,然后自己再添一把火,整个辽东都乱成一锅粥了。 没办法啊,自己库里换下来的老式火枪还有火铳,大炮越来越多了,消耗又消耗不掉,自己不得想办法处理啊。 朱标想的没错,猛哥帖木儿的帐中最近出现了一个色目人,猛哥帖木儿给自己的部众说这是长生天赐给他们部落的。 此时的女真只不过两三万人,还有野人女真,其中又分为很多小的部落,这个猛哥帖木儿本身是蒙古人,他的部落也是蒙古人和女真人杂居的部落。 猛哥帖木儿:“长生天的弟子,此次前来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这个色目人一副高傲的样子,看着帐中的人也是极为的不屑,这家伙就是青眼的人。代号:斜眼... 看着名字就知道了,这家伙看谁都不屑,因为是个斜眼... ... 斜眼:“长生天他老人家算出辽东的大地上,会出现一位英雄,我作为长生天的使者,特来相助。” 猛哥帖木儿根本没有怀疑这个斜眼所说的真实性,因为谁敢说长生天的假话,那不是找死,所以人家说使者就一定是使者。 猛哥帖木儿:“使者可有良策。” 斜眼很不屑的看了一眼,心想长得奇形怪状的野蛮人还什么良策...不过这也就是心中想想,并未说出来,自己可就只有一人啊。 斜眼:“那自然是有。” 猛哥帖木儿更激动了,可是斜眼再没有看过他一眼,哪怕是斜眼看都没有。 猛哥帖木儿也是有点尴尬,不过这可是长生天的使者,有点与众不同是正常的,不算什么,当即令人准备好酒好菜,美人相伴,跳舞的跳舞... ... 猛哥帖木儿:“使者,这些美婢都是我部落最出众的女子,只要您愿意,她们时刻供您享乐。” 斜眼:“... ...”。 这些也能称为“美婢”,莫非对这个词语有什么误解,秦淮河畔随便一艘花船上的随便一个女人与之相比,那都是貌美天仙的存在了。 斜眼:“都让下去吧,这些不是长生天他老人家喜欢的。” 猛哥帖木儿一听,那简直就是圣旨,挥挥手很是急切的将帐中搔首弄姿的女人们出去了,心想使者就是使者啊,这定力,平时见到这些女人自己就已经是忍不了一点了,看看人家,天神就是天神。 斜眼:“你大可不必这样,我来这里是为了帮你,助你成为一代枭雄,而不是一个偏安一隅的万户。听说这个万户还是李成桂封的?” 猛哥帖木儿:“使者,朝鲜王说只要我归顺于他,那么就封我为万户,这周围的女真部落大大小小几十个,只有得了这个万户才有一统女真的可能啊。” 斜眼:“与你交好的部落首领有几成?” 猛哥帖木儿:“半数。” 斜眼:“好,那么这几日你请那些首领过来,本使者请他们看一出好戏,你看是本使者的戏好看,还是李成桂的万户好。” 猛哥帖木儿答应了以后便离开了,这会自己还要通知那些首领呢,不管哪个有用,自己不能让使者不开心啊。 斜眼自己有独立的帐篷,猛哥帖木儿也回到了自己的大帐之中。 手下甲:“首领,那人真的可靠吗?” 此时的辽东已经是冬天了,大帐中间是个火炉,火炉之上烤着羊腿,火子里面炜着奶茶。猛哥帖木儿拿起碗喝了一口奶茶,又拿出小刀割下一片焦香的羊肉。 这些都是他的,和帐内其他人可是没有一点关系,可是这小子这顿操作,那真是馋人的紧啊。 猛哥帖木儿含糊道:“闭嘴,贱奴那使者也是你说三道四的?” 他并没有解释,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使者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怎么来的。那李成桂虽说是封了自己万户,可是自己终究和他们隔着肚皮,那个万户没有弓箭、没有粮饷,李成桂还让自己出兵五千,助他稳定局势。 娘的,当自己是什么,自己好歹也是斡朵里部的贵族,那蒙古鞑子的祖先只不过是自己祖辈草场里的一条狗而已。 可是自己也知道这个使者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自己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可是遇到他的时候,他是从南边过来的,南边还能是那里呢??? 可是自己一个小小的部落首领又怎么会进的了大明燕王的眼呢??? 要是朱棣知道自己无缘无故就被别人顶了包,这个人还是自己大哥,估计只能是草泥马奔腾而过了。 不过猛哥帖木儿也没有多想,还是告诉了其他部落的首领,长生天的使者在这里,在自己这里。 三天之后,猛哥帖木儿的大帐之中多了几个人,分别是胡里改部首领阿哈出,他的两个儿子释加奴和猛哥不花,还有猛哥帖木儿的儿子董山,海西女真首领西阳哈等等。 猛哥帖木儿:“今天叫大家伙来,只有一件事就是长生天的使者出现了!” 所有人听到以后,都很是震惊,那可是上天的使者啊... ... 阿哈出:“帖木儿,什么使者,你可不要被骗了。” 猛哥帖木儿:“阿哈出,这是真的,不信可以问萨满祭司啊。” 角落处有一个人一直没有说话,但是不说话不代表人家没有实力,这人就是萨满祭司,萨满是崇尚自然的宗教,他们相信这是一种古老的灵性修行,视自然为灵性和疗愈的源泉。他们擅长占卜、预言等等。 萨满祭司:“各位首领,我夜观天象,再占卜以后可以确定这个使者会给女真带来大的机缘,但是也有大的变数。” 人家没把话说的太死,可是这些对于在场的女真首脑们来说这就够了。 第169章 一出好戏 猛哥帖木儿顿时身份水涨船高啊,谁让使者在人家这啊,就连一向是建州女真老大哥的胡里改首领阿哈出看着猛哥帖木儿那都是客客气气的。 不过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猛哥帖木儿会生儿子,这好大儿董山此刻就在帐中啊。 猛哥帖木儿:“咳咳,诸位这是长生天的指引,是天神的赏赐,是我女真诸部东山再起的时刻。” “实不相瞒,使者近日与我相谈甚欢,还约诸位看一出好戏。” 话说一半,猛哥帖木儿也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节目单啊,没办法打广告啊,好戏只有看了自己才知道啊。 他们口中的使者这会正在打坐呢,演戏嘛就要全套啊,自己要是搂着女子啃着羊腿,也不是不行,可是和使者的人设差的就太远了,谁不还是戏院毕业的好大学生了是不是... 众首领:“帖木儿,使者所在何处,请速速带我们前去拜见。” 打头说话是阿哈出,这家伙常年和大明打交道,所以也能整点套话,实则就是通古斯土人打洋子弹,啥也不是。 说话间,一行人咋咋呼呼的就走出了大帐,朝着斜眼的帐篷走去。 众人:“长生天使者,我等都是他老人家的子民,特来拜见。” 斜眼缓缓睁开双眼,微微一笑,好戏就要开场了。起身穿上彩色神衣,然后走出了帐篷。 斜眼:“吾乃长生天使者,尔等在此作甚?” 单论套话,我大明人是你祖宗!!!不过这个使者说话也是不伦不类啊,难道长生天让自己的使者去进修了??? 不重要了... 众首领统统跪下,一个劲磕头,那目光虔诚就像是见到了最后的信仰。 斜眼一看心想道:“咦,恁这伙人好骗啊。” 这些首领就差添斜眼的皮靴了,斜眼也狠狠装了一把,其实自己就是一个影子人而已,连锦衣卫小旗都算不上,不过也要看分什么时候。因为好多锦衣卫的千户都是自己手上出去的,只不过他们以为自己早就死了。 猛哥帖木儿:“使者大人,这些都是各部落的首领,这个是我的长子董山。” 长子???董山??? 这不是上官说的名字嘛? 斜眼心中暗暗记下了董山的样子,这个人可是重要人物,不过现在也就是看了一眼而已。 众首领心想:“娘的,真他娘的无耻,还你的长子董山,我们这些人一笔带过。” 斜眼哪有这功夫啊,早早完成任务早早撤,这地方有什么意思。 斜眼:“咳咳,诸位本使者也见过了,想必是为了那出好戏而来?” 众人附和,说了半天才说到重点上,斜眼也没有说什么,朝着前面走去,这伙人就跟在后面。 斜眼:“不知哪位可以贡献出一两只奴仆?” 这里的奴隶都是最低贱的人,所以也就称不上人了。 猛哥帖木儿没说什么,大手一挥,两个兵士用马鞭驱赶着两个老弱,其实兵士完全用不到马鞭,那奴仆也会自己走。 斜眼看到远处站着的奴仆,开口说道:“长生天指引你们轮回,那里有自己的草场,有你们自己的牛羊,唱诗人歌唱着长生天的功德,你们的灵魂将受到洗礼,去吧。” 随着最后两个字的说出,斜眼掏出新式手枪,啪啪两声,那两个奴仆就遁入轮回了,但是有没有长生天的接引斜眼就不知道了,自己就负责送。 斜眼看了看手里的新式手枪,再看看后面的众人,没有说话。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火药味,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斜眼手中的手枪,这手枪自然是枪炮局的产物了,比短火铳小巧的多,精度也好,就是威力不大,用于自保足够了,出其不意。关键这玩意可以连发,所以刚才连着两枪不用来回上膛。 这一出戏时间很短,可是说瞬息之间,但是此时众将领看着使者的眼神只有畏惧,远处的尸体,地上映红的鲜血无不在说着刚才这一出戏的道具损耗是两条人命。 太快了,就是神射手也做不到,关键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使者手中的东西是什么???就连和大明打交道最多的阿哈出,他也不知道,火器见过,这样的没见过。 这样的场面就是斜眼想要的结果,收起来手枪,转过身看着众人。 斜眼:“诸位,此等神物乃是长生天赏赐,有了此等神物,你们还惧怕别人吗?” 慢慢的惧怕的眼神变成了狂热,此时斜眼已经明白了,不久以后自己就可以离开了,至于这玩意儿怎么弄那就不是自己的事了,使者嘛,就是指引一下而已。 众人现在心里想的已经不是什么使者不使者了,使者重要,实力更重要啊。 猛哥帖木儿和阿哈出二人对视一眼,然后跑到尸首旁边,看着奴仆脸上的弹孔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猛哥帖木儿:“来啊,洗干净,烹了。” 夜晚的大营之中,人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斜眼和众首领吃着肉,喝着马奶酒。阿哈出啃食着黄膘的肋排,喝了一大口马奶酒,搂着女婢旁若无人的开始了,众人也是习以为常,哈哈大笑。 第二天的清晨,长生天的使者早已不见了踪影,留下一封信,信里写着机缘到时有人会送来神物,望尔等珍重。 此时朝鲜王宫之中,李成桂坐在王位之上,可是表情异常难看,他得到了消息,自己的女儿就在回到朝鲜的路上。 李成桂一点也不在意李淑雪,只不过是个女儿罢了,算不得什么。可是现在这个女儿的身份很是敏感,说是太子的人,没名没份的不过一个玩物,可是说是玩物那也是大明皇太子的玩物啊。 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由于朱标的关系,所以李成桂早就老母鸡变鸭了,这老小子过年的时候休书一份,说是高丽之地意为高山丽水,可是高丽之山相比泰山,不足以称之为高山,高丽之水比之长江、黄河更是无法比拟,所以高丽之称实则夸大其词,不可要也。 求着老朱挑了个朝鲜的名字,不过朱标也没让老朱直接册封李成桂这老小子,这会的李成桂只不过是朝鲜藩国知国而已,就好比大明的知县、知府一样,这家伙的知国也是一个意思,暂管朝鲜军政。 第170章 黄雀在后 自己现在根基未稳,所以不管是什么事情那都需要万分小心。 他不知道他的女儿这一来,让朝鲜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早上猛哥帖木儿到斜眼的帐中,看到只有一封信,暗叫不好。忙叫人寻找,可是斜眼这家伙半夜骑上马就跑了,哪里是他找得到的。 斜眼现在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去做,那就是在女真各部制造舆论,当然了长生天使者这个身份是不能用了。这家伙又化妆成一个唱诗人,走一路唱一路,说的都是女真族曾经的英雄事迹,再对比一下现在寄人篱下的部落生活。 这家伙这几天都走到野人女真的势力范围了,野人女真之所以称之为野人女真是因为这些人的生产方式,礼仪教化还很原始,与野人无异。 也正是斜眼的唱诗,在白山黑水之间出现了一个预言,说在女真族之中会出现一个大英雄,就如完颜阿骨打那般。但是现在大英雄的身边鬼魅缠身,小人作祟,女真族稍有不慎就会横遭大祸。 这样的话猛哥帖木儿他们这些部落首领当然是听到了,可是谁才是女真族的大英雄呢?阿哈出认为自己是建州女真之中最大的部落,而且又与大明较好,自己还有万余骑兵,兵强马壮,自己才是女真的大英雄。 可是猛哥帖木儿就不这么认为了,这家伙知道自己的实力虽说不俗,但是对上阿哈出的骑兵还是有点吃力,所以靠着“使者”降临自己部落的事情,狠狠的圈了一波粉,准备讨伐阿哈出。 这两个部落虽然世代联姻,可是在利益面前,联姻的关系根本不算什么,他们两个包括他们的祖辈也都这样做过,今日刀剑相向,明日把酒言欢。 一时间女真各部都是蠢蠢欲动,一个个都怀着小心思。 猛哥帖木儿的帐中,儿子董山在一旁献策,说自己带着3000本部骑兵,弓箭淬毒,奇袭阿哈出的大营,杀了阿哈出。 不得不说这小子年纪不大,心思还挺坏,一说话就想斩首行动。 这个计划猛哥帖木儿都心动了,自己的儿子有勇有谋,3000本部骑兵就算是全部战死,只要弄死了阿哈出,建州女真自己唾手可得。 只要自己一统建州女真,立马联盟海西女真讨伐野人女真,最后伙同朝鲜消灭海西女真,一统女真的大业就完成了,到时候自己整军经武,再慢慢图之。 董山:“阿玛(爸爸),玛父(爷爷),就让我去吧,那阿哈出怎么也想不到我们的动作会那么快,我今夜就出发,只要一个时辰就到了胡里改部,阿哈出虽说有万余骑兵,但是大多数都是蒙古人,只要杀了阿哈出,那万余骑兵就是我们的。” 猛哥帖木儿的阿玛挥厚轻言道:“帖木儿,我觉得可以让孙儿一试,要是成了我斡朵里部便可一举拿下建州女真。” 挥厚是猛哥帖木儿的爸爸,女真族将爸爸叫阿玛,将爷爷叫玛父。挥厚年纪大了,族里的事情都是猛哥帖木儿管着,自己就是在一旁辅助。 猛哥帖木儿看着自己老爹,再看看自己儿子,心中依然定了下来。 “儿子,阿玛没什么说的,要是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回来。我将最好的勇士都给你,长生天会保佑你的。” 董山躬身行礼,然后就出去了,现在已经是傍晚了,自己要去准备了。阿哈出自然是想不到猛哥帖木儿的动作这么快,他手中有女真族最骁勇善战的铁骑,那些部落都不足为惧。 帐中的阿哈出一人喝着马奶酒沉思着,他的脑海中还是斜眼手中的那个什么手枪。此等杀人于无形的利器要是自己拥有,再加上骑兵,自己一统大业也未可知啊。甚至可以再创先辈的辉煌啊,就像唱诗人说的那样会出现一个完颜阿骨打那样的英雄,而自己可是妥妥的完颜部的后人啊。 阿哈出走出营帐,又来到了另一个营帐,营帐之中有一个男人,模样竟然是汉人模样!!! 阿哈出:“将军,这是孝敬您的。” 进门阿哈出就掏出一个红布包着的布包,那人接过以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说道。 “首领真是豪爽,那我也就不卖关子了,西边广宁卫,卫城东边的暗窑中有你想要的东西,此地本将军不宜久留,告辞。” 说着那明人就出了营帐,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人走了以后,阿哈出一改刚才狗腿子的嘴脸,不屑的朝地上唾了一口浓痰。 “将军,哼,区区一个广宁卫的百户,也敢在本王面前自称将军,不知死活的东西。” 阿哈出朝着身后的随从喊道:“去,把释加奴叫来。” 随从匆匆去叫人了,阿哈出回到自己的营帐,他叫自己儿子过来是想着此刻就出发广宁卫,将东西拿回来,免得夜长梦多。 自己与广宁卫常有来往,里面的千户、百户都是熟知,自己靠着领地之中金矿招兵买马,要不然蒙古铁骑怎么会跟自己呢,马上就连大明的三眼火铳都能有了。 很快,释加奴就到了帐中。 释加奴:“阿玛。” 阿哈出:“嗯,叫你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今夜你率领一队精锐,去广宁卫的那个暗窑将东西取回来。” 阿哈出这么一说,释加奴就明白了,自己阿玛和大明那边经常有这样的买卖,军械、情报只要这边给金子,大明那边便会有好处。 释加奴:“阿玛,这次是什么东西?” 阿哈出:“三眼火铳!” 要说三眼火铳,这玩意儿是明军早就淘汰的军械了,可是三眼火铳对于女真来说,那完全是战略级别的军械了。不过明军那边要价也是真高,一杆三眼火铳就要黄金一两,自己给了那个百户一百两,也只有三眼火铳九十杆,剩余的十两黄金是给那个百户的茶水钱。 释加奴立刻就启程了,这一来一回等到再回来也是明天清晨了。阿哈出和释加奴父子不知道的是在释加奴离开胡里改部的时候,董山率领三千骑兵正在朝着他们奔袭而来。 第171章 夜袭 “驾...驾...驾...” 董山率领的三千骑兵一路奔袭到了胡里改部外围,董山从高处俯瞰着下面的营帐,眼中射出一抹厉色。 “安达们,杀进去,将胡里改部的兵士杀光,将他们的女人抢回我们的毡房。” 说着,董山手持马刀冲了下去,其他的骑兵有的用弓箭,也有用铁骨朵的,见男人就杀,很快就冲进了阿哈出的大营。 阿哈出听到外面的厮杀声暗叫不好,赶忙拿起兵器就出去了。 阿哈出:“怎么回事,什么人敢袭击我的大营。” 兵士甲:“首领,是猛哥帖木儿的儿子董山。” 兵士说罢,就被乱箭射死,此时就算是阿哈出也没有办法了,蒙古骑兵现在根本派不上用场。 阿哈出抽出弯刀,左右挥刀,抵挡着弓箭,今天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阿哈出,你个老贼,受死吧。” 董山挥舞着马刀,一刀砍在了阿哈出的后背上,然后对着后背又是一脚。 阿哈出只觉得后背生疼,但是也顾不上了,反手向后面挥舞着弯刀,可是董山毕竟年轻力壮,很轻易的就躲开了,董山从后背的箭壶之中抽出一支毒箭,插进了阿哈出的脖颈。 “董山,你这个阴险的豺狼,长生天不会放过你斡朵里部的,你们一定会受到天神的处罚。” 说着阿哈出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倒了下去,董山拾起阿哈出的弯刀割下了阿哈出的头颅。 “所有人都听着,我是斡朵里部首领猛哥帖木儿的儿子董山,阿哈出已经死了,从此以后胡里改部不复存在。” 这一仗很快,主要是蒙古骑兵没有派上用场,胡里改部精锐又被释加奴带走了,很快董山的手下带过来了蒙古骑兵的头头,这家伙二话没说,一刀下去也砍了蒙古骑兵头头的脑袋。 “你们听着,阿哈出能给你们的,我阿玛也能给你们。” 这些蒙古骑兵一想,也是的,自己这些人为的就是钱,之所以在这白山黑水那是因为在大漠混不下去了,明军一个冲锋,自己这些蒙古骑兵不是死就是残,所以跑到女真这里。 最起码在这,吃香的,喝辣的,玩大的,睡好的... 所以董山的话很容易就让这些蒙古骑兵安静了,剩下的那就好说了,胡里改的营地里到处都是女人和孩童的叫喊声,所有的老弱,还有超过车轮高的男性都被杀了。 ... ... 董山并没有参与,他很冷静,骑着马围绕着胡里改部落转着。一个时辰以后,董山带着胡里改部剩下的女人、小孩,财物,还有万余蒙古铁骑回到了自己部落。 等到部落以后,天还没有亮,可是猛哥帖木儿和挥厚一直在营门外等着。看到远处的火光,猛哥帖木儿欣喜异常。 “阿玛,董山回来了,您的孙子回来了,长生天保佑啊。” 挥厚高兴的抚了抚胡须,没有说话,相比之下他看到的是后面绵延不绝的马队。他知道那是阿哈出的底牌,万余蒙古铁骑!! 董山也看到了自己的阿玛和玛父,快马加鞭的来到二人面前。 “阿玛,玛父,孩儿回来了。” 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带血的直筒布包,扔到地上,里面滚出了阿哈出还有他几个兄弟子侄的头颅。 “阿玛,从此以后建州女真就只有我斡朵里部了,我们就是建州女真。” 猛哥帖木儿拍了拍董山的肩膀,爷三一同上马来到大军前面,此次董山率领三千骑兵出去,死伤虽达到半数,可是收获也是颇丰的。 “来啊,将这些女人分给远道而来的好安达们,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女人自然是胡里改部的女人了,远道而来的好安达就是那蒙古铁骑了,这些蒙古人一听,那也是非常高兴啊,虽说女人没有多少,但是这都不重要。 一时间蒙古骑兵们欢呼着,三五成群的抢夺着女人...这些女人在一夜之内受到两次欺辱,不过对于她们而言,这些只能接受,至于上面是谁,在谁的毡房里,那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猛哥帖木儿又安排人来将财宝带走,孩童则是关押起来。 “阿玛,阿哈出的儿子释加奴昨夜去了大明广宁卫,听他们说是那边有一批火铳卖给了阿哈出,释加奴带着500精锐前去取了。我们万万不可大意,这些蒙古人与我们隔着肚皮,孩儿建议将他们的建制打乱,这样分散他们的力量,而且需要他们现在就游击在我部落周围,防止释加奴反扑。” 猛哥帖木儿赞许的看着董山,这些自己也想到了,可是没有说自己的儿子就说了。 “嗯,你想的很周到,就按你说的去做。” 挑出来一千骑兵,一千蒙古骑兵,游荡在部落周围,寨子里面也要外松内紧,那些人知道我们偷袭了胡里改部,还会趁火打劫,再加上释加奴那小狼崽子,咱们不得不防。 董山将阿哈出的头颅还有及其子侄的头颅挂在寨子的城墙上,然后命兵士防守,骑兵也出城游荡。 好的东西守住了才是自己的,守不住那就是灾祸。 就在董山回到自己部落的两个时辰以后,天微微亮,释加奴也带着三眼火铳回到了胡里改部,可是眼前的景象震惊了释加奴还有他的部众。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曾经孩童们戏耍的谷场上此时都是被砍了头的尸体,血水汇集到寨子外的河水里,将河水染成红色。 走进毡房,都是浑身赤裸的女人,但是早已断了气,身上也是污秽不堪。 所有的青壮年都被杀了,财物也被洗劫一空,马匹、牛羊都被掠夺了。 释加奴:“还有活着的嘛?” 没有人回答他,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就连胯下的战马也不敢向前,这一刻的胡里改部就是人间地狱。 突然在废墟里有一个微弱的声音... “释加奴少爷,是...董山...董山...杀了我们的人,还带走了...带走了蒙古铁骑....” 说罢,也闭上了眼睛。 释加奴捏紧拳头,看着远处缓缓升起的太阳,猩红的双眼只有仇恨,只是一个晚上,自己就被灭族。 释加奴:“猛哥帖木儿,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说罢,释加奴和胡里改部仅存的精锐开始掩埋族人的尸体,当看到一具无头尸体释加奴再也忍不住了,因为那是自己的阿玛!!! 第172章 壮大力量 三日后,释加奴和胡里改部仅存的500精锐将所有人的尸首全部掩埋,然后带走了一切能够带走的东西离开了,释加奴没有去寻仇,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的这点实力去找猛哥帖木儿父子那是鸡蛋碰石头,搞不好胡里改部这点血脉都要灭亡。 他带着五百人向朝鲜方向走去,现在自己要找一个大的靠山,只有去找李成桂!!!虽说李成桂封了猛哥帖木儿为万户,可是自己是阿哈出的长子,胡里改部的少爷。而且猛哥帖木儿一家独大,往后一定会给李成桂造成威胁,所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个路子释加奴还真就赌对了,因为李成桂一直想吞并女真的地盘。他封猛哥帖木儿为万户只不过是想着方便控制,有名无实而已。 这几天猛哥帖木儿就在改革自己的兵勇,说是兵勇其实上马就是战士,下马一样参加生产劳动。 他将一百人定为一个牛录,三十个牛录为一旗,并且将女真和蒙古人混居在一起,也可以联姻,用不了多久就算猛哥帖木儿不给这些蒙古骑兵金银,这些人也会给自己卖命的。 猛哥帖木儿一共把自己的部众分为四旗,分别是正黑旗、镶黑旗,正白旗、镶白旗,这四旗自己分管正黑、正白两旗,镶黑旗的旗主是自己的儿子董山,镶白旗的旗主是自己的阿玛挥厚。 旗主対旗人有着绝对的控制权,话语权,他们的寨子里还有一些汉人,这些都是阿哈出从大明边境抢来的,还有自己也抢过,大概三五百人。这些汉人也是一样的,分在每个旗中,但是地位是最低的,可以说没有地位。 各位看官老爷,这就先将八旗制度抄一点点,本来人家也都是一家人,嘿嘿!我们闲话少说,书归正传。 这一下猛哥帖木儿就统一了建州女真,他又将金银宝物、牛羊作为礼物送给了海西女真的首领西阳哈。 西阳哈可没有这样的脑子,看着一车金银珠宝,还有牛羊,猛哥帖木儿还将自己的侄女送给西阳哈,说两家要联姻。 西阳哈当即就同意了,头点的就像拨浪鼓一样,自己没有什么志向,只要有吃有喝就行,那刀尖儿上的日子就那么好啊。 等到李淑雪和婉儿到达朝鲜的时候,已经入冬了,这一路舟车劳顿,李成桂并没有因为这是自己的女儿就很随意,反而很隆重,这厮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李淑雪行礼。 李淑雪从小到大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啊,幸好婉儿在一旁陪着,李淑雪才强装镇定。李淑雪也向自己的父亲介绍了婉儿,李成桂又将刚才的那一套来了一遍,而且更加恭敬。 父女其实没有什么好聊的,李淑雪自幼便与父亲不是很亲近,自己也知道父亲如今这般态度,不过是因为自己是大明皇太子的女人。 刚才对婉儿的态度自己都看在眼里,这一切只不过是沾了太子殿下的福。 李淑雪:“父亲,不知母亲身体是否康健。” 既然现在自己的身份不是朝鲜的公主,那么自己也不必那样的可怜,与父亲没有什么说的那便不用再多说什么,寒暄几句即可。 李成桂听到这以后,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不说话。李淑雪一看心就慌了,看了一眼婉儿,这一路上两人互相作伴,已然成为了好姐妹。李淑雪没有什么阅历,所以都是听婉儿的。 婉儿一看李成桂的样子,便猜到了什么,开口说道:“难道朝鲜知国将淑雪的母亲藏起来了不成?” 李淑雪还要顾及一下父女之情,但是自己那就完全不用。 李成桂一听,便也不好隐瞒,撂了实情。原来李淑雪的母亲早在几个月前就得了重疾,撒手而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淑雪当场晕死了过去。李淑雪的生母一直不讨李成桂欢喜,要不然李淑雪还有好几个姐姐妹妹,为什么只有自己被送到了大明。李淑雪的生母死了,李成桂也没有伤心,也没有告诉李淑雪,他认为当把李淑雪送到大明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没有这个女儿了。 过了一天李淑雪醒来了,看自己躺在自己的闺房之中,婉儿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李淑雪:“婉儿姐姐,雪儿没有母亲了。” 说着起身抱住婉儿哭了起来,婉儿没有说话,轻轻的拍着李淑雪的后背。 李淑雪:“婉儿姐姐,雪儿以后也没有这个父亲,等到雪儿祭拜过母亲以后,咱们便回大明好吗?雪儿一刻也不想再留到这里了。” 婉儿扶起李淑雪的身子,对着李淑雪点了点头,又将桌子上的饭菜拿到床边,对着李淑雪说。 “淑雪,不管怎么样,你的母亲已经走了,人是要往前看的,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咱们这些女人本就不由自己,所以不能和自己置气知道嘛?” 说着将一小碗粥递给了李淑雪,李淑雪也将婉儿的话听了进去,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淑雪,你还好嘛?父亲能进来吗?” 李成桂在外面轻言喊道,此时的李淑雪听到李成桂的声音,又没心思喝粥了,眼泪也是滴答滴答的掉。 李淑雪:“婉儿姐姐,怎么办啊,我不想看到那个男人,我娘在世的时候他就对我娘不好,现在过来献殷勤,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 婉儿:“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现在你不是朝鲜的公主,而是太子殿下的女人,你明白了嘛?” 李淑雪撅起了小嘴,放下粥,深呼吸... “父亲,你进来吧。” 李成桂手里提着糕点盒子,笑嘻嘻的走了进来,见到婉儿便点头示意,他并没有走到床榻跟前,毕竟是闺房,还是不方便的,他就远远的在中庭坐着。 李成桂:“女儿啊,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糕点,爹给你带来了,你尝尝。你都好久没有尝过家里的味道了吧,还有这个,这个,都是你喜欢吃的。” 李成桂一点也不尴尬,自顾自的给李淑雪一个个介绍着,李淑雪面无表情的看着父亲拙劣的表演。 终于,李淑雪开口了... “父亲,母亲安葬于何处?” 第173章 投奔李成桂的释加奴 一处孤零零的坟头,一块没有任何花纹雕刻的墓碑,这儿就是李淑雪生母的埋葬之所。 李淑雪这几天早已哭干了眼泪,看着墓碑,想起了小时候自己缠着母亲玩耍,那个场景就好像是昨天一般。 婉儿并没有陪着李淑雪,而是在朝鲜王宫之中,其实此次随行的还有礼部的官员,东宫的亲卫,这些人自然有这些人的事情去完成。 王宫之中李成桂设宴款待,这几日都是如此,婉儿也将朱标的信交给了李成桂,在宴会上李成桂自然是不能拆开,但是这会自己的心思早就在这份信上了。 礼部的官员也看了出来,婉儿也是,所以很快结束了宴会,并说明了不日就会返回大明。李成桂听到以后连连挽留,可是大家都知道这就是客套。 其实李成桂巴不得大明的人赶紧离开,主要是自己供不起了,这天天吃喝是一笔很大的费用啊。人家也不会天天吃辣白菜豆腐汤啊,人家要荤素合理搭配啊,还有那些东宫亲卫,更是不能怠慢啊。 走的越早对自己越好啊,自己也省下一点啊。 很快,两天以后李淑雪和婉儿还有大明外交天团离开了朝鲜,李淑雪临走之前捧起了母亲坟旁的黄土带走了,除了这个她自己什么也没有带走,不出意外的话,自己以后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她虽然没有带走什么东西,可是李成桂哪里能让大明外交天团空手回去啊,大明可是自己的君父啊,哪有当儿子的不给爹准备好吃的喝的用的。 满满的十大车贡物,这都是李成桂搜刮来的,没办法自己现在还没转正呢,还在组织考察阶段,所以这些必须到位啊。 知国算怎么回事啊,自己要的是朝鲜王啊...大明皇太子的信中已经表露出对自己的不满,因为自己擅自勾搭了女真,但是信中也只是提了一嘴。 主要信中说了一句话。 “尔等不过是藩属已,将君父置于何地也?” 就算自己再傻,自己也明白了,虽然没有怪罪什么,但是也告诫了自己,爪子可以伸但不要太长,自己只不过是个知国而已。 最近李成桂也得到了消息,建州女真那边出了乱子,与自己交好的猛哥帖木儿一举统一了建州各部,现在麾下精兵强将众多,自己不得不做两手准备啊。 只是自己很好奇,一个猛哥帖木儿,手里只不过有五千人的部落首领是怎么样灭了阿哈出的。 大明使团回去了,李成桂来到自己的王宫,王宫之中有一位客人也是刚刚到。 李成桂:“不知阁下是?” 那人:“家父阿哈出,小子释加奴。” 李成桂自然是知道眼前这个小伙儿就是释加奴的,他玩味的看着释加奴,并没有再说话。 释加奴从胡里改部一路风尘仆仆的过来,为的就是投靠李成桂,再怎么说自己也是阿哈出的长子,李成桂要是想对女真做什么,那一定能用得上自己。 释加奴:“听闻朝鲜王招贤若渴,我等当毛遂自荐,请王上莫要推辞。” 小伙儿很紧张,语无伦次的看着眼前的面试官,李成桂也是一头黑线啊,难道女真各部都不普及九年义务教育的吗? 这说的都是什么啊,牛头不对马嘴的,没文化就没文化,装什么有文化。 李成桂:“本王与你父亲也算是熟识,本王得知这个消息,也是深表痛绝,然这乃女真内部之事,本王无意插手。” 释加奴一听,心中暗自鄙夷,无意插手个你奶奶的棉裤裆,你个老小子巴不得女真内乱呢。 释加奴:“王上,我的部族已经被灭,现在我就是来投靠您的,那猛哥帖木儿和董山绝非安分守己之人,请王上明鉴。此刻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出的礼物,只有九十杆三眼火铳,献给王上。” 释加奴可是将全部家底都掏了,李成桂斜眼看了一下跪在下面的释加奴,对着旁边的奴婢说道。 “还不快快给释加奴少爷加个蒲团,地冻天寒的跪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释加奴道谢以后,也没有起身,李成桂这是告诉自己,东西可以收,事也可以聊,但是得听我的,不让你起来你小子就起不来! 李成桂见释加奴会意了,也没有再说下去,看来这个秃瓢蛮子还不算太傻。 李成桂将释加奴打发了下去,至于释加奴现在连他自己和他的部众都变成了李成桂的私军,至于猛哥帖木儿李成桂本来就没有打算太过信任。 现在正好有了这个机会,建州女真猛哥帖木儿一家独大,兵强马壮,自己前些日子让猛哥帖木儿出兵五千,猛哥帖木儿一直拖拖拉拉没有准话,这次倒要看看那建奴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成桂打算先让释加奴带着他的几百人,自己还有大概两千女真奴隶,都给释加奴,派他去南边稳定局势。 然后自己暗中扶持野人女真,这些野人女真也叫生女真,还未完全开化,正是当打手的好材料,已经入冬了,自己也给野人女真那边送一波温暖。猛哥帖木儿一定会联盟海西女真对付野人女真,海西女真首领西阳哈自己是知道的,那家伙就是一个见了金银和女人迈不开腿的废物。 只要消耗女真的有生力量,这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也是那位想要看到的,要不干嘛轻飘飘的就说了那么一句啊。 自己当然是将君父放在心上啊,君父的话那就是君父的话啊,要听的,听了就要有行动,不然君父扶持你上来干什么? 辽东、朝鲜现在的情况朱元璋和朱标怎么会不知道呢?就连阿哈出那些蒙古骑兵的来历,朱标都是清楚的,那些人不过是当初太尉蛮子兵败之时的散兵游勇罢了。 只不过朱标现在没有功夫管这些,辽东那边先让他们自由发挥一下,那猛哥帖木儿已经见了火器的威力,董山也是初露峥嵘,自己只要耐心一点,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 第174章 昆仑奴 最近的应天城可是热闹了,傅友德和蓝玉班师回朝了,那战利品排成长长的长龙可是一大景色啊,最重要的是最后押着数万名之多的昆仑奴。 这个昆仑和昆仑山的昆仑是两个概念,这昆仑二字出自突厥语,意思是黑烟灰。这就很好理解了,肤色黝黑的物种。 大明子民哪里见过这等奇景啊,那昆仑奴一个个黑如碳墨,身体高大、强壮,肌肉发达,全身就是一口牙和眼白是白的,其他地方都是黑的。 这些昆仑奴自然是不能进城的,在城外先安置了,乾清宫中有两个铁笼子,里面各有一只昆仑奴,一雌一雄。 朱元璋闯天下这么些年,也没见过这等景象啊,这昆仑奴全身赤裸着,绑在铁笼上动弹不得,朱标倒是没有那么夸张的表情。 “那谁,把皇后娘娘叫来,瞧瞧这西洋景,快去。” 梅栾子这个老阉货一直看着昆仑奴的“那活儿”,眼神中有吃惊,有羡慕,听到皇爷吩咐自己,这才恋恋不舍的挪开了眼神儿,办差去了。 “标儿,这就是你说的什么昆仑奴啊,你准备怎么办啊,这家伙儿不少吃粮食吧,咱可养不起啊,不行就...” 老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狠辣,话虽然没有说完,意思很明显了,虽然老朱也知道这家伙力气大,做苦力的好材料,可是养不起这么多啊。 朱标一听,赶忙上前说道。 “爹啊,这玩意儿可是儿子好不容易弄回来的,颍国公的单子儿子看了,从三印之地出发之时约15万人,这一路上的伤病死了一些,现在还有12万多。” “这些人儿子想着先修京燕线,再加上其他的俘虏,加起来也有20万人,一起修,至于吃的喝的,饿不死就行,麸糠、树皮都可以,不用吃粮食,也不要在乎损耗,以后这玩意儿会越来越多的。” 朱标轻描淡写的说着,可是老朱的眼中也有一点吃惊,自己的儿子狠辣了,不是之前那般圣人言论了。这不管说破大天来,这些也是人,只不过自家儿子不把他们当人而已,20万人,慢慢消耗... “你不怕这些昆仑奴反了,你看看他们的身形很是强壮,要是反了,这20万人那就是天祸了。” 老朱担心的也没有错,这些昆仑奴拿起刀那就是好兵勇,要是反了需要花很大的功夫剿灭的。 朱标一听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铁笼子被抬了下去。 朱标朝着老朱说:“爹,好久没去老五那里了,咱爷俩去看看?” 老朱一听,心里也明白了,这自家儿子一定有法子不怕他们,可是和老五有什么关系呢?别以为自己不知道,那小子现在在做一些研究什么的,连个人样都没有了,胡子拉碴的,除了管老大要钱,别的时候都见不到。 自己也正想去看看,这小兔崽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朱:“走,你不说咱也要去看看,你这个弟弟你到底让他干什么呢?” 朱标心想,还能干什么,做研究啊。 朱标:“爹,骑马去?” 老朱一想,自己也好长时间没骑马了,说走就走,爷俩立即出发。可是他们忘了,尤其是老朱,刚才可是让梅栾子去叫马皇后看西洋景的,这下父子二人都跑了,马皇后来乾清宫扑了个空,一脸不爽的又去东宫了。 梅栾子现在也不知道何去何从啊,自己的老板都走了,自己咋弄啊。 马皇后:“你就跟着本宫吧,摆驾东宫,看看太子妃去。” 这一路上,马皇后都在想等到晚上见到这爷俩,如何炮制他们,这没注意也就到了东宫,徐妙云听到是马皇后来了,赶紧出来迎接。 徐妙云:“臣妾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马皇后:“哎呦,丫头赶紧起来,这是做什么啊,不年不节的不用这样。” 徐妙云起来以后扶着马皇后的胳膊,然后笑着说道。 “娘,这规矩还是要守的嘛,再说了皇后娘娘亲临,谁有丫头这份殊荣啊,丫头这不是高兴嘛。” 徐妙云两句话说的马皇后心头就像抹了蜜一样甜,嘴笑的都合不拢。 “就你这丫头会说话,不像标儿那个死没良心的,一天天不见个人影,还气我。” 徐妙云连连为朱标解围,自家夫君,自己不说谁说。 “娘,您就别说他了,他也忙一天天的,他心里一直惦记娘呢。” “呦,这就替自家男人说上话了,哼妙云你不用替他爷俩说话,今天简直是要气死我了,那爷俩刚叫我去乾清宫瞧瞧那个什么昆仑奴,我过去以后早都人去楼空了,下面太监说这两人去了老五那里。” “你瞧瞧,你爹和你男人把咱当猴耍。” 马皇后说的也是义愤填膺,一手拉着徐妙云吐槽个没完,徐妙云就像一个忠实听众,时不时的与马皇后共情两句。 ... ... 这会的爷俩心里还真就没想起来这茬事,老朱父子俩纵马来到朱老五的实验室外边,只见朱老五一身亲王袍服穿的都认不出来了,明啾啾的反光,朱橚更是一副虚弱的样子,头冠如鸡窝一般... “儿臣叩见父皇,拜见太子殿下。” 老朱一看,心就疼,然后狠狠的踢了朱标一脚。 “老大,你瞧瞧,老五成什么样了,老五跪着干啥啊,起来啊,咱爷们还来这套,这不是奉天殿,这就是你爹和你大哥。” 朱橚起来以后,姗姗的过去,拍了拍朱标的袍服。 “爹,您踢大哥做什么啊,他都够劳累的了。” 这兄友弟恭的剧情也就是老朱家了,朱标看着自家弟弟心里也不是滋味,这比上次还邋遢啊。自己大婚的时候朱橚的模样还算过得去,可是这才多长时间,又变回去了。 老朱没好气的看着两个儿子,也不说话。 “老五,今天我和爹过来是想看看如何控制那昆仑奴。” 朱橚一听就明白了,准备起身带路,但是被老朱叫住了。 “橚儿,咱和你大哥都不急,你先去洗一洗,换身衣服,中午就在你这吃饭,吃完了再说。” 第175章 驾驭之法 周王听到自家父皇这样叫自己,鼻头都酸了,自己都好些年没有听到叫自己“橚儿”了,当即应声到就下去收拾了。 ... ... 过了一会,周王朱橚收拾好了以后出来了,这会朱橚在自己的院落中闻到了烤羊的香味,走近一看自己的大哥和老爹正在烤着两个羊后腿,俗话说世间有四香分别是牛胸肉、羊后腿、后半夜的瞌睡,小姨子的嘴。 这羊后腿烤的滋滋冒油,朱标撒着香料,老朱拿着小刀迫不及待的割下一片半生半熟的羊肉塞进嘴里嚼着,又从怀中拿出小酒壶,美滋滋的来上一口。 老朱:“哎呀,这样子的日子咱才觉得有个过头,这羊羔肉啊嫩,一烤就能吃,老大你别烤老了。” 说着手上动作也不慢,又来了一片,朱橚也是过来煽火,刷油帮着朱标烤。朱标看着差不多熟了,用小刀一片片的片下来,招呼着朱橚赶紧动手吃。 朱橚又让人拿来两坛子好酒,这烤羊腿配上酒那是绝配啊,爷三说着笑着,烤羊腿熟一层就吃一层,慢慢的烤着吃着。 老朱:“老五,你大哥说有法子驾驭这些昆仑奴,啥法子啊,和咱说说。” 朱橚满手油,正端着碗一口酒下肚,自己的确是很久没有吃的这样舒坦了。听到老爹叫自己,赶紧放下碗说道。 “爹,其实也没什么,儿臣研究出一种药物,可以控制这些昆仑奴的精神,只有用药才会和正常人一样,要是不用药,全身则会先生疮,然后慢慢全身烂肉,直到身亡。” 用药的法子也很简单,放进水里就行,无色无味的。 老朱看着朱橚,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小五竟然研究出了这种毒物啊,这不是杀人于无形的东西嘛。 老朱:“这东西千万不能流落出去,这个事你们兄弟俩看着办吧,20万奴役要控制好了,不要出乱子。” 说罢,爷三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很快两个羊腿被消灭的差不多了,大部分都是朱橚吃的,老朱和朱标看着朱橚大口的吃肉喝酒也都高兴。 一直到了下午,父子二人骑着马慢悠悠的朝着皇宫走去,路上老朱的心里总是不踏实,总感觉漏了什么。 “标儿啊,咱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事咱给忘了,你赶紧想想,什么事啊,看来的确是老了,不中用了。” “爹,您这说的哪的话啊,您这身子骨上马杀敌,下马治国一点问题都没有。” “哼,你是想累死你爹啊,还上马杀敌,要是咱上马杀敌那大明可就危险了。” 朱标笑了笑没说话,单手持缰想着老爹到底把什么事忘了,想想今天父子看了眼昆仑奴,然后去老五那里转了转...没啥...不对...等等,朱标想起了什么,赶紧勒紧缰绳,胯下战马也停了下来,老朱看到朱标停了下来,自己也停了下来。 “标儿,怎么了?” 老朱也是一头雾水,狐疑道。 朱标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慢慢转头看向老朱。 “爹,您是不是还叫娘看西洋景来着???” 老朱的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想起了自己那会还说叫妹子看西洋景呢,然后自己就给忘了,直接出宫了,这下自己倒是吃好喝好了,放了自家妹子鸽子,这咋办啊。 看着老朱一脸慌乱的表情,朱标都快要憋不住了。老朱一看,老子现在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好你个臭小子等着看老子的笑话!!! “呔,你个臭小子,都怪你要不是你撺掇咱出来,咱能忘了这茬嘛,还有去看老五就看老五,还烤上羊腿了,一来二去回去都这么晚了,都是你才耽搁了这么久。” “你小子要是不帮你老子,你就等着咱去妙云那里上你的眼药吧,老子过不好,你个小兔崽子也休想。” 这下朱标脸也垮下来了,自家老爹敢这么说那一定是胸有成竹的,虽然自己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爹,您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老朱哼了一声,没看朱标,调转马头先走一步了。 朱标一看还不太明白老爹的意思,这是啥情况啊,不回去了???不对啊,不可能啊,关键是不敢啊!!! “小子,愣着干什么,跟上,去给你娘买点点心。” 朱标看着远去的老爹,心中只有666啊,哄媳妇还得是洪武大帝啊。 朱标一看,好像就您有媳妇一样,跟着就调转马头。父子俩逛了集市,大包小包的买了很多,朱标看着鞍子左右放着的东西,想起了后世的一个典故“包治百病”,貌似现在自己和老爹的这种行为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 二人回了皇宫,梅栾子告诉老朱皇后娘娘就在东宫,这二人二话没说就来到了东宫。马皇后这一天都在这,旁边自然是徐妙云陪着,马皇后的主要工作就是吐槽,徐妙云的主要工作就是义愤填膺的陪着自家婆婆。 ... ... “妙云,你说娘说的有没有道理。” “娘,您说的对,爹和标哥太不像话了。” “妙云,你说娘容易嘛?” “娘,您虽贵为国母,可这其中的酸苦又有谁知道呢?” “妙云~” “娘~” 相拥... 这一幕刚好让不许通报的老朱和朱标看到了,二人手里提着各种好吃的,对上的却是马皇后和徐妙云哀怨的眼。 “妹子。” “妙云。” 父子二人异口同声的喊着自己媳妇,可是马皇后和徐太子妃头一扭,压根就不看爷俩。老朱一看这情况,父子俩一对视,又开口了。 “娘,您这是怎么了啊?” “妙云,你和你娘今天吃了吗?” 老朱和朱标将好吃的放到了最显眼的地方,马皇后一看自己儿子问自己,心中火气灭了七分,不过瞪了一眼还是没说话,徐妙云一看是自家公公问自己,哪还敢耍小性子啊,恭恭敬敬的回话。 “爹,今日与娘随便用了些。” 老朱一听吃了一点,这哪成啊,自家媳妇自己不哄谁哄啊。赶紧上前嘘寒问暖,这一幕也是让朱标和徐妙云瞠目结舌啊,老爹好手段啊,一会会的功夫马皇后就不恼了。 马皇后:“行了,你爷俩今儿是吃了个肚圆儿,我们娘俩这会还饿着肚子。” 朱标赶忙将吃的打开,亲手给马皇后和徐妙云,娘俩也是小口吃了起来。其实这会都晚上了,这父子二人这么折腾下来也饿了,又让人弄个暖锅子,一家四口在东宫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顿饭。 第176章 年底算账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转眼间应天城已经下起了初雪。此时已是立冬了,外面下着雪,可是天牢里面有个地方确实异常的暖和,这地方就是有着“大明提篮桥”之称的关押户部官员的地方。 不过他们的样子和囚犯又有着很大的不同,除了没有穿官服以外,别的看不出什么,虽然不是干干净净,但也是利利索索的,一个个手持着账本,算盘珠子的声音啪啪作响。 这是干什么呢?每个监房都放着一个火盆,外面锦衣卫守着,里面人要是要喝水等等这些锦衣卫还要伺候着。 这些锦衣卫可能自打进了锦衣卫就没有干过伺候人的活,锦衣卫也是不知道缘由,其实这是这些人正在算大明洪武十四年的财政,他们算完了还有直接上交到户部审核。户部审核完以后再上报给朱元璋,这个工作就算是完了。 之所以为什么要用这些关起来的户部官员,那都是因为朝廷官员不够啊,就连各承宣布政使司、各府、各州、各县,官员都是不够的,主要是大明的官员在这父子二人的手上实在是难干。 老皇爷是说弄死就弄死,一死一大片,皇太子是一定要弄清楚,弄清楚该死就死,一死一大片,在大明为官妥妥的高危职业,虽说洪武十四年开始俸禄增加了,朝堂上下也没有那么多的鲜血,可是这么大的窟窿可不是一下子就能补上的。 虽然也是提拔了一批,可是也是一小部分,因为那个廉政衙门贪墨的官员也是很少了,抄家的流程也是越来越详细了。这个廉政衙门光是查黑账,抄家一年的银子就是千万两,每一次有大的数目,老皇爷就要杀一批,太子就要保一批,一来二去提拔的速度还真就没有杀的快。 有些偏远的地方甚至一个县衙除了县令就是师爷了,堂官没几个,六部都是如此。 这两天户部算账,还有做洪武十五年的财政预算啊,奉天殿上就在讨论这个事,也在说明年的政令等等。 老朱依然是坐在龙椅之上,不过轻易不说话,下面的太子宝座上坐着朱标,朱标手里拿着汇算报表,听着大臣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首先就是工部尚书说现在江南制造局已将所有战船完成了改装,也积累了经验,着手开始建造铁甲舰了,江南制造局现在正在攻克蒸汽机,但是经费还是有限,希望洪武十五年工部的研究经费增长百分之二十。 这话一说,兵部不愿意了,现在大明的军队边军约40万人,京军30万人,卫所兵45万人,备倭兵20万人,新军15万人,这加起来就要150万人了,光是军费就花了1200万两银子,平均一人一年8两银子,其实这些都是远远不够的,这里面卫所兵45万人基本上是半军半农,备倭兵20万人也是军屯制,基本上军费比较少。 可是边军40万人、京军30万人,这70万人已经开始改制了,朝廷批军费,还有大明新军,那是大明精锐中的精锐,练兵是一天一练,吃喝都是最好的,每天都有肉食,这下来朝廷拨下来的银子也是不够的。 而且还有换装的军械,训练的消耗,云南之征,痛击倭寇,还有漠北,这钱根本就不够花啊。 朱标看着朝堂如市井,大臣如泼妇一般,心里烦闷不堪。 啪! 朱标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朝臣,缓缓说道。 “孤是否要为尔等备上农具,让尔等在这奉天殿来上一场械斗啊!” “像什么样子!!!” 一声暴喝,干案下的文武百官一个个都成了鸵鸟,将头勾的低低的。 “都察院御史记下刚在大声喧哗之官员,行止乖张之官员,罚半年俸禄,停官三日。” 这下更是没人敢抬头了,就在魏国公徐达等人也是乖乖的站着,老朱还是笑眯眯的不说话,自己在这的作用就是给儿子兜底的,不给儿子添乱,坐着真他娘的舒服。 “史官,记着今日这些官员之行径,不是都要万世清名嘛,孤倒是要看看一群泼妇骂街的官如何留下万世清名。” 朝堂之上,落针可闻... “薛祥,你说工部明年的预算增长百分之二十,那你告诉孤这百分之二十是多少银子,难道要孤去替你这个工部尚书算吗?” 这一问,工部尚书薛祥直接跪下,爬到前面说:“禀太子,臣算过,大概是300万银子。” 朱标看了一眼老朱,老朱还是一副摸鱼的样子,朱标回过头来说:“准了,不过你也要立下军令状,明年夏至之前,要在铁甲舰上按上蒸汽机,明年要完成铁甲舰的试水工作。” 工部尚书心想,这钱也不好要啊,干不好脑袋就没了。 “林荣,军费你有什么要说的,想说的,痛快的说出来。” “陛下,太子殿下,现如今我大明共计军队150万人,平均每人一年8两银子,是少...少了点。” 林荣还看了看李文忠,谁叫李文忠是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呢,这事他也得操心啊。朱标自然看到了,转过头看向李文忠。 “曹国公,可有高见啊。” 李文忠完全是一脸懵逼啊,高见,高的城门楼子啊...呃...自己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啊。 “呃,老臣以为兵部尚书所言不虚,这8两银子还有火耗,杂七杂八下来剩不下多少。” 朱标一听,眉毛就立起来了...哼...自己想着改制,这些个老棒槌处处掣肘,以为自己没不办法是嘛? “是嘛,也是啊,不到8两银子,真是苦了我明军啊,蒋瓛!” 随着一声,大殿里出现了一个男子,蒋瓛! “蒋瓛,孤让你说说辽东卫所私自酿酒,与女真各部暗通款曲,买卖军械的事。” 蒋瓛张口就开始说了,连参将、卫所官的名字都说了出来。这一说所有武将额头都是一把汗啊,这玩意你说事不大吧也很大啊,就一条与外族勾结,私贩军械,大明军界就够人头滚滚了。 “除了贩卖军械以外,还有给漠北贩卖私盐的,酿酒和这相比好像都不算什么了,明军真是富裕啊,有多余的粮食酿酒喝,还往外卖,那些贩卖军械、私盐者又与卖国通敌有何二样?” “你们好大的胆子!!!” 第177章 黑白脸 朱标一声暴喝,干案下的文武百官全都吓得跪下了,朱标也没有去看文武百官,这时的朱元璋缓缓开口。 “吴元年时,那时咱还是吴王,前方打仗,后方经济。有一天咱就想着啥时候我中原大地能够不再打仗,将鞑虏驱出中原。” “现年咱做到了,但是这个功劳也不是咱一人的,如今的大明粮食多了,国库里的银子多了,太子那日与咱说了一个新词,叫什么国民幸福感和国家认同感,咱听得不完全懂,但是咱也明白老百姓想要一个怎么样的朝廷。” “这两年来,太子的新政很多,处理的官员也有不少,有时候咱就想着咱老了,不宜再对你们太过于苛刻,太子干的也不错,索性咱就不管了。” “太子监国期间的军政都有很大的变化,我明军无敌于天下,我大明子民的腰杆也硬朗了,百姓虽说没有全部吃饱,但是老百姓家的余粮慢慢变多了,人口也上来了。因为只有吃上饭,才会去想床头上的事情。” “咱说的很粗俗,就像咱刚登基前,你们说咱是个泥腿子,不是什么真龙天子。是啊,咱就是一个泥腿子,没有什么出身,也没有什么背景,靠着手中的刀打下这天下,打下了咱自己的背景。” “今年以来,年景好了,盐业衙门,各大冶炼厂,山西的煤矿,还有各地的水泥厂,这让大明手里没有地的破烂户们有一个务工劳作的地方,也有一份收入,最起码平常日子没有什么问题。” “还能攒点钱,娶一房媳妇。这些地方上的赋税也是极高的,收益也是很大的,就算现在有枪炮局、江南制造局、医学研究所这样费银子的地方之外,咱国库的银两还是很充足的。” “太子与漠北纳哈出一仗将漠北元庭元气大伤,再无生还之可能,云南一役,开疆拓土,立下万世之基业,更是立下了不世之功。” 朱元璋洋洋洒洒的说着,好像并没有什么重点,说话的语气很是平和,竟然还有一点慈爱。可是大殿上的空气都好像冰冷刺骨,大臣们听着圣上的话更是头都不敢抬。 “太子说咱给的俸禄是历朝历代最低的,咱也听劝了,俸禄涨了。可是贪心不足之人比比皆是,咱不怪那些酿酒卖酒的寻常兵士,要是银子够谁愿意上了战场将头别在裤腰带上,下了战场还要别在裤腰带上偷着卖酒、酿酒。” “吕昶,这笔账你要是算不来,朕来算,但是这个代价,尔等可愿意付?” 吕昶跪着到最前面,连连磕头,说什么一定将这笔账算的清清楚楚。 “现在银子多了,你们也所见不怪了,手也就黑了,胆子也就大了,李文忠、徐达、傅友德,你三人将那些黑心的人查一查,给咱报上来,咱好诛他们九族,咱知道这些年你们学着咱收了不少的义子义侄,这些人打着你们的旗号没少捞银子,你们呢好像是两袖空空,可是这些人给你们的你们也没拒绝什么。” 此话一出,武将们汗如雨下,尤其是勋贵们,这些勋贵谁还没有几个义子义侄的,这是军队里的常态,靠着这种关系在战场上面互相照应着,活着下来以后又是一个个利益错综复杂的共同体。 朱元璋走下干案,走在文武百官的边上,脚步声一下一下的在大殿里回响,就像是大臣们的心跳。 “咱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半月的时间,你们自己也好,底下的人也罢,将贪墨的银子归公,咱既往不咎,不然咱不介意着奉天殿上再换一批人!!!这件事就说到这里,太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嘛?” “南北官员对调,革新赋税,这才多长时间,都他娘的活的不耐烦了?” “啊!” 整个大殿都回响着老朱的声音,半数的官员两条腿都快站不稳了,他们知道这是老皇爷看在太子的面子上,这要是放下五年前,奉天殿上立刻就可以变成秋后问斩的法场。 这时“大明提篮桥”那边的账务大体上也算完了,虽说这个数据还要核对,但是也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了。 掌印太监下来接过了奏章,然后给老朱呈上,老朱粗略的看了一眼给了朱标,相比之下朱标就要看的认真的多了。 大明洪武十四年,国库赋税银两5600万两,金770万两。其中顺通运河、治理黄淮所花费银两700余万两,漠北、云南两役军费450万两,枪炮局、江南制造局、医学研究所所需银两1500万两。 然其他财政收入如:山西煤业、盐业衙门、五大冶炼厂、各水泥厂营收约1000万两白银,藩国上贡以及战利品折合银两1100余万两。 宗室...花费300余万两白银,民政支出约680万两白银,洪武十四年总计国家军费支出2000余万两白银... ... 洋洋洒洒的看完,最终国库里还能有个不到8000万银子,这个数据已经相当的客观了,别人不知道朱标自己可是知道的,前世的大明就在洪武一朝也只不过不到3000万两白银,到了明朝的中后期土地兼并财政收入不过400余万两白银。 而自己这个小蝴蝶扑腾几下,基本上与后世清朝一年的财政收入旗鼓相当,看到这朱标的心情还是好一点的,至于那些贪墨的,嘿嘿,水至清则无鱼啊! 下了朝,爷俩开开心心的走了,留下一地跪下的文武百官,最后还是梅栾子过来传旨这些人才下朝的。 坤宁宫中,父子二人哈哈大笑,马皇后在一边听着也是没好气的笑了。 “哎,真是苦了这些当官的了,在你们爷俩手底下讨饭碗真是不易。” 这话也就是马皇后说,还一说就都说了,一个也不偏袒。 “妹子,你看你这话说的,好像咱和标儿亏待他们了一样。” “哼,重八,不说亏待,就说一个县令俸禄现在是120石,要是算成银子也就60两银子,这60两银子要养着双亲、妻儿、下人、幕僚、官员的迎来送往能剩下的还是不多,也就刚刚好,但是一个县令一年经手的银两、粮食要有多少?” “就说是你和标儿要是县令,你们能够做到视金钱如粪土嘛?” “怕是不能,就算你们是皇帝是太子,也不能免俗,银子就是银子,粮食就是粮食。” 老朱很是不服气,可是也说不出什么,以前的县令俸禄不过90石,现在虽说是涨了,也的确如马皇后所说。 第178章 想要个胖小子 马皇后说了几句便没有再说下去,她知道这爷俩是不会听的。 朱标这会正在想着怎么花钱,然后老朱这会想着这钱怎么存起来给后世儿孙留着,父子两人相视一眼。 “你先说。” “您先说。” 父子二人尴尬的挠挠头,最后还是朱标开了口。 “爹,咱现在国库里还有8000多万两银子,这钱放着也是放着,儿子有几个想法。” 老朱看着朱标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儿子又想着花钱了,不过每次朱标花钱完了以后总有更大的收益。 朱标看着老爹没说话,也没阻止,就准备接着说了,可是突然老朱开口了。 “标儿,你说宗室的这些人是怎么从国库里花掉300万两的?” 老朱的眸子盯着朱标,样子很是难看,一旁的马皇后拉了拉老朱的衣袖,可是老朱没有去管,脸色还是很阴沉。 朱标也没有说话,至于这个钱是咋花的,不用查爷俩都知道,这几年国家有钱了,就连藩王宗室也有钱了,他们卡着各个要道,随随便便搞点钱花是很简单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皇室的银子除了老朱会从内帑拨出来,还有国家给的一些体己钱、俸禄。 可是这些钱对于宗室那些已经纸醉金迷的人来说,已经是不够了,他们在自己的封国之中大兴土木,有的藩王早已逾越,王宫之中的宫女、太监比东宫的多。 就比如秦王,秦王朱樉就是这里面的头头,虽说早些时候朱标已经劝诫过了,这朱老二也是收敛了很多,不过也只是有所收敛。 “爹,这银子我给补上,然后等过年的时候再慢慢说呗。” 老朱一听就不高兴了,什么叫“我给补上”。 “怎么着,太子的银子多啊,还是想着用这点银子收你那几个不争气的弟弟的心啊。” “爹,您这话说的,老二他们几个也是老毛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收拾的嘛,慢慢来啊,自家的事咱们自家说,先堵住百官的嘴。” “哼,这么说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兜里几个大子你心里没数嘛?你那些钱有不少都给了老五做什么研究了,咱也不知道这研究咋就这么费银子呢?” “爹,这是科学,您不懂。” “科学咱是不懂,但是咱知道说皇帝啥也不懂的全天下也就你小子了。还有啊,你小子就烧高香吧,有大丫头那么好的媳妇,刚进门嫁妆叫你小子花了个七七八八。” 说到徐妙云,老两口又是一顿猛夸,东宫之中的徐妙云打了好几个喷嚏。 “娘娘,您身子不爽,要不要叫太医来给您看看。” 婉儿看着徐妙云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以为是惹了风寒,不过徐妙云可是没有那么娇气,摆了摆手叫婉儿停下来。 这二人的年纪相仿,之前在这宫中本就见过,婉儿也给太子妃讲了不少宫里的事。这一来二去东宫之中的美人中,也就是婉儿和徐妙云比较熟了。 “婉儿,我没啥事,这回你和李美人去了朝鲜,那地方咋样啊,听爹爹说也是天寒地冻的是嘛?” 毕竟是姑娘家,对啥都好奇,徐妙云还没有怎么出过远门呢。婉儿自然也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娘娘,那地方也很贫瘠,那个王宫还不如当朝大臣的府邸呢,他们那个什么朝鲜知国啊饭量可小了,吃饭就那么一小碗,他们从王到平民都爱吃辣白菜,吃着倒是酸酸辣辣的很爽口,但是吃多了烧心。” 婉儿也说了李淑雪母亲的事,听到这徐妙云的心里也难过了起来,自己的娘亲很早也就走了,婉儿也难过了起来,她从小就没有双亲。 太子殿下估计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一个没有丈母娘的太子... 李淑雪还没有到,这婉儿过了北平以后就先一步回来了,至于李淑雪估计还要几天。 朱标最后也没有说出花钱的想法,朱元璋告诫朱标不要有什么新主意再出来了,自己这把老骨头想歇两天,后面再说,现在朱标的任务就是赶紧和太子妃生一个大胖孙子给自己。 所以老朱也没有给朱标机会,把他赶了出去,那朱标就只能是回东宫了。关键是老爹说的事那也是正事不是,谁不想要个娃,是吧。 这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徐妙云和婉儿聊的很开心,二女毫无形象的笑的前仰后合。她们也没想到是朱标来了,一时间还比较尴尬,因为朱标也没让通报,他比较烦这一套,这个驾到,那个驾到的。 一时间三人都有点不知所措,婉儿赶忙跪下,徐妙云也是呆了,至于朱标则是慢慢的走进来,开口说道。 “婉儿,赶紧起来啊,你这是做什么啊。” 婉儿起来以后,小脸憋得通红,这宫中自己这个样子可是有违宫规的。 朱标看着徐妙云,再看看婉儿,再看看屋内的确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是不是在下饶了二位姑娘的兴致啊?” 徐妙云一看就知道朱标起了玩心,便开口说道。 “二位姑娘我与婉儿自然是不敢当,毕竟已是人妇,但是这兴致倒是的确被你给打扰了,你说吧,怎么办啊?” 这婉儿这会害怕了,别看现在好像很和谐,这可是宫中,眼前的是太子和太子妃,自己就是贴身女官,这会婉儿感觉脚底下好似火炭在烧啊。 徐妙云的话让朱标倒是不好意思了,毕竟面前的二人都是自己亲自破的瓜,早就不是什么姑娘了,不过这话能难得住朱标嘛? “哈哈哈,我说姑娘的意思那是说,你们在我心中永远都是第一次见面的模样,妙云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美的样子。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这话说的徐妙云和婉儿那都红了脸,朱标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自己这一招拿下。三人打情骂俏了一会以后婉儿就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朱标和徐妙云。 “妙云,娘有没有给你说个事啊,这事爹可是给我说了好久。” 朱标对着徐妙云很是正经的说道,徐妙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脸茫然。 “没啊,什么事啊?” 朱标坏笑着一步步向前走去,然后慢慢说:“自然是给二老生个孙儿的愿望啊。” 徐妙云这才明白,嗔怪的拍了一下朱标的胸膛。 “哼,这种事还不是你说了算。” 夜...很静,红色的烛台之上,烛光前后涌动,又是一夜... 第179章 花钱 第二天爷俩又开始了前一天没有说完的事情,那就是花钱... 朱标的意思很简单,钱花出去才是钱,老朱的意思也很清楚,钱在手里还没焐热就想着花出去。 最后还是小朱同学更胜一筹... 首先就是修路,本来朱标想着先把京燕线修通了,但是现在手里阔绰了,也就用不着抠抠搜搜的,计划着京燕线,京肃线,京滇线,三线同时动工,洪武十五年开春以后立刻动土修路。 这几个月就准备准备,而且这几个月它也是进银子的啊。 这京燕线已经说过了就是京师到燕地北平的路,京肃线那就是京师到甘肃镇的路,京滇线就是京师到滇南的路。 这三条线可以说直接控制了大明的东南西北,可以快速机动到某一点,而且加快了各承宣布政使司之间的联系,老朱也早就颁布了法令,凡大明子民在大明可畅通无阻。所以这路也加快了人口流动,经济建设。 其次就是海军了,虽然说现在江南制造局已将老旧战海船翻新,将江船进行改造,并且已经开始了新型舰船的建造,但是其实海军还是纸上谈兵而已。 大明的水师目前还是以近海防御为主的水军,不算是一个单独的兵种,上船水兵,上陆步兵。不过也有20个卫所,上千余艘战船,除过战船也就千余艘各类船只,这些军备在当今这个世界足以问鼎。 但是在朱标看来远远不够,在后世这个古老的国度拥有了第一支现代化海军,可是因当政者的不作为和腐败,彻底断送了,这就是后世的北洋水师。 自北洋水师之后华夏再无海军之强大战力,一直到21世纪才初步形成战力。作为一个后世穿越而来的人,朱标心中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建立一支强大的海军。 “爹,您看啊,这是咱水师的20个卫所,加起来10余万人,这是战船、军备配比。” 朱标拿出一份份书面报告,上面写着现在每个沿海卫所的真实情况,老朱看着儿子很认真的一条条给自己解释,顿时有点语塞,心想闹了半天这小子都准备好了。 “老大,老子怎么觉得咱这个皇帝好像成了傀儡了。” 这话把正说的起劲的朱标吓了一跳,顿时就不说话了,嘴半张着看着自家老爹。 “你小子把什么都想好了,然后告诉你老子,然后弄钱的法子你想,花钱的法子你说,你老子整天给你当先锋。” “你小子这个算盘打的可以啊。” “爹,您看您这话说的,这都是您教的好啊,再说了儿子身负监国之责,岂敢懈怠啊。这监国不就是给您提出合理的政令,替您分担嘛?” “您这个帽子给儿子扣得有点太大了,儿子可不戴啊。” 一听这话,老朱笑着捋了捋胡子笑个不停。 “哈哈哈,你这小子啊,这聪明劲随谁啊,是一点亏都不吃啊,坑不着你啊。” 朱标讪讪地笑了,心想还能随谁... “你接着说吧,咱听听,这海军可是重中之重,爹知道你想的海军和爹现在的水师不一样,又要花大把大把的银子了,你小子就不能消停点。” “嘿嘿,爹这个海军可不是近防的水师,这是可以远洋作战的独立军种。其中有战舰、补给舰、运兵船... ...而且要分为三个舰队,北海舰队、东海舰队、南海舰队...每支舰队要有兵士... ...” 朱标洋洋洒洒的说个半天,听得老朱一个头两个大,这一支舰队每年所需银两已经可以养活三支大明新军了,这自家儿子心黑的要搞三支。 不过听到这三支舰队的作用,又觉得自家儿子说的对。 “爹,尊严只在剑锋之上,强兵立国!!” 朱标就像是后世的传销一样,在为老朱做着洗脑的工作,而老朱已经守不住底线了,他沉浸在儿子给他描绘的万国来朝,大明空前强盛。 “爹,您明白了嘛?” 朱标端起茶碗美美的喝了一口,然后无比期待的看着朱元璋,朱元璋看着后面的寰宇全图,看着手中的各种资料。他心动了,他太想要这样的一支军队了。 他也明白了,自己以后根本不用担心这些个儿子为了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自相残杀,这些儿子就算是同仇敌忾的加起来,军政都不是自家老大的对手。 但是朱元璋并没有表露出很心动的模样,还得端着点... “你小子那什么三个舰队,就足以将现在的国库折腾空不可,再说了,那样的舰队如此之强大,普天之下可有顽敌与之抗衡啊,是否太过于精良?” “爹,儿子也没有说直接建立三支舰队啊,咱现在建立一支都费劲呢,这三支只不过就是一个设想,要想这三支舰队都全部形成战斗力啊,没有个二十年是成不了的,咱现在就先迈出第一步,改革现有水师官兵,成为新海军。” “二十年???那老头子咱可能是看不上了。” “儿子啊,你都想到二十年以后的事情了啊。” 老朱一阵唏嘘,二十年才能大成啊。 “所以说啊,爹咱们需要一步步慢慢来,先把东海舰队架子搭起来。” 朱标心想要是真的海军建立成了,那个时候的大明一定是让任何一个国家、民族都仰望的存在。 父子俩这一说就是一整天,连吃的都是梅栾子和祥宁送来的。 最后定下了修路、建立海军、以及在军中建立农场等军政、国策。 起初老朱对于农场非常的不屑一顾,因为这个事情老朱自己可是干过的,不就是军屯嘛,自养自足呗,还说的那么神乎其神。 可是听到朱标的解释以后,他明白了儿子想干的和自己干过的那又是两个事情。 而且这个也不是说都是花钱的,先说路吧,要想富先修路,这个道理朱标很早也和老朱说过了。老朱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说眼前虽然说要花钱,可是后续的收益也是很大的。 再说海军,这个加强国防建设,早就是拟定好的东西,剩下的也都是利国利民的政策。 第180章 三巨头 这两天在朝堂之上朱标将爷俩的想法说了说,大臣们没有持反对意见的,爷俩的政令得到了大臣们的一致好评。 钦天监也定好了日子,洪武十五年三月十五正式动工,修建三条公路。大明海军于洪武十四年十二月十三日正式建立,这个日子说是钦天监定好的,不如说是朱标定的。 尤其是海军建立的日子,朱标已经想好了,届时之应天府、沿海等地一定要欢庆这一天,而这一天也是朱标鞭策自己的一天。 最近朝廷上出现了一个“民间组织”,大臣们起了个名,叫“三巨头”。 顾名思义,这是由三个人组成的“合法”民间组织,这三人就是魏国公徐达、曹国公李文忠、颍国公傅友德。这三人自从那天老皇爷发飙以后就开始整顿军务,连着文官集团也开始反省与自我反省,批评与自我批评。整个大明的官场上都刮起了清廉的风,尤其是这三个老家伙最起劲了。 秦淮河畔,仙客来中。 徐达、李文忠、傅友德三人在酒楼之中畅饮,这家酒楼就叫仙客来,是李文忠的好儿子李景隆的产业。 “二位,说吧,这地方是我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整的,为的就是和你们儿子整天胡吃海喝。” 李文忠撕下一个鸭腿递给徐达,他知道天德哥哥就好这一口儿啊,徐达也没有客气接过来就开始吃了起来。 傅友德则是自斟自饮,虽说大家同为国公,不过国公与国公之间还是有区别的。三人之中自己的年纪最大,可是军功来说徐达为首,要说出身那就更轮不上自己了。李文忠可是皇爷亲外甥,徐达又是国丈,自己不过一个新晋国公而已。 “傅大哥,您先说??” 李文忠转头又问了傅友德,可是傅友德也是笑笑,心想你儿子现在可不是什么不争气的东西了。 一时间徐达吃肉,傅友德喝酒,三人都是人精,这几天三人都是先将自己屁股擦干净,然后自己的义子义侄要是有乱纪者,也是绝不姑息,然后就是彻查明军,这个工作量很大,三个人根本干不过来,所以想着再找两个人,一个是信国公汤和,还有一个比较敏感,韩国公李善长。 主要是汤和在军中与徐达一样,比较中立,可是徐达现在的位置已经不合适做有些事情了。但是汤和则不然,论资历、战功、威望,都可,这个不是他们三个人担心的,主要是这个李善长,李善长自胡惟庸案以后就被老朱边缘化了,如今也是在朝中养老。 要是自己三人将李善长推出来,极可能要吃瓜落,所以三个人都不愿意张口。 终于徐达说话了,不过也是中立之言。 “二位,上位这个差事给了咱们,咱们作为臣子理应为上位分忧,然兹事体大,我等实在是疲于应对,老夫觉得有路两条,其一请求上位卸了咱的差事,让能者居之,其二将汤、李二人禀报于太子殿下,再看如何定夺,二位国公看如何啊?” 李文忠和傅友德相视一眼,李文忠没有表露什么,而傅友德开口说道。 “天德,那明日我们就去东宫和太子说明。” 三人其实主要觉得这个事太大了,军中不为人知的腌臜之事很多,自己三人哪有这个精力啊,关键是就算是勋贵们干的差事再完美,那也是自己人,没有文官集团的监护。但是又不想让文官插手,又不得不让文官插手,那么只好挑一个人了,这人就是李善长。 李文忠没有表态,他知道推出李善长的用意,一来李善长算是文官,二来韩国公乃是勋贵!! “两位哥哥,大家都是在战场上拼了命活下来的人,都不傻。你们想想上位和太子难道就猜不到咱们这点小心思嘛?” “不说上位,就说咱的太子殿下,他老人家难道真的就不知道咱们在做什么吗?这次整顿一是朝堂之上,二是宗室之中,军中素来有这些旧疾,上位又如何能不清楚呢?” “他老人家要的就是态度,而不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所以咱三个人老老实实的办差,相信那几位都不傻,要是连这点态势都瞧不出来,哼哼...” “目前勋贵们都闻到了味道,也都在行动着,军中有些亏空那自然是怎么亏的怎么补上,要是补不上那只能是脑袋顶上去。” “至于其他的,我们做不到,也不能做,咱们三人就是上位的药引子,要是药劲大了伤的就是我们自己了。” 李文忠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里傅友德是最没有话语权的,别看他岁数大,但是还真不好使。 徐达看了看手中的酒杯,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羊肉,边吃边说。 “哈哈,咱也不打哈哈了,友德除了新军、还有藩王的亲兵以外,别的部队你去查,这次我们只查到参将,至于参将之下的,那些参将自己会查。” “文忠啊,你说的对,既然咱是药引子那就要起到药效,这个令牌你拿着。” 说着徐达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令牌,然后说道。 “持有此令牌者,可监察所有勋贵,这是上位给咱的。” 这个操作将李文忠、傅友德二人惊掉了下巴,刚才的徐达还是满口的中立之言,推辞之意,现在怎么就把令牌拿出来了,自己二人怎么就不知道上位赐了令牌啊。 李文忠一脸茫然的接过令牌,自己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徐达刚才的话说白了就是一个圈套。 而傅友德脸颊上都流了汗,这样子被徐达看到了,徐达笑着说道。 “友德,你慌得是什么,你我弟兄还害怕咱去上位那里长舌头不成。” 傅友德自然是不怕的,刚才自己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啊,徐达和李文忠怎么说,自己就怎么配合,只不过自己心惊的是这人心隔肚皮啊,大家虽说都是勋贵,这是这一下就说明了很多问题,看来以后自己还是约束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傅友德讪讪地笑了笑算是回了徐达的话,接下来就是自己查军队,李文忠查勋贵了,至于徐达自然是查藩王了!!! 没错,就是查藩王,这也是老皇爷指定的差事,这次朱元璋是里子、面子都不要了。不过老朱可以不要,徐达不能不提上位兜着啊,这查自然是要查的,只不过是怎么查的问题,所以徐达查最合适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苦笑着碰杯喝下了这杯酒。 第181章 三百 这天延安侯唐胜宗搬迁新府邸,从五军都督府批了条子,借用200兵士用于搬家出力。这要是平时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况且还批了条子。 可是,这种时候唐胜宗是一下子捅了马蜂窝,二百兵士还没干活呢,李文忠就在唐府门口恭候多时了。 “唐兄别来无恙啊。” 李文忠一身国公常服就在中门直立立的等着唐胜宗,唐胜宗骑着高头大马,看到是李文忠,赶紧下马行礼。 “曹国公大驾,末将岂敢啊。” 说白了在李文忠这,唐胜宗这个延安侯还真的不够看,唐胜宗不是那种没脑子的糙汉,相反这个人打仗很讲计谋,为人也是较为圆滑。 看到李文忠在等自己,自己就知道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哈哈哈,你都是侯爷了,怎么还自称末将啊,这不合适啊。” “将军,末将在将军这里就不是侯爷,就是帐下兵卒。” 李文忠看着唐胜宗不说话,唐胜宗也不敢抬头看李文忠,一时间唐府中门鸦雀无声。 “延安侯,军中素来传你是智勇过人,我看你不过如此。这个时候你看大兴土木,好不威风啊,这偌大的唐府装不下你了是嘛?还要在建造一处新府?” 此话一出,唐胜宗赶忙躬身行礼问道。 “末将愚昧,请大将军明示。” 要是李文忠不想管这个事,唐胜宗自然会有人收拾,不过都是淮西子弟,这个事也不算什么大事,不然自己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现在朝堂之上风波不断,你竟然还敢借兵给你搬府邸,你胯下的马也是军马司的马,而你私自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骑了出来,你自己想想吧。” 这唐胜宗现在就是再傻也明白了李文忠的意思,赶忙开始将兵士全部收回军营,军马也立刻归还。 “大将军,那现在我应该怎么办啊?” 唐胜宗知道,自己这么做还是远远不够的,不过自己现在早已是六神无主了,哪里还有主意啊。 “写折子,自我告发。” 唐胜宗一听,对啊,现在自己只有这一条出路了,只能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出来,至于责罚,只要是不杀头,那都可以啊。 “大将军提醒的是,末将感激不尽。” 说着就拜了下去,李文忠也没有多停留,摆了摆手,坐上轿子走了。 “侯爷,这现在???” 门口都是家具、瓷器等等,都等着搬呢,这下都堵到门口了。 “现在什么现在,都给老子搬回去,从现在起都别打搅我,想活命的就在各自院子里乖乖的待着。” 唐胜宗当天写了折子,然后坐上轿子,规规矩矩的去宫里请罪。老朱一看都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看唐胜宗这个憨厚老实的样子,虽然知道也有装的成分,但最后还是从轻发落了。 令唐胜宗督办三线公路所用砖石物料,一个个堂堂的延安侯这就开始干上了采购的活,不过唐胜宗没有一句怨言,他本以为爵位是怎么都保不住了,没想到上位没有罚俸,没有削爵,这个结果那是皆大欢喜了。 出了一个唐胜宗,这些勋贵们都是瞧瞧的了,有的人沉不住压力,将这些年打仗截下来的战利品、金银细软都交了上来,朱元璋也是啥话都不说,知错就改那就是好勋贵,这几个之中就属曹震交的多了。 一边上交东西,一边哭诉这些年有负皇恩,说自己敛财那都是因为小时候太穷了,穷怕了... ... 经过这么一整,国库里多了小一千万两银子,然后勋贵们老实了。 这事情足足干了一个多月,三巨头也是将一些个喝兵血、吃空饷的军官名单呈给了老朱,这会百官正在和父子俩在奉天殿里商议。 “圣上,这些顽劣之辈不杀不足以平人心。” “圣上,杀鸡儆猴,军法无情。” “圣上...圣上...” 这里面叫的最欢的不是勋贵,不是武官,而是文官集团。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捋着山羊胡子,一身饱读圣人书的老学究们此刻面目狰狞的说着最冷血的话。 杀,都杀!!! 名单之上总计300余人,其中轻车都尉吴泽犯了军法十七条,罪一克扣兵士粮饷,罪二私贪阵亡抚恤,罪三与京军大营副将马连成勾结提拔亲信,罪四战时强抢民女之死... ... 这三百多人就在殿外齐刷刷的跪着,朱元璋虎目圆瞪,他知道军中素来有腌臜之事,可是克扣粮饷,喝兵血,糟蹋百姓这是自己不能忍的。 这些年仗打的多,粮饷给的也多,可是钱多了人的心就更黑了! “呵呵,洪武初年的时候,卫所一个士兵每月饷银只有5钱银子,有的甚至都没有5钱,现在每个士兵的饷银是2两-3两,一年下来能有个30两银子。” “这三十两银子是人家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挣来的,你们这些人指挥着人家上去拼命,可是下来以后克扣饷银,贪墨袍泽抚恤!!!” “那些死去的袍泽难道没有双亲供养嘛?难道没有妻儿存活嘛?这个钱你们是有多大的胆子拿的!!!” “朕知道,远远不止殿外的那些人,大鱼都在你们这些人里,没有上下串通一气,底下的这些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这几天有些人交出来了一些,求得自保,也有人各处奔走想出路,也有人在家两耳不闻窗外事,每天乐呵呵的。” “你们真的安心嘛?” “朕不知道你们是否安心,但是朕知道,朕很不安心,寝食难安,多少袍泽倒在了开国的最后一刻,他们没有看到这大明盛世,他们为了大明豁了自己的命,才有你们这些王侯将相,才有咱这个皇帝。” 老朱怒了,很少自称朕来说话的,殿外三百多人听得清清楚楚,殿内的文官也不敢在落井下石。 “徐达、李文忠、傅友德。” “臣在。” “差事咱给你们了,你们无须顾忌情面,不要觉得殿外跪着的那些人是往日出生入死的弟兄就网开一面,要是这样,对得起已经走了的弟兄们嘛,对得起这些弟兄的妻儿老小嘛?” 第182章 父子阳谋 徐达三人应声退下了,老朱看着刚才那些叫嚣的文官,那些文官顿时吓的连头都不敢抬。 老朱对着那几人说道。 “殿外那些人都是浴血奋战的勇士,他们在杀鞑子的时候没有一点退缩,不过现在天下好似太平了,这些人懈怠了,开始学会了享受,学会了花天酒地,虽说天下本是将军定,可将军难以享太平。” “为什么?” “因为骄纵太甚!!!” “刚才几个人喊得很是愤慨,好似自己与那些罪将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那咱想问问你们,他们的屁股底下不干净,你们呢?” 老朱用手中的如意指着那几人,那几人连着就跪下了。 “毛骧!” 众人一听这个名字,突然就觉得两腿发软,就算是那些武将也都觉得这个人的周围阴气十足。 这也说明锦衣卫作为皇家的鹰犬那是非常称职的,大臣们的反应就可以说明了。 “臣毛骧叩见圣上,参见太子殿下。” “嗯,着你从百官录里找找这几人是否廉政清明。” “是。” 毛骧一挥手,上来几个锦衣卫,然后“恭恭敬敬”的将这几人也请了下去。这几人是大理寺左少卿徐长炳,廉政衙门御史唐万里,翰林院学士第五正清,都转运盐使司同知汪雨林。 几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没了精神,等到拉到殿外以后,那三百罪将眼睛直勾勾、恶狠狠的盯着四人,刚才他们的话外面也是听的真真的。 “四位大人,本将在阴曹地府等候着你们!!!” 说话的正是京军大营副将马连成,他本就长得豹头环眼,这虎目一瞪,那是这四个文官受得住的,当即头都不回的被拉走了。 老朱看着殿外乌压压的人都在跪着,气就不打一处来,暴喝一声。 “都去英雄纪念碑底下跪着,想想当年在战场上为你们挡刀箭的弟兄们,想想你们现在又为这些死去的人们都做过什么?” 这英雄纪念碑就坐落在应天府皇城外,是朱标设计的,那广场之上少说能容纳5万人,青砖铺路,汉白玉的台基,日月旗在四周飘扬,宫中宿卫在旁守护,他们身穿金甲,如同守护神一般守护着这座纪念碑。 纪念碑上铁笔银钩的写着八个大字,大明英烈,永垂不朽。 这字是朱元璋所题,背后是宋濂手笔的歌颂文章,基座有八副石刻。上面雕刻着自朱元璋起兵到开国的场景,这是所有为国捐躯的勇士最后的魂归之处。 三百人多人哗啦啦的撤走了,朱元璋一直看着外面没有说话,文官震慑了,武将处理了,可是还有藩王!!! 目前大明就藩的藩王只有三人,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燕王朱棣。 “徐达,说说你查的怎么样?” 徐达迟疑的看着朱元璋,自己查倒是查出来了,可是这毕竟是藩王啊,是皇帝之子,太子的胞弟们啊。这要是说出来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上位留了啊,真是让自己进退两难啊。 “哈哈,没想的有一天你徐天德也会畏手畏脚的,唯唯诺诺的。” 徐达脸都红了,身边的站着的汤和、冯胜、常茂等人微微的挪了挪步子,离徐达远了一点,毕竟大家都是好兄弟,好子侄,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战略方针要贯彻落实啊。 “上位...不是...陛下...这老臣查的...查的...” 徐达实在是没办法了,两只眼睛滴溜溜的看了看朱标,朱标接收到老丈人的眼神以后也是一片茫然。 看我干什么,这时候看我,我就不害怕嘛? 可是毕竟是老丈人,还是有宠爱义务的,朱标赶紧清了清嗓子道。 “父皇,魏国公所查之事儿臣也是在参与,毕竟是几个弟弟不成器,作为他们的皇兄,儿臣应第一个受罚。” 说完朱标看了一眼自家老爹,见老爹一点反应没有,看来是不买自己的账了。徐达如同石化一般,定在那里,朱标再看看一脸苦瓜相的老丈人。 哎,作为大臣吐槽皇帝的儿子,数落藩王的不是,这本就是大忌。但是这个烫手的山芋偏偏让自己接着,没办法,好女婿顶一顶,不然弄不好自己要吃瓜落了。 朱标也不管了,你不表态没关系,我接着说呗。 “这次魏国公查藩地三卫以及藩王行径,孤了解始末,其中秦藩三卫贪墨巨大,从国库里预支银两150万两,这钱大多数都是让秦王朱樉挥霍了,大兴土木,平时生活更是处处逾越,暴戾骄纵。” “晋王预支国库70万两,燕王预支80万两,此二人将大部都用在了三卫军备之上。” “还有一些是未就藩的藩王们也从国库了支银子,将国库当成了内帑,这样的行为是不能够忍受的... ...” 朱标小嘴一顿叭叭,老朱一直没说话,关键是他知道朱标的意思,替徐达说说话。可是自己这个亲爹那是一点都不管啊,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啊? 朱老二骄纵,后面的有样学样,别说什么晋、燕二王买了军备,自己从内帑支给他们的银子不少了,还有那些个小藩王,年纪不大但是在京城里作威作福,到处散银子。 “父皇,儿臣觉得此次要重罚,那些没有就藩的藩王们全部停了俸禄,然后去军中效力,至于晋、燕二王勒令在洪武十五年年初之时双倍奉还。” “至于秦王樉,儿臣以为当以削藩,除去亲王封号!!!” 此话一出,不等老朱说话,大臣们全部跪下,喊道。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啊,秦王乃是我大明第一王啊,怎能削藩啊。” “陛下万不可应允啊,万万不可削藩啊。” 徐达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是什么情况,太子到底想干什么啊。 老朱瞪了一眼徐达,又看着朱标,心里也是搞不明白这怎么说的好好的就想着削藩呢? 这小子也没有和自己说过啊,自己本以为老大就是吓唬吓唬,最多就是禁足一类,或者是叫到宫里好好收拾一顿,没想到这下老大直接要削老二的藩,要知道老大对老二虽说最狠,但也是最好的。 哥俩打小就在一块,自家老二就喜欢跟在老大屁股后头,这老大干什么都喜欢带着老二,这回是怎么了,看那样子不像是演戏啊。 确实,朱标不像是在演戏,自己知道这一声削藩也是让朝野之上都摸不到头脑。 常茂看着自家姐夫,心中盘算着,突然瞪大了眼睛。 莫非...不是吧...这... 常茂好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不敢想,只觉得后背发凉。 “太子,你的意思是将朱樉的爵位削去,是嘛?” 哎呦呦,看来要实锤了啊,这皇爷都直接叫朱樉了。大臣们各个更是坐立不安啊,一来是不知道这父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二来,削藩能是小事嘛,这又是朝堂动荡的时刻,就不能让自己这些大臣安安心心的。三来,是害怕受牵连,平日里无所谓,可是私底下谁敢说没有走动走动,这要是受了牵连又是人头落地啊。最后是因为这藩王镇守边关,就算是说一千道一万予现在的大明那也是功大于过啊。 大臣们看着太子殿下,心中也是一惊,这可是手足兄弟啊... “父皇,是的,秦王樉素来在封地顽劣不堪,性情乖张,这些年父皇与尔也几番教导,但其毫无悔过之心,倒是变本加厉。” “我大明第一王要豪情万丈,要礼贤下士,要知百姓疾苦,但是这些年秦王的行径实在相差甚远。” 父子二人此时目光相对,老朱明白了,这是杀鸡儆猴啊,为了堵住文武百官的嘴,拿第一王开刀,倒是说晋、燕二王是增了军备花的钱。 “哎,咱就是心软啊,早在那逆子祸害寻常百姓之子时咱就应该废了他,也不至于做出如此倒行逆施之举啊。” “拟旨!” “陛下!!!” “上位!!!” 百官再次劝阻,这都要拟旨了,看来是来真的啊。皇子亲王哪能说废就废啊,这不是过家家啊。 “都闭嘴!” 没办法,谁能有洪武皇爷硬气,现在满朝文武大臣都搞不懂,好好的怎么就要削藩了,皇爷对这些个子孙那是宠爱至极啊,当初封王之时,大臣们劝阻过,可是最后还是封了。现在这才几年啊,要削藩,太子主张削藩,这是什么路数啊。 “秦王樉,洪武三年封为秦王,洪武十一年就藩于西安,自就藩以来,在藩地荒淫无度,在宫中大兴土木工事、劳民伤财,不从父命,实无亲王之资,削去封号、王位,命其进京悔过。” 寥寥数语,老朱就将自己封的一个儿子的王位拿了下来,虽说这也算是演戏,可是也是真戏,削藩真的削了。 老朱心里很不得劲,娘的,花就花吧,虽说是国库,整个天下都是自己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儿子花点怎么了,还要落人把柄,他娘的,这朱老二真是狗肉上不了席面,把老子的脸都他娘的丢尽了,还有老大,心也太狠了,那可是胞弟啊,就这么收拾啊。 搞得自己也下不来台,还有那个徐达,支支吾吾的啥也不说,这下好了吧,叫说了个通透。 徐达现在心中也悔死了,这下还不知道皇爷要怎么收拾自己呢,自己也打定了主意,只要下朝立刻回家,闭门谢客,自我反省。 朱标倒是谁都没看,这出戏自己可是和谁都没有说过,玩的就是真实,至于为什么要削藩,其实也不是削藩,主要是需要自家弟弟干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掌管海军!!! 所以说不叫回来能行吗?这海军可是纯纯的技术活,都是最强战力,要是把兵权给了勋贵,自己还真的有点不放心,毕竟老的老了,小的太小了。 自家这些兄弟里,老三、老四那是对付北边、西边的,老五专业搞研究,其他的还小。所以就剩这老二了,朱樉虽然看着性格乖张,但是幼年聪慧,严毅英武,底子还是很好的,也年轻,海军就需要这样镇得住场面的,到时候配上两个老成的副将,这就齐活。 不过这些还是要自家老爹出力,人家才是皇帝嘛,自己就是个太子啊。 随着一声退朝,奉天殿里就剩下了父子俩。 “说说吧,今天不给老子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老朱很生气啊,这严格意义上都有点赶鸭子上架了,这个藩必须削啊,给人一点准备都没有,朱樉那就更没有准备了,举国上下都没有准备啊。 “爹,您消消火,听我慢慢给您说。” “爹,这事一开始我就在想了,或者说从建立新军那会就开始想了。” 朱标这么一说,老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啥意思,建立新军,再削藩,下一步想干啥啊? “老大,你想做什么,和爹直说,爹什么都答应,但是你要善待你的这些兄弟啊,咱们老朱家可不能这样啊。” 朱标一听,差点从宝座上摔下来,看着上边一脸哀愁的老父亲,朱标满头黑线。 “爹,您都想哪去了,我怎么会啊。” “当时我就说了要建立海军,现在也是时候了,这海军的利弊我和您也说过,我们要建立远洋海军,但是这军权就是很大的问题,要是给了旁人带着海军割地为王,或者直接称帝,隔着海疆万里,我们没有什么办法啊。” “所以说这海军必须掌握在自家人手里,哪怕是最坏的打算,肉烂也要烂在一个锅里。” 朱标这么一说,老朱一下子来了精神,说实话这个海军谁去统领还真的是个问题,自己也很是头疼,也不是没有想过让藩王去,可是又害怕朱标心中不快。 虽说都是自己的儿子,但是自己要是这么干了,无疑是给朱标日后留下隐患,给了外人这个自己也是万万不放心的,封疆裂土,黄袍加身,不是没有可能,而且手里还有这样一支顶尖的部队。 “爹,老二正年轻,有冲劲,自家人咱也放心不是。” “标儿啊,你的胸襟咱都比不上啊。” “万一你那弟弟...” “哈哈哈,爹,儿子不害怕,也不会出现那样的局面,儿子敢想敢干那就收的住。这次让老二回来以后等着风声过去,就开始慢慢接手,不过在此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消息,一来是磨磨老二的性子,这不是秦地三卫几万兵马,这是十几万的军队,是国家最顶尖的军备,要慎重。” 第183章 皇后问责 这父子二人聊的火热,可是这大明一时间都传着大明第一王秦王削藩的事,圣旨到达西安以后已经是6天以后了,此时的秦王府上下都乱了。 朱樉坐在王座上,看着手中的圣旨,很是奇怪。老爹咋就把自己削了王位呢,这是为啥啊,要是像圣旨上的说的,只是自己太过荒淫、暴戾,平时日子过得奢华一点,就把自己废了?? 同时的朱棡、朱棣也得到了消息,二哥被削藩了!!! 京城里更是人心惶惶,亲王都被拉下马了,他们这些勋贵、大臣还算个屁啊。 魏国公府中,徐达这段时间足不出户,一下子成了黄花大闺女一般,不上朝,不坐班,哪也不去。当然了不管是谁去找他,一律不见。 这些个勋贵是天天敲魏国公府的大门,不过不管这些人怎么敲,府里的就像是没有人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天德,开门啊,哥几个聊聊啊。” “大将军,大将军。” “咚咚咚...咚咚咚。” 徐达早就听到了,不过这会的他也乐的滋润,院子里生了火,火上架着一只羊腿,这会正在刺啦刺啦的冒油,肉香味再加上酒香味,这日子没谁了。 “娘的,一群没脑子的猪头,还在外面瞎转悠。” 说着抽出小刀从羊腿上片下来一片,放到嘴里嚼了两下,然后再喝了一口酒。自家就这样悠哉悠哉的烤着,吃着,喝着。 坤宁宫中,这两天马皇后可是把父子俩骂美了。只要见面那就是挨骂,父子二人都躲着不去坤宁宫,可是你不去马皇后可以去找他们啊,就像是现在。 “朱重八你真是好胆啊,还敢躲着我,怎么滴,你觉得你能躲到哪里去。” 老朱在乾清宫里就听到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看到梅栾子眼睛一亮。 “老阉货,还不去把太子叫来。” 这挨骂也要父子同行啊,不然火力输送都在自己身上,这哪里受得了。 “妹子,妹子,消消气啊。” “消气???” “我要一个解释,一个理由,为什么把老二削藩了。” “哎呦,这咱和标儿不是前两天都说了嘛,樉儿在封地胡作非为,封地的百姓都在骂咱的娘啊。” “呔,你个老匹夫,这由头你在你的奉天殿里说说也就算了,现在拿这个搪塞我了是吧,你父子俩好手段啊,说削藩就削藩啊。” “妹子呦,咱先坐下来说话,梅栾子你个阉货还不备茶水...” 话没说完,才想起来梅栾子去东宫了,这下自己也气上来了,娘的,一口水都喝不上。 “都死了是嘛?” 马皇后斜眼看了看老朱,啥都不说,根本没有去管老朱。老朱偷偷瞄了一眼马皇后,心想这小子怎么还不来啊。 “都下去,要是谁敢窥探,杀无赦!” 杀无赦这三个字从马皇后这个平时和蔼可亲的国母嘴中说出来,给人心中一种更加冰冷刺骨的感觉。 很快所有的宫女,太监都下去了,殿里就剩下老朱和马皇后了。 “说吧,为什么?” “妹子,后宫不得干政啊!” 这话老朱没有给别的妃子说过,因为用不上,这话只给马皇后说过,不过也用不上。 “哼哼,老二是我身上下来的,我替千里之外的儿子问问你这个爹,待会儿还要问问老大这个大哥。” 马皇后何许人也,其实一开始她就知道这里面绝对是有事啊,可是就算是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啊。 别说是马皇后了,就算是老朱也是在朱标说出的那一刻才知道的,老朱也憋着气呢。 “咱事先也不知道,只是在朝堂之上标儿说完以后咱才知道的,咱当时也是纳闷,但是现在想想标儿想的真的久远啊,而且早早就开始布局了。” 老朱越说,马皇后越听不懂,怎么就布局了。削藩...久远...这是要都削藩了嘛,这爷俩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正说着,朱标鬼头鬼脑的进来了。 “儿臣叩见父皇、母后。” 规规矩矩跪下行礼,自己好久没有这么规矩过了,没办法啊,自己知道这一趟来二老恨不得打断自己的腿呢, “过来!” “过来!” 二老异口同声,尤其是朱元璋,一副和马皇后同仇敌忾,要声讨朱标的样子。 朱标一看这情况,知道今天一定是一场硬仗。 “说吧,你知道娘在问你什么。” “就是,一五一十的和你娘说清楚。” “你也坐过去,你们都是主犯,那圣旨是你下的。” 这老朱本来还想着蒙混过关呢,没想到马皇后没有给他机会,老朱灰溜溜的坐了过去,这会那是真正的两个同姓的干不过一个外姓的。 朱标一直憋着笑,脸都红了,老朱见到照着脖子就是一下。 “笑话你老子,你好大的胆子。” 马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奈,这个表情很精确的让父子二人察觉到了。 “咳咳咳。” “娘,这个事慢慢给您讲,其实不是真的削藩,就是给老二身上压点担子,那么好使的脑子,一身本事,总不能时常都在酒色之中啊。” “您也知道,咱大明的海军就要建立起来了,这个海军可不是一个藩王底下那几万兵啊,海军那是... ...朱标洋洋洒洒的说了白天,马皇后的脸色也好转了。” “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能和谁都不商量,大臣、宗室都被你们埋在鼓里啊,哪怕是要保密,那也应该从长计议啊。” “娘,这个是急了一点,但是要的就是急啊。” 这个道理马皇后也是明白的,快刀斩乱麻,等所有人明白过来,事情早已尘埃落定了。 “妹子,老二已经在进京的路上,等到老二来了以后,这个事情也要保密,咱准备好好整治整治老二。” “哼,这次我就饶了你们父子,至于这件事,我也知道轻重。” 父子二人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去了,等到朱樉一来,还要在满朝文武面前做做样子,演演戏呢。 第184章 秦王在路上 官道上有一队看似普通实则一点也不普通的马队、车队,明眼人就能看出来,这马都是清一色的大宛马,雪白的马身,高昂的马头抬起,骑马的人虽然穿着百姓的衣裳,但是那个气势看着就不是一般人,马队的后边是一辆辆马车,马车外表看着很是老旧,不过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个“老旧”有点刻意,马车的后边还是马队。 这很明显,前后的马队就是为了保护中间的马车,这到底是何人的马队啊,官道两边的商贩,行人都是看着这队人马议论纷纷。 路人甲:“唉,听说没,洪武老皇爷将秦王削藩了。” 路人乙:“这事整个大明都知道了,听说那秦王在藩国之中啊,无恶不作,坏事做尽。太子殿下啊还专门去劝诫过,可是秦王没有安稳两天就又开始了。” 路人丙:“什么呀,我听说啊是这秦王自那次太子劝诫以后心生怨念,准备反叛,可是太子是何等人物,直接就压了下来。” 前面这二位听到路人丙的话更是大吃一惊,齐声说道。 “是吗?” 这些天家的事流落到民间,自然变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现在朱标的人设都有点薄情寡恩了,但是也有一波人特别推崇朱标,说是真真做到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说什么的都有,这些老朱父子自然是不知道的,至于这队人马,当然是废秦王朱樉了,接到圣旨以后,朱樉就开始准备进京了,此一去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啊,这按道理来说自己不应该这个下场,但是父兄又何来道理。 但是自己一直觉得这件事透露着古怪,没缘由啊,自己虽说是骄纵奢淫了一点,可是成绩还是有的啊,整个陕甘,河西这都是安安稳稳的,这咋就毫无征兆的把自己废了呢? 这其实也就是朱标父子了,要是别的朝代或者皇帝,毫无征兆的废了亲王,这亲王不举兵反叛才怪,可是朱老二从始至终就压根没有这个念头, 马车之中自己和王妃观音奴两人大眼瞪小眼,至于邓氏这个侧妃在后面的马车上,这现在虽说是撤藩了,但是秦王的爵位还在,自己还是秦王,当初大哥劝诫自己的话自己还是要乖乖听着,所以只能是观音奴和自己同车。 不过自己现在也挺喜欢观音奴,以前好多有意思的事情自己都没有发现,真是虚度光阴。 “爱妃啊,跟着本王受苦了,此次入宫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父兄这次将我削藩我知道,这一来是平了百官的嘴,二来堵住了天下的嘴,可是这雷霆手段背后的真正用意,本王参悟不透啊。” “哎,现如今,我就是一个废王而已,父皇虽然没有说贬为庶民之类的话,不过我现在也已是人微言轻啊,老三、老四前两天写信为我宽心,也是劝诫我戒骄戒躁,嗨,我堂堂秦王岂能不知道这些道理。” “咱们平时的骄纵只是一方面啊,可是百姓真的就苦不堪言吗,怎么会呢?他们也不想想,一个百姓爱戴,洁身自律,手握重兵,毫无把柄的大明第一藩王能够让朝廷安心吗?那些个大臣还指不定给父兄挖什么坑呢,父皇封我秦王难道父皇就那么昏庸啊,我这个秦王就真的如此之草包,笑话!” 朱老二搂着自家媳妇愤愤的吐槽着,手也不老实的拂过山丘沟壑,秦王妃满脸通红,还要劝慰自家王爷。 “王爷...想必父皇和太子殿下也有他们的考量,咱...啊...咱听皇命即可。” 看着水滴滴,娇凄凄的王妃,尤其是那双眼睛,以前就没有发现如此媚态,朱老二此时老二蠢蠢欲动,看得观音奴更是娇羞,她怎能不知道自家王爷此刻在想什么啊。 “这个在理,父皇说叫咱干啥咱就干啥,大哥说怎么干就怎么干。不过现在怎么干,本王说了算。” 满脸坏笑的看着观音奴,观音奴也是欲拒还迎。 “王爷,这在车上呢。” “本王知道在车上啊,要不是在车上本王还不干呢!” “王爷堂堂秦王,话语怎的如此....如此...‘’ 没等观音奴说完,就被朱老二扒了苞米,这马车里面是很大的,隔音也是很好的,马车进来先是前室,这前室放着一些吃食,茶具,火盆。然后才是后室,后室有一张木床供人休息,铺的盖的都是锦罗绸缎,上好的皮子。 所以二人在马车上的动静无人知晓,也不会冷,观音奴是蒙古人,这身型也就比中原女子高挑、丰满的多,以前的她不招秦王待见,不过自从太子殿下到秦王府劝诫于自家王爷以后,王爷慢慢的开始变了,到现在王爷已经有点离不开自己了,自己对王爷也是深深的爱慕,只有了解了才会知道世人嘴里荒淫无道的秦王殿下是一个怎么的人。 二人一路上也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尤其是观音奴自小在草原长大,后面又是在西北之地,这次一路向南时间充裕,和朱樉也是乐得自在。可是这些在侧妃邓氏的眼中,那就是满满的愤恨,现在秦王已经不怎么找自己了,更不要说像这般神仙眷侣似的游玩山水,就算是自己得宠的时候也没有体验过,看着自己每天打扮的精致美艳的,身上珠光宝气的,有什么用啊。想到这里,自己只能讪讪落泪,现在邓家只有自己的弟弟邓镇撑着,虽然世袭公爵,可也是人微言轻,朝中没有什么建树,也没有得到重用,父亲走的早,也走的突然,常家一门三兄弟各个都能顶得上,又是太子的小舅子,皇长孙的亲舅舅,虽说情况和自家一样都是父亲早亡,但是这又有很大的不同啊。 一股悲凉之意,从邓氏心中悠然而起,此次进京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境遇,看着外边飘落的雪花,邓氏又裹了裹身上的毯子,好像这马车之中又冷了几分。 就这样走走停停一个月的时间,朱老二才慢吞吞的进了京城,朱元璋自然是知道自家老二已经进京了,朱标也知道二弟回来了,都在等着。 可是两天过去了,都不见朱樉进宫拜见,父子二人还有点摸不到头脑,这老爹和大哥不见还有理由,毕竟好好的秦王那点莫须有的罪名给撸了,心中有气。可是这老娘总是没错的吧,马皇后可是没少给朱樉出头啊,也不见来拜见。 最后老朱火了,他娘的,这还翻了天了。直接命人从京城的秦王府里把这个逆子拉了出来,你这一路游山玩水的好不快活,来了以后还不来拜见双亲,真是倒反天罡。 第185章 儿子与爹 奉天殿上,一片寂静,因为出现了一个人,这就是最近火遍大明的秦王朱樉。 “儿臣朱樉,叩见父皇,父皇万安。” “朕安。” 朱樉也没有穿亲王服饰,就很简单的华服,就这样上朝了,也没有给朱标行礼,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这大臣们都不敢说话。谁不知道这削藩看似是朱元璋下的旨,其实那就是朱标这个太子殿下削藩的。 这朱樉心中怨恨也是人之常情,要不是皇帝叫,朱樉都不来进宫参见。 这妥妥的是准备杠到底啊,有些大臣还有点同情,秦王虽说是有点毛病,可是西北之地外敌从未侵犯过大明疆土啊。这说削就削啊,哎,伴君如伴虎啊。 朱元璋自然是一副生气的表情,至于朱标则是一脸的冷漠,看朱樉好似看一个陌生人呢一样,这表情深深的烙在了在场每一个人身上。 只有朱老二,看着自己老爹和大哥,面上诚惶诚恐,心底暗暗想着。 “这老爹和大哥装的真像啊,尤其是大哥,不知道的以为想把我圈禁了呢。” “老二,你可知罪啊?” 朱元璋起身指着朱樉问道,这朱樉虽说知道爷三在演戏,可是这一声也把朱老二吓得不轻,噗通一下就跪下了。 “父皇,儿臣...儿臣...” “爹,我问问老二吧,您在气坏了身子。” 这时的朱标突然开口了,也没有叫父皇,而是如寻常百姓家一样,这一下有些大臣还不明白,但是有些人明白了。 这是朱标在告诉众人,这是老朱家的私事,但是也要在这大殿之中公开的说清楚。 “老二,你就藩秦地以来,有没有骄纵过甚之处?” “太子殿下,臣弟请太子明示。” 朱标一听,心中一笑,这朱樉还挺能扛啊。 “兴建秦王宫,大兴土木,劳民伤财,还有私自阉割,这些可是你做的。” “是。” “宠妾毁妻之事可有?” “有。” “对待宫人严苛至极,动则打杀之事可对?” “对” ... ... 朱标洋洋洒洒问了好多,每一条朱樉都是很肯定的一字回答,耿直异常。 这秦王真是头铁啊... 秦王威武啊... 秦王勇猛啊... 大臣们心中想法各异,但是也有一个共同的想法,这秦王这下算是完了。这一桩桩一件件,有的用度比朱元璋还要奢侈,很多东西都是御用的。 “好,这些你都认了,那你说说,怎么罚你?” 还要罚啊??? 不是都罚过了嘛??? 不是都已经削藩了嘛??? 这咋还咬着不放呢??? 没等朱家父子三人说话呢,这宋濂就开口了。 “陛下,太子殿下,这秦王依然被削藩,得到了惩罚,再罚恐与礼制不和啊,望陛下明鉴。” 此话一出,大臣们纷纷附和,其实哪有什么礼制不和的事情,那就是劝陛下放过秦王一马,也放大臣们一马。 “秦王,大臣们都在为你说情啊,这些人都是你的叔伯长辈,那咱想问问你,你可有悔过之心啊?” 朱樉一看,这差不多了,老爹都给话了,再看看大哥,也有眼神往来。 “儿臣知错,辜负了父皇、太子殿下对儿臣的期望,也辜负了三秦大地上的子民。” 此时的周王朱橚一直都没有说话,他自然知道自家父兄的意思,虽说是不知道后面的安排,但是也明白不可能真就这样了。 “好,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咱这次再饶你一回,至于你之后的路子,咱还要再想想,既然是削藩了,秦地就不用再回了,一切军政归于朝廷。” “儿臣遵旨。” 下了朝,父子三人来到了东宫,还有朱老五朱橚。 “老二,这会心中可有怨气啊,这就咱自家人,等会你娘也过来了,你嫂子这会正在亲自下厨给你接风洗尘。” “哎呦,谢谢大嫂了,我还没吃过嫂子做的饭呢。” 朱樉朝着朱标拱拱手,很是嬉皮,朱标也是象征性的踹了一脚,一点也不像朝堂上的样子。 “爹,这有啥怨恨的,一切都是爹您给的,从小到大都是大哥带着我们哥几个,别说的削藩了,爹和大哥让咱干啥咱就干啥。” 朱元璋没好气的指了指朱老二,笑骂道没志气,爷三很快就走到了东宫,朱橚还是比较恭敬的,一直跟在最后,自己虽说也是父皇的儿子,可是毕竟和大哥、二哥这种一母同胞的弟兄还是有点区别的,不过因为自己现在做出的贡献,倒是也和同胞弟兄没有区别。 “老五,你瘦了,二哥在藩地都听说了,你的牛痘少死了不少人啊。” “二哥,我就是个帮手,这都是大哥想的主意,只不过是我去落实而已。” 这两兄弟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开始商业吹捧,爷三坐在椅子上,祥宁很有眼色的上茶端水,这时徐妙云系着围裙走了出来。 “臣妾参见父皇。” “哎呀,大丫头这都是自家人,没旁人不用这样。” 老朱看了一眼徐妙云,心中也很是赞赏,对于这个儿媳妇那简直很是满意啊。 “弟弟见过嫂嫂。” 朱樉、朱橚都对徐妙云躬身行礼,徐妙云也是很大方的扶起二人。 “二弟、五弟,赶紧坐下,我那边还有两个菜,你们先聊。” “嫂嫂,不必麻烦了,这些让下人去做就可以了。” “嗨,不碍的,你好久都没有回来了,尝尝嫂嫂的手艺。” “嫂嫂,那老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妙云打了个招呼就走了,然后朱家父子就开始聊了起来,没一会马皇后和观音奴也来了。 “娘!” 朱樉看到马皇后起身迎去,马皇后见了朱樉,瞪了一眼,然后拉着观音奴说道。 “老二家的,以后这老二要是再犯浑,你就告诉娘,娘打断他的腿。” “娘,樉哥好着呢。” “老二,看看你这媳妇,到这会还在给你说好话,你看看你自己,像话嘛?” 走了进来以后,朱橚行礼道。 “儿臣见过母后。” 朱橚可就不能叫娘了,只能叫母后,不过这些马皇后倒是一点也不在意。走到朱橚面前,也是满眼心疼,虽说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但这都是自己带大的孩子。 “老五啊,娘那里有专门给你留的西洋参,还有一些吃食,一会你随娘去那,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这平时也要都注意身体。” “差事慢慢干着,你大哥不催你你就偷偷懒,偷懒还不会吗,学你二哥,你二哥最会偷奸耍滑了。” 这说的朱标、朱樉二人相视一眼,眼中都看到了羡慕,朱樉更是感觉心里酸酸的,老朱一看心里高兴,他就喜欢看一家人在一块的样子。 “哎呦呦,不知道老大媳妇做的什么菜,怎么这么酸啊。” 老朱哈哈哈大笑,难得的开起了儿子们的玩笑。 第186章 家宴 观音奴在徐妙云离开以后,手里提了个小包也跟了上去。 “娘,我去帮嫂嫂。” 马皇后笑着点头,这下房子里就剩下老朱、马皇后、朱标、朱樉、朱橚五个人了。老朱看着这一大家子人,眼眶都有点湿润来人。 “老二啊,这几天你跟着你大哥,帮帮手,然后你还要兼顾到老五的平常饮食。” 朱元璋就是想着磨磨朱樉的性子,要不然以后真把那么重的担子给他,挑不起来可是会出大事的,至于兼顾到老五,一个是老大顾不上,那就得老二,以后还想着给朱樉宗人令的位子呢,还有一个就是演戏了,每天操心弟弟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大臣一看,这秦王也不过如此,至于帮朱标那是暗地里的。 这朱老二刚要答应,朱橚跳的可高。 “父皇,这万万不可啊,叫二哥操心我的日常生活,这不行,这不行。” 为什么不行,在场人都清楚,为什么老朱要这么做,在场人更清楚,除了朱橚其他人啥话也没有说,朱元璋和朱标看着朱樉,朱樉自然也是明白老爹和大哥的意思。 “老五啊,怎么了,害怕二哥照顾不好你的,你小时候尿裤子二哥还给你收拾过呢。” “不是二哥,小弟觉得这样不合适,你是我的哥哥啊,这操心起我的起居,这不叫满朝文武笑话,虽说二哥叫父皇削藩了,但是也是我大明第一王,这要是真的操心起我来,算怎么回事啊,父皇,儿臣请父皇万万收回这话。儿臣自己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真的。” 其实朱橚早就成婚了,周王妃是冯胜的女儿,只不过自从成立了医学研究院,这朱橚就不怎么回周王府了,这医学研究院里的东西也不能让外人得知,就连朱标想去,也要提前打好招呼,所以说这周王妃都不见到朱橚,更不要说照顾了。 “爹,这事就这么定了,要是弟兄里,除了大哥,我就佩服老五,以前是哥哥眼拙了,没想到咱家老五有这等才能啊。” “哈哈哈,这事咱也就是提一嘴,你们弟兄的事咱不管,要是有事啊,找你们大哥去。” 老朱很是享受此刻的这种感觉,自己的儿子没有一个好吃懒做,躺在父辈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人,这都是大明的第一代王,开了个好头啊。 虽说在朝堂之上,对朱樉这个老二,自己表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其实自己又岂能不知道老二的意思呢。 要是大明的秦王对外可上马杀敌,横扫千军,对内又可安国治民,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山高皇帝远,秦藩之人只知秦王不知朝廷,那样的话,别说是朱标了,就是自己心里也是难免猜想啊。 论出身,朱樉、朱标一母同胞,论才能,随老二不及老大,那也是人中龙凤啊,一个嫡长子另一个是嫡次子啊,这样的例子在历代之中还少吗? 他们只不过是一个生的早了一点,一个生的晚了一些,可是为了下一代,自己自吴王时就偏袒着朱标的培养,而且让朱标去管着其他的弟弟,长兄如父。 朱樉此举不过是自堕名声,告诉自己也是告诉他的大哥,我朱老二没有别的坏心思。这次削了藩,朱樉更是没有说过一个不字。 朱元璋拍了拍朱樉的肩膀,没有说一个字,朱樉看着老父亲的表情,就什么都明白了,顿时眼眶有些许温热,自己就是上阵杀敌浑身是伤都没有眨过一下眼睛。可是现在,老爷子明白了,知道了,值了。 朱标看着也是笑了起来,他又何尝不懂呢,可是即使是自己根本不怕也没有去管这些,自己不怕不代表别人不怕,别人没想法,那站在干案下的百官都是投机之辈! 很快徐妙云端着菜,还观音奴也端着菜上来了,朱橚赶忙接过菜盘,朱标则是命人拿出了好酒,老朱和马皇后坐下看着儿子、媳妇们忙忙碌碌,笑的合不拢嘴。 “妹子,你说打一辈子仗,流了一辈子血,为的不就是这些嘛?” “是啊,重八那时我跟着你,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啊,每天只是盼着你浑圆的出去再浑圆的回来,不要伤了、残了。” 说着马皇后的眼眶红了,这样的日子她盼了很久,相比于自己现在的皇后位子来说,自己更喜欢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 众人都落座了,老朱家更是没有女子不能上桌的规矩,马皇后专门让人把老五媳妇也叫来了,刚好在几人摆菜的时候到了。 “咱先说两句,今天这饭是家宴,没有皇帝、皇后、父皇、母后、亲王,只有爹娘、父兄、儿子儿媳,咱就想安安静静的、平平和和的吃一顿饭。” 说着老朱端起了一杯干了,旁边的朱橚赶紧给倒上,朱元璋的左边坐着马皇后,右边坐着朱橚,朱橚旁边坐着周王妃,周王妃的旁边是徐妙云,徐妙云的旁边自然是朱标了,朱标身旁朱樉,朱樉身旁是秦王妃观音奴,观音奴挨着马皇后坐,一家人坐在圆桌旁,朱元璋的嘴笑的都合不拢,马皇后也是。 “来,这一杯敬你们的爷爷奶奶,敬朱家的列祖列宗。” 众人将斟满的酒倒在了地上。 “这再一杯大家一块喝,今日有这样的机会在一块吃饭,不容易,咱高兴,来喝。” 众人将这杯酒喝了下去。 “最后一杯,你们都老大不小了,要是百姓家咱和你们娘都是好多娃儿的爷爷奶奶了,看看你们这一个个的,老大、老二做出个表率来,老五你娘说的对,学你二哥偷偷懒,别的就不说了,为了还没有出世的和已经出世的娃儿们干一杯,以后都是他们的。” 三杯酒下肚,马皇后开始招呼着众人吃菜,这徐妙云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还有观音奴的手把肉,带过来的肉干,奶制品也是香得很。 “行了,你们弟兄们自己喝吧,不用拘束。” 这句话一出,朱樉那就甩开膀子了。 “爹,娘儿子敬您二老一杯,这两年在藩地给二老丢人了。” 看着举着酒杯的朱樉和观音奴,老朱和马皇后示意他们坐下,顿了顿说道。 “老二,你是怎么想的爹和你大哥都知道,这些年苦了你了,不过有些地方你做的的确是过火了,不管是智者还是枭雄,公侯对这庖厨都是很宽容的,其中之道理咱就不说了,你自然懂,至于你后面的事情,自有咱和你大哥。” 老两口和小两口轻轻碰杯,观音奴也是略显拘谨,这样的场合嫁到朱家来还是第一回。 “老二媳妇啊,你要记住你的夫君就算是被削藩,也是大明第一王,你是大明第一王妃,这王妃就要有王妃的样子,那里不明白的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多问问妙云。” 观音奴点着头,徐妙云也接过了话。 “观妹妹,邓妹妹,以后啊咱们多走动走动。”说着三人也举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这会朱老二已经开始找朱老五拼酒了。 “老五,别耍赖,喝干净了,喝不动了找大哥给你代酒。” 朱标又如何能免俗啊,也加入了战圈,三兄弟一杯杯酒下肚,朱标时不时还要替朱橚代两杯。 第187章 京城之朱家老二(一) 这饭一直吃到晚上,兄弟三个喝的酩酊大醉,老朱和马皇后自然是没有醉,她喝的不多。观音奴也没有醉,本来就是草原儿女,徐妙云和邓氏也喝的有点醉了,只不过比起那四个男人要好一点。 “老二、老五,来啊,继续啊,怎么趴下了。” “爹,儿子敬你一杯。” 朱元璋这会还好,不过肚子感觉有点饿了,一直在喝酒,都没有怎么吃东西。 老朱才没有去管朱标呢,这会老朱下筷子的速度都赶上年轻的时候在军中了。 “妙云,你这鸭肉不错。” “老二家的,你这奶皮子不错。” 妹子,你也吃,你也没咋吃。 朱标的杯子都举了半天了,看着老爹不管自己,心想那我也吃,单手拿起筷子就夹了一个鸭腿。 放下酒杯,就吃了起来。 “媳妇,你这...这...这...鸭肉...真好吃...吃...” 嘴里含着鸭肉,朱标倒在了桌子上。 这一下把朱老二吓的不轻,抬头含含糊糊道。 “大哥,你也不行啊。” 说完又倒下了... ... 第二天朱樉开始正式上岗了,早上跟着朱标,朱标也是没有让他闲着,也很放权。尤其是军事问题,比如来年的防御部署,军备调整,换防等等。 朱樉也不是银样镴枪头,基本都能说到点上,下午朱樉再跑到医学研究院,这他原本以为医学研究院就是搞搞草药,看看医术的地方,可是这进来以后他这个秦王也震惊了。 “秦王殿下,可有令牌?” 军士在门岗处勒令朱樉停下,朱樉要是没有朱标和朱橚的提前告知,这会儿估计已经暴跳如雷了,敢挡秦王的驾。 狂妄! “本王令牌在此,速速让路。” 军士过来确认完了以后,赶忙行礼。 “末将等见过秦王殿下。” “都起来吧,这点银子给弟兄们打酒喝。”朱樉也比较随和,从怀里掏出一小袋银两扔给了军士,这的军士最低的也要五品校尉,朱樉本也是常年在军中,对于军中之人也是格外豪爽。 过了大门,骑着马又走了好长的时间,朱标才看到医学研究院的字样。 “娘的,老五这地方整的这么偏。” 朱橚知道下午二哥要过来,也早早在等候了,那大门口就算是他也要看令牌,所以他知道二哥在大门上要耽误一会。 “二哥,二哥。” 看到朱樉过来了,朱橚赶忙上前迎去,朱樉也是加快了步伐,他现在对这个地方很是好奇啊,这一路上除了自己和一个随从,再没有见过什么人了。 “老五啊,你这地方真是偏啊,那门口的军士也是一点情面不讲啊,这比军营还严格啊。” 朱橚笑笑没有说话,而是请着朱樉往里走。 “还有啊,老五,你这地方怎么见到人啊,总感觉阴森森的,可是今儿天气不错啊。” “哎呦,好哥哥啊,这些问题啊你过几天自己就知道了。” 朱橚将朱樉带到自己的住所,看到朱橚的住处,朱樉呆了。他没有想到,也不会想到,大明堂堂周王的住所竟然是如此的简单,甚至在朱樉心底冒出穷酸两个字眼,可是这字眼和自己弟弟的身份那是多么的不相配啊。 “老五,你就住这???” “是啊,二哥,怎么样,不错吧,一间小院,有山有水,好不惬意。” 朱樉没有说话,他张望着这座不漏风的房子,看着无比消瘦的弟弟。心中也很是酸涩,自己这个五弟本应该此时在藩国,不说是享受,那也是不缺吃喝用度,可是现在,他有点不懂,他是知道的,医学院很费银子,可是自己的弟弟怎么就过成这样了。 “老五,这...” 虽然不是一母同胞,可是也是亲弟兄啊,从小就在自己屁股后面,大哥拿着鞭子收拾他们的时候,弟弟们就躲在自己袍服中,那真的真情实意啊。 “二哥,是不是想说,我好歹一个亲王,何须如此,怎能到此种境地呢?” 朱樉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就是这样,自己到现在也没有想通。 “二哥,我没有你和三哥、四哥那种带兵的才能,也没有你们那样的雄才伟略,我就是好医术,擅长诗词歌赋,洪武九年我和哥哥们一起治兵中都(凤阳)之时,我就想着我能否当一个上马杀敌,下马治民的好王爷。” “一直到去年,大哥和我谈了很多,我也同大哥聊了很多,也是那一次我找到方向,也明白了咱们大明除了需要上阵杀敌之人以外,也需要这些。” “所以我苦于研究,其实大哥比我懂得多的多,很多的方向都是大哥定的,只不过大哥无法专一于一件事。” “这个医学院二哥你慢慢就知道了其中之奥妙所在,大哥叫你来着弟弟我也猜的到,日后二哥必定委以重任,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在你的肩头上放一点东西。” 朱橚说的朱樉很迷糊,他感觉到了这个医学院的不俗,但是还是不太明白朱橚的话。 “二哥,朝廷一年给我的银子不计其数,就国库拨的银子就有1500万两,还有父皇和大哥的,还有我自己的,这就没数了,零零总总2000万两银子朝上了。” “弟弟要想捞点油水,不要太简单,可是弟弟没有这么做,非但没有还将我俸禄的一半拿出来。” “哥哥可能在想,弟弟何止如此,其实咱们大明缺的东西太少,太少,之前我也不懂,可是大哥一次次的讲述,传授,我才明白,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去做,父皇和大哥干不过来的。” “大哥那时常说一句话,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朱樉听到这个话,为之一振,这简直可以奉为经典啊。 说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官进来了。 “臣参见秦王殿下,周王殿下。” 朱樉点了点头,看着这个医官,这是除了门口的兵士和眼前的弟弟以后,第一个活人,这个医官和朱橚一样很瘦,就好像营养不良一样,可是整个人又很有精神,眼光炯炯有神。 第188章 京城之朱家老二(二) “郑先生,你说。” “五王爷,实验要开始了,大家在等您过去。” 朱橚听到实验先是看了一眼朱樉,然后穿上白大褂,又拿起一件备好的白大褂给朱樉。 “二哥,不要多想,这是实验服。” 朱老二正要说呢,这衣服看着就有抵触心理,但是自家弟弟好像在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这么一说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穿上以后也就一起去了。 “老五,这实验是什么啊???怎么还需要你亲自过去啊???” “二哥,实验意思就是尝试未知事物的解决方式与方法论证,最后得出一定的结论。” 朱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就跟着走了。 走着走着,朱橚突然对着朱樉问道。 “二哥,你知道人的身上有多少骨头嘛?你知道这人的身上全身经脉又有多少吗?” 朱橚问了一大堆,朱樉知道的寥寥无几。 一行人来到一座比较大的院落之中,进去以后兜兜转转,朱樉都不知道去那里。最后来到一面石墙面前,朱橚按下石墙旁边的拴马石,突然在石墙上出现一道石门,这般操作将朱樉看呆了。 朱橚则是一脸平常,几人走了进去,里面的景象就算是朱樉也很是震惊。只见里面分为很多个小房子,中间有很大的一片区域,有一个石台,很多人都在那里聚集,也有很多人手里拿着纸张匆匆忙忙的。 没有人去顾忌朱樉和朱橚,都是专心致志搞自己的事情,四周只有几个通风口,除此之外再没有可以透光的东西。 房顶上挂着好几颗夜明珠,那个头属实不小,就连朱樉这样见惯了宝贝的人都瞠目结舌,然后还有各种很大的烛灯,还有一种琉璃一般可以示人的东西,将光折射让这个房间十分的明亮。 “走吧,二哥,看看这个医学院的核心所在。” 朱樉没有再说话,而是跟上,至于没有人来问候自己,这事自己也没有在意,这样的情况父皇和大哥必然都是清楚的,再说朱樉看到一个个人眼中只有手中的纸张,那种专注,自己也明白了这些人可不是外面那些阿谀奉承之辈。 试验台一个人很平静的躺在那里,通体黝黑,全身赤裸,看的出来他还活着。可是身上都是红疱疹,看着相当渗人,朱樉看了一眼便不想继续看下去了。 “五王爷,这个昆仑奴是前夜送来的,我们做了青霉素皮下注射试验,正常量时一切正常,当注射量达到正常量的三倍时,病体开始出现胸闷、气短呼吸困难,浑身抽搐,随之于今日凌晨晕厥。” 朱橚用镊子拨开红疱疹,里面淌出黄白色的脓水,还有刺鼻的味道。 “行了,拖出去吧,没救了,解剖以后看一下病变的发展情况。。” 听到朱橚的话,上来两个人带上手套,蹬着腿直接从试验台上拉了下来,那昆仑奴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这下是彻底的过去了。 朱橚看着这一切毫无表情,就好似刚才拉走的只不过是牛羊而已。 “去,把那几个东瀛浪人弄过来。” “八嘎,你们这些大明人,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天皇陛下不会放过你们的,天照大神会惩罚你们的。” 几个倭国人大声的喊着,可是根本就不管用,他们就像是待宰的年猪一样,被绑在杆子上。 “二哥,这些就是倭国的浪人,看看他们的脚上大拇指和旁边的指头,缝隙很宽,这是穿木屐穿的。” 朱樉看着这些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刚准备上去揍这几个倭寇一顿,被朱橚拦了下来。 “二哥,消消火,他们可都是宝贝啊,好东西啊,这样就糟践了。” 说着朱橚朝着身后人说道。 “这个阴阳头的给吃好喝好了,每日三餐,每餐一菜一汤一饭,一顿也不能少。” “老五,你这怎么能行呢,这些个倭贼杀了那么多咱的人...” “二哥,让他们吃好喝好是为了让他们 更有价值,弟弟心里有数。” 朱樉也觉得自家弟弟断然不会那样,也就没在说话了。 “然后注射正常量的青霉素,不用皮试,每天注射,观察其变化,做好记录。” “这一个小胡子的,将刚才那些昆仑奴身上红疱疹的脓水注射进去,等到感染以后再注射青霉素,观察人体变化。” “还有这两个,让他们得上风寒,肺热。然后做皮试,注射青霉素,要是能够痊愈那就进行下一项,喂食带有粪便的残羹剩饭,使其感染,再次使用青霉素。” 朱橚一边说,后面有好几个年轻小伙子用炭笔在记,这炭笔是朱标弄出来的,毛笔用着比较麻烦,也不方便,这炭笔随写随用,方便多了。 洋洋洒洒的又说了很多的实验方案,步骤,那几个倭贼嘴里塞着破布,身上又绑的严严实实,如待宰的羔羊。朱樉听着已经有点恶心了,他也看到了那些小房子里有的里面有好多瓶瓶罐罐,里面放着毫无血色的五脏六腑,他知道那是人的。 他更是疑惑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朱橚安排完了以后,就带着朱樉在医学研究院里转,朱橚一边讲解,一边看着朱樉的反应,他害怕有些东西恶心到自家二哥。 “二哥,前面就是试剂车间了,这也是大哥让弄的,刚才咱看的那些瓶瓶罐罐里的标本不是都泡在试剂里吗?这就是生产试剂的地方。” 那会朱橚在安排实验的时候,朱樉看到了有些房子里的标本,等到朱橚忙完了他赶忙拉着自家弟弟过去看看。 “秦王殿下,请带上这个口罩。” 一个男人过来很是恭敬的给朱樉递上了口罩,朱樉戴上以后朝着那人点了点头。 那房间里都是各种各样的标本,朱樉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看到,以前都是在战场上看到的,不过都是支离破碎的,这样完整的,这的确是第一回。 一路走到试剂车间,只见好几个人呢围着铁罐罐转来转去,朱樉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自己看看朱橚,朱橚对着铁罐罐指了指。 “二哥,这就是制备试剂的设备,都是大哥弄的,我在这就是监工。” “二哥,大哥真乃天人也,就没有大哥不会的。我要好好给你讲讲,你看到那个炉子了嘛,那是燃烧煤的,这煤可不是取暖的,你看那炉子旁有一个铁罐,铁罐上方有排气口,这个排气口与煤炉的炉口在一块,燃烧的煤炉因为高温而产生了煤气化,这铁罐里是水,将水加热以后也形成了水蒸气,二者混合就形成了一种新的混合气体。” “大哥管这个叫什么一氧化碳和氢气,然后又将这玩意通过那个长管道收集到后面那个铁罐里,那个长的管道还是有夹层的,里面有凉水,大哥说是为了冷凝。当时我也不明白,还是大哥教的,说什么气化以后随着温度下降会冷凝成液态。” “最后收集的这个东西大哥起了名字叫甲醇,这东西再经过蒸发,然后那边那个琉璃罐中有银子,经过那里以后再次过滤以后又成了另外一种试剂,大哥说叫甲醛。这玩意就是那个标本罐里的液体,东西放进去常年不腐烂。” 朱樉想过去看看,可是朱橚拦住了,说是那个车间老是出事,爆炸什么的。听到这朱樉也就不过去了,他现在愈发的好奇了这个地方。 “老五,和哥说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二哥,这其实我也是一知半解,我的小院里还有很多大哥写的书,好多我都看不懂,大哥说千万不能流落出去,他说这里是什么科技的摇篮。” “不过现在你也看到了,这个地方我更愿意叫深渊,进来的人就出不去,不管是台子上的还是台子旁边的。” “我根据大哥的指示,一直在研究青霉素,大哥说要是能成功,这青霉素可以救治很多很多的人。” “其实现在已经成功了,只是不敢大面积的实验,所以用一些死囚犯、昆仑奴、倭寇来实验。” “大哥说以后大明没有天花了,大哥说以后大明的人会少生很多的病,大哥说以后大明人活得更长久了。” 朱樉终于知道为什么那条路自己觉得阴气森森,为什么觉得这些人都有一点麻木,为什么自家的弟弟如此的消瘦,为什么大哥让自己来这里看看。 “老五,走,吃饭!” 听到从二哥嘴里说吃饭以后,朱橚还有点吃惊,自己当时很多时候吐都吐好久,一点食欲都没有,更不要说吃饭了。 “嗨,小瞧二哥了不是,这地方是阴了一点,但是二哥也是久经战阵的人,这些场面比起尸山血海还相差甚远,今天不但要吃饭还要吃肘子。” 朱樉不知道除了青霉素以外,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但是他一点也没有去怀疑,只要是自家大哥说的做的,那就是对的,从小到大,大哥还没有错过。 “老五,还有什么地方吃完饭带着哥转转去。” 朱樉知道这么大一片地方除了不能见光的以外,一定有能见光的地方,他现在对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很好奇。 “好的,二哥,听你的。” 哥俩吃完饭以后,朱橚就领着朱樉开始消食了,这顿朱橚能吃以前一天的。毕竟朱樉告诫自己身边的人,要是每顿吃不了这些,朱橚身边的随从宫人全部拉去做实验材料。这些人一听都要吓尿了,不过朱樉也就是那么一说,吓唬吓唬,他知道自己这个秦王的凶名很好使。 “老五啊,身体是本钱,身子骨好了才能为大明为父皇为大哥做更多的事。” 听着二哥以自己的口吻叫着父皇,朱橚顿时眼睛有点湿润了。 “哎呦呦,你这风沙挺大啊,你看看你眼睛。” 朱樉对着朱橚笑道,朱橚赶忙不好意思的抹了抹,随后说道。 “就是,就是,这地方就是风沙大。” 二人正在走过一片草药园子,空气之中都飘着药香,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风沙。 接下来朱橚领着朱樉看了中药院,里面有很是全面的草本植物,还有一个兽院,里面都是些蛇虫,蝎子,虎豹一类的。 “老五啊,你这医学院有三四个秦王府大啊,这里面的东西真是包罗万象啊。” 这一转就是一整天,眼看着天都黑了,兄弟两个骑着马回到了各自王府之中。本来朱橚还想和以前一样,就在医学研究院里,不过朱樉怎么都不同意,从怀里掏出太子令,上面写着周王朱橚每日必须回王府居住。 最后朱橚也没有办法,交代了一下,也就回去了。 朱樉自然也是回了秦王府,回去以后观音奴已经放好了洗澡水等着自己。 “爱妃,先别过来。” “来人啊,将本王胯下之马射杀了,本王的衣服与马匹全部烧掉。” 朱樉想起白天那个地方,心有余悸啊,自己还是觉得这样比较好,安心。 “将浴盆抬过来,本王就在这里沐浴了。” 跳进浴盆的朱樉热热乎乎的洗了个澡,但是这还没完。 “来啊,将烈酒给本王取来。” 几个壮汉抱着几坛子烈酒,这都是朱樉从西边带过来的,朱樉拍碎了泥封,然后从头到脚的浇了下去,远处的观音奴和邓氏都不知道王爷为何如此啊?不过她们并没有打扰。 全身浇透了以后,朱樉又往嘴里猛灌了几口,这才作罢,披上貂皮大氅。 “王爷,您这是?” 邓氏问起了朱樉,朱樉没有理会邓氏,而是拉起观音奴的手走进了堂屋,看到这一幕的邓氏眼底泛起了一丝怨恨。 看着渐行渐远的秦王和秦王妃,邓氏心底想着。 “观音奴,你个贱人坯子,咱们走着瞧!!!” 朱樉二人自然不知道那些,这会朱樉一身酒气,发箍都冒着热气。 “咯咯咯...” 看着这样的朱樉观音奴笑了起来,那样子甚是好看,朱樉看着观音奴白皙的肌肤,呼之欲出的两只奶兔,就起了坏心思。 “爱妃,笑什么啊?” “王爷,您的头上冒着气,像是那飞升的仙人一般。” 说话的时候,那地方更是上下起伏,观音奴自然知道自家王爷在看什么,她也没有娇羞,反而大方的挺了挺。 “爱妃,本王贤弟一日未食,现在需要爱妃奶兔亲自喂食,爱妃可要共食啊。” 朱樉可不管什么冒气不冒气,自己现在全身热的紧,贤弟更是想饱餐一顿呢。这下观音奴脸红了,什么奶兔喂食,还要自己一起共食,不就是...哼...坏人...自己上次的还没好呢,嗓子几天都不能好好说话... ... 第189章 京城之朱家老二(三) 朱橚回到王府之中,也是和朱樉的操作一般无二,只不过王府中人要熟练的多,收拾完了以后朱橚才进了王府。 秦王府中,朱樉夫妻二人呢喃在一起,被窝里朱樉搂着观音奴。 “王爷,今日为何要那般啊。” 观音奴也是很好奇的,只不过那会在门口自己没有问。 “哎呦,今天你男人算是开了眼了。” 朱樉将青霉素的事情说了说,都是挑一些能说的,现在在大明基本王公都知道青霉素,不过要是有人有什么想法,医学研究院旁边可是有一个团的兵力的。 时光在指尖溜走,岁月在慢慢流逝,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多月,本来很平静的生活被一道六百里军报打破。 北元再次举兵南下,大同,宣化等地敌军已兵临城下。 奉天殿中... “诸位,漠北的鞑子又要南下打草谷了,他们的牛羊没有了草料,人也没有什么能够过冬的吃穿用度,所以千百年来这个地方的人在这个时间都会虎视眈眈的看着中原这片地大物博的肥羊。” “这个毛病要改改了,咱烦了!!!” 老朱坐在龙椅上,一时间浑身都涌出一股浓烈的杀气,他烦了,自己大儿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是这些宵小之辈总是来干扰。 “这次,朕要犁庭扫穴,一举铲除漠北鞑子。” “徐达,李文忠,你二人亲自挂帅,徐达为主帅,李文忠为副帅,节制北地所有边军、卫所兵。” “臣领旨!” “吕昶,户部供应所有军需。” “臣领旨!” “宋濂,撰写文书,传新闻司告诉我大明百姓,此一役将永绝后患,王者之师,出师必捷!” “臣领旨!” “林荣,此次监军,若是军中有腌臜之事,军法论处,绝不留情!” “臣领旨!” “汤和,出兵西北,过永昌卫、庄浪卫,直取河西走廊以东,到达瓦剌阿拉善地区,绕之后方牵制前方瓦剌部,鞑靼部。” “臣领旨!” 这次老朱怒了,瓦剌和鞑靼还有兀良哈甚至还有辽东女真,这些人合起伙来准备南下打草谷,当自己是谁?宋徽宗嘛? 姥姥!!! 朱标也是气的发抖,大同、宣化等地有些卫所已经城破,漠北敌军大股进入中原腹地,烧杀抢掠,所过之处如同人间炼狱!!! 娘的,老子没穿越的时候你们这么猖狂,老子穿越了还这么猖狂,那老子不是白来了嘛? “父皇,儿臣愿与秦王一道率大明新军出征,定然荡平漠北!!!” 朱标已经想好了,这次自己必须出去,东边最起码打到鸭绿江边,尽可能拿下整个白山黑水之地。西边直取哈密,建立新疆承宣布政使司,一劳永逸。 至于鞑子能弄死的都弄死,弄不死的赶到远东西伯利亚以及欧洲,为自己打打前站。 听到朱标的话,整个朝堂都是不同意的声音,朱元璋也不想儿子去,这次不是小打小闹,要是有个啥,自己可咋办啊。 可是,看看自家儿子,自己要是不让去,很有可能就跑了,自己哪里管得住啊。 “父皇,各位臣工,大明以武立国,大明的太子不是吓死的,更不可能战死,但是孤有勇气第一个为了大明而死!” 此次漠北敌军四路大军共35万兵马,这已经是瓦剌、鞑靼、兀良哈还有其他部落能拿出来的所有战力了。 “父皇,儿臣愿和大哥一起效死沙场!!” 朱樉这时看老爹举棋不定,也添了一把火,自己要是跟着大哥去也有个照应的,真有个啥决不能让老大死前头。 “陛下,万万不可啊,我大明现如今兵强马壮,没有必要太子亲征啊。” 群臣都在劝阻,可是朱元璋知道,自己拦不住,大臣们更是拦不住。 “太子、秦王,你兄弟二人节制新军15万,与晋、燕二藩汇合,彻底铲除漠北来犯之敌。” “儿臣领旨!” “众将听令!” “末将在。” “大军准备三日,三日后...出兵!!!” 朱标、朱樉领大明新军15万,这是精锐中的精锐。 徐达、李文忠10万,这些都是京军,还有10万边军。 汤和5万奇兵,这些加起来40万兵马,整个大殿之上都是肃杀之气。 之所以这么多兵,老朱知道朱标的心思,要是只对付那漠北鞑子,15万新军足矣。可是想要一劳永逸,占了他们的牧场,收了他们的牛羊,那这可是一盘大棋,自此以后,中原再无战火!!! 战吧,东方的雄狮。 你已露出那锋利的獠牙。 杀吧,勇士。 为国血洒疆场无上荣光。 战鼓齐鸣,战旗飞扬。 待君德胜归来, 许卿十里红妆。 无数的英雄儿女将奔赴疆场,他们只为从此天下安良,随着各种军令,战争机器已经启动了,他需要敌军鲜血和敌酋的滋养。 三日后,校场上,就连朱元璋也是一身盔甲,这是他登基前的盔甲,今天他依然身穿这一身盔甲来校阅大明铁军。 “将士们,朕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穿这一身了,今天朕穿了,为什么?” “因为,这一身盔甲诉说着大明立国的艰辛,可是现在那些人又想着他们祖辈在中原的日子,咱能答应嘛?” “杀...杀...杀...” “将士们,朕没有什么可说的,此时朕以一个老兵的身份为尔等践行,朕的儿子,大明的太子、亲王们也会随儿郎们一起奋勇杀敌!!” “明军威武,皇上万岁!!” “明军威武,皇上万岁!!” “明军威武,皇上万岁!!” “出征,朕在此等着你们凯旋,记住,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大军开拔,此次虽说主帅是徐达,但是军中将领都明白,一切听从太子指挥!! 徐州... 大军开拔以后,一直到徐州做了休整,此时的朱标心急如焚,前线的军报每日一报,时态焦灼,漠北敌军这次是拼了命,连15、16岁的孩子都提着马刀,上了战场。 “徐帅,大军新军速度太慢,此刻战况已与我不利,我建议由我、秦王率新军先行赶到大同、宣化等地,占据有利形势。” 朱标将自己的想法在中军大营说了出来,徐达也知道此次的主次之分,也就应允了。 “太子殿下,老臣别的不多说了,您一定要注意啊。” “秦王殿下,臣等拜托了。” 兄弟两个点了点头,出了营帐... 第190章 兄弟齐心 15万大明新军,浩浩荡荡的赶往大同。 “那谁,去给我把二师师长李景隆叫来!” 传令兵得了军令,很快李景隆就来到了朱标边上。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见过秦王殿下。” 朱标也有日子没见这李九江了,主要是李景隆一直在练兵,朱标这段时间也没有去新军校场。 朱标对着李景隆点了点头,朱樉拍了拍李景隆肩膀。 “九江我在西安就听说你小子转性了,整日的练兵,可是你这肤色还是这么白嫩啊,咱们这些人也,也就你小子看着细皮嫩肉的。” “嘿嘿,二王爷这样不是才能迷惑敌人吗?以为我九江是个银样镴枪头呢。” 朱标听着也笑了笑,只不过他不是笑现在的李景隆,而是历史上的李景隆。前世的李景隆可不就是镴枪头吗? “哈哈哈,你小子,嘴还是这么贫,都是一师之长了。” “好了,咱说正经的,你带着你的二师,轻装前进,到达这个位置。” 朱标指了指地图,一个叫朔州卫的地方,这个朔州卫隶属于大同镇。 “这朔州卫北、西、南三面环山,中间是桑干河平原,你的二师埋伏到这里,朔州卫的西边靠着漠北,出去就是河套地区,你一定把这个口子给堵实了。” “殿下,要是那鞑子不来怎么办?” 李景隆知道叫他去就是为了最后截住西逃或者准备阻击汤和的漠北敌军,可是自己这次准备跟随太子殿下冲锋陷阵的,没想到捞上个关门打狗的活。 “你放心,不管汤和那里战果如何,这些人都会西逃,记住要是放走一个鞑子,你提头来见。” “末将遵令!!” 当天李景隆趁着夜色,带着自己的二师2万多人向西走去,最开始的二师还只有多人,不过现在新军各师、旅、团都扩兵了,光李景隆一个二师就要人左右了。 这次朱标没有想着像以前一样上阵杀敌了,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到前头去了,这次自己就稳坐中军大营。 其实在朱标看来,15万新军足够了,以现在新军的武力值打这些漠北鞑子,女真那就是真正的降维打击。 “令第一师、骑兵师速速北上,将长城以南的鞑子全部肃清。” 第二天第一师师长朱丛昊,骑兵师师长赵广杰,二人率领部队快速向张家口行军。 这样一来新军大约7万多人就在长城以南了,剩下的朱标准备全部杀到长城以北,自己现在手里有第三师,还有炮旅、两个工兵团、三个通信营、辎重部队、新军直属部队等。 过了三日,朱标终于赶到了东胜卫(今鄂尔多斯),这里朱棡、朱棣也到了,他们接到了朱标的军令,在东胜卫汇合。 东胜以北就是漠北地区,这个卫所也算是大明九边里比较靠背的边堡了。 中军大帐之中... “好了,多余的我就不说了,这次咱兄弟四个聚到一块不容易,不同以往的是咱们这次不需要再固守长城了。” “我带了7万多新军,其中的炮旅驻扎长城关隘,这属于远程火力打击部队,不用太前。” “晋、燕两藩兵马并入新军,进入漠北,现在的瓦剌部的骑兵已经和咱的新军骑兵交上火了,一师传来了军报,他们与边军合兵已经将长城以南的敌军肃清了。” 等到一师回援以后,留下辎重部队、炮旅,其余部队全部出关。等到咱们出关以后,徐达大将军的部队应该也就上来了,到时候咱们在关外放开膀子干。 晋、燕二藩的兵马加起来不到5万,而炮旅和辎重部队留下,那朱标也就剩下了5万,加起来兄弟四个手上就只有10万兵马了。 朱棡、朱棣那也是朱标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他们早就知道自己大哥要来,而老爹也传了密信,那就是看好大哥,不能有差池。 这时朱樉看了看朱棡、朱棣,三兄弟在朱标看地图的时候对视了一下,都明白了其他二人的意思。 “传令兵!!!” “在!” “告诉魏国公,现新军一师、骑兵师已挥师北上,骑兵师与瓦剌骑兵在长城以北遭遇,随即大战,骑兵师万胜,斩杀瓦剌骑兵4万余,俘获战马、各类物资无数。” “第一师自张家口向西,一路与边军、卫所兵肃清长城以南敌军。” 朱标并没有说二师的去向,他知道那个中军大营就是百姓的庄户园、篱笆墙,四面漏风,二师的去向只有少数几人知道。 徐达此时率大军已经到了太原府,看到朱标的动作,不由的感叹。 “太子殿下的动作真是快啊,这次老夫怕是要当后勤了。” 徐达苦笑着,自己征战一生,大小战役不计其数,这一次却要跟在新军后面捡洋落儿了。 不过他徐达也不能在后方紧吃啊,随即开始以现有态势改变部署。 “众将听令!” “末将在!” “太子殿下率新军已旗开得胜,咱们也不能闲着,之前的部署已经跟不上了,现在要重新部署。” 徐达部署一部火速支援长城各个关隘,边堡。 一部疏散群众,以长城为界,以南20里就是一只羊也要挪到内地。 一部修复破城关隘、边堡、卫所。 疏散群众、修复城池的基本上都是边军,甚至是昆仑奴,这次出兵带了些昆仑奴,这些都是干活的好手,只要一天一顿饭,那就不知道累,修复城池这些人都是上上之选。 这下徐达手里能战之兵不到15万人,现在是冬季了,北地的气候更加的寒冷。 徐达看着外面天,担心这朱标的处境。 “太子殿下,您可不敢太冒进啊。” 徐达在心里默念,他现在也就只能在心里默念了。 得知徐达已经在太原镇了,朱标也就不等新军一师回防了,当即趁着夜色率兵出了东胜卫,进入了茫茫大漠戈壁。 这次漠北的四路联军,瓦剌首领也速迭儿为统帅,这四路里面就属女真最为势弱了。这女真部正是猛哥帖木儿的建州女真,这家伙是个万花筒,东边和朝鲜不清不楚,西边又和漠北有来往,南边讨好着大明。 这次出兵一万,建州女真只剩下不到万余,现在的建州女真是女真部落里最强大的,这次自己让儿子董山留守,自己则率领正白旗、正黑旗两旗出征。现在自己一旗已经从原来的30个牛录扩编到了50个牛录了,一旗大概5000人。 至于鞑靼、兀良哈也是拼了家底,15岁以上,60岁以下男子全部上马。 “各位安达,此次我们受乌萨哈尔汗的重托,率领蒙古各部精锐,势要夺得祖上失地。” “但是现在明军很是厉害,我们不能再入关了,咱们长驱直入,骑兵的优势在长城关内施展不开,前两天天保奴率领的黄金家族骑兵与明军骑兵遭遇,我蒙古骑兵惨败,天保奴被敌军射死,首级现在还在雁门关的城墙上挂着。” 说话的正是也速迭儿,他口中的乌萨哈尔汗就是北元的第三位可汗,大明叫天元帝。那个首级挂在雁门关上的天保奴正是天元帝的儿子,现在已经入了轮回了。 这也速迭儿的祖上是元世宗忽必烈弟弟阿里不哥的后裔,这个阿里不哥和自家哥哥忽必烈争夺汗位失败以后其后裔一直活动在西蒙古瓦剌地区,这也速迭儿正是他的后裔。 这个也速也不是省油的灯,现在的天元帝只会喊口号,他的拥护者太尉蛮子、纳哈出都战死了,黄金家族最后的精锐也损失殆尽。 也速一直对祖辈争夺汗位失败的事情耿耿于怀,现在天元帝的威望锐减,就连自己的儿子都被派到了自己麾下,自己更是让天保奴做了先锋,现在也死于大明城下,只要打赢这一仗,就是自己夺取汗位的大好时机。 到时候自己一定率领蒙古各部,阿里不哥一脉再显黄金家族的辉煌。 第191章 新军vs铁骑(一) “也速,你说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说话的是兀良哈部的首领,现在因为天保奴的战死,各部落的士气很低。 “现在我们只能将明军拖出来打,只要出了长城,到了大漠戈壁,那就是咱们得天下了,那些南人是不会得到长生天的庇佑的。” 就在他们纸上谈兵之时,朱标弟兄四人已经率兵进入了大漠... “老二,这次北元鞑子是四路联军,你说怎么打?” 一路上大军风餐露宿,此时正在一个湖泊旁休整,湖面都冻住了,他们四人吃着干粮,朱标此时问着朱樉。 论行军大帐,朱樉也是没在怕的,别看自己膀大腰圆,那绝对不是饭桶。 “大哥,臣弟觉得不管几路来,我只一路去,逮到那个最猛的,杀干净了,筑京观!” 朱标没有说话,又看向了朱棣。 “老四,你也说说?” “大哥,臣弟觉得二哥的策略没有问题,不过此次是漠北倾巢出动,他们的统帅是阿里不哥的后代也速迭儿,这个也速迭儿素来与天元帝不和,想要取而代之,那天保奴战死其实就是也速借我明军的刀铲除异己。” “若是与也速迭儿联系,助他取得汗位,成为北元话事人,然后令他处死天元帝,是否可以兵不血刃。” “兵书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我们的战略目的是彻底铲除北元,但是我们无法将蒙古诸部屠杀殆尽,何不找一个能够把握的话事人呢?” “这样我们也不会遭到北元拼死抵抗,百姓能够免于战火,我们以后完全可以靠着也速将利益最大化啊。” 朱标看着朱棣,眼神很是平淡,心中则不然。 这成祖朱棣是不一样啊,出口就是国策,反观朱樉的话就有点落了下乘,而朱棣的话所站的角度就不是一个将军,一个藩王了。 朱标这样心想着,可是没有表露出来,因为不管朱棣有怎么样的雄才伟略,他也不及自己一半。 “老四啊,你这番言语对也不对。” “你看,首先也速迭儿真的是一个值得我们投资的人嘛?” “据我所知,阿里不哥的后裔世代居于草原,他们毫无伦理纲常,要是以礼待人,人家还以为是咱大明示弱。” “其二,天保奴是也速迭儿的后辈子侄,死于战乱,天元帝就算权势微弱也不会善罢甘休,要是这次也速迭儿赢了,这厮自然想着北上抄了天元帝的家,自己称汗,可是天元帝能将此重任交于他,难道天元帝不清楚自己与也速迭儿的情况嘛?” “其三,就算是找一个话事人,我觉得天元帝是最好的选择,你想想也速迭儿前方征战受阻,后方天元帝如果想做点什么,也速迭儿腹背受敌...” 朱棣没有再说话,他现在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 ... 长城的关隘上都夹上了火炮,这种火炮小巧轻盈,炮弹呈水滴状,这是曹炳的炮旅,也有大家伙,不过样子都和长城上本来的火炮不一样。 边军看着这个火器很好奇,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火器。 “儿郎们,炸药包也准备好,等那鞑子多来咱就包饺子!!!” 曹炳一身盔甲,脚蹬虎头战靴,双手持金瓜铜锤,腰间别着一把短火铳,后面背着一杆明式步枪。 此时南风大作,漫天的黄沙夹杂了雪花,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曹炳心中总觉的不太对,不过现在能见度很低,根本看不到太远的地方。 自己防守的是山西镇,还在大同镇的西边,这边鞑子还没有过来,和他一起防守的还有一师的两个团,以及边军。 “鞑子来了,鞑子来了!” 斥候给曹炳报信,随即烽火台上点上了狼烟,这狼烟就算是漫天黄山方圆10里也能看见,这种烽火台本就在高处,很快十里以外的其他烽火台也冒出了狼烟。 “炮兵准备!” “装定射击诸元,方位正前,距离1500,三发急速射!” “放!” tong~ tong~ tong~ 在关口的正前方,正是鞑靼的铁骑,他们看见了明军的火炮,可是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明军的实心开花弹死不了几个人,只要冲到城下,搭上爬墙梯,上了城头那就赢了。 但是...他们错了... 只见随着炮弹袭来,炸的人仰马翻,这些漠北的鞑子从来没有尝过这么猛烈的炮击!!! “安达们,冲啊,冲过去,明军的炮火只有这一轮。” 为首的将军马上喊道,他以为明军还和以前一样,只要顶过去一轮炮火就行了。 曹炳这会拿着两个小旗,又开始指挥了。 “装填炮弹。” “方向正前。” “距离1000。” “三发,十息!!!” “放!!!!” 又是一连串的人仰马翻,城头上是明军的呐喊,尤其是边军,他们也没有见过威力如此之大的火器。 城下到处是炸碎的人和马,还有疼痛的叫喊声,那个将军心里也慌了。 可是还是组织骑兵,继续冲锋。 “弓箭手、弓箭手,把城墙上的明军统统射死!!!” 没有被炸死的骑兵弯弓搭箭朝着城头上的明军射去,可是还没等射下来几个呢,就听一阵枪响,然后只见自己这边的人纷纷掉下马去。 “一团、二团,给我狠狠地打!” 一师的副师长带着两个团,在城垛上看着鞑子进了射程,下令扣动扳机。 这一下打的狠。 再一下打的准。 离得越近,打的又狠又准!!! “打,狠狠的打,打光所有的子弹。” 边军看着这些新军的战法,再看看手里刀,瞬间没了什么安全感。炮旅一万多人,两个团加起来2万多人,可以说自己毫发未损,却让城下的鞑子死伤惨重。 可是就是这样,那些鞑子也有三分之一冲到了城墙底下... 曹炳眼看着这些鞑子再搭梯子,命令炮兵撤出炮位,毕竟这玩意近距离一点用没有。一师副师长命令士兵用炸药包招呼城下的鞑子,这炸药包还是朱标的杰作,麻包里捆着不规则的铁片,最里面包着炸药,接上印信。 士兵们纷纷掏出火折子,点燃印信等待5息的时间便向城下扔去。 到处都是爆炸的声音,到处都是鞑子在哭爹喊娘。 “骑兵,出关!!!” 新军步兵、炮兵的活就算是干完了,剩下的就是边军的活了。 难得这些边军还没有打过这么硬气的仗,竟然没有鞑子能够爬上城头。 随着明军的骑兵杀出城去,这一仗也落下了帷幕... “传令兵,向魏国公禀报军情。” “我新军一师一团、二团,炮旅及山西镇边军,于今日遭遇北元骑兵进攻,北元骑兵全军覆灭,我军战死437人,其中新军战死84人。” 第192章 新军vs铁骑(二) 这样的战损比在明军的军史上是没有出现过的,也是史无前例的。 朱标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现在基本上可以说断联了,要是朱标不给徐达军报,这谁也不知道朱标率领大军去哪里了。 此时朱标已经离开5天了,这五天他们竟然都没有遇到北元的兵,他们现在已经在漠北的腹地了。 “老二,派出去的斥候怎么说?” “大哥,斥候来报前面依然没有大军行进的痕迹。大哥我们是不是走的太远了,在大军行军的时候,刚好错了阿里不哥的兵马。” 朱标看着地图,现在自己已经走出了阴山、狼山几百里了,这一路就遇到了小股的北元势力,其余的都没有遇到。 大军已经在荒漠之中走了很久了,急需补给、休整。 “老四,带着你的本部骑兵,一直向前探路。” 朱棣得了朱标的军令以后,策马率兵前去,这大漠自己是最熟悉了,相比找到水源不难,运气好的话遇到一个部落,那就更美了。 “大哥,咱们就这样漫无目的走下去嘛?” “自然不是,这个地方叫燕然山,也就是唐朝诗人王维的那首使至塞上中的,萧关逢侯骑,都护在燕然。” 这句诗的前两句比后两句有名多了,那便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走过燕然山,就到了哈拉和林,那里就是北元的都城!!!” 元顺帝脱欢帖木儿死于应昌,太子爱猷识理达腊继位,即元昭宗,元朝廷退据哈拉和林,仍用元国号,史称北元。北元政权仍以哈拉和林为首都。 现在的天元帝脱古思帖木儿,他还是在哈拉和林,朱标的最终目标就是这个哈拉和林。彻底铲除北元,俘虏北元皇室,最后调转回防,那时候的阿里不哥腹背受敌,而且自己还俘虏了脱古思帖木儿,这对北元的军队来说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此时的北元都城中,天元帝正在商讨着如何过冬,现在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上了战场,跟随阿里不哥而去,这自己手中的兵马也只有不到十万。用于拱卫是够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再过几天他会成为阶下囚... 朱标离开东胜卫的第七天,朱棣归营,他发现了前面有一个湖泊,还有部落。 朱棣当即攻占了部落,肃清了反抗之敌,然后返回大营告诉了朱标,朱标立刻下令加快行军速度,到此处休整。 这个部落里都是女人与小孩,男人很少,朱棣手下也有蒙古骑兵,询问过后才知道所有能战之人都跟随阿里不哥上了战场。 朱标并没有俘虏这个部落的人,而是休整以后,率兵离去。 至于这个部落,朱棣的蒙古骑兵将整个部落洗劫一空,屠杀殆尽,可是就算是这样,从部落里往北飞去了一只雄鹰... ... 到了第十三天,终于行军到了燕然山,也就是后世蒙古国的杭爱山。在这里他们终于遇见了北元的兵马,带兵之人赫然是天元帝的另一个儿子,地保奴!!! 斥候向朱标禀报,在燕然山山口以北,有大量北元兵马!!! “老二、老三、老四,看来此次我们要攻占山口了,此处只有这个山口可以通过。” “大哥,叫我去吧,我这一路上还没有活动呢!” “二哥,凭什么啊,说的谁活动了一样。” 朱棡也开始抢活了,这一路上就是行军,这兄弟几个都憋得很是难受了。 “行了,这次谁都不用去,一个山口而已。” 朱标开口了,他可不会傻兮兮的派兵上去攻击,有什么意思,损失还大。自己可是有杀手锏的,别说是山口上,在哪都不好使。 “去,把辎重部队几个团长叫来。” 众人听到辎重部队,都不知道这个部队的实际用处,反正就是一路上都带着,都是一个个的大车,足有十几个,每个车都让桐油布裹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里面是啥。 很快,那几个团长进来了。 “末将叩见太子殿下,参见秦王、晋王、燕王殿下。” “行了,起来吧,军中没有那么多规矩,叫你们来是告诉你们,那东西可以用了。” 几个团长两眼放光,犹如军功就在眼前一般。 “斥候报来消息,燕然山山口有北元兵马,数量不知,军备不详,只知道率军之将是天元帝的儿子,地保奴,也是天保奴的弟弟。” “你们首要就是摸清敌军的数量,以及军备、配置等,其次就是袭击了,多的我就不说了。” “末将遵令!!” 其余三人对这个辎重部队很是好奇,但是朱标只说了一句。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那几个团长出来以后,火速开始命令本部官兵拔营了。 “娘的,终于是赶上了,儿郎们,光宗耀祖的机会来了,快...快...快...卸下所有装具,快速安装。” 只见辎重部队的兵士从车上卸下所有的东西,然后开始安装,一个巨大的球形皮质物,还有一个方形吊篮经过组装,拼接到了一起,然后将车上的火油炉拿上吊篮,随着一个个火油炉被点燃以后,那个球形皮质物变成了一个个大大的气球。 这一幕就算是朱樉、朱棡、朱棣兄弟三人见了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朱标却是看的火热,这玩意要是后世人见了一定知道是什么。 热气球!!! 随着兵士上了吊篮,所有人也没有明白,这次一共十个热气球,一个吊篮上有5名军士,还放了很多的火油罐,和封存的一些炸药包。 随着斧子斩断了热气球下的绳索,这个大家伙开始慢慢的升空,所有人除了朱标和辎重部队的人以外,别的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可以升天!!!! 吊篮上的兵士控制着方向,到达一定高度往北边飘去。 “这就是新式武器,飞龙球!!!” 朱标看着远处飘走的热气球说道,然后开始慢慢解释了。 “这个东西你们也看到了,可以升空,高度应该有700-1200大步,主要的作用就是空袭、侦查。” 所有人的心中都很震惊,这个距离,没有弓箭可以打得到,这简直无敌啊!!!! 第193章 新军vs铁骑(三) 只见那“飞龙球”慢慢飞升,吊篮中的士兵控制着方向慢慢朝着燕然山山口。 这也是这些新军里面的新军第一次露面,他们的缔造者就是朱标,这种热气球的侦察兵其实在二战时就出现过。只不过因为朱标生生的提前了500多年,除了这个空中侦察兵以外还有别的新式玩意,朱标这次也一并带着。 地面的人早就愣住了,明军看着天上的侦察部队,心中都是一个个问号??? 这个时代,能上天的那不就是天兵天将嘛!!! 很快一盏茶的功夫,那些飞龙球就飘到了山口上空... “将军,这次该咱们露一手了吧。” 吊篮上的一个兵士问着自己旁边的军官,那军官也很是激动,前面下方就是山口了。 山口的鞑子一个个都是张弓搭箭,也有一个火铳,火炮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盯着远处的明军。压根就没有去看天上啊,这谁也想不到在天上还会有人啊。 可是... ... 总有一些人很巧合的抬头的...比如抬头打个哈欠,然后脱了下巴... “啊...啊...啊....啊啊啊...” 旁边的士兵以外这个小兄弟咋了呢,一直抬头喊着,也不说话,不过都没有管他,现在都是集中所有的精神来对付对面的明军。 “啊吧...啊吧...哎...” 这个兵士疯狂的吼着,只是说不出来话,抬着头一直看着天上,这个时候虽然寒冷,可是天空还是比较晴朗的,还有一些阳光,照在燕然山上就好像金山一般。 这个兵士的动作终于引起了旁边军士的注意,有几个人好奇的抬头看了看。这一看差点也脱了下巴!! “快看,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只见山口处上方出现了很多飞在天上的东西。” “那边也有,那边也有,是天神,是天神!!!!” “是长生天的使者!!!” 一时间鞑子这边都非常的振奋,以为是长生天显灵了,以为天神来帮助他们了。 可是他们的以为只是他们的以为啊,下一秒,只见从空中掉落下很多的东西,都还冒着烟,不知道是什么,胆子大的鞑子还抱起来看看。 dong~ dong~ 一时间山口变成了火焰山山口,到处都是火焰还有炸的满天飞的胳膊大腿。 “儿郎们,再给鞑子上点好喝的。” 只见吊篮上的军士将一罐罐密封好的火油打碎泥封,这玩意儿可要小心啊,要不然就在吊篮上着了,军士们将一罐罐火油倒在了下面鞑子的阵地上,一时间整个山口都是一片火海,冒着黑烟,空气中弥漫着肉香味。 “是明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明.......” 就算是现在知道了,也晚了,整个山口都是黑烟弥漫... 朱标他们也看到了远处的景象,朱棣几人眼睛一样是瞪得大大的,这样的战法,这样的军备,自己这些年听都没有听过啊。 “大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等人能靠近的时候,上去!!!” 过了一会,那飞龙球也回来了,毫发无伤,除了都熏黑了以外。 “飞龙营所有人,赏银五十两,官升2级!!!” 这可是太子殿下下的赏令啊,所有军士都欢呼起来。 “大明万岁!” “大明万岁!” 朱标抬了抬手,说道。 “儿郎们,鞑子不是我们明军的对手,遇到我们明军,他们只能抱头鼠窜。” 此时好像漠北的寒冷也不能将明军的战意减退,到处都是呐喊,一直到第二天,那山口的战火才灭了。 朱棣、朱樉二人打前站,率领1万新军,在飞龙营的掩护下朝着山口行军。 “二哥,我从未想过,仗还能这样打。” “哈哈,老四,大哥还有好多咱不知道的新招数呢。” “这次其实就是大哥来练兵的,你看看魏国公的部队远远的被甩在了后面,估计这会还头疼着呢。” 朱樉、朱棣兄弟两个来到了山口,山口上早已没有了活物,只有烧焦的尸体。朱棣觉得已经见惯了沙场之上的惨烈,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此种景象,有点惨烈,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人肉的香味。 还有冰雪化成水和焦土和在一起的混合味道,很刺鼻。 “我的天,这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啊。” “给飞龙营打旗语,看看远处有没有敌军活动的迹象。” 旗手打着旗语,吊篮上的兵士用单筒望远镜看着远处,也没有发现敌军的踪迹,看着昨天飞龙营的首战又是一个全歼。 朱标一直在等着前方的消息,等到通信兵将前方的情况通报给朱标以后,朱标就下令大军开拔了。 到了山口上,朱标立即命令工兵部队就地构筑防御工事,他们需要在这里等着天元帝的兵马。要是一味的孤军深入,只知道往前走,那必定也是死路一条。 现在这个山口因为炸药包和火油的缘故,土质还是比较好挖的,不过也挖不深,大部分都是石头垒起来的。 战壕横竖交错,制高点也设置了六管连火炮,这玩意现在的样子很是奇特,每个水箱底下都有一个暗火灶,就害怕这水箱里的水结冰了,这可是给枪管降温的。 还有几个炮团,炮兵阵地也是起来了,朱标的前敌指挥所在一处山窝中,下方是一个小山口,也能看到整个阵地。 朱标看着颇有热兵器味道的明军,心中更是期待着天元帝的到来。 “刀剑相向的时代马上就要过去了,接下来就是我朱标带来的热兵器时代。” 明军一边修筑防御工事,一边分批休整,明军在这山上挖了很多的土窑和石窑,一方面是休息、睡觉的地方,还有就是明式步枪、火炮、弹药等都不能温度太低了,太低就会哑火。 现在徐达也知道了朱标的方位,已经派出了一师和半个炮旅的人增援朱标,徐达一直好奇二师的位置,可是朱标在军报中并没有说。 李景隆一直在朔州卫藏着,这都个把月了,要不是朱标走前有令,自己都想直接北上了。现在汤和的兵也在漠北收拾小股部队,徐达坐镇大同,长城以南的漠北敌军全部解决了,那也速迭儿在距离长城以北百里一个水泡子旁,建立了一座骆驼城,由骆驼在外围围城,里面都是毡房、军营。 这家伙一直龟缩在此,不进也不退。 第194章 新军vs铁骑(四) “大将军,请看。” 只见一只雄鹰的腿上绑着一个小圆筒,也速拿下来这个圆筒,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布条,看到布条上的血渍,也速迭儿知道出事了。 他不知道这个是从那个部落传来的,打开以后只有歪歪斜斜的一行字。 “大明太子率领三王十万大军,深处漠北...” 他紧紧的捏着布条,十万兵马由太子率领现在已经在漠北深处了,他们去做什么呢,绝对不会给天元帝拜年啊!! 不是去拜年,那就是索命!!! 自己赶紧将这个消息写在另一个布条上,然后放在自己的秃鹫腿上,绑好以后就放了出去,这只秃鹫会将这个消息传给和林都城的天元帝。 现在自己攻击受阻,西边有汤和的骑兵,那个老家伙这么大的岁数了,还在疆场上驰骋。南边有徐达的军队,关键是自己现在根本不能出现在城头之下,明军的火炮实在是太厉害了,还有一种火包一样的东西,扔下来几息之间就爆炸了,一炸就是一大片,里面飞出来的铁片可以轻易的斩断马腿。 他不知道的是对于骑兵而言,最强的兵器他还没有尝过呢,朱标走的时候除了自己带走的,剩余的六管连火炮全部都给了李景隆,李景隆的二师两万多人,还在朔州卫呢,除了连火炮还有大口径的火炮,明式步枪。 “老李啊,这太子将咱扔在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嘛?” 副师长徐允恭擦着自己的短火铳,给李景隆抱怨道,现在整个漠北都乱成了一锅粥,就连甘肃镇的总兵、山西、陕西都司的兵马也都打的热火朝天,自己放出去的人说,现在也速龟缩在漠北,不出来,只是派出小股骑兵袭扰。掠夺百姓的财物,或者找薄弱的卫所突破进入长城关内,洗扫一空以后立刻离开。 “你是他老人家的妹夫,你怎么不去问问呢,为什么把咱们二师扔在这个地方。” 李景隆这么一说,徐允恭也就不说话了,李景隆又说道。 “咱们现在是一支孤军,除了太子殿下知道咱们的行踪以外,咱们的行踪没有一个人知道,咱们现在和信国公的兵一样,也出了漠北,离朔州卫要五十里的距离。” “难道说,太子殿下会将我二师放在漠北晒太阳吗?” “急什么,仗有你打的。” 徐允恭不服的撇撇嘴,低着头心想。 “你是不急啊,都让太子殿下宝贝惯了,打造火器、太子近臣,多大的功名啊。” “可是自己呢,尺功未立,要是不挑一场硬仗打,反的过来身嘛?” “还小舅子,太子的小舅子可不是自己一个啊,人家都世袭国公了,自己呢?” 想到这,徐允恭就更急了,娘的...气的大骂道。 “也速迭儿,你个鼠辈,只会龟缩在骆驼城中,毫无血性可言!!!” 李景隆看出了徐允恭的情绪很是低落,叫着亲兵。 “那谁,将本将军昨天打的兔子烤炙了。” “允恭,来看我这有什么?” 李景隆从后面箱子之中拿出一个银质酒壶,徐允恭看着酒壶就挪不开眼睛了。 “好你个李九江啊,军中私自带酒,这要是让大帅或者太子殿下知道了,要你好看。” “哎呦呦,允恭啊,这要是这么说的话,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回你帐中去,在我这干嘛啊。” “哼,休想。” 说着夺过酒壶,拔了牛皮塞子,一闻... “啊,好东西啊,好东西啊。” 说着就是美美一口,不过瘾再来一口...他知道这是李景隆请自己喝的,不喝白不喝啊,虽说太子下令,新军营中不得饮酒,可是这东西那是禁的住的啊。 “徐老大,给我留点。” 李景隆看着这兔子还没有烤好呢,这酒倒是让徐允恭喝的差不多了,作为魏国公徐达的长子,徐允恭也是一员猛将,可是这些年的军功并不如李景隆,所以只能居于李景隆之下!! “你那块一点还有别的存货,就让兄弟喝点怎么了?” “允恭,这次出来,咱们二师现在多少人?” “九江,你喝大了吧,两万五千人。” 说的时候,徐辉祖还是很自豪的,这在新军中那可是妥妥的中流砥柱啊。 “那你觉得,要是那鞑子来,咱们二师能够抵住多少人?” “哈哈哈,只要六管连火炮管够,别说是五万、十万,就是再多一点我都不怕!!” 他俩在练兵之时,都是见过这种火器的威力的,只要架在关口、山头上,再形成交叉火力,那么整个射界将毫无死角,只要有敌军进入射界,那么他就已经去阎王那里报道了。 “不可大意,这也速迭儿龟缩在大同城外,我想一定是知道了太子殿下率军杀到了漠北,可是要是原路返回的话,也速多半要和信国公的五万游骑遇上。” “要是南下的话,攻击受阻,他们还拿不下各关隘。” 说着烤兔也好了,亲兵端了上来。 “来,吃,边吃边聊。” 李景隆撕开了一个兔腿,递给了徐允恭,徐允恭也是一点不客气,拿过来吭了一口,再喝了一口烈酒。 “九江,你的意思是,这次咱们要是堵不住的话,也速回援和林都,很有可能让太子殿下腹背受敌!!!” 李景隆点了点头,也拿过酒壶,美美的灌了一口。 “我已经派人回枪炮局了,叫他们火速赶出来一批六管连火炮,成败就在它了,咱们手上的这点不够,咱们轻装前行,弹药也是有限的。” “估计这几天就会赶到,到时候你前去接应,还有就是你告诉徐大帅,秘密送点棉服上来,咱们在这里虽说三面环山,可是有很多的将士已经冻伤了,已经开始出现非战斗减员了。并且叫那边放出风去,就说近日有一批从陕甘送来的军粮辎重,要经过庄浪卫,最后到朔州卫,最好是真的在朔州卫屯些军粮、辎重。” 徐允恭答应了下来,自己和父亲徐达是有联系的,不过自从出兵以后,就没有联系了,所以现在父亲也不太清楚自己在哪里。 徐允恭叫徐家亲兵进帐,然后说完以后,亲兵就去传信了。 “允恭,我估计也就是这几天了,那也速迭儿耐不住了,他们此行不过是掠夺物资而已,咱们只要等着他们来,那时候就是收他们命的时候。” 李景隆不是草包,他猜对了,现在的也速知道了朱标的行踪,已经是急不可耐了,他一点也不担心天元帝身死,他巴不得天元帝死了,这次出征本就是自己与天元帝的合作而已,他现在想的是,过冬所需之物大概上差不多了,要是现在回兵支援和林都,一举俘虏了明国太子和亲王,自己那时候就能与大明谈判了,可以拿到更多的东西。 现在经过这一仗,自己明白了,大明是不可战胜的,就说那强大的火器,自己的兵马还没有上去,就已经被射死、炸死,现在的士气也大大折扣,就连鞑靼、兀良哈的首领也对自己出现了不满,大军龟缩于此,不是个事啊。 三日后的大同镇,徐达得知了自己长子送来的口信,一边很是高兴,一边也有点落寞。 征战一生,只有这一次自己感觉到好像老了,所有的战略部署都好像叫人牵着鼻子走,看着地图,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到了那里。 不过他看了看和林都,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越想越觉得没错。 “太子啊,老臣折腾不起啊,您这下到底要干什么啊?” “增寿,去带上亲兵到陕甘等地...” 徐达自然是同意了李景隆的战略,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哎呦,老了,叫这几个小家伙指挥我打仗了。” “天德,笑什么呢?” 李文忠走了过来,看到徐家老二出去了,进来看到徐达哈哈的笑,很是好奇。 “怎么了,你家老二要成亲了啊?” 听到这话,徐达没好气的瞪了凑过来的李文忠。 “哼,我家老二成亲,我还不至于这样,文忠啊,你那儿子不错啊,令咱这个大帅给也速迭儿放出风去,陕甘等地近日要运送一批粮草上来,送往朔州卫!!!” 李文忠一听,老脸一红,这不是倒反天罡嘛!!! 可是自己看着后面的地图,眼睛一凝想通了。 “天德,等打完仗,我好好教训他,以为在新军当了几天职就天下无敌了。” “行了,你老小子我还不知道,你现在心里都笑出声了吧,二丫头不错啊,这招数咱咋就没有想到呢,也速那厮现在和乌龟一样,眼看着这成了一盘死棋,我原准备令新军一师所部、炮旅、前锋营、京军一部包围也速,可是这也是下策。” “真是后生可畏啊,就这么干,这事就劳烦老兄你了,我那老大让我去输送粮草呢,先走一步!!!” “哈哈哈哈。” 此刻不管是房间里,还是房间外,都有哈哈的大笑声音。 “娘的,咱这次看看,你们这一辈能玩出什么花来?” 李文忠看了看应天的方向,然后走了出去。 “上位,您也在看着呢吧。” 李文忠自然是去执行儿子的军令了,放出风去,陕甘等地运送大批物资、粮草。 朱元璋看着每天的军报,他知道自家老大的野心,根据军报用炭笔在寰宇全图上一一标注。 “哈哈哈,这李九江脑袋瓜还是有的,不过那徐家小子就要差一点了。” 老朱的情报,那是大明最全乎的,老朱连自家儿子在燕然山都知道,这徐达都不知道。自然也就知道李景隆和徐允恭的事了,就连李景隆命人送一批六管连火炮老朱也知道。 “哎呀,咱这次也瞧瞧,你们这些人可撑得起我明军百万呢?” 这次其他人不说了,老朱家就出了四个,徐达的两个儿子都在,李文忠的儿子也在。还有汤和的儿子、曹震的儿子。 这些二代勋贵们,现在已经成熟起来了,这一仗其实徐达、李文忠、汤和等人就是在给小辈们兜底。 仗放开叫他们去打,也不干涉,要不徐达能行军那么慢,让朱标跑了吗? ... ... 自从燕然山一仗,朱标的新军士气高涨,这几天已经将山口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战堡。虽然天气寒冷,可是整个战堡很多地方都有火窑,最起码睡觉休息的时候不冷。 他们好像在告诉北边的鞑子,明军就在这里! 至于那个地保奴,山口破关以后,这家伙就带着几个亲兵跑了。等到天元帝看到地保奴的时候,朱标已经在燕然山口经营了好几天了。 “儿子,你怎么这副样子,你不是在燕然山吗?” “阿布(蒙语爸爸的意思),败了,都败了,明军来了,他们有天兵天将的保护,咱们的人都死了,只有我们几个人跑了出来。” 地保奴仔细的给天元帝讲了整个战争的经过,天元帝更是不可置信的觉得地保奴就是在胡说,先不说燕然山离那明国长城要多远,就说现在这个气候,还什么升天的明军,简直天方夜谭。 “我勇敢的儿子,你累了下去休息吧,去看看你的额吉吧。” 地保奴下去了,天元帝生气的将面前的奶茶碗砸在了地上。 他虽然不太相信儿子的话,可是有些信息还是捕捉到了,那就是明军此次主帅乃是大明太子,还有几个年轻的藩王。 “哈喇章、脱火赤!!!” 哈喇章是元顺帝时期丞相脱脱的长子,现在他自己也是北元的丞相,而脱火赤是元太宗窝阔台的后裔。 “大汗!” “刚才地保奴回来了,咱们在燕然山的守军已经全部战死,现在那里已经被明军占领,据地保奴说,此次大明率兵之人是那个太子朱标。” “这次你们俩去探探虚实。” 现在的脱古思帖木儿手里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军队了,就算是这样还有一半都死在燕然山山口,现在他只能求援了。 一方面给金帐汗国,北元本就与金帐汗国同宗,一方面就是朝鲜以及女真了。没办法,以前根本瞧不上女真,就连朝鲜其实也是有点依附于自己的意思,当然他们也依附于大明,所以这样的投机者,自己是瞧不上的。 哈喇章和脱火赤也是率领轻骑,到燕然山探探虚实,毕竟旁边有十万明军,还是很严肃的事情,现在天元帝和各部落手里能战之兵只有不到八万人。 第195章 新军vs铁骑(五) 脱火赤和哈喇章率领5000轻骑,赶到了燕然山,夜晚的燕然山像是匍匐在大地上的雄狮一般。 看着远处灯火辉煌的燕然山山口,脱火赤和哈喇章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是什么情况,整个山口亮如白昼,他们在远处都能看到来去的人影。 “脱火赤,这南人奸诈,怕不是故弄玄虚。” 哈喇章抚着小胡须说道,脱火赤看着家伙的样子就来气,除了装逼还能干点啥,啥学位学历就整上成语了。 “哼,他们在这寒夜之中自然要生火,要不然这个夜晚长生天就能收了他们。” “咱们何不佯攻一下,没准咱这5000人就能拿下山口,到时候将明国太子俘虏,咱们一定会有很多的奖赏。” “好,刚好也夜晚,这么寒冷的天气,明军没什么战斗力,至于那些火器,我觉得只不过是地保奴怯战的借口罢了。” 两个蠢货一拍即合,当即率领本部兵马就对着明军的阵地冲去。 “勇士们,跟我冲啊,杀光那些明军,长生天会保佑我们的。” 而明军这边也发现了冲杀过来的蒙古人,当即沉闷的号角声传遍了整个山口。 “所有人,进入战斗位置。” “炮兵,装定射击诸元,方向正前,距离1200,两发齐射!!!” “放!” tong~ “放!” tong~ 随着一声声的炮响,所有的炮弹都倾泻在了蒙古人和蒙古马的脚下,只见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脱火赤,这就是你的故弄玄虚。” “哈喇章,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冲过去,只要冲过去,我们便有再战之力。” “撤吧,我们只有一半的人了,就算冲过去也没有用了,你想死在这里吗?” “妈的,好吧,撤...” 可是,他们撤的了嘛? 在他们准备撤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六管连火炮的射程,只见明军的暗堡处,喷出一道道火舌。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子弹射入鞑子的身上,一下子就打碎了半个肩膀,碎肉挂在上面摇摇欲坠。整个战场上,鞑子的骑兵没有遇到一个明军,可是明军的火器却在一下下的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脱火赤,你...啊...” “撤...撤....” 哈喇章被流弹一下子打中了喉咙,脖子直接打烂,头颅高高的抛起,身子随着战马还在向后逃跑着,不过很快就摔下马来。 脱火赤见了以后疯狂的用马鞭抽着胯下的战马,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5000人那可是5000骑兵,就这样没了。 最终跑出去的鞑子还不到100人,整个战场上都是一滩滩碎肉,暗红色的血液就像是一条条小蛇一般汇聚在一起,还有一匹匹战马,它们就那样的站在自己主人旁边,时而发出嘶鸣... ... “大哥,那些蒙古的斥候跑了,跑出去不到100人。” 值夜的是朱棡,朱标现在让朱樉、朱棡、朱棣每人轮换值夜, 现在三人已经比较熟悉新军的火力配置了,小范围的指挥还是没有问题的。 “行了,你也下去休息休息,那些战马都弄回来,三日以后你和老四率领枪骑兵,奇袭和林都,我和你二哥在侧翼掩护你们。” 虽然那些战马有被射死的,也有残废的,但是还有小3000匹战马在战场上。 朱棡领了军令就下去了,朱标看了眼地图,喝了一口酥油茶,就又睡下了。 他睡的地方是个山洞,因为起了火炉,所以山洞内也是很暖和的,熊皮的大氅垫在身底下,盖着毯子倒也不冷。 三天后,朱棡、朱棣率领5000骑兵,准备奇袭和林都。 “三哥,弟弟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痛快的仗。” “哈哈,我也是,要是没有大哥弄出来的那些火器,就5000蒙古骑兵,也够咱们头疼的了。” 此时的哥俩身后都背着一杆明式步枪,左边腰间别着一把短火铳,右边的腰间别着一柄刺刀,马鞍上还有自己的战刀。他们身后的兵士们也都是这个打扮。 穿着甲胄,背着长枪,开始奔袭,目标就是和林都。 而炮兵部队早已在他们的前面就拔营了,他们要赶到和林度旁边埋伏起来,辎重部队也是跟着。 燕然山山口只有一个军直属营,还有东宫亲卫,这样冲锋陷阵的活,朱标想干也干不了了。 “老二,其余的你都带走吧,没什么好说的,将和林都拿下,俘虏了天元帝和北元皇室。” “然后迅速在和林都构筑工事,以防其他部落救援天元帝。” “臣弟,领命!!” 朱樉转身出去,跃上战马,紧紧勒住缰绳,战马嘶鸣,朱樉血红色的披风迎风飘扬。 “儿郎们,跟我杀!!!!” 朱标目送他们离开,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是多么想一起去厮杀。 可是自己不能,自己在这里就是告诉那些冲锋陷阵的人,太子在他们后面,等着他们。要是太子都上了战场,那这一仗定然是血战。 回去的脱火赤如丧家之犬一般,跑到了和林都,到了北元皇宫以后,见到天元帝将一切罪责都推给了哈喇章。 “大汗,臣该死啊,万万不可听信那哈喇章的主意,葬送了我们的勇士,我们应该听取王子的话啊。” 这的王子当然是地保奴了,天元帝一听又是5000人没了,自己现在手里只有几万人啊,就算是金帐汗国的援军也要一些时日啊,朝鲜那边的态度摇摆不定。 李成桂那厮竟然和自己开出了要自己支援他,拿下整个长白山以及辽东地区。 可是天元帝也不傻,先不说别的,辽东的建州女真已经和自己示好了,并且此次也速迭儿出兵大明,里面就有建州女真的兵马。 建州女真给出的意愿就是,希望在朝鲜方面给予支持,不要再受朝鲜的欺辱。 自己自然是答应了,不过现在李成桂给的条件恰好相反。 李成桂说要是同意,那么立刻出兵5万,支援天元帝。这五万人马,五天就可到达和林都,要是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自己现在手里这点兵力是应付不了明军的,明军那火器实在是太厉害了。 金帐汗国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但是估计支援5万骑兵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猛哥帖木儿是不会想到,自己已经和北元达成一致,可是北元准备舍弃他们了。此时的猛哥帖木儿和他的建州女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开始和大明骑兵遭遇上,自己就损兵折将。现在只剩下一半了,猛哥帖木儿已经后悔答应北元出兵的条件了。 这都是最能打仗的男人了,自己都带了出来... 远在朝鲜的李成桂自然知道北元的近况,至于出兵,自己不傻。据可靠消息,那明军的火器天下无敌,那天元帝要不是撑不住了怎么会向自己求救,要知道蒙古人一向对朝鲜人都是极为不屑的。 自己也知道猛哥帖木儿出兵协助北元了,现在的建州女真只有其子董山,还有不到一万人的军队。 “北元叫你们出兵,你们倾巢而出,我叫你们出兵5000你们一直推脱。” “既然不是一条心,那么...” “去,将释加奴叫来。” 释加奴自董山灭了自己的部落以后,就投靠了李成桂,李成桂也很看重他,将自己麾下的所有女真人都交给了自己。 “奴才释加奴见过王上。” “释加奴,本王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建州女真猛哥帖木儿率领大部跟随北元攻打大明去了,董山留守建州,现在的建州只有不到一万的能战之兵了。” “我知道,你一直想报灭族之仇,所以说...” 说到这里,朝鲜王李成桂没有再说下去,这次北元叫自己支援,自己虽然答应了。可是那不是目的,拿下整个辽东、白山黑水之间才是自己的目的。 只有女真各部自我消耗,那么自己才能从中得利啊。 释加奴听到这样的消息,双眼猩红,他忘不了那个清晨,寨子里到处都是血腥味和尸体,毡房中都是赤裸的女人,所有的孩童也被杀害。 “王上,您说吧,我释加奴定然抛头颅、洒热血!!!” 打手很普遍,可是一个好的打手可是不好找啊,很明显释加奴就是一个好打手。 李成桂要的就是这样的人,现在释加奴手下有女真各部的人马加起来小2万,都是释加奴一步步壮大的,也有一些跟了女真的朝鲜人。 “释加奴,我在给你3万人!!!” “此次北元求援,大明太子率军已经达到了和林都,北元大部人马都在大明边关,漠北空虚,和林都危矣。” “那建州女真也是一样的,大部都跟随去了大明边关,剩下的就不用本王多说了吧?” 释加奴也不傻,他知道这3万人马不会白白给自己的,李成桂一直有占领整个辽东以及兴安岭的野心。 可是自己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报灭族之仇,怎么都行。 “奴才明白王上意思。” “奴才有一事不明,此次是否要真的支援北元。” 李成桂没好气的看着释加奴,这蛮夷之辈的脑子就是不好使,自己难道给你备好5万人就是去报仇的嘛?自己就那么好心啊,自然是为了消灭女真各部势力的,只要出兵,必须借道女真。 那时候只要挑起一点争端,给天元帝说自己的五万兵马困于辽东,不能按照原定计划赶到。等到自己收拾了女真以后,再去支援漠北,那天元帝也不能说什么。 现在自己根本不害怕北元能做出什么大的军事行动,他们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呢。这要是让和林都得天元帝知道了,估计会大骂不讲武德,不过天元帝现在可是自顾不暇了。 明军炮兵部队已经包围了和林的西边,只要有人出来,出来就秒了。 辎重部队更是肆无忌惮的起飞,降落,由于弹药有限,所以他们也不扔炸药包了,做了很多的金汁灌,那金汁自然是粪便了。也扔石块、火油。 其他部队则是构筑防线,骑兵部队肃清周边小的部落,也是搞一点补给。 天元帝现在已经受不了了,看着城外那一排排的毡房,还有篝火。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在自己的弓箭手射不到的地方明军构筑的一条条战壕、暗堡,还有那要人命的火炮。 现在自己手中的军队全部都有怯战之心,将领和大臣们都劝自己与明国太子和谈。 可是自己还在等着金帐汗国那边的援兵啊,李成桂自己也已经是不会考虑了,那厮定然不会按照约定好的出兵,就算是出兵也是为了肃清女真,吞并女真给一个好的借口。 朱标还是在燕然山山口处,他现在也不急,这一路上自己都没有好好歇歇,至于这段时间各方的信息,自己也是知道的。 “青眼!” 只有朱标一人知道,青眼的存在,青眼一直在为朱标打听着各方势力的信息。 “老奴在。” “说说吧,现在各方都是什么情况。” “太子殿下,也速迭儿已经朝着朔州卫去了,一来他们想着拿下朔州卫,掠夺那些军粮,二来是想着从朔州以北转道河西,绕道吐蕃从而支援和林。” “李景隆呢?” “曹国公世子率军死守朔州卫,三日前抵住了也速迭儿的进攻。” “其他地方呢?” “李成桂已派释加奴率领5万兵马,名义上救援和林天元帝,实则准备挑起女真各部争端,从而各个吞并。” “天元帝向金帐汗国求援,金帐汗国愿意出兵,可是金帐汗国离和林太远,一时间恐无法到达。” 青眼那是朱元璋亲自交给朱标的,朱标也不知道青眼到底掌握了多少,只要自己需要什么,交给青眼去办就行。 “京师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太子殿下,上位将这个交给了老奴。” 朱标接过来,那是一封写着吾儿亲启的书信,朱标也从熊皮大氅下拿出一封信交给了青眼。 “青眼,将这个交给父皇!!!” 信中都是朱标对漠北以及西伯利亚、朝鲜地区的一些看法,还有对周边民族的一些政令。打下来自然要经营,要不然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又丢了,那多可惜。 青眼退下,朱标打开了那封信。 吾儿见字如面,咱和你娘都好,你个臭小子这次这么大的动作,爹都没敢告诉你娘。你在前面领着你三个弟弟好好打,后方有爹呢,军械爹已经令人送上去一批了,不过你实在是跑的太快了,应该没有得到补给。 不要贪功冒进,要是有什么意外,速归!! 朱标看着这简短的信,眼眶却是湿润了起来,真是应了那句话。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第196章 新军vs铁骑(六) 朔州卫,一个靠着地理优势御敌的卫所,常年驻兵在4500人。 但是现在依然成为了大明边关最大的战场,朔州卫以北的战场上,到处都是北元联军的尸体,一层摞着一层。 李景隆的二师减员四分之一,这在新军目前的战史上已经是伤亡最大的一支部队了,此次新军出兵15万。 一师、骑兵师、炮兵旅的伤亡才与二师齐平,不过他们没人嘲笑李景隆,对于蒙古人自杀式的进攻,换上他们不一定能抵得住。 现在中军大营也知道了李景隆二师的所在之处,徐达更是派新军炮旅支援李景隆,曹炳接令以后立刻赶往朔州卫。 “儿郎们,二师在前面打的火热,咱炮旅也要帮帮场子。” “一、四、五团到达朔州卫以西,构筑炮兵阵地,二、三、六团抵达朔州卫以东,构筑炮兵阵地。” “七、八两团进驻朔州卫,正面御敌。” 李景隆现在也是一脸的疲惫,这几天那也速迭儿就像是疯了一样,自己在朔州卫以北三十里地构筑了第一道防线,这是也速迭儿的必经之地,这第一道防线有两个炮兵团、四个重机枪连(六管连火炮),还有步兵团和骑兵团。 一直打的很苦,也速迭儿疯狂的进攻,后面汤和的五万骑兵也是夹击也速迭儿。 “师长,敌人的骑兵又上来了。” “日他娘的,你去看看曹炳的炮兵什么时候上来,传令兵,告诉重机枪营,给我狠狠地打。” 也速迭儿现在没有破解那个火器的方法,只有人海战术,也有几次差点就冲破朔州卫防线了。 “将军,咱们不能再这么打了,和林告急,大汗快要撑不住了。” “这明军的火器实在是太厉害了,咱们吃了很大的亏啊。” 也速迭儿看着朔州卫那低矮的城头,在此之前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城头是自己这一生目前为止最难攻克的城池。 到目前为止也是只能远远的望着城头,那朔州卫好像在嘲笑自己,自己可是成吉思汗的后裔,自己是天下最勇猛的战士,要是不能攻克朔州卫,就此败北,那黄金家族的颜面将会彻底扫地。 “不,今夜袭营,我就不信那曹国公世子每时每刻都能有如此战力,这几天我们不好过,他李景隆未必好过。” “去,搞一点火油,都用罐子装好了,罐子里加上石块。” “还有,所有弓箭淬毒!!!” 也速迭儿看着那远处朔州卫的城头,在看看近处明军阵地,这一次他了解到天下有如此战法,心里已经有了新的盘算。 “塔尔特,过来!!” 此刻也速的帐中多了一个人,那就是眼前这个塔尔特,这是他的胞弟。 “哥哥,你说。” “塔尔特,这次我们都错了,明军已经不是以前的明军了,他们的火器实在是太厉害了。” “和林都那边我的眼线昨日回来了,现在那脱木思帖木儿已经被明国太子围了,那厮去朝鲜和金帐汗国求援,要是咱们不回去,那家伙这次估计是凶多吉少。” “哥哥,你的意思是?” “哼,本来这次我们举大元所有兵马,为的是过冬的物资,还有最好能与大明协商互市。可是现在来看,这些都不可能了。咱们在这停留了太久,就是抢来的东西,大军总有一天会消耗完的。” “这么打不是个办法,你说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哥哥,我觉得应该回去救大汗。” 听到这里,也速很是不屑... “怎么救,咱们35万兵马现在25万了,这才几天的时间,十万大军就变成了孤魂野鬼,看看外边,看看明军阵前都是什么?” “可是,哥哥...” “闭嘴,你以为回去就能救大汗?我的眼线传来,明国太子手里还有一种能够升天的战器,那根本不是我们可以匹敌的!!!” “他们管这种战器叫飞龙营,这飞龙营向下可以随意抛泄粪便、火弹、尸体,可是我们的弓箭、火铳根本打不到人家!!!” “没救了,和林一定会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今夜我会命人奇袭明军阵地,你率领部落所有兵士,以及粮草,逃吧!!!” “哥哥,我哪也不去!” pia~ “滚!弟弟,记住了向着西北方向走,进入大漠,那里会有绿洲的,在那休养生息,要是我还活着,我会去找你!!!” 塔尔特出去了,他也知道哥哥说的是对的,这一仗不该打,也打不赢。哥哥说的绿洲,他知道那就是天山南麓,那是天然的草场,有数不尽的牛羊。 傍晚,那个万户来到了也速的毡房。 “将军,准备好了。” 也速点了点头,一并出去了。 帐外就是今夜夜袭的兵士,每个人都是视死如归的神情,看着很是悲壮,所有活着的部落首领都随着也速一起,送别这些勇士。 “勇士们,明国仗着有一些奇技淫巧,龟缩在那长壕之中,我们因此进退两难,现在我们腹背受敌,只能拼出一条血路,可是我们也不能蛮干,你们都是长生天他老人家的勇士,长生天会祝福你们,保佑你们的。” “好安达们,喝了这碗马奶酒,杀!!!” 所有人举起酒碗,喝了下去,然后摔碎了酒碗。 带队的就是那个万户,这些人慢慢的进入了战场,夜晚的战场上肃穆沉静,地上的鲜血早已结冰,尸首也都冻僵,可是也速没有功夫去收尸。 这些尸体也是非常好的庇护,这个鞑子万户带着几百人,慢慢的向明军阵地爬行,此时的明军阵地虽然有篝火,可是能见度还是很低的。 只能照到阵前不远处,鞑子的敢死队就这样慢慢的爬,然后拉着尸体作掩护,快到明军阵地时,轻轻抽出短刃,那上面依然都是淬过毒的。 噗~ 噗~ 刀刃划过明军的脖颈,见血封喉,这些明军的守卫到死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死在一个寒冷的夜晚中。 那万户命人将明军的步枪收拢在一起,然后送回大营交给也速大将军,这也是他们的任务之一。 然后再将这些明军身上的短火铳,旁边的炸药包拿走,这些都用得上。 因为他们的动作足够小,所以整个二师并没有发觉,晚上足够冷,他们足够累,鞑子敢死队将这些明军放在长壕前,又将他们旁边的草席盖上去,看上去就好像在睡着。 第197章 新军vs铁骑(七) 李景隆正在营中巡查,今夜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就一直在阵地上转悠。 “师长!” “嗯,铺个席子,不敢睡实了。” ... ... 李景隆一路巡查着阵地,给士兵盖盖毯子,灭了的火堆命人赶紧点起来。看着远处的战场,寒冷从战场上吹过来,还夹杂着很浓的血腥味。 幸亏这里是塞外,要是中原这么多的尸体,这么些天都要发瘟疫了。 李景隆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阵地上危机四伏!!! 鞑子万户已经摸到了外围阵地上,他们也穿着明军的服饰,至于这些盔甲原本的主人已经归位了。 “将军,接下来怎么办?” 万户看着明军的阵地,当即下令所有人分散开,两到三人一组,至于干什么自己说了算,投毒、暗杀、烧粮草都可以,甚至于炸营。 夜晚的大营也是有巡防的军士的,阵地上也是一半一半休息的,鞑子万户能够进入明军阵地,那真的就是巧合。 此时一道防线阵地的石窑中,崔老三准备去换防,起身拿起旁边的明式步枪就出了石窑。冷风瑟瑟,瞬间来了尿意。 “他妈的,这天真是冻死个人,狗日的鞑子害的爷爷来这么冷的地方杀你们。” 解开裤子站在战壕上,解开裤子就尿了起来,尿到一半他就觉得不对,这声音哪像是尿在地上啊,咋觉得和尿到铁器上一样呢? 想到这,崔老三尿都回去了,整个人也灵醒了,他不动声色的向战壕下边看了看,看到的是一双双眼睛,穿着明军盔甲。 可是这些“明军”的样子怎么这么奇怪... “兄弟,他娘的干啥呢,对不住啊,老崔这量大,浇了个底透儿吧。” 这是崔老三知道,这是鞑子的细作!!! 那顶头的鞑子看要败落,掏出刀准备封喉,这时崔老三的步枪响了,在枪响的那一刻,刀子也捅进了他的心窝!!! 不过这声枪响,成功的警觉了整个阵地... “敌袭...敌袭...” 沉闷的号角在阵地上吹响,那万户听到那声枪响以后就知道败落了,只能杀了。 李景隆一听,赶忙从三道防线下来。 “师直属营的,跟我走!!!” 李景隆抄起一把步枪就上去了,娘的,丢人丢大了,让鞑子偷营了。 “安达们,杀光明狗!!!” 那些鞑子敢死队的一个个抽出了马刀,就近收割着明军的性命,不得不说就肉搏战来说蒙古士兵能略胜一筹。 这些敢死队快的已经渗透到二道防线了,一时间整个阵地上就是刀剑碰撞的声音,新军二师可是人人一把明式步枪,这步枪都配有刺刀的。 前期还是鞑子略占上风,可是等到明军缓过劲来,这鞑子就不是个了。 明式步枪加上刺刀都快有一人高了,鞑子的月牙弯刀根本就碰不到,只要靠近,明军这边立刻挑刺下压,几个战术动作就给鞑子收割了。 要是碰到多的,那就三三一组,攻守有型,鞑子敢死队根本扛不住。也就是弓箭能够给二师造成比较大的伤害,起初兵士们还没有注意,后面才发现这都是淬了毒的,见血就死。 这个时候阵地上的火炮和六管连火炮就失去了作用,只能靠着明军手中的单兵武器了。 “他娘的,二师的汉子们,都听好了,屠了这些鞑子,筑成京观!!!” 李景隆杀的眼都红了,他抬枪瞄准,扣动扳机,一声枪响就代表着收割一条鞑子的性命。 “弓箭手,杀了他,那人是明国的将军!!!” 万户看到了一直举枪点名的李景隆,看到李景隆的服饰,他知道这一定是个大官。 弓箭手听到以后也是朝着李景隆这边袭来,李景隆没有去管那些弓箭手,而是一枪干掉了那个万户。 “娘的,小公爷的命还不是尔等蛮夷就能收了的。” 至于那几个弓箭手,也被其他明军重点关照,很快他们就去见了长生天。 这一场遭遇战一直打到拂晓,天边的红日稍稍冒头,明军在打扫战场。 李景隆坐在阵地的最上方,看着下面的士兵打扫阵地。 “禀师长,此一役,斩杀北元敌军670人,阵亡弟兄...弟兄...2215人...其中900余人是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被鞑子抹了脖子。” 李景隆红着眼,手紧紧的攥着刀把,看着被一个个抬到后方的年轻脸庞,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那是昨晚那个小伙子,自己还让他铺个草席。可是现在那小伙子冰冷的躺在那里,自己看到他死之前被鞑子捅穿了肚子,那肠子留了一地... 没有欢呼,没有那声明军万岁,这天的清晨只有将士们低头收拾着阵亡将士的遗体。 “所有团长都给我过来。” 很快,新军二师所有团长都过去了。 “二团王啸呢?” “炮团陈贤举呢?” 李景隆看着少了两个人问道... “师长,都战死了!!!” 听到这里,李景隆紧紧捏着拳头,这都是一块的生死弟兄。 “知道了,现在所有人听令,将那些鞑子不管活着的、死了的,削首,筑京观,要是不够就从战场上剁,给老子狠狠地剁!!!” 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自从自己防御朔州卫以来,一仗最多阵亡不过200人,昨晚一下就是2000多人,还有一些伤了的,也活不了。 最后最少要减员小3000人马!!! 就算是整个新军,都没有这样的战损,那都是自己一个个挑出来的,那都是大明的骨血啊。一晚上的时间,减员人数达到了之前所有战争伤亡总和,现在的二师从两万五千人,减员到一万七千左右了。 那些团长也是红着眼,除过炮兵团、重机枪营以外,所有的副职军官带头斩首。那些士兵用箩筐一箩筐一箩筐的送着敌首,阵前更是如此,炮兵团副团长亲自操着鬼头刀,一刀一刀的砍下去... “老陈,这是祭奠你的,收的,到地底下拿着玩。” 手起刀落,头颅飞上空中,旁边的兵士用早已沁满鲜血的布袋凌空接住。 很快在所有明军报仇心切的状态下,京观迅速筑好了,一层层的头颅,慢慢垒起来,因为天寒地冻,流淌的血液结成冰,将整个京观冻的结结实实。 “无头的,都给我当做柴火烧了,老子要他们挫骨扬灰!!!” 第198章 新军vs铁骑(八) 二师这边的情况,徐达自然是收到了。 “文忠,九江那小子不错啊,有胆识,像咱这些人。” “嗨,这才哪到哪,不过这小子这次的确是成熟了不少。” “嗯嗯,曹家小子的炮旅应该马上到了,你看是不是把二师换下来,叫一师上去,二师休整休整。” “天德,不必了,九江和允恭这次受益匪浅,让这场仗再给他们上一课。” 徐达笑着没有说话,很明显他的想法和李文忠一致,雏鹰放飞出去,翱翔于天地之间那才能成为雄鹰。 “天德,咱们是不是该反攻了,现在一师、骑兵师的防御压力很小,还有京军、边军也是一样,鼎臣(汤和)的骑兵也在塞外。” 徐达看了看地图,盯着朔州卫这个位置。 “上报各部队的伤亡情况!!!” “大帅,新军一师伤亡3114人、二师伤亡9265人、三师不知、骑兵师伤亡1871人、辎重部队、工兵、通信部队不知、炮旅伤亡840人。” “京军、边军共计伤亡4万余人、塞外骑兵7千余人。” 听到这些个阵亡数字,徐达和李文忠都是面色沉重的,都是大明的好儿郎啊。 “天德,我现在对太子殿下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文忠看着这些数字说道,只看各部队伤亡数字就能知道,新军留在边关的新军一师、二师、骑兵师、炮旅共计8万人,伤亡到目前为止1万5千人。 对比京军、边军等5万余人的伤亡,可谓是不值一提啊,可是整个新军应对了一大半的北元兵力。伤亡只有京军、边军的三分之一不到啊。 徐达:“哎,太子殿下手中有新军三师、辎重部队、工兵、通信部队,还有晋、燕两藩兵马,十万出头,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啊。” 李文忠:“太子殿下出兵塞北,必然是胸有成竹,再说了北元一个气数将尽的朝廷还不是咱们那位太子殿下的对手。” 徐达:“也是,来人!” 中军参将进入帐中,徐达开始下达军令。 徐达:“你记一下,我做如下部署调整,以京军前锋营加两个新军步兵团强化大同防线。左、右、后、中四营兵马加边军太原卫包打鞑靼一部,陕甘都司加五万骑兵在九原、宣化一线阻击瓦剌、兀良哈联军。新军二师、炮旅加5个营的卫所兵围困也速迭儿,朔州、东胜两营卫所兵监视建州女真,新军一师做总预备队。” 徐达:“记下了嘛?” 中军参将:“是的,大帅。” 徐达:“叙述一遍!” 中军参将:“京军前锋营加新军两个步兵团强化大同防线,左右后中四营加太原卫包打鞑靼,陕甘边军加庄浪卫于九原、宣化一线阻击瓦剌、兀良哈,新军二师、炮旅加5营卫所兵围困也速迭儿,朔州、东胜两卫监视女真,新军一师做总预备队。” 李文忠:“我补充一点,将京师补给的军械、人员全部放在新军二师。” 徐达:“就这么定了!” 这是边关的最后一战,此一战将彻底瓦解北元,世间将再无北元政权。 隔天后的曹炳率领炮旅到达了朔州卫,此时的朔州卫二师全面接管,关隘中都是伤兵和给养。 “曹小驴,我他娘的终于见到你了,你怎么才来啊。” “九江,啥也不说了,兄弟都知道了,这次咱两兵合一处干死这些鞑子。” 曹炳一路赶来,也知道了二师打的苦,李景隆、徐允恭二人本就是儿时的玩伴,这些两个兄弟栽这么大跟头,自己岂能不为其报仇。 “所有炮团按照先前战法,进入阵地,快速构筑阵地。” “是!” 明军这边也是快速响应部署,对于徐达的战略部署,也速迭儿和众部落首领只觉得倍感无力,真是此明军非彼明军啊。 “也速,这次我们要栽了。” “也速,塔尔特已经跑了吧,你早就知道了。” “也速,你说现在怎么办?” 北元的中军大营里,除了建州女真首领猛哥帖木儿没有指责也速迭儿以外,其余首领无不在问责,也速迭儿一直没有说话。 噗~ 也速迭儿抽出自己的佩刀就朝着自己最近的一个部落首领砍去,速度很快,那部落首领根本就没有想到,瞬间被秒杀。 帐中所有人惊呆了,看着眼前的一幕,再没有人说话了。 也速迭儿缓缓说道。 “诸位,当初我的本意只是带着瓦剌一部征战南人,可是尔等在大汗那里毛遂自荐,都想着一起分一杯羹。” “大汗与我害怕大明因此会有大的动作,这才联合诸部,有了现在的四路联军。” “征战初期,你们不是也是抢的盆满钵满嘛?” “巴特尔,是不是你在大同城内说的,南边的粮食更香甜,南边的女人更有味道。” 那个叫巴特尔的将领听到也速迭儿的话,低下了头,他本就是天保奴帐下的人,只是溃逃以后跑了出来。 “我大元联军出兵之时35万人,现在呢?” “不到22万人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让明军收拾掉了十几万人,就算是十几万头猪,抓也要明军抓两个月吧。” “难道这都是我也速迭儿的罪嘛?” “术尔罕,你刚才说我让我的胞弟塔尔特跑了???” “难道你鞑靼,还有兀良哈没有跑吗?” “我问你,鞑靼、兀良哈的三万骑兵呢?现在能战之兵不过20万,损失的15万都是我的责任吗?” 也速迭儿一人舌战群雄,众首领哑然。也速迭儿看着说的差不多了,才开始转了话锋。 “好安达们,现在此等紧要关头,不是起内讧的时候,徐达、李文忠等不是泛泛之辈,我大元许多将领都在他们手上吃瘪。而且现在明军又有强大火器加持,我们更是难上加难。” “大将军,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 众人纷纷喊道,也速压了压手,然后叫人把敢死队送来的明军火器拿了上来。 只见一杆杆明式步枪静静地躺在羊皮箱子中,众人好奇,纷纷看着此等火器。也速迭儿也是讲着这明式步枪的性能,他已经试过枪了。 等试过枪以后,更觉得自己让胞弟逃遁是一件非常对的事情,这次自己是活不了了,大明是不会让自己活的。 第199章 一统塞北(一) “还能有什么办法,分散突围吧,咱们现在这样最后只能被明军各个击破,消灭。” 众人一听,顿时泄了气,就连也速迭儿都没有对付明军的办法了,分散突围不就是各回各家嘛。 也速迭儿自然是朝着天山的方向去寻找自己的弟弟,至于别的部落也是与前两天出逃的人马汇合。 定下逃跑方针以后,众人更是逃跑心切。 他们现在只能突围了,各自的部队都被明军包围了,要是冲不出去,那就只能死在这个冬天。 李景隆的二师现在堵着也速迭儿的瓦剌一部,现在李景隆和曹炳配合的天衣无缝,炮兵轰,炮兵轰,炮兵轰完步兵冲。 鞑子们本就被火炮轰的晕头转向,没有多久明军端着枪就过来了,射击,拼刺。 鞑子负责逃跑,这时骑兵就上来了,开始围追堵截。 就这样阵地前移了百十里,到了大漠深处,也速迭儿以为率兵冲出了包围圈,没想到明军的战车营就冲了上来。 这战车营是李景隆发明的,战争后期炮兵就跟不上了,李景隆突发奇想将骡马两匹马一组,驾上马车,这马车之上架着一挺六管连火炮,一人驾车,四人控制六管连火炮。 “冲上去,给我狠狠地打。” 这样的战车简直就是无敌的,弓箭根本射不上,可是只要被子弹碰到的鞑子非死即伤,这战车就像是进了羊群的狼一样。 鞑子三四天的时间就被冲散了,然后明军的骑兵追击小股溃敌,这些枪骑兵给鞑子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此时的新军二师终于扬眉吐气了,曹炳的炮旅又去支援别的地方了,临走前看着李景隆发明出来的战车陷入了沉思。 自己在想着,如何将炮也放到这种战车上呢,但是自己知道这马车一定是不行的。 首先火炮的后坐力很大,其次颠簸之中不利于操炮。 可是...先记着,总会有办法的。 李景隆和徐允恭亲自操着六管连火炮,对着前面骑着马的鞑子开始扫射,也有骡马的,这些则是旁边的人用步枪点名。 “娘的,打不成了,换水,快!!!!” 旁边的兵士立即将六管连火炮的水箱清空,从马车后面重新灌上水,换了水的六管连火炮又吐出了火舌。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也速迭儿看着后面的大杀器心中只有恐惧,他现在只想逃离,只想着活下去。 可是...往往天不遂人愿... 徐允恭看见了也速迭儿,立刻命驾马车的军士加快速度。 “给老子冲上去,不要在意马,快!!!” 军士听到自然是百分百的执行,马鞭一下下的抽着马屁股,拉车的战马更是发出嘶鸣,然后像疾风一样朝前跑去。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在一声声枪响中,也速迭儿终归被打成了一团血雾,旁边的士兵见了有的疯狂的逃跑,有的停了下来,跪在地上乞降。 “来啊,这些俘虏都收了。” 骑兵上来将这些人绑了起来,一个个连着,掉头朝着后面走去。 “继续冲!!!” 现在不单单是李景隆的二师,所有参战部队战线全部前移,整个边关上只有本就戍边的部分边军和卫所兵。 不过作为总预备队的新军一师和炮旅没有上去,一师自然是没有徐达的军令,而炮旅完全是因为跟不上围剿的步伐。 “大帅,就让我们上去吧,我一师全体官兵总不能就这样干看着吧。” 一师的师长朱丛昊苦苦哀求着徐达,不为别的就为了给自己的师一个上战场的机会。 过了一会曹炳也来了,朱丛昊自然和曹炳是熟知了。 “昊子,别为难大帅了,虽然你是新军一师,可是军令上你可是预备队啊。” “曹小驴,我以为你是过来给兄弟求情的,没想到你这厮自己上不去,还拆别人的台。” “大帅,听说我们新军骑兵师要北上支援太子殿下了,我主动请缨一同北上。” 徐达一听就笑了,他还能不知道曹炳的意思,炮兵不易长途跋涉,要有骡马拉炮,可是炮旅的骡马都被李景隆的二师弄走了,现在的炮旅趴窝了。 朱丛昊一听,这骑兵师要北上,眼睛一下就有了光。 “大帅,我一师主动请缨,杀进漠北。” 徐达指了指两人,对着曹炳说道。 “你小子比你爹活泛多了!!” 曹炳的爹自然是景川侯曹震了,曹炳听到徐达的话呵呵的笑着,朱丛昊也是看着徐达。 “你小子急什么,害怕没仗打啊,你们放心,以后有的是仗的。” “一师师长朱丛昊、炮旅旅长曹炳听令。” “末将在。” “令你二人及骑兵师赵广杰所部,即刻起率兵北上至和林都,与太子殿下汇合。” “末将遵令!!!” 两人很快就出去了,随即整顿兵马开拔,至于赵广杰也是接到了军令。 “昊子,现在新军就剩下二师了。” “嗯,二师最后也会北上的,人家是边打边北上,所以咱们速度要快,赶在九江前面。” “好嘞!” “昊子,我这边需要人手啊,这抬炮也是体力活啊。” “那谁,把三团长给我叫来。” 很快一师三团团长就到了二人面前,朱丛昊让三团长带着人帮炮旅抬炮。 此时的大明新军都在往和林都集结,就连李景隆也收到了军令,北上和林都。 此时的和林都,朱家三兄弟直接包围了都城,也不攻城,但是只要城墙上有元军出现立刻就秒。 飞龙营现在起飞啥都不拿了,就是每隔几个时辰就起飞,绕着皇宫飞一圈,然后再回去。 新军三师在和林都以西构筑防御阵地,晋、燕两藩以及两个工兵团在和林以东构筑防线,西边的自然是防着金帐汗国的军队,至于东边那就是释加奴了。 朱标已经知道天元帝向金帐汗国、朝鲜求援,也明白李成桂想着吞并女真诸部,甚至想夺取呼伦贝尔。 不过现在朱标一点也不心急,先说金帐汗国,就算从金帐汗国最东边一路奔袭过来要三千多里,过来也要足月啊。 那个时候自己早就解决了,现在自己不敢打的原因是弹药所剩无几了,元军现在都龟缩在哈拉和林,要是反扑,自己会有大的损失,这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 目前新军三师、辎重部队、工兵、通信部队,还有晋、燕两藩兵马共计阵亡了小2万人,新军这边1万出头。一部分是非战斗伤亡,朱标麾下现在只有8万人,他在等,等边关新军北上!!! 第200章 一统塞北(二) 五日后,边关的大明新军已兵合一处,新军一师、二师、骑兵师、炮旅。很快就到达了燕然山山口,李景隆、朱丛昊、赵广杰、曹炳四人站在山口,俯瞰着整个北地。 “诸位,此山以南已尽归大明!!!” 百年来汉地都笼罩在元朝的欺凌之下,几百年来也只有大明的军队到了这里,几人也不敢耽搁,率领各自部队火速赶往哈拉和林。 和林都城外,朱标的帐中,兄弟四个围坐在一起,中间架着篝火。几人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都变成了糙老爷们,盔甲里面的内衫领子都黑了,脸上也是一脸的胡子茬。 “老二、老四,释加奴那边你们负责,放开去打,那朝鲜王既然是如此投机之人,那就准备承受我大明的怒火吧,还有那女真逐部,小小蛮夷部落也敢掺和这些事情,这次就一并处理了吧。” “老三,等新军归位以后,你就进军西边,到时候曹国公会和你一起,率军打到金帐汗国。” “等到新军全部集结到了,我们肃清北元以后,等到魏国公的大军跟过来以后,我等就在捕鱼儿海分兵。” 朱标口中的捕鱼儿海就是后世的贝加尔湖,要是西线、东线的征战没有问题的话,到时候的大明疆土东至库页岛,西到里海以东,北起捕鱼儿海,南至安南,这样的版图就算是元朝鼎盛时期也是不过如此。 “报~禀太子殿下,三位王爷,帐外新军一师师长朱丛昊、二师师长李景隆、骑兵师师长赵广杰、炮旅旅长曹炳求见。” 一听边关新军到了,几人都是眼露喜色,终于是到了。 “叫他们进来。” 很快,几人风尘仆仆的进入帐中。 “末将等参见太子殿下,见过秦王殿下、晋王殿下、燕王殿下。” “哈哈哈,好好好,你们终于是到了,我们等的甚是辛苦啊,快起来快起来。” “太子殿下,我等无能,姗姗来迟。” 看着朱标满脸憔悴,不修边幅的模样,几人心疼,这是真心疼啊。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此时如寻常武人一般,就连那三个大明王爷听到以后都低下头去,那宝座之上的太子、大哥现在风吹日晒,又瘦又黑的,散发胡乱的贴在耳后。 “怎么了这是?太子就非要坐在那皇宫之中啊,都别哭丧个脸了,都起来随孤去帐外,去看看咱的手足兄弟。” 寒风凛冽,军旗飘扬,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儿郎们,孤为你们感到骄傲。” 此时的几个师长都是站在自己部队的前方,而点将台之上是朱标,两侧站着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燕王朱棣。 “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孤要带着尔等立下这不世之功!!!” 这时的大明新军才是真正成军了,只有经历了战火的军队才是真的能战之兵。 天元帝已经准备亲自和谈了,准备了无数的金银财宝,这些东西都是祖辈从各处掠夺来的。 只要明国可以休兵,自己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乞降书已经写好了,准备派使者送去。 “脱火赤,你将这封乞降书送给明军,我们和谈。” 脱火赤一点也不想接这个差事,自己现在听到明军两个字都想尿裤子。 天元帝看出了脱火赤的不愿,便说道。 “脱火赤,你不愿意嘛?那我问问你,哈喇章是怎么死的?” “大汗,我愿意,我愿意。” 横竖都是死,拼一把。 脱火赤拿着乞降书走了,骑马来到城门前,让守卫打开了城门,一人一骑慢慢走出了城门,明军自然也是看到了,纷纷举枪瞄着脱火赤。 一时间脱火赤觉得眉心发紧,连忙大喊。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啊,我是来投降的,我受大汗命令与明军和谈啊。” 明军帐中... “什么?和谈???” “是的,太子殿下,这是信。” 朱标打开信,都是一些不太通顺的汉语,勉强能看懂,意思就是说愿意投降,请求放过他们,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那厮呢?” “在帐外!” “拉进来!” 脱火赤带着黑头套被拉进了帐中,旁边兵士将脱火赤的头套拿了下来。脱火赤看了看四周,只见正前方的熊皮宝座上坐着一个年轻的人。 “跪下!!” 众人看着脱火赤,气就不打一处来,胡看什么,还不跪下。脱火赤一听膝盖立马就软了,噗通一下就跪下了。 “见过明国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 “孤安。” “我奉大汗之令特来与明国和谈。” ... ... 朱标看着手中的地图,而像朱樉、李景隆等都是盯着脱火赤,只不过没人说话。 “我奉大汗之令,特来与明国太子殿下,和谈!!!” 脱火赤又说了一遍,朱标轻轻的放下地图,看了一眼脱火赤。 “为什么要和谈呢?” “孤的军队就在和林都外围,只要轻轻一挥手,这和林都不就是孤的嘛,那个时候你信中的这些东西不也是孤的嘛?” 朱标扬了扬手中的信,那上面写着各类的珍宝,金银等。 “回去吧,告诉天元帝,孤去你们的皇城之中自己拿。” 脱火赤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回到和林都将这些告诉了天元帝,天元帝气的摔了桌子上的杯子。 “岂有此理,百年前,南人不过是我黄金家族的狗。” “大汗,现在说这些无意啊,要是那明国太子真的进来,可怎么办啊,现在他们的兵力可比之前多的多啊。” “那你说,有什么主意。” “大汗,不如您亲自去明军帐中。” tong~ 脱火赤话还没说完,就让天元帝一脚踹飞了过去。 “混账,要你们何用,打打不过,就连投降都不行。” 天元帝其实真的想自己去,只不过怕死啊,这要是将自己斩杀了可怎么办啊。就在这时吗,城外又响起了火炮的声音,天元帝跑到高处只见到城外都是火炮,他们全部都在打着城墙,都快将城墙打塌了。 “大汗,您早做决定啊。” 自己难道真的要亲自投降嘛? “大汗,要是晚了,明军进来了,就没有机会了!!!” 朱标压根就没有想着接受北元的投降,他不会接受的,所有汉人不管是活着的,死了的都不会去接受。 “骑兵师,进攻!!!” 赵广杰一马当先,在炮兵下来以后,奉朱标的军令,杀进和林都。 “大汗...大汗...不好了...不好了...明军进城了...” 天元帝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瘫坐在地上,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赵广杰的骑兵很快就肃清了城内的北元军队,大多数都是放下兵器投降了,少数反抗的人已经去见了长生天。 赵广杰看着几万人的俘虏也犯了愁,这人有点多啊...咋办啊... 正想着呢,看到一个鞑子兵士仇视的看着自己,瞬间气就上来了。 “来人,给本将军把那个鞑子揪出来,点天灯!!!” “儿郎们听着,俘虏实在是太多了,要是看到刚才这样的,都杀了!!!” 听到自己师长的话,这些兵勇也都吃惊起来,赵广杰从未这么狠辣过,虽然直来直去,但是没有滥杀过。 不过这会没人在乎这个,遵军令就行了,一时间那些个膀大腰圆,看着有点实力的鞑子都被抹了脖子。剩下的这些一看这样全老实了,都不敢抬头。 他们将北元的皇宫围了起来,也没有进去,只要保证里面的人出不来就行。 朱标正在沐浴着,毕竟这是可以载入史册的一天,总要收拾收拾,换上了新的袍服,穿戴整齐之后就在中军大营等着。 朱樉、朱棣二人被派去和林都了,朱标让二人将北元皇室的人都拉出来。 “二哥,这次咱真的铲除了元庭!!!” “高兴什么呢,有什么可高兴的,你看我,就不会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 兄弟两个都哈哈的笑了起来,和林都的皇宫是是在草原深处克烈部或回鹘都城的基础上创建的蒙古帝国首都,忽必烈在开平自立为汗并打败阿里不哥后,政治中心南迁汉地,此地不再是首都。 元亡后,北元又以此为政治中心。 这里这里集合了成吉思汗、窝阔台、蒙哥,从中欧、东欧、西亚、中亚、东亚、南亚诸国抢掠来的奇珍异宝,金银珠宝,数以万计。 兄弟两个很快将北元皇室的人俘虏了,天元帝自然是在列的。 这次朱樉、朱棣除了俘虏皇室以外,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又称“传国玺”,是皇帝的印玺。其方圆四寸,上钮交五龙,正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以作为“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据传“秦王政十九年(公元前228年),秦破赵,得和氏璧。后统一天下,嬴政称始皇帝,命李斯取和氏璧用小篆雕刻传国玉玺, 宋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金兵破汴梁,徽钦二帝被掠,“传国玉玺”被金国掠走,此后便销声匿迹。元至元三十一年(公元1294年),世祖忽必烈崩。“传国玉玺”忽现于大都,叫卖于市,为权相伯颜命人购得。 朱元璋数次北伐,部分原因就想找到这块传国玉玺,这样就可证明自己开国大明,乃是正统。 可是朱樉、朱棣二人没有找到,皇室所有成员都被押解到了燕然山山口,那里还有好多的石窑。明军并没有去骚扰北元皇室的任何一人,也没有滥杀平民,杀的也都是反抗的军士。 朱标的帐中,天元帝身穿素袍服跪在朱标的脚下。 “脱古思帖木儿,有什么话说嘛?” “明国太子,成王败寇,吾无话可说。” “传国玉玺呢?” 脱木思帖木儿知道这传国玉玺是藏不住的,就从怀中拿了出来,朱标此时很是激动,这可是传国玉玺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啊。 朱樉来到脱木思帖木儿的前面,拿起了那传国玉玺,然后双手递给了朱标。 朱标拿起传国玉玺,果真如史书记载其方圆四寸,上钮交五龙,朱标又看了看底子,真的有一个缺角,不过用黄金补上了。这是因为西汉末年,王莽篡政,向王太后索要传国玉玺,王太后一怒之下摔了传国玉玺,从而造成传国玉玺缺一角,后来王莽用黄金将那一角补上。 “拿纸来!!” 朱标看着八个虫鸟篆字,知道这就是传国玉玺,没想到自己真的找到了传国玉玺啊!!! 帐中所有人表情都很紧张啊,没有那个男人能够拒绝这八个字啊。 “传孤军令,命信国公、魏国公、曹国公率军前来,稳定北地军政!!!” 至于传国玉玺,自己只能亲手交给老爹,别人自己都不放心。 朱标看着远处的夕阳,便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回去了,至于这里就不用自己去管了。朱标考虑一方面是这几万俘虏总要有人押解回去,可是总不能新军押解啊,多浪费啊,二来是现在的北元已无可战之兵了,需要驻军,这么大片的疆域要彻底守住才是自己的啊。 三来,新军十二万人,休整以后就要奔赴东西战场了,那金帐汗国和朝鲜的援军还在路上呢,也快到了,本应该朝鲜的五万援军早就应该到了,可是释加奴听到了元庭这边的风声,速度更慢了。 “帖木儿,你的祖辈滥杀无辜,但是孤不会这样做的,孤会将你元庭最后的一点骨血都押解到大明京师,在那里孤将为你准备一场牵羊礼,牵羊礼你一定是熟悉的。” 那是汉人的耻辱,朱标要还回去,狠狠的还回去,不仅仅是北元的皇室、就连猛哥帖木儿都一直在边关关押着,随后一并押回京师。 天元帝再无往日的雄光,他现在就是阶下囚,只能跪在那里。他的太子天保奴死在了大明城下,无数的大元子明都死在了明军的炮火之下,可是自己却跪在这里,自己应该去死啊,可是自己不敢死,也不想死。 朱标令率领晋、燕二藩的兵马先将北元的战俘押解至边关,还有无数的奇珍异宝,都拉回去。 第201章 一统塞北(三) 哈拉和林这边的情况徐达已经知道了,当他看到军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又让李文忠、汤和都看了一遍。 “天呢,太子殿下率军竟然俘虏了整个北元皇室,现在晋王、燕王的兵马正在押解南归,再过几日就能入大同关。” 徐达直接跑了出去,来到校场之上,亲自敲起了聚将鼓。 dong~dong~dong 低沉的鼓声传来,就好像那黄沙之中冲出百万雄师,听到聚将鼓以后军中所有军士都集结在了校场之上。 “儿郎们,大明胜了!!!” “太子殿下率军俘获北元皇室4000余人,还有平民、牛羊、奇珍异宝无数,残元彻底亡了,天佑大明!!!” “大明万岁,大明万岁!!!” “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明军威武,明军威武!!!” 所有人都在呐喊着,拥抱着,徐达、李文忠、汤和看到朝阳的日月旗,眼中噙泪,他们胜了,胜的不是那个王朝,不是谁的天下。 胜的是自南宋少帝崖山投海以后备受欺辱的汉人,胜的是自北宋靖康之耻后就被压榨、迫害的中原汉人,胜的是自五代十国后蒙尘的汉土汉人!!!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一波一波的呐喊,久久不能平息,这是扬眉吐气的一仗,大明的太子身先士卒灭了残元。这是他们的太子,是大明的太子,是亿万大明子民的太子。 “八百里加急,将军报传入京师,不得有误。” “太原总兵,命你部即刻出发,前去接应。” “林荣林大人,此次你一并前去,要是有人敢胡来,按军令杀无赦。” 徐达也害怕啊,这十几万残元平民以及皇室成员,还有数不尽的奇珍异宝,人见了这些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 乾清宫中,朱元璋批改着奏章,自从自家好大儿远征以后,这担子就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关键是现在自己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 这奏章之上的除了匪患、灾祸等等这样平常的奏章以外,还有很多都是朱元璋看都看不懂的啊。 比如江南制造局的奏章,上面写着什么蒸汽机研究遇到了瓶颈,还有创办国立大学,啥是大学啊,听着像书院,这是办学嘛?关键是这些奏章还都是必须要亲自审批的,老朱一会皱眉,一会唉声叹气。 “重八,怎么了,累了就歇会。” 马皇后进来又听到了自家丈夫的叹息声,还以为是最近劳累的。 “妹子,咱是不是老了啊?” “你怎么这么问啊,儿子们都那么大了,咱俩可不就是老了吗?你还以为你这个万岁真能万岁啊??” “妹子,以前有标儿,咱都不管,只要不出格,咱就放开手让他干,这些时日标儿不在,这担子咱好似有点扛不动了。” 这话将马皇后吓得不轻,自家男人自己是最清楚的,什么时候喊过累啊,这是怎么了? “重八,你这?” “没事,近日臣子们都把奏章给咱送来,咱也是一一的批复着,可是有些事情咱不敢拿主意、下结论啊。” “重八,还有这样的事?” 她一生都在朱元璋身侧,很是了解自己的男人,从来就没有过现在这副模样。 “妹子,你看看。” 朱元璋将一些卷轴、奏章、书信都拿了出来,有些还是朱标批改过的,用蓝批密密麻麻的写着,马皇后拿过一个卷轴,上面写着绝密,不过这绝密在马皇后这里是不存在的。打开卷轴上面详细的画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图纸,还有朱标指出不对的地方,也有朱标画的草图。 还有一些文字,这太子蓝批比臣下的奏报还多,自己也是完全看不懂。 “呵呵,是不是如同天书一般?” 马皇后没有说话,又接过了朱元璋手上的奏章。上面写着创办国立中学、国立大学,择选优质学子入学,还划分什么学科,机械、科学、药学什么的。 看的马皇后脑子也是嗡嗡的,老朱现在眼神清澈且愚蠢的看着马皇后,然后默默的从怀里掏出银质小酒壶喝了一口。 “重八,这标儿都懂??” 老朱漫不经心的盖上盖子以后,说道。 “哼,他不但懂,还是大懂,整个大明没有比他还明白的人了。” “哎,老了,不中用喽!!!” 马皇后知道朱元璋是什么意思,可是以前马皇后觉得还早,现在...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妹子,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明白咱的意思,说说你的看法嘛。” “重八,我还是觉得为时尚早,标儿虽然初露峥嵘,但是根基不稳。” “怕什么,有咱呢,咱只要再活十年,大明的第二代、第三代君王一定是没有问题的,就算咱走了,只要有标儿,大明依然是大明。” “标儿告诉咱说,他不要做一个圣君,他要做为后世子孙搏下万世基业的君主,他说宁可背负一世之骂名,也要让子孙后代享福。” “所以他不顾朝臣阻挡,一定要大兴军备,练新军,造火器。亲自率兵北伐,这些都是标儿做到的,下面有些人说标儿想篡位,哈哈哈,这帮老腐儒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马皇后惊呆了,私自言传太子殿下篡位,这还了得。 “你不要那个表情,咱不是李世民,用不着这样,那是咱儿子,什么篡位不篡位的,要就给他,不要咱就守着等以后给他。” “还有老二,这次这么老实他也是害怕了,几个御史言官将折子报到我这,说秦王在藩国恐有谋逆之举,咱当时把老二叫来,老二更是满脸不可置信。” “咱问老二,你是要造的反,还是造你大哥的反。” “当时老二的脸和茄子一样,咱知道老二没有那个心思,只不过说这个是他小心身边的人。” “老二下去以后就将王府给肃清了一遍,不过这小子还是嫩一点,这事你多操操心,藩王府邸还容不得那些宵小之辈。” “这次他们哥几个一起上去,起初咱是不同意的,咱也害怕毕竟这样的军队谁不想掌控,掌控以后想做些什么一点都不难。” “可是老大说,爹啊我不害怕,迟早大明的所有军队都是这个样子的,就连藩王的三卫兵马也是一样的。” “咱知道,标儿志向远大,可是也没有想到他的志向竟然如此之大,浩瀚如海。” 马皇后有点不懂了,强军这个能说的通啊,这与志向有什么关系呢?朱元璋看出了马皇后的疑问,便解释道。 “你看,现在新军15万,这次标儿深入漠北之时带走了7万多,剩余的都在边关,等到边关这边结束了以后,所有边关新军迅速规建。” “他让老二、老三、老四,分别带兵向东西方向两线进军,西边打到金帐汗国,东边拿下朝鲜。” 朱元璋在寰宇全图上比划了比划,马皇后看到了一个庞大的帝国。这样的版图,就算是成吉思汗也不能说是完全控制。 “标儿说,现在云南等地控制力还不够,需要移民,咱已经开始做这件事了。” “还有在现在各布政使司的基础上,重新划分地域,所有布政使司及部分官员要什么进京述职,咱也不明白这小子脑子里都装着啥,这还是打仗的时候传回来的。” “标儿还说,北地必须全部拿下,就是这。” 朱元璋指了指远东、西伯利亚的位置,这个地方老两口都迷糊住了。 “重八,这极寒之地不能种地,不能住人的,要这何用啊。” “嗨,妹子咱也想不通,这次回来咱要好好问问,以后的路咱有点看不明白了。” “快让标儿回来吧,这在外边这么久,疯也疯够了。” 马皇后苦口婆心的说着,自己的儿子自己怎么能不疼呢,况且几个孩子都在边关,自己这段日子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都去太庙祈福。 “嗯嗯,咱也已经下旨了,让臭小子回来。” 妹子叫你过来啊,也不是都为了说这些,你看看这份密报。 老朱从一个黄金匣子里拿出一份密报,递给了马皇后,马皇后本来迟疑了一下,因为这种密报就算自己是皇后也没有看的道理,不过自己也不单单是皇后,自己还是朱重八的妹子。 在别人面前,叫自己皇后自己不挑理儿,在自己面前他朱重八就应该想想到底叫自己什么了!!! “妹子,怎么了?” 看着迟疑没有接过密报的马皇后,老朱询问起来,听到了老朱的询问以后,马皇后什么也没说,很淡然的接了过来,打开看了起来。 密报上写的不多,只有草草一句话。 “太子殿下率军擒获北元皇室,脱木思帖木儿及其次子地保奴就在其中!” 后面还写着残元百姓、奇珍异宝不计其数,不过马皇后没有在意这些,她对于钱没有什么感觉。 看着马皇后看完了,老朱又从黄金匣子里拿出一份密报,递给了马皇后,这次看到内容的马皇后直接惊得站了起来。 只见密报上写着。 “传国玉玺已被太子殿下寻回!!!” 马皇后没有怀疑这两份密报的真实性,要说天下谁的消息最灵通,就是眼前这个朱重八了。 “重八,这...” 马皇后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从开国北伐到现在,大明不知道和前元打了多少仗,死了多少人,多少义子义侄连个尸首都没有回来。 现在终于胜了,还有传国玉玺,马皇后怎么能不知道朝臣说自家男人是泥腿子,得位不正,这下有了传国玉玺,天下人还能说什么,还敢说什么,大明乃天命所归。 “妹子,标儿也传回了信来,这小子害怕咱这个爹猜疑他,把事情说了个明明白白,你看这是那传国玉玺的印文。” 看着这鸟兽篆,马皇后心中也是激动的,不过还是数落起朱元璋来。 “你瞅瞅你,你看看连标儿都害怕你这个糟老头子胡思乱想。” “也是的,害怕什么啊他,谁敢乱嚼舌根子就杀了!!!” 老朱还真没想到自家婆娘好久没说这个字眼了,这今天还挺决绝。 “这么瞧着我干什么,我是皇后不是救苦救难的观音,你想想边关还有几十万的兵马,标儿手里更是有劲旅,就算标儿和老二、老三、老四他们没有什么想法,那底下的人呢,黄袍加身难道不是顺理成章的嘛?” “这个风要是吹到京城,吹到你的奉天殿上,底下那些人会作何选择,又或者说你这个皇帝要处在什么境地之中呢?” “标儿就是想到了这些,才给你了这封信,难道他是害怕你多想嘛?标儿用的着害怕你多想嘛?标儿此举是为了那些官员的嘴和心。” “你连这都看不明白,亏你还是当爹的,儿子的心思都看不透,你趁早歇了吧。” 马皇后对着老朱就是一顿嘴炮输出,老朱哑口无言的听着媳妇的数落,不过自己这次还真就没有想这么多,主要是自己压根不会想这些,要是好大儿想做皇帝,那传国玉玺回来以后明面上说说以后,自己留着玩就行,自己还真就没想这些。 “哎呦呦,好妹子,咱错了还不行嘛,你这么一说还的确是这样,哈哈,咱可比李世民幸运的多啊。” 老朱的眼神犀利了起来,他倒是想要看看这回谁的心不老实。 “妹子,不管是在京的王府,还是就藩的,你上上心。” “行了,这事你一个老爷们有什么好操心的。” 既然有人心中躁动,那么这次还真是一个好机会。 “来啊,拟旨。” “令太子标择日率东宫亲卫回京,兵权交于信国公汤和!!!” 老朱玩味的笑了,这下这锅水更浑了,全天下都知道这新军是太子一手建立的,而将兵权交于汤和,这就有很大的说法了。 要知道汤和本次北伐出征,并不是主帅啊,主帅是徐达啊,副帅是李文忠啊。 这难免不让人心有遐想啊,这徐达是太子的老丈人,兵权没有给,李文忠是老朱的外甥,朱标的表哥,也没有给。 现在都在传前元灭亡和玉玺的事,只是边关没有正式的军报过来,可是这京师和边关书信往来还是很密切的。 第202章 回京 徐达和汤和、李文忠这几天也是风餐露宿,踏冰卧雪的,现在的漠北更加的寒冷了。不过他们丝毫没有放慢脚步,终于在路途中看到了晋、燕二藩的兵马,长长的队伍都是成箱成箱的奇珍异宝,还有残元的平民和战俘,他们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锐气,一个个耷拉着脑袋。 “前方何人?” 藩地的兵士看到前面出现了大量的马队,立刻都举起了枪,现在晋、燕二王的三卫兵马也是鸟枪换炮了,不然还真不敢押解这么多的人和东西。 “本帅乃魏国公徐达也!!!” 一听是徐达,那兵士收起枪骑马来到了徐达跟前。 “标下燕藩左护卫张玉见过大帅。” 这就是后世鼎鼎有名的永乐名将,在洪熙年间进封为河间王的那个张玉,朱棣手下的强将。 朱标第一次见到张玉的时候也是有点吃惊,自己知道前世之中史书记载张玉是洪武十八年归顺大明的,可是现在才是洪武十四年啊。 徐达看着眼前的张玉,也是赞许有加,这个人他听说过,也是归降大明不久的人,现在也已经是燕山护卫了,可见其能力还是有的。 “嗯,我知道你,燕王的得力干将。” “谢大帅夸奖。” “嗯,不说这些了,我们遵太子令北进,你们接着押解吧,再过几日也就到了,记住这些东西要完完整整的到达边关。” “标下遵令。” 徐达没有再说什么,点了下头就令部队继续前进,而后的几天他们遇到了这样的好几支部队,都是押解着俘虏和财宝。 徐达都震惊了,这远远比大都里的东西多多了,看来那蒙古人几代积累下的财富都在这了,想到这徐达心中就痛快。 朱标这几日还是在燕然山山口,这里都让朱标打造成了世外桃源了,前几天还突然从山涧之间寻得一处温泉,更是美的不像话啊。 自己是有点不想离开了,这天天涮羊肉吃着,外边漫天大雪,北风呼啸,自己这边兄弟几个吃着涮羊肉,喝着南宋时期的美酒,还有北元皇宫中的舞姬跳着舞,那外边是冬天,这里面赫然是春天啊。 “二哥,慢点吃,到底是肉香还是那舞姬香啊。” “老四,不要说二哥了,二哥那里是那种人,二哥现如今可是与二嫂恩爱异常啊,这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二哥流口水那完全是因为那些舞姬啊,和羊肉有什么关系!!” “老三,你个长舌妇人,你小子就没看啊,刚才你一直盯着那边那个胸口看,我都不想说了。” “二哥,我是光明正大看的啊,再说了,大哥也看了。” 正在看着跳舞吃着羊肉,听着兄弟们吵闹的朱标转眼间就被点名了,看了看老三朱棡。 “大哥,这...这...嗯...臣弟错了。” 那样子还有点楚楚可怜,想看又不敢看朱标,小眼睛时不时的再瞅一眼那些个舞姬。 这些舞姬有蒙古人,也有朝鲜人,还有一些色目人,西域人,长得那自然是没的说,这身段一个塞着一个丰满婀娜。 “咳咳,这近些日子一点菜都吃不到,都有点上火昂。” “呃...呃...是啊...就是啊...大哥。” 几个弟兄一边吃肉,一边喝酒,一边插科打诨。一点也不像是皇家的人,倒是像民间下了一天地,晚上回到家中的哥几个。 “行了,明天我就回去了,你们呢继续努力。” “大哥,你放心吧。” “老二、老三、老四,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大哥在这拜托了!!!” 说着朱标端起了酒杯,看着自家大哥如此郑重,兄弟三人收起了玩笑,也很郑重的端起酒杯。 “干!!!” 第二天朱标也不想再耽搁了,率领东宫亲卫朝南走了。 三天后在途中见到了赶来的徐达,朱标和徐达交代了一下就又走了,徐达和李文忠等人而是接着向北走去,没有一点点耽搁,按照时间那金帐汗国的兵马应该快到了,不过就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北元已经消亡的事情。 朱标一路上很是低调,一路走到了宣化府,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连东宫亲卫也是在长城以北的地方分开入关的,没有都跟着朱标。 一路上快马加鞭,终于到了皇宫。 乾清宫中,一个年轻消瘦的男人在昏暗的大殿中坐着,此时这殿中只有这个男子一人,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回来了?” 朱元璋进门看见了那个黑袍男子,那背影简直和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爹!” 老朱按住了心中的激动,还是一脸淡然。 “嗯,你小子这次玩的挺大啊,走之前你什么时候和咱说过要这么大的动作啊。” “还有,你回来就回来吧,还要悄悄回来,怎么,憋着篡位啊。” 朱标倒是被这话吓了一跳,好好的怎么就要篡位了。 “爹,这话可不能胡说啊,我这不是遵您的旨意回京嘛,咱爷俩不是还有一场戏要演嘛?” “行了,谁要和你演戏,那事以后再说,咱现在找你好多事呢,跟我来。” “爹,我刚回来,还没休息呢。” “没事,等到晚上咱叫你回东宫就是了,快点!!!” 老朱拉着朱标就到了御案旁,朱标看到御案瞪大了眼睛,只见桌案上摆着高高三摞奏章,上面都分好了类,大致概述了一下。 一摞是有关新学的,基本上都是宋濂等人奏章。 一摞是江南制造局的奏章,还有枪炮局的。 还有一摞是今日送来老朱没来及批的。 “咱这一摞,你那两摞,别说话,别抱怨,咱实在看不懂这些奏章,这些事都是你弄的,你不管谁管,咱批这一摞的数量都赶上你的两摞了。” “爹,人家都说皇帝不差饿兵,我还没吃饭呢。” “梅栾子,你个老阉货,没听到太子还饿着肚子嘛,瞎了。” 老太监听到以后连忙出去给朱标准备饭食了,朱标也是很无奈,他也知道老爹的无奈,这些折子在老爹这就和天书没有区别。 朱标也是没办法,抱起两摞奏章,走到自己的书案上,坐到宝座上就开始批了。 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江南制造局的奏章,朱标从抽屉里拿出尺子等工具,就在纸上画了起来,这还是老朱第一次见,不过这些东西老朱在东宫见过,也就在这乾清宫备着了。 将江南制造局的图纸修改好了以后,朱标又开始对宋濂的奏章开始批注。 朱元璋看到朱标专注的样子,那是打心底里高兴,这就是自己的接班人啊。 不骄不躁,这次北伐完全是以朱标的这个战略部署来的,可是回来以后,朱标连一个不字都没有说过,就连刚才梅栾子送过去的翡翠白玉粥都没有看一眼。 “老大,这次北伐你就没啥说的嘛?” 老朱实在是憋不住了,主要是自己很想听儿子很耀威扬威的炫耀自己的战绩。可是朱标没有说过一句,索性不装了,自己问还不行嘛。 “爹,有啥可说的,您打了一辈子仗,难道每打胜一仗,就要到处去说啊。” “没必要嘛,只要知道打赢了就行。” “你这小子真是沉得住气啊,这样的仗竟然连一句话都没有。” “爹,脱木思帖木儿呢?” “北元皇室也是前几天到了京城的,你说这些人怎么处理啊。” 朱标从怀里拿出来了一张纸,递给了朱元璋。 “爹,这些人是北元皇室里面比较处理,至于那些剩下的,男的都去滇南之地做劳工,女的全部充入教坊司。” “而这些人,我答应过脱木思帖木儿,会送他一场牵羊礼。” 朱元璋一听,点了点头,表示这样的处理没有问题。 二人正说着呢,马皇后领着徐妙云就来了乾清宫,这婆媳二人走的很是匆忙。 “标儿,你回来了嘛?” 马皇后都有一些颤音,这段日子自己每天都是胆战心惊,刚才梅栾子过来叫自己,说是老皇爷叫他来和自己说一声,太子爷回来了。 “娘,儿子回来了。” “你这孩子,就这么没声没息的回来了,和谁都不说一句。” “娘,儿子这不是好好的嘛。” 看着朱元璋还让朱标批奏章,这马皇后气就不打一处来。 “梅公公,叫宫人们都下去。” 老朱一听,这话自己很熟悉啊,都下去,下去以后干啥啊,看了看朱标,又看看徐妙云。想着儿子儿媳都在,总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吧。 “朱重八,标儿刚回来,歇都没歇,你就让标儿处理政事!!!” “妹子...妹子...别动怒,孩子们都在呢,你看看咱不是也实在是没法子了,这些奏章咱实在是没办法啊。” 马皇后这才想起来,儿子儿媳都在,也就没有再追究,毕竟面子还是要给到的。 “妙云,赶紧把你的食盒拿来,让你家那口子吃点,这当爹的不疼儿子咱娘俩疼,我疼儿子,你疼你男人。” 徐妙云也是不敢抬头啊,和朱标站在一块,眼睛一直看着朱标脚下有点泥泞的靴子。 “标哥,这都是你爱吃的。” 听到马皇后这么说,自己赶紧将食盒拿了过来,自己都等了半天了。 “妙云,这段日子你辛苦了。” 听到这里,徐妙云也是红了眼眶,这些日子自己何尝不是担心自家男人的安危啊,自己多次都想写信给爹爹想问问朱标的近况,可是自己又不能这么做,毕竟虽说是自家爹爹,但那也是外臣。 就是这样,自己也听到了风声,朱标率领大军深入漠北... 听到这些自己的心就揪了起来,漠北如此严寒,还要打仗,但是又听说仗打赢了,自己心中又是无比欢喜。 朱标看着徐妙云憔悴的面容,不免也有些心疼。 “咳咳,你们小俩口要腻歪回东宫腻歪去,这是咱的乾清宫!” 朱标和徐妙云都不好意思起来,尤其是徐妙云躲在朱标后面不出来。 “行了,既然妙云做了这么多,咱一家人一块吃点,咱也吃个团圆饭。” 一家人吃着饭,都在听朱标说着,心情也是随着内容一会紧张,一会欣喜,一会悲痛。 “爹,这次九江是好样的,第一道防线上将士们打光了子弹,上上刺刀就出去了,那也速迭儿也不是泛泛之辈,利用人海战术,一批次一批次的上,让整个防线上的明军都很疲惫,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九江的二师抗住了,二师满编人,那一仗就伤亡了9000多人。” “这样的战损虽然在整个战役上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新军来说这样的伤亡是巨大的。” “标儿,当时你测想的战损比是多少来着。” “1比25吧,炮兵等部队最好是零伤亡。” “爹,新军还是要见血才行啊,这次北伐,单一来看打的不错,但是要说配合几乎是没有的。比如炮兵和步兵,我们现在只能做到炮兵先炮击完毕以后,步兵才敢冲锋,可是要是真的说起来,步炮协同不是这样的。” “步兵冲锋,炮兵的炮火延伸,扫清障碍,这样才算是入门。” “标儿,那这样不就会伤到自己人嘛?” “爹,所以说要练啊,要找到那个最合适的距离,要保证咱们的火器精确度可以支持我们这样做。” “不过也有好的方面,比如骑兵,我们的骑兵和蒙古骑兵都是一样的,单人单骑,但是这次李景隆将马匹架上了六管连火炮,这样一来骑兵就成了战车,所过之处可以说是无敌的。” 老朱他们听得很仔细,暗处更是有御史言官在记录着老朱家的对话,这些都是要编纂成史的。 “标儿,牵羊礼什么时候举行呢?” “三日后吧,咱们大明没有多余的粮食来喂他们!!!” 整个皇宫知道朱标回来的只有老朱这一家四口,京师之中,可是不知道的。 开平王府 常家这两天阖府上下都有一股火药味,因为外界传着一句话,太子朱标拥兵自重,想要自立为帝。 洪武皇爷紧急下旨,命太子朱标率东宫亲卫回京,兵权交于汤和!!! 第203章 暗流涌动 “大哥,外面都传疯了,咱们要早做打算啊。” 常升看着紧皱着眉头的大哥,心里也是焦急的不行。 他们没有再说别的,就是再说最近朝中私传的事,毕竟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没有那个人可以抵抗的住,这样的灭国之功,手握精兵、重兵。 要说现在大明哪支军队能与新军匹敌,从前想到后都想不出来,那可是一天一练的精兵啊,还有那样的火器支持,可以说手里拿的是最顶尖的,身上穿的更是武装到了牙齿,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这次出兵,新军一鸣惊人,就一个二师两万多人抗住了也速迭儿十万多人,最后几乎全歼也速迭儿,自己伤亡9000多人,这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啊。 常升不比常茂,这小子就是急脾气。 “你吵什么?” “你知道嘛,现在多少人都在盯着常家,徐家。” “魏国公府那边,徐家老二估计和咱得想法差不多,这次徐家老大跟着姐夫一起北征,咱们三个都在京营之中留守。” “要是进一步,咱们从龙之功,要是不动,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常家也不会受什么影响,可是那样我常家也就到头了。” 三兄弟身穿盔甲,手握钢刀宝剑,那架势就是随时上战场的架势。 他们不知道的是,满朝嘴中要自立为帝的朱标已经回到了皇宫之中,常家自打常英子嫁给了朱标,就和太子一脉共生了。 尤其是还有一人那就是朱雄英,这可是妥妥的亲外甥啊,自家姐夫要是真的有什么想法,没说的,常家只能跟随其后啊。 “大哥,我觉得还是静观其变,咱们要是调兵,只有京军几营兵,还有咱们三人的亲兵,这样的力量在那位的眼中,又算得了什么,还有,我觉得太子殿下不会反的,因为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 常茂觉得老三说的有道理,示意其详细说说。 “大哥、二哥,你们看看啊,这新军建立以来,不管是战法还是火器还是各种资源,那都是最好的,咱们大明上下谁不知道,这支新军真正的统帅目前只能是太子殿下。” “还有,要是皇爷真的对太子殿下心存什么,那太子殿下又如何能够在漠北一展拳脚。” “不日,太子殿下便会还朝,咱们等着就是,至于常家,这就更不用考虑了,不为姐夫就为大外甥,如果姐夫真有什么想法,咱们死不足惜。” “现在,咱们静观其变。” “老三,你还是这个磨叽劲,要是姐夫真要那般,到时候没有准备,来得及嘛?” “要知道,雄英是咱亲外甥,这不假,按理来说也是徐家的亲外甥,可是毕竟不是当今太子妃亲生的,你怎么知道徐家没有这个想法呢?” “要是几方一乱,叫有些人钻了空子,咱们怎么和九泉之下的妹妹的交代。” 常森说的这些,常升自然知道的,常升担心的是这个节骨眼上不管太子殿下什么想法,有人会对长孙不利。 虽说老皇爷将自家孙子看的很紧,可是百密一疏啊,这谁又能说的上呢,从古至今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常家老二的话倒是提醒了常茂、常森,这不管太子殿下到底是什么想法,这朱雄英的处境都是有危险的。 太子殿下大婚之时,老皇爷就提过,正式册封皇长孙为皇太孙,可是太子一直没有什么,后来也就搁置了。 好的一点是,现如今的太子正妃还未生育,徐家就算有念头也是白搭。 兄弟三个正在密室讨论,那密室的铁门突然响了三下。 “茂大爷,宫里来人了。” 三人凝神,此时此刻宫里来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两位弟弟,这次不知吉凶,你们多保重。” 说着让常升、常森给自己卸甲,然后换上国公袍服出去了,常升、常森也是跟着出去了。 中堂之中,一个太监正在等候。 常茂也不敢托大,虽说自己已是国公,可是这宫里来的人还是要格外的当事一点。 “敢问公公此次前来,是有什么差事嘛?” 常茂看着眼前的公公并不眼熟,手里也没有圣旨匣子一类的,一时间还真摸不准这是哪尊佛啊。 “公爷,这是宫里传来的信,特让咱家送来。” 常茂一头雾水,接过信封以后,打开看了起来。这一看,常茂的瞳孔猛然睁大,只见信中只写着两个字,进宫!!! “敢问公公,这信...?” “公爷,何必再问呢?” 常茂突然觉得什么都知道了,可是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谢过公公了,老三,来送送这位公公。” 常森一脸和睦的过来,还从袖口之中拿出一个金葫芦,不动声色的揣进了那位公公的怀中。 “哎呦喂,三爷,这可怎么话说的啊,这咱家如何受得起啊?” “哎呦,公公,这就是手把件,拿着玩的东西,这大老远的来,没别的意思。” 那太监笑的合不拢嘴,一口黄牙,脸却是青白之色,那声音更是刺耳,常森送走了那太监以后转身跑了进来。 “大哥,怎么说!!!” 常茂一脸的凝重,将信中的内容告诉了常升、常森,这二人听到都觉得后背汗毛竖起,进宫,只有进宫二字,可是这二字到底代表什么啊,怎么进宫呢,常茂看着手中的信,那字笔他认得,这是太子殿下的字!!! 也就是说,太子殿下已经回京了!!! 那么叫自己进宫干什么呢? 到底如何进宫??? “大哥,快给个话啊,要不我现在带兵封了京师九门,你带兵进宫,咱们里外策应!!!” “闭嘴,你想干什么,兵变嘛!!!” “老三,准备准备,我现在进宫,就我一个人,就我这一身衣服。” 他在赌,赌老朱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还有,把老二绑了,这几天不要出门。”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啊?” 常家老二很是不能理解自家哥哥的行为,一脸的疑问。 “干什么,保你的命!!!” 说着常茂还是一身国公衮服,坐着轿子离开了常家,进宫了。 至于这封信的主人,朱标此时已经回到了东宫,之所以写这封信,就是因为刚才知道了常家的事,一方面是叮咛叮咛,还有一方面也是想看看常家的选择,最后还是想保下常家,自己这会都知道,那么自家老爹一定知道的只会更早。 朱标想的没错,常家三兄弟的谈话内容已经放在朱元璋的床榻边上了。 “皇爷,太子令人送了封信过去。” 朱元璋眯着眼,看着常家的方向。 “小鬼们,不要糊涂啊!!!” 要是今夜常茂带兵,那么别说进宫了,皇城都进不去就会被格杀。还有九门,那更是固若金汤的。 最近朝中的有些言论,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就连朱标都知道。那几个带头的,已经被控制了,这常家就是听了这些人的话,被当枪使了。 妄加谈论这些事,要是真的想追究,常家不够老朱砍的。 “小兔崽子,下手还挺快,也好,要是咱出面还不好办。” “英儿啊,你喜欢你的那个舅舅啊。” 床榻上,老朱身边皇长孙赫然躺在旁边,小脸上两个大眼睛咕噜噜的转,毫无睡意。 “皇爷爷,您怎么突然问这个啊,舅舅们对英儿都很好啊,就连徐家舅舅对英儿也很好呢。” 听到这,老朱哈哈大笑,笑骂自己这个大孙子实在是太聪明了。 “好,对你好那就好啊。” “乖孙,你爹这回打了胜仗回来,你说应该怎么奖赏他啊。” “皇爷爷,比起爹爹的功绩,那些为大明江山付出性命的将士们更值得皇爷爷的赞扬。” 老朱本来就是想打趣打趣大孙,没想到从小孩子的嘴中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老朱久久没说话,看着朱雄英,摸摸小家伙的头,和蔼的笑着。 是啊,大孙说的没错啊,相比于活着的人,那些死去的人才是伟大的。没有千千万万的将士,靠着大明太子的名头也是打不赢的。 “大孙,睡吧。” 常茂一路坐轿子来到了宫门口,守门的人没有变动,常茂更是觉得自己这次赌对了。 宫门守卫也是得到了消息,要不然是不会放行的。 东宫宫门外,常茂久跪不起。 “罪臣常茂,参见太子殿下。” 朱标也知道常茂来了,可是他没有去管,就让常茂这么一直跪着。 “标哥,外面都下起了雪,这天寒地冻的。” 徐妙云没有替常家老大说情,只是侧面的说外面下雪了,常茂也跪了很久了。 “妙云,你可知道今夜有多么的凶险,或者说这几天有多么的凶险。” 这些徐妙云哪里知道啊,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说知道啊,更何况这几天她根本没有注意这些,每天都是盼着自家男人啥时候回来。 徐妙云摇了摇头,朱标倒是没想到徐妙云会这样,他还以为这位女诸葛怎么都会知道一点的。 看来爱情里的女人的确都是傻乎乎的。 “朝中近日都在传太子拥兵自重,恐有谋反自立之嫌,现在的朝堂看着好像是风平浪静,可是私底下暗流涌动,不少人都在想着选那一边呢。” “这第一呢就是爹了,这些人都是忠贞不二之人。第二就是我了,都是一些年轻的官员,还有一派就是这第三了,是雄英,为首的就是常家。” “这常家是雄英的亲舅舅,他们一直都觉得自己和雄英挂在一起,害怕此时此刻这等不平常的时候,会有人趁机对雄英不利,比如徐家,比如别的一些人。” 听到这,徐妙云赶忙跪了下来。 “太子殿下,臣妾担保,徐家绝无此心。” 开玩笑啊,这可是正儿八经掉脑袋的活啊,再说了现在的徐家父亲徐达、还有弟弟徐允恭都在北征军中啊,徐家只有一个徐增寿啊。 “这是做什么啊,这些不过是别人的猜疑,我说出来而已啊,不代表什么,快起来。” 朱标扶起徐妙云,看着满脸紧张之色的美人,暗怪自己吓唬她干啥。 “我当然知道徐家不会这么想,可是徐家不会不代表别人不想徐家这么想啊。” “你可知道,常家准备要是真的我这边有什么,他们立刻封锁九门,带兵入宫!!!” 后面的朱标没有再说,他知道徐妙云明白了。 “标哥,那现在?” “现在让咱们的郑国公脑子冷静冷静,别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朱标要不是看在常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好大儿,还有故去的老泰山常遇春,就今晚常家三兄弟说的那些,自己就直接收拾他们了。 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常茂的头上和背上都落下了厚厚的雪,远看好像一个雪人一样。 “郑国公,太子殿下传你进去。” 祥宁出来传话,常茂僵硬的起身,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葫芦,塞进了祥宁的怀里。 “祥宁公公受累了,这点小玩意儿不成敬意。” “哎呦,常家大爷总是这么客气,快进去吧,别让殿下等急了。” 祥宁用手中拂尘替常茂拍了拍雪,收拾好了以后,常茂这才进去。 朱标的书房中,朱标正在看着地图,自己从漠北走之前探子就得到了消息,释加奴率领五万兵马到了辽东府。想必现在老二、老四已经率兵出发了。 “臣常茂参见太子殿下。” 看着跪在地上的常茂,朱标缓缓道。 “祥宁,给郑国公看座,还有端一碗姜汤出来,给郑国公缓缓身子。” “好了,起来吧,坐下说。” 朱标还是那样的和颜悦色,好像今晚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你知道今天我叫你来是为什么???” “臣,罪该万死。” “哼,罪该万死?要是今夜真如你们兄弟策划的那般做了,那还真是罪该万死了,谁也救不了你们。” “你们都是猪脑子嘛?” “我这个当爹的都看不住自己儿子?你们这当舅舅的就是这么做的?” “太子殿下,臣...” “闭嘴!!” “英儿现在就在乾清宫,你们害怕什么。” “你可知道九门早已换了人,都是金吾卫,就你们去,只能血洒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