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臣》 第1章 生——真假少爷 夜色静谧,庄严肃穆的庭院里,烛光闪烁,宛如繁星点点。侍女和仆人们忙碌地穿梭于庭院之中。 他们脚步轻盈,动作娴熟,有的手持托盘,上面摆满了精致的糕点和美酒;有的小心翼翼地捧着华丽的衣物和珠宝首饰;还有的则在布置场地,摆放鲜花和香炉。 整个庭院弥漫着淡淡的香气,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烛火随风摇曳,光影交错,在这片繁忙的景象中,每个人都各司其职。 “大少爷!” 一旁经过的侍女仿佛是刚刚看到眼前之人,神色慌张的半跪下身,四周的仆人也看到眼前一幕,皆停下手中的工作,朝二人所在方向齐齐跪下,高声喊道: “大少爷!” 只不过声音中都带着些惶恐。 江书臣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疑惑,伸手拉起身前的侍女问道: “你们这是在准备什么?” 那侍女低着头小声说道:“奴婢......奴婢们在准备二少爷的宴席......” 二少爷? 走廊尽头,一抹身影闪过,江书臣摆摆手,随口说道:“接着准备吧!” 随后便跟着那抹消失的身影而去,留在原地的侍女不解的看向身后的众人。 二少爷回来,大少爷居然这么平静? 江书臣跟着那抹身影一路走到另一个院落中,只见那人鬼鬼祟祟的从后门进入,随后走到正屋中,关上了门窗。 微微思索片刻,江书臣顺着围墙翻身飞上屋顶,悄悄掀起屋顶的一块瓦。 “少爷,那人听说你回来,没有任何反应!” “哦?这么沉得住气?倒是小看他了!” “这府中的少爷本来就应该是您的,他不过是冒名顶替之人罢了!” 听到这里,江书臣微微一愣。 真假少爷? 视线扫过那人戴着面具的脸,总觉得那双眼睛很熟悉。 “行了,你先下去吧,宴席开始之前来喊我!” “是,少爷。” 那仆人微微躬身,转身走出门外,从刚刚进来的后门出去后,转身走向还在布置中的前院。 江书臣的身体微动,翻身朝着另一处院落走去,这具身体也不再受她控制。 夜色中,庭院中的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继续着,其中几人不自然的神色也被掩埋其中。 事情还要从一天前说起,江书臣的弟弟江书白忽然从队伍中消失,接到传信后江书臣下意识到整件事情的不对劲之处,当即决定脱离原本的队伍来找江书白。 没想到真实的情况比传信中所说要更加严重,整个队伍中有一半的人都离奇失踪,只剩下五名外出寻找踪迹的弟子。 江书臣赶到之时,现场就像被狂风席卷般,没有了任何痕迹,只有在边缘处,有一处小水洼,在月光的映射下,不断闪着波澜。 江书臣的手刚触摸到那片水洼,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拽进其中,再睁眼时就到了眼前的府邸。 “谷儿,怎的今天回来的如此晚?” 江书臣放下擦手的毛巾,刚刚她已经从旁边的镜子中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她现在应该是附身在这人身上。 闻言转身看向从内室走出的众人,四五个侍女围绕其中,一名妇人端坐后,江书臣才得以看清面前的妇人。 ??? 什么鬼,她这是眼花了吗? 对方明明是笑着的,却让江书臣背后发凉。 无他,只因对方现在的模样实在算不上是一个活人。 眼前之人眼眶空空如也,眼珠不知去向;鼻子也被齐整割下,脸庞肌肤仿佛新覆其上,尚有些凹凸不平;嘴角撕裂的伤口处,依稀可见些许肌肉组织。 妇人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的茶盏中不断上下浮动着些茶叶,茶汤却泛着红,看来这其中还混杂着些其他东西。 “回母亲的话,今日查账查得晚了些!” 江书臣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中带着恭敬。 妇人放下手中的茶盏,细细叮嘱道:“那也别累坏了身子,下边还有那么多人呢......”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江书臣也将整个屋子中的人认了个全。 外面忽然走进一名中年人,那人的肩膀上扛着一把斧头,鲜血不断流向地面,那人脸上却没有痛苦的神色,反而笑着躬身行礼。 “夫人,外面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家主回来就可以开始!” 妇人神色淡然,微微摆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 看着她脸上淡然的神色,江书臣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抽动。 看来这个府里的人都不是正常人,就是不知道他们口中说的家主是何模样,江书臣暗自思忖道。 正想着,门外再度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四周站立着的侍女们纷纷躬身施礼,就连原本端坐于椅上的妇人此刻也站起了身来。 江书臣的身体连忙亦步亦趋地跟着起身,并朝着门口深施一礼。趁着低头的瞬间,用眼角的余光迅速扫了一眼身旁的妇人。 这一看不要紧,却让她惊愕得差点叫出声来。 原来,这妇人竟然没有双腿! 准确地说,应该是她的整个下半身都悬浮在半空之中,而那双摆在地上的鞋子仅仅只是一个装饰品罢了。 随着她向前飘动,地上的鞋子也如同被操控一般,生硬而又诡异地跟随着她的移动而缓缓挪动。 “都起来吧!” “官人回来了,那便开始吧!” 就在江书臣惊愕不已之时,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随着视线上移,江书臣也看到了传说中的家主——一个浑身青紫,脸上不断泛着脓包,七窍流血的中年男人。 如此惨样看起来像是刚死不久。 中年男人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只一眼,江书臣就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 那眼神和在场之人都不同,他似乎还留存着些许神志,让他和其他人有明显的不同。 江书臣默默站在一旁,随着刚刚的中年人一声令下,外面已经响起丝竹之声,几名老者被侍从搀扶进来,走在最后方的则是她刚刚见过的戴面具之人。 “今日请各位族老来,是因为我找到了流落在外的亲生儿子!” 此话一出,那几名族老的视线先是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才转头看向站在门口之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夫人产子后,我儿被人换走,也是机缘巧合,我在外历练之时,刚好碰到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亲生儿子居然在外流落多年......” 江书臣额角微动,还真是真假少爷的剧情,这也太扯了! “那......若谷难不成是......” 其中一位族老的眼神不断在江书臣和那名戴面具的男子身上停留,似乎还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状况。 “若谷确实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第2章 这说出来谁信 坐在一旁的几名族老默默点头,随后又问道: “那......若谷的去留,你们可商量好了?” “我张家又不缺他这一双筷子,若谷依旧是张家的少爷,只不过这家中的产业还是要留给开羽的!” 开羽就是戴着面具的人,江书臣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她似乎知道对方是谁了! “开羽,把面具摘下来,该磕头了!” 张开羽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冷声说道:“我说过,我要守孝三年!” 守孝?这词儿新鲜。 江书臣的视线落在家主身上,只见他脸上并没有恼怒的神色,而是平和地和张开羽商量。 “守孝归守孝,你也可以先上族谱,日后你就算是想在道观给他们供牌位也是可以的!” 张开羽纠结一瞬,随即便上前跪在蒲团上,准备磕头。 妥协这么快?有点草率啊! 江书臣默默打量着对方,对眼前潦草的认亲仪式不置可否。 “等等,先把面具摘下来!” 张开羽一顿,没有第一时间摘面具,而是转头看向江书臣的方向,随后才将面具摘下。 看着对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说他不是亲生的,谁信? 就连一旁坐着的族老都议论纷纷,最终其中一名族老开口问道: “这两个孩子长得如此相像,你确定若谷不是张家的孩子?” 张家主对此并不意外,沉声道:“若谷确实不是张家的孩子,至于两个孩子为何长得如此相像,这应该也是缘分!” “原来如此!” 这就信了? 江书臣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怪不得他儿子丢了呢! 可惜她的腹诽没人听得到,令人瞩目的认亲仪式已然落下帷幕,但见屋外星罗棋布的宴席之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而张家主与他的夫人则忙于穿梭于人群之中,不停地与来宾们寒暄应酬着。 一夜的时间很快便过去,江书臣再睁眼时,眼前精致的床幔早已消失,映入眼帘的是破败的房屋,厚厚得到灰尘彰显出此地已经很久无人居住。 想起自己的猜测,江书臣快速下床朝着张开羽的房间跑去,果不其然,躺在床上的就是她在寻找的江书白。 “啪——” 清脆的耳光响起,江书白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清眼前之人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姐?你打我做什么?” 江书臣脸上扬起一抹微笑,咬着牙说道:“谁让你乱跑的!出来历练也不让我省心!” “我......这......这真是意外!” 江书白捂着脸有些委屈道,他哪里能想到,就是击杀一只小妖兽,居然会将他带到这里! “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江书臣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没有其他伤后,才坐到一旁。 “不知道,我只记得在来到这里之前,除了和我一队的四个人外,还有四个人,他们对这里的了解比我们多!” 江书臣:“其他四人?能看得出境界吗?” 江书白点点头,又摇头:“实力比我高,应该是在筑基巅峰!听他们说,这里是“界”!只要将这里封印,我们就可以出去。” “封印?封印什么?” 江书白挠挠头,有些尴尬:“那人还没来得及说,我就出现在张开羽的身上了!后来好像在祠堂中见过你!” “先看看情况吧!这里实在诡异,你在祠堂看到张家主和他夫人的样子了吗?” 似乎是又想起昨晚的场景,江书白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看到了,他们现在还保存着死之前的样子,这府中似乎只有三个人是他们这样,那些侍女仆人没有任何生气,看样子死之前应该是这样!” “谁?” 江书臣手边的床板迅速飞出,原本就漏风的窗户瞬间被打破,门外的人一愣。 “李川柏?” 江书白伸手按住江书臣的手,解释道:“他是我小队中的人!” “这位是?” 李川柏看着两人近乎一样的脸,心下已经有了猜测。 “这是我姐——江书臣!” 江书白和李川柏还是比较熟悉的,对他也没有设防,直言说出二人之间的关系。 江书臣微微点头后拿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戴在脸上,那张和江书白一样的脸瞬间变成平平无奇的样子,身上穿的衣服也换成了男装。 “之后唤我我江臣即可!” 修仙界的双生子并不多,很容易就能猜出他们的身份,现在情况复杂,还是将真实身份隐藏起来比较好。 李川柏忙不迭的点点头,江书臣虽然看起来和江书白长得一样,但是她身上的气质却让人莫名的想要信服于她。 “咱们现在要去做什么?”李川柏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这庭院十分大,我刚刚也是找了许久才找到你们二人!” “先将你们队伍的人找齐,听说还有四个不明身份的人,你可认识 ?” 江书臣直勾勾的看着李川柏的眼睛,防止他说谎。 “不认识,那四人的脸十分普通,似乎是用了隐藏面部的法宝!” 李川柏想起刚刚江书臣的动作,小心的猜测道。 听到这个答案,江书臣并不意外,那四个人既然知道这里的情况,准备的自然比他们充分。 “知道了,先出去看看吧,能找到人是最好的!” 江书臣一边说着一边在江书白的身上挂着防御法宝。 李川柏有些羡慕道:“有个姐姐真好!” 江书白伸手摸了摸刚刚被江书臣扇过的脸,尴尬一笑:“好......真好!” 外面的世界仿佛被时间定格在了最为繁荣昌盛的那一刻,岁月的尘埃虽然厚重地覆盖着一切,但昔日辉煌壮丽的景象却依然清晰可见。 “传音用不了了!” 李川柏忽然说道,江书臣随手捡起一根树枝,不断在地上戳着。 “何止,丹药在这里都用不了,小心些,别受伤了!” 李川柏和江书白对视一眼,江书白问道:“你是如何得知丹药用不了?” 江书臣的视线落在江书白的脸上,虽然没说话,但江书白却在这一刻明白了。 他就说江书臣不能平白无故的打他一巴掌! “这事儿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得赶紧找到其他的人!” 说着,江书白率先朝院子外面走去,李川柏挠挠头,有些不理解现在的情况。 第3章 人齐了 院子中的陈设依旧,除了厚厚的灰尘,外表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江书臣伸手放出一只符纸折的蝴蝶,光点在空中漂浮,在昏沉的天气中格外明显。 \"这是何物?\"李川柏还是第一次看到纸蝶,转头轻声问江书白。 \"用来探路的,别小看这纸蝶,不仅能提前预知危险,还能检测到看不见的禁制!\" 江书白的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些许自豪,明晃晃的写着让李川柏问下去。 李川柏倒是上道,继续问道:\"不知这纸蝶出自谁手?\" \"自然是——\" 江书白的话还没有说完,漂浮在空中的纸蝶就在瞬间化为灰烬。 \"别动!有危险!\" 江书臣眼中寒光一闪,一脚将身后的二人踢开,手中的长剑如同闪电般出鞘,刹那间,一股强大无匹的剑气喷涌而出,带着凌厉的杀意,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咆哮着向她扑去! 这道剑气来势汹汹,速度快得惊人,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气息,江书臣的脸色剧变,她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剑气从她手中的灵剑掠过,带起一阵劲风,吹拂得她的发丝飞扬起来。 江书白回过神后连忙护在江书臣身前,警惕的看着被杂草挡住的前方。 \"不知道友是——\" \"身手不错!\" 两方的声音同时响起,江书臣也在此时看清对面之人,和她预想的一样,对面正是刚刚提到的四人。 以这四人集合的速度,明显比他们更熟悉这里的情况。 \"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江书臣轻轻拉开江书白,手中的剑放在身侧,手中的灵气却没有散去。 \"在下陈最!这是姜楠、徐行、林听。\" 站在陈最身后的三人抱着剑朝几人点头示意,江书臣也在此时说道: \"在下江臣、这是东方白和李川!\" 李川柏脚步微动,江书白下意识拉住他,安静的站在江书臣身后当柱子。 \"不知前辈可知道此处是何地?\" 江书臣看不出眼前几人的实力,她现在不过是筑基中期,对方若是高她太多,恐怕是不好办。 \"你们是第一次进来吧!\" 陈最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和善一些。 \"进来?不知前辈何意?\" 江书臣眼神微转,将剩下的几个人的实力评估了一番,除了陈最外,其他三人的境界和她差不多,其中修为最低的是唯一的女孩——林听。 \"按照我们的说法,这是被叫做\"界\",是由化神期的魔衍生出来的世界。\" \"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江书臣问。 陈最想了想说道:\"魔在化神期之后需要大量的修士来提升自身的修为,但是他们在另一个位面,在另个位面中没有足够的修士供他们修炼,所以他们就将\"界\"延伸到了这里!\" \"你的意思是,我们是他的食物?\" 江书臣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恐惧转瞬即逝。 \"这么理解,也没错。\"陈最饶有兴趣的看着江书臣,似乎在等她崩溃、哭喊。 可惜他想看的注定看不到,江书臣叹了口气后继续问道:\"那我们如何能够离开这里?\" 陈最耸了耸肩:\"只要找到魔在这里的分身,将他封印起来,我们自然可以离开!\" 江书臣还想在问些细节,陈最缺不想再说,拎起被他随手插在地上的剑,转身就要离开。 \"多谢前辈!\"对方虽然没说太多,江书臣也依旧很感谢了,至少他们现在依旧知道所在的地方和离开的方式。 听到江书臣的道谢声,陈最脚步一顿,朗声道:\"在提醒你最后一件事,只要不触犯这里的忌讳,倒也能活下去!\" 江书臣再次道谢,对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草丛之后,江书白这才开口问道: \"他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我们之间并不是敌人,至少现在不是!\" 李川柏没明白:\"你的意思是我们之后会是?他们都已经把名字告诉我们了,应该不能对我们动手吧!\" 江书白伸手拍了李川柏一巴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对方用的明显是假名!我们不也说的是假名吗?\" \"对方确实用了改变容貌的法器,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李川柏捂着头,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们需不需要改变下容貌?\" \"没机会了,之前你们就已经见过,不然他们早就对我们动手了!\" \"我们什么时候见——\"李川柏忽然想起,在没有进入这里之前,他们确实见过,只不过当时他有些惊慌,没有细看。 \"先去找人吧,其他的路上说!\" 江书臣刚走两步,又继续叮嘱道:\"记住我刚刚给你起的名字,若是在遇到,就喊刚刚的名字!\" 李川柏愣愣的点点头,江书臣眉头微蹙,转身的瞬间给江书白递了一个眼神。 纸蝶再次被放出,三人又跟着纸蝶走了半晌,终于在一间下人房中找到另外两个人,王砚书和解云裳。 经过简单的检查后,天色也渐渐黑了些,想起昨晚的遭遇,江书臣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还剩下一个人没找到,怎么办?\" 解云裳脸上挂着泪,手紧紧抓着江书白的衣袖,看起来有些可怜。 \"剩下的那个人是谁?\"江书臣问。 \"是......是周令仪......\"解云裳小声道。 江书臣抬头看向天空,这里的时间流速并不正常,要比外面快一些。 \"天快黑了,不能分开找,再找一刻钟!\" 江书臣果断的做出决定,一个女孩能在这种环境中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准,他们现在掌握的线索还太少,能将所有时间都浪费在找人上。 \"不...... 不用找了,我......我在这里!\" 微弱的声音从另一个院子中传来,两个院子中间只隔了一道矮墙, 江书臣伸手制止其他人的动作,手中的纸蝶率先飞出,下一瞬便消失在空中。 \"有禁制,你们别动,我过去看看!\" 江书臣手中的灵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三步并两步跳上墙头,下一瞬就出现在声音响起的地方。 脚下微微踉跄,江书臣将将停在禁制之前。 看着躺在地上身着白色罗裙,身高八尺的......姑娘? 江书臣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能是一个姑娘有的身高和体型? 第4章 可否换个姿势? “周......周令仪?” 江书臣蹲在周令仪身边,近看之下,只见她面容姣好,皮肤白皙如雪,柳眉如画,双眸紧闭,脸上带着些痛苦的神色。 头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地上,轻轻拂过地面,宛如丝滑的绸缎。身上的白色罗裙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此时月光恰如其分的洒在上面。 若是光看脸的话,这确实是个姑娘。 周令仪松开手,手心攥着一块紫色的衣料。 紫色? “你可有哪里受伤?” 眼前的禁制一碰即碎,江书臣悄然将那块布料收起,伸手在周令仪身上简单检查一番。 “我没事,只是中了点毒,不碍事!” 江书臣的手一顿,中了点毒?灵力都无法再使用了,这还没事? “还能动吗?”江书臣拿出一瓶解毒丹给周令仪喂下去:“在这里丹药不能正常使用,只能试一试了!” 虽然不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总归吃点解毒的没什么害处。 “不能,劳烦道友扶我过去了!” 周令仪目光清冷,叹了口气又说道:“如今怕是只能靠道友保护我了。” “什么意思?”江书臣的视线在院内扫过,这里显然是府中主人家住的院子,比隔壁的下人房宽阔许多。 周令仪借着江书臣的胳膊朝她靠近些许,在她耳边悄声说道:“我们之中,有内鬼!” 江书臣想起陈最说的分身,难不成在他们之间? “你怀疑解云裳?”江书臣伸手给周令仪输了些灵力,让她的神色看起来好了一些。 周令仪摇摇头:“不确定,在我昏迷之前,确实有人来过这里,似乎是想引诱我做些什么,可惜我身中剧毒,晕了过去。” “天快黑了,先过去再说!”江书臣用力将周令仪扛在肩上,正准备翻墙却又被周令仪叫住。 “可否换个姿势?” 江书臣看着对方拖在地上的脚:“......” “抱歉。”说着,江书臣微微用力将周令仪抱在怀中,灵力灌注双脚,轻松翻过矮墙。 周令仪比江书臣高出太多,就算是抱着,也只是刚刚脱离地面些许。 江书白捂着嘴巴憋得委实辛苦。 上前几步想要从江书臣手中接过周令仪,只见周令仪双臂收紧,紧紧抱住江书臣,拒绝江书白的接触。 “令仪,你没事吧!” 解云裳忽然上前两步,拉起周令仪的手就开始掉珍珠,江书臣这才看清解云裳身上穿的衣服其实是粉紫色的,和周令仪手中紫色的衣料有明显的差别。 “我没事,让解师姐担心了!” 周令仪语气娇软,和刚才一点都不一样。 解云裳抽噎的声音一顿,脸上闪过一丝遗憾,转头又对江书白说道:“周师妹如今灵力尽失,只怕之后就需要江师兄保护我们了!” 被点到名的江书白:??? 随着最后一丝光亮渐渐隐去,整个庭院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原本弥漫其中的尘埃此刻也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一般,悄然地、缓缓地散去。 就在这刹那间,府邸那宏伟壮丽的轮廓如同画卷般展现在几人眼前。 黑暗逐渐占据主导地位,但这并没有让府邸显得阴森恐怖,精美的雕刻和华丽的装饰交相辉映,展现出当年主人的非凡品味与财富实力;高耸入云的楼阁与错落有致的亭台相互映衬,星星点点的烛火也在此时点亮。 “先进屋!” 江书臣迅速踢开一旁的屋门,抱着周令仪走了进去,剩余的几人也随之走进,原本不大的下人房被几人挤得满满登登。 “这二少爷刚刚归家,大少爷手中的权力便旁落他人之手,如此看来日后这家里怕是要由二少爷说了算喽。”院外有人发出一声感叹。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大少爷执掌家务多年,岂能这般容易就被夺权?”另一人提出不同意见。 “啧啧啧!你还是太嫩了些,这张家明面上虽说是大少爷当家作主,但实际上真正掌握实权的仍是那位闭关许久的家主大人呐!”一个看似见多识广之人插话道。 “可是家主不是早已闭关不理世事了么?怎会突然插手家中事务呢?” “此次二少爷得以归来之事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那你们可知此事大少爷是否知晓呢?”此人继续发问。 “这个……从当时的情形来看,大少爷似乎并不知情啊。” “这不就对了嘛,如果大少爷真有实权在手,岂会连家主调用府内侍卫一事都毫不知情?依我所见呐,这一切不过都是家主设下的局罢了。”说话者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 “听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有些道理……”周围人纷纷附和起来。 院外的声音越来越远,江书臣轻轻将周令仪放在一旁,喃喃道:“夺权?” “难不成是要我们解决这府中发生的事?”江书白看向江书臣说道。 “这里的人都死了,怎么解决?”江书臣手腕一转,双手结印,一丝清凉的微过,却无事发生。 “怎么回事?”江书白页伸手结印,随后愣怔的说道:“我的灵力......没了?” “灵力被禁了,就像是丹药不起作用一样!” 江书臣叹了口气,将这里的情况给另外三人解释一番。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找到魔的身身?”一直都没说话的王砚书忽然开口问道。 江书臣拿着一块石头在地上边画边说:“没错,这府里发生的事,应该就是我们能找到分身的关键!” “这魔要是能吃在就将我们吃了,为何还让我们解谜?”王砚书问道。 “自然是有诸多限制,这里虽然是他的地盘,但却不是他的世界,自然不能随心所欲。” 江书臣说着,又伸手一指:“咱们现在在这里,距离昨天晚上的祠堂之间相隔三个院落,其中就有大少爷和二少爷的院子。” “按照刚刚那几个人说的,这两个少爷之间在夺权,咱们兵分两路去这两个少爷的院子探探,能找到线索最好。找不到那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兵分两路?会不......有危险?”解云裳的眼中又有眼泪蓄起,伸手想要抓住江书白的衣袖,却被他悄然躲过。 “有!待在这里更危险!” 江书臣的视线落在一旁的周令仪身上,接着说道:“我、周令仪、王砚书一组去二少爷处,你们三人一组去大少爷处!” 第5章 打不过,得跑! 夜色朦胧,张府内却灯火辉煌,如果不去注意张管家那满脸鲜血淋漓的惨状,或许真的会让人误以为这仅仅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夜晚罢了。 \"你们这群家伙,竟然还敢在这里磨磨蹭蹭地偷懒!立刻给我动起来,马上去把二少爷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谁要是敢耽误时间,可别怪我不客气!\" 张管家怒目圆睁,扫视着眼前的几个人,语气严厉而不容置疑。 接着,他又转头对另外一群人吼道:\"还有你们几个,别以为站在那儿就能置身事外!大少爷那边也需要有人照顾,快去准备好他喜欢的点心和茶水,动作要快!要是让两位少爷有任何不满,你们就等着挨板子吧!\" 被训斥的人们纷纷低下头,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按照吩咐行动起来。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充满了忙碌的身影,将夜色中行动的几人掩盖起来。 江书臣把周令仪放在隐蔽处,和王砚书翻身趴在屋顶上,轻轻掀起一块瓦片,顺着缝隙看下去,刚好可以看清屋内的场景。 “少爷,咱刚到张府,不易轻举妄动,稳住脚步在动手也不迟啊!” “若不是因为宋锦书这个贱人,我母亲又怎会死的那样惨!” “少爷慎言,夫人再怎么说,也是您的母亲,与您有生育之恩啊!” “你没看到张若谷那张脸吗?你觉得我真的是她宋锦书的孩子?” “这......大少爷虽然和您长得像,这不恰恰说明您确实是夫人的孩子吗?” 张开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头的愤怒,压低了声音:“你就没想过,我们两个人都不是她生的吗?” “这......这怎么可能呢?若不是亲生,家主为何要寻少爷回来?” 张开羽朝门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靠近后,冷笑道:“自然是他张怀约有所图谋!” “咔嚓——” “谁?” 匕首瞬间飞射而出打向房顶,江书臣一脚将王砚书踢开,翻身躲开匕首,张开羽连忙从屋内走出,房顶上早已没了任何踪影。 “少爷,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张开羽看着房顶上透出的光,双拳不自觉的捏紧:“不能再等了!” 江书臣忽然停住脚步,转身向张开羽的院子狂奔,王砚书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咱们把周令仪忘了!” 江书臣脸上带着些尴尬,王砚书也摸了摸鼻子,事发突然,只能和周令仪说句抱歉了! 二人回到院子时,张开羽主仆二人早已不在院中,周令仪默默蹲在江书臣留下的阵法中画着圈圈。 “你们怎么搞了这么久,我脚都蹲麻了!” 江书臣轻咳一声:“抱歉,先离开这里再解释!” 说着,江书臣便上前几步将周令仪抱在怀中,三人再次朝着最开始的下人房处赶去。 江书白三人早已等候多时,三人脸色阴沉,李川柏坐在地上捂着胳膊,看起来这一趟不太顺利。 “情况如何?”江书臣放下周令仪后,转身看向江书白。 江书白:“我们碰到陈最那几人,他们一直埋伏在张若谷的院子中,我们到的时候,那姜楠二话不说就朝我们动手,李川柏一时不察,被他们伤了手臂!” 江书臣上前检查一番,伤口虽深,却没有伤及经脉,算是留了一手。 “在这几间屋子里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仆人用的药!” 江书白:“你们回来之前我们已经找过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日常用品!” 这样严重的伤势,如果一直拖延下去,直到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恐怕整只手臂都会废掉。 “血腥味道如此浓烈,难道不会把那个分身吸引过来吗?”解云裳一边用手捂住鼻子,一边担忧地说道。 “应该不会,只要我们不触碰那些禁忌,目前来说就是安全的……” 李川柏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身后的墙板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便被一把锋利的刀刃劈成两半。 “咔嚓——” 墙板再一次遭受了斧头猛烈地劈砍,发出令人心悸的巨响。江书臣瞬间做出反应,用力一拽身旁的李川柏,将其拉到安全地带。 那原本就摇摇欲坠、不堪一击的墙板终于承受不住这一击,轰然碎裂成两半。而在墙板破裂之处,一个身影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正是张管家! 刹那间,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汹涌而来,地上也蔓延着从张管家身上留下来的鲜血,这股浓烈的气息甚至险些掩盖住了李川柏身上原有的味道。 只见张管家满脸狰狞,双目赤红,透露出疯狂与杀意。他手中紧握着的那把锋利无比的斧头,此刻也因失去控制而脱手飞出,犹如一道闪电般径直朝着李川柏飞射而去! 江书白手中的剑迅速出鞘,接下这一击,斧头“当”的一声卡在身后的床板上,距离一旁坐着的周令仪只有一掌的距离。 江书白的手微微发颤,悄声对江书臣说道:“打不过,得赶紧跑!” “带着周令仪,朝张若谷的院子跑,既然他们对我们动手了,那咱们也要将他们拉进局!” 江书白说着就将李川柏扛在肩膀上,转身就朝着张若谷的院子跑去。 张管家的鼻头微动,卡在墙上的斧头再次回到他手上,猩红的双眼扫过在场几人,随后转身朝江书臣离开的方向追去。 “呼~我们......这是安全了吗?”解云裳小心翼翼的问道。 江书白从怀中拿出一个小阵法盘,在阵法盘中心放了一块灵石,莹莹白光将整个房间笼罩起来。 “你们就待在这里别动,我去帮忙!” 说完,江书白转身朝着张管家离开的方向追去,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解师姐不去帮忙吗?”周令仪漫不经心的说道,整个人都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唯有那张嘴红的很。 “我......我自然是想去的,但是江师兄说了,让我们在这里等着!”解云裳转头看了看一旁的王砚书:“王师兄,我说的没错吧!” 王砚书在二人身上来回看了看,颇有些头疼,这两人从一开始组队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不对付,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也只有江书白在的时候才能消停一会儿。 第6章 人数-1 江书白匆匆赶到现场时,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院子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他定睛一看,只见院子中的每个人脸上都沾染着斑斑血迹,神情惊恐万分。尤其是李川柏,此刻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在江书臣的背上,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张管家则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手中紧紧握着那把锋利的斧头,不停地胡乱挥舞着,似乎失去了追踪的方向。江书臣与陈最等人紧张地对峙着,又一边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张管家的攻击,一边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六个人在院子里来回穿梭、奔跑,场面异常混乱又十分和谐,张管家此时就像笼中的蛐蛐般被六人耍的团团转。 “江道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陈最似笑非笑,手上却在不断擦拭着脸上的新鲜血迹。 “若不是您们先动手,我又何必大费周章?” 江书臣上下跳跃,又是一碗血泼洒在陈最几人的身上。 现在还是晚上,大家都用不了灵力,江书臣身影灵活,血撒的防不胜防,陈最四人身上现如今已经积攒了不少的血。 眼见碗中的血不多,李川柏伸手拉开胳膊上的绷带,从伤口处强行挤出血来续上。 “我不好,你们也别好!” 江书白这才看明白此时的情况。 张管家发出一声怒吼,如同野兽一般,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息。原本流淌在地上的鲜血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开始剧烈翻滚、沸腾起来。那黏稠的血液迅速蔓延开来,很快就覆盖到了每一个人的脚下,让整个地面变得异常柔软。 江书臣毫不犹豫地将背上的李川柏用力抛出,准确地落在不远处的江书白身旁。同时高声呼喊道:\"给他止血!带他离远点!\" 张管家听到江书臣的喊声,注意力稍稍分散。就在这时,他手中紧握的斧头突然划过一道弧线,险之又险地从江书臣的脸颊掠过。 由于脚下涌动的鲜血太过浓稠,使得江书臣的行动变得迟缓艰难。她咬紧牙关,奋力举起手中的灵剑,横在自己的肩头,才勉强抵挡住了张管家这一波凶猛的攻击。 “你说你何必呢?不如和我们合作,保你能够离开这里!” 陈最凉凉的声音传来,江书臣手中盛血的碗急速朝他抛去,陈最下意识用手中的剑抵挡,碗和剑相触的瞬间,巨大的爆炸声霎时间响起,张管家的身影在下一刻出现陈最身边。 “不如你现在给李川柏磕一个,我保你能出去如何?” 江书臣眼底划过一丝冷意,眼神落在姜楠身上,手中再次出现一个碗,毫不犹豫的朝他扔过去。 姜楠回想起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爆炸,心中不禁一紧。他手中紧握着剑柄,微微颤动着,试图用空着的手去接住那只飞速袭来的碗。 就在他的手与碗接触的一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爆发开来。碗瞬间炸裂成无数细小的瓷片,如雨点般密集地刺向姜楠的手臂。 刹那间,他的手臂血肉模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鲜血如泉涌般从伤口中流出,沿着衣袖源源不绝地流淌而下,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鲜血一滴滴地坠落到地面上,与血液浸透的地面相互交融。 随着血腥味在空气中的弥漫,张管家手中握着的斧头突然挣脱束缚,凌空飞起。姜楠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锋利无比的斧头狠狠地劈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一阵剧痛袭来,他的整条左臂应声而断,脱离身体重重摔落在地上。猩红的鲜血四溅开来,溅落在一旁林听苍白的脸颊上,留下点点鲜红的印记。 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划破夜空,震耳欲聋。原本已经熄灭的烛火重新燃起,照亮了四周黑暗的角落。紧接着,无数身影如鬼魅般迅速涌现,他们正是府中的仆从们。 这些人的脸上毫无表情,冷酷得如同雕塑一般,默默地将五个人团团围住。 “疯子!江臣你是疯了吗?这才第二个晚上,就搞这么大动静,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吗?” 林听脸色慌张,质问声中带着颤抖,伸手想要捡起姜楠掉在地上的胳膊,却被陈最一把拉起。 “别动,沾了他的血,你也会被攻击!” 江书臣不屑的笑出声:“你们早就知道忌讳?居然想用同族的血来实验,如此卑劣的行径,令人不齿!” “你懂什么!在这里,不死够足够的人......” “林听!” 陈最的怒喝声打断了林听的话,虽然她没说完,但是江书臣已经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几人脚下被粘稠的血液禁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管家把姜楠砍得粉碎,又一块块拆吞入腹,直至消失在几人眼前。 脚下的血液也随着姜楠的消失融入地下,没了血液的禁锢,林听第一时间拎着剑朝江书臣袭来。 两柄灵剑撞击的瞬间摩擦出无数火花,将周围仆从的脸照亮,江书臣一脚踢出,正中林听小腹,借着这股力道顺势向后,踩着一名仆从的肩膀跳出战圈。 林听面色狰狞,上前两步想要追上江书臣,却被陈最拉住。 “别追了,咱们的目标不是他们,等出去之后,你想怎么样我都不管!” 林听甩开陈最的手,质问道:“你刚刚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杀了他?” “今晚已经死了一个人,线索我们也已经拿到,就算杀了他也不会有线索,不如省点力气,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陈最皱着眉头解释道,他早就知道林听有些娇蛮任性,没想到居然这么不理智! “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在出去之前,我要他死!” 林听咬着牙命令道,陈最抿着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一旁默不作声的徐行收拾好姜楠的遗物后,将东西递给了她。 “马上就要天亮了,先去休息片刻吧!对方的人本来就比我们多,尽量避免正面冲突。” 江书臣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修士,从她随手拿出的碗来说就不简单。 这种见都没见过的法器一看就是炼器家族出品。 第7章 尽量快一点 江书臣三人回到下人房时,王砚书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江书白,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恩公一般。 \"你这是什么眼神?先说好,我可不好男色!\" 江书白将李川柏挡在身前,默默的往江书臣的方向挪了几步。 李川柏:我也不好男色,谢谢。 王砚书轻咳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总不能将两个姑娘家吵架的事说出来吧! \"没事,只是看到你们平安回来,心中的担忧放下许多。\" 听到声响,解云裳也从屋内走出,一脸委屈的扑倒江书白身边,脸上带着委屈说道: \"江师兄,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真的是委屈死了!\" 李川柏:\"要死也是我先死好不好!\" 江书白伸手将自己的衣袖从解云裳手中解救出来后,从怀中掏出几颗红枣塞到李川柏的嘴里。 \"去找你们的路上看到的,先吃着吧,回头我在给你找一些。\" 李川柏凄惨一笑:\"多谢江兄,希望江兄能帮我把这块玉佩带回宗门。\" 江书白伸手接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带你出去的,再坚持坚持!\" \"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知道,江道友已经帮我把仇报了,我现在也没遗憾,就不拖你们的后腿了!\" 话还没说完,李川柏吐出一口鲜血,双眼慢慢闭上,江书臣转身看向院外,手中的灵剑默默抬起,整个人都处于防御的状态。 太阳缓缓升起,细碎的阳光从云层穿过,洒满了整个院落,江书白收好玉佩,眼眶微红,默默站到江书臣身边。 解云裳罕见的没有哭出声,手中的丝绢缓缓飘落在地,看着好不凄凉。 周令仪扶着墙壁走出门,看着躺在地上的李川柏,无情的开口说道: \"他还没死呢,你们这是做什么?\" 李川柏轻咳一声:\"抱歉,我尽量快一点!\" 周令仪:\"......\"这有什么好抱歉的! 江书白的背影一顿,微红的眼眶有些干涩,转头看向自家姐姐,发现她眼神飘忽,似乎已经进入了思考状态。 \"我们今天去做什么?\" 解云裳捡起自己丝绢,转头瞪了李川柏一眼 ,心想没死闭什么眼睛。 江书臣伸手,一丝灵力在手心流转,反手拿出一套衣服,将身上的沾了血的衣服换下,又拿出一套工具,在纸上画了一番后才说道: \"昨天我们去探了两个少爷的房间,趁着天亮,咱们就去看看整个府中最神秘的道馆,按照那些仆人所说的,张怀约就在这里修行。\" \"这里也许有我们能够使用的丹药,若是有解毒丹或者归元丹,那李川柏和周令仪就有救了!\" 听到这里,李川柏强撑起身,眼中也又了些许光亮:\"真的吗?\" 江书臣的手一顿,还是如是说道:\"不一定,这只是我的猜测,人间的修士或许没有那么富有!\" 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不想给了希望,又让李川柏感到绝望。 周令仪倒是看的开:\"先去看看吧,总不能全都对我们不利吧!\" 江书白:确实不利,若是能轻易出去,那些魔费这么多劲儿搞这个地方干嘛! 这话此时不易说出,江书臣收起地上的工具,默默上前抱起周令仪:\"走吧,陈最他们应该也会去,咱们尽量不要起冲突。\" 江书白上前背起李川柏跟在江书臣身后,几人一路朝着张怀约的道馆而去。 与传统意义上的那些道馆大相径庭,这座出现在眼前的建筑完全没有采用常见的黑白色调搭配。 相反地,它那独特的屋顶竟然被涂抹成了鲜艳欲滴的血红色彩!仿佛是一片燃烧着的火焰,又似鲜血流淌过一般触目惊心。 当阳光洒落在其上方时,更是反射出一道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红光,使得整座道馆都弥漫着一种神秘莫测、阴森恐怖的氛围。 \"在这种道馆中修行,不会走火入魔吗?\"李川柏趴在江书白的背上默默吐槽道。 \"已经走火入魔了,你难道没有看到他全身溃烂的样子吗?\" 江书白想起第一个晚上看到张怀约的第一眼,他差点绷不住了好吗? \"这么巧?\"陈最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林听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你还敢来?\" 江书臣唇角一勾:\"啧,哪里来的臭味,谁这么没素质,居然随地大小便!\" 江书白噗嗤一笑,极为配合的说道:\"谁说不是呢,陈最,你离的这么近,不会没闻到吧!\" \"你——\" 林听手中的剑刚举起,江书臣就拿出昨晚用过的碗,懒洋洋的说道: \"这碗我多的很,肯定比你的灵力多,要试试吗?\" 林听脚步一顿,想起昨晚的爆炸,咬着牙道:\"哼!今天就先放过你!\" 江书臣撇撇嘴,随手将碗放到周令仪手中:\"看谁不顺眼,就砸谁,听到了吗?\" 周令仪拿着碗反复看了看,发现碗底刻着小小的爆炸符,只要触碰腕底,就会触发爆炸点,甚至都不需要灵力,怪不得对方那么忌惮。 嗯了一声后,周令仪朝林听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小碗,极为挑衅的一笑,懒懒的窝在江书臣不大的怀中。 陈最拉着林听率先走进道馆中,徐行倒是极为礼貌的朝江书臣拱了拱手,随后才跟上陈最的脚步。 \"他这是什么意思?\"江书白轻声问道,按理说他们也是徐行的敌人,但是看徐行的动作,好像并没有把他们的敌意看在眼里。 \"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学着点吧!\" 江书臣教育完弟弟,抬脚走进道馆中。 和在外面看到的不同,里面就是正常的摆设,只不过屋内的神像上已经落了不少灰尘,陈最几人进来后,还用清洁术清理了一番,让这个地方看上去干净不少。 江书臣随手将周令仪放在一旁的蒲团上,又拿出几个小碗递给其他人,这才在屋内寻找起来。 \"你不至于吧,在屋里谁敢动你们?\" 林听看到江书臣的动作,忍不住开口讽刺。 \"这屋里确实没人敢动,这不是还有你吗?\" 江书白翻了个白眼,转头就去找江书臣,和她一起找起来。 \"你——\" 徐行上前拉住林听,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林听便安静下来,专心在屋内找起来。 \"他们说了什么?\"江书白悄声问道。 \"你问问不就得了?\"江书臣白了他一眼,她这个弟弟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八卦。 第8章 常规操作 整个道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愣是没有一瓶丹药,除了日常用品外,就是一些基础功法的书籍。 \"张怀约的道行不高啊,怎么都是炼气期的书?\" 江书白翻了几本后,就没了兴致,又在书架上摸了摸,一阵咔喳声响起后,书架从中间打开,一条密道出现在两人眼前。 江书白:哦莫,密室居然这么轻易就被他找到了? 江书臣:\"你小子,有点东西!\" 江书白:\"常规操作,一般一般!\" 江书臣这次没有忘记周令仪,伸手将她抱起后,对着陈最说道:\"别客气,只要你们不动手,我保证大家都安安全全的!\" 陈最沉着脸瞟了眼林听后,低声说道:\"你们不动手,我们自然不会在这种关头挑事。\" 昨晚他已经见识过江书臣的疯癫,现在哪里敢惹他? 江书臣满意的走进密道中,其他人紧随其后,就连陈最几人也跟的紧紧的。 臆想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密道的尽头是一间大大的炼丹房,丹房的旁边依旧是休息的地方。 \"原来这里才是张怀约真正修炼的地方,外面不过是用来迷惑人的!\" 江书白安置好李川柏后,走到药架旁,专心找起止血补气的丹药。 在知道张怀约的修为不高后,他已经不指望这里能有归元丹,能找到止血补气的草药,他都已经很高兴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药架上只留下一些干枯的药材,并没有可以止血补气的药材。 \"你们可是在找止血的药材?\"徐行的声音骤然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提醒你们,在\"界\"中,任何药材都是虚幻的,没有任何作用,建议你们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江书臣:\"多谢!\"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江书臣依旧将整个丹房都找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药材可以使用后,默默走到李川柏的身边,给他吃了几颗归元丹。 可惜归元丹并没有起效,李川柏的脸色依旧惨白,若不是他的灵力在此时恢复,现在恐怕已经走了许久。 \"我没事,感觉还能再撑一撑。\" 江书臣无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等到夜幕降临,我们身上的灵力就会消失,到时候你的恐怕......\" 李川柏咧着嘴唇,无所谓的说道:\"这都是我的道运,不用管我了,你们赶紧找找线索吧!\" 同样身受剧毒的周令仪怜悯的看了眼李川柏,似乎有些同情他。 李川柏:???这是什么眼神?咱们的情况差不多吧! 周令仪:差多了,至少我短时间里死不了。 陈最三人围绕着炼丹炉转了好几圈,几乎在同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与常见的那些矮小、简陋之炼丹炉大相径庭的是,这座炼丹炉竟然高达两丈有余!其外形宛如一只巨大的葫芦,下半部分由厚重的石台堆砌而成。 通过观察石台内部燃烧着的物料,可以发现张怀约居然使用最原始的木柴作为燃料来炼制丹药。 用柴火,能炼的出来丹药吗? 炼丹炉全身闪耀着明亮的金黄色光芒,上面篆刻着不同的花纹,像是符篆,却又不是符篆。 它的正面开有一个圆形洞口,应该就是放置各种珍贵药材之处,但洞口周围却沾染着斑斑点点的暗红色血迹,使得整个场景透露出一丝诡异氛围。 \"这张怀约不会用血炼药吧!\"江书白不是炼丹师,但他也知道,用血炼丹的,多半都是邪修。 \"这上面的血迹一层叠着一层,说明他已经用血炼制多次,怪不定能招来魔这种东西。\" 江书臣的声音很轻,但是依旧被在场之人听的清清楚楚。 \"江道友慎言,这\"界\"中无处不是那分身的所在之处,被他听到了怕是不好。\" 徐行笑着开口解释,江书臣抿着嘴不再说话。 算着时间,此时外面的即将进入夜晚,几人没有找到其他线索后,迅速离开此地,在道馆外面,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蹲守。 \"你们今天晚上在这里待着,我去张夫人的院子里看看!\" 江书臣悄声安排着,另一边的徐行也在此时脱离队伍,朝张夫人的院子赶去。 \"你走了,他们对我们动手怎么办?\"解云裳有些着急的问道。 他们几人中,江书臣和江书白的修为最高,其他人不过是筑基初期,还有两个病号,怎么都打不过另外两个人。 \"张夫人的院子离这里不远,若是他们动手,你就用我给你的碗砸他们,我会在第一时间赶回来!\" 江书臣又拿出几个小碗分给几人,江书白留在这里,她还是放心的。 分完小碗,她也不再浪费时间,徐行早已不见踪影,她得抓紧时间赶过去。 太阳消失在地平线,众人身上的灵力也随之消失,李川柏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软啪啪的靠在江书白的后背上一动不动。 周令仪同样脸色苍白,不过她还能靠自己坐在一旁。 江书臣到的时候,徐行已经找好最佳观看角度,热情的邀请她一同躲避。 \"咱们也阻止不了这里所发生的事,不如找一个好地方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江道友不如一起?\" 江书臣也不客气,当即就站到徐行身旁,同他一起静静的观察着。 月色映照院落时,原本寂静的小院也变得热闹起来,院中的侍女正在准备着宴席。 \"二少爷一会儿就来了,都机灵着点!\" 张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此时正指挥着其他侍女摆放着用具,一阵血腥味传来,张夫人此时也走进院中,她那张恐怖的脸从江书臣面前路过,只听徐行深吸一口气,似乎没想到张夫人的状态比张管事还吓人。 早已见识过的江书臣这次能够把张夫人的死状看的清清楚楚,这也是重要的线索,没准这次宴席能够知道张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都安排好了吗?\"张夫人柔声问道。 \"都准备好了,二少爷马上就来了。\"嬷嬷扶着张夫人坐下后,恭敬的回道。 \"大少爷呢?今晚不来吗?\"张夫人又问。 \"回夫人,大少爷着人传信过来说今日有急事,就不过来用饭了!\" \"唉!那就之后再说吧,终归是两兄弟,日后有的是机会!\" 第9章 张开羽的目的(微恐) 张开羽来的时候,张夫人已经坐在饭桌旁,空洞的眼眶望着前方,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若是五官齐全,现在的她应该是一副慈母的样子。 “开羽来了,坐!” 嬷嬷拉开一旁的椅子,张开羽却站在桌前,面色凝重的说道:“我有话要说。” 张夫人脸上的笑容一滞,挥挥手,嬷嬷就带着所有下人走出院子,顺带将门也带上。 “不知开羽想要说什么?”张夫人的声线依旧温柔。 “你可认识我的养母?”张开羽问道。 “好像有点印象,当年我生你时,曾有过一面之缘,也是阴差阳错,居然抱错了孩子。” 说着,张夫人便小声的啜泣起来:“这些年你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张开羽身后的仆从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先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动静,确认门外没人后,才小心翼翼地转动门锁,然后慢慢推上门扇,并从里面将插销插上。做完这些之后,仆从拍了拍手,又轻轻搓了搓手,似乎想让自己放松下来。 做完这一切的仆从来到张开羽身边轻轻颔首,张开羽了然于心,表示知道了。他抬头看向对面一脸茫然的张夫人,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我这些年倒是没吃什么苦头,倒是你的苦头,马上就要来了。” 只见他缓缓伸出手掌,掌心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些白色粉末。随着他手指的抖动,那些粉末如雪花般飘落。 张夫人显然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嘴巴不自觉地微张着,脸上满是惊讶和疑惑。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然而,张开羽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突然用力一挥手臂,将手中剩余的粉末全部洒向张夫人。与此同时,仆从迅速用袖子捂住口鼻,向后退了两步。 张夫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转眼间便被白色粉末笼罩。她只觉得一股刺鼻的气味钻进鼻腔,喉咙里也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紧接着,她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最终重重地摔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张开羽伸手扒开张夫人的眼睛看了看,确认她已经陷入昏迷,这才慢条斯理的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巧的工具包。 之间他将工具包放在桌上,从中拿出一把把一小刀,喃喃道:“你怎么能说只有一点印象呢?她死的那么惨,不都是你的杰作吗?” “少爷,真的要这样吗?她可是你的亲生母亲!”那仆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小声劝解道。 张开羽猛地转过头来,满脸怒容地低吼道:“我说过多少次了!她根本不是我的母亲,我真正的母亲早就已经死了,就是被她们这些人给害死的!” 仆人听到这话,不敢再多言半句。默默低下头走到门边,站定后警惕地注视着门外的动静,同时也留意着屋内的局势发展。 张开羽紧紧握着手中锋利的小刀,刀刃闪烁着寒光。他一步步逼近倒在桌上的张夫人,眼中充满了仇恨与愤怒。 “你怎么能如此残忍呢?”张开羽咬牙切齿地质问着眼前这个女人,“明明她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啊!” 话音未落,张开羽便举起小刀,毫不犹豫地朝着张夫人的脸庞划去。尖锐的刀尖顺着张夫人的眼眶插入,剧烈的疼痛使得张夫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张开羽的手微微颤抖着,但他并没有停下动作。刹那间,一颗血淋淋的眼珠被他硬生生地挖了出来。 鲜红的血液如喷泉般四溅开来,溅落在张开羽的脸上和身上。他的双眼被血水染得通红,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而此时的张夫人则痛苦不堪,眉头紧紧皱起,想要睁开眼睛看个究竟,却无能为力。 有了鲜血的刺激,张开羽似乎完全丧失了顾忌。他毫不留情地再次挥动小刀,迅速地挖出了另一颗眼珠。 随后又见他掰开了张夫人的嘴巴,将那两颗还粘连着眼睑的眼珠硬生生地塞进了她的口中。 这恐怖的场景让在场之人都感到不寒而栗,无人敢出声阻止。而张开羽则站在原地,眼神空洞而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手起刀落,张夫人的鼻子也被他割下,同样塞到了口中,一颗眼球因为张开羽粗鲁的动作从口中掉落,又被他捡起,强行塞回去。 张开羽在工具包中拿出一根粗长的小棍,抓着张夫人的头发,强行把她的头抬起,将嘴里所有的东西都捅了进去,又拿起和他并不匹配的绣花针,将张夫人的嘴巴缝起来。 江书臣总算明白张夫人缺失的器官都在哪里,没想到张开羽居然还是一个不说废话的狠人! 张开羽又从工具包中拿出两颗带着斑斑血迹的长钉,钉在了张夫人的头骨上。 整个房间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仿佛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张夫人也被肢解成块,双腿被放入腹中,整个人被折叠的只有椅子大小。 一刻钟后,张开羽带着他的仆从从后院翻出,意识到不对的嬷嬷轻轻敲了敲门,良久都没有得到回应。 等到嬷嬷带着人打开院门时,张夫人早已断气多时。 江书臣和徐行在张开羽离开时,就悄悄跟在他身后,想要看看他杀人之后还想要做什么,却听到熟悉的爆炸声。 有人用了江书臣的碗。 二人对视一眼,顷刻间就拉开距离,又朝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赶去。 江书白手中拿着剑站在李川柏身前,解云裳和周令仪此时也站在江书白身侧,一人手中拿着两个碗,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就是想和你们商量商量,至于扔碗吗?” 林听抱着胳膊,脸上带着挑衅:“他都已经要死了,咱们合作一起出去才是正道。” 江书白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正道?送你去死才是正道!” 周令仪二话不说,只见她手起碗落,那只碗就如流星般朝着林听疾驰而去!陈最手持长剑,顺势往前轻轻一挥,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碗在半空中轰然炸裂开来! 无数细小的粉尘碎片四处飞扬,仿佛一场迷蒙的烟雾弥漫开来。与此同时,一股凌厉至极的剑气如疾风骤雨般直扑江书白面门而来。 江书白面沉似水,他身形一闪,迅速侧身躲过这致命一击。剑身一挡,牢牢将周令仪护在身后。 陈最一击不成一直藏在他身后的林听挥手之间一把匕首朝李川柏直射而去。 “叮——” “我保的人,你也敢动?” 第10章 用命换来的线索 江书臣一手持剑,一手拿着一把叉子状的法器,虽然没有灵力,但是法器足够解释,将林听的攻击全部接下。 江书臣一脚踢在林听的小腹上,和昨天晚上的一脚,分毫不差。 “江书臣?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怎么?让你失望了?” 江书臣稳稳地立于江书白前方,她手中原本紧握着的叉子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一摞精致的小碗。只见她手臂一挥,那些小碗便如同雨点般朝林听和陈最狠狠砸去。 爆炸声接连响起,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有过上一次的经历后,这次陈最和林听都做足了准备,他们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因此并没有被四处飞溅的碗片伤到分毫。 只是两人的头发都被炸得乱七八糟的,再也不复往日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响彻整个道观,原本熄灭的烛火也因这巨大的动静而再度燃起。 与此同时,一群仿佛木偶一般的仆人们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几人紧紧包围住。就在这时,江书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惊叫:\"李川柏——\" 她猛地转身,却惊见李川柏的身躯正缓缓倒下,身下早已蔓延起一大滩浓稠猩红的鲜血。而在那群仆从的后面,站着面沉似水的张管家。 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口中轻轻吐出一句话:\"找到你了!\" 与此同时,,那把锋利无比、闪烁寒光的斧头以惊人速度劈砍而来,江书臣手中的法器似是早已准备好一般瞬间横亘于李川柏面前! “快带他走,给他止血!” 江书臣声嘶力竭地喊道,同时他迅速用另一只手将原本紧握的灵剑替换成一面高达一人有余巨大盾牌。 江书白毫不犹豫地抓住李川柏双脚试图将其拖离险境,可他身下流淌满地鲜血仿佛拥有自己意志般紧紧黏附住他身躯令其动弹不得! \"别再管我了你们快跑啊!!\" 李川柏嗓音沙哑艰难开口说话间,泪水止不住从眼角滑落而下,却立刻被身下猩红血水无情吞没,而这些诡异血水似乎寻觅到突破口,沿着泪痕如蛇虫般蜿蜒而上直驱他双眼之中! 受伤手臂早已被血液吞噬的空空荡荡,仅仅须臾之间,头部也仅剩薄薄一层皮肤包裹,而那源源不绝疯狂侵蚀他躯体鲜血依旧没有丝毫停歇迹象,血液还在被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 “别挣扎了,那怪物已经尝过他的血,是不会放过他的!” 陈最凉薄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江书臣拿着盾的手一撤,斧头顺势落在李川柏身上,他就像漏气了的气球般只留下一层薄薄的人皮。 血液吞噬了一切,再次溶于土地之中,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仆从也如同潮水般褪去,道观之前只剩下八人。 “你早就知道?”江书臣冷冷的看着陈最问道。 “我们少一个人,你们也少了一个人,很公平不是吗?” 对于李川柏的离去,陈最觉得很是痛快,不过他没有忘了正事,继续说道:“掀开他的皮看看吧,看看他留给了你们什么?” 江书白闻言小心翼翼的掀起地上的人皮,人皮之上写着两个红色的字: 一粒金丹吞入腹, 始知我命不由天。 “不如我们交换如何?这样也能早些出去!” 陈最的声音再次响起,江书白小心的将整块人皮收起,对江书臣轻轻摇了摇头。 “我拒绝!” 江书臣冷眼看着对面的三个人,手中的剑一扫而过:“若是想要,不如来战!” 陈最拿着剑的手慢慢捏紧,徐行上前一步拉着他的衣袖,朗声道:“不急,这才第三个晚上,明日你再拒绝也来的及!” 江书臣想起刚刚在张夫人院中所看到的一些,皱眉问道:“你是何意?” 难得听到江书臣发问,林听略带嘲讽的说道:“别怪我们没提醒你,那怪物如今已经吃了两个人,实力大增,光凭我们如今的实力,若是不早点出去,早晚被他吃光。” “所以,你们就用同族的命来换线索?这就是你们的道?” 江书臣眼尾发红,一字一句的质问。 对面的三人丝毫没有因为江书臣的质问而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的说道: “这就是界,等以后你就习惯了!如果你能活着出去的话!” 太阳如期升起,今天的阳光似乎更加热烈,盘桓在头顶上的乌云也少了许多。 陈最三人不想再和江书臣浪费时间,看她没有合作的意向,转身就离开了道观。 “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我们不会真的死在这里吧!” 解云裳断断续续的哭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没人再安慰她,李川柏的离去给他们造成重大冲击,同时也意识到,在这里不能受伤流血。 “在张夫人的院子中发生了什么?” 周令仪冷静的问道,从始至终,她都没有任何波动,只是脸色更加惨白了些。 “张开羽将张夫人杀了,并且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将她肢解,最后还在张夫人的头顶封了两颗定魂钉。” “定魂钉?”周令仪眼眸微转,皱着眉喃喃道:“一个凡人怎么会有定魂钉呢?” 江书臣想了想,猜测道:“若他不是凡人呢?又或者说,他的养父母并不是凡人。” “根据他说的,他的养母很有可能是死在了张夫人的手上,又或者说是死在张怀约的手上!” 江书臣捏了捏眉间,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让她有些头疼。 “后来呢?”周令仪问道。 “他杀完人之后就翻墙离开,之后我们就听到了爆炸声,他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他被带到了道观!”江书白忽然说道:“就在他进入道观之后,陈最动手阻止我们进入其中。” “怎么可能?”江书臣反驳道:“我们就跟在张开羽身后,他没有这么快来到这里,你们确定看到的是张开羽?有没有可能是张若谷?” 江书白仔细回忆了一下,认真的点点头:“确实是张开羽,他脖子上带着一块灵玉,张若谷没有,这么贴身的东西,不容易被其他人拿走!” “这里的时间流速这么快,不能按照常理解释!”周令仪开口解释道。 第11章 活下去 灵力恢复后,江书臣迅速把身上沾血的衣服换了下来,随口说道: “找个地方先休息,想一想之后要做什么!” 周令仪点点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王砚书:“王师兄,血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在江书臣回来之前,一直都是王砚书守着李川柏,他们怕有人从背后袭来,特意留了一个实力较强的人看着,却没有想到还是没看住。 王砚书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低头说道:“我......我忘记了,好像是江臣回来的时候,也有可能是回来之前,我当时真的只是看了眼陈最他们!” 只是这一眼,就让李川柏丧命,虽然他可能也活不过今晚。 “别说这些了,还是想想怎么保命吧!” 江书臣伸手抱起周令仪,提醒道:“只有死人才会出现线索,陈最他们就是想用我们的命来逃出这个地方,你们身上有什么保命的法宝,还是早点拿出来!” 这话是说给王砚书和解云裳的,周令仪虽然一直都表现的很弱,但是她总能规避危险,不知是运气还是实力。 解云裳眼眶一红,又要落下泪来,周令仪唇角一勾:“还哭?你忘了李川柏的头是怎么没得了?小心那些血从你的眼眶中进去!” “你......你......你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害怕,我又没有受伤,那东西怎么可能会找上我?” 解云裳下意识拉住江书白的衣袖,刚想要求安慰,就被江书白冷漠的话打断。 “难不成李川柏是自愿受伤的?你难道忘了他们的手段了吗?” 解云裳浑身一抖,连忙用袖子擦干脸上的眼泪:“我......我不哭了,再也不哭了!” 江书白叹了口气,从他们组队开始,解云裳就总是和周令仪还有队伍中的其他人不对付,吵架吵不过就哭,一点都不像一个修仙者。 “这是云母纱,有些防御能力,保护好自己!” 解云裳从江书白手中接过,淡紫色的薄纱上隐约绣着几个符篆,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多谢江师兄,还是江师兄对我最好了!” 说着,解云裳又想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被他一个转身躲了过去。 “周令仪,这条给你。” 又一条薄纱拿出,解云裳的脸上的嫉妒转瞬即逝,娇声说道: “江师兄给你你就拿着,千万别拖我们的后腿!” 周令仪翻了白眼:“......”到底是谁在拖后腿! 几人边说边走,再次回到熟悉的下人房中,不过之前得到房子已经血迹斑斑,不适合休息,江书白把之前用来防御的阵法盘重新放到隔壁的主人院中。 江书臣又拿出之前画的地图摆在几人面前:“张开羽的院子、道观、张夫人的院子都已经去过了,现在只剩下大少爷张若谷的院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之前他们去打探时,恰巧碰上陈最几人,压根没机会了解。 周令仪:“道观只能晚上再去看看,不过从现在发生的事情看来,张若谷的存在感并不强!” 江书臣:“第一天的时候,张怀约就宣布张若谷并不是张家的血脉 。” 江书白:“那有没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张若谷为了报复他们设的局呢?” 周令仪沉吟道:“张怀约是修士,还是张家的掌权人,虽然修为不高,也不至于被张若谷算计吧!” 江书臣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张怀约是修士,那张家的生意还有张怀约炼丹所需要的药材又是谁找来的呢?” 江书白:“张开羽刚回来,应该还来及不插手家中事务,多是张若谷替张怀约找来的。” “那张若谷动手的机会很多啊,很有可能是他动的手!”解云裳忽然大喊道。 周令仪淡淡扫视她一眼,笑道:“看来你经验很丰富嘛!” “你......你说什么呢,我从未害过人!” “行了!”江书臣不想听这两个吵没用的架,及时开口阻止:“修整后咱们就去张若谷的院子看看,现在没有人受伤,尽量将自己裹得严实些!避免受伤!” 说完,江书臣闭上眼睛开始休息,江书白默默将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坐到江书臣身旁守着。 “江师兄为什么和江臣这么好?他们是兄弟吗?”解云裳小声问向王砚书。 “这事重要吗?还是想想你自己怎么才能活下来吧!”王砚书还没从李川柏的死走出来,不行敷衍她。 解云裳撇了撇嘴:“不愿意说就算了!” 转头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早已没了之前还算轻松的氛围,李川柏的离去让几人心头都布满了愁云。 他们不过是刚刚出来历练的小修士,还未曾好好看过这个世界,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从未听说过的地方。 屋内无人再说话,只有外面的风声传过,吹的外面的树木沙啦沙啦的响。 江书臣缓缓睁开眼睛,轻声问道:“这个世界,越来越鲜活了!” “昨晚的那些仆人似乎也和之前有些不同,似乎更像活人了些!” 江书白垂眸回想,又接着说道:“昨天张管家的实力也提升了不少,对血液的控制更加精准。” 周令仪忽然说道:“那些血液似乎并不是张管家控制,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 “那分身不会就是那些血液吧!这要怎么封印?” 解云裳有些泄气,压根就没想过要在哪里封印。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先去张若谷的院子里看看吧。” 江书臣上前抱起周令仪,带着几人朝张若谷的院子走去,和昨天相比,今天的阳光更加热烈,这里看上去就像是人间一样。 张若谷的院子靠近张府的大门,和道观的距离是最远的,他们到的时候,陈最几人已经将里外都找完了。 “考虑的如何?要不要和我们合作?” 徐行站在最前方,笑眯眯的看着江书臣,李川柏和姜楠的死没有在这三人的心中激起任何波澜。 “我还是那句话,若是想要,不如来战!” 江书臣沉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抱着周令仪转身走进一旁的书房中。 王砚书站在门口警惕的看着三人,其余人都在书房内寻找起来。 “你是个聪明人,我等着你来!” 徐行依旧笑眯眯的,并没有因为江书臣冷漠地态度而有任何不快。 第12章 电影开始了 “这是单方?”江书白手中拿着一张纸,递给解云裳:“你看看这是什么炼什么丹药的方子?” 众人之所以这么容纳解云裳,完全是因为这小姑娘是一个炼丹师,虽然现在品级还不高,但是和每个炼丹师打好关系,几乎是所有修士的共识。 “这是......破镜丹的丹方?不过好像少了一味药材。” “少了一味药材?”江书臣拿过丹方仔细看了看,又问道:“少了什么?” “少了渡魂草,这是最重要的一味,没有渡魂草就炼不成破镜丹。” 解云裳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呼道:“难不成张怀约想要炼制的丹药是破镜丹?” “道观中的功法都是炼气期,若是他不能在五十岁之前突破,怕是这辈子再无突破的可能。”江书白说道。 江书臣看向陈最几人离开的方向,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抱起周令仪说道:“走吧,马上就要天黑了,咱们该去道观蹲守了。” 解云裳看了看天色,嘟囔道:“这天黑的越来越快了!” 转眼间热烈的阳光便如同一场虚幻的梦境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稠如墨的夜幕准时降临。 江书臣跟在陈最三人身后走近,周令仪则被她轻轻地背起。此刻的周令仪宛如一只乖巧的小猫,安静地伏在江书臣的肩膀上。 她压低声音:“此地与白日所见简直大相径庭啊!墙壁内错落有致地镶嵌着无数灵石和灵器,显然是为了改变此处的风水格局而设。” 不由再次感叹道:“看来这人间的风水师,还真有点东西。” 所谓的人间风水师,其实质乃是修仙界中的阵法师。这些人精通风水之道,懂得如何运用各种灵器来调理气场,从而使得整个道观的风水更为宜人。在周令仪的感知中,这个地方的灵气浓郁度堪称张家之最。只可惜,他们此时已失去灵力,无法善加利用这般丰厚的资源。 江书臣嗯了一声,表示她也同意这一观点,只不过她却不认为这里的风水是人间的风水师能够修改的,墙壁上还篆刻着不少符篆。 其中更是有不少中级符篆夹杂其中,这让她不得不防。 “马上要到了,都保护好自己,别受伤!” 江书臣的眼睛扫过江书白,心头的焦躁散去几分,这才继续朝前走去。 陈最几人早已在隐蔽处躲好,映入眼帘的就是巨大的炼丹炉,张怀约盘坐在炼丹炉前,双眼紧闭,似乎是在等些什么。 “你把我困在这里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张开羽怒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刚刚从严严实实的黑布袋子里出来,便对着眼前之人怒吼道。 他刚才从张夫人的院子中出来后,就被张怀约强行带到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面对张开羽的质问,张怀约却显得异常平静,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似乎并没有因为张夫人的离世而有丝毫悲伤之情。 “为何要对你母亲动手?”张怀约语气冷淡,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问题。 张开羽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僵硬,杀人之后的恐惧占据了他整个脑海,原本愤怒的神情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 “我……我的仆从呢?” 张怀约并未理会他的问题,只是重复着之前的话: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何要对你母亲动手?”他语气虽然平淡,却让人不寒而栗。 张开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双手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对眼前之人的恐惧。 “你对我父母所做的事情,我已经全部知晓了!”他咬着牙说道,“你们动手的那天晚上,我就在现场,亲耳听到你的侍卫说是那个女人下令将我母亲折磨致死!” 说到这里,张开羽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眼眶渐渐湿润:“而且,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把我抓回来。”他接着说,“你无非就是想要得到那张秘方罢了!所以才会残忍地剥去我父亲的人皮!” 张开羽越说越是情绪激昂,他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要炸裂一般,显然心中已是怒不可遏。 张怀约不禁眉头紧蹙,沉声道:“休得胡言乱语!你乃我亲子无疑,但那二人仅是抚养你长大成人罢了,岂可称之为父母?” 张开羽闻言,却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面露不屑之色,反唇相讥道:“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儿子,那张若谷又是怎么回事?他与我容貌酷似,难道就不是你的骨肉吗?” 面对张开羽的质问,张怀约无奈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张若谷确实是我的儿子,而你与他乃是亲生兄弟!” “你不用在骗我了,那女人已经被我杀死,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张开羽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截了当的承认自己所做的事。 “你杀的可是你的亲生母亲,你该为她赎罪!” 张怀约面色平静,不再端坐着,从蒲团上起身走到张开羽身旁,手放在他的脊骨上,似乎是在欣赏什么一般。 “你骗我,你在骗我!”张开羽从一开始的平静逐渐变的癫狂,神色也不再平静,不断呢喃着。 “我为什么要骗你?可怜的孩子,你母亲什么都没做,你听到的不过是我想让你听到的!” 张怀约怜悯的摸着张开羽的脸,引导着他说:“现在还有一个机会能救活她,只要你说出最后一味药材,我就可以炼出救治她的丹药!” 看着眼前魔幻的一幕,江书白忍不住小声问道:“张开羽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蹲在他身旁的解云裳小声解释道:“张怀约点了能让人产生幻觉的香,张开羽没有修为,产生了幻觉罢了。” 几人继续看着,张开羽的嘴角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下不少口水,头上布满大颗大颗的汗珠,看上去十分痛苦。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张怀约眉头一皱:“那你是怎么知道那张单方的?” “我扒开了父亲的墓,看到他的皮都被扒了下来,就猜到你想要的东西就是那张单方。” 张怀约继续问道:“那张丹方的最后一味药材是什么?是至亲的血肉吗?” 第13章 杀错了人 张怀约的话实在奇怪,江书臣疑惑的目光看向解云裳,距离她最近的江书白立马了然的悄声问道: \"还有其他丹药需要以血肉入药吗?\" 解云裳眉头紧蹙,思考片刻后认真的摇摇头:\"从未听说过,唯有邪修会用血肉入药,虽然可以提升灵力,但是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 江书臣眸色沉沉,开始思考起丹方的来源,那最后一味药材,又是谁告诉他的? \"至亲的血肉??有何丹药需至亲的血肉炼制?\" 张开羽的问题让张怀约一愣:\"古有杀妻证道,连枕边人都可以狠心除去。现在在丹药中加入至亲的血肉又有何异?\"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修仙者都是一脸问号。 何时有杀妻证道?他们怎么没有听过? \"哈哈哈,这就是你将我带回来的原因吧,你养了张若谷这么多年,怕是不忍心让他以身入药,才会带我回来。\" 张开羽脸上的癫狂之色已经褪去,江书臣这才注意道,一旁燃着的香已经烧尽,药力也已过去。 \"我说我真的不知道最后一味药材是何物,父亲可信?\" 张怀约认真的看着这张和张若谷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脑中忽然闪过一人的身影,情不自禁的开始回忆起当年的情形。 \"我......\" 张怀约的话并没有说出口,丹炉中传来的异味让他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查看,刚刚所思所想,早已忘却脑后。 一旁的香炉换上新香之后再次被点燃,张开羽脸上的清醒之色转瞬即逝。 \"乖孩子,只要你说出最后一味药材,我保证,你会没事的!\" 张怀约神色温柔,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 张开羽闭了闭眼睛,痛苦的泪水顺着他的脸庞缓缓流下,额头青筋暴起,似乎是在努力抵抗药力。 \"我......我真的......真的不知!\" 张开羽迟迟不愿说出口,张怀约一拳砸在地上,爆呵道:\"你不知?你如何不知?秦家的药方世代传承刺于背上,只有最后一味药材口口相传。\" \"那秦贼早就知道自己即将死去,你是秦家唯一的后代,怎会不将最后一味药材的名称告知与你?\" 张开羽不再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张怀约,不断呢喃着:\"父亲.....父亲......\" 张怀约挥手将香熄灭,张开羽浑浊的眼神逐渐清明,疲惫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算你不说,我也已经知道那最后一味药材,你就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 张开羽疲惫的回答:\"事到如今,这还重要吗?\" 江书白:重要!!! 解云裳:快说啊!!急死人了! 林听:这对我很重要,谢谢! 一脸八卦的几人此时恨不得替张开羽回答,江书臣则转头看向一直冷漠的周令仪,小声问道:\"你不好奇?\" 周令仪:\"有什么好奇的,这么老套的情节,我用脚都猜得到!\" 江书臣挑眉:\"这么厉害?\" 周令仪:\"自然,这张夫人不过是张若怀的牺牲品,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口中最后一味药材。\" 江书白:\"真的???\" 周令仪:\"你且看吧!\" 张开羽的不配合并没有打断张怀约,只听他说道: \"你母亲和若谷的母亲才是双生子,二人的容貌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人活泼,一人安静,当年我和若谷的母亲一见钟情,可惜她实在无趣,在她怀孕之时,我便和你的母亲有了你!\" 张怀约说这等肮脏之事时,脸上没有半分羞愧,张开羽睁开的眼睛中带着些不敢置信。 \"也是我命中有道运,在若谷的母亲生产前夕,我遇到了我的恩师,他留给我几本修行之书,可惜我修炼的时间太晚,只能靠些外物。\" \"后来我在一道观中遇到了秦家夫妇,得知他身上有能够提升进阶的丹方,我想要重金求知,他却不愿意,说什么只能传给秦家的后代,他妻子怀着的就是他唯一的孩子,恰逢你母亲早产,我就将你和他的孩子换了过来。\" 乍然得知真相,张开羽问道:\"那孩子呢?去哪了?\" 张怀约冷哼一声:\"自然是死了,为了确保他能够将这丹方传给你,我还给他们夫妇二人下了药,这样他们今后只会有你这一个孩子!\" 张开羽泪流不止,他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是这样一个无耻之徒。 \"你机关算尽,可算到他们早已知道我不是亲生?\" 张怀约咬牙切齿道:\"罢了,如今说这些不过是想让你明白,你真正的仇人是我,不是你母亲。\" 缓了一口气,张怀约俯身在张开羽耳边轻声说道:\"你,杀错了人。\" \"当年她知道你流落在外,怕你吃苦,还想将你带回,就算你不是她所生,她却依旧想为你好!\" \"可惜啊!如今她还有一线生机,你却不愿!\" 张开羽脸上出现一瞬的空白,事实的冲击太大,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思考能力: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她还有生机?\" 张怀约脸上不经意闪过一丝精光:\"除了这种提升修为的丹方,我的师父自然是留给我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方子,不过......\" \"不过什么?\"张开羽连忙问道。 \"不过,这方子需要有人自愿用自身的五脏六腑来代替她,不过你放心,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忍心你去死呢?我也会救你的!\" 张怀约脸上温和的笑此时在几人眼中显得格外瘆人,因为他们知道,死人无法复活,拿出五脏的凡人,依旧没有活路。 张怀约这是在引诱张开羽去送死! \"若是你不愿意就算了!\" 张怀约叹息着转过身,像是此时才开始为张夫人的死去感到悲伤。 \"就是不知道若谷回来又该如何面对已经死去的母亲。\" 张开羽想起自己残忍的手段,脸上涕泪横流,呼喊着:\"我愿意,我愿意。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本就是良善之人家里养出来的孩子,又怎么知道张怀约话里的陷阱?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张怀约就准备好了所有药材,热浪扑面而来,沉寂的丹炉再次开始运转。 张开羽面色麻木的站在一旁,嘴里不停的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第14章 说这话可就没意思了 场中父子俩人的身影顷刻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众人这才犹如大梦初醒般意识到此时天已大亮。 \"虎毒方且不食子,这张怀约怎能如此狠心,居然想要活炼自己的儿子!\" 解云裳手中的云母纱捏的紧紧的,似乎是在为张开羽打抱不平。 \"你现在在这里心疼张开羽,不可知张开羽是如何对张夫人的?\" 徐行站在另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解云裳。 \"你......你什么意思?\"解云裳不解的问道。 徐行冷哼一声:\"张开羽不愧是张怀约的儿子,在面对良善的张夫人时,明明能够问清真相,他却不愿意给张夫人一个解释的机会,就将她折磨致死。\" \"可怜那张夫人被折磨时,意识都还是清醒的,她清醒的知道是谁在动手,又在清醒中屈辱的死去!\" \"屈辱?张开羽做了什么?\"解云裳问道。 当时去张夫人院子中的人只有他和江书臣 ,看到过程的也只有他们二人,江书臣回来之后并没有细说,其余几人也就没多问。 \"自然是将张夫人的眼鼻全都挖出,将这些器官都放入张夫人的口中,又用木棍捅进胃里,让张夫人自己吃了自己。\" \"手段残忍至极,亏的你没去,若是你这等胆小之人看到,恐怕是会夜不能寐啊!\" 解云裳瞪大了眼睛,面色惊恐的看向江书臣,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江书臣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 解云裳眼中的泪水凝聚,又想起之前的事,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转过头小声的啜泣着。 徐行吓唬完小孩后,又对着江书臣说道:\"如今整件事都接近尾声,若是我们再找不到那分身和封印之地,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届时,就不是他们在我们面前呈现,而是我们变成局中人。\" 江书臣思考着徐行话里的真实性,他们也是第一次来到这诡异的界中,对这里的规则并不清楚,所有的消息都是来自眼前的三个人口中。 \"你还想合作?\"周令仪忽然开口问道? 徐行唇角勾起,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总被江书臣抱在怀中的冰美人: \"这是自然,徐某说过,不论何时,只要你们想,我们都愿意合作,毕竟在界中,只有合作才能活下去!\" 徐行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可信度在其他几人心中提高不少。 \"都要合作了,那不如请徐道友说一说这封印之法和封印之地又是如何寻找?\" 周令仪眼眉微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让徐行觉得她合作的意向十分高。 \"我们之中有阵法师,封印的事情交给我们,自然是不用你们操心的,至于封印之地就在这府中,我们还有两个白天的时间可以找一找,相信只要我们合力,找到封印之地并不难。\" 徐行的一番话说了简直和没说一样,周令仪脸上的笑容未达眼底,有些可惜的说道: \"徐道友说这些可就没意思了,你我都是聪明人,这些糊弄人的话就不用说了吧,不如这样,你告诉我封印之法,我告诉你我们得到的线索如何?\" 现在只死了两个人,这两份线索至关重要,徐行三人想要合作,也是为了他们手中的线索,现在周令仪主动提出,徐行自然乐意。 \"既然如此,这封印之法说出来也无妨。\"徐行的视线扫过江书臣几人,问道:\"不知你们可有阵法师?\" 周令仪微微一笑:\"自然是没有的,除了解道友,我们都是剑修,只可惜我在进来的时候中了毒,空有一身灵力却用不了剑。\" 周令仪的一番话不仅打消了徐行的顾虑,也说出了她自己为何一直都待在江书臣的怀中。 \"原是如此,既然这样,我们不如边走边说?既能找一找封印之地,又不浪费这难得的白日。\" 周令仪含蓄一笑:\"还是徐道友思虑周全,请!\" 江书臣适时抱起周令仪跟在徐行身旁。 \"这封印之法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只要是阵法师,都能看得懂,若是外行人......\" 说着,徐行朝一直认真听讲的江书臣看了一眼,周令仪笑道:\"徐道友但说就是,我们也都是第一次进入界中,就怕下次遇到了,都不知道如何才能出去。\" 徐行轻笑一声继续说道:\"若是外行人,恐怕是有些困难,这封印说白了就是阵法,只要能将分身放进封印之阵的死门中,就可将他封印,咱们自然就能出去了。\" 周令仪眼睛一转,徐行说的简单,若想找到阵法中的死门,需得先破解阵法,并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怪不得他愿意说出来,就是笃定他们得靠着他才能出去。 \"我已经说了封印之法,周道友可得信守承诺,将你们知道的线索告知。\"徐行说完,原本站在他身后的陈最也在此时走上前来。 周令仪和江书臣交换了眼神后叹了口气:\"徐道友这就外道了,居然如此不信我!\" 徐行脸上挂着笑,嘴上却不愿意让步:\"时间不早了,周道友早些说出来,我们也好早些找到封印之地。\" \"啊——\" 尖叫声从后方乍然响起,听到熟悉的声音,周令仪脸上的笑容一顿,是解云裳。 江书臣抱着周令仪快速后退,手中的小碗瞬间出手,徐行和陈最不得不朝后躲避拉开距离。 只见解云裳的后背上被剑砍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整个人无力的趴在江书白怀中,林听被江书白和王砚书困在其中,三人僵持不下。 \"小白,动手!\" \"林听,小心!\" 两道声音突然同时响起!江书白和王砚书同时出手,只见林听的身躯上猛然溅起两团猩红的血花,那深深的伤口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裂开来一般,深可见骨! 鲜血如泉涌般流淌而出,很快便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和解云裳洒落在地上的血迹也渐渐融汇在了一起,形成一幅诡异而惊悚的画面。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四周弥漫着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股死亡气息所笼罩。 无数道凌厉至极的杀意如同疾风骤雨般朝他们席卷而来,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这些杀意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灵防线,似乎想要将他们全都吞噬。 第15章 大仇得报 哒、哒、哒。 轻柔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丁零当啷的配饰被风吹起,预示了来人的身份。 八个人迅速分成两方,江书臣几人把解云裳围在中间,警惕的看着四周。 “好俊俏的小姑娘,真是可惜了!” 张夫人人未到,声先行,另一边的斧头也在此时飞速而至,江书臣再次祭出盾牌挡在身前准备接下这一击。 “江臣......江臣,快看脚下......” 解云裳虚弱的声音响起,带着深深的绝望和不甘。江书臣根本来不及感受脚下那令人作呕的黏腻感,眼前坚不可摧的盾牌眨眼间就被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张管家的实力竟然在短时间内变得如此恐怖! 刹那间,解云裳那娇小柔弱的身躯就像风中的残烛一般,被锋利无比的巨斧狠狠砸击,瞬间化为无数碎块。 满地黏稠猩红的鲜血如潮水般汹涌蔓延开来,以惊人的速度吞没了所有的血肉,最后只留下一小块残破不堪、薄如蝉翼的人皮。 江书白瞪大双眼,满脸惊恐与难以置信,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接连试了好几次,却始终无法将那块轻飘飘的人皮拾起。 他实在不敢相信,就在片刻之前,那个还在温柔地向他解释的小姑娘,就这样没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仅余数声清脆的钗环碰撞之声,林听便如同融化一般消失在众人眼前,甚至连一句惊呼都未来得及发出。 空气中弥漫的浓浓血腥味转瞬间消散无踪,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六个人傻傻地站在原地。 “她......她们两个人就......就这样没了?” 王砚书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哆嗦嗦,小口小口地喘着粗气。刚才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过突然,解云裳温热的鲜血尚有余温,犹在他脸颊流淌。 对方的手中拿着一块和他们同样大小的人皮,上面赫然画着一鼎丹炉。 夜晚的时间总是漫长,徐行脸上惊魂未定的表情被他强行压下,努力克制着颤抖的声音说道: “看来我们不用费心寻找,这封印之地就在眼前了!” 江书臣麻木的眨了眨眼,哑声道:“该回道观了!” 解云裳的离去犹如乌云压顶,江书白伸手握住江书臣的手臂,小声说道:“她......她就这样没了?什么都没留下!” “什么......什么都没留下!” 两行清泪顺着江书白俊秀的脸庞流下,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满是绝望和痛苦。 江书臣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小声安慰道:“我会带你出去的!解云裳她......还留给你一块帕子!” 粉紫色的手帕犹如一片绚丽多彩的花海,各种花朵争奇斗艳地盛开着,而在这片花海深处隐藏着一个小小的白字。 几人匆匆忙忙赶回道观的时候,张开羽早已踏入了丹炉之内,只留给他们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仿佛是感应到了至亲和自身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血脉之力,丹炉内原本平静燃烧的火焰突然熊熊燃起,火势愈发凶猛,映照得张怀约的脸庞也变得异常扭曲和狰狞恐怖。 随着火光渐渐熄灭,一阵奇异的香气从丹炉中飘散出来,张怀约满面红光,双眼流露出无法抑制的贪婪,迫不及待的将丹药放入口中吞咽下去。 一刻钟后,张怀约缓缓睁眼睛,周身并无任何变化,没有任何灵力暴涨的迹象,就连境界也无松动。 “怎会!怎会如此?”张怀约气急败坏地怒吼起来,声音中充满了失望、愤怒与不甘。 “骗我的,都是骗我的!啊!!!!” 张怀约身上突发异变,脸上忽然出现几个巨大的脓包,只见他不断扣着自己的喉咙,想要将什么东西吐出来,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的气管都堵上,整张脸都变得青紫。 “父亲这里真是好生热闹!” 张若谷踱步而进,脸上的表情轻松肆意,他缓缓蹲在张怀约身旁,欣赏着眼前之人痛苦的神色。 “这......这一切......一切都是......你......你做的?” 张怀约伸手攥住张若谷的衣角,断断续续的问道。 “对,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张若谷站起身一脚踢开张怀约的手,垂眸轻声说道: “当年你和那个贱人害死我娘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你什么意思?我......我可是你父亲!你这是......大逆不道!” 张怀约似乎缓了过来,说话都利索不少。 “还装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伙同张开羽的母亲,在我五岁之时,将我母亲害死,又暗中把那贱人换进来,让她装作我母亲,当起了这张家的主母!” “你们在密谋的时候,我都听到了,你猜为何张开羽明明被你支走,却还能出现在杀人现场?” “你猜张开羽为何会这么果断的杀了他娘?” “你再猜猜,这单方中的最后一味药,是谁告诉你的?” 张怀约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张若谷,犹如昨夜的张开羽,对眼前的真相都难以接受。 “我能在如今这个年纪大仇得报,还得多亏父亲早早放权,才能让我知道所有的真相!” 张若谷一脚踩在张怀约的脸上,用力碾了碾,随手拿过一旁放着的丹药,掰开他的嘴倒了进去。 “儿子看不得父亲这么痛苦,不如就送父亲一程吧,好让你们一家三口好好团聚!” 一声清脆的掌声响起,一个身穿灰色下人装的仆人背着张夫人走进来,此人正是早已消失的张开羽身边的仆从。 这仆从,从始至终都是张若谷的人。 “将夫人放进丹炉中,再将家主放进去,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东西!” 张若谷明明是笑着的,眼角却不住的流着眼泪,嘴里还不断说着:“娘,儿子给您报仇了!” 那仆人点了半天的火,丹炉下方却没有任何反应。 “少爷,小人......小人点不着火!” 张若谷冷哼一声:“这老东西居然还藏了点别的?罢了,将这个地方毁了便是!” 江书臣几人跟着主仆二人走出道观,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整个道观都毁于一旦。 第16章 百鬼夜行 听到动静的张管家带着人快速赶来,看到刚刚从道观中出来的张若谷,忽然大喊道: “大少爷,你怎么能炸了家主的道观,家主——” 话音戛然而止,在他身后一名拿着斧头的人果断的将他砍死。 至此,整个张府中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张怀约的人。 一股灵力忽然涌上心头,江书臣脊背一僵,此时天色并没有亮起,那是不是意味着,所有还没出手的怪物,此时都会出现。 “你也感受到了吧!”徐行突然出现在江书臣身边,面色凝重的看着四周。 “嗯。”江书臣努力保持冷静,把江书白护在身后。 “没想到这个界中的故事结束的这个突然,马上就要到百鬼夜行的时候了,如果我们不能找到分身,大家都会死在这里!” 此时徐行已经不再顾虑其他,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事。 江书臣也深知现在情况紧急,快速将第一张线索的内容说出,又问道:“你们得到的线索是什么?” 徐行苦笑一声:“就是那张单方,实际上我早就放在张若谷的书房中给你们看过,就是想看看你们的反应。” 两条线索都指向炼丹房,此时炼丹房连同道观都被张若谷炸毁,想要在进入,是一件不容易得事。 “封印之地就在丹炉内,只要找到分身,咱们就可以出去!”徐行快速说道:“你有什么怀疑的人吗?” 江书臣想起第一晚,看到的奇怪的眼神,大胆猜测道:“张怀约!” 徐行一愣:“张怀约?为何是他?” 江书臣:“猜测而已,你觉得是是谁?” 徐行看向前方,张若谷消失的方向:“所有的一切,都是张若谷设计的,很难不怀疑是他!” 江檀昭忽然问道:“界中的人,都是已经死去的人吗?” 徐行想了想:“这里所发生的故事,有可能是几年前,也有可能是几十年前,甚至是几百年前,这不过是创造这个界的魔所经历过的其中一件罢了!” “你的意思是,魔曾经附身在这其中一个人的身上?”江书臣问道。 “不知道,我们对于界的了解,不过只通过其他人口中叙述,到底是真是假,须得自己判断!” 二人眼中闪过同样的算计,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他们都不愿意说出实话。 风无端而起,徐行口中所说的百鬼夜行,正式来临。 刚刚被砍死的张管家站在最前方,带着身后无数木偶般的仆从 阴风阵阵,鬼影幢幢。各种奇形怪状的鬼魂穿梭于队伍之中,有的面目狰狞,有的若隐若现。他们或嬉笑打闹,或冷面肃立,让人不寒而栗。 在寂静的夜晚,幽蓝色的火焰若隐若现,是鬼火在跳跃。伴随着阵阵阴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音。 身后的道观中中,传来了阵阵凄厉的叫声,那是张怀约在咆哮。树枝摇摆,像是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在舞动,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间,一道耀眼的闪电撕裂了漆黑的夜空,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劈开一般。那道光芒如此明亮,以至于前方原本昏暗不明的道路也瞬间变得清晰可见。 早已被炼化的张开羽飘然而至,整个人显得异常诡异。他的眼神空洞无神,脸色苍白如纸,一头长长的黑发在风中肆意飞舞着。 只见他突然伸出利爪,径直朝他们而来,江书臣手中的灵剑乍现,周身灵气暴涨,就连怀中抱着的周令仪都拿出几张符篆严以待阵。 江书白以血祭剑,毫不犹豫地迎上前去挡下张开羽的攻击,两人瞬间短兵相接,一时间火花四溅,剑气纵横。 在他身后,张怀约的身影也浮现出来。他的神情凄厉无比,眼中透露出丝丝杀意。 江书臣见状,身形一闪,从江书白身后猛然窜出,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向张怀约的头部。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张怀约的脑袋被踢得歪向一边。 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捆仙锁如同一条灵动的蛟龙般腾空而起,准确无误地缠住了张怀约的身体。捆仙锁上闪烁着神秘的符文光芒,任凭张怀约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束缚。 叮当声悄然而至,从徐行身边划过,早有准备的徐行周身亮起防御阵,小心避开张夫人的每一次攻击。 “只要不受伤,不流血,这些鬼的实力就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陈最忽然大喊道,血是界中唯一的忌讳,只要小心避开,他们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周令仪双手结印,在江书臣身上套了一层又一层的防御阵,江书白见状,也给自己套了两层防御阵。 王砚书还未来得及结印,就被身后的张管家砍中,脚下忽然涌上大片黏腻的血液,须臾之间,就将他吞噬殆尽,根本不给众人解救的机会。 江书白结印的手一顿,张夫人鬼魅般的身影瞬间就出现在他身边,想要趁机下手,早有准备的江书臣迅速抛出两张烈火符。 炙热的火焰照亮天际,张夫人在烈火的炙烤下慢慢化为一片灰烬。 徐行见状大惊:“快跑!” 江书臣闻言拉着江书白,脚踩几个人偶仆从跳出包围圈,还不忘将捆住的张怀约带出来。 在他们身后,原本化为灰烬的张夫人再次出现,刚烈火似乎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加完整。 周令仪回头一看,张夫人双手抬起,凭空出现一道符篆,正是刚刚江书臣用过的烈火符。 来不及提醒,周令仪手中从储物袋中拿出两张风行符分别贴在江书臣和江书白身上,对危险的预知让江书臣脚下的功法运用到极致,甚至都超过泡在前方的陈最和徐行。 滚烫的灼烧感从背后传来,没有防护罩的木偶仆从瞬间化为灰烬。 一个仆从的倒下是千千万万个仆从站起,江书白忍不住问道: “这些鬼难不成消灭不了的吗?怎么没完没了的!” 徐行:他的锅,是他忘了提醒。 “在我们没有封印分身之前,这些鬼就是无敌的,并且在第一次死后,再次复活时就会变得更强。” 江书臣:“他们都是鬼了,还有死几次之分?” 陈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去丹炉中看看,没时间了!” 第17章 出来了 小碗再次重出江湖,被江书臣不要钱似得砸向早已坍塌的道观中。 “这么炸不会把丹炉炸毁了吧!”陈最皱着眉问道。 江书臣默默翻了个白眼:“你也太看得起它了!” 这小碗是江书臣在练习刻符篆时使用的,虽然她绘制的是低级爆裂符,但是爆裂符本身就不容易绘制,她也是浪费了无数符纸后才发现,原来可以刻在碗底,既便宜,还不浪费。 经过坚持不懈的轰炸,江书臣的存货也见了底,道观终于被他们炸出了一个狗洞般的入口。 “这些人偶怎么办,实在是太多了!”经过江书白和张夫人刚刚的不懈努力,仆人的数量得到了大增,就连张管家都被数不清的仆人挤到人群后方。 江书臣看向徐行,直接问道:“怎么办?” 徐行:??? “你们先进去找丹炉的位置,我在在外面布阵,应该能抵挡一会儿!” 陈最和徐行对视一眼,率先钻入洞中,江书白紧随其后,中间是周令仪。 “你不进去吗?”徐行问道。 “你一个阵法师,没有人辅助,如何布阵?”江书臣手中拿着灵剑,站在徐行前方,为他争取时间。 徐行没有说话,而是加快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看江书臣,又拿出几大块灵石,十分肉痛的放在阵法中。 “走吧,可以了!” 徐行话音刚落,江书臣转身攥紧洞中,留在最后的徐行负责开启阵法。 莹莹白光亮起,将洞口完整遮住。 按照提示,几人进入炼丹炉中,将几块人皮放在丹炉底部,金色的阵法缓缓亮起。 “看来提示没错,确实是这里!”陈最看向徐行说道:“快,找到死门,咱们就可以出去了!” 徐行看了眼江书白手中的张怀约,又看了看江书臣:“你确定是他吗?” 江书臣挑眉:“你现在还能找到张若谷在哪儿吗?” 徐行摇摇头:“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一只小巧玲珑的罗盘出现在徐行掌心之中,仿佛它一直都存在那里似的。地面上那神秘莫测的阵法竟也微微十分给面儿的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向众人展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周令仪静静地坐在一旁,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眼前的阵法,她的脑海里不断涌现各种复杂的数据和图形,手指还不时地在空中比划着什么,显然正在进行紧张而缜密的推算。 江书臣则站在另一边,同样计算着死门的方位。这个阵法对她来说完全陌生,就连徐行手中拿着的那个罗盘看上去也与普通罗盘大相径庭。 丹炉内静悄悄的,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只见徐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声音沙哑地喊道:“东南方向,坎位!” 听到这话,江书臣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直接将张怀约像沙袋一样踢到了徐行所指示的位置。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丹炉内依旧毫无动静。 江书白不禁心生疑惑,开口问道:“咱们抓错了?” 周令仪用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嗯……我觉得你刚才那一脚好像稍微偏了一点哦!” 江书臣闻言上前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抱歉!”随后又往回踢了踢,总算将张怀约放到了正确的位置上。 就像是触发了某种机关,丹炉内金光大盛,周围的空间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一般,变得极度扭曲变形。而他们脚下原本平稳的炉底,则开始疯狂地颤抖起来,仿佛要崩裂开来。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吸力从丹炉中汹涌而出,如同黑洞般吞噬着一切。几个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卷入其中,身体不由自主地飞速旋转着。 江书臣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已经是一片熟悉的山林。 她出来了! “江道友,你可算出现了,真是急死我们了!你们这是去了哪里?”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江书臣抬眸望过去,是江书白的队友——赵今夕。 “小白他......回来了吗?” 赵今夕扶起江书臣,伸手一指:“已经回来了,只不过回来的只有他和周令仪,就是不知道另外三个人去哪里了!” 江书臣倚靠在赵今夕的身上,从界中出来之后,她体内的灵力似乎是被抽干了般,没有剩下一丝一毫。 江书白和周令仪坐在原地双眼紧闭,二人的头上都漂浮着一个小小的灵力旋涡,看到这一幕,江书臣似有所感,连忙坐在地上。 已经有些松动的境界在此时骤然突破,江书臣干涸的灵脉中瞬间被磅礴的灵气填满,脑中闪过界中的一幕幕,再睁眼时,她已经突破了一个小境界,如今已是筑基巅峰。 江书白和周令仪早已醒来,二人沉默的看着江书臣,三人对视一眼,心下已经明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赵今夕问道。 “没事,另外三人的宗门有来人吗?”江书臣问道。 赵今夕摇了摇头:“还没有!” 弟子失踪了这么多天,宗门怎么可能不派人来呢?江书臣忽然想起界内不同寻常的时间流速,又问道: “我们消失了多久?” 赵今夕想了想:“不到一天!” 怪不得没有人来,原来才只过了一天! “解云裳的家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他们传音过来说,若是江道友在,请务必等一等!” 江书臣和江书白对视一眼:“我?” 赵今夕点头:“是的,解云裳是炼丹师,原本是不应该来我们这个小队的,不过她听说队伍中江书白江道友,特意要求来的!” 江书白神色微怔,在此之前,他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个原因。 “毕竟是炼丹师,又出自解家,队伍中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异议,就将她加了进来,谁承想只是一个丁级试炼任务,居然失踪了!” 赵今夕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今只回来你们三个,怕是需要到落云宗解释一下。” 他们这次的是接的落云宗的任务,现如今灵气匮乏,妖兽横行,各大宗门和世家共同设立推出了不少委托,不论是宗门世家弟子,还是散修,都可以在各城镇中的办事处接下任务,会有专门负责的人员为他们组队。 如今落云宗的任务出了问题,他们自然是要调查清楚的。 江书臣和江书白并不属于任何宗门,赵今夕想到这点,安慰道:“别担心,只是例行调查!” 第18章 传音灵玉 江书臣给原来的队伍说明情况后,才安心下来,拉着江书白和周令仪找了一个僻静处。 “解云裳和李川柏的遗物还在吗?” 这两样东西都在江书白身上,王砚书死的太突然,他们也没来得及寻找有没有掉落在地上的遗物。 “在!”江书白伸手拿出一块玉佩和手帕,问道:“解家那边,怎么解释?” 周令仪:“照实说便是,从那两个人身上看,界的存在已经有很长时间,并不是突然出现的,各大世家和宗门之间一定知道。” 江书臣认同的点点头,又问道:“你们......突破了吗?” “突破了!” “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江书臣从怀中拿出一块灵玉递给周令仪:“这是传音灵玉,只要将灵息输入进去,就可以联系对方。” 周令仪不明所以的接过,问道:“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江书臣:“我们修为太低,传音有距离限制,但是这个没有,之后若是再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之间也可互相联系,若是遇到了那两个人,也能提前告知。” 在界中时,江书白和周令仪都用的是自己的脸,若是再其他地方遇到,很容易就能认出。 虽然他们在最后关头合作了一把,但是他们之间还隔着五条人命,再相见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还是你想的周全,多谢!”周令仪拿着传音灵玉看了又看,忍不住问道:“这传音灵玉我怎么从未见过?” “这是家中长辈研制,目前还是试用期,相信过段时间,你就可以看到了!” 周令仪收好传音灵玉后才想起眼前的两个人居然是双胞胎,调侃道: “没想到你居然是女修,我还想着等你出来让你对我负责呢!” 江书臣嘴角微微抽搐,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你......真的是女修吗?” 周令仪脸上的笑容一滞:“你怀疑我?” 说着,就抓起江书臣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是不是,你不清楚吗?” 江书白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周令仪翻了个白眼:“我不过是个子高了些,我这脸,这身材,又有哪里不像女修?” 江书臣抽回自己的手,双手抱拳:“是我唐突了。” ...... 解景星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听江书臣说完前因后果后,陷入了沉默。 面对解景星的沉默,几人心中也有了数。 “此事我已知晓,之后落云宗来人询问时,也会为你们解释一二,剩下的就不需要你们操心了,回去吧。” 有了解家的承诺,江书臣也松了口气,抱拳行礼后,转身就想离开,又听到解景星说道: “此事......事关重大,你们三人务必要保密!” 三人点头称是后,才回到自己的帐篷中,江书白跟着江书臣走进她的帐篷后才说道: “姐,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父亲呢?” “我已经告知父亲了!”江书臣皱着眉头问道:“你出来之后没有报平安吗?” 江书白几人失踪后,同队的队长赵今夕就按照他们留的信息分别传信说明情况,若非如此,江书臣也不会这么匆忙的赶来。 “下次一定!”江书白没在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江书臣身边。 刚刚解景星将解云裳的帕子交给了他,上面还有解云裳的一抹执念。 “姐,你说,修士还会有下辈子吗?” “修士逆天而行,本是没有下辈子的。”江书臣的额话音一顿,又接着说道:“不过他们并不是在这个世界中死去,也许还有转机也说不定!” 江书白知道这话是在安慰自己,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么惨痛的离别,也见识到修仙界的残酷。 “姐,你害怕吗?” 江书白靠在江书臣的肩膀上,轻声问道。 “害怕,李川柏死的时候害怕,解云裳死的时候害怕,看见你被围攻的时候更害怕!” \"可是,这是我们在修炼一途的必经之路,只不过,我们刚好遇到了而已。\"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若能守之其万物将自化。\" \"神创造了万物,却不主宰万物,道永远是顺其自然的,万物也会按照自身规律正常生长。我们也会在自己的道上一直走下去。\" \"恐惧是正常的,习惯了就好了,睡吧!\" 江书臣轻轻拍了拍江书白的后背,缓缓闭上了眼睛开始打坐修炼。 天际泛起鱼肚白之时,落云宗的人也到了,经过解景星的解释后,也就没了三人的事,江书白的队伍继续做任务,江书臣也需要回到原来的队伍中。 姐弟二人简单道别后,江书臣就踏上了回程的队伍,再见面时,就已经是在江家。 江家的当家是江书臣的父亲——江青枫,作为江家的长女,江书臣从小就是被当作继承人来培养。 在当初选定继承的时,江家也是看天赋的,江家始于炼器一道,江书臣在炼器一道的天赋远远高于江书白,最终少家主的名头最终落在她身上。 江书白从此也不用在拘着自己活泛的性格,反而活的肆意。 \"姐,你终于回来了,怎么做个任务这么慢?\" 江书白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回到江家,对于二人身上的事,江青枫也未曾说过什么。 \"少家主,家主请您去祠堂。\" 江书臣把扒在身上的江书白扣下后,对来人拱手行礼: \"我知道了,多谢姜伯。\" 姜伯是江家的管家,有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叫做——江姜。 \"你先回去吧,我晚上就去找你!\"江书臣转头对江书白说道。 \"家主说了,让二少爷和少家主一同过去!\" 江姜面色恭敬,江书臣略思考之后,就知道江青枫想要说什么,带着江书白跟在他身后一同走向祠堂。 \"家主,少家主和二少爷到了!\" 江书臣和江书白走进祠堂后,江姜转身便离开了,只留下父子三人。 \"父亲,不知唤我二人前来,是有何事?\" 江书臣心中虽然有了猜测,面上还是要问一句的。 \"这趟历练的如何?可有长进?\" 江青枫放下手中的玉简,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孩子。 \"回父亲,这次历练,修为得以提升,现如今已是筑基巅峰。\" \"回父亲,儿子如今亦是筑基巅峰!\" 第19章 关于界的事 江青枫满意的点点头:\"收获不错,传信中说你们二人进入了同一个\"界\"?\" \"是!\"江书臣回道。 \"你对\"界\"的了解有多少?\"江青枫的目光落在江书臣的脸上,带着些探究。 江书臣想起陈最和徐行的描述说道:\"其一,想要离开\"界\",需要将分身在指定的封印阵法中封印后,方可离开,离开后,境界会提升,从我和小白的情况看,提升的均是一个小境界。\" \"其二,\"界\"中限制良多,比如丹药无法使用,在特定的时间,灵力无法使用,若在其中受伤,则会收到\"界\"内鬼怪妖兽的追捕!\" \"暂时就这些,这次进入其中的一共十人,最后能够出来的,只有五人。\" 江书臣观察着江青枫的神色,继续说道:\"死亡之人中还有解家的人,我们出来后,解景星曾经来了解过情况,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知道\"界\"的存在的!\" \"暂时就这些,这段时间我也在调查另外两个存活下来的人,还有关于\"界\"的消息,不过收效甚微。\" 江青枫定定的看着江书臣,良久后才说道:\"知道\"界\"的来源吗?\" 江书臣:\"来自于化神期的魔。\" \"可以这么说,那你可知这些魔来自于哪里?\"江青枫又问。\" 江书臣:\"来自......另一个位面?\" \"另一个位面,就是这里的修士穷尽一生想要到达的地方!\" 江青枫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又接着说道: \"所有修士都想要飞升,可飞升之后又去了哪里呢?其实就是去了另一个位面,在那里又是另一番天地。\" \"父亲的意思是,飞升之后的世界,就是魔存在的世界?\"江书白似懂非懂的问道。 \"我们所在的世界,除了一些妖兽之外,就是不成气候的邪修,甚至还有一些血脉不纯的魔,但他们终究造成不了威胁。\" \"在这个世界中,对于境界是有限制的,在达到一定境界时,修士就会飞升,其实就是去了另一个世界。\" 江书臣和江书白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尽是不解:\"人人不都说,飞升之后会成仙吗?\" 江青枫冷哼一声:\"仙?那是何其遥远的境界,若想成仙,不仅需要积攒功德,还要有能够成为仙的机缘,修仙界的修士何其多,他们在修行之路上又会沾染多少鲜血?\" \"普通修士,能够成为的,也不过是普通的散仙而已!\" 江青枫满目悲凉,似乎看透了许多,江书臣眼底闪过一丝凉意:\"那为何人人都想成仙?\" \"近五百年?可有人飞升?\"江青枫反问道。 江书臣一愣,仔细想想,上一个飞升之人,还是五百年前的落云宗老祖。 \"未曾有人飞升。\"江书臣喃喃道。 \"这\"界\"就是在五百年前出现,五百年前落云宗老祖飞升后,整个修仙界中的灵气骤减,境界越高之人,修炼越艰难,至此之后,再无人飞升。\" \"是......另一个位面人满了吗?\"江书白问道。 江书臣:\"......\" 江青枫:\"......\" \"自古以来,飞升之人皆没有再回到修仙界中,关于另一个位面的消息,是从何而来呢?\"江书臣不懂,若是有另一个位面回来的大能,必定会在修仙界受人敬仰,不会没有一点消息。 \"关于另一个位面的事,都是通过\"界\"猜测的!\" 江青枫递给江书臣一卷竹简,这么有年代感的物件,上一次见还是在藏书阁中。 \"不同境界的人,会进入不同的\"界\",这竹简是第一批进入\"界\"中的前辈留下来的。\" 江书臣打开细看一番后问道:\"那这些前辈呢?\" \"这些人......在飞升前夕进入界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江青枫声音有些沙哑,眼底闪过一丝悲痛:\"其中,就有你的祖父!\" 在\"界\"中死亡,尸体并不会出现在修仙界,所以也就没有人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死是活。 \"为何非得进入\"界\"中?努力修炼不也有机会飞升吗?\"江书白皱着眉问道。 \"从你们第一次进入\"界\"之后,就有了标记,至此之后,除了进入界中,再无自行突破境界限制的可能!\"江青枫说道。 江书臣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从现在开始,金丹、元婴、化神、渡劫,每一个境界都需要进入两次才能突破!\"江青枫目光扫过江书臣,继续说道:\"下一次从\"界\"中出来,你的境界就会直接提升至金丹期。\" \"那不就意味着,我们出来之后就要承受雷劫?\"江书白脸上发白。 \"没有雷劫!\"江青枫眸色深沉:\"所有进入过\"界\"中的人,都不会再经历雷劫!\" 江书臣沉默了,他们这次能够从\"界\"中出来,已是侥幸。 \"若是我一直都不进去,那就一直都不会突破吗?\" 江书白想起\"界\"中恐怖的经历,心脏不停的狂跳。 \"没有这种可能,时间到了,你们就会被拉进去,也许是在家中,也许是在历练的途中,一切皆有可能!\" 姐弟二人愣在原地,他们的修炼生涯才刚刚开始,此时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纪。 江青枫双手放在江书臣的肩膀上,一字一句的说道:\"从今往后,只要进入\"界\"中,一定要活下来,不论付出任何代价,都一定要活着出来!\" 江书臣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喉间有些干涩:\"父亲......您......也进入过\"界\"吗?\" \"经过,你们这次进入其中,是我没想到的事!\" 江青枫叹了口气,他这一生,只有这一双儿女,自然是希望他们能够健康长大,认真修行,未来江家也会交在江书臣的手上,却没想到他们两个人都在同一时间被选中。 \"女儿知道了,以后我会保护好小白的!\" 江书臣拱手行礼,郑重的做出承诺。 江书白见状,连忙说道:\"儿子也会保护好姐姐的!\" 江青枫神色复杂的扶起二人:\"以后你们二人外出历练,一定要在一起,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若是其中一个没回来,另一个也能及时知道! 这是江青枫的心里话,他们还年轻,实力在同龄人中也是不俗的,这话还用不着说。 \"若是......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江家就交给你们,一定要照顾好你母亲!\" 第20章 唐二少爷唐言九 从祠堂离开后,江书臣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将陈最和徐行的样子画了下来,让人分发到江氏的商铺中。 江氏的商铺开遍整个大陆,几乎遍布了所有城镇,江家有江青枫这个炼器宗师坐镇,在修仙界中的地位,仅次于四大宗门,可以说的上是世家之首。 想起江书白不着调的性格,江书臣又让人将这两人的画像放在唐家和弓家,这两家在修仙界中的地位仅次于江家,三家之间合作紧密,从五百年前就是盟友。 想起自己消失的祖父,还有五百年这个时间节点,江书臣似乎明白为什么三家之间的关系会这么紧密。 做完准备后,江书臣走进炼器室中,开始疯狂炼制小碗,甚至在筷子、碟子、茶杯上都刻画了威力各不相同的爆裂符。 这些东西本就常见,又都是容易碎的东西,配合爆裂符能够做到出其不意的功效,在\"界\"中十分好用。 直到灵力耗尽,江书臣才开始研究起传音灵玉的底层阵法和符文,江青枫将设计图送来的时候,江书臣只研究了一半就出发去历练,如今刚好有时间。 \"咚咚咚——\" \"姐,你在吗?\" 江书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江书臣伸手拉了拉手边的一根绳子,原本锁死的门就自动打开了。 现在他们的实力有限,还不能灵活运用灵气,江书臣就做了几个小机关,既能自动开关门,还能自动点燃烛火。 \"有事?\" 江书白的炼器天赋不高,走的也是剑修一道,江家并不缺灵石,一个剑修还是养的起的,江青枫也就随他去了。 \"青镜宗的昆仑法会开始报名了,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吗?我替咱俩把名都报上了!\" 之前两个人都是筑基中期,现如今已是筑基巅峰,刚好可以去参加昆仑法会。 \"什么时候开始?\"江书臣没有抬头,手上依旧在画着阵法。 \"下个月初就是散修的初试,不过咱们江家是有名额的,咱们月中直接去就可以。\" 江书白想了想,拿出一张请柬,继续说道:\"这是唐家那边送过来的,说是这个名额是额外送给江家的,只需要咱们在昆仑法会第二轮中帮他们家的小少爷一把!\" 听到唐家,江书臣画阵的手一顿:\"小少爷?哪个小少爷?\" \"唐言九!\"江书白又拿出一张画像,继续说道:\"这唐言九是唐家的嫡系,只不过出生时,她母亲遇到了意外,胎里便又些不足,修炼上更是坎坷。\" \"唐昀清知道这件事吗?\"江书臣想起自己给唐昀清的画像,当时他答应的还挺痛快。 江书白拿出传音灵玉看了看:\"这是唐夫人递过来的,唐昀清......应该知道吧!\" 江书臣冷笑一声:\"这事儿唐夫人怕是不想让唐昀清知道才会联系你吧!\" 唐家家主一共有过两任妻子,唐昀清的母亲便是第一任,可惜唐昀清的母亲只是一个凡人,在生下唐昀清没多久后就因病去世。 后来的唐夫人便是唐言九的母亲,唐家早已定下唐昀清做接班人,唐夫人在生下唐言九后,便开始为唐言九铺路,这在两家之间并不是秘密。 江书臣和唐昀清的关系向来很好,唐夫人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通过江书白来传消息。 \"唐昀清现在已经是金丹期的修士,就算是想要顾及到唐言九,也是心有力而不足啊!\"江书白对唐家的关系并不敏感,在他看来,唐家两兄弟的关系就应该和他们两个人差不多。 江书臣也不想和他说这么多,随口说道:\"咱们江家也不差这一张,婉拒了吧!\"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江姜的声音:\"少家主,家主有话要老奴转告给您!\" 江书臣扫过江书白的传音灵玉,当下就知道江青枫的意思,伸手按下江书白的手:\"不用拒绝了!\" 果不其然,江姜走进来便说:\"家主说了,唐家是江家的重要盟友。这次在昆仑法会上,请少家主务必多关照着唐二少爷!\" \"知道了!\" 江书臣送走江姜后,就瘫倒在椅子上,表情有些纠结,江书白忍不住问道: \"姐,你怎么了?\" 江书臣拿起传音灵玉,想了想,又放下,坐起身认真的看着江书白,眼底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小白,给唐昀清传消息,让他放心,这次我们江家一定会让唐小公子在青镜崖上留下姓名!\" 江书白不疑有他,直接将自家姐姐的话一字不差的发给唐昀清。 消息刚传出去,江书臣的传音灵玉就亮了起来,江书臣等了一会儿才接起。 \"书臣,这件事是谁和你说的?\"灵玉传来唐昀清的声音。 \"姜伯伯特意过来说的!\"江书臣说道。 \"知道了!\" 不等江书臣说些什么,唐昀清就掐断了联系。 江书臣看着手中的灵玉,不由笑出了声。 \"姐,你笑什么呢?\" 江书臣收起传音灵玉,随手拿起阵法图纸问道:\"这张几图画一百遍!\" 江书白瞪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江书臣连人带图纸扔出房间。 \"不是......姐,能不能少点啊!\"江书白在门外哀嚎着。 \"两百遍!\" 江书白连忙收起声音,抱着图纸边喊边往外跑:\"一百遍,就一百遍!\" 月色照耀在庭院中,洒下一片寂静。 江书臣恢复了灵力,再次走进炼器室中,开始炼制一些不用灵力也能触发伤害的法器。 院子的另一边,江书白苦着一张脸开始奋笔疾书,灵力流淌在笔尖,终于在灵力耗尽之前,画完了第十张。 江书白拿出一颗补灵丹,想了想,还是决定在院子里练完了江书臣给他布下的一千下剑法后,才开始打坐恢复灵力。 就这样在不断练剑和画图的过程中,江书白的阵法也得到了不小的精进,再见到江书臣时,已经是昆仑法会开始之前。 江书白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后,才带着一厚摞画好的阵法图,敲响了江书臣的门。 \"姐,我已经全都画完了,咱们要出发去昆仑法会啦!\" 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江书白都没听到江书臣的回应,手放在门上有些犹豫,想起上次擅闯江书臣院子的惨状,江书白还是决定再等等! 第21章 昆仑法会 江书白等了良久,都未曾见到江书臣开门,心下有些着急,手刚放到门上,眼前的门就出现了一道缝隙。 \"姐?你怎么搞成这样?\" 江书白看着灰头土脸却满脸兴奋的江书臣,疑惑的问出口。 江书臣拿出一块比之前更大的传音灵玉,高兴的说道:\"成了,我成了!\" \"成了?什么成了?\"江书白不明白:\"传音灵玉不是早就设计好了吗?\" 江书臣递给江书白一块同样的灵玉,又将灵力注入到手中的传音灵玉中,不过瞬息,灵玉上方就出现了二人的影像。 \"唉?居然能够成像?怎么做到的?\"江书白把手中的传音灵玉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 ,始终没有找出绘制法阵的地方。 \"别找了,这可是咱们江家的未来最大机密,怎么可能被你找到!\"江书臣翻了个白眼,伸手夺过江书白手中的灵玉,又问道: \"你来做什么?\" 江书白捧着早已准备好的图纸:\"你让我画的阵法,我已经画完了!\" \"画完了就去练剑!\"江书臣随意看了两眼,转身就准备离开。 \"姐,你去哪里?\"江书白连忙追上去,他这次画完了阵法图,他姐还没夸他呢! \"自然是将传音灵玉的新图纸送过去,等第一版传音灵玉面世之后,就要着手准备炼制第二代传音灵玉。\" 江书白不懂:\"第二代已经研制出来,为何不直接发售第二代?\" 江书臣上下扫视两眼,她怎么才发现自家弟弟这么没有商业头脑呢? \"第一代已经炼制出一大批,若是不卖出去,那不是赔钱了?\"江书臣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目前第二代还不是很稳定,自然是要经过多轮测试之后,才能发售。\" 江书白点点头,忽然想起今天的正事,连忙说道:\"姐,昆仑法会明日就要开始了,咱们今天就得出发。\" \"知道了,半个时辰后,门口见!\" 看着自家姐姐的身影消失在原地,江书白不由感叹道,没有他,江书臣可怎么办啊! 江书臣到的时候,江青枫早已等候多时,认真看了两眼江书臣的图纸,朗声笑问: \"你这小脑瓜,是如何想出这些的?\" 江书臣低头一笑,轻声回道:\"还得多亏父亲眼支持的传音灵玉,女儿才能在现有的基础上加上一些小功能。\" \"少家主有如此天赋,是江家之幸啊!\"江青槐嘴角疯狂扬起。 这次传音灵玉的生意是交给他来做的,现在第一代还没有发售,第二代就已经研制出来,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大笔灵石清脆的响声,何其美妙。 江书臣含蓄一笑:\"多谢二叔夸奖,书臣还需要去参加昆仑法会,就不多待了!\" 江青枫嗯了一声:\"别忘了唐家的事 ,那老二虽然不是未来家主,但是他母家近些年来和落云宗走得近, 多多结交 ,对江家有益处!\" \"是,女儿明白!\" 江书臣眼底闪过一丝嘲弄,随即转身离开。 \"家主,落云宗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可以让少家主前去学习!\"江青槐说道。 \"这事儿,先不急!\"江青枫想起\"界\"的事,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我就先回了落云宗 ,日后若是有机会,也可以让家中其他小辈一同进去学习学习!\" \"先这样,等他们从青镜宗回来之后再说!\" ...... 江书白蹲在灵舟上,百无聊赖的喝着早已准备好的茶水。 \"姐姐说半个时辰,怎么现在还没有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坐在另一边的江书安笑道:\"别担心了,少家主在家中能有什么事?\" \"姐姐向来守时,不如我先去看看吧!\" 江书白站起身,双手撑在灵舟边缘的栏杆上,刚准备往下跳就听道:\"怎么,这是准备临阵脱逃?\" \"姐?\" 江书白双眼一亮,当即窜到江书臣身边:\"你怎么来的这么晚,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界\"的事刚刚过去没多久,他长时间见不到江书臣,就忍不住担心。 \"有些其他事,稍微耽搁了一会儿,咱们现在就出发吧!\"江书臣又朝身旁的江青松拱手说道。 \"少家主如今正式接手江家的事务,难免忙些,要我说,还不如让书白一同参与,也能帮你分担些!\" 江青松是江书臣的三叔,从小看着她长大,对她的性子更是了解。 \"三叔说笑了,书白还小,等再过两年,沉稳些了在接触也不迟。\"江书臣面带微笑客套着。 江青松叹了口气:\"你们二人时候双生子,他还小,你就不小吗?\" \"我们二人之间,只需要有一人来承受就可以了,不用两个人都 如此辛苦!\" 江书臣依旧笑着,可话语间却带着对江书白满满的疼爱。 \"罢了,这是唐言九所有的信息,你先看着,若是有任何疑问,可以随时来找我!\" 江青松掌管着江家的情报信息,所有宗门和世家子弟的消息 ,他都了如指掌,这次唐言九的事,也是唐夫人先托到他这里来的。 江书臣翻看两遍后,才知道江家为何要对唐言九如此特殊。 江家地处中洲,灵舟飞行不过半日就到青镜宗,他们这次一共来了十五人,实际上参赛的,一共只有九人。 这九人中,三人筑基,三人金丹,三人元婴。和江书臣二人一同筑基的便是江书安。 \"江道友真是许久不见,不知江家主可还安好?\" 江书臣几人刚下灵舟,青镜宗的方长老便迎上前来。 江青松朗声笑道:\"多谢方长老挂念,您拖江家炼制的法器如今已经炼制成功,这次家主特意让我带过来,怕耽误方长老的大事。\" \"江道友说笑了,哪里有大事,不过是门内徒弟所需,这位便是江少家主吧!\" 方长老小心翼翼地将法器收入怀中,然后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江书臣身上。 江书臣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拱手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见过方长老。” 方长老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笑着说道:“好好好!少家主真是年轻有为,如此年纪便已达到筑气境巅峰,实乃难得一见的天才!未来可期啊!” 听到方长老的称赞,江书臣脸上露出一抹谦逊的笑容,轻声说道:“多谢方长老夸奖,晚辈不过是略有所得罢了,日后还需多多努力,方能不辜负长辈们的期望。” 说着,他又对方长老拱了拱手,表示敬意。 方长老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少家主何必谦虚?以你的天赋和实力,只要坚持不懈,将来必定大有作为。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来找老夫便是,老夫定当全力相助。” 江书臣连忙道谢:“多谢方长老厚爱,日后若有需要,定然不会忘了向长老请教。” 第22章 书臣姐姐 经过一番商业互吹后,方长老终于安排青镜宗的弟子带着几人朝早已安排好的住处走去。 \"姐,这方长老是何人?为何你和三叔对他都这么客气?\"江书白悄悄问道。 江书臣是晚辈,对方长老恭敬是应该的,但是江青松在江家的地位非凡,在修仙界的更是响当当的人物。 \"方长老是青镜宗唯一一个高级炼丹师!\"江书臣解释道。 就这一个名头,足够江家与他交好,江家虽然家大业大,但终归是从炼器一道发家,炼丹师并不出众。 \"原来如此,那这方长老对他的弟子还挺好的,居然花重金为他的徒弟炼制丹炉。\" \"他的徒弟就是青镜宗宗主的小儿子——方知书!\"江书臣脑中闪过青镜宗的人物关系图,小声给江书白和江书安科普。 \"原来是宗主之子,怪不得要这么好的丹炉!\" 江青松拿出来的丹炉江书白是见过的,光是上面镶嵌的灵石江家都找了三个多月,可见起珍贵程度。 \"方知书是虽然是炼丹师,但是在第二轮时,咱们肯定会遇上,到时候还是要给青镜宗些面子的!\" 江书臣的视线扫过身边的两个弟弟,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希望到时候他们还能记得。 \"知道了,知道了,那唐家的那个呢?咱们什么时候去见见?\" 江书白对唐言九早已好奇多时,现如今终于要见面了,心中还有些小激动。 \"听说唐家二公子容颜绝世,比女子还要美上许多呢!\" 江书安眼中带着些狡黠,补充道。 \"唐家早就到了,一会我们安顿好,你们两个先去唐家的院子,我去见过唐昀清就过去。\" 江书白给两个弟弟安排好,一行人也走到青镜宗安排的院子。 江书臣的屋子是除了江青松之外最大的,江书白和江书安收拾好后,就按照江书臣的吩咐,先去唐言九的院子中看看这位传说中的美人。 江书臣则拿着江青松给她的信息走进唐昀清的院子中。 \"来的这么快?我以为你们至少得晚上才到!\"唐昀清低沉的嗓音响起。 \"想着唐言九的事,就出发的早了些!\" 江书臣把东西放在唐昀清面前:\"看看吧!\" 唐昀清不明所以,打开看了两眼,嗤笑道:\"别和我说这是你们江家查出来的!\" 江书臣拿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两口,没有否认。 \"江家要倒了?\"唐昀清疑惑的问道。 江书臣翻了个白眼:\"怎么?一听说江家要帮唐言九,你都急的降智了?\" 唐昀清撇撇嘴:\"这么假的报告,还能递道你面前,如果不是江家不行了,那就是江家做事的人有问题。\" 江书臣沉默了,唐昀清怕不是人间的画本子看多了吧,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这东西是我三叔给的,这种一眼假的东西,就是不希望我知道唐言九太多的信息,所以我才来找你!\" 江书臣说话的声音顿了顿,又问道:\"你这弟弟,有何不同?\" 唐昀清脸上的笑容一滞:\"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前段时间忽然消失了一天,后来父亲对开始对他不同了!\" \"消失了一天?去了哪里?\"江书臣想起当初她进入\"界\"中,也是消失了一天一夜。 \"不知道,当时家中各处都找了,最后还是在他房间中找到的,父亲知道后和他单独谈了许久,在后来,就是如今这样了!\" 唐昀清脸上带着些愁容,他虽然是唐家的少家主,但是他没有母家的支持,在唐家的处境并不算好! 如此,江书臣大致可以肯定,唐言九在她之前进入\"界\"中,这件事不能明说,所以江青枫才会给她假信息。 而她和唐昀清交好,看到假信息后肯定会在第一时间问唐昀清,这样就可以得知唐言九的情况,自然就会知道一切。 \"我知道了,之后在第二轮,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江书臣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后,便起身离开唐昀清的房间,转头走进旁边唐言九的房中。 和江书安说的一样,唐言九的容貌美果真举世无双!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鼻梁挺直犹如悬胆,唇若涂丹不点而朱。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随意扎成高马尾,随风轻轻飘动,更显其潇洒不羁。 唐言九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江书臣时,眼神瞬间变得明亮起来,仿佛两颗闪烁的星辰一般璀璨夺目。 “这位想必就是书臣姐姐吧!”唐言九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期待。 然而,听到“书臣姐姐”这四个字,江书臣忍不住打了一个小小的寒颤。嘴角勉强向上翘起,形成一个标准而优雅的微笑。 “我记得没错的话,我应该比唐二少爷还要小上好几岁呢!”江书臣语气平静地回应道,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无奈。 面对江书臣的反驳,唐言九并没有丝毫的尴尬之色。他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脸上依然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真是不好意思啊,是我一时疏忽,没有考虑周全。实在是因为见到书臣妹妹太过激动,以至于有些失态了。还望书臣妹妹不要见怪才好。”唐言九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言语之间尽显风度翩翩。 比\"书臣姐姐\"更有杀伤力的当属\"书臣妹妹\",江书臣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么称呼过她。 \"唐二公子称呼我为书臣便是。\" 唐言九笑着回答道:\"好的,书臣妹妹!\" 江书白和江书安早在书臣姐姐时就愣在当场,江书臣在出生后没多久就被定位江家的继承人,还从来没有人这么称呼过她。 \"少家主请坐,咱们慢慢聊!\" 江书安连忙拉开江书臣身前的凳子,又特意加重了少家主三个字。 江书白也在此时回过神,连忙给江书臣倒上茶水放在她面前。 \"想必唐夫人早已经和唐二公子说过,我们只能在第二轮时帮助你,至于第一轮,就需要看你自己的了!\" 江书臣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水,她其实也没什么要和唐言九说的,来这里也不过是打个照面,日后方便行事一些。 \"第一轮的积分我是一定会拿到的,这个书臣不用担心,就是想要问问书臣,是以何身份参赛呢?\" 唐言九自然是能够听出江书安话里的意思,他不过是想要看看江书臣的态度罢了。 \"炼器师!\" 第23章 来都来了 昆仑法会如期举行,江家除了江书白之外,其余人全都是炼器师。 “姐,父亲说了咱们得在一起,你陪我去剑修那边抽签吧!” 江书白拉着江书臣的衣袖,可怜兮兮的撒着娇。 江书臣微微一笑:“只要你不离开青镜宗,我们就算是在一起!” “可是.....万一我们......” “没有万一,你比试的时候我会去观赛的!”江书臣知道他要说什么,及时打断。 “呦,这么热闹?”唐言九的声音从江书白身后响起,江书白脸上得到表情瞬间收起,转过身乖巧的打了招呼。 “你们是去剑修那边报名的?”江书臣问道。 “是,唐家皆是剑修!”唐言九看着江书白手中拿着的剑,瞬间就明白了:“不如由我带着书白过去?” 江书臣把江书白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拉下,警告的瞪了一眼他。 “那就多谢唐二公子了!”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后,江书臣才带着江家的其他人进入炼器师抽签入口。 青镜宗宗主按照以往惯例发表完讲话之后,便到了众人期待已久的抽签环节。与其他宗派不同的是,青镜宗一直沿用着最为古朴、传统的抽签方式——每人从一堆灵球中随意抽取一枚。 这些灵球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其中却蕴含着玄妙之力。当人们将手伸进灵球时,一股微弱的灵力波动会传入指尖,随后灵球内部会逐渐显现出对应的比赛场次信息。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抱怨:“青镜宗还不如直接安排呢!” 旁边有人好奇地问道:“道友这话是何意啊?” 那位发牢骚的修士冷笑道:“你们这两天难道没有注意到吗?来到这里参加比试的大多数都是各个宗门的核心弟子以及那些世家大族的精英们。依我看啊,这青镜崖上的排名恐怕早就被他们给预定好了,我们这些散修只不过是过来凑个数罢了!” 听闻此言,周围众人皆是哗然一片,纷纷表示难以置信。有人质疑道:“这不太可能吧!青镜宗向来以公正着称,怎会做出这种内定之事呢?” 然而那名修士却是一脸笃定地说:“诸位道友不妨拭目以待,我断言此次最终上榜之人绝对不会有任何一名散修!”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不甘,仿佛早已看透了这场所谓公平竞争背后隐藏的真相。 江书安闻言小声在江书臣耳边问道:“青镜宗真的如他们所说这样?这岂不是失了公平?” 江书臣嘴角擒这一抹笑容,淡淡道:“宗门世家的资源本就比散修好,在第二轮时又不会限制参赛者使用法器符篆,散修有这般身家的在少数,想要上榜自然是困难。” 如今的世道,灵气日渐稀少,修炼本就不易,宗门入选严格,世家更是不易进,散修的处境自然艰难。 “确实,第二轮咱们还会抱团,散修晋级的可能性太小了!”江书安有些庆幸自己生在江家,又对散修的处境感到凄凉。 江书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知散修不会抱团?相反,他们的团体可要比我们大多了!” 每一届昆仑法会都会在第二轮有伤亡,由于无法看到秘境中所发生的事,有许多想要暗杀宗门世家弟子的的人也会参与其中。 唐家也是怕唐言九死在这次的昆仑法会中,才会联合江家。 “若是有什么东西能够看到秘境内部发生的事就好了,这样那些想要杀人的人,也会有所顾忌。” 江书安抿着唇,有些伤感。 江书臣挑眉夸奖道:“好想法!倒是可以研究研究!” “少家主有办法?”江书安眼睛亮亮的。 “须得进入秘境中才能知道。” 秘境出现的时机大多数时候都是随机的,江书臣至今还未进入过秘境之中。 “若是咱们能够研制出来,这也是一笔持续性的进账呢!”江书臣暗自呢喃道。 谁又会嫌灵石多呢? 第一轮的比试正式开始,江书安在第一天,江书臣则在第三天。 腰间的传音灵玉亮起,是江书白发来了他的场次,刚好和二人错开,是在第二天。 在得到江书臣的允许后,江书白像一只快乐小狗一般,带着唐言九就来到炼器师的擂台边上。 “姐,我和颜九是同一天比试,这样你就省的跑两趟了!” 江书白揽着唐言九的肩膀,刚一会儿没见,两个人就成哥俩好了。 “知道了,今天先回去吧,第一天也没什么好看的!”江书臣心里想着刚刚江书安的提议,此时只想回去研究图纸。 “好吧!”江书白叹了口气,他还想和江书臣多待一会儿呢! 从小到大,江书臣不是在和江青枫学习处理家中事务,就是在修炼炼器,只有偶尔闲下来的时候,才会和他待在一起画图纸。 江书臣走出试炼场,才想起今天还有江书安的比试,转头对江书白吩咐道:“晚些时候过来看看书安。” 江书白闷闷的答应下来,唐言九看着二人的互动,忍不住问道:“书臣回去之后要做些什么?不如和我们在青镜宗转转?” “有些图纸还没画完,就不和你们同行了!”江书臣扫了一眼江书白,转身便离开了。 江书白在听到画图纸时,揽着唐言九的手稍稍松了松,又看到江书臣递过来的眼神,只好跟着唐言九去遛弯。 他还没忘记昨晚江书臣安排给他的任务。 “咱们......还要去转转吗?”唐言九问。 江书白恋恋不舍的目送江书臣离开后,勉强打起精神:“走吧,来都来了。” 唐言九眼睛一转:“要不,我们去看看书臣要画的图纸是什么?” 江书白拉开二人的距离,有些奇怪的看着唐言九:“所有的图纸都是江家的重要机密,唐二少爷说笑了!” 事关江家,江书白还是拎得清的! 唐言九见状,只好打消心中的小九九,伸手揽住江书白的肩膀:“书白言重了,听说我大哥是今天比试,咱们不如去看看?” 唐家时代修剑,更有家传剑法——无相剑劫,虽然剑修很穷,但是在江家的带领下,唐家还是比较富裕的。 二人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慕名而来的人想要见识一下无相剑劫的人,两人在人群中挤了半天,才找到合适的位置。 “快看,唐昀清上场了!” 第24章 江设计师准时上线 江书臣回到院子后,直奔江青松的房间而去。 “三叔,不知现在可有时间?” 江青松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不是应该在抽签吗?怎么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江书臣一向稳重,所以他才会将这次带领家中弟子抽签的事放心的交给她。 “已经抽完了,金丹期和元婴期都已经在各自的场馆中候场,书安是今天比试,书白是明天,我已经安排好了!” 江书臣说完这些,又继续说道:“刚刚书安问了我一个问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将秘境内的画面实时传送到外面,这样就能够极大的减少弟子遇害的机会。” 江青松闻言一愣,秘境之中天材地宝无数,更是有无数机遇深藏其中,这才会引得无数修士纷至沓来。 江家也曾有不少弟子命丧秘境,下手之人心狠手辣,不仅取走他们身上所有宝物,甚至还将其最后一丝神魂都摧毁得彻彻底底,以至于至今都未能寻到真凶。 若是当真能实现对秘境内部情况的实时监控,那对于整个修仙界来说无疑都是一件惊天动地之事!如此一来,各大门派便可提前了解秘境中的危险与机遇,从而更好地规划自家弟子进入秘境后的行动路线。 同时,若再发生类似惨案,也能迅速锁定嫌疑人并展开追捕……想到此处,江青松不禁激动起来,但随即便冷静下来。 要想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且不说技术层面是否可行,单就那些隐世宗门、古老家族而言,恐怕也不会轻易让他人窥见自己门派或家族传承之地的秘密吧。 “秘境中不止有机遇,还有门派传承的秘密,就算咱们研制出来,这些宗门恐怕也不会答应!”江青松叹了口气说道。 江书臣却不这么认为:“咱们研制出来后,主要购买的人群并不是非得要求人家设立在非开放的地段,就拿青镜宗来说,若是在昆仑秘境中弟子历练的地方设立,那弟子的安危就有一定的保障。” “至于青镜宗不想让人看到的地方,自然是可以设下禁制,也更加安全!” “这样想倒是有些可行性,但是昆仑秘境每五年只开放五天,你又如何能够进入设立呢?”江青松不断在心中盘算着。 “这次进入昆仑秘境中就是十分合适的考察机会,我这边目前已经有了一个雏形,还需要三叔帮我才可以。” 江书臣对于这次的商机志在必得,当场就坐在桌边开始画起图纸。 江青松认真的看着,不由感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江书臣在江家拥有一支专属的小团队,这支团队专门与她协作炼制宝物。她脑海中的奇妙构思如繁星般繁多。 江青枫深知这一点,因此特地在江家中挑选了几位实力强大且天赋出众的人来辅助她。 传音灵玉第二代便是由这个团队打造而成,可惜此次参加昆仑法会的名额有限制,所以她不得不借助江青松的手艺。 两个时辰过去,江书臣终于绘制出了第一版图纸。此时,江青松已提前召回今日不参与比试的另外两名元婴期弟子前来协助自己。 当那边刚刚开始着手炼制时,江书臣这边已经马不停蹄地展开了对第二版设计图的改进工作。她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关键锚点逐一标记出来,以方便在成品出炉后进行修正完善。 经过整整一天一夜的精心炼制,江青松终于从炼器室走了出来。他的手中握着两颗小巧玲珑、呈半透明状的晶体,然后将其递给了江书臣。 “时间紧迫,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江书臣伸手将灵力注入其中,房间内的画面随之显现出来。 “成了?”江书晏问道。 江书臣拿着其中一块在房间中走了两圈,画面也随着她的走动开始变化视角,不过片刻,两个晶体之间就断开了 联系。 “还差一点,我再改改!” 江书臣说着,又拿出刚刚新画的图纸在上面修改一番,又拿出几份新材料递给江青松。 “劳烦三叔将这几样加进去,或许就能够改善距离的问题。” 江青松没有多说,连忙带着另外两个人走进炼器室中。 “咚咚咚——” “少家主,今天是书白比试的日子,你要过去看看吗?” 江书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江书臣这才想起昨天答应江书白的事。 “稍等,我马上来。” 给江青松留好消息后,江书臣又想起另外两人这两天也得比试,又传信将昨天已经比试完的几人喊回来,把另外两个人替换下来。 安排好一切,江书臣这才和江书安赶去江书白比试的场地,二人到的时候,唐言九刚刚上台,唐昀清和江书白站在台下观战。 “姐?你出关了?我还以为你不能来看我比试了呢!” 江书白兴奋上前却被江书臣抵住额头:“站在原地,别动!” 能够和自家姐姐待在一起,就已经是一件让他很高兴的事儿,江书白听话的站好,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江书臣。 “怎么来的这么迟?江家的事这么多?”唐昀清懒懒的问道。 “灵感来了,有时候挡也挡不住!”江书臣的视线落在唐言九身上,又问道:“他的实力如何?” 唐家是传音灵玉第一代的实验用户,自然是知道江书臣的能力的,对她凡尔赛的发言一笑而过。 “一般!”唐昀清淡淡地道,言语之中透露出一种莫名的自信与高傲。 在他眼中,那些天赋和剑术都不及他之人,都属一般。 江书臣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追问道:“那么与书白相比如何呢?” 唐昀清微微皱了皱眉:“和书白相比……” 他当然清楚江书白的实力,当初江书白之所以能够踏上剑道之路,其中也少不了他唐昀清的一份功劳。 尽管如此,唐昀清还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自然是……唐言九更强上一些!” 听到这个答案,江书臣顿时有些不服气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唐昀清,不解地问道:“昀清哥,明明唐言九与我相比,应该是我更胜一筹才对呀!你为何却说我比不上他呢?” 唐昀清微微抬了抬下颚:“你且细看,唐言九的剑法与你有何不同?” 第25章 新点子 在唐昀清耐心细致地指引下,江书白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轻而易举地就察觉到了唐言九剑式与自己所学之间存在的差异之处。 这细小的差别虽不致命,但是在长久的积累中,差距会越来越大,唐昀清之言,确实没错。 \"多谢昀清哥指点,我之后会注意的!\"江书白面色虽然有些凝重,但是能及早发现自身的不足,也是一件好事。 唐言九和对方对战不过五十回合,就赢得比试,加上自身俊逸非凡的容貌,收获了一大把迷妹。 \"现在你弟弟的人气可是不在你之下!\"江书臣忍不住调侃道。 若说起唐家两兄弟,唐昀清的容貌自然是不差的,但是唐言九更注重自身仪态,身上穿的更是仙气飘飘的广袖长衫,更有剑修的飘逸。 从视觉的上看,自然是唐言九更胜一筹。 \"修士注重的从来都是自身实力,容貌又有何用?\"唐昀清不屑一笑。 江书臣和江书白相视一笑,没有接话,唐昀清则在第三天,换上白色长衫去看江书臣的比试。 江书臣作为江家的继承人,炼器实力自是不用多说,一早就有炼器师前来占位观看,唐昀清到的时候,场馆内已是人山人海。 \"哥哥也来看书臣比赛?\"唐言九站在江书白身边,身旁坐着好几名女修,其中还不乏有愿意给他倒茶的。 \"你倒是过的滋润!\"唐昀清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毫不客气的挤开唐言九,坐在他原来俄地方。 旁边的女修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在看清来人之后,眼中的愤怒也转换成倾慕。 唐昀清嘴角不动声色的微微挑起,就连看唐言九都顺眼了许多。 \"哥哥谬赞,这都是各位仙子抬爱!\"唐言九也不恼,默默往边上坐了坐。 \"你们两个别说话了,姐姐马上就要上场了!\" 江书白双眼紧紧粘在江书臣的身上,手中还拿着一块留影石,准备把江书臣今日炼器的全过程记录下来。 \"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比试,书臣用脚炼都能赢,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唐昀清嫌弃的看了眼江书白,转头也拿出一块留影石准备记录。 唐言九看着自家口是心非的哥哥,没说什么,转头也拿出好几颗留影石,分别分发给身边的几个女修。 \"台上的江书臣是在下家中妹妹,这还是她第一次参赛,还请各位仙子帮忙记录!\" 江书安站在三人身后,手中也被塞了两颗留影石,有些疑惑的问:\"唐二公子,咱们记录这么多做什么?\" 唐言九手中折扇\"唰\"的打开:\"你不懂书臣身上的价值,专心录制吧,等今天结束,你就知道了!\" 今天是第一轮比试的最后一天,炼器师的排名也会根据他们所炼制的法器进行排名,按照江书臣的本事,基本上可以说是稳拿第一。 台上的比试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江书臣脸上也是难得的认真,手中的铁锤舞的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与铁块撞击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书臣额头不断渗出汗水,但她毫不在意,任由汗水滴落进熊熊燃烧的火炉之中,瞬间被高温蒸发得无影无踪。 修士的眼神虽好,可是想要看清炼器的细节,也需得往前凑上一凑,前排的位置坐着的都是世家子弟和宗门亲传,普通修士自然没这个机会。 江书臣抬头的瞬间就发现这个现象,又一个想法在脑海中形成。 手中冶炼的动作不停,脑中却开始有了新的图纸,随着手中法器的成型,脑中的图纸也逐渐细化。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响起,江书臣率先完成,手中的法器还留着炙烤过的余温,检查一番后就被放入早已准备好的盒子中,等待最后的评定。 江书臣毫不留恋的转身下台,台上的其他炼器师见状不由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姐,你炼器的时候真的好帅啊!\" 江书白第一个跑到江书臣身边,手中拿着一块早已准备好的丝绢递上去。 \"你留在这里等结果,我回去看看三叔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江书臣说完,快步离开场馆,徒留下四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江书安:\"少家主她怎么来参加昆仑法会也是这么忙呢?\" 江书白叹了口气:\"习惯就好了!\" 唐言九:\"书臣在江家也是这样吗?\" 唐昀清冷哼一声:\"在江家你恐怕是连见都见不到她一面。\" 江书白略微同情的看了唐昀清一眼,默默在心中替自家姐姐道了个歉。 这事儿要从几年前说起,当时江青枫发现江书白的心思不在炼器上,气的狠狠打了他一顿,还在闭关炼器的江书臣知道后,立马传信喊来了唐昀清。 信是用雷鸟传递,一般能够用雷鸟传信都是极其危急的情况,唐昀清还以为是江书臣出了什么事,连忙赶去江家。 到江家后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就被江书臣一句需要他帮忙支给江书白当临时的老师,教授他剑法。 唐昀清在江家住了三个月,江书臣就闭关了三个月,最后还是江青枫把她叫出来谈事情,唐昀清才得以见上一面。 要问后来,后来就是江书臣为了给唐昀清赔罪,亲自设计了一把剑,又求的家中长辈炼制,才有了现在唐昀清手中的剑。 因着现在这把剑并不是江书臣亲手炼制 ,她便承诺以后给唐昀清用最好的材料亲自炼制一把剑。 几人都知晓江书臣的性格,便替她留在场馆内等待结果。 不出预料,江书臣以断层的实力拿下第一,炼制的法器被放在最上方供其他同期修士观看学习。 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是唐言九的骚操作却是几人没有想到的。 \"道友留步,刚刚看到道友用留影石记录下江书臣江道友的炼器过程,不知可方便将留影石卖于我?\" 来人正是排名第二的玄天宗炼器师——柳青瓷。 唐言九用扇子遮住忍不住上扬的嘴角,闷声说道:\"这留影石是我用来自己纪念的,不方便卖给道友呢!\" 柳青瓷低头轻笑:\"道友就别逗我了,方才我看的清楚,你将手中的留影石分别给了好几个人,手中至少有十块!\" 第26章 拍卖 对方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唐言九也不好再拿乔,便问道:\"不知道友想花多少灵石来买?我家书臣的炼器过程可是珍贵的很!\" 柳青瓷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试探性的问道:\"一百上品灵石?\" 江书臣虽然才是筑基期的炼器师,但是她作为江家的继承人,这点身价还是有的! \"一千上品灵石!\"唐言九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一块灵石般平常! 柳青瓷犹豫不过一瞬,当场就答应下来:\"好!成交!\" 唐言九脸上闪过一丝懊悔。 要少了!!! 柳青瓷利索的拿出一袋零食递给唐言九,兴高采烈的拿着留影石离开。 站在一旁看完全程的唐昀清不由感叹道:\"还是炼器师有钱啊!\" 江书白扯了扯嘴角:\"言九兄这经商的天赋真的是浪费了,不如来我江家当掌柜如何?\" 江书安认同的点点头,他怎么没想到呢? 早已观察多时的几个炼器师犹豫片刻后也同样走上前来,唐言九看着眼前的几个炼器师,忽然朗声道: “几位道友也想买刚刚第一名的留影石?” 突如其来的大声呼喊让还没走的炼器师纷纷回头。 “留影石?什么留影石?” “第一名?说的是江书臣吗?” “有人录下她的全过程了?” “全过程?那这可得好好看看!” 那几人被唐言九的喊声吓了一跳,看着远处赶来的炼器师,连忙拉着唐言九的手说道: “还请道友小声些,我们只想快些买完!” 唐言九一脸奸商样,果然如他们所愿般小声说道:“那恐怕来不及了!” “道友,你手中是有江书臣的留影石吗?” “不知可否让我们看一看?” “对啊,口说无凭,我们又不知道你录怎么样,万一不清楚怎么办?” 又重新返回来的炼器师将几人围起来,他们的位置比较靠后,也就没有看到唐言九几人录制的过程。 唐言九轻咳一声:“道友说的不无道理,那我就先给诸位看上一看。” 手中的留影石被注入灵力,江书臣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之中,画面内容清晰,就连手上精细的动作都看的一清二楚。 画面中的内容刚好是江书臣拿着镊子组装的阶段,唐言九点到即止,在最精彩的地方掐断,让一众炼器师眼中亮起了炙热的光。 “这块留影石,我要了!” “我也要了!” “我愿出高价购买!”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唐言九站在高台上摆摆手,亮出了底价。 “我手中还有9颗留影石,起拍价一千上品灵石,价高者得。” 高价确实是高,筑基期能够和柳青瓷一样有身家的炼器师还是少数。 “这么贵?” “不过是筑基期,这留影石不看也罢!” “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听着底下议论纷纷,唐言九丝毫不慌,淡淡说道:“江书臣可是江家未来的继承人,江家,那可是修仙界炼器师中数一数二的,她的炼器过程不仅能够学习,收藏价值更高!” 台下之人的脸色还是有些犹豫,唐言九再次感叹道:“果然不是人人都有柳青瓷那样的眼光的!” “柳青瓷?他也买了?” “第二名都买了,说明这留影石里是真的有东西啊!” “可这一千上品灵石也太贵了吧!” “你懂什么,江书臣可是江家的继承人,以她的天赋,日后定能成为炼器宗师,到时候这块留影石可就是有价无市的珍品了!” “我出一千一百上品灵石!” “一千二!” “一千五!” “......” 唐言九手中的留影石最终全部都卖了高价 ,江书白几人全程看在眼中,还顺便帮唐言九维持了现场的秩序。 “你说,我手中这块灵石要不要卖出去呀!” 江书安小声的问道,他在帮唐言九录的时候,自己还偷偷录了一份! 江书白伸手拍了他一把:“你疯了?让姐姐知道你买她的留影石,小心她扒了你的皮!” 两人打打闹闹回到江家暂住的院子,江青松的房门还关着,就知道他们还没完事,二人就在院中等候。 江书臣回来的时候时间赶的刚刚好,江青松刚刚从炼器室中走出,原本半透明的晶体此时已经变得晶莹剔透,外面还特殊设下一层用于防护的圆形外壳。 “这东西本就是易碎品,上面又有灵气流转,若是不小心被秘境内的妖兽吃掉就完了,所以我还在上面加了不少的驱兽粉。” 江青松边说,边展示给江书臣看。 透明外壳中果然有一处放置了大量的驱兽粉,为了延长使用时间,还特意在旁边装了控制药量的装置。 “三叔想的周全,不过我刚刚在比试的时候,忽然发现这场馆内缺少的一个功能,就是放大和整合。” 江书臣边说边把早已在脑海中画好的图纸画出来: “若是在现在的基础上,让秘境外的实时影像画面能够放大,这样不仅能够让更多的人看到秘境中的场景,也能看的更清晰。” “秘境何其大?若是全都投放在外面,那岂不是要占满整个上空?”江青松提出第一个锚点。 江书臣沉默片刻,在原有的图纸上修改一番,又说道: “我记得进入秘境的弟子是要携带青镜宗的灵玉,这灵玉不仅能识别身份,还能记录弟子的成绩,在比试结束后将他们传送出来对吧!” 江青松点点头:“是,这灵玉也是出自江家之手,不过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近些年来并没有出过问题,就一直都在使用。” 确实没有出过问题,毕竟有问题的都已经死在秘境里面了! “若是我们将放在秘境里的留影晶体和弟子身上的灵玉绑定,这样留影晶体就可以实时传送出该弟子的影像,若是同一个地域中出现多名弟子,那这些弟子在秘境外的影像就可以整合成一块大的,这样也更方便观看一些。” 江书臣说话的语速很快,江青松一时没有跟上:“什......什么?” 另外几名弟子也不是很明白,江书臣叹了口气,她现在真的很想念自己的小团队了。 手中的笔在纸上不断地画着,将她刚刚所说的逐一用画面代替,清晰明白,在场几人瞬间明白过来。 “这东西若是面世,咱们江家在修仙界的地位怕是要在上一上了!” 第27章 实时监控,开启! 屋内的炼制正在朝着江书臣所期望的方向发展着,另一边也接到了关于陈最和徐行的消息。 “书臣,你要找的那两个人,有人在昆山附近见到过,这两人刚刚出现没多久,就同时突破至金丹期,若不是气息太过诡异,我们的人不没发现。” 果然如此,这两人之前已经进入过一次“界”,第二次从“界”中出来就直接突破,并不让人意外。 江书臣沉默片刻后又问道:“这两人后来去了哪里?可有查到这两人的身份?” “未曾,这两人极其谨慎,身上也带了能够掩盖境界的法器,我们的人不敢靠的太近,在离开昆山地界后,这两人就消失了!” 这个结果江书臣并不意外,能够从那里活着出来的人,定然不简单。 “月满,多谢了,若是后续还有这两人的消息,辛苦帮我多留意!” 和江书臣说话的正是弓月满,弓家的下一任继承人。 “这么客气做什么?需要帮忙说一声就是!” 弓月满顿了一下,又说道:“你比试的留影石近期在炼器师里传开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什么?”江书臣一愣:“我比试的留影石?” “对,唐言九用留影石记录下你比试的全过程,然后在比试结束后,将你的留影石高价卖给其他的炼器师。” 弓月满眼底闪过一丝坏笑:“听说他还想要将你在昆仑秘境中的表现都记录下来,已经有不少炼器师预定了!” 江书臣气笑了:“这次他怕是不能如愿了!” “什么意思?”弓月满好奇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第一轮的排名公示的同时,第二轮进入昆仑秘境也如火如荼的开始,江书臣、弓月满、唐昀清三人的名字分别霸榜,江书白和唐言九的排名则稍稍靠后。 “姐,下次我一定会登顶的!” 江书白站在榜单下,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第二轮可是看综合能力,只有一个榜单,你想要站在书臣头上,怕是有点困难!”唐言九笑道。 昆仑法会的第二轮赛制特殊,同一个境界的弟子会被放进不同的地方,秘境内危险不断,能够存活到最后一天的积分最高。 期间所有弟子都可以无差别攻击对方的灵玉,只要灵玉破碎,即可认定出局。 比试时间为五天,最后一天若是有多名弟子同时被传送出秘境,则积分和第一轮相加,以此排名。 秘境内灵草法宝无数,期间所获取的天材地宝都可属个人,青镜宗并不会追回,但是需要登记在册。 江书白和江书臣在同一境界,她第一轮的积分已经落后江书臣太多,除非他早些将她淘汰,不然根本没机会。 “你若是把少家主淘汰,怕不是要被家主抽筋扒皮!”江书安忍不住调侃。 “加油,只要你努力,一定会登顶!”江书臣拍了拍江书白的肩膀,孩子还小,需要鼓励。 江青松看着几人轻松的氛围,心中的紧张也少了许多:“少家主,您吩咐的已经准备好了,在里面一切小心!” “外面就靠三叔了!”江书臣抱拳行礼,一行人转身走到秘境入口处,开始排队领取灵玉。 所有参赛者的修士将自己的灵息放入灵玉后,昆仑秘境的入口也逐渐显现。 江书臣按照排名可以第一个进入其中,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袭来后,江书臣眼前出现一片茂密的丛林。 江书臣深吸一口气,稳定住心神,看着眼前那片神秘而又充满生机的丛林,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探索欲望。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江书臣抬头望去,只见头顶上方的树冠郁郁葱葱,宛如一把巨大的绿色遮阳伞。各种奇形怪状的灵植生长在这里,有些树枝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果实,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江书臣在树旁设下简单的防御阵,又摘了几颗树上的果子放在旁边,随后席地而坐,开始用早已准备好的工具小心的拆解起手中的灵玉。 江家炼制的所有灵器图纸她都有背过,这灵玉的生产时间虽久,好在江青松还记得,又将其中诀窍告知与她。 ...... “那是什么?” “这好像是秘境中的场景!怎么会出现在半空中?” “那不是江书臣吗?” “还有江书意和江书晏,他们怎么都出现在天空中了?” “还有还有,还有江家的其他人!” “怎么之后江家的人,没有其他人?” 江青松站在方宗主身旁,低声说道:“这就是江家近期的研究,可以让秘境中弟子的表现实时投放到外面,这样一来既可以保证里面弟子的安全,又能够让那些有脏心思的人有所忌惮!” 方宗主没有说话,这些年来青镜宗折损在各秘境中的弟子也不少,其中更是有青镜宗的亲传弟子。 见对方不说话,江青松又说道:“考虑到秘境内可能有不传之秘,所以这些画面都只会绑定在参赛弟子的身上,只有在每年秘境开启时,才会随着每一个弟子的进入开启。安全性和隐秘性可以放心!” “不急,先看看!”方宗主摆摆手,示意一旁的几位长老坐下,江青松也坐在一旁安心观战。 此事只有江家参与炼制的几个孩子知道,这次比试中,不乏有其他心怀不轨之人想要动手,届时,不用他说,其他宗门自然可以看到优势。 ...... 江书臣看着手中红彤彤的灵果,一时间有些犹豫要不要吃。 “江书臣?”一道清冽的男声传来。 “你是......柳青瓷?”这次参赛之人的信息,江书臣在进入秘境前都看了一遍,对此人是实力也有些了解,能够排在她之下,天赋极其不错。 “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能遇到你!”柳青瓷神色淡淡,手中却拿着一把灵剑。 “你想淘汰我?”江书臣放下手中的灵果,利索的换成一把普通的灵剑。 柳青瓷手中的剑往后稍了稍:“不是,我想和你暂时结盟,炼器师在这一轮的优势太低了,我不想这么早淘汰!” “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江书臣问道。 柳青瓷沉默一瞬,他家底没有江书臣厚,实力也没有她高,人家为何要和他结盟呢? 第28章 看家本领 江书白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前方那片辽阔无垠、一直延伸到天边的大草原。此刻,他的脑海中仿佛被清空一般,一片茫然和困惑占据了全部思绪。 原本雄心勃勃、准备大展拳脚的念头,在此刻也如同轻烟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不禁对着旷野大喊道:“我的老天爷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然而,他的呼喊声在空旷的草原上空回荡着,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江书白感到一阵沮丧涌上心头,但很快,他又想起不知此时在何处的江书臣。心中总算是有了一个目标。 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想要通过双生子的心灵感应感受到江书臣所在的方向。 微风拂面,心中一片宁静,江书臣的叮嘱犹记脑中,此时唐言九的脸又闪过脑海之中,但是想着他那张妖艳的脸...... 淦!!! 心灵感应什么的,果然是唐言九骗他的 ,他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别说江书臣的位置了,就算是东南西北他都分不清,这还怎么找人? 江书白双手垂落,右手不经意间碰到腰间挂着的传音灵玉,脑中灵光一闪。 他怎么把这个忘了! 手刚刚触碰到腰间那块温润的灵玉时,突然间,一阵尖锐刺耳的破空声传入耳际!江书白心中一紧,多年来被唐昀清揍出来的本能让他迅速做出反应:身子一侧,险而又险地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几乎就在转身的同一刹那,江书白手中的长剑如同闪电般出鞘,寒光四射!只见他手腕一抖,剑身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地挡住了对手凌厉的攻势。 “你倒是面生得很,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江书臣眼神犀利地盯着眼前之人,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他暗自打量着对方,试图从对方的气息和招式中判断出其来历与实力。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杀你的就对了!\" 那人手中灵剑骤然消失,江书白也当即踢出一脚,想要迅速拉开距离,岂料对方似乎早已知道,一只手硬生生拉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上赫然出现一柄短刃。 刀刃顺着脖颈擦过,江书白手中的长剑也在对方的致命处擦过,身后再次传来踏草之声,江书白神色一黯。 看来对方早已有所准备,这一次是冲他江家来的,不知姐姐那边如何。 ...... 江书臣手中的红果抛了又抛,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柳青瓷就这样固执的站在原地思考。 林中风骤起,江书臣手中红果朝柳青瓷身后一扔,另一只手迅速将他拉过,身前突显两人高的盾牌将二人牢牢护住。 盾牌的另一边,早已扎满密密麻麻的飞镖,飞镖上翻着盈盈绿光。 \"怎......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柳青瓷还沉浸在刚刚的问题中,忽然被拉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人要杀我,算你倒霉!\"江书臣眼神阴冷,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那......那怎么办?\"柳青瓷结结巴巴的问道。 江书臣眼睛一转,笑道:\"你不是想和我结盟吗?不如就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若是能逃过这一劫,我就答应你,如何?\" 柳青瓷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女子,愣愣的点了点头。 \"你......你且让让,看我的!\" 柳青瓷的手微微一动,突然间,一道神秘的光芒闪过,手中出现了一根长长的管状法器。这根法器通体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江书臣的目光被吸引住,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只见她轻轻伸出手臂,随意地一挥舞,两人面前那坚固无比的盾牌竟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一股炽热的气息从柳青瓷手中的法器中喷涌而出。这股热气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 一颗巨大的雷火弹以惊人的速度从法器中弹射出,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地朝前方不远处疾驰而去。 这颗雷火弹宛如一颗划破天际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呼啸着穿越虚空。它所过之处,空间似乎都被撕裂开来,发出阵阵低沉的轰鸣。 眨眼之间,雷火弹已经飞到了极远的地方,只留下一条耀眼的轨迹在空中久久不散。 \"这法器,这么厉害?\"江书臣看着早已没了身影的杀手,不禁问道。 耳边传来柳青瓷虚弱的声音:\"是啊,可惜只能用一次。\" 说完,柳青瓷两眼一翻,抱着法器晕倒在原地。 江书臣:\".......\" 这看家本领也太过看家了些。 无奈,江书臣只能将柳青瓷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拎着他的法器,单手打了一个响指,一只纯白的灵蝶出现在眼前,上面还绑着一根发质偏硬的长发。 抬脚跟着灵蝶朝丛林边缘处走去,一路上还不断留下些标记,好让江书安和唐家的人能够找到她。 此时正值正午,阳光火辣辣的洒下来,照的人有些晕眩。 血腥味在空中弥漫,江书白身上布满伤痕,白色的法衣也血迹斑斑,站在他对面的人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怎么搞的这么狼狈?\" 江书臣的声音响起,江书白眼睛一亮:\"姐?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放下肩上的柳青瓷和手中的法器,江书臣拿出几张符篆 ,轻声威胁道: \"给你们一个机会,说出雇佣你们的人,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对面四人皆是为了杀他们而挑选的筑基巅峰的修士,脸上戴着面具,就连手中所用的灵剑都是随处可见的下品。 \"话别说的太早,谁生谁死还说不准!\"其中一人冷哼道。 江书臣叹了口气:\"我真的给过你们机会了,可惜你们不中用啊!\" 话落,她手中紧握着的符篆便如飞鸟般尽数疾驰而出,在半空中迅速汇聚成一圈。 原本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的天空竟然在此刻变得阴沉昏暗起来,浓密的乌云层层堆叠,仿佛要压垮整个世界一般。伴随着阵阵沉闷的雷声,似乎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江书白站在圈内,手中的灵剑也不知何时换成了符篆,几张符篆围绕在他的身边,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湿润起来。 第29章 下雨要打伞 青镜宗昆仑秘境外的广场之上,人头攒动,喧闹异常。众多观战的修士们全都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属于江书臣的那块巨大水幕,其中更有许多青镜宗的弟子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那不是江书白吗?他怎么才第一天就被人给围住了啊?” “是啊,而且这四个围攻他的人我以前好像从来都没见过呢……”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水幕之中突然传来了江书臣的声音:“怎么搞得如此狼狈不堪?” 江书白气喘吁吁地答道:“被追杀了,还不弄清楚究竟是谁想要杀我。” 听闻此言,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追杀?难道说秘境内真的有杀手出没不成?” “怎么可能没有,你们难道都忘记当年咱们宗门里发生过的那件事了吗……” “哦对对对,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不过这些杀手未免也太大胆了些吧!竟然敢在昆仑法会这种地方公然行凶杀人!” “这有啥好稀奇的,昆仑法会期间到底发生了啥事谁又能说得清呢?大不了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就说受害者是被凶猛的妖兽给吃掉了,估计都会有人相信的……” 与此同时,在另一侧高高耸立的平台之上,方宗主面色阴沉似水,死死地盯着半空中那道巨大的水幕,其身旁端坐的诸位青镜宗长老们同样面露不善之色。 江青松此刻的神情亦显得颇为凝重和紧张,他知道有人会对江家动手,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对手竟然派遣如此众多之人前来发难。 他简直无法想象,如果江书臣再晚到一步,江书白是否还能安然无恙…… “方宗主,青镜宗在选拔时并不严格啊!”江青松语气冰冷地讥讽道。 水幕之中的江书臣迅速出手,只见她手中的符篆如飞鸟般疾驰而出。而被围困其中的江书白也毫不示弱,瞬间抛出多张符篆。两人的符篆相互呼应、彼此配合,短短时间内,一座阵法已然成型。 眼见江书臣成功施展出应敌之策,江青松心中暗自稍感宽慰,并稍稍放松了紧握于手中的水幕控制器。 天空之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阵阵轰鸣声震耳欲聋。伴随着一声声巨响,无数豆大般的雨点倾盆而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 寒光一闪而过,只见那四名身着黑衣之人同时朝着站在中央的江书白发动了攻击。 天空中划过一道巨大的闪电,如同一条银色巨龙一般,猛地劈向下方。刹那间,一名黑衣人被击中,身体瞬间变得焦黑一片,冒着缕缕青烟倒在地上。 紧接着,那些落地的雨点与地面上的积水接触后,迅速形成了一片导电区域。另外三名黑衣人也不幸遭殃,被强大的电流击中,浑身颤抖不止。他们手中紧握的灵剑也失去控制,纷纷掉落到地上。 此时此刻,这三人才如梦初醒,惊讶地发现唯有江书臣和江书白所站立的地方竟然没有被雨水浸湿,依旧保持着干燥。而周围其他地方早已成为一片泽国,电光闪烁,景象异常诡异。 躺在地上的柳青瓷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呢喃道:“下雨了?怎么不打伞?” 江书臣想了想,随手拿出一把伞搭在他的身上,转头又扔出几张符篆,以江书白为中心的阵法,也开始转变。 阵中的还活着的三个人被地上突然窜出的藤蔓禁锢住,动弹不得。 刚刚还乌云密布的天空也渐渐散开,阳光散落在地上,形势一片晴朗。 江书白拎着其中一个人,手在他脸上摸索半天,伸手撕下他脸上的伪装。 “啧,这也看出来是哪家的人!”江书白嫌弃的扔掉手中的面具。 江书臣扔给江书白一根捆仙锁,上面绑着不少符篆:“绑了吧,等出去就知道了!” “咱们还得带着他们走五天?不直接淘汰吗?”江书白挎着一张小脸开始干活。 “咱们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万一外面也有人想要杀了他们呢?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安全!” 江书臣淡淡说道,手中再次出现一只灵蝶,上面依旧绑着一根头发。 “走吧,书安还没找到呢!”江书臣收起地上的伞,又踢了踢半清醒的柳青瓷:“起来,要走了!” 柳青瓷下意识抱起身旁的法器,揉了揉眼睛:“哦!好的!” 两人的队伍变成了四人,江书臣在每个人的身上都贴了一张风行符,速度瞬间提起,不过两个时辰,就找到江书安藏身的山洞。 几人到的时候,山脚下已经有两个散修在找些什么,江书白趁这两人不备,迅速甩出两张定身符。 “啧,这杀手找的不行啊!警惕性这么低!”江书白走到这两人身边嘲讽,随即又大喊道:“江书安,出来吧!” 江书白话音刚落,他对面的山壁上忽然空了一块,江书安小心翼翼的从里面走出:“少家主?你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江书臣点点头,朝江书白说道:“这两个人就直接淘汰吧,带的人太多了不方便赶路!” 灵蝶再次出现,几人跟着江书臣再次出发,江书白小声问道:“姐,你怎么会有我们的头发?” “这还不简单?”江书臣的手在他后脑一摸,一小缕头发就出现在手中。 江书白:“???”他就说他这么年轻,不会这么早脱发! ...... “呦,你们怎么有这么多人?”唐言九身上虽然都是伤痕,但是他的语气依旧轻松。 “唐二公子实力高超,此时还有心情调侃我们,看来是不需要我等的帮助啊!”江书白幸灾乐祸的说道。 唐言九苦笑,手中的剑式更加凌厉:“快别看戏了,再不帮忙,我可就要被淘汰了!” 江书臣站在原地没动,江书白拎着剑加入了战局,柳青瓷站在原地有些犹豫:“咱们......不上吗?” 江书臣颇为奇怪的看着柳青瓷一眼:“我们可是较弱的炼器师,他们剑修打架,我们为何要上?” 站在江书臣身后的三个俘虏:...... 柳青瓷一愣:“说的对啊!”当即便心安理得的靠在一边的树上,悠闲地看着场内的两人,时不时还发表些自己的见解。 “江道友手中这把剑不行啊,重量明显有些轻,和他的剑式有些不匹配!” 江书臣勾起嘴角,默默说道:“不如你给他炼制一把?” 第30章 拿着玩去吧 江书白和唐言九刚刚将那两个人淘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突然间,一只体型巨大、面目狰狞的妖兽从树林中猛冲出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措手不及。 江书白几乎是本能地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跨步向前,挡在江书臣的面前。 一面巨大的盾牌出现在众人眼前,但仅仅过了一会儿便碎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散落一地。 与此同时,江书臣手中紧握着早已准备就绪的符篆,只见他迅速将其抛出,并念动咒语启动眨眼之一道微弱但却威力惊人的小型阵法沿着那只妖兽张开的血盆大口疾驰而入。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嘭\"声响起,这头体型庞大的妖兽瞬间被炸得支离破碎,血肉横飞。 江书臣毫不犹豫地将一张张能够加快速度的风行符用力甩到每个人的后背上。 焦急地大喊道:\"快跑!此地不宜久留!\" 话音未落,他们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速狂奔起来,江书白转头的瞬间,身后已有几只体型庞大的妖兽在吞食地上的碎块。 若是他们在万一点离开,被吃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秘境......秘境中怎么会有......会有体型这么庞大的妖兽?”柳青瓷气喘吁吁的问道。 江书臣皱眉忽然停住脚步,是啊,秘境中怎么会有这么多体型庞大的妖兽? 按照他们此时的境界,会出现的妖兽也不过是筑基巅峰的妖兽,刚刚那只妖兽,已经是金丹期,若不是她身上有江青枫给的符篆,也没有这么容易逃脱。 江书白忽然趴在地上,耳朵紧紧贴在地面上:“有更多的妖兽朝着我们的方向来了!” 唐言九脸上得到笑意全无:“怎么会?我们是动了什么吗?” 江书臣眼睛微动,细想他们一路找过来所发生的一切,忽然转头问柳青瓷: “你所用的法器,是什么?” 能够将四个杀手瞬间消灭,这法器定然是柳青瓷用来保命的! “是我师傅给我的,一炮的威力应该......应该有元婴期全力一击!” 江书臣抿着唇没有说话,元婴期的全力一击,并不能打破秘境内的境界屏障,那这些妖兽,应该是秘境内的考验。 “这次第二轮的规则只有活到最后,却没有说明其中会发生什么,那这些妖兽应该就是考验!” 其余三人皆看着江书臣齐齐问道:“考验?谁家考验是兽潮?” 江书臣看着远处的尘土,心中有了对应之策:“规则中只说了活到最后,却没有规定如何活到最后,咱们现在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这一波兽潮过去了,再看看情况!” 每一届昆仑秘境中所发生的事情都是随机的,谁也不知道在秘境内会遇到什么,有人遇到的是自然灾害,有的人遇到的则是幻境。 而他们,就是兽潮,只不过现在因为江书臣的原因,外面观赛得修士也知道了昆仑秘境内的情况。 “真没想到啊,这昆仑秘境内竟然如此变幻莫测,每个境界所经历的事情都截然不同!”有人惊叹道。 另一人接口道:“可不是嘛,别说是每个境界了,就算是同一届进来的人,所遭遇的也各不相同呢!”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好奇地问道:“哦?这话怎讲?” 先前说话那人微微一笑,谦逊地说道:“小弟不才,曾经有幸参加过上上届的昆仑法会,那时候……”、 高台之上的江青松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场景,转头轻声问道:“方宗主可知道每一届昆仑秘境会发生的情况?” 方宗主神秘一笑,没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 江青松知道这老家伙是在拿乔,却也不戳破,只是再次提起了实时影像的事。 “这每一届的昆仑法会都力求公正,可是谁又知道在秘境内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公正?如今好了,有了这个东西,多少也是能看到些的!” 方宗主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没有搭话,嘴角的弧度却出卖了他。 江青松继续说道:“如今这法器刚刚研制出来,第一个在江家订购的,可是有不少的优惠呢!” 另一边落云宗长老忽然问道:“不知江道友说的是何优惠?” 江青松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说道:“自然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方宗主忽然大声说道:“江书臣这孩子,手中的符篆可真是不同凡响啊!”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水幕之上。只见画面中的江书臣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摞符篆,然后又取出一根细绳,将这些符篆一一串连起来。 接着,他走到四周,把系着符篆的绳子分别绑在四棵大树上,形成了一个正方形的包围圈,将几个人紧紧地围在了里面。 一道透明的光幕骤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宛如一面巨大的盾牌,严丝合缝地将几人笼罩在内。 柳青瓷好奇地伸出手去,轻轻戳了戳眼前的光幕,只觉得触感柔软,竟然还有些弹性。 她不禁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江书臣又拿出几张符篆贴在树上,抽空回答道:“算是一个反向困阵吧,可以将我们的气息隐匿起来,让那些妖兽追踪不到我们。” “反向?困阵?将我们自己困起来?怎么做到的?”柳青瓷好奇的问道。 江书臣上下扫视他身上穿着的玄天宗弟子服一眼:“想学?” 柳青瓷认真的点点头:“自然想,还请江道友不吝赐教!” 江书臣忽然笑了起来:“简单,只要你退出玄天宗,加入江家,自然可以学!” 柳青瓷一愣,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江家不外传的绝学,连忙道歉:“是我考虑不周了,还请江道友莫要怪罪!” 江书白嘿嘿一笑:“我姐逗你的,这不过是她自己研究的阵法!只不过这阵法需要的符篆皆是高阶符篆,一般人还真的用不了这么多来布置一个用来隐匿的困阵!” 经过江书白的解释,柳青瓷才看清被江书臣随意绑在绳子上折叠起来的符篆,果然皆是高阶,甚至还有些他都没见过的符篆! “江道友不愧的是江家的继承人,当真是......不拘小节!”柳青瓷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江书臣实在是太浪费了,早知道要用这么多高阶符篆,他宁愿在跑路的路上。 “小意思!”江书臣随手扔给他几张符篆:“拿着玩去吧!” 第31章 虫穴 数头身形庞大的妖兽从江书臣等人身边路过,就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一般,甚至有两只妖兽无意中避开了他们所在的地方,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令它们畏惧或者厌恶之物一般。 柳青瓷紧紧屏住呼吸,稍稍后退几步走到中心,一头撞进唐言九的怀中。 “你这么主动?可惜我不好男色啊!”调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柳青瓷连忙向旁边走了两步拉开距离。 “我......我不是故意的,抱歉!”柳青瓷磕磕巴巴的说着,唐言九轻笑一声不再逗他。 江书臣静静地看着,忽然问道:“唐家另外两个人呢?” 和唐言九一同参加昆仑法会的筑基期修士还有另外两个唐家的旁支,他们这次主要的任务,也是保护唐言九。 “还未找到他们,可能.....落在了其他地方?”唐言九猜测道。 “这样最好,就怕他们......”江书臣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在场几人都已经明白。 “咱们和唐家都遭到了追杀,那......弓家......”江书白看向二人。 “弓家的人最擅长隐匿,除非提前埋伏,不然想要杀了他们可不容易!”唐言九摇着扇子说道。 江书臣也开口解释道:“弓家这么多年来都安然无恙,他们有自己的保命方式,想必这次也是一样!” “妖兽都已经走完了,咱们现在要去哪里?”柳青瓷对江唐弓三家的事并不了解,他现在只想知道剩下的四天他们要怎么度过。 江书臣抬头看向被树冠遮住的天空,此时已是日落时分,再有半个时辰,就会彻底进入夜晚。 “先找一个可以过夜的地方,这才第一天,我们还有四天的时间可以探索这个地方!” 江书臣伸手扯下围绕在四周的绳子,随手放出一只灵蝶,跟着它朝前方走去。 柳青瓷看着飞在空中的灵蝶,问出了早就想问的问题:“这灵蝶是何术法?既能寻人还能带路?” 江书臣看了眼江书白,他适时解释道:“这是江家秘法,不外传哦!” 灵蝶其实是江书臣在江家祠堂接受的传承,这法术只有她一人知道,就连江青枫都不知道江书臣是如何召唤出来的。 柳青瓷眼皮一跳,真是邪了门了,江家的秘法可真多! 在秘境外观看的修士也起了投入江家门下的心思,不说其他的,就说这江家的财富就值得! 在江书臣的灵蝶粉碎了三只后,几人终于找到一处极为隐蔽的山洞。 刚走进山洞,江书臣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但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脊梁骨上袭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正当她准备开口提醒几人注意的时候,却惊觉自己突然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一般,发不出一丝声音。刹那间,四周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仿佛将他们与世隔绝开来。 而更令人惶恐不安的是,原本跟在身后的那几个伙伴似乎也在这片黑暗中凭空蒸发了一样,完全不见踪影。 体内的灵气也在此时荡然无存,这熟悉的感觉就是她曾经在“界”中的感受,难不成她现在进入了“界”中? 沙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脚下也变的粘稠,江书臣感觉自己在缓慢的下沉着,眼前的黑暗让她选择闭上双眼,用身体感知着周遭的一切。 闭眼的一瞬,整个空间都变得凝滞起来。 静—— 实在是太安静了—— 眼睛缓缓睁开,眼前没有任何变化。 细细密密的沙沙声再次响起,这是—— 虫子在攀爬的声音。 阴暗潮湿的山洞中,墙壁上爬满了无数的虫子。它们细小而密集,如潮水般从墙壁上滑落下来,逐渐朝江书臣靠拢着。 视线被剥夺的江书臣清晰的感受到这些看不见的虫子在顺着耳朵、鼻子、甚至是眼睛,只要是裸露在外面的地方,都被它们占满。 那是一种异样的痒,同时伴随着轻微的刺痛。皮肤上渐渐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也竖了起来。她想用手去驱赶这些虫子,但却徒劳无功,虫子们依旧不屈不挠地向她身体的各个部位进军。 恐惧和恶心笼罩着江书臣,她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 绞尽脑汁的想着要如何逃离这个地方,却徒劳无功,她现在不能动,只能无助地闭上眼睛。 她想尖叫,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虫子似乎越来越多,它们在她的身上蠕动着,爬过她的脸颊、脖子和手臂,留下一道道冰冷的痕迹。 现在她依旧在慢慢下降,只希望脚下的泥沙能够隔绝开这些令人头皮发麻的虫子。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江书臣心中暗自庆幸,脚下的泥沙似乎真的能抵挡住这些可怕的虫子。然而,摆在她面前的难题依然严峻——如何在这片泥沙中维持正常的呼吸。 此刻,江书臣仅有头部还露在泥沙之上,其余身体部分已完全被掩埋。那些恶心的虫子不停地在她脸上爬行,所经之处留下了一层由黏液构成的透明薄膜。唯有鼻子所在之处,还保留着两个勉强可以透气的小孔。 突然间,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鼻而来,令江书臣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黑暗愈发浓重,仿佛无边无际,最终她不堪重负,昏死过去,整个人彻底沉入了泥沙之中。 一阵异样的声响传入江书臣耳际,那声音仿佛带有黏性一般,让人听起来十分不舒服。她本能地抬手一挥,但随即惊讶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可以自如活动身体。可惜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 江书臣小心翼翼地用手摸索着周围,却感觉到一种奇特的滑腻感。她发现自己此刻正如同一个婴儿般蜷缩成一团,被一层神秘的薄膜紧紧包裹着。这层薄膜究竟是什么? 江书臣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把小刀,她现在没有灵力,不知能不能破开。 将刀刃轻轻触碰在薄膜之上。刹那间,刀刃竟像是被吞噬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江书臣试图再次用力划过薄膜,可无论怎样努力,都毫无效果。 面对这诡异的局面,江书臣不禁陷入沉思。这薄膜显然非同寻常,以她目前的状况想要突破困境似乎并非易事。 第32章 又开始炸了 耳边再次传来一声巨响,然后便是哗啦啦的水声,熟悉的咳嗽声传来,是江书白! “咳咳咳,这是什么鬼地方?” 江书白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所及之处让他惊愕不已,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只见头顶上方悬挂着数不清的紫红色巨型虫卵,它们紧密地排列在一起,形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有些虫卵还在微微蠕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回想起刚刚自己正是从这一堆恐怖的虫卵中爬出来的,江书白突然间觉得一阵反胃,胃部翻涌不止。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发现衣服和脸颊都沾满了黏稠的猩红色液体,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他试图张开嘴巴说话,但刚一开口,无数黑色虫子的尸体便如雨点般从口中喷涌而出,散落一地。 江书白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用手捂住嘴,脚步踉跄地往后退去。眼前的场景实在太过诡异和恶心,让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身处这样一个地方,也不清楚这些虫卵究竟是什么东西。此刻,他只想要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颤抖着伸手摸向腰间挂着的传音灵玉,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联系江书臣。 “姐,你在哪?” “姐,你在哪?”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只不过另一道身影朦胧些,江书白猛地抬头看向空中,一抹莹莹白光在其中一个虫卵中闪烁着。 江书白下意识拿出灵剑,却无奈的发现,此时早已没有灵力可用,想起自己刚刚出来的方式,他对着灵玉轻声说道: “姐,炸开它!” 虫卵中的江书臣握紧手中的灵玉,另一只手拿出之前炼制好的碗放在脚下,脚尖轻轻触碰,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虫卵炸开,江书臣骤然下降,落在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还没等说话,江书臣就吐了江书白一身,腥臭味儿弥漫开来,江书臣刚想拿出干净的衣服换上就被江书白阻止。 “其他人应该也在这里,咱们先把他们弄出来再换衣服!” 江书臣顺着江书白得大手向上看去,她也终于明白自己是如何变成刚刚的样子。 “看来这里有两层,我们就是从上面经过泥沙才变成虫卵!”江书臣默默推算着。 江书白则拿出些小碗,在手中掂量着,思考着哪一个是唐言九的卵。 “你为何不用传音灵玉确定他的位置?”江书臣问道。 江书白想了想:“我......我的灵力消失了,如何使用?” 江书臣拿出一小块被打磨的小巧的灵石,扣在手中的传音灵玉上,灵玉的中间刚好有一块空出来的地方。 江书白原以为那个地方只是设计,是用来穿绳子方便的! 有了灵气,传音灵玉再次亮起,江书臣小声喊道: “唐言九!” “唐言九!” 声音和光同时亮起,江书白手中的碗瞬间锁定,下一刻爆炸声响起,江书白拉着江书臣迅速躲开。 “咚”的一声,唐言九结实的掉在地上,激起不少粘液。 “啧,这个子高的人,声响就是比寻常人大一些。”江书白幸灾乐祸的说道。 江书臣走上前,刚想伸手,唐言九就在她脚下吐了出来。 江书臣:“......” “姐,别管他了,剑修都结实的很,这么点高度,摔不坏!”江书白拉着自家姐姐后退两步,看着头顶的虫卵问道: “你说咱们头顶上的这些虫卵不会都是修士吧!” “柳青瓷和书安还没找到,书安好找,但是柳青瓷可没有传音灵玉!”江书臣打量着密密麻麻的虫卵,若这些都是修士倒是好办,可就怕这里的不只有修士。 “咳咳!你们两个人,都不管我的死活吗?”唐言九艰难地半跪在地上,又低着头吐了两口,确定嘴里再没了虫子。 江书白绕着他转了两圈:“你又没事,管你作甚?” 唐言九叹息:“小白白真是无情啊!” 江书白面无表情的踢了他一脚:“......” 按照刚刚江书臣的做法,江书白成功找到江书安并将他救了下来,放在一边,这孩子此时已经陷入昏迷,江书白给他吃了几颗丹药,只能一会儿找个炼丹师看看了! 整个地下十分空旷,除了头顶密密麻麻的虫卵外,只有一条通道向外延伸 ,江书臣左右看了一番后,走到洞穴的东南角,在地上堆了几块石头。 随后又走向另一边,用同样的操作分别放置了不同的物品,最后才对江书白说道: \"别玩了,该干活了!\" 江书白看了一番,就知道江书臣想做什么,只见他用极其欠揍的语气对唐言九说道: \"啧,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赶紧挪开啊!\" 唐言九自知帮不上忙,默不作声的走到江书臣身边,小声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江书臣随口说道:\"炸了这些虫卵!\" 说话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会去吃饭一样轻松。 \"炸了?\"唐言九惊呼:\"万一这里面有其他的妖兽怎么办?我现在可是没有灵力。\" 江书白冷哼一声:\"慌什么,不炸开怎么救柳青瓷?难不成靠你?\" 唐言九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拿出剑,随时准备动手。 他虽然没了灵力,好歹还是个剑修! 江书臣打了个响指,江书白双手微微用力,四五个碗同时射出,分别打向不同的位置,这些位置,刚好就在刚刚摆石头的附近。 江书臣淡定的捂着耳朵,爆炸声齐齐响起,不断有穿着不同服饰的修士从上方掉落,江书臣的视线扫过,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柳青瓷。 \"再来一次!\"江书臣一声令下,江书白双手齐动。 只不过这一次,从上方掉落的不仅是修士,还有数只长着长长触手的妖兽。 唐言九上前一步,挡在江书臣身前,紧张的看着那几只还在蠕动的妖兽:\"别怕,有我在。\" 江书白:\"......\"怎么不把我也护住? \"小白,在西南角。\"江书臣话音刚落,江书白就像离弦的箭一般,迅速找到柳青瓷的位置,一把将他扛在肩上带回安全地带。 \"那些人怎么办?难不成要将他们丢在这儿?\"唐言九问道。 江书白感受到柳青瓷胃部的蠕动,连忙将他的头撇向一旁,随即说道:\"你想救他们?\" 唐言九抿了抿唇,眼中带着些不忍:\"他们到底只是筑基期的修士,把他们放在这里,会死的!\" 江书臣若有所思道:\"你这话有道理啊!\" 第33章 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只蓝妖兽 江书臣淡淡地看着唐言九,又说道:\"可是我们是来历练的,他们只要不是立马死亡,都会被传送出去。我们为何要救?\" 唐言九眉头皱起,他没想到江书臣居然是这么冷漠的人,对自己遇到危险的同族居然连伸手救一命都不愿意。 \"可他们现在没有灵力!\" 江书臣:\"你有灵力?还是我有灵力?\" 唐言九:\"我......那我们至少将他们从那些妖兽的手中带出来吧!他们现在的状态,会被那些妖兽吃了的!\" 江书臣嗤笑道:\"你去救啊,我又没有拦着你!\" 这样冷漠的江书臣和他印象中的江书臣完全是两个样子,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救就......救......\"唐言九看着被困在原地的妖兽,愣愣的问:\"这是怎么回事?那些妖兽怎么不动?\" 场中已经掉落下来的妖兽被一股力量禁锢在原地不停的蠕动着,而那些刚刚掉在地上的修士则在突出胃里的虫子后便清醒过来。 江书白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们江家是那种不顾人死活的?早在我姐想要炸开这些卵之前,就做好了准备。\" 说完,左手拎着柳青瓷,右肩扛着江书安,跟在江书臣身后走向那条不知通往何方的洞穴。 \"姐,那几个杀手不用管了吗?\"江书白问道。 \"咱们现在自身难保,先将那几个人放了,我在他们身上放了可以追踪的法器,就算出去了,也能找到他们!\" 江书臣眯起眼睛,仔细地观察着墙壁上那些神秘而古老的符文与壁画。她的手指轻轻触摸着石壁,仿佛能感受到岁月的沉淀和历史的痕迹。 这些符文犹如小蝌蚪一般,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起,组成了一幅幅诡异的图案。而旁边的壁画则色彩鲜艳、线条流畅,生动地描绘出了一个个奇特场景。 江书白也凑上前去,凝视着眼前的景象。过了一会儿,他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 “这些壁画和符文似乎是在描述一场祭祀啊!”接着又喃喃自语道:“看这画面中的人物动作庄严肃穆,他们应该是在向某种神灵或者力量祈祷吧……” 江书臣点了点头,又继续盯着那些符文和壁画,试图从中解读出更多信息来。 角落里有几个单独存在且与周围其他符号不同颜色形状格外突出明显得符文引起了江书臣注意! “这里好像隐藏着什么秘密……”江书臣低声说道并伸出手,站在一旁的唐言九见状却果断的拉住她的手。 江书臣不明白他为何出手阻拦,却见唐言九一脸焦急的说道:\"书臣,快醒醒!\" 看着对方迷离的双眼,唐言九毫不留情的伸手弹了江书臣一个脑瓜崩,同样的,一旁的江书白也没能幸免。 剧烈的疼痛让江书臣的眼神变得清明,她不明所以的摸着头上的包,问道:\"你弹我做什么?\" 见她已经清醒,唐言九指着刚刚的地方说道:\"你仔细看看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 刚刚彩色的符文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断挥舞的触手,若是刚刚江书臣伸手过去,十有八九现在已经被妖兽吞入腹中。 \"这次多谢你了!\"江书臣没想到,唐言九居然没有被迷惑。 那到底是什么让她陷入了短暂的幻境中呢? 唐言九轻咳一声:\"刚刚是我错怪你了,抱歉!\" 江书臣无所谓的摆摆手,再次看向墙壁上的符文,这才发现,自己从一开始靠近事就已经中招,而唐言九一直站在一边,并没有和他们一起看,所以才会是唯一一个清醒的人。 \"姐,这些符文和刚刚完全不一样了!\"江书白捂着脑门上的包,惊讶的说道。 若说之前壁画上描写的是献祭,那现在可就是屠杀了! 唐言九对符文的了解不多,不禁问道:\"这上面写了什么?\" 江书臣沉默了片刻,喉咙里发出暗哑的声音:“这上面所记载的故事发生在古时候,那时居住在海边的人们为了祈求海上风平浪静,献上猪羊作为祭品,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样的举动竟然遭到了海神的厌恶和唾弃。”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一个神秘的道士路过此地。他告诉人们,若想得到海神的庇佑,确保每次出海都能一帆风顺,就必须每年向海神敬献一对纯真无邪的童男童女。 这个要求让人们陷入了深深的困境和挣扎之中。孩子是无辜的,如今却要成为残酷祭祀的牺牲品。但是在面对波涛汹涌的大海和渔民的生计,人们又似乎别无选择 在万般无奈之下,村民们只得从村子里挑选出一对童男童女,将他们献给海神,以祈求平息海面的风浪。令人惊讶的是,当海神接受了这次祭祀之后,大海果真恢复了平静,那些出海捕鱼的人也都能够安然无恙地返回岸边。 然而,这种安宁并没有持续太久。不久之后,海上再度掀起狂风巨浪,渔民们陷入了困境。走投无路之际,他们只好去寻找那位道士寻求帮助。 但道士却告诉他们,海神需要更多的祭品。面对这一要求,渔民们感到十分无奈,大多数家庭都已经有好几个孩子要养活,生活早已变得拮据不堪。尽管如此,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决定再次举行献祭仪式。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每半年才需进行一次的献祭,逐渐缩短到每月一次。而在这个过程中,被封印在海底的妖邪也在默默积蓄着力量。 没过多久,那股神秘而恐怖的存在终于冲破了束缚它千年之久的封印!伴随着一声怒吼,一只体型巨大、面目狰狞的妖兽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只妖兽张开足以吞噬万物的血盆大口,将那些原本怀揣着虔诚之心前来参加献祭仪式的渔民们,全部吞入腹中,甚至连一点残渣都不剩。 这只残忍嗜杀且永不满足的妖兽并没有就此罢休。它踏着海浪,一路肆虐至海边的城镇,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狼藉,无人生还。 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人间的数百名修士挺身而出,妖兽吃了不少人,实力早已不是从前可以相比,这场大战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众修士终于将这只妖兽再次封印在海底,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江书臣说完,几人脚下的地面震动一下,地底的妖兽似乎在认可她所说的故事。 第34章 密室逃脱 江书臣冷漠的扫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角落处还在蠕动触手。 “故事已经讲完了,咱们继续走吧!” 虽然口头上说着要马上离开,但江书臣的双脚却像被钉住一般动弹不得,仍然稳稳地站立于原地。 眼睛死死地盯着角落处的那条诡异触手,同时还将右手食指轻轻竖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暗示其他人保持安静。 唐言九心领神会,立刻顺着江书臣的目光望去。 那条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手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伸展着身躯,而其表面密布的吸盘则不断开合,仿佛正在通过这种方式探测四周环境中的任何风吹草动。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鸦雀无声,生怕引起这个怪物的注意。 就在这时,那根触手似乎察觉到了异常,动作戛然而止。短暂停顿之后,它竟开始慢慢收缩,准备重新退回墙壁之内。 看到这一幕,一直紧绷神经的江书臣终于稍稍放松下来,刚想转身离去时,却听到江书白背上的江书安突然哇的一声呕吐起来,秽物顿时洒满一地。 原本已经回缩至墙内的触手突然以惊人的速度弹伸出来,仿佛一支拉紧弓弦后骤然射出的箭矢一般,直直地朝江书安疾驰而去。 江书白的反应可谓神速,他毫不犹豫地扛起弟弟,迅速向后退却,竭尽全力想要躲开这要命的一击。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他们身后不知何时竟偷偷摸摸地藏匿着好几条触手! 这些隐藏得极深的触手此时也同时发动攻击,犹如一群饿狼从暗处猛扑上来。江书白根本无从躲避,而江书安悬垂在他身前的那条腿眨眼间便被其中一条触手刺穿而过! 鲜血四溅开来,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这股刺鼻的味道如同导火索一般,瞬间点燃了洞穴内所有触手的狂暴情绪。 四五条粗壮的触手硬生生地撕裂开坚硬的墙壁,顺着血腥味传递过来的方向疯狂舞动着。 江书臣下意识拿出两桶火油,扔给唐言九一桶喊道:“撒!尽量别弄到自己身上!” 二人用力将火油泼洒到那些触手上,江书臣拿出碗用力摔碎,一点火星瞬间将地上的火油激起,大火将整个洞穴照亮,几人这才看清眼前的触手。 那是一只蓝色的触手,上面布满了狰狞的花纹,如鬼脸般令人毛骨悚然。 火焰迅速蔓延到了触手上。蓝色的触手开始不断抽搐扭曲,仿佛在痛苦地挣扎。 火焰灼烧着花纹,使其变得更加狰狞可怖。触手的每一次抽动都伴随着一阵滋滋声,似乎是它在发出痛苦的哀嚎。 “这是什么?居然能够烧破这妖兽的防御?”唐言九问道。 江书臣拿出几颗丹药给江书安吃下,好在这里丹药还是可以用的,他腿上的伤口也在缓慢的恢复。 “火油而已!”江书臣淡淡道。 唐言九有些讶异:“只是火油?就有这么大的威力?” 江书白闻言笑道:“怎么可能?这可是江家特制的火油,是用来炼化普通火焰难以烧制的器材时增加火焰温度的,这东西就连最坚硬的九天玄铁都能轻易炼化。” “原来是这样,那这东西还挺好用!”唐言九感叹道。 “当然好用,这火油极为难得,一两就需要一千上品灵石!”柳青瓷虚弱的声音传来,他满眼心疼的看着眼前还在燃烧的地面。 “能保命就行,再贵不也用了吗?”唐言九满不在乎的说着。 江书臣:“......” 江书臣借着火光看清了眼前的路,当即了断的说道:“先离开这里,没有灵火的加持,这火油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江书白再次扛起地上虚弱的柳青瓷,跟在江书臣身后快步走着。 唐言九走到江书白身边,小声道:“我帮你扛一个吧!” 江书白上下扫视他一眼,质疑道:“你这小身板行吗?” “你都行,我怎么不行?”唐言九反问道。 江书白刚想说自己多年来一直扛着数百斤重的沙袋训练时,突然间,他的头猛地撞上了江书臣的后背,使得江书臣不由得向前踉跄了几步。 还没等他说话,江书臣便迅速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并抬起头来。就在这一刹那,江书白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全身被一股深深的恐惧所笼罩。 只见他们面前不远处,数十根巨大而扭曲的触手静静地从上方洞穴顶部垂下,安静的好像死了一样。 江书臣拿出纸笔在上面写道:不要发出声音,尽量不要惊醒这些触手! 几人点点头,江书臣接着转头看向仍处于昏迷状态的江书安,小心翼翼地喂给他一颗安神丹,确保他能继续安然入睡。 然后,她又精心制作了一个面罩,以防止江书安在途中突然呕吐。做完这些之后,江书臣再次取出几块柔软的棉布,将它们紧紧绑在脚底,亲自尝试了一下确认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后,才把棉布分发给其他人。 前方的通道十分狭窄,仅能容得下一人侧身通过。考虑到实际情况,柳青瓷只能独自下地行走,而江书安则依旧由江书白背负着前进。 江书臣走在第一个,双眼紧盯着前方,小心谨慎地避开那些从上方垂下的触手。成功抵达通道的另一端时,便停下脚步,向身后的江书白打出一个手势示意安全。 江书白背着江书安一步一步向前挪动,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他全神贯注于脚下的路和周围的环境,不敢有丝毫松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额头的汗水不断渗出,并沿着脸颊滑落,但他却顾不上擦拭。而站在前方等待的江书臣也同样紧张不已。 整个黑暗的通道里寂静无声,仿佛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除此之外,只有那略显潮湿的空气中偶尔传来几丝微弱的呼吸声。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下,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 幸运的是,江书白平日里一直勤奋修炼体魄,身体素质颇为强健。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成功地带着江书安穿过这条危险重重的通道。 柳青瓷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小心翼翼地将脚轻轻抬起,然后缓慢而坚定地落下,就在她的脚与地面接触的瞬间,上方的触手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似的,开始微微晃动起来。 第35章 说曹操曹操到 它那柔软而灵活的身躯以一种奇特的节奏舞动着,仿佛在向柳青瓷传递着某种信息或者警告。 站在下方的柳青瓷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恐惧,想要退回去。 站在另一边的江书臣也死死的盯着上方的触手,手中早已备好火油,准备随时动手。 万幸的是,那触手在晃动过后,渐渐开始平息,站在下方的柳青瓷也松了一口气,缓慢的开始挪动。 江书臣耳朵微动,向唐言九打手势,示意他一同过来,唐言九再三确认后,在柳青瓷走到中间时,开始慢慢通过。 两人安全通过后,江书臣原地开始堆石头,一个小小的阵法出现在通道尽头,做完这一切,江书臣才带着几人离开。 在他们离开后,原本潮湿的洞穴中忽然变的燥热,湿润的空气也开始变得干燥起来。 终于走到没有触手的地方,江书白忍不住问道:“这妖兽到底有多少根触手,怎么没完没了!” “几百年前的大妖,触手多一些不是很正常?”唐言九说道。 江书臣转了转手腕,叹了口气:“这里恐怕都是它的所在,我刚刚就在想,为何我们进来之后就没了灵力,后来在刚刚的通道中才发现,这封印之中,是有禁灵阵的!”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离开这个地方,灵力就会恢复了?”柳青瓷问道。 江书臣点点头:“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不过这个地方到底有多大,咱们还有多少时间,就不知道了!” 江书白同样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们来这里几天了。” “时间到了,会把我们传送出去的,就怕这妖兽真的吃了修士,到时候可就麻烦了!”江书臣担忧的看着身后的通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唐言九不明所以。 “按照壁画所描写的,这妖兽是吃了童男童女才能冲破封印,修士可比童男童女补多了!” 江书臣伸手摸着身旁的墙壁,确认已经干燥不少后,心中略放下不少。 “这地方就像迷宫一样,难不成咱们要一直走下去?书安怎么办,我看他的脸色如今已经不大好了!” 江书白把江书安放在地上,又给他喂了几颗归元丹,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想给他换上。 “先别换!”江书臣阻止道:“咱们现在身上有那些卵液的味道,更安全一些!” 江书白闻言,只好将干净的衣服收起来,随口说道:“要是能遇到一个炼丹师就好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通道中就传来一阵血腥味,江书臣神色一变,连忙说道:“你们待在这里别动!小白和我走!” 江书白神色一凛,连忙站起身和江书臣朝血腥味传来的方向走去。 等二人走到时,地上的鲜血已经蔓延至通道外面,一女子跌坐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想要将人从触手中拉出来。 江书臣和江书白对视一眼立马说道:“救人!” 江书臣手中拿着盛满了火油的碗朝触手扔过去,大火瞬间在触手的身上燃烧起来,江书白则趁机上前将触手中的人拖出来。 二人就这样配合着,救下三人,这三人中,已有一人重伤,地上的血大多数都是他的! “哥,哥,你怎么样了?”那女修上前抱着其中一名男修哭喊着。 这女修江书臣知道,是落云宗的徐似棠,被她抱着的是她的哥哥——落云宗徐君回。 江书臣检查一番后安慰道:“他没什么事,只是肋骨断了三根,双腿也骨折,腹部遭受了重创,但是还未到传送的临界点,所以才一直被那妖兽捆着。” 徐似棠拿出不少丹药,一颗一颗塞进徐君回的口中,可惜徐君回的的伤口依旧在淌着鲜血。 江书臣看着已经开始恢复的触手,给另外两人喂了止血丹,伸手扛起地上另外一个人,对她说道:“那触手马上就要恢复了,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徐似棠擦干眼泪:“多谢道友!” 江书臣和善的摆摆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离开这里吧!” 姐弟两人一人扛了一个伤患,徐似棠则背着自己的哥哥跟在他们身后。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唐言九看了眼二人肩上扛着的人,笑了! 这四人都是落云宗的,他们这是将落云宗一网打尽了? 江书臣将人和江书安放在一起,随口说道:“别愣着了,赶紧帮忙!” 这三人的伤势比江书安腿上的伤重的多,江书臣转头问道:“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她虽然知道这几人是谁,但是她不打算暴露这件事,只能现问。 徐似棠视线扫过江书臣那张温和的脸说道:“我......我叫徐似棠,这是我哥徐君回!” 江书臣点点头:“那......这两位是......” 徐似棠又说道:“你手下的是长孙甘棠,旁边的是陆清规!我们都是落云宗的!” 江书臣这才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是落云宗的道友,久仰久仰!” 徐似棠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红晕,小声问道:“不知道友是?” 江书臣大大方方的介绍:“在下江书臣,这是我弟弟江书白和江书安,他是唐言九!” 一旁蹲在地上的柳青瓷笑道:“徐道友,好久不见。” 徐似棠这才看到一直待在角落中的柳青瓷,不禁问道:“柳道友?你怎么在这里?” 柳青瓷虚弱一笑:“这就说来话长了,不知徐道友可否帮我们看一看?不知为何,从那东西里出来,就感觉像是中毒了一番,吃了解毒丹却不见好!” 徐似棠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眉头微微蹙起,随后又放开,拿出一颗红色小药丸递给他: “不是很严重,就是妖毒进了肺腑而已,这是特制的丹药,吃下去吐一吐就好了!” 柳青瓷:“......”他这还不严重? 江书臣转头看向一边的江书安说道:“徐道友是炼丹师?” 徐似棠点点头,没有否认。 江书臣双手抱拳:“还请徐道友看一看我弟弟,他已经昏迷很久了!” 徐似棠视线落在地上躺着的江书安,上前拉起他的胳膊,这一次蹙起的眉头却没有散开。 “他......他体内的虫子没有吐出来,此时已经随着经脉散至全身,所以才会一直昏睡!” 第36章 分开 江书臣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一旁的江书白焦急的问道:“那......那有办法祛除吗?” 徐似棠面露难色,江书臣的视线在江书安的腰间挂着的灵玉上扫过,轻声问道: “道友可是有什么难处?” 徐似棠摇摇头:“我只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若是......” 江书臣:“没事,若是实在不行,我就送他出去!” 只要捏碎腰间的灵玉,将可以把人提前从秘境中送出去,只不过这样江书安的积分就大大落后了! 有了江书臣的保证,徐似棠也不再犹豫, 拿出一包银针对着她说道: “我现在没有灵力,只能用灵针和丹药试着将他体内的虫子逼出来,期间他可能会因为痛苦而挣扎,还请道友将他固定住。” 江书臣点了点头后,便迈步向前走去,并伸出双手紧紧地按住江书安的双腿;而江书白也没有闲着,将江书安的上半身牢牢地控制住。 站在一旁的徐似棠紧张得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银针,然后一根接一根地朝着江书安扎下去。 随着每一针的落下,江书安原本还算正常的脸色逐渐变得青紫起来,而且他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有一条条细小的虫子正沿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缓缓爬行而过。 见到眼前这一幕,徐似棠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迅速挥刀在江书安的手腕处轻轻一划,紧接着又用银针将其截断开来。 一只只虫子终于从那道被划开的伤口处争先恐后地往外爬出。这些虫子与之前他们呕吐出来的那些有所不同,它们的尾部竟然已经生长出了细细的触手!并且这些触手还在不停地蠕动着,贪婪地吮吸着江书安体内的鲜血。 仅仅只是在一只胳膊上施针,徐似棠的额头上已经满是大汗,她来不及擦,继续在江书安的胸膛上扎着针。 与手臂相比,胸前的虫子显得更为粗壮,已经可以从皮肤上明显的看出触手的形状。 “这些虫子不会在他体内孵化了吧!”柳青瓷脸色惨白的问道。 他想起刚刚自己吐出来的虫子,似乎已经有好几只有了孵化的迹象。 “嗯!再晚一些,等那些虫子吃饱,就会破体而出。” 清冷的男声从身后响起,柳青瓷转头看过去,第一个醒来的人居然是陆清规。 “陆道友,感觉可好些了?”柳青瓷抱拳问道。 陆清规坐起身,默默地点点头:“无事,刚刚不过是被那妖兽勒晕了。” 他缓了一会儿,走到徐似棠身边,拿出自己的银针和她一起扎了下去。 徐似棠这才注意到陆清规已经醒了:“陆师兄?你......” 陆清规下银针的速度极快,冷淡的说道:“继续,别分心!” 江书臣默默的观察着这两个人,陆清规的资料也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剑丹双修的天才,落云宗现任掌门的亲传弟子,看他和徐似棠的的手法,同一实力中确实算是顶尖。 从江书安体内被逼出的毒虫越来越低,他挣扎的也越来越厉害,江书臣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他身上。 陆清规忽然抬头看了江书臣一眼,说道:“下一针就要逼出藏在他心脏中的虫子,换一个能压得住他的人过来!” 唐言九闻言连忙上前,代替江书臣的位置死死按住江书安的腿。 另一边,长孙甘棠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伸手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地方,此时已经逐渐恢复,他记得他明明被那大的异常的触手缠住了才是。 “长孙道友,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适?” 柳青瓷适时问道,他其实和长孙甘棠并不熟悉,只不过这位是落云宗掌门的亲传大弟子,他该问上一句。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长孙甘棠的视线落在陆清规的身上,他这位师弟性格古怪,从来都不会主动出手。 “是江道友将你们救回来的!”柳青瓷解释道。 江书臣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缓步走过来:“长孙道友,我是江书臣!” 长孙甘棠双手抱拳:“多谢江道友施以援手!” “长孙道友客气了,不过是顺手的事,我弟弟还要多谢陆道友和徐道友!”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江书臣才回到江书安身边,仔细观察着。 陆清规和徐似棠已经将最难的一只虫子逼出体外,江书安的脸色也在此时变得惨白,整个人都在不断抽搐着,陆清规连忙拿出一块软木塞进他的口中,防止他咬舌。 “情况暂时是稳住了,三个时辰内如果可以醒来,那就没问题,若是还处在昏迷中,那就需要将他送出这里了!” 陆清规淡淡的说着,手中拿着一块精致的帕子不断擦着手上的血迹。 江书臣再次道谢,拿出归元丹给江书安一颗一颗的喂着,徐似棠见状连忙阻止: “江道友,他身体虚弱,喂一两颗就可以了,吃太多会虚不受补!” “多谢徐道友提醒!”江书臣这才收起药瓶,把江书安交给江书白。 “诸位既然已经无事,那我等就先行离开了,后会有期!”江书臣看向长孙甘棠说道。 “告辞!”长孙甘棠抱拳回礼。 徐似棠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陆清规拉住。 江书臣不动声色的看了过去,转身带着几人继续朝前走,等几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徐似棠才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 “这里这么危险,我们为什么不和他们组队同行?” 长孙甘棠神色淡淡:“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试炼,是提升自身的实力,并不是来找大腿的!” “可......” “没有可是,他们能够救下我们,也是因为你们两个能救她弟弟,并不是因为我们是落云宗的人!” 长孙甘棠的话说的直白,徐似棠脸色微微发白,站在原地不再说话。 陆清规走到徐君回身旁,冷漠的说道:“伤太重,以我们目前的情况,并不适合带着他继续前行!” “可是江书臣他们都能带着江书安......” 徐似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长孙甘棠打断:“他们之中有两名剑修,两名炼器师,江书臣的实力还没有完全显露出来,自然是能够带着人前进。” “而我们,现在只有我和清规勉强有一战之力,并没有足够的实力带着徐君回走到最后!” 第37章 发现 江书臣并没有走多远,而是在检查过江书安的情况,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决定继续朝前走。 陆清规的手艺不错,江书安已经有了清醒的征兆,不出意外的话,两个时辰后就可以醒来。 “咱们就这样继续往前走吗?要走到什么时候?”柳青瓷问。 他现在是清醒的状态,没有被人背着的待遇。作为一个没有太多战斗力的炼器师,一直处在精神紧绷的状态中让他很疲惫。 江书臣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反问道:“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柳青瓷想了想:“我们......应该找到出口?” 江书臣神色微沉:“还有呢?” “还有?在秘境内找到一些天材地宝?好歹不白来一趟!”柳青瓷如实说道。 江书白:“......你倒是务实!” “不是吗?”柳青瓷挠挠头:“难不成我们还有其他的任务?” 江书臣和江书白对视一眼,同时摇头:“你说的很对,就是这样!” 柳青瓷:“???”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唐言九眼珠一转,当场就明白江书臣的意思,用扇子捂住嘴,安静的待在一旁。 江书臣仔细的感知着洞内的湿度,经过两天的战斗,她发现只有湿度达到一定程度时,那些触手才会发动攻击。 长孙甘棠几人之所以会被攻击,完全是因为他们作死,把江书臣留在那儿的阵法破坏了。 昏暗的洞中十分安静,没有人说话时只有几人赶路的脚步声,江书臣脚步一顿,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是她的灵力回来了? 手中闪过点点星光,还没等江书臣感受其他,脚下的地面忽然晃动,她下意识拉住身后的江书白,以防他走失。 尖叫声从身后传来,几人来不及反应,深蓝色的触手如同一群凶猛的野兽,破墙而出!这些触手伸展着狰狞的姿态,径直朝着江书臣扑来。它们的速度极快,仿佛要将江书臣吞噬殆尽。 身前闪过唐言九的身影,已经到达眼前的触手被齐齐削落,剑气回荡在洞中,悄然被吸收。 “没事吧!”唐言九紧张的问道。 江书臣摇摇头,看向剑气消失的方向,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回去看看!落云宗那几个人可能遇到了和我们一样的情况!” 江书臣皱着眉头,不安的情绪在放大,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感受着体内涌动的灵力,江书臣指尖微动,无数红色的灵蝶飞出,迅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 “姐,我们身后的东西,又开始动了!”江书白护在江书臣身后,手中灵剑翻飞,无数触手掉在地上,整齐的切口处又重新长出黏腻的腕足。 尖叫声也愈来愈近,江书臣双眉紧蹙,当即作出了决定:“先回去看看!” 话音刚落,几人就和长孙甘棠迎面相遇,在他们身后还追着四五条触手。 “呦!这么巧?你们也在逃命?”江书臣的视线扫过陆清规背上的徐君回,嘴角的笑意加深几分。 “不巧,都是缘分!” 长孙甘棠站定,随手挥出几剑,追在他们身后的触手齐齐断裂,新的触手飞速生长,甚至比之前的触手还要粗壮几分。 江书臣清晰的看到触手的变化,心头的怪异在此时越发激烈。 难不成,这些触手能够吸收他们的攻击化为己用? 江书臣随手拿出几只小碗扔出,还没爆炸就被那几只触手平稳的接下,爆炸声还没有响起,小碗就被碾成碎末。 “这些触手的学习能力很高,要小心!”江书臣小声的说着,那几只触手在她出声时便将她锁定,几乎在下一瞬就齐齐朝着她刺去。 唐言九和江书白一前一后将她牢牢护在中间,柳青瓷也颤颤巍巍的拿出之前用过的法器。 长孙甘棠神色微怔,随即也加入战局之中。 陆清规和徐似棠站在原地,尽心尽力做一个没什么作用的吉祥物。 “书白,在它新触手还未完全长出来之前,别用灵力,只用剑气攻击它!” 江书臣紧紧盯着江书臣对面的触手,脑中的猜想在这一刻得到验证。 被江书白砍中的触手没能吸收到江书白的灵力,生长速度明显开始变慢。 在场其他几人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按照江书臣所说的方式进攻,果然发现了不同的地方。 江书白乘胜追击,触手截断处的生长速度越来越慢,不过下一瞬,所有的触手都在同一时间后撤,消失在众人眼前。 “他们这是......逃跑了?”柳青瓷转头问江书臣。 “不一定!说不准一会儿就又回来了!”江书白阴恻恻的在柳青瓷耳边说道。 “你......你别吓唬我!它们就是逃跑了!”柳青瓷结结巴巴的反驳。 “你是怎么发现这些触手不能用灵力攻击的?”长孙甘棠忽然问道。 江书臣神色一敛,唇角微微勾起:“不巧,都是缘分罢了!” 听到熟悉的话,长孙甘棠一怔,然后释然一笑:“还请江道友赐教?” “不过是想起之前我们还没有恢复灵力时,他们还没有这么兴奋,刚刚我手中的灵力不过是露出星点,这些触手就迫不及待的出现,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江书臣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之前我们看过一幅壁画,画上说这里封印这一头妖兽,为了永久封印,那阵法中自然是有禁灵阵的,如今禁灵阵实效......” 话虽然没有说完,在场之人都已经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若是禁灵阵完全失效,那这妖兽可会挣脱封印?”长孙甘棠又问道。 “按照壁画所说,是有人献祭了童男童女,才助这妖兽挣脱封印。”江书臣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徐君回身上,凉凉的说道: “现如今在这秘境中的修士,都是献祭品,只怕是已经有修士殒命当场了!” “你......你看我哥做什么?”徐似棠挡在陆清规身前,试图挡住江书臣的视线。 “少......少家主?这......这是......哪里?” 江书安的声音忽然响起,江书臣连忙上前查看:“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适?” “已经好多了,就是觉得四肢痛的厉害!”江书安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是可以听得出他已经有了好转。 第38章 海的味道,他知道! 江书臣拉起江书安的衣袖,那些虫子留下来的印记一条条还都遗留在他的手臂上,江书臣转身看向陆清规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陆清规放下徐君回,又伸手在江书安的身上检查一番。 “没什么大碍,这些痕迹不过是那些虫子孵化后残留的粘液,等他的灵力全都恢复后,自然会排出!” 听到陆清规的解释,江书臣这才松了一口气:“多谢!” 陆清规轻轻点了下头,转身又将徐君回背在背上,脸上依旧是淡漠的神色。 “既然这里这么危险,不如我们同行?这样也能以防万一!” 长孙甘棠眸光微闪,心中的成算皆被江书臣看在眼里。 “能和落云宗的亲传弟子同行,自然是我等的荣幸,不过我们都只有两个能打的,还带着一个病号,实在是怕拖你们的后腿!” 江书臣面上带着笑,没说同意,也没有拒绝。 长孙甘棠自然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以他们现在的实力,确实比不上江书臣的队伍。 徐似棠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炼丹师,没有任何战斗力。 陆清规虽然是个剑丹双修的修士,但是他的剑术实在拿不出手,他们还有一个处在昏迷之中的徐君回。能打的只有他一个。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长孙甘棠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将昏暗的山洞都照亮几分。 没办法,谁让他脸皮厚呢! 江书臣唇边的笑容一僵,想起身上携带的东西,只能暂时答应下来。 毕竟,落云宗宗主亲传大弟子的面子,还是得给的! “将伤患放在中间,我们继续往外走吧!”江书臣淡淡说道。 让长孙甘棠没有想到的是,他厚脸皮的行为,已经被外面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没想到落云宗宗主的亲传弟子居然还是个自来熟?” “对面可是江书臣,强强联手才有看头!” “说的是啊,江书臣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还有人上赶着献祭,真不懂现在的年轻修士是怎么想的!” “这年轻一辈真是越来越不行了,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明白!” 这人说的是江书臣当初设在洞穴中阵法,被其他弟子破坏,这才让后面脱困的修士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几乎在落地的瞬间就被已经孵化的触手捕捉,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现在这妖兽有了献祭的力量,说不准还有人在这里举行了献祭仪式呢!\"人群中忽然传出嘲讽的声音。 “献祭仪式?正道修士怎么可能会进行献祭?”有人质疑。 “正道修士?你确定进去的都是正道修士?”那人又反问。 想起那几个追杀江家孩子的杀手,人群中难得的陷入了沉默。 “咱们就这样一直走,要走到什么时候?”徐似棠忽然开口问道。 听着熟悉的问题,江书臣转头看向一旁的柳青瓷,眼神中明晃晃的写着,给她解释解释。 柳青瓷三两步走到徐似棠身边,小声的解释起来。 江书臣轻轻挥手,又是几只红色的灵蝶飞出,徐似棠再次忍不住问道: “这些红色的蝴蝶是什么?” 柳青瓷连忙拉住她的袖子,刚写解释就听江书臣说道: “用来探路的,若是遇上触手,我们也能早些得知!” 柳青瓷这才想起,上次江书臣用的灵蝶,似乎是另一个颜色。 原来不同颜色的灵蝶,作用也不一样吗? 江书臣没有说的是,这些红色灵蝶不仅能用来探路,还能提前触发触手的暴动的时机,让他们能够提前知道触手的位置。 这些灵蝶携带的灵力不高,既不会滋养触手,也能提前预警,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常备的不二之选! “等等!有风!” 长孙甘棠走到最前方轻轻嗅了嗅,脸上带着些疑惑:“咸腥味?我们现在在海边?” 柳青瓷上前两步,同样用力闻了闻,玄天宗靠海,对于海的味道,他知道! 空气中虽然弥漫的都是几人身上的腥臭味占了大多半,但是细细品味下,确实有大海独特的味道。 “我们不是在森林里吗?怎么会出现在海边?”柳青瓷转头看向江书臣。 “这里是那妖兽的封印之地,自然是海边!”江书臣神色淡淡,看上去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 实际上,江书臣心中也在疑惑,难不成这妖兽还能带着他们穿山越海? “既然找到出口,咱们先去外面看看吧!”徐似棠有些激动。 江书臣没有异议,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很快就从一山洞中走出。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海洋,那蓝色的海水与天空连成一线,仿佛没有尽头一般。阳光洒在海面上,泛起层层波光,美丽极了。 “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大海呢,这也太美了吧!”徐似棠不禁惊叹道,她兴奋地向前迈了两步,就想要朝着沙滩的方向跑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长孙甘棠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她:“先别去,海里可是那妖兽的主场,说不定它此刻就藏匿在大海深处!” 长孙甘棠一脸警惕地提醒,徐似棠听后心里一惊,立马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向长孙甘棠:“多谢长孙师兄!” 江书臣的手再次挥舞,无数红色灵蝶飞出,可这次的灵蝶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飞向空中,而是刚刚飞起,就溃散成点点灵气消散在眼前。 “这......这是怎么回事?”徐似棠瞪大了双眼,有些惊恐的看向灵蝶消失的方向。 江书臣挑眉说道:“这里有禁制,看不见,摸不着,不知是什么的禁制!” 说着,只见她伸手拿出一块灵石扔向前方,不过须臾,那颗灵石就像灵蝶一般溃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咱们走错了?”长孙甘棠转身看向身后的山洞:“山洞怎么没了?” 众人闻言连忙回头,刚刚走出的山洞早已消失不见,他们没有回头路了! 江书臣忽然说道:“既然不能往前走,那咱们就上山!” 第39章 浮光掠影 众人顺着江书臣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伫立在身后的大山也在此时开始变化,直至出现一座座村庄隐藏其中。 \"那些村庄中有凡人生活的痕迹?\"徐似棠小声问道:\"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江书臣解释道:\"按照壁画中所描述,这里的村民为了生计会祈求海神垂怜,但是却被一修士误导,献祭童男童女,若是我们能够找到那名修士,自然能够化解这场灾难!\" 徐似棠还是没有理解,又问道:\"壁画上所描述的一切,不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吗?\" 江书臣垂眸,她之所以这么觉得,其实是觉得这个秘境实际上和\"界\"是一样的,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们在\"界\"中需要找到分身进行封印,那在这里破局的关键,极有可能和封印阵有关系。 \"那些村庄也被妖兽摧毁,现在依旧出现在我们面前了,不是吗?\" 江书臣不愿意解释太多,多说多错,点到即止。 \"若是你们不信,也可以自行探索,不用和我们一起!\" 江书臣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江书白知道,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长孙师兄,既然江道友都这么说了,那不如我们分开行动?\"徐似棠看向长孙甘棠的眼神中带着些期待。 长孙甘棠下意识想要拒绝,可江书臣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既然各位已经决定好了,那我们就分头行动,这样也能快些找到离开这里的方式!\" 长孙甘棠:\"......\"我可没有说过要分开! 徐似棠连忙应和下,丝毫不给长孙甘棠说话的机会。 江书臣满意的转身离开,徒留落云宗四人站在原地。 \"长孙师兄,我们现在去哪里?\"徐似棠高兴的问道。 长孙甘棠:\"......你这么有主意,不如就由你来决定如何?\" 徐似棠压根没有体会到长孙甘棠咬牙切齿的语气,四下看了看,转头就指着和江书臣反方向说道: \"那里看上去和其他地方不同,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 江书白看着头顶上的一直挂在中央的太阳抱怨道:\"这太阳都不动的吗?怎么一直都在!\" 海边虽然不热,但是有太阳一直照着,也晒得不行,江书白脸上的汗水都连成片掉落。 趴在他背上的江书安此时最有体会:\"确实是,我感觉我的后背此时都快要烤熟了!\" 江书臣闻言抬头看了看,记录了下太阳所在的位置,又拿出一把伞递给二人。 \"用这个将就下吧!\" 柳青瓷看到伞的瞬间眼睛都直了,视线随着伞的位置移动道江书白手中,一把从江书臣手中接过: \"打伞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吧!\" 手不断在伞柄上流连着,说是打伞,实际上是在默默观察着伞的细节。 这伞乃是江家特制,名为——浮光掠影。 市面上流通的仅有十把,这十把分别被不同的家族收藏,世人只闻其名,很少有人见过浮光掠影打开的样子。 听说,见过浮光掠影打开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此时能够在这里看到这把伞,柳青瓷觉得他这趟已经值了! \"这不就是一把普通的伞吗?有什么好稀罕的?\"江书白不理解。 柳青瓷目光痴痴的看着伞,缓缓说道:\"这可是浮光掠影啊!世间仅有十把!\" 江书白:\"???浮光掠影?\" 柳青瓷:\"你作为江家人,不会连浮光掠影都没见过吧!\" 江书白笑了:\"没见过浮光掠影的人是你吧!这把伞那不过只是浮光掠影的第二版,还在研制中罢了!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浮光掠影!\" 见他此时已经愣在原地,江书白又接着说道:\"真正的浮光掠影打开后,每个人看到的场景都是不一样的,这把伞打开后,你可有看到其他与之前不同的地方?\" 听到江书白这么说,柳青瓷的再次拿着手中的伞仔细研究一番后发现,这确实只是一个半成品,并不是真正的浮光掠影。 江书臣听到江书白的话却犹如醍醐灌顶般,此时再抬头看向天空,高高悬挂在天上的太阳,边缘依旧被一丝一丝黑暗吞噬,这代表着他们能在这里寻找的时间开始进入倒计时。 \"我们分成两路,唐言九和柳青瓷一路,我们三人一路,只需要将这个村庄查看一番即可,一刻钟后,在村口汇合!\" 江书臣快速说完后,带着江书白走向其中一半,开始仔细搜查每间房子。 \"姐,你看那个是不是......引魂幡?\"江书白忽然说道。 江书臣上前仔细查看:\"确实是引魂幡,可是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引魂幡的纱幡缠绕在一节银白的腿骨上,散发着森森寒气。 江书臣拿出一把炼器时所用的夹子,小心的将地上的引魂幡收入储物袋中。 \"先不用管这些,再去其他房间内中看看,没准还有其他线索!\" 让江书臣失望的是,后面的房子中,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三人赶到村口时,唐言九二人已经等候多时。 \"你们怎么找了这么长时间?可是有什么发现?\"唐言九问道。 江书臣摇头:\"只有一个引魂幡,再没有其他发现了,你们呢?\" 唐言九叹了口气:\"毫无发现,这里的房子好像已经被收拾过,干净的过分!\" \"看来这里的东西并不想让我们这么轻易的找到出去的办法!\"江书臣喃喃道。 \"什么?\"唐言九眉头皱起,不知道江书臣说的东西是在指什么。 江书臣抬头看向天空,此时的太阳已经被黑暗吞噬掉一角,照耀在几人身上的阳光也没有之前那么炙热。 \"现在阳气正盛,没办法使用引魂幡,咱们在去找找,若是能够找到这里献祭的地方,就更好了!\" 江书臣抬眸看向村中的祠堂,那里她刚刚去过,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现在给她的感觉却和之前不一样。 \"姐,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气味变得和之前不一样!\"江书白看着江书臣小声提醒着。 \"看来是有人邀请我们进入看看!\"江书臣眼神凌厉,不祥的预感再次袭来。 祠堂内的烛火忽然点亮,踏入其中江书臣才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这血腥味中带着些符纸燃烧后的的气味。 第40章 水蚀妖兽 江书臣谨慎的进入祠堂内,视线在每一个牌位上一一掠过。 “按照他们出生和死亡的时间看,牌位上的人都是那些被献祭的童男童女?”江书白猜测道。 “那这也太多了吧,这村子中有这么多小孩吗?”唐言九回道。 “这些人死亡的时间在逐渐接近,按照上面间隔的时间,确实和壁画上描述的是一样的!”柳青瓷说道。 四人站在牌位前琢磨着,江书臣则走到祠堂的后方,按照血腥味传来的方向找去,意外的看到四个熟人。 “呦?才半天不见,诸位就这么客气了?” 看着对面三个跪在地上的落云宗弟子,还有一个被挂在空中放血的人,江书臣难得笑出了声。 “嚯!这不过年不过节的,行的礼有些大了吧!” 听到声响的江书白等人也走过来,颇有些意外。 “小心上面!”长孙甘棠无声的说着,江书臣脸上的笑意不变,手中却早已准备好。 众人上方骤然降下一张巨大的网,江书白手中的剑划在网上撞击出一串火花,却没有对网造成任何伤害! 江书臣抬头看去,他们上方藏着一个身穿道袍的修士,这人一跃而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拖着几人的网将他们藏在长孙甘棠等人的后方。 随后再次藏到房顶上,准备伏击下一队人。 江书臣聊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算算时间,此时外面的太阳应该快被全部吞噬,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剪刀拿出,三下五除二就将坚不可摧的网剪开。 “这是什么做的剪刀?这么厉害?”柳青瓷小声问道。 “这剪刀的用料是锻造开山斧时剩下的,自然锋利无比!”江书白小声解释。 长孙甘棠:“......”你们说道在大点声,上面的人都听到了。 江书臣朗声道:“不会再有人来了,前辈不如下来说话?” 房顶上藏着的人身形一闪,落在江书臣五步外。 “想不到你们之中还有如此能人!” 江书臣淡然一笑:“前辈过奖了,不过是家中长辈心疼,多给了几件法宝罢了!” “不知前辈把我们绑来这里,想要做些什么?” 对方一挥手,祠堂的门便关上,没有了光源,室内变的更加昏暗,只有烛火明明灭灭的闪烁着。 “只能说你们倒霉,在这种时候来到这里!”那人低声说道。 江书臣眼角捕捉到被吊在上面的徐君回此时已经因为失血过多马上濒临休克,又说道:“有什么话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说,至于我那位道友,还请前辈放他一命!” 不等对方同意,江书白手中的灵剑一挥,徐君回腰间的灵玉瞬间破碎,不过一瞬,便被传送出秘境之中。 江书臣淡定的站在原地,对方也没有说什么,二人就这样僵持着,徐似棠忽然小声问道: “我们能先站起来吗?”跪着实在太屈辱了! 江书臣似乎才想起他们几个人,转头惊呼道:“呀!把你们忘了,前辈都已经下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起来呢!” 长孙甘棠抽了抽嘴角,现在气氛这么紧张,想也知道不能乱动吧! 对面的修士依旧站在原地不动,江书臣上前两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都别居着了,这人不动了,先从门缝看看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说着,江书臣围着这人转了两圈,又翻了翻他的道袍。喃喃道: “从服饰上看,这人也不是那个修士啊!” 江书白站在一旁小声道:“也没准是他特意换了一身衣服呢?” 江书臣摇摇头:“看着不像,这人把我们困在这里却没有杀了我们或者将我们献祭给那只妖兽,从侧面说,这人也许是好的!” “好的?那这村里的人呢?会不会都一会被吃了?” “按照牌位上献祭的时间来算,那妖兽此时已经突破封印,这村里的人应该是被它吃了!”江书臣分析道。 祠堂上方忽然传来熟悉的黏腻声,像是什么东西在爬行一般。 站在门口偷看的几人脸上皆是惊恐,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场景。 江书臣拉开其中一人,站在门口顺着门缝看了出去。 一只庞大无比的蓝色水蚀妖兽正盘旋在村庄上方,它的身体如同一座小山,触手缓慢地挥动着,仿佛在探索着周围的一切。 每一条触手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吸盘,村庄里的村民们忽然出现,惊恐地四处逃窜,但触手迅速而准确地将它们一一卷起,然后吞入那深不可测的腹中。 从它半透明的身体中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村民死前脸上恐惧的神色。 随着水蚀妖兽的靠近,江书臣第一次感受到灭顶的压迫感,这妖兽的境界太高,不是他们能够抵抗的了的。 祠堂上方的屋顶忽然破碎,长长触手感受到空气中的血腥味,精准的贯穿定在原地的修士,符纸燃烧的气味忽然出现,那触手停顿一刻,随后便将触手从那人的身体中抽出,退出了祠堂。 江书臣松了口气,还好那触手离开了,若是凭他们此时的境界,估计全都得被这妖兽吞吃入腹。 “噗——” 一只细长的出后忽然从上方出现,从上而下贯穿徐似棠的身体,江书臣手疾眼快的捏碎她腰间的灵玉,在触手将她卷走之前,让她传送出去。 溅在她脸上的血还热着,幸好徐似棠刚刚弯着腰,不然此时她可能已经毙命当场。 那细长的触手没能带走徐似棠的上体,此时格外暴躁,在祠堂内不断挥舞着,想要找到些什么。 江书臣和江书白四手齐动,二人脚下同时亮起阵法,一个简单的防御阵形成,江书臣又拿出几张隐匿气息的符篆分给其他几人。 修士的气息彻底消失,那触手疯狂的破坏着祠堂内的一切,试图将整个祠堂都翻过来。 幸运的是,上方的水蚀妖兽已经走出很远,细长的触手不得不回到本体之中。 看着水蚀妖兽离去,江书臣不敢在随意松气,脚下的防御阵已经在运转,手中却拿出几颗灵石朝祠堂外扔去。 灵石即将落地时,一条细长的触手出现,牢牢将灵石卷曲,洒下的粉末中,早已没了一丝灵气。 那触手果然还没有放弃,江书臣和江书白对视一眼,二人结印的手齐齐挥舞,脚下的防御阵法更加牢固。 第41章 上山 江书臣的试探也 引起细长触手的注意,不过停顿一瞬,那触手便通过灵石掉落的轨迹锁定他们的位置。 细长的触手如闪电般袭来,脆弱的防御阵几乎在瞬间破碎,江书臣侧身闪过,江书白挥舞着手中的剑,斩断了这根触手。 江书白手中的剑还没有收回,更多的触手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紧紧缠住。 “这触手怎么不讲武德?居然喊人!” 江书白奋力挣扎,触手却越缠越紧,让他无法动弹。 另一边的其他人也都被无数细小触手缠的脱不开身。江书臣更是被围攻的首选,围绕在她身边的触手几乎是其他人的两倍。 江书白集中精力,想起最开始几人在山洞中总结的方式,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只用自身力气震开触手的束缚。 可惜这种方式几乎没有任何用,若是使用灵力,就有可能会被触手吸收,实在得不偿失。 突然,他发现了触手的弱点,用尽全力刺向其中一个关键部位。触手吃痛松开,江书白趁机挣脱,连续挥剑,将周围的触手一一斩断。 但触手似乎无穷无尽,源源不断地从黑暗中伸出。江书白疲于应对,渐渐陷入绝境。 在关键时刻,江书臣灵光一闪,她身形一闪,避开触手的攻击,同时认出一张爆裂符扔向了附近的一根石柱。石柱倒下,砸向了触手的源头,暂时阻止了它们的进攻。 有了喘息的机会,江书臣不再考虑灵力被吸收的问题,而是将手中所有人爆裂符都拿出,天女散花般朝外挥舞着。 爆炸声四起,围绕在几人身边的触手被无情的炸成几段掉在地上不断地扭曲着。 熟悉的火油再次拿在手中,江书臣毫不吝啬的全都倒在地上,只在几人落脚之地留了足够活动的空白地。 随后一把火将所有掉在地上的触手全都烧了个干净。 她就不信了,都烧成灰了,这些触手还能重新长出来不成? 焦味开始蔓延,水蚀妖兽也逐渐远离,似乎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异常。 “真的是太惊险了,还好水蚀妖兽已经走远了!” 柳青瓷喘着气感叹道,作为一名炼器师,在这种别人都自顾不暇的情况下,保命实在是太难了,他刚刚差点就要捏碎灵玉了! “那水蚀妖兽不过是虚影,对我们没什么威胁,脚下这些细小的触手才是真实存在的!” 江书臣的手摸在地上,这些触手基本上都是从徐君回的留在地上的血迹处而来,难不成只要有液体,这些触手就可以出现吗? “书白,将那些血迹处理干净!” 江书臣不想有任何意外出现,当场和江书白一起快速将血迹擦干。 “太阳又出来了!”长孙甘棠默默说道。 这意味着,他们暂时安全。 “现在我们要去哪里?”柳青瓷问。 江书臣蹲在原地,双眼轻轻闭上,仔细的回想着他们进入这里之后所有的变化。 潮湿是触手必要的生存环境,他们几乎无处不在,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所在的岛屿就是水蚀妖兽的所在地。 既然是水蚀妖兽的所在地,那封印也在这里,想要挟制住水蚀妖兽,那一定会找一个干燥的地方,至少会将它和大海分开! 那这个地方一定会在高处,在山上! “我们现在上山!”江书臣说道。 “上山?之前的山不是已经消失了吗?”柳青瓷问道。 “我们现在就在山上!”陆清规忽然说道。 江书臣不解:“我们现在就在山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清规解释道:“和你们分开后,我们本来想去海边查看,没想到近在眼前的海忽然变成了一座山,我们便上去查看了一番,随后就被那人带来此处!” “海变成了山?”江书臣喃喃道。 “海才是山!”长孙甘棠的眼神忽然亮起,他大声的说道:“海就是山,山其实是海!眼见不一定为实,这很有可能是障眼法!” 江书臣认可的点点头,随后嘱咐道:“这些触手的学习能力十分高,他们能够通过观察我们的行为来规避我们的攻击,下一次想要再用这种方式,恐怕是不行了。” “这些触手大概是被徐君回的血吸引来的,大家注意不要受伤!” 江书臣说完,陆清规十分自觉的拿出几瓶丹药分给几人:“这是止血丹,我现在只有这些了,先用着吧!” 其余几人不客气的收下,几人朝着海边的方向走去,果不其然,和陆清规说的一样,刚刚到达海边,眼前就出现一座山。 “若是此时上山,我们很有可能会回到村里!”长孙甘棠说道。 “我们眼前的是海,自然需要下去!”江书臣左右看了看,伸手一指:“那边有一个山洞,顺着山洞看看能不能下去!” 江书白当即就朝着那山洞飞奔过去,洞口内和他们之前出来时十分相似。 “姐,这里面全都是之前的触手!”江书白说道。 江书臣想了想,用灵石在地上搭建了一个小型阵法,空气变的干燥,停留在洞口的触手都不再蠕动,安静的待在石壁上。 “好了,我们走吧!”江书臣满意的拍拍手。 看着眼前神奇的一幕,柳青瓷不禁问道:“这是什么阵法?居然这么厉害!” 江书臣随口说道:“只是将方圆一里地的空中的水分暂时抽干了而已!我也是刚刚才确定,这些触手害怕干燥!” 看着熟悉的阵法,长孙甘棠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几人顺着山洞往前走,每次到一里地得到范围内时,江书臣都会在地上摆上阵法,长时间的干燥,让几人的脸上都开始有不同程度的起皮。 “我怎么感觉咱们在这里绕圈子呢?”一直趴在江书白身上的江书安忽然说道。 江书臣摆阵的手一顿:“什么意思?” 江书安从江书白身上下来,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他的手在地上画着: “这是我们进来的地方,虽然我们一直都是按照这一条路在行走,但是从方向上来看,我们其实是在这里绕圈子,在上一个路口时,山壁明显更为粗糙,像是刚刚经过调整一般!” 江书安伸手指向前方:“就比如那里,看上去弯度不大,甚至看不出坡度,但是根据这些山壁的岩石可以看得出,我们其实一直在往上行走!” 第42章 狂撒燃烧符 江书安的只是依靠他的判断来说的,柳青瓷质疑道: “你怎么确定我们是在向上走呢?我觉得我们明明是在往下走啊!之前在不少路段,都有下沉,这不就说明我们是在往下走吗?” 江书安摇摇头:“并不是,我们所走的路并不是平面的,而是有一定的坡度,之前的下沉就像是我们在海边看到的山一样,是障眼法!” “那......那我们岂不是白走了?”柳青瓷脸色微白. 江书安憨憨一笑:“也不是!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可能永远也走不到山顶!” 柳青瓷的脸更白了! 长孙甘棠忽然说道:“既然出不去,我们不如就一直在这里等着,直到秘境结束不就可以离开了?” “怕是等不到这个时候!”江书臣冷声道:“感受到了吗?这里的湿度变强了,我的阵法失效了!” 陆清规伸出手感受一番,皱眉说道:“水蚀妖兽的封印要打开了!” “我们现在在它的内部,若是它突破封印,我们应该会是它的第一口食物!”江书臣补充道。 柳青瓷的手颤颤巍巍的伸向腰间的灵玉:“我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 江书臣无情打破了他的幻想:“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脚下原本平静的岩石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虽然有了江书臣的提醒,但是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努力想要稳住自己的身体,但在这剧烈的震动下却显得如此无力。 山洞的墙壁上也开始崩裂裂痕如同蜘蛛网一样迅速蔓延开来,仿佛整个山洞都要崩塌一般。一只只巨大的触手从破裂的岩石中猛然冲出!这些触手在空中肆意挥舞着,带起阵阵强风,吹的脸生疼。 江书臣毫不犹豫地将两个弟弟紧紧拉到身旁,江书白则眼疾手快地顺手拉住还愣在原地的柳青瓷,以免他被坠落的石头砸中。 唐言九只能和长孙甘棠二人站在另一边,几人慌忙的撑起防御阵。 突然之间,眼前出现了一片猩红的血花!一具具被刺穿的身躯赫然出现在眼前,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浮现出来一般。 血腥之气弥漫着整个空间,让人作呕不已。顺着那被鲜血染红的粗壮触手望去,可以看到水蚀妖兽那巨大而狰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它的眼神充满了恶意和杀意。 无机质的眼睛慢悠悠的转悠着,江书白连忙捂住江书臣的眼睛大喊道: “姐!” “姐!” “江书臣!!!”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江书臣的瞳孔骤缩,意识逐渐回拢,眼前的幻象消失,只有砰砰的心跳回应着她。 冰凉的手轻轻放在江书白的手背上:“我没事了!” 江书臣虚弱的声音响起,江书白的手才慢慢放下,小声问道:“你刚刚......怎么了?” “它的眼睛可以迷惑人心,我刚刚......有一瞬间想要跳下去!” 江书臣的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淋漓,身体微微颤抖着。刚才水蚀妖兽的攻击太过凶猛,直接穿透了她的防御,冲进了她的识海之中。 此刻,她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不停地扎刺着她的脑袋,让她几乎无法忍受这种痛苦。 “这里要塌了,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江书白说着,就要把江书臣背在背上。 “别!封印阵就在下面,咱们得想办法下去!”江书臣拉住他的手,接着说道:“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整个秘境中所有的秘宝都在封印阵,若是现在就离开,咱们就白来了!” 昆仑秘境中有一味江家找了很久的草药,若是错过了这次,又要再等五年,江书臣一定要得到! 往年从未有人看到过秘境中的景象,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往往这些人谈起此事时总是讳莫如深。 直到今日,外面的人终于看到秘境中的场景,看着此时一个个捏碎灵玉逃出来的人,总算知道为何青镜崖只取前十。 心性不定之人,自然是进不了前十的! 秘境内的水蚀妖兽此时已经进入狂暴状态,江书臣所在的山洞已经完全坍塌,几人不得不踩在掉落的石头上小心的向下探索。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许多修士还没来的及捏碎灵玉就被触手卷在其中,从伤口处不断溢出的血也都被触手上伸出的细小腕足吸收。 这些细小的腕足并不会直接杀了这些被困的修士,反而是将他们当作储备粮一样留着,在这种连自我了结都做不到的时刻,很多修士的精神都濒临崩溃。 江书臣单手结印,快速将眼前的一名弟子身上的灵玉击碎,那名修士在离开之前,无声的说了声:多谢。 江书白和江书安见状,也学着江书臣的样子,随她一起救下那些被困的修士。 三人并没有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当他们即将到达最底部时,江书臣看到了迄今为止她所见过的最大的妖兽本体。 水蚀妖兽庞大的身躯盘踞在整座山脉的下方,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此时此刻,封印阵仍在艰难地运转着,但已经有一部分出现了破损。 那些深蓝色的触手也不再张牙舞爪,而是静静地趴在地上,似乎是感受到了外来者的气息,水蚀妖兽那黄色的眼睛猛地睁开,目光径直投向了江书臣所在的方向。 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它能够看穿一切。江书臣连忙闭上眼睛,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燃烧符挥洒在空中。 洞中湿润的空气忽然变得干燥,躺在下方的水蚀妖兽也不得不闭上双眼。 江书臣早已准备好,撑着水蚀妖兽此时闭眼,拉着江书白二人朝着下方疾掠而去,精准的落在阵法边缘。 江书臣和江书白对视一眼,二人分头行动,将残缺的阵法补齐,江书安则不断奔跑着,手中还挥洒着燃烧符。 水蚀妖兽烦不胜烦,蓝色的巨大触手在阵法的压制下,只能挥出些罡风,让燃烧符离的远一些。 江书臣几人的操作惊呆了外面观看的人。 \"燃烧符还能这么用?\" \"就算这么用,谁能画这么多张?这一会儿,应该已经撒了近百张了吧!\" \"这么多的燃烧符,难不成江书臣早就知道昆仑秘境内会出现的情况?\" \"昆仑秘境的的小世界只有在修士进入的一刻才会形成,他们怎么可能提前知道?\" 第43章 萤火芝 可惜江书臣听不到外面人的议论声,只是专注的按照原来的纹路绘制着封印阵残缺的部分,随着灵力的流失,江书臣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姐!你没事吧!\"江书白神色焦急的走过来扶住江书臣即将倒下的身体。 \"我没事,只要将最后一块画完,咱们就安全了!\" 江书臣刚刚被水蚀妖兽影响,此时又因为绘制阵法用了大量的灵力,身体不堪重负的开始颤抖,嘴角眼角也渗出许多鲜血。 看到她这样,江书白连忙将她拖离阵法所在的地方,随后一个人将地上的阵法补全,随着随后一笔落成,江书白也吐出一口鲜血。 血滴落在阵法上,水蚀妖兽的眼轻轻掀起却又因为阵法强大的压制力,不得不再次进入深眠。 江书安手中的燃烧符也在此时挥霍殆尽,快步走到二人身边坐下,三人就这样坐在原地安静的休息着。 忽然江书安问道:\"那三个人呢?\" 江书白想了想,疲惫的说道:\"咱们下降的时候,他们不小心被触手戳中,此时应该已经传送出去了吧!\" 江书安叹了口气:\"若是他们在这儿,我们就不会这么累了!\" 想起这一路付出最多的就是他们江家,二人不由再次齐齐叹了口气! 休息的差不多,江书臣站起身,轻声说道:\"时间不多了,赶紧找吧,希望其他人也这么顺利!\" 外面等候结果的修士:...... 三人绕着沉睡的水蚀妖兽转了两圈,始终都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东西,江书白忍不住问道: \"这里真的有吗?\" \"按照以往带回之人的经验,最后都会出现,难不成我们还没走到最后?\"江书臣问道。 江书安摇摇头:\"如果这都不算最后,难不成还有什么可怕的妖兽没有出现?\" \"别瞎说,这里是水蚀妖兽的封印之地,怎么可能会有比它还恐怖的存在?\"江书白捂着江书安的嘴,警惕的看着周围。 \"书安的猜测可能才是对的,这里还不是最后的地方 !\"江书臣说道。 \"什么意思?\"江书白问。 \"这阵法是谁破坏的?又是谁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到这里?还能在破坏阵法之后全身而退?\"江书臣抛出了三个问题。 江书白恍然大悟:\"是那个让村名献祭的修士!\" \"对!\"江书臣眼睛亮的惊人:\"壁画上出了在最开始提到过这个人,之后再也没有出现爱难过,这个人就像凭空出现,有凭空消失了一样!\" \"那这个人会出现在那里呢?\"江书安问。 江书臣抬头看了看已经破损的不成样子的山脉,忽然朗声道:\"若是我,此时是不会选择离开的!\" \"前辈说是吗?\" 江书白迅速站在江书臣身前,此时三人中,唯有他还能战上一战,对方若是此时发难,那他们三人最坏的结果就是捏碎灵玉。 一个漆黑的身影从水蚀妖兽身旁走出,长长的黑色帷帽将他的脸遮的严严实实。 \"你想要什么?\"那人的声音嘶哑,嗓子似乎已经坏掉了。 \"晚辈来寻一味药材——萤火芝。\"江书臣拱手回答。 那人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最后拿出一个破破烂烂的盒子扔在地上。 \"拿了就干净滚!\" 江书白上前捡起,打开一看,确实是萤火芝无疑。 \"多谢前辈!\" 三人齐齐拱手,默默后退,想要离开这里。 \"不知前辈可否告知我们应该如何离开?\"江书臣又笑着问道。 那人身形一顿,似有些不可置信,随后伸手一指,江书臣面带微笑再次行礼。 知道那人消失在眼前,江书臣才收起脸上的笑容。 江书白小声问道:\"咱们现在走吗?\" \"直接捏碎灵玉吧!\"江书臣眼神清冷,手慢悠悠的摸向腰间挂着的灵玉。 江书安又些不懂:\"既然要捏碎灵玉,少家主刚刚为何要问呢?\" 江书臣没有说话,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江书白紧随其后,他不敢耽搁,也赶紧捏碎腰间的灵玉。 随着江书臣灵玉的破碎,天空中属于她的水幕也随之消散。 \"这就出来了?不去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 \"都已经补全封印阵了,不出来留在里面过年?\" \"看!江书臣他们被传送出来了!\" 争吵声被打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江书臣三人吸引,江家像是早已预料到了此时的场景,守在出口处的江家弟子连忙上前隔开人群,把江书臣带走。 江书臣的离开让原本想要凑热闹的修士散开不少,随着金丹期和元婴期的落幕,昆仑法会也在终于结束。 几百年的神秘面纱被揭开,江青松早早退出,让各大宗门之间开始商量是否要购买江家这次在昆仑秘境中所使用的法宝。 “自然是不能用!这东西一旦进入秘境,秘境内将再无秘密可言!”一名青镜宗的长老神色凝重地说道。 “昆仑秘境五年才开启一次,而且每次开启时里面的情况都会有所不同,怎么可能会轻易泄露出去呢?”有人提出质疑道。 “说得没错啊!近些年,有无数天赋异禀的天才都在秘境中遭遇不测,毕竟并非每个人都像江家那般财大气粗,可以给自家子弟配备那么多的保命灵器!”另一人附和着说道。 “江书臣在秘境中所使用的符篆大家也都亲眼目睹了,那些可都是高级符篆啊,就连最后关头使用过的燃烧符也是中级的!各个宗门里,又有谁能像她这样肆意挥霍呢?”又有人感叹道。 “还有啊,这次新研制出来的法宝可是要与传送灵玉一起配合使用的,它只会对进入秘境的弟子们的状况进行监测而已,并不会过多地泄露信息。其中的利弊得失,想必各位还是能够分辨清楚的吧!”最后说话之人语气坚定,似乎已经决定使用。 青镜宗宗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江家此次能够拿出来,就说明他们已经能够确定我们会使用购买,他们对自家炼制的法器,总是有这样的信心!\" 此话一出,青镜宗的几个长老也明白他们会购入,另外几个拥有秘境的宗门也已经决定好,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在和江青松传音了! 各宗门长老各怀鬼胎,纷纷开始忙碌起来,只有青镜宗宗主气定神闲的坐在原位。 第44章 灵眸之镜 夜色微凉,江书臣终于换下那件穿的包浆的旧衣服,在丢掉之前,她小心的将衣服上残留的粘液和血迹留下。 水蚀妖兽真正的封印之地并不在昆仑秘境之中,他们遇到的不过是水蚀妖兽的投影,这也是昆仑秘境的神奇之处。 “姐,你收拾好了吗,三叔说有事要和你商量!” 江书白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江书臣连忙换上一件常服打开门。 “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刚走两步,江书臣又对他说:“你抽空去看一趟唐言九!” 他们在最后关头和唐言九走散,并不知道他是否有受伤,两家在这次历练中联手,作为盟友还是有必要去看一趟的! “我现在就去,落云宗那两个人要去看一趟吗?”江书白问。 江书臣抿着唇,徐家兄妹都是被她亲手送出,他们想要和落云宗交好,于情于理都该过去看一趟,毕竟这两人也是落云宗的内门弟子。 “去!我和你一起,看完唐言九就过来找我!”江书臣说完就朝着江青松所在院子走去。 目送着江书臣离开,江书白转头喊上还在养伤中的江书安,二人带着江家特产一同去看唐言九。 “三叔,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江书臣问道。 江青松的脸上带着藏都藏不住的笑意:“你研究的那个东西,各大宗门都快抢疯了!” 江书臣这次在秘境中的表现优秀,历练的整个过程都完整的记录下来,不仅让外面的人看到秘境内的场景,还揭开了昆仑法会中有杀手的事实。 江书臣早就预料到此物会大卖:“咱们也算是开了先河,各宗门的宗主长老自然是可以看得出此物的价值,订购是一定的,等我们回去就开始量产!” 江青松也笑着说道:“若是将最新版的灵玉和此物打包售卖,又是一大笔收入!” 江书臣却摇摇头:“咱们买的依旧是灵玉,法器则是赠品,灵玉本身就是消耗品,每使用一次,就会消耗掉一部分,能够和法器连接的最新版的灵玉才是我们要售卖的。 这首批的价格嘛,自然是要优惠一些,若是我们的价格买的贵,大宗门自然是能够承受的起,小宗门却不一定会购买,这样我们就会损失一部分客户。” 江书臣将自己的销售思路说了出来,江青松满意的点点头:“少家主想的周全,是我眼界狭隘了!不过这法器还没有名字,你可想好了?” “就叫灵眸之镜如何?”这名字是江书臣早就想好的,江青松参与了炼制,还是要参考下他的意见的。 “灵眸之镜?好名字!”江青松赞叹道。 “下一次大型法会就是玄天宗的试剑大会,灵眸之镜也可以加一个放大汇总的功能,这样就不仅仅局限在秘境之上!” 江书臣灵光一闪,反手就拿出之前画好的图纸摆在桌上:“若是能够像青镜崖一样给弟子们进行排名,那运用就更加广泛!” “那为何不将这个功能单独做一个法器出来?这样有需求的宗门世家也可按照各自的需求购买!”江青松说道。 “三叔说的是,也不是每个宗门都有小秘境的!”江书臣将这份图纸递给他: “灵眸之镜的基础逻辑已经确定,其他稳定功能让家中炼器师在优化一下就可以批量生产!剩下就交给三叔,至于新的法器我先研究着,等回到江家再细化!” 江青松点点头拿出一颗留影石递给江书臣:“这次你这次在昆仑秘境内的影像留存,可以作为参考!” “多谢三叔,可还有其他事吗?”江书臣微微躬身问道。 “暂时没有了。不过……这么着急,可是有急事?”江青松看着江书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抬头看了看此时的天色,心中暗自嘀咕:这都到了休息的时候了,能有什么急事呢?难不成是急着赶回去睡觉? 江书臣似乎看出了江青松的心思,连忙解释道:“之前在秘境之中,形势危急,迫不得已之下,我淘汰了落云宗的两名弟子。虽然事出有因,但毕竟伤了他们,所以我还是想去看看情况。” 江青松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没多长的胡子,然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嗯,那倒是应该去看看。” 告别了江青松之后,江书臣走出房间,江书白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少年的身影挺拔如松,月色下那张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没有一丝不耐。 “姐?这么快就出来了?”江书白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只有在笑着的时候,这张脸才会和她有明显的不同。 “嗯,时间不早了,咱们早去早回!”江书臣说着,率先朝外走去。 江书白想了想,还是说道:“唐言九伤的虽然不重,但是被水蚀妖兽伤到了脾脏,怕是需要养一段时间了!” 江书臣点点头,他们只是承诺在昆仑秘境中对唐言九照看一二,并没有说要保他不受伤。 “不过我带了很多江家的特产给他。”江书白继续说着:“他还以为这些东西都是你准备的,傻乐了半天,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江家特产?”江书臣问:“我怎么不知道江家还有特产?” “灵石啊!”江书白理所当然的说道:“咱们江家除了灵石最多,还能有什么?” 江书臣:“......你去看望病人就带灵石?” “灵石多好的,唐家又不缺丹药,不如送灵石,他想买什么都行!”江书白此时觉得自己的安排简直是绝妙! 江书臣叹了口气:“你开心就好!” 江书白没听出江书臣语气中的生无可恋,依旧原地自我夸赞中。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落云宗的院子外,说明来意后,长孙甘棠将他们迎了进去。 “没想到你会来,这次落云宗内弟子受伤的不少,大家都还在忙着给伤患处理伤口!” 江书臣拱了拱手,说明来意:“我们这次是想来看看徐似棠兄妹,她在秘境中救了我弟弟,理应过来看看!” 实际上主要是因为她将两个都淘汰了,想过来看看落云宗的态度,之后还要去落云宗参观学习,不能在此时结下仇怨。 “这其实还要多谢你,若是不是你及时将他们救出,恐怕会在秘境中伤了根基!” 听到长孙甘棠这么说,江书臣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第45章 周令仪是陆清规? “不知现在可方便过去看看他们二人?”江书臣问道。 长孙甘棠点点头:“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他们二人此时都在忙着救治其他伤员。” “只是看一看即可,到底心里踏实点!”江书臣脸上带着疏离的笑,只是过来刷个脸,不说话也没什么。 长孙甘棠也不再多说,带着二人就朝内院走去。 和他说的一样,这一次落云宗在秘境内不知遇到了什么,几乎大半的弟子都受了严重的伤,甚至有人的手臂都断在秘境内。 “他们就在那里!”顺着长孙甘棠的手看过去,徐似棠此时正在为一名弟子疗伤。 江书臣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特制药箱递给她:“多谢你在秘境内救了我弟弟,这是谢礼,你现在应该用的到!” 徐似棠听到熟悉的声音,惊喜的转过头:“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空了去找你道谢呢!” 江书臣温和的笑了笑:“想到你可能在忙,就过来看看你,书安还在养伤,等他好了,再过来道谢!” 徐似棠连忙摆摆手:“明明是你救了我,若不是你反应迅速,我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 当时她被触手击中时,只差分毫就会当场毙命,得亏江书臣将她及时送出,才能让落云宗的炼丹师及时救治。 “这药箱实在贵重,你还是收回去吧!”徐似棠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眼前这个散发着神秘气息的药箱不放。 这个药箱通体莹白,宛如羊脂白玉般温润细腻,仿佛是由一整块美玉雕琢而成。它的表面光滑如镜,隐隐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光芒,给人一种高贵典雅的感觉。 更令人惊奇的是,药箱的盖子和四周竟然铭刻着密密麻麻的防御符篆,这些符篆闪烁着微弱的灵光。 徐似棠心中暗惊:仅仅只是从外表上看,这个药箱就已经非常适合她这样战斗能力一般的炼丹师。有了这些防御符篆的保护,即使在激烈的战斗中,也能确保里面存放的珍贵丹药不会受到损坏。 江书白看着她嘴上上着不要,但是眼睛却移不开的样子感觉十分好笑:“这药箱是特质的法器,不能防御能力一流,还能设置专属的禁制,就连在江家都不多见呢!你还是收下吧!就当交个朋友!” 徐似棠闻言,犹豫一瞬便接了下来:“那就多谢了,日后若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江书臣笑着点点头,能有一个炼丹师做朋友,这药箱也算送的值。 “我也救了你弟弟,怎么不见你送我药箱?” 陆清规清冷的声音从几人身后响起,江书臣嘴角勾起一抹笑:“谢礼早已准备好,只不过还没来得及送过去!” 江书臣转身的瞬间,手中再次出现一个同款药箱,只不过这个药箱却像是被墨水染黑了般,透着神秘的气息。 “这药箱可是当初江家练出来的第一个,上面的防御符篆我由我姐参与篆刻的,意义非凡!” 江书白特意说出是江书臣篆刻,也是为了显示这件药箱的特殊性,实际上江书臣只是篆刻了其中一个防御符篆而已。 陆清规挑眉接过:“多谢!” 江书臣淡淡一笑:“应该的,还要多谢陆道友救下我弟弟!” 陆清规抿着唇,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江家的回礼都这么重吗?” 江书白:“???”给多了? 江书臣:“......因人而异!礼已经送到,我们二人就不打扰了!” 两人齐齐拱手道别,陆清规心情复杂的拎着药箱目送他们离开。 直到走出落云宗的范围,江书白才问道:“陆清规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书臣眼神微转:“你觉不觉得,陆清规的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 “熟悉的感觉?难不成——他是周令仪?”江书白瞪大了双眼,仿佛已经猜中了真相:“我就说周令仪长那么高不可能是女修,他果然是个变态!” 江书臣连忙捂住他的嘴:“小声些,周令仪和陆清规不是同一个人,早在昆仑法会之前,我就已经联系过周令仪,她此时还在闭关中,所以未曾来参加!” 江书白有些遗憾:“啊?周令仪还真的是个女修啊!” 江书臣:“......”不然呢,还能有假胸? “那你是从哪里觉得他熟悉呢?你们从前见过?”江书白问。 江书臣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摇摇头:“我很确定,我们没有见过,就是他身上的感觉,让我觉得很熟悉!” “别想了,咱们之后不是还要去落云宗学习吗?到时候有的是时间研究他!”江书白无所谓的说着,除了江书臣外,所有修士在他眼里都一样。 两人就这样慢慢的走着,看着青镜宗的星空,说着日后的安排,回到院子时,已经是后半夜。 次日清晨,青镜崖的排名已经出现在众人眼前,江书白到的时候,青镜崖前已经围满了人。 江书臣的名字高高的挂在筑基期第一的位置,他自己的名字在最后一个挂着。 江书安忽然大喊道:“我上榜了,我上榜了!” 他在第一轮表现不错,积分和柳青瓷只差了寥寥几分,又靠着江书臣苟到最后,现在排名刚好在江书白上方。 “你小子可以啊!”江书白用力地拍着他的肩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二人之间无意的举动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高喊:“江书安凭什么上榜?要不是因为有江书臣在,他早就被淘汰了!”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众人心中的不满情绪,紧接着又有人附和道:“是啊,他不过是依靠江家的势力才能榜上有名,有什么好得意的!” “谁说不是呢?若是这昆仑法会能靠家族取胜,不就失了公允?”另一个人愤愤不平地说。 “没办法,谁让人家投胎投得好,姓了江呢!如果咱们也姓江,说不定也能像他一样轻松上榜了!”有人自嘲地笑了笑。 “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还真是大啊!有些人就是凭借出身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们这些普通人可真是比不了!”说这话的人带着明显的恶意,一时间站在青镜崖的修士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江书安。 “他就是靠着江家又怎么样?不服可以来找我!在背后嚼舌根算什么正道修士?” 第46章 一块上吧! 江书臣人未到声先至,站在后方的人自动为她让出一条道来。 “刚刚说话的人呢?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让你挑战我,若是你赢了,第一的位置我双手奉上!” 江书臣就站在江书安身前,淡淡的说着最嚣张的话。 刚刚说话的几个人身边也空了出来,那些看热闹的修士故意说道: “接啊!这可是难得的挑战机会,别怂!” “是啊,人家炼器师都敢提出挑战,你们有什么不敢接的?” “这可是第一啊!过了这一次,每个人在每一个阶段只能参加一次的法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男子汉大丈夫,兄弟你这么健壮的体魄,对付一个炼器师足够了!” 这句话似乎是给了这几人勇气一般,四人齐齐站出喝道:“应战!” 江书臣唇角微勾,脚步往边上一挪,淡淡说道:“好啊,我也不欺负你们,这次就让你们看不起的江书安来应战,若是你们赢了,我们三个人的排名悉数奉上!” “你不上场?”其中一人问。 江书臣低头一笑:“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你可别后悔!”另外一人说道。 “你们别后悔就行!”江书臣轻声喃喃道。 一旁早已等候多时的青镜宗弟子连忙上前说道:“擂台已经准备好了,诸位可以随我一同过去!” 江书臣拍了拍江书安的肩膀,随口说道:“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知道,江家不是谁都能诋毁的!” “是,少家主!”江书安神色自若,慢悠悠的跟在人群后方走着。 擂台之上,江书安看着对方不屑的说道:“你们几个,一块上来吧!” “你别太嚣张!”站在对面的人说道。 “一个一个打,太浪费时间,你们还不值得让我挨个动手!”江书安这话虽然说的张狂,但是江书臣是满意的! 早已得到消息的柳青瓷站在江书臣身边小声的问道:“他行吗?对面四人不是剑修就是体修,胜算不大啊!” 江书臣轻蔑一笑:“打得过,来十个都打得过!” 此时另外三人也都跳上擂台,台下之人也开起了赌桌,江书安和另外四人的赔率是1:153。 “小白,去把赔率给我扳平!”江书臣随手拿出一袋灵石递给江书白,柳青瓷眼睛都直了,这里面得有多少灵石才能扳平? “若是输了,不仅赔了排名,可是连钱都赔了!”柳青瓷担忧的说道。 “你且看好了,江家自傲的资本!”江书臣说道。 擂台边上的锣鼓敲响,对面四人同时动手,江书安只时安静的站在原地。 “怎么连躲都不躲?这不是站着挨打吗?”柳青瓷惊呼。 “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省的受罪!”其中一人说道。 “认输不丢人,到时候被打下擂台才丢人!”另一人也说道。 江书安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说完了吗?说完我就动手了!” 话音刚落,四张符篆凭空出现在江书安的手掌上方,每一张符篆都闪烁着微弱的灵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 这些符篆上的灵力如同灵动的流水一般,在符篆表面流淌不息,形成一道道美丽而诡异的纹路。随着符篆的转动,它们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也越发强大,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这是什么符篆?我怎么认不出?”柳青瓷趴在台边仔细的看着。 江书安的手微微一挥,四张符篆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飘然而出。只见符篆闪烁着神秘的光芒,瞬间引发了一场强大的灵力波动。这股波动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扩散开来。 那四个人还没来得及靠近江书安,就被这股强大的波动狠狠地弹飞出去。他们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场外,狼狈不堪。 \"啧!不好意思啊!我对嘴臭的人,向来没什么分寸感!\" 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从擂台上清晰地传来。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自信和骄傲。 随着场中的灰尘渐渐散去,人们才发现擂台上只剩下江书安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他的身姿挺拔,眼神坚定,仿佛刚刚那场激烈的战斗对他来说只是一场轻松的表演。 整个练武场内霎时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台上的江书安。这场比赛结束得实在太快,让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这个看似平凡的少年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响起,愣在场边的裁判也在此时回过神,当场宣布 “获胜者——江书安!” 江书臣淡定的拍着手,对这个结局并不意外。 江书白站在赌桌旁,淡定的伸出双手:“多谢各位慷慨解囊,灵石我就收下啦!” 仅仅一招,姐弟三人不仅保住了排名,还展示了江家年轻一代的实力,江书臣顺手赢得了一大笔灵石。 江书白把手中的灵石袋递给江书安:“这些都是你的!” 江书安有些懵:“全都给我?这不是少家主的灵石吗?” “本来就是给你赢得,在秘境中浪费了那么多符篆,这些就当给你的启动资金了!”江书臣解释道。 在江家,所有的消耗品都是有定量的,特别是炼器所需要的器材和阵法师所需要的符纸,超出族内提供的部分,是需要自己购买的。 江书安在符篆一道上的天赋极高,江书臣有很多符篆都是出自他的手,对他的实力一清二楚。 不然她也不会让江书安上场。 “多谢少家主。”江书安也不客气,当场就将所有的灵石塞进储物袋中。 “没想到书安的实力居然这么强,为什么在秘境中没有出手?”唐言九戏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江书臣转身反问道: “他在秘境中清醒的时间有多少?” 不怪江书安不出手,主要是他全程都在昏睡中,若不是遇到了落云宗的人,估计早就淘汰了,只能说他既幸运又倒霉。 唐言九不再说话,只是慢慢的跟在三人身后,江书白忍不住转身问道:“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有些事想要问一下,不知书臣可否借一步说话?”唐言九试探的问道。 第47章 只有江书白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唐言九伸手在二人周围设下隔音结界,让一旁观看的江书白更加好奇。 “他们两个人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这谁知道,要不你去问问?”江书安好心提醒道。 江书白翻了个白眼:“到时候姐姐肯定会告诉我的!用不着现在过去打扰他们!” “那你刚刚为什么问我!”江书安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你不会是怕唐言九和你争夺少家主的关注吧!” 江书白似乎被他踩到了痛脚,当即炸毛:“说什么呢!唐言九那个娘娘腔怎么配和我比!” “娘娘腔?” “和你比什么?” 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江书臣身形一僵,干巴巴的问道:“你们这么快就聊完了?” 江书臣没在意他刚刚说的话,随意的点点头:“嗯,我们走吧!” 江书白在江书臣看不到的地方朝唐言九翻了个白眼,看着对方幼稚的行为,唐言九有些失笑,又有些羡慕。 如果他也有这样的姐姐,就好了! 昆仑法会结束后,江家也踏上了回程,在走之前,江书臣特意带着江书安去落云宗刷了脸。 “少家主,第一代传音灵玉已经开始在各个城镇中售卖,第二代传音灵玉也开始正式进入测试,还有你传来的图纸......” 江书臣默默地听着对方汇报,心中却开始想唐言九所说的话。 “姐,你发什么呆呢?”看着江书臣手中的传音灵玉已经熄灭,江书白忍不住上前问道。 看着自家弟弟清澈的眼神,江书臣忍不住叹了口气问道:“你想去人间玩吗?” 江书白眼睛亮亮的点点头,像一只温顺的萨摩耶。 “等灵眸之镜的炼制稳定后,我就带你去!”江书臣说道。 想着自家姐姐平时忙碌的生活,江书白难得的问:“会不会影响你修炼的进程?” “不会,去人间,也是为了修炼!”江书臣看向远方,眸底带着些忧愁。 “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父亲说了,让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江书白靠在江书臣的肩膀上,和她一起看向远方。 江家的灵舟飞行速度很快,回到江家后,江书臣的院门上就挂上了闭关的牌子,江书白再次进入守门人的生活。 “书白少爷,这是少家主托我交给你的,说是让你在她出关前全部画完!”江姜笑眯眯的拿着一摞阵法图递给愣在原地的江书白。 “这么多?姐姐没给错吗?这不会是她的那份吧!”江书白此时觉得天都塌了,他想逃! “没错,我特意帮你问了,就是这么多!”江姜笑的和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对了,少家主说让你每日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去找书安少爷练习绘制符篆!” 江书白震惊了:“什么?现在还得画符篆了?” 江姜点点头:“是的,书安少爷那边也给了一份时间表,还请书臣少爷按照时间表去学习!” 江书白原地碎了,江姜满意的去和江书臣汇报。 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因为江书白是江家罕见的没有炼器天赋的人,好在他阵法一道还有些悟性,这些年来在江书臣有意的训练下,二人配合的默契也越来越高。 在江家,炼器天赋越高的人,地位也越高,理论上来讲,江书白在整个江家的地位是最底层的。 半年的时间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流逝,江书臣每日都待在炼器室中,终于在平平无奇的一天,传音灵玉中传出了唐言九的声音。 \"是时候了!\" \"嗯,知道了!\" 阳光从湛蓝的天空中倾泻而下,照亮了大地。没有一丝云彩的遮挡,天空宛如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晶莹剔透。 湖面如同一面镜子,倒映着天空的美景。没有一点涟漪,湖水平静得让人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江书白舞剑的身姿轻盈、专注,江书臣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江书白发现她。 \"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喊我?\"江书白随手释放一个清洁术,随后才小跑到了江书臣身边。 \"看你练的认真,就想多看一会儿!\"江书臣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她的语气尽量平静,可江书白还是感受到了。 \"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感觉你不开心?\"江书白不确定,也不明白有什么是江家不能解决的! 江书臣叹了口气:\"我们马上就要进入第二次\"界\"了!\" \"这么快?\"江书白有些诧异,解云裳三人的死历历在目,仿佛是昨日才发生的事。 \"嗯,若是我们这次能顺利从里面出来,你想做些什么?\"江书臣问。 \"我想......\"江书白思索片刻又说道:\"我想和姐姐在人间安静的待一段时间!\" \"只是这样么?\" \"嗯,只要和姐姐安静的待一段时间,就好啦!\" 江书臣定定的看着他,她似乎......从来都没有问过江书白想要什么,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在江家,只有不断修炼,不断交出新的成果,才能获得同等的自由,江书臣从开始修炼以来,每日都是这样度过的。 江书白对于她来说和江家的未来一样重要,只有她不断变强,才能在这个慕强的江家护着江书白生存下去。 可是这么多年了,她从未问过,这种生活到底是不是江书白想要的! \"好!我答应你!\"江书臣轻轻说道。 听到肯定的答复,江书白格外开心:\"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一早,和唐言九一同去!\"江书臣抛开脑中的想法,认真的说着接下来的安排。 \"这一次我们是提前进入,在进去之前,会做好伪装,进去之后要装作不认识彼此,看清情势后在做打算!\" 江书白听的认真,实际上他已经在思考选择什么样的地方和江书臣度过一段悠闲的时光。 次日一早,唐言九准时出现在江家的护山结界外面。 是的,江家坐拥一整条灵脉,这也是江家的立族之本,从数百年前,江家就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大族,这些年在江青枫的手中更是如日中天。 江书臣作为江家的下一任继承人,肩上承担着她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重担。 \"好久不见!\"唐言九笑着说道。 \"好久不见!\"江书臣回着。 第48章 老——商都皇宫 修仙界与凡间接壤之处位于每一座规模宏大的城镇里,大量的修仙者隐匿其中。有的人专注于修炼,期望早日登上修行巅峰;而另一些人则享受平凡生活的宁静,与普通人无异。在这些平静的城镇中,居住着各种各样的人物。 江书臣也是第一次来到人间,这里设有江家的商铺。店铺内的掌柜已恭候多时: “少家主,属下江慎,乃商都分行之主管。您交代之事,已然打探清楚!”江慎一边说着,一边引领江书臣等三人朝着事先预备好的庭院走去。 “所有符合要求之异象皆现于商都皇宫之内。近两日已有五人陆续抵达离皇宫最近之客栈并入住其中。此数人皆携带有可隐匿境界之法器,至今尚未能探查其真实修为。” “不过可以看得出,他们这五人应当是认识的,而且彼此之间相当熟悉。其中有一个叫漠夏的人,似乎是这几个人中的核心人物,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江书臣挑起眉头,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个漠夏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者异常行为呢?” 江慎摇了摇头,回答道:“目前来看,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常。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这几人之间曾经发生过一次激烈的冲突。但当漠夏出现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从这一点可以推断出,此人在这几人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身份恐怕不一般!” “原来如此,看来这几人之间的关系并非表面那么稳固!”江书臣轻声说道。 江慎接着补充道:“另外还有一个名叫楚星的人,据了解,他来自一个规模较小的修仙世家。不过,他是在近半年才重新回归楚家的。当初他离开时的境界是筑基初期,但至于如今他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我们就无从知晓了。” 江书臣闻言,追问道:“哦?近半年才回到楚家?那在此之前,他身在何处呢?” 江慎仔细想了想,然后开口说道:“楚星其实并非楚家夫人的亲生孩子,他乃是楚家主在外历练时与一名农家女所生。半年之前,那农家女突然间暴毙身亡,楚星这才被接回到楚家之中。” “楚星的母亲难道是被楚夫人给害死的吗?”唐言九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江慎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个……这个就不太清楚了,我们之前展开调查之时,并没有将事情调查得如此详尽!” 唐言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您接着往下说就好!”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三个人,她们分别是方菲、袁满以及刘瑛!这三个人皆为女性修士,而且使用的全都是虚假身份,根本无法查出她们究竟来自何方!” 江书白紧皱着眉头,嘴里喃喃自语道:“这些人的名字居然都是两个字的,看起来倒是颇为整齐呢!” 江书臣轻笑一声:“看来这些人用的都是假名啊,那我们不妨也入乡随俗吧,起两个字的名字!” “那你叫江臣,我叫江白怎么样?”江书白兴冲冲地说道。 “这也太明显了吧,昆仑法会才刚过去半年而已,如果他们也参加了这次的法会,肯定能猜得出来的!”江书臣一脸认真地分析道。 “不如我们换一下姓氏吧,我叫江酒,你们二人就叫唐尘和唐柏如何?”唐言九提议道。 江书臣点头表示赞同:“嗯,这样倒是方便记!” 江书白也没有任何意见,只要江书臣同意,他绝对是一百个赞成。 “少家主,刚刚接到消息,玄天宗的林初华和杨八万此时已经到达商都了,此刻正在玄天宗的驻点办理入住呢!” \"玄天宗?难不成他们也是冲着个来的?\"江书臣暗自琢磨着。 \"商都皇宫的事已经报给离这里最近的玄天宗,他们派弟子前来也是正常的!\"江慎解释道。 \"好,我知道了,还请江管事这两天多关注着些皇宫附近的那五个人!\"江书臣礼貌说道。 \"是!少家主!\"江慎转身离开三人的房间,走向外面的商铺。 江书白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忙忙碌碌的店员,确认周围没有可疑之人后,才放心的问道: \"我们已经知道入口在哪里,为什么还不进去呢?\" 唐言九将面前的茶递给江书臣,解释道:界\"就像秘境一样,是有开启时间的,在它真正开启之前,我们是进不去的!\" 江书白又问道:\"原来是这样,那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开启呢?\" \"夜半三更之时!\"唐言九说道。 \"夜半三更夜,杀人放火时?这开启的时间好生奇怪!\"江书白嘟囔着,完全没看到唐言九憋笑的脸。 此时外面已经临近正午时分,太阳高悬于天空正中央,阳光洒满大地,是一天中阳气最为充足旺盛之时。 江书臣端坐在窗边的蒲团之上,双腿盘起,身姿端正,面色沉静如水,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她轻闭双眼,调整呼吸,心境平和,自然而然地进入到一种玄妙莫测的修炼状态之中。 江书白静静地站在一旁,全神贯注地观察四周动静,时刻保持警惕,确保江书臣能够安心修炼不受干扰。 唐言九也默默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走到另一侧坐下。他闭上双眸,收敛心神,同样沉浸于修炼的世界里。 两日的时间转瞬即逝,夜半三更时,三人相继睁开眼睛,迅速换上江慎事先准备好的伪装衣物,行动敏捷而低调,悄然无声地朝着皇宫所在的方向进发。 快到皇宫之时,唐言九忽然低声惊呼道:“那个人不是玄天宗的林初华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按道理说,他们应该早就受邀前往皇宫才对呀!”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中的惊讶和疑惑却难以掩饰。 江书臣顺着唐言九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了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此看来,这两人与我们的目标相同呢!” \"林初华是玄天宗宗主的亲传弟子,玄天宗都有了,那落云宗与青镜宗......\" 唐言九的话并没有说完,江书臣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想起陆清规身上的熟悉感,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清晰。 第49章 骨头做的房子 熟悉的感觉传来,一片荒芜中,赫然伫立着一座晶莹剔透的小屋,远远看过去,小屋的屋顶就像是用蔗糖炼制的一般,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江书臣左右环顾,并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她突然想起上次江书白说过,大家都是在这样一座小屋里见过面的。略微犹豫了一下之后,便迈步朝着小屋走去。 走近一看,这座小屋要比远观时显得更大一些,至少能容纳二十多人。 江书臣透过窗户往里面看去,只见屋内已经有五六个人。他们有的坐着,有的站着,分布在不同的位置,彼此之间的目光都充满了警惕。 唯有其中一个人眼神清澈,目光呆滞地望着周围的一切,是玄天宗的杨万里! 江书臣仔细观察了一番后,轻轻推开房门,走进了屋子里。她的视线扫过屋内的陈设,惊讶地发现这里的家具竟然都是用人的骨头制成的! 那些莹白的骨头,散发着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气息。它们似乎经历过某种特殊的工艺处理变得如同玉石般光滑、润泽,闪耀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江书臣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当她抬头看向屋顶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小屋的房顶竟然是由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头骨构成的!这些头骨的正面被巧妙地拼接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骨墙。 每一个头骨都显得异常清晰,空洞的眼眶仿佛有生命一般,凝视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这种诡异的场景让江书臣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这些头骨,不会是那些死在这里的...... 来不及细想,屋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人是唐言九,二人视线交错,不过瞬间就挪开,仿佛不认识一般。 和江书臣一样,唐言九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整个屋子的陈设看了一遍,最后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 江书白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在他之前,是一个身穿黑衣的修士,根据杨万里的眼神,江书臣轻而易举的猜出了这人的身份——玄天宗林初华。 作为最后一个进来的人,江书白并没有时间看清屋内的陈设就再次被传送。 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让人忍不住闭上眼睛,待到视线清晰时,江书白都要以为他从来没有进去过。 眼前辉煌的建筑,正是商都皇宫! 江书白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此时依旧是晚上,整座皇宫显得异常安静,就连城门处值守的侍卫此时都像静止一般。 想起在上一个“界”中没有灵力的情况,江书白单手结印,灵力在手心运转,此地并没有灵力限制。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江书白眼神一亮,连忙转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时,还有些不习惯! “不知阁下是?”江书白按照一早说好的问。 “在下江酒!”唐言九笑着说道。 “在下唐柏!”江书白礼貌回道:“不知江兄可知道咱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唐言九手中的扇子一收:“别装了,这附近没人,其他人应该是被传送到其他地方了,先进去吧!” 江书白点点头,除了不会动的侍卫,这里看上去和他们来之前没有两样。 二人一前一后的朝大门走去,江书白有些犹豫的问:“咱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 “不然呢?”唐言九问:“难不成找个狗洞爬进去?” 江书白扯了扯嘴角:“有灵力,为何不直接飞进去?” 唐言九:“......万一有人刚好在里面,咱们不就暴露了吗?” “直接走进去不会暴露?”江书白反驳道。 二人还在争执的时候,城门默默打开了一道门缝。 “二位要不进来吵?”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人瞬间进入警惕,在看清面前之人时,又同时松了口气。 “多谢道友开门,在下江酒,不知道友如何称呼?”唐言九挂上标准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些。 “我叫杨万......杨万,你们先进来吧,不能惊扰了这里的侍卫!”杨万里心虚的看向身后,刚才他差点就暴露了,好险! 二人对视一眼,一同走进去,不出意外的看到意料之中的人。 “在下江酒。”“在下唐柏!不知道友如何称呼?”江书白问。 “在下林华!”林初华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扫过,不是那五人之中的,这两人又是从哪来的? 空气中忽然陷入沉默,四人站在原地,谁都没有先开口。 “这里这么热闹?”上方忽然传来一道女声,唐言九伸手把江书白护在身后。 “不知道友是......”唐言九率先问道。 “我叫方菲,第二次进入“界”!”方菲站在四人对面,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第二次?“界?”这都是什么?”杨万里小声嘀咕着。 “你连“界”都不知道,应该是第一次进入这里吧!”方菲热情的问道。 林初华默默上前,将杨万里挡在身后:“在下林华,我们二人误入此地,不知方道友可否告知如何离开这里?” 方菲饶有兴趣的看了林初华两眼,解释道:“想要离开这里,就要找到隐藏在这里的分身,将它封印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分身?可有什么特征?”林初华问。 方菲摊开手:“这我就不知道了,看在你们是第一次进来的份上,劝你们在这里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受伤哦~” 方菲说完,也不再停留,转身就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唐言九盯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杨万里这才问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界”是什么?我们现在不是就在皇宫之中吗?为什么还要出去?” 林初华抿着唇没有说话,皱起的眉头代表着他此时的心情十分不好! 江书白怜悯的看着他,遥想当初的自己,也像他这样六神无主! “二位之中可有阵法师?”林初华突然问。 唐言九看向江书白,江书白点点头:“在下就是!” 林初华点点头,继续说道:“那不如我们一起,人多也方便找到所谓的分身,到时候就靠唐兄封印了!” 江书白点点头,尽职尽责的扮演起阵法师的身份,这是他们一早就说好的,到最后一步,由江书白进行封印,这样也能最大限度的保护他。 第50章 演起来了! 月色微凉,如水般的银辉倾洒而下,给整个世界蒙上一层薄纱。江书臣静静地站在门口,仰头凝视着高挂天空的明月,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宫门上,清晰地映照出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青玄宫。 \"咚咚咚——\"一阵沉闷的敲门声突然传来,打破了夜晚的静谧。江书臣心头一紧,缓缓迈步走向门口,透过微微张开的门缝向外望去,只见门外站立着一个人,正是楚星! 楚星的身影高大挺拔,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的声音清澈而冷峻,却又透着一股成年人才有的沉稳和温和:\"偶然路过此地,见到姑娘独自在此,不知是否遭遇困境?\" 江书臣垂下眼眸,略微沉思片刻后,用略带惊慌的语气回应道:\"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此处,你……你可晓得原因?\"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真的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楚星微微一笑,语气越发温柔:\"在下楚星,姑娘莫要害怕。若姑娘愿意,不妨出来由我带领离开此地可好?\" 然而,江书臣的眼神却忽然变得冷漠起来,但她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惊慌:\"我……我不敢踏出这个门,你……你能否进来呢?\"她的话语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让人不禁心生好奇。 “为何不敢出来?我就在外面等你!没事的,相信我!”楚星循循善诱,就是不进来。 江书臣:“……不如你先进来,然后我再出去!我娘说女孩子晚上是不能出门的!” 楚星闻言不禁一噎,质疑道:“我进去了,你就出来?” 江书臣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你进来,我就出去!” 门外的身影似乎顿了一下,但很快便消失在了江书臣的视线之中。风声微微吹动,楚星如同一只轻盈的飞燕般,从旁边的高墙上翻过。 那潇洒的身姿宛如仙子降临人间一般,令人眼前一亮。只见他剑眉星目,生得一副好相貌,只是与江慎给她的画像略有不同。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楚星轻声问道。 江书臣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压低声音回答道:“我叫唐尘!” “唐尘?真是个好名字!”楚星赞叹一声,接着左右环顾一圈后,对着她伸出自己的手,微笑着提议道:“这座宫殿已经破败不堪,我带姑娘出去如何?” 江书臣的目光缓缓落在门上,疑惑地问:“我们为何不走正门呢?” 楚星耐心解释道:“这扇门年久失修,如果强行打开恐怕会砸到姑娘,还是翻墙出去更安全一些!” 两人都不愿意开门,江书臣也不想再这里浪费时间,将手放在楚星的手腕上。 楚星以为她是在还有,被她搭着的手微微用力,另一只手护在她身后,带她翻过宫墙,稳稳落在外面。 “唐姑娘可有好友?”楚星忽然问道。 江书臣摇摇头:“没有,我是一个人来的这里!” “那不如,唐姑娘和我同行如何?”楚星问。 江书臣左右看了看,脸上带着犹豫。 “你是第一次进来吧,这里是“界”!和凡间可不一样,在这里可是有无数邪祟和妖兽,一个不小心,就会丧命于此!”楚星小声在江书臣耳边说着,语调温柔,却句句都在吓唬她。 江书臣不太习惯和陌生人靠得如此之近,她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上半身向后仰去,试图拉开与对方的距离。 “我……我好歹也是一名修士,即便遇到邪祟或者妖兽,我也绝对不会害怕!”江书臣强装镇定地反驳道。 当他看到楚星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时,心中不禁有些发虚。 楚星看着她那副宛若生瓜蛋子般的倒霉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问道: “你真的不想跟我一起走吗?要知道,你的身后可藏着一只邪祟哦~” 听到这句话,江书臣的后背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他瞪大了双眼,嘴唇紧闭,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 “真……真的吗?” 声音中明显透露出一丝恐惧。 楚星的目光越过江书臣,仿佛在确认什么。片刻后,他轻轻点头,肯定地回答道: “嗯!是真的!” 江书臣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迅速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灵剑,双手紧握着剑柄,闭上眼睛手忙脚乱地朝着身后胡乱挥舞着。由于过度惊慌,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灵力也在瞬间溃散开来。 楚星一眼便看出了江书臣实力不济,连忙出声提醒道:“小心点!这样乱砍可不行!” 江书臣睁开眼睛,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意识到对方在骗她,气呼呼的转头质问: “你......你骗我?” 楚星捂着脸,一副无奈的表情:“你都害怕成这样了,为何不和我一起?” 江书臣双手依旧紧紧握着剑,结结巴巴的问道:“我......我母亲说了,不......不能和陌生......陌生人一起走!” “你知道我叫什么,我也知道你叫什么,咱现在就不是陌生人了!而且,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一个人走在这里,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这个问题好像难住了江书臣,她脸上带着为难的神色,楚星索性拿出自己的灵剑递给她: “不如这样,你抓着我的灵剑,这样我们之间就会有一个距离,既不会太近,让你感到不舒服;也不会太远,导致我无法及时保护你!如何?” 江书臣咽了咽口水,似乎在做着艰难地决定一般,内心纠结不已,但最终她还是点点头道:“好吧,不过……我会给你报酬的!” 楚星无畏地笑笑,语气轻松地道:“好~都听你的~” 江书臣见他如此爽快地答应下来,心中略感欣慰,同时又从怀中掏出一颗上品灵石递给他,并解释道: “我暂时只有这么多,全都给你!” 楚星也是第一次见到上品灵石,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之色,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笑着说道:“那我可就收下啦!谢谢你的慷慨。” 江书臣点点头,迅速伸手抓住他的灵剑,仿佛生怕他会突然反悔似的。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路上,楚星不断好奇地发问,而江书臣则小心翼翼地回答着他的问题,将一个天真无邪、初次出门的富家小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第51章 都是缘分 皇宫的宁静被第一缕阳光打破,金色的光芒洒向宫殿的屋顶和墙壁。琉璃瓦闪烁着耀眼的光辉,与阳光相互辉映,仿佛整个皇宫都被一层金色的薄纱所笼罩。 光芒透过稀薄地晨雾,照亮了皇宫内的长街,江书臣和楚星走到正殿前时,其余人都已经集合在这里。 \"看!又有人来了!\" 江书白看到江书臣的身影,兴奋的举起手,朝他们的方向挥舞,向一只见到熟人的狗狗。 楚星没想到这批人里居然还有这么热情的修士,情不自禁的转头问:\"这里面有你认识的人?\" \"没有啊!\"江书臣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对方为何会这么热情。 就在楚星转头的瞬间,江书臣给对面的两个人递去按兵不动的眼神。 \"在下楚星,这是唐尘,我们刚刚从玄青宫那边过来!\" 楚星率先开口打招呼,眼神虽然是在看江书白,但是在路过另外四人时,悄无声息的点了下头。 江书臣默默看在眼里,任由楚星介绍她,自己在一旁当哑巴。 \"幸会幸会!在下江酒,这是唐柏!\" 唐言九双手抱拳,向刚来的两人介绍,其余几人也纷纷报上了姓名。 另外两名女生分别是方菲和刘瑛,身形高大的漠夏就是江慎说的带头人,还有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则叫袁满。 十人分别认识之后,楚星忽然说道:\"这位道友也姓唐,同一个\"界\"中遇到相同姓氏的人倒是不常见!\" 江书白眼底带着一丝丝紧张,他向来不会说谎,此时忽然被点名,还有点小紧张。 好在江书臣及时开口:\"修仙界中姓唐的人本就不少,而且商都的国姓正是姓唐,在这里遇到姓唐的人不是很正常吗?\" 楚星没想到江书臣对商都皇宫的事情还挺了解,微微笑了一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们两个人挺有缘份的!\" 江书臣腼腆一笑:\"大家能够在这里相遇,都是缘分!\" 江书白也应和道:\"对对对,都是缘分!\" 和上次不同的是,漠夏一行人居然没有选择分开找线索,而是提议大家一起,江书臣和唐言九对视一眼 ,意识到这次的事并不简单。 \"我......我和楚星是一起的,我都听他的!\" 江书臣小声的说着,漠夏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转头就看向另外四人。 唐言九和江书白自然是跟着江书臣,二人表示同意,剩下的就是玄天宗二人组。 林初华低头沉思片刻,最后还是同意了。 漠夏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在这几人刚过集合时他就已经了解过,除了他们这几个人,其余人都是第一次进入\"界\"。 \"我是第二次进入\"界\"中,作为过来人,希望大家能够听在下一言,第一,想要顺利从这里出去很简单,只要不触犯这的禁忌,多半是不会出事的!\" 说到这里,漠夏的眼神特意在江书臣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似乎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第二,每一个\"界\"中所发生的事,都是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我们并没有能力改变他们的结局,若是在这里遇到匪夷所思的事,还请各位不要过多插手!\" \"第三,若是遇到这里的邪祟或者妖兽,切记不要轻易动手,我们的攻击只会激怒他们,在我们封印分身之前,并不会对他们造成实质的伤害!\" \"最后,我们需要在整座皇宫之中找到关于分身和封印阵的线索,越早找到,我们就能越早离开,危险也就越少!\" 漠夏说话时,也在观察着在场几人的反应,江书臣把他说的话和之前在\"界\"中,遇到的事想比较一番后,发现他还是有所隐藏。 杨万里忽然问道:\"漠道友,你说的这个禁忌是什么?线索长什么样?我们要怎么确认要找的线索是什么?\" 漠夏一怔,若不是看杨万里的眼神清澈,他都要怀疑杨万里是不是在挑事。 \"每个\"界\"中的禁忌都是不一样的,这需要我们自己找出来,至于线索,只要和皇宫有关,或者是和某个人有关,就极有可能是线索!\" 杨万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刚打算再问些什么,漠夏就直接说道:\"天已经亮了,咱们抓紧时间,一般白天都是最安全的!\"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门外便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接着一群身着华丽官袍的大臣们鱼贯而入。 这些大臣们面色凝重,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深深的忧虑和不安。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仿佛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正在困扰着他们。 有的人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迷茫和困惑;有的人则频频摇头,似乎对当前的局势感到无奈;还有的人双手抱胸,陷入沉思之中。 整个场面显得异常紧张,一种压抑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 江书臣刚想要往后退两步,让开道路时,突然感觉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在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与此同时,除了江书臣之外,还有另外两名女修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江书白目睹了这一幕,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恐慌和不安。他立刻伸手拽住了身旁的唐言九 唐言九在江书白的提醒下,才注意到江书臣等人已经消失。他的目光迅速转向漠夏,见他神色自若,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或紧张,心中稍微安定下来。转过头来给了江书白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剩下的七名男修身上也有了变化,他们身上穿着华丽的官袍,神情严肃。这些男修们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异常,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们此刻已经不仅仅是旁观者,而是成为了这个故事中的一部分。作为朝臣,也为了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几人便随着其余人一同走进大殿之中。 正上方的龙椅上此刻依旧空空如也,但大殿之内却已站着一名身着道袍之人。他静静地立于最前方,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 在这名道士周围,不少官员纷纷走上前去,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与之亲切地打着招呼;然而,亦有许多大臣对此不以为然,只是冷哼一声,便远远地站到了一边。 江书白定睛凝视,将那名道士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见他身上所穿的道袍,其绣工之精美华丽,令人叹为观止。 与人世间常见的那些平凡道袍相较而言,二者之间唯有样式相同,而这件道袍的材质显然更为上乘,绝非凡品。 第52章 钦天监监正 大殿之中,皇帝高坐于龙椅之上,头戴冕旒,身着龙袍,虽然隔着一层薄纱,依然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病态。 殿下百官分立两旁,恭敬地汇报着各地政务,皇帝威严地声音不时响起,江书白认真听着,想要将殿上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告诉江书臣。 随着一声清亮的鞭响,殿内肃穆无声。皇帝微微抬手,司礼太监高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江书白心里暗自琢磨着,想来此事应当是已经结束了。他一边这般想着,一边将目光投向站在前方不远处的唐言九身上。 只见唐言九突然迈步向前走去,一直走到了人群中央位置后,竟是直接跪伏在地,朝着上方磕了一个响头!紧接着,便听见他用那洪钟般响亮的声音大声喊道: “启奏陛下!微臣今日要弹劾钦天监监正!近些时日以来,京城之中频频发生婴幼儿失踪事件!这些失踪的孩子里,年龄最大的不过才八岁而已,最小的甚至尚在襁褓之中,刚刚降生人世啊!” 他的这一番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引起轩然大波!周围众人皆是面露惊讶之色,窃窃私语起来。 而江书白亦是惊得合不拢嘴,唐言九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忽然就上去了? 一直坐在上方的皇帝忽然问:“这孩童失踪,和钦天监监正又有何关系?” 唐言九从怀中拿出一本奏折递上前:“这是臣近日走访的记录,这些幼童在失踪之前,钦天监均有人前去看过!” 司礼太监将奏折呈上,皇帝粗略看过之后,又问道:“那这也不能证明幼童失踪和钦天监有关系!” “陛下有所不知,那钦天监中的妖道是想用幼童炼丹,所有才会在城中寻找幼童,这妖道所炼制的丹药,正是给陛下的呀!” 唐言九言辞恳切,脸上也都是担忧,看上去十分担心皇帝的身体。 随着他的话落,又有几位大臣站出,纷纷要求皇帝严查此事。 江书白沉默的站在最后方,他总觉的现在的场景有些怪异,特别是站在最前方的道士,他似乎早就知道一般,脸上的神色淡淡,丝毫不慌。 皇帝沉思许久,忽然说道:“季卿以为如何?” “回陛下,臣以为,唐大人所说实在是无稽之谈,臣近日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闪烁异常,此乃大吉之兆。臣常年为陛下祈福炼丹,对陛下忠心耿耿,又怎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还请陛下明察!”被称为季卿的人恭敬地回答道。 皇帝点了点头,明显更偏信此人,他看向其他大臣,问道:“诸位爱卿还有何看法?” 这时,一位年迈的大臣走了出来,说道:“陛下,老臣认为此事不可轻信。虽然唐大人所言令人震惊,但仅凭他一人之言,难以断定事情的真相。我们应当深入调查,以免冤枉好人。” 另一位大臣也附和道:“是啊,陛下。此事关系重大,若不查清楚,恐会引起百姓恐慌。” 皇帝听了众人的意见,心中已有定论。他缓缓开口道:“既然诸位爱卿各执己见,如此,便由刑部尚书负责此事,务必彻查清楚。如有违者,严惩不贷!” 刑部尚书上前领旨,朝会也就此结束,唐言九依旧跪在原地,钦天监监正在路过他时,微微停顿一瞬,随后就见唐言九的脸色变的煞白。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大殿,江书白才上前将他夫扶起,小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上去了?” 唐言九浑身无力,几乎所有重量都压在江书白身上:“我也不知道,刚刚就像是被夺舍了一般,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漠夏走上前来问道:“刚刚钦天监监正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让我小心家中的孩子!”唐言九皱着眉头叙述道:“可是我不记得家中有孩子!” “先离开这里吧,省的引起这里人的注意!”漠夏搀扶着唐言九的另一边,和江书白一起将他扶到皇宫的隐蔽处。 林初华等人此时已经等候在此处,楚星四下张望一番后说道:“我们不能离开皇宫!活动范围仅限宫内!” “这次的事可能和城内失踪的孩子有关,不能离开皇宫就麻烦了,咱们不能去调查!”袁满说道。 漠夏没有回答这两人的话,而是看向林初华:“不知林道友如何看?” 林初华是几人中官职最高的,位置也是距离钦天监最近的,林初华沉思片刻后说道: “钦天监监正似乎和我们一样,并不是这里的人!” “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钦天监监正也没能离开,反而是朝着后宫的方向去了!”楚星摸着下巴缓缓说道。 “后宫?那是什么地方?”杨八万问道。 “后宫就是皇帝妻妾生活的地方,昨晚我们就是从那边过来的!”楚星解释道:“她们会不会......现在就在后宫之中?” 唐言九已经缓的差不多:“我们都能变成大臣,她们变成妃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若是江书臣也变成妃子,不会要被老皇帝欺负吧,这种被控制的感觉实在是不妙。 唐言九心中有些为江书臣担心,不由催促道:“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她们吧,毕竟咱们也不知道那钦天监的人会做什么!” 江书白页有些担心,附和道:“是啊,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线索,不如先去后宫看看!” 漠夏点点头,其他人更是没有意见,几人之中只有楚星认识后宫的路,,他在前方慢悠悠的走着,丝毫不着急。 “你的同伴消失了,你就不担心吗?”江书白心里着急又不能说出来,只能变着法儿的催促。 楚星有些意外:“担心?我为何要担心?她也是个修士,总不至于连一个凡人都打不过吧!” “不是还有那个钦天监的人吗?”江书白又问道。 “那人身上虽然有些灵力,但是根据我的观察,此人境界并不高,对上他,唐尘不是没有胜算!”楚星笑眯眯的看着江书白,忽然问道: “我怎么感觉,你这么担心她呢?你们......认识?” 江书白咽了咽口水:“我......” “他们认不认识现在重要吗?重要的是赶紧找到人!”唐言九忽然打断二人的交谈,冷声催促道:“楚道友还是带路吧!” 第53章 小红的身份 唐言九眼神凌厉,楚星也不想这刚开始就和这两人翻脸,一言不发的转身继续带路,这次的步伐快了许多。 与此同时,江书臣正沉默地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任由身后的侍女轻轻推动着秋千,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阳光洒在他身上,映照出他那张精致而又略显苍白的面容。 \"娘娘,天气已经渐渐热起来了,我们还是先回屋里去吧!\"身后的小红轻声说道。 江书臣微微眯起双眼,耳朵轻轻一动,似乎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轻微脚步声。挥了挥手,示意道:\"你先下去吧,我等会儿再回去。\" 小红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依然坚定地站在江书臣身后,重复着刚才的话语:\"娘娘,天气真的已经很热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江书臣的眼睛微微转动,瞬间明白了什么,嘴角轻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轻声说道:\"好,扶我进去吧!\" 小红听闻,立刻上前扶住江书臣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走进屋内。江书臣的步伐轻盈,右手搭在小红的手背上,左手却在刚刚的秋千上留下印记。 “青玄宫?这名字听起来不像一个后宫会起的名字!”杨八万小声嘀咕着。 江书白忍不住问道:“那应该起什么名字?” 杨八万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注意到自己,下意识看向林初华。 三人默默对视一眼,又默契的不再说话。 “已经到了,我们直接进去这里的宫人会发现我们吗?”唐言九问道。 “正常情况下,是不会的,不过我们现在的身份是朝臣,此时出现在嫔妃的宫中实在有些违和!” 漠夏神色有些奇怪,唐言九追问道:“正常情况?什么算正常?” “我们上一次进入“界”和这次一样,同样扮演了故事中的人,不过那只是在晚上,很短暂,这次......” 漠夏张开手臂,看了看身上穿着的官服,这次他们扮演的角色,似乎一直都在! 虽说每个“界”都是不同的,但是大致的规律还是能摸到一点的,如今的情况确实在他意料之外。 “先进去看看,只要不触犯这里的禁忌,一般是不会有事的!”漠夏说道。 林初华额角一跳,这是他第二次说到禁忌,看来这个禁忌很重要。 “这里的禁忌,是什么?”林初华问。 漠夏摇摇头:“不知道,每个“界”的禁忌都是不一样的,基本上没有任何规律,这个需要我们自己探索!” “那现在......谁去开门呢?”楚星得到眼神扫过在场的几个人,最终停留在江书白身上。 “自然是你了!”江书白直言道。 “我?”楚星一愣:“为什么是我?” “你和唐尘不是朋友吗?从昨晚你们就在一起!”江书白说的理所当然。 其余几人也纷纷看向他,楚星脸上的笑容一僵,他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还想利用一把,没想到现在居然反过来了。 漠夏的视线落在门上,似乎有些忌惮:“你昨天进去过?” 楚星点点头:“昨天是翻墙进去的!” “那就翻墙进去吧,尽量不要碰到门!”漠夏左右观察一番,又说道:“我和你一起,分头找人!” 按照他们的观察,这几人的警惕性很高,现在想要他们做事,恐怕还有些难! 漠夏朝人群后方的袁满点点头,随后利索的攀上宫墙,消失在几人眼前。 青玄宫内此时已经不复昨晚的凄凉,此刻正是繁华之时,只不过院中没有任何人,只有一个还在微微晃动的秋千。 “有记号!”楚星指着秋千上的星星说道。 “那就是在这里,你去正殿,我去后院看看!”漠夏说。 二人分工明确,楚星顺着正殿打开的窗子翻进去,果然在寝殿内发现江书臣沉睡的身影。 “这种情况下还能睡着?真是心大!”楚星忍不住吐槽道。 室内安安静静,只有江书臣均匀地呼吸声,楚星在屋内检查一番后,确定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小声喊道: “唐尘!唐尘?醒醒!”楚星不断晃着江书臣的身体,却不见她丝毫有醒来的迹象。 “怎么回事?难不成她也和江酒一样?”楚星想起大殿上的情景,有些担忧。 “怎么回事?”漠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楚星连忙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显然漠夏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有些棘手!先将她带出去,去看看另外两个人!”漠夏当机立断的决定。 “就这么直接带着?”楚星有些嫌恶,早知道她这么麻烦,当初就不应该带着她! “若是让她一个人死在这儿,我们就得不到线索!”漠夏冷声说道,看向楚星的眼神中带着警告。 最初在客栈时,楚星就因为这个安排和袁满吵过一架,最终在漠夏的警告中擦消停了两天。 两人带着昏睡中的江书臣按照原路返回,却在院中遇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方菲?你怎么在这儿?”楚星问。 方菲眼神空洞,嘴上却像是触发了什么一般说着:“听说姐姐近几日常常昏睡,妹妹过来看看姐姐!” 诡异的声调响起,楚星和漠夏只好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方菲。 “多谢妹妹挂念,不过是这几日伺候皇上有些疲累,自然是比不得妹妹悠闲!” 江书臣的声音从楚星身后响起,吓得楚星连忙把江书臣放在自己身前,心中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那真是辛苦姐姐了,听说陛下赏了你不少仙丹?不知能否让妹妹一观?”方菲的脸上带着嫉妒,和空洞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对比,让她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割裂。 “小红,拿一些仙丹给方贵人送过去!” 江书臣话音刚落,小红的身影就从屋内走出,刚刚在屋内检查过的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他们明明已经检查过,屋内除了他们三人外,没有任何人,这小红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姐姐真是好大方,这么珍贵的仙丹也能随意送人!” “这仙丹要多少,陛下就会赏赐多少,既然妹妹这么想要,送你一些又有何妨?” 两人之间的对话还在继续,楚星和漠夏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小红的身上,这婢女身上没有任何灵力,还能如此神出鬼没,不能不防! 第54章 为什么不走门 方菲拿起那瓶丹药看了又看,琉璃瓶身在阳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的闪耀着,里面饱满圆润的红色丹药也随着她的转动发出轻微的响声。 “怎么,不相信这是真的?”江书臣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些蛊惑:“尝尝吧,吃了之后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忽然听到这句话,漠夏和楚星同时转头,不过一息之间,小红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方菲的动作也定格在这一瞬。 江书臣软软倒在原地,随着她的倒下,院中的花草也逐渐枯萎,门窗上的金漆开始褪色,宫门吱呀呀的打开一条和昨晚一模一样的缝隙。 天上的太阳也逐渐被月亮吞噬,夜晚瞬间降临。 江书臣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落在眼前的三人身上,冷漠的眼神转瞬即逝,眼中重新布满惶恐: “我......我这是......这是怎么了?” 楚星上前拉起她安慰道:“你只是短暂的成为了故事中的人物,别担心,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方菲也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手中的丹药,漠夏走上前将药瓶从她手中抽出来,拔开瓶塞闻了闻: “是初级延寿丹,不过这里面似乎加了其他的东西,腥味很重!” “喂!你们在里面还好吗?”江书白的声音顺着门缝传进来,江书臣下意识看过去,见人还好好地,心稍稍放下些许。 “我们没事,你们可以进来了。”漠夏说道,随后又补充道:“翻墙进来!” 漠夏话音刚过,江书白就出现在几人面前,若不是江书臣的眼神警告,此时怕是已经冲过去了。 “这儿人还......还挺多哈!”江书白站在原地保持着要冲不冲的姿势,有些尴尬的说道。 其余人陆陆续续翻墙进来,江书臣终于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你们为什么不走门?” 漠夏额角一跳,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但他 还是给江书臣解释道:“我们在上一个“界”中的禁忌就是门,只要开门的人,就会在晚上被这里的邪祟杀死。” 不能开门? 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禁忌? “这还真是让人意外!”江书臣敛眸沉思着。 在上一个“界”中,因为陈最那波人率先动手,他们才知道禁忌是不能受伤,因为血腥味会引来张管家的杀戮。 那在皇宫中,又会有什么禁忌呢? “刘瑛在何处?”方菲问。 “不知道,应该和你们一样在后宫之中!”漠夏说道。 “此时天已经黑了,咱们还要去找她吗?”楚星皱着眉,似乎不太想去找刘瑛。 方菲转头质问楚星:“刘瑛只有一个人,不去找她,难不成让她去送死吗?我们这么多人,只要不触犯禁忌,你怕什么?” 楚星不屑的笑道:“不触犯禁忌?我们连禁忌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能避免?” 方菲还想说什么,就被漠夏拉住:“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找是一定要找的,不过现在咱们需要搞清楚,你手中的这瓶丹药是什么!” 琉璃药瓶被举起,漠夏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过:“各位之中可有炼丹师?” 几乎是同时,在场的几个人齐刷刷的摇摇头。 意料之中的事,玄天宗的两个人是剑修,他们三个人中也没有炼丹师,那这炼丹师只能是刘瑛。 不出江书臣所料,漠夏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没有,那我们只能现在去找刘瑛了,她是炼丹师!” 如此,就连楚星都没办法说什么,现在他们只有丹药这一条线索,只要搞清楚丹药中加了什么,也许就能知道钦天监和皇帝在搞什么。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事不宜迟,我们就现在就去找刘瑛!”漠夏刚说完,江书臣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为何,说到离开这里,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九人依次翻墙而过,江书白试图找机会将白天朝上发生的事告诉江书臣,奈何楚星跟的十分紧,江书白愣是没找到机会插话。 众人一间间屋子找过去,始终没有找到刘瑛,漠夏的神情肉眼可见的焦躁起来。 “要不我们分头去找?这皇宫实在是太大了,咱们就这样找得找到什么时候?”唐言九提议道。 漠夏有些纠结,楚星却一口拒绝:“不行,分头找的风险实在太大了,若是谁不小心触犯到禁忌,同行的人也有可能会遭殃!” 实际上,楚星想要说的是,若是谁不小心触犯禁忌,他们不能及时知道就完了! “咱们这么找也不是办法,你们谁有刘瑛的传音灵玉吗?”江书白问道。 漠夏眼神一亮,当即拿出传音灵玉,灵力缓缓输送进去,就像是石沉大海般没有回应!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刘瑛她......”方菲有些担心的问道。 漠夏摇了摇头:“不是刘瑛的问题,而是我的传音灵玉失效了,这里似乎并不能使用传音灵玉!” “不能使用传音灵玉是什么意思?”杨八万忽然问道。 “就是字面意思,每个“界”中都有不同的限制,这里的限制就是传音灵玉。”漠夏解释道。 江书臣的手放在腰间的传音灵玉上,指间微动,确实如他所说,传音灵玉不能使用,或者说在这里,所有与空间有关系的法器都不能使用。 “难不成我们就这样找一夜?岂不是太浪费时间了?”楚星忍不住嘀咕道。 方菲听到这话就来气:“不找刘瑛,难不成你能知道这丹药中掺了什么?” 楚星反唇讥讽:“就算我们今晚知道这丹药中掺杂了什么,难不成就能直接找到禁忌?” “行了,都别吵了!”漠夏站在二人中间,眼睛盯着楚星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别忘了进来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楚星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漠夏又继续带着所有人开始找起来。 江书臣默默落后两步,江书白趁机将朝上的事告诉她。 “你们两人在说什么?”楚星忽然转头问冷喝道。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白天的时候你们去哪了!”江书臣如实说道。 楚星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扫过:“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不就行了?为什么要问他?” 江书臣:“......”看走眼了,这居然是个癫公! 江书白忍不住皱起眉头:“她想问谁就问谁,你管得着吗?” 第55章 弟弟变皇帝 两人之间的氛围一触即燃,江书臣也不想再玩过家家的游戏,她的眼神逐渐变的冰冷,就在她即将开口之际,旁边的宫室中传来一声惨叫! “是刘瑛!”方菲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她迅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掠而去。 漠夏紧随其后,就连楚星也转身就走,在场几人中只有存在感极低的袁满留了下来。 江书臣和唐言九对视一眼,默默拉开和江书白的距离,小跑着跟在楚星背后。 等所有人都到的时候,强烈的恐惧气息扑面而来,入目之处皆被刘瑛的身体占满,整个院子中无处不是她的残肢内脏。仿佛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折磨。 一颗瞪大了双眼的头颅被悬挂在宫门上,那狰狞扭曲的面容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临死前的痛苦与不甘。 头颅下方流淌着一滩鲜红的血液,将地面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血腥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没有人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方菲此时似乎终于反应过来,她手扶着墙不停的干呕着,眼泪疯狂涌出,嘴里不断喃喃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江书臣捂着鼻子小心地走进院中,最令人惊讶的就是刘瑛的五脏分别被掏出来放在五个用琉璃制成的炼丹炉中。 凑近了看,这炉子只是用来装饰的,并不能炼丹,那这么做的意图又是什么呢? “刘瑛她......她为什么会死的这么惨?”方菲抓着漠夏的领子质问。 漠夏挪开了视线,隔了半晌才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是说一定会保护我们的安全吗?”方菲双手颤抖,几乎要握不住漠夏的衣领。 二人之间的对话引起江书臣的注意,她不再观察那几个丹炉,而是仔细观察起楚星和袁满的表情。 方菲和刘瑛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密或许是姐妹或许是同门,漠夏与这两姐妹之间很有可能是就是雇佣关系或者是同门。 至于楚星和袁满,这两人与这三人之间,极有可能只是盟友关系,根据之前他们都对‘开门’这件事十分忌惮来看,或许他们之间就是从上一次从“界”中离开开始的。 分析完这些,江书臣在心中短暂的给剩下的这四个人进行了划分。 漠夏是一定会护住方菲的,楚星一直和方菲之间有争执,后期时说不定会成为牺牲的对象,至于袁满,他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暂时不清楚他在这几人中到底是什么地位。 “别哭了!”楚星满脸不耐的打断二人:“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找到线索,这样刘瑛才不会白白牺牲!” 漠夏叹了口气,终是软下语气安慰了方菲几句,随后就和其他两人在院内找了起来。 “你们在找什么?我们可以帮你们一起找!”杨万里小心地开口问道。 “不用了,我们自己找就行!”楚星一边埋头在刘瑛的残肢中不断扒拉着,一边警惕的看了他们一眼。 江书臣默默后退,将手中薄薄的人皮塞到江书白手中,脸上带着楚楚可怜的表情说道: “唐道友,这里真的好可怕,我们不会出不去了吧!” 楚星冷哼一声讥讽道:“怎么?这么快就投身到别人身边了?” 江书臣率先拉住江书白的衣袖解释道:“我不是,我没有——” “行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大家一起度过难关才是最重要的!”漠夏冷漠的看着江书臣,没有找到线索让他此时的心情十分不好。 “天快亮了!”袁满忽然提醒道。 江书臣下意识看向天空中悬挂的月亮,此时月亮的边缘已经开始被白光吞噬,夜晚的未来微凉也慢慢消散。 不过一刻钟,天已经大亮,江书臣和方菲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原地,只不过这一次,江书白的身影也同时消失在原地。 “这次怎么连男修也消失了?难不成这皇帝的后宫中还有男妃嫔?”杨万里站在林初华身旁嘀咕着。 林初华默默地和他拉开距离,楚星也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样的,治好了也是流口水那种!” “什么意思?”杨万里还没有反应过来,林初华却听出来了:“楚道友慎言!” 漠夏有些头疼,此时他已经开始后悔和这些人组队:“此时已经是上朝的时间,先去正殿看看今天会发生什么事!” 几人只顾着争吵,完全没有看到琉璃制成的丹炉中,还有一个缓缓开始跳动的心脏。 青玄宫中,江书臣看着眼前身穿龙袍的江书白,又看看旁边一直盯着药瓶的方菲,有点不懂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 二人同时开口,又忌惮旁边的方菲,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方菲?”江书臣的手在她眼前晃晃,却见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琉璃药瓶,脸上逐渐布满痴迷的神色。 “她有些不对劲!”江书白反手拿出灵剑,时刻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五彩斑斓的光影倒映在方菲那张精致的面庞之上,映衬着她的双阳变得更加深邃而迷人。 不祥的预感再次来临,江书臣当即夺过江书白手中的剑刺向那瓶丹药,方菲瞬间警觉,手腕翻转之间,琉璃药瓶从她的右手转到左手。 江书白从另一边拦住她,伸手就要和方菲抢夺药瓶,江书臣不好的预感再次来临,当即大喊道: “别碰那个药瓶!” 江书白一愣,手从方菲的发间擦过,距离药瓶只有一拳的距离。 不过是一瞬,就被她找到了逃跑的契机,方菲从江书白的手臂下钻过,直奔宫门而去,原本紧闭的宫门被她轻易打开,门外正站着漠夏等人。 “快拦住她!小心她手中的药瓶!” 江书臣把手中的剑还给江书白,拎着碍事的裙子就要去追方菲,不过刚跑两步,婢女小红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无机质的眼珠直直的盯着她: “娘娘,您现在不能离开青玄宫!” 门外的几个人也没有拦住方菲,江书臣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 江书臣抿着唇,后退两步,看着眼前比她还要高上一头的高大小红: “我为何不能出去?” 小红转头看向江书白,机械的说道:“陛下有旨,您不能离开青玄宫。” 第56章 林初华的承诺 陛下?有旨? 江书臣看着身旁穿着龙袍的自家弟弟,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 江书白也瞬间明白她的想法,清了清嗓:“我......朕允许她在宫内自由活动!你不得阻拦!” 站在门外的唐言九愣在原地:还能这样呢? 场上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小红的视线落在江书白身上,看着他身上明黄色的衣服,歪了歪头,似乎是在确认。 随后退后一步,乖巧的行礼:“是,奴婢遵旨!” 江书臣试探的往旁边挪了挪,小红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提着碍事的裙子朝方菲消失的方向追过去,小红耽搁的时间不少,此时长街上已经没有任何踪迹。 “他们朝刘瑛死的宫殿去了!”林初华适时出现在江书臣身后,轻声说着。 江书臣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在这儿?” “自然是为了等你!”林初华回看过去,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二人停下赶路的脚步,江书臣站在原地警惕的看着对方。 难不成是她的伪装暴露了? “你刚刚为什么说小心方菲手中的药瓶?”林初华直截了当的问道。 江书臣确认对方就是玄天宗的人,但是她现在不确定林初华知不知道她是谁。 “那药瓶是小红递给她的,从她拿到药瓶后,整个人的状态都变的很不对劲,所以我猜测,药瓶有问题!” “就这么简单?”林初华有些意外。 “就这么简单!”江书臣认真的看着他。 林初华的脸上有伪装,从进入这里开始,他一直都保持着冷酷的形象,从来不多说,只有偶尔会维护杨八万,所以江书臣暂时还不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你不叫唐尘吧!”林初华看向紧随二人而来的另外两人问道。 “你不担心杨万吗?”江书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开门不是这里的禁忌,也许那瓶丹药才是。” 现在接触过药瓶的人除了方菲就是漠夏,如果这两人都平安度过,那说明触碰药瓶不是,也许吃了丹药才是。 “你在刘瑛死的院子中拿了东西,我看到了!”林初华同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林初华的目的是那条线索! 想清楚这一点江书臣忽然笑道:“想知道可以直接问,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我问了,你就会说吗?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你的时间不多!”林初华催促道。 “告诉你也可以,用什么来换?”江书臣收起脸上的笑容,漫不经心的问道。 “一个承诺!换一个线索,如何?”林初华说道。 “行!” 江书臣答应的很干脆,再过几年就是玄天宗的试剑大会,能结识玄天宗的亲传弟子,对于她来讲,是一件好事。 “线索是:若无十万岁,作甚世间人。” 林初华默念两边线索,恍然大悟:“琉璃瓶中装的是延寿丹,皇帝想要长生不老!” “现在看是这样,线索已经告诉你了,你总得给我一个你的身份凭证吧!”江书臣说道。 林初华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玉牌递给她:“这是我的身份玉牌,有任何事,都可以去玄天宗找我!” 玉牌质地温润,触手微凉,江书臣忽然失笑道:“之后你还可能会进入这种地方,你不会挨个给什份玉牌吧!” 林初华一怔,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他只想保住性命带着杨万里离开这里。 “还会进来?为什么?”林初华问。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能活着出去你才有资格知道!”江书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若是林初华死在这里,她现在说了也是白说。 “已经过去一炷香,那边也许已经出结果了!”唐言九催促道。 “林道友,一起吧!”江书臣伸出左手,示意他先行带路。 林初华在三人的身上扫视一圈后,沉默的朝刘瑛的宫殿走去,江书臣跟在他身后,单手掐诀,在他身上留下一个印记。 刚刚才要了一个承诺,他现在可不能死! 四人到的时候,场面一片混乱,杨万里左手拉着楚星,右手拽着漠夏,左脚还绊了一下方菲。 漠夏和袁满二人分别拉着方菲的一只手,楚星则在努力伸手勾着琉璃药瓶。 方菲眼中带着痴迷,药瓶的塞子已经被打开,瓶口距离她的嘴巴还有很远一段距离。 “杨万!回来吧!”林初华淡淡开口,杨万里干脆利落的松手。 没了杨万里这个阻碍,楚星一把夺过方菲手中的药瓶,将塞子重新盖上。漠夏和袁满二人合力才将方菲压下。 场面瞬间变的安静,漠夏也分出神来问林初华:“为何让杨万阻拦我们?” “没什么,只是刚刚不在,让他拖一拖!”林初华懒洋洋的说道。 看着林初华身上忽然之间的变化,漠夏的眼神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狠毒。 这人果然不是个善茬,看来他们这一趟注定不简单! 漠夏不再说什么,用捆仙锁将方菲捆起来后,才从楚星手中接过药瓶。 “我们可以做个交易,你们将你们知道的告诉我,我把这瓶丹药分你们一半!”漠夏说道。 林初华垂眸思索片刻,直言道:“这瓶丹药不是关键线索,你分我一半也没什么用!” 现在还不是要丹药的时候,对方已经有三个人触碰过药瓶,若是今天晚上平安度过,那就说明需要吃下丹药才会触犯禁忌。 只要等到晚上看看结果,再和他们谈条件也不迟。 江书臣乐得在后方看热闹,躲在唐言九身后默默观察着被捆起来的方菲。 随着药瓶的晃动,方菲的眼神也在不断的追随,江书臣忽然意识到,她之前一定是做了什么,才会如此痴迷于这瓶丹药。 她到底做了什么呢? “呵!你怎么知道没用?”漠夏嗤笑道,原本以为他们来的这么晚是知道了什么,如此看来,不过是自己判断失误。 林初华不再多言,带着杨万里转身离开。 江书臣见状连忙跟在他身后,楚星现在已经把她当成了背叛者,再跟着他,难免会有危险,还是跟在林初华身后看戏比较安全。 五人离开后,江书臣终于有时间问唐言九白天上朝时,发生了什么。 唐言九神色有些奇怪的看着江书白: “今天上朝之时,皇帝称病,众大臣将奏折递交后,就散朝了,我们就直奔青玄宫而去,然后看到你们二人合力围攻方菲!” 第57章 交个朋友 “这么巧?”江书臣思索片刻后又问道:“昨日听你们说朝上还有一个道士,他去上朝了吗?” 唐言九摇头:“没有,今日朝上的人比昨日少,其中被点名查案的几个大臣也不在!” “你们也不是第一次进来吧!”林初华忽然问道。 江书臣抬眸看向他,果断的承认:“第二次!” “那你们之前遇到的“界”是什么样的?”林初华想要从之前的“界”中找到参考。 江书臣简单的将上一次“界”中大致的情形说过之后,总结道:“除了禁忌和离开的办法,这里没有一处和之前一样!甚至日夜情形都是颠倒的,这里的线索给的并不多,我们连完整的故事线都摸不到!” “也许,之后的“界”会更难!”唐言九补充道。 林初华闭上眼睛仔细的回想着这两天的情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们忽略掉了! “正常的延寿丹是什么颜色的?”林初华问道。 “金色,延寿丹内有一位重要的药材——玄霄果,果肉和果汁均为金色,所以延寿丹的颜色也多为金色!” 江书臣解释道,这也是她偶然之间发现的,玄霄果还曾被她用作天然的颜料上过色。 “方菲手中的延寿丹是红色,漠夏闻过之后也说那瓶延寿丹闻起来有股腥味,会不会是......” “延寿丹中被掺了人血!”江书臣顺着林初华的话说了下去:“那这些人血是从何而来?” “有没有可能是城中失踪的孩子?”唐言九忽然想起,昨日在大殿上,他曾拿这件事弹劾过钦天监监正。 “用人血入药?这是邪修会做的事吧!”江书白小声吐槽道。 杨万里也附和道:“除了邪修,谁还会用人血人肉这种东西?” 人血?人肉? 张怀约在炼制破镜丹时,也用了血肉,难不成这一切都是有人有意为之? 江书白灵光一闪:“钦天监监正昨天没有出宫,今日也应该在宫中,所有的丹药应该是他炼制的,我们找到他不就明白了?” “皇宫这么大,钦天监监正会在何处呢?”林初华喃喃道。 江书臣的目光落在江书白身上:“钦天监监正作为外臣,想要留宿宫中,自然不会被安排在后宫。他还需要给皇帝炼制丹药,也不能安排在离皇帝远的地方。” “所以,他最有可能会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御书房?”江书白忽然明白自己为何会穿着这身衣服了! 有了江书白这个冒牌货假扮皇帝,几个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了御书房里。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钦天监监正此刻竟然也在御书房之中。 只见他悠然自得地坐在那张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龙椅之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还当你们今晚都不敢来了呢!\" 钦天监监正嘴角微扬,带着一丝戏谑的口吻说道。 江书白此时就像是触发了什么一般,神色威仪地喝斥道:\"大胆!你竟敢擅自坐上朕的龙椅,此乃大不敬之罪,朕定要严惩不贷!\" 钦天监监正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一般,忽然来了兴致:\"是臣之错,还请陛下恕罪!\" 嘴上说着恕罪,屁股却没有挪动一下,依旧坐在龙椅上,此时作为皇帝的江书白却不在和他纠结这件事,反而问道: “丹药炼制的如何了?” “已经炼制成功了,陛下现在就可以服下!”说着,钦天监监正拿出一个更加精致的琉璃瓶放在江书白面前。 江书白伸手拿起药瓶,打开闻了闻,又倒出一颗丹药,和方菲手中不同的是,这颗丹药的颜色要更淡一些,偏粉色! 眼看着江书白就要吃下丹药,江书臣上前拉住他的手提议:“陛下的药自然是需要有人来试的,既然这药是监正所制”,不如就由监正来试如何?” 有了合理的理由,江书白身上的禁锢也消失不见,他颤抖着将手中的粉红色的丹药放回瓶中。 监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江书臣:“你倒是有意思,我叫季知节,交个朋友?” 江书臣拉着江书白后退两步:“我从不和邪修交朋友!” 季知节闻言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这恐怕不能如你所愿!我说你和我是朋友,现在我们就是朋友!” 御书房的门忽然关上,江书白连忙把江书臣护在身后,警惕的盯着季知节:“你想做什么?” “啊呀呀,我没想做什么,不要这么紧张嘛!”季知节依旧半躺在龙椅中,散漫的说道:“马上就要天黑了,关上门才安全!” “你们不会想要去看看那四个人吧!”季知节忽然坐起身,一脸惊讶的说道。 对方说的如此清晰,看来他们的行踪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不想去看看?”江书臣反问道。 “嗯......你这是在邀请我?”季知节站起身,慢慢走到江书臣身旁,却被江书白挡住。 “去,就把门打开!”江书臣后退两步,尽量和对方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季知节轻笑一声,挥手之间御书房的门打开,几人迅速朝着刘瑛的宫殿而去,季知节则慢悠悠的跟在几人身后,不远也不近。 “这人的实力我看不清,怕是比我们都要高!”林初华在江书臣耳边快速说道。 “静观其变,尽量避免正面冲突,他知道的太多了,刘瑛也许并不是因为触犯禁忌而死!” 说话间,去往刘瑛宫殿的路仿佛突然缩短了一般,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众人便已抵达。 鲜血流淌满地,如同一滩红色的湖泊,触目惊心。 太阳已然完全被月亮吞噬,整个天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微风拂过,带起丝丝血腥气息,而地面上的鲜血则呈现出诡异的波光粼粼之态,似乎被掺杂了什么东西。 众人环顾四周,发现院子里早已不见那四个人的踪影,唯有二十五个琉璃丹炉孤零零地摆放在那里,丹炉中存放着的是被处理干净的五脏。 “怎么样,惊喜吗?”季知节的声音适时响起。 他站在江书臣的身旁,手中拿着四张薄薄的人皮。 “想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吗?”季知节将人皮放在江书臣手中:“看吧,这是作为朋友送你的礼物!” 江书臣咽了咽口水,努力压下心中的惊惧,声音中带着些颤抖:“他们都是你杀的?” 第58章 季知节的游戏(开始) “他们可不是我杀的,在“界”中杀人,可是会被反噬的!” 季知节当场否认,脸上依旧是戏谑的表情,脚步轻快的走到琉璃丹炉旁边,声音轻快的说道: “看呀,他们的心脏还在跳动呢!” “应该,算不上死了吧!” 江书臣脸色发白,她还从未见过只有内脏还能活下来的人。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江书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脑中不断闪过季知节的一切行为,想要找到他的破绽。 “唔......既然我们现在是好朋友,那好朋友之间做个游戏不过分吧!” 季知节的手轻轻放在丹炉上,笑眯眯的说着。 江书白拉住江书臣的袖子,小声道:“姐,不行!” 唐言九阻拦道:“我们合力,未必不能胜过他!” 林初华站在她身前:“我还欠你一个承诺!” 杨八万:“对!” 季知节打了个哈欠,随手一挥,除了江书臣之外的四人瞬间就被吊在宫门上,嘴巴上也被贴了封条,说不出话来。 “真吵啊!这里可是皇宫,在宫内吵吵闹闹的可是犯忌讳的事,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忌讳? 原来这里的禁忌是不能吵闹! 江书臣回想起漠夏、楚星和方菲的脸,他们确实犯了禁忌,那袁满呢?他一直都安安静静的。 “有一个人袁满,他为何而死?你回答我,我就和你玩游戏!”江书臣直白的问道,在这里掌握越多的信息的,存活下去的几率就越高! “袁满?”季知节努力回想着,似乎对这个人的印象并不深:“我想起来了,这个人还挺安静的!” “既然安静,你为何要杀他?”江书臣不明白,难不成还有第二条禁忌? “顺带手的事,不过我可没有杀人哦!”季知节再次强调。 “好了,我已经回答过你的问题,现在该你陪我玩游戏了!” 季知节的手微微一动,一股无形的力量便从他手中涌出,江书臣只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动脚步。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地上那滩尚未干透的鲜血格外刺眼。 当江书臣的脚踩在鲜血上时,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血瞬间浸透了她的鞋子,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手在抓挠着她的脚底。 扑通—— 扑通—— 她的心跳愈发剧烈,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而此时,她与丹炉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季知节却在这个时候后退了两步。他的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单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随着这声清脆的声响,原本平静的地面突然发生了变化。 那些鲜血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操控,开始缓缓流动起来。它们相互交织、缠绕,渐渐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阵法。 整个阵法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气息,阵符闪烁着妖异的红光,宛如妖魔的眼眸,让人不寒而栗。江书臣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不断变化的阵符一个个印刻进她的脑海之中,像是一种烙印一般。 二十五尊丹炉分别插在不同的位置,琉璃丹炉中的脏器开始跳动,如同活着时一般。 “你叫什么?”季知节轻轻开口,像是想要和她闲聊。 “江书臣!” “好,江书臣!在这五个人中,你最想救下谁?”季知节再次发问。 救下谁? 那就意味着要放弃谁! “我说救谁,你就会让他活过来吗?”江书臣问道。 “你现在没有资格问问题!”季知节嘴角的弧度未变,话却不留情。 “是你说的,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应该无话不说!”江书臣说道。 季知节脸上的笑意僵住,江书臣的话让他陷入了沉思, 半晌后,他终于说道:“好吧,你的话说服了我,你选择谁,谁就能活下来!” 活下来! 不是活过来! 这是一个陷阱,按照季知节的说法,他们现在就是活着的状态。 “想好了吗?你选谁?”季知节慢悠悠的催促着。 江书臣敛眸:“我谁都不选!” “哈哈哈!”季知节忽然狂笑起来:“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 全都不选,那就都让他们去死好了!” 江书臣眼底闪过了然:“他们没有触犯禁忌,你不能杀他们!” 现在这些人都是脏器,没有嘴,自然是不能大喊大叫! 季知节手中忽然出现熟悉的琉璃丹瓶,脸上略微有些苦恼:“你说的对,他们没有触犯禁忌,确实不能杀他们!” 江书臣紧张的心松了口气,就听到季知节接着说道: “那不如让他们触犯下禁忌好了!” 又是一声响指,五张被剥了皮的人脸出现在江书臣眼前,这五张人脸正是漠夏等人。 时间就像是在他们的脸上停滞一般,人皮脸上还留存着他们死前痛苦的模样,清脆的响指声回荡在耳边,尖叫声随之而来。 江书臣的手不能动,只能闭上眼睛,哀嚎声在耳边响起,她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哀嚎声散去,琉璃丹炉中的心脏也不再跳动,逐渐化为一摊血水。 “下一个游戏,江书臣!你身后的四个人,最想救下谁?”季知节紧接着问道。 江书臣被控在原地,连回头都做不了,身后寂静一片,四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整个院子中都回荡着她的心跳声。 “四个人,你最想救下谁?”季知节慢悠悠的问着:“是你的同胞弟弟?还是你的朋友?亦或者是刚结识的盟友?” “我全都救!”江书臣目光坚定,季知节的问题就是陷阱,他没有限定人数。 “全都救?”季知节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答案,低声笑起来:“真是个有趣的答案。” “你刚刚为什么不选择将这五人全都救下?”季知节问。 江书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选择全都救,你该把他们放下来了!” 随着一声响指结束,身后传来四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你现在应该告诉我,你为何不救那五人?”季知节的手放在其中一个琉璃丹炉上不断地摩挲着。 “你说了,他们触犯了禁忌,我就算救下他们,他们也活不了,既然活不了,为何要选择?” 江书臣站在原地,实际上她刚刚也在犹豫,若是选择全都救,他们还能变成人吗? “唔......倒是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下一个游戏,江书臣,我和他们四人,你选择救谁?” 第59章 二选一 “下一个游戏,江书臣,我和他们四人,你选择救谁?” “你现在很安全,这个问题并不成立,我不需要救你!” 季知节轻笑两声:“啊!是我的失误!” 说着,季知节向前两步,走入阵中,原本平和的阵法在他进入后开始涌动,猩红的血水在翻涌,江书臣的脚已经被血水掩盖。 乌云遮盖了月光,昏暗的院子没有月光的照射变得更加迷离,季知节的声音由远及近: “现在阵法已经启动。你的时间不多了,江书臣,我和他们四人,你救谁?” 脚下的阵法她不认识,但是光凭现在的感觉来看,她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她就像案板上的一块肉,想怎么切,全看执刀人的心情。 季知节和另外四人,当然选择他们! 但是她不能这么选,如果选择他们,季知节肯定会动手。 如果选择季知节,那更是给了季知节杀人的借口。 要怎么才能救下他们呢? “我选——” “姐!选季知节!”江书白的声音骤然响起。 季知节惊讶的捂着嘴:“啊呀呀!你居然突破了我的封印,真是有意思的很!” 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一般,季知节越过江书臣,走到江书白身边,单手将他提起放在江书臣的对面。 “果然是双生子,你们二人长得真的是一模一样!” 季知节的手在江书白的脸上不断摩挲着:“你觉得,我来做你弟弟怎么样?” “不怎么样!”江书臣眼神变得冰冷,她说:“我选他们四个人!” 季知节的手顿住,没有他的支撑,江书白倒在地上,血水将他淹没,江书臣的指尖微动,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和地上的血水交织融合为一体。 季知节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江书臣的剑已至眼前,他依旧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分毫。 眼前的人如同幻影般消失在原地,江书臣的剑扑了个空,季知节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你果然有意思,今天就先玩儿到这里,下次见!” 乌云散去,此时的天空中已然是一轮明亮的太阳。 江书臣连忙把江书白从血水中捞起,地上的阵法消散,没有了阵法的支撑,粘稠的血水也渐渐侵入石砖之中。 “小白,小白你没事吧!”江书臣用力拍了拍江书白的脸,试图唤醒他。 江书白晕晕乎乎的睁开眼:“姐,你打的我好疼啊!” 见他没事,江书臣把他拖出阵法的范围,随后又走到另外三人身边,解开身上的捆仙锁,又将他们嘴上贴着的符篆取下。 唐言九当即吐出一颗心脏,这颗心脏已经不再跳动,变成一摊几乎要看不出原型的烂肉。 随后杨八万和林初华也吐出了同样的心脏,江书臣给他们喂了两颗归元丹,忽然想到江书白从醒过来之后,还未曾吐过,连忙走到他身边,掐着他的脖子开始摇晃。 “吐出来!快吐出来!” 江书白颤抖的抬起手放在江书臣的胳膊上:“姐!我没吃那玩意!另外两颗心脏,还在琉璃丹炉中!” 江书臣下意识回头看过去,果然,另外两颗心脏此时还在丹炉中跳动着。 “这么说,真正死于禁忌的,只有三个人!”江书臣失神的呢喃着。 林初华此时也缓了过来,没有捆仙锁的禁锢,灵力已经滋养了他的全身,简单检查过杨万里之后,才对江书臣说道: “我们需要封印的分身,不会就是他吧!” 江书白的呼吸一滞:“这么强,那我们岂不是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这里好像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吧!”唐言九生无可恋的说道。 “不是......还有一个小红吗?”杨八万忽然说道。 “对啊!万一小红是分身呢?咱们把她带到封印阵去试试!”唐言九忽然有了希望,翻身坐起看向江书臣。 “我们还没有搞清楚这座皇宫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红不一定就是分身!”江书臣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心中的惊惧散去不少。 “你的意思是,咱们得搞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才能出得去?”林初华问。 江书臣点点头:“我们得找到封印阵,在封印阵中将分身封印,才能打开“界”的出口。” 有了解释。林初华也终于将大致的规则搞清楚,思考片刻之后说道:“你今天没有被传送回青玄宫,是不是意味着,那里的剧情结束了?” 经过林初华的提醒,江书臣这才反应过来:“可能吧,那我们今天先去大殿上看看,如果没有收获的话,只能再去一趟御书房了!” 说到御书房,竟然再次想起被季知节支配的恐惧感,江书白原地开始默念: “千万别再遇到那个瘟神,千万别在遇到那个瘟神!” 作为差点被夺舍的人,江书白的感受颇深,他仅仅只是和对方接触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仿佛被拉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不知道江书臣站在阵心,又是如何难熬。 “姐,你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江书白的脸上布满了担忧,在进入“界”之前的伪装,也被季知节全数抹去,此时的他,已经是那张和江书臣一模一样的脸。 “我没事,到时间了,得赶紧去大殿上!” 江书臣的脸色惨白得可怕,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力一般,令人心生怜悯之情。她那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变得毫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张白纸,脆弱得不堪一击。 江书白毫不犹豫地将她背到自己的背上:“姐,我背你,你先好好休息!” 江书臣并没有反抗,因为此刻的她已经筋疲力尽。 刚才她用尽全力试图突破阵法的束缚,但这一举动几乎耗尽了她体内所有的灵力。她的经脉也因此断裂,身体遭受了巨大的创伤。如果不是季知节突然消失,恐怕她也会死在阵法之中。 江书白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丹药:“姐,你把这个吃了吧!” “至元丹?你收起来吧,我现在用不到!”江书臣趴在他的肩膀的轻声拒绝。 这丹药是江书白突破筑基之时,他们的母亲所赠,是能够修复灵脉、聚气凝神的丹药,其炼制难度极大,世间少有,算是江书白用来保命的东西。 江书白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你就别骗我了,你身上没有一丝灵力,肯定受了很重的伤,若是你好不起来,那我们怎么出去?我还想和你一起在人间住一段时间呢!” 第60章 九十九名失踪的婴儿 江书白从小就是一个情感迟钝的人,他能这么快发现江书臣身上的异常,让她也很意外,原以为这件事能够瞒到他们离开这里。 “好!”江书臣不再推辞,她知道江书白是一个固执的人。 五人抵达大殿之际,早已经散朝多时,大臣们也已三三两两地朝着殿外走去。江书白背着江书臣藏身于一处隐蔽之地,偶尔还能听到那些大臣们小声议论着: “陛下已有两日未曾上朝,不知如今状况如何,着实令人忧心忡忡啊!” “全怪那个妖道,如果不是因为他,陛下怎会变成这样!” “小声点,那妖道诡异得很,说不定就被他给听了去!” “怕什么,刑部早已展开彻查,据说已经有了结果,折子都呈上去了!” “果真如此?” “当然是真的,听闻足足有九十九家住户的婴儿失踪,钦天监曾经去过这些人家里头呢。” “那岂不是证据确凿?这次钦天监监正恐怕是在劫难逃喽!” “我看倒未必!”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大家纷纷看向说话的人,只见他缓缓说道: “这件事情太过蹊跷,我们不能轻易下结论。也许还有其他的可能性,需要进一步调查清楚。而且,钦天监监正在朝中地位颇高,与众多权贵关系密切,想要将他定罪并非易事。” “确实,陛下这些年来越发仰仗他炼制的丹药,怕是不会定他的罪!”另一人说道。 江书臣看着这几个人渐渐远去,心中逐渐有了结果。 “等这些朝臣离开,咱们直接去御书房!”江书臣小声说道。 江书白不禁想起季知节,皱眉问道:“现在就去,不去大殿内看看?” “不用看了,皇帝没有上朝,说明他的身体出了问题,不如直接去看看他经常待的地方!” 江书臣脑中忽然闪过刚刚一个大臣说的话,钦天监监正在朝中地位颇高,与众多权贵关系密切,这些人多半都是为了他手中的延寿丹! 御书房距离正殿不远,五人迅速来到老地方,江书白站在门口有些担忧: “季知节不会还在这里吧!”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林初华冷静的推开门,殿内没有任何人,季知节原来坐的地方也空无一物。 “呼!还好没人!”江书白忍不住松了口气。 江书臣从江书白的背上下来,直奔书架处,并对江书白说道:“找找这里有没有机关!” 在上一次的“界”中她就发现,这些凡人总是喜欢在书房或者屋子中搞一个密室,并且这些密室还是用机关控制的,所以她怀疑,真正的钦天监监正就藏在密室中给皇帝炼丹。 果不其然,江书白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找到一个机关,只要轻轻挪动花盆,书架就会往两边挪动。 “季知节不会在这里面吧!”江书白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没想到他还真是开密室的好手! 江书臣一脸淡然地推开眼前的门,伴随着“嘎吱”一声轻响,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悠长甬道。 这条甬道看上去十分神秘,其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夜明珠,这些夜明珠散发出来的柔和光芒,将整个甬道都照亮了。 沿着甬道缓缓前行,几人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处向下延伸的台阶前。这些台阶同样一眼望不到头,给人一种无尽深渊般的感觉。 “这密室得多大,咱们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还看不到头?”杨八万忍不住问道。 “按照这个密室的长度,几乎可以贯穿整个皇宫了!”林初华说道。 “那咱们岂不是要出宫了?”杨万里的声音中带着兴奋。 “想多了,皇宫周围有限制,我们离不开!”唐言九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幻想。 顺着朝下的楼梯继续走,几人的谈话声也逐渐变小,地下的温度骤然升高,江书臣顿时停在原地。 “别动!这里不对劲!” 随手放出一只红色的灵蝶,江书臣屏息凝神静待片刻后才继续说: “走吧,我们到了!” 顺着灵蝶消失的方向走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古朴的大门。江书臣退后两步,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向前冲去,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向眼前的门。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扇看似坚固无比的大门被江书臣硬生生地踹开了。随着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门后的灰尘如沙尘暴一般席卷而来,让人不禁咳嗽起来。 待到灰尘渐渐散去,众人终于看清了门后隐藏的景象——一座熟悉而又神秘的炼丹房出现在他们眼前! 与张家的炼丹房相比,这里显然更具规模和气势。炼丹房中摆放着各种珍贵稀有的药材,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墙边还立着几个放置着琉璃丹炉的架子,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炼丹房内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着,将整个房间都映照得通红一片。那炽热的温度仿佛能将人融化,江书臣径直朝着琉璃丹炉的位置走过去。 琉璃丹炉在炉火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江书臣在看清丹炉内的东西后,忍不住后退两步。 “怎么了?”注意到江书臣不对劲后,江书白等人连忙靠近。 “这......这些怎么都是......都是婴儿的尸体?”杨万里尖叫出声,另外几人也愣在原地。 “所以......那些大臣说的九十九名婴儿,此时都已经死在这里了!”唐言九的脸色很难看,第一日时,正是他说出婴儿这件事,他原以为,这些婴儿还活着,没想到...... 江书白细细看过去,有些犹豫的说道:“这些婴儿好像——还有呼吸?” 唐言九闻言连忙上前细看:“真的有呼吸,他们还活着!” 林初华和江书臣对视一眼,二人眼中是同样的伤感,因为他们知道,这些婴儿实际上已经和那几个人一样,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活着。 “我们是不是能够将他们救下来?”杨万里转头问林初华。 林初华咽了咽口水,看着杨万里有些天真的脸,不知该如何说。 “不能!这些已经是发生过的事,我们只能看着,做不了什么!”江书臣没有将这些婴儿的情况说出口,而是换了种方式。 第61章 献祭之夜 江书臣的话让几人陷入了沉默,三位少年似乎是在哀悼,也许是在遗憾,他们见证了这件事,却什么都做不了。 江书臣转身走到丹炉旁,仔细的研究起丹炉的构造,丹炉的外壁上篆刻着无数符文,这些符文江书臣见过,就在季知节开启过的阵法中。 和张家那个巨大的丹炉不同,这个丹炉只有半人高,被架在高台上,整个高台的石砖上凿刻着阵法,围绕阵法走了一圈,江书臣也没看懂着这个阵法是用来做什么的。 在场人中,除了她和江书白以外,另外三个都是剑修,阵法只能指望她自己。 生活不易,猫猫叹气e=(′o`*))) 江书臣打开炼丹炉的盖子,伸手在里面摸了一圈,不出意外的摸到了已经干枯的人血。 指间轻捻,在她的手上留下一点红色印记。 没找到任何线索,江书臣忽然想起季知节给她的人皮线索,从怀中拿出一看,上面没有任何字迹,他果然是在骗她! “江书臣,这里有本医案!”林初华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另外三人不不再感怀,一起走到林初华身边。 “这上面写,早在三年前,皇帝的身体就被诊断出了绝症,至此之后,皇帝身边换了无数御医,这里面还有民间名医的记录!” 林初华将三年前的记录递给江书臣,又拿起另一本说道: “这本就简单了,除了最开始几个月之外,就不再记录,看字迹,像是钦天监监正的!” 林初华没有说季知节的名字,钦天监监正和季知节并不是一个人。 “所以,皇帝是因为自己的了绝症,才会让钦天监的人炼丹!钦天监怎么可能会炼制出延寿丹呢?” 江书臣将议案翻了两遍,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只能拿起另一本炼丹书。 “这书的质感不对!”江书臣忽然说道:“这书用的纸来自修仙界,造价一般,但是绝对不会在人间流行!” 说着,江书臣手中灵力微动,封面上覆着的书皮就被她轻而易举的取了下来。 书上赫然写着——炼丹术三个大字。 江书臣:“......” “这是哪家编撰的书?起名这么......简洁?” 江书臣看向林初华,在场五人中,只有他们两个人是宗门子弟。 林初华也不是炼丹师,对于炼丹的书籍知道的不多,他想了半天,不确定的说:“可能是小宗门?” 毕竟用的纸都是便宜的,可见这造书之人并不富裕。 “宗门子弟怎么会来人间当钦天监监正呢?”唐言九问道。 杨八万摇了摇头:“我们玄天宗是不允许的,平时不是在练剑,就是做任务。时间都不够,怎么可能抽得出时间呢?” “有没有可能,他是为了什么人而来的?”唐言九猜测道。 江书臣觉得有点道理:“继续说下去。” “你想想看,我们去了那么多宫殿,为什么只有青玄宫有名字,其他的宫殿牌匾上都是空白的!” 江书白皱着鼻子说:“因为他在那里住过?” 唐言九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也许是他喜欢的人在那里住着,还记得那个侍女小红吗?” 江书白点点头:“小红咋了?” “小红曾经说过一句话:陛下有旨,您不能离开青玄宫!一个妃子,为什么不能离开她自己的住所呢?就连方菲所扮演的妃子,都可以随意出入,说明这个地方仅仅是用来困住住在青玄宫的人。” 江书白瞬间明白过来:\"所以这个人,就是这个道士的心上人,他们都在皇宫,却不能相见!\" 唐言九满意的点点头:\"人间有句话叫:孺子可教也!\" 江书白没有理会他,转头问江书臣:\"姐,为什么住在青玄宫的妃子,不能自己离开呢?\" 江书臣想起自己第一晚到青玄宫时看到的满院荒芜,心中有了猜测:\"大概是,她永远都留在那里了吧!\" \"永远都留在那里?\"江书白独自体会着这几个字。 丹炉中的火忽然熄灭,炼丹房中的温度也渐渐降低,江书臣意识到此时天已经黑了,为了避免意外,带着几个人藏在炼丹房角落静观其变。 一刻钟后,门外终于传来响动,江书臣凝神看去,一个身穿道袍的青年男子从外面走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穿明黄龙袍之人。 “陛下,献祭所需要的婴儿都已准备好,等到今晚月食来临,就可以开始了!”身穿道袍的男子说道。 皇帝微微点头,表示满意:“有爱卿为朕分忧,朕深感欣慰。此次献祭务必确保万无一失,以祈求上苍保佑我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道袍男子微微躬身,恭敬地回答道:“陛下放心,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只是——\" \"只是什么?\"皇帝问道。 \"只是臣忧心自己的妹妹,此次献祭必定费尽臣一身修为,届时臣的容颜必定损毁,臣想在献祭开始之前,再见她一面。\" 道袍男子说的诚恳,可皇帝却面色阴沉:\"等献祭结束,朕自会让你们兄妹二人相见!\" \"是!\"道袍男子垂下头,江书臣清晰的看到,他眼中闪过意丝晦暗。 夜幕笼罩大地,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于浩瀚无垠的天空之上。伴随着月食的悄然来临,一场庄重而肃穆的祭祀仪式也正式揭开序幕。 在这个神秘而庄严的时刻,数名年幼的婴儿被小心翼翼地送入了祭坛中央。这些纯真无邪的小生命仿佛在沉睡中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即将逝去,稚嫩的嗓音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啼哭。 那凄惨的哭声在静谧的夜空中回荡,如泣如诉,令人闻之不禁心生怜悯。 与此同时,皇帝却独自一人伫立在高处,默默地俯瞰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心情异常激动,无法抑制内心的喜悦和期待。他面带扭曲的笑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控制,双眼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在那诡异的红色阵法光芒映照下,皇帝的面容更显狰狞可怖。 随着阵法的启动,道袍男子乌黑的发丝也开始一缕缕变得斑白,生命力在随着阵法的启动流逝。 阵法中的琉璃丹炉一个接一个破碎,婴儿的身体也在此时化为血水,流淌在地上的阵法沟壑中,最终汇聚于阵心——皇帝的脚下! 第62章 肮脏的秘密 皇帝佝偻的身躯得到阵法的反哺也开始变的强壮,满是褶皱的脸也开始变的光滑,整个人就像返老还童般开始回春。 站在阵边道袍男子被抽干最后一丝灵力,整个阵法也开始启动,琉璃丹炉一个个破碎,高台上的丹炉却忽然点点燃,炼丹房内再次变得干燥。 架子上的药材被一股狂风吹进丹炉中,皇帝一步步走上前,停在丹炉面前,道袍男子的脸上隐约带着一点点期盼,江书臣此时终于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唐言九一开始的猜测方向是对的,只不过道袍男子想要见的人并不是他的爱人,而是他心心念念的妹妹,皇帝将他的妹妹囚禁在宫中,就是为了让他炼制延寿丹。 皇帝的病情在一开始时还能用延寿丹控制,可是近几年中,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延寿丹已经不足以能够延缓他的生命。 用修士的妹妹要挟他,让他用自己的一身修为来换自己的妹妹,为了妹妹,修士只好同意! 江书臣在心中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哪家的修士,能够为了人间的妹妹放弃自己一身修为,只是为了见一面! 道袍男子此时已经瘫坐在地,满头银丝昭示着他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灵力来维持他的身体,和皇帝的青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皇帝张开双手感受着身体中涌动的灵力,他放声大笑,尽情的宣泄着近些年来因为病痛造成的苦闷。 “朕成了,哈哈哈哈,朕成了!从此以后,这天下尽可握在朕的手——” 皇帝话的话还没有说完,异变突生,摆在他面前的丹炉忽然破碎,炉内的火焰顺着破损的丹炉流到地上,粘在皇帝明黄的衣服上。 不过一瞬,皇帝整个人都被异火包围,皇帝想要扑灭自己身上的火,却发现他此时已经被阵法禁锢,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站在原地被炼化。 一旁的道袍青年见状大笑:“哈哈哈,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青玄,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青辉!我对你不薄,你居然如此对朕!朕要诛你九族!”皇帝嘶吼着,刚刚焕发生机的脸也被火焰灼伤,显得更加狰狞。 “不薄?若不是你用我妹妹威胁,我又何须听从于你?”道袍男子反驳道。 “我让你妹妹入宫为妃,赏她荣华富贵,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皇帝此时已经慌了,顾不得威胁他。 “我妹妹原本就有未婚夫,若不是你强行让她入宫,此时她早已和心爱的男子白头偕老!”道袍男子说道。 “你将她纳入后宫,给她宠爱赏赐,却不愿意保护她,没有家族的女子,你让她在那吃人的宫中如何生存?我早知道青玄已经被你的后妃们折磨死,若非你身负龙命,我又何须让你苟活这几年!” 皇帝的下半身已经被异火燃尽,只剩下上半身倒在地上,瞪大的眼睛中满是狠毒。 最后一块血肉都被燃尽,道袍青年也躺在地上,泪水从他苍老的脸上滑落,嘴里不断念叨着: “青玄,哥哥为你报仇了!” 一室寂静,道袍男子躺了许久,最后终是坐起身,打开炼丹房的大门,门外站着一名男子。 “皇帝已死,假尸体也已经准备好了,明日就可以让新皇继位!”道袍男子说道。 站在门外的男子往室内望了望,确认没有皇帝的踪影后,朝道袍男子抱拳鞠了一躬: “多谢大哥成全!” 道袍男子伸手将他扶起:“你不用如此,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青玄。”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青玄的心上人居然是当朝太子!”道袍男子略有些嘲讽的说道。 太子也不甚在意,而是面带悲戚:“我也没想到,我本是想让父皇为我二人赐婚,谁知......” 道袍男子摆摆手:“事已至此,不必再说了,我想带着青玄的尸骨离开这里!” 太子点头同意:“青玄是一个心向自由的女子,定是不想困在宫中的!” 道袍男子得到太子的承诺,这才从怀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遗旨递给他。 “如此,你便是这商都的新帝!” 太子接过遗旨仔细看了两遍,脸上的笑意再也无法隐藏:“多谢大哥,不如大哥先随我离开这里?” “好!” 道袍男子转身看了眼室内,心中再无遗憾,后背突然传来的痛意让他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转过头。 “为什么?” “你惨害了城中近百名婴儿,作为商都新君,我如何能够放你离开?”太子一脸阴狠,手中的刀再次用力,捅了个对穿。 “这......不是你.......的主意吗?”道袍男子口吐鲜血,艰难的问道。 太子松开手中的刀,任由道袍男子倒在地上:“是又如何?你妹妹蠢,你比她还蠢!当初是她自己说有一个修仙的哥哥,我这才愿意和她说上几句,谁曾想她居然想要做太子妃,真是痴人说梦!” “好在你妹妹长了张和那贱女人相似的脸,才能得到父皇的青睐,不仅让我为我母后报了仇,还得到了皇位,说起来,真是要谢谢你们兄妹俩呢!” “你......你就不怕......” “我怕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我只是给你透露了一点点消息而已!” 太子将手上沾得鲜血擦干净,轻轻挥了挥手,身后出现几名身穿黑衣的侍卫,将地上的道袍男子带走。 炼丹室内只剩下藏在暗处的五人! “没想到,整件事居然是这样的!”唐言九失神的看着道袍男子最后离开的方向。 “怎么样,精彩吗?”季知节的声音忽然响起,江书臣被江书白护在身后。 “别紧张,我只是来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说着,五人面前忽然出现一个水镜,水镜中浮现出漠夏五人的身影。 “要我说,不如直接杀了那个唐尘,这样咱们既能得到线索,顺便还能验证一下这里的禁忌是不是和这瓶丹药有关系。”楚星面色阴沉的说道。 “现在唐尘已经和那几个人走了,当初让你把她控制的手心里,你不也没做到吗?”方菲嘲讽的说道。 “别吵了,现在我们已经没了刘瑛,不如早些让那五人死掉,咱们就能早点出去!”漠夏说。 “我听他们说,那个叫唐柏的,是个阵法师,要不要将他留下?”袁满问。 “不用了,我们已经有阵法师,用不上他!” 最后这句话是漠夏说的,水镜也在此时消失。 江书臣盯着虚空,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63章 全都在 “我说了,我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 季知节的声音响彻整个炼丹房,江书臣的脸色有些难看,只听他继续说: “封印阵就在你第一次出现的地方,那里有我送你的见面礼,我们下次见!” 话音刚落,炼丹房的门被打开,整个地宫也开始剧烈颤动,上方的宫顶也崩裂开来,细碎的石头从头顶掉落。 “这里要塌了,先离开这里!”江书白一把抱过江书臣,带着她朝大门的方向飞奔。 甬道中的夜明珠也随着震颤不断掉落在地,柔和的光芒将地上血迹照得一清二楚,江书臣若有所思的说道: “顺着血迹走!” 江书白迅速在地上一看,随后顺着血迹一直前行,直到面前出现一堵墙:“姐,没路了!” 血迹戛然而止,面前的石墙与地面几乎没有缝隙,江书臣单手掐诀放出一只蓝色的灵蝶,灵蝶穿墙而过,随后再次出现。 “是幻象,闭上眼睛冲过去!”江书臣话音未落,江书白就已经穿过幻象,石门出现在眼前,被他一脚踢开。 “这里是——” 辉煌的广场上站着无数身穿官服的朝臣,已经成为新帝的太子站在高台上,那名道袍男子被挂在一旁,生死不明。 “这妖道就是害死近百名婴儿的凶手,他还将先帝引入阵法之中烧死,臣等赶到之时陛下只留下一道遗旨,还请陛下下令将此人处以极刑,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新帝目光沉沉,随后便下令用火刑,倒满火油的柴堆上,道袍男子早已没有任何生机,就连最后的骨灰也被宫里的内侍洒在城外。 “想办法将这个新帝抓起来!”江书臣说:“也许他就是我们寻找多时的分身!” 林初华疑惑的看向她:“你怎么看出来的?” “那个阵法不是一般的修士能够接触的,这样的禁术一定出自邪修之手,从他们二人的对话来看,这阵法多半就是出自新帝之手!所以他最有可能是分身!” 能在“界”中有自我意识的不多,小红勉强算一个,道袍修士算一个,死去的先帝算一个,剩下还活着的就是他! 从小红和新帝之间选,江书臣自然更倾向于选择新帝! 整件事都是从他开始,自然也要从他结束! 五人躲在暗处,生等着所有内侍离开,新帝走进御书房后,林初华和杨八万紧随其后,剩下的三人则守在门外,以防万一。 “这里应该不会出现百鬼夜行吧!看上去也不像有鬼的样子!”江书白小心翼翼的问。 “这话可不能说太早,这宫里神出鬼没的宫女太监可多的是!”唐言九抱着剑说道。 “别忘了,季知节还在青玄宫给我们准备了惊喜!”江书臣叹了口气,她已经预料到青玄宫会出现什么样的意外。 “叩叩叩——” 清脆的敲窗声传来,杨八万扛着新帝从窗户上跳出来,林初华则从正门走出。 杨八万:“......” 林初华:“???” “你为什么不走门?” “你为什么走门?” 二人同时开口,林初华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先别管这个了,先去青玄宫!” 五人紧赶慢赶,赶在天黑之前回到青玄宫中,刚打开门,林初华就被里面的景象吓退两步。 杨八万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 林初华连忙关上门:“漠夏他们五个在里面!” 唐言九瞪大了双眼:“他们的五脏?” 林初华摇摇头:“不是,还挺完整的,头、身子、四肢都在!” 杨八万松了口气:“没想到他们还活着,你怕啥,咱们直接进去不就行了?” 林初华一言难尽的看向江书臣:“要不你先看看?” 江书臣:“......”我拒绝。 “不用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江书臣顿了顿,接着说道:“林道友的意思是,这里面,全都是漠夏五人的肢体!” 毕竟是看过张家百鬼夜行大场面的人,江书臣的理解能力还是不错的! “肢......肢体?”杨八万整个人都不好了,忍不住问道:“那些肢体还会动......” 没等他问完,紧闭的宫门开始剧烈颤动,里面的东西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 林初华紧紧的拉着宫门上的两个门环:“现在怎么办?那些东西只剩肢体还能动,说明他们是死不了的!” 门环摇摇欲坠,江书臣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摞燃烧符分给几人:“既然死不了,就将他们都烧了!”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后,扛起新帝的杨八万默默地走到队伍的最后方,而林初华则毫不畏惧地站在最前面,充当起冲锋陷阵的先锋角色。 林初华的手松开门环的瞬间,三只狰狞扭曲的断手迫不及待地伸出来,试图抓住第一个冲进门内的林初华。 在这三只断手之后,那些拿着肠子的断手早已做好准备,随时发动攻击。楚星的头颅竟然悬挂在宫门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江书臣,口中喃喃自语道:“我等得你好苦啊!唐尘,你终于来了!” 江书臣手中的燃烧符毫不吝啬的甩出,楚星的头在接触符纸的瞬间起火,可惜不过片刻,他头上溢出的血水就将符纸浸透。 “嘿嘿嘿 ,没有的,你杀不死我!来陪我一起吧!” 楚星的头不断朝着江书臣靠近,连同给他的肠子、四肢以及躯干将她包围起来,这异常恶心的场景让江书臣忍不住皱起眉头高声喊道: “季知节!你只会搞这种恶心的东西吗?” “唔......你说的对,这确实太恶心了,我下次注意!”季知节戏谑的声音从空中传来,随后再次消失。 江书臣手中的燃烧符没有任何用处,只能将灵剑拿出,被砍碎的肠子不过片刻就会恢复如初,就连楚星的头也是一样,不论江书臣如何将他分割,他都可以在下一刻修复完整。 场中一时陷入了僵局,江书白忽然大声喊道:“姐,看地面!” 看地面? 江书臣迅速地抛出了几张飓风符,随着符咒在空中闪烁出耀眼光芒,一股强大的风力瞬间呼啸而起。那些碍事的残肢被猛烈的飓风吹得四处翻飞,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散开来。 在月光的映照下,江书臣终于看清楚了隐藏在地砖之下、几乎与之融为一体的神秘阵法。 那熟悉的阵符重新浮现,让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后脑,脑海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印刻在其中,与此同时,一股刺痛从手臂上传过来,让她不禁皱起眉头。 江书臣努力稳住身形,定了定神,这才发现楚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靠近到了自己的面前。 第64章 九转还魂丹 延展性极佳的肠子被当做绳索捆住江书臣的双腿,让她不能再前进一步,两只断手分别抓住她两只胳膊,让她无法结印挥剑。 “放弃吧,和我一起留在这里!”楚星笑的猥琐。 江书臣没来由的有些厌烦,单手结印,红色的灵蝶蜂拥而至,在接触到楚星的肢体后开始燃烧。 “啊!!!!” 楚星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喊叫,声音响彻整个空间!与燃烧符完全不一样,灵蝶所释放出的火焰,凶猛炽热,直接将他的断肢烧成了灰烬! 而江书臣同样情况危急,由于过度地透支自己体内的力量,导致她的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鲜血喷洒而出,溅落在地面之上,血液渗入地砖时,原本看似普通的阵法突然闪烁起一抹微弱的光芒。这抹光芒虽然转瞬即逝,但却被一直保持警觉的江书臣敏锐地捕捉到了。 江书臣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从储物袋中急速取出几件法器,并以最快速度将它们放置在不同的方位。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用自身的精血作为引子开始绘制符咒。每一笔、每一划都显得异常凝重且专注。 最后一笔落成,所有断肢都在同一时间掉落在地,江书臣大喊道:“小白,快去找封印阵!” 江书白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姐姐这么狼狈的模样,但是此时顾不得耽搁时间,他按照江书臣的指示跃进青玄的寝宫之中。 与外面的荒凉不同,青玄的寝宫保存良好,依稀可以看得出当时的辉煌,江书白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背上的灵剑忽然颤动,睁眼的瞬间,眼前是放大版的小红。 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寸,江书白将所有灵力灌注双手,一拳将小红捶倒在地,另一拳精准的打碎袁满的头。 顺着窗子向外看去,江书臣此时已经半跪在地,身旁鲜血淋漓,地上的断肢隐隐开始躁动,她快坚持不住了! “小白,闭上眼睛,这里有幻象。按我教你的方法,找到封印阵!” 江书臣虚弱而又坚定的声音传入江书白的耳中,其他三人也在此时解决自身的麻烦,走进青玄的寝宫之中。 “封印阵是什么样的?如何找?”林初华急声问道。 江书白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一颗颗砸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额头青筋凸起,将自身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扩散至整间寝宫之中。 唐言九站在他身旁,手持利刃,不断挥砍着那些已经暴起的断肢,试图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尽管眼前一片漆黑,但这并不妨碍他看清寝宫内的一切细节。 青玄宫的每一寸地砖都清晰可见,然而,令人失望的是,他们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封印阵的蛛丝马迹。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书白的灵力流失速度越来越快,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他不得不停下动作,喘息着,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我不知道……这里没有封印阵的痕迹!\" 江书白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绝望。 \"呵!我们中计了!\" 江书臣自嘲的声音从院外传了过来,事到如今,她才反应过来! 原本她还在努力压制着那些断肢,可就在这时,阵法突然破裂,那些断肢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她淹没。江书臣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半躺在地上,任凭断肢将她彻底吞没。 \"姐——\" 江书白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呼喊。 寝宫内忽然亮起一道透明的屏障,四人全都被困在其中,江书白拼命用手砸着眼前的结界,却没有任何反应。 “啊呀呀,被你发现了,可惜,已经晚了!”季知节懒洋洋的说着,随后又发出一声叹息: “唉!真没意思,又没了一个好朋友!” “是吗?” 江书臣的声音响起,院中随即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烈焰席卷所有断肢,江书臣慢慢从火焰中走出,身上穿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 额间灵纹闪烁,无数灵蝶从她身边飞出,就像飞蛾扑火般冲向寝宫上的结界,须臾之间,坚不可摧的结界就被灵蝶冲破。 江书白飞奔至她身旁,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御书房,封印阵在......御书房!” 江书臣艰难的说完,就再也坚持不住的晕了过去,江书白也在此时明白,季知节把他们引来青玄宫,就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 “跟我走!”江书白抱起江书臣,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朝着御书房赶去,。 他怀中的江书臣彻底陷入昏迷,唐言九在她口中塞了几颗止血的丹药,不知为何,她身上的伤口没有任何愈合的痕迹,依旧血流不止。 “怎么办,在这么流下去,就算咱们离开这里,她也会流血而死!” 林初华推开唐言九,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瓶中只有一颗丹药,林初华没有犹豫,直接将丹药塞进江书臣口中。 “这是什么?”唐言九问? “九转还魂丹!”林初华淡淡说道。 这下就连江书白都诧异的看着他,九转还魂丹是七品丹药,在江家都十分稀有,其中有一味药材十分难得,基本上可以说是有价无市的丹药。 “御书房到了,赶紧找吧!”林初华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实际上他的心已经疼到滴血了,那可是他的拜师礼! 江书白把江书臣放在椅子上,刚放下,他就明白江书臣为何说封印阵在御书房。 “我找到了!”江书白说道。 只见他小心的把江书臣放在一边,又让杨八万把新帝放在龙椅上,一个精致小巧的罗盘出现,江书白伸手接过,阵法也在此时出现在几人面前。 江书白认真的看着地上阵法,手中拿着罗盘不断地推算,一刻钟后,沙哑的声音响起: “西南,乾位! ” 杨八万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之时,唐言九上前将新帝挪到乾位,整个御书房开始剧烈颤抖,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吸力从阵法中中汹涌而出,江书白只来得及拉住江书臣的手,眼前一黑,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卷入其中。 再睁眼时,几人已经回到熟悉皇宫前,唐言九有些不敢相信,他们这么简单就从\"界\"中出来了吗? 回头看看江书臣,对她来说,这好像并不简单! 第65章 红眼睛的兔子 江书白一言不发的带着江书臣回到客栈中,江慎见到浑身是血的江书臣时,魂都要吓没了。 不就出去一天,怎么搞成这样? 江慎连忙让人去找驻守在商都的炼丹师,还没等小厮出去,江书臣和江书白所在的位置忽然席卷起两个同样大小的灵力旋涡。 江慎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就连刚走出门的小厮也停在原地,隔了好大一会儿才愣愣的问道: \"还......还需要去找炼丹师吗?\" 江慎摆摆手:\"不用了,告诉下边的人,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间屋子!\" \"是!\"小厮办事极快,还顺手开启了整个后院的禁制。 江慎不放心,独自守在门口,又将这里的情况告知江青枫,不论在什么时候,遇到解决不了的事,都要和领导报备! 锅,不能顶在自己头上! 江家姐弟离开后,唐言九轻而易举找到玄天宗二人,和他们一同回到玄天宗的据点。 \"一会儿可能会发生一些让人难以相信的事,等结束后,有什么问题,你们都可以问我!\" 唐言九话音刚落,三人的头顶同一时间出现体量相同的旋涡,林初华顾不得问原因,只能原地打坐开始吸收灵气。 历经一天一夜的打坐,再睁眼时,三人同时进阶成功,皆是金丹期的修士。 \"这......这是怎么回事?雷劫呢?怎么没有雷劫?\" 杨八万瞪大眼睛,双手不停的在身上摸来摸去,满脸不可置信。 林初华心中同样惊愕不已,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看到唐言九淡定的神色,想起昨天他说的话,淡淡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林初华轻咳一声,杨八万瞬间安静下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对啊,我都进阶到金丹期了,怎么没有雷劫呢?这不会是假的吧!\" 唐言九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这其实......算不上好事!我们进去的地方叫\"界\",那里是另一个世界投射来的小世界,就如同秘境一般!\" 林初华松了口气:\"不过是秘境,之后小心些就是了!\" \"之后可能避不开,从进入\"界\"后,我们身上就有了看不到的标记,今后只能通过进入\"界\"中才能够晋升,再也不可能通过修炼飞升!\" 唐言九认真的说着,他每说出一句,林初华的脸色就白一分。 \"金丹期前的\"界\"不过是开胃小菜,之后可能会一次比一次难,若是不小心死在里面,就会被\"界\"吃掉,魂灯熄灭,世间再无此人!\" \"唯一能够让人欣慰的是,每次从里面出来,境界都会提升,每一境界只需要进入两次\"界\"就可以!\" 林初华忍不住打断他:\"就没有其他办法能够......能够......\" \"没有。\"唐言九无情的说道:\"每个宗门都有进入\"界\"之人,之后你们回去之后可以去问你们的掌门,他们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们!\" \"我来,也不过是江书臣的委托,她伤势过重,若是你们有心,可以去江家的铺子探望!之后也许我们会在其他的\"界\"中相遇!希望你们能够与我们合作!\" \"合作?\"林初华脑子虽然混沌,但他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两个字。 \"这次不过是巧合,之后还会不会进入同一个\"界\"中很难说,不过境界越高的\"界\",活下去的几率也就越小!若是遇到了,希望我们还能保持合作关系!\" 林初华怔怔的点点头:\"这是自然。\" 整件事几乎颠覆了他的认知,杨八万同样不知所措,二人就这样坐在原地,连唐言九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师兄!他说的都是真的吗?\"杨八万问。 林初华摇头:\"我也不知道,等我们回到宗门,师傅会告诉我们的!\" 桌上放着 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江书臣的位置,林初华盯着纸条上的字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解决完商都皇宫的任务后,再去看她。 现在他的思绪太乱,就算去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唐言九回去的时候江书臣已经醒来,身上的伤大部分都已经恢复,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两个人怎么样?\"江书臣问。 \"除了有些不知所措,不敢相信之外,没什么异常。\"唐言九说话的声音顿了顿:\"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连进阶都没能治愈,可有找炼丹师看看?\" 江书臣敛眸:\"我没事,不过是在里面透支过度而已,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她说的轻松,灵蝶是她神识的具象化,也是她的底牌,透支神识的结果就是她现在的头剧痛无比,能够坐在这里说话已经用了全部力气。 \"我按照你的吩咐,给他们留了这里的位置,你确定他们会来吗?\"唐言九问。 \"会的,林初华还欠我一个约定!\"江书臣笃定的说。 \"你心中有数就行,我明日就要回到唐家,你们呢?打算待到什么时候?\" \"半年吧,我答应小白要在人间和他生活一段时间!\"江书臣的视线落在江书白的身上,从她醒过来之后,江书白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待在角落里。 \"嗯,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都可以和我说!\"唐言九不再多说什么,简单交代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江书臣拿出传音灵玉处理过几条江家传来的消息后,淡淡问道:\"你怎么了?\" 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江书白的头垂的更低,小声说道:\"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你才会受这么重的伤!\" 江书臣失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你的神识伤的厉害,江慎已经派人去找能够治疗神识的药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书白说着,眼泪一颗一颗掉在衣襟上,双眼红彤彤的,像只小兔子。 江书臣勾勾手,江书白才缓缓挪过去,坐在床边,摸着小兔子的头,她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判断失误,之后不会了!\" \"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如果不是我不够强,又怎么会让你受伤!\"江书白趴在江书臣怀中,不断的哽咽着,眼泪在一片蓝色中晕染。 江书臣叹了口气,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发簪插在他的头上: “这发簪是我炼制的防御法器,要一直戴着!” “好!” 第66章 陆雁白 林初华在完成宗门任务之后,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前去拜访江书臣,却被江慎告知她已经离开商都,在城外的一处庄园中休养。 江书臣受伤的事知道的人不多,江慎算一个,林初华二人跟着他到庄园时,还是被江家的财富震惊到了! 他们先是进入一家普通的庄子,经过层层检查,随后才走到后山,从后山一处隐蔽的山泉之中,经过传送阵的传送来到另一座山脉。 山峦起伏,云雾缭绕其中,一座华丽的庭院藏在深山之中,江慎替二人打开门: \"在下就送到这里,二位可自行前去!\" 杨八万看着眼前望不到头的庭院,忍不住问道:\"这里这么大,我们怎么知道江书城在哪里呢?\" 江慎拍拍手,一个木制小车从旁边滑过:\"二位跟着小江即可!\" \"小江?\"杨八万低头看着不足半人高的木制小车:\"你说的是它么?\" 江慎点点头:\"自然,江某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说完,江慎消失在原地,林初华淡定的走进别院中,小江的上方忽然出现一道蓝色的光,照在二人身上,不过片刻,车身两旁忽然伸出两根木手,在它身上敲打。 叮叮当当一阵改造后,小江的的上方出现两个简易的座位, 林初华和杨八万对视一眼:\"这是......让我们坐着过去?\" 杨八万挠挠头:\"我也是第一次见,要不,师兄先请?\" 林初华一只脚踩上去试了试,忍不住担心:\"这么小的车,能载的动我们两个人吗?\" 还没等杨八万说话,林初华的面前忽然出现一行字:\"小江最高可以载四人哦!\" \"嘿!这小玩意居然能听懂我们说话!\"杨八万惊奇的说道。 \"两位道友准备好,小江马上就出发!\" 二人面前的虚影刚刚出现,小江的轮子就开始转动起来,还没等杨八万准备好,小车便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 他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坐在车上的林初华同样猝不及防,双手急忙抓住面前的木杠,现在他们终于知道这根木杠的作用了! 小江在道路上飞驰,带起一阵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杨八万逐渐适应小江的速度后,忍不住发出了欢呼: \"芜湖——\" \"师兄,这江家也太好玩了吧!\" 林初华紧紧抓着身前的木杠,眼尖的发现道路前方出现一片鹅卵石道路,刚想说什么,就感觉到小江在减速。 \"这车还挺有灵性,居然知道不平稳的道路要慢行!\" 杨八万喋喋不休的说着,林初华却注意到庭院中不少地方都做了改动。 比如安装了留影石的柱子,能够自动喷水的小车,还有能够自动接收信物的木鸟等等。 \"呦,原来姐姐说的客人是你们啊!\" 江书白的声音忽然响起,林初华这才回过神来。 \"江道友!\"林初华礼貌的打着招呼,眼尖的发现,江书白屁股底下是和他们差不多的小车。 \"小江,去浮云岛!\" 随着江书白一声令下,林初华二人乘坐的小江忽然加速行驶,在即将到达湖面时,两侧分别伸展出一对木质的翅膀,翅膀上镶嵌着五六颗灵石。 \"翅膀?我们 不会要飞起来......\" 杨八万的话还没有说完,小江犹如旱地拔葱般朝着半空中漂浮的湖心岛而去。 \"还真的飞起来了,这小江也太厉害了吧!\" 杨八万激动的喊着,双手依旧牢牢的抓着前方的木杠,江书白飞在一旁笑眯眯的说道: \"这可是我姐最新炼制的,能不厉害嘛!\" 穿过浮云岛的禁制,小江也在一块空地停下,杨八万意犹未尽的从上面下来:\"我们出去的时候也是做这个吗?\" 江书白摇摇头:\"不一定,主要看你去去哪里!\" \"先不说这个了,我姐就在前面!咱们先过去!\" 江书白带着二人径直走到被纱幔围起来的小亭子处才说道:\"二位请!\" 眼前的纱幔材质特殊,林初华看不到里面的场景,便伸手撩开,江书臣此时正和另外一名身穿蓝衣的男子在里面。 \"来了?先坐吧!\" 江书臣随手一指,一旁的椅子自动从桌下出现,林初华慢慢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观察二人。 \"江书臣!好久不见,你这是做什么呢?\"杨八万一进来就咋咋唬唬的,丝毫没有做客的局促感。 最后进来的江书白一把拉住他按在林初华身边的椅子上,随后才走到江书臣身旁说道: \"姐姐在\"界\"中受的伤比较严重,现在还在调养中!\" 林初华忍不住关心道:\"你的境界没有突破吗?\" 江书臣:\"突破了,只不过在\"界\"中受伤,出来之后总是会加重!所以要尽量避免在里面受伤!\" 杨八万看着她满头银针,疑惑的问道:\"你之前,头受伤了吗?\" 江书臣轻笑:\"是啊!最后被那些断肢埋没的时候,不小心伤着了!\" \"少家主,半个时辰后我在过来!\"身穿蓝衣的男子小声说道。 江书臣点点头,那人才退下,杨八万好奇的问道:\"他是谁啊!\" 这个问题不用江书臣说,江书白随口就告诉他:\"陆雁白!\" \"陆雁白???\" \"是那个半步化神的炼丹师陆雁白?\" 杨八万惊呼道,眼神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迟迟回不过神儿来。 江书白淡定的点点头:\"对啊!修仙界好像没有人和他重名吧!\" \"他刚刚喊你少家主!你们什么关系?\"杨八万震惊的回过神,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江书臣。 \"合作关系,他托我们江家帮他炼制一件法器!\"江书臣解释道。 听到是合作关系,杨八万这才松了口气,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江书臣口中的合作关系和他理解中的合作关系,不是同一种合作关系。 \"先说正事吧!\"江书臣顶着一头银针看向林初华:\"我的意思唐言九已经传达过,只不过还有些事,想要亲口和二位说!\" 林初华这几天也从自家师父的口中得知关于\"界\"的事,心里也早已有了准备: \"江道友但说无妨!\" 江书臣拿出一张纸递给林初华:\"这上面是近三年来\"界\"出现过的地方,和从其中出来的人数,不过这些只是元婴期之下的,至于元婴期之上的,目前还没有消息!\" 第67章 自在教 林初华看着那份名单,他没想到在修仙界中居然有这么多修士和他一样进去过。 \"这是什么意思?只有出来的人数,没有人名吗?\" 既然能够知道出来的人数,林初华相信江书臣一定知道出来的都是谁。 \"有一部分是知道的,只不过为了保护这些人,只能先告诉你人数!\"江书臣解释道。 \"发现了吗?\"江书臣问道:\"从筑基巅峰开始,能够从里面出来的人越来越少,甚至有的只出来了一个人!\" 林初华细细看下去,果然如她所说:\"可能是他们进入的\"界\"难度比较高?\" \"不一定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在\"界\"中,如果有人死亡,就可以获得一张人皮线索!\" 林初华略微迟疑的点点头:\"就是你在刘瑛那里得到的那个?\" 江书臣嗯了一声:\"就是那个,只有人死了,才会出现,若是想要快速从里面出来,会有人怎么做,你应该能够猜得到吧!\" 林初华面色一僵,他忽然想起,在最后时刻,季知节给他们看过的画面,漠夏几人原本恶搞你的计划中,就是想要将他们几个人杀掉获取线索。 \"所以,这些一个人从秘境出来的,是把进去的人都杀了?\"林初华骇然道。 他不敢想象,一个人的实力有多强,才能够杀掉所有人! \"这就不得而知了,这几个人并不是各宗门的弟子,也不是世家子弟,他们就像是漠夏这些人一样,很难查到他们的真实身份!\" 江书臣说着,又拿出一张请柬:\"这是我偶然间得到了,这些人都加入过一个名为自在教的地方!\" \"自在教?\"林初华仔细回忆一番:\"我从未听说过!\" \"这些加入自在教的人也只是在进入\"界\"之前会聚集在一起,从里面出来之后,基本上会分散在各地!\"江书臣继续说。 \"不过他们似乎有某种办法,可以让几个人一起进入,就像是漠夏他们一样。\" 杨八万眼神一亮:\"那我们下次是不是也可以一起进去?\" 江书白白了他一眼:\"哪有这么好的事!我们压根就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一起进去的!\" \"确实如此。\"江书臣收回请柬继续说道:\"这也是我找你们来的目的!\" 林初华有些诧异:\"你想让我们去找能够一起进去的办法?\" \"不是!\"江书臣失笑道:\"境界越高的\"界\",进去的熟人越多 ,越不容易出来,我只是想让你们回到玄天宗,去看看宗门里是不是有加入自在教的弟子!\" \"这自在教听起来像是邪教吧!玄天宗怎么会有加入其中的弟子呢?\"杨八万忽然说道。 江书臣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没有说话,林初华却明白她的意思。 偶然间得到的请柬,多半就是从家族中加入自在教的人身上得到的! \"我知道了!除了这个呢?你想要的承诺是什么?\"林初华问。 江书臣放下茶杯:\"我还没想好,只要想好了,再去玄天宗叨扰你!\" 近几年她都要去落云宗学习,但是江书白是剑修,总是要去玄天宗的,这个承诺还是先留着比较好! \"好!若是之后有什么事,你都可以用传音灵玉联系我!\"林初华拿出传音灵玉,想要留下江书臣的灵息。 江书臣看着他手中的第一代,忽然有了一个新想法:\"这是我们江家即将开售的二代传音灵玉,可以先送你们二人,日后联络也更加方便!\" 说着,江书臣从储物袋中拿出两个圆形的传音灵玉,杨八万接过后疑惑道:\"这两种有什么不同吗?\" 江书白站起身,脸上带着骄傲:\"这区别可就大了,二代不仅能够实时传音,若是不方便的时候还能用文字交流,而且它最强大的功能就是能够看到彼此!\" \"看到彼此?\"杨八万瞪大双眼:\"如何看?\" 江书白拿出自己的传音灵玉,在杨八万的灵玉上留下灵息后,二人的灵玉上方一同出现一道光幕,光幕上正是二人的影像! \"这么神奇?这灵玉应该很贵吧!\"杨八万小心的问道。 江书白摆摆手:\"如果有江家第一代传音灵玉,可以拿到江家进行换购,这样就可以抵消一部分灵石,江家会回收第一代灵玉!\" 修仙界中不止江家一家在售卖传音灵玉,所以江书臣才会提出这个构想。 \"原来是这样,那就多谢江道友为我省下一笔灵石啦!\" 杨八万作为一个剑修,本就活的清贫 ,如今能免费得到这么厉害的传音灵玉,自然是高兴的很。 他也不和江书臣客气,直言说出自己刚刚在想的问题: \"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个小江,江家卖吗?\" 江书臣一愣,看向桌上放着的盆栽:\"这......还得问问小江!\" \"小江是非卖品哦!\"小江的声音刚刚响起,杨八万眼前的盆栽就在他眼前化形。 \"灵兽?\"林初华问。 小江摇摇头,笑眯眯的回答:\"小江是木灵哦!庄园中所有的木制品都是由我控制的,可惜小江的能力只能覆盖庄园,所以并不能进行生产售卖!\" 杨八万有些遗憾:\"这样啊!我还很喜欢那个小车呢!\" \"木灵是如何能够控制这么多东西的呢?\"林初华有些不解。 寻常的木灵在经过千百年的修炼后才会化形,化形后才可以像修士一样修行飞升,像小江这样能够控制其他木灵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小江原本是这庄园中的一棵百年菩提,可惜遇到了一只青木炎狼看出它的修为,想要将它吞并,正好姐姐路过,救下了它 ,只不过当时它已经被青木炎狼吞噬的差不多,本体只剩下这一点!\" 江书白指着桌上的盆栽继续说道:\"后来姐姐用了很多灵药,最后还契约了小江,才保下它一条命,经过姐姐的改造,小江才能像现在这样,控制着庄园中的一切!\" 整个庄园内没有一个仆从,所有的一切都是江书臣创造,再由小江控制,他们喝的茶点,也是小江制作的。 \"原来是这样,若是小江的能力能够盛产,想必江家的生意能够更上一层!\"林初华感叹道。 江书臣微微一笑:\"这都是以后的事了,今日就聊到这里,二位可是要回玄天宗?\" 杨八万一听要回去,眼睛刷的亮了起来: \"我们可是要坐那个小车了?\" 第68章 休闲时间到 \"这里有通往各地的传送阵,如果你们想自己回去的话,我也可以让小江把你们送到门口。\"江书臣善解人意的说道。 \"那就把我们送到门口吧!\"杨八万抢先回答道。 江书臣笑着看了眼旁边的林初华,见他什么意见,笑着说了声好,周围的纱幔自动掀开,他们来时坐的小车就在外面停着。 送别二人后,陆雁白也回到亭子中,默默拔掉江书头上的银针,最后才问道: \"少家主为何要让他们知道你受伤?\" \"受了伤就要让他们看到,不然我如何利用这份人情?\"江书臣闭着眼睛说道。 陆雁白没有在这一点上纠结,继续问道:\"不过是玄天宗入门不久的一个亲传弟子,何故要废这些心思!\" 江书臣挑眉:\"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还有势利眼?\" 陆雁白一愣:\"势利眼?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能够在\"界\"中活到最后的能有几个?落云宗那个亲传弟子不也被寄予厚望,最后还不是死了?\" \"亲传和亲传之间也是有区别的,不要小看我的眼光!\"江书臣再次闭上眼睛,表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陆雁白也是一个识趣的人,双手放在江书臣的太阳穴,灵力随着他的指尖探入对方的识海之中。 \"那印记是在牢固,短时间内祛除不了,我在想想其他办法!\" 陆雁白的额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江书臣的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 \"嗯,我刚突破金丹期,暂时不会进入\"界\"中,这个印记暂且留着吧!\"江书臣无奈的说道。 她醒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识海中多了东西,想也知道是季知节搞的鬼,所以她在回来之后,果断叫来了陆雁白。 只可惜就连陆雁白都没有见过这种印记,这让江书臣再一次感到烦躁。 \"这件事不要让小白知道!你想要的东西马上就炼制成功,到时候我让人送到你那里!\"江书臣随口说着,眼睛却看着纱幔外逐渐走来的江书白。 陆雁白嗯了一声,在江书白进来之前,从另一边离开。 \"嗯?陆雁白这么快就走了?\"江书白疑惑道。 江书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这几天无相剑劫练的怎么样?可有进阶?\" 没想到江书臣在这种情况想第一时间关心的居然是他的剑术,江书白难得的有些心虚,从二人来到庄园后,他一心都扑在江书臣的伤势上,压根就没有练剑! \"我......暂时还......没有进阶。\"江书白越说越小声,最后只能低着头,时不时小心的一眼江书臣。 亭子里陷入长久的寂静,江书白实在受不了这种氛围,刚想上前认错,就发现江书臣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睡着了! 江书白:???我请问呢? 感情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担惊受怕! 无奈的他只能轻手轻脚的给江书臣盖上毯子,自己则坐在一旁,静静的研究着无相剑诀的剑谱。 夕阳的光落在浮云岛四周的湖面上,金灿灿的一片格外好看,江书白也略有所感,让小江开启亭子的隔音结界后,自己在外面练起剑来。 在人间平淡的时间过的很快,半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在这期间,江家的二代传音灵玉也顺利在修仙界大卖。 之前研究的灵眸之镜也和各大宗门之间达成长期且良好的供应渠道,江家的名字彻底响彻整个修仙界。 作为功臣的江书臣则和江书白二人躲在庄园中清清静静地过着普通的生活。 每日不是监督江书白练剑,就是研究如何让小江能够扩散控制范围,甚至江书臣想要将它的能力加入传音灵玉中。 可惜她现在不能动用神识,连基础的炼器都不能,这一想法只能停留在纸面上。 在江书白的一次抱怨中,江书臣不止有了一个创意,只不过碍于识海,都只能先搁置。所有的想法都记录在册,只等合适的时机在开始大干特干。 \"吾儿书臣,不知今日伤势可有好转?落云宗招收弟子在即,你们姐弟二人也可乘机前去学习。\" 江青枫依旧不喜说废话,就连在传音灵玉中也只是关心一句直接说正事,江书臣神色淡淡的回复: \"伤势已久,神识暂不可用,落云宗之事书臣亦放在心中,三日后带着小白回家!\" 交代完安排后,江书臣的视线落在院子中江书白的身上,心中不禁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实在让人沉迷。 \"小白?\"江书臣朗声喊道:\"进来吧,我有事要说!\" 江书白这两天也早就知道已经到了回江家的时候,不过他不想主动提起这件事,如今江书臣主动喊他,多半也是为了这件事。 \"咱们三日后就启程回家!\" 果不其然,江书臣要说的就是回家的事,虽然早就有了准备,但是真正听到的时候,江书白还嘴角的笑意还是僵在脸上。 \"三天后,这么着急可是家中有什么事?\"江书白心里暗戳戳的猜测道。 \"不是,咱们要去落云宗学习!\" 听到落云宗的名字,江书白眼神一亮:\"是要去学剑术?只有我们两个吗?\" 江书臣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去学剑术,不过不止有我们两个,还有江家的其他人!\" 江书白有些惊讶:\"这么多人?落云宗也同意了?\" 一般这种求学,每家都只能去两三个人,落云宗并不会接纳太多的世家子弟。 \"落云宗也会有弟子来江家学习炼器,自然会多给我们几个名额!\"江书臣说道。 江家在炼器一道可以说是修仙界的翘楚,江家除了炼制日常所需的灵器,更多的其实是法器和武器,特别是近些年武器榜前百的灵剑,多是出自江青枫之手。 这一次求学,除了落云宗的人会去江家,其他宗门的弟子也会一同去。 江书白一心扑在剑道上,对于其他的事并不关心,能够和江书臣待在一起,他去哪里都可以。 二人在这里并没有其他需要带走的东西,三日后带着江书臣的不动产陆雁白回到江家,江姜在看到陆雁白时还有些惊讶。 \"少家主怎会和陆真人在一起?\" 江书臣受伤江姜并不知道,江书白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小江种的灵植有些问题,陆真人刚好路过,就过去指导指导!\" 第69章 引魂莲 江姜不过是随口一问,江书白也随口一答,二人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此事。 \"家主吩咐过,少家主回来之后,直接回去休息即可,三日后即可启程前往落云宗!\" 江姜把近几天江家对外的事务汇报后,江书臣也到达自己的院门口,目送对方离开后,才带着陆雁白进入院中。 看着一同进来的江书白,江书臣反手拿出几张阵法图递给他:\"这几张图回去好好研究,两日后过来找我!\" 江书白一脸菜色的接过,闷闷不乐的哦了一声,转身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开始研究起来。 \"小白他知道你的伤势也无妨,至少在落云宗还能照顾你一些!\"陆雁白叹了口气劝解道。 \"用不上他,我去落云宗也是去学习剑法的,用不上神识!\"江书臣说。 陆雁白挑了挑眉,在江书臣头上扎着针:\"听说落云宗每年都有考核,对于门下弟子的学习进程抓的很紧,说不准你就会遇到呢!\" \"你是说落云宗的小秘境?\"江书臣问道。 \"落云宗的秘境也用了灵眸之镜,你去了之后,少不得要进去考察!\"陆雁白说话的声音一顿:\"听说那秘境中有难得一见的引魂莲,或许对你的伤势有帮助!\" \"引魂莲?生长在哪里?可有记载?\"江书臣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生长在沙漠之中,据说引魂莲的花瓣呈现出淡雅的紫色,宛如仙子的裙摆。它的花蕊则是金黄色的。\" \"根据记载,引魂莲对于治疗神识有奇效。它能够唤醒沉睡的神识,让人们重新找回失去的记忆和灵魂的安宁。在沙漠中跋涉的人们,若是有幸找到引魂莲,便仿佛找到了生命的救赎。\" \"不过引魂莲的生长环境极为苛刻,只有在沙漠的特定区域才能寻得它的踪迹。因此,它也被视为生命的奇迹,是沙漠中珍贵的宝藏。\" 陆雁白娓娓道来,江书臣将所有信息汇总了一下,叙述道:\"紫色花瓣黄色花蕊,生长在沙漠之中,倒是挺好找的!\" \"你可别小看它!\"陆雁白坐在江书臣对面,拿出一本书递给她:\"引魂莲的周围有伴生灵兽——噬金蚁。\" \"虽说噬金蚁的等级不高,但是庞大的数量令人咋舌。噬金蚁的身体微小,与沙粒几乎融为一体,使其能够完美隐形。\" \"并且行动迅速而敏捷,在沙漠中穿梭自如,毫无声息。密密麻麻的噬金蚁覆盖在目标上,锋利的下颚能够轻易咬破最坚固的防御。任何防御对它们来讲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知道江书臣最不缺的就是防御法器,不过噬金蚁实在特殊,不能不防! \"我知道了,到时候看看吧,若是落云宗内有,就直接用灵石购买,若是没有,那再进秘境也不晚!\"江书臣平静的说着。 对她来讲,能用灵石解决的事,都不是事儿! 陆雁白倒是忘了,眼前的人是一座移动的灵石矿! \"我记得,你弟弟不是也在落云宗吗?不去看看?\"江书臣忽然问道。 说到他那个弟弟,陆雁白都不想说,当初要不是家里拦着,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进入落云宗。 \"不了!那里又不是只有弟弟!\"陆雁白郁闷的说道。 江书臣忍不住笑出了声:\"都过了这么多年了,真不去看看?没准人家也想你呢?\" \"想我,想我早点死吗?\"陆雁白翻了个白眼,靠在椅子上。 \"可惜了,我这次可是去伏羲山学习呢!\"江书臣特意在伏羲山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三个字时,陆雁白放松的身体一僵,极其不自然的说道:\"是......是吗?\" \"嗯,正好江家的队伍中还有一个空位,可惜了,原本是留给你的,现在只能在找一个人顶上了!\"江书臣闭上眼睛,假装思考: \"应该选谁去呢?\" 陆雁白没吭声,但是抱起的双臂和不断抖动的的右腿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既然你都给我留了位置,要不我还是去吧,听说落云宗的玉渺真人这次也会开公开课,正好过去听一听!\" \"哦,原来是为了玉渺真人!\"江书臣揶揄的看着他,随手拿出传音灵玉,将他的名字提交过去。 陆雁白此时已经完全被要去落云宗的事占满了脑子,再也腾不出空来敷衍江书臣,就连针灸的时间到了还是江书臣提醒的。 三日的时间过的很快,期间江书臣还特意去看了来江家的学习的各宗弟子,挨个留了灵息后,江家一行人也踏上前往落云宗的路。 一路上陆雁白都格外焦躁,除了给江书臣针灸的时间外,大部分时间都拉着江书白给他搭配衣服,就连头饰和鞋袜都没放过。 直到抵达落云宗,他才放过一脸幽怨的江书白,最后还是给了江书白一箱子丹药才哄好。 毕竟他所有的事,江书白也知道,万一他不小心说错了话,丢的还是他陆雁白的脸。 落云宗的拜师大典刚结束不久,整个宗门中的陌生面孔不少,江家一行人走在其中倒也不显得扎眼,不过在看到弓月满的时候,江书白还是叫出了声! \"老弓?你怎么在这儿?\" 弓月满听到这个称呼瞬间炸毛,转头就捂着江书白的嘴巴小声喊道:\"我的祖宗,求求你换个称呼吧!\" 江书白用力扒着他的手:\"怎么了老弓,这个称呼不好听吗?\" 弓月满看着他那张和江书臣长得一样的脸,实在下不了手,只能压低声音强调:\"不好听,反正你不能这么喊我!\" 江书白不明白,甚至江书臣也不明白,有时候弓月满总是奇奇怪怪的,嘴里也总是说出和他们不一样的话! 不过在传音灵玉创新研究上,确实给江书臣提供了不少灵感,比如第二代就是听从弓月满的建议而改造的。 \"小白,回来吧,在落云宗还是称呼弓少家主为好!\"江书臣朝对方点头示意后,带着江家众人跟着落云宗的弟子往住处走去。 \"听说各位都是来学习剑法的,不过唐家已经来了两日,剑锋的客房也已住满,只能将各位安排在伏羲山!\" 带头的弟子刚好的伏羲山的萧子罄。 萧子罄年纪不大,看起来只比江书臣大了几岁,境界在金丹中期,江书臣默默的观察一番后抱拳回礼: \"多谢萧师兄!\" 第70章 庄雨眠 萧子罄把江书臣一行人带到客院后,又带着几人熟悉过伏羲山的路,最后才带着几人去拜见玄清真人。 作为落云宗的二把手,玄清真人这一生可谓是格外精彩。 三十筑基,五十金丹,两百岁元婴,四百岁化神,若是在平常人身上,倒也算平常,可是玄清真人在一百五十岁时,发觉自己不是炼丹的材料,转而修习剑道。 能在即将突破元婴期的关卡放弃一身修为,这不是普通修士能够做到的,此后五十年,玄清真人修炼神速,不过五十年就从筑基突破至元婴,更是独创了伏羲剑法,名满天下。 突破元婴后,玄清真人的事迹广为流传,不少弟子慕名前来,想要拜他为师。 有了玄清真人这个活招牌,落云宗在每年招收新弟子时,都会甩其他宗门一大截。 江书臣看着眼前有些不修边幅的中年人,面不改色的行礼: “弟子江书臣,见过玄清真人!” “弟子江书白,见过玄清真人!” “......” “江家的孩子长得都很像嘛!特别是前面两个,可是双生子?”玄清真人笑眯眯的问道。 江书臣抬起头,认真的回答道:“正是!” “好好好,日后你们便跟着伏羲山的弟子一同学习伏羲剑法即可!”玄清真人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江书臣不禁有些怀疑,眼前之人究竟是否是玄清真人的虚影。 果不其然,还不等江书臣做出回应,玄清真人便已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只留下一脸惊愕的众人和略显尴尬的萧子罄。 看着众人脸上浮现出的疑惑与不解之色,萧子罄连忙开口解释道:“诸位莫要见怪,师父他老人家近些日子一直在闭关修行,只是由于时间紧迫,师父不得不先行一步赶回闭关之地继续修炼。还望诸位见谅!” 听到萧子罄的解释,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表示理解。 进入落云宗的第一日,就在熟悉伏羲山的过程中度过,期间陆雁白偷溜出去见了一个他日思夜想之人。 第二天一早,江书臣再见到他时,脸上满是餍足。 “呦,看来这落云宗不白来啊!”江书臣忍不住调侃。 陆雁白老脸一红:“咳咳,这次还要多谢你!” 江书臣坐在早已准备好的躺椅上:“开始吧,今日还得去和伏羲山的弟子练剑!” “练剑?”陆雁白手中的银针落下:“带着你们练剑的人可是伏羲山的庄雨眠?” 江书臣掀起一只眼,故意拉长了音调:“这个嘛......” 陆雁白手中的银针一个接一个的落下,眼含期待的看着她:“是?” “原本是的,不过刚刚萧师兄传信来说,庄师兄今日身体不适,换成另外一位师兄!”江书臣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嘴上还在调侃着:“不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体质强硬的剑修今日病的下不来床!” 陆雁白脸上刚刚下去的红晕再次布满,磕磕巴巴的说道:“是......是吗?” “是啊,听说伏羲山的炼丹师已经去看过了,说是明天就可以带我们练剑了!还是剑修体质好恢复快啊!”江书臣笑着感叹道。 陆雁白红着一张脸不再说话,手中的银针也已经全部扎完,人虽然站在江书臣身后,但是魂却早已飘到伏羲山的另一边。 有陆雁白的银针加持,她现在动用一点点神识也是可以做到的,江书臣结束日常治疗后,由江书白带着她去练剑。 和其他宗门不同,伏羲山练剑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江家一行人到时,代替庄雨眠的人也刚刚到。 “楼师姐,这就是江家前来学习伏羲剑法的几人。” 萧子罄口中的楼师姐身着一袭白色弟子服,白皙的脸庞上,狭长的眼睛如同深邃的湖泊,一头如瀑布般的墨发用发冠高高绑起,身形高挑,甚至比江书白还要高出半头! “这位就是江家的江书臣.......” 萧子罄挨个介绍着,楼衔月却只盯着江书臣一人看着。 “我知道了,不过是只带一天,不用说这么多!”楼衔月脸上带着一丝不耐,转身走向最前方。 江书臣淡淡一笑,带着江家几人站在所有弟子的最后方,专心学起剑法。 伏羲剑法并不复杂,但是化繁为简的剑法才是最难的,楼衔月演示完第一式后,就挨个检查起伏羲山每个弟子的情况。 轮到江书白时,眼中是明晃晃的嫌弃:“你学过唐家的无相剑劫吧!” 江书白神色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就听楼衔月接着说:“花架子实在太多,打架的时候谁会等你挽个剑花再动手?” 江书臣暗暗瞥了一眼那边,楼衔月的起手式在脑海中闪过,手上迅速调整,将一些没必要的动作全都舍弃。 “不错!看你们两个人长得一样,怎么一个聪明一个笨呢!”楼衔月拍着江书臣的肩膀说道。 江书臣暗暗松了口气,江书白则瞪大了双眼,他们两人明明都学过无相剑劫,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练剑是个体力活,对于江书臣这样的炼器师来说,除了站着腿酸点,整体来讲还是比较轻松的。 结束一天的练剑后,江书臣特意去了落云宗的执任堂问了问,落云宗内居然没有人成功采摘到引魂莲的人。 “或许,并不是没有人摘到过,而是没有人上交给宗门,秘境内获得的灵草归属个人,如果不上交给也在常理之中!”陆雁白说道。 “嗯,只能去秘境内看看了,我还在执任堂中发布了这条任务,若是有人愿意交换,也是件好事!”江书臣做了三手准备,她还让江家的商铺在各大拍卖行寻找。 陆雁白例行检查后,迫不及待的离开江书臣的院子:“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明天早上再过来!” 江书臣:“......”见色忘义! “嗯!” 陆雁白走后不久,江书安接到江书臣的消息后,走进了她的院子中。 “陆清规、长孙甘棠、徐似棠三人中,只有陆清规突破了金丹期,其余两人目前还在筑基巅峰!” 江书安把他调查到的情况说出,江书臣垂眸喃喃道:“他果然也是!” “谁是?”江书安问。 “陆清规!” 第71章 来自遥远的故人 小院中安安静静,江书安不明白江书臣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也没有过多询问,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 江书臣陷入了沉思,她在犹豫要不要拉拢陆清规,同时在思考如何判断他是不是已经加入了自在教。 金丹期后的“界”和筑基期的“界”完全不一样,如果说筑基期的存活率有七成,那金丹期的存活率只有三成,近一年来,筑基期的存活率在不断下降,金丹期同样是。 这是江书臣从近几年的数据中推算出来的,虽说不是十成十的准确,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引魂莲有消息了吗?”江书臣从思绪中抽出神来问道。 “还没有,不过和引魂莲有相同效果的药材有了下落,需要拍下来吗?” 江书安是江青槐的小儿子,江青槐在江家负责着整个修仙界的商铺,收集药材这种事,交给江书安是最快的。 “暂时不用,只要引魂莲!”江书臣眸色暗沉,这么看来,这次的秘境是一定要去! “让所有人准备准备,过几个月咱们可能要进落云宗的秘境一趟!”江书臣随口说着。 江书安不解:“秘境?为何要进去?” “引魂莲就在里面!”江书臣叹了口气,眼神落在江书安并不强壮的身板上:“你怎么还是这副弱鸡样?最近没有炼器?” 江书安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我有肌肉!” 又怕江书臣不相信,还特意举起胳膊证明自己:“我真的有,只是看上去瘦一些,我其实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人!” 江书臣:“......你这话都是和谁学的?” “弓月满啊!那天刚好遇到他,他也问了我这个问题!”江书安脸上带着一丝尴尬,这种事说出总感觉怪怪的。 “少和他玩!”江书臣翻了个白眼,忽然想到了什么:“弓月满他们在那个峰学习?” “在鹿夷山!玉宸真人门下。”江书安垂眸仔细回想:“不过,弓家那边也没有引魂莲的消息!” “和引魂莲没关系,只是我忽然想到,不能只让江家的人进去,其他世家也得进去才显得公平!”江书臣的脸上带着一抹坏笑。 江书安见状连忙后退两步,每当少家主露出这个笑容的时候,就有人要倒霉了! 唐家并不在落云宗学习,而是在玄天宗,所以这次江书臣只能带着弓家去搞事情。 练剑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距离落云宗半年一次的考核越来越近,江书臣选了风和日丽的一天拉着弓月满走上了主峰的台阶上。 “其实我觉得......我们也没有那么想要去参加这次测试!”弓月满跟在江书臣身后,苦口婆心的劝道: “再说了,落云宗的秘境每年都有折损的弟子,咱们对里面的情况也不了解,不如不去凑这份热闹!” 他想说的其实是,他们只是来学习的,平平安安回去就可以了,实在没必要去落云宗内部的考核中拼命! 虽说是秘境,其实秘境内是各种不一样的环境拼凑而成,在落云宗这些年不断地探索中,里面的秘宝已经被清空的差不多了,除了能够作为历练的场所,实在没什么可以图的! 江书臣站在比他高一阶的台阶上,笑眯眯的说:“你可以不去,我也没有逼你!” 弓月满眼神闪烁,有些不确定的问:“真的?” “真的!”江书臣肯定的说。 弓月满嘴角一抽:“我不信!你肯定还有后半句!” “怎么会呢,只不过那秘境中的紫炎石只能被我收入囊中,日后你们弓家若是想要,只怕......” 紫炎石是锻造弓箭的绝佳材料,只不过在外界稀有,对于需要大量弓箭的弓家来说,算得上必需品! “去!怎么能不去呢?听说落云宗的秘境里,拿到的东西全都是自己的对吧!”弓月满从听到紫炎石那一刻起,眼神就变得异常坚定。 “嘶~好像是吧,只不过现在落云宗宗主还没有答应我们呢!”江书臣漫不经心的转过身,慢悠悠的朝上走着,身后的弓月满三两步就超越她。 \"你怎么走这么慢?得快点,试炼报名马上就要结束了!\" ...... 日落西陲,江书臣满意的从正殿中走出,她没想到落云宗宗主居然格外的好说话,事情比想象中的更顺利。 \"你说......这宗主不会盘算着什么坏主意呢吧!这答应的也太快了!\"弓月满小声在江书臣耳边嘀咕着。 \"你有什么值得他惦记的?你的弓?\"江书臣忍不住嘲讽道。 弓月满忽然站在原地:\"我怎么感觉好像被你忽悠了呢?\" 江书臣脚步一顿:\"我?忽悠你?图什么!\" \"自然是图紫炎石!就算是我们弓家能弄到紫炎石,最后还是要交到你们江家来炼制,只不过就是省了一点紫炎石的钱!\" 现在弓月满总算反应过来,一开始他被从天而降的免费紫炎石砸中,压根就没想那么多,现在冷静下来才发现,江书臣只是把他当成力工! 江书臣叹了口气:\"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弓月满:\"????\"怎么回事?这话听着不对劲! \"你知道勾股定理吗?\"弓月满忽然小声问道。 江书臣仔细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知道!\" 弓月满不信邪,又继续问道:\"那你知道奇变偶不变的下一句吗?\" 这下江书臣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你不会被夺舍了吧!\" 弓月满当即和她拉开距离:\"怎么可能!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江书臣上下打量他几下,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转身朝伏羲山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离去,弓月满赶紧拍了拍心口,真是吓死他了,差点就被看出来,不过这下他确定,江书臣一定不是他的故人! 弓月满不对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起初江书臣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但是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越觉得他不像这里的人。 这种异常的感觉让江书臣敲响了警钟,不过现在不是纠结弓月满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事儿是赶紧找到引魂莲! 腰间的传音灵玉亮起,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听说你想要引魂莲?不如和我合作。\" 第72章 合作 \"怎么合作?你想要什么?\"江书臣走到僻静处,随手bug隔音结界。 \"我想和你交换一个秘密!\"另一边的陆清规说道。 \"陆雁白的秘密?\"江书臣一下就知道他想问什么。 \"对!\"陆清规似乎笃定她会告诉他。 江书臣忍不住笑出了声:\"不好意思,这个不行!\" 陆清规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那就换一个,关于你的秘密!\" 江书臣这次答应的快,她已经知道对方想问什么:\"好,事成之后,来伏羲山找我!\" \"嗯!\"陆清规答应的果断,江书臣看着逐渐暗淡的传音灵玉,独自站了许久。 ...... 落云宗的考核主要考验团队合作,这也是陆清规提出要和江书臣合作的原因。 作为宗主的亲传弟子,在一定程度上,他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江书臣和江书白成为他的队友。 在江书臣看到自己和长孙甘棠和一队时,她忽然觉得让陆清规来作弊,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你怎么在这一队?\"江书臣有些无力的问道。 \"这么有意思的活动,我当然是要来参加一下!毕竟陆师弟心思单纯,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可就不好了!\" 江书臣暗中翻了个白眼,脸上依旧笑嘻嘻:\"是吗,那你可要将你的宝贝师弟看好了!\"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看好你自己的弟弟就行!\"长孙甘棠抱着剑说道。 陆清规带着另一名弟子过来的时候,两人的话已经说完了。 \"你们不是认识吗?怎么显得这么生疏?\"陆清规问。 江书臣微微一笑:\"刚刚已经打过招呼了,不知这位是?\" 来人一身白色利落的落云宗弟子服,手中拿着长剑,高高束起的马尾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不过在江书臣看来,这人和江书白一样冒着傻气。 \"这是谢祈安,剑修,玉恒真人座下内门弟子!\"陆清规介绍道。 江书臣微微点头:\"江书臣,这是我弟弟,江书白!\" 几人认识过后,站在广场上等候秘境开启,期间谢祈安不断转头悄悄看向江书臣 。 江书白见状偷偷挪到二人中间,利用身高挡住江书臣的身影。 直到在进去之前,江书白都在和谢祈安比身高。 熟悉的眩晕感传来,江书臣再次睁眼时,看到茫茫沙漠,不禁感叹她这次的运气是真的好! 居然能一次中奖,只可惜在进来之前花大价钱买的地图现在却派不上用场! \"啧!怎么这么倒霉,居然传送到沙漠中,咱们想要第一个完成任务,怕是有点难了!\"长孙甘棠看着头顶的太阳忍不住感叹道。 早在进来之前,落云宗的执事长老就提前公布了试炼规则。 试炼为五人一小队,每只小队需要猎杀十只赤豹,十只为底线,上不封顶,限时五天,上不封顶,猎杀最多的队伍则是试炼的第一名。 在落云宗,第一名能加许多积分,所以试炼的排名很重要。 “没事,赤豹的生活范围很广,森林、灌丛、湿地、荒漠等地都是有,咱们不急!”陆清规环视一圈周围的环境继续说道。 “赤豹的巢穴多筑于浓密树丛、灌丛或岩洞中。营独居生活,常夜间活动,现在是白天,这么多人进入秘境中,恐怕会让赤豹警惕,咱们晚上再活动!” 长孙甘棠点点头:“好!那就先休息!” 广袤的沙漠一望无际,金黄色的沙粒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耀眼的光芒。连绵起伏的沙丘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一阵风吹过,掀起阵阵沙浪。 沙漠中罕见的绿植艰难地生长着,为这片荒凉的土地增添了一丝生机,几人在一处相对避风的沙丘出坐下,江书臣对着陆清规点点头: “我去附近看看!” “好,若是找到水源,可以进行标记!”陆清规细心嘱咐道: “她又不是小孩子,说那么多干什么!”长孙甘棠语气中带着不耐。 按照江书臣对他的了解,长孙甘棠并不是喜形于色之人,如今不过半天情绪就如此外露,实在怪异,临走之前,江书臣无声的对陆清规说了两个字: 小心! 陆清规微微颔首,江书臣这才带着江书白离开。 “姐,我怎么感觉长孙甘棠有些怪怪的?”江书白狐疑道。 “连你都看出来了!”江书臣单手结印,一只蓝色的灵蝶飞出。 识海深处传来一阵刺痛,江书臣眉头轻皱,只一只灵蝶就已经是极限了吗? “对啊,上次见他的的时候,他明明是一个很稳重的人,可这次咱们没有得罪他,他就有如此大的敌意,不对劲!” 江书白絮絮叨叨的说着,江书臣则带着他跟着灵蝶寻找水源的位置。 经过这些日子的研究,引魂莲生长在水分足的地方,沙漠中常有绿洲,所以那里是江书臣的首要目标。 “落云宗的亲传弟子,从入门后就被严密保护,应该不会被控制吧!”江书白忍不住瞎想。 江书臣瞥了一眼自家弟弟:“你觉得什么人会用如此粗糙的控制手法?几乎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 “或许,这人是想要毁掉他呢?”江书白握拳砸向手掌,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继续说道: “毁掉一个人,只需要在控制他的识海即可,长孙甘棠可是宗主的亲传弟子!” 有一瞬间,江书臣觉得他说的很对:“嗯......也许吧,这就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了!” 长孙甘棠不是盟友,江书臣并不想为他操心,如果是陆清规的话,就不一样了! 两人跟着灵蝶在沙漠中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在远处看到一处绿洲。 “到了?”江书白有些不确定,三两步跑到一旁的沙丘上:“姐,真的是绿洲,我们到了!” 绿洲宛如沙漠中璀璨的明珠,散发着生机与希望。江书臣伸手拦住江书白: “别动,那里已经有人了!” 江书白站在原地,右手放在腰间的灵剑上,剑身悄然出鞘。 “动手吗?”江书白问。 “先看看,若是没有,咱们直接走,尽量避免正面冲突!”江书臣控制灵蝶飞往那几人驻扎的地方。 灵蝶隐藏在灌木丛中,江书臣闭上双眼,透过灵蝶的视线观察着绿洲的情况。 这五人小队之中,还有她的熟人——徐似棠! 第73章 你很缺灵石? “咱们为什么要来绿洲,就算赤豹有可能会来这里喝水,咱们也不用在这里守株待兔吧!”其中一名弟子问。 “你没有看到执任堂中发出的一个委托任务吗?”徐似棠问。 “什么任务?” “有人高价收引魂莲!我查过了,引魂莲就在秘境之中!”徐似棠说道。 “我也看到了,这么说,咱们现在是来找引魂莲的?”那人问道。 “看运气吧!引魂莲周围还有伴生妖兽噬金蚁,虽说等级不高,但是极为难缠,咱们还是以试炼为重!”徐似棠继续说着。 江书臣大致了解过之后,控制着灵蝶在周围寻找起来,绿洲的范围不大,不过一刻钟,就已经找完了一圈。 看她睁开双眼,江书白问道:“如何,这里有吗?” 江书臣疲惫的摇摇头:“没找到,可能......不在这里?” 她不确定,树上的引魂莲画像实在感人,她对比了所有的灵植,都没有找到相似的! “要不还是去看看吧,总得自己看过了才知道,万一错过了,岂不是可惜?”江书白有预感,引魂莲就在这里! “我去转移这些人的注意力,你去找引魂莲!”江书臣边说边从储物袋中不断挑选符篆。 “我?我去找?不应该我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吗?”江书白有些懵。 说起来,江书臣也不得不承认,江书白的运气在某些时候是在好的离谱,特别是在找东西这方面。 “对,他们人多,打起来你不好脱身,而且你不出现,他们就不敢动!”所有人都知道,江书臣和陆清规几人组队,现在她一个人出现,说明其他人有可能藏在暗处。 “好!”江书白也不在这件事上纠结,转身就朝着绿洲的另一边走去。 江书臣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定位器插在地上,顶端的灵石亮起之时,远在另一边的陆清规睁开了眼。 咔嚓—— 树枝被踩断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徐似棠敏锐的转过头:“谁?” “徐似棠?真是好久不见!”江书臣站在原地,不再往前一步。 徐似棠警惕的看着她,站在她身后的另外几人也纷纷拔出手中的剑,警惕的观察的周围。 “确实是许久未见,不知陆师兄和长孙师兄可在?”徐似棠直截了当的问道。 “他们?自然是在的!”江书臣话音刚落,徐似棠身后几人立刻将她围在中间。 徐似棠只是炼丹师,算是重点保护对象。 “既然在,为何不出来?我落云宗的弟子可不是会背后偷袭之人!”徐似棠手中拿着小药瓶大声喊道。 江书臣的灵蝶跟在江书白身后,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 “我说他们在,没说他们在这里啊!”江书臣叹了口气,小声嘟囔着,却还是被其中一名弟子听到。 “他说陆师兄和长孙师兄不在这里!”那名弟子小声和徐似棠说道。 徐似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还有一个形影不离的弟弟,她弟弟的实力不可小觑,咱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现在是历练的第一天,无论是谁被淘汰出去,都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没有赤豹!”徐似棠选择直接问。 “我来找引魂莲!”江书臣说的坦荡,整个人十分放松的站在原地。 徐似棠有些不解:“你很缺灵石?” “不缺!” “那你为什么要找引魂莲?”徐似棠问。 “因为那条委托是我发的!”江书臣坦然的说道。 灵蝶已经跟随江书白走到临近他们的地方,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停下,地上是外翻出的砂砾,不少噬金蚁围绕在一株小到看不见的灵植身旁。 “你的灵识受伤了?”徐似棠有些诧异的问。 江书臣控制灵蝶接近那株灵植,想要确定那是不是引魂莲。 徐似棠见她没有回答,忍不住再次问道:“江书臣,你的灵识受伤了?” 听到对方高声呼喊,江书臣不得不回过神:“没有!” “那你为何要引魂莲?”徐似棠继续问道。 江书臣此时已经确认那就是引魂莲,脸上带着放松的神色:“和你没关系吧!” 说着,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符篆飞出,直直朝徐似棠的门面而去,站在她身前的弟子手中灵剑一挥,爆炸声骤然响起。 近距离的爆炸让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都嗡嗡作响,没有人注意到在不远处还有另一道剑气挥出。 江书臣几乎每次都在江书白动手之时才会飞出一张符篆,既不会伤到对方,也不会让对方靠近她,双方之间僵持在当场。 砂砾忽然开始跳动,江书臣额角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传来,三张符篆飞出,视线再度转换到另一边。 江书白小心翼翼的将引魂莲放进特制的盒子中,然而,就在他刚准备将盒子放入储物袋时,突然间,无数噬金蚁从一个小小的洞中源源不断地涌出,仿佛一股黑色的洪流般汹涌而来。 噬金蚁数量惊人,它们迅速聚集在一起,形成一片密密麻麻的虫海。不仅仅是小洞,就连周围的地面也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仿佛大地正在被这些微小却强大的生物撕裂开来。 这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引起了徐似棠的警觉,她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异常情况。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中计了!\"徐似棠毫不犹豫地大声喊出这句话,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愕和紧张。 她立刻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原本与江书臣激烈缠斗的几个人也在听到她的呼喊后,迅速做出反应。 他们不再与江书臣纠缠不休,而是转身朝着骚动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江书臣单手打了一个响指,江书白身旁的灵蝶应声溃散,他立马就明白江书臣的意思,三两步跳出噬金蚁的包围圈。 “江书白!你果然在这里!”徐似棠怒吼的声音引起噬金蚁的注意,一小部分噬金蚁开始转而围攻几人。 “呦!你是来帮我的吗?”江书白不断跳跃躲避着数以万计的噬金蚁,试图带着剩余的噬金蚁靠近徐似棠。 一把白色粉末撒过,地上的噬金蚁瞬间消融,江书白眼神一亮,果断选择投入他们的怀抱! “徐似棠!你果然是来帮我的!” 第74章 来的正好! 徐似棠惊恐的望着直奔他们而来的江书白和他身后已经高高聚起的噬金蚁大喊着: “你别过来啊!!!” 江书白即将落地之前利索的翻转身体,和正中间的徐似棠擦身而过。 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飓风符同时甩出,飓风中夹杂着徐似棠挥出的粉末。硬生生让即将倒塌下来的噬金蚁改变方向。 一层层噬金蚁逐渐消融,却抵不过一层又一层的噬金蚁重新覆盖。 “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被这些噬金蚁给吃掉!”徐似棠扔掉手中的空瓶子,又重新拿出一个新的。 江书白随意地瞟了她一眼:“放心,不会连累你们的!” 只见他手中符篆翻飞,脚下闪过金色的阵法纹路,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噬金蚁的行动都缓慢了许多。 “走啊!愣着做什么?”江书白回头说道。 徐似棠还有些犹豫:“你......你一个人可以吗?” “他还有我,带着你们的人走吧!” 江书臣不知何时出现在包围圈中,手中同样拿着几张符篆,阵法的周围已经布满法器。 “好,你们多加小心,实在不行就捏碎灵玉,会直接传送离开!”徐似棠有些担忧的留下最后一句便转身离开。 江书臣冷静的说道:“外面我已经布好,只要将他们全都困在阵内,便可以全部绞杀!” 早在研究引魂莲时,江书臣就开始研究如何对付噬金蚁,噬金蚁属金,又常年生活在沙漠中,用火融虽然是最简单的方法却并不适合。 噬金蚁的数量庞大,就算吸干了他们两人的灵力,恐怕也不能将其全部消灭,所以江书臣干脆反其道而行。 将整个绿洲中水全都利用起来,再用阵法将水变为冰,现在阵法内所有的噬金蚁全都被冻在原地。 江书臣和江书白二人不断变换身位,手中的符篆消耗殆尽,脚下的阵法开始转变,二人双手同时结印。 耀眼的火焰拔天而起,高楼般的噬金蚁在烈火中化为星星点点的晶石,亮晶晶的落在地上,和砂砾融为一体。 “这么快就结束了?我们是不是来晚了!”谢祈安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江书臣忽然半跪在地上,脸色惨白:“不晚,来的正好!” 话刚说完,她整个人都倒在地上,头发被滚烫的沙子烫的卷起,另一边的江书白还好一些,只是无力的跪坐在地上,整个人还算清醒。 陆清规连忙上前将她抱起,又走到江书白身边给他喂了一颗回灵丹:“还能走路吗?” 谢祈安是个有眼力见的,赶忙伸手拉起他一只胳膊,把他架起来! 长孙甘棠沉默的站在原地倒是没说什么。 五人离开阵法的范围后才感觉到一阵不怎么凉的风吹来,谢祈安忍不住问道: “你们两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不等我们来了一块动手!” 江书白先是抬头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江书臣,随后才哑声说道:“来不及,噬金蚁来的太快,刚才还有另一支队伍在,只能先动手!” 他口中说的其他队伍,三人刚到的时候也看到了,队伍实力不错,若不是遇到噬金蚁这种难缠的妖兽,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二人。 “好吧,下次记得叫我一起,我虽然还没有到金丹期,但是我实力还是不错的!”谢祈安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江书白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一行人走到早已探查过的据点,陆清规小心的把江书臣放在地上,又按照陆雁白的法子给她扎了几针,过了一刻钟,江书臣才悠悠转醒。 “多谢!”江书臣的声音有些哑,头也有些钝痛,这是过度使用灵力和神识的后遗症! “客气!你们拿到了吗?”陆清规抿着唇问道。 江书臣的视线落在江书白身上,随后点了点头:“他怎么样?” “无碍,只是灵力透支了,你们用的阵法超过自身实力太多,这实在是太冒险了!”陆清规现在都有些后怕,刚刚江书臣几乎都快要当场死了! “事儿办成了就行,过程不重要,这不是还有你吗?”江书臣撑起身,挪到江书白身边,将早已准备好的特制归元丹塞进他嘴里。 “你们说什么呢!办什么事儿了?”谢祈安好奇的问道。 陆清规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没什么!” 长孙甘棠安静站在一旁,江书臣视线扫过他,又问道:“怎么了?” “问题不大,试炼结束后交由宗内处理就可以!”陆清规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意识到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江书臣也不再说什么,陆家独有的傀儡术度过这次试炼并不算什么难事。 “有我们在,你们这次一定会拿到第一!”江书臣重新躺倒在地上,感受着体内灵力的涌动。 透支之后,金丹吸收灵力的速度比之前更快,江书臣闭着眼睛运转功法,同时还想趁着此时的虚弱,将识海中的印记拔除。 可惜除了头更疼了之外,并没有任何变化,江书臣猛地睁开眼睛,叹了大大的一口气。 “怎......怎么了?”谢祈安小心翼翼的问道,现在的气氛实在太奇怪了,让他很尴尬。 “没什么,恢复的差不多,该干活了!” 落日的余晖洒在金黄的沙漠上,仿佛给这片无垠的沙海披上了一层橙红色的纱衣。 已经休息了一整天的赤豹准备活动,秘境中无处不是修士的气息,境界越低的修士越是它们的目标。 作为整个团队中,境界最低的人,谢祈安被迫在夜幕降临之后,外出当做一只无害的诱饵。 江书臣站在谢祈安不远处,手中拿着小型阵法盘,以对方为中心,布下一个杀阵!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赤豹静静地潜伏着。它那赤色的皮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仿佛是大自然的一部分。眼睛紧盯着不远处的独自站在原地的迷茫修士,他正无助地看着四周,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猎豹慢慢地靠近,它的脚步轻盈而无声,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和谨慎。 江书臣早已注意到暗处的赤豹,手指微动,阵法盘在她手中闪烁着微光 ,感受到危险的谢祈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赤豹小心靠近,一步一步走进早已为它准备好的陷阱。 第75章 三品妖兽 赤豹刚刚踏足到阵法的边缘,刹那间,杀阵光芒猛然炽烈起来。只见地底突然窜出诡异莫测的藤蔓,如蛇般迅速缠绕住赤豹的四肢,并狠狠地将它拖入了阵法之中。 此时此刻,除开谢祈安所在的生门之处,其余各处皆弥漫着凛冽的杀意。 赤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浑身一抖,它的双眼警惕无比地扫视着周围环境,全身肌肉紧绷,已经意识到眼前的修士不过是个诱饵。 阵法之中,光芒不停闪烁,交织成无数道凌厉至极的剑气,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宛如一张天罗地网,毫无疏漏。 不过眨眼之间,赤豹就倒在阵法之中,再无声息。 谢祈安按照江书臣的指示将赤豹体内的晶核掏出,这是他们杀死赤豹的凭证,随后又将赤豹的尸体拖到他刚刚的位置。 脚下的阵法悄然消失,从赤豹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不停外散,不断地吸引着就近的赤豹。 谢祈安将带有自己气息的衣角割下一部分放在赤豹身边,营造出他刚刚杀死赤豹的假象后,快速跑到江书臣身边。 另一只赤豹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死去的赤豹不断地吸引着它,它知道,人类修士一般只会带走他们的晶核和皮毛,其余的部分则会丢弃。 它现在,就是来捡漏的! 可惜它今晚注定捡不到,在它踏入阵法的一刻,周遭的杀意再次降临,无数道凌厉至极的剑气交织在一起,散发着刺骨的寒意,使得周遭的空气几乎都要凝结冻结。 每一道剑气都犹如致命的毒蛇一般,蓄势待发。 地面之上,若隐若现地浮现出奇异的符文,它们微微闪烁着黯淡的光芒,与那些剑气相互呼应。这些符文就好似阵法的脉络,将整片空间紧密地联系成为一个整体。 一只又一只的赤豹被诱惑其中,随后在谢祈安将晶核挖出后成为诱饵,一夜的时间过去,地面上已经堆积不少赤豹的尸体。 作为旁观者,谢祈安已经从最开始敬佩变的麻木。 此时的他就是一个无情的挖晶核机器。 黎明前的黑暗渐渐散去。天边开始泛起一丝微弱的光芒,渐渐的,橙色和红色的霞光交织在一起,如火焰般燃烧着天空。 江书臣唇色泛着不正常的白,随手收起的阵法盘:\"咱们走吧!\" \"才三十只,不接着杀了吗?\"谢祈安收起最后一块晶核问道。 \"天已经亮了,不会再有赤豹过来\"江书臣带着一丝疲惫,转身朝着据点走去。 二人一路无话 ,他们回到据点时,江书白已经醒了过来,脸色也已经恢复。 \"姐,你怎么不叫我一起?\"江书白上前扶着江书臣坐下,眼中带着一丝心疼。 江书臣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臂:\"猎杀赤豹这种简单的事,我们两个人就可以,今晚让你去!\" 陆清规此时也递上一瓶归元丹:\"好好休息吧,白日就由我们两个人值守!\" 江书臣点点头,盘膝而坐,闭上眼睛开始打坐修炼,从她筑基之后,大部分时间都是用修炼代替休息。 江书白安安静静的守在她身边,期间还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阵法开始研究起来。 昨日的战斗让他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差了,不过是一些三品噬金蚁,居然能够让他力竭到晕过去! 这若是在面对敌人时,恐怕他们二人此时的坟头草都发芽了! 日头逐渐上升,不过午时,江书臣就睁开眼睛:\"咱们是时候换个地方了!\" 陆清规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点点头,他原本就打算在江书臣找到引魂莲后就换地方。 五人 顶着烈日一路朝西边走去,按照陆清规所说,西边是一片平原,生活在那里的赤豹要比这里多上三倍。 相对应的,停留在那里的弟子也是最多的! 江书臣趴在江书白的背上,懒洋洋的看着远处的草原,在秘境中能够同时看到沙漠和草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两种自然环境之间,衔接的毫无违和感,就连在外面观看的落云宗弟子也感到新奇。 \"这是怎么做到的?沙漠和草原之间居然没有任何缝隙!\" \"何止!就连沙子都乖乖的待在沙漠中,一颗都没有散落在草原里!\" \"是有结界吗?\" \"有吧!不然那些衔接沙漠的草早就枯死了!\" 江书臣伸手在两边隔空触摸着,凉爽和酷热同时出现在她的感官里。 \"秘境就是这样,所有的自然环境都超脱常理一般在这里共存!\"陆清规解释道。 \"这里真的是太神奇了,可惜妖兽太多,灵植太少,不然你们落云宗怕是的要富得流油!\"江书白感叹道。 一旁的谢祈安忍不住笑出了声:\"江道友这话说的实在有趣!\" \"我说的有问题吗?\"江书白疑惑道。 \"没问题,不过落云宗需要用到灵石的地方要比江家多太多了,就算有再多的灵植,也没用!\"江书臣轻声说道。 江家虽然富庶,那是因为江家人少,并且每一个江家的孩子几乎都是炼器师或者阵法师。 这两种注定有钱的职业,也算是江家长盛不衰的诀窍! \"驻扎在这里的弟子比沙漠要多,咱们晚上行动的时候,得多加注意!\"陆清规嘴上说着注意事项,手上还在不断给几人身上撒特制的药粉。 \"陆师兄,你撒的这是什么?\"谢祈安新奇的看着自己衣摆上亮晶晶的药粉。 \"草原中有一种虫子叫蜱虫,会吸人血,这些驱虫粉可以有效预防。\"陆清规解释道。 \"蜱虫?怕是连我的防御都破不了吧!\"谢祈安嘟囔道。 陆清规站在原地,耐心的科普:\"秘境中的蜱虫极会隐藏,算得上是三品妖兽,虽然攻击力不强,但是让它粘上你,半个时辰就能将你的血全都吸干!\" \"三品妖兽!那不是相当于金丹期的修为?赤豹才二品吧。\"谢祈安张大嘴巴,有些不敢相信。 陆清规不再理会他的问题,专注的调整着长孙甘棠身上的银针 ,就在刚刚,他们踏入草原时 ,他感觉到对方有明显呢的情绪波动。 \"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晚上才是硬仗!\"陆清规说道。 五人正式走进草原深处,为了能在晚上多捕杀一些赤豹,他们特意选择驻扎在赤豹经常出现的地方。 第76章 暴动的赤豹 有江书白和谢祈安这两个身强力壮的剑修,江书臣挑好位置,和陆清规一起坐在一棵隐蔽的大树上。 江书臣:“......”有点干,陆清规太安静了,她想和他们一起去杀妖兽! “你——” “我——” 二人同时开口,江书臣想要离开的心暂时收起。 “你先说!”江书臣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你是在担心江书白吗?”陆清规问。 “没有!”江书臣否认道,不过是二品妖兽,对于江书白来说不算什么! “嗯。”陆清规再次陷入沉默。 他们身上都带有灵眸之境的灵玉,实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两人就这样静坐,江书臣觉得不能浪费这个好时机,索性开始练起心法来。 不远处,江书白似有所感的朝二人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随后迅速挥动手中的剑,精准地刺向飞扑而来的赤豹,一剑将其斩杀。 \"怎么了?\" 一旁的谢祈安敏锐地察觉到了江书白的异常,连忙问道。 江书白垂眸细细感受一番:“不知道,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咚咚—— 心跳突然急剧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江书白再次抬头时,黑暗中一双双泛着幽光的眼睛布满周围。 不知何时,数千头赤豹已经悄然无声地将他们几个人团团围住。这些赤豹们伏低身子,蓄势待发。 “怎么——” “突然多了这么多赤豹!” 谢祈安后退两步站在江书白身后,持剑的手有些颤抖,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多妖兽同时聚集在一起。 “快回去!这里不对劲!” 江书白拉着谢祈安的胳膊就想回到江书臣身边,却在回头时发现,身后早已没了大树的影子。 “他们......不见了。”谢祈安怔在原地,左手紧紧拉着江书白,生怕他也消失。 远处的江书臣忽然睁开双眼,看着愣在原地的二人,冷声说道: “出事了!” 陆清规不解的重复道:“出事了?” 江书臣跃下大树,落地的瞬间,耳边忽然传来久违的声音。 “真是好久不见!” 咚咚—— 心脏突然开始剧烈跳动,江书臣半跪在地,伸手捂着心口,脸色变得惨白。 “你怎么了?江书——” 陆清规最后的声音消失在耳边,江书臣陷入一片黑暗,季知节的声音却依旧存在。 “真没想到,时隔半年,你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你想做什么?”江书臣问。 “嗯......还没想好,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季知节懒洋洋的说道。 “什么游戏!”江书臣平静的问道,她知道只要识海中还有那个印记,季知节迟早会找上门来! 眼前忽然出现草原中的场景,江书白和谢祈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周围是数千头赤豹蓄势待发。 “江书臣!江书白和...陆清规,你选谁?” 视线转换,长孙甘棠的剑架在陆清规的脖子上,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襟。 “一边是弟弟,一边是即将结盟的盟友!你会选择谁呢?”季知节戏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兴奋,他一直都在注视着江书臣的一举一动。 唯独在江书臣进入秘境后,两人之间的联系断了一段时间,可惜江书臣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用她的神识。 就在灵蝶破碎的瞬间,季知节感受到了她的位置! 江书臣捏紧拳头,沉默一瞬,声音中没有任何感情: “我选陆清规!” 话音刚落,季知节的笑声响起,长孙甘棠手中的长剑掉落,陆清规迅速打晕对方。 数千头赤豹同时发起进攻,它们像是被某种力量驱使着一般,悍不畏死的冲向包围圈中的两人。 恢复视线后的江书臣没有丝毫犹豫,手中瞬间出现了三个闪烁着光芒的阵法盘,身上的灵力疯狂涌动,几乎在下一瞬,无尽的火焰席卷了眼前的整片草原。 火焰不断燃烧,在江书白二人的周围形成一个保护圈,勉强延缓了赤豹的攻击,江书臣顾不得此时的虚弱,朝着江书白的方向疾驰而去。 周遭的温度急剧上升,炽热的气息让人窒息。赤豹们发出阵阵怒吼,但面对如此恐怖的火势,它们依旧没有停止前进。 江书臣双手不断地变幻着法诀,打出一道道复杂的法印,全神贯注地操纵着阵法盘中汹涌澎湃的灵力,使得火势如火山喷发般愈发凶猛,仿佛要吞噬整个世界。 在熊熊烈火面前,江书白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又一层的赤豹。这些赤豹密密麻麻地堆积在一起,将他们二人彻底掩埋。 更令人心悸的是,许多赤豹身上散发出紊乱的气息,这显然是即将自爆的征兆。 就在这时,江书臣手中的另一个阵法盘突然闪耀出夺目的光芒。随着光芒的亮起,又一半的灵力被源源不断地抽取出来。 刹那间,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紫色的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整个天际。 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这场暴雨来势汹汹,迅速扑灭了草原上燃烧的熊熊大火。 与此同时,第三个阵法盘也开始闪烁起来。江书臣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一阵钻心的剧痛从她的识海中传来,让她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险些摔倒在地。 天上落下的雨水凝结成一根根锋利无比的冰针。这些冰针如同雨点般密集,无情地刺穿了赤豹们的身躯。 赤豹的血染红了草原的土地,江书臣也终于来到江书白的附近,场上所有的赤豹几乎全部都死在她的手中。 江书臣伸手抹了一把唇边的鲜血,以血为引,一根细长的血线从赤豹的尸体深处延伸出来。 看到这条线,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江书白,还活着! 陆清规带着长孙甘棠随后赶来,帮着已经没有灵力的江书臣一点一点挪动着赤豹的尸体,终于在最下方,看到了二人的身影。 一层薄薄的防御罩笼罩在二人身上,江书白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谢祈安紧紧被他护在身下,两人四脚八叉的抱在一起。 江书臣的手刚放在防御罩上,感知到熟悉的气息,防御罩溃散开,江书白头上的发簪顺势破碎。 一口鲜血呕出,发簪中的神识消散,对江书臣造成了二次伤害。 那是江书白身上最后一件防御法器。 第77章 只有一株 陆清规手忙脚乱的将姐弟两人搬到空地上,江书白倒是没有受什么伤,只是不知为何一直都陷入昏迷之中。 但是江书臣就不同了,除了有一个完整的身体外,内里已经承受不住她三番两次的摧残,经脉受损,就连金丹都有了裂痕。 陆清规刚刚粗略研究了江书臣手中的阵法盘,三个阵法盘都是高阶阵法,以她现在的实力,使用其中一个尚可,三个全都使用,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这也是她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杀光所有赤豹的原因。 谢祈安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神色焦急的问道:“他们两个人没事吧!咱们现在要怎么办?” 陆清规的视线落在地上的尸体上,江书臣倒是把所有赤豹的身体保存的完整:“把这些赤豹体内的晶核挖出来。” 谢祈安啊了一声:“这么多,那咱们后三天什么都不做,也能得到第一了!” 试问谁又能在一夜之间杀掉这么多赤豹呢? 陆清规叹了口气:“倒是托了她的福!”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把长孙甘棠绑在一边,以防他捣乱,随后才开始一个一个挖晶核,直到天光大亮,两人才结束战斗。 江书白也在此时醒来,他睁眼时,谢祈安正蹲在他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可不喜欢男人!”江书白推开他,抱着自己强调。 又忽然想起在他晕倒之前,他们似乎被赤豹围攻的场景,转头又问:“我们不是在对付赤豹吗?我怎么睡着了?” 谢祈安指了指他身边的江书臣,又指了指远处堆积成山的赤豹尸体:“昨晚你忽然就晕倒了,后来江道友救了我们!” “陆师兄说她耗尽了所有的灵力,所以才会陷入昏睡!” 看着那些赤豹的尸体,江书白才想起昨晚的事,脑中传过一阵嗡鸣声,一股陌生的感觉在识海中划过。 “陆清规他有没有说姐姐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江书白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陆师兄只是叮嘱我守好你们,他去找灵草!”谢祈安回答道。 “灵草?什么灵草?”江书白捂着头,他忽然感觉有种不受控制的剥离感,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占据他的身体。 “江道友?你还好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差!” “江道友?” “江书白——” 一片池塘出现在眼前,江书白知道这是哪里,这是他的识海! 如果说他的识海是一片池塘,那江书臣的识海就是一片大海! 这是江青枫的原话,江书臣的神识是江家这一代人中最强的,所以她可以使用高于她自身境界的阵法。 为了以防万一,她会喊江书白一起,既能锻炼他对阵法的掌控力,又能补足江书臣自身境界的不足。 靠着江书臣日复一日的训练,江书白的识海也变的宽广不少。 现在他站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却感到陌生。 因为在识海的上方,有一个巨大的黑色印记。 这个印记就像牢笼般将他困在原地不能离开。 事实上确实如此,他现在失去了和身体的联系,他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他只希望自己不要伤害江书臣! ...... 江书臣醒来的时候,就知道眼前之人不是江书白,对方伪装的不错,所以江书臣没有第一时间拆穿他,而是想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咱们现在的晶核已经遥遥领先,剩下的三天找个地方躲好就可以!”陆清规看着手中的地图说道。 五个人中,已经有三个人失去了战斗能力,就算是想要继续,光靠他这个半吊子剑修和谢祈安这个筑基期的剑修,胜算实在不大! “嗯!”江书臣没有说什么,慢慢合上眼睛,坐在原地休息,陆清规和他哥哥一样,医术不错,是个可以发展发展的好盟友! 其他人更没有意见,江书白乖乖坐在江书臣身边,仔细的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谢祈安处于小队中的最底层,没有发言权,长孙甘棠和他相反,最开始就丧失了说话的权利,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陆清规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江书臣,又在看到她腰间的灵玉时,闭上了嘴。 五人各怀心思的坐在同一个山洞内,安静的等待三天过去。 离开秘境的传送阵亮起时,陆清规趁机给江书臣塞了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 小心! 江书臣面无表情将纸条烧掉,任由江书白背着她回到伏羲山。 在外面观察已久的陆雁白早已等候多时,江书白放下江书臣的一刻,被陆雁白一棍子敲晕在原地。 “怎么办?”陆雁白拖着他的身体放在躺椅上问道。 江书臣抬起手,指尖微动,除了风从指尖流过外,没有一丝灵气。 “只能你进去看看了!”江书臣无力的说道。 陆雁白担心的问:“要不我先帮你恢复灵力,我可以让他一直昏睡!” 神识是每个修士最重要的地方,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轻易查看,陆雁白有顾虑实属正常。 “就你吧,我相信你!”江书臣用传音灵玉叫来了江书晏,让他守在一边护法。 陆雁白深吸一口气,将手指放在江书白的额头,不过一瞬,便睁开眼。 “怎么样?”江书臣焦急的问。 陆雁白看了眼一旁的江书晏,有些犹豫。 “没事,你说吧!”江书臣站起身,心中有了猜测。 “和你一样,不过他的识海比较弱,所以已经被那个印记占满,自身意识被困其中。” 陆雁白在给江书臣治疗的时候,就对这个印记有所了解,现在再次看到,心中有些沉重。 “引魂莲,对他有效吗?”江书臣垂眸问道。 “有,但是你们不是只得到一株吗?给了他,你——” 在江家所有人的心中,江书臣是最重要的,但是在江书臣心中,江书白最重要! “我可以在等!那个印记对我做不了什么,先给小白用吧!” 江书臣从储物袋中拿出特制的木盒递给他,眼神之中流露出的神色坚定且毋庸置疑。 陆雁白看了看木盒,又看了看一边的江书晏,最终还是带着引魂莲离开。 此时院中只剩下江家三人,江书晏抱拳问道:“书白也可以等,江家已经尽全力去寻找!” 江书臣轻轻摸了摸江书白的头,声音柔和却异常坚定: “我说了,先给小白用!” 第78章 季知节的阵法 江书晏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召集了其他江家弟子每日轮流守着两人。 三日后,陆雁白带着一颗丹药回来,江书臣亲手喂到江书白口中,陆雁白又施银针七日,最终将他识海中的印记拔除。 这七日中,江书臣每日都静坐在一旁,安静的守着江书白。 “他怎么还不醒?”江书臣皱眉问道。 “再等一会儿,那道印记隔绝了他与自身的联系,现在他还在适应期!”陆雁白解释道。 江书臣抿着唇,眼底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你的灵力恢复的怎么样?”陆雁白忽然问道。 “不怎么样,我现在只剩下一成灵力,就连神识都用不了!”江书臣顿了顿,有些疑惑:“不知是不是“界”的原因,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境界却没有任何改变!” “金丹还在,就不会有太大的改变,至于灵力,还是将你自己的经脉养好之后再修炼吧!”陆雁白嘱咐道。 贾昂输出嗯了一声,继续盯着江书白看。 长睫微动,江书白先睁开一只左眼,随后才睁开另一只眼,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有些刺眼,忍不住用手遮挡阳光。 江书臣眼神一亮:“小白?” “姐?我怎么躺在院子里?咱们不是在秘境里吗?”江书白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秘境中。 被关在识海之中并没有时间观念,他只觉得压抑,试图冲破那个印记,却次次失败。 江书臣拍了拍他的头:“已经出来十天,今天院子里阳光好,带你吸收日月精华!” 看着对方苍白的脸色,江书白瞬间明白:“你不会把引魂莲,给我用了吧!” 江书臣的手一顿:“对!” 眼泪顺着江书白的脸庞落下,一滴滴掉在地上,嘴里还不停地说着: “姐,对不起,都怪我!”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要是没有我,现在你应该好了!” “都怪我!都怪我!” 江书臣叹了口气:“怎么能怪你呢?引魂莲又不知只有一株,我们在找就是了!” 陆雁白也说:“对!落云宗的秘境每年都会开启,到时候也会有人进去寻找的!” 江书白趴在江书臣的怀里哭了个尽兴,过后才红着脸保证: “我一定会帮姐姐找到下一株引魂莲!” “嗯!”江书臣躺在椅子中,折腾了大半天,她也累了:“修复经脉的事,就麻烦你了!” “应该的!我先去炼丹,你好好休息!”陆雁白再次叹气,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两个容易受伤的祖宗。 目送对方离开后,江书臣把前因后果全都告诉江书白,江书白这才知道,原来短短几天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姐,你以后一定不要瞒着我了,我一定好好修炼!”江书白靠在江书臣肩膀上说道。 江书臣没有答应,只是说道:“你只需要专心修炼,剩下的交给我!” 姐弟二人就这样躺在院子中休息了短暂的半天后,江书白开始没日没夜的修炼。 清晨跟着落云宗弟子练剑,下午研习阵法,晚上打坐修炼。 江书臣则在从江家接来自己的炼器团队,开始研究起不同场景中,都能够完美使用的法器。 特别是在没有灵力的的情况下,就像她之前使用过的爆炸小碗,就完美的利用了爆炸符的不稳定性。 脱离了灵力控制后,大部分的法器都很危险,若是使用不当,极有可能还没有给敌人造成伤害,就自己解决掉自己。 期间陆清规也来探望过,在确定江书臣和江书白的身份后,顺利的和他们成为盟友。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长孙甘棠被季知节间接控制,他也进入了“界”中。 识海内虽然没有印记,但是本身已经不再能逃离“界”的控制。 三年时间,江书臣只恢复了五成灵力,江书白也在一次意外中和陆清规一起进入“界”中,顺利离开后境界晋升到金丹巅峰。 唯一可惜的是这三年来,没有任何人在秘境中找到引魂莲。 “姐,这次在秘境中,我又找到了三年前的绿洲,那里还没有完全恢复,引魂莲没有长出来!” 江书白有些沮丧,继而又说道:“不过你放心,下次我再进去,一定帮你找到!” “嗯,我相信你!”江书臣随意的说道,注意力却集中在手上的阵法中。 江书白上前看了看:“这阵法看起来好眼熟!” “这是商都皇宫,季知节用过的阵法!”江书臣指着其中一个不起眼的部分问:“你看这里,眼熟吗?” 江书白看到那个符文的瞬间,恐惧的感觉遍布全身。 注意到江书白的异常,江书臣单手打了一个响指:“别紧张,这个阵法并没有启动,我还在上面做了修改,不会对你有影响的!” 听到这句话,江书白才松了口气:“嗯,为什么开始研究这个阵法了呢?”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咱们在第一次进入“界”中后,季知节就已经盯上了我们。” “但是我们却对他并不了解,我想从这个阵法下手。” “如果能够搞清楚他是如何将这个印记放进我的识海中,那我不用引魂莲,也可以祛除这个印记!” 江书臣继续在阵法图上涂写着,见江书白依旧站在原地,不由问道:“怎么了?” “已经三年了,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呢?”江书白问道。 “离开?你想去哪里?”江书臣收起手边的阵法图,抬头看向江书白。 “我......想去历练,就像落云宗的弟子一样,我现在已经金丹巅峰了,是时候该独自完成任务。” 从上一次“界”中离开后,江书白才知道江书臣到底承担了多少,他现在的实力还不够,他想要变得更强。 “可以!”江书臣平静的同意了。 “我现在——” “什么?” “我可以去外出历练了?” 江书白有些不敢相信,他还以为江书臣会阻止他。 “你一直都可以,从来都没有人阻拦你!”江书臣懒散的说着,又慢悠悠的拿出一颗丹药吃下。 这丹药是陆雁白这来过年研制出的,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让她使用神识。 只不过副作用有亿点点大。 她大部分时间都会处于昏睡中。 “那......那我明天就去执任堂接任务!”江书白眼神亮亮的看着江书臣。 “好!”江书臣打了个哈欠,转身走进内室,她要开始进入睡眠状态。 江书白有些疑惑的看着江书臣的背影。 姐姐她,什么时候开始白天睡觉了? 第79章 取代 察觉到不对劲,江书白走到门口,想要进去看一看,江沅也面无表情的拦住他: “少家主已经休息,你可以离开了!” “我想进去看看姐姐!”江书白厌恶的看着眼前的人,不想和他多说一句。 江沅也已经垂眸重复道:“少家主已经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 “任何人也包括我吗?”江书白反问道。 “是!”江沅也毫无感情的浅色眸子看过来,让江书白忍不住心生退意。 “表哥!少家主有东西交给你,你先和我来吧!”江书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对峙。 江书白冷哼一声跟着江书安离开,院子里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一样。 睡梦中的江书臣其实并未真的陷入沉睡状态,她的意识早已进入到一个神秘的梦境世界当中。 在这个世界里,她依然身处在商都的皇宫内,季知节则静静地站在她的对面。整个空间似乎被时间所冻结,没有任何声音和动作。 此时她依旧处于商都皇宫之中,季知节就站在她对面,这里的时间停滞,江书臣蹲在地上,手轻轻拂过地面上的纹路。 江书臣缓缓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地面上的纹路。她的触感异常敏锐,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纹路所带来的细微变化。 血水漫过手背,粘稠的感觉异常明显,这里的一切都如同真实的场景一般,让人感到一阵恶心和不适。 不多时,季知节忽然打破了此时的平静: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第一个察觉到这个阵法的人!” 江书臣从地上站起,心下感叹陆雁白的药又需要改进! “如果你能够告诉我其中的关键,我会十分感谢你!”江书臣面色平静,一点都不诧异对方的到来。 “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得陪我玩个游戏!”季知节慢悠悠的说道。 又是游戏,江书臣眼底带着厌烦:“不玩,反正你的印记都已经停留了三年,我也不差这一会儿。” 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回答,季知节蹲在江书白的身旁忽然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江书白的?” “想知道?那就用阵法的秘密来换!”江书臣也不着急,正好趁这个机会观察对方。 季知节撇了撇嘴,双手放在后脑勺,随意的靠在空气墙上:“那算了,下次我会知道的!” 江书臣:“......” 地上的阵法明明灭灭,依旧在不停运转,江书臣盯着其中一个地方,识海中的印记愈发清晰。 “呀!这么快就有新发现了!”季知节饶有兴趣的盯着她。 在这层阵法之下,还有一个被藏起来的印记,这个印记在不断的吸收着地面的鲜血,这些鲜血为它提供了养分,从而供给到整个阵法。 印记是江书臣的识海深处翻腾着,江书臣所有的想法季知节都能实时知道。 “这里的阵法依托于环境、符篆、灵石、祭品等外物,而你的阵法,则依托于精神!这种阵法修仙界并没有记载,我只在一些特殊的妖兽身上见过!” 比如小江! 季知节托着下巴:“有意思,继续说!” 江书臣退后两步,和他拉开安全距离,面色沉静的推测道: “你可以将带有你精神烙印的印记通过阵法注入到修士的识海中。” “让这些修士在不知不觉之中成为你的傀儡,方便再从“界”中离开!” “你的力量来源于“界”,同时这也是你的牢笼!” “所以——” “你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一具能够承载你精神力的躯体,就是为了离开“界”!” 想到这一层,江书臣五指聚拢,脚下的阵法缓缓上升,一层层阵法犹如洋葱般被剥开呈现在二人眼前。 指尖轻点,其中几个相似的阵符被她单独拿出来: “这几个,就是整个阵法的核心,也是你能够将印记注入到修士脑中的关键!” “当时我心神紊乱,让你有了可乘之机,你这么想让我死在“界”中,是为了我的身体!” “你——” “想取代我!” 季知节低声笑着,眼底的阴鸷毫不掩饰的显现出来: “我就是想要取代你!” “不过我现在反悔了!” “你这么有意思 ,若是消失了,那就太可惜了!” 江书臣垂眸,毫不留情的将识海中的印记摧毁,季知节也随之消失在眼前! “取代我之后,又要做什么呢?”江书臣喃喃道,她至今都没想清楚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梦境逐渐溃散,眼前出现的不是熟悉的房间,而是陌生的城门。 城内人来人往街道上,不断有商贩吆喝着,身后却是一片大雾弥漫。 看来,她已经进入到了“界”中。 没想到这次来的这么突然,江书臣认命的走进城中,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听说了吗?九颂书院又出人命了!” “什么?前两天不是刚死了人吗?” “小声些,难不成你想让那邪祟找上门吗?” 如此有指向性的对话,她想装不明白也难,江书臣暗中换了一套男装,上前打听道: “不知九颂书院如何走?” 那两人瞪大了双眼,压低声音问道:“你不要命了?” “自然是要的,只是那九颂书院中有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必须要去一趟!”江书臣一副头疼的样子。 其中一人叹了口气:“顺着这条街往北走,出了这条街右转就看到了!” 江书臣道谢后,按照这人所说的方向走去。 两人看着江书臣的背影,忍不住为她担忧:“希望那邪祟已经祸害够了人!” 除了城门口热闹些,走出这条街后,就冷清不少,特别是书院门口,几乎看不到活物的踪迹。 江书臣站在门口,已经可以看出这里围绕着不少的黑气。 “江书白?你怎么在这儿?” 熟悉的声音响起,江书臣有些意外,来人居然是弓月满! “不对!你是江书臣!” 两人共用一张脸,但是眼神骗不了人。 江书臣上下打量他几眼,确认不是被季知节附身才说道: “意外,我也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 弓月满怜悯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在这里,哥哥罩着你!” 江书臣:“......” “我忘了你受伤了,你现在还剩几成灵力?” “五成!” 第80章 九颂书院—无限回廊 九颂书院是城中最负盛名的书院,这里曾经出过一个状元,两个探花,曾经门可罗雀的地方,如今却空无一人。 不,现如今来了几个各怀心思的修士。 按照弓月满所说,进入这里的修士,多半都是即将突破元婴者,像江书臣这样金丹初期还身受重伤的,实在是少见! “你说了这么多,其他人呢?”江书臣四下看了一番,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就是被封印在书院里的邪祟。 弓月满掏出一张面具递给她:“其他人早就进去了!咱们也准备准备进去!” 看着他手中简单到只是一张白板的面具,甚至没有任何伪装的属性,江书臣没忍住问道: “带这个,能有什么用?” “这你就不懂了吧!据我所知,这次是熟人局!” “熟人局?你是如何得知的?”江书臣拿着面具,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确实只是普通的面具。 “我刚刚就在附近观察,所有进去的人都戴着这样的面具。” “这面具还是我跑遍了全城才找到一样的!” 弓月满说着就将面具扣在脸上,还催促她快一些。 “有没有可能,人家戴的面具...有伪装效果呢?”江书臣嫌弃的将面具拿远些。 弓月满的手一僵:“那你说怎么办?就咱俩这样的,刚进去就得被杀了当线索!” “自然是改进一下!”江书臣挑眉一笑,带着他走到隐蔽处。 小心翼翼地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小巧精致的工具箱。 工具箱中有锋利的匕首、小巧的锤子、精致的罗盘,甚至还有一支造型独特的灵笔。 江书臣拿起一件能够隐蔽气息的法器,双手不断结印,法器上渐渐泛起一层微弱的光芒。随着光芒越来越亮,法器缓缓融入到了面具之中! 紧接着,她拿起灵笔,蘸取了一些特殊的颜料,开始在面具上刻画起繁复而晦涩的符文。每一笔都蕴含着无尽的玄妙。 随着符文的逐渐完成,面具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气息,这股气息若有若无,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察觉。 略微思索了一下,江书臣再次挥动灵笔,在面具上又添加了一些细微的线条和图案让面具在具备隐匿功能的同时,也拥有了一定程度的防护能力。 做完这一切之后,江书臣轻轻吹去面具表面不存在的的灰尘,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以了,这下就不会有人发现咱们是冒充的!” 江书臣这才将面具扣在脸上,细看之下,这两张面具亦可以根据使用者的脸型来变化大小。 “还是炼器师厉害!居家常备啊!”弓月满忍不住感叹道。 修改面具浪费了不少时间,二人选择从侧门进去,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 两人落地的地方正是书房,里面布置得简洁而雅致。一排排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类书籍,涵盖了经、史、子、集等多个领域。 江书臣拿起其中一本,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翻开。 “怎么了?”弓月满疑惑道:“这些书不能看吗?” “咱们还不知道这里的禁忌,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好!”江书臣解释道。 “禁忌?那是什么?”弓月满问。 这次轮到江书臣惊讶了,弓月满作为“界”里的老人,怎么会不知道禁忌呢? “就是在这里不能做的事,比如不能开门,不能发出声音,都属于禁忌!”江书臣直勾勾的盯着弓月满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什么。 “这个叫法到是新鲜,我们把这个叫做死亡条件!”弓月满的眼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依旧是他。 江书臣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反问道:“死亡条件?” “对!你所说的禁忌是用人命测试出来的,相对应的,如果我们能够找到更多的线索,就能规避死亡条件!” “只要没有触发死亡条件,那被封印在这里的魔就不能动手杀人!” 这套说辞和江书臣之前了解到的只有细微的称呼上的不同。 “封印在这里的魔——” “不是分身吗?”她问。 “也可以这么说!”弓月满沉思片刻后解释道: ““界”是另一个世界中大魔的投影,他们会把自己的一部分放在这里,这个你知道吧!” 江书臣点点头,弓月满继续说: “每当有人满足了死亡条件,封印就会随之破碎,魔会猎杀满足死亡条件的人。” “人死之后,会留下一条线索,这条线索指向魔的位置,这就是牠们的游戏!” 游戏二字让江书臣想起季知节,不过现在不是想他的时候。 “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江书臣问。 “我比你更早进入这里,是之前的一个前辈告诉我的!”弓月满坦然的说道。 “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要告诉你,我真的是弓月满,不用在试探我了!” 江书臣嗯了一声,转身又去查看其他地方,弓月满轻笑一声。 果然还是小朋友,装的再成熟,也没有他这个老油条脸皮厚。 两人没有在书房中找到有用的线索,再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后,转而走向书院的后院之中。 青石板路蜿蜒曲折,连接着一个个静谧的角落。庭院里,翠竹林立,摇曳生姿。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 “这里和刚刚的书房好像!”江书臣的目光落在书架上,刚刚她拿起过的书正安静的待在原地。 “这里是藏书最多的书院,多设立几个书房也正常!”弓月满解释道。 奇怪的感觉划过心头,江书臣抬头看向太阳,从她来到这里之后,太阳的位置好像没有变过! 低头掐算一番时间后,她站在院子中仔细感受着。 “察觉到什么了吗?”弓月满问。 微风再一次吹过,江书臣睁开眼睛:“这里的风极有规律,每过一刻钟就会吹来一阵。” “风?”弓月满看向周围种植的竹林,猜测道: “难不成这里和风、竹林有关?” 江书臣没有否认,她现在也不知道,对于“界”的消息,她了解的太少了! 弓月满所说的只是表层,他在防备着她! “要去其他书房看看吗?”江书臣不再纠结于规律,她现在想想先观察弓月满。 “嗯,咱们先把整个书院的结构摸清楚!” “最好是将这里的人际关系摸清楚,每一个“界”,都是依托于一件惨案上!” 第81章 离不开的书院 沙沙声响起,二人再次回到书院中,相似的格局,一样的书架,就连书架上的书都是一样的。 “我们这是进入迷宫了?”弓月满脸色有些难看。 江书臣走进书房,从书架上拿下其中一本书,随后又重新走到青石板路上,弓月满连忙跟上。 长长的青石板路上,一眼看不到头,只有沙沙声响起时,脚下的路才如同实质般,能够看清尽头的模样。 熟悉的书院呈现在两人面前,江书臣快步走进屋中,被她拿出来的书早已回归原位,没有丝毫变动。 “不是迷宫,是循环!”江书臣仔细的看着整个书房的布局:“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循环?”弓月满灵光一闪:“难不成我们需要找到真正的书房才能离开?” 江书臣疑惑地看向他:“真正的书房?” “对,我之前玩过......”弓月满话头一转:“看过一个奇怪的故事。” “有一个小男孩独自走在一条幽静的小路上。突然间,他发现路边有一间看起来有些神秘的屋子。出于好奇,小男孩决定走进去看看。” “当他推开门进入屋子时,却惊讶地发现里面还有两个门。这让小男孩感到有些困惑,但他还是选择了其中一扇门走了进去。”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每当小男孩走进一扇新的门,他都会来到另一间一模一样的屋子,而且这些屋子总是会有一些异常的地方。有的屋子里的家具摆放得乱七八糟,有的墙壁上挂着奇怪的画像,还有的地面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他不停地穿梭在这些诡异的屋子之间,试图找到那扇能够带他离开这个可怕地方的门。” “经过一番努力,小男孩终于找到了一间看似正常的屋子,这扇门通向了外面的世界,小男孩成功地离开了那个诡异的地方!” 弓月满的故事讲的十分一般,但是江书臣还是听懂了。 “你的意思是,咱们需要找到那间正常的书房,才能逃脱循环!” 弓月满点点头:“我觉得是这样的!” “那你觉得咱们刚刚看到几间书房中,可有何异常?”江书臣问。 刚刚二人一共看了四间书房,每一间的都是一样的静谧,就连桌上的摆设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江书臣拿起过的一本书。 “没有,除了我们动过的地方外,并没有任何异常!”弓月满说道。 这里实在是太正常了,除了有规律的风外。 “风?” “会不会和风吹起的时间有关系?” 弓月满满怀期待的看过去,江书臣摇摇头: “风是我们离开青石板路的信号,只有风吹起的时候,我们才能来到书房!” 这是刚刚江书臣所发现的,他们离开书房的时间不一样,在青石板路上停留的时间也会不同。 唯一有关系的就是风吹起的时机。 “如果我们一直在这里等会发生什么?”江书臣问道。 “故事中,会发生恐怖的事情!”弓月满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仿佛恐怖的事情发生在他眼前一般。 “恐怖?异常?”江书臣喃喃道。 这里这么平静,难不成—— 他们需要找到有异常的书房? “我知道了,这书院中曾经有过书生死亡,有没有可能是找到他死亡的书房呢?” 江书臣话音刚落,窗外的风带着一片竹叶悄然落在一张书桌上,似乎在赞同她的话! 弓月满的视线落在竹叶上,眸光沉沉,江书臣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你说的对,那我先现在去找?” 弓月满脸上依旧笑意盈盈,刚刚的一幕仿佛是江书臣眼花了一般。 “好!” 江书臣的手慢慢捏紧,拇指从中指的第二个指节上轻轻划过,最终停留在那柔软的指腹之上。 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但这丝凉意却无法平息她内心的不安。 两人在青石板路上停留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终于走到另一座书院中。书院的大门紧闭着,透露出一股神秘的气息。 两人快速将书房检查一番,确认没有问题后,在风吹起之前,踏上青石板路。 这次他们只停留了片刻,就来到另一间书房。 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书桌上堆满了书籍和纸张,显得有些凌乱。江书臣之前拿出过的那本书,此刻正静静地躺在这张书桌之上,似乎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们开始更加仔细地检查这个书房,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书桌上未干的墨迹、散落在地上的纸张,甚至是书架上微微倾斜的书本,都成为了他们关注的焦点。 “这里有打斗的痕迹。”弓月满蹲在桌子旁边:“痕迹很浅,应该是书生之间推搡造成的!” 江书臣蹲下身,手轻轻拂过桌沿:“桌子下方应该有其他东西!” 弓月满闻言,小心地将桌面上的东西挪走,又将桌子翻转过来。 桌子的背面布满血迹,被血迹掩盖住的,是一道符文! “这是——” “墓封符!” “什么?”弓月满没有听清,他对符篆的了解并不多。 “没有画完的墓封符!”江书臣重复道: “墓封符是用来封印坟墓中的恶鬼本体,使其失去行动力。一般都是刻在棺椁之上,镇压之力最强!” “画在桌子底下能够干什么呢?”弓月满不解的问道。 江书臣摇摇头:“书院中的学子行动自如,什么时候需要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呢?” “上京赶考之时!”弓月满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画符的人不想让坐在这个地方的人进京赶考!” 微风吹过,又一片落叶掉在桌面上。 “这是,对了?”弓月满有些不确定。 “这里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接着找吧!”江书臣利索的站起身,静静等待片刻,在风即将吹起时,踏上青石板路。 沉闷的气息从路的尽头传来,两人脚步一顿,同时停留在原地。 “这里不对劲!”弓月满拦在江书臣身前:“我们先回去,等下一个书房!” 江书臣单手结印,红色的灵蝶飞出,消失在道路尽头。 噗—— 江书臣吐出一口鲜血:“后退!里面有很恐怖的东西!” 话音未落,竹叶从另一端飞出,弓月满揽过江书臣,带着她急速后退,竹叶擦过二人的手臂,消失在竹林中。 “这是警告吗?”弓月满问。 “我没有看清,那里只有一只漆黑且巨大的眼睛!”和季知节一样,那东西能够直接重伤她的识海! 第82章 真正的桌子 应该说,那东西比季知节强太多了,季知节只是在她的识海中种下印记,并不能直接杀了她。 “回到上一个书房中!”江书臣咳出一口鲜血,眼睛死死盯着那片混沌。 “你怎么样?”弓月满关切的看着她,从储物袋中拿出不少丹药。 江书臣摆摆手:“这些丹药对我都没用,我休息一会儿就行!” 书房内一片寂静,刚刚那只巨大的眼睛盘桓在脑海之中,每一处细节都愈发清晰。 印记! 意识到不对,江书臣呼吸一窒,连忙睁开双眼,冰凉的感觉盘桓在识海之中。 她刚刚,差点就被那东西种下印记,还好她有经验。 “快到时间了,咱们还进去吗?”弓月满有些担忧的问道。 “进!”江书臣站起身:“咱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越久,越出不去!” 掐着时间,两人再次走进青石板路,映入眼帘的是血案现场。 “咱们......这是找对了?”弓月满有些迟疑,这也太容易了! 地上鲜血淋漓,一大片还未干枯的血迹倒映出两人的身影,江书臣顺着地上被拖行出的血迹一路走进书房中,血迹的重点,就是画着墓封符的书桌。 室内更加凌乱,书架上的典籍被打翻在地,沾上了不少血迹,上面的字也有些模糊不清。 江书臣翻过桌子,背面的墓封符已经绘制完成,流转着红色的暗光,预示着这里刚刚发生的惨案。 “这么大的出血量,不像是一个人的!”弓月满伸手在地上摸了一把。 “这些血看起来也不像人血!” “似乎是狗血?” 弓月满不确定,下意识觉得这就是黑狗血。 “这你都能看的出来?”江书臣有些意外。 弓月满嘿嘿一笑:“猜的,猜的,人间驱邪不都用的是黑狗血吗?” “驱邪?”江书臣抬眸看向他:“为什么会觉得是驱邪呢?” “因为这里有邪祟,这些人发现了书院中的异常,所以想用黑狗血来驱邪!” 弓月满伸手从角落中拿出一块还未完全燃烧完的符纸。 “看吧!多半就是找了修士来驱散邪祟!” 江书臣走到符纸出现的地方,翻开那里压着的书桌,从灰烬中挑出几块没有完全燃烧的符纸。 将几块符纸放在桌上,这些符纸实在太小,江书臣只能将他们来回摆放。 “看出是什么符纸了吗?”弓月满问。 “没有,画符之人技艺一般,每张符纸都有断触的地方,这些符纸的作用应该不大才是!” 江书臣叹了口气,虽然看不出来,好歹也是一个线索。 弓月满:“又是符纸,又是墓封符,看来这里也来了一个修士!” “一刻钟的时间马上就要过去,先去下一个书房看看吧,也许有新的线索!” 江书臣的视线落在刻着墓封符的桌子上,她总觉得那张桌子怪怪的! 两人在风吹起前走上青石板路,这一次又是明亮的书房,房间内干净整洁,没有任何异常。 江书臣走到那张书桌前,小心地将书桌翻过来,桌子下方没有任何刻画的痕迹。 “没有墓封符,那就说明是有人想要害死每日坐在这张桌子的人!”弓月满说道。 “若是这张书桌做了别的人呢?那这人的心思不就白费了!”江书臣的手放在桌上轻敲着。 “如果是好几个人一同作案,那这个可能性就没有了!”弓月满说道。 两人又检查了一番其他地方,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再次踏上青石板路。 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江书臣识海中的巨大眼睛突现,江书臣快速拉着弓月满回到上一个书房中。 “怎么了?”弓月满不解的问道。 江书臣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整个人都处于十分紧张的状态。 “刚才的那个院子,不对劲!”江书臣捂着脸,控制着自己不去想。 识海中愈发清晰的巨大眼珠让她意识到,她再一次的,被盯上了! “你先休息一会儿,看时间快到的时候,我叫你!”弓月满扶着江书臣坐在一旁,自己则面对青石板路站着。 江书臣闭上眼睛,季知节的阵法出现在识海之中,巨大的眼珠微微转动,落在她渺小的身体上。 黑色的印记再次出现,这一次是江书臣自己亲手种下。 感应到印记的季知节轻声笑着出现在她面前: “你就这么想我?刚拔除的印记——” 话还没有说完,季知节就感受到令他头皮发麻的压迫感袭来。 “你居然被祂顶上了,有意思!” 江书臣冷漠站在一边:“你把我送来这里,不就是想让祂杀了我吗?” “所以你这是在向我求救?”季知节话音一转,兴致勃勃的盯着她。 江书臣额角一跳:“你这不是已经来了?” 识海中忽然出现一张金色的网,将整个识海都包裹起来,包括季知节和那只句法的眼珠。 “你想困住我!”季知节说道。 “我能困住你?只不过想让你和祂好好聊聊而已!”江书臣单手打了一个响指,消失在原地。 一刻钟的时间掐算的刚刚好,江书臣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弓月满朝她走过来。 “时间到了,走吧!” 两人再次踏上青石板路,这次江书臣没有任何不适,迅速走到另一边。 相对整洁的院落出现在眼前,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但是依稀可以看出地上残留的阴影。 江书臣快步走进屋内,书架上的书也已经摆放整齐,只是顺序和之前不同。 随后二人走到刻着墓封符的座位上,弓月满伸手将桌子翻过,背面被擦拭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痕迹。 “墓封符被擦掉了!”弓月满皱眉说道。 江书臣的手放在桌子上,下意识敲了两下。 “声音不同了!”弓月满忽然说道。 江书臣的手一顿,随后又敲了两下:“确实,这张桌子被换了!” 弓月满迅速将所有的桌子都翻了过来,并且用手敲了敲。 “这些桌子都是一样的材质,说明只有那一张是不一样的!”弓月满说道。 二人对视一眼,江书臣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张桌子是特制的,原材料用的就是恶鬼的棺材!” 江书臣说完,一片竹叶悄然落在桌子上, “你说对了!”弓月满拿起那片竹叶,上面用极小的字写到: 找到真正的桌子! 第83章 书生 真正的桌子? 江书臣拿过他手中的竹叶,温热的触感还带着对方的温度。 “这......算是线索吗?” 江书臣有些迟钝的问,一个恐怖的想法占据了她整个脑海。 弓月满被她问的一愣,线索的出现,意味着有人触犯了死亡条件,死亡之后才会出现线索。 “如果竹叶是线索,那就意味着——” “此时此刻,有人死在了这里!”江书臣说完了弓月满没有说出口的话。 同一时间,同一个地点,看不见的人死在了两人眼前,他们却连死亡条件都不知道是什么! 一股寒意弥漫在四周,让两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时间快到了,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江书臣快速站起身走出书房,掉在地上的竹叶也在他们离开之后变成了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 站在青石板路上,江书臣深吸一口气,道路尽头,危险的气息袭来,这次就连弓月满都感受到。 “别动,前面危险!”弓月满拉着她的胳膊,摇头阻止。 “你忘了吗,我们本来就是要找书生死亡的房间,不危险,他又怎么会死呢?” 江书臣的眼底带着一丝凝重,最危险的地方往往隐藏着真相。 弓月满慢慢松开她的手,深吸一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好,我和你一起去!” 忘归出现在手中,那是弓月满的本命弓。 两人刚靠近出口,就被急射而出的竹叶逼退两步,弓月满手中出现一块轻盾挡在身前,二人扛着竹叶的攻击,勉强走出青石板路。 和预想中的阴森不同,阳光穿过云彩的缝隙落在地上,风吹过竹林带起一阵沙沙声,干净整洁的书房中没有一丝灰尘。 一名书生此时正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一本书细细的看着。 身后的青石板路也恢复正常,顺着看过去还能看到他们进来时翻过的高墙。 “我们......这是出来了?”弓月满不确信的问。 江书臣试探的向前走了两步,屋内的书生也在此时发现了二人。 “二位这是——” “我们是来九颂书院求学的,恰巧迷了路,才来到这里!” 弓月满不知何时收起了弓箭,面不改色的撒起了谎。 “对!”江书臣也附和道。 那书生松了口气,看着两人身上怪异的服饰也不意外,而是热心的说道: “刚刚也有两个和你们戴着同样面具的人来求学,你们应该是一起的吧!” 弓月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他们去哪个方向了?” 书生抬手一指:“那边!” 弓月满微微躬身:“多谢这位公子,那我们二人就先告辞了!” 江书臣同样道谢后,二人才离开这里。 “你觉不觉的那个人看起来有点诡异?”弓月满忽然说道。 “他不是人!”江书臣又说道:“而且,他坐的地方就是那张桌子!” “那他......不就是被害死的那名书生?”弓月满神色有些沉重。 “你有没有发现,时间才过了一刻钟!”江书臣抬头看向天空,太阳的位置依旧没什么变化。 “什么?”弓月满还在想刚刚的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咱们在里面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出来只不过过了一刻钟,但是我们真的出来了吗?”江书臣闭上眼睛,思索着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识海被她封印起来,季知节和那只眼睛还在里面,她现在用不了神识探索。 活跃的思维让她静不下心,脑中的所有想法都乱成一团。 “如果咱们进入了下一个一刻钟,那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 令人窒息的沉默悄然来临。 此时两人没有任何参考,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就像他们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一般。 “刚刚那个书生说有人在我们之前来到了这里。” “但是在我们来之前,同样有人死亡,我们获得了线索。” “是不是意味着,同一地点,不同空间的人,存在着竞争关系。” “如果先一步到这里的人比我们先找到线索,我们就会死!” 江书臣的语速很快,弓月满还是听到了重要的部分。 “我们现在应该比另一波人先找到那张桌子!” 弓月满的话音刚落,二人迅速回到刚刚的书房中,坐在窗边的书生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戴着同样白色面具的人。 四人面对而立,互相之间都在打量着彼此。 “天绝地灭!”对面其中一人忽然说道。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接,忽然弓月满说道: “天地玄黄!” ...... 对面之人也没对上暗号,四人就这样站在原地相互僵持着。 其中一人小声说道:“看他们的面具,应该和我们是一伙的吧!” 另一人压低声音:“他们没有对上暗号!” “可是我们也没有对上他们的暗号!” “......” 江书臣:“......”他们两个人还在这儿呢!他们能说的更大声些吗? “二位可是来找那本书的?”弓月满率先开口问道。 对面二人没说话,但是从眼神中可以看出一丝疑惑。 “对!我们就是来找那本书的!” 弓月满点点头:“既然是你们先来的,那就让你们先找,我们不急!”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二人见状,只好先一步走进书房之中,在书架上找了起来。 江书臣跟在这两人身后,却没有进门,只是随意的靠在窗边,伸手在桌上敲了一下,声音极轻,却还是引起了那两人的注意。 “你们果然是不是来找书的!”其中一人怒吼一声,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直直地刺向她手下的桌子。 江书臣心中一惊,连忙快速后撤,同时右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力量涌出,将那张桌子掀翻在地,刚好躲过那人的剑。 桌子下方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另外一人同样怒吼一声,手中的剑快速挥出,弓月满上前一步接下,二人顺势缠斗在一起。 江书臣脚下的功法运用到极致,双手不断在院中布阵,忽然识海中传来一阵刺痛,季知节戏谑的声音传来。 “出来的这么快,你可得谢谢我!” 布阵的手一顿,识海中的禁锢消失无踪,江书臣脑海中杂乱的思绪被抹平,结阵的手快速翻飞。 点与线互相勾连,只听她轻声说道: “困!” 第84章 博览群书 除了江书臣外,场中三人的动作皆变的缓慢,江书臣趁机在那两人身上各贴了一张禁灵符。 没有灵力支撑,两人瞬间被困在原地,江书臣这才有时间走到弓月满身边,为他解除阵法的压制。 “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我去看看!” 弓月满闻言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进去,不过片刻,江书臣就对着他摇摇头。 “不是这里,屋内的桌子都是同一种材质!” 弓月满看了看被困在原地的两人:“他们怎么办?” “先在这里待着吧,我灵力有限,困不了多长时间,咱们赶紧走吧!” 江书臣不再理会那两人,带着弓月满从另一条路上离开。 “咱们不.......”弓月满的手放在脖子上来回比挡着。 “不!他们一看就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人,没准还是被带来当做备用线索的人!”江书臣眸色沉沉。 弓月满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小声说道:“你确实和这里的其他人不一样!” “什么?”江书臣听清了他的话,但是不明白话里的意思。 “没什么!”弓月满忽然正色道:“我记得你那张桌子用的是恶鬼的棺材,那我们是不是要先去找找这书院中能够放下棺材的地方?” 能够放下棺材的地方? 经过弓月满的提醒,江书臣这才想起这件事!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时间,是棺材还没有被做成桌子的时间?”江书臣问。 “就算是被做成了桌子,想要将它藏起来,放回原来的地方,才是最隐蔽的吧!”弓月满说道。 谁又会想到那张桌子是用棺材做的呢? 江书臣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张地图,又问道:“你觉得,这棺材会放在什么地方呢?” 看着她手上的地图,弓月满错愕的问:“你哪来的地图?” “从书房拿的!”江书臣如实说道:“就在书架上,很明显的位置!” 所以江书臣一开始就知道整个书院的布局,他说要查看书院布局的时候,她也没有阻止他。 “你在试探我?”弓月满皱着眉头问道。 江书臣上下打量他几眼,反问道:“你不是也在试探我吗?” “你之前有句话说得好。” “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聊斋。” “虽然我不知道聊斋是什么,但是我觉得这句话用在这里,还挺合适!” 凉薄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他才意识到,在江书臣面前,早就被看透了! “你.......”他想问,她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但是窗户纸一旦捅破,就回不去了! “不重要,只要你还是弓家的继承人,那你一直都是江家的盟友!” “现在我们应该做的,是从这里出去!” 江书臣又将手中的地图往前递了递:“看看吧,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 弓月满麻木的接过地图,细细看过去,最终指向其中一间。 “这里是......祭祠?” 弓月满点点头:“祭祠是陈物供奉始祖的地方,这里一般人不会多待,只有在特定的日子才会有人,所以藏在这里才更方便。” “那就过去看看吧!”江书臣收起手中的地图,正大光明的走上大路。 弓月满拉住她的胳膊:“咱们不走小路吗?” “为何要走小路?”江书臣问。 “因为小路更加隐蔽,可以避免遇到其他人!”弓月满解释道。 “你能想到,别人自然可以想到,如果大家都走小路,岂不是都会遇到?”江书臣拍拍他的手: “别想那么多,直接走吧,没准其他人还在循环里困着呢!” 弓月满一愣,好像确实是这样。 两人按照地图上的路线径直朝祭祠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果然没有遇到任何人。 “你说会不会有人先一步来到这里?”弓月满问。 江书臣从储物袋中拿出几张符篆:“一会咱们兵分两路,将这些符篆贴在祭祠的外围,里面有没有人都不重要!” 弓月满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怪异的符篆:“这是什么符?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试验品,这次刚好试试!”江书臣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告诉他需要贴在什么地方。 两人在即将到达祭祠时突然换到小路上,按照江书臣一开始的计划贴符篆,最后在祭祠的正门集合。 祭祠比他们想象中要小一些,直到贴到正门,弓月满的手中还有几张没有贴完。 “咱们现在就进去?”弓月满问。 江书臣站在门口没有动:“再等等!” 整座祭祠的主体由砖木结构构成,屋顶则覆盖着青灰色的瓦片,直到两人贴在墙上的符篆与黄色的墙体融合,江书臣才踏入其中。 祭祠的大门高大而宽敞,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和神话传说中的人物,栩栩如生。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神像,它庄严地矗立在正中央,俯视着前来参拜的人们。 江书臣面不改色的绕过神像走到后方,弓月满则双手合十抱拳小幅度的拜了拜。 神像的眼睛悄无声息转向两人离开的方向,似乎是在注视着他们。 祭祠的后堂空空荡荡,从地上的印记来看,这里存放的东西刚被搬走不久。 “我们来晚了?”弓月满看着地面问道。 江书臣伸手在地上摸了一把:“应该没有,这痕迹上有落灰,应该是搬离没几天,是在咱们进入这里之前搬走的!” “那就是这的人想要搬走做成桌子!”弓月满说道。 “他们会搬到哪里去呢?”江书臣喃喃道:“有哪里会比这里还安全!” 弓月满的手在地上敲了敲:“是空的!下面还有一层!” 江书臣挑眉:“你怎么知道?” “电......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弓月满低头在地上找起开关,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嗯,弓少家主还真是——” “博览群书!” 江书臣对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转头就开始和他一同找起来。 想起江书白近乎无敌的运气,她忽然有点想他了! “找到了!”弓月满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只见他的手一按,地面开始颤动,角落处的地砖慢慢挪动,地宫入口出现在眼前。 “厉害厉害!”江书臣面无表情的夸赞道。 弓月满得意的抬起头,率先走下去。 一股邪气扑面而来,二人后退一步,弓月满沉声道: “我们找对了!” 第85章 还有谁 头顶上微弱的光线透过狭窄的缝隙,勉强照亮了脚下的道路。 甬道两侧的墙壁显得阴森压抑,仿佛随时都可能向内挤压。地面凹凸不平,布满了灰尘和碎石,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 江书臣单手掐诀,眼神静静看着前方:“小心些,我们距离那东西越来越近了!” “好!”弓月满深吸一口气,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弓箭蓄势待发。 昏暗的宫室之中邪气弥漫,江书臣忍不住用手捂住口鼻,才后知后觉自己现在还戴着面具。 早知道应该在面具上加一个净化的功能。 “这里面没人!”江书臣随手抛出一张照明符,昏暗的宫室内只有中间摆放着一具被铁链链接起来的棺椁。 棺椁上贴着无数用朱砂绘制的封印符,从符上的触点来看,和他们在书房中找到的碎片是一样的。 “是那个修士将这棺椁封印到这里的?”弓月满抬起头问道。 江书臣沉思良久,才说道: “有人用恶鬼的棺椁做成书桌害了一个即将上京赶考的学子,却没想到他们居然不小心将人杀了。” “最后找来了给他们出主意的修士,按照修士所说,又将棺材放回这里,重新封印?” “嗯,如果想要找到那张桌子,是不是要将这个封印解开?”弓月满试着推了推棺椁的盖子,丝毫未动。 除了棺椁的四个角用铁链链接在宫室内的四角外,其余部分都被符篆贴满,就连地上也贴着不少。 “咱们的目标是找到那张桌子,自然是要将封印打开!”江书臣看着四根粗壮的铁链又说道: “就是不知道被封印起来的到底是什么!” “你能在棺椁的周围布下一个小型的封印阵吗?”弓月满问。 “已经布过了!”江书臣说道:“还是你亲手布下的!” 想起刚刚两人在周围贴的符纸,弓月满这才明白,原来是用来封印的! 她居然这么早就准备了吗? “我来解开封印,你负责将棺椁上刻有墓封符的部分拆下来!” 江书臣说着,手中的笔不停地挥动着,每一笔都带着淡淡的光芒。随着她的动作,一张张墓封符从笔尖飞出,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轻盈地飞向屋顶。 这些墓封符散发着微弱的气息,但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它们在空中盘旋、交织,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屏障,将整个房间笼罩其中。 弓月满在江书臣笔停之后,双手结印,磅礴的灵力自他而来,将所有符纸撕的粉碎, 被封印在棺椁中的邪祟感受到封印之力逐渐消散,开始在棺椁内不断暴动,整个棺椁都被它震得晃动起来。 江书臣单手打出一个印记,将最后一层封印破除,棺内的邪祟瞬间破棺而出,弓月满手疾眼快的接住刻有墓封符的部分。 见他已经得手,江书臣迅速双手结印,衣摆无风自起,只有煞白的脸色让弓月满看出她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轻松。 邪祟在提前布置好的封印阵下变的乖巧,安静的趴在屋顶上,江书臣这才松了口气: “可以了,咱们走吧!” 弓月满嗯了一声,站在原地脸色有些难看:“有人在拉着棺材板的另一边!” 江书臣:??? “看来有人和我们一样走到了这里!”江书臣随手吃了两颗补灵丹,走到弓月满身边,和他一起拿着棺材板。 “硬抢?”弓月满问! “抢什么抢,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江书臣单手结印,原本被困在屋顶上的邪祟瞬间发狂,犹如疯狗一般直直冲向他们。 却在即将接近时生生拐了个弯。 “拿好了!”江书臣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迅速在二人身上贴了两张弓月满没见过的符篆。 感受到棺材板另一端传来的拉力,弓月满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力气居然这么大! 两方僵持不下,只有邪祟在尖叫,江书臣趁机给那邪祟贴了两张符,让它实力大增。 棺材板上的拉力轻了不少,邪祟的尖叫声也更加尖锐,没过多久,另一道拉力消失,一片竹叶悄然出现在棺材板上。 “这算是我们赢了?”弓月满拿起那片竹叶,再一次感叹阵法师真是居家常备好队友! 能在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情况下重伤敌人的,除了阵法师,还能有谁? 竹叶上没有任何线索,江书臣打了个响指,邪祟再次被困在屋顶,让人头疼的尖叫声也消失不见。 “上面没有字,只能说明对面的人并没有死!” 江书臣松开拿着棺椁的手:“走吧!咱们该去找分身了!” 棺椁的存在特殊,并不能放进储物袋中,弓月满只好扛着它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 “咱俩是不是太招摇了?”弓月满有些心虚的问。 江书臣上下打量他一眼:“放心,你脸上的面具还在,不会暴露——!” “居然是你们拿到了,做得好!” 江书臣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出现的两个戴着面具的人拦住,弓月满僵在原地。 “天绝地灭!” 江书臣没有理会他,而是说出接头暗号。 对面一愣,随即说道:“五毒自生!” “没想到对面居然是自己人!”江书臣语气中带着些歉意。 那人摆摆手,毫不在意:“只要是咱们自己人拿到就行,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得赶紧去找封印之地!” 江书臣没吭声,跟在那两人身后,朝书房的位置走去。 他们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弓月满担心之前被困在那儿的两个人还没离开!不断给江书臣挤眼睛。 江书臣知道他在顾虑什么,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大大方方的跟着那两人走过去。 不出意外的意外来了! 那两人依旧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江书臣大喊一声: “这两个人冒充我们的人居然还在这里,二位速速和我一起将这两人除掉!” 那两人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互相对视一眼后拦在她面前。 “且慢!这两人或许也是我们的人,让我先来问一问!” 江书臣后退一步:“好!” 那人欣慰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问道:“二位——” 身后压力袭来,还未等口中的话说完,双膝一软,当场跪在原地。 背上赫然是江书臣贴上去的符篆。 第86章 技不如人 “真是抱歉,我们两个人才是!” 又是两张禁灵符贴上去,江书臣这才腾出手,把之前的阵法加固。 “原来奸细是你们两个,真是让人意外!” 弓月满挡在江书臣身前,警惕的看着四周,除了声音之外,这里依旧只有他们六个人。 “阁下想要做什么?”江书臣眸光闪烁,不动声色的将一张张符篆布满四周。 “想和你们合作一把,现在那张桌子在你们手上,若是我们合作,自然可以快一些出去!” “我猜,你们还没找到封印之地吧!” 弓月满冷哼一声:“我们连面都见不到,又如何能够相信你?” “不必相信,我们本就不在同一个空间之中,我告诉你封印之地,你们将这几人放了即可!” 二人都没吭声,那人等了一会儿后继续说道: “若是觉得这个条件过分,烦请二人留他们一条性命即可!” ...... “二位道友?” “在吗?” 书房小院内,此时正剩下四个被封住嘴巴不能言语的四个带着面具的人,江书臣和弓月满早已不知踪影。 那人叹息一声:“怪只怪你们技不如人!” 话音落下,原本静站原地的四人登时睁大双眼,七窍流血,悄无声息的死在原地。 四张人皮线索就这样掉落,随后消失在书院内。 江书臣脚步一顿,一股不祥的预感忽然直冲后脑。 “怎么了?”弓月满问道。 江书臣摇摇头:“没事,只是觉得那四人或许本就不是应该进入这里的人!” “这是何意?”弓月满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但是这句话又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不重要!”江书臣叹了口气:“现在先去找分身吧!” “不去找封印之地吗?”弓月满想起刚刚那人说的话:“有人已经比我们先找到封印之地,如果我们直接带着分身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封印之地我已经知道是哪里,其他人此时应该也在找!”江书臣再次打开手中的地图。 双眉紧蹙,看不到的敌人,有些难搞! “好!你什么时候知道封印之地的位置的?”弓月满忍不住问道。 “一开始就知道了!”江书臣说道:“就在青石板路上,不过是在那个连接不同时间书房的青石板路上。” “原来如此!”弓月满又问道:“那分身在何处?” 江书臣停在原地,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觉得一个书生会出现在何处?” 弓月满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总觉得江书臣看向他的目光怪怪的! “书房?”弓月满猜测:“除了祭祠之外,唯一见过那个分身的地方就是书房!” “然后呢?” “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离开书房呢?咱们不就是要找到分身吗?而且青石板路的入口也在那里!” 从进入这里之后,江书臣的一切行为都让他看不懂,他除了还能确认眼前之人依旧是江书臣外,所有的行为都无比陌生。 江书臣这才确认他是真的不知道,刚刚她还以为对方是装的。 主要是弓月满的那双眼睛实在太具有迷惑性。 “是书房没错,只不过我们每次去的书房都不是同一个书房,想要找到有分身的那一个,就需要不断地寻找!” “原来是这样!”弓月满点头,这不就是刷副本吗? 两人顺着原来的路线再次去过祭祠后,重新回到书房的小院中,江书臣的阵法还在,被困在其中的人却消失不见! “他们人呢?”弓月满问。 “已经死了!”江书臣的手放在地面上,阵法传来的微弱感应证明了她的话。 “死了?”弓月满皱眉:“他们触发了死亡条件?” “这就不知道了!”江书臣站起身:“不过我们已经找到真正的书房。” 顺着江书臣手指的方向,靠近窗户的位置果然缺了一张书桌。 弓月满将书桌放到窗边的空位上,熟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你们找到同伴了吗?” 江书臣微微一笑:“已经找到了!” “那就好,日后大家都是同窗,若是遇到困难,大可以来找我!”书生和气的说道。 江书臣也不客气:“我们现在就需要前辈帮忙,不知现在可方便?” 书生一愣,忽而又笑道:“方便!是何事?” 江书臣指着窗外的青石板路:“烦请前辈帮我二人找到回去的路!” 眨眼间,书生就已经坐在窗前:“你们帮我找到了桌子,这点小忙自然是要帮的!” 江书臣双手抱拳:“多谢!” 书生微微笑道:“客气!” 沙沙声响起,和煦的阳光被竹叶遮挡,院中原本的样子出现在三人眼前。 浓郁的血腥味传来,熟悉的四道身影躺在地上,早已没了气息。 干净整洁的书房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三名戴着白色面具的修士惨死其中。 书生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站起身:“请!” 江书臣微微颔首,率先走进青石板路中。 道路尽头,同样站着一名面戴白色面具之人,双手拿着两把大刀,在他身后是已经被开启的封印阵。 “这面具制作的如此精细,怪不得他们没能认出你们两个人!” 江书臣手持灵剑,静静的站在原地:“你若是让开,我们亦可同时离开!” “同时离开?真是可笑!你可知道这封印阵只能送走两个人?” 透过那人身旁的缝隙看过去,封印阵中已经有了裂缝,能坚持的时间不长,走的人自然不多。 “既如此,只能让阁下死一死了!” 弓月满的声音响起,箭矢犹如一道惊雷破空而出,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地指向对方最为脆弱的眼睛部位 那人早有准备,只见他身形一闪,双手舞动着双刀,轻松自如地将弓月满射出的箭矢稳稳接住。 随后猛地发出一声怒吼,刀光闪烁,寒气逼人,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江书臣猛劈过去。 江书臣挑眉,这人居然知道捡软柿子捏! 刀风裹挟着磅礴的灵力,在即将触碰到江书臣的衣袍之时,一道金色的屏障乍然破碎,巨大反冲力将他逼退两步,慑人的灵力也在此时溃散。 江书臣啧了一声,又一件高阶防御法器报废了! 一道道箭矢自江书臣身后射出,每一箭都带着寒意,对方身形翻转,狼狈躲过。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纵横交错的阵纹迅速成型。将在场几人包围。 第87章 下次一定 江书臣双手结印,轻声开口: “缚” 刹那间,空间剧变,在青石板路上厮杀的二人同时停下动作。 脚下是丝丝缕缕金色的丝线,顺着两人的腿不断向上延伸,直到将两人裹成蚕蛹一般。 “抱歉,这个阵法我还是第一次使用,不太熟练,见谅!” 江书臣手动把弓月满从丝线中扒拉出来,又带着那书生走到封印阵处, 小巧的阵法盘凭空出现在江书臣手中,没有丝毫犹豫,再确认生门之后,带着弓月满果断地离开这里。 封印阵亮起之后,留在青石板路上的阵法逐渐溃散,被包裹在其中的人早已没了声息。 站在生门的书生唇色变的更加红润,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 眩晕感消失之后,江书臣面无表情的睁开了双眼,江沅也正坐在她的床边,冷漠的往她嘴里塞丹药。 “你想噎死我?” 江书臣推开他的手,略有些费劲的咽下嘴里的丹药。 “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陆雁白说你识海中的印记已经祛除。” “没醒过来可能是嗑药嗑多了,让我给你喂几颗解毒的丹药。” 江沅也站起身,将喂药的缘由说明。 江书臣嗯了一声:“我没事,你先出去吧!我要闭关,任何人都不要打扰!” 江沅也闻言守在门口,关门的刹那,江书臣的头顶出现灵气旋涡。 这是她即将突破的预兆。 由于之前受伤严重,江书臣这次突破足足闭关了大半个月才成功将境界稳定在金丹期巅峰。 出关那天,江书白已经离开数日,传音灵玉上还有他发来的数条留言。 江书臣一一回复过之后,才召集了炼器小队的人,将这次在“界”中遇到的情况以及那些人的特征绘制出来。 经过调查之后,确认这些人全部都是来源于自在教! 弓月满终于找到江书臣有空闲的一天上门拜访。 “你怎么这么忙!见你比见落云宗宗主还难!”弓月满忍不住吐槽。 江书臣放下手中的图纸:“你这么着急找我有事?” “当然!你就不好奇九颂书院的死亡条件到底是什么吗?”弓月满脸上带着忧愁: “我从来没有进过这么诡异的“界”,几乎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们两个人。” “九颂书院的死亡条件是——慢!”江书臣说道。 弓月满靠在椅子上:“慢?” “你的意思是,在同一个空间中,真相找到的慢另外一组人,就会死?” “可以这么说,还记得死在书房内的三个人吗?”江书臣慢悠悠的说道,视线再次放到手中的阵法图纸上。 “记得,原来那三个人是因为找到真相比我们更慢才会死!” “那这样的死亡条件简直让人防不胜防!看不见的敌人,真是太恐怖了!” 弓月满捂着心口,夸张的感叹着,江书臣忽然想起自己做的面具还在他手上。 “那面具还给我吧!” “一个面具你还要要回去!你也太小气了吧!”弓月满嘟囔着,还是从储物袋中拿了出来。 江书臣轻笑:“这面具中被我加了东西,不安全!” “加了东西?”弓月满的手一顿:“加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爆炸符而已!”江书臣从他手中拿过,随手就放在桌上。 “爆炸符???”弓月满音量提高:“你居然在面具上加了爆炸符?这个面具我可是戴了好几天!” “你是不是一直都想炸死我!” 江书臣无辜的摇摇头:“怎么可能,你可是我们江家重要的盟友!” “重要的盟友?”弓月满气急了:“谁会在盟友的面具上加爆炸符!!!” 江书臣就像是没有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一样,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 “这不是没炸吗?” “我当时又不能确定你一定就是弓月满本人!” “而且你在里面一直试探我,这只是我的防范手段!” 弓月满自知理亏,气愤的坐在椅子上:“那你也......也不能让我一直待着!万一爆炸了,岂不是误伤友军?” “下次不会了!”说着就从储物袋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符篆放在他面前。 “这是赔礼!” 弓月满挑眉:“你倒是会做人,这是什么?” 江书臣按住他想要打开的手:“回去再打开,你一定会满意的!” 弓月满将信将疑的松开手,话风一转忽然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知道自在教吗?” 江书臣顺势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了解过一些!” “那几个人就是自在教的人!”弓月满正色道。 “是吗?那白色面具是他们统一的标志?”江书臣一脸认真的问道。 弓月满狐疑的看向她:“我不太相信你对他们了解的不多!” 江书臣惊讶的张开嘴巴:“可我确实不了解他们,不然也不会没有准备就进去!” 说到这茬,弓月满脸上的怀疑才消减些许:“自在教是近些年兴起的邪教,他们会在每一个教徒的身上植入精神烙印,以此达到控制的目的!” “精神烙印?” 熟悉的词再次出现,江书臣已经知道这件事出自谁手! “对!这种精神烙印极其霸道,可以远程摧毁识海” “我们曾经也抓到过几名自在教的教徒,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这几人全部暴毙。” “精神烙印的事,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弓月满心有余悸的说着,江书臣却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 “你们?弓家什么时候这么关注自在教了?” 弓月满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即有解释道: “不过是一次意外,家中有几名直系差点折在自在教的手中,所以才会查的这么仔细!” “哦~原来是这样!”江书臣倒是没说什么,弓家的动向她一直都有了解,弓月满所说的也确实发生过。 “我想问的是,你对自在教有什么看法?”弓月满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不想错过任何变化。 江书臣忽的一笑:“他们对自己人都下手这么狠,对我们自然不会手软。” “这种邪教,自然是除而后快!” 弓月满脸上紧张的神色一松:“我也是这么觉得,日后若是有自在教的消息,咱们互相之间也好同步消息!” “这是自然!”江书臣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你知道吗?其实你不太会试探别人!” 第88章 弓月时 弓月满后背一僵:“你什么意思!” 江书臣把茶杯推向他:“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作为弓家的继承人,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两人都没有说话,弓月满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他总觉得对方意有所指,动机不纯。 “我知道了!”弓月满端起面前的茶杯,又忽然想到什么,终是一口茶也没有喝。 “我先走了,今后有什么事,用传音玉佩联系我即可!” 弓月满言外之意,最近能不见还是别见! 江书臣有些可惜的看了眼那杯茶才说道:“慢走,不送!” 似乎是得到了允许,弓月满面上虽然镇定,但是脚下却有些慌张,出门前脚步有些虚浮,差点绊倒。 江沅也从内室中走出:“还需要继续监视吗?” “继续,顺便查查他背后的人是谁!”江书臣再次坐回原来的位置,头也不抬的吩咐着。 从弓月满的口中她隐约可以猜得出来,除了自在教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组织。 这个组织对自在教的了解很深,甚至对“界”的了解也更多! 现在宗门和世家之间有盟约,两方对“界”的态度很模糊,让她有些拿不准,只能从她认识的人身上来观察。 自在教的目的就更明显,他们有特殊的方法将一些低阶且好控制的修士带进去,让他们当做马前卒来试出死亡条件。 已达到一部分人能够顺利离开的目的,这些人的背后很有可能已经被季知节控制。 如今四方盘踞,她也要尽快搞清楚,这些人的真实目的! 江书臣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江沅也回来的很快,身后还带着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少家主,弓月时发现了我们的人!”江沅也低声说道。 “居然是他先发现的!”江书臣有些意外,弓月时在弓家的存在感一直不高。 “请他进来吧!” 弓月时的身量很高,但是为人却很内敛,这也导致了他就算站在人群中也并不显眼。 “不知弓道友来所为何事?” 对方来的这么快,显然不是刚刚发现的。 弓月时抿着唇,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他眼里的神色:“我想和你合作!” “合作?”江书臣挑眉:“你想要什么?” “我想留在主家!”弓月时抬起头,声音沉稳:“我知道,江家每隔几十年就会在弓家挑选一个人联姻,我需要这个机会!” 这下不止江书臣,就连江沅也都有些震惊。 这种事说的好听是联姻,说的不好听其实就是入赘。 江家这一代中,确实已经有了好几个适龄的女修,不过这种事一般不是用来交易的,主要还是要看两方之间的情谊。 数百年来,成功联姻的也不过只有三人。 “我记得,你的实力不错,应该不至于需要靠着江家吧!” 江书臣单手握拳放在嘴边,看过去的视线中带着些打量。 弓月时喉咙上下滑动,声音发涩:“我......如今停留在金丹期太久,若是下一次考核过不去,就会被外放,今后在想回到主家,很难!” 弓家等级森严,不论出身,只论能力,有能力者在主家享受最高权限的资源。 而被外放出去的人,资源不仅减半,每年还需要向主家进贡。 弓月时只能算得上是弓月满的堂弟,若不是在小的时候发现天赋还算不错,现在也并不能留在主家。 “你看中了江家哪位女修?”江书臣支着头,颇有兴致的问道。 她喜欢直来直往的人,弓月时既然能够发现江家安排的线人,说明他的脑子不差,若是能发展成自己人,也不错。 “我......我还没有见过其他仙子。”弓月时再次低下头,耳尖泛红,双手搅在一起。 江书臣难得想要八卦的心瞬间消失:“江家可没有盲婚哑嫁那一套!” “我.....我知道,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弓月时此刻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耻,整个人缩在椅子里不想面对。 江书臣和江沅也对视一眼,叹了口气:“作为交换,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她的耐心不多,实在不想和他再废话。 “我知道弓月满背后的人是谁!”弓月时听出她口中的不耐,直截了当的说出底牌。 “是谁?”江沅也问。 “你们要先保证我能留在主家!”弓月时坚持道。 “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不过你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了!” 江书臣站起身,拿过被她随手丢在桌上的传音灵玉,随手发了几条消息出去。 “好!多谢江少家主!”弓月时拱手道谢,在看到江书臣的传音灵玉再次亮起时才继续说道: “他背后之人是一个组织,他们自称是种花家的人!” “这些人来自各大宗门,也有世家子弟,他们之间联系的不多,只有外出做任务的时候才会交流!” “我也是在一次任务中偶然发现的!” “他们这个组织想要做什么?”江书臣问:“他们的首领是谁!” 弓月时摇摇头:“首领暂时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在帮你查!只要我能留在主家,知道这些不过是时间问题!” 江书臣的手不断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心中评判着弓月时的价值。 “可以!”江书臣说道。 江沅也闻言递给他一块灵玉:“这是江家特制的传音灵玉,滴入血液后只能由你一人使用。” “今后就用这个联络,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我都要!” 说着,江书臣又在自己灵玉上点了几下,弓月时手中的灵玉随之亮起。 “这几个是江家适龄的女修以及她们近期会接的任务,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了!” 弓月时点点头:“多谢!” 江书臣摆摆手,任由江沅也送他离开,想了想还是叫来了江书安。 除了江书白外,江家所有留在落云宗的人都守在原地,他们的第一任务是保护江书臣,第二才是在这里学习。 “少家主,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江书安过来的有点着急,身上的衣服还未换,穿的还是练剑的衣服。 “小白离开那天,可有什么异常?”江书臣问。 “未有异常,不过在少家主睡下之后,心绪有些不宁罢了!”江书安想了想又说道:“许是一直都未曾离开过少家主,不习惯罢了!” 江书臣嗯了一声:“继续盯着吧!” “是!” 第89章 须弥宝镜 “对了,你之前改良过的镇魂符我已经帮你试过了,配合阵法效果不错,可以投入使用,若是能加点攻击力就更好了!” 江书臣一边说一边将当时的运用场景写一下来供他参考。 “是,不过少家主一直都在落云宗,是何时试的?”江书安疑惑地问道,这段时间他也过来轮值过,从未见过她外出。 江书臣笑着把手中的纸塞到他怀中:“若是你有这么一天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界”的事算不上秘密,但是对于不知道的人来讲,还是知道的少一些比较好。 “是!”江书安也不多问,拿着图纸离开。 江家每个人的天赋都会被最大化,就像是他在符篆一道上超过大多数人,那他就有机会作为江书臣的下属进入江家的核心。 至于江书臣不想让他知道的,他便没资格过问。 平静的日子过的很快,江书臣伤好之后便继续在伏羲山学习剑法,期间还接了几个炼器的小任务。 获得足够的积分后,她终于有资格能进入落云宗的藏书楼。 江家的藏书阁中虽然藏书丰富,却比不上落云宗这样的大宗门。 九颂书院中的阵法她没有见过,江家的藏书中也未曾有,能够让人一直陷入循环中,阵法本身就足够强。 可惜江书臣的积分只能在藏书楼中待三天,三天的时间实在太短。 藏书楼内的秘籍都是独一份,只能在藏书楼内看,不能借出,若是有什么东西能够将书上的内容记录下来就好了! 记录下来? 江书臣脑中灵光一闪,当即回到自己的院子中,连夜将留影石进行改装。 让它能够将一整本书清晰的记录下来的同时,又不能离开落云宗范围内,这样既方便学习,又不会让藏书楼内的秘籍外泄。 落云宗宗主看着手中的小玩意:“它真的不能离开落云宗?” “我在上面下了禁制,一旦离开落云宗的护山大阵,就会瞬间爆裂,不留一丝痕迹!” 江书臣拿出一块留影石,上面是她在落云宗大门口实验的过程。 “弟子发现有许多同门的积分并不足以支撑他们长时间停留在藏书楼中,有了须弥宝镜,就没有积分的顾虑,同时也能够更好的学习。” “藏书楼本就是为了让宗内弟子学习功法的地方,若是因为积分而错过感悟的时机,岂不可惜?” 江书臣对须弥宝镜十分有信心,毕竟每个人感悟的时不同,且机会难得,错过可能要等上好几年,这也是大多数弟子的困扰。 至于宗门则考虑到秘籍外泄的危险,所以至今都要求宗内弟子在藏书楼中学习。 落云宗宗主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同意江书臣的提议。 “须弥宝镜可以在落云宗内使用,不过你要将图纸交给落云宗,由落云宗的弟子来生产此物!” 这样既不会让别人有机会再上面动手,又能白嫖一份法器图纸,简直就是两全其美的事。 “可以,不过弟子有一个要求!”宗主说的事江书臣早就考虑到了,她也是有要求的! “什么要求?” “我想上藏书楼的最顶层!”江书臣说道。 她现在的权限,只能在藏书楼的一层和二层,里面多数都是常规的书籍,只有顶层,才是落云宗的根本。 “怪不得你特意炼制了法器,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宗主说道。 “弟子之前遇到过一个阵法,知道今日都没有找相关记载,所以才会想到藏书楼中寻找!”江书臣并不准备隐瞒,说出来以后在藏书楼中也就没有顾虑。 “弟子也知道落云宗的规矩,只有有重大贡献者才可去顶层,所以弟子愿意用须弥宝镜来换。” “既然你已经做好了打算,那便去吧!”宗主将手中的须弥宝镜收起,转头对着长孙甘棠说道: “带着她去找玉恒长老,须弥宝镜的图纸也交给他!” “是!” 两人从大殿离开后,直奔浮玉山而去。 即将到达时,长孙甘棠忽然有些别扭的说道:“上次在秘境,对不起!” 江书臣一愣,才想起他说的是什么事:“无碍,你没有对我造成任何伤害,不用对我道歉!” 不仅如此,江书臣甚至有些同情长孙甘棠,明明只要努力修炼就可以,如今被拖进这团浑水之中,是生是死都未可知。 “听说你和陆师弟结盟了!我也想加入你们!”长孙甘棠认真的看着她:“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我也想要出一份力!” “好啊!”江书臣答应的干脆,浮玉山也已经在眼前。 “这件事你之后和陆清规商量就可以,不用特意来和我说!” 长孙甘棠点点头,沉默的带着她去找玉恒真人。 浮玉山占地广,山内多是相隔较远的炼器房,炼器室虽然有一定的防爆功能,但是也不是每次都能防住。 为了不打扰到其他炼器的弟子,在修建之初,就将每一个炼器室之间的距离设置的远了些。 长孙甘棠带着她左拐右拐,在躲避了两处爆炸之后,才走到玉恒真人授课的地方。 二人在外面等候许久,才终于等到玉恒真人下课。 “须弥宝镜的事我已经知道,你将图纸放下即可,等第一版须弥宝镜炼制成功后,你就可以进入藏书楼中!” “多谢玉恒真人!” 江书臣行礼道谢后,又跟着长孙甘棠离开浮玉山。 “你为何不在浮玉山学习炼器?”长孙甘棠问道。 他们这一趟过来不容易,只不过在玉恒真人面前打个照面,对于江书臣来讲有点亏! “为何要学?”江书臣反问:“江家的炼器术天下一绝,我们已经站在顶端,只有别人来江家学习的机会,我们又为何要去浪费时间?” 长孙甘棠微微张大嘴巴,他实在没想到江书臣居然会说出如此狂妄的话。 玉恒真人的实力虽然在江青枫之下,但是在修真界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其他宗门能来落云宗学习炼器,那也需要缴纳上千灵石的费用才可以,不过这种事在江家也是一样的。 江家人来落云宗学习剑法,落云宗的弟子去江家学习炼器。 仔细想想,江书臣说的并没错,他们现在所用的炼器室也是出自江家,甚至落云宗内的大多数法器都有江家的痕迹。 玉恒真人专注于练剑,确实比不上多面发展的江家。 “好吧!”长孙甘棠收回刚刚的话,江书臣一点都不亏。 就连他都还没去过藏书楼的顶层! 第90章 花轿飙车? 没过几天,长孙甘棠就送来加强版须弥宝镜,感受到上面强悍得到禁制之力,江书臣挑眉却没多说什么,当天晚上就进入藏书楼中闭关。 这一闭就是十年,十年间,江书臣把顶层所有记载阵法的书都研究了一遍,除了几个上古大阵中隐约可以看出些门道外,并没有过多记载。 虽然没有找到相关记载,但是这十年江书臣同样受益匪浅,在阵道之上有了新的认知。 从藏书楼中出来时,阳光格外刺眼,江沅也站在门口轻声说道: “好久不见,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是在说她的修为! 江书臣白了他一眼:“十年未见,已经是元婴期巅峰了,值得表扬!” 说着,随手丢给他两块阵法盘,虽然品阶不高,但是上面是江书臣手刻的上古阵法残图。 江沅也郑重的将阵法盘收起,随后才说道: “江书白两年前突破元婴期,如今和落云宗的弟子外出历练,预计两个月后才能回来!” “你闭关前交代的图纸也已经全部炼制完成,如今已经开始售卖,销量不错!” “这十年间弓月时一共传来五十八条消息,有用的只有十六条,和弓月满有关的只有五条。” “根据我们的人收集的情报,弓月满身后的组织代号叫——熊猫!” “熊猫?”江书臣忽然打断他:“这名字倒是有趣,有查到这个组织的其他人吗?” “没有。”江沅也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他们之间联系并不频繁,只有在特殊时候才会联系,且联系之后就会消失一两天左右!” 这是进入“界”中了! 江书臣了然:“还有其他消息吗?” “之前你吩咐要查的自在教近几年在人间活动频繁,特别是在大型城镇中成立分教。” “如今,已有不少邪修加入其中!” 江沅也从储物袋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地图递给她: “这是目前已知的地点,以及人数分布!” 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江书臣额角一跳:“这么多?各大宗门对自在教怎么看?” “自在教目前还只是在扩充阶段,并没与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甚至有几个宗门的长老还出言维护过!” 江沅也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两人这才发现他们此时已经站在门口多时。 “先回去吧!”江书臣说。 江沅也点点头,快步跟上,落云宗已经和十年前一样,所有弟子不是在修炼,就是在修炼的路上。 回到院子时,江家众人已经等候多时,特别是江书臣炼器小队的几个人,几乎都抱着一摞卷宗准备和她汇报。 现在她终于在回到江沅也为什么要在藏书楼门口等她了! 所有人按照重要程度分别汇报完成后,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江书臣感受到自己即将被拉进“界”之前,特意嘱咐江沅也,让他守在门口。 熟悉的眩晕感传来,再睁眼时,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冲面门,江书臣下意识弯腰躲避,还未看清眼前之人,身后大雾弥漫,将二人吞噬其中。 江书臣的视线被眼前的红绸遮住,坐在一摇一晃的轿子中,不用想也知道此时的处境。 周围静悄悄一片,除了轿子的吱呀声外,只有偶尔吹过的风声。 单手掐诀,确认灵力还在后,暗暗松了口气,江书臣掀开眼前碍眼的红绸才发现,轿子内部密密麻麻贴了无数张符纸。 从其中一张符纸来看,这些都是用来驱邪的,只不过画符用的并不是朱砂,在画符时也没有注入灵力。 这些符纸并没有实际效应,只不过是贴个心理安慰。 有一阵风吹过,江书臣掀开帘布一脚,黑漆漆的树林飞快掠过,她此时正坐在花轿中狂飙? 似是有些不确定,江书臣索性将帘布全部掀开,周围的树木快速向后,她确实是在狂飙。 手边并没有可用的东西,江书臣只好摸向腰间的储物袋。 嗯? 腰间的位置空空荡荡,只有新娘服的挂饰晃荡其中。 什么情况,这个“界”不能使用储物袋? 那她这个脆皮阵法师怎么办??? 天要亡她! 看着手中红润的苹果,江书臣叹了口气,双眼紧紧盯着前方,随时准备跳车。 灵力还在,这点速度,跳下去又不是不能活! 手刚碰到花轿的边缘,耳边就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别动!” 江书臣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一个身穿浅绿色弟子服的男子此时正蹲在花轿的顶部。 “映月宗?” 那人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映月宗——褚万卿!” 江书臣朝他点点头:“江书臣!” 她此时没有任何伪装,对方看到她时却一点都不惊讶,必定是早已见过她! 林中昏暗,但是二人依旧可以看清眼前已至绝路,江书臣屏气凝神,单脚踩在花轿边缘,准备随时跳下去。 “别着急,眼前是幻象!”褚万卿冷静的说着,他手中拿着的剑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灵力。 江书臣没有说话,默认了他的说法,二人同时看向前方,花轿距离山崖越来越近,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不出意外的,花轿从山崖上直冲而下,江书臣乘势从轿内破出,褚万卿一把拉过她的胳膊,将她带上山崖。 “多谢!”江书臣迅速打量一遍眼前之人。 元婴初期? 小宗门的剑修。 从衣服的料子来看,这人在宗门的地位不低。 “客气!”褚万卿面色冷峻,快速松开抱着她的手。 江书臣简单的整理过自己的衣服,才开始打量四周。 “这里是抚沧城的边缘的树林!” 褚万卿解释道:“我在这附近做任务,你是从这里经过的第三辆花轿!” “第三辆?”江书臣有些意外:“前两辆花轿中的人呢?” “掉下去了!”褚万卿拉着江书臣走到隐蔽处才继续说道: “里面坐着的都是喜娘,可惜我触碰不到她们,也阻止不了花轿,只能任由他们掉下去!” “原来是这样!”江书臣没问对方是如何发现她的,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 一刻钟后,有一辆花轿从眼前经过,江书臣将手中握着的苹果朝花轿扔过去,只听“咚”的一声,她砸中了! 随后又是咚的一声,这次是坐在花轿中的人晕倒在轿中。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奔向花轿。 苹果能砸中,这个人不是真正的新娘! 第91章 褚万卿 两人一左一右,同时从花轿两旁探入其中,坐在里面的人此时已经昏睡过去。 “力气挺大!”褚万卿嘴角一抽,思考着如何将人带出来。 “过奖!”江书臣也没想到里面的人居然这么脆弱。 眼前就是山崖,这人处于昏迷之中必然不能像江书臣一样跃出。 像她一样? “我进去将她抱出来,按照刚才的方式,你拉我!” 迅速决定好营救方案后,两人迅速进入状态,江书臣趁机进入其中,在花轿落崖前一刻,将人抱出。 感受到怀中的分量,江书臣心中暗自嘀咕,这姑娘怎么这么重? 褚万卿拉着两人时,也不自觉地将目光放在她怀中。 带人走到隐蔽处,江书臣一把掀开碍事的盖头,在看清眼前之人时,她总算知道这姑娘为什么比一般人重了! “你认识她?”褚万卿见她表情微变,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 江书臣点点头:“算是吧,之前遇到过一次!” “你......能将她弄醒吗?” 炼丹之道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懂,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褚万卿身上。 “我试试!” 褚万卿将人在地上放平,随后将手放在她的下巴上,大拇指按在人中处,指尖微微用力,周令仪紧闭的双眸开始颤动。 江书臣:...... 这招她也会,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周令仪长睫微颤,迷蒙的睁开双眼,视线落在褚万卿身上,一把拍开他的手。 “多谢道友!” 语气冷淡,在看到江书臣时又忍不住惊呼:“你怎么也在?” “缘分!” 江书臣把她扶起来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也是来做任务的?” 周令仪眸光闪烁:“嗯!” “这是周令仪!”江书臣简单介绍:“这是褚万卿,他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场面再次陷入沉默,远处传来花轿飞驰的声音,江书臣拿过周令仪手中的苹果,准备再次试探。 褚万卿默默将她手中的苹果拿过来:“倒也不用每次都这么实验!” 江书臣讪讪道:“那好吧!” 马车经过的瞬间,褚万卿手中的剑脱手而出,却在接近花轿时被弹回来。 “假的!里面没有人!” 江书臣看着完好无损的花轿:“你之前不会就是这个试的吧!” 他刚刚那一击可没有收手! 褚万卿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那不然如何试?” 周令仪:“我觉得还是苹果要好一些!” 江书臣:“我也觉得!” “别担心,就算是有人的花轿,我的剑也不会伤害到她们!”褚万卿解释道: “那花轿上有禁制,不论有没有人,都有保护,同样的,里面的人在掉入山崖之前,是出不来的!” 这也是江书臣刚有动作时,褚万卿阻止她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咱们现在要在这里继续等吗?”周令仪问。 “应该不用!天马上就要亮了!”褚万卿说。 江书臣沉默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眼神落在两人身上时带着些探究。 “这次的封印之地不会要在这座山里找吧!”周令仪的目光落在江书臣的身上,似乎是在询问她。 身高的压迫感对江书臣有一定的影响,在这种不知敌我的地方,她还是遵从本心的和对方拉开了些距离。 “你太高了,我脖子疼!”江书臣嘴上说着,又退后两步,直到可以平视对方才说道: “找个地方下去看看,山崖地下到底是什么!” “下去?”褚万卿不解:“下面必定危险重重,为何要下去?” 他们从花轿中出来就是不想下去,如今天亮了,却又要下去看看,他不懂。 江书臣摊开手:“只是我要下去,二位自便!” 面对两个不熟悉的人,江书臣并没有组队的意向,她更想独自行动! 周令仪略微朝她的方向挪了挪:“我和她一起!” 褚万卿左右看看,最终还是说道:“好吧,那我也和你们一起!” 江书臣:......她不想。 此时再拒绝明显不是一个好时机,江书臣只好将身上的嫁衣做了简单的处理,让她活动的时候更方便。 周令仪就比较粗暴,她将裙子的整个下摆都撕去。 做好准备后,江书臣从路边折了根趁手的树枝,不能用法宝,她好歹还是个剑修。 三人之中只有褚万卿对山中的情况比较熟悉,两人则跟在他身后一路朝崖底走去。 白日的树林异常安静,除了风吹过的沙沙声外,没有任何动物活动的迹象。 “褚道友!你们来这山中的任务是什么?”江书臣忽然问道。 褚万卿没有回头:“抚沧城城主发了委托,说这山中有一妖兽,诱骗了无数少女,城主府内的修士全都出动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所以才会委托宗门。” “妖兽?” “诱骗少女?” 周令仪和江书臣同时开口,周令仪皱着眉头:“可我接到的任务明明是这山中有妖兽专挑怀孕的妇人下手。” 这下有趣了,同一区域内居然发布两条不同的任务。 褚万卿回过头:“你是哪个宗门的?” “星辰阁!” 江书臣也是第一次知道周令仪的宗门,上一次相见,实在没有心思去了解这些,如今倒是一个观察的好时机! 星辰阁是修仙界中的一个小宗门,最出名的就是阵法,特别是星辰阁的护山大阵,牢不可摧,可以和落云宗相媲美。 “星辰阁和抚沧城之间的距离并不近,你为何会接到这个任务?”褚万卿质疑道。 “我在人间游历,恰巧路过抚沧城,这个任务是落云宗在抚沧城的据点发出,在附近的修士皆可参加!”周令仪解释道。 “原来如此,是在下唐突了!”褚万卿语气中带着歉意。 “褚道友客气了,咱们之间若是有误会,对之后的行动并没有好处,还是说开了比较好!” 周令仪看得透彻,视线落在江书臣身上:“江道友可是也在抚沧城附近?” “不在,我在落云宗内,不知为何会被卷入其中!” 江书臣没有说她刚来时遇到的袭击,迷雾中的人明显已经等候多时,脸上还戴着面具,浓雾遮挡了一部分的身形,让她很难判断! “在落云宗内还能进入距离这么远的“界”?”褚万卿反问。 “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卷入其中!”江书臣摊手叹气: “我刚刚出关就出现在这里,我也很意外!” 第92章 反目 山崖的另一边有禁制,所有人的灵力皆不可用,所以三人只能顺着边缘摸索向下。 “那边有凡人生活的痕迹!”周令仪指着炊烟升起的地方。 褚万卿定睛一看:“不如,我们先去那个村子里看看?” “我没意见。”周令仪看向江书臣,眼中带着询问, 江书臣敛眸沉思片刻:“那便去吧!” 这两人从刚才开始就明里暗里的阻止她去崖底,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山崖之下不能动用灵力,但是却能够布阵,对她来讲比这里有利。 唯一让她顾虑的是,她不知道周令仪的阵法造诣如何! 江书臣默不作声的观察着两人,另外两人一前一后将她夹在中间,三人各怀心思,朝村庄走去。 村庄四周被郁郁葱葱的山峦环绕,一排排错落有致的房屋掩映在绿树丛中,红瓦白墙,烟囱里升腾着袅袅炊烟。 三人走进村里,却不见村民,周令仪随手推开其中一间房,里面的灶台还在烧火,却没有人在旁边。 一连好几家,都是如此,三人站在村口不再向前。 “这村里的人...都消失了不成?”周令仪脸色有些苍白。 褚万卿手中的剑也拔了出来:““界”内发生任何事,都是正常的!” “来都来了,不如进去看看!”江书臣慢悠悠的朝前走着,视线落在其中一家农户院中,随即推开门走进去。 周令仪和褚万卿对视一眼,二人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他们进门时,江书臣正蹲在地上逗狗。 “没有人,却有狗!看这这个村子并不是没有活物!”周令仪盯着江书臣的背影说道。 “也许是我们看不到这个村子里的人罢了!”褚万卿的目光同样放在江书臣身上。 江书臣逗了一会狗,又走进屋里,四下查看后才说道:“这里没什么,继续往里走走吧!” 她这话并不是在征求那两个人的意见,说完之后便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村内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柴火爆裂声,江书臣偶尔会选择其中一间农户走进去,在里面转悠两圈后再离开。 一连四五家,江书臣都做了同样的事,终于在最后一家时,她的后背传来凉飕飕的感觉,不知为何,心跳也在此时变快了许多。 很多时候江书臣都会有这种感觉,和这种感觉伴随而来的是来自他人的杀意。 凌厉的剑气从背后袭来,江书臣脸色一变,来不及多想,连忙半蹲下身子,同时伸手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土,朝着身后狠狠地扔了过去! 这把沙土在空中急速飞舞,宛如一阵黄色的旋风,形成一道厚实的沙尘幕,遮挡住了褚万卿的视线,也延缓了他的前进速度。 剑气并没有被完全阻挡住,它依然穿透了沙尘幕,继续朝着江书臣袭来。 剑气并未因此而停歇,它如同一道闪电般,劈开沙尘幕,继续朝着江书臣疾驰而来。江书臣不敢有丝毫耽搁,他身形一闪,迅速朝着一旁侧身闪过。 双手不断结出复杂的法印,体内的灵气如汹涌澎湃的江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朝着地面流淌而去。 眨眼间,三人脚下原本平静的土地开始发生变化,纵横交错的阵法线条逐渐浮现出来,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随着江书臣的动作越来越快,阵法的光芒也越发耀眼夺目。 只见那把沙土在空中迅速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沙球,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与剑气轰然撞击在一起。 一声巨响响起沙球和剑气同时爆裂开来,释放出一股强大至极的冲击波。 江书臣被冲击波猛烈冲击,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但也成功地与褚万卿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 双手继续结印,褚万卿的双脚被地上突如其来的泥土固定在原地,泥沙还在不断向上蔓延,只听他大喊道: “你还愣着做什么?她已经发现我们,还不赶紧动手!” 周令仪这才拿出早已备好的符篆,双手结印。 忽然一阵大风刮起,周令仪周边的符篆被吹飞两张,尘土飞舞,遮蔽住三人的身形。 周令仪冷笑一声,随后周身光芒大盛,围绕在三人脚下的阵法也出现裂痕,漫天飞舞的沙尘也在此时纷纷扬扬的落下。 场内早已没了江书臣的身影,周令仪脸上的冷笑凝结,褚万卿忍不住冷嘲: “都说你的阵法同期无敌,如今看也不过如此!” “你有嘲讽我的时间,不如赶紧随我去找她!”周令仪双拳紧握,眼神阴狠的看着江书臣消失的地方, “那你倒是把我脚下的禁锢解开啊!”褚万卿咬着牙说。 他倒是小看了江书臣,这阵法实在是怪异的很,他将所有灵力都灌注在脚上,都不能挣开分毫。 周令仪将手中所有的符篆都聚集在褚万卿周身,随即在同一时间朝他脚下的阵法攻去。 已有裂痕的阵法依旧在运转,周令仪的符篆在撞上阵法时瞬间化为了飞灰。 “怎么会这样!”周令仪急忙走到褚万卿身旁。 “呵!你还真的是不如她!”褚万卿毫不留情的继续嘲讽。 周令仪没有理会他,专心研究起他脚下的阵法,这才发现江书臣居然将真的阵法全部的力量都用来压制褚万卿。 只有找到所有的布阵点,才能解开! “怎么?她的阵,你解不了?”褚万卿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原来她刚刚不是在查看院子里的异常,而是在布阵!”周令仪喃喃道。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那些阵点!”周令仪转身朝着江书臣进过的院子而去,徒留褚万卿一个人在原地。 却没有发现他们脚下破裂的阵法正在悄无声息的修复着。 ...... 江书臣按照记忆中的路朝山崖下方狂奔着,心中推测着周令仪的实力。 手中是刚刚趁乱夺取的两张符篆,从这上面可以看得出绘图人的功底。 在看到熟悉的印记时,江书臣已经能做到心无波澜,这两个人果然是季知节的人。 顺手将符篆毁去,头也不回的扎进距离最近的山崖禁制。 山崖之外不能使用灵力,江书臣手中拉着一根粗壮的藤蔓,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悬崖,头一次感到头疼。 早知道这么高,她就不抄近路了!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江书臣顺着藤蔓一路向下,终于在天黑之前爬到崖底。 “嘭——” 重物落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第93章 抚沧城新娘失踪案 江书臣看着那顶花轿,默默后退两步。 她现在可是一个没有灵力的脆皮! 坚强的花轿颤抖了两下没有散架,又过了一会儿,花轿中走出一名身穿嫁衣的女子。 新娘手中拿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颤颤巍巍的朝前走去,将脚下的碎木板踩得吱吱作响。 江书臣下意识单手掐诀,又想起自己此时没有灵力可用,看了看悬崖之上,终是叹了口气,认命的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崖底慢悠悠的走着,周围雾气弥漫,月光也被上方数不清的树枝遮挡,江书臣有些看不清周围的场景。 每走一段路,江书臣就在一旁堆上一摞石头,一路慢悠悠的走过去,二人终于走到一处山洞处。 新娘没有丝毫犹豫走进去,江书臣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决定留在洞外观察。 难以言喻的感觉再次袭来,江书臣转身躲进一旁的隐蔽处。 零星的月光被吞没,巨大的黑色影子出现,江书臣说不出那是什么,只觉得在看到之时头疼欲裂。 眼前一片昏暗,手边的墙壁也变的黏腻,黑影越来越近,缓缓消失在洞口。 直到月光重新照在地上,江书臣才回过神来。 抚着墙壁的手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恐惧从心底升腾。 那到底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现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江书臣深吸一口气,快速用石头在洞口布置了一个简易的杀阵,随后又在一旁设下防御阵法。 她现在没有灵力,只能借助这里的地形,做好一切后,江书臣一脚踏进山洞之中。 穿过一层透明的屏障,丹田处传来一阵暖意,丝丝缕缕的灵力从中流淌至江书臣的经脉中。 灵力恢复了? 不对! 是她的境界被压制到筑基期巅峰。 面对刚刚让她从心底恐惧的黑影,现在这点灵力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江书臣长长的叹了口气,有总比没有的好! 收拾好心情,江书臣在洞口布置了几重阵法,一路上边走边布置,随后才放心的朝山洞内部走去。 一股凉意扑面而来,石壁湿漉漉的,散发着潮湿的气息。头顶上方,怪石嶙峋,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山洞内十分幽暗,视线所及之处,只有模糊的轮廓。 江书臣掐算着黑影挪动的距离前进,熟悉的感觉再次来袭,不等她有所反应,强烈的压迫感兜头浇下,如同胶质般的黑影迅速袭来。 速度之快。甚至有一瞬间让她失去了对眼前情况的判断。 随即又反应过来,将所有灵力都灌注在脚下,逃命用的身法运用到极致,期间不断有意将那黑影引至阵法处。 不断亮起的阵法延缓了黑影蔓延的速度,让她有了喘息的机会,洞口近在眼前,可是出了山洞,就没有灵力,还是逃不过一死。 不对! 她现在可能还没有触发死亡条件。 那道黑影不能轻易杀死她! 思及至此,江书臣脚下一个急刹,黑影已至身前,见她不再逃跑,黑影也停在原地。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江书臣回头看过去,又是一名新娘走进来。 新娘一步步从她身边走过,那黑影也诡异的给新娘让出道路。 黑影给新娘让路? 江书臣的视线落在新娘纤瘦的背影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低声道歉后,红色的身影翻飞,和前方新娘的影子融为一体。 江书臣趴在新娘的背上,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影子,不敢有一丝懈怠。 直到那抹影子消失在眼前,江书臣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悄悄掀起新娘的盖头,想要看一看这些新娘的样子。 新娘的身上多了一个人,本就走的慢,如今走的更慢,沉重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山洞中响起,江书臣也看到了新娘的真面目。 “是你?” 江书臣的声音在静悄悄的山洞中格外明显,她身下之人明显也没想到背上的人居然是她。 “别出声,我在完成任务!”赵今夕压低了声音,生怕引起注意。 江书臣趴在她背上,靠近她的耳朵,用气声说道:“什么任务?” 看赵今夕的状态,应该是不知道这里是“界”。 “抚沧城新娘失踪案!” 新娘?少女、孕妇? 三个人三个任务,这里到底藏着什么? 江书臣不再说话,赵今夕则背着她艰难的朝前走着。 为了让她看起来像一个凡人,在进来之前就将修为全部封印,此刻的赵今夕只比普通人的身体强壮一些罢了。 连接山洞内部的是一个巨大的,被掏空的洞穴,洞穴中是一层层错落有致的山洞,每个山洞中都住着一名孕妇。 从上至下,依次按照怀孕的月份排开。 江书臣一排排扫视过去,却没有发现刚刚进来的新娘的踪影,心下一惊,刚刚那名新娘不会已经被...... 不等她细想,赵今夕双手微微抬起,手中的苹果被举起,巨大的黑影再次出现,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奇怪的呓语。 江书臣眼疾手快的将赵今夕的耳朵堵上,她自己却未能及时封闭听觉,呓语直冲识海,不过瞬间,江书臣再次故技重施。 阵法的轮廓在瞳孔流转,季知节的印记顷刻间占满整个识海。 呓语消失之时,江书臣额头布满汗水,季知节的慵懒的笑声回荡在耳边。 “真是好久不见!” 江书臣没工夫搭理他,轻车熟路地将识海中的印记清除。 季知节:??? 可惜她自己抵挡住了呓语的入侵,却没有帮赵今夕挡住。 若是江书臣能看到赵今夕的脸,就能发现在她的瞳孔已经被黑色占满。 江书臣牢牢的趴在赵今夕的背上,任由赵今夕朝一旁的洞内走去。 洞内只有一团巨大的茧。 这团茧犹如一座小山一般矗立在那里,其外围被一层层缠绕着的丝线紧紧包裹着。这些丝线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在这层层丝线的缝隙之中,隐约透露出星星点点的微弱光芒。 赵今夕虔诚的对着茧磕了三个头,随后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锋利刀子。他紧紧握住刀柄,目光坚定地盯着那团巨茧。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将刀子用力扎进了茧中。 只见一团散发着浓浓黑气的卵从被刺破的茧中迅速流出,并以惊人的速度径直飞向手持刀子的赵今夕。 江书臣迅速夺过赵今夕手中的刀扔在地上,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脆弱的卵也在此时失去了目标,在地上化为一滩血水。 第94章 山神的新娘 洞外的黑影似乎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江书臣从赵今夕身上跳下来,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在那团血水中搅了搅。 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血块在其中抽搐两下,最终在死在江书臣的刀下。 看着分成两半的血块,江书臣对手中的刀有了新的看法。 反手将刀别在腰间,走到茧面前,刚刚被划出的伤痕此时已经恢复如初。 江书臣轻轻踢了踢茧的边缘,软软的,富有弹性。 随着她的动作,茧内透出星星点点的光,似乎在回应什么。 洞外传来缓慢的脚步声,现在没有时间研究这东西是什么,江书臣快步走到赵今夕面前,双手结印,将她识海中的印记拔除。 好在这印记只是为了控制新娘,拔除起来还算简单。 赵今夕黑色的瞳孔逐渐恢复正常,在她开口之前,江书臣迅速捂住她的嘴巴,无声的说道: “别出声,看我指示!” 赵今夕点头之后,江书臣再次趴到她的背上,用手示意她顺着茧的边缘朝里继续走。 从地上的痕迹看,这里应该是新娘接受卵后通往每个洞穴的道路。 顺着台阶一步步往里走,里面都是一个个门洞,每个门洞上都显示着同一个数字。 他们所在的这层,数字为“一”。 赵今夕一路向前,直到走到其中一个门洞时,门上的数字亮起,江书臣手一指,示意她走进去。 洞内陈设简单,除了一张床外没有任何装饰。 江书臣从她背上跳下,在洞内检查一番后,才让她坐下。 随手布下隔音结界,江书臣用刀在墙壁上敲击两下,确认不会引起黑影的注意后才说道: “你刚刚被控制,我已经帮你解除了,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从储物袋不能正常使用以及她忽然出现在这里可以判断,她此时身处的地方确实是在“界”内。 “我们接到任务后直接去了距离最近的一个村子,按照村长所说,他们这里的山神要选喜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架花轿前来接新娘。” “被接走的新娘就像是被控制一般,会自动穿好早已备好的嫁衣,自动走上花轿,不论家里人如何阻拦都没有任何效果。” “我们为了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在新娘上轿之前将她替下,为了更像凡人,我还将自己的灵力封锁。” “直到花轿停下后,心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告诉我需要往前走,后来就碰到了你!” 之后的事情,江书臣已经全部知道,如此看来,赵今夕并没有进入界,这里的事也并不是曾经发生过的事。 而是正在发生的事! 怪不得那两个人会极力阻止她来这里,他们一定早就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你为何会在这里?我记得这个任务只发布了一个,并没有你!” 赵今夕狐疑的目光落在江书臣身上。 “我一觉醒来就在这里,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突然出现!” 江书臣目光坦诚,她确实没有说谎,的确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赵今夕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会不会和之前江书白他们消失时遇到的是一样的?” 江书臣愕然,没想到她居然联想的这么快! “或许吧,是与不是,只能在出去之后才知道了!”江书臣叹了口气。 如今局势迷离,就连她都不知道该如何。 赵今夕走到洞内侧,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景象,实际上就是他们刚刚进来时,看到的一排排山洞。 “怎么这里还有孕妇?”赵今夕的手放在透明的屏障上,双目微怔。 “那些孕妇应该就是更早被带来这里新娘!肚子里怀着的,自然是山神的后嗣!” 江书臣眸光清冷,眼底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厌恶。 说是山神的后嗣,不过是顺着赵今夕的话说下去,这些孕妇最后会生出什么,她也不清楚。 “山神选新娘是为了延绵后嗣?”赵今夕的脸色有些苍白:“那我刚刚......” “你没事!”江书臣打断她:“山神繁衍后嗣和凡人并不一样,这里的山神是将祂的卵放进凡人的身体中。” 至于后面的,江书臣没有说,只是安慰她:“后面的仪式被我打断了,你是安全的!” 赵今夕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多谢,若是没有你,我怕是会和那些孕妇一样!” “嗯!”江书臣拍了拍身边的床:“先休息吧!这里会压制修士的修为,你可以将自己身上的禁制解开,有灵力总比没有的好!” “那...那会不会引起山神的注意?”赵今夕有些担心。 江书臣反手掐了一个诀打在山洞上:“没事,你放心解开便是!” 她在隔音结界上又加了一层禁制,能够防止别人窥探到洞内的情况,至于能不能防得住山神,她不确定。 赵今夕身上没有被中下卵,识海的印记也被她拔除,若是被发现,必死无疑,还不如让她恢复灵力。 逃命的时候,也方便些。 江书臣的目光落在外面,山洞中没有日月轮转,她也不知道此时外面的天色。 “界”内的时间不固定,她如今没有任何可以参考的东西,只能静观其变。 赵今夕身上的禁制并不难解,一刻钟后,洞内的气息变的浓郁,赵今夕如今亦是金丹期修士。 江书臣:??? 为什么赵今夕的境界没有被压制? “江道友,我的禁制没有向你所说的那样被压制!”赵今夕欣喜的说着,抬头就看到江书臣苦闷的脸色。 “赵道友,不知你的传音灵玉和储物袋可能使用?”江书臣连忙问道,若是能用,就好办了! 赵今夕拿起腰间的传音灵玉,试了半晌后脸上带着一抹遗憾:“传音灵玉用不来,不过储物袋是可以用的!” 江书臣:...... 只有她一个人手上的世界达成了! 赵今夕果然不是“界”里面的人! “不知道赵道友可有随身携带回执符篆的灵笔和符纸?”江书臣燃起一点希望。 “未曾,我只是一个剑修。”赵今夕脸上有些尴尬。 她只是一个“穷”剑修! 养她的剑已经很浪费灵石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灵石购买灵笔和符纸这种消耗品? 江书臣叹了口气:“好吧!” 看来她只能用这把意外得来的刀砍妖兽了! 第95章 谢冗余 黑影再次覆盖整个山洞,江书臣警惕的站起身,双眼死死盯着下方的入口。 有一名身着喜服的新娘捧着苹果从通道中走出,呓语声短暂的响起,随后那名新娘便走向茧所在的洞中。 江书臣深吸一口气,迅速伸出手推开眼前的石门,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那个方向。 然而,当她赶到时,只来得及目睹那名新娘被种下卵的恐怖场景。 整个山洞开始扭曲变形,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可怕的力量正在觉醒。 而最中央的茧则不断蠕动着,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气息。站在茧前的新娘显得如此渺小,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整个过程十分短暂,茧恢复正常后,新娘也从旁边的阶梯走上来,在路过江书臣时,微微停顿一瞬便走进旁边的山洞。 江书臣有些分不清这个新娘到底是因为她还是山洞。 洞中再次恢复平静,江书臣站在石门前,眼睁睁看着临近的几个石门上的数字从“一”变成“二”。 这个变化代表着什么呢? 很快,一阵尖锐的啼哭声将答案告诉了她。 江书臣快步跑回原来的山洞,赵今夕此时正失神的看着外面。 十几名孕妇同时生产,浑身青紫的婴儿从内生生将母体的肚皮扒开,鲜血混着淅淅沥沥的羊水流了满地。 一声又一声的啼哭响彻整个洞中,二人皆被这诡异的场面惊的说不出话。 眼泪顺着赵今夕的脸庞流下,恐怖的一幕映照在她的瞳孔之中,若不是江书臣及时打断仪式,那她定会和这些孕妇一样。 “我......我们怎么才能救救她们?”赵今夕声音中带着颤抖,此时她已经没办法继续思考。 江书臣沉默的看着所发生的一切,石门上所显示的时间就是......新娘生产的倒计时。 十月怀胎,石门上的数字变成“十”就是山神后嗣诞生的日子。 “来不及了,这些孕妇身上的精血全都被吸干,没有转圜的机会!” “谢师兄?”赵今夕错愕的转过身。 江书臣放在腰间的手微微放松,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眼前之人身穿红色嫁衣,身量比江书臣还要高上不少,走近了才看清少年的容貌。 普通至极! 江书臣还从未在修仙界见过长相如此普通的修士,一时间都没想起这人来自何门何派。 “谢冗余!”男子抱拳,对江书臣微微躬身:“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江少家主。” 江书臣:??? 谢冗余? 是那个修仙界最美修士前十的谢冗余? “你......”江书臣一时语塞,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还是那张普通至极的脸。 “在下服用了易容丹!”谢冗余轻笑着解释道。 江书臣这才了然的点点头:“怪不得!” 顾不得叙旧,谢冗余将山洞的石门关上:“我在进来的时候观察过外面的的山洞,这里有上百名孕妇。” “月份低方便逃跑的孕妇只有三成,其余孕妇体内的婴儿皆已成型,看上去应该是被控制。” “若是想要将她们全都带出去,怕是不易!” “你有出去的办法?”江书臣忽然问:“我观察过,从这里离开的方式只有那一条,所有人离开都会经过茧。” “我们的人在外面候着,我们只要能离开山洞即可。”谢冗余说。 离开山洞,这是最难的一步,还要带走那么多的孕妇!江书臣皱着眉头提醒道: “门上的数字代表了孕妇怀孕的月份,每过一天就代表一个月,这里的人耽搁不得!” “而且,你们有办法阻止源源不断被送到这里的新娘吗?” 江书臣抬眸看向两人继续说: “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不一样,每过一天就会有十几名孕妇惨死。” 此时外面的生产已经接近尾声,最后一声啼哭消失后,山洞内的婴儿趴在孕妇的尸体上不断吮吸着残留的精血。 三人只能看着,无从下手。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赵今夕问。 “你就是今天那个最后的新娘吧!”江书臣看向谢冗余。 “是!”谢冗余沉声应道:“怎么了?” “赵今夕是因为我打断了仪式,那你又是如何躲过去的?” 她看的清楚,谢冗余将整个仪式都完成了。 “我用了傀儡!”谢冗余从怀中拿出一个木质的玩偶,玩偶的身上布满黑色的咒印,腹部还有一抹鲜红的印记。 看大小,就是卵破碎后的血块。 “你的傀儡能代替这些孕妇留在这里吗?”江书臣问。 谢冗余摇摇头:“不能,傀儡只有一个,和我的识海相连才能驱动!” 江书臣目光沉沉,心中有了主意:“你们先离开,我留在这里想办法,如果你们还能进来的话,记得帮我带一些炼器的材料来!” 她依旧在“界”中,不能和他们离开。 这里和之前的“界”不一样,她能够阻止悲剧的发生就不会袖手旁观! “你留在这里能做什么?储物袋用不了,境界也被压制,不如和我们离开这里再想办法!” 赵今夕焦急的说道,她想不通江书臣为何要独自留在这里! “你们先走,我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江书臣没有多说,而是将目光放到谢冗余身上: “我稍后会将需要的炼器材料写下来,你们去抚沧城江家的铺子取就可以!” 江书臣从谢冗余手中接过纸笔,快速将需要的材料写上去之后,又从怀中拿出印章盖了上去。 “尽快!” 两人见她目光坚决,也不再继续劝,立马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江道友,这里就交给你了!”谢冗余从储物袋中拿出大大小小的罐子递给她: “这些丹药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江书臣没有客气,尽数收下后才说道:“通道中有我留下的阵法,若是那黑影察觉到你们的厉害,可以尽力将它引向阵法!” “虽然不会对它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是拖上一会儿还是可以的!” 谢冗余虽然是元婴期修士,但是他作为炼丹师并没有多强的战斗力,在面对黑影这种摸不着的邪祟时,更是没什么用武之地。 “好!我记下了!” 交代过后,两人迅速朝洞外走去,江书臣站在空地上,冷漠地看着地上逐渐变为胶质的黑影。 第96章 破局的方法 谢冗余回头看向挡在洞口那抹薄弱的身影,心中升起一抹难以言喻的酸涩。 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挡在他面前...... 脚下越来越近的黑影渐渐逼近,让他没有时间思考其他事,拼命和赵今夕朝外面跑去。 江书臣留在洞内的阵法延缓了黑影的追击,直到看到外面的日光,两人才惊觉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 “咱们得快些,江道友她坚持不了多久!”谢冗余将早已准备好的信号弹发射出去。 “这里的事已经超出了我们可以解决的范围,还是先将这里的情况报给落云宗吧!” 赵今夕脸上带着忧愁,早已没了之前在里面的惶恐。 “什么意思?”谢冗余怔了一下:“我们不是应该先给援助江道友,将里面那些孕妇带出来吗?” “我们的任务之是查清抚沧城新娘失踪案的情况。”赵今夕后退一步:“至于救出这些人,并不在我们能力范围内!” 谢冗余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我等修士,拯救苍生为己任,如何能够放任这些凡人被里面的东西残害?” “不!”赵今夕反驳道:“我并没有不救她们的意思,只不过现在我们应该做的是将这件事上报给距离这里最近的落云宗,而不是带着人进去送死!” 里面到底的是什么她不知道,江书臣不知道,谢冗余这个炼丹师更不知道,面对这种未知的情况,上报给宗门是最优选择。 落云宗也会在第一时间前来援助,只不过是比他们慢一些而已。 “可......江道友还在里面!”谢冗余有些无力,赵今夕说的他自然是明白的,但是江书臣瘦弱的背影一直都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守在外面的人很快就找到二人的位置,赵今夕简单说完前因后果之后,带队的人果断地选择联系最近的落云宗。 谢冗余目光落在黑漆漆的洞口中,沉默的站在一边等待结果。 “谢师弟,落云宗的人会在半日后抵达,我们需要将这里封锁起来!”方知行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和赵今夕之间的对话,方知行也有所了解。 “我......可以留在这里吗?”谢冗余的语气中带着些希冀。 “不能!”方知行果断地拒绝。 谢冗余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跟着大部队离开。 封锁阵开启,整个崖底都被浓雾弥漫。 “这样就不会有花轿再来接走新娘,也就不会有少女被残害!”方知行看着谢冗余说道。 “可是......” “谢师弟,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将这里封锁起来!” 谢冗余还没说完就被方知行打断。 在对方警告的眼神下,谢冗余闷闷的闭上了嘴巴,不再提江书臣的名字。 ...... 江书臣目送他们二人离开后,手中的刀就没停过,那黑影并不能进入孕妇所在的山洞,同样也不想让她回到山洞中。 一条条黑影的碎片被江书臣砍落在地上又重新和黑影融为一体。 她手中的刀并不能直接杀死这个黑影。 应该说在“界”中,没有封印分身之前,所有被“界”衍生出的东西,都不会被杀死。 可是她的灵气却有消耗空的时候! 鏖战不是最优选,江书臣脚下功法运转,再一次躲过黑影的攻击,踩着山洞的边缘一点点朝着茧所在的山洞而去。 黑影也察觉到她的意图,将她前进的路全都占满,江书臣只得再次挥舞手中的刀,一刀刀将眼前的路砍出来。 诡异的呓语突然出现,江书臣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瞳孔中暗金色的阵法运转,黑色印记布满整个神识,强行阻隔呓语的控制。 手中短刀猛地一挥,奋力的刀刃划过黑影膨胀起来的地方,呓语骤然被打断,黑影动作停顿一瞬,随后暴起把江书臣包裹其中。 眼前一片黑暗,季知节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玩个游戏,我告诉你破局的方法如何?” 江书臣凝神想要将识海中的黑色印记祛除,黑影却在此时再次吟唱起诡异的呓语,丝毫不给她动手的机会。 黑影包裹起的空间越来越小,江书臣每劈砍一下,刚透出的缝隙就会被填满,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 内里胶质的黑影逐渐逼近,江书臣的衣角已经被腐蚀,再不离开,她整个人恐怕都会被这黑影吞噬。 黑影没有直接杀死她,说明她此时还没有触发死亡条件。 所以,这死亡条件到底是什么呢? 嫁衣? 茧? 还是...... “别挣扎了!这里和其他的“界”不同,就算你知道死亡条件又如何?” 季知节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江书臣的思路。 “只要和我玩一个游戏,我就告诉你!如何?” 腿边的刺痛提醒着她现在已经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 “好!” 江书臣话音落下的同时,黑影也不再蠕动,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般。 “江书臣!江书白和这些孕妇,你选谁?” 季知节的虚影出现在眼前,和他同时出现的还有一面水幕。 水幕中江书白站在落云宗的队伍中,焦急的看向被浓雾遮挡住的山崖。 “我选这些孕妇!” 江书臣没有丝毫犹豫,她赌季知节不能对这江书白做什么! 季知节脸上的笑容一僵:“为什么,江书白不是你最重要的人吗?” “告诉我,破局的方法!” 江书臣死死的盯着对方,四周的黑影再次蠕动,她没有时间了! “呵呵呵——” 季知节低着头笑着,直到水幕消失:“破局的方法自然是你手中的刀!” 江书臣:...... 江书臣:??? 季知节说完直接消失,顺便还带走了江书臣识海中的印记,呓语声适时响起,江书臣彻底被黑暗吞噬。 整个洞腔内陷入寂静,只有地上的一团黑影在无声的蠕动着。 ...... “你们在等什么!为什么不下去?” 江书白目眦欲裂的质问着,在得知江书臣被困在崖底后,他就随着落云宗的队伍来到这里。 结果落云宗的长老只是看了一眼便说要将整个崖底封印。 “里面的凡人不救了吗?江道友还在里面!”谢冗余也在此时喊道。 “崖底魔气突增,里面的修士和凡人已经被魔气浸染,就算救上来也无济于事!” 第97章 新衣服 “若是魔气肆意,这山下所有的凡人还有距离这里最近的抚沧城,都会被魔气浸染,届时再想封印魔气,可就晚了!” 江书白的脸色一寸寸变白,双耳嗡鸣,眼前只余一张张嘴巴开合的模样。 识海中骤然响起季知节的声音: “江书白,和我玩一个游戏,我帮你救出你姐姐,如何?” “救我姐姐?” 江书白茫然的看着四周,视线从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扫过。 这些人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救他姐姐。 “是!江书白!做个选择吧。” “江书臣和封印,你选择哪一个?” “只要你选择江书臣,就可以救她!” 季知节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响起,往日种种也在眼前轮现。 救江书臣! 还是救附近的凡人。 “我......我选......” 季知节叹息一声,江书白的识海中突然出现江书臣最后被黑影吞噬的画面。 “你再犹豫一会儿,她怕是连最后的骨头渣子都没了!” 画面最终定格在那团蠕动的黑影上,画面被无限放大,几乎占满江书白整个识海。 他痛苦的捂着头,半跪在地上,口中不断喃喃道: “我......我选......” “我选封印!” 最后一个字从他口中说出,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季知节的侵袭,瘫软在地上。 季知节也没有短暂离开“界”的媒介,消失在江书白的脑海中。 距离江书白最近谢冗余愣愣得到看着他,似乎明白他在呢喃些什么。 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封印上,转身从另一边跳下悬崖。 ...... 山下的村庄中,周令仪毫不在乎的放开手中的修士,等待他被吞噬,平静的拿起地上的人皮线索。 “这张也是,想要离开这个界,还是得去那个崖底!” 褚万卿抿着唇没有说话,早在江书臣离开后,两人就碰到另一队人。 设计将那几人杀死后,得到的每一张线索都是指向崖底山洞。 就连分身和封印阵也都在崖底山洞中。 “也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周令仪抬头看向半空中的月亮,眼底带着些期待。 “别浪费时间了,赶紧走吧!”褚万卿转身朝山脚处走去。 月色如水,此时悬崖之上没有花轿的坠落显得十分安静,两人漫步在浓雾之中,唯有脚步声响起。 谢冗余站在山洞外,心跳如擂鼓,他身上穿着的依旧是那身红艳艳的嫁衣。 从怀中取出之前收好的盖头,眼前再次闪过那抹瘦弱的身影。 盖头盖在头上的瞬间,心中变的无比坚定,一步步走向他所向往的身影。 ...... 破局的方法自然是你手中的刀...... 破局的方法。 手中的刀。 不能进入的产房。 江书臣嗬嗬的笑着,她的喉咙已经被黑影腐蚀,清冷的声音变的沙哑。 季知节还真是个守原则的人。 江书臣指尖凝聚出一滴精血滴入手中紧攥着的刀身上,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另一只手凭空画着八卦法阵。 她的手指每一次在空中滑动,都会激起阵阵涟漪。 最后一个字脱口的瞬间,手中的刀被用力的插在黑影身上,尖锐的叫声在识海中激荡,却在不能让她分神片刻。 眼睛口鼻中均在不断流出鲜血,纵横交错的阵法将不断融合的黑影撕裂成无数碎片。 巨大的金色八卦法阵扩大至整个山洞之中,将黑影全部包裹绞杀。 谢冗余进来时就看到一个血人正躺在金色的法阵上,就在他走到法阵边缘之时,一把锋利的刀插在身前,阻止他前进。 躺在地上的血人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在看清来人时忍不住嗤笑:“怎么是你?” 谢冗余咽了咽口水,他现在才看清原来血人就是江书臣。 她裸露在外面的腿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莹白的小腿骨就那样暴露在外面,没有任何处理。 唯一完好的就是她之前拿着刀的手,而她的另一只手同样只剩下森森白骨,没有一丝血肉留在上面。 “我......我是来救你......” 这话让谢冗余有些说不出口,上面的人已经着手将这里封印,他又如何能够将她救出? 江书臣平躺在地上:“从坎位可以走过来!” 她身上最后一丝灵力也被阵法榨干,在得不到救治,恐怕也会耗死在这里! 至于为什么没有落云宗的救援,对她来说并不重要,那群人的决策,她早就知道。 谢冗余慌张的从储物袋中倒出一堆瓶瓶罐罐,先是拿出几颗回灵丹和归元丹给江书臣补充灵力,随后才将止血丹研磨成粉洒在江书臣致命的伤口上。 腿和手上的伤并不致命,只是看上去有些吓人,只是江书臣身上衣服已经被腐蚀的只能遮蔽重要部位,谢冗余的脸红到了耳根。 “我的储物袋用不了,借我一件你的衣服吧!” 江书臣沙哑的声音适时响起,谢冗余则慌忙的掏出一件崭新的青镜宗弟子服递给她。 “这......这是新做的,我还......还没穿过!” 江书臣动了动手指,灵力流转的指尖,控制着那件衣服套在身上。 “多谢!” 谢冗余连连摆手:“不......不客气!” “就是......我答应帮你带来的炼器材料没有带进来!” “嗯!”江书臣不甚在意的躺平:“本来也没指望你能带进来!” “什么——” 谢冗余忽然想起,当时她说的是“如果”他们还能进来。 所以一开始她就知道他们有可能回不来。 “原来你早就知道!”谢冗余喃喃道。 “我的腿现在动不了,将我抱到茧所在的山洞中吧!一会儿该有人来了!” 江书臣平静的说着,没有回答他刚刚的话。 谢冗余心情沉重地将人抱起,在进入山洞之前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当时为何不和我们一起离开?” 江书臣抬眸看向他:“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另一侧就传来两道脚步声,江书臣的手微抬,地上的刀瞬间回到她手中。 谢冗余抱着她躲进洞中,屏息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别动!这里有杀阵!” 周令仪低头看向脚下,手中的符纸试探性的落在前方的阵法上,顷刻间就被金色的阵纹搅成碎片。 “是她留下来的!” 第98章 乘黄蛋 “阵法存在,她还活着?” 褚万卿不确定的问道,除了这里,他们进来时的山洞中也有不少残留的阵法。 周令仪紧紧盯着眼前的阵法,嘴里念叨着:“没想到她居然能在这里使用上古杀阵,她竟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吗?” “什么意思?”褚万卿后退两步,周令仪脸上的神色实在是有些癫狂。 周令仪就像是听不到他说话一般,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掐诀,身前瞬间浮现数十张符篆,分别贴在阵法的四周。暗金色的阵纹连接在一起,将地面上的金色阵法压制。 “破!” 一声轻呵落下,地上的金色阵法寸寸崩裂,覆盖在上面的暗金色阵法也随之湮灭。 “蠢货!” 熟悉的声音从阵法另一边传来,周令仪猛地抬头看过去,脸上的笑意还未收起,就被眼前胶质的黑影遮挡。 那黑影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如一张大网般笼罩着两人。 站在她身旁的褚万卿连忙伸手将愣在原地的周令仪拉开,同时一剑劈砍到黑影上。 黑影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叫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小心!” 周令仪回过神来,手中飞快地捏出几张符篆打向黑影。 褚万卿见状,立刻挥剑斩去。 然而,那黑影却灵活地避开了攻击,朝着他们扑来。 周令仪和褚万卿不断地攻击着黑影,现在她总算知道江书臣的阵法的作用。 远在另一边的江书臣无力的靠在谢冗余的身上,百无聊赖的评价着二人: “啧!再叠加一张冰冻符,还能延缓着黑影的速度!” “褚万卿的剑还是不够快啊!” “这两人是不熟吗?这么不会配合!” 谢冗余定定的看着她,他没想到江书臣的嘴居然这么碎! “你觉得他们两个人能撑到什么时候?” 江书臣忽然抬头问道,谢冗余慌乱的移开视线: “我不知道!” 江书臣啧了一声:“聊聊而已,闲着也是闲着!” 她身上的伤一时半会好不了,他们二人之间只有她还算有点战斗力。谢冗余一看就不是个能打架的人! “一刻钟后?”谢冗余的视线落在周令仪身上:“他们二人的境界被压制,再过一刻钟,灵力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若是他们有补灵丹呢?”江书臣反问。 “若是有补灵丹,也不过半个时辰左右便会败下阵来!” “那黑影在这里并不受压制,遇强则强,这两人实力不一般,若是在全盛时期还能有一战之力!” 谢冗余说话的声音一顿: “不过那个阵法师若是和你一样能设下杀阵,也不是没有赢得机会!” 周令仪似乎也和谢冗余想到了一处,她对着褚万卿大喊道: “掩护我,我来布阵!” 褚万卿额角一跳,这黑影无处不在,打哪门子的掩护!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是脚下却朝着周令仪的方向挪过去。 二人的身影被黑影遮挡,江书臣遗憾的叹了口气: “看不到热闹了,咱们也开始动手吧!” 江书臣借着谢冗余的力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调动所有的灵力汇聚在拿着刀的手上。 “你要做什么?” 谢冗余一把拉着她的手,眼中尽是惊慌。 以她现在的情况,强行动动用灵力,简直就是在送死! “自然是解决现在的困境!” 江书臣神色淡淡,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莫名的肆意。 另一只手用力掰开对方的手指,手中的刀用力一挥,二人面前的茧被划成两半。 黑色的卵一颗一颗从茧中涌出,像无头苍蝇般朝二人涌来。 江书臣手中的刀上下翻飞,不消片刻,就将所有的卵都劈成两半。 有在茧恢复之前再砍上一刀,重复两三次之后,整个茧被她分割成两半。 被茧包裹其中的是一颗绿色的蛋。 “这是......乘黄蛋?” 谢冗余有些不确定,蛋壳上的花纹很淡,几乎要看不清。 “不管是什么蛋,先将它带走,外面快结束了!” 江书臣掐算着时间,随手将刀别在腰间,快步上前抱起蛋就顺着台阶走上去。 此时山洞上方的数字已经从“二”变成“三”,意味着一天又过去。 江书臣拉着谢冗余走到最开始待过的山洞中,熟悉的啼哭声也在同一时间响彻整个山洞。 与二人缠斗的黑影也随着啼哭声消失,周令仪结阵的手一顿,没有捕捉到目标的阵法也随之溃散。 “这是怎么回事?” 褚万卿警惕的站在周令仪身前,眼睛看向啼哭声传来的方向。 “那些孕妇要生了,咱们得赶紧找个安全的空洞!” 周令仪的话音刚落,又是一道啼哭声传来,二人忙不迭的朝着最边缘的山洞跑去。 在看到一地狼藉时,周令仪知道,他们找对了! “她就在这里!” 褚万卿蹲在地上,用手中的剑挑起地上的碎肉块:“还新鲜着,她刚离开这里不久!” “这不会是——”褚万卿走到被砍成两半的茧面前,双眉紧蹙。 周令仪的脸色有些难看:“被她提前一步,先上去吧,东西多半就在她手中!” 两人的眼中是同样的阴鸷,显然没想到江书臣能够猜到这一层。 坐在山洞中的江书臣心安理得的让谢冗余给她上药,她自己却在研究手中的蛋。 “后背上的肉还没有长好,辛苦谢道友帮我上药!” 嘴上说的客气,却连头都没有抬起,谢冗余好脾气的掀开她披在身上的外袍,将丹药磨成粉均匀地洒在她背上。 “这蛋的生气全无,像是被那个巨大的茧吸走!” 谢冗余自小就与灵兽亲和,对灵兽蛋的了解也比常人多一些。 江书臣嗯了一声:“这确实是乘黄蛋,传说骑在乘黄的背上可延寿两千岁,可称神兽。” “那个茧......是在蚕食乘黄的生命力?”谢冗余的手一顿,他似乎知道那些卵是如何来的。 江书臣抬起头,意味不明的说道:“嗯,我们带走乘黄蛋,这里就不会再有孕妇了!” “这蛋快要死了!”谢冗余替她披好衣服:“我们还要救它吗?” “你能契约灵兽吗?”江书臣忽然问。 “我已经契约过两只灵兽,不能再契约其他灵兽了,更何况是乘黄这种神兽,我的识海并不能承受这么高品阶。” 谢冗余有些遗憾。 第99章 契约 “要不......你契约它?” 江书臣没有说话,因为洞外传来两道脚步声。 又是一道嘹亮的哭声响起,洞外的脚步声也停在二人的洞前。 谢冗余警惕的看着门口,手中凭空出现两个黑色药瓶。 “我知道你在里面,识相点,自己出来!” 周令仪站在门外出声威胁,褚万卿却没有任何动静。 “死亡条件是不能闯进新娘的洞中!” “对吗?” 江书臣懒洋洋的说着,视线却没有离开手中的乘黄蛋。 门外没有任何回应。 江书臣嗤笑一声,指尖处逐渐凝聚出一滴晶莹剔透的精血。 随着江书臣的动作,一个巨大的契约阵悄然浮现。它以惊人的速度从洞内蔓延至洞外,如同一道璀璨的星河,照亮了整个洞穴。 古老而神秘的图腾在契约阵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辉,它们相互交织、缠绕,形成了一幅壮观的画面。 这些图腾如同活物一般,带着古朴的气息,将他们完全笼罩其中。 契约并没有持续多久,光芒消散之后,江书臣的额间浮现乘黄图腾,瞳孔也变成富有生命的绿色。 身上的伤也都消失不见,手中的乘黄蛋也消失在在图腾之中。 最后一声啼哭声消失,又一轮生命诞生,同时也是母体的逝去。 死亡条件的产出让江书臣陷入沉默,同时也让门外的两人不敢轻举妄动。 “什么是......死亡条件?”忽然听到了陌生的字眼,谢冗余有些呆愣的问道。 门外之人也捕捉到陌生的声音,陡然笑出了声: “呀!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新人,难不成江书臣没有告诉你这里的规则吗?” 周令仪略有些癫狂的声音响起,刚刚契约阵亮起时,她的任务就失败了,此时颇有些破罐子破摔。 没有得到江书臣的任何回应,周令仪一拳砸在石门上: “我知道你在里面,想要离开这里,你总是要出来的吧!” 江书臣无声的朝谢冗余打手势,在对方说话的瞬间,手中的刀悄然在地上刻画着阵法。 “规则又是什么?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谢冗余盯着江书臣的手,她画一道,他说一句。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能说的具体些吗?若真的是此人骗了我,我可以投奔你们!” 此话一出,就连江书臣都抬起头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站在门外的周令仪诡异的沉默下来,江书臣画阵的手也不得不停下。 “你这怎么不说话?” 谢冗余后退两步,咽了咽口水:“你还在吗?” “我在!”周令仪的声音恢复平静:“这里并不是修真界,而是另外一个空间,在这想要活下去就要避免死亡条件!” “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的,那你就打开门!” 周令仪说话的语速很快,江书臣画阵的手更快,几乎是同时,两道声音在同一时间消失。 金色的阵纹闪着耀眼的光芒,江书臣稳稳地站在石门面前,伸出手,用力一拉,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 三张符篆如同闪电般扑面而来,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二人静静地站在原地,宛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一道金色的屏障在他们身前亮起,三张符篆在接触到这道屏障的瞬间被点燃,化作一团团火焰,消散在空中。 “你也不过如此!”江书臣微微抬起眼眸,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只见她单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脚下的阵法如同活过来一般,迅速向四周扩散开来,眨眼间便布满了整个走廊。 周令仪和褚万卿则在这错综复杂的阵法中不断穿梭,不过一息之间,能够落脚的地方越来越少。 金色的阵纹中蔓延出绿色的藤蔓,齐齐朝着二人飞射而出,褚万卿手中的剑不断翻飞,还是被其中一条藤蔓捆住。 周令仪手中的燃烧符飞出,藤蔓一时间也没办法近身,倒是让她三两下接近江书臣的位置。 早有准备的谢冗余在她即将靠近时拔开药瓶的瓶塞,淡粉色的粉末模糊了三人的视线,只听咚的一声,周令仪躺在地上,被藤蔓捆起。 江书臣嘴角微微抽搐,一口鲜血喷出,额间的图腾也开始闪烁。 “你怎么了?”谢冗余扶住江书臣的胳膊,担忧的看着她。 “神识消耗过度,缓一会儿就好了!”江书臣单手将唇边的鲜血擦干,盘腿坐在原地。 褚万卿被藤蔓放在江书臣对面:“到是我们低估了你!” “自在教是如何评判我的?”江书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是我们必杀之人!”褚万卿没有任何隐瞒,直勾勾的看着她:“只要你出现在“界”中,就会被追杀!” “你逃不掉的!” “嗯!我知道了!”江书臣吐出一口浊气,转而问谢冗余:“有什么控制人的丹药吗?” 谢冗余在储物袋中翻了半晌,随后才拿出一个纯白的玉质小药瓶: “有!此药能够短暂的控制元婴期以下的修士,不过副作用有点大!” “给他吃了吧!”江书臣没有丝毫犹豫,饶有兴趣的盯着褚万卿。 “没用的,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控制我!”褚万卿丝毫不将谢冗余放的丹药放在眼里,他的识海中有自在教的专属印记,不会被任何药物以及神识控制。 谢冗余强硬的掰开褚万卿的嘴,将瓶子里的丹药灌了下去。 不出他所言,果然没有任何作用。 “呵!你对我们的力量一无所——” 话还没有说完,褚万卿的双眼蓦然瞪大:“你怎么会——” 熟悉的阵法在江书臣眼中亮起,褚万卿识海中的印记被她轻而易举的拔除。 印记消失的瞬间,谢冗余的药力同时发挥作用,褚万卿双眼失神,呆呆的看着前方。 “那个人要喂药吗?”谢冗余拿着药瓶有些犹豫的站在原地。 “暂时不用了!让她一直昏迷即可!”江书臣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眼。 印记在识海中停留的时间越长,越难拔除,她的神识透支太严重,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操作第二次。 谢冗余嗯了一声,走到周令仪身旁,将一个香囊挂在她脖子上。 “那是什么?”江书臣问道。 “安神香,不过我再里面多加了点东西,可以让她一直陷入梦境中。” 谢冗余笑的温和,江书臣却心下一凉。 修士难以入梦,对方所说的这种情况多半是幻境。 第100章 谢冗余的真面目 “现在有时间了,说一说为何要回来?” 江书臣虽然疲惫,但此时明显不是养神的时机。 “我......是襄阳城谢家的庶子,我的哥哥是谢九汝,九汝剑的继承人!” 谢冗余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酸涩,江书臣垂眸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从小哥哥就被寄予厚望,更是在契约九汝剑后拜入玄天宗,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子,就连名字都是多余的!” “我虽然在炼丹一途上略有些天赋,但是唯一的作用就是给家族以及哥哥提供。” “在家中无人在意我,在宗门中更是只有在需要丹药之时那些人才会理睬我!” “这么多年以来,你是第一个在乎我的人。” “你救了我,所以我也想救你!” 江书臣呼吸一滞,她当初完全是觉得这两人碍手碍脚才会让他们离开,这人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其实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谢冗余苦笑:“你也不想和我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等我们从这里出去,就分道扬镳!” 江书臣:...... “不是,我的意思是,当初——” “我知道,你救了不止我一个人,但是我就是想要勇敢一次,哪怕和你死在一起我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江书臣:...... 这她还能说什么!!! 这完全是自己把自己给劝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一定把你带出去!”江书臣叹了口气,双手结印自顾自开始恢复。 谢冗余目光沉沉的看着眼前的少女,眼底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期待。 从第一次进入青镜宗开始,就有不少女修曾向他表达过倾慕,不过那些人看中的都是他的容貌。 后来为了专心修行,他才服用了易容丹,不过那时关于容貌的传言已经被传了出去,后来再见到他的人看到的皆是他易容后的脸。 其中不乏有诋毁他之人,不过他一心向道,这些言论并不放在心中,只是偶尔夜深之时,心中总是落寞。 现在他有些期待,江书臣看到他的脸会有何反应? 一颗红色的丹药被放进口中,谢冗余平凡无奇的五官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鼻梁逐渐变得挺拔而立体,原本扁平的脸颊也变得轮廓分明;眼睛逐渐变得深邃,如同星空一般璀璨夺目,浅色的瞳孔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江书臣睁眼时就看到一名形貌昳丽的男子坐在她面前,面对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她下意识将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看着他身上熟悉的嫁衣,江书臣有些犹豫的开口:“谢冗余?” “是我!”谢冗余有些羞涩的垂眸:“抱歉,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恢复了容貌。” “易容丹的药效过了,我身上刚好没有带,储物袋中的药材也少了几样,才会......” “我知道了!”江书臣打断他:“如果你需要易容丹,出去之后我可以先去帮你找来!” “我不是——”谢冗余慌张的解释道:“我只是怕吓到你!” 江书臣挑眉看向他:“不会!” 怪不得他会上修仙界最美修士榜,这张脸放出来,青镜宗的女修不得每天都趴在他的窗口看? 谢冗余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他眼底的情绪,再看向江书臣时,她早已蹲在周令仪身旁开始搜身。 “啧!怎么就剩这么几张了?”江书臣嫌弃的站起身,随后又走到褚万卿身边。 手刚伸出去,就被谢冗余拦下:“还是我来吧!” 江书臣没说什么,只是收回了手。 里外都摸索一番后,除了一些常用的丹药,褚万卿身上并没有其他可以用的东西。 “让他扛着周令仪,收拾收拾要准备离开了!” 江书臣扫视四周,走到其中一扇石门前双手结印,不消片刻,消失在谢冗余面前。 还未等谢冗余喊出声,江书臣怀中抱着一名新娘出现在眼前。 江书臣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才忽然说道: “你那让人听话的丹药,对凡人有什么影响吗?” 谢冗余看着她怀中的新娘,当即明白她要做什么;“微乎其微,凡人没有修为,服用后不过会虚弱几日!” 江书臣点点头又问道:“丹药够吗?我可能需要几十颗!” 谢冗余翻了翻自己的储物袋:“够的!” 江书臣把怀中的新娘慢慢放下,谢冗余默契的将手中的丹药喂下去。 期间江书臣停顿几次恢复灵力和神识,却依旧没有救下再次生产的十几名孕妇。 按照她的计算,月份最小的是三个月,最大的是九个月,只要在当天离开,按照外面的正常时间,他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想办法。 最后一名孕妇被救出,江书臣带着浩浩荡荡的几十人走到茧所在的山洞。 地上的血迹早已干枯,只留白色的空壳。 “出去之后这些孕妇就拜托你照看,江家的人大约会在半天之后通过传音灵玉找到你,至于这两个人的踪迹,只能出去之后再看了!” 她原本是打算将这两人带回江家研究,直到现在才想起她醒来之后是在落云宗之中。 这件事只能以后再议。 “好!”谢冗余乖巧的回答, 得到回复后,江书臣转身走到洞外,黑影瞬间出现在她面前,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符篆飞至半空。 口中是晦涩难懂的咒语,随着双手不断变换,金色的牢笼将眼前的黑影牢牢禁锢在眼前。 周令仪身上的最后几张符篆中,就是用来禁锢这黑影的,现在倒是便宜了她。 江书臣唇边流下一抹鲜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跨阶使用的后果就是无限透支她的神识。 即将晕倒之前,最后一个咒印完成,被压缩成一团的黑影被她带进洞中。 随着黑影的进入,众人脚下浮现出封印阵的纹路,一只精致小巧的阵法盘也出现在江书臣手中。 确认过生门的位置后,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江书臣睁开眼睛时,已经重新回到落云宗。 “江沅也!” 守在门口的人快速来到江书臣的床边:“少家主,我在!” “马上联系这个人,让所有在抚沧城的江家人前去援助!” 江书臣快速吩咐着,又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一一说明,周围的灵力越来越扭曲,她马上就要进阶了! “是,我明白了!” 第101章 保大 灵力旋涡升起时,江书臣不得不专心引导体内的灵力,江沅也安排好一切后,带着人朝抚沧城赶去。 谢冗余带着所有孕妇出来之后,明显感觉自己的境界有所提升。 虽然不知是为何,但是他此时心中挂念着江书臣给他的任务,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安置这些孕妇。 手中特制的传音灵玉亮起,谢冗余心中的雀跃刚刚升起,就被另一端的男音打断。 “不知道友此时在何处?我们是江家的人,前来接手!” 谢冗余唇角的笑容收起:“我在苍山东边的一个山洞处,这里有八十三名孕妇,还请道友准备好转运她们的灵舟!” “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这期间还请道友护她们周全!” 对方并没有多说什么,确定好位置后,不过一刻钟,十几个身穿同样颜色的修士陆陆续续联系谢冗余。 江家的服饰与宗门统一的样式并不同,上身是窃蓝色的窄袖,袖口和领口都绣着江家云纹。 窃蓝延伸至下身的裙摆部分逐渐加深至群青色,上面还晕染了鎏金,走动起来时还可看见衣服上绘制的防御符篆。 虽说是江家的统一服装,却也是一件中品防御法器。 江家的服饰最难仿制,倒是不担心有人冒充。 这也是谢冗余能够轻而易举的认出了所有前来支援的江家人的原因。 江家人似乎早就知道如何应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灵舟,有序地带着所有孕妇转移到抚沧城外的一处别院中。 别院灵气浓郁,除了刚刚的十几名江家人外,在这里等候的还有不少女修。 “谢道友,这是少家主吩咐给您的丹药一部分药材,缺少的一部分不日就会送到你手上。” 江沅也安顿好所有孕妇后,才来得及和谢冗余道谢。 “不......不用了,我做的这一切并不是想要得到什么!” 谢冗余看着眼前容貌精致的少年,他现在可算知道为何江书臣在看到他的真容后为何会这么淡定了。 江沅也把手中的储物袋放到他手中:“江家的炼丹师并不能及时赶来,这段时间还需要辛苦谢道友,这里面还有你可能会用到的药材。” 他身上携带的药材并不多,谢冗余只好接下。 完成任务的江沅也转身就投入工作中,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江家的其他人。 谢冗余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想要问的问题。 直到半个月后,江书臣终于来到别院中,谢冗余高兴的迎上去,却只得到一个点头。 江书臣从封印中出来的消息并没有引起太大注意,只有赵今夕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 负责封印的人自然不会承认他们当初想要将人封印在下面。 只有江书白在得知江书臣的消息后,马不停蹄的回到落云宗,却被守在门口的江家人拦下来,最终还是在江书臣出关时见了一面。 “除了即将临盆的孕妇外,怀孕三至六月的新娘体内的卵已经被取出,现在还在观察期!” “七月八月的孕妇体内的鬼婴已经成型已久,甚至和母体产生了长久联系,并不能强行剥离。” “即将生产的孕妇最棘手,雁白真人已经提前给这些孕妇服下特制的丹药,争取在生产之日保下性命!” “你说的那两个人并不在伏羲山附近,他们身上的追踪印记也在第一时间被破坏!” “我们的人抵达印记出现的最后地方时,已经没有任何人,就连痕迹都被清理干净!” 江沅也快速将这十几天所有的进程报告给江书臣,随后带着她走向被隔离开的地方。 “所有新娘的家人联系了吗?”江书臣面色沉重,这次放过褚万卿,下次就不容易下手了! “已经联系过了,观察结束后就会将已经安全的新娘全都送回去!” 江沅也拿出一份名册,上面是所有新娘的信息。 “对了,去映月宗和星辰阁查一下褚万卿和周令仪这两个人,我记得他们说过自己的宗门!” “映月宗和星辰阁?”江沅也垂眸沉思片刻,终于想起在哪里听过这两个宗门。 “这两个宗门在十天前被灭门了!” 江书臣顿住脚步:“灭门?是何人所为?” “现场有魔气停留,玄天宗和青镜宗已经将这两个宗门封锁,咱们的人进不去!” 说着,江沅也又拿出一颗留影石:“这是从别人手中得到的,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可以窥见,这次的灭门是有预谋的!” 江书臣仿佛看过之后,叹了口气:“这恐怕是自在教所为!” “为何这么说?”江沅也不明白:“听说这两个宗门的弟子有大部分都在暗中加入了自在教!” “自在教的人总不会对自己人动手吧!” “让人多注意这方面的消息,不要掉以轻心,自在教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两人此时也已经到达早已隔离开的区域,但从外面看都能感受到森森寒意。 江沅也在透明的禁制上放上一块令牌,一个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门出现在二人眼前。 江书臣率先走进去,突如其来的低温让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这里这么冷,那些孕妇能受得了吗?”江书臣问。 “这已经是调整过的温度了,温暖的环境会加速鬼婴的生长速度。雁白真人给她们吃了特制的丹药,并不会对她们的身体有太大的损耗!” 江沅也打开其中一间房门:“这是唯一一个神志清醒的人,根据我们的调查,她在三年前引气入体,算得上是一名炼气初期的修士。” 床上的孕妇虚弱的睁开眼,看到屋内出现的二人并不意外。 “江仙师,您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按照往常的惯例,江沅也一般都会在她们吃过丹药后例行看望一遍。 “你们的产期临近,提前过来看看!”江沅也解释道。 江书臣四下查看后,又问了几句孕妇本人的感受,才从房间中离开。 “陆雁白有几分把握能够保住她们的命?”江书臣问。 “三成!”江沅也垂眸又补充道:“这还是保大的情况,若是考虑鬼婴的存活,不到一成!” 这几乎是不给江书臣任何研究鬼婴的机会。 良久,只听江书臣说道: “我知道了,这几天我会一直守在这里。” “不论任何情况,优先保全孕妇的命!” 第102章 要生了 月色微凉,江书臣坐在桌前,桌面上堆叠着数张阵法图。 每张图上的阵法相近却又不一样,在阵符的位置被修改了数次。 “少家主,这阵法诡异,我从未见过,是什么?” 江沅也放下手中的图纸,不解的问。 “这是我在救下新娘的地方看到了,或许其中有能够救下她们的办法!” 这阵中有一部分符文是用来支撑茧来吸收乘黄的生命力,从而让里面的卵具有活性。 若是能够用她身上和乘黄共享的一部分生命力为那些孕妇在生产时作为延续,或许能够增加她们活下来的几率。 只不过现在她需要这个阵法作为媒介,将她身上的生命力转化过去。 “虽然我没有见过这个阵法,但是我觉得这个地方的阵符可以叠加生生不息阵!” 江沅也拿起桌上的笔,在他所说的地方修改着。 实际上江沅也并没有江家的血脉,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跟随自己的姐姐拜入江家门下。 江青枫见他在阵法上有不错的天赋,就把他放在江书臣身边做伴读,江书臣学过的东西,他全都提前学习过。 某种程度上来说,江沅也算得上江书臣的小老师。 最后一笔落下,图纸上闪过一抹金光。 “成了?”江书臣眼底带着一缕诧异,困扰她一下午的难题,就被江沅也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貌似是的,还需要实验一下。”江沅也放下手中的图纸抬眸问:“你想用在哪里?” “先测试下稳定性,就从那个炼气期的孕妇开始吧!” 江书臣边说边将阵法重新绘制下来,又和江沅也一起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进行测试。 两人对立而站,金色的阵纹自两人脚下亮起,江书臣手中不断抛出早已准备好的符篆。 纵横交错的金线逐渐构成圆形的阵法,两人双手同时结印,从江书臣的额间又延伸出一缕富有纯粹生命力的力量汇聚到阵法中。 特意被摆放在阵心的花瞬间开放,甚至还在不停的生长,结果。 两人眼底同时闪过一抹喜色。 “成了!” 江沅也后退两步,整个阵法由江书臣一人操控,稳定性依旧完美。 确认可以使用后,江沅也马不停蹄的开始绘制起所需要的符篆,江书臣也试图唤醒还在沉睡中的乘黄。 蛋壳上的图腾愈加深邃,证明它的生命力在恢复,江书臣想要确认她将这些生命力渡给孕妇后,会不会对它造成影响。 可惜乘黄蛋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生产的日期越来越近,江书臣也不再纠结这件事,只是让人去准备乘黄最喜欢的天元果。 生产日临近时,江书臣特意让人加强了别院的防御,还提前通知陆清规、林初华等人前来助阵。 不出她所料,自在教的人果然在生产当天进攻别院。 “这些人是疯了吗?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就算是落云宗的护山大阵也扛不住吧!” 杨八万例行吐槽,林初华白了他一眼后,专心维护防御阵法。 江家不是没有实力高强之人,只不过这些孕妇的事并不宜让太多人知道,只能拜托他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赶来。 “书臣说了,不用对这些人留手,不过若是能留活口,尽量留下一两个!”唐言九朗声说道。 “知道了!”陆清规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 嘹亮的哭声传来,透过结界传到外面人的耳中,让他们的攻击更加猛烈。 “鬼婴已经出生,所有人拼尽全力破开结界!” 周令仪的声音从最后方传来,江书白的手一顿。 “没想到这里还有熟人!” “谁?”杨万里伸着脖子朝对面看去。 江书白苦笑:“你不认识,没想到这人居然投靠了自在教!” “别聊了,结界出现裂痕!快去告诉江书臣!”林初华冷声呵道。 几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对方来势汹汹,人数几乎是他们的三倍,结界被攻破后,就是一场死战! 前去报信的是江家人,结界上的裂痕越来越多,眼见即将破碎,长孙甘棠忍不住质问道: “报信的人呢!” 其中一名江家人忽然收回灵力,平静的开口:“少家主说,诸位保护好自己即可,结界破碎后请随江家众人离开别院!” 江书白一愣:“什么意思?” 随着那人收回灵力,江家其他人也有序的收回双手,分别走向不同的位置。 灵力再次灌入,结界上的裂痕逐渐恢复,那人才继续说: “所有的孕妇已经转移成功,各位请和我来!” 说话之人走的利索,林初华等人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跟着他离开。 站在结界外的周令仪狭长的双眼眯起,几乎是瞬间她就明白江书臣的意图。 “加速攻击,他们要转移阵地!” 站在最前方的修士口中念念有词,身体犹如气球般鼓起,巨大的冲击让原本已经恢复的结界再次出现裂痕。 维护阵法的江家众人也不再抵抗,迅速收回灵力,朝着后院的方向跑去。 小江控制着载满灵石的机械车移动到刚刚的点位上,有了灵力的加持,摇摇欲坠的结界再次被稳住。 周令仪沉下脸,眼底满是阴鸷:“全力进攻!” 又一批修士站在阵前自爆,结界上的裂痕越来越多,点位中的灵石急速熄灭,一车车灵石填补上去也无济于事。 咔嚓—— 清脆的声音传遍所有人的耳朵,江书臣站在传送阵前,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小江,给季知节留句话,咱们该走了!” 传送阵前被灵石铺满,江书臣消失的瞬间,传送阵也同时被销毁。 周令仪抵达后院时,只看到两个大字: 鬣狗 “江书臣!” “你怎么敢!” 周令仪的瞳孔中被黑色的印记覆盖,愤恨的眼神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戏谑的神情。 “呵!有意思!你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江书臣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是飞到产房中继续没有完成的阵法。 江沅也的脸上布满汗水,唇色苍白,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辛苦了,你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江书臣走到江沅也的位置,双手结印,额间的图腾中涌现出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陆雁白周转于各个孕妇之间,把即将生产的孕妇放在阵法中,让阵法中的生命力滋养她们的身体。 第103章 见面礼 又是两声啼哭,江书臣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开启传送阵,自在教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季知节就算是在第一时间锁定鬼婴的位置,构建传送阵也是需要时间的,按照计算好的路程,所有人再次转移。 周令仪的等人抵达时,只看到一地狼藉。 “又让她给跑了!”褚万卿咬牙切齿的说道。 “咱们还有机会!” 占据周令仪身体的季知节神色晦暗,挥手间就将整座江家别院摧毁。 日落西山,经过数次跳转,所有孕妇都已经生产完毕,江书臣也摇摇晃晃的倒在江书白的怀中。 “回江家!” “不去落云宗吗?”江书白轻声问道。 “落云宗是不能回了,这些鬼婴也不能全都放在江家,得尽快分散出去。” 江书臣叹了口气解释道。 “你觉得你还走得了吗?” 巨大的传送阵自众人面前亮起,褚万卿的剑率先从阵中而出,插在江书臣面前。 “还真是鬣狗啊!这都被你们追来了!”江书臣忍不住嘲讽道。 “你们现在已经被包围了,不如将所有的鬼婴交出来,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褚万卿挥手,灵剑迅速回到他手中,脸上尽是不屑。 江书臣趁机吃了几颗归元丹,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周令仪身上。 “来都来了,躲在后方可不是你的风格!” “江书臣,要不要和我玩个游戏?若是你赢了,我就放你们走。” “如何?” 熟悉的问题,熟悉的音调。 “你现在不配和我玩游戏!季知节!” 江书臣面前不知何时浮现出数张符篆,就连她身后的江家众人也齐齐掐诀。 蓝色的阵纹自所有人脚下亮起,呈摧枯拉朽之势将季知节的阵法摧毁。 “现在不是你们包围我。” “而是我们包围了你!” 下一瞬,空间巨变,汹涌的杀意自山川而来。 青山震荡,江家别院所有的亭台楼阁之上,尽是与之呼应的阵符。 在这里,她才是主人! 这道阵法集结了江家所有人的神识,顷刻间,站在阵中的多数自在教弟子瞬间化为血雾。 江书臣不忍的闭了闭眼睛,跟着身后众人齐齐念道: “乾元始,坤元生,山日合虚,日月所出,万象俱灭!” 阵法的绞杀之下,只有季知节站在原地岿然不动,仿佛阵法对他起不了作用一般。 江书臣睁眼的瞬间,眼中阵法轮转,身形在下一瞬出现在周令仪身边。 单手掐住她纤弱的脖颈,神识强硬的进入对方的识海之中。 印记被拔出的瞬间,季知节终于知道她的那句不配是为何。 现在的她,已经是当初能够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蝼蚁。 和乘黄结契给她的神识带来了巨大的飞跃,现在她的神识已经近化神期! 若不是这些孕妇的产期将至,她还能更好的将自己的神识运用起来。 没有季知节支撑,自在教众人被单方面屠杀。 “留活口!” 江书臣从周令仪的识海中抽离出来时,头疼的几乎要裂开。 强行进入他人的神识,本就是一件危险的事! 江沅也把早就准备好的神元丹塞到她口中:“你这是何必呢?就算不将他的印记拔除,他们也没有胜算!” 最开始江沅也就预料到眼前的情况,提前做了两手准备。 “他耍了我这么多次,总是要还击的!” 江书臣口中的苦涩直达神识,整张脸都被苦的扭曲起来:“这丹药怎么这么苦?” “若是不苦,怎叫你长记性?”陆雁白黑着一张脸走过来,又从药箱中拿出几颗丹药塞进去。 江书臣被噎的直翻白眼:“够了够了,赶紧离开这里!” 周令仪和褚万卿等人被捆仙锁连成一串带回江家,其中还有不少映月宗和星辰阁的长老。 将所有事情都汇报过后,江青枫有些头疼的看着自家女儿。 “不过是去落云宗学习,你就搞出这么大动静?” 江书臣跪在地上,头也没抬的说道:“十几年未见,就当是女儿为父亲准备的见面礼!” 江青枫:......我谢谢你! “你打算怎么办?” “这些鬼婴的生长速度十分快,不过两日就已经长到七八岁的样子,更是有筑基期的实力!” “此等恐怖之事,自然是要和各大宗门世家联合商议。” “已出生的鬼婴有十名,目前还有十三名鬼婴未出生,可以将这些鬼婴分别看管。” “各宗门之间须得撑起责任!” 江书臣字字句句都已经将后续的事打算的清楚,江青枫看着地上瘦弱的肩膀,忽然问道: “你后悔吗?” “什么?”江书臣有些诧异的抬起头。 “你后悔将这些孕妇救下吗?” 江书臣没有犹豫:“女儿只后悔没有将全部的孕妇救出,白白让二十多名女子丧失了性命!” “不患无位,患所以立。” “吾辈修道之人明生死,求正道,惩恶扬善,利益苍生。” “我们能把握的就是今生,此生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 “我,从未后悔!” 江书臣一字一句认真的说着,坐在上位的江青枫迟迟没有说话。 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良久,才终于哑声道: “你长大了!” 江书臣再次叩首:“请父亲联络各宗门世家,将自在教的真实意图告知!” “好!” 江书臣离开书房时,外面的天已大亮。 不知不觉之间,她竟在里面待了一夜。 “少家主,目前已经生产的孕妇已经趋于平稳,燕白真人已经炼制出助她们恢复的丹药。” “待产的孕妇也已经被安置妥当,其余新娘已经全部被送回家中!” “抚沧城的据点加了不少人,会定期去每家回访!以保证她们的安全。” “陆清规等贵客已经安排在客院,由江书白陪同!” 江沅也将回到江家所有的安排汇报完后,也转身回去休息,江书臣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疲惫感袭来。 她还是第一次感觉这么累,修仙界中还不知道有多少季知节的锚点。 不知何时,他就会降临在她身边,每一次进入的“界”,都是他安排好的杀局。 她现在还不够强,没有足够的力量在“界”中与之抗衡,看来是时候去会会弓月满身后的组织了! 拿起腰间的传音灵玉,将准备好的东西发了出去。 第104章 牛奶倒入大海 没隔多久,江书臣的传音灵玉再次亮起,看清内容后,转身朝着传送阵的位置走去。 与乘黄缔结契约,不仅让她的识海变得更加宽广,还让她领略了些许空间之力。 传送阵只能传送到固定位置,但是江书臣并不想浪费时间。 略作修改之后,传送阵亮起一抹绿光,空间扭曲之后,江书臣重新回到抚沧城中。 “好久不见!” 弓月满站在盛开的桃树下,身姿板正,眉目疏淡,整个人都变得沉静许多。 不同于平日跳脱的性子,江书臣还有些许不习惯。 “弓少家主!” 微风吹过,带下花瓣阵阵,弓月满转身走向前方,江书臣亦跟在他身后。 二人一路无话。 在穿过最后一条地道后,弓月满推开眼前的石门,带着人来到一座宁静的小院中。 “稍等片刻!” 弓月满给江书臣倒了杯茶水后,转身离开院子。 院中只有一棵足以遮天蔽日的古树,树枝上只有些许嫩芽,还不能为江书臣遮挡日光。 细看之下,枝叶勾连处,看上去更像一张巨大的阵法。 还没等她细看,一道扎实的脚步声从远及近。 “城主?” 来人让江书臣有些意外,历任抚沧城城主都是修士,唯有现任城主不是,也只有现任城主将抚沧城治理的极好。 “江少家主,久仰!” “在下严英!” 江书臣双手抱拳:“严城主!” “没想到弓月满背后之人居然是您!” 严英笑了笑:“江少家主是来求脱离“界”的方法的。” “是!若是能够助我脱离“界”条件任您开!”江书臣说。 “办法很简单,只要将一身灵力全部散去,以后只做一个凡人,自然不会被“界”盯上!” 严英笑着给江书臣倒了杯茶,又说道: “我知道江少家主并不是来求这个的!不如直接说明来意!” 江书臣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两下:“听说你们组织知道些“界”内部的消息,我想买这些消息!” “这些消息只提供给内部人员!”严英说。 “如何能够成为内部人员?”江书臣问。 “近日我听到一个有意思的问题,不知江少家主可曾听过?” 江书臣眼眸微动:“严城主,请讲!” “一杯牛乳倒入大海之中,不用灵力,如何取回?”严英站起身,抬头看向院中的树。 “我记得有一个词叫覆水难收!”江书臣说。 “确实是覆水难收,不过有一个诗人曾经写过一首诗。”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尽倾江海中,赠饮天下人。” “前两句是这位诗人所作,至于后两句则是有人续写。” “你想说什么?”江书臣不想和他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 “江少家主有没有发现,“界”已经在侵蚀修仙界了,从一开始的无法改变的过去,到现在可以改变的事实。” “抚沧城的新娘失踪案并不是个例,还有许多“界”是这样,用不了多久,那些分身就可以通过“界”来到这里!” 江书臣抿着唇,这件事她不是没有想过,若是那些分身像季知节一样能够从“界”中离开,才是最大的灾难。 “魔以修士为食,若是现在我们所处的修仙界再无修士,你觉得会如何?” 严英依旧笑眯眯的,整件事似乎和他无关一般。 “若是世间再无修士,那这里就是凡人的天下!”江书臣说。 “是啊!凡人的天下,没有修士可食,魔也是会吃人的,到时候这里就在没有可以与之抗衡的力量。” 严英指着眼前的树:“修士蚕食着世间的灵气,就要担当起保护世间的责任,当这世间再也没有“界”之时,才是真正脱离之时。” “你想要将所有的“界”封印?”江书臣挑眉,五百年都没解决的事,他想干了? “我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若是所有修士都能加入进来呢?” “你有封印的办法!”江书臣肯定的说道。 “是!只不过我不是能够解决这件事的人!”严英转过身,再次坐在她对面。 “这个人是我?”江书臣有些意外。 “不知道!”严英喝了口茶,指尖在杯口摩挲一番后;“江少家主不如来和我看一样东西。” “何物?”江书臣跟在对方身后,经过一处假山后,进入密道之中。 “此物乃是抚沧城城主封印,是所有环节中最重要的一环!” 严英边说边打开藏宝库的石门,连续解开数道机关后,最终停在角落中。 从上面的灰尘可以看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 清洁术法下,二人看清了眼前之物的真实样貌。 金色的印方方正正,上面的符文犹如活物一般缓缓流动着,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就算在封印之下,也难以掩盖上面的强大气息。 “这是什么?”江书臣还从未见过这件法器,甚至没有看到过相关记载。 “根据城主府的记载,此印能够封印万物,至于如何用,没人知道!”严英脸上的笑意消失,约么着是笑累了。 “江少家主不如试着和它沟通,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严英认真的说:“不会有危险,弓月满也曾试过!” 江书臣在周身设下小型防御结界,确认没有危险后,分出一缕神识小心翼翼的探入其中。 一刻钟后,江书臣面色古怪的睁开了眼。 “如何?”严英脸上带着喜色,还没有人能坚持这么长时间。 江书臣摇摇头:“我不是它要等的人,但是我在里面发现了我的血脉之力!” “血脉之力?”严英皱眉:“难不成是你的后人?” 江书臣浑身一震:“我没有后人!” “以后总是会有的!”严英看向她的眼神都热络了许多。 “江少家主若是加入我们,日后组织一定会倾尽全力协助你!” “协助我?”江书臣后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严英沉默一瞬,拍了拍手。 暗处走出一个身穿黑袍之人。 江书臣警惕的看向他,对方是什么时候来的?她为何完全没有感受到! “别紧张,这是我们组织的李德仁,能够——看到未来!” 严英笑着解释,江书臣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反而上下扫视对方,确认没有威胁后才继续问道: “未来是什么?” 第105章 重要的人 “你的未来很模糊,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这和你之后的选择有很大的关系。”李仁德说。 “和其他人?”江书臣视线落在严英身上:“比如?” 李仁德低着头,沉默半晌后继续说:“我们的未来都将走向灭亡,而你没有!你是唯一能够拯救我们的人!” 话音刚落,李仁德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严英身上。 没过多久,就有人带着几近昏迷李仁德离开。 “你想让我救你们,如何做?”直到现在江书臣也明白这些人到底想让她做什么。 严英轻轻摇头:“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继续你的生活即可,到了该选择时,你自然就会明白!” “我如何相信你们?”江书臣问。 “我猜你从弓月满的身上已经可以看出,他其实并不属于这个地方,同样的,我们所有人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们来自另一个自由的新世界,那里没有战争,没有修士,生活也没有厮杀,到处都是繁荣昌盛的景象。” “我们谁都不知道为何会来到这里,我们想要回去!” 严英眼眶红润,似乎是因为说到了他的家乡,面上布满了悲戚。 让江书臣没想到的是,这里居然有这么多异世之人。 “作为交换,我们帮助你在“界”中活下去,协助你对抗自在教。” 严英在说这句话时,他身后陆陆续续出现很多身穿黑袍之人,虽然看不清脸,但是江书臣能够感受到他们殷切的目光。 他们希望她能够答应。 “如果这个决定不违反道义,我答应你们!”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严英说他们来自一个繁荣昌盛又和平的世界时,她也有些期盼。 她也想让自己的世界没有厮杀,让江家人能够安稳的研究法器。 “多谢!” 严英双手放在膝盖处,深深朝她鞠了一躬,他身后的众人也随他一起。 江书臣同样抱拳回礼。 来自两个世界的人,就这样达成了协议。 江书臣并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决定,困住了她一生。 ...... 跟着弓月满原路返回后,江书臣才知道他在这个组织的地位居然这么低。 “托你的福,我今天居然能够见到那么多大人物!” 弓月满性格跳脱,说起这件事时眼睛都在放光。 “大人物?”江书臣不解。 “你不懂,你不是我们那里的人,自然不知道这些人做的事有多震撼!” 弓月满絮絮叨叨的说了一路,每一句话在点上。 江书臣打断他:“你们就不怕我揭发你们?” “这是什么话!”弓月满瞪大双眼:“你会吗?” “按照我的了解,只要不触犯到你的利益,压根不会多管闲事,巴不得这种事越来越少!” 弓月满笑嘻嘻的说着,江书臣心中对他的评判又多了一笔。 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但是看人很准!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剩下的路我自己回去!”江书臣递给他一块传音灵玉;“这是特制的,可以在随时联系到我!” 弓月满却没接,反而拿出另外一样东西:“这是我们特制的,不会受到“界”的干扰,每次你进入“界”时,都会有一名组织的人在里面接应你!” 弓月满给她的是一件八卦阵盘,阵盘中间镶嵌着一黑一白两块琥珀,琥珀中被封着一块还在跳动的血肉组织。 “别问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是组织里的大佬做的!”弓月满见她张嘴就知道她要问什么。 江书臣叹了口气:“好吧,若是我有需求,随时联系你!” 严英最后的嘱咐就是让弓月满做她的联络人,说是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江书臣只在乎自己能够在“界”中离开,联络人是谁并不重要。 传送阵再次被打开,江书臣头也不回的离开,回到江家后,江书白已经在她门口等候多时。 “姐?你怎么从外面回来?” “有事?”江书臣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没事,就是过来看看,陆清规说过几天有一个任务,好像和魔族有关,让我问问你去吗?”江书白解释道。 腰间的传音灵玉亮起,江书臣随意扫了两眼:“去!” 江书白眼睛一亮:“好,我这就去准备,大概三日后就出发!” 见江书臣没有异议,这才放心的离开。 之所以答应的这么干脆,是因为在这个关口联系她的人是李德仁。 灵玉上的内容并没有要求她是否去 ,而是提醒她这次任务的所在地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消息一闪而过,没有在她的灵玉上留下任何痕迹,自然也没办法问太多。 揉了揉颇有些头疼的额角,江书臣疲惫的躺在椅子上梳理着近期发生的所有事。 自在教和鬼婴的问题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剩下的事并不用她再插手。 “界”中的生存情况也有了保证,自己对熊猫这个组织的价值很高,他们不会让她死在里面。 还剩下一批孕妇需要她帮她们维持生命力,产期就在一个月后。 眼前的任务是一定要去的,她会尽量在一个月内完成。 好在她现在已经可以使用传送阵,想要回到江家也很方便! 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和她结契的乘黄,始终无法唤醒。 若是能够乘黄助力,她在“界”中的胜算会高上不少! 有了想法,就要付出行动,江书臣快速坐起身,朝江家的藏书阁走去。 藏书阁中的典籍她基本上都已经看过,三天的时间足够她将所有有关的书籍翻阅一遍。 可惜收效甚微,历年来乘黄的处境都非常艰难,记载中除了如何利用他们之外,并没有过多记载。 出发在即,江书臣只好先将这件事放在后面,专心去找李德仁说的至关重要的人。 让她意想不到的事,这个任务居然是谢祈安发出的。 “我们这一趟的目的实际上是皇宫,我父皇传信来说,宫内近日异常频出,普通的修士解决不了才会求到落云宗来。” “我又想起前段时间星辰阁和映月宗的事,心中不安,才会拜托各位。” 谢祈安目光澄澈,眉间却带着些忧愁,可见事情并不简单。 “谢师弟不用太过担忧,大家都是同门,不会放任不管的!”长孙甘棠安慰道。 江书臣有一定要去的理由,自然没有异议。 江书白近些年和落云宗的人关系好得很,同样乐的帮忙。 “我还是头一次去人间的皇宫中呢!” 第106章 谢安歌 谢祈安是安国的前太子,意外被落云宗选走之后,安国的太子之位就另择他人。 现任太子依旧是谢祈安的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权力未曾外落,谢祈安依旧在安国有着仅次于皇帝的地位。 他们这一行人到达安国之时,皇帝带领众大臣站在城门迎接,一点都看不出宫内有异常。 “一别多年,我儿依旧是当初离开时的样子!”安帝眼含热泪,双手在谢祈安身上不断拍着。 “拜见父皇,儿臣不孝,不能孝敬在父皇幕后身边——” 话还没说完,就被站在一旁的皇后打断: “安儿快快起身,能被落云宗选中是你的福分,有你送回来的仙丹已经是我们此生最大的福分了!” 皇后抓着谢祈安的手臂将他扶起,一家三口站在城门口客套起来。 “这皇家的规矩还真多,光是这些皇亲国戚都得大半天招呼!”江书白小声在江书臣耳边絮叨。 “我竟不知,这些年你在外历练居然养成了嚼人家耳根子的习惯!” 江书臣眼刀甩过去,江书白当即捂住嘴巴,表示不会再乱说话。 队伍浩浩荡荡的回到皇宫之中,期间谢祈安还为他们一一介绍了所有的皇家亲戚。 皇帝要说的正事儿也在晚宴中宣布。 “父皇来信中说宫内近日宫内异常频出,不知是在何处?”谢祈安问。 安帝端着酒杯的手一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是!”谢祈安坐在原位,视线却落在其余四人的位置。 作为安国的贵客,四人的位置距离谢祈安并不远。 歌舞表演过后,场内被清空,就当众人以为异象即将出现时,门外走进一名少女。 十四五岁的小公主被侍女簇拥着走进来,精致小巧的脸蛋,樱唇琼鼻,最好看的莫过于那双和谢祈安近乎一样的眼睛,亮的像星星。 脆生生的一声“父皇母后”让谢祈安瞬间明白。 宫中哪有异常,不过是他多了一个妹妹。 “好好好!这是你的皇兄——谢祈安。” 安帝笑的开怀,丝毫没有注意到谢祈安的脸色。 “安儿,这是你的皇妹——谢安歌,安歌从小跟着她母亲长大,这么多年以来,在外面吃了不少苦,是我对不起他们母女俩!” “这次叫你回来,也是想让你们兄妹相认,迫不得已才撒了个谎!” 话虽然是这么说,作为安帝的儿子,谢祈安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能冷着脸认下。 直到宴席结束,谢祈安都没有好脸色,跟着皇后回到她宫中。 “我知你心中气愤,只要这安国未来的皇帝依旧是你弟弟,你父皇有再多儿女又有何妨?” 皇后漫不经心的给谢祈安倒了杯茶:“不过这谢安歌来的实在蹊跷,既然回来了,就顺手查查!” “蹊跷?”谢祈安抬眸:“幕后为何这样说?” “前些日子宫内忽然闹了刺客,等找到人时,只有谢安歌一个人,她身上带着你父皇的玉佩。” “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父皇,丝毫不见惊慌之色,好似早就见过你父皇一般!” 皇后神色平淡,仿佛在讲一件和她没有关系的事。 “什么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送进皇宫之中?”谢祈安喃喃道。 “与其说是被别人送进来,不如说是凭空出现!” 皇后拿出几张已经烧毁的符篆递给他。 “这是在现场发现的,是用来吸引侍卫的注意力!” 符篆只剩下些边角料,看不出是什么,谢祈安深吸一口气,眉头蹙起。 “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母亲是谁!” 皇后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良久才问道:“你觉得你弟弟有几分胜算能够当上皇帝?” “皇弟自小聪慧,十三岁便能对朝政有所见解,父皇退位后,必定是皇弟继承大统!” 谢祈安不明白皇后为何会突然问这件事:“朝内可是有人......” “没有,不过是听说谢安歌的母亲是在战场上救下你父皇。” “意外有了孩子后,果断离开,只带走了一块玉佩!”皇后继续说道: “怕只怕这孩子的母亲非我族类!” 谢祈安瞬间抬头,从皇后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杀意: “为何这么说?” “直觉!”皇后拿起剪刀,将烛芯剪下一节,漫不经心的继续说: “这些年来,城内不断有世家贵女出现异常,不仅能够出口成章,念出千古绝句,还能制造一些新奇的玩意!” “这些人中不乏有将你弟弟作为目标之人,其余皇子府中更是络绎不绝!” 烛光落在皇后脸上明明灭灭,映照着她那张依旧年轻的脸。 “靠近你弟弟的那些人已经被我处理,至于其他皇子,用不着我出手!” “母后是觉得,谢安歌也是这样的人?”谢祈安问。 “她的手段更高一些,至今没有露出破绽!”皇后没有下定论,只是猜测。 “儿臣知道了,这几天会查清的!”谢祈安轻声应下。 “你是修道之人,若是有任何异常都告诉母后,不能让你沾了因果!”皇后笑的温柔,可谢祈安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也回去休息吧,安顿好你那些同门!”皇后拍拍手,候在外面的宫女鱼贯而入。 谢祈安也离开皇后宫中后,站在黑暗的宫道中独自待了许久,才去往长孙甘棠几人所在的宫室中。 月光并没有突破云层照在谢祈安身上,依旧层层叠叠压在他的头顶。 “谢师弟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长孙甘棠有些意外,长久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此时应该陪伴在侧才是。 谢祈安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宫规森严,如今已经到了宫中宵禁的时间,并不能多待!” “这次是我的错,没有确认过真实性就将师兄喊过来,还请二位师兄见谅!” 长孙甘棠和陆清规对视一眼,二人眼中带着些不忍: “这不算什么,不过有件事还是让你知道为好!” “什么?”谢祈安不解,心中暗暗猜测,难不成是他们已经发现了谢安歌的异常? “书臣怀疑谢安歌并不是人族!”陆清规直截了当的说出口。 “不是人族?那是——”谢祈安脸上带着惊愕,他没想到江书臣的观察力居然这么敏锐。 “暂时不知,书臣说还需要近距离观察后才知道!” 实际上江书臣已经有了猜测,只不过谢安歌毕竟是一国公主,有些事不能太草率! 第107章 人魔混血 次日一早,五人在皇后的安排下获得和谢安歌单独相处的机会。 “昨日来的匆忙,未给公主殿下准备礼物,这是我昨晚特意赶制出来的,可以除邪祟,保平安。” 江书臣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法器递给谢安歌。 说是可以除邪祟,实际上只是一个用来检测魔气的小型法器。 “江仙子有心了!”谢安歌身旁的宫女接过,并没有挂在她身上。 “此物需贴身佩戴,方可保平安!”江书臣面带微笑解释道。 宫女有些犹豫,看向谢安歌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询问。 谢安歌转头看了看谢祈安,发现他也殷切的看着她,犹豫片刻,还是从宫女手中拿过戴在身上。 江书臣放在桌下的手微动,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异常。 几人面上一片祥和,江书白还讲了这段时间在历练途中的所见所闻。 没过多久,安帝身边的太监就过来传旨让谢安歌去御书房。 “安帝很看重这个公主!”陆清规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多年前父皇在外征战,若不是得她母亲相救,极有可能会死在那场战争中!” 谢祈安目光平静的阐述着,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话大不敬。 “那问题就是出在这名女子身上了!”江书臣说。 “什么问题?”谢祈安问。 “检测仪刚刚传来异动,你这妹妹不简单!” “是否真的有问题,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如果真的有问题,在场五人中,有三人都是落云宗的人,他们两个人还在落云宗学习过一段时间。 为了避嫌,这件事怕是得玄天宗和青镜宗插手了! “此事须得和宗门提前报备......” 长孙甘棠看向谢祈安:“不过此事是你的家事,是否上报宗门,由你决定。” 江书臣后退两步和几人拉开距离,明显不想插手这件事。 江书白见状同样后退两步,和她站在同一阵营。 谢祈安抿着唇,脸上带着纠结。 一边是他的家人,一边是宗门。 从落云宗弟子的身份来看,除魔卫道是修士的本职。 但是若要他亲手处死自己的妹妹,他做不到! “若是将她封印,可都留她一条性命?”谢祈安问。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自五百年前期起,只要被发现的魔族,都被绞杀,无一例外。 谢祈安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江书白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许你妹妹只是一个凡人呢?” “兴许吧!”谢祈安扯出一抹苍白的笑。 几人也没有游览皇宫的兴趣,商量完后就回到寝殿之中。 “姐,谢安歌有几成几率是魔族?” 江书白憋了一路,就是为了回来问。 “十成!” 检测器在接触谢安歌的瞬间就发出了警报,是江书臣压了下来。 她的直觉告诉她,谢安歌就是那个至关重要的人! “啧!”江书白眉头紧皱:“谢祈安岂不是要手刃至亲?” “不至于,这件事也许会有其他宗门插手!” 江书臣的手放在腰间的灵玉上摩挲着,她在等一个人的消息。 和其他人分开后,谢祈安被皇后身边的侍女叫回宫中,这次不仅皇后在,他的弟弟谢祈辙也在。 “皇兄可有发现?”谢祈辙连忙问道。 谢祈安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谢祈辙,终归是没有开口。 “看来我们猜的没错,谢安歌果然有问题!” 皇后冷哼一声:“安儿,这皇位一定要是你弟弟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他。” “你,明白吗?” 谢祈安垂眸:“儿臣明白!”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你父皇十分宠爱谢安歌,让他有个准备吧!” “是!” ...... 离开皇后宫中后,谢祈安直奔江书臣的住处,却站在迟迟不敢进入。 江书白早就感应到了来人:“他站在门口做什么!” “若是你有这一日,你也会犹豫。” 江书臣不想浪费时间,刚打开门,站在院外之人却转身离开。 “他这是什么意思?”江书白不理解。 “或许是......有了其他想法!” 江书臣盯着对方的离开的背影看了许久,才关上了门。 “随他吧!” ...... 在皇宫暂住的这几天,安帝曾派人暗中询问过是否能让谢安歌也进入仙门修行。 得知谢安歌身份有异的几人只能婉拒,江书臣甚至将这件事暗中给安帝透露过。 可惜安帝并没有往这件事上联想。 “听说江仙子也是出身修仙世家,不知小女是否能够随江仙子修行?” 安帝迟迟没有得到落云宗的回复,只能选择探探江书臣的口风。 “陛下可知公主的生母是何许人?”江书臣问。 安帝沉思良久:“并不知,这些年来我派了无数人前去寻找,并未找到任何线索。” “公主的生母是魔族!作为人魔混血,她是进不了仙门的,这会给她招来杀身之祸!” 江书臣直截了当的说出原因,谢祈安能够进入落云宗,安帝没准也有落云宗其他人的联络方式。 若是他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能会亲手将自己的宝贝公主送上断头台。 “什......什么?” “安歌她......怎会是魔族!” 安帝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颤抖的手几乎要端不住手中的茶杯。 “这件事我也很意外,但这确实是事实!” 江书臣的视线落在旁边的屏风上:“我知道你在,既然听到了,就出来吧!” 被点到名字的谢安歌双眼含泪的从屏风后走出,可怜兮兮的看向坐在上位的安帝。 “父皇,我真的是魔族吗?” 安帝茫然的看着她,他很想否认这件事。 “嘭——” 紧闭的房门被踹开,谢祈安拎着剑从外面走进来。 “你果然是魔族!今天我就要大义灭亲,将你斩杀!” 江书臣有些意外,谢祈安的气息隐藏的极好,就连她都没有发现。 “逆子,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杀她!” 安帝拦在谢安歌身前,死死护住她。 “你若是要杀你妹妹,就先杀了我!” 江书臣后退两步,这种家庭纠纷最是繁琐,她还是离远些比较好。 “父皇,她是魔族,她会害了安国的!” “不仅仅是安国,还有所有百姓,都会因她而死!” 谢祈安面色狰狞,字字泣血。 “安歌她明明这么美好,为何会迫害安国?你这是危言耸听!” 第108章 开启板块 父子俩越吵越凶,江书臣默默朝殿外看去,想要找一个可以逃离现场的时机。 忽然,安帝一个滑跪抱住江书臣的腿。 “江仙子,求求你救救安歌吧!” 江书臣:??? 皇帝都这么随意的吗? 谢祈安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父皇的这一面,整个人犹如石化般立在当场,手中的剑也停滞在半空。 “救?如何救?”江书臣双手抓着安帝的胳膊,强行将他从地上架起。 “你......你想想办法,将她关起来也好,只要能留她一条性命就行!”安帝祈求的看着她。 江书臣没有说话,谢祈安手中的剑忽然落地,他没想到作为一国之君的安帝,居然会为了谢安歌跪地求人。 是他低估了谢安歌在安帝心中的地位,心中凄凉万分,声音有些哽咽: “江道友,我知你在阵法一道造诣非凡,求你......求你封印谢安歌的魔族血脉——” 谢祈安泪流满面,整个人泄气的跪在地上,口中还在不断呢喃着: “求你......” “求你......帮帮我——” 御书房的门不知何时被关上,屋内只剩下谢祈安的祈求声。 江书臣看向谢祈安的眼神有些冰冷。 帮他,就意味着江家被拉下水。 腰间的传音灵玉忽然闪了一下,江书臣闭了闭眼,摇头长叹一口气。 “我答应你!” 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厌烦,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住闪光的灵玉。 谢祈安猛地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对方,他已经做好了对方拒绝的准备。 “好......谢...多谢——” “不用谢我。”江书臣无情的打断他:“要谢就谢你妹妹的命不该绝!” 透明的结界升起,把江书臣和谢安歌二人笼罩其中,只见她双手结印,随后一道金色印记从她面前升起。 单手放在谢安歌的额头上,印记也随之进入,不过片刻,谢安歌的身子软软倒在地上,江书臣脸色骤然变的煞白。 “好了!”江书臣的声音有些虚弱:“明天她醒来之后,就会将今天发生的事都忘记,切记不要让她修炼!也不要食用任何丹药!” 安帝三步并两步冲到谢安歌身旁将她抱在怀中:“多谢仙子!” 江书臣的视线落在谢祈安身上:“这次任务有异,小心落云宗的巡查弟子!”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江书臣转身离开御书房,给父子二人独自说话的空间。 江书白在外面等候多时,谢祈安在进门时就布下隔音结界,所以他在外面什么都没听到。 “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可是发生了什么?” 江书臣往嘴里塞了颗神元丹:“麻烦大了,之后可能要委屈你了!” “委屈我?我有什么可委屈的!”江书白单手指着自己,疑惑的看着她。 江书臣拍了拍他的肩膀:“日后你就知道了!” 日头高高挂起,谢祈安从御书房中出来后,五人就踏上了归途,落云宗三人回到宗门,江家两姐弟则回到江家。 关于自在教的所作所为,各宗门在商讨之后,决定出手剿灭。 却没想到自在教在各地的据点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空旷的房屋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落云宗、玄天宗、青镜宗分别发布悬赏令,各据点也开始大力收缴自在教的教徒。 所有有关信息都会上报至各大宗门,同步信息。 期间弓月满来找过江书臣 ,提出传音灵玉可以增加板块的提议。 所有和自在教有关的消息都可以上传至该板块,这样既能实时了解信息,又能够让有消息之人上传。 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无法分辨信息的真实性,自在教的人也能够通过该板块获取信息。 经过数轮讨论,最终决定在板块设立管理人员,让各宗门内选出一名弟子,审核宗门弟子提供的信息真实性。 至于散修提供的信息,则可以上报至所在地负责人处,经核实之后方可上传。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自在教可活动的范围大大减小。 江书臣还单独设立了“界”的板块,该板块只有被邀请的人才能进入。 其中大部分都是熊猫组织和江书臣联盟的人,每个人都有单独的编号,除了江书臣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最后一批产妇生产之后,江书臣难得闲下几天,作为一名炼器师,她忽然想起,自己还从未给自己锻造一把属于她的灵剑。 这急炼器小队精心设计之后,果断开始闭关。 没有江书臣的管制后,江书白也踏上和落云宗弟子外出历练的日子。 好景不长,江书臣刚刚出关,就接到谢祈安的求救信。 安帝曾怕谢祈安不愿将谢安歌带入落云宗,暗中给落云宗一名管理外门的长老传过信。 这名长老在收到信之后,便派人前往安国,安帝觉得江书臣的封印万无一失,索幸接待了那名弟子。 结果谢安歌在宴会上身体突发不适,吃了那弟子随身携带的丹药。 服用丹药后不仅没有任何效果,就连病情都丝毫没有好转,那弟子看在谢祈安的面子上为谢安歌输了些灵力。 就这样,谢安歌的身份当场暴露。 安帝为了保下谢安歌,暗中给那名弟子下了些使人昏迷的药,又将事情告知谢祈安。 这才让他有机会向江书臣求救。 看完前因后果之后,她总算知道李德仁那天为何会让她直接将人带走。 她的封印也不过是拖延了几个月而已。 长长的叹出一口浊气,视线落在身旁两柄还没有取名字的剑上,最终还是站起身走向传送阵。 早在一开始,江书臣就在安国皇宫留下坐标,当她出现在安歌的寝殿之时,那名落云宗的弟子已经醒来半日。 关于谢安歌身份的消息早已被传送回落云宗之中,江书臣只好将还在昏迷中的谢安歌带走。 “江仙子,安歌就拜托你了!安国会倾尽全国之力报答你!” 安帝泪眼婆娑的看着她怀中的人,心中有一万个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江书臣微微躬身:“陛下言重了,落云宗的弟子一会儿就会来到这里,你只管说是我将人带走的便是!” 以落云宗的实力,查到江家不过是一两天的事,江书臣完全没有封锁消息的必要。 “我知道了,江仙子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江书臣摇摇头,果断通过传送阵带走谢安歌。 第109章 问罪 二人前脚刚刚离开,落云宗弟子便推开房门,屋内弥漫着大量灵力气息。 “人呢?你把人藏到哪里去了?” 安帝咽了咽口水,想起江书臣的叮嘱:“被......被一个姓江的仙子带走了!” “姓江?” 那弟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江书臣:“叫什么?” 安帝想了想,当初谢祈安直说她姓江,并没有说过名字:“这......朕也不知道,仙师只能自己去寻了!” 那弟子也不强求,果断拿出传音灵玉将皇宫的情况告知宗门。 落云宗内,谢祈安跪在大殿中,周围坐着的是各峰的长老。 早在他和江书臣求救时,就有弟子将他控制起来,以防他传消息出去。 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若是你现在将那魔种的消息说出来,宗门还可念在你有悔过之心的份上,减轻你的惩罚。” 玉玄长老站在谢祈安的斜前方,苦口婆心的劝道。 谢祈安垂眸跪在地上,依旧一言不发,直到有弟子来报: “宗主,有消息传来,谢安歌已经被江家人带走!” “江家人?江书白?” 玉玄长老摇摇头:“江书白此时正和陆清规等人在外完成任务,这么短的时间,不会是他!” “难不成是江书臣?”其中一人猜测道。 谢祈安后背一僵,脸上的镇静几乎要维持不住,没想到这么快就查到江家,不知道她们二人现在如何。 一直注意他的宗主轻笑:“看来就是她了,既然人被江家带走,那今天就先散了,我会去和江青枫沟通!” 江家近些年在修仙界的地位越来越高,隐隐有超越落云宗的势头,此时魔种被江书臣带回江家,对江家的名声有损。 殿上的长老陆陆续续离开,宗主却走到谢祈安身前。 “这件事出自你谢家,你便和我走一趟吧!” 谢祈安微怔,随后便应了下来,一步步跟在宗主身后,脑中疯狂思索着如何才能救下谢安歌。 二人一路无话,谢祈安的心被高高提起,眼见江家越来越近,江青枫也早就得到消息站在门口迎接。 “玄微真人!” “江家主!我来贵地的目的你是知道的,咱们就跳过寒暄,直奔主题吧!” 玄微不打算和江青枫这个老狐狸绕弯子,他这次来就是为了要人的! 江青枫面上表情不变,单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对方进去谈。 三人一路走向江家内部,直到走到祠堂玄微真人才停下脚步。 “江家主这是什么意思?” 江青枫挥了挥手,祠堂所有所有的门窗一扇扇全部打开,江书臣一人跪在偌大的祠堂中。 白色的衣服上布满了一道道鞭痕,鲜血晕满了整个后背,本就纤弱的肩膀此时正微微颤抖着。 “逆女包庇魔族,已被家法处置,废去少家主的身份,在江家禁地思过三年!玄微真人觉得如何?” 江青枫行事果断,在落云宗问罪之前就用家法处置了江书臣,倒是让玄微真人不能再说什么。 “这乃是江家主的家事,我来此是为了谢安歌的事!” “谢安歌我已封印在江家禁地,断断不会祸害世间,由江家看管,玄微真人尽可放心!” 江青枫一挥手,半空中出现一抹水镜,谢安歌苍白的脸出现在三人面前,手脚皆被手臂粗的玄铁链锁住,脚下是已经启动的封印阵。 “江家主,谢安歌乃是魔族,应该即刻诛杀,而不是封印起来!” 玄微真人收回视线,脸上没什么变化,心中却冷哼一声,这老东西在这儿等着他呢!看来谢安歌今后是带不走了! “说是魔族,但也是稚子,说到底她如今只是个凡人,并没有犯下大错,有我江家看管” “玄清真人何不留她一条命呢?日后飞升之时,问心一则上,也可安心过去!” 江青枫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没有退后一步,显然是想要接下谢安歌这个烫手山芋。 他说的确实没错,谢安歌此时依旧只是个凡人,若是此时诛杀,就是造了杀孽。 按照修仙界一贯的做法,会先激发谢安歌的魔族血脉,待她变成一个真正的魔族之时,再杀之! 此时有江家阻拦,自然是不会让谢安歌入魔,不入魔她就只是一个凡人,自然不能杀! “既然江家愿意接下看管谢安歌的重任,如此甚好——” “既然玄微真人同意,那就请真人在封印上再加上一层落云宗的封印,这样也可安心!” 江青枫趁机拉落云宗下水,也是防止以后出现什么变故,有落云宗这个第一宗担保,自然比江家单独看管更有说服力。 日后不论哪家宗门提起这件事,看在落云宗的面子上,都不会拿这件事为难江家的人。 玄微真人额角一跳,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不答应这老东西今天怕是不会让他走出这里! 两人走向后山禁地,留下谢祈安一人和跪在祠堂中的江书臣在这里。 “江道友,多谢!”谢祈安干巴巴的说着。 江书臣没有回头:“从答应帮你的一刻起,我就会帮到底,若日后江家有难,也希望你会帮我到底!” 从一开始,她就打算把谢安歌带回江家,现在搭上一个人情,也算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好!我一定会的!” 谢祈安举起手,天地契约在上空出现,一道咒印消失在他额间。 “只是......因为安歌的事,害的你丢了少家主的位子,还被关禁闭三年——” “这和你没关系!”江书臣打断他:“你该走了!” 话音刚落,半空中玄微真人的身影飞速闪过,竟是直接在江家内部御剑飞行,看来想走多时了! “日后...我会来看你的!”谢祈安说完,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朝江家外跑去,他可没有在江家内部御剑的身份! 祠堂内安静下来,江青枫再次出现:“起来吧!人都已经走了!” 江书臣从地上站起,除了脸色苍白,丝毫看不出是受过家法之人。 “多谢父亲!” 此事早在她从安国皇宫回来之后便和江青枫商量过,自然能在落云宗问罪之前做好一切。 “希望这一切能够按照你说的那样发展!” 江青枫叹了口气,他这女儿从小就按照他心中继承人的样子成长,这是她第一次求他。 “会的!”江书臣肯定的说着。 第110章 禁闭期解除 被剥去少家主身份的江书臣当天就被关进了禁地中看守谢安歌。 说是看守,实际上是江书臣自己要求前去的,她想搞清楚谢安歌身上的秘密。 可惜不论是抽血还是探查识海,都没有任何信息。 “书臣姐姐,今天还要继续吗?” 谢安歌乖巧的问道,江书臣每次在研究之前,都会问她的意愿,并不会强迫她。 可惜她没有以前的记忆,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也帮不了江书臣什么。 “暂时不用了,陆雁白暂时没有其他的办法继续研究,你好好歇息吧!” 江书臣解释清楚后,就坐在她旁边研究起新法器的图纸,这些法器都是专门用来对付自在教所研究的。 从上次交手之后,江书臣就隐约觉得那些被季知节控制的人的体内,似乎都有了魔族的气息。 魔气的修炼速度要比灵气快上几倍,若是这些人都成长起来,那将是修仙界额一大灾难! 现在他们手中的褚万卿和周令仪可以用来实验,正是可以研究的大好时机! 画图的时间总是过得十分快,虽然没有了少家主的身份,但是江书臣的待遇依旧和从前无恙。 江家崇尚强者,像江书臣这样有天赋的人,是不是少家主,对她都没有任何影响。 图纸一张张被送出去,成品被一件件送回来,每日不是在修改图纸,就是在实验法器。 三年的时间过得很快,江书臣手中已经有了不少对付自在教的法宝,这期间少不了谢安歌的助力。 她似乎天生就知道他们的命脉在哪里,在炼器一道上也颇有天赋。 江书臣偶然发现这件事后,果断选择教授她炼器的方法,从那时起,她似乎明白李德仁为何会让她带谢安歌回来。 禁闭期过后,江书臣能够自由出入禁地,谢安歌的境界也稳固在筑基期。 为了封印住她身上的魔族血脉,江书臣还特意研究了更加稳固的封印阵,联合江家专门修习阵法的长老为她施加封印。 江书臣从禁地离开之时,江书白特意前来接她。 “姐,你总算出来了,你知道我这三年怎么过的吗o(╥﹏╥)o?” 江书臣好笑的摸了摸他的头:“知道你辛苦,早就为你准备好了礼物!” 明面上江书臣不再是江家的继承人,所有的事几乎都压在江书白的身上,这三年来,在江青枫有意的培养下,受了不少苦。 “真的?”江书白眼睛一亮:“我就知道姐对我最好了!” 姐弟二人边说边朝前山走去,徒留谢安歌躲在后方羡慕的看着。 ...... 上一次回到自己的院子还是三年前,桌上已经锻造好的剑被擦得很干净却没有挪过地方。 江书臣拿起其中一把:“这是给你的,三年前就应该送给你,不过当时恰巧遇见了那件事,就耽搁了!” “这剑叫什么名字?”江书白小心翼翼的接过,细细看起来。 江书臣拿起另一把:“这两把剑是双生剑,我的这把叫——宿臣!你的那把可以自己取一个名字!” “宿臣?”江书白垂下眼眸,忽然笑道:“那我的这把边叫——宿白怎么样?” “宿白?好名字!”江书臣没什么感情的夸赞着。 有随手接过他手中的宿白,在空白的地方烙印上这两个字,一道金光闪过,一把锋利的灵剑正式出现在主人的手中。 “好了,最近有什么关于自在教的消息吗?” 江书臣收起手中的剑,拿起手边早已被准备好的资料看起来,这些都是近期江家在阵法和炼器上的研究成果。 “大规模剿灭之后,自在教的据点多选择在深山之中,并且有极高的防御机制,我们的人暂时只在外围看守!” “他们沿用了江家传送阵的机制,几乎可以在一刻钟内将基地转移,很难抓住他们!” “最可恨的是这三年中,每逢他们逃脱之后,附近的凡人都会遭到无差别虐杀。” 江书白叹了口气,这三年来自在教就像是狡猾的老鼠一样让他们摸不到,用的还是他们的办法,实在让人恼火。 不过这件事江书臣早就说过,他们也在研究解决方式,总归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知道了,多关注着些临近的城镇,让人在城中布置好防御阵和杀阵,按照计划一步步来吧!” 江书臣放下手中的资料,又拿起一本新的看起来。 江书白看了看那堆资料,又看了看门外等候的人,犹豫的问:“你什么时候恢复少家主的身份?” “怎么?这才三年就顶不住了?” 江书臣斜眼平静的看过去,手中的资料也终于放下。 “以后还有很多年,小白,你总要学会承担起江家的担子!” 江书白不明白,明明她才是江家所有人都公认的少家主,不论她身在何处,这些消息和资料都会在第一时间送到她的桌上。 就连他这三年来处理的关于自在教的资料,也都是经过江书臣的手之后,才会交到他的手上。 就算是这样,他处理起来也很吃力。 “我......有姐姐在,江家为何要交到我的手上?就算只以后姐姐娶了姐夫,你们也会住在江家的对吧!” 江书白用了“娶”这个字,是因为他觉得江书臣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因为一个男人离开江家,如果有需要,也只可能是需要一个继承人。 江书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着他依旧天真的脸,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心,随后挥了挥手: “快了!” “再坚持一段时间!” 江家不是没有除了她之外合适的继承人,相反,能够继承江家的直系有很多,这些人同样天赋异禀,能力比江书白不知高出了多少。 但是他是江青枫的孩子,江青枫不会让他手中的权力旁落,就算是一家人也不可以。 门外等候已久的江沅也走进来,看着江书白逐渐远去的背影,同样叹了口气: “不打算告诉他真相吗?” 江书臣摇摇头:“还不是时候!” “嗯,这是所有被自在教杀死的人员名单,除了一小部分被波及的人外,其余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江沅也说。 “家中都有孕妇对吗?”江书臣准确的指出其中的关键。 “他们想用这些孕妇复刻出那些鬼婴!” 第111章 放虎归山 自在教用传送阵逃离之前,周围的城镇中总是会出现很多小型传送阵,这些传送阵的落点中,接近七成的家中都有孕妇。 “现在各宗门世家中已经将鬼婴严密看管起来,之前生产过鬼婴的孕妇也按照您最开始的计划送往各宗门之中。” 江沅也说着,又拿出一份孕妇名单放在江书臣的桌上,最后才说道今天他来这里的重点。 “褚万卿和周令仪昨天晚上出现了精神异化,我已经将他们两个人挪出主家范围内,以防季知节将坐标放到江家来!” 江家之前浪费的几个别院中就被季知节留下了标记,不论江家人用任何办法都无法根除,无奈只能将那几座别院放弃。 “让看守的弟子放放水,那两个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放了吧!” 所有能够在他们身上探索出来的信息都已经在这三年中挖掘干净,江书臣不是没想过杀了他们,但是每次在动手之时,季知节都会出现。 像是在威胁她一般,就算她杀了这两个人,季知节也有办法将这两人复活。 到时候,再出现在江书臣面前的,是不是人,就不一定了! “是,要将他们两个人投放在自在教附近吗?”江沅也问。 江书臣拿过一旁的地图,想了想,随手指了一个地方。 “就这儿吧!” ...... 传送阵亮起,褚万卿和周令仪被人扔在地上,他们身后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挟制的江家人。 褚万卿随手挣开绑着他手腕的绳结,随后又替周令仪解开。 作为一名阵法师,周令仪在江家所受的折磨比他这个剑修要多的多得多。 眼前比他还要高上些许的女子双目失神,脸上麻木的神情代表着三年来经受过的折磨。 她和同样被关起来的谢安歌可不是一个待遇,江书臣每次在搜魂时不会对她手软半分,此次都在她精神崩溃之前停手。 将她识海深处所有的秘密都挖出来用作研究参考。 虽然有季知节的印记保护,却避免不了江书臣对季知节阵法的了解,那个随时随地能够将印记拔除的法阵就像是被她刻在眼睛中一般。 每次都能够在瞬间爆发将他们识海中的印记拔除,让他们在她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眼下这个人把他们送来这里,不知道是不是新一轮的折磨。 “走吧,和我回驻点!” 周令仪脸上麻木的神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褚万卿刻在脑子里的那个人。 “是!”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猫儿山的深处走去,绕过一座座村庄,从山脚下的传送阵中消失。 夜色掩盖之下,江书臣冷漠的看着离开的两人,轻声吩咐道: “山下的村民驱散完成后,把这个驻点毁了吧!” 季知节已经知道这个驻点暴露,此时已经在转移驻点内部的人,江书臣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些住在山下的村民。 “已经转移完成,要把整座山炸掉吗?” “不用,收集信息即可,在原有的坐标上加上江家和其他宗门的坐标即可!” 季知节留在江家的坐标无法根除,那江书臣就让所有宗门都有这种祛除不掉的坐标,用这些坐标来减少自在教能够驻扎的范围。 所有待命的江家弟子消失在原地,只有江书臣一人站在这里,早已经从传送阵消失的周令仪悄然出现在她身后。 “你在等我!” “回归自由的感觉怎么样?”江书臣转过身,季知节已经从周令仪的识海中褪去。 “被困在江家和被困在自在教有什么区别吗?” 周令仪脸上依旧是是江书臣熟悉的麻木,在日复一日的研究中,她没有死于识海崩溃,要归功于陆雁白娴熟的炼丹技巧。 “当然有区别,在江家你可不会随时随地被人占据身体!” 江书臣单手结印,在两人周围设下禁制,月白色的纹路在月光的照耀下并不显眼,二人的身影也消失在月色中。 这个特殊的禁制是江书臣特意为周令仪和褚万卿研制的,能够完全隔绝季知节的控制,只不过隔绝的有效期只有一刻钟而已。 “你想让我做什么?” 周令仪疲惫的靠在树上,从传送阵出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江书臣会来找她。 “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你好好的待在自在教即可!” 江书臣的瞳孔在月光的掩盖下闪过一个周令仪都没有注意到的法阵,在禁制即将消失之前江书臣前进一步,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 “周令仪,下次见!” 江书臣彻底消失在周令仪眼前之后,她才后知后觉从无尽的恐惧中回过神来,江书臣带人居然什么都没让她做就放了她。 怪异的感觉让她警觉起来,不过一瞬间,这个念头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捂着有些疲惫的双眸,周令仪快速按照既定路线朝褚万卿消失的方向追去。 回到江家后,江书臣脸色煞白的关上门,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神元丹吃下。 不出江书臣所料,猫儿山附近的所有村民家中都有早已布置好的阵法,江家人在所有的阵法之上,都覆盖了每个宗门的坐标印记。 五颜六色的印记包围了整个猫儿山,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杜绝自在教想要回来的想法。 次日一早,昨晚被整理好的信息被江沅也送到江书臣的桌案上,此时她还在炼器室中没有出来。 江沅也随手拿起桌上绘制了一多半的图纸,有些惊讶的发现,江书臣居然开始炼制杀伤性武器。 在这之前,所有针对自在教的法器都是控制类甚至是辅助类的,这样可以有效保证剑修以及体修这种近战修士的命。 还能够尽可能的抓捕自在教的教徒。 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是江书臣本人是一个难得的爱好和平的人,这些年来从她炼制的各种生活类法器就能够看的出来。 只不过现在不知道为何江书臣居然转性,难不成和昨天晚上的事儿有关系? 被念叨的江书臣,此时正站在季知节身边,和他一起参加人间的宫宴。 沉寂三年,江书臣原以为她进入“界”的时机会更晚一些,她现在已经是元婴期修士,按照正常的修炼时间,至少需要降额五十年才会被拉进来。 “才过了三年,你就忍不住了吗?” 江书臣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的季知节。 “我真的太想你了,以后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朋友,所以把你拉进我真正得到世界中!” 第112章 爱情游戏 江书臣一点都不意外在这里看到季知节,并且觉得对方能够容忍她在周令仪身上为非作歹三年已经很有耐心了。 早在第一次对周令仪搜魂时,她就发现一个有趣的事, 这个她在一个“界”中遇到的故人,居然是季知节最初的神识存放地。 在周令仪的识海中,有完整的,季知节用来投放印记的阵法,这个阵法和江书臣最开始看到的不同。 这个没有残缺的,等级更高的阵法也是季知节能离开“界”的关键。 只要周令仪还在修仙界,那季知节就能够随时随地从“界”中离开,并且没有任何限制。 在得到这个阵法的第一时间,江书臣就在搜魂时故意伤害周令仪识海中致命却又不会让季知节发现的地方。 伪装成是自己第一次搜魂,因为手生不小心伤害到的,为此江书臣给周令仪吃了不少神元丹,让季知节有了瞬间的可乘之机。 江书臣原以为季知节会选择在这个关头杀了周令仪,没想到却是偷偷为周令仪修复她识海中用来保护她的印记。 这个发现让江书臣瞬间明白周令仪对他的重要性,为此,为期三年的研究也在周令仪身上开始。 “这不是你真正的身体对吧!” 江书臣看着身边身材高大却脸色苍白,看起来即将离世的男人。 周令仪的身体太过孱弱,还不能长时间附身。 季知节低头轻笑,似乎也想起这一茬颇有些咬牙切齿:“托你的福,才能够让我挑选出这么一副能够和你相配的躯体。” 相配? 江书臣后退两步,认真的打量起眼前之人。 身高八尺,剑眉星目,身上穿着普通的道袍,看起来还是在江家的铺子购买的,从上面绘制的符篆来看,是几年前的款式。 除了脸色苍白,印堂发黑之外,按照此人的修为,在修仙界也能占据不小的地位。 可惜,被季知节看上了! 两人说话间,又有几名修士凭空出现,警惕的看着眼前站在一起的两人。 对这种情况,江书臣见怪不怪,总比一睁眼就被迎面刺杀的好! “这些人中,不会都是你安排进来围剿我的人吧!” 江书臣还没有忘记,当初褚万卿和周令仪说过的话。 她每次进入的“界”都是季知节精挑细选出来的,能够让她必死的“界”! “和我玩个游戏,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季知节后退两步,利用身高遮挡住江书臣的视线。 这一次季知节没有喊出她的名字,江书臣倒是有些好奇。 “什么游戏?” “爱情游戏!” 季知节的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闪过,所有人都消失在这个临时的空间中。 云雾缭绕,青山依旧,刚刚下过小雨的院子中还带着些潮湿,但是丝毫不影响少女坐在院中研究着手中的法器。 被拆开的法器透着金属的光泽,裸露在外的内部是由无数齿轮链接,大大小小的齿轮嵌合在一起,少女拿着一把尖头镊子在其中不断挪动着。 长时间专注在一件事上没有让她发现院中已经有一个等候多时之人。 终于,少女紧皱的眉头松开,脸上专注的神情也放松不少,站在一旁的少年人才开口。 “小书还是这么喜欢机关术!” 被唤作小书的少女惊喜的放下手中的法器,转身投入男子的怀抱中。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次任务顺利吗?” “顺利!”男子摸了摸小书的头:“有你炼制的法器,让这次任务提前结束了。” “那......那你今天晚上可以和我一起吃晚饭吗?”小书眼中带着希冀的光,灵动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男子。 男子神情微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带着歉意:“今天恐怕不行,刚抓回来的妖兽还没有处理。” “小书,你知道的,作为宗门里的大师兄,我有义务保护师弟师妹们的安全。” “你乖乖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小书从男子的怀中退出,脸上的笑意几乎要维持不住,却还是听话的站在原地。 “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男子微微一笑,转身利落的离开院子,徒留她一人在这里。 地上的水渍没有完全干透,还遗留着那人离开的脚印,潮湿的天气氤氲了小书的眼睛,盈满泪水的眼眶摇摇欲坠。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边,手放在透明的屏障上,这是她和男子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 直到地上的脚印完全消失,小书才坐回原来的地方,继续研究起被放在桌面上的法器。 一颗颗大小不一的齿轮被安放其中,一缕泛着青灰色的灵力断断续续的被放进法器中。 小书快速拿过一块沾有男子味道的衣服,不多时,法器上方缓缓出现一条细线,朝着男子离开的方向延伸出去。 不出意外的,在即将触碰到门口的透明屏障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拦截下来。 对于这样的情景,小书并不意外,而是继续拆开手中的灵器,不厌其烦调整其里面的零件。 她现在手里有的,能够使用的材料并不多,这些也都是她在炼器时省下来的。 青阳宗对她随时用的材料把控的十分严格,从不会给她多余的材料。 所以她手中的法器才会只有金属内胆,连一个像样的外壳都没有。 太阳西沉,等候已久的月亮终于高悬的半空,圆圆的月亮告诉小书,今天是十五。 是她和季知节相遇的日子。 她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以前叫什么,她是忽然出现在青阳宗山下小河边的孤女。 是被季知节带回来的,不知为何,青阳宗所有人都不喜欢她,他们把她留在山上的唯一原因。 是因为——她会炼器。 这件事是季知节发现的,青阳宗并不是一个富裕的宗门,这里绝大多数的修士都是剑修。 作为修仙界最穷的一类人,有小书这个移动的钱箱子,才好上许多。 同时,这些人又十分忌惮她,除了每次需要法器材料之外,从来不会给她多余的耗材。 虽然不解,但是小书从来没有多问,就像那个她跨越不过去的透明屏障一样。 因为她知道,就算问了,季知节也不会告诉她。 漫长的等待后,小书平静的回到卧室,按照她以往的经验来看。 今晚不会等到她想要等的人了! 第113章 杀妻证道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小书就被一阵嘈杂声吵醒。她揉了揉眼睛,穿上衣服,打开门一看,只见门外已经站满了青阳宗的弟子。这些弟子们一个个面带怒色,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 \"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才起,我们青阳宗是养着你来睡觉的吗?\"一个弟子大声喊道。 另一个弟子也附和道:\"就是,不过是会炼器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人家可是有大师兄罩着,和我们可不一样!” “不过是血脉不纯的魔女,真不知道大师兄和师尊为何要将这样的人留在青阳宗!” 小书放在门上的手一顿,这些人每次来送材料的时候都会说几句,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但是听到魔女两个字的时候,心头还是会颤。 “大师兄修的可是无情道,没有人可以乱他的道心!” 娇呵声响起,四周议论的声音消散,箱子被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陆陆续续的脚步声消失在院中,小书才有勇气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名让她有些意外的人,此人正是刚刚呵斥众人的季知节的师妹——孟知雨。 就连名字都如此亲近。 让她,有些微妙的嫉妒。 “这些是这次需要炼制的法器,烦请尽快炼制,马上就是宗门大比,师兄也需要法器加持!” 孟知雨并没有那些人言语中的不屑,只是很平淡的看着小书。 小书从屋内走出,拿着名单清点过后才对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孟知雨和之前一样话不多,见她没有其他需求,转身便走。 小书目送她离开后,将一个个大箱子搬进旁边的小屋中,闭上眼睛时,那些炼器的步骤会不自觉的冒出来。 就连她都不知为何,季知节说这可能和她以前的记忆有关。 又想到季知节了,小书叹了口气,摒除杂念,开始专注的炼器。 青阳宗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宗门,听说就连这些炼器的材料都是门内弟子辛辛苦苦做任务收集起来的。 不知为何,小书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总觉有一种难以言喻违和感。 就好像她还是第一次陷入这样的困境。 太阳东升西落,小书炼器的速度很快,不过三日,就将青阳宗所需要的法器炼制出来。 这次来拿东西的依旧是季知节。 少年背着光站在院中,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整个人都透着柔和的光晕,听到开门声,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只不过这次季知节的脸色苍白,似乎受了伤一样。 “小书,我来陪你了!” 季知节专注的看着她,黑色的瞳仁中倒映着她的脸,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中都只剩下他们二人。 “所有的法器都已经炼制成功,你......要不要先去看看?” 小书仓惶的挪开视线,脸上带着红晕。 “嗯!”季知节在小书的头上摸了摸,随口揶揄:“小书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小书垂眸两只手不断搅在一起,视线却落在他腰间的灵玉上。 整个青阳宗,除了她之外,每个弟子都有一块身份牌。 从她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那块灵玉就是离开这里的关键。 “小书做的不错,有你炼制的这些法器,我们在这次宗门大比上,一定会赢得不错的成绩!” 季知节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小书的思绪被打断,脸上挂起刚刚害羞的表情。 “你喜欢就好!” “小书辛苦了!”季知节从背后抱住她,头放在她的头顶上轻轻蹭了蹭。 小书想起自己这几天一直都在炼器,还没有好好收拾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头发有没有奇怪的味道。 “等我这次回来,我就有足够的灵石能娶到小书,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 季知节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愧疚:“抱歉让你在这么小的院子中住了这么长时间,我会早点接你出去的!” “嗯!”小书转过身,将自己嵌在对方的怀抱中,脸上没有一丝触动。 因为这些话,季知节已经说了无数次,每一次都会以为宗门考量的借口,将手中的灵石花出去。 最开始小书并不明白为何季知节一定要子啊有灵石之后才能娶她,后来她知道了。 这不过是一个季知节认为的,合理的借口。 白嫩的小手从季知节的腰间经过,最后落在他宽阔的后背上轻拍着,这是她的一个小习惯。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轻咳声,这是在催促他离开。 “抱歉小书,我要去训练了,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 “好,我知道的!”小书的唇边微微勾起,后退两步从他怀中退出,伸手给他整理了被她蹭乱的衣襟。 目送对方离开后,小书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没有炼器的日子,她都是这样看着门口,等待着一个抱有十足目的性的人来。 这似乎是根深蒂固在她认知中的东西,实际上她醒来不过三四天,其中一多半的时间都是炼器。 现在她已经厌倦了等待,她想离开这里。 手心的触感依旧,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根树枝,按照心中所想的那样缓缓绘制出一个符文。 若是青阳宗宗主在,一定会发现这就是每个弟子身上所携带的灵玉上的符篆。 ...... 季知节跟着孟知雨走在下山的路上,作为青阳宗这一代最优秀的弟子,他们每天大半的时间都在一起训练。 小院中的禁制并不隔音,两人在院中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知道季知节所修的是无情道,孟知雨还是有些担心。 “师兄,你这样和她接触,真的没问题吗?” 季知节脚步一顿;“什么问题?” “你说过要娶她!”孟知雨一字一句的说着:“你所修的可是无情道,若是道心不稳,这么多年以来的修炼可能就白费了!” 季知节唇边的弧度不变:“我知道,我的道心很稳,师妹不用担心!” “那你......还要娶她吗?”孟知雨捏紧手中的剑,听到了她心中最不想听到的结果。 “会”季知节直勾勾的看着她:“我答应过她会娶她!” “你是想......杀妻证道吗?”孟知雨神色淡然,问出了一直以来最想问的问题。 “杀妻证道?”季知节呢喃着这几个字,忽然笑出了声。 “这不过是那些道心不稳之人最后的幻想罢了,我为何要做?” 第114章 离开青阳宗 地上的符文闪过一抹光亮,小书淡漠的勾起唇角,拿出从这次炼器过程中省下来的一小块灵玉。 手指隔空在符文上描绘一番后,符文消散,地面恢复如初,没有任何痕迹。 确认不会有人再来之后,转身走进炼器室中,拿出绘制符篆所用的刻刀,将刚刚的符文刻在上面。 青灰色的灵气随着刻刀缓缓注入其中,最后一笔落成时,灵玉泛着温热。 小书额头上布满汗水,简简单单的一个符文,几乎吸走了她所有灵力。 不过她并没有打算今天离开,青阳宗认识她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他们并没有给她准备青阳宗的服饰。 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太显眼了! 小书从炼器室中走出,试探性的用拿着灵玉的手放在透明屏障上,灵玉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光亮。 她的手,第一次突破了小院的禁制!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青阳宗,议事堂。 “师父,我想在宗门大比之后娶小书为妻!” 季知节垂着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提起这件事。 “你该知道为师的答案,你们两个不可能!” 坐在上首的青阳宗宗主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些怜悯:“小书现在没有记忆,若是她想起来,总是会离开青阳宗的,届时你该如何?” “弟子......”宗主的问题让他怀疑一瞬,随后又肯定的说道:“小书她会愿意同我一起留在青阳宗!” 宗主盯着他的发顶看了许久,终归是叹了口气:“此事还是等宗门大比结束之后再说吧!” 没等季知节在争取一番,就被一阵清风送出殿外。 门外等候已久的孟知雨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上前扶起他后安慰道: “师兄才元婴期,现在成亲还为时尚早,不如再等等!” 季知节盯着垂眸看向地面,想起刚刚的问题,有些自我怀疑地喃喃道: “小书她......是愿意嫁给我的......” 孟知雨脚步一顿:“师兄?” “我没事,先去训练吧!”季知节摇摇头,把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打消。 宗门大比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宗门之间的综合实力比拼,青阳宗的弟子虽然少,但是每个人练习的都很刻苦。 虽然不能和大宗门相比,占据大排名的中部位置,也是能拿到不少奖励的! 这其中,就有季知节想要的引魂灯。 引魂灯能召回修士丢失的灵魂,这样小书就可以恢复记忆,永远都和他在一起。 十年一度的宗门大比来临,青阳宗大多数弟子都和宗主一同离开青阳山去参赛。 临行前,季知节特意来小书的院子中和她告别。 “小书,你等我,等我回来,就是我们成婚的日子!” 小书认真的看着季知节,想要将他的样子刻进脑海中。 “嗯,要早点回来!” 等他回来,就什么都知道了! 再一次目送对方离开后,小书知道,机会来了! 耐心的等待一天后,小书趁着朦胧的夕阳,跟着一缕青灰色的灵力,一路朝着山下走去。 这是她第一次在青阳宗内行走,手中的法器正是前段时间她做出来的用来引路的法器——方位仪。 她唯一有的就是季知节的东西,这次宗门大比就是季知节给她引路的机会。 顺利离开青阳宗的范围后,小书来到季知节口中,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小河边。 想了想,小书还是将手中的方位仪埋到土中。 有始有终。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晚上并不是一个赶路的好时机,小书百无聊赖的躺在地上,一颗一颗数着天上的星星。 她并不需要睡觉,只是季知节说,人在晚上都是要睡觉的,所以她才会每天晚上躺在床上。 星空一点一点挪走,天际出现鱼肚白时,小书站起身走向和季知节相反的方向。 直到看到第一座城池,她想了想,总归是还没有见过其他人,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看个够。 “等等,入城费十个铜板!” 站在城门核查身份的侍卫面色冷峻的拦下她,小书看了看旁边那人,确实掏了十个铜板出来。 “没有的话,不能进城吗?” “没有当然不能进城!现在安国正在打仗,无数流民都抢着往周边城镇跑,十个铜板算是便宜的了!” 站在她身后的男子小声解释道。 小书轻轻一笑:“多谢解惑!” 随后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她没有十个铜板,这人不看也罢! 漫无目的的转悠了半天后,终于在官道上遇到一个身穿到青色道袍之人。 “这位道长,打仗的地方在哪里?” 青色道袍的男子上下打量她一眼:“你去边关做什么?” 边关? 原来打仗的地方叫边关。 “我的家人在那里,我想去找她!”小书脸不红心不跳得撒谎。 “原来如此,正好我也要去边关,便带着你一起吧!”青袍道人这样说。 小书想了想,反正自己身上也没有铜板,若是跟着他,没准还方便些! “那就麻烦道长!”小书想了想,对着对方作揖,这是她从青阳宗学来的。 对方有些意外的再次打量她几眼,随后温和的笑了笑:“走吧!” 再次回到熟悉的城门时,小书感觉自己被骗了,不过这种感觉在青袍道人爽快的交了二十枚铜板后,消散了几分。 “边关距离太远,咱们先在城中买些路上的吃食。” 青袍道人是这样解释的。 当小书真的坐在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时,最开始入城时的想法被她验证了! 那人果然骗了她! 对面衣着显眼的中年女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她从中听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话。 她被卖了一百两银子! 小书安静的坐在窗边,那女人似乎觉得她已经想通,关上门便离开了,徒留她一人在这里。 顺着窗户看下去,那青袍道人刚离开,随后又朝着一间卖吃食的店铺走去。 这一点他没有骗她,青袍道人进城确实是来买吃食的! 目光落在窗外的屋檐上,经过简单的计算后,小书趁着外面人少的时候,轻巧的离开这间华而不实的房间。 默默跟在青袍道人身后,趁着夜色的遮掩,从他怀中拿走了一百两卖身钱。 小书想了想,看在他掏了十个铜板的份上,还是决定原谅他。 毕竟没有他的十个铜板,也就没有现在的一百两。 第115章 莫名的违和感(4000) 趁着夜色,小书轻巧的躲到距离城门不远处的一家空院子中,在周围设下简单的陷阱后,躺在院子中的秋千上开始数星星。 天蒙蒙亮时,小书将院子恢复原样,在青袍道人醒来之前,从城门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 特意和城门口一个穿着陈旧看着像是流民的人询问了边关的方向。 一路上走走停停,一百两银子也被她换成粮食,分给了路上的流民。 到达距离边关最近的一个村落时,小书忽然停下脚步,在村中找了一间空房住下。 这里的村民早已经逃的逃,走的走,只留下村里几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在这里等待最后的结果。 不知道为何,她心中有些违和感。 为什么一定要来边关? 这里有什么人或者事在等着她吗? 空荡的村子总是安静的,小书躺在院中的藤椅上放空自己,想着明天离开的事。 她不想等,一刻都不想。 她想离开这里! 直觉告诉她,留在这里没好事,就先留在青阳宗一样。 晨光破晓的一刻,当小书在门口看到那个浑身是伤的男人后,忽然明白她为什么要到边关来。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救下这个男人! 眼前的男人容貌俊秀,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道细细得刀擦痕,让他清俊的脸庞平添一股英气。 破碎的面具掉落在旁,倒是保护了他这张勾人的脸。 若是其他姑娘,看到昏迷的男人,多半会捡回去,至于捡回去会发生什么,全看这个男人! 安静的评价了一会儿眼前的男人后,小书平静的关上了门。 门外装昏的男人似乎也没想到对方就这样放弃了自己,挣扎着起身拍了拍门。 小书掏了掏耳朵,将门插上,转身走向堂屋,从里面搬出一把椅子放在另一面墙边、 翻身上墙的小书看到墙下的伤患,有些怀疑人生。 这人刚刚不是还在门口吗? 这么重的伤,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挪过来的? 他怎么知道她会翻墙离开! 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困住她多久,翻身利索的从墙上跳下去。 不知是不是故意,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时,小书的嘴角微微勾起。 她在落地时不小心踩断了男人的几根肋骨。 站在原地检查过自己身上带着的家当后,看着地上伤上加伤的男人,小书难得叹了口气。 忍痛从包裹中拿出一瓶金疮药放在他身边,果断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这人给她的感觉和她第一次看到季知节时是一样的。 这种没来由的操控感让她感到厌烦。 可惜没走多久,小书就再次回到小院的门口。 抿着唇看着地上的男人,站在原地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第十次回来时,眼中已经布满了不耐,单手拎着地上的男人走进屋中。 她每次都会在即将到达村口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送回这里。 整个村子已经不是她刚来时的村子,这里就像是被邪祟控制一般,完不成既定的事件就不能离开。 显然眼前之人才是破局的关键。 将人放到床上后,小书便走到院中,深吸一口气,拿出火折子潇洒的抛向身后的茅草屋,一把火点燃了身后住了半个月的房子。 可惜火势还没有燃起来,天空一声巨响,瓢泼的大雨将那一点点小火星浇灭。 同时浇灭了小书蠢蠢欲动的心。 “还真是难杀啊!”小书看着天空喃喃道。 淋了一会雨的小书眸色沉沉的盯着床上的人,手中的刀无情的架在对方的脖子上。 不过片刻,刀刃诡异的卷起,生锈,变得破败不堪,男人身上的伤痕反而有了好转。 深可见骨的无药自愈,小书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血肉生长的样子。 时间也因为这个男人的到来变的格外的快,每天晚上星星都没数完,天色就迫不及待的亮起。 确认自己无法杀死眼前之人后,小书每日例行看过男人后就会到院子里放空。 直到有一天,躺在床上自我恢复的男人睁开了眼。 “你是?” 男人惊愕的看着眼前目光不善的女子,小心翼翼的往后挪了挪,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小书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确认他没有凭空长出灵力后,才问道: “你是谁?” “我是......”男人脸上的惊愕停顿一瞬:“我......我不记得了!” 无助的手在身上摸了摸,铠甲冰冷的触感并没有唤起他的记忆。 从他被带回小院开始,小书从来就没有管过他。 他身上穿着的,依旧是初遇时的盔甲。 “我可能是一名......军人?”男人不确定的说道。 小书不紧不慢的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我受伤了,是你救了我?”男人抬眸看向小书,想要在她脸上获得答案。 小书摇摇头:“不!你是忽然闯进来的,是这院子里的人救了你,可惜他们都被你害死了,我只是路过!” “不对,就是你救了我,我在昏迷之前看到了你的脸!”男人在这一点上万分肯定。 像糊弄他的小书:...... “好吧,我救了你,你给我一百两银子当做报答!” 男人没想到小书张嘴就要一百两,觉得有些不对。 “你不应该让我以身相许吗?” 小书闻言瞪大了眼睛:“你都这样了,还能以身相许?” “怎么不能!”男人挺起胸膛,甚至用手在胸口拍了拍:“好得很!” 小书站起身后退两步:“哦!可是我已经有一名丈夫了,你不能插足我们!” 男人明显不清楚这件事,红晕顺着脖颈一直红到了耳朵。 “抱......抱歉,我......我不知道你......你已经成婚了!”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男人羞愧的低下头,小书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恶趣味得逞的笑。 “没关系,给钱就行!” 男人在身上摸了摸,只摸到一块玉佩,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说话也有些不利索。 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我暂时......” “暂时没有是吗?”小书打断他:“没有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家里最后一点米都没有了,养活不起你!” 听到离开二字,男子脸上再次布满了慌张:“我......我可以上山打猎,能自己养活自己!” 小书:...... “你一定要留在这里?”小书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的问。 男子点了点头:“我失忆了,离开这里我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应该留在这里!” “留在你身边!” 说这句话的时候,男人的眼神带着莫名的情愫,看小书的眼神就像是再看他的情人。 小书没有理会他,垂眸站在原地,空气莫名安静下来。 那就是她还不能离开这里!小书这样想。 “好吧,那你自己解决吃饭的问题!”想清楚的小书说完利索的转身离开。 她现在想一个人静静。 两人不过说了一会儿话,就已经到了晚上,这里的时间过得越来越快。 虽然她不能离开村子,但是男人却不受控制,也从来没有问过她口中的丈夫为何没有出现过。 托男人的福,小书总算吃到了荤菜,不过每天吃烤兔子,两个人瘦的不是一般的快! 日复一日,男人眼中的爱意愈发明显,对待小书的态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除了不能离开这里,几乎所有的事都会答应她。 当咸鱼的日子转瞬及时,平平无奇的一天,熟悉的气息迅速逼近。 小书看到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和门外站着的季知节时,她知道,故事的转机来了。 季知节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疲惫和偏执,往常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落下几缕,就连唇边也长出些许胡茬。 他在看到小书的第一眼,眼神就牢牢固定在她的肚子上,眼中的记恨如同实质。 如果不是眼神不能打胎,小书都觉得对方想要将这个没出世的孩子当场看死。 “你成婚了?孩子是谁的?”他问。 说实话,小书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毕竟肚子也是在今天早上刚刚凸出来的。 “和你没关系!”小书这样说。 不,应该是她不自觉的这样说。 违和感再次涌上心头,被操控的异样感让她眼底闪过厌烦,季知节在看到她的眼神时,还以为她讨厌的是他本人。 刚想要开口继续质问,却被屋内男人醒来的嘤咛声打断。 “是他的!”季知节手中的灵剑几乎是瞬间,小书下意识挡在屋门前。 “你不能杀他!他只是个凡人!”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她心底却希望两人能够打起来,她想看看这两人是否能够做到她做不到的事。 季知节捏紧手中的剑柄,脸上的表情变的狰狞,似乎是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自己的情绪。 “你和我走,我就放过他!” 小书回眸思考一瞬,第一时间想要拒绝,但是嘴却不听使唤的答应下来。 懊悔不过一瞬,小书忽然发现这样她就可以离开这里,反正她自己也离不开这个村子。 不知是不是小书维护的动作刺痛了季知节的心,他粗暴的拉着小书的手臂,带着她御剑飞行朝着青阳宗的方向飞去。 小书在心中默默盘算着距离,打算在合适的地方跳下去,就在她刚有所动作时,季知节出声打断她: “别妄想离开我,不然我会杀了那个男人!” 杀!随便杀! 小书暗戳戳的想,季知节却听不到她的心声,说着就将小书圈禁在怀中,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 小书叹了口气,目光平静的看着前方,倒也没有挣扎。 她现在的修为打不过季知节,还不如省点力气。 更何况肚子里还有一个凭空出现的娃在汲取她身上的灵力,更没有胜算! 御剑飞行不过半日,青阳宗就出现在小书眼中。 季知节并没有带着她回到青阳宗,而是在他们当初相遇的小河边盖了座小房子。 小书就坐在河边安静的看着季知节不知疲倦的盖着房子,看着他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件有一间早已准备好的家具。 两人就这在青阳宗下生活起来,期初小书还以为季知节会回到青阳宗,这样她就可以趁他不在离开。 没想到对方一点回去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每天都盯着她。 时间依旧过的很快,不过七天过去,小书的肚子就高高隆起,看着像是快要生了一般。 季知节目光阴沉的看着她的肚子,就在小书以为他会动手时,他转手拿出一套精致的嫁衣。 “小书,我们成婚好不好,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小书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季知节自顾自的说着:“以后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也会好好照顾她的!” “为什么一定要成婚?”这是小书一直以来的疑问。 作为修士,或者说作为一名修无情道的修士,季知节这辈子最好的伴侣应该是他的剑,都不应该是她。 季知节脸上深情的神色一怔:“因为......这是我答应你的事!” 小书垂眸回想了半晌,反驳道:“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让你娶我!” “从来没有吗?”季知节愣了,好像所有的事都是他提起的,小书只是没有拒绝而已。 同样的,小书每次的回答都模棱两可,从未正面回应过他。 “你难道......不想嫁给我吗?”季知节低下头,艰难的问出这个问题。 毕竟现在小书的肚子里,怀着另一个人的孩子。 “不想!”江书语气坚定且没有任何犹豫。 季知节猛然抬起的脸色逐渐变的煞白,眼中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疯狂和偏执。 “你是一个修无情道的剑修,不应该将感情这种东西寄托在我的身上!” 小书疲惫的靠在椅背上,肚子里的孩子生长的太快,她所有的灵力几乎都被她汲取走,如今她和一个孱弱的孕妇没有任何区别。 季知节就像聋了一般没有听到小书的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她。 “不!你本来就应该和我成婚,你是我的!” 第116章 道心(4000) 一张黄色的符纸悄然贴在小书的背上,她就像是被控制般,僵硬的和季知节举行了简单的仪式。 意识到这是和捡人一样,必须要发生的事情时,小书顺从的完成了所有仪式。 余光看到天际不断翻腾的阴沉云海,她大概已经猜到即将要发生的事。 比雷劫先来的,是她肚子的小孩子。 二人拜完堂后,季知节迫不及待的抱着小书将她放在床上。 在抽出手时,两个人同时看到季知节手上粘的鲜血。 她要生了! 羊水从她的裙底不断流出,季知节慌乱的拿出不少早已准备好用于生产的物品。 一声嘹亮的哭声打断了他的动作,小书淡定的从裙底捞出她无痛生产出的孩子。 “这么快的吗?”季知节无意识的喃喃道。 小书没有理会他,用清洁术给孩子简单清理过之后,拿过旁边干净的包被将孩子包了起来。 外面的雷劫并没有给两人足够的时间,照亮天际的闪电不断催促着两人。 小书将孩子小心地放在床内侧,平静的看着眼前刚刚和她拜堂成亲的男人。 回想起当初二人的相遇,青阳宗的种种,这一路中遇到的各种奇怪的事,小书轻声猜测。 “我听青阳宗的人说,你修的是无情道!” “现在是要杀妻证道了吗?” 季知节的手一顿,无端的想起当初和孟知雨说的话。 【杀妻证道?】 【这不过是那些道心不稳之人最后的幻想罢了,我为何要做?】 道心不稳之人! 他现在的确就是当初他口中不屑的,道心不稳之人! 他终归是走到了这一步! “是。”季知节艰难地说着。 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昏暗的房间,小书清晰的看到他眼眸中包含的,细碎的痛苦和挣扎。 “那你还在等什么?” 小书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前,左手拿起他的剑刃放在心口。 “这不就是你想和我成婚的目的吗?做一个你飞升的踏板!” 鲜血从小书的指缝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和窗外的雨声融合在一起。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当初是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永远陪着你!” “但是我回来之后你就消失了,我的心中像是空了一块!” “我接受不了不得离开!” 通红的眼眶中盈满了泪水,此时决堤般从季知节的脸上划过,口中不断解释着。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小书直视着他的眼睛,左手微微用力,一字一句的问道: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是在犹豫吗?还是不舍?” 季知节看着小书胸口不断外溢的鲜血,执剑的手一颤,不小心又捅进去一些。 血流的更快了。 意料之中的事,小书笑着笑着眼睛却不自主的开始流泪。 “正视你自己的内心吧!” “你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单纯的和我在一起!” “从始至终你都想杀了我!” 小书毫不留情戳穿他的虚伪的面具,一字一句都在审视他的道心。 “我没有!”季知节眼神飘忽的嘶喊着。 一道惊雷从天而降,轰鸣声吵醒了原本熟睡的孩子。 虚弱的哭声拉回了季知节已经崩溃的理智,浑浊的眼神也变的清明。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如果你当初没有离开,我就不会变成这样!” “如果你没有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我们原本还是有机会的!” “不过现在——” 季知节说着,双眸染上一丝丝癫狂,看向她的眼神中也带着坚决。 “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孩子的,她以后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只要杀了你,我的道心就会恢复如初!”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书后退一步,平静的看着他,冷笑一声: “看啊,你就是这样的伪君子,你的道心从来都不稳!”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你从一开始见到我就认定了会有杀妻证道的这一天。” 被戳中心思的季知节呼吸变的急促:“我没有!” 小书看着他静了许久,转身走到还在哭的孩子身边,轻轻地拍了拍。 “我可以帮你恢复道心!”小书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他。 “什么?” 季知节怔怔的看着她,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应该说他不懂对方为什么忽然转变的这么快。 小书叹了口气,走到他对面,刚刚还在流血的左手此时已经恢复,上面还有嫩红色的还未完全长好的薄膜。 “我说,我可以帮你恢复道心!” 小书边说边用刚刚的左手重新拿起剑刃,还未完全恢复的伤口再次崩裂,滴滴答答在脚下汇聚成一滩血水。 “你——” 未等季知节说出口,小书的右手凭空出现一把剑,利落的插进他的心口。 “你死了,你那肮脏的道心才会恢复。” “重新投胎再修一次吧!” 小书平静的笑着,手中却不留情的将剑拔出再次插进去,这次比上一次更加深。 “你......什么时候——”季知节脸上没有一丝痛苦,反而有些不解。 “你想问我什么时候恢复的?” 小书,实际上是江书臣松开紧攥着的剑刃,淡定的再次插了对方一剑后才继续说道: “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这里对你也有压制吧!不然你第一天就应该杀了我!” 江书臣不紧不慢的说着,眼神落在外面即将维持不住的天际。 “呵!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你的神识已经强到超出了这个“界”的限制!” 季知节咳出一口血,语气中带着遗憾。 江书臣反手将他的头砍下,走到床边抱起孩子,转身走出小院,直到走到小书和季知节第一次相遇的小河边。 封印阵自脚下出现,江书臣小心的将孩子放在生门后,消失在“界”中。 这一次她能安全通过这个“界”,完全是托了谢安歌的福。 里面的故事,讲的就是谢安歌母亲来到修仙界后短暂的十几年。 可能是察觉到她身上谢安歌的气息,才会在关键时刻提醒她。 若没有这些提醒,按照原本的剧情发展,季知节怕是真的会将她杀死在里面。 江书臣整理好思绪后,将自己要闭关的消息给江沅也传音过去,随手开启院中的防御。 等她从闭关结束时,才知道季知节疯了! ...... 看着传音灵玉中一条条飞速攀升的消息,江书臣颇有些头疼。 季知节利用的是别人的身体,就算是在秘境中被她所杀,出来之后也不会对他有太大影响。 更不会像她这样需要时间稳固境界!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季知节将人间各大城中的邪修召集在一起举行祭祀仪式。 每一次的祭祀都会死上千人,各宗门弟子几乎全都下山抓捕,世家之间也都出手联合绞杀。 可惜收效甚微,季知节在每次祭祀之前都会布置好传送阵用来逃生。 江书臣叹了口气,走向早已江家仓库的位置。 “书臣姐,这些法器确定要无偿提供给各宗门吗?”江书安有些肉疼的看着整整一仓库的法器。 这些都是江书臣这三年所炼制出来的,并且这三年中他们已经无偿提供过多次法器。 “邪修肆虐,江家自然是要出一份力的!”江书臣倒是没有感觉到心疼,这些法器本来就是给季知节准备的。 江书安一边指挥其他人将仓库中的法器送往各宗门,一边在小本本上将这次的支出记下。 “书白呢?”江书臣问。 江书安一愣:“代少家主他......现在应该是在落云宗的队伍之中......” 江书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自打江书臣从禁地出来之后,江书白完全放飞自我,再次和落云宗那群人混到了一起。 就连这次江家的围剿活动都没有参与,而是交给江书晏带队。 “我是不是给他的自由太多了?”江书臣眉头皱起。 “代少家主他......他......” 江书安舔了舔唇,他实在想不出为江书白辩驳的话,只能将求助的眼神投到刚来的江沅也身上。 “代少家主去落云宗并不是一无所获,反而自创出了一套剑法——三千金!” 江沅也拿出一块留影石,上面正是江书白的身影。 “这是他在人间历练时所创,这块留影石已经炒到三百上品灵石一块!” “也算是打破了江家不出剑修的谣言。” 江沅也又拿出另一块留影石:“不仅如此,代少家主每次和落云宗出行,都会穿上江家的服饰。” “也算是另类的宣传吧!” 江书臣额角跳动:“我不过闭关一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是!现在传音灵玉有了论坛这一板块,修仙界内的八卦传播的速度很快!” 江沅也调出传音灵玉中论坛的页面,将有关江书白的页面展示给她。 平时江书臣不是在闭关就是在炼器画符的路上,压根没有时间关注这些事。 如今看到江书白居然还有不少的追随者,她忽然觉得她所在的修仙界有点魔幻了。 “先别管这些了,召集人手,去支援江书晏!” “如今我出关了,季知节一定会对江家出手!” 江书臣带着江沅也等人朝着传送阵的位置走过去,江沅也和江书安二人手中的传音灵玉不断亮起。 不过一刻钟,江家有空闲的弟子便从四面八方而来。 清点过人数之后,江书臣开启传送阵,现在她已经能够精准定位到江书晏身边。 眩晕感过后,江家据点此时正在被攻打,江书晏脸色惨白,身上的灵力已经耗尽,手边的补灵丹药瓶也空空荡荡的被随手丢在一边。 他脚下的防御阵法寸寸崩裂,已经到了极限。 “我来吧!” 江书臣迅速布全他的位置,将他推出阵法,双手快速结印,新的防御阵覆盖在上面。 门外的季知节似乎感受到她的气息,嚣张的大喊。 “既然来了,为何不露面?当缩头乌龟可不是你的风格!” 江书臣再次结印,将所有弟子都圈禁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随后推开了门。 “好久不见,你这次找的躯体依旧丑的可以!” 江书臣两指之间夹着一张符篆,随手打向季知节的位置。 爆炸瞬间响起,季知节身前的透明屏障逐渐开裂,最终还是没有被打碎。 他身旁的修士立刻将他围了起来,其中两名体修将他放在肩膀上高高抬起。 身高的差异让江书臣不得不抬头看向他:“看来这具躯体不怎么样,还得其他人保护你!” 季知节懒洋洋的将头支在体修的头上:“你知道吗?我最想要的,实际上是你的身体!” “这种事想想就行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我的身体!”江书臣手中的符篆不断飞出,不出意外的都被季知节身前的几人挡下。 “我觉得不是,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一个完美的躯体,这具躯体,则会来自于你!” 季知节闭上眼睛挥了挥手,那两名体修带着他迅速后退,将他带离战场。 “这一天就在不久的将来,我们马上就会见面的!” 季知节的声音随风飘散,剩下的修士在同一时间发难,江沅也大喊:“保护少家主!” 江家据点所在的商铺顷刻间被无数灵力摧毁,碎屑在空中乱飞,好在周围的居民早已经被驱散。 脚下的阵法亮起耀眼的金光,江书臣后退两步,和身后的江家众人在同一时间结印,用防御阵硬生生扛下了这一波攻击。 “对面大多数都是元婴期巅峰的修士,人数和修为上咱们处于劣势,只能先扛着,我已经发出求助信号,附近的宗门马上就来!” 江沅也语速极快,单手结印的同时还不断拿出符篆应对对方的偷袭的阵法师。 “对面的阵法师境界不高,注意防御!” 江书臣缓慢的闭了闭眼睛,红色的灵蝶倾巢而出,数百只灵蝶在接触到对方修士的瞬间燃起蓝色火焰,将其烧成灰烬。 局势瞬息万变,江书臣的脸色却变的煞白,这是透支神识的后遗症。 江沅也不动声色的站在她身后,代替她稳住防御阵。 林初华抵达时看着眼前熟悉的火焰,当即后退两步,他可太知道这火是怎么来的。 带着玄天宗的人补刀之后,林初华才看到被人群簇拥的江书臣,除了脸色苍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暗自松了口气才走上前去。 “江道友,我们来晚了!” 第117章 已为您接到新的打了么订单(4000)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书臣抬头看过去:“林道友,多谢!” 林初华扫视一圈后没有看到江书白有些意外:“书白怎么不在?” 江家据点被重创,江书白作为代少家主,理应在场。 “他去支援了,不在这附近!”江书臣淡淡解释道,随意的朝江沅也的方向看了一眼。 接收到信号,江沅也解除了刚刚发出去的求救令。 按照原先的预想,季知节会在今天动手,没成想他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自然没有求救的必要。 “原来如此,自在教这次行动突然,其他宗门的据点也受到了重创,不过我们抓到了很多邪修!” 林初华眉头皱起,似乎在为这件事感到忧愁。 “不知是何事让林道友烦忧?”江书臣善解人意的接过话茬。 林初华叹了口气:“虽说抓到的都是邪修,但是这些人不过只是担了个邪教的名头,身上并没有一丝魔气!” “现在人越抓越多,玄天宗的据点都快要放不下了!” 这就是所有宗门如今最头疼的事,这些人罪不至死,只能先关押起来。 若是放出去,多半也还会加入自在教,那这样的话他们的抓捕行动就是个笑话。 这件事江书臣早就想到了,在她的眼神示意下,江书安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早已备好的法器。 “这是缚灵锁,戴上此物之人只能在限定的范围能行动,且灵力被控制在筑基期。” 说着,江书安看了看四周,又问林初华:“可有愿意试试的弟子?” 林初华找来一名外门弟子,将缚灵锁套在他的脖子上。 片刻之后,那名弟子打了个寒颤,双眼难以置信的瞪大:“我......我......”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板升上脊骨,难以言喻的恐惧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我感觉......感觉有股浓浓的压迫力......让我......让我不敢离开这里!” 林初华猛地站起身,绕着他走了两圈:“除了这个还有其他感觉吗?你的灵力还能使用吗?” 那名弟子摇了摇头,脸色煞白:“我......我不敢用!” 效果意外的突出,江书安见状将缚灵锁从这名弟子身上取下,隔了许久,这名弟子才缓过来。 “这东西实在是太恐怖了,我感觉整个人就像是被控制、胁迫了一般!” 江书臣笑着递给他一颗神元丹:“缚灵锁虽然没有多少后遗症,但是对于你的神识还是有点影响的。” 那名弟子脸色地接过神元丹:“会......会影响我之后的修炼吗?” “不会!”江书臣脸上的笑意不减:“只不过这两天会感到些许不适!” 林初华察觉到同门有些怨怼的情绪,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归元丹递给他:“多谢师弟,先回去休息吧!” 那弟子得到一整瓶归元丹,心中的不忿消散,欢喜的走出江家据点。 “你这法器只有一个,抓来的邪修如此多,又不能每个都给他们套上!”林初华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江书臣多拿一些出来。 江书臣失笑:“缚灵锁的炼制方式连同这一个成品,都会交给各宗门,想要多少炼制多少便是。” “若是门内没有炼器师,可以联系江家,材料自备,只需要些辛苦费,江家自然愿意搭把手!” 自在教的活动越来越频繁,像这样的近身突袭对他们这样的阵法师来讲劣势太大,虽然这些年来江家的弟子都在勤奋练剑,但到底和剑修不同。 江家虽然有唐家和弓家这种主战的联盟,但是在这种自顾不暇之时,支援难免来不及。 若是能够将小宗门的剑修划到江家的势力范围内,这样劣势自然能够减少些。 不过这种事得先堵上其他宗门的嘴。 林初华意味不明的看着江书臣,他怎么感觉对方很早之前就是这么打算的呢? “林道友为何这样看着我?”江书臣笑的坦荡。 “无事,只是在惊叹江道友居然这么早就想到这种情况,能够提前准备好缚灵锁!” 林初华顺从的收好江书安递过来的炼制方式,他虽然不是炼器师,但是一眼扫过去,密密麻麻的图纸看着就让人头疼。 江书安拿出来的缚灵锁虽然只是中品法器,但是江书臣在上面加上了克制季知节印记的阵法,这一步就足够让大部分炼器师望而却步。 不过江书臣贴心的研制出下品缚灵锁,能够将大部分金丹期的修士锁住,至于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所需要的缚灵锁就不在江书臣考虑的范围内。 江家还有很多闲置缚灵锁,若是有宗门需要,自然可以带着材料和灵石前来。 “和自在教纠缠这么多年,这一点自然是可以想到的!” 江书臣深吸一口气,脸上是明显的疲惫之色。 林初华自然看出对方不想多谈,体贴的留下几名玄天宗的弟子: “那我就先回据点将缚灵锁交给宗门,这几名留下的弟子皆是元婴期的剑修,若是自在教突袭,也能够拖到援军前来支援。” “多谢林道友!”江书臣站起身抱拳道谢。 林初华不再多待,安排好后转身离开江家据点,不过半日,听闻缚灵锁消息的各宗门便陆陆续续前来。 江书安和江沅也按照江书臣早就准备好的话术一一给出后,终于等到了第一位带着材料前来的宗门。 ——天星宗。 天星宗以天星剑法闻名,只不过天星剑法需修行无情道,至今宗门内只有创立宗门的祖师爷飞升过之外,再也没有弟子能够成功飞升。 更遑论如今灵气稀薄,修习天星剑法的弟子更是难以达成。 作为剑修门派,天星宗最大的特点就是——穷。 第二大特点是——实力高的剑修多且轴! 只要是天星宗认定的人,一定会帮到底! 这也是江书臣最开始就想要拉拢的宗门,以江家的实力,养几个小宗门不在话下。 可惜剑修大多是都轴得很,单纯用灵石砸很难砸出一心向着江家的。 如今倒是多得很! “天星宗——顾声。” “天星宗——鹿南。” 江书臣看着眼前两名身穿白衣的女剑修,慢悠悠的站起身抱拳回礼。 “江书臣。” 顾声嗯了一声后就自顾自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反观鹿南啧笑的和善。 “听林道友说江家愿意替其他宗门炼制缚灵锁,天星宗没有炼器师,只好来劳烦江道友!” 江书臣脸色苍白,轻咳一声:“这是自然,不过炼制缚灵锁需耗费大量神识,炼制期间,需要天星宗道友护好江家的据点!” 鹿南从储物袋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材料递给一旁的江书安:“劳烦道友!” 江书安笑着接下,看过所需清单后,报出了炼制缚灵锁所需的灵石。 \"三千上品灵石!\" 江书安话音刚落,鹿南和顾声的脸色同时惊变。 三千上品灵石,这可是他们宗门半年的营收。 “林道友他......并未提过还需要灵石!”鹿南艰难开口说道。 江书臣和江书安脸上同时露出诧异的神色: \"此事林道友是知道的,可能是玄天宗有炼器师可用,忘了这茬吧\" 江书安看向江书臣,只听她说道: “炼制缚灵锁不仅需要耗费神识,最终要的其实是上面的阵法,若是没有阵法,缚灵锁便不能发挥出任何用处!” “这......篆刻阵法也是有成本的!”江书臣面露难色,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看上去更加虚弱。 不知道内情的两人还以为江书臣是因为这些天一直炼制缚灵锁累的! “我们确实应该支付这笔灵石......只不过——” 鹿南脸上是剑修常见的拮据,天星宗周围的邪修虽然不多,但是天星宗也没有那么多的地方可以关押这些人。 缚灵锁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只不过我们暂时没有带这么多灵石!”顾声将话接了过去,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说天星宗没有钱! 他们带过来的材料也是从那些邪修身上搜刮出来的灵石购买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但是现在羊毛没有了还需要他们给这些羊添点,就很令这些剑修肉疼了! 江书臣惋惜又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看向江书安:“若是这样的话......” “代少家主不在,我们不能擅自做主!”江书臣整张脸都为难的皱起,这件事似乎难住了他。 “你们也知道,如今我已经不是江家的少家主,自然是做不了炼器师的主的,没有灵石自是指使不动其他炼器师!” “昨天自在教来袭,我的神识暂时还没有恢复,还得守着江家的据点......” 左右都为难,鹿南和顾声对视一眼,二人脸色都很难看。 一直等在门外的江沅也适时走进来,见到天星宗二人还有些惊讶。 “又有宗门前来炼制缚灵锁?看来这定价得加上些了,这些天可把咱们的炼器师累够呛!” 听闻此言,天星宗二人此时的脸色几乎要和江书臣一般透明。 \"江道友,我天星宗可还是三千上品灵石?\" 江书臣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自然,只不过二位刚刚说灵石不足......这炼制的排名恐怕得往后排上一排了!\" 顾声瞪大了双眼:\"江道友可还有其他办法?我们二人必定尽力完成!\" 江书臣没想到顾声居然这么懂她,当即看向江沅也。 \"这......倒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最近江家的炼器师忙于炼制 ,江家各据点的防御都差上许多。\" \"若是有人能将此事接下,我江家倒是可以出高价聘请!\" 看守据点,哪里有她们这些剑修合适? 顾声当即应了下来,连同天星宗十几名剑修都被她当场签了\"卖身契\"。 安全有了保障,江书臣果断拿出存货给天星宗分了出去。 至于之后来的宗门,江书臣也选了一些人品不错的修士合作。 被抓起来的邪修有了处理方式,江书臣也抽出时间研究季知节用来祭祀的阵法。 说是祭祀,实际上就是利用\"界\"内充沛的灵力来催化修士的 境界。 就算他对\"界\"的情况有了解,但是境界越高的\"界\",死亡的记录也在增高,很有可能一个小队的人进去 ,最后无人能够出来。 季知节手中现在最缺的就是境界高的修士,亦或者是能够承受他神识的躯体。 这些年鬼婴已经长为成人,其境界更是一日千里,若没有宗门限制如今这世间会凭空出现几十个渡劫期的修士。 季知节不仅在催化这些修士,还暗中掳走不少刚刚怀孕的孕妇,想要让鬼婴现世。 江书臣猜的没错,季知节确实就是这样打算的,并且已经成功的手。 可惜他的阵法江书臣研究了五十年也没能找到答案,这期间自在教无恶不作,宗门之间已经达成了共识。 只要抓住邪修,身上背了人命因果的修士,立即处决! 晋阳城,江家据点。 \"这是今天第四个了吧!这两天怎么这么多邪修来犯?\"一名江家弟子说。 \"这种不要命的方法,不会是季知节又要做什么了吧!\"另一名江家弟子脸上带着担忧。 每次季知节想要搞些幺蛾子时,总会挑江家先动手,这五十年间,已经发生了上百起。 \"上报给少家主吧!此事有些蹊跷,频率不太正常!\" 说着,那名弟子就拿起腰间流转着蓝色灵气的传音灵玉。 \"扑哧——\" 一只血手穿胸而过,将两人穿成了穿,两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被血手拿在手中。 刚刚被处死之人此时站在二人身后,贪婪的舔了舔唇,将两个心脏吃了下去。 随后从他腹腔中钻出一个矮人,那人手中捡起掉在地上的传音灵玉,满意的看着已经发送成功的消息笑出了声。 听到声响的江家弟子从后室走出,还未出生就被矮人手中的丝线穿透喉咙,血珠顺着丝线流淌至矮人手中。 他身后的傀儡如鬼魅般从他身后掠出,不过眨眼之间,那名被控制的弟子的心脏就被掏出。 矮人盯着三个已经毫无气息的江家弟子看了看,手中丝线微动,躺在地上的三人随着他指尖的动作起身。 紧闭的双眼也在此时睁开,三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听矮人嘶哑的声音说出十个字。 \"去吧!\" \"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第118章 四象封印阵(4000) 江沅也接到晋阳城消息之时,江书臣刚刚从闭关结束。 \"少家主,晋阳城近几日邪修突增,是否需要前去查看?\" 江书臣放在手中已经研究许久的图纸,捏了捏疲惫的眉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和我一同去,让小白守好这个据点!\" 江书臣站起身,做好伪装之后,和江沅也一同走向传送阵。 接到消息的江书白只来得及见到江书臣的背影。 \"姐姐她怎么又不带我!\" 江书安拿着账册站在他身旁安慰道:\"少家主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从二十年前恢复名位之后,你手上所有的活都重新交到她那里!\" \"这二十年间,少家主不是在研究阵法就是在炼制法器,可有闲下来的时间?\" 江书白叹了口气,相较于江书臣,他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除了每月的巡防之外,大部分时间他都可以选择做自己的事。 如今江书臣的实力虽然和他差不多,但是神识已经不同于往日,能够和她一起结阵之人,再也不是他江书白了! \"我知道,我一定会守好这里的!\" 江书白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和江书安一同回到正殿。 晋阳城外,江书臣伸手拦下江沅也。 \"不对劲!\" 江沅也放出神识检查着四周:\"有何异常?\" \"我感受到了熟人的气息!\"江书臣闭上眼睛,神识外放的瞬间,就被另一道更强的神识阻拦。 \"季知节在这里?\"江沅也当即拿出符篆挡在她身前,能够被叫做熟人却没有说出名字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人。 \"不完全是!\"江书臣睁开眼,意味不明的看着城门。 熟悉的蓝色弟子服出现在二人眼前——是江家弟子。 \"没有任何气息,被杀了!\"江沅也一眼便看出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被做成了傀儡!\"江书臣补充道:\"看来这次来的人目标是我!\" 她可没有忘记五十年前季知节说过的话! 这个人觊觎她的身体不是一天两天了! \"求救信息发不出去,传送阵还能用吗?\"江沅也迅速排除着能够安全离开的办法。 \"不能,既然把我们引过来,就不会轻易让我们离开!\" 江书臣眸光沉沉的盯着那具被吊在城门上的尸体。 江家的孩子都是从小培养,每一个人她都认识,如今怕是都折在此人手中。 宿臣被江书臣从储物袋中取出 ,江沅也看着她的动作一愣。 少家主已经......五十年没有用过剑了! \"既然离不开,那我们就杀出去!\"江书臣足尖轻点,不过一息之间就出现在城门口。 剑影闪过,用来控制人的丝线被轻而易举的斩断,江书臣抱着那名弟子的身体飞落,小心地将他的身体放在地上。 \"阁下已经将我二人引到此处,为何不现身?\" 江书臣右手执剑,一人立在城门处,身上泛着阵阵蓝光,是江沅也的防御阵。 \"故人相见,怎能兵戈相向?\" 矮人站在高墙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 江书臣御剑站在他的正对面,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你是——\" 她实在没有认出对方,脸上黑漆漆一片 ,沾了不少血污,除了一双眼睛还能看的过去,其他地方实在没什么特点。 对方嘶哑的笑着:\"我现在这副样子,你自然认不出,让我想想,我遇见你时,应该是叫...\" \"——徐行?\" \"徐行?倒真是许久不见!没想到你居然也是季知节的人!\" 说起徐行的名字,倒真是久远的记忆,远到最开始她第一次进入\"界\"中。 \"既然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不如看在我们相识的份上,乖乖束手就擒,我就把你江家那些小朋友放了,如何?\" 嘶哑的声音带着蛊惑力,江书臣有瞬间的失神,随后便在江沅也的提醒下回过神来。 \"少家主,这人的声音带着神识,有控制人心之效,千万小心!\" \"他叫什么?知道的还挺多!\"徐行懒洋洋的坐在傀儡的肩膀上,像是唠家常一般问江书臣。 \"和你无关,江家据点的人都已经被你杀了吧!\"江书臣手中的剑微微抬起,她并不打算浪费时间。 徐行挥了挥手,十几名身着蓝色弟子服的人齐齐从甬道中走出。 江书臣一一扫过这些人的脸,手中的剑越握越紧,眼底是浓烈的杀意。 手起剑落,控制傀儡的丝线被她齐齐斩断,徐行嘶哑放声笑着。 \"没用的!就算你将所有的丝线都斩断也没用,我怎么会留下这么明显呢的破绽呢?\" 江书臣收起没用的情绪,身型一转就朝徐行砍去。 一名被控制的江家弟子瞬间出现在徐行身前,双手结印熟悉的杀阵瞬间出现,江书臣强行扭转手中的剑,一剑劈在徐行右侧。 这杀阵不仅仅能用于杀人,其中还有设阵人的神魂,被激发之后的威力不亚于一个元婴期修士自爆。 江书臣刚刚若是一剑砍上去,她身上的防御阵法虽然能够抵挡,恐怕也会被炸伤。 更何况能够施展杀阵的傀儡这里有十几具! \"别挣扎了!看着这些熟悉的脸,对着他们动手的时候,你的心不会痛吗?\" 徐行嘶哑的声音徐徐响起,江书臣果断屏蔽了听感,只留下和江沅也的神识沟通。 此时江沅也也被四名傀儡包围,四人身前皆是一模一样的杀阵,不论谁先动手,都会引发其他人的爆炸。 若是人在清醒时还能控制阵法,此时人都已经被控制,阵法一触即发。 【少家主,我来引开傀儡,你趁机重创徐行,隔绝传送阵的逆忻令就在城门内插着!】 江沅也语速极快,吐字依旧清晰,温润的声音中带着对江书臣的担忧和必死的决心。 江书臣哪里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我以少家主的身份命令你!保住你自己的命!我会带着你离开!】 不等江沅也再说些什么,江书臣迅速下令。 【用四象封印阵将所有傀儡的行动范围减小,尽量将爆炸减到最小!】 四象封印镇依据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之力,是最好的封印镇的同时,也是防御力最好的阵法。 只不过此阵消耗巨大,若是没有其他人辅助,江沅也就是个固定的靶子! 江书臣神色自若,宿臣漂浮在她眼前,双手不断飞舞,迅速结印。 徐行兴致勃勃的看着 ,并不阻止她,从江书臣踏上这片土地之时,他就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将她带走! 两道防御法阵筑起,分别套在江书臣和江沅也身上,二人额头上同时亮起红色的蝴蝶印记。 徐行脸上的笑意僵住:“你疯了?居然把你自己的命和他绑在一起?” 不远处的江沅也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江书臣居然会做到这一步。 “季知节想要我的身体,所以你不能杀了我,若是江沅也死了,我也会自爆,什么都留不下!” 周围都是傀儡,她逃不了,江沅也更逃不了。 徐行神色阴狠的看着她,指尖不断挥动,被操控的傀儡同时结印,杀阵消失的同时急速朝二人发起攻击。 徐行身边的傀儡同时动作,江书臣向后跳跃两步拉开距离,宿臣重新回到她的手中。 身后三名傀儡手中同样拿着剑,和江书臣做着同样的动作。 四人纠缠不过几十招,徐行便看了出来。 “伏羲剑法, 有意思!” 江书臣一脚踢开其中一名傀儡,刚刚从包围圈中突围出来,就感受到从后颈处传来的威胁。 转身格挡之际,手臂被剑气划伤,她身后的巨型傀儡手如鹰爪穿透她的左肩。 鲜血涌出将身上的衣袍浸染,穿透她肩膀的手抽出带着肩胛处的碎骨头掉落在地上。 皮肉翻卷起来,滋啦滋啦的声音响起,那人的手上涂抹了腐蚀性毒药。 意识到这一点,江书臣迅速拿出一颗止血丹塞进口中。 和他通感的江沅也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痛楚,也在同一时间吃下一颗止血丹。 若是一会儿他受伤,恐怕会影响到江书臣的行动。 巨型傀儡没有给江书臣多余的喘息时间,反手就朝着她头部位置挥出一拳,这一拳带着呼啸的风声,速度快如闪电,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江书臣仰头后撤,拳风擦着鼻尖而过,将她挺秀的鼻梁划破,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染红了她苍白的脸颊和衣领。血珠顺着鼻梁滑落,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猩红的血迹。 江书臣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每一次吸气都带来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她用手捂住口鼻,但咳嗽声却越来越剧烈,仿佛要把肺腑中的空气全部咳出。 傀儡拳头上的腐蚀性毒药顺着鼻腔侵入她整个喉腔,原本清澈的眼眸也因痛苦而布满血丝,生理性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试图用衣袖擦拭鼻血,但血液仍不断从鼻中流出,无法止住。 感受到灼伤的江沅也吐出一口鲜血,手上的阵法也随之颤抖,被禁锢的傀儡纷纷朝他逼近。 巨型傀儡一击未成,随即又是一拳,江书臣起身顺着这股力道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身后蓄势已久的傀儡将她包围起来。 被血污遮挡的眼睛勉强能够看清前方,面对这些还没成长起来的江家弟子,江书臣到底是没能下得了狠手将他们的身体破坏。 手中的剑刚刚抬起就被几名傀儡的剑架起,左手的符篆捏了又捏,最终还是将疾行符贴在身上。 【我把逆忻令毁掉之后,带着这些孩子的尸体,回江家!】 江书臣下达最后一道命令后,将灵力灌注到双脚,迅速在城楼上跑动起来,直到所有傀儡都追在她身后,江书臣一脚踢在巨型傀儡轰过来的拳头上。 顺着这道力道,江书臣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一连串傀儡也随着她一同跃下。 灵力顺着黄色的符纸上的符篆纹路划过,贴在城门上的瞬间,巨大的冲击波将隐藏在城门后的逆忻令冲开。 感受到桎梏消失之后,江书臣朝江沅也的身边疾驰,将所有江家弟子的身体引入阵中,双手结印,传送阵在江沅也脚下亮起。 数十根透明丝线穿透江书臣的身体,在最后一刻让她停在传送阵边缘。 江沅也连同十几名江家弟子的身体消失在眼前,江书臣唇边勾起一抹虚弱的笑。 “倒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居然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就将逆忻令破坏掉。” 徐行悄然出现在巨型傀儡的肩膀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跪在地上的江书臣。 每一根丝线都插在江书臣的骨缝中,在她的骨头上死死缠绕好几圈,剧烈的疼痛让江书臣忍不住浑身战栗,蜷起来的身体将所有痛楚都咽了下去。 “都到了这种时候,不过是牺牲一个江家的家仆而已,你居然蠢到将他先送走?” 徐行五指微曲,操控巨型傀儡蹲下身,伸手抬起江书臣的下巴。 “你不会以为,你一个人能够逃得出我的手心吧!” 江书臣长睫微颤,瞳孔中的法阵流转,徐行脸上的表情空白一瞬,感受到体内的丝线松动的同时,江书臣右手中的宿尘贴着脸颊刺入徐行的额间。 黑色的法印从徐行身上亮起,一声嗤笑声响起,江书臣几乎以为季知节在周围。 随后反应过来,这是季知节加注在徐行身上的最后一道保险。 呵! 她就知道没这么容易逃走! 巨大的反冲力把江书臣掀翻数十里,徐行也因为知道法印清醒过来。 “还真是不能小看你!”徐行脸色阴沉,手中的丝线紧握,江书臣被他凌空拉起,几张禁灵符顺着丝线被贴到江书臣身上,让她再无反抗之力。 口中呕出鲜血流淌在白到几乎透明的脸上,因为鲜血的渲染看起来有几分昳丽。 传送阵在徐行脚下亮起,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晋阳城外。 透明的屏障消散,晋阳城们开启,城内依旧热闹非凡,刚刚的打斗似乎并没有给这座城镇带来任何影响。 江沅也和十几具江家弟子凭空出现引起了江家小范围的慌乱,作为江书臣最信任的人,江沅也还是第一次如此狼狈。 接到消息的江书白在赶来的路上疯狂呼唤江书臣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就连往日二人之间的双生感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在他看到江沅也额头上的红色蝴蝶印记之时,瞳孔猛地一缩,双目空洞,踉跄的走到江沅也身边,按住他的肩膀质问。 “我姐姐呢?” “她去哪了?” “你为什么不好好保护她!!!” 第119章 回忆(4000) 江沅也身上虽然没有伤口,但是精神状态极差,众人也是通过江书白才知道他此时还在和江书臣通感。 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代表着江书臣此时正在经受巨大的精神压制,陆雁白下针的手极快。江沅也却抓住他手腕阻止。 “不要解开...我们之间...的联系!” 江沅也的脸色白到透明,依旧强撑着断断续续的说着:“只有我活着,才能知道少家主的处境!” “若是少家主她——” “你也会死的!” 陆雁白咬着牙说着,少家主固然重要,但是眼前的人活下来更重要! “不会的!”江沅也语气坚定:“少家主能把我送回来,就说明她有把握能够活下来!” “只不过——” “是我拖了她的后腿!” 从江书臣突破元婴期后,江沅也就感受到了二人之间的差距。 江书臣在阵法和炼器上的天赋逐渐展现出来,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江家的长老都说江书臣是所有继任者中最优秀的人,甚至有可能会超越他的父亲。 至少,江青枫可不会将逃命的机会交给其他人。 江家每个位继任者从身份定下后,江家就会安排各领域有天赋的弟子和陪同继任者共同修炼,这些人也被外界戏称为——家仆。 江青枫身边原本有四位有天赋的辅佐者,分别代表着剑、阵、丹、器四类,可是在漫长的修炼生涯中,这些人都折损在了历练之中。 有传言说这些人是为了保护江青枫,也有传言说是江青枫为了保命,让这些人代替他去死。 这一点江沅也早就知道,所以在一开始来到江书臣身边后,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是在一日日的相处中,江书臣并没有像历任少家主一般让他们去做一些实验者的事,更没有在外出历练时让他们陪同在身边。 江书臣并不喜欢这种方式,反而给了他们足够的自由,就像作为剑道代表的江书白,从他放弃炼器的一刻起,他的命就已经不再是他的,而是江书臣的! 他还记得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一天,江书臣终于从阵法图纸中抬起了头,看向一直守在一旁的他。 “你怎么还在?不是马上就要突破了吗?为何不去闭关?”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今天轮到我轮值,若是少家主在阵法上有任何问题,我都可以随时回答!” 江书臣当时还小,脸上的表情没能及时控制,呆呆的十分可爱。 “我没有问题,去闭关吧!” 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这是命令,顺便告诉其他人,平时不用来轮值,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有问题我会传唤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好像从那天起,江沅也第一次在等级森严的江家感受到了一丝自由的气息。 另外两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同样没有放松警惕,每日的轮值依旧。 这件事被江书臣放在了心上,从那之后,她便组建了一支炼器和阵法的队伍,让他们加入其中,能够更好的修炼学习。 唯独那名炼丹师被送到落云宗学习,因为江家没有好的炼丹师可以专门指导她。 可惜这名炼丹师在一次宗门任务中牺牲了,江沅也再也没有见过她,得知这个消息的小江书臣也默默伤心了两个晚上。 后来江家又为江书臣安排了新的炼丹师,就是现在的陆雁白。 “我说的这些你听清楚了吗!”陆雁白急躁的怒喊声让他从回忆中醒来,愣愣的看着对方。 “我刚刚陷入了回忆,少家主她应该也被自在教的人控制,他们想让她陷入回忆中,趁她神识薄弱之时夺取她的身体!” 季知节当初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对方想要什么他更是知道! 而此时的江书臣就如江沅也所说陷入了回忆中。 和外人所想的不同,江书臣小时候过的并不轻松,除了每日要学习的课程之外,还要和江青枫学习如何管理江家。 空闲时还要和其他世家的继承人联络感情,在她引气入体之前,晚上还是可以睡觉的,但是成功引气入体之后,江书臣的夜晚只能用来修炼。 全年无休的生活让江书臣十分珍惜修炼的日子,因为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不会有人烦她。 亦如现在,无尽的黑暗里给了她短暂的安宁,如果没有那道讨厌的声音就最好了。 “没想到你内心最期盼的,居然是一片黑暗!” “真是令人意外!” 江书臣掀起眼皮,确认是季知节的本体出现在识海之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季知节窜到她身边,漂浮在她对面看着她。 江书臣一点都不像说话,一只红色的灵蝶飞出,打散季知节的意识体。 现在她被困在最舒服的回忆中,灵蝶不具备任何攻击力,不过只是意识深处的具象化。 季知节的意识体重新聚拢,随手打了个响指,江书臣的意识被迫从舒适的黑暗中转换到了一段和江沅也相关的记忆中。 “少家主,这是这一批弟子中阵法一道最有天赋的弟子,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的伴读,同样也是你的侍卫!” 小江书臣沉静的坐着没动,眼睛上下打量过江沅也之后,默默点了点头,带着江沅也来的人便离开了。 整个房间中只有小江书臣和江沅也两个人,此时江沅也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虽然被指定为小江书臣的伴读,但是脸上的不屑十分明显。 他不是江家的孩子,所以对江家森严的等级制度同样不屑,他和他姐姐来到这里,也不过是因为江家给的实在太多了。 小江书臣并没有将注意力过多的放在他身上,因为在江沅也来之前,她就已经淘汰了五六名阵法一道的天才。 这些人跟不上她的思维,更不理解她怎么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开始研究上古阵法,得不到任何灵感的小江书臣只能无情的换人。 所以江沅也来的时候,江书臣并没有指望他能够跟得上她的进度,只不过是不想再浪费难得的学习时间,所以将这个位置的人固定下来。 季知节看着小江书臣手中拿着的阵法图嗤笑:“都已经残破到这种程度了,有什么学习的必要?” 江书臣懒懒的掀起眼皮,漫不经心的嘲讽:“说的你会一样!” 季知节一顿:“激将法对我没用,我才不会告诉你我知道的这个阵法的完整版!” 如果不是他脸上满满的来求我,江书臣就真的信了! 二人说话间,小江书臣已经开始动笔绘制,虽然只是小小的一部分,但是季知节可以看得出,她画的纹路全都是对的。 就连站在一旁的江沅也也被她吸引,双眼紧紧盯着她的手。 直到夜幕降临,小江书臣也没能画完一整副阵法,她现在不过才六七岁的年纪,作为还没有引气入体的凡人,是需要吃饭睡觉的! 显然江沅也也是知道的,僵硬的把外面早已准备好的饭菜端进来放到桌上,眼巴巴的看着她吃完之后才别扭的问道: “你这就要睡了?阵法还没画完呢!” 小江书臣上下打量他几眼,似乎在说你是谁啊,还要耽误我睡觉? 江沅也此时也意识到对方的身份,遗憾的闭上了嘴巴。 小江书臣在床上躺了一个时辰,江沅也就站在她床边看了一个时辰。 最终小江书臣实在受不了睡前不和谐的氛围,硬生生在江沅也热烈的目光中起身走到桌旁将熬夜将剩下的半张阵法图画完。 最终在太阳升起的一刻能够安然躺下,没有江沅也的打扰,小江书臣迅速进入睡眠状态。 画面依旧在继续,季知节好奇的看向江书臣: “你都已经睡着了,为什么这段记忆还没结束?” 还没等江书臣开口,画面中巨大的灵力波动让整个回忆的画面泛起波纹。 刚睡着的小江书臣也被批从梦中醒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被炸毁地只剩下她床的院子。 江沅也站在阵法中心,除了他身上的弟子服还保存完整之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 没等小江书臣起身,就已经有江家的长老前来查看情况,在得知江沅也复原了残缺的上古阵法之后,迅速为他治疗身上的伤。 好在江沅也是个诚实的孩子,将整件事解释清楚之后,正式留在江书臣身边,只不过毁坏的院子造价十分高。 此后十年,江沅也的灵石都被江家收走用来填补他的债务。 拖江沅也的福,小江书臣也在这一天之后成功引气入体,过上了全年无休的生活。 两人之间相识的过程很短,季知节在看完之后也为江书臣的天赋感到惊讶。 不仅是那张残缺的上古阵法,还有江书臣在六七岁的年纪居然已经有了金丹期的神识。 “你果然是最适合的我的躯体!” 季知节神色复杂的看着江书臣,这样的人现在就死在他手中,确实可惜。 “能够成为我的容器,亦是你的荣幸!” 江书臣并不想理会他,继续闭上眼睛修养神识。 季知节重新在江书臣的记忆中寻找能够让江书臣失常的记忆,一个人的记忆虽然多,但是总有记忆深刻的一种。 但是江书臣不同,她几乎所有的记忆都是一样的,不是在修炼,就是在绘制图纸,不论是阵法还是符篆炼器,都占据了她的大半生。 知道看到谢安歌的一刻,季知节终于知道为什么在上一个“界”中,江书臣为什么会得到一个魔的帮助。 “你竟然救了她的后代,真不知道是你的福还是孽!” 季知节意味深长的说着,再看向江书臣时,眼中肆虐的占有已经化为乌有。 住在江家禁地的谢安歌今日明显感受到了江家不同寻常的氛围。 虽然她不能离开禁地,但是日常还是会有人来给她送炼制法器的材料,但是这几天并无人前来。 并且江家的护山大阵被加强了两倍不止。 谢安歌拿起腰间的传音灵玉,心中犹豫着要不要联系江书臣,虽然江书臣在离开后和她说过,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随时联系她,但是她实在太忙了,谢安歌从来没有打扰过她。 纠结半晌,谢安歌还是决定去打扰一个日常很闲的人——谢祈安,她血缘上的哥哥。 对面长久的沉默让她的心脏莫名停顿一瞬,很快她就意识到出事了! 【书臣姐姐她......陨落了吗——】 对面的谢祈安明显没想到她的误会这么深,连忙解释。 【没有,江道友她被自在教抓了!】 看到被抓了这几个字时,谢安歌的手一顿,当初江书臣是如何对待褚万卿和周令仪二人的,她亲眼见过。 就连用在这两人身上的审讯的法器,有一部分还是出自她的手。 不知为何,她好像天生就知道如何对付这些人。 【不过你别担心,江家人已经前去营救了!】 谢祈安看着手中的灵玉,迟迟没有得到谢安歌回复,此时长孙甘棠喊他前去支援,这件事就被他忘到了脑后。 而禁地中的谢安歌,早在看到被抓了几个字时,就已经悄无声息的绕过禁地的禁制,偷偷下山前去江家据点。 早在江书臣从禁地离开之时,她就给了谢安歌自由,不仅为她安排了江家的身份,还在凡间给她购买了不少的产业。 可惜最疼她的父皇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寿终正寝,这世上除了江书臣之外,在没有她牵挂的人。 握着刻着江安安三个字的身份牌,谢安歌畅通无阻的来到距离江家最近的据点。 ——也就是江沅也所在的地方。 这里有很浓烈的,江书臣的味道。 虽然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但是此时已经没有人在意她的身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寻找江书臣的身上。 据点中大部分弟子都被抽调走去排查江书臣的位置,自在教的分布地极广,整个修仙界都有他们的踪迹。 徐行带着江书臣利用传送阵不止跳跃了一个地点,而是在同一天内跳转了几十个地方,其中距离最近的传送点甚至是江家的一处废弃别院。 江家按照传送阵的规律逐一排查之后才发现,并没有江书臣的任何踪迹,这不过是徐行在戏耍他们。 好在江沅也的状态还算稳定,谢安歌靠近他的时候,他还处于昏睡之中,和江书臣一样的事,他也在经历以前的回忆。 谢安歌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他额头上的红色蝴蝶印记上,那是江书臣气息来源的终点。 “为什么!” “你身上会有她这么浓的气息!” 第120章 失踪(4000) 陆雁白进来时便看见谢安歌的左手死死捂着江沅也的嘴巴,右手拿着一把匕首,刀尖已经抵在他额头间的印记上。 “他死了,少家主也活不了!”陆雁白冷声提醒,却没有上前一步。 谢安歌闻言收起匕首,转头看向他:“姐姐在哪里!” “不知道,其他人已经去找了,你为什么离开禁地!”陆雁白指尖微动,一道灵力刚刚飞出就被谢安歌打散。 “我去找,但是你要保密!” 谢安歌缓缓起身,在接近陆雁白时,趁他不备,反手将一张人偶符贴在他身上。 “这道符是我前不久刚研究出来的,对你没有伤害,我只希望你帮我保守秘密!” 娇小的身体只够得到陆雁白的肩膀,谢安歌勾了勾手指,被人偶符控制的陆雁白僵硬的弯下腰,被迫看向谢安歌,只听她轻声说。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来过这里!” 随后身上被禁锢的感觉消失,谢安歌也消失在眼前。 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流下,谢安歌绝对不像他看到的这样是个筑基期的修士,他们全都被她骗了! 可是他说不出一句关于谢安歌的话,就连写都无法写下来。 江家据点内全都是穿着同样服饰的弟子,谢安歌靠着身上的弟子服悄然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据点外找了一个隐蔽处,谢安歌闭上眼睛,尽力屏蔽掉江沅也身上传来的江书臣的气息,调动身上全部的灵力,寻找那个一开始就被她标记的人。 季知节飘在江书臣的意识海中,终于找到那段能够让他开心的记忆。 “没想到能够让你痛苦的居然是你的母亲!” 听到母亲儿字,江书臣缓缓睁开眼睛,纯黑的眸子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越是没有情绪波动,季知节越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兴致勃勃的点开那段被江书臣放在深处的回忆。 江书臣作为先出来的孩子,成功以一刻钟的时间差成为姐姐,而后出来的江书白,才是最开始被定为少家主的人。 江书臣的母亲东方氏生产之后身体就一直都不太好,只有带一个孩子的精力,所以江书臣从小都是家中的乳母带大的。 而她的乳母也在她两岁那年离开,之后就是每三个月一换的家仆。 直到她五岁开始展现出超越同龄人的神识后,才逐渐被江青枫重视起来,就连东方氏也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一直被重视的江书白反而资质平平,江青枫也意识到江书臣才是更优秀的那一个。 测试过神识之后,江书臣正式成为江家的少家主,每一天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对于她的母亲东方氏的记忆,也只有举行仪式那天短暂的一面。 小江书臣站在最高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台下抱着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之人,眼中并没有对母亲的孺慕之情。 而是冷漠,也只有冷漠。 她从小就一个人生活,除了喂养她的乳母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在她身边待够三个月。 东方氏却捂着嘴巴,双眼含泪的看着她,眼中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江青枫带着她见过族中的各位长辈和东方氏之后,她依旧是一个人生活。 期间东方氏来看过她几次,每次无一不在她学习之时。 小江书臣在一日日的教导中,也终于明白母亲的意义,而江书白也在此时被送到她身边。 东方氏失去了她最爱的孩子,每日最常做的就是带着些糕点来看望二人。 小江书白见到母亲时的欢喜和小江书臣的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东方氏每次欲言又止的想要和她亲近却有所顾忌的表情成了她记忆中,对她最深刻的印象。 看完这段记忆的季知节:...... 这段记忆还不如江沅也炸了她的院子让她情绪波动大。 这段记忆实在太久远,远到江书臣已经快要忘记东方氏,甚至到现在她才发觉,自己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的母亲叫什么。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女人对她来说只是东方氏。 一个为了家族,而联姻到江家的可怜女人! 迟迟没有找到能够让江书臣痛苦的回忆,季知节冷笑一声消失在她的识海中。 徒留江书臣一人在这里,迟钝的思绪忽然被剧烈的痛感强行拉回躯体之中。 “欢迎来到自在教,现在你可以睁开眼睛看一看。” 陌生的音色带着回响回荡在山洞中,江书臣掀开沉重的眼皮,引入眼帘的依旧是套着陌生壳子的季知节。 指尖微颤,细密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侧头看过去,她的每一根手指、每一个指节都被禁灵钉钉在石壁上。 黑色的禁灵钉钉在她每一节骨头上,除了头之外,她身上应该被钉了一百七十多根禁灵钉。 “感觉怎么样?”季知节饶有兴趣的喊来褚万卿和周令仪来观看她受刑的样子。 疼痛如潮水般涌来,江书臣已经分不清是哪里在痛,或者应该是她身上每一处都在痛。 “不怎么样!” 长时间没说话,声音有些嘶哑,让她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季知节从旁边拿过一杯水放在她的唇边:“喝吧,这是干净的水!” 江书臣垂眸,水杯中除了水之外,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十分眼熟的卵。 “你想——” “将我的身体做成茧。” 季知节端着水杯的手移开,轻笑一声:“你怎么可能成为那么低贱的东西。” “你将会成就我最完美的躯体!” 江书臣的视线落在周令仪身上,低声笑起: “最完美?” “如何是最完美。” 江书臣的笑声停止,话锋一转。 “你在周令仪身上失败了吧!” 被点到名字的周令仪浑身一震,瞳孔骤缩。 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身上没有乘黄之力,自然会失败!” 季知节抬起江书臣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但是你不一样!” “你——” “有生命之力,能够生产出最完美的造物!” 季知节单手打了个响指,手中凭空出现一个晶莹剔透冒着寒气的盒子。 掀开盖子,里面是一对鲜活的,还在跳动的卵子。 “原本我只打算在你身体中放一颗进去,但是在看你你的回忆之后,我觉得双生子也不错!” 季知节的另一只手凭空出现一把锋利的刀,魔气将刀刃包裹,刀尖抵在江书臣丹田的位置。 “你也是双生子,一强一弱,十分有趣呢!” 尖锐的痛楚从腹部传来,季知节利索的将两颗卵放进江书臣的元婴之中。 感受到身体受到致命伤害,江书臣额间的图腾亮起,瞳孔之中倒映着生机勃勃的绿。 腹部的伤口迅速愈合,在鲜血涌出之前血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在一起。 “出来了,乘黄果然在你体内!” 季知节将刀刃抵在江书臣额间的图腾上,魔气瞬间被净化,刀刃也被透明的屏障抵挡在外。 “有意思,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身体被迅速修复,除了被禁灵钉钉住的地方之外,所有的伤痕都消失无踪。 褚万卿面色惨白的看着这一幕,刚张出来的手臂隐隐作痛。 “大人,可还需要将其他试验品带来?” 周令仪暗哑的声音打断了褚万卿的思绪,让他从痛苦的回忆中回过神。 “不用了,你们二人看好她即可!” 季知节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周令仪知道,这是这具身体即将崩溃的前兆。 “是!”二人同时恭敬的低下头。 在抬头时,季知节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被钉在墙上,处于半昏迷之中的江书臣。 周令仪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遥想当初,若不是江书臣留在她识海中的印记,她恐怕早就死在一次次的实验中。 褚万卿沉默的走向门口,将山洞中所有光源熄灭,整个山洞再次陷入无止境的黑暗之中。 ...... 感受到熟悉气息的谢安歌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脚下。 刚刚她感受到,江书臣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对方就在这片土地之中。 若是真的,那自在教也太大胆了,他们居然把江书臣藏在江家的地盘之下。 意识到这一点,谢安歌忽然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掺杂着其他味道的江书臣的气息。 猛烈从地底涌了上来,就连身后的江家据点中也传来惨烈的嘶喊声。 细听之下,竟是江沅也喊出来的。 被谢安歌震惊到的陆雁白是被江沅也的惨叫强行唤醒,只见对方的脸色在瞬间白到透明。 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嘴巴痛苦的张开,清澈的眼白之中爬满了可怖的红血丝。 极致的痛苦让他的惨叫戛然而止,不过清醒一瞬之后再次陷入昏睡之中。 陆雁白连忙走到他身边,确认他还活着后暗自松了口气。 还活着就行! 意识到江书臣此时正在被折磨,谢安歌最后一丝理智也消失不见。 双手不断结印,手指翻飞指尖,一只蓝色的灵蝶出现在她掌心。 若是江书白在这里,就会发现,她掌心的蓝色灵蝶正是江书臣神识的具象化。 连接两人的通道被强行打开,谢安歌在原地留下记号后,义无反顾的跳入其中。 落地便是无尽的黑暗,潮湿闷热的咸腥气息十分像某种动物在孵化幼崽。 谢安歌耳尖而动,极轻的脚步声从甬道深处传来,双手微微用力,紧紧附着在洞顶上。 来人一步步靠近 ,谢安歌呼吸放浅,在那人走到她下方时,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你是谁!\" 沙哑的女声突兀的响起,谢安歌缩起的瞳孔变成危险的竖瞳,指尖微动,以极快的速度从上方翻身锁住下方之人。 来人眼睛中漂浮着一只红色蝴蝶,细看之下已经有一半破损,但是谢安歌还是看出来,这是属于江书臣的印记。 \"周令仪?江书臣在哪里!\" 谢安歌双腿紧紧锁住身下之人,身体蜷缩到极致,趴在那人耳边用气声问道。 \"被关押在最里面,如果来的...只有你一个人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进去,你不是那人的...对手!\" 周令仪极力控制住呼吸,断断续续的说着。 谢安歌眉头紧皱,直觉告诉她,周令仪说的是真的,她现在的实力独自前来不仅是来送死,还会打草惊蛇。 \"把这里的地图给我!\"谢安歌果断作出选择,江书臣说了,不能做莽夫。 \"你先......你先松开我。\"周令仪拍拍她的手臂,感受到空气能够顺利进入喉管才继续说:\"这里只有这一条路,是专门给江书臣打造的,用不着地图。\" \"当真?\"谢安歌一边怀疑,一边给她贴了一张真话符。 \"当真!\"周令仪眼神恍惚一瞬,在回答完之后才逐渐变得清晰。 这真话符就是她在被关押期间,谢安歌研究出来的,虽然是一次性用品,但是画起来并不难。 得到答案后,谢安歌利索地从远路返回,有江书臣的印记,周令仪是不会将见到她的事情说出去的! 回到地面的谢安歌看到自己留下的记号已经被人发现,悄无声息的用易容丹换了一张脸,再次混进江家据点。 发现记号的第一时间,江家就组织好了营救队伍,谢安歌还在其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谢祈安! 搞不懂对方为什么在这里 ,但是不重要,她现在要去救她的姐姐了! 按照谢安歌留下的记号一路朝着底下而去,期间没有碰到任何一个自在教的人,一路上顺利的可怕。 就连在看到江书臣的瞬间,江家众人都觉得季知节是不是就藏在山洞中的某一处。 谢安歌趁着其他人都在排除陷阱阵法,暗中摸到江书臣身边,看着她满身禁灵钉,眼中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早就发现谢安歌不对的陆雁白强忍着想要说出口的话,在谢安歌威胁的眼神下小心翼翼的将江书臣身上的一百七十多颗钉子拔除。 昏迷中的江书臣被江家人小心翼翼的带走,离开之时依旧没有见到任何自在教的人。 谢安歌眸色沉沉的看着正上方被隐藏起来的灵眸之镜。 她知道,季知节就在那后面看着。 若她所想,季知节此时就站在水幕前看着江家众人带走江书臣,而站在他身后周令仪被褚万卿强压着看着水幕中的画面。 第121章 被遗忘的那一个(4000) \"若不是今天你主动暴露,我还不知道,江书臣的印记居然能够压制住我的印记!\" 季知节回头的瞬间,被他附身的躯体软软倒下,周令仪则瞪大了双眼,剧烈的疼痛让她闷哼出声,眼中破损的灵蝶也被季知节毫不留情的摧毁。 沙哑的女声嗬嗬笑着,眼中的疯狂几乎要将周令仪的眼眶撑破。 \"好样的!江书臣,我等着和你下次见!\" ...... 江家据点内一片混乱,除了江家人外,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院中。 落云宗的长孙甘棠、陆清规、谢祈安。 玄天宗的林初华、杨八万。 青镜宗的谢冗余。 以及接到消息刚刚赶过来的唐家两兄弟。 谢安歌的视线从这些人的脸上扫过,眼神中是藏都藏不住的嫌弃。 这一个个说的好听是天之骄子,可是用起来的时候,居然一个比一个废物。 找了这么久,不仅被徐行耍的团团转就算了,居然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 如果不是她知道消息的时间太晚,现在江书臣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啊!!!! 这群人真的太不中用了!!! 谢安歌的拳头捏的咯吱咯吱直响,好在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江书臣身上,没人往她这边看。 夜幕降临,陆雁归脸色苍白的从屋内走出,面对门外守着的众人,无力的说了声。 \"少家主没有大碍,暂时不方便诸位探望,还请回吧!\" 陆清规和谢冗余同时上前开口: \"我是炼丹师,让我进去看看!\" \"我是炼丹师,我要进去看看!\"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诧异 ,似乎没想到二人居然想到一处。 躲在一旁的谢安歌,早已在他们争吵时,从侧面的窗户处翻了进去。 看着江书臣白到透明的脸,谢安歌心疼的拿起旁边的丝绢为她擦了擦不存在的汗。 守在外面的陆雁归感受到自己设下的禁制被一股熟悉的气息粗暴的破坏,心中叹了口气。 \"各位请回吧,明日少家主醒来之后,自会和诸位相见,今日天色已晚,江家会为各位准备好住处!\" 陆雁归冷着脸送走这几人后,将所有门窗关死设下禁制后,才走进房间中。 \"我的小祖宗,你进来的时候就不能轻点吗?\" 谢安歌冷冷瞥了他一眼:\"姐姐为何明日才会醒过来?\" 说到这件事,陆雁归脸上的苦笑收回,面色有些凝重。 \"少家主的体内......有其他东西在汲取她的灵力!\" \"什么?\"谢安歌脸色陡然一变:\"那你还不赶紧将那东西取出来!\" \"那东西在少家主的元婴内,若是强行取出,恐怕少家主的修为也会因此一落千丈!\" 陆雁归深吸一口气:\"而且,那东西还在一点点长大,和之前那些鬼婴几乎一模一样。\" 听到此话,谢安歌只觉眼前一黑。 若真是鬼婴,那江书臣岂不是要将鬼胎生出来? 这对于江书臣来说,还不如让她死在季知节手中来的干脆。 \"那狗东西,居然敢如此侮辱姐姐!\" \"我要杀了他!\" 谢安歌眼眶通红,显然被气的不轻。 陆雁归连忙将她拦了下来:\"少家主未必不知道这件事,咱们这次的营救行动实在太过顺利。\" \"这恐怕是季知节的阴谋!\" \"你什么意思?\"谢安歌凶狠的瞪着眼前之人,愤怒的思绪被拉回些许:\"季知节他是故意将姐姐放回来的?\" \"他图什么!\" 陆雁归眼神流转,视线落在江书臣的腹部,忽然深吸一口气,似乎被自己的猜测吓到。 \"你怎么了?\"谢安歌皱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季知节断定少家主取不出鬼婴,才会将她放回来!\" \"他想让少家主在江家生下鬼——\" 话说到一半,陆雁白也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谢安歌愣愣的看着他,二人皆陷入沉默。 沉默半晌,谢安歌薄唇轻启,额头上的封印亮起,咒文从她的额头蔓延至整张脸,黑色的瞳孔也泛着丝丝红光。 “鬼婴不能留!” 陆雁白后退两步,他是知道谢安歌的真实身份的,看着对方疯魔的样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你冷静一点,鬼婴确实不能留,但是从修士身体中生出来的也不一定是鬼——” “你这话什么意思?”谢安歌冰冷的视线落在陆雁白的脸上,脸上的咒文已经蔓延到脖颈处,用不了多久,谢安歌就会完全突破封印。 “他的意思是,我生出来的,也有可能只是普通的婴儿!” 江书臣的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谢安歌闻言一顿,脸上的咒文迅速消退,眼眶通红的扑到床边。 “姐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以为......” 刚刚疯魔的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谢安歌此时乖顺的像一只红眼睛的小兔子。 “我没事!”江书臣摸了摸她的发顶:“抱歉让你担心了!” 谢安歌用脸颊蹭了蹭那只纤弱的手,安静的趴在床边。 “少家主,鬼婴是都要留下?”陆雁白尽量不去看谢安歌,这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江书臣轻轻抚摸着丹田的位置,感受着腹部传来的温热:“先将鬼婴封印吧!” “封印?”陆雁白有些诧异:“少家主一开始就想好了?” 江书臣嗯了一声,眼神温和的看向谢安歌:“还记得我之前教你的阵法吗?” 阵法? “是......” “是!”江书臣抓住她的手,无波无澜的眼睛中带着笃定:“这个阵法我只教过你,所以由你来布阵最为妥当。” 谢安歌的双手一颤:“可是......可是我怕......” “放心!我会清醒的看着你动手,不会有意外的!”江书臣的瞳孔中闪过一只蓝色灵蝶,倒映在谢安歌的眼睛中,让她感觉无比安心。 “好!”谢安歌答应道。 陆雁白目瞪口呆的看着深情对望的两个人。 什么封印阵只有谢安歌一个人知道。 什么就好了? 这么大的事儿确定不需要和他商量一下吗? 感受到陆雁白灼热的目光,江书臣终于抬起头看向他。 “把我和江沅也之间的通感解除吧!我现在灵力枯竭,还是你来比较稳妥!” 路演贵下意识看向躺在另一边生死不明的江沅也,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江书臣为什么要将他送过来。 “是!少家主!”陆雁白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当初为什么要先送江沅也回来?” 江书臣疲惫的闭上眼睛;“我和他之间的通感是有距离限制的,我以为你们会通过这一点发现我的位置!” 实际上,不仅没人发现,最后这些人还是靠谢安歌留下来的记号才找到人。 “原来是这样!若是没人发现的话,您岂不是会陷入险境?”陆雁白又问。 “总会有人找到的,不是吗?” 确实,谢安歌找到了! “去准备解开通感吧!”江书臣淡淡说道,声音中带着掩盖不住的怠倦。 陆雁白悄然退下,用屏风将房间隔成两部分,将江书臣的身影遮挡住。 一室安静,第一抹阳光照耀在院子里时,门外已经站满了前来探望之人。 忙碌了一夜的陆雁白被堵在门口,看着满院子的人苦笑。 “诸位来的这么早,少家主已经醒来,还请诸位看望时保持安静!” 屋内的谢安歌不情不愿的从窗口翻出去,去准备封印所需要的东西。 江书臣虚弱的靠在床头,虽然她的身体已经被乘黄的生命之力治愈,但是被季知节搅乱的神识依旧处于混沌之中。 钝痛感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她的神志,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江书臣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眼神重新恢复清明。 率先走到窗前的是刚刚回来的江书白。 “姐!你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眼前忽然闪过那段被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小小的江书白被东方氏抱在怀中逗弄,而她则站在高台之上冷漠的看着。 “我没事!”江书臣唇边勾起一抹笑:“抱歉,让你担心了!” 看着明显冷漠不少的江书臣,江书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这样的笑容他太熟悉了。 他第一次到江书臣身边时,她就是这么对他笑的。 “父亲还在闭关中,其他叔伯也奔波在各地,暂时不能来看望你!” “嗯,传信回去,我没事,让他们放心!”江书臣看不到江沅也的身影,只好对着江书白说。 江书白沉默的点点头,退到一边,陆清规紧接着站到他刚刚的位置。 “我......我想帮您在检查一下身体。” “可以吗?” 江书臣看着他担忧的眼眸,倏然一笑:“不必麻烦,陆雁白已经看过了!” 被拒绝的陆清规一愣:“抱歉,是我冒昧了!” 江书臣微笑:“谢谢!” 林初华见陆清规半天不说话,伸手将他推开,上前仔细看了两眼江书臣,确认她还活的好好的之后,客套两句便退到一边。 被唐昀清拉住的唐言九只能眼巴巴的在远处看着,不多时,陆雁白便站出来表示江书臣需要静养,请所有人离开。 没有和江书臣说上话的唐言九皱眉看向唐昀清:“哥,为什么要拉着我,别人都说上话,就咱俩像两根柱子一样杵在那!” 唐昀清看四周无人,在两人周身设下隔音结界才开口解释。 “江书臣不对劲!” “不对劲?”唐言九疑惑地看向他:“哪里不对劲?我看她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并无异样。” “难不成,她被人夺舍了?” 唐言九震惊的捂着嘴巴,倒退两步,似乎被自己的猜测吓到。 “这倒不是!”唐昀清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家的傻弟弟:“感觉不对,特别是她和江书白说话的时候。” “太冷漠,不像是她现在对江书白的态度,而像是最开始的时候。” “那时我比她年长几岁,随着父亲来江家拜访,想让我教授二人习剑。” “第一次见面她不过才七岁,刚刚引气入体,江家主就把江书白送到她身边共同学习。” “当时,她就是这么笑的!” 唐言九嘴角抽搐:“你的意思是,江书臣的记忆回到了从前?” “不算是!”唐昀清垂眸陷入回忆中:“江家主觉得书臣的性格太过冷漠,所以特意在江家举办了很长时间的家学!” “除了我以外,还有弓月满以及江家有天赋的弟子和江书臣一同学习!” “可惜江书臣学习的速度太快,十天的课程只需要来一天便可学会,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唯独我和弓月满勉强留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江书臣把弓月满和江书白关了起来,在他们身上实验阵法。” “幸好她年纪不大,弓月满和江书白并没有伤的很重。” “江家主救出这两人后,把江书臣的这段记忆封印起来,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江书臣都被关在禁地中。” “直到她成功筑基之后才被放了出来,从那以后,她整个人性格都变得比以前柔和,对江书白的态度也有了变化!” 唐昀清的声音越来越轻,他忽然意识到,不是江书臣的记忆回到了从前。 是她本来就是这样的! “这些年......她都是装出来的吗?”唐昀清喃喃道,神情有些恍惚的看到江书白似乎重新走进江书臣的房间。 “装出来的?”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江书白面无表情的关上了门。 原先被安置在这里的江沅也被陆清规带走,此时屋内只有姐弟二人。 “怎么回来了?还有其他事?” 江书臣强撑起身,混沌的识海已经让她眼前出现了幻觉,只能隐约看到江书白的一丝身影。 “你想起来了,是吗?” 江书白就站在门口,遥遥望着她,颤抖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恐惧。 “你是来质问我的吗?” 江书臣揉了揉肿胀的眉心,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江书白回答这个问题,面对异常状态的江书臣,他心中是止不住的恐惧。 他害怕。 害怕以前那个冷漠地江书臣回来。 高高升起的日头将温暖的阳光撒进房间,一寸寸照在江书白的身上,阳光氤氲下的少年却阴沉的看着阴影中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第122章 小乘黄的悸动 谢安歌从窗外翻进来时,看到站在门口的江书白还有些意外。 “你怎么在这儿?”语气中是明晃晃的嫌弃。 江书白看着突然进来的陌生女修,手中的宿白瞬间逼至谢安歌眼前:“你是谁!” “安歌,别闹!” 江书臣叹了口气,视线依旧对不上焦,却精确的落在江书白身上,语气算得上平静: “若是没有其他事,就先回去吧!” 江书白呼吸一滞,看着谢安歌投来的挑衅的眼神,奋力按耐住涌上心头的不忿,转身大步离开。 \"东西都准备好了?\"江书臣摸索着从床上走到屋内的空地上盘膝坐下。 \"''都准备好了!\"谢安歌从储物袋中一样一样拿出,按照记忆中的顺序摆在江书臣身边。 \"七星玄铁、太阳晶石、五色土、菩提木、去年夏至的无根水。\" 谢安歌盘坐在江书臣身后,双手不断结印整个房间中的防御阵法被打开,确保二人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收到消息的陆雁白也在江书白离开后安静的守在门口。 \"巳时已到,我要开始了!\" 谢安歌阖上眼睛,再睁开时,黑色的瞳孔被血色取代,细看之下,还有一只蓝色蝴蝶覆盖其上,将她的理智牢牢拉住。 十五张红底黄字的特殊符篆一一飞出,围绕在二人身边,谢安歌双手结印,浓厚的灵气从符篆之中溢出。 谢安歌手指飞舞,灵气纵横交错,阵法在二人脚下逐渐成型。 无根水在灵气的包裹中在蜿蜒流淌在五色土之中,滋养着菩提木长出枝桠。 太阳晶石缓缓飘起,炙热的温度将七星玄铁融进阵法之中,被融合的五行之力顺着江书臣的经脉流入元婴之中。 磅礴的五行之力不断滋养着元婴内的两颗卵,江书臣也趁机分出一部分五行之力抚平识海。 灵台清明,江书臣迅速结印,谢安歌也在同一时间改变手势,二人结印的速度一致,一大一小两道法印同时出现。 江书臣元婴中的卵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开始搅乱五行之力,试图打断二人的仪式。 元婴传来的痛楚让江书臣忍不住闷哼出声,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透明,结印的手变快,法印一前一后强行覆盖在丹田之处。 封印已成,元婴内的卵也消停下来,没有五行之力支撑的江书臣软软倒在谢安歌怀中。 保留着最后一丝神志的谢安歌眼中不断冒出黑气,江书臣用拇指擦掉唇边的血,抬手将血点在谢安歌的眉心。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谢安歌脸上的阵纹消褪,眼睛也恢复清明,双手颤抖的抱起江书臣, \"我们成功了!\"江书臣轻轻拍了拍谢安歌的后背:\"做得很好。\" 似乎还有些不相信,谢安歌的手轻轻覆在江书臣的丹田处,眼睛微微睁大:\"真的感受不到了!\" \"把陆雁白喊进来吧!\"江书臣拍拍她的手提醒。 谢安歌小心翼翼的把江书臣放在床上,瞬移到门口,打开禁制,一把将门口的陆雁白拉到床边。 \"快给姐姐看看!\" 陆雁白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谢安歌的话,手搭在江书臣的手腕处,随后才在丹田处仔细查看。 \"已经停止生长,只要封印不破,鬼婴就不会在吸取少家主的灵力!\" 陆雁白惊奇的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少家主是......如何做到的?\" \"无他,手熟尔!\" 感受着体内的逐渐充盈的灵力,江书臣吐出一口浊气,她不过将谢安歌身上的封印阵做了修改而已。 在封印谢安歌之初,江书臣便在她身上放了一道神识印记,不论在任何情况下,谢安歌身上的封印都会被这道神识控制。 只要她不死,封印便不会破! 至于陆雁白那天看到的谢安歌脸上的阵纹,不过是谢安歌吓唬他的。 这次封印时,江书臣让谢安歌放出一丝魔气融入其中,纯正的魔气对还未成熟的卵有足够的压制之力。 封印对她们两个来说,易如反掌。 唯一让谢安歌担忧的便是那道魔气,留在元婴之中太危险。 \"快看看姐姐的神识有没有完全恢复!\"谢安歌推了陆雁白一把,打断他刚刚的好奇心。 \"没什么问题,少家主的神识不过是被季知节搅乱,之前少家主没有灵力去控制,才会灵台紊乱,如今灵力恢复,只要稍加修养,便会恢复如初。\" 陆雁白一边说一边拿出早已准备的好丹药放在床边叮嘱谢安歌。 \"少家主向来不按时吃药,现在你在这里,这些丹药每两个时辰吃一次,一定不要一次性吃完!\" 谢安歌认真记下之后就将他赶出了房间。 \"这里有我,你去照顾江沅也吧!\" 江沅也没有乘黄之力,恢复的并没有江书臣快,此时还在昏迷之中。 江书臣拿着药瓶在指间不断反转,思考着如何对付季知节。 \"姐姐,先吃药吧!\"谢安歌端着一杯温水递给对方。 江书臣嚼完最后一颗丹药才喝了口水,看着谢安歌陌生的脸:\"今日就回禁地吧!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谢安歌脸色一白:\"我不怕危险,那些废物根本保护不了姐姐,我要留在这里照顾你!\" \"他们本就不是来保护我的,我也不需要任何人保护我!\"江书臣摸了摸谢安歌的头:\"季知节已经知道你的身份,留在这里不安全!\" \"我不走!\"谢安歌一屁股坐在床上,双手抱着江书臣的腰:\"要走一起走!姐姐休想抛下我!\" 似乎觉得撒娇不够,谢安歌又小声威胁:\"禁地压根就困不住我,就算是你把我送回去了,我也会回来的!\" \"那好吧,留在这里可以,但是要以江安安的的身份。\" 江书臣垂眸看着谢安歌:\"江安安只是筑基期的炼器师,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知道了吗?\" 谢安歌点点头:\"知道知道,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了!\" \"不过,江书白怎么办?他向来不喜欢我!\"谢安歌将头埋在江书臣柔软的腹部,小声嘟囔着。 \"不用管他!\" —————————— 江书白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才想起来不对劲的地方。 谢安歌此时应该在江家禁地,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白兄!你在吗?\" 谢祈安的声音突然响起,江书白深吸一口气,将刚刚的情绪收拾妥当后才拉开门。 \"何事?\" \"没什么事,就是刚刚看到你步履匆匆,是江道友遇到什么事了吗?\" 江书白常年在落云宗和他们一同做任务,二人之间的关系也比和江书臣更亲近些。 \"她没事。\"江书白眼中闪过一丝烦躁,又忽然想起谢安歌,试探道:\"你......最近见过你妹妹吗?\" \"没有啊。\"谢祈安这才想起之前和谢安歌说过江书臣失踪的事,如今江书臣已经脱离危险,他还没有告知对方。 \"不过江道友失踪之时,安歌她曾经问过!\" \"我知道了!\"江书白微微一笑:\"我还有事要处理,谢兄自便!\" 谢祈安知道对方是在下逐客令,心中想着给谢安歌的回复,客套两句后就回到客院中。 看着灵玉亮起又熄灭,迟迟没有得到回应,谢祈安皱起的眉间染上焦急之色。 又想起刚刚江书白说有事要处理,思索再三后,还是决定去找江书臣。 毕竟和谢安歌关系最亲近之人是她。 谢祈安看着眼前未完全关上的门,踌躇一会儿后,还是推开了门。 然,屋内的场景却让他顿住脚步。 江书臣满头大汗的躺在一名陌生的江家弟子怀中,二人齐齐看着房梁上一只黄色灵兽。 灵兽虽长得像狐狸,背上却有两只角,开门的声音似乎是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谢祈安犹觉怀中一沉,那灵兽就出现在他怀中。 \"谢道友来此,可是有事?\" 谢祈安闻声看过去,江书臣已经端坐在桌旁,笑盈盈的看着他。 不,应该是看着他怀中的灵兽。 \"这是——\" \"这是我的契约灵兽,今日刚刚苏醒,许是与谢道友投缘,才会跳到你怀中!\" 听闻是对方的灵兽,谢祈安连忙上前两步将怀中的灵兽放在桌上。 那灵兽却十分倔强的用爪子勾着谢祈安的衣袖,不停的往他怀中蹭。 \"它喜欢你,谢道友可以多安抚它一会儿!\" 江书臣虽然是笑着的,视线在掠过灵兽时微微又些凉,灵兽情不自禁的在谢祈安的怀中打了个寒颤。 \"好......\"谢祈安愣愣的抱着怀中的灵兽坐下,随后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我来时想问问安歌的事!\" \"之前江道友失踪,安歌曾问过你的情况,如今我联系不上她,不知......\" 江书臣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她站在她身旁的江家弟子:\"她很好!\"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谢祈安松了口气:\"那就好,此事多谢江道友!\" \"谢道友客气了,若是谢道友没有其他事——\" 江书臣笑眯眯的看着他怀中的灵兽,谢祈安明白对方是在下逐客令,当即将灵兽塞到那名江家弟子的怀中。 \"在下便告辞了!\" 灵兽感知到他要走,开始剧烈挣扎,还将那名江家弟子的手挠出数道血痕。 江书臣拿出一张符篆果断贴到它身上,才客气的冲他点点头。 \"谢道友自便!\" 临出门前,谢祈安都能够感受到背后来自灵兽灼热的恋恋不舍的目光。 可惜它已经和江书臣契约,此生是不能易主了! ...... \"姐姐,它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怎么现在就蔫儿了呢!\" 谢安歌拎着小乘黄的后颈,翻来覆去的研究。 江书臣随手将它背上的符篆揭下,小乘黄依旧生无可恋的趴在桌上:\"可能还不适应吧!\" \"我怎么觉得它看上我哥了呢?\"谢安歌唇边挂着一抹恶劣的笑,邪恶的小手快速掀开小乘黄的后腿。 \"果然是只雌兽,难怪刚刚醒来不让咱俩触碰!\" 似乎是被说中了心事,小乘黄气愤的一脚蹬空,翻了个身,不想面对谢安歌。 \"人兽恋?\"江书臣难得认真的看着小乘黄:\"你和他可是有种族隔离的,生不了小乘黄,趁早放弃吧!\" 语气中满是揶揄,小乘黄被气的直翻白眼,干脆闭上眼睛,不再搭理二人。 \"嘿,它还生气了!\"谢安歌抱起小乘黄,将它放进早已准备好的聚灵阵中。 早在一刻钟前,江书臣的状态刚刚稳定,谢安歌正刚打开门准备去找江书白说她要留在这里的事,就听到江书臣的痛呼。 回头的瞬间就被小乘黄扑脸,谢安歌一把将小乘黄扔到床上,才看到江书臣虚弱的趴在床边,刚恢复的脸色在此变得煞白。 谢安歌顾不得小乘黄,直奔江书臣而去,偏偏小乘黄就不乐意谢安歌靠近江书臣,一人一兽就在房间内打了起来。 得知小乘黄是江书臣的灵兽后,谢安歌只能被动防御,想要趁机抓住它,结果小乘黄一个回马枪躲在江书臣背后。 一个没控制好力度,把江书臣创到了地上,谢安歌气急,扶起江书臣的肩隙,三张符篆飞出,小乘黄乘机跑到房梁之上。 察觉到门口有人,谢安歌只好将符篆收回。 \"按照它的年纪,如今没能化身,多半是灵力不足,有这个巨能补聚灵阵,估计今天晚上就能看到它长什么样了!\" 谢安歌拍拍手,又在聚灵阵周围加上了几层防御阵,顾虑到小乘黄是雌兽,还贴心的放了一套江家的弟子服在边上。 安排好一切,谢安歌这才离开房间,朝江书白的方向走去。 江书臣放下手中的消息 ,面无表情的看着趴在聚灵阵中的小乘黄:\"你是什么时候觉醒的?\" 小乘黄还在思念谢祈安,听到江书臣的声音,奄奄地在江书臣的识海中答:\"在你受伤的时候!\" \"我感觉你要死了,所以才会用灵力保你!\" \"如果不是因为保护你,我也不至于连人形都维持不住!\" 说话间隐隐有些委屈又有些不易察觉的懊恼。 江书臣眼神一转,哪能不明白这只处于发情期的小乘黄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了,谢祈安和你不是一个种族的,不要再去招惹他!\" 小乘黄在看到谢祈安时的心跳加速,强烈到她这个主人都感受到了!!! 第123章 围剿 夜幕降临,江家据点因为江书臣的回归显得格外安静。 一抹纤细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江书臣的房间掠出,在门口稍稍停顿后, 朝着其中一个方向快速奔去。 夜间巡逻的弟子忽然停在原地:“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东西过去了?” 另外几人闻言警惕的四周查找一番后,将这件事上报给江书白。 江书白想起下午刚刚找过他的谢安歌,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了,照常巡逻吧!” 被误以为是谢安歌的人鬼鬼祟祟的进了谢祈安的院子,可惜在翻窗时就被屋内的男人抓住了手臂。 谢祈安愕然的看着眼前和江书臣七分相似的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那样大。 “你——” 还未等谢祈安开口,被他抓住的少女眸光闪烁,紧紧盯着他脸上刚刚张开的,泛着诱人光泽的红润的嘴巴亲了上去。 少女感受到手臂上抓着她的力道放松,顺数向上搂着谢祈安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回过神的谢祈安抓着少女的手臂,慌乱的推开她。 “你......你是谁?” “怎......怎么能.......能” 少女懵懂的看着他,无意识的舔了舔被浸湿的嘴唇,视线落在他因为紧张而变得更加红润的唇上。 “我叫亓一,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说罢,亓一再次欺身而上,身上散发出奇异的桃子香气,将二人笼罩起来。 闻到香气的一瞬,谢祈安双眼迷蒙,眼前与江书臣有七分相似的少女,不禁让他想起第一次和江书臣相见的场面。 那时的江书臣,也是差不多的模样。 后颈传来的痛楚忽然打断了旖旎缱绻的气氛,在昏迷之前,谢祈安隐约看到江书臣脸上的冷笑。 被抓住的小乘黄颇为遗憾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谢祈安,手脚无力的挣扎两下,“嘭”的一声变回了原型。 “这小东西,居然还敢下药!” 谢安歌咬着牙在它身上贴了张禁灵符,从江书臣手上接过放进笼子中。 “还好来的及时,再晚一会儿,恐怕小崽子就揣上了!”陆雁白松开谢祈安的手腕,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这一天天的,净折腾他这个炼丹师了! “将他安置好,在这里设下禁制,先回去吧!”江书臣在谢祈安的房间内扫视一番,随手留下一只灵蝶后带着谢安歌离开。 被留下善后的陆雁白:...... 忽然好想念江沅也,这些活以前都是他来干的! 他一定让江沅也早日醒来!!! ...... 为了不引起怀疑,江书臣和谢安歌一路躲着巡逻的队伍回到房间内,被关起来的亓一蜷缩成一团,用后背上的两只角对着二人。 以一己之力将二人孤立。 “小东西胆子阵法,居然敢对我哥下手!”坐在桌边猛灌两口茶水,才看向江书臣。 “姐姐,这件事要不要......” “要!”江书臣翻着手中关于乘黄习性的书:“它是不会放弃的,这件事还是和你哥说一声比较好,日后也好防备!” “嗯,不过这小东西怎么和你长得那么像?”谢安歌戳了戳亓一后背上的角:“她都已经是几百岁的灵兽,不应该没有自己的脸!” 江书臣又翻了两页书后,找到了答案:“乘黄可与契约者共享传承记忆,同样的,我的记忆也会被看到!” “这和她变成你的样子有什么关系呢?”谢安歌表示不理解。 “大概是我曾经帮助过谢祈安,变成我的样子,更好接触罢了!” 江书臣放下手中的书,单手结印,将一道印记打进亓一的体内。 感受到一样的亓一迅速转身,呲着牙怒吼:“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过是一道用来追踪定位的印记,你也不想被自在教的人抓走吧!” 主仆之间的契约虽然能够让彼此感受到对方的位置,但是如果双方相隔的足够远,这种感应也会被削弱直至消失。 而江书臣的印记不同,这道印记没有距离限制,除非亓一被带离这个世界,不然天涯海角江书臣都能找到它。 被江书臣一提醒,亓一的后背一僵,呲着的牙也收了回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你不能再背着我去找谢祈安了!” 江书臣唇边勾起一抹恶劣的笑,似乎是在报亓一给她下药的仇。 “跨种族的爱情没有结果,放弃吧!” 一旁的谢安歌听到这句话明显一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江书臣在亓一开口前在她身上贴了张禁言符,随后打了个哈欠看向谢安歌:“你也回去休息吧!” 她的神识还需要足够的睡眠来恢复。 谢安歌知道这一点:“我在外面守着,总感觉今天晚上不太平!心里慌慌的!” 江书臣嗯了一声,就不再管她。 陆雁白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谢安歌魂不守舍的坐在门口看星星。 “你怎么在这儿?” 谢安歌迷茫的眼神落在陆雁白身上:“跨种族的爱情,真的没有结果吗?” “什么?”陆雁白忽然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沉吟一声:“从现存的经验来看,是的!” 谢安歌情绪低迷的垂下头:“可是......我母亲还是把我生下来了!” “两个人相爱,不就是为了繁衍后代吗?” “就像亓一一样!” 陆雁白听到现在才明白谢安歌为什么会这样,她作为人魔混血,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 “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爱情,但是不一定是为繁衍后代。” “亓一作为乘黄的后代,他们族群的生存十分困难,繁衍后代,壮大族群是它们生存下去的最重要的任务。” “你作为人,这却不是你最重要的事!” 谢安歌抬起头,迷茫的看着陆雁白:“那我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作为修士,自然是努力修炼,终有一日飞升!” 谢安歌惨笑一声:“我怕是没有那一天!” 想起对方人魔混血的身份,陆雁白拍了拍她的后背:“只要你一心向道,飞升不是不可能的事!” 谢安歌没有说话,依旧静悄悄的坐在门口看星星,只是记不清,这个习惯是从何而来。 只是觉得这样做有种熟悉的感觉。 一夜无梦,江书臣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揭开亓一背上的禁灵符,为了昨夜难得的安宁,江书臣单方面切断了和她的精神连接。 “我要去见谢祈安!”亓一依旧不死心! “不行!” “只是借个种,这种事在我们乘黄的身上很常见的!”亓一两只前爪抱起,近乎祈求的看着江书臣。 “你想借就借,你问过谢祈安吗?”江书臣眸色沉沉的看着她:“而且,变成我的样子去骗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亓一蔫儿了,她确实是在江书臣的记忆中看到谢祈安看向江书臣时,与其他人不同的眼神。 至于江书臣本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谢祈安在想些什么!只不过二人之间并无可能,江书臣身上背负着整个江家。 也许这辈子都只能通过联姻的方式找到可以生下后代的人,谢祈安并不符合这个条件。 “若是你着急完成繁衍后嗣的任务,我亦可以帮你找一只实力强大的灵兽!” 江书臣拿出灵玉,将昨天她找到的,能够和乘黄相匹配的灵兽图像展示给它看。 “我不要!”亓一后退两步,兽脸上满是嫌弃:“这些兽什么都不懂,全都没有谢祈安那么温柔!” 江书臣:...... “你们灵兽之间还看中这个?” 亓一蹭的一下站起:“你这是什么话,我可是最接近神兽的圣兽,已经可以化形,自然要求高一些!” “天白山上有一只归终,能够通晓未来之事,听说也是只神兽,这个总能和你相配了吧!” 江书臣看着寥寥无几的资料,已经着手准备发布任务,让亓一能够早些和归终相见。 “我只要谢祈安!什么归终,我才不要!”亓一转过身,用屁股对着江书臣来表示抗议。 江书臣哑然,隔了一会才笑出声:“那你就自己待着这里吧!” 说着,就将笼子放在聚灵阵上,让它能够快些恢复灵力。 门口的禁制刚刚打开,谢安歌就站起身,和她一同等在门外的还有陆雁白和早上刚刚醒来的江沅也。 “姐姐!” “少家主!” “少家主!” 三人齐齐出声,江书臣关上门后,大步朝着江家据点的议事厅而去。 除了早上值守的江家弟子之外,议事厅内还有谢祈安,显然他对昨天晚上的事还没回过神来。 江书臣挑眉看向身后,似乎在问陆雁白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谢道友怎么一早就等在这里?” “我......昨天晚上......你......就是......”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谢祈安怒过说出这两个词脸上就已经红的不像样,谢安歌看着自家的蠢哥哥,忍不住捂住脸。 “昨天晚上是个意外,我的契约灵兽一时顽皮,惊扰到了谢道友,实在抱歉!” 江书臣说的坦荡,谢祈安也松了口气,昨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真实,他昨天晚上醒来之后,心跳的乱七八糟的。 “原来是这样!”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失落,谢祈安随即回过神:“那就不打扰江道友,我......我就先回去了!” 看着谢祈安落荒而逃的背影,江书臣垂下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的烦躁。 “让所有小队队长来议事厅!” 江沅也下意识回答,却被江书臣拦下:“这件事让江安安去做即可,你将各宗门留在江家的修士请来!” “是!”江沅也和谢安歌同时应下,议事厅中只剩下她和陆雁白。 “这么快就要反击了吗?”陆雁白皱眉问道。 “快吗?我可不觉得快!”江书臣把早已准备好的地图和留影石都放在桌面上,最快来的是江家所有小队的队长。 在看到江书臣放在桌上的东西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江书臣想要做的事。 随后到的则是江书白和落云宗二人,谢祈安再回去时走了小路,刚好和两人错过。 等玄天宗和唐家两兄弟到齐后,江书臣也打开了第一块留影石。 画面中是江书臣在晋阳城和徐行战斗的场面,随后就是江书臣如何被带到自在教中。 画面一黑,江书臣进入自在教后的画面戛然而止。 “如各位所见,徐行的有控制尸体的能力,同样他擅长各种阵法,对我们的打法更是了如指掌。” “他一个人,灭了整个晋阳城的江家据点,这件事我们江家要和自在教讨回来!” “介于江家的综合战斗实力不足,所以我想和在座各位结盟,所有法器皆由江家出!” “我要让季知节和徐行付出代价!” 江书臣眸光清冷,眼中丝毫看不出对季知节和徐行的恨意,仿佛刚刚的话并不是出自她口中。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长孙甘棠皱起眉头,所谓盟友,他们只在“界”中合作,至于对付季知节,这已经上升到了宗门,不是他和陆清规可以做主的! “围剿季知节和徐行!” 江书臣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法器:“这是追魂钺,能够感应到季知节和徐行的方位,只要他们出现在附近,追魂钺就会亮起!” 唐言九看着江书臣手中斧头样式的如同挂坠一般的灵器,发出的灵魂一问:“这东西准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江书臣拍拍手,门外等候的谢安歌押着一名自在教的教徒走进来。 江书臣手中的追魂钺在他靠近的瞬间亮起红光,一条红色的、灵气凝结成的细线逐渐成型,连接到那名教徒身上。 “这条线只有拿着追魂钺的人才能看到,季知节留在教徒身上的印记越深,颜色就越深,若是遇到季知节和徐行,追魂钺的颜色就会变成黑色!” “如果遇到徐行,可以提前穿上这件金丝软猬甲,只要人不死,就不会被徐行控制,还有这件......” 江书臣一一介绍过去,无一不是对付自在教的专属法器。 长孙甘棠现在明白了,季知节这是把江书臣得罪惨了! 此后两百年,江书臣集结了整个修仙界的力量围捕自在教,季知节也在江书臣的打压下,不得不收敛锋芒,藏在江书臣找不到的地方! 第124章 两百年后 【少家主,襄阳城内的据点被自在教袭击。】 【少家主,襄阳城损失严重,超过七成的弟子此时已经转移到邻近城中。】 【少家主,各大宗门已经前来支援,城内百姓无恙。】 【......】 消息实在太多,江书臣只拣了其中几个查看,修仙界和人间太平了两百年,季知节终于忍不住了吗? 手指在空中不断滑动,找到江沅也发来的消息,江书臣一目十行看完后,指尖在灵玉上轻点。 【位置发我!】 江沅也回复的很快,此时多半是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获得位置后,江书臣走到外面,在临走前看到桌案上堆积的资料,想了想,一挥手全都塞进储物袋中。 传送阵亮起时,江书臣抽空看了眼灵玉,除了位置之外,江沅也什么都没有说。 ...... 江沅也单手结印,把受伤的江家弟子牢牢护在身后。 站在他对面的褚万卿手中的剑还在滴血,面色阴沉的威胁道: “交出他们,我可以放过你!不然我会将这三年受过的所有折磨,全都还给你!” 江沅也不为所动,只是脚下的阵法默默扩大三寸,几乎要蔓延到褚万卿的脚下。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是个聪明人!” “要打便打,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江沅也慢悠悠的掀起眼皮,丝毫不将他放在眼中。 褚万卿冷哼一声挥挥手,从他身后走出十几名江家弟子。 蓝色鎏金衣摆已经被血液浸染成青金石色,防御符篆依旧在运转,保护着他们已经摇摇欲坠的身躯。 为了控制他们,大多数人的手臂都已经被折断,只留了一两个人的手却也被打断了双腿,不能自由行动。 “看看呐,这些都是你江家的孩子,你要对他们动手吗?” 褚万卿捏着其中一名弟子的后颈,迫使他向前两步又堪堪停在江沅也得阵法边缘。 “沅也师兄,不用管我们,带着他们快跑!”那名弟子嘶喊着踩上阵法的边缘。 鲜血滴答滴答掉落在地上,一道剑气贯穿了那名弟子的喉咙,褚万卿嫌恶的松开手。 “啧!原本没打算用你试阵,怎么自己还踩上去了呢?” 身体被无情的堆在地上,数道剑气启发,将他残缺的身体分割成数块。 阵法运行的速度太快,快到江沅也来不及收起手中的灵力,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那名弟子最后的一抹微笑。 无声的对他说了抱歉。 “江沅也,各宗门现如今都在城内抓捕诱饵,没人能来救你!” 褚万卿随手又抓过一名江家弟子,不过这次他将这名弟子牢牢控制在原地,阻止他们的自杀行为。 江家这些硬骨头实在难啃,从抓到这几人到现在,还没问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站在褚万卿身后的阵法师不断在阵法盘上摆放破阵所需的物品,江沅也的唇边也随着对方不断攻击留下血痕。 褚万卿盯着他逐渐苍白的脸色,再次扬声劝道:“像你这样的人才,若是愿意加入自在教,一定比你在江家得到的多!” “别再挣扎了,我身边的可是化神期的阵法师,破开你的阵法只是时间问题!” 江沅也闭了闭眼睛,感受到腰间传来的动静,用空着的那只手快速在上面点了几下,随后唇边露出一抹微笑。 “是吗?那就让我见识见识化神期的阵法师到底是什么样的!” 睁眼之时,江沅也的脸上已经不是之前的隐忍,反而带着些不要命的疯劲儿。 意识到不对,褚万卿迅速后退几步,转头问那名阵法师。 “江沅也要做什么?” 阵法师脸色阴沉:“他将所有神识和灵力都灌注到阵法中,怕——” “怕是什么?” “怕是要和我们同归于尽!”那名阵法师迅速在手中的阵法盘上加了几道防御符篆,快速说道: “这人虽然只有元婴巅峰的实力,但是他的神识要比他的修为更高,若是他想要同归于尽,我们都会折在这儿!” 褚万卿咬着牙,不甘的看过去:“折在这儿也不能就这样离开!” 他们出发之前,季知节癫狂的神色犹在眼前,若是他们这次无功而返,那人会对他们做什么,可想而知! 江沅也脚下的阵法已经蔓延数丈,被他藏在身后的江家弟子也在此时站在不同的位置上开始结印。 “快想办法破阵!”褚万卿朝身边的阵法师大喊着,按照这个蔓延的速度,他们这些人迟早会退到隔绝传送阵的边缘。 到那时候,就困不住这些人了! 阵法师咬破手指,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面沾满阴魂之气的摄魂旗,手中的阵法盘被摄魂旗插在地上,黑色的,裹挟着阴气的阵法在他脚下展开。 硬生生阻拦下江沅也的阵法。 “你的太极无相阵再厉害,也抵不过我这玄阴灵阵!这里面可是有你江家的生魂!” 江沅也吐出一口鲜血,抬眸望过去,冷哼一声。 “这种损阴德的阵法你都敢用,道途也就在这儿了!” 似乎是被戳到了痛点,那阵法师的表情变的扭曲。 只听他大喊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婴儿脑袋大小的黄符三角旗,猛地往江沅也所在的位置抛出,口中还在不停的念咒。 守在阵心的江沅也眸光沉静,双手结印,在空中画出一道八卦法阵挡在身前。 黄符三角旗被法阵拦下之际寸寸裂开,细纹爬满整个法阵,三角旗依旧完好无损。 “这黄符三角旗可是我的本命法器,我看你如何抵挡!”阵法师吐出一口黑血,结印的双手舞的飞快。 江沅也被三角旗逼得吐出一口鲜血,额角跳的厉害,神识已经全部被阵法抽空,灵台震动,头痛的几乎要炸开,脚下的太极无相阵也在此时抖动一瞬。 “褚大人放心,江沅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败下阵来!” 看到江沅也吐血的样子,那阵法师也忘了刚刚他自己说过的,对方想要同归于尽的话,一门心思的觉得他不过是个花架子。 此时这个样子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之际,马上就要成为他们自在教的囊中之物。 “不要掉以轻心,他可是江书臣身边最得力的人!”褚万卿漫不经心的提醒着,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脸上扬起的笑却已经将对方看做掌中之物。 “既然知道他是我的人,你们还敢动?” 清冷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听到这道声音的褚万卿脸色变的煞白,下意识举起手中的剑摆出防御姿态。 “是少家主,少家主来救我们了!” 见到来人后,被抓起来的江家弟子眼神亮的惊人。 与之而来的是上百张符篆齐齐飞出,江书臣以一人之力将所有自在教的人包围起来。 一道蓝色身影从所有人上空掠过,直奔江沅也而去。 她丝毫没有受到阵法的干扰,单手结印,神识覆盖在右手之上,轻而易举的就将困住江沅也的黄符三角旗掐断。 站在褚万卿身旁的阵法师呕出一口鲜血,周身的玄阴灵阵摇摇欲坠。 江书臣一把拉住江沅也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缓缓将灵力渡给他,让他能够继续支撑起太极无相阵。 “怎么来的这么慢?”江沅也擦掉唇边的血,斜眼质问江书臣。 “消息太多,这次自在教是同步行动,多地都遭到了偷袭!” 江书臣一边说一边控制半空中漂浮的符篆,纵横交错的灵气交织在所有人的上空裹挟的巨大压迫力让褚万卿都忍不住跪下一条腿。 自在教前来围攻江家的人不过四五十人,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元婴初期的人。 让元婴初期的修士来围攻江家这十几个金丹期的修士,真是好大的手笔。 褚万卿在经历过短暂的恐惧之后,强行站起身,暴动的灵力为其他人争取到了一息的时间,自在教众人连忙按照阵法师的安排站在对应的位置。 作为俘虏的江家弟子则被重新带回到原来的地方挟制江书臣的动作。 “不乖的孩子,可是要受惩罚的!”江书臣不紧不慢的掀起眼皮,直直的看向最前方的褚万卿。 感受到玄阴灵阵的寒意以狂暴之势倾轧而来时,江书臣单手打了个响指。 站在包围圈外的江书安、江书晏二人现身齐齐结印,加固江书臣的困阵! 有了这两人的助力,半空中的阵法再次像所有自在教的人压下,所有人的脚都陷入泥土之中,不能挪动分毫。 眼见大势已去,褚万卿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不甘,扬起手中的剑朝后方而去挥去,想要打断江书安二人。 江书臣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一幕,身上贴着一张疾行符,身形瞬间加速,如同闪电一般冲向褚万卿。手中紧握着宿剑,毫不犹豫地朝着对方斩去。 剑气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仿佛要将对方的阵法撕裂开来。 褚万卿脸色一变,急忙回身挥剑抵挡。两人的剑光在空中交错,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啊——” 鲜血四溅,褚万卿的手臂被齐齐斩断,他惨叫一声,向后倒去。 江书臣的速度极快,如同一道闪电般掠过褚万卿的身边。剑气却因为那名阵法师强行散去。 他手中正掐着一名江家弟子的脖子。 江书臣随手将剑上的鲜血甩去,直指那名阵法师。 “放了他,我留你一个全尸!” “放了他?”那名阵法师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你如今在我的阵法中,还敢和我说这种话!” 对方也没想到他们围剿已久的江书臣居然会自动进入他的阵法,脸都要笑烂了。 手上更是没轻没重的将那名被挟持的江家弟子掐到脸色青紫,江书臣甚至听到了嘎巴嘎巴的骨头声。 三十六把手里剑扔出的瞬间,江书臣就已经贴到对方的脸上,宿臣剑刃上的阵符亮起,他引以为傲双手被江书臣齐齐斩下。 与此同时,三十六把手里剑从站在三十六个阵位点上的自在教弟子额间穿过,剑上的阵符亮起之时,被击中的弟子识海碎裂。 被玄阴灵阵反噬的江书臣唇边同样溢出鲜血,对方的实力比她高,像她这样冲进人家阵法中强行破阵的举动,几乎和自杀无异。 没有支撑的玄阴灵阵被太极无相阵巨大的反冲力一寸寸碾为齑粉消散在眼前。 江沅也再也支撑不住,全身的灵力都被阵法抽的一干二净,脱力躺在地面上,离他最近的一名弟子赶忙跑到他身旁将他抱在怀中。 躺在地上的阵法师眼见大势已去,怀中符篆燃起就像土遁逃生,江书臣手中的宿臣抛出,将燃起的符篆连同他本人钉在地上。 符篆被打断,阵法师绝望的躺在地上,口中连连讨饶。 “别杀我!别杀我!”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 话还没有说完,阵法师瞳孔迅速扩散,七窍流血而死。 江书臣本来就没指望从他口中知道什么,场上其他自在教的教徒都被困阵控制不能动弹,挥手将宿臣召唤,走到褚万卿身边。 “给季知节带句话,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法困住我,做梦!” “迟到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他!” 瞳孔中闪过诡异的阵法,褚万卿识海中想要占据上风的吞没他的印记被强行打断。 褚万卿额头上渗出黄豆大的汗珠,识海中的剧痛让他头疼欲裂,江书臣和季知节的纷争在他小小的识海中分出了胜负。 活下来的褚万卿哆嗦着有些恍惚的问道:“为什么不杀了我?” 江书臣脸色虽然苍白,但是刚刚小赢了季知节一手让她心情愉悦:“你还得给我带话呢!可别忘了!” 太极无相阵逐渐消散,自在教的教徒也纷纷七窍流血而死,季知节不会再给江书臣留下活口。 除了褚万卿,这个被江书臣打上印记的人! 除了最开始死的那个江家弟子之外,剩余的弟子皆被救下。 江书臣看着眼前众多伤患,头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个炼丹师还挺遗憾的。 拿起腰间的传音灵玉,江书臣给她认识的所有炼丹师都发了消息过去,没想到第一个来的人居然是谢冗余。 “江道友,是你......是你受伤了吗?”谢冗余看着江书臣身上的血,气都没有喘匀就从飞行法器上跑下来。 “不是,是其他人。”江书臣指着被放在一起的骨折的江家弟子:“他们现在不易挪动,劳驾帮他们接骨!” 双手对于阵法师来讲至关重要,他们被自在教抓住之后已经耽搁了很久,江家现存的炼丹师不多,在这附近的更是没几个,此时手中还都有伤患。 若不是顾忌这一点,江书臣也不会求助他人。 “那就好,将他们交给我你放心!”谢冗余眼底的担忧散去,麻利的走向受伤的弟子。 第125章 襄阳异变 江书安和江书晏将所有伤患都聚集在一起,二人合力在几人周围筑起一道防御法阵。 视线扫过在场之人,江书臣皱眉垂眸,喉结微动,转身走向防御法阵之外。 “少家主,你去哪儿?”江书安放下手中的伤患,有些诧异的看向她。 “周围隔绝传送阵的法器还没有挖出来,我去看看!”江书臣视线落在前方的虚空之中。 “我和你一起去!”江书安迅速将手边的伤患安置好,站起身就朝江书臣走过去。 “不用了!”江书臣垂眸,双唇克制的抿了一下:“这里还需要你,我一个人去便可!” 说罢,快速转身离开,没有丝毫停顿。 江书安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谢冗余听到二人之间的对话,总觉的有些奇怪,特别是江书臣身上紊乱的气息。 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江书臣和藏在暗中之人对视一眼,随后“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 “啧!不过是死了一个江家的弟子,何必做到这么份上?” 江书臣拿出一块丝绢,将唇边的血仔细的拭去:“能想到这么拙劣的办法,真是难为你了!” “彼此彼此,强行跨境界杀人,被反噬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也被反噬了吧!”江书臣直视对方的眼睛, 似乎再看藏在里面的季知节:“频繁进出“界”,让你手中的傀儡提升境界,难为你能蛰伏两百年!” 季知节脸上空白一瞬,嘴角扯出一抹残忍地笑:“能将你的境界压制在化神期下,一切都值得!” “就算在元婴期,你也杀不了我!”江书臣从储物袋中拿出宿臣一步步逼近:“你想做的,不止是想将我的境界压制吧!” “猜对了,和我玩个游戏,我全部都告诉你!” 江书臣叹了口气,手起剑落,对方的头就被她轻而易举的砍了下来。 “不说拉倒,谁要和你玩那破游戏!” 感受到体内紊乱的灵力,江书臣随手塞下几颗归元丹,坐在原地调息片刻后,才放出一只蓝色的灵蝶寻找能够隔绝传送阵的法器。 跨境界杀人并不会让她被反噬的太严重,真正伤到她的,是阵法中暗藏的魔气。 当初用来封印的那缕魔气始终都是个隐患! 这两百年的平静,让季知节将自在教的实力孵化到极致,以至于在看到灵玉上的消息之时,她居然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自在教这次并不是盯上江家,而是想通过围剿江沅也来转移她的视线。 他们真正想要做的其实在襄阳城。 想通其中缘由后,江书臣也找到隔绝传送阵的法器,一枚小小的菱形晶体插在阵法中不断提供着灵力。 繁复的阵法之下,是被隐藏起的法器——逆忻令。 雕绘着狰狞鬼头的令牌,散发着淡淡黑气,江书臣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铜制的盒子,又从旁边的树上砍了两根树枝下来。 用灵力将两个树枝包裹,手中的符篆飞射而出,在阵法破裂的瞬间,用手中的两根木棍将逆忻令取出放进铜盒之中。 铜盒表面的符篆亮起,将逆忻令上的黑气牢牢锁在盒中。 铜盒是江书臣一早就准备好的,上面的符篆多是封印类,能够将所有气息和物体瞬间封印,除了固定的密语,没人能够将其打开。 原本准备这个铜盒想要趁机搞一点季知节的本体放进去研究,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用上了。 拔除一个逆忻令后,其余几个接连失效,上面的黑气也荡然无存。 没有逆忻令的隔绝,江书臣用传送阵快速回到江书安的身边。 “书臣姐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江书安看着她手中的铜盒:“你遇到季知节了?” 铜盒是他和江书臣一同制造,自然是知道这铜盒是用来做什么的。 “嗯,不过是一个被短暂控制的傀儡,已经被我解决了,这里面放的是隔绝传送阵的法器!” 江书臣解释一番后视线落在地上的伤患身上:“他们现在的状态能够进入传送阵吗?” 长距离的传送会对受伤的人产生一定的影响,江书臣不知道褚万卿都对这些人做了什么,只能问谢冗余。 “短距离的可以!”谢冗余站起身,收拾好手边的工具后才继续说道:“他们的识海并没有受伤,只有手臂被人暴力卸下!” “对他们下手的人并没有将他们的手臂完全折断,似乎还想将他们的手臂接好!” 谢冗余沉默片刻后猜测:“不会是想让他们对江家下手吧!” 江书臣和江沅也对视一眼齐声道:“江家别院!” 之前被自在教围攻,江书臣就在江家别院中加了一道结界,只有特殊的结印方式才能打开。 这种结印方式只有江家人才知道,自在教想要利用这些人打开江家别院的防御。 “事不宜迟,还是早些回去,离这里最近的别院中,至少有五十多名受伤的弟子!” 江沅也说话的语速极快,将别院的情况一一说明。 “现在开启传送阵!” 江书臣一声令下,江书安和江书晏迅速站在她身后,三人同时结印,巨大的传送阵也从三人脚下蔓延至所有伤患的范围内。 江沅也笑眯眯的看向身旁的谢冗余:“谢道友,麻烦和我们走一趟了!” “好!”谢冗余呆愣的点点头,心中不禁感叹江家人得到行动力真的高。 这种事若是放在青镜宗,必然是要先上报宗门,在接到明确指令后才会行动,整个流程必然会超过半天。 现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连传送阵都已经架构完成。 熟悉的眩晕感袭来,映入眼帘的则是熟悉的江家别院。 这和江书臣的审美有关,或者应该是是小江的审美有关。 所有的别院都是由小江布置,而小江是按照江书臣最开始设置的阵法布局。 所以就导致江书臣名下所有的别院,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装修。 一辆辆小江控制的小车从门口将伤患送至别院中单独开辟的一处用来养伤的地方。 江书臣则站在门口顺手将结界上结印的方式修改。 确认这里安全之后,江书臣才腾出空询问江沅也。 “襄阳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来也奇怪,自在教内所有的据点我们都看的好好地,近一个月内没有任何异常。” “只有半个月前我去给你送材料过后,自在教其中一个据点中死了一个教徒。” “除此之外,一直安安静静,今天凌晨之时,江家在襄阳城的据点外突然出现一道传送阵!” “随后大量的自在教教徒突然袭击,据点被攻破,我们的人奋力抵抗,也只是延缓了他们自爆的时间。” “好在当时是在凌晨时分,街道上并没有凡人,暂时没有凡人伤亡。” 江沅也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沉思片刻: “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这些自在教教徒自爆的地点很像阵法中的点位!” “点位?”这两个字不禁让江书臣想起今天使用玄阴灵阵的那个阵法师。 江沅也嗯了一声:“点位十分密集,暂时还没有其他发现,我已经联系过其他宗门前来支援的人,让他们将地上的气息祛除!” “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江书臣说:“季知节应该想利用这些点位做些什么!” 夜幕降临,襄阳城内却热闹非凡,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节。 城内的百姓并没有因为白天的异常减少出行,相反,街道上灯火通明,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和热闹的气氛。人们纷纷涌上街头,欣赏着五彩斑斓的花灯、品尝着各式各样的美食,还有各种杂耍表演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丝毫没有顾及到此时熙熙攘攘的人群,大人们赶忙将自己的孩子抱起,远离马匹。 那人似乎还在高声呼喊着什么,还未等众人听清,变故突增。 坐在马上之人忽然止住了叫喊声,脸色变的铁青,在五颜六色的的花灯照耀下显得格外滑稽。 “爹爹,那个人怎么了?” 小孩话音刚落, 坐在马上之人双目充血,双手紧紧遏制住自己的喉咙,“嘭”的一声,整个人便如烟花般炸开。 血肉混合着天上飘落的雪花淅淅沥沥的落在人们的脸上,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忽然从一名妇人口中响起。 热闹的人群之中接二连三的响起惊叫声,混乱的人们慌不择路的四散开来。 另一边,同样的事情在同一时间上演,接到消息的青镜宗弟子在赶来之时,现场只留下被雪掩盖的冒着森森黑气的血肉。 “这人......怎么会有魔气?”其中一名弟子惊恐地喊道。 “快!快将这件事上报至宗门!”另一名弟子拿出灵玉想要呼喊同伴。 ...... 襄阳城外,江家。 “书臣姐!襄阳城传来消息,有九名凡人死了!”江书安快速从外面走进,手中还拿着一块留影石。 江书臣蹙眉站起身,从他手中接过留影石,画面中除了一地鲜血,还有不断四溢的魔气。 “青镜宗的弟子?”江沅也眯着眼睛:“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封锁现场吗?” “没有,去现场的弟子都是筑基期,在发现魔气的第一时间就上报宗门,但是魔气外溢的实在是太快,现在襄阳城内已经布满了魔气!” 江书安快速说着,又将传音灵玉中最新传过来的画面给江书臣看,场景是在江家据点附近。 “咱们的人已经尽力让周围的凡人不受魔气侵扰,可是杯水车薪,有人在故意加剧这些魔气的扩散。” “是自在教!”江沅也看向江书臣:“他们一定在城中做了其他事!” 江书臣眼神微动:“让所有在附近的江家人前去支援,要特别关注城中有孕妇或者婴儿的凡人家中!” “让襄阳城据点附近的人赶紧撤离,要快!” “发布求救消息给所有的宗门世家,尽量召集大量修士,以防自在教突然动手!” 江书臣冷静的吩咐着,还没等江书安把消息散布出去,江书晏紧接着便快步走近。 “书臣,襄阳城内出现大量死亡的妇人,这些妇人家中的婴儿全部丢失!” “妇人的五脏也被掏空!” 江书晏面色凝重的将传音灵玉上的画面展示给江书臣,在场四人同时陷入沉默。 “这是预谋好的!”江沅也艰难开口,视线在那些惨死的妇人身上久久停留。 江书臣深吸一口气:“先去襄阳城,让人守好这里!” 江书安和江书晏同时点头,迅速走向外面,分头行动。 “你留守在别院,这里的伤患太多,若是季知节突袭,让小江带着所有人先走!” 江书臣的手放在江书晏的肩膀上,眸光深沉。 “我知道了,万事小心!”江沅也担忧的看着江书臣,如今他的神识还没有恢复,就算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到底没再说什么。 江书臣脚下亮起传送阵,先一步离开江家别院,接到消息的江书安和江书晏紧随其后。 三人抵达襄阳城时,城内已经空空荡荡,街道上五彩斑斓的花灯照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格外凄惨。 “先去据点附近,那里有季知节的锚点!”江书臣脚下的传送阵再次亮起,带着二人直接朝着据点而去。 江书臣不是没有将传送阵的落点设在据点附近,而是有东西在襄阳城外阻隔了她。 和白天的逆忻令很像,她只能在进城之后在传送一次。 眼前雾蒙蒙的一片,身后早已没有另外两人的身影,江书臣一点都不意外。 “啧!你还是来了!”熟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江书臣反手扔出几张符篆:“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不是我来了!而是你来了!”季知节慵懒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江书臣不适的侧开身。 “你是怎么将我们三人分开的?”传送阵是江书臣开的,江书安和江书晏二人一同和她进入其中,无人能够在空间隧道中动手。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季知节在出口处做了手脚! 那就是他留在据点周围的锚点。 江书臣不明白,季知节是如何做到这么精确的! “你身上有我的信物,自然会来到这里!”季知节的虚影出现眼前。 “逆忻令?”江书垂眸看向已经坐在她面前之人。 季知节轻笑:“被你猜到了!” 四周的浓雾渐渐散去,精致的房间逐渐出现,江书臣警惕的打量着。 “这里的装饰你可还满意?”季知节问。 “什么意思?”江书臣不懂:“你打算邀请我住在这里?” 季知节托着下巴,直言道:“我最近做了一个有趣的实验,可惜这个实验缺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这部分在你身上!” 一面水镜出现在眼前,之前城中消失的孕妇和被掳走的婴儿全部都被关在一起。 “果然是你做的!” 第126章 我真的谢谢你 每一个被掳走的孕妇怀孕的月份不一,唯一一样的地方在于这些孕妇的身上都连着一条细细的线,细线一路延伸至上方没有被水镜笼罩的地方。 细看之下,这些细线之中掺杂着丝丝缕缕的鲜血,而孕妇就像被汲取养分的母体,将自身的营养供给给不知名的东西。 “两百年前,你在我体内中下卵,现在,是想直接塞个孩子给我?” 江书臣收回视线,不紧不慢的研究起眼前的房间。 “这倒不会!”季知节轻笑两声,似乎觉得江书臣这个问题很可笑:“你没有能力将那卵祛除!” “毕竟,那可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 随着季知节的话音落下,水镜的范围扩大,江书臣也看到了她之前没有看到的地方。 与孕妇相连接的,是一个浑身青紫的婴儿。 婴儿漂浮在半空之中,身下是一个刻满了诡异阵法的浮台,阵法之中还流淌着淡黄色的透明液体。 这种液体看起来十分熟悉,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江书臣垂眸一瞬,就想起当初为那些孕妇接生的场面。 那些淡黄色的透明液体,是羊水! “想做什么做便是,啰啰嗦嗦可不是你的性格!” 江书臣索性坐在椅子上,悠闲地从储物袋中拿出茶具,为自己泡了杯茶。 她刚刚已经试探过,这里不能使用传送阵,周围还有阵法将她困住,门外更是有四五名实力在她之上的人看守。 她虽然能用阵法,但此处还有季知节制衡她,想要离开还得另想法子。 “我想唤醒你体内的卵!”季知节坐在江书臣身旁,眼巴巴的看着她的茶。 江书臣放下手中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像是没有看到季知节的目光般,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我试验了这么多年,最终验证出能够制造最完美躯体的,只有你!” 季知节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放在鼻子下方轻嗅却没有喝下去。 “所以,我还是决定,让你来生!” 江书臣:......我谢谢你! “没事多睡睡觉,这种事在梦里比较常见。” 茶水从江书臣的手中泼出,穿透季知节的虚影落在地上。 双手迅速结印,以手边的茶盘为基,以水为阵,眨眼间季知节刚刚坐的椅子上就出现一道阵法,将他的虚影牢牢控制在原地。 “周令仪,进来吧!” 门被从外面打开,身形高大的女子乖顺的站在江书臣面前。 周令仪脸色苍白,眼中破碎的蝴蝶在接近江书臣时逐渐变的完整。 “乖孩子,做得好!” 江书臣眼底浮现法阵,强行拔除将季知节留在周令仪识海中的印记。 随着印记的消散,季知节的虚影也变的透明许多。 “你早就知道周令仪被我控制,为什么不将她识海中的印记祛除?” “是不想吗?” 季知节无所谓的笑笑:“一个废弃的棋子而已,你若是想要,送你便是!” 周令仪颤抖的双唇出卖了她此时的心境,江书臣自然没有放过她脸上的异常,心底传来不好的悸动。 “弃子?”江书臣唇边的笑意一顿。 “弃子!”季知节语气加重又重复一遍,手臂微动,将他控制在原地的阵法如同狂风中的窗纸一般破碎。 重新凝实的虚影一步步逼近,江书臣迅速朝着门口的方向退去,眼中灵蝶闪现。 “周令仪!走!” 一声令下,她身后的周令仪也在同一时间动手,身形高大的周令仪将门口堵死,江书臣再无退路。 绿色的气体盈满房间,江书臣只感觉四肢麻痹,身体僵硬,犹如千斤重! 再回头时,只来得及看到周令仪漆黑的瞳孔。 里面没有蝴蝶,更没有任何印记。 啊!中计了! 这是江书臣昏迷前最后的想法。 感受到四肢百骸传来的痛楚,时隔两百年,她再一次被季知节钉在了墙上。 “醒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书臣懒懒掀开眼皮,喉咙的干涩让她意识到,她已经昏迷多日。 “想知道周令仪为何不受你控制吗?” 季知节在她面前站定,手将她的头轻轻抬起,让她能清晰的看到眼前的场景。 依旧是最开始的房间,只不过房间中多了几名孕妇和三名阵法师。 阵法师手中拿着笔不断在孕妇的肚子上画着繁复的阵法,若是谢安歌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些阵法和当初二人所用的封印阵近乎一样。 不过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这三名阵法师还在不断的修改之中,其中有一名阵法师手下的阵法马上就要成功! 江书臣这样想着,无意识忽视了季知节的问题。 “熟悉吗?这可是这几天我从你身上的封印阵研究出来的!” 季知节的手放在江书臣的腹部微微用力,封印阵的虚影出现在眼前,可惜并不完整。 “因为她的境界已经比我高太多!” 江书臣沙哑的声音响起,眼神看向站在右边的周令仪,那个从一开始就隐藏实力的人。 按照她原来的计划,只要和周令仪离开那个被阵法禁锢的房间,只要周令仪能拖住门口那几个人一刻钟。 只要...... 可惜她对于自己的精神控制过于自负,才会栽在此处。 “看啊,压制你的境界,还是有用的!” 季知节松开她下巴的同时,其中一名阵法师已经研究出江书臣身上的封印阵! “季护法,是否需要现在破阵?” “破!”季知节薄唇轻启,另外两名阵法师同时停下手中的笔,躺在地上的孕妇逐渐消融成血水充盈这地方的阵法。 江书臣垂着头,叹息一声,莫名想起之前被她错过的李德仁的信息,上面似乎写着让她不要抵抗。 是说的现在吗? 灵台被季知节强行控制,江书臣只感觉识海深处传来一阵钝痛,眼前的一切都像是笼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般朦胧。 冰冷的感觉从指尖传来,随后是手臂,直到蔓延至心脏,触感越来越迟钝。 声音也在黑暗来临之时消散,五感尽失,江书臣却感到无比安心。 她果然还是想一个人陷入黑暗之中! 第127章 你也是江家人 襄阳城内,江书晏脸色难看在反复检查江家据点的传送阵,江书安手中的传音灵玉也在不断亮起熄灭中重复。 “明明是同一时间传送,书臣姐为何没有和我们一同传送过来!” 江书安快疯了,眼睛死死盯着手中的传音灵玉。 “自在教出现在襄阳城,有可能是他们在传送阵上做了手脚!”江书晏还算冷静,着手让驻扎在此的弟子检查传送阵。 “书臣姐身上还有伤!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把襄阳城的消息说出来了!” 江书安颓废的坐在地上,语气中满是自责。 “你现在这样能做什么?还不如打起精神早点找到少家主!” 江书晏说话的语气加重,从刚才开始江书安就像是魔怔了一样自言自语,甚至开始自我怀疑。 若不是两人一直在一起,他都怀疑江书安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影响到了! 影响? 江书晏停住脚步,转身看过去,在他的印象中,江书安一直都是一个内敛的人。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符篆上的天赋奇高,并且能够抓住这一点,在少家主身边站稳脚跟。 甚至能和江沅也一样接触到江家核心,这在任何一个江家直系的身上都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这样一个冷静睿智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而变成这样呢? 江书安的异常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书臣姐,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马上就来救你!”江书安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从地上站起身就准备朝外面走去。 书臣姐? 这样的称呼可不是会从江书安口中喊出来的! 江书臣的身份在江家高于一切,除了江青枫这个闭关多年的家主之外,江家上下都以江书臣为尊。 就连他们父亲也是一样,虽然是江书臣的叔伯,但是明面上依旧会称呼她为少家主。 江书安又是什么时候改的称呼? 会不会是异常的开始? 江书晏的眼神愈发幽深,却在江书安经过他时垂下眼眸,将眼底会暴露出的情绪收敛起来。 “你准备去哪里找?”江书晏沉声问道。 江书安脚步一顿,似乎没想到江书晏会在此时叫住他:“我......我先去外面看看!自在教在襄阳城大肆残害无辜之人,这也是我们来此的目的,总归是有些线索的!” 江书晏认同的点点头:“我和你一同去!” “你不看着那些人检查传送阵吗?”江书安脸上闪过一丝紧张。 “自然不用,他们都是维护传送阵的阵法师,为什么要我看着?”江书晏没有错过江书白的异常。 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一个蠢问题,江书安咽了咽口水:“好吧,那我们一起!”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江家据点,江书晏在离开之前给后面的人打了个手势,收到信号的江家弟子迅速将这里的情况传回江沅也处。 江沅也沉默的看着灵玉上的消息,脑海中情不自禁的闪过谢安然暴躁的脸。 今日似乎是她出关的日子,若是让她知道江书臣又出了意外,不得把襄阳城给掀了? 说曹操曹操到,谢安歌兴冲冲的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受伤的江沅也还有些意外。 “谁这么大本事,能把你伤着了?” 江沅也抿唇不说话,这些年来,谢安歌在江家的地位水涨船高,仗着江书臣的溺爱,都快和他齐平。 所以两人向来不对付。 “切!关心你还不领情!” “姐姐呢?怎么不见她在这里,听说她带着两个人就把你们都救了!” “还得是姐姐,元婴期也这么厉害!” 两百年间,除了江书臣外,几乎所有人都有所突破,江书臣的境界却停留在元婴期巅峰,甚至有人说江书臣天才折戟,这辈子都没办法突破化神期。 此类言论并没有动摇江书臣的地位,因为江书臣在炼器上的天赋没有任何人能够超越,就算她只有元婴期的实力,依旧可以靠着强大的神识炼制高阶法器。 江家的炼器师无一不是她的拥趸,这些言论也被回怼过去。 “你怎么不说话?”谢安歌察觉到江沅也的异常,立马就反应过来:“姐姐出事了!” 江沅也沉默的点点头,将手中灵玉里的信息递给她看。 “江书安被控制了?”谢安歌被气笑了:“怎么不说江书安被换了芯子!”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江沅也疲惫的闭上眼睛,识海传来的痛楚让他的思绪变的很慢:“江书安的识海中有少家主留下印记,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季知节控制的!” “但是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谢安歌皱眉问。 “少家主这两百年来表现得太好了,让我们都忘了她实际上只是一个元婴期的修士!” “两百年,季知节的境界如何我们谁都不知道。” “或许,他已经成长到,少家主也制衡不了他的地步!” 江沅也呼吸一滞,他的感觉告诉他,这件事是真的! 谢安歌难得的沉默下来,江沅也说的是实话,江书臣的境界太低了,按照最开始的预期。 现在她应该已经到了化神期巅峰! 整整一个大境界,若是季知节已经是化神期巅峰,江书臣必败! “我去找姐姐,你坐镇江家!” 谢安歌快速做出决定,江沅也的地位在她之上,稳住江家的情况不在话下,而且身上有伤,这也是江书臣没有带上他的原因。 “别冲动!有任何消息都要第一时间传回江家,我派人去支援你!” 江沅也的手在传音灵玉上飞快点着,同一时间,门外已经有一个小队的人在等候。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让这些人和你一起,若是找到少家主,也能第一时间营救!” 谢安歌的视线扫过去,门外站着的,皆是元婴期巅峰之人,五人之中,还有一个刚刚突破化神期的江书意。 “多谢!” 江沅也垂下头,谢安歌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只听他说:“谢什么!你也是江家人!” 闻言谢安歌愣了一瞬,心中划过一丝酸涩。 “嗯!我知道!” 第128章 在恨我吗 谢安歌离开后,江沅也脱力的躺在床上,脑海中不住的想刚刚的猜测。 上一次江书臣被抓走,能够平安回来,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有足够的能力控制周令仪这个暗桩。 如今的周令仪,恐怕已经脱离江书臣的掌控,怕就怕在,她不知道这件事。 依旧把逃生的希望,放在周令仪身上,那可就惨了! 作为轻敌的代价,江书臣此时已经体会到了,周令仪就站在她身后,一手抓着她的脖颈,一手控制着她的腰部,以防她乱动。 短暂的失去无感之后,江书臣就被季知节丧心病狂的桓回了神志。 “这么精彩的时刻,怎么能在你未知的情况下进行呢?” “当然要让你好好感受!” “新生命的诞生!” 江书臣:大可不必! 体内被强行灌入五行之力,阵法被解开的瞬间,元婴内的卵开始疯狂汲取她的本源,加上五行之力的填补,只有黄豆大小的卵快速成长到了苹果大小。 甚至隐隐有继续生长的趋势,丹田中的元婴又哪里能够容纳这么大的东西? 季知节明显是想到了这一点,冰冷的手放在江书臣温暖的腹部,穿透皮肉,握住那两个还在生长中的卵,强行将他们从元婴中拿出。 江书臣来不及感受元婴破损的痛,因为季知节紧接着就将卵放进了她温暖而又柔软的子宫之中。 一股莫名的联系从腹部连接至全身,奇异的感觉占据了她全部心神,早已准备好的丹药被季知节洒在她的元婴之上。 破碎之处迅速愈合,看不出任何伤痕。 “这个小家伙还得用你的身体来养着,你可不能有任何损伤!” 仪式结束后,周令仪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手脚都被特制的链子锁住,入目之处皆是困阵。 要想从这里离开,难如登天! 江书臣平淡的看着守在床边的周令仪,现在整个房间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让一个曾经因为她背叛过季知节的人单独看守她,不知道被关在这里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身体中的灵力不断快速流失又被强行填满,在这种情况下,江书臣想要闭上眼睛思考一会儿都做不到。 不仅是身体上的不适,就连神识都被肚子里的东西影响,整个人的状态都回到混沌的状态。 房顶上的困阵花纹看着有些奇怪,她似乎见过,又好像没有见过。 见过又是在哪里见过? 城主府、古树、地宫、封印...... 眼前一花,房顶上的阵法流动,新的阵法出现,打乱了她的思绪。 只差一点就可以想到的事,如今又要从头开始思考。 周令仪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被阵法困住的女人,对方清冷的脸上依旧是初见时,淡漠的神色,只是当初的稚嫩已经消失不见。 如果不是在最初之时,她被季知节附身,自己也许会和江书臣成为朋友吧! 那个温柔的,抱着她通过整个“界”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她表面上的那样冷漠。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从一开始她进入“界”中,就被季知节盯上,她唯一的一点提醒,也消失在生存的恐惧之中。 彼时的江书臣,还没有和季知节抗衡的能力,救不出她。 现在,更救不出她! 明明那天,她马上就可以靠着江书臣的印记,离开季知节的控制范围。 却碰到了谢安歌这个意外,计划被搁浅,她也在江书臣逃离后被季知节送进“界”中提升实力。 江书臣同样没有营救她的机会! 她恨!恨自己懦弱,恨自己弱小,更恨那日从天而降来救江书臣的谢安歌,如果不是她,救出江书臣的应该是自己。 后来,她也恨江书臣,明明说过会来救她的,为什么过了两百年,再也没有给过她希望! 还让季知节的实力大增,将她赐予她的印记覆盖,让她再也不能反抗季知节的命令! “再恨我吗?” 江书臣忽然开口问道,声线沙哑,长时间不说话让她有些不适应自己现在的声音。 “什么?”周令仪错愕。 “你在恨我吧,你刚刚的眼神恨不得杀了我,却又舍不得!” “似乎,带着些期望?” 江书臣黑色的瞳孔微动,里面没有任何光亮,周令仪甚至看不出她此时是否清醒。 “你想说什么?” 江书臣习惯性勾了勾嘴角,教导她的人说,在和别人谈条件的时候,最好的笑着的,才更有说服力。 “我带你离开这里,我说到做到!” “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周令仪瞳孔紧缩,下意识抬头看向隐藏在角落处的灵眸之境,季知节无时无刻不在看着江书臣,她们两人之间的谈话,他不可不能不知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书臣依旧笑着,不紧不慢的说:“只要你待在这里,就是我最大的帮助!” 待在这里? 周令仪茫然的站在原地,不敢看灵眸之境,更不敢看江书臣。 此时她大脑一片空白。 “你在恐惧,恐惧他!” “放轻松些,我现在可什么都干不了!” 江书臣顺着周令仪刚刚的视线看向灵眸之境的方向,嗤笑出声。 “像一只肮脏的虫子一样躲在背后,还真的像你的作风呢!” “是啊,就是这只肮脏的虫子将你困在此处,如何?”季知节戏谑的声音响起,一点都没被江书臣的激将影响到。 “在想如何逃出去吗?”季知节的虚影出现,随着他的到来,墙壁上的阵法再次流转。 “看到了吗?这里的的阵法无时无刻都在变幻,为了困住你,这些阵法我可是研究了两百年!” “哦!是吗?”江书臣掀起眼皮:“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密密麻麻的的阵法一层叠着一层出现在墙壁上,每个阵法之间的距离把握的恰到好处,其中还掺杂着几个上古阵法。 “看出来了吧,里面还有从你记忆中提取出来的阵法,更有出自你手的阵法!” “被自己的阵法困在这里,是不是感觉很棒?” 季知节挥挥手,所有阵法再次隐入墙壁之中。 “看到了你想看的,我等你破阵的那天!” 第129章 我的腿断了 季知节哪里不知道江书臣开口目的,他对自己的阵法有十足的把握,饶是他处于江书臣如今的地步,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 江书臣闭上眼睛,层层叠叠的阵法一一出现在脑海中,每一个阵法的解法清晰明了,江书臣开始按照每个阵法出现的时间和频率推算排序。 随后经过组合后,逐一找出破绽。 周令仪沉默的盯着眼前陷入沉睡中的江书臣,距离她上一次说话,已经过去三天,这三天中,除了偶尔的睫毛颤动外,江书臣没有任何反应。 房间中静悄悄的,只有阵法在不断轮转,光晕在周令仪脸上短暂的停留,光线的变化使得瞳孔微缩,让她看起来还像是一个活人。 再次看到江书臣的睫毛微颤,周令仪已经不再激动,只是机械的计算着她每次有反应的时间。 距离上次颤动,已经过了三个时辰。 蓦地,江书臣睁开了双眼,被捆着的双手迅速结印,周令仪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 捆着江书臣的锁链寸寸裂开,压制她神识的禁锢如同大坝崩裂,如洪水般的神识倾泻而出,整个房间中的阵法停滞一瞬。 江书臣的手轻轻拉住周令仪,带着她消失在原地。 熟悉的感觉传来,周令仪看着眼前雾蒙蒙的一片,她被江书臣带着进入“界”中。 “为什么要进入这里?”周令仪不解:“在“界”中,你几乎没有胜算!” “你也说了,是几乎,不是完全没有!”江书臣松开她的手,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季知节已经把握了大量“界”的信息,我们斗不过他!”周令仪一脸严肃的说着,她的大脑已经完全转不动,她不明白江书臣明明已经压制住房间内的阵法,为什么不直接逃离。 “不用斗,只要活着出去即可!”江书臣想起之前储物袋被禁用的事,果断拿出宿臣! 雾气中陆陆续续出现四五个人,她的记忆力向来不错,见过的人不会忘。 这两百年间,她也参加了不少修仙界中大大小小的赛事,修仙界中修为在元婴期之上的人,她不说全都见过,九成还是有的。 可是这些人,江书臣从未见过。 周令仪默默往江书臣身前站了站,用高大的身子挡住那些人的视线。 “这些人你认识吗?”江书臣轻声问。 “不认识。”周令仪顿了顿:“他们身上的气息很熟悉,应该是自在教的人!” 站在对面的人在看清周令仪时,后撤两步,似乎在忌惮些什么。 “他们......似乎还不知道你已经叛出了呢!”江书臣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地方,捏起周令仪一缕发丝绕在指尖不断把玩。 周令仪对她突如其来的亲昵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浑身僵硬的想要抽出自己的头发,却被江书臣死死抓住。 看着她笑吟吟的脸,周令仪僵在原地,等待着人齐之后被传送。 心中安安祈祷,江书臣赶紧恢复正常!!! 对面几人看到二人亲昵的模样,打消了围攻江书臣的念头,站在不远处等待同伴进入。 不多时,眼前的场景如同粘稠的沼泽般扭曲起来,巨大的不容反抗的地吸力将所有人拉入其中。 江书臣松开周令仪的头发,顺着拉力在消失之前无声的对她说。 我等你! 周令仪:......别搞 江书臣是被冻醒的,入目一片雪白,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让她十分不适应。 修炼多年,她对各种环境都能迅速适应,但是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她就已经感受到手脚麻木的感觉。 单手掐了一个法印,灵力还在,但是用来取暖的法术却失效了,灵力也比平常流逝的更快。 看来这里不能使用驱寒的法术,若是用灵力包裹全身,按照灵力流逝的速度,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耗空之前找到避寒的场所。 江书臣刚站起身就被一阵寒风逼迫的不得不再次俯下身等待狂风过去,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能见度也因为狂风减小。 她总不能冻死在这里吧! 又过了一刻钟,江书臣没能成功走出一步,每每在她刚要起身时,周围的风就开始呼啸。 很奇怪,她好像被这个“界”给针对了? 江书臣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光滑的木板垫在身下,试着滑动两下后,成功移动一段距离后,被积雪拦住了去路。 看着直愣愣的木板,江书臣果断用宿尘将木板前端削得圆滑许多,又将两边修饰一番后,木板前端呈椭圆上翘形,积雪顺着边缘被推向两边。 江书臣顺利前行一大段后,终于在暴风雪中看到一个直愣愣出现在雪原中的房子。 晶莹剔透的房子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上面一点积雪都没有,丝毫没有收到暴风雪的影响。 这是一栋用冰制成的房子,上面的冰块晶莹剔透,江书臣隐约可以看到里面人的身影。 思索片刻后,江书臣被迫出溜到了房子的门口。 因为在她身后突然出现两只雪狼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倒也不是打不过,只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打斗的时间,而且“界”中的生物在封印前不死不灭,这种情况下还是躲着点位上册。 手指敲击在冰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里面的人开门时还有些意外,在江书臣抬手提醒后,才看到被风雪掩盖住一部分的人。 “你是受伤了吗?怎么趴在地上?” 来人依靠在门边,丝毫没有搭把手将她拉起来的意思,显然早就知道她站不起来的状况。 江书臣叹了口气:“是啊,我的腿断掉了,还遇到雪狼,要不是看到阁下的房子,恐怕此时已经被吃了!” 那人明显没想到江书臣居然真的受伤,讪讪的放下抱着的双手,叉着江书臣的胳肢窝将她提了起来,顺便抖了抖她身上的雪。 “真是个小可怜,快进来吧!” 被当成小孩一样叉起来的江书臣:...... 临进门前,江书臣还不忘将她的交通工具收起来,万一之后还用得到呢! 第130章 把你变成我的人 在屋内看到周令仪的一刻,江书臣勾起唇角,抬起手,明媚的和她打了个招呼。 “你们认识 ?” 那人轻巧的把江书臣放在靠近周令仪的椅子上,贴心的在她面前放了杯热茶。 “不认识!” “认识!” 周令仪有些意外的看向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早就承认两人的关系。 “真是伤心,没想到只过了一个晚上,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江书臣说的伤心,甚至肩膀都有些颤抖: “你难道忘了吗?我可是为了你才来的这里!” 江书臣小脸红扑扑的,湿润的眼睛中满是委屈。 周令仪愣了,房子的主人也愣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我——” 周令仪刚想说话,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三人的视线齐齐看过去。 朦胧的冰面上倒映着互相搀扶的两人,从穿着上看,这两人的准备就充分的多。 至少他们还有御寒的皮衣,不像江书臣,身上穿着的是略显单薄的江家弟子服。 房屋的主人打开门,照例对着门外的两人奚落一番后,将他们放了进来。 从刚刚的交谈中得知,房子的主人叫玉李,外面的两人分别叫牧城和杜斐。 四人心思各异的坐在桌上,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江书臣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任由对面两人打量。 玉李在一旁忙忙碌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除了他们四人之外,在没有其他人来到这个雪屋。 “今天晚上你们就住在这里,正好两人一个房间!” 玉李终于忙完了手头上的事,笑眯眯的看着几人。 “雪山的晚上比白天更加危险,可不要在晚上出去哦!” 江书臣低垂着头喝着手中的茶没说话,周令仪自然也坐在原地发呆。 牧城和杜斐对视一眼,不明白往日雷厉风行的周令仪为何此时如此安静。 “为何晚上不能出去?”牧城好奇的问:“难不成......雪山晚上有其他东西?” 玉李脸上的笑容一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没什么,晚上是雪狼出没频繁的时间,待在雪屋中才是最安全的!” “只是雪狼吗?”牧城追问:“不会还有其他东西吧!” 玉李勉强笑笑:“雪山不止雪狼一种妖兽,各位还是小心为妙,切记晚上不要出门!” 牧城还想问些其他的,玉李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冷着脸转身离开。 从外面看是一幢小小的冰屋,实际上里面被分成了好几个房间,江书臣四人现在所在的地方就像是会客的地方一般。 刚刚玉李离开后走进了其中一间房间,江书臣想要乘机看一看房间内的景象,却发现门口被设下了禁制。 玉李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房间内的景象。 江书臣放下手中的茶杯,默默看向周令仪。 状况外的周令仪:(′?_?)` 牧城视线扫过对面两人,在江书臣的身上停留一瞬后,和杜斐走向其中一间开着门的房间。 “走吧!”江书臣张开双手,等着周令仪来抱她。 她现在可是一个双腿受伤的虚弱修士。 周令仪稍微缓了缓,才站起身抱着江书臣走进另一间开着门的房间中, 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副桌椅板凳,桌上还放着刚刚江书臣喝过的茶,周令仪拿起茶壶倒了一杯递给江书臣,茶依旧是热的。 接过茶的江书臣直勾勾的盯着周令仪:“你过来!” 周令仪迟钝的转过头,眸中带着不解。 “蹲下!” 江书臣笑眯眯的命令着,随手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一旁。 周令仪双目失神,随后才理解江书臣说的话,缓缓蹲在她身前。 周令仪的身量很高,就算是蹲在地上,也只是和坐在床边的江书臣一样高。 看着眼前呆呆愣愣的人,江书臣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分出一缕神识探入对方的识海中。 逃离困阵之时,她已经耗费了大量神识,此时还没有恢复,只能慢着些来。 不出她所料,周令仪的识海中已经布满了季知节的印记,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控制她的身体。 当初拔出的印记不过只是其中一个,若想要周令仪完全脱离控制,就要将所有印记拔除。 有些黑色的印记已经和周令仪的识海融为一体,若是强行拔除,恐怕会损伤她的识海! 江书臣挑了几个不中的印记摧毁后,让周令仪短暂的恢复了神志。 “你识海中的印记实在太多,若想要全部拔除,你的识海也会有损伤!” 周令仪沉默的垂下头,声音闷闷的:“我知道!季知节留在我识海中的印记会不断繁殖,不论你拔出多少次,都会重新长回去的!” “长回去?”江书臣有些意外,没想到季知节长进不少:“若是我将这些印记都替换成我的呢?” 刚刚她不是没有发现,当初她留在周令仪识海中的印记并没有被吞噬。 周令仪抬起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脸上带着些纠结苦笑: “被季知节控制,和被你控制,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江书臣坦然回答:“在这里扣上我的印记后,依旧要为我做事。” 周令仪丝毫不意外,在她的印象中,江书臣说话从来不弯弯绕绕。 “不过,我答应带你离开自在教,自然会做到,不论是两年,二十年,两百年还是两千年。” “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做到!” 周令仪神情茫然,麻木的心脏似乎因为江书臣的话骤停一瞬后重新跳动起来。 两百年间,周令仪没有一天不盼望着江书臣来实现她当初的承诺,直到她被季知节抓住, 识海被蝴蝶占据的一刻,她的心中是被无与伦比喜悦占满, 可惜,这份喜悦即将升腾时,季知节冰凉阴暗的印记再次占满她的识海,将所有希望掐灭。 和江书臣关在一起的三天中,她没有一天不在悔恨,甚至怨恨。 “现在,我要把你变成我的人了!” 江书臣脸上的笑意收起,上半身前倾,将额头抵在周令仪的头上,熟悉的感觉袭来。 蓝色的灵蝶在识海中绽放,驱散了长久以来的阴冷,让她迟钝的思维重新活跃。 她,其实也是一个阵法师! 第131章 存活七天 耳边传来的喘息声拉回了周令仪发散的思绪,江书臣的脸白到近乎透明,雾霭沉沉的眼眸中透着一股莫名的死寂。 “江书臣,你没事吧!”周令仪扶起江书臣的肩膀紧张的将她放在床上。 “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江书臣语调平稳,若不是过分苍白的脸色,只听声音,周令仪都觉得江书臣依旧是巅峰时期的她。 没有季知节印记的压制,周令仪感觉自己轻松不少,江书臣的印记仅仅只是将季知节的印记压制,并没有像季知节那样牢牢控制着她。 了解到这一层,周令仪暗中松了口气,转头就看到江书臣熟练的拿出几个精致的,并没有标签的瓷瓶。 瓶塞被拔出的时,馥郁的灵气从瓶口窜出,让她受损的识海感受到了安抚,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江书臣机械的倒出几颗丹药塞进嘴里,那双漆黑的眼睛在阖上个后,敛去了死寂,让她看起来带着微薄的鲜活。 纤长浓密的睫毛翘而卷,精致而高挺的鼻梁,因为过度透支识海而略显苍白的嘴唇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脆弱的冰美人。 江家的人长得都很好看,只不过在看到江书臣的第一时间并不会让人注意到她优越的面容,她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威严和疏离会让人下意识避免和她对视。 感受到灼热的视线,江书臣的眼睛掀开一条缝斜睨过去:“怎么了?” “没......没什么!”周令仪仓皇的收回视线,刚刚她居然对着江书臣的脸着了迷。 “我还以为......你爱上我了!”江书臣忍不住调笑道。 “咳咳咳......没、没有,你我同是、同是女子!”周令仪被她这句话惊得呛咳几声,慌忙的站起身坐到桌边背对着对方。 江书臣收起唇边浅淡的笑意,嗯了一声后闭上眼睛修养神识。 夜晚静悄悄的过去,雪山中的夜格外漫长,阳光透过干净的冰砖洒在江书臣的身上,周令仪贴心的背对着站在床边,避免阳光晒到她的眼睛。 透过半透明的冰砖,可以隐约看到牧城和杜斐已经朝外面走去,时不时会回头看向雪屋的位置,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来喊她们。 江书臣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半撑起身子顺着周令仪的视线看过去:“咱们也出发吧!” 周令仪点点头,从旁边拿过厚实的雪狼皮做成的衣服,将江书臣包裹严实抱在怀中。 牧城看到两人从屋内走出时,有些惊讶。 略显娇小的江书臣被高大的周令仪抱在怀中,全身上下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有一张苍白精致的小脸露在外面。 实际上江书臣并不算矮,在同龄的女修中,算的上长得高之人,只不过周令仪是个例外。 若是放在两百五十年前,周令仪还是一个个子高却纤瘦的阵法师。 季知节似乎是为了弥补周令仪作为阵法师的不足,所以在炼体上格外执着。 如今,在季知节不断的训练摧残下,她的身形高大,臂膀宽阔,若是不看脸,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女修。 “周护法!”牧城朝周令仪点点头,此时除了“被”囚禁的江书臣外,并没有外人。 他们这次进入“界”中是早就安排好的,唯一的变故就是周令仪和江书臣,这也是牧城二人在此处等候的原因。 周令仪随意的点点头,将怀中之人包裹的更加严实后才看向杜斐。 “这次“界”中的线索的是什么?” 季知节为了保证高境界的修士在“界”中的存活率,会提前将一些他得到的线索告知。 “线索只有一条,封印阵在雪山山顶,需要在这里生存七天,只有第七天封印阵才会开启,封印分身即可离开!” “生存七天?”周令仪敛眸思索着这几个字,她之前不是没有进入过生存类的“界”,只不过这样的“界”会更加危险。 因为在这里,生存本身就是一件很难的事。 “她这是......”杜斐探究的眼神看过去,江书臣的脸很有代表性,几乎所有自在教的人都认识这张脸。 现在人就在眼前,并且毫无攻击性的,甚至称得上乖巧的被周令仪抱在怀中。 “我带她过“界”,她身上有大人需要的东西!” 周令仪的话说的模棱两可,季知节所做的事,他们二人略微知道一些,但是并不多。 事不关己,杜斐也识相的没有多问,只是礼貌性的问道: “是!那是否需要我们二人协助?” 带江书臣过“界”是周令仪的任务,按理说,周令仪不会和他们一起。 “嗯!一起吧!”周令仪没有在意对方脸上有些意外的表情,她只是想起刚刚江书臣的话,没想到还真被她猜中了。 阳光透过晶莹的冰砖斑驳的照在江书臣的脸上,落在她深不见底的眸子中。 “这应该是一个生存类的“界”,带上外面的两个人,他们身上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明明面前的人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周令仪还是能够体会到对方的压迫感。 “你是怎么知道的?”每一个“界”内的情况都是随机的,只有像季知节这样特殊的存在,才能够在其中窥探一二。 江书臣不过才来一天,就已经知道这是什么类型的“界”了? “你以为这两百年我都在坐以待毙吗?”江书臣抬起头,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我进不去,不代表其他人进不去!” 当初结盟的队伍在两百年间已经壮大,所有进入的“界”的详细情况,江书臣都仔细研究分析过,更何况她手中还有熊猫这个组织。 她没有进入“界”,“界”却在她的掌握之中! 思绪回笼,江书臣身上大部分灵力都被腹中的卵吸走,她身上的所存的灵力并不足以支撑她用阵法将进入“界”中的人杀掉。 周令仪倒是可以,但是她只有一个人,虽然已经是化神期巅峰,但是这次进入“界”中的,都是化神初期的修士。 外加江书臣这个拖油瓶,胜算不大。 伪装是性价比最高的做法,前提是季知节不会从中作梗。 对于这一点,江书臣到是十分自信: “他不会进来,因为我会在这里。” “杀了他!” 第132章 另一只队伍 四人以牧城为首,朝着雪山深处行走,他们身后的雪屋并不安全,因为在今天早上时,已经隐隐有了融化的迹象。 昨晚消失的玉李也早已不见了踪影,就连一直注意着他动向的牧城都不知道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的房间也随着他消失在雪屋中。 “前面有人!”牧城身体前倾,目光锐利的盯着前方。 站在他身后的杜斐迅速趴在地上,听了片刻。 “对方也是四个人,而且他们的速度比我们快多了!” 话音刚落,面前就出现四个人,为首之人江书臣以前还见过一次。 “李潇?你怎么进来了?”牧城皱起眉头,似乎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对方。 “我可是比你先进来的,我还要问你为何会进来!”李潇似乎和牧城不对付,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中只是厌恶。 “李道友误会了,牧道友的意思是,这次任务的名单中并没有你,在这里看到你,有些惊讶罢了!” 杜斐拉住牧城,笑眯眯的解释。 “两个“界”是同时开的!我也是误打误撞来到的这里,这种情况以前又不是没有过!”李潇面带不屑,但是对上杜斐时的态度明显比牧城好上许多。 “原来是这样!”杜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李潇身后的三人,这三人同样不在这次的名单之中。 到现在为止,他们的人,还没有出现! “既然这是你们的任务,你们应该知道这个“界”中的消息吧!”李潇大剌剌的站着,明明有求于人,却一点都不客气。 “封印阵在山顶,只要在这里生存七天,封印分身即可离开。”杜斐丝毫不介意,说出了对周令仪一样的话。 江书臣视线落在李潇身后的三人身上,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这么简单?”李潇有些不相信。 “生存类的“界”都是没有任何线索的,会遇到什么,全靠运气!”杜斐一脸过来人的模样,李潇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你身后的四个人我怎么没见过?”牧城忽然开口,语气中掺杂质问。 脱口瞬间,李潇便皱起眉头:“新人!” 明显是敷衍的话,牧城却并不买账:“我怎么没听说最近有能进入化神期的新人?” 自在教内部化神期的修士,都是季知节用“界”催化出来的,真正靠自己实力修炼到化神期的人,不可能会加入自在教。 这一点,牧城等人心里清楚的很。 “大人交代的事,你要质疑?”李潇不想和牧城纠缠,果断搬出季知节。 杜斐适时拉住牧城站了出来:“既然是这样,那就不打扰李道友了!” 在高等级的“界”中,并不是人多优势就大,正相反,一般两个人会更安全。 这也是为什么杜斐会和牧城在一起的原因。 至于周令仪和江书臣,是个意外。 周令仪在自在教的地位很高,杜斐虽然不愿意,但是他并不会表现出来。 特别是江书臣在场的时候。 “别着急走啊!”李潇伸手拦住几人:“我还没问问,你们为何会和江家人在一起?” 周令仪在出发前做了简单的伪装,李潇并没看出来,他只看到了被抱在怀里的江书臣。 眼底闪过一丝贪婪,若是能将江书臣抢过来,他在自在教的地位,一定会比周令仪等人还高。 “我们自然是要带着他们二人做任务,你都能带新人,我们为何不能?” 杜斐不再相让,周令仪在出发之前就说过,这次任务是秘密进行,所以才会伪装。 至于江书臣为何没有任何伪装,周令仪只说是为了吊出藏在自在教的叛徒。 牧城对此深信不疑,至于杜斐,刚刚似乎也相信了! “我带的是新人,你们带的,可是江家人,还是江家的江书臣!” 李潇从背后拿出大刀,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他要抢人,周身灵力暴起,就连他身后的三人也纷纷拿出武器。 牧城和杜斐对视一眼,二人护在周令仪身前,寸步不让。 暴动的灵力将地面上的雪吹起来,周令仪轻轻挥手在江书臣身前设下一道防御屏障,锐利的眼神看向嚣张的李潇。 “既然你想,就一起吧!” 牧城和杜斐一愣,刚刚不是这么说的吧! “你虽然看着面生,倒也是个看得清局势之人!”李潇还以为周令仪怂了,眉宇之间尽是得意。 周令仪微微颔首:“大人过奖了!” 牧城和杜斐虽然不乐意,但是周令仪依然开口,二人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只能默默收起法器,跟在李潇等人身后。 周令仪给了二人一个安抚的眼神后,抱着一言不发的江书臣怡然自得的走在李潇身后。 其实一开始,周令仪是不打算和李潇扯上关系。 此人虽然天赋不错,但是为人心狠手辣,每次和他一同进入“界”中之人,十有八九都会成为他的牺牲品。 虽然他说那三人是他带的新人,周令仪更相信那三个人是他用来通过的。 突然改变主意,是因为江书臣忽然给她传音,虽然不理解,但是她现在只相信她。 李潇走在前面喋喋不休的说着,牧城臭着脸走在最后断路,杜斐却趁机走到周令仪身边投来询问的眼神。 周令仪看了眼怀中的江书臣,发现对方闭上眼睛休息后,看着走在前方的三人,只对杜斐说了三个字。 “有问题!” 杜斐若有所思的将目光落在那三人身上,自在教中的任务多经过周令仪和褚万卿的手,几天前周令仪忽然接到任务消失不见。 教内多半是褚万卿在打理,这件事自在教内人尽皆知,周令仪出现在这里时,他并不意外。 以至于周令仪说前面三人有问题,杜斐同样没有怀疑。 殊不知,周令仪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刚刚江书臣的视线在这三人身上停留的时间比较长,她才会如此猜测。 江书臣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通过她刚刚的观察,那三个人身上并没有季知节的印记气息,由此可见,这三人确实有问题。 杜斐默不作声的落后两步,走到牧城身边,两人交换眼神后,看向周令仪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敬佩! 第133章 保护李潇 八人一路朝着雪山走去,被周令仪抱着的江书臣感受着体内越来越少的灵力昏昏欲睡。 察觉到不对劲的周令仪握着江书臣的手臂想要输一些灵力给她,却被对方阻止。 “别浪费灵力。”江书臣无声的说着,最后将头埋进狼皮衣服中。 周令仪贴心的为江书臣掖了掖衣服,将她苍白的脸遮起来,他们此时已经进入雪山之中。 原本清晰的路径早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消失得无影无踪。四周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寂静得让人感到恐惧。 寒风呼啸着,穿透衣物,仿佛要将众人吞噬。 “风越来越大了,咱们得早点找到躲避风雪地方!”杜斐悄声在周令仪耳边说着,眼睛却看向前方带路的李潇。 “跟着他们,现在做主的可不是我们!”周令仪神色晦暗,驳回杜斐的建议。 杜斐脸色有些难看,他们二人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配合周令仪抓内奸的! 心中虽然是这么想,手上却拉住了想要再说些什么的牧城。 “静观其变!” 牧城双拳紧握,硬生生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越往山上走,风雪越大,众人眼前已经被风雪弥漫,只能埋头跟在前面人的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感受到前面之人停下脚步,周令仪抬起头,才发觉已经走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前。 “马上就要天黑了,晚上不宜在雪山中行走,先在这里休息一晚上!” 李潇说着,率先走进山洞中,洞内存有不少木料,李潇随手一挥,地上的木料燃烧起来,给众人带来些许温暖。 周令仪沉默的抱着江书臣走到一旁坐下,杜斐和牧城守在她身旁。 李潇看着三人的动作,眼神微转:“江书臣乃是江家的少教主,这些年来没少让我们自在教吃亏,为何现在会如此虚弱?” 江书臣的境界虽然不高,但也不至于在秘境内全无抵抗之力。 “她身上有大人的禁制,不能在“界”内使用灵力!” 周令仪的声音有些暗哑,李潇的注意力都在江书臣身上,此时依旧未听出她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还是大人想的周全,江书臣狡猾的很,若是不封存灵力,咱们没准都得栽到她手中!” 李潇似乎想起什么,咬牙切齿的说着。 周令仪没吭声,只是垂着眼睛看着已经陷入沉睡的江书臣,白天一切正常,他们除了往山顶走之外,没有遇到任何异常。 就连昨晚看到的雪狼都没有! 杜斐则半靠在墙上,漫不经心的观察着李潇身后的三人,那三人同样沉默的坐在原地休息,眼神却有些空洞,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起很久之前,在某一个“界”中看到的过东西! 那东西看上去和人差不多,有手有脚有脑袋,唯一不同的是,那些东西没有五官。 起初所有人都觉得这些怪物就是长这样,直到有人触犯了禁忌,他的脸在第二天出现在其中一个怪物的身上。 直到那时,众人才知道,这些和他们数量相等的怪物,等的是他们的脸。 有脸之后,怪物几乎和人是一样的,甚至实力更强,若不是知道那人已经死了,他们肯定会全军覆没。 因为那些东西的模仿能力实在太强! 想到这茬,杜斐的瞳孔骤缩,在想看对面沉默的三人时,心头一颤。 如果真的是那怪物所化,李潇是否知道? 杜斐压下心中的异常,很快便冷静下来,想要等到明天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周令仪。 看着对方沉静的面容,莫名的想起白天时说的话。 现在做主的可不是我们? 难不成她早就知道那三个人已经被...... 若真是这样,他们确实不应该和对方分开,若是李潇也被怪物夺下,以他们三人的实力对上对面四人,那就真是没有任何胜算。 心下已经有了计较,杜斐也将刚刚七上八下的心放进了肚子中,跟着周令仪,总不会错的! 周令仪丝毫没有注意到杜斐复杂的眼神,一心都在刚刚江书臣短暂清醒过来时说的话。 “保护李潇!” 虽然只有无声的四个字,但是周令仪依旧不懂江书臣的意思。 李潇的野心几乎写在脸上,想要将他拉进他们这边,除非他身后的三个人同时叛变。 火光颤动,李潇从旁边的木材中拿出几根放进火堆里,因为背对着那三人,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三人脸上诡异的表情。 现在阴影中的脸上,唇角无限朝耳边裂开,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 新加入的木材有些潮湿,被火焰燃烧而氤氲出的水汽向上蒸腾着,李潇揉了揉眼睛,嘴上还嘟囔着。 “怎么突然觉得这么累?” 回应他的只有噼里啪啦的木材燃烧声,周令仪、牧城、杜斐三人早已靠在墙上陷入沉睡。 李潇意识到不对时,一头栽到旁边,余光看到一直沉默地坐在他身后的三人脸上皮已然脱落,光滑黏腻的人头从空中钻出,没有五官的内里滴着粘稠的液体朝他缓缓而来。 恐惧占据心头,李潇想要运转灵力却没有任何反应,身体就像脱离他的控制一般,只有临睡前的思维在活跃。 冰凉的粘液低落在脸上,眼皮无力的闭上,只有触感依旧存在,唇边被湿滑的手指掰开,冰凉的触感顺着牙齿滑进喉咙...... 等候多时的周令仪猛地睁开双眼,在那怪物交换身体时,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符篆瞬间飞出,火焰顺着滴答的粘液燃起。 灰黑色的内里迅速瘪下去,已经进入李潇身体中的另一半也被周令仪一脚踢出。 她身旁的杜斐和牧城也在同一时间出手,剑光闪烁,另外两人也同时出手缠斗起来。 换身体的怪物只有一个,已经被周令仪轻松解决,另外两个怪物的实力比杜斐二人高上不少,周令仪单手抱着江书臣,手中符篆不断飞出,支援二人。 三打二的局面僵持住,周令仪感受到体内的灵力在迅速消耗,当即大喊: “将火熄灭!” 第134章 她还是有些炼丹师的天赋的 李潇添的木柴有问题,虽然他们提前有防备,但是木柴燃烧后产生的气体还是影响到了他们。 越来越僵硬的四肢,以及眼前开始旋转的山洞,无一不在证明此时他们已经中招。 “咱们得赶紧离开这个山洞!”牧城踢出一脚,顺着对方的力道落在杜斐身边。 “但是外面可能有其他的东西!”杜斐皱着眉头看向身后:“况且咱们得带着两个昏迷的人!” 江书臣是不可能被抛下的,他们做这一切也是为了救下李潇,若是此时放弃,未免有点可惜。 “带着人先出去,等山洞内的气体消失后,再进来!” 周令仪抱着江书臣率先掠出山洞,牧城拽着李潇的一条腿紧随其后,杜斐在最后方勉力拦着。 月光如轻纱般洒在雪山上,使得雪山的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蓝色光晕。这种蓝色与雪的洁白相互交融,将雪山中的危险全部隐藏。 “别出去!” 沉睡中的江书臣忽然开口,让周令仪急停在原地,牧城一头撞在她的背上。 “怎么了?”牧城探过头看向洞外,静谧的雪山看上去要比漆黑的山洞更安全。 “外面更危险!”江书臣拍拍周令仪的肩膀,示意对方将她放下来。 随后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丹药抛给几人:“梵音寺的清心丹,多少有点效果!” 周令仪不疑有他,当即吃了下去,另外两人见她都吃了,犹豫一瞬后,也各自吃了一颗,牧城还抽空给李潇塞了一颗。 江书臣站在洞口,从怀中拿出一块阵法盘递给周令仪:“太清困阵,能抵挡一会儿!” 周令仪迅速将灵力注入阵法盘中,将紧随其后的两个怪物困在其中。 牧城和杜斐得以喘息,眸光晦暗的看着江书臣,二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连忙坐在原地调息。 江书臣走到太清困阵前,仔细端量着里面的两个怪物,虽说是怪物,他们身上却还披着人皮,看上去和人并没有区别。 早在熊猫给到的资料中江书臣就已经对这种怪物有所了解,这其实是鬼婴的失败品。 鬼婴在长大后具有健全的身体以及和人没有任何区别的五官,若是在正常的环境中长大,他们的行为与正常人也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成长的过程中,需要吸食大量修士的修为,像修士一样一级一级的突破。 而眼前的怪物在实力上要更为强大,他们不需要晋级,被吞噬的人是什么境界,他们就会获得相应实力,甚至更强。 他们同样很聪明,在遇到的修士的队伍时,并不会将他们全都杀掉,而是选择其中一部人取而代之。 在完全适应之后,才会将所有人杀掉。 唯一让人欣慰的是,这些怪物只能在“界”中生存,并不能离开这里,就算是取代了其中一名修士,也同样会被留在“界”中。 江书臣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在上千个案例中,只有这个被熊猫标记为危险! 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们在转换身体时,会十分虚弱! 发生了刚刚的事,按照这些怪物的学习能力,怕是已经有了防备,不会轻易换身体。 蓝色的灵蝶缓缓飞出,带着江书臣手中心中的丹药落在艮位,妖艳的红色将整个阵法填满,两个怪物的身影也消散其中。 周令仪站在她身旁静静地看着,她对这个“界”并不熟悉,甚至没有见过眼前这种怪物。 不过根据她的观察,杜斐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思及至此,周令仪轻声走到杜斐身边,小声交谈起来。 江书臣心中掐算着时间,眼睛紧紧盯着阵法中的变化。 红色浓雾慢慢变得稀薄,怪物的身影再次出现,只是相较之前显得虚弱许多。 和他们交过手的牧城也注意到两只怪物的状态,小心翼翼的走到江书臣身旁。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江书臣默默后退两步,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我也不知道,这颗丹药本来是要用在季知节身上的!” 可惜季知节没进来! 牧城脸色一白,他没想到江书臣居然这么直白的就告诉他了! “你——” 还未等口中的话说出口,阵法盘就发出清脆的响声,提醒着洞内的四人。 江书臣快速走到最后方,她现在可是一个手无灵力的俘虏! 周令仪和杜斐迅速起身,默契的把江书臣护在身后。 “优先攻击头部,以火系法术为主!周令仪用火灵聚气阵给他们二人的剑气附魔!”江书臣快速下达命令。 在场五人中,两个阵法师,两个剑修,还有一个正在昏迷中的废物。 牧城和杜斐主攻,虽不知能不能将这两个怪物杀死,但是拖延到天亮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 江书臣蹲在李潇身边,从储物袋中拿出不少丹药,挨个打开后塞进对方嘴里。 “按照你这种喂丹药的方式,他不会被毒死吧!” 抽空回头看了眼后方的牧城抽了抽嘴角问道。 “应该不会,这些都是解毒的丹药,药理相同,应当不会有太大大排斥性,再者我还准备了催吐丹,不行就让他全都吐出来!” 江书臣一本正经的说着,丝毫没想过陆雁白炼制的丹药在入口时就会溶于灵脉之中。 被投喂的李潇唇色白了白,眼珠疯狂转动,似乎想要阻止江书臣,却没想到他的举动被对方误以为是丹药起了作用。 “我就说这些丹药不会有问题,看他的样子,应该马上就要醒了!” 末了,江书臣忍不住感叹道:“我果然还是有些炼丹师的天赋的!” 李潇:不!你没有! 抽空看了眼洞内的局势,江书臣幽深的视线落在那两个怪物身上:“防御为主,坚持到天亮即可!” 牧城和杜斐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改变攻势,后退两步撤到周令仪的阵法中。 剑身上的消散的火焰重新燃起,剑气划在怪物的身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依旧没有减缓对方攻击的速度。 火能造成明显的伤害,但是并不致命,难不成这东西只有在交换身体时才能杀死吗? 江书臣思索着,视线默默落在李潇身上。 第135章 雪崩 太阳跃出地平线时,透过稀薄的云层,将光线投射在雪山上,形成了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可以走了!” 随着江书臣一声令下,周令仪脚下的阵法没有灵力的支撑慢慢溃散,最后一个印记打出,快速将江书臣抱在怀中。 牧城反手捞起地上的李潇,紧随其后,杜斐则走在最后抵挡着那两只怪物的攻势。 离开山洞时,江书臣感受到他们似乎通过一个透明的屏障,山洞内奇怪的感觉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冷。 “我们往哪里走?”周令仪低头专注的看着江书臣问道。 “山顶!”江书臣脱口而出,沉默一瞬后又改口:“山顶不着急,咱们还有五天的时间,先去找找附近有没有可以休息的山洞!” 夜晚不要出门,这是玉李的忠告。 他们在上山的同时也要保证晚上能够有栖身的庇护所。 昨天的山洞明显是那些怪物有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燃烧特制的木材,方便他们取而代之。 感受到体内不断流向小腹的灵力,江书臣明显感觉到,白天灵力流失的速度比晚上在山洞中要快的多。 是因为洞内的禁制吗? 还是因为寒冷的天气? 江书臣没有多余的空隙再去思考这个问题,越来越大的风在此时成为了他们的阻挠。 “怎么忽然起了这么大的风?”牧城扯着嗓子对杜斐喊道。 杜斐抬头看了看天,乌云已经悄然将天空占满,阳光被遮挡,天色昏暗不少。 “先找个能藏身的地方,这天气看着可不太妙!” 杜斐上前两步,正准备和周令仪商议,就感觉到脚下传来的细微震颤。 “要雪崩了!快走!” 周令仪话音刚落,远处的山峰上,一大片积雪如同一头咆哮的巨兽,以惊人的速度向下奔腾而来。 雪崩的前端如同一道白色的巨浪,掀起漫天的雪雾,将一切都吞噬其中。巨大的雪块和冰块相互碰撞、翻滚,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江书臣从储物袋中拿出那块熟悉的木板递给周令仪: “这里不能御剑,也不能使用飞行法器,用这个下山会快一些!” 随着雪崩的逼近,空气也变得凝重起来。狂风呼啸着,吹得人几乎无法站立。 周令仪没有丝毫犹豫,率先站在木板的前端,牧城和杜斐站在周令仪身后,五人挤在小小的木板上,显得有些滑稽。 雪崩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山中的一切。树木被连根拔起,整座山都被白色的雪所覆盖。 周令仪目视前方,用神识牢牢控制着木板的平衡和方向,不断躲过石块和树木,雪浪在五人身后不断追赶,其中还有不少隐藏在其中的雪狼伺机而动。 牧城阴狠的盯着藏在雪浪中的妖兽,一只手护住背在背上的李潇,另一只执剑的手已经蓄势待发,只要雪狼进攻,他就会在第一时间动手。 好在周令仪的速度很快,勉强和身后的雪浪拉开了距离,他们又重新回到了山下。 过了许久,雪崩终于逐渐平息下来。山中一片死寂,只有厚厚的积雪和破碎的冰块见证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照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上,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咱们......还要上山吗?”牧城咂了咂嘴,感觉昨天走的路是白走了! “上!”周令仪看着怀中已经陷入昏睡中的江书臣,她总觉得江书臣对这里的一切都太了解了,甚至连逃命所需要的木板都早已准备好。 得到答案,牧城叹了口气:“那现在就走吧!那些雪狼也不知道藏到了哪里,咱们这次上山可不容易!” “先不急,等山上的雪散一散!”杜斐收回视线,在四周看了看,忽然指向另一边。 “快看!那里是洞穴吗?” 周令仪会回过神,顺着杜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个小小的被树枝和雪掩盖起来的山洞。 “过去看看!”周令仪迈着长腿朝那边走去,顺手拢了拢江书臣身上有些散开的衣服。 山洞的位置极为隐秘,若不是雪崩中被冲散的树枝戳进去一部分,他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发现。 杜斐和牧城将洞口简单的处理一下,又在外面设下简单的防御法阵,防止雪狼突袭。 穿过透明屏障,江书臣长睫微颤,慵懒的在洞内扫视一圈,最终落在角落处的木柴上。 “去看一看那里的木柴!” 周令仪闻言点点头,把江书臣放在距离木柴一丈的地方后才走过去。 地上的木柴上落了不少灰尘,在寒冷异常的雪山,干燥的木柴对于进入洞中的人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 若不是经过昨天的事,他们在进来的一刻也会将这些木柴点燃。 “这些只是普通的木柴,和李潇之前添加的不同!” 周令仪将所有木柴都检查了一遍后才对江书臣说道。 江书臣瞳孔微转,脑海中划过昨天他们跟着李潇进入山洞后的画面。 “将这些木柴全都点燃吧!” 周令仪没有丝毫犹豫,将堆积在一起的木柴架起,指尖灵力流转,干燥的木柴瞬间被点燃。 所有木柴点燃后燃起的火焰直冲洞顶,洞内的寒意驱散不少,烤在脸上还有些炙热。 江书臣站起身绕过火堆,站在刚刚堆放木柴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安静的洞中响起,其余四人虽然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但是都默契的没有打扰。 从昨天开始,杜斐就看出二人之间的不同,明面上是周令仪控制了江书臣,实际上,是江书臣在主导着周令仪的行动。 不仅如此,周令仪对江书臣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就像是她的傀儡一样。 若不是江书臣时常陷入昏睡中,没有动手的能力,杜斐真的会怀疑周令仪已经被江书臣控制! 安逸的时间过得很快,火堆也随着燃烧变得小了不少,几人围坐的距离也近了许多。 “啊!” “出现了!” 第136章 上山的关键 带着些沙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逃过雪崩的几人早在火堆的温暖中放松了警惕。 江书臣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把长夹,将地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木柴夹起,另一只手捂着口鼻仔细观察。 周令仪同样捂着口鼻,皱着眉看着那根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的木柴:“我明明记得我把所有的木柴都烧了!这根是凭空出现的?” “说不准,也许是有人特意传送过来的!”江书臣随口说道。 “为什么只单独放一根呢?”牧城下意识问。 “因为人在这样没有危险且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刻,是不会注意手边具体会有几根木柴的!” 杜斐脸色有些苍白的继续说:“这根木柴不仅会让人陷入昏迷,还会引来那些怪物,到那个时候,昏迷的人自然而然就会被那些怪物取代。” “所以,那三个人就是这样被......”牧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那李潇为何还会好端端的?” 杜斐垂眸思索片刻后才继续说: “这些怪物的的学习能力虽然强,但是需要长时间的观察才能更像活人。” “他们来的时候,那三个人已经晕倒,自然没有可以学习的案例,所以他们才会留下一个活口进行学习!” “而李潇向来眼高于顶,虽然实力高,但是实在愚昧,自然也就没有看出这三个人的异常!” “他多半是知道我们的任务,才会跟着进来!第一天已经临近傍晚,还有雪狼追逐,他才会在第二天时特意找过来!” 杜斐说着,眼睛不自觉看向一直沉默的江书臣,见对方没有反驳,才继续推测: “当时周大人已经看出那三人的异常,才会让我们跟着他,想要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没想到,却是因祸得福,找到其中的关键!” “咱们不仅知道这怪物的弱点,还知道触发怪物的禁忌!” “只不过,我唯一不明白的是,我们为什么又回到了山下?按照以往“界”的规律来看,找到第一条线索后,理应是往上走的!” 杜斐先是看了看周令仪,随后才看向江书臣,想要听听她怎么说。 江书臣收起那根木柴,打了个哈欠,心安理得的靠着周令仪开始睡觉。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下来,他们只能坐在山洞中等待天明。 杜斐见江书臣并不接话,忽然想起对方的身份,讪讪的坐在原地开始思考。 周令仪依旧沉默的坐着,她其实已经隐约猜到雪崩的真相,但是江书臣不说,她也不多嘴。 反正等她们从“界”中出去之后,这两人自然会知道周令仪已经叛变。 无形的阵营划分并没有将清醒的四人分隔开,唯有被随手丢弃在地上的李潇感受到了来自江书臣的恶意。 从杜斐开始推测,江书臣的视线就会时不时的落在他的身上,虽然有牧城挡着,但是江书臣的目光实在太凉,凉到他的后脖子都要冻僵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响起,没有新柴加入,火堆也越变越小,洞内的温度随之下降,感受到寒意的江书臣忍不住抓紧了皮衣的边缘。 周令仪睁开双眼,眼底是掩盖不住的疲惫,他们已经进入“界”中两个晚上,今晚虽然安全,但是她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只有守着江书臣,她的心中才会安稳,她只怕这一切都是她的一场梦,等醒来时,江书臣又会变成那个被季知节困在布满阵法的房子里的容器! 李潇的嘤咛声惊醒了神经紧绷的三人,距离最近的牧城更是立即站起身,手中的剑护在身前,紧张的问。 “他是要醒过来了吗?” “多半是!昨天也是这个时辰添的木柴!”杜斐看了看李潇,又看了看那堆已经烧的差不多的柴堆。 若是现在不继续添柴,再过不久,火堆就会熄灭。 添柴是不可能添的,但是他总有一种今天晚上不太平的感觉。 被三人注视的李潇痛苦的蜷缩着,额头上满是冷汗,牧城走近了才看到他早已睁开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墨绿色的粘液顺着他的嘴角不断流出。 “他......他怎了?嘴里流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牧城后退两步,捂住口鼻,快速在李潇的周围布下隔绝气息的禁制。 被吵醒的江书臣带着寒意坐起身,冷漠的看着围在李潇身边的三个人:“你们再不救他,他就要死了!” “什么意思?”牧城转过身,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杜斐瞬间就明白江书臣是什么意思,快速走到李潇身旁,转头问:“要怎么做?” 江书臣反手抛出一瓶丹药:“先催吐吧!那怪物将残留在他体内的粘液吐出来!” 杜斐没有丝毫怀疑,接过药瓶就将里面的丹药给李潇灌了进去,江书臣张了张嘴,倒也没阻止。 都已经倒进去了,再阻止也来不及...... 一整瓶催吐丹顺着李潇的喉咙滑进去,早有预感的杜斐快速转移到他背后,一只手拖着李潇的下巴,以防他在吐得时候呛住,另一只手揽在对方腰间,稳住身形。 江书臣拽了拽周令仪的袖子:“在他们二人周围再设一个隔绝气味的结界!” 话音刚落,李潇就吐了出来,腐烂的臭味瞬间溢满了整个山洞,周令仪结印的手一顿,忍着臭味将两人圈进去。 江书臣从储物袋中拿出熏香,熏了好一会儿才将腐臭的味道散去。 “有东西闻着味来了,注意!” 牧城闻言绕过李潇二人的位置,挡在山洞出口的位置,江书臣则抬头看向洞顶。 视线逐渐聚焦,一滴一滴粘稠的液体从洞顶滴落,从颜色看倒是和李潇嘴里吐出来的是一样的。 只不过没有那么浓重的臭味! 江书臣侧过身体,看着洞顶的粘液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在上面!” 周令仪几乎是在瞬间就将江书臣抱在怀中,周身被防御法阵包围起来,同时牧城和杜斐的身上也出现了同样的防御法阵。 不多时整个洞顶就像融化了一般,粘液滴答滴答的躲在地上,腐蚀出阵阵白烟。 第137章 无脸怪的弱点 江书臣气喘吁吁的支撑着手中的结界,周令仪三人围绕在她身旁,周围围满了没有脸的怪物。 “这东西杀不死,实力还比我们高,这么耗下去迟、早被、耗死!”牧城喘着气看向被围在中间的江书臣。 “找弱点,五行之中总有他们害怕的!”江书臣双手不断结印,脚下的阵法也随之变化,从刚才的火阵转为了木阵。 事情还要从一个时辰前说起,李潇在吐完体内的污秽后,逐渐清醒过来,眼神恍惚的看了看周围后,反手将杜斐拍开。 好在杜斐身上有周令仪早就套好的防御阵,才没有被他打伤! 隔绝气味的阵法被打散后,洞顶上滴滴答答的粘液快速汇聚成人形,其中一具怪物趁机想要钻进李潇的身体,被周令仪一道火符烧成灰烬。 杜斐也趁机将李潇打晕,带到安全地带,这一举动就像触犯到了某种机关一般,洞顶上缓慢凝聚的怪物突然加速。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山洞内就站满了无脸怪,所有无脸怪就像被训练好的士兵一般,同时发动攻击,牧城和杜斐双剑难敌好几十手,周令仪也不得不放下江书臣加入战局。 防御法阵破裂的同时,江书臣双手结印,将灵力全都灌输到阵法盘中,她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结阵。 火焰在阵法的边缘燃起,炙热的气息短暂的逼退了无脸怪,江书臣的脸色也因为灵力的流逝变的惨白。 周令仪见状想要接替江书臣支撑起阵法,却被身旁的无脸怪阻拦,唯有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李潇身上有充足的灵力。 江书臣闭眼内视一番后,又调动一部分神识,强行在已经成型的卵身上剥离出一部分灵力,缓缓灌进阵法盘中。 紧接着江书臣就感受到来自腹部的抗议,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搅动她的脏器一般痛的让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冷汗顺着光洁的额头滑落进毛茸茸的雪狼皮中,白到透明的脸上依旧是淡漠的神色,就连周令仪都没看出异常。 只觉得她此时脸色苍白多半是灵力耗空的原因。 江书臣眸色暗沉,暗暗将口中的血咽下,手中结印的速度丝毫没有减缓半分,阵法周围的火焰变的更加猛烈,让前方战斗的三人有了喘息的机会。 牧城一脚踢出,看着脚下急速转变的阵法,看向江书臣的眼神都多了丝恐惧。 灵力被禁锢大半还能将阵法运用到这种程度,江书臣果然是自在教威胁最大的修士。 绿色的藤蔓从阵法中延伸出来,上面长满了尖锐的倒刺,精准的避过周令仪三人挥舞在无脸怪的身上。 带着生命之力的藤蔓勉强在无脸怪身上留下痕迹吗,但是藤蔓也被粘稠的液体腐蚀,一节一节掉在在地上,化成星星点点消散无踪。 江书臣再次结印,果断将木转换成土,可惜收效甚微,五行之力全都试过之后,江书臣身上随后一丝灵力也要见底。 双唇不自觉抿起,所有和无脸怪相关的资料全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转换身体时是无脸怪最虚弱的时候,但是现在洞内的无脸怪实在太多,就算他们这几个人轮流献身,至少也需要三轮以上才能杀完。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的无脸怪呢? 当初他们在半山腰上的洞中,只有三个,难不成天亮之后这些无脸怪会消失? 他们怕的是什么? 阳光? 还是...... 这里没有的—— 雪! 这里漫山都是雪,在雪中隐藏着无数雪狼,除了第一天的暴风雪和昨天雪崩之时,雪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所以雪狼攻击时依靠的是动起来的雪! 山洞和雪屋中都没有雪,所以他们能够躲过雪狼的攻击。 这和玉李所说的,夜晚不能出门对得上,至于夜晚的雪山,除了雪狼之外的其他妖兽,江书臣还没见过,也许玉李指的就是无脸怪呢? 毕竟人在雪山迷路的时候,会下意识找附近的山洞,只要进入山洞中,就有可能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会触发这里的禁忌条件。 被无脸怪附身! 他们昨晚见过的三个无脸怪是在已经附身的情况下才能离开山洞,若是这么算的话,他们极有可能是不能离开山洞。 所以他们怕的—— 是雪! 亦或者是寒冷! 江书臣果断在储物袋中翻找起来,拿出一个新的阵法盘,随后将阵法盘抛给周令仪大喊道: “周令仪,和我一起念!”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1] 周令仪毫不犹豫,干脆利落的双手结印,灵力爆发式的冲进阵法盘中,口中一字一句的念着江书臣刚刚说的咒语: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覆映吾身;”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役使雷霆;” “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洞口处的禁制被阵法盘爆发出的强大金光冲破,洞外的雪没有禁制的阻拦涌入洞内,江书臣利索的捡起地上生死不明的李潇快速走进周令仪的保护范围内。 片片雪花犹如锋利的刀片般划开无脸怪被粘稠液体包裹起来的身体,绿到发黑的液体从伤口处涌出有在沾上雪花后被冻成块。 “小心这里面藏着的雪狼!” 江书臣小声说着,隐藏在雪中的雪狼伺机而动,将雪花冻成块的无脸怪吞吃入腹。 站在后方的无脸怪争先抢后的想要融进周围的石壁中,却因为寒冷的而动作缓慢! 不过一刻钟,洞内弥漫着腐烂的味道就被冷冽的雪掩盖,雪狼餍足的舔了舔爪子,随着天边升起的太阳,消失在洞中。 洞口的禁制重新出现,阻隔了洞外的风雪,让寒冷的山洞中稍稍暖和了些。 就连燃烧完的木柴都重新出现在原来的位置,从形状上看,和他们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第138章 我想问一个问题 李潇挣扎着睁开眼睛,惊恐的看着将他拎在手中的江书臣,淡漠的双眼像是在看死物一般。 “你、你、你想做什么?” 江书臣松开手,随意的将他丢在地上后倒在周令仪怀中,整个人就像是被抽了魂儿一般生无可恋。 “没事吧!”周令仪将她抱起后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浓厚的紧张。 就连李潇都忍不住看过去:“周令......周大人,你为何会如此关心她,她可是江家人!” 周令仪没有理会他,给江书臣掖了掖衣角后,按照她的指示朝山洞外走去。 牧城和杜斐早已习惯了这两人之间的氛围,对于二人之间说不清的亲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该问的别问,小心什么时候丢了命都不知道!”牧城轻蔑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李潇,翻了白眼提步跟了上去。 “你——”李潇想要爬起来却被杜斐一脚踩在手背上,整个人起身的动作被阻止,只能滑稽的看向脚的主人。 “安分点,你也不想让我动手吧!”杜斐嘴角噙着一抹笑,眼神中却带着满满的威胁。 李潇咬着腮帮子用力抽了抽手,杜斐脚步挪开,过度用力让他向后跌坐在地上,只能看着杜斐潇洒离去。 “老子迟早要弄死你们这帮人!”李潇恨恨的小声嘀咕着。 心中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刚刚杜斐看向他的眼神明显是想要杀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带着些顾虑。 走在前面的杜斐收起刚刚的笑意,心中盘算着江书臣为何要留下李潇的命。 她和自在教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将他们几人全都杀死,完全没有在刚刚那种危急的情况下保住李潇命的必要。 按照他的了解,江书臣可不是什么心善之辈! 走在前面的牧城就没有后面两个想的这么多,他现在看着已经高升的太阳,唯一想的事是今天能不能上山。 还有江书臣刚刚为什么忽然就知道雪能够克制无脸怪。 想到这里,牧城决定问一问脑子转的快的人——杜斐。 “你说江书臣为什么会知道克制无脸怪的方式呢?如果她早就知道的话,为什么不早手手!” 杜斐从刚刚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认真思索一会儿后,才解释给牧城听。 “我们不知道无脸怪的弱点,江书臣更不会知道,她也是在试过五行之力后,才猜到的!” “一般的妖兽都有弱点,除了金、木、水、火、土之外,还有天雷之力以及水的变种——冰、雪!” “五行无法对无脸怪造成致命伤害的情况下,在这里自然有其他克制他们的东西,排除之下,这里有的最多的,自然是雪!” 牧城点点头,又想到之前和李潇走在一起的三个怪物:“若是被无脸怪附身,那他们就可以在雪天走出山——” “那两个附身的无脸怪还在半山腰上!” “那两个附身的无脸怪还在半山腰上!” 两人同时开口,觉得昨天的雪崩可能就是那两只无脸怪搞的鬼! 走在前面的周令仪也被吸引了注意,在听清二人所说的话后,顿住了脚步。 从他们离开山洞后,这里一切如常,并没有任何变化,队伍中没有无脸怪,也没有发生雪崩,甚至此时也已经走到了昨天所处的半山腰。 这一路实在是有些顺利,不安的感觉弥漫开来,三人同时进入戒备状态,就连李潇都拿出了武器,准备随时应战。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异常发生,除了偶尔被积雪压断的树枝声响外,这里静谧的不像话。 “继续走吧,找山洞要紧!”江书臣睁开双眼,平静的说着。 周令仪点点头,回头看向另外两人:“走吧!” 牧城松了口气收起手中的剑,杜斐却上前一步直直的看向已经阖上眼的江书臣。 “江少家主,我想问一个问题!” 被点到名字的江书臣不情愿的睁开双眼,她此时正和腹中的两个卵争夺灵力,没有灵力太拖她的后腿! “嗯!”虽然不情愿,但是杜斐的心眼明显是这里最多的,江书臣还是愿意抽空回答他的问题。 “你是怎么确定我们能够安全上山的?”这是杜斐最想知道的问题,比江书臣为什么要救李潇还要重要。 李潇会死在哪里他迟早会知道,但是“界”内的规则若是此时不问,等江书臣出去后,就再也问不到了! 江书臣眨了眨眼睛,只说了五个字:“木柴有味道!” 杜斐瞳孔微缩,他一下子就想起当时江书臣拿起的那根不一样的木柴,那根木柴可以说是重要道具。 进入这里的修士在被无脸怪附身之后并不算死亡状态,所以不会有人皮线索,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界”内的道具就十分重要! “多谢!”虽然两人是对立状态,但是杜斐依旧恭敬的道了声谢! 看完全程的牧城一脸懵逼的看着落后两步的杜斐:“木柴怎么了?” 杜斐整理过思路后,简单的给牧城解释:“木柴除了能够让化神期的修士陷入昏迷,还是上山的重要道具!” “还记得那根特殊的木柴在燃烧时产生的气体吗?” 牧城垂眸思索片刻才点点头:“记得,虽然我们没有吸入,但是依旧被影响到!” “木柴燃烧后的气体残留在我们身上,除了会引来无脸怪之外,还会引来雪狼。”杜斐继续说道。 “大量雪狼同时出动,自然会引起雪崩,我们昨天晚上没有燃烧那根特殊的木柴,之前残留的味道也早已经消散,咱们自然是可以安稳上山!” “至于那两个已经附身的无脸怪,多半已经将那两具身体蚕食的差不多,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他们的弱点,就算是来了也不怕!” 知道雪崩的原因后,杜斐也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再重来一次了! 牧城了然的点点头,回头瞪了眼在后面偷听的李潇,厉声呵斥道:“快点跟上!” 搞清楚这里的规则后,五人一路朝着山顶走去,李潇难得的没有作妖。 第139章 她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狂风在雪山呼啸,仿佛要将一切都撕裂。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划过脸庞,让人感到刺骨的寒冷。 漫天的飞雪被狂风卷起,形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雪雾,让人难以看清前方的道路。在这片雪雾中,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狂风的呼啸声和飞雪的拍打声在耳边回荡。 牧城在前方艰难地走着,身前的防御阵法摇摇欲坠,阵法在山洞以外的地方被削弱不少,周令仪的阵法只能发挥出平时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雪狼的呼吸声犹在耳边,似乎在忌惮着什么,并没有发动攻击,只是在周围潜伏着。 江书臣依旧在沉睡中,漫天的风雪似乎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影响,只不过脸色看上去变得更白了! 天色将晚,若是他们再找不到能够栖身的山洞,这些围绕在身边的雪狼可就没有任何忌惮。 “快看!那边似乎有山洞!” 牧城眼神一亮,高声朝身后几人喊道。 “过去看看!”杜斐声音沉稳,绕过周令仪和牧城站在一起。 他们这一路不是没有遇到山洞,只不过多数都没有禁制,没有禁制的山洞在晚上抵挡不住雪狼,与他们无用。 雪狼由山上的风雪幻化而成,早在第一天时,几人就知道只有晚上雪狼才能发起进攻。 这也算是一条明面上的线索,所以在找山洞时,他们也会格外注意。 周令仪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等着,李潇恹恹的站在她三步开外的地方,眼中是压抑不住的阴狠。 早在两个时辰前,李潇试图从周令仪怀中抢过江书臣作为人质来威胁几人,却被一直防备他的杜斐发现。 为了以防后患,周令仪干脆用捆仙锁将他的手捆起来。 此时的李潇早已没了第二日时的意气风发,如今被捆仙锁牵制,倒像是一只落水狗一般。 牧城没有江书臣那么敏感的神识,只能在洞口仿佛实验,确定此处有禁制后,用力挥了挥手中的灵剑。 鲜红的剑穗在空中飞舞,在漫天风雪中格外显眼,周令仪这才抱着江书臣拉着李潇朝那处走过去。 “这山洞中的柴火比之前的两个山洞都要多!”牧城边走边和周令仪说着洞内的情况。 “木柴可有异样?”周令仪问。 牧城摇摇头:“我们看不出来,怕是得......” 在场几人中,只有江书臣看得出来木柴的区别,想要避开那根特殊的,只能叫醒江书臣。 周令仪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等等吧,等天彻底黑下来之后,在叫醒她!” 江书臣这两天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之前在白天时不时还能和周令仪说些话,今天除了和杜斐说过话之外,再没有清醒过。 就连周令仪都有些担心她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不多时,江书臣疲惫的掀开眼皮,在看清所处的地方后,视线落在了那堆木柴上。 她虽然没有睁开眼,但是他们几人所说的话她全都听到, 刚刚没有醒过来是因为她在和腹中的卵争夺灵力,万幸经过一天的努力,她现在已经有了三成灵力。 “这些木柴没问题,点火吧!”江书臣平静的说着。 周令仪直接上手开始将木柴架起,牧城伸手拦住她:“你就看了一眼就确定?不再多看看?” “不用,她说没问题就没问题!”周令仪扒拉开牧城的手,用手边的木柴堆积成适合点燃的形状。 除了噼里啪啦的木柴燃烧的声音,五人默契的没有说话,周令仪安静的坐在江书臣身旁,牧城和杜斐则一左一右将两人护在中间。 只有李潇被排除在外,手腕依旧被捆仙锁捆住。 “我不会再攻击她!赶紧把我手上的捆仙锁解开!晚上万一有无脸怪怎么办?” 李潇忍了半天,越想越不忿,吵着嚷着走到牧城面前。 “老实待着!”牧城连眼神都没有给他,直接一脚将他踹回原地。 杜斐同样没有理会李潇,只是随手加了根木柴。 江书臣有所感应般睁开双眼:“等等!” 杜斐添柴的手一顿,瞬间明白手上的木柴有问题,连忙将木柴收回。 “将这根木柴放到李潇怀里,打晕他!” 江书臣面无表情的吩咐着,杜斐也没问为什么,直截了当的动手。 “你、你想做什么?别、别过来!” 李潇就像是即将被侵犯的小媳妇一般睁大双眼,惊恐的看着手中拿着木柴的杜斐。 “我、我们可都是、都是自在教的人!你不能、不能听那个江家的!” “我警告——” 没等李潇说完,杜斐利索的卸下李潇的下巴,将木柴塞进他嘴里,反手将人劈晕。 “放怀里!嘴巴需要空出来!”江书臣轻声提醒道。 杜斐愣了一下,手脚麻利的将李潇嘴里的木柴取出重新放进他怀中。 “好了,睡吧,一会儿会有客人来!”江书臣懒散的靠在周令仪的肩膀的,视线扫过洞口,缓缓闭上眼睛。 牧城张嘴想要问为什么,杜斐微不可察的冲他摇摇头,二人默契的没有说话。 洞内陷入安静,江书臣均匀的呼吸声在此时格外明显。 周令仪下意识想要睁开眼看一看她的情况,却被藏在衣袖中的手悄然阻止。 一股熟悉的腥臭味夹杂着风雪的凌厉从洞口处传来,微小的黏腻的物体摩擦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混则着洞内偶尔出来的木柴爆裂声。 在静谧的山洞中,清醒着的四人如同早已准备好的猎人般等候多时。 怪物滑动的声音在李潇身旁停止,略重的吸气声响起,似乎是在闻李潇身上的味道。 又一道声音从洞口处传来,洞内的怪物不再犹豫,蠕动着用滑腻的被腐蚀的手撑开李潇的嘴巴,墨绿色的粘液率先滴进撑开的嘴中。 洞口处的怪物察觉到洞内怪物想要下手,飞速朝洞内挪动身体,想要与之争抢。 江书臣捏了捏周令仪的手背,一张符篆瞬间飞出,冲天的火光亮起,即将换身体的无脸怪被燃烧殆尽。 另一只在赶来的路上的无脸怪见状嘶吼着来抢夺李潇的身体,已经被腐蚀到破碎的喉咙传来凄厉的叫喊声。 第140章 嗯,我在! 牧城刚想要上前拦住那只无脸怪,就被杜斐拉住:“别动!” 虽然不理解,但是牧城还是后退一步,站回刚刚的位置,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无脸怪拖着破败的身体爬向李潇。 它不像上一只那样需要确认,直接就将自己的一部分强行塞进李潇的嘴巴中,周令仪的手刚刚抬起,就被江书臣拦下。 “还不到时候,它没有完全从之前那具身体中抽离!” 此话一出,另外三人纷纷露出疑惑地目光,在他们看来,那怪物已经将上一具身体腐蚀的七七八八,只能从残破的法袍上隐约看出之前的身份。 然而在江书臣的眼中,与无脸怪相连接的还有一个面目狰狞的灵体,灵体上遍布着斑驳的被啃咬到残破的伤痕,还有他们之前与之缠斗留下的伤痕。 无脸怪一边死死将灵体缠住,一边将自己已经剥离的部分塞进李潇的身体中。 而上一个无脸怪则在接触到李潇身体的那一刻,就将多余的灵体抛弃,没有身体支撑的灵体骤然溃散,快到江书臣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思及至此,江书臣瞬间明白,无脸怪在附身的状态下之所以杀不死,是因为他们将伤害都转移到了灵体的身上。 承受大量伤害后的身体不足以支撑无脸怪长时间使用,所以他们才会迫不及待的转换身体。 每个山洞中的无脸怪数量应该都是固定的,作为“外来者”,这两只无脸怪需要在原住民出现之前,霸占李潇的身体。 他们体内没有木柴燃烧后的味道,自然也达不到无脸怪附身的条件,只有李潇是例外,不仅体内有,就连外面都被他们塞了木柴。 此时的李潇在无脸怪的眼中可是块香饽饽! 无脸怪所有的肢体即将进入李潇体内和它放开灵体的一瞬间,江书臣用力捏住周令仪的腕骨。钝痛让周令仪下一瞬将手中的符篆抛出。 符篆燃起的火星迅速在无脸怪身上的粘液蔓延,流淌的火焰顺着李潇张开的喉咙在他体内燃烧。 五脏六腑传来的痛楚让李潇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凄厉的叫喊声从沙哑的喉咙中传出。 江书臣从储物袋中拿出早已备好的伤药递给杜斐。 “灌进去,将嘴封起来,不要让他体内的东西流出来!” 江书臣给出去的药能够保证李潇在未来的三天内留一口气,她留着李潇还有用,暂时不能让他死掉。 杜斐利索的掐诀,李潇双唇紧紧抿在一起,体内的粘液没有流出分毫。 “今天晚上还挺消停!”牧城小声嘀咕着,他们几乎都没有出手,江书臣就将两只无脸怪解决。 山洞内的木柴足够几人燃烧整整一个晚上,唯一需要江书臣留意的则是时不时会出现的特殊木柴。 后半夜在李潇的呜咽中过去,直到清晨,终于没了叫喊的力气,消停的趴在牧城的背上。 “继续往上走吧!距离山顶越近,越容易遇到分身!”江书臣窝在周令仪的怀中,感受到寒冷后,再次陷入昏睡中。 周令仪默默帮江书臣的衣领拢好,抱着她继续往山上走去。 越临近山顶,风雪越大,周令仪几乎是将整个身体弯曲才能够继续往前,江书臣苍白的脸上也堆积了不少的雪花,白到透明的脸有些发青。 “江书臣!江书臣?” 周令仪小声的呼唤着她,白到发青的脸色让周令仪惊恐的觉得江书臣会被冻死的这里。 “嗯!我在!” 江书臣懒懒的出声回应着,双眼依旧紧闭,除了刚刚微微张开的唇瓣,周令仪几乎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风雪太大了,我们得赶紧找到栖身的山洞!”杜斐大声对走在前方的牧城喊道。 乌云已经完全将太阳遮住,按照他们行进的时间来推算,再过半个时辰就会进入夜晚,若是没有在夜晚降临前找到有禁制的山洞,就会被数量庞大的雪狼吞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乌云黑沉沉的压在几人得到头顶,让人有些透不过气,狂风在耳边呼啸,依旧掩盖不住雪狼兴奋的喘息声。 江书臣猛地睁开眼睛,雾霭沉沉的看向前方:“往东三十丈,有山洞!” 几乎是话音刚落,雪狼便从风雪中窜出,不知何时,天色已经完全变黑,没有规则阻拦的雪狼前仆后继的涌来。 咔嚓咔嚓—— 防御阵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周令仪下意识把江书臣护在怀中,想用自己的身体抗住雪狼的撕咬。 阵法在山洞以外的地方被限制的厉害,就算她现在结印,也来不及! 疼痛从身体各处传来,血腥味融入风雪中激起一层层浪,越来越多的雪狼朝着她的位置而来。 江书臣被周令仪死死护在身下,就连容易暴露在外面的双腿也被藏进柔软的腰腹中。 他们和山洞的距离并不算远,可是此时周令仪的神智已经被恐惧占满,若是江书臣死在这里。那她就永远都无法再逃离季知节那个恶魔。 如今就算是想起季知节这个名字,都让她感到震颤,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识海中的印记隐隐有些不稳,就连江书臣也感受到了异常。 蓝色的灵蝶自江书臣的眉心飞出,迎着风雪穿过雪狼没入周令仪的额头。 清冷而又平静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周令仪,驱邪缚魅,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 清心咒激荡心神,周令仪心中的恐惧散去,双手强撑着结印,趴在她身上啃咬的雪狼被灵力震开,趁着这个机会,周令仪抱着江书臣快速朝前跑去。 看到二人身影的杜斐松了口气,手中灵剑飞舞,替周令仪扫清身后的雪狼,五人终于会和。 牧城和杜斐一前一后将周令仪二人护在中间,艰难的向前推进,一头头雪狼想要用身体阻拦他们进入山洞。 雪花消散又重新组成雪狼,寒风呼啸,裹挟着雪山特有的凌厉不断消耗着几人的体力。 周令仪双手不断结印,防御阵破碎又重组,终于在灵力耗尽之前进入洞中。 第141章 玉李 周令仪双手颤抖着将拴在怀中的江书臣放在地上,她的手臂早已伤痕累累,不知被雪狼咬去了多少血肉,白骨上都是森森咬痕。 身上的法衣早已破损,在江书臣看不到的后背,没有一块好肉,几乎已经被雪狼啃食殆尽。 江书臣缓缓从地上坐起身,从昏沉的识海中抽身,在看清周令仪的惨状后,从储物袋中拿出丹药磨成粉洒在她的伤口上。 血肉翻飞,被啃食的伤口缓慢的开始愈合,周令仪惨白的脸色也好了许多,江书臣又拿出几瓶丹药一一给她喂下。 漆黑的眸子中带着不解,她不懂周令仪为什么要在刚刚那种情况下用自己的身体去扛,明明还没有到最后的绝境,明明她还有抵抗的能力。 不过江书臣并没有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就像是她和周令仪之间的约定一样,没有任何缘由。 她帮她,她带她离开自在教,脱离季知节的掌控。 这是一笔交易,一笔很划算的交易。 牧城和杜斐在互相上药,这一路上大部分的伤害都是他们两人扛下的,就连李萧也被咬掉了不少肉。 不过这不重要,只要他活着就行。 江书臣走到木柴堆放的地方,认真检查过之后,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按照周令仪之前的方式将火点燃。 洞内的温度提高,几人身上的伤也好的快了些,江书臣面无表情的盯着火堆思考着。 现在已经是第五天,预计明天就可以登顶,但是他们除了遇到雪狼和无脸怪后,没人遇到任何和分身相似的\"人\"! 这对他们来说很不利,若是没有在第七天找到分身,那就意味着他们会重新开始,这里的一切都会重置。 但是那些死去的修士不会活过来,顶替他们位置的人就会换成他们。 记忆也会回到最开始,所有知道的一切线索都将消失。 到时候是否还会像如今这般顺利,可就说不准了! 特别像是她这样只有三成灵力的修士,没有周令仪,说不准会死在第二天! 江书臣懒懒的想着,心中却丝毫不慌,他们现在还有两天的时间,只要在这两天找到分身的位置....... \"江少家主.......不知你对分身可有何见解?\" 杜斐的心中虽然有了猜测,但是他还是想要知道江书臣是不是和他想到了一处。 \"玉李!\"江书臣不紧不慢的吐出两个字。 得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答案,杜斐微微点头又接着问: \"咱们这一路走来,除了雪狼和无脸怪之外,并没有遇到其他的人或者妖兽,而玉李除了在第一天出现过之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觉得——\" \"他会在哪里?\" 江书臣拿出一块木柴放进火堆内,摇曳的火焰明明灭灭的照在她的脸上,柔和了女子漠然的神色。 “雪屋!” “雪屋?”杜斐想起在第一天时,他们住过的用冰块垒起来的房子,与其说是雪屋,不如称作冰屋更合适。 玉李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雪屋,在他进入那间房间后,就消失不见。 “玉李不仅仅只有一个雪屋!他极有可能像雪狼一样,能够靠风雪移动!” 杜斐猛地抬起头,想要从对方的脸上确认自己的猜测。 “嗯!”江书臣点头:“我们只要找到雪狼移动时的轨迹,就能找到玉李所在的地方!” “找到玉李,我们就可以直接去封印之地,离开这里!” 牧城的右手握成拳砸在左手手心,脸上志在必得的表情仿佛他们此时已经找到了玉李一般。 只有江书臣和杜斐知道,想要在白天找出雪狼的行动的轨迹,何其困难。 不过二人都没有开口说出这件事,特别是江书臣,她的时间就剩下两天,两天后就会重新回到那间布满困阵的房间。 这期间季知节很有可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上其他阵法,若是她的神识不能在离开“界”时突破,别说带着周令仪离开,就算是她自己都不可能离开! 两天的时间,有些紧迫了! 安静休息一晚后,周令仪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伤的最重的背部布满鲜红的刚长出来的嫩肉。 江书臣见状默默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江家的外袍递给她,上面绣满了防御符篆,比周令仪之前所穿的法衣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牧城和杜斐看到熟悉的法衣,额角猛地跳了两下。 现在世道好了,他们自在教的人,也能穿上江家的法袍! 周令仪倒是没说什么,极其自然的接过外袍披在身上,仿佛这件事她已经做过很多遍。 随后顺势把江书臣抱在怀中,走出山洞。 凌厉的风刮在脸上带着细密的疼痛,周令仪长长的睫毛上瞬间挂满了冰晶,感受到寒冷,第一件事就是把江书臣的衣角掖严实,只剩下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这一次江书臣没有陷入昏睡,反而转头看向漫天风雪以及近在咫尺的山顶。 “要不要先去山顶看看!” 昨天晚上他们两人的谈话内容她都听到了,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山顶上有很重要的东西。 “先去找山顶上可以栖息的山洞,然后再去找玉李!”江书臣轻声说道。 玉李虽然重要,但是今天他们藏身的山洞更重要! 依旧是牧城扛着李潇走在前方,周令仪抱着江书臣走在中间,杜斐则走在后方。 和昨天不同,山顶只有一个山洞,并且封印阵就在这个山洞中,江书臣从储物袋中拿出可以定位的法器后,五人重新走出山洞寻找玉李。 “这里这么大,我们怎么才能找到玉李?”牧城诚心发问。 “暴风雪形成的原理是当大量的雪被强风卷着随风运行,我若是玉李,想要不被别人找到,将冰屋建造在雪洞中,既安全,还能隐藏自己的位置!” 杜斐回头看向江书臣,不知何时起,他每做出一个决定时,下意识想要得到对方的认可。 意识到这这件事后,杜斐尴尬将头转过去:“咱们顺着风的方向,去山顶积雪最多的地方!” 第142章 只有一半 五人找到玉李时,他十分悠闲的泡着茶,并且按照他们的人数摆放了茶杯。 依旧是熟悉的雪屋,晶莹剔透的冰砖埋藏在一处峡谷中,整个峡谷都被积雪掩埋,若不是牧城一脚踩空,他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发现这个地方。 “几天不见,不知诸位过的可好?”玉李脸上挂着温润的笑,视线扫过江书臣时,刻意停顿一瞬。 “雪山生存异常艰难,所幸有先生提醒,让我们躲过了不少危险!”杜斐客客气气的回着话,心底却开始盘算着怎么将人带到封印之地。 “此时天色还早,不如今晚就在寒舍歇息!”玉李笑眯眯的看着杜斐,像是完全不知道几人的目的一般。 “多谢先生,只不过我们几人还有要事,此事需要先生协助,先生今日需要和我们走一遭!” 江书臣直截了当的说出他们的目的,杜斐被她突如其来的直接吓了一跳。 玉李可是整个“界”中最厉害的存在,若是他不想,就算是凭空消失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阻拦。 “好!”玉李答应的干脆,就连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消减半分。 “多谢!”江书臣拱了拱手,示意牧城带路。 如此迅速就让玉李答应,别说杜斐,就连周令仪都有些意外。 他们所经历过的“界”中,每一个分身都十分难搞,几乎是要将队伍中大半的人折损进去才能封印。 像江书臣这样一句话就解决的,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反观江书臣,十分自然的钻进周令仪的怀抱中,甚至都没管玉李,双眼一闭就是睡! 如今已经找到玉李,距离见到季知节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她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有玉李在队伍中,一路顺畅的回到有封印阵的山洞,一只雪狼都没有见到,可谓是顺利万分。 在场只有江书臣一个阵法师,从识海中抽离出来后,江书臣和玉李走进封印阵中,看向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江书臣在动手前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玉李摇摇头:“我们在过去没有见过,但是我们会在未来相见!” 过去没有见过,会在未来相见! 江书臣素手轻抬,小巧玲珑的罗盘出现在手中,封印阵的光芒照在二人脸上,却只亮起一半。 玉李直勾勾的盯着她,只见她无声的说出两个字。 终归! “怎么回事?”杜斐看着只有一半的封印阵喊道;“难不成是因为还没有到最后一天?” 玉李微微勾起唇角,似乎是肯定了对方的猜测。 “不是!”江书臣垂眸从封印阵中走出,否认了杜斐的说法,随后看向气定神闲的玉李。 “这个“界”其实是用来关押那些无脸怪的对吧!” “对!”玉李挑了挑眉,并没有感到很意外,示意江书臣接着说。 “这里其实是天白山,天白山终年下雪,山下几乎没有人迹,有人看中了这一点,在知道无脸怪的弱点后,将它们投放到此处!” “炼制他们的人,让无脸怪吸食过大量修士的修为,可惜这些无脸怪并不好控制,反而会反噬其身。” “可是若是将他们全部舍弃,却又实在可惜,所以有人就将这些无脸怪放到天白山,有朝一日若是能够用得上,自然是好!” “若是用不上,这里没有修士供他们吸食,时间久了,自然会消亡。” “但是他们没想到,天白山上忽然出现了一株千年雪莲,引得无数修士趋之若鹜。” “不知内情的修士进入了早已为他们打造好的陷阱中,无脸怪夺得修士的身体后,能够在雪山中活动。” “为了防止无脸怪离开天白山,就有了雪狼,雪狼以无脸怪为食,却也会伤害那些修士,为了减少伤亡,雪狼只能在夜晚行动!” “而夜晚,同样是无脸怪掠夺修士身体之时。” “将无脸怪投放到天白山之人在得知此事后,为了不让无脸怪被雪狼吃掉,在无脸怪栖息的山洞中设下了禁制!” “雪狼不能在夜晚进入山洞,无脸怪就不会被杀死,天白山形成了诡异的平衡。” “而你——代表着天白山的雪狼!” “那另一半自然是——无脸怪!” 此时天色已经临近傍晚,他们若是想要抓住一只无脸怪,就只能在今天晚上。 “所以,你留着李潇的命,就是为了让他成为无脸怪的容器!”杜斐后背一凉,回想起这一路,江书臣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离开这里的方式。 “对!”江书臣承认的很果断,一个杀了近百名正道修士的邪修,让他死在这里,都算是便宜他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玉李只是其中之一的?”杜斐脸色惨白,警惕的看着眼前之人。 “遇到李潇的那个晚上!”江书臣随手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根新的捆仙绳,上面绑着十八张符篆,随手递给周令仪。 “提前将他捆了吧!” 牧城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江书臣一直都在利用他们,她从来都不是周令仪口中所说的“俘虏”身份! “你背叛了自在教!”牧城手中的剑锵然出鞘,直指周令仪! “那又如何!”周令仪毫不避讳,事到如今,已经不再需要这两人,就算让他们知道也无妨!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季护法明明那么器重你!” “甚至......” “甚至......” “甚至什么?”周令仪怜悯的看着被季知节洗脑的牧城,仿佛通过他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甚至他每次附身,都会选择我?” 周令仪冷笑着:“你知道吗?我的父母都是星辰阁的长老,若不是他控制了我,我也不会亲手杀了他们!” “呵。”周令仪自嘲一笑:“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不会明白,你无父无母,若不是季知节对星辰阁下手,你现在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外门子弟吧!” “能有如今的成就,你确实应该做他的一条狗!” “你——”牧城瞪大了双眼,想要出口反驳,却发现周令仪说的确实是真相! 被掩埋在腐烂皮囊下的真相! 第143章 把周令仪给我 牧城甚至无法对周令仪的背叛生出任何恨意,因为他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周令仪的重用。 就像她说的,牧城原本只是星辰阁的外门弟子,天赋一般,本应该在星辰阁灭门时被殃及。 是周令仪对他伸出了手,他才能活下来,也是周令仪带着他进入“界”,他才能有如今的境界。 “我不会杀你!但你若是非得在这种时候送死,我也不介意让你永远留在这里!” 周令仪说完,眼神冷冷扫过愣在一旁的杜斐,径直走向李潇。 和牧城不同,杜斐的天赋极佳,若不是偶然间进入“界”内被季知节中下印记后附身,他也不会加入自在教。 这么多年过来,他对自在教并没有多深的忠诚度,反而在寻找脱离的方法。 周令仪所做的,就是他一直以来想要做的事,再看向江书臣时,眼底迸发出奇异的光。 三人脸上的表情被江书臣尽收眼底,淡漠的眼神落在杜斐身上时,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蓝光。 除了将李潇捆起来,周令仪还在他周围设下四五层只进不出的困阵,以防他失控后对江书臣下手。 夜晚悄然来临,江书臣有条不紊的在火堆中添柴,直到那根特殊的木柴出现后,一道隔绝气味的屏障围绕在江书臣周围。 白色的雾气随着燃烧蒸腾而上,将洞顶氤氲出一片片湿润的水痕。 一颗颗光滑黏腻的头颅犹如雨后春笋般从水痕中缓缓流出,带着粘稠的液体一滴一滴滴落在燃烧着的火堆中。 李潇嘴巴上的禁制忽然消失,被封禁在口中的粘液猛地涌出,腥臭味在洞内炸开,洞顶上的无脸怪似乎感受到了这股气息,争先恐后的朝着李潇爬过去。 没有了禁锢的李潇涕泪横流,大张着嘴巴不知在说些什么。 周令仪早就猜到他会大喊大叫,早在当初设阵时,就在他周围加了一道隔音结界。 五人冷漠的看着李潇最终被一只体型更大的无脸怪占据身体。 “守阵!” 江书臣后退一步,和玉李站在一起,将战场留给三人。 牧城双眼猩红,似乎还没有从周令仪是叛徒这件事的影响中走出来,本命剑舞的飞起,好似把怒气全都发泄到李潇身上。 有了三人干扰,李潇暂时没有时间破阵,又有捆仙锁的限制,一时间处于下风,应对起来颇为艰难。 其余的无脸怪在李潇被占据身体后,纷纷回到了洞顶,倒是省的江书臣等人应对。 不知为何,江书臣总觉得刚刚那些无脸怪在害怕些什么,想起身旁还站着个不知是人还是怪的。 心中隐约已经明白些什么。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江书臣和玉李一同走进封印阵,李潇也被三人引入阵中。 传送阵完全亮起后,玉李笑眯眯的无声对江书臣说: “天白山见!” 熟悉的眩晕感袭来,身侧却传来一阵莫名的波动,江书臣睁眼的一刻就感受到了手腕上在瞬间就被婴儿手臂粗的捆仙锁将她固定,上面还绑着熟悉的符篆。 抬眸定睛看过去,屋内没有一个人,墙壁上轮转的阵法中果真被加上了不少防御阵法和部分杀阵。 早有预感的江书臣调动神识在体内查看一番后,心中一沉。 捆仙锁和禁灵咒双重桎梏让她无法快速突破,并且她现在感受不到周令仪的位置。 季知节没有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出现,结果可想而知,她没遭殃,遭殃的就只能是周令仪。 死寂的瞳孔中灵蝶绽放,挥舞着从江书臣的额间破出,身上的捆仙锁顺势落下,屋内的灵气被江书臣尽数吸收。 下一刻,一口鲜血吐出,江书臣却顾不得许多,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最后一个字吐出,以江书臣为中心,金色的阵纹如同水波纹般蔓延至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隐藏在墙壁上的每一个阵法都被均被吞噬摧毁,窗棂不堪重负的发出噼里啪啦的断裂声。 门外看守的教徒也发现了屋内的异常,却迟迟不敢打开门查看。 这个房间除了季知节和周令仪之外,从来没有自在教的人进去过,就连周令仪离开界时,也是季知节亲自将她落点修改。 才没有让周令仪在出来时落在这个房间中。 门外之人此时还不知道周令仪已经背叛的事儿,还一门心思的觉得季知节果真看中周令仪。 这边的动静没有瞒过季知节,还未开始对周令仪搜魂,就不得不放弃,直奔江书臣的位置赶去。 并不是所有的的“界”季知节都可以插手,就像周令仪刚刚出来的“界”,就是季知节手伸不进去的地方。 李潇和杜斐两拨人都是季知节安排进去打探消息,只是没想到江书臣居然如此凑巧的进去了! 地面上的阵纹已经蔓延至外面,强大的威压让外面看守的几人半跪在地上,面色惨白,汗如泉涌。 季知节到的时候,房门早已承受不住阵法的摧残碎裂一地,江书臣从昏暗的屋内走出,无数红色灵蝶自她周身飞出,四散开来。 “我要带走周令仪!” 江书臣语调平和,沉静的眸光犹如一片寂静的大海,平静却潜藏着无尽的危险。 “这倒是让我很好奇,你们在“界”中发生了什么!” 季知节拍拍手,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两人将周令仪抬了过来。 “和我玩个游戏,若是你赢了,我就让你带她走!怎么样?” 季知节的手轻轻放在周令仪的额头上,只要他想,现在他就可以读取对方的记忆。 “不怎么样!”江书臣漆黑的瞳孔泛着一抹绿意,身上压制着的灵力也在此刻爆发,红色灵蝶从四面八方飞回,围绕在周令仪身边。 其中一只看起来体型更大些的灵蝶轻轻落在季知节放在周令仪额头的指尖上,翅膀缓慢的扇动着,无声的威胁着他。 “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判!把周令仪给我!” 第144章 记忆深处,最原始的恶意 江书臣脚下的阵法随着她的步伐朝季知节一步步逼近,瞳孔完全被绿意占满时,季知节附身的身体承受不住江书臣的威压晕倒在地。 季知节略显狼狈的快速换了另一具身体,唇边挂着一抹兴奋的笑意: “你的识海变得更强了!” 江书臣没有理会他,指尖挥动之际,灵蝶随心而动,包围在周令仪身边的自在教教徒同时被灵蝶侵入识海,木在原地。 “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了!”季知节临时找的身体与他并不适配,此时碍于阵法的压制,只能半跪在地上勉强支撑。 “是吗?那不如让你看看更有意思的事!”江书臣薄唇轻启,一只红蓝相间的灵蝶自她眉心飞出,落在季知节的额脸上。 颤动的翅膀上落下星星点点的灵息,没入季知节的脸上, 带着他进入如梦似幻的世界。 江书臣苍白的唇瓣被鲜血染红,在白到透明的脸上格外诡异。 她却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情况,固执的抱起昏睡的周令仪,一步步朝着早已探好的路走去。 识海被抽空的痛楚让她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抱着周令仪的双臂并没有被影响到分毫。 早已接到消息的谢安歌带着江家弟子与江书臣汇合时,这里的教徒均已被解决。 “姐姐!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谢安歌挥了挥手,一名江家弟子从江书臣怀中接过周令仪,轻轻放在早已准备好的飞行法器中。 “没事,先回江家!”江书臣坐在周令仪旁边,随手抹去季知节留在她身上的临时印记后,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嘈杂的声音消散之际,识海中一记剧痛提醒着她,季知节已经挣脱了她送给他的幻境。 那是藏在她记忆深处的,最原始的恶意! 幼小的季知节一个人坐在一张巨大的床上,面前是穿着烟青色服饰的婢女,匆匆忙忙在屋内收拾着脸上带着不知名的恐惧。 不多时,其中一名看上去较为年长的妇人小心翼翼的走近他,嘴巴张张合合说了些什么。 小季知节懵懂的歪了歪头,就见那名妇人拿着一碗粥坐在他身旁,米白色的粥里明显可以看到一颗颗黄豆大小的丹药。 小季知节不知为何,下意识想要逃离这名妇人的身旁。 可惜他后退的动作被另外一名婢女阻拦,肉乎乎的小脸被一双带着薄茧的手强硬的掰开,温热的粥顺着喉咙流进胃里。 直到碗里的最后一口粥被喂下,识海中也传来一阵阵钝痛,不多时,一个身穿窃蓝色法袍的男人。 男人身上的衣服看着格外眼熟,模糊的记忆一闪而过,他好像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也见过。 男人的大手笼罩在小季知节的脑袋上,柔和的灵力一点点侵入他被强行破开的识海中,不知过了多久,识海中的钝痛消散,男人也站起身和那名妇人说了些什么。 天色渐渐昏暗,屋内燃起烛火,妇人再次端着一碗粥走近,小季知节下意识向后挪动着身体,却被另一名婢女控制在怀中。 这一次没有人来给他缓解神识传来的痛意,小季知节只能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在巨大的床上显得格外渺小。 掺杂着丹药的粥成了小季知节的日常,每天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见到那些穿着烟青色衣服的婢女。 直到他在喝下粥后,识海中不再传来痛意,男人也出现在房间中。 从那之后,妇人每日端来的粥不再是单纯的米粥,粥中掺着被切的碎碎的,不知是什么的肉以及看起来就想让他逃离的红色丹药。 妇人和婢女的配合熟稔的过分,小季知节心底升腾起莫名的烦躁,那是他第一次使用识海的力量。 年纪小小的他还不懂得如何控制,天旋地转的感觉从识海中传来时,耳边充斥着尖锐的叫声以及满目血红。 再次醒来之时,床边或坐或站着十几名身穿窃蓝色法袍之人,他们惊喜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季知节。 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脸上均是惊喜交加的神色。 从这天之后,小季知节明显感受到身边的人被换了一波,之前给他喂粥的妇人也消失不见。 喝粥依旧是每天的日常,但是从那天之后,识海中多了一道禁制,让他不能随意使用。 就这样,识海的疼痛伴随着小季知节度过了很长时间,长到他也记不清到底过了多久。 直到风和日丽的一天,有人带着小季知节走进一座新的房子中,男人牵着他的手放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耀眼的光芒亮起后,他听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抽气声。 直到看到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后,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起来。 身边人的脸不再变的模糊,就连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也被人送到他的身边。 可他不喜欢他! 就像是他不喜欢那个总是喂他喝粥的妇人一样。 感受到被压制已久的识海松动时,小季知节凉凉的目光落在那张天真的脸上。 直到小季知节接触到了阵法,他再次有了想要动手的想法。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小男孩和另外一个孩子被小季知节引诱到炼器室中。 直到阵法被开启,两个孩子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识海中的禁制被他轻而易举的冲开,藏在心底的恶意彻底被释放。 快意冲刷小季知节的理智,一股莫名的违和感忽然从心底升腾。 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似乎在不断呼喊着...... 姐姐! 姐姐? 他不是他的哥哥吗? 为什么会喊姐姐? 小季知节停下手中的阵法想要走近看一看,可阵法依旧在运转,阵中的两个人逐渐被聚集在一起的灵气包裹。 入目是熟悉的血红,身后出现数道窃蓝身影,那些人惊叫呼喊,快步跑向被阵法吞噬的两个孩子。 识海被彻底透支后,小季知节双眼一黑,只剩下耳边的嘈杂声。 醒来后,入目是无尽的黑暗。 “你可知错?”熟悉的男音从虚空传来。 “不知!”小季知节听到他是这样回答的! “那就在这里好好学,什么时候学会,什么时候再出来!” 男人的声音消散之后,小季知节却感到无比安心,因为他喜欢黑暗。 可惜好景不长,凭空出现的老头打破了他心底希冀的快乐。 第145章 还是江书臣更好看一些 季知节意识回笼之际,耳边依旧是那个老头嘘嘘叨叨叨的声音,直到身边之人谨慎提醒,他才回过神来。 他忽然想起,在很早之前,也曾见过熟悉的场景,是在—— 江书臣的回忆中。 只不过那段回忆并没有幻境中鲜明,他所承受的痛苦,就像是被封印起来一般。 只在江书臣的记忆中留下的浅淡的、不足以挂心的碎片。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你!” 季知节的喉咙中发出意味不明的轻笑,一直守在旁边的自在教教徒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 江书臣是被从胃里翻上来的苦涩唤醒的,陆雁白那张臭脸第一时间出现在眼前,随后就是谢安歌将他挤到一边。 “姐姐,感觉怎么样?” 江书臣动了动手指,识海中传来的痛意已经消散,丹田处充盈的灵力代表着她已经进阶到化神期。 “还不错,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不到,我们离开自在教之后,你身上的禁制就被灵力冲破,幸好传送阵就在不远处,才能赶得及在江家进阶!” 谢安歌脸上带着后怕,坐在江书臣的旁边紧紧抓着她的手。 “周令仪呢?”江书臣轻轻抽出手,起身靠在床头,空荡的识海带着些不适。 提起周令仪,谢安歌脸上的表情一僵,眼神恍惚的看向陆雁白。 “周令仪被江书白带走了!我们没能拦下来,不过江沅也跟着过去,想必不会有什么意外!” 陆雁白如实说着,江书臣有些意外的挑眉:“小白为何要带走她?” “这......这就不知道了,我们回来的时候江书白就守在传送阵外。”陆雁白垂眸,他隶属于江书臣,理论上来讲,他的权力应该在她之下。 但是他当初在入江家门下时,不愿意改姓,因此他在江家并无实权,其他弟子虽然对他恭敬,但是在并不会听他调遣。 江沅也身上的伤未好,谢安歌不便暴露,江书白想要将一个自在教的教徒带走,再容易不过。 江书臣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垂眸思索片刻后,起身朝着江家地牢而去。 ...... 周令仪醒的要比江书臣早,早在他们进入江家之后她就知道会有人将她带走。 在她和江书臣进入“界”之前,季知节派人对江书白下手,本意是想要制衡江家,延缓他们找到江书臣的时间。 这件事是褚万卿告诉她的,虽然不知道褚万卿到底是何意,但是她却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江书臣。 但看江书白如今的架势,用脚也能想到有人出事了。 “只要你将谢祈安和陆清规的下落说出来,我不对对你做什么!” 江书白难得冷下脸,谢祈安和陆清规是因为保护他才会被自在教的人抓走。 周令仪在自在教的地位非同一般,仅次于季知节,二人的下落她自然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周令仪低垂着头喘息,指尖不断抽动着。 被钉在手心和四肢的禁灵钉阻隔着灵力的运行,这让处在即将突破之际的周令仪十分痛苦。 “江家的刑法你是知道的,没有人想再体验一次,你也一样!”江书白慢条斯理的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混沌珠。 白净修长的手指掐在周令仪的下巴上,强行将她的头抬起,混沌珠散发的阴冷气息萦绕在唇边。 “识海混乱的滋味不好受吧,特别对你这种识海宽阔的阵法师来说。” 混沌珠是两百年前江书臣随手炼制出的试验品,本意是想要炼制能够稳定神识的法器,让阵法师在战场上能够不受地方侵扰。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间,居然炼制出能够扰乱识海,让修士陷入幻境的混沌珠。 混沌珠和吐真符有异曲同工之妙,二者同时使用,能够让化神期之下的修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谓是审讯利器,但是对于周令仪这样的化神期巅峰修士来讲,虽然不能让她说出真话,但是却能够让她在灵力被禁锢的情况下,进入最恐怖的幻境中。 “只要你告诉我他们的下落,我就放了你!” “如何?” 江书白不笑的时候,和江书臣是最像的。 周令仪看着熟悉的面庞,狭长的凤眸懒散的扫过江书白故作镇定的脸,忽然觉得还是江书臣看上去更好看些。 “让江书臣来,我就告诉你!” 周令仪脸微微一偏,仗着比江书白还要高上些许的身高,轻而易举从他手上挣脱。 头靠在身后的架子上,再看向江书白时,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既然你不识相,那可就别怪我了!”江书白咬着牙说道。 早在他劫人时,谢安歌就说过,周令仪是江书臣要保下来的人,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就连江沅也都拖着病体来看着他。 为的就是不让他在江书臣醒来之前伤害周令仪。 “算了吧,你不敢动手!” 周令仪阖上双眼,语气中带着再明显不过的嘲讽。 江书白一拳砸在周令仪柔软的腹部,他确实不敢动手,恼羞成怒之下,也只不过打周令仪几下。 “可以了,你想问什么,完全可以等少家主醒过来!” 江沅也冷冷出声,有些不耐的站起身把江书白拉到一旁。 周令仪没有理会二人之间的动作,专心安抚起体内有些暴躁的灵力。 地牢内罕见的陷入了安静,只有江书白过于气愤的呼吸声以及江沅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咳嗽声。 外面的脚步声响起之时,周令仪闻到了熟悉的让她安心的味道,睁眼时就看到江书臣不紧不慢的吩咐人将她放下来。 耳边是江书白迫不及待的告状,以及江沅也陈述这几天的情况。 “将她治好,谢祈安和陆清规我来救!” 清冷的声音带着安抚,让急躁的江书白瞬间安静下来。 “睡一觉吧!”柔和的神识进入识海,蝴蝶印记亮起的一刻,周令仪心中提着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江书臣将怀中沉睡的人交给旁边的谢安歌,随后带着人回到自己的院子中。 得到承诺的江书白也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和长孙甘棠等人说明情况。 第146章 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折腾了一天,谢安歌等人也有些吃不消,将人送到江书臣的院子后,只留下陆雁白这个炼丹师照顾二人。 周令仪身上的伤势复杂,就连陆雁白这样的炼丹师都觉得她能活下来有些不可思议。 “沉疴痼疾太多,除了当初在江家受的伤之外,还有很多藏在经脉中的暗伤,若想要痊愈,怕是得飞升才可!” 陆雁白言下之意便是他也无法根治,只能看命。 “只需要保住她的命即可!”江书臣很早之前就知道周令仪的身体情况。 作为一个阵法师,突破自身极限对战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是季知节为了能够让周令仪能够长时间被他附身,几乎耗尽了她的神识,若不是识海中留有极深的印记。 周令仪早就死于识海破裂。 这也是江书臣当时在秘境中选择覆盖压制季知节印记的原因。 “是!”陆雁白从储物袋中找出不少丹药,简单的配比之后,喂周令仪吃下。 江书臣盘坐在蒲团上调息这体内的灵力,让自己的境界稳定下来。 一夜的时间转瞬而逝,周令仪醒来时看到江书臣守在床边还有些不适应。 眼前之人右手半握支撑着头,长睫在晨光的照耀下更加纤长,察觉到她的气息后微微颤动,似乎就要醒来。 周令仪莫名感到一阵心虚,连忙闭上眼睛,脑海中却被刚刚的睡颜占满。 衣料摩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周令仪喉结微动,迟迟不想睁开双眼。 “醒了就起来吧!”江书臣有些暗哑的声音响起,周令仪不得不让自己“醒过来”。 陆雁白早已离开,此时屋内只有二人。 “你——” “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周令仪没有忘记昨天江书白劫走她的目的。 “你若是愿意说,我自然乐意省些功夫,若是不愿说,我也有办法找到他们!” 江书臣气定神闲的坐在桌边写些什么,这是她从小保留下来的习惯。 “在抚沧城!”周令仪坦言道。 听到这三个字,江书臣毫不意外,季知节的行事作风她如今已经了解十之八九,只要从陆清规和谢祈安被抓的原因入手,猜到位置并不难。 “嗯,今天你便可离开,身份已经给你安排好,只要我不死,识海中的印记不会对你造成太大威胁,我亦不会在动!” 说着 ,江书臣拿出一块身份牌,上面除了周令仪三个字外,还有江家的印记。 这代表着,江书臣将周令仪纳入了江家的保护范围,日后在修仙界,只要她拿出这块身份牌,各大宗门看在江家的份上,都不会对她下杀手。 “今天就可以离开?”周令仪摩挲着身份牌上的纹路,口中喃喃道:“今天——” “若是你愿意和我去一趟抚沧城,我可以给你些酬劳,之后在外行走之时,也方便些!” 江书臣拿出一袋上品灵石放在桌上,平静的看着周令仪,等待她的回复。 自在教虽然会给教徒提供进入“界”的线索,并且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他们能够安全离开。 但是在灵石上并不像江家一样每月会给门内弟子发放固定数量的灵石用作日常修炼消耗。 自在教的教徒在某些方面,过的还是挺紧吧的! “好!我和你去,但是我不会和自在教的人动手!” 江书臣虽然用她的印记覆盖了季知节的印记,让自在教的人找不到她,但是不代表她就加入了江家。 她过够了这种被人控制、支配的生活,从今之后,她只是她。 只是周令仪。 江书臣毫不意外,果断地答应了周令仪的要求,手边的传音灵玉亮起时,带着人和大部队汇合。 二人坐着小车到达传送阵时,江家其他人都已经聚合完毕,看到周令仪的到来,江沅也还有些意外。 早上江书臣发给他的两版方案中,周令仪都是待定的状态,这说明江书臣并不确定周令仪会来。 或者说,江书臣单方面认为,周令仪不会来! 反倒是江书白站在队伍的另一边冷哼一声,对周令仪的到来毫不意外。 “出发吧!” 江书臣站在队伍的正前方,双手结印,带着所有人消失在原地。 抚沧城对江书臣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这里不仅有盟友,同样还有看不见的敌人。 江沅也身上的伤还未好全,便带着一小队人去和江书晏汇合。 早在三天前,江书晏传信给江沅也说明了江书白身上不对劲的地方,并且暗中跟着他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组织之中。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这几天江书晏一直按兵不动,直到江书臣说另外两人的踪迹也在抚沧城,他们这才选择一同行动。 江沅也按照江书晏给的地址抵达时,看着江书臣不紧不慢的走进一间隐秘的宅子后,瞪大了双眼。 他好像忘记和江书臣说江书白的情况了...... 此时对方已经走进那间江书白曾经消失过的地方,江沅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直到江书晏发来消息问他:【少家主为何会来此?他们不是去救人了吗?】 江沅也咽了咽口水:【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江书晏:【???】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呢?】 江沅也作为江书臣的左右手,在江家的权力仅次于江书臣,甚至在江书臣关禁闭的那三年中,也都是他协助江书白处理江家的琐事。 江沅也:【静观其变!少家主来这里,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江书臣之所以来这里,完全是因为李德仁给的消息,早在江书臣出现在抚沧城的地界时,对方就感知到了她的气息。 不得已,江书臣只好让其他人先去探查地形,她则抽空过来和李德仁见上一面。 “李先生,好久不见!” 这个称呼是李仁德特别要求的,江书臣虽然不理解,但是对方的能力确实让她心服口服,所以她也愿意尊重对方的喜好。 “这段时间,你们江家有一个修士出现了异常,此事你可知道?” 李德仁从黑暗中走出,递给江书臣一块留影石,画面上赫然是江书白的脸。 第147章 一体双魂 少年神色紧张的在城主府附近转了两圈,再确认甩掉了后面的尾巴才朝着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而来。 随着少年走进这里,留影石上的画面也随之消失,江书臣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 “江书安被夺舍了?” 作为江书臣手下长大的弟弟,江书安的一举一动她都烂熟于心,这种显而易见的异常,不难看出。 “算不上被夺舍,更像是——” 李德仁罕见的停顿了一会,像是在斟酌用词一般,犹豫良久才说出口: “一体双魂!” “一体双魂?”江书臣有些诧异:“若是将那外来之魂抽出,江书安是否会恢复正常?” “理论上是可以的,只不过我们这里无人可以做到在不伤害江书安的情况下将外来之魂抽出!” 李德仁收起留影石,忽然想起严英的顾虑。 他们这里其实是有人可以做到的,只不过江书安是江家的人,他们若是贸然动手,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难保江家不会翻脸。 虽然中间还有江书臣,以防万一,严英也不会擅自打开这个薛定谔的盒子。 “这外来之魂是否会吞噬伤害江书安的神魂?”江书臣如今最担心的只有这一点。 李仁德摇头:“江书安的神识强大,虽然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但是根据我们的观察,并未收到任何伤害!” 江书臣嗯了一声,当下便做出了决定:“这件事不急,我将人救回来之后再动手!” 她们来这里的首要目的的救出谢祈安和陆清规,江沅也当时只说江书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估摸着就是这件事。 如此想来,江沅也手中的那队人便不用解决这里的事,可以和她一起救人。 “江书安就拜托李先生照顾!” 江书臣客套两句后,便和李仁德道别,出了门就在不远处看到江沅也的留下的记号,遂而掉头循着记号找到江沅也等人。 “少家主!”等候多时的江沅也上下打量一遍江书臣,确认是本人后才松了口气。 早在许久之前,季知节就用假的江书臣做过干扰,后来为了避免被迷惑,江书臣给江家的其他人都留下的蝴蝶印记,以便他们确认。 “江书安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异常?” 江书臣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江书晏,摆摆手示意对方坐下。 从辈分上来算,江书晏实际上是江书臣的堂哥,早年间也曾是少家主的候选者,可惜在江书臣出生后没几年,他们这些竞争者都败下阵来。 “从我们和您一同去襄阳城开始,当时我们二人出了传送阵之后,书安他忽然变的有些急躁,像是被什么东西影响到一般。” “随后他便想要离开襄阳城去找你,虽然说是找人,但是目的十分明确,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只能在暗中跟踪他!” “那宅子中就是书安最后消失的地方,按照原计划,我们打算进去直接将人救出来!等少家主那边得手后,再将此事上报给你!” 江家直系的子弟虽然不少,但是像江书安这样出类拔萃者却是少之又少。 作为家族内重点培养的对象,江书安在失踪之时就应该上报,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得上是失踪。 “不急!这件事我已经知道,江书安身上的异常有些棘手,等我想到办法之后在处理!” 江书臣的视线凉凉的扫过江沅也,随后才继续说道: “你们这一小队人马,先和我去救人!” 解决好眼前之事,江书臣带着人迅速和谢安歌等人汇合。 “姐姐,谢祈安和陆清规的位置已经确认,就在这座宅子东北角的房间中!” “周围只有一层困阵,并且没有任何人把守,我们猜测这是季知节的陷阱!” 谢安歌手中拿着刚刚画好的地图,皱着眉头猜测。 江书臣则偏头看向周令仪:“你觉得呢?” “我觉得......”周令仪抿了抿唇,垂眸低声说道:“季知节已经放弃这两人,这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 一言以蔽之,就是季知节可能都已经忘了这里还有这两个人! 说到此处,江书臣忽然想起她留给季知节的小幻境。 幻境中的内容是她的神识在突破渡劫期之后才想起的一段记忆 ,当情况紧迫,她没有足够的时间给季知节构建一场能够困住他的幻境。 而这段记忆足够有趣,她便以此为框架,粗暴地塞进对方的识海中。 没想到影响力还不错! 季知节也没想到,江书臣的这段被封印起来的儿时记忆,居然会在每日的同一时间将他困在记忆的轮回中,让他抽不出足够的心神对付她。 渡劫期的神识已经足够压制他,这也是当初他竭尽全力阻拦江书臣进入“界”的原因。 周令仪没有说的是,季知节留在这里的,其实并不是困阵,而是“界”! 想要救人,就只能进入其中,将人带出! 江书臣站在“界”前时,罕见的沉默片刻,随后才看向江书白:“小白和我进去,剩下的人守好此处!” 江家进入过“界”中的人并不多,江书臣也不想将他们都拉进这摊浑水之中。 在场之人中,除了她之外就只有江书白和周令仪,她已经答应过放周令仪自由,自然不会让她在进入界中。 “只有你们二人进去?”谢安歌有些担忧:“不过是一层困阵,不如我陪姐姐去......” “不行!”谢安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书臣打断:“这里不只是困阵,里面还有其他东西,只能由我和小白进去!” 江书臣语气坚决,江家的其他没有异议,他们无条件听从她的命令。 谢安歌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反驳对方,担忧看着江书臣和江书白进入阵中后,带着人将整座院子牢牢围了起来。 同时她自己则牢牢盯着周令仪——这个浑身都是江书臣味道的人。 周令仪不明所以的看着谢安歌,她实在想不起来何时的罪过对方。 在她的记忆中,江家人大多数都做的是后勤补给的工作,战场上用来破阵的法器,几乎全都是江家提供的。 第148章 破碎虚空,回到过去? 晚风吹过,带着阵阵凉意,在这阴森的夜晚中,更像是一种诅咒。 江书臣挑眉看向牌匾上的两个字——陆府! “陆府?这不会是陆清规的家吧!”江书白皱着眉头看向江书臣。 陆家的事他们也是知道一些的,只不过此时再看到被灭门的陆家,仍旧有些唏嘘。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书臣左右观察过后,确定这里没有其他危胁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庭院中的花草树木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宛如一幅水墨画。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凄凉的故事。 二人顺着院中的小路,穿过石桥,桥下的池塘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天空中的明月和星辰。 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打破了这份宁静,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这院中有活物,现在应该是安全的,咱们得赶紧找到陆清规和谢祈安!” 江书白走在前面自说自话,江书臣则不紧不慢的观察着四周。 宅院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那是夜晚盛开的花朵散发出来的香气。这些花朵在黑暗中绽放,为宅院增添了一份生机和浪漫。 长廊上的灯笼随着晚风轻轻摇晃,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细听之下,其中还夹杂着不易发觉的呼救声。 江书臣耳尖微动,静静的站在长廊之上,垂眸细听。 晚风再次吹过,挂在长廊上的装饰被风吹起,噼里啪啦的的响声干扰了江书臣的判断。 等所有声音停歇,再听过去,已然寂静无声。 “怎么了?是有什么发现吗?”江书白手中的剑微微出鞘,警惕的看着四周。 “先勘察地形,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江书臣转身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信步闲庭,就像是走在自家院子中一般。 顺着长廊一路朝东走去,那是陆家祠堂的方向。 祠堂内此时正跪坐着一大一小父子两人,二人身后是一名被绑起来的男子,男子面容清秀,眼神中带着惊恐,生理性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流出。 屋内贴满了黄色符篆,晚风吹过,哗啦哗啦的响,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耳边低语,被捆在地上的男人脊背僵直,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若是江书臣二人在此,一定会发现,躺在地上的人正是他们在找的谢祈安。 谢祈安的眼睛不安的颤动着,心中不断呼喊着陆清规和江书白,希望他们二人赶紧来一个! 他和陆清规被抓到后,自在教的人就将他们二人关在一座宅子中,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 一开始,两人还试图破阵,可惜他们一个是炼丹师,一个是剑修,设阵之人的修为在他们之上,若是强行破阵,恐会同归于尽。 好在江书白已经去搬救兵,让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可今天不知为何,天色将晚时,阵法忽然将他们二人带到此处,陆清规不知所踪,他也被这里的人抓住,还用捆仙锁和禁灵符将他的修为封住。 如此,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眼瞅着前面跪着的二人即将念完祝祷词,若是再不来人救驾,他可能就要死在这儿了o(╥﹏╥)o。 又一阵风吹过,父子二人的声音齐齐停下,谢祈安的心咯噔一下,颤动的瞳孔僵硬的朝那两父子的方向看过去。 两人缓缓起身,似乎是跪的时间久了,双腿有些麻木,两人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渐渐转过身。 在看到缩小版的陆清规时,谢祈安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唔唔唔......唔——” 小陆清规面无表情的一脚踢在谢祈安柔软的腹部,脸上带着不耐: “勿要在母亲的灵前喧哗!” 谢祈安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小陆清规。 谢祈安:??? 什么情况,这小东西怎么翻脸不认人呢? “父亲,这人在母亲忌日突然出现,必定有异!” 小陆清规表情严肃,看来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陆父的视线在谢祈安的身上扫过,淡淡摇头:“有警惕心是好,若是你再看看他的着装呢?” 小陆清规闻言一愣,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谢祈安的衣服,好半晌才说道: “此人......衣着虽然平常,但是衣服上的符文却不常见,面料坚韧配合着上面的符文,应该是有防御之效!” “能够穿的起这样衣服的人,多半是大家族的修士或者是宗门弟子!” “父亲,是我草率了,不应该当下立断,应多多思考!” 陆父叹了口气,看着不过才五岁的儿子,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发,似乎在透过他看向什么人。 “我儿已经很厉害了!” 小陆清规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将他眼底的情绪全部遮掩,不让陆父看见分毫,唯独躺在地上的谢祈安尽收眼底。 那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的,带着说不清的恨意和迷茫。 陆父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叫人将他带到客房中,却没有给他松绑。 谢祈安茫然的躺在床上,完全搞不懂现在的情况。 这里是幻境吗? 看着着实不像。 难不成他破碎虚空,回到了陆清规小时候? 小时候? 谢祈安双眼亮的惊人,明显是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一定是来到了几百年前的世界。 落云宗的藏书楼中,有本《奇闻异事录》,其中就有记载曾经有一位修士破碎虚空,回到了过去,不仅如此,他还救下了一名本该在那一年死去的修士。 可惜这位前辈再也没能回到原来的时间中,因为擅自修改他人命数,修为也停滞不前,最终抱恨黄泉,只留下这一本书被藏书楼收录。 他也是偶然间在藏书楼中看到了这本书,没想到这种事真的让他遇到! 谢祈安的大脑被兴奋充斥着,完全没有考虑自己怎么回去,亦或者若是回不去怎么办! 坐在另一间屋子里暗中观察着谢祈安的小陆清规眼中露出不解。 这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第149章 往生咒 江书臣一路躲着陆府的仆人顺利来到祠堂,仪式已经结束,只剩下些黄符还贴在堂内。 祠堂中摆放着陆家先祖的牌位,江书臣一一看过去,发现在最右边有一个异常干净的,还有些磨损的牌位。 上面写着——陆樵爱妻林青黛之灵位。 “这是......陆雁白母亲的灵位?”江书白有些不确定的问。 江书臣没说话,指尖在牌位下方缓慢的摸索着,不多时,只听“咔哒”一声,二人右侧轰隆隆地打开一扇门。 门内漆黑一片,就连二人都看不清里面的光景。 “我去探探路!”江书白见江书臣没说话,抬脚就朝着暗室走去。 江书臣抱着胳膊静静地等待着,她也想看看这些年把江书白放出去后,他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江书白的高大的身影被黑暗吞没,周遭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黄符时哗啦啦的纸张翻飞声。 不多时,江书白面色沉静的走出:“里面没什么,只是一个单独的灵堂,里面挂着一个女子的画像!” “似乎,是林青黛!” “里面可有设置阵法?或者是摆放着其他东西?”江书臣视线扫过祠堂中的符纸,意有所指。 “有!我观里面也是这些符纸,上面画的符文是什么?”江书白问。 “上面画的是......往生咒!” 江书臣说的时候有些犹豫,往生咒是是佛教净土宗信徒经常持诵的一种咒语,亦用于超度亡灵,但是这里是陆家祠堂,为何会在此处贴满往生咒? 江书白显然也明白过来,这不伦不类的符纸在此处的违和感。 “先进去吧!有人来了!” 江书臣快步走进暗室之中,随手在林青黛灵位后方放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铜镜。 等江书白也进来之后,伸手摸向右侧一处隐蔽的机关,暗室迅速关上,外面的脚步声也在祠堂门口停下。 江书臣拿出另一块铜镜,祠堂内的景象缓缓浮现,陆樵站在门口仔细端详过后,转身离开祠堂。 在他离开不久,小陆清规同样来到祠堂中,他安静的在蒲团上跪了一会儿之后,又悄然离开。 “这陆家祠堂还挺热闹!”江书白的视线从铜镜上移开,他们不过才来半个时辰,这父子俩接连过来查看,都让他以为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宝贝藏在这里。 “今天是林青黛的忌日!”江书臣把铜镜挂在腰间,方便一会儿查看。 江书白一怔,忽然想起牌位上写的日期:“那......陆雁白他——” “也是陆清规母亲的忌日!”江书臣紧接着又补充道,眼神上下打量着江书白:“你和陆清规一起历练这么长时间,可有曾听他说过陆家的事?” “未曾!”江书臣脸上的虽然没有多余的情绪,但是江书白还是从她刚才那两眼看出了些许嫌弃。 “什么都没有?连陆雁白也未曾提过?”江书臣打量着暗室中的陈设,随口问道。 “陆雁白......从未主动提起过,但是我曾经问过他和陆雁白的关系,他似乎...很愿意提起他们之间的关系!” 江书白皱着眉头仔细回忆着,他和陆清规一起历练两百多年,相处的细节早已在世间的洪流中消散,那些偶然之间的细节早已忘得差不多! “但是他每十年都会特意回家祭拜!” “祭拜?”江书臣回头看向他:“你可曾和他一起回去过?” “没有!”江书白讪讪一笑:“我虽然和他一起历练,但是我总感觉和他之间似乎总有一层隔阂,总是不如和谢祈安之间的关系更近!” 陆清规性情向来清冷,除了长孙甘棠之外以及亲近的几个同门之外,与他人也均是泛泛之交。 这泛泛之交中,便有江书白! 江书臣嗯了一声之后,就开始研究起那些往生咒和摆在最中央的画像。 江书白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心虚,他知道江书臣给他这么大的自由是为了让他代表江家去拓宽人脉。 最好是与各宗门年轻一辈中占据上位,可惜这些年来,他除了和落云宗的几人关系比较好之外,其他宗门皆是看在江家的面子上与他交好。 甚至他与那些人的关系还不如江书臣与他们的关系紧密。 “我......我会努力和其他宗门的人打好关系的!”思及至此,江书白忽然保证般的说着。 江书臣挑了挑眉,倒也没多说什么,她从来都没有指望过江书白能给江家带来什么。 如今的做法,也不过是想让他去试一试罢了,若是能做得好,也不枉费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若是做的不好,也有她这个姐姐替他收拾烂摊子。 如今看来,与其他宗门搭建联结的事,倒不如向合欢宗那样,用联姻来的牢靠。 心中虽然是这样想,江书臣倒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毕竟以她现在的能力,足够让江家在修仙界长盛不衰。 可惜江书臣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之后,江家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衰败。 二人在暗室之中待了一个时辰,直到外面天色亮起,趁着祠堂外没人值守之际,才从暗室之中快速离开。 “昨天那个小孩和陆清规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咱们要先去找他吗?”江书白问。 “陆清规很安全,先去找谢祈安!”江书臣说着,单手结印,怀中蓦的出现一只熟睡的小乘黄。 江书臣没有任何怜惜的拎着亓一的后颈摇了摇它,不明所以的亓一睁开圆溜溜的犹如绿宝石一般的眼睛。 “怎么了?” “谢祈安遇到了麻烦,需要你找到他!”江书臣唇边勾起一抹让亓一忍不住打个寒颤的笑容。 上一次江书臣要给它找一只灵兽配对时,也是这么笑的! “我......我对他已经没有想法了!真的!” 似乎是怕江书臣不相信,亓一还特地伸出粉嫩的小爪子举到耳侧。 江书臣:“......是真的遇到了麻烦,我知道你在他身上留了印记,赶紧的吧!” 第150章 因果 确认江书臣没开玩笑之后,亓一松了口气,轻巧的跳在地上闻了闻。 “和我走吧!” 话落,小乘黄敏捷的在前方带起路来,甚至有意避开陆家巡逻的队伍。 江书臣意味深长的看着亓一的背影,心道它果然对谢祈安还没死心! 有亓一带路,二人很快就找到了谢祈安被关的院子,小乘黄的动作都轻快不少。 “等等!”江书臣忽然开口,带着江书白藏在树上,没一会儿,就有两个人穿着婢女衣服的人走进院子中。 看她们手上拎着的食盒,江书臣看了看旁边的大树,率先一跃而上,找好角度后,才示意江书白和亓一到她身旁。 二人身上穿的发袍也随着周围的环境改变颜色,方便他们隐匿在树上。 两名侍女将食盒放在门口,又将之前的食盒带走,神情紧张的离开了院子。 又过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人再来之后,江书臣才带着二人跳进院中,躲过阵法之后,轻而易举从窗户翻进去。 “江——” 谢祈安刚张开嘴,就被江书白一把捂住了嘴,亓一见状不满的扒拉着江书白的胳膊。 江书臣随手布下几个阵法后,才坐在桌边摆摆手。 “你为何会被关在这里?” 江书臣上下打量着对方,确认他没有受伤后,对眼前的“界”有了新的评估。 看来这里并不是正常的“界”,想来他们出去之后,谢祈安也不会因为这里再次需要进入。 “我......你......你不是......” 谢祈安一时间还有些缓不过来神儿,他不是回到过去了吗? “你先回答我,你为何会被关在这里!” 江书臣拿出一颗清心丹递给亓一,让她给谢祈安喂下去。 清凉的丹药缓缓在口中融化,让谢祈安混沌的头脑逐渐清明。 “我是被陆清规关在这里的!” 谢祈安想起陆清规此时的模样又补充道:“小陆清规!” “小陆清规?”江书臣想起昨晚的小孩:“他为何要将你关起来?” 还不等谢祈安回答,江书臣又接着说:“他不认识你!因为这里是几百年前的陆家!” 谢祈安眼神一亮,江书臣居然和他想到了一处! “对!这里就是几百年前的陆家,起初我也不相信我居然破碎虚空来到了这里,但是江道友也说这里是几百年前的陆家,那想必我的猜测是对的......” 江书白:......这人莫不是被关疯了? 谢祈安依旧在喋喋不休的说着破碎虚空的理论,江书臣也没有打断他,她并不打算将“界”的事告诉他,知道的太多对他这样的心思单纯地修士并没有什么好处。 “你说的对!只不过陆清规同样被困在这个时空,我们需要将他带回去!”江书臣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 江书白:.......???Σ(⊙▽⊙\"a 谢祈安背对着江书白,自然看不到对方脸上接连变换的表情,依旧沉浸在刚刚的话题中。 江书臣默默给了江书白和亓一一个眼神,示意二人收敛一些。 江书白自然知道自家姐姐的顾虑,也没有多说什么,难得在熟悉的人面前保持着沉默。 简单整理了这两天获得的信息后,江书臣就制定了离开这里的方式。 江书白和谢祈安负责去找封印阵的位置,她则和亓一将陆清规带回来。 “如何才能将陆清规带回来?他现在还是小孩子!”谢祈安有些担心,他怕因为自己而影响到陆清规之后的仙途。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姐姐她自有办法!” 江书白拉着谢祈安的胳膊,带着他从窗户离开,江书臣则从储物袋中拿出几块木头,手中的雕刻刀在木头上不停刻画。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活灵活现的“谢祈安”就出现在眼前。 “咱们离开便离开了,为何还要在这里放谢祈安的人偶?”亓一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问道。 “谢祈安突然消失,一定会引起小陆清规的注意,到时候陆府就会戒严,对咱们的行动不利!” 江书臣嘴上说着,手上却没有停下,雕刻刀换成了符篆笔,傀儡符一笔而成,“谢祈安”呆滞的眼神也有了光彩。 “咱们可是要将小陆清规给抓起来,怎么能打草惊蛇呢?” 江书臣唇角勾出一抹让亓一背后发凉的笑意,随后一只蓝色的灵蝶从她指尖飞出,隐没在“谢祈安”的额头之间。 做好这一切,江书臣二人在房间内躲好,“谢祈安”按照江书臣的指示,开始挣脱身上的捆仙锁,随后又刻意触发了门口的禁制。 最先发现“谢祈安”逃脱的是陆家的侍卫,四人拿着用捆仙锁编织的网从天而降,想要将他困住。 已经恢复灵力的“谢祈安”身形矫捷,向右翻滚的同时,长剑出手,一名侍卫的腿被剑气划伤,另外三人见一击不成,当即收起捆仙网。 三人配合默契,转瞬就朝着“谢祈安”攻来,那名手上的侍卫则被随后赶来的其他人带到一边。 不多时,在江书臣刻意防水之下,“谢祈安”被抓住,小陆清规也姗姗来迟。 “为什么抓我!”“谢祈安”挣扎着问。 小陆清规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半晌:“你是......落云宗的人?” “是!你既然知道我是落云宗的人,还不赶紧放了我!”“谢祈安”用力挣扎了一瞬,见对方不为所动,又威胁道: “我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宗门一定会发现的,你若是识相,就应该早早放了我!” 小陆清规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挥了挥手,让人带着“谢祈安”走进另一间屋子中。 江书臣对此毫不意外,随着“谢祈安”视线流转,小陆清规挥退了其他人,只留下一名侍卫在旁边协助他。 “既然是落云宗的人,那就好办了!”小陆清规站在“谢祈安”面前,不大的手掐起“谢祈安”的下巴,强行让他和自己对视。 “庄雨眠的因,就由你来结果好了!” 第151章 公平一点 听到庄雨眠的名字,江书臣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陆家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果然是因为陆雁白的事。 “谢祈安”脸上的表情空白一瞬,小陆清规捏着他下巴手的微微用力,感受到异样的江书臣回过神反唇问道: “庄雨眠?难不成你们和庄师兄有仇?” 庄雨眠是伏羲山玄清真人的亲传弟子,谢祈安只是内门弟子,自然是要称呼庄雨眠为师兄。 “庄师兄?既然你已经认下,倒省得我冤枉了好人!” 小陆清规松开钳制住“谢祈安”下巴的手,从储物袋中拿出几瓶丹药,光看那黑漆漆的瓶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要做什么?”“谢祈安”不断朝后仰头,想要躲过侍卫手中的丹药。 “这可是好东西,你们落云宗的人不是都好勾引别人吗?现在就让你勾引个够!”小陆清规一字一句说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话,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残忍。 人偶体内只有江书臣留下的灵力,自然不会像真的修士一般有所反应。 看着面色如常的“谢祈安”,小陆清规脸上有些诧异:“你怎么没事?” 江书臣在外历练的时间不多,自然不知道小陆清规的药应该有什么效果,人偶的沉默让场面一时间有些凝固。 “或许,是情药?”亓一眉宇之间尽是一言难尽,它虽然经历的不多,但是这种事,它还真做过! 江书臣不解:“情药?那是什么!” 亓一:“......是让人忍不住求欢的药!” “就像你当初对谢祈安做的那样?”江书臣眼神一亮,忽然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亓一:...... “谢祈安”忽然面色潮红,嘴巴微张,忍不住轻喘着反驳:“你......你卑鄙!” 小陆清规这才松了口气,冷哼一声:“当初若不是庄雨眠蓄意勾引,我...他也不会弃家族而去!母亲也不会——” 说到此处,小陆清规眼底升腾起满满的恨意。 “不过这些你都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让你痛苦的人,是庄雨眠就够了!” 小陆清规后退两步,转身离开了房间,那名侍卫脸上虽然带着不忍,但还是不敢违抗主人的命令。 半个时辰后,三名大汉走进屋内,脸上的潮红代表着他们同样吃了小陆清规的药。 若是此刻在这里的人是真的谢祈安,二人就算是从“界”中离开,怕也会生出嫌隙。 小陆清规就是想让谢祈安在落云宗将这件事闹出来,让庄雨眠再也不能安心待在落云宗内,让他此生都不得安生。 季知节把陆清规带回这个时间节点,也正是因为这是陆清规藏在心底的,最不可言说的秘密。 热闹看完了,江书臣也知道陆清规想要做什么,将这段画面放进留影石后,带着亓一悄无声息的跟在对方身后。 小陆清规一路走向祠堂,此时天色已经临近晚上,陆家的灯笼一盏盏亮了起来,却照不进陆清规的心底。 祠堂内安安静静,小陆清规沉默的跪在蒲团上,低垂着的脑袋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面容。 江书臣翻身跃上房梁,反手弹出一颗石子敲在林青黛的牌位上。 “咚——” 石子并没有将牌位敲倒,而是被反弹到小陆清规的面前。 “谁——” “是谁在这里!” 小陆清规迅速站起身,守在祠堂外面的侍卫连忙走进来。 “少爷,你没事吧!” “有人在祠堂!”小陆清规面色阴沉,他身边大部分侍卫都守在那个院子中,此时跟在他身旁的,只有一个侍卫。 江书臣显然也是知道的,亓一翻身而下,双腿利索的盘在侍卫的脖子上,只听“咔嚓”一声,那名侍卫就被放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小陆清规神情镇定,背在身后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心中的紧张。 亓一抬头看向房梁,江书臣一跃而下,一张定身符贴在小陆清规的额头上。 随后快速挪动林青黛的牌位,暗门打开之时,亓一抱着小陆清规随江书臣一起躲了进去。 祠堂的动静还是引来了陆家人,仔仔细细检查过祠堂之后,管家又吩咐其他人去别处找。 从管家的口中,江书臣这才得知,陆樵今日有事不在陆府,小陆清规才敢在今天对谢祈安下手! “原来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亓一面露讥讽,想起小陆清规想要对谢祈安做的事,她就手痒痒。 小陆清规此时也冷静下来,没有理会亓一的嘲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书臣:“你们不是落云宗的人吧!” “对!”江书臣没有否认,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就坐了下来。 小陆清规抿了抿唇:“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只是想知道些内情!”江书臣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刻着陆字的白玉药瓶在小陆清规眼前晃了晃。 “你认识吧,这个想知道关于这个药瓶主人离开陆家的所有事!” 小陆清规死死盯着江书臣手中的药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脸色忽然变的煞白。 亓一好奇的看了看小陆清规,又走到江书臣身旁看了看她手中的药瓶。 她忽然想起这个药瓶她早就见过,就在江家。 “这不是——” “陆雁白的药瓶吗?” 陆雁白极少炼制丹药,或者说他炼制的大部分丹药都送往了同一个地方——落云宗,伏羲山! 小陆清规紧紧抿着唇,显然并不想和江书臣沟通。 “是!这也是他们江家的东西!”江书臣轻轻把药瓶放在地上,又拿出一个红色的瓷瓶,懒洋洋的说道: “你不愿意说,总见过这个药瓶吧!里面装的的是什么,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小陆清规掀开眼皮,在看清之后,瞪大了双眼:“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拘魂丹!” “这样吧,公平一些,你告诉我关于陆雁白离开陆家的实情,我就不杀你了!” 第152章 交易平等 江书白和谢祈安顺着他们来时的路往外摸索着,一路上将所有封印阵可能出现的地方全都排除了一遍。 “封印阵到底是什么?咱们这样漫无目的得找到什么时候?”谢祈安叹了口气,有些不明白,他总感觉江书白在隐瞒些什么。 “不知道!”江书白面色凝重的继续朝前走,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陆家虽然并不大,他们这一路过来几乎将所有地方都摸了一遍,若是都没有的话,那就有可能是他想的那一种了! “不知道?不知道我们怎么找?”谢祈安长腿一迈,跨步到江书白面前:“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江书白面色一僵:“没有!” 谢祈安敏锐的察觉到江书白僵硬的神情,一步步逼近,将他圈在墙角处。 “你有!从离开江道友之后,你就变得不对劲!” 江书白不自在的撇过脸,伸手推开谢祈安:“我只是......已经许久未和姐姐一同行动,有些......有些......” “有些什么?”谢祈安被江书白的难言之隐转移了话题,早已忘了刚刚想要问的事。 “有些别扭!”江书白暗自松了口气,从墙角处挪出身体,轻咳了声:“咱们继续找吧,就快找完了!” 谢祈安挠挠头,不知道江书白在别扭什么! 遥想上一次和江书臣一同行动,似乎还是皇宫的那一次,从那之后,江书臣就开始漫长的闭关。 若不是江书臣,这个世界上,可能再也没有谢安歌这个人。 二人各怀心思,将陆家所有的房屋都找了一遍,看着江书白越来越凝重的脸色,谢祈安也罕见的闭上了嘴巴。 江书白虽然不像江书臣那样稳重,但是在历练中也从未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直到最后一间屋子排查完,谢祈安终于问出了灵魂一问。 “书白,这已经是最后一间屋子了,还是没有封印阵吗?” 江书白摇摇头:“没有,我们可能遇到那种情况了!” “那种情况?哪种?”谢祈安不解。 江书白看着逐渐亮起的灯火,眼底泛起一抹阴翳,闭了闭眼,颓然的看向谢祈安:“最坏的那种!” 被绕的云里雾里的谢祈安:??? “走吧,我们去找姐姐!”江书白收拾好自己跌到谷底的心情,带着谢祈安一路朝着祠堂的方向赶去。 谢祈安张了张嘴,但是看着江书白假装正常的表情,终归是没有问出口。 陆府内巡逻的人变多,特别是祠堂附近,几乎五步一岗。 “这里的人怎么这么多?几乎是陆府所有的人了吧!”谢祈安皱眉嘀咕着。 “陆清规身边的侍卫不在这里!”江书白扫视一番后心头一沉。 “不会是在祠堂里吧!”谢祈安讪讪的问道。 “当然不会啦!”清脆的女声忽然出现在二人背后,江书白手中的剑锵然出鞘。 看到亓一那张脸时,江书白松了口气:“你怎么在这儿?” “江书臣说你们两个人被困在了外面,让我来接应一下!”亓一笑眯眯的眼神似乎在说江书白真是个小废物。 但是在看向谢祈安时,脸上却带着些羞涩。 江书白:......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受伤吗? “那我们要怎么进去?”谢祈安不自在的偏过头,亓一的眼神实在太热切了! “啊!”亓一回头神,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跟我来吧!” 绕过值守的侍卫,亓一带着二人左拐右拐,走到一处假山下,顺着开启的通道一跃而下。 谢祈安紧随其后,江书白站在洞口处犹豫片刻,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后,才跟着一块下去。 在看到被定在原地的小陆清规,二人终于知道为何外面的人会那么多了! “咱们要带着他走?”谢祈安瞪大了双眼:“不会还得把他养大吧!” 小陆清规看到完好无损的谢祈安同样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你怎么没事?” 谢祈安一怔:“我有什么事?” 小陆清规斜眼看向江书臣:“你做了什么?” “你现在没有资格提问!”江书臣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而是看向最后下来的江书白:“找到了吗?” “没有!”江书白刚刚调整好的表情还是在看到江书臣时短暂的停顿一瞬。 “陆府没有封印阵的痕迹,我怀疑封印阵并不在这个时间点!” 很久之前,他们在一个“界”中同样遇到过这样的问题,整个“界”就像是铁桶一般,任凭他们如何找,都没有任何线索。 最后还是他们遇到了自在教的人,抢了他们手中的人皮线索,才知道封印阵原来是在另一个时间节点。 “陆家灭门之时!”江书臣平淡的说出这几个字。 “你什么意思!”小陆清规额角狂跳,不知为何,这几个字从江书臣口中说出之时,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陆家的惨状! “字面意思!”江书臣怜悯的看着小陆清规,循循诱导着。 “换个交易,如果你说出陆雁白的事,我就将陆家的灭门的秘密告诉你!” 小陆清规咽了咽口水,眼底不断挣扎着,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告诉他,让他不要相信眼前的女人! “你真的会告诉我?”小陆清规抬眸直勾勾的看着江书臣。 “对!”江书臣唇畔勾起:“交易平等!” “好!”小陆清规神色平静:“我说!不过你要先告诉我灭门发生在什么时候!” 看着小陆清规的小身板,江书臣简单推算了下:“大概十二年后!” 十二年后,正是小陆清规十七岁之时,也是他进入落云宗那一年! 小陆清规呼吸一滞,十七岁,来得及,他还来得及救下陆家! “陆雁白他,再一次历练中,和落云宗的庄雨眠搞在了一起,庄雨眠中了情毒,是他亲自为庄雨眠解得毒!” “从那天之后,两人互生情愫,陆雁白开始频繁接下落云宗发布的任务,只为了见庄雨眠一面!” “父亲在得知这件事之后,下令让他断了这份念想,但是陆雁白宁愿脱离陆家,也不愿意和庄雨眠割席断交。” “自此之后,陆家再也没有这个儿子,我母亲也为了给陆家留下继承人,挺而冒险生下了我,却在生产之时,气绝身亡!” 第153章 想起来了 亲耳听到小陆清规说出陆家往事,和江家调查出来的几乎没什么差别,只不过江家记载的字里行间中看不出背后的凄惨。 “母亲身陨后,陆雁白也没有回陆家看过,父亲对他失望至极,便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 “陆家,永远都只有我一个儿子!” 小陆清规口中的一字一句皆是事实,江书臣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 谢祈安忽然感觉咽如焦釜,他日日跟在陆清规身边,甚至和他一同见过陆雁白,却不知他们兄弟二人之间居然还有此事。 “你想知道的我都说完了,现在该你告诉我,陆家灭门的秘密!” 江书臣掐算着时间,言简意赅的总结:“你父亲惨死,旁支觊觎主家势力,联合外人残杀陆家!” 小陆清规目眦欲裂,生理性泪水顺着眼眶滴落,嘴巴不断颤抖想要问出更多细节。 如擂鼓般跳动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到说不出任何话,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无法阻止。 墙上贴着的黄色符纸渐渐湮灭,江书臣等人消失在他眼前,最后的机会也随着暗室打开而消失。 陆樵踉跄着从门外跑进来,看到完好无损的小陆清规后,忍不住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感受着父亲温暖的怀抱,小陆清规想要和陆樵说出未来的陆家的劫难,却发现他的脑海中只剩下模糊的记忆。 和他说这件事的人是谁,又为什么会告诉他,全都变得模糊起来。 小陆清规得到头埋在陆樵的怀中,任由巨大的恐惧将他吞噬。 一转眼十年的时间过去,小陆清规也成为陆家炼丹一途中的翘楚,陆樵也放心的将陆家交由陆清规打理。 十年前的恐惧依旧高悬在在他头顶,让他这些年来丝毫不敢懈怠。 但是他始终都想不起,到底是谁将这件事告知于他。 “少家主!家主有请!” 陆管家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说着,如今的陆清规,已经有了日后落云宗的模样。 “父亲在哪儿?”陆清规收起手中的剑,从那日之后,他便开始有了每日练剑的习惯。 “家主在祠堂!” 陆管家给陆清规带过话之后便离开了,祠堂是陆家父子最常谈心的地方,也是这些年来陆樵最常待的地方。 亦如往常,祠堂内贴着数不清的黄符,陆清规总觉得这些黄符有哪里不同,可惜始终都想不起来。 陆家没有符修,说起来,这些符还是他母亲去世之后的一个符修留下的! “来了!”陆樵站在林青黛牌位前,满目怜惜。 陆清规在祠堂门口站定:“不知父亲喊我过来,所为何事?” 陆樵转过身看着沐浴在阳光的小儿子,似乎在通过他看故人,久久不能回神。 “父亲?”陆清规忍不住叫出了声。 陆樵这才回过神:“这些年来你将陆家打理的不错,家主的位置也是时候传给你!” “父亲人在壮年,此时不急!”陆清规心头一紧,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你母亲离开之后,我日日不能安睡,族中大事也少有参与,族中长辈也有推举你做家主之意!我觉得如今时机正好!” 陆樵慈祥的拍了拍陆清规的肩膀:“你母亲也希望看到这一天!” “是!儿子明白!”陆清规垂眸应下,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盛。 离开祠堂后,陆清规漫无目的的走到当初关押谢祈安的院子中,这间院子曾经就是陆雁白的住所,从他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进去过。 站在门外,陆清规忽然想起陆雁白,若是他知道自己继承家主之位,又有何感想? 是否会后悔当初的一意孤行,亦或者,后悔参与那场历练! 可这一切他都无从得知,陆雁白的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这些年来就连庄雨眠的消息都鲜少有。 他想见见这位血缘上的哥哥,都没机会呢! 思及此处,陆清规自嘲的笑了笑,转身离开,将心中最后一丝念想彻底封存。 也与陆雁白这个人彻底划清了界限! 从族中长老提出让陆清规担任家主到举行仪式,一直持续了两年的时间,这期间陆清规依旧在不停的寻找着当年的那几个人。 越到举行仪式的这一天,陆清规的心越乱,冥冥之中他总觉得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陆樵一如既往待在祠堂的暗室之中,陆清规走到祠堂时,屋内的蜡烛早已点亮。 丝丝血腥味若有似无的弥漫在鼻尖,陆清规下意识看向被隐藏起来的暗室。 那里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他父亲能够进的去! 郑重的给林青黛的牌位行礼之后,陆清规缓缓挪动牌位下的机关,暗室门轰隆隆的打开。 浓重的血腥味从暗室之中喷涌而出,陆清规心脏停跳一拍,随后快速跑进暗室之中。 鲜血蜿蜒至门口,长长的血痕几乎将整个暗室的地面洒满,陆樵抱着怀中的画像背对着陆清规躺在地上。 “父亲——” 陆清规的喊声不仅惊动了守在祠堂的侍卫,暂时住在主宅的陆家长老也闻声而来。 小小的暗室挤满了人,陆清规跪在血迹之中茫然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明明昨天,父亲还笑着拍他的肩膀,赞许他这两年做的不错! 明明他已经成长的很快了! 明明...... 刹那间,陆清规这些年来被刻意掩盖的记忆全都蜂拥而至,江书臣的一字一句都浮现在眼前。 【你父亲惨死,旁支觊觎主家势力,联合外人残杀陆家!】 【父亲惨死!】 【旁支觊觎主家势力!】 【残杀陆家!】 【残杀——】 【陆家!】 看着身后站着的数名陆家长老,陆清规顾不得眼前之事,踉跄着走到陆家大长老面前嘶喊着。 “旁支之中有人要联合外人残害陆家!快!!快派人将此人找出来!” 大长老不明所以的看着陆清规,只以为他受刺激太大,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 “你父亲的事族中会查清楚,你先回去休息,切莫伤心过度,日后陆家还得由你扛起来!” 伴随着耳边的嗡鸣声,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大长老担忧的声音犹在耳边。 第154章 灭门 陆家尸横遍野,只有他一个人手持长剑艰难地半跪在一人面前,那人长身玉立,不多时,又有一名男子朝他们走来。 剑尖上滴答滴答的鲜血诉说着不久前的惨状。 陆清规大喊着坐起身,这才发觉刚刚的一切不过是梦一场。 “少家主醒了!”门口传来侍卫的叫喊声,随后伴随着脚步声,一直守在这里的长老纷纷来查看他的情况。 “只是惊惧过度才会晕厥,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典礼就先延后,族中事宜有我们这些老骨头撑着......” 大长老絮絮叨叨的说着,陆清规依旧沉浸刚刚的梦境中。 “大长老,可有找到杀害我父亲的凶手?”陆清规的声音嘶哑,空洞的眼睛看向坐在床边之人。 大长老沉默片刻,眼中带着些不忍:“你父亲他......是自戕而亡!” “自戕?”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就在昨天,他还——” “还说过,很期待我的继任仪式——” 陆清规茫然的瞪大眼睛喃喃着,眼泪一滴滴连成线掉落在锦被上,此时他才真正感受到,父亲的离世。 大长老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请来了江家的阵法师,他说是暗室中的符篆影响了他!” “那些符篆虽不致命,长时间待在暗室中,就会出现幻觉,在日积月累的影响下。” “会让人不自觉的去完成心中最想要完成的事!” “你父亲他......怕是早就知道自己有这一天!” 言下之意,陆樵早就有了自戕的心,只不过这些年要照顾年幼的陆清规,才会选择这样的办法! 大长老的话,让陆清规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曾问过父亲一个问题。 【父亲,你为何这么喜欢待在祠堂之中?】 陆樵看着上前年幼却已经有了妻子影子的稚子,眼中尽是怀念。 【因为只有在这里,才可以看到最想要见到的人!】 原来,早在很久之前,父亲就已经告诉过他...... 大长老没有告诉陆清规的是,那个江家的阵法师说,暗室中的符篆被人动了手脚,所以才会让陆樵死在继任仪式之前。 目的就是为了阻止陆清规成为陆家家主! 看陆清规的状态,此时明显不是告知他这件事的时候,再加上江家的那个人...... 大长老为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让其他人离开陆清规的房间,给他独自消化的时间。 ...... 从暗室中消失之后,江书臣一行人凭空出现在距离陆家有段距离的陆家旁支的灵舟上。 谢祈安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江书臣和江书白,这两人从刚刚开始,脸色就十分严肃。 特别是江书白,他总感觉对方整个人都在绷着,不知是因为陆清规说的话,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亓一呢?”受不了现在的气氛,谢祈安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用不上她,回去了!”江书臣敛眸,打量着三人与之前不同的装扮:“我们现在应该是陆家旁支的人!” “我们......不会是在去灭门的路上吧!”谢祈安忽然想起刚刚江书臣说的旁支联合外人残杀陆家的事。 “对!”江书臣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到时候注意陆清规的位置,看我指示!” 谢祈安愣愣的点点头,没发现坐在一旁的江书白后背一僵。 三人一路无话,灵舟降落在陆家附近,谢祈安还试图提前去陆家报信,却发现有一道透明屏障在路拦着他的行动。 还有陆家旁支的人时不时跟在他身边,似乎是在监视着他。 江书白很想和他说明这里的情况,但是碍于“界”的特殊,他们都不想将无辜的谢祈安拉进来。 故而二人谁都没有开口提醒,放任他在这里自由探索! 陆家旁支的队伍只在外围停留了一天一夜,便有一队人在第二天清晨时出发前往主宅,剩下的人,则在当天晚上,信号弹升空之时,一同攻进陆家。 江书臣悄然无息的走到队尾,又在进入陆家后,摸到了陆清规的房间。 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江书臣指尖微动,桌上的茶杯应声而裂,惊醒了床上浅眠之人。 外面的厮杀声已经响起,江书臣翻身躲在旁边的树上,看到陆清规提着剑飞往前院后,才去和江书白二人汇合。 三人藏在战圈附近,这场厮杀持续了整整一整夜,天边亮起鱼肚白时,主家的人只剩下陆清规一人,他身边的侍卫皆已战死。 “陆清规,若是你交出掌印,我还能让你的排位放在祖祠中,若是不相识!你们一家三口的牌位,恐怕都会因为你一人,消失在陆家!” 那人说话嚣张,手中的剑挑起陆清规的头,忽然嗤笑: “说起来,你娘不过是低贱的炉鼎,本当不起陆家的夫人,偏偏你那个愚蠢的爹喜欢,宁愿交出主家大半实权,也要让一个炉鼎的牌位进入宗祠!” “如今这个局面,可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陆清规战了一夜已经力竭,此时听到自己母亲的身世被人拿出来嘲笑,跌落在旁的长剑再次拾起。 却还没等他动手,那人的头便已掉落在地上,就连他身后的人,也在强大的剑气之下,无一存活。 一身白衣的青年悠然落下,剑尖的鲜血一滴一滴,滴进了当初那个梦境之中。 “不知阁下是——”陆清规勉力撑起自己的身体,警惕的看着眼前之人,不知对方是敌是友。 “在下落云宗——庄雨眠!” “受人之托,前来救人!” 陆清规蓦地瞪大了眼睛:“怎、怎么会是你!” 他想不明白,为何陆家遇难之时,来救他的人会是庄雨眠! “陆雁白呢!他为何不来!” 陆清规死死盯着庄雨眠,受人之托,那这个人除了陆雁白,还能有谁! “陆道友他在后面!”庄雨眠语气温和,眼中带着怜悯:“抱歉,我们得到消息之时,已经在尽力赶路前来,可惜——” “不用你们假好心!如今陆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应该很开心吧!” “再也没人会阻拦你们在一起了!” 第155章 就算把命搭上也要救 “我不知道友何意!”庄雨眠不解的看着陆清规,神情坦荡,眼神清明。 陆清规还想开口嘲讽,就被随后而来的陆雁白打断。 “他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男人挡在庄雨眠身前,身穿苍蓝色的广绣法袍,那是江家的象征! 这是陆清规第一次见到这位血缘上的哥哥——陆雁白。 陆雁白长得更像陆樵,而他更像他们的母亲林青黛。 两人唯一相似的便是那双眼睛,而此时,一人眼中满含恨意,而另一人的眼中则带着警惕。 “呵!你们两个人可以滚了!” “陆家不欢迎你们!” 陆清规在见到庄雨眠时生出的最后一丝对陆雁白的妄念也随着他的冷言相向消散,余下的是无尽的恨意与厌烦。 陆雁白此时也回过神来,面色苍白的看着瘦弱的少年,心头一跳。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些旁支早有准备,马上就会有增援,你先和我走!” “和你走?”陆清规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庄雨眠身上:“你就不怕我杀了他?” “清规!别任性!”陆雁白上前两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陆清规的视线,试图去拉他的手。 陆清规长剑一扫,剑气挥洒在广袖法袍之上,被上面的符文挡去大半,落在陆雁白身上不痛不痒。 “任性?如今在这世上我在没有任何亲人,孑然一身。不过是烂命一条。若是能多杀几个陆家叛徒,那便也是赚了的!” “你又是谁?又以何身份来置喙我的做法?” “我是否任性又与你何关?” 陆清规一字一句,就像是利剑一般扎在陆雁白的心口。 密密麻麻的痛觉伴随着窒息感,将这十八年来被他刻意遗忘的痛苦全都翻腾上来。 “我——” 还未等陆雁白辩驳些什么。从门外传来的声响引起了庄雨眠的注意力。 “陆道友!追兵已至,没时间了!” 庄雨眠持剑挡在二人身前,丝毫没有被陆清规的话影响到,也不曾后退半步。 “江家的人还没来,我弟......陆清规就拜托庄道友了!” 陆雁白背对着庄雨眠,垂下的发丝挡住了他脸上的神情,让陆清规看不出他的意图。 追兵来的快,地上的尸体被践踏,陆清规撕下衣袍一角,将右手与长剑牢牢捆在一起。 他,要死战! 陆雁白从怀中拿出信号棒,蓝色的烟火在空中绽放,巨大的江家族徽让包围住三人的追兵多了几分忌惮。 “陆雁白?没想到你居然加入了江家!”来人神情倨傲,身边还跟着许多蒙面的修士。 “只要你们交出掌印,我便放了你们,陆清规的命也可以交给你!” 陆清规看不出那些人身上的修为,只觉得这些人比昨晚那些人更强。 “你做梦!”陆雁白直起身,冷漠的看着站在灵舟上的人。 “陆雁白,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你加入江家又如何!等我拿到陆家掌印,江家也奈何不了我!” 说话之人字里行间都带着对陆家掌印势在必得之气,见陆雁白不说话,当即挥挥手,站在他身旁的几人迅速朝陆清规袭来。 庄雨眠身形灵动,手中长剑飞舞,一道道剑气将所有攻击拦下,牢牢护住陆清规,不让他收到分毫伤害。 陆雁白手中凭空出现三五药瓶,瓶塞被主人随意的扔在地上,裹挟着毒药的灵力散开,包围着三人的追兵都不得不后退数十步。 对面的人实在多,陆雁白手中的药一瓶接一瓶的放出,庄雨眠也被那几人死死缠住。 陆清规调息片刻,站在灵舟上的最后一人乘机袭来,陆清规的手刚将抬起,就被那人一击打飞,鏖战一夜得到身体早已到了强弩之末,那里又有反抗的余地! 捆仙锁绕在陆清规身上时,陆雁白在用毒药牵制着大部分人,庄雨眠也被其他人死死缠住抽不开身。 如今再也没有人能够救下他,陆清规的脸上忽然多了一分释然。 这么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名为陆雁白的阴影下,真的好累! 思绪飘忽之际,一张清俊的脸忽然出现,捆在身上的的捆仙锁被大力拉住,血花绽放之际,青年肆意的声音响起。 “我要保的人,还轮不到不动手!” 语气中的嚣张几乎要溢出来,纯白的弟子服上开出一朵朵艳丽的红花,那是庄雨眠为了赶过来救他,强行突破包围圈而受。 陆清规不懂,这个人明明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为何要用命来护着他。 听他对陆雁白的称呼,亦不像父亲口中所说的那样龌龊。 “落云宗的人?当真是有意思!”站在灵舟上的领头人咬着牙说着:“不惜代价,将这三人全都杀了!” “江家又如何?落云宗又如何,你们现在不过是我的囊中之物,只要将你们全都杀了,又有谁会知道!” 庄雨眠左手紧紧拉着捆仙锁,持剑的右手奋力抵挡着,可依旧有不少剑气落在他身上,一袭白衣早已被血水染得通红。 “把我交出吧,为了我搭上你的命,不值得!”陆清规无力的说着,如今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恨! “那可不行!我欠陆道友一个人情,既然答应了要保护你,那便不能食言!”庄雨眠没有回头,只是紧紧拉着手中的捆仙锁。 “就算把命搭上也要救?”陆清规问。 “就算把命搭上也要救!”庄雨眠答。 陆清规抿了抿唇,偏过脸不再看眼前之人。 他可真是个傻子! 陆雁白脚边已经堆积了上百个瓷瓶,身上的灵力也已经快要耗尽,包围着三人的追兵不断缩小着包围圈。 庄雨眠的剑越来越慢,他也已经到了极限! “别挣扎了,不会有人再来救——” 灵舟上之人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箭穿心,庞大的灵舟之上,江家的旗帜迎风飘扬,容貌昳丽的少女手持弓箭站在最前端。 在她身后,还有一名与她长相一模一样之人。 “江家,不是你该质疑的存在!” 第156章 缺失的记忆 少女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陆清规可以清晰的看出,小姑娘还未筑基,不过是个炼气期的修士。 炼气期的修士如何能够一剑射杀金丹期修士? 少女手中的弓箭精致,身边却没有任何箭矢,刚刚那一箭,是她的神识所凝聚,外加弓箭上篆刻的符文加持,才能够发挥出其不意的效果。 这一切都是庄雨眠解释给陆清规听的。 江家的抵达之后,数名阵法师同时动手,所有人都被困在阵中,少女被人簇拥着走下灵舟。 眼眸微微抬起,冷漠又倦怠的眼神落在庄雨眠和陆清规的身上,没有任何温度。 她对着陆雁白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留下一部分江家的阵法师协助他们。 “她是谁?”陆清规忍不住问,那样小的一个姑娘,居然能站在江家所有人之前。 “江书臣,江家现任少家主!” 庄雨眠轻轻松开手中的捆仙锁,这才得空从储物袋中拿出丹药给自己回血。 有江家人在,追兵不过一刻钟就被收拾干净,就连陆家被残害的之人的尸体,也被收殓好放在庭院中干净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江家留下的人也离开了,陆家再次只剩下他们三人。 陆清规沉默的在后山挖坑,陆雁白想要动手,却被他以他不是陆家人为由拒绝。 一直蹲守在树上的江书臣沉默的看着眼前得到一幕幕,现在她终于找到,自己缺失的那一段的记忆。 长睫微垂,眸底倒映着三人的身影,冷漠又倦怠,带着挥之不去的厌世,一如刚刚的少女。 直到日暮西沉,陆家所有被杀之人全部下葬,江书臣暗中给江书白二人打手势。 就在陆雁白准备强行带走陆清规之际,江书臣从隐蔽处掠出,宿臣出鞘,白芒闪烁。 一道凌厉的剑气将陆雁白逼退两步,庄雨眠长剑还未出鞘就被随后而来的江书白缠住,谢祈安从后方偷袭,趁机绑住陆雁白的双手。 江书臣反手将剑架在陆清规的脖子上,上下打量着。 “是你?”陆清规迷茫看着穿着陆家旁支衣服的成年版江书臣! “少家主?”陆雁白也有些搞不懂现在的情况:“不对!你怎么长这么大了?” 江书臣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的扫视过去:“你们认错人了!我是来杀你们的!” 陆清规脸色一白:“你是陆家旁支的人?十二年前为何要提醒我!” “等你‘死’了之后,就明白了!” 江书臣不再废话,宿臣的剑气瞬间溢出,大量鲜血从陆清规颈部涌出。 陆雁白和庄雨眠甚至来不及阻止,陆清规就被江书臣肢解。 巨大的封印阵自陆清规的身体下展开,江书臣手中也出现一枚精致的罗盘。 “我们该走了!” 谢祈安当即松开愣在原地的陆雁白走到阵中,庄雨眠一剑挥开江书白,踉跄着想要去触摸陆清规的尸体,却被封印阵弹开。 江书白顺势走入阵中,熟悉的眩晕感袭来,眼前的景象逐渐变的扭曲,陆雁白和庄雨眠消失在眼前。 映入眼帘的是陆清规死气沉沉的双眼,谢祈安有些心虚的撇过了头,还以为是刚刚江书臣下手太过凶残给他带来阴影。 作为‘杀人凶手’的江书臣平淡的挥了挥手,让江书白架着陆清规离开这里。 没有‘界’作为支撑的阵法在江书臣眼中犹如纸片一般薄弱,不费吹灰之力就捣毁。 一直守在外面一天一夜的陆雁白连忙上前想要检查陆清规的身体,这四人中,只有陆清规看上去像受伤了一样。 陆清规在看清陆雁白的脸后,用力推开了他,眼中带着浓浓的厌恶。 陆雁白不明所以的看向江书臣:“他这是......怎么了?” 之前兄弟二人虽然有嫌隙,但是陆清规看在江家的面子上对陆雁白还是比较客气的,不会像如今这般。 “他想起来了!”江书臣平淡的开口。 只一句话,陆雁白的脸色唰的一下变的煞白,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江书臣早就预料到如今的场景,挥了挥手,让人带着兄弟二人回到江家。 她则带着江沅也去找李德仁,现在还有江书安的事情没有解决。 “江书臣!我要走了!” 一直减少存在感的周令仪忽然开口,江家大部分人都随着江书白等人回到江家,现在只剩下江书臣和江沅也几人。 江书臣垂眸思索片刻,再抬头时,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 “好,祝君一路顺风,福生无量!” 周令仪昏沉的眸光中也带着浅淡的笑意: “多谢!” 日暮西沉,昏黄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周令仪身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微风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吹起了树叶的沙沙声。远处的山峦被夕阳染成了金黄色,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天空中的云朵也被染上了淡淡的橙色和红色,仿佛是一朵朵燃烧的火焰。在这宁静的黄昏景色中,时间似乎变得缓慢起来。 直到周令仪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众人才回过神,跟着江书臣一同朝着城内走去。 “少家主,就这样放了周令仪吗?”江沅也不懂,所以他会直接问。 “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她在自在教为我所用,事成之后我带她离开自在教,很公平的交易,不是吗?” 江书臣被季知节抓住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两百年被压制着不能突破,对于江书臣来讲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铤而走险让季知节放松警惕,进入‘界’中是李德仁推算了上百次之后给出的最优解。 而周令仪,则是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核心! 周令仪自己也知道,这是她能够离开自在教的最后机会,从季知节开始无限次透支她的身体开始,就是生命的倒计时。 现在呼吸的每一口自由的气息,都是她锲而不舍,一而再再而三拯救自己的结果。 走出抚沧城时,月亮已经升上了半空,今天是十五,正是满月。 江书臣在城外给周令仪买了一套宅子,还让人在那里设下阵法,足够保证她今后不受自在教的侵扰。 第157章 周令仪的月亮 月色撩人,柔和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仿佛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周令仪静静地站在那里,仰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宁静与喜悦。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感受着月光,也是她第一次如此自由地漫步在月光下。 在这一刻,她忘记了所有的仇恨与困苦,只专注于眼前的美景和内心的平静。月光照亮了她的脸庞,也照亮了她那颗充满自由的心。 不知不觉之间,江书臣为她准备好的宅子也近在眼前。 【你父母的魂灯我让人找到了,虽然已经熄灭,但是上面还残留着他们的气息,也算有个念想!】 江书臣的话犹在耳边,想着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父母,周令仪忽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拿着身份牌的手抬起又放下,心脏忍不住砰砰直跳。 深吸一口气,周令仪调整好自己的心绪,脸上带着儿时的笑容,稳稳将手中的身份牌放在门口的结界上。 “咔嚓——” 箭矢穿胸而过的同时,代表自由的身份玉牌也被击碎,化作星星点点的粉末消散在眼前。 周令仪怔怔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温热的触感犹在,面前骤然出现一道透明屏障,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身旁。 “不乖的孩子,是要收到惩罚的!” 戏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令她灵魂颤抖般的恐惧一步步逼近。 “为什么!”周令仪呆愣的转过身:“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自然是因为你出现在‘界’的周围!”季知节笑吟吟的看着周令仪,带着不解:“跑都跑了,为什么还要有多余的善心去帮助别人?” “可是我明明——” “明明没有进去又如何?”季知节嗤笑:“我留在那里的可是我的‘界’!” “可怜的孩子,你已经没用了,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吧!” 季知节指尖微动,身侧蓦然出现一把通体漆黑的弓箭,箭身流转着晶莹剔透的胶质液体,那是由神识所化的武器。 就像江书臣的蝴蝶一样,现在想想,还是江书臣的更好看一些。 ——不论是人,还是蝴蝶。 识海和心脏被贯穿之时,周令仪忽然想起她第一次见到江书臣之前,先遇到了季知节。 与同伴走失的周令仪茫然无措的看着周围,夜晚的宅邸中处处透露着诡异。 独自离开宗门的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只能处处小心,可依旧被突然出现的怪物吓到。 原以为只要将它杀了即可,谁承想已经被砍掉头的怪物居然在下一刻复活。 就在死亡来临之际,有人聆听到了她的祈祷,救她于水火之中。 本以为是神迹降临,却是悲惨的开始。 死里逃生之后,腿上的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识海中也出现了另一道声音。 直到江书臣出现在她眼前,她想求救,却被识海中的东西控制,连求救都无法做到。 这一次,不会再有人聆听到她的祈祷。 被季知节控制的时间太漫长,长到她的自我意识被磨灭。 可当江书臣向她抛来橄榄枝时,她的心脏开始跳动,开始变的鲜活,她终于等来了自由的机会! 出现在江家之时,心底无比安宁。 她知道月亮不属于她,但是在这一刻,月光确实照在了我的身上。 尽管只有半天自由的时光,但这依旧是她这一生最快乐、最欢喜的时候。 可惜,在她这短暂的最后时刻,没能和心底之人,说上一句。 再见...... 蝴蝶印记寸寸碎裂,留在周令仪身上最后的印记也随着生命的流逝而消散。 季知节蹲下身,沉默的看了一会儿躺在地上的人。 到现在他也不明白,他最开始选定的人,为何要背叛他。 明明在‘界’中之时,是她开口向他祈祷。 他给了对方想要的天赋、资源,甚至他愿意和周令仪共享他的神识。 人,果然是贪婪的! 季知节挥手间便将周令仪的身体碾为齑粉。 夜风吹过,朴实的宅子前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 江书臣蓦地停在原地,李德仁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怎么了?” “没事!”江书臣抿了抿唇,就在刚刚,她留在周令仪身上的印记消散了! 不知为何,心底忽然空落落的,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这两天我们已经检查过江书安的身体,所有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只需要将他体内的外来之魂取出即可!” 李德仁一边说,一边带着江书臣往里走,他们所在的地方算是‘熊猫’组织的基地之一,这里的人不多,多数都是配合李德仁的。 “多谢李先生!取魂之事今日即可完成!”忽略掉心底的不适,江书臣准备自己动手。 “江道友刚刚从‘界’中出来,是否需要调整过后再取魂?”李德仁适时提醒。 “无事,这次的‘界’只是季知节用来瓦解陆家兄弟的,并没有提升任何境界!” 除了拖延时间之外,江书臣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李德仁见状也不再说些什么,带着江书臣通过一个小型传送阵之后来到一间密室之中。 四周的墙壁上绘制着特殊的符文,江书臣仔细看过去,发现大部分的符文她都没有见过。 “这些符文来自于‘界’,是偶然之间由一名阵法师带回来的,除了能够压制神魂之外,我们还未研究出其他作用。”李德仁解释道。 “这些能符文是否能够压制季知节?”江书臣饶有兴趣的问。 “理论上可以!”李德仁想了想又补充道:“一会儿取魂结束后,那外来之魂也是要关在此处,届时自有结果!” 江书臣点点头,将目光从那些符文上移开,看向躺在石台上的江书安。 少年面容平静,细看之下和还有三分像江书臣,身上的法袍早已被褪去,白皙的胸膛上用朱砂画着和墙壁相似的符文。 江书臣双手结印,法阵在她的指尖汇聚成型,薄唇轻启: “凶秽消散,道炁长存!” 第158章 封印阵 金光从法阵中溢出,逐渐将江书安全身覆盖,少年清俊的脸上浮现痛苦,双眉紧紧皱起,殷红的唇也变的煞白。 汗珠像断了线一般连成串的隐入墨发之间,两道虚影在不断争夺着少年的身体,在二人面前打的不可开交。 “就是现在!”李德仁单手结印,一道道黑色咒印打在其中一道虚影之上。 江书臣手指翻转之间,江书安的虚影逐渐凝实,占据上风。 不多时,被咒印困住的虚影被李德仁擒获,江书安的脸色也慢慢恢复正常。 江书臣收回结印的手,从储物袋中拿出几颗神元丹给江书安喂了下去,转头看向李德仁。 “李先生,刚刚所使用的咒印可是和这些符文一样?” 李德仁将那抹残魂放进拘魂瓶中点了点头:“是,可惜我们对这些符文的研究还在表层,只能压制这种残魂。” “我可否见见那位阵法师?”直觉告诉江书臣,这些符文就是对付季知节的关键! “这名阵法师她......已经陨落!”李德仁面露惋惜,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若不是季知节对她下手,‘界’怕是早就被封印!” “这位阵法师是谁?”有如此能力,她应该知道才是! “她叫江入年!”李德仁垂着头,声音带着些颤抖:“她不过才二十几岁,这些符文,都是我们从她的识海和神魂之中发现的!” “季知节那个畜生,特意把她从‘界’中放出,就是为了让她活活疼死在希望中!” “这符文从未有人见过,江入年整整被折磨了一个月,所有的符文都被提取出后,才选择在自在教其中一个据点中自爆!” 说到最后,李德仁再也控制不住掩面大哭。 江书臣没想到这些符文居然是这么来的,沉默的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安慰眼前之人。 躺在冰床上的江书安也在此时醒来:“少家主,这些符文,似乎是封印阵!” 少年沙哑的声音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李德仁转过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后才冷声问道: “封印阵?什么意思!” “那抹残魂虽然控制了我的身体,但是却让我轻而易举的侵入了他的识海之中!”江书安抬眸看向江书臣,见她点头之后才继续说。 “那片识海中只有一个巨大的阵法在维持着他的的三魂五魄。这些画在我身体上的符文似乎补全了那个阵法,所以才让我有了能够和他争夺身体的能力!” “你还记得那个阵法吗?”李德仁上前两步,目光灼灼的看着江书安。 “记得!”江书安从储物袋中拿出纸笔,直接就在冰床上画了起来。 符篆笔流畅的在纸上滑动,江书安画的很快,并且将一层层的符文按照顺序一一排序。 整整十二层的阵法,每画出一张,江书安的脸色就白一分。 江书臣默默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瓶瓶丹药,犹豫半晌也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应该给孩子吃什么药。 所幸每一样都倒出一颗,让江书安就着她的手吃下去。 江书安沉浸画图之中,直到鼻血滴答在手背上才发现江书臣给他喂得是什么药! “少、少家主!不用喂了,这些依旧够了!”再吃下去,他就要爆体而亡了! 江书安仰着头,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依旧握着笔,没有让笔尖离开纸面。 江书臣默了默,从众多瓶瓶罐罐中挑出止血的丹药递给江书安:“止血的,可以吃!” “是!”江书安张嘴将丹药咬在牙间,视线却落在江书臣正在盖瓶盖的手上,确认是止血丹后,才咽了下去。 倒也不知他不信任江书臣,主要是这人对丹药实在不敏感,给别人喂错丹药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灵力已经被强行恢复,江书安的手快速动了起来,直到最后一张图纸画完,他的脸依旧红扑扑的,甚至连脖子看上去都格外粉嫩。 李德仁艰难地将视线从江书安敞着的胸膛上离开,看了几眼图之后轻咳道:“这...这图纸我会送往组织中专门研究这些符文的阵法师手中!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知江道友!” 江书臣点点头,这才注意到江书安一直都是光着上半身,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外衣披在他身上。 “此时就拜托李先生,江家也会竭力调查阵法之事!” “江道友还需要去天白山,这几日还是尽快启程比较好!”李德仁闭了闭眼,又补充道:“自在教的人也已经前往!此行凶险,江道友多加小心!” 对于此事,江书臣原本还想过段时间再去,没想到季知节已经抽取了那两个人的记忆! “多谢先生提醒,我会注意的!”江书臣抱拳道谢,带着明显有些不正常的江书安离开了“熊猫据点”. 还没等她喊来陆雁白,就见江沅也脸色有些不对劲。 “陆家两兄弟出事了?”江书臣语气平静,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江沅也点头:“陆清规和江书白一同回到江家之后,陆雁白也追了过去,期间二人在客房中设下隔音结界,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陆雁白就被打了出来!” “打了出来?”江书臣挑眉:“陆清规对陆雁白动手了!” “是!”江沅也脸色有些奇怪:“似乎是动用了陆家的家法,陆清规只有背上有伤,倒也没什么大碍!” 陆雁白被逐出家门在江家并不是什么秘密,如今陆清规动用了家法,不知是不是有认回陆雁白的想法。 “此时不急,陆家已经被灭门,陆清规如今也是落云宗的人,陆雁白这辈子都不会得到陆清规的原谅!” 江书臣语气凉薄,似乎在说一个和她完全不相关的人! “是!这两兄弟如今都在江家养伤,是否要告知落云宗?”江沅也对江书臣的态度并不意外。 陆雁白本就是自己卖身到江家的,此生也只能做江家的傀儡。 让他没想到的是,江书臣和他想的完全不是同一件事! “自然是要说的,让人将消息放出去,顺便将这件事告诉庄雨眠!” “故事的主角要全部登场之后才精彩!” 第159章 家事 江沅也虽然不知道江书臣想要做什么,但是他还是按照对方的要求,开了传送阵去落云宗。 刚到落云宗外,就看到往日冷静自持庄雨眠慌张御剑。 “庄道友!”江沅也站在原地朝他挥了挥手:“可是要去江家?” 庄雨眠愣了愣,落在江沅也身边:“江道友为何在此?” 他收到消息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并且这几天落云宗并没有和江家有任何来往,按理说江沅也不应该出现在此。 “自然是奉少家主之命来此接庄道友。”江沅也笑眯眯的解释。 “为......为何要接我?”庄雨眠仔细想了想,他和江书臣似乎并无交情! “庄道友御剑到江家须得两日,怕是赶不上救下陆雁白,不如先同我一起!” 江沅也不再解释,双手结印,传送阵在他脚下亮起,庄雨眠想了想,还是走入其中。 江家据点出现在眼前,刚刚的传送阵只是江沅也临时搭建起的,若是想要回到江家,还需要通过落云宗山下江家据点里的大型传送阵。 “庄道友请和我来!”江沅也带着庄雨眠一路朝江家据点的深处走去,一路上遇到的江家弟子纷纷朝他行礼。 庄雨眠再次对江沅也的地位有了认知。 之前在伏羲山上时,他听说江沅也是江书臣的“家臣”时,还曾为此人惋惜过,此时看来,所谓“家臣”恐怕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可惜庄雨眠不知道的是,陆雁白同为“家臣”,地位远比不上江沅也。 两人一路走到传送阵所在的院子时,庄雨眠还是被江家堆在角落的两三筐灵石震惊到了! “这......这么多灵石就这样随意的放在这里?” 作为一名略微清贫的剑修,看到这么多灵石,难免有些心动。 “那些啊!都是用来维持传送阵运转的,每次从仓库搬运难免浪费时间,放在这里更方便更换!”江沅也说的随意,手上的动作更是随意。 一颗颗耗尽灵气中品灵石就像大白菜一般被江沅也扔到一旁的筐中,随后又见他拿起另一筐灵石依次放进阵法中。 “好了,咱们传送的距离比较远,可能会有严重的眩晕感,庄道友届时可以抓着我的手臂!” 江沅也贴心的伸出手,站在阵中等着庄雨眠。 庄雨眠心中担忧着陆雁白,此时也不再考虑灵石的问题,三步并两步走到江沅也身旁,却没有抓他的手臂。 江沅也也不在意,笑着放下手臂后,启动了传送阵。 阵法缓缓亮起金光的同时,二人的身影也消失在院中,眩晕感比庄雨眠想象中的还要强烈。 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长距离的传送,胃里翻腾倒海,冷汗几乎浸湿了他的后背,手中的剑杵在地上支撑着他的身体。 江沅也贴心的递上一颗丹药:“止吐的!” 庄雨眠接过塞进口中,清凉的丹药顺着喉咙抚平了想要呕吐的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不少。 “还请江道友带我去找陆雁白!”庄雨眠直起身,随手释放清洁术,刚刚的狼狈消失不见。 “这边请!”江沅也垂眸,暗中给江书臣传去了消息。 江书臣站在陆雁白的床头,看着他背后的伤,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从他被陆清规打伤至今,陆雁白拒绝用药,任由伤口溃烂。 江书安被带回来时,还是江家其他的炼丹师过来请教之后才让江书安的内息平稳下来。 不过没人敢说江书臣的不是,悄悄的就将此事盖过。 之后陆雁白就因为后背的伤口发炎陷入高烧昏迷不醒,江书臣处理完其他事后,江沅也把人带到了江家。 陆雁白就住在江书臣旁边的院子,庄雨眠见识过江书臣的豪华庭院后,再看到陆雁白寒酸的茅草屋时,明显愣了一下。 “陆雁白他......就住在这里面?”庄雨眠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向江沅也的目光中不自觉带上了些责备。 “自然,少家主已经在里面,庄道友现在就可以进去!” 江沅也给庄雨眠打开了院子中的禁制,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庄雨眠双手抱拳,谢过江沅也之后便快步走进院中,院内除了一幢精致的炼丹房和休息所以得茅草屋外,院中空余的地方全都用来种草药。 顺着茅草屋的窗户看进去,江书臣拿着药瓶站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道友!”庄雨眠走进屋内,看到陆雁白还活着,松了口气:“这么重的伤,为何不上药?” 江书臣把手中的药瓶递给庄雨眠:“自然是要等庄道友来上药!” “这是为何?”庄雨眠接药瓶的手一顿,不解的看着江书臣。 “等陆雁白醒来,不就知道了?” 江书臣后退两步,坐在屋内仅有的一张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庄雨眠。 虽然不知道江书臣打的什么算盘,考虑到陆雁白的伤,庄雨眠还是硬着头皮在对方热烈的目光中给陆雁白上了药。 伤药是江书臣让人特意炼制的,不过一刻钟,陆雁白溃烂的伤口就开始长出新肉,高热也退去。 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庄雨眠抿着唇为陆雁白擦了擦汗。 “雨眠?你怎么在这儿?” 陆雁白挣扎着坐起身,回头就看到坐在一旁的江书臣。 “是你将他带过来的!” 几乎是瞬间,陆雁白就知道了原委:“少家主,这是我陆家的家事,还请让我自己解决!” “好!给你一天时间,一天之后,我要去天白山!” 江书臣毫不意外的站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庄雨眠后,转身离开了陆雁白的院子。 “陆清规为何会将你伤的这么重?”庄雨眠从陆雁白的手中抽出胳膊,拉过刚刚江书臣做的椅子,和陆雁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都是我的错,他想起来了!”陆雁白自嘲的笑了笑,随后下达了逐客令。 “多谢你今天来看我,这是我的家事,庄道友可以离开了!” “他想起了什么?”庄雨眠没有理会陆雁白后半句,依旧稳坐原地。 “和你没关系!” 第160章 我自愿的 “陆清规想要离开江家,被江书白拦下来了!” 江沅也跟在江书臣身后,把客院发生的事一一说给她听。 “让陆清规和庄雨眠见一面吧!” 江书臣抬头看向天白山的方向,又吩咐道:“让江书安准备准备,这次去天白山带上他!” “是,陆雁白是否需要换成另一名炼丹师?”江沅也问。 “暂时不用!”江书臣收回视线:“让谢安歌也准备着吧!这一次是场硬仗!” 江沅也嗯了一声后,默默走向前院去安排。 夜色温柔,忙碌了一天的江师傅决定去找江书安让他把封印阵所有的符文在画一遍。 刚歇下的江书安见到来人总觉得嘴巴有些莫名的苦涩。 “少家主,一定要今天晚上画吗?”江书安苦笑。 “长夜漫漫,咱们的时间可不长,后天一早就要出发,若是能将季知节封印在天白山最好不过!” “若是不能,咱们也可试试这封印阵的效果!” 江书臣拿出几个空白的阵法盘,摆在桌面上:“你来画,我来刻!” 江书安:“.......好!”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江书安只能拿起符篆笔在纸上画着。 江书臣的视线随着江书安手中的笔在纸上游走起来,每画完一张,都会用朱砂在上面进行修改。 阵法中不少地方都被江书臣加上了那天在墙上看到的符文,这些符文在加在阵法中丝毫不违和,甚至和阵法相辅相成。 天边亮起时,江书安已经被江书臣手中的刻刀吸引,早已忘了一夜的疲惫。 地上到处都散落着图纸,两人就这样席地而坐,忘我的沉浸在阵法之中。 早已等候多时的江沅也看了看时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带着谢安歌走向陆清规的院子。 在江书臣的刻意安排下,庄雨眠成功入住陆清规旁边的客院。 江书白刚从陆清规的院子中离开,就看到庄雨眠,作为曾经教授过剑术的师兄,江书白自然是要向庄雨眠问好。 两人的交谈声就这样水灵灵的落在陆清规的耳中。 陆清规也不负江书臣所望,当即就从屋内冲出。 两段记忆中,都是庄雨眠救了他,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陆清规虽然怨恨陆雁白封印了他的记忆,但是面对庄雨眠时,却陡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别扭。 他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感激还是恨! 被两种情绪左右的陆清规还是情不自禁的从屋内冲出,生硬的打过招呼后,三人尴尬的站了一会儿,便各自回房间。 安稳度过一夜之后,陆雁白不知如何得知两人见面的消息,一早就守在庄雨眠的院门口,生怕有人欺负他一般。 江沅也在得知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来找攒局的人,谁承想门外居然设了结界。 “要看热闹的是她,现在闭关的还是她!”江沅也小声嘀咕着,还是被旁边的谢安歌听了个清楚。 “姐姐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原因,小也也。你要知道主角都是最后登场的!” “什么意思?”江沅也斜眼看向她:“难不成真要等他们三人在江家打起来?” 谢安歌噗嗤一笑:“这是自然,他们之前积怨已久,陆雁白瞒不了多久,不如索性将这块遮羞布撤了,大家说清楚,省的日后在生出其他麻烦!” 江书臣在恢复这段记忆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将这件事解决,奈何手边的麻烦事实在多,只能拖到现在。 “这倒是少家主的行事风格,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陆家的事的?”江沅也对这三人之间的事知道的都不多。 “不告诉你!”谢安歌当然不会说,这可是她坑了谢祈安才知道的! 两人到客院时,外面已经围了不少江家弟子,其中有不少都是江沅也喊来阻止三人打起来的人。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冲我来,所有的一切我都接受,但是你不能伤害庄雨眠!” 陆雁白挡在庄雨眠面前,面色冷峻地和陆清规说着。 反观陆清规,看向对方的眼神似乎在看傻子一般:“我什么时候要伤害他了!” 庄雨眠作为一个纯剑修,这兄弟俩加起来也打不过他,更别说是此时还有伤的陆清规。 “我知道你对当年的事心怀不忿,但这是你我的家事,和旁人无关!”陆雁白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听到家事二字,陆清规脸上嘲讽瞬间消失:“家事?你我不过是陌生人,何谈家事!” “当年你自请与陆家断绝关系,如今再次提起,是想让我再说一遍当初的真相?” “你做出这副样子是给谁看?” “不会是给江家人看吧!” “可惜江书臣不在此处!你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陆清规一字一句都砸在陆雁白的痛点上,脸上的讥讽毫不掩饰。 “那你那天为何会——” “为何会用陆家家法打你?”陆清规打断陆雁白的话。 “是!既然不认我,为何要用家法打我!”陆雁白死死盯着陆清规的脸。 “自然是为了与你断绝关系,你不会忘了吧!” “当年你自请断绝关系之时。” “父亲也是这么打你的!” 陆清规扯了扯嘴角:“你不会以为,我原谅你了吧!” 陆雁白脸色一僵,强撑着的身体踉跄,心中最后一丝希冀消散: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庄雨眠从后面拖住陆雁白的身体,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心疼。 “陆家,从此以后与你再无关系,不论我陆清规是生是死,都与你陆雁白没有任何关系!” 陆清规收起脸上的的讥笑,从怀中拿出掌印:“我陆清规以陆家家主的身份起誓——” “都要起誓了,咱们要阻止吗?”江沅也丝毫没看出这三人会打起来,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等等!” 江沅也还没出手,一直沉默的庄雨眠突然出声阻止。 陆清规冰冷的视线落在庄雨眠的脸上:“你不会是想为他求情吧!” “你不知道吗?他也封印了你的记忆!” 庄雨眠面色沉静,苦笑一声:“我知道!” “是我自愿的!” 第161章 假亦真时真亦假 “呵!自愿?” “亏我还为你辩驳过,到头来不过是我一人自作多情!” 陆清规后退两步,似乎觉得和庄雨眠站在同一片土地上都脏了他的脚一般,拿着掌印的手用力攥起来。 “我救你不过是因着陆道友的缘故,若你知道原委,定不会如此!” 庄雨眠眸光清冷,一如当年,看向陆清规的眼神中,不含任何感情。 “当年若不是陆道友与江家签下契约,又如何能够将你救下?难不成你以为凭你我之力,能保下什么?” “我陆家,全族战死,只剩我一人。”陆清规不屑地质问:“他就算搬来了江家又如何,那些死去的族人能活过来吗?” “死去的父亲,母亲,族老,哪一个不是养育他长大之人。” “陆家倾尽全族之力培养他。” “在离家时,他可曾因为他们,迟疑过片刻!”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个道理,庄师兄总是知道的!” “若非他当年一意孤行,又如何会有今时今日的惨状?” 当年的惨状一一在陆清规眼前闪过,亲族的逝去无时无刻不让他痛苦万分,可所有的记忆,都被陆雁白封印,甚至让他忘记对他的恨! “他当时——” “是有苦衷的!”庄雨眠干巴巴的说着。 如今他终于明白为何陆雁白会让他赶紧离开。 “苦衷?” “什么苦衷要用全族人的命来填!” 陆清规紧绷着脸,眼神如刀,恨不得当场剜了陆雁白。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庄道友曾经救过你的命,还请你放过他!” 陆雁白神情悲凄,眼中了无生机。 “你的命是江家的,金贵的很,我陆家要不起!”陆清规咬着牙,这句话几乎是从齿缝中说出。 陆雁白神色一僵,他如今连自戕都做不到! 他的命,不属于他! “把真相说出来就这么难吗?” 江书臣出声的一刻,江沅也松了口气,这祖宗终于来了! 陆清规双眼猩红的看着江书臣:“你什么意思?” “陆雁白第一次去历练时,就遇到了正在渡劫的璃月妖狐,庄雨眠不慎中了璃月妖狐的本命情毒,当时他的身边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陆雁白!” “陆雁白若是救下庄雨眠,那这辈子都只能与他绑在一起,再无飞升的可能,修为也将停滞在化神期,自此远离家族。” “若是不救,庄雨眠撑不过一刻钟就会爆体而亡,而他死后,灵力中所携带的情毒便会扩散至方圆百里。届时可就不是死庄雨眠一人的事!那是整座城的沦陷,陆家的名声也会就此蒙羞!” “作为陆家长子,身上肩负着振兴家族的重担,第一次历练就遇到此事,若是你陆清规,又当如何?” 江书臣神情平静的将问题抛给陆清规:“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下一句,陆道友同样记得!” 【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 一人换一城。 用他陆雁白今后的道途来换成百上千人的命和陆家的名声,没有人会算不明白这笔账。 “且不说当时的陆雁白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天赋尚可却还未成长起来的世家子弟,修仙界中这样的人多如鸿毛。” “若是他逃了,你陆家可会保下他?可有能力保下他?” 江书臣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字字珠玑,寸步不让。 “陆家不会,且没有能力,到那时,陆家是否还能在修仙界立足?” “你陆清规是否能够安稳出生?” “陆雁白离开陆家,不是陆家灭亡的导火索,你父亲轻信他人,放任旁支独大才是!” “将整个家族的命运放在一个孩子身上,走到如今这步,陆家气数已尽!” “你不应该,也不能怨恨一个曾经奋力救下你的人!” 江书臣一步一步走到陆清规面前,从他紧握的手中拿出那块早已被他掌心鲜血染红的掌印。 “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陆清规微微抬头,额前几缕碎发垂下,看向江书臣的眼睛红了一圈,明明氤氲着水雾,却又像有深沉的雾霭遮挡其中,犹如满堂的死水。 “我以天道起誓,所说皆为事实。”江书臣抬眸凝视他,嗓音沙哑,天边闪过一道隐雷,天道誓约已成。 陆清规突然脱力的跪在地上,口中呕出一口鲜血,眼神空洞苍凉的看向庄雨眠怀中之人。 “那我这几百年来的怨恨所为何?” “原是我错了!” “哈哈哈——” “原始我错了!错的荒唐至极——” 少年人的神色癫狂,一张清俊的脸苍白到有些病态,嘴唇上沾染着干涸的血液,异常凄凉。 江书臣挥了挥手,一直站在陆清规身后的江书白利索的劈晕了他。 突如其来的安静也让陆雁白回过神,看到江书臣给陆清规喂了清心丹后才松了口气。 “多谢少家主!” 陆雁白上前两步想再看看陆清规的情况,却被旁边伸出的手拦住。 顺着手臂的主人看过去,江沅也笑眯眯的站在他面前:“少家主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你现在应该会去准备,陆清规自有其他人照顾!” “我就看一眼!”陆雁白抓住江沅也的手臂,语气中难得带着些恳求。 “他有没有事,你心里很清楚不是吗?”江书臣转过身,目光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可陆雁白依旧从她平静的外表下看到其中潜藏的风暴。 “是!我现在 就去准备!”陆雁白留恋的朝着陆清规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转身朝着自己院子的方向快步离开。 庄雨眠的视线在满院子的江家人身上扫过,欲言又止的看向面带微笑的江沅也。 “庄道友放心,此处都是江家人,皆会守口如瓶,定不会泄露出半分!” 庄雨眠怔怔地点了点头:“我......我相信江道友说的,多谢!” “庄道友客气,若非庄道友,陆雁白的伤也不会好的这么快!”江沅也似笑非笑的提起此事,又好心提醒道: “陆雁白明日就要随少家主去天白山,庄道友此时刚好可以去道别!” 第162章 前往天白山 庄雨眠按照记忆中的路慢悠悠的走着,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陆雁白的身上居然背负着整个家族的仇恨。 作为和他最亲密的人,他居然被瞒了这么久! 思及此处,庄雨眠自嘲的笑了笑,陆雁白的住处也近在眼前。 手中的剑缓缓抽出,在小小的茅草屋外,以剑设下结界,除非剑毁,无人能破。 察觉到异常的陆雁白从炼丹室中走出,眼前一片昏暗,熟悉的气息围绕在身旁。 “雨眠?” “是你吗?” 来人并未说话,陆雁白只觉得手臂被人禁锢,随即整个人都被抱在怀中动弹不得。 风声自耳边响起,屋门被打开,又嘭的一声被关上。 炙热的吻扑面而来,陆雁白慌张的想要推开身前之人。 “唔......别......别这样......” 湿热的吻将陆雁白破碎的声音全都咽下,胡乱点火的手也被对方抓住抬至头顶。 庄雨眠抽出腰带顺势将两只手捆在一起,霸道的用腿分卡陆清规的双腿,滚烫急促的呼吸似细碎的火焰,溅落在战栗的皮肤上: “我全都想起来了,江书臣教你的封印阵,再也困不住我!” 识海中的阵法亮起最后一抹光芒,随后便被少年人无情的碾碎。 陆雁白闻言一怔,蔷薇色的唇瓣不断颤抖,挣扎反抗的念头早就被他抛之脑后。 沉寂多年的火山一息猛烈爆发,情欲将庄雨眠的理智吞灭,火焰喷薄,汨汨熔浆灼痛雪白的月光。 视线一寸寸扫过陆雁白被蒙住的双眼,情愫如同细密的蛛网,将猎物紧紧缠绕,不再放开分毫。 繁星点点,庄雨眠看着怀中几近晕厥的爱人,一股灵气顺着二人的唇齿而下,蒙着眼睛的丝带早已不知去向。 炉火旺盛,灵液溶于逐渐成型的丹药之中,浓郁的灵力四溢,旖旎缱绻的味道盈满了整个房间。 日头初升,阳光顺着未关严实的窗子照在陆雁白的脸上,身侧早已没有庄雨眠的身影,只有身上的酸痛在提醒着他昨天的荒唐不是梦。 陆雁白呆呆的坐在床上,不明白为何封印会突然消失,被妥帖放在床头的传音灵玉不断亮起,提醒着他是时候该出发了。 收拾好一切,陆雁白转了个弯走进江书臣的院子中,将疑问问出口。 “庄雨眠的封印——” “我早就告诉过你,一味的让庄雨眠采补,等他实力高于你之时,封印不过是个摆设!” 江书臣上下打量着陆雁白,忽然笑道:“看来昨天被采补的另有其人!” 陆雁白老脸一红,瞬间明白江书臣话里的意思:“没.......没有!” “男欢男爱,世间常情,只要不耽误正事,江家不会多插手!”江书臣收起脸上的笑意:“走吧,是时候出发了!” “是!”陆雁白松了口气,这些年他和庄雨眠能瞒的这么好,也多亏了江家提供的阵法,才能让他们二人不必时时在一起。 璃月妖狐的情毒不仅仅是让中毒者陷入情欲之中,最让陆雁白绝望的其实是中毒者和解毒者需夜夜交合,才能缓解情毒扩散。 最初发现其中一人会被采补的是庄雨眠,庄雨眠不愿意拖累陆雁白,便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他。 直到庄雨眠莫名掉了一个小境界之后,陆雁白才知道这件事。 作为落云宗的亲传弟子,修为至关重要,若是一直像这般掉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外门弟子。 陆雁白那时早已投身江家,自然不愿让一个天之骄子就这样陨落,这件事有他一人承受就已经足够。 获得进入江家藏书阁资格的那天,是陆雁白第一次见到江书臣。 小江书臣对二人之间的事格外感兴趣,便给他画了能够封印记忆的阵法。 直到后来陆雁白才知道,那阵法并不是从古籍中寻到,而是江书臣自己研究出来的。 他们二人均是江书臣的试验品! 若不是江书臣用江书白和弓月满二人做阵法实验被发现,陆雁白可能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回过神时陆雁白才发现,当初那个小小的阵法居然能够用这么久,江书臣果然恐怖如斯。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快步跟在江书臣身后。 两人到达传送阵时,传送阵中已经摆满了上品灵石。江书安和谢安歌已经准备就绪,江沅也拿着几件防寒的法袍站在一边。 “天白山那边的传送阵已经搭建完成,那边的人已经在撤离,再过一刻钟即可出发!” 江沅也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连夜炼制的法袍递给几人:“根据我们的探查,季知节等人也刚刚抵达天白山不久,灵眸之境在雪山上的消耗极快,只能提供他们两个时辰内的行踪!” “两个时辰足够了,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跟着他们找起来也快一些!” 江书臣边穿衣服边说着,视线停留在江沅也身上:“这次你就不用去了,我们四个人足够!” 江沅也一愣,却也没有反驳:“是,少家主。” 传送阵亮起时,从里面走出四名身穿蓝色法袍的江家弟子,朝江书臣行礼之后便离开了。 “按照计划行事,若我没能回来,让江书白顶上,直到长老阁选出下一任!” 江书臣神色平和,仿佛她所说的事和她无关一般。 “少家主定会平安归来!”江沅也垂眸,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我也是这么希望的!”江书臣唇角牵起温和的笑,不疾不徐的走进传送阵中。 直到四人的身影消失,江沅也才稍稍抬眸看向归于平静的传送阵。 “一定会平安归来!” 长距离的传送对神识强大的四人来讲并不算什么,除了陆雁白之外,另外三人落地时除了脸色稍白之外没有任何不适。 “陆雁白,好歹也是化神期的修士,你怎么虚成这样!” 没有江家的压制,谢安歌又回归了毒蛇的本性。 “这么长距离的传送,不是应该中转一下吗?”陆雁白直起腰,在口中塞了一颗山楂味的止吐丹,这还是庄雨眠临走前放在桌上的! “临时搭建的传送阵,只能用两次!” 第163章 哦!是吗? 狂风呼啸,漫天白雪中,四个身穿蓝袍之人在一片雪白中格外明显。 江书臣从储物袋中拿出缩小版灵眸之镜:“东南方,距离我们只有五十里。” “他们即将进入飓风区,咱们得赶快追上他们,灵眸之境在这个区域可能会失效!”江书安手中拿着地图分析。 “他们为何要进飓风区?”谢安歌垂眸看着江书安手中的地图,不解的问道。 “自然是里面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喽!”陆雁白神色恹恹的说道。 “距离最近的无脸怪应该就在那里!”江书臣收起灵眸之镜叮嘱几人:“无脸怪最大的弱点就是这里的风雪,只要将他们藏身之处的结界打碎即可!” “季知节不会没有准备,无脸怪本身就极具攻击性,他想将这些无脸怪带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江书臣边走边给三人分析。 “所以,我们只要不让他得手,顺便利用无脸怪的弱点将其击杀即可!” “既然这件事这么简单,为什么一定要我来?”陆雁白指着自己,小跑到江书臣面前。 “无脸怪的洞穴中有一种奇异的毒素,这种毒素不仅会让人浑身麻痹,还会夺取人的意识,我需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解药!” 江书臣绕过陆雁白,继续朝前走:“这里遵循着自然法则,这些无脸怪能够利用洞穴的特殊性麻痹进入山洞的修士,那山洞附近已经会有这种毒素的解药!” “无脸怪在附身之前只能待在山洞中,若非迫不得已,季知节也不会让无脸怪附身的!” 江书臣解释的仔细,陆雁白咂咂嘴:“找解药这种事,是个炼丹师都是可以的吧!” “你是少家主的炼丹师,不要忘记你的职责!”江书安笑眯眯的把手搭在陆雁白的肩膀上微微用力。 对方的话似乎是让陆雁白想起了什么,苍白着脸任由肩膀上的痛楚传遍全身。 相较于历代继任者的家仆,江书臣对他们这几个人称得上放纵二字。 如今四个职位中,江沅也在江家占据重要位置,江书白则专攻外交,江书安在符篆一道上天赋非常,只有他,这些年不仅修为没有寸进,甚至大多数时候,都不在江书臣的身边。 “这是少家主第一次带你出任务,别掉链子!”江书安轻声在陆雁白的耳边提醒着。 “我知道了!”陆雁白收起刚刚不满的情绪,沉默的跟在江书臣身后。 四人按照灵眸之镜上显示的坐标一路朝着东南方行进,期间还在周围设下不少阵法。 “前面就是飓风区,也是雪狼出没的地方,安歌注意保护好陆雁白!”江书臣沉声说道,足尖轻点,灵活的融入飓风之中。 谢安歌快步走到陆雁白身旁,随手揪住他的后衣领,跟在江书臣身后跃进飓风之中。 飓风之后,是幽暗深远的甬道,透明屏障将所有风雪都挡在甬道之外,就连温度都比外面高上不少。 江书臣轻巧无声地落在地面上,迅速给身后的谢安歌打了几个手势,随手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把金粉撒在空中。 空无一物的地面在金粉的覆盖下亮起阵法的光辉,密密麻麻的小阵法铺满了整个甬道,距离江书臣降落的地方不足一掌的距离。 粗略扫过之后,江书臣两指之间忽现三张符篆,手腕微动,符篆牢牢贴在甬道之中。 阵法闪烁两下之后,就像是干枯的河道般熄灭,谢安歌这才拎着陆雁白从飓风中走出。 “这阵法看上去不像是季知节的手笔!”谢安歌打量着甬道:“更像是‘界’里的阵法!” “嗯!”江书臣信步朝前走着:“是那些无脸怪留下的!” “那东西果然是从‘界’出来的!”谢安歌精致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厌恶。 “不过姐姐刚刚用的符篆是何物?”谢安歌神色一转,兴致勃勃的盯着墙壁上的符纸。 “从‘界’中流传出来的阵法中推演出来的符篆!”江书安唇角一勾,颇为得意的说道。 “这符篆不会是你研究出来的吧!”谢安歌嫌弃的看向江书安。 “是我和少家主一同研究出来的!”江书安挑衅的看着谢安歌:“就在昨天晚上,通晓研究而成!” 谢安歌嗤笑:“我就说,光凭你这个蠢货,怎么可能研制得出!” 江书安:“......我可是江家这一辈中,在符篆一道最有天赋之人!” 谢安歌:“哦!是吗?” 江书安:......好气!!!想打人! “要不是你是个女人,我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一定不要惹符修!”江书安咬牙切齿的威胁。 “哦~那又如何?谁还不是个阵法师了?”谢安歌翻了个白眼,转身跟上江书臣,把江书安抛在身后。 陆雁白拍了拍江书安的肩膀:“你说你招她干嘛!” 越到深处,甬道内的光线越暗,江书臣手中的符篆一张张飞出,最大限度遏制住阵法,但相对的,洞内也逐渐陷入昏暗。 直到眼前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之时,江书臣轻声道:“到了!” 谢安歌上前一步将江书臣护在身后,右手赫然出现一把红如烈火的刀。 “啧!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季知节戏谑的声音从暗处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火光漫天,照亮了昏暗的甬道,牧城一脚踩在谢安歌身旁的墙壁之上翻身而下,躲开攻击,发尾却被火焰烧焦。 杜斐从四人上方掠过,雪白的剑光径直朝着江书安而去,剑气无情的搅碎了墙壁上的符纸。 江书安神色一凛,数张符篆倾巢而出,几乎将杜斐整个人淹没。 五光十色的灵力几乎要闪瞎杜斐的眼,被剑气搅碎的符纸也被江书安迅速补上,墙壁上的阵法没有泛起任何波澜。 四人的身影在狭小的甬道中纠缠在一起,江书臣不紧不慢的从储物袋中拿出阵法盘放在胸前。 “把无脸怪交给我,我给你留个全尸!” “你倒是好心!”季知节神色阴沉的看着江书臣手中的阵法盘。 “自然,我一直如此!” 第164章 分身 金色的阵纹在甬道中蔓延,无声的威胁一步步朝季知节涌去。 “眼熟吗,多亏了你放在江入年识海中的阵法,我们才能平安无事的抵达这里!” 江书臣随意的拨弄着手中的阵法盘,暗金色的阵符缓慢的吞噬着甬道中原本的阵法。 星星点点的灵力光辉萦绕在江书臣身边,衬着她苍白而又清冷的脸庞莫名多了丝神性。 “你以为这阵法能杀了我?”季知节站在原地岿然不动:“不过是我用过的手段而已!” “这阵法你能用,我也能用。”季知节单手结印,泛着黑气的阵纹迅速在他脚下蔓延,直到快要接近金色阵法的边缘时才停下。 “我最近学到了一句话,叫‘不到黄河心不死’,我觉得很适合用在你身上!” 江书臣空着的那只手打了个响指,脚下的阵法金光大盛,强硬的覆盖在黑色阵法之上。 伴随着黑色阵法寸寸碎裂,季知节伪善的脸上也出现一道道裂纹,内里不断往外冒着黑气。 “当初限制你进入‘界’中果然是对的,你的神识居然已经成长到了如此地步!” 季知节几乎是咬着牙说完了这句话,被他附身的躯体承受不住他的神识,肉块被魔气腐蚀成肉块掉落在地上。 烟雾一般的神识飘荡在阵法中,暗红阴鸷的双眼俯视着站在阵中的江书臣: “你阻止不了我,就像你阻止不了鬼婴的降世!” “事在人为,你怎知我阻止不了你?”江书臣右手缓缓抬起,脚下的阵法轮转,半空中蓦地出现一只透明大手,轻而易举的将季知节控制。 “这儿的无脸怪就当做鬼婴的见面礼,再会!”季知节突兀的笑了声,被大手握住的神识溃散,消失在众人眼前。 “他怎么消失了?”陆雁白从茫然的看着半空。 “分身而已!”江书臣转过身,脚下的阵法迅速蔓延,牧城和杜斐二人脚步一滞,被抓住机会的二人制住。 “季知节去哪儿了?”谢安歌的刀嵌在牧城脖颈间的骨缝中,神识顺着伤口向上蔓延,直到触碰到一片黑色印记才停下。 “当然是去找其他无脸怪了,你们不会以为我们只来了三个人吧!” 牧城懒洋洋的看着谢安歌,丝毫不慌。 “把你知道的位置都说出来!”谢安歌手中的刀微微用力,嵌在骨缝中的刀刃冒着森森寒气,冻得牧城打了个寒颤。 “我不知道!”牧城嘴角挂着僵硬的笑容:“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谢安歌皱眉看向江书臣,她的刀上刻有特殊的符文,能让中刀者在清醒的情况下说出实话。 “杀了吧,这两个人不是本体,问不出什么!”江书臣平淡的摆摆手,说话间,谢安歌利索的送出两刀。 杜斐和牧城的身体化为两滩黑水,果然如江书臣所说的一般,是分身。 “季知节早就知道我们会来,这里是障眼法!”江书安四下查看过后,指着角落中的残阵:“他们一早就在这里设下阵法,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江书臣的阵符吞噬了洞中所有的阵法后,真正的山洞才褪去伪装,显露人前。 数十具无量怪的尸体被阵法禁锢在洞顶,一滴滴粘液顺着已经残破的阵法缝隙滴落在地上,诡异的香味在洞中弥漫。 “陆雁白,找解药!” 江书臣迅速捂起口鼻,快退两步离开无脸怪密集的范围。 陆雁白被江书臣推得踉跄两步,连忙朝山洞深处跑去。 “他一个人去可以吗?”谢安歌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把华丽的伞,替江书臣遮挡不断掉落的粘液。 “如果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那他这个化神期的炼丹师也就不用活着回去了!”江书安默默站在伞下,说出的话却丝毫不留情。 “一个洞中的无脸怪不会只有这么少,小心四周!”江书臣叮嘱道。 江书安转过身,神色有些奇怪:“确实不少!”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们来时的甬道中,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无脸怪,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三人。 “(艹皿艹 ),你们傻站着干嘛?怎么不跑?”陆雁白惊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中还握着一块木柴。 “脚已经麻痹,怎么跑?”江书安幽怨的看着还能自由活动的陆雁白。 陆雁白:???他这是什么眼神! “别愣着了,趁着这些无脸怪还没完全脱离那些阵法,赶紧解毒。”谢安歌忍不住催促道。 陆雁白难得看到这两人如此狼狈的模样,不紧不慢的从储物袋中拿出炼丹炉,将找到的药材放进丹炉中。 炉火燃起之际,还抽空拿出留影石,将两人狼狈的模样记录下来。 江书臣闭眼回想着整座天白山的地图,大部分有修士失踪的山洞都被江沅也标注出来,他们现在所在上的地方是山中比较靠外的位置。 按照季知节几人进山的时间来算,他们最快也只能到山腰的位置。 而山腰已经发现的山洞有四十七个,想要短时间从四十七个山洞中找到季知节的位置,难如登天。 “好了!”陆雁白手中拿着三颗深绿色的丹药,上面布满竖纹,看上去就像三颗用木头雕刻的木珠一般。 江书安略有些嫌弃的看过去:“这丹药怎么长得如此奇怪?” “时间太紧了,没空给这些丹药美化,将就着吃吧!”陆雁白动作粗鲁的将手中的丹药塞进江书安的嘴里,看到丹药起效后才将剩下的两颗递给江书臣二人。 “这里的药材有限,只能炼制出三颗丹药,只能在之后的山洞中寻找!”陆雁白垂眸解释。 江书臣嗯了一声:“准备好,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谢安歌了然的抓着陆雁白的后颈,只见江书臣素手微抬,飓风裹挟这无数雪花席卷而来。 刚挣脱阵法的无脸怪就被藏在雪中的雪狼吞噬,粘液四溅间,四人顺着飓风的力量快速离开山洞。 洞口处贴着的符篆燃烧殆尽,阻挡飓风的禁制重新闭合,洞内早已没了无脸怪的任何痕迹。 第165章 外援来了 狂风呼啸,延绵至天际的雪峰看不到头,四抹蓝色身影被风雪掩盖,就算是修士,在群山之间也显得渺小。 江书臣身前的防御结节泛着淡淡的金光,手中漂浮着小小的圆球,那是和灵眸之境连接的终端。 圆球上方投映出天白山其中一部分,上面还有四个蓝色的圆点,代表着他们的位置。 “少家主,西北方的灵眸之境被大面积破坏!”江书安端着手中的圆球快步走到江书臣身旁。 “西北方?季知节居然在距离我们最远的地方?”谢安歌拧眉看向江书安手中的圆球。 “说不准,许是季知节的声东击西之计,好让我们疲于奔波!”江书安沉下脸:“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天白山范围广,我们虽然有这里的地形图,却不能轻易使用传送阵,他想扰乱我们的视线,让我们不知道他在哪儿!” 谢安歌叹了口气,抬眸看向天边,此时夕阳西下,天白山即将迎来夜晚。 “往西三百里有个山洞,今天晚上先去那里!”江书臣收起圆球,拢了拢衣领:“夜晚的天白山更加危险,我们要加速解决掉洞中的无脸怪!” 谢安歌点了点头,熟稔的拎起陆雁白的后衣领,在身上贴了几张疾行符,跟在江书臣身后。 狂风肆虐,雪狼隐匿在风雪之中,虎视眈眈的观察着四人。 脚下的雪变的越来越松软,江书臣灵活的在雪上疾行,留下的印记迅速消失。 天白山地势特殊,所有进山的人都不能御剑飞行,同样不能使用任何飞行法器。 与其说地势特殊,不如说天白山的上空有某种特殊的禁制,禁止任何人凌驾天白山之上。 “跟紧了!马上就要到了!”江书臣边说边躲过雪狼的攻击,还顺手替谢安歌解决掉手边上的麻烦。 随着光线越来越暗,雪狼的数量也在成倍的增加,他们都是天白山的化身,杀不尽,灭不完。 “少——”江书安的惊呼还未喊出口,便被白雪吞没。 江书臣迅速止步,长腿蹬在身旁的一只雪狼身上,顺着力道朝江书安消失位置而去。 雪地突然下陷,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陷阱。而陷阱之中,则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雪狼,尖锐的牙齿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寒光。 江书安周身围绕着两三道符文,将他牢牢护在中间,雪狼不断撞击着由符文构建的屏障,密密麻麻的雪狼窜动,江书臣只能看到几道金光从中泄露出来。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洞慧交彻,五炁腾腾!” 江书臣双手快速结印,周身围绕六道金色符文穿透松软的白雪,雪狼蓬松的身躯被穿透消散,江书安的身影也从洞底显现。 “少家主,这里有通往地下的通道!”江书安兴奋地朝上方喊着。 江书臣闻言朝身后的谢安歌打了个手势,随后一跃而下,平稳的落在江书安身边,随着她的下落,周围的雪狼也被符文震碎。 谢安歌瞅准机会,带着陆雁白平稳落在两人中间:“这里为何会有通道?” “这是我们的外援来了!”江书臣唇角勾起:“走吧,算时间,季知节应该准备开始转移无脸怪了!” “外援?” “什么外援?” . 天白山,西南方。 “大人,养地谷的传送阵和修士已经准备好,可以着手传送了!” 杜斐恭敬的站在一名男子的身旁,上半身微躬,垂眸看向地面。 “知道了 ,让那边的人注意些,那些宗门可不是吃素的!”男子神色阴沉的靠在一旁的墙壁上,说话的语调却带着些懒散。 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矛盾。 杜斐小心翼翼的抱拳:“是!属下领命!” 在他身后的四人随即转身朝着早已准备好的传送阵走去,五人分别站在不同的方位同时结印,身前放着不少稳固阵法的灵宝。 杜斐一边结印一边在心中祈祷,江书臣一定不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就在不久之前,感受到分身消散的季知节忽然冷笑两声,随后捏爆两名无脸怪的头后,让早就守在西北方的人破坏了江书臣留在那里的灵眸之境。 就在不久之后,他也感受到分身消散,才知道江书臣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决掉他们留在入口处的人。 搭建传送阵浪费了不少时间,更何况这些无脸怪在看到他们之后就像饿狼看到了肉一般。 恨不得将他们全都吃掉,又怎么会老老实实地听从他们的安排? 传送阵在杜斐的祈祷中顺利亮起,这不禁让他松了口气。 至少到现在还算顺利,他们这些人不会死在这里了! 凌厉的剑气和五光十色的符篆飞来之时,杜斐方才后知后觉的想。 他刚刚祈祷的太早了,江书臣果然不会让他们这么顺利的带走无脸怪。 “藏头露尾的小老鼠!总算逮到你了!”谢安歌嚣张的声音响彻山洞时,刚刚亮起的传送阵应声熄灭。 江书臣手持宿臣率先攻向站在一旁的季知节,江书安则用符篆分割战场,将他们这些人阻隔在山洞的另一边。 杜斐倒是不担心季知节,这里最灵活的就是他,他们谁都有可能死在这里,唯独他不会。 因为他的本体压根就不在这里! 不等杜斐的小心思表露出分毫,密密麻麻的的符篆如同下雨一般劈头盖脸的就朝着他迎面而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手持唐刀的谢安歌,明丽张狂的脸上满是肆意的笑容,眼底有些不受控制的泛着猩红。 细看之下便能发现谢安歌的瞳孔之中,一只蓝色的蝴蝶翅膀微动,牢牢压制住她体内的魔气。 二打五丝毫不落入下风,杜斐连同另一名阵法师和谢安歌纠缠在一起,另外三名阵法师则被江书安牢牢控在原地。 陆雁白早已没了踪影,早在来之前,江书臣就直接了当的告诉他,让他先去炼制解药,以防季知节利用无脸怪的特点。 “伏羲剑法?你居然没用阵法来对付我!” 第166章 抓到了 季知节双手不断结印,同时快速后退想要避开江书臣的攻击,可惜阵法师的身法比身为半个剑修的江书臣差了太多。 法袍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剑痕,黑气从中不断溢出,季知节的脸上难得带上些许凝重。 “对付你,剑法足够!”江书臣一剑劈向季知节的脸,眼底是化不开的寒霜。 阵法已成,最后一道剑气被勾连成网的阵法阻隔,季知节喘着粗气靠在石壁上。 “你阻止不了我的,就算这里没成,其他地方的无脸怪依旧会被我运走!” “事在人为!”江书臣随手挽了一个剑花:“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后手?” “你当然没有,这么短的时间,就算你来得及通知那些宗门, 又如何能够找到最终的传送点呢?” “天白山地势特殊,传音灵玉在这里可用不了!” 言下之意,江书白就算通过这里的传送阵知道最终的落点,也无法告知宗门围堵。 “不如你猜猜,我是如何找到你的?”江书臣冷笑一声,手中的宿臣亮的惊人。 数道剑气如同流星般砸在季知节身前的阵法之上,如同陨石砸向大地,喀嚓声不断响起,季知节脸色一变连忙结印。 江书臣周身围绕的道道符文顺势从缝隙处穿过,眨眼间便将季知节附身的肉体洞穿。 还不等神识脱离肉体,金色阵法弥漫至整个山洞之中,如同一张大网将在场所有人罩住。 宿臣脱手而出,铮的一声插在阵心,江书臣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 “缚——” 随着随后一字脱口而出,季知节被困在肉体中的神识被强行抽离,缩成小小一团青灰色上下漂浮,金色符文紧紧缠绕在四周,以防他像之前一般逃脱。 江书臣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只细口大肚琉璃瓶,瓶身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细看之下,正是那天江书安复刻出来的封印阵。 季知节的神识在即将溃散之际被收入瓶中,江书臣收好琉璃瓶后,迅速配合江书安和谢安歌二人将剩余五人控在原地。 “季知节呢?不会又跑了吧”有了喘息的机会,谢安歌这才回过神,发现洞内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抓到了?”江书安却不意外,眼神亮晶晶的盯着江书臣。 “嗯!”江书臣点了点头,从储物袋中拿出琉璃瓶递给他。 谢安歌有些疑惑地盯着琉璃瓶: “这是——” “季知节?” “对!”江书安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兴奋:“不是完整的神识,只不过这是他的一部分!” 碍于在场还有自在教的人,江书安迅速收起琉璃瓶,递给谢安歌一个眼神,暗示她此事不宜现在说。 谢安歌心下有数,也不再多问。 杜斐惊疑不定的看着江书臣,额头上的冷汗直流。 “我知道你救了周令仪,只要你帮我,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什么都告诉我?”江书臣饶有兴趣的盯着他:“你都知道什么?” “你先将我识海中的印记抹除!”杜斐咽了咽口水,瞳孔不断颤抖。 还没等江书臣动手,杜斐的瞳孔扩散,整个眼球都被黑色印记覆盖。 “嘭——” 血肉横飞,不过一息之间,杜斐原地炸开,脏器从天而降,落在另外四名阵法师身上。 江书臣早有防备,身前亮起的防御法阵将大部分爆炸带来的伤害抵挡,剩下的则被法阵吸收。 “季知节的反应还真快!” 江书安撇了撇嘴,话音刚落剩下的四名阵法师同时炸开,霎时间,整个山洞内只剩下江书臣三人。 “季知节的防备心竟然重到了如此地步!杜斐刚有反叛之心,就被他灭了口!” 谢安歌皱眉扫过地上的尸块:“不会是因为周令仪吧!” “说不准,这人的心眼极小,周令仪叛出怕是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江书安和谢安歌一唱一和间,顺手检查了这五人散落在地上的尸块,想要在其中找到些线索。 “嘿!还得是咱江家造的储物袋,这种情况下居然都没坏!”江书安兴奋的从肉块中挑出被血染红的储物袋。 上面唯一没有被染红的地方赫然是江家的族徽! “这杜斐还挺有眼光!”谢安歌挑了挑眉随口说道。 “可惜太穷了,这储物袋中最值钱的居然是储物袋本身?”江书安不可置信的又翻了翻:“自在教的人修士都这么穷的吗?” “谁有眼光?”陆雁白手中拿着三个瓷瓶从甬道中走出,不明所以的问道。 “没谁!你这次怎么这么慢?”江书安有些嫌弃的看向陆雁白:“若是我们中招,以你的速度,地上躺着的恐怕是我们了!” “已经很快了!”陆雁白晃了晃手中的瓷瓶:“这里的药材是上一个山洞的三倍,我将所有都炼制成丹药才过来的!” “行了,这里的无脸怪马上就会从季知节先前的控制中挣脱,感觉速战速决!”江书臣快速后退两步走到甬道口,单手打了个响指。 风雪肆虐之际,四人趁机离开山洞。 . 季知节神色阴沉的看着跪在面前的褚万卿:“你的意思是,十五个传送点,没有任何无脸怪传送回来?” “是...是这样的!”褚万卿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颤抖:“传送阵亮起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我等了许久都未见无脸怪出现,意识到出问题之后迅速联系了其他点位的负责人。” “无一例外,传送阵并没有将无脸怪带出!就连留守在另一边的人也没有任何回应!” 天白山地势特殊,他们用的传送阵只是单向的,守在点位的人并不能通过传送阵去天白山,他们只能等天白山的人传消息过来。 没想到消息没来,季知节先醒了过来。 “呵呵!怪不得她只带了四个人,原来是那东西在帮她!”季知节这才反应过来江书臣的后手为何物! “是什么东西?”褚万卿小心翼翼的问道。 “归终!” “传说中能够知晓未来之事的神兽!” 第167章 真相 “神兽?” “真的有神兽?” 褚万卿快速扫了眼前之人一眼后,似乎觉得神兽出现在修仙界似乎也并不是什么怪事。 修仙界虽然有神兽的传说,却并没有人真的见过,如果邪魔肆虐,神兽在此时现世,倒也说的过去。 思及至此,褚万卿反而冷静下来:“大人接下来想要如何做?” “你们修仙者向来看中名誉,江书臣体内的鬼婴即将长大,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 “江家独大已久,那些宗门之人,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季知节眼底的阴狠一闪而过,褚万卿敏锐的捕捉到对方言语中的恶意,神色之间虽有些不忍,但是想起自己的身份,到底还是按照对方的吩咐去做。 . 天白山的的风雪停息,终日被乌云遮盖的天空也难得放晴。 江书臣带着三人一步步朝山顶走去,似乎是受到了某种指引,几人一路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咱们现在要去哪里?” 陆雁白作为唯一个不知情的人,发出了第一声疑问。 “去找能够解开疑问的人!”江书臣眉头轻蹙,眼底是同样的不解。 “能解开疑问的人?”陆雁白茫然的看着走在最前方的江书臣,又转头看了看身旁的谢安歌:“是谁?” “归终!” 阳光洒在皑皑白雪之上,仿佛是在印证谢安歌的话。 “传说中的神兽?”陆雁白问。 “是!”谢安歌答。 “那你——”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旁之人无情打断。 “它是神兽与我并无关系!”谢安歌冷漠地盯着陆雁白,似乎他再说其他什么话,她就会立刻出手。 “原来、原来如此!”陆雁白干巴巴的说着,求救的眼神却不自觉的瞟向江书安。 接收到信号的江书安眼眸一转,快步走到江书臣身边,说着之后的计划。 四人走走停停,终于在日暮时分见到了传说中的神兽。 玉李身着雪白的长衫立于松柏之下,衣袖间隐约可以看到苍绿绣线绘制其中的柏树。 “好久不见!” 江书臣双手抱拳行礼之后才缓缓抬眸看向眼前之人:“好久不见,玉李!” 玉李无波无澜的眼神落在江书臣的腹部:“你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意思?”江书臣还在思考自己该如何问关于季知节,关于‘界’ 的事,被对方没头没尾的话说的一愣。 “你用了‘界’的力量,唤醒了腹中的鬼胎,再有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就会诞生。” “鬼胎诞生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玉李声调平缓,说出的每一个却字字泣血。 “我们怎样才能将鬼胎取出?”谢安歌焦急的上前问道。 “鬼胎已成,和江书臣的命脉相连,再无取出的可能!”玉李平静的解释。 “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问这件事!” 不过片刻,江书臣就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玉李平淡无波的眼神落在江书臣身上,半晌才挥手召出几张桌椅。 “你的问题太多了,坐下说吧!” 江书臣依言坐下:“季知节想要做什么?” “他想让‘界’一点点蚕食这个世界!” “蚕食?”江书臣一愣:“如何蚕食?” “‘界’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魔的过往。”玉李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继续说道:“他们利用这些过往诱导修士沉迷其中,最终将修士化为己有!” “这是‘界’运行的基本理论,但是能够进入其中的修士有限,有人并不想安于现状,他将自己的神识印记烙印在了修士的身上。” “修士在他的指引下通过‘界’一点点变强,这人也利用印记掌控着修士。” “随着修士的修为增长,终于有人发现这类进入‘界’中之人的不寻常之处,此时魔控制了修士的身体,大肆宣扬‘界’的好处。” “同时联合其他魔同时开放‘界’,无数修士前仆后继的进入其中,能够出来的却是凤毛麟角。” “这些出来的修士被烙印上魔的印记,最终整个修仙界都成了魔的掌中之物!” 江书臣神色淡淡的端起茶杯:“这是季知节的故事?” “这是季知节本体的故事,你现在遇到的是被天道亦或者是神剿灭后残留的神魂!” “现在的季知节并没有能力掌控太多的魔为他所用,他是逃亡到现在的小世界的。他想要将这个世界的修仙界占为己有,用来孕养自己神魂。” “他想拿回属于他的一切?”江书臣莫名想起之前李德仁偶然间说出的话。 玉李歪了歪头,放下手中的茶杯:“倒也可以这么说,只不过这个世界特殊,如今的一切,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要如何才能让季知节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江书臣问。 “他的印记已经遍布整个修仙界,想要彻底将他清除,就要先将他的来源切断!” “来源?”江书臣抬眸:“是‘界!’” “是!”玉李指尖微动,江书臣在山洞之中的影像出现在她眼前。 “你之前所用的阵法来自‘界’,如今你已经领悟到第一层印记,便能够禁锢季知节的神识。” “若是将所有阵符领悟,亦可以将‘界’封印!” 影像中江书臣脚下的阵法中的阵法泛着不同寻常的金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阵法的不同。 “如今我们得到的只有六枚阵法,其他的阵符又在何处?” 江书臣没有忘记刚刚玉李所说的,她寿数无几。 “在祂的手中!” “祂?”江书臣挑眉:“又是谁?” 玉李放在桌上的手蓦地一颤,眼神中的惊惧转瞬而逝,不等江书臣察觉就听他丹丹说道: “是神,亦是魔!” “祂就在‘界’中等你!” 玉李说罢,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倏地笑道:“如今你的命数我已看不清,日后如何,一切都要看你的选择!” 事已至此,江书臣再无任何问题,不等她道谢的话说出口,玉李连同桌椅一同消失在四人眼前。 “他说这话又这是什么意思?”谢安歌不解的问道。 “意思是一切还有转机!” 江书臣平淡的开口,无悲无喜,仿佛已经融入在茫茫的白雪之中。 第168章 传言 玉李离开之后,天白山上的禁制也随之消失,江书臣把灵眸之镜投放到整个天白山上。 将所有无脸怪彻底消除之后,才开启返程的传送阵。 “既然这里的风雪是无脸怪的克星,为何那神兽不直接将所有无脸怪消灭呢?”陆雁白看着满地狼藉,情不自禁的嘟囔着。 “他在这里,是为了等我们来!”江书臣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转身往山上的方向看了看。 “等我们来?”陆雁白顺着江书臣的目光朝山上的望过去:“只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些?” “有这些就已经够了!至少我们知道季知节要做什么,如何能够对付他!”江书安把胳膊搭在陆雁白的肩膀上,眼中带着些沉重。 几百年间,修仙界无数天才陨落,江家几百名弟子被自在教残杀,他们现在所做的这些,只想让这场延绵两百多年的战争停下。 “阵法是他来到这里的源头,同样是可以将他剿灭的武器!” 江书臣眸光清冷,右手虚虚伏在小腹的位置,微微隆起的弧度印证着玉李的话。 传送阵的光芒大亮,江书臣头也不回的踏进其中。 随着四人的消失,天白山再次被乌云笼罩,终年不见天光。 长距离的传送让江书臣脸色愈发苍白,就连拿着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姐姐,你怎么了?”谢安歌忙上前两步扶着江书臣的手臂,眼中盛满了担忧。 作为阵法师和炼器师,江书臣的手极稳,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感受到体内的灵气的快速流失,江书臣平静的摇了摇头,目光虚虚看向江书安仔细吩咐: “将所有关于我的消息封锁,让人盯紧自在教的动向,特别是有关于鬼婴的所有消息——” 话还未说完,江书臣眉头一皱,蓦地晕倒在谢安歌怀中。 感应到传送阵动静的江沅也迅速带人将江书臣带到早已安排好的房间之中。 还没等谢安歌反应过来,偌大的院子中就只剩下刚刚从天白山回来的三人。 “这是什么情况?”陆雁白问。 “姐姐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谢安歌盯着江沅也离开的背影喃喃道。 “现如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少家主的吩咐的事要早些安排下去!”江书安没有忘记刚刚江书臣的话,利索的从院子中走出,径直朝着前院走去。 还没等他进入议事堂,就见到江书白站在众人之中,正在争辩些什么! “我姐怎么可能有孕?” “你莫要在此胡言乱语!” “外界的传言又岂能相信?” “说不准就是季知节放出来的假消息,好让我们的联盟从内部瓦解!” “我姐姐是何人?那可是整个修仙界中最有天赋的器阵双修的修士!” “我们二人修的皆是太上无情道!” “再说了,这修仙界中又有何人能和我姐相配?” 江书安哑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此时想起江书臣昏迷前的叮嘱,颇有些头疼! “诸位来此所为何事?” 江书安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脸上的表情变的自然些。 “书安你来的正好,你不是和我姐一同出任务了吗?她人呢?” 看到江书安,江书白好似看到救命稻草般,急切的想让对方认同他。 “少家主在任务过程中身受重伤,此时已经被带走疗伤!” 看到江书白再次张开的嘴,江书安迅速捂着他的嘴巴补充道: “陆雁白也跟过去了,这次我们中了季知节的计,后续事宜还要等少家主醒来之后再做定夺!” 感受到江书安的手劲,江书白再傻也知道出事了,在场几人都是人精,见状纷纷拱手告辞。 大堂内忽然安静下来,江书安难得对江书白冷下脸:“堂哥,少家主有令,封锁所有有关她的消息!” “再有人来探听消息,直接将人拒之门外即可,从今天开始,江家内外严阵以待!” “季知节马上就要有其他动作了!” 江书安担忧的目光落在虚空之中,玉李的话虽然说的不清不楚,但是他知道,想要封印所谓的‘界’,要付出的代价是不可估量的! “我知道了!” 江书白收起懒散的模样,认真的问:“她还好吗?” 不知从何时起,江书臣和他的关系越来越远,似乎是有意将他推开她的身边一样。 “不太好!”江书安没打算隐瞒:“我还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少家主!” 就算是之前被季知节擒获,江书臣的眼神依旧平静,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事实确实如此,江书臣每次都能成功脱困,甚至突破实力,破除困境。 可是刚刚的的眼神中似乎少了些生机,反而布满疲惫。 虽然只有一瞬,但他还是捕捉到了! “我......” “可以去看看她吗?” 江书白有些犹豫,现在他在江家的权限甚至没有江书安高。 江家有严格的权限划分,除了江青枫这个家主之外,如今权利最高之人俨然已是江书臣。 作为江书臣最得力的手下,江沅也的权力其次,随后便是江书安等人。 再往下就是修为或者天赋更高的炼器师和阵法师。 最后才是向江书白这样修习剑道之人,虽然江家的其他人因着江书臣的关系对他向来客气,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亲弟弟的他还要求着别人。 “一起去看看吧!”江书安为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反手将后续对自在教的监察提高了两个等级。 灵眸之境在江书臣等人的升级下,如今各大城镇中均有分布,掌控权则一分为三。 一份在江家手中。 一份在辖区内的宗门手中。 还有一份在当地掌权者的手中。 同时,灵眸之境能够检测到魔气,大大保障了城中百姓的安全。 只不过自在教中大部分教徒所修炼的都是正道,想要完全过滤出自在教的人,依旧是一件难以攻克的事。 江书安的信息发出的同时,灵网之中有一条特殊的消息在急速爬升。 【惊!!!江家继承人江书臣未婚先孕!】 【惊!!!江书臣腹中之子竟是鬼胎!】 【多年前的抚沧城新娘失踪案如今再次现世!】 第169章 祠堂之后 前两条消息在发布之初就被江家负责监管之人删除,可依旧有不少修士都看到此事。 当初用来围捕自在教的所创造的功能,时隔两百年,被褚万卿放到了江书臣的身上。 第三条消息中已经有不少修士暗中讨论,当年是江书臣主张保下新娘的命,又将鬼婴交由各宗门看管。 这些年他们对付自在教的多数灵器、阵法均是用鬼婴实验而出。 而发起者,正是江书臣! 还没等江书安二人抵达江书臣所在的地方,就被人告知消息已经传遍了修仙界,江家负责灵网之人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着急忙慌的来找江书安商量对策,江书臣不仅仅代表着她自己,她还是江家的发言人。 同样是现在江家的掌权者! 在江青枫出面之前,江家的一切都是江书臣说了算,可惜她如今陷入昏迷,生死不明,就连江沅也同样关在密室之中,联系不到。 如今权限最高的人就是江书安。 “灵网上已经炸了,从现在的数据上来看,关于少家主的讨论居高不下,其中有三千七百六十三人暗中开了赌局!” “还有两千三百四十五人正在联合其他修士在来江家的路上!” “各宗门那边则在收到监察等级提升之后迅速布局,各城镇中巡逻的弟子增加。” 江书骆絮絮叨叨的说着检索出来的信息,江书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这些信息让他不禁想起江书臣第一次被季知节掳走之后,他偶然间撞破的秘密。 关于江书臣被种下鬼婴的秘密。 “少家主有令,这段时间关于她的所有信息封锁,将修士的目光引到自在教的身上!” 江书安冷静的说着,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破解的方法: “把季知节能够附身的消息放出去,并将自在教利用婴儿制造鬼婴的消息透露十分之一。” “这两个消息足够那些无所事事的修士打发时间!其他事宜等少家主醒来之后再做定夺!” 江书骆点了点头:“已经将这两条消息散布,关于少家主的消息也在逐步清除之中,灵网这边我会密切关注!” “只是......”江书骆面露难色:“若是少家主明日还未醒来,要如何做?” “季知节不会傻到只用一个没有证实的消息来找江家的麻烦,他真正想要做的,恐怕是其他事!” 江书安神色冷峻,再抬眸时眼底的冰冷散去,脸上依旧挂着往日和煦的笑容。 “若是能够通过灵网追踪到发布者的位置,那这次的危机,就能解除了!” 江书骆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莫名觉得此时的江书安身上隐约有了和江书臣相似恐怖的压制力。 “我......我带人去试试!”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江书安欣慰的拍了拍江书骆的肩膀,目送他离开。 “他——” “能行吗?” 江书骆是近五十年突然被江书臣发现的有天赋的嫡系,从一开始就被安排在传音阁担任阁主,这些年虽然没有突出成就,但是却没有出过任何岔子。 江书安回望江书白:“少家主看中的人,不会错!” “嗯!” 两人相顾无言,直到看到守在门口的江沅也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怎么在门外?不应该在里面吗?”江书白惊讶的问。 江沅也沉默良久才回答:“少家主情况特殊,只留了谢安歌和陆雁白在里面!” “什么意思?”江书安习惯性皱起眉头。 “字面意思!”江沅也神情呆滞,似乎还从刚刚的冲击中抽离出来。 江书安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看向紧闭的房门,心高高提起。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等候的人越来越多,院中弥漫着粘稠的、不可名状的焦灼。 “都待在这里,是手头上没有任务了吗?” 低沉雄厚的声音乍然响起,江书安下意识拱手行礼。 “家主大人!” 行礼的声音此起彼伏,院内之人纷纷行礼,只有江书白僵直着后背还愣在原地。 “除了江书白之外,所有人离开这里,按照之前安排好的计划行动!” 江青枫在院内扫视一圈,冷静的下达命令之后,走到还没回过神的江书白面前。 “守在这里,不能离开一步!” 江书白愣愣地点了点头,回神时院内已经剩下他一人,江青枫早已推开门走进屋内。 天色渐晚,天边被残阳晕染成一片橘红,微风徐徐,院内却一片寂静。 人在冷静下来之后,会突然之间想明白些事情,就像现在,江书白忽然意识到他所在的地方其实并不是江书臣所居住修炼的院子。 而是位于祠堂后面,许多年前,关押江书臣的地牢所改造的院子。 回头看向寂静无声的门,就算是夜幕降临,屋内也没有任何光亮,黑漆漆的一片,仿佛里面没有任何人居住一般。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房门的另一边,屋内三人眉头紧皱,齐齐盯着躺在封印阵中的少女。 “少家主身上的生机流失的速度太快,就连她的神识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封禁,若不是早已准备好的这个阵法,恐怕此时的少家主早已被腹中的鬼婴吸食干净。” 陆雁白神色仓惶,他入道多年,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情况。 “这个封印阵能够拖多久?”江青枫问。 “最多三个月,三月之后,少家主腹中的鬼婴就会破腹而出!”陆雁白恭敬的回答。 “若是提前取出鬼婴呢?”江青枫刚刚出关,江书臣身上发生的事他还不清楚。 “鬼婴如今已经和少家主的元婴融合,若是强行取出,恐会伤及灵根!修为也会......” 陆雁白垂下头,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完,江青枫却已经明白。 “她既然早就准备了阵法,想必已经有了应对的方式,尽力将她唤醒即可!” 江青枫说罢,双手结印,将地上的阵法加强了些,随后转身离开,没有任何关心。 仿佛地上躺着的人只是一个陌生人,并不是他的女儿。 第170章 任务 江家并没有太多亲情可言,给谢安歌的感觉更像是人间的皇族,江青枫对江书臣的态度更多是利用。 从江书臣能够撑起江氏的一刻起,江青枫便退居幕后,闭关两百多年,基本上不再插手江家的事宜。 如今江书臣被季知节算计陷入昏迷,江青枫也不过是过来看望,没有给出任何解决办法,甚至没有插手江书臣在昏迷之前做出的任何决策。 “人已经走了,赶紧想办法!”谢安歌回过头时,发现陆雁白依旧躬着身体,不由冷声提醒道。 “如今只能等少家主将鬼婴生出来以外,没有任何办法!”陆雁白抬头苦笑,满目悲戚。 “难不成我们就这样等着吗?”谢安歌瞪大了双眼:“姐姐她能将这个阵法提前放置在这里,必然是留有后手的!” “那现在后手是什么,又有谁知道?”陆雁白急的来回踱步:“我们都是一同去天白山的,前后几乎没有分开,只有——” “江沅也!”谢安歌灵光一闪,接上了陆雁白没有说出的后半句话。 “只有江沅也没有和我们一起去天白山,而且在去之前,姐姐还曾和他说过!” 【按照计划行事,若我没能回来,让江书白顶上,直到长老阁选出下一任!】 “按计划行事,又是什么计划?”陆雁白垂眸喃喃道。 “去问问不就得了?”谢安歌打定了主意,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陆雁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等待片刻后,走到一旁,开启了洞内的阵法。 离开的谢安歌一心只想知道江书臣的计划是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常。 一直守在门口的江书白见到谢安歌,刚想问她里面的情况如何,只见眼前蓝光一闪,人早就消失在眼前。 想要追上去,又碍于江青枫的命令,只能默默叹了口气,守在原地。 “看她一脸兴奋,里面情况多半已经平稳!”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目光却忍不住顺着门缝朝里面看去,不知为何,熟悉的感觉袭来,心头猛地一跳,竟让他忍不住后退两步。 恐怖的回忆从脑海深处升腾,儿时的记忆侵占整个大脑,小江书臣冷漠的眼神和稚嫩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啊——” 惨烈的嘶吼声响彻整个院落,也仅仅是他所处的院中,从谢安歌离开之后,整座院落都被不知名的阵法包裹。 透明而又混沌的禁制凭空出现,刚离开的谢安歌猛地回过身,想要重新走进院中,却被强烈的杀气逼退两步。 就连早已离开的江书安和江沅也同样感知到此处的异常,飞快朝着小院奔袭而来。 “怎么回事?”江沅也拉住还在不停攻击禁制的谢安歌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刚离开这鬼东西就出现了!”谢安歌抽出手臂,一时间也想不起刚刚她离开要做的事。 “里面还有谁?”江书安问。 “应该只留下陆雁白和江书白二人!”谢安歌皱眉回答,想到这两人,又忍不住讥讽道:“这两人一个不如一个,能帮到什么忙!” “这禁制是当年为了关押犯错的弟子而设下的,只能等禁闭期结束,否则谁也打不开!”江沅也扫了两眼便知道禁制的用途。 随后转过身看向谢安歌:“不是让你留守在里面吗?为何出来了?” “我......”谢安歌这才想起自己离开的目的:“陆雁白说姐姐在去天白山之前,将计划告知与你,如今她陷入昏迷之中,我和陆雁白又不知道该如何做,自然要找你问清楚!” “计划?”江沅也微怔:“什么计划?” “自然是姐姐临走之前的和你说的计划!”谢安歌脸色陡然变得苍白:“难不成姐姐说的不是计划和她没有关系?” “自然是没有,少家主所说的乃是她陨落之后的安排,如今人还好好地,自然是不能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 江沅也一时间有些头疼:“你和陆雁白怎么就没关注到后面的来那句话呢?” “陆雁白为何让你出来?”江书安忽然问。 “陆雁白他——” 谢安歌脑袋里嗡地一声。 “他......他没有让我出来,是我自己想要找江沅也问清楚的...” 谢安歌沉默片刻:“我是不是被他骗了?” “什么骗了?”江沅也漠然道:“陆雁白不过是给了你一个思路,是你自己要出来的!” “陆雁白不会是想要害姐姐吧!”谢安歌紧紧咬着下唇,脸色白到吓人。 “就算是你要背叛少家主,陆雁白也不会背叛!”江沅也倒是不担心对方反水。 江家能放心的把陆雁白放在江书臣身边,自然是有法子控制陆雁白的命。 如今看来,陆雁白把谢安歌赶出来,多半是怕对方妨碍他! “不用担心了,少家主给你留了任务,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出发!”江沅也随手扔给谢安歌一块玉牌。 “任务?”话题转移的太快。谢安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江沅也随口说着,手上却拿着特制的传音灵玉不停地处理着江家的事宜。 江书安同样有条不紊的用传音灵玉回消息,谢安歌这才反应过来,将灵力输进手中的玉牌之中。 任务一:【季知节行动之后,找到季知节想要利用婴儿的原因!】 任务二:【阻止季知节抓捕婴儿!】 “季知节抓捕婴儿不是为了制造鬼婴吗?”谢安歌不解的问。 江沅也头也没抬的回答:“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近期自在教的教徒在各城内活动频繁,怕是要有其他动作!” “此时已经通知其他宗门,只不过少家主身怀鬼婴之事引起了其他宗门的怀疑,不少小宗门都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江沅也的语气随意,谢安歌却从中听出了几分不耐。 江家这些年虽然在修仙界中占据着重要位置,可依旧不如落云宗、玄天宗这种大宗门的威信高。 毕竟江家的门槛实在太高,那些小宗门想将自家子侄送进来的计划失败之后,就对江家颇有微词。 第171章 ‘江书白\’ 确认江书臣没有危险后,三人分别朝三个方向离开,不过片刻之后,江沅也又折身回到原地。 等他回来时,江书安已经等候多时。 “你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对吧!” 江沅也没回答,只是看着屏障:“上次这个禁制出现时,还是少家主第一次使用阵法后!” 此事在江家并不是秘密,但是时隔多年,只有当年经历过的人还记得。 这些年江书臣在少家主这个位置上尽职尽责,早已让大多数人忘了,她年幼时,是一个冷漠至极的人。 “少家主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呢?”江沅也喃喃道。 屏障之后,陷入昏迷的江书白被陆雁白扛进地牢之中,小心翼翼的放在江书臣的身边。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在昏迷时几乎让人分不清两人的身份。 陆雁白手中的银针飞快插遍江书白身上各大穴位之中,随后又将灵力均匀地灌注在银针之上。 姐弟俩身上的银针被灵力连接在一起,江书臣缓缓睁开了眼睛。 微微隆起的腹部变得平缓,柔和的五官也渐渐变得硬朗,让她的面庞和江书白更加相似。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江书臣的声线变的低沉,听起来和江书白原本的声线相差无几。 “亥时三刻!”陆雁白垂着头回答。 “守好他,若是三个月后我没回来,直接和江沅也对接即可!”江书臣从储物袋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斗篷披在身上。 陆雁白张了张嘴,到底没有问出江书臣如今想要做什么! 他只要完成他需要完成的部分即可! “是!” . 一直守在外面的江沅也和江书安看到‘江书白’从禁制内走出时,第一时间感受到他身上与之前不同的气息。 “江......书白?”江沅也莫名觉得如此称呼眼前之人有别扭:“你怎么出来了?少家主她如何了?” “他还在昏迷之中,鬼婴的情况已经稳定,不出意外的话最早会在三个月后醒来。”‘江书白’说。 江沅也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家主不是让你守在里面吗?” “现在有其他任务需要我,留陆雁白一个人守在里面即可!”‘江书白’拿出传音灵玉,上面显示的正是一条江书臣曾经发布的任务。 【甲:协助谢安歌,找到季知节手中的阵符!】 红色加粗的任务占满了整张传音灵玉的,周围不断闪烁的红光提醒着几人任务的重要性! 江沅也眸光闪烁,再看向‘江书白’那张脸时多了分了然! “知道了,谢安歌明日一早出发,你可以先去和她对接!”江沅也侧开身体,就连身后的江书安也没有阻拦。 目送‘江书白’离开之后,江书安轻咳一声:“换身份了?” “嗯!”江沅也收回目光:“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咱们守好江家即可!” “季知节没有得到无脸怪,一定还有其他动作,只有她们两人去不会有危险吧!”江书安眉间是化不开的担忧。 江沅也轻哼一声:“她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放心吧!” 次日一早,谢安歌就在门前碰到刚从江书臣院子中走出来的‘江书白’。 “你怎么在这儿?” ‘江书白’从容地拿出传音灵玉,将上面的任务展示给她:“和你一同出任务。” “和我?”谢安歌眼眸微转,鼻头耸动,话音一转:“你怎么想香的?” ‘江书白’:“......”大意了,忘了谢安歌有狗鼻子。 “我们得赶快出发了!”‘江书白’适时提醒:“我刚刚接道消息,襄阳城内有自在教活动的迹象。” “襄阳城是十方楼的地界,之前的惨案发生之后,各方势力都在襄阳城有驻点,我们江家在城内的势力不多,得提前去了解情况。” 谢安歌自然是知道这些情况的,她不是第一次和‘江书白’一起出任务,只不过这次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知道了,你别拖我后腿就行!”谢安歌冷哼一声,转身朝门口走去。 江家境内禁止飞行,他们只能在离开江家之后御剑。 似乎是为了和彼此保持距离,谢安歌在离开江家的第一时间就踏在刀上犹如一道流星般消失在天际。 ‘江书白’看着有些陌生的宿白,也连忙跟了上去,期间还不断看着五颜六色的剑穗。 江家向来以蓝色作为主色调,这种颜色仿佛渗透进了家族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建筑、服饰,亦或是各种陈设,无一不散发着蓝色的光芒。 甚至连他们那象征着家族荣耀与传承的族徽,也是由深浅不一的蓝色交织而成,庄重而具有代表性是江家最具特点的标志。 不仅如此,江家族内绝大多数弟子所使用的灵器上,同样采用了各式各样的蓝色系装饰。有的是淡如天空的浅蓝,有的则是深邃如海的湛蓝,这些色彩各异的装饰,使得每一件灵器都独具特色,彰显出江家弟子与众不同的身份和气质。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丑的如此花里胡哨的剑穗,上面布满了五颜六色、由各种不同材质灵织组合成的丝线,像是被随意拼凑在一起似的,完全没有任何美感可言。难怪江书白在江家的时候很少会使用这把宿白剑…… 经过一番艰难的跋涉,终于抵达了襄阳城。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人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只见城内已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无数平凡无辜的百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毫无生气。 五脏六腑刚刚被人掏空,鲜血从伤口处源源不断地涌出,汇聚成一条条猩红的溪流,将原本整洁干净的街道染得通红,触目惊心。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混合着人们临死前的恐惧和绝望,呈现在二人眼前。 不少修士都被地板之下突然蔓延而出无数粗壮且坚韧的藤蔓捆住手脚,它们如同灵蛇一般迅速地缠绕住了修士们的手脚。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藤蔓竟然开始贪婪地抽取着修士体内的灵气。 隐藏在四周的阵法闪着诡异的红光,仔细看去,才惊觉这恐怖的红光竟然是由城中无辜百姓的鲜血所滋养而成!每一滴鲜血仿佛都蕴含着无尽的怨念和痛苦。 半空中漂浮着几十名身着黑色长袍、面带狰狞面具的自在教教徒。他们每个人的怀中都紧紧抱着一到两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 这些婴儿粉嫩可爱的小脸蛋上居然全都烙印着同一个诡异的印记,那印记散发着和阵法同气连枝的邪气。 谢安歌心急如焚地想要拦住这群丧心病狂的自在教教徒,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只听得城东方向猛然传来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划破了原本就紧张压抑的空气,直刺人心扉…… “救......命——” “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凄厉的喊声转移了两人的注意,那些已经得手的自在教教徒乘机通过传送阵离开襄阳城。 时机转瞬而逝,被困住的修士也在同一时间发出凄厉的喊声,藤蔓从地底朝上将人贯穿,无数细小的枝丫从四肢百骸生长缠绕。 不多时,一个个人形的、由藤蔓组成的人出现在二人眼前。 谢安歌见状刚想进入城中就被‘江书白’拦下。 “别冲动!这阵法不对劲!” 说话间,藤蔓之上流转着细小而不规则的光晕流向地面上的阵法,藤蔓也从头开始枯萎,直至整个人逐渐化为齑粉。 “这......为何这些修士会......”谢安歌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眼前的画面。 不过一息之间,数百名修士就在眼前化为了飞灰。 第172章 陆洪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二人没有任何阻止的机会,城内就只剩下血淋淋的、延绵至整座城的阵法印记。 “这、这是什么阵法?”谢安歌嘴唇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威力居然如此恐怖!” “留守在襄阳城内的修士多数都是金丹期和元婴期的修士,如果连他们都没有抵抗之力,那城中的百姓又如何能......” “城中的百姓已经被十方楼的人尽数转移。”‘江书白’打断谢安歌的话:“十方楼刚刚发布了求助令!” 说着,‘江书白’把传音灵玉上的消息递给谢安歌:“附近的宗门已经前来支援,你去将整个阵法尽数拓印下来,我去和其他宗门汇合!” 谢安歌的身份特殊,这些年虽然没有暴露,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是在这种情况下暴露,恐怕会遭到其他宗门联合诛杀。 “好!”谢安歌认真的点了点头,不知为何,眼前的‘江书白’总是给她一种熟悉的安心感。 “这阵法没有精血的滋养后会逐渐失效,只要在距离它三丈之外的距离即可!收集完成后,先去归墟之地查探情况!” “归墟之地?”谢安歌一怔:“你觉得自在教的人是想要——” “不确定,只不过是一个猜测,要等你去了之知道!” ‘江书白’听着近在咫尺的动静又叮嘱几句:“若是遇到自在教的人,切不可贪恋贪战,你身份特殊,这次来的人中有落云宗的弟子,暂且先避一避!” 说到此处,谢安歌忽然觉得眼前之人更像是江书臣,毕竟江书白可不在乎她的死活。 “你——” “人来了,赶紧去吧!”‘江书白’,没有给她询问的机会,一把将她推到城内安全的地方。 “江兄?你来的这么快?” 身后的声音清醇干洌,就算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恰巧在附近执行任务,收到求助令后就直接赶过来了!” ‘江书白’转过身,目光扫过谢祈安身后的几人,暗暗松了口气。 除了谢祈安之外,落云宗其余四人不过都是元婴期的修士,并且和‘江书白’并不熟悉。 “江家就只来了你一个人?”谢祈安朝四周看了看,忽然凑到他耳边轻声问:“你姐姐她......还好吗?” “江家其他人还在路上,姐姐她还好。”‘江书白’后退两步,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那就好,那些传闻不知是从何处而来,我们都相信你姐姐的人品,定然不会和魔族扯上关系!” 谢祈安正气凛然的说着,却见‘江书白’似笑非笑得看着他。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若传言是真的呢?”尽管‘江书白’的嗓音和善,但是脸上的嘲弄却十分明显。 “若传言是真的,我相信江道友一定是被自在教算计了!”谢祈安慌忙解释:“江道友是如此风光霁月之人,怎会是传言那般!” “先进去看看情况吧!”‘江书白’收起脸上的笑意,转身朝城内走去。 谢祈安呆愣的站在原地,不明白‘江书白’刚刚的表情为何会是那样。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落云宗弟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谢师兄,我们也进去吧!” 只见落云宗那位专门负责记录事宜的弟子,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早就预备妥当的留影石。小心翼翼的跟在‘江书白’身后,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而又轻盈,谨慎的绕过地上的残肢和阵法。 他们一路上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尤其是当看到地上那些残缺不全的肢体时,更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残肢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上,有些甚至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看上去触目惊心。不仅如此,地面上还有一道道复杂神秘的阵法纹路,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芒。 由于失去了新鲜血液和灵气的滋养,原本强大无比的阵法此刻也只能勉强维持着运转,那微弱的光芒就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再往城中望去,可以发现这里早已不见了修士们的踪影。或许是因为察觉到危险提前逃离了此地,亦或是在与敌人的激战中不幸陨落。 然而,让人感到惋惜的是,尚有一些来不及撤离的凡人们,他们的躯体依然静静地躺在原地,毫无生气。整座城中弥漫着一股死寂般的氛围,让人不寒而栗。 “这......这阵法从未见过,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谢祈安走到‘江书白’身旁小声问。 在场六人中,只有‘江书白’一人算得上是阵法师,落云宗这次来的人中,除了一名炼丹师之外,其余都是剑修。 他们能来的这么快,同样是在附近做任务,临时调派过来的。 “看上去像是召唤阵!”‘江书白’说。 “召唤阵?”谢祈安四下观察一番:“在城内召唤了什么?” “还不知道,先去看看城中有没有活口,重点是看看有没有婴儿!” ‘江书白’停下脚步,迅速给在场几人分配了去向,并将需要注意的地方告知几人。 六人都是经验丰富的修士,对他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 支开落云宗几人,‘江书白’迅速给谢安歌发了几人的位置之后,才朝着之前传来尖叫声的地方走去。 预想中的画面没有出现,声音出现的地方并不在阵法的范围内,距离城门的位置相对来说也比较远。 四周皆是一幢幢整齐排列的住宅建筑,其间绿树成荫、花草繁盛。那宽阔而又洁净的街道仿佛刚刚被清扫过一般,不见丝毫尘土与杂物,更别提什么打斗所遗留下来的痕迹了。就连空气中也未曾嗅到一丝灵力波动的余韵。 沿着这条幽静的巷子一直向前走去,直到尽头处,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骤然映入眼帘。 只见一名妇人身躯僵直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她双膝跪地,头颅无力地低垂着,已然没了半点生气。从其身上穿着的华服来看,想必应是出自富贵之家的夫人无疑。 然而此刻,这位原本雍容华贵的妇人却惨遭毒手,体内的内脏已被尽数掏空,只留下一个空洞洞的腹腔,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距离妇人尸体后方不远的地方,竟有一只孤零零的糖葫芦掉落在那里。那串糖葫芦色泽鲜艳,上面还沾着些许晶莹的糖霜,但此刻却显得格外凄凉。不难想象,这支糖葫芦或许正是那位贵妇人被歹人掳走的孩子手中遗落之物。 ‘江书白’捡起地上的葫芦闻了闻,被咬掉一半的山楂上萦绕着淡淡的,延寿丹的香气。 “丽娘!!!”凄厉的声音忽的从身后响起,‘江书白’迅速躲到其中一户人家的门口。 “丽娘,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来人身着落云宗的服制,双膝跪地,紧紧将地上的贵妇人抱在怀中。 泪水顺着他的脸庞缓缓流下,配合着他口中所说,‘江书白’将二人之间的关系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谁在那里!” 一道剑气朝着‘江书白’的位置飞驰而来,来不及多想,身形一闪,避开了剑气的攻击。 剑气击中了他藏身的那户人家的门,发出一声巨响,门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来人怒吼一声,目光扫视四周。他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杀意,似乎随时准备出手。 “是我!” ‘江书白’施施然走出,双手抱拳,略带歉意:“实在抱歉,在下江家江书白,不知道友是......” 落云宗内的弟子太多,就算是他也不是全都认识。 “在下落云宗陆洪!” “不知这位妇人是......”‘江书白’小心的问道。 “丽娘是我在人间的未婚妻!” 第173章 陆洪的往事 未婚妻三个字在‘江书白’唇齿间缓缓流过,有些意外的眼神落在陆洪身上。 “都是我的错啊,全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保护好她!” 陆洪那宽阔如山般的脊背此刻却低垂着,仿佛承载了整个世界的重量。他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丽娘,双手不住地颤抖着,像是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若不是我当初给丽娘留下的那些东西不小心沾染上了灵气,她又怎会被那可恶的自在教的人给盯上!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啊!” 陆洪的声音充满了自责和悔恨,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他的心弦。 “不是你的错!”‘江书白’轻声打断他。 听到这话,陆洪满脸诧异地看向‘江书白’,眼中的悲伤还未褪去,微微一怔后,喃喃道: “什么?” ‘江书白’抿了抿唇解释:“十方楼已经安排城中百姓前往宗门避难,很明显这位妇人还没来得及离开!” ‘江书白’低头看着丽娘那已毫无生气的身躯,缓缓开口道: “而且,她的神魂皆已被摧毁,如今已是回天乏术。依我之见,还是尽早将她的尸骨妥善下葬,让她得以安息吧。” 话说到的这个份上,‘江书白’也不想再停留,她还有事要做,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陆洪突然开口:“江道友可知道十方楼负责疏散百姓的人是谁?” ‘江书白’见陆洪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但还是将名字告诉了他。 “十方楼副楼主——白云生!” “多谢道友!”陆洪双手抱拳,朝‘江书白’深深鞠了一躬,随即抱起丽娘的尸身一步步走向城外。 直觉告诉‘江书白’,陆洪有些不对劲,只不过这并不是她要考虑的问题。 将这条消息告诉谢祈安后,继续朝城中心探索。 直到和谢祈安碰头,‘江书白’都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江兄!” 谢祈安带着另外一人从另一边快步走来,手中还拿着几张图纸。 “这是我们在自在教据点找到的图纸,看起来和地上残留的阵法是一样的!” ‘江书白’接过图纸,随后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根没有任何标记的笔,在图纸上勾画起来。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是修改过的,不过从这份图纸上可以看的出来,这是不是简单的献祭阵法!” 说着,‘江书白’又拿出另一份墨迹刚干的图纸递给谢祈安。 “这是我刚画完的,算是地上阵法的拓印版,你可以带回落云宗研究!” “你刚画出来的?”谢祈安突然瞪大了眼睛,有些诧异:“你的阵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江书白’神色一滞,心道不妙,脸上却没有太大变化:“一直如此。” 谢祈安不再怀疑,接过图纸递给身后负责记录的弟子后才小声的附在她耳边说道: “多谢江兄告知我陆洪的事!” ‘江书白’额角一跳,陆洪和丽娘之间果然不简单。 “谢兄客气,不过是偶然遇到,又见陆道友神色有异,如今是特殊时期,自然是要多注意些的!” 谢祈安的脸色显得颇为怪异:“江兄有所不知,今日死的那名妇人乃是他在人间的未婚妻子。” 不等‘江书白’多问,谢祈安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这段故事来。 “只不过二人无缘,陆道友走上道途之后,与这位张家小姐之间的婚约也就此作废!毕竟修行之人追求长生大道,与凡人的姻缘自是难以长久维系。” “后来这张家小姐另嫁他人,尽管如此,陆道友心中始终觉得亏欠于她。所以每隔几年,都会特意给这位张家小姐送上一些珍贵的延寿丹。” “正因如此,这张家小姐虽已年过半百,但外表看上去依旧年轻动人。”谢祈安顿了顿,接着感慨道:“要知道,五十多岁的年纪,在修仙界或许算不得什么,可放在人间,那绝对称得上是高龄了呀!” “更令人称奇的是,这张家小姐在这般年纪居然还能够怀孕生子。不得不说,这全都是托了陆道友所赠延寿丹的福啊!就连她的丈夫,自然也是收下了这份莫大的恩惠。”说到此处,谢祈安不禁叹息一声。 “可是谁能想到呢?那张小姐的丈夫不仅没有丝毫感激之情,反而无端揣测起自己的妻子与陆道友之间存在奸情。甚至将这刚刚诞生的孩子视作他们二人私通的铁证!唉……真是人心难测啊!” “十方楼中有陆道友的好友,特意在转移城中百姓之时关照他们一家,谁承想张家小姐的丈夫居然让他的小妾顶替身份。” “张家小姐和孩子被关在柴房之中,好不容易逃脱却被自在教撤离的人碰到。” “这才会消香玉殒!陆道友感受到留在张家小姐身上的印记消失,急忙赶到后也只得到一具尸体!” 谢祈安说着,不由叹了两口气:“可惜这张家小姐了,明明忠贞的很,却被负心汉害的命丧黄泉。” 知道前因后果,‘江书白’后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谢兄的消息还真灵通,这么短的时间就知道得如此清楚!” 谢祈安嘿嘿一笑:“陆洪可是他们这一辈中的天才,不过短短五十年就能突破元婴,他的事儿在落云宗内可不是秘密。” “那些对他倾心的仙子,现在可是争先恐后想要安慰他呢!” “什么意思?”‘江书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天边划过好几道御剑的身影。 “看到了吧,那些就是前来找陆洪的人,若不是你消息传的及时,恐怕此时陆洪已经到十方楼杀人了!” 谢祈安耸了耸肩,脸上隐约带着些后怕。 修士与天命相争,对因果极为看重。 陆洪作为一名修士,心中自是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他将珍贵无比的延寿丹赠给了张家小姐。此举不仅有悖于修仙界的规矩和法则,更有可能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的后果。 修仙者所行之事皆会影响到其自身的因果命运。陆洪此番行为无疑已经埋下了一颗危险的种子,如果他再不收敛,继续肆意妄为,恐怕将会给自己的道途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再说那张家小姐的丈夫,狠心将自己的妻子谋害致死。这种丧心病狂之举必然会招致相应的因果报应。 只不过,这一切都并非陆洪所能干预的范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果循环,需要独自面对和承受其所作所为带来的后果。 即便陆洪有心相助,也绝不能轻易打破这世间的平衡与秩序。否则,他不仅无法拯救他人,反而还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之中。 “去十方楼吧!”‘江书白’收起心思,和谢祈安打过招呼后,拿出宿白朝着十方楼的方向御剑离开。 看到宿白后,谢祈安心中最后一丝疑惑打消,招呼落云宗几人跟着对方一同离开。 就在几人走后,陆洪也被落云宗的长老带走。 四处城门都被江家随后而来的阵法师封印,并且将城内遗留的灵眸之境回收。 襄阳城真正意义上的,成为了一座空城。 十方楼距离襄阳城并不远,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六人就出现在山门外。 与之前不同的是,十方楼内如今格外热闹,除了不停忙碌的弟子之外,还有婴儿的哭闹声。 “这么多的百姓,十方楼都要被塞满了吧!”谢祈安上下打量着、 直到有十方楼的弟子看到几人傻站在门口,才抽了一个闲下来的弟子,带着六人去找白云生。 “白长老此时正在和各宗门的负责人谈话,稍后就会来见几位。” 带路的弟子将他们安置在偏殿后,便急匆匆的离开。 “这白长老的动作这么快,看起来是有高人指点啊!”谢祈安意味深长的看向‘江书白’。 “确实有高人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