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夫妻穿古代，种田屯粮肉满仓》 第1章 夫妻穿越 “大夫，我家宁宁没事吧？”姜生财和孙氏都极其关切的问道。 生怕他们女儿虽然醒是醒过来了，但却落下什么病根。 林大夫收回搭在姜宁宁脉搏上的手：“从脉象来看，是没什么大问题的，用不着开药，而人也醒了，你们就放心好了。” 姜生财和孙氏一听，喜的忙道谢：“谢谢大夫、谢谢大夫，宁宁，快谢谢大夫。” 躺在炕上的姜宁宁乖乖的道谢：“谢谢林大夫。” “客气啥，我也没干什么，就给你把了下脉。也是老天爷不绝你，丫头啊，别再想不开了啊，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爹娘啊，他们生你养你一场，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这要是没了，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林大夫好心劝道。 “嗯，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做傻事了。”姜宁宁仍乖乖的。 姜生财和孙氏都抹着眼泪。 原主爹的手不好拉，姜宁宁就伸手去拉原主娘的手。 孙氏红着眼眶紧紧反握住。 “那就好，那就好。”林大夫这才起身要走了。 姜生财拿着两文钱，很是局促。家里就只有这两文钱了，而林大夫的出诊费是四文。 林大夫道：“这次就不用了，你们要是过意不去，就当是欠着的，等日子好过了，再给我也一样。” “谢谢、谢谢。”姜生财夫妻又哽咽了。 “谢啥，那我走了，我还得再去看看你们村的砚小子，他在镇上被人打了，连脑袋都给打破了，人到现在还没醒，他家也着急着呢。” 本来一直在装乖的姜宁宁忽然愣住。 原主的记忆里，林大夫口中的砚小子，好像是叫萧砚？ 她老公也叫萧砚。 她能穿到同名同姓的原主身上，那她老公是不是也能穿到这个世界，也是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毕竟她和她老公在末世是一块死的。 姜宁宁起身，就想去确定一下了。 “宁宁你这是要去哪啊？还是多躺一会吧。”孙氏急的不行。 已经将林大夫送走的姜生财也急的不行。 “不躺了，我想出去走走。” 孙氏忙道：“在家走走也一样的，不用非出去。”一副特别怕她出去的模样。 姜宁宁知道孙氏是怕她出去又听到闲话，再又想不开。 对，原主就是因为那些闲话去跳了河的。 只因原主被退过三次亲，村里指指点点，说各种难听的话都有。 这里是一个叫做大炎的古代封建王朝，既是古代封建，原主被退婚那是极其受人非议的，何况还被退了三次？ 加上原主性格又内向，什么都藏在心里，早在前面的两次退亲，原主已经因为各种闲话，而重度心理抑郁了。 尽管已经得了心理疾病，内心十分压抑，甚至已经不止一次想过去死，但表面上，原主还是又乖又听话，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对劲的。 可今儿上午第三次被退婚，村里更是说什么的都有，这就跟压在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原主终于绝望了。 然后，下午便去跳了河，死在了河里。 而原主当时死了，她立刻就穿来了的时候，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原主的身体并不僵硬，相反，很放松。 显然，对原主而言，这是解脱。 就算有原主的记忆，她都想象不出原主当时有多绝望。 而原主才刚及笄啊，在她原来的世界，那就还是个孩子。 “娘，经历这一遭，我想通了，我为什么要在意别人说了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我就要好好活着。所以娘，你们相信我，我真的都不会再寻死了。”姜宁宁极其郑重的说道。 “想通就好、想通就好。”孙氏眼泪都掉了下来，根本控制不住。“对，对，你说得对，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好好活着！我的孩子，怎么就不能好好活着？我的孩子，明明那么善良。咱们好好活着，都好好活着。” 姜生财也是不停又抹着眼睛。 姜宁宁再要出去走走，孙氏他们自然没再阻拦。 但到底还有些阴影，孙氏陪着姜宁宁一块出了门。 正好碰见村里那几个长舌妇在树下做鞋。 那几个长舌妇一看见姜宁宁，就你笑着看我，我笑着看你。这要不是碍于孙氏在，她们早出声了。 村里谁不知道姜宁宁是孙氏和姜生财的命根子，孙氏和姜生财不在场还好，要是在场，你敢说姜宁宁一句，孙氏和姜生财就敢跟你拼命。 姜宁宁一心要去确定自己老公到底是不是也穿来了，根本没管这几人，径直和孙氏走了过去。 孙氏也没理这几人，平时因为这几人说她女儿的闲话，她没少跟这几人吵架，关系本来就不好。 因姜宁宁就是特意要去萧家那边看看的，故而，很快，她便和孙氏要路过萧家门口了。 她自然不能直奔萧家家里去，这太不对劲了，孙氏肯定会觉得奇怪的。 正好萧家门口站了好几个人往里看着什么，而萧家院子里也传来声音。 见孙氏都无意识停下脚步，往里面也看看是出了什么事，姜宁宁这才不动声色的也驻足，跟着往里看。 就见院子里，萧富山和田氏使劲抱着他们儿子萧砚往里拖。 萧砚才十七岁，平时因在书院读书，没干过农活，人不仅白，还身子弱，此时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夫妇俩根本拖不进去，只能林大夫也上手帮忙拖着。 “儿子、儿子，你又不知道谁打的你，你现在能去找谁报仇啊！林大夫说了，你就算醒了，还是要好好养伤的，看你这一身伤，尤其是脑袋……等将伤养好好不好？我们家现在可就你这一根苗苗了啊！” 田氏都急的要哭了。 萧砚头上绑着纱布，他极其无语。 他哪是去报仇？他是要去找他媳妇！ 刚林大夫都无意说了，说是从姜家过来的，人姜宁宁跳河了。 他都能穿来这个世界了，他媳妇和他一起死的，说不定也穿过来了！他媳妇就也叫姜宁宁！ 他得去看看。 可他又不能这么说，只能起身就朝外走，然后就成这个样子了。 又不好真动手，毕竟这是原主的爹娘。 正挣扎间，突然注意到院子外那抹纤细的身影。 就算这身影脸上满是烧伤留下的疤痕，极其可怖，但原主的记忆里，这就是这个村的姜宁宁。 而这个姜宁宁见他朝她看过去，那双眼睛立刻弯成月牙儿，还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他立刻就明白了，他媳妇真的也穿来了，那就是他媳妇！ 他立刻心安了。 第2章 你个丑八怪! 只见他也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才不挣扎了，被原主爹娘给拖了进去，又将他按回了床上。 萧富山和田氏都气喘吁吁。完全没想到他们儿子看着文弱，但力气竟然那么大。 帮忙的林大夫也擦了擦头上的汗。他从姜生财家出来，就真来了萧富山家，哪知道萧砚已经醒了，这自然是太好了，可谁知道，还没聊几句，人家就跟疯了一样朝外跑，一点不顾及身上的伤，自然也吓了他一跳。 院子外，姜宁宁只一看见萧砚看过来，却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她，她立刻就知道，她老公也是真穿来了。 但毕竟现在不适合说话。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本就男女有别，何况原来的姜宁宁是一个总被退婚的姑娘家，原来的萧砚则是一个前途无量的读书人，就算在一个村里，两人平时也基本没说过话。 再者，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说话的机会。 见人被拖进去了，看不到了，姜宁宁才要走了。 已经确定好了，她心也安了。 自然还得继续往前走一走，不能现在就直接回去，不然孙氏也会觉得奇怪的。 可她才刚走出一步，就听见一十分愤怒的声音： “姜宁宁，你个丑八怪要去哪？又要去我家借粮食吗！你怎么这么喜欢讨人嫌！让你不要去我家、不要去我家，你要害得我也嫁不出去你才甘心吗！那河水该淹死你的！” 姜宁宁回头，才发现是原主大伯的小女儿姜楚楚。 姜楚楚脸上有不少雀斑，眯眯眼，只比原主小两天，一向喜欢刁难原主这个堂姐。 孙氏早已经骂了起来：“黑心肝的东西，要不是你，我们宁宁能被毁容？！没毁容，我们宁宁能嫁不出去！别当大家不知道！” 姜宁宁这才想起，原主之所以十岁时被毁容，就是因为这个堂妹。 当时姜楚楚不听话，不管原主怎么劝，都非要在灶门口玩火。 然后将灶房都烧了。 姜楚楚跑的快，甚至还推了后面的原主一把，原主就这么摔进了火里，烧伤了一张脸。 因当时还未分家，爷奶又极其偏袒大伯一家，拿孝道压原主爹娘，不许原主爹娘追究，反正这个事最后是不了了之了。 也正因为脸被毁了，并且过于可怖，没几天，原主的第一任未婚夫家就来退婚了。 第一门亲事是原主还在孙氏肚子里就已经定了的。 然后原主就开始被指指点点了。 而第二门亲事是原主十二岁定的，男方家穷的根本娶不上媳妇，看原主就算毁了容，但好歹是个姑娘，就上门来求了这门亲事。 哪知道第二年，男方家里有钱了，就算不是大富，但能娶个正常媳妇的钱是肯定有了，自然就嫌弃原主了，然后也退了亲。 第三门亲事则是原主十四岁的时候定的，跟第二门亲事差不多，也是男方一开始穷的根本娶不上媳妇，才会来求娶原主。 然后，又有点钱了，也嫌弃原主了。 “你嫁不出去那是因为你不仅真长得丑，还好吃懒做，关我们宁宁什么事！ 不然怎么姜杏杏她就嫁出去了，她可比你还小半岁！ 还有，放心，我们就是饿死也不会再上你们家去借粮食的！但你要是再满口喷粪，我就要抽你了！” 孙氏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心里则痛到了极点。 她的女儿，自从十岁过后，只要出门，就会被人这么说。 甚至当中还有亲戚！ 就像此刻这样！ 这要是她，时间长了，她也受不了啊。 也就难怪她女儿今儿下午会去跳河。 还好她女儿已经想通了。 姜楚楚完全没想到孙氏也在，她刚才只注意到了姜宁宁。 别看孙氏平时温柔又胆小，但一遇到自己女儿的事，孙氏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她自然忌惮。 加上孙氏这个二婶又是一点情面没给，直戳她痛处。 姜杏杏可是她和姜宁宁共同的堂妹，也就是她们三叔的女儿，姜杏杏长的还可以，人又勤快，反正人家夫家已经将姜杏杏娶了回去，总之，姜杏杏是真的一点没受到姜宁宁被退婚的影响…… 看围观的人当中都有人在窃笑了，姜楚楚更是涨红了一张脸，极其下不来台。 “那你们就等着饿死吧！”姜楚楚脚一跺，就赶紧跑了。 姜宁宁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已经有些跑远的姜楚楚一眼。 姜楚楚立刻整个身体不能动了，重重扑摔在地上，脸也不受控的正好狠狠撞在了地上，并磨掉一大块皮，疼的她立刻哭了出来。 “哈哈哈……”有人看见姜楚楚跑着跑着，突然摔了，都忍不住大笑起来，说：“楚丫头，你也真是够可以的，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跑着跑着，还能摔了。” 有人甚至打趣：“可能没吃饱，腿软了。” 直到姜楚楚哭的极其凄惨，大家才觉得不对劲，忙过去看看。 孙氏下意识的也想过去，姜宁宁却拉住了她：“娘，小心她赖上你。” “对对对，”孙氏忙点头。“你大伯家还真都是这种人。” 大家见姜楚楚的半张脸皮都磨掉了，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肉，火辣辣的，都被吓到了。不就摔了一跤么，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不由地有人道：“楚楚，你也太不小心了，看将你自己的脸弄成什么样子了，本来就丑，这肯定更丑了啊。” 姜楚楚本来疼的整个面部都在打颤，闻言，更是哭的撕心裂肺。 孙氏也很是吃惊，怎么就这样了？ 姜宁宁自然不会说是她用精神力控制的。对于这种天生坏种，就不能客气。 “娘，我们去那边走走，再回去吧？” 孙氏定了定神：“嗯。” 姜宁宁孙氏刚走，朱氏便因为听见自己小女儿极其凄惨的哭声急急来了。 “楚楚她娘，你快看看吧，你家楚楚估计是没吃饱，腿上没劲，跑着跑着，就将自己摔成这个样子了。” 朱氏本来看见小女儿半张脸成了这个鬼样子，显然是毁容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大骂谁干的，却不料听到大家这话，她立刻使劲打着姜楚楚的背，骂道： “不长眼的东西，不知道注意脚下吗！还没吃饱？家里天天就你吃的最多！” 第3章 空间 “娘，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呜呜……呜呜……”姜楚楚只知道哭了。太痛了。整个脸部肌肉还疼的直抽抽。她都手都不敢去碰。 听见姜楚楚这话，大家都摇摇头：“这孩子，都摔懵了，我们可是亲眼看着你自己跑着跑着就将自己摔了的，你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朱氏气的更是打了姜楚楚的背一下：“我看你还怎么嫁得出去！” 有口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姜楚楚更是只知道哭了。 等姜宁宁回到家，孙氏才说：“宁宁，别担心，山上野菜那么多，我们不会被饿死的。” 就是会更苦些，毕竟家里是一点粮食没有了。 姜宁宁也知道家中没有一点粮食，也知道之前原主爹娘去跟原主大伯家和三叔家借过粮食。 但原主大伯家和三叔家明明有粮食，却说也没粮食，反正一点没借。 这几天，原主家里都是吃野菜。 而原主家之所以穷到现在纯靠野菜度日，那是因为两年前，爷奶主持分家时，说不要原主爹给他们养老送终，就什么都没给原主爹分。 就算村长好心插手，原主爷奶也没改变主意，不过却同意将家中那又老又破的茅草屋给原主爹。 原主爹、娘，以及原主这才不至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村里还是有不少好心人的，看原主他们竟然连一点粮食都没分到，好心人就都尽各自家的力，给原主家送了些粮食。 这要是当时没有这些人的救济，原主一家估计都不能活到现在。 原主一家自然感激，但却当是借的，从此拼命开荒。 可荒地是开出了六亩，却都很贫瘠的，况且这开出来都没两年，就算好好伺候，也没多少收成。 这两年，原主家的日子算是苦不堪言。 这十里八村就没有哪家有原主家穷的。 好在在这样的条件下，原主家也能省吃俭用，将欠好心人家的粮食都还了，原主家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故而，前些天，手里又一粒粮食没有的时候，原主爹娘就不好意思去跟那些好心人家借了，然后便去原主大伯和三叔家试试看。 然后，原主爹算是对这个大哥和三弟彻底寒了心，人家是真没拿他当过兄弟，一直都是这么狠心。 都这样了，原主爹娘自然再没有去过原主大伯和三叔家。 女儿已经想通了，姜生财倒是挺乐观的，说：“等早稻收上来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但现在才刚四月，离早稻收获还有挺长一段时间。 何况开出的荒地还是很贫瘠，到时候收成估计还跟去年一样，没多少。 不过姜宁宁还是点点头：“嗯。” 看孙氏要去做晚饭了，晚饭自然又是野菜汤，姜宁宁想也不想，忙回了房间。 先从柜子里找了个小布袋出来，然后便从空间里拿出两斤白面，都倒进小布袋里。 是的，不仅精神力跟着她一块穿来了，而且空间也跟着她一块穿来了。 她是末世唯一觉醒空间的人。 她空间里囤了满满的东西，各种东西。 不囤不行啊，不然都被丧尸给破坏了，买都买不到。 所以在末世的时候，只要有机会，不仅她自己会屯，她老公也会弄来很多东西，让她给屯进去。 好在空间能自动归类帮着放好，不然光是整理她都得累死。 “娘，我们晚上吃这个吧。”姜宁宁走到灶房，将小布袋递给孙氏。 孙氏和姜生财看到小布袋里的白面，都被吓一跳：“宁宁，这是哪来的呀？” 他们家有粮食的时候，最好的粮食也仅仅是糙米，什么时候有过白面了？ 姜宁宁自然是撒谎：“前些天我偷偷买的，就为了今天拿出来吃，今天不是你们的生辰吗，我想着怎么也要吃顿好的，也算是给你们一个惊喜。其实我那十几文钱没丢，就是买这个了。” 原主爹比原主娘大一岁，但生日却是同一天。 而且，原主前些天还真有去镇上，想买白面回来给二老庆生。 不过钱却是真丢了。 在镇上丢的。 有人撞了原主一下，然后原主的钱袋子就不见了。 这是原主存了许久的，原主当时就哭了。 幸好原主爹娘并不知道原主已经死了，不然，他们唯一的孩子死在了他们生辰这一天，估计原主爹娘再也不想过什么生辰了。 而原主明明今早还记得今天是爹娘的生辰，可下午还是去跳了河，也可见原主到底有多绝望，连等到明天都等不了。 她倒是想多拿些白面出来，可原主那点钱，在这个世界，就只能买到两斤面粉。 要是多了，原主爹娘还不得起疑？ “我们都忘了。”孙氏和姜生财都喜不自禁。“还是我们宁宁知道心疼我们。” 其实并没有忘，只是家里这情况，就算没忘，也不会过。 这要是他们事先知道孩子会买白面，他们肯定不会让孩子买的。 毕竟，南方白面比米贵，还不如多买些米，或者高粱什么的，能多吃几顿。 可既然已经买了，又是孩子一片孝心，他们自然也不会责备孩子。 何况是给他们自己庆生，他们能不高兴么？ “好，好，我们今晚就吃这个，吃这个。”孙氏和姜生财都又连声说道。 既然是庆生，白面自然是被做成了面条。 两斤白面没全用掉，孙氏还留了一点。打算明天早上多加点野菜摊饼吃。 姜宁宁只吃了一小碗面，没什么油盐的面其实并不好吃，但总比喝野菜汤强。 明天她肯定想办法，让家里又有粮食。 姜生财和孙氏倒是吃了一大碗面条，因姜生财饭量大，孙氏还又给姜生财煮了一大碗野菜汤。 两人很久没吃过面条这么精细的粮食了，加上女儿又想通的事，总之，今晚两人不仅吃饱了，还都吃的异常满足。 虽说跟孙氏他们说吃不下了，但到底只吃了一小碗面条，所以，晚上躺下没多久，姜宁宁就又饿了。 不过姜宁宁却没出来找吃的，而是就盘腿坐在炕上，从空间拿出一个五香大鸭腿。 撕开包装，就啃了起来。 反正她一个人住一个房间，也没人看见。 刚啃完，正准备从空间拿一瓶矿泉水出来喝，便听见外面响起树叶的沙沙声。 风吹的。 姜宁宁没在意。 但又吹一下，也沙沙的…… 只见姜宁宁立刻就下了炕，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也不打开院子门，就跃上了院墙，跳了出去。 第4章 被套了麻袋? 下面的人立刻接住了她。 是萧砚。 虽然村里大家都睡了，可睡没睡着谁知道？ 院子外肯定不是适合说话的好地方，两人忙跑去了河边的树下。 今晚月亮很大，水面波光粼粼，就算不能完全看见，但大概还是能看见的。 “没饿着吧？”萧砚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赶忙从怀里拿出两个饼，还有两个鸡蛋。 知道姜生财家是村里最穷的人家，现在估计都是靠野菜汤度日，他媳妇还不知道吃没吃呢。 萧家虽然也不富裕，但比姜家还是要好一些的。 何况在萧富山和田氏眼里，他这个儿子现在受着伤，需要好好养养，自然是做些比平时要精细很多的吃食给他吃。 “没，空间也一块来了，我有的是东西吃，我刚还吃了个大鸭腿呢。对了，精神力也来了。” “那就好，我的五系异能也一块来了。” 闻言，姜宁宁也放心了。不用担心老公会在这个世界被欺负了。 她老公没精神力，但却是五系异能者，能控土、控木、控火、控水，控风。 刚才那树叶的沙沙声，就是她老公用异能弄的。 而她有精神力。 而她的精神力已经进化有防御、攻击、控制、治愈四种能力。 本来还能继续进化的，但因为她选择觉醒了空间，而空间的正常运转每日都需要消耗不少精神力，也就相当于压制着精神力一直保持在某个状态，让精神力等级没法变的更高，自然也就没法继续进化。 也只有拥有精神力的人能觉醒空间。 也只有精神力能达到一定等级的人，才能选择是否觉醒空间。 而她精神力当中的控制力，是指对人身体的控制。 至于当中的治愈力，简单，就是不管人和动物受什么伤，她都能治好。 但需要注意的是，这只是治愈能力，并不是起死回生的能力，人和动物一旦死了，她就没办法了。 刚都吃了个大鸭腿了，萧砚带来的东西姜宁宁肯定是吃不了那么多，萧砚便只将两个鸡蛋剥了，让姜宁宁都给吃了。 媳妇现在的身体明明在这个世界已经及笄了，却瘦小的仿佛十二三岁似的，显然严重营养不良，自然得好好补补。 饼呢萧砚也没打算带回去，让姜宁宁放空间里，饿了就拿出来吃。 在萧砚看来，这些总比姜宁宁空间里那些拆开包装袋就能吃的即食食品强。 “嗯。”姜宁宁乖乖的答应了。 萧砚本想给姜宁宁一点钱，但奈何刚穿来这个世界他根本没有钱。 原主也没钱，本来原主是有半两银子的，但昨儿被人套麻袋给打了，然后就晕过去了，直到今天也没醒过来，还因为伤太重死了。 然后他就穿了过来。 而原主爹娘说，昨儿他被书院的人发现送回来的时候，并没发现他身上有钱。 “什么时候将脸上的疤祛了？”萧砚忽然问。 “怎么，丑啊？” “不是，就是碍眼。”他们在末世生活那么久，后来丧尸在他们眼里都变的眉清目秀了，何况就脸上这点疤？ 只是他一看到这疤，他就会联想她真受到这种伤，那得多疼？这让他不高兴。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姜宁宁自然知道萧砚到底为什么不待见她现在脸上的疤。 她可是直到她在末世死亡之前，都从来没受过一点伤的。 见萧砚是真不高兴，姜宁宁这才说道：“得慢慢来，突然没了疤会让人觉得奇怪，反正我有治愈能力，怕什么？” 萧砚也知道这不是他们原来的世界，多少还是要收敛一点的，遂没再说什么。 “倒是你的伤，我给你将内里先治好吧。”要是连表面也一块治好，肯定也会引人生疑，只能先治内里。 说这话时，姜宁宁已经动用精神力，给萧砚将内里给治好了。 萧砚立刻身上一点不疼了。 姜宁宁这才问：“你应该也有你现在这个身体以前的记忆吧，他到底被谁打的？” “是也有记忆，但他到底被谁打的，他根本不清楚，当时他正好出书院买点东西，突然被人从后面套了麻袋，人家的样子是一点没瞧见。 因他身上钱没了，他爹娘和书院都怀疑他是遇到抢劫的了。 但倘若是抢劫，不至于下那么重的手。我觉得打他之人应该是跟他有仇，才会如此。” 姜宁宁认同的点点头。 “但他因为觉得自己是农家子，在镇上读书一直生怕惹事，也不爱说话，所以他的记忆里，根本没跟谁结过仇。 我自然暂时没有怀疑对象。 但真要有仇，他日我回了书院，那人见我没事，肯定不会因为打了他一次就算了的，到时肯定会再有动作，我自然也就能知道那人到底是谁。” 姜宁宁再次点点头。 因两人也不能一直这么偷偷见面，这也太不方便了。 这要是他们突然有什么事需要告知对方怎么办？ 故而，萧砚又开口：“我已经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就是我们定亲。” 姜宁宁只一听，就明白了萧砚的意思。 在这里，只要定亲了，有了婚约，那就算他们总是见面，还单独在一块，也不会被人说什么。 总之十分光明正大。 她和她老公自然是不怕别人说什么的，但他们现在不是有了新的父母吗。 新父母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有这个世界的思想，而且都是好人，为了顾及一下新父母的感受，这里的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一下的。 何况他们对好父母这种生物本来就有滤镜。 只因他们曾经的爸妈都太好了，不仅特别疼他们宠他们，而且还为了保护他们死了。 当时，末世还没有谁进化出精神力和异能，所以，一开始，纯靠自爆，才能带着丧尸同归于尽，保护住想保护的人。 父母们死的时候，他们才结婚五天。 他们是一毕业就结婚的。 因他们妈妈彼此之间是闺蜜，他们爸爸彼此之间又是好友，加上两家房子又买在门对门，所以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两家好如一家，而且读书都在一个学校一个班，她的书包都是她老公拿的。 后来大二的时候在一起，爸妈们自然是乐见其成。 总之一切都很顺遂，从没有不如意的，自然大学一毕业就结了婚。 哪成想，结婚第二天便整个世界进入了末世，到处丧尸。 然后，最疼最宠他们的人，全以那种惨烈的方式离开了他们。 而他们之所以会在末世死，倒不是因为丧尸，而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末世第二年，整个世界忽然发生了大爆炸，让她都没来得及带她老公躲进空间，便被炸死了。 总之她和她老公都会孝顺新父母的，也算还了占了原主们身体的情。 姜宁宁：“倒是个好办法，只是你现在的父母能同意？” 第5章 计谋，显灵? 毕竟，在这个世界，不说全部，大部分爹娘都不想自己儿子娶一个不仅毁容，还被退婚三次的姑娘。 “我也有办法。”说着，萧砚将办法说了。 姜宁宁听完，点点小脑袋：“这个世界的人的确迷信，那成，就按你说的办吧。那明天我仍收敛点，让家里仍只有适量的粮食，等我们定亲了，那就算我们天天得到好东西，我们现在的父母估计也不会怀疑，还会更加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 次日早上，萧富山和田氏看他们儿子萧砚只是拿着筷子，坐在饭桌前发呆，碗里的早饭是一点没碰，都好半晌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才都紧张的问：“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脑子其实被打出什么问题了吧？” 仍头上绑着纱布的萧砚仍一副神游天际的样子。 夫妻俩更急了，声音都大了许多：“小砚！” 萧砚这才回神，“怎么了娘？” “还怎么了？你到底发什么呆啊，我还以为你脑子出问题了呢。”田氏一副谢天谢地自己儿子还认识自己的模样。 “有什么事就说，别憋在心里，这要是憋出毛病了，我们家还能指望谁啊？”萧富山语重心长。 “也没什么事，只是昨晚做了个梦，好像挺真的，让我心里一直放不下。” “什么梦啊？”田氏忙问。 “就是梦见爷爷了——” 不等萧砚说完，萧富山就道：“梦见你爷爷有什么真不真的，我有时候也梦见啊，每次梦见我都还是小孩子，被你爷爷追着打，就是个梦而已。” “你别打岔，让他说。”田氏倒是好奇的很。甚至问：“是不是你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萧砚点点头，才继续说：“爷爷在梦里跟我说，让我一定要娶到生财叔的女儿姜宁宁。” “啊……”田氏和萧富山都呆住了，“你爷爷为什么让你娶她啊？宁丫头虽然是个可怜的孩子，可你现在还要读书啊，怎么能那么早成亲呢？ 再者，倘若以后你真有出息了，考上秀才，或者更出息一点，真当官了，到时候娶个门第高一点，或者识字的姑娘，应该更跟你合的来吧？ 不然为什么我和你爹一直没帮你相看姑娘，就是考虑到这些。 果然是梦，要不是梦，你爷爷肯定不会这么说。” 萧砚也有对策：“我也不信，可爷爷说这是对两家都好的事，又说这是天机，他也不能泄露太多，说以后我们自然就会知道了。” 田氏哈哈笑道：“肯定是梦！肯定是梦！你爷爷那个人最爱说话了，有什么都会忍不住往外说，心里根本就藏不住一点事哈哈，还不能泄露太多？这就不是你爷爷的个性！” “可爷爷还说，要是我们不信，就让我们去他坟前给他磕三个头，等我们磕完头，他便会让他坟前的那两棵树摇晃三下，说我们自然就信了。” “啊，这……”田氏和萧富山又呆住了。 下一刻，田氏起身就朝外走。 “他娘，你去哪啊？”萧富山问道。 “都还愣着干什么，去磕头啊！”这要没有什么树摇晃三下，她肯定会当就是儿子做梦了，可都这么具体了，说不定真是她公爹显灵啊！ “对对对，去磕头、去磕头。”萧富山也忙朝外走。 将两人给急的，都不走大路了，走小路，就为了能快点到坟前，萧砚跟在他们后面。 三人一到，萧富山和田氏立刻跪了下去。 萧砚也跟着跪了下去。 坟前是有两棵树，还都是柏树，是当初萧砚爷爷入土为安那天，萧富山他们这些家里人亲手给种下的，如今已有十二年了，两棵树都极其挺拔、高大。 “爹啊，”萧富山一跪下就忙道：“你真要显灵了，我们给你磕完头，你就真让这两棵树摇晃三下吧。” “是啊爹。”田氏也附和。 然后三人一起磕头。 一个。 两个。 三个。 一磕完，萧富山和田氏都立刻抬眼看那两棵树。 果然就见那两棵树巨大的身躯开始摇晃了三下。 “这！这！这！”萧富山和田氏都激动的不能自已。 萧砚只是默默收回控木异能，那两棵树立刻不再动了，又极其挺拔，有直入云霄之势。 “啊，爹，你放心、你放心。”萧富山和田氏又连连给他们爹磕头。“这个事我们一定会办好的。” 两人又嘴里念了许久，磕了不少头，才起来。 “小砚，既真是你爷爷显灵了，这个事我和你爹自然是没一点意见的，但我们要问问你的意见，你愿不愿意？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在你爷爷坟前请罪，告诉他，说你不愿意，这个事就这么算了。 但一旦你愿意，你就得答应，你要对人家姑娘好。 人家宁丫头可是个好姑娘，又孝顺又懂事，都是因为被她堂妹害的，才会毁了容，一再被退亲，被指点成那个样子，多可怜呐，平时我和你爹都不止一次说过，这要是生在我们家，我和你爹得心疼死。 你生财叔和你兰娥婶子就这么一个孩子，肯定更心疼的。 咱可不能做那种没良心的人。 你又是读书人，更该明事理，你若是没法确定会对她好，那这个事也罢了。”田氏极其认真的说道。 虽说公爹显灵说，娶了人家，对两家其实都好。 可要是自己儿子其实并没有一点这个心思，还十分抵触，那将人家姑娘娶进来，岂不是害了人家吗？ 故而她才会先跟自己儿子说明白。 萧砚拱手道：“娘，实不相瞒，我其实一直喜欢她，只是我一直没考上秀才，我没脸开口让你们去给我提亲。如今爷爷都显灵了，我怎么可能不愿意？我自是愿意的。” 这里的喜欢是指他喜欢他媳妇。 而这个世界原来的萧砚，一心在读书要考中秀才这件事情上，根本没喜欢谁。 “死孩子、死孩子，你怎么不早说啊！”田氏使劲打了他手臂两下。“早说早给你提亲了，还用得着你爷爷这般托梦给你么！ 我们是想你考上秀才，但我们更想你能娶个喜欢的人，跟人家和和美美的！那就算考不上秀才，好歹家里是和美的！ 何况，你才十七啊，多少人四五十才考中秀才，你哪里就没脸了？ 只要你尽力了，那就算一直考不上，我和你爹也不会怪你的。 何况你读书有多刻苦，我和你爹都看在眼里！ 以后可不许再说这话了！” 第6章 换粮 不等萧砚说话，田氏已经招呼起来：“当家的，走走走，我们快回去，得请媒婆先去说说，决不能随便！” “欸、欸。”萧富山忙跟上。 两人又都不管萧砚有没有跟上。 而此时姜家，姜宁宁正蹲在走廊里吃早饭，啃着野菜饼子。 啃完，姜宁宁就拿了个篮子，说要去山上挖野菜。 经过昨晚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面条庆生这个事，姜生财和孙氏是彻底相信她想通了，也就没人跟着她了。 来到山上，姜宁宁还真挖了点野菜，铺在了篮子里。 随即才趁周围没人，从空间拿出三十多个野鸡蛋，放进篮子里。 她空间也囤了很多鸡蛋，各种鸡蛋。 鸡蛋都还是非常新鲜的。 只因，不管什么东西，放进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就会一直在空间里保持什么样子，永远都不会变质。 她现在不好直接让家里有粮食了，因为没有昨天那么好的借口了，只能这样，佯装是从山上捡到了野鸡蛋。 然后家里就可以拿这些鸡蛋去换粮食。 换来的粮食应该够吃个两三天的。 因昨晚跟老公聊过了，暂时就这样吧，等定亲了，自然可以放开手多多给家里弄吃的，哪怕个性慢慢变了，到时候都无所谓的。 这么想着，姜宁宁又挖了些野菜，将篮子里的野鸡蛋都给盖起来。 又在山上待了一会，姜宁宁才回去了。 院子里，姜生财正在修锄头。他一早就去地里锄草了，但地实在太硬了，将锄头柄给弄坏了，便回来重新做个锄头柄给弄上去。 孙氏也在，孙氏正将姜生财昨天劈好的柴给捆起来，送进柴房里放好。 姜宁宁一进院子，就将篮子面上野菜拨开，露出里面的鸡蛋，极其欢喜的说道： “爹、娘，你们快看，我挖野菜的时候发现了两窝野鸡蛋，都给我捡回来了！” “啊，这么多啊！”姜生财和孙氏过来，定睛一看，都极其惊喜。 姜生财都忍不住搓了搓手。 “那两野鸡窝都很隐蔽，不然应该没这么多的。我也是看那边上野菜多，没想到一过去，发现了鸡蛋。” “敢情好、敢情好。”姜生财和孙氏都不停点头。 “娘，你去将这鸡蛋都换成粮食吧。” “欸！”孙氏立刻应了。 姜生财道：“村长还帮着人收着鸡蛋呢，你去村长家换吧。” 孙氏：“知道。” 不多时，孙氏便拿着换来的粮食回来了。 换了十几斤糙米回来。 这还是因为野鸡蛋比家养鸡蛋贵一倍的缘故。 姜宁宁一看全是糙米就傻眼了。糟糕，她忘了叮嘱，让别换糙米，要换精米。 精米虽然只能换几斤，但也能吃够两三天的。 不过都换了，也只能这样了。 姜生财和孙氏却很高兴。家里竟然又有粮食了，这可又够吃好几天的。 省着点，一天吃一顿糙米粥，粥要是还煮稀一点，其他时候都吃野菜，甚至能吃半个月一个月的样子。 想到这，姜生财和孙氏脸上的笑意更是下不来。 姜宁宁任爹娘高兴着，自己则继续帮着捆柴。刚她已经帮着捆起来好几捆了，现在只剩一点了。 可手还未碰到柴，便见原主大堂嫂沈春花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 “二叔！二婶！” 沈春花后面还跟着原主大伯娘朱氏，以及半边脸皮昨天被磨掉、此刻还疼的龇牙咧嘴的姜楚楚。 原主的记忆里，沈春花只是比大伯家的其他人圆滑不少，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朱氏则是一点不圆滑，没分家时，仗着原主爷奶偏心她男人，一直在原主爹娘面前作威作福，让原主爹娘做这个做那个。 并十分瞧不起原主爹娘，觉得原主爹娘连个儿子都没有。 后来分家了，而且分家没多久原主爷奶就没了，但只要见到原主家的人，朱氏仍还跟以往一样，作威作福，性子是一点没改，认为原主爹娘就该听大房的话，由着大房使唤，辱骂。 孙氏看到沈春花他们进来，这才放下手里的糙米。 朱氏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只瞥了眼，便极其不屑：“这又是上哪家借来的米？竟然还有人家敢借，也不怕你们还不了。” 沈春花忙打圆场道：“娘，您说这些干什么，今天我们来是有正事的，说正事。” 朱氏这才哼道：“听楚楚说，你们就是饿死，也不会再去我们家借粮食，有骨气。但我们大房也不能真看你们二房死，所以，我们今天来，是帮你们家的。”一副施舍的语气。 那么多年，孙氏和姜生财都习惯他们大嫂这个样子了，平时他们的性子就不强硬，只有在保护女儿的时候，才会特别强硬，故而，此刻，两人也只是任朱氏说着，没有说什么。 而沈春花已经忙将话接了过来，拉着姜宁宁的手说道：“对，宁宁，我们就是来帮你们家的。” 姜宁宁只是抽回自己的手，佯装害怕的躲在孙氏身后。 “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她们竟然说要帮我们家，她们可是从来没帮过我们家的，之前都是别人帮的我们家，她们哪次帮过了，她们肯定不怀好意。” 这倒是提醒到了孙氏和姜生财。 只见孙氏和姜生财都将女儿护在身后，冲朱氏她们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你们能帮我们？！你们不害我们，我们就谢天谢地了，还嫌我们家被你们害的不够惨吗！” 说着，还瞪向姜楚楚。 姜楚楚瑟缩了一下。 她的脸昨天就已经被林大夫给处理过了，林大夫还给她开了不少涂抹和吃的药，总之花了不少钱，却仍会留疤，林大夫也没办法，她家里人都骂死她了。 而她是跟来看热闹的，她就见不得姜宁宁好。 不都是老姜家的人么，凭什么姜宁宁长的那么好看，而且因她只比姜宁宁小两天，村里那会总是拿她和姜宁宁对比，都在夸姜宁宁，没一句是夸她的。 所以，当时烧了灶房的时候，她使劲推了姜宁宁一把，毁了姜宁宁的脸。 当时她别说多解气了！ 看姜宁宁还怎么靠那张脸获得赞美！ 但她也怕被孙氏他们瞪啊。 这要是孙氏他们打她怎么办？ 姜楚楚干脆往后又站一点，还抱住了她娘的胳膊。 看着抱住她胳膊的小女儿，朱氏骂了句“没用的东西！”，才怒道：“我们好心来帮你们，你们竟然这么说，难怪被一次又一次——” 第7章 朱氏她们的歪心思 “娘！”沈春花生怕坏事，忙又打圆场。“正事，正事。” 看朱氏又压住了脾气，沈春花才不去拉姜宁宁的手了，又跟孙氏陪着笑脸： “二婶，我们真是来帮你们家的。你看你们家也不能一直这么下去是不是？何况宁宁这又被退亲了，我看你们还是答应让宁宁嫁给我娘家那边的叔叔吧，老早我们就跟你们提过的——” 不等沈春花说完，孙氏就已经被气的浑身发抖的骂道： “你那叔叔就是个老鳏夫，媳妇都被他打死两个了，你好意思又来提这个！你个丧良心的东西，你听不懂人话吗，我是不是说过，我们就是死，也不会将我们家宁宁嫁给那种人？！” 她嫁给她男人很多年都没怀上孩子，在她以为她根本不能生的时候，却怀上了。 虽然是个女儿，却是她和她男人的宝。 她和她男人怎么也不可能将他们女儿往火坑里推。 甚至还希望他们女儿能幸福。 故而她和她男人对女婿多少还是有点要求的，至少人品要过得去。不然他们女儿早就被他们嫁出去了。 姜生财也气的浑身发抖：“滚！你们都给我滚！” 沈春花被骂的讪讪的。 倒是朱氏，声音比姜生财和孙氏还大：“都这时候了，还嘴硬的挑三拣四的！我说你们也该认清现实了，难道你们还想你们家这丫头又去跳河啊？还是早嫁出去的好。 我看春花娘家那个叔叔就很好，人家说了，还跟老早说的一样，只要你们肯将这丫头嫁过去，就给你们三百钱的聘礼。 你们也不看看宁丫头什么样子，三百钱已经是你们赚大发了。 到时候你们也有钱买粮食了。 这要不是看你们是一点粮食没有了，我们才不来帮你们这个忙呢。 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行了，就别闹脾气了，脾气又不能当饭吃，明天就将这丫头送过去吧！” “既然春花娘家那边的叔叔那么好，那你怎么不将你家丫头送过去，你没有女儿吗！”孙氏虽然被气的更是身体都在抖，但这么作贱她女儿，也让她火力全开。“楚楚现在可是更没什么好样子，三百文钱你们家真是赚大发了！” 朱氏立刻就炸了：“我们家楚楚怎么能嫁给那种人！” “所以我们家宁宁就能嫁是吗？！”孙氏更大声。“没良心就没良心，还偏偏充什么好心，还帮忙？真是活的久了，什么畜生都见到了！” “孙兰娥，你敢对我这么说话！！！”朱氏大叫。“我可是你大嫂！” 朱氏都要气疯了。 一直都是她对孙氏颐指气使，什么时候孙氏敢这样了！！！ “我呸！还当公婆还在的时候呢！我还能任你再作威作福？平时我懒得跟你计较罢了，有本事你去将公婆气的活过来啊！”孙氏这时候嘴巴是最厉害的。 姜宁宁心中暗道一声威武。 此刻她娘根本用不着她帮忙啊。 “二弟，你也不管管吗！他可是你媳妇！”看孙氏现在是真不将她当一回事，朱氏只能将矛头对向姜生财。 姜生财知道自己没用，他要是有用，也不至于让媳妇和女儿跟他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穷。 可再怎么样，他也不会看着自己女儿和媳妇被欺负，此刻他也是硬气无比：“我为什么要管，你算什么东西，来我家撒野，还不许我们骂你两句了！” 一句话，差点将一直习惯于颐指气使的朱氏给气死。 “姜生财！！！”朱氏更是疯狂大叫。 沈春花忙小声道：“娘，您怎么还是没控制住脾气，跟他们吵了起来？明明来之前，你答应的好好的。那这事更成不了啊。成不了，您可别怪我。” 姜楚楚一听，急了，顾不上脸还疼的要死了，赶忙道：“娘，我不要嫁的比这个丑八怪差，不然别说你跟着丢人，我也丢人啊，我还怎么见人啊。” 光是想到姜宁宁倘若比她嫁的好，就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朱氏一听，这才找回理智。 她今天之所以来，其实是她主张的。 因为她小女儿半边脸被毁了，本来她小女儿就因为好吃懒做，还长的贼眉鼠眼难嫁出去，这留疤了，自然就更难嫁出去了。 反正肯定嫁不了个好的。 而姜宁宁虽然一直被退亲，但不是也一直在定亲么，倘若有一日，真嫁出去了，还嫁的比她小女儿好，那她在村里，还能有什么脸？ 所以她就想着，赶紧先让姜宁宁嫁个最差的，然后她就算给小女儿挑个比最差的要稍微好一点的，那样她多少也保住了点面子。 故而才会让大儿媳今儿就来旧事重提。 虽然朱氏没将心里话说出来，但姜宁宁却一听姜楚楚的话，就明白朱氏今天到底为什么过来了。 只见姜宁宁立刻恍然大悟大声道： “原来大伯娘今天过来，是看姜楚楚现在更是嫁不了个好的，就给我找个最差的，到时候就算姜楚楚嫁不了个好的，但只要比我嫁的好，哪怕只好那么一点点，你也比较有脸面啊！” 吵闹声太大，早引来很多人在院子外围观。 他们也听到了姜楚楚的话，只是都没多想，但一听姜宁宁的话，却都各个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 只见大家一下就跟炸开了锅一样。 “朱氏还真是好算计！不过这心也太黑了吧！好歹宁丫头的脸是被她家楚丫头毁的！” 朱氏这才发现刚才姜楚楚挺大声的，大家都听到了，她一下就涨的脸红脖子粗，气的大骂姜楚楚：“你个蠢东西！” 在外面说这种话竟然不知道压低声音！ 她这女儿要是有大儿媳一半聪明伶俐，早嫁出去了，还用得着她这么操心！ “好你个朱氏！”孙氏也是这才明白朱氏的真正意图，气的更是不跟朱氏客气了，拿起扫把就开始撵朱氏她们。 姜生财也拿大扫把撵。 打的朱氏、沈春花、姜楚楚直往外跑。 郑媒婆从人群外挤进来，就差点被扫把打到。 “哎呦，大兄弟、大妹子，你们这是干嘛呀！” 第8章 媒婆提亲，打脸 姜宁宁只一看见郑媒婆，就知道肯定是她老公已经将托梦的事告诉给了萧富山和田氏，而萧富山和田氏也已经信了。 孙氏哪料得到会有人突然出现在扫把前，被吓一跳，“郑大姐，没打到你吧？” 郑媒婆笑容满面挥舞着手绢道：“没有、没有。” 姜生财一看见郑媒婆，也停了扫把。 朱氏她们也都停了步子，不继续跑了。 这是十里八村最有名的媒婆，一般大家都对她比较客气的，不然说不定哪天就求到她那去了，毕竟谁家没个儿女需要说亲事的？ 就连朱氏，都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满面堆笑套近乎道：“郑大妹子你怎么有空来我们枣树村了？” 围观的人也很好奇，都看着郑媒婆。 郑媒婆笑道：“我是个媒婆，我都来生财兄弟和兰娥妹子家了，自然是来跟生财兄弟和兰娥妹子道喜的！” 随即也不管朱氏，又喜气洋洋对着孙氏和姜生财：“跟大兄弟、大妹子道喜了道喜了，有人家看中你们家宁宁了，特意托我先来说说呢！” 说着，还看了姜宁宁一眼。 姜生财和孙氏都懵了。 以前家里倒是也有过媒婆登门，但像这样，昨天退亲，今天就有媒婆上门帮着说亲，还是头一次。 围观的人也懵了。 姜宁宁她不是被毁了脸，嫁不出去，被一再退婚了吗？怎么今天这个样子，倒像是姜宁宁是个香饽饽。 朱氏要将她说给大儿媳娘家那边的叔叔，甭管这是好亲还是坏亲，的确也是一门亲事，而现在连郑媒婆都上门了…… 好抢手…… 朱氏她们也懵了一瞬。 继而，姜楚楚恨死了。怎么总是有媒婆上姜宁宁这丑八怪家的门，就是没媒婆上她家的门，给她说媒！ 朱氏也心里十分火大。 沈春花只是可惜她那老鳏夫叔叔答应私下给她的一两银子，应该又拿不到了。 “大兄弟，大妹子。”看人都呆呆的，没反应，郑媒婆用手绢在两人眼前挥了挥。 孙氏和姜生财这才反应过来。 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们女儿都被退了三次亲了，真的还有人家愿意娶他们女儿，托媒婆来吗？ 孙氏：“郑大姐，你说的真是真的？” 郑媒婆爽朗笑道：“我人都在这了，怎么可能会有假！” 孙氏和姜生财这才喜笑颜开，忙道：“宁宁，快进房去。” 又忙请郑媒婆去堂屋说话。 姜宁宁知道这里议亲女方这个当事人都是不在场的，便听话的乖乖回房间待着了。 反正要是有什么，娘肯定会到房间跟她说的。 而孙氏、姜生财、郑媒婆还没迈脚，朱氏已经气不顺的张口道：“高兴个什么劲，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家！” 本来因为媒婆登门，有喜事，孙氏和姜生财也不再撵朱氏她们了，突然听到这话，孙氏和姜生财气的，都不想顾及什么有不有喜事了，又想拿扫把打朱氏她们了。 可他们的扫把还没又拿在手里，郑媒婆却早就已经黑了脸，疾言厉色道： “朱氏，你什么意思，砸我的招牌吗！谁不知道我郑媒婆，只会给两方都是好人家的人牵线搭桥！” “啊，不是、不是。”朱氏慌了。完全没想到会惹怒郑媒婆。她本意是想嘲笑孙氏他们的。 所以，郑媒婆这话什么意思，真是好人家？ 那怎么行！ 她女儿现在这个鬼样子，肯定嫁不了好人家，要是姜宁宁这死丫头却嫁了个好人家，她真要一点脸都没有了！ 她以前可是踩着二房家过日子的啊！ 不管什么，二房都只能比他们大房差，怎么能比他们大房强呢！ 朱氏又急又气。 都觉得自己要气急攻心了。 姜楚楚则早就嫉妒疯了。竟是好人家？！！！竟是好人家？！！！ 孙氏和姜生财听到是好人家，自然高兴，可顾虑也来了，怕就算定下了，以后也会跟前三次那样被退亲。 “也不去打听打听，为何我的谢媒礼比别的媒婆贵！不管男方，女方，找上我的，都是看中我这一点！”郑媒婆还气的不行，可也没再追究了。 毕竟她本来就是干媒婆这个营生的，也不好得罪人。 实在是这朱氏的话，太令人生气了。 闻言，围观的人这才反应过来—— “能请的起郑媒婆，那说明人家根本不缺娶媳妇的钱啊。该不会真是看中了宁丫头，甚至不介意宁丫头的脸吧？” “那这亲事岂不是真能成？宁丫头不会再被退亲了，能嫁出去了？” 孙氏和姜生财听着这些话，却跟做梦一样，觉得极其不真实。真有好人家一点不介意他们女儿的脸，最后真会将他们女儿娶进门吗？ 倒是朱氏、姜楚楚脸都给气绿了。 人群中这么议论纷纷，自然有人压不住好奇，大声问了：“郑媒婆，到底是哪家托你来的啊？” “是啊是啊，到底谁托你来的啊。”很多人都附和。 大家都好奇死了。 郑媒婆笑道：“一家好女百家求，人家光明正大托我来，自然没有什么不能告诉的。就是你们村的啊，萧富山家，他夫妇俩一早找到我，托我来给他们小儿子萧砚先说说。还生怕我不尽心，已经提前给了我谢媒礼呢。你们说，我能不尽心尽力吗？” “砚小子！竟是砚小子！” 人群里都炸开锅了，完全没想到，竟然是萧富山家的萧砚。 萧砚可是读书人啊。 前途无可限量！ 读书人竟然要娶一个脸上那么可怖的姑娘？？？ “这……”大家都不敢置信。 孙氏和姜生财也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他们知道萧富山和田氏俩是好的，当初给他们家送粮食的好心人当中就有这夫妇俩。 可人家大儿子没了，就萧砚这一个儿子了，而且萧砚还是个读书人，有很多可以选择，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女儿啊。 此刻，姜楚楚哪顾得上脸还疼不疼，已经疯狂尖叫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萧砚哥哥家怎么可能会托人来这丑八怪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可是做梦都想嫁给萧砚哥哥啊。 第9章 踩大房的脸? 可她娘说，让她别想了。 说萧砚哥哥是读书人，就算考不中秀才，也能随便在镇上找个好差事，挣不少钱，什么好姑娘娶不到？ 总之就是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 可现在，萧砚哥哥家托人到姜宁宁家说亲！！！ 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看姜楚楚这个疯癫的样子，沈春花有点怕姜楚楚会做出什么事连累到她，便赶紧拽着姜楚楚走了。 朱氏虽然没走，却是后牙槽都差点给咬碎了。 竟然是萧砚！这么好的人家！ 小女儿突然这么疯癫，她自然是清楚为什么的。 她倒是想将小女儿嫁给萧砚，可萧砚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她女儿哪嫁的进去，所以，她不仅不奢望，也让自己女儿不要想了。 结果，人家萧砚家却看上了姜宁宁这死丫头！！！ 这不是在踩他们大房的脸吗！ 就连她大女儿也没嫁这么好啊！ 只见朱氏再也忍不了了，直接破口大骂：“萧富山和田氏是眼睛瞎了吗！竟然要给儿子娶这么一个——”货。 可她的话还未骂完，却猛地咬到了舌头，痛的她“啊”的一声惨叫。 想继续将话骂完，可舌头太痛了，痛的她直打哆嗦，感觉舌头都被她咬断了。竟还有血从嘴里不停流出来。 她哪还说得了一句话，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啊！ 沈春花将姜楚楚拽出人群，姜楚楚就哭着跑了，沈春花也只能又折回来，哪知道就看到她婆母说话太急，咬到舌头的场面。 “啊，娘，你没事吧？娘？你干嘛这么急的说话啊，看你都将自己咬成什么样了。”沈春花又急又气。这肯定又得花钱治啊！ 村里谁不知道朱氏一向就见不得姜家二房好？自然有不少人道：“真是活该啊，自己气不过，骂人，将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朱氏有嘴难言。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咬到舌头了。 应该真是自己说话太急了。 此刻她什么也顾不上了，真的太痛了。 房间里，姜宁宁当做她啥也没干。 却从空间拿出了一个饼啃着。昨天老公给她两个，还有一个。 早上的野菜饼野菜加的太多，真心一点不好吃，所以早上她也没吃多少，还是这啥也没加的饼好吃，全是面香。 郑媒婆一看见血，就气的骂道：“朱氏，你这是触我霉头吗！我来说媒，你给我在这流血！” 但看朱氏实在咬的够呛，血不停地流，郑媒婆也看不下去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看大夫啊！” 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富山夫妇乐意，说宁丫头孝顺懂事，就是看中了宁丫头的品行，根本不在乎宁丫头的脸，也问了儿子萧砚，萧砚也乐意，才托我来的，真不知道你们母女激动个啥，又关你们什么事！” 朱氏听说萧富山他们竟然全家都乐意，更是愤气填胸。 可下一瞬，又被舌头的疼痛抢去了所有注意力。 她也怕舌头真有个什么好歹，只能被大儿媳扶着，赶紧去隔壁村林大夫那看看了。 围观的人却更是窃窃私语起来。 萧富山他们竟然全家都乐意？ 虽说宁丫头是孝顺懂事，但光凭这个，他们还是没法理解。又不是没钱娶更好的姑娘…… 反正让他们或者他们的儿子娶一个满脸都是十分可怖烧伤的姑娘，他们都是不乐意的。 还好也不是他们家娶，他们也就当个热闹看了。 倒是有些也见不得姜家二房好的人，忍不住嘴里也咕叽着酸话。 说姜家二房也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运，女儿不仅毁容，还被退过三次亲，竟然还能嫁个比前面三次还好的人家！ 这些人的声音不大，而孙氏、姜生财、郑媒婆都已经去堂屋里坐下了，总之孙氏他们都没听见。 朱氏咬到了舌头，还那么严重，孙氏和姜生财倒是没放在心上，孙氏和姜生财只是惴惴不安，更跟做梦似的。 萧砚的条件太好了。 本来他们还顾虑，怕女儿就算定下了，最后也还会被退亲。 现在倒是不顾虑这个了，毕竟人家要不是真看中了他们女儿，一点不介意他们女儿的脸，人家这样好的条件，根本不至于托媒婆上门来说。 只是，真的条件太好了。 倘若萧砚真考上了秀才，或者以后做官了，但媳妇是个无一点颜色的，还是个农家女，时间长了，真的还能一点不介意吗？ 那到时候他们女儿又面临的是什么？ 他们倒是宁愿今天来的是一个普通的，但也一点不介意他们女儿脸的人家。 这样他们也不必想那么多。 他们也不算是不相信萧富山他们的人品，他们知道萧家是好的，可事关他们女儿的终身，他们难免要替女儿多想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何况，除了他们，也没人能替他们女儿想这些了。 他们自然要慎之又慎。 郑媒婆喝了口水，才说萧砚家除了农家基本上会出的那些聘礼外，另外再添五两银子。 “啊……”孙氏和姜生财更是呆住了，没想到会给那么多聘礼。 照理说，像他们女儿这个样子的，一般能得个农家基本的那些聘礼的两成，男方就算是对得起女方家了。 可人家不仅出全了，而且还另外给五两银子。 要知道，就算十里八村也有人家另外给钱的，但顶多才几百钱，一两银子的都少，二两银子都没有过，何况现在这五两银子…… 郑媒婆：“我也没想到他家能给这么多，当时我也吓一跳。我还特意问了，富山夫妇说这其实是准备给萧砚明年继续读书用的，可儿子娶妻也是大事，不能随便，反正就是你们要是同意，就拿这银子到时候下聘。” 聘礼是多，但到底还是女儿的幸福最重要。 人家条件太好，他们心里真的很不踏实。 故而，孙氏和姜生财并没有就答应了下来，还如实将他们的顾虑说了。 其实也就是婉拒这门婚事的意思。 他们是想女儿能嫁出去，但却想将女儿嫁个让他们踏实的，放心的，而不是这样，让他们一直不安。 他们自然也就不能放心。 郑媒婆却立刻一拍大腿道：“这不是巧了么，富山夫妇就知道你们有这样的顾虑，让我告诉你们，他们想亲自跟你们聊聊，你看我何时带他们过来好呢？” 第10章 田氏不好惹 现在这是说亲事，又不是说别的事，就算同在一个村，两家也不好私下见面，要媒婆全程跟着的，不然会被人说闲话。 而在这个世界，只有这样的流程走下来，才叫明媒正娶。 房间里的姜宁宁望了下天。怪麻烦的。 孙氏和姜生财完全没想到萧家会想到这一层，还要跟他们亲自聊聊，足见萧家是有多诚心，孙氏和姜生财这才有些动心。 姜生财道：“不如你去问问宁宁吧，宁宁要是也没意见，不妨就请郑大姐带富山哥他们来聊聊。” 郑媒婆忙附和道：“就是就是，虽说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还是要问问姑娘家自己的意思的，大妹子，你快去问问吧。” “欸。”孙氏这才来了姜宁宁房里。 孙氏将事情和顾虑都跟姜宁宁说了，最后才问姜宁宁是什么想法。 姜宁宁道：“人家既不介意我的脸，还那么诚心求娶，娘，要不就让人家过来聊聊？” “欸，欸，好。”看闺女也同意，孙氏自然高兴，连连应了。 等孙氏回到堂屋，郑媒婆便欢喜道：“既如此，那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我现在就去请富山夫妇过来一趟吧？反正你们在一个村，很方便的，我一会就能来。” 孙氏和姜生财都没意见，郑媒婆自然是立刻就去了。 院子外还站着几个人，其他人倒是散了，毕竟也不好进人家家里去看热闹，而孙氏他们都进屋了。 而留下的，都是村里那些爱说闲话的。 听说郑媒婆要去带萧富山他们过来，这几个人便你朝着我挤着眉，我朝你弄着眼。觉得真是稀奇事。一个毁容的姑娘，竟然被萧家如此重视。 须臾，郑媒婆就回来了。 一块来的，自然还有萧富山和田氏。 而且连萧砚都来了。 三人显然都是刚换过衣服的，穿的特别齐整。 这几个爱说闲话的，更是挤眉弄眼。不过都知道田氏不好惹，她们也不敢说什么触田氏霉头。 不然田氏能坐你家门口几天几夜，将你全家都骂个狗血淋头还不带重样的。 反正她们受不了这战斗力。 房间里，姜宁宁无聊的扒着门缝偷看。看见她老公也一块来了，她就眨了下眼。 孙氏和姜生财没想到萧砚也来了，不过没关系，媒婆在呢，女儿也在房里，门也大开着，甚至院子门口还有人不时拉长脖子往里看，不会有什么闲话的。 看萧富山、田氏、萧砚都穿的很齐整，显然真的很重视，而萧砚斯斯文文，又是真俊秀，就是一顶好的后生，孙氏和姜生财心里自然又松动了两分。 “叔，婶子。”萧砚拱手，跟未来岳父岳母施了一礼。 “好孩子、好孩子。”孙氏和姜生财除了忙忙地说好孩子，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毕竟，虽然都在一个村，他们也算是看着萧砚长大的。 但这孩子六岁时就去镇上书院读书了，也就书院放假才回村。又因这孩子话不多，就算回村碰见了，也只是这样有礼的打招呼，总之他们就没跟这孩子说过太多话。 但孙氏和姜生财却跟萧富山和田氏熟多了。 只是因今天要聊的话题，让双方都有些局促，不似平时那么放得开。 还是田氏先开口道：“生财、兰娥，客套话我就不说了，我就直说了啊。 我和你们富山哥是真的很满意你们家宁丫头，想你们家宁丫头给我们家萧砚当媳妇，咱们都一个村的，你们也知道我和你们富山哥的为人，倘若不是真满意，也不会托郑媒婆过来。 至于你们的顾虑，我们也十分理解，我们也就是怕你们因为这些顾虑，而拒绝我们家，所以才会提前跟郑媒婆打了招呼，想我们亲自争取一下。 咱借一步说话吧。” 虽说借一步说话，但也没离开堂屋，而是四人走到了一边。 田氏压低了声音，不至于让郑媒婆听见，郑媒婆当了那么多年媒婆，虽然没见过两家父母这么说悄悄话的，但有什么关系？故而仍泰然自若坐在那里喝水，面上还仍保持着她当媒婆的专业笑容。 萧砚也依旧立在那，没跟田氏他们到一边。 但视线却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对面紧闭的房门，随即眉头便几不可见的皱了下。 这个世界的制度对他媳妇也太不友好了。 在从萧砚爷爷坟前回来的时候，田氏和萧富山就商量好了，他们现在就萧砚这一个孩子，人家也就姜宁宁一个孩子，这两家要是结亲，那真真的就是一家人，那萧砚爷爷托梦显灵的事自然不能瞒着亲家公和亲家母。 而对外说，肯定横生枝节，毕竟萧砚爷爷都说了，他这算是泄露了天机，故而还是不对外说的好。 可亲家公亲家母又不是外人。 只告诉亲家公和亲家母，以及他们儿媳妇应该没关系。 故而，田氏和萧富山真将这个托梦显灵的事跟孙氏和姜生财都小声说了。 孙氏和姜生财大惊失色。竟还有这种事？ 难怪人家突然托媒人来。 “虽说萧砚他爷爷说是对两家都好，但你们千万别误会我们就全是因为这个。”田氏忙小声解释，生怕他们误会。“我们已经问过萧砚了，他要是不愿意，我们肯定就算他爷爷托梦，也不会来的。 但他说他其实一直都喜欢宁丫头，只是因为一直没考上秀才，就没脸开口让我们来提亲。” “啊……”孙氏和姜生财又呆住了。人家孩子竟然一直喜欢他们女儿吗？ “都怪那死孩子，”田氏忍不住又骂两声，声音依旧很小。“早说不就好了。也怪我和他爹，平时对他期望太大，让他觉得他没考上秀才，就是辜负了我们的期望。” 又生怕孙氏和姜生财不信，田氏还大声喊：“萧砚你过来，你来发个誓，就说你会一辈子对宁丫头好，永远不会对不起宁丫头，要是违背了誓言，就不得好死。” “啊，这不可，不可。”孙氏和姜生财都忙道。哪有让孩子发这种毒誓的。“我信，我们信，真不用如此。” 别说院子门口那几个还在的人了，就连郑媒婆，都狠狠吃了一惊。 这为了能娶到姜宁宁，竟然连毒誓都发吗？ 第11章 毒誓?夹带私货? 萧富山却觉得还是他媳妇有办法。这誓一发，亲家公亲家母肯定心里都踏实了。 房间里，虽说姜宁宁通过原主的记忆，知道她老公现在的娘是一极其爽利的人，但爽利成这个样子，她也挺意外。 萧砚却已经在发誓了，也很大声： “我，萧砚，今日对天起誓，这辈子只娶姜宁宁这一个妻，只与姜宁宁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纳妾，永远会对妻姜宁宁好，绝不做有负妻姜宁宁之事，倘若哪怕只有一点，也天打五雷轰，立即不得好死。” 院子外的人更是震惊了。这萧砚脑子怕不是傻了吧，怎么竟然起这种誓？这要是姜宁宁突然早死了怎么办？这要是姜宁宁生不出孩子怎么办？ 田氏和萧富山也呆了呆。 不过想到是他们爹托梦的，说对两家都好，那应该两人肯定会和谐美满一生，遂都不在意。这么发誓就这么发誓吧，无所谓了。 而房间里，姜宁宁早就在忍笑了。老公竟然夹带私货。 不过这样，以后老公就有借口推掉很多东西了，不然就是要他不得好死啊。 孙氏和姜生财虽然也被惊到了，但心里却完全踏实了。 刚才虽然他们说他们信，不必萧砚发誓，但他们其实也不是真那么信，只是觉得不该逼着孩子发这种誓。 可现在，人家主动发，还发的这么大…… 他们心里哪还有什么不踏实和顾虑的。 也完全相信萧砚真是喜欢他们女儿的。 不然做不到如此。 两人眼里都有了泪光。 他们女儿这是终于遇到了一生的良人了吗？ 太好了，太好了。 郑媒婆虽然也极其震惊萧砚竟发这种毒誓，但还是忙抓住机会，起身也走过来道： “瞧瞧，瞧瞧，这砚小子多真心啊，大兄弟、大妹子，你们就同意了吧，这么好的女婿上哪去找啊。” 刚才郑媒婆去萧家带萧富山他们过来的时候，孙氏和姜生财都进了姜宁宁房间一趟，问姜宁宁要是人家极力争取怎么办，是否愿意，他们也好心里有个底。 姜宁宁就说若是这样，那定是真的非常非常中意她，她愿意。 如今，孙氏和姜生财自然不必再去房里问他们女儿的意思，直接便含泪不停点头，同意了：“嗯，我们同意，我们同意。” 既然同意了，接下来自然是互换庚帖，也就是男女双方生辰八字。 继而自然是拿这生辰八字去请人测算一下是否相合。 这一步不管是姜宁宁，还是萧砚都完全不担心。 毕竟，爷爷都托梦了，就算不合，两家也会想办法给弄成合的。 萧富山他们肯定是更相信显灵的，而不是还活着的人算的。只会当人家算错了。 何况那个测算生辰八字的先生，自从年轻时给人测算说八字不合被人打了后，就再也没说谁八字不合了，都说人家极为相合，免得又破坏了谁的姻缘，又被打。 果然，等萧富山他们回来，他们两的八字果然是极为相合的，而且还请那先生看了下何日适合下聘。 而最近的适合下聘的日子，就是明日。 不然就还得等一个月，才能有好日子。 两家都觉得反正不会反悔，还是早定下的好，也算了了一桩事，郑媒婆自然也是这么觉得的，反正一合计，就定了明天纳征。 虽然仓促了些，但又不是不行。 只是聘礼当中到时候另外给的银钱实在太多了，孙氏和姜生财都坚决不同意，只说给个几百钱他们就很满意了。 女婿在读书，比他们家更需要钱。何况这还是女婿明年的束修，他们怎么也不能要的。 但萧富山和田氏却坚决给，孙氏和姜生财又死活不让，最后还是郑媒婆两边说和，折个中，聘银到时候给三两。 孙氏和姜生财其实还是觉得太多了，可因为萧富山和田氏也死活不肯低于三两了，甚至说，这样外人知道了，就知道他们家是真重视姜宁宁这个儿媳妇，不止是口头说说，不然，还指不定又有什么闲话传出来，让姜宁宁受委屈呢。 孙氏和姜生财一听，觉得是这个道理，这才同意到时候另外给三两。 也自然更是感动萧富山他们的真心。 孙氏和姜生财的眼眶都又湿润了。别的倒是不重要，只要对他们女儿好，那他们就是死了，也是含着笑的。 既什么都说定了，萧富山和田氏自然忙带着萧砚回去准备明天来下聘的东西了。 郑媒婆也走了。 看门口也没人，孙氏和姜生财这才将姜宁宁从房里叫出来，跟姜宁宁将萧砚爷爷托梦，以及萧砚其实一直喜欢她的事都说了。 姜宁宁自然没说根本没什么托梦，是她老公搞的鬼，就为了让两家结亲顺利。 不过她老公的确一直喜欢她。 孙氏和姜生财还忍不住叮嘱姜宁宁：“人家这是将我们真当一家人，才什么都告诉我们，不过这个事的确不能对外说，免得多生是非。所以，就我们两家知道就行了，宁宁你也一定要注意啊，别不小心就跟外人说了。” 姜宁宁自然依旧是乖乖的应了：“嗯，我会注意的。” 姜生财却琢磨起来：“萧砚爷爷说，他们成亲会对两家都好，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法。” 孙氏道：“萧大叔不也在梦里跟他说了么，说我们以后自然就知道了。” 姜宁宁都没插嘴。 自然也就没说，之所以不具体的说对两家究竟有什么好处，那是方便她和她老公以后操作。 一旦定死了，说不定就不好操作了。 还是这样的好。 院子门口那几个人是在两家去找先生测算八字的时候就散了，都没等两家将八字测回来，通过这几人的口，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了为了能娶到姜宁宁，萧砚都不惜发毒誓。 还是发那样的毒誓。 村里谁不震惊？ 几乎所有未娶媳妇的年轻汉子都觉得萧砚疯了。 说萧砚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就算姜宁宁孝顺懂事，但孝顺懂事的人多了，至于娶毁了容的姜宁宁吗？ 而这毒誓都发了，那未来肯定不会退亲，势必就是会娶姜宁宁进门的啊！ 很多人都不停摇头：“都说读书人一根筋，这还真一根筋啊。” 有些老人家说：“怎么富山和田氏也不知道劝着点。” 第12章 下聘 一个长舌妇立刻眉飞色舞道：“算了吧，还劝呢，两人那个争取的劲哦，反正就是对宁丫头当他们儿媳妇满意的不得了，甚至毒誓都是田氏让砚小子发的！” 那些家里有姑娘，心里一直其实都想跟萧家结亲的人家，自然则是嫉妒不已。 也有不少姑娘是羡慕的。觉得她们以后要是也有人这么重视的来提亲，那该有多好。 姜家大房这，姜楚楚则要哭瞎了。萧砚哥哥竟然连那种毒誓都发，呜呜……呜呜…… 还要是不娶姜宁宁，不对姜宁宁好，就不得好死……呜呜……呜呜…… 反正姜宁宁那丑八怪以后都会是萧砚哥哥的妻，萧砚哥哥永远都会对那丑八怪好……呜呜……呜呜…… 朱氏已经看完舌头回来了，伤的很严重，花了不少钱开了不少药回来。 已经肿了，成大舌头了。 但仍很疼，朱氏只不停哆嗦着，仍说不出一句话来。 姜长财看自己媳妇和小女儿这样，没来由一肚子火。 一个昨天不小心自己摔破了脸，花了很多钱，今天一个又骂人太急，自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又花了很多钱，眼看着家中积蓄就这么去掉了大半，他能不心疼么！ 气能顺么！ 何况自己向来不当一回事的二弟家，竟然今天有了那么大的喜事。 那可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啊！ 倘若以后考中了秀才，那直接就改换了门庭啊！ 那到时候，他二弟岂不是就是秀才公的岳丈了？ 要是人家更出息一点，中了举，甚至当了官，那他二弟家……！！！ 他都不想想！ 一想他都觉得他能被气死。 姜长财自然也就控制不住脾气了，“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当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再有人自己弄伤了自己，甭想从公中拿钱医治！” 这话，沈春花、姜大安、姜二安三人就不爱听了，这要是他们也真不小心自己弄伤了自己，凭什么娘、小妹都能医治，他们就不行？ 可到底不敢跟他们爹顶嘴，便罢了。 看姜楚楚还在哭，姜长财立刻又骂道：“你给我闭嘴！哭有什么用，人家都发毒誓了，肯定迟早会将人娶进门的！” 骂的姜楚楚哭都不敢哭了。 姜长财又骂朱氏，骂她怎么生的小女儿，竟然一直连个来问问的人都没有，这是要砸手里啊。 又说孙氏就算生不出儿子，但人家生了个女儿有出息啊，就算毁容了，也能嫁这么好！ 这要是平时，朱氏还会顶两句，可现在朱氏大舌头了，说不了话，朱氏只能更生气了。 更恨二房那一家人了。 倒是村长，听说这事，却是点点头：“宁丫头也算苦尽甘来了。” 一直多可怜的一个丫头啊，一点坏心眼没有，却被无故毁了容，然后就一次又一次因为脸被退亲，被指指点点。 第二日，一到巳时，萧富山、田氏、萧砚便带着聘礼，在郑媒婆的陪同之下，往姜宁宁家去了。 别说萧富山和田氏喜气洋洋，郑媒婆也喜气洋洋，一路上，不停跟人打着招呼，说着话。 村里人已经知道他们今天要来姜宁宁家下聘，有些人已经又围在姜宁宁家院子门口看热闹了。 不过大多都是好奇萧家会给多少聘礼。 这可都是农家津津乐道的话题。 聘礼不是萧砚他们拿着的，而是萧砚他们族里人帮抬着的。 故而，萧砚他们都还没进姜宁宁家门，大家便已经看到聘礼是给女方的两套衣裳、两双绣花鞋。 以及，两只大鹅、二十斤腊肉、两条白鲢鱼、两坛普通酒，每坛五斤。 聘金他们是看不到的，也不知道多少钱，但光是这些聘礼，围观的人算了算，乖乖，这得至少一两多银子吧。 好多人张大了嘴巴。 要知道，农家这样下聘，已经算是重礼了。 村里很多人的聘礼也才只是两身衣裳，两双鞋。 大鹅就没有了，用鸭子代替，或者连鸭子都没有。 肉的话，有些有，但顶多四五斤，不会像人家这样直接二十斤。 鱼或许也有。 但真的很少很少有酒的，何况还是两坛。 而且看人家衣裳的布料，虽说也是粗布，但却不是那种最差的粗布，算是粗布当中非常好的了。 鞋就不说了，也算是农家当中比较好的了。 家有喜事，孙氏和姜生财一早就满面红光，不过当看到聘礼时，他们也极其惊愕。 不是说聘礼跟别的农家基本差不多么，这是差不多？？？ 这明明多很多！ 可也不能让人拿回去，定亲的时候这样是不吉利的。 孙氏和姜生财又是一阵感动。他们知道萧家为什么这么做，这样不仅他们女儿有脸面，他们也很有脸面的。瞧瞧外面大家羡慕的。 姜宁宁倒是想出来也看热闹，可惜一早，孙氏和姜生财就又让她回房里待着了，说得定完亲，才没那么多忌讳。 姜宁宁自己肯定是无所谓的，只是为了二老而已。 不然别人会说孙氏和姜生财没教好她。 这里就是这么个破世界。 哪天她一定给捅了。 郑媒婆站在堂屋门口，唱着聘礼单子，唱到哪样，哪样就先抬进去。 等唱完两坛酒，才唱：“另，聘金，三两。” 这聘金就是郑媒婆手里用红托盘托着了，不过一直盖着红布，就算大家方才差点将红布盯出个窟窿了，也不知道多少。 如今听到三两，围观的人都倒抽了口凉气。 啥？ 三两？！！！ 没亲眼看到，肯定是没人信的，可郑媒婆唱完，就将红布给揭开了，露出躺在托盘里的三两碎银子。 “我的老天爷。”人群里，更是炸开了。“萧砚家也太有钱了吧，竟然给这么多聘礼，不是说他家顶多够他明年的束修，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有钱读书的吗？” 一个老奶奶道：“这说明人家舍得给，也是真重视宁丫头呀！不然谁傻傻的给那么多啊！” 在场的年轻汉子们：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他们就是觉得萧砚家脑子都有问题。 在场的姑娘们则羡慕死了。她们真没想到，她们有一天会这么羡慕姜宁宁。 郑媒婆将聘金交给姜生财和孙氏，才更是笑成一朵花的说：“可以立婚书了，可以立婚书了。” 第13章 恶意 村长也来了，昨儿傍晚姜生财和孙氏亲自去请的，村长本来就打算来，自然今天就过来了。 村长在，自然也就成了见证人之一。 照理说，要是双方不识字，肯定是村长帮着立婚书，可萧砚是读书人，字写的比村长还好，现在自然是萧砚自己亲自写婚书。 萧砚很庆幸，他昨晚拿毛笔试了一下，发现原主的肌肉记忆还在，他就算在原来世界没用过毛笔写字，可却能写的很好。 加上原主学的那些东西，也都在他脑子里，他自然也知道婚书该怎么草拟。 何况村长也在一边教他怎么拟…… 总之，很快他就写好两份婚书。 婚书上自然少不得他和他媳妇的名字。 还有见证人的名字。 双方父母也算见证人。 故而，村长、郑媒婆、姜生财、孙氏、萧富山、田氏都也在婚书上按了手印，就按在见证人那一排他们各自的名字上。 等萧砚在他的名字上按了手印，孙氏才接过这两份婚书，进女儿姜宁宁的房间，让姜宁宁也按手印。 姜宁宁真心觉得这流程繁琐，不过当婚书递到她手里，看到红纸黑字的婚书的那一刻，她却有种别样的感觉。 就仿佛，她真的在这落地生根了，跟她老公又有了新的开始。 姜宁宁自然不能表现出来她是识字的，这不就是繁体字么，就算笔划比简体字多些，但她还真是认识的。 孙氏自然是不识字的，只是刚她拿婚书进来之前，萧砚和村长都有叮嘱女方手印要按在哪里，她就指着那地方让她女儿按就是了。 “他们说这是你的名字，按这上面就行了。” “嗯。”姜宁宁乖乖的手指沾了红色印泥，然后在她名字上按下了手印。 两份都按了，孙氏才又捧着婚书出去。 男方拿一份，女方拿一份，媒婆又一声高唱，也就代表定亲仪式结束了。 到这一步，女方其实已经算是男方家的人了。 只是请期、迎娶进门这最后两个步骤，得等到一年后。 因为这里，定亲后，一般是不会立刻确定日子，迎娶进门的。 基本都是等到一年后，才会又看日子，将新娘子娶进门。 定亲半年就娶进门的，也有，不过特别特别少。 而要是定亲后没多久就娶进门，要么就是趁热孝，只能赶紧成亲；要么就是家中需要冲喜，没办法。 倘若不是因为这两个原因，而那么快的娶进门，就会引起很多恶意揣测。 比如，女方是不是已经不清白了，需要赶紧嫁出去；或者女方是不是已经怀孕了，也需要赶紧嫁出去……等等。 主要都是对女方的揣测，极其恶意。 总之这个世界对女子真的一点不友好。 故而，为了妥帖，两家自然是跟着大流走，将婚期暂定于一年后。 媳妇现在这个身体年纪还小，哪怕婚期定在三年后，萧砚也无所谓，毕竟，就算一年后两人成亲，他也只能干看着。 他可接受不了这么小的年纪，媳妇肯定也接受不了，怎么也得两人都满十八岁。 只是，因为这种原因才将婚期定在一年后，这让萧砚心里又很不高兴。 他不管别人如何，但他迟早会让他媳妇在这个世界也能自由自在。 姜宁宁也觉得这个世界对她满满的恶意，但好在已经定了亲了，她不用再待在房间里了。 故而她终于可以从房间里出来，跟她老公正大光明见面了。 不过还是要装一下的，她只看了老公一眼，就快速低下头。 大家只当她是害羞了，都哈哈笑。 只有萧砚清楚自己媳妇到底啥个性，会害羞才有鬼。 想当初，他大二告白的时候，紧张的话都说不清楚，结果最后还是他媳妇看不下去，先告白的。 这时候，围观的不少人都进来了，跟两家道喜。 有几个姑娘还围着姜宁宁，真心跟姜宁宁说着恭喜。也顺便沾沾姜宁宁的喜气。 有些人就不好意思进来了。因为以往没少说姜宁宁家的闲话，有的甚至还跟姜宁宁家吵过架。 而那么多人在这里看热闹，姜宁宁大伯家和三叔家自然都有人坐不住，也来看了。 只是当看到那么多聘礼，还外加聘金三两，大伯和三叔家来看的人的嘴巴也瞬间张成了o型，甚至，立刻不看什么热闹了，忙各回各家，跟各自家里将这里的情况都一口气说了。 大伯姜长财立刻踹翻了面前的凳子。 气的头顶都差点冒烟了！ 因这两天给朱氏和姜楚楚治伤，他们家的积蓄花的只剩二两多了，可他二弟家，竟然一下就有了三两，直接比他家有钱了！ 他怎能不气！ 三叔姜发财也很生气，想他女儿姜杏杏出嫁的时候，聘金也才四百文钱，聘礼就更不用提了，反正没有酒、也没肉，也没大鹅！ “怎么办啊，当家的！”三婶李氏也是心里不痛快极了。 大房和三房一向就比二房好，这猛然一下子，二房就变这么好了，她心里怎么可能痛快！ “什么怎么办，他们就算一下得了那么多聘礼和聘金，但总的不还是比不上我们家么！”姜发财一说完这话，心里立刻舒服多了。 姜发财继续道：“我们家的田地都是好的，他们家有吗？他们家那田地还不知道要伺候多少年才能不那么贫瘠呢！ 还有他们家那破房子，说不定哪天就倒了，我们这房子可是造了还不到两年！ 就算他未来女婿是萧砚又如何？ 萧砚虽然是读书人，可又不是所有读书人都考得上秀才！ 而萧砚平时除了有礼一点，是一个屁都打不出来，就这样，还想就算考不上秀才也能在镇上找个好活干？怎么也要有点嘴巴子吧！ 再说，当初萧砚爷爷和他哥哥死，祸首就只赔了五十两，萧富山和田氏又跟我们一样，都是泥腿子，能另外有几个钱？ 供萧砚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现在又给那么多聘礼聘金，萧砚家里能还有钱？ 萧砚估计明年就读不了书了！” 越说，姜发财心里越舒坦，最后竟还哈哈大笑起来。 第14章 白木耳 李氏，以及家里其他人听了他的话，都觉得很有道理，也都笑了起来。 自然心里也都没有一点不平衡了。 而姜家二房这边，姜宁宁还被那几个姑娘围着。 有两个姑娘胳膊上还挎着篮子，篮子里有不少野菜。 这两姑娘是一早就去挖野菜了，但又不想错过热闹，一挖够一篮子，就赶紧回来了。 虽说这两姑娘家里其实是有粮食的，但农家人，能吃饱的少，吃不饱的多，故而也是要挖野菜掺杂着吃，不然根本吃不饱。 但姜宁宁不仅注意到了野菜，还注意到了篮子里的黑木耳。 肯定是这两姑娘挖野菜的时候，发现有黑木耳，就顺手采了回来。 虽然不多，但可以晒干放在那，以后积少成多做一盘菜，或者泡发跟别的菜一块炒着吃都行。 而看到黑木耳，姜宁宁就想到了白木耳。 印象里，原主都没见过白木耳。十里八村也没人见过。不过却听说过，白木耳很贵。 至于贵到什么程度就不知道了。 姜宁宁就想问问她老公萧砚知不知道银耳在这个世界到底多贵。 毕竟，她老公有原来萧砚的记忆，原来萧砚又一直在镇上读书，肯定比这十里八村的人知道的多。 说不定就知道呢。 而她空间，有很多新鲜白木耳。 那还是她和她老公捡漏屯的。 只因那会丧尸有别于一开始只攻击人类，开始只要看见什么，就会攻击、摧毁。 大家都怕买不到东西了，就开始疯狂抢在丧尸攻击之前，将那些无主的东西都屯为自己所有。 反正不管什么，能屯就都屯。 不过那些人没有空间，很多东西想屯，也没那么多时间让他们慢慢屯。 有空间的她自然大大的捡漏。 所以，有次，眼看着丧尸就要摧毁几个种植有白木耳的大棚时，其他人来不及抢收那么多无主的新鲜白木耳，各个只抓了几朵就跑，但她却和老公进了大棚，将大棚里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里。 而这种捡漏自然不止一次。 不过现在有人围着她，而且那么多人在，她自然不好问老公。 那几个姑娘又跟姜宁宁聊了好一会，觉得沾够了喜气才走。 这男方家来下聘，一般女方家是要准备一顿饭的。 若是女方家穷，饭自然也不必丰盛，意思意思就行了。 但男方家的聘礼当中不就有鱼肉吗，可以拿些出来丰盛一下饭菜。 孙氏和姜生财昨儿晚上就已经请了隔壁陈婶子和陈婶子的儿媳今天来帮着做饭。 陈婶子和她儿媳妇今天不仅来了，而且还带了些小白菜和苋菜过来，能做成两盘菜。 本来姜宁宁家是种有这些东西的，可上个月菜园却被大伯家的猪给都拱了，只能重新种，故而，别人家已经有这些菜了，她家却还没有。 当时大伯家耍无赖，不肯赔，姜生财又念在到底是自己大哥家，就算了，也没追究。 这要是换现在，姜生财肯定会追究的。 姜宁宁看灶房很忙碌，便也去灶房帮忙了。 但刚进去，就被陈婶子给推出来了，说今天是她定亲，她可不能动手干活。 孙氏为了能让饭菜丰盛点，腊肉割了好几斤下来，就算不能当好几样菜，但能做成好几盘。 好在孙氏当时换的是糙米，不然今天估计都没那么多粮食做成米饭。 反正糙米饭煮了满满一大锅。 加上两条鱼都杀了，又拿野菜凑了两盘菜。又开了坛酒，总之这顿午饭在农家里算，还是相当丰盛的。 大鹅就不能杀了，按这里风俗，这玩意是要一直养着的，若是能养到男女方成亲，是最吉利的。 若是养不到那时候，也不碍事。 反正定亲当天是不能杀大鹅。 因一桌坐不下，分两桌又没那么多人，菜也不好放，故两张桌子拼在一块。 这里男女是可以一桌吃饭的，可要避嫌的地方，还是要避的。不过定亲了，姜宁宁和萧砚倒是可以坐一块了。 只是陈婶子儿媳妇还是年轻媳妇，就坐在陈婶子和孙氏中间。 姜宁宁左边坐着孙氏，右边坐着萧砚。萧砚另一边是田氏。 看萧砚给姜宁宁夹菜，姜宁宁立刻就低下了头，大家都乐的哈哈笑。 饭桌上，大家那叫一个开怀。 因大家都觉得萧砚还受着伤，没有让萧砚喝酒，故而，都是村长、姜生财、萧富山，以及帮着挑聘礼过来的萧家那几个族人在喝。 郑媒婆不时也会哈哈笑着喝两盅。 孙氏、田氏、陈婶子也喝了点。 陈婶子儿媳妇就没喝了，不过吃好，却还陪着婆母一块坐着。 姜宁宁和萧砚都没喝酒，自然也吃好了，孙氏和田氏便让他们俩下桌了，去院子里坐着好好说说话。 引得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不过这正合两人的意思，姜宁宁和萧砚自然去了。 院子里这时候可一个人没有，人现在都在堂屋里吃着饭呢。 姜宁宁一在院子里的树下坐下，便道：“正好有事要问你呢。” “什么事？”萧砚将另一个凳子移过来一点，坐在她旁边。 “白木耳在这个世界究竟有多贵？”姜宁宁压低声音问。 萧砚想了想原主的那些记忆，原主在书院的确有听人谈起过银耳，才也压着声音道： “这个世界跟我们原来世界的古代一样，白木耳目前没人会种植，全靠野生，数量自然稀少，基本都是被当做贡品送进了皇宫。 剩下那一点没被送进皇宫的，也在非富即贵的那些人手里，旁人是吃不到的。 总之是贵，据说帝京银耳有时候能卖到二十五两一斤的高价。 而四安镇离帝京远，又没帝京那么繁华，书院的人说也能卖个十几两，但绝不低于十五两一斤。” 他们现在所在的村叫枣树村，而枣树村就所属四安镇。 “干货，还是新鲜的？”姜宁宁追问。 “自然是干货。鲜货的话估计也能卖几两一斤。” “那太好了！” “怎么，你要将空间里的银耳拿出来卖？”他记得她空间里不仅有新鲜的银耳，还有干的银耳。 因为她空间里的东西大多都是他们一块屯的，就算有不少她单独屯的，但她也会告诉他她另外都屯了些什么。 第15章 心都往一处使 “是啊，我本来没想到这个的，空间里东西太多，一时我还真不知道拿什么东西出来卖比较好。 可刚才我看见有人篮子里除了野菜，还捡到了黑木耳，我就想到了白木耳。 既然这玩意这么贵，自然是卖点这个得点钱。 现在我们两家都太穷了。”姜宁宁说道。 两家现在加起来估计也就只有那聘金三两了，这次定亲，算是将萧富山和田氏最后那点积蓄都拿出来了。 姜宁宁又说：“而且有钱了，就能直接给家里买很多粮食了，或者从空间里拿出粮食，佯装是钱买回来的也行。 不像没有钱，从空间拿粮食出来都得找借口，借口真的很难找，还是有钱好。这样给家里添置别的东西也方便。” “那就先拿这个卖吧。不过得拿新鲜的出来，干货以后再说。” “我傻呀，我直接拿干货出来。好歹也要让家里人看看，我们才去卖啊。 那明天你陪我一块去山上，佯装是从山上采来的吧。 正好也能让我爹娘和你爹娘彻底相信我们俩在一块，真的对两家都好。” “嗯。” 又过了好一会，堂屋里的人才都吃好饭。 萧富山他们又坐了好一会儿，才都走了。 萧砚自然跟着爹娘一块走了。 孙氏和姜生财这才开始收拾聘礼，仍红光满面。 女儿有了这样的好人家，他们是彻底放心了，而且村里人看他们家的眼神都变了，他们都觉得他们的腰板挺直了许多。 姜宁宁看着孙氏和姜生财将三两银子藏好，说是一文都不能动，都要留给她以后当嫁妆。 将两只大鹅送进鸡圈里养着。 鸡圈里没有鸡，就空的，如今两只鹅塞进去，不时叫两声，让这个家也更有烟火气了一些。 没吃完的腊肉挂起来，酒也收起来。 孙氏和姜生财还喜的不行，心里也很满足。 之前女儿虽然定过三次亲，但却都没有走到下聘这一步，都只是走到交换庚帖那一步，故而，之前每次解除婚约，人家只用将他们女儿庚帖还回来，他们也只用将男方庚帖还回去就行。 只有这次定亲，才真的让他们有在嫁女儿的感觉。 “宁宁，给。”孙氏将萧家送来的那两套衣服和两双绣花鞋给姜宁宁。“去收好吧。” 姜宁宁却没听到孙氏的最后一句，只是想着她自己现在身上的衣服实在是太破了，打了好多补丁，就跟个叫花子似的，现在好了，有衣服穿了。 还是两套，可以换洗。 次日，当姜宁宁一身新衣，脚上穿着新鞋从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孙氏和姜生财都愣了愣。 他们女儿竟然现在就将衣服和鞋子穿上了。 一般姑娘家都会留着以后慢慢穿的，不舍得那么快就穿上。 不过女儿好像挺高兴，眼里都比往日多了神采，孙氏和姜生财自然也高兴。 “好好好，好看。”孙氏和姜生财都不停点头。 别说女儿精气神现在变了，开朗了许多，他们自己也变了啊。 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要是女儿还跟往日一样，他们才要担心呢，担心女儿多少还有过去被退三次亲的阴影，可现在，不管谁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点阴影没有啊。 怎么可能不好呢，真是太好了！ 姜宁宁刚吃了早饭，萧砚就来了。 不仅萧砚来了，还有田氏也来了。 萧砚和田氏手里都拎着东西。 是三十斤糙米，十个鸡蛋，以及一篮刚从菜园摘回来的菜。 田氏笑容满面道：“这孩子说要来找宁宁，我就跟过来了。正好有东西要送来。” “拿这些干什么啊？”孙氏和姜生财都很是慌张。“拿回去，快拿回去。” “欸，跟我客气啥呀，我们现在可是一家人。就算还没将宁宁娶进门，不也是么？拿着吧，本就该这样的，倘若换你们家，看我们家这个处境，你们肯定也会这样的。” “可你们家还有吗？”孙氏和姜生财真的很担心。也知道田氏和萧富山一直供萧砚读书，其实日子也并不好过。 而昨天下聘已经基本将家底掏空了。 “还有呢，放心好了，没全拿来。菜我就只摘了一篮子过来，回头吃完了你们自己再去摘，等吃完了我家的，估计你们家菜园的菜也长好了，到时候我们再上你们家菜园去摘，也一样的。” 说到这，田氏还握住孙氏的手，“以后我们两家就心都往一处使，不管小砚他爷爷说的是不是真的，肯定日子也会越过越好的。” “欸，欸。”孙氏和姜生财都红了眼眶。 听说萧砚要陪姜宁宁去山上挖野菜，孙氏和姜生财立刻都急了：“这哪能行，你还受着伤呢，可不能上山。” 田氏帮腔道：“有什么不能行的，林大夫说他伤恢复的好着呢，还特意叮嘱要多出来走走，更利于恢复。就让他去吧，又不是进深山，就那几座小山头，无事的。” 孙氏和姜生财这才罢了。 拿个大背篓，也能多装些白木耳回来，故而，姜宁宁就以两只大白鹅也要吃野菜，而且食量还不小为由，不仅拿了个篮子，还拿了个大背篓。 萧砚顺手就将大背篓接了过来，背在一边肩上。 孙氏和姜生财又急了，又担心萧砚的伤。 又是田氏道：“不要紧。他力气大着呢。以前也是我和我当家的小看他了，以为没让他干过活，他应该没什么力气，这要不是上次拖他回屋，我们都还不知道他那么大的力气呢，这一个背篓才多重啊，让他拿吧。” 姜宁宁心想这未来婆母是真爽利啊，什么话都帮着她老公说完了。 姜宁宁和萧砚来到一座小山背后。 确定除了他们俩，是一个人没有，两人这才放下背篓和篮子。 姜宁宁这才从空间拿出一些新鲜白木耳。 这拿出的时候，还连带椴木、袋料、瓶子一块拿出来了。 白木耳就是在这些上面种出来的。 没办法，当时她也没那个时间一个一个将新鲜白木耳给采摘下来，再放进空间里，只能连带这些东西一并都收进了空间。 而当时几个大棚，一个大棚里是用椴木种植银耳的，一个大棚里是用袋料种植银耳，其他大棚则都是瓶栽银耳。 看姜宁宁将东西拿出来了，萧砚这才弯腰，从椴木、袋料、瓶子上面将银耳一朵一朵采摘下来，放进大背篓里。 姜宁宁也忙采摘。 第16章 我负责搞钱，你负责搞权 等大背篓和篮子都装满了，姜宁宁才没再从空间里拿出新鲜木耳了。 又将摘完银耳的椴木、袋料、瓶子都收进空间里。 却留了一截椴木在外面，还从袋料和瓶子里抓了些木屑等东西出来，从旁边树上摘了片大叶子包好。 显然都是要带回去的。 萧砚见状，便问：“怎么，你要学着种植银耳？” 不然为什么还带这些回去。 姜宁宁点点脑袋： “是啊，这玩意这么贵，只要我们种的出来，那就是非常赚钱的。 我们现在这么缺钱，而且我们总不能一直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卖，何况我们以后都要在这生活的，自然要做些长远打算，多发展些事业，让我们不停有进项。 所以我才想试试看能不能种出这个东西来卖。 昨晚我翻了下我空间屯的那些书籍，其中有一本就是教怎么种植银耳的。 我发现，袋料和瓶栽种植银耳竟然一个多月就能收获。 椴木种植就算了，收获时间太长，不过将椴木带回去，可以跟家里人说，银耳就是在这上面长出来的，我抱了一节回来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种出来。 这木屑等东西，自然也是佯装从长出银耳的地方弄回来的，也是拿回来研究的。 而这个世界没那种袋子，我也没打算用袋装料种植。 但瓶子可以用陶罐等来代替啊，所以我到时候肯定是用瓶栽法来试着种植银耳的。 反正我先试试吧，不行就算了。” 虽说看书是看会了，但她又从来没种过，是不是真能种的出来，姜宁宁心里还真没有底。 萧砚自然知道她空间里屯了很多书籍，那还是他们一起屯的呢。 当时很多大型图书馆都被他们搬空了。 有讲怎么种植银耳的书自然不足为奇。 而且，的确该做些长远打算。 “那你就试试吧。”萧砚没有意见。“只是在这个世界，不管做什么生意，不打点，又没权力在手的话，是根本做不大的。” 可生意做不大，那才能挣几个钱？ “等家里稳定了，我就回书院。”萧砚又说。 现在是他和他媳妇才刚穿来，两家都还没稳定，他不放心，才没回书院。 等稳定了，他肯定要回书院。 他要手里握有权力，他媳妇自不会束手束脚，能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姜宁宁自然知道生意做不大就挣不了多少钱，也知道他迟早会回书院。 毕竟还得回书院查出打死原来萧砚的凶手是谁，也好帮原来的萧砚报了这个仇。 只是她老公现在这话明显不止这个意思…… “怎么，你要走科举这条路啊？” “嗯，这是目前我这个身份最快接触到权力的办法。” 他现在是读书人，而且现在还算太平，没听说哪个地方在打仗，那就算他去从军，进了军营，也很难很快得到晋升。 而科举有着很完善的晋升制度，考中举人就有做官的资格，考中进士，那肯定能当官。 而且就是那么恰好，这个月中旬，大炎又要举行院试了，她老公可以参加考试，要是考中了，就是秀才。 而今年八月，又会举行乡试，考中者，就是举人…… 所以走科举，真是目前最快的办法。 “可……”姜宁宁还是有点迟疑，“那你不得苦读了？”她只是不想老公那么辛苦而已。 她老公脑子是聪明，可也耐不住才刚穿来，刚接触到这里的知识啊。 何况这里考试跟他们原来世界的考试又不一样。 肯定什么都得从头学起。 还得短期就有效果。 那可比这里的寒窗苦读十年还辛苦。 “我可能不用苦读。” “啊？”姜宁宁有点呆。 “原主学的那些东西，都在我脑子里，也好像都形成了肌肉记忆，我随便拿起一本原主读过的书，那本书的内容立刻就会在我脑子里涌现，我竟也能倒背如流。所以我感觉，我并不用苦读，或许就能通过科举。” 原来的萧砚那么厉害吗？ 姜宁宁有些惊讶，可又十分不解：“那他怎么还是个童生？” 萧砚道：“他心里压力过大，平时还好，一到考试，就手抖的不行，越想考个好成绩，手就越抖，明明对试题他心里都有答案，却因为手抖，每次考卷都没法答完，自然成绩就不理想。” “那他到底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压力？我看他爹娘似乎并没有给他那么大的压力。” “他爹娘倒是没怎么过问他书读的怎么样，只要他尽力就好，平时他从书院回来，爹娘也是最关心他在书院吃的好不好。 是他自己给自己的压力，想有出息，不辜负爷爷临终遗命。 又觉得爹娘供自己读书不容易，想有出息，让爹娘面上有光。 又自卑自己在书院总是被那些富家公子哥说是泥腿子，也想有出息，让别人不再轻看他。 反正他就是觉得他一定要有出息才行。 所以天天拼命的读书。 时间长了，压力自然越来越大。” 听到这，姜宁宁忽然想起一件事。 村里人都知道，十二年前，萧砚爷爷带萧砚哥哥萧石头和萧砚去镇上玩，然后，萧爷爷和萧石头都被马踩到。 是有人不顾法令，在街上纵马。 萧石头当场身亡，萧爷爷虽然当时没死，但抬回来没几天，也因为伤重过世了。 而期间，萧富山有去衙门告了好多次，要纵马的人偿命，可纵马的人已经买通了县衙里的人，县衙根本不受理这个案子。 但因为萧富山还不停告，县令不胜其烦，才让那人赔五十两了事。 可萧富山仍不愿意，还要人偿命，县令便让打了萧富山好几大板子，给扔了出来…… 萧爷爷听说，生怕儿子也有事，硬拖着最后一口气没咽下，拜托族人将萧富山带回来，不许萧富山再告了。 说他们命如草芥，不管怎么都是斗不过富的和当官的。 然后才哭着叮嘱萧富山和田氏，让好好收着那五十两，全给萧砚以后读书，想萧砚将来能有出息，改换门庭，这样家里也就不会再被如此欺负，命如草芥。 叮嘱完这些，萧砚爷爷就断气了。 萧砚哥哥死的时候才九岁，而萧砚当时才五岁。 而当时萧砚之所以没被马踩到，那是因为他恰好在路另一边卖糖人的摊位，等着摊主给他做糖人，不然估计他也会被马踩死。 在这样一个时代，又没钱，又没权，又没地位，如何不会被欺负？ 姜宁宁忽然道：“以后我主要负责搞钱，你主要负责搞权吧。” 想以后能自由自在，这两样缺一不可。 她倒是也想搞权，但问题这个破世界男尊女卑，她老公作为男子，肯定比她搞权容易。 第17章 彻底相信 “嗯。”萧砚自然是没意见的。本来他们一直就有分工，不是谁是谁的附属品。 又从旁边树上摘了好几片大叶子，将大背篓和篮子都盖好，姜宁宁和萧砚才要回去了。 萧砚又背起大背篓，怀里还帮抱着那节椴木。 这节椴木都长出银耳了，很显然已经经历了不少风霜，两边就算有切口，那也不是新的了，何况这是他媳妇特意留在空间外，要带回去的，自然也是特意挑选的切口都一点不平整的，总之就很像野外之物，露不了馅。 姜宁宁则又拎着篮子，并拿着那用树叶包好的木屑等东西。 孙氏和姜生财正好在田里给施他们沤好的肥，而田氏和萧富山也正好在田里，不过却是在拔稗草。 因为两家的田并不是相邻的，故而自然隔了不少距离。 看都在田里，姜宁宁和萧砚自然就没继续往村里走了，而是在田坝上拐了个弯，往离他们最近的田氏和萧富山走去。 田氏和萧富山都忙说：“你们挖好野菜就赶紧回家吧，这田里用不着你们。” “不是，是我和宁宁采到些东西，爹、娘，你们上来看看吧。”萧砚说道。 “什么东西呀？”田氏和萧富山这才从田里上来。 “伯父、伯母，你们看。”姜宁宁说着，揭开篮子上面的树叶。 因田氏和萧富山的年纪都比孙氏和姜生财大，不能叫叔和婶，又因为还没进门，也不好跟着叫爹娘，自然是叫伯父和伯母。 “啊，这是——！！！”田氏和萧富山都瞪大了眼睛。声音却不由地压低了：“这是白木耳吧？” 声音甚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他们虽然没见过白木耳，但黑木耳他们见过啊，而这个跟黑木耳长的那么像，又是白色的，那不就是白木耳吗？ 还整整一篮子，天呐。 “嗯，”姜宁宁点头，“萧砚说这东西在镇上可贵了。萧砚背上背篓里也全是呢。” “啊……”田氏和萧富山更是惊呆了。那么大一个背篓，里面也全是？！！！ 这得值多少钱呐！ 田氏转头就喊。 “兰娥、生财，你们快过来！” 而田氏这一嗓子，所有在田里忙的人都听见了，但其他人也没在意，因为都有各自的活要忙，都只是往这边看了眼，就继续低头忙了。 只有孙氏和姜生财忙放下手里的粪箕，手都来不及洗，赶紧过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孙氏极其焦急的问。 姜生财还生怕两脚泥的她摔了，扶了她一把。 “你们快看。”田氏压低声音，手上动作却很快，让孙氏和姜生财看篮子里的白木耳，又将背篓上的树叶揭开一点。 等孙氏和姜生财都看清了，竟然满篮子满背篓的白木耳，也都瞪大了眼睛，田氏才忙又将篮子和背篓用树叶盖上。 “这、这、这……”孙氏和姜生财的声音都也有些抖，声音自然也不由地压低了，“怎么会这么多白木耳？” 田氏立刻道：“宁宁和小砚在山上采的。” 姜宁宁道：“就是那山背后，我和萧砚本来是过去看看那边野菜多不多，这边被挖的没多少了，却不料，我的鞋子不小心掉了下去，我们就下去捡了，然后就看到白花花一片，我觉得是白木耳，萧砚也认为是，我们就都摘回来了。” “我的老天爷。”田氏孙氏等还激动的不能自已。 “果然，果然，”田氏甚至欣喜道，“公爹说的是真的。”田氏紧紧抓着萧富山的胳膊。“真对两家都好！看，这都还没成亲，就只是定亲，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好事！” 萧富山也激动和喜的不行：“难怪爹说以后我们就知道了，看，我们现在不就知道了吗！” 孙氏和姜生财自然也彻底信了那托梦显灵之事，难以平复激动的心情。 姜宁宁和萧砚对视一眼。 姜宁宁眼里有着笑意，萧砚见了，眉眼不自觉的就温柔了两分。 又等田氏他们激动了一会，姜宁宁和萧砚才说他们要去镇上，将这些都卖了。 “走走走，我们陪你们去。”田氏说着，就要一块回村里了。 萧富山、姜生财、孙氏三人也一样，打算一块去。这么贵的东西，路上有个什么好歹，岂不是白采了。 还是他们一块去的好。 “不用了，我们两个去就行了。”姜宁宁笑道。“我们回去就换块灰布盖上，不会让人看见是白木耳的。这去的人多了，还更引人注目。” “这倒是，这倒是。”田氏四人都认同的点头。 也是这时，四人才注意到姜宁宁手里还拿着另一个东西，萧砚手里也还抱着一节木头。 “宁宁，这树叶里包着的是啥啊？还有小砚，家里又不是没柴烧，不用你特意抱一节木头回来。”四人都说道。 姜宁宁乐道：“不是的，这都是从那长有白木耳的地方弄回来的，刚才萧砚手里的木头上就长了白木耳，已经被我们采了，才会这么光秃秃的是一节木头，我看这个可以卖的很贵，就想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种的出来。” “这东西都没种子吧？能种的出来？”萧富山立刻问道。倒不是反对，只是有疑问，完全想象不出这东西能种的出来。 田氏、孙氏、姜生财也一样，都看着姜宁宁。 姜宁宁道：“所以我才会将能长出白木耳的东西给弄回来研究。 得熟悉白木耳的生长环境，弄出这样的生长环境，才有可能种出白木耳。 而且我觉得这东西应该是有种子的，不然它怎么长出来的？ 只是种子可能不是我们平常认识的那样的种子，我们根本不认为那会是种子……总之试试吧。 研究不出来也不要紧，不是吗？” “对对对。”四人都附和。但要是研究出来了，那以后日子肯定就不愁了啊。 “所以我也会留两朵白木耳在家里研究。”姜宁宁又道。 “留留留。”四人一点意见没有。这本就是两孩子自己采到的，就算一朵不卖，他们其实也没意见。 姜生财道：“她娘，你回去去村长家借杆秤，帮着称一下多重吧，免得俩孩子到镇上，被人骗了。这样心里也有数。” 第18章 悬壶医馆 “好好好。”孙氏忙点头。 田氏：“我也去！” 看孙氏和田氏已经忙回村里去了，姜宁宁：“……”好吧，这样路上没法作弊了。 本来她还打算在去镇上的路上，又从空间拿出点白木耳的。 看姜宁宁和萧砚跟着孙氏他们回村了，姜生财和萧富山才又回各自家田里干活。 两人感觉他们更是浑身充满了干劲。 有在田里忙的人瞧见田氏孙氏风风火火领着姜宁宁和萧砚回去了，而姜生财和萧富山则满脸笑意又到田里忙碌，便忍不住感叹了声：“两家处的可真融洽啊。” 有人听到，忍不住也笑道：“能不融洽吗，毒誓都发了。再说了，富山和田氏现在就砚小子一个孩子，生财和孙氏也就宁丫头一个孩子，这聘也下了，婚书都立了，要是还处的不像一家人，才会让人觉得奇怪吧？” “这倒是，这倒是。”那人也不停点头。 这两人旁边的田，就是姜长财家的。 姜长财家田里也长了不少稗草，正也在田里拔呢。 姜楚楚也在。 因小时候姜楚楚饭都没吃完，就哭着要离开外婆家，而姜长财和朱氏实在受不了她的哭声，只能提前从朱氏娘家离开。 哪知道，还没离开朱氏娘家所在村子，朱氏娘家堂屋的房顶就塌了，朱氏的娘当时就被压死了，朱氏娘家其他人也受了很重的伤。 自此，姜长财和朱氏就觉得姜楚楚是他们的福星。不然他们肯定就算不死，也会重伤。 所以，从那时候起，姜长财和朱氏就开始很宠姜楚楚。 哪怕这个小女儿好吃懒做，总是不下田下地干活，他们平时也很少管。 可这两天，姜长财和朱氏的心境却开始有点变化了。 觉的这个女儿要砸在他们手里了，真不像个福星的样子，故而，今天，就算姜楚楚又不想下田干活，姜长财和朱氏却一反常态，非让她也来拔稗草了。 不然就不让姜楚楚吃饭。 姜楚楚没办法，只能来了。 姜长财听见了隔壁田里的对话，却当做没听见。 可心里却难受极了，就跟被针扎似的，让他极其不爽快。他就听不得他二弟家的好。 姜楚楚却一心在姜宁宁的衣服上。 她望见了，那丑八怪竟然已经将下聘的衣服穿在身上了！ 那样好的衣服她都没有一套！ “丑八怪就是丑八怪，这终于有一个一定会娶她的了，就立刻将衣服穿出来显摆了！” 沈春花就在旁边拔稗草，听着小姑子这又酸又气的话，她当做没听见，甚至去另一边拔稗草去了。 她一直都不怎么爱跟小姑子说话，小姑子又蠢又笨还烦人。 村里，田氏她们借了秤，就称了起来。 姜宁宁已经拿了两朵银耳放在一边了，剩下的，除掉篮子的重量，又除掉大背篓的重量，恰好整整十四斤。 感觉带个篮子不方便，便将篮子里的银耳转移到一个小背篓里。 孙氏找了两块有好几个补丁的灰布，将小背篓和大背篓都给盖上。 田氏塞给萧砚十文钱，让萧砚和姜宁宁坐牛车去，千万别走着去，也别走着回来，太远了，会很累的。 不管孙氏和田氏说什么，萧砚和姜宁宁都一一答应了。 坐牛车一人只要一文钱，而他们带的东西他们都抱在怀里，也不占地方，加上也不重，故而没有另外收钱。 等姜宁宁和萧砚坐牛车到镇上，也才花了两文钱。 四安镇，虽然不繁华，但到底是一个镇，该有的铺子，还是都有的。小摊贩也不少，还是挺热闹的。 “要打听一下哪里收白木耳，又哪里价钱最公道吗？”姜宁宁问。 萧砚摇头，“不用。原主六岁就来这镇上读书了，对这镇上还是很熟的。这白木耳被这个世界认为是延年益寿的珍品，也有药用价值，一般医馆都收的。 而这镇上，最公道的医馆就是悬壶医馆。 不过因为最公道，加上这医馆的主人张悬壶大夫脾气不怎么好，没一点耐心，所以说一不二，想讨价还价的都会被撵出来。” 姜宁宁：“既然都最公道了，自然便无需讨价还价。有那个时间讨价还价，他还不如多救些人呢。” 萧砚点头。 “那就去悬壶医馆吧？”她觉得省事。 “嗯。” 悬壶医馆虽然不是开在镇上人流量最大的街上，但来医馆看病的人却不少。 姜宁宁和萧砚差点连站的地方都没有，还好，有医馆的学徒看见了他俩，得知他们是来卖药材的，便将他们请到了另一边。 他们也看到了张悬壶大夫。张悬壶大夫六十多岁的样子，整个医馆，就只有他这一位大夫。 只是张悬壶大夫不修边幅，尤其是头发，乱糟糟的，就跟鸟窝一样，这要是在别的地碰见了，真的很难让人联想到他竟然是一位大夫。 不过这么多人来这看病，可见人医术还是很可以的。 张悬壶两只手都在给人把脉，一边一个病患，学徒已经去跟他说过又有人来卖药材了，但他也抽不出空过来。 姜宁宁和萧砚也不着急，就那么站在那等着。 然后他们发现，张悬壶不仅两只手都会诊脉，而且两只手都会写字，并且能一心二用，一只手写这个病人的药方，一只手写另一个人的药方，完全是一个人当做两人用啊。 而且还一点差错没有。 姜宁宁和萧砚不由地对视一眼。是有真才实学的。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张悬壶才能抽得出空来，忙过来。 也不寒暄，跟没看到姜宁宁满是烧伤的脸一样，也跟没看到萧砚头上绑着纱布一样，直接便问：“你们要卖什么？” 姜宁宁这才揭开她手里小背篓上面的灰布。 张悬壶一愣，随即，也不问他们哪来这么多白木耳，便道：“干货十八两一斤，你这是新鲜的，只能五两一斤。你们要卖的话，就让他称重，给你们结账。” 说着，都不指指学徒，就又要去给人看诊了。 “等等，这里面也是。”姜宁宁叫住他。并已经揭开了萧砚手里大背篓上面盖的布。 张悬壶更愣，胡子一翘一翘的。老天爷给这两人赏饭吃也不是这个赏法吧。 不由地，张悬壶那苍老又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看姜宁宁，又看看萧砚。 第19章 烤肠 说了句：“都要。”就又去给人看诊了。 这次姜宁宁就没再叫住他了。 本来她就是要问这个。 张悬壶虽然没问什么，但学徒给白木耳称重的时候，却忍不住问姜宁宁和萧砚，这么多白木耳他们到底都哪来的。 姜宁宁又将跟田氏她们说的话，说了一遍。 学徒这才呵呵笑道：“你们别介意啊，我师父他就是个怪老头。” 也是因为觉得姜宁宁和萧砚眼生，应该不是这镇上的人，估计不知道他师父的个性，怕他们因为他师父刚才的态度心里不舒服，学徒才会多说了这么一句。 姜宁宁笑道：“没事，给人看病要紧。本就不该在一些毫无意义的事上浪费时间。” 整整十四斤，既然五两一斤的话，那就是七十两银子。 姜宁宁接了，顺手放在萧砚的大背篓里。 等姜宁宁和萧砚走了，学徒趁空档，给师父张悬壶递上一碗茶的时候，想到姜宁宁说的那话，顺嘴就跟他师父说了。 张悬壶给自己灌茶的动作停住了，“她真那么说？” 他也觉得不该在一些毫无意义的事上浪费时间，所以一直我行我素，只做他认为对的事情。 可似乎从来没有人能理解过他。 但现在…… “嗯。”学徒点头。 张悬壶却不再说这个了，“白木耳炮制了吗？” “已经炮制了，根部都剪掉了，也用清水漂洗干净了，正放太阳底下晒呢。” …… 从医馆出来，姜宁宁便趁没人注意，只留了二两银子在外面，其他银子，则都被她收进了空间。 都来镇上了，而且也有钱了，七十两银子在她原来世界可就相当于七万块钱，那自然要在镇上买点东西再回去。 何况她和老公都想好好逛逛这镇上。 而为免银子丢了，还是放在空间比较稳妥。 正好也已经午时了，可以找个地方吃午饭了。 姜宁宁一时也不知道吃什么。 还是萧砚道：“跟以往一样，先逛，你看到哪个想吃就吃哪个。” 在他们原来的世界，还没进入末世之前，每次逛街，的确都是这个样子的。 因为萧砚不挑食，倒是姜宁宁，有些东西要是不喜欢吃，就算萧砚哄半天，说对身体好，她也不吃。 故而，每次逛街，都是姜宁宁看见什么想吃的，就买哪个。 但都吃不了两口，就又看见另外想吃的，她又换另一样，那没吃完的，自然是萧砚给吃了。 等她又再换另一样的时候，萧砚又接着吃她上一份没吃完的，然后，又换，萧砚又再…… 总之，每次逛下来，等姜宁宁吃饱了，萧砚就算饭量比她大不少，也吃饱了。 “嗯。”姜宁宁自然一点意见没有，立刻开始跟老公逛街了。 因她脸上的疤实在过于可怖，她又这么大大方方的，似乎一点不觉得丑陋，倒是让不少行人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 姜宁宁也不在意，依旧大大方方的，拉着老公就立在一卖肉夹馍的小摊位前，买了个肉夹馍。 吃了两口后，又看见了馄饨，她就觉得肉夹馍不香了，不吃肉夹馍了，去点了碗馄饨。 萧砚一边啃着肉夹馍，一边等着她吃馄饨。 姜宁宁馄饨也只吃了两口，就又给老公了。 她又到街对面，去买鸡腿了。刚炸的鸡腿，喷香。 “那个要不要？”萧砚吃完馄饨，看见有甜酒酿，便问他媳妇要不要那个。 “要。” 几条街下来，姜宁宁吃饱的同时，发现，除了这镇上最繁华的那条街，以及医馆所在的那条街小吃摊位稍微多一点，其他街，小吃摊位却少得可怜。 零星一两个都算好的，有的街道甚至连一个小吃摊都没有。 而两边的铺面她也观察了下，除了有个酒楼装修的气派些，其他也就那样吧。 “这镇上是不是富人不多？”姜宁宁问道。 萧砚自然也吃饱了，喝了口姜宁宁递过来的水，才说道：“本来就只是一个小镇，有钱人再多，也就只有那些。” 姜宁宁点头，“难怪就一个酒楼看起来气派点。” “有点可惜，”姜宁宁忽然小声道，“以前每次逛街，都会买根烤肠的，今天我都没看到有这个东西。” 萧砚压着声音道：“这个世界只有腊肠和血肠，没听说有别的什么灌进肠里做成吃食的。” 姜宁宁立刻眼睛一亮，“那我岂不是可以弄这个来卖了！淀粉肠，肉肠，可都是我的最爱！” “可以是可以，但你不是要试着种白木耳吗？” “那个抽空弄啊，还不一定能种出来呢，我怎么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那回头我弄头野猪，你正好拿那野猪的肠子，试着做淀粉肠和肉肠，要是做出来，也正好有借口，说你就是看见野猪的肠子，才想着这么做，看看好不好吃。” “既然要弄野猪，你干脆多弄几头吧。”姜宁宁想也不想就说道。 老公五系异能者，弄几头野猪还不是轻轻松松，不在话下吗。她丝毫不担心的。 而她虽然能带活物进空间，可当时她有空间的时候，已经没有活猪、活禽等东西了，所以她空间是没有屯到任何活物的。 倒是冷冻猪肉，冷冻鸡肉等囤了很多。 “怎么，你要卖？” “是啊，反正你都要弄了，几头不也是弄么。” “那深山里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多，要是有，就给你多弄几头。” “嗯呐。只是你这样得找借口吧？你现在可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啊，就算力气大，但也不好进深山打猎，伯父伯母肯定也不会让你进去。” “不用，我可以在山外用控木异能控制山里的藤蔓，逮到野猪拖出来，再用控土异能，让地陷下去一个洞，野猪就这么被拖进洞里，爬不上来，到时候就弄在我们家地附近，我一块到地里干活就行了。” “好办法。那你干脆明天就弄吧，我到时候也跟你一块去地里。” “嗯。” “不过，”姜宁宁又说，“我们总不能一直藏着身手，得想个办法，让我们有身手这个事看起来也很合理。” 第20章 周大叔 正因为大家都觉得他们一个是读书人，一个是农家丫头，根本没身手，他们才从来没想过靠进山打猎挣点钱。 而这个，萧砚还真想好了，道： “书院里都是要学君子六艺的，而六艺中的‘射’是指射箭，‘御’在这个世界则是指驭马，也就是骑马，所以书院不仅有文先生，还有武先生，教这两样。 但因为文举，是不考这两样的，所以书院就算有这两门课程，学子们也基本不会去上，而是将本该花在这两门课上的时间全也用在了苦读上。 书院也因为文举并不考这些，虽然设了这两门课程，却不怎么当回事，故而学子们不去上这两门课，书院也不管。 原主就没去上过这两门课。 不过原主听说过，书院教这两门课的武先生曾经上过战场，所以，这武先生不止会骑马射箭，还有其他身手。 等回书院了，我会去上那两门课，到时候别人要是问我怎么突然有身手了，我就说是跟那武先生学的。 而以后别人要是问你怎么有身手，你自然是说是我教的。” “这很合理！”姜宁宁点头。“我正好不想装不识字了，哪天我也说我识字也是你教的。” “要是有别的什么，也可以推我身上，你自己看着办。” “知道，那我们去买东西吧？” “嗯。” 精米和白面不用买，空间里有，故而姜宁宁和萧砚只买了装精米和白面用的布袋子。 毕竟，空间里虽然有袋子，却不是布的。 为了以后方便，多买了不少布袋子，放进空间，以后肯定用得上的。 而油、盐、酱、醋、糖、香叶、八角、桂皮等各种作料和香料，能从空间拿就从空间拿，不能从空间拿的，就在这镇上买。 家里的调味料实在是太少了，有时候就算是好菜，也因为调味料不足，而不好吃。 这个世界是有玉米的，也有玉米淀粉，想着做淀粉肠和肉肠都需要用到，姜宁宁便也从空间拿了些出来。 马铃薯淀粉就不好拿了，毕竟大炎没听说有马铃薯。 看镇上的酱牛肉和烧鸡不错，便买了两斤酱牛肉和两只烧鸡。 萧砚还给姜宁宁买了不少点心，给姜宁宁带回去吃。 还特意给姜宁宁买了个大荷包，这荷包带子很长，可以斜挎着背，里面可以放钱，也可以放点吃的。 而荷包下面缀着流苏，荷包上面绣着几朵小花，虽然做工很粗糙，但姜宁宁很喜欢。 荷包一到手，姜宁宁就背上了，立刻往里放了点钱，又放了两块纸包的点心进去。 “好了！”姜宁宁轻拍拍她的荷包。 “那你在这等我，我去叫牛车。”东西太多了，他们俩个可搬不了。 又不好全放空间里弄去牛车那，毕竟，赶牛车的大叔到时候也在呢。总不能当着大叔的面，凭空取出这些东西吧？ “嗯。”姜宁宁乖乖的在原地等着。 赶牛车的是村里的周大叔。 周大叔为人和善，正好今天村里就姜宁宁和萧砚来镇上，故而，萧砚一去喊，他就立刻牵着牛车过来了。 当看到姜宁宁脚前四个布袋，有大罐小罐十几个，大背篓和小背篓里也满满的东西，不过又盖着灰布，也不知道里面是啥。 “乖乖，你们这都买的啥啊。”周大叔张大了嘴巴。 姜宁宁笑道：“米面油盐等东西啊，家里都缺的。” 周大叔心里纳罕，这两小孩家家的，该不会将那个三两聘金给花了吧。 不过那是人家自己的钱，人家正大光明坐牛车来买，他好像也没资格说什么。 故而周大叔就没再说什么了，帮着将东西都搬上牛车。 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这么多东西，得加钱啊。” 姜宁宁：“我知道的，每多一百斤，多加一文钱。” “是的，你们这起码四五百斤的东西吧，就算你们四文钱吧，加上你们两个人的坐车钱，等回到村里，你们给六文钱就是了。” “那就谢谢周大叔了。” “谢啥，你们照顾我生意呢，我本来还以为今天没人来镇上呢，幸亏你们，让我今天也能挣几文钱。” 牛车一进枣树村，因这么多东西，周大叔自然是将他们送到家门口。 村里人本来看见姜宁宁和萧砚坐在牛车上，还没怎么在意，可当看见牛上那么多东西，虽然不知道什么东西吧，可也足够他们震惊的。 不管是什么东西，但人家这摆明从镇上回来，从镇上买的，还这么多，肯定花了不少钱呐！ 牛车正好路过姜长财家门口。 姜长财他们中午回来吃了午饭后，就又到田里去拔稗草去了，那么多田呢，还没拔完。 只有朱氏一人在家，院子门大开，正坐在堂屋门口挑豆子。 忽然看见外面的情况，气的她差点将豆子都给掀了。 那么多东西！那死丫头竟然买那么多东西！！！ 她想破口大骂，可舌头还特别疼，让她根本没法骂。 可已经下意识的张口了，立刻疼的她又直哆嗦。 姜宁宁和萧砚根本没注意到这边，正跟周大叔说着话呢，周大叔问他们这些东西到底送到哪家门口。 周大叔真搞不清楚，这东西是送到姜宁宁家门口，还是送到萧砚家门口。 姜宁宁笑道：“我家近点，先送我家门口，你再拐弯，送萧砚家门口。” 得勒，原来是两人共同买的。 周大叔清楚了，就照办了。 田氏和萧富山前天就已经在给田里拔稗草了，加上田也不多，今天忙了一上午，已经拔完了。 拔完后，看家里其他事并没那么着急的，就来先帮孙氏和姜生财施肥了。 孙氏和姜生财家的田是荒地开出来的，极其贫瘠，每季都要比别人的田多施很多次肥。 这田开出来的前几年，都要这样精心伺候，才能最后成为良田。 挑去田里的肥已经施完了，田氏、孙氏、萧富山、姜生财又回来挑。 因为要总是给田地施肥，姜生财和孙氏沤了很多肥，就在屋后。 孙氏他们挑着担子回来，正欲又到屋后挑肥去田里施的时候，忽然看见姜宁宁和萧砚坐着牛车回来了，四人都是一喜。 第21章 钱不就该给媳妇收着吗? 忙都搁下担子迎上去。 “回来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们本来预计着你们一个时辰前就该回来了。” 姜宁宁笑道：“我和萧砚在镇上逛了逛，周大叔又怕我们买的东西被颠坏了，便特意将牛车赶慢了许多，就到现在了。” 四人这才发现车上的东西，也都呆了呆。好多东西，好多罐子…… “都愣着干什么啊，生财、富山，搭把手啊。”周大叔喊道。 “欸，欸。”四人这才回神，忙帮着搬东西下来。 姜宁宁道：“只卸一半下来就行了。就这两袋，还有这些罐子。另外两袋和那些罐子——” 不等姜宁宁说完，周大叔就打趣道：“大叔知道的，给送砚小子家嘛！不会搞错的！” “送我们家去干什么啊，就都放这。”田氏和萧富山都忙道。 孙氏和姜生财立刻急了：“两孩子一块买的，怎么就全放这，就一半，就一半！” 周大叔哈哈笑道：“你们处的还真好啊，就该这么处，都是一家人了嘛。” 田氏满面红光，“让你看笑话了。” “啥呀。”周大叔摆摆手。 “这都啥啊？”田氏孙氏这才有空问。 姜宁宁：“这一袋是米，这一袋是面粉，罐子里则是油盐酱醋等东西。车上也是这些东西。” 萧砚已经将一大一小两背篓拿下来了，烧鸡什么的，等会再分吧。 因不想再耽误周大叔，田氏和萧富山只能赶紧回家，将另一半卸进他们家。 姜宁宁已经给了周大叔六文钱了，没一会，田氏和萧富山就回来了。 虽然都很是吃惊两孩子竟然买这么多东西回来，他们已经稍微看了看，米竟然全是精米，面那叫一个白哦，肯定是上好的白面啊！ 不过，却没一个觉得两孩子有哪里做的不对的。 俩孩子也是想两家能吃好喝好嘛。 姜宁宁已经在堂屋将大背篓和小背篓里的东西也都拿出来了，基本都分成了两份。 点心就没全分了，点心分成三份，她一个人拿一份，另外的两家分。 没办法，老公给她买的。 孙氏和姜生财已经将米等东西收起来了，看见田氏和萧富山又过来了，他们这才压着声音问白木耳的事。 姜宁宁这才摸出银子，“五两银子一斤，十四斤，卖了七十两银子。” “我的天……”四人都差点找不到他们的舌头了，竟卖了这么多银子吗？ 七十两啊！ 竟卖了七十两！ “爹、娘，这三十两给你们。伯父、伯母，这三十两给你们。剩下的，除了买这些东西外，我和萧砚分了，觉得我们也要身上有点钱比较好。” “身上有点钱自然比较好啊，只是，这是你们挣的，怎么都给我们了啊，还是你们自己收着吧。”四人都连忙说道。 在他们看来，分出来六十两，就是都给了他们。 “你们收和我们收不是一样吗，你们是我们爹娘啊。”姜宁宁一副奇怪的样子说道。继而，还开起玩笑来：“难不成，我和萧砚要是花完了，找你们要，你们不给呀？” 四人立刻都笑了，都乐得合不拢嘴道：“给给给。” 这才都不纠结他们怎么收那么多银子了。 不过…… “这次就算了，但以后倘若再有这种事，还是你们多收一点吧，迟早是你们撑起这个家的，早收你们也早锻炼着当家。”田氏忍不住说道。 也是因为田氏彻底相信了‘对两家都好’的托梦之言，觉得这种好事，说不定以后还会有。 甚至说不定还有很多。 不然光就这一次对两家都好，应该不至于让她公爹还特意托个梦。 孙氏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呢，如今三十两就在手里，让她也心慌慌的： “是啊是啊，不过宁宁年纪还小，还是让萧砚多收点吧，他是读书人，见得世面多，这管钱应该对他来说，是没有问题的。” 萧砚道：“婶子，我不收，都给宁宁收吧。钱不就该给媳妇收着吗？” “啊？”孙氏呆住，完全没想到未来女婿会这么说。 “就是！”田氏却立刻附和。“本来钱就该给媳妇收着！萧富山的钱就都在我这啊！兰娥，难道生财的钱以前不是你收着？” “啊？没有没有，是我收着，是我收着。”孙氏的脸都有些红了。虽然家里以前没几个钱，但她当家的钱，的确也都是交给她来收着的。 姜生财只是憨憨笑着：“他们都愿意，你就也同意了吧？” “可……”孙氏还是觉得女儿年纪太轻了。 怎么也要等女儿年纪大些。 好歹也要等进门啊，现在人还没进门呢。 这要是传出去，知道女儿还没成亲，就已经在管婆家的钱了，还指不定有什么闲话传出来呢。 田氏看出她在顾虑什么，便又道：“这有什么，是我家让的，而且我家就是要这样，别人要是说的话，那那人肯定是在嫉妒。” 这话一出，孙氏立刻豁然开朗。是啊，真要有人说，那就是嫉妒！谁家能有她女儿这待遇？ 孙氏这才笑说：“那好、那好，再有这种事，就让宁宁管那钱。” 萧富山笑道：“我们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田氏、孙氏、姜生财都喜不自禁。谁不想享儿孙福啊。 姜宁宁眨眨眼。她都还没说话呢，他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不过也好，她有空间呢，她管钱的话，可以将钱放空间了，那就算两家遭贼了，也不怕。 田氏和萧富山看着又分给他们一半的东西，“这袋子里是什么？” 打开小布袋子，才发现里面是玉米淀粉。 姜宁宁道：“五斤玉米粉，我买了十斤，一家五斤，要是做菜需要勾芡的，就拿这个来。” 这个世界，玉米淀粉主要就是用来勾芡。 她没敢从空间拿出太多，怕太多的话，家里人会对明天她弄淀粉肠和肉肠生疑。 毕竟到时候就需要玉米淀粉。 少量的还能说是买回来勾芡的，这买大量回来……可就说不过去了。 毕竟谁家会买那么多玉米淀粉勾芡啊。 故而她才只弄了十斤。 等淀粉肠和肉肠做出来，再佯装去镇上买就是了。 第22章 推心置腹 “哦哦。”田氏和萧富山都明白了，都直点头。都觉得姜宁宁想的周到。 要是让他们买家里缺的东西，他们还真想不到这个上面来。 看见有酱牛肉和烧鸡，姜生财憨憨笑道：“富山哥，要不这两样就先别分了，今晚你们就全在我们家吃饭吧，正好我们哥俩整两口，昨天你们送来的酒还有不少呢。吃完了，看剩多少，再分。” “对对对。”孙氏不停附和。 田氏：“行啊，正好我家里还有点花生米，回头我去拿过来，炒一炒也能给你们下酒！” 喜欢酒的萧富山早已经笑的见牙不见眼。 现在太阳还挺高的，四人便打算再去田里施一会肥，说不定今天能全施完。 姜宁宁和萧砚想也去帮着施肥，四人却说：“用不着你们，你们在家研究白木耳吧，不是说要研究这个，看能不能种的出来吗。” 姜宁宁和萧砚这才听话的待在家里。 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以供姜宁宁研究白木耳，萧砚觉得院子里搭的那个棚子不错。 姜宁宁看了看，棚子一面跟柴房相连，一面搭着院墙，底下很宽敞，是很不错，点点头：“那我们将棚子收拾出来吧。” 现在棚子底下堆了一些柴，可以全挪进柴房里。 “嗯。” 等姜宁宁和萧砚将棚子底下清理好，姜宁宁也可以研究白木耳了。 带回来的椴木和木屑等东西，全挪进棚子底下。 还有留的那两朵白木耳，也拿到了棚子底下。 白木耳是怎么繁殖的，她都看书了，自然是知道的。 “看，这就是银耳担孢子。”姜宁宁指着白木耳表面的白色粉末，跟萧砚说道。“而这孢子成熟，会自动弹射出去，也就是菌种了，若是弹射传播到合适的环境下，它自然就能长出下一代，也就是新的银耳。” “书上说，”姜宁宁又道，“还得给它弄香灰菌混合，才能产量高，光用天然的银耳孢子种植，就算有合适的生长环境，产量也是非常低的，或者根本生长不出来。” “香灰菌？” “嗯，说是银耳的伴生菌。它能帮银耳分解纤维素、木质素等东西，为银耳提供必要的营养。” “那怎么弄到这个菌？”萧砚又问。 “既是伴生菌，有银耳的地方就有这个菌。而这个菌长的还挺好辨认的，比较有特点，我觉得应该很好弄到。毕竟我空间还有那么多银耳呢，我会试着从还没采摘的那些银耳上弄到这个菌的。” “嗯。”萧砚点点头。 太阳还未下山，孙氏和田氏就回来做晚饭了。 姜宁宁和萧砚依旧在棚子底下捣鼓，孙氏和田氏也不管，还乐呵呵的。 晚饭做好，看姜生财和萧富山还没回来，田氏就非要去田里看看了，怎么这还不回来。 孙氏本来也打算一块去，但田氏说她一个人去就成了，故而孙氏就没去了。 孙氏便将分给家里的点心，又留了几块给女儿姜宁宁吃，其他的，则分送给村里那些曾经帮助过他们家的人家里的孩子吃去了。 姜生财和萧富山是看肥没多少了，决定干脆今天都施完，才到现在没回来。 等完全施完了，回来时，天都快黑了。 是点着油灯吃的饭。 虽然很累，但一口酒下去，姜生财和萧富山那叫一个乐呵呵。 田氏撕了两只烧鸡腿，一只给姜宁宁，一只给萧砚。 大家都觉得酱牛肉和烧鸡都喷香。 花生米也好吃。 因喝了点酒，饭桌上，萧富山和姜生财更是推心置腹，说开了。 说以后谁家事情急，就先给谁家把活干了，既然说一家人，那就绝不再说两家话。 总之就是不能见外。 孙氏的眼眶又湿润了。却也不停地点头。 虽然六个人吃饭，但菜却没全吃完，不过却也只剩一只烧鸡了。 孙氏将这剩的完好的烧鸡切成两半，一半给田氏拿回去。 “那说好了，明天也先帮你们将地里的草给锄了！”萧富山极其豪迈的说道。 孙氏和姜生财哪还能见外啊，都忙点头：“欸、欸。” 他们家地里的草是也不能等了，不然都要将庄稼给都移掉了。 前天倒是已经去锄过，不过因为今年地太硬，锄头柄都给弄断了，就只锄了一点就回来了。 后来锄头柄倒是重新弄了个，但这不是又是媒人上门，又是下聘定亲么，今天又忙着给田里施肥，这施肥也不能等，故而，地里倒是没再顾上。 田氏道：“荒地开出来的，是爱长草，而且长的飞快，几天不见都能老高，等好好伺候个几年，肯定会变好的，就是辛苦些，反正我们也不怕苦。” “对、对，不怕苦，不怕苦。”孙氏和姜生财都又点头。这种苦怕什么，就是苦，心里也甜啊。 姜宁宁和萧砚全程基本没说话，不过听到四人明天要一块到那荒地开出的地里锄草，他们却对视了一眼。 这是老天爷都在帮他们吗？ 他们正打算明天要下地，弄野猪呢。 …… 第二天，天不亮，两家就起来了。 等吃完早饭，天也亮了，但还很早，算是村里最先吃早饭的。 本来孙氏他们是打算他们四个去地里锄草，让姜宁宁和萧砚又在家里研究白木耳。 可因为姜宁宁和萧砚说这东西都还不知道研究不研究的出来，还是先给庄稼锄草要紧。 正好大鹅也很喜欢吃草，也就可以将锄出来的草弄回家来给大鹅吃……总之，姜宁宁和萧砚也一块跟孙氏他们下地了。 六人一块往地里去，有说有笑。 左邻右舍看见，都纷纷觉得，自从两家结亲后，那精气神就都变了。 姜宁宁家荒地是开出了六亩，但其中四亩弄成了水田，就在山脚下，极其难开垦的地方。 要是好开垦，村里人早开了，也不至于等她家这两年才开出来。 剩下两亩，则开在一座小山上，也是极其难开垦，在小山上算是很偏僻的地方。 这倘若要是再开荒，自然也就是在这旁边开。 因为偏僻，倒是这里只有姜宁宁家的地，别人家的地都在山的另一面。 如今，这两亩地上，棉花、花生、绿豆、玉米等农作物，都各种了一点。 因土地太过贫瘠，这些农作物都很瘦弱，长势一点不喜人，倒是草长的极其茂盛。 这不走进去仔细辨认，还以为是种了两亩地的草。 姜宁宁还在山脚的时候，就能望见她家那两亩地了，看那边一个人没有，别的地方也没人，他们是出来干活最早的，姜宁宁才看了萧砚一眼。 第23章 弄野猪 萧砚会意。 立刻趁着他们都还没到地里，动用控木异能，让异能进了深山，控制了不少深山中的坚韧藤蔓，在深山里四处游走，寻找着野猪。 萧砚和异能是一体的，虽然他人并不在深山里，却能感应和知道深山里的情况。 那些藤蔓不仅已经成为了他的武器，也已然成为了他的眼睛。 发现山里竟然有野猪群，萧砚立刻让藤蔓去抓那些野猪。 小野猪就算了，专逮大的。 只见藤蔓不仅将野猪捆住了，还将野猪的嘴巴给绑了，让这些大野猪想叫都叫不出来。 倒是吓的小野猪魂飞魄散，在深山里到处跑，到处叫。 不过深山那么大，里面那么深，而野猪此时又在深山最深处位置，那就算小野猪们疯狂尖叫，深山外面也几乎没听见。 不过就算听见了，估计也没人会在意。 毕竟，深山里总是会传出一些猛兽的叫声，所以十里八村，都没人进深山，顶多就是在这前面几座小山上活动。 好在深山里的动物很少出深山，故而十里八村一直也没太忧心过深山里到底有多少猛兽，觉得只要不进深山就好。 既然都逮到了大野猪了，萧砚自然让藤蔓拖着大野猪往姜宁宁家这边地所在的方向过来。 不过为免地上有拖痕被人看见，生疑，故而，萧砚让藤蔓将大野猪拖出深山后，就改动用控风异能，控制着一阵风，别的不吹，专吹这些大野猪。 将大野猪都从地上吹起来，又吹到姜宁宁家的地所在位置旁边。 落在那旁边地上，大野猪们都躺在那里。 再动用控土异能，那块土地立刻陷了下去，成了个大坑。 大野猪也因为躺在那土地上，全掉了进去。 萧砚这才收了藤蔓，让藤蔓又回了深山里。 大野猪嘴巴没有了束缚，立刻叫了出来。身上也因为没有被藤蔓绑着了，在大坑里乱窜。 可因为坑太大，也太深，它们根本爬不上来，只能仍全在里面狂躁。 弄好这一切，萧砚也给了姜宁宁一个眼神。 姜宁宁也会意，几不可见的也点了个头。 田氏还没到地里，突然脚步停住了，忙拽住萧富山他们问：“你们听见没有，我好像听见了野猪的叫声？” “哪来野猪的叫声啊，深山里那些东西都多少年没出过深山了。”萧富山倒是没当一回事。 姜生财也没当一回事。 倒是孙氏说：“我好像也听见了。” “那应该是深山里传出来了，不要紧。深山里总是传出这种声音，我有时还能听见老虎的叫声呢。”萧富山仍没当一回事。 姜生财正想附和萧富山的话，忽然也听到了叫声，立刻拽住又要往前走的萧富山道：“富山哥，我好像也听见了。好像不是从深山里发出来的，就在这座山头。” “啊？”萧富山这才重视起来，也警惕起来。仔细听了听，好像还真有野猪的叫声。 这时候，孙氏抖着声音跟姜生财道：“当家的，我怎么感觉是我们家地里那边传过来的？” “不会吧……”姜生财也很害怕，吞了吞口水。 田氏也仔细听了听，才道：“就是从地那边传过来的！” 萧富山也听出真是从地那边传过来的声音，也有些害怕，但还是道：“你们等着，我上树看看。” 说着，还真利落的爬到了一棵树上。 拉长脖子往地里那边望。 一边望，还一边生怕野猪听到他声音的，小声跟树下的田氏她们说：“没看见有野猪啊。但是有野猪叫声，而且我听那声音，好像还挺惨的……” “不会吧……”田氏、孙氏、姜生财都不相信。 姜宁宁忍着笑。她和老公已经被田氏她们本能的护在身后了，可她又不能跟田氏她们说，野猪已经都在坑洞里，根本没法伤人。 不过别的话还是可以说的。 只见姜宁宁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小小地拉了拉孙氏的衣裳，道：“娘，那声音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不像野猪正常的时候叫出来的。” 萧砚也道：“是不像。” 田氏、孙氏、姜生财这才信了。 田氏道：“难不成那野猪被什么猛兽给咬伤了？才会叫声好像有点惨的样子？” 孙氏道：“可就算这样，也不至于看不到野猪啊。地里草是高，但也没高成那个样子。难不成是头小猪崽？” 姜生财道：“怎么可能是头小猪崽，声音那么多呢，明显不止一头野猪啊。” 树上的萧富山听见这话，顿时生出了很多好奇：“要不，我过去看看吧？” 田氏立刻道：“这怎么行，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我就远远的看看，不会让野猪发现我的。何况我这也没看见野猪啊，说不定是掉进哪里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不然，我们一直躲在这，不过去，也不是个事啊。 得搞清楚情况，才好处理。 而且你听那些野猪的声音，还不是那样乱叫着，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估计就是被困在哪里了。”萧富山分析道。 姜生财觉得有道理，而且也不能让亲家公一个人去，就算他胆子其实并不大，但还是道：“富山哥，我跟你一块去！” “那走吧。”已经从树上下来的萧富山立刻猫着腰，慢慢往有野猪的叫声的地方过去了。 姜生财吞了好几口口水，然后才也跟他一样，猫着腰，这么慢慢过去。 田氏和孙氏看的心惊胆战，却又没办法阻止，只能任她们各自的男人去了。 但到底不放心。 “你们就在这待着。”小声丢下这句话给姜宁宁和萧砚，田氏和孙氏也猫着腰慢慢过去了。 她们手里还拿着锄头。心想，要是真有事，她们也能拿锄头帮帮她们当家的。 知道真相的姜宁宁和萧砚怎么可能会听话乖乖在原地等，不过为免两家爹娘突然回头看见他们生疑，他们也猫着腰，轻手轻脚的过去。 孙氏和田氏一心注意着她们当家的，也没注意到姜宁宁和萧砚就跟在她们后面不远处。 萧富山和姜生财又一心在那些野猪上，只顾着寻着声音去看，也没注意到田氏她们都跟过来了。 “好像是地另一边。”已经来到地旁边的萧富山手指了指地另一边，用气音跟已经有点发抖的姜生财说道。 姜生财更是咽了口唾沫，点点头。 两人继续猫着腰，几乎跟匍匐一样，往地另一边过去。 第24章 砸死 野猪声音越发真切了，就跟近在咫尺一样，虽然还仍没看到野猪的身影，但萧富山也咽了两口唾沫，心里有点抖。 “欸，”萧富山突然停下，声音更小，“那里怎么断了，是不是有个坑？” 他发现地的表面突然在这两亩地另一边断了，野猪声音好像也就是从那里传上来的，所以才会怀疑那是不是有个坑。 “啊，那里怎么有个坑？”姜生财都懵了。 “怎么，以前没有吗？” 姜生财摇头道：“大前天我来锄草的时候还没有呢。”后来他就没再来过了，也就今天才又过来。 “这哪个缺德的，在你们家地旁边挖了个坑。”萧富山骂道。 声音虽然还很小，奈何萧砚和姜宁宁耳力好，听见了。 萧砚：“…………” 姜宁宁更是忍着笑。还用肩膀撞撞她老公。 姜生财大着胆子，拉长脖子望了望，看不见坑底部，但大概看的出来坑多大，“不像是人挖的，要是人挖的，周围肯定有碎土，但都没有，倒像是地自己陷下去的。” 萧富山也抬起点身子，拉长脖子望了望，“好像还真是地自己陷下去了那么一大块。” 又说：“我知道了！肯定是有野猪出了深山，本来是来毁你家庄稼的，哪知道那里突然陷下去了，所以猪就都跟着掉下去了！不然声音不会都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姜生财一听，也觉得很有可能。 可想着猪都在那坑里，他的心一下子变得更慌了：“那我们还要过去么？” 此时萧富山倒是胆子又大了很多：“肯定过去啊！这都叫那么久了，竟然还没见一头野猪上来，估计是坑很深，野猪都爬不上来。” “对哦。”姜生财眼睛忽地一亮，觉得富山哥这也太聪明了吧！ 果然，等两人一猫着腰过去，里面的野猪都只是在坑底不停地狂躁乱转着，没一头爬得上来。 萧富山和姜生财都喜不自禁。这都爬不上来，不就都是他们的吗！ 而且这坑还真就是自己陷下去的，大块陷下去的，坑底都还青绿青绿的。 总之这些野猪是没有主人的。 看萧富山和姜生财突然站了起来，似乎胆子一下都找回来了，这不就是根本没有危险的意思么？田氏和孙氏才忙也直起腰，跑过去看。 见到坑底不停费劲想爬上来，却根本爬不上来，只能团团转、无能狂怒的大野猪们，田氏和孙氏也喜的不行。 昨天白木耳，今天这么多头野猪！ 果然不止白木耳这一件好事！ “一头，两头，三头……十头！我的天，十头野猪啊！还都是大的！”四人都激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故而，见到姜宁宁和萧砚也过来了，四人也没责怪他们怎么跟过来了。 而是叮嘱他们，让他们别太靠近坑，说这地是陷下去的，说不定周围边缘也不结实，也会塌下去。 好事真的是一件一件的来，萧富山四人脸上都笑开了花。 “得赶紧弄死吧？”孙氏说道。 “是得赶紧弄死，”田氏十分认同。“现在看是爬不上来，但万一这些野猪变聪明了，猪垫猪的，爬上来了怎么办？” “可怎么弄死呢？”孙氏犯难了。野猪都在坑底，而且十分凶狠，还长有獠牙，绝对不能下去弄死。 不然肯定是野猪弄死他们。 姜生财忙道：“我们之前开这两亩荒地出来的时候，不是从地里挖出来很多大石块吗，就都堆在那呢，我们去搬那石块来砸死这些野猪！” “对对，搬石块砸死这些野猪！”孙氏立刻道。 “那还等什么！”萧富山一看见堆在不远处的那些大石块，立刻就大步过去了。 这些大石块，一个人根本搬不动。 当初开荒的时候，因为这些石块，姜生财和孙氏没少吃苦头。 只见萧富山和姜生财一人搬石块的这边，一人搬石块的另一边，合力搬了块大石块就往这边过来。 孙氏和田氏想帮忙，但她们俩合力也搬不动一块，只能罢了。 可又想帮忙，故而，又拿起她们的锄头，趴在坑边缘，往里面打野猪的脑袋。 想试试看能不能这样打死野猪，哪怕打死一头也好啊，也省的她们男人多跑一趟，去搬那么重的石头。 姜宁宁和萧砚都有点担心孙氏和田氏掉下去，萧砚忙使用控土异能，加固孙氏和田氏趴的那块地方的土。 甚至将坑边缘的土都加固了。 这样，姜宁宁和萧砚就放心多了。 然后萧砚也去帮着搬石头了。 姜宁宁仍在孙氏和田氏旁边，注意着孙氏和田氏，免得就算加固了土，孙氏和田氏还会不小心掉下去。有她看着，自然能及时出手，拉住孙氏和田氏，不让她们掉下去。 何况在孙氏他们眼里，她以前可是干过力气活的，而且力气并不大，她自然不好帮着搬起那么大一块石头。 只能让老公一个人去帮忙了。 但抬着石块的萧富山和姜生财却因为看到孙氏和田氏这样，都已经急的骂了起来： “别趴那！别趴那！土要是松动，你们掉下去了怎么办！都离坑边缘远点！我们多跑两趟能咋滴！ 刚还跟宁宁和小砚说，让别站那边缘，以免掉下去呢，结果你们怎么转眼就忘了！” 孙氏和田氏这才有点后怕，忙不趴着了。 这时，萧富山和姜生财也将那块大石块搬过来了。 两人先是将石块放在地上，然后才又弯腰，一合力，将大石块往里面扔。 里面野猪你挤着我，我挤着你，那大石块一丢下去，这头野猪跑掉了，另一头野猪就被砸到了。 还真砸到了头，将那头野猪给砸死了。 萧富山他们立刻欢呼了起来。 随即，萧富山和姜生财更是精神振奋的要去搬石块了。 可转过身，就看到萧砚抱着一大石块就跟抱棉花一样的走过来。 萧富山：“！！！” 姜生财：“！！！” 田氏和孙氏本来没注意到，只是仍高兴着已经有头野猪被砸死了，突然注意到她们男人愣了，她们才注意到萧砚。 她们当即也：“！！！” 第25章 萧富华 “儿子，你力气已经大成这个样子了吗？”还是田氏第一个反应过来，忙冲过去。极其惊喜。 她已经知道儿子力气大，却不知道已经大成这个样子了。 萧砚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将大石块往坑里扔。 当即又一头大野猪倒下。 田氏兴奋的立刻道：“那我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回去让族里人来帮忙抬野猪了？” 因姜家是四十年前从北边逃荒过来的，故而，姜生财在枣树村里，只有姜长财和姜发财这两门亲戚。 而不管姜长财家，还是姜发财家，都不是东西，自然不可能去叫这两家来帮忙。 那自然就只能去找萧氏一族这边的人来帮忙了。 毕竟这么多头野猪，他们这几个人可弄不回去。 孙氏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还是等会吧，这都还没全砸死呢。” “也行、也行。”田氏连连道。儿子这么大力气，此刻，她丝毫不担心的。 弄死这十头野猪不是一会的事么。 萧富山和姜生财本来打算再去搬大石块，萧砚却觉得搬石块太麻烦了，弯腰捡起地上躺着的一把锄头，就朝坑里打。 一锄头一个。 没几下，野猪就全倒下了。 萧富山：“…………” 姜生财：“…………” 田氏：“…………” 孙氏：“…………” 四人目瞪口呆。 姜宁宁忍着笑。 又是田氏先反应过来，转身就快步下山：“我回去喊人了！”儿子真厉害！ “他娘，让多带点扁担和绳子过来。”萧富山都习惯他媳妇一向风风火火的了，只是在后面喊道。 田氏头也不回：“知道知道。” 孙氏道：“要不我也回去吧？” 姜生财道：“你就别回去了，这猪都死了，也得给弄上来啊，多一个人在这，也能多一个人搭把手。” “就是就是。”萧富山一边也说，一边拿东西戳坑底的那些猪。 确定是真死了，没装死的，他才下去了。 萧砚也利落的下去了。 姜生财想下去，萧富山却在下面喊：“生财，你别下来，你就在上面接着野猪，我也得上去了，这野猪我搞不动，让小砚来吧。” 果然，萧砚弄起一头野猪，也又跟弄起一袋棉花似的，轻松的要死。 不过坑的确深，光靠萧富山一个人，也爬不上去。 还是萧砚在下面托着他，加上上面有姜生财拉着，萧富山才能从坑里又上来。 然后，萧砚就在坑底举着野猪，萧富山和姜生财就在上面伸长了手接野猪，将野猪拉上来。 姜宁宁和孙氏也帮忙拉。 十头野猪，很快就都给从坑底弄上来了。 萧富山他们最后才将萧砚给拉上来。 而萧砚上来的时候，田氏才刚回到村里。 族里听说两家打到了十头大野猪，都瞪大了眼，根本不敢相信。 可田氏又招呼着让拿绳子扁担赶紧过去，容不得他们不信，有些人甚至都顾不上他们还在吃早饭了，搁下饭碗就赶紧跟着去了。 本来族里就是谁家有什么事，就都去帮忙。 只有族里团结，才不会被外姓欺负。 何况他们族里人本来就不多，更应该团结。 萧氏一族的族长萧富华是萧富山堂哥，萧富华爹和萧富山爹是亲兄弟。 而萧富山爹又只有萧富山这一个儿子。 这可是近亲啊，田氏回来头一个自然喊的就是萧富华家，让萧富华去帮忙。 所以，虽然他是族长，但更是亲戚，自然也忙一块来了山上帮忙。 村里人看萧姓一族的壮劳力都拿着扁担和绳子一窝蜂的跟着田氏往山上去，忙问是出什么大事了。 然后才知道是萧砚家和姜宁宁家一起打到了十头大野猪。 “这怎么可能呢？”大家根本不相信。 姜长财家和姜发财家听说这个事，也都不信，可到底又怕是真的，那还不如杀了他们。 姜长财跟大儿子说道：“大安，你去看看。” 姜大安道：“我才不去，我没那么厚的脸皮！” 姜长财便想让自己另一个儿子姜二安去，可姜二安在睡懒觉，还没起来，气的姜长财都想去姜二安房里踹姜二安一脚。 沈春花正好不想去洗衣服，便笑嘻嘻道：“爹，还是我去吧。” 姜长财：“那就你去！” 姜楚楚立刻不满：“大嫂去了，谁跟我一块去洗衣服啊？”现在她竟然也要洗衣服了！ 朱氏正因为怕事情是真的，正生气呢，闻言，立刻哆嗦着舌头骂道：“你自己一个人不能洗吗！” 自己现在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姜楚楚没办法，只能骂咧咧的一个人去洗了。 姜发财家，也是派儿媳妇马小霞去看看。 上次萧砚家到姜宁宁家下聘，也是沈春花和马小霞去看的。 萧氏一族的那些年轻汉子跑得快，先到，看到野猪都已经被从坑里弄上来了，一头一头都躺在坑周围，而且还真是十头，各个都瞪大了眼。 萧富华他们后到，也瞠大了双目。 “看不出来啊，你力气这么大！”萧明一回过神，就哥俩好的环住萧砚的肩说道。 他都听说了，野猪基本都是萧砚弄死的。 而且也是萧砚在坑底下举着野猪，野猪才能被弄上来的。 萧明是萧富华的儿子，比萧砚大两岁，之前萧砚去姜宁宁家下聘，其中帮抬聘礼的那几人当中，就有萧明。 “宁宁！”这时，萧晴也跑到了姜宁宁旁边。 萧晴是萧明的妹妹。 她不觉得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她就是跟来看热闹的。 方才见田氏还没带族里人来，正好野猪也都弄上来了，姜宁宁和萧砚便在旁边地里锄草，并将锄出来的草捡起来，放进背篓里，打算等会背回去喂那两只大白鹅。 看到田氏带着人来了，姜宁宁和萧砚才不锄了，跟大家打招呼。 “晴晴姐。”姜宁宁自然也跟萧晴打招呼了。 萧晴立刻道：“还叫什么姐呀，虽然我比你大一岁，但我比萧砚堂哥小啊，而你们都定亲了，虽说还没成亲，我不好就叫你嫂子，但迟早得叫，以后你就叫我晴晴吧，我暂时也还叫你宁宁。” 上次两人定亲那天，萧晴本来也是想去看热闹的。 第26章 办杀猪菜 不过因为她爹萧富华说，姜宁宁家日子苦，族里人要是去多了，人家也不好不备饭，那自然就增加了人家的负担，就不许族里那么多人去，故而族里就只去了几个帮抬聘礼的。 “嗯。”姜宁宁没意见。 “富华哥，真是不好意思，都劳动你了。”姜生财极其不好意思的跟萧富华说道。 虽说跟亲家家里不用见外，但这到底不是亲家家里的人。 萧富山笑容满面道：“他是我亲堂哥，以后也相当于是你家近亲，生财，你不用跟他那么客气。” 平时处理族里事情很刚的萧富华此时也笑道：“是啊生财，你不用跟我那么见外，还是趁这些野猪还新鲜，赶紧绑了，送去卖了吧。” “欸，欸。”姜生财忙点头道。 萧明他们已经在动手了，壮劳力都手脚利索着呢，十头猪很快就绑好，搭上扁担了。 萧富华也忍不住拍拍萧砚的肩。他也是真没看出来，这个侄子竟然力气那么大。 要知道这个侄子一直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他曾经有时候甚至都觉得他一拳能打十几个这样的侄子。 萧砚因为也帮着抬野猪，故而那一背篓草就姜宁宁自己背着。 要是以前，大家一想到萧砚是读书人，又一看很文弱的样子，怎么也不会让萧砚帮着抬的，可现在萧砚不是力气大么，自然也就没一个人阻止，让萧砚不要帮忙抬。 毕竟这本来就是萧砚家和姜宁宁家打的野猪。 沈春花、马小霞还没上山，才刚出村，便望见一头一头野猪从山上被抬下来，那队伍都连的很长，她们立刻不上什么山了，赶紧掉头回去报信。 “爹，爹，是真的！是真的！”沈春花还没进门，已经喊了起来。 一直在家里踱步，根本没心思去干活的姜长财闻言，差点被气死。 也就更没心思去干活了。 朱氏也是被气的差点人就去见阎王了。 马小霞也是还没进门就这么喊了起来。 姜发财和李氏自然也是被气的七窍生烟。 村里其他人也望见一头又一头野猪从山上被抬下来了，各个也都瞪圆了眼睛。 还真打到了野猪啊！ 还真十头？ 等野猪被抬进村，看到每头野猪那壮硕的身形，村里那些人更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得多少斤啊？ 每头少说也有三百多斤吧！ 有两头还特别大，甚至估计都能有四五百斤！ 这得卖多少钱啊…… 此刻，谁不震惊姜宁宁家和萧砚家的好运气。 萧富山、姜生财、孙氏、田氏四人是不打算将猪都卖了的，这得到了那么多头野猪是大喜事，而且这么多亲戚来帮忙，怎么也得办顿杀猪菜，让好好吃一顿。 故而，四人打算只卖九头，留一头家里杀。 而姜宁宁和萧砚自然也是赞成杀一头的。 这要是家里一头都不杀，都卖了，岂不是连一副猪小肠都没有了，那又怎么让她做肉肠、淀粉肠这两样吃食？ 他们本来弄猪，不就是为了引出这个吗？ 不过，因萧砚家院子里放了很多柴，还没挪进柴房里，就算萧砚家院子比姜宁宁家大，此时也没有那么大的空位可以用来杀猪。 故而，猪只能抬到了姜宁宁家院子里杀。 姜生财已经去请杀猪匠了，过两个村子就有杀猪匠，很快就能请来的。 自然只抬了一头猪进了姜宁宁家院子里，另外九头，都先放在姜宁宁家院子门口。 萧明他们，包括萧砚，都回去拉板车去了。 村里虽然有牛车，但只有周大叔家一辆牛车，根本不够用，干脆就不雇牛车了，直接用板车。 用板车拉会比一直抬轻松很多，抬容易肩膀磨破皮，毕竟是要卖去镇上，那么远的路呢。 而平时村里很多人家都有板车的，萧氏一族也几乎家家都有，这玩意主要是用来收割稻谷的时候，拉稻子回来的。 只不过牛车是用牛来拉，板车是靠人来拉。 而猪一搁地上，立刻就被村里人围住了。 大家都围着这些猪看。 真的好大……好大…… 家养的猪有的都没法养的这么膘…… 有些已经很久没吃过猪肉的人哈喇子都要掉下来了。 村长扛着锄头，也准备下地干活，看这情况，也挤进来看，当看见门口躺着的九头大野猪，以及院子里还有一头，村长也瞪圆了眼。 等姜生财将杀猪匠给请来，萧砚、萧明等人也拉来了九辆板车，打算一辆上面放一头。 此刻，村里人也已经都知道这些野猪基本都是萧砚弄死的，知道萧砚只是看着文弱，但力气很大。 可当萧砚轻轻松松一个人将一头大野猪搬上板车的时候，还是将村里人惊到了。这力气…… “村长，记得中午来我们家吃杀猪菜啊。”萧富山、姜生财、田氏、孙氏都热情的跟村长说道。 一直，村里谁家有什么大事、喜事，要办几桌的话，基本都会请村长过去的。 “好好好，中午一定到。”村长也不跟他们客气，乐的合不拢嘴。 倒不是为了这顿饭，主要是个脸面问题。 “对了，村长，那个坑得劳烦你跟村里人都说一声，要是有人去那里，走路一定要注意，尤其是孩子，这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说不定还真能摔断腿，那坑真的挺深的。”四人忙又道。 “知道知道，”村长不停点头，“正好我要去那山上的我家地里，我顺便去看看，回头我挨家说一下就行。也得让大家就算不去那里，平时也得多注意脚下，说不定哪里又突然塌下去了。” 萧富山四人这才跟还围着猪看的村里人吆喝： “这些猪不会全卖，会杀一头，谁家要买肉可以来买啊，跟镇上野猪肉一样的价。也可以拿粮食来换，价格也是按镇上的来，反正都可以的。” 还是穷人多，平时一文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这要是花钱买，肯定大多舍不得。 但一听也可以用粮食换，自然很多人都动了心，都纷纷说要拿粮食来换。 然后萧富山他们就要去卖野猪了。 只是去卖九头野猪，太过打眼，这可不像在村里，到处都是熟人，说不定路上就会出什么事，故而萧氏一族的壮劳力自然也全一块去，一个都不落下。 路上也能轮流换着拉板车，这样自然人也能更轻松一点。 经历了今天这事，萧富山也已经完全不觉得自己儿子哪里文弱了，何况自己儿子还识字，自然是让儿子萧砚也一块去。 萧砚本来就打算一块去，自然没意见。 第27章 姜长财来找茬 萧砚他们还没去卖野猪的时候，姜宁宁她们就已经忙了起来。 热水烧的咕噜咕噜的响，杀猪匠一来，便将热水舀出来，全倒进杀猪桶里。 知道会忙不过来，田氏已经将她堂嫂，也就是萧富华媳妇——杨氏给叫了来。 还叫来好几个族里的媳妇，一块来帮忙。 而这些媳妇都是爱说话的，一时间，姜宁宁家更热闹了。 田氏和孙氏还带着姜宁宁一块去将萧砚的大爷爷，也就是萧富华的爹——萧平顺给请了来。 老人家虽然七十多了，但身体还是很硬朗的。 拄着拐杖，也不要晚辈们扶，乐呵呵的跟着晚辈们一块过来了。 老人家拄着拐杖，一边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一边看着杀猪，别提多开心了。 虽然不是过年，却胜似过年。 萧氏一族的小孩子们都来玩了，尤其是当杀猪匠拿出猪尿泡的时候，孩子们都抢着要，要当球踢。 姜宁宁帮着孩子们用细竹子吹了气，又用绳子扎紧，然后才丢在地上，让孩子们踢。 孩子们直接踢出去了，还引来村里很多其他人家的孩子过来玩，一块踢这球，到处欢声笑语。 萧平顺老爷子更是笑的只露出两颗门牙。 看杀猪匠将猪小肠给拿出来，杨氏可惜道：“可惜这打死的野猪没有血，不然可以灌血肠。” 姜宁宁便趁这个机会要了这猪小肠。 孙氏、田氏等人都不明白她要这个干什么，不过她们现在也顾不上问，不仅要忙着做杀猪菜，而且也已经有人拿着粮食来换肉了。 家里的男人都去卖野猪去了，现在这些活，自然都是她们来干。 来换肉的，都基本是换一斤肉或者两斤肉的样子，多的就舍不得换了。 基本都是拿糙米来换的，没见拿钱来买的。 而别人来换肉，自然就是正常的换，但那些帮助过姜宁宁家的人，还有帮助过萧砚家的人，孙氏和田氏自然不是正常换的，让杀猪匠多给切了不少。 那些人哪好意思要？ 都是孙氏和田氏合力硬塞，甚至将那些人和肉一块推出了院子，那些人没办法，才拎着多了不少的肉回去了。 直到来换肉的人没几个了，孙氏一个人便忙的过来，而正好缺桌凳这些，田氏便带着两个人去她家搬了。 中午好几桌呢。 姜宁宁还蹲在那洗着猪小肠。 一定要洗的干干净净，一点异味没有。 等姜宁宁将小肠洗干净了，也没人来换肉了。 孙氏便又去灶房忙了。 为免还有人来换肉，剩下的猪肉自然还没收起来，但杀猪匠的确也没什么可以忙活的了，便坐在一边跟萧平顺老人家说话。 一般杀猪匠除了拿杀猪的工钱外，还会留下吃杀猪菜的，除非得赶下一场，去给别人家杀猪。 但现在不过年不过节的，十里八村哪有什么人家会杀猪，杀猪匠自然很清闲，已经说好会留下吃中午的杀猪菜了。 姜宁宁将洗好的小肠放好，才擦了擦手，走到搁猪肉的大案板前。 杀猪匠瞧见，也不急着过来，只是高声笑问：“宁丫头，要帮忙吗？” 姜宁宁笑道：“不用，我自己切一点就好了。” 杀猪匠以为是灶房的肉不够，她是要切去给灶房里做菜，也不在意，只是叮嘱：“那你小心点刀，别切着手啊，我那些刀可都快着呢。” “嗯，知道。”姜宁宁乖乖的应了。 她是要切点肉做肉肠和淀粉肠，不然，光有肠衣也不行啊。 现在案板上还有不少肉，而换走的基本是大肥肉。 因为农家都觉得肥肉油多，一盘肉煮出来，能出不少油呢，那些油还能再炒一两个菜，猪油炒出来的菜可香了，反正就觉得这样划算。 故而，农家人倘若买肉，便都喜欢买大肥肉，别的肉除非有闲钱，不然就很少买了，如今这换也一样。 正好姜宁宁不喜欢吃大肥肉，倒是正好。 何况肉肠、淀粉肠也不能全用大肥肉来做，最好是肥瘦相间的，姜宁宁便切了些猪后腿肉。 但刚切好，放下刀，正欲端着装猪后腿肉的粗陶盆进屋，将这肉和肠衣搁一块，却忽地瞧见大伯一家走了进来。 大伯姜长财满脸不高兴，脸拉的贼长。 大伯娘朱氏跟在大伯身后，一副今天我男人也来了、我有人撑腰的光荣样子，那腰板挺的比上次还直，甚至下巴都比上次来抬的高很多。 这次除了姜楚楚和沈春花也来了之外，姜大安和姜二安也来了。 姜宁宁是知道的，姜长财和朱氏生有四个孩子：老大姜大安，娶妻沈春花； 老二姜芳芳，早已经出嫁； 老三才是姜二安，虽然已经十八了，却游手好闲，也好吃懒做，不仅未娶妻，连定亲都没有； 老四自然就是姜楚楚了。 姜长财走进来，左右看看，没看见孙氏的人，但却见姜宁宁站在案板后，他立刻就一副问罪的样子，厉声道： “你娘呢？！将你娘叫出来！我倒要问问她，你们家这都怎么做人的！” 姜长财内心压着狂怒，他二弟家那聘金三两，就跟一根刺一样，还没从他心里过去呢，结果今天，人家里又打到十头野猪！ 就算是和萧家一块打的，而分出去一半，那也有五头啊，就算每头三两银子，那也有十五两！ 何况那野猪那么壮硕，极可能不止三两一头！ 是的，他都看见了。 没亲自过来围着野猪看，但他二弟和萧氏一族的人拉着那些野猪，从他门口一辆一辆的过去的时候，他看到了啊！当时他的肺都差点气炸了！ 加上村里人人都说他二弟家中午要办杀猪菜，说会多丰盛、多丰盛…… 因为上次二弟家的定亲宴据说就很丰盛，而今天还杀了一头大猪呢，肯定只会更丰盛…… 总之，田里地里的活他是真的没一点心思去干了，心思都在他二弟家打到野猪发了大财的事情上，故而在家里转过来转过去，火越来越大后，还是杀过来了。 就算吃不成杀猪菜，怎么也要拿些肉回去！ 他可是大哥，从弟弟家拿些肉回去怎么了！天经地义！ 不然他心底的火气消不了！ 而他媳妇、儿子、儿媳妇、女儿也都是这么想的，自然也跟他一块杀了过来。 见自己爹发火了，还是对姜宁宁发的火，站在最后面的姜楚楚一脸的得意。 第28章 怼姜长财 朱氏则又抬高一点下巴，就跟这是多有脸的事情一样。 她家今天打到了野猪，人家就来了，姜宁宁在见姜长财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大概就知道这一家人是来干什么的了。 无疑就是嫉妒她家得了那么多头野猪，能卖不少钱，就算不能得到那些钱，好歹也要来吃顿杀猪菜。 甚至，想白拿猪肉回去。 明明是来想占便宜，却这么理直气壮，一点不感到羞耻，甚至反而倒打一耙，反怪她家，显然就是欺负她家欺负成习惯了，这习惯还根本改不了。 而且这一家人显然都知道姜生财一块去卖野猪了，并不在家，故而才会一进来就找孙氏。 姜宁宁懒得理他，自然也就没有将她娘孙氏给叫出来的意思。 倒是萧平顺一见姜长财一家来者不善，生怕姜宁宁一个姑娘家应付不来，已经喊了起来：“兰娥，兰娥，生财他大哥一家来了！” 孙氏本在灶房里忙碌，一听这话，心里一咯噔，忙放下手里的锅铲，就急急出来了。 来到院子，孙氏根本高兴不起来。竟然全家都来了。这可都是以前经常欺压她家的人。 正欲问姜长财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可还未开口，姜长财已经先声夺人的怒斥她： “你们家就是这么做人的！萧家都知道将亲戚族人请来吃杀猪菜，搞得热热闹闹的，你们都不知道去请我们吗！ 我还是不是你们大哥了！ 怎么，萧家这么多人在这，你们家却孤零零的一家，什么亲戚也没有，你们家脸上有光，还是咋滴！” 此时，朱氏忙补充道：“还有上次定亲，也没将我们请过来撑场面，吃定亲宴！当家的，他们就是没将你当大哥了！” 舌头根本没好，只要说话就疼的又直哆嗦。 可朱氏根本忍不住，她就是憋不住不说话，尤其是这个时候。 她宁愿疼着，也要告孙氏他们一状！ 姜生财不在家，他们又不是欺负她女儿，孙氏又习惯性的任姜长财他们欺负、说骂了，甚至没有要还嘴的意思。 姜宁宁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得让孙氏完全立起来。 毕竟，总不能总拿她这个女儿被欺负来刺激她。 便一脸不解的问： “娘，我都又定亲了，不会嫁不出去了，而且我们家现在都这样好了，为什么还要被他们欺负？ 我们难道都是泥吗，得天天被他们踩在脚底？” 这话一出，如当头棒喝，孙氏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 是啊，她家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样子了，能抬得起头了，而且还过的很开心。 女儿未来婆家也很好，对他们那真是跟一家人一样的对待。 以后日子肯定还会越来越好。 她怎么会还任着大房欺负着她们二房，欺负她呢？ 只见孙氏立刻又火力全开，冲着姜长财他们骂道： “你们到底要不要脸，好意思过来反说我们不将你当大哥！你倒是有个大哥的样啊！ 你们管过我们的死活吗！ 没分家之时，你们就什么活也不干，都丢给我们二房来干！ 我们二房干的最多，吃的最少、最差。 还挣的钱都要交公中，好供你们吃好的、喝好的！ 将你们养的细皮嫩肉，我们各个瘦骨嶙峋！ 而你们有一文钱交到公中吗！ 明明都是我们的钱交在公中，但我们病了，你们却都第一个反对，从公中拿钱给我们请大夫治病。 这要不是我们命大，基本都扛过去了，不然我们人早没了！ 后来分家，你们两家将我们上交到公中的钱都平分了，甚至连点粮食都不分给我们二房。 这要不是村长他们这些好心人的救济，给我们送了些粮食来，我们也已经死了！ 而你们呢，不说别的东西了，连粒发霉的谷子都没给过我们家！ 我们实在没办法，前些日子，开口跟你们借粮，你们不仅说你们没有粮，一粒没借，还说我们就是饿死了，也跟你们没关系，说我们都分家了。 这是不是你们说的？ 那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是大哥！ 亏的还是亲兄弟！ 就你这样，还指望我们认你？请你们来胡吃海喝？请你们来又占我们家便宜不够？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我们就是不认你，就是不将你当大哥，就是什么都不请你家，就是什么好处都不再给你家占，怎么了！ 将我女儿脸毁成这样，还想将我女儿推进另一个火坑，嫁给老鳏夫，这账我都没跟你算呢！ 丧尽天良的狗东西！” 这一串骂下来，简直将心里多年的郁气一扫而空，孙氏只觉痛快极了。 她从来没这么痛快过。 原来这就是腰板全部挺直的感觉！ 姜宁宁都想给她娘鼓掌了。看来以后，她娘应该都不会忍这些人了。 姜长财哪被女人这么骂过。 何况还是以前总被他们家欺压的二弟媳妇。 何况还当着很多人的面，就连外村的杀猪匠都在呢。 他整个人直接就炸了，大声道：“孙氏，你这么跟我说话，生财他知道吗？！” 朱氏也不敢相信，不仅舌头哆嗦着，连指着孙氏的手也哆嗦着：“你、你竟然敢这么跟我当家的说话？” 虽然上次孙氏就敢对她这么说话了，但她一直都觉得，孙氏绝不敢这么跟她当家的说话的。 故而，今天跟当家的一块过来，她别提底气多足了。 可现在！！！ 等反应过来，朱氏也忙附和道：“是啊，生财他知道吗！” 虽说姜生财上次也对她一点不客气，但她毕竟只是嫂子，她是绝不信姜生财敢对她男人这个大哥也这样！ 沈春花、姜楚楚、姜大安，以及姜二安也没想到孙氏敢跟他们爹姜长财横。 沈春花立刻就觉得今天不仅吃不到什么杀猪菜了，或许连斤肉都拿不回去。 甚至，说不定还会跟上次一样，被孙氏拿扫把打。 沈春花不由地就退后了两步，站在最后面。那就算扫把打过来，她也能及时跑，不会像上次一样被打到。 上次背部被打了好几扫把，让她可是疼了两天才好。 沈春花又拉拉自己男人姜大安，示意他也站后面一点。 可姜大安虽然说还是要点脸的，嘴上不会说什么无耻的话，可行动上却从来没要过脸，此刻就也很无耻，就站在姜长财和朱氏身后，不肯挪开步子。 摆明了就也是非要留下吃杀猪菜和拿肉走的意思。 第29章 姜长财他们的无耻 沈春花被气到了，可也没办法，自己男人就是这么个人，她索性就不管她男人了。 要是待会被扫把打了，那就别怪她没有拉他了。 “他知不知道，我都敢这样！你就是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孙氏又骂了一句。 将姜长财气的也跟上次朱氏那样的大叫：“孙氏！！！” 恨不得将孙氏给撕了。 姜楚楚跳出来道：“爹，孙氏敢这样，是这丑八怪教的！” “我要是丑八怪，你是什么，也是丑八怪吗？”姜宁宁凉凉看着她。 姜楚楚半边脸仍疼着呢，这才过去几天啊，她的脸还没那么快好。 不过不管好不好，现在丑，等好了也丑。 “你你你……”姜楚楚你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骂姜宁宁，便转头又忙继续跟她爹说：“刚就是这丑八怪说什么她都跟萧砚哥哥定亲了，为什么还要被我们家欺负，然后孙氏就开始骂你了！就是她！爹，你快教训她啊！” 现在孙氏在场，自己教训不了姜宁宁，不然孙氏肯定打她的，她自然得让她爹好好教训姜宁宁。 可姜长财还没开口，朱氏已经骂了起来：“死丫头片子！不就跟个读书人定亲了吗，就这个猖狂样了！小心人家活不到你进门，就——啊！” 话未说完，朱氏再次咬到了舌头。 这次咬的比上次还严重，毕竟本来伤就没好。 朱氏痛的死去活来：“啊——啊——啊——”都恨不得在地上打滚了。 姜长财立刻大骂：“你个败家娘们，这次绝不拿钱给你治了！”竟然又自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娘，你就连话都不会说么，怎么又咬到了。”姜二安也很不爽。 姜大安也气的不行。他娘也太没用了。 沈春花本来见朱氏又咬到舌头，立刻也是又气又急，生怕又得拿钱治。 虽说上次公爹说不会再从公中拿钱出来给谁治这样的伤，但难保公爹心软啊，毕竟是公爹的媳妇。 而家里都没多少钱了。 可公爹此刻又发话了，说这次绝不拿了，那应该就是真不拿了，她自然立刻就心安了。 不过还是装作着急的样子，去扶朱氏。 免得朱氏疼痛劲缓过来，又找她麻烦，说她这个儿媳妇不孝顺，婆母都成这个样子了，也不知道管一管。 “娘，你……”姜楚楚本来正爽她娘在骂姜宁宁呢，结果她娘又不争气的咬到了舌头，让她也觉得她娘怎么会这么没用。这不得花钱啊？ 她的脸是不小心。 她娘就算也是不小心，但这都两次了啊！ 孙氏见朱氏在骂自己女儿，已经准备怼回去了，哪知道，又看到了朱氏因话骂的太急，咬到舌头。 这……报应不爽啊。 看朱氏又要将血滴在她家，孙氏立刻道：“别脏了我的地，快走！” 孙氏开始撵人了。 沈春花生怕自己被打到，赶紧扶着朱氏走了。 朱氏因为太疼了，哪还有反击的能力，只能被扶着走了。 可姜长财他们怎么可能走。 “爹，你快教训她啊！”姜楚楚还记得这事呢，又急急催她爹。 姜宁宁这丑八怪，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这么硬气了，不就是仗着跟萧砚哥哥定亲了吗！ 她就是要教训这丑八怪！ 姜二安却心思不在教训谁身上：“爹，你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啊！” 怎么尽吵架了。姜二安都有点不耐烦了。 “爹，啊——！”姜楚楚还是想让姜长财先教训姜宁宁，再干别的事，结果她也咬到了舌头，瞬间就痛的眼泪都掉出来了。 姜长财一见，更是破口大骂：“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不将自己给咬死呢！！！” 话说那么急，抢死啊！ “滚滚滚，尽添乱。”姜二安推姜楚楚一把。 姜楚楚感觉嘴里也有血流出来，顿时更惊恐了。 一直没说话的姜大安也不耐烦，“还不滚！” 姜楚楚没办法，只能忍着痛，滚了。 姜宁宁心里默念：我啥也没干。 看到这，早已经拄着拐杖过来的萧平顺好心道：“长财啊，你们就别闹了，回去吧。” 姜长财本来就一肚子火，听到这话，更是火冒三丈：“你少倚老卖老，什么叫我们别闹了，我们是至亲，我们来吃杀猪菜不是理所应当吗！” 不过怕自己也跟媳妇和女儿一样，咬到舌头，他就算很火大，话却说的一点不急。 慢慢的，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 “就是！”姜二安立刻附和。 灶房里还做着杀猪菜，灶房门口也卤着猪头等东西，满院子都是香味，姜二安都不知道擦了几次嘴角。实在是太香了！ 他觉得他能全吃完！ “等吃完杀猪菜，我们还要带些肉回去呢！”姜二安又道。 简直无耻。 萧平顺自然有点生气，低头，便叫来一个族里的孩子，让赶紧去喊田氏。 孙氏则要被气笑了：“你们又听不懂人话……都说不会让你们再占便宜了，你们还想吃杀猪菜？还想拿肉走？！ 什么至亲？有便宜占的时候，是至亲，没便宜的时候，是猪狗，甚至不如，对吧！ 滚！都给我滚！” 孙氏更是撵人了。 “生财不在，你说了不算！”姜长财仍旧不肯走。还一把抢了孙氏手中的扫把，扔在地上。 “是啊，二叔才是一家之主。”姜二安立刻又附和。“小心我爹让我二叔休了你！我二叔最听我爹的话了！” “那是因为我们就宁宁一个孩子，她没有兄弟可以倚仗，她要是嫁人了，我们都去了，娘家就没人了，我们才指望你们，等我们死了，她娘家多少还有人可以倚仗一点。 可你们呢！这些年，不害我们家宁宁就不错了，又怎么会管我们宁宁的死活？ 我们生前你们都没管过，我们死后，你们肯定更不会管…… 我当家的早就对你们寒心了！ 还想我当家的再听你的话，你们做梦！”孙氏怒道。眼睛都因为极度愤怒赤红了。 她和她男人以前那么忍着，那么奉献着，就是被大房和三房那么欺负，分家一点东西都没分到，也没吭声，不就全是为了这个吗。 结果呢，她家得到了什么！ “你就胡诌吧！生财绝对还是听我的话的！”姜长财却根本不信，还坐下了。“反正今天这杀猪菜我是吃定了！案板上的肉也得给我家留着，回头我全拿走！” 第30章 她敢真砍! 田氏正与堂嫂杨氏抬着一张桌子有说有笑的回来。 刚走到半路上，忽然见一个族里的孩子急急跑来，跟她说姜长财现在在姜宁宁家，姜宁宁和孙氏都被欺负了。 田氏那个脾气，哪忍得住，放下桌子，就抄起搁在桌子上的一张凳子，往姜宁宁家冲。 正好听见姜长财这极其无耻的话，田氏手里的凳子立刻朝姜长财砸去。 “他娘的，敢欺负我未来儿媳妇和亲家母！” 姜长财被吓一跳，哪还坐得住。这田氏就是个母老虎！跟男人都敢干架的！ 看田氏又抄起院子里的锄头，就朝他身上砸来，姜长财那叫一个怕，再没心思吃什么杀猪菜和要什么肉了，转身就朝外跑。 田氏又去砸姜大安，姜大安也站不住了，也只能跑。 姜二安却不想这么走了，他太想吃肉了，看案板上有两个猪后腿，其中一个被切了不少，但另一个还完好，特别大，所以跑掉之前，他的手赶紧伸向案板，想拽起桌上的那个完整的大猪后腿就走。 哪知，一把杀猪刀朝他的手砍了下来。 “啊——”姜二安被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但一只手却还搭在案板上。 人也尿了出来。 “宁宁！” “宁丫头！” 孙氏和田氏都被吓到了。 萧平顺、杀猪匠等人也被吓到了。 都以为姜宁宁砍了姜二安的手。 “宁宁，宁宁。”孙氏第一个冲过去，紧紧抱住女儿，心里直颤抖着。整个人也抖着。 “孩子，孩子，没事吧孩子？”田氏连连查看着姜宁宁全身上下，以为姜宁宁是受了什么刺激。 不然一向乖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拿杀猪刀砍下去。 预期的痛楚没有传来，姜二安一边还发着抖，一边慢慢睁开眼睛。 当看见杀猪刀就在眼前，他被吓的再次闭上了眼。 又定了几息，才敢再睁开。 却发现杀猪刀那泛着白光的刀刃，砍在他的手指缝间。 姜二安松一口气的同时，更是尿了。 他都要被吓死了。 他、他真以为他的手就这么被砍掉了。 这时，田氏、孙氏等人也才发现姜二安的手根本没被砍掉，杀猪刀就是那么恰巧的落在了他手指缝间。 大家也大大松一口气的同时，听见姜宁宁一点表情没有的吐出了一个字：“滚！” 姜二安立刻滚了，屁滚尿流。 孙氏只是更是搂紧她女儿。她女儿肯定受刺激了，不然不会这样的。 杀猪匠大大舒出一口气道：“宁丫头，没想到，你身手还挺好，竟这么准的卡在指缝。” 姜宁宁道：“我哪有什么身手，我是真想砍了他，哪知没砍中，砍指缝里了。” “啊？”杀猪匠呆了。 孙氏更是紧紧搂着女儿。 田氏看姜宁宁浑身都没有一点伤，这才又大大的松了口气。 姜宁宁这才说：“我只是不想再被欺负了。” 孙氏立刻眼泪就掉了下来。他们家以前到底受了多少欺负，他们自己最清楚。别说女儿不想再被欺负了，她也不想啊。原来就是这个刺激了她女儿。 田氏也心疼的慌，忙也搂着姜宁宁。果然是受刺激了。 但能受这个刺激，也代表曾经受过太多这种苦。可怜见的。 萧平顺也颇为难受，“好孩子，就该这样强硬起来，看你未来婆婆，就没人敢欺负她。” 姜宁宁本就打算借这个机会，让人知道她姜宁宁不仅仅只是个乖宝宝，也强硬的起来，故而，听到萧大爷爷这话，她自然是听话的点点头。 给孙氏擦了眼泪，姜宁宁又回搂搂孙氏和田氏，这事才算过去。 家里还忙着呢，很快，孙氏又进了灶房忙。 田氏则又去搬桌子和凳子等这些东西了。 灶房好几个人呢，用不着姜宁宁帮忙，故而，姜宁宁只是将她切下来的猪后腿肉送进屋里放好，便也去帮着搬桌凳。 至于淀粉肠和肉肠，等吃完中午的杀猪菜，再做。 中午除了小孩子不上桌，大概有五桌，两桌放堂屋，堂屋空间就那么大，另外三桌自然放在院子里。 虽然四月份的太阳不是很大，但正午在太阳吃饭也受不了啊，这要万一今天中午的太阳就很大呢。 故而，院子里那棵大树阴下放两桌，另外一桌则安排在姜宁宁和萧砚昨儿收拾出来的那个棚子里。 两朵银耳昨天下午就已经被姜宁宁给捣鼓没了，已经一点影子没有了，而椴木和木屑等东西，又被姜宁宁堆放在棚子最里面，占的位置目前并不大…… 故而，就算有人看见了那些东西，也没在意，只当是要烧的柴，并没有收拾干净。 自然也没人问什么。 姜宁宁家这边，都在忙着中午的杀猪菜，一点没被姜长财来过一次而影响到，而姜长财家，此刻，姜长财则气的不行，又在骂咧咧。 这次骂的是姜二安。 “她才十五岁啊，就一个小姑娘，你竟然被她吓的尿都出来了！看看你这熊样，还像我姜长财的儿子吗！” 已经换了裤子的姜二安蹲在堂屋门槛那里，他抱着膝盖，也没好气： “你就知道骂我，敢情被砍的不是你！这要是被砍的是你，看你还说不说得出来这话，说不定比我还尿的多呢！那丫头是真敢砍人！这要不是她准头不行，我的手现在都已经没了！” 总之现在姜二安怕姜宁宁怕的紧。 可姜长财他们根本不信。 “她肯定是吓唬你，她不敢真砍的。”姜长财、姜大安、沈春花都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们再去啊，看她砍不砍你！反正我是不会再上她家的门了！”姜二安还直接别过头，一副你们爱信不信的样子。 将姜长财又给气到了。 “我不再去，那是我怕田氏那母夜叉！又不是怕她！她一个丫头片子，我怕她干啥！但田氏不一样，她虽然力气没男人大，但豁的出去啊，村里哪个男人不畏惧她三分！”姜长财说道。 姜二安却根本听不进去了。一心认定姜宁宁是真会砍人。 朱氏的舌头现在肿的厉害，嘴巴都合不上，还痛的死去活来，自然不管姜长财和姜二安说了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太疼了，真的太疼了，还不如让她死了。 啊，太疼了。 第31章 姜生财打姜长财 姜楚楚虽然没朱氏那么严重，却也很疼，尤其是一张嘴，想说什么的时候，就更疼了。 故而，她就算想说什么，也说不了了。真的好疼。 姜长财这次铁了心了，故而，真不让她们去看大夫。 但在姜宁宁家那受的挫，到底让他不甘心。 看沈春花要照顾朱氏，姜长财便没使唤沈春花了，而二儿子现在又这个熊样，他只能跟大儿子说： “大安，你去院子门口等着，姜生财他一回来，你就喊我！我一定要他休了那个孙氏！还有得请我们去吃杀猪菜，还得给我们半边猪肉，不然，甭想我会原谅他家！竟然敢这么对我们！” 他还是不信姜生财已经不再听他的话了。 当初分家，一点粮食没分给姜生财家，姜生财后来见了他的面，不也是还仍跟以往一样，叫他大哥，对他陪着好吗。 现在才算什么事啊，人家能不再听他的话？ 肯定还会听的啊！ 只要他这个大哥开口！ 一直都是这样的，只要他这个大哥开口，就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姜生财就没有不听的！ “地里的活不干了？”姜大安也没好气道。他刚也被田氏打了一锄头，背上很疼。 不过幸好是被锄头脑打的，这要是被锄头给挖了一锄头，那肯定就不止疼这么简单，肯定得见血。 “你就不能等下午去干吗，现在谁有心情去干活啊！”姜长财也很燥。 姜大安这才气呼呼的去了，直接就坐在院子门口的那个老树墩上。 要不是他也真没心情去干活，还想着吃肉，他才不会在这等着呢！ …… 萧砚在镇上卖完那九头野猪，便去买了几坛酒。 一是怕家里那酒不够，二是姜生财和萧富山都挺喜欢酒的，现在家里勉强也算不缺钱了，至少吃喝还是能跟得上的，这次既然要买，自然就买了好几坛，免得中午喝完了，家里就没一点酒了。 因野猪都卖了，板车是空的，不怎么费力，自然也就不用路上轮换着拉，故而，萧砚、萧明等这些年轻的，自然让姜生财、萧富山、萧富华等这些年长的先坐牛车回去。 那几坛酒，也被姜生财他们带了回去。 所以，自然是姜生财他们先回到了村子里。 坐在老树墩上的姜大安一瞧见姜生财坐牛车回村了，他立刻就进了屋，跟他爹说了。 姜长财还在堂屋生气呢，闻言，忙走了出来。 当立在院子门口，看见姜生财坐在牛车上跟萧富山他们有说有笑，甚至牛车上还有几坛酒，他立刻就又有些受到了刺激。 本来还顾及着，怕他也咬到舌头，想好好说，至少就算发火也将语速放慢点，可如今，因为受到了刺激，他也忘了要顾及这个了，立刻就冲姜生财喊道： “生财，你过来！” 口气极其不善。 姜生财皱了皱眉，但还是从牛车上下来了。 姜生财让萧富山他们坐牛车先回去，但萧富山他们看姜长财那个样子，怕姜生财出什么事，故而，都没先回去。 还让牛车停下了，他们就在牛车上等着姜生财。 “什么事？”姜生财问道。 姜长财也没察觉出姜生财连大哥都不叫了，只是一见姜生财过来，就一连串的输出： “你是怎么管你媳妇的，不来请我家去吃杀猪菜就算了，我们亲自过去了，她还骂我！ 我可是你大哥！！！ 休了她吧。反正现在你也有钱了，能娶更好的了。 娶个能给你生儿子的！ 这样你也不至于抬不起头来！ 你也不至于让你那未来亲家母在你家横行霸道，撵我们出来！ 这要是你能有个儿子，田氏敢在你家那样，就跟是她家似的？！ 还有，你那女儿，就是宁宁那死丫头，不仅挑唆孙氏骂我，还拿刀砍二安，二安可是她堂哥，有她这么对她堂哥的吗——啊！生财，你干什么啊生财！” 姜长财话未说完，就被姜生财举起扁担就打。 姜生财一副要跟姜长财拼了的样子：“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到底做了什么？！我们家宁宁那么乖的孩子，竟被你们逼的拿了刀！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打的姜长财嗷嗷叫。 姜长财被吓死了，这还是他二弟吗，他二弟竟然敢打他，他想跑，可自己的左脚绊右脚，摔在了地上。 姜生财更是跟疯了一样，扁担直往姜长财身上招呼。 他要打死姜长财。 都怪他，以前认为再怎么样，都是他亲兄弟、他家宁宁的长辈，他怕他和他媳妇百年死后，他家宁宁娘家无人，会被婆家欺负。 他想让他亲兄弟家的儿子们，在他们死后多少能照顾一下他家宁宁，才会一直那么任他亲兄弟家这么欺负…… 他大错特错！ 是他让他媳妇和女儿跟着他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是他！是他！ 他错了！ 真的错了！ 他还活着他们就是这样黑心肝的东西，怎么能指望他们以后？！ 他以前肯定是猪油蒙了心，眼瞎了，才会这么以为！ 明明他们从一开始就没管过他家任何一个人的死活！ 亏得他还是直到上次他们不肯借粮才彻底寒心！ 他早该寒心的！ 他早寒心了，他媳妇和女儿也不至于跟他受那么多委屈，吃那么多的苦！ “二叔，你别打我爹啊二叔！”姜大安急了，想将他爹从姜生财扁担下救出来，可他也怕姜生财的扁担啊。 姜生财现在可是完全不要命的架势，跟疯了一样，他哪敢上前。 上前不也就意味着他也得挨人家的扁担吗？ “生财、生财，有什么话好好说。”萧富华他们生怕姜生财真打死了人，赶紧都从牛车上下来，拦着姜生财。 虽然他们也觉得姜长财该打，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可到底打死人是要偿命的。 为这种人偿命，不值得。 萧富山自然也忙从牛车上下来拦姜生财了，可也趁乱狠踹了姜长财两脚。 他娘的，竟然敢说他媳妇的坏话！挑拨他家和儿媳妇家的关系！ 让你去欺负我儿媳妇家！ 让你去欺负我儿媳妇家！ 第32章 卖了三十七两 “你放过我吧，生财，你放过我吧！”地上，姜长财抱着头，已经在哀求了。他该不会真被打死吧？ 可此时的姜生财哪还有理智。 “你家又欺负我媳妇，又欺负我家宁宁，我家宁宁都拿刀了，肯定是你将她们欺负个什么好歹出来了，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黑心肝的！” 姜生财一心觉得，媳妇和女儿都出事了，他一个人还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思？ 既如此，那就要先打死姜长财，他再死！ 沈春花、朱氏、姜楚楚、姜二安听到姜长财的惨叫声，都第一时间出来了。 可看着双目赤红，跟个疯子一样的姜生财，他们却也谁都不敢上前。 尤其是姜二安和姜楚楚，还退后了很多步。 沈春花也退后了好几步，可也听出姜生财失去理智是因为什么，只见她忙大声道： “二叔，二叔，二婶和宁宁没事！她们都没事！都好好的呢！你回家就看见了！ 真的没事！你信我！ 是我们想去吃杀猪菜，拿肉回来，但二婶她们不同意，我们就被撵出来了，二安还差点被砍掉了一只手，二婶她们真的没事！一点事没有！” 萧富山见打的差不多了，再打真要出人命了，这才也忙说：“生财，你冷静一点，我们先回去看看，真家里出了事，我们立刻再回来！” 说的沈春花他们都是一激灵。 还再回来？ 这幸好是没事啊，不然他们全家都得挨揍吧？ “是啊，生财，我们赶紧回去看看。”萧富华等人也忙说。 姜生财这才有些理智了，都忘了要坐牛车了，急急往家里跑。 当看见家中院子里，孙氏正在那跟田氏她们有说有笑的切着已经卤好的猪耳朵、猪尾巴这些东西，而女儿姜宁宁则蹲在那，跟萧晴她们这些萧姓姑娘正择着菜，也有说有笑的，姜生财立刻心防一卸，瞬间大哭了出来。 吓死他了！ 他还以为媳妇和女儿真出事了！ 还好，没事。 人都好好的。 但他这一大哭出来，倒是将姜宁宁、孙氏等人都吓一跳。 “爹，你怎么了？”姜宁宁立刻不择菜了，去了她爹身边。 “当家的，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孙氏急的，也要哭了。 “生财啊，你这到底怎么了呀？”田氏、萧平顺、杨氏等人也很担心。 姜生财这才忙擦了擦眼泪，还是有些哽咽的笑道：“没事，没事，你们没事就好。” 这时，萧富山他们也跟着跑到了院子门口，便将刚才发生的事都说了。 田氏立刻骂道：“活该被打！” 孙氏却眼泪又掉了下来。 等到了屋里，孙氏才跟姜生财说：“这样也好，看他们以后还怎么觉得我们好欺负！” “爹、娘，对不起啊，都怪我，我要是不拿刀，你们也不会——” 姜宁宁是真没想到她拿杀猪刀砍人这个事会这么刺激到孙氏和姜生财，可她话还没说完，孙氏和姜生财便忙道： “傻孩子，你有什么错，说什么对不起，就该拿刀！之前我们就都担心你太乖了，只有被欺负的份，这样，我们倒是都放心了。” 以前他们是真有这个担心，才会在看见和得知这个女儿竟然拿刀砍人，他们的情绪才会起伏那么大。 现在他们，也是真放心了。 “只是，宁宁啊，”孙氏和姜生财又说，“以后就算拿刀，但最好只是吓唬吓唬人家，别真砍下去，这对你没好处，你真要砍了人家，人家肯定会报官抓你的。 不过你真有性命危险，就算你不真砍下去，我们估计也会帮你砍下去。总之，爹娘只是想你好好活着。” “知道了。”姜宁宁乖乖的听着。却也想起了在末世时，她的爸妈，还有她老公的爸妈。 他们自爆，就也是想她和她老公能好好活着。 所以不管是在末世后来，还是来了这里，她和她老公都有好好活着。 姜生财忍不住也道起歉了：“其实，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 “爹，你没错。是他们不是好东西。” “是啊当家的，真是他们不是好东西。你要错了，那我不也错了吗？因为我之前也是那么想的，才会跟你一块什么都顺着大房和三房。以后我们都别那样就是了。” 顿了顿，孙氏又说：“别说宁宁了，我也不想再被欺负了。” 姜生财道：“我也不想。你们放心，以后我绝不那样了。” 语气极其坚定。 “嗯。”姜宁宁直点小脑袋。爹也立起来了，自然更好。 然后姜生财和孙氏就想出房间去忙了。 姜生财得跟萧富山一块，招呼萧富华他们呢，因距中午吃饭也不远了，萧富华他们就没回家了，省的姜生财他们还得去喊他们来吃饭，正都在堂屋里坐着呢； 萧平顺和杀猪匠也转移到堂屋里坐着了。 已经完全没人来换肉了，案板上的肉也都收了起来，院子里都摆好桌凳了。 不过，杀猪菜还有些没有做好呢，孙氏自然则是又要去灶房帮忙。 可姜生财还没走出去，忽然想起一件事，回头道： “宁宁，野猪肉因为味道没有家养的猪好，价格比家养的猪便宜两文钱一斤，但那九头野猪也卖了三十七两，钱都在萧砚那呢，回头他会给你，你好好收着吧。” 昨天就已经说好了，以后有钱都给她收着，由她开始学着管这两个家。 姜宁宁还没说话，孙氏就惊喜道：“这么多啊？” 姜生财乐呵呵：“主要是猪重，这要是不重，哪有这么多。” 而田氏、杨氏等人也都知道了野猪卖了多少钱。 毕竟去了那么多人呢。 何况只要不在外面说具体卖了多少钱就行了。 不过野猪那么大，野猪肉价格多少，大家又都知道，就算没人往外说，其实大家也能猜出个大概。 孙氏一出房间，就跟田氏咬耳朵，说这个事。 虽然田氏已经知道，自然是她男人萧富山告诉她的，但也不妨碍她也跟孙氏咬耳朵，也聊这个事。 反正两人就是非常高兴，家里竟然又多了这么一大笔银钱。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萧砚他们才回来。 将板车都送回各家，他们才往姜宁宁家这边过来。 田氏却在院子门口堵住了萧砚，让萧明他们先进去。 第33章 他媳妇可比他还要凶残 萧砚不知道他娘这是要干什么，直到田氏跟他说了今天家里发生的一切。 “宁宁今天可真是受大委屈了，不然不可能真砍人的，还好准头不行，没真砍掉姜二安的手，不然该怎么办哦。 朱氏已经自作孽，又咬到了舌头。姜楚楚也又咬到了，真是一家奇葩。 看姜二安那个吓的尿出来的样子，肯定是不敢再来了。 你岳丈打了姜长财一顿，听你爹说，打的挺狠的…… 反正吧，我的意思是，等会你见到宁宁，关心关心她，知道吗？” 萧砚心想他媳妇准头不行？ 这怎么可能。 在末世，他媳妇不仅是唯一拥有空间的人，而且还是第一个进化有精神力的人。 在他媳妇进化有精神力后半个月，他才觉醒有异能的。 在丧尸们眼里，他媳妇可比他还要凶残多了。 他准头都那么准了，他媳妇的准头又怎么可能差？ 肯定是他媳妇不想当乖宝宝了，才故意那个样子。让大家都知道她也能强硬的起来。 朱氏和姜楚楚他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他媳妇动用了精神力，让两人咬到舌头的。 岳丈很不错，终于知道动手打姜长财了。 田氏压根不知道自己儿子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又问一遍：“知道吗？” 萧砚自然是再次回答：“知道。” “那行，那你进去吧。”田氏这才跟放心了一样，不将萧砚堵在院子门口了。 萧砚一进院子，瞧见他媳妇在哪，就朝他媳妇走过去。 姜宁宁压低声音道：“刚你娘将你堵在院子门口干什么？” “她说你今天受大委屈了，让我关心关心你。” “哈哈。”姜宁宁差点笑出来。 萧砚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一点委屈没受，就是故意砍歪的。 “总之别让自己受委屈。”萧砚一边说话，一边从衣袖暗袋里拿出两小包点心。 买酒的时候，看见对门就有一家点心的铺子，而且买的人还挺多的，据说味道不错。 不过考虑到昨天买的点心，他媳妇都还没吃完，故而他也没多买，只买了两小包。 “放心吧，”姜宁宁一边熟门熟路的收了点心，放在他昨天送她的荷包里，一边仍压着声音，“我的精神力又不是摆设。” “还有这个。”萧砚又掏出些东西。 “啥啊？” “发带，我看挺好看的，就给你买了几根。”他是在路边的小摊上看到的，一看中了，他就买了。 以前他就也是这样的，看中了，觉得媳妇缺，或者媳妇会喜欢，他就会买回来，给他媳妇。 “是好看。”姜宁宁脑袋点点，也很喜欢。看完后，也收了起来。 “还有卖野猪的银子。”萧砚从另一个袖子里将银子都拿出来，不多不少，就是三十七两。 姜宁宁将银子也收了，才说：“以后我也可以不是乖宝宝了。” 萧砚点点头。媳妇能做自己当然最好。他也不喜欢媳妇一直装作原来那个姜宁宁的个性。 与此同时，另一边，姜长财家。 姜长财正躺在炕上直哎呦。他被打的好疼啊。 去看大夫，结果大夫说幸好他当时是蜷缩着的，也抱住了头。 故而伤主要集中在背部、胳膊，以及腿上，不过内脏骨头却都没伤到，也就没什么性命之忧，只是要疼好些天才能好。 可以开些药，但药主要也是开的止疼和活血化瘀的。 而就算不开这些药，他也能好，就是康复的慢一些，疼的时间会更长一些。 家里银钱不多了，他舍不得花钱，自然就没让开药，只给了诊金四文钱。 朱氏和姜楚楚看姜长财只花了四文钱，都舍不得钱买药，硬忍着，自然也不好让姜长财给她们又花钱治舌头。 看就花了四文钱，沈春花大大松了口气。 刚看公爹被打成那个样子，她还以为要花大钱呢。 “爹，你还好意思嘲笑我尿裤子，我那可是被砍！你看你，不就是被二叔打了几下吗，不也求饶了！”姜二安说道。 “不孝子，那是几下吗！”姜长财气的想拿枕头砸他这个儿子，可身上实在太痛，痛的他都没力气砸。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被他二弟打！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说，让他二弟给他拿肉，他才原谅他二弟家的话！他就被他二弟给打了！ 还打的这样重！ 这要不是他儿媳妇机灵，又有萧富山那些人拦着，他估计今天真会被他二弟给打死。 当时他二弟真的太吓人了。 那是完全不要命啊。一点不怕打死他会有什么后果。 原来孙氏说的是真的，他二弟已经变了，不再听他的话了。 “不行！我得让他赔钱！”姜长财越想又越不甘心。“我是被他打成这个样子的，医药费该他出！” 姜大安没好气道：“你还是省省吧，别去了又被打，那可就不止四文钱的事了！” 此刻，他也对吃杀猪菜和拿肉这事死心了。 他二叔方才那个样子，他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啊，对他爹和他家那是再没有一点情意了。 不然不可能将他爹往死里打的。 沈春花也生怕又花钱，也忙说：“是啊，爹，还是算了吧，现在他们家硬气着呢，我们不能再去招惹了。” “难道我就白挨了这一顿打？！”姜长财大怒道。 沈春花还是怕自己公爹又头铁去找姜生财，然后又挨打花更多的钱医治，便只能出主意道： “不如去找村长，让他主持公道？就算我们去吃杀猪菜，去要猪肉是没理了些，但他们也不至于动手啊。我们可都没动手。” 姜长财一听：“对，找村长！” 姜二安忙道：“要去你们去找，反正我不去！”他反正是被姜宁宁砍怕了。 姜大安却不觉得找村长有什么用，“村长一向不待见我们家，找他主持公道，还不如找三叔帮忙呢！” “那就先去找你三叔，不行再去找村长！”姜长财立刻说道。觉得这都是好办法。 然后，姜长财就忍着疼，被扶去了姜发财家。 姜发财家一见，忙请姜长财坐下。 待坐下了，姜长财才将事情经过都说了，说完这些，才说： “老三啊，我不信你对他家那些猪肉一点不动心，他也不请你去吃杀猪菜，之前定亲也没请你去撑场面，不摆明了也不认你么！” 第34章 你就是偏心! 姜发财家自然是动心的。 之前聘金三两，他们可以说服自己，不放在心上，但现在二房家那么多钱，除非他们卖田卖地，不然他们家哪有那么多现钱。 人家家里现在是真比他们家里钱多！ 只是，在大房去二房家闹的时候，他们也去看了热闹。 他们是这么想的，让大房先冲在最前头，要是大房能吃上杀猪菜，能拿到肉，他们自然是也赶紧进二房家院子，等着吃杀猪菜、拿肉。 哪知道二房家现在如此硬气，孙氏将大房骂的狗血淋头，田氏也拿东西砸大房，甚至姜宁宁那丫头都敢拿杀猪刀砍，差点将姜二安的手给砍下来…… 这让他们哪敢去二房家。 当初二房来借粮的时候，他们可不止也没借，说没粮食借，还说了让人家去别人家门口讨饭，别再来他们家门口。 后姜发财又听说他二哥将他大哥打了，还是疯了一样的往死里打，他也就更不敢去了。 如今…… 姜发财装作不懂自己大哥的意思，嘿嘿笑道：“大哥，你什么意思啊？” “就是让你帮我，也是帮你自己，我们一起对付他家！” “大哥你开玩笑的吧，我们在这村里，都没族人，二哥家现在可是有萧氏一族撑腰，我和你家对付他家，不是上赶着让人家揍我们么？不行，我不干。” “那你就这么让我白白被打了？” “那我也没办法啊，这又不是我打的，难道要我陪着你一块又挨打，你才开心吗？” 将姜长财给怼的哑口无言。 姜长财气的立刻离开自己这三弟家了！ 亏的他还觉得他平时和这三弟关系挺好的！ 看姜长财他们气呼呼的走了，三婶李氏道：“当家的，其实我也咽不下这口气，我一想到二房现在比我们家银钱多，我就浑身不舒坦。” 姜发财心里也不舒坦啊，但：“那你就去帮我大哥吧。到时候要是你被打了，别怪我没拦着你。” 这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么，他大哥家和他家想再跟以往那样欺负他二哥家，难了。 李氏一听，立刻没声了。毕竟姜长财实打实的被打了，她虽然满心不痛快，却也不想自己也被打。 从姜发财家离开，姜长财就被扶着去了村长家。 村长刚从地里干活回来，正在洗手，准备去姜宁宁家吃杀猪宴。 听说姜宁宁家又买了酒，村长也可开心了。他也好酒。 哪知道姜长财会来，还一进来就让他做主。 “村长，你不能不管啊，看我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我又没动手，全是他打的我，我也不要别的了，医药费该赔给我吧！ 我家都没钱了，我去看大夫都没钱买药，不信你去问林大夫啊，看我有没有从他那拿药！ 我现在都是硬忍着的！” 姜长财半真半假的哭诉。 却将村长气的直骂他： “我回来的路上就听说了，你家不要脸的上门要吃杀猪菜，还要白拿肉，这要真是亲戚，也就罢了，我也不说什么，可你们是亲戚吗！ 从没管过他们的死活，还只知道欺负他家都好性子！ 现在好了吧，将人家都逼急了，又是骂又是打又是拿刀的！ 你让生财休了兰娥的事我也听说了，兰娥嫁给生财那么多年，一点福都没享，尽吃苦了，你竟然还这样说，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 真是活该被打！” “滚滚滚，”村长甚至都开始撵人了，“别在我家赖着，你不就被打了一顿么，又没大伤，以前你们欺负他们那么久，他们生病了，你们都不将他们上交到公中的钱拿出一点来给他们治病，好几次都差点真出了人命。 这要不是他们都忍了下来，没一个来找我主持公道的，你以为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当没看见？！” 之所以当没看见，也是怕他去主持公道，却让姜生财和孙氏难做。 毕竟姜生财和孙氏当时愿意这样的。 而且这个事也能算作是家事，人家都愿意这样了，他自然不好将手伸的太长。 后来分家，竟然一点东西都不分给二房，他自然没法再当看不见，不然人真都要被欺负死了。 自然是立刻就去了。 可姜老头和姜老太是真一点良心没有，他嘴皮子都磨破了，威胁的话也说了不少，可人家就是不愿意分一点粮食给二房，别的就更不用说了。 顶多就将那破的要倒的老房子给二房。 好在修修还是能住人的，不至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当时姜家二房苦的，都能拧出苦汁了。 他那会都担心姜家二房真的会活不下去。 好在姜家二房都是勤劳肯干的，开了荒地，加上村里有些人也看不过眼，会送点粮食给他们…… 姜家二房也争气，竟然已经都将那些粮食都还了，明明都说是送给他们家的了，他们还非要还。 如今，姜家二房更是苦尽甘来了，听说姜生财都将姜长财给打了，他心里也没来由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既然都动手了，他觉得，姜家二房以后应该不会再任着大房和三房欺负了。 多好的事啊。 “村长，你就是偏心！”姜长财却根本接受不了村长压根不给他主持公道，还让他滚。 姜长财甚至口不择言：“你是不是因为今天又要上我二弟家吃好吃的了，才这么帮我二弟家的！” 将村长给气了个够呛。 而村长儿子已经动手了，抡起棍子就朝姜长财过去了：“你滚不滚？滚不滚！” 沈春花、姜大安就急的赶紧拖他们爹走。 不管人家是不是真偏心，但毕竟人家是村长啊，他们在这个村子里，迟早有事让村长帮着办，真得罪了，村长就算再怎么大度，也不会爽快的给办事吧？ 本来还觉得是两个好办法，可现在找自己三弟没用，找村长也没用，姜长财就觉得是什么屁办法了。 一路骂回家。 看都回到家了，姜长财还骂个不停，姜大安便极其不耐烦道：“行了，别骂了！今天没法将他家怎么样，但难保以后没办法将他家怎么样！日子还长着呢！” 第35章 田甜? 姜长财忽然觉得对，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他迟早肯定能有办法报今天的被打之仇。 到那时，他还要将二房又都踩在脚底下！ 那今天他就咽下这口气。 …… 等村长洗完手，就来了姜宁宁家。 一到姜宁宁家，村长就将姜长财去找他主持公道的事说了，气的田氏等人都直骂。 这也太不要脸了！ 还主持公道？敢情还以为理站在他们自己那边呢！ 不过大家也就气了那么一会，就又都高兴起来。 毕竟人都到齐了，可以开饭了。 大家都热热闹闹的帮着端菜，就连男人也没都坐着，帮着忙。 主要今天菜多，五张桌子，都放满了。肉都是满盘满盘的，多的都要从盘子里掉下来的样子。 加上田氏孙氏去菜园里摘了菜，萧氏一族其他人也摘了不少过来，也都盘子堆的满满的。 还有骨头汤、猪肝汤、猪蹄汤、肉圆等汤都是用大砵装的。 糙米饭也蒸了两甑子。 “今天都放开了吃啊！”萧富山、姜生财、孙氏、田氏都满面红光的跟大家喊道。 萧富山和姜生财手里还各抱有一坛酒。 “好勒！好勒！”大家都应着，哪一个不高兴。 小孩子们都拿着小碗，跟在各自家大人后面，都高兴的等着他们家大人给他们夹好吃的呢。 姜宁宁依旧跟萧砚坐一块，不过今天姜宁宁另一边，却不是坐着孙氏，而是坐着萧晴。 孙氏和田氏坐在另一桌。 而萧砚另一边是族里的兄弟，那兄弟另一边自然是那兄弟的妹妹。 总之虽然男女可以一桌吃饭，但多少还是要避嫌的。 萧砚依旧是因为头上还绑着纱布，大家都以为他伤还没好，不许他喝酒。 加上他也想跟媳妇坐，自然是又坐在了他媳妇旁边。 萧明是喝酒的，自然在另一桌，跟族里年轻的能喝酒的小伙子们一桌。萧明手里也抱着个酒坛，帮着大家倒酒。 萧富华跟萧平顺、萧富山、姜生财他们一桌，看见儿子这样，自然笑骂了两句，然后就随儿子去了。 他是萧氏一族的族长，他儿子自然就是萧氏一族下一任族长，有些时候，还是要让他儿子这么锻炼一下的。 何况本来就是萧富山和姜生财让他儿子帮着倒酒的。 看都动筷了，萧砚才给他媳妇夹了些糖醋排骨，又给媳妇舀了一小碗骨头汤。 田氏刚跟堂嫂杨氏抿了一口酒，转头便看见自己儿子就知道给未来媳妇夹骨头，也不知道夹块大肥肉。 她立刻急了。 谁不馋大肥肉啊，这不是让她儿媳妇干看着吗。她儿媳妇哪自己好意思再去夹。 起身就抬脚过长凳，来了萧砚这里。 “你这孩子，也给宁宁夹点这个啊！”田氏急急说着，一筷子就夹了三块大肥肉，要往姜宁宁碗里送。 姜宁宁看着那三大块颤巍巍，还似乎挺q弹的大肥肉就觉得惊悚。 萧砚忙道：“娘，是宁宁跟我说，她喜欢吃排骨。” 他媳妇一向不喜欢大肥肉，就算吃肥肉，那也是肥瘦相间的，反正没那么肥的。 “是啊，伯母。”姜宁宁乖乖的也说道。 “这样啊，那好吧。”田氏这才松了口气，也高兴了。幸好不是儿子木讷。 说着，那三块大肥肉就放进了萧砚碗里。 萧砚：“…………” 姜宁宁忍着笑。 而另一桌，杨氏已经喊了起来：“田甜，你去那干什么，快回来，这一桌的人都要跟你喝呢！” 田甜？ 谁啊？ 萧砚和姜宁宁面面相觑，有这么个人么？ 哪知，田氏已经高声应了起来：“唉，来了！来了！我来了！”还绕过他们就过去了。 姜宁宁：“……” 萧砚：“……”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田氏没出嫁之前，闺名叫田甜。 “哥哥，姐姐，我们要那个。”有族里人家里小孩多，大人们还没全顾得上，那些没被顾上的小孩就来找姜宁宁和萧砚了，让他们帮着夹菜。 姜宁宁和萧砚都忙将这些小孩的小碗都接了过来，这些小孩要什么菜，他们就帮着夹什么菜。 素菜有什么稀罕的，大家都是逮着肉菜吃，这难得吃一次肉，而且肉这么多，小孩子们也一样，夹了满满一碗肉菜。 吃的喷香。 各个满嘴油。 而大家还真就喜欢吃大肥肉，那一口下去，全是油，大家别提多满足了。 有些人甚至都满足的眯起了眼。 幸好昨儿个姜宁宁和萧砚买了足够的油盐酱醋等各种调味料，不然今天这顿饭也没法做的那么好吃。 “给你夹点猪头肉吧？”萧砚吃了块猪头肉，不仅一点不腻人，而且味道很不错，这才问他媳妇。 “嗯。”姜宁宁还埋头啃着排骨呢。 排骨基本都是她和那些小孩子们在啃。 萧砚和姜宁宁身后坐了很多小孩子，倒是让孙氏和田氏笑开了花。 孙氏和田氏也互碰了一盅，但她们酒量不大，虽然碰了盅，却仍只抿了一小口。 萧砚还给他媳妇夹了不少素菜，这样才营养均衡。 姜宁宁瞄了瞄碗里，看素菜里并没有自己讨厌的，这才都吃了。 要是有讨厌的，她就夹老公碗里。 等吃完饭，大家的肚子都圆滚滚的。 等萧氏一族的人回去的时候，田氏和孙氏还给了每家两斤猪肉，算是感谢族里人帮忙今天又是帮着抬野猪下山，又是一块去卖野猪，到现在还没能下地干活呢。 族里人哪会要，这帮忙不是应该的吗，可田氏和孙氏还给送到他们家里去了，这些人也只能接受了。 而萧平顺是萧富山亲大伯，萧平顺是跟儿子萧富华家一块过活的，那自然不止给萧富华家两斤猪肉，而是给了五斤。 这些猪肉一给，加上被粮食换走不少，就没剩多少猪肉了。 萧砚家和姜宁宁家两家一分，每家大概能拿个六斤的样子。 当然，没算上姜宁宁已经切好放起来的那猪后腿肉。 也是两家分肉的时候，田氏四人才知道姜宁宁因为看见了猪小肠，便想试着拿猪小肠做点别的吃食看看。 “我也说不好到底想试着做什么，大概就是跟灌血肠灌腊肠一样，弄些东西灌肠衣里面。”姜宁宁说道。 顿了顿，又说：“我就是觉得，要是我能做出新样的好吃的，就去镇上卖，也算是一个营生。我琢磨白木耳，不也是想家里能另外有个营生吗。” 本来孩子有想法，愿意琢磨就是好事。 何况田氏四人都觉得姜宁宁这话很有道理。另外有个营生当然好了。 种庄稼是靠天吃饭的，有时候收的粮食都养活不了一家人。这要是另外有个营生，也就不用那么发愁。 再说，虽说被托梦说对两家都好，这又是捡到白木耳，又是打到野猪的，但兴许也会应在这些事上呢。 兴许他们家真能另外有一门营生。 总之田氏、孙氏、姜生财、萧富山又是一点意见没有。 “那你弄、那你弄。”四人都乐呵呵的说。 倒是孙氏说：“家里没有灌腊肠的那个竹筒，需要去借吧？” 第36章 卷饼 田氏忙说：“我家就有，去年我家还灌了腊肠呢，不过没灌多少，过年走亲戚都送了，我这就回去拿!” 姜宁宁知道这里科技落后，但也不至于落后成像原始时代那个样子，还是有那种手工按压，将肉通过小口，挤进肠衣里面的器具的。 只不过这器具是竹子做成的。 正因为是竹子做的，技术含量也不高，反正很便宜。 原主家里之所以没有，那是因为分家之时，一点东西都没分到。 而这两年，原主家里那么穷，是一顿肉都没吃过，自然也用不着买什么竹子做成的灌肠机。 等孙氏四人下地去锄草了，姜宁宁才开始做淀粉肠和肉肠。 萧砚也依旧在家里，不过削着竹签。这个可以用于最后串煎烤好的淀粉肠和肉肠。 这刚开始，量不大，自然可以自己削。 倘若这生意真做的起来，以后量大了，自然是跟别人买，不会自己削。 家里就自己和老公，姜宁宁自然没什么顾忌，从空间拿出一些淀粉肠和肉肠，便看这些肠包装上面的配料表。 像有些让肠味道更好的食品添加剂，这个世界没有，姜宁宁就看在这个世界有没有替代品，要是有替代品，就用替代品。 要是没有，那也没办法，就不用这一样了。 其他的，自然是这个世界有的，就都加进去。 灌好淀粉肠和肉肠，姜宁宁才用棉线，每隔一些距离，系一道。 肉肠系的距离自然要比淀粉肠短。 姜宁宁又用牙签在每节上面戳洞，然后才将这两样东西稍微煮了一会，再捞起来搁在一边备用。 烤太麻烦了，姜宁宁打算等会用煎的。 煎一样好吃。 煮一会那是防止煎不熟。 她也是在摸索当中，这要是老手，其实都可以不煮，直接开煎，或者开烤。 接着，姜宁宁开始揉面，打算做些卷饼出来。 总不能真只卖肉肠和淀粉肠，那占个摊位也太浪费了，她打算到时候也卖卷饼，所以做出来给家里瞧瞧。 正好也练练手。 而卷饼里面可以卷生菜、黄瓜丝、绿豆芽等这些菜，也可以加鸡蛋、加油条卷里面。 自然也能卷淀粉肠和肉肠。 她最喜欢卷饼里面卷肉肠了。 每次吃卷饼，她必里面卷根肉肠，她觉得肉肠那就是卷饼的灵魂。 蒸大大的饼皮的时候，她在水里放了几个鸡蛋。 反正顺便。 油条就没弄了，真到去摆摊卖的时候，可以跟卖油条的买。 不然又得弄个锅炸油条。 到时候摊位应该没那么大，不好做那么多东西，还不如就跟人买，要是买的多的话，人家也会给便宜一点的。 萧砚削好一些竹签，进灶房的时候，就看到姜宁宁在忙着做卷饼，他便去帮着洗了生菜和黄瓜。 绿豆芽家里现在没有，就不弄了。 还是萧富山和田氏菜园今年种的早，很多人家里都还没黄瓜呢。 姜宁宁趁饼皮还在蒸，就调起了酱料。回头在卷饼或者淀粉肠上刷上，别提多好吃了。 姜宁宁忽然想到孜然，家里吃可以随便一点，不用孜然也可以，但出去摆摊卖，淀粉肠上还是要撒些孜然才更好吃。 可昨天她在卖调味料的铺子里，好像并没有看见孜然。 姜宁宁立刻忙问她老公：“这个世界有孜然吗？” 萧砚又回想了一下脑子里原主的那些记忆，才道：“有，不过却只是当草药用，所以只有药铺和医馆有卖的。” 好歹自己有了治愈力，姜宁宁自然有因为这个了解一些医学上的知识。 自然也就知道孜然其实是一种中草药，果实，也就是种子可以入药。 “太好了！那明天我们去置办摆摊用的东西的时候，我从空间里拿出不少孜然来，佯装是从药铺买的吧！ 回头我们碾成粉，再加点别的东西，佯装是我们秘制的调味料，那一般人也不知道这就是孜然，也就一时半会模仿不出来。 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弄个烧烤店！”姜宁宁开心的说道。 谁让这个世界还没发现孜然可以调味呢。 而且就是孜然的果实碾碎了，成了粉，就是调味品了。总之就是在这个世界能买到。 “嗯。”萧砚颔首。 就在姜宁宁正高兴的时候，孙氏、田氏、姜生财、萧富山回来了。 两亩地里的草，那么多，那么顽固，照理说，他们今天下午肯定是锄不完的。 说不定明天都锄不完。 奈何萧氏一族的人实在不好意思又是大吃了一顿，还又拿了肉回家，都没等孙氏他们去地里，就已经去他们家地里帮着锄草了。 故而都没用到一个时辰，就全锄完了。 孙氏四人才会这么早回来。 孙氏和姜生财不停说：“他们真是太客气了。” 田氏和萧富山则是说：“你们也不用太往心里去，以后多走动就是了，都是亲戚。我们族里的人不多，平时也是这样相处的。” 这样的亲戚，孙氏和姜生财自然是愿意多走动的，不停的：“欸，欸。”应了。 草都锄完了，今天也没别的活干了，孙氏和田氏就在灶房帮姜宁宁的忙了。 灶里的火烧完，饼皮就能蒸好了，倒是不用孙氏和田氏帮着弄这个，姜宁宁便让孙氏和田氏帮着煎淀粉肠和肉肠。 她还在淀粉肠上改了花刀。 孙氏和田氏都觉得这样挺好看。 等淀粉肠和肉肠都煎好了，饼皮也从蒸笼里转移出来，没那么热了。 鸡蛋也从锅里水里捞出来，剥掉了壳。 姜宁宁先用洗干净的竹签子，串了淀粉肠，刷上一些酱，才发给一人一根。 这一尝，不得了，萧富山四人都眼睛亮了，并异口同声道：“好吃的！” 萧砚就没说话了，不过的确好吃。 姜宁宁也觉得好吃。很好，很成功。 因就一头猪的猪小肠，是做不了多少淀粉肠和肉肠的，怕这么单根吃完了，就没法夹卷饼里了，故而，姜宁宁就没再单根给了，而是开始卷饼了。 先撕下来一张饼皮，饼皮很大，姜宁宁就多给放了些生菜和黄瓜丝。 饼皮上已经刷好酱了。 又放上一根肉肠。 再捏碎一个剥好的鸡蛋放进去。 又淋上一点辣椒油。 然后才卷起来。 嘴里还说着：“辣椒油不是必须的，吃得了辣的就加，吃不了的，就不加。其他酱料也是一样。” 这操作还是很简单的，田氏和孙氏也已经上手了，帮着卷，很快就卷出六个卷饼。 基本都加了一点辣。 六人一口咬下去，都觉得贼香。 “怎么会这么好吃呢！”田氏和孙氏都喜道。“以前也不是没用饼卷过菜吃，但这加了肉肠和鸡蛋的，感觉就是要好吃很多！” 第37章 定价 萧富山和姜生财也觉得好吃到头掉。 “就是肠衣不多，没做出多少淀粉肠和肉肠出来，不然，卷饼里也可以多卷根淀粉肠。”姜宁宁说道。 田氏四人还是不停说：“好吃，好吃。”真的太香了，尤其同时咬到鸡蛋和肉肠的时候，都能香掉天灵盖。 都大口吃着。 明明中午都吃的很饱，现在并不是很饿。 而且明明饼卷的料很多，他们却几口吃完了，还觉得意犹未尽。 “那你们觉得去镇上卖这些怎么样？”姜宁宁问道。 “那当然好了！这么好吃！”四人又是赞不绝口。 “不过这怎么卖啊？”四人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我们是说卖多少钱一个合适？” 姜宁宁道： “我是这么想的，肉肠几乎纯肉，本钱要高不少，就卖四文钱一根，也就是可以单根卖。 淀粉肠则是两文钱一根，三文钱两根。 卷饼的话，看卷什么。 普通的，就只加黄瓜丝、生菜等这些的卷饼，两文钱； 要是加鸡蛋、淀粉肠、肉肠等卷进去，自然是另外算钱。 比如，煎饼里再加个鸡蛋，鸡蛋一文钱一个，那这卷饼就是三文钱。 要是在加了鸡蛋的基础上，再加根肉肠，肉肠四文钱一根，那这种卷饼自然总共是七文钱。 反正就是这样类推。” 孙氏四人都点头道：“这样好，特别灵活。你要我就给你加，不要就不给加，还能单买，这样有钱的和没钱的自然都可以来买，客人自然会多些。” “只是，”四人又说，“感觉肉肠真的太贵了，四文钱一根，这都能在镇上买四个大肉包子了！除非那些有钱的，没多少钱的应该没人会舍得买。真要去镇上卖这些东西的话，我们觉得，肉肠还是少做些的好。” 这些，姜宁宁自然也考虑到了。 她本来就没想多做肉肠。 肯定是淀粉肠比肉肠好卖啊。毕竟还是没钱的人多。尤其她都已经熟悉过镇上了。 “不会多做的，”姜宁宁说道，“除非肉肠实在很多人想吃，要买，不然每天顶多就准备十根肉肠。这样，就算卖不出去，我们自己家也能吃的完。” “好好好，这样好。”孙氏四人又不停点头道。 下一刻，四人又都好奇的问：“那这样定价，能挣多少钱呢？” 姜宁宁说道： “我估算了一下，做一根肉肠的本钱就需要两文钱左右，再加上要用油来煎烤，还有酱料，还有置办摆摊的东西等成本，还有人工花在上面的时间…… 总之一根肉肠卖四文钱的话，我们大概能挣一文钱。 除了鸡蛋，其他也大概纯挣一文钱的样子。 而鸡蛋的话，买的多的话，两文钱是能买到三个生鸡蛋的……再从我们这卖出去，自然一个鸡蛋是挣不了一文钱的，但也能挣一点点。 可要是卖贵了，买的人就少了，甚至说不定都没人来买，还是这个价吧。 何况，我们这样卖了，兴许就有人也卖这些东西。 毕竟这个也不是那么难琢磨出来。 迟早有人也卖的。 像是镇上的包子铺就不止一家。 可能味道有点不一样，但应该也不会差很多。 只是，只要我们价格没那么高，就是不怎么挣钱的底价了，那就算也有别人卖这样的吃食，对我们摆的摊位的冲击也不会那么大，我们就还是会有生意。” 说到这，姜宁宁才总结道： “总之我们靠量取胜吧，能多卖些出去，就算卖一份才挣一文钱，但卖出十份，那不就能挣到十文吗？ 要是卖出去二十份，那不就是二十文钱吗？ 三十份，那自然就是三十文钱…… 你们说对吧？” 这其实也是薄利多销。只是姜宁宁怕两家父母不懂这个词，才揉碎了说。 “对对对。”田氏四人都极其认同。 萧砚全程都没说话，还在吃着卷饼。这些他媳妇就能搞定，根本用不着他。 “宁宁，我怎么突然觉得你是做生意的料呢。”萧富山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说道。 这生意都还没做呢，儿媳妇就能想的那么长远了，还考虑的那么全面。 反正他一个庄稼汉是想不到那么多的。 “哈我也觉得。”田氏也笑容满面。儿媳妇她真是越看越满意。 孙氏和姜生财也觉得女儿现在真聪明。 不过以前也没这个机会供女儿这么来发挥。 孙氏和姜生财自然也是满脸笑，甚至还挺光荣的样子。自己女儿聪明能干，他们能不脸上有光么。 姜宁宁这才道：“虽说这些东西整个白天都可以卖，但最好还是早上便去卖，毕竟卷饼这个东西非常适合当早饭，而摆摊的东西不少呢，家里没辆牛车到底不方便，有辆牛车我们也能想什么时候去镇上，就什么时候去镇上，所以我想买头牛。” 现在家里有这个钱，何况就算生意做不成，这牛不是可以留在家里耕种庄稼么，这可是个大劳力。 农家谁不希望自己家有牛？ “买买买。”四人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田氏跟萧富山说道：“明天你和生财就去镇上买牛，你们了解牛一点，一定要挑一头好的买回来。” 孙氏也是这个意思。平时要是租牛犁田犁地，不主要还是家里的男人扶着犁等东西，引导着牛犁么。 她男人和亲家公自然比她们女的了解牛。 萧富山和姜生财都乐的合不拢嘴。 “不过这个也得小砚一块去，朝廷对耕牛管的严，得立很多字据的，以后倘若是转卖，或者牛老了，要去申请宰杀，都需要用到这些字据，我们又不识字。”萧富山和姜生财都说道。 姜宁宁这才想起来，这里不仅杀人者偿命，杀牛者也要偿命的。 除非是牛完全丧失劳动力了，才能宰杀牛，但这样杀牛，也是需要申请的，若官府不同意，也是不能杀的。 只有官府同意，才能无罪。 而平时要是害牛、虐待牛、偷牛等，若是牛没死，那就算不是死罪，也皆是重罪。 总之这里对牛特别的保护，因此立了很多这方面的律例。 第38章 买牛了! “那明天我也一块去吧。正好置办摆摊的各种东西回来，像是肠衣、玉米淀粉等原料也都需要买。我想后天就能到镇上去摆摊。”姜宁宁说道。 “成成成。”大家都没意见。 次日，吃过早饭，姜宁宁、萧砚、姜生财、萧富山四人就坐村里周大叔的牛车来了镇上。 来到卖牛的地方，很多牛可以供挑选，姜宁宁和萧砚还真不在行，倒是姜生财和萧富山真的很懂，将牛都仔仔细细看了个遍。 最后选中了一头体型适中，但肌肉发达、结构匀称的黄牛。 要十四两银子。 水牛倒是便宜不少，但黄牛比水牛适应力强，而且还耐酷热，就算是大夏天，也不用总是浸泡在水里…… 综合考虑，自然是选择黄牛合适。 而这头黄牛又是上等黄牛，十四两的价格倒是也合适。 加上人家附带送一辆牛车，牛车质量做工也都不错，故而，也没怎么还价，便买了下来。 的确立了很多字据，上面加盖了很多印章。 有大印章，小印章，各式各样的。 最后萧砚将字据给姜宁宁收着，免得丢了。谁知道这些东西要留多久。 姜宁宁趁姜生财他们没注意，便放进了空间。 然后就是牵着牛车，在镇上买东西了。 买好东西，姜宁宁让姜生财和萧富山在可以停牛车的地方等他们，她和萧砚去买一套笔墨纸砚。 姜生财还以为是给萧砚用的，也没在意，倒是萧富山顺嘴问了一句，才知道，是姜宁宁要自己用的。 “萧砚迟早要回书院，家里现在又是我管钱，而且还要摆摊做生意，家里最好要有个识字的人，平时看个什么也不至于不认识，也就不容易吃亏。 正好这几天萧砚教我认了些字，我就想着买套笔墨纸砚，自己学着好好写一写。 以后也会跟萧砚认识更多的字的。 这样以后我就也能立字据文书等东西了，不用非要萧砚在。”姜宁宁半真半假的说着。 萧富山和姜生财听着，却更是眉开眼笑。家里多个识字的，当然更好了。 像他们就是睁眼瞎，有时候被人骗了胡乱按手印了都不知道。 “买、买，你们快去买。”两人甚至催了起来。 姜宁宁就是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家里不再认为她根本不识字。 但字真得练着写，她不像她老公有原来的肌肉记忆，她是在原来世界都没写过毛笔字啊，总之肯定不好看。 书肆笔墨纸砚是非常贵的，不然也不至于那么多人读不起书。 这一套下来，还不是什么好的笔墨纸砚，是非常普通的，竟然就花了一两多银子。 平底锅已经买了，已经放牛车上了，能煎肉肠，也能煎淀粉肠。 可想到还是买个专门的烤肠盘比较好，于是，姜宁宁和萧砚出了书肆后，便去了打铁的铁匠那里，让帮着做个烤肠盘。 还是做个大一点的。 这个世界自然是没有这种样式的东西的，故而，姜宁宁和萧砚仔细描述了一下，说这个烤肠盘相当于一块厚铁板上有十个凹槽，一个凹槽可以放一根肠。 自然还有个手柄。 怕铁匠不明白，姜宁宁和萧砚还画了出来。 铁匠一看画，自然是更明白了。 正常打制这个东西，至少得三天才能拿货，但因为姜宁宁和萧砚多付了点钱，今天又时辰还尚早，反正明天中午，应该就能拿到这个烤肠盘。 等从铁匠铺子里出来，姜宁宁和萧砚走进一条空巷子里。 姜宁宁这才从空间里拿出半布袋的孜然种子。她的空间里就也囤有不少这个东西。 回去将这种子磨成粉就行了。 东西都买好了，连绿豆芽都买了，姜宁宁和萧砚自然没在去买什么东西，而是去跟萧富山和姜生财会合。 看萧砚提着半袋东西，也不知道啥，萧富山就接过来看了看，也不认识。 姜生财也探过脑袋往布袋里看了看，也不认识。 姜宁宁道：“这是孜然的种子，药铺买的，这东西是一种药材，能治病的。” 接着，姜宁宁自然是撒谎都不带打草稿了： “我想让我们家的肠到时候烤出来更香，萧砚便想到他有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说孜然的种子香味有点独特，我便想将它磨成粉末，到时候撒在淀粉肠上，肯定很香。” 结果姜生财和萧富山一听，都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这既是药材，怎么能用在吃食上面呢。药可不是能随便吃的。” 姜宁宁道：“肉桂那些不也是一种药材吗，怎么就能加吃食里面呢？我问过了，孜然能治消化不良，也能降火平肝，何况我们又不是大量撒，只是少量撒点，不会有事的。” 这要是说别的，姜生财和萧富山或许还有疑虑，但一听是能治消化不良，还能降火，那少量撒点，的确应该没什么关系。 两人这才点头。 姜宁宁又道： “这东西肯定是要磨成粉撒的，现在这样子也不好撒。 我和萧砚打算将这个另外再加些东西，弄成我们家的秘制调味料，反正一般除了大夫，能尝出来到底加了什么的少。 而且几种味道混在一起，说不定一般大夫也分辨不出来。 像是那些很厉害的大夫，人家肯定不缺吃不缺喝，自然就算吃出来究竟都加了什么，人家也没必要将我们的秘方说出去，毁我们的生意。” “对对对。”姜生财和萧富山都不停点头。觉得这生意说不定更能做起来了。 没别的事了，便乘坐牛车回家了。 家里有牛车就是方便，虽然只用一人赶着牛车，但姜生财和萧富山却都坐在了最前面。 姜宁宁和萧砚自然是跟买的东西坐在一块。 牛车还未进村，便被村里人看见了。 村里人瞧见是姜生财赶着牛车，车是新的，牛也是眼生的，周大叔家的牛没养的这么好，而且车上除了姜生财，就只有姜宁宁、萧砚、萧富山，也没其他人了…… 自然是不用想，就知道这牛是刚从镇上买的，就是姜宁宁萧砚他们自己家的。 各个眼里立刻露出了羡慕之色。 “生财，买牛了啊？” “是啊，我们两家买的。”姜生财自然不想别人误会，张口就乐呵呵的这么一句。 萧富山也乐呵呵。坐在牛车上，人都有点飘了。 这自己家的牛车，坐着就是不一样。 第39章 摆摊 “堂叔，生财叔，你们买牛了啊？”萧明一瞧见，也忙围过来看。 萧平顺正在家门口树下拄着拐杖，跟村里的几位老人在说话呢，瞧见这边的情况，他也忙过来看看。 萧富山、姜生财、姜宁宁、萧砚一见萧平顺过来，都忙从牛车上下来。 “好好好，”萧平顺一边也盯着牛直看，一边乐的合不拢嘴，“这庄稼人能有头牛，以后你们家能轻松很多的。” “这牛一看就是好牛，得不少钱吧？”有人忍不住问。 萧富山和姜生财都实话说：“十四两银子呢。” “乖乖。”围观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就是将他们卖了，也买不起啊。 而村里周大叔家那牛之前买的时候，才只花了十两银子。 果然，相差四两银子，牛就能看出差距。 好牛就是好牛。 萧富山和姜生财都乐呵呵：“托了昨天打到野猪的福，不然我们也买不起。” 至于之前两孩子采到白木耳卖了七十两银子的事，他们可并不想告诉外人。 毕竟财不外露。 有时候瞒不住，那是没办法。但瞒得住，为什么不瞒着？ 村里人也觉得应该就是靠卖野猪的钱买的，但他们还是羡慕啊。 姜长财家，因姜长财还浑身都疼，还在家躺着呢，今天都没下地干活。 朱氏还疼的死去活来，也在家里躺着。 姜楚楚因不仅脸伤没好，舌头也伤到了，故而就有了借口，也没下地干活。 姜二安则是偷懒，不管姜大安和沈春花怎么叫他，他就是不去干活。 姜大安和沈春花又不好打他一顿，两人只能骂咧咧自己下地去干活了。 故而家里现在只剩姜长财、朱氏、姜楚楚、姜二安四人。 听见外面好像挺吵闹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姜长财就让姜二安去看看。 姜二安一出门便看见了不远处姜宁宁他们被村里人围住了，而且还有一辆牛车被围在中间。 他一看见姜宁宁，他就哆嗦了一下，自然不敢过去，还忙躲进了院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来看。 等搞清楚到底怎么了，他才忙去了他爹房里，告诉他爹他们这个事。 听说姜宁宁家和萧砚家合伙买了一头牛，而且那头牛要十四两，姜生财、朱氏、姜楚楚三人都差点被气吐血。 孙氏和田氏听说他们当家的买牛回来了，正在村中间那里被围住了，她们立刻也过去看看。 看牛真买回来，而且肌肉极其发达，再看体型和其他，总之就是一上等牛，两人自然也乐的合不拢嘴。 又被村里人围了一会，姜宁宁他们才能牵着牛车回去了。 而一路上，又少不得被村里那些刚才没看见的人围观。 村里人见姜宁宁他们走了过去，眼里还停不住的羡慕。 有人忍不住说：“那些野猪怎么那么恰好被他们打到了呢。” 还有人说：“那些野猪每头至少能卖三两吧，就按三两一头来算，九头的话，那就是二十七两啊，这花了十四两，他们都还有不少钱呢。” 甚至有人不停摇头：“羡慕不来，羡慕不来。” 等回到家，萧富山和姜生财才将姜宁宁买了孜然，要做秘制调味料的事说了。 田氏和孙氏也极其欢喜，都说：“那我们将这个磨成粉的时候，可不能被看到了。” 萧砚家就有石磨，田氏将那半袋孜然放进背篓里背着，牵着牛就回了家。 关上院子门，田氏就开始给牛套上磨，让牛拉着磨，开始将这半袋孜然都磨成粉。 姜宁宁和孙氏则到河里洗着今天刚买回来的猪小肠。 至于萧砚、姜生财、萧富山三人，则在给牛弄个牛棚，让牛有个住的地方。 下午，姜宁宁、孙氏、田氏、萧砚四人继续为明天的摆摊做着准备。 姜生财、萧富山则去了萧砚家地里干活。萧砚家地里也有草，需要锄。 东西都准备好，看太阳还没下山，姜宁宁又进棚子底下，琢磨了下白木耳。 家里就几个空陶罐，她觉得不够，故而今天她在镇上还买了些陶罐回来。 她是要采用瓶栽法种植白木耳，自然不能没有瓶子。 她早就想好用陶罐当瓶子用了。 因明天天不亮就要去镇上摆摊，故而，天一黑，姜宁宁和萧砚家里就都睡了。 本来，按姜宁宁他们的意思，就她和萧砚，以及孙氏和田氏去摆摊就行了。 但这第一次去镇上摆摊，姜生财和萧富山的心哪放得下。 就算人在家里，估计心也跟着去镇上了，故而，翌日，两家全部出动，全去镇上摆摊。 有牛车是方便很多，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六人就已经到镇上了。 自然到镇上最繁华的那条街摆摊。 只是好位置是占不到了，有点靠边上，但这条街是镇上人流量最多的，不管是街头还是街尾，都会有不少人路过的，倒是影响也不是特别大。 而不管是哪个摆摊位置，都是要交摆摊钱的。 这一条街，好位置是十文钱一天，次一点的是八文钱一天，再次一点的是六文钱一天，然后就是这条街最差的摊位了，但那也要四文钱一天。 最低也要交四文钱，足见在这条街摆摊，将东西卖出去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姜宁宁他们占的位置就是四文钱一天的。 而且这条街两边的摊位都是可以长租的，像是那些好摊位，已经都被人长租了，每个摊位后面都挂有牌子。 只有只用交四文钱的摊位有的没有挂牌子，这些摊位，自然就是谁来的早，就谁占。 回头等收租子的人当差了，就能去交钱了。你是租一天，还是长租都可以。 姜宁宁打算先租一个月看看，这样他们占的这个摊位就也能挂上牌子，别人不会来占了。 而他们倘若有事来晚了，也不怕没有摊位卖东西。 孙氏他们自然都没意见。 毕竟好摊位人家生意好，估计很久都不会有一个好摊位空出来，还是先占一个的好，哪怕是这条街最差的，但也比在这条街没有摊位强啊。 将东西都从牛车上卸下来，全在摊位上摆好。 摊位的长度其实只够四个人并排站着，姜宁宁他们这六个人，自然并排站不开，好在深度还可以，后面可以站人。 甚至能在里面坐着。 东西也可以放在后面。 因第一天摆摊，自然没敢准备太多东西。 只准备了三十根淀粉肠，十根肉肠，二十个鸡蛋。 十条黄瓜，绿豆芽三斤，生菜一篮子。 饼皮的话，田氏和孙氏已经在揉面擀了。 她们都已经能闻到别人家包子铺传来的香味了，她们自然也得快点。 第40章 试吃 不过饼皮也不敢蒸太多，先蒸个二十张。 看卖的情况，要是生意好，可以再忙蒸一些。这玩意很容易熟的，毕竟很薄。 萧富山和姜生财则去找可以放牛车的地方了。大街上是不许放牛车的，也不许牛车长时间停留。 放牛车的地方只要交一文钱，便会有人帮你看着牛车。 也可以从那买草料喂牛，但萧富山和姜生财带了草料，自然不用再买这个。 很快两人便回来了。 正好饼皮也擀出来了，可以将火烧起来了，萧富山和姜生财忙帮着生火。 酱料、撒料等东西基本也都摆在台面上了，都整整齐齐的，台面也很干净，反正观感很好。 姜宁宁这才站在平底锅前，开始煎几根淀粉肠和肉肠。 都煎的滋啦滋啦的，淀粉肠改了花刀，这煎的表面焦黄，更是好看，而肉肠已经因为里面几乎全是肉而微微有点弯曲，表面极其光滑，看起来特别的弹…… 加上又往淀粉肠上撒些孜然粉，那香味自然更是激发了出来，周围都能闻得到了…… 就连田氏、孙氏、姜生财、萧富山都吃惊了，用鼻子闻了好几下。 他们昨天虽然就听说撒上孜然粉，应该会更香，但没想到会香成这个样子啊。 让他们甚至都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旁边卖馄饨的摊主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觉得好香，又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们这都是些什么吃食啊，怎么会那么香呢？而且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姜宁宁笑道：“这是我们家新琢磨出的吃食——淀粉肠和肉肠。” “那肠衣里面一个灌的是淀粉，一个是肉啰？”卖馄饨的摊主又道。 姜宁宁笑道：“淀粉肠里面也有肉的，只不过没有肉肠那么多。” 大致自然是可以说的，不说更细的就行了。毕竟这个世界本来就有血肠和腊肠。而血肠里就会添加一些玉米淀粉。 对面卖油条的摊主也忍不住拉长脖子看。 现在这么早出摊的，基本都是卖早食的。 很多摊位上还没人呢，那些摊位自然就不是卖早食的。 有的人甚至合租一个摊位，早上这个人来卖，过了早上另一个人来卖。 姜宁宁的摊位上正好要油条，便去对面跟那摊主买了十根。 那摊主笑的眼睛都不见了，还送了她一根，还直说：“你们眼生的很，是第一次来这条街摆摊吧？我可是一直在这条街摆摊的，大钱赚不到，就能混个温饱吧。” 田氏、孙氏、姜生财、萧富山都笑说：“那也很好啊，我们是种庄稼的，时常都吃不饱呢。” 两个摊位就这么攀谈了起来。 饼皮已经在蒸了，孙氏和田氏自然就接手了姜宁宁煎淀粉肠和肉肠的活。 绿豆芽是家里早上做早饭的时候就顺便炒好了的，总不能饿着肚子来镇上做生意。 黄瓜和生菜是准备生的加里面，自然不用炒。 但黄瓜得刨成丝备用。 别的萧砚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在最后面，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将黄瓜刨成丝，用一个小陶盆接着。 但也没刨太多，就先刨了四根，不够再刨就是了。 甚至不够，还能去菜市买黄瓜。 反正菜市离这条街又不远。 萧砚将小陶盆递给姜宁宁，姜宁宁接过来便也将这个放在了台面上。 生黄瓜丝一看就清清爽爽，十分解腻。 旁边又放着青青的生菜，让这个台面都变得别提多生机勃勃了。 饼皮蒸好，也开始有行人路过了，看所有卖早食的人都吆喝了起来，田氏她们也不用姜宁宁教，也跟着大声吆喝了起来。 “卖淀粉肠，卖肉肠，卖卷饼啰！” “好吃的淀粉肠、肉肠、卷饼，大家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啊！” 田氏四人一边吆喝，还不忘一边赶紧将锅中水里煮好的鸡蛋给捞出来，剥好，也搁在一个干净的小陶盆里。 台面上摆了好几个小陶盆。 辣椒油、刷的酱料等也都是用小陶盆装的，只不过这些小陶盆带盖。毕竟不可能一天就用掉那么多辣椒油和酱料。 “可以试吃！试吃不要钱！”姜宁宁也吆喝着。 切了三根煎好的淀粉肠，每根切成好几小段，装在一个盘子里，用牙签插着。 又切了两根煎好的肉肠，也切成很多小段，放在另一个盘子里，同样每小段上都插上一根牙签。 听到姜宁宁这么吆喝，萧砚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默默地也帮着剥着鸡蛋。 倒是田氏四人，心里一咯噔，都忙小声问：“怎么能不要钱呢？这样我们会赔本吧？” 姜宁宁道：“不给人家试吃，人家怎么知道好吃不好吃？不知道好不好吃，那买的可能性就小。何况就让试吃这两盘子，又不是让将我们摊位上的都试吃掉，没关系的。” 姜生财道：“我觉得宁宁说的有道理，我们这刚来卖这个东西，以前也没人卖过，是得让人试吃。总要有人觉得好吃才会买啊。这光是我们自己说好吃，没那么容易让人相信的。毕竟哪个卖东西的人，不说自己家货好呢？” “对对对。”被这么一说，萧富山、孙氏、田氏觉得很有道理，这才也极其认同。 自然是赶紧也跟着喊：“对，可以试吃！试吃不要钱的！” 这条街还是挺长的，现在天都还没大亮呢，行人并不多，就一两个，或是两三个人从这条街路过。 有的人都没走到姜宁宁他们摊位这边，就习惯的去了平时吃的早食摊子买了吃食。 就算后来听到了姜宁宁他们这边的吆喝，也只是往这边看了眼，没走过来。 有的买了早食后，倒是会从姜宁宁他们摊位前路过，不过因为已经买了早食，也不好意思过来试吃，就那么走了过去。 大概一炷香过后，人才越来越多。 淀粉肠、肉肠、卷饼，这条街以前都没有人卖过这些东西，加上可以试吃，试吃不要钱…… 不要钱呐！ 不着急的人自然是一听到这吆喝声，便都纷纷来了姜宁宁他们摊位前看看。 “试吃真不要钱啊？”这些人都问。张口就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第41章 换换新花样 不过，这摊位台面上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还满是生机，绿意盎然，鸡蛋被剥的光溜溜的，那白的，一看也是极其干净…… 这些人就算没因为这些说什么，但心里却不由地给面前这摊位加了很多印象分。 “是的，就这两盘子里的，试吃不要钱。 别的，像是油条、鸡蛋、饼皮、黄瓜丝等东西你们应该都是知道味道的，自然就不能给你们试吃了。 小本生意，赔不起啊。 看都用签子插好了，你们每人可以从这两盘子里分别拿一个签子。”姜宁宁笑道。 这些人自然看到了姜宁宁满脸疤痕，不过这也不关他们的事，他们还是比较关心试吃不要钱这个事。 “那这两盘子里是啥，就是你们说的淀粉肠和肉肠吗？” “对，这是淀粉肠。这是肉肠。只是都被我们切成小段了。你们看，这还有完好的呢。”姜宁宁指了指平底锅里又新煎好的淀粉肠和肉肠说道。 新煎好的淀粉肠，上面刚刚撒了孜然粉，摊位香味又那叫一个浓郁。 这些人闻到，也忍不住都吞了吞口水。 这也太香了！ 而且刷了酱，撒了粉的淀粉肠真的让人好有食欲啊。 “我们是知道在肠衣里灌东西能做成吃食的，但那也只是做成血肠和腊肠，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做成这样来卖的，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这些人说道。 虽然闻到香味了，也看着就觉得有食欲，但怕这只是表面，其实吃起来也就那样，或者并不好吃。 “你们试吃过就知道了。”姜宁宁依旧在笑。 “是呀是呀。”田氏四人也都在笑。“试吃过就知道了。要是不好吃，可以不买啊。” 大家这才都尝尝。 每人都从装淀粉肠的盘子里拿起一根牙签，又从装肉肠的盘子里拿起一根牙签。 有的人先吃的淀粉肠，只一口，就眼睛都要瞪的快出来了：“这是怎么做的呀？怎么这么好吃！” 然后赶紧将嘴里的东西咽下了。真的好好吃。 有的人先吃的肉肠，也是只咀嚼了一口，就也眼睛瞪的奇大：“全加肉的肠这么好吃吗？！我没觉得腊肠有那么好吃啊！腊肠里面不也是全加的肉吗！这也太好吃了吧！” “你们家这肠到底都怎么做的啊？这应该是另外加了什么才会这么好吃吧？”有的人尝了一口，都开始怀疑是加了什么，觉得不然不会这么好吃的。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如捣蒜。但更多的是赶紧将他们已经拿在手里的肉肠和淀粉肠给吃了。 就这么一点，又这么好吃，试吃完，自然各个都没有尽兴。 姜宁宁依旧耐心解答了大家的问题。 末了才说：“可能也跟加了点我们家秘制的调料有关。不说最后撒的这东西，你们看这些刷的酱，也都是我们家秘制的。” 都秘制的了，自然也就没人问这些酱料、调料究竟都怎么做的。 这些人只是因为都没吃尽兴，都纷纷问：“那这肠都怎么卖的啊？” 姜宁宁他们道：“淀粉肠三文钱两根，若是单买的话，那是两文钱一根。肉肠四文钱一根。” “这也太贵了吧？”大家一听，都有些却步。“这一根我们没几口估计就能吃完，连垫垫肚子都觉得少得可怜，你们竟卖这么贵。” 姜宁宁依旧很冷静，很乖巧的样子，笑道： “不贵啊，这肉肠几乎全是肉，而且还加的都是好肉，肉多少钱一斤，想必大家是知道的，而我们这淀粉肠里也是加有肉的，本钱都很高的，我们也就挣个辛苦钱。” 说这个的时候，姜宁宁自然不忘推销一下卷饼，毕竟，大家现在都只想吃淀粉肠和肉肠。 “你们要是觉得贵的话，可以买我们家的卷饼啊，我们家饼皮那么大，可以卷不少东西进去呢，饭量不是很大的，一个卷饼就能吃饱了。” 被姜宁宁这么一说，大家似乎这才发现这个。 而一张饼皮的确很大。 不由地自然有人顺嘴问道：“那你们这卷饼怎么卖的啊？” “倘若只卷素菜，一个卷饼是两文钱。而鸡蛋、油条、淀粉肠、肉肠你们要是想卷里面的话，自然是另外算钱。 淀粉肠和肉肠你们已经知道价格了，就不多说了。 鸡蛋油条自然是跟这条街上其他摊位上一样，一文钱一个或者一根。”姜宁宁回答道。 立刻有人问：“那倘若只卷素菜，能给卷多少呢？不会就只给卷一点点吧？” 姜宁宁笑道：“怎么会。方才我便说了，饭量不大的，一个卷饼是能吃饱的，自然会卷很多素菜进去。具体的量的话，反正只要能卷进去，就都给卷，但不能将饼皮给撑破了，不然也不好卷，给你们拿在手里吃，你们说是不是？” “能给卷这么多啊。”大家都很是诧异。这饼皮可是很大的，倘若真这么卷，饭量不大的，一个的确能吃饱。 而饭量大的，可以买两个或者三个素菜卷饼啊。 不然那就算不买卷饼，也得去买几个大包子或者几个大馒头，或者吃别的什么，总要将早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这要是卷饼贵，他们自然不会选择卷饼，可人家不贵啊。 他们自然可以换换新花样，不至于天天都是馒头包子这些。 “那岂不是说，就算买三个素菜卷饼，也才六文钱？”有人甚至忍不住惊喜道。 “对的。”姜宁宁点头。知道这个时间点就在这买早饭吃的，大多都是干苦力活的。 镇上只有这些人上工会这么早。 而干苦力活，哪个饭量不大？自然一个卷饼吃不饱。这些人真要买，估计都是买两个以上。 除了馒头一文钱两个，六文钱能买十二个馒头外，她家卷饼现在无疑也是这些人的一个很好的选择。 姜宁宁又说： “这素菜你们也可以选择加的，可以都只加豆芽，也可以都只加黄瓜丝，也可以都只加生菜，反正看你们自己的喜好。酱料你们也可以选择加的，尤其是辣椒油，不吃辣的，一定要说一声，我们就不给你刷辣的。” 大家一听，立刻便有人说：“那就先给我个素菜卷饼吧，酱都刷，我先尝尝味道，要是好吃，我再买！” 第42章 生意红火 紧接着又有人说：“正好，我也想换换新口味，给我也来个卷饼，不过另外还加个油条。” “我另外加个鸡蛋。”另一人说。 “也给我来一个，但我不吃豆芽，别给我加这个。”又一人说。 “我加豆芽，但我不要生菜。”再一人说。 田氏四人本来在大家说淀粉肠和肉肠贵，都有点不想买的时候，他们就有些着急了。 没想到突然气氛一转，都纷纷买起卷饼来。 田氏四人自然是立刻乐开了花。 田氏和孙氏忙将手又洗一下，才开始卷卷饼。 萧富山和姜生财则帮着姜宁宁收着钱。 四人一边忙，一边心里佩服着他们家宁宁。真是多亏了他们宁宁，不然今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张呢。 卷饼被卷的鼓鼓囊囊的，里面菜是真塞的足，是直到里面再也塞不进去了，才给卷起来，用油纸包好，递给买的人的。 “啊，真好吃，这里面的酱真好吃。”第一个拿到卷饼的人吃了一大口，就吃到了刷在里面的酱，好吃到他立刻又连咬了两大口。 这人还忙道：“再给我来一个，但这一个也给我加个鸡蛋。” 等其他人也吃到了卷饼，也夸好吃。自然也夸了姜宁宁家的秘制酱。 饭量小的，就只买一个就行了。 饭量大的，自然是又买了一个或者两个。 这些人都觉得可值了，平时他们花这么多钱吃早餐，除非吃馒头，不然是吃不了这么饱的。 萧砚刨的那点黄瓜丝，早不够用了，萧砚早已经又在刨了。 饼皮消耗的那么快，孙氏和田氏生怕等会就没饼皮了，已经赶紧又蒸了一锅饼皮。 这锅饼皮则是四十张。 这次则是热水上锅蒸，很快就能蒸好的。 有的人还是馋淀粉肠和肉肠，但肉肠真的太贵了，最后只能忍痛买淀粉肠了：“给我来根淀粉肠吧。” 姜宁宁道：“淀粉肠肉肠这些夹在卷饼里也很好吃，而且那味道跟纯吃淀粉肠也很不一样，要不要试试？” 一根淀粉肠又吃不饱，这人还没吃早饭呢，听到这话，便道：“行的，你给我加卷饼里吧。素菜卷饼就好。” “好的，总共四文钱。” 孙氏忙帮着卷好这份，递给这人。 这人接了加了淀粉肠的素菜卷饼，果然别有一番风味，又是一种好吃法。 吃的他眼睛都亮了，不停点头。表示好吃。 有人看见，自然也忍不住这么加了。 但有的人不想吃卷饼，却想吃淀粉肠，便只买一根淀粉肠。 “好嘞。”姜宁宁用夹子，夹了一根淀粉肠，用竹签串了。“要用油纸包吗？” 这人道：“不用，我现在就吃，你包了我还得拆开。” “好。”姜宁宁这才将淀粉肠递过去。 这人拿着竹签部位，一边转身走，一边吃。 等卖掉六根淀粉肠的时候，终于有个人买了根肉肠，加在卷饼里。 这份卷饼还加了鸡蛋，油条。 算是卖出去的最贵的一份卷饼了。 这人是个极其高大的汉子，一看就是个舍得花钱在吃喝上的。 饼皮再大，也就那么大，另外加了那么多东西，素菜自然只能少加点，不然卷不起来。 肉肠的味道，鸡蛋的味道，油条的味道，饼皮的味道，以及素菜的味道，只一口，就全尝到了。 那叫一个丰富…… 比单一吃一个的感觉不知道好多少。 “这味道，绝了！”这汉子那叫一个满意。 “再给我来一个、再给我来一个！”这大汉还连连说。又要一个这样的卷饼。 简直真能将人香迷糊了。 大家瞧见，哪一个不想也这么吃？ 但奈何这样吃贵啊，大多还是不舍得花这么多钱这么吃的。 第一批围过来的人基本都买了，也因为这些人在这围着，还买了，也就让没过来的那些人看见了，知道这里的东西好吃，自然又有不少人过来了。 新过来的人有的还是试吃了一下，有的就没有，看都说好吃，直接就买了。 看生意这么好，萧砚将最后一根黄瓜刨成丝后，就忙去了趟菜市，又买了些黄瓜、绿豆芽、生菜回来。 这三样东西显然不够。 同时他还买了三十个鸡蛋回来，已经煮好的那二十个鸡蛋也明显不够。 萧砚先将鸡蛋给孙氏和田氏，孙氏和田氏立刻就将这鸡蛋都给放锅中水里，煮上了。 萧砚这才蹲在后面开始洗菜。 这镇上有好几处公用井的，尤其这条街在镇上最繁华，街尾尽头大树下，自然就也有一口井。 而他们家摊位就在街尾，总之取水还是很方便的。 等萧砚将黄瓜等菜又洗好，淀粉肠卖的只剩四根了，肉肠还剩三根。 而姜宁宁已经又跟对面卖油条的买了油条，这次则是买了二十根。一开始买的十根根本不够。 那卖油条的嘴巴都要笑歪了。今天连带他的生意也很好。 自然又送了姜宁宁他们油条，买十根便会送一根，这次自然是送两根。 又过一会，人更多了，毕竟天大亮了，街道两边的铺子都在开门了。 那些铺子的掌柜的要是没在家里吃饭的，自然就是在街边小摊那里买早饭吃。 看见姜宁宁他们这摊位红火，而且还是新样吃食，这些掌柜的自然便走来看看了。 左右现在还早，没客人上门，掌柜的就算不待在铺子里也没事。 而这些掌柜的，肯定是要比那些干苦力的有钱的多啊，基本都不用试吃的，就要买淀粉肠和肉肠吃。 毕竟，只要吃的人，都夸好吃，他们都已经听说了。 可就剩那么点淀粉肠和肉肠了，哪里够？就只有几个掌柜买到了，都赞不绝口，让另外的掌柜们更是想吃了。 可也没办法了。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田氏四人都连连表达歉意。“今天实在没有了，第一天摆摊，就只做了这么点淀粉肠和肉肠，明天肯定有，肯定有。” 田氏四人心里却是很高兴的，没想到东西会卖的那么快。 姜宁宁也表达了歉意，说了不好意思，但却比田氏他们会推销多了： “虽然淀粉肠和肉肠没有了，但鸡蛋和油条还有的，加在卷饼里也很好吃的，各位掌柜，你们要不要尝一尝？” 第43章 街道司 “那成吧，都给我们来两个加鸡蛋也加油条的卷饼。”这些掌柜的都说道。 他们正觉得包子、馄饨、饺子等东西吃腻了呢，不然也不会在知道这里有新鲜吃食就立刻都过来了。 “好的，劳烦你们稍微等等。”姜宁宁笑着也帮着卷着卷饼。 田氏四人更是佩服他们家宁宁了。真是做生意的料啊。不行不行，他们得多学着点。 一边这么想着，田氏她们一边也忙帮着卷卷饼。 而早市还没结束，姜宁宁他们摊位上就没东西可卖了，只剩下调味料等东西了。 但其中刷在饼上的酱也没了，被全部刷完了。 这是在放菜之前，先刷在饼上的酱，缺这个酱，自然影响卷饼的口味。 而别的没了，都可以去附近的菜市买，但这刷的酱，是需要调制的，还需要好好的炒一炒、煮一煮，一时半会根本弄不出来。 故而这第一次摆摊只能这么结束了。 尽管如此，但孙氏他们却还是很开心。全卖完了啊！带来的东西竟然全卖完了啊！ “宁宁，回头我们多做点这个酱。”田氏四人都开心的说道。 “嗯。”姜宁宁自然一点意见没有。 淀粉肠肉肠等这些，自然不用说，肯定是要多做的。 “没想到肉肠也没那么难卖。”田氏忍不住说道。 孙氏不停点头道：“是啊是啊，我们原本还担心十根多了，肯定会剩下带回去呢，没想到竟然就这么都没了，那些掌柜还就是要肉肠，很多都没买到，明天这个肯定也得多做点。” 萧富山和姜生财都乐呵呵道：“那明天还让我们俩来吧。” 逗的姜宁宁他们都笑了。 “来来来，让你们来。”田氏和孙氏都乐道。 虽然其实不用那么多人，也忙得过来，就是大不了慢一点，但人多，的确没那么辛苦。 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人搭把手啊，一个人就不用干那么多活了。 因收摊位租子的人还没来当差，故而，就算姜宁宁他们没东西卖了，也没从摊位上离开。 姜宁宁他们便开始算起他们今天挣了多少钱。 卖掉六十个卷饼，每个卷饼能挣一文钱，那就是六十文； 又卖掉三十根油条，但油条就是他们一文钱一根买的，所以他们只挣了人家送的三根油条的钱，也就是三文钱； 又卖掉五十个鸡蛋，鸡蛋都是他们两文钱三个买的，其实家里只买了四十八个，人家送了两个，也就是鸡蛋总共挣了十八文； 淀粉肠总共试吃掉七根，也就是实际只卖出二十三根淀粉肠，并没有花三文钱买两根的，都是买一根淀粉肠的，而一根挣一文钱，那就是二十三文钱…… 又因为试吃掉七根，所以大概要减个七文钱的成本，也就是淀粉肠今天挣了十六文钱； 肉肠则试吃掉四根，实际只卖出六根肉肠，同理可以算出肉肠今天其实只挣了两文钱。 六十文钱加三文钱，加十八文钱，加十六文钱，加两文钱…… 再减掉停牛车花了一文钱，摊位一天要交四文钱…… “也就是说，”姜宁宁说道，“不算买牛的本钱，也不算买锅、买炉子、烤盘、小陶盆、摆摊的这个台面等这些长期可以用的东西的本钱，我们今天赚了九十四文钱。” “竟也能这么多吗？”孙氏四人都高兴不已。 平时庄稼人给人干活，还是苦力活，也才十五文一天呢。 但那要的还都是壮劳力，不是壮劳力，还不要你干活。 他们竟然一天就挣了九十四。 “买牛的本钱不能算在这里面，”萧富山说道，“这牛是能给家里犁田犁地的，一头牛能抵十个壮劳力呢。而且牛老了，也能申请杀了，那肉也可值钱了。” “对对对，我也觉得不能放在这本钱里面。”姜生财极其认同道。 闻言，田氏和孙氏都喜道：“这样说的话，那岂不是我们很快就能完全回本了？” 姜宁宁笑道：“若是没牛这个本钱，估计是用不了几天，就能完全回本了。” 毕竟买摆摊的这些用具，也才只花了二两多。 而今天虽然只挣了九十多文，可现在早市还很多人买早饭吃呢，但他们摊位上就已经没东西卖了，而且早市显然还要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才完全结束…… 而且整个白天直到傍晚，都可以留人在这卖淀粉肠和肉肠…… 不用想都知道，明天和以后只会挣的更多。 直到早市快结束，没有卖早餐的了，姜宁宁他们才看见收摊位租子的人来当差了。 就在这条街的街尾，也就是姜宁宁他们摊位斜对面的那个小铺子里。 别看那是个铺子，但却不卖东西，就是这些人在里面当差，平时就管这镇上的小摊贩们。 铺子上面的牌匾写了三个字：街道司。 不用那么多人去交钱，只有姜宁宁和萧砚去了。 而在等收租子的人来当差期间，还有不少人来问姜宁宁他们摊位的吃食，他们自然也都是说今天没有了，请人家明天再来。 姜宁宁真交了一个月的摊位钱，街道司的人给了他们一块小木牌子，让他们挂在摊位后面的钉子上就行了。 姜宁宁和萧砚道了谢，才从街道司出来。 卖油条的摊贩都收好摊了，却没急着走，看姜宁宁和萧砚拿了牌子出来，这才放心了，不过还是立刻问：“长租了多久啊？” 姜宁宁笑道：“先租了一个月的。” “太好了、太好了。”卖油条的摊贩喜不自禁。“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们家买我家油条，我今天多卖出去不少呢。我巴不得你们以后日日都在我对面，又买我家油条呢。” 人家也实诚，姜宁宁自然也不玩虚的：“只要你家都是跟镇上其他人的油条一个价，油条味道也不差，我们自然不会舍近求远。” “放心放心，我做了很多年的油条呢。 不过你们终究还是算照顾我家生意了，这样吧，以后买三十根油条以内还是每十根送一根，但买四十根油条我就送五根，五十根油条我自然是送七根，六十根那自然是送九根…… 就这样一直推。”卖油条的摊贩还是怕姜宁宁家会去买别人家的油条，便这么说道。 他是看出来了，人家第一天生意就这么好，早市还没结束，人家就早早全卖完了，而人家今天就买了三十根油条，以后每天需要油条肯定四十根朝上啊。 这算是笔大生意，他觉得他无论如何都得抓住。 姜宁宁觉得这优惠可以，毕竟人家做的是小本生意：“那就谢谢大叔了。” 第44章 还是他们家宁宁能干 田氏四人也很高兴。 “谢啥呀，互相关照嘛，那我就先走了啊。”那卖油条的摊贩这才挑着东西走了。 “这就是那小牌子啊。”见人走了，田氏四人这才打量着牌子。 姜宁宁：“对，挂上就代表这摊位是有主的人，别人不会再占了。” “好好好。”四人开心的将这牌子给挂在后面的钉子上。还开心的看了又看，就跟他们在这安家了一样。 姜宁宁他们的摊位东西也收拾好了，只是方才都不确定什么时候会离开这摊位，故而没有将牛车牵过来。 现在牌子都挂上了，自然可以离开了。 萧富山去将牛车牵了来，大家一块将东西给都搬上牛车。 然后才一块都去菜市。 买明天出摊需要准备的食材等东西。 自然比昨天买的多多了。 经历了今天，田氏四人那底气是更足了，一点不担心弄这么多明天会卖不出去。 买好东西，田氏四人就先赶着牛车，带着东西回去了。 今天买了这么多东西，光是清洗比昨天多很多的猪小肠就是一个大工程呢，他们得赶紧回去忙。 姜宁宁和萧砚因为要留在镇上，等着中午从铁匠那拿烤盘，故而，没一块回去。 等中午拿到了定制的烤肠盘，两人才坐别人的牛车，也回家了。 回到家，姜宁宁和萧砚自然也帮着一块准备明天出摊的东西。 尤其是明天刷的酱，得多做不少。 烤肠盘自然被他们也刷的干干净净，明天出摊就会带上。 田氏四人看到烤肠盘，也觉得用这个烤淀粉肠会方便很多，直接拿着竹签翻面就行了。 次日，又是天才蒙蒙亮，姜宁宁他们便已经到了镇上。 这次第一锅，田氏和孙氏就不止蒸二十张饼皮了，而是直接就蒸了九十张，三个蒸笼，每个蒸笼里各放三十张。 今天蒸笼带的够多，鸡蛋就没有放进蒸笼底下的水里煮了，而是又搁了个蒸笼上去，将鸡蛋码放在这个蒸笼里。 热气会上来，能将鸡蛋都蒸熟的。 一蒸笼放了四十多个鸡蛋。这要不是怕鸡蛋被压破了，就放了一层，平铺着，不然还能放更多。 烤肠盘毕竟只能同时煎烤十根淀粉肠，故而，平底锅不止有用来煎肉肠，也用来煎淀粉肠。 自然又跟对面摊位买了油条。 这算是新样吃食，何况昨天才刚卖，昨天那些已经买过的人都没吃腻的。 故而今天很多回头客。 也因为这些回头客，更多的人看到了姜宁宁他们的摊位，也都纷纷过来，尝尝鲜。 姜宁宁依旧准备了试吃。 试吃也就吃那么一小口，回头客们自然都不在乎这么一点试吃，都无所谓，径直买自己的。 倒是很多新围过来的，没吃过的，虽然看见很多人正在买，都说好吃，但还是有些迟疑，就都试吃了一下。 的确好吃，才也都纷纷买了。 而昨天那些想买，却没买到的人，自然今天也都来买了。 烤肠盘的使用，也给姜宁宁他们的摊位招揽了些客人。 毕竟大家还是第一次见人这样煎烤东西，真的很新颖，就算不买的，但只要路过，都会看这烤肠盘一眼。 那些掌柜依旧在早市最热闹的时候来两边铺子里上工。 看姜宁宁他们这摊位竟然还围着这么多人，他们心里都有点突突的。该不会今天又买不上吧？ 直到走过去，看摊位上还有很多淀粉肠和肉肠，卷饼也有很多，他们这才放心了。 等轮到这些掌柜买的时候，这些掌柜自然一点不客气： “淀粉肠两文钱一根，三文钱两根，那给我两根吧。这两根我都手里拿着吃。 另外再给我卷个饼。这饼里则鸡蛋、油条、肉肠全都加。 对了，淀粉肠我要这烤盘里刚烤好的。 这盘里看起来就比那平底锅里的好吃。” 姜宁宁他们有点哭笑不得。只是视觉上有区别，但真心味道一样的。 不过，他们还是赶紧给人家拿了两根全是烤肠盘里烤出来的淀粉肠。 但别说，烤肠盘里烤出的淀粉肠，是要比平底锅煎出来的好看。 “我一个卷饼吃不饱，我要两个卷饼，两个卷饼里都什么都加。”又一掌柜说。 “我也是。”再一个掌柜的开口。“对了，多给我刷点酱，听说这酱也很好吃。” 上一个掌柜的听了，忙说：“我也多刷点酱。” “好勒好勒。”田氏四人都忙的不可开交，又都开心极了。生意好啊，能不开心吗？ 等掌柜们都买完了，围在掌柜们后面的那些人终于也可以上前买了。 人都有从众心理，这里人那么多，真的很容易吸引人过来。 加上东西也确实好吃，自然买的人是越来越多。 “不愧酱和撒料都是秘制的，好吃！”一个掌柜临走之前，还跟姜宁宁他们竖了竖大拇指。 田氏四人更是笑开了花。 撒料撒上会那么香，他们知道是孜然的原因。 但刷的酱是他们家宁宁胡乱捣鼓，将很多酱合在一块，还加了姜蒜糖油等很多东西一块又是炒制，又是小火慢熬出来的，他们也没想到会这么香，也成了他们家的秘制。 昨天就已经不知道多少人夸他们家这个刷的酱了。 还是他们家宁宁能干。 直到早市的高峰期过了，姜宁宁他们才能稍微歇一歇，但还是不时有人来买。 等早市过了，对面卖油条的又收拾好了东西，要回家了。 今天这摊贩又差点嘴巴都笑歪了。今天姜宁宁他们可是跟他买了六十根油条！六十根油条啊！ “你们不走啊？”这卖油条的摊贩乐呵呵的问道。 “不走不走，”田氏四人都笑道，“还有淀粉肠和肉肠没卖完呢，打算卖完再回去。” “我以前早市过了，也还在这卖油条，不过过了早市，会买油条的人真的太少了，所以我才每次早市一结束，就收摊回去了。 不过你们这不卖卷饼，只卖淀粉肠和肉肠，兴许还真有不少人买。毕竟这东西可以当零嘴吃。”摊贩说道。 第45章 同窗许继 “那就借你吉言了、借你吉言了。”田氏他们都连连笑道。 他们也觉得这东西可以拿来当零嘴吃。 而他们家宁宁说了，说小孩子估计爱吃，而早市的时候几乎没怎么看到小孩子。 一般都是上午到下午这个时间段，会有很多小孩子被自家大人带出来逛。 何况这东西也不拘泥只卖给小孩子，大人也可以吃啊。 总之田氏他们都不担心会卖不出去。 毕竟，他们昨天多准备那么多，就是为了早市过后，也能继续在这摆摊。 这个摊位是他们的了，还长租了一个月，哪怕他们摆摊到晚上，也不会有人来撵的。 姜宁宁在田氏她们在交谈的时候，已经在跟她老公萧砚在一块算账了。 现在摊位上还剩一百根淀粉肠，二十根肉肠。 而整个早市，他们家总共卖了：“卷饼挣了两百零六文，淀粉肠挣了一百二十七文，肉肠挣了三十五文，鸡蛋挣了三十四文，油条赚了九文钱……总共也就是四百一十一文钱。” 肉肠主要是被那些掌柜的给承包了。 等卖油条的摊贩走，姜宁宁和萧砚才将数额告诉田氏他们。 “我的天——”田氏他们都嘴巴根本张的合不上了。 这一个早市就赚这么多了，那等将剩下的淀粉肠和肉肠都卖了，岂不是一天他们能至少挣半两银子？ 又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才街上很多小孩子被大人们带出来玩。 这是镇上最繁华的街道，不管是镇上的人，还是不是在这镇上住的人，几乎只要出门在这镇上逛逛，就会来这条街。 故而，姜宁宁他们把淀粉肠、肉肠煎的滋啦作响，满摊飘香的时候，自然也吸引了不少人。 那能煎下十根淀粉肠的烤盘在小孩子和大人们眼里真的都太新奇了，又吸引到了不少人驻足。 加上田氏他们的吆喝声…… 小孩子们小眼睛都移不开视线了，真的好香呀，都小手使劲拉着各自家大人过来了。 大人们哪个不宠孩子的，自家孩子想吃，自然是多少给买一根的，骂孩子打孩子的还是少的。 有的比较有钱，直接就是两根、三根的买。 让自家孩子能两只小手都各拿一根，就跟拿糖葫芦、糖人似的。 而且有的自己也吃，别说，是好吃。 有的孩子是全家都出来逛，那买的就更多了，有人甚至一下买了五六根。 是真的大人和小孩都能吃，也都爱吃。 姜宁宁他们这摊位甚至又排起了队。 依旧是淀粉肠比肉肠受欢迎，也仍旧是因为淀粉肠便宜，还比肉肠大。 肉肠依旧是那些不差这点吃食钱的人买的。 但就算如此，也消耗的很快，才刚巳时呢，早市没卖完剩下的那一百根淀粉肠和二十根肉肠就都卖完了。 孙氏、田氏、姜生财、萧富山都后悔死了：“早知道，昨天就应该再多做点。” 这才什么时辰，就都卖完了。 姜宁宁笑道：“今天我们回去再多准备点也不迟啊。” “对对对。”孙氏他们这才又笑了起来。 姜宁宁他们这才收摊，准备走。 可刚将东西都搬上牛车，就听见一极其惊喜的声音—— “若轻？真是你啊若轻！” 孙氏和姜生财是不知道萧砚字若轻的，但姜宁宁听老公说过，原来的萧砚在书院读书没多久，先生就帮取了‘若轻’当字。 这里可以不用非要二十岁举行冠礼的时候才取字，但这里的读书人，却人人都有字。 田氏和萧富山自然也知道萧砚的字是‘若轻’，故而，一听到这声音，不仅萧砚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姜宁宁田氏萧富山也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回头便看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衫，有着两虎牙，笑容阳光，大概二十岁左右的读书人，抱着好几本书，高兴的朝他们跑过来。 萧砚本来听到声音，根本没想起来这是谁，等看到这人的脸，脑子里才涌出原主的记忆，让他知道这是原主的同窗——许继。 许继，字‘庆礼’，是有二十岁了，一直也是秀才没考上，才会就算比原主年纪大，比原主早读书，也还是跟原主成了同窗。 田氏和萧富山也认出来了：“你是上次那个和先生们一块将我们家小砚送回来的孩子吧？” 上次，他们家小砚被人套了麻袋，人昏迷不醒，他们记得，当时除了几位先生将他们家小砚送回来，就还有这个孩子。 “哎呀，可怎么办呢？”不等人说话，田氏和萧富山都急了，“烤肠等东西都卖完了，不然我们也能招待招待你这孩子了。” 闻言，孙氏和姜生财也很着急。 毕竟摊位都收了，东西也是真都卖完了，是真没一点东西招待这孩子。 而这孩子摆明叫的他们女婿，显然若轻是他们女婿的字。 他们听说过的，只要是进书院读书的人，都会被取字，给别人叫。 “我哪是孩子啊，我都二十了，叔婶们叫我庆礼就好。”许继笑道。“原来是你们在卖烤肠啊，刚我就听说了这边有卖新样吃食烤肠的，我还看见很多小孩都人手一根呢。” “庆礼兄。”萧砚拱手，施了一礼。 许继忙回礼。 虽说年纪上他是比萧砚大，又是同窗，但平时两人其实没那么熟的。 萧砚平时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在刻苦读书，很少跟人交流，他则是个爱说话的，所以在书院也基本都是跟爱说话的那些学子在一块。 “你伤怎么样啊？”许继这才忙问道。还看着他头上的纱布。“能参加院试吗？大后天可就要进考场了。” 萧砚还没反应，田氏和萧富山就忐忑起来。 他们是知道儿子今年又报名了院试的，可儿子自从醒来后，一直在养伤，顺便在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看书自然就看得少了，他们觉得今年肯定也是不行的。 但不想给儿子压力，这段时间他们都没敢提到院试这个事。 此刻自然生怕这同窗的话刺激到他们儿子。 毕竟他们儿子真的很在意是不是考中秀才。 第46章 触动 孙氏和姜生财原本家里没有读书人，倒是没太关注过这些，就算有知道院试这个东西，但哪记得具体什么时候考啊。 这猛然知道，他们也有些忐忑。怎么办，他们女婿又要考秀才了。他们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啊。 姜宁宁倒是没什么感觉，老公之前就跟她说了，等家里稳定了，就回书院。 看来她老公要回书院了。 萧砚的确是打算回书院了。 家里已经算是基本稳定了，暂时家里就是做烤肠卷饼这个生意了，他在不在，都没什么要紧的，他自然要回书院，通过科举，以最快的速度接触到权力。 只见萧砚再次拱手道：“伤已无大碍了，我会参加院试的。” 田氏和萧富山一听，就张口想说什么了。 “那就好，那就好。”许继却立刻放心了。他们都是考了好几年都没考上秀才的，他很珍惜每次能参加考试的机会，他觉得萧砚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考试之前，回书院吗？”许继又问。 “回的，明天就回。”萧砚说道。 田氏和萧富山更想说什么了，可还是没急着说。 又聊了几句，许继才知道萧砚竟在这段时间定了亲。 而面前这位脸上满是烧伤疤痕的小姑娘就是萧砚未过门的媳妇。 两家是合伙来镇上做生意，正准备回去的。 许继极其惊讶的同时，忙又重新打了一遍招呼。 他之所以惊讶，并不是觉得人家姑娘有哪里不好，只是他觉得，萧砚不是受伤了吗，而且都快参加院试了，怎么在这节骨眼上定亲分心了，等考完再定也不迟啊？ 他有点担心萧砚今年又考不上了。 可随即想到他自己都没把握考上呢，竟然还有心情担心别人，他就对自己都有些无奈了。 “我是有几本书落在家里了，回去拿，正好也要到这条街上的书肆里买两本书，刚买好，哪知道就碰到你们了。我还得回书院温书呢，就先告辞了啊。” 许继跟萧砚、姜宁宁，还有田氏他们都一一拱了拱手，才赶紧走了。 考试迫在眉睫，他得再努努力，争取考上。 萧砚是知道人家就是这镇上的人的，就算并不是什么大富人家，但比原主家境却好很多。 直到见许继快步走远了，萧砚一回头，才发现田氏和萧富山都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田氏又欲言又止了一下，才劝道：“小砚，要不这次你就别参考了？” “是啊是啊。”萧富山附和。“你还再养养伤，今年就不考了。” 虽然是一家人了，但孙氏和姜生财却不敢乱劝。 毕竟以前萧砚都在书院，田氏和萧富山平时又几乎不在村里说萧砚在书院表现怎么样，他们是真不了解这个事啊。 萧砚道：“我伤都好了。” 是真都好了。 还绑着纱布只是让人以为他没好，这样在家里没稳定之前，他都有借口待在家里，不会被催着回书院。 又说： “我都报名了，为何不去考？ 这是个机会，有的人想参加院试都没法参加呢，我怎么能随便放弃？ 说不定就考上了呢。 但我不去考，肯定是考不上的啊。 再说院试也不是每年都有的，是三年两次，正好今年是这又三年当中的第二次，今年要是不考，明年又不会举行院试，那就得等到后年才能又考了。 爹、娘，你们真想我等到后年，才能又考吗？” 田氏和萧富山这才跟清醒了过来一样，都拍脑袋道： “是我们糊涂了，我们糊涂了。对，你说的对，你要是不去考，肯定是考不上的。院试的确不是年年都举办，每次机会你都该抓住，考不考的上可以另说。好，你去考吧。” 孙氏和姜生财也直点头。别的他们不了解，但他们女婿的话确实非常对。 “你脑子比我和你爹清楚，这自然是很好的，”田氏又说，“但就算这次也考不上……儿子，你也千万别往心里去。 爹娘一直就是怕你往心里去，给你更大的压力。这样你哪开心的起来，以前我们都很少见你笑。 就算你在笑，我们也觉得你其实并不开心。 娘之前就跟你说过了，与考上秀才这些相比，爹和娘更想你过的开心。 考秀才方面，你真的尽力就好了。” 说到后面，一向坚强的田氏竟然红了眼。 萧富山心里也不好受，眼眶也有点红。毕竟他们就这一个儿子了。 这个儿子要是因为压力出了什么事，他们日后还有什么指望？ 故而，以前他们从不在村里说他们儿子在书院怎么样，免得村里有人因为他们的话故意歪曲，然后被他们儿子听到，然后他们这个儿子又乱想，然后给自己更大的压力…… 还好，他爹托梦来说，说结亲对两家都好，那以后他儿子应该并不会因为压力出什么事。 之前他们真的很担心这个事。 先生都跟他们说了，他们儿子每到考试，就无法平常心，不仅不停冒冷汗，听说还手抖个不停，说这可能就是每次他们儿子考不上秀才的原因，说他们儿子其实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知道了娘。”萧砚点头。看着田氏和萧富山如此，他心里自然也有些触动。 看他们儿子眼神坚定，不似以往一样，是真的听进去了，田氏和萧富山都直点头：“好好好。” 明明笑着，眼里却含着泪。 他们真的再也不用担心儿子会因为压力出什么事了。 自从定亲后，很多就真的变了。 件件都已经在应他们爹托的对两家都好的梦。 不仅两家现在有了不少钱，还做起了生意，甚至他们儿子变化也很大。 儿媳妇自然也有变化，就连亲家公亲家母都有变化，其实连他们自己也有变化，比以前开心很多，天天都在打心里高兴，笑容根本都下不来…… “对了，”田氏吸吸鼻子，又忙笑说，“你明天就要回书院了，回去我们就再请林大夫给你瞧瞧吧？” 知道只有给林大夫再瞧过了，田氏和萧富山才会完全安心，萧砚自然是又点头：“嗯。” 姜宁宁虽然都没说话，却觉得，以后她老公也不用再装作原来萧砚的个性了，可以做自己了。 第47章 因人而异 等回到家，田氏他们就将林大夫请来了。 姜宁宁、孙氏、姜生财也都在萧砚家里。 姜宁宁一点不担心，自己老公的内里早就被她治好了，而表面的伤也在这段时间全养好了，她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倒是孙氏和姜生财，也都弯着腰，跟田氏和萧富山一样，神情极其紧张的看着林大夫帮萧砚一圈一圈揭掉头上的纱布。 都生怕萧砚的伤其实还没好。 林大夫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笑道：“我刚给他把过脉了，脉象极其有力，可见身体好着呢，我都很吃惊，当时那么严重，人都到第二天才醒过来，现在竟然恢复的那么快……总之，你们就放心吧！” 说着，纱布也全揭完了，果然头上的伤口也恢复的很好，很平整，结的痂在纱布解下的那一刻，也全掉了。 竟连一点疤都没留。 林大夫又是一阵没想到：“我还是第一次见恢复的这么快这么好的，估计你们家最近喜事多，他心情好所致。人一心情好，也容易恢复的。” 田氏和萧富山都直点头：“他最近心情是很好。” 反正比以往好。 他们儿子他们知道，只要一点变化他们都知道的。 真是多谢他们老爹托梦。 不然他们儿子还鼓不起勇气跟他们说他一直喜欢宁宁的事。 这定了亲后，哪哪都好。 也是从定了亲后，他们才能看到他们儿子真的在开心。 而林大夫都这么说了，他们也都看到了伤口竟好的连痂都全掉了，故而，不管是田氏和萧富山，还是孙氏和姜生财，都放心了。 自然也都是忍不住的高兴。 之前林大夫给姜宁宁看诊，欠了那四文钱诊费，孙氏和姜生财早在好几天前碰到林大夫的时候，就还给了林大夫。 而之前每次林大夫给萧砚看诊，钱都是当场付清的，那现在，自然只用付今天给萧砚看诊的钱。 林大夫一走，姜宁宁他们又开始准备明天出摊的食材等东西了。 田氏和孙氏去河边洗猪小肠，姜宁宁和萧砚则在家里剁肉，准备灌肠要用的两种馅料。 两家都还有田地需要打理呢，萧富山和姜生财自然是又去打理田地去了。 因又要多准备不少，自然肉也要多剁点，才能做出更多的淀粉肠和肉肠。 “你的伤都好了，我脸上的疤也该慢慢祛掉了，回头你随便买点祛疤的药膏，哪天你从书院回来带给我，我就佯装是那祛疤的药膏的作用，过过明路。 反正药这个东西本就是因人而异，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就算是特别普通的祛疤药膏，对别人不怎么管用，但就是对我管用呢，也说得过去。” 姜宁宁一边剁肉，一边跟她老公说道。 买什么样的祛疤药都不要紧，反正她最后都是用治愈力在暗暗的治。 可祛疤药肯定是要买的，不然连药膏都没涂过，整张脸就这么好了，就算他们家里人信，外人肯定也不信。 反正普通的祛疤药膏也要不了多少钱，就买点呗。 萧砚应了声“嗯”，才说：“我先给你买一小瓶，以后你用治愈力弄出点效果，我再又给你买。” “嗯。”姜宁宁也点头。“用一小瓶疤淡不少，再用一小瓶疤淡不少……大概用个几小瓶应该就够了。” 要是一小瓶就整张脸都好，那也太神奇了，又不是神药，的确不能这样。 晚上，因萧砚明天要回书院了，田氏和萧富山都帮着他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好收的，当时他们儿子是被抬着送回来的，根本没从书院带回什么，东西基本都还在书院呢。 故而，收拾过来，收拾过去，也就一个小包袱。 “这五两银子你拿着，出门在外，身上哪能没有钱。尤其你这都快院试了。”田氏递给萧砚五两银子。 萧砚却没接：“宁宁已经给我了。” 田氏一听他提到姜宁宁，立刻满脸笑容：“别看宁宁年纪小，但都想的可周到啦。” “是、是。”萧富山也满面笑容。总之对儿媳妇相当满意。 “但你还是拿着吧。”田氏还是想自己儿子收下钱。 “多了我也怕丢。”萧砚没办法，只能用这个借口了。 萧富山道： “这倒是，家里钱多了都怕丢呢，何况在外面。而且上次小砚被抬回来，不就是遇到了抢钱的吗，身上放多了钱是不好。 他娘，还是算了吧，左右我们以后都会在镇上摆摊，摆摊位置离书院又不远，小砚要是没钱了，可以直接到摆摊的地方找我们拿就是了，也方便的。” 田氏一想也对，这才算了。 次日，萧砚带着他的包袱，照例跟姜宁宁他们天不亮就来了镇上摆摊。 今天生意依旧很好。 等早市过了，萧砚才准备回书院了。 “你先别急着回，我们烤点淀粉肠和肉肠给你带去书院，你送一些给先生们和你的同窗吃。我们家也没什么好东西，也就看这个还在镇上算个新鲜东西，你带些去吧。 上次真是多亏了他们将你送回来。 而且昨天都遇到了你同窗了，竟然都没东西招待一下。”田氏忙说道。 孙氏连连附和：“是啊，是该带些东西，虽然可能在他们眼里不算什么好东西，但好歹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反正就这么又忙了起来。 因考虑到那些掌柜今天还是觉得烤盘里的烤肠好吃，非还要烤盘里的烤肠，甚至宁愿多等一会也要烤盘里烤的，故而，田氏她们给先生们和萧砚同窗的烤肠，就也全用烤盘来烤。 萧富山和姜生财一边帮忙，一边乐呵呵道：“昨天那些小孩子似乎也都喜欢烤盘里烤的，都也指着烤盘里的肠要。” 姜宁宁笑道：“回头我去找铁匠，再让他帮着打制两个。” 孙氏笑道：“那还不如直接就打一个能放二十根烤肠烤的超大烤盘。” 姜宁宁笑道：“也行的，只是那样盘不仅笨重，而且不好清洗。得找个大盆。不像这样，用个小盆就可以将盘搁里面洗。” 第48章 陶成、陶大宝 孙氏笑道：“我倒是没考虑到这些，那还是打两个吧，每个上面能烤十根也挺好的。” 田氏他们总共烤了四十根肠，分别是二十根淀粉肠，二十根肉肠。 淀粉肠用两个油纸包包好，每个油纸包里各十根。 肉肠同样也是这么包好。 给先生们的是十根淀粉肠十根肉肠，也就是总共二十根。两油纸包外面，再包个大的油纸。 给萧砚同窗的也一样这么包着。 最后看起来就两个大纸包，分别用麻绳系着。 “这两份都一样的，你随便哪个给先生们都行，但你可别真傻傻的只给你一个同窗吃，别的同窗你也给点，这里面我们特意烤了不少呢，应该是够的。”田氏说道。 “嗯，我知道。”萧砚点头。 为免烤肠冷了，萧砚自然不能再耽搁了，得走了。 “我送送萧砚吧。”姜宁宁说道。 田氏、孙氏、萧富山、姜生财立刻笑弯了眼：“你送、你送。”这大白天的，又是大街上，不会有事的。 姜宁宁一脸乖巧，眨眨眼，当做不知道四人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的样子。 等离开田氏他们的视线了，姜宁宁才压着声音说： “你这要回书院了，你可要多注意点，毕竟你还不知道原来的萧砚到底是被谁打的，说不定打他的人就是书院里的人。 他虽然是在书院外面被人套了麻袋，但可没证据表明就不是书院里的人干的。” “嗯。”萧砚颔首。“他常年在书院，真要有个怀疑对象的话，是书院里的人打他的可能性比外面的人高。” 姜宁宁也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真要是书院里的人干的，他一看见你，想必便会有破绽露出来。” “嗯。” 姜宁宁只又送了半条街，就没再送了。 萧砚回到书院的时候，书院还没上课。 他先将包袱送去寝室，然后才将烤肠给先生们送去。 先生们都高冠博带，正在‘修然馆’里说话，看见萧砚回来了，各个都直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学生这个时候回来了，他们不用想，都知道学生是回来参加院试的。 至于考不考得上又是另一回事了，但至少还有往上冲的劲。 他们知道这个学生的问题，这么多年他们也不是没劝过和引导过，甚至还跟学生的爹娘私下有交流过，但奈何人家是心里生了疾病，他们真治不了，学生的爹娘也没办法。 如今，也仍只是盼着他们这个学生能自己想开。 看萧砚还给他们带烤肠了，先生们都捋着胡须笑道：“甚好，甚好，多谢了。哪天回家，一定要帮我们谢谢你家里人，有心了，我们很喜欢。” 虽说先生不该收学生的东西，但人家一片心意，何况他们这个学生平时都挺敏感的，最好是不要拒绝。 不过今天他们看，他们这学生倒是有点不一样了，虽然还是斯文无比，但眼神却极其坚定清明，不似以往那样，似乎骨子里都透着自卑，让人就算想对他好，也怕伤到他的自尊心。 等从修然馆出来，萧砚才带着另一包烤肠去教室。 原主班上，加上原主也才十五人。 都是原主这样考了好几次，都没中秀才，但仍有钱交得起束修，能在书院里待着的人。 像那些交不起束修的，都是在家里自己苦读。 “若轻，你真回来了！” 虽然昨天就知道萧砚今天会回书院，但真看到萧砚，许继还是极其惊喜，立刻不看书了，站了起来。 还有几个同窗也围了过来。 虽说平时没怎么说过话，但毕竟同窗了好几年，他们自然要过来问问人家身体康复的怎么样。 萧砚说完全康复了。 待都互相见了礼后，萧砚才将东西递过去：“这是我家里人刚烤好的，让我带给你们吃的，趁热吃吧，冷了味道就没那么好了。” “是不是淀粉肠和肉肠？啊啊你家里人也太好了吧，谢谢啊！”许继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有了昨天遇见，还聊了不少当基础，现在的许继就有点自然熟的样子了。 那几个同窗也先高兴的表示了感谢，才说：“什么淀粉肠肉肠啊？庆礼，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许继道：“昨天我不是回去拿书了吗，回来就有碰到若轻啊，若轻正和他家里人在摆摊卖这个呢，这两样东西可受欢迎了，几乎人手一个。” 萧砚：“……夸张了。” “不夸张不夸张。”已经将油纸都打开的许继又露出他那两颗小虎牙。“我真看见的人手一个。” 只不过都是孩子。 但谁还不是个孩子？ 昨天萧砚的家人就叫他孩子呢！ 许继毫无心理负担。 那几个同窗这才看见纸包里躺着的淀粉肠和肉肠，卖相真好，看起来也很好吃，他们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只是毕竟之前关系没那么好，他们自然拘谨，没真去拿。 直到许继拿了一根淀粉肠，问他们怎么不拿，萧砚也看着他们，他们这才伸手也拿了一根。 仍有点拘谨的同时，觉得萧砚好像有点变了。 以前的萧砚总是低着头，不跟人交流，不像现在，虽然还是没那么多话，可人却笔直笔直的。 但都还没人尝上一口呢，就有一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萧若轻，你家都穷的需要摆摊度日了吗？哈哈笑死我了，我早就说了，你要是没钱，可以来求我，只要你从我裤裆下钻过去，我可以借给你一些钱。” 声音来自教室另一边，一个叫做曹封的富家公子哥。 他身边还聚集着几个富家公子哥。 都是这教室里的学生。 只不过其中一个圆脸富家公子哥正被另外的富家公子哥们拽着，那些富家公子哥不让这圆脸公子哥过来。 这圆脸公子哥还生气了：“你们干嘛拽我啊！那一看就很好吃，我要去吃！萧若轻都说了，是他家里人烤的，还这么多，肯定也有准备我的份的！” 曹封就骂这圆脸公子哥：“陶大宝，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泥腿子的东西你也吃！” 萧砚看着这些人，想着原主的记忆，大概知道了。 就是这些富家公子哥总是嘲笑原主是泥腿子，甚至曹封还总是欺负原主。 但也有没有嘲笑过原主泥腿子的富家公子哥，那就是陶成。 而陶成，字大宝，跟原主一样大，才十七岁。 因为陶成眼里除了吃，还是吃，就是一个吃货。 平时虽然不跟原主他们这些没有什么钱的人玩，可也没欺负过没钱的人。 而曹封他们这些富家公子哥，就算嫌弃陶成嫌弃的要死，但仍还找陶成玩，那是因为陶成的爹是本县的首富——陶老爷。 第49章 收拾曹封 陶老爷不将儿子放在县里读书，而是将儿子送到这小镇上读书，则是因为这个书院有个先生，是陶老爷的好友。 陶老爷相信他好友选择待的书院是好书院，然后才将儿子送过来了。 “是啊，大宝，你这也太丢我们有钱人的脸了。”其他富家公子哥都说道。“亏的你家还是我们当中最有钱的。” 这话就有酸溜溜和嫉妒的味道了。 但奈何陶成这个人，你不跟他直接说，他永远都听不懂。 何况现在美食就在眼前…… “你们再不放开我，我就让我家家仆进来打你们了啊！”陶成说道。 眼睛还亮的出奇的直直盯着许继他们面前的淀粉肠和肉肠，甚至还吞咽了下口水。 许继他们则都不敢说话。毕竟曹封他们，他们谁也惹不起。 谁不知道陶老爷为了儿子能平安在这书院读书，给儿子配了个身手极高的家仆？ 曹封他们一听，自然是立刻松了手。 陶成立刻便冲了过来，抓起一根淀粉肠就咬了一大口：“啊，好吃好吃。” 又抓起一根肉肠，也是一大口，更是眼睛幸福的眯了起来：“要不要这么好吃！” 陶家家仆已经听见动静进来了，看见自家公子正在吃别人的东西，他立刻头疼的走过去，对着萧砚一抱拳道： “对不住了萧公子，我们公子吃了您的东西，请问多少钱，我们给。” 他常年跟着他们公子，自然知道他们公子虽然没欺负过穷苦的学子，可到底常年跟曹封他们这些混账在一块，自然也就导致书院其他学子也很不喜欢他家公子。 “没事，让他吃吧。”萧砚倒是不在意。不过这陶成应该也不是什么笨人。 方才竟然能说出肯定也有准备他的份的话。 而田氏他们并不知道原主在书院有被欺负，而且班级还分成两派这个事，故而，田氏他们还真准备的是给他班上所有同窗都能吃到的量。 “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美味啊！”陶成眯着眼，又是一大口。 陶成的家仆忍不住提醒许继他们道：“各位公子也快吃吧，不然我家公子，能一个人全干完。” 末了，还又补了一句：“甚至连你们手上的，也……” 许继他们一听，立刻都低头咬了他们手里的烤肠一大口。 本意只是打算保住他们手里的烤肠，但奈何这烤肠实在是太好吃了，他们自然忍不住的又从纸包里拿了一根在手里。 最后他们总共吃了十根，而陶成一个人就吃了十根。 陶成吃的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曹封看见陶成这个样子就来气，就这么一个跟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货，他爹还让他一定要跟这货搞好关系，何况这货家仆就在当面，一拳头就能打死他，此刻他自然不敢再骂陶成。 而是又骂萧砚： “伤好了就该在家里好好当你的泥腿子，还回来干什么！反正你又考不上秀才！” 一边骂，一边不忘带着另外几个同样也已经坐到课桌上的富家公子哥一块嘲笑萧砚： “你们是没看见，当时他那冷汗冒的、手抖的哟，我就在他对面，看的那叫一个清楚，哈哈，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有什么大病呢，等考试一结束，他倒是好了，我就知道了，这家伙，这辈子也甭想考上秀才了，因为一考试他就会这样哈哈哈……” 萧砚没什么反应。 当初原主第二次参加院试时，坐的小隔间对面，还真就正好是曹封。 虽然离得远，但的确并不妨碍曹封将原主冒冷汗和手抖个不停看个真切。 也是这曹封，将原主考试会手抖个不停的事传开的。 本来书院里其他人是不知道这个事的。 不过看曹封他们这个还跟原来一样的样子，根本没因为他回书院有什么异样的，足见，套麻袋打原主的，根本不是这些人。 而曹封根本不知道萧砚心中所想，还作死的左手抓着右手，右手拿着毛笔，举在半空，学着萧砚当时的样子，抖个不停。 甚至嘴里还高叫着：“哈哈，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你们看，就是这样哈哈……啊——” 忽地一声惨叫，曹封摔进了木头堆里。 原来是他屁股底下的课桌不知为何，突然散架了。 “哈哈哈……”另外几个富家公子哥本来也被逗的更是笑个不停，“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亏的先生们还总是夸他，罚我们，但那又怎么样，他还不是也连秀才都考不上。哈哈，笑死我们了，看这手抖的……啊，我的肚子……啊——” 笑到肚子疼的几人屁股底下的课桌也忽然全部散架，让他们发出一声惨叫的同时，也都摔进了木头堆里。 “啊，我的屁股，屁股。”曹封他们不仅摔进了木头堆里，全身都疼，还被木刺给扎到了屁股，疼的他们捂着屁股就跳了起来。 “你们也太过分了——啊哈哈哈。”许继气的本想上前理论，这些人骂的也实在太难听了，萧砚又不是故意要手抖的，肯定是压力很大才这样的，这些人竟然这样说。 可他还没上前，就见曹封他们都摔进了木头里，还屁股都被扎到了，让他立刻就哈哈笑出声来。 这也太好笑了。 活该啊这些人。 其他人也是：“哈哈哈哈……” 就连陶家家仆，也忍俊不禁。 曹封他们全涨红了脸，“不许笑！都给我闭嘴！”手还捂着半边屁股蛋。 曹封他们的小厮在听到曹封他们的惨叫声，就全冲了进来，看见他们各自家的少爷这个样子，他们自然也差点哈哈笑出来。 但又不敢真笑出来。 只能赶紧去扶他们少爷，还装作一副极其关心的样子问：“少爷，你伤到哪里了？啊，伤到哪里了？” 曹封他们哪好意思说屁股蛋被木刺给扎了，只是骂小厮：“我们早说这课桌不结实，不结实，让书院给我们换，书院不给换，你们不知道换了么！” 而被扎的实在太痛了，得找大夫看看，也就骂了这一句，曹封他们就捂着屁股赶紧走了。 等他们走了，许继他们才又笑出声。 第50章 被史俊套的麻袋? 只有陶成一人，全程捧腹大笑。 萧砚倒是没笑，但他也不会说不是课桌不结实，而是他用了控木异能。 忽地，外面有什么落地的声音，萧砚扭头一看，便见教室门口一人在弯腰急急捡着掉落在地上的书本，很慌张的样子。 萧砚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尤其是那人跟他视线对上，还更惊慌了，更快的捡起书本，然后抱着书本就急急走了。 萧砚终于有了怀疑对象，难道是这人？ 萧砚立刻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刮这人的信息。 这人叫史俊，二十八岁，也是一直没考中秀才，但因为年纪比原主他们大太多，便被分在了另一个班。 因在一个书院，教室又都是在这一排，加上史俊又跟原主班上的谢景是室友，有时候史俊和谢景会站在教室门口说话，故而，原主和史俊还是经常会碰到的。 但原主那个性，跟同一个班上的同窗以前都没怎么交流过，何况是其他班上的。 故而，原主和史俊，每次碰见，也顶多只是互相见下礼，打下招呼而已。 总之记忆里，原主和史俊并没有结过怨。 史俊根本没有套麻袋将原主往死里打的理由。 可方才那个史俊那么慌张…… 萧砚继续在原主记忆里搜刮着，随即，还真发现了有点不一样的。 也就是十天前，原主撞见史俊慌慌张张从书院假山后跑出来。 原主当时一点没多想，跟以往一样，忙跟史俊施了个同窗礼，史俊却被他吓一跳，然后史俊也忙回了个同窗礼，便心神不宁的样子赶紧走了。 然后第二天原主就被人套了麻袋。 还真有可能。 难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史俊以为原主看见了？ 可若是这样，那岂不是发生了根本不能被人看见的事，不然哪至于让史俊对原主下如此死手？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有这个想法，萧砚突然注意到今天谢景竟然不在班上。 平时谢景可是和原主一样，在书院里是出了名的勤勉之人，只要在书院，就算别人都不在班上，谢景和原主肯定都在班上看书。 原主被打的昏迷不醒，才被先生们送回了家，那谢景呢？ 萧砚还没问呢，本来想安慰一下萧砚，让萧砚不要在意曹封他们说的话的许继他们，就发现萧砚在看谢景的课桌，都忍不住的说道： “若轻，你最近不在书院，你不知道，端玉他姐不知道被哪个黑心肝的杀了，她的尸体还被扔在了我们书院假山后的那口废井里，这要不是井里传来恶臭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人发现呢。” 萧砚立刻抓住重点。所以，是这个原因吗？ 史俊杀了谢景的姐姐？ 而谢景，字‘端玉’。 许继他们还在说： “仵作验尸说，端玉他姐姐大概死在上月二十九那日未时到申时之间。” 萧砚心想，上月二十九不就是十天前么。 原主就是申时碰见的史俊慌慌张张从假山后跑出来。 那就不用怀疑了，就是这史俊干的。 “致命伤是后脑勺被坚硬之物给砸的。 衙门的人将我们书院的人都问了一遍话，本来有衙役要去你家，也问问你的。或者将你传唤到衙门问你。 但先生们说那天下午你几乎都跟他们在一块，问他们问题，就算有出去过一回，但他们还没喝两口茶，你就回来了，根本没有将人给杀了，还拖去扔掉井里的时间。 因有先生们作证，故而也就没去问你话。” 原主当时的确就只出去过一回，还就碰上了史俊。 原主当时是墨不够了，赶紧跑回教室拿了块墨，就又赶紧去了先生们待的修然馆。 也就是在返回的路上，路过假山，碰见了史俊从后面出来。 许继他们仍在说： “端玉一直是他姐姐和姐夫供他读书，他也算是他姐姐养大的，现在凶手还没抓到，他哪有心思还坐在这里看书。 而从他听说他姐失踪那天，他就没再来教室看过书了。 他姐夫是知道他姐姐那天来书院找他的，他姐姐见他已经很久没回去了，就来书院看看他。 哪知道那天就没再回去。 他姐夫那天其实就来了书院，傍晚来的，听他说他没看见姐姐，他姐夫就觉得不好，但怕他也担心，也怕他姐姐是因为突然有什么事，才没来，现在说不定其实已经回到家中了，故而，就先没告诉他。 直到他姐姐晚上也没回来，又第二天上午到处寻找也没发现人，他姐夫才彻底慌了，来告诉他。 也就是你刚被抬着送回家，没一会，我们就看见他姐夫红着眼睛冲进来。 他当时就跟着他姐夫一块又去找人了，还去衙门报了案。 但也没什么用。 书院守门的大爷那天吃坏肚子了，总是跑茅房，所以那天有时候书院进没进人，他也不知道。 反正当时根本没什么头绪。 直到过了四五天的样子，书院假山后那口废井总是有臭味传出来，才知道他姐姐已经死了。 前两天我们还去看过他了呢，他现在是一心想找到凶手，手刃凶手，为他姐姐报仇…… 今年的院试他应该是不会参加了。” 说到这，许继他们都叹了口气。 这时，萧砚转身就走。 许继他们皆一头雾水：“若轻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 “应该是去看端玉吧，毕竟也同窗一场，人家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有人猜道。 陶成挠挠头道：“怎么就走了，我还没问他家摊子摆在哪呢。” 这淀粉肠和肉肠真的太好吃了，他要买点让快马加鞭送去县里给他爹娘和祖母吃。 这是他的习惯，这要是他吃了好吃的，没给爹娘和祖母送，他会浑身不自在的。 许继想着平时陶成其实也没欺负过他们，便淡淡回答道：“就在中昌街，那条街是镇上摆摊最多的街，你去那，准能寻到。” “多谢多谢。”陶成忙拱手施礼，随即也不管许继回没回礼，就吩咐人赶紧去买。 而萧砚根本没去找什么谢景，而是又去了修然馆。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又回来了。 “庆礼兄，劳烦你帮我个忙。”萧砚冲着许继施礼道。 第51章 设计，捉到 许继忙起身还礼，并问：“什么忙什么忙，你说，我这个人最爱乐于助人了。” 还怪兴奋的。 萧砚：“……” 不过也只沉默了一下，就压低声音说了。 又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许继一边跟同窗一块去茅厕，一边路过史俊教室窗户边。 史俊的座位就在窗户边。 同窗问：“刚若轻急急回寝室干什么？” 许继道：“说是要出书院，但钱放在寝室，便先回去拿钱了。” 同窗极其不解道：“他不是刚回书院吗？” 许继：“是啊，我也这么问他，他说有急事，要出去一趟，好像还是要去县衙，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史俊本来就因为萧砚完好的回来，此刻正心神不宁呢，听到这些话，自然更是坐不住了。 一等许继和同窗走过去，他就赶紧离开了座位，去找萧砚了。 萧砚去衙门肯定是知道谢景姐姐死了，只要稍微想想，就能想到是他干的。 毕竟就算萧砚当时没亲眼看到他干了什么，但却撞见了他从假山后出来。 他就是怕这一天，才那天尾随萧砚出了书院，将萧砚往死里打。 本意是想打死萧砚。 可奈何那条巷子忽然有人路过，他听见脚步声和说话声了，吓得他只能不继续打了，收了手，在别人看见之前，赶紧跑了。 他还不忘将萧砚的钱袋给拿走了，伪装成萧砚其实是被抢劫的打的。 后来，看萧砚被抬着送回了家，他一直都在心里盼着，想萧砚就这么不治身亡了。 这些天，都没萧砚的消息，他却觉得是好消息，说不定人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那应该是彻底醒不过来了。 这样也好，醒不过来，就不会开口说话，不会知道谢景姐姐死了，也就不会想到是他干的。 他十分庆幸的这么想着。 哪知道人今天一点事没有的回来了！！！ 就在教室里站着！！！ 当时他整个人都慌了，手里的书本就这么都掉在了地上，还生怕别人发现不对劲，赶紧捡起来。 回到他自己的教室，他就在想，得再次对萧砚动手。 不然死的就是他自己。 结果萧砚真要去衙门…… 这次，他一定要看到萧砚断气，才收手！ 萧砚假装从寝室拿了钱，才又出寝室。 明明感觉到有人在尾随他，他却装作不知道，还在出了书院后，特意往无人的巷子走。 佯装出一副要从这巷子里走过去雇马车去县里的模样。 史俊在见到他的时候就那么惊慌了，可见不是个多沉得住气的人，何况现在对史俊而言，事态极其紧急，容不得史俊多想。 史俊只会想也不想跟着他进那无人的巷子，压根不会想他为什么不吃一堑长一智，竟然还敢走无人的巷子。 而这次，史俊没带什么麻袋，而是带了绳子。 一进无人的巷子，他就赶紧冲上前，从后面套住了萧砚的脖子。 一边死劲勒，他还一边面部扭曲的狠狠说：“别怪我，怪只能怪你当初撞见了，现在还想去报官！” 萧砚两只手插在脖子和绳子之间扒着，佯装被他勒的喘不过气。 但实际上，他一点事没有。 “真、真是你……”萧砚装出挤出这句话，一副要断气的样子。 “对，真是我。”史俊笑的有点疯狂，声音却很小。“谢端玉他姐姐就是我杀的。” 萧砚心想这可是你不打自招的。 先生们已经带着人轻手轻脚赶来，正好听到这一句话，脚步自然就这么都顿住了。 但碍于萧砚还被人勒着脖子，先生们生怕他真被勒死了，都想上前制止了。 但萧砚却使了个眼色。 先生们难得看懂萧砚的眼色，不仅没上前制止，仍没发出一点声音。 史俊哪知道他身后已经来了那么多人，还在压着声音，笑的有点疯狂： “那个死女人，长的可比我家娘子好看多了，我在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想睡她了，只要她那天乖乖让我睡了，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先生们已经气的脸色铁青，浑身直抖。 这还是个读书人吗？ “她还想逃跑，”史俊还在说，“我怎么可能会让她跑呢，只有得手了，真发生了这种事，她才不敢说出去，不然她自己也没脸见人了。所以我又把她抓了回来。 她却还是不从，甚至还踹我的命根子，我能不火大吗。 所以我就抓起了旁边的石头，就狠狠砸了她后脑勺一下，哪知道她就这么倒下了。 还没气了。 我只能将她的尸体给拖的扔进废井里。 哪知道从假山出来就被你撞见…… 所以，你也要死！要死！ 上次套麻袋没打死你，这次我一定能弄死你！” 史俊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将事情都交代了。 主要是一开说，他就有些控制不住了，正好又觉得萧砚必被他这么勒死，就干脆全说了。 听到这，萧砚自然不必再装下去了。 抓住绳子就撑开，继而反套住史俊的脖子。 “还不快上！”先生们立刻吩咐人。 那些跟来的人立刻都上去了，帮着一块将史俊五花大绑。 史俊不敢置信！ 他都反应不过来！ 这、这……他怎么没勒死萧砚？！ 先、先生们又怎么会在这？ 还这么多人？ 半晌，史俊才知道自己中计了，整张脸瞬间就都白了。 他完了。 全完了。 “若轻，你没事吧？”先生们都忙走过来问。 萧砚摇头：“没事，我力气大，只要从里面抓住了绳子，就能防止真勒到我。” 为免先生们疑心之前那怎么会被打之事，便又道： “之前被套了麻袋，麻袋几乎将我的上半身都给罩住了，我有力气也无处反抗，加上当时又看不见。” 先生们都直点头。 反正都没有人生疑。 只是——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逃跑，必是再次对你动手？” 萧砚：“他要是想逃跑，在我撞见的那天他就跑了，不会等到现在。他应该是放不下他读书人的身份，何况，被海捕的日子也不好过，还不如对我动手，搏一搏。” “有道理。”先生们又直点头。 很快衙门的人就来了。 衙门的人到没一会，谢景和他姐夫也接到消息来了。 谢景还披着麻，带着孝，一看见史俊，就猩红着眼，将史俊差点给打个臭死。 他怎么也想不到，是自己室友杀了他姐姐！ 还想侮辱他姐姐！ 他姐夫也跟发狂了一样，哭着打着史俊。 第52章 我只是不想白挨一顿打 还是衙门和书院的人将他们拖开的： “别打了，杀人偿命，回头刽子手会砍了他的。但案子还需要审理。” 因为史俊的父母妻儿都做了伪证，也要受到大炎律法的制裁。 史俊已经交代，他那天午时其实便已经离开了书院，而守门大爷也看到了。 但史俊走到半路上，突然发现还有一包脏衣服没拿，又返回来拿。 而这时守门大爷却因为闹肚子，又去了茅房，不在。 也是这个时候，正好谢景的姐姐来书院看谢景，史俊和谢景的姐姐就这么在大门口遇见。 史俊本来就对谢姐姐有那个心，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进了书院后，谎称知道近路，带谢姐姐从近路去找谢景。 而谢姐姐因为他是谢景室友，反正很相信他，真跟他走了近路。 但近路越来越偏僻，谢姐姐就开始害怕了，想返回，这时候史俊自然就暴露了嘴脸，想强迫谢姐姐。 以至最后史俊杀了谢姐姐。 想着根本没人看见谢姐姐进了书院，史俊还将谢姐姐抛尸在废井里。 本想赶紧也跑出书院，不被人看见，哪知道出假山的时候撞见了拿墨的萧砚。 但他还是本能的跑了。 正好守门大爷还在茅房，不仅没看见他方才进来，也没看见他现在又出去。 也就只有萧砚一人知道他在这个时间有在书院出现过。 故而，史俊回去后，就让家里人在尸体要是被发现的那一天，做伪证，说他午时就回到家了，是直到第二天才回的书院。 然后就琢磨着怎么弄死萧砚。 正好他第二天回书院，萧砚要出书院买东西，他就趁萧砚抄近道，进了无人的巷子，给萧砚套了麻袋。 后来尸体被发现，史俊家里人真都说他午时便回去了，而守门大爷也的确看见他午时出了书院，这才导致史俊当时嫌疑就被这么洗清了。 如今，自然都要追究起来。 总之史俊的家里人也都被抓了。 看着史俊被带走了，谢景和他姐夫才忙来跟萧砚道谢。 两人都很是感激萧砚，倘若不是萧砚，史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查出来是凶手，又什么时候被伏法。 萧砚道：“不用谢我，不是特意帮你们的，我只是不想白挨一顿打。” 但谢景还是又拱手和躬身：“总之，这份恩情我谢端玉记下了！” 随即，便跟他姐夫走了。 他姐姐还没入土为安。 现在好了，凶手已经抓到了，他们能将他姐姐的尸体从衙门接回来，让他姐姐入土为安了。 萧砚还没进书院，许继他们就围了上来，不停夸萧砚。 他们是真没想到，以前懦弱、一点不敢惹事的萧砚如今竟然敢以身涉险。 这要是史俊拿的不是绳子，而是刀，那可怎么办。 如今的萧砚竟然这么有胆识和谋略，轻轻松松就将史俊绳之以法，真的太令他们刮目相看了。 先生们也没料到自己学生现在竟如此出色，都眉眼带笑，不停颔首。 自然少不得有人问萧砚为何有这么大的变化，跟以往简直判若两人。 萧砚道：“上次我被套了麻袋，他对我下死手，我是昏迷到第二天才醒的，也跟去阎王殿走了一遭没两样了，故而那时我便想通了，我以前给了自己太大的压力，其实很多都没必要，我不想再跟以前一样了，我不想我的一辈子是这样过去的。” “好、好。”先生们都直点头。 许继他们也直点头。 大家都心里想着，萧砚本来就学识好，如今又改变了，不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了，那是不是再次考试，便不会手抖了？ 倘若这样，萧砚岂不是更可能会考上秀才吗？ …… 姜宁宁送完萧砚后，便回到了她家摊位上。 田氏、孙氏、萧富山、姜生财都看着她笑。 姜宁宁又一脸无辜，眨眨眼，装作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开心的样子。 反正害羞她是不会再装了。那实在太不符合她的个性了。 田氏他们却更开心了。小两口关系好啊，这让他们如何不开心？ 又过了一会，才开始又有人买烤肠了。 随着逛街的人越来越多，买的人又再次多了起来，姜宁宁他们的生意变的又很好。 依旧是带孩子来逛街的家长买的多。 但今天也多了很多年轻男女买烤肠吃。 有的甚至还是从别的街特意过来的。因为听说这里有卖烤肠的，而且超级好吃。 生意正好的时候，姜宁宁忽然瞧见有个小厮牵着一匹马过来了，还就停在人群外面，似乎也要买烤肠。 孙氏、田氏、萧富山、姜生财正不停给客人递烤肠呢，倒是没注意到。 直到前面的客人都拿到烤肠走了，他们才看见。 “小哥，你是要买烤肠吗？”也是这时候，姜宁宁才问道。 小厮施了一礼道：“敢问可是萧砚萧公子的家人？” 姜宁宁和孙氏他们面面相觑，随即才都点点头，一头雾水问：“你是？” “既是萧公子的家人，那小的就是来买烤肠的。”小厮这才回答道，然后才说：“我家公子叫陶成，是萧公子的同窗。” “哦哦，原来是小砚同窗家的啊。”田氏他们都不停点头道。 “萧公子今天带去书院的烤肠，我们家公子尝了，甚是喜爱，便让小的出来，跟萧公子家买点，快马加鞭给送去县里给老爷夫人，还有老夫人也尝尝。 虽然这一条街就你们这摊位是卖烤肠的，但小的也怕买错了，故而方才才会那么询问，还望见谅。” “客气了，小哥客气了。”田氏他们都说道。“既是小砚同窗家的，那这烤肠小哥也尝尝吧。” 说着，忙递过去一根肉肠和一根淀粉肠。 看这小厮方才生怕买错的样子，就知道给人当下人有多不容易。 那小厮哪敢要。 可田氏他们非要给。 这小厮心里其实是挺想吃的，毕竟这烤肠一看就味道很好，见推不过，这才连道了几声谢，接了。 并说：“我家公子说，要淀粉肠三十根，每十根各用一张油纸包好；要肉肠三十根，也每十根各用一张油纸包好。” “啊，要这么多啊。”田氏他们都很惊讶。 姜宁宁倒是不惊讶，人家都有小厮了，小厮都牵着高头大马了。 这马一看还是好马，家里应该是极其不缺钱的。 十有八九是极其富贵的人家。 第53章 挣了近一两银子? 这要是别人买，田氏四人肯定是立刻非常高兴，赶紧给烤好这六十根肠递给人家，不会问那么多的。 可现在这人是他们家小砚同窗家的小厮，田氏四人就算高兴人家竟然买这么多，但还是忍不住问：“这会不会吃不完呐？” 其实也是提醒这个小厮。 免得这小厮报错数了。 或者是人家同窗为了照顾他们家生意，特意才买这么多的，其实家里根本吃不了这么多。 小厮一边吃着手里的烤肠，一边说道：“不会的，虽说老爷夫人老夫人可能吃不完，但还有下人呢，平时老爷他们吃不完的东西，都会赏给下人的，总之不会有剩的。” “哦哦。”田氏他们也没去想人家下人究竟有多少，只是听小厮的意思好像并不是特意买这么多，也没报错数，是人家就是需要这么多，便都放心了，这才赶紧烤这六十根烤肠了。 烤肠还没烤好，小厮就要付钱了。 因是萧砚同窗，姜宁宁本想给人家打个八折。 可小厮却一副特别害怕的样子，猛摇头： “老爷知道了，会打死小的的。老爷不许公子占书院学子的便宜，尤其是那些贫寒学子的便宜。 你们是萧公子的家人，也一样的。 小的要是同意了，就是想带坏公子，公子可能有样学样，老爷是真不会放过小的的。 万万不可，真的万万不可。” 看人家这么惊慌，姜宁宁、田氏他们都忙道：“这不是占便宜，其实我们家也挣到钱了，只是打个折，没没打折的时候赚得多而已。” “那也不行，那也不行。”小厮还猛摇头，一副特别害怕的样子。 姜宁宁他们没办法，这才说：“那好好好，我们不给你打折了，你别害怕。” “唉，唉。”小厮这才大大松了口气，又放松下来。 姜宁宁看着小厮这样，心中对那位老爷倒是有了几分欣赏。 小厮方才那么害怕，可见那位老爷治家严厉；可通过小厮方才的那些话，又知道那位老爷是个很有底线的人。 不然也不会不许自家孩子占书院学子的便宜，还尤其是那些贫寒学子。 送走小厮，姜宁宁他们便忙问那几个还等着的客人，要什么烤肠。 这些客人是比小厮后到的，但因为小厮要的多，得先给小厮全烤了，才能给他们烤。 有的人着急，就不等了，走了，但这几个没什么急事，又是真心想吃这摊位的烤肠，故而他们便等到了现在。 就这么忙到了午时。 虽说昨天更是多准备了不少，但今天让萧砚带去书院四十根，又被萧砚同窗买走六十根，故而，淀粉肠和肉肠又没剩多少了。 “那今天回去还要准备更多吗？”孙氏问道。 田氏道：“看这情况，是还能多准备。” 萧富山和姜生财也认同。 姜宁宁却道： “还是不了，以后每天就只准备这么多，又不是每天都有人一下买六十根，何况要是碰个刮风下雨的，行人会少很多，客人自然也会少不少，就这么多，灵活性就大大提升了。 再说，我们也就是刚卖这吃食没几天，等别人也卖这个吃食的时候，肯定会有部分客人上别家买。 而且只准备这么多，我们也有时间准备第二天出摊的食材等东西，不然也太累了。” “有道理，有道理。那就每天只准备这么多吧。”孙氏四人都直点头。是他们想少了。 既然都到午时了，自然可以买午饭吃了。 孙氏四人都舍不得吃好的，想买些馒头和包子对付对付就行了。 姜宁宁一见，便小声跟四人说：“今天我们能净挣八百多文呢，以后不出意外，应该天天都是这么多的样子，别吃馒头包子了，吃点更好的吧。” 孙氏四人立刻红光满面，都乐的合不拢嘴道：“好好好。” 他们知道今天肯定比昨天挣的多，昨天就挣了五百多文呢，但今天具体挣多少，他们倒是没有估算过，自然也就没那么清楚。 但八百多文啊，一千文相当于一两银子，这就相当于挣了快一两银子，一天挣快一两银子，什么概念…… 这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这让他们如何不开心？ “那就吃馄饨吧。”田氏笑呵呵的说道。 正好他们隔壁就有个馄饨摊，他们也好顾着他们的摊位。 “好好好。”孙氏、姜生财、萧富山都没有意见。馄饨啊，多好的东西呀，他们以往哪舍得在这街上买一碗馄饨吃啊。 光是一小碗馄饨就要五文钱呢，里面还没多少个馄饨，反正他们吃不饱。 但到底还是舍不得花那么多钱吃一顿午饭，以前穷怕了，也节俭习惯了，四人本想就都这点一碗普通碗的馄饨垫垫肚子就完了。 而普通碗，也得六文钱一碗呢，只是比小碗多几个馄饨。 大碗就更贵了，一碗得八文钱，不过大碗比小碗多很多个馄饨。 可姜宁宁怎么可能依他们，加上姜宁宁又是知道他们的饭量究竟都多大的。 只见姜宁宁立刻就跟摊贩说，给田氏和孙氏上各两碗普通碗的馄饨，给姜生财、萧富山上各两大碗馄饨。还忙将钱给先付了。 田氏四人都本能的心里一咯噔，随即都笑的见牙不见眼。 他们家宁宁心疼他们，他们怎么可能不高兴。 卖馄饨的摊贩自然也高兴，一下竟然卖出去这么多碗，好话自然不要钱的往外冒：“小姑娘也太孝顺了吧，平常人可舍不得呢。” 田氏四人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都不停点头道：“是啊是啊，我们宁宁可孝顺了。” 姜宁宁让他们先吃，她顾着摊子，摊子还不时有人来买烤肠呢。 馄饨皮薄肉鲜，汤也好喝，田氏和孙氏只吃了一普通碗就知道另一碗她们是吃不下那么多的，就都舀出几个给她们各自的男人。 萧富山和姜生财本来两大碗就能饱，现在又多了几个，总之，吃的也是特别饱。 四人都非常满足。 都赶紧吃完后，就去换他们家宁宁来吃馄饨了。 姜宁宁上午没少吃糕点，她老公又给她买了些糕点，还是不甜的那种，怕她吃多了甜的蛀牙。 明明她就有治愈力，就算蛀牙也能治好的。 但老公有时候就是会忘了这个事，跟末世来临之前一样，习惯性的管着她吃什么，以防她吃的不健康，又以防她蛀牙了，会牙疼。 第54章 长舌妇们? 总之她现在不太饿，故而在馄饨摊位的一张桌前坐下，她就只给自己点了一小碗馄饨。 孙氏四人知道她上午吃了不少糕点，因为萧砚也给他们买了。 不过他们一觉得糕点精贵，二就是觉得吃糕点还真不如每天多吃两块肉，故而，他们倒是没那么爱吃糕点，几乎没碰，就也塞给他们家宁宁慢慢吃了。 所以，看见姜宁宁只给自己点了一小碗馄饨，他们自然都没过去，非要他们家宁宁点份大碗的。 等馄饨被摊贩端的搁在姜宁宁面前，姜宁宁才拿起汤匙，一小口一小口吃起来。 因现在这条街还很多人在两边小摊吃午食，故而，很热闹。 也因为太热闹了，姜宁宁他们也就没有注意到，这条街另一头，他们村里那几个长舌妇正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这边。 这几个长舌妇是上午就来了镇上的，她们约好一块到镇上买东西。 家里有些东西缺了，需要买。 之前都在别的街道买东西，现在想来这条街的布店，扯两尺粗布回去，然后就去停牛车的地方，坐村里周大叔的牛车回家。 哪知道，竟然看见这条街大概尽头的位置，姜宁宁家和萧砚家在那里摆摊。 “那是田氏他们吧？”长舌妇当中的吕婶子还生怕看错了，问同伴道。 “没错！” “原来他们这几天天不亮就不见人影，是来镇上摆摊了啊！”有长舌妇恍然大悟道。 “他们那是在卖什么呢，瞧着生意还成的样子。”有人瞧着又有人走到姜宁宁他们摊位前，然后田氏她们递出一个什么的样子，便忍不住说道。 “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吧？”吕婶子提议道。 有人立刻摇头道：“孙氏也就罢了，富山和生财又是大男人，也不好跟我们女的动手，但田氏，你们不怕啊？那泼妇可是男人都敢上手打的，只要你惹了她。” 另一人也惧怕田氏，说道：“之前我惹到她，她就坐到我家门口，没日没夜的骂了我好几天，害我被我家那老婆子骂死了，反正我是不敢再去惹她的。” “我们就是过去看看，又不惹她，也不打扰他们做生意，她这样还能对我们发火不成？”吕婶子还坚持道。 “这倒是，这倒是。”大家这才跟着吕婶子一块，往姜宁宁他们摊位走过去了。 她们只顾着朝姜宁宁他们摊位走去，倒是没有注意到姜宁宁在旁边馄饨摊位上吃馄饨。 就这么从姜宁宁旁边走过去。 姜宁宁原本是背对着街另一头，人家都从她旁边走过去了，就算这条街现在再这么吵闹，她也发现了。 不过看这几人的瑟缩样，就算过去了，也不敢干什么。 她是知道的，这几人都被田氏收拾过，很惧怕田氏。 果然，这几人从她旁边走过去后，就不径直继续往前走了，而是到了街对面，也就是早上卖油条的那个位置，然后，拉长脖子看着她家摊位上。 几人还你挽着我，我挽着你。 田氏看见这几个长舌妇，自然高兴不起来，不过看这几个长舌妇只是站在他们摊位对面，也没干什么，还一副生怕她过去的样子，她也懒得理这几人。 孙氏、姜生财、萧富山也同样见这几人没搞幺蛾子，也懒得理。 何况他们正大光明出来做生意，人家爱看就让人家看，他们怕什么。 而这几人，已经大概看清姜宁宁他们这摊位在卖什么了。 立刻你拍我，我拍你的小声说：“难怪这几天我老是见田氏和孙氏到河里洗猪小肠，原来是卖猪小肠做成的东西。” “可那里面灌的什么啊？”这几人还小声聊了起来，眼睛还都望着对面摊位上的东西。 “不知道，我们再看看。” 吕婶子她们果然还不走，就这么继续拉长脖子又看着。脸皮之厚，简直无人能敌。 田氏他们只觉无语，但也仍没当一回事。 有客人来，他们就又问人家是买淀粉肠还是肉肠；要是人家不知道价格，他们又说一下价格； 要是人家不知道他们撒的什么，他们就说一下是家里秘制撒料…… 总之，吕婶子她们厚脸皮在对面站了半天，还真的大概知道了肠衣里灌了什么，又多少钱一根，又为什么会这么好吃。 又听见有客人问田氏他们：“听说你们家还卖卷饼？而且听说你们家卷饼也很好吃。” “是啊，但就早上卖，好吃是因为刷了我们家的秘制酱，大家喜欢秘制酱刷在卷饼里的味道。”田氏他们笑道。 “是的是的，我也听说了，说是这酱刷上后，卷饼瞬间就变的别具风味。”客人也笑道。“哪天早上我也来买你家卷饼尝尝。” 田氏他们都忙笑道：“那我们就提前谢谢您又来照顾我们家生意了。” 吕婶子她们这才知道姜宁宁他们这摊位还卖卷饼，而且还有什么秘制刷在饼上的酱。 终于，姜宁宁吃完馄饨了，也回了摊位上。 吕婶子她们这才发现姜宁宁方才在隔壁摊位吃馄饨，都又一惊一乍了一下。 她们方才都太专心注意姜宁宁他们家摊位上的吃食了，倒是没有去看什么隔壁摊位。 不过现在这宁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总觉得变了很多。 倒也不是变的硬气了，只是人家明明还看着很乖很乖的，但就是莫名的让她们有些害怕。 尤其是宁丫头用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静静注视着她们的时候，她们甚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正好也看的差不多了，吕婶子她们就你推着我，我推着你，赶紧走了。 孙氏看着她们的背影，有些担心：“她们回去该不会乱说吧？” 田氏立刻道：“正常议论我不管，但要是带着恶意的，就别怪我又上门去找她们了！” 孙氏其实已经不是以前的孙氏了，闻言，也立刻道：“我也去！” 田氏道：“好，她们真敢那样，我们到时候就一起去！” 萧富山笑道：“她们都怕死你了，不敢乱说的。看你将兰娥给带的，小心生财找你算账。” 第55章 长肉 姜生财乐呵呵：“这样才好呢，才不会被欺负。” 田氏和孙氏也乐呵呵。 姜宁宁自然也高兴。善良可以，但不能被欺负了，还站着不还手，不然，别人只会更欺负你。 又卖了一会烤肠，就全卖完了。 收摊后，又是先去菜市买东西，路过铁匠铺子的时候，进铁匠铺子，让帮着又打制两个烤肠盘，依旧是多给了点钱，让早点打出来，明天午时便能拿。 在菜市买好东西，姜宁宁他们这才回家。 而吕婶子她们已经回到村子里了。 她们嘴巴是闲不住的，何况是这种事，自然是一回村，就将她们知道的都在村里到处说了。 坏话还真不敢说，怕传到田氏耳里，又找她们麻烦。 村里人都很吃惊。怎么不声不响就做上生意了？ 吕婶子她们还说：“生意还很好呢！我们就光站在那的一会工夫，就好几个人买他们的烤肠呢！” “那一天得挣多少钱啊？”有人好奇道。 “那我哪知道。”吕婶子她们是真不知道。毕竟这都不知道人家成本多少。 “都用到肉了，肉肠还几乎都是肉，想必成本不低，而肉肠一根也只卖四文钱，估计也挣不了多少钱。”有人说道。 “可要是生意好，那肯定是能挣些钱的啊。”又一人说道。 也对。 大家自然又有羡慕的，又有嫉妒的，还又有愤恨的。 萧富华他们却是早就知道姜宁宁和萧砚两家是去镇上做生意了。 因为在两家去做生意的第一天下午，他们就碰见了到田地里干活的萧富山和姜生财，就顺嘴问了句他们早上和上午去了哪里，怎么都没见人。 萧富山和姜生财就如实说了。 也是那天下午，他们才知道，两家买牛其实是为了去镇上做生意。 那么高的本钱，就算不将牛算里面，本钱也不低啊，何况生意哪是那么好做的。 故而，本来萧富华他们是不看好两家做这个生意的，觉得太冒进了。 就算要做生意，那应该先做个本钱没这么高的。 可现在听说两家这生意还挺好，能卖出去，萧富华他们这才也觉得，说不定两家最后还真不会赔本，能多少挣一些钱。 不过他们却没有羡慕，也没有嫉妒，只是觉得，萧砚还要继续读书呢，那是一大笔开销，两家能挣些钱，萧砚自然也就有钱能继续一直读书。 他们也盼着萧砚能靠读书出人头地呢。 谁让族里就萧砚一个读书人呢。 姜宁宁他们回到村里，就发现村里人看他们的眼神更不对了。 本来，之前两家定亲，大家看他们的眼神就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后来，两家打到野猪，大家那眼神又不一样了；现在……自然又跟之前不一样。 看来，吕婶子她们还真是一回来就在村里到处说了。 果然，就听有人笑呵呵问他们： “听说你们去镇上做生意了？还卖的什么卷饼烤肠？” “是啊。”田氏四人自然是都承认了。本就是光明正大的事，为什么不承认？ “那生意怎么样啊？听吕氏她们说，你们生意很好啊。”那人还笑眯眯的问。 田氏四人笑道：“不知道算不算好，因为才刚卖。” “那已经回本了吧？”立刻有个老奶奶急问。可见十分关心这个话题。 而且也能听出这老奶奶话里的酸味，何况这老奶奶还一副打探又嫉妒的模样。 田氏他们也不生气，仍都笑道：“赵大娘，你开什么玩笑呢，这么快能回本？我们是做的什么大生意，还又特别挣钱的生意吗？就是那种生意也没那么快回本吧。” 村里其他人也说：“就是啊赵大娘，哪有那么快回本的，人家做这生意才第三天呢，瞧他们这一牛车出摊的东西，可都是本钱啊，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回本。” 这位赵大娘自然讪讪的。 不过那些嫉妒的人心里倒是平衡了许多。 是啊，本钱那么多，回本都要用很久呢，等真挣到钱的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而姜宁宁他们家现在还真没回本，不过，回本也快了这种话，姜宁宁他们是绝对不会跟这些人说的。 萧富山和姜生财就这么将牛车继续往家里赶。 看吕婶子她们虽然将他们家做生意的事到处说了，但却没有说什么带着恶意的话，田氏孙氏故而也就罢了，没去找吕婶子她们。 有人望着姜宁宁他们的背影，忍不住说： “你们发现没有，他们现在气色那叫一个好，天天红光满面的，还长肉了呢。 尤其是孙氏、生财，还有宁丫头，以前他们多瘦啊，现在就算还瘦的跟竹竿一样，但好歹不是骨头外面只包层皮了，能看到真有肉了。” “你这不是废话么，”有人没好气道，“两家定亲那天，给的聘礼当中就有鱼肉，后来又打到了大野猪，家里肯定还有肉啊，现在又是做有关肉的生意……天天都有肉吃，让你吃，你不胖、你不气色好啊？” “就是就是。”其他人也皆是这么说。“我要是能天天有肉吃，我也长肉，我也气色好。” 陈婶子家跟姜宁宁家是邻居，离的这么近，陈婶子自然也早知道两家上镇上做生意的事，此刻自然不会问什么生意的事。 只是见今天就姜宁宁他们回来了，没见到萧砚，才问：“欸，砚小子呢？” 姜宁宁他们一边将东西从牛车上卸下来，一边笑道：“回书院了。” “这么快就回去了，他伤好了吗？” “好了，全好了。” “那敢情好。” 村里有其他人问萧砚，姜宁宁他们也是这么回答，就说回书院了。 都没说回书院是为了参加院试。 村里人都知道姜宁宁他们在镇上卖吃食这个事了，姜长财家自然也知道了。 他还没找到办法报那天被他二弟打的仇，又将二房又都踩在脚底下呢，结果这才几天啊，人家竟还做上生意了？生意还挺好？ 姜长财自然又肺都要气炸了，恨不得他二弟全家现在都暴毙死了！ 要知道，这几天，他家可是将家里的银钱都花光了。 因为他媳妇朱氏再次咬到舌头的第二天，不仅舌头更肿了，根本没法吃下去东西，而且还开始化脓了，发起了高热，整个人还跟昏迷了一样。 第56章 毒害 没办法，又不能真看着他媳妇死，也只能再次带他媳妇去看大夫了。 哪知道林大夫根本治不了，说太严重了，让赶紧送去镇上看。 镇上大夫倒是给将高热降下来了，也给将舌头治了，人现在倒是没事了，但却将他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 他家越来越差，他二弟家却越来越好…… 这让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气！ 好在这几天他自己身体倒是恢复了不少，已经没那么疼了。 而朱氏的恨和气，自然不亚于姜长财，甚至还要远远高于姜长财。 毕竟她现在这个惨样，更见不得二房家好。 她虽然被镇上大夫给治的没有生命危险了，但当时人家大夫说了，要是再送去晚点，他也没办法治。 还说了，要是她再咬到舌头，那她这舌头也不用要了。 所以让她就算回家休养，除了按时用药之外，还要长达一个月不要开口说话，让一定要好好养着，不然，不仅舌头不用要了，可能命也会因为这个，又要没了。 她现在自然不敢说一句，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但并不妨碍她恨、她生气。 而不能说话，她能比划啊。 只见朱氏立刻两只手不停的比划着，可姜长财他们根本不知道她比划的啥。 因是给朱氏医治，才将家里的钱都花光的，姜长财他们现在都满心怨言，哪有耐心猜她比划了什么。 何况各个现在又因为姜宁宁家做生意在暴躁呢，自然都不耐烦的道：“嘴巴不能说话，就手也给我们消停点！” 但朱氏哪肯就这么消停了，拽着大儿媳妇沈春花的手就到院子门口，然后不停的指着姜宁宁家牛棚所在的方向比划着。 因家里一文钱没有了，沈春花也一肚子怨言，但毕竟婆母还活着，迟早舌头会好，又为免婆母到时候找她麻烦，她现在自然不能跟姜长财他们那样不耐烦，可以根本不理朱氏比划了什么。 故而她只能耐心的猜了起来。 直到沈春花猜对了她的意思，朱氏才赶紧又将沈春花往屋里拉。 然后朱氏就开始又比划，也就是示意沈春花赶紧替她说的意思。 沈春花没办法，只能说：“娘好像是说，我们可以弄死二叔家的那头牛，看二叔家还怎么上镇上做生意。” 朱氏立刻点头如捣蒜，表示她就是这个意思。 可别人还没说什么，沈春花就第一个反对：“娘，杀牛和杀人一样，是要偿命的！反正我是不会帮你干这事的！” 她平时干点别的坏事还行，但像这种有可能让她偿命的，她却是怎么也不敢的。 “我也不帮。”姜二安也忙说。他可是很怕死的。 姜楚楚胆子也不大，不然也不会总是怕孙氏打她。 这些天，虽然她也咬伤了舌头，但幸好咬的没她娘那么严重，加上每次给她娘煎好药她都会偷偷喝几口，反正都是治舌头的，总之她舌头倒是好的差不多了，不怎么疼了。 自然说话又利落了。 而她那受伤的半边脸也已经在结痂了，也不怎么疼了，就是痒，很痒。 只见姜楚楚也忙道：“娘，我也不会帮你的。” 又说：“娘，你要这样的话，那还不如直接去将姜宁宁那丑八怪和二叔二婶都给杀了呢，反正都是要偿命的。” “就是！”姜长财难得附和自己女儿的话。 朱氏倒是真想将二房一家全杀了，但奈何人家是人，想杀了人家，谈何容易？ 但牛就不一样了。 牛再怎么被律例保护，那也是畜生。 她就算当着牛的面走过去，往牛的水里或者草料里加什么，牛也不懂，还会喝或者吃下去。 只见朱氏又拼命比划。 这次沈春花猜了许久，也没猜中朱氏到底想说什么，还是姜大安道： “娘，你是说，等晚上村里人都睡了，我们再去弄死那头牛，没人看见，那就算牛死了，谁知道是我们家干的？那样也就不怕什么了？” 朱氏惊喜的眼睛都亮了，没想到自家大儿子竟然能懂她，她立刻使劲点头。 沈春花还是反对：“但万一人家就知道是我们家干的呢？” 朱氏立刻怒目狠狠瞪着沈春花。 就算不比划，姜长财他们也能看出朱氏这是什么意思。就是你怎么尽往坏处想，哪有那么多万一，我看你就是存心咒我！ 沈春花被瞪的，哪敢再说什么。 姜长财此时倒是也觉得没那么多万一，姜大安也觉得没那么多万一。 这要是处理的好，又没人看见，家里人又不可能告密，那是不会有人知道是他们家干的。 就算猜是他们家干的，但拿不出证据，不也没用么？ 这么想着，姜长财和姜大安倒是都问朱氏：“那牛那么大的畜生，怎么弄死还不会闹出一点动静？” 这要是闹出动静，说不定就会吵醒村里人，那他们就有可能被发现。 自然不能闹出一点动静，才能这么干。 沈春花见姜大安竟然也这般问，明显也动了杀牛的心思，她立刻顾不上刚才被朱氏瞪了，急的直打姜大安的胳膊：“你不要命了！不要命了！” 姜大安却不耐烦，将她挥开了：“我怎么可能不要命，到时候我们多注意点，不让人发现，也不留下痕迹，不就完了？” 沈春花差点气哭了。她男人怎么也这么蠢呢！这可是杀牛啊！稍微不慎那就是要给牛偿命的！ 说得轻巧，不留痕迹，不留痕迹，但要是留了痕迹呢！！！ 而朱氏已经拿来一个干蘑菇，这是能吃的蘑菇。 朱氏指指手里的蘑菇，又不停的指着山上，显然是想用山上的毒蘑菇毒死牛。 “好办法！”姜长财眼睛一下就亮了。“以前村里就有人不小心吃了毒蘑菇被毒死的，这牛要是吃了，肯定也会被毒死！” 这还没毒死牛呢，姜长财已经高兴起来了：“姜生财不是敢打我么！那我就弄死他的牛！那牛可是值十四两啊！十四两啊！” 就跟这就是报姜生财打他的仇的办法一样！ 姜大安这个人别看平时要点脸，但其实是一个特别记仇和狠毒的人。 之前姜宁宁家不让他吃杀猪菜，那天他一块野猪肉都没吃上的事，他虽然这些天没怎么再说这个事了，可实际却深深记在了心里。 此时自然也高兴。 认为毒死了牛，对姜宁宁家那绝对是一笔大损失，也算是给了姜宁宁家一个教训。 第57章 包给人照管? 竟然连一块肉都不给他吃！ 然后朱氏他们就偷偷上山弄毒蘑菇去了，只要是非常好看、色彩艳丽的蘑菇，他们就都采回家。 还割了些青草，到时候就将毒蘑菇藏在青草里，丢给牛吃。 牛更可能会将毒蘑菇一块吃下。 而他们采了这么多毒蘑菇，他们就不信了，牛还能一朵不吃？ …… 因现在不算正农忙的时候，故而这几天，就算两家的田地只有萧富山和姜生财两人下午去打理，那也勉强能忙的过来。 可萧砚回书院了，家里少了一个人帮忙，而且现在摆摊也不像头一两天，中午之前就能回家…… 总之，两家的庄稼是顾不过来了。 故而姜宁宁他们商量了一下，打算将庄稼包给人照管。 先按天交给人照管，要是以后生意真能一直做下去，再按年包给人照管。 按年包给人照管自然是要便宜不少，可按天交给人照管灵活性更大，现在他们家这情况，优先选择的自然是按天包。 而这个世界，将庄稼包给人照管是有市场价的。 水田的话，按天算，一亩一天是三文钱；旱地的话，则一亩一天是两文钱。 姜宁宁家有水田四亩，旱地两亩；而萧砚家有水田五亩，旱地四亩。 故而，这按天交给人照管两家这么多的庄稼，总共是三十九文钱一天。 姜宁宁他们本意是想将两家这庄稼包给萧富华家来照管，可萧富华家没那么多壮劳力，又自己家本来就有田地，根本照管不过来这么多田地。 正好萧氏一族里有一户人家壮劳力多，能顾得过来，姜宁宁他们就在天黑之前，去了那户人家，将两家总共十五亩的田地包给了这户人家。 农家子，本来找个活干就难，正都发愁又去哪弄个活干的，突然姜宁宁他们要将庄稼包给他们照看，这家人自然各个都高兴无比，感激不尽。 还觉得姜宁宁他们每天给三十九文给多了，不肯要这么多钱。 但因为姜宁宁他们坚持，非说这是市场价，这家人也没办法，只都心里想着，一定要更给人家将庄稼给照管好了。 从那户人家回来，天也黑了，姜宁宁他们赶紧吃了晚饭，又都赶紧洗洗睡了。 明天还得天不亮就起来去镇上出摊呢。 姜宁宁他们睡下的时候，村里人早就睡下了。 因为农家一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舍得晚上点灯油的少。 村里一时间就这么静悄悄的，就跟掉根针都能听见似的。 但这时候，姜长财、朱氏、姜大安还不敢从家里出来。 直到又过了许久，朱氏三人才从家里出来，轻手轻脚在村里到处看看，确定村里人都是真睡下了，每家都黑灯瞎火的，他们这才回家拿毒蘑菇和青草。 自己男人不睡觉，也要去干这个事，沈春花哪睡得着，自然还是不同意这个事。 可姜大安根本不听她的，已经去了。 急的沈春花团团转，想跟去。觉得要是他们留下了什么痕迹，说不定她也能帮着处理处理。 但又怕要是查出来了，她要是没去，她自然不会获罪，可要是去了，还查出来她帮着处理了痕迹，她可是跟朱氏三人一样同罪…… 这么想着，她就不管什么姜大安了。 还是她自己的性命要紧。 牛棚在村尾那块平地上，离姜宁宁家还是有些远的。 不过到底还是怕被人发现，所以，姜长财和姜大安在牛棚两边望风，由朱氏去往牛棚里的草料槽和水槽里丢毒蘑菇。 三人手上都包着布，防止皮肤碰到毒蘑菇，毕竟是有毒的东西，他们还是有些害怕的，没包东西，他们哪敢真上手碰。 月亮很大，多少能看得见，但牛棚有棚顶，有棚顶的遮挡，牛棚里就漆黑一片了。 只能隐隐看见牛那巨大的身子，以及牛咀嚼的声音。 朱氏是没来过这牛棚的，一时间也不确定草料槽和水槽具体在哪里，只是隐隐看牛在那里，加上槽一般都会放在这边护栏这边，好方便放草料和倒水给牛喝，便觉得草料槽和水槽就在那牛头前面。 故而，她便听着牛的咀嚼声走了过去。 走到那边的护栏处，她就趴在护栏上，一只手往里面摸了摸，竟然没摸到草料槽和水槽。 朱氏觉得奇怪，两槽不放在这，那放在哪？ 而牛的咀嚼声清晰可闻，牛头明显就在这边，照理说，水槽和草料槽也该在这里啊。 不过牛头在这边，要是将青草和蘑菇就放在这边，那就算没有草料槽和水槽也没关系吧？牛应该还是会吃到毒蘑菇的吧？ 故而，朱氏赶紧往下撒着青草和毒蘑菇。 可到底不放心，故而，一篮子的青草和毒蘑菇没撒完，她就停下了。 还是想摸到草料槽和水槽，将蘑菇放这两里面。 不然她担心牛可能还是会下意识去吃草料槽的草料，不吃这青草，那吃蘑菇的可能性不就更小么…… 她可不想她今晚白来一趟。 就在朱氏站在牛棚外面，顺着护栏又继续慢慢摸着草料槽和水槽在哪的时候，姜长财和姜大安等的不耐烦了。 此刻他们高度紧张，哪怕朱氏只是多耗费了一息的时间，他们也觉得是有一炷香的时间那么长，特别难熬。 故而，见望风没望到啥，他们赶紧来到朱氏旁边，压低声音、口气极其不好的问朱氏怎么还没弄好。 朱氏自然如实比划了。 姜长财和姜大安就骂她：“吹燃火折子看看不就行了！” 现在大家都睡了，谁会注意到这牛棚里有亮光。 果然，火折子一吹燃，哪怕只有一点小火光，却也大概照亮了牛棚里。 只见牛的确是对着护栏这边躺着，牛头自然也是冲着护栏，而水槽和草料槽却在牛的身侧，另一边棚壁那里，并排躺着。 这想往草料槽和水槽里放毒蘑菇，人就得进去。 朱氏赶紧进去。 哪知道一进去便踩到了牛尿，摔了她一个踉跄，还一只手摔的抓在了地上的一大坨牛粪上。 她想起来，但地太滑了，她就算抓着护栏，也没法将自己撑的站起来。 第58章 不怕遭报应吗 “你怎么这么笨！”姜长财和姜大安都急的直骂。 当然，还是不敢大声，声音特别小。 两人也赶紧进去。 将朱氏扶起的同时，也拿过了朱氏另一只手里的篮子，抓了篮子里的毒蘑菇和青草就往草料槽和水槽里放。 毒蘑菇和青草都放完了，篮子里啥也没了，姜长财和姜大安才赶紧要出牛棚。 可朱氏却拉住了他们，指着地上的脚印疯狂比划。 就算看不懂朱氏的比划，姜长财和姜大安也能明白，牛棚里牛尿太多，他们三人都踩上去了，地上有脚印。 留下了脚印，那就是证据，得处理。 故而，三人赶紧处理了脚印，然后才赶紧离开牛棚，回家了。 回家后就赶紧将衣服给换了，身上洗了，免得有牛粪牛尿的味道。 又将换下来的衣服和鞋子也给洗了。 直忙活到半夜，三人才高兴的也睡下。 觉得他们心里真是太舒坦了，那可是十四两啊，就这么被他们给毒死了。 …… 翌日，姜宁宁他们照旧天不亮就吃了早饭。 然后姜生财和萧富山便也照旧往牛棚那里去了。 打算给牛套了牛车，将牛车牵来，将出摊的东西全搬到牛车上，就可以出发又去镇上了。 哪知道，等他们到牛棚，却发现牛躺在牛棚里，口吐白沫，奄奄一息，还两牛眼里淌着泪，足见牛现在有多难受。 而护栏那边、水槽、草料槽那里都明显可见很多色彩鲜艳的毒蘑菇。 将姜生财和萧富山都气的眼睛瞬间都红了。 “这是哪个烂了心肝肺的！竟然这么害我们家牛！” 姜生财和萧富山都大喊大叫。 这可是耕牛啊，平时那么辛苦，不是犁田犁地，就是拉车，怎么也不能被这般残害啊！ “这是多黑的心肝啊，竟然用这么多毒蘑菇！” 先是村尾的人家听见姜生财他们的声音，都忙起来看看。 见果然是牛出了事，还真很多毒蘑菇，这些人也直骂：“这也太畜生了！” 十里八村，可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竟然这么害牛，不是畜生是什么。 不，简直畜生不如。 姜宁宁、田氏、孙氏听见声音，直觉不好，也都纷纷赶紧跑来。 一见牛躺在那里，那可怜样，田氏和孙氏也气红了眼。 姜宁宁则是忙用精神力，暗暗先保住牛的这条命。不然真一命呜呼了，她就是想救也救不了了。 “生财，你们快去请林大夫来给牛看看啊，说不定还有的救。”很多人都说道。 虽说林大夫是专门医治人的，但毕竟这十里八村就林大夫这一个大夫，故而林大夫偶尔也会给牛这种大牲口看看病，不过到底没那么专业，大家也知道的。 可总比没有大夫强啊。 姜生财以前就跟耕牛一样，除了干苦力活，还是干苦力活，故而，此刻，看牛这个可怜样子，他难过的眼泪都已经出来了。 擦着眼泪道：“富山哥已经去请了。” 这边动静这么大，还是这么大的事，自然很快全村就知道了，村长也急急来了。 村长也气的直跺脚：“畜生！畜生！竟然连牛也害！还弄这么多毒蘑菇，这是将山上的毒蘑菇都采来了吧！也不怕遭报应吗！” 三叔姜发财一家也都来了，姜发财看到牛这个样子，第一个就想到了他大哥家，朝他大哥姜长财看了过去。 姜长财家自然也全来了。 不止姜发财朝姜长财看过去，有些人也朝姜长财看过去，有的甚至朝姜发财看过去。 甚至有人朝那几个长舌妇看过去…… 总之，平时跟姜宁宁家和萧砚家有过节的，此刻，都是大家怀疑的对象。 姜长财觉得这事他和朱氏，还有他大儿子做的天衣无缝，此刻极其有底气，自然一点心虚和害怕劲没有，还当做没看见有人在看他们一样。 而这又不是姜发财干的，姜发财自然也有底气，一点不怕别人看他。 倒是那几个长舌妇，受不了这冤屈，骂那些看她们的人道： “看我们干什么！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平时就是爱说点嘴，真动手害什么我们可从来没干过！我们也不敢啊！” 萧氏一族的人自然也都第一时间过来了。 “村长，这个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萧富华他们都怒道。 村长道：“我已经让我家秋年去请里正了。” 这十里八村配有一个里正，里正平时权力自然比村长大很多。虽然没有官职品级，却其实相当于半个官了。 也因此，不必事事跑那么远去衙门，直接找里正就行了。 除非里正解决不了，才会请衙门的人亲自来解决。 而村长话音刚落，林大夫已经急急跟着萧富山来了。 毕竟牛那么大一牲口，平时都是任劳任怨，他也想救这大牲口一命。 看棚子里那么多毒蘑菇，林大夫难得也被气的骂了好几句人。 但手上动作却不停，弄了催吐和有解毒作用的药给牛灌下去。 林大夫道：“是不是真管用，我也不知，但这步骤是没错的。其他的一切看老天爷要不要这头牛的命了。毕竟这中毒有好一会了，不是刚吃下的蘑菇。” 别人都惋惜的看着这头牛，这头牛眼睛都合上了，更是奄奄一息了，感觉真的救不了了，只不过是要试试罢了，兴许就能救呢。 只有姜长财、朱氏、姜大安心中得意，极其畅快。 治不了才好呢，他们就是要这头牛死！ 说实话，他们都没想到这牛竟然到现在还没死，他们原本以为，等他们早上起来，便能听见二房家哭嚎着说牛死了呢。 不过这也不要紧，现在死也一样。 姜宁宁看牛这个痛苦的样子，倒是想将牛立刻救的又极其康健，可奈何不能让牛好的那么快。 故而她只先保住了牛的命。 别看牛已经闭上眼了，但死不了。 所以，在保住牛的命后，她就静静的，仔细观察起牛棚里的东西来。 牛棚里其他都正常，只有三处被撒了青草和毒蘑菇，还有个极其显眼、不对劲的地方，就是湿的地方被破坏的稀巴烂。 而这些被破坏的稀巴烂的地方不光是被牛尿浸染过的，而且是从门口到水槽和草料槽那块地方…… 显然，是害牛之人进了牛棚，将蘑菇和青草丢在水槽和草料槽里后，发现地上有留下脚印，才会这么处理。 不然不可能费工夫毁这地面，肯定是这块地面留有证据。 还有那一大坨牛粪，也被毁的稀巴烂。 而且棚壁上也被撒上了几点牛粪，还有，护栏上也有几点牛粪，甚至护栏上还有一个…… 姜宁宁忽然眼睛微微眯了眯。 第59章 查到朱氏 然后视线才往大家看去。 其他人倒还算正常，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有姜长财、朱氏、姜大安三人竟比平时要白上一个色，平时三人没这么爱干净的，今天竟然都极其整洁，一点异味没有。 而朱氏三人旁边的沈春花，倒是也跟平时无异，可姜楚楚和姜二安两人，却明显有些心虚。 尤其是姜楚楚，就差将心虚二字刻在脸上了，尤其是她望过去的时候，姜楚楚甚至身体都抖了抖，似乎怕被发现什么。 就这个胆小样，姜宁宁倒是不觉得姜楚楚敢害牛，但朱氏、姜长财、姜大安却不一样…… 又眯眼看了看护栏…… 再不着痕迹的瞧了瞧朱氏三人的手…… 姜宁宁心里大概有了数了。 不过却没急着说什么，而是等里正来再说。 村长儿子——陈秋年已经去请了，果然，没过多久，里正便带着人来了。 里正看到躺在地上，眼睛都已经合上，只剩下隐隐一口气，极其可怜的牛，也是气的浑身直打颤。 他们十里八村竟然有这种畜生，连牛都害！ 又看见还有青草。 里正哪忍得了，也大骂：“这是怕牛不吃毒蘑菇，还割来些青草夹杂在里面，引的牛吃吗！好歹毒的心肠！说，你们谁干的！” “不是我，不是我。”大家都否认。 孙氏、田氏、姜生财、萧富山四人此刻却顾不上找害牛之人，而是都纷纷问林大夫：“林大夫，我们家这牛……” 林大夫摇头道：“到现在还没吐出来一口东西，想必是已经回天乏术了。” 姜宁宁见这时机可以，立刻又动用精神力当中的治愈能力，稍微又治了一下牛。 也就是林大夫话音还未落的时候，牛忽然梗直了脖子，一副要断气的样子，但下一刻，却哗啦一声，吐出来很多东西。 吓了大家一跳。 有人甚至倒退几步，生怕牛吐出来的东西脏了他们的脚。 吐出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似乎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而牛的胃多大啊，平时姜宁宁他们又不苛待牛，好草料的养着，顿顿给吃饱，可见里面东西有多多。 孙氏他们差点哭出声，以为牛是这么断气了。 朱氏、姜长财、姜大安则差点笑出声。 林大夫却极其惊喜，眼睛瞪的奇大无比：“吐出来了？！竟都吐出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又查看了下牛，才更是惊喜道：“没事了没事了，再灌几碗清热解毒的汤药就行了。但这头牛回头得好好养几天，毕竟刚中过毒。” 孙氏他们一听，喜的瞬间你抓着我，我抓着你。他们家牛没事了！ 朱氏、姜长财、姜大安却差点被气死。 哪还有刚才那无比自信牛肯定会死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 三人都死死咬着牙，根本不能接受这个。 所以他们昨晚白忙活了？ 而他们这次害牛不成，想再次害牛肯定就难了，人家肯定以后会有防范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村长、萧富华等人也极喜。 就连里正脸上也终于浮现了一丝笑容。 不过这没人承认，里正也只能自己查了。 可他和他带来的那几个人，哪是会查案子的，在牛棚里转了半天，也没查出来什么。 姜长财三人本就觉得他们没留下一点证据，极其自信，又见里正他们毫无头绪，自然更是一点不怕。 “叔，还是去请衙门的人来查吧。”里正带来的人都说道。 里正点头。 姜宁宁却觉得这样太慢了，衙门在县里，等衙门的人来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 而她家还得去摆摊呢。 不然准备了那么多东西今天可能就没法全卖出去了。 姜宁宁自然是出声了，极其乖巧的道： “里正，牛粪也被捣的稀巴烂，可见本来牛粪上也是留有证据的，而这里有个牛粪手印，您看，都还没完全干透呢，显然就是昨晚那害牛之人留下的。” 这话一出，朱氏、姜长财、姜大安三人瞬间都慌了。 尤其是朱氏。 怎么有个手印！ 然后朱氏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她手摔进牛粪里后，有扶着护栏想起来，故而才会在护栏上留下一个手印。 这是她的手印啊！ 她怎么就忘了将这个手印给擦了！ 这、这、这……该不会能查到她身上吧？ 朱氏真的彻底慌了。 而姜长财和姜大安则恨不得将朱氏一口给咬死了。都知道让他们处理脚印了，怎么她自己的手印倒是忘了处理掉！！！ 里正他们这才发现护栏上有个牛粪手印。 里正也不是傻的，立刻朝众人道：“你们一个一个来比对，谁跟这手印合上了，就是谁干的了！” 朱氏到底只是个农妇，见要这样，更是慌了，都没等大家一个一个将手放上去比对呢，她转身便跑。 这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沈春花看的眼皮直跳。果然是大蠢蛋！幸亏她没参与！ “快拦住她！”里正立刻喝道。 村长也是忙让人抓住朱氏。 朱氏立刻就被抓住了。 朱氏此刻哪顾得上镇上大夫让她一个月都不要说话的事，开口，舌头疼的哆哆嗦嗦辩解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害牛，我没有。” “不是你跑什么！拉她过来，先让她对比！”里正说道。 长舌妇们都说道：“肯定是她啦！不然她跑什么！绝对是心虚了！害怕了！” 果然，手印对上了。 “朱氏！！！”里正气的吹胡子瞪眼。一个妇人，竟如此歹毒！ 其他人也都在指责朱氏。 “竟然真是你！”孙氏和姜生财都气的恨不得上去打朱氏了。 朱氏早就瘫软的坐在地上，脸全白了。 还不敢置信着。 怎么会这样…… 到底怎么会这样的…… 她明明脚印都处理了，没有留下证据的……可为什么偏偏忘了她的手印…… 她明明记得要将痕迹都处理掉的，她当时就一直在叮嘱自己要注意，千万别留下什么痕迹…… 怎么还是发生了这种事……竟留个手印，还是她的……她的…… 姜长财和姜大安此时也乱了方寸，瑟瑟发抖，生怕也查到他们头上。 第60章 姜长财三人的下场? “里正，我觉得这应该不止我大伯娘朱氏一个人干的。”姜宁宁适时又开口说道。 里正立刻看向她。眼神颇有些犀利。 他竟不知，这丫头竟如此聪慧。 刚才他们都没发现手印，她竟然发现了。 但他还是问道：“你还发现了什么？” 姜宁宁丝毫不惧里正那犀利并带着探究的目光，就仿佛是没看见这目光似的，仍旧一副乖巧的样子说道： “她今天穿的这么整洁，以前都没有过的，而我大伯和大堂哥今天也穿的这么整洁，也少见，所以，我觉得他们俩应该也有参与。” 姜长财和姜大安本来就已经有些乱了方寸，现在见姜宁宁竟然准确无误真猜到他们头上了，他们不敢置信的同时，也更乱了方寸。 立刻都大叫道：“你血口喷人！血口喷人！我们平时就是这么爱干净的！” 可这显然也有点不打自招的样子。 何况姜宁宁刚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平时这三人都不是什么爱干净的人，今天的确穿的很整洁。 故而，里正、村长自然是让人将姜长财和姜大安也给先控制了，免得这两人也想逃跑。 姜生财和萧富山甚至被气的也上手将两人绑了起来。竟还有这两人！！！ 然后里正才又示意姜宁宁继续说。 姜宁宁有点意外这里正竟然知道她话还没说完，但还是乖乖继续说了： “至于之所以穿这么整洁，想必是昨晚在这牛棚里弄脏了衣服。 脏衣服都换下来了，自然也就整洁了。 去他们家搜的话，要么能搜到脏衣服，要么能搜到被洗干净，但还没干的衣服。 估计还有鞋子。 农家人是舍不得就这么将衣服鞋子扔掉的，估计就是这两种处理方式了。” 被控制住的姜长财和姜大安瞬间全傻眼了。 这死丫头脑子到底怎么长的，怎么一下就推出来了？还一点不差？ 本来他们还想又骂姜宁宁血口喷人的，可里正和村长已经让人去他们家里搜了。 他们俩只能也跌坐在地上，也白了脸，和更是满脸不敢置信。 孙氏四人也惊呆了。他们家宁宁这脑子…… 村里其他人也没想到姜宁宁这脑子竟然这么好使。 果然，没一会，就从姜长财他们家搜来了挂在院子竹竿上三人昨晚洗的衣服，还有晾在一边的鞋子。 姜宁宁又说：“这鞋子底部这么厚，牛棚里又这么多尿，真沾上，是难洗干净的，昨晚他们仓促，可能没洗那么仔细，现在闻闻，兴许还有牛尿的味道，或许还有牛粪的味道。” 里正他们还真闻了闻，别说，还真有。 姜长财和姜大安更是脸白了。这死丫头还是人吗，到底怎么想到这些的…… 姜楚楚和姜二安也觉得他们要疯了。竟然都揪出来了！ 孙氏四人，以及村里其他人，也更是惊呆了。这就是打死他们，他们也想不到鞋底上面啊…… 这又揪出来两个人，里正不免就怀疑还有人参与了，故而，厉声问朱氏三人：“说，你家还有谁参与了？” 说着，视线还一一落在沈春花、姜二安、姜楚楚身上。 沈春花忙摆手道：“我没有！我绝对没有！” 姜二安也急忙否认。 姜楚楚则直接被吓哭了，什么都交代了：“是娘非要毒死二叔家的牛的，爹和大哥听了也非要毒，然后他们三个就昨天晚上一块去了，我没有参与，我没有参与。”生怕自己也被抓去治罪。 总之事情就这么被查明了。 里正这才在纸上将这些都记录下来，又另外写了几张东西，分别是罪状和证词。 罪状自然是姜长财、姜大安、朱氏三人分别按手印。 而证词，姜楚楚、沈春花、姜二安的话也都相当于证词，这三人也都在证词上按了手印。 为了怕自己被连累，姜二安、沈春花、姜楚楚甚至交代了，昨天朱氏他们用的是家中哪只篮子装的青草和毒蘑菇。 “毒害牛是重罪，虽然牛没死，你们不必偿命，但按大炎律例，也会被流放的，我这就将你们送去县里，交给衙门。”里正说道。 证词罪状等东西已经折叠起来，揣在怀里，到时候也是要一并交给衙门的。 而一旦流放，就再也回不来了。 还很可能死在流放的路上。 毕竟路途遥远，极其艰苦。 朱氏、姜长财、姜大安是哭都哭不出声了，全都跟失了魂一样。完全没想到，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就在里正带来的那几个人，准备押着姜长财三人走的时候，姜长财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原本跟失了魂一样的人，突然扑在姜生财面前，跟姜生财不停磕头，哭求道： “生财，二弟，你救救我吧，我不想被流放，不想死。 就算我没死在流放的路上，但流放之地都是苦寒之处啊，哪个不说是人间地狱，我肯定也会死的…… 我可是你亲大哥啊，你怎么能将亲大哥置于死地呢……我就是不满你上次打了我，想报复回来，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救救我吧二弟！二弟！” 又不停给孙氏磕头：“弟妹，你也救救我吧，这个事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们了。” 甚至还给姜宁宁磕头：“宁宁、宁宁，我可是你亲大伯啊，你就看着我这么被流放了吗，我真知道错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善良的人，没这么狠的心的，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们吧。” 自古民不告官不究，倘若姜宁宁他们真不告，而姜长财他们又还没交给衙门，这个事自然真可以这么算了。 可姜宁宁肯定是不会让这个事就这么过去的。 明知是重罪，还敢来毒杀牛，这三人摆明了又坏又毒，这要不是她精神力进化出有治愈能力，能将牛治好，这头牛现在已经死了。 按这里的律法，他们就该偿命。 哪怕死在流放的路上，或者死在流放之地，那也是他们活该。 不过她却没急着说什么，先看看孙氏和姜生财的态度。 而在姜长财不停给姜生财磕头的那会，姜大安和朱氏也反应了过来，可以求姜生财一家，让放过他们，他们自然就能没事了。 故而，此刻，朱氏和姜大安也在不停的跟姜宁宁他们磕着头，哭着哀求着。 孙氏看着三人这个样子，就想起以往的种种，又看看牛，牛虽然不会死了，但还趴在那里，一副很是难受的样子，可怜不已，她就越发愤怒。 以往将她家害成那个样子，现在又将她家牛害成这个样子…… 这让她如何原谅的了？ 孙氏反正是原谅不了，但她又怕她男人姜生财心软，不由的她就紧紧抓住了她男人的一只胳膊。 第61章 绝不放过 姜生财也是又愤怒又悲伤，被这么一抓，他就知道他媳妇在想什么，不由地抬手轻拍拍他媳妇抓着他胳膊的手，才对姜长财他们喝斥道： “你们怎么好意思还跪在这里求我们的！ 别又拿什么是我亲大哥说事！每次你都这样！可你从来就没将我当做弟弟！ 哪怕你有那么一丁点将我当弟弟，以前你也不会这么对我，现在也不会这么对我，害我们家牛！ 看你将我们家牛害成什么样子了，这要不是发现的及时，它已经死了！ 而这可不仅仅是我一家的牛啊，还是富山哥家的！ 何况它就算是一头畜生，但也是一条命啊，你们怎么下得去手的！ 你们的心肠怎么能歹毒至此！ 朝廷对牛保护的这么严，罪罚几乎都跟害人是一样的，你们都敢下手，那下次，你们是不是就敢直接害我们了？ 这让我们怎么敢放过你们？！” 姜宁宁有些惊讶，她本来是想看看孙氏和姜生财的态度，孙氏虽然没说话，但态度很明显，显然是不会心软，也不想姜生财心软。 而姜生财的态度在话说出来后，也很明显，也不会放过姜长财三人。 可姜生财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却真的让她有点惊讶。 这要是以前，姜生财绝对不会想那么远、那么深的。 她这个爹就是个善良忠厚的老好人，从不会怀疑别人有什么坏心思，若是能让事情过去，就会让事情过去，几乎不会去想让这个事过去过后，会有什么后果。 可现在，这个爹明显有了质的飞跃，会想到以后了。 看姜生财根本不放过自己，姜长财却疯狂了：“你这么对我这个大哥，你不怕爹娘在天上看着吗！你死后有什么脸去见爹娘！” 哪知姜生财斩钉截铁道：“那样的爹娘，我死后不会去见，你放心！” 姜长财彻底傻住，又跌坐在地上。连搬出爹娘都救不了他，那他肯定是会被流放的…… 一旁跟大家一块看着的姜发财却皱了皱眉。 他这二哥都不怕死后没法见爹娘了，那他家以后岂不是也不能对他这二哥家有什么坏心眼，不然他二哥也会绝不会放过他家？ 朱氏和姜大安则跟疯了一样，要咬姜生财、孙氏、姜宁宁。 他们被绑着，手动不了，只能靠咬了。 他们要咬死二房一家，竟然不放过他们！那就让二房一家也跟他们一块死！ 姜生财和孙氏赶紧将姜宁宁护在身后。 可里正带来的那几个人已经急忙将朱氏和姜大安拖住了，又连带将姜长财也给拖了起来。 朱氏和姜大安连姜生财三人的衣摆都没碰到。 “都这样了，还敢伤人？快押走！等到了衙门，看他们还怎么这么横！”里正怒不可遏道。 朱氏、姜大安一听，瞬间又陷入了绝望。 里正带来的那几个人押着朱氏三人走了，但里正却没急着走。 而是让沈春花三人赔偿牛的医药费，并将这牛棚给打扫干净。 理由是姜家大房那些田地本来是姜长财的，如今姜长财要被流放了，田地在这里也带不走，自然就成了他们的，故而他们有必要赔偿姜宁宁他们的所有损失。 沈春花、姜二安、姜楚楚哪还敢在这个事上纠缠，没看见他们家里有三人都要被流放了吗，自然都立刻点头同意了： “我们这就打扫，回头我们就卖一亩地，将医药费赔上。” 反正家中田地有不少亩，卖掉一亩也没什么关系。 里正这才又看向姜宁宁，却没跟姜宁宁说什么，而是跟孙氏四人不停点头道： “十里八村那么多人，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有人观察如此细致入微、脑子如此活络，还是一个丫头。” 反正就是夸的意思。 随即里正才走。 孙氏四人都极其高兴。他们家宁宁竟被里正夸了。 他们也觉得他们家宁宁今天真是太聪明了。观察的也好仔细。这要不是他们家宁宁，今天非得请衙门的人亲自过来不可。 村长、萧富华，和村里很多人，自然都忍不住也夸了姜宁宁。 这要不是今天，他们哪知道平时那么乖的丫头，竟然如此聪明。 平时他们是真没看出来。 大家就这么慢慢散了，林大夫也走了，村长却没走，还留在牛棚那里。 他得亲眼看着沈春花他们将牛棚收拾好，毒蘑菇都收拾出来，并将毒蘑菇都埋进土里，他这个村长才能安心。 不然，村里那么多小孩子，不管哪个小孩子不懂事，捡一朵去玩了，那可都是不得了的事。 萧富华也没走，是姜宁宁他们拜托他的，帮着雇一下牛棚和牛，他们得赶紧去镇上摆摊，不然今天准备的那么多东西可能就卖不完了。 萧富华本来就也有这个担心，要是往常，姜宁宁他们已经到镇上了，现在却还在家里，他自然是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沈春花、姜二安、姜楚楚三人其实心里是不满给收拾棚子的，本想随便糊弄了事，哪知道村长和萧富华都看着，他们也只好忍着满棚子屎尿的味道，给仔仔细细收拾干净。 甚至被破坏的地面也给用新土给捯饬平整了。 孙氏和姜生财太着急去镇上摆摊了，他们俩也担心今天东西卖不完，毕竟都这个时辰了，也就没空再想朱氏三人害他们家牛、并且已经被送往衙门要流放的事，只是都觉得，牛没事就好。 萧富山已经去雇周大叔家的牛车了。 刚周大叔也在牛棚那里看着，已经跟周大叔说好了，他们家牛休养好之前，都雇周大叔家的牛车去镇上摆摊。 等周大叔将牛车赶来，姜宁宁他们忙将出摊的东西都搬到牛车上。 等到镇上的时候，天已经挺亮堂了。 总之晚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的样子。 对面卖油条的摊贩看他们终于来了，大大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们今天不来呢。怎么今天来这样迟？” 姜宁宁他们一边忙将东西从牛车上卸下来，开始摆摊，一边大概说了一下。 卖油条的摊贩也怒不可遏：“我们村以前就也有个害牛的，那心是真毒啊。” 第62章 武先生，嵇维 旁边卖馄饨的摊贩难得附和：“对对对，那些人的心是真毒。”竟连牲口都不肯放过。 牲口只是不会说话，但那也是条命，也知道疼啊。 姜宁宁他们也顾不上再跟两摊贩说话了，已经忙的头都不抬了。 都已经有不少人在这条街吃早食了，还好几个走了过来，见他们家才刚开摊，而他们又急着上工，不能等，故而，这几个人只能去别家买早食吃去了。 姜宁宁他们也没办法，毕竟来晚了。 今天饼皮也只能少蒸一点了。 在第一笼饼皮蒸熟之前，自然又来了不少客人，自然也都流失了。 但好在并没错过早食的高峰。 也是早食高峰的时候，姜宁宁他们再次看到了陶成的小厮。 小厮这次就没牵马了。 来买走两个卷饼。 说是他家公子听说他们这里早上还卖卷饼，就想尝尝了，便让他来买了。 还说昨天买的烤肠，他家老爷、夫人、老夫人都很喜欢。 正好夫人跟人在摸牌，这么一分，都没吃够呢，说今天还让他要买点快马加鞭送回去当零嘴吃。 就是现在时辰尚早，烤肠不会这么早买，估计再等一个时辰的样子，他才会再过来买。 因为夫人今天上午也会跟人摸牌。 …… 书院。 萧砚进教室便看见陶成在大口大口吃着卷饼，不停说：“好吃好吃。” 陶成一看见他，难得眼睛一亮，跑到他旁边道： “萧若轻，你家有好吃的，以后我要跟你玩，这样你家再有好吃的，我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了！” 一副只要有好吃的，别的都好说的样子。 萧砚昨天就知道这人其实不笨，虽然此刻这人也只是因为吃货本性发作才会这么说，但别说，他家以后还真会再有好吃的。 毕竟他听他媳妇提过一嘴，说不定要开个烧烤店。 可他还没说话，曹封他们也进教室了。 自从昨天曹封他们离开教室去看大夫后，就没再出现，直到今天，此刻，才出现。 萧砚不知道的是，曹封他们是被各自家里撵回书院的。 他们原本打算借屁股受伤了，不去参加今年的院试了，反正也考不上。 何苦又进那小隔间待三天。 那三天真不是人待的，吃不好喝不好，还吃喝拉撒都在那小隔间里，对他们这些富家公子哥而言，真是想想都崩溃。 奈何他们各自爹不肯，说什么他们就只是半边屁股被扎了下，又不是完全不能坐。 真是能气死个人。 因屁股还痛着，故而就算看见陶成跟萧砚站在一块，让他们气更不顺了，曹封他们也没说什么，难得乖乖的都去了他们各自的新课桌前坐下。 但只能半边屁股坐着。 几人整整齐齐，都是左边屁股受了伤。 总之，那坐姿，看的许继他们憋笑都憋的差点内伤。 至于昨天萧砚以身涉险、史俊其实就是杀害谢景姐姐凶手等事，曹封他们也已经听说了。 他们也没想到萧砚竟然如此胆大。 但人变化很大，就肯定不会手抖，能考上秀才吗？ 曹封他们却是不信的。 每次考试都这样，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再考试就不手抖了。 估计昨天胆子那么大，以身涉险，就是萧砚这泥腿子强撑着，其实内心肯定吓的差点尿裤子。 故而，他们仍坚信萧砚考不上秀才。 绝对考不上秀才！ 萧砚并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他也不在意。 他只是等到今天可以上骑射课的时候，便起身，要去书院后方校场，跟书院里唯一的武先生——嵇维，学骑射。 他和他媳妇都有身手，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然后慢慢暴露。 看萧砚出教室，许继他们本来也没在意，但无意一瞥，发现萧砚是朝校场的方向走，都惊的立刻道： “若轻这是要去校场吧？” “他去校场干什么？” “去校场肯定是去学骑马和射箭啊，我们不是本来就有这两门课程么，只是我们从来没去上过而已。” “那他还去？不是明天就要进考场考试了吗。他到底还想不想考中秀才啊，时间都这么紧张了，不是该多看会书吗。”这人都为萧砚着急。 而陶成已经趴后窗那里去看了，果然，人是去了校场。 曹封他们本来因为半边屁股痛，不想说话，可此时，却都忍不住高兴，抬高下巴，哼道： “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吧。知道自己肯定考不上秀才，干脆就不努力了。” 许继他们立刻都噤了声，看他们自己的书。 没人理他们，曹封他们也不在意。他们向来就看不起比他们家穷的。尤其是这些穷鬼。 当萧砚来到偌大的校场的时候，校场上没有一个学子，只有武先生——嵇维一人，正躺在在校场前面的台子上，抱着个酒葫芦正在睡觉。 原主的印象里，这位武先生是三年前来的这书院。 之前也有位武先生，但实在受不了天天没人来上课，然后那武先生就辞了这活，再然后，就是这位武先生来了。 但这位武先生却似乎根本不在意有没有人来上课，甚至一副就是知道不会有人来上课，他才来这个书院的样子。 不过，尽管没学子会来上武课，但每次武课的时候，这位武先生都会到场。 但基本都跟此刻一样，是躺在台上，要么喝酒，要么抱着酒葫芦睡觉。 萧砚在台下站了一会，见人一点要醒的意思没有，他才拱手，朝台上的嵇维深深施了一礼道： “先生，学生来上课了。” 嵇维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抱着酒葫芦翻了个身，背对着萧砚。 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去去去，我这里是上武课，不是文课。文课都在前面。别打扰我睡觉。” 显然还没睡醒。 “学生就是来上武课的。” 嵇维这才又将身体翻过来，随即，猛然睁开眼，那双眼睛就跟老鹰急速捕捉到了它的猎物一般盯着萧砚：“你是哪个班的？” 萧砚一点不惧，依旧有礼：“童生甲班的。” 嵇维却摆手道：“回去吧，回去吧，连秀才都没考上，就别讲究一心二用了。” 萧砚道：“那学生要是考上秀才了，先生便能教学生？” 第63章 说话算数 “不用等那时候，你现在只要能扎够一个时辰的马步，我现在就能教你。”嵇维完全不当一回事的样子。 但也足见他不喜欢拖拖拉拉，才会这么说，想现在就让萧砚死心，免得萧砚哪天又来了。 哪知，萧砚道：“好。” 嵇维有点意外，毕竟，这学生一看就是相当文弱的，别说一个时辰了，就是一炷香，估计对他都有难度，可这学生就是这么痛快的就同意了。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没当一回事。 觉得，等这学生扎不够一个时辰，自然会自动走人。 嵇维又闭上眼，抱着他的酒葫芦睡觉了。 可随即却觉得这样不厚道，这学生一看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而他都五十多了，都可以当人家爷爷的年纪了，这么欺负一个孩子…… 算了。 嵇维干脆又睁开了眼，还撑着身子坐起来一点，然后就靠坐在台柱那里，一边打开酒葫芦喝酒，一边看着萧砚扎马步。 打算这孩子要是撑不住了，就赶紧让这孩子滚蛋。 但别说，这孩子扎马步，扎的还挺标准。 但一炷香过去，看人还好好的、稳稳的扎着马步，嵇维就皱了皱眉。 半个时辰过去，人还稳稳扎着马步，嵇维心里开始有点不悦了，终于意识到，他有可能是自己给自己设了个套。 可当萧砚真扎满一个时辰，人还稳稳的，嵇维还是瞪圆了虎目。 这真是这个书院的学子？！ 还有，他真给自己设了个套！ “行了，别扎了。”嵇维有点恼怒道。倒不是生萧砚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 不上战场，不动脑子久了，他竟然连一小娃娃几斤几两都看不出来了。 “先生。”萧砚只又施了一礼。 嵇维这才猛的站起来，人高马大，就算瘸了一条腿，也掩盖不住他如山一样的气势。 “你以前习过武？”嵇维问道。 萧砚自然是扯谎：“并未，只是下盘比较稳。” 顿了顿，又扯谎补充：“可能跟我有时候怕自己睡着，便扎马步背书有关。” “你们文人还真是……”嵇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是武将，一向理解不了文人的想法。据说还有人头悬梁、锥刺股。 “那学生跟您学骑射之事？” “罢了，我教你。”嵇维说道。他这个人，可能没别的优点，但却是一向说话算数。既然是自己承诺的，只要人家扎满一个时辰就教人家，他自然便会教的。 只是—— “你有报名今年的院试吗？”嵇维忽然问道。他记得院试就在后天。 萧砚点头道：“报了，明天就要进考场了。” 嵇维这才说道：“既如此，那等你考完试，再来跟我学吧。” “多谢先生。” “你叫什么？”嵇维这才又懒懒躺回去。 “萧砚萧若轻。” 嵇维忽地又看向他道：“你就是昨天那个破了废井抛尸案的学子？” 昨天并没有他的课，他便没在书院，是今天他来书院，才听说的这事。 “虽然是学生，但并不算是学生破的，只是学生恰好撞见，史俊又套了学生麻袋，学生才敢那么笃定的。” 嵇维又喝一口酒，不甚在意道：“是你破的就是你破的，那几个教文课的老头可是对你赞不绝口。” 嵇维也懒得问萧砚为什么要来上武课，他本来就是这个书院的武先生。 只是倘若不是真心来上课的，就是想来学个一两天就不学了，他倒是宁愿耍耍脾气，就算他是武先生，他也不教。 但能耐着性子扎一个时辰的马步，此刻都还不疾不徐的，可见萧砚并不是心血来潮，何况他也有言在先，已经答应，自然会教这孩子。 既然怎么都会教这个孩子了，那人家究竟为何要来上武课，对他而言，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嵇维是没问，但等萧砚又回到教室，许继他们却忍不住问萧砚。 萧砚说道：“之前被套了麻袋，我毫无还手之力，差点被打死，我不想再遇到这样的事，便想学点武，防身。 哪怕只学的手上反应能快点，我都觉得，多少能保护点自己，故才会去校场。” 许继他们被萧砚这么一说，也有点想去校场上武课了。 他们都是读书人，也比一般人文弱，反正在动手方面，他们肯定是比较吃亏的。 基本都只有被打的份。 不过现在还是考试最重要，等考完试再说吧。 因明天就要进考场了，故而，下午，书院这次会参加院试的学子，基本上都回家去准备东西去了。 毕竟要在考场里待三天，考场又不管他们吃喝，甚至连米、锅等东西都要带。 萧砚也下午出了书院，但却没急着回家，而是去了中昌街。 这个时辰，他媳妇、爹、娘、岳父、岳母应该都还在摊位上摆摊。 姜宁宁他们的确还在摊位上卖烤肠，不过摊位上也只剩几根烤肠没卖出去了，估计一会就能全卖出去，收工回家了。 虽然今早来迟了，但也挣了七百多文。 陶家那个小厮上午后来还真又来买了烤肠，又送去了县里。虽没像昨天那样一下买六十根，但也买了四十根。 也多亏了这四十根，他们今天也能早一点收摊回去准备明天出摊的东西。 当然，还要准备萧砚明天进考场的东西。 他们自然都是记得的，明天萧砚要进考场。 五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等烤肠全卖完，就去先准备萧砚明天进考场的东西，免得有什么遗漏，那就不好了。 说是只在考场待三天，但提前一天进考场，其实相当于在考场待了四天。 这四天，考场只提供水，还是冷水，因而，还得带炉子、炭等进去煮热水。 炭得是无烟炭，不能熏到自己，也不能熏到别人，以防影响考试。 为免食物变质，吃坏肚子，影响答题，或者食物中毒，没法继续考试，就算带菜进考场，那也是腊味、咸菜等不容易坏的东西。 带干粮的话，那大概就是炒米、馒头、饼等这些。 因考场其实可以做饭，锅、生米等东西自然也都是要带的。 萧砚以前就参加过几次院试，家里有一人用的那种小锅、煮水用具等东西，还有考篮，每次考完试，田氏和萧富山就都给好好收起来了，这些自然就不用再买了。 第64章 这是好事 只买缺的东西就行了。 这要是特别穷困的人家，根本没钱准备的那么齐全，甚至不乏就带着几个馒头就进考场考试的。 所以，哪怕有人死在考场，也不足为奇。 姜宁宁道：“回头给他弄点青菜带进去，又不是让他吃四天，就让他头一天煮着吃，头一天就只是进考场，又不考试，他有充足的时间可以自己做饭吃。 还带几个生鸡蛋进去，他要是想煮着吃，就煮着吃，不想煮着吃再带出来也一样的，总不能总吃咸的和干的，那哪有什么营养。 何况他肯定是要烧热水喝的啊，热水冲个鸡蛋花，加点糖，也很有营养的，而且也方便，也快。” “对对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田氏四人都极其欢喜道。 尤其是田氏，高兴的恨不得立刻就准备上几个生鸡蛋。 要知道，虽然每次她和她当家的都准备了足够的东西，但她儿子在考场都吃的很少的，就只碰了点能直接吃的干粮。 每次从考场出来，人都会瘦一大圈。 孙氏也兴奋了：“不如我明早多做两个菜，让他也带进考场？” 姜生财自然也想女婿能多带点东西进考场，别考坏了自己，但：“这杂七杂八的，应该不好带吧？我们又没法帮着送进考场，只能靠他一个人拿进去。” 萧富山哈哈笑道：“就算好带也没用，考篮就那么大，放不了那么多东西的。考场规定了，只能带一个考篮进去。要是考篮能塞的进去，自然可以带，” 五人聊的正开心呢，萧砚到了。 还没走到摊位前，就大概听到姜宁宁他们在说什么，萧砚那嘴角，都不自觉的勾了勾。 萧砚将史俊的事情大概跟家里说了一下。 姜宁宁有点意外，没想到套原来萧砚麻袋的人这么快就被解决了。 但就算老公没细说，她大概也能猜到肯定有老公的手笔，不然不可能这么快的。 而没细说，估计是怕田氏他们担心。 所以，她老公以身为饵了？ 姜宁宁看向老公。 萧砚用眼神告诉她。算不上以身为饵，就是简单设计了一下。 姜宁宁也知道自己老公的本事，就算以身为饵，那也不会有事的，便就没将这事再放心上了。 倒是田氏四人不知道萧砚以身涉险了，只知道史俊就是套萧砚麻袋、将萧砚往死里打的人，以及史俊这么打萧砚是因为杀了谢景的姐姐，抛尸从假山后出来被萧砚撞见。 四人都纷纷大骂：“畜生！畜生！” 侮辱人家姐姐不成，还杀了人家姐姐！ 萧砚又说：“当时他被抓到的时候，正好身上有钱，先生们跟那几个衙役交涉，我那被他拿走，佯装我是遇到抢劫了的半两银子，也还回来了。” 田氏四人这才高兴起来。恶人不仅有了恶报，拿走的钱也还回来了。 萧砚又将他参加完院试后，便要上武课的事说了。 这个老早她和老公就聊过，姜宁宁自然没说话。 “怎么突然要上武课了？”田氏立刻问道。她也知道书院有射箭和骑马两门课程，有武先生专门教授，但她也知道，儿子跟书院里其他人一样，以前都没去上过的。 萧砚自然是将跟许继他们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你力气这么大，你要真能学的手上能反应快点，以后是能多少能保护点自己，我们自然也就更放心你在外面了，这是好事，好事。”田氏不停点头笑道。 萧富山他们也不停点头笑说是好事，说他们以后更放心了。 说完这些，姜宁宁他们才将姜长财、朱氏、姜大安害他们家牛，已经被送去官府，要被流放的事跟萧砚说了。 而说这个的时候，田氏和萧富山就忍不住红光满面的夸姜宁宁了。 说姜宁宁多聪明，观察有多细致，就连里正都夸她十里八村头一次见有人脑子这么活络呢。 反正就是与有荣焉的样子。 说的孙氏和姜生财也满面红光，一脸光荣。 萧砚笑看他媳妇一眼。别看他媳妇总是乖宝宝的样子，但却一向都是这般光彩夺目。 只是现在不用再装原来的姜宁宁了，这光芒，自然又迸射出来了。 真要说他媳妇和这里原来的姜宁宁有什么共同点，那就只有乖了。 只不过原来的姜宁宁的乖是懂事，是安静，是心理抑郁； 而他媳妇的乖，一是真乖，二则是一种伪装，就仿佛她其实是一个猎手，却伪装成猎物，静静观察着一切，但时机一到，她却总是能惊天动地，让人不敢小觑。 然后田氏他们才提到陶成。 说人家让小厮又是来买烤肠，又是来买卷饼。今天人家母亲，还也让那小厮来买走四十根。 萧砚并没有跟田氏四人说陶成是本县首富的儿子。 毕竟贫富相差太大，田氏四人很容易有顾虑，以后人家小厮再来买东西，四人就不会那么自在了。 但在卖完最后几根烤肠，收摊的时候，萧砚却小声跟姜宁宁说了。 让他媳妇心里有个底。 姜宁宁早就猜到陶成十有八九是极其富贵人家的公子，倒是不意外，只小脑袋点点，表示她知道了。 在镇上买完东西，才回家。 回到村里，先去牛棚看了看他们家早上中毒的牛。 牛恢复的不错，已经能站起来了，正在慢慢吃着草料。 田氏四人不知道有姜宁宁治愈能力的功劳，但萧砚却是知道的。 看这情况，估计没个两三天便能完全康复。 牛棚也被打扫的很干净，萧富华说，本来沈春花他们想马虎了事，但因为村长一直在盯着，生怕收拾出来的毒蘑菇没被埋土里，他们也只能仔仔细细将牛棚给打扫干净。 所以，姜宁宁他们不仅又谢了萧富华，还去谢了村长。 等从村长家回来，田氏和萧富山才将明天萧砚要带进考场里的东西，都一件一件的放进考篮里码放好。 鸡蛋自然是放在最上面，还用两件旧衣裳在下面垫着。 田氏和萧富山检查了好几遍，一再确认没有什么少带，又让萧砚自己也检查几遍，也没有缺漏，他们这才将考篮的盖子合上。 弄好这些，田氏他们才又要去姜宁宁家，一块准备明天出摊的东西了。 “你要不在家看书吧？别去帮忙了。”想着儿子明天就要进考场了，田氏和萧富山都说道。 萧砚道：“不了，考试不是靠我这一时半会看的书的。” 田氏和萧富山觉得有道理。其实考的是一个长期的积累。 同时，田氏和萧富山也更高兴了。 儿子明显比以往每次参加考试要放松的多。 不像以往，儿子这个时候肯定是会看书的，甚至看的连饭都不吃，压力特别大的样子，让他们可担心了。 然后，田氏才发现萧砚手里拿着个小瓷瓶。 “你这拿的啥？”田氏立刻就问道。 萧砚道：“祛疤的药膏，给宁宁的。” 田氏一听，气的抓住萧砚的胳膊就使劲打了起来，“你这死孩子、死孩子，这才定亲几天啊，你就嫌弃宁宁了！我打死你这死孩子、死孩子！” 第65章 心病 萧富山也很生气。 萧砚哭笑不得：“我没嫌弃，是宁宁让我买的。” “啊？”田氏这才呆住。 本来也想动手的萧富山也呆住。 “宁宁干嘛让你买这个啊？”田氏问道。 萧砚道：“她说想试试。虽说以前林大夫说治不好，几乎整张脸，范围太大了，让别花那冤枉钱，但现在家里好歹有些钱了，就还是想试试。 觉得，既然医馆药铺这些地方有祛疤的药膏卖，就代表是真有人的疤被祛掉过，说不定也能祛掉她脸上的。” 田氏立刻就心疼起来了：“要是我，肯定也想试试的。那肯定成了她的心病了。既然她自己愿意试试，那自然是要试试的。别在乎钱，多贵咱都买。可你这是不是买的也太少了，就买这一小瓶？” “医馆祛疤的药膏有很多种，我只是想买这种一小瓶给她先试试，要是有效果，就再买这种。要是一点效果没有，再换另一种。不然买一堆，混合着用，倘若真有效，也不知道是哪个的效果。” “也对、也对。”田氏这才又高兴起来。 萧富山也脸上又有了笑意。 两人又忍不住再叮嘱：“反正别舍不得钱。” 萧砚：“知道。” 等萧砚将小瓷瓶给姜宁宁的时候，孙氏和姜生财自然看到了，毕竟都在一块准备明天出摊的东西。 不过一个在这边准备，一个在另一边准备，孙氏和姜生财当时也没顾得上问什么。 直到东西都准备好，一块吃了晚饭，萧砚他们回去了，孙氏才又想起来，问姜宁宁萧砚干嘛给她一个小瓷瓶，小瓷瓶里是什么。 姜宁宁自然是按跟她老公早就对好的说词，说了：“是祛疤的药膏。” 孙氏和姜生财自然立刻就急了：“他怎么给你买这个啊，该不会他实际还是介意你脸上的疤吧？” 太着急了，他们都忘了萧砚之前发过毒誓了。 只是生怕萧砚介意，那日后夫妻关系肯定好不了哪去。他们女儿又该怎么办。 姜宁宁一听就知道他们想岔了，不过这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会。 听她老公说，田氏和萧富山也误会了。 只见姜宁宁忙道：“娘，你们别着急，没有的事，他怎么可能会介意呢，就算你们不相信他的毒誓，但这些日子他对我怎么样，你们不是也看在眼里吗？这个其实是我让他买的。” 孙氏和姜生财这才又想起毒誓。 不然他们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相信萧砚真其实一直是喜欢他们女儿的。 而这段时日，萧砚对他们女儿怎么样，他们的确是看在眼里。 何况看喜欢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只是他们女儿脸上的疤，也成了他们的心病，因而一涉及到这个，祛疤药膏还是萧砚给的，他们才会立刻就着急上了，也就没过脑，就这么问了出来。 孙氏和姜生财大大松了口气的同时，连连笑道： “对对对，他怎么可能会介意呢，他连那样的毒誓都发了，要不是真心喜欢你，一点不介意，是不可能会发那样的毒誓的，是我们误会了，但你怎么要他买这个？” “我想试着看看能不能将脸上的疤去了。虽然林大夫治不好，但别的大夫配的祛疤药膏兴许管用呢。这是萧砚从镇上医馆买的，反正试试吧。” “好，试试，试试。”孙氏和姜生财都不停点头道。眼里还含着泪。 他们不怕女儿想试试，毕竟家里多少有些钱了，能让女儿试试了，而以前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就怕女儿连试试都不愿意试试，让这个心病更是埋在心里成为心病。 愿意试试，说不定还能有让这个心病变得不再是心病的可能。 但一点不愿意试试，那肯定一直会是心病。 姜宁宁当然不会真什么东西都往脸上抹，她就是做做样子。 何况谁知道她脸上到底有没有抹东西，而家里人都看见她老公给她买了祛疤药膏了，那自然都会下意识认为她以后天天都有在抹。 …… 次日，姜宁宁他们依旧天不亮就来到了镇上摆摊。 萧砚也一块来了，但因为今天萧砚要进考场，所以，并没有等早市结束，萧砚便拎着考篮，坐着雇来的马车往县里去了。 今年院试就是在他们本县的县里考的，不算太远，坐马车的话，肯定是来得及的。 看着萧砚坐着马车走了，田氏和萧富山才忙双手合十，对着天上不停拜着，口里直念叨着什么祖宗保佑、菩萨保佑。 虽说不想儿子有压力，但谁不想自己儿子能考上秀才？ 孙氏和姜生财也不停拜着。女婿要是能考上秀才，那当然好了。 姜宁宁自然也想老公能考上。这可是最快接触到权利的路子。不过她就没双手合十拜什么了。 虽然她和老公穿越到这里的这个事很玄幻，但她宁愿相信真有时空洞，也不相信真有什么诸天神佛。 …… 等萧砚到考场外的时候，许继他们都已经到了。 正都在排队，准备接受检查。 只有检查你确实没藏什么作弊的东西，守卫考场秩序的那些官差才会放你进去。 萧砚刚站在许继他们后面排着队，谢景就也背着考篮来了。 谢景一看见萧砚，忙又拱手，躬身，施了个九十度的大礼。对谢景而言，抓到杀他姐姐凶手的萧砚就是他的大恩人。 看谢景也来考试了，许继他们自然更高兴了。他们原本还想着人家因为姐姐的事，或许不会参加这次院试了。 好在凶手抓到了，谢姐姐也入土为安了。 谢景在姐姐一入土为安就来参加考试，自然也是想给死去的姐姐争口气。不然他不会来的。 许继他们前面，则是陶成。 虽然是本县首富的儿子，但科举，人家又走不了后门，也得排队，按例接受检查。 只不过这还没进考场，陶成的东西可以家仆和小厮还帮着拿着。 又过一会，曹封他们这些富家公子哥才来。 这几人是真不着急，都很有自知之明，认为自己考不上。这要不是又是他们爹撵着，他们估计现在还没来。 第66章 赔钱? 别看曹封他们平时嚣张，但来到考场这个地方，也不敢嚣张，也乖乖的排着队。 曹封他们和萧砚中间还隔了好几个人，除了谢景之外，其他人自然都是别的书院的。 终于轮到检查陶成的考篮了。 陶家的家仆和小厮也赶紧退下了，不敢再跟着了。 别的倒是还好，但当看见从陶成考篮里拿出一布包的小人参时，许继他们还是瞪大了眼。 这是打算考试的时候咬着吃吗？ 不过的确补气。 他们倒是也想买一两株小人参带上，奈何家里没那么多钱另外置备这些东西。 许继他们考篮里的东西就跟大多学子差不多了，很普通。 轮到萧砚了，检查的人看到萧砚还带了几个生鸡蛋，都讶异的看了萧砚一眼。 他们见过带熟鸡蛋的，见过带咸鸭蛋的，当然，也是熟的，但像这样带生鸡蛋的，还是头一次见。 不过见壳上没一点痕迹，显然就是生鸡蛋，里面根本没法藏什么作弊的纸条啥的，他们便将鸡蛋又轻轻放下了。 没办法，他们不敢粗鲁。 对谁都不敢粗鲁。 毕竟来参考的人总有考上秀才的，说不定以后还有做官的。 但谁知道哪个能考上，哪个未来会做官，哪怕只是一个小官，也不是他们这些小小的检查之人能比得了的，倘若日后人家真当官了，来找他们的麻烦怎么办？ 所以，自然都是一致对待，仔细检查的同时，要对这些学子和学子的东西客气点。 有生鸡蛋在前，当看见萧砚还带了点青菜，检查的人就算还是讶异，但却也没再看萧砚了。 倒是排在萧砚后面的谢景，早在看见萧砚带了生鸡蛋的时候，就已经愣了。 又看见青菜，谢景心里终于还是升起了疑惑：若轻这真是来考试的？ 而曹封他们在望见这里的情况后，也都愣了愣，随即就想大笑出声，疯狂嘲笑萧砚了。 果然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上不了台面。看看这都带的些什么东西。 但碍于这里是考试重地，他们仍不敢放肆，惹什么事。 所以，他们只是你撞撞我，我撞撞你的私下笑了好几声。 进考场后，就找到贴有自己名字的小隔间，进小隔间里就行了。 而进了小隔间，就不许再出来了，也不许探头探脑说话。 进考场只许今天上午进，过了上午，就不许再有人进考场了。 今天因为不考试，随时什么时候自己做饭都行，只要不出小隔间，不跟别人交流。 但明天后天大后天是要考试的，就不许那么随便的做饭了。 只许每天下午申时四刻考卷收上去之后一个时辰可以做饭。 但其他时候，可以烧水，水是任何时候都可以烧的，也可以让一直烧着，只要你有那么多无烟炭。 干粮自然也是任何时候都可以吃的，边吃边考都是常态。 只有做热饭吃这个，定有专门的时辰，免得动静太大，影响别的考生。 而读书人，家里都基本让专心读书，自然会做饭的少。 不过这才进考场第一天，大家基本都带了要么是家里昨晚做的菜，要么是家里今早做的菜，只用热一热就能吃了。 加上很多人不是第一次进考场，所以，不会热饭的自然极少。 一般只要会烧热水，便会热饭。 就连曹封他们这些天天有人伺候的富家公子，都知道烧热水。只不过动作笨拙，没其他人那么熟练而已。 所以，就算今天中午和傍晚萧砚都炒菜了，但因很多人都在热菜，也香味浓郁，自然也就没有人发现萧砚这边有什么特殊的。 明天就要正式考试了，为了明天更有精力考试，因此有些学子都没等到天黑，就已经早早睡下了。 睡觉自然也在小隔间里，那么小的一个隔间，对个子高的人极其不友好，只能蜷缩着睡。 萧砚就个子挺高的。 他看了看这小隔间，再低头看看他的大长腿。好在只用在这里睡三晚。 而此时，姜宁宁他们早就收摊回家了。 姜宁宁他们甚至都已经将明天出摊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姜宁宁甚至还又去棚子底下又捣鼓了一下她的白木耳。 捣鼓完白木耳，看天色还尚早，她打算又练一会毛笔字。 每天字也是抽空练的，已经练了有几天了。 虽然每天练不了一会，但字好在没第一次写的那么难看了，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而今天姜宁宁他们能那么早收摊回来，又是多亏了陶成的那个小厮又牵着马来买烤肠了。 但这次不是给陶家人买的，而是给陶成母亲的两个牌友买的。 那两个牌友也是县里有名的富家夫人，在玩牌的时候尝到了这个，就很是喜爱，便想买，给家里人都尝尝。 陶夫人怕人家的家仆找不到摊位的位置在哪，干脆就让陶成的小厮又来买了，反正小事一桩，就使唤一声的事。 两富家夫人都是各要了五十根，总共一百根。 果然有钱人出手就是不一样了，都是几十根的买。 不过这一百根烤肠总共都要不了半两银子，估计那俩富家夫人也根本不看在眼里。 也因为现在时辰还尚早，所以，两家今天就没在一块吃饭了，田氏和萧富山已经回去了。 而姜生财正在院子里劈柴，孙氏则在洗菜，要准备做晚饭了。 也就在姜宁宁练字的时候，沈春花来了。 沈春花满脸带笑，孙氏和姜生财却都没让她进来，就在院子门口说话。 姜宁宁本来就坐在院子里那张小桌子前练字，见状，自然停下了笔，看着外面。 “二叔二婶，这是赔牛的医药钱，你们数数。”沈春花赔着笑道。 她男人、她公爹、她婆母都被流放了，她是长嫂，自然就成了家里当家做主的人。 不过也是好在姜二安是个没用的，这要是姜二安立的起来，也不至于今天是她来赔这个钱。 本来她男人被流放了，她没依靠了，她应该开心不起来才对，可没了公婆的压制，也没有她男人总是将气撒她头上，她发现她现在日子比以前不知道好多少。 那她自然也比以往要开心。 她真卖了一亩地，这赔了牛的医药钱，她手里还有好几两呢。 第67章 有人抢生意? 她手上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过？ 何况现在家里田契地契房契都被她从公婆房间里找出来，抓在了她自己手里。 而她真赔牛的医药费，则是因为，她到底以后跟寡妇没两样了，加上她并不想回娘家，娘家那日子还不如她在这个村里继续生活呢。 既然以后还要在这个村里生活，还是少得罪人的好。 何况这钱又是里正让赔的，这不赔的话，不仅又会得罪姜宁宁家和萧砚家，毕竟是这两家的牛，还会得罪里正。 所以这钱，肯定是要赔的。 而跟姜宁宁家都闹的这么难看了，她又不是傻子，大房和二房这关系肯定是修复不了的。 因而，能不再结仇就不再结仇吧。 所以她才仍满脸堆笑。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姜宁宁在院子里，虽然没说话，但看沈春花满脸笑的样子，就觉得沈春花是比朱氏他们要圆滑很多。 家里都有三个人被流放了，连丈夫都被流放了，沈春花竟然还对他们笑的起来。 甚至看不出沈春花有一丝难过和怨恨。 相反，沈春花似乎还比以往要开心，就跟家里现在她最大的样子。 足见，沈春花对姜大安、朱氏、姜长财三人没什么感情，还因为现在能当家做主极其高兴。 以前没分家之前，就是在一个屋檐下住着的，沈春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孙氏和姜生财自然也清楚。 就是面上看着和气，但实际也是个极其恶毒之人。 不然当初也不会总是想着让他们家宁宁嫁给她娘家那个叔叔。根本不管他们家宁宁的死活。 她娘家那个叔叔至今还没法再娶一个媳妇，不就是因为已经被他打死过两个媳妇了，已经没人家愿意再将女儿嫁给他糟蹋了吗。 所以，看赔的钱的数额对，孙氏和姜生财都道：“数对的，你走吧。” 显然不欢迎她的意思。 沈春花仍满脸堆笑：“欸、欸，那我就回去了。” 孙氏和姜生财是理解不了沈春花他们这种人的，故而，见沈春花走了，也就不管什么沈春花了，一个又洗菜，一个又劈柴。 姜宁宁也收回了视线，继续乖乖练字。 她不管沈春花到底是个什么人，但只要不来找她家麻烦，她可以不管。 不然她也绝不会放过。 …… 从姜宁宁家院子门口离开，沈春花就回家了。 回到家，看姜楚楚还没做好晚饭，她立刻就骂了：“不就做个饭吗，怎么这么慢！你还要不要吃饭了？！” 以前有婆母在，她自然要让着这个小姑子，但现在婆母都被流放了，这辈子也别想回来了，她干嘛还忍着？ 何况以往这个小姑子，仗着公爹、婆母的势，没少给她脸色看，挑她的刺。 姜楚楚一边哭，一边手上更快的做饭，一边心里不停地骂： 都怪那丑八怪家，要不是他们不肯放过她爹她娘她大哥，她嫂子怎么可能敢骑在她头上！ 看姜楚楚这个妹妹又被骂了，躺在竹椅上摇晃的姜二安仍一点不在意。 他只要日子没以前差就行了。 虽然现在大嫂当家，但他还是可以跟以前一样，好吃懒做，可以早上睡到想什么时候起来就什么时候起来。 何况大嫂今天还给了他一百文钱呢。 不像他爹娘，以前他找爹娘要点钱，爹娘抠抠搜搜摸半天，顶多也只给个几十文。 …… 翌日，镇上，姜宁宁他们刚蒸好一笼饼皮，便开始有人来这条街吃早食了，卖早食的摊贩都吆喝起来了，孙氏四人就也想跟往常一样吆喝了。 可四人还没吆喝，却听见—— “卖卷饼烤肠咯！好吃的卷饼和烤肠咯！” 孙氏四人立刻望了过去，姜宁宁也望了过去，只见这条街另一头那个卖包子馒头的摊贩，今天也卖卷饼和烤肠。 那摊贩还拉住了一个要往他们这边来的客人，满脸笑容：“客官，我这里也有卷饼烤肠，您要不要买一个尝尝？” 田氏是急性子，第一个先急了起来。 你也卖卷饼烤肠就算了，但你拦着往我们这边来的客人，哪有这样的？ 田氏急的就要过去跟那卖包子馒头的摊贩理论了。 幸好孙氏和萧富山急急拉住了她。 孙氏、萧富山、姜生财也很着急，大部分客人都是从另一头往这边过来的，要是都被那摊贩这样截胡，他们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就连对面卖油条的都为他们着急。 毕竟他们家要是生意好，他家油条也能跟着多卖些出去。 只有姜宁宁，一点不着急。 所以姜宁宁只静静望了望那边一眼后，便说：“爹、娘、伯父、伯母，你们别着急，当初我们给卷饼烤肠定价的时候，不就想到会有今天么。” “对哦。”四人这才想起来，立刻不着急了，也都稳如泰山。 他们家宁宁可聪明了，当时就料想到迟早也会有别人卖卷饼和烤肠。 说这个东西也不是那么难琢磨出来的。 于是当时就做了应对，就是将价格定为不怎么挣钱的底价了。 也就是靠量取胜。 总之，就算也有别人卖这样的吃食，哪怕客人现在被半路拦截了，但最终对他们这摊位的冲击也不会很大。 何况他们家秘制酱料和撒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复刻的了的。 别人就算也卖卷饼和烤肠，那味道肯定跟他们家的有些不一样。 而那边，已经不止一位客人被那摊贩拦住了，是好几位。 那几位客人看那也有卖卷饼和烤肠的，就真停在了那卖包子和馒头的摊位前。 不过看着摊位上的东西，却也已经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问了起来： “你们家卷饼和烤肠真也好吃？” “怎么用平底锅煎的啊，人家都已经全用上烤盘了。那煎烤出来的，可酥脆可好看了。” “你们这东西摆的好乱啊，人家都整整齐齐的。” “你们这刷的酱看起来跟她家的酱颜色是一样，但味道也一样吗？人家可是秘制的啊。” “怎么你们家摊位都只有包子的肉香味，我怎么都没闻到烤肠的香味？别人那撒料一撒，那香味，可是能馋的人流口水的。” “你能让我试吃吗？之前别人那里都让试吃的，不然我可不敢买你们家的。” 第68章 再次见到张悬壶大夫? “你们家这烤肠和卷饼怎么卖的啊，该不会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价吧？看你们摊位这卷饼和烤肠的样子，应该比别人的便宜吧？人家那东西，可是又干净又好看，光是摆在那都赏心悦目。” 卖包子的摊贩嘴角直抽。这全是来挑刺的吧？ 可人是他拦下的，何况这些人不时还会买他家包子和馒头的，肯定是不能得罪的。 这摊贩自然只能挤出笑容，装出一副特别耐心的样子，一一解答： “是的，好吃，好吃，客官买一个尝尝吧？” “烤盘已经让铁匠打了，回头肯定用烤盘，肯定用烤盘。” 其实根本没让铁匠打。 他只是想试卖一下。 谁让姜宁宁他们家生意那么好呢，他眼红。 而谁不想自己的摊位能挣更多钱？所以他才会不仅仍继续卖馒头包子，还琢磨起了卷饼和烤肠卖。 但他真要也卖的好，自然肯定会花钱赶紧也去打制个烤盘。 “东西不乱的，就是东西多，才看起来乱。” “我家酱肯定也是秘制的啊，就算可能跟别人家的味道有点不一样，但保证也好吃的，客官你就放心好了。” “至于撒料，这只能说不好意思了，我们家真没有，但烤肠最后只刷上层酱，也好吃的！” 那摊贩还加重了语气，表示是真好吃。 心里却是早就在烦躁了。 也不知道姜宁宁他们那撒料到底是什么。 总之他偷偷让人帮着不仅买了卷饼，还买了几根烤肠研究，但就是没研究出来那表面到底撒的是什么。 卷饼刷的酱，和烤肠上刷的酱，倒是琢磨点出来了，但实际，其实味道还是跟姜宁宁他们家摊位上有区别的，没法完全一样。 又回答说：“当然可以试吃。试吃的在这呢。” 那摊贩脸都要笑僵了。 他倒是不想白白给人家试吃，可姜宁宁他们之前就让人试吃了，何况姜宁宁他们摊位上的卷饼和烤肠确实好吃。 再者姜宁宁他们的摊位离他这摊位又不远，客人要是心里有疑虑，那肯定都不会买他家卷饼烤肠，还是会去姜宁宁他们摊位买啊。 又满脸笑的回答： “怎么可能不一样的价，是一样的价的。我倒是想卖的比别人便宜一点，但本钱摆在那呢，真便宜不了。” 这话他倒是说的更是实话，要是他卖的便宜一点，客人不就都到他这来了吗？ 可奈何这玩意搞出来，他发现，姜宁宁他们还真就挣个辛苦钱。 要是他卖的比姜宁宁他们便宜，他跟不挣钱没两样，那他干嘛花时间摊位上还搞出这个卖？直接继续就卖馒头和包子这两样不好吗？ 这几个客人看他说的那么诚恳，加上也是免费试吃，便都道：“行吧，那我们就先也试吃下。” 当然，只让试吃淀粉肠和肉肠。 而这几个客人只试吃了一口，就都皱起了眉： “说不上难吃，也说不上好吃，味道不对，不仅表面不对，里面好像也不是这个味道。” 说着，这几个客人还都摇摇头，“这淀粉肠和肉肠我肯定是不会买的，不好意思啊。” 说完，就要走了。 那摊贩自然急了，赶紧又拦住：“不买烤肠，可以买卷饼啊，卷饼是真好吃的！” 他自然知道烤肠味道不对，根本比不上姜宁宁他们摊位上的烤肠。 表面的撒料就不说了，他也不知道姜宁宁他们做烤肠的时候里面除了加淀粉和肉，还究竟加了些什么。 客人们都道：“你们家烤肠都这味道了，我们哪敢买你们家卷饼啊。” 说着，又要走了。 “卷饼也可以试吃的，也可以试吃的。”那摊贩忙说道。总不能一份都卖不出去，全砸手里吧？ 客人们这才勉强留下，等着试吃一下卷饼。 那摊贩的婆娘心里已经在骂这几个客人的祖宗十八代了，但还是满脸堆笑，将一块大大的饼皮切成好多小块，刷上酱，包了好几个特别小的素菜卷饼递过去。 这几个客人接了，吃了两口，才品评道：“酱的味道是跟那边摊位的不一样，但加在一块，也还不错。” 那摊贩和那摊贩的婆娘立刻大大松了口气，都笑了：“那客人你们要买吗？” “可我想里面加根淀粉肠，你们家淀粉肠我不喜欢，不好意思啊。”说着，这几个客人扭头就走了，往姜宁宁他们摊位去了。 差点将那摊贩和那摊贩的婆娘的鼻子都给气歪了。 田氏四人见那几个被拦住的客人竟然继续来了他们摊位，自然高兴的赶紧招呼。 这些客人自然都忍不住说：“还是你们这烤肠味道好，人家那好像就不是烤肠的味。” 四人心里自然更踏实了。他们也是觉得他们家烤肠更难复刻。 毕竟，不光制作的时候加了很多种调味料，让口感更好，而且还有最后刷的酱，以及孜然撒料，总共三重保障。 而姜宁宁本来丝毫就没有担心的，此刻自然也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乖乖的一会帮着收着钱，一会看田氏四人忙不过来，也帮着递烤肠给客人。 那卖包子的摊贩又拦了很多人，可惜大部分还是都来了姜宁宁他们这买。 只有很少一部分，感觉挺喜欢他家卷饼的口味，在他那买了卷饼。 烤肠是一根都没卖出去，全砸在了手里。 那摊贩和那摊贩的婆娘，望着姜宁宁他们摊位还是生意那么好，几乎没受什么影响，鼻子自然更是差点被气歪了。 可也没办法，姜宁宁他们摊位上的烤肠就是味道很绝。 而姜宁宁他们那生意，摆明了是靠烤肠挣钱，卖卷饼就只是个顺带的。 他们都没戳中人家的要害。 那摊贩和婆娘望着姜宁宁他们这边的时候，姜宁宁他们因为太忙了，都没空注意。 孙氏四人早就乐开花了。 生意几乎没受影响，冲击是真的一点不大。 等早市结束了，姜宁宁他们才赶紧又将摊位仔细收拾一下，又只卖烤肠了。 毕竟早市都过去了，再卖适合当早食的卷饼就不怎么挣钱了，还很可能卖不出去。 所以姜宁宁他们早就决定好了，就只早上卖卷饼，其他时候，则都只卖烤肠。 “这肠，给我一样来一根。”忽然，有个人背着个药箱走过来说道。 姜宁宁正翻动烤肠盘里的烤肠呢，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抬头一看，竟然是张悬壶张老大夫。 第69章 没戳破? 张悬壶还跟她那日去悬壶医馆卖白木耳时一样，不修边幅，头发又乱糟糟的跟鸟窝一样。 只是今天，还多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似乎一夜没合眼的样子。 而张悬壶的确一夜没合眼。 昨晚有个孕妇难产，他刚要睡下就被叫去了，直到今早那孕妇才完全脱离生命危险，母子平安。 被留着在那孕妇家吃了早饭，他才背着药箱回来。 正好看见有人拿着根烤肠在吃，这几日他就算基本在医馆里，也多少知道这就是镇上最近流行的新吃食。 昨天有小孩被大人带到他医馆看诊，那小孩手里也拿着一根呢，反正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而谁不爱美食？ 正好他也可以通过中昌街回去，反正路也差不多，他自然便往这条街来了，顺道也买两根尝尝。 “张大夫，给，您拿好。”姜宁宁笑着将两根肠递过去。 张悬壶自然也认出姜宁宁来了，毕竟满脸都是烧伤留下的疤痕的小姑娘可不多见。 至少目前为止，他就只见过一位，就是上次去他医馆卖白木耳的。 当时与这个小姑娘一块的，还有个年轻的小子。那年轻小子好像是个读书人，头上还绑着纱布，总之很斯文的样子。 “多谢。”张悬壶也没多说什么，接过来就咬了一口。 尝出上面竟然有孜然，本来转身准备走的张悬壶有些讶异的看了姜宁宁一眼。 姜宁宁只是微笑。 张悬壶虽然讶异竟然有人如此善于利用药材来做吃食，这孜然撒在上面，不仅没有坏处，而且有好处，让食物风味更好，也增加了美观度,还能有助于消化，不过他却没打算戳破。 毕竟这是人家的生意，将人家的秘制配方公之于众，那是缺德。 只见张悬壶什么话也没再说，就这么继续走了。 边吃烤肠，边走了。觉得这是好吃，真的好香。 孙氏四人本来看人家背着个药箱，就觉得人家应该是位大夫，他们就有些紧张。 后看人家吃了烤肠，也没说什么，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直到人走远了，孙氏四人才问姜宁宁：“宁宁，你认识他呀？” “嗯，之前白木耳就是卖到他医馆的。” “我怎么感觉他吃出来我们用了孜然呢。”萧富山压低声音说道。 姜宁宁笑道：“应该是吃出来了，不过不要紧的，之前我们不就也聊过这个吗，人家不缺吃不缺喝，就算吃出来了，也没必要将我们的配方说出去的，何况他医德很好的，想必人品也没有问题。” 孙氏四人自然都完全放心了。 可姜生财忍不住说道：“这镇上大夫都这么厉害吗？竟然就有大夫吃出来了。” 姜宁宁笑道：“据说他是这镇上最厉害的大夫。” “啊？”姜生财一呆，“那难怪，难怪。”姜生财呵呵笑道。 姜宁宁他们这边在继续卖烤肠，而县里，考场，萧砚已经在考试了。 今天是第一场。 考完今天，还有两场。 萧砚正写着考卷呢。 他不是原主，他没给自己心理压力，自然手一点不抖。还写的很快。 原主学的那些东西，此刻都在他脑子里，他一看到考卷，似乎脑子里就汇聚出了答案。 但他却没有完全按这个答案来写，他总觉得这些答案太过迂腐笼统，没放开，让他实在没法照着这些答案一字不差的写下来。 故而，他在考卷上落笔的时候，自然加了些自己的理解。 早上啃干粮，中午也是啃干粮，等到下午申时四刻考卷被收上去，终于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可以做饭了。 萧砚自然是忙开始做饭了。 他厨艺还可以。 毕竟末世的时候他不喜欢他媳妇总是吃开袋即食的食品，觉得不健康，但那会又没饭店，全被丧尸破坏了，就只能自己学着给媳妇做了。 所以那会他就算出去找物资，也会先做好饭，让他媳妇放空间里，饿的时候就拿出来吃。 只见萧砚利落的给自己炒了盘晶莹剔透、肥瘦相间的腊肉。 又焖了一小锅红豆米饭。 红豆这个本来是干货，好带，用个小布袋装着就行了。 不过就在考场待个三四天，就只带了一点点。 他考篮里还有绿豆、花生米、红枣等能长时间保存而不坏的东西，他媳妇说，他要是有时间，就让他看着弄给自己吃。 他已经用清水浸泡了点花生米，所以，焖米饭前，他还给自己煮了盘五香花生米。 看米饭焖好，他才拿过一个碗，往里面打了个鸡蛋，又往里面加了些红糖，用筷子搅搅，将鸡蛋搅碎后，才往里面倒沸水。 一碗香喷喷的鸡蛋花就冲好了。 别说萧砚左右两边的小隔间里的学子被香迷糊了，萧砚所在的这个小院的所有学子都被香迷糊了。 甚至，连在隔壁院子考试的那些小隔间里的学子，也都被香迷糊了。 都心想：这是哪个大厨来了考场，这也太香了吧？ 还忍不住不停地吞咽口水。 没办法，大部分人都还是吃干粮，就算也有一部分人自己做饭，但也只是勉强做，没一个做饭手艺好的，总之几乎都没有香味。 就萧砚这个小隔间，香气四溢，连巡查和监考的人都好奇的过来望望。 学子们则是不敢探头探脑伸出脖子来望的，因为那样会被怀疑有作弊的嫌疑。 哪怕现在没考试也不行。 大家就这么坐在他们各自的考间里，如全身有蚂蚁在爬一样，好奇死了。 本来他们手里的东西就不香，这下好了，更不香了。还被馋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叫。 今年，陶成恰好就坐在萧砚对面那排，但不是正对面，而是宽宽的甬道另一边斜对面。 陶成作为首富之子，更不会做饭，本来正在吃着干桂圆肉呢，他家丫鬟在家里就帮着剥好的，一只手里还拿着个人参，要是实在吃不下桂圆肉，就打算又咬口人参，不让自己饿晕就行了。 反正他是不喜欢在考场的日子，都吃不到好吃的。 就算带了些好吃的糕点进来，可在检查的时候，已经都被切碎了，以防他在糕点里面藏了什么纸条。 第70章 将生意做到县里? 都被弄碎了，看起来也没食欲啊。 馒头饼等东西他就更不想啃了。 正凑合的时候，就这么看见对面萧砚在小隔间里利落的做饭，那香味，还直往他鼻子里飘，香的他啥也吃不下去了，就想吃一口萧砚做出来的那些东西。 尤其是最后萧砚用鸡蛋，再加糖，热水一冲的那个东西，真的看起来就好好喝。 他都没喝过。 陶成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萧砚那边。 坐在萧砚正对面的人虽然不是吃货，却也不好过，就不能抬头，一抬头，看见萧砚考桌上的东西，他就也忍不住吞口水。 曹封他们这些富家公子哥，今年却不是跟萧砚在一个院子里考试，而是在隔壁院子。 可巧的是，曹封他们就坐的挨萧砚他们这边院墙最近，自然也闻到了香味，馋的他们也不停吞口水，肚子咕咕叫。 这要不是在考场，他们已经骂人了。 做饭就做饭吧，干嘛将饭做的这么香！ 本来他们在啃咸咸的、没有一点温度的腊鸭，看他们对面的学子，都是穷的只能每顿啃馒头，他们还都抬着下巴，极其有优越感，结果来这一出，有人吃的更好！！！ 啊啊啊啊，他们受不了了。 曹封他们心里嗷嗷叫，但又不敢真叫出来。不然会视为在考场重地惹事。 他们是有钱，但又不是有权。 何况他们也只是在镇上有钱。 而萧砚根本没去注意别人的反应，他已经开吃了。 两菜一汤一碗饭，看的巡查的人都恨不得来夹两筷子。 这个学子还真是一点不委屈自己，太会享受了。 他们都没吃这么好呢。 …… 次日，姜宁宁他们又到镇上摆摊的时候，发现另一头的那个卖包子馒头的摊贩已经不卖烤肠了，但还卖卷饼。 而且，他们也发现，这条街又多了家卖卷饼烤肠的。 这摊贩原来是卖烧饼的，也眼红姜宁宁他们卷饼和烤肠生意那么红火，才会现在除了卖烧饼之外，也卖卷饼烤肠。 不过也跟那卖包子的摊贩一样，琢磨出来的东西，也就卷饼多少能卖些出去，烤肠也是完全比不上姜宁宁他们家的。 但却比卖包子的摊贩昨天卖的烤肠要好一些。 可都一样的价，明明姜宁宁他们的烤肠更好吃，大家自然又是都去了姜宁宁他们家买烤肠。 所以第二天，这卖烧饼的摊贩也只顺道卖卷饼，不卖烤肠了。 田氏四人早就心里完全踏实了，自然没有再担心什么。 现在的田氏四人，对他们家烤肠反正很有信心。 虽然卷饼的生意又被分流了一些，但不还是对他们家生意影响不是很大吗。 他们本来做的主要就是烤肠的生意。 这日，上午巳时的时候，陶成的那个小厮又来了。 这几天，这小厮天天来。 有时不仅上午来，连下午都来。 不是为陶家买烤肠，就是帮陶夫人的那些牌友买烤肠。 而陶夫人那些牌友家的小公子、小小姐们，在尝过这烤肠后，也都极爱这烤肠，天天都吵着要吃呢。 又不是什么贵玩意，大人哪能不满足的？ 弄的这几天姜宁宁他们都加做了不少烤肠。 本钱早赚回来了。 “柳九，你辛苦了，快喝点水吧。” 因总是来买烤肠，姜宁宁他们都跟这小厮非常熟悉了，知道这小厮叫柳九。 看人家都出汗了，孙氏他们忙递过去一碗水。 柳九本来就姓柳，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家里卖到陶家当小厮的，陶家没让他改姓，但却给他改了名，公子陶成懒得记名字，又因他是当时第九个被买进府里的下人，便有了柳九这个名字。 柳九擦了擦汗，都顾不上喝水，便已经忙将今天要的量说了。 今天又多两位有钱的夫人要，总共十位夫人，仍是每家各五十根，也就是要五百根呢。 姜宁宁他们自然是忙开始烤了。 幸好他们家有三个烤盘，一次能烤三十根。 知道凉了味道会差点，而这十位夫人家又不是在一块的，柳九自然不是等姜宁宁他们将烤肠全烤好才往县里送，而是分五次送，每次只送两位夫人要的烤肠。 故而每烤一百根，姜宁宁他们就没再烤了，直到柳九又回来，再继续烤……直到烤完柳九今天要送的。 骑马送，很快的，才下午未时的时候，就都送完了。 而午时的时候，姜宁宁他们还请柳九吃了一大碗馄饨。 柳九很是不好意思，本来十分推拒，还是萧富山和姜生财将他硬按在了旁边馄饨摊位上，也已经点好馄饨付了钱了，柳九这才道了好几声谢，吃了。 是看柳九骑马走了，去送最后一趟了，姜宁宁他们就已经在收拾摊位，准备回家了。 今天烤肠又都提前早早卖完了。 自然是因为也有县里人买，还买这么大的量。 不然这镇上就这么大，一天就算卖得出去那么多，估计也得卖到晚上。 想着县里连有钱人都爱吃这个，都也成回头客了，何况镇上这烤肠生意算是稳定了，可以让这生意做的更大点了，姜宁宁自然便有将这生意做到县里去的想法了。 姜宁宁一边一块收拾着摊位，一边便跟孙氏四人说了这个事。 四人都点头道：“县里有钱人多，人也比这镇上多，舍得花钱买卷饼烤肠的是肯定比镇上更多，只是，那样我们人手是不是会不够？我们现在大白天肯定是忙的过来的，但早市那会，我们五个人才险险忙的过来。” 姜宁宁道：“人手要是不够，到时候就雇人帮忙卖，雇一个人一天也才十五文钱，但我们要是真做到县里去了，可不仅一天只挣十五文钱。” 孙氏四人更是直点头：“那便雇人、雇人。”他们自然也是想多挣钱的。 姜宁宁又说：“那明天我便去县里看看情况，得熟悉一下县里哪些街道行人最多，又有没有空摊位让我们能摆摊，总不能糊里糊涂的就带东西去卖。” “是要去看看情况。”孙氏四人又都直点头。“但你不能一个人去，回头让小砚陪你一块去。他今天就能考完回家了。” 今天已经是正式考试第三天了。 “你们忘了，他考完还得去上武课呢。”姜宁宁说道。 第71章 自暴自弃? 孙氏四人这才想起这个事。 姜生财道：“总之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县里，就算大白天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但你一个姑娘，以前又没去过县里，我们到底不放心，明天爹陪你一块去。” “就是就是，明天让你爹陪你一块去。”孙氏立刻附和道。不然她哪放心。 田氏和萧富山也都附和：“对，就让你爹陪你一块去。”不然他们也没法放心。 姜宁宁也看出来了，脑袋点点道：“好，那就爹陪我一块去。” 然后才又说到萧砚身上。 孙氏道：“萧砚晚上能回来，我们今天多买些菜回去吧，好好做一桌。他这几天在考场，肯定都没吃好。” 田氏也担心自己儿子又瘦了。 姜宁宁一点不觉得她老公会瘦，她老公一向善于养生，只要考场允许，肯定会自己做饭给自己吃的。 而且她老公又是一个特别顾家的人，就算人不在家里，但只要从外面回来，肯定都会给家里和她带东西的。 尤其是各种好吃的。 为免孙氏田氏她们买太多菜，导致吃不完，姜宁宁便忙道： “萧砚那天坐马车去县里的时候，跟我说，说他考完，会看看县里有什么镇上没有的吃食，会买一些回来的。” “这样啊，那今天就不能买太多菜了。”田氏和孙氏都笑道。 尤其是田氏，那叫一个开心。儿子越来越会表达了。 不像以前，儿子虽然从镇上回去，也常会买点东西回去，但就是不大爱说话。 又是坐周大叔家牛车回去的。 其实家里的牛昨天就已经完全康复了，林大夫都说可能是牛本来底子就好，才会恢复的那么快，但因为孙氏四人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让牛再休养两天，才仍还雇着周大叔家的牛车。 下午，县里，申时四刻，最后一场考卷也都被收了上去，考场大门才终于又被打开了。 学子们可以出考场回家了，不用等到明天才能回家。 萧砚还想去买点东西再回家呢，也想太阳下山之前能到家，自然得赶紧走。 只见萧砚忙收拾了东西，拎了考篮就走。 可才走了几步，就被还没收拾好东西，却注意到他就要走了的陶成急急给拽住。 “若轻，萧若轻，你快告诉我，你昨天前天拿热水一冲鸡蛋和糖的那个东西叫什么，我要回去让我家厨子做给我吃！” 陶成是真不关心自己考的怎么样，他自己几斤几两他能不知道吗？肯定考不上啊，他最在乎的，还是吃。 这两天，他真的对萧砚热水一冲鸡蛋的那个东西馋疯了，真是看起来都香啊。 别的倒是还好，他都吃过，就这个，没吃过。 “鸡蛋花。”萧砚说完，就走了。 陶成这次就没再拽他了，喜滋滋的赶紧也收拾了东西，要回家去喝鸡蛋花了。 今年因为考场多了个萧砚做饭，导致今年这出考场的氛围都变了，大家不再是问对方考的怎么样了，而是都在好奇，昨天和前天傍晚究竟是哪个学子在做饭，那香味，真是闻着都知道那做饭手艺不一般啊。 许继他们一碰见谢景，就也不是问谢景考的怎么样，也是问：“端玉，你知道是谁在考场做饭，将饭做的那么香的吗？” 谢景心里隐隐有个猜测，觉得是萧砚，毕竟他亲眼看见萧砚带了鸡蛋青菜等东西进来。 可毕竟没亲眼看到萧砚做饭，他也不是那么确定，便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到底是谁啊。”许继他们更好奇了。 曹封他们一边往书院外走，一边也在好奇。 忽然，曹封他们当中有一人道：“该不会是萧若轻吧？我看他连生鸡蛋都带了。” 而他们当时还嘲笑来着。 曹封压根没当一回事的哼道：“真要是他，那他还真不愧是泥腿子。” 正好这时，陶成已经跟在考场门口的家仆小厮会合了。 陶成一见到家仆小厮，就催着：“快回去快回去，我要回去让厨娘冲鸡蛋花给我喝！我也要好好的吃一顿，这两天，我都要被萧若轻给馋死了，他做的饭菜也太香了！” 竟真是萧砚这几天比他们吃的更好！ 曹封他们都气的咬牙。 许继他们也听到了陶成的话，也都很吃惊。 谢景虽然心里其实有了猜测，但还是也惊了一下。印象里，萧砚在考场是没法放松到如此地步的。 “这是多放松的心情，才能有那个心情还好好做饭吃，一点不委屈自己啊？”许继他们都不敢置信。 甚至又怀疑起萧砚今年真可能会考上秀才了。 毕竟都这么放松了，那手再抖的几率真的小的可怜。 可曹封他们就听不得这些话，都骂道：“怎么就是放松了，他要是自暴自弃，又破罐子破摔，知道反正他都考不上秀才，干脆就做饭吃呢！” 反正打死他们，他们就是不相信萧砚能考上秀才！ 许继他们自然又立刻噤了声，各个赶紧也雇马车，回家了。 陶成家就在县里，一会他就到家了。 而他一回家，还真就叫厨子给他冲碗蛋花汤喝。 陶老爷和夫人看自己儿子一回来，竟然不是跟以往那样，扑向一桌的食物，而是要先喝什么鸡蛋花，都一头雾水。 厨子也莫名其妙。 就算厨子提醒了，一般是农家人才会这么冲鸡蛋花，但陶成仍让他弄。 厨子这才弄了。 一冲出来，陶成两只手捧着海碗，闻着鸡蛋和红糖那香味，他那眼睛似乎都被香迷糊了一样，香的给眯了起来。 小小喝一口，更是满意的眯起了眼。 真的好香、好好喝。 尤其是肚子里啥都没有的时候。 陶老爷和夫人都觉得诧异，但看儿子这个样子，弄得他们也有点想喝了，便让厨子也给弄了。 陶老爷和夫人喝了，别说，这农家东西，是还真不错，别具一番风味。 后得知陶成要喝鸡蛋花是因为在考场看见萧砚弄这个，被馋的，陶夫人讶异道：“他家里可是卖那个烤肠的？” 陶成的那个身手极高的家仆道：“回夫人的话，正是。” 陶老爷这才过问道：“这个学子，品性如何？” 第72章 招幌 家仆道：“萧公子品性上乘。” 陶老爷难得笑了，颔首道：“那不错。” 然后才教育儿子道：“以后少跟曹封那些混蛋玩意玩，多跟这些品性好的玩，总不会带坏你的。” …… 等萧砚坐马车回到枣树村时，太阳正好刚刚下山。 不过萧砚却没让马车进村里，他在村口就下来了。 他先将从考场里带出来的东西都送回了家。 家里没人，他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又在他媳妇家，今晚肯定也是又在他媳妇家吃饭。 他将烤鸭、叫花鸡、青虾卷拿出来，这些都是他刚从县里特意买回来的。得晚上就吃了，不然就没那么新鲜了。 尤其是叫花鸡，还热着呢。 他还又买了糕点，自然是从县里最出名的糕点铺子里买的。 留了几包放在家里，其他的，他也给拎上了，然后才往他媳妇家去。 田氏四人看到他回来，都很高兴。 “没瘦、没瘦。”田氏还高兴的直说。 又看见他买的东西，四人又乐呵呵：“幸好你提前跟宁宁说过了，不然今晚真要满桌子菜了。” 萧富山说：“生财，今晚我们又能整一盅了。” 姜生财也是又笑的见牙不见眼。这么多菜呢，还又是鸡又是鸭，甚至还有虾的，肯定得喝一杯啊。 田氏和孙氏都笑道：“整，你们整。” 萧砚其实并没有跟他媳妇提前说过要买吃的东西回来，不过他和他媳妇从小一起长大，他的习惯他媳妇都是知道的，他媳妇自然知道他每次出门回来肯定都会买东西回来。 此刻，自然也就没在田氏四人面前露馅。 糕点很多包呢，有花折鹅糕、驴打滚、枣泥酥、茯苓糕、绿豆糕等，还有桃酥。 姜宁宁第一个拆开的是花折鹅糕，这其实是一种米糕，但里面的馅是鹅肉。 姜宁宁和田氏他们都尝了，味道是不错。 不过田氏他们还是更宁愿大口吃肉，便又是都只吃了一块，就不吃了。 倒是姜宁宁吃了好几块，又尝了别的糕点，导致晚饭就不怎么吃得下去了。 姜宁宁晚饭就喝了点骨头汤和吃了几个青虾卷。 虽说田氏和孙氏晚饭没做那么多菜，但也做了好几个呢，加上萧砚买回来的三道菜，反正也很丰盛。 田氏四人都没问萧砚考的怎么样。 就算儿子变化很大，他们不用再担心儿子会因为压力出什么事了，但田氏和萧富山还是不想给自己儿子任何压力。 何况以往儿子考试回来，他们也没问过考的怎么样，每次都是直到成绩出来那天，他们才知道没考上。 田氏和萧富山都不问了，孙氏和姜生财自然更不会问。考不考得上，都是他们的好女婿。 倒是姜宁宁，一吃好晚饭，就坐在走廊里看月亮，直到萧砚也吃好，坐在她旁边，她就问了： “怎么样，能考上吗？” 萧砚道：“我是觉得能考上的，不过名额有限，也不知道别人考的怎么样。还要看那些阅卷的，说不定人家就觉得我答的叛逆。” 姜宁宁一听，乐了，压低声音笑道：“怎么，你还掺杂了你自己的想法？” 萧砚也压低声音：“实在原主学的那些东西汇聚成的答案太陈旧了，我总觉得要创新一下，就加了点自己的。” 姜宁宁抱着膝盖，更是乐个不停。 堂屋里的孙氏四人听见姜宁宁的笑声，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他们却都很开心，胃口也更好了。 甚至姜生财和萧富山还忍不住多喝了两盅。 两家现在这日子过的好的，几乎顿顿都有肉，连糙米饭都没怎么再吃过了，都是精米和白面，真是以前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那成绩多久出来？”姜宁宁又问。 萧砚道：“此次参考的学子多，说是要半个月才会出来。” 姜宁宁点点头。 “既然那花折鹅糕你那么爱吃，明天你去县里就也买些。”萧砚忍不住叮嘱道。 他不知道他媳妇会这么爱吃，所以他买的时候都是每样买一点，并没有一样买很多。 而刚饭桌上，他已经知晓现在镇上不止他家卖卷饼和烤肠了，已经有别人也在卖了。 只不过别人都是卷饼能多少卖些出去，但烤肠却一根卖不出去。 他也已经知道她想将烤肠生意做去县里，并且明天就要去县里看看的事。 “知道。”姜宁宁乖乖应了。然后才说：“我们这都要将生意做到县里了，是不是该给我们的摊位取个名字了，有个名字，以后也更方便做成连锁和品牌。” “你想取什么名字？” “我取名废啊，你真要我取，我肯定就是取我们的姓加一块了，姜萧烤肠？” “那就叫姜萧烤肠吧。”萧砚没意见，觉得就个名字，叫什么都不打紧。 “那招幌上这几个字就你来写？我现在字还不好看，你的好看。” “嗯。” 当晚，姜宁宁他们就做了几个招幌，每个招幌上都由萧砚写上‘姜萧烤肠’四字。 至于为什么没写上卷饼，田氏四人自然都发问了。 姜宁宁道： “卷饼已经有别人在卖了，我们本来主要就是卖烤肠，用这个吸引的客人，卷饼就是顺带卖，想多挣点钱的。 觉得能多挣一文是一文。 而这两天，卷饼盈利只占我们每天总盈利的五分之一了，比一开始已经下降了一些了，以后要是烤肠生意更红火，这卷饼生意的盈利自然占比会更少，我们自然就不再做这卷饼生意了。 因为再做这个，还不如用这个人力多做些烤肠，能赚的更多。” 田氏四人这才恍然大悟，都直点头。 …… 第二日，姜宁宁他们就挂了个招幌在镇上的摊位上。 对面卖油条的，隔壁卖馄饨的，都是不识字的，还有很多客人也不识字，便都问这是什么字，写的怪好看的。 姜宁宁他们自然说是‘姜萧烤肠’。 还解释说，他们两家一个姓姜，一个姓萧，才会有这个名字。 而这么一解释，大家就很容易记住了。 自此，买烤肠的人都是说去姜萧烤肠摊位买烤肠，而不是像以往那样说就是尽头的那个摊位。 直到过了早市，萧砚才去书院上武课，姜宁宁则和爹姜生财一块去县里看看情况。 虽然只是去看看情况，并没那么着急，但姜宁宁和姜生财还是坐马车去了。 坐牛车的话，那肯定要大概半个时辰，但坐马车，马车要快许多，都没用到坐牛车一半的时辰，就从四安镇上到了登平县里。 好歹是个县，繁华程度自然是镇上所不能比的，光是街道就不知道多了多少条。 很多东西物价也比镇上高。 姜生财虽然是爹，但却不知道该怎么熟悉，就算昨天姜宁宁说了个大概，他也不懂，便只是跟着女儿姜宁宁。 姜宁宁目标就明确多了，直奔县里最繁华的街道。 第73章 又租了摊位 越繁华也代表人流量越多，越适合摆摊。 可县里最繁华的街道哪还有空摊位可以供她租下，都已经被长租了，后面都挂了牌子呢。 姜宁宁还去县里的街道司问了，何止长租，这条街最快到期的一个摊位，也得三个月后，而且人家很可能还会续租。 然后姜宁宁就以这最繁华的地带为中心点，向周边扩散，寻找着摊位。 县里第二繁华的街道倒是有个空摊位，但摊位太小了，仅能容纳两人并排站着，里面深度也不深，后面铺子的墙体正好是凸出来的，也就导致深度减少了。 总之，前面放个台面后，后面顶多站四个人的样子还很挤。 也因为是这么一个摊位，很多人的生意就没法在这摊位上做了，顶多就是那些摆摊东西很少的，才会租下这个摊位。 可就算是这么一个摊位，每天租金也不便宜，要十六文一天。 而摆摊东西那么少，一天能不能挣到十六文还是未知数呢……这摊位的流动性自然就大大增大了。 据说上一个在这摊位的是个卖糖人的，只坚持了五天，就换去了别的街道卖。 姜宁宁左右看看，虽然摊位小，但胜在客流量多啊，纵是县里第二繁华的街道，也比镇上最繁华的街道不知道多多少行人。 姜宁宁忙去街道司，先将这摊位租了下来。 这次直接租三个月的。 看姜宁宁将从街道司刚拿出的牌子挂在了这小摊位后面的钉子上，姜生财实在忍不住了，问道： “宁宁，这摊位是不是也太小了？根本施展不开啊。” 姜宁宁笑道：“要是卖卷饼，自然施展不开，但只卖烤肠，就由两个人在这卖，不就能施展的开么？” 姜生财一听，眼睛立刻亮了：“对哦！” 然后才去第三繁华的街道看看，第三繁华的街道没有空摊位。 但第四繁华的街道却有两个空摊位，一大一小两个。 只是这条街道的人流量就没前三条那么多了，而且这条街比较长，比最繁华的那条街长两倍的样子，不过却还是比镇上最繁华的街道人流量多一些，加上姜宁宁看中了那个大摊位。 不仅能将摆摊的东西都摆上，还能放上好几张桌子。 问了下租金，要三十文一天。 价格也还行。 何况这条街离第一第二第三繁华街都没那么远，只要过个一两条街就能到，这要是刚才租的那个小摊上的烤肠卖完了，完全可以赶紧从这摊位上拿了又去那摊位上卖。 而且她也可以告诉客人说她家这也有摊位…… 再者，比这条街繁华的街道都没有这种大摊位可以租了，她想租大摊位的话，那最好就是租这个。 她又没打算一直只做烤肠卖，她之前跟老公说过的，说不定能弄个烧烤摊，现在这就是个机会。 等烤肠生意在县里稳定了，就在这摊位上放几张桌子，弄个烧烤摊。 姜宁宁自然又去街道司，将这个摊位也给租了下来。 也是先租三个月的。 虽然没打算再租摊位了，但姜宁宁还是继续去熟悉熟悉这登平县里的别的街道了。 都得好好熟悉一下，两边店铺也都得好好熟悉一下，不然客人要是说他来自哪条街的，住在哪条巷子里，或者聊起县里的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自然得知道，才能更好的做生意。 而此时，镇上书院，萧砚已经在校场待了有一个时辰了。 还没见到武先生嵇维。 萧砚知道，是他来早了，因为一般书院头两节课，不会安排武课，武课一般安排在上午三四节，或者下午。 武先生也就一般最早也只会在上午第三节课出现。 他来早，只是先来熟悉校场的弓箭和靶子。 他虽然在原来世界，有玩过射击，但当时用的弓箭却跟这书院里用的弓箭有些不一样。 何况他是业余玩的，就算末世后来他射的很准，那也是五系异能加持，但要是不使用异能，他还真可能有不正中红心的可能。 在原来的世界，他也和媳妇一块去马场玩过不少次，他和媳妇自然也都会骑马。 他自然就不用过多熟悉什么马。 何况马这个东西，不少人天生一上马，就会骑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所以他打算要是武先生教他骑马的话，他便会立刻就会骑了，不会在学骑马上浪费过多工夫。 因这次参加考秀才的人还没回书院，书院里比往常要稍微安静一些。 许继他们估计得等到成绩出来，才会回书院。 以往每次参加考试他们都是这样的。 正好一边等成绩，一边好好在家里休息些天，并好好陪陪家人。 平时他们都在书院刻苦学习，并没有这个机会。 而他虽然来书院上武课了，但并不打算在书院住着，他晚上都会回家住的。 直到上午第三节课的时候，萧砚终于见到了武先生嵇维。 嵇维其实早就来书院了，不过在假山上睡觉，他也早就望见萧砚来了校场，但他却没急着过来，仍等到第三节课铃声响，他才叼着酒葫芦，慢慢走过来。 只是到底瘸了一条腿，走路一瘸一拐的，姿态不大好看。 “先生。”萧砚施了一礼。 嵇维却啥废话没说，将酒葫芦挂在腰间，就背着手进入正题道：“虽是骑马和射箭两门武课，但实际要学的是三样，一是骑马，二是平地射箭，三是马上射箭。可懂？” “学生知。” 嵇维点头，“那就先去牵一匹马过来吧，先教你骑马。” 萧砚便去校场旁边的马棚里牵了一匹马过来。 嵇维接过缰绳道：“骑马的要诀就不教了，那都是死东西，你要懂的看和观察，你看我怎么上马，又怎么骑的，你自己学就行了。对了，要忽略掉一些细节。” 这细节自然指的是他瘸了一条腿，肯定有条腿没别的武师傅那么标准的事。 说完，嵇维已经上马了。 因瘸了一条腿，是没那么利落，但等上了马，坐在马上那姿态，却比任何人都要标准。 而嵇维一坐在马上，那气势也变了，眼神锋利稳定，如一在战场上不知道率将士厮杀了多少回的大将军。 第74章 倾囊相授 也好似座下其实不是一匹普通马，而是他的战马。 萧砚早就知道这个武先生是上过战场、有身手的，上次也已经知道这武先生气势异于常人，现在又无意识流露出这种气势，就跟是骨子里的东西一样…… 他更觉得嵇维这个武先生不简单了，但也没说什么。 嵇维只骑了两圈，就从马上下来了。 “你来吧。”嵇维将缰绳丢给萧砚。“我只教你三天，三天后要是你还没学会骑马，我可就不教了，我没这个耐心。想当初，我可是一上马就会骑的。” 萧砚是看出这个先生没什么耐心了，点点头，才上马了。 腿长自然利于上马。 对于他上马的姿势，嵇维还是很满意的，但也只是倚在一边喝着酒，并没说什么。 见萧砚坐在马上，人很直，坐姿反正也很标准，嵇维心里又满意了两分。 但萧砚坐在马上，就不动了，闭着眼，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嵇维只等了几息，就有些不耐烦了，就想开口催了。 可没等他开口催，萧砚已经睁开眼，没再闭着了，还跟已经想好他刚才都怎么骑马的样子一样，也似乎怕自己骑不好会摔下来的样子，便只是先试着让马慢慢走了几步，然后，才跟有了把握一样，让马跑了起来。 嵇维有些讶异，这孩子也不怕摔了，这才刚学，竟敢就让马跑起来。 真是看起来稳重，实则太过冒失了。 嵇维正欲赶紧也骑一匹马追上去，免得人摔下来，没人接住，断腿就不好了。 可他还没朝马棚走去，便发现，萧砚骑马稳着呢。 嵇维瞳孔微微缩了缩。 这是有悟性，还是也跟他一样，天生就一上马会骑？又或者，是以前就骑过马？ 但未免也太稳了。 想他第一次骑，也没这么稳过。 直到萧砚骑了好几圈回来，从马上下来，嵇维才问道：“你以前骑过马吗？” 萧砚摇头，“没有。” 嵇维也就没深究了，当做萧砚就也是那种天生一上马就会骑的人。 同时也觉得萧砚很有悟性。 不然不可能第一次就这么稳，还骑的这么标准。 人家都会骑了，也就不用再特意教了，嵇维只让萧砚以后经常来校场多骑骑就行了，然后便带着萧砚来到平地射箭区域。 又是让萧砚看他的动作，他怎么射箭的，萧砚照做就是了。 只见嵇维站在百步开外，对着一个靶子，就动作极其标准的射出一箭。箭正中红心。 萧砚已经更觉得嵇维不简单了，自然一点不意外。 但嵇维让他学着射的时候，却只让他站在三十步开外对着靶子射，没太难为他，知道他是一个新手。 萧砚现在拿的弓，没有他原来世界玩的那个弓重，也没他原来世界玩的弓大，就算早上已经熟悉过，但他拿起来还是有些不顺手。 就算他学到了嵇维那极其标准的射箭姿势，可他没动用五系异能啊。 所以，这第一箭射出去，萧砚以为是射不中红心的。 可却偏偏中了红心，连萧砚都觉得讶异。 然后，萧砚便觉得是离靶太近了。 嵇维愣了愣后，也是同样的想法，便让萧砚又退后二十步，站在五十步的位置那里射。 萧砚瞄着靶心，心想这次应该射不中，哪知道，也箭出去，再次射中了红心。 萧砚自己都默了。 嵇维在沉默了几息后，干脆让萧砚站在百步，也就是他方才站的位置。 他就不信这刚学射箭的小子，连百步都能射中。 萧砚已经不心想了，他也没想到他现在就算不动用异能准头都这么准了。 可前两支箭都射中了，第三支箭再射中也没关系了。 反正都这样了。 只见萧砚再次拈弓搭箭，对着靶心一射，仍没动用异能。 果然，还是极准的射中了红心。 嵇维立刻怒浪滔天，“你，两只手心朝上，伸过来，我看看！” 这小子绝对以前学过射箭！ 说不定以前也学过骑马！ 这是在耍他吧？ 萧砚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伸了过去。 当看见萧砚两只手掌一点茧没有，除了刚才勒马绳造成的红痕，以及刚拉弓造成的红痕，根本没有一点有练过和以前学过的痕迹…… “这！！！”嵇维虎目都要瞪出来了。这怎么可能！ 他难道是碰见了天才了吗？！ 不由地，嵇维立刻抬眼看向萧砚。 脑子里不停飞速转着天才、天才、天才、天才…… 只见嵇维还忙喝了两口酒，一副压压惊的样子。可见受的冲击有多大。 萧砚任他脑补，一句话没说。 但也只一会，嵇维却面色一凛，忽然道：“你可愿跟我学更多东西？” 也就是以后不仅只教他骑马射箭了，还会教别的。 萧砚想着人家要是教他更多东西，那他以后身手要是更高，肯定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便点点头道：“学生愿意。” “那好！”嵇维立刻喜的来回直踱步，两只手还不停搓着。随即又给自己灌几口酒。 他一直都有心将一身本事教给哪个人，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人选，没一个他看得上眼的。 如今，这学子的悟性和天分着实让他震惊，这让他怎么不动那倾囊相授之心。 “你去骑马射箭试试。”嵇维难得急切道。 “是。”萧砚真去了。 虽然骑马射箭难度更高，尤其是马跑起来的时候，但就算不动用五系异能，萧砚也十射九中。 有一箭就算没正中红心，但也擦着红心稳稳的钉在靶子上、极难拔下来。 嵇维难得虎目晶亮，不停颔首。 …… 姜宁宁下午未时的时候，便从县里回到了镇上。 孙氏、田氏、萧富山知道她在县里租了两个摊位，而且都是在客流量不错的街道上，都很高兴。 毕竟县城比镇上大多了，两个摊位很合适。 “那明天是不是就能去县里卖烤肠了？”田氏立刻问道。 姜宁宁没急着回答，只是先问：“昨天又让铁匠打的烤盘，铁匠打好了吗？” 萧富山道：“打好了，六个都打好了，我中午已经去全拿来了。你看，都在这呢。” 姜宁宁这才瞧见摊位后面，六个新烤肠盘整整齐齐叠在那。 那是昨天有去县里做生意的想法后，从镇上回家之前，她又去让铁匠加急打制的。 “今天我们回去多做点烤肠，那明天是能去县里卖了。对了，回去还得雇人。”姜宁宁说道。 眼下有三个摊位了，人手肯定不够，而且昨天也说好了，会雇人。 第75章 坐镇 孙氏四人都道：“回去便雇，回去便雇。” 等卖完烤肠，买好需要的各种东西，姜宁宁他们便回家了。 回到家，姜宁宁他们便雇了人。 在回来的路上就说好了，雇四个人。都雇手脚麻利的妇人。 这些人长年围着锅台做饭，想必学蒸饼皮、学烤烤肠的速度会很快。 自然先去问问萧富华家。 萧富华媳妇——杨氏就是一做饭的好手，而杨氏就算出门做工了，家里还有女儿萧晴可以洗衣做饭。 杨氏只一听，便高兴的答应了。 没想到自己也能出门做工挣钱。 这让她女儿出去做工挣钱她肯定不放心，但她都有些年纪了，有什么要紧的？ 加上又是给亲戚家做工，萧富华他们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也同意。 另外三人，自然也是从萧氏一族雇的。 也都是家里有女儿或者儿媳妇可以操持家里，不用她们非呆在家里的。 反正都是跟孙氏田氏她们一个辈分的人。 这三人也很高兴。好歹家里多了一份收入，而且也十五文一天呢，这不比她们男人或者儿子，给别人干苦力强？ 姜宁宁他们也跟这四人说好了，让明天寅时四刻便来他们家门口集合，一块出发去镇上。 家里的牛已经完全好了，也让多休养了两天，明天家里的牛车也能用上了，但毕竟不仅人多，东西也多，一辆牛车根本不够，肯定还得雇周大叔家的牛车。 天黑的时候，萧砚才从书院回来。 姜宁宁他们还以为萧砚上武课不顺利，才会这么晚回来，问过后，才知道武先生嵇维觉得萧砚习武方面天赋惊人，今天不仅教他骑马射箭了，还教了点别的，以后还会教更多。 田氏四人都很高兴。 姜宁宁自然也高兴。 不过她高兴的跟田氏他们高兴的不一样。 田氏他们是真认为萧砚天赋惊人，姜宁宁则是知道她老公其实有基础。 但武先生愿意教更多，以后她老公就算特别厉害，那不也没人会觉得奇怪吗？ 那以后她也特别厉害，说是跟老公学的，不也就不会没人不信吗？ 而老公明显打的是这个主意，才会答应跟武先生学更多。 姜宁宁、萧砚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不过萧砚却问了句：“明天你们去县里，是打算只卖烤肠，还是也跟镇上一样，卷饼和烤肠都卖？” 田氏道： “宁宁说，县里太远了，要是也想赶上早市的话，那我们每天得比现在还要早半个时辰起来，这太辛苦了。 当然，这是坐牛车需要这么长时间，要是坐马车的话，肯定快不少。 可就算我们不计较马车比牛车贵很多这个钱，但太早了，天都还没亮呢，镇上不一定那么恰巧天天那时候都有马车给我们雇。 所以，打算先只卖烤肠。 卖烤肠去晚一些没关系，反正很快就能烤好。 至于卷饼，等我们两家更有钱了，到时候就买匹马，弄辆马车。 那时候要是县里还没有卖卷饼的，我们在县里的摊位就也跟镇上摊位一样卖卷饼。 要是有，人家生意还很好的话，就算了，仍专心卖烤肠。” 萧砚感觉他媳妇这打算可以，遂点点头。 第二天，姜宁宁他们带着杨氏她们天不亮就坐牛车来了镇上。 反正县里那两个摊位暂时不卖卷饼，姜宁宁他们也没急着去县里。 而是先在镇上的摊位上，让杨氏她们看着他们怎么蒸饼皮、鸡蛋，又怎么烤肠，又怎么将饼卷起来。 还让杨氏她们自己上手也这样做。 杨氏她们是真手上麻利，几乎都一看就会。尤其卷饼卷的那叫一个快。烤肠翻烤的时候也极其流畅。 等有客人了，姜宁宁他们又教杨氏四人如何叫卖。 杨氏四人又不是小姑娘，也没哪里不好意思，立刻就跟着叫卖了起来。 反正大家都在叫卖，又不是她们一个摊位，都这样，更是没哪里不好意思的。 不过毕竟不好第一天就将摊位交给杨氏四人，免得杨氏四人有哪里不熟悉的。 姜宁宁他们已经说好了，让杨氏四人当中，只留下两人在这个摊位上，而姜生财和孙氏今天就不去县里了，也在这个摊位上，算是坐镇。 主要是姜生财和孙氏觉得，他们没有田氏和萧富山脑子活络，也没有田氏和萧富山胆子大。 那今天这第一天去县里卖烤肠，由田氏和萧富山跟着他们女儿姜宁宁去县里最合适。 等杨氏她们完全熟悉了怎么卖，这个摊位完全交出去后，他们两个自然也能去县里，一块卖烤肠。 然后，姜宁宁他们就坐牛车去了县里。 而萧砚已经又去书院了，嵇维让他以后都要去早一点。最好清晨的时候就到，说这个时辰，是习武的绝佳时辰。 等姜宁宁他们到县里，县里正早市的高峰。 姜宁宁他们忙来到他们家在县里的那个小摊位上。 因为正是早市高峰，牛车更不能久停，忙将东西搬下来，萧富山就牵着牛车又去了他们家在另一条街的大摊位上。 这个小摊位上只能待两人，姜宁宁让田氏带着一个被雇的婶子进去。 姜宁宁和另一个被雇的婶子帮着将台面摆好。 田氏和那个婶子则已经忙将烤盘等东西拿出来，赶紧给烤上烤肠。 姜宁宁又忙将写有‘姜萧烤肠’的招幌挂上。 “伯母，这里就交给你了。”姜宁宁跟田氏说道。 田氏也记挂着她男人萧富山一个人去了另一个摊位，忙道：“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呢。” “好。”姜宁宁这才忙带着另一个婶子，去了第四繁华的那条街道，他们家大摊位上。 萧富山正一个人在那里将牛车上的东西搬下来，这里也不能久停牛车。 姜宁宁和另一个婶子过去，就忙帮着也搬东西。 “宁宁，我先去停牛车。”看牛车上东西没了，为免挡住了别人的路，被人骂，萧富山立刻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人也已经牵着牛车走了。 “欸，伯父你去吧。”姜宁宁忙的头都不抬，跟另一个婶子一块，赶紧将这大摊位上的台面也给摆好。 第76章 生意出乎意料的好 这里就宽敞很多，也好摆很多了。 等萧富山停好牛车回来，姜宁宁她们不仅招幌都也挂上了，也烤上烤肠了。 而且面前的三个烤盘都快烤好了。 “这条街真的好长啊。”萧富山忍不住左右看看，真的很震惊这条街的长度。 不然他也不会停个牛车，竟花了那么长时间。 光是让行人就花了不少时间。 婶子笑道：“听宁宁说，这是这县里最长的一条街。” “难怪。”萧富山呵呵笑道。然后也吆喝了起来，“烤肠咯，卖烤肠咯，好吃的淀粉肠和肉肠咯，大家都来看一看，瞧一瞧啊。” 自然也不忘跟之前在镇上一样：“可以试吃的。试吃不要钱。” 田氏那边也一样，按着之前在镇上卖卷饼和烤肠的路子，这么吆喝着。 自然也跟镇上一样，不管是小摊位，还是大摊位，都吸引了很多客人来试吃。 县里人是真有钱啊，竟然没多少人觉得贵。 只是觉得好吃，就都一根、两根的买了，很少带考虑的。 有的顺便还会买回家给家里人也尝尝，自然就不止买一两根了，有的甚至五根、十根的买。 田氏、萧富山，还有那两位婶子总算是见识到了，为什么县里的物价比镇上要高了，敢情有钱的是真多啊。 姜宁宁在她原来那个世界什么没见过，自然仍情绪几乎没有什么波动，仍是乖乖的收着钱，不时帮着也烤烤肠给客人。 直到早市过去，看摊位前没客人了，应该也要等一会才能又有客人，姜宁宁便跟萧富山说： “伯父，我们去伯母那边看看吧，我们也顺便送些生淀粉肠和肉肠过去，我们这边都卖的这样快了，伯母那边应该卖的更快，她那边估计不够。” 知道萧富山肯定记挂着田氏那边。 “欸、欸。”萧富山立刻就应了。他自然也是记挂着他媳妇，想亲自过去看看他媳妇那边怎么样了的。 “那四婶，这里就拜托你看着了。”姜宁宁跟萧四婶说道。 雇的四个妇人，杨氏是萧砚堂伯娘，不能叫婶子，但另外三个，却分别是萧砚族里三位叔叔的媳妇，按辈分，自然是唤婶子的，依次是萧三婶、萧四婶、萧五婶。 杨氏和萧三婶在镇上那个摊位上帮忙，萧五婶跟田氏一块。 跟姜宁宁在一块的，自然就是萧四婶了。 “欸、欸，你们就放心去吧。”萧四婶立刻就说道。这要是有客人，她还有些含糊，毕竟她今天刚来帮着卖烤肠，怕没人带着，会做不好。 可现在又没客人，就看下摊位，她自然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况且姜宁宁他们一会还会回来的。 然后姜宁宁和萧富山就拎了一些生淀粉肠和肉肠去了。 可他们这大摊位是没客人了，但小摊位上却还有不少客人，田氏和萧五婶还忙的手上动作没法停下。 不愧是县里第二繁华的街道。 但摊位实在太小，后面又放了点东西，姜宁宁和萧富山也没法从后面进去，只能站在前面等着。 而前面又有客人，他们俩遂只能站在客人外围。 田氏发现他们，一边手上撒孜然粉动作不停，这一盘十根烤肠也烤好了，一边大声问他们：“你们怎么来了？” 姜宁宁和萧富山也都大声回答，说他们来看看，顺便送点淀粉肠和肉肠过来。 田氏回头一看，发现她们这摊位的确没剩下多少淀粉肠和肉肠了。 等这些客人走了，田氏和萧五婶才能歇一歇。 “我的娘勒，竟然这么多客人。”萧五婶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一句。 但也高兴。生意好她能不高兴么，那代表她能一直被雇着干活啊。 姜宁宁和萧富山终于能站在摊位前了，将手里的东西都递了进去。 田氏一边和萧五婶一块接过东西，一边这才问道：“怎么，那大摊位生意不好吗？” 不然他们怎么有空过来。 姜宁宁笑道：“没，也挺好的，只是早市过了，就也跟镇上一样没什么客人了，等一会，应该又会有客人的。” “那就好、那就好。”田氏这才放心了。 萧富山道：“还是这小摊位生意好，宁宁还真的租对了。” 田氏笑道：“可不是。看一开始放的淀粉肠和肉肠都快卖完了，本来我还以为要卖到也至少下午呢。” 萧五婶道：“这县里真不愧是县里。” 田氏笑道：“我们也没想到第一天就好卖成这个样子。” “生意好才好呢，看我们都跟着沾光，能在你们这做工呢。”萧五婶呵呵笑道。 田氏笑道：“哪是沾光啊，又不是不要你干活就给你钱，你们也是赚的辛苦钱，不雇你们，也会雇别人啊。” “那也是沾光了，沾光了。”萧五婶更是乐呵呵。 直到看又有客人来买烤肠了，姜宁宁和萧富山再在这站着，就要挡着客人了，便不再站着了，又回了大摊位上。 听说小摊位上生意比大摊位上好，萧四婶自然也高兴。 淀粉肠和肉肠还是准备少了，午时才刚到，大摊位和小摊位上的烤肠就都卖完了。 萧富山便去帮着田氏她们收拾摊位，到这大摊位这来集合了，顺便吃午饭。 大摊位这边地方大，哪怕都躺着都行。 姜宁宁仍让萧四婶看着摊位，自己则去买大家的午饭了。 买了两个菜，一荤一素，又买了些馒头包子，然后大家就围着一个台面，开始吃了起来。 萧四婶和萧五婶本来都慌张，不愿意吃，没想到还包一顿午饭，还吃得挺好。 不过因田氏萧富山都极力说他们现在生意挺好的，能包的起她们这顿午饭，而且他们自己也要吃饭的啊，她们这才一块吃了起来。 镇上，杨氏和萧三婶也是一样，正一块吃着姜生财和孙氏买来的一荤一素，还有馒头包子。 吃过午饭，萧富山就赶着牛车，带姜宁宁她们从县里回来了。 回到镇上的时候，镇上摊位上的烤肠才刚卖完。 孙氏他们都极其吃惊姜宁宁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但随即就都是高兴。显然是东西都卖出去了，才能这么快回来啊。 可见县里生意很好。 姜生财已经去停牛车的地方，将周大叔给喊来了。 杨氏她们先坐周大叔的牛车，并带一些东西回去。 第77章 种出白木耳 姜宁宁他们则又去菜市等地方买需要的东西。 等买好猪小肠等东西，姜宁宁他们才也回家。 回家的路上，姜宁宁才算今天的账：“镇上今天赚八百零五文，县里大摊位今天赚一千三百三十文，小摊位今天赚两千二百一十文，总共那就是四千三百四十五文。” “这一天竟然差点就将去县里摆摊的本钱都挣回来了？”田氏、孙氏、姜生财、萧富山都不敢置信。 六个烤盘、大摊位小摊位三个月的租金、雇人等本钱统共是五两银子。 姜宁宁笑道：“是的，明天我们就能完全将本钱挣回来，并又实现真盈利了。明天我们肯定要多做点烤肠的，今天回来的太早了，以后大概一天应该能有五至六两的盈利。” “乖乖。”田氏四人的心还是都砰砰直跳。 “果然，也去县里摆摊卖烤肠是对的。”四人又都说道。 随即又都说道：“宁宁，以后你想做什么，你就去做，我们都听你的，你不用管我们，你这脑子，真是太好了！” 这可都是他们家宁宁的功劳。 不然就是打死他们，他们一天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啊。 姜宁宁倒是无所谓两家父母听不听她的，就算不听她的，她另外想办法干成就好了，没非必要让父母都要听她的。 父母本来就是独立的个体，有他们自己的想法。 但要是真听她的话，倒是能省她很多事。 姜宁宁便俏皮道：“这可是你们说的哦。” 田氏四人都被逗乐了，哈哈笑道：“对，我们说的、我们说的。” 四人都心里想着，他们才不当拖后腿的呢。 既然他们宁宁这么聪明，就是这块料，他们干嘛不都听他们宁宁的？ 等回到家，杨氏她们已经在姜宁宁家门口等了。 将东西都搬进去后，孙氏、田氏，以及杨氏她们就都去河边洗猪小肠等东西了。 姜生财和萧富山也没闲着，剁着肉。 好在每天都是做淀粉肠比较多，做肉肠要少不少，自然也就不用剁特别特别多的肉，不然，这么些人，还真忙不过来。 姜宁宁则在灶房里，弄酱料、配制撒料等东西。 这些其实孙氏和田氏也会弄了，不过今天买了更多猪小肠，今天又回来的比昨天要晚一点，怕弄到天黑，孙氏和田氏自然也一块去洗猪小肠去了。 等孙氏她们从河边回来，姜宁宁他们也调好肉肠和淀粉肠的馅料了。 可以灌淀粉肠和肉肠了。 多买了好几个灌肠的竹制器具，一个人拿一个灌。 灌好还不算完，还得煮一煮，让定型。 待放凉后，再用剪刀一节一节剪开，并转移到带盖的木桶里一层一层的码放好。 等完全忙完，天也快黑了。 萧砚从书院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杨氏她们回去。 次日，又是天不亮就去了镇上。 又是孙氏和姜生财带着杨氏和萧三婶在镇上摊位，姜宁宁他们则去县里的摊位。 县里生意依旧很好。 柳九昨天并不知道姜宁宁他们来县里卖烤肠了，昨天他还又去了镇上帮人买烤肠，然后他才知道的。 知道后，自然回来跟陶夫人和陶夫人那些牌友说了。 县里有钱的夫人们本来就消息灵通，昨天县里有人卖烤肠，还街上很多人边走边吃，她们已经听到了风声，自然再需要买烤肠，也就用不着柳九了，随便派个家中下人，就能来买。 这些夫人们也发现，刚刚烤好的烤肠，的确比从镇上送来，到底经过了不少时间的烤肠要好吃很多。 总之，今天姜宁宁他们又午时的时候，便就都卖完了。 接连几天都是如此。 就算后来新鲜劲过去了，也还是有很多人买烤肠当零嘴吃。 毕竟就姜宁宁家卖这个东西，而且还那么好吃。 每天总盈利的确如姜宁宁估算的那样，五两到六两银子的样子。 而姜生财和孙氏只带了杨氏她们三天，便将镇上的摊位交给了杨氏、萧三婶、以及萧四婶三人。 也是因为现在镇上有别人也在卖卷饼，每天无需做那么多卷饼卖了，自然三个手上功夫极其麻利的人就够了。 萧五婶依旧跟到县里，不过萧五婶却不在小摊位了，而是改换到了大摊位。 萧富山则换到了小摊位，跟田氏一块。 大摊位则是姜宁宁、孙氏、姜生财，以及萧五婶。 而大摊位其实三个人完全够了，毕竟也只卖烤肠，甚至两个人都忙的过来，姜宁宁自然可以两个摊位跑，不时看看情况。 这日，四月二十二，难得太阳还没下山，就将明天出摊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杨氏她们都回去了。 姜宁宁便又有空琢磨她的白木耳了。 她弄了整整一百个陶罐，棚子底下肯定是放不下了，所以孙氏他们早就帮着将柴房收拾了出来，让她将这些陶罐给放进柴房里。 还帮着钉了很多个木架子，每个木架子都好几层，让她可以摆放这些陶罐。 上次她进这柴房看这些陶罐，还是五天前，陶罐罐口还没什么反应，没见长出菌丝。 姜宁宁一边心想她步骤没错啊，连白木耳生长所需要的伴生菌她也都给接种上去了，怎么就还没长出菌丝呢。 一边她推开柴房门，走了进去。 进去她才一愣。好家伙，几天不见，全长出菌丝了。 菌丝还长的很明显。 姜宁宁高兴的赶紧喊孙氏他们来看。 两家又是打算在一块吃晚饭的，田氏和孙氏正灶房里准备做饭呢，姜生财和萧富山则在收拾院子，听见姜宁宁的喊声，他们都忙去了柴房。 “怎么了怎么了？”四人都急急问道。 “你们看！”姜宁宁指着一个陶罐上的白色菌丝说道。又指着其他罐子上的白色菌丝，“都是、都是！好多白色的丝，你们说，这是不是就是白木耳？” 她当然知道这就是白木耳，只是还没长大。但孙氏他们不知道啊。 她自然要这么装一下。 孙氏四人一听，心都在激动的颤抖，眼睛都直直盯着那些菌丝：“不会吧？真捣鼓出来了？” 那这得挣多少钱啊。 第78章 买马 “这颜色是像是要长成白木耳的样子，只是还是丝。”姜生财一边看着那些白色的菌丝，一边吞咽着口水说道。 不是觉得白木耳好吃，毕竟没吃过，还是觉得这得挣多少钱啊。 萧富山盯了半天，才也点头，“所以，白木耳表面那白色的粉末，真是白木耳的种子？” 他们宁宁就是这么跟他们说的，觉得表面那白色粉末可能就是种子。 而粉末光是一点点，就不知道是多少粒种子，反正肉眼是数不清的，才会光是两朵白木耳上面的粉末，便捣鼓出来一百个陶罐。 孙氏和田氏都喜的直道：“那肯定就是种子了！太好了，太好了！” 姜宁宁道：“到底是不是白木耳，过几天我们应该就知道了，我这才几天没进柴房啊，这白丝竟然就长的这么明显了，想必这东西生长很快的。” “对对对。”孙氏四人都直点头。 等萧砚回来，田氏四人立刻就将这个事也告诉给了他。 萧砚也进柴房看了看。还真被他媳妇给捣鼓出来了。 接下来每天，田氏四人比姜宁宁还要积极，总是进柴房看看，看看菌丝有没有长大。 果然没几天，这些菌丝长成了小白木耳。 小小的，巧巧的，白色透明的，就那么丁点大，但真能看得出来是白木耳，只是还特别小。 孙氏四人更是喜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算没有卷饼烤肠的生意，以后日子肯定都不愁了啊！ 他们宁宁竟然真捣鼓出了白木耳！ 白木耳现在还这么小，自然不能卖，得等白木耳长大了。 孙氏四人自然盼着白木耳都快快长大，好弄更多的种子，也好卖钱。 姜宁宁却是知道的，这么小的银耳，长成成熟的，可以采摘去卖钱的银耳最快也需要十天。 不过这些却是不好跟孙氏他们说的，不然她都解释不了她怎么知道这个的。 姜宁宁只是说别的： “到今天为止，卖烤肠我们总共挣了有五十多两，加上我们两家原本就有的钱，马肯定是能买得起一匹的。 听萧砚说，镇上马的价格在二十两到四十两不等。 所以我想明天就去买一匹马，以后去县里也更方便了。” “对对对，是要买马了。”孙氏四人都直点头。这个他们宁宁老早就已经跟他们说过了。“正好县里还没有卖卷饼的，买了马，我们自然县里的那个大摊位也能卖上卷饼。”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姜宁宁脑袋点点。 田氏道：“小砚，明天下午要是嵇先生再给你安排武课，你就好好跟先生说一声，说家里有事，你得早些回来，跟宁宁一块去买马。家里就你会骑马，怎么也比我们熟悉马。” 最近，嵇维不仅给萧砚早晨安排了武课，连下午也都给安排的满满的。 有时候萧砚甚至天黑了才能回家。 主要是萧砚学的太快了，加上萧砚也吃得消，嵇维就越恨不得立刻就将一身本事全教给萧砚。 而萧砚已经学会骑马的事，在萧砚第一天上武课的那天傍晚，田氏他们就已经都知道了。 萧砚：“嗯，我会早些回来，到时候我就在镇上那个摊位等宁宁。” …… 第二天，姜宁宁他们从县里收摊回到镇上的时候，萧砚果然已经在镇上他们家摊位等了。 然后姜宁宁和萧砚就去买马了。 田氏他们倒是也想去看一看，但奈何还要准备明天出摊的东西。再少一个人，可就要忙不过来了。 也是好在今天不管是县里，还是镇上，都收摊早。 镇上就一处卖马的地方，姜宁宁和萧砚去了，发现马也分为上中下三等。 下等马二十两左右，中等马三十两左右，上等马四十两左右。 但就算是上等马，也不是那种千里马，或者什么汗血宝马。 日行千里的那种马，还有汗血宝马等这种马，这种小镇上是没有的，据说有的府城都不一定有这些好马。 “这要是就供家里卖烤肠使用，中等马就够了，哪怕是下等马都行。只是以后我们可能会骑着办什么急事，那马就得跑的很快了，下等马和中等马自然就比不上上等马了。”姜宁宁说道。 萧砚道：“那就买上等马。” 姜宁宁小脑袋点点，“一次买到顶，也省的日后再换麻烦。” 于是，姜宁宁和萧砚便在上等马的马圈里，选了一匹最温顺的。 倒不是他们降不住烈的，主要家里人肯定会学着赶马车或者骑马，尤其是萧富山和姜生财两人。 要是马温顺，自然方便萧富山他们学，也不容易伤到萧富山他们。 本来是能讲价到三十九两的，但因为他们还要马车，人家马车制作挺精良的，少说也要一两银子，最后反正总共连马车一块在内，付了四十两银子。 而这卖马的，和卖牛的是一家，上次他们有来买过牛，算是第二次来买了，人家便送了他们一副马鞍。 然后，萧砚就赶马车，带着姜宁宁回家了。 孙氏他们正在家里做淀粉肠和肉肠呢，一看见他们回来，忙都擦擦手，跑出来看。 杨氏她们也好奇的出来看。 都一看见那高头大马，就都眼睛亮了。 “这马也太好了吧，瞧瞧这四条腿，一看就是能跑的很快的。”杨氏她们都说道。 孙氏他们也觉得这马身姿矫健，肯定跑得快。 只是萧砚爷爷和萧砚的哥哥到底是被马给踩死的，萧富山和田氏心里多少有些阴影，就算觉得马是好马，他们也非常高兴，却不敢靠马靠的太近。 姜宁宁和萧砚看出来了，便都忙说道：“这马很温顺的，卖马的人说，连他们都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温顺的马，不管谁骑上去，它都一点不燥，乖乖的。” “这样啊。”萧富山和田氏这才放心了许多，然后，才试着又靠近一点。 看马果然都只是乖乖的，他们才也敢上手，摸摸马的背和大脑袋。 感受到了实物，萧富山和田氏的心才完全放下了，脸上的笑容这才也跟心里一样，完全绽放了。 都不停笑道：“真是好马啊好马。” “这怎么骑，怎么赶啊？”田氏、孙氏、姜生财、萧富山都发出这样的疑问。 第79章 宁丫头，你的脸?! “这赶马车跟赶牛车差不多，就这样。”萧砚细心教着。要注意的地方也都一一说了。 “哦哦。”田氏四人都直点头。 可真上手，田氏和孙氏反正是搞不定这马，就算马温顺，她们也搞不定，感觉马头太灵活了，不像牛头，有时候她们拽都拽不回来。 倒是姜生财和萧富山最近总是赶牛车，多少有些心得了，两人倒是很快就上手了。 “你们学吧，我们去做肠了。”田氏和孙氏都说道。赶紧也回屋去做淀粉肠和肉肠了。 而杨氏她们都已经又在屋里忙了。 姜宁宁也要进屋帮着做烤肠。免得人手不够，又得忙到快天黑的时候。 姜生财和萧富山瞧见，都忙道：“宁宁，你不学一学啊？” 他们宁宁平时可好学了，又是练字，又是识新字，还自己总是琢磨东西，他们觉得，他们宁宁应该也会想学骑马才对。 可这还没学呢。 “不用了，我已经会了。买马的时候，人家让我们试马，萧砚就带着我骑了两圈，然后我发现我就会骑了。”姜宁宁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啊，你也学的这么快啊？那敢情好、敢情好。”姜生财和萧富山却没有一点怀疑的。 毕竟他们家萧砚就是一上马就会骑马了，那他们家宁宁也一上马就会骑马，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们早就发现了，自从两孩子定亲后，两孩子都闪闪发光。 难怪萧大叔\/我爹宁愿泄露天机，也要托梦让两孩子在一起。 这何止是对两家都好啊，这是太好了！ 屋里的孙氏和田氏听见，也跟姜生财和萧富山一个心理。 姜宁宁冲她老公眨眨眼，表示搞定了，她会骑马这事也算是过了明路了，然后才进了院子。 萧砚忍着笑。 自然不能在村里学骑马，萧砚牵着马，来到牛棚这里，牛棚旁边已经又搭了个棚，当做马棚。 三人将马车跟马解开，放在一边，然后萧砚才给马又套上马鞍，教姜生财和萧富山骑马。 会骑马，也能更懂马的习性，自然也就能更好的驾驭马车。 姜生财和萧富山都学的很认真。 不想雇人帮着赶马车接送的话，只能他们自己学了。总不能让他们媳妇来。 而他们自己会骑马，到底做什么也更方便一些。 好在马很温顺，萧砚又有耐心，姜生财和萧富山很快就敢让马走几步了。 有萧砚全程就在马旁，他们就算有些怕从马背上掉下去，但也没那么担心。 坐在马上和站在地面还真不是一样的感觉，感觉视野都开阔了。 萧富山一感受到这视野，慢慢的，胆子也更大了。认为这可比骑牛威风多了。 不像姜生财，还很谨慎。 现在时辰还尚早，村里很多人还在田地里干活，并不在家，而在家的那些人，本来没太注意，只知道有辆马车进了村子里，就没再出去。 以前村子里也进过马车的，萧砚有时候回来就会坐马车回来，这些人自然就只当又是萧砚坐马车回来的。 并没瞧见是萧砚赶着马车，而马车上就萧砚和姜宁宁两人。 是直到姜生财和萧富山在村尾平地上，跟着萧砚学骑马，这些人才知道两家买了马。 这些人自然震惊。 等那些在田地里的人收工回来，也都很震惊。 能不震惊吗。 两家月初才刚买的牛啊，这一个月还没过去呢，月底人家就已经连马都买上了？ 自然很多人都去了平地那里，围着马看。 这马也一看就是好马啊，瞧瞧这高的，瞧瞧这矫健的，自然就不少人忍不住说： “富山、生财，你们的生意这么挣钱吗？” “是啊是啊，你们那卷饼烤肠生意也太挣钱了吧，雇了四个人不说，还将摊位摆去县里了，现在还买了马，这已经不是挣钱了，这是发财了吧？” “明明之前我们还在猜你们家回本了没，结果这才几天啊，又是去县里也摆了摊位，又是马的。” “这马得多少钱啊？” 姜生财和萧富山都笑道：“四十两。” 马的价格也在那呢，这么好的马，在镇上稍微一问，就知道四十两左右，他们自然也用不着瞒着。 “我的老天爷。”大家都倒抽一口凉气。 四十两！ 四十两！ 之前牛十四两，他们已经觉得很多了，这个直接四十两！！！ 姜发财一家正好也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听到这话，都差点咬断了后牙槽。 姜楚楚是听说姜宁宁他们买马了，不甘心，也跑来看看，就在人群外面。 此刻，听到这话，自然也是恨得不行。 萧富山和姜生财紧接着又说道：“生意其实没挣这么多钱，是之前卖野猪还剩的钱加一块才能买下这匹马的，现在我们家里可是没几文钱了。” 反正就是不承认家里还有钱。 也就是他们两家并没有发财。 大家想想觉得也是，哪有就光卖卷饼和烤肠就能那么快挣这么多钱的，肯定是加上了之前卖野猪的钱。 十有八九家里应该是没几个钱了。 所以就没再有人说两家发财了，而是都唏嘘：“你们也舍得买。这可是四十两啊，我们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挣到这么多钱。” 萧富山和姜生财依旧笑道：“牛车去县里太慢了，还是马车快。” “还是你们舍得，你们舍得。”很多人还是这么说道。反正就是理解不了两家花这么多钱买马的行为。 萧富山和姜生财就没说话了。 正好这时，姜宁宁她们已经做好明天要卖的淀粉肠和肉肠了，便来看看萧富山他们学骑马学的怎么样。 杨氏她们则又都回家去了，就姜宁宁、孙氏、田氏三人来了。 看到这边围了这么多人，姜宁宁三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但还是继续过来了。 村里人看到田氏和孙氏，倒是都没什么反应，但视线一看到姜宁宁，却都纷纷惊呼出声：“宁丫头，你的脸？！” 自从两家做生意后，姜宁宁天天天不亮就去镇上或者县里了，下午就算回来，也基本在家准备明天出摊的东西，很少出来，村里人自然都很少见到姜宁宁了。 也就没怎么再看到姜宁宁的脸，现在猛然一看见，自然都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第80章 不是错觉 闻言，姜宁宁心说总算有人发现她的脸不对劲了。 当然，她老公除外。 她老公是她一有什么不对劲，就立刻能发现。 所以大前天，看都快佯装抹祛疤药膏有半个月了，她就暗暗动用了治愈能力，稍微治了那么一下下。 哪知道，除了她老公当时立刻就发现了，孙氏他们却都没发现。 到今天都没发现。 杨氏她们也因为最近很忙，就算天天跟她见面，也没过多注意，加上变化的确是有点小，自然也没发现。 不过村里人现在都发现了，孙氏他们应该也要发现了。 但姜宁宁还是佯装不懂村里人的意思，一只手摸着脸，懵懵的问道：“我的脸怎么了？” 姜楚楚这才发现姜宁宁来了，也在看到姜宁宁的脸时，瞬间瞪大了眼。这丑八怪的脸，怎么会！！！ “感觉疤淡了些啊！颜色没以前那么深了！”已经立刻有人说道。“该不会是我的错觉吧？” “不是错觉，就是淡了些，以前颜色真比这个深，我敢肯定！” “我也敢肯定！” 很多人也纷纷说道。 “你的疤怎么会淡了呢？”有人终于发出了疑问。 田氏、孙氏、萧富山、姜生财已经不管什么骑马不骑马了，早将姜宁宁围起来了，都盯着姜宁宁的脸看。 平时天天都在一块，总是看见，没觉得，这被大家一提醒，别说，他们家宁宁脸上的疤痕还真是淡了一些。 四人都喜的直道：“看我们粗心的，你疤痕都淡了我们都没发现，那祛疤药膏管用！管用！” 还不忘都转头跟萧砚说：“小砚，以后就买这种祛疤药膏，就买这种！” 他媳妇脸上有变化的事终于被发现了，萧砚也微微松了口气，自然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而人群已经沸腾起来了，都纷纷问：“什么祛疤药膏？” 孙氏四人都喜的直说：“就是萧砚从镇上医馆买的啊，本来只是让宁宁试着抹一抹的，都抹了好些天了，没想到真管用，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大家也很为姜宁宁高兴，都说：“这药膏要是一直用下去，宁丫头的脸还不得迟早能完全好啊！” “那就借你们吉言了，借你们吉言了。”孙氏四人自然更是欢喜了。 这要是真能完全好，那当然好了，他们宁宁也就没有心病了。 姜楚楚则差点将一口牙全都咬碎了。 也恨不得又将姜宁宁给推进火里，又将姜宁宁的脸给烧一遍。 这怎么能治的好呢！ 明明这么严重，明明林大夫都说没得治了，让别花冤枉钱了！ 这丑八怪的脸要是治得好，那以后还不得只有她被说是丑八怪？ 照这丑八怪被毁之前的样子，那是非常好看的，这要是恢复了…… 姜楚楚要气死了。 直到大家散了，孙氏和田氏还喜的直拉着姜宁宁的手说：“明儿给你买面镜子，这样你就也能看到你脸上的变化了。” 这里的镜子都是铜镜，照人没那么清楚的，不过是要有一面镜子了，姜宁宁便说：“萧砚说会给我买的。” 孙氏、田氏、姜生财、萧富山一听，都乐的合不拢嘴：“好好好，我们不给你买，让萧砚给你买。” 姜宁宁还往萧砚旁边稍微站了站。 不仅萧砚嘴角勾起，连孙氏四人也更是乐的合不拢嘴。小两口感情好，他们真的太爱看了。 姜楚楚本来随着人一块散了，听见这边的笑声，她就忍不住回头。 看两家人相处的那么好，而且姜宁宁还就站在萧砚旁，甚至萧砚还眉眼温柔，含着笑意看着姜宁宁，她就越发嫉妒和愤怒了。 快步回到家，她就找沈春花这个大嫂要钱，说也要去镇上医馆买祛疤的药膏。 她半边脸也全是疤呢。 可她话都没说完，沈春花就将她骂的狗血淋头。 又是骂她好吃懒做，又是说家里没钱，说她都这么大的姑娘了，竟还一点不知道体谅家里的艰难，又是让她去干活，竟然偷懒去看热闹。 反正就是不给她钱去买什么药膏。 姜楚楚更气了，可也没办法，只能又去干活了。 此时，姜发财他们也已经回到家中。 各个脸色难看，也很生气。 对于姜宁宁的脸是不是会好，他们倒是不在意，他们只是仍在意二房现在竟然这么有钱了。 就算钱都买了牛和马，但人家生意还在做呢。 总之不管怎么算，他们都觉得二房已经将他们三房远远甩在后头，这让他们如何能痛快的起来！ 那可是二房啊，被压榨了那么多年、没过一天好日子的二房啊，怎么能比他们家好那么多呢！！！ 姜发财之前还多少能忍得住，此刻也忍不住了，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爹，我实在忍不了了，二伯家现在日子过的也比我们家好太多了，你还是听我的，也做这个生意吧！二伯家都能将这生意做成功了，我们肯定也能啊！”姜发财大儿子——姜大勇气愤的说道。 姜发财媳妇——李氏也帮腔： “是啊，你早听大勇的，估计我们家也发财了。 大勇可是在知道二房在镇上卖卷饼烤肠，生意还挺好的时候，就想也做这个生意了！ 是你非说什么需要不少本钱，而且人家还没回本，又说什么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不然人人都去做生意了…… 反正就是不同意，结果人家都将生意做县里去了，还雇了人。 大勇一听这个事，又说要做这个生意。 你那时候倒是有些动心了，可还是下不定决心，结果你这犹豫着犹豫着，人家马都买了！ 我觉得你再犹豫下去，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我们家又不缺做这生意的本钱，不就几两银子吗，村里别家没有，我们家还没有吗？！” 被自己媳妇这般数落，姜发财自然下不来台，骂道：“你哪来那么多屁话！” 李氏就不敢说话了。 但姜大勇还是想做这个生意。 就连十二岁的姜二勇，和十岁的姜小勇，也都吵着姜发财，不停说： “爹、爹，我们就也做这个生意吧，我们也想家里很有钱很有钱，凭什么二伯家的钱比我们家多啊，一直都是我们家的钱比二伯家的多的。” 第81章 此消彼长 姜发财本来就也忍不住了，二房如今的情况真的将他给刺激大发了，加上三个儿子都这么吵着他，他就也有点糊涂了，点了头。 一见自己爹答应了，姜大勇三人自然很高兴。 李氏和姜大勇媳妇——马小霞自然也很高兴。就跟前路都是钱，等着他们捡一样。 但姜发财到底滑头了那么多年，就算有点糊涂了，也比姜大勇他们想得多。 只见姜发财说道：“这几两银子的本钱下去，我们家里可就没几个现钱了，所以这个卷饼和烤肠，我们都得好好琢磨，至少味道不能比二房家的差，不然我们这几两银子算是打水漂了。” “我们肯定好好琢磨，肯定好好琢磨。”李氏、姜大勇等人都说道。 “那大勇，明天你就去镇上，偷偷买些卷饼和烤肠回来，我们好好琢磨。等琢磨好了，我们再置办去摆摊的东西，也去镇上摆摊。”姜发财说道。 “欸！”姜大勇立刻应了。 …… 晚上，因这又是买了马，更贵的牲口，又是他们宁宁脸上的疤淡了些，有能治好的势头，孙氏、姜生财、田氏、萧富山四人自然又是胃口大开，晚饭都多吃了一碗饭。 只是姜生财和萧富山虽然今天学骑马了，却还是不太会骑。 但赶马车却是完全没问题的。 至于骑马，以后他们多练练，多骑一骑就好了。 反正马很温顺。 次日，就没再雇周大叔家的牛车了。 因为姜宁宁他们有一辆牛车，以及一辆马车已经足够了。 天不亮，杨氏她们坐牛车到镇上的时候，姜宁宁他们也坐马车到了县里。 大摊位终于开始卖卷饼了。 这还是县里第一家卖卷饼的，自然也生意极其好。 小摊位那边又给大摊位这边打着广告，说这里不仅也卖烤肠，而且早上还有卷饼卖。 倒是也引来一些客人。 不过县里买素菜卷饼的就没有镇上那么多了，县里人买卷饼，基本里面都会另外加东西，要么加烤肠，要么加鸡蛋，要么加油条，要么这些东西都全加。 这自然也让姜宁宁他们这个大摊位更挣钱了。 孙氏他们一早上笑容都没下来过。 等在县里卖完，又回到镇上的时候，姜宁宁他们都还没从马车上下来，杨氏她们已经在急急喊： “宁宁、宁宁，你快过来，快过来。” 都被雇好些天了，杨氏她们自然都知道，这生意上的事都是姜宁宁在把关和做主。 因姜宁宁就是这块料。 不然两家根本没这卷饼和烤肠的生意，自然也就不会将生意都做到县里去了。 而现在就有生意上的事，她们自然第一个是喊姜宁宁。 姜宁宁自然是忙下马车过去了。 等姜宁宁过去，才发现他们家摊位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就是这条街以前一直卖烧饼，现在却也顺带卖卷饼的摊贩。 这摊贩是一位老爷爷。 这老爷爷看见她，极其局促。 杨氏她们已经将她拉到一边，小声与她说： “他想每天早上从我们这买烤肠，说是不少人在他那买了卷饼后，想加跟烤肠在里面都没有，所以，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来找我们了。 只是我们这摊位也卖卷饼，这要是他们摊位上也有烤肠，我们这卷饼生意岂不是又会受到影响？ 我们自然不敢做主，说得问问你。 他已经等了许久了，从早上收摊就在这等了，反正你拿主意吧。” 姜宁宁点点头，也小声： “这是好事啊，你们不用怕卷饼生意又受影响，此消彼长，卷饼生意受影响了，但烤肠不是能卖出去更多了吗？ 而人家卷饼的味道跟我们的虽然不一样，却也挺好吃，也是不乏人买的，不然他也不会到现在还顺带做卷饼生意…… 这样算起来，我们长的应该会比消的多，总之都是不会亏的。 以后再有这种事，你们直接答应就是了。” 然后才走到那老爷爷面前，跟那老爷爷说道： “可以的，以后您早上过来买就是了，不过要是买的少，我们也是给不了优惠的，毕竟您要的是烤熟的，您之前也琢磨过这个，大概知道这个的本钱，我们一根也挣不了多少钱。” 这老爷爷更局促了，没想到姜宁宁真会同意。 “小姑娘，没想到你是这么大度的，明明我也算抢了你家一点生意，真是多谢，多谢了。” 姜宁宁却不觉得自己这是大度，本来市场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只要人家是正当竞争，没用什么肮脏手段，她自不会在意。 何况她也是为了挣更多的钱。 再者，她迟早会放弃卷饼这个生意的，那卷饼这个生意受不受影响，她其实都无所谓。 老爷爷刚走，姜宁宁还没回身看摊位上还有多少根烤肠没卖完，便见许继气喘吁吁跑来。 一过来，许继就拱手，跟萧富山、田氏、姜生财、孙氏，以及姜宁宁，一一见了礼：“萧叔叔，萧婶子，姜叔叔，姜婶子，姜姑娘。” “总算逮到你这孩子了！”田氏和孙氏却极其高兴，拿起两根刚烤好的烤肠就往许继手里塞。 上次萧砚带到书院的烤肠，许继就已经吃过了，许继哪好意思再吃？ 可田氏和孙氏太热情了，他根本推不过，只能不好意思的接了。 “那就谢谢婶子们了。”许继又施一礼，才问：“若轻呢？我今天是来专门找他的，明天院试成绩就要出来了，我和班上其他同窗已经说好明天一块去县里看成绩了，来问问他去不去。” 这要是以往，他其实不太敢问萧砚去不去的。 毕竟以前的萧砚总是一个人。 但萧砚不是变了么。 何况他觉得他现在跟萧砚关系还行。 杨氏、萧三婶、萧四婶、萧五婶这才知道今年又有院试，而萧砚都已经参加完了，还成绩明天就要出来了。 杨氏四人自然吃惊。 可想到田氏他们一直没说过这个事，估计是怕萧砚又考不上，故，她们就算吃惊，也没问什么。 “他现在在书院跟嵇先生上武课呢。”田氏他们都说道。“你很着急吗？着急的话，我们现在就去个人到书院，帮你问问他。” 第82章 你根本不懂! 许继早在听见上武课就呆住了，呆呆道：“他在上武课？考完不是该在家里好好休息，并等成绩出来吗？” 他是知道萧砚在考完试后会上武课的，但他以为是考完试，等成绩出来之后，才会回书院上武课。 不然成绩没出来，谁能专心上武课啊？肯定会分心，总是惦记成绩的啊。 田氏他们道：“他说他之前养伤也是休息了，就没再休息了，考完试，次日就回了书院上武课。” 还次日就回去上了？这不就是已经上了半个月的武课了吗？ 想到他这半个月都在玩，许继有了负罪感。 而他也是真没想到，萧砚竟然有心情那么早就去上武课。 但想到萧砚都有心情在考场做饭了，是一点没委屈自己……他莫名又觉得人家有心情去上武课这事没啥。 许继这才想起来田氏他们方才有问他问题，忙拱手又见了个礼，表示歉意的同时，忙答道： “不急的，不用去书院问，婶子们帮着转告一声就行了。 就说我们明天辰时会在书院门口会合，然后一块去县里看成绩，他要是跟我们一块去的话，明天那个时辰也到书院门口就是了。” “好好好。”田氏他们都直点头。“我们会转告的，你有心了。” “没，我正好家离这里近，只是来问一声而已。”许继笑道。又露出他那两颗小虎牙。“那叔、婶子，我就回去了。” 说完，不等田氏他们说什么，他放下几文钱就跑。 哪能还白吃人家的东西。 “你这孩子怎么还给钱呐！”田氏立刻急了，也喊了起来：“他爹！” 只见萧富山抓了那几文钱就冲了出去。 跟一阵风似的。 姜宁宁眨眨眼。这速度。未来公爹竟能跑这么快吗？ 萧富山是真快，都没多少步，就追上了许继，将钱还给了许继。 还乐呵呵的说：“你今天是来找我们家小砚的，是我们非要请你吃的，怎么能收你的钱呢，肯定不能收的。” 许继早已经懵了。 他是这么容易被追上的吗？ 刚他可是用了他最快的速度在奔跑。 不过别说，别看人家有萧砚这么大的儿子了，但他站在人家面前，就跟个弱鸡似的，人家有他两倍那么大。亏他都二十岁了。 许继更想也去上武课了。 等回了书院，他一定会去上的。 此时，许继算是下定了决心。 就算不为反应快点，不为多少能保护点自己，也为强身健体。 他现在真的太文弱了。 看他这几步都喘成狗了，萧叔叔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那就谢谢萧叔叔了。”许继这才没再想着给这两根烤肠的钱了。 萧富山笑道：“谢啥，你真要来我们家买烤肠，我肯定收你的钱，哈哈。” 许继也笑了起来。 等萧富山回来，姜生财就有些羡慕的夸道：“富山哥，你还是能跑的那么快。” 萧富山大手一挥：“羡慕啥，练出来的，小时候就我老挨打，我要是不跑快点，我爹追上了怎么办。” 未来公爹小时候竟然这么皮。 乖乖听着的姜宁宁又眨了下眼，觉得神奇。这要是不说，是真看不出来。 田氏和孙氏则早就被逗笑了。 杨氏她们也笑个不停。 虽说她们都是后来嫁进枣树村的，但萧富山小时候就是个皮猴子，总是挨他老爹打的事，这些年，她们可是没少听说过。 萧砚又是天黑之后，才回到家的。 听说许继问他明天要不要一块去看成绩，要是去的话，就明天早上辰时在书院门口会合，萧砚道： “还是算了吧，虽说嵇先生知道明天院试成绩出来，放我一天假，但我还是不跟他们一块去的好，家里生意早上那么忙，我早上在摊位上，也能帮帮忙。 到时候我也在县里的摊位，离张贴成绩的地方又不远，等早市过了，我再去看成绩也一样。 何况成绩要巳时才张贴出来呢，不用去那么早。” 姜宁宁他们都随他，自然都没意见。 萧砚这才将今天中午出书院买的镜子给姜宁宁。 不止一个手持的小镜子，是三个手持的小铜镜。 姜宁宁让买的三个，她自己一个，田氏和孙氏也一人一个。 田氏和孙氏哪用过镜子这种精贵玩意，就是做姑娘的时候，她们也只是对着水理理仪容，自然都很高兴。 萧砚本来是想买大一点的镜子的，这太小了，但镇上卖镜子的铺子只剩下这么大的小镜子了，便只能先买这种小的。 等以后人家铺子里有大镜子了，再买大的。 吃过晚饭，因明天还要早起做生意，自然是赶紧洗洗，都各自睡下了。 尽管明天院试成绩要出来了，但现在田氏和萧富山很知足，心里也很踏实，也就在他们自己房里念叨了几句‘明天成绩就要出来了，也不知道儿子考的怎么样’类似的话，然后就呼呼大睡了。 孙氏和姜生财也是不管女婿考不考得上秀才，现在日子都很好，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睡的极香。 姜宁宁和萧砚都是很少给自己压力的人，一向他们都是这条路实在走不通，大不了就换一条路走，就这么简单的事，活人总不可能被尿憋死，他们自然也是一点没被什么成绩影响到。 也都沾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倒是萧富华家，萧富华翻来覆去睡不着。 因为杨氏她们虽然没问田氏他们什么，但却将萧砚今年参加院试的事情偷偷跟她们各自家里人说了。 萧三婶、萧四婶、萧五婶她们家里人自然也是想萧砚考上秀才的，不过这个事却并没有影响他们的睡眠。 只有身为族长的萧富华，想得多，也深知农家族里要是出了一个秀才，对这一族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自然比族里其他人，更重视这个事。 杨氏看他翻来覆去，就打了一下他：“别翻了，还让不让睡了？富山和田甜都没那么操心，估计都睡的很香呢，你瞎操什么心，我明天一早还要起来做工呢。” “你根本不懂！”萧富华气的坐起来。不过到底心疼媳妇明天又要那么早起来，他干脆起身，去堂屋里睡了。 免得又不自觉翻来覆去，打扰他媳妇睡觉。 第83章 纯粹脑子笨? 杨氏也不管他，也不生气，知道他是什么脾气，也知道他是为了族里。 一个翻身，杨氏又睡了过去。 …… 第二日，萧砚也天不亮就坐着家里的马车来到了县里，在大摊位上，帮着卖卷饼烤肠。 小摊位太小，没他站的位置，何况小摊位早上也不卖卷饼，就只卖烤肠，田氏和萧富山两人便能忙得过来，他自然是在大摊位这边帮忙。 过了早市，大摊位上终于清闲了，萧砚才打算去考场门口看成绩了。 “我跟你一块去吧。”姜宁宁说道。左右她现在也闲着。 萧砚自然没意见。 姜生财和孙氏也一点意见没有，于是，姜宁宁和萧砚就这么往考场门口去了。 不过特意路过了第二繁华的那条街，跟小摊位上的田氏和萧富山说了声，免得两人记挂。 “伯父、伯母，我们去看成绩了。”姜宁宁说道。 “啊，好好好。”田氏和萧富山正惦记这个事呢，不知道儿子有没有去，如今见姜宁宁陪萧砚一块去，他们自然也很高兴。 以往儿子都是一个人看成绩，现在有个人陪着，那就算又没考上，也能有个人说说话，不至于那么难过。 但到底还是怕儿子难过，田氏和萧富山又都说了句：“小砚，考不上真没关系的。” “嗯，我知道。”萧砚应了。 看儿子现在的样子跟平时没两样，现在儿子是真的想的挺开的，田氏和萧富山这才又一点不担心什么：“那你们快去吧，快去吧。” “嗯。”姜宁宁和萧砚都应了，这才又继续往考场那边过去。 等走的离小摊位有些远了，姜宁宁才低笑道：“都觉得你考不上呢，这要是你考上了，那可就能算是个大大的惊喜了，他们还不得高兴的跳起来。” 萧砚笑道：“希望真能让他们这般高兴吧，这样我们也能省些事。” 毕竟，一旦考上秀才，就意味着离权力更近了一步。 也意味着不用换路，这条路仍能走得通。 姜宁宁、萧砚往考场这边来的时候，考场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学子。 参考的学子几乎都已经来了，就等着成绩被张贴出来呢。 许继、谢景等人都站在一块。 陶成带着家仆，也跟他们站在一块。 陶成腰间插着一把折扇，手里却拿着个大鸡腿在啃着。 许继谢景等人原本没想跟陶成站一块的，是陶成自己站过来的。他们往旁边让了让，陶成便也往旁边让了让，又跟了过来。 许继谢景等人没办法，只能任陶成跟他们站一块了。 陶成含糊不清的说：“萧若轻呢？怎么没见他？我爹让我多跟他玩，少跟曹封他们玩。” 许继谢景等人这才知道陶成跟他们站一块，其实是在找萧砚。 而曹封他们就在不远处，明明他们爹就知道他们考不上，却还是又撵他们来，做梦他们兴许能考上。 听见陶成这话，曹封他们都咬牙切齿。 那个陶老爷什么意思！ 一生气，不怎么好听的话就又这么从他们口中出来。 只见曹封他们走过来道：“这都快张贴成绩了，还不见人影，肯定是知道自己考不上，干脆就不来了呗。” 许继道：“什么啊，昨天我去约他一块来，他家里人说他自从考完试后，就天天在上嵇先生的武课，他今天要是没来，那肯定是还在上武课。” 谢景他们都是在书院门口会合，和许继一块来的县里，自然早已经从许继口中知道这些。 此刻，谢景他们自然也都是帮腔。 尤其是谢景：“若轻没来，定有缘由，但凭他现在的心性，绝不会是因为考不上。” 曹封却嗤笑起来：“还真破罐子破摔，去上武课了，他可是走文举的人啊，竟然去上武课，哈哈哈。 这不就摆明了知道自己就是考不上，所以以后都不在文举上努力了吗，我之前没说错啊。 你们还护着他，哈哈。 也对，没努力所以考不上，比那么努力却考不上，说出去是好听不少。” 将许继、谢景等人都给气的，不知道骂什么好。 只有陶成挠挠脑袋，一脸茫然的说道：“那我们考不上，是因为努力了，还是没努力？” 纯粹脑子笨的曹封等人：“！！！” “陶大宝！！！”曹封他们都大叫。 “噗嗤。”许继谢景等人全都笑出声。 看他们公子又张口，生怕他们公子性子直，又无意说出什么更气人的话，陶成的那个身手极高的家仆——章三忙道：“看，成绩出来了！” 被章三这么一提醒，大家这才发现考场门打开了，几名官差拿着写有今年新中秀才的纸张、浆糊等东西出来了。 一开始官差拦着，大家也没法靠张贴的地方太近，直到张贴完了，只有两名官差一左一右守着了，大家才能都挤上前，在纸张上找着他们自己的名字。 没几个人奢望自己考头名的，很多人都是从新中秀才的最后一名开始找起。 “庆礼、庆礼，你中了，最后一名！”站在许继旁边的同窗只一看见许继的名字，就喊了起来。 许继也惊呆了。虽说是最后一名吧，但也是考上了啊。 之前他可是连这榜单都上不去呢。 “啊，我考上了，我考上了！”许继喜的不行。 “啊，端玉，你也考上了！竟是第六名！啊啊你也太棒了！”有人也发现谢景考上了。 谢景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考第六名，高兴的同时，也瞬间眼里有了泪光。 姐姐要是能看到他考上那该有多好。 曹封他们虽然知道自己考不上，却也看着榜单，看许继考上了，他们就翻了个白眼，又继续往前看。 听到说谢景考上了，他们也不在意。 他们只是从最后一名，一直往前，找着萧砚的名字。 这次虽然那么多人参考，但只有五十人能上榜，考上秀才。 但看到二十名的时候，都还没看到萧砚的名字，他们就更是认定这次萧砚也没考上了。 不由地，也更得意了。 就算他们脑子笨，就算萧砚脑子好使又怎么样，还不是跟他们一样，也考不上秀才。 第84章 头名秀才，曹封他们无地自容 他们也是傻了，都明知萧砚肯定又考不上，竟然傻傻的还在榜单上找着萧砚的名字。 都怪许继他们总说什么萧砚这次兴许不手抖，真能考上秀才！害的他们心里隐隐有些担心，才会这样！ 曹封他们瞪了许继他们一眼，才想走了。 前二十名就不用看了，反正都不会有萧砚，他们都这么认为着。 总不能之前心理素质那么差的一个人，不仅考中了秀才，还考进了前二十名吧？ 可他们都还没转身呢，就听见很多学子嚷了起来，极其不敢置信： “萧砚！头名案首竟然是鸿鹄书院的萧砚！！！” 他娘的！ 曹封他们立刻跟被戳到了肺管子一样，扒开面前的几个人，便去看榜上的第一名，果然是萧砚。 人家不仅考上了，还是案首！！！ 以前他们说的话，加上方才他们说的话，全一下都涌进他们的脑海里，在他们脑海里不停回响…… 他们立刻都紫涨了脸。 本欲赶紧走了，免得被许继他们笑，也心中庆幸今天幸好萧砚没来看成绩，不然他们更丢人。 哪知道，他们刚从人群里挤出来，就迎面差点撞上正在人群之外站着的萧砚。 他们立刻更是涨红了脸。 整张脸滚烫的都跟要爆炸一般。 然后，实在找不到地洞钻进去了，都低着头，赶紧绕过萧砚灰溜溜的走了。 他们都没注意到萧砚旁边的姜宁宁。 倒是姜宁宁一头雾水，望着他们跟逃跑似的背影道：“他们是谁呀，怎么看见你就这个样子？”一副丢人丢到姥姥家的样子。 萧砚就大概说了一下。 姜宁宁脑袋点点：“原来如此。”随即才轻轻撞撞老公的胳膊笑说：“有你的啊，竟然是头名。” 她都没想到。 他们其实也就刚到，正立在人群外围思考着他们要不要也挤进去看成绩，忽然就听见大家都在嚷，说头名秀才是他。 她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就见曹封他们涨红了一张脸从人群中仓皇挤出来。 萧砚也没想到自己会是头名。 他有想过自己很可能考得上，但真没想过会是头名。 不过看来，这条路是真走的通。 因为名次越高，代表以后考上举人的可能性也越大。 这时，许继他们也看到了人群外围的萧砚，都忙挤出来，不停恭喜萧砚。 “若轻你真是太厉害了，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是啊是啊。”大家都恭喜道。 “姜姑娘。”许继还不忘拱手跟姜宁宁打招呼，甚至还不忘跟谢景他们介绍说：“这就是姜姑娘，若轻未过门的妻子。” 谢景他们虽然惊讶姜宁宁竟然满脸疤，却也忙拱手，一点礼数不失的见礼：“姜姑娘。” “你们好。”姜宁宁也跟他们打招呼。 许继这时，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咯咯笑了起来： “亏的我那天听说若轻定亲了，还心里怕他分心，又考不上秀才，认为等考完试再定亲也不迟，敢情是我多虑了，人家不仅没分心，还考的好着呢。” 说的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许继又说：“看曹封他们以后还好不好意思说那些话……欸，曹封他们呢？” 有人笑道：“刚我看他们都灰溜溜跑了。” “也难为他们还知道羞愧。” 许继这话一出，又将大家逗乐了。 没考中秀才的自然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但想到他们还年轻，以后还有不少机会，萧砚他们也是考了好几次才考上的，倒是也坦然了，都真心为考上的同窗们高兴。 在场的，只有陶成一点不失落。 深知自己几斤几两。 他本无意考什么秀才，走什么文举，只是爹娘都想他走这条路，他就乖乖的走了。 至于是不是能考上，继续走，就不关他的事了。 反正他也努力了，就是考不上他也没办法啊。他脑子就这样。总不能给他换个脑子吧？ 不过此刻，他却忘了他爹让他多跟萧砚这些品性好的玩这个事，而是兴奋的想问姜宁宁有没有琢磨出其他好吃的。 他已经听说了，卷饼、淀粉肠、肉肠都是姜宁宁琢磨出来的。 所以他就觉得，兴许人家还能琢磨出别的好吃的呢。 可他还没问，大家就要散了，尤其是考中的学子们，得回家跟家里人报喜了，让家里人也高兴高兴。 他的话自然就这么咽回了肚子里。 姜宁宁有些奇怪陶成为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她，不过也容不得她多想了，她和老公是得赶紧回去，将这好消息告诉给田氏他们知道。 姜宁宁和萧砚还没回到小摊位上，田氏和萧富山便听见两个急匆匆从他们摊位前路过的学子说： “没想到今年案首竟然是一个在小镇上书院里读书的学子。” “谁能想的到呢。萧砚这个名字，我以前听都没听说过。” “也是奇了，竟然一举成了头名。” “听说不止考了一次呢。不算一举。” “那也厉害啊。” “这倒是。”能考头名，怎么可能不厉害。 田氏和萧富山都听的心砰砰直跳。 “当家的，该不会是我们家小砚吧？”田氏说道。 萧富山：“不知道啊，或许同名同姓吧。” “也是。”田氏努力吞咽了口唾沫。怎么可能会是他们家小砚呢。他们小砚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一下子考个第一名啊。 可到底条件太满足了，又是小镇上书院里读书的学子，又是考了好几次…… 田氏和萧富山还是心神不宁。 都在摊位上有些待不住了，想亲自去看一看了。 也是这时，又有几个学子路过，也都在聊这个事，毕竟这是今天的大新闻。 “鸿鹄书院？有这么个书院么？竟能出个案首。” “怎么没有，就在四安镇上呢，我表弟就在那读书，他今年也参考了，不过没考上。” “据说那个萧砚是农家出身呢。” “果然寒门出贵子。” 田氏和萧富山听的更是心惊肉跳，怎么还越听越像是他们家小砚了？ 他们家小砚就是在鸿鹄书院读书，就是农家出身啊。 他们也没听说鸿鹄书院还有个叫萧砚的啊…… 田氏和萧富山更是在摊位上待不住了。 第85章 生计不愁了? 可又不能真抛下摊位不管，田氏只能催萧富山：“你快去看看！” “欸！”萧富山立刻就想去了。 可都还没去，倒是瞧见姜宁宁和萧砚急急回来了。 “伯父、伯母，萧砚考上了，还是头名！”姜宁宁特别高兴的说道。 “啊，真是小砚啊。”萧富山和田氏都有些站不住。 “伯父！伯母！” “爹！娘！” 姜宁宁和萧砚赶紧扶住两人。 田氏和萧富山这才稍微缓过来，却又哭又笑：“菩萨保佑，祖宗保佑，你爷爷保佑……咱们家终于改换门庭了，你爷爷也能瞑目了。” 待田氏和萧富山完全缓过来，才都忙擦了眼泪，急急又高兴的说：“走，我们快去找你岳父岳母，让他们也高兴高兴。也叫上你岳父岳母，赶紧回家。” 不过到底小摊位上的东西还没卖完，只能姜宁宁先去了大摊位，告诉孙氏和姜生财这个好消息的同时，也让大摊位上的萧五婶来顾着小摊位。 别说孙氏和姜生财也极其高兴了，萧五婶也是高兴的恨不得跳起来。 族里都盼着萧砚能考上秀才呢，这下好了！ 萧五婶也催着萧砚他们赶紧回家，说小摊位她一个人就够了。 虽说两个人更好，但白天就卖烤肠，一个人也是忙的过来的。 “要是下午我们没马车来接你，你就雇马车回去。”姜宁宁他们都忍不住叮嘱道。 萧五婶不停道：“放心放心，我还能不知道回去吗，我都这么大人了。” 又催：“你们赶紧回去吧。这么大的事，富华哥肯定会开祠堂，给你们祭祖的，还得办酒席，接下来几日，都有你们忙的。” “欸，欸。”田氏他们这才跟着姜宁宁和萧砚去了大摊位上，跟姜生财和孙氏会合。 但大摊位上还有不少东西没卖完呢，只能赶马车回镇上，从镇上摊位上将萧四婶和萧三婶接了来。 要是下午没人来接，萧五婶和萧四婶可以继续看着摊位，而萧三婶就可以帮着雇马车到两个摊位，接萧五婶和萧四婶一块回家了。 而杨氏、萧三婶、萧四婶听说萧砚考中了秀才，还是头名，也是高兴的一跺脚，也都催着姜宁宁他们赶紧回去。 杨氏自然一个人也能管理的了镇上的摊位。 三位婶子从县里回来，肯定会路过镇上的摊位的，到时候也将杨氏捎上就行了。 要是一辆马车不够，就再雇辆马车。 不雇牛车，家里接下来几天肯定很热闹的，坐马车杨氏她们也能早回去热闹热闹。 因家里早上赶了一辆牛车放到了镇上，现在得赶回家了。 坐马车到镇上后，姜生财和孙氏让姜宁宁跟着田氏、萧富山、萧砚先坐马车回去，他们赶牛车回去。 姜宁宁他们还没回到村里，里正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急急又满面春风的来到了枣树村。 像这种大事，不仅学子所在的书院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学子所在的镇上，也会第一时间得到来自县里的消息。 镇上自然会派人告知里正，让里正告知学子所在的村里。 村里一听萧砚考中了秀才，还头名，全炸开锅了。 萧砚什么时候又参加考试了？ 他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啊。 怎么人家就直接头名案首了！ “头、头名？！”萧富华哆嗦着道。 他是知道萧砚今天成绩会出来的，所以从昨晚开始，他就一直想着这个事，田地里的活都没心情去干，是让儿子和女儿去干的。 结果他在家里院子里心不在焉的来回踱步，却听说里正来了。 忙跑出来，就听里正跟村里人说萧砚是秀才头名，这让他都以为他在做梦。 直到确定他不是做梦，他才扑进家里，差点摔在地上的跟他爹萧平顺说：“爹，萧、萧砚考上了！还是头名！” “啊？！”萧平顺也是又惊又喜，不敢置信。拐杖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此时，萧氏一族的人也全听到这消息，急急来了。就没哪个不是满面红光的。 “富华哥、富华哥，听说萧砚考上了，可是真的？” “真的、真的。开祠堂、开祠堂，萧砚肯定快回来了！”别看平时萧富华身为族长很刚、做事很有条理，此刻也是喜的差点乱了方寸。 “欸、欸。”族人们也都更喜了，赶紧去将祠堂给开了。 萧氏一族的小孩子们也超级欢喜，都高兴的拍着小手，好多还跑到村口去等着他们萧砚哥哥回来了。 村长正地里干活呢，突然听见自己婆娘急急喊他，赶紧赶回来，才知道里正来了，萧砚竟中了头名秀才，他立刻也满面红光，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十里八村可是从来没有过秀才啊，他们枣树村竟然有个秀才。 以后八个村的村长在一块商量事情，他也能腰板更直一些。不至于被外村欺负了去。 里正也是因为此满面红光。 终于有个秀才了，而且还是头名。 头名秀才那可就意味着十有八九能中举，整个登平县总共也才几个举人，活着的更少，只三个，他上一级说了，说县里和镇里都很重视这个事，让他以后也要多多重视。 他能不重视么，先不说萧砚让他也很有脸面，在别的里正面前也能更挺直腰板的事，光是萧砚未来极可能会做官，他就得极其重视。 里正又说：“今年廪生秀才当中只取前五名，萧砚是头名，自然也是廪生。以后官府每月都会给他发七斗米，每年发五两银的补助。” “七斗米？五两银子？”大家都惊呆了。他们一年也挣不了二两银子啊。 而每月七斗米，都够他们一家人的吃喝了。 “还有呢，见官不拜、免赋税徭役等这些就不说了，有秀才功名在身还能办学堂呢，就算他以后不继续考，总之生计是不愁了。”里正捋着胡子说道。 大炎规定，想办学堂，最低也得有秀才功名在身。 若是没功名在身，那样办的学堂官府不承认，在这样的学堂里读书的学子是参加不了科举的，除非有功名在身的人保举，才能也参加科举。 第86章 不停被打脸? 他们十里八村就没有学堂，要是上学，那就得去镇上。 而去镇上读书肯定开销比在村里读书开销大啊。 所以一般农家子都读不起。 这要是萧砚最后考不上举人，哪怕在村里开个学堂，也有益于这十里八村。 他孙子过两年可就到了要读书的年纪了，他也正担心这个事呢。 “乖乖。”大家都张大了嘴巴。竟有这么多好处。尤其是竟然能办学堂？ 萧富华却是知道这些的，所以他才会那么重视族里是否有人考中秀才的事。 这要是他侄子能办个学堂，以后他萧氏一族的孩子们，还怕没有书读吗？ 这要是他侄子能当官，就更好了，更为萧氏一族争光了。 族里人也更不会有人敢欺负了。 村里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了，全也来了萧砚家门口，姜发财家自然也都听到了这个消息。 姜发财家本来正躲在家里偷偷研究卷饼、淀粉肠、肉肠呢，忽然听说这个事，李氏他们全要气疯了。 姜发财要气疯的同时，也整个人都懵了。 这怎么会…… 亏的他之前还说什么并不是所有读书人都考得上，认为萧砚考不上秀才，结果这么打他的脸！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打他的脸了。 他认为二房比不上他家的时候，没多久就也被打脸了，二房现在不知道比他家好多少！ 他认为萧砚明年都不一定有钱读书，结果两家生意都做县里了，肯定不会没钱读书，也是打了他的脸！ 还有他以前认为萧砚是一个屁都打不出来，就算考不上秀才，在镇上也找不到好活干，结果现在人家直接就考上秀才了，还是头名，又是官府补助，又是能开办学堂，种种好处…… 这段时间，他不停被打脸。 而头名秀才啊，那以后考中举人，做官的可能性可是极大的。 他二哥的准女婿竟然是秀才了，以后还很可能会是官，那二房以后岂不是更是他们家想追赶都追赶不上的？！！！ 思及此，姜发财哪还有心情琢磨什么卷饼烤肠，都想将面前的东西都给掀了。 姜楚楚听说萧砚是秀才头名，想着以后姜宁宁更有好日子过了，她自然也更恨了。 正洗衣服的她都差点将衣服给扯烂了。 沈春花和姜二安别的感觉没有，只是有些后悔，当初就该劝着点家里，不让跟二房闹成那个样子，不然，现在他们也能沾些光。 姜宁宁他们离村口还有些远的时候，就看到村口好多小孩子。 还基本都是萧氏一族的孩子。 孩子们看见他，还各个欢呼了起来。 姜宁宁他们便知道，村里应该是也已经知道了。 不过到底小孩子玩心重，一看见他们到村口，倒是很少说萧砚考上秀才的，而是都嚷着： “姐姐、哥哥，我们要坐马车，我们也要坐马车。” 姜宁宁和萧砚就下马车，抱了好几个奶娃娃上去。 别的小孩子就抱不上去了，毕竟马车里就那么大的地方。 田氏和萧富山他们干脆也下马车步行了。 现在孩子多，肯定不能赶马车的，马就算温顺，也难免有什么危险，伤到孩子。 田氏他们还没进村，就已经有村里人来恭喜他们了。 田氏和萧富山的笑容都还没下去呢，闻言，立刻又笑开了花。 听说里正、村长、萧平顺、萧富华等人现在都在他们家门口等，姜宁宁他们自然加快了些步子。 “哇哦，哇哦。”不仅在马车上的奶娃们高兴的直叫唤，围在姜宁宁和萧砚脚边的那些小孩子们也直叫唤。 他们可喜欢姐姐和哥哥了，对他们可好了。 会抱他们，举高高。 还会总是给他们糖吃。 “回来了，回来了。”都没等萧砚他们迎过来呢，里正他们已经望见，先迎了上来。 “快放、快放。”族里还将家里过年剩下的鞭炮都拿了出来，有的家里没有的，就去跟村里有的人家买，反正弄了不少鞭炮，一看见萧砚他们，就赶紧都放了起来。 噼里啪啦，烟雾四起，可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尤其是萧氏一族的人，各个喜气洋洋，就跟整个族里都扬眉吐气了一般。 萧富华还让人将他家养了快一年的大肥猪给杀了，猪头都已经放在几案上，就等着萧砚祭祖了。 萧砚和姜宁宁这才更体会到考中了秀才，对一个农门家族意味着什么。 不过到底是萧富华家养了那么久的猪，本来是要用来卖钱的，萧富华家又不容易，回头他们肯定是要还钱给人家的。 姜宁宁还没嫁给萧砚，自然不好跟萧砚他们一块祭祖，只是跟也已经回到村里的孙氏和姜生财一块，招呼还在萧砚家的里正、村长等人。 里正、村长等人还是乐呵呵，笑容也怎么都下不来。 就连林大夫都来恭喜了。 姜宁宁他们又请林大夫也在堂屋里坐下。 满屋子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在笑的。 家里没有茶叶，就用糖水代替。 糖贵，农家人很少舍得买的，大家倒是喝的津津有味。 村里跟萧砚家关系不好的，自然不可能来。 那些人要么站在他们自己家门口，要么一块站在树下，都看着萧砚家这边热火朝天，以及萧砚和萧氏一族全族在祠堂祭祖完，又去各坟头祭拜的热闹场面。 都十分不明白，这不声不响的，怎么萧砚就考中了秀才，还是头名？ 他们心里酸，他们嫉妒，也羡慕，但他们更想巴结萧砚家。 没看见连里正现在都奉承着萧砚家么。 可以前闹过不愉快，这让他们哪拉的下脸去巴结？ 尤其是那些长舌妇的家人。 长舌妇的家人倒是几乎没跟田氏他们有过冲突，主要就是长舌妇们惹到过田氏，年深日久，也就导致他们也跟田氏的关系不怎么好。 而看萧砚家那边那么热闹，那么荣光，全村都去了，就他们这几家去不了，就跟好事都没有他们的份似的，极其冷清，这些家人自然是都将他们家的长舌妇又骂个狗血淋头。 长舌妇也很后悔啊，可能怎么办？ 她们就是惹到过田氏，就是说过田氏家的闲话，还没少说田氏准儿媳姜宁宁的闲话。 田氏和孙氏不仅跟她们吵过架，还跟她们干过架。 虽然姜宁宁和萧砚还没成亲，但萧砚聘礼都下了，婚书也换了，里正等人自然少不得在姜生财和孙氏面前夸萧砚，说他们得了个好女婿。 姜生财和孙氏本就红光满面，这下好了，更是红光满面。 还不忘说：“都是萧砚这孩子争气。” 第87章 断亲 萧砚考中秀才这个事，不仅对田氏和萧富山而言，是祖坟冒青烟，就从来没有这么有脸面过的大喜事，对萧氏一族其他人亦然，自然肯定是要办酒席，好好庆贺一番的。 一在各个坟头祭拜完回来，整个萧氏一族都在商讨这个事。 按萧富华他们的意思，是该族里给萧砚凑钱办酒席，但萧砚他们自然是不肯同意的。 看萧砚他们竟然还想给他们猪钱和鞭炮的钱，萧富华他们竟立刻都生气了，说萧砚他们不将他们当族里人。 各个是眼睛都红了，真急眼了，弄得萧砚他们也没办法，只能不提给钱的事。 但办酒席的钱是万万不能让族里出的。 而看萧砚他们不再提给什么猪钱鞭炮钱，萧富华他们这才也不跟萧砚他们争了，不说什么由族里凑钱给办酒席了。 他们自然知道萧砚他们是觉得他们日子不好过，不想他们在这个事上花一文钱，可他们也想尽尽他们的心意啊。 平时萧砚读书他们几乎是一点力没出，但萧砚考上秀才，他们却跟着沾光了。 不说别的，以后这十里八村肯定没人会难为他们萧氏一族的人了。 不管哪里，都会有人仗着族里人多，欺负族里人少的。他们这十里八村也一样。 他们萧氏一族就人少，自然以往也没少被大族欺负过。 就算他们团结，就算他们刚，但毕竟人少，最吃亏的自然总是他们。 但以后肯定不一样了，以后十里八村那些族里人多的，肯定都会因为萧砚是秀才，不敢轻易再欺负萧氏一族的任何人。 今天太仓促了，肯定不会办酒席的，从明天才开始办。 已经跟里正他们说好了，请他们明天务必来吃席。 这么有光的事情，里正他们自然都是立刻就同意了。 还不时有十里八村的人来道喜，田氏他们得招呼，走不开，自然是姜宁宁带着萧氏一族中的几个人去镇上买办酒席所需要的菜、酒、果品等东西。 萧砚本来也是走不开的，可明天办酒席，肯定是要请先生们来的，还要请同窗，这些自然得他亲自去请。 至于别的亲友，让萧氏一族中的人帮着请和告知就是了。 “田甜嫂子，你娘家那边不告诉一声吗？”那去请的族人问道。 田氏还没说话，那族人的老娘就打了那族人一下，喝斥道：“请什么请，都没走动过！你是没长脑子吗？” “啊，对对对。”那族人这才想起来。“对不起啊嫂子，我太高兴给忘了。” 田氏一点没在意，这些她早看开了，不然她日子还过不过了？ 只见田氏仍爽利的笑道：“没事，你快去吧，路上小心点。” 姜宁宁倒是也想起来了，自田氏嫁进枣树村后，就没跟娘家再走动过。 村里人都知道这个的，有时候还会又拿这个事出来聊聊，原主自然也听说过。 因为当初萧富山迎娶田氏进门的那天，田氏爹娘却反悔，不想将田氏嫁给萧富山了，要将田氏卖给一富户的傻子儿子当通房丫头，那富户愿意给二十两。 他们要拿那银子给他们的两个儿子造房子并娶妻。 聘礼都收下一两年了，又有婚书为证，这迎娶却闹出这种幺蛾子，萧富山和萧氏一族自然不肯罢休。 田氏爹娘也怕对簿公堂，便说，只要萧富山也给的起二十两银子，田氏还是能被他娶走。 而萧富山一个农家子，哪来那么多银子。 田氏爹娘就说，让萧富山给他们两亩好田。 但两亩好田可不止二十两银子，一亩良田，便就能卖至少十一二两银子。 后来还干脆耍无赖说，就要两亩好田，不要二十两银子了，不给，就不让田氏嫁。 田地可是庄稼人的命根啊，这要是一开始说好也就罢了，人家临时变卦，这样狮子大开口，别说萧富山气的够呛了，当时田氏也气的够呛。 不顾还没被萧富山娶回去，便从房间里冲出来说，她爹娘要是拿了这两亩田，她从此就跟田家再没有一点关系，相当于她就是被卖了，要立卖身契。 也就相当于断亲契了。 还跟萧富山说，倘若他肯拿出这两亩田，她生是萧家的人，死是萧家的鬼，从此以后，对萧家一心一意，什么都为萧家着想，绝不会有二心，有二心就让她天诛地灭。 当时还也发了毒誓。 田氏爹娘见田氏这么说，一点不害怕自己女儿跟自己断亲，还立刻就同意了。 认为他们本来就是要卖了田氏的，现在能拿更多，他们为什么不同意？ 萧富山爹当时是不同意的，觉得哪有农家子娶妻花那么多钱的，这都够他儿子娶好几个农家姑娘了。 但奈何儿子萧富山就是看中了田氏。 加上知道田氏是个泼辣的，兴许真做得到嫁进萧家后，不再跟这样的娘家有任何牵扯，一心为萧家，便最后咬咬牙，同意了。 而田氏被娶进门后，果然真没跟娘家再走动过，天天起早贪黑真的全心为了萧家，萧富山爹这才无所谓那两亩田的事了，儿媳妇是个好的，并拎得清就好。 可却因为此，大家自然都觉得田氏不是被嫁给萧富山的，而是被卖给萧富山的。 所以，从来没有人认为那两亩田是田氏的聘礼。 这要是聘礼，那十里八村还真是独一份，毕竟值那么多钱。 就连田氏自己都认为那不是聘礼，而是卖身钱和断亲钱。 田氏娘家对于田氏真不跟他们走动，不认他们了，一开始倒是真一点不在意，后来，听说萧富山爹和大儿子被马踩死了，被赔了五十两，就想来要这五十两了。 人还真厚颜无耻的来了，但田氏已经更刚了，萧氏一族的人还没赶来，娘家的人已经全被田氏和萧富山打了出去。 后加上萧氏一族也对他们一顿好揍，反正田氏娘家的人是不敢再来了。 从那时起，村里人再没见过田氏娘家那边来人。 “宁宁，走了。”那几个要跟着姜宁宁去镇上买东西的族人在外面喊道。 “来了。”姜宁宁立刻应声，忙叫上萧砚一块走。 想着萧砚去镇上是去请先生和同窗的，并不是跟姜宁宁一块去买东西的，田氏和孙氏都忍不住对那几个萧氏一族的族人喊：“你们照顾点宁宁啊。” 毕竟要买那么多东西呢。 第88章 尽我所能 “放心吧。”那几个族人都笑道。 等到了镇上，萧砚便去了书院。 姜宁宁他们开始买东西。 不仅要买办酒席的东西，还要买明天出摊的食材等东西。 家里是有喜事，但生意也得照做啊。 田氏他们这几天肯定是没法到县里摆摊的，但可以再雇人啊。 本来她就打算等县里的烤肠生意稳定了，就弄个烧烤摊的。这样的话，肯定还得雇人的。 也就提前几天雇人的事。 自然又是会从萧氏一族里雇。 不过，也不能让萧氏一族一直被她家雇着，这并不利于一个族里的发展，她和老公以后想完全没有后顾之忧，那萧氏一族也得发展起来才行。 等她烧烤生意稳定了，她会给萧氏一族想个属于他们的营生的。 这才是长久之计。 姜宁宁他们这边还没买几样东西，萧砚便已经到书院了。 鸿鹄书院除了萧砚、谢景、许继之外，还有两位学子考上了秀才，不过却不是萧砚班上的，只是同一个书院。 而那两位学子，一个二十三名，一个四十七名。 登平县每次院试案首都是大书院里的学子考上，这还是第一次是一个小镇上的书院里的学子考中案首，鸿鹄书院因此名声大噪。 自然便有不少人开始探鸿鹄书院的老底了，发现，以往每次院试，其实鸿鹄书院都有学子考中秀才…… 鸿鹄书院自然就热闹了，很多人也想将孩子送进鸿鹄书院，都要么亲自来书院询问，要么派人来询问了。 不过鸿鹄书院并不是随便能进的，要经过考试的，考过了，才让进。 文先生们正研究，哪日让这些想进鸿鹄书院的人考这‘入院试’呢。 萧砚来的时候，看先生们正在忙，便在馆外等候。 直到一个先生出来，发现他，才让他赶紧进去，说也不是研究什么重要事情。 先生们看到他，自然高兴。 他们本来就觉得这个学生能考上秀才，只是一直压力太大，才导致考不上。 如今考上了，他们倒是不讶异，只是没想到，人家竟然是头名。 不过，看到从考试院里摘抄出来，分发到各书院的前十名的答卷，他们却懂了。 这个学生答卷上有些观点虽然看似叛逆，却极其新颖； 又看似跳出了正统思想，却又是在正统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观点，倘若没有正统，也就没有他这思想、见解，颇有种超前的感觉，总之极其亮眼，不拘一格。 看萧砚施完礼后，说是来请他们明天去吃席的，先生们自然是都答应了。 等萧砚走，其中一个先生才笑道： “当初看他年纪小小的，就肩上跟压着千斤重似的，让他喘不过来气，我们才给他取字若轻的，希望他能举重若轻。如今看他的言行举止，倒是有那个意思了。” “淡然又不失体统，不疾不徐，不骄不躁，是有那个意思了、是有那个意思了。”其他先生都直颔首道。 萧砚又去了校场。 刚进校场，便见一把剑泛着寒光朝他迅速飞来。 萧砚一个旋身，避开剑尖的同时，单手握住了剑柄。然后，朝台上拱手，施了一礼道：“先生。” 嵇维正背着手立在台上，腰间挂着酒葫芦，眉头却皱的能夹死苍蝇。 这学生现在反应是快。 这才跟他学了多久啊，竟然身体就这么灵活了。 那么快的剑竟然都能轻易避开。 不过—— “头名？”嵇维眉头皱的更紧。他是做梦也没想到这学生会考个秀才头名。 文武全才的人少之又少，这学生在习武方面有这么高的天赋，他就下意识的认为人家文课应该不行。 放这学生一天假，完全是让这学生去看一下成绩，并整理一下又考不上秀才的心情。 哪知道，头名！ 只见嵇维赶紧又扒开酒葫芦的塞子，喝几口酒压压惊。 这也是他难得今天没在校场睡觉的原因。 萧砚并不知道嵇维的意思，只是又拱手，如实回答了个“是”。 嵇维神色复杂。徒弟太出色也不好，他这当师父的压力也太大了。 “唉！”嵇维重重叹了口气后，才道：“罢了，还不是尽我所能的教吗。” 然后才问道：“找我做什么？今天不是放了你的假吗。” 萧砚这才道：“请先生明日去我家吃席，文先生他们也去的。”又说：“顺便跟先生请三天假。” 接下来三天，他应该都没法来上武课。 人家都考上秀才了，对农家而言，那可是改换门庭的大事，家里肯定是要办酒席，很忙的，嵇维自然同意萧砚请三天假。 只是这去吃席…… 嵇维本想拒绝的，可想到他这辈子也就教过这么一个学生，人家好意来请，那就去吧。 顺便看看究竟是何样的人家，竟然养出如此出色的孩子。 看嵇维也答应了吃席，萧砚这才往教室过去。 但还没到教室，就碰到谢景和许继。 两人也是来请先生们去他们家吃席的，看萧砚已经请了，还是明日，然后谢景就去请后日的，而许继则去请大后日的。 两人也请了嵇维，虽然他们没上过武课，但名义上，嵇维却是他们的武先生。 不过文先生们都答应了，嵇维却没答应去谢景和许继家。 然后萧砚、谢景、许继三人一块去教室，跟教室里已经回书院的同窗说好，明天去萧砚家吃饭，谢景和许继自然也去，后天去谢景家吃饭，大后天去许继家吃饭。 陶成都没等萧砚开口，就说他要去萧砚家吃席。 看谢景和许继也是来请同窗的，陶成也说要去谢景和许继家吃。 多个人而已，萧砚他们自然都没有反对。 曹封他们就没被请了。 曹封他们也回了书院，此刻也在教室，不过都埋着头，不敢看萧砚这边。还极其想找地洞钻的样子。 一般都是这样的，成绩出来，没考上的学子当天基本都会回书院，继续苦读。 只有考上的学子，家里会热闹几天。 不过等萧砚他们再次回书院，就会换班了，这是童生班，他们会换到秀才班。 而有的先生也只是秀才功名在身，等换到秀才班，就不会有先生教他们什么了。 其实就是给他们换一个更安静的环境，让他们自己学习。 第89章 羊肉串 但要是有搞不懂的，还是可以去找先生，只是那时候就不是叫先生教什么了，而是叫一块探讨。 萧砚他们都中秀才了，他们其实是可以去县学的，县学更大，条件也更好，不过萧砚、谢景、许继都没打算换书院。 直到萧砚他们走了，曹封他们当中才有人小声道：“要不我们去别的书院读书吧？这也太丢人了。” 光是想到他们以前多么自以为是，总是骂人家考不上秀才，还欺负人家，他们仍恨不得钻地洞。 “算了吧，我爹听说案首出现在我们书院，还是我们班的，本来还答应我说我可以明天再回书院，立刻就将我给撵回书院了，让我一定要好好苦读的同时，跟案首打好关系。 说案首以后很可能中举当官，就算不当官，那地位也不是我们家能比的，一个县都没几个举人。 我都不敢跟他说，我以前经常欺负人家。”另一人说道。 “我爹也是这么说的！”又一人说道。肠子都悔青了。 曹封也是满面羞惭，极其后悔。 他们以前就欺负萧砚，不怎么欺负别人，那是因为觉得萧砚好欺负，就算被他们欺负了，也不会去先生那告状。 也不会还嘴，反正就是任他们欺负。 他们哪料的到会有这一天。 以前他们还嘴硬的不承认，现在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了，萧砚是真变了。 现在的萧砚给他们的感觉，就仿佛他们跟他不在一个层次上，他们都是跳梁小丑。 从书院离开，萧砚便去找姜宁宁了。 姜宁宁他们还没买好东西，实在需要买的东西太多了。 等买好东西，才一块又回家。 回到家，姜宁宁便又从萧氏一族雇了四个人。 杨氏她们已经收摊回来了。 然后，姜宁宁孙氏带着杨氏她们做淀粉肠、肉肠，田氏则带着萧氏一族的妇人、姑娘们洗菜，为明天办酒席做准备，以防明天忙不过来。 这种大喜事，族人肯定是要帮忙的。 萧氏一族的人还几乎都在萧砚家。 再有人来道喜，自然就是姜生财、萧富山、萧砚他们招呼了，田氏孙氏她们实在是抽不出空了。 虽然明天才办酒席，但晚上，整族的人、姜宁宁家，就都全在萧砚家吃饭了。 次日，萧氏一族的人，除了小孩子和老人，其他人都天不亮就起来了。 姜宁宁他们送杨氏她们去镇上和县里摆摊，田氏孙氏她们则已经带着族人在忙午时的席面了。 中午三四十桌呢，光是村里人就占近二十桌，还有十里另外七村的一些人，这还没算上那些会跟来吃饭的小孩子。 杨氏她们中午没法回来吃，但晚上杨氏她们可以回来好好吃一顿的。 村里不少跟田氏孙氏关系好的婶子大娘也来帮忙了。 萧砚家又不大，根本忙不开，还是将隔壁萧富华家都用上了。 另一边邻居正好也是萧氏一族的，自然也用上了。 还都院子里搭了油布棚子，这样院子里就能摆不少桌，不然就算三户人家，也摆不下那么多桌。 也幸而现在天气还不热。 姜宁宁他们送完杨氏她们，就立刻回来帮忙了。 看今天办酒席的东西都是姜宁宁挑的、买的，不仅量足，而且在农家都算的上是顶好的东西了，有好几样还是农家都不知道的，反正没错一点儿，也没缺什么，大家都夸姜宁宁小小年纪，竟就能料理的好这种大事。 田氏、孙氏、萧富山、姜生财四人自然又是喜的见牙不见眼。 这些日子他们也发现了，他们宁宁不仅是做生意的料，管家、采买等这些也很在行的。 谢景、许继、陶成，以及另外几个同窗，是巳时二刻到萧砚家的。 田氏四人都很高兴。 但陶成没坐一会，便出来了。 闻着香味出来的。 与他爹叮嘱的，让他多跟萧砚他们这些品行好的玩相比，他还是更喜欢好吃的。 本来他想跟萧砚玩，就是想第一时间知道萧砚家又琢磨出了什么好吃的。 姜宁宁正在院子里烤羊肉串，让中午也能多一道新样菜。 这是她刚串好的。 陶成吃过烤全羊，但羊肉像这样弄成串串烤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何况真的好香。 陶成都想吸溜一下口水。 陶成忙冲到姜宁宁旁边，先是跟姜宁宁见了一礼后，才兴奋的问： “姜姑娘，我上次就想问你呢，你能不能琢磨出别的好吃的，这可是你琢磨出来的新的好吃的？” 姜宁宁这才明白上次陶成为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她，敢情是为了这个。 不过她老公说得对，这个人其实真不笨。 一下就看出这是新的好吃的。 而且他还加了个前缀——她琢磨出来的。 “算是吧。”姜宁宁笑道。其实这种吃法算不上她琢磨出来的，而是她那个世界原本就有的。 “那我能尝尝吗？”陶成还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眼睛早已经直勾勾盯着羊肉串，根本移不开了。 姜宁宁便递过去两串刚烤好的，并说：“这最后撒的料，跟烤肠最后撒的料差不多。” “嗯嗯。”陶成一边点头，一边快速吃了一口。刚烤好的，好烫，但好好吃啊。 比每次小厮买来送去书院给他吃的好吃多了。 果然就得刚烤好的时候吃，是最好吃的。 而且别看最后撒的料差不多，但这羊肉串的味道，却跟烤肠的味道是完全不一样的。 尤其里面的肉…… “这肉怎么这么嫩？”陶成立刻就问道。 姜宁宁笑道：“我用了些东西提前腌制了一下。” 陶成也不细问，只是猛吃着手里的羊肉串的同时，点点头：“难怪。” 待手里的羊肉串都吃完了，他才又问：“这个也太好吃了，你们摊位上什么时候卖啊？” 都猜到她摊位上会卖这个了，又怎么可能会是笨人呢，人家可能就只是在读书上面没天赋。 只见姜宁宁笑道：“等家里办完酒席吧，现在家里太忙了。” 弄烧烤摊的事她早就想好了，烧烤炉、烤网等东西她都画了图纸，给了铁匠，铁匠也早已经帮打出来了。 第90章 万物皆可烤 不然她今天也没有炉子、烤网等东西烤这羊肉串。 而现在孙氏四人都是随她怎么做生意，都听她的，是方便很多。 “那太好了。”陶成极其高兴。等摊位上有的卖的时候，他自然要买很多来吃。 还要买给家里人吃。 “就这羊肉串吗，还有别的吗？”陶成又问。 闻言，姜宁宁觉得这陶成说不定在经商上有天赋。 “有的，肉类、海鲜、蔬菜、水果、菌类等都可以烧烤的。” “连水果蔬菜都可以烧烤？”陶成极其讶异。 “是啊，只要能吃的，万物皆可烤。” “万物皆可烤？”陶成先是愣了愣，“妙啊！”反应过来，陶成简直太佩服姜宁宁说的这句话了，激动的无法自已。 陶成其实还想吃的，但奈何他是来做客的，人家这明显是用来当一道菜的，还是等吃席的时候再吃吧。 然后他恋恋不舍，一步好几回头的走了。 弄得姜宁宁都有点想笑。 有些小孩也实在太馋了，忍不住也站在烧烤架前，也两小眼睛直勾勾、就差流口水的盯着姜宁宁手里正烤着的羊肉串。 “幸好买了不少羊肉，喏。”姜宁宁干脆给孩子们都一人发一串。“吃的时候注意点啊，别让签子戳到自己了。” “嗯嗯，谢谢姐姐。谢谢姐姐。”孩子们拿了烤串，又蹦又跳。别提多开心了。 大人们也馋，就没像陶成那样厚脸皮的过来了，不然中午席面肯定没有羊肉串这道菜。 田氏、孙氏、萧富山、姜生财四人早就又笑的见牙不见眼了。 这可是他们宁宁弄出来的新吃食，说是要在县里大摊位上弄个烧烤摊的，而大家这么爱吃，到时候肯定也很好卖的。 不过有几个小孩真的太小了，姜宁宁有点不放心，便让这几个奶娃娃到她身边来，等乖乖吃完才许走。 这几个奶娃娃可开心了，他们都可喜欢姐姐了，都去搬了个小板凳，乖乖坐在姜宁宁旁边。 真乖乖的慢慢吃完了，才走。 直到快午时的时候，文武先生们才来。 因为文先生们上午有课，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来。 先生们都从马车上下来。 文先生们都高冠博带，只有嵇维这个武先生，穿的跟农家子差不多，粗布短打，只是腰间多了个酒葫芦。 而且还瘸了一条腿。 总之，嵇维也跟文先生他们一样，极其受瞩目。 萧砚、谢景、许继、陶成，还有另外几个同窗，一听说先生们来了，都忙出来，一块给先生们施了一礼：“先生。” 农家人哪见过这种场面，就连里正，都有些局促。 田氏他们也迎了出来，姜宁宁自然也被介绍了。 先生们已经听说萧砚定亲了，都只是笑着颔首。 姜宁宁也一一唤了先生们，跟萧砚一样，拱手，板板正正施了一礼。 眼睛垂下去的那刻，她却看了眼武先生嵇维的腿。 文先生们都很是讶异，竟行的是学子礼，而不是女子礼，而且还行的如此端正，一点不比那些正经学子差，先生们都忙回礼。 嵇维倒是没在意这个礼不礼的。 他的回礼就是冲姜宁宁一抱拳了。 不过他发现，虽然萧砚父母和善、热情，但除了这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反正是不懂怎么就养出了他学生这么出色的儿子。 但他学生的未婚妻，倒是让他有些另眼相看。 年纪比萧砚小，看起来超级乖，但举止言行却极其稳重、妥帖。 甚至让他都有种感觉，这两家的主心骨并不是萧富山四人，其实是他学生和这位姑娘。 文先生们下午还要回书院授课，正好客人也都到齐了，自然开席了。 姜宁宁他们现在办酒席的钱还是有的，何况农家席面，不求太好，只求丰盛，能吃饱。 能满桌子、每道都满盘在农家就算是上等席面了。 何况姜宁宁不仅烤了羊肉串，还烤了羊排，搓了爆浆鱼丸，弄了个西湖牛肉羹，味道都独一份。 就光这四样，在陶成眼里，就是最上等席面了。因为他爱吃。 那么多桌的人，就没有不爱吃这四样的。 先生们也是赞不绝口。 嵇维都愣了下。宫里的东西他都没少吃，这四样，竟每样都让他觉得比宫里的东西都好吃。 田氏四人更是满面红光。他们宁宁也太给他们长脸了，看这席面弄的。 但嵇维和文先生们坐在一块，真的差异太大了，有人就忍不住小声问田氏四人了。 怎么这位先生一点不像是先生的样子。 田氏四人自然是如实说了：“人家是书院的武先生，不教文的，自然跟文先生们风格不一样。” 田氏四人自然还将萧砚现在跟嵇维习武的事说了。 大家这才知道萧砚不仅读文，还习武，都又是吃了一大惊。 姜宁宁今天没跟萧砚一桌，而是跟萧晴她们一桌，看大家现在都知道萧砚习武了，她虽然没说什么，仍乖宝宝一样的吃着东西，但老公有身手这个事，算是彻底过了明路了。 因下午还有课，吃完席，先生们自然是要先走了。 嵇维也一块走。 田氏他们都到门口相送。 “留步、留步。”先生们都说道。 直到马车走了，田氏他们都进屋了，姜宁宁才小声跟她老公说道： “嵇先生全心全意教你，虽然没拜师，但也算是你师父了。他那条腿，我想找个机会暗暗给他治好。” 萧砚也小声：“我也想他的腿能治好，只是他身份应该不简单，贸然给他治好说不定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等以后完全搞清楚了，确定给他治好腿，不会给他带来任何麻烦，再给他治也不迟。” 姜宁宁正是因为也看出人家不简单，才没今天就给人家暗暗治，而是先跟萧砚说一声。 闻言，姜宁宁自然是点点头。 然后姜宁宁和萧砚也赶紧进去了。先生们是吃好了，但别人都还没吃好，很多人还在喝酒呢。 次日，又有亲戚来。 昨天有些亲戚没空，只能今天过来了。 今天自然也是要摆酒席的。 今天还将村里的老人都请来吃席了。 不过今天就没那么多桌了，但也有十几桌。 因萧砚中午要到谢景家吃席，便只上午招呼了一下客人。 五月初二这天，倒是没有客人了，但这两日萧氏一族也辛苦了，跟着忙里忙外，自然要好好办顿席面，单独请一下萧氏族人，以及这两日帮忙的村里的那些婶子大娘们。 考虑到杨氏她们白天要去摆摊，而萧砚中午要去许继家吃席，想人都到齐的话，那这顿饭只能定在晚上。 晚上，连小孩子都上桌吃饭了，那叫一个热闹。 第二日，姜宁宁他们自然又能亲自到县里摆摊了。 家里都忙完了，自然又可以都顾着生意了。 第91章 不讲道理? 萧砚已经又回书院了。 镇上生意他们不用多顾着，杨氏她们就顾的挺好。 而这几日，不仅原先那个只卖烧饼的老爷爷跟他们家买烤肠了，其他摊位上或者店铺里，需要烤肠的，也跟他们家买烤肠。 就连另一头那个原本卖包子馒头、现在也卖卷饼的摊贩，现在也笑盈盈的开始买他们家的烤肠。 他们家在镇上的卷饼生意，自然又被分流了不少，可烤肠因此多挣的，却是卷饼损失的三、四倍。 而且还有上涨的势头。 连杨氏她们都极其佩服姜宁宁。 不过镇上姜宁宁他们家摊位上的卷饼开始连一天一百文都挣不到了，姜宁宁干脆让镇上她家摊位以后不卖卷饼了。 那这摊位上自然不需要三个人了，顶多两个人就够了。 于是，杨氏和萧三婶仍在镇上摊位，其他被雇的人则都跟到了县里的大摊位上。 不过现在总共雇了八个人，杨氏和萧三婶在镇上，所以大摊位上除了姜宁宁他们，还有六个人。 大摊位上现在哪需要这么多人，姜宁宁便让两个去小摊位那里，接替田氏和萧富山。 另外四个则顾着大摊位。 至于姜宁宁他们五人，则去买桌子、凳子等东西。 姜宁宁打算明天就要在大摊位上卖烧烤了，孙氏四人都没意见，自然现在就要准备起来。 去买东西之前，姜宁宁还不忘叮嘱大小两个摊位，让卖烤肠的时候，别忘了跟客人们说一声，也相当于打广告： “就说明天我们这大摊位会卖烧烤，前三天打八折。营业时间则是每天午时到晚上亥时。” 萧四婶她们都应了，也照做了。 果然很多人好奇烧烤这个东西，有些人当时就说会到时候来看看。 买桌子的时候，因姜宁宁想多放两张桌子，便桌子没买那么大的，反正总共买了八张桌子。 桌凳这些都买的很普通的，放在摊位上也基本没人要，像是那些卖饺子馄饨等东西的摊贩，也都是将桌凳放在摊位上，不会每天带回家。 姜宁宁他们将桌凳都送到大摊位上后面放好，才又去买别的东西。 一边买东西，姜宁宁一边跟孙氏四人说： “卖烤肠和烧烤的，得分成两班，一班早上到傍晚，一班从午时到晚上。换言之，也可以一个叫白班，一个叫晚班。 上了白班，自然不上晚班；上了晚班，自然不上白班。 每一个月一轮换，这个月是白班，下个月自然就是晚班，这个月晚班，下个月自然是白班。 再雇人的时候，一定要跟被雇的人说好了。” 孙氏四人都直点头，反正是不懂他们宁宁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怎么这么好呢。 果然他们宁宁和小砚是天生一对，脑子都这么好。 另一边，萧砚是一进书院，就被文武先生叫去了修然馆。 这还是文武先生第一次一同叫他。 等去了萧砚才知道，原来是先生们担心他这又是走文举，还要继续往上考，又是不放弃习武，难以兼顾，便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直到他说他能兼顾，能平衡好这两者，加上武先生嵇维说他习武天赋惊人，什么都能很快学会，也是他能兼顾的意思，文先生们这才都点点头。 等从修然馆出来，萧砚便跟着嵇维又去了校场习武。 许继和谢景现在跟萧砚同在秀才班，看萧砚不在，就知道萧砚应该是又去了校场。 许继看着自己文弱的身子骨，加上已经下定决心也要上武课，于是他便起身也要去校场了。 不过去之前，他还喊了谢景一声。 谢景自然身子骨也文弱，想到萧砚都是头名案首了，竟然都这么努力了，又是文又是武的，他肯定得朝萧砚看齐啊。 何况他也认为许继说得对，他们读书人也该有个好身体，习武就能强身健体。 只见谢景便跟着许继一块，也去了校场。 两人刚到校场，就看见萧砚侧挂在急速飞奔的马上，对着靶心就是一箭。那姿态帅的，还正中红心。 两人的嘴巴瞬间都张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这…… 没有人告诉他们萧砚已经这么厉害了啊？ 不过不是才上了半个月的武课吗，怎么就这么厉害了？ 两人都懵懵的。 嵇维正立在看台上呢，瞧见许继和谢景，便问他们二人是来干什么的。 二人这才回神，忙拱手施了一礼，才回答说是来上武课的。 嵇维皱了半晌眉，才说道：“想我教你们也行，也去扎一个时辰的马步吧，扎够了，我就教你们。当时他就是扎够了一个时辰的马步，我才教的。” 本来许继还想说这是在难为他们，但听到萧砚就是扎够了一个时辰的马步，才被教的，他立刻就将话咽了回去。 看谢景已经乖乖的扎起马步了，许继也忙去扎。 可两人哪扎过马步，不标准就算了，还只扎了一炷香，就腿抖的跟筛糠似的。 嵇维十分庆幸自己当时设了这个条件，不然还真什么人都要教，那他不得烦死？ 何况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将自己的所有本事都教给萧砚，哪有心情教什么别的学生。 腿都在抖了，没一会，许继和谢景就直接坐在地上了。 “回去吧回去吧。”嵇维摆摆手。 许继还是觉得这个先生不讲道理，撑着从地上起来，又拱手，极其恭敬地给嵇维施了一礼后，才辩驳道： “先生，您不是这个书院的武先生么？现在是武课时间，我们来上武课，您不是就该教我们么？为何还有门槛呢？” “跟我讲道理？”嵇维斜眼睨着许继。“你去问问你们那些教文课的先生，我有没有讲过道理。 不过你们这身体是太差了，是需要强身健体，不然就算日后当官了，也不一定有那个寿享。 给你们指条明路，去找你们文先生，他们自然知道怎么办。” 看这个先生虽然嘴巴毒，但也不是真不管他们，许继和谢景忙都又施了一礼。 然后才去修然馆。 教文课的先生们一听许继他们的来意，都摇头笑道：“这个嵇先生。” 第92章 烧烤摊开张 随即才跟许继和谢景道：“你们先回去吧，你们想上武课是好事，回头我们会再雇一个武先生。” 许继和谢景都挺奇怪文先生们竟然一点怪武先生嵇维的意思都没有，但还是听话的施礼回了秀才班。 都没等到午时，书院就真多了一个武先生。 这个武先生就平易近人多了，虽然身手不怎么高，骑马射箭也不怎么厉害，但教些基本功，让强身健体却是没一点问题的。 许继和谢景一听说，赶紧就去跟这个武先生学了。 书院今年中了五个秀才，三个都在上武课，其中还有个案首？ 那可是案首啊，无形之中对众学子的示范作用有多大。 而案首都那么努力了，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就算武课不考，但那不是也能让身体变的更好一些么。 他们就得向案首学习，也卷起来。 从此，鸿鹄书院几乎所有学子，都在他们有被安排武课的时候，也去校场上武课。 连曹封他们都去了。 陶成就算有个身手很高的家仆可以教他，但他也去了。 哪怕只是跟着同窗们在校场跑两圈，走一走，也比一直坐在教室里，要让心情来的舒畅。 总之再没有人觉得因为他们是走文举的，而文举不考武课，就不去上武课了。 别说文先生们看着诧异，就连只教萧砚一人的嵇维都诧异。 以前那些学子真是请都请不来上武课，现在倒好，一到武课，学子来的那叫一个快。 也是上了武课，学子们才更是发现他们和萧砚的差距。 有的人，这是不仅文也行，这武也行啊！ 看看那马骑的，看看那箭射的，看看那剑舞的，看看那红缨枪耍的…… 也就更拿萧砚当榜样了！ …… 下午，姜宁宁他们回到家，就为明天的出摊做准备。 不仅做淀粉肠和肉肠，还做各种串串。 杨氏她们看着姜宁宁示范串的各种串串，也都各个不知道姜宁宁脑子到底怎么长的，怎么就能想到要这么串着烤着吃，而且种类还这么多。 串这个活简单，就是串之前的活比较麻烦。 比如面筋，又是和面，又是缠面，又是煮的，还得放凉水里。反正很麻烦。 但当姜宁宁将面筋串上，用刀切成螺旋状面筋串，还烤了几串让大家吃的时候。 那叫一个好吃和有嚼劲。 杨氏她们自然又少不得对姜宁宁又是一阵夸赞，怎么就能想出这么复杂但又好吃的玩意。 孙氏四人见杨氏她们是真觉得好吃，自然对明天卖烧烤更是信心十足。 次日，雇来的八人，除了萧四婶和萧五婶上晚班，其他都上白班。 但今天第一天卖烧烤，姜宁宁他们就不管他们自己是白班还是晚班了，都又一早来到了县里大摊位上。 直到过了早市，才开始布置起来。 将写有‘姜萧烧烤’的招幌也给挂上。 还挂了写有‘万物皆可烤’的招幌。 为免有人看见这招幌钻牛角尖，自然还挂了一个写有‘只要能吃的’的招幌。 大摊位一侧，摆了一个很长的长条桌，长条桌上则放了很多竹制或者木质托盘。 摆的整整齐齐，平铺着。 托盘里，则码放着各种串串。每一个托盘里一种串串。一眼望去，那叫一个干净、整齐，又好看。 客人要吃什么，直接自己去选就行了。 姜宁宁他们才码好，就有路过的人被这新奇的串串和工整干净的码法给吸引。 问这都是什么。 甚至还走进摊位棚子底下，一道一道的观看。 姜宁宁他们自然是极其耐心的介绍了。 那人先是震惊姜宁宁他们招幌上的‘万物皆可烤’，随即才可惜道：“我现在没时间，不然真想点几串让你们烤给我尝尝，这摆的真是太吸引人了。” 姜宁宁他们笑道：“客官有空的时候再来也一样的，我们都会在这的。” 自然还不忘说烧烤摊开业头三天打八折。 “那敢情好，我有空再来。” 几乎只要路过姜宁宁他们大摊位的人，都会被这码的工工整整的串串给吸引的驻足问几句。 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有些识字的，几乎是看见招幌上写有的‘万物皆可烤’就被震惊到了。 有的自然想说姜宁宁他们这是说大话，可当看到另一个招幌上写有‘只要能吃的’，他们自然立刻将他们的话都给咽回了肚子里。 而这些人也进棚子底下看了看，别说，这串串的种类，是真配的上万物皆可烤，真是什么都能烤啊。 不过这些人也没时间，可到底对这万物皆可烤的串串印象深刻，很多也打算等有时间也来尝尝。 因那些路过人觉得极其新奇，不免就跟认识的人谈论了一番，然后，这边街道开了个烧烤摊，声称‘万物皆可烤’的事，都没用到一个时辰，已经被其他好几条街道知道了。 看大家都没时间，田氏他们也不着急。 因为他们宁宁说了，烧烤这个东西，真要有人来吃，那就不止点一串，还得等他们烤好才能吃，白天大家都忙，没那个时间等那么长时间，估计要傍晚到晚上时间段，才会很多客人。 不过还是难保有些人白天有空闲，故午时就会开始卖烧烤。 但午时还没到呢，他们就因为不停跟驻足的人解释烧烤这个东西，而口干舌燥，多喝了好多水。 他们猜到好奇的人应该会很多，但没想到会那么多，几乎路过的人都会问一问。 姜宁宁也因不停解释口干舌燥，多喝了两碗水。 不过这解释也相当于打广告，别说姜宁宁了，就是田氏他们，也极其耐心，一点没有厌烦的。 从家里带来三个烧烤炉子，架起来后，每个炉子面前可以站两个人同时烤。 三个烧烤架子的话，自然可以六个人同时给人烤串。 就摆在摊位前面，长长一排。 家里还有十几个烧烤架子没带来，那都是姜宁宁预备在那，肯定不止开一个烧烤摊的。 而这些烧烤架都不便宜，自然每天都是要带回去的。 姜宁宁本以为怎么也要到午时才能开张，可‘万物皆可烤’这个宣传语实在太厉害了，都还没到午时，姜宁宁他们就开张了。 那客人先是抬头看了下‘万物皆可烤’的招幌，确定没来错地方，才说： “听说这里只要能吃的，什么都能烤，我就来见识见识。” 第93章 生意火爆 “那快请进，快请进。”孙氏四人立刻招呼道。“串串都在这呢，您看看您想吃哪些。” 那客人一进凉棚底下，看见被串成串的羊肉、鸡翅、青椒、玉米、年糕、香菇、茄子、豆角、金针菇、五花肉、鸡心、丸子、小馒头等各种东西，甚至连韭菜都有。 不免就问了：“怎么连韭菜都有，这玩意烤起来好吃？” “我们觉得好吃，不过每个人喜欢的口味不一样，不知道您会不会觉得好吃。” 那客人觉得这话是大实话，便点点头，然后，好奇道：“这是啥？怎么都没见过，还怪好看的。” 呈螺旋状，在竹签上。 “这是面筋。”田氏四人都立刻说道。 “那这都怎么卖的啊？” “这边都是一文钱一串，那边则是两文钱一串。” 肉类就是两文钱一串，上面其实肉不是很多，这要是在镇上的话，肯定会嫌贵，但这是县里，这客人想都不想，就道： “那我先点几串，你们烤给我尝尝。” “好的，您自己挑，想吃哪个拿哪个，放这里面给我们就行了。”孙氏四人忙递给那客人一个竹编的小扁箩。 小扁箩也是新买的，早刷洗的干干净净。 对于是自己拿生串串放小扁箩里，那客人也觉得十分新颖、有趣，接过小扁箩就挑了好几串放里面。 其中一串就是韭菜，他就是想试试味道。 面筋从来没听过，自然也拿了一串。 姜宁宁他们自然是忙帮着烤起来，就这么几串，一个人烤就行了。 那客人已经选了张桌子坐下了。 姜宁宁他们问那客人喝什么，热水不要钱，但饮品要钱。 那客人极其讶异：“你们这还有饮品？” 姜宁宁笑道：“是啊，不过这刚头一天卖烧烤，没做很多种饮品，就只弄了两种熟水，紫苏熟水和薄荷饮，都是一文钱一大碗。” 在她原来世界，吃烧烤的时候大家总爱点喝的，比如啤酒、可乐、汽水等东西。 但这个世界，没有那些东西，她才先弄这两样饮品。 毕竟这两样饮品这个世界就有，做法也简单。 “那就给我来碗紫苏熟水吧。”那客人说道。 姜生财忙去盛了碗刚煮好的紫苏熟水送过来。 包括姜生财在内，孙氏四人都不知多少次觉得他们宁宁就是做生意的这块料了。 连喝的都想到了。 这要是他们，顶多就是人家渴了，就给人家一碗白开水呗，根本就想不到饮品上去。 这几串东西烤起来，可是比烤肠的香味还要传的远，视觉冲击力也很强，都还没烤熟呢，更是有人驻足了。 “这就是烧烤啊，这也太香了吧！” 等烤好，给那客人吃。 因为头一次吃这种东西，那客人有些谨慎，只先小小的咬了一口羊肉串。 停在摊位前的那些人都不自觉的看着那客人。 只见那客人小小咬了一口后，眼睛立刻就瞪大了，然后就是一大口直接将那串羊肉串都给撸了。 “这也太好吃了！”那客人还不停点头，随即忙吃别的。“啊，这年糕也好吃，这面筋也好吃，这茄子也好吃，这青椒也好吃，怎么连这韭菜也这么好吃！” 就这么几串，根本没吃尽兴，那客人还忙拿着小扁箩，又去长条桌那里，挑了十几串，给姜宁宁他们烤。 大家都看呆了，有这么好吃吗？ 有的人到底顶不住美食的诱惑，也不管自己还不饿，也进来挑了几串，让赶紧烤，他也要尝尝。 等这位也尝到了，也是吃的头都不抬，还也点了一大碗饮品。 这下好了，进去点几串尝尝的人更多了。 等萧四婶和萧五婶来上晚班，看大摊位棚子底下已经坐满了人，姜宁宁他们都忙的热火朝天，没一个闲着的，两人都有些懵的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 这不是还没午时吗，她们没来晚啊，她们还特意来早了点呢，怎么就已经这么多人了？ 随即，也顾不上懵圈了，赶紧也进去帮忙。 等午时，人更多了。 还来了好几个说是小摊位那边说这边有卖烧烤的，所以他们就特意来看看的。 然后，自然也被这里的美味给征服了。 饮品也消耗的很快。 而来的这些人，自然是有空闲慢慢等姜宁宁他们烤好的。 白天没那么多空闲的，自然顶多就是好奇来看看。这边客人也太多了，串串也的确吸引人，而烤出来的香味都快飘到巷尾那边去了。 这些人都心里想，回头有空了，他们一定也要来吃这烧烤。 等午时过了，摊位上的串串竟基本都卖完了，只剩下几串鸡心。 孙氏四人猜到生意会很好，但好成这个样子，却是没料到的。 萧五婶她们也极其震惊。 姜宁宁倒是仍不意外，毕竟整个县就这么一个烧烤摊，不过晚上肯定还有个吃烧烤的高峰呢，只见姜宁宁赶紧带着孙氏他们去县里的菜市买食材了。 然后就在大摊位上，准备着晚上要卖的串串。 有些人下午来吃烤串，都没那么齐全的，因为有些烤串，比较麻烦，还没那么快做好，让客人挑选。 不过好在傍晚之前，又准备好了。 而姜生财和孙氏已经送在县里上白班的人回去了。 姜生财和孙氏还得带着杨氏她们准备明天的烤肠和烤串，自然就没急着回县里。 但等天黑，还是不放心，姜生财赶着马车，又带孙氏到了县里大摊位上。 如姜宁宁所料，从傍晚开始，才真正是卖烤肠一天的高峰，比中午人还要多。 八张小桌根本不够。 好在姜宁宁白天就跟左右隔壁两个大摊位说好，会每天给这两个摊位一些租金，让他们可以使用一下这两个摊位，并使用一下这两个摊位上的桌子和凳子。 因这两个摊位傍晚和晚上是不做生意的，就算做，生意也没白天好，自然有空桌子和凳子。 这一眼望去，三个摊位全是满满的人，灯火通明，说不尽的热闹景象。 而人就爱往热闹那边凑，自然不少人是因为这边人太多、太热闹被吸引过来，然后才知道这里有个烧烤摊的。 第94章 再开一个 加上看到招幌上的字，也被‘万物皆可烤’给震撼到了。 尤其是一些文人，晚上出来逛逛，看见这字，也震撼的不停点头，感叹这摊位如此大口气。 然后，也进棚子底下，拿了个小扁箩，选了好多根串串，让姜宁宁他们烤。 看姜宁宁、田氏、萧富山、萧四婶、萧五婶忙的够呛，孙氏赶紧从马车上下来，也进棚子底下帮忙。 姜生财将马车停好，才也赶紧到摊位帮忙。 姜宁宁他们这才稍微能喘口气。 不过古代娱乐活动到底也就那些，不像姜宁宁原来世界很多人凌晨都还玩的正开心，因此从戌时开始，客人就开始没那么多了。 姜宁宁便想去那最繁华的三条街看看了。 他们这摊位所在位置，可才只是这县里第四繁华的街道。 姜生财陪她一块去。 “宁宁，我们这是要去看什么啊？”姜生财一边跟着他们家宁宁去，一边乐呵呵地问。 生意那么好，就算累，也快乐啊。 “我去看看那三条街晚上都有哪些摊位不做生意，等明儿我便去跟那些摊主谈，看是否也能将摊位从傍晚开始租给我们用，这县这么大，怎么也不能只开一个烧烤摊。怎么也要至少再开一个。” “那敢情好！”姜生财立刻就兴奋了。那说明能挣更多的钱啊。 姜生财都不由地搓搓手。 摊位上没人的，基本就是从傍晚就开始不做生意的了，就算做，生意也几乎没有，才会只白天做生意。 姜宁宁将这些摊位都记住了。 姜生财也努力的记住。尽管他觉得其实并不需要他记。 等姜宁宁和姜生财回来，也亥时了，摊位上已经没客人了，孙氏田氏等人正打扫和收摊呢。 晚饭其实已经在傍晚之前吃过了，但忙了这一通下来，大家又饿了。 便跟这条街上的小饭店，又买了几个菜，配上米饭，又好好吃了一顿。 吃完才坐马车回家。 一辆马车不够，还在县里雇了一辆。 县里容易雇到马车，人多，生意也多，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有生意；不像镇上，想雇辆马车，最好是白天。 不过县里晚上雇马车，肯定是要比白天贵一点的，但不要紧，能早点回到家就行。 萧四婶和萧五婶下了马车后，便回去了。 因为萧四叔和萧五叔看人还没回来，不放心，已经来姜宁宁家门口等着了。 “咋滴，还能丢了不成。”萧四婶和萧五婶虽然都骂了句，但却都很高兴，笑容满面跟着她们各自当家的回去了。 “富山哥、生财哥，那我们就回去了。”萧四叔和萧五叔还不忘跟姜宁宁他们说一声。 “回吧回吧，是很晚了，也着实辛苦了。”萧富山他们都笑道。 萧四婶和萧五婶都笑道：“哪有，这比干体力活轻多了，今天你们还管了我们那么好的两顿饭呢。” 萧四婶他们走了，萧富山和田氏却没急着回去。 而是进了姜宁宁家，跟姜宁宁、姜生财、孙氏一块数着今天赚到的钱。 两木盒子呢。 先将本钱数出来放一边，然后才开始数净挣的钱。 碎银子十两多，其他则都是铜板，而铜板换算成银子…… 田氏和孙氏声音都哆嗦了：“我们没数错吧，不仅本钱一天就挣回来了，还净挣二十四两多？” “怎么可能数错呢，我们都数好几遍了，还是这个数。”萧富山和姜生财也哆嗦着。 随即四人都兴奋的直搓手，“这烧烤也太挣钱了，加上每日烤肠五六两银子，我们一天竟然能总共挣三十多两银子。” 姜宁宁拿着纸笔，一边将这账也给记上，一边笑道： “我还打算在县里再开一两个烧烤摊呢。 不能开多了，毕竟县再大，也就那么大，开太多，是能招揽到更多的客人，但也会分流严重，人工等成本也会增多，弊大于利，完全没必要，最多总共开三个就可以了。 到时候挣的钱，肯定更多。” 四人更是乐的合不拢嘴。 萧富山道：“明天你去跟那些摊主谈的时候，也让我陪着一块去吧，正好我也见识见识。” 田氏、孙氏、姜生财也都笑道：“对，也让你伯父跟着一块去。这段日子我们也学了不少，这生意越来越大了，也不能以后事事都依赖你，这样你也太辛苦了。” 姜宁宁倒是不觉得辛苦，不过田氏他们说的也对，他们不能事事都依赖她。 她总有不在他们身边的时候。 何况他们是真想学，愿意学…… 姜宁宁自然是立刻就答应了。 萧富山想到自己日后也会越来越厉害，自然更开心了。 他这段时间是真学到不少，尤其是招呼客人的时候，他也知道怎么见缝插针，但又不讨人嫌的推销了。 孙氏他们也一样。现在的他们，可不是刚开始做生意那会的他们能比的，他们的进步也太大了。 姜宁宁自然也看到了四人的变化，觉得这样其实很好，共同进步。 “小砚要是知道烧烤能挣这么多钱，肯定也开心。”田氏说道。 萧富山道：“等他哪天从书院回来就知道了，他现在又要跟嵇先生上武课，又要走科举，继续往上考，时间太紧了，自然没法跟以往那样常回家。” 姜宁宁道：“等嵇先生给他安排学的东西少些了，他便会又回来住的，现在主要是他一天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才会又在书院住着。” “对、对。”田氏四人都点头道。 …… 翌日，上午，姜宁宁便带着姜生财和萧富山去跟那些晚上不做生意的摊主谈了。 当然是有选择性的谈，摊位太小的，自然不会去谈。 要摊位大的。 考虑到最大的摊位也就那般大，顶多放个十张桌子，姜宁宁觉得不够。 想在同一条街上租两个或者三个挺大的摊位，晚上合在一块，当一个烧烤摊。 所以，这两个或者三个摊位，最好是连在一块的。 最繁华的那条街上没有连在一块的晚上不做生意的摊位，但有两个呈四十五度角的摊位。 也就是这两个摊位在彼此各自正对面摊位的旁边，反正离的一点不远。 第95章 儿媳妇这也太好了吧 到时候这个摊位坐不下，可以去另一个摊位坐，而这两个摊位都挺大的，姜宁宁他们便将这两个摊位给租了下来。 这两个摊主也是要求平摊租金，并要是用他们的桌凳的话，另外算钱。 姜宁宁他们自然答应，还立了纸契。 纸契上也写明了，姜宁宁他们每天酉时便能到这两个摊位上做生意。 第二繁华的街道上，倒是有两个不小的摊位连在一块的。 可一问，当中有一个摊主却说已经答应租给亲戚，让亲戚卖夜宵了，姜宁宁他们自然不会强人所难，便罢了。 第三繁华的街上，倒是也有连在一块的摊位，可人家就是不愿意分租出去，姜宁宁他们自然也没强求。 虽然在第二第三繁华的街道上都没租到摊位，但在最繁华的那条街上租到了啊，萧富山和姜生财还是很高兴的。 田氏、孙氏他们得知，也很高兴。 至于别的街道，人流量太少，姜宁宁自然不会想将烧烤摊开到那些街道上去。 总之，家里算是有两个烧烤摊了。 这人手肯定是不够的，还得雇人。 于是，看离午时还有一个多时辰呢，萧富山便赶着马车赶紧带着田氏回去雇人了。 昨天白天是姜生财和孙氏回去的，今天自然要改成他们，轮流着来。 姜宁宁在萧富山和田氏朝马车急急过去的时候，追了上去，说： “伯父、伯母，多雇几个人。 白木耳已经长大了，过两天就能采收了，采收完我还打算再种一批呢，趁天还没那么热。 天太热的时候我怕种不出来，毕竟太过炎热，山里蘑菇等东西都很少有，白木耳本也是山里生长的，应该也有这个习性。 那到时候就肯定不止种一百个陶罐了，这罐子一多，肯定也需要你们帮忙的。 多雇几个人，我们自然都更有空做别的。 何况也不能一直让族里人被我们雇着，族里想要壮大，还是要有他们自己的营生的，我想好好琢磨一下，能不能也给他们琢磨出一条赚钱的营生出来。 还有我们自己家以后生意上的发展，很多事呢。 要是人手够，到时候要是我有个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你们也能随时抽的开身，帮我呀。” 听的萧富山和田氏都心花怒放。 儿媳妇这也太好了吧。 竟连族里都考虑到了。 族里一直很团结，力所能及的事也帮了他们不少，他们自然也想族里能有个除庄稼以外的营生。 可他们都是没本事的人，一直也不知道怎么能从根本上帮到族里，但儿媳妇脑子特别好，说会琢磨，那十有八九应该能琢磨的出来，这让他们如何不开心。 “好好好，多雇些人，多雇些人。”萧富山和田氏都连连说道。 “我会给族里琢磨一条营生的事，你们暂时别跟族里说。” “好好好，不说不说。” 萧富山和田氏本来是打算再雇四个人，现在要多雇一些，自然又雇了八个人。 加上杨氏她们，就是总共十六人了。 只是今天雇的这八个，却不全是在萧氏一族雇的，有的是从村里雇的。 因为不仅上白班，还会轮流上晚班。 族里没那么多手上功夫利落的人走得开，家里多少有事给绊住了。 为了让这八人尽快的上手，一雇好这八人，萧富山和田氏便带着这八人来了县里。 还好离午时还有好一会，客人没那么多，姜宁宁他们便安排这八人跟着他们学怎么烧烤这些串串。 其实很简单的，因为酱料调料撒料等都是现成的，只用掌握几个诀窍就行了，那烤出来的东西，就不会不好吃，都会很嫩的。 看这八人都将窍门记住了，而且也看了有一会儿了，姜宁宁他们便让这八人到一边那个还空着的烧烤架那边去练练。 那八人一开始还挺担心将东西烤坏了，极其紧张，还是姜宁宁说道： “不用怕将东西烤坏，你们这刚记住窍门，本就要多练练，才能像我们这样熟练，再不会烤坏东西。” “对对对，你们尽管拿串串练。”孙氏四人也都说道。 那八人这才放了心，大胆的练了。 而这心态一变了，也容易上手，八人当中很快就有人也能烤的又快又好。 姜宁宁他们自然就又多了个帮手。 只是等午时到了，不仅摊位坐满了客人，还排了条长龙，都等着拿小扁箩挑串串让姜宁宁他们烤呢，着实将这八人给吓到了。 哪怕是已经见到过昨晚那客人之多，此刻，萧四婶她们也有点被吓到。 孙氏四人自然也很意外。 怎么今天中午高峰倒是超过了昨晚高峰。 就连姜宁宁也挺意外。 但都没等姜宁宁他们问呢，他们便从客人们的谈论当中，知道了为什么。 “快快快，这就是那‘万物皆可烤’的姜萧烧烤！那味道绝了，今天我请客，你们也好好尝尝！反正别客气，尽管点啊。”一个客人红光满面带着好几个友人说道。 那几个友人也是兴致勃勃，不时抬头看看招幌，又不时拉长脖子，看看前面还排了多少人。 甚至还口里直说：“原来这就是那烧烤摊啊，昨天我就听说了。我那条街就没有人不知道的。” “可不是，我那条街的人也都知道。也都好奇这‘万物皆可烤’的姜萧烧烤呢，都也想着哪天也来尝尝呢。”另一人说道。 而另一边也有人在谈论： “万物皆可烤，真不知道这摊主怎么想出这句的。” “可不是，不管谁听了，都想来看看啊。” “还真是只要能吃的，人家都能烤啊。看，猪脑子都能烤呢。” “稀奇，稀奇啊。” 原来还是‘万物皆可烤’这个宣传语太厉害了。 孙氏他们高兴的，现在都又不知道怎么夸他们家宁宁了。毕竟他们家宁宁聪明的地方太多了。 姜宁宁心说，不是她想出来的，是她原来世界吃货太多，有些人还真什么都敢吃，烧烤摊也就什么都敢烤，然后就有了这句话。 不过效果在这个世界竟然这么好，她自然也开心的。 第96章 吃白食? 但就算开心，姜宁宁还是没忘了跟烧烤的客人们说： “从今天开始，以后每天酉时到亥时，安迎街也有烧烤卖，那也是我们家的。 而这个烧烤摊营业时间不变，仍是午时到晚上亥时。” 县里最繁华的那条街就叫安迎街。 每天酉时，在姜宁宁原来的世界，也就是下午五点。 听到姜宁宁这话，那些离安迎街更近的人，自然更高兴了。 晚上，就算有安迎街那个烧烤摊的分流，但第四繁华这条街道上的烧烤生意，还是又达到了一个新高峰。 孙氏四人笑的脸都要僵了。 都又创高峰了，今天总共挣的钱，自然比昨天多，有七十两。 孙氏四人更是干劲十足，脑子兴奋的根本静不下来。 只有姜宁宁还依旧冷静。 冷静地又记完账，冷静地说他们以后摆摊都不用去那么早了，因为从明天开始卷饼生意就不做了。 用那么多人力早上卖卷饼不划算，不如用这个人力多做些烤肠和串串。 也已经跟杨氏她们说过了，以后县里的大摊位早上也只放两个人卖烤肠。 烤肠能很快烤好，自然就不用去那么早。 加上现在牛车都停了，牛都是放在家里，因为牛车太慢，都是用马车接送。 上白班的，也就都能比原来晚一个时辰起来。 正好县里现在也有别人卖卷饼了，还好几个，分布在不同街道。 这些人也会从他们这买烤肠加卷饼里，不做卷饼生意反正对姜宁宁他们根本没有影响。 家里一辆马车肯定是不够的，已经跟镇上的两辆马车说好，以后被雇的人就由这两辆马车固定接送。 自然还立了契，每月会给多少钱。 而姜宁宁他们家的马，为了方便，自然都是他们自己用。 …… 第二日，姜宁宁他们倒是没人起那么早了，可姜发财家，姜发财他们倒是都起来了。 还比姜宁宁他们之前起的还要早很多，竟丑时就起来了。 因为他们今天也要去镇上卖卷饼和烤肠了。 他们已经琢磨好了。 虽然跟姜宁宁他们的味道没法完全一样，但他们自我感觉他们琢磨出来的卷饼和烤肠也挺好吃的，不比姜宁宁他们的差。 可到底都有些怕卖不出去，这要是村里有人知道了，肯定会笑话他们家啊，故而没敢雇周大叔家牛车去镇上做生意。 而是步行去。 打算要是能卖出去，生意挺好，以后才雇牛车去。 既然是步行，那肯定得起的非常早啊。 何况他们也怕他们挑着担子，在路上碰见姜宁宁他们的马车、牛车，让他们觉得他们丢人，他们自然得起的更早。 但步行去镇上，那就得走很久，而且他们还挑着这么多东西，又是蒸笼，又是锅，又是摆摊的台面，又是水桶……等各种东西。 等他们到镇上时，都累的话都不想说了。 镇上最繁华的街道没有空摊位了，摊位上都挂着牌子，表示有主，姜发财他们却稍稍松了口气。 因为姜宁宁家的摊位就在这条街上，他们要是也在这条街摆摊，肯定会碰到杨氏她们。 要是杨氏她们看见他们，他们要是生意好还好，要是生意不好，岂不是更丢人？ 姜发财他们爽快的换了条街。 他们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人多的地方，东西才容易卖出去。 自然是换到了镇上第二繁华的街道。 可这条街人就比那最繁华的街人少很多了，算上他们家，早上摆摊卖早食的也才四个。 这条街竟然也有一家卖卷饼的。 不过看人家摊位上没有烤肠，他们就放心了。 等他们蒸好一笼饼皮，天都亮了，还没见有客人，直到卯时四刻的时候，才开始有人路过。 看别人吆喝，姜发财他们也赶紧吆喝。 尤其李氏，那声音那叫一个大和尖锐。 可客人又不会因为你的声音大就会过来，客人都是习惯的去了经常买早食的摊位。 直到卯时六刻的样子，这条街客人多了不少，才有人驻足在他们的摊位前。 “你们也卖卷饼烤肠？” “是啊是啊。”姜发财他们都热情的说道。“来一个呗。” 那客人道：“谁知道你们家好不好吃，我还是去那家吧。” 姜发财他们这才发现这条街另一家卖卷饼的摊位上，竟然不知何时，多了二三十根烤好的淀粉肠，都被吓一跳。 还是姜发财先反应过来，忙陪着笑脸道：“好吃的，都好吃的，不好吃我们也不敢来卖啊。” 那客人道：“就没有卖吃食的说自己家不好吃的。要不你们也给我试吃一下？” “试吃？”姜发财他们都不懂这个意思。 那客人道：“就是你们不要钱的，给我先尝一点点，我要是觉得好吃，再买。不好吃，就不买。” 姜发财媳妇——李氏一向就是个特别小气的，不容别人占她一丁点便宜，听见这话，几乎是立刻就炸了。 都不管这客人后面说了什么，李氏便登时拉下脸，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道：“原来是想吃白食啊！” 这话也太难听了，就算家里没那么富裕、但也不缺早食钱的客人自然是气的拂袖而去。 还嚷嚷着： “大家都别来这买，不给人试吃就不给人试吃呗，你好好跟我说不就行了吗，我就是好好问你们的，用得着骂我吃白食吗！ 我哪次吃东西没给钱，真是什么人都能来这镇上做生意了！哼！” 那人直接去了这条街另一个卖卷饼的摊位买。 还跟故意气李氏他们似的，他还在那摊位上多买了两个卷饼，还每个卷饼里都什么都加了。 李氏他们是被气到了。 姜发财气的推他媳妇一把：“人家是客人，你不态度好一点，东西怎么能卖的出去！看，人都走了吧！” 原本也在摊位前驻足的其他人，因为李氏方才的脸色和难听的话，早已经纷纷走了。 姜大勇和马小霞也气的够呛。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氏却丝毫不觉得她错了，“他本来就是想吃白食嘛，哪有不要钱给人试吃的，这可都是我们花钱买的食材做出来的！” “滚滚滚。”姜发财干脆将她推离摊位。“小霞，带你婆母去一边去，拖后腿的东西！” 第97章 少出馊主意! “欸。”马小霞便赶紧拽着李氏去一边了。 李氏还一肚子火，仍不觉得她哪里错了。 等李氏一走，姜发财和姜大勇对客人态度那叫一个好，加上说可以试吃，所以慢慢的，自然又有人驻足了。 “是还行，但到底上面少撒了一层撒料，还是没姜萧烤肠摊上的烤肠好吃。” 这人说完，只在姜发财他们这摊位上买了个素菜卷饼，然后便去了另一个卖卷饼的摊位，买了个加烤肠的卷饼。 倒不是姜发财他们的卷饼多好吃，是镇上现在卖卷饼的多，虽然味道都有些不一样，但吃多了也就那样，这客人买一个卷饼，是不好意思就这么空着手走。 毕竟试吃了。 姜发财这才发现不对劲，“怎么那人在那边问都不问，就要了那边的烤肠？大勇，你去看看。” 姜大勇便去打探了，没一会就回来了，急急说： “爹，原来他们摊位上的烤肠是从中昌街二伯他们家摊位上买来的，根本不是他们自己煎的！ 而且我听说，其他卖卷饼摊位上的烤肠，也都是从二伯家摊位上买来的！ 还有，听说二伯家摊位上早已经不卖卷饼了，就只卖烤肠了！” 姜发财怒道：“那我们这烤肠怎么卖的出去！” 这要是他们也有那秘制撒料，他自然不担心，可他们没有啊。 就算他们自认为他们家烤肠味道不比姜萧烤肠差，但在别人眼里，就是姜萧烤肠更好吃，又一样的价格，大家肯定还是宁愿去买姜萧烤肠。 “怎么办啊爹？”姜大勇也是真急了。 姜发财骂道：“都怪你们，吵着要做这个生意，这下好了吧！” 姜大勇道：“这也怪不上我们啊，你要是早听我的话，就会早琢磨出来，我们哪至于等到现在镇上都好几个卷饼摊了，才来卖。你看很多人脚步都不停的，直接就往他们经常买的摊位去了！” 还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姜发财气的差点呕出一口老血来。 看着光顾他们摊位的客人是真少，摊位上还很多卷饼和烤肠呢，姜发财他们没办法，只能一咬牙，半价卖了。 便宜一半的价格，自然有人买了，毕竟姜发财他们的卷饼和烤肠也还行。 但这条街另一个卖卷饼的，却一点不担心。 因为他就也是做这个生意的，知道成本是多少，人家这摆明了一点钱不赚的卖。有本事天天这样卖。 不然，肯定生意也就做今天这一天了。 李氏看竟然半价卖，急的就甩开马小霞冲过来了。 “这怎么能半价卖呢，那这生意还做什么啊？都不挣钱！” 可都没等她说完，姜发财已经骂道：“这样卖，还能拿回几文钱本钱，不然全砸我们手里，你就开心了？！” 李氏哪敢再说什么，但看卖出去的一个个卷饼和烤肠，却跟剜她的肉似的，疼的她紧紧抓着心口，没法呼吸。 但就算半价卖，也没全卖完。 姜发财骂道：“我看以后谁还敢再提做生意！” 买摆摊的各种东西，连专门烤烤肠的那个铁盘子他们也买了，还有这些天总是买肉、玉米淀粉等东西回来研究卷饼和烤肠，也花了不少钱，几两银子反正是真打水漂了。 姜大勇不满的小声咕哝：“明明是你之前一直犹豫，才会吃屎真的赶不上热乎的。” “你说什么？”姜发财瞪他。 “没说什么。”姜大勇自然不敢重复一遍。 李氏却还是因为赔本心痛到难以呼吸，但突然想到： “二房不就是因为有个撒料，才烤肠比我们强么？客人都说了，我们的烤肠其实也还行的，就是表面没撒那一层，没那么香。 我们要是也有那个撒料，我们的烤肠肯定也很好卖的！” “问题我们有吗！”姜发财口气十分不好。“我们要是研究的出来那个，今天能不拿来也撒上？！” 正因为研究不出来啊。 也是奇了怪了。 这些天，不管他们怎么研究，都研究不出来那撒料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做成的。 “我们可以偷偷去看他们撒料都是用什么东西做出来的啊！到时候我们照做不就行了吗！”李氏压低声音说道。 这话一出，姜大勇和马小霞都有点动心。 可姜发财却立刻浇了一盆冷水：“都说这是秘制撒料了，能在人前配？人家偷偷的配制，我们再怎么偷偷的，也看不到吧！ 何况谁知道她们又什么时候配制这撒料，他们肯定是一次配很多，好多天才会又配一次啊！ 再者，这要是我们没看见二房他们怎么配制的，还被发现，你知道后果吗！ 现在萧砚可是秀才，还是头名秀才，里正村长重视着呢，不管发生什么，里正他们肯定都是站在二房他们那一边啊！ 你是想我们全家都在这十里八村待不下去吗？！ 少出馊主意！” 姜大勇、马小霞全被泼醒了。 李氏也被泼醒了。她刚倒是忘了，萧砚已经是秀才的事了。 “赶紧收拾东西回去吧！”姜发财又骂道。 这幸好没让村里人看见，不然他们得被嘲笑死。 李氏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 姜宁宁他们自然也是不知道姜发财他们今天早上有到镇上卖过卷饼和烤肠，只是因为昨天睡得晚，姜宁宁他们今早便起的有点晚，都日上三竿了。 上白班的都早已经坐马车去摆摊卖烤肠了。 姜宁宁他们难得今早没跟上白班的一块出门。 这就是多雇人和完全放弃卷饼生意的好处。 见到巳时了，姜宁宁他们才出发去县里。 这是他们两家的生意，他们自己就不分什么上白班和晚班了，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只是到底烧烤摊生意才做两天，今天是第三天，他们还是要多顾着一些才行。 而萧四婶她们是上晚班的，还会再迟两刻钟，才会有马车接她们去县里。 因现在整个登平县就没有人不知道‘姜萧烧烤’的，等今天烧烤摊开摊，生意依旧火爆，排着长龙。 ‘万物皆可烤’这个宣传语是威力十足，但烧烤摊烤出来的东西也是真好吃，不然也不至于火爆成这个样子。 尤其是回头客，那叫一个多。 第98章 挑事精 上晚班的人都已经学会了烤串，都烤的还不错，加上人手也够，姜宁宁他们要是有什么事，自然更能走的开了。 次日，两烧烤摊生意依旧很好。 看她在不在烧烤摊都没关系了，生意看起来挺稳定了，姜宁宁便打算暂时不到县里来了，要在家里采收白木耳了。 五月初八，姜宁宁开始采收家里那一百个陶罐里的白木耳。 每个陶罐口都长出来一大朵，也就是能采收到一百大朵白木耳。 今天孙氏和姜生财留在家中帮姜宁宁的忙，田氏和萧富山依旧出门去顾着生意去了。 将一百个陶罐都从柴房里搬出来，放在院子里的树荫底下采收。 白木耳脆弱，加上姜宁宁他们还想收集白木耳表面的粉末当种子呢，自然手上动作都很轻。 地上已经铺了一层油布，油布上又铺了一层油纸，将木耳采收下来后，自然都放在这油纸上。 底下垫两层，是不想浪费白木耳上面的任何粉末种子，想都收集起来。 种子多，自然就能种出更多白木耳。 等采收好白木耳，才拿东西轻轻刮下白木耳表面的粉末。 好在只有一百大朵，就算动作慢点，一上午也给弄完了。 将粉末状的种子都用油纸包起来，白木耳则放在背篓里，总共三背篓。 不过这三背篓都没那么满。 因为就一百大朵，也不算特别多，晒成干货卖和直接卖鲜货得到的钱相差不大，姜宁宁便没打算费劲晒什么干货再去卖，还是打算卖鲜货。 孙氏和姜生财依旧拿秤帮着秤了下重量，姜宁宁都习惯了，也不阻止。 不过这次秤就不用去跟村长家借了，家里已经买了秤。 大秤、小秤都有。 秤完，才发现总共有二十五斤。 “宁宁，你记住了啊，总共有二十五斤呢。”孙氏说道。 “嗯，我记住了。”姜宁宁脑袋点点。 姜生财嘿嘿笑：“我也记住了。” 孙氏笑剜他一眼，才道：“我现在就做饭，你们吃了中饭再去将这个给卖了。” “嗯。”姜宁宁和姜生财自然都没意见。 吃过午饭，便去套牛车，拉这三浅背篓的白木耳去镇上卖。 马车被田氏和萧富山赶去县里了，他们只能用牛车代步了，不过他们也不着急，牛车就牛车吧。 三个背篓上自然也盖了东西，免得太打眼。 村里人只当他们又是去镇上和县里做生意，也没在意。 不过看只有姜宁宁和姜生财去了，孙氏竟然没去，很多人自然问了：“兰娥，你今天都不去你们家摊位上吗？” 孙氏笑道：“我今天不去，明天去。” 看人家这么说，大家也就没追问了。 不过等孙氏进了院子，大家才议论起来： “那烤肠生意竟这么好么，都雇了十六个人了！” 大家现在都已经知道，姜宁宁他们现在不卖卷饼了，所以那些被雇的人现在才会每天不用那么早起来。 “是又开了烤肠摊吧。”有人猜道。 “好像不是，好像是卖烧烤了。” “烧烤，什么东西？” “就是萧砚考上秀才办酒席，我们都吃过的羊肉串啊，那种做法就叫烧烤。好像就是卖这个。” “对，我也听说卖的这个，而且还串别的东西烧烤着卖。上次我还撞见他们在院子里做各种串串呢。” “要是那个羊肉串，是好吃，也难怪生意好，又雇那么多人。” “我也觉得那羊肉串好吃。当时顶多也就一个人吃个两三串，多的就没了。” “当时那么多人呢，能吃到两三串就够可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羊肉多贵。还有羊排呢，也是贵的吓人。” “这倒是、这倒是。” 那些没去萧砚家吃席的人，就不知道羊肉串的味道了，自然也插不上话。 不过那几个长舌妇却彼此挤眉弄眼起来。 长舌妇当中的吕婶子还忍不住笑嘻嘻道： “听说当时酒席上的菜等东西都是宁丫头带着人去采买的，这席面办的这么好，但肯定也花了很多钱吧，是一点没帮田氏和富山省啊，田氏和富山也不知道怪她没有。” 众人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这吕婶子也就消停了两天，又老毛病犯了。 可别人还没说什么，吕婶子男人就从屋里冲出来将她拽进去道： “让你少说话、少说话，你这毛病怎么就是改不了，非要将人得罪的透透的，你才开心是吧！ 你信不信我拿根针，将你这大嘴巴给缝起来！ 别人都讨好他们两家都来不及呢，你倒好！ 你是没眼睛看，还是没耳朵听啊，他们两家现在相处的多好啊，谁不说他们两家已经跟一家人似的，你是哪只眼睛看出田氏和富山怪宁丫头的？ 你是想挑拨啥呢！ 我看他们疼宁丫头这个未来儿媳妇都来不及呢！ 你要是眼睛瞎了，我不介意现在都给你全戳瞎了！” 吕婶子的婆母也走出来骂：“你个搅屎棍，非得将我们家作成村里都人憎狗嫌你才甘心是不是！你要再敢放一个屁，我现在就让我儿子休了你！以后也一样！” 那么多人看着呢，她就这么被她男人和婆母给训得跟孙子似的，吕婶子什么时候这么丢人过，立即就哭了。 那些长舌妇本来就站在吕婶子家门口，看吕婶子都哭了，生怕吕婶子男人和婆母连她们也一起骂，赶紧都走了。 其他人却没在吕婶子家门口站着，而是在各自家门口端着碗，或蹲或坐着，吃着中饭，顺便跟左邻右舍唠嗑。 是吕婶子硬要加入的。 看另外几个长舌妇都从吕婶子家门口跑了，不少人都摇摇头：“都是些挑事精。” 不过这样也好，看吕婶子以后还怎么挑事。 不然就等着被休吧。 吕婶子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哭的那么厉害。 她男人和婆母虽然平时也骂她，可却从来没说过休了她的话。可见是真动真格了。 而她都这把年纪了，要是真被休，她还要不要活了？ 反正她以后不敢再乱说话了。 姜发财家此刻也正坐在院子门口吃午饭呢，听说这边的事，知道姜宁宁他们现在不仅卖烤肠，还卖烧烤，反正生意很好，才会雇那么多人，他们自然气的想将饭碗都给砸了。 怎么二房做生意，做一个就起来一个，那么轻松；他们好不容易做个生意，却差点赔的底朝天！ 第99章 谨慎 姜大勇自然又有想做烧烤生意的心了。 仍觉得之前做生意失败，就是因为他爹一直犹豫，才会错失良机，没赶上热乎的。 现在烧烤生意正热乎，做的人少，他要是也做的话，肯定也挣钱啊。 但奈何家里已经没有本钱让他去做了。 除非卖田和卖地。 但田地别说是他爹的命根子了，也是他的命根子。 只要有这些田地，就算他们家不富裕，但肯定也饿不死。 反正田地肯定是不会卖的。 何况他爹也说了，不许再提做生意的事了…… 总之，姜大勇就算有这个心思，也没开口。 …… 姜宁宁和姜生财来到镇上，停好牛车，才带着三个背篓往悬壶医馆过去。 既然人家那里最公道，自然是又将白木耳卖给悬壶医馆。 不过考虑到张悬壶老大夫医术精湛，为免这大夫发现什么异样，姜宁宁出家门来这里前，还真往脸上抹了点那个祛疤药膏。 医馆的学徒第一眼就认出了姜宁宁。 听说又要卖白木耳，一看竟然有三浅背篓，学徒赶紧去喊张悬壶。 张悬壶今天难得没给人看诊，正在后院木架子前晒草药，闻言，自然来了前面。 果然有三浅背篓。 张悬壶不解老天爷怎么又赏姜宁宁他们饭吃，但仍没问什么。 可视线一看向姜宁宁，他却立刻震惊了，急急问道：“你的脸是何人医治的？” 怎么会颜色淡了那么多。 照理说，这种伤疤就是没得治的。 上次她和萧砚拿白木耳来卖，这大夫就没问什么，现在，这大夫也不问白木耳的事，姜宁宁也不惊讶。 姜宁宁只是有点惊讶这大夫竟有些失控的样子。 就算有人医术比这大夫好，按这大夫的性情，应该也不至于这个样子才对啊。 这大夫一看就是除了治病救人，什么都不在乎的主。 不过就算心里奇怪，姜宁宁还是回答了： “没人给我医治，是我家里人从这镇上别家医馆买了两小瓶祛疤的药膏给我抹，我每天都在抹，然后疤痕就慢慢淡了一些了。” 一开始她老公是给她买了一小瓶，后来让大家发现管用后，她老公又做样子似的，给她买了一小瓶。 以后肯定还会做样子再给她买的。 “是啊是啊。”姜生财在一旁不停附和。“本来只是试试看有没有用的，没想到真管用。” 张悬壶皱眉，显然不信。 这镇上的那些祛疤药膏他都知道，若是不明显的疤痕或许能祛掉，但那么可怖的疤痕，却是怎么也祛不掉的。 “你那祛疤药膏可带在身上？能否给我瞧瞧？”张悬壶问道，紧紧盯着姜宁宁。 就为了防止这个，姜宁宁不仅脸上今天抹了那祛疤药膏，还真将那祛疤药膏给带在了身上。 小瓶子里的药膏自然被她弄掉不少，佯装是被她抹掉的。 “带了带了。”只见姜宁宁不见一丝慌乱的，忙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张大夫请看。” 张悬壶立刻便接过小瓷瓶来看，还真是镇上别家医馆的祛疤药膏。 而且还是那种很普通的祛疤药膏。 仔细端详姜宁宁的脸，脸上是有抹了这药膏的痕迹。 张悬壶眉头都皱成了小山峰。 可这种普通祛疤药膏怎么会对这么严重的伤疤管用呢。 姜宁宁仍镇定无比，倒是姜生财被看的，心里不由地忐忑了起来，问道：“张大夫，可是这药膏有什么问题？” 见姜宁宁一点不慌乱，没一点异常的样子，张悬壶答非所问：“看来你就是那个特例。” 还自顾自的点点头，似乎想通了一般。 姜宁宁一听特例，就知道这一关她算是过去了。 至于接下来这位大夫会如何脑补，就不关她的事了。 “什么特例？”姜生财却更是忐忑了。 张悬壶这才似乎反应过来姜生财有问他问题，这才答道： “药膏没问题，只是这是普通祛疤药膏，不过按常理说，就算顶好的祛疤药膏，对你女儿这张脸也没什么效果，她这脸过于严重。 可凡事总有特例，有的人天生就是疤痕容易祛掉的，你女儿以前是不是从来没用过这方面的药膏？” 姜生财猛点头：“以前穷，大夫见我家这情况，加上我女儿脸是真的很严重，大夫都是让我们家别花那冤枉钱。” “这就是了。”张悬壶又点一下头。“你们要是当时有钱用了，便会那时候就会发现祛疤药膏对你女儿管用了。你女儿还是幸运的，有这种体质。” 说到这，张悬壶忽然沉默了，似有些失望。 竟然是因为体质原因，并不是有比他更高明的大夫医治的…… 这要是就是被一个比他医术更高明的大夫治的该多好，他就能去找那位大夫，看那位大夫能不能帮着治好忠勇侯的腿…… 姜宁宁不知道张悬壶心中所想，但却看出人家挺失望的。 不过都装到这了，她自然不会问什么，免得人家好不容易认定她是特例，却又因为她的询问，再次对她生疑。 她看得出来，这个大夫可不是个笨的。 她还是谨慎些好。 然后张悬壶就没说什么了，又回后院了。 仍旧是学徒帮着称重，新鲜的白木耳仍旧是五两一斤，二十五斤，那就是一百二十五两银子。 姜宁宁和姜生财收了银子，然后才走。 却没急着回家，而是去了卖陶罐的铺子。 因为还会种植白木耳，姜宁宁前些日子，已经跟这铺子订了一千个适合种植白木耳的那种小陶罐。 她去看看人家有没有烧制好，要是烧制好了，今天就可以送过去了。 铺子老板笑说：“早烧制好了，就等您来说什么时候送了。” “好，那谢谢了，劳烦您这边今天就给送过去。” “成的，我这就让伙计送。” 从卖陶罐的铺子里出来，正好撞见田氏和萧富山从县里回来。 听说白木耳卖了一百二十五两，田氏和萧富山也很高兴。 四个人干脆一块去买明天出摊的食材等东西。 等姜宁宁他们回到家，那一千个小陶罐也被送到了姜宁宁他们家里。 第100章 豆制品 姜宁宁家院子里放三百个，另外七百个，则放在萧砚家院子里。 实在是姜宁宁家就一个柴房可以用来放陶罐种植白木耳，但萧砚家却可以收拾出来两个空房间：一个柴房，一个杂物房，可以用来种植白木耳。 村里人看见姜宁宁他们买了这么多小陶罐，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不过陶罐要么用来装东西，要么用来腌制东西，好像也没别的用途，所以，只当姜宁宁他们是生意上要用到这些小陶罐，也就没人问什么。 只有杨氏她们这些总是在姜宁宁家院子里做淀粉肠、肉肠、串串的人知道，人家竟然琢磨出来白木耳。 因为柴房门时常是开着的，让里面通风透气，她们不想看见都难。 还又是姜宁宁琢磨出来的。 杨氏她们反正也是对姜宁宁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过她们都不是喜欢到处乱说的人，顶多就跟她们家里人稀罕几句，可也会叮嘱她们家里人不要到外面乱说，才会那么久了，只有她们和她们家里人知道姜宁宁他们种植出了白木耳，而村里其他人都不知道。 但傍晚的时候，田氏和萧富山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去了县里顾着生意去了。 明天出摊的淀粉肠、肉肠、各种串串都做好了，杨氏她们也回去了。 姜宁宁、孙氏、姜生财却仍忙着。 加上家里本来有的一百个小陶罐，总共一千一百个小陶罐，都得种上白木耳呢。 今天肯定忙不完这么多，但能忙多少是多少吧。 次日，换孙氏和姜生财出门去顾着生意去了，田氏和萧富山则留在家里，帮着姜宁宁一块继续种植白木耳。 接下来两日，也是这样轮流帮着种白木耳的。 孙氏四人算是知道他们家宁宁之前是怎么将白木耳种出来的了。原来步骤这么复杂。 总共花了四天，姜宁宁才将那一千一百个陶罐都接种上白木耳。 这日，下午，给萧砚家收拾出来的柴房和杂物房都摆满陶罐，种上白木耳，姜宁宁就开始收拾起萧砚家院子了。 院子因为种植白木耳弄得有点乱。 正好今天又轮到田氏和萧富山留在家里帮她一块种。 这都种完了，两人自然也一块赶紧将院子收拾干净。 而都种完白木耳了，姜宁宁便想按计划给萧氏一族想个属于他们的营生了。 姜宁宁一边扫着地，一边思索着。 想着人还是做自己擅长的，更容易成功。 毕竟族里是族里，她不能像对她家里的事业那样，总是有她把关。 到底最后这营生还是要族里他们自己来做的。 姜宁宁便问田氏和萧富山：“伯母、伯父，你们知道族里的人都擅长什么吗？” 田氏和萧富山一听，就知道她已经开始在琢磨让族里也能有个营生的事了。 两人停在那，极其郑重的想了想，最后都摇头道：“除了擅长种庄稼，好像就没有了。” 姜宁宁点点头。 “是不是这个不好琢磨？”田氏和萧富山都忍不住问道。 姜宁宁笑道：“也不是，就是想琢磨一个他们擅长的，那样他们也更容易上手，将这营生做好。” 田氏和萧富山一听，觉得也是，忙又仔细想想，但最后还是没觉得他们庄稼人，除了种庄稼，有什么擅长的。 倒是姜宁宁，在扫帚扫到院子里那个石磨旁边的时候，眼睛微微眯了眯。 然后视线又看向院子里另一边棚子底下的石磨。 萧砚家有两个石磨。 印象中，萧氏一族家家都有石磨，都基本是两个石磨，有的家中甚至有三个石磨。 这在农家家族当中，可不多见。 姜宁宁便又问道：“族里怎么家家都有石磨？还不止一个？” “这个啊，是我们祖上是做豆腐生意的，但后来会做豆腐的太多了，卖豆腐的也多，也就不挣钱了，慢慢的，只能放弃这个生意了。”萧富山立刻说道。 萧富山又道： “听老一辈的说，本来这些石磨当时是要处理掉的，可没人吃的下这么多石磨，祖上又不舍得低价卖出，就干脆将这些石磨分了，然后族里就每家都有了。 然后就这么传下来了。 我们族里各家的田地，就是祖上当时靠卖豆腐挣了些钱，然后置办的。 也是代代相传，然后到了我们手里。” 姜宁宁一听，便有了主意了。但还是问：“所以族里是会做豆腐的？” “会的、会的。”田氏生怕萧富山回答的晚了，赶紧帮着回答道。“只是买块豆腐又不贵，族里一般要是想吃豆腐，也是买豆腐吃，很少自己那么麻烦的做。” 姜宁宁笑道：“那我就知道该从哪方面开始琢磨了。” “真的呀？” “嗯。”姜宁宁点点头。 田氏和萧富山更开心了：“那你慢慢琢磨，也不用那么着急的。” “我知道，我有数。”姜宁宁十分乖巧的说道。 但田氏和萧富山却听的，心里别提多熨帖了。他们儿媳妇是真的好好啊。 等收拾完萧砚家院子，姜宁宁便回去了。 待进了房间，就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看看她空间里有没有怎么制作各种豆制品的书籍。 这个世界是有豆腐、豆腐脑、豆浆、豆酱等这些东西的，但像是千张、香干、素鸡、腐竹、臭豆腐、豆腐乳等豆制品，却是没有的。 按她的想法，既然萧氏一族会做豆腐，那她教他们做别的豆制品，应该很容易学会。 好在空间能自动归类，姜宁宁只要在空间那绿色大屏上搜索一栏输入查找一下，便知道她空间里那么多书籍当中，真有怎么制作各种豆制品的书籍。 还好几本呢，连古法制作都有。 姜宁宁赶紧从空间里取出这几本，然后就仔细看这些做法了。 待基本弄明白了，知道怎么做的，她才又将书收进了空间。 次日，仍让田氏和萧富山在家里，因为田氏和萧富山会做豆腐，孙氏和姜生财则不会。 而孙氏和姜生财也十分赞成拉扯整个萧氏一族一把，让他们也能除庄稼之外，另外有个营生。 姜宁宁让田氏和萧富山先做出两板豆腐来。 期间，姜宁宁佯装仔细看着，似乎就是要从这做豆腐的过程当中琢磨出什么新吃食一样。 第101章 带族里致富 其中一板豆腐被姜宁宁切成小块，用稻草一层一层码放好，打算做霉豆腐，也就是豆腐乳。 另一板豆腐，姜宁宁打算做成臭豆腐。 田氏和萧富山都以为姜宁宁也只是琢磨，也没多问。 姜宁宁蹲在灶门口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田氏和萧富山都只当她又是在琢磨，也没打扰。 姜宁宁觉得可以了，不用再装了，然后，便让田氏和萧富山按她说的步骤，和她一块开始做千张、香干、腐竹、素鸡这四样。 等东西都做出来，田氏和萧富山都瞪大了眼。 甚至忍不住不停的看着姜宁宁的脑袋。 这脑袋也不大啊，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但做臭豆腐和豆腐乳就没那么快了，尤其是豆腐乳的制作过程，加上长毛毛的过程，少说也得半个月才能食用。 臭豆腐倒是不需要那么长时间，两三天就可以了。 这是不复杂的臭豆腐做法。 也有复杂的，光是臭豆腐卤水的制作就需要很长时间，不过这种暂时就算了，她嫌麻烦。 五月十五这天早上，看臭豆腐做好了，姜宁宁便想去请萧氏一族的人过来了。 至于豆腐乳就不等了，等以后做好了，再教给族里不迟。 现在先教族里千张、香干、腐竹、素鸡、臭豆腐这五样。 “我们去、我们去。”田氏和萧富山却兴奋地根本不要姜宁宁去请，而是他们去请。 这才早上呢，孙氏和姜生财也在家呢，看这情况，自然也很高兴。 萧富华他们本来准备下地干活呢，突然田氏和萧富山来了，急急说让他们过去，萧富华他们都一头雾水，不知道要干什么。 直到田氏和萧富山说姜宁宁给他们琢磨出了一条挣钱的营生，萧富华他们心里一咯噔的同时，眼眶都红了。 尤其是萧富华爹——萧平顺。 人家孩子还没嫁进来呢，却已经将他们族里人都放在心上了，这多好的孩子啊。 肯定是见他们日子苦。 而且，是在他们祖上做豆腐的老本行上琢磨出来的营生，他们祖上要是知道了，想必眼睛都能给闭的死紧死紧的。 祖上本就是想一直做豆腐这个生意的，不然也不会当初有那么大的决心，买那么多石磨。 “快去、快去。”萧平顺虽然催着萧富华他们，但他自己也明显打算过去。 孩子有这个心，给他们琢磨出一条挣钱的路子，他们自然不能辜负人家的心意。 以后再报答就是了。 萧富华这个族长也觉得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宁丫头明显就是想帮整个萧氏一族一把。 而他身为族长，肯定也想族里人都好过，而不至于还一直过这种苦日子。 就算饿不死，但真的从来也没好过过。 只能以后报答了。 反正这辈子他们都会记得这份恩情的。 萧富华便赶紧带着此刻在家的族里人去了。 萧富华自然还不忘扶着他爹萧平顺。 萧富山扶着萧平顺另一边。 见萧平顺明明拄着拐杖，腿脚不利索，还步子快了又快，萧富山和田氏都忍不住担心：“大伯，你慢点，咱不着急啊。” “没事，我没事，我就是高兴。”萧平顺说道，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村里人看萧氏一族几乎全族都往姜宁宁家过去，都不解发生了什么事。 “是出了什么事吗？”有人问道。 “没事。”萧富华他们都笑道。可声音却也都哽咽了。 大家更是觉得奇怪了。这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说有事吧，人家显然又是真开心的样子。 说没事吧，怎么各个不是哽咽了，就是眼眶红红的？ 姜宁宁他们哪里想到会来这么多人，他们本以为顶多萧氏一族一家来一个的。 没想到连老人家也都来了。 姜宁宁、孙氏、姜生财都忙搬凳子，让这些老人家坐。 别人能坐的就坐，不能坐的只能站着了，家里没那么多凳子，没办法。 全在姜宁宁他们家院子里。 姜宁宁还已经将桌子搬出来了，桌子上便放着这两天她带着田氏和萧富山一块做出来的千张、香干、腐竹、素鸡、臭豆腐这五样东西。 萧富华他们都盯着桌子上的东西看。 都不敢置信。 “这真是在豆腐的基础上做出来的？”怎么一点豆腐样都没有啊。 这完全就都跟是另一种东西似的。 “除了臭豆腐，就是直接拿豆腐做的，其他的，做法都或多或少跟做豆腐的步骤有些重合，准确来说，不能说是在豆腐的基础上做出来的，只能说这都是豆制品，全是豆子做出来的。”姜宁宁解释道。 “哦哦。”萧富华他们都不停点头，但眼睛还直直看着桌上的东西。 “千张、香干、腐竹、素鸡这四样我已经都炒了一盘，我们觉得味道还行，就是不知道你们认为如何，你们也尝尝。”说着，姜宁宁递过去一些筷子。 “对对对，都尝尝，要是觉得不好吃可以不卖这些的，我们宁宁就是想给你们也琢磨出个营生，不一定成功。”孙氏、姜生财、田氏、萧富山四人都说道。 萧富华立刻就道： “你们这就见外了，宁丫头愿意为我们琢磨，心里有我们萧姓族人，不管成不成功，我们都心里感激。 何况我们也相信宁丫头，你们既然都觉得味道还行，那味道肯定是行的。” 这段日子，萧富华算是看出来了，侄子未来媳妇虽然年纪小，但却也是个有本事的。 不然两家生意不会做的那么红火。 可基本都是靠这丫头呢。 还有白木耳的事，他媳妇也私底下跟他提过一嘴，他也很震惊。 总之，人家没有把握，想必不会请他们过来。这一点，萧富华也是能看出来的。 而人家这么有本事，明明家里一堆事呢，还惦记着要拉他们族里一把，萧富华心里自然是更是感激。 “是啊是啊，味道肯定是行的。”其他族人也都纷纷说道。没一个不相信姜宁宁的。 他们也是这段日子，知道这孩子有多能干。 “姐姐做出来的东西，肯定好吃！”就连小孩子们都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又神气的说道。 第102章 打包票 而这些奶气的声音，倒是将大家都逗乐了。 姜宁宁笑道：“不管好不好吃，大家都尝一尝吧，尝了后，你们心里也更有底，不是吗？” “欸、欸。”大家这才拿筷子，你夹一点，我夹一点的尝尝。 萧平顺他们这些老人家就没让他们起来了，将盘子端到他们面前，让他们也夹着尝尝。 有人尝的是形薄如纸，色黄白的千张，“好吃的、好吃的，味道跟豆腐完全不一样！” 姜宁宁解释道：“其实这也可以叫做豆腐皮，回头我们教你们做的时候，你们便知道为什么也可以叫豆腐皮了。 不过要是取名叫豆腐皮的话，有人说不定能借着这个名字很快琢磨出来，也卖这个东西，所以，我才给取名千张。 反正它也跟一张一张的一样，叫这个名字也行。” “形象的、形象的。”萧富华他们看一眼那些没被炒制的生千张，就跟一张一张纸似的，可不形象么。 有人尝到香干，都觉得鲜香可口。 姜宁宁笑道：“这个用盐水浸泡过，还用卤水上了色，我觉得这个应该比豆腐能放置的时间长不少。” 萧富华他们也看出来了，都点头：“这敢情好，做吃食生意就怕一天卖不掉，吃食能多放几天，自然好。” “这是啥啊，怎么吃起来不仅清香，还有点弹。”萧三叔忽然问道。 有人就说道：“三叔，你刚听哪里去了，宁宁不刚说了叫腐竹么。” 萧三叔拍着脑袋哈哈笑道：“瞧我这记性，真是转个头就忘了。” 姜宁宁笑道：“对，这是腐竹。就是这个泡发做的。” 大家这才都看向姜宁宁手里的小扁箩，里面还有不少晒干的腐竹。 姜宁宁道：“晒干的，只要保存得当，放一年都没问题的。” “我的天……”族里人都瞪大了眼。鲜豆腐放盐水里，这种天气也只能放三天啊。 这东西竟然能放一年，跟干菜似的。 姜宁宁笑道：“要是真做这个生意的话，每天这个倒是可以多做些，毕竟就算一天卖不出去，也可以长时间放在那，不怕它坏了。” “对对对。”萧氏一族的人都猛点头。 就连萧富华这个族长都使劲点了两下头。觉得这未来侄媳妇也想的太周到了。 有这样的干货，哪怕有时候卖不出去，他们也不会焦虑。 因为这东西能放置的时间长啊！ “啊，这个好好吃啊！姐姐，这个好好吃，素鸡好好吃！”有孩子叫嚷起来。 还扒拉着姜宁宁的袖子。 其他孩子也都叫嚷了起来，也说这个好好吃。还都问：“这好像吃肉的感觉啊，这是肉吗？” “怎么可能是肉呢，你们是又馋肉了吧！”萧五叔根本不信这些小孩的话，也夹了一筷子素鸡。 而一吃，萧五叔眼睛就瞪的溜圆：“还真跟吃肉似的！” 大家一听，也都好奇，赶紧也来夹。 可只炒了一盘子，孩子们夹了不少，没剩几块了，所以，只有几个大人吃到了。 但吃到的大人都也跟萧五叔一样，眼睛瞪的溜圆：“还真像肉啊。” 弄得其他大人更想也尝一口了。 姜宁宁笑道：“这里还有不少生的呢，回头你们拿一些回家炒着吃。这也是为什么给这个取名叫素鸡的原因了，以素仿荤，长的跟鸡肉似的。” 萧五叔立刻说：“别的我不敢说，但这个素鸡，我敢打包票，这个绝对卖得出去！也太好吃了！” “对对对，绝对卖得出去。”另外几个也吃上素鸡的大人也都说道。 “卖得出去！卖得出去！”小孩子们也嚷道。 萧平顺他们这些老人家，早就笑的只露出两颗门牙了。宁丫头是真有本事啊，看看这琢磨出的东西，哪一样不新颖。 他们也认为肯定卖得出去的。 “那这臭豆腐……”别的萧明也觉得卖得出去，很是高兴，唯独臭豆腐，这味道就让他有点想捏鼻子。 尤其是凑近闻一闻，让他更想捏鼻子了。 萧晴道：“哥，宁宁琢磨出来的东西，肯定都是好的，既然她将臭豆腐摆在这里，那肯定这个也是好吃的。应该只是闻起来臭，但吃起来却是香的。” 萧明道：“我知道，只是这还是臭啊。” 姜宁宁笑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萧明哥你受不了这味很正常的。” 萧明立刻放心的拍拍自己：“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是我嗅觉出现什么问题了呢。” 逗的大家都笑了。 “你们等我一下，这个需要炸一下。”姜宁宁这才说道。 说完，人也拿了不少臭豆腐去灶房炸了。 孙氏他们赶紧去帮忙。 萧富华他们也想去帮忙，奈何用不了那么多人，灶房也就那么大，挤不下这么多人。 不过姜宁宁却让族里的几位妇人进去看了，顺便也让那几个妇人提前学习学习。 炸臭豆腐也是有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的。 等臭豆腐炸的金黄酥脆，姜宁宁这才将臭豆腐都给捞起来，沥干油。 又在臭豆腐上撒上葱、香菜、蒜等东西。 怕不够大家尝的，姜宁宁炸了三大盘呢，但其中有一盘却没撒辣的，以免有人不吃辣。 等端出去，才给大家一人一根竹签子。 萧富华等人都一人插了一块，也知道知道这个味道。 孙氏、田氏、姜生财、萧富山也都又吃块臭豆腐。其实去请族里人来之前，他们宁宁就已经炸过一小盘给他们尝了。还真是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虽然萧明和族里有几个人接受不了这味道，但看大家都品尝，他们到底还是好奇，也都夹了一块。 吃起来是不臭，还挺香，但萧明他们还是不想再吃了。 而萧富华、萧平顺等人却极其喜欢这臭豆腐，都说：“好吃、好吃。” 姜宁宁：“除了这五样，其实还有一样的，只是那个我还没弄好，也不知道成功不成功，等要是成功了，再与你们说吧。” “好好好。”大家都直点头。 姜宁宁：“那这个生意，你们做吗？” “做，当然做了！”大家都立刻说道。 第103章 入伙 “这么好的生意，又是你特意为我们想的，这既然很多步骤跟做豆腐有重合的，想必我们是容易上手，你真是有心了。”大家都特别感激。 “只是，我们祖上虽然做过生意，但我们到底自己没做过，怕明明就是个好生意，却被我们给做砸了。”大家也诚实的说出他们的顾虑。 大家又说： “何况我们族里人虽然少，但到底也有十几户，每家都做这个生意，是不是很可能会有人家的卖不出去？ 还有本钱问题，虽然基本都是用豆子做出来的，本钱算不上高，但族里有的人家里却是没这个本钱的。” 而那几户家里孩子多，根本没钱做生意的族人已经都低下了头。垂头耷脑的。 姜宁宁奇怪道：“你们祖上都是合伙做生意，为什么你们会想着分开做？” “啊？”大家都是一呆。 萧富华先也是一呆，随即却是一喜。对啊，合伙！ 姜宁宁又道：“还有本钱这个问题，有些人家没现钱当本钱，但可以拿石磨，或者别的能用的上的东西来入伙啊。 比如，特大石磨算二两银子，大石磨算一两半，中等石磨算一两，小石磨算半两，特小石磨算三百文。” “还能这样么？”大家这才又喜起来。甚至眼睛里都又有了亮光。 大人们还将孩子们都给撵出去了，想能更认真的听姜宁宁说。 萧富华这个族长难得眼睛都是极亮的。 “能啊，本来祖上不就是花钱买的么，这要是合伙做生意，你们要是出石磨的话，自然要算钱啊，不然最后怎么分挣的钱啊，肯定按一开始出了多少本钱，最后才好分钱的。”姜宁宁说道。 而族里家家都有石磨，也就代表不管谁，有没有现钱，都可以入伙做这个生意。 大家眼睛更亮了，但：“我们的石磨都那么多年了，会不会值不了那么多钱呀？” 大家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何况又是一个族里的，平时极其团结，都不想占族里人便宜。 姜宁宁道：“你们石磨不都是好的么，顶多就是上面的木质零件换一下，我看镇上卖石磨的，就是这个价啊，而且好像还没你们这个石磨好。” “这倒是、这倒是。”大家更喜了。 年纪最长的萧平顺喜的同时，忍不住说道：“我是孩子的时候，有听族里人说过，说祖上当初就是买的好石磨，才会后来舍不得低价卖掉，一直一代一代传下来。” “是啊，”又一位族里的爷爷说道，“不然哪至于那么多年，这些石磨都还那么完整。” 族里有位老奶奶也说道：“因都想着是祖上传下来的，加上别人给的价钱是真低，所以我们这些后人就算日子艰难，也没卖掉过一个。如今倒是好事了。” “是好事，是好事。”大家都笑的合不拢嘴。 要知道，不止族里各家都有石磨，而且各家还不止一个。 萧富华道：“回头我就登记收一下，看看大家能凑出多少本钱，以后就按一开始出了多少钱分钱。” “好好好。”族里都没意见。都想将石磨拿出来入伙，有的家里要是有些现钱的，还会拿出一些现钱来入伙。 倒是田氏和萧富山道：“富华哥，这生意我们家就不参与了，我们家两个石磨家里也需要用呢，而且我们家还要顾着烤肠和烧烤生意呢，也没那么多时间，不过你们要是生意上缺现钱，我们可以拿些钱给你们周转一下。” “哪能要你们拿钱啊，我们能凑的够的。宁丫头想的这个生意真的太好了，需要的本钱并不高。”萧氏一族的人都说道。 族里人又说：“不用你们参与，但最后要是挣了钱，肯定是要给你们和宁宁分的，这可都是你们琢磨出来的。” 田氏和萧富山笑道：“我们可没出什么力，都是宁宁琢磨出来的。” 姜宁宁笑道：“也不用给我分。” “那怎么能行呢！要分的要分的！”族里人都说道。“都是你琢磨出来的，按理你就该分七成！” 姜宁宁笑道：“真用不着，我本来就是为你们琢磨的。” “那我们这心里也不舒服啊。”族里人都说道。 田氏和萧富山都小声跟姜宁宁说道：“都是极有良心的人，你真要一点不要，他们是不舒服的。” 姜宁宁心想她就算收了钱，以后也可以将这钱用在族里的事上。 而且族里想发展起来，也不是光靠挣钱，还得有教育。 以后肯定是要办学堂，让族里的孩子都能读的上书的，到时候将这钱都用在学堂上，也一样。 姜宁宁这才道：“那好吧，那你们就给我分吧，但七成绝对不行，一成就行了。” 见姜宁宁愿意要分成，萧氏一族的人自然都极其高兴，但：“一成也太少了！不行，绝对不行！” 还是萧富华这个族长看也不能一直在这个事上绕，做主道：“这样吧，还是三成吧。不然我们是真过意不去。” 至于报答不完的，以后再报答就是了。 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是啊是啊。”其他人都点头道。 姜宁宁想着好歹不是七成了，要是挣了钱，族里各家还是能分到不少的，何况她就算拿三成，最后不也是要用在族里的教育上吗。 这才点头了：“好吧，那就三成。” “好好好。”萧氏一族的人这才都高兴起来。并大大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们是挺怕这宁丫头还坚持一成的，那也太少了，反正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幸好人家愿意拿三成，这怎么也比一成多啊。 然后萧氏一族的人就都回去准备合伙做生意的事了，等他们都将东西准备好了，姜宁宁才会教他们怎么做千张、香干、腐竹等东西。 杨氏她们虽然不在家，但杨氏她们平时回家，都会将烤肠和烧烤生意多好跟各自家里人说的。 萧富华、萧三叔等人总是听到他们媳妇念叨，自然比族里其他人更相信姜宁宁的本事，也就更相信这个生意能挣到钱。 所以，哪怕他们有的家里就一点点现钱，也都拿出大半来，连带石磨，一块入伙了。 第104章 萧小阳 族里其他人看族长等人都入伙这么多钱，自然也是放心大胆也拿现钱出来。 不算上石磨等能用得上的东西在内，光是现钱，整个族里就凑了十七两多出来。 弄个豆制品作坊肯定是够了。 而族里萧四爷爷家，不仅拿石磨入伙，还拿了一有七间房间的老房子入伙，让能有做豆制品的地方。 萧四爷爷家本来两儿子已经分家的，现在又都挤一块住去了。 只因两儿子家都没几个现钱，就只能拿这个来多入点伙了。 虽然是老房子，但奈何有七间房间啊，还都是大间，占地又大，不管在哪个房间做豆制品，都施展得开，院子也挺大的，族里统一商议，算五两银子。 以后这房子自然就归族里的豆制品作坊所有了。 也就导致，萧四爷爷家倒是成了入伙出资最多的人家。 本来萧四爷爷没想到要拿房子入伙，是他大孙子，五岁的萧小阳跟他说的，他觉得很有道理，才跟两儿子说。 然后两儿子愿意，他才跟族里说的。 族里也答应，将这老房子算作的五两银子，跟他家里的石磨一样，也均分，又分别放在他两儿子头上，又算是他两儿子分别出资的，反正萧四爷爷一点不要。 “姐姐、姐姐，就是我，就是我跟爷爷说，爷爷才跟我爹和二叔说的！”萧小阳邀功一样的在姜宁宁面前蹦蹦。 姜宁宁哪想到萧氏族人这么相信她琢磨出来的生意能挣钱，竟凑了这么多本钱出来。 这跟挖空整个族里也没两样了。 故而，来到萧富华家，听到萧富华说这些的时候，她还有点呆愣。 直到萧小阳在她面前蹦，她才回过神，揉揉萧小阳的小脑袋：“哇，我们小阳真聪明，那你怎么跟你爷爷说的，能跟姐姐说说么？” “能呀！”萧小阳立刻就说道。“只因我觉得我们家老房子大，族里就我家老房子最大了，而族长伯伯又说不知道哪里当豆制品作坊比较好，是不是要建造一个？可这样又太费时。我就赶紧回家跟爷爷说了。” 又奶声奶气的说：“跟我爹和二叔说不行的，我爹和二叔做不了主，还是要我爷爷做主。 我爹和我二叔最孝顺爷爷了。 果然，我一跟爷爷说这个事，还说姐姐你们家都挣大钱了，这个绝对是挣钱的生意，姐姐才不会害我们。 反正只会挣钱，不会赔钱，入伙入的越多，将来也分钱分的越多…… 然后爷爷就答应了。” 听的姜宁宁眼睛都亮了。 这不就活生生一个可造之材么！ 这孩子才五岁啊，倘若好好培养，以后怎么得了？ 姜宁宁有心要培养这小家伙了。不过这事不着急，毕竟学堂都没搞起来呢。 当务之急，还是教族里做腐竹、素鸡等豆制品。 “宁宁，今天东西我们肯定都能弄好的，该买的也能买好，地方也能收拾出来，明天就得麻烦你教我们怎么做腐竹等东西了。”萧富华、萧平顺等人都说道。 姜宁宁立刻道：“成的，明天我一早就过来教。” 次日，一早，姜宁宁便来了萧氏一族的豆制品作坊。 虽然是老房子，但的确占地面积大，里面也空旷，又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而且本来没有灶的房间，昨天也都给垒了灶。 不过新灶暂时还不能用，得过两天，暂时只能用老灶台。 而老灶台只有一个，两个灶膛上面两口锅。 石磨也都搬这房子里来了。 有的放在院子里，有的放在空房间里。 院子两边搭了草棚，院子中间也用油布搭了凉棚。 弄的都很像模像样的。 就没让小孩子来作坊里了，怕小孩子捣乱。 看族里要学做豆制品的人都到齐了，姜宁宁便开始教了。 不愧是都会做豆腐的，很多步骤重合，这学的就是快。 几乎都只教了一遍，这些人就都会了。 因为会了，这些人也更佩服姜宁宁了。都不知道姜宁宁到底怎么想到这些做法的。 转眼便到了五月二十。 这日，看族里晒有腐竹干货都有好几百斤了，姜宁宁才陪着萧富华去镇上菜市租了个摊位。 而族里不止萧富华来，还来了好几个人。 都是来学习的。 姜宁宁比他们有经验，他们自然得跟姜宁宁多学学、多看看。 姜生财也陪着一块来了，正好用家里的牛车，省的坐别人的牛车。 好摊位自然都被租了，只有一些靠里面、有些偏僻的摊位。 姜宁宁说道：“这些都不要紧的，到时候卖菜的吆喝，你们也跟着吆喝，说你们卖什么就行了。你们这是菜市场头一份，只要吆喝，让人听见，肯定有人来看看的。” “知道、知道。” “明天我也会一块来的。” “那敢情好、敢情好。”一听这话，萧富华他们心里更是放心了。 他们到底以前都没做过生意，之前还好，但想到明天真要卖了，他们心里其实都是有些含糊的。 这宁丫头又跟着一块，他们自然更有底气了。 姜生财全程乐呵呵。女儿有本事，他也跟着有面子。 “先就在这菜市卖，要是卖的好，你们心里也更有底了，再去县里菜市租个摊位卖也不迟的。” “好好好。”萧富华他们更是直点头。 “臭豆腐的话，最好是在行人多的街道上摆摊卖炸好的，撒上香菜、葱花等东西的成品。 反正到时候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先菜市就卖千张、香干、腐竹、素鸡这四样。 不用着急的，慢慢来，这些东西，只要我们自己不将做法说出去，别人一时也复刻不了。”姜宁宁又极其耐心的说道。 “知道、知道。”萧富华他们又都不停点头。 “可能有人买大量的，尤其是腐竹这种干货，你们一定要记住了，一定要跟人立契，还要找信得过的识字的人瞧瞧，确定没有问题才按手印。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然，真吃了这个亏，那真是哑巴亏。” 萧富华他们也知道他们不识字，容易吃亏，对于姜宁宁说的这条，他们更是重重点头：“明白、明白，我们会的。” 第105章 不错，这哥脑子还挺活络 “从明儿开始，每天我也会从你们作坊买这些东西的，我烧烤摊上也用得着。昨天我串了些豆腐皮、腐竹等东西，让也拿去烧烤摊上烤着卖，听说卖的也挺好的。”姜宁宁说道。 姜生财呵呵附和道：“对对对，是卖的挺好的，大家都在问这新样东西哪来的呢，我们还按宁宁教的，说以后县里菜市也会卖的。等你们哪天去县里菜市卖这些，说不定就会有人买了。” “真是多谢了、多谢了。”萧富华他们简直感激不尽，眼眶都差点又红了。这宁丫头为了他们族里，真的是太尽心了。“不过怎么能让你们买呢，你们要多少，拿多少就是了。” “那怎么能行呢，”姜宁宁立刻说道，“你们已经说要给我三成利了，怎么还能不要钱？你们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也不买你们的东西了，我也不要那三成利了。” 说到最后，姜宁宁还气鼓鼓的，佯装生气的样子。 萧富华他们自然是都急了，都忙道：“好好好，那就算你买的、买的。可不能不要那三成利啊，不然我们真的心里过意不去。” 姜宁宁笑道：“明明我是在买东西，是你们非不要钱的。” 萧富华他们这才也笑了，“明明就是你非要给钱。” “哈哈。”然后大家就都哈哈笑了起来。 次日，天刚蒙蒙亮，姜宁宁就坐家里的牛车，陪萧富华他们到镇上菜市卖豆制品了。 除了腐竹这个干货，香干、素鸡、千张都是昨天下午或者傍晚才做好的。 摊位虽然偏里，但还是挺大的，反正完全能摆开。 今天就没来那么多族里人了，就萧富华这个族长、萧明这个未来族长，以及族里的萧九叔和萧九婶来了。 萧九叔和萧九婶平时称秤、算账都很厉害的，族里都觉得让这两位来很合适。 昨天姜宁宁就已经教过了，所以，今天看菜市有摊贩吆喝起来了，萧九叔萧九婶立刻就也吆喝起来了，让也来看看他们这边的菜，说他们这边卖的是新琢磨出来的菜，叫千张、素鸡、腐竹、香干。 萧富华自然不管自己是不是族长，都出来做生意了，怎么能拉不下脸，自然也是立刻就吆喝了起来。 萧明本来就很有活力，自然也是立刻吆喝。 姜宁宁看着他们这样努力，甚至有的因为不好意思，还已经涨红了脸，但还是卖力吆喝着，想将东西卖出去，对这个生意，她自然没什么担心了。 都什么都能放下了，还怕生意做不成功吗？ 反正她是非常看好族里将这个生意做大的。 果然，新样的东西就是容易吸引人过来。 哪怕他们的摊位很里面也一样。 那些挎着篮子买菜的妇人一看见摊位上的东西，就都惊讶道：“这真都是豆子做的？就是做豆腐的那个豆子做的？” “是啊是啊。”萧富华他们都说道。“你们要不要尝尝，我们炒了好几盘呢。要是觉得好吃再买。不买不强求啊。” “这看着跟鸡肉似的，我是想尝尝。来，给我一双筷子。”一个老妇人说道。 “好，给您。”萧富华他们忙递过去一双筷子。 那老妇人就夹了块炒好的素鸡尝尝，然后眼睛就瞪大了，又问：“这真不是肉，真是豆子做的？” “真的，真的，这有什么好骗您的呢。”萧富华、萧九叔、萧九婶都说道。 萧明想到那天姜宁宁说的话，立刻补了一句：“以素仿荤，我们就是想将素的做成荤的口感。” 乖乖站在一边静静看着的姜宁宁微微一挑眉。不错，这哥脑子还挺活络，知道记住这句话。 “以素仿荤，难怪取名叫素鸡，这名字也取的形象啊。不过是真好吃啊。”那老妇人说道。说着，还又夹了一块吃了。 其他妇人看这妇人的样子，也都去夹那盘素鸡，也都直点头。 又都尝尝另外三样，也都觉得很不错。也都觉得这三样名字也取的形象。 自然都纷纷问价钱了。 萧富华他们自然都忙说了：“千张和素鸡都是四文钱一斤；香干八文钱一斤，腐竹十文钱一斤。” “这也太贵了吧，豆腐才一文钱一斤呢。”妇人们都说道。 萧富华他们道：“我们家这些比较费工夫，本钱也高点，自然比豆腐贵一些。而且香干比豆腐耐放，腐竹是干货，更耐放了。” 而这些妇人平时都是精打细算的，哪里听他们说这些，还都是“太贵了，太贵了”的说。 姜宁宁本来只站在一边，乖乖的看着，就是为了给萧富华他们发挥的空间。 而且这本来就是给萧富华他们做的生意，不能事事都她来，得萧富华他们亲自上阵才行。 萧富华他们要是招架的住，她自然不会管，仍静静在一边看着。 但这显然招架不住，为免这些妇人走了，姜宁宁忙笑道： “各位大娘、婶子，这可以不买一斤的，你们哪怕就要几两，我们都给你们称的。 这要是买几两，才值几个钱啊？是吧？ 而你们看看，这些都没什么重量的，一斤买回去，就拿这腐竹来说吧，泡发了炒，一斤能炒五六盘呢，也就是吃个五六回，平均下来，也就是两文钱一回？这还不划算呀？ 而香干虽然八文钱一斤，但一斤香干也能炒个两三盘吧，算下来也就是两三文一盘？ 一斤千张也能做两三盘，而千张才四文钱一斤，相当于一两文钱就有一盘菜，更便宜。 素鸡虽然一斤只能做一盘吧，但这个味道好啊，而且这个四文钱一斤也不贵吧？ 这菜市有几样菜一盘不得好几文钱的？ 真不贵呀。” 被姜宁宁这么一算，这些妇人这才发现的确是不贵。她们平时买盘菜，是都得基本要好几文钱。 这还只是素菜，肉菜更贵。 而在这摊位买一盘菜，才两三文钱，顶多四文钱。何况味道都还可以。 尤其那素鸡，她们是真爱吃。 这些妇人自然都是纷纷改口说： “那给我来半斤香干，一斤素鸡吧。” “香干我只要三两，素鸡我也要一斤，腐竹我要半斤。” 第106章 这也太厉害了 “我也要一斤素鸡，半斤腐竹。” “我挺爱那个千张的，给我来半斤。还有素鸡，我也要一斤。 “我就只要一斤素鸡。” “我只要半斤香干。” “素鸡我要两斤……” “素鸡……” 萧富华他们都惊呆了，这风向转的？ 怎么都全开始买了？ 刚不是还嫌贵么？ “爹、九叔、九婶，快给人家称啊！”还是萧明首先反应过来。 “欸！欸！”萧富华、萧九叔、萧九婶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收钱的收钱，帮着称的称。 四人算是真正见识到姜宁宁的会做生意了。 难怪连杨氏她们也都说宁丫头就是这块料。这也太厉害了。 自然是素鸡最先卖完的。 这个回头肯定是要多做点卖的。 别看腐竹贵，但被姜宁宁那么一说，就没再有人觉得贵了，最后倒是腐竹卖的最多。 菜市早上高峰还没结束呢，萧富华他们这摊位上的东西就都卖完了。 “腐竹竟然都卖出去了？”萧富华他们极其吃惊。 随即都纷纷道：“宁宁，这幸好你让多带了三布袋，不然我们还真只傻傻就带一布袋来卖。” 姜宁宁笑道：“我还是说少了，看这情况，还是能多带些来的。” 顿了顿，又说：“也是这刚开始卖，这干货又能久放，所以有些人就干脆多买了点。不过以后还是可以多带点的，大不了卖不出去又带回去嘛，总比这摊位上这么早就没有东西卖强。对吧？” “对对对，”萧富华他们都直点头。 从菜市里出来，姜宁宁顺便去了中昌街，看了看家里在这条街上的烤肠摊。 萧富华他们跟她一辆牛车呢，自然也一块来到了中昌街。 这个烤肠摊一直是杨氏和萧三婶顾着的，虽然没法跟县里的生意比，但在镇上那么多摊位里，算生意很好的了。 在姜宁宁请萧氏一族说豆制品这个生意的那天下午，杨氏她们就也知道了这个事，这些天也极其感激姜宁宁。 此刻，又听说豆制品那么快就卖完了，杨氏和萧三婶自然也是喜的不行。 都催着萧富华他们一定要好好请姜宁宁吃一顿。 姜宁宁笑道：“不用了，这些天你们都请好几次了。而且我今天还打算去县里摊位上看看呢，我都有段日子没去过县里了，我爹、我娘、伯父、伯母今天也都去了县里呢。” 又说牛车让萧富华他们赶回去，她坐马车去县里快。 萧富华他们都怕耽误姜宁宁的事，都耽误姜宁宁这么多天了，这才没再说什么请吃饭了，而是都问：“你一个人行吗？” “行的，何况这大白天，你们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萧富华他们想想也是，这才放心了。 然后姜宁宁便雇了一辆马车去县里了。 直到见姜宁宁走了，萧富华他们才赶着牛车，回家。 当姜宁宁从马车上下来，抵达他们家在县里第四繁华那条街道上的大摊位时，正好望见一个身影牵着一匹马走了。 便问道：“那是柳九吧？” 烧烤摊第一天开张中午，小厮柳九就被陶成派来买烧烤了。 后来，柳九每次来，就变成了，有时是买烤肠，有时是买烧烤了。 “宁宁，你来了！”孙氏四人都极其高兴。“是啊，就是柳九。” “宁宁，我们跟你说，”都不用姜宁宁问，孙氏四人都高兴的忙又道，“小砚明天应该就能经常回家住了！刚柳九说的。说是牵着马从书院里出来，正好碰见了小砚，知道他是往县里我们家烧烤摊位上来买烧烤，就拜托他帮着带了这句话来。” 又都说道：“真是太好了，这都大半个月了，也不知道是胖是瘦了，每次问柳九，柳九都说他在书院挺好的，就是要学的东西多，但我们到底没亲眼看见，哪能真的完全信他挺好的，哈哈明天就知道了。” 能见到老公，姜宁宁自然也高兴。 不过能经常回家住，那不就代表她老公在嵇先生那学的差不多了吗？ 还真是幸好她老公有五系异能偷偷加持，也幸好跟嵇先生学的是武，不然不会那么快的。 这要是学文，因为用的是脑子，异能就派不上用场了，她老公自然也就没法那么快学到那么多东西。 然后，孙氏四人才忙问：“怎么样怎么样，豆制品卖的怎么样？” 摊位上，被雇的萧氏一族的人立刻也都两眼亮亮的过来听听。 直到姜宁宁说菜市早上高峰还没结束就卖完了，别说这些被雇的族人了，就连孙氏四人也都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尤其田氏和萧富山，那笑的一个见牙不见眼。 族里起来了，还是他们儿媳妇帮的，他们自然是最高兴的。 其实离烧烤摊午时开摊还有一个时辰，但因为田氏他们今天都来的挺早的，故而，只要有人来买烧烤，不管开没开摊，田氏他们都会帮着烤。 不过这个时间点，就算有人买烧烤，也零星只有一两个人，反正摊位上一点不忙。 倒是田氏、萧富山、孙氏、姜生财四人又想到一个事，忙跟姜宁宁又说了。 但这次就有点小声了： “宁宁，我们昨天发现第二繁华那条街道上，有连在一块的三个摊位现在晚上不做生意，我们今早去问了一下，原本那三个摊位也都是将晚上的时间分租给别人做生意的。 但晚上生意不好做，就晚上又空了下来，等着又有人找他们分租呢，我们要不要去将那三个摊位晚上的时间也给租下来？ 这三个摊位就都挺大的，何况还连在一块，又在第二繁华的街道上，行人也很多的。” 这要是以前，姜宁宁肯定想也不想就去赶紧租下来。 可这段时间，烤肠和烧烤生意，最好的时候，一天能总共挣七十多两，平时则是每天五十多两，最差的时候，也就是下雨那两天，每天也能挣个近四十两。 加上卖白木耳那一百多两…… 总之，现在，她手头有整整一千两银子了，这在县里的繁华街道上都能买下一个铺子了。 自己买下一个铺子卖烧烤，肯定比一直这样摆摊稳定。 第107章 那死丫头是故意的吧! 何况要是摊位是他们自己上街道司租的，那也还行，毕竟只要你交了租钱，一般街道司不会为难你，以及赶你走的； 但这是分租啊，是别人上街道司租的，是别人在街道司那挂了名，然后你从别人那租的，要受限于他人，这就增加了太多不确定性了。 自然那些分租的摊位，对他们家烧烤而言，都不怎么稳定…… 姜宁宁可不想一直处在这种不稳定当中。 铺子迟早要买的，她不会一直摆摊的。也不会让家里一直跟着她摆摊的。 家里人可以跟她辛苦一段时间，但她不会让家里人跟着她一直这么辛苦。 姜宁宁便也小声道： “还是算了吧，我现在想买个铺子，我手上有一千两银子了呢，是能在县里最繁华的这四条街上买个铺子了。有个铺子，我们就也不怕下雨了，也不怕起大风了，怎么都比摆摊稳定。” “这倒是哦。”四人这才跟被提醒了一样，眼睛都亮了起来。思路也一下子打开了。“那买铺子！买铺子！” 姜宁宁笑道：“那以后我们就好好注意一下，看这四条街，哪里有铺子要卖，我们买个铺子。” “好、好。”四人立刻连连应了，都高兴的跟什么似的。铺子啊，他们两家竟然要买铺子了。 …… 牛车就要比马车慢很多了，等姜宁宁在县里又待了好一会儿，萧富华、萧明、萧九叔、萧九婶四人才赶着姜宁宁家的牛车，回到村里。 正好村里有人瞧见了他们，还立刻就跟他们笑道：“你们这一早就去镇上了，是去卖豆腐了吧？” 萧富华他们都有点懵，“没啊，我们没去卖豆腐啊。” 那问的人也有点懵：“没去卖豆腐吗，那你们这些天都在四大叔家老房子捣鼓什么？ 我亲眼看见的啊，又是将你们族里家家户户的石磨都搬过去了，又是买了不知道多少的豆子，难道不是做豆腐卖吗？ 我以前听说你们祖上是做豆腐的啊，我看你们这样一窝蜂，还以为你们也是想做豆腐卖，今天去镇上卖了呢，敢情不是啊。 那你们今天一早去镇上干什么？” 萧富华他们道：“不是豆腐，是千张、香干、素鸡、腐竹这些。我们今天是去卖这个了。” “什么千啊、竹子的，这都是些啥啊？”那人根本听不懂。 萧富华他们都笑道：“跟豆腐一样，都是些豆制品。只不过宁丫头帮着取了名字，名字就是这些了。” “怎么还有宁丫头的事啊？”那人更是有些不懂了。 萧富华他们却更是满面红光，“就是她帮我们琢磨出的这几种新样豆制品啊。” “乖乖，所以你们还是也做起了生意，只是不是卖豆腐，而是卖宁丫头帮你们琢磨出来的新样豆制品？”那人终于搞明白了。 “是啊是啊。”萧富华他们都点头道。“真是多亏了她，不然我们哪琢磨的出来这么新样的东西。” “那这些新样东西，卖的怎么样啊？” “可能今天第一次卖，大家觉得新鲜，也可能是今天我们带的不多，倒是都卖出去了。”萧富山他们都说道。 因今天跟着姜宁宁学到不少，萧明还不忘说道： “婶子，你们家要是想买，可尽管去我们的豆制品作坊买啊，不贵的，哪怕买半斤、几两都行的，作坊就是我四爷爷那老房子了，我四爷爷家拿那老房子入伙了。” “成的，成的，我们家要是想买，会去买的。”这婶子是满口答应了下来。至于到底买不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萧富华他们跟这婶子说话的时候，村里还有好几个人也驻足听着。 听到这里，有人也忍不住问，和恍然大悟了：“所以，那天，你们几乎整个族里都急急往宁丫头家里去，是因为宁丫头帮你们琢磨出了新的豆制品？” “是啊。” “这宁丫头的脑子是不是过于好使了？”有人是真不懂，怎么一个丫头，脑子就好使成这样。 “之前她家牛被害，逮到姜长财他们干的时候，你就该知道这一点了。没看见当时里正都被她给震住了么，脑子也太聪明了。”另一人说道。 “就是就是。”方才那婶子附和道。“这要是脑子不好使，也琢磨不出什么烤肠、烧烤这些啊。烤肠和烧烤可也都是她琢磨出来的。” “爹、九叔、九婶、哥，你们回来了！快回去吧，爷爷也在作坊等着你们呢！”萧晴忽然跑过来说道。 跟着过来的那几个族里的小孩子，也都叫嚷着“回去”“回去”。 “欸，欸。”萧富华他们都点了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那几个人和那个婶子都忙道：“回吧回吧，你们这第一天去卖豆制品，入伙的人肯定都关心着呢，快回吧。” 萧富华他们这才赶着马车过去了。 但那几个人和那个婶子还唏嘘着。 而村里都好几个人知道了，自然很快全村就都知道了，各个也都又震惊，又唏嘘。 “宁丫头竟然帮整个萧氏一族也想了个营生？” “竟不是做豆腐，是琢磨出了新豆制品？” “这脑子好就是好啊。” 姜发财媳妇——李氏此刻就在家，听到这话，这真是比杀了她、剜她的肉，还难受啊。 然后她赶紧到地里，跟她当家的——姜发财说了。 姜发财、姜大勇正在地里锄草呢，听到这个，也是差点气死过去。 二房做生意做一个起来一个，这个气他们都还没消呢，怎么又弄出一个生意！ “爹，那死丫头宁愿拉扯外族，也不拉扯我们一把？！我们现在多穷啊！那死丫头是故意的吧！”姜大勇都要跳脚了。 姜发财却骂他：“你是脑子有包吧，你想想我们以前怎么对他们二房的，正常人的脑子也说不出你这种话！” 姜大勇这才反应过来以前他们三房是怎么对待二房的，“我刚就是太生气了，忘了嘛。” 姜发财脸色还极其不好看，半晌，才有点后悔道：“以前要是我们没做那么绝就好了。” 第108章 生不出儿子? 要是没做那么绝，二房现在肯定也想拉他们三房一把啊。 李氏却一点不后悔：“是我们做的绝吗？明明是他们自己没用！ 我们以前怎么不骑在大房脸上，就骑在他们二房脸上，大房也同样骑他们脸上，还不是他们自己没用，生不出儿子，又不得爹娘喜欢吗！” 生不出儿子？ 姜发财忽然跟想到了什么似的，半晌不说话。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好歹夫妻那么多年，李氏几乎是一见姜发财这个样子，就知道姜发财肯定是又有了什么主意。 姜发财心底还真有了一个主意，但却没急着说：“我再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再与你们说。” 与此同时，豆制品作坊正中间的堂屋内，萧富华和族里的几位老人正围桌坐着，其他人则都围着他们站着。 桌上放着萧富华他们今天早上在镇上菜市卖豆制品挣到的钱。 包括本钱在内，反正桌上是一两多。 “今天就卖出去一两多啊？！”大家都很吃惊。 萧富华他们都道：“多亏了宁丫头，不仅今天带去的都卖完了，还早早就卖完了，我们还去了中昌街一趟呢。” 又说：“宁丫头那口才真是……反正我们是比不上的。不过宁丫头又教我们了，就是掰开了、揉碎了的说，反正就是让客人觉得不贵。 要是客人还觉得贵，就再将话揉的更碎一点的说。 但我们怕我们还是不会，我们就将宁丫头跟客人说的那些话都背下来了，以后我们照着这话说，想必也能行的。” “对，你们要是实在不会，就照着宁丫头说的那些话来说，准没错的。”萧平顺他们都说道。 萧富华又说：“本来我们想在中昌街租个摊位，回头让人去卖炸臭豆腐的，可中昌街每个摊位上都挂了牌，别的街道人流量就少很多了。 加上这臭豆腐，宁丫头说了，至少得卖五文钱一份才不亏本。 而镇上肯定很多人会觉得贵，就算卖得出去，能挣些钱，但生意肯定不如县里那些大地方。” 萧明道：“按我说啊，我们提前将生意做去县里，镇上菜市场才多大，县里的菜市场又多大？听说县里还不止一个大菜市场呢。 何况宁宁还让烧烤摊已经帮着宣传我们的豆制品了。 再说，宁宁不也说县里人是比镇上人舍得花钱，也建议我们将生意往县里做么。” “对对对。”族里的人都认同。 甚至还都跟萧富华说： “昨天我们心里忽然有点含糊、没底，那是因为今天就要卖豆制品了，人就容易在临近做什么的时候焦虑、紧张。 可现在，已经开始卖了，这头一个早上生意还这么好，我们自然都没有一点含糊了，心里完全踏实了。 就提前做去县里吧？ 我们现在本钱不是还挺够的么，本来现钱本钱只剩十两多了，但现在又多了这一两多，那就是近十二两了，肯定够了。 马是买不起的，牛也买不起好的，但作坊不能没有些现钱，以防要周转。 但我们也可以雇牛车或者马车啊。 宁丫头他们就算是雇马车，但因为是长期雇，一天就算接送个好几回，也没那么贵。 反正我们作坊承受得起这个雇马车的本钱的。 而且马车的确是快。 坐牛车是太费时间了，那个时间都够我们多做不少豆制品出来了。 既然都开始做生意了，我们觉得有些钱是不能省。 而且我们人手目前也是十分充足的……既然县里肯定比镇上挣钱，那我们肯定要早早的将生意做去县里啊。” 萧富华本来想瞪自己儿子萧明一眼，觉得儿子一点不稳重，一个毛头小子竟然就先说这种话，但看族里人都认同，这才没瞪了。 又听族里人还说了这么一长串话，萧富华都笑了：“你们这是不让我有别的意思吗？” 大家都哈哈笑道：“没有没有，就是想多挣钱，急的。” 萧富华更是笑了，这才道：“成成成，那明天我们就去县里菜市租个摊位，也要租个卖臭豆腐的摊位。” 萧小阳本来窝在他爷爷怀里，一听到这里，就忙跟他爷爷咬耳朵。 萧四爷爷立刻笑的见牙不见眼的高声说：“我大孙子说，让卖臭豆腐的摊位，最好能跟他宁宁姐姐的烧烤摊位在一条街上，说他宁宁姐姐将烧烤摊开在那条街道上，代表那条街道肯定很多行人。” “你这死孩子，懂啥啊！”萧小阳爹说道。虽然是笑骂，但也知道有道理。 其他人也哈哈笑。 有人甚至忍不住逗萧小阳：“小阳啊，可你宁宁姐姐开了两个烧烤摊啊，还在不同街道上呢，难道我们也要弄两个摊位卖臭豆腐吗？” “那就弄两个呀。”萧小阳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大家更是摇头笑：“真是孩子，我们才刚做这个生意呢，很多地方都还是生疏的，加上我们也没你宁宁姐姐聪明、脑子转得快，要是摊位太多，我们会顾不过来的。” 萧小阳立刻道：“那等你们不生疏了，再又多弄摊位呗。” “那倒是可以。”大家更是哈哈笑了。也都希望有这一天呢。 要是有这一天，可就代表这个生意不仅做起来了，而且生意真的很好。 最后，大家又讨论了一下，还是觉得该请姜宁宁又吃顿饭。 所以等姜宁宁从县里回来，萧富华他们又来请了。 自然不止请姜宁宁一个人，还请孙氏、姜生财、田氏、萧富山四人。 姜宁宁他们自然是觉得族里太客气了，真不用再请。 可萧富华他们说菜都买了，还已经炒上了，弄得姜宁宁他们没办法，只能又去吃了一顿。 也是饭桌上，萧富华他们知道，明天萧砚应该能回来，以后应该又能经常在家住了，萧富华他们自然也高兴。 …… 次日，下午，鸿鹄书院。 校场。 嵇维抱着头，坐在看台上，烦的不行。 台下，萧砚见状，拱手：“先生——” 可他还没问什么，嵇维就烦躁的截断道：“你先别说话，让我再想想，我还有什么能教你的！” 第109章 又买马 嵇维是真要烦死了。 他生平第一次这么认真教一个学生，当然，他也就只教了这么一个学生，但学生学的太快，他现在倒是没压力了，只是感觉当师父的乐趣要被剥夺了。 他哪知道，他一身本事，人家前前后后加起来，总共也就一个多月就学完了。 前两天还只能跟他打平手呢，现在就能每次都胜他了。 徒弟比师父厉害，这当然好。 但他真的没有什么再教这个学生了吗？ 不行，他肯定还有的！ 想他驰骋沙场那么多年，一身本事怎么可能就这么快的教完……对，肯定还有的！ 对了，驰骋沙场！ 嵇维想到还有什么可以教萧砚的了。 他可以教萧砚怎么用兵啊！ 对，他还有兵法没教给萧砚！ 他什么都教了，就差这个了！ 嵇维忽然一喜，不烦了。 朝萧砚道：“我知道我还有什么没教给你了，今天就算了，你回家吧，但从明天开始，我会教你兵法。” 兵法？ 这跟直接跟他说‘我的身份不简单’有什么两样？ 萧砚静默了一瞬，还是没问他这先生的身份。 这段时间，他这先生，教他剑法，枪法，鞭法……各种法，这要不是他暗暗有五系异能加持，他根本学不了那么快。 但要学兵法的话，那就跟舞枪弄棒不一样了，主要就是脑力劳动了，纵是有五系异能，但在纸上谈兵的时候也派不上用场，想来肯定没法像学身手那样的快。 可他是要搞权的，多学个兵法自然对他只有好处。 萧砚自然也就没什么意见，又拱手：“是，先生。” 嵇维也怕萧砚学太快啊，他还没享受够这当师父的乐趣呢，他怎么也不能跟之前一样，天天教那么多，然后萧砚没多久就都学会了。 要是他一天少教一点，萧砚不就能多跟他学段时间？ 这么想着，嵇维便又道：“不过，学兵法你就不用天天花那么多时间了，兵法你每天跟我学一个时辰就行了。” 萧砚一听，觉得这样正合他意，自然又拱手应了。 “但身手你也别懈怠，不能因为你现在能打得过我了，这方面我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你就不再练了，还是要时常练练，免得生疏了的。”嵇维又道。 “是。”萧砚再次拱手。 然后萧砚就回寝室收拾了点东西，要回家了。 整整十九天没回家了，这还是第一次跟他媳妇分开那么久。 也不知道他媳妇，还有两家父母都怎么样了。 家里开烧烤摊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而烧烤摊生意也很好，他多少也听说了。 但到底那么久没跟他媳妇、还有两家父母见过面，他自然多少是有些想的。 还好，就算明天开始学兵法，但也不用像之前那样没日没夜的学了，以后会轻松很多，自然能经常回家住了。 …… 因知道今天萧砚要回家，姜宁宁他们便下午就全从县里回来了。 至于晚上的烧烤生意，自然是又都交给了上晚班的那些人。 路过镇上，买东西的时候，姜宁宁说： “我去看看萧砚有没有出书院，要是已经回去了，就算了；要是没有，等他出来了，我就和他一块再去买匹马。 他以后要经常回家住的，得有个代步的，总是雇马车回家不方便不说，也没有他单独骑马快。” “对对对。”孙氏四人都不停点头。 尤其是田氏和萧富山，脸上褶子都全笑出来了。未来儿媳妇心疼他们儿子啊，瞧瞧。 而不管是田氏、萧富山，还是孙氏、姜生财，自然都是想萧砚经常在家住的。 好歹能经常见到人，知道到底过的怎么样，不然，到底不放心。 四人还不忘打趣姜宁宁：“还是我们宁宁知道心疼人。” 姜宁宁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们。 逗的四人更是笑个不停。 等姜宁宁穿过了好几条巷子，终于来到鸿鹄书院这边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老公萧砚拿着东西从书院里出来。 想着这条巷子是近道，人都是下意识的走近道的，她就眼珠子一转。 正好这条巷子除了她，就没别人了。 她立刻跃上旁边的屋顶。 然后就蹲在屋顶上，等着她老公路过。 萧砚还真下意识的抄近道来了，本来都是没发觉什么，但走到巷子正中间的时候，姜宁宁故意在屋顶上弄了点声音，萧砚自然便听到了，抬头一看，就见他媳妇跳了下来。 他嘴角勾起的同时，也接住了他媳妇。 然后，将他媳妇放在地上。 两脚一沾地，姜宁宁这才不抱着她老公的脖子了，仰着小脸，笑盈盈道：“我来接你了~” 萧砚笑道：“脸上倒是又好了些。” 姜宁宁道：“我就这点变化呀？” “本还想说你长高了点，不过才十几天没见，有点违心。” “我就算这十几天没长高，但以后肯定会长的啊，我现在才多大啊。” “是。”萧砚一边低笑，一边从包袱里摸出几个小纸包。“书院里换厨子了，糕点都做的挺好吃的，你尝尝。” 只拆了一个小纸包，另外几个小纸包则放在姜宁宁身上天天斜背着的荷包里。 每个小纸包里都只有两小块糕点，十分精致、小巧。 包袱里自然还有，那些是要带回去给两家父母的。不过就没像这样用小纸包包着，都是用大纸包。 姜宁宁拿起小纸包里的荷花酥就吃了一口，“嗯，是好吃！走，我们去买马吧，我都跟爹娘他们都说好了，要给你买匹马，方便你以后经常回家住。” “原来接我是为了这个。” “不然你以为我想你了啊？” “可我想你了。” “好吧，我也想你了。” “走吧。” “嗯。” 自然又是买的上等马。 马场因为他们是老主顾了，这次不仅送了马鞍，还便宜了二两银子，只要三十八两银子。 当然也是因为想他们以后还能再来买。 毕竟这一而再，再而三的买牛、马的人并不多。 买好马，才去跟田氏他们会合。 “哎呀，没瘦没瘦，虽然也没胖，但身子骨好像结实了许多，没以前看着那么文弱了！好好好！好好好！” 第110章 暴露的太多了? 看见萧砚，田氏四人那叫一个高兴，都围着萧砚看，直到确定萧砚是真没掉一两肉，才都彻底放心。 萧砚将包袱放在家里马车上的时候，顺便也将包袱里给两家父母的糕点都拿了出来。 正好田氏四人都有点饿了，这次倒是都多吃了几块。 可因为萧砚和姜宁宁从马场出来，顺道在镇上最大酒楼买了几个招牌菜，晚上会有这些招牌菜吃，田氏四人还是宁愿吃好饭好菜，剩下的糕点，自然又都是塞给姜宁宁了。 姜宁宁就坐在马车上，一边跟家里人一块回去，一边继续吃这糕点。 今天轮到萧富山赶马车了。 都那么久了，现在姜生财和萧富山也都会骑马了，只是还是局限于他们家这匹温顺的马。 对于姜宁宁和萧砚今天买的马，姜生财和萧富山却是不大敢骑的，萧砚自然是骑着马，跟在家里的马车旁边。 这阵势，一回村，自然是将村里人又都给惊到了。 两家竟然又买了一匹高头大马？！ 这从镇上一路回来，不仅萧砚知道了家里的近况，姜宁宁他们也知道了萧砚在书院里的近况。 对于现在萧砚都打得过武先生了，姜宁宁倒是一点不讶异。 只有田氏四人，极其讶异。他们知道这孩子在习武方面有天赋，但天赋到这个地步…… 但讶异过后，四人又都是极其高兴。这下好了，他们家小砚可真是文武双全了！ 听萧砚说明天武先生要教他兵法，田氏四人也没多想，只当是只要从过军的人，都多少会点那个东西。 毕竟，他们也是知道武先生嵇维有上过战场的，才会身手那么好。 倒是吃着糕点的姜宁宁，看了萧砚一眼。 但因为田氏四人在场，姜宁宁并未问什么。 族里弄了豆制品作坊，这是喜事，萧砚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 姜宁宁陪他一块去。 等在作坊里，跟萧富山他们说了好一会话，萧砚和姜宁宁才出作坊，要回来。 看两边路上没人，姜宁宁这才小声道： “嵇先生是不是暴露的也太多了？连会兵法他都暴露出来了，这可不是一般小人物能懂的。想必就算是普通将领，也不敢说自己会兵法，要教人兵法，他竟然要教你这个。” 萧砚也压着声音：“他本来似乎没想到要教我这个，是看没什么可以教我了，才想到这个，要教我这个的。我想着我是要搞权的，会兵法肯定对我有好处，自然便也答应跟他学了。” “学兵法自然是有好处的。”姜宁宁点头。毕竟他们现在身处在一个这样的时代。 “只是你以后要更注意点了，”姜宁宁说道，“他身份十有八九很高。而身份越高，不管在哪个世界，其实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你又经常跟他在一块。他身边好像也没有人在保护他，都是他一个人。” “我会注意自己的安全和他的安全的。” “嗯。” “对了，你空间里应该有《孙子兵法》《六韬》等这些兵书，回头你找出来给我。既然要学兵法，我也不能只从他这里学。” “嗯，回头我就找。” 等回去，家里晚饭也做好了，又是一块吃的晚饭。 吃过晚饭，萧砚、田氏、萧富山才要回去了。 姜宁宁抱了两大摞从空间里拿出来，适合在这个世界行军打仗的兵书给萧砚。 其实还没拿完，等她老公看完这些，再给拿吧。 田氏和萧富山都不识字，孙氏和姜生财也不识字，都当这些书籍是原本萧砚搬来的。 毕竟，从姜宁宁买了纸笔说练字，要跟萧砚识更多字后，萧砚就不时拿好几本书过来，装装样子。 时间一长，姜宁宁房间自然堆了很多萧砚拿过来的书。 但这么多兵书，萧砚一个人可拿不回去，田氏和萧富山自然帮拿了一些。 都放在萧砚房间里。 这些书籍萧砚自然不会带去书院，好在他以后能经常回来住，就算今晚看不完也不要紧。 等看完了，这些书自然还是都要放到他媳妇空间里的。 他也不用叮嘱田氏和萧富山什么，平时田氏和萧富山都不会让外人进他房间。 …… 次日，萧富华他们果然去县里租摊位去了。 县里菜市场是大，而且有两个，有一个菜市场已经没有摊位了，但有一个菜市场却有两个摊位，但都是很偏的摊位。 萧富华他们自然是租了其中一个，明天来卖豆制品。 县里最繁华的那四条街，萧富华他们也分别去了，空摊位只有姜宁宁他们大摊位所在的那条街上有一个，不过在靠近街尾的位置，离姜宁宁他们的摊位有点远。 而且这个摊位一点不大，可好在他们只是卖臭豆腐，又不卖其他东西，只要人流量行，这么大也够了。 自然也租了下来。 姜宁宁他们知道他们来了，自然是请萧富华他们在摊位上好好吃了一顿烧烤。 萧富华他们算是亲眼见识到烧烤摊上生意的红火了，他们都看呆了。 萧富华他们也长期雇了一辆马车。 随即，萧富华他们才回家。 等回到家，便听萧明他们说，今天在镇上菜市卖豆制品也卖的很好，反正没到中午，就将东西都卖出去了。 而今天带去卖的豆制品的量，可是昨天的三倍。 竟然也都卖完了？萧富华他们自然也极其高兴。 第二天，县里菜市场也开始卖豆制品了。 因姜宁宁他们烧烤摊提前帮着宣传了，加上也在姜宁宁他们烧烤摊位上吃过，知道这些豆制品是什么味道。 自然很多试吃都不用试吃的，就都买了。 县里明显客流量比县里大，自然也都卖出去了。 甚至还有一些酒楼、小饭馆来人，直接说要几十斤腐竹的，喜的萧富华他们手都不知道怎么安放了。 臭豆腐也是这天开卖的。 因也允许免费试吃，反正受得了臭豆腐味道的人，很多都很喜欢这炸臭豆腐，觉得吃起来很香。 生意自然也不错，一天也能挣个好几百文呢。 果然，没在镇上摆摊卖臭豆腐，直接来县里卖是对的。 总之将萧富华他们给高兴的，都恨不得又立刻请姜宁宁吃好几顿饭。 在家里磨豆子，做豆制品的那些族里人，自然也更是干劲十足。 不知不觉，就到了五月二十五了。 这日，临近傍晚，姜宁宁正在县里大摊位帮着串着串串呢，忽然，田氏跑了回来，急急跟她说： “快，宁宁，我们快去，最繁华那条街上竟有个铺子要卖了，好像是人家东家家里出事了，急着用钱，我们快去买！” 第111章 买铺子 田氏也没想到，她就是去最繁华那条街上，看看分租给他们的那两个摊位的摊主走没走，他们好过去摆摊卖烧烤，哪知道就让她听到了这个。 她自然是立刻赶紧跑回来，告诉他们宁宁了。 这几天，别说田氏他们了，就是姜宁宁自己，也在注意这个买铺子的事呢。 自那天说要买铺子，他们就都在注意。 姜宁宁甚至还去问了县里的房牙子，可房牙子都说，最近县里最繁华的四条街都没有铺子要出售。 甚至连对外出租的都没有。 现在竟然有了，姜宁宁自然也高兴，赶紧跟着田氏去了。 姜生财和萧富山也赶紧跟着去了。一是又想跟着学习，二自然是觉得他们好歹是男人，跟着的话，多少也能给姜宁宁和田氏壮壮胆。 孙氏就没去了，也不能去太多人，便仍在摊位上，帮着串着串串。 去的路上，姜宁宁才细问。 田氏自然就细说了： “我就刚去到那条街上，路过那卖胭脂香粉的铺子，就是靠我们分租的那两个摊位比较近的那个香粉铺子，不是那条街另一家香粉铺子。 本来我没在意的，但突然有个穿的很好的人垂头丧气的走了进去，而那里面的掌柜却赶紧迎了出来，叫那人做东家。 那东家就叹着气跟那掌柜的说，让那掌柜的赶紧将伙计都招呼在一起，他要说以后这香粉铺子不开了，要将这铺子也给卖了还人家钱的事。 我一听要卖铺子，也来不及细听了，赶紧就回来喊你了。” “我明白了。”姜宁宁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应该是那东家欠了人家的钱，只能将那香粉铺子给卖了。 印象里，那香粉铺子挺大，而且平时客人还不少。 算是县里比较出名的香粉铺子了。 现在人家竟然要卖了，可见实在是没别的法子弄到钱还债，只能用这种方式。 等姜宁宁他们快步赶到这香粉铺子时，这香粉铺子里的伙计都垂头耷脑，拿着他们这个月的工钱从铺子里出来了。 可见以后都不能在这香粉铺子里干了。 姜宁宁他们先让到一边，让这些伙计走了，才走到铺子门边，敲了敲门。 铺子门是大开着的，听到敲门声，里面的东家和掌柜都齐刷刷看向门口。 姜宁宁立刻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是听说你们这铺子要卖，就来问问情况。” 那穿着圆领袍的东家极其诧异道：“我都还没去跟房牙子们说，你们怎么就知道我这铺子要卖了？” 那掌柜的本来也垂头耷脑的，但铺子里还有胭脂香粉等东西需要处理，他还能被雇两天，既然还被雇着，他自然是赶紧请姜宁宁他们进来。 姜宁宁笑道：“刚我家人路过，恰好瞧见您进这铺子，让掌柜的将伙计们赶紧招呼在一起，要说您要将这铺子卖了的事。” “原来如此。”那东家点点头。又叹一口气，才说：“坐吧。” “好，多谢了。”姜宁宁他们都坐下了。 伙计都被遣散了，自然是掌柜的忙去泡了茶来。 姜宁宁他们又忙道了谢。 那东家这才道：“所以，你们是想买我这铺子的？” “正是。”姜宁宁点头，“敢问这铺子您打算多少钱卖出？” 那东家叹气道：“想必你们也听到了，我卖铺子是因为要还债。这要不是急着还债，亲戚那我也都借了不少，实在借不到了，我怎么可能会将这么好的铺子卖掉，和这么好的生意停掉。 这可是这县里最繁华街道上的铺子，我们家香粉生意平时也挺可以的。” “是、是。”姜宁宁他们都认同道。 那东家：“那我便不跟你们说虚的了，虽然我急着需要这钱，但这铺子地段这么好，放在房牙子那边卖，肯定也能很快帮我卖出去，让我拿到钱。 不过那肯定得给房牙子一笔钱，如今你们来问我了，我也没去找什么房牙子，这笔钱自然我们都不用负担，也算实惠了我和你们，你们就给一千二百两吧。 要是你们现在就能给我一千二百两，这铺子就是你们的了。 你们也可以去打听，我这价格不贵的，毕竟我这铺子不仅地段好，面积也挺大的，后院还带三间厢房呢。” 那东家又说：“要是你们拿不出来，我还是得挂房牙子那去，让赶紧帮卖了，因为我真的急需要这个钱，这两天就要要，因为人家给了时限，到时限不还，肯定会找我麻烦的。 也怪我，不知足。 明明香粉生意做的挺好的，非要跟人合伙挣别的大钱。 然后合伙的人带着货跑了，那货款倒是全要我赔了。 一万两啊，我这里凑，那里借，还欠下一些，算算帐，卖掉这个铺子倒是就够了，我才会想卖这铺子的。” 加上这几天烤肠和烧烤生意上挣的钱，姜宁宁手上现在倒是有一千二百两。 只是，这地段虽好，但在这条街那么多铺子里，却只能算普通的； 而人家铺子是挺大的，还上下两层，要是将铺子上层也收拾出来放桌子，那能放四五十张，面积肯定是够了，可也不值一千二百两啊，顶多一千两。 不过后院她倒是没去看过，要是后院真像人家说的，那一千二百两倒是公道…… 姜宁宁便道：“我们可以去看看后院吗？” 那东家道：“自然是可以的。” “请。”掌柜的赶紧在前边带路。 后院空旷地不大不小，有口井，还有个棚子，棚子底下放着杂物。这要是收拾出来，可以放马匹。 的确后院有三间厢房，能住人；还有个灶台，平时可以做饭。 姜宁宁这才觉得价钱是合适的，看向田氏他们。 田氏、萧富山、姜生财都说：“你做主，你做主。” 掌柜的其实是认识姜宁宁他们的，毕竟每天傍晚姜宁宁他们就会来这条街摆摊卖烧烤。 他也去那烧烤摊上吃过烧烤。 不过，还是挺讶异怎么是姜宁宁这个小姑娘做主。 但却也没问什么。 姜宁宁这才到了前面，跟那东家说：“一千二百两合适的，只是现在交易的话，不仅我要拿的出钱来，您也要拿的出这铺子的铺契。” 第112章 要涨租? 那东家道：“铺契现在就在我身上，本来我是打算遣散了伙计们后，就去房牙子那，让房牙子这两天一定要帮我将这铺子卖了的。 而房牙子都是要看一下契的，免得不是真房主去挂卖，白忙活一场。 只要你们能拿的出钱来，我们现在就可以交易。 我也想早还了债，不再有人找我麻烦了，这段时间为了这个事我真是心力交瘁。” 姜宁宁道：“巧了，因为我们家最近打算买铺子，我已经将家中银子都换成了银票，好随身带身上。现在正巧银票也在我身上。” 那东家笑道：“那敢情好，我们现在就立文书交易。” “好。” 先立了买卖文书，双方签字按了手印，这份文书就只用弄一份了，会和铺契一块交给买家，当个文字凭证。 一手交钱，一手交契和文书。 那东家收了一千二百两的银票，姜宁宁也收了刚立的文书，和这个铺子的房契。 铺契姜宁宁自然仔细检查了真伪，确定是真的，才敢给钱的。 双方也说好，会给两天时间，让这东家能在这铺子里低价处理掉那些胭脂香粉等东西。 晚上，等萧砚从书院回来，姜宁宁他们自然将这个事告诉给了萧砚。 萧砚自然也很高兴。 不过，却没用到两天，只第二日用了大半天，那东家就将铺子里那些香粉等东西给低价处理完了，让姜宁宁他们去完全接收那铺子。 姜宁宁他们一听，自然是赶紧去了。 可还没走到那铺子门口，就被这条街上，那两个将摊位分租给他们卖烧烤的摊主给笑盈盈拦住。 现在才申时二刻，虽然已经没什么生意了，但这两摊主还没收摊回去。 “留步，我们有话要与你们说。”两个摊主都笑道。 也不知道姜宁宁他们要去干什么，反正先拦住再说。 他们本来就有话正要与姜宁宁他们说。 要是没碰上，他们收摊后，肯定也会去找姜宁宁他们说的。 姜宁宁他们也笑道：“您二位是有什么事吗？请说。” “是这样的，眼看你们分租我们这两个摊位都快一个月了，生意挺好的哈？” “是生意还行。”田氏四人都乐呵呵。 姜宁宁却听出了不同的味儿。但凡这样开口的，都有不好的话在后头呢。 不过姜宁宁也没急着说什么。 “哪是还行啊，明明是生意好到爆，听说天天晚上那长队排的，哪个摊位不羡慕啊。”那两摊主也乐呵呵。 “过奖了、过奖了。”田氏四人仍没发现不对劲。 感觉铺垫的话说的够多了，那两摊主对视一眼，才又笑说：“是这样的，这段时间其实都有人也想分租我们摊位晚上的时间，之前我们都一口回绝了，毕竟我们都分租给你们了嘛。” “真是多谢了、多谢了。”田氏四人都道谢道，还乐呵呵的。 “先别急着谢。”两摊主都说道。 田氏四人这才发现不对劲，面面相觑。 只有姜宁宁，仍静静的，乖乖的。 两摊主继续说：“但这两天，来了两个愿意给我们很高租金的，反正比你们家给的高。 你们也知道的，我们也是做小本生意的，挣不了多少钱，人家愿意给那么高的租金，也想分租我们的摊位，让我们多更多的收入，我们自然动心。” “可，”两摊主仍笑呵呵，“不是跟你们签了契书，答应会租给你们三个月，还收了你们三个月分租的钱么，我们肯定是要讲信用的。 所以我们将这个事跟那两人说了，但那两人却说愿意给我们出违约金，只要我们将摊位分租给他们。 我们家里日子真的不好过，所以……” 说到这，那两摊主一副特别为难、特别不好意思的样子，“我们想着，问问你们。” 然后才说：“要不，你们跟那两人一样，多给些租金？不然，我们也只能违约，将你们多交的租钱和违约金给你们，不将摊位租给你们，转租给他们了。” 田氏四人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里都写着：我们宁宁真有先见之明啊…… 分租别人的摊位真的一点不稳定…… 姜宁宁却一听，就知道根本没有人出高价想分租这两个摊位。 违约金可不低啊，摆摊的都是做小本生意的，哪个做小本生意的这么傻，出高价分租摊位不说，还帮着赔这么高的违约金的。 这摆明了就是这两摊主见他们生意太好了，眼红，自己想涨租金，编出来的借口罢了。 而两摊主还真就是眼热姜宁宁他们生意，编出来的。 看姜宁宁他们都没说话，两摊主仗着两摊位是他们的，觉得姜宁宁他们绝对不会不租的，依旧一点不慌。 还又笑说：“这要不是看你们生意这么好，怕不将摊位租给你们了，影响你们生意，加上毕竟是先租给你们的，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问你们。 你们要是不乐意，就算了，回头我们就将你们多付的租钱和违约金给你们，现在我们身上没那么多钱。” 两摊主以为他们这话一出，姜宁宁他们肯定着急，哪知道，姜宁宁他们竟一点不急，都仍只是看着他们。 这倒是让他们心底有点发慌了，强笑道：“你们到底愿不愿意多给点租金呀？好歹说一声啊。那两人还等着我们的回复呢。” 萧富山想着新买的铺子内部还是要稍微改造一下，这一两天应该是搬不进去的，便问道：“那我们要多给多少租金？” 那两摊主一见萧富山问，都是一喜，立刻又底气十足。 他们就说嘛，这两家人不会不租他们的摊位的，毕竟那生意真的太好了。 这要是不租，损失最大的可是这两家人。 只见那两摊主都恬不知耻的呵呵道：“不多不多，每天给一两就行，我们一人一两，毕竟是两个摊位嘛。” 每天给一两，还一个人一两？那一天就是二两，一个月就是六十两！！！ “你们怎么不去抢！”田氏立刻就怒了。“在这条街租个特别大的铺子，大半年的租金也才只要六十两！” 第113章 恼羞成怒 那两摊主呵呵笑道：“可这条街上，没有铺子要出租啊。” 说完，两人都不由地有点得意。 他们提出涨租这个事，可不是临时起意的，而是经过好多天观察，还打听了一下，才确定的。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萧富山、孙氏、姜生财也都气的够呛，“那你们退还我们多交的租金和违约金吧！你们要涨那么多，我们可租不起！” “就是！”田氏立刻附和。 两摊主都没料到萧富山他们会这么说，都是一愣，随即却都当萧富山他们说的是气话，笑道： “你们真舍得这样啊？ 我们可是观察过了，你们每天晚上在我们这两个摊位上，少说也能赚个十两银子吧，就给我们一人一两而已，又不是让你们全部给，算啥啊。 再说，你们不租我们的摊位了，不是还要去租别人的吗？你们就能保证别人不涨价，不也要一两银子一天？ 大家现在可都知道你们烧烤生意红火，能挣不少钱。 况且另外找摊位租，不还要花时间吗，谁知道你们得用多少天才能找到像我们这样的好摊位，而耽误一天，你们可就能少挣不少钱呢？耽误两天，更多。 何必呢？ 你们说是吧？ 我们看啊，你们还是就按我们说的，从明天开始……不，从今天开始，改每天给我们一两银子吧。 而且，和气生财嘛，大家都是出来做生意的。” 说到最后，这两摊贩都不装了，嘴脸都变的极其贪婪了。 将田氏气的又想骂人了。 一直没开口的姜宁宁终于开口了，笑道： “既然和气生财，我们又怎么能挡着您二位发财呢，想必那出高价，并都要帮着赔违约金的人，就是给你们一天一两银子的租金，那真是恭喜了。 成的，只要你们将我们多付的租金和违约金给我们，我们同意你们转租给那两人。” 对这种人，就不能有任何退让，一旦有，那日后只会换来更多的得寸进尺。 “你、你说什么？”那两摊主得意忘形的都要忘了他们刚刚编造的理由了，突然听姜宁宁这一串输出，都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然后自然是都慌了。 都忙道：“你们再考虑考虑啊！” 但田氏四人已经都附和起来：“对，我们不拦着你们发财，只要你们将我们多付的租金和违约金给我们，我们同意你们转租给那两人！” 姜宁宁和田氏他们都这么强硬，那两摊主自然更慌了：“不、不是，你们再考虑考虑呀！” 姜宁宁笑道：“拦着人发财这种事我们可不敢做，你们不是说你们家日子都不好过么，既然有人愿意出更高的租金，你们当然要选择租金更高的，你们没错的，我支持你们。” 虽然姜宁宁没有戳破，但那两摊主到底心里有鬼，知道根本没有那两人，都涨红了脸。 但却又拉不下脸来说不涨租金了，到底话都放出去了。 何况他们又是真眼红姜宁宁他们的生意。 只见这两摊主直接恼羞成怒道：“我再问你们一遍，我们这两摊位，你们到底给不给涨租？！ 不给我们可就真将多付的租钱和违约金给你们了啊！ 而没了我们这两摊位，看你们还怎么在这条街上摆摊卖烧烤！损失最大的可是你们！ 你们得不偿失！” “好的，谢谢，我们知道了，那就劳烦你们将我们多付的租金和违约金给我们吧。”姜宁宁说道。 两摊主差点被气的吐血。 姜宁宁却已经开始算账了：“今天我们还没在这做生意，今天自然不能算上的，只能算到昨天。 我们是五月初五那天租的，算到昨天，你们才租给我们二十一天。 而当时你们非要我们付三个月的租钱，说都是三个月起租的，我们付了，所以，你们要退还两个月零九天的租金给我们。 你们每个摊位让我们分摊的租钱，每天是一天三十文，两个月零九天，那就是两千零七十文。 而纸契上，你们的违约金也是一样的，都是五两银子。 也就是你们都要给我七两七十文。 我总共要收到十四两一百四十文。” 其中一个摊主一听姜宁宁算的这笔账，哪舍得拿出来这么多钱，自然是后悔了，小声跟另一个摊主说道： “要不算了？这么多钱，我们要挣好几个月才能挣回来呢。” 另一个摊主却道：“不蒸馒头争口气，我们话都放出去了，怎么能这么就算了！反正是他们损失的最多，我们怕什么！ 我倒要看看，他们没了我们这两个摊位，还怎么在这条街上摆摊！ 我们不是都问过了吗，这条街其他摊位都分租出去了，没有摊位再出租了。 他们要是还想在这条街上摆摊卖烧烤，只能又回来求我们！” 那摊主想着他也的确拉不下脸跟姜宁宁他们说不涨租了，加上他心里到底还是想涨租的，这要是真能每天一两，那一个月他光是收租钱可就有三十两啊！ 而且另一个摊主最后一句话，他认为很对。 他们的确是问过这条街的其他摊位了，这段时间是都分租出去了，没了，姜宁宁他们要是还想在这条街上摆摊卖烧烤，只能又回来求他们。 只见那摊主自然也赔了姜宁宁他们七两七十文。 姜宁宁只是将收到的十四两多银子都收好。 当初立的纸契自然当面都撕毁了。 而两摊主明明都赔了那么多钱，却都抱着臂，一副得意的样子。 “爹、娘、伯父、伯母，我们走吧。”姜宁宁说道。他们还有事呢。 “欸！”姜生财他们也知道他们还有事，忙要走了。 两摊主也不着急，还更是一副等着他们回来求他们的样子。甚至嘴里还说着：“走吧走吧。” 可就是这时，那东家急急跑来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不是让到铺子里，将铺子完全接收了吗？刚我家里来人，说家里有急事，让我赶紧回去呢。快去，快去，你们确定没有哪里有问题，我就要走了。” 听的两摊主都是心头直跳，忙问道：“黄东家，什、什么铺子啊？” 第114章 打脸两摊主 显然，这两摊主是认识这东家的。 毕竟都在这条街上摆了那么多年摊，不远处香粉铺的老板，他们就算平时没说过话，也是望见过的。 黄东家虽然不知这两摊贩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下意识回答道：“就我那香粉铺子啊，我欠了债，急需用钱，就卖给他们了。” 回答完，又是忙催姜宁宁他们快走。 姜宁宁他们早就在极其不好意思的道歉了：“不好意思啊，刚有点事耽搁了，这就去、这就去。” 而那两摊主却已经如同被雷击了一般，呆呆愣愣的呆在那里。 等到了铺子里，姜宁宁他们见铺子收拾的很干净，没有哪里有问题，这才都点点头。 “那就好，对了，这是钥匙。”见姜宁宁他们接了，黄东家才又说：“那我就走了。” “好，真是谢谢了。”姜宁宁他们都道。 “应当的。”黄东家这才忙回家了。 见黄东家走了，田氏四人才忍不住说：“刚那两摊主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两银子一天，当我们冤大头呢！还好我们买了铺子！不然还真不知道少做多少天生意。 明明当时租的时候那两人还挺不错的，不然人家要我们一次直接付三个月的租钱，我们也不会那么痛快的付了，都没讨价还价的。” 孙氏道：“有些人就是这样，见我们挣的多了，就想分一杯羹。幸好提前立了契，还约定了违约金，现在我们又有铺子了，不怕他们这样。” 田氏、萧富华、姜生财这才转怒为喜：“还是宁宁有先见之明，又是每次都要立契，又是想到租人家的摊位到底不稳定，买了铺子，不然我们真要损失大了。” 姜宁宁笑道：“算不上先见之明，只是想我们能有更多的保障，不至于真出了这种事，我们却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对！对！”田氏四人都附和。 “可这没了那两个摊位，今晚我们还在这条街做烧烤生意吗？可是也准备了今晚在这条街做烧烤的串串呢，要是这条街今天不做，那些串串在那大摊位上肯定卖不完的。”萧富山说道。 田氏想也不想的说道：“今天就搬到这铺子里卖烧烤就是了！” “但铺子宁宁不是说要稍微改造一下吗？说是要在楼上再弄个小隔间呢。 现在楼上的隔间仍当储物房，新弄的则当账房。 一层这个隔间则不当账房了，要拆了，改成放串串和饮品的地方。这样才够显眼，客人们选串串和拿饮品的时候也方便。 而且这一层还要分个一小块出来，以后让专门卖烤肠。 要将烤肠的生意慢慢也移到铺子里，先能移多少是多少，以后我们的目标就是再买铺子，将摆摊的生意都移到铺子里，再也不摆摊了。 后院井那里，还得搭个结实的凉棚，让以后烤串就在那里面烤。 这开铺子不像摆摊，烤炉等东西就不能放在前面烤了，这样也能节省出空间，让铺子里能多摆放一两张桌子。 还有昨天才让人做牌匾，都还没做好呢。”萧富山说道。而原来香粉铺子的牌匾已经被拆了。 这些还真都是姜宁宁昨天回去的时候与他们说的，田氏、孙氏、姜生财这才也都看向姜宁宁。 姜宁宁笑道：“不要紧的，先搬进来做生意吧，总比没地做生意的好。 至于这铺子内部格局稍微变一下的事，我是这么想的，暂时就算搬进这铺子里，这铺子也是从傍晚开始做生意，不算正式开张。 而白天时间就雇几个木匠，赶紧按我们的要求稍微改一下这铺子的内部格局。 等牌匾人家帮我们做好了，铺子内部格局也改造好了，我们再将牌匾挂上，让铺子正式开张，白天也做烧烤生意、卖烤肠这些。” 孙氏四人都直点头。 然后姜宁宁他们就忙起来了。 都去搬桌子凳子烧烤炉串串等东西到这铺子里摆放好。 还为免来这条街吃烧烤的人不知道烧烤位置变了，不仅在这铺子门口挂了个‘姜萧烧烤’的招幌，而且还让一个人，从傍晚开始，就站在原来分租的那两个摊位那里，要是有人又去那里要吃烧烤，那人就赶紧告诉，说烧烤摊搬去铺子里了。 反正原来那两个分租的摊位离这铺子不远，就几步路的距离，那些下意识都去原来地方想吃烧烤的人，自然都是移步到了铺子里。 铺子里的确要比烧烤摊位上坐着舒服多了，而且要是楼上楼下都有空位，还可以选择是去楼上坐，还是楼下坐，客人们都是更喜欢在这铺子里吃烧烤，自然没一个抱怨的。 总之，姜宁宁他们的烧烤生意，并没有因为搬地方有任何影响。 萧砚天黑回到家，见姜宁宁他们并没有回来，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便忙骑马来县里看看。 见只是提前搬进铺子里做生意了，因为刚搬进铺子里，事情多，姜宁宁他们今天才没那么早回去，他这才放了心，也在烧烤摊上帮了好一会忙。 为了能让铺子早日正式开张，第二天，萧富华和姜生财便多雇了些木匠。 所以，只用了两天，铺子内部的格局就改好了。 看都改造好了，牌匾人家也做好给送来了，牌匾上还盖着红布，姜宁宁他们便决定明天正式开张了。 正好鸿鹄书院明天和后天休沐，萧砚也能来铺子里帮忙。 次日，姜宁宁、萧砚、孙氏、田氏、萧富山、姜生财六人，在两边鞭炮的响声当中，揭下牌匾上的红布，露出‘姜萧烧烤’四个大字时，也代表姜萧烧烤铺正式开张了。 这天就不仅挂了‘万物皆可烤’‘只要能吃的’这些招幌了，门口还挂了‘姜萧烤肠’的招幌。 以及又开业大酬宾，全场八折活动。 这活动持续的时间依旧是连续三天。 但满多少减多少，或者满多少免费送一碗或者几碗饮品的活动，却是一直有效的。 加上没正式开张之前的宣传…… 反正铺子生意今天爆满，门外依旧排着长龙。 而在姜宁宁他们在铺子门口揭开红布的时候，不远处，那两个摊主就已经赶紧将头扭过去，不好意思往这边看。 那两摊主都涨红了脸。 第115章 押题 何况现在人家生意白天也排了长龙，那叫一个热闹和火爆。 两摊主更是涨红了脸。 就算悔不当初也没用。 铺子里，客人多，姜宁宁他们从客人嘴里听到的消息也多。 比如北方前段时间发生蝗灾了，南方哪里发生水灾了。 而姜宁宁他们身处的地方就在南方。 他们身处的这个县，和附近的几个县，倒是没有发生水灾。 姜宁宁在柜台后听到这些，便问同样也在柜台边的萧砚：“这些你在书院有没有听说过？” 古代书院都是高知识分子，说不定哪个先生就桃李满天下，关系网盘根错节，所以说不定书院里的消息比市井还要灵通。 萧砚将手中的饮品给吃烧烤的客人送去，才回来说： “最近是有听到一些风声。 学子们，包括先生们最近也在聊这个。说是有的地方旱灾水灾频发，过不了多久，肯定就会有很多人面临饿死的危险。 要是不想饿死，就得背井离乡的逃荒。 以往发生这种天灾，总是有灾民逃荒到我们登平县来的。 到时候登平县就面临了这么一个巨大的难题。 收不收留？要是逃荒过来的人太多，我们县就算想收留，也收留不下那么多怎么办？还有涌入灾民太多，带来的安全问题……等等各种问题。 今年那些百姓肯定是很艰难的，先生学子们都叹息着呢，希望下半年能风调雨顺。 不然肯定会更艰难。 加上考举人和考进士都需要考对时事的分析和见解，这很可能成为今年八月乡试和明年会试的考试内容，所以书院比一般人要关注这些事。” 乡试只有秀才能参加，而考中者，就是举人。 萧砚自然会报名参考今年八月的乡试。 姜宁宁听萧砚这么说，便忙小声道： “回头我从空间里找些治理天灾方面的古籍给你看，里面肯定有很多有效措施的，反正大家都在押题嘛，我们也押题，说不定押中了，你考举人不就更容易考上吗？” “嗯。”萧砚没意见。“不过这天灾说不定哪天就到我们这县里来了，我们就是想躲也躲不过，肯定得提前做些准备。有备无患。而且我们又没打算永远都待在登平县。” 姜宁宁点头。 想了想，姜宁宁才忙又跟她老公小声道：“要不这样吧，我弄出高产量的稻种。 我空间不是囤了一大批我们那个世界产量极高，还抗贫瘠、抗病虫害的稻种吗。 而且这稻种产生的后代，也是性状极其优良，也能成为种子，一代传一代。 还有这种子还有个好处，一年能种三季，收获期很短的。 甚至这种子不怎么挑地方和气候的，只要气候不是特别恶劣，基本都种的出来。 这可是我们那个世界最新的科研成果。 只要有这种子，除非天天、年年天灾，不然总有收获的时候。 而这个收获一次，可抵得上这里产量最高的稻种收获很多次的。 总之我先弄出这个种子，以后也就不用再解释这种子的来历，想用得上的时候，我们随时能用上。” 萧砚道：“是可以先弄出这个种子备着，只是怎么弄出来？我们家里人肯定不会怀疑什么，现在他们都是深信我们的，但别人可就不一定了，还是得弄个极其合理的理由才行。” “这个简单，”姜宁宁立刻说道，“现在不是都已经有人在弄秧田，开始培育晚稻秧苗了吗。我就从空间里拿出一些那个种子，佯装是从县里买的最好的晚稻种子播种下去。 然后我再总是佯装到田里琢磨这些水稻，想弄出更高产量的水稻，村里人肯定都会看见的啊。 最后，水稻真的结了很多穗，产量特别高，大家也只会当是我琢磨研究出来的。” 萧砚道：“这办法好。” 姜宁宁道：“不过我们两家的水田加起来总共才九亩，我感觉太少了，还是再买几亩水田吧，凑个二十亩水田，也就能弄出更多的种子了。” “二十亩可以的，再多的话，就容易惹人生疑了。毕竟你是拿这些田做研究的，一下弄那么多，多疑的人肯定势必怀疑的。 一步一步来吧。它收获期不是短么，等弄出来了，赶紧拿这种子又种一次也行。 只是不管几亩，你顶多期间总是到田里佯装琢磨一下，真动手的事，雇人做。”萧砚说道。 就算他没种过田，也知道种田的辛苦。 “知道了。正好族里豆制品生意挺好的，柱子叔家也要在作坊里帮忙，已经照顾不过来我们家田地了。 但他因为觉得受了我们的恩，不好意思不管我们两家的田地，宁愿自己家田地不管，也仍要帮我们将两家的田地都照顾的好好的。 我本来给族里琢磨个营生，就是想族里能发展起来，自然不能让柱子叔家这样，肯定要减轻一下柱子叔家的负担的。 我都和爹娘他们说好了，今天回去就会跟柱子叔家说，以后田地会交给村里其他人照顾。”姜宁宁说道。 两家的田地就是给萧氏一族里的萧柱子家照管的。 而萧柱子就是萧砚几位族叔当中的一个。 “那堂婶她们呢？”萧砚问道。 对于被雇的杨氏、萧三婶等族里人，姜宁宁道：“作坊现在那么忙，都要开始缺人了，她们自然也是觉得受了我们的恩，都死活不肯说不在我们这干了，都天天还极其尽心尽力帮我们干活呢。 我和爹娘他们也说好，堂婶她们这边，我们也会主动提的。 昨天我们不是又雇了人么，现在都是让她们带的，等这些新雇的人适应了，都也能上手了，我们便会跟堂婶她们说，让她们回去帮作坊的忙。 到时候她们看这么多人，缺她们也行，她们应该能更安心一些。” 萧砚点头。 晚上，姜宁宁他们从铺子里回去，便去了萧柱子家，说以后会将田地包给村里其他人打理的事。 萧柱子一家一听，都极其慌张：“是我们有哪里没照管好么？” 第116章 面面俱到 知道他们误会了，姜宁宁他们忙笑道： “不是的，是作坊最近订腐竹干货的太多了，又是酒楼，又是客栈，甚至还有贩货到别的地方去卖的人，太忙了，你们也又要在作坊里干活，又要顾着那么多庄稼，太累了。” “不，我们不累，我们肯定能给你们打理好的！”萧柱子他们都表决心的说道。反正就是不同意。 “叔。”姜宁宁忙笑道，“真的，你们太累了，不能这样的。还是让我们包给别人照管吧。 我们都知道你们是觉得受了我们的恩，但真不能这样的，真让你们累出个什么毛病，我们也过意不去啊。 再说了，不照管我们两家的田地了，你们不是也更有时间在作坊里做豆制品吗，卖更多的钱吗。以后作坊分钱的时候，我也能分到更多呀。 你们不是说要分我三成么？ 难不成，你们说的是假的呀？” “不假不假。”萧柱子他们都忙说道。 随即都红了眼。知道姜宁宁他们其实还是怕他们太累了，身体扛不住。 不过仔细想想，却也觉得姜宁宁说得对，他们虽然不帮着照管田地了，但要是在作坊认真干活，让作坊最后多挣些钱，也能让姜宁宁分到更多…… 萧柱子一家这才都哽咽又安心的笑道：“好，好，那就包给村里别人照管吧。” 甚至，还都忍不住说：“宁宁这口才啊，是真好啊。这才几句话啊，也将我们给说动了。” 说的大家都笑了。 又说了几句话，姜宁宁才将钱给萧柱子他们。这是萧柱子他们应得的，帮着照顾了那么久的田地。 可萧柱子他们死活不肯要，还是觉得姜宁宁连那么赚钱的生意都给他们了，哪能要这钱啊，但也耐不住田氏四人的硬塞啊。 最后又弄的萧柱子一家眼睛红红的。 翌日，姜宁宁他们去买了十一亩水田，凑够水田总共二十亩。 然后才去了村里周大叔家，将两家的这二十亩水田，以及另外六亩旱地，从此都包给周大叔家照管。 周大叔儿子多，家里壮劳力也多，总是出去干苦力，这也是为什么村里之前就周大叔家能买得起牛的原因。 周大叔家自然都很高兴。 也是这天上午，姜宁宁和萧砚将佯装是从县里买来的上好稻种，其实是从空间拿出来的高产量的种子，交给周大叔，让帮着弄晚稻秧田，播种下去。 周大叔一家看到这种子，都连连称赞：“不愧是从县里买回来的上好的种子啊，看这粒粒饱满的。” 姜宁宁就顺势跟周大叔他们说道：“我买这种子，就是想琢磨一下，能不能琢磨出更高产量的水稻。我就是突然有这个想法了。而且我今天凑够二十亩水田，也是为了这个事。” 周大叔一家都张大了嘴巴。 这是什么样的人家啊，就因为突然有这个想法了，就敢拿二十亩水田来琢磨？ 这要是琢磨不出来，二十亩水田岂不是什么都收不上来？ 可想到姜宁宁又是琢磨出了烤肠，又是琢磨出了烧烤，还帮萧氏一族琢磨出那么多新样豆制品，反正不管是姜宁宁他们的生意，还是萧氏一族的生意，现在都挺红火的…… 那就算二十亩水田啥收不上来，对人家其实也没什么影响。 周大叔他们这才不停点头道：“你是个有想法的，只要你琢磨的东西，好像都成功了，大叔就祝你在这个事上，也成功吧。” “谢谢大叔。到时候我琢磨的时候，肯定需要你们家帮忙的。” “那是自然，既然包给我们家了，那以后这田地里的事，自然都是我们家来做。”周大叔特别豪爽的说道。 “不过那属于多让你们干的事，肯定会另外再付些工钱给你们的。” 周大叔他们都哈哈笑道：“好说、好说的。” 宁丫头和砚小子两家都什么人品，他们自是信的过的。 次日，萧砚休沐结束，又一大早骑马去书院了。 姜宁宁他们则去了县里的铺子里。 都有铺子了，取水也方便，自然淀粉肠、肉肠、串串这些都不用再在家里做了，直接在铺子里做就行。 东西自然也都搬到了铺子里，家里倒是一下子宽敞了许多。 看新雇的人都能上手了，也挺熟练的，姜宁宁他们也没急着立刻跟杨氏她们说什么。 而是等到杨氏她们今天快下工的时候，姜宁宁他们才将杨氏她们叫到铺子楼上隔间里。 待杨氏她们都坐下了，姜宁宁他们才与杨氏他们说。 说豆制品作坊现在开始缺人了，她们要是不回去帮忙，肯定就得雇人了，还是她们自己回去帮忙的好。 到底是她们自己家的生意。 自然也将跟萧柱子家的话大概跟杨氏她们说了一遍。 弄得杨氏她们也眼眶红红的。 有的甚至还抹起眼泪来。 两家真的帮她们太多了，还为了让她们能安心回去帮她们家里的生意，竟又招了那么多人。 甚至连跑堂都招了好几个。 姜宁宁、田氏、孙氏哄了好一会儿，才让杨氏她们又笑了。 自然也将杨氏她们这个月的工钱都结给了杨氏她们。 杨氏她们自然一开始也死活不要，最后也是靠姜宁宁她们硬塞的。 弄得杨氏她们又是控制不住的流眼泪。 她们今生也不知道哪来的福气，竟然碰到了宁丫头、田氏等这样的好亲戚，好族人。 萧富华他们看连杨氏她们都能回作坊帮忙了，又是姜宁宁他们这边主动提出的，很多人也都眼眶红红的。 像宁丫头他们这么拉扯族里的，反正他们以前没见过。这几乎是面面俱到啊。 …… 因姜宁宁他们两家的秧田是周大叔家弄的，而不是萧柱子家弄的，村里人已经知道，原来姜宁宁他们将田地转包给了周大叔家照管。 自然也已经知道了姜宁宁他们买了十一亩水田，凑够二十亩水田的事。 大家都要羡慕不过来了。 哪知道又见杨氏她们没再去镇上和县里，帮着摆摊卖烤肠和烧烤了，而是也在豆制品作坊里帮忙。 加上这几天姜宁宁他们家院子都没再做淀粉肠、肉肠、串串这些，已经让大家都觉得奇怪了…… 反正没多久，村里人终于都知道了姜宁宁他们竟然在县里买了个铺子。 买了个铺子？！！！ 还是在县里买的？！！！ 那得多少钱啊！！！ 大家都震惊不已。 而姜发财一家正在弄秧田呢，忽然听到这个消息，李氏他们差点都给气疯了。 唯独姜发财，竟没生气，还似乎又在想什么。 第117章 三房的算计 “爹，我真的要疯了！怎么那烤肠和烧烤生意就那么挣钱，又买了一匹马就算了，还买了十一亩田，那田地总数量不就超过我们家了么？！ 现在竟然还有铺子！ 还是在县里买的！ 县里铺子少说也得几百两啊！ 我们这辈子连五十两都没见过，何况是几百两！！！ 再看看我们家，除非卖田卖地，我们现在想拿出一两银子都难啊！ 我们现在跟二房家，那不就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吗！ 你甘心吗爹！ 要不爹，我们还是卖一亩田地又做生意吧？”姜大勇真是被刺激大发了，不然也说不出卖庄稼人的命根子的话。 但卖田卖地这个事，别说姜发财不答应，就是李氏也不答应啊。 只见李氏立刻骂道：“大勇，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能卖田卖地呢！我支持又做生意，但卖田卖地，绝对不行！” 姜大勇被自己娘骂了，也没反驳，只是更郁闷了。还不干活了，愤愤的往田坝上一坐。 马小霞、姜二勇、姜小勇也极其不甘心现在跟二房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李氏自然也不甘心：“老天爷怎么这么不长眼，不让我们发达，倒是让他们断了根的发达了！” 骂着骂着，才发现不对劲，看向姜发财：“当家的，你怎么都不说话？” 不等姜发财说话，李氏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上次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你说想好再与我们说，可都多少天过去了，也没见你说！” 而姜发财不仅不生气，还笑道：“上次你不是说二房生不出儿子吗？刚你也说了，断了根的。” “对啊，他们就是生不出儿子，断了根了啊！”李氏一点没明白姜发财的意思，只是下意识的立刻说道。“谁不知道他们家是绝户！” “对，就是这个！”姜发财还喜了起来。 李氏还是没明白，“当家的，你是气糊涂了吧，你竟然还能这么高兴！” “我看你才是糊涂了，你忘了，以前二房有想从大房或者我们三房过继儿子，想也能有个继承香火的，但——” 不等姜发财说完，李氏就已经极其不屑的骂了起来：“他们也不撒泡尿看看他们的德行，也配过继我的儿子！” 姜发财当做没听见她这话，继续说： “但大房不同意，我们三房也不同意，爹娘也不同意，爹娘甚至还将他们骂个狗血淋头，然后当时这个事自然是这么算了。可现在，我们可以借这个事，去跟他们二房和好。” 姜大勇没耐心听他爹这么慢慢的说，没好气道：“爹，你到底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过继儿子给二伯家吧？” 姜发财还没回答，李氏就又大骂了起来：“凭什么！我说了他们不配！不配！哪有连儿子都生不出的老母鸡的，肯定是造了什么孽！姜发财，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将我儿子过继给他们，我跟你没完！” “你小声点！”姜发财先是厉喝了一句，才道：“难道你不想他们家东西都是我们家的？你想想他们那烤肠和烧烤生意？你想想他们家那些田地？你想想他们家那两匹高头大马？ 这些还不让你动心的话，你再想想他们家那至少值好几百两的铺子！ 这要是真过继一个儿子给二房，那些东西还不都是我们儿子的，我们家的！” “对哦！”李氏这才反应过来，喜的不行。“那好那好，就过继一个儿子给他们家！” 姜大勇没好气：“二房傻啊，你们之前不同意过继，这时候上赶着过继，不是摆明了贪图他们家钱财么！人家肯定不愿意啊！ 爹你上次还让我们不要惹二房他们呢，说萧砚现在是头名秀才，里正他们肯定都站在二房他们那边，这时候你倒是自己要去惹了？ 你不怕我们在这十里八村待不下去了？” 姜发财道：“你说的这个，我仔细想过了，不然你以为我这些天都在想什么，就是这事呢。 是不能惹二房他们，不然我们真极可能在这十里八村待不下去。 可只要我们将态度放好了，跟别人现在讨好二房家一样，加上他们家本来就想我们家过继，也就不算是在惹他们家。” 李氏一听要讨好二房家，那火气瞬间窜的好几丈高。 但随即又将这火气压了下来。觉得还是二房那些钱财成为他们三房的更重要。 姜发财自然还在说： “那他们就算最后不愿意这事，应该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我们自然还仍能在这十里八村待的住。 而一旦二房愿意从我们家过继儿子，那肯定就是跟我们家和好了，以后那好处，就不用我说了吧？ 不说二房家那些钱财最后会全成为我们家的，光说萧砚是头名秀才，极可能未来中举当官，我们其实都得攀上这层关系。 何况，谁不想家里有儿子能承继香火啊，这村里姓姜的除了二房，不就是大房和我们三房么。 大房现在就剩个二安，而二房都送大房家三个人去流放了，怎么可能会过继二安。 那二房想过继的话，肯定只能从我们家选一个啊。 我觉得这事，还是很可能成的。” 听的姜大勇眼睛都亮了。是啊，只要态度放好了，好好与二房说，就算事情最后不成，二房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的。 而姜二勇和姜小勇已经都叫了起来：“爹、爹，我要过继到二伯家！我要过继到二伯家！” 姜发财道：“只能选一个！” 姜二勇和姜小勇更是叫了起来：“选我、选我！” 姜宁宁家现在这么有钱，反正不管姜二勇，还是姜小勇，都想去姜宁宁家吃香的喝辣的。 “那你们俩抽签决定吧，谁抽的长谁——” 姜发财话还未说完，姜大勇就不满道：“怎么就从他们俩中选，难道我不是儿子吗？” 姜发财道：“你可是我长子！哪有将自己大儿子过继的？” 马小霞此时也有了小心思，要是她男人过继给二房了，她也能跟着立马过上好日子。 不然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真得到二房家那些钱财啊。 便也说道：“虽然大勇是大儿子，但要是二伯家就只满意大勇，只想过继大勇呢！” 第118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是！”姜大勇立刻附和。 李氏最疼的就是大儿子，自然是帮姜大勇：“当家的，三个儿子都是我们的儿子，分什么大小啊，要不也让大勇抽签吧？” 姜发财心里还是不想将大儿子过继出去，倒不是多疼大儿子，只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没有将自己长子过继出去的道理。 可大儿子有一点倒是说得对，要是二房就是看中他大儿子了呢…… 为了二房的那些钱财，姜发财最后也只能不管姜大勇是不是长子了，说道： “既这样，那就不用抽签了，到时候我就说三个儿子任他们选，他们看中了哪个，就哪个过继。 不然，我今天就算从你们三个当中抽了一个出来，他们却看不中，而是看中了另一个，不也是白抽了吗。” 姜大勇、姜二勇、姜小勇一听，都心里想着：到时候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让过继的是自己。 等傍晚，看姜宁宁他们坐马车从县里回来了，姜大勇三人便忙跟屋里的姜发财说。 姜发财只立刻跟李氏说：“你不用去！” 李氏立刻不满了：“为什么我不能去？” 姜发财道：“这还用我说明白吗？你一向不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吗！” 他可不傻。 这倘若要是二房不同意，这婆娘火气一上来，肯定会当场撒泼，压根不会管什么后果不后果的。 他可不想真在这十里八村待不下去。 “就是啊娘，你别去了。不然我们也怕你将事情搞砸了。”姜大勇三兄弟都说道。 连三个儿子都这么说，李氏就算再不满，也没办法了，只能满腔怨气的待在家里了。 马小霞心中高兴大家都这么嫌弃李氏，不过却没敢表露出来，也没说什么，生怕姜发财他们也不让她跟去。 姜宁宁家门口，姜宁宁他们正拿钥匙，在开院子门呢。 忽然听见有人叫他们—— “二哥二嫂！” “二伯、二伯娘、宁宁！” “二伯、二伯娘、宁宁堂姐！” 姜宁宁他们都不用回头，光听这些称呼，便能知道是姜发财一家来了。 回头一看，见竟没有李氏，倒是让姜生财和孙氏挺讶异的。 三房一般全家出动，是不可能少了李氏的。 姜生财和孙氏都不知道三房这来是要干什么，不过因为以前的事，姜生财和孙氏都没有好脸色。 而姜发财他们却还笑呵呵的，似乎并不知道姜生财和孙氏脸色变了一样。 姜宁宁在一看见李氏竟然没一块来，就知道肯定又是原主三叔姜发财耍滑头了。 原主三叔一向比原主大伯滑头。 毕竟现在萧砚是头名秀才了，而李氏愚钝莽撞，姜发财他们肯定怕李氏得罪他们，才不让李氏一块来的。 不然凭原主三婶那个性，不可能不一块来。 而不管李氏来没来，姜发财他们来，都没什么好事。 要知道，她都穿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这还是姜发财他们第一次上门。 之前，就算路上碰见、望见，两家也没打过招呼的。 纵是那次大房害他们家的牛，三房一家就全在一旁看着，两家也没说过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何况姜发财他们本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大房一样，以前也处处欺负原主家，绝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而姜发财和李氏，除了生有大儿子姜大勇，和已经出嫁的二女儿姜杏杏外，还有两个儿子。 分别是十二岁的姜二勇和十岁的姜小勇。 姜大勇自然比原主年纪大，都十九岁了，娶妻马小霞。 姜大勇这个人很是自大，总是自以为是；马小霞脸皮则特别厚，只要对她有好处的事，都会上赶着插一脚。 别看姜二勇和姜小勇比原主年纪小，得叫原主堂姐，但这两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分家之前，欺负起原主来，比姜发财他们使唤原主还顺手。 有时候这两人偷了原主爷爷奶奶的东西，还会嫁祸给原主，冤枉是原主偷的。 原主爷奶本来就不喜欢原主一家，不管原主怎么解释，都是信两孙子的，抄起东西就打原主。 原主爹娘自然不可能跟原主爷奶动手，只能扑过来，都抱着原主，让原主爷奶手中的东西，都打在他们身上。 “你们来干什么，我们可没再去你们家门口讨饭！”姜生财和孙氏都冷冷的说道。 “二哥二嫂说笑了。”姜发财更是陪着笑。他就知道这一关并不是那么好过的。 就算萧砚并不是头名秀才，光凭二房家现在都立起来了，不是以前那么好欺负的了，这一关就不好过。 “二哥二嫂也别急着生气，我就是来说几句话就走。”姜发财忙又道。脸都要笑僵了。 “是啊，二伯二伯娘，你们别生气，以前都是我们不好。我们不该也那样。”这时候，姜大勇兄弟三个，加上马小霞，认错态度那叫一个好，嘴巴那叫一个甜。 生怕姜生财和孙氏不听，姜发财忙又陪着笑说：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你们曾经想在我们家过继一个儿子到膝下承继香火。 这人生在世，是得有个儿子才行。 我们到底是亲兄弟，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也不能真见你们家绝了后，所以我才带着大勇他们过来的。 你们看，大勇、二勇、小勇你们满意哪个？不管满意哪个，都可以过继哪个的。 要是没有满意的，也可以不过继的，我就是来问问。” 姜发财脸更是要笑僵了。 姜宁宁算是知道姜发财他们来是为了什么了。敢情是见他们家现在有钱了，想过继一个儿子到他们家，从而谋夺他们家的财产。 而且这个世界都不会将长子过继给人的，姜发财竟然将姜大勇都算在内了？ 还真是为了谋夺他们家的财产，无所不用其极啊。 这要是以前，姜生财和孙氏肯定都不会想太多的，可现在，都经常去县里了，还在县里开了个铺子，认识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识了很多。 都不用费劲，姜生财和孙氏也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这一层。 说什么过继，人家就是贪图他们家的财产！ 第119章 狗咬狗一嘴毛 姜生财和孙氏立刻就想骂了，可还没骂，姜大勇、姜二勇、姜小勇的讨好声都已经出口，还将他们围起来了。 都一脸讨好的说：“二伯、二伯娘，你们过继我吧，我一定会孝顺你们，给你们好好养老送终的！” “二伯、二伯娘，还是过继我吧，我都这么大了，都能帮你家干很多体力活了！”姜大勇说道。 “是啊是啊，二伯、二伯娘，你们就过继大勇吧，我也能和大勇一块孝顺你们啊。”马小霞立刻也讨好的附和。 姜二勇和姜小勇一见自己大哥大嫂这么说，自然也都是忙说：“大哥是长子，哪有长子过继的，二伯、二伯娘，还是过继我吧，我年纪小，我可以随便过继。” 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弟弟竟然还拿长子这个事攻击他，姜大勇自然是立刻道： “长子怎么了，不也是儿子么，爹都同意了！二伯、二伯娘，只要你们愿意，我能过继到你们家的，你们放心！ 他们才多大啊，你们还得养他们好些年，他们才能帮家里真正干大活呢，我就不一样，一过继，你们不管是让我干体力活，还是干什么活，我都可以的！” “怎么能这么算！”姜二勇和姜小勇都急道。“你都成家了，肯定比我们有私心，会更顾着小家，不会真那么孝顺二伯和二伯娘的。 但我不一样，我们要是受了二伯和二伯娘的养育之恩，肯定会更孝顺二伯和二伯娘的！” “放屁！你们难道心思少吗？你们只是年纪比我小一点，又不是几岁，或者刚出生的小孩子！你们也很多心思的！” “我们没有！我们还是小孩子！” “去你的吧，你们一个十岁，一个十二岁，也好意思说是小孩子！反正你们肯定也很多私心！” 总之三兄弟各不相让。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姜生财和孙氏都不想理了，想撵人了。 还是姜发财，看儿子们竟然就在二房家门口这么吵了起来，生怕惹火了二房，赶紧喝斥道： “都给我闭嘴！没你们说话的份！是我在问你们二伯和二伯娘，不是问你们！再敢说一句，我通通给你们一个大嘴巴子！” 姜大勇三兄弟这才都闭了嘴。 姜发财这才又跟姜生财和孙氏陪着笑道：“二哥、二嫂，你们看——” “别我们看！”姜生财和孙氏都直接截断他的话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因为我们家现在比你们家有钱了，你们想过继一个儿子到我们家，图谋我们家财产吗！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二哥二嫂，你们怎么会这么想我呢。”姜发财自然是打死都不承认这个。就算这个意图其实挺明显的，他也不承认。“我真就是突然想到这个事，来问问。过不过继自然是都随你们，我真没那个意思的。” “你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你心里有数！行了，都滚吧，以后别再来了，我们两家也已经没任何关系了。”姜生财说道。 “好好好，我们滚，我们滚。”姜发财仍陪着笑。但到底不想就这么放弃，又问了句：“那你们家过继的事——” 又没等他说完，姜生财就骂道：“我们家不过继！谁都不过继！ 以往我们想过继，那也是我们糊涂，觉得宁宁要是有个弟弟或者哥哥，那多少也是个倚仗，根本不是想我们家能有个人继承香火！也不是想我们能有人养老送终！ 我们就是不放心我们家宁宁！” 孙氏也骂：“明明就是贪图我们家的钱财，还一副为我们家好的样子，滚滚滚！我们家东西都是我们家宁宁的，谁都别想沾指！” 说着，孙氏还进院子里，拿了个扫把，就出来撵人了。 可见这段时间，孙氏也没少从田氏那学。 “二哥、二嫂，我们真没那个意思。”姜发财仍不承认，还满脸陪着笑。“好好好，我们走，我们走。我们以后也不再来了，你们别生气、别生气啊。” 一边不停陪着笑，姜发财一边忙撤了，免得真被孙氏的扫把给打到。 姜大勇他们虽然不甘心，可也怕真惹到姜宁宁他们，赶紧也都走了。 “哈哈。”围观的人看他们明明贪图钱，还得陪着笑脸，生怕得罪了姜宁宁他们，都哈哈笑了起来。 可姜发财他们也顾不上这些了，赶紧回家了。 但回着回着，感觉不对劲了，身体不知道为什么不受控制了，他们都朝树走去，撞到了树上。 “哎呦！”姜发财他们都捂着脸蹲下。疼死他们了！ 就连姜二勇、姜小勇的鼻血都撞出来了。 “哈哈你们走路都不看路么，明明前面有树，还往上面撞！哈哈……”大家都差点笑岔了气。 “不是，明明是……”姜发财他们想说身体不受控制，可动了动，发现身体明明是受控制的啊。 然后他们就觉得方才是幻觉了，应该真是因为他们没怎么看路，才会都撞到树上。 姜生财和孙氏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见姜宁宁一直都没说话，立刻就有些担心：“宁宁，你不会多想了吧？” “啊？”刚偷偷动用了精神力的姜宁宁一愣，“多想什么啊？”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主要是刚注意力不在姜生财和孙氏身上。 加上方才她还更远距离控制了此刻在家里的李氏，所以才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姜生财和孙氏都什么意思。 “就是不过继这个事啊，也不是全为了你。 当初其实也有想家里能有个儿子的，觉得那样应该就不会再有人说我们家绝户，那些话真的太难听了，弄得我们都抬不起头来。 但要是没人说我们绝户、断了根的，我们其实并不想过继。 毕竟，再怎么过继都不是我们亲生的。 而姜大勇他们什么品性，都那么多年了，我们能不知道？我们就是死，也不会过继他们啊，嘴上说什么给我们养老送终，心里肯定巴不得我们早点死！ 真要过继了他们，我们就是害了我们自己。 所以你不用有负担，真不全是因为你，我们其实也是为了我们自己。 总之就是经过多方考量的，你真不用有负担。”姜生财和孙氏都说道。 第120章 流年不利 在这样一个世界，姜生财和孙氏能有这种想法，已经很难得了。 不像有的人，固执的非要个儿子，不管是孬的还是混账的，都过继过来，弄得家无宁日。 只是在这样一个世界，想姜生财和孙氏不被说绝户，的确得家里有个儿子才行。 不然就杜绝不了这个事。 可看姜生财和孙氏这个样子，还是挺在意亲生不亲生的。 不然让姜生财和孙氏去收养一个品性好的孩子倒是也成。 那就只能姜生财和孙氏自己再生一个了。 只是生孩子这个事，并不会因为姜生财和孙氏现在身体很健康，年纪其实也不算特别大，就一定能怀上孩子。这当中复杂着呢。 她是有治愈力，但是只能治伤，并不能让孙氏怀上孩子啊。 姜宁宁挠挠头，才笑说：“爹、娘，我没因为这个有什么负担，我只是在想，要不劝你们收养一个，可看你们还挺在意亲生的这个事的，所以，我现在就在想，嘿嘿，要不你们努努力，看能不能又怀上一个？” 她倒是无所谓，但孙氏和姜生财介意被人说绝户啊，她才会这么建议的。 “你这死孩子！”孙氏立刻飞红了脸，忙捂住她女儿的嘴。“这哪是个姑娘能说的话！”左右看看，“幸好人都走了，没人听见！” 姜生财这个大老爷们也是羞的满面通红。 当爹的，竟然要跟女儿这个黄花大闺女谈论这种问题，可又不能不聊。 只见姜生财也只能忍着尴尬，和红的滴血的脸，极其认真的跟姜宁宁说道： “我、我和你娘早年的确有这个心，想我们能再有一个孩子，哪怕不是儿子也行，你不是也能有个伴么？ 不过现在倒是没有一点那个心了，毕竟我们年纪摆在这里，怀不怀的上另说，但要是生了，肯定得花精力教养啊，不然为何要生这个孩子？可我们不年轻了，没那么多精力再教养一个孩子了。 一年两年三年还行，但十几年……我们不行的。” “这些我们私下说说就行了，你跟孩子说这么多干什么呀！”孙氏嗔怪道。 姜生财憨憨笑：“都说到这个事上了，就趁这个机会，说清楚嘛，让宁宁也知道知道我们的心思。” 姜宁宁算是明白为何孙氏一直没再怀上了。 估计就是有这个的原因，两人心态都变了，就算被人说绝户，他们也不想再要一个孩子了。 不过的确，不能只管生，不管好好教养，那样的父母的确太不负责任了。 既如此，还不如不生。 而姜生财和孙氏都有自己的选择了，姜宁宁自然就没再建议什么了，而是小脸骄傲的说道：“难怪爹娘将我养的这么好！” 将姜生财和孙氏感动的差点瞬间又掉下眼泪来。 一直，他们可是都觉得没让这女儿过过一天好日子，倒是现在，女儿让他们天天过好日子。 可女儿非但没怪过他们，还一直那么乖，那么孝顺他们。 或许，真的有他们好好教养的缘故。 那是不是代表，以前他们也不算那么无能？ “生财、兰娥、宁宁，你们没事吧？”萧富山和田氏忽然急急跑了来。 他们是跟姜宁宁他们一块从县里回来的，等将马车送去马棚放好后，两家人才各回各家的。 哪知道他们在家中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姜发财一家正在姜宁宁他们家门口，吓的他们赶紧都跑了来，生怕姜宁宁他们出什么事。 “啊，我们没事。”姜宁宁他们赶紧说道，让萧富山和田氏放心。 自然也将姜发财一家来的用意说了，气的萧富山和田氏也直骂：“不是图谋钱财是什么，之前怎么不见他们同意什么过继，现在你们日子好过了，倒是找上来了，肯定就是因为这个啊！” 又听姜生财和孙氏说不会过继谁，也不会收养，萧富山和田氏都忙说： “只要你们不在意，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就一个女儿怎么了？这十里八村还真就宁宁这个女儿有这个本事，让我们都过上这种好日子！ 你们看这十里八村有谁家儿子让家里过上这么好的日子的！ 至于养老送终，宁宁这么孝顺，还有我家小砚，他们能不给你们养老送终？你们放心！” 姜生财和孙氏如今有这个底气，不过继、不收养，自然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的。 他们女儿孝顺，女婿人品也极佳，女婿家也都是好的，还有女婿族里也都是很好的人。 哪天他们真老的动弹不得了，需要人伺候，他们女儿女婿肯定都会管他们的。 而且他们这唯一的女儿如今还真是他们的骄傲。 虽说女婿是头名秀才，但他们女儿也一点不差的。 “欸。欸。”姜生财和孙氏自然都直点头。眼眶都又红了。幸福的。 …… 姜发财他们捂着鼻子回到家，见家里李氏也捂着鼻子，一脸痛苦样，就都不解的问李氏怎么了。 李氏没好气：“还不是因为着急你们在二房家怎么样了吗，我就在堂屋里来回踱步，然后不小心就撞门框上去了，看将我的脸和鼻子撞的，疼死我了。” 李氏一松手，一低头，发现鼻血又往外流，赶紧又捂着鼻子，仰着头。 姜大勇道：“今天我们家也太倒霉了吧，竟都撞到了鼻子，流了这么多血！” 马小霞碎碎念：“流年不利，流年不利。” 李氏这才发现：“怎么，你们也都撞到鼻子了？” “可不是，回来的时候，都不小心撞树上了。”姜二勇和姜小勇都气呼呼的说道。 李氏立刻就骂：“你们眼睛都干什么用的，竟都能撞树上！” “那你眼睛又是干什么用的，不也撞门框上了吗！”姜发财极其气不顺的回骂。他不敢当着姜宁宁他们的面发作什么，怕惹到姜宁宁他们，但这是他婆娘，他有什么不敢的？ 李氏被噎了一下，才试探的问道：“怎么，二房没同意？” 姜发财更气不顺：“让我们滚呢！你说同意没同意！” 姜二勇和姜小勇都道：“娘，我们今天可丢人了，大家都看着呢，二伯家是一点面子都没给我们留，不仅不过继，还跟爹说的一样，让我们滚！” 第121章 李氏的下场 姜大勇也道：“就算这样，我们也得跟孙子一样，陪着好。反正是一点没敢发作。” 气的李氏破口大骂：“生不出儿子，断了根的东西！也敢这么欺负我们家！” 姜发财立刻道：“他们就是欺负我们家了，我们敢咋滴！怎么，你还想上人家闹啊？那你去，你去，看我们还能在这十里八村待得住不！” 李氏还真想去姜宁宁他们家闹，闻言，也怕在这十里八村待不住，便只能罢了。 但到底一肚子火，只能继续捂着鼻子、仰着头骂：“不过继我儿子，就等着断后吧！死了都不会有人埋的东西！有个女儿，迟早也是别人家的人！娘都生不出儿子了，女儿说不定更厉害，什么都生不出！ 对，我就咒那死丫头什么都生不出，就是日后怀上，也全部流产！流产！” 萧砚正好骑马从镇上书院回来，忽然听到这极其恶毒的话，而且还是诅咒他媳妇的？ 何况他媳妇可是很喜欢孩子的，在原来的世界，他们就已经说好，会要两个孩子。 只见萧砚眼睛里立刻全是冷意，眼睛一眯，周围的风立刻汇聚成一阵飓风，朝院子里还猖狂诅咒的李氏攻去。 不仅院墙被瞬间卷飞了，李氏也被卷的重重撞上墙壁，‘啊’的一声惨叫的同时，人也昏死了过去。 萧砚马过去的同时，地面也开始剧烈晃动。 “娘，啊——”姜大勇他们早已经被突然来、又突然消失的飓风吓到了，都下意识的想去扶李氏，可突然站不稳了，地在晃。 “是地龙翻身！是地龙翻身！快跑！”姜发财拽着三个儿子就走，根本不管什么李氏。 真性命攸关的时候，姜大勇兄弟三人也忘了李氏这个娘了，赶紧往外跑。 马小霞自然跑的更快。 可他们还没跑出院子，他们身后的屋子就忽然轰隆一声，全都塌了。 “啊！啊！”姜发财、姜大勇等人都吓的疯狂尖叫，有的屎尿都失禁了。 各个眼泪鼻涕也出来了。 两边邻居听到李氏那极其恶毒的骂声，本来想说句公道话的，再怎么样，也不能骂的这般恶毒啊。 而且还诅咒人家。 本想说李氏也不怕遭天谴，结果就见一阵飓风卷塌李氏家的院墙，然后，就听见姜发财他们惊恐地喊着什么地龙翻身，可他们没感觉地面震动啊，都很迷茫，可下一刻，姜发财家房子却全塌了。 两边邻居呆愣了片刻，才都对着天上不停拜道：“果然举头三尺有神明，诅咒人家的话是不能乱说的！不能乱说的！” 姜发财听到这话，立刻大骂李氏：“你个死婆娘，做什么诅咒人家，看你干的好事！” 骂完，才惊觉李氏好像刚才被飓风卷到，还撞到了墙上，现在还被屋顶压了半个身子呢。 姜大勇他们也是下意识的骂李氏这个娘乱诅咒，然后才惊觉过来他们娘现在听不见。 马小霞已经被吓破了胆，听到了两边邻居这话，自然也是哭着骂：“骂骂就行了，为什么要诅咒人家，呜呜……真被菩萨听到了吧，呜呜……” 刚才姜发财家动静太大，邻居们的注意力都在姜发财家，萧砚骑着马过去，竟都没有人看见。 而只有姜发财家这边地动了，别人哪知道。 而且谁没事看姜发财家这边，自然也没多少人注意到这个飓风。 倒是姜发财家房子忽然塌了，发出轰的一声巨响，除非是聋子，村里哪个不被吓一跳，赶紧过来看看。 看着姜发财家连院墙都没有幸免，全部倒了，一片废墟，村长等人更是惊愕。 但还是下意识的忙去救人，将李氏身上的东西搬开。 林大夫已经被请来了，李氏还有气，不会死，就是瘫了，以后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 姜发财他们气的都更是骂李氏了：“还不如死了呢，这不是拖累人么！” 但在场却没一个人同情姜发财家的。 因为大家都已经听姜发财家两边邻居一五一十地说了，就是李氏诅咒姜宁宁日后就算怀孕，也次次流产，才会神明降怒的。 “活该！”有的人都忍不住说。“哪有这么恶毒的心肠的！” 很多人也都不停朝天上拜着，都嘴里说着：“菩萨，菩萨，我们可都没诅咒过人，甚至连人的坏话都没说过，你们可千万不能降怒给我们啊，谢谢菩萨了，谢谢菩萨了。” 听的那些长舌妇都心里慌极了。她们虽然没诅咒过人，但别人的坏话、闲话她们却没少说啊！ 姜宁宁他们自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巨响，都下意识的也出院子看看，可还没朝巨响传来的地方看过去，便见萧砚骑马从书院回来了。 姜宁宁一见自己老公，大概心里就有数了。 那巨响，十有八九是她老公动用了异能后的结果。 看来，有人惹到她老公了。 都不用萧砚说什么，很多人都已经在嚷，说姜发财家房子塌了，然后又是在嚷神明显灵，李氏因恶毒的诅咒人而瘫了。 谁被诅咒都不会开心的，姜宁宁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自己老公显然已经收拾过了，姜宁宁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可孙氏、姜生财、田氏、萧富山却不知道是萧砚干的啊，这要不是李氏已经瘫了，四人肯定都已经去跟李氏打架、拼命了。 这般诅咒他们家宁宁，跟刨他们祖坟有什么两样！ 萧氏一族也是各个恨不得踹李氏几脚。 “还好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孙氏四人和萧氏一族很多人也都不停对着天拜着。 恶人才会那么快有恶报。 “村长，肯定是有神仙刚好路过。”有人说道。 “快快，不管神仙还在不在我们上空，也不管是哪路神仙在，我们都快接迎一下。”村长立刻招呼起来。 “对对。” 村里就这么忙起来了，家家户户，都煮了新饭，要是有肉的，还煮了肉，都弄了好几碗，放在各自家院子里的桌上。 大人都带着孩子跪了下去，趁此机会拜告道： “神仙在上，保佑我们风调雨顺，保佑我们身体健康，保佑我们平平安安。” 第122章 不是亲生的? 孙氏四人也忙备了肉饭，跪在院子里拜告这些。 姜宁宁和萧砚自然是不想跪的，奈何孙氏四人都拽着他们，还特别着急，一副生怕他们得罪神仙和上天的样子，弄得他们俩没办法，也只能跪了下去。 两人跟孙氏四人一样跪伏在地上的时候，还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眼里都写着无奈。 姜楚楚家也准备了饭，在院子里跪拜接神。 因是奉给神仙的，沈春花难得没让姜楚楚做这饭，而是自己亲自做这个饭。 沈春花心里想着，幸好她没那么恶毒，平时嘴上也没乱说话。 姜二安也是狠狠的磕了好几个头。没想到竟然真有神仙。三叔家他去看过了，那房子塌的，乖乖，这要是人在里面肯定都得压死。而且三婶还真瘫了。 他可不想自己哪天也是这个下场，以后更得注意点，不要干坏事。嘴上也要留口德，至少不能那么恶毒。 姜楚楚也害怕，但心里却更多的是气愤。 她其实也想诅咒那丑八怪日后次次流产的，她真的太嫉妒那丑八怪现在的好日子了，但现在看来，肯定是不能这般咒了。 姜楚楚心里还觉得这神仙也太多管闲事了，让那丑八怪次次流产多好。 可到底还是畏惧神仙，极其害怕，心里的这些想法，姜楚楚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甚至也不停拜着，祈求神仙保佑她身康体健、事事顺利。 反正姜楚楚这神拜的，一点不虔诚。 田氏和萧富山都回去了，萧砚也没急着回去，而是和姜宁宁一块，立在院子里说话。 “还是得你出手啊。”姜宁宁小声打趣道。 以后，连那些爱说闲话的，估计都要闭上嘴，不敢乱说什么了。 毕竟神仙显灵，老天爷真在看着呢哈哈。 “不过我觉得有个事很奇怪。”姜宁宁又道。 “什么事？”萧砚问道。 姜宁宁看了眼往灶房送柴的姜生财一眼，才又小声：“你看啊，都是亲生的，为什么原主爷奶那么不待见原主爹？哪怕原主爷奶有一点待见原主爹，大房和三房也不敢如此欺凌原主家那么多年。” “而且啊，”姜宁宁又说，“据我所知，原主爹并没有做错过什么。 不然，凭原主爷奶，以及大房三房那些人的个性，肯定会拿这个错事来不停攻击原主爹。可却都没有。 而且原主爹是从小就不受原主爷奶待见，跟后来没有生到儿子根本没有关系。 可要不是亲生的，原主爹又长的挺像原主爷爷的，而且原主爹跟原主大伯、三叔也有些相像…… 所以，这世上，真有无缘无故就讨厌自己亲生孩子的父母？” “或许吧。”萧砚说道。“不过那概率太小，这事是奇怪。但原主爹真要不是亲生的，大房三房应该是不知晓的，他们当中有的人根本藏不住事，何况瞒那么多年。” “就是啊。”姜宁宁立刻附和。“真要不是亲生的，想必只有原主爷奶知道真相了，可原主爷奶都死了。 两人到死都没跟大房三房泄露什么，要是泄露了，姜长财姜发财肯定会有马脚露出的，可都没有…… 若是从这方面来看的话，还是原主爹就是原主爷奶亲生的可能性大。” 萧砚点头。 姜生财从他爹娘那受到了太多的伤害，姜宁宁和萧砚自然不可能因为觉得这个事奇怪，就跟姜生财随便提他爹娘。 姜宁宁和萧砚自然只是私下这么说说，连孙氏都没告诉。 次日，姜发财家就开始找人造房子了。 都塌了，他们昨晚都是住在临时搭的草棚里的。 可找人造房子，得付工钱啊，还得买材料等东西，家里那点银钱，昨天付李氏的医药费都不够，没办法，就算田地是庄稼人的命根子，姜发财他们也只能卖田卖地了。 但也只卖了一亩。 可不管他们找这十里八村的哪个人来给他们家造房子，人家都是拒绝的，说那是神仙发怒、老天长眼，让他们恶有恶报的结果，他可不敢帮忙。 就算他们出高工钱，人家也不敢帮忙。 消息传的太快了，反正这十里八村都知道了，甚至里正还亲自过来走了一遭。 看到这废墟情况，也只是骂道：“看以后谁还不留口德，这般恶毒！”然后里正就走了。 姜发财他们没办法，只能雇十里之外的人来给他们家造房子。 可那些人是来了，但一听说他们家房子是怎么塌的，也纷纷吓的赶紧走了。 就是去请李氏娘家那边的人来帮忙，李氏娘家也是拒绝的。 自然也告诉了姜杏杏婆家，姜杏杏婆家自然也是拒绝。 姜发财他们哪还有一点办法，只能自己亲自慢慢打土坯、造这个房子了。 可他们家才几个人？这房子得什么时候才能造好啊？ 想到未来还不知道要在这草棚子里住多久，姜发财他们自然更是怨恨李氏了。 李氏已经苏醒，得知自己瘫了，家也塌了，她是恶有恶报，她却一点不知道悔改，大哭出声的同时，又要破口大骂。 她就是要诅咒二房，就是要诅咒二房，有本事让她死了！ 可她还没骂出口，嘴巴却被姜发财他们拿布条严严实实给堵住。 姜发财他们是真怕了。 神仙都显灵了，他们家肯定已经在神仙那挂了名了，以后他们家肯定是神仙的重点关注对象。 别说他们自己不敢再胡乱说什么，也不能让李氏再给家里招来什么祸患。 真再来个祸患，他们还活不活了？ “唔唔……”李氏自然只能狠狠瞪着姜发财他们，但也没有用，姜发财他们根本就不拿开那布。 瘫了的李氏自己也拿不开。 “以后我们就这样天天堵住你的嘴，看你还怎么再害我们！”姜发财他们也恶狠狠。 而另一边，就姜宁宁一个人在家。 姜宁宁先是佯装去秧田捣鼓了一通，然后才去那几座山上，摘了些东西。 接着就在家里，捣鼓这些东西。 太阳下山的时候，孙氏四人才从县里回来，还带回来两桶冰，一家一桶。 冰自然是跟人家卖冰的铺子买的，现在天气已经开始越来越热了，串串等东西下面都要铺上厚厚一层冰，不然串串等东西可能半天都放不了，就会坏。 第123章 冰粉 姜宁宁他们的烤肠和烧烤生意半个月前，就已经用到冰这个东西了。 今天带回来的是今天特意多买的，实在是太热了，家里也有冰，也能在家里随时冰镇一些东西吃，或者喝。 姜宁宁是知道的，这个世界已经有硝石制冰。 可因为硝石的成本，远大于冬天从北方那些极冷的地方凿大块冰，运到南方地窖里，存到第二年夏天开窖卖这个成本，故而，登平县这边，仍主要是藏冰。 陶成他家那么多生意，其中一个生意就是冬天藏冰，夏天卖。 “宁宁，看，我们还买了个大西瓜。本来打算买两个的，但一家剖一个吃不完，还是两家就切一个这个大的吧。”孙氏四人都说道。 现在日子好了，想吃什么自然就都买了，不像往年，冰、西瓜等东西可都没舍得买过。 “太好了，那我现在就给冰镇上，过会我们吃。萧砚应该过会也要回来了。”姜宁宁忙走过来说道。 “嗯！”孙氏四人自然是一点意见没有。 继而孙氏四人才看着那好几背篓的薜荔果问：“宁宁，你采这么多薜荔果做什么？” “我去秧田捣鼓的时候，望见山上结了很多这个果子，我就想着去摘点回来，看能不能琢磨出新样东西。 哪知道我真发现这个里面的籽可以做出一种透明的吃食，吃食上面浇红糖水，很好吃的。 然后我下午就又去摘了些。 对了，那透明的吃食在这呢，你们都来尝一尝吧。” 姜宁宁一边半真半假的说着话，一边将自己下午搓的那一小盆冰粉端出来。 其实她是看天气热了，尤其是这两天，天气更热了，导致白天吃烧烤的人急速减少。 不过晚上的生意倒是更红火了，因为晚上到底比白天凉快。 现在晚上亥时，甚至子时，竟然都有生意。 但白天铺子和摊位也不能浪费在那，加上雇了那么多人，白班和晚班明明都安排的好好的，人手完全充足，自然要让铺子和摊位白天的生意也好起来。 而大热天，不就是冰凉的东西当道么。 冰有人卖了，她自然另辟蹊径。 正好山上很多薜荔树，结了很多薜荔果，可以用这个果里面的籽做冰粉。 大夏天的时候，冰粉吃起来其实并不凉快的，但可以将这冰粉也冰镇一下，或者将冰刨成冰沙，加这冰粉里面，那口感，不就也冰冰凉凉么。 加上她原来世界有验证过的，大热天，卖冰粉是很好卖的。 “啊，你又琢磨出新吃食了？好好好，我们都尝尝。”孙氏四人都很惊喜。 当看到盆里那透明的似胶冻状的东西，四人反正是不知道薜荔籽怎么能做出这种东西。 姜宁宁一边给孙氏他们盛了一小碗冰粉，并浇上红糖水，一边解释她怎么做出来的。 孙氏四人更是服气了。 四人赶紧都接过冰粉尝一尝，都道：“滑滑嫩嫩的，好好吃啊！” 田氏笑道：“要是冰镇一下，肯定更好吃！而且这看起来真的好像冰啊。” 姜宁宁笑道：“所以我给这个取名叫冰粉。是打算冰镇一下再卖的。或者将冰刨成沙，直接加里面也成。现在天气热，白天生意不是受影响了么，我才想琢磨出点冰凉的东西，看能不能让白天生意又好起来。” 四人都喜的立刻道：“这肯定能又好起来啊！这也太好吃了！你说得对，是得浇红糖水，不然感觉吃起来没什么味道！” “卖的时候，除了浇红糖水外，上面应该是可以放些花生碎、果脯等小料的，反正到时候我们也准备一些，让客人们自己选择上面放什么。”姜宁宁说道。 “这敢情好！”田氏四人都觉得是好主意。 姜生财和萧富山都忍不住又吃了一小碗冰粉。这要不是等下还有冰镇西瓜吃，他们还能干好几碗。真的太好吃了！ 吃完冰粉，姜生财和萧富山才说： “那我们去找村长，说我们家要买薜荔籽，让村长告诉村里，村里肯定很多人去摘薜荔果，弄出薜荔籽晒干来卖给我们家的。这几背篓的薜荔果肯定不够的。” 总是跟着姜宁宁学，姜生财和萧富山进步的那叫一个明显，现在自然很多事都不用姜宁宁提点，两人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姜宁宁笑道：“是要这样，但要有个期限，就说五天内吧，接下来五天我们家都收薜荔籽，超过了这个期限，就不收了。现在天气热，薜荔籽一天就能晒干，五天肯定够了。” 孙氏和田氏都道：“是要订个期限，不然我们不要薜荔籽的时候，人家还送来卖，就不好了。订个期限，也能让大家赶紧去采摘，也赶紧送来卖给我们家。” 姜生财和萧富山道：“那这薜荔籽收多少钱一斤合适？” 在这事上，他们俩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孙氏和田氏也拿不定主意。他们最不擅长的就是定价这些。 姜宁宁道：“八文钱一斤吧。一斤籽能搓出很多碗冰粉呢，我们应该能挣不少钱的，自然也不能亏待了辛苦去采摘，还得剖开弄出籽晒干卖给我们的人。八文钱一斤应该是合适的。” 毕竟这个世界薜荔都是野生的，很多地方都有，就算薜荔的藤叶可以入药，也完全足够供给医馆，也就导致根本没人会种植薜荔树。 那薜荔籽自然也就根本没人要。 相当于没有成本。 那一个人一天摘到多少薜荔果，晒出多少籽，自然就是挣这么多钱。 一个成年人一天弄个几斤薜荔籽，这几天每天赚个几十文钱，还是完全可以的。 “对对对。”孙氏四人都直点头。 等姜生财和萧富山去跟村长说了这个收购薜荔籽的事，村长也很高兴。 毕竟这对于村里人来说，也是一笔收入。 只是—— “八文钱一斤的价格可不低啊，而且这薜荔树到处都是，这五天要是村里人都全家上阵，你们知道能弄到多少薜荔籽吗？你们家……确定要那么多薜荔籽？”村长一再确认的问道。 第124章 雇掌柜 可不能人家明明帮村里人增加了收入，最后倒是落了埋怨。 萧富山和姜生财都笑道：“确定的，所以才定的五天啊。五天我们两家还是负担得起的，多的就不敢保证了。” “那敢情好、敢情好。”村长这才放心了，又喜的不行。 不过到底当了那么多年的村长，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 只见村长又问：“那些曾经跟你们家有过矛盾的人家……？” 萧富山和姜生财沉默了一下，才都说道：“村长，你是知道我们的为人的，那些跟我们有过矛盾的，哪个是我们的错？” “是是是。”村长不停点头。都一个村的，谁不知道各自的为人，萧富山和姜生财两家还真没有过错，都是别人的问题。 萧富山和姜生财：“我们的心胸没那么宽广，我们也是普通人，我们还做不到像圣人那般，能原谅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更做不到还去帮助他们。 我们两家做得到的，就是以前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那些人不再没事找事，我们便都可以当那些事过去了，不会追究什么。” “是是是。”村长更是直点头。就算只是这样，两家人品也是没得说的。 毕竟，有几个人能做到别人深深伤害过自己，还一点不介意，原谅并去帮助伤害过自己的人的？ 既如此，那姜二安家、姜发财家、吕婶子等那些长舌妇家，以及还有几户曾经跟两家有过矛盾的人家，村长就没去通知了，只告知了村里其他人家。 就连萧氏一族，村长都去说了一声。 只是萧氏一族最近都在豆制品作坊里忙，而且每天都很忙，自己的生意都忙不过来呢，哪有空去摘什么薜荔果？自然当时就跟村长说了，他们不会去。 村长大概也料到他们太忙，不会去，自然也不讶异。 倒是村里其他人得知那没人要的薜荔籽竟然八文钱一斤，都恨不得当晚就全家出动，上山去采摘。 可到底晚上不安全，最后大家也都只能忍着痒痒的心，等明天天一有点亮光，就赶紧去采摘。 萧砚又是天黑才回来的，看他回来了，姜宁宁他们才将西瓜给剖了。 西瓜已经冰镇好了，而就算天黑，还是挺热的，吃这冰镇的西瓜正好。 不过因姜宁宁还给萧砚留了一碗冰粉，萧砚自然就没吃那么多西瓜，只吃了一块，然后将冰粉吃完就完事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村里人就都几乎全家出动，去那些小山上采摘薜荔果了。 村长家也几乎全家出动了。 因都急着采薜荔果，弄出里面的薜荔籽晒干卖钱，倒是没有人有空问姜宁宁他们要买薜荔籽是要干什么。 也是见村里人几乎都去了山上摘薜荔果，姜发财、姜二安、吕婶子等这些人家才得知这个事。 姜发财他们倒是没去找村长问什么，都在听到是姜宁宁他们要买薜荔籽，就知道这个挣钱的事跟他们没关系。 但当中却有个不识趣的，竟十分气愤的去问村长了，问为什么不通知他们。 村长这点情商还是有的，自然不会给姜宁宁他们招黑。 只见村长说道：“我就算去跟你们说了，你们也要好意思来采摘啊！你们就算好意思来采摘，但你们也要好意思去卖给宁丫头和砚小子两家啊！也不看看你们曾经都说了做了什么！” 这人似乎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哪还待的下去，满面羞惭的赶紧走了。 都没用到五天，只用了三天，周围小山上的薜荔果就都被摘完了。 到第四天傍晚这日，从这些薜荔果里面弄出来的薜荔籽，也都卖给了姜宁宁家。 有的人甚至还去了别的地方摘薜荔果。 五天期限一到，姜宁宁他们果然不收薜荔籽了。而这五天他们收到的薜荔籽的量，完全足够他们用了。 而村里有的人家人口多，一家这几天下来竟总共挣了近二两银子。 最少的这几天总共也挣有三四百文钱。 村长家也总共挣了快一两银子。 总之参与的人都各个开心。竟然只有五天就挣到这么多钱。 也是村里人开始采摘劈荔果的那天，姜宁宁已经让铺子和摊位上都宣传冰粉这个新样东西，说第二天就会卖这个东西。 果然，六月初五这天，姜宁宁他们的铺子和大摊位上，又多挂了个‘姜萧冰粉’的招幌。 不管是冰镇过的冰粉，还是加了冰的冰粉，都冰冰凉凉的，再上面浇红糖水、加各种小料，口味丰富的，让尝过的人都说好吃，没一个说不好吃的。 白天生意自然又重新好了起来，甚至连晚上来吃冰粉的都络绎不绝。 买冰粉带走的也络绎不绝。 而卖冰粉的第一天，铺子和摊位一天下来的净利润就创了新高，高达八十两。 后甚至还能达到一天一百二十两的净利润。 生意好成这样，人手自然又不够了，姜宁宁只能又雇了好几个人。 现在雇人都是直接从县里雇的，比如跑堂那些，都是县里人。 而住在县里的，自然就不用马车接送那么麻烦，也节省了成本。 不过雇了那么多人，加上现在又多了个冰粉生意，事情更杂了，尤其是钱方面，光靠人记在脑子里，然后汇总到姜宁宁那，姜宁宁再记在账本上，就可能有疏漏。 姜宁宁便想到铺子里该有个掌柜了。 大摊位那边也得要个掌柜，毕竟大摊位那边事情也不比铺子里少。 那就是得招两个掌柜。 但自己招掌柜，光凭几次见面，哪能完全了解这个掌柜到底靠不靠谱，又值不值得信任，姜宁宁便想去牙行那里，让牙行保举两个掌柜给她。 这个世界是有保人制度的，而且还极其严苛。 被保举的人犯了事，保人都是连坐同罪。 比如，牙行出面担保，让她雇了一个掌柜，这个掌柜要是日后并不靠谱，甚至卷着她的钱跑了，而牙行这个担保的，就得替这个掌柜承担责任，赔偿她所有损失。 因此牙行也不会轻易给人担保。 牙行担保举荐的那些人都是牙行经过层层筛选，严格审查，不查你祖宗八代，也得查你祖宗五代。 甚至将那些人的亲朋好友都查个遍。 基本上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第125章 生意整合 也正因为此，牙行保举的那些人工钱都比一般人高。 因为那些人每月都会交些钱给牙行，当担保费，这个钱自然是转算在了工钱上面。 不过只要人靠谱，工钱高点就高点，那倒是无所谓。 姜宁宁便将要去牙行雇两个掌柜的事跟田氏四人说了。 田氏四人自然又是一点意见没有。 姜宁宁又说：“牙行也是可以买人的，等以后我们两家造了大房子，有地方住了，不像现在挤的连间空房子都没有，我们就买几个人。到时候家里洗衣做饭等这些活自然也可以交出去了。” “好、好，都听你的。”田氏四人喜的更是眉开眼笑。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竟还能过上有人伺候的日子。 接着，萧富山和姜生财就跟着姜宁宁一块去牙行了。 牙行听说他们要雇两个掌柜，忙举荐了好几位，让他们从中选。 经过考量，姜宁宁他们选择了两个中年掌柜，一个姓郭，一个姓祝。 两人每月的工钱都是五两银子，都当掌柜至少有十年了，极擅长这方面，品行自然也不错。 等姜宁宁见到了这两位掌柜，签了雇佣协议，便让这两位掌柜的抽签决定哪个在铺子里当掌柜，哪个在那第四繁华的大摊位上当掌柜。 郭掌柜和祝掌柜都挺讶异，没想到他们东家竟然是这么决定他们待在哪里。 不过这也代表他们的水平都得到了认可，不相上下，不然他们东家肯定不是让他们抽签决定，而是直接安排。 签抽了，郭掌柜管铺子，祝掌柜管大摊位。 虽然大摊位没有铺子条件好，但是抽签决定的，祝掌柜反正是一点意见没有。 加上姜宁宁也将未来的发展跟他们简单聊了一下，想再买个铺子，将摊位生意都搬进铺子里，以后都不再摆摊了……祝掌柜甚至还多了不少干劲。 有掌柜管着了，姜宁宁更能待在家里了，田氏四人也更有空了。 但田氏四人还是常来县里，却不是在铺子和摊位上待着，而是又注意着县里哪里有铺子要卖。 没过几天，六月十二这日，县里第二繁华、第三繁华、第四繁华街道上，竟都有铺子要出售。 田氏四人立刻就跟姜宁宁说了。 姜宁宁自然是忙一块来了县里。 不过第二繁华街道上的铺子太小了，第四繁华街道上的铺子大是大，但内部格局却需要大改，挺麻烦的。 只有第三繁华街道上的那个铺子，虽然没第四繁华街道上的那个铺子大，但也不小。 加上这铺子本来是个酒楼，但因为这条街上别的酒楼的菜都更好吃，也更有性价比，导致这酒楼的生意也就越来越惨淡，直到现在做不下去了。 既原来是酒楼，那这铺子内部格局自然需要改动的地方小。 何况第三繁华街道，到底比第四繁华街道繁华一些，姜宁宁自然是决定买这个铺子。 因这铺子到底不是在县里最繁华的街道上的，就算这铺子比姜宁宁他们家的烧烤铺子大不少，院子后面也带有房间，竟然都只要一千一百两。 因内部需要改动的少，买到这铺子当天，木匠就帮着改动好了。 跟在第一繁华街道上那个烧烤铺子一样，大堂也分为一个超小的小区间，两个大区间。 小区间卖烤肠，两个大区间分别卖烧烤和冰粉。 也是买到铺子这天，便让铺子和摊位都宣传，说原本第四繁华街道上的烧烤、烤肠摊位和在第二繁华街道上的烤肠摊位，都要移到第三繁华街道上的这个铺子里。 六月十四这日，这个铺子才正式开张。 铺子牌匾仍旧是‘姜萧烧烤’四个大字，不过牌匾底下又多了两个小字‘分号’。 挂的招幌自然也仍旧是‘姜萧烤肠’‘万物皆可烤，只要能吃的’‘姜萧冰粉’等这些。 但这天并不是鸿鹄书院休沐的日子，萧砚自然就没到场了，只有姜宁宁他们自己揭开红布。 而这铺子正式开张前一天，为了更简化，效率更高，姜宁宁已经将生意都整合了一下，镇上不再摆摊卖烤肠了。 没办法，与在县里每天挣到的钱相比，在镇上挣那就少得可怜了，还耗费两个人力在那摆摊，不利于管理不说，也不利于集中这些资源，挣更多的钱。 自此，姜宁宁他们就再没有摆过摊了。 再生意扩张，自然是又买铺子。 六月十五这日，两家总共三个房间的白木耳可以采摘了。 不过因为天气热，死了三四十个陶罐的白木耳。 好在陶罐都是放房间里的，天天让房间通风，温度到底比外面低一些，不然死的白木耳更多。 因见死了这么多陶罐的白木耳，田氏他们才更是深信大热天是种不出白木耳的。 这还是幸亏之前没那么热的时候就已经种上。 “果然宁宁你之前说的很对，”田氏四人都说道，“天太热，山里黑木耳蘑菇等都很少有的，那白木耳自然也有这个生长习性。那冬天，白木耳应该也是种不出来才对。因为黑木耳蘑菇等东西冬天我们在山上也很少见。” “我也觉得冬天种不出来。”姜宁宁一边点头，一边将已经刮下表面粉末的白木耳放在清水里慢慢清洗着。 这次收获的白木耳挺多的，得晒干了再去卖才更划算。 孙氏立刻道：“那是不是只要温度合适，等天气凉快了些，就又能种了？不用等到明年？” 田氏、姜生财、萧富山一听，也喜的立刻看向姜宁宁。 姜宁宁就为了引出这话呢，自然又点点脑袋，“我们这都种了两次了，看白木耳的生长习性是这样的。” “那太好了！”孙氏四人都特别高兴的说道。“那一年能种好几次呢！” 姜宁宁：“我也觉得能种好几次。 上次栽种的白木耳一个死的都没有，都长得很好，照我估计，白木耳在三月、四月、五月、八月、九月这几个月份应该都是能种出来的。 因为这些月份的温度相差不大，不那么热，也不那么冷。” 第126章 造青砖大瓦房? “对对对。”孙氏四人都极其认同。“那我们以后就都这几个月种！” “嗯。”姜宁宁自然是没意见的。“不过这次得到了更多的白木耳种子，下次种植肯定不止种三个空房间的，我们得造房子了。” 又说：“而且我们两家的房子都很老旧，所以我想着，除了造种植白木耳的房子之外，还造我们两家住的房子。我们两家住的房子肯定要造好一点，怎么也得是青砖大瓦房吧，种植白木耳的房子就不用造那么好了。” “要造青砖大瓦房啊？”田氏四人眼睛都亮了。他们两家这日子~“好好好。”没一个不同意的。 接着，田氏又忙说：“我们两家住的房子造一块吧，院墙上到时候开个月洞门，都不用走前门后门的！” “对对对。”萧富山立刻附和。真是想想都开心。 那还不真跟一家似的吗？孙氏和姜生财眼睛又都有些湿润了，却也猛点头：“成成成。” 姜宁宁本来就是想将两家造一块的，自然也没意见：“那回头，我画个图，你们看看布局都可不可以，要是可以，再找人按图给我们造房子？” “好好好。”田氏四人自然又是极其欢喜的答应。 白木耳都清洗干净了，才一朵一朵都铺开放在两家院子里晒，这大夏天，晚上自然也不用收进去。 第二天白天继续晒。 这要是不这么晒，或许村里人还没注意，但这么晒，只要路过的村里人，瞧见两院子满地白花花的朵朵，都眼睛差点瞪出来了。 姜宁宁他们两家怎么会有这么多白木耳！！！ 他们平时都没瞧见过野生白木耳呢，结果两家地上到处都是？！！！ 这些人已经在前几日听说姜宁宁他们买薜荔籽，是因为琢磨出了一个叫做冰粉的新吃食，昨天甚至还听说姜宁宁他们已经不摆摊了，但却在县里有两个铺子了，都还震惊着呢，结果又来这一出！ 这么多白木耳，应该不是买的吧？ 可不是买的，难道是去山里采的？ 可他们也没发现那几座小山上有什么白木耳啊？ 何况还这么大量，这要是那几座小山上有，还不得白花花一片，很容易被发现，自然不至于他们现在才知道…… 难道是去深山里弄的？ 可两家怎么敢去深山的？ 就在大家极度震惊这个事，胡思乱想之际，杨氏她们那些知道内情的说了。 本来两家就没打算瞒过这个事，只是从来没主动说过而已。 再说这白木耳越种越多，迟早村里人都会知道的。 正好现在大家都发现了，杨氏她们自然索性就说了。 说姜宁宁和萧砚之前一块去小山上挖野菜，在山另一面发现了一些白木耳，然后姜宁宁就留了两朵在家里琢磨，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种出白木耳。 哪知道，真种出来了，已经种出来一次了，这次是第二次收获。 又说姜宁宁他们买那么多小陶罐，就是为了种植白木耳的。 村里人这才都知道姜宁宁他们买那么多小陶罐是种白木耳，更是各个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巴。 亏的他们之前还以为是姜宁宁他们的烤肠和烧烤生意上，需要用到这些小陶罐呢。 况且他们就算是庄稼人，也知道白木耳特别值钱啊，人家现在竟然会种……那以后不就是源源不断地大钱，往姜宁宁他们怀里滚么？ 村里人自然更是觉得他们和姜宁宁他们的差距大了。真真的姜宁宁他们天上，而他们地上。 晒干的白木耳严重缩水，本来看起来很多的白木耳，晒干后一称重，竟然只有七十八斤。 别看没多重，但却得用好多个布袋才装的下。 姜宁宁他们将布袋都系好，才搬到马车里，要送去镇上卖。 姜宁宁已经打听过了，就算拿去县里卖，价格也跟悬壶医馆差不多，悬壶医馆的价格是真的最公道的，姜宁宁自然还是打算卖给悬壶医馆。 这次，萧富山和姜生财陪姜宁宁一块去医馆。 反正现在铺子里都有掌柜管着，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干别的事。 只是这次到医馆，张悬壶大夫出诊去了，并不在。 这要是只有几斤白木耳干货，学徒倒是能做主买下来，可姜宁宁他们带来这么多斤，学徒自然不敢做主，得等张大夫回来。 等了一个多时辰，张悬壶大夫才回来。 张悬壶还未进门，学徒就忙迎了上去，一边接过张悬壶肩上的药箱，一边急急与张悬壶说姜宁宁他们又来卖白木耳的事。 “这次是干货，我也称了一下，总共七十八斤。” 张悬壶一脚都要踏进医馆了，闻言，那只脚就收了回来，掏掏耳朵道：“你说多少斤？” “七十八斤。” “干货？” “是的。” “……”确定没听错，张悬壶终于不像前两次买下姜宁宁他们白木耳时那么淡定了，忙快步进了医馆，一见姜宁宁，他便问：“你们到底哪来的这么多白木耳？” 就算老天爷赏饭吃，也不可能这么赏啊。 这都多少次了，还一次比一次多！ 这次竟然还都是干货！ 姜生财和萧富山都有点慌张，以为是他们不知哪里得罪了张悬壶大夫，才会让张悬壶大夫这个态度。 倒是姜宁宁，仍镇定自若，一点不介意张悬壶大夫的态度，笑道：“我家现在会种植白木耳了。” “会种？！”张悬壶的眼珠子也差点瞪出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除了人家会种植，是解释不了姜宁宁他们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拿白木耳来卖。 姜生财和萧富山都忙道：“是啊是啊，现在我们家会种这个。 一开始肯定是不会的，但我们宁宁留了两朵野外采摘到的白木耳放在家里琢磨，没全部卖掉，想琢磨看看能不能自己种出来，然后真种出来了。 除了一开始的，上次和这次都是卖的我们宁宁自己种出来的白木耳。” 张悬壶那双犀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姜宁宁。 姜宁宁依旧一副乖巧样，是一点异样没有。 张悬壶盯了半天，发现什么都盯不出来，最后才有些泄气。 第127章 陈七叔 继而才看看姜生财和萧富山，显然就是两朴实、没一点心眼子的庄稼汉子。 应该是真种植出来了。 张悬壶这才去看布袋里的白木耳，见质量都没什么问题，这才开口道：“现在大热天，白木耳更是稀少，能二十两一斤，你们要是没意见，就跟他拿钱。” 说完，张悬壶大夫就进了内堂，没再管姜宁宁他们了。 姜宁宁和姜生财都有些习惯了，倒是萧富山第一次来，呆了呆。 学徒也麻了，加上第一次就跟姜宁宁解释过他师父就是这个性情，自然现在就没解释什么，而是也问姜宁宁他们：“二十两一斤，你们卖吗？” 姜宁宁还未说话，姜生财和萧富山都忙说道：“卖的、卖的。” 来的路上，他们宁宁就跟他们说了，至少能卖十五两一斤呢，只要不低于十五两，都是能卖的。 现在竟然每斤都多了五两，自然更能卖。 二十两一斤，七十八斤，那就是一千五百六十两。 其中一千五百两给的是每张一百两的银票十五张，另外六十两分别是十两一个的银锭子六个。 就这么多白木耳，竟然卖了一千五百多两，姜生财和萧富山自然喜的不行。 姜宁宁自然也高兴。 等从医馆出来，姜宁宁便带着姜生财和萧富山去买东西了。 买了些好酒给姜生财和萧富山，又买了两个大银镯子，打算回去给孙氏和田氏一人一个。 还买了两套上好的笔墨纸砚，回头她和萧砚一人一套。 还直接给两家所有人分别买了好几套好布料的成衣、鞋子等这些。 光是买这些，就花了一百多两， 姜生财和萧富山现在也不心疼钱了，因为他们发现，两家花出去越多，回头挣的越多。 两人都乐呵呵的跟着姜宁宁，姜宁宁要给家里人买什么，他们都是乐呵呵的直点头。 等东西买回去，田氏和孙氏看见东西，自然也都是乐呵呵，特别的高兴。 看看他们现在这日子过的。 知道白木耳竟然卖了一千五百多两，田氏和孙氏自然更高兴了。 等萧砚傍晚从书院回来，姜宁宁正在画两家要造的房子的结构布局图。 而且，快画好了。 萧砚接过来，看了看，点点头，没意见。 倒是孙氏四人睁大了眼：“两进的啊？” 姜宁宁：“是啊，一次到位嘛。” 之前她一直没提造房子的事，那是因为手上没那么多余钱，要是随便造一个，估计过不了多久，又得重新造个更好的，她才会一直没说造房子这个事。 但现在手头有不少余钱了，而且家里也有两个铺子了，两家的房子怎么也得造个两进院落啊。 再大点就算了，毕竟这是造在村里的。 以后真想要更大的房子，要么在大地方买；要么就好好选址，造在一个四通八达，买东西、做什么都很方便的地方。 “那好、那好。”孙氏四人完全没想到是造这么好的房子，之前以为顶多就是青砖大瓦房，哪成想不仅要造成两进式的，还每座房子面积都这么大，惊讶过后，自然都是笑的见牙不见眼。 一步到位好、一步到位好。 “你们再看看种植白木耳的房子？”姜宁宁又递过去一张图纸。 图纸上，是一个大大的院落，里面好几排房间，都只有一层，土坯、普通瓦。 孙氏四人不识字，不知道图纸上写了什么字。 但萧砚却是一眼就看清图纸顶上写着‘白木耳种植屋坊’。 孙氏四人数了下，没数清图纸上有多少间房间。 姜宁宁便笑道：“暂时造四十间，地基到时候划大点，以后不够，也好在这个基础上再扩造。” “哦哦。”孙氏四人都不停点头。“那这总共得多少钱？” 姜宁宁道：“算上去村长那划地基的钱，我估摸着这屋坊得一百两左右。而我们住的房子，一座估计得两百多两，因为地上都得铺地砖，两座自然是四百多两，近五百两的样子。总共也就是六百两的样子，应该不会超过七百两的。” 又说：“现在倒不是钱的问题，是这三座房子给谁造的问题。 屋坊倒是还好，只要会造房子的，基本都能造，但两进院落比屋坊要麻烦很多，细节也多，十里八村从来没造过这种样式的，应该得去镇上或者县里找造过这种屋子的人来造。” 姜生财和萧富山立刻就道：“那明天我们又陪你去趟镇上或者县里，找个口碑好的人造我们这两进院落。至于种植白木耳的房子，还是包给村里人造吧。 你陈七叔就会造房子，以前这十里八村也有人将房子包给你陈七叔造过，造的挺好的，反正很结实。 而且你陈七叔和村长是一个族里的，村里姓陈的是最多的，若是包给他，他也能很快帮我们家造好，绝不会超过约定的完工期限的。” 姜生财单独又说：“再说，你陈七叔就住在我们家隔壁，平时要是我们家有什么，他家也没少搭把手。” 不说别的，就姜宁宁亲眼见到的，就有两件。 之前，下聘定亲时，陈七叔媳妇——陈婶子就带着儿媳妇来帮过忙，后来萧砚考上秀才，要办酒席，陈婶子也来帮过忙。 在这个村里，她家和陈七叔家关系算是非常不错的。 而陈婶子现在就在他们家的铺子里做工。 姜宁宁自然没意见：“行的，就交给陈七叔家吧。” 而当晚，萧富山和姜生财就去了陈七叔家，也将造两座两进院落的图纸给陈七叔看了。 陈七叔只一看到那复杂的两进院落就觉得头大，连连摆手，说这两进院落他是不行的，但种植白木耳的屋坊他却可以。 萧富山和姜生财自然是将屋坊的图纸留在了陈七叔那，让陈七叔好好算一下，需要多少钱，明天好给他们回个准话。 陈七叔不停点头。 陈婶子这段时间是上白班，已经从烧烤铺子里回来了，看见这情况，别的也不说了，只让陈七叔一定要给姜宁宁他们将这屋坊给造好了，人家这般照顾他们家。 第128章 羡慕到麻木? 陈七叔自然重重点头。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人家是照顾他们家呢。 陈七叔和陈婶子的家里人也各个十分感激。 家里本来就因为陈婶子去烧烤铺子里做工，天天多了份收入；前些天卖薜荔籽他们家也挣了一两多呢，日子已经好过去年了。 现在竟然还有了个造房子的活，而且是造那么大的屋坊……这要不是人家照顾，这么一个大活怎么可能会落到他们家里。 次日，姜宁宁、萧富山、姜生财就去镇上和县里了，综合打听下来，发现还是包给镇上一个姓虞的工头靠谱。 于是，便和这个虞工头签了造两进房子的纸契。 当天，虞工头便和他们一块来枣树村，参与量地基、划地基等这些。 陈七叔自然也参与了这些，免得有哪里划的不合适，也好当场拜托村长划另一块。 村长完全没想到姜宁宁他们两家要么不造房子，要么就造三个，还都要划那么大的地基。 尤其是种植白木耳的地基，那划的叫一个大。 不过看姜宁宁他们不缺钱的样子，村长倒是也不担心他们付不出这地基钱。 村里的地基很便宜的，这三个地基量下来，总共也才十五两银子。 而陈七叔昨晚也算好了，今天已经跟姜宁宁他们报价了，全包给他的话，要八十五两银子。 自然给了些便宜，不然要九十两都行的。 虞工头也给了报价，都写在契上呢，每座二进院落全包价是二百二十两，两座那就是四百四十两。 因是造两座，虞工头这边自然也给了点便宜，不然也不止这些。 按契上写的，两边姜宁宁都先付了头款。 三个地基的钱，自然是当场就全付给了村长。 村里人看姜宁宁他们划地基，就知道两家要造房子和造种植白木耳的屋坊了。 看划地基的范围，就知道那房子得造多大。 又听说住的房子是要造成两进样式的青砖瓦房，就连地上院子里都铺地砖的，总共起码都得五六百两银子…… 可能是之前羡慕的多了，也可能是已经知道两家会种白木耳，钱会滚滚来，这次，大家倒是没什么感觉了。 当然，不是不羡慕，更像是羡慕的神经都麻木了。 不然也不可能就算没什么感觉，却还是总是往姜宁宁他们那三座新地基上望望，然后重重叹一口气。 陈七叔、虞工头收到姜宁宁他们付的头款后，就立刻开始买材料，准备给姜宁宁他们家造房子了。 也确定好了，都六月二十这日，正式动土造房子和屋坊。 正式动工这天，早稻也可以抢收了。 陈七叔家自然没时间抢收家里的水稻，包给别人抢收去了。就连萧氏一族因为豆制品作坊太忙，也没时间抢收这个早稻，也只能包给别人抢收。 反正十里八村做工的机会越来越多了，很多人都不用去县里或者更远的地方找活干了。 而姜宁宁他们的田地，早就包给周大叔家照管了，这抢收等活，周大叔家会干的。 不过姜宁宁还是总是佯装去秧田捣鼓捣鼓。 大家也发现了，姜宁宁家秧田里的秧苗长的比别人家都好，都各个惊疑：该不会姜宁宁真能琢磨出来什么更高产量的水稻吧？ 他们可是都听周大叔家说了，人家凑够二十亩水田，就是为了琢磨这个。 不怪他们这么怀疑，实在是姜宁宁那脑瓜子太聪明了，好像都是想琢磨什么，就真能琢磨出来。 尤其是知道白木耳那么珍贵难搞的东西，竟都被姜宁宁琢磨的在家里就能种植出来后，他们就更有这个怀疑了。 这日，在到处打稻谷声当中，姜宁宁又去了秧田一趟，然后便去地基上，看看屋坊和房子造的怎么样了。 地基已经都打好了，正都在往上造呢。 姜宁宁跟陈七叔、虞工头他们聊了一会，才回家。 可还没回到家，便见萧晴急急朝她跑来。 “宁宁、宁宁，快跟我走！”萧晴一过来，就拉她。 姜宁宁忙快步跟上萧晴，并忙问：“怎么了？” 跑太急了，萧晴喘了口气，才能又说话：“来了一个从我们这贩货到别的地方去卖的大贩子，说是要两千斤腐竹干货，正在跟我爹他们聊呢，我爹他们让我又请你过去，肯定是要立字据的，他们又不识字。” 等姜宁宁到的时候，这贩货的大贩子正在跟萧富华他们压价呢。 只见这贩子呵呵笑道：“我买这么多，你们肯定得再便宜点啊，这样以后我也好再来跟你们买，是不是？” 从上到下都透着精明。 萧富华他们哪是这种人的对手，都只能为难的仍说： “真只能每斤便宜一文钱，这还是因为您要买两千斤，不然还便宜不了那么多呢。倘若您是要买五千斤以上，我们肯定都不用您开口，就会给您每斤便宜两文钱的。” 这贩子道：“可我以后还要买啊，肯定能超过五千斤的。” 萧富华他们都陪着笑道：“不是这么算的。” “就再便宜点嘛，再便宜点嘛。”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弄得萧富华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正好萧富华他们瞧见姜宁宁来了，忙都让座道：“宁宁，你快坐，快坐。” 他们本意是让姜宁宁来帮着写下字据的，根本没想到还得让姜宁宁帮着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姜宁宁自然不会坐长辈们的位子，而是在另一张凳子上坐下了。 那贩子有些惊讶萧富华他们竟然对一个小丫头这么热情，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可仍面上笑盈盈的。 “甄老爷是吧，您好。”姜宁宁笑着打招呼。 “姑娘好。”那贩子也笑着打招呼。 姜宁宁笑道：“是真不能便宜了。您要是想我们便宜两文钱一斤，不如这次买五千斤以上，可好？” 那贩子脸上笑容僵了僵，这才知道面前这小姑娘不像萧富华他们那般好对付。 但到底见过的人不少，这点应变能力还是有的。 只见那贩子立刻又笑盈盈：“还是姑娘这边再便宜点吧。我这贩到别处去卖也需要成本的啊，您知道那路有多远吗，人力，车马，都得要钱的。 你们这边要是就只便宜一文钱，那我贩到别处去卖也挣不到钱啊，那我贩啥呀，还不如不贩呢。 您说是吧？” 第129章 作坊第一次分钱 姜宁宁也笑盈盈：“可我听说，从南方贩到北方，或者贩到别的地方去卖的东西，卖出的价格都会高原地方不少呢。” 那贩子就有些尴尬了。 别说，他还真就是欺负萧富华他们不懂这些，才根本不提这个差价的事。 那他说的那个成本，自然都能在差价里不仅赚回来，还能赚回来至少两倍，三倍，甚至更多倍。 姜宁宁仍笑盈盈：“斗胆问一下，甄老爷这是要将腐竹贩到哪里去卖？听说北方遭了蝗灾，只要吃的，不管再贵，在北方都很紧俏，这要是您是贩卖到北方，您卖出的价格可是能定的更高一些的。” 那贩子又愣了下，才摇头笑道：“好精明的姑娘。那好，就只给我每斤便宜一文钱吧。” “那就多谢甄老爷照顾我们作坊的生意了。”姜宁宁自然也仍笑着。 萧富华他们都大大的松了口气。还是宁丫头厉害啊。又是没几句话就解决了。又学到了学到了。 姜宁宁和那贩子便立了字据，约定三日后那贩子便能来拉走两千斤的腐竹。 萧富华他们都是很信任姜宁宁的，姜宁宁让他们按手印，萧富华就忙按了手印。 那贩子付了定金才走。 至于剩下的钱，将两千斤腐竹拉走的那天再付。 既然都来了，姜宁宁顺便又帮萧富华他们记一下账。 钱自然都是萧富华他们自己管的，但萧富华他们再好的脑子，脑子里也没法记得那么多账目，尤其是账目都很琐碎，所以，每隔几天，她都会来帮着记一下。 萧富华他们一听又要帮记账，忙去将账本等东西拿来，还都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报他们脑子里这几天记的账给姜宁宁记在账本上。 杨氏她们早切了甜瓜送上来，有的也在一边听着，要是萧富华他们有哪里记错了，她们正好知道，就忙帮着补一句。 等到萧富华报账的时候，萧富华还说了个事： “现在大家的早稻都包给别人抢收去了，还有晚稻插秧的活也包出去了，有的人家手头是付不出这个钱的，所以我想着，要不提前分点钱，好让这些人家手头都有点钱付这个钱，总不能欠别人钱，别人也是挣的辛苦钱。” 姜宁宁一边还写着，一边点头道：“正好你们做生意也有一个月了，账是该总一总，分一分了，你们等我一会。” “好好好。” 于是，萧富华他们就都等着姜宁宁汇总账目上的账了。 等汇总和核算好，姜宁宁才说：“除了本钱和这一个月大家的工钱外，现在你们手头净挣的钱是不是一百二十两？” 萧富华他们一听，忙数他们手头作坊里的钱。 先将本钱数了放一边，又将这一个月在作坊干活的人的工钱数了放一边，然后发现，的确是一百二十两。 自然都猛点头道：“对的，就是一百二十两。” “那账就对上了。本钱肯定是不能分的，还要留二十两当备用金，也就是只有一百两可分，按照一开始出的本钱占比来分的话……” 然后，姜宁宁就开始一个一个念每家该分多少了。 每家最少也分到四两多，最多分到六两多。 竟然第一个月就分到这么多？大家拿着这个钱，都不敢置信。因为他们还拿工钱的啊。 加上工钱，自然更多。 有的甚至都喜的抓耳挠腮。 因族里非要给姜宁宁分三成，那姜宁宁自然是被分到三十两。 姜宁宁这次自然没推拒，收了这三十两。 她已经想好了，等陈七叔将白木耳种植屋坊给造好了，就拿这笔钱，并且她再添点钱，让陈七叔在村里造个学堂，请个老童生或者老秀才，来教族里的孩子读书、识字。 “下次分钱应该能分到的更多，现在将吃的东西贩到北方卖的多，作坊里的腐竹是干货，极其好贩过去，最近反正也多做点腐竹备着。” 姜宁宁一边将账本合上，又还给萧富华他们，一边说道。 萧富华他们虽然还不精通生意上的事，但最近也知道因为北方发生了蝗灾，缺吃的，粮食等干货都在不停往北方那运。 因为贩子们来买他们作坊的腐竹，几乎七成的人都说是贩去北方卖。 萧富华他们自然都是直点头：“我们会多备的。” “对了，那臭豆腐，”姜宁宁忽然想起一个事，“要是有人想买臭豆腐的原胚，想也摆摊炸了卖，你们也卖给人家。 照理说，县里两个摊位上的炸臭豆腐都卖的挺好的，应该有人开始有这个想法，想也卖这个的。” 本来作坊只在县里第四繁华街道上有个小摊位卖臭豆腐，后来姜宁宁他们在第二繁华街道上的那个小摊位不卖烤肠了，就给了豆制品作坊，让作坊也能在第二繁华街道上支个小摊卖炸臭豆腐。 “可别人也卖炸臭豆腐，要是也在县里卖，那我们在县里的两个卖炸臭豆腐的摊位生意不就会没那么好么？” 虽然下意识的想听姜宁宁的，但萧富华他们还是问出了疑惑。 杨氏她们都是在姜宁宁手下待过的，加上之前烤肠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而当时姜宁宁就给她们解了疑惑，她们此刻自然就比萧富华他们懂了。 都纷纷说：“这个我知道！之前宁丫头有教过我们的。想必是我们最后卖原胚上挣的钱，应该会高于我们在炸豆腐上流失的钱。” 姜宁宁笑道：“是的。何况你们日后要是将这个作坊做的更大了，自然也要精简一下这生意架构，不会再去支什么摊卖什么东西了。 还不如这样，让别人来摆摊卖这个，你们慢慢的转型，以后就专门做臭豆腐原胚，完全不摆摊了。 以后人家要你们作坊的什么，就直接来你们作坊里买。 时间长了，说不定别的地方的人也会来买原胚，到他们那个地去卖炸臭豆腐。 这样不就能卖出去越来越多臭豆腐原胚么？ 总之算下来，肯定比你们到处支摊，增大本钱，卖炸臭豆腐挣钱。” 这炸臭豆腐没有孜然等秘制撒料的限制，调料等都是这个世界常见的那些，才能这样。 而姜宁宁他们的烤肠、烧烤生意，最好是不要这样。 第130章 沈春花的心思 萧富华他们这才听懂了，都高兴的又点头如捣蒜，“原来还可以这样挣更多的钱，成，成的。” 姜宁宁要走的时候，萧砚堂伯娘——杨氏非要送她。 “正好我娘家那边早上送来很多甜瓜，刚你也尝过了，可甜了，还新鲜，你一定要拿些回去。”杨氏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没让姜宁宁拿，而是自己背着，要给姜宁宁送家去。 背了一大篓。 姜宁宁忙道：“不用这么多，我拿两个就行了。家里昨天族里别家给的甜瓜都还没吃完呢。” “这还有菜呢。” 姜宁宁看着地上还有一大箩筐菜，哭笑不得：“更不用了，早上村里人又塞给我家不少呢，也都新鲜摘的。” 村里最近谁家菜园里要是有什么新鲜菜，都会给她家和萧砚家送过去一些。 就算村里人没说，她也是知道的，肯定是之前收薜荔籽，大家觉得让他们各家挣到了钱，不好意思，非要从一些地方感激一下她们两家。 “放作坊里吃吧，作坊里现在这么多人吃饭呢。”姜宁宁又说道。 看姜宁宁也不像说假话的样子，而早上杨氏去洗衣服还真撞见有人往姜宁宁和萧砚家送菜，这才罢了。 “那行吧。不过我还是得给你送家去啊，这还两个桶呢。这几天太忙了，你们之前送来的两桶冰粉，我们吃完都忘了送去，还是我刚看到，想起来。” 姜宁宁一听，也乐了：“我也忘了这两个桶在你们这了。难怪我爹和伯父这两天，天天挠头说家里怎么少了两个桶。” “哈哈。”杨氏也更乐了。 虽然姜宁宁只要两个甜瓜，但杨氏还是非拿了四个。 不过到底还是没让杨氏送，姜宁宁将这四个甜瓜放在桶里，然后一手一个桶，拎了朝外走。 其实还有个豆腐乳的事，姜宁宁并没有跟萧富华他们说。 虽说她已经将豆腐乳做成功了，但现在天气太热，就算跟萧富华他们说了，这个天气也难再做成功。 因为豆腐这个天气放在稻草里，就不是长白毛毛了，而是长黑毛毛或者别的毛毛。 还是等天气凉些，再说吧。 只是，姜宁宁还没回到家，也就刚出豆制品作坊的院子门，就被萧氏一族那些小孩子围住了。 “姐姐，姐姐。”孩子们都蹦蹦跳跳的。 “吃瓜吗？吃瓜就跟姐姐回家吧。”姜宁宁让孩子们都看看她桶里的甜瓜。 “吃吃吃。”孩子们蹦的更厉害了。 院子里的杨氏听见，忙笑着出来：“作坊里那么多，也没见你们吵着要吃，怎么，到你们姐姐手里的瓜香些啊？” 孩子们竟然还都奶声奶气回答：“嗯，香些，香些。” 将杨氏逗的不停摇头。 眼看杨氏又要回去拿几个瓜出来给她，生怕孩子们将她的瓜给全吃了，姜宁宁赶紧跟这些小孩子们说道：“快走快走，堂伯娘又要追出来了！” 逗的杨氏一边乐，一边也只好不再回去从筐里拿甜瓜出来了。 而姜宁宁和孩子们也跑远了。 姜宁宁带着这些小孩子们回到家，就开始洗甜瓜。 等切好才让孩子们拿。 孩子们一开始都是乖乖的围着姜宁宁蹲着等着，一听姜宁宁说“好了，可以拿了”，这才都欢天喜地的都两只小手抱了一块，开心的吃着。 其实家里有冰镇的甜瓜，但因为这都是小孩子，姜宁宁没敢给这些小孩子吃那么凉的。 “绿豆汤喝吗？”姜宁宁问。今天家里还熬了绿豆汤。 “喝的。”孩子们又都奶声奶气回答，别提多乖了。 姜宁宁是真喜欢小孩子，听这些小孩子们说要喝，就忙给这些小孩盛了一人一小碗。 姜宁宁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然后，姜宁宁就带着小孩子们坐在堂屋门槛和走廊里慢慢喝着这绿豆汤。 别提多惬意开心了。 姜宁宁正侧着身子，逗这些小孩子逗的正开心呢，也没注意到有人从她家门口过去了。 是姜楚楚。 姜楚楚背着小半袋刚从稻田里打上来的稻谷，整个人苦哈哈的，一头的汗。 太累了，也太热了。 本来她是闷头走着，只想着赶紧将这稻谷背回去，可忽然听到姜宁宁家传来欢声笑语。 姜宁宁竟然什么活都不用干，正跟一些小孩子在玩？！这让她如何不恨！ 她这苦日子不应该是那丑八怪的吗！怎么会是她的！ 都怪这丑八怪家！ 要是这丑八怪家当初放过了她爹、她娘、她大哥，没让她爹他们去流放，她就算日子再苦，也不至于苦成这样，连一下懒都偷不着！ 太恨了，姜楚楚不免又怪上了姜宁宁家。 姜宁宁脸上的疤好像又淡了一些，真的有要全好的趋势，她自然更恨了。 还有姜宁宁现在过的好日子，又是马，又是县里有两个铺子，又是能种出白木耳，还在造种植白木耳的那么多间屋子，甚至还要造两座那么大的两进院落…… 这要不是根本不能偷懒，她嫂子沈春花还在家里等着她呢，她肯定会冲到那丑八怪面前，骂那丑八怪几句！ 姜楚楚都气哭了。 可就算这样，她也没手能空出来擦眼泪。不然背上的稻谷肯定会掉下来。 沈春花已经挑着东西回来有一会了，才见姜楚楚跟乌龟爬似的背着那么点稻谷回来，她立刻就骂道： “平时也没见你少吃啊，给你吃饭，还不如给猪吃，猪还能长膘，以后卖钱！你能干啥！” 但这一骂，倒是将自己骂出点想法来了。 虽说姜楚楚要是待在家里，平时洗衣做饭喂猪等活都有人做，根本用不着她做了，但真干体力活，姜楚楚就几乎派不上用场了。 就拿现在抢收早稻来说，姜二安那废物偷懒，根本不去稻田里干活，她为了不让人家立起来，抢她的当家权，她自然是顺着姜二安。 她倒是不会让姜楚楚偷懒，可奈何姜楚楚力气小，只能说多个搭把手的，但实际起不到什么作用。 可也不能她一个人累死累活来抢收这稻谷，养姜二安和姜楚楚吧？凭什么？ 她都当家做主了，自然不会让自己再给这个家当牛做马了！ 第131章 长幼有序 所以她便雇了两个人帮他们家抢收稻谷。 但两个人根本不够，只能她和姜楚楚也要动手帮忙，不然稻谷根本没法及时抢收回来。 可雇更多的人，她又心疼那个钱。 毕竟之前卖掉一亩田地剩下的钱被花的已经没多少了。 总不能再卖田地吧？ 那样迟早家里会没田没地的，等那时候，该怎么办？喝西北风吗？ 沈春花就想将姜楚楚嫁掉换点钱了。 得多换点。 这样她不仅手头余钱又多了起来，还能拿出一点给姜二安娶个能干，但性格要懦弱，她能压得住的媳妇。 这样家里不仅又有人干活了，她仍是当家做主的。 说不定新媳妇娘家那边还会不时帮衬着这新媳妇，比如这抢收稻谷来帮忙啥的。 对！最好这新媳妇在娘家那边还挺受宠的，不然人家娘家也不会帮衬啊。 她到时候都得打听清楚了…… 总之都比将姜楚楚留在家里的好处要多。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但沈春花自然不会傻傻的将这些打算都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沈春花只是跟姜楚楚笑道： “楚楚啊，家里辛苦吧？这也是没办法啊，已经没钱雇更多的人了，我们要是不上阵，那稻子哪抢收的回来？抢收不回来，我们吃什么？” 姜楚楚是个蠢的，明明她大嫂这么不对劲了，竟然看不出来，还真抱怨起苦来。 沈春花任她抱怨着，等她抱怨完才又说：“既然家里这么苦，回头我给你找个婆家吧，等你到了婆家，好歹有个男人倚仗，应该这些体力活就不用干了。” 姜楚楚倒是想嫁人，甚至还有点担心自己嫁不出去，毕竟她的半边脸都毁了。 不过她还是想嫁的比姜宁宁那个丑八怪好。 只见姜楚楚立刻就说道：“找婆家可以，但要找个比秀才要好的！” “我倒是想你能找个比秀才更好的，这样以后我这个大嫂也跟着你沾光。”沈春花皮笑肉不笑。这小姑子还真没自知之明。 这次是躺在树下乘凉的姜二安开骂了：“你也不看看你的德行，那些偷鸡摸狗的估计都嫌弃你，你还想找个比秀才要好的？你想屁吃呢！” 然后才跟沈春花说道：“大嫂，不是长幼有序吗，我还没娶媳妇呢，怎么就要给她说亲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姜二安还吊儿郎当的抖着腿，一副不干活真爽的样子。 沈春花内心自然是看不上姜二安这个样子的，面上却仍笑道：“你娶媳妇的事，我一直都在帮你注意着呢，你就放心好了，迟早给你娶个媳妇回来。 但楚楚也不小了，就算不能在你成亲前出嫁，但可以提前定门亲，或者你娶妻的时候，她同时嫁出去也成嘛。” 姜二安根本不关心姜楚楚这个妹妹怎么样，只一听沈春花一直有在留意给他娶媳妇的事，便呵呵笑道：“那真是辛苦大嫂了。” 沈春花笑道：“不辛苦不辛苦，长嫂为母吗，爹娘他们被流放了，现在自然是我管着这些事。” 将姜二安感动的立刻表态道：“大嫂你放心，等我媳妇进门了，我也会让我媳妇孝顺你的！” 沈春花就佯装擦了下眼泪，叹气道：“我这没个一男半女的，也只能将指望放你们身上了。我只希望新媳妇进门，赶紧给你生个孩子。” 其实沈春花以前也怀过孩子的，进门没多久就怀上的，但因为婆母朱氏总是使唤沈春花干活，然后那孩子就那么流掉了。 然后就没再怀上了。 朱氏本来是等着要是三年后，还没怀上，就让姜大安将沈春花给休了。 可眼看三年期限快到了，朱氏他们三个却被流放了，而且也没留下休书，沈春花自然仍能待在这个家里。 但姜二安却是更信了沈春花的话，觉得沈春花真就是将所有指望都放在了他和他未来孩子身上。 姜楚楚被姜二安这个二哥骂的，也不敢挑什么秀才不秀才了。 “反正你挑个好点的，我要是在婆家过的好，你们肯定也好啊。”姜楚楚说道。 沈春花笑成一朵花的道：“这我能不知道吗，放心、放心。” 而不仅沈春花他们大房现在苦哈哈，三房姜发财他们更是苦哈哈。 不仅要打土坯造他们住的房子，而且还要抢收早稻。 还有个虽然瘫了，却一点不让他们省心的李氏。 李氏到现在，还被他们用布条堵着嘴呢。 几乎是布条一拿下来，李氏就又要骂人，气的他们只能赶紧给李氏又堵上，并不给李氏饭吃。 李氏被饿了几顿后，果然安分了些。 不过还是抢收早稻和抢插晚稻要紧，造房子的事只能暂时搁置了。 可每次经过姜宁宁他们两家那三座新地基，那么大不说，还要造的那么好，就连种植白木耳的屋坊都会盖瓦…… 而他们家就算倒塌的房子也是茅草屋顶的，再造的房子自然也是土坯和茅草屋顶…… 这一对比，姜发财他们自然总是心里说不出的怨气和怒气。 可也只能忍着。 神仙震怒，才让他们家这个样子的，他们是真的怕了。 …… 转眼便到六月二十九，鸿鹄书院再次休沐的日子。 不过今天休沐萧砚就不能帮家里什么忙了，他要去报名参考八月的乡试。 得本人拿着资料和各种证明亲自去报考。 因为报名的时候，人家会给你画一张画像，还会将你的特征都详细写上，等真乡试那天，会拿这个出来对比，以防有人代考。 乡试是在府城考的，但在县里也能报名，萧砚自然不会舍近求远去什么府城报名，打算直接就在县里报名。 田氏他们一听说萧砚要去县里报名，而且许继、谢景也要报名参考，便道：“等报完名，你就请他们到铺子里吃冰粉和烧烤吧，正好今天我们也都要去县里。” 姜宁宁的确是打算今天也去县里看看铺子的，她都又好些天没去过了。 像是秘制撒料和刷的酱料等的配制、让冰粉更快结冻的石灰水或者草木灰水等，现在都是田氏他们在弄。 第132章 铺子出事? 田氏他们掌握这些核心技术就行了，至于别的，有郭掌柜和祝掌柜呢。 “嗯。”萧砚自然没意见。 然后一块去县里。 许继和谢景也已经到了县里，正在约定的地方等着萧砚，一见萧砚到了，三人这才去报名的地方。 姜宁宁他们则去了铺子里。 时间还早，两个铺子里，吃烧烤的没有，倒是已经有一两个人坐在铺子里吃冰粉了。 除了跑堂的和掌柜，其他人，不是在后院搓冰粉，就是在后院忙着做生串串。 淀粉肠、肉肠现在也被姜宁宁整合成了串串的一种，方便管理。 姜宁宁他们先去了祝掌柜打理的烧烤铺子。 等姜宁宁看了最近这铺子里的账目，确定没问题，才又递给祝掌柜，去了最繁华那条街道上的，由郭掌柜打理的烧烤铺子。 郭掌柜一看见姜宁宁，也是忙请他们到楼上坐，并拿来了账本给姜宁宁，并汇报这段日子这个铺子的一些事情。 姜宁宁也看了账本，确定没有问题，又交代了郭掌柜几句，才让郭掌柜不用管他们，去忙了。 姜宁宁他们就在这铺子里等着萧砚。 孙氏四人闲不住，跑去后院帮忙了。 姜宁宁一个人待着也没意思，便也下楼，看哪里她能帮下忙的，就也帮一下。 被雇的人，哪怕是跑堂的，都很高兴在烧烤铺子里工作。 因为高温还有高温费，前两天他们就每人被发了一百文钱呢。而且，加班还有加班费。 这要不是来了烧烤铺子里，他们都不知道高温费和加班费这两个东西。 因为就他们铺子里有。 而他们跟别人说，别人还不信呢。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在烧烤铺子里干劲十足。 就连祝掌柜和郭掌柜也十分满意这份工作。东家们不仅体恤他们，而且是真能看到他们的付出。 哪怕他们只多付出了一丁点，也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这可是他们以前都没有过的待遇。而给人做工，谁不盼着能得到相应的回报？ 姜宁宁正帮着准备冰粉小料呢，忽然瞧见铺子里出去买冰的一个伙计一头汗的跑回来，急急跟郭掌柜汇报说： “掌柜的、掌柜的，人家不肯卖冰给我们了！” “啊，为什么不肯卖冰给我们啊？”郭掌柜一听，急了。 “不知道啊，人家就说不卖给我们姜萧铺子。” 郭掌柜好歹有多年的掌柜经验，一听这话，立刻有了对策：“两个铺子都没剩多少冰了，这大热天，不能没有冰。 白天的客人也都是因为冰粉凉快才来的，串串也得冰才能保持不坏，这事耽搁不得。 你快赶马车去附近镇上或者附近县里，先买些冰回来对付一下。 一处买不到，就换一处，总能买到的。 陶氏冰铺那里，我会亲自过去问问情况。” “是！”那伙计立刻就去了。 铺子里是配有马车的，这伙计就会赶马车，所以平时都是这伙计去采买冰等东西。 姜宁宁心里点点头。不枉她给这掌柜这么高的工资，处事是老道。 而郭掌柜已经忙过来了，将那伙计说的话大概跟姜宁宁说了下。 既然铺子里的事情都有掌柜管了，姜宁宁自然不会抢掌柜的事做，道：“那你就亲自过去问问情况吧。” 郭掌柜肯定会尽力解决的，除非解决不了。 真解决不了，郭掌柜会告诉她的。 姜宁宁倒是并不着急。 不过陶氏冰铺…… 这县里就一家卖冰的，那就是陶成家的冰铺。 平时为了方便，铺子自然也没去别处买冰，直接就在县里陶氏冰铺买。 但陶氏冰铺怎么突然不卖冰给他们铺子了？ 何况他们从陶氏冰铺买冰，陶家自己不也挣钱么？ 开冰铺不就做的这个生意么，冰卖的越多不是越好么？ 陶老爷能成为登平县首富，应该不可能连这点都想不通，干这种断自己财路，也断别人财路的事。 陶成现在又跟她老公萧砚玩的很好，也不可能会这样做。 那极可能是底下的人…… 但到底事情还没搞清楚，等郭掌柜回来再说吧。 孙氏四人正在后院呢，根本没听到这些，姜宁宁自然也没去后院告诉他们这些，免得四人担心。 就在姜宁宁准备继续准备冰粉小料的时候，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铺子门口。 赶马车的是小厮柳九。 旁边还跟着一个慢慢骑着马的。马上自然是那天天跟着陶成、身手极高的家仆——章三。 之前萧砚考中秀才，家里办酒席。因陶成去了，章三自然也跟去了，她自然是认识的。 这章三和柳九都来了，显然，马车里就是陶成。 果然，马车一停稳，陶成就从马车里钻出来了。 姜宁宁心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要是这买冰的事上真有什么问题，直接跟陶成说一声也行。 “欸，姜姑娘你也在啊。” 等下了马车，陶成才看到姜宁宁，自然是欢喜的赶紧进铺子。 姜宁宁也不急着说买冰的事，毕竟事情还没搞清楚。 而陶成已经高兴的又说：“我去乡试报名的地方找若轻他们玩，他们说他们报完名就会来这，让我别在那碍手碍脚的，我就先过来了。叔叔婶婶他们呢？” 姜宁宁是知道的，陶成没有考上秀才，那乡试他自然也就用不着报名。 而且就算分班了，跟萧砚他们不在一个班，平时陶成也总是去秀才班找萧砚他们。 次数多了，陶成跟萧砚他们以前就算不是很熟，也变得特别熟了。 “在后面呢。”姜宁宁说道。 “哦。”陶成忙去后院，见过了田氏、孙氏、萧富山、姜生财四人。 读书人礼数都很周到的，何况陶成本来家教就不错，他爹对他管的很严。 田氏四人仍不知道陶成就是这县里首富的儿子，只一见陶成来了，都也忙来了前面，招呼陶成。 “没别的东西，这冰粉和串串你都看看，爱吃哪样就选哪样啊，千万别客气。”田氏四人都热情的说道。 陶成对着刚串好的串串和刚做好的冰粉吞了吞口水，都是极新鲜的。 他平时也没少让小厮来买，但在铺子里吃，今天还是第一次。 真是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第133章 使绊子 “还是先别麻烦了，我先吃两根烤肠就行，别的，等若轻他们来，再一块吃吧。”陶成说道。 他是个吃货，但在长辈面前，他肯定要比在同窗面前收敛不少的。 “那也成，也成。”田氏四人忙去烤肠区，跟在那卖烤肠的人拿了不少刚烤好的烤肠，给了陶成一盘，又给了章三和小厮柳九不少根。 平时姜宁宁他们塞给他吃，柳九躲不过，也是吃的，可现在他家公子在场，他却更是不敢放肆了，根本不敢接。 章三也忙道谢，却也没敢接。 还是陶成开口，二人才接了，去一边吃去了。 虽说陶成只要烤肠，田氏他们嘴上答应了，但四人还是偷偷选了些串串，让后院的人烤了起来。 等烤好，自然送了上来，给陶成他们吃。 以及还送上来三碗加了所有小料的冰粉。 “哎呀，谢谢叔叔婶婶！”陶成又是惊喜又是惊慌，忙起身又跟田氏他们施了一礼。 “不谢、不谢，吃吧。”田氏他们都催道，就跟看着自己孩子似的。 陶成本来还想着收敛点的，但美食都堆在面前了，放时间长了，肯定没这一开始的好吃，自然是忙埋头吃了。 还不停说：“好吃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点啊。”见这孩子喜欢吃，田氏四人都非常开心。 “嗯嗯。”陶成还是吃的头也不抬。 田氏四人更开心了。 等萧砚他们报完名来这铺子里，陶成已经吃饱了，还正好对着他们打了个饱嗝。 “嗝……” 萧砚、许继、谢景：“……” 没见过长辈，许继和谢景自然也不敢先坐下，忙与姜宁宁、萧砚去后院，也见过了田氏他们。 “快去前面坐，快去前面坐。”田氏四人也就刚又到后院。因为他们估摸着许继他们应该报完名了，快来了，他们自然就赶紧到后院，让人开始给许继他们烤串串了。 这样，等许继他们来的时候，正好可以吃了。 哪知道他们刚来后面，许继他们就到了。 田氏四人自然是赶紧也跟着许继他们一块来了前面。 本来都是在一楼坐的，但考虑到等会客人会越来越多，还是坐二楼舒适，便转移到了二楼靠窗位置。 这要是在另一个铺子，是有包间的，毕竟那铺子原本是酒楼。 但这铺子是没有包间的，就算坐在二楼，也跟坐在大堂没什么两样。 姜宁宁只上去待了一会，就下来了，又立在柜台后面。郭掌柜还没回来呢，她暂时要充当一下掌柜的。 萧砚已经发现郭掌柜不在了，看他媳妇下来，便也跟着下来了。 “是出什么事了吗？”萧砚小声问道。而田氏四人显然啥也不知道，不然也不会根本没发现郭掌柜并不在。 姜宁宁这才小声将事情说了，并说：“郭掌柜都去了有一个多时辰了，竟然还没回来，可见这事郭掌柜不一定能解决的了。” 萧砚道：“等郭掌柜回来再说吧，陶大宝正好在这呢，既然跟陶氏冰铺有关，那再大的事，跟陶大宝说一声就成。”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没急着说，想先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姜宁宁话音刚落，便见郭掌柜擦着汗回来了。 郭掌柜旁边还跟着祝掌柜，祝掌柜也擦着汗。 祝掌柜是看怎么还没有送冰到他那个铺子里，就来看看，哪知道半路遇见了郭掌柜，然后两人就一块去陶氏冰铺，开始弄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了，为什么突然不卖冰给姜萧烧烤铺。 现在事情弄清楚了，他们自然赶紧回来了。 而看郭掌柜和祝掌柜凝重的神色，姜宁宁就更是肯定这两位掌柜都有些解决不了。 “砚东家也来了！”郭掌柜和祝掌柜先是也跟萧砚打了声招呼，才由郭掌柜说打听来的情况： “原本陶氏冰铺的人是不说怎么回事的，就直接说以后冰都不卖给我们铺子。 我们甚至连陶氏冰铺的那个姚管事都没见到。 还害得我们等了半天。 后来我们偷偷塞了些银子给那冰铺的一个伙计，那伙计才偷偷告诉我们，说是我们铺子生意太好了，所以得罪人了。 得罪的正好是冰铺姚管事的……咳……咳咳……” 不过因为说的太急，郭掌柜被自己的话给呛到了，不停咳嗽起来。 为免误事，祝掌柜自然是忙将话接了过来，继续报告这个事： “得罪的正好是冰铺姚管事的堂兄。 那堂兄就是前些日子也在这县里开了家烧烤铺子的，不过铺子比我们的小多了，而且烧烤也没我们的好吃，那生意自然不怎么好。 又见我们生意还那么好，那堂兄自然跟姚管事这个堂弟诉苦，让姚管事别卖冰给我们铺子，给我们使绊子。 我们还听那伙计说，最近县里那些卖冰饮的，也总是到冰铺里找姚管事。 那伙计还无意听到，有个冰饮铺子的东家就提到了我们的冰粉，和最近我们铺子新推出的饮品，似乎还塞给了姚管事钱。 估计那些卖冰饮的也眼红我们生意好，才会有这一出。 那伙计就建议我们，要不也偷偷给那姚管事塞点钱，这事就过去了。 可我们又等了好一会，姚管事还是不愿意见我们，我们琢磨着人家这是铁了心不让我们生意好过，回旋余地应该不大，这才赶紧回来了。 宁宁东家，您看，这事怎么办呢？” 虽然萧砚也在场，但祝掌柜和郭掌柜都是知道的，他们砚东家在读书，还是头名秀才，正在备考八月的乡试，几乎不管生意上的事，都是他们宁宁东家做主。 “派出去买冰的人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祝掌柜和郭掌柜又说。“登平县内的各镇上卖冰的，也都是陶家的冰铺，没有其他人卖冰了。 这要是那些冰铺也不卖给我们冰，我们只能去隔壁县买了，那无疑增加了我们的本钱，而且还不方便。 这大热天，冰买回来的路上肯定会化掉很多的。” 姜宁宁道：“买冰的人还没回来，估计就是到隔壁县去买冰了，不过，我们以后应该还是能在陶氏冰铺买冰。” 第134章 让他滚出来见我! “啊？”两掌柜都是一呆，不解这什么意思。都这样了，怎么还能到陶氏冰铺买冰？ 可姜宁宁还没回答他们，那赶马车去买冰的伙计倒是回来了。 那伙计还未下马车，便说道：“冰是去隔壁县买的，本县每个镇上的陶氏冰铺都也不卖给我们，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县里的陶氏冰铺让人下去说的，也不让卖给我们姜萧铺子。” 姜宁宁也没急着说什么，只是跟铺子里的人一块，赶紧将马车上的冰给搬下来，送去后面。 萧砚自然也在帮忙，抱了一大箱。 好在冰块足够大，就算路上化了不少，也还有挺多的。 等搬完冰，郭掌柜和祝掌柜才又都忙看着姜宁宁，“宁宁东家……？” 还都一副想知道为什么的样子。 姜宁宁笑道：“等会你们就知道了。”说着，看了她老公一眼。 萧砚会意，径直上楼去了。 二楼，靠窗位置，许继、谢景、陶成正跟田氏四人聊的正欢呢。 许继和谢景也觉得烧烤很好吃，正都一手烧烤，一手冰粉。 陶成倒是还想吃，奈何肚子里装不下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了。 有些日子没见了，田氏四人自然都发现许继他们都也结实了些。 许继他们都笑道：“我们现在也上武课呢。” 真是托了这个的福，他们现在身体是健康了很多，再没有只跑几步路就气喘吁吁的情况出现了。 “那敢情好，敢情好。”田氏四人都十分高兴的说道。之前这些孩子就跟他们家小砚似的，也太文弱了。 “欸，若轻！”陶成没有吃东西，自然第一个注意到萧砚又上来了。 萧砚走到他旁边，“你跟我下去一趟。” “为什么只有我下去啊？”陶成奇怪的问道。但屁股却也离开了座位。 “小砚，是出什么事了吗？”田氏他们都忙站起来说道。 萧砚笑道：“没事，娘你们坐着吧。” 可田氏四人还是不放心，也都跟着下来了。 姜宁宁看着田氏四人也一块下来了，也不惊讶。知道田氏四人的个性。 许继、谢景倒是也想下来看看，不过想到要是什么私事，他们这下去就太失礼了，便没下去，仍在靠窗位置吃着冰粉和烧烤。 别说，这两东西是真好吃，估计他们中午也不用吃饭了。 等陶成到柜台旁了，姜宁宁才跟郭掌柜和祝掌柜介绍说：“这位就是陶氏冰铺的少东家，你们将事情简单跟他说一下吧。” 郭掌柜和祝掌柜都目瞪口呆。 陶氏冰铺的少东家？ 那不就是本县首富陶老爷的儿子么？ 那冰铺谁都知道是陶老爷开的啊！ 田氏四人也吃惊不已。他们知道本县首富姓陶，也知道陶氏冰铺是本县首富陶老爷开的。 而他们也知道陶成姓陶，是这县里人，但姓陶的多了去了，他们也就没将陶成和陶老爷往一块想过…… 原来……陶成竟然是本县首富的儿子吗？ 这要是以前，田氏四人除了惊讶外，肯定会手足无措，觉得差距巨大。 可现在家里有两个那么赚钱的铺子，还有个更赚钱的种植白木耳的营生，而且他们家萧砚又是头名秀才，加上他们自己也见了不少世面，田氏四人此刻除了惊讶外，倒是没有别的什么感觉。 看陶成的眼神，自然也就没什么变化，仍当陶成只是他们家萧砚的同窗和朋友，没非给陶成强加上一层首富之子的身份。 姜宁宁就是因为知道田氏四人已经大变了，就算知道陶成是本县首富之子，也不会不自在，这才没有什么避讳，当着田氏四人的面就说了出来。 郭掌柜和祝掌柜还是反应很快的，只震惊了一下，就立刻反应过来了，赶紧将本县陶氏所有冰铺都不卖冰给姜萧铺子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 自然没说他们偷偷塞钱给那个伙计的事。 也没说是哪个伙计说的。 只是说是他们打听到的，别的一概省略。 这算是行规了。 不然这事传出去，以后他们想打听个什么事，就算偷偷塞钱，人家也害怕告诉他们。 姜宁宁知道郭掌柜和祝掌柜特意没说什么伙计，也没说什么。这本就是人家处事的经验，极其老练。 “还有这样的事？！”都没等听完，陶成已经大怒了。 这还是姜宁宁他们第一次见陶成生气。 看这生气的样子和气势，可不像是个眼里只有吃的小公子。 “难怪我爹这两年总跟我说卖冰虽然挣钱，但却一直没法挣更多的钱，敢情是有刁奴欺主，欺负我爹这两年精神不济啊！”陶成更是大怒。 姜宁宁和萧砚对视一眼。都眼里写着：看吧，真不是个傻的。而且还是个非常聪明的。 只是平时看起来让人觉得单纯好骗，真遇上事，那脑子转的飞快。 “叔叔婶婶们，以后你们尽管去我们家买冰，不管买多少，我们家冰铺都会包送上门的，真是对不住了。”陶成忙大大施了一礼，跟田氏四人道歉。 “没事没事，你也别太生气了。”田氏四人说道。 陶成笑道：“我没生气。不过我得先回去了。叔叔婶婶们，那我就先告辞了。” 又跟萧砚和姜宁宁说了一声，让也跟楼上的许继和谢景说一声，他这才忙走了。 章三和柳九已经早骑马和赶马车在门口等着了。 陶成上了马车就走。 没有回家，径直去的冰铺。 “姚守全呢，让他滚出来见我！”一进冰铺，陶成就厉喝道。 跟在后面的章三和柳九都大气不敢喘一声。 虽说平时他们公子不管家里的生意，但家中有哪些铺子，又是哪些人在打理，却是极其清楚的。 铺子里的人一见他们少东家来了，都忙去喊他们的管事的。 姚管事是从小被卖给陶家的，已经在陶家待了至少有三十年了，陶老爷后来看重他，就让他管了这冰铺。 但到底只是奴才，在外面再怎么威风，一听自己的主人来了，姚管事自然是被吓得屁滚尿流，忙滚出来，迎接。 可他才刚跪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踹了一脚。 第135章 阳奉阴违 “好你个姚守全！我都不敢不听我爹的话，你竟然敢不听我爹的话！我爹怎么教你的！竟又是仗势欺人，又是拿我爹的生意开玩笑！来人，给我好好打死这狗奴才！”陶成怒道。 章三抽出鞭子就打。 打的姚管事不停求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公子、公子，您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也请您告诉我，我就是被打死，那也是个明白自己到底怎么死的鬼啊！” 柳九道：“是不是你不让卖冰给姜萧铺子的？府里谁不知道公子现在跟萧若轻公子交好，是好朋友，你竟然敢给他家铺子使绊子。” “啊？那是萧公子家的铺子吗？我不知道啊！”姚管事更是惊慌了。他哪知道姜萧烧烤铺子是头名秀才萧砚家的铺子。 老天爷，他真的要被他堂兄害死了。 早知道就不收他堂兄和那些人的钱了！ 可之前每次收别人的钱都没出事，怎么这次就出事了！ “你不知道？！”陶成上去又是一脚。“所以你不知道你就能败我爹的生意！偷偷收人家的钱！欺主背主！都有熊心豹子胆敢这样了，我看你那些账目应该不干净吧！” 姚管事直接惊恐了。 账目还真不干净。 不过因为这两年老爷精神不济，又很信任他，不怎么查账，还不让公子打理生意，非要公子专心读书，所以他总是能蒙混过去。 “来人，将那些账本都拿出来，给我封箱带回去，我亲自好好查！”陶成厉声道。 等陶老爷得知这个事，也是气的狠踹了姚管事一脚。 账目只用了两个时辰就查清了，很多地方对不上，出入相差一万多两。 也就是除了姚管事私下不知道收了多少钱之外，还从铺子里拿走了一万多两。 气的陶老爷又踹了姚管事一脚，并要将姚管事送去衙门。 虽说主人打死奴才不犯法，何况奴才还犯了这么大的错，但陶老爷还是不想家里染上鲜血。 姚管事一听，怕的自然更是求饶，说他钱还没用完，还有一万两的样子，能归还一万两。 陶老爷最后念在人家之前还算尽心尽力的份上，收了这钱，没将人送去法办了。 但却也没让人家再管理冰铺了，而是让人家去清理马厩去了。 出了这样的事，陶老爷自然担心名下别的铺子也有这样阳奉阴违的，索性将其他铺子也都严查了一遍。 还真又查出了两个管事有问题。 其中一个管事更离谱，竟然从陶家当铺陆续转走好几万两，气的陶老爷差点打死这个管事。 总之，这一通查下来，总共追回银两近八万两。 看着追回来的钱，陶老爷泄气的跌坐在椅子上：“儿啊，爹是真老了。这要是年轻那会，哪个奴才敢这么欺上瞒下骗你爹！所以儿啊，你要争气啊。” “知道了爹。只是爹，我也没有不争气啊，我就只是不是读书的料，我打理生意我觉得我还是行的。”陶成乖乖扶着他爹说道。 “这个以后再说，你还是再读几年吧，你还年轻，真实在不行，爹还真能逼你一直读不成？ 主要是咱们家不缺钱了，缺的是地位，你懂吗？ 你哪怕是中个秀才，咱家这地位都不一样了啊。 士农工商，士农工商，商排最末，咱家虽然有钱，但那些有地位的，虽然有些因为我们家有钱，会给个笑脸，但到底没几个真瞧得上我们家的。” “知道了爹。”陶成闷闷的说道。竟然还要读几年。唉。 陶老爷又感伤了一回，才说：“这事还真要谢谢你那萧同窗家里，不然也追不回这么多钱。” “我已经吩咐冰铺了，以后不管姜萧铺子要多少冰，都给人送铺子里去。” 陶老爷点头，“但到底还是要另外感谢一番的，也赔个罪，毕竟是你同窗好友家，不能跟对别人似的对待。 最近看你倒是比以前好多了，都敢开口跟我说你想干什么了。以前你跟曹封他们玩，像什么样子。 只有跟优秀的人总是在一块，耳濡目染之下，你就算变不了那么优秀，也会受一点影响的，爹很开心你有这个变化。 看你现在连身体都结实了些。” 陶成闷闷道：“就算我敢说我想干什么了，您不是还是不同意，要我继续读书么。” 他想做的事就是打理家里的生意啊。 除了吃各种好吃的，他就对赚钱有兴趣了。 “我不也是为了家里好么，又不是逼你一辈子，谁让我那么多孩子就你一个儿子。 你姐姐她们日后不也是倚仗你么，得让她们娘家有人啊，她们才会在婆家更不受欺负，光有钱是阻止不了她们不受欺负和委屈的，你也要体谅我。 何况这个家迟早是交在你手里，你急什么。” “所以我也没怪你啊。”他的确从来没怪过他爹。他知道他爹的苦心，所以他就总是顺着他爹，他爹让他干什么，他都会干什么的。 “好孩子。”陶老爷又欣慰的点点头。 这时候，陶夫人进来了：“已经打理好了表示感谢和赔罪的礼物了。” 看后面下人手里只端了几样东西，陶老爷皱眉道：“怎么就这么点东西？不是让你备厚礼么。” 陶夫人道：“本来我也是想备厚礼的，但我转念一想，人家这么短的时间就在县里开了两个那么红火的铺子了，想必家里什么也不缺。 而且听大宝平时说萧家和姜家的为人，都是极好的，备太多他们肯定不收，会送回来的。 还不如就这几样，不贵重，但又是这个意思。 再者，既然大宝现在是真喜欢跟萧同窗他们玩，要跟他们走动，不特意将礼备太厚，平等走动，真心走动，双向都能走动的起，才是长久之道。 我反正是这么觉得的，老爷你觉得呢？” 陶成道：“是不用备厚礼，我跟若轻他们是君子之交，随便拿点东西就行了，人家家里不会在意的，不然本来现在挺熟的关系，倒是显得生分了。” 陶老爷难得哈哈大笑：“竟说得出君子之交这话来，好！好！不枉我平日里苦劝你，总算走上正道了！” 第136章 又下手? 随即，陶老爷才跟自己夫人颔首道：“你顾虑的对，那就这些吧。” 陶夫人也十分高兴和欣慰：“大宝是变化不小啊。” 次日，陶成就带着礼物，在章三和柳九的跟随之下来了枣树村。 今天还有一天的休沐时间呢，萧砚还在家。 今天姜宁宁他们也都没去县里。 昨天不是道过歉了么，怎么今天还特意来赔罪和表示感谢了？孙氏四人自然都是忙摇头，也不肯收这礼。 还是陶成说：“是家母特意准备的一些吃的东西，也请叔叔婶婶，还有姜姑娘尝尝，并不是什么多贵重的东西。” 田氏四人看真是这些东西，这才接了，不过到底还是说了句：“真不用赔罪和谢什么，又不是你们的错，是下面的人错。” “你们是不知道。”陶成这才将那三个管事挪走他家多少钱说了。 姜宁宁六人面面相觑。果然是有钱人啊，被挪走那么多钱，竟然现在才发现。 “就算赔罪道歉不必，但是真要谢谢你们。还算及时，基本都将钱追回来了，不然还不知道损失多少呢。”陶成说道。 姜宁宁他们自然留陶成吃午饭了。 陶成还跟着姜宁宁和萧砚去看了看他们家正在造的房子和屋坊。 听说屋坊是用来种植白木耳的，陶成自然诧异。 随即，都不用别人说，他就猜到肯定又是姜宁宁琢磨出来的。 用过午饭，陶成便回去了。 姜宁宁又佯装去田里捣鼓了一下，萧砚自然陪着她一块去。 周大叔家已经帮着他们将晚稻秧给插下去了，周大叔家是先帮着将他们的田地忙完，才忙自个家的田地的。 二十亩水田并不在一块地方，分布在好几块地方呢。 这要捣鼓，自然还得脱掉鞋子下田。 萧砚就陪着姜宁宁装。 装够了，两人自然就回来了。 回来，依旧在佯装，不是佯装又跟萧砚学着认识更多字，就是佯装跟萧砚习武。 姜宁宁家现在墙壁上都挂了一副弓箭，还有木剑这些，都是萧砚买回来的。 姜宁宁不时会在院子里扎马步、练身手这些，村里人路过，哪个没瞧见过？ 甚至萧砚教姜宁宁识字习武的场面也被不少人瞧见过。 从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大家都习惯了。 知道不仅萧砚现在又会文又能武，姜宁宁也会文会武。 孙氏四人现在更是没管过姜宁宁。 有时候萧富山和姜生财看着有趣，甚至还会在旁边跟着学两招。 也是在院子里又佯装教姜宁宁习武的时候，萧砚说：“既然那些人动了针对我们铺子的心，那就不会轻易停止，冰上他们是做不了什么手脚了，但难保他们不从别的方面下手。” 姜宁宁也知道冰这个事虽然解决了，但其实事情并没有完全解决。 姚管事那个堂兄和县里那些卖冰饮的仍还在眼红着他们家的生意呢。 只见姜宁宁一边拿着木剑继续舞着，一边道：“我已经交代郭掌柜和祝掌柜以后更注意点了。” 萧砚点点头。媳妇心里有数就好。 果然没几天，就有人又对他们的生意下手了。 是祝掌柜发现的。 发现有个跑堂，偷偷舀了一竹筒，田氏他们配制的促进冰粉凝固的水藏起来，似乎要拿出去给谁。 祝掌柜就让人将这个跑堂抓起来了。 这个跑堂立刻就给祝掌柜跪下了，等姜宁宁他们来，也更是给姜宁宁他们跪下了，不停求饶。 “东家、各位东家，我知道铺子里对我不错，我以前待过很多铺子，你们这铺子是我待过的最好的铺子了，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见钱眼开，糊涂了，对不起、对不起。” “谁让你这么干的？你又到底收了多少钱？”这话是祝掌柜问的。还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因为祝掌柜平时很看好这个跑堂的，觉得这跑堂挺机灵的，还有心想提拔这个跑堂，想这个跑堂给他当助手，现在好了，是彻底不用了。 这样的人，谁敢留在身边啊！ 这跑堂生怕将他送去见官，忙说：“福祥冰饮铺的刘掌柜，他想知道我们这冰粉到底怎么做出来的，就让我偷一竹筒这个，他要研究。给、给了我十两银子。我、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对不起、对不起！” 姜宁宁并不意外铺子里有人被买通，这种事多得是。 不过却也没多说什么，只简单说了句：“你走吧，告诉福祥冰饮铺的刘掌柜，就说这铺子是今年登平县头名秀才萧砚家开的，而且，萧砚已经报名下个月的乡试。” 既然早就决定她搞钱，她老公搞权了，她自然可以拿她老公出来避免一下这些麻烦。 何况在登平县，头名秀才还是很吃香的。 也意味着已经有了一定的关系网。 只要不是傻子，从此都会掂量掂量，不敢再找他们家铺子的麻烦。 再者，刘掌柜他们只敢私下搞这些小动作，可见根本没什么后台，光是今年头名秀才这一点，就足以震慑到这些人。 果然，等福祥冰饮铺的刘掌柜知道这一点，立刻就有些慌张了。 生怕倘若萧砚考上了举人，找他算账。 毕竟整个登平县也就那么几个举人，不管死了的，还是活着的，地位都很是崇高。 就算没当官，光是举人的身份，也几乎能跟县令平起平坐了。 而这跑堂，自然再也没法来姜宁宁他们铺子里上工了。 其他冰饮铺子自然慢慢也知道了这个事，自然也是心惊肉跳，不敢私下再搞什么小动作了。 倒是那个姚管事的堂兄，以为姚管事是因为做假账，偷转主人的钱出事的，并不知道是因为没卖冰给姜萧烧烤铺，从而引起的查账。 所以在姚管事出事后，看陶氏冰铺仍卖冰给姜萧烧烤铺，他也只当是因为管事换人的缘故。 他本来想给新管事送点礼，继续让陶氏冰铺不卖冰给姜萧铺子。 可伙计却告诉他，新管事不收礼，甚至将想送礼和偷塞钱的都撵出来了，让人家极其丢人。 他自然也不敢去送什么礼，偷偷塞什么钱了。 于是他就也想花点钱，买通姜萧烧烤铺中的人。 不过却不是想知道冰粉到底怎么做的，而是想人家帮他搞清楚姜萧烧烤铺的那秘制撒料到底是什么。 他就也是做烧烤生意的。 第137章 也想死不承认? 而且他还是见姜萧烧烤生意红火，才也做这个生意的。 哪知道这生意那么不好做，大家嘴都很挑，稍微没那么香那么嫩，就会不吃你家的，又去吃姜萧烧烤铺的了。 这要是他生意好，他也不会给姜萧铺子使绊子。 问题不好啊！ 既然使不了绊子了，只能偷人家的撒料配方了。 可就在他有这个想法，还没去买通人呢，就见家里人急急来寻他。 说他们打听到了他堂弟姚管事出事，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是没卖冰给姜萧烧烤铺子。 而姜萧铺子是头名秀才萧砚家开的铺子，萧砚又跟陶首富的儿子是同窗好友。 这下好了，吓的这姚堂兄魂飞魄散，自然也不敢再找姜宁宁他们铺子什么麻烦，更不敢买通人干什么了。 加上他开的那个烧烤铺子生意并不好，而堂弟姚管事又倒了，让他没了靠山。 何况他用来做烧烤生意的铺子，本来就是利用姚管事的关系，跟人家租的。 如今姚管事都不是管事的了，只是陶府里一个小小的清理马厩的奴才，自然连带也没人给他面子，人家已经不愿意再将铺子租给他了…… 没办法，姚堂兄只能停了烧烤生意，灰溜溜又干起他的老本行，走街串巷卖针头线脑了。 姚堂兄原本那烧烤铺子，就也开在最繁华的那条街上，如今，人家不开了，换别人租了去做别的生意，同在一条街的郭掌柜自然很快就知道了。 郭掌柜又告诉给了姜宁宁。 姜宁宁也没在意。 本来那铺子就是旺铺，比她家在那条街的铺子位置好多了，但人家生意还好不起来，天天没几个人进去吃，可见人家的吃食有明显的问题，关门就是迟早的事。 而人家堂弟姚管事都倒了，人家没人撑腰了，关门自然也就更早了。 不过这天，从县里回来，还没进村，姜宁宁就望见有媒婆喜滋滋的出了枣树村。 这媒婆并不是给她和萧砚说媒的郑媒婆，而是一个口碑不怎么好的媒婆。 因为这个媒婆，只要钱给的够，谁的线都牵。 等进村，便听见很多人在议论—— “刚王媒婆是从姜家大房出来的吧？” “是啊，估计是二安那小子和楚丫头都早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人家上门来说亲了。” “你们说王媒婆是自己找来的，而是姜家大房有人叫她来的？” “谁知道呢。不过不管是二安，还是楚丫头，都不是好东西，也难怪从来没有媒婆上门，就算现在有，也不是好媒婆。” “可不是。” 不管村里人说了什么，姜宁宁、孙氏、姜生财倒是都没在意。姜楚楚他们如何，都跟他们没关系。 而此刻，姜家大房家中，姜楚楚正极其愤怒的跟沈春花控诉着： “瞧瞧你这都给我选的什么人，不是傻子，就是要死了，需要我去冲喜的！” 看在会有不少聘礼的份上，沈春花陪着笑道：“可就算是这样的，也是我千求万求，求来的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名声，当时那么小就敢毁了你堂姐宁宁的脸，十里八村谁不知道啊？” 姜楚楚道：“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就算大家都知道，但也没证据了啊！你不能跟媒婆说那是假的，我都是被冤枉的么！唯一亲眼看见的陈老不死都早就已经死了！” 陈老不死其实是陈老汉，也就是村长的爹，已经于三年前过世。 只是姜楚楚一直怨恨陈老汉，要不是陈老汉当初作证，大家怎么可能都信姜宁宁的话，真认定就是她推的姜宁宁，毁了姜宁宁的脸，所以她就总是私下称呼陈老汉为陈老不死的。 当时陈老汉正好闲逛到姜家门口，忽然看见姜家灶房起火，烟特别的大，自然是立刻就赶紧进姜家，帮着救火。 哪知道，正好瞧见姜楚楚回身，使劲推了她堂姐姜宁宁一把，姜宁宁的脸就这么摔进火里，被烧毁了。 “我也想死不承认，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反正证据不证据的，人家就是这么信了！ 十里八村是没人会娶你的，这还是王媒婆从十里之外挑的人呢。 甚至别的媒婆都一听是你，都不愿意给你说亲。 也就王媒婆肯接下这个活。 何况你本来长相就不好，半张脸现在又这个鬼样子，能有这样的人选，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再说了，我们家有三个被流放了，真没几个人愿意跟我们家结亲。”沈春花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说道。 姜二安道：“行了，别嫌了，我之前还担心根本没人愿意娶你呢，现在好歹有。” “就是就是。”沈春花立刻附和道。 姜楚楚自然还生气，可也认清了自己也只能嫁这样的了，“那、那这些人当中，谁家最好？” 沈春花一听，忙道：“就我刚选的这两家啊。 一个是傻子，但却是家中独子，以后家里的一切还不都是这个傻子的吗？ 人家说了，光是聘金就会给二两银子。而且等你嫁过去了，生下一个儿子，立刻就会将家都给你管。 一个是病的快要死了，需要人冲喜的。 也是给聘金二两银子，不过人家家里还有好几个儿子，而且需要你立刻就嫁过去——” 不等沈春花说完，姜楚楚就道：“那就傻子吧。傻子肯定还听我的话，人家还是独子。这要是去冲喜了，人却死了，我不就立刻成寡妇了？不行不行。就选傻子！” “好好好，就选傻子、就选傻子。”沈春花又笑成了一朵花。 其实一开始她还将她娘家那边的叔叔算在内的，她那个叔叔因为打死过两个媳妇，还没再娶上呢。 只是那个叔叔并不愿意给二两银子那么多，她自然是选择给聘金最多的。 然后沈春花才问姜二安：“那二安，你呢？那姑娘真不行吗？虽说是被人糟蹋过，不干净了，但人家不仅不要聘礼聘金这些，还倒贴三两银子当嫁妆呢。” 姜二安气的浑身发抖，“难道我就配娶这种姑娘吗！还是老姑娘，比我大三岁呢！” 第138章 原主舅舅孙万松 “不是不是，”沈春花忙又陪着笑脸。“我这不是想着女大三抱金砖吗。 而且这姑娘家里兄弟多，听说还挺受宠的，不然人家也不会倒贴银子啊，让这姑娘直接上吊死了不好吗？ 那以后我们家要是有个什么事，她那些兄弟能不来帮忙？ 我们家本来就是外来户，还是要有些亲戚能帮衬我们家的，你说是不是？” 说到这，沈春花还佯装叹起气了：“其实我也想给你选个好姑娘的，但奈何爹娘和你大哥被流放这个事真的对我们家影响很大，真没好人家愿意跟我们家结亲。 而且你的名声也不是很好。 都知道你不爱干活，天天在家里闲着。 这要是姑娘嫁过来，这里外还不都是人家姑娘操持？谁家愿意将姑娘嫁来，不是男人养家，而是女的养家啊。 我也打听过了，那姑娘很能干的，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苦劝你。” 沈春花这般苦劝，自然还有个原因，那就是人家姑娘被糟蹋过，肯定心理上就觉得低人一等，会夹着尾巴做人，那等嫁进来，还不是更能被她拿捏吗？ 而且娘家肯定也会因为这个事觉得低人一等，那就算她这边没开口让帮忙，估计那姑娘娘家都会抢着来帮忙。 沈春花又说：“实在不行，我就让王媒婆再给你看看，看看能不能给你娶个娇滴滴的回来。就是那样的话，你可能就要干活养她了，到时候可别说我现在没提醒你啊。” 一副好声好气的样子。 弄得姜二安倒是急上了。他都不干活养自己，竟然成个亲，却需要干活养别人？ 这怎么行！ 只见姜二安忙道：“不行不行。还是就那个被糟蹋的吧。嫂子，你真确定她能干，能里外一把抓，也不用我干活？” 沈春花道：“我问过王媒婆了，说她是他们村最能干的姑娘了。 那糟蹋她的人，就是因为见她能干，想娶她，可她家里却不肯，才找了个机会，将她给糟蹋了，想生米煮成熟饭，觉得这样人家家里肯定肯的。 哪知道人家家里宁愿将姑娘养在家里，还是不愿意。 等她嫁进来，照理说，你应该是仍不用怎么干活。” “那就她吧。”为了自己仍能好吃懒做，姜二安也完全妥协了。 “好好好。”沈春花再次笑成了一朵花，“回头我就跟王媒婆说，你们都中意谁，将这两桩亲事定下来。” 都没用到几天，姜楚楚和姜二安的亲事就被定下了，都交换了婚书。 村里听说姜楚楚跟一个傻子定亲了，而姜二安要娶一个被糟蹋的老姑娘，都各个不知道说什么好。 村里都传遍了，姜宁宁他们自然也知道了。 姜宁宁他们仍跟没听到似的。 这日，七月十二，姜宁宁他们都没去县里。 姜宁宁他们又去看了看在村南面，他们两家正在造的房子和屋坊。 因定了交屋的期限，陈七叔和虞工头雇了很多人，这房子和屋坊已经造好了大半。 总之八月之前，肯定能造好。 孙氏四人还想再看看，这房子和屋坊真是一天一个样，竟然都造好这么多了，姜宁宁便先回去了。 还没回到家，便望见有个庄稼汉子背着一大袋东西停在她家院子门口。 那庄稼汉子四五十岁的年纪，长的挺高的，不胖不瘦，背却很阔，而且皮肤也有些黝黑，看起来很是憨厚老实的样子。 姜宁宁觉得这庄稼汉子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倒是那庄稼汉，一见到她便露出两排洁白的牙，憨憨喊了句：“是宁宁吧，都长这么大了！” 姜宁宁还是想不起这人是谁，“您是？” “我啊？你舅舅啊！”那庄稼汉憨憨笑道。甚至还憨憨笑说：“难怪你都不认得我了，我们上次见面还是你七岁的时候呢。” 姜宁宁这才想起来，这是原主的舅舅，也就是孙氏的弟弟——孙万松。 不过因为原主奶奶不喜欢原主娘回娘家，也不喜欢原主娘的娘家总是来人，所以原主并没有见过这个舅舅几回。 就算原主娘和娘家碍于原主奶奶的原因，很少走动，但原主娘的娘家一开始却总是托人带些东西来给原主娘。 尽管东西最后都落到了原主奶奶手里。 后来原主舅舅娶了媳妇后，原主娘的娘家就很少托人带东西来给原主娘了。 为了这个事，原主奶奶也没少骂人。骂原主娘猪不闻狗不问，连娘家都不托人给带东西了。 丝毫不反省就是她不许原主娘和娘家总是走动的。 后来，姜家分家，原主娘很高兴，觉得又能跟娘家走动了，还带着原主爹和原主一块，要去看望原主外婆和原主舅舅。 可还没去，倒是碰到原主舅母找来了。 原主舅母当时空着手进屋，就往主位一坐，一句姐姐都没叫，就开始数落孙氏这么多年竟然都没生个儿子，应该是再也生不出来了。 说是原主外婆让她来的。 怕她回去丢人现眼，让原主娘永远都别回去了。 除非生个儿子出来，不然永远别回娘家。 原主娘本来是不信原主外婆会这么狠心的，但原主舅母又说，为什么原主外婆没再托人给原主娘带过东西，就是因为这一点。 说原主外婆已经十分不喜原主娘了，竟然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说现在原主外婆都恨不得没有生过原主娘这个女儿。 原主舅母还说原主娘真不会看眼色，没生儿子也想回娘家。 还说原主娘是不是非要回去，气死原主外婆才甘心？ 总之说的最后原主娘伤心透顶，就算心里还是想回娘家看看老娘，身体是否康健，毕竟养了她一场，曾经还对她那么好，原主娘也没再跟原主爹提过要回娘家看看这事了。 只是等舅母走后，对着娘家那边磕了好几个头，并大哭了一整晚。 姜宁宁看孙万松憨憨的样子，也不像是不管自己亲姐姐的人，又仔细一想当初原主舅母说的那些话。 概括一下，不就是怕原主娘回娘家，反正就是不让原主娘回娘家吗？ 第139章 都是舅母搞鬼? 而且一切都是自从原主舅母被娶进门，才慢慢变化的。 加上原主娘又没再见过原主外婆，谁知道原主舅母当初转达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原主外婆说的。 何况照理说，原主外婆原先很喜欢原主娘这个女儿，应该不会因为原主娘生不出儿子，就那么不喜原主娘，甚至不让原主娘回娘家…… 这事上疑点有点多…… 姜宁宁便决定再观察观察。 毕竟就算孙氏不说，她也知道孙氏一直想看看自己老娘的。 尤其是逢年过节，别人回娘家，孙氏总是会隐藏不住的失落和难过。有时候还会哽咽。 怕原主和原主爹担心，孙氏还总是不让原主和原主爹发现这份失落和难过，偷偷自己抹眼泪。 “不好意思啊舅舅，刚没认出你来。”姜宁宁忙道歉，并上前帮着拿东西。 孙万松先是忙制止她拿东西，“东西太重了，我拿着就好，你拿不动的。” 随即才憨憨的笑说：“说啥傻话呢，你当时那么小，现在不认得也正常。刚你们村里人就也没认出我。” 他没说的是，他本来也没认出姜宁宁，毕竟女大十八变。 只是之前他有听说过，他这外甥女的整张脸被堂妹给毁了，看面前这姑娘一脸烧伤的疤，尽管伤疤已经好了不少了，他才认出来的。 “也亏得刚遇到你们村里人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你们分家了，而你爷奶也都过世了，你们现在住在这个房子里。”孙万松又憨憨说道。 姜宁宁正忙开院子门，想让孙万松进去呢，一听这话，立刻抓住重点：“我们家两年前就分家了，舅母没跟你们说么？在我们分家没多久，舅母可是来过的。” “啊？她有来过？我不知道啊。”孙万松整个人有点懵圈。 “不、不是，她怎么会来过呢？”孙万松越想，越懵圈。“你奶奶不喜欢我们来，每次我们来，你奶奶都会骂你娘，说是不是婆家虐待你娘了，所以我们才总是来。 还老是因为我们来，更是欺负你娘，弄得我们后来都不敢来了，你外婆就说，让家里都不要再来人了，只托人带东西就好。 说也知道东西最后肯定都是落到你奶奶手里，但这样，你娘日子多少也好过点。 所以，自你七岁后，我就没再来过啊，我和你外婆自然也叮嘱了你舅母，不让她来。她怎么会来呢？ 这要不是最近没人往这边来，没法托人带东西来给你们家，你外婆又看东西积攒了不少，正好今天又想到你们了，怕没准时托人给你们带东西，你奶奶又会生气，欺负你们。 就让我又亲自送来，不然我今天也不敢来啊。 你外婆虽然让我今天来了，但也叮嘱了我，让我偷偷的，别让你爷奶看见…… 所以我刚都在村口等，打算看能遇到谁，让那人帮着喊你们过去，接了东西，我就赶紧走。 然后终于遇到了一个你们村里的人，结果那人有急事，也不多说，就直接跟我说你们分家了，你爷奶都已经死了，让我直接进村到你家找你们。 那人还指了你家的位置，然后就忙去忙他的去了，弄得我都来不及说声谢谢。 我这才敢进村的。” 姜宁宁也不急着说原主舅母当时来干什么，只又问重点：“所以，这些年，你们其实还总是托人带东西给我们？” “是啊。都基本是两个月一托的，反正没超过三个月。上次我们托人带东西给你们，就是正好两个月前。” 姜宁宁道：“可从七年前开始，我们就再也没收到过东西。” “啊，这怎么会呢？”孙万松又是震惊，又是更懵了。“明明都托了啊，东西每次还是你外婆亲自用大袋子装好的。这不可能啊，你舅母明明说，东西她都托人送到了。” 姜宁宁更是抓住了重点，一切都在原主舅母身上。忽然问：“舅母今天是不是不在家？” 不然，应该会想尽办法，不让孙万松亲自过来。 “是啊，她一早跟村里的几个妇人去镇上逛去了，你外婆突然想起东西还没送来，就让我来了，她都还不知道呢。”孙万松下意识的回答道。 又下意识的说：“往常，因为我田里地里的活实在太多了，有时候还得去给人做工，她说她能托人帮将东西送来，我就将这个事交给她了。” 姜宁宁道：“那我知道这都怎么回事了。” “啊，那咋回事啊？”已经进院子的孙万松还是懵圈状态。他实在太老实了，眼里就没有坏人。 姜宁宁：“刚才我还有句话没说，你们总是托人准时给我们送东西，我们不仅从七年前开始就没再收到过，在七年前的前很多年，也不是每两三个月就收到一次。 有时一年收到一次，有时一年都收不到。 而且就算收到，也没有这样一大袋子，就小小的一包晒干的干菜，还是发霉的。” 而收到发霉的，当时原主奶奶自然更是将原主娘骂的狗血淋头，甚至还上手掐打原主娘。 “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孙万松更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 姜宁宁望了下天，知道自己得说的更直白一点了，不然人家根本不往那上面想。 便又道：“大概是从舅母进门后开始吧，然后慢慢的就成这样了。” 孙万松呆呆的，显然还是没懂。 姜宁宁静默了一下，更是直接道：“两年前，舅母来，说是外婆让她来的，说是外婆说的，让我娘不要再回去了，说我娘没生出儿子，回去是丢人现眼，反正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啊，这怎么可能呢！”孙万松更是惊了。“你外婆几乎天天都念叨你娘，想你娘呢，还总是说后悔将你娘嫁给你爹了，弄得你娘被恶婆婆欺压那么多年，都没法让你娘回去看她一趟。 这要不是你外婆年纪大了，她肯定亲自来了，又怎么会不让你娘回去，觉得她丢人现眼呢？难道——” 终于孙万松有些反应过来了，“都是你舅母搞的鬼吗？她怎么能这么做呢！” 孙万松气愤填胸，差点被他媳妇给气死。 第140章 回娘家 “她怎么能这样呢！”孙万松气的都恨不得立刻回去找他媳妇秦氏算账了。“你外婆每次想起你娘，都会掉眼泪的，她又不是不知道？！她怎么能这么做呢！” 事情基本搞清楚了，姜宁宁先是安抚了一下孙万松，才叫住一个在她家不远处玩的小孩，去帮着将孙氏和姜生财喊回来。 田氏和萧富山听说孙氏娘家那边来人了，怕是有什么事，毕竟那么多年也没走动过了，便忙也一块回来看看了。 “姐。”孙万松几乎是一看见孙氏，眼睛就红了。 而孙氏已经在掉眼泪了：“万松？”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娘家那边的人、 “姐，没有，娘没有让你不要回去，娘天天都想着你呢，没觉得你丢人现眼，你别信竹桃的话，她是骗你的。”孙万松哭个不停地说。 竹桃就是孙万松媳妇秦竹桃。 孙万松哭的太厉害了，一时也没法完全解释清楚，还是姜宁宁在一边，帮着解释了一下，孙氏和姜生财才明白。 孙氏大哭：“娘！啊，娘！我都做了什么啊，我就不该信别人的话，竟真没去看过你，啊，我都做了什么，女儿不孝啊娘！” 孙氏直接哭倒在姜生财怀里。姜生财紧紧搂着她。 姜生财也一脸的泪。都是他的错，让他媳妇以前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不说，连娘家都没法回去一趟。 要是以前他媳妇能经常回娘家看看，也不至于有后来的事。 看的田氏和萧富山也不好受。 “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竹桃是这样的人，我不知道她会这么做。 我不该将托人带东西给你们这个事交给她的，我该亲自托人的，那可都是娘亲手给你准备的啊，都怪我、都怪我。”因为愧疚，孙万松仍在不停地道着歉。 孙氏崩溃的哭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弟弟也哭的泣不成声，自责的不行，她这才缓过来，忙擦着眼泪说道： “不怪你，不怪你，万松你别这么说，姐有你这个好弟弟，已经不知道是修了多少辈子的福了。 你一直都是一心想帮衬姐姐的，是我这个姐姐不争气，明明是姐姐，不仅帮衬不了你一点，还尽让你和娘挂心。” “没有，没有，姐姐很好，小时候娘忙，都是姐姐将我带大的。”孙万松说道。 姜生财哽咽道：“明明都怪我。我没用，让媳妇跟我受罪，连娘家那边都没法回。” “姐夫，不怪你，你对我姐很好，是你爹娘他们不好。”这一点，孙万松还是理的清的。 他娘正是因为看中他姐夫的品行，才将他姐姐嫁给他姐夫的。 只是哪知道，他姐夫的爹娘大哥三弟竟然都那么不好。 为免他们又各自自责，田氏和萧富山都忙说：“错的根本又都不在你们身上，你们都不用自责，照我说，你们该高兴才是，你们姐弟那么多年总算又相见了。” “是、是。”孙氏和孙万松这才又哭又笑的停了眼泪。 姜生财也吸吸鼻子，脸上有了笑意。 “这两位是？”孙万松看向田氏和萧富山。 孙氏和姜生财忙道：“怪我，都忘了介绍了，这是你富山大哥和田甜嫂子，是宁宁未来公婆，就是我们村里的。” “啊？”孙万松呆呆的。 他知道他外甥女宁宁定了娃娃亲，但好像不是这对夫妻家的孩子啊，因为他记得男方好像并不是这个村的。 孙氏一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连忙小声与她这弟弟说： “宁宁十岁的时候，被她堂妹姜楚楚给推进火里毁了脸，然后那家人就来退亲了，后来又定了两门亲，人家也都退了，也都是嫌弃宁宁的脸。 这虽然算是定的第四门亲，却是顶好的人家，人家不仅不嫌弃宁宁的脸，而且家里都是好人，他们儿子……也就是宁宁未来夫婿，还是秀才呢。” 未来外甥女婿竟然是个秀才，孙万松自然很为他姐家高兴，但：“宁宁这也太苦了吧，好好的，被人毁了脸。” 虽然知道自己女儿以前很苦，但此刻，孙氏也只能说： “已经都过去了，我们已经发现有一种祛疤药膏可以治好她的脸了，她还在抹呢，已经比一开始好很多了。我们估摸着，今年年底她这脸说不定就能完全好。” “那敢情好！”孙万松这才又高兴起来。“对了，我记得我和娘听说宁宁脸出了事，有凑了二两银子，让给你们送来，你们收到——”没有？ 话未说完，孙万松就想起刚才说完他媳妇秦氏搞鬼的事，话锋立刻一转： “肯定也被竹桃给昧下了！姐，你放心，回头我一定将这些事都跟娘说，竹桃这也太过分了！” 这要是平常，为免夫妻不和、婆媳不和，孙氏肯定会说算了，不追究了。 可此刻的孙氏，实在是开不了口说这个话，只是哽咽着点点头。 什么东西、钱的，她其实并不在意，毕竟那本来就是娘家的东西，就算一点不给，她都觉得是理所当然。 主要是这个事当中，秦氏太过分了，完全是两头骗，让她和她娘都伤心。 到底女人心思细腻，田氏心思就要比萧富山和姜生财心思细腻多了。 只见田氏道：“兰娥，我看你干脆现在就回娘家看看吧，看到了老人家，不仅你安心，老人家她也安心。” 孙氏正有这个想法呢，想现在就回去看看她老娘，一听田氏这话，眼泪控制不住的又流了下来，重重点了个头。 姜生财道：“我去套马车！” “我帮你！”萧富山赶紧去帮忙套。 孙万松惊讶道：“姐，你们家还有马啊？” 然后才发现，虽然他姐家这个院子和房屋看起来很老旧很小，还有些破，可里面倒是东西挺多的，有些东西竟然都是崭新的。 鸡圈里不仅养了不少鸡，还两只大鹅不停地叫着。 堂屋地上竟然摆了好几个大西瓜。桌上还有一盘糕点。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他姐，他外甥女，还有他去套马车的姐夫，身上的衣服都挺好的，是一般农家人根本穿不起的布料。 第141章 水槐村 孙氏这才想起这个事，忙道： “三个多月前，宁宁和萧砚定亲了，我们就和宁宁未来婆家开始一块做生意了，现在生意做的还挺好的，在县里已经有了两个铺子呢，而且家里也在造房子，刚我们就是从新房子那过来的。” 孙万松就有些尴尬了，不自在的捏了捏他脚边，他背来的大袋子： “我们不知道你家已经日子这么好过了，这还是些糙米、干菜等东西，白面和精米没多少，还有娘给你和姐夫，还有宁宁一人做了一套粗布衣服，也不知道合身不合身。” 孙氏眼泪更是掉了下来，“合身的，肯定合身。宁宁，快谢谢你舅舅。等会我们也去谢谢你外婆。” “谢谢舅舅。”姜宁宁立刻乖乖的道谢。 孙万松这才自在多了，又笑的憨憨的：“不谢、不谢。” 孙氏宝贝似的，将大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糙米、干菜等占了大半，白面有两三斤的样子，精米也有两三斤的样子，最上面则是三套粗布衣裳。 “今年早稻收成还行，娘让我卖了点稻谷，姐，这一两银子给你。”孙万松将藏在衣服最里面，生怕掉了的那一两银子拿出来。“娘交代的，一定要给你的。” 孙氏更是眼泪掉个不停。 就连田氏都抹了下眼泪。 将大袋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孙氏又去拿了个大袋子，甚至田氏也帮着找了个大袋子过来。 总共三个大袋子，孙氏不停地找东西塞进去，要带去娘家。 田氏也帮着找东西放进去。 什么精米、白面、腊肉、干鱼、红糖、果脯、西瓜、甜瓜等东西，塞了整整三个大袋子。 光是精米和白面加起来就至少两百斤。 还抓了两只鸡绑了，打算等会一并带上。 姜宁宁还去房间里拿了匹好布出来。 “你钱够不够，我这有……”田氏小声说着，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要塞给孙氏。 平时虽然姜宁宁管钱，却没少给他们四老零花钱。 “我有、我有。”孙氏忙推了回去。她自然也有这零花钱的，甚至连她男人姜生财的零花钱都在她这呢。 不过姜宁宁还是塞给了孙氏五十两。 只不过是从她这拿的，没让田氏出。 她们说的小声，孙万松也没听见。 孙万松只是见孙氏她们不停往袋子里塞东西，似乎是要带到他家去，他就忙道：“不用不用，不用这么多，不然娘会骂死我的！” 孙氏打掉他拦住的手道：“又不是给你的，给娘的！” 他和娘不就是一家么？跟给他有什么两样？ 不过自家姐姐都说是给娘的了，弄的孙万松也不好再阻拦了。 马车一套好，就被姜生财和萧富山牵过来了。 看到这高头大马，显然是上等马，很贵的，孙万松还是又呆了呆。 田氏和萧富山自然不会一块去孙氏娘家，但姜宁宁肯定是要去的。 毕竟原主那个舅母显然就不是个好东西，竟然两边骗了那么多年，为免孙氏和姜生财吃什么亏，她肯定得去。 她也顺便去看看原主外婆会怎么处理这个事，好确定以后到底要不要跟孙氏娘家那边走动。 东西都搬上马车，又让姜宁宁、孙氏、孙万松上马车，姜生财才上马车，赶着马车，往孙氏娘家那边过去。 孙氏娘家在水槐村。 水槐村在四安镇另一边，所属隔壁镇上，离枣树村有些远。 坐牛车大概要一个时辰的样子，孙万松来的时候就是坐牛车来的，但坐马车就快很多了，尤其还是急急跑起来的马车，不到两刻钟就到了。 当初姜生财到隔壁镇上干苦力，又年轻又踏实又忠厚，正好孙万松也在那干苦力，才会被孙氏的娘——孙老婆子看中，选了当女婿。 也是看在姜生财是个好人，所以当初姜老婆子和姜老汉不愿意出什么聘礼，说穷，孙老婆子也没在意，觉得只要女儿能嫁个好男人就行了。 觉得只要夫妻和气，日子总能过好的。 孙老婆子是真没料到姜生财家里竟然都是这样一些人。 可女儿嫁都嫁了，人家不将女儿休回来，她也没法将女儿弄回来啊。 何况她女婿的确是个好的，女儿和女婿很恩爱，女儿并不想自己被休，孙老婆子才会一直忍着，没发作过，就怕女儿因为她的发作，会在婆家多吃苦。 此刻，孙老婆子正拿着一把蒲扇，坐在村里的树下乘凉呢。 树下还有不少村里的老人家。 忽然有马车进村，大家都好奇的望过去。 孙老婆子也望了过去。 而马车上，孙氏早已经又泪流满面了，一瞧见自己老娘，几乎从马车上扑下来，扑跪在孙老婆子面前，抱着孙老婆子的腿哭的差点晕过去。 “娘，兰娥不孝，兰娥不孝啊，竟现在才来看你！”孙氏哭的撕心裂肺。 “啊，是兰娥回来了？！”其他老人家都挺吃惊的。竟然还是坐马车回来的。 而孙老婆子也早已经泪流满面，死死抱着孙氏的同时，大哭着打着孙氏的背：“你好狠的心啊，竟现在才来看我！我都要以为就算我死，你也没法回来一趟了！” 姜生财也再次红了眼，眼泪掉了下来。 孙万松也哭个不行。 还是那几位同在树下的老人家劝道：“孩子回来是好事，快回去吧，有什么事回家好好说，好好说。” “那老哥哥、老姐姐们，我就带着这不孝女先回去了。”孙老婆子哽咽道。 “好好好，快回吧，”那几位老人都催道。 孙老婆子这才被孙氏和孙万松搀扶回去了。 孙氏还哭的不行。 自然引来了很多水槐村的人出屋子来望望，一见是孙氏带着夫婿和女儿回来了，而且还有马车，都各个也十分诧异。 村里谁都知道，孙氏是嫁了个好男人，但男人爹娘兄弟不好，孙氏不仅在婆家过着苦日子，还连娘家都没法回来一趟，不然恶婆婆肯定得治孙氏。 这怎么突然又能回来了？ 还是坐马车。看那马车也没有车夫在赶，就是孙氏夫婿在赶，该不会那马车就是孙氏家的吧？ 第142章 家门不幸 这家里得多有钱，才舍得买马车，还是这样一匹好马啊？ 想到这，这些人更是诧异。 姜生财倒是也想搀扶一下老人家，只是奈何孙万松不会赶马车，也不敢牵着马，只能他来了。 姜宁宁也从马车上下来了。 孙家在水槐村里地理位置还是可以的，就在村偏正中间的样子，没走多久就到了。 孙家的房子在村里虽然不算数一数二，但也是中等偏上了。 因为孙家有十七亩的好田好地，反正在农家算是很好的，能吃饱饭，基本不会饿着。 不然，孙老婆子和孙万松就算有心想帮衬孙氏，也没办法总是托人给孙氏带那么多东西。 都没等姜宁宁他们进孙家，孙万松的儿子女儿就听到声音，忙出来了。 孙万松和秦氏生有三个孩子： 大儿子孙奇飞，已经二十岁了，之前娶了个媳妇，但媳妇难产死了，孩子和媳妇都没保住，如今还没有再娶。 孙氏和孙万松是姐弟，但孙奇飞却比姜宁宁大五岁，那是因为孙氏是嫁给姜生财很多年后，才怀上的姜宁宁。 本来孙氏都还以为自己不能生了，可姜生财却没嫌弃她，这也是为什么她死心塌地愿意跟着姜生财吃尽苦头的原因。 也是为什么后来孙氏得了姜宁宁这个女儿，和姜生财这么疼爱这个女儿的原因。 二女儿孙红秀，也已经定亲，跟姜宁宁同一天出生，但因为小姜宁宁一个时辰，算是姜宁宁表妹。 三儿子孙世飞，才十一岁，自然算是姜宁宁表弟了。 孙红秀和孙世飞看到姜宁宁他们还好，都很热情的叫他们。 倒是孙奇飞，见是他大姑回来了，肉眼可见的慌张。 姜宁宁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原主舅母做的那些事，原主的这个表哥应该都知道。 等进了院子，孙氏才忙跟姜宁宁说：“宁宁，这是外婆，你不认识外婆了吗？喊外婆啊。” 姜宁宁乖乖的喊了一声：“外婆。” “好孩子，好孩子。”孙老婆子老眼又积满了泪。粗糙的大手抚着她的脸，“孩子，你那堂妹真是丧了良心的，小小年纪，怎能这么对你……” 孙氏又忙将之前跟孙万松说的话，跟孙老婆子说了一遍。 知道姜宁宁脸能治好，孙老婆子老脸上这才有了些笑容：“好，好，能治好就好。” 孙万松帮着姜生财，将马车上的东西都搬进来。 孙奇飞一看见那么多东西，眼睛就亮了，也不管心里慌张不慌张了，赶紧也去帮着搬。 “怎的带这么多东西来？竟然还要马车……你公婆不骂你们，大房二房不说你们啊？你们到底哪来的这些东西？！又是怎么能来看我的啊！”问着问着，孙老婆子都急了。 生怕这东西来路不明，让女儿、女婿、外孙女在姜家吃苦头。 孙氏更是眼泪掉个不停，“娘，你别急，我、我……”孙氏哭的再次说不出一句话来。 又是姜宁宁乖巧又冷静的帮忙说：“外婆，是这样的，我爷奶已经过世了，我们也已经在两年前跟大房和三房分家了。 分家后，其实我娘就想带我们来看您了，但舅母却去了我们家，跟我娘说，说是您让她来的。 说是您说的，让我娘永远都别回娘家了。 说我娘回娘家只会给您丢人现眼，说您已经十分不喜我娘了，就因为我娘生不出儿子。 甚至说您恨不得没生过我娘这个女儿——” 都没等姜宁宁说完，孙老婆子就气的浑身直颤道：“我什么时候让她去了！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些话！” 说着，老人家还看向了孙氏：“所以你信了？这要不是你弟弟今天恰好有空，又被我使唤着去给你送东西，你是不是这辈子，真都不回来了？” “娘，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孙氏又跪下了，再次哭的泣不成声。 “我白养你了！”老人家也伤心的不行。“我以前怎么对你的，你不知道吗？怎么她那么说，你就信了？！啊？！啊？！” 老人家又使劲拍打着孙氏的背，也更是搂紧孙氏。 虽说女儿不能跟儿子比，但到底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啊，她怎么能不疼呢。 “啊——”孙氏再次放声大哭。 孙万松也给孙老婆子跪下了，哭道：“宁宁七岁的时候，我去给姐送东西，我当时就该细问一下的。 我要是当时没急着走，我要是细问了，我肯定就能知道，原来竹桃那么早，竟然就不托人给姐送东西了，都怪我、都怪我。” 那是他之前最后一次给他姐送东西了。 不过因为每次他去，他姐的婆婆都态度十分恶劣，甚至他多跟他姐说两句话，人家就会口气十分不好的说他是不是想留下吃饭，反正就是撵他的意思。 所以，每次他去送东西，都是匆匆送去，又匆匆赶紧离开的。 而他姐每次也没跟他说上几句话，自然也就没聊到之前很多时候竟然其实就没再收到过东西的事。 “什么？！”孙老婆子更是身体颤个不停。“你说什么？！！” 孙万松更是哭道：“要不是今天去了姐家，我都不知道，自从竹桃进门后，慢慢的就没再将东西托人给姐家送去了，已经很多年了，奇飞都二十岁了。 姐家现在日子不错，也就这三两个月的事，之前家里甚至都没一粒粮过。 分家的时候，什么都没分给他们，我们的东西还没到他们手上，姐和姐夫，还有宁宁当时都是靠他们村里那些好心人的救济才能活到现在的。 对不起娘，对不起，我竟然娶了这么一个媳妇。” 孙老婆子直接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娘！娘！”孙氏他们都被吓坏了，赶紧扶孙老婆子又坐下，并不停掐孙老婆子人中。 姜宁宁暗暗用治愈能力，让孙老婆子的气顺了过来。 孙老婆子也就慢慢苏醒了过来。 孙老婆子两眼里更是泪，“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我当初就不该同意你娶她……呜呜，你姐家要是活不到现在，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有什么脸见我……” “对不起娘，对不起、对不起。”孙万松是真自责的要死。 第143章 大不孝 “奶奶，也不一定是娘做的，就算是娘做的，说不定有什么苦衷呢。”孙奇飞已经十分惊慌了，但他娘最疼他。 而且这个事他也是知道的，那些东西不是被变卖了，花在了他头上，给他当零花钱，就是偷偷送去了他娘的娘家，他肯定得帮他娘说话啊。 “你闭嘴！”孙老婆子厉喝道。“平时你娘最疼你，你干什么混账事，她都包庇你，她贪下的那么多东西，肯定没少花你身上吧！” “啊，不是，奶奶——” 不等孙奇飞说完，孙老婆子又骂道：“你知道却不说，差点害死你大姑家，你知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差点会害死大姑家啊，娘都没跟我说，我都不知道大姑家分家了。”孙奇飞急道。 孙万松直接踹了孙奇飞一脚：“敢情你真知道！” 孙奇飞这才惊觉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忙给他爹和奶奶跪下了：“我、我就是知道娘没将东西托人送给大姑家，娘让我别管。 然后，一些花我身上了，但大部分娘都拿去她娘家了。 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真的，爹，你相信我！奶奶，你相信我！ 我没那个胆子害死谁家的，何况是大姑家，我真不知道大姑家分家了，还一粒粮食没分到，娘真没跟我说这个。” 孙老婆子却不理他，而是跟她孙女和小孙子说道：“红秀、世飞，你们去村口等着，你们娘一回来，立刻将她拽回来！做了这种事情，也好意思天天那么高兴，甚至还去镇上逛，她的心我看全就是黑的！” 孙红秀和孙世飞战战兢兢的去了。 还没到村口，就望见他们娘秦氏跟几个妇人有说有笑的从牛车上下来。 秦氏一听孙红秀他们说孙氏带着姜生财和姜宁宁来了，立刻就慌了。 几个妇人不解她为什么这么慌乱。 秦氏就想跑回娘家躲几天了。 可又听说，孙氏他们是坐马车回来的，现在日子很好过，而且马车就是人家自己的，秦氏便改变主意了，打算好好认下错，巴结一下孙氏这个姐姐家。 她给孙万松生了两儿一女，孙万松肯定不会休了她的。 而且孙氏还肯回来，显然还是十分在意娘家的，那她好好认错，这个事不就翻篇过去了么？ 这么想着，秦氏一喜，忙跟孙红秀孙世飞回去了。 还没进门，就高声笑道：“姐姐、姐夫来了啊。宁宁也来了？真是太好了！娘可天天都盼着你们来呢！” 孙氏一看见她，都恨不得将她这张笑脸给撕了。做了那样的事，现在竟然还能厚着脸皮就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姜生财也咬牙切齿。 姜宁宁看秦氏这个一点不慌的样子，就大概知道秦氏打的什么主意了。 “红秀，你们没跟你娘说么！”孙老婆子喝道。 孙万松也骂：“你还笑得出来！也不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秦氏这才忙跪下去，哭道：“娘，我知道错了，我也是没办法，我娘家那边只有我总是拿东西回去，他们才对我有个好脸色，不然，巴不得我永远都别回去呢。 我没那么多东西拿，只、只能拿给姐姐家的了。 我两年前也不想去一趟的，可我去镇上买东西的时候，有碰到姐家附近村子里的人，那人告诉我说姐分家了，我害怕姐姐回来，会跟你们说这些事，我怕你们生气，才去了姐姐家，说了那些难听的话。 姐，对不起，对不起。” 秦氏又忙跟孙氏道歉：“我真不是有意说那些话的。你也是外嫁女，应该知道娘家有多重要的，我真的是没办法。对不起。你应该能体谅的吧？” 孙氏气的还没说话，孙老婆子已经被气的大怒道： “体谅？！你也好意思说体谅！你究竟是哪来的脸说这些话的！ 我孙家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喝了？！ 逢年过节哪次我孙家没给你娘家准备东西？！ 你平时偷偷也没少往娘家拿东西被我撞见吧，哪次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你看看红秀和世飞身上的衣服，都是破布改的，倒是你娘家那些侄子，哪个穿的不比他们好？ 甚至连你最疼的奇飞都比不上你那些侄子穿的！ 你那些侄子身上哪样不是你这个姑买的！别当我不知道！ 我这还活着，你都要将我孙家搬空了，等我死了，万松又是个没用的，肯定压不住你，红秀他们就更别提了，你还不得将我孙家更是搬空了！ 这要不是田契地契都牢牢握在我手里，万松也还算是个孝顺的，又是个死心眼，在我这个老娘手里的东西，他就是死也不会找我要，不然我家田地估计也早都被你补贴给你娘家了！ 你说说你，私下都怂恿万松找我要田契地契多少回了？ 别以为我没听到过！ 你那娘家哪样不是靠我家接济，平时竟还瞧不起我们？ 真是给了你们脸了！ 看在你给我姜家生儿育女的份上，平时我也不跟你计较了，结果你越来越过分了，我让送的东西，你竟然偷偷全给我昧下！ 就你娘家是人，我女儿家不是人对吧！ 还那么多年！ 狗改不了吃屎，我不信你还有的救！ 万松，去请村长来，你给我休了她！ 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绝不允许她再在这个家里待了！ 我们会全被她给毁了的！ 你别让我死后没脸去见你爹！” 秦氏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整个人都傻眼了：“我给姜家生儿育女了，就算你是婆母，也不能休了我！” “我不能？你不敬婆母，偷拿婆母的东西去给娘家，婆家都要被你搬空了？我还不能？！你这不仅对夫家不忠，还是大不孝你知道不！万松！！！”孙老婆子更是大怒道。 孙万松也没想到要走到休妻的地步，也有点傻眼。 不过看看他三个孩子身上的衣裳，又想想平时秦氏的所做所为，娘家那边就是放个屁都是香的，而对他这边的亲戚，却是怎么也看不上。 不然秦氏就会跟他吵，跟他闹。 第144章 三观感人 而且明明当初是秦氏先看上他的，主动找上他，说要嫁给他。 当时他还年轻，也没人对他说过喜欢，他自然就心动了，非秦氏不娶了。 一开始他娘的确是不同意他和秦氏的，根本不去秦氏家给他提亲。 是后来，秦氏因为这个事，晚上伤心跑来，跟他在屋里待了一个晚上。 虽然两人啥也没干，但第二天一早却被人撞见他和秦氏从一个屋里出来。 秦氏的名节算是没有了。 他娘这才同意的。 等秦氏进了门，他也发现秦氏跟成亲前有些不一样，没他想象的那么好，什么都只想着娘家，也一点不温柔似水，还总是怂恿他去找他娘要东西。 不过娶都娶了，当时也认了。 后来又有了孩子，自然更认了，一直日子也就这么过着。 哪知道人家非但跟婚前不一样，还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事！ 他娘说得对，再这样下去，他孙家真要被秦氏给完全搬空了。 他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他的三个孩子着想。 于是，孙万松真打算去请村长来了。 “当家的！当家的！”秦氏瞧见他这样，更是大惊失色，忙扑过来，抱住他的腿。“你不能！你不能休了我！我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明明是你们姜家的大功臣！ 再说成亲前你答应过我的，会对我好的！” 孙万松极其难过道：“这些年我对你还不好吗？除了你让我找娘要东西，我没答应，其他的事，我哪样没顺着你？你每次说要给娘家东西，我没让你给的？ 我甚至还极其相信你，你说你会帮着将东西托人带给姐家，我还真就将这个托人的活拜托给你了，结果呢！” 秦氏这才忙转求孙氏：“姐，姐，你原谅我吧，你也不想奇飞、红秀、世飞没了娘吧，求求你了姐。” 又朝孙奇飞他们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求求你大姑，还有你爹和奶奶啊！难道你们真想我被休啊！那样你们可就成为没娘的孩子了！ 就算你爹再娶，让你们又有了娘，那也是后娘！能有我这个亲娘对你们这么好么！” 而孙奇飞早已经给他爹和奶奶跪下，让不要休了他娘。 孙红秀和孙世飞虽然平时不怎么受秦氏的喜欢，尤其是孙红秀，几乎没从秦氏那里感受到过一点母爱，秦氏每次都说她不是儿子，好东西就该给哥哥和弟弟。 甚至秦氏还总是教育她，说就算她嫁人了，也要总是从婆家拿东西回来，贴补她哥哥和弟弟。 但到底是亲娘，生了他们，所以，他们两个也早就跪下了，也求着他们奶奶和爹不要休了他们娘。 听见秦氏又让他们求他们大姑，他们自然也忙跪求了。 孙万松是一个极其容易心软的人，见三个孩子都哭着跪求，他就真有些不想休了秦氏了。 因侄子侄女都跪在她面前，弄得孙氏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但孙氏又是真不想这个事就这么过去，她知道自己有错，不该轻信秦氏，但主要还是秦氏在中间搞鬼的原因。 姜宁宁只仍平静看着。 觉得秦氏不愧是这么多年两头骗，还成功的人。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这时候该利用儿子女儿，让人心软。 姜宁宁暂时并没有打算插口说什么，毕竟现在孙家大家长——孙老婆子还没说话。 原主这个外婆刚才是很刚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坚持。 要是坚持不了，原主舅母还仍继续留在这个家里，她以后肯定是不会再上这个家的门了。 因为是个有脑子的，都知道，只要有秦氏在，就祸患无穷，这个家永远都好不了。就连旁人沾上，哪怕稍微沾上，都会惹一身腥。 她可没有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嗜好。 而姜宁宁还没想完，孙老婆子已经又盛怒道：“少拿孩子没有亲娘唬人！就是你这个亲娘，也没见的你对他们多好！这哪怕就是个普通后娘，估计都比你对他们好！ 放心，给我孙子孙女找后娘的时候，我肯定会擦亮眼睛，不会在犯错，娶你这么个丧门星进来！ 万松！我说话你是没听见吗？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村长啊！ 是要我亲自去请吗！” 孙万松哪里会让他老娘亲自去请，他老娘都一把年纪了，只能不管心软不心软，赶紧去了。 就算秦氏再抱着他的腿也没用，都被他扒拉开了。 看孙万松真去了，秦氏这才跟疯了一样，疯狂大喊大叫： “你不能休了我，我有什么错，明明都是你们的错！ 你作为婆母，不让嫁出去的女儿总是拿东西回来补贴娘家就算了，你还倒补贴人家婆家！ 凭什么！她都嫁出去了，都不是这个家的人了！ 我只是偷偷留下了本来就属于这个家里的东西！我没错！没错！” 孙老婆子又气浑身乱颤，“照你这么说，你不是也嫁出来了吗！你都是这个家的人了，你又都做了些什么事！” “那能一样吗！我是补贴我娘家！她也该拿东西补贴娘家，而不是娘家补贴她！”秦氏声嘶力竭。 姜宁宁都要被原主这舅母的三观给震碎了。 不过要是原主舅母家里从小就是这么教原主舅母的，倒是也能理解。 而看原主舅母这个样子，显然的确从小就是受这种教育。 孙老婆子差点又被气晕过去，指着秦氏的手都抖了：“那你娘拿东西去补贴娘家了吗？” 这话一出，倒是将秦氏给问住了。 别说，秦氏的娘虽然这么教秦氏，但还真从来没拿过东西去补贴娘家。 而是想秦氏长大，总是补贴家里，才会那么教秦氏。 姜宁宁觉得原主外婆这话问的漂亮。 可秦氏愣了愣后，还坚持：“肯定补贴了啊！只是从来没让我看见罢了！” 总之十分固执，谁都跟她说不通的样子。 姜宁宁觉得这个世界有些教育真的挺可怕的。 归根结底，其实还是女子地位太低的缘故，才会被父母从小这么教养。 “你、你、你……”孙老婆子气的指着秦氏的手更抖了。 好在孙万松已经将村长给请来了。 第145章 秦氏真的被休 水槐村的村长听见秦氏的话，也是三观碎了一脸，骂道：“将夫家都快搬空了，还有理了！休！休！我现在就帮你家写休书！” “奶奶、爹，不要啊！”孙奇飞、孙红秀、孙世飞更是哀求了。 “闭嘴，不然你们都跟她走，我权当没有你们这些孙子孙女！我决不允许她再祸害我们家了！”孙老婆子是铁了心了，一点不让步。 骂的孙红秀和十一岁的孙世飞都再不敢哀求了。 毕竟他们虽然感念他们娘生他们的恩情，但却不想跟他们娘走。 他们娘没那么疼他们，但他们爹和奶奶却很疼他们，跟对他们大哥差不多，他们要是跟他们娘走，肯定是去他们娘的娘家。 也就是他们外婆家。 他们是打死都不想去的，每次去，他们外婆外公舅舅们都对他们没个好脸色，跟打发叫花子一样，随便给点饭，让他们到一边蹲着吃去。 他们自然更愿意待在他们自己家里。 倒是孙奇飞，因平日秦氏是真的特别疼他，还想苦求道：“奶——” 可他刚开口一个字，就被看出孙老婆子是铁了心的秦氏给阻止：“奇飞，你也闭嘴！” 秦氏是生怕孙奇飞也离开这个家了。 她大儿子可不能离开这个家。 她以后还指望大儿子给她养老送终呢，这也是她一直为何偏疼大儿子的原因。 因为父母年老，一般都是跟大儿子住。 而且她大儿子离开这个家了，那这个家的一切她大儿子就继承不了了。 况且孙万松姐姐家现在这么有钱，以后就算不掏空家里贴补孙万松和孙老婆子，肯定也不会少帮衬的。 总之，她大儿子都不能傻傻的跟着她离开这个家。 如今她被休这个事既然都成定局了，根本没法挽回，她自然要保住她大儿子。 那样她才有以后！ 她坚信她大儿子不会不管她的。而大儿子好，她也会好。 那她就算被休回娘家，娘家也还是能给她个笑脸。 因为她还能从大儿子那搞到东西，给娘家。 姜宁宁看秦氏突然不歇斯底里了，改厉声阻止孙奇飞求情，就知道秦氏打的什么主意了。 她仍冷眼看着，没说什么。 以后就看孙奇飞配不配合秦氏打的这个算盘了，一旦配合，估计都不用她做什么，原主外婆就会也将孙奇飞撵出家门。 现在她大概了解了一些原主外婆的个性了，触及底线和危及这个家的事，是真绝不容忍。 何况原主外婆并不止孙奇飞一个孙子。 因心里有了盘算，当休书递到秦氏面前的时候，秦氏秦竹桃接了休书就走，一点没闹。 等秦竹桃回到娘家，别说她爹娘了，就连她哥嫂们也都各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脸都拉的老长。 甚至还说没房间给她住，要让她住柴房。 还是秦竹桃自己忙说她肯定能从她大儿子那搞到东西，而且她大儿子现在可是有个有钱的大姑。 她爹娘兄嫂们这才又眉开眼笑，忙收拾了一间不错的屋子出来，让她住着。 秦竹桃却仍一点没觉得她爹娘兄嫂们的做法有什么不对，还极其高兴。 而姜宁宁他们这边，姜宁宁仍在孙家。 秦竹桃拿着休书一走，倒是让孙老婆子他们又感伤和气愤了一回。 好在孙家在村中的亲戚都听到风声来了，也帮着劝了不少，孙老婆子他们这才又能笑的出来。 剖了两个大西瓜，让村长和亲戚们吃。 西瓜自然是姜宁宁他们带来的。 又说笑了好一会儿，村长和亲戚们才走。 姜宁宁跟着孙氏陪孙老婆子进房间说体己话，也是这时候，孙氏才拿出那张五十两的银票，塞给孙老婆子。 孙老婆子被吓一跳，死活不要。 纵是她家一直都能吃饱饭，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娘！”孙氏按住她娘的手。“你生养我一场，我没让你享一点福，还这么多年，尽让你挂心了，你就让我安一点心吧。” 孙老婆子这才接了，又再次老泪纵横：“还好你们都苦尽甘来了。这样，就是我现在死了，我也能闭眼了。” “娘，你别这么说。”孙氏也又哭了。 姜宁宁只是不停给孙氏和孙老婆子擦眼泪。 孙氏和孙老婆子又哭了好一会儿，才能止住眼泪。 “娘，明天我让生财来接你去我们那转转吧。”孙氏说道。 “好，好。”孙老婆子含泪不停点头。她也想亲眼看看她女儿家现在过的到底多好，她也能更放心。 孙老婆子和孙万松本来是想留姜宁宁他们吃饭的，但这个时辰，吃饭也只能吃晚饭。 而夜路肯定没白天那么好走，孙氏和姜生财自然都是忙说不用备饭，他们下次再来吃也一样。 孙老婆子和孙万松也知道夜路不好走，也只能罢了。 太阳下山的时候，姜宁宁他们就走了。 姜宁宁他们带来那么多东西，孙老婆子和孙万松本来只打算收一部分，其他都给姜宁宁他们带回去，但姜宁宁他们怎么肯？ 总之东西还是都让孙老婆子他们收下了。 等姜宁宁他们走，孙老婆子单独将孙万松叫到房间里，说姜宁宁他们塞给了她五十两银票，让孙万松不要在外面说，也不要跟孙奇飞他们提起。 孙万松震惊他姐家竟然给这么多钱给他家，不过在这方面他还是很听他娘的话的，自然是重重点头。 他再憨厚老实，没有心眼，也知道财不外露。 天还没黑，姜宁宁他们就回到枣树村里了，而他们前脚刚回来，后脚萧砚也骑马从书院回来了。 姜宁宁和萧砚便让孙氏和姜生财先回家了，他们去将马和马车送去马棚里放好。 边去马棚里，姜宁宁边将今天原主舅舅找来，后来她陪姜生财和孙氏去孙氏娘家，以及原主舅母秦氏被休等事都跟萧砚说了。 萧砚道：“原主那个外婆倒是个果决的。” 姜宁宁点点头，“本来我陪爹娘他们去水槐村，一方面是为免爹娘吃什么亏，一方面自然就是想去看看，以后到底要不要跟原主这个外婆家走动。 这要是秦氏还在那个家里，只要走动，娘肯定都会多少受委屈，心里不舒坦，我可不想这样。 既然现在那个家没有秦氏了，人家又是原主亲外婆，娘也很在意这个外婆，那恢复走动就恢复走动吧。” 萧砚也点点头。 第146章 她怎么这么有本事? “对了，”姜宁宁忽然道，“明天要接外婆来家里转转，明天中午你看看你能不能回来，要是能回来，就回来一趟吧，一块吃顿饭。” “嗯。”萧砚没意见。 次日，姜生财吃过早饭便赶马车去了水槐村，然后将孙老婆子一家都接了来。 也是刚农忙完，田地里没那么多活干了，孙万松今天才又能过来。 田氏和萧富山一早将需要他们配制的东西都送去县里了，就忙也回来，在姜宁宁家等着了。 等孙老婆子到，田氏忙跟孙氏一块，上前扶孙老婆子下马车。 经过介绍，孙老婆子这才知道面前的陌生脸孔就是她外孙女未来公婆，忙也打招呼。 “萧砚一早就又去书院了，不在家，知道您要来，他说了，中午肯定回来见您老人家呢。”孙氏四人都乐呵呵说道。 孙老婆子自然知晓萧砚就是她未来外孙女婿，现在在镇上书院读书，还是头名秀才，自然慌张的忙说：“管我这老婆子干什么，读书要紧，读书要紧，中午千万别回来，别回来啊。” “要回来的，要回来的。”田氏和萧富山都乐呵呵，“宁宁这么好一个姑娘，便宜了他，您又是宁宁亲外婆，他怎么可能不回来呢？他巴不得回来见见您老人家呢。” 孙老婆子看两家相处的是非常好，自然更是放心了。 姜宁宁他们现在住的屋子虽然又老旧又窄小，但奈何屋里什么都不缺，很多东西都是孙老婆子以前都不敢想的，孙老婆子自然又放心了不少。 桌上糕点、瓜果摆了好几盘，孙氏他们忙招呼着孙老婆子他们吃。 孙奇飞和孙世飞是男孩子，倒是不拘谨，孙红秀却十分拘谨，不敢上手拿。 田氏和孙氏瞧见，自然忙抓了很多，塞给她。还拉她坐下。 孙老婆子也笑说：“这是你大姑家，又不是外人家，你自在些。” “欸。”孙红秀这才自在了不少。 在堂屋坐了好一会，孙氏四人才要带孙老婆子去两家新房子那看看。 虽然还没造好，但老人家看了，肯定更放心了。 果然，一看那宽敞的地基，那已经有了大致雏形的两进院落，旁边还堆了很多青砖和大瓦，孙老婆子那心，真的完全踏实了。 孙老婆子自然也看到了旁边正在造的屋坊，这才知道姜宁宁还琢磨出了怎么种植白木耳，更是不停点头。 午时，萧砚果然从书院回来了。 一下马，萧砚忙上前见过姜宁宁外婆。 萧砚长的俊朗，又文武双全，对于这个未来孙女婿，孙老婆子也是越看越喜欢。 孙氏他们也已经早去将萧氏一族的那几位老人家请来吃午饭了。 而老人家们更有共同语言，坐一块，那真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各个满面红光，笑容就没下来过。 孙老婆子已经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中午饭菜自然丰盛，桌子上都堆的满满的，都放不下了。有些只能等吃完一些再放上桌。 孙万松还没在他姐家好好吃过一顿饭呢，今天这么开心，加上姜生财和萧富山又给他总是倒酒，反正最后孙万松是喝醉了。 孙老婆子吃着吃着，也有些红了眼睛。还好，不是梦，是真的。 因家里没有空房间，姜宁宁他们就没留孙老婆子住几日再回去了，打算等新房子造好，再请孙老婆子来住几天。 将孙老婆子他们送到家时，太阳还没下山。 姜生财将孙老婆子他们送到家，帮着将醉了的孙万松抬进屋后，便回去了。 水槐村村口，秦竹桃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看见姜生财送人回来又走了，这才偷偷给了水槐村里的一个小孩一块糖，让这小孩偷偷去帮着将她大儿子孙奇飞给喊来。 她上午就来过了，然后才知道孙万松一家都被接去了枣树村，她便先回去了。 不过想到她还不知道孙万松姐姐家现在到底多有钱，于是，便忙去枣树村附近偷偷打听了一下。 没想到姜宁宁家竟然有两个铺子，还是在县里。 而且现在已经在造两进的青砖大瓦房，听说人家现在还会种植白木耳…… 别的不说，白木耳她去镇上打听了一下，干货至少十几两一斤呢！ 竟这么有钱！ 秦竹桃自然心潮澎湃，想那些钱都是自己的。 那样她娘家还不得天天都对她好！ 于是，她就有了一个想法，自然都没等到明天，下午便又来了水槐村，要找她大儿子说说。 孙奇飞刚和妹妹、弟弟一块，将孙老婆子也扶到屋里躺下呢。 孙老婆子今天太高兴了，但毕竟年纪大了，这出去了一趟，就算马车赶的再怎么慢，她也受了些颠簸，有些累了。 忽然听见外面有村里的孩子喊自己，孙奇飞又是惊讶怎么有小孩子喊自己，但还是忙出去看看了。 听见孩子偷偷告诉自己，说是他娘正在村口等他，孙奇飞被吓一跳的同时，忙看看屋里。 见妹妹和弟弟还在他奶奶屋里，他爹还醉的不省人事，他这才放心了许多，往村口去了。 “娘！”见到自己娘，孙奇飞还是很高兴的。 甚至忍不住炫耀说：“娘，我跟你说，今天我们都去了大姑家了，大姑家现在真的可好了，啥都有，中午那菜那叫一个多，我现在肚子都还滚圆滚圆的呢。” 秦竹桃道：“我就是因为你大姑家现在那么好，才来找你的。听说她家里琢磨出了怎么种植白木耳，可是真的？” “是真的啊，还正在造一个种植白木耳的大屋坊呢。宁宁表妹也太有本事了，竟然都能琢磨出这个。”孙奇飞还兴奋的不行的说道。 秦竹桃打听的时候，人家就告诉她，姜宁宁家和萧砚家现在这么有钱，其实都是多亏了姜宁宁，都是姜宁宁琢磨的，只是她当时没怎么信，毕竟姜宁宁才及笄没多久，哪有那么大本事。 但现在—— “真都是你宁宁表妹琢磨出来的？” “是啊！”孙奇飞立刻回答道。 “她怎么这么有本事？”秦竹桃这才挺讶异的。 第147章 秦氏作妖 “不知道。但大姑他们说，宁宁表妹脑子特别好使。” “那更好了！”秦竹桃更高兴了。 “什么更好了？”孙奇飞却听不明白。 “就是她真这么有本事，你要是娶了她，更好了啊！” 孙奇飞被吓一跳，“娘！宁宁表妹有婚约的！而且人家还都已经下聘交换婚书了！准夫婿还是个秀才呢！” “那又怎么样，难道秀才就不能退婚吗？” “还真不能！我听说萧砚在提亲的时候就发毒誓了，大姑那个村里的人都知道，只娶宁宁表妹，绝不做对不起宁宁表妹的事！” “那那个秀才还真是个傻子，竟然这种毒誓都发。”秦竹桃一副瞧不上的样子。“那要是你宁宁表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呢？到时候他不会退亲，难道你宁宁表妹好意思自己这边不退了这门亲事？” “娘，你别胡说八道了，你这都说的哪跟哪啊。” “我说真的！难道你就不想将你大姑家的东西都变成你自己的？你大姑可就你宁宁表妹一个孩子，以后东西不都是你宁宁表妹的？那你宁宁表妹嫁给谁，那些东西还不都是谁的？” “话是这么说，但就算宁宁表妹会退掉萧家那边的婚事，跟我也不可能啊。我都是成过一次亲的人了，大姑和大姑父肯定不同意的。 而且，宁宁表妹那张脸，真的好丑啊，我不喜欢。” “你傻啊！你宁宁表妹那张脸是能完全好的！两年前我去她家的时候，她那张脸比现在丑多了，听说她现在在抹药膏，看来那祛疤药膏是真管用。” “听大姑的意思，宁宁表妹的脸是真能好。”这一点，孙奇飞倒是认同。 “那你还犹豫什么？你这表妹小时候长的可漂亮了，等脸完全好了，肯定是个美人！” 孙奇飞这才眼睛亮了亮。 随即，还是耷拉着脑袋说道：“那也没用啊。萧砚是秀才，听说还是头名，对宁宁表妹又那么真心，连那种毒誓都发，宁宁表妹又不傻，怎么也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那又怎么可能主动跟萧家解除婚约呢。” “我自然有办法。” “什么办法？”孙奇飞不解的看着他娘。 “你找个机会，抱住她，让大家看见，她就没了清白了，有理也说不清了，只能嫁你了。”秦竹桃极其自信的说道。 当初她就是用差不多的方式，嫁给孙万松的。 要不是孙万松家里就他一个儿子，日子在农家还算挺好过的，她能想嫁给孙万松那个木头？ 当时孙万松倒是好搞定，就是孙万松娘，那个死老太婆不好搞定。 所以，得知那死老太婆不同意她和孙万松，她那天晚上便佯装伤心，偷偷去找孙万松，故意在孙万松房间里待了一晚上。 就算孙万松晚上急着让她走，生怕人看见了，让她没了清白可言，她也抹着眼泪不肯走，一副特别伤心的样子。 直到第二天，听见有人从孙万松家路过，她才从孙万松房间里走出来，被人看见。 随即大家就以为她和孙万松有什么了。 她就假装去寻短见，孙万松自然急的不停给孙老婆子磕头，将错都揽到他身上。 孙老婆子看这情况，才同意她和孙万松，带着东西到她家提亲的。 如今虽然她大儿子是个男子，不是个姑娘，没法这样干，但路数不是可以差不多么？ 只要她大儿子抱姜宁宁的场面被人看见了，哪怕是她大儿子强抱的，姜宁宁根本没有错，但姜宁宁也算是没了清白了，毕竟都被外男给抱了。 姜宁宁要是还坚持嫁给那个秀才，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姜宁宁，说姜宁宁对不起那个秀才。 而一般，发生这种事，除了女方真刚烈，一头碰死之外，都是嫁给那个祸害了她的男人，委曲求全。 “那样我会被奶奶和爹打死的吧！”孙奇飞更是被吓到了。“大姑和大姑父肯定也不会放过我啊！” “打死你有什么好处？”秦竹桃哼道，“到时候你宁宁表妹又不好嫁给那个秀才了，只能嫁给你了。你要是死了，不是让你宁宁表妹守寡么？ 还是，他们想逼你宁宁表妹一头碰死？ 一般没了清白的姑娘不嫁给祸害自己的男人的，你看有几个活着的？ 就算活着，也是天天被人指点，还不如死了。” “这倒也是。”孙奇飞想想，还真觉得是这样。 “而且你想想看，你肯定还是要再娶媳妇的，那为什么不娶一个有钱的、好看的、有本事的，并以后家产都是你的呢？” 被这么一说，孙奇飞这才动心了。 是啊，他第一个媳妇都死了，他肯定还是会再娶的。 那为什么不娶一个像他娘说的这样的呢？ “我已经去打听过了，”秦竹桃又说。“那白木耳至少十几两一斤。” “什么，十几两？！！！”孙奇飞整个人都惊了。他也听说过白木耳值钱，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值钱啊！ “对啊！所以你想想看，你大姑家到底多有钱！这就算跟萧家闹掰了，平分，那也是天大的数目啊！你真不想那些钱最后都是你的？让我这个娘也跟你享享福吗？” 孙奇飞这才完全昏了头了：“成，娘，我都听你的！回头我就找个机会，抱住宁宁表妹！” “不能只光抱啊，还得被人看见！”秦竹桃生怕他白抱了，让人家察觉了，有防备了，前功尽弃，忙又支招道：“这样吧，回头我跟你一块去。 我要是一看见你抱上她了，我就使劲喊人，肯定有人来围观的。 你到时候别的都不用想，只管抱着她，不让她挣脱开，直到被人看见为止。 等人都看见了，你千万别说是你强抱的，一定要坚持说你和她是两情相悦，让她更是有理说不清。” “好好好。”孙奇飞觉得他娘这个办法真的甚妙。 次日，孙奇飞和秦竹桃果真偷偷来了枣树村。 正大光明抱上，他们都觉得不可能，只能这样偷偷的，打算趁姜宁宁不注意，才抱住姜宁宁。 第148章 蠢而不自知 可惜，姜宁宁一早就下田了。 也不知道姜宁宁在田里捣鼓什么，一下在田里的这里，一下在田里的那里。 问题田里还不止姜宁宁一人，还有帮姜宁宁家打理田地的周大叔一家人。 姜宁宁让周大叔他们帮着干什么，周大叔他们就忙帮着干什么。 先不说有没有周大叔一家人，光是田里又是水又是泥的，孙奇飞就算敢下田，也没法跟平地上一样跑的那么快啊，估计都没等他跑到姜宁宁旁边，姜宁宁就已经跑了。 这也是秦竹桃和孙奇飞一直躲在草垛后，没有行动的原因。 太阳越来越大，秦竹桃和孙奇飞又躲在正对太阳这一面，是一点阴凉没有，两人的汗都直往下掉。 就在两人都觉得受不了，要走人，下次再来的时候，却被姜楚楚看见他们在草垛后。 姜楚楚是正欲到河边洗东西，才瞧见这边有人的。 看两人鬼鬼祟祟，而且其中一个好像就是昨天来了姜宁宁家的，姜宁宁那丑八怪的表哥，姜楚楚就顺着两人的视线也望向田里，然后发现两人原来正在看姜宁宁。 虽然不知道两人具体打的什么鬼主意，但两人这么鬼鬼祟祟的，就不像要干好事的样子。 又看着姜宁宁那丑八怪，估计是要对那丑八怪干什么不好的事情。 姜楚楚一下子就兴奋了，忙走了过来。 秦竹桃和孙奇飞都被吓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以为他们的计划要败露了，这姑娘肯定要将他们躲在这的事告诉姜宁宁家。 “你们是要对那丑八怪干什么坏事吗？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你们打算要对她干什么坏事，你们可以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们。”姜楚楚兴奋的说道。 孙奇飞还吓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倒是秦竹桃：“姑娘你是？” “我叫姜楚楚，是那丑八怪的堂妹，我从小就看不惯那丑八怪，你们要对她干坏事，我开心都来不及呢。”姜楚楚是真蠢而不自知。 秦竹桃心说你比人家还丑呢。 但到底知道了原来这就是害姜宁宁毁了容的人。 想当初，她听说姜宁宁被人害的烧伤了脸，正好那时她娘家找她要钱，她就难得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孙老婆子和孙万松。 果然孙老婆子和孙万松忙凑了二两银子，让她赶紧托人给孙氏送去。 那二两银子，自然最后也被她给了娘家那边。 不过这个姑娘一看就是个蠢的，的确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那我们就先谢谢楚楚姑娘了。”秦竹桃立刻和颜悦色的说道。还安慰她大儿子道：“没事的，楚楚姑娘不会害我们的。” “只要你们是想对那丑八怪干坏事，我是不会害你们的。”姜楚楚还乐呵呵。 秦竹桃更觉姜楚楚蠢了，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孙奇飞这才放心了许多。 “你们到底要对那丑八怪干什么啊？”姜楚楚对这个反正是十分好奇。而那丑八怪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就高兴！ 秦竹桃自然不会傻傻的将一切都告诉姜楚楚，而是挑一些能让姜楚楚帮忙的话说。 毕竟，她看出来了，这姜楚楚是真嫉妒姜宁宁，巴不得姜宁宁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是这样的，”只见秦竹桃一副好母亲的样子，“这不是我家奇飞喜欢宁宁么，可又听说宁宁跟你们村里的萧秀才有婚约，而且萧秀才还发了毒誓，那萧秀才家里肯定是不会退婚的，我们就想着，看能不能有办法，让宁宁这边主动退婚。” “我怎么就没想到让那丑八怪这边主动退婚！”姜楚楚却直接激动了。 她可是做梦都想那丑八怪和萧砚哥哥的婚事作罢！ 何况她觉得这孙奇飞比她那个傻子未婚夫也好不了哪去，二十岁了，还死了个媳妇，正好给那丑八怪！ “快说！快说！你们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我一定帮忙！”姜楚楚甚至还兴奋地催了起来。 秦竹桃见她上套，自然内心高兴，但却还是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就是我们奇飞要是抱着他的场面被你们村里人看见了，她应该不好意思再嫁给萧秀才了。” “对哦！”姜楚楚更兴奋了。“这样那丑八怪只能嫁给你了！”姜楚楚还看向孙奇飞。 孙奇飞气的都想骂姜楚楚了。这姜楚楚什么意思！ 可却被秦竹桃给急急按住，不许他骂。 秦竹桃还对着姜楚楚陪着笑脸：“只是现在碍于她人在田里，周围又有人，这肯定抱不上啊。肯定得偷偷的。不知道这个，楚楚姑娘能不能帮得上忙？” 而秦竹桃的笑脸，姜楚楚真的很受用。 只见姜楚楚想也不想，就立刻道：“能啊！肯定能啊！等她从田里回来，我就将她叫到一边，孙奇飞他就躲到那里，一见她过去，孙奇飞赶紧抱住她不就行了么！” “好办法啊，楚楚姑娘你真聪明。那等下就有劳楚楚姑娘了。”秦竹桃满脸堆笑的奉承道。 还从来没有人对她有过这么好的脸色，姜楚楚更受用：“放心好了，一定让你儿子抱上那丑八怪！” 秦竹桃面上堆笑，心里却也早将姜楚楚骂个千遍万遍了。瞧瞧这都什么意思，真是一个不会说话的！ 等快午时的时候，戴着草帽的姜宁宁才从田里回来。 一绕过河边进村，姜宁宁和周大叔他们就分开了。各回各家。 看姜楚楚站在草垛那边，姜宁宁也没在意。 那里很多草垛，都是村里人的稻草晒干后，堆在那的。 “丑八怪，你过来！”姜楚楚却突然喊她，还一副得意，有什么事要得逞的样子。 姜宁宁只觉无语。这姜楚楚终于又要作妖了。 不过看姜楚楚旁边草垛有一只脚露了出来，还显然是男子的脚，她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 不管那男子是谁，但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事情都来了，那自然要快速解决。 姜楚楚看姜宁宁听话的真走了过来，就越发得意了。 她不像她二哥，她二哥特别怕这丑八怪，但她可不怕。 而且，等这丑八怪走过来，就要被人抱了，再也嫁不了萧砚哥哥了。 第149章 送你们在一起，不用谢 而躲在草垛后的孙奇飞已经两手的汗，紧张的不行。 他已经做好准备了，就等他表妹过来了。 姜宁宁装作啥也不知道的样子，继续朝姜楚楚走去。 孙奇飞精神更是高度紧张，直到一见姜宁宁停在了姜楚楚面前，他就立刻朝姜宁宁冲了过去。 张开双臂就要抱姜宁宁。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突然根本不受控制，他连姜宁宁的衣角都没碰到，竟一个转身，转身抱住了姜楚楚。 “你疯了！！！！”姜楚楚被抱了个满怀，大惊失色。 使劲挣扎，但却根本挣扎不开孙奇飞的怀抱。 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竟然还抬起了两只手，紧紧回抱住了孙奇飞。 姜楚楚更是瞪大了眼。这、这怎么回事！ 孙奇飞也是惊呆了，他想松开姜楚楚，可两只手根本不受使唤，还更紧的抱着姜楚楚。 等姜楚楚回抱他，他也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姜宁宁只是挑挑眉，并退后了几步，站的离这两人远了点。就这点伎俩，也敢来找她麻烦。那好，她就送这两人在一起吧，不用谢。 正好站在了远处躲着的秦竹桃的视线盲区内。 秦竹桃也神经高度紧张，都没仔细看她儿子孙奇飞抱的谁，只一看见她儿子抱了个姑娘，立刻就嚷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呢！怎么抱在一起呢，这光天化日的！大家快来看啊，快来看啊，这孤男寡女的，是要干什么呢！” 等秦竹桃带着村里不少人过来，才彻底傻眼了。不、不是！怎么她大儿子抱的不是姜宁宁，而是姜楚楚？！ “走走走，都别看了，别看了！”秦竹桃下意识的立刻开始撵人了。 可人都是因为听了她的声音，跟着她来看看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被撵走？ 何况还真孤男寡女抱在一起！ 何况这孤男寡女还没有婚约！ “你们这……”村里人也是惊呆了。“楚丫头，你定亲了吧，怎么还和别的男人……” “这汉子怎么这么眼熟？乖乖，是宁丫头表哥吧！昨天我见他来过我们村的。我的老天爷，谁快去喊喊兰娥和生财他们啊，她侄子跟楚丫头搞一块了，竟还抱着不撒手！” “你们要不要脸！还不都给我放手！”村长挤进来，一见两人死死抱着对方不放的场面，直接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没看见都围了这么多人吗！ 这要是你们有婚约，我们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们这样算怎么回事！” 姜楚楚和孙奇飞真要疯了。这到底怎么会这样！ “不、不是我们不放手，是我们放不了手。”姜楚楚和孙奇飞都急的说道。 “听听这话，听听这话，”陈村长气的身体更在抖了，“谁拦着你们不让你们放手了吗！” “他娘的，这也太不要脸了！”一些年轻汉子挤过来看，正好听见姜楚楚他们这话，也是惊呆了。 其他人更是对姜楚楚他们指指点点。 “不、不是，是我们控制不了我们的手，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姜楚楚和孙奇飞话还未说完，倒是能放开对方了。 大家立刻道：“还控制不了你们的手，这不是放开了吗！想抱你们就直说！但也不能这样啊，当着大家的面，像什么样子！” 秦竹桃见这情况，赶紧道：“肯定是你这丫头勾引的我儿子！”说着，还上前要打姜楚楚。 姜楚楚破口大骂：“就他这贼眉鼠眼的样子，我能看得上？！明明是你儿子先抱的我！” “你放屁！”秦竹桃和姜楚楚就这么厮打起来。 这里动静闹的这么大，别说姜生财和孙氏听到风声赶紧过来了，就连沈春花和姜二安也赶紧来了。 自从姜二安差点被姜宁宁用杀猪刀砍了手后，姜二安一直都很怕姜宁宁，就算同在一个场面，也离姜宁宁远的。 这回也不例外。 姜生财和孙氏也是懵了，孙奇飞和秦氏怎么在这？孙奇飞又怎么跟姜楚楚抱在了一起？ 不过他们还是下意识的将他们女儿姜宁宁给护在身后，免得被正在打架的姜楚楚和秦氏殃及。 沈春花搞清楚是因为姜楚楚和孙奇飞抱在了一起，被气的上前就拉扯姜楚楚： “不要脸的东西！还嫌丢人现眼的不够吗！快跟我回去！” 这事肯定会传出去的，她都能想得到人家来退亲的场面了！ 沈春花真是恨不得打死姜楚楚。 可碍于村里人都在场，只能先将姜楚楚带回去再说。 姜楚楚还在跟秦竹桃撕打，就算她年纪比秦竹桃小很多，但到底在气头上，力气自然大了不少，也没怎么落下风，又怎么可能就这么跟沈春花回去。 还是姜二安上前就是一脚：“你回不回去！” 踹的姜楚楚只能乖乖的回去了。 沈春花、姜二安、姜楚楚一走，孙奇飞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大家都对他指指点点呢，他都顾不上拉他娘一块走了，涨红着脸，赶紧低头也走了。 秦竹桃看她儿子都跑了，而且这场面还被姜宁宁一家都看见了，她心里反正是糟心的不行。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朝陈村长他们吼了一句后，秦竹桃也赶紧走了。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不要脸还有理了。”陈村长他们都摇摇头。 “今天真是开了眼了。”围观的其他人也都说。 只有姜宁宁、姜生财、孙氏没有说话。 不过，到底是娘家那边的侄子，发生了这种事，还是发生在他们村里的，孙氏肯定要回娘家一趟的。 姜生财自然陪着孙氏一起。 姜宁宁想着这事还没完呢，便也跟孙氏和姜生财一块去了水槐村。 等姜宁宁他们到孙家的时候，孙奇飞还没回来呢。 孙氏大概将事情跟孙老婆子和孙万松说了一下。 孙老婆子和孙万松也是气的浑身发抖。 正好孙奇飞回来了。 孙万松立刻道：“给我跪下！” 孙奇飞一看见姜宁宁他们，就知道他奶奶和爹都知道了，忙跪下哭道： “我没要抱姜楚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抱住了她！她也抱住了我！呜呜……” 第150章 孙奇飞被断亲 “你没要抱她，那你要抱谁！”孙万松拿着藤条就往孙奇飞身上抽。“说，你和你娘到底去枣树村干什么！” 孙奇飞被打的嗷嗷叫。 怕疼的他自然是忙都招了： “娘说，大姑和大姑父就宁宁表妹一个孩子，以后东西肯定都是宁宁表妹的。 而宁宁表妹的东西以后自然都是表妹她夫婿的。 既然萧砚发了毒誓，肯定不会退亲，就让我找机会，抱住宁宁表妹，毁了宁宁表妹的清白，让宁宁表妹有理说不清，不好再嫁给萧砚了，只能主动退了萧家的亲，然后嫁给我。 我听说宁宁表妹家光白木耳生意就至少十几两一斤，就动心了，今天就和娘一块去了。 哪知道我们偷偷躲在草垛后面的时候，被姜楚楚看见了。 姜楚楚知道我们是要对宁宁表妹干坏事，就说要帮我们。 然后她就喊宁宁表妹过来了，我冲出来，是打算抱宁宁表妹的，哪知道，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抱住了姜楚楚。 姜楚楚那个不要脸的，看我抱住了她，竟然也紧紧抱住我。 呜呜，我真没想抱姜楚楚的。” 姜生财和孙氏早在听说孙奇飞其实是要抱他们女儿，毁他们女儿清白，让他们女儿有理说不清的时候，就已经上前也死打孙奇飞了。 他们女儿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这小子怎么敢的！！！ “他是你表妹啊！以前因为脸吃了那么多苦，被人指点成那样子，你现在竟然还想害她又过以前那样的生活，被人指点！ 她以前跳过一次河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要逼着她一头碰死啊！你看见有几个没了清白的姑娘活着的！” 姜生财和孙氏是真恨不得打死孙奇飞。 孙奇飞自然是不停求饶：“大姑、大姑父，我原本没这个心的，都是我娘教我的！” 孙老婆子也早就被气的在不停‘畜生畜生’的骂了，又听到孙奇飞说这话，自然更是骂：“你都多大了，是小孩子吗，你娘教你，你就要这样啊？！ 还不是因为你品行本来就有问题！ 万松，万松，给我打死他！打死他！我们孙家没有这种不肖子孙！ 这要是今天你得逞了，你表妹一头碰死了，你让我们整个孙家，有何颜面再见你大姑和大姑父！ 如何对得起你大姑和大姑父！” 姜宁宁心说他得逞不了的。 不过这要是换了原主，说不定还真会让他得逞了。 而原主还真极可能一头碰死。 毕竟这个事对不管这个世界的哪个女子，都是接受不了的。何况原主还有深度抑郁，又是真跳过一次河。 孙万松一向憨厚心慈，此时，也慈不起来了。他大儿子和他前妻实在太恶毒了！ 竟然要对一个姑娘做那种事！ 何况这姑娘还是他亲外甥女！ 发生这种事的姑娘，一百个就有九十九个碰死的，就算没碰死，一辈子也会被人指指点点，生不如死……他这儿子怎么敢的！！！ 孙万松自然是真将孙奇飞往死里打。 姜生财、孙氏、孙老婆子、孙万松都在盛怒，自然没一个人管孙奇飞说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抱住了姜楚楚。 只当孙奇飞就是找借口，本来想抱姜宁宁，却误抱了姜楚楚。 孙红秀和孙世飞虽然害怕，也知道这个事上他们大哥做的非常不对，哪怕真被打死也应该。 但到底是亲大哥，他们自然是没法亲眼看着自己大哥被打死在他们面前。 两人自然是忙也跪下，求情：“奶奶、爹、大姑、大姑父，你们放过我大哥吧，放过他吧，再打下去，他真会死的。呜呜……” 孙老婆子也哭了。大孙子她不是不疼，毕竟是他们孙家的种。 但她这大孙子怎么是这样一种人。 平时有点小混账就算了，毕竟不涉及底线。 可现在…… “没救了，没救了。”只见孙老婆子哭着说道。“你这孙子我是不敢要了。既然你那么听你娘的话，以后你就跟着你娘过吧。我看你娘还怎么再害到我家！” 说着，让孙万松又去找村长，写了份断亲契，丢给孙奇飞。 孙万松也哭的不行，可难得这次，他竟没有一点心软。毕竟，哪怕是有一点良知的人，都不会做那种事。 这个儿子，真的不能要了。 不然他女儿和小儿子也被带坏了怎么办。 秦氏已经带坏他一个儿子了，他不能让秦氏和他大儿子再带坏他女儿和小儿子。 此时，孙万松也有点反应过来了，哭着跟孙老婆子说：“娘，当初你说秦竹桃是设计我，那天晚上是故意找我，早上也是故意让人看见的，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毕竟秦氏都敢给自己儿子出这样的主意了，那自己亲身上阵，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不过这样，倒是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为什么婚前婚后秦氏是两副面孔了。 “对不起，娘，对不起……我当初要是听你的，哪会有这个孽障！”孙万松简直后悔的不行。 “爹、爹，我们不能断亲，不能断亲！”被打的浑身都痛的孙奇飞急急哀求道。 这个家现在日子这么好过，他怎么能断亲，离开这个家呢？ 那这个家的一切，以后他自然也都继承不了啊！他都不是这个家的人了！ “滚！”孙万松直接将他推搡出去。 将孙奇飞撵出家门后，孙万松还不忘跟孙红秀和孙世飞放话：“以后你们谁都不许见秦氏和他，谁敢见，也给我滚！”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们爹如此硬气，孙红秀和孙世飞自然是都猛点头，都答应了。 “姐、姐夫，对不起。”孙万松又跟孙氏和姜生财道歉。自责都要将他给吞没了。 “宁宁，舅舅对不起你，竟然生了个这种儿子。”孙万松自然也跟姜宁宁道歉。 人都被撵出去了，还是彻底断亲，孙氏和姜生财虽然还恨孙奇飞和秦氏恨的要死，但也没再计较什么了。 还看孙万松这个样子，都安慰孙万松：“万松，不是你的错。” 姜宁宁自然也说了一句：“是啊舅舅，不是你的错。” 孙老婆子还在淌着眼泪，但大怒大悲了一场，孙老婆子精神已经不济了。 第151章 中元节 孙氏他们自然是忙扶孙老婆子进房里，让孙老婆子躺下好好休息一会。 自己的大孙子竟然干出这样的事，尽管已经被撵出去了，孙老婆子还是很伤心。 就算躺下，也睡不着，一直在淌着眼泪。 孙氏不放心，当晚就住在娘家了，只有姜宁宁和姜生财回家。 第二天，姜宁宁和姜生财自然又去了水槐村。 有了一晚上的缓冲，加上孙红秀和孙世飞都是她亲自教养的，这个家日后还是有指望的，孙老婆子这才缓过来不少，露出了点笑容。 孙氏这才放心跟姜宁宁和姜生财回家。 姜宁宁早就料到会有这个结果，自然一点不意外。 姜宁宁他们回到村里的时候，萧砚、萧富山、田氏都在他们家门口等。 今天七月半，中元节，要祭祖，书院除了每月定时两天休沐外，还逢年过节也会放假的，萧砚今天自然在家。 而祭祖的东西，姜宁宁家和萧砚家昨天就已经分别买好。 对于孙奇飞和秦氏昨天来枣树村的真正目的，昨天傍晚萧砚他们就已经听姜宁宁和姜生财说了。 萧砚自然不高兴。 不过因姜宁宁说人被打的半死，也被撵出家门断了亲，萧砚这才没亲自去一趟。 田氏和萧富山自然也不高兴，昨天就已经骂过了。 看孙氏被接回来了，听说孙老婆子已经缓过来了，田氏和萧富山自然也放了心，但还是忍不住又骂了句：“什么阴沟里爬出来的臭虫，别让我碰见，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因两家都要祭祖，萧砚他们自然没在姜宁宁他们这多待。 看萧砚他们走了，姜宁宁他们也忙起来了。 不过姜家祖宗不在这，姜家是四十年前从北边逃荒过来的，那姜宁宁家这些年祭祖，自然一直都是在村外找一块空地，对着北方遥祭一下。 烧了很多纸钱，还放了炮仗。 也就刚祭祖回来，就听见村里吵闹声一片。 “那怎么了？”孙氏拉长了脖子，努力望着。不过那边围了太多的人，又离的有些远，就算她脖子拉的再长，也看不见。 隔壁陈婶子和陈七叔的儿媳妇正也站在门口看呢，听见孙氏这话，忙道： “跟姜楚楚定亲的那个傻子家，知道姜楚楚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了，正带着人在跟姜楚楚、沈春花他们闹的，要退亲，还要拿回聘礼和聘金。” 孙氏难得咬牙切齿骂了句：“活该！” 陈婶子儿媳妇极其惊讶，但也没问什么缘故。只当全是因为姜宁宁的脸是姜楚楚毁的，所以孙氏才会那么恨姜楚楚。 而孙氏他们自然不可能，将秦氏和孙奇飞昨天来的真正目的到处说。 免得传着传着，就变味了，又影响了他们宁宁的名声。 这都带人来了，姜宁宁觉得，人家肯定能拿的回全部聘礼和聘金。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关系，姜宁宁跟着孙氏和姜生财一块进了院子。 倒是姜家大房这，还闹的不可开交。 别说沈春花和姜二安不愿意归还全部聘礼和聘金了，就是姜楚楚自己，也不愿意归还啊。 姜楚楚其实还是想要这门亲的。 本来她就难嫁出去，现在大家又知道她跟外男搂搂抱抱，肯定不会再有人愿意娶她了。 奈何傻子家死活要退亲，已经完全看不上她。 现在竟然连傻子都嫌弃她？姜楚楚都被气哭了。 而傻子家还带了不少亲戚过来，又是砸她家的东西，又是打他们。 “还还还！我们还！”最后还是姜二安实在受不了，被打真的很痛的。“嫂子，还吧！不然能咋滴？痛死我了！你不痛啊？” 沈春花自然也痛啊，傻子的那几个婶子差点都将她给抓秃了。 也算是认清不归还不行了，沈春花也忙说：“还还还。” 傻子家来的那些人，这才都停了手，都等着沈春花他们，等着他们赶紧拿聘礼和聘金出来。 交换的婚书方才就都已经被撕了，沈春花他们是同意退亲的，只是不同意归还东西才挨打的。 沈春花狠狠瞪了头发也被扯乱的姜楚楚一眼，才进屋去拿钱。 聘礼已经用掉了，只能折算成钱，连带聘金，一块归还给傻子家。 傻子的娘接了钱，又狠狠呸了姜楚楚一口，骂了声不要脸的东西，才带着人走。 围观的人自然也这么散了。 沈春花这才将姜楚楚又骂的狗血淋头。她是完全没想到，姜楚楚还能闹出这种事来，完全砸她手里，真是气死她了！ 姜二安刚挨了不少打，自然也火气大，踹了姜楚楚好几脚。 姜楚楚则要委屈死了。 她没想这样的，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想到她再也嫁不出去了，她就更委屈了。 不过想到她是因为被孙奇飞抱了，才嫁不出去的，姜楚楚就想去找孙奇飞了。 对！得找孙奇飞负责！ 得让孙奇飞娶她！ 不然她在这个家里，哪会有好日子过！ 她嫂子和二哥现在真的都恨死她了。 这么想着，姜楚楚就真的出了村，去找孙奇飞了。 先去的水槐村，发现孙奇飞竟然被赶出家门了，孙家还给了断亲契，反正孙奇飞现在是跟孙家没一点关系了，姜楚楚没办法，只能去孙奇飞外婆家，找孙奇飞。 觉得孙奇飞肯定会去找他娘秦竹桃的。 而秦竹桃现在就在娘家。 孙奇飞还真在秦家，不过却是在秦家柴房里。 昨天他被孙万松他们打的半死，被撵出来后，他没别的地方去，只能来秦家找他娘了。 秦竹桃看见她大儿子竟然被撵出来，孙家还给了断亲契，当时就差点疯了。 那她打的算盘岂不是全落空了！ 她以后还怎么能从大儿子那搞到东西给娘家？大儿子自己都被撵出来了！ 也是因为看孙奇飞这个孙家长孙都被撵了出来，秦家所有人的态度立刻又一下子变了，将秦竹桃撵去睡极其脏乱的柴房了。 自然也没有孙奇飞的房间，孙奇飞也只能跟着秦竹桃这个娘住柴房。 秦家也不肯拿钱出来找大夫给孙奇飞看看，秦竹桃现在手头又没钱，还得给秦家干活。 第152章 秦氏、孙奇飞死 不然，秦家就不让她待在家里了，连柴房都不让她住了。 秦竹桃没办法，只能干活了。 从天不亮就起来开始刷洗东西了，到现在还在院子里洗东西的。 一边洗，一边骂。 正巧姜楚楚找了来，秦竹桃和姜楚楚自然又对骂了起来。 骂的时候，姜楚楚自然也表明了来意： “孙奇飞呢，让他出来！他抱了我，让我再也嫁不出去了，他就得负责！得娶我！ 人家傻子家光聘金就给二两呢，你们也得光聘金就给二两！” 她这话一出，秦竹桃自然更是被刺激大发了：“你个没人要的东西，当时抱着我儿子不松手，还好意思来找我儿子负责！你用屎照过你自己吗，也不看看你什么丑样子！ 我就没见过比你还丑的姑娘！ 自己丑八怪，还总是说别人丑八怪，认为自己多好，呵呵！” 骂的姜楚楚这下不仅是光骂了，两人还又厮打起来。 孙奇飞正在柴房里，躺在破草席上养伤呢，身上太疼了，忽然听到姜楚楚的声音，又听到了姜楚楚的来意，他就挣扎着起来了。 打算说他愿意娶姜楚楚。 倒不是想负责。 实在是他现在一文钱没有，想要娶个姑娘会很难。 还不如娶姜楚楚。 只是，没有聘礼和聘金。 要是姜楚楚愿意，他就娶姜楚楚。 姜楚楚再怎么样，好歹都是个姑娘，能生孩子。 可当他从柴房里踉跄着走出来，却瞧见他娘和姜楚楚又扭打成一团，各不相让。 孙奇飞也只能上去拉架了。 看是他娘占了上风，他就去拉他娘。 哪知道姜楚楚趁这个时候，抢走了秦竹桃手里捶洗衣服的棒槌，反打秦竹桃。 秦竹桃却因为在气头上，认为孙奇飞是拉偏架，正拼命挣扎。 而孙奇飞又不让她挣脱开，嘴里还说什么：“娘，算了。我有话要说。” 可秦竹桃根本不停，还挣扎着，两人的位置就因为这挣扎动作，换了。 原本朝秦竹桃砸来的棒槌，却这么砸在了孙奇飞后脑勺上。 孙奇飞后脑勺立刻流血，倒地不起。 “儿子！儿子！”秦竹桃被吓得魂飞魄散，忙跪在地上，查看她儿子的情况。 一看一直是她的指望的大儿子竟然没鼻息了，秦竹桃整个人直接就疯了。 “啊——”秦竹桃直接朝姜楚楚扑去。 而姜楚楚也早就吓傻了，手里的棒槌都掉在了地上。 这、这……谁让孙奇飞转过来的！她是要打秦竹桃啊！ 刚秦竹桃用棒槌没少打她，她就想打秦竹桃！ 看秦竹桃疯了一样的朝她扑来，显然是要她偿命，姜楚楚这才惊的反应过来，赶紧转身跑。 秦竹桃已经没有理智了，看姜楚楚要跑，她就更疯了，根本没注意到地上的棒槌，然后她一脚就踩了上去。 这棒槌有点圆，就这么在地上滚动了一下，秦竹桃就这么整个朝前栽去。 狠狠栽在地上的同时，秦竹桃的头也狠狠磕在了前面那大大的洗衣木盆上。 秦竹桃也瞬间没了呼吸，血水流了出来。 姜楚楚跑出院子，才发现院子里没有声音，回头一看，发现秦竹桃竟然也死了，她更是魂飞魄散。 正好秦家其他人从地里回来，看见。都要去抓姜楚楚，可姜楚楚已经忙掉头，朝他们相反的方向跑了。 也有不少村里人看见了。 秦家村的村长听说这个事，自然是忙让人去报官了。都出了人命了，肯定得报官啊。 而秦竹桃爹娘他们却不肯给秦竹桃和孙奇飞收尸，直接将尸体都送去了水槐村，丢在了孙万松家门外。 姜楚楚心惊肉跳回到枣树村，本来想赶紧收拾点东西跑路，可又不知道跑去哪。 她一个姑娘能跑去哪，跑出去也是一个死啊。 这么想着，姜楚楚就没想跑了，而是想到了姜宁宁。 认为都是姜宁宁害的。 姜宁宁要是没从小长的那么好看，惹她嫉妒，她就不仅不会毁姜宁宁的脸，昨天也就不会帮秦氏和孙奇飞的忙。 要是昨天不帮秦氏和孙奇飞的忙，她自然还能嫁出去，不会去找什么孙奇飞，弄得孙奇飞和秦氏都死了。 她肯定会被抓，被砍头的。 不行！ 不能只有她死！ 明明全是那丑八怪的错！ 她既然不能活，那姜宁宁也不能活！ 这么想着，只见姜楚楚又出了家门，但这次，却拿了一把菜刀。 姜宁宁此刻正在家里喂那两只大鹅呢。 这两只大鹅还是定亲的时候萧砚家送来的，现在被养的，更是肥壮。 鸡圈里还有不少鸡，都是后来家里做生意有钱后孙氏买的。 姜宁宁自然顺便也给那些鸡喂了不少吃食。 忽然，瞧见姜楚楚疯了一样冲进她家院子，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 “丑八怪，我杀了你！”姜楚楚面目都狰狞了。话都没说完，手里的刀就已经朝她砍来。 姜宁宁丝毫不惧。 不过姜楚楚这行为太过反常，很明显是出了什么事，她便没急着拿姜楚楚怎么样，而是侧身一避，躲开刀的同时，也抓住了姜楚楚的手腕。 夺了姜楚楚手里的菜刀，便抽过旁边木架子上的绳子，将姜楚楚给整个绑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姜楚楚面目扭曲的更厉害了。 “宁宁你没事吧？”姜生财和孙氏都冲到姜宁宁面前急急问道。 他们是听到姜楚楚的声音就急急从屋里出来的，哪知道，一出来，就看见姜楚楚拿着菜刀，朝他们女儿砍去。 差点将他们吓死。 “没事，”姜宁宁拍拍手，笑道，“萧砚教我的一些招式，总算派上用场了。” 就算这个时候，她也不可能会说她的身手是本来就会的，根本不是萧砚教的。 “幸亏、幸亏。”姜生财和孙氏却还心砰砰直跳。这要不是幸亏他们未来女婿也总是教他们女儿习武，他们女儿哪能这么轻易就解决了姜楚楚。 方才他们可是都看见了，他们女儿那身手，可利落了。 “欸，生财，你家怎么了？”有人路过，听见姜楚楚大吼大叫要杀人的声音，都纷纷进来看看。 第153章 姜楚楚下线 姜生财立刻说：“还不是这姜楚楚！也不知道抽的什么疯，突然拿菜刀要砍我们家宁宁，还好我们家宁宁平时跟萧砚学了些拳脚功夫，不然哪对付得了她！” 大家都震惊了：“她这到底是什么心肠啊，毁了宁丫头的脸还不算，现在竟然还想砍宁丫头！疯了吧这是！” 姜楚楚还疯狂叫嚷着：“丑八怪！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去喊春花和二安过来吧，她最怕春花和二安了！等春花和二安过来了，看她还怎么嚣张！”大家都纷纷说道。 立刻就有人去了。 姜宁宁正想问姜楚楚是受什么刺激了，才会来砍她，等问清楚了，她也好快点解决这个姜楚楚啊。 可她还没问呢，便望见村长带着几个衙役往人群中挤。 “姜楚楚是不是在这？我听到她的声音了。”村长一边挤进来，一边问道。 立刻有人回答：“她是在这。村长，她真不是个东西，以前毁了宁丫头的脸就算了，刚还想砍宁丫头呢！” “什么？！她刚杀了人，还想又杀人？！”终于，村长挤进来了，也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了。 而这话一出，却所有人都惊呆了：“杀、杀人？！” 姜宁宁也愣了下。没想到姜楚楚是因为杀了人，才受了刺激，跑她这来发疯的。 “对啊，杀人！”村长说道。 “杀了谁啊？”围观的人都吞了吞口水问。这姜楚楚也太吓人了吧。 村长还没回答，姜楚楚已经又疯狂叫嚷了起来：“我没杀人！是孙奇飞他自己转过来，才被我的棒槌打到的！我明明是要打秦氏！ 秦氏也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要杀了我，她追我，不小心摔了，磕到脑袋死的！都跟我没关系！没关系！” 这意思是，不止杀了一个，还是杀了两个？ 围观的人更是吞了吞口水。 尽管姜楚楚此刻被绑着，躺在地上，根本挣脱不开，但大家还是都有些害怕，甚至都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离姜楚楚更远了。 孙氏和姜生财也整个都懵了。这姜楚楚说什么？孙奇飞和秦氏都死了？？？ 姜宁宁也又愣了一下。没想到孙奇飞和秦氏竟都死了。 不过这摆明了是人家狗咬狗一嘴毛的结果，姜宁宁自然除了微微愣了下，也没有什么别的感受。 为首的衙役终于开口了：“我们就是来抓你的！杀了人还这么猖狂！走，带走！杀人偿命，管你到底杀了几个，等砍了你的头，看你还怎么猖狂！” 衙役们立刻将地上的姜楚楚给提溜起来，给带走了。 姜楚楚更是疯了一样的大叫大骂。 衙役们实在受不了这尖声，其中一个立刻一脚，将姜楚楚直接给踹晕了。 好了，整个世界安静了。 沈春花和姜二安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衙役给了姜楚楚一脚，将姜楚楚踹晕的场面。 两人哪敢靠近说自己是姜楚楚的亲人。 等衙役们走了，沈春花和姜二安才搞明白，原来是姜楚楚杀了孙奇飞和秦竹桃，而且还跑来要杀姜宁宁。 沈春花那颗心，立刻就都凉了。家里本来就出了三个流放犯，如今又出一个杀人犯…… 这日子还能好过吗？ 村长这才跟孙氏说：“我听衙役说，秦氏爹娘他们不肯给秦氏和孙奇飞收尸，直接将两人尸体都扔去了你弟弟家门外。” “他们怎么能这样？！”孙氏不敢置信。这还算是当父母的吗？就算不给孙奇飞收尸，好歹也给秦氏收一下啊。 就算秦氏不是好东西，但秦氏好像并没有哪里对不起娘家吧？还什么都往娘家搬…… 其他人也不敢相信：“那秦家还真都是狠心的人。我们也听说了，秦氏什么都往娘家搬。” 姜宁宁倒是不意外。将秦氏教成那个样子，又怎么可能是好人。 连秦氏的尸体都不收，倒是符合秦家一直那么教育秦氏、冷心冷情的作风。 萧氏一族是下午族里一块中元祭祖的，祠堂自然又开了，祭完祖后，萧氏一族很多人就在祠堂里说话，也没急着出祠堂。 萧砚、萧富山、田氏自然也都在祠堂里说话，忽然听说姜楚楚杀了人，还要砍姜宁宁，自然是忙都来了姜宁宁家。 几乎整个萧氏一族都来了。 见姜宁宁没事，萧砚他们自然都放心了。 “秦家竟然就那么将尸体扔到你外婆家门口了，你外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她都那么大年纪了，宁宁，走，我们快去看看吧。”孙氏十分担心娘家那边。 田氏和萧富山都道：“小砚，你也去。” 萧砚是打算一块去的，自然是忙与姜宁宁他们一块去了。 而水槐村，孙家，孙老婆子已经哭的晕厥了好几次了。 虽然孙奇飞被撵出了家门，还给了断亲契，不算是孙家的人了，但到底是这个家亲生的，又在这个家养了那么多年，说一点感情没有，那肯定是假的。 孙万松也哭的不行。 孙红秀、孙世飞也是伏在孙奇飞、秦氏尸体上大哭。 孙老婆子他们都是极其心慈之人，是做不到也不管孙奇飞和秦氏的尸体的，觉得人死都死了，死者为大，可也做不到好好给秦氏办葬礼。 便随便弄了一副棺材给秦氏，装了秦氏后就草草的找了个地下葬了。 倒是孙奇飞，孙老婆子他们对他到底有些感情，就算断亲了，还是让孙奇飞在他们家里停了三天灵，才将孙奇飞给葬了。 因都不是孙家的人，孙老婆子他们算是帮着葬一下，自然不需要告知亲友，让来奔丧。 姜宁宁他们自然也就只在出事那天去看了看，便回来了。 秦氏和孙奇飞的丧事，都是孙老婆子他们自己料理的。 …… 七月二十四这日，种植白木耳的屋坊造好。 不过因为天气还很热，暂时还不能再种白木耳，得等天气凉爽下来。 只是今年南方天气也有点反常。 照理说，这都过了七月半了，天气该转凉了才对。 可能是受了北方的影响，北方的旱情现在还在继续。 也正因为之前北方发生了旱情，才会导致蝗灾的发生。 第154章 进屋酒 而蝗灾过后，旱情仍旧没有结束的意思，自然也影响了下半年庄稼的种植。庄稼都被旱死了。 上半年庄稼颗粒无收，下半年庄稼不是被旱死，就是旱的根本种不出来，北方人今年反正是看不到希望了。 甚至现在北方已经有很多人，开始靠官府发的救济粮度日了。 姜宁宁检查了一下，确定这屋坊没什么问题，便将最后的银钱，都结给陈七叔了。 并跟陈七叔说：“叔，你还得帮我造一座房子。就这样的。” 姜宁宁拿出图纸，才又说：“用普通砖瓦就好。也不用那么复杂好看，就这样简简单单，但一定要结实。” 陈七叔定睛一看，是一个大院落里面中间好几间房，这几间房间左边，有个茅房，茅房竟然好几个隔间蹲位；右边是灶房，灶房也挺大的，只是光灶就得搭好几个。 这几间房间后面，还有几间小房间。 而这几间房间前面，自然是极其空旷的大院子，而院子里地上也得铺砖。甚至还得画些圈圈。 这房子简单是简单，他是能造，但陈七叔真的很不懂，为什么要造一个这样的房子。 “你确定茅房要造这么大，那么多个隔间蹲位？还有灶台，这是四个灶台吧？”陈七叔问道。 姜宁宁点头。 陈七叔欲言又止的看着姜宁宁好一会儿，还是又问道：“你这房子是用来干啥的呀？” 这要是自己家住，根本用不了这么多蹲位啊。 何况他也知道姜宁宁他们还造了两进青砖大瓦的房子呢。那房子应该才是用来住的。 姜宁宁就没急着将这房子是用来当学堂的事跟陈七叔说了，而是笑说：“等你造好了就知道我是用来干啥的了。” “行吧！”陈七叔就也不纠结了。觉得他那脑袋瓜子，再想估计也想不出来人家是要干嘛的。 毕竟，现在十里八村，谁都知道这宁丫头聪明，脑子里全是点子和主意呢。 不然，宁丫头家、砚小子家，还有萧氏一族的那些人现在的日子也不会那么好过。 连带他这个陈姓外人日子都好过多了。 姜宁宁现在不说，也是防止萧氏一族得知这主要是为了族里建的学堂，会想办法凑钱来办这个学堂。 还是先斩后奏吧。 等房子造好了，钱她也付了，就算人家知道了，也没办法了。 陈七叔又仔细算了一下，才跟姜宁宁报了个价，姜宁宁又去找村长划了地基，反正加上划地基的钱，总共四十两。 姜宁宁目前只从豆制品作坊分到三十两，自然自己添了钱。 陈七叔的族人本来还觉得这屋坊都造好了，他们又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活干，忽然听陈七叔说姜宁宁又找他造房子，虽然没屋坊那么大，但也挺大的，陈氏一族的族人自然又各个喜气洋洋。 陈村长也很高兴。觉得等今年过年，他们族里肯定也能各个过个好年。 不，是他们村里几乎都能过个好年了。 毕竟造房子，像是那些小工，为节省本钱，都是就近雇的。 就算姜宁宁他们将屋坊和两进院落都是包给别人造的，可别人造也得雇人啊。 自然就少不得从他们本村，或者这十里其他村雇人。 何况姜宁宁他们那两个烧烤铺子，也从村里雇了不少人。 人家种植白木耳的屋坊也造好了，那么大，估计到时候，也得雇人。 陈村长都觉得日子都有盼头了。 七月二十六这日，两进院落的房子也造好了。就连房子里面的水井也都打好了。 姜宁宁早在前几天就跟田氏四人一块去买好了家具，只是还没让人家铺子送来。 如今都造好了，自然让人家铺子将东西都送来了。 梳妆台、屏风等，都应有尽有。 东西都摆好，房子自然变的更气派了。 村里很多人好奇这房子里的布局，都来参观。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进这样的房子看呢，都跟进了什么神仙洞府一样，到处稀罕玩意，不停夸：“这也太好看大气了，那些富户人家，估计也就是如此吧。” 孙氏、田氏、姜生财、萧富山四人脸都要笑烂了，都说：“我们这离富户还远呢。” 村里人都奉承说：“谦虚了，你们谦虚了。”反正是他们做梦都达不到的地步。 而十里八村因为有这两座房子，档次都似乎上去了不少。 这房子都造好了，自然要办进屋酒，搬进这新房子里住了。 进屋酒是搬进新房子住的这天办的，两家合办，反正房子就造在一块，中间还有月洞门相通。 进屋酒只用请亲戚来吃一顿就行了。 因为萧砚没多少天就要参加乡试了，就没再让萧砚特意请假了，进屋酒选择在又是鸿鹄书院休沐这天，也就是七月二十九。 孙老婆子一家自然也来吃进屋酒了。 “你们回去吧，娘在这住几天。”等吃完进屋酒，孙万松急着要回去，孙氏才跟孙万松说道。 知道孙万松他们还有田地需要忙活，不能在这住。 孙万松乐呵呵道：“那娘，你就在姐这好好住几天。” 孙老婆子不停笑着点头：“成的、成的。”也没想到年老能享自己女儿的福。 然后姜生财就将孙万松他们送回去了，孙老婆子却留下住几天。 也是现在有空房间了，才能留孙老婆子住，上次孙老婆子来，就是想留也没办法。 萧砚本来是打算帮未来岳父送一下孙万松他们的，不过姜生财没同意。 怕耽误他备考。 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快要参加乡试了，自从他考了头名秀才后，真是不光这十里八村，就连整个书院，甚至别的书院的学子，都在注意着他的这次乡试。 田氏、萧富山、孙氏也都不让他干活，就连收拾碗筷都不让他帮着干了，也没非要他真考上，也不是给他压力，只是怕万一就是他们耽误了他，就不好了。 萧砚没办法，只能无奈的看向他媳妇。 姜宁宁眨眨眼，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萧砚见状，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老老实实的回房间看书了。 但没一会，姜宁宁就去找他了。 第155章 收进空间 他的新房间比原来大多了，而他房间隔壁就是书房，还跟他房间是互通的。 房间后有树木，房间前有翠竹，反正环境很清幽。 原先房间里的书，自然全搬进了这书房里，书架上，书桌上，到处都摞着书。 原主本来就有不少书，加上他媳妇从空间里拿出来给他的书更多。 除了兵书、天灾治理这两方面的书籍，还有其他很多方面的书籍。 但基本都是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或许能用得上的书籍。 萧砚见他媳妇来了，就指着桌上的书说：“你将桌上的都又收回空间里吧，这些我也看完了。” 姜宁宁点点头。这段时间，都是这样的，他看完一部分，正好她在，她就顺道收一部分回空间。 这样既方便她又拿些别的书出来，也防止这些书籍长时间放在外面，流落出去，被别人看见就不好了。 还是收进空间吧。 毕竟都是属于她原来世界的东西，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太过先进。 万一流落出去，哪怕只是一本，兴许都能引起轩然大波。 姜宁宁将这部分书收进空间里放好，便两只手捧着脸坐在萧砚对面，笑盈盈看着萧砚。 萧砚失笑，搁下手里的书：“你这是觉得我一定能中举吗？”也太无所谓了。 姜宁宁笑道：“至少你中举的可能性，比你不中的可能性要大啊，我的头名秀才~” 头名啊，自从知道她老公竟然考了个头名，她就知道她老公这科举之路稳了。 萧砚便伸手过去，捏捏她的鼻子：“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的信任？” “那倒不用，赶紧中举就行了，我还想将生意做出县外呢。你现在头名秀才的身份在本县还能唬唬人，在别的地方就不行了。” 顿了顿，姜宁宁又说：“之前生意上的麻烦，哪个不是也在提醒我们，一定要有地位，有权在手。 就拿那个姚管事的事来说吧，这幸好陶成家是个好的，不然当时，估计真的要靠钱打点疏通，或者你找你书院那边的关系来解决了。 毕竟人家是首富，平时肯定有跟官府走动的，没少到处打点，可以不用管你到底是不是什么头名秀才。 而你中举了，那身份地位可不是一个秀才能比的。 就算没官职，地位也堪比本县县太爷了。 那就是放在别的县，别人肯定也得掂量掂量点，才会决定是不是要找我们铺子的麻烦。” 她到现在还没将生意做出县外，一自然就是因为这些，二则是想着距离他考试也不远了，索性就等等。 反正两个烧烤铺子也才稳定没多久。 这要是她老公明年才考乡试，那她肯定就不会这么等，会先将生意做大再说。大不了就是花钱打点，或者走关系嘛。 总比那么长时间，让她少挣那么多钱强。 萧砚也知道他中举意味着什么，何况这不正是当初他选择走这条路的原因么。 而且，他也觉得他这次是很可能考上的。 毕竟，就像他媳妇和别人说的，他是头名秀才。 不过他也知道，他媳妇就是嘴上这么说说，他真考不上，他媳妇也不会在意。 他自然也就不用保证什么，而是问：“县里你不打算再开铺子了？” “烧烤铺子是不会再开了，我观察了一下，感觉都饱和了。就算没完全饱和，也差不多接近饱和了。 至于别的铺子，以后再说吧。 本来我是打算开个酒楼的，酒楼只要做的好，那挣的钱可不是烧烤铺子能比的。 不过你前几天不是又说，北方的人极可能逃荒过来吗，说运往北方的救济粮越来越少了，还说朝廷已经不允许跟往年那样酿酒了，因为酒就是粮食酿的，反正现在大炎很缺粮。 而酒楼没有酒水，那还开啥啊？就是赚的这个钱啊。 等以后不限制酿酒了，再开吧。 我目前是这么想的，等你中了举，便开始陆续在登平县周围的几个县里，也开一两间烧烤铺子。 反正就是以我们本县为圆心，以后生意慢慢往外做。 周围几个县只是下一步，还有府城，还有别的州府，甚至帝京那些极其繁华的地方呢。 总之我的目标就是，生意做遍这个世界，富可敌国！” “所以啊，”说到这，姜宁宁又开起玩笑来，“你要是最后不大权在握，是护不住我的哦。” 萧砚又被逗笑了：“放心吧，虽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大权在握，但最终肯定能大权在握的。” 这一点他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姜宁宁这才说：“那明天你陪我去买人吧，你明天不是还有一天休沐么。” “买人？” “是啊，之前我跟爹娘他们说好，等家里房子造好了，就买几个人，到时候家里洗衣做饭等活就也可以交出去，不用我们自己做了。” “嗯。那具体买几个人？” “就干这些粗活的，这边二进院子两个，那边二进院子两个，暂时四个就行了。 不过我想着你得有个小厮使唤了，有时候难保你没法回来，需要人带话给我们的，有个小厮也方便些。 同理，家里也得有个跑腿的，要是家里有什么事，我们没空去告诉你，就让那跑腿的去。 那就又是两个。 要是这小厮和跑腿的会身手就更好了，不过人牙子那里不一定有这样的人，反正到时候也问问吧。 至于护院这些，暂时家里倒是用不着，不过随着你地位的提升，迟早倒是要用得上的。 我们自己倒是不怕有什么危险，因为我们都会没事的，毕竟你有异能，我有精神力。 但爹娘他们四个不一样，肯定迟早要有人天天保护他们。 他们安全，我们也能放心，更大胆的做别的。 所以这事也可以明天跟牙行那边提一嘴，让帮着留意一下。 可以只雇佣，不一定非要人家的卖身契，但身手一定要非常好的。” 萧砚点头。 是得身手非常好，不然他们也不放心那样的人保护田氏他们。 第二天，萧砚和姜宁宁就去牙行了。 牙行的人现在都认识姜宁宁了，姜宁宁都来过好几次了，忙将姜宁宁他们往里面请。 第156章 是两个价钱 在里面边喝茶边聊。 知道姜宁宁他们的来意后，牙行的人说：“干粗活的我们这要多少有多少，只是会身手的小厮、护院…… 实话与二位说，像是有身手、识字等方面，也算是有一技之长，能养活自己和家里了，一般买卖的极少的。暂时我们牙行并没有。 但若你们接受雇佣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当保人，给你们推荐一些有身手的。不少有身手的也在我们这挂了名，想我们帮着介绍呢。 只是你们要身手非常好的，这就有些难求了。 之前倒是有，不过都被大户人家花高价雇去了。 不过二位放心，我们会帮二位留意的。 只是，我们得跟您二位确认一下，要是真有身手非常好的，会豁出命的保护雇主和不会豁出命保护雇主是两个价钱，而不管是哪种，价钱都不低的。 毕竟人家身手非常高，背后付出了很多年的辛苦，才有如今，这就是人家的优势。 不会豁出命保护雇主，只单纯保护的，应该不低于八两一月；会豁出命保护雇主的，应该不低于二十两一月。 请问二位是想要哪种？ 我们牙行好到时候更准确的推荐，也以防到时候推荐的人选二位并不满意。” 姜宁宁道：“自然是会豁出命保护雇主的。” “好勒。一旦有身手非常好的，并人家会豁出命保护雇主的，我们会第一时间告知二位。”牙行的人立刻说道。 “那谢谢了。”姜宁宁笑道。 “客气了。”牙行的人更是笑道。“是二位照顾我们牙行生意呢。” 接着，才叫来不少能干粗活的，干粗活的也分三六九等的。非常能干、身体极其康健的，自然价钱要稍微高一点。 这是买回去干活的，姜宁宁自然是选择了非常能干，并身体康健的买了四个。 又买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厮，一个给萧砚使唤，一个放在家里使唤。 付了钱后，牙行也递上了六人的卖身契。 姜宁宁收了卖身契，才带着这六人出牙行。 给萧砚使唤的那个小厮，被萧砚取名叫——萧甲；放在家里使唤，并当跑腿的小厮则取名叫——姜乙。 姜宁宁差点笑死。她老公懒得动脑想名字，就也是个取名废。 从牙行出来，姜宁宁和萧砚并没有去哪，直接带着这六人往枣树村回了。 而姜宁宁他们还在回来的路上的时候，枣树村的人，却全围着姜宁宁他们两家的水田，站在田坝上，张大嘴巴看着姜宁宁他们两家的水稻。 “这真都结穗了？？？” “这怎么会呢，这不对啊，不是前几天还拉着绳子，说赶什么稻花吗，怎么就都完全结穗了？” “问题不是应该是他们两家水稻都结穗了，我们的水稻还没开花吗？”有人纠正道。 “不不，问题不是应该是他们两家水稻怎么比我腰还高吗？” “不不，问题应该是这穗也太长了吧，这得多少粒在上面啊？” “该不会更高产量的水稻，真被宁丫头给培育出来了吧？” “看样子是的。但不到最后一刻，不看到真收获到很多谷子，也不一定是真培育出来了。” “是啊是啊，这要是最后收成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很多穗都是空的，那也不算琢磨培育出来了啊。” “尽管那样才能算，但不得不说，宁丫头是真厉害啊。我还是第一次见捣禾长的比我腰还高的。”一个很高的大汉说道。 “是啊是啊。”其他人都附和道。 “宁丫头这都怎么做到的啊。”有人感慨。 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家，终于忍不住都看向周大叔一家人了。 平时都是周大叔一家帮着姜宁宁他们照顾这些田地的。 虽然如此，但看稻穗都结了，还那么长，周大叔一家也震惊无比。 不像别人没天天盯着，他们天天都帮着打理这些水田呢，自然比其他人清楚。 这水稻，还真是一天一个样，生长的极快。 但见大家都看着他们，周大叔忙道： “你们别看我们啊，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啊，又不是每次宁丫头下田捣鼓都让我们帮忙了，而且，就算宁丫头叫我们帮忙的时候，我们也没多问啊。 人家让我们怎么做，我们照做就是了。 就拿前几天让我们大中午拉绳子帮着赶稻花来说，我们也是问都没问。 不过当时倒是听宁丫头说了一嘴，说穗是稻花开后结的，这样或许能让稻子结更多的穗。 现在看来，还真是。 你们瞧，这穗多长，多多啊。 这要是后面不出什么问题，真这么都长成了稻谷，那可都是满仓满仓的粮食啊。” “是啊是啊。”说的大家也都两眼放光起来。就跟也看到了满仓满仓的粮食一样。 靠天吃饭，丰收的时节很少的。 何况还要交税，总之以往很多时候家中粮食都不够吃。 “希望宁丫头真培育出来！”大家都不由地说，而且还都是发自真心的。 要是有这种水稻的种子，哪怕贵一点卖给他们，他们也乐意啊。毕竟要是真培育出来，说不定他们真能顿顿吃饱饭了。 孙老婆子被留下住几天呢，正在村里转着，却发现村里没人，都去了田坝上，也不知道围着水田看什么。 孙氏、田氏、萧富山、姜生财也奇怪，就扶着孙老婆子一块来看了。 等走过来，才知道大家看什么。 孙氏四人立刻各个都是一脸自豪。 他们家宁宁啊，这出息大的。 这水稻都琢磨到这个程度了，只要不出意外，这就是高产量的水稻了啊。 之前都是听说外孙女怎么怎么有出息，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孙老婆子也是笑开了花。 八月初二，天气才转凉。 看终于转凉了，姜宁宁他们就放心了。 因为明天萧砚就要去府城，参加乡试了。 乡试是皇帝钦派主考官，所以考场每次都是设在府城。 而大炎的乡试的时间，今年是定在明天进考场，后天正式考试。 要考九天七夜，比院试更离谱。 好在也是能自己做饭的。 这次，姜宁宁他们多给萧砚考篮里装了些干货，比如干菜、腐竹等东西。 第157章 豆腐乳 萧砚本来是打算骑马去府城参加乡试的，可考虑到许继和谢景也要参考，但人家家里都没有马。 萧砚索性不骑马了，改让小厮萧甲赶马车，他坐在马车里，然后顺道镇上带许继和谢景一块去府城考场。 这两天，萧甲、姜乙都已经学会了赶马车。 翌日，因府城挺远的，姜宁宁他们就只将萧砚送到村口了。 还是一大早就送到村口的。 而萧氏一族的人也全早早来送了。 明明萧砚都说不用让族里人送的，但萧富华等族人还是都乐呵呵说：“之前也没送过，这次就也让我们送送嘛。” 之前他们倒是想送，不过之前都不知道萧砚到底有没有参考，不像这次，都知道他要参考。 就连里正都天不亮过来了。 村长自然也来了。 萧砚有些无奈的看他媳妇一眼。这么多人来送，这要是他考不上，他都要觉得对不起这些人了。 姜宁宁用眼神告诉她老公：“反正你能保持平常心，不怕。” 的确，都见过末世那种大风大浪了，还怕这点小风浪吗。 萧砚哑然失笑。 许继和谢景还在镇上等呢，萧砚就没再耽搁了，上马车走了。 小厮萧甲立刻将马车赶起来，送他们家公子去考试。 等到镇上，许继和谢景果然已经带着东西在那等了，许继和谢景的家人也在，萧砚忙下马车。 因急着进考场，也没法多寒暄，只稍微说了几句话，萧砚、许继、谢景就忙上马车，去府城了。 两个多时辰后，才到府城。 很多人都已经进考场了，好在乡试考虑到是在府城考试，有些人路途远，便规定进考场这天，傍晚之前都能进考场。 想到进考场后，就不能再出来了，得等考完他们才能出来，萧砚他们索性在外面吃了顿午饭，才进考场。 直到见他家公子进考场了，萧甲才赶着马车又回来。 等他家公子考完那天，他再来接就是了。 待萧甲回到枣树村，天都完全黑了。 姜宁宁对于她老公倒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田氏他们听说萧砚安全进考场了，这才完全放心了。 毕竟他们有听说过，有些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就算及时到达了考场门口，都不一定真进得去。 孙老婆子又在姜宁宁他们家住了两天，就开始想家了，正巧孙万松也看自己老娘住了那么多天了，竟然还没回来，便来看看了。 也是接孙老婆子回去。 姜宁宁他们苦留不住，只能派小厮姜乙赶马车，将孙老婆子他们送回去。 八月初七这天，天气又凉快了一些。 看温度又适合种植白木耳了，姜宁宁这才忙从村里雇了些人到屋坊，种植白木耳。 毕竟屋坊那么多间房间都是用来种植白木耳的，她和家里人根本忙不过来。 而白木耳必须接种有伴生菌——香灰菌这个核心技术，姜宁宁他们自然也是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并没告诉别人。 别的，为了扩大种植，就算不告诉，被雇的那些人也会知道。 因雇的人多，加上提前准备了陶罐、架子等各种原材料，只用了三天，就将屋坊里所有房间都种满了白木耳。 而天气都凉爽了，冰粉已经没那么好卖了，自然没再卖冰粉了。 两个铺子里，白天烧烤生意自然又好了起来。 也因为天气凉爽了，姜宁宁终于抱出她的那两小坛豆腐乳给萧氏一族看，要教萧氏一族做豆腐乳了。 “就是这个，我老早就跟你们说过的，我还弄了一样豆制品，当时只是还没弄好，也不知道成功不成功。 后来虽然成功了，我却仍没急着跟你们说，那是因为天气太热了，豆腐放在稻草里估计容易坏，没法做成这个样子，我才等到现在才说。”豆制品作坊里，姜宁宁跟萧富华他们说道。 萧富华他们自然知道姜宁宁她老早就说过这个，只是看一直姜宁宁都没再说这个事，他们都以为是没做成功，就没在意。 没想到突然姜宁宁抱了两小坛来，说做成功了，他们自然各个都惊喜不已。 好几个都忍不住搓搓手。掩饰不住的激动。 宁丫头琢磨出来的东西，哪样不是好东西，这肯定也是好东西，好卖的啊！ 萧富华他们自然各个没急着说什么，更是眼神热切的等着姜宁宁将话说完。 “我是五月十三弄的这个的，封坛后，我每隔半个月都尝了一下，发现，豆腐做成这样后，放置时间越长，越香。”说到这，姜宁宁才让大家尝一尝。 并说：“这个很下饭的，所以，我觉得可以当下饭的菜卖。” “哦哦哦。”萧富华他们都不停点头后，才忙尝了尝。别说，是香。而且的确下饭，弄得他们都想猛扒两大口饭了。 但有人味觉和嗅觉灵敏一些，立刻就发现这东西用到了酒。 姜宁宁点头：“是用到了酒。还是高度白酒。没用酒的那坛，已经早坏掉了，被我扔掉了，只有用到高度白酒的这两小坛，越放越香。 而且这都放了快三个月了，都没见有坏的迹象呢。 显然还能放很长时间。 所以我觉得白酒不仅能增香，而且能让这豆腐乳保存更长的时间。” 萧富华他们更是直点头。 “只是这用到高度白酒的话，”姜宁宁又说，“本钱肯定会高不少的。 而且现在朝廷因为北方天灾，已经不允许像以往那样酿酒了，导致那些酒的存货的价格都上涨了不少，现在弄豆腐乳卖，只当个下饭菜，就算我们有这个本钱弄，人家也舍不得花那么多钱买。 毕竟，本钱上去了，那卖出去的价格自然也会高，不然就不挣钱，还不如不做这个生意。 我的意思呢，是先教会你们做这个，等以后朝廷又允许酿酒了，酒的价格降下来了，你们再做这个豆腐乳卖。 到时候当下饭菜卖，一小坛能吃很久，又不贵，肯定很多人买。 你们看呢？” 萧富华他们都忙说：“不用我们看、不用我们看，这幸好你帮我们考虑到了，不然我们傻乎乎的还真现在就去买酒做这个卖呢。 好、好，我们先学会做这个，以后等酒的价格回落了，我们再做这个豆腐乳卖。 就是又得麻烦你教我们了。” 第158章 逾州府 “哪有什么麻烦的，不麻烦的。”姜宁宁笑道。 然后就开始教族里怎么做豆腐乳了。 这一天是教不完的，因为豆腐还得切成小块放到稻草里，等长出白毛毛。 而还没等豆腐在稻草里长出白毛毛呢，就到了乡试要考完的日子了。 想着正好今天家中无事，姜宁宁干脆就也来了府城，接萧砚回去。 顺便逛逛这府城。 逛府城的时候，没让萧甲跟着，依旧让萧甲守着马车，等在考场门外。 如今在孙氏四人眼里，姜宁宁已经跟萧砚学了很多身手了，加上又有萧甲一块，故而，孙氏才放心姜宁宁就这么来了府城。 大炎总共九个州，每州一个府城。 这府城隶属逾州，还没进城门就可以看见上面有‘逾州府’三个大字。 登平县自然就在逾州境内，归逾州府统管。 既然是府城，整个州最繁华的地方，那繁华程度，自然不是登平县一个小县城能比的。 姜宁宁越逛，眼睛越亮。她迟早会将生意做到这府城的。 好好逛了逛，见时间差不多了，她老公应该快从考场出来了，她这才忙又去考场外等。 下午申时的时候就结束了乡试，等申时一刻的时候，才考场大门大开，让考生们出来。 看着很多考生被抬出来，姜宁宁愣了愣。 她知道有这情况，但知道和亲眼见到还是有区别的。 又等了一刻钟的样子，姜宁宁才见她老公从考场出来。她老公倒是一点事没有，一手拎着两个考篮，一手扶着许继。 许继整个人跟脱力了一样，整张脸都是白的，不仅被萧砚扶着，还两只手扶着墙，不然根本站不稳。 “萧甲。”姜宁宁忙唤。 萧甲赶紧上前，去帮着扶许继徐公子。 姜宁宁要接过萧砚手里的考篮拿着，萧砚没让。 “谢端玉也走不出来，我还得进去扶谢端玉。”萧砚一边将考篮放进马车，一边说道。 知道闲杂人等是不能进考场，只有考生能进，姜宁宁：“那你快去吧。” 萧砚便又去扶谢景了。 萧甲一个人扶着许继上马车。 姜宁宁倒是想搭把手，不过因为这个世界男女有别，还是算了吧。不然许继肯定会被吓到，惊慌失措摔倒就不好了。 没墙扶了，许继只能两只手紧紧抓着马车。 但却没急着上马车，而是缓了缓后，才努力直起腰，拱手，勉强跟姜宁宁见了一礼：“姜姑娘，恕在下失礼了。” 礼不可废。 但他实在没法像平时那样板板正正的施礼了，现在这样，已经是他的极限。 姜宁宁很是无奈，这个时候竟然还讲究这些虚礼，忙道：“你还是快上马车吧。” 许继这才点点头，一点力气没有的，爬上马车靠窗坐着了。 姜宁宁又忙让萧甲给他喂点糖水。 萧甲忙打开竹筒，送到许继嘴边。许继喝了两口，感觉稍微好受些了。 也是这时，萧砚一手拎着谢景的考篮，一手扶着谢景出来了。 萧甲又忙去帮着扶谢景谢公子。 谢景也是脸白的跟鬼一样，但也有最后的倔强，也跟姜宁宁见了一礼后，才肯被扶上……不，也几乎是爬上马车的。 这次，自然不用姜宁宁教了，萧甲忙打开另一个竹筒，将另一个竹筒的糖水给谢景喝。 等喝了糖水，谢景也好受多了。 然后马车里，一个靠马车这边窗户，一个靠马车那边窗户的谢景和许继，就这么对视上了，接着，两人噗嗤都笑出声，都觉得对方和自己好笑。 姜宁宁和萧砚也笑了。 谢景和许继还说：“这幸好之前有总是上武课，身体多少好了点，不然我们今天肯定也是被抬出来的。” 说着，两人更是笑了，还又朝姜宁宁施了一礼，笑说：“今天真是失礼了。” 姜宁宁笑道：“哪有，主要还是考的时间过长，九天七夜啊。” 许继和谢景都看向完全没事人一样的萧砚，都一脸羡慕：“若轻啊，大家要么倒下，要么虚脱，要么面有菜色，你倒是好，啥事没有。” 萧砚笑道：“你们以后身体更好些了，就不会这样了。” 许继和谢景都笑道：“经此一次，更是坚定了我们总是去上武课的心。” 这虚脱了的感觉真的太痛苦了，还是身体十分健康的好。 又让许继和谢景缓了缓，确定能赶路回去了，姜宁宁和萧砚才也上马车，回去。 等到了镇上，先送许继回家。 许继爹娘自然十分感谢，还都已经做好饭菜，要留姜宁宁他们吃饭。 “多谢伯父伯母赐饭，只能下次再领了，现在太晚了，我们住处又不在一块，家里也都等着呢。”萧砚、姜宁宁、谢景都说道。 “也是也是。”许继家里人也知道这一点，他们刚等许继回来等的也挺心焦的，天都黑了，自然是不敢再留姜宁宁他们了。 尤其谢景，也还没完全缓过来呢，是得早点回到家，好好休息。 从许继爹娘这告辞离开，姜宁宁萧砚又去送谢景。 谢景家却不在镇上，而在镇边上的一个村里。 谢景的姐夫也点了油灯，正家里灯火通明，站在院子门口等着呢。 谢姐姐的孩子们也都在等着谢景这个舅舅回来。 家里也做好了饭菜。 等见姜宁宁他们来了，自然也是非要留姜宁宁他们吃饭。 姜宁宁萧砚他们自然也是推辞了，说家里还等着回去。 谢景的姐夫自然也不好留了，只不停说：“那下次一定要吃啊，路上小心，路上小心啊，真是多谢你们了，还将小景给亲自送回来。” “好好好，留步，姐夫你们留步。”姜宁宁和萧砚又告辞了一遍，才上马车走。 虽然马车里没外人了，但萧甲在马车外面赶着马车呢，姜宁宁和萧砚仍没急着谈论他考的怎么样、又考了些什么。 不过看萧砚一直没开口说今年都是什么试题，姜宁宁大概也猜出来了，应该是押题押中了。 不然大可不必避着萧甲。 显然她从空间拿出的那些书，真有的派上了用场。 等姜宁宁他们回到枣树村，已经半夜了。 第159章 非池中之物 田氏四人真是等的焦心不已，不停踱步。 本来萧氏一族也来了不少人，倒不是来问萧砚考的怎么样的，就是来确定一下萧砚有没有平安回来，都知道考九天七夜，常人都受不了。 但等到现在，别人都被萧富华撵回去睡了，只有萧富华还仍在这。 萧富华也很焦心。他侄子萧砚可是族里唯一有功名在身的人，可不能出什么事啊。 小厮姜乙已经去村口望着了，当听见有马车的声音，还是这个时间点，就知道肯定是他们家公子小姐回来了，忙跑回来禀告。 “二位老爷、二位夫人，小姐公子回来了！” “啊？回来了？！好好好！”田氏、萧富山、孙氏、姜生财这才笑容满面，忙出来看。 萧富华也大大松了口气。 直到见到姜宁宁和萧砚从马车上下来，而萧砚是一点事没有，跟那天离开村去考试时候一样，田氏他们自然更是完全放心了，笑容也就更大了。 萧富华也完全放心了，这才要回去了。 田氏他们赶紧拦住：“干脆吃了饭再回去吧，这都这么晚了，肯定又饿了。” 萧富华其实是吃了晚饭的，不过这都半夜了，平时这个时候是睡着的，没什么感觉，也不知道饿不饿，现在倒还真是饿了，看也是顺道吃个便饭，并不是人家特意为他做的，这才干脆真留下一块吃了饭。 下人早就做好了饭菜，一直在锅里温着呢，也是看见他们小姐和公子回来了，这才忙将饭菜端上桌。 本来平时就吃的不错，何况家里都觉得萧砚是去吃了九天七夜的苦，现在回来了，这饭菜自然做的比平时要丰盛很多。 满满一桌子。 不怕吃不了这么多，家里现在有好几个下人呢，下人也是要吃饭的。 期间，包括萧富华在内，都没人问萧砚考的怎么样。 田氏四人是习惯性的不问，觉得考不上没关系，只要他们萧砚没事就好。 萧富华则是觉得，就算问了也没用，还得等成绩出来，才能完全知道。加上侄子萧砚刚回来，倘若没考好，问这个有点大煞风景，还影响他侄子的心情，自然就也没问。 等吃过饭，萧富华就回去了。 田氏他们也离开饭厅了，到大厅坐着，又说一会话。 不过到底太晚了，也没说很久，田氏四人就回房去睡了。 只有姜宁宁和萧砚仍在大厅，灯火通明。 看下人们虽然也还没睡，但却不在他们跟前伺候，而是在后院忙碌，两人这才聊起今年乡试都考了什么。 萧砚道：“都料的没错，乡试最后一场考的时政，就是以北方今年大旱到现在为引子，进而考学子们对天灾过后，怎么从全局妥善解决，以及怎样提前防备。” 姜宁宁道：“我看你一路没提起考什么，就知道你这把又稳了。” 萧砚笑道：“我们觉得稳不行啊，还得考官都认同我考卷上答的内容才行。这批阅卷的，可跟上次不一样。” 姜宁宁道：“我却觉得更稳了。” “何以见得？” “你想啊，现在送去北方的救济粮一再减少，可见粮食储备严重不足，不仅北方没有救济粮了，就连想从别的方向弄救济粮送去北方都越来越难了。 所以这个时候，就更迫切需要有新的有效对策的出现。 只要你在考卷上答的新对策足够亮眼，是可行的，有效的，绝对能立刻入考官的眼。 甚至你答的这新对策，还极可能会被送去帝京，呈给这里的皇帝看。 皇帝现在最头疼的不就是这个事么。 毕竟整个大炎现在，就北方这个大旱的事最大了。 而既然出这个题目，显然也是上面授意的。” 萧砚点头，“有道理。既稳了，那明天我们去隔壁县繁华街道上看看有没有空铺子可以买，你不是要将生意做出县外吗？” 姜宁宁：“这个铺子的事再等几天也行，先弄学堂的事吧，陈七叔快帮我们将学堂造好了，得聘先生了。 这个肯定得你帮忙了，你认识的读书人多，何况你也可以问问书院的先生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可以介绍给我们聘请的。 人品第一，还有一点，就是愿意教女学生。 我打算让萧氏一族的女孩子们也读书。 最好能让族里全面发展，尽可能没有短板。 我们就算不求族里当我们的助力，但好歹也让我们日后没有后顾之忧。” 萧砚又点头，“正好我还要总是回书院跟嵇先生学习兵法呢，明日我就又回书院，顺道问问文先生们这个事吧。” “嗯。”刚点完头，姜宁宁又想起一件事，“对了，这个学堂我不打算放在你的名下。因为以后你倘若真当官了，名下是不允许有学堂的，朝廷规定，当官的就好好当官，不许干别的。 还不如现在就不放你名下，免得日后麻烦。 不过不放在你名下的话，就有一个问题，在这个学堂读书的孩子，没法参加科举。 但也有解决办法，对于这学堂品学兼优的学生，你可以举荐担保他直接参加科举。” “都你看着办吧，我都没意见。” “成。” 次日，萧砚果然又回书院了。 到书院的时候，看武先生嵇维还没来，萧砚便先去修然馆找文先生了。 文先生们也没问他考的怎么样，知道他勤奋，所以见他考完就又来书院了也不讶异。 只是听说他的来意后，倒是都惊了下。 又沉思了片刻，先生们才纷纷颔首笑道：“若轻，你未婚妻也不是池中之物啊。” 让女子也能进学堂读书，这怎么可能是一般人能有的想法，敢有的想法。 又更何况还付出行动。 自从他们这个学生再次回书院，行事作风大变后，他们就知道他们的这个学生不是池中之物了。 真要是池中之物，忠勇侯也不会天天那么费心血的教他们这个学生各种东西。 没想到，学生未过门的妻子竟然也不是池中之物。 难怪上次见着，不同于一般人。 也不用萧砚再说什么，他们又说：“我们这还真有合适的人选，不过我们得先问问人家的意思，倘若人家愿意，回头我们便告诉你。” 第160章 一臂之力? “多谢先生。”萧砚又拱手，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文先生们对视一眼，还是又道：“帮我们带句话给姜姑娘，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读书是读书，科举是科举，暂时女子就算读书了，也是参加不了科举的，但倘若有一天，你们站在高位，或许会成为可能。” 萧砚一愣，随即更是深深一拜：“谢谢先生。” 文先生们十分欣慰，“去吧。” 萧砚又去跟武先生嵇维学了兵法，才回家。 姜宁宁得知文先生们让转告给她的话，也很是震撼。 这些先生们竟然能看出他们最终的用意，而且还十分尊重。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教书育人者，哪怕土生土长于男尊女卑的世界，也能尊重任何人。不论这个人是男、是女。 而她也知道，改变女子地位这个事是不可操之过急，得慢慢来。 所以她现在想的是，让萧氏一族的女孩子先都读书。 姜宁宁自然对这些先生们更多了一层的敬意。 两日后，文先生们告诉萧砚，说人家答应了。 说总共有三位先生，都答应了，都愿意被他们姜萧学堂聘请。 一个姓倪，一个姓汤，一个姓阮。 姓倪和姓汤的都是秀才功名在身，都是文先生们的同窗好友，人品自然是一点问题没有。 姓阮的则是个童生，也是文先生他们的好友，年纪自然也跟文先生他们年纪差不多。 这老童生学问人品也是非常可以，只是当初考秀才的时候家里出了事，后来就没再考了，加上他志向本来就不在科举，才会一直只是童生。 萧砚和姜宁宁都极其惊讶，没想到文先生是帮找的这样的好先生。 何况秀才本就有开学堂的资格，倪、汤先生竟然不自己开学堂，愿意跑到村里一个小学堂教书。 等萧砚和姜宁宁亲自去拜访这三位先生，才知道，原来三位先生挑的很，纵是鸿鹄书院邀请他们多次，他们都没进鸿鹄书院的想法，加上年纪也来了，孙子都有了，干脆就在家中享清闲了。 本来文先生他们告诉他们，说姜萧学堂想聘请他们，他们一开始是拒绝的。 可听文先生他们说姜萧学堂竟然要收女学生，他们愣怔了许久，才明白文先生他们为何竟然肯为一个村里的小学堂找到他们。 这不就是让他们助萧砚和姜宁宁一臂之力吗？ 正好闲着久了，他们本就不是个安分的，爱打破常规，故三人就都同意了。 姜宁宁和萧砚这才知道文先生他们到底有多重视这个事，自然更是感激。 对于面前三位先生，姜宁宁和萧砚也是拱手，深深一拜。 跟文先生他们一样，都是看出姜宁宁和萧砚要干大事的，三人都忙也极其郑重的回了一礼。 约定好下个月初一，正式到姜萧学堂当先生，姜宁宁和萧砚他们才走。 倪先生、汤先生、阮先生见姜宁宁和萧砚走了，才都纷纷笑着点头：“果然不是池中之物。” 那谈吐，那见地，说把他们这些前浪拍死在沙滩上都不为过。 阮先生甚至哈哈笑道：“说句大话，说不定不久以后将有一个崭新的大炎。” 倪先生和汤先生都笑道：“拭目以待吧。” …… 聘好了教文的先生，姜宁宁和萧砚又去雇了个有点身手的人，回头给学堂当武先生。 倒不是真让孩子们也习武，只是学些基本的，当体育课，强身健体而已。 实在每次大炎举行考试，被抬出考场的学子太多了，都是身体底子不行。 要格外重视这个事。 这武先生姓夏。 …… 不知不觉，就到了八月二十四，姜萧学堂完全造好的日子。 造好这天，姜宁宁将萧氏一族的所有人都请到这房子里。 站在这房子其中一间大教室里。 “你们不是都奇怪我造这个房子干什么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了，这是用来当学堂用的，文武先生我也都聘请好了，下个月初一便来学堂正式授课。 这后面一排带独立小院子的房子，就是给先生们住的。”姜宁宁说道。 “啊，要开学堂吗？！”萧氏一族直接都炸开锅了。没想到惊喜来的这样突然。 他们现在日子好过了，还有个豆制品作坊在不停挣钱，自然都想家里的孩子都能上到学。 不过他们原本想着，萧砚是要继续科举的，除非一直考不上更高的功名，不然应该不会开学堂的。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要开学堂了！ 尤其是萧富华这个族长，心情一下澎湃了。 要知道，他就是做梦，都想有个学堂，让萧氏一族的孩子都能读上书。 知道族里要发展，肯定不能只靠萧砚和姜宁宁撑着，还得族里其他人也站起来。 “是的。”姜宁宁笑着点头，“只是，并不放在萧砚名下，不算是萧砚开的。叫姜萧学堂。萧氏一族的孩子和我这边的亲戚要是在这学堂里读书，不用交任何费用。但在这学堂品学都好的学生，萧砚会给举荐担保，让能直接参加科举。” 那这跟官府承认的学堂也没两样啊，要是读书读得好，都是能参加科举的。 只是—— “怎么能不交任何费用呢？！”萧富华他们都急了。“读书很费钱的，先生们的束修贵，笔墨纸砚书本也都贵，还有造这么大一座房子，肯定也费了不少钱，还有平时书院的维护管理等等，不行不行，我们都得还给你！” “都不用，本来族里就该互帮互助的。”姜宁宁笑道。 “是啊是啊。”田氏四人都忙也说道。 虽然孙氏和姜生财不算是萧氏一族的人，但此刻也在场。既然定了姻亲，还关系这样好，自然也跟是族里人没两样了。 族里人还是不同意，想凑钱。 姜宁宁笑道：“我看那些大家族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既如此，你们越来越好，也算是在报答我了。” 说的萧氏一族全都红了眼。他们自然知道这一点。 但明明一直，他们都是受惠的一方。并没有付出什么。 第161章 全部免束修 姜宁宁只好又道：“以后指不定族里有人更有出息呢，到时候我们不也跟着荣光吗。何况这学堂也不单单只是让萧氏一族和我亲戚这边读书，我还打算对十里八村都开放，让十里八村的孩子也能来这学堂读书呢。 不过十里八村的孩子，虽然也不收束修，但书本费和中午的伙食费肯定是要收的。” 萧富华极其惊讶：“十里八村也不收束修？” 不是惊讶姜宁宁他们竟有这个钱这么大操大办，而是惊讶姜宁宁竟然有这个想法。 这魄力……他就是作为萧氏一族族长，总是想着族里的未来，也没想过这一点啊。 可见姜宁宁的见识，真的远超他不止一个层次，而是很多很多层次。 “是啊，反正先生们教一个也教，教一群也是教，我和萧砚也问了先生们的，先生们也愿意的。”姜宁宁说道。 萧富华哽咽道：“你不仅是我们族里的大恩人，也是十里八村其他人的大恩人。” 其他人也有些哽咽。 姜宁宁笑道：“言重了。只是觉得哪怕是认几个字，也对我们庄稼人有好处而已。我们家也是吃过这个亏过来的。” 孙氏、姜生财都猛点头道：“是啊，我们不识字，还好宁宁现在识字，才少吃了不少亏。不识字真的很吃亏。” 田氏和萧富山也帮腔。 “对了，”姜宁宁又说。“还有个事。” “什么事？”萧富华他们都忙问。 “就是我是想族里的孩子都能读书的。包括女孩子。” 大家一愣。 他们一直想家里的孩子读书，但都是想家里的男孩子读书，从来没想过女孩子。 “成！”萧富华第一个说道。他远见是比不上姜宁宁和萧砚的，但他知道跟着姜宁宁和萧砚的想法走，肯定是没错的。 看他们族里现在日子也那么好过就知道了！ “成，成！”族里其他人也都在愣神过后，纷纷想也不想的说道。 管他是不是女孩子，既然宁宁说想女孩子读书，那肯定就是对族里和个人有好处的。他们都无条件相信宁宁。 何况就算是女孩子，那也是他们的孩子啊。 姜宁宁没想到大家竟然这么痛快。不过这样也好，不用费口水解释什么。 “那就劳烦富华堂伯，跟我爹，还有伯父去跟村长和里正说一声这个事了。”姜宁宁说道。 “哪里是劳烦了？”萧富华忙道，一副受不住的样子。 接着，姜生财、萧富山、萧富华三人就去找村长了。 陈村长听说这个事，虽然也讶异学堂竟然收女学生，但也十分高兴。 答应会告诉村里的同时，然后陪姜生财三人一块去找里正。 里正震惊不已：“你说什么？女孩子也可以免交束修，去读书？” 真的太震惊了，都顾不上这个了。 满脑子都是这个。 脑子里嗡嗡的。 然后，里正还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有什么问题吗？”姜生财他们都你看我，我看着你，怕有什么问题。 里正这才忙道：“没问题没问题。”还笑了：“好好好，那枣树村就你们自己说了，别的村，我会让各村村长说的。” “那就麻烦里正了。”姜生财他们都说道。 “哪里哪里。”里正也一副担不起的样子。 等姜生财他们走，里正忙让儿子去叫来了其他七村的村长，告诉他们这个事，让这七个村长都通知到他们各自村里。 这七个村长也很是高兴。 虽然不解为什么姜萧学堂竟然收女学生，但现在有了姜萧学堂，人家还不收束修，只收书本费等费，那十里八村肯定很多家里的孩子能读的起书了啊。 要知道去别的学堂读书，束修才是占大头。 反正他们家各自家里的孩子都是能读得起书了。以前这个就别想了。读书太费钱了。 待这七个村长走了，里正才又陷入了沉思。 里正媳妇、儿子、儿媳妇见他这样，都不解。 里正只喃喃自语道：“女孩子也可以读书，六岁到十八岁都可以去读……” 里正家里人更是不解的看着他。 里正却没管他们，而是看向他的大孙女。 他的孙子是还没到去读书的年纪，但他大孙女八岁了。 忽然里正道：“我们家让云丫去读书！” 里正大儿子和大儿媳自然大喜。他们还没生到儿子，只生到两个女儿，大女儿自然就是云丫了。 他们一直都有往家中公中交钱的，就为了以后要供家里的男孩子读书，却没想到他们自己女儿竟然能去读！ 里正二儿子和二儿媳就有点不满了，毕竟他们才是生了儿子的，可却没到读书的年纪。 两人就忍不住说了：“这让云丫去读书了，以后成宝怎么办？” 成宝就是他们儿子。 就连里正媳妇也说：“是啊，成宝怎么办？再说了，哪有家里送女孩子去读书的，女孩子迟早是要嫁出去的。” “眼皮子浅的东西！”里正骂道。“到底是你们当家，还是我当家？成宝才多大，等成宝能去读书了，云丫都读了两三年了，识得很多字了！到时候也让成宝去读不就行了吗！ 又不要束修，我们再多开几亩荒地，还供不起吗？你们怕累怕苦就直说！” 骂的媳妇、二儿子、二儿媳都不敢吭声。 不过既然说了以后让他们成宝也去读书，二儿子和二儿媳这才倒是没那么多怨言了。 “再说，姜宁宁的见识，可是比我还远不知道多少呢。”里正又说，“人家多聪明的人，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吗？ 何况她做这个决定，肯定萧砚也是支持的。 萧砚是谁？我们十里八村唯一的秀才，还是头名秀才！ 他们是傻子啊，不要钱，干这种蠢事！ 肯定不是蠢事，是好事啊！ 你们没那个脑子，想不到其中的好处，就别乱说！ 你们想想萧氏一族全部后代都识字，那将是个怎样的场面！” 里正越说，越坚定了让自己大孙女去读书的决心。 里正大儿媳和大儿子都红了眼，忙叫来自己大女儿云丫，让给里正这个爷爷磕头。 第162章 远见卓识 “磕啥头，去将我们族里人和族长都叫来，我有话要与他们说。”里正没让磕头，直接跟大儿子说道。 “欸，欸。”大儿子这忙抹了一把眼，笑着去了。 等里正族里人都来了。 里正才也劝族里人，家里有能力的，也送家中的女孩子去读书。 族里自然各个也说：“就算不要束修，那也要不少钱呢，干嘛在女孩子身上花那么多钱啊，以后到底都是要嫁出去，成为别家的人的。” 里正自然不能像骂家里人那样，骂族里人，好声好气的说了一番。 族里人到底多，人一多，就杂，心思不齐。 心思一不齐，被那些不愿意的一打岔，自然更不齐，没人愿意了。 里正就看向他们族里的族长。 族长一脸为难：“照理说，你当了里正，肯定见识比我们厉害，我们应该听你的，族里才会更好。 但到底让女孩子读书太匪夷所思了，我们真没觉得哪里有好处。 何况，按你说的，人家萧秀才也是支持的，可人家毕竟只是个秀才，就算头名，但也不一定真一定能考上举人啊。 说不定这事真不是什么好事。” 气的里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半晌才道：“姜丫头和萧砚那都是远见卓识，什么不是好事！就是大大的好事！ 成，既然你拿只是秀才说事，那这样吧，乡试成绩快出来了，萧砚要是真考上了举人，你们就听我的，有能力的，就也将家中姑娘送去读书！” 真是的，这要是不是他族里人，他都不想管了。 不过正因为这样，才更要管。 不能族里每代都当庄稼人，没一点远见。这样族里只会越来越差，没一个出息的起来。 而光凭他们家单打独斗，也没法有大出息啊。还是得族里一块有出息。 族长没立刻说话，而是看向族里人。 族里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随即，都点头道：“行！他要是考上举人，我们自然更是服气他的，我们县虽然有举人，但近十五年，都还没听说谁又考上举人呢，他要是能中举，别说他的支持我们觉得是好事了，就是他放的屁，我们也觉得是香的！” “行！”里正也懒得跟他们这些族人废话了。有时候真的说不通，就得靠现实来狠狠地打他们的脸。“记住你们今天说的话就行。” …… 姜宁宁自然将姜萧学堂的事也跟外婆和舅舅说了。 孙万松本来也是想只让孙世飞去读的，但孙老婆子却骂他： “虽然红秀是女孩子，但既然她没超过十八，也能去读书，为什么不让她去读？ 宁宁特意让人来说，说一文钱不要，只要人去就好，到时候是借住在她家新房子里，还是老房子里，都可以。 亏你还是个男人，宁宁这是帮衬我们家，为我们家以后着想知不知道！我这老婆子都想得通的事情，你就想不通吗！” 孙万松道：“不是想不通，是她不得留在家里洗衣做饭啊。还有，她都定亲了，指不定婆家什么时候就来说，要将她娶进门呢。” “不用她洗衣做饭，我自己能做。”孙老婆子立刻说道。 只要孙子孙女好，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人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后代着想吗。 又说：“她婆家要是来人，我们就跟她婆家说，她去读书了，怎么也得十八岁才嫁人，现在反正不能出嫁。 她要是识字，以后嫁到婆家，也不是利于婆家么，到时候还可以教婆家孩子认识些字。 婆家要是不理解，就让他们退婚好了，我们不怕。” 若是以前，孙老婆子是没有这个底气的。 可现在不是不一样么。 她外孙女一看就是有大出息的，不怕她孙女被退婚了，找不到好婆家。 “是倒是可以这样，只是娘你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能让你洗衣做饭呢，我又得天天忙田里地里的活。”孙万松还是不想让孙红秀去读书。 孙老婆子也知道儿子是顾虑自己，便道：“这样吧，我给你娶个媳妇。” “啊？”孙万松一呆，“这不好吧？”他休妻才多久啊。 虽然秦氏都死了，他对秦氏的感情也早在这么多年消耗完了，但他总觉得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秦氏的事，你立刻再娶，都没人会说什么！”孙老婆子说道。“何况，你娶了媳妇，还怕没人照顾我吗？” “不是这样说的，是我暂时还没想又娶媳妇。我也怕新娶的媳妇到头来也对红秀和世飞不好，还是算了吧。 娘你真要红秀也去读书，那我们就在村里雇个人，天天给我们家洗衣做饭这些，我们付工钱就是了。” 孙老婆子也怕儿子新娶的媳妇对孙子孙女不好，自然也退了一步：“这样也行。左右你姐家给的五十两我们还一文钱没动呢，雇得起。” 次日，孙万松就带着他女儿孙红秀、儿子孙世飞来枣树村的姜萧学堂报名了。 萧氏一族六岁到十八岁的孩子，不论男女，已经都报名了。 不过孙万松死活不让女儿儿子住姜宁宁他们家新房子，只愿意借住姜宁宁他们家老房子。 姜宁宁他们拗不过孙万松，孙红秀和孙世飞又很听孙万松这个爹的话，没办法，姜宁宁他们只能让孙红秀和孙世飞借住在老房子那。 孙万松也在枣树村里雇了个人，天天给孙红秀和孙世飞洗衣做饭这些。 既然让孩子来读书，就让孩子好好读吧，不用为这些事操心。 村里，包括村长家在内，已经有二十几户为家里的孩子报名了，但都是为男孩报的名，没有女孩。 十里其他村也来了很多人，为家中孩子报名，也都是男孩，没有女孩。 十里八村都很雀跃，就算暂时家里还没有能力送孩子来读书的，也都有了盼头，欢喜不已。 毕竟现在他们这有个学堂能读书了，还没别的学堂那么贵，都铆足了劲，打算以后存够了钱，也送孩子来读书。 上午萧砚要回书院，跟武先生嵇维学兵法，下午萧砚自然回来了，也跟姜宁宁一块来了学堂。 第163章 自作自受 除了聘请文武先生们外，姜宁宁还给学堂雇了好几个人。 例如厨子，毕竟学堂要提供一顿午饭的。 早饭和晚饭就算了，学堂不管。 八村也不算远，自然也不包学生住宿，学生都是回家住。早饭晚饭自然都是在家里吃。 还雇了一个识字的，管理学堂的事。 这个识字的姓韦，姜宁宁他们都是叫他韦管事。 韦管事已经安排人负责家长来报名的事了，姜宁宁和萧砚根本用不着上手帮什么忙，只站在一边看着就好了。 也是第一次办学堂，姜宁宁就想着来看看。 其实他们不过来看也可以的。 忽然，瞧见里正家大儿子和大儿媳带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来报名，姜宁宁和萧砚倒是挺诧异的。 因为除了萧氏一族和姜宁宁外祖家外，并没有谁家带女孩子来报名。 “姐姐，姐姐，”那小女孩突然跑过来，两眼亮亮的看着姜宁宁，“你是宁宁姐姐和萧哥哥吗？” “是呀，”姜宁宁立刻弯腰，学着女孩的口气，也一副小女孩的样子，“你是谁呀？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小女孩就有些腼腆的笑了：“我是云丫，我是来谢谢姐姐和哥哥的。我爷爷听说你们这收女学生，竟然让我来读书，我都没想到我一个女孩子竟然也能读书。 我还以为是弟弟才能读书。原来我也能读书呀。谢谢姐姐、哥哥。” 这本来除非里正同意，不然里正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应该也不敢带着女儿来报名。 所以，听到小女孩这话，姜宁宁和萧砚既不意外，也意外。 毕竟十里八村，不是他们亲戚的，就里正家送了一个女孩来读书。 可见里正能当上里正，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只见姜宁宁摸摸云丫的脑袋：“你有个好爷爷，你家里供你读书不容易，一定要好好读哟。” “嗯！”云丫重重一点她的小脑袋。 这时，报完名的里正大儿子和大儿媳终于发现他们女儿在哪了，立刻极其惊慌。 “不好意思啊，孩子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吧？”里正的大儿子和大儿媳都一脸歉意。 姜宁宁笑道：“没有，她很乖，也很有礼貌，是个好孩子。” 说的里正大儿媳眼眶立刻红了，也道谢：“真是谢谢你们，不要束修，让我们家云丫也能读书。之前我们都没想过这个事的。” 里正的大儿子也眼眶红红的，“读书不仅能识字，还能明理，这样她以后肯定能找个好婆家，就是留在家里招婿，想必也能撑起家里来，跟没读过书的到底不一样。” 姜宁宁算是又见识到了什么叫：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从学堂回来，姜宁宁和萧砚每碰到一个村里人，那村里人都跟他们打招呼。 本来村里人就对他们已经很热情了，因为这学堂的事，大家更热情了。 现在不仅村里人，连十里别的村的人也总是送一些菜园或者地里的东西，来给姜宁宁和萧砚两家。 纵是田氏四人都推回去了，人家也会又偷偷送来，放在他们两家门口。 弄得姜宁宁他们都没办法。 可到底家里就那么些人，根本吃不完这么多菜，只能转送给村里或者别村里那些孤寡老人。 自学堂的事传开后，村里那几户跟姜宁宁他们两家关系不好的人，更是肠子都悔青了。 他们虽然家里还没有那个能力送家里的哪个孩子读书，就算人家不要束修也读不起，可难保日后他们没有能力啊？ 何况家门口就有个学堂，真哪天要让他们家中的孩子读书，他们自然也是想孩子就近读的啊！ 再说，看着别家都因为姜宁宁和萧砚两家越来越好了，就连别的村都得到了实惠，可他们却都还在原地踏步…… 这几户的家里人，自然又将家里那个，导致他们跟姜宁宁和萧砚两家关系不好的始作俑者骂的狗血淋头。 “看看！看看！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本就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要不是你们当初那么过分，我们至于全家后来都变得跟他们两家关系都不好了么！ 薜荔籽没我们挣钱的份就算了，他们铺子和种植白木耳的屋坊，以及造房子都不雇我们也算了，现在人家办学堂了，我们就算好意思将家中孩子送去，人家肯定也不让读啊！ 还有啊，你看看人家那水稻！ 都黄橙橙了！ 这显然真要大丰收了啊！看那沉甸甸的，那产量不知道高大家多少倍呢，说不定迟早人家还会卖稻种，到时候我们能买到吗？ 别大家都各个吃饱饭，顿顿肉，我们倒好，还是野菜拌粗粮，吃了上顿，担心下顿！” 被骂的也早就肠子悔青了，自然不敢吭声。 还是这些人家各自家里其他人说道：“要不，去跟田氏孙氏他们道个歉？” “都多少年关系不好了，这时候道歉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我也拉不下这个脸，去贴那冷屁股！要去你们去，我反正不去！” 提议的人一听这话，也觉得对，其实他们也拉不下脸。 可又担心：“萧砚乡试成绩快出来了吧？他要是考上举人，我们可怎么办啊？孙氏田氏他们会不会仗着他的势，报复我们啊？” “上次我也担心这个，偷偷问村长了，村长把我狠狠骂了一通。说人家真要报复我们，早报复了，人家就不是这样的人。顶多就是不会也拉扯我们一把。 反正就是怪我们当初太过分，说我们自作自受，活该有这样的结果，这要是稍微没那么过分，他也能帮我们说和说和。” “村长怎么这样！”有人不满。 “行了行了，既这样，以后都不惹他们两家就是了。尤其是人真要考中举人，再惹他们，我们不是找死吗？虽然现在日子是不好过，跟不上别人家了，但好歹也能过。” 这几户家里的其他人也没办法了，只能仍继续过着他们的苦日子了。 他们算是信了这因果报应了。 姜发财一家，除了李氏，看姜宁宁他们连学堂都弄了，现在倒是没那么嫉妒了。 第164章 孤男寡嫂? 毕竟他们现在都觉得他们家是神明的重点关注对象，说不定哪天神明又发怒，让他们也变得跟李氏一样瘫痪，或者没命。 他们真的很害怕这个。 所以，他们真的老实了不少。 只有李氏，听说这个，又是气的破口大骂，急的姜发财他们赶紧又拿破布，堵住她的嘴。 又生怕李氏给他们招来祸患。 他们的土坯茅草屋虽然还没完全建成，但已经建了有四分之一，可不能再毁了。不然真不知道哪个猴年马月才能住上房子。 沈春花和姜二安现在也是对姜宁宁他们抱着不嫉妒，不去招惹的态度。 沈春花是知道现在她根本惹不起姜宁宁他们，姜二安则还是被当初姜宁宁砍他给砍怕了，还有阴影，十分惧怕姜宁宁呢。 所以对于姜宁宁现在又弄出个学堂，沈春花和姜二安倒是也没什么感觉。 姜二安依旧好吃懒做。就算家里又出了个杀人犯，他也没太放心上。 唯独沈春花想的多一点。 而且这段时间，沈春花每次洗衣服，都会听到有长舌妇说她和姜二安孤男寡嫂现在住在一个屋檐下，反正那意思，就是暗示她和姜二安不清不楚的。 她自然生气。 不过因为之前神仙降怒，长舌妇们也不敢乱说话了，收敛的特别多，怕也跟李氏一个下场，所以，没一个明言的。 就算有长舌妇忍不住又说人是非，也变成了这样‘说一半，留一半’让别人去想，弄得她也不好当场骂人。 只能自己生闷气。 可到底不能这样一直下去，不然还不知道多少人这么认为呢。 而的确，家中没有别人，就她和姜二安，是容易传闲话…… 这么想着，沈春花就跟姜二安说了：“回头我让王媒婆去问问你未来岳家，能不能让你提前将媳妇娶进门。” “为什么啊？”姜二安不理解。 “反正都是要娶的，何况外面传我们的闲话，你没听说吗？说我们孤男寡嫂……总之，等你媳妇娶进门，这些话才会消停。而我们家里都又出了个杀人犯了，你那未来岳家竟然没来退亲，想必只要我们这边提出来，他们是愿意将姑娘提前嫁过来的。” 姜二安哼道：“不仅是个老姑娘，还是被糟蹋过的老姑娘，能嫁给我，都不知道是那老姑娘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他们还退亲？就算我们家再出个杀人犯，他们也不会退亲的。” “反正都定下了，早娶也是娶，晚娶也是娶，你就提前娶了吧。” “行行行，我提前娶，我提前娶。只要不让我干活，让我明天娶都行。”姜二安不耐烦道。 沈春花也不理他了，而是去找王媒婆了。 照理说，一般好人家是不会让姑娘定亲没满一年就嫁过来的，怕姑娘提前嫁过来引起很多恶意揣测，但人家家里还真同意了。 沈春花和姜二安也没在意，只当是因为那姑娘被人糟蹋过，已经没有名声可言。 沈春花开始准备姜二安成亲的事了。 …… 乡试成绩也是要半个月才能出来的，而乡试成绩还没出来，姜宁宁两家那二十亩水田的水稻就可以收获了。 十里八村反正是目瞪口呆。 他们的水田都才刚结穗不久呢，人家倒是好，都可以收获了。 竟这么早就能收获了，那一年岂不是不止种两季，可以种三季？ 明明姜宁宁他们已经将田地都包给周大叔一家了，但十里八村看那沉甸甸的，稻穗都跟要垂到地上的水稻，都忍不住来帮忙抢收。 也因为帮忙的人太多，竟都没用到一天，就将这二十亩的水稻都收上来了。 等晒干，一上秤称，竟然发现每亩田的产量，竟然是他们以往就算大丰收时每亩的产量的八九倍。 甚至姜宁宁家那开荒出来才两年，十分贫瘠的水田上面，竟然也是这个高产量。 本来肉眼就知道姜宁宁这二十亩水田绝对高产，但高产成这样，十里八村还是没想到，更是惊呆了，嘴巴都张的半天合不上。 这要是他们也种出这种水稻，还怕饿死吗？ 毕竟这种一次，都相当于他们种好几年的产量啊！ 种一年的话，那就算接下来几年，都种不出粮食，也不怕啊！这产量真的太高了！ 想到这，大家一个激灵，都兴奋的忙问： “宁丫头，我们可以跟你换些这个稻谷当种子吗？不换，卖也可以的。贵一点我们也能接受，我们也都愿意买，毕竟这么高的产量，哪怕种个一季，接下来一两年都不用担心会被饿死。” 虽然看起来收获到了很多稻谷，可以全用来当种子，但要是对这个世界而言，还是远远不够的。 暂时自然不能让这些种子分散，得全部集中在她手里，让她能弄出更多种子才行。 以后也才能有更好的利用。 这本就是她和她老公的打算，先备着，有备无患。 不过话却不能这样直白的说。 只见姜宁宁笑道：“暂时不换也不卖。因为这才刚培育出来，还不知道这稻谷的后代的性状怎么样呢，这要是这稻谷当种子，长不出高产量怎么办？甚至长出的全是瘪的稻谷怎么办？ 岂不是就害了大家吗？ 怎么也得培育出稳定的性状，确定能一直高产量才能给别人种植。 所以我计划着，怎么我也得再种个一两次，确定一下。” “对对对。”大家这才跟猛然惊醒一样，疯狂点头。“还是你脑子清楚啊，不像我们，一兴奋，就容易昏头。所以也就难怪我们研究不出这个，你却一琢磨，就琢磨出来了。” 大家真是好话不要钱的直往外冒，姜宁宁这个被夸的，倒是没什么感觉。 却夸的孙氏四人脸都又要笑烂了。 …… 终于到了八月二十九，乡试成绩要出来这日。 因院试萧砚是头名，很可能考上举人，这次去看成绩，田氏四人就想一块去看了。 这一块去也没什么，萧砚自然没意见。 姜宁宁正好也有空，也一块去。 萧富华让萧明也跟着萧砚他们一块去，要是真考上了，就让萧明赶紧先回来报信。认为这可是族里的大事。 第165章 又是头名!解元! 萧砚他们没办法，也只能让萧明一块去了。 家里两匹马都套上了马车，分别由小厮萧甲和小厮姜乙驾着。 又是镇上一块捎上许继和谢景。 乡试是在府城考的，成绩自然也是贴在府城考场门口，萧砚姜宁宁他们自然是天不亮就坐马车出了门，去府城。 其实不去府城也可以，真考上了，府城会派人通知县里，县里又会派人报喜到镇上、书院、和考生家里。 不过那样到底没成绩一张贴出来看到及时。 萧砚倒是不急着看什么成绩，主要许继和谢景前两天就来约他了，说想今天去府城看成绩。说不管考不考的上，都亲眼看看。 顺便看看都什么人考上了今年的举人。 他琢磨着今天也就个成绩的事，嵇先生也提前说今天会给他又放假，不用他今天去学兵法，就没拒绝，答应一块去。 正好今天又是鸿鹄书院休沐的日子，陶成也有空。 陶成昨晚就从镇上书院回到县里的家了，知道今天萧砚他们要去府城看成绩，也跟萧砚他们说好，他也要去凑热闹。 所以今日一早，陶成就在县里等着。 一跟萧砚姜宁宁等人汇合，加上陶成的马车，三辆马车，一块驶向府城。 萧富华等人虽然没一块去，却都在家中等着。 豆制品作坊的生意都顾不上做了。 上次萧砚考中秀才，族里弄的那么仓促，这次怕萧砚真又考上了，又仓促不已，族里便早就偷偷准备了鞭炮，还是大鞭炮等东西。 萧砚他们都不知道族里准备了东西。 就连村长，今天也不下地了，一大早就在家里等着。 村长家里也偷偷备了一根长竹竿和一个大炮仗。 还有里正，也是将今天的事情都推了，也早就偷偷备了炮仗在家，一旦他收到萧砚考中举人的消息，便立刻带着炮仗来萧砚家恭喜。 除了偷偷准备炮仗等东西外，萧富华还将祠堂的钥匙放在了身上，一旦萧砚真考上了，立刻又大开祠堂中门。 因都关注着这个事呢，村里其他人也都知道今天乡试成绩出来，很多人被弄的，也没心情下地，打算上午就待在家里。 就算下地下田的，也都竖着耳朵，耳听八方，想知道萧砚到底考上没考上。 姜宁宁他们是卯时六刻抵达考场门口的，考场门口已经围了很多学子和学子的家人。 成绩还没贴出来，得等到辰时，才会贴出来。 而辰时一到，考场大门立刻开了，官差们拿着纸张等东西出来，张贴。 陶成让他那身手极高的家仆——章三护着，一下就挤到了最前面，抬头就看到萧砚的名字赫赫在头一个，解元。 “若轻，你是疯了吧，又是头名！”陶成立刻就叫了出来。 陶成也懵了。这难道就是人和人的差距吗？他秀才都没考上呢，人家就考上举人了，还是头名。 这不也意味着，又很可能考上贡士，甚至进士吗？ 萧富山、田氏、孙氏、姜生财、许继、谢景都还没挤进来呢，姜宁宁和萧砚根本没挤，就站在最后面，忽然就听到陶成这话，大家还没发反应，已经挤到中间的萧明立刻掉头。 本来他就不识字，挤进去，只是为了给许继他们这些识字的开路而已。 现在都知道他家堂弟的成绩了，他自然不挤了，还是先回去报信要紧。 “中了！中了！还又是头名！”太过欣喜，萧明也就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一下就挤了出来，跟萧富山他们欢天喜地的说道。 “啊，真中了？！”萧富山四人也是喜的不行。不仅中了，竟然还又是头名。 姜宁宁也挺惊讶。 萧砚自己也惊讶。 虽然他和媳妇都觉得他能考中，但又是头名，这是什么概念…… 而别人也已经叫嚷了起来：“解元是登平县的萧砚萧若轻，是鸿鹄书院的萧砚萧若轻！” “登平县？登平县多少年没再出过举人了？今年不仅出了，还是第一名解元？！”大家都惊呆了。 “鸿鹄书院又是哪个书院？怎么都没听说过？”又有人发出疑问。 “我好像听说登平县今年上半年的秀才头名，就是这个萧砚萧若轻！” “对对，我好像也听说登平县今年案首是这人！” “他竟然又考了头名吗？他多大啊？” “十七吧，反正没满十八。” “没满十八就是解元？连续两次头名？”大家更是惊呆了。“有史以来，我们逾州都没出现过这么年轻的解元啊！” 得知萧砚中举了，还是解元，许继和谢景自然也很为萧砚高兴。 他们知道他们和萧砚有着很大的差距，所以他们早就觉得，他们三个当中真有人考中举人，那绝对是萧砚。 只是说实话，他们也没想到萧砚又是头名。 毕竟之前是在县里竞争，现在却是整个逾州内竞争。 他们为好友高兴的同时，自然也十分惊喜。 也是这时，陶成又在最前面喊了起来：“谢景，谢景，你也中了，第十九名！” “啊，谢景你也中了！”许继高兴的立刻抓住谢景说道。 谢景也极其高兴，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能中。 不过逾州今年乡试只取二十名举人，也就是今年那么多考试的，只有二十人考中举人。 比之前考秀才不知道难多少。 这也是为什么举人身份地位会那么高的原因。 陶成喊完谢景的名次，忙又往下看，见第二十名并不是许继的名字，他也没多想，下意识的又大喊：“许继，许继，没看到你的名字，你没考上，没考上！” 许继对于自己今年能考上秀才已经很满意了，根本不指望自己能考上举人，就是一个参与，所以，对于自己没考上举人，自然不失望。 但陶成这么一点情商没有的大声嚷嚷，许继立刻涨红了脸，赶紧挤进去，捂住陶成的嘴巴。 “你闭嘴！”许继红着脸说道。 章三也是无语了。他家公子在帮家里处理生意上，那是顶尖的头脑。但情商是真低。 好在有教养，还有书院教的很多礼仪，让他家公子纵是情商低，有时候也不大看得出来。 第166章 保举你为登平县令? 这也是为什么有时候不直言，他们家公子听不懂，还直来直去的原因。 “干嘛啊，你本来就没考上啊。”陶成用眼神无辜的说道。 许继气的都想骂他了，也知道不直接说，估计陶成又听不懂，这货是真情商低，真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遂磨着牙，也不跟陶成客气的说道： “本来我没考上没什么，你这样不停嚷，岂不是让大家都看着我，看我笑话吗！” “对哦。”陶成这才明白。随即还知道忙拱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许继这才完全松了手，不捂住他嘴了。 随即两人也忙跟萧砚道贺。 还有很多学子，知道萧砚就是今年的解元萧砚，也忙过来祝贺。 萧明已经坐了一辆马车回去了，田氏四人还喜的不行。真是祖坟冒大青烟了。 萧砚被那么多人围着，姜宁宁现在是没法跟萧砚说上话的。 也是这时，姜宁宁望见考场里又走出两个官差。 那两个官差一看就不是普通差役，腰间都挎着刀。 只见那两官差立在台阶上，高声道：“萧砚萧解元可在？” 陶成立刻指着萧砚道：“他在他在。” 都不等萧砚上前，那两名官差便忙下台阶，过来，抱拳道：“萧解元，我们大人有请。” 萧砚也拱手施了一礼，也没急着跟去，而是问：“你们大人？” 那两名官差道：“我们大人姓梁。” 萧砚一下就知道是这次乡试皇帝钦派的主考官——梁远瑞梁大人了。 “有劳二位带路。”萧砚这才忙说。 “请。”官差又做了个请的手势，才在前面带路。 田氏、萧富山、姜生财、孙氏四人都很惊惶，不知道为什么要单独将萧砚叫去。 许继、谢景也眼里露着担忧。 陶成倒是没心没肺，接过小厮柳九双手奉过来的一食盒糕点，就拿起一块吃了一大口，还将食盒朝姜宁宁递过去，问姜宁宁吃不吃。 姜宁宁还真吃了。 人家恭恭敬敬将她老公请进去，显然不会有什么事的。 而她老公能考中解元，显然她老公的答卷上，有别人根本不能替代的内容。 那内容是什么？ 姜宁宁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那些超前和对这里有用的策略和想法。 何况那个梁大人还是皇帝钦派的，人家现在要见她老公…… 那她老公在答卷上答的那些超前的策略和想法，应该更是可能会被呈到皇帝案前，给这里的皇帝看。 要知道，这乡试都结束了，成绩也出来了，这梁大人该回京禀告这里的乡试情况了…… 考场内，萧砚被请到一间书房。 因萧砚本来有秀才功名在身，有见官不拜的权利，何况现在萧砚又考中了举人，自然更不用跪拜。 故，见到梁远瑞梁大人，哪怕人家官职并不小，萧砚也只是恭恭敬敬拱手施了一礼。 “萧砚萧若轻，见过梁大人。” 梁远瑞本就震惊答卷上萧砚的才学和策略，急着见一见这竟才十七岁的学子，何况他自己本也是文举出身，想他二十岁才考中的举人，还不是头名。 梁远瑞自然是忙道：“不用如此多礼，萧解元请坐。” “谢大人。” 待萧砚坐下了，茶也奉上来了，又喝了一回茶，梁远瑞才说道：“叫你来也不为别的，是本官有事望你答应。” “何事？”萧砚没急着答应，只是先问什么事。 “北方的情况，想必你也有所耳闻，现在救济粮运过去的量是越来越少了，跟你交个底，”说着，梁远瑞压低声音，“下个月就不会再有救济粮运往北方了，其他方向都没那么多粮食运了，都得留在那供给军士，总不能让军营没粮。 那就会造成一个后果，北方百姓没有了救济粮，一口吃的没有，只会大量的逃荒到别的地方，想得一个活路。 逾州跟北方相邻，肯定大量北方饥民逃进来，到时候逾州形势也会极其严峻。 不管是收留，还是不收留，将逃荒过来的人阻拦在城门之外……等等这些要是稍微处理不慎，就是掉头之罪。 到时候，本官估计也在皇上那说不上话了。 所以，本官想着，趁现在逾州情势还未严峻，本官还能说上几句话，保举你为登平县令，尽可能救一救到时候的形势。 百姓太苦了。 你的考卷本官都仔细研读了，尤其是最后一场的考卷，你提出的灾后“以工代赈”的想法，本官深深折服，也觉得切实可行。 还有你答卷中所提的‘义仓’制度，以及‘义田’，还有‘以义田养义仓’的想法，没灾情的时候，利用这些，广积粮，多积粮，预防有灾情时无粮，本官也觉得很可行。 你是提出者，你更清楚这个，所以本官觉得，要是由你亲自实施，肯定比别人实施要顺利。 本官今夜就会动身快马赶回帝京，将你的答卷呈自御前给皇上看，看看你提出的这些策略，能不能整个大炎都实施起来。 不出意外，本官一保举，十日之内，必有任命下达到你手里。 还望你为北方百姓，切莫推辞，让我保举。” 说到最后，梁远瑞更是一脸郑重。 登平县举人的地位虽然堪比县太爷，但到底不是县太爷，没有实权。 当了县令，那可就有了县令的实权。 萧砚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只是：“登平县有县令。” “是，是有县令，孟县令对吧？”梁远瑞笑道。“他年事已高，早已经三月前向吏部递交了告老还乡的折子，就干到这个月最后一天，也就是明天了。 从后天开始，暂时登平县令的位置由县丞暂代，直到新县令上任。 本来本官是想保举你为知州的，这样你就不止管一个县了，但奈何知州没有空缺，逾州其他官位也没有空缺，只有你所在县的县令有个空缺出来，暂时还没确定人选。 无奈，本官只能先保举你为登平县令了。 而登平县就在逾州境内，离北方也不远，到时候肯定也有很多人逃荒过来，你一旦当上县令，面临的第一个难题，应该就是这个。” 说到这，梁远瑞又说一遍：“还望莫推辞。” 第167章 地位猛升 萧砚这才起身，拱手郑重施了一礼说：“承蒙大人费心保举，在下定尽心竭力，不负所望。” 在这个世界，敢这样不完全了解一个人保举的，可没几个。 毕竟，一旦被保举的人出什么事，保举的人也是要掉脑袋的。 可见，这个梁大人是真一心为民。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挽救一下北方百姓。 “好！”梁远瑞立刻站起身，双手扶住他的双臂，眼里全是激动。就跟北方百姓已经有救了一样。 等萧砚从考场走出来的时候，田氏四人已经焦心的不停来回踱步了。 直到见萧砚平安走出来，四人稍微放下一颗心的同时，也忙迎上去：“那位大人找你有什么事？” 因梁远瑞还得向吏部保举，任命没下来之前，其实并不算是铁定能当上县令，加上还在考场外面呢，那么多人，还是不说实话的好。 只见萧砚笑道：“没什么事，就是看我考中了头名，见见我。” “这就好、这就好。”田氏四人这才完全放心了。 许继他们也没多想。 只有姜宁宁看了她老公一眼，不觉得仅仅就只是见见。 但她老公的回答显然是在跟她说，现在不适合谈这个事，她自然没问什么。 凭她和她老公多年的默契，等私下里，她老公肯定会跟她说那位梁大人到底叫他去是为了什么。 没别的事了，可以回去了。 谢景也急着回去，告诉家里说他中举了呢。 只见萧砚姜宁宁等人都忙上马车，回去。 陶成自然在县里就跟他们分开了，回自己家去了，吃萧砚、谢景中举酒席的事，等时间定下来了，再去吃。 不过因为萧明坐了一辆马车先回去了，就算陶成已经下马车了，小厮柳九仍驾着马车与萧砚他们一块。 等到镇上，柳九负责送许继和谢景各回各家，萧砚他们则在一辆马车里挤挤，一块回家。 而萧明已经回到村里报信了。 不仅中了举，还是解元？！村里哪个不惊呆了。 族里都高兴的跳了起来。 官府报喜的人正好也骑马来了。 镇上通知里正，让里正告知村里的人也来了里正家，里正也急急来了。里正的儿子们在后面扛着他们家已经串上竹竿的鞭炮。 陈村长听到消息，也赶紧让儿子们带上他们家偷偷备着的炮仗，赶紧去萧砚家门口。 萧氏一族家家户户都抱出很多炮仗，拉长放地上的放地上，用竹竿串着的串着，萧砚家前面，都被鞭炮给摆满了。 就连从村口到萧砚家门口，两边都摆满了鞭炮。 因不知道萧砚什么时候回来，报喜的人自然不会等，萧富华就忙先放了几串炮仗，恭恭敬敬替萧砚接了中举的文书和各种凭证。 萧富山他们跟着去府城看成绩之前，有偷偷放了十两银子在萧富华这，就为了防止出现这个。 只见萧富华一接过东西，就忙拿出那个钱袋子，塞给来报喜的人，说没有好茶，请报喜的人喝杯茶的。 报喜的人只一接到手上，就能掂量出是多少钱，嘴巴立刻就笑歪了。 他本来想着，竟然是来村里报喜，估计没多少赏银，没想到竟然给他这么多。 “客气了，客气了。”报喜的人说话自然更是客气了。 等报喜的人走，祠堂也开了，就等着萧砚回来了。 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了，这次，全族到村口迎接。 里正和村长也去了村口。 十里八村那些看热闹的，也大部分都去了村口等着。其他人，没去村口的，自然仍还围在萧砚家门口这边。 萧平顺、萧四爷爷等这些老人家，也脸都要笑烂了。举人啊。头名举人啊。以后登平县有几户人家有他们萧氏一族光荣？ 萧明是坐姜乙赶的马车回来的，萧明自然在村口站不住，急着想看萧砚他们到哪了，怎么还没回来，便没在村口等了，而是让姜乙又赶上马车，带他去看看。 等一望见萧甲赶着马车回来了，他就知道是萧砚他们回来了，萧明立刻跟姜乙喊：“掉头，快掉头！” “欸。欸。”姜乙也急的不行。同时也喜的不行。从此以后，他可是举人老爷家的下人了。 “爹！爹！萧砚回来了！回来了！”萧明站在马车上，还没到村口，就朝村口的萧富华大喊。 萧富华一听，都不等萧砚到面前了，虽然也还没见到萧砚的影子，但奈何族里炮仗准备的多，现在放也不怕放完了人却还没到。 只见萧富华立刻道：“放！放！快放炮竹！” 跟萧明萧砚同辈的那些小伙子们，立刻点燃了村口的鞭炮。 鞭炮立刻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萧甲将马车赶的很快的，不过再快，也没人家放炮竹快，还没到村口呢，就听见村口全是炮竹声，烟雾直冲天好几丈，尽管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但萧砚本人和姜宁宁还是有些被震撼到。 这就是古时的中举啊。 完全不是中秀才所能比的。 “举人老爷。” 马车一停在村口，都不等萧砚下来，里正、村长等人就忙围了上来，还作揖。 弄得萧砚忙道：“还是叫我萧砚或者砚小子吧。” “那哪行。”别人或许还听点，真不叫举人老爷了，但里正死活不肯改口，仍喊萧砚举人老爷。 弄的萧砚也没办法，只能任里正那么喊着。 “走走走，快去祭祖，东西都备好了。”萧富华说道。 萧砚只能先去祭祖了。 在一路炮仗声当中，萧砚被围着祭了祖。 都还没祭祖完呢，登平县很多富户，都带着礼物来恭喜了。 就连登平县还活着的那三位老举人也亲自带着家中下人，来恭喜了。 就连登平县令和县丞，都派人来恭喜了。 萧砚家门口再大，也停不了那么多马车，马车都从村里停到了村外。 一祭完祖，萧砚忙见这些人。 今天都是来恭喜的，不吃席，等办酒席的时候，会专门送请帖到这些人家里，再请这些人过来吃席。 姜宁宁和萧砚算是更见识到了中举和中秀才的区别。 这地位上升的，是嘎嘎高啊。 第168章 曹封他们道歉 那么多人呢，萧砚他们哪招呼的过来，自然还拜托了里正和村长一块帮着招呼。 里正和村长平时哪见过大人物，还是这么多大人物，说话都很是磕巴。甚至不敢说话。只是陪坐。 可就算不说话，只是陪坐，里正和村长也是心里说不出的光荣。 这都够他们吹很多年的了。 萧富华他们等萧氏一族的人虽然以前也没见过这些人物，但奈何是他们族里人中了举啊，他们底气足，竟没一个磕巴的。 萧富山、田氏、姜生财、孙氏自然更是底气十足，加上之前一直在学着做生意，跟很多人打过交道，反正没一个怯场。 别人忙着招呼客人，姜宁宁自然是赶紧安排人去采买东西，为明天办酒席做准备。 这次自然要买的东西更多。 档次自然更要上去一点，不能跟上次中秀才一样。 好在他们都入住新房子了，新房子够大，现在就算办酒席，也不怕办不了那么多张桌子的酒席了，家里都有空间能摆的开的。 自然又要设席面谢师，请书院的先生们来吃席。 虽姜萧学堂还没正式开学，但文武先生都已经雇了，学堂的文武先生自然也要顺便请来吃席。 不过到底姜萧学堂没有放在萧砚名下，故而，姜宁宁得与萧砚一块去请。 等送走三位老举人，姜宁宁就与萧砚一块，去请书院和学堂的文武先生们明天来吃席了。 骑马去的，这样快。 萧砚这才有机会，跟姜宁宁私下说梁大人到底叫他进考场都聊了些什么。 姜宁宁大概猜到人家会将答卷呈到御前，给这里的皇帝看，也知道举人都是有资格被保举当官的，但没想到人家会保举她老公为登平县令。 不过…… “这样也好，你当了县令，也算有实权了。虽然没法跟那些更有实权的相比，但到底是有了。这样也省的你继续考了。回头你好好当这个县令，尽可能不让逃荒到我们县的任何百姓饿死，也算是报答他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萧砚点点头。 先去鸿鹄书院请先生们。 时隔十五年，登平县竟然又出现了举人，还是两个。 其中一个还是头名解元。 尤其是这两个举人还都出自鸿鹄书院，鸿鹄书院更是名声大噪，来求学的不计其数。 文先生们又是忙的不可开交。 明明休沐的日子，却全来书院加班了。 就连两个武先生都也来了书院加班。 只不过另一个武先生是真来帮忙的，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就帮一下。 而嵇维则是来怀疑人生的。 他的徒弟萧砚，竟然又考了个头名…… 老天爷，这文武双全也不是这个文武双全法吧？就算是天才，好歹也收敛点啊，他都要怀疑他徒弟萧砚迟早会中状元了。 他堂堂武将出身，徒弟要是最后考了个文状元…… 嵇维赶紧又打开酒葫芦，闷了一大口酒，压压惊。 他甚至脑子里胡乱想着，要不要仗着功高，赶紧去皇帝那保举他这徒弟一个武将当当，不然他这徒弟真哪天考上了文状元，文武百官岂不是会笑话他，说他教出来的徒弟，竟都武不如文？ 不然怎么选择考文状元，而不是武状元？ 虽然他知道他徒弟身手现在比他还高，兵法甚至都能举一反三，让他总是大开眼界，完全不敢相信打仗竟然还能那么打，但到底是走文举了啊。 可又不好让徒弟转走武举。 毕竟徒弟本来就是读书人。 萧砚、姜宁宁先去请了文先生他们，才来请嵇先生，正好就见嵇先生喝酒压惊的场面。 两人对视一眼后，还是朝嵇先生过来了。 嵇先生看见他们了，也只是瞥了一眼，说道：“行了，知道你们是来请我去吃席的，我去就是了，快走吧，我正烦着呢。” 一点不客气，也十分烦躁、脑壳疼。 头好大。 姜宁宁和萧砚都忍着笑，但还是施了一礼，才走。 虽然书院另一位武先生没有教过萧砚，但萧砚和姜宁宁还是出于礼貌，也去请了。 那先生也不是个忸怩的人，看别的先生都去，一块去也当是去凑个热闹，便也同意了。 然后姜宁宁和萧砚才打算出书院，去请倪先生他们。 可他们还没出鸿鹄书院，倒是碰见了曹封他们。 曹封他们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还是都低着头朝他们过来了。 自从萧砚换到秀才班后，因还在鸿鹄书院，自然还会不时碰见曹封他们。 但每次曹封他们还羞惭的恨不得找地洞钻进去，所以后来每次碰见，曹封他们要么就是掉头走，要么就是赶紧换路走。 不过自从萧砚考中秀才，还是头名后，曹封他们就变了很多，再没有欺负过贫苦的学子了，而且开始十分尊重贫苦学子了。 算是完全相信寒门真能出贵子，不能小瞧任何人。 看曹封他们变了，现在挺好的，现在那些贫苦的学子也不计较以前的事了，觉得以前曹封他们也只是嘴上过分，毕竟没动过手，也就愿意跟曹封他们玩了。 曹封他们也比以往要勤奋多了，甚至有时候休沐都不回家，在书院里看书。 今天他们就没回去，又在书院看书。 哪知道萧砚又不仅中了举人，还又是头名，他们更是满面羞惭，哪怕没看见萧砚，也又想找地洞钻进去了。 又正好望见萧砚来书院了，他们才都生了道歉的心思，扭扭捏捏在这出书院的半道上等着萧砚他们。 其实他们老早就想道歉了，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道歉。 可人家现在是举人了，一般中举后，都不会再在书院读书了，因为书院更是没人能教萧砚了，他们要是再不道歉，以后说不定就没机会道歉了。 不像以前，虽然不一个班了，但到底一个书院，总觉得机会多得是…… “对、对不起。”曹封他们低着头，不仅涨红了脸，还都磕巴了。“以前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们不该那么辱骂你。对不起。” 越道歉，他们的头也垂的越下去。 第169章 底线? 在同一个书院待着，萧砚自然也听说了曹封他们都变化挺大的，现在都挺好的。 只是他不是原来的萧砚。 而且他也不知道原主会不会原谅这些人。或许会原谅，或许不会原谅，毕竟，就算没有对原主动过手，但毕竟曾经是辱骂过原主，给原主带来了一定的伤害。 而他既不是原主，自然不能替原主原谅这些人。 他也不会跟这些人成为朋友。 但也没必要再交恶。 所以萧砚并没有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话，只说了句：“既休沐还在书院看书，就好好看吧。” 然后便和他媳妇一块走了。 姜宁宁虽然没管她老公怎么处理这个事，但其实也是这个态度。 说他们嫉恶如仇也好，说他们小肚鸡肠也罢，不跟伤害过原主的人成为朋友，是他们的底线。 毕竟他们占着原主的身体呢，真心做不到替原主原谅这些人，甚至，还跟这些人成为朋友。 虽然没得到原谅，可曹封他们却还是如释重负一般，大大松了口气。 只因他们知道，就算人家没原谅他们，但以前的那些事，真算是过去了。 姜宁宁、萧砚去请倪先生、汤先生、阮先生三人明天吃席时，三人都很爽快的答应了。 正好明天他们就要搬到枣树村姜萧学堂后面那排屋舍住着，因为后天学堂就要正式开始授课了。 肯定要提前搬过去住的，也省的他们天天镇上和村里两头跑。 唯有夏先生，被吓一跳。 毕竟他本来不是当先生的，是因为有一点身手，才会被雇了当姜萧学堂的武先生，以前他哪被如此尊敬和礼遇过？ 如今人家举人老爷竟然亲自来请，夏先生顿感无上荣光，自然是忙立刻答应了。 同时觉得，以后一定要在姜萧学堂好好干，好好教授学堂那些孩子基本功，才能不负人家举人老爷和他东家对他的尊重。 家里事还很多，同窗们萧砚就没办法一个一个去请了，而是跟家在镇上的许继说了一声，让许继帮着请一下，到时候一块来吃席。 等姜宁宁和萧砚回到家，萧砚就开始写帖子了。 待写好，就让小厮去送。今天来恭喜的，自然都得给人家送一份请帖。 尤其是三位老举人家，以及县令、县丞。 不过县令和县丞平时公务繁忙，何况明天正好是孟县令当登平县令最后一天，肯定事情更多，应该都不会亲自来赴席。 但不管怎么样，请帖都还是要送到的。 因里正和村长帮忙招呼了客人，故，今天晚上，里正和村长也被留下吃了顿便饭。 萧氏一族自然也都是在萧砚家吃的。 只不过明天才是正式席面。 今晚反正是能凑合一下就凑合一下，但就算凑合一下，姜宁宁也让下人准备了不少菜。 吃过饭，里正才回家，那叫一个红光满面。 还没回到家里，就望见家门口立了很多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自己族的族人，都对他陪着笑。 他一族的族长自然也在，也对他陪着笑。 里正几乎是一看到他族里的这些人，就知道这些人是为什么来的了。 只见里正哼道：“怎么样，我说人家能考上举人吧！” “是是是。”族里人都更是陪着笑脸。“还是你见识长，我们错了，当时就该听你的，不犟。” 里正愿意管族里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了：族里人发现自己错了，会勇于认错，就不会再犟了。 也算说话算话了。 里正这才缓和下脸色说：“我真是为了族里好。” “是是是。”族里人仍陪着笑脸，点头如捣蒜。 “别是是是，你们打算怎么办呀！” “当然是有能力的，也送家里的姑娘去上学了！”族里人立刻都说道。“我们都记得的。”这可是他们的承诺。 里正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正好也来得及，后天才开学呢，明天还能报名。” “嗯嗯，明天我们就带着家中姑娘去报名。”族里人更是忙不迭的说。 萧砚竟然真考中举人了。还是头名解元啊。 人家和未过门的妻子让族里的姑娘也读书，这肯定有好处啊！ 反正现在他们是一反之前的态度，深信不疑。 至于有什么好处，管他呢，等让家里的姑娘也上学了，以后就知道了。 他们现在反正是觉得，跟着萧砚和姜宁宁混，总没错。 人家毕竟现在都是举人老爷了，不仅登平县三位老举人亲自来恭喜了，就连县太爷和县丞都派人来恭喜了。 里正族里的那些适龄的姑娘自然也没想到自己能读书，各个也是高兴不已，同时也很是感激姜宁宁创办的姜萧学堂能让女子读书。不然她们哪能读书啊。 次日一早，听学堂的韦管事说，里正族里来了很多人，都带着家中适龄姑娘来报名，也让家中姑娘来读书，姜宁宁和萧砚立刻对视了一眼。 不管里正的族人是出于什么目的让家中姑娘来读书的，但能有这么多姑娘来读书，就已经是一种进步了。 午时没到，三位老举人，鸿鹄书院的文武先生，姜萧学堂的文武先生，萧砚的那些同窗，自然包括谢景在内，镇上和县里的富户、萧砚和姜宁宁两家的亲戚……等等，便都来齐了。 果然孟县令和县丞没有时间过来，但却都派了家里人过来吃席。 为了更体面，姜宁宁教了做饭的下人十道新菜。 对于这十道新菜，就连有家中开酒楼的富户，都打内心的赞不绝口。 嵇维又震惊了一回。这是完全将宫里的御膳房给比下去了啊。 不过来吃席的富户、举人也发现了，今天到场的竟然没有登平县首富——陶老爷。 照理说，这种场合，不可能缺了陶老爷的。 可昨天，他们没碰到陶老爷来道贺不说，今天也没瞧见陶老爷的人影。 难不成，陶老爷和这新举人家有什么过节？ 也就刚有这个想法，他们就发现陶老爷那老来子——陶成竟然坐在新举人同窗好友那桌。 而且那桌还有今年新进的另一位举人谢景，看陶成跟谢景也聊的挺欢乐的，他们这才恍然大悟，想起陶老爷的儿子好像就在鸿鹄书院读书。 第170章 简在帝心 难怪没亲自来，原来儿子已经跟两位举人是好友。 富户们都羡慕极了。还是陶首富有远见和手段，竟然早早将儿子送进了鸿鹄书院。 要知道，现在再有人想进鸿鹄书院，那叫一个难。 入院试都升了不止一个等级。一百个里能选两个，让进鸿鹄书院读书，都算是好的了。 谢景中举的酒席自然又推后办了，但也没推后很久，其实就在萧砚办中举酒席的当天，只不过萧砚是中午办酒席，而他是晚上办酒席。 不然先生们也抽不开身，同时两边吃。 虽说风头没萧砚那么盛，毕竟萧砚两次头名，而且还比他小一岁，但到底他也是中了举人，极其荣光，也是富户们巴结的对象，三个老举人自然昨天也亲自到他家恭喜了，还有县令和县丞也都派人去了他家，也道了贺。 所以，在萧砚家吃过席面，这些人就去了谢景家。 而谢景一在萧砚家吃完，就忙先回家去了。 嵇维仍只到萧砚家吃席，便回镇上了。 萧砚在家里忙完，确定自己能走开，不会误了什么事，这才跟陶成，以及其他同窗好友一块，去谢景家。 次日，萧砚家中又请十里八村的人吃席。 十里八村的人都非要随礼，这些席面自然又得办一场。 又次日，萧砚家中又请十里八村的所有老人吃席。 也是这日，梁远瑞梁大人终于回到帝京。 一回到帝京，梁大人自然不敢先回家，立刻进宫面圣，汇报逾州今年的乡试情况。 御书房，梁远瑞低着头躬着身，一路被太监总管引进去。 也不敢抬头看坐在龙椅上的砺帝。 砺帝，姓景，名砺，已头发花白，却满面威严。 “启禀皇上。”梁远瑞跪伏于地。 将逾州今年乡试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才说：“二十名新进举子当中，唯头名举子萧砚，政见超群。臣和其他考官皆认为可行。臣已将其考卷，带入帝京，还望皇上垂观。” 太监总管忙双手过头顶，奉上梁大人带来的考卷。 砺帝本来对于举子们的答卷并没有什么兴趣，实在是现在北方饥荒太过严重。 眼看就要流民四起，到处饿死，又没有个什么好对策，让他十分头疼。 不过既然都递上来了，他就随便看了眼。 哪知，只这一眼，他就立刻瞪大了眼。 随即，忙捧着这份考卷，仔细研读上面的对策和想法。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而越看，他越惊喜。 “好！好！”不停的夸赞声也就这么出口。 等完全看完，砺帝还是难以激动，站了起来。 梁远瑞更是整个人伏贴在地上。 就连太监总管和其他宫人，也都忙跪伏于地。 砺帝却还是不停的说“好！”字，甚至，脸上都有了红光。 “你起来回话。”砺帝这才想起来梁远瑞还跪着。 梁远瑞这才敢起来。却还躬着身，不敢直视龙颜。 “这份答卷的学子你说是谁来着？” 梁远瑞这次就不是粗略说一下了：“今年逾州登平县四安镇枣树村新进头名举人——萧砚萧若轻，年方十七。” 砺帝一愣。一个寒门，竟出了个如此有见识的？还这么年轻？ 不过—— “好！甚好！此人提的策略，竟能解朕之忧！”砺帝又喜不自禁的说道。 别的不说，光‘以工代赈’就能解他燃眉之急了。 不仅能赈济灾荒、救济灾民，还能节省国库开支！ 乃大大的良策啊！ 而且他想修的那个宫殿也能修了。 之前他想修那个宫殿，但因为北方灾情太严重，朝臣自然都反对他修那个宫殿，现在好了，看朝臣们还怎么反对！ 梁远瑞看砺帝还这么高兴，便心中踏实了不少，知道砺帝应该会用上这些策略。 又想着他既然已经决定向吏部保举萧砚，何不趁砺帝现在高兴，提一嘴这个？ 免得吏部不同意？ 虽然官职高的，保举官职低的，一般都是能保举成功的，但难免有意外啊。 这么想着，梁远瑞便道：“回皇上，萧解元大才，臣欲向吏部保举他为登平县令。” 砺帝道：“这么好的人才，直接调来帝京，给个差事，岂不是更好？” 他正愁没人才用呢。 满朝文武，竟都不如一个新进举人，给他想出了一个这么好的解决北方问题的办法。 这个办法还能稳定局面，能尽快的恢复民生，这让他怎么不爱？ 梁远瑞忙跪下道：“逾州跟北方离的近，现在没救济粮过去了，北方的人势必很多人进入逾州，而逾州没有别的空职位了，只有登平县县令现在有了空缺。 臣想着策略到底是他提出来的，他实施起来也更容易，才想着保举他为登平县令。” 砺帝沉思了片刻，才颔首道：“正好也看看他的能力。” 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是人才；但要是能将这办法实施出来，真解决了饥荒，那就更是人才了。 不过义田义仓等这些想法和策略是急不来，当务之急，是以工代赈提上日程。 只见砺帝道：“即刻宣群臣，大殿议事！” 文武百官也就刚下朝回去没多久，忽然又被宣，急的大家都赶紧又入宫。 等群臣看了萧砚的考卷，也是各个又惊又喜。 原来还能这样吗？ 就连大肆修建宫殿都不是劳民伤财了，只要到时候雇的人全是北方饥民就行？ “尔等可有异议？没异议就按这个方法办了。没灾情的地方，今年全部取消徭役，大兴水利、土木等事，富户要地造寺庙园林等，皆批，但必须优先雇饥民，敢不优先，斩。” 朝臣们最近也头疼这个呢，而这个办法是真管用，只要实施的彻底，北方那么多饥民就能大部分得到了解决，社会也能又恢复稳定，不至于真乱起来。 朝臣们自然没意见，都跪伏于地：“皇上圣明。” 而议完事，出了大殿，下台阶的时候，梁远瑞忙喊住了吏部尚书，将保举文书递给吏部尚书。 砺帝都知道萧砚这号人物了，还已经用了萧砚的以工代赈的策略，吏部尚书哪敢怠慢。 立刻就到吏部弄了任命书，派人急急送去逾州登平县给萧砚，让萧砚赶紧上任。 第171章 田氏和萧富山心里的伤疤 萧砚和姜宁宁还不知道任命书已经在路上了，家里还在办酒席呢。 次日，萧砚家中又请十里八村的所有孤寡老人吃席。 又次日，萧砚家中才请族里和这些天在他家帮忙的人吃席。以及也好好犒劳一下家中下人。这几天都辛苦了。 加上中举那天，整整忙了六天，姜宁宁他们才得空，又到县里铺子里来看看。 只有姜宁宁、姜生财、孙氏、田氏、萧富山五人来了铺子里，姜宁宁并没有让萧砚来。 别人不知道，但姜宁宁是知道的，不出意外，很快她老公就要是登平县令了。 既就要当官了，自然不能再让她老公掺和到家中的生意里来。 自古朝廷就是十分忌讳这个的。 而她做的是正当生意，只要别人不找她麻烦，不不正当竞争，不背后搞小动作，她也不会真利用她老公手中到时候的权力做什么。 姜宁宁五人也就刚进烧烤总铺，郭掌柜立刻迎了上来，说： “东家们，你们可算来了。福祥冰饮铺的刘掌柜来过好几次了，此刻就又在我们铺子里，还又带着礼呢，说是来道歉的。” 说话的时候，郭掌柜也是一脸红光。 砚东家竟然成了举人。虽然以后不好叫人家砚东家了，但以后他们这铺子，算是在登平县没人敢惹了。 姜宁宁他们是知道的，之前冰粉生意红火的时候，这刘掌柜有买通过铺子里的一个跑堂。 还是后来姜宁宁让那跑堂告诉刘掌柜，说萧砚是头名秀才，今年还会参加乡试，然后那刘掌柜才忌惮，不敢再搞什么小动作。 现在来道歉，显然是知道萧砚真中举了，更忌惮他们烧烤铺子了。 不过人家后来的确没再搞什么小动作了，而生意场上，也不是非要将人逼死。 何况生意场上，这种事真的多得是，要是别人得罪你一点点，你就将人家往死路上逼，不给人留一点活路，那得死多少人啊。 只要人家从此安分就行了。 故而姜宁宁他们还是见了这刘掌柜，还请人喝了茶，交谈了一会。 礼物就没收了，甚至还亲自将刘掌柜送出门去。 刘掌柜本来极其惶恐不安，这太吓人了，人家不仅真中了举，还是头名解元。 但看姜宁宁他们又是请他喝了茶，还将他亲自送出门，他的心却一下就定了。 尽管姜宁宁他们没有收下礼物，但他是真的彻底安心了。 又忍不住，跟姜宁宁他们道了好几声歉：“以前的事，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都过去了，刘掌柜慢走啊。”姜宁宁他们笑道。 “欸。欸。”刘掌柜这才高兴的走了。 县里那些暗暗注意着这事，跟姜宁宁他们生意可能是竞争关系的东家、掌柜等人，看姜宁宁他们对刘掌柜这个态度，就心里都有数了。 人家并不会仗着地位欺负人，只要都是好好做生意，不动什么坏脑筋，那就算跟人家的铺子是竞争关系，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既然来了铺子，正好月初，姜宁宁自然是要查上个月的账的。 等送走刘掌柜，姜宁宁就开始查账了。 郭掌柜忙捧上账本。 姜宁宁虽然在二楼账房里查账，但小隔间根本不隔音，此刻已经又有人来吃烧烤了，楼上楼下的客人正都聊着最近县里的新闻。 一自然就是登平县时隔十五年，竟然又出了举人，还是两个，其中一个竟还是头名的事。 这些谈论的人显然并不知道这个烧烤铺子就是今年头名举人家开的，不然肯定有人谈论。 二，这些人则是在聊孟县令告老还乡的事。 “人都已经回乡了，现在县丞暂代县令之职，也不知道新县令会是哪个。” 听到这话，姜宁宁心说：应该是我老公。 “不管是哪个，只希望不要像孟县令之前那位就行了，不然我们又没好日子过了。”又有人说道。 “孟县令挺好的，至少我们没听说过他收过谁的钱，也没听说过他判过什么冤案。怎么也不多当几年县令啊。” “我也想孟县令多当几年县令，不过孟县令的确年纪大了，都七十了，是该退下来好好享享福了。 我听说孟县令三个多月前就向吏部递交了告老还乡的文书，准备退下来呢。” “到底我们在孟县令治理之下，好好过了不少年的安生日子，希望孟县令能长命百岁吧。” “对，希望他长命百岁。” 外面大家是这么说的，但姜宁宁却忽地抬起头，视线从账本上移开了。 孟县令之前的那位县令…… 原主的记忆要是没错的话，孟县令是十年前来登平当县令的，而孟县令之前的县令，姓魏。 那个魏县令正是当初处理纵马案，还打了萧富山好几大板子的县令。 姜宁宁忙看向萧富山和田氏。 果然见二人面色有些变了。 本来笑着的二人，突然笑不出来了。 就算萧石头和萧爷爷已经死了有十二年多了，但到底成了萧富山和田氏心中无法愈合的伤疤。 后来，那个魏县令似乎是升了，才会离开了登平县。 也是因为那个魏县令离开了登平县，才会有孟县令后来被派到登平县当县令，登平县百姓才比以往好过了不少。 那样一个收受贿赂，不知道办了多少冤案，给百姓带来多少疾苦的县令，竟然还升了？ 姜宁宁皱了皱眉。 但思绪却没在这个上面停留很久，她想说点什么，逗田氏和萧富山这两个长辈笑一笑。 可她还没说话呢，倒是田氏和萧富山自己调整过来了，又笑着跟孙氏和姜生财说话。 孙氏和姜生财明显方才也发现了田氏和萧富山的不对劲，仔细一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但到底不想更是揭开那个伤疤，看田氏和萧富山都又笑着说话了，他们忙也笑着说话，就当不知道这个事一样。 毕竟，这样能让田氏和萧富山心里更好受一些。 不然伤疤撕开的太大，田氏和萧富山估计得缓好几天，心情才能缓过来。 为免田氏和萧富山又听到什么关于那个魏县令，从而又想起萧石头和萧爷爷当初的死，姜宁宁赶紧查完账本，就带着田氏四人回家了。 第172章 严雪枝 可马车还没回到村里，便碰见林大夫背着药箱从他们枣树村出来。 姜宁宁他们一向敬重林大夫，自然是忙下马车打招呼。 林大夫也是笑容满面，萧砚中举宴请先生们的那天，也特意请了他先去吃了席：“怎么，你们这是去镇上了，还是去县里了？” 姜宁宁他们都笑道：“去县里看了下铺子。” “敢情好，敢情好。”林大夫不停点头。他算是亲眼看见两家怎么走到进来的。苦当初是真苦，但好在都过去了，现在人家家里不仅有钱，还有了举人。 田氏顺嘴问道：“林大夫，你今天怎么都我们村里了，是村里哪个生了病吗？” 林大夫立刻就摇头叹气道：“算不上生病。就姜二安啊，嘴臭，骂他那个新媳妇，就差跟他新媳妇动手了，然后就被他媳妇那几个哥哥给打了。 没什么大事，就都是皮外伤，他媳妇那几个哥哥显然就是想给他一个教训，现在好了，被打了一顿，他还真老实了，不敢再嘴臭骂一句了。” 田氏一听是姜家大房的事，就没再问了。 孙氏和姜生财自然更不可能问。 姜宁宁也没说话。 林大夫知道姜家二房和另外两房之间的恩怨，自然也住了口，没再说这个了。 只简单的又闲聊了几句别的。 就算林大夫走了，姜宁宁他们也没谈论姜家大房的任何人，而是上马车继续回村。 姜二安是娶妻了，大前天娶的。 媳妇姓严，闺名雪枝，二十一岁。 因家里出了个三个流放犯，一个杀人犯，就连姜二安嫁出去的亲姐姐姜芳芳都不肯回来参加姜二安的婚礼。 反正成亲仪式弄得很简单，相当于就只是将严雪枝接进门，就算完了。 姜宁宁他们这几天都因为萧砚中举，家中在办酒席，很忙，照理说，他们现在是不关注大房怎么样的，可奈何那个严雪枝姑娘是大着肚子进姜二安家的门的。 村里一下就传的沸沸扬扬，姜宁宁他们真是想不知道都难。 在村里有些人眼中，严雪枝是被糟蹋过的，都没姑娘的贞洁可言了，那就算被提前娶进门，也不用恶意揣测什么，觉得人家反正是不干净的。 加上李氏都瘫痪了的前车之鉴，村里自然很少有人再说什么带着恶意的话。 可你还大着肚子，快生了……真是惊掉了村里很多人的下巴。 也是严雪枝挺着大肚子进门，姜二安和沈春花才知道，严雪枝在被糟蹋后，其实已经嫁过一次人。 但嫁过去没多久，那男的就意外死了，那夫家就说严雪枝克夫。 而那男的死没多久，严雪枝又被发现怀孕，那夫家因觉得自己儿子是严雪枝克死的，根本不承认这孩子是他们家的种，还说严雪枝是偷人了。 甚至说严雪枝是怀的糟蹋她的人的种。 严家当时也是陪了二两银子给那夫家的，那夫家家里穷，一看见二两银子，就忘了姓什么了，立刻就将严雪枝娶进门了。 严雪枝一向在娘家那边受宠，严家反正是受不了严雪枝在婆家受这种污蔑，当时就全家去将那夫家家里给砸了，逼的严雪枝当时的公婆代死去的儿子写了和离书，然后就将严雪枝带回了严家。 本来是打算让严雪枝一直就待在娘家，不再嫁人的，可严雪枝不想自己娘家也跟着她受编排，主动提出再嫁，严家这才又张罗起严雪枝的婚事。 因怀着孕呢，别的媒婆都不接这个活，只有王媒婆接，就拜托给了王媒婆。 严家也知道严雪枝这条件，更是嫁不了什么好人，所以也没什么好挑的，觉得是个男的就行，大不了他们娘家这边多多帮衬就是了。 所以就算姜二安家后来出了杀人犯，也没来退亲。 哪知道王媒婆并没有将严雪枝是怀着孕的事告诉姜二安这边，但人都进门了，严家当时只能又多陪了二两，总共四两的现银陪嫁给姜二安。 不用给一文聘礼，还白得四两银子？ 姜二安也有些见钱眼开，当时就没再追究了，高高兴兴的认了这事。 村里人觉得姜二安奇葩，自然这个事传的更是沸沸扬扬，十里八村就没有哪家不知道的。 坐在马车里的姜宁宁也是无语了。 都拿钱认了这个事，还嘴臭的又骂人，有本事当时就别认啊。 不过这被打一顿也好，想必姜二安以后真老实了，不会再骂严雪枝了，更不敢跟严雪枝动手。 姜二安就是那种你不好好收拾他一顿，他就不知道怕的人。而他一旦怕你了，他就会一直害怕。 之前她拿杀猪刀差点砍掉了姜二安的手，姜二安到现在见到她还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躲都来不及呢。 虽然没跟严雪枝见过面，但人家土生土长于这样一个世界，遭遇了那么多不幸，却还选择坚强的活着，没有因为流言蜚语就选择去死，她还挺佩服的。 原主就缺少严雪枝的这个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才会选择跳河结束生命。 而此时此刻，姜家大房这，姜二安正躺在床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严雪枝的六个哥哥已经回去了，但也放话了，姜二安再敢骂严雪枝，或者别的什么，他们会再上门。 姜二安被狠打了一顿，现在也是怕死他这些大舅子了。 哪敢再骂，或者对严雪枝做什么。 只是到底越想越委屈，加上身上也被打的疼的厉害，就开始哭了。 接了那四两银子的时候，他当时是挺高兴，没介意媳妇大着肚子的。 可到底是自己娶进门的媳妇，怀了孕，大着肚子，要生了，肚子里却不是他的种，而他天天还能看到…… 只看了一天，他就开始不爽了，觉得膈应的不行。 然后开始骂严雪枝，对着严雪枝发火了。 哪知道他忘了今天是严雪枝回门的日子，而严雪枝哥哥们看严雪枝竟然还没回去，便来看看了，正好听见他在院子里骂严雪枝，还让严雪枝将孩子打了。 然后他就被严雪枝那六个哥哥揍了。 第173章 谢景的迷茫 “我不打掉孩子，那是因为这就是我成亲后怀的，就是我上一任丈夫的，我没有偷人。我正大光明，他们没资格那么骂我，更没资格让我因为他们的谩骂，就打掉我自己的孩子。” 严雪枝似乎没有感情一样，站在床边，跟姜二安说道。 姜二安却不管她说什么，还在不停哭。 沈春花也是恼火的不行。 她原本想给姜二安娶个嫁进来就能被她使唤的，结果呢，人家肚子那么大，就算是个能干勤快的，现在也一点活也干不了啊！ 这新媳妇的确在娘家受宠，娘家肯定帮衬，但新媳妇哥哥们动不动上门，还真动手，这让她也不敢欺负这新媳妇啊。 这跟娶了个祖宗回来有什么差别？ 难怪严家没来退亲，还那么轻易就同意让提前嫁过来，原来是这样的！ 而且，这才进门几天啊，姜二安就怕他那些大舅子怕的要死，不敢对严雪枝怎么样，那以后这个家里，不是迟早是严雪枝当家吗？ 到时候，自然没她什么事了。 这怎么能行！ 自从这新媳妇进门，村里倒是没有人再说她和姜二安孤男寡嫂了，可也不能让她的家中地位就这么没了啊！ 不行！ 绝对不行！ 而且她还发现了，这新媳妇根本一点不懦弱，就算被糟蹋过，也一点不懦弱，竟然还坚持要给上一任丈夫生孩子，在这个性格上，王媒婆也骗了她！ 这性格都不懦弱，她也就更难压的住这新媳妇，继续在这个家当家做主啊！ 姜二安当时接那四两银子认了这个事的时候，她就该反对的！ 可当时看不出来啊，当时新媳妇刚进门，她还以为人家真就是个懦弱的。 看人家娘家一点没闹，甚至竟然舍得又多拿二两银子，她就以为人家娘家也是个软弱的，好拿捏的，当时她才一点没反对，任姜二安认了这个事的。 真是越想，沈春花越觉得她这日子在这个家没一点想头了。 与其这个家迟早落到这个新媳妇手里，让这个新媳妇当家做主，什么都变成这新媳妇和这新媳妇的孩子的，还不如她早早的采取行动，让一切都完全变成她的。 这么想着，沈春花就有主意了。 她自己娘家那边肯定是靠不住的，除非她给娘家很多东西，娘家肯定才会帮衬她。 但要是她没拿东西回去，才不管她的死活。 甚至还想她改嫁，他们再拿一次聘礼呢。也不想想，姜大安虽然被流放了，但还没死讯传来，她又没被休，怎么改嫁！ 姜大安在流放之地，没法回来，是没法追究，但姜家大房还有姜二安呢，现在又多了个严雪枝，姜二安和这严雪枝能不去报官？让官府管这事？ 所以不能指望她自己娘家。 好在最近有个货郎看她跟寡妇没两样，在村头卖针头线脑的时候，就总是勾搭她。 那货郎说了，他家祖籍不在这，也没媳妇，要是她怕别人说和官府追究，可以偷偷带着她离开这，回他老家。 本来她因为能在家里当家做主，本没动心，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就想跟那个货郎跑了。 带上家中所有的钱财，跟那货郎跑。 这么想着，沈春花就偷偷带上家里的田契地契房契，去找那货郎了。 然后跟那货郎一块去镇上变卖这些东西。 村里姜家大房那土坯茅草屋顶的大房是没人要的，卖不出去，但田地倒是全卖出去了。 十三亩的好田好地，卖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也是因为急着卖出去，要是不急着卖，慢慢卖，肯定不止一百五十两。 沈春花和货郎看着这到手的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亮了。 货郎想帮收着，沈春花却死活不肯给，货郎就没强求，约定沈春花先回去收拾收拾，然后晚上村口会合，他带她走。 说他老家偏远，他悄悄带她走，到时候也没人知道她是登平县枣树村这边的媳妇。 田地都卖了，在姜二安和严雪枝知道之前，肯定得赶紧走啊，沈春花自然答应了。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萧砚正又在鸿鹄书院，跟嵇维学习兵法呢。 他媳妇不让他参与家中的生意了，他也觉得自己现在不适合参与了，自然是乖乖的没跟着一块去县里的铺子，而是又来了书院。 书院里的人都没想到他还会回书院。 谢景也又回了趟书院，虽然清楚以后自己还要继续往上考，但却有些迷茫了。 因为鸿鹄书院存在那么多年，并没有举人班，谢景有些不适应以后一直在家中自学。 但也不想鸿鹄书院为他破例设一个举人班。 鸿鹄书院的文先生们本来还真打算破例弄个举人班，他们也看出了谢景的不适应，只是也不能冒然弄，还是要问问谢景自己的意思。 顺便，先生们还将萧砚叫了来，看看萧砚是什么想法。 嵇维正好教完了今天的内容，便让萧砚来了。 等萧砚忙过来，才知道所为何事。 看谢景一脸迷茫和不适应现在的举人日子，萧砚道：“再往上考，考的更不是书院里学到的东西了。考时政的占比会越来越大。” 跟文先生们又施了一礼，萧砚才继续说：“所以学生个人觉得，再在书院待着，并不利于往上考。只有出了书院，多到各地各处看看，学生的视野才会更广阔，更利于学生往上考。 学生现在之所以还来书院，那是嵇先生还有些东西要教学生，学生得继续来跟嵇先生学习。” 文先生们都不停颔首道：“难怪圣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若轻，如今，你犹如我师。是如此，不能拘泥于这一小方天地，才能有更广阔的视野和见识，也才利于你们往上考。” “先生们言重了。”萧砚忙道。“学生当不起。” 文先生却都笑着又颔首道：“当得起的，当得起的。” 然后才跟谢景道：“端玉，你可明白了？以后你们有多大的发展和未来，就全靠这些了。” 谢景早就因为萧砚的话醍醐灌顶。 是啊，怎么能一直拘泥于这一小块天地。 第174章 姜二安下线 他还想干出一番大事业呢。 自然得去见更广阔的天地。 什么不适应，都通通见鬼去吧。 只见谢景忙郑重拱手道：“学生明白了。”又跟萧砚郑重拱手，施了一礼道：“我与若轻的差距，犹如天上地下也。” 萧砚忙回礼道：“你更是言重了。” 文先生们却更是欣慰的点头。他们最得意的两个学生，就是这两位了。 一个文采斐然，见识超前，胸有大略； 一个虽然有时会迷茫，见识没那么远，但敢于迎难直上，敢于承认他和别人到底存在什么样的差距，从不嫉妒，而是敬服，并向人家学习。 故，自然没破例设什么举人班。 …… 当晚，沈春花趁姜二安和严雪枝睡着，带着两个包袱偷偷出了家门。 恰好姜二安睡之前多喝了些水，一时尿急，就迷迷糊糊起来了。 然后他就听到了院子门轻微的响声，他还挺迷糊的，也没多想，但却下意识出去看看了，然后看到一个似乎是女人的黑影背着两个包袱悄悄出去了。 姜二安呆了呆，才忙回房间，看严雪枝就睡在他房里随便搭的一块木板上，显然那出去的不是严雪枝。 那不就是他大嫂沈春花吗？ 这都夜里了，他大嫂出去干什么？还背着东西？ 姜二安忙偷偷跟上去瞧瞧。 他那脑子，完全想不到他大嫂是要跟人跑了。不然他肯定喊醒严雪枝，甚至还会喊醒村里人。 只见他悄悄跟上。 直到跟到村口，看见他大嫂跟一个男的会合，他才猛然惊醒什么，立刻冲过去，大怒道：“沈春花，你干什么呢！这么晚，却跑出来见汉子，你对得起我哥吗！” 吓的沈春花魂飞魄散。怎么被发现了！ 货郎也是魂飞魄散。 但到底之前是挑着担走街串巷的，比沈春花反应要快，抓起一块石头就朝姜二安脑门上砸。 姜二安哪料的到人家竟然一个字没说就动手砸他，一点防备没有，当即被砸的头破血流，脸都被血给糊住了。 人也就这么倒下去了。 沈春花更是被吓的魂飞魄散，哆哆嗦嗦探姜二安鼻息，一见没有任何鼻息，才更是一哆嗦，骂道：“你怎么把他砸死了！这是要偿命的你知道不知道！” 货郎也惊慌了一下，但事情干了就是干了：“我们赶紧跑，谁知道是我们干的！就算知道，也抓不到我们！” 看沈春花还犹疑，货郎的嘴脸就有些暴露了。 立刻一把拽过沈春花道：“怎么，现在我砸死人了，你就不想跟我跑了？！我告诉你，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是要跟我跑，我怕被发现，才会砸死的人，你也是同犯！” 是不是同犯，沈春花现在也想不到那么多了。 沈春花只知道，现在姜二安死了，她更不能回那个家了，索性货郎一拽她，她就不管姜二安的尸体了，继续跟货郎赶紧跑了。 而沈春花此刻根本想不到的是，这货郎根本就是个混蛋，后不仅抢了她的所有钱去赌了，还将她给卖进了窑子里，甚至这个混蛋也被赌坊后来追债给打死了。 严雪枝只是因为肚子太大了，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睡实在太难受了，慢慢的翻了一个身的时候，醒了。 透过打洒进来的月光，发现床上竟然没人。 以为姜二安是去起夜了，她也没太在意，但好一会儿，她又睁开眼，也不见姜二安回来，而且家里也没有任何声响，她这才起来看看。 奇怪姜二安都被她那几个哥哥好好打了一顿，浑身都痛，怎么不好好睡觉，这半夜是上哪去了？ 等起来，才发现堂屋门和院子门都是开着的。 严雪枝更是觉得奇怪了。 走到院子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也不知道上哪去找姜二安。 于是，严雪枝又转头回来，想去敲沈春花的房门，叫上沈春花一块去找姜二安。 她一个大肚子的晚上出门，实在不安全。 可去了沈春花房门口，才发现沈春花的房间门竟然也是开的。 进去一瞧，沈春花竟然不在床上。 而且柜子也是开着的，里面沈春花的衣服都不见了。 严雪枝这才更是觉得有点什么了，赶紧去敲两边邻居的门。说沈春花和姜二安都不见了，而且沈春花的衣服也都不见了。 两边邻居现在是完全不跟沈春花和姜二安走动的，不过因为严雪枝太过可怜，两边邻居不时会偷偷帮着照顾一下。 一听严雪枝这话，两边邻居自然是忙帮着一块找。 然后就在村口找到了姜二安的尸体。 吓了严雪枝他们一跳。 严雪枝没掉眼泪，但整个人呆呆的，似乎没想到，她的第二任丈夫也在娶她没多久就死了。 这都出人命了，两边邻居忙去喊醒村长和村里其他人。 姜宁宁、萧砚他们自然也被告知了。 姜宁宁他们也忙来了村口，大家都点着火把。 地上一滩血，姜二安的脑袋就在那滩血里，眼睛还睁着，很是吓人。 村里家家户户都不许孩子过来，生怕吓着孩子。 姜宁宁看严雪枝被一个婶子扶着，整个人呆呆的，一句话不说，她也没说什么。 这自然是要报官的。 一听说是举人所在的村子里出了命案，当晚，衙门就有衙役过来了。 沈春花不见了，沈春花的衣服也不见了，还有沈春花的房间里没一样值钱的东西，大家自然怀疑是沈春花杀了姜二安，然后带着钱财跑了。 可次日，镇上有人上门，要收走姜家大房的田地，说沈春花将田地都卖给他了，而他手中的确有姜家大房的田契和地契。 大家这才知晓，沈春花将姜家大房的田地都卖了，将那么一大笔银子也带着跑了。 经过衙门的人的询问，上门的人说，当时不止沈春花一人去卖田地，还有一个男的陪同，那男的打扮像是个货郎。 一听货郎，村里就有人说道：“我有次瞧见她跟总是来我们这十里八村卖东西的货郎拉扯，当时我也没在意，应该是那个货郎！” 衙门的人立刻去那货郎在四安镇上的住处，抓那货郎。 第175章 族谱单开一页 但那货郎并不是本地人，一个人居住，而且也已经跑了，连房子的房租都没付。 不过事情大概也查清楚了，就是沈春花和那货郎杀了姜二安。 现在县衙是县丞暂代县令一职，既然查清了是沈春花和那货郎干的，县丞自然立刻让海捕。 反正海捕文书是下了，至于抓不抓的到就不知道了，因为谁都不知道沈春花和那货郎逃去了哪里。 沈春花将田地卖了，姜家大房没有田地了，资产就剩那个土墙茅草屋的几间房子了。 但到底严雪枝嫁了过来，那就是姜家大房的人。 严家自然是一听到这事，就忙过来帮着料理姜二安的后事。 到底是他们雪枝的丈夫，虽然姜家这边没有亲戚来参加姜二安的葬礼，但严家还是将丧事办的在农家还算可以的。 姜长财他们流放，姜二安姐姐——姜芳芳没回来；姜楚楚杀了人，被抓，姜芳芳也没回来；现在姜二安死了，就算通知到了姜芳芳，姜芳芳也没回来，亲情淡薄到了极点，让严家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严家人也更是忧心他们雪枝的将来了。 这第二个丈夫也那么快就死了，难不成他们雪枝真克夫吗？ 而县丞刚下完海捕沈春花和那货郎的文书，并让人去告知那货郎的老家，让那货郎老家那边配合抓捕，就想去忙别的了。 他现在暂代县令，衙门的事全都他决断，他真的太忙了。 可他还没去忙别的呢，就听说帝京吏部来了人。 他被吓一跳，忙出来迎接。 那吏部的人也不进衙门，直接便道：“袁县丞，新任登平县令的任命文书正在我手中，还请速速带路，去请新任登平县令萧砚萧若轻即刻赴任吧。” 萧砚萧若轻？ 袁县丞一愣，“可是四安镇枣树村，新进举人萧若轻？” “就是他。” “是是是。”袁县丞这才忙带路。终于县衙又有县令了，他终于不用忙的总是顾不上吃饭了。 不过这新县令到底年轻了些，他都四十岁了，而新县令才十七，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跟这新县令相处的好。 早知道人家会是县令，当时人家办酒席，他就不该让家里人去，自己再忙也要去啊！ 枣树村的人也就刚吃过午饭不久，反正全在家呢，忽然看见有人身着官服骑马进入村里，都被吓一跳。 不仅袁县丞骑着马，那吏部的人也骑着马，后面还跟着几个骑着马的衙役。 这阵仗，枣树村的人是头一次见，各个都唬的不知道要不要出来跪拜。 好在袁县丞他们直接骑着马过去了。 袁县丞是不知道萧砚家在哪的，但昨晚来处理过姜二安命案的衙役却是知道新进头名举人家在哪的。 只见那个衙役在后头指着：“就是那房子！” 陈村长听说，也唬的不敢出门，但到底自己是村长，真村里出了什么事，他这个村长肯定要到场的。 只见陈村长还是顶着害怕，忙过来看看。 而袁县丞他们都已经到萧砚家门口了。 萧砚上午又去书院跟嵇维学兵法去了，不过午时之前就回来了，吃过午饭后，他也没休息，正在书房弄沙盘，打算将嵇维今天教的东西和他自己已经掌握的东西，在沙盘上好好演练一下，好让自己更熟练的掌握。 真哪天遇上打仗，他也能更好的运用。 忽然，听小厮萧甲急急跑进来说，“公子，县丞来了！还来了个人，说是吏部的人，要见您呢！” 萧砚一听吏部来人，就知道肯定是任命到了，忙出来迎接。 姜宁宁他们也吃过午饭了，也没休息，不过都去种植白木耳的屋坊看了看，也是忽然听到官府来了人，姜宁宁他们才忙从屋坊回来。 姜宁宁也是一听官府来了人，就知道应该是任命书来了。 但田氏、萧富山、孙氏、姜生财不知道啊，都惊惶不定。 等姜宁宁他们赶到家门口的时候，萧砚已经在躬身接任命文书了。 这不是圣旨，只是吏部下发的任命文书，而萧砚有见官不跪之权，自然只用躬身双手接就行了。 “还望萧大人即刻上任。”那吏部的人说道。 一般很少这么急着让官员即刻上任的。 但现在特殊时期，已经没往北方运救济粮了，北方的人已经在逃荒过来了，登平县还缺个能完全主事的。 萧砚自然知道这一点，道：“萧砚领命。” 也顾不上跟姜宁宁他们说什么了，萧砚先去上任了。反正就在县里，骑马回来也不远。 袁县丞他们自然也骑马一块走了。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萧砚成了登平县令。 “我的老天爷……”陈村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田氏四人也是愣了又愣，随即喜了又喜。 村里那几户跟萧砚姜宁宁两家关系不好的人家，包括姜发财家，全都傻眼了。这就当官了？ 不，不是，这不是刚中举吗？ 村里其他人则各个欢喜。他们村竟然出了个当官的，那以后他们就是出去也有面子啊。还有，更是没人敢欺负他们村了。 萧富华刚赶来，就听说侄子被任命为登平县令，已经去上任了，他和全族也是喜的不行。 自然再次大开祠堂，就等着萧砚从县衙回来，再次祭祖呢。 士农工商，算是完全进入第一梯队了，这种跨阶级的，自然祖上更是光荣？ 萧氏一族都没等萧砚从县衙回来，就给萧砚在族谱里单开了一页。 鸿鹄书院得知萧砚成了登平县令，也都挺惊讶的。 虽然萧砚是头名举人，有大谋略，但官也不是那么容易当上的，关系户太多，何况萧砚还那么年轻，照理说，朝廷会让萧砚继续考，看看人家能不能三元及第才是。 毕竟萧砚考秀才是头名，考举人也是头名，是真的很可能三元及第的。 而大炎已经很久没有人三元及第了。 大炎还是很需要再出现一个这样的人，彰显大炎国运昌盛的。 只有嵇维，大大松了一口气。这当了官了，肯定就不会继续往上考了。 第176章 不再收礼 那徒弟就永远都不会考一个文状元给他看，哈哈，太好了！ 等登平县其他人知道萧砚成了登平县令，也都各个讶异。 自然登平县内的所有富户们、举人等人，又都纷纷来恭喜。 就连陶成的爹——陶老爷也不能不来了。 枣树村村里村外，更是被马车给堆满了。 只是这次大家送礼，姜宁宁却做主没再收了。 田氏四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却知道听他们家宁宁的，准没错，自然都真没收。 自然跟陶老爷多聊了几句，待陶老爷与其他人有些不一样，毕竟人家是陶成的爹。而陶老爷人品也的确不错。 等客气的将这些人送走，姜宁宁才跟田氏四人说： “如今萧砚身份不一样了，是官了，更是被人看着呢，尤其被百姓们看着，不收礼才是最合适的，免得因为收了礼，出什么麻烦，就不好了。以后都不收礼了。” 田氏四人想想也是，自然又不停点头。 尤其是田氏和萧富山。那个魏县令就是收了纵马的人的钱财，才不肯受理他们大儿子和爹的案子的。 不管哪里的百姓，都反感父母官收礼这个事。 而登平县内出过这样的事，登平县内的百姓自然更反感。 是得以后都不收礼了，不管礼物多少，都不收。 之前收礼也只是图个喜庆吉利，但以后，再喜庆吉利，也不能收了。 何况他们两家早就不缺钱了，没必要为了这个影响他们儿子的名声。 萧砚是晚上才能从衙门回来的，他刚上任，光是熟悉衙门的一切事务就花了不少时间，甚至还没熟悉完。 毕竟，县令是掌管整个县的事。 县再小，但事情也多如牛毛。 里正本来白天听说萧砚成了县令，也急急过来了，不过却没见到萧砚。 后来他又来看了两次，还是没见萧砚回来。 等吃过晚饭，里正便又来了。 陈村长也来的很勤快，直到萧砚回来了，看里正忙给萧砚跪下，说什么：“草民请县太爷的安。” 陈村长也忙给萧砚跪下，说：“请县太爷的安。” 萧砚忙扶两人起来，连连说：“不妥不妥，日后莫要再行这种大礼了。” “不可不可。”里正却也连连说，极其惶恐。“您如今是官，草民是民，这本应当应份的。” 弄得萧砚又没办法，只能又任里正这样了。 陈村长到底是村里人，陈氏一族和萧氏一族在村里那么多年，自然多少是沾亲带故的，陈村长也能多少算是萧砚的长辈了，倒是听了，没再见到萧砚就跪了。 村里其他人见到萧砚，也都是见到就想跪下。 而那些沾亲带故的，也都是萧砚让不要跪了，就听话的真没再跪了。 其他人就不敢了，毕竟阶级制度摆在那呢。 田氏和萧富山自然身份地位也随着萧砚身份的转变，水涨船高。真是登平县里，不管谁见了，都恭恭敬敬的。 知道姜宁宁家跟萧砚家关系的，自然也对姜宁宁、孙氏、姜生财恭恭敬敬的。 祠堂门还开着呢，祭祖的东西也已经准备好了，现在也顾不上是不是晚上了，萧砚又去祭了祖。 然后才得知自己在族谱上单开了一页，萧砚愣了愣。 随即也习惯了，这里就是这样一个时代。 族里是想又办酒席的，再大肆庆贺一番的。毕竟这事太光宗耀祖了。 不过萧砚已经上任了，族里自然不能冒然给萧砚办什么酒席，而是问萧砚的意见。 姜宁宁他们都不收礼了，自然不会再大肆办什么酒席，萧砚自然也是这个意思。 都当了官了，在这些事上，还是低调点好。 族里这才不提什么办酒席的事。 看都子时了，实在太晚了，族里人都赶紧回去了，免得打扰萧砚休息。 毕竟明天萧砚还要一大早回县衙。 大家都走了，就姜宁宁和萧砚两家人了。 田氏这才说：“我们已经帮你收拾了点东西，明天帮你送去县衙，给你弄好，你要是实在太忙，就别回来了，在县衙住着，哪天得空了，再回来也一样的。反正千万别累着了。” “是啊是啊。”孙氏和姜生财都不停点头道。 萧砚笑道：“你们没哪个跟我去县衙住吗？” 县衙后面那个给县令及其家眷住的院子还是非常大的。 田氏笑道：“家里还有生意呢，我们和宁宁还想将生意做的更大呢，哪有空陪你去县衙住。 要是以前，我们肯定不放心，但现在你很会照顾自己了，又有萧甲跟着，我们没什么不放心的。 你也别担心家里，好好的当你的县令。” 说着，田氏终究还是忍不住眼眶一红，哽咽道：“你爷爷在天之灵，更是能瞑目了，咱们家终于彻底改换门庭了。再也不是那命如草芥的了。” 又哽咽的说：“你既当了官，娘自是要叮嘱几句的，不管以后会不会更是大富大贵，都要对得起天地良心。 像是草菅人命、对不起百姓等事千万不要做。 当初那个县令，就是这样的，你哥他当时就死了，你爷爷也没撑多久，也死了，当时要是那个县令是个好的，我们何至于有冤无处诉，还被人打了板子。 哪怕是你这个官不当了，也不能做那些事情。 咱们都是贫苦出来的，更应该懂的活在底下的人的不易。” 萧富山这个汉子此时也哽咽着：“再命如草芥，那也是个人，是条人命啊。 还是踏踏实实，想过好自己日子的好人多的。 咱们吃过那种苦，别的官我们管不了，但你千万要管好自己，真不能做那没良心的事。 不然你死后也没脸去见祖宗。更没脸见你爷爷和你大哥。 别的大道理爹也不懂，我和你娘就只知道这些，因为我们都深受其害过，也只能说出这些，你若真孝顺我们，心志一定不能变，知道吗？” 孙氏和姜生财也都心里不好受。他们本就也是生活在底层，自然也知道底层人的不易。 “知道了。爹、娘，你们就放心吧。既然当了这个官，那我一定会做个好官的，不然我不会当的。”萧砚说道。 第177章 保命符 在萧砚看来，手握大权跟为百姓做实事并不冲突。 “好好！”田氏和萧富山更是红了眼。儿子有出息，还要当个好官，这让他们如何不欣喜。 等田氏四人去休息了，萧砚才跟姜宁宁说：“我下午在衙门的时候，接到了帝京下发到各处的政令。 砺帝采取了我在答卷上所答的‘以工代赈’的策略，要在所有没有发生灾情的地方实施，不优先雇饥民者，定斩不赦。” 姜宁宁笑道：“那这皇帝还算有魄力。” 萧砚：“也是今天下午，我接到了梁大人从帝京写给我的密信。是梁大人家的家仆急急送来的。 信中说，砺帝一下了这个圣旨后，就让户部拨了五百万两，修建他一直想修的长鸣宫。” “呃……”姜宁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到底是个明君，还是个昏君？ 不过会享受倒是真的。 “反正梁大人的大意就是龙颜大悦。”萧砚说道。 姜宁宁极其无语。这个策略，能让帝王大肆修建他想要修的宫殿，帝王当然高兴了。 姜宁宁也算是明白了，为何以工代赈在她原来世界自古以来，一直那么深受帝王们的青睐了。 是真对帝王有利啊。 次日，萧砚一早便又去县衙当他的县令去了。 萧砚抽不出空，只能姜宁宁去书院，提前跟嵇维说了声，说萧砚只能中午抽吃饭的时间过来。 同时，姜宁宁送上了萧砚新做的大沙盘。 嵇维喜不自胜。他徒弟真是个天才啊。 虽然这三个多月都只是纸上谈兵，但他也是真能看出他徒弟在行兵打仗上也极有天赋。 直到萧砚中午真抽吃饭的时间过来，又跟他学兵法，嵇维才说： “我会的兵法其实都教你了，我现在还能教你的，那就只剩下实战了。但这个就教不了了，没有这个条件，只能全靠你自己领悟了。 你自己多私下在沙盘上演习演习，反正跟你的身手一样，平时多练练，倘若真有一天遇上实战，也能更好的运用。 你也算是出师了，也为官了，官场险恶，我这个当师的，以前也没送过你东西，倒是你送了我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沙盘令我爱不释手，如今，我怎么也得送你一个出师礼物。” 随即，嵇维递过去一个小木盒子，“现在别打开，但倘若有人要你的脑袋，就拿出来，能保你一命。” 嵇维觉得，他能为这个徒弟做的，也就这些了。 萧砚：“……” 大概猜出里面是什么了。 “学生不能收。”萧砚忙躬身拱手道。既是保命的东西，他觉得他这个师父更需要。 嵇维一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猜到这盒子里是什么，又喝一口酒，才笑道：“算了，你回去还是可以打开的。你就放心吧，我保命符多的是，少一件不少。” 他家世代忠烈，他曾曾曾祖父，他曾曾祖父，他曾祖父，他祖父，他爹，他那些叔叔们，他那些侄子们，还有他九个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满门就剩他一个男丁了。 当时他也是差点死在战场上，断了双腿，心口中着利箭，只剩一口气被抬回来。 纵是他犯了天大的事，没有这盒子里的东西，当今帝王也不敢要他的命。 不然会被千夫所指，遗臭万年。 是个帝王都不会让自己成为这样。 看嵇维如此笃定，萧砚脑子里思索着当朝究竟都有谁有盒子里的东西，等确定了，完全知道他这武先生究竟是谁，又是什么身份，才放心了。 当权者除非是个傻子，不然肯定不会要他这武先生的脑袋的。 至于那些背地里想要他这武先生命的人，那就是他这武先生有这盒子里的东西也没用。 萧砚这才接了：“多谢先生。” 直到萧砚又急急回县衙了，嵇维才叹了口气。 徒弟提出的以工代赈这个策略的事他也听说了，完全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皇帝也采取了这个策略。 奈何徒弟出身寒微，根基不深，这一开始就如此打眼，而朝局波谲云诡，日后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给徒弟一个保命符，他也算少了些牵挂。 可恨他的关系都在军营，不然更能助助他这徒弟，让他这徒弟更是能大展其才。 当然，给徒弟一个保命符，也是想徒弟能更大胆的为百姓谋福祉。 认识这徒弟有快半年了，徒弟什么样的心性和人品他自然是知道的。 既徒弟心有丘壑，有这个能力，他自然于公于私能帮一下这个徒弟，就帮一下这个徒弟。 至于其他的，就只能靠徒弟自己去闯，去抵挡了。 下午的时候，姜宁宁、田氏等人，才带着昨天就给萧砚收拾好的东西，送去县衙。 县衙后面给县令和家眷住的地方的确是大，姜宁宁他们帮萧砚铺好床，又放好东西，才在这县衙到处逛了起来。 县衙里的人都恭恭敬敬的。 甚至还有人帮着领路。 不过只逛了一会，姜宁宁就没逛了，在后面那小花园里坐着，一手捧着脸，一手手指点着石桌桌面，有些无聊。 倒是田氏他们还好奇着，仍逛着。 萧砚刚处理了些公事，稍微能抽出一点空来，就忙回了后面，正好瞧见姜宁宁坐在假山旁边那石桌前，他立刻便过去了。 “爹娘他们呢？” “到那边去逛了。”姜宁宁下巴指了指。 萧砚这才将嵇维给他的那个小盒子递过去，“你收着吧。” 也就是让她放进空间里的意思。 放哪都没有放她空间里安全。 “什么呀。”姜宁宁下意识的接过来，并打开了。一看里面是一块金牌，上面还刻着个免字，她就是一愣：“免死金牌？呃，你哪来的？” 为免人看见，她忙将盖子又盖上。 “嵇先生给的。说是给我的出师礼物，说官场险恶，要是有人要我脑袋，就拿出来，能保我一命。 我想着我有异能加身，总之都能保护自己，不会死的，那要不要这个无所谓，还是放你那吧。 纵是你有精神力，你不会出事，但难保爹娘他们四人不会出什么事，到底还是你总是跟爹娘他们在一块，还是放你那好。” 第178章 他是忠勇侯? “何况就算有些时候，”萧砚又说，“我不好反抗，被抓了被关了，我肯定都能撑到你拿这金牌来救我的。还是放你那吧。” 姜宁宁点点头，觉得也是，这才连带盒子一块收进了空间放好。 随即姜宁宁才沉吟道：“当朝有免死金牌的，应该没几个吧？是不是能确定他的身份了？” 萧砚道：“文武皆知，当朝只有一人有免死金牌。那就是忠勇侯。” 原来的萧砚就也知道这个事。 毕竟文武皆知的事情，自然传的大街小巷都知道，原主一直在书院读书，书院的人自然也有曾经谈论过这个事，原主自然知道。 “忠勇侯？”姜宁宁更是沉思。原来的姜宁宁就算只是乡下姑娘，也多少听说过忠勇侯这个人的，那就是大炎的保护神。 而且世代忠烈。 前几代保护神，也都出自忠勇侯家。 正因为忠勇侯一家，外敌不仅当初被赶出了大炎，而且一直没有再打进来。 反正忠勇侯一直深受百姓的爱戴。 “嗯，就是他。家中好几代都镇守边疆，为守国门战死了，只剩他一个男丁了，帝王为了抚恤他家和他，就赐了这块免死金牌。” “那他怎么没守边疆了，在登平县？” “不知。” 姜宁宁也就没再问了。虽然现在是不知道，但都知道人家身份了，她老公又当官了，以后消息肯定会更灵通，迟早会知道究竟是为什么的。 “不过，”姜宁宁只是说，“嵇先生家只剩他一个了，纵是他功高震主，帝王忌惮他，但帝王再傻也不会杀他，我们倒是能放心不少。” 毕竟，之前想着人家身份不简单，身边也没一个人保护，到底担心人家有性命之忧。 如今，是真放心不少。 萧砚点头。 “既皇帝都不会杀他，那别人就不足为虑了，那他的腿应该是能给他治好的。 之前我们没帮他治，是觉得他身份不简单，怕给他治好腿，给他带来麻烦。 想不会给他带来任何麻烦的时候，给他治。 总之现在不用顾及那么多了。 只是，倘若我暗暗动用治愈力，让他的腿看起来根本没被治疗，就好了，这也太邪乎了。 说不定本来没杀心的皇帝，就有了杀心，怕他是天命，就不好了。 这一点还是要顾忌一下的。 这里人都迷信，皇帝也不例外。 所以得正大光明给他治，让人知道的确是人给他治好的。 回头我会想办法的，看怎么能给他光明正大治好腿。 毕竟我在大家眼里现在是不会医术的。 我可能先要想办法学个医术。”姜宁宁说道。 姜宁宁又说：“好在我有治愈力加持，以前也因为精神力进化有治愈力，弄得我在医上有稍微专研过，这要是我有个机会能学医术，肯定也能很快学会的。” “嗯。”萧砚点头，没意见。“那这个给先生治腿的事，就也交给你了。” “嗯。”姜宁宁也点头。 然后姜宁宁才说：“我已经跟爹娘他们说好了，明天去隔壁县看看有没有好铺子可以买，要是有就买个一两个，你都当官了，烧烤铺子的生意该向外扩张了。” “嗯。”萧砚仍没意见。 而萧砚和姜宁宁不知道的是，登平县本来还有很多人不死心，还是想给他这个新上任的县令大人送礼。 是直到今天中午，确定他家连酒席都不办，是真不收礼，大家这才完全死心，不再想方设法给他这个新上任的县令送礼了。 次日，九月初八，姜宁宁真与田氏四人去隔壁县了。 隔壁县的发展跟登平县差不多，两个铺子没买到，但是买到一个好铺子。 也是在姜宁宁他们买铺子的时候，登平县衙，萧砚已经将县衙的事务都完全熟悉了，都知道还有些什么事没有处理。 当务之急，就是疏通登平县北面的那条路，让从北方逃荒过来的人，能安全的路过那条路。 而且，也不止为了逃荒的人，就是其他人路过那条路，都有一定的危险。 因为登平县北面那条路旁有一座山，山上有个山贼窝。 那窝山贼猖狂了好些年了，衙门每次去人，清理山贼，都无功而返。 甚至联合登平县北面的那个县一块，也没有清理掉那窝山贼，同样也是无功而返。 折腾了好些次后，县衙没办法，这才没再管过那些山贼了。 那些山贼要是不干坏事，倒是可以不管，可人家是山贼，只要看中什么，就下来断路劫财，有时还杀人。 甚至还劫了很多人上去，男女老少都有，不少百姓都受过他们的迫害。 据说，本来山贼只有一二十人，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发展成了二三百人。 这就是个大隐患！ 迟早都是要除掉的，不然登平县别想完全太平。 既如此，自然现在就要除掉。 萧砚叫上两班衙役就走。 衙役都懵了。他们大人刚才说什么？要、要去清理那窝山贼？？？就、就这么去？？？ 衙役们都低头，看着他们两手空空的手。 袁县丞听说，急的忙拦住已经出县衙大门，正准备上马的萧砚。 “大人！”袁县丞是真着急啊。这才上任第三天啊，要是县令就出了事，大家还不得怀疑，是他这个县丞搞的鬼。 毕竟，所有县丞都想升一级，当县令。 不行不行，那样他也太冤枉了。 “大人，大人，你不能去。”袁县丞忙勒住马头。“那窝山贼已经在那扎根多年，一时半会是动他们不得的，我们再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 萧砚已经上马了，高坐于马上，垂着眼皮看着袁县令，“既然你来了，就一起去吧。” “啊？”袁县丞一呆。 “去，给袁县丞也牵匹马来。”萧砚吩咐道。 衙役哪敢不听话，赶紧真又去牵了一匹马。 捕头们也是不停吞着口水。这新县令怎么这么虎呢。明明看起来很斯文啊。 果然是太年轻了，听说十八岁都没满。 他们今天该不会都要死在山贼窝吧？ 之前去过山贼窝的兄弟，可没几个活着回来…… 第179章 山贼窝被端 但到底萧砚这个县令最大，人家坚持去，不管是捕头还是其他衙役，又或是袁县丞，都只能也上马。 不过上马之前，捕头衙役等人，都还是带上了各种家伙。 又是刀，又是棍，又是弓箭的。 怎么也不能空手去啊。他们县令大人虎，他们可不能虎啊。 他们还是很惜命的。 萧砚本来是打算一个人进山贼窝，解决掉那些山贼的。 他之所以带上两班人，则是因为，等他解决了那些山贼，到底要让人给押着带回来。 可看捕头衙役们都带上了家伙，他便改变主意了。 只见萧砚带着人来到山贼窝所在的山的山脚下时，便勒停了马。并没有上山。 跟在后面的袁县丞等人也忙勒停了马。 萧砚暗暗用控木异能和控土异能将这整座山给包围起来，一是为免山上的山贼跑了，有漏网之鱼，二自然是保护他带来的人不被山上的贼人伤到。 然后萧砚才道：“吴捕头，你去喊，将山贼喊出来越多越好。最好能全喊出来。对了，这窝山贼几个当家来着？” “四个。”袁县丞虽然害怕，却忙回答道。 吴捕头则哆哆嗦嗦骑着马，往前走了一点，让带来的盾牌挡在他身前，尽可能将他的身体挡住。 又回头看他们县令大人一眼，见是真让他喊。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扯开嗓子喊：“喂，山上的山贼们，你们都给我出来！我们大人带着人来剿你们了，再不出来，我们定冲上去，将你们这山贼窝给夷为平地，你们知道不知道！喂，出来！！！” 害怕归害怕，但不影响他放狠话。 其他捕头衙役也害怕，但萧砚一个手势，让他们立刻一字排开，他们也只能赶紧一字排开，各个还骑在马上。 两班衙役，在萧砚两边一字排开，还是很唬人的，毕竟人数也不算很少。 袁县丞虽然害怕，但到底觉得自己是县丞，人家县令这么年轻就敢领头，他怎么也不能躲到衙役们后面，自然也插了进去，不过到底县令大人的官位比他高，他也不能领先萧砚的马头，便位于萧砚后面半个马头的位置。 萧砚有些意外的瞥了袁县丞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他奶奶的！”山贼们已经很久没遇到有人来挑衅了，早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听见山下叫喊，自然各个都立刻都出来了。 山贼那四个当家的也都出来看情况。 那四个当家极其猖狂的站在山上，也不要什么遮挡，大半个身世都露出来的往下看。 一看见为首的萧砚，跟个小白脸似的，这四位就都叉腰哈哈大笑： “听说登平县多了个新县令，原来真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敢来爷爷们门口叫嚣！小子，我劝你赶紧走，不然真等爷爷们发飙，让你们都有来无回！” 萧砚向来是不废话的，只手朝旁边的衙役一伸，“给我。” 那衙役正拉着弓箭，正瑟瑟发抖的对着山上呢，闻言，都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的将手里的弓箭交了出去。 一支箭哪够，萧砚直接从那衙役背上的箭袋里又拈出三支。 “话多。”只见萧砚话音未落，已经四箭齐发。 箭矢立刻朝山上飞去，明明那么远的距离，还有风，竟箭箭都正中了一个当家的眉心。 那几个当家本来还想喊萧砚不自量力，那么远，肯定射不中他们，一点躲的意思没有，结果，嘲笑的话还没说出来，眉心就被射中，各个都张着嘴倒下去，死不瞑目。 其他山贼都惊呆了。 袁县丞等人也都惊呆了。 “大当家！” “二当家！” “三当家！” “四当家！” 山贼们一反应过来，都魂飞魄散的扑到他们四位当家的身上，查看他们四位当家到底都怎么样了。 确定是真死了，这才更是没了章法，乱成一团。 可却都本能的找地方躲起来了。再也不敢像方才那样猖狂没有任何遮挡的暴露在山下人面前了。 各个心跳如雷，不知道怎么办。 “愣着干什么，继续喊。”萧砚说道。 “啊？哦哦哦。”吴捕头本来呆呆的，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就跟挺直了腰板一样，更是叫嚷，甚至还是开心的叫嚷： “尔等听着，你们头头都死了，还不速速放下兵器，下来投降！反抗者，定跟你们那些头目一样，定杀不赦！” 袁县丞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心中那叫一个激动啊。 原来新县令竟是个文武双全的啊。 这也太厉害了吧。 “你们也喊啊！”此时，袁县丞也不害怕了，还催着其他人也赶紧喊。 其他捕头衙役也是惊呆过后，各个脸上全是喜色，都纷纷开心的也叫嚷：“抗者，定杀不赦！定杀不赦！” 那么多人一块喊，声音自然震天动地。 山上的人更是慌了。 “怎么办怎么办？要不我们下去投降吧？” 没了头头，就没有了主心骨，他们就是一盘散沙啊。 “我们作恶多端，投降也是一个死啊。”有人说道。 “那我们逃吧？那个毛头小子也太吓人了，一箭就将四个当家给干掉了，反正我是不敢跟他对上。” “对，逃！”只见不少山贼，偷偷去往山的其他方向逃了。 而那些觉得自己是被抓上来当小喽啰，其实并没有作恶多端的人，自然则是真纷纷放下手里兵器，下去投降。 吴捕头等人用绳子，将这些下来投降的人都绑了，一个串一个，到时候都带回去受审，按律定罪。 “大人，还有人跑了怎么办？”袁县丞急急道，但这话也就刚出头，就听见另一边哎呦一声，很多山贼也不知道被什么绊到了，从山上都滚了下来。 手里的兵器也都掉了。 “快快！”袁县丞一见，眼睛都亮了，忙让吴捕头上去，将那些人也绑了。 那些人就绑的更严实了，几乎是五花大绑。 因为那些投降的人多少已经交代了一些，说逃跑的人，都是干过很多坏事，杀人不眨眼的。 反正山贼窝是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萧砚他们这边还零伤亡。 而从那些人身上，也滚落下来很多金银等值钱的东西。 第180章 萧砚，铁血手腕 萧砚也没急着回县衙，而是上了山，进了山贼窝。 占山那么多年，劫财断路的事没少干，有些大户甚至都被劫过，想必有不少钱财。 光是从山贼窝那四个当家的房间里就搜出金银三万多两，加上从别的房间搜出的，以及那些山贼身上掉落的，总共搜到五万多两。 还有山贼的粮仓里也屯了不少粮食，够好几百人能吃一年的。 萧砚也都让带回去，充公。 正好登平县衙库里没什么钱粮，这下稍微好了，等逃荒的人进入登平县，多少有些钱粮来管那些饥民。 袁县丞他们看着这些财物粮食，也都眼睛亮了。这山贼窝真是富得流油啊。 真是多亏了他们大人。 山贼窝还抓了不少人上来当奴役，经细审后，确定这些人是真没有问题，才都放了。 还有那前些日子被抓上来，还被关在柴房的几个姑娘，也都被放了，送回了那些姑娘各自家里。 那些被抓的人在山上待着，都没想到他们有一天还能回家，自然就算出了县衙，还又跪下了，在县衙外又不停给萧砚磕好好几个头，各个感激涕零。 而那些山贼们，四个头头已经死了，还有其他人，都按罪行各自定了罪。 要被砍头的，因作恶多端，按大炎律例，不用等，当即就可以砍头。 这些人就当即全被送往了刑场，全被刽子手给砍了头。 百姓自然都是各个欢庆。这窝恶人，早就该杀了。他们登平县终于出了个厉害的父母官。 那些也有问题的人，则个个心里惶惶。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新县令的第一把火，竟然就是以一己之力端了久居在登平县北面，一直清剿不掉的山贼窝。 又雷霆之势，砍了那些人。 可见这新上任的县令，真不是个好惹的。 这火该不会迟早烧到他们头上吧？ 至于被抓的其他山贼，基本罪都不是特别大，因为都是被抓上去，被迫成为山贼的，有的甚至都只是帮着看一下门，自然是一点罪没有的，就都放了。 有的到底当了帮凶的，按罪也定了罚，是坐牢，还是被打板子，也都一一处置清楚了。 这一天都不到啊，不仅端了山贼窝，还都处置清楚了，袁县丞等人更是对萧砚佩服的五体投地。 经此一事，衙门上上下下，都成了萧砚的迷弟。包括四十岁的袁县丞也不例外。 真是一看见萧砚，他们就星星眼，满脑子都是我们大人也太厉害了。 甚至都一脸“跟着这样的县令，何愁干不成大事”的表情。 等姜宁宁他们从隔壁县回来，便听说了他们县北面那窝山贼被一窝端的事。 田氏四人都被唬了一大跳，完全没想到他们家萧砚强硬起来，作风如此雷霆。 不过也听说萧砚和县衙的人毫发无损，田氏四人倒是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也跟县里的百姓一样，都很高兴。 毕竟坏人都得到了坏报，以后登平县北面的百姓也能安生太平了。 这么大的事，满县皆知，何况萧砚才上任第三天，就砍了那么多人的头，哪怕那都是坏人的头，但很多人都很惊惧，觉得萧砚这雷霆作风一点不像是文人出身。 十里八村听说这事，也不敢相信竟然是一直斯斯文文的萧砚干的。 不过到底以前就听说萧砚一直在跟书院的武先生习武，他们还亲眼看见过萧砚教姜宁宁习武，而且现在登平县令的确是萧砚，大家仔细一想，又都信了。 但到底还是佩服萧砚的胆量。 就算身手高，但敢上任三天就去端人家山贼窝，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勇气和胆识。 而没有了那窝山贼，果然登平县北面那条路极其安全了，不管谁路过，都没再出过事。 逃荒过来的人，也能畅通无阻的过来了。 登平县开始接收和安置逃荒过来的人了。 有人听说这里山贼窝被端了，很太平，而别的路就不一定太平了，也就导致不管是不是最终要逃到登平县的，都优先选择走这条路。 萧砚就在这条路上设了个粥棚，几名衙役看管。 愿意留在登平县的，就登记，官府会安排他们去需要雇人的地方，优先做工。 虽然这个时候工钱没有以往平时高，但到底能有一口吃的，怎么也饿不死，自然很多愿意登记。 这些逃荒过来的人也接到他们那官府发的政令了，说是其他方向现在很多做工机会，让他们可以先逃到别的地方活命，以后再回北方也一样。 大多百姓还是理解的，知道工钱低，这样能让雇更多人，也就更多的人不被饿死。 而且也只有这样，那些富户才会都纷纷大兴土木等这些，从而多很多工作机会出来。 不然一点好处都没有，那些富户为什么要这么干？ 肯定不配合这以工代赈的政令啊。 但有些刁民，真的就是存心闹事，蓄意煽动别人，其心可诛。 正好萧砚到粥棚这来看视，就瞧见几个刁民站在木轮车上蓄意闹事，眼看就要煽动的其他百姓跟着暴乱了，萧砚二话不说，就让人将这几个刁民给拉下木车，就地砍了。 人头当时就都掉在了地上，在场谁不惊恐？ 立刻就都消停了。 自此，再也没人敢在登平县粥棚闹事。 也没人敢在登平县内闹事。 因为登平县令萧砚是真敢杀。 而按大炎律法，还真能杀，萧砚无罪。 县内，有粮铺本来在不停探头，想涨价。 但看萧砚是真将大炎律例执行的彻彻底底，你真惹到了他，真会当即人头掉地，都不查一下你背后到底有没有背景…… 登平县内的粮铺自然是各个不敢涨价，哪怕是一点价，在允许的范围内，也不敢涨。 因萧砚的铁血手段，登平县是哪怕也有很多逃荒的人进入，也最快恢复太平稳定的县城。 本来登平县的百姓还担心，北方逃过来的人太多，会让他们也都跟着不安全，反正就是会影响他们的生活。 结果县令大人立刻就控制了局面，别说登平县其他百姓了，光是十里八村的人，都各个爱戴上了萧砚这个县令。 第181章 旺夫命? 嵇维也没想到自己徒弟能如此强硬，那铁血手腕，真是看的他也叹为观止。 他在战场上杀敌，也不过如此。 不过这的确是最快稳定和恢复局面的方法。 登平县富户们，见萧砚手段这样雷霆，自然更是配合萧砚，将这以工代赈的政令实施好。 何况这政令本来就对他们也有利。 廉价的劳动力，还有以前想造的园林寺庙等建筑，不是不给造，就是不给批地，现在好了，官府都给批。 难得啊，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自然真都大兴土木。 萧砚也将这些富户召集到衙门谈了两次，反正就一个要求，落实好优先雇饥民的事，不允许登平县内有一个人饿死。 陶老爷知道衙门缺钱救济那些逃荒过来的人，便捐了十万两。 还捐了两万斤粮食。 萧砚倒是不意外，陶老爷作为首富，一直在登平县稳如泰山，都没人能将他从首富位置拉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为人家跟得上变化。 有陶老爷带头，其他富户不管乐不乐意，自然都跟着捐了。 有的捐钱，有的捐粮，有的也捐钱和粮。 加上陶老爷捐的，最后衙门从这些富户手里总共得银一百多万两，粮食十几万斤。 十几万斤粮，以粥的形式施赈，只够两千人吃两个月的。 何况逃往登平县的人越来越多，绝对不止两千人。 再者，逃荒过来的人那么多，不可能每个人都能得到做工的机会的，肯定有不少人还是需要顿顿都需要救济的…… 还有，现在才九月，哪怕灾情过去，逃荒过来的人最早也得明年开春才会回北方…… 好在南方的晚稻都快抢收了，应该能更是帮助北方度过这个难关。 登平县如火如荼的救济着灾民，安置着灾情，其他没有灾情的地方，也猛烈的实施着以工代赈的策略。 毕竟是砺帝下的圣旨，不然只有被斩的份。 不过别的地方官府搞以工代赈的时候，还趁机翻修或者重新修造了官署，弄得更是气派威严。 只有登平县衙还是老样子。 这日，九月十二，姜宁宁在隔壁县的烧烤铺开张。 次日，姜宁宁他们又去了另一个隔壁县，买了个好铺子。 又等了三日，又雇齐了人，这个铺子也开张卖烧烤了。 自此，姜宁宁他们两家总共有四家烧烤铺子了。 终于到了九月十七，屋坊里的白木耳都可以采摘收获了。 那么多房间的白木耳，姜宁宁在十里八村雇了很多人，帮着弄。 尤其是将上面的白色粉末给轻轻弄下来，真的很费工夫。 这么多白木耳，姜宁宁他们自然又是打算晒干了，才去卖。 也是被雇的那么多人帮着采收白木耳的时候，有人想着姜宁宁和萧砚两家这好日子，忽然道：“你们说，宁丫头是不是旺夫啊？” 不等别人附和她的话，那婶子又忙道： “你们看啊，自从宁丫头和砚小子定亲后，砚小子家是越来越好，简直就是一帆风顺啊，又是考中头名秀才，又是考中头名举人，现在还当了县太爷！ 还有啊，宁丫头在之前不是定过三门亲么，那三门亲也是，也是一跟宁丫头定亲后，家里条件就有所好转。 尤其是后面两门，哪个不是一开始穷的根本娶不上媳妇，只能来求娶宁丫头。 然后定亲了，男方家却又有点钱了，才嫌弃宁丫头，退了宁丫头的亲的。” “被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啊！”立刻有人附和道。“仔细想想，那三个男方家，在退亲后，好像条件又都回去了，家里又穷死了。” “你们别说，还真像是宁丫头是旺夫命！”更是有人附和。 但就有人迷惑了：“不对吧，这要宁丫头真是旺夫命，那为什么宁丫头跟砚小子定亲还没半年，砚小子家就发展的那么好了，就连宁丫头自己家也这么有钱了。 而宁丫头跟别人定亲，就算定了一年了，人家也才有点钱，根本没这么红火。” 很多人一听，也觉得对。 “有没有可能，”这时候，一个更大年纪的婶娘一副极其深沉的样子说，“他们俩互旺？” “互旺？”大家都是一愣。 “对啊！互旺！”那婶娘更是笃定的说。颇有些神神叨叨的。“就是宁丫头旺砚小子，砚小子也旺宁丫头，所以才会两家自从定亲后，变得越来越好，顺利的跟什么似的！因为旺上加旺！才不是跟别人定亲所能比的！” “还真像是互旺啊！”大家又重新激动起来。越想越觉得是互旺，旺上加旺啊。 “所以宁丫头真是旺夫命，但砚小子又是个旺宁丫头的命？或者说是旺妻命？所以真旺上加旺？我的老天爷，难怪两家越来越好，还好成这个样子。”有人更是激动的不行。 一副可算弄清楚两家为什么越来越好的原因了。 姜宁宁、孙氏、田氏、姜生财、萧富山五人刚在另一个房间看白木耳被采摘的怎么样，一出来，就听到这个房间的讨论声，五人脚步都是瞬间顿住。 姜宁宁是挺无语的。这怎么还扯上旺夫和旺妻了？还旺上加旺？ 孙氏四人却是欣喜非常。原来萧砚爷爷显灵说的对两家都好，是因为他们两家其实一个旺夫，一个旺妻，旺上加旺啊！ 看孙氏四人似乎信了，姜宁宁只觉得她的沉默声震耳欲聋。 最后也只能无奈的望一下天。唉。 晚上，萧砚难得能从县衙回来住一晚。 田氏四人见他回来，都拉着他极其欢喜的说：“小砚，你知道吗，我们算是知道你爷爷当时为什么托梦给你，说你和宁宁成亲，是对两家都好的事了。 你爷爷当时不是说是天机，不能泄露太多，说我们以后就知道了吗，现在我们终于知道了，还真是以后就知道了啊。” “知道什么？”萧砚挺懵的，看向姜宁宁。 姜宁宁一副你就听他们说的无奈样子。 而田氏四人已经在急切的说了：“因为你们一个旺夫，一个旺妻，旺上加旺啊！大家都这么说的！” 第182章 尤氏找来 又说：“我们仔细想想，也觉得肯定就是这样的，你看你们这还没成亲，只是定了亲呢，就两家日子现在好成这样了，你甚至都当官了，这还不是旺上加旺啊！ 不是旺上加旺，真的旺不成这样的！ 肯定是啊！” 闻言，萧砚也挺无奈的。这都什么跟什么。 又看姜宁宁一眼，似乎在问她，大家这都脑补的什么？ 姜宁宁又无奈的望了下天。 萧砚也望了下天，但到底跟姜宁宁一样，没解释什么。 觉得这样也好，当初他设的那个计，在田氏四人这，更是毫无破绽了。 别说田氏他们在跟萧砚说这个事了，那些婶娘回去，也都跟各自家里人眉飞色舞的说这个新鲜事。 导致，都没用到一天呢，就十里八村都知道姜宁宁旺夫，萧砚旺妻，两人旺上加旺的事了。 而那么多人都知道了，自然越传越远，曾经跟原主姜宁宁定亲的那三个男方家就也知道了。 三男家里都后悔的不行。 他们就说嘛，明明日子变好了，怎么慢慢的又变回去了，原来是跟姜宁宁这个旺夫的定亲的缘故。 这解除了婚约，自然日子就回去了。 不过后两门男方已经娶妻了，而他们娶的媳妇也是挺后悔嫁进来的。 看人家家里变好了，她们各自家里才同意她们嫁进来的，哪知道，嫁进来竟然没哪天不是过苦日子的。 她们也是此刻，才明白她们夫家怎么之前突然又有些钱了，原来是沾了跟姜宁宁定亲的光。 她们其实是看不上自己夫家的，没钱时去跟人家定亲，有钱了又去退亲，当人家姑娘是什么了啊。 不过到底她们嫁进来了，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她们就算也后悔也没用了。 这两人的男人也知道没用了，加上姜宁宁的未婚夫现在可是本县县令，这两家自然是不敢再去招惹姜宁宁家。 倒是原主姜宁宁第一次定亲的那户人家，男方还没娶妻。 这户人家，跟另外两家不一样，另外两家是当时没钱，娶不起媳妇，而原主脸上满脸疤，嫁不出去，两家才退而求其次，求娶原主的。 而这户人家，却是原主还在孙氏肚子里的时候，就跟原主定了娃娃亲。 是后来原主被姜楚楚推的毁了容，才忙来退亲的。 之所以能在肚子里就能定亲，那是因为孙氏和原主第一任未婚夫的娘——尤氏认识。 孙氏和尤氏是在当时登平县内挖河道认识的。 当时两人家里都有男丁参与挖河道，两人都去给家人送饭送水，然后在送水的路上就认识了。 加上两人的村子离的也不算远，后来有时候也走动的，关系反正变得很不错。 自从两人都出嫁后，才没了走动。 哪知后来，孙氏怀孕，姜生财高兴，便偷偷带孙氏去镇上逛一逛，却碰到了尤氏。 当时尤氏也是跟丈夫在一块的，怀里还抱着个一岁的男娃娃。 久别重逢，孙氏和尤氏当时自然都高兴，便约定了，要是孙氏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孩，就两家结亲。 两家婚事就是这么定下的。 哪知道后来原主毁容，都没几天，尤氏就带着人来退亲了。 自此，孙氏和尤氏就算后来有碰见过一两次，也没有再说过话。曾经关系很好，如同姐妹的两人，算是完全形同陌路了。 可如今家里这么穷，又听说姜宁宁其实旺夫，尤氏自然脑子就开始活动了。 跟家里说：“要是婚事能恢复，那该有多好。” 但她家里人，包括她儿子，也就是原主第一任未婚夫，都骂她：“你乱想些什么，我们可告诉你，婚事以前退了就是退了，你就别瞎琢磨了，就是她能将夫婿旺上天，也跟我们家没关系了！ 不然，你就等着咱县太爷给我们好果子吃吧！ 这才上任多久啊，咱这县令大人都杀了多少人了！县内哪个不害怕？” 反正就是他们害怕啊！ 这要是姜宁宁现在的未婚夫并不是县令大人萧砚，他们说不定还真也有什么想法，可人家就是啊！ 如今，就算他们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敢付诸行动啊！ 尤氏自然也是怕县太爷的。 哪个民敢跟官斗？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而她可不想死。 她很怕死的。 可想到姜宁宁旺夫，她又是真不甘心。 这么想着，尤氏这日，便瞒着家里，偷偷来了枣树村。 姜宁宁、孙氏、田氏正带着几个人在屋坊院子里晒白木耳呢，而萧富山和姜生财则带着另一些人，在给屋坊各个房间又种上白木耳，今年还能又种一次白木耳。 尤氏经过一番打听，知道姜宁宁他们在屋坊，便找来了，在大门口探头探脑。 她是一眼就认出了孙氏。 孙氏如今是真富贵啊，瞧瞧孙氏那穿着，都是好布料，一块补丁也没有，手腕上甚至两个大大的银镯子，发髻上也插着银簪，皮肤都变得白皙红润，特别有血色了，明明都四十多岁了，现在竟看起来跟才三十上下似的。 就是做姑娘时，孙氏也没这么好的气色过。 再看自己，满身补丁，全身灰扑扑的…… 尤氏更是想恢复这门亲事了。 何况这满院子的白木耳，让尤氏就跟看到满地的银子一样，心里更是动个不停。 当看到姜宁宁时，尤氏却愣了愣。 那是宁丫头吗？ 怎么脸上好了那么多？现在就薄薄浅浅的一点疤了？ 这怎么会？ 姜宁宁正给有些被晒了有两天的白木耳翻个身，如今这个月份的太阳并不是那么大，得晒个三四天，白木耳才能被晒干。 忽然看一个满身补丁，瘦的跟一根麻杆一样，但高颧骨的四五十岁妇人在那探头探脑。 可能是原主对自己第一次被退亲的场面太过深刻，让姜宁宁也几乎是看见这妇人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原主第一任未婚夫的娘——尤氏。 姜宁宁当做没看见，继续给白木耳翻身。 孙氏因背对着大门，根本不知道门口有人。 倒是田氏，一个直起腰，看见了。 当初人家带着人来姜家退亲，田氏在人群外，也是看见的，就算只见过一面，田氏也认出来了尤氏。 第183章 哪敢再来? 毕竟尤氏那两颧骨太高了，而且个子也高，还是很好辨认的。 “你来干什么？！”田氏立刻就不高兴了。还快步就过去了，将屋坊大门给关上了。 孙氏这才发现尤氏立在屋坊大门外。 孙氏也高兴不起来。但还是跟姜宁宁说：“你不用出来，我去解决。” “嗯。”姜宁宁知道现在的孙氏应付得了的，何况田氏也去了，自然就听话的点点头，仍在翻白木耳。 另外晒白木耳的几个被雇的婶子，也不是很高兴。 能被姜宁宁家雇，基本上人品都是过得去的。 “什么人啊，你一出事，就来退亲了，现在倒是又找来了，也好意思！”有婶子都忍不住说道。 她们就见不惯这种事。 田氏已经到了大门外，看到孙氏也来了，这才将大门又推开一点，让孙氏也出来。 尤氏满脸陪着笑：“兰娥。” 孙氏道：“你还是叫我孙氏吧。”一副我们没那么熟的样子。 尤氏就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有话就说，没话就赶紧滚。”田氏向来就不喜尤氏这种人，自然没个好脸色。 何况人家以前还退过他们宁宁的婚！ 她反正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这位是？”尤氏哪认得田氏。 不过看田氏身上的衣着，也都是非常好的，就连手腕上，也有两个大银镯子十分晃眼，发髻上也有银簪，觉得人家应该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人，所以不管田氏什么态度，她也仍笑脸相迎。 孙氏道：“宁宁未来婆母。” 尤氏一听，差点被吓的魂飞天外。 姜宁宁未来婆母，那不就是县令大人的娘吗？？？ 这要就孙氏一个人在场，尤氏或许还敢说点什么，但现在田氏在场，田氏也没有要让她们单独说话的意思，尤氏哪敢再说什么。 只不停跟田氏赔笑说：“我没什么话要说、没什么话要说，我就是来看看兰娥，有些年头没见了。看她过得好就行，我也放心了。那我就走了，走了啊。” 说着，就要赶紧离开了。 别说现在孙氏不是以前的孙氏，能看出人家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就是田氏，也看得出来啊。 只见田氏一点不客气的说道：“先别走！” 待尤氏真停住了，又转了回来，田氏才又说：“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来是想干什么，你们家当时不识好姑娘，现在又想来攀，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兰娥、生财都好脾气，不跟你计较，但我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你今天可以好好的走，但要是再来，还有什么歪心思，我可就不能让你这么好好的回去了！” 本来尤氏还想着是不是要再偷偷来一趟，趁田氏不在的时候来，现在尤氏哪敢再偷偷来？ “是是是。”尤氏不停点头哈腰半天，才忙灰溜溜走了。 孙氏见人跑了，是再也不会来了，自然是完全放了心。 也是到今日，她也彻底对女儿以前被退过亲的事完全释怀了。 她女儿很好，是那些人的问题。 …… 虽然尤氏是瞒着家里偷偷来枣树村的，但枣树村却不少人瞧见了，以至于很多人都聊这个。 “你们说她来干什么？”有大娘一边坐在树下做针线，一边说道。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都说宁丫头旺夫来，肯定是因为这个事啊！”立刻有人哼道。 “也对！”另一人附和。“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当初退亲退的那么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因为宁丫头的脸。听说她那儿子也长得不咋地呀，好意思嫌弃宁丫头。” “就是就是。”很多人附和。 有长舌妇路过，听见这话，本性难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也加入进去：“宁丫头是旺夫命，有人克夫命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大家立刻都瞪她一眼。 “我没胡说啊，”这长舌妇还知道将声音压低了，嘴巴朝姜家大房那努了努，“我也是听说的，听说雪枝上一任夫家就说她克夫，她嫁过去没多久丈夫就死了，后嫁给了二安，二安不也没多久就——” 没等这长舌妇说完，大家就都骂道： “烂了舌头的，你怎么还不长记性！李氏还瘫着呢，你是瞧不见还是咋滴！非得将你自己也折腾的被神仙降怒才甘心是吧？你非要这样，我们管不着，但别连累我们，滚滚滚！” 自从姜发财媳妇——李氏被神仙降怒，瘫了后，大家是真的很是忌讳这个口出恶语的事。 平时说话都真的特别注意的。 那长舌妇被这么一提醒，也被吓一跳，忙捂着嘴巴支吾道：“我脑子一热，忘了！该打，该打！”说着，就打自己的嘴巴两下。 算不上轻，但也算不上重。 这长舌妇还又对着天不停拜拜：“菩萨你要是听见了，权当没听见啊，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已经改了很多了，我就是有时候控制不了自己，以后我更会改的，更会改的。” 大家也知道自从发生了李氏那事后，村里长舌妇是真的改了不少，但到底本性难移，有时候这些长舌妇还是控制不了自己。 看人家都这样了，大家也只能说：“反正你别再说了，人家还怀着孩子呢，要是听见了，因为你这话出什么事了，一尸两命，你岂不是真造了大孽？” “对对对。”这长舌妇更是被点醒了，忙不停点头。“我以后都不再说了，不再说了。我这张臭嘴！真是臭嘴！”又打自己嘴巴两下。 随即忙回家去了。 “唉。”大家只是叹一口气。恶语伤人是真能让人心寒。听的多了，也是真的能让人萌生死意。 大家以为严雪枝没听到，但在院子里的严雪枝却是一字不差的听见了，她眼神暗了暗，也没说什么。 “雪枝，你怎么了？”严母发现她似乎有些落寞，忙从灶房里出来问道。 自从姜二安死后，姜家大房就严雪枝一人了，考虑到严雪枝大着肚子，快要生了，严雪枝的娘就留在了枣树村，照顾严雪枝。 “娘，我没事，就是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又踢我了。”严雪枝笑道。 第184章 严满望 “这孩子就知道踢你，也不知道快点出来，大夫都说就这几天了，却还没发动。”严母也笑了，“来，把这鸡汤喝了吧，我刚熬好的。” “谢谢娘。”严雪枝笑着接了。她肯定是幸福的，因为娘家人都很疼她。 不管她遭遇了什么，都很疼她。 但她又是不幸的，遭遇了太多事，有时候她连她都迷茫了，是不是她上辈子做错了什么，才会今生遭遇那么多不好的事。 之前倒是想开了，只想将孩子平安生下来，但现在她又迷茫了。 真的也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克夫了。 要不然怎么两任丈夫都在她进门没多久死了。 可明明两任丈夫都是因为意外死的，一个自己在朋友家喝多了，回来掉沟里死的，一个被人杀害的，都跟她没关系啊……又不是她杀的…… 要是她杀的，她也不会觉得迷茫，委屈，可明明不是…… 可别人就是也认为她真克夫…… 等喝了几趟，严雪枝说出去转转，就出了门。 本来是打算随便转转的，可不知不觉，却来到了河边，看着河水发愣。 姜宁宁刚从屋坊出来，便望见严雪枝站在河边，半天不曾动一下，这让她想到了原主。 原主苦命人，这人更苦命。 不管人家是要跳河，还是就真只是光站站，没别的意思，姜宁宁还是过去了。 立在严雪枝旁边，她也望着河面，并没有看严雪枝的说了句：“我以前跳过河的。” 严雪枝早神游天外了，突然被这声音给惊的回神，转头见是姜宁宁，她就有些呆呆的。 关于姜宁宁以前的事情，她大概听说了一些，知道姜宁宁以前也是个苦命的，被全村人说。 又想着姜宁宁说的话，本来迷茫的严雪枝忽然就笑了，眼神也重新变得清明了：“我没有想跳河，我只是想不通。” 也没要姜宁宁回答或者接话，严雪枝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被糟蹋不是我的错，为什么却感觉是我的错一样，感觉我真要一头碰死，有些人才停止他的嘴巴。 两任丈夫的死也不是我的错，他们不说丈夫的问题，也不去怪杀害丈夫的人，却说我克夫。 都是我嫁进来不久就死的，巧合的，甚至我都要以为我真克夫了。 我要是再嫁一次，又发生了这种事，哪怕又不是我的错，或许……我真会跳下去。” 有时候，人还没彻底崩溃，绝望，是还没到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姜宁宁就是担心这个，才会过来。 觉得这倘若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呢？ 而严雪枝能想不通，在这样一个时代，却是极为难得的。 也已经是一种巨大的进步了。 “你已经很坚强了。”姜宁宁说道。土生土长于这样一个时代，撑到了现在，还没被完全打垮。 “谢谢你。”严雪枝仍笑着。“我还没跟人说过这些呢。你虽然比我年纪小些，但我感觉你不一样。你让女孩子都能读书，你是真尊重女孩子的，我能感觉得到，你是站在我们女子这一边的。 所以我才跟你说这些。 我觉得我说的，你应该能理解。 不像别人，就算嘴上不说，就算真心疼我，其实心里，已经真觉得我克夫了。 真的，我一直觉得奇了怪了，为什么都是女子容易被人说。 就因为我们是女子吗？ 而且明明那些人都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可能会逼死一条人命，甚至知道他们就是错的，但还是会说我…… 我真的不理解。 你说，这个世道以后会变吗？” 姜宁宁没有笃定的说这个世道会变，因为她要是这么说了，估计现在的严雪枝也只当她是在宽慰她，不会信的。 何况，就算世道会变，哪怕在她原来世界，明明那么一个平等的世界，女性其实也受到了不少的不平等的对待。 姜宁宁只是说：“世道以后会不会变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些说你，指点你，诋毁你的人，是他们的问题。我现在不会为了别人的问题，而惩罚自己。” 严雪枝猛地又是一愣。是啊，她为何要为了别人的问题，惩罚自己，让自己不好受？让自己想不开？ “谢谢。”严雪枝忽然更是笑了，如释重负一样，只觉心里从所未有的轻松。 自被糟蹋后，她第一次这么轻松。 就仿佛她的前途还是光明的，根本没有一片黑暗一样。 自此，严雪枝内心愈发强大。 当晚，严雪枝肚子发动，生下一大胖小子。 这是第一任夫家的孩子，自然没让跟姜二安姓，但她又跟第一任夫家没关系了，所以孩子也没让跟第一任夫家姓，而是让跟她娘家那边姓。 这孩子被严雪枝取名为严满望。 满望，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意思。 严母十分感激姜宁宁的开导，还特意送红鸡蛋来给姜宁宁家。 姜宁宁听说孩子被取名满望，便知道严雪枝现在内心更加强大，更是不会被打垮。 转眼，白木耳就全被晒干了。 晒干后的白木耳有一千零八十斤。 姜宁宁只打算卖一千斤，留八十斤在家里吃，和送亲友。 不过这么多白木耳，也不知道悬壶医馆吃不吃得下，姜宁宁便没急着将白木耳弄到镇上，而是自己先来了镇上，问悬壶医馆要不要得了这么多白木耳。 悬壶医馆，张悬壶大夫又不在，又只有学徒在医馆，还有一些来抓药的病人。 学徒听说一千斤白木耳干货，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忙说：“这我更做不了主了，我也不知道我们医馆能不能吃得下这么多，又得等师父他回来了。” “张大夫什么时候回来呢？”姜宁宁便问道。 学徒还没回答，就有两个跟是大夫装扮的人进来，道：“我们是来抄医书的，张老大夫可在？” 学徒忙让姜宁宁稍等，便引那两人进去：“不在，但师父的医书都在里面，你们跟往常一样，到里面去抄就是了。” 姜宁宁眨了下眼，等学徒又回来，也没急着问学徒什么。 第185章 全送你 而是等学徒回答完“应该快回来了，姜姑娘你可以坐着等一会。”，姜宁宁才问：“张大夫的医书，能随便让人抄？” 学徒道：“是啊，师父随便人抄的。只是要是人家按医书治病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负责就是了。反正是人家要来抄他写的医书的，又不是他自己扩散的。” 姜宁宁眼睛这才亮了：“那我能来抄吗？” 她正愁想不出办法学个医术呢。 她还得治好嵇先生的腿呢。 只有先学个医术，过过明路。 这要是她也能来抄医书，那她手里就相当于有张悬壶大夫的医书了，那以后她会医术，或者医术更好，大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当自己是从这医书上学的，并在此基础上自己发展的。 没想到学个医术的机会就这么来了。 “啊？”学徒一愣。“能是能，都是不管谁来，都可以进去抄的。但你抄医书干什么啊？” 姜宁宁是知道这里几乎没有女子学习医术的，但也不是代表女子就不能学。 “我这不是脸被祛疤膏治好了那么多么，我就对医术有点感兴趣了，我抄回去，多看看，兴许我家里要是有个什么小病，我自己也能治。”姜宁宁说道。 “不可不可。”学徒忙道。“你抄医书可以，但你没跟哪个大夫学习过，最好还是别自己上手治，真出事了可是不得了的。 那些来抄医书的，都是自己本来学过医，但医术却没我家师父精湛的，才来抄回去，看看他们自己能不能学习学习，让他们的医术也能变得精湛一点的。 你真的千万别上手治啊！” 姜宁宁还未说话，忽然听到身后传来—— “什么千万别上手治？”张悬壶一回来，便听到自家学徒这话，不免就问道。 姜宁宁已经回身，见是张悬壶大夫回来了，而且张悬壶大夫旁边还跟了个人——鸿鹄书院武先生——嵇维。 看两人的样子，好像是熟识。 但姜宁宁已经顾不上张悬壶和嵇维是不是熟识了，只一见嵇维，到底是她老公的师父，出于尊重，她自然是忙上前，拱手，板板正正的施了一礼。 “先生。” 张悬壶极其讶异：“你们认识？” 嵇维也挺惊讶在悬壶医馆见到姜宁宁，跟姜宁宁回了个抱拳礼后才说：“此乃我学生未过门的妻子。” 张悬壶是知道的，能被嵇维称为我学生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今的县太爷萧砚。 他也是几个月前，知道嵇维收了个学生，跟徒弟没两样，也是从那时起，嵇维就很少来他医馆看腿了，说要忙着教徒弟，没空。 他想着他现在也没那么大的能耐更是治好嵇维这个忠勇侯的腿，所以人家不来就不来，大不了有时候他送些药过去就是了。 没想到姜宁宁竟然是忠勇侯徒弟未过门的妻子。 “所以，当初第一次陪你来的那位年轻后生，就是咱们如今的县令大人——萧砚？”张悬壶几乎是一下就想到了这个。 姜宁宁笑道：“大夫记性可真好，还记得第一次有人陪我来呢。他正是萧砚。” 嵇维却不管张悬壶说了什么，而是笑问姜宁宁：“你怎么在这？” 姜宁宁又拱手，笑道：“又来卖白木耳。” 嵇维也是知道姜宁宁会种植白木耳的，毕竟都去枣树村吃过两次饭了，“你白木耳都是卖到这的？” “嗯，就是这次有点多，不知道张大夫这医馆吃不吃得下。”姜宁宁说道。 张悬壶道：“多少？” 学徒忙道：“一千斤。” 张悬壶：“……”要不要这么离谱，种一些就行了，种这么多…… 学徒又回答张悬壶刚才进门的问题：“刚姜姑娘看见有人来抄医书，就也想抄回去学学，我看她没有医术底子，才劝她抄归抄，千万别真自己上手治，出了事就不好了。” 张悬壶想着人家种了那么多白木耳，就算他有心帮着瞒，也瞒不住。 想必她那十里八村都已经知道了。 不过好在人家家里跟忠勇侯有师徒情谊，真因为白木耳太过打眼，出什么事，忠勇侯肯定不会不管，而忠勇侯肯定也罩的住，遂也不理论姜宁宁怎么种出这么多白木耳，也不劝姜宁宁不要再种出那么多白木耳。 而是听学徒这么说，张悬壶转而问别的，眼神仍旧犀利：“你真想抄？” 姜宁宁仍旧不惧人家的眼神，道：“嗯，想抄，目前是很感兴趣。” 张悬壶这才说：“不用抄，你既是嵇先生学生家的，我那些医书，就都送你了。” 姜宁宁一听，就知道人家是看在嵇维的面子。 也是此刻，姜宁宁完全确定，这个张大夫肯定知道嵇维其实是忠勇侯。 不过—— “多谢张大夫。只是我全拿走了，别人再来抄该怎么办？” “管他们怎么办，又跟我无关。”张悬壶一如既往的任性。 “……”姜宁宁沉默了一瞬，正想说自己拿几本就好了，毕竟抄医书真的太浪费时间了，人家既然送，她还是直接收节省时间。 可她还没又说话，学徒便乐的说：“我们这些学徒平时没事的时候，就是抄那些呢，我们师父那些医书，都已经被我们抄出来好几套了，纵是你将他的都拿去了，还有我们的能给人抄呢。 我们也一个字一个字校正过好几遍，没有错漏的。姜姑娘你就放心全拿去吧。 我家师父难得拔毛。” 嵇维此时也全听明白了，加上他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不然也不会跟张悬壶成为那么多年的朋友。 只见嵇维也道：“就算没有好几套，你也拿去，怕什么。 是他给你的，又不是你抢的。 那些抄去的人，没出事，医术更精湛了，倒是也罢了，但要是出了事，哪个没说是跟他医书上学的，不知道给他惹了多少麻烦呢。 也就他脸皮厚，死不承认自己有让人家抄，哈哈，弄得别人也拿他没办法。” 姜宁宁却觉得出了那样的事，肯定不光是靠张大夫死不承认就能解决的，背后要么就是张大夫自己有背景给解决了，要么就是嵇先生帮着给解决的。 第186章 姜宁宁承诺 不过也看出明明出过不少那种事了，张悬壶大夫却还是任人随便来抄着医书，足见，张大夫也是想大家医术都更加精湛，多救治一些人的。 姜宁宁不由地心里对张大夫又多了不少敬佩。 既然人家学徒手里还有几套可以供别人抄阅，姜宁宁就没再推辞了，而是再次道谢：“那就谢谢张大夫了。” 而张悬壶却不管她有没有又道谢，径直说白木耳的事了：“虽一千斤，但我这医馆也是能吃的下的，只是下次，就不一定吃的下了。” 显然是觉得姜宁宁这白木耳是一次比一次多，下次再有白木耳，肯定比这次多。 而谁知道下次姜宁宁白木耳会多多少斤？ 屋坊里的白木耳还没收上来的时候，姜宁宁就已经拜托陈七叔扩建了屋坊，而且新建的房间也都种上了白木耳，下次，的确比这次多。 而且还会多不少。 姜宁宁笑道：“张大夫这这么公道，自然是先送来张大夫这，张大夫医馆到时候要不了那么多白木耳，再卖给其他人也就是了。” 张悬壶点点头。 好歹姜宁宁都来卖过不少次白木耳了，他大概也看出来了，人家是要将这个白木耳生意越做越大的。 他医术再怎么精湛，医馆也就这么大，银钱也就那么多，就算背后有些关系，他也并不指望以后都能买的下姜宁宁家的所有白木耳。 但姜宁宁能先让他买，也能让他挣不少钱。 姜宁宁之所以这样承诺，一是因为张悬壶的医德，真一直有在救人，二自然就是因为感谢张悬壶将那么多医书都给她了。 “这次不能像上次到处大热天那样二十两一斤了，只能十九两一斤，这还是因为北方闹旱灾，今年北方野外几乎没有产白木耳，只有其他方向出了些白木耳的缘故。”张悬壶说道。 “这个价格可以的。”姜宁宁没意见。 “那你明天就将家里现在有的白木耳都送来吧。” “好。” 姜宁宁还没将白木耳送到镇上来卖，倒是拉了一车医书回去。 孙氏四人看到一马车书，也没多问，只忙帮着卸下来。 直到姜宁宁说是张悬壶大夫给的医书，孙氏四人这才知道这是医书，更是帮着在姜宁宁房间隔壁的书房放好。 等萧砚晚上又从县衙回来，自然也知道了医书的事。 姜宁宁顺便也将嵇维和张悬壶是好友的事说了。 萧砚道：“嵇先生的腿还瘸着，可见张大夫也治不好。” 姜宁宁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好了，我有这么多医书，以后我要是会医术，还治好了嵇先生的腿，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嗯。”萧砚也点头。 次日，萧砚依旧一早便去了县衙，姜宁宁他们则带着人，将那一千斤白木耳的干货送去悬壶医馆。 一千斤干货，装了很多辆马车，还是挺壮观的。 十九两一斤，那就是一万九千两。 当场医馆就付清了。 姜宁宁给了孙氏四人每人各一千两当零花钱，其他的，则又都放在她这里。 家里那八十斤白木耳，姜宁宁他们给书院和学堂的文武先生都各送了两斤，送了萧富华家两斤，姜宁宁外婆家也是两斤。 萧氏一族其他人家则每户一斤，萧砚同窗好友则每人也是一斤，也给了袁县丞一斤，村里关系比较好的，送了半斤，也给了四个烧烤铺子的掌柜各半斤……等等送下来，家里只剩十几斤。 十几斤也够家里吃很久了。 毕竟这是干货，就泡发一点，就能煮出来好几碗呢。 没过几天，姜宁宁又在登平县的另外两个隔壁县分别各开了一个烧烤铺子。 登平县是被四个县围在最中间的，这四个县算是都被姜宁宁都开上烧烤铺子了。 从此，姜宁宁他们总共有六间烧烤铺子了。 然后姜宁宁就打算暂时停止生意的向外扩张了。 一是她还得假装学习医术赶紧治好嵇先生的腿呢，那么多医书需要她看呢。 二则是萧砚现在还只是个县令，就算现在在登平县内威望很高，但在离登平县远的地方，威慑力就不够了。 所以这生意，就暂时做到周围四个县就行了。 烧烤生意自然在这四个县也极其红火，也有人眼红这烧烤生意，想找麻烦。 可这四个县离登平县那么近，登平县内两家烧烤铺子现在已经很多人知道是萧砚家里人和未婚妻开的了，那自然也传的这四个县里的很多人都知道了。 那些找麻烦的人自然基本也偃旗息鼓，不敢有什么动作。 这日，晚上，姜宁宁正还在她这边书房里看着医书呢。 虽然假装学，但也要认真看啊，不然别人或许识破不了，但张悬壶大夫那一关就难过去。 张悬壶肯定知道他医书上都写了什么啊。 她可以在这基础上有所发展，比人家大夫更厉害，但倘若哪天张大夫问她，她好歹也能说出她是从人家医书上哪里得到的启发吧。 反正这些医书是必看的。 萧砚回来，听说姜宁宁又在书房看医书，正好田氏他们炖了银耳莲子汤，他就端了一小碗去姜宁宁这边的书房。 “喝点吧。”萧砚将碗搁在她面前。 姜宁宁立刻仰着小脸，笑盈盈：“太多了。”她感觉她就刚吃完饭。 “你先喝，喝不完我喝。” “嗯~”姜宁宁这才拿起汤匙，喝了两口。 萧砚拿过她正看的医书看了看，只觉头大。太多专业名词了。 本来就知道张大夫是有真才实学的，如今看了张大夫撰写的这个医书，也更是觉得人家真才实学了。 姜宁宁见他扶着额头，就觉得好笑：“术业有专攻。我看着就挺好的。但让我去考科举，写什么锦绣文章，我也头大。” 萧砚这才在她旁边小坐下，笑道：“我也是托了原主的福，学的那么多东西，仍在我脑子里，还有肌肉记忆。” 姜宁宁笑道：“你本来写文章也不错啊。” 在他们原来世界，反正她在这方面没得过奖，但只要他参加，肯定能得奖。 第187章 脱棉籽机 “我不喝了。”姜宁宁真只喝了两口，就转手给了萧砚。 萧砚就顺手接过来，将碗里剩下的银耳莲子汤给喝了。 姜宁宁一边埋头又看医书，一边问道：“最近你衙门怎么样？” “也就那样，”萧砚又搁下碗，“现在重中之中，还是逃荒过来的人的生存问题。 做工的机会就那么多，还有不少人没被雇呢。 县里县外搭了很多棚子，那些人就都住在那里。 好在今年登平县的晚稻都收上来了，税也都收上来了，衙门再从别的地方买些粮食，不让一个人饿死应该是可以的。 只是这眼看就要到冬天了，是不会被饿死，但很可能会被冻死。 我本来是打算除了买粮食外，还买些棉被、棉衣、木炭等取暖的东西备在呢，到时候发给逃荒过来的人的。 但奈何我发现，这里棉被等东西都特别贵。 就算富户捐了不少，但除掉要买粮食的钱之外，那些钱根本不够买那么多棉被等东西御寒的。” 姜宁宁也知道这里棉被等东西贵，主要是因为这个世界虽然有棉花，但技术还不够先进。 知道怎么制棉被，但弄掉棉花里面的籽，却全是靠人工。 而一个人纯靠两只手一天能弄掉多少籽？ 加上弹棉花这些工具，也都需要人力物力…… 成本一高，自然棉被就卖的贵了。 导致一床十斤的棉被，竟然要卖至少三两银子。 普通百姓家的棉被都没有这么重的，有的就薄薄的一层，五斤重都没有。 一般十斤重，只有有钱人才能用得起。 有的甚至都是自己家种了棉花，自己手工去了籽，然后自己随便扯扯，用布缝缝，就当做是棉被用了。 有的甚至没去籽。 这么想着，姜宁宁就说：“你等等，我看看我空间有没有这方面的书。” 说着，姜宁宁就在空间里找了起来，还真找到了几本这方面的书。 其中一本上，就画有脱籽机的结构图。 “找到了，就这个！”姜宁宁立刻指着给萧砚看。“不过要短期制出大量棉被，那就得先做出大量这个。 而不管怎么样，都是大量，这个生意给普通人做是不行的，虽然我们家现在也有几万两的存款，但也没能力那么快做出那么多棉被让发给那些逃荒过来的人。 何况，既然都要搞这个了，自然不能只雇逃到登平县来的那些人，需要棉被保暖的都要尽可能顾上。 那就更要大批量生产，不然别的地方的衙门也来买，要发给那些逃荒到他们那的人取暖，却供给不上就不好了。 我们县就算不是逃荒过来的人，很多人也需要厚棉被御寒呢。 总之都尽可能也供给的上吧。 而我观整个县，估计也就陶成家有财力和各种关系，能将这个生意那么快的做起来。 正好，这生意一旦开始，又能多很多做工机会出来，那岂不是又不少逃荒的人被雇么？ 也算是一举多得了。” 又说：“到时候也跟陶成家说好，棉被不许卖那么贵，只许卖的比成本价贵一点，而我们虽然提供脱籽机的结构图，但不要任何分成，赚的利润都是他家的，他家也是能挣不少的。 毕竟到时候肯定能卖出大量棉被，一床挣一点，多了，那可真就不止挣那么一点点了。 陶成有经商头脑，而陶老爷又一向善于看清形势，很少落人后头的，应该是会答应接手这个生意的。” 萧砚笑道：“你倒是一下就解决了我的难题了。” 姜宁宁笑道：“谁让我开了挂呢。” 自然指的是空间。 萧砚笑道：“我难得不后悔当初我们弄了那么多书存进去。” 姜宁宁笑道：“当时就不是想着被丧尸毁了，就没有了，不管有用还是没用，我们只要看见了就存进去么。” “那我现在就去陶成家一趟。”萧砚起身就要去了。他明天还要回衙门忙呢，白天根本没时间去。 “不用。”姜宁宁忙拉住他。“你都累一天了，赶紧洗洗睡吧，这段时间你哪好好休息过，难得今晚回来早了那么一点点。 明儿我带着爹他们去就是了。 何况这虽然能帮逃荒过来的人安全度过寒冬，但到底就是一门生意，你这个县令还是别插手比较好。 正好我明儿还要去牙行，看看牙行新说的那个身手高的人，上次难得有个，我去了，可惜人家那身手，是看起来高，实际上却不咋地，就没雇来当护院。 就算遇到危险，人家肯豁出命，敢豁出命保护爹娘他们，那也不能雇啊。 我们又不是真心想人家能豁出命，我们主要还是想人家能保护的了爹娘他们。 不能本末倒置了。 而你这威望在我们县里是一天大过一天了，树大招风，家里人的安全更得提上去，真得赶紧雇个能保护爹娘他们的人。 可这种人也太难雇了。 买就更难买了。” 萧砚道：“要不，我先从衙门调几个来，放在家里先用用？” “算了吧，衙门那些人，哪怕是捕头，身手也就那样，还是别折腾了。总之你别管了，我多问几个牙行就是了。大不了明天也问问陶成，看有没有介绍的。他那仆人章三身手是真好啊。我就想雇些像章三那样的，保护爹娘，我才放心，你也放心。” “嗯。”萧砚点头，那样他是放心。章三那身手他也是见过的，在这个世界，是算一等一的了。 也难怪陶老爷让章三保护他唯一的儿子。 次日，正好又是鸿鹄书院休沐的日子，陶成已经于昨晚回到了县里的家中。 而家中正好也没别的事情，姜宁宁就不仅带了姜生财和萧富山来了县里，还带了孙氏和田氏一块来。 打算等去完陶成家，又去完牙行后，就带着孙氏他们又在这县里好好逛逛，买些东西回去。 她听姜生财和萧富山说孙氏和田氏之前逛街的时候，有看上了对玉镯，要一百两一对，虽然她们不缺钱，但到底当时没舍得买，这可不是一二两，孙氏和田氏也不让他们告诉她，她回头自然也要给孙氏和田氏买来。 第188章 日夜悬心 父母们越活越年轻，越活越开心，自然是她和萧砚想看到的。 钱这个东西没了再挣就是了，何况家里的存款和六间烧烤铺子每天的利润，完全够平时这样消费。 来到陶成家门口，还没等姜宁宁他们进去，守大门的就瞧见了，一个忙上来带路，一个忙进去禀告。 陶成忙扶着他爹陶老爷出来迎接。 知道孙氏田氏也来了，陶夫人也带着姬妾丫鬟婆子忙出来相迎。 听说陶老夫人也在急急整衣，要出来迎，姜宁宁五人被吓一跳，忙进去了，到后院，先见过了陶老夫人。 陶老夫人快九十的人了，算是登平县目前最高寿的了，跟姜宁宁他们说了一会话后，就算高兴，也精神有些支撑不住了。 直到扶着陶老夫人躺下了，姜宁宁他们才来了前面正厅聊事情。 孙氏和田氏仍在后院跟陶夫人说笑。 又上了茶。 姜宁宁自然要说正事了。 而她越说，陶成眼睛越亮。 甚至还忙凑到他爹旁边，看他爹手里已经接过来的脱籽机的图纸。 “爹，这个生意可以干啊。这哪是主要供给给逃荒的那些人，这明明是可以供给给整个大炎的人！” 姜宁宁心说，这陶成真的很有经商的头脑，这才刚听她说完呢，就能一下想到可以供给整个大炎需要棉被的人。 而大炎需要棉被的，那数量之多，根本数不尽的。 只要价格降下来，那买棉被的，绝对是一极其庞大的数量。 陶老爷年纪有些大了，自然脑子没陶成转的那么快，听陶成那么说，他自然也想到了，老眼也亮了。 “我和萧砚都是没别的要求的，只要到时候棉被价格不能超过成本价很多，绝对不能超过成本二十文就行了。”姜宁宁又道。 就算不超过二十文，那也极有利可图啊。 毕竟量在那呢，那么大量。 陶成和陶老爷心中都是清楚的。 姜宁宁又说：“这个生意毕竟要以最快的速度造出大量的棉被，到时候肯定得雇很多人，极其显眼，您若怕人嫉恨，可以带一些富户一块做这个生意。” 陶老爷心中震惊。没想到姜宁宁能想到这一层。 这一但带着别人也做这个生意，那相当于也让别人一块挣钱，那就算有人挡路，找麻烦，就算他不出手，那些富户也会出手，不让这个生意进行的不顺利。 而且带着别人一块挣钱，别人肯定也感激他啊。 “那给你多少分成呢？”陶老爷终于问道。毕竟这脱籽机是姜宁宁琢磨出来的。 若是没有这个脱籽机，这个生意肯定是做不成的。 姜宁宁笑道：“不用给我任何分成，你们真觉得不好意思，就到时候定价更低一点就行了。” 陶老爷又是心中一震，随即，忙起来，极其郑重又敬重的跟姜宁宁拱手施礼道：“你们心中有百姓，老朽自愧不如。” 姜宁宁忙避开这一礼，没受。笑道：“您言重了。谁让我们家有个当县令的呢，这些事情敏感，我们得避着点。” 陶老爷却不信这话。 真要只是因为这个，不会做到这个地步的。 自然心中是真有百姓的。 才会这样日夜悬心，想出一个又一个办法，来解决百姓的生存问题。 “那这生意就有劳陶叔尽快办成了，晚辈先在这里谢过了。”姜宁宁这才拱手道。 陶老爷忙也避了这一礼，没受：“你这才是真客气了，放心，放心，定全力而为。” 虽说有利可图，但到底他也想做一些善事。 他也想真寒冬来临，再没一个人被冻死。 这可是又能挣钱，又能积德的大好事。 事情聊完，姜宁宁他们就要走了，陶老爷他们自然是死活要留他们吃午饭。 姜宁宁他们便道：“我们还得去牙行看能不能雇到身手高的护院呢，也跟牙行约好去的时辰了。” “对了，”姜宁宁这才说，“陶叔，你们可有人选推荐？就像章三大哥那种身手就行。” 陶老爷道：“他是小时候被我家买来，然后我家专门送他去学武，学成回来好保护大宝的。我还真没什么推荐，但倒是可以问问他，他当时学武的地方，就很多人习武呢，有人跟他学的差不多的，也有人学的比他好的。” 陶成不等他爹叫，就已经让章三进来了。 章三本来就时刻跟着陶成，只是陶成现在在家中正厅，他才在正厅外立着。 听到陶成这个公子喊他，他自然是忙进来。 又听说是为什么喊他进来，他想了一下，才朝姜宁宁抱拳说：“姜姑娘，我倒是有几个人选，他们身手跟我差不多，有两个甚至还比我高一些。 只是碍于他们以前坐过牢，虽然被放出来了，但到底在牙行那挂不上号了，牙行那里帮人介绍，得那人家里几代清白才行。 别人也因为他们坐过牢不雇他们，怕他们其实就真是那不干净的人。而且这雇些坐牢的人，说出去也不好听。 他们虽然一身本事，可因为坐过牢这个事，日子现在过的很艰难，目前在码头帮着扛东西度日。 您要是不介意他们坐过牢，我现在就能去叫他们来。” 姜宁宁并不是因为人家坐过牢，就立刻否定人家的人，而是问道：“他们因为什么坐过牢？” “就是七年前，他们被一盐商雇了，那盐商明明能卖官盐，但还是铤而走险弄私盐售卖，后被砍了头，他们也就被牵累了，一并抓了起来，虽然他们不用被砍头，但到底也被按律判了几年。后放出来就找不到体面的工做了。” 顿了顿，章三又道：“我可以作保的，他们绝对没参与私盐的事，真是被牵累了。” 那都是习武时认的兄弟，人品章三自然是信得过的，所以也敢作保。 章三又说：“倘若姑娘家雇了他们出了事，姑娘可以将我这条命拿去。” 他那几个兄弟是真现在日子不好过，家里还都有老小需要养，他就算总是接济，但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而且他那些兄弟都因为他接济这个事，总是觉得欠他的，弄得他也跟着不好受。 第189章 再造之恩 陶老爷讶异道：“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章三道：“奴才本是想跟老爷说，为他们在陶家谋一份差事的，但他们不想麻烦我，死活不肯让我说，也怕老爷倘若不答应，奴才难堪。” 陶老爷点头。 陶成忙道：“既章三作保，而我信章三，我也可以帮章三作保，姜姑娘要不要见见那几人？” 姜宁宁笑道：“章三大哥的人品我自是信得过的，他作保的人，我自然也是相信的，不用你再作保了。那就劳烦章三大哥去将他们请来我们瞧瞧了。不过因牙行那里已经约定好了，我还是要去看看的。” 陶夫人忙笑道：“那你们去看看吧，去了再来吃饭，牙行离我们家也不远的。” 看人家是真想留他们吃饭，而且还得瞧瞧章三保举的那几人，姜宁宁他们这才答应了会在陶家吃午饭。 等到了牙行，姜宁宁他们见了牙行又举荐的人，身手是还行，但到底还是没那么好。 姜宁宁他们自然不满意，自然就没雇这人。 等又到陶家，章三已经将那几人从码头请来了。 那几个人其实是只有五人，都人高马大，穿着粗布衣服，露着的膀子上，可以看出全是肌肉。 姜宁宁先跟那五个人施了一礼，那五个人自从坐过牢后，还没被如此礼遇过呢，极其惶恐，忙抱拳回礼。 “既我们有心要雇你们，那自然是要试试你们身手的，还望见谅。”姜宁宁又施了一礼说道。 那五人更是忙回礼，不停说：“应该的、应该的。” 姜宁宁这才跟章三道：“那就有劳章三大哥帮我试一下他们的身手了。” “好！”章三立刻拳如疾风，朝其中一人攻去。 那人竟然一下就闪过了，跟章三对打了起来。 一点没落下风，甚至还有在章三之上的势头。又狠又准。 姜宁宁看了一会，见章三倒是有要输的势头，这才止住道：“章三大哥，可以下一个了。” 章三立刻改攻击另一个。仍旧动作极狠，一点没留情面。 姜宁宁又拜托已经试过的汉子，帮着攻击另一个。 如此五人都试过了，还真两个人的身手在章三之上，另外三个，则真跟章三能打成平手，不落下风。 姜宁宁很满意，但该问的还是要问的：“我们是要雇你们，不是要买你们，但我们还是希望你们保护我们两家的人，就跟章三大哥不惜性命也会保护陶公子一样。” 五人对视一眼，才都抱拳道：“您不介意我们坐过牢，要雇我们，我们受此大恩，自然会不惜性命相报。只是家中还有老小，真哪天倘若出事，我们死了，还望姑娘照顾我们家中一二。” 姜宁宁道：“放心，你们若是因为保护我两家人出了什么事，你们家里人，我们全养了。” 那五人皆是一愣。 陶老爷也心中大震。姜丫头竟有如此气魄。他可是从来都没这么想过。顶多就是出了事，给人家一笔钱，当做抚恤，也让自己安心一点。 “姑娘，”五人都纷纷跪了下去，明明是偌大的汉子，却眼眶通红。“我等以后性命就是你们家的了。永世不忘大恩！” 他们各自家里现在都太艰难了，他们之前都要怀疑他们要活不下去了。 “都起来吧，只要你们保护好我们两家人就是了。”姜宁宁说道。 姜生财和萧富山忙帮着将这五人扶起来。 这五人更是眼眶通红。 姜宁宁这才问章三：“章三大哥，你月钱多少？” 章三道：“老爷体恤我习武时吃了大苦，给了十五两一月。” 而章三这月钱，那在陶府下人当中，自然是独一份。 姜宁宁这才跟那几人道：“既这样，你们便每人二十两一月吧。” “啊，这，太多了！”五人都忙道。他们原想着，他们能有一两银子一月就不错了。 毕竟他们在码头扛一个月的东西，都挣不了一两银子。 姜宁宁笑道：“不多，你们这身手，是值得的。何况章三大哥是陶叔送去习武的，也算有了花费，我却没这个花费，自然要月钱定的高于章三大哥的。而牙行那里介绍人，也差不多是这个价。” 章三因为陶成的原因，也算是经常跟姜宁宁见面，大概知道姜宁宁什么性格。 既然定了这个月钱，那就是这么多了，不会更改。 只见章三忙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谢谢姜姑娘啊！” 五人甚至都流下泪来，但还是忙抱拳谢过了。每月有这二十两，何愁家里人跟着他们过不上好日子？ 面前之人，对他们各自家里人，也都犹如有再造之恩。 他们定忠心耿耿，不惜一切，不负这恩！ 五人还又给姜宁宁跪下了，还是姜生财和萧富山又忙扶了起来。 这五人年纪最长的，也才三十一岁，叫钱庭，另外四人分别叫：赵义、汪来、周凭、乔泰。 而身手在章三之上的那两个，叫赵义和周凭。 在陶家吃过午饭后，才去金玉铺子，将田氏和孙氏看中的那对玉镯给买了下来，然后姜宁宁他们才回家。 离开陶家之前，姜宁宁他们还先支给了赵义五人三个月的月钱，让五人都回家里说一声，才去枣树村。 五人拿着钱，更是感激涕零。 等五人来姜宁宁家报到的时候，姜宁宁让赵义、汪来平时跟着孙氏和姜生财，保护孙氏和姜生财；让周凭、乔泰平时跟着田氏和萧富山，平时保护田氏和萧富山。 至于钱庭，当护院头头，平时在家中宅院里，保护两家宅院安宁。 又从牙行买了十几个小子，给钱庭平时带着，训练训练。 不能真家里只有钱庭这五个保护的，以后要是萧砚官越当越大，家里奴仆下人越来越多，自然护院要越来越多才是。 既然雇身手极高的护院太困难，也没那么多身手高的人供他们家雇，那自然要让钱庭帮着训练一些出来。 也以防更有要用得上人的地方。 …… 陶老爷在姜宁宁他们吃过饭走后，就忙去请了一些富户来家里，要带这些富户一块做这个棉被的生意。 第190章 带他们一块挣钱? 这些富户看到脱籽机的结构图，也十分惊喜，眼睛亮的出奇。这绝对能大挣一笔啊。 陶老爷在人情世故上自然是个人精，自然不会将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该姜丫头的功劳，他绝不让落自己身上，便又说： “这脱籽机其实是县令大人的未婚妻，姜宁宁姑娘琢磨出来的，也多亏人家提点，我才能想到，不能光我一个人挣钱，也要带大家伙一块挣钱。” 在场富户，哪个不惊讶。竟然是人家姜姑娘要带他们一块挣钱？ 而姜姑娘背后不就是县令大人么，说不定就也是县令大人的意思。 虽然他们之前捐了不少钱，但姜姑娘和县令大人还真不让他们吃亏啊，这是要从这个方面补给他们吗？ 陶老爷又说：“姜姑娘还说了，她不要任何分成，只要我们将价格定的低一些就是了，但每床棉被决不能超过成本价二十文。 我想着这也是积德的大善事，主要供给逃荒来的饥民的，就想着到时候倘若一床棉被成本是五百文，就卖五百一十文，你们看如何？” 就是每床净利润十文，也极其有利可图啊。 毕竟一个人睡觉，又不止用一床棉被，怎么也最少盖一床，底下铺一床吧？ 何况有的家里很多人口，那需要买的棉被更多。 再者，虽然主要是供给饥民，但实际是面向整个大炎能买得起这么低价格棉被的人…… 还有，人家姜姑娘带他们一块挣钱，他们怎么也要给姜姑娘一点面子，这既然是姜姑娘要求的…… 这些富户自然是欣然应允。 “那好，那我们就合伙做这个生意吧。我出二十万两。”陶老爷说道。 立刻有富户道：“我没那么多钱，但我可以出八万两！” “我也八万两！” “我没八万两，但我六万两！” “我四万两” “我三万两。” “我五万两吧。” 在场的富户都纷纷开口，都知道，这一开始出多少钱，占比多少，日后就是按这个占比分钱。 占比越多，到时候分的钱自然越多。 但陶老爷是本县首富啊，能轻松拿得出来这么多钱，别人真是没法轻松拿出那么多，只能都是几万两。 最低也有两万两。 最后总共凑够整整两百万两当成本，做这个棉被生意。 钱一凑齐，立刻找信得过的木匠按图纸，三天内，做出四千个脱棉籽机。 同时也让工匠做棉被生产过程中所需的其他器具，先做三千套。 也都是只给三天的工期。 又大肆收购棉花。 做棉被的工厂是来不及弄了，陶老爷等富户们就都拿出他们在码头的大空仓库，暂时当工厂。 又雇逃荒过来的饥民，会弹棉花、做棉被等的饥民更是被优先录用。 一时间，登平县各安置棚内的饥民都基本雇完了，只剩些老弱病残，实在干不得活的。 纵是如此，还不够陶老爷他们弄的这个工厂雇的，虽然预计只雇一个月，但到底需要太多人。 一传十，十传百，就连附近几个县城没活干的饥民也都纷纷进入登平县境内，进了这工厂做工。 光是这制棉被工厂，就雇了有好几千饥民。 那几个县城的县令自然是轻松了不少，同时觉得登平县疯了。这要是以后这些饥民干完不走，赖在登平县怎么办？登平县哪养得起啊！ 而且觉得肯定是萧砚这个登平县令允许的，不然那么大批饥民忽然进入登平县，萧砚不可能不阻止的。 此时，萧砚则是忙的不可开交。 涌入大批新饥民，进入登平县制棉厂做工，也得做好各种详细登记和安置啊，官府的人几乎都派出去了，萧砚甚至在处理完衙门的事，也得赶紧出衙门去帮忙。 北方进入登平县境内出入口这里，更是搭了很多棚子。 登记有人做了，那些登记的主簿们也都是忙的头也不抬，在施粥的人也忙的歇都没法歇一下。 萧砚一下马，就帮着将从县里又运出来的一车，等晚上又会煮粥的粮食，搬到专门放粮食的棚子底下放好。 他自然知道这些新饥民在一个月后，没棉被可制的时候，可能不会离开登平县。 到时候他肯定更是面临许多人的生存问题。 可不雇这么多人，就不会那么快弄出那么多棉被给饥民御寒，会有人冻死…… 何况现在雇这么多人，至少这些人暂时是不会面临饿死的风险的…… 总之，他宁愿到时候面临更多的问题，也不能让人饿死、冻死。 一旦让人饿死、冻死了，那这些死的人，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大不了他以后再想办法就是了。 他和他媳妇肯定还能想出办法的。 实在想不出办法，也只能从他媳妇空间里拿粮食和取暖的东西出来了。 这日，萧砚又在粥棚这帮忙的时候，陶家，陶老爷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人在窗边站了许久。 陶夫人不解，但还是走了过去：“脱籽机等东西多做好了，也收了那么多棉花，各大仓库都放不下了，雇来做工的人，不论男女，也都在加急做着棉被棉衣等东西，都挺顺的，可我怎么瞧着，你像是在烦恼什么？” 陶老爷叹一口气，“不是烦恼什么，只是我想着姜丫头在此事上的义举，还有那天姜丫头说的，倘若钱庭他们真出什么事，钱庭他们家里人，她都全养了的话。” 陶夫人点头道：“姜丫头真不像个姑娘家出身，倒是比七尺男儿还有魄力。这话一般大丈夫都说不出来啊。” “正是。”陶老爷也点头。“不是池中之物，绝非池中之物啊。” 又说：“她竟雇了五个身手那么高的保护家里人，想必是未雨绸缪，是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的。 本以为县令大人那么雷厉风行，才是那个想干出一番大事业的，没想到她竟也是。 果然我老了，跟不上了。 得年轻人上了。” 陶夫人道：“你这又是何意？” 陶老爷却没直说，而是让人去书院将陶成叫回来。 陶夫人忙道：“叫他回来干什么，他正书院读书呢。” 第191章 姜氏一族 陶老爷仍没说什么，只是等陶成一头雾水的从鸿鹄书院回来，才说：“我答应了，以后你不用去书院读书了。” “啊？”陶成一呆，随即，扑跪在他爹面前，抱着他爹的腿大哭道：“爹，你是不是身上不好了？” 一副是他爹交代遗言的样子。 陶老爷又好气又好笑：“等我真死了，你再哭丧也不迟，现在我好好的呢！” “那是什么缘故？”陶成这才擦干了眼泪，还抽抽噎噎的。 “我看开了，你真不是走科举的料，估计再让你读几年，你仍连个秀才都考不中。” “那也不对啊，之前我那么提，你还说万一我真考上了呢。反正就是不死心。” 自己儿子是真不笨啊，陶老爷满眼欣慰：“自然还有缘故的。如今你的好友各个都是品性极好的君子，你学坏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了。 做爹的也不说别的了，只叮嘱你一句，以后家里的生意就都交给你，家里的未来也交给你了，但有一点，你一定要多向你那些朋友多学习，尤其是萧县令和姜姑娘。 遇事你解决不了的，就去多问问他们的意见。 他们的品性，爹是尤其信得过的，他们是不会害你的。 你一定要切记这一点。 切莫因为什么，跟他们生了嫌隙。” “知道了爹。”陶成这才开心起来。 当天，陶成就去县衙找萧砚了。 不过萧砚不在县衙，仍在粥棚帮忙，陶成就去粥棚找萧砚，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萧砚。 “你爹真这么说？”萧砚也挺讶异的。他也是知道陶老爷在陶成读书上面挺固执的。 “是啊，还让我要是有事解决不了，就多问你和未来嫂夫人的意见，切莫跟你们生了嫌隙呢。说你们的人品他格外信得过呢。”陶成说道。 未来嫂夫人自然指的是姜宁宁了。 萧砚则是一听陶成这话，就知道陶老爷什么意思了，相当于将陶成和陶家放在他和他媳妇这条船上。 可见是真相信他和他媳妇的人品和能力。 而才经过了几件事啊，陶老爷就有这样的远见…… 既如此…… “那要是有事，你就来问我们吧。没事其实也能时常走动的。”毕竟都是朋友了，人家又没什么问题。又问：“书院那边你去说过了？” “我来找你之前，我爹亲自陪我去跟各位先生说过了，先生们都颔首，说人生不止科举这一条路。” 足见先生们也不赞同陶成一直在书院死磕。 萧砚心中了然，却没戳破，“成，回头我也会跟我家宁宁说一声的，就说你以后都不去书院读书了。” “那敢情好，那我就不去你家拜访了，正好我要接手家里的生意，还挺忙的。” “嗯。” 当晚，姜宁宁听萧砚回来说到这个事，也挺惊讶。 “陶叔虽然是个商人，但也是个好人，在安置灾民的事上，他又是捐钱捐粮，现在制棉厂也是多亏了他大力促成，才那么快就已经在造棉被等东西了，他此番举动，也相当于将陶成和陶家托付给我们了。 何况陶成又与我们关系好，日后陶家真要有什么事，只要我们能帮的，肯定都是要帮忙的。”姜宁宁说道。 萧砚点头。 次日，萧砚再次去了粥棚那里。 但好在陶老爷他们办的制棉厂已经将要雇的人都接收过去了，粥棚这边虽然仍忙碌，但却没像前几天那么忙的不可开交。 医者仁心，因粥棚这边现在剩下的基本都是老弱病残，登平县的大夫基本都带着学徒过来义诊了。 开方施药都没要这些饥民的钱。 医馆要是没那么多钱，就由衙门来出钱。 这些老弱病残都各个满眼通红，感激不已。 这些人当中，不少以前也逃过荒的，但还从来没被这么周全的安顿过。 都各个觉得他们是完全活了下来。之前真的看不到生路。 张悬壶大夫自然也带了好几个学徒来了。 萧砚本来正跟其他大夫在打招呼，见张悬壶大夫也在，自然也过来打了声招呼，聊了一些关于这里饥民的健康问题。 好在并没有什么传染病，大问题应该不会出。 因衙门还有事，萧砚也不能久待，便要回衙门去了。 但朝马走去，还未走到马前，就见几个干瘦的小孩子玩耍，却突地被石头绊了一脚，一个差点扑倒他面前。 萧砚赶紧扶住这个小孩。 这些小孩的家人望见，都忙从棚子底下一窝蜂过来，都给萧砚这个县太爷跪了下去，“多谢县太爷，多谢县太爷。” 萧砚每次来，北方逃荒过来的人，因为感激都会给他跪下，他都不知道忙扶起多少人了。 现在又来，萧砚自然又是忙将人都扶起来。 尤其是当中的一些年纪大的。 萧砚也看出这些人是一个家族的了，那些孩子肯定都是这个家族的孩子，不免就随口问道：“老先生贵姓？” 那最大年纪的是一位老爷爷，听说县太爷称自己为老先生，极其惶恐：“不敢不敢，免贵，草民姓姜。” 萧砚笑道：“我未婚妻也姓姜。” “大人，”一个衙役急急走过来。“袁县丞又派人来催了！” 萧砚自然没法跟这些姜姓人多聊了，衙门是真的事多：“老先生，晚辈衙门还有事，先告辞了。你们倘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在这里的差役。” “多谢多谢。”这些人更是眼睛红了。感动至极。 都知道是萧砚这个县令大人下了死命令，不然在这里的差役不会那么负责的。 看萧砚上马走了，那被叫老先生的老人家还眼含热泪，不停点头道：“好官呐，好官呐。” 他的家人们也都觉得他们是碰到了好官，才能连带他们这些老弱病残也能活下来。 但到底老人家们年纪大了，其他人便说道：“二爷爷，你们还是去棚子底下坐着吧，你们腿脚都不好。” 姜二爷爷他们也知道他们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没法久站，便都听话的又进了棚子底下。 因为了方便各家照顾各家的人，也为了方便官府管理，基本都是将同一家人，或者同村的，或者亲友、同族等安排在一个棚子底下，或者几个棚子底下。 第192章 姜发财得知姜生财身世 他们姜氏一族本来被安排在三个大草棚底下，但因能干得动的活的，不论男女，都被雇走了，然后，族里就剩他们这些老弱病残在这了。 其中一个老奶奶一坐下便说道：“早知道我们又得逃荒，四十年前……不，应该已经四十一年了，我们就也该留在登平县。看登平县这个大人多好呀。当初银根他们夫妻俩非要带着孩子留在这，真是选对了。” 姜二爷爷道：“都那么多年过去了，银根他们还不一定在登平县呢。” “是啊。”另一个老爷爷附和道。“当初登平县并不怎么好，说不定他们继续往更南的方向逃了，只是当初我们是在这里跟他们分开的而已。” “也不知道生财跟着他们好不好？当初生财可都没满周岁呢，就那么丁点大。”又一个老奶奶说道。 “银根夫妻俩是他亲二叔和亲二婶，而且当初金根的钱我们也都给了银根，就为了让他好好抚养生财长大成人，应该不可能对生财不好吧。”又一个老人家说道。 “四十年都过去了，想必生财都娶妻生子，说不定，都已经当上爷爷了。”有人笑道。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都笑道。 此刻，姜生财还不知道他族里人都也逃荒过来了，在登平县呢。 姜生财正在家里，跟孙氏、田氏、萧富山一块，准备了不少吃的穿的，打算让人送去粥棚那里，让那里的衙役帮发给逃荒过来的人。 姜宁宁本来也是要一块帮着准备的，但奈何姜生财四人都觉得她现在又多了个医要学，事情多，便不许她管这个事。 姜宁宁想着这个事姜生财四人也准备的好，自然真就没管，又去看医书了。 得赶紧看完，早点暴露医术，早点治好嵇先生的腿。 而村里，姜家三房——姜发财一家，还在造他们那茅草屋的房子。 没有人帮忙，就他们家里这么几个人，还都不是懂行的，这进度是慢，估计真的要造一年，才能造好。 看又少材料了，姜发财就带着大儿子姜大勇到镇上来买。 结果听说镇上的材料，都卖给镇上的富户去大兴土木去了，镇上反正是没有了，让他们可以去县里看看。 姜发财和姜大勇没办法，只能坐牛车，慢悠悠的来了县里。 马车他们是舍不得坐的，那玩意一坐，都够他们不知道坐多少回牛车的。 等到了镇上，卖材料的铺子说有倒是有材料，还是新进的，但却堵在了县北面粥棚那条路上。 现在县里大兴土木的多，需要各种东西多，本县没有的，只能从别的地方进，所以，通过那条路来往的车辆就更多了。 加上那里又是安置逃荒的主要阵地，路就这么又被堵了，需要疏通。 一时半会材料是到不了铺子里。 说要么姜发财他们今天自己去县北面取材料，要么让姜发财他们明天再来铺子里买材料，说明天肯定材料都能抵达铺子里。 姜发财和姜大勇想着他们都来县里了，明天再来，又得花一道坐牛车的钱，还不如自己亲自去县北面那里取。 材料铺的人看他们说他们自己亲自去取，在他们给了钱后，就给他们开了个单子，让他们带着单子，去找他们停在那里的车辆，管理车辆的人会照单子给他们取货的。 姜发财和姜大勇接了单子后，便往县北面粥棚这边来了。 可还没在一大群牛马车辆里找到材料铺家的车辆呢，就见几位逃荒过来的老人指着他们互相说道： “你们瞧，那个人长的是不是很像银根。” “还真像欸。要不我们过去问问吧？当初我们就是在这个县跟银根他们分开的，说不定还真是银根家的，跟我们姜氏一族有关系呢。” 姜发财看那几个人指着自己，还又是说什么银根，又是说什么姜氏一族的，他就皱起眉。 他爹还真就叫姜银根。 又想着他虽然是在枣树村出生的，但听他爹娘说过，他爹娘是从北方逃荒过来的，祖宗、族里其实都在北方。 而当时逃荒的时候，他大哥和二哥已经出生。 当时大哥一岁多，二哥姜生财才几个月大。 是等他爹娘带着大哥和他二哥在枣树村落户后的第二年，他娘才怀上的他。 姜发财心想，这些人也是从北方逃荒过来的，该不会真是他族人吧？ 而姜二爷爷他们已经走了过来，问道：“大兄弟，问你个事，你可是姓姜？” 姜发财道：“是，我就是姓姜。” 姜二爷爷他们立刻更是欢喜，更是忙问：“那你可认识一个叫姜银根的？” 姜发财还没说话，姜大勇就没好气道：“那是我爷爷，你们是谁啊？怎么知道我爷爷的名字？” 姜发财也只好说一句：“那是我爹。” “啊，原来你是银根的儿子啊！太好了！难怪看你长得很像银根。”姜二爷爷他们更是激动的不行。 “我们是你族里人啊。我是你堂叔姜土根，族里排行第二。”姜二爷爷连忙说道。 “我是你堂叔姜树根，族里排行第五。 “我是你堂婶。” “我是……” 大家都热情的介绍着自己。还不停高兴的说：“孩子，你可是长财啊？当初我们还抱过你呢。” “不是，那是我大哥，我叫发财。”姜发财自然更是信了这些人是自己族人的话。 “原来银根后来又生孩子了啊。好！好！那发财，你爹娘他们还好吗？对了，你堂哥生财还好吗？” 姜发财正欲回答说他爹娘都死了，没想到却听到人家说什么堂哥生财，他自然又皱起眉来：“什么堂哥？姜生财是我二哥啊。” “什么你二哥？”姜二爷爷他们也是一愣。“生财是你堂哥啊，你大伯姜金根的孩子。 你大伯当初病死了，你大伯娘又在逃荒路上染了病，也病死了，你爹你娘说他们会好好照顾当时才几个月的生财的，我们族里才将生财给你爹娘照顾。 连带你大伯大伯娘的所有积蓄近二百两银子都给你爹娘，就为了让你爹娘好好将你堂哥抚养长大呢。 怎么也不可能是你二哥啊，当初我们跟你爹娘就是在这个县分开的，我们回了北方老家，你爹娘他们却带着你大哥长财和你堂哥生财留在了这。” 第193章 外逃 近二百两银子？ 姜发财算是明白他爹娘为什么当初在枣树村落户，却有钱当时就置办那么多田地了，原来是姜生财亲爹亲娘留下的钱。 姜发财故意道：“不会吧，我二哥就是我爹娘亲生的啊，你们说什么近二百两银子，你们当时都逃荒了，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你们不要骗我了。” “孩子你怎么不信呢！”姜二爷爷他们都是朴实人，立刻都急了。“是真的，生财真是你堂哥，不是你二哥。又怎么会是你爹娘亲生的呢。 我们是庄稼人，还逃荒，是没那么多钱。 但你大伯大伯娘还真有。 因为你大伯和大伯娘能干，在我们那镇上给大户人家做了好几年长工呢，而且你大伯还救过那大户人家的少爷，将人家从荷花池里捞起来，自己差点溺毙在荷花池里，人家老爷为了感谢他，当时就给了他二百两。 当时还赏了他不少别的礼物呢，后来还是他们病了，花了一些钱，不然还不止近二百两的积蓄呢。” 姜发财心中就有些嫉妒了，怎么别人的爹娘就这么能干，他那对爹娘，虽然置办了些田地，却竟然都不是自己的钱，而其实是姜生财亲爹亲娘的。 难怪他爹娘一直对姜生财不好。 原来人家根本不是亲生的，根本不是他亲二哥。 他算是明白这一切了。 当初其实他和他大哥姜长财也挺奇怪的，为什么都是亲生的，爹娘却就只喜欢他们两个，根本不喜欢二儿子，原来是这样。 姜发财仍没说自己爹娘死了，而是笑说：“不好意思啊，这都是你们说的，我们不能立刻相信是真的。我得回去问问我爹娘。” 姜大勇一愣，他爹这是说的啥啊，他爷爷奶奶不是早就死了吗？难道去阴曹地府问？ 姜大勇正想说话，却被姜发财瞪了一眼，姜大勇就不敢开口了。 姜二爷爷他们是真是老实人，一听姜发财这话，竟都点头：“好好，你回去问，我们就在这等你。对了，孩子，你家在哪啊？” 可姜发财已经拉着姜大勇走远了。 姜二爷爷他们自然没办法了，但却都奇怪起来：“生财怎么变成银根夫妻俩亲儿子了。” 族里有人笑道：“这还不好啊，说明他们这么多年，真拿生财当亲儿子对待啊。” 大家一听，这才又高兴起来：“那敢情好，敢情好。” 甚至有人高兴：“这真的太好了，上午我们才刚谈论银根他们呢，结果下午就碰到了银根他们的儿子。” 而走远了的姜大勇终于忍不住问了：“爹，你刚才干嘛不说爷奶已经都死了？也不说我们家现在在哪。” “说这些干什么？让他们也找我们算账吗！”姜发财没好气的说道。 又说：“他们都说的那么清楚了，你爷奶当初就是拿了钱，条件就是好好照顾你二伯……不，你堂伯姜生财。 可这么多年，你爷奶好好照顾过姜生财吗？ 没有啊！ 他们要是知道我们住哪，肯定找到我们村里，自然也会找到姜生财，知道一切的。他们能放过我们？ 姜生财说不定都会去挖你爷奶的坟！ 再者，我们现在的田地都是你爷奶留下的，肯定是用姜生财亲爹亲娘留下的钱买的，只要他们有证据，是可以被追回去的，到时候我们该怎么过活？ 何况现在萧砚又是县令，有没有证据，不是他一句话的是么？” 一听这话，姜大勇也急了：“那怎么办啊？” 姜发财也烦的不行，但到底还是有了主意： “人都逃到登平县来了，这一时半会肯定是不会回北方的，何况萧砚又是县令，那些人就算见不着姜生财，肯定时常见总是到粥棚安置他们的萧砚的，时间一长，肯定迟早会发现这一切的。 所以我们得赶紧将田地卖了，逃离这里。 不然我们真要一无所有，活不下去了。 你堂嫂沈春花不就卖了田地跑了么，人家都还没被官府抓到呢，以后还能被官府抓到的可能性就小了。 再者，我们又没杀人，只是卖了田地跑，大罪算不上，肯定也不会被到处张贴画像被海捕。 加上现在到处逃荒的人，我们也佯装是逃荒的，混在其中，自然更容易在别的地方落户。 也是现在实在没办法了，不然我还是不想离开这个村的。” 谁不想在一个地方安安稳稳的过活，而选择外逃呢。 姜大勇也知道现在没别的办法，自然是立刻就同意了这个外逃计划。 还催着姜发财今天就将田地给卖了，他们今晚就跑。 不然他心里不安心。 怕夜长梦多，容易出变故，到时候想外逃都外逃不了了。 姜发财也是这个意思，自然是造房子的材料也不要了，赶紧回去拿田契地契，要将田地给卖了。 自然将这事情跟家里人说了，让家里人都赶紧偷偷收拾行李。 姜大勇媳妇——马小霞虽然并不想离开登平县，她娘家也在登平县内呢，这要是走了，以后还能见到娘家人吗？ 但奈何已经嫁给姜大勇了，是婆家的人了，姜大勇都要走了，而且田地肯定能卖不少钱呢，她自然是也收拾行李，要跟姜大勇他们一块走。 姜二勇和姜小勇就更不用说了，一听他们爹姜发财那么说，都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活，也赶紧偷偷收拾东西。 姜发财媳妇——李氏是瘫着的，知道这个事，因嘴巴又被堵着，就算又想咒骂，也骂不了。 等姜发财姜大勇卖完田地回来，已经天黑了。 饱饱的吃了顿晚饭，然后趁晚上村里人都睡觉，就一家都带着东西走了。 姜发财本来不想带着李氏这个累赘的，可想到要是不管李氏，不管儿子们现在是不是也讨厌李氏，日后要是儿子们有样学样，也不管他怎么办？ 他现在是还能做得动，但迟早有老的动弹不了的时候。 最后还是想到底给儿子们做个榜样，带上了李氏。 一开始因为是在村里，怕弄出动静，是两个人抬着李氏的，直到将李氏抬出村外，村外那里他们藏了辆独轮车在那里。 第194章 抢夺 李氏和行李都被放在了那独轮车上，被推着。 “爹，我们要跑去哪啊？”十二岁的姜二勇和十岁的姜小勇都问道。 想知道目的地。 “总之不能再在登平县待着了，怎么也得离登平县至少两个县吧，我们才安全，心里踏实，不然肯定天天提心吊胆会被发现。”姜发财说道。 “要去那么远啊，那好多路啊，我们走不动怎么办。” “等到了镇上，我们看有马车雇不，雇辆马车，让赶紧送我们去。这个时候不能舍不得钱了，得赶紧离开登平县要紧。”何况他家田地也卖了一百多两银子呢，反正雇马车的钱还是完全付得起的。 “那敢情好。”姜二勇和姜小勇这才又开心起来。 姜大勇夫妻俩也高兴，幸好不是真全靠走路，不然他们也不一定走得动啊。 翌日，从早上到上午，都没听见姜发财家有声响，也没见姜发财家的人影，村里就有人觉得奇怪了。 有人便想喊姜发财了，问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可还没喊呢，就瞧见镇上来人，说是接收姜发财家的田地，说是昨天姜发财已经将田地都卖给他了。 而原本姜发财家的田契地契，还真在那人手里。 那人倒是先进了姜发财家，却发现没人。 村里这才知道姜发财家根本没人，连瘫着的李氏都不在。 仔细一瞧，发现草屋里东西也基本不在，自然有人忙去告知了村长。 村长也忙来看了，果然不见姜发财一家人任何人的人影，衣裳等东西更是被收拾了个干净，一件也不见。 跟沈春花之前跟货郎跑相似，大家就更是好奇了：“姜发财他们又为什么要跑？” 那接收田地的人就不管这么多了，没有姜发财带路，他就自己按着田契地契上写的位置，确认了田地，接收了田地，然后便回去了。 村里一时间议论纷纷，“该不会做了什么亏心事，不得不跑吧？” “是可能。不然也不至于不跟村里的谁说一声啊。而看那草屋被收拾的，显然是他们自己主动跑的，连锅都挖出来带上了，不像是遭劫的样子。” 姜宁宁他们知道这个事，也觉得奇怪，不知道姜发财他们为什么忽然变卖田地跑了。 不过姜宁宁他们却也没太放心上，听听就过去了。 倒是村长，想着姜发财一家到底是他村里人，这突然一个人影不见，他作为村长也不好跟里正或者衙门交差，好歹也要去打听打听，不然里正和衙门问起来，他什么也没干，也不像话。 故而，村长便去了姜发财女儿——姜杏杏的婆家。 自从姜发财被神明降怒后，怕被连累，姜杏杏和婆家是完全跟姜发财他们断了联系了，根本没再走动过。 别说姜杏杏婆家了，就是姜杏杏自己，也不知道她爹娘哥嫂以及两个弟弟去了哪里。 只听姜杏杏说道：“我既嫁出来了，那就不是我的家了，他们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陈村长你要是不信，尽管可以问我们村里人，和在我家搜查。” 陈村长只是叹气，算是知道姜杏杏真不知道姜发财他们在哪。 陈村长又去了马小霞娘家和李氏娘家，这两娘家也因为神明降怒的事没再跟姜发财家有过任何往来，自然也不知道姜发财他们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等陈村长回来，就去找里正了，跟里正说了这个事。 里正看陈村长都去姜发财一家所有亲戚问过了，自然是没再去问了，而是上报到县衙。 因不知道为什么人家突然就一家人跑了，还是主动跑的，立案也没法立，县衙顶多也只是在姜发财一家户籍上备注个‘不知去向’，没做任何查访。 而衙门这么备注的时候，姜发财他们都已经坐马车到另外的县了。 这个县中间跟登平县还有两个县，虽然不算离登平县很远，但也不是特别近。 姜发财他们自然安心了不少，放心打扮的跟从北方逃荒过来的人一样，接受着官府的救济。 并想哪天官府将他们当逃荒过来的人，也将他们给安置了。若是能落户就更好了。到时候他们随便编个身份，估计能蒙混过去。 一般这个时候都是特别乱的，官府不会细查，去真追源头的，很多原本黑户的，一般这个时候就成了良民户籍了。 奈何这个县的官府就不像萧砚那样，只要入县的饥民，都能管到，只能管大部分。 还有相当一部分，仍天天饿红着眼，纯靠衙役们武力镇压，才还没出事。 正巧姜发财他们初来乍到，不知道情况，就跟这些人待在了一块。 这里官府施的粥吃不饱，特别稀，姜二勇和姜小勇都饿的哭，姜发财没办法，只能从包袱里拿出两个粗面馒头，偷偷塞给姜二勇和姜小勇一人一个。 姜二勇和姜小勇太饿了，也顾不上偷偷吃了，立刻接过来就大口吃了起来。 弄得也饿的够呛的姜大勇也要吃。 可姜发财还没再拿，就被这群饿红了眼的人瞧见了，知道他们包袱里有馒头，立刻都蜂拥过来抢。 姜发财他们才几个人，哪挡得住，不仅被打了好几脚，包袱都被抢了，甚至还弄的姜发财身上藏的钱不小心掉了出来。 那些饿红了眼的人自然更是疯了，抢起钱来。 甚至那些人还互相打了起来，认为你抢的多，我没抢到，那我就抢你的，你不给我，我就打你……总之乱成一团。 吃的抢就抢了，但钱要是也被抢走，他们就没活路了啊，所以也不管会不会被打，姜发财他们也参与了进去，要拿回他们卖田卖地得来的钱。 这时候那些人哪有一点理智，姜发财和姜大勇就这么被打死。 马小霞也被挥的一头撞到了旁边的石块上毙命。 姜二勇和姜小勇见这情况，被吓得要死，哪敢还想着将钱和吃的拿回来。都赶紧躲到了一边，怕他们也死在当场。 李氏这时候却不知怎么吐掉了嘴里被塞的破布，破口大骂：“狗娘养的，你们这些狗娘养的，光天化日，竟然敢——” 第195章 入奴籍? 可她还没骂完，就被生平最听不得人骂他狗娘养的一个大汉给一脚踹死。 李氏死不瞑目！ 等官府的人赶来，十死九伤，而那些参与打架的，一见衙门来人，忙都跑了。 这些衙役也知道这种事管不住，谁让他们县里没有充足的粮食，也没充足的工作机会呢，管得了这头，管不了那头，也就没去追。 自此，姜发财家只剩姜二勇和姜小勇两人。 奈何两人是真养不活自己，而这个县官府救济也养不活他们，他们干脆头上插了根草，跪在路边，然后被一户人家买去当奴才，入了奴籍了。 …… 两日后，姜生财、孙氏、田氏、萧富山四人又准备了不少馒头，让送去给登平县各处粥棚，发给饥民吃。 大人一人发两个，小孩每人发一个。 姜生财他们本来是想再弄些鸡蛋和包子什么的，不过因为姜宁宁说，弄鸡蛋包子的钱，用来买馒头，能让饥民吃好几顿，顶好几顿的饿。 说现在饥民的问题不是要吃的好，而是要有东西吃，能活下去。 而这样，也更是能减轻衙门的负担。 衙门因为要给逃荒过来的饥民发棉被、冬衣等，又是一大笔开销，势力也就会没有那么多钱买粮食救济灾民。 这又不能让人饿死，又不能让人冻死，施粥其实才是最上策。 就连富户们再次伸手救济，也都是施粥，或者发馒头。 姜生财他们觉得很有道理，自然仍只准备了馒头。 不过想着隔壁县的烧烤铺子已经有段时间没去看过了，而要是从县北面过去的话，肯定近很多，所以登平县北面出入口这边粥棚的馒头，姜生财四人自然就亲自送了。 顺便也在这边帮着发馒头，减轻一下衙役的工作量。 等发完馒头，正好通过这条路，去隔壁县。 姜宁宁正好也要查隔壁县烧烤铺子的账，自然一块来了，此刻，自然也在帮着发馒头。 “姐姐。”忽然，一双小小又黑乎乎的手朝她伸来。 姜宁宁抬眼一看，乐了。这小孩眼睛亮晶晶的，满眼期待，后面还跟着十几个这样的小孩。 “给。”姜宁宁学着小孩奶声奶气的语气，弯腰给小孩俩手里放了一个馒头。 “谢谢姐姐！”小孩开心的都要蹦起来了。 然后赶紧跑开了，让身后的小孩能上前，也能拿馒头。 姜宁宁自然是一个一个的发了。 姜氏一族的大人是让他们家中孩子先在前面排队领馒头，他们在后面排队，这样也好顾着孩子。 但在最后面排着排着，他们发现，发馒头的那几人当中，有个人的长相很像他们族里的姜金根和姜银根。 “好像更像金根。”姜二爷爷说道。 “我也觉得更像金根。”有人附和。 “我怎么觉得更像银根呢。”另一人却道。 立刻有个老奶奶说道：“金根和银根本来就是亲兄弟，长的很像，争啥，去问问不就得了。” “对，我也觉得要去问问。” “还是别问了，”另一位老奶奶却反对，“你们忘了上次那个姜发财了？说回去问问爹娘，也就是问问银根夫妻俩，结果呢，这都几天过去了，也没见个人影回来找我们。 我看啊，就是不想认我们这些族里人了，躲着我们呢。不然当天肯定就来了。” “就是。”有人附和。也不乐意问。“肯定是怕我们要他们的接济，才连回来告诉我们一声都没有！真是的，我们就是太过欢喜他乡遇到亲人了，至于让他这么误会么！我们哪里说要他们的救济了！” 说到后面，这人都委屈死了。 姜五爷爷道：“那个姜发财应该是躲着我们。但这人……衙役不是说，现在发馒头的，其中两个是萧县令的爹娘，另外三个是萧县令未婚妻和未来岳父岳母吗？ 之前萧县令是不是说过他未婚妻姓姜？ 说不定我们觉得像的这个人，还真也姓姜。 但我觉得应该不是我们族里的人。 真要也是我们族里的人，也是银根的哪个儿子，姜发财都知道我们在这了，能不告诉他我们在这，还任他来这发馒头，做善事？” 姜二爷爷也道：“有理。应该只是人有相似。听说之前好几次发的东西，都是萧县令家里和未来岳家准备的，没想到不仅萧县令这么好，人家里和未来岳家也这么好。” “萧县令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姜氏一族的人都说道。“听说别的县的灾民就没有我们这么好过。不像登平县这么齐心，连富户都基本主动救济我们，各个十分散心。” “是啊是啊。” 一边谈论着，不知不觉，一边也排到了姜二爷爷领馒头了。 姜宁宁看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而且老人家还跟身后的人聊的火热，一时便一边拿两个馒头给这老人家，一边随口笑问：“老爷爷，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姜二爷爷还没反应过来就到自己了呢，下意识的脱口回答道：“聊萧县令呢，还有我们也姓姜，萧县令的未来岳家也姓姜呢。” 回答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姜二爷爷立刻肉眼可见的慌张了。 姜氏一族其他在场的大人也慌张了。 姜宁宁笑道：“老爷爷，你们别害怕，聊聊就聊聊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原来你们也信姜啊。” 一听这些人也姓姜，姜生财和孙氏都忙过来，极其热情道：“你们也姓姜啊！这也太巧了吧！” 两人都恨不得多给人家发两个馒头了。 但怕其他饥民不自在，才没发。 看姜宁宁他们都极其热情，一点没生气的样子，姜二爷爷他们这才完全放了心。 其中有人甚至忍不住说道：“不止呢，这位大哥你还长的挺像我们族里人的。” 姜生财仔细瞧瞧在场的姜氏一族的人，“不像啊。” “不是像我们，是像我们族里的一个人，不，是两个人呢，也不对，应该是像三个人，你跟那个姜发财也长的有些像。” 姜生财愣在当场，“姜发财？” 第196章 姜生财身世完全曝光 姜宁宁却更是抓住重点，“你们认识姜发财？” “怎么，你们也认识？”姜二爷爷他们也面面相觑。敢情不会真也是他们族人吧？ 姜宁宁：“是啊，认识，他算是我三叔，不过已经闹翻了。” “三叔？那你是？”姜二爷爷他们立刻看着姜生财问。 姜生财道：“我叫姜生财。” 姜二爷爷他们立刻哭道：“原来你是生财啊！生财，你这些年还好吗？听姜发财说，你现在是他二哥了，不是什么堂哥了，你二叔二婶应该对你很好吧？” 姜宁宁又抓住重点，同时想起自己以前认为姜生财可能不是原主爷奶亲生的事。 只见姜宁宁立刻又问：“二叔二婶？怎么，姜银根夫妻俩不是我爹亲生爹娘，我亲爷奶吗？” “不是啊，”姜二爷爷他们更是哭道。“你亲爷奶是金根夫妻啊。” 说着，又跟姜生财哭道：“你爹死的时候，你才出生，后来你娘也没了，你才几个月大，我们族里本来是要养你的，但你二叔二婶说他们要养你，会好好对你，还当时立了字据的，我们这才将你爹娘留下的近二百两银子给了他们，望他们能将你好好抚养成人。” 姜生财如五雷轰顶。 竟然不是他亲爹娘。 那他那么多年的任劳任怨，任打任骂，甚至让妻女跟着他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是为了什么？ 孙氏也整个懵了。 姜宁宁却还极其冷静的听姜二爷爷他们说着。 姜二爷爷他们又将姜生财亲爹亲娘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钱的事说了，也将前几日遇到姜发财的事说了。 “他说会回去问他爹娘的，也没告诉我们他家在哪，当时我们就信了，可就没再回来了。原来你们闹翻了。怎么，是他们其实对你不好吗？”姜二爷爷他们又问道。 姜宁宁看姜生财已经泪流满面，根本说不出话来，就帮着将一切说了。 并将姜银根夫妻俩已经死的事说了。 姜二爷爷他们都痛心疾首：“他们还是人吗！拿着你爹娘的钱，竟然还那么对你！畜生！畜生！ 难怪当时那个姜发财不说他爹娘过的好不好，原来是已经死了！真是个坏心眼的东西！” 此刻，姜宁宁算是明白姜发财一家为何忽然卖田卖地跑了。 敢情是遇到了从北方逃过来的姜氏一族的人，知道了一切，也知道田地都是用姜生财亲爹亲娘留下的钱买的，想追回来，是能追回来的。 听姜宁宁说姜发财一家已经都跑了，姜二爷爷他们也是气愤不已。没想到姜氏一族出了如此败类。还都在一个家里！ “口说无凭，”姜二爷爷他们又说，生怕姜宁宁他们其实并不信，忙去棚子里找出他们家的族谱，“我们怕丢了，就一并带出来逃荒了，没想到竟然还用上了。” 只见姜二爷爷颤抖着手，翻到了族谱倒数几页，上面字迹早就旧了，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 “生财，你看，这是你的名字呢，上面是你爹和你娘的名字，你看。你爹真不是银根，而是金根。你爹旁边，才是银根，银根真是你二叔，不是你爹。” 甚至还找出了当初姜银根夫妻俩立的字据，也是怕丢了，一并带出来逃荒。 字据也陈旧的可以，一看就是立了很多年的，好在保存得当，才没有损坏。 姜生财虽然不识字，但自己的名字还是认识的，更是泪流满面的无法自已。 多年的苦楚和心酸，以及愤怒全涌了上来。 还有说不出的高兴。 原来他爹娘是爱他的，原来那不管他做什么，都不喜欢他的爹娘，根本不是他亲爹亲娘。 难怪他那爹娘就只疼姜长财和姜发财，偏心都不知道偏哪去了，原来他不是亲生的。 孙氏也是捂着嘴，哭个不行。但她主要就是喜极而泣了。 毕竟从小被那么对待的是她男人姜生财，并不是她。 但她是真为她男人高兴。从此她男人能释怀这个事了，再也不是没爹疼没娘爱的了，尽管亲爹亲娘已经过世，但到底给他男人带来太多安慰。 姜宁宁心中挺惊讶姜长财和姜发财爹娘，竟然能到死都没跟家里的谁说出这个秘密。 当时她和萧砚谈论这个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个，加上姜生财的确跟姜长财和姜发财长的有点像，才没再怀疑。 原来姜生财的爹，跟姜发财他们的爹，不仅是亲兄弟，还长的极其相像。 不过到底这是好事。 以后姜生财心里就再没有什么伤疤了。 都遇到族里人了，族里人还过着这么不好，哪怕只是为了姜生财，姜宁宁也得管一下。 何况这些族人一看就是朴实的庄稼人，自然更得管了。 今天反正是去不成什么隔壁县查账了，得将这些族人安顿好。 这既然是族人，自然不能再让其在这被救济了。 姜二爷爷他们听姜宁宁要给他们重新安排地方，都很惶恐：“不用不用，我们在这就挺好的。能看到你们，见你们过的好，我们也算了了一件心事了，真不用。” 姜宁宁他们还没开口，也已经知道一切的田氏和萧富山都忙说道： “怎么能不用呢，都一个族的，你们既然到登平县了，登平县既有你们的亲戚，于情于理你们自然是先找亲戚啊，怎么也不能在这的，这让生财他们心里哪好受啊。用的，用的。” 田氏和萧富山也知道多亏了姜氏一族的这些人，不然就算姜生财一直没说，其实都挺痛苦被爹娘那么对待的。 甚至之前都说出过死后不去见那对爹娘的话。 好在现在知道那对爹娘根本不是他亲爹亲娘，姜生财自然以后再也不会因为这个事痛苦了。 姜氏一族有小孩子不懂事，见大人们不同意，就奶声奶气不解的说道： “爷爷，你们不是说，要是也能在南方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就安顿下来，不再回北方，不想再逃荒了吗？ 为什么姐姐他们让我们去他们村里，你们却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