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清高了不起,这次换我来逆袭》 第一卷 第1章 这可都是为了长姐和母亲着想 秋相府被抄了。 相府主母张氏的栖霞苑内,一大群丫鬟仆人,以及府上所有的女眷皆聚集在此,所有人都慌了神。 张氏向来生性软弱,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哪里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些下人见状,都开始抢夺院子里的财物和吃食,生怕晚了一步,就会其他人抢了先。 乱糟糟的院子里,一个女子,正抱着一把琴,端庄笔直的站在一旁。 冷眼看着几个下人为了一个馒头而大打出手,像是在打量一群跳梁小丑。脸上是浓浓的不屑和讽刺。 “一个个的都是饿死鬼投胎么?相府何时断过你们吃食和月例银子?如此行径,简直有损我相府的形象。” 人群中,被人推了一把的秋宁,原本还在恍恍惚惚。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劈开了她的脑子。 她猛地怔住,突然意识到,自己重生了,刚好在相府被抄家的这一日。 上一世就在今日,相府被抄家,男丁全部被流放发配至宁古塔,女的悉数被充入罪坊司,沦为贱籍。 一切皆因为父亲在党争中站错了队,被竞争对手参奏弹劾,相府才有此一劫。 那时候,秋宁趁乱藏起银子,到罪坊司上下打点,才让一家人得以有一口饭吃。 可长姐秋瑶却张嘴就说她奴颜屈膝,讨好下人,全然不顾礼义廉耻,有失世家大族的教养。 而秋瑶自己,就只抱着一把破琴,一身素衣入了罪坊司。 后来,全家人在罪坊司吃苦受罪,没有饭吃,秋瑶宁愿屈膝讨好相府的仇人,也不愿在此处为奴。并且在她当上了雍王侧妃之后,竟与相府一刀斩断了关系,眼睁睁看着父亲和兄长在异地饥寒交迫而死。母亲和妹妹们受尽磋磨而抑郁而终。 自私又凉薄的秋瑶却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用她的话说就是:命运都是靠自己争取的,谁让父亲和兄长自己站错了队。如今我好不容易向上爬,你们怎么能来拖我的后腿?是要我也跟着一起陪葬吗?这是自私,无能! 想不到如今再一睁眼,秋宁竟又回到了相府被抄家的这一日。 她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根根如葱白般娇嫩,肌肤紧致光滑如绸缎,哪里是上一世饥寒交迫,形容枯槁的模样。 这时候,几个下人还在继续争夺地上的那一个馒头。秋宁二话不说,一个大步上前,趁着空档捡起地上的馒头,转头就分成了两半,分别塞到两个庶妹手里。 秋相府一共有两房姨娘,分别生了两个庶出的妹妹,唤作秋婵和秋雪。 官兵突然来府上抄家,姨娘和两个妹妹都没来得及吃早饭。 紧接着听见秋宁又道:“长姐是天上的明月,可以不吃东西,以维护你高高在上,不染世俗的风姿,可我等却只是凡人,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相府被抄家,这些下人都要被遣散的,从今往后,每个人都需要自食其力,再也无法享受衣来伸手的日子了。 秋瑶见状,对秋宁的行为感到十分不耻:“二妹妹好歹也是相府嫡女,怎能做出与下人抢食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行为,这要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议论咱们秋家人?” 秋宁回头,正视着秋瑶。 上一世就是这样,她一边口口声声满嘴的风度教养,世俗规矩,给自己立了个不争不抢,人淡如菊的人设。却又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家人的付出和牺牲。 可偏偏母亲和姨娘们都没有看透她的假清高,真虚伪。一个劲儿地在背后帮她运作,助她登上高位,成为人人称赞的高岭之花。 重来一世,秋宁绝不会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她不仅要撕破秋瑶的这层假面,让母亲和姨娘妹妹们都活下来,还要设法救回父亲和兄长,让秋相府恢复往日的荣耀。 秋宁嘴角微微翘起,缓缓朝着秋瑶走过去。 明明是笑着的,可看起来,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满院子的女眷都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想着,二小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可怕的气场? 只见秋宁走到秋瑶身前站定,忽然伸出手,将她头上的珠翠,还有耳朵上的耳坠,全都暴力的抢了过来。 秋瑶一时不察,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耳垂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还有保养得宜的青丝也被拽掉了几根,头皮一阵刺痛。 她瞪大了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怒视着秋宁,嘴里呵道:“秋宁,你疯了?” 秋宁拿出一块帕子,把耳坠上的血迹擦去,交到月牙手里,然后道: “长姐是仙女下凡,可以不吃不喝,可我们这一大家子凡夫俗子,却离不开五谷杂粮,既然如此,想必这些俗物长姐也用不到了,不如就暂且交由妹妹保管,想必长姐亦不会介意的了。 “我这可都是为了长姐和母亲着想,想必长姐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第一卷 第2章 长姐倒是高洁,那你自己想办法好了 秋瑶的婢女香荷,见状一副大义凛然的站出来,朝着秋宁指责道:“二小姐,你怎么能抢我家小姐的东西呢?” 秋宁见状,二话不说,直接就上手赏了香荷两个大比兜。 香荷是秋瑶的贴身婢女,忠心耿耿,两人的关系更是亲如姐妹一般。 上一世,就是这香荷在秋瑶得势后,小人得志,将染了霍病的破棉袄扔给了母亲和姨娘,导致她们刚出京城就得了病,不治而亡。 秋瑶自私凉薄,这香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叫你瞎哔哔,这些东西不留给母亲和姨娘,难道留给你这个奴才吗?” “一会儿负责清理财物的掌史大人就要来了,你要是敢乱讲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满院子的女眷见秋宁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暴力,都纷纷往后退了几步。用惊惧的眼神看着她。 原本欲出言阻止的张氏,在听到秋宁这话的时候,伸出的脚不由得缩了回去。 秋宁又继续朝着月牙吩咐道:“动作麻利点儿,将这些东西全都藏好。” 末了,她又看了眼张氏以及身后的两个姨娘,道:“还有你们,有什么值钱的,要紧的物件,都赶紧带起来捂好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上次侍郎府被罚没抄家时,听说府上的鸡蛋黄都给摇散了的,蚂蚁窝都煮了开水浇去烫,那才是真正的寸草不生,斩草除根!” 众人一听,纷纷打了个冷颤。 是啊,罪坊司那种地方,据说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先前侍郎府的一众女眷进去后不过三日,就死的死,病的病,到最后一个活着出来的都没有。 主母张氏原本就是个富商之女,从小被娇养着长大,后来生下秋瑶和秋宁之后也没吃过什么苦头,更不知人心险恶。 此番听到秋宁的话,她心里害怕极了,于是道:“阿宁,这些东西你务必仔细保管着,咱们能不能在罪坊司里等到你爹爹沉冤昭雪,就靠这些了。” 说完,张氏又吩咐心腹罗妈妈,去库房里将一些值钱的金银首饰都挑了一些带出来。 实在带不走的,就分别给了两个姨娘和庶女,确保每个人身上都有了足够的银钱傍身。 除了秋瑶和香荷。 主仆两人正互相依偎在一起,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很快,宫里的女掌史就带着宫人前来,将整个府邸都翻了个底朝天,但凡是值钱的金银细软,古董字画,全都清点了拖走。往日里富丽堂皇,雕栏玉砌的相国府,一夕之间就变成了一座修罗场。 到处是损毁的花草绿植,箱笼物件散落了一地。 到了罪坊司,秋瑶识趣的将一袋银子偷偷塞到那女掌史手里,并道:“烦请姑姑通融,我母亲和姨娘们身体都不大好,看能否给她们安排一处轻松点的活计,小女感激不尽。” 那女掌史垫了垫手里的钱袋子,笑道:“你倒是个懂事的,只不过我权利有限,只能给你安排两个人,其它的,你得自己想办法了。” 秋瑶明白过来,对方这时要加银子。 她视线往秋家众人身上一扫,母亲一脸的紧张,两个姨娘和妹妹也都搂作一团,害怕不已。 而秋瑶,则淡定的站在一旁,在秋宁看过来的时候还忍不住说了句:“二妹妹真是越来越自甘堕落了,竟然朝着宫里的奴才低头巴结,相府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秋宁闻言,嗤笑了一声,“姐姐倒是性子高洁,有本事,那就自己想办法好了。” 转头,秋宁就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根做工精细的簪子,笑眯眯的交到掌史的手里,并道:“有劳姑姑了,暂且就把名额先让给母亲和两位姨娘吧。” 掌史姑姑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几人在此稍后,就转身出了罪坊司。 秋瑶:“……” “不是,二小姐,一共三个名额,您怎么不给大小姐留一个?”侍女香荷又忍不住跳了出来,朝着秋宁指责道。 “大小姐才是相府的嫡女,是我们所有人未来的希望啊。” 秋瑶是嫡长女,素日里在府上一直都是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加上她才名远扬,府上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见了这位嫡长女都得要毕恭毕敬的。 此番一个名额要给张氏,剩下的两个,如果秋瑶要争,那就只能从两个姨娘当中再抽出来一人了。 人在面对未知的时候,往往都是恐惧的。 随着香荷的话落,前一秒才刚松了一口气的两位姨娘,一颗心不由得再次提了起来。 秋宁看了眼秋瑶,对方正挺了挺腰杆,一副等着秋宁主动开口,将名额让给自己的神情。 秋宁却嗤笑了一声,嘲讽道:“长姐该不会以为,进了这罪坊司,还当自己是相府的嫡长女吧?” 还没等秋瑶开口,秋宁紧接着又道:“大家都是一家人,来到这儿也都是做苦力的,姐姐年轻貌美,日后机会还很多,可母亲和两位姨娘就不一样了,若是被分配到做那最酷最累的活计,保不准就再也见不到父亲和兄长最后一面了。” “长姐素日里也经常教导我和两位妹妹,要注重孝道,想必是不屑于这个名额的。” 秋瑶:“……” 香荷:“……” 上一世,秋宁和两位妹妹整日都在做着干不完的粗活,刷不完的恭桶,还有洗不完的衣服。 秋瑶手脚粗苯,自己干不完的活也都交给两个妹妹,并且还一本正经的说道: “都是一家人,不过是帮忙洗点衣服而已,妹妹何必这么斤斤计较,与其在这里埋怨,还不如手脚利索点,早点把活干完,就可以早点休息了。” 两个妹妹平日里被秋瑶欺压惯了,根本不敢有任何怨言。 母亲张氏有一次提点了秋瑶几句,说妹妹们的活也很多,让她下次尽量早点干完,结果秋瑶却怼道: “母亲说这话可就不对了,女儿我从小习的是四书五经,学的是诗词歌赋,什么时候做过这种粗活,可妹妹们就不一样了,相府已经没落,若无意外,妹妹们以后出嫁从夫,也是要亲手做活的,现在不过是提前锻炼锻炼她们,女儿这都是为了妹妹们好。” 张氏本就是个软弱柔善的性子,被秋瑶怼了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敢吱声了。 直到后来秋瑶傍上了雍王。罪坊司的管事们见风使舵,才给秋宁和两个妹妹减少了些活计。 但也只是减少了一些而已,对于一些其它罪女的霸凌和欺压,管事们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很快,那掌事姑姑回来,手里多了三块对牌,对着秋宁道: “拿着这个牌子,去找负责绣活的李掌史,她会安排你的母亲和两位姨娘的。” 秋宁高兴的接过,朝着掌史姑姑一个劲儿的答谢。 “多谢姑姑,您的大恩大德,秋宁有机会一定会回报您。” 掌事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时辰不早了,你赶紧领着她们过去吧。” 安顿好张氏和两位姨娘之后,接下来就轮到安排秋宁和秋瑶她们了。 第一卷 第3章 熬不过三天 这里的管事嬷嬷姓厉,大家都唤她一声‘厉嬷嬷’,吊梢眉,三角眼,平日里总是紧绷着一张脸,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仿佛一眼扫过去,就能看穿那些宫女和太监们心里的小算盘。 所有人都被传唤到院子里集合,厉嬷嬷只需微微一抬手,周遭的窃窃私语声便戛然而止。 她手里拿着一根软尺,从每个人身边一一走过,观察这些罪女们的站姿仪态。但凡有那站地不端正,或眼神乱瞟的,直接下手就是一尺子抽在身上。 不重,但却很疼。 这种尺子都是特制的,专门用来惩治犯错的宫人,抽在身上,表面看上去好像不严重,可若是用力几分,皮下的肉就会受伤,逐渐发炎流脓,需要将表面上的皮肤割破,将脓血挤出,方可慢慢痊愈。 上一世的时候,秋瑶自己偷懒活没干完,临天黑了就堆给秋宁和两个妹妹,结果刚好遇见上面的管事来检查,看到秋宁她们的衣服还没洗完,当场就挨了尺子。 秋宁身上的伤足足疼了三日,实在忍不住了才脱开衣服检查,结果被秋婵发现后背流脓了。 姐妹几人身无分文,还是母亲和两个姨娘熬夜做了些绣活,让负责出宫采买的宫人拿去卖掉,再换了银子给秋宁医治。 可即便如此,伤好之后,秋宁的后背依旧留下了一条狞狰的伤疤,每逢寒冬酷暑,皆会疼痛难忍。 “你,抬起头来!” 耳朵边突然出现一道严厉的声音,将秋宁从前世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她抬头一看,正好对上厉嬷嬷那双犀利的眼睛。仅仅是一瞬,秋宁便移开视线,继续目不斜视。 厉嬷嬷很满意秋宁的表现,继续朝着下一位走去。 秋宁在此之前就提醒过秋婵和秋雪,一定要稳住自己的仪态,不要太过紧张。 因此,当厉嬷嬷朝着二人走近的时候,二人虽然紧张,但好在有惊无险地通过了。 很快就到了秋瑶身边。 大概是一时间对于新的身份还没转换过来,秋瑶在厉嬷嬷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特意高昂着头颅,背脊挺直,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样。 她的个子本就比较高,厉嬷嬷看她的时候,还得要抬头。 从秋宁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厉嬷嬷眼中那一闪而逝的不屑和嘲讽。 果然,在轮到分配的时候,秋宁和两个妹妹都被分配到浆洗衣服,而秋瑶则被分配到刷恭桶。当然,与她一起的还有她的忠心侍女香荷。 对于这个结果,秋瑶完全无法接受,她试图再次发挥她那一套陈词滥调。 “我不服,嬷嬷,依照规矩,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罪女,是否也该一视同仁,再不济,也该让大家抽签决定自己的去处,凭什么二妹妹她们去浣衣处,而我和香荷只能去刷恭桶?” 厉嬷嬷冷哼了一声,那张紧绷的面皮上扯出了一抹冷笑来。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就给了秋瑶一尺子。 “啪!” “秋大小姐是吧?你还当自己是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相国千金呐? 这是什么地儿?罪坊司。就算你是玉皇大帝的女儿,来了这儿也都得听我的安排,你若不服,大可以去请皇后娘娘来替你做主呀。” 皇后是后宫之主,这罪坊司也属于皇后的管辖范围。 秋家如今被圣上厌弃,举家被抄,皇后只要不傻,就绝不会提秋家人出头。 后宫的人也是看透了这一层,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欺辱秋家人。 秋瑶虽然不服气,但一时间也无可奈何,只得紧咬着下唇,被迫接受安排。 等厉嬷嬷走后,秋瑶寒着一张脸,走到秋婵和秋雪面前,颐气指使地道:“你们俩代替我和香荷去刷恭桶。” 两个妹妹神色紧绷,心中一凛,犹如两只被欺负的小白兔。 秋婵有些弱弱地开口道:“可是长姐,嬷嬷说了……” “嬷嬷只吩咐了让大家把活干完,又没说不能交换,再说了,我方才受了伤,行动不便,你们作为秋家人,眼睁睁看着我被一个奴才给欺负不发一言也就罢了,如今更是毫无体恤之心,不尊长姊,爹娘平日里对你们的教导都忘了吗?” 秋婵和秋雪被怼的脸上一红,怯生生地低下了头,不发一语。 秋瑶见状,这才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准备吩咐香荷扶她下去,迎面却碰到了秋宁。 “长姐真是好大的威风。” 秋瑶朝着她翻了一记白眼,冷哼了一声:“二妹妹这是又打算多管闲事?” 要说秋瑶现在最讨厌的人是谁,非秋宁莫属。 总感觉这个二妹妹哪里变了,从前都是性子最好拿捏,最为单纯的。 现在却有些牙尖嘴利,敢当众反驳她的话,甚至抢夺她的首饰。 她看向秋宁的目光极其不善。 而秋宁却只是笑了笑,耐着性子解释道:“长姐这是说的哪里话,都是亲姊妹,本来就应该互帮互助,既然你不想去洗恭桶,那就跟我交换差事吧,至于三妹妹和四妹妹,我再找个人交换,我们三人去刷恭桶,长姐和香荷就留在这里洗衣服,可好?” 听到秋宁竟然主动提出要跟自己交换,秋瑶先是忍不住一愣。有些狐疑的打量着秋宁。 她真能这么好心? 难道先前是自己误会她了? 这时,她的侍女香荷生怕秋宁突然反悔,忙替秋瑶答谢道:“奴婢替大小姐先谢过二小姐。你的心意,我家小姐一定会记住的。” 就这样,秋瑶和香荷主仆俩被分配到浣衣处,而秋宁和两个妹妹则被分配到了最偏远的地方刷恭桶。 没人的时候,秋婵忍不住朝秋宁投去歉意的目光:“二姐姐,其实你原本可以不用跟我们一起来这里的。” 此处位于罪坊司最偏僻的角落,每日里要清洗的恭桶堆积如山,整个院子里更是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秋婵和秋雪两姐妹觉得,秋宁是被她们给连累了。 而秋宁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安慰道:“你们不要觉得浣衣的活就能比刷恭桶轻松多少。等着看吧,秋瑶两主仆,绝对熬不过三天。” 第一卷 第4章 大姐姐被罚了 上一世的时候,秋瑶也是和两个妹妹交换了差事,结果刚到浣衣处的第一日,就惹的管事发怒。 她从小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根本就不会洗衣服,只象征性的在那儿敲了几棒槌,结果衣服根本没洗干净,被厉嬷嬷狠狠的责罚了一通,吃了好几鞭子,晚饭还没捞着吃。 而原本分配给她的活没做完,都落到了浣衣处每一个人的头上,引发了众怒。 这些罪女便联合起来,谁都能对秋瑶主仆俩踩上一脚,谁要是再见到秋瑶偷懒,都可以上去打一顿。 这样苦不堪言,饱受折磨的日子仅持续了三日,秋瑶就忍不住去找张氏,吐露自己的遭遇。 张氏很是心疼秋瑶,但碍于管事的安排,她能帮助的也是有限,于是便和两个姨娘熬夜用边角料多做了些绣活拿去换银子,又替秋瑶打点了一番,秋瑶的日子才好过些。 上一世抄家,张氏并没有带银两傍身,只有头上的一支发簪,并一副耳坠。也都陆陆续续的替秋瑶打点了。 秋瑶一边理所当然的享受着母亲和姨娘们的付出,却还讥讽她们为了五斗米折腰,失了世家夫人的气节。 一想到这里,秋宁就吩咐月牙和两个妹妹,这几日要密切关注秋瑶的动向,一有情况,立马来告诉她。 几人虽不知道秋宁所为何事,但都齐齐点头,愿意听从她的吩咐。 第一日的时候,秋瑶果然跟上一世一样,被管事的给罚了。 她原本身上要挨的几鞭子,都被香荷给挡了去。 这下,香荷有伤在身,行动受限,光是洗完自己的衣服就足够吃力了,根本没多余的时间帮秋瑶洗衣服。 第二日,秋瑶由于没及时完成任务,也受了罚。 到了第三日,她们主仆俩没洗完的衣服,分摊到每一个人头上,果然引发了众怒,大家都开始踩踏秋瑶和香荷。最后还是香荷交出了身上仅剩的一支发簪才作罢。 那是张氏先前赏赐给香荷的,抄家那日她刚好带在头上,得以保留下来。 此刻的香荷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听二小姐的,应该多带些银子放在身上了。 可是大小姐当时只顾着脸面和风度,除了一把琴,什么都没带。 到了晚间的时候,秋瑶果然顶着一张死人脸,去寻了张氏。 月牙看到后,立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秋宁。 这几日,秋宁几人虽说一开始很难适应此处的环境,整日里有刷不完的恭桶。但秋宁到的第一日,就研究出了一套自动刷恭桶的工具。 是将十几个刷子都绑在一个半径足够大的圆上面,然后转动事先安置好的把手,刷子就会自动开始工作。 最后再在地上放上几个大桶,里面盛满水,等刷的差不多了之后,再将其放进大桶里面清洗一遍即可。 如此一来,旁人刷一个恭桶的功夫,秋宁用十五把刷子,一次就能刷十五个,大大的提高了工作效率,原本一天才能干完的活,秋宁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干完了。 那些原本在做活的宫人们在见识到秋宁的法子之后,纷纷开始效仿起来,厉嬷嬷也大大的表扬了秋宁,说她脑瓜子灵活,鼓励大家像她学习。 干完活剩下的时间,秋宁则开始在罪坊司行走,探查地形,了解各个管事,以及差事的空缺。 上一世的时候,她虽在罪坊司呆了一年多,但每天都有繁重的工作,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到处走走看看,更别提想法子出宫了。 重活一世,自然不能一直呆在这罪坊司里等死,尤其是得知秋瑶不久后会攀上雍王,到时候她就会借着娘家人拖了她的后腿为由,将一家子病患全都赶出皇宫,任由自生自灭。 这时候,月牙突然来报:“小姐,果真如您所料,昨日晚间,大小姐去找了夫人,奴婢塞了5个铜板从绣衣房那里打听到,大小姐一开始好像对夫人发了脾气,声音都大的都传出了院子,不过后来走的时候,大小姐和香荷脸上却是笑着的。” 月牙有些担忧,“小姐,你说夫人她,真的不会把身上的银子都偷偷贴补了大小姐吧?” 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口子一开,今后大小姐一有什么难处,岂不是夫人都要被她给蛊惑和拿捏了? 这可怎生是好? 秋宁闻言,只冷笑了一声,道:“意料之中,我那娘亲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太软,一辈子都被秋瑶给拿捏的死死的,硬不起来。” “既然她要补贴,那就让她补贴吧,等到她们自己都快撑不下去了,咱们再出手。” 秋宁其实可以选择提前给张氏打好预防针,提醒她捂紧自己的钱袋子,不要给秋瑶任何补贴。 可她知道,这样一来,张氏只会觉得她冷漠凉薄,不体恤长姐,见死不救。 所以她选择视而不见,任由张氏去补贴秋瑶,一步步喂大秋瑶的胃口。 等到有一天张氏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而秋瑶断了经济来源,仍不断的对张氏进行精神攻击,就会发现,自己一直偏疼的这个嫡长女,本性是多么的自私。 “可我担心两位姨娘到时候也会……”月牙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秋宁看了眼远处正在忙碌的秋婵和秋雪,对月牙道:“你去唤她们过来,就说我有话要说。” 过了一会儿,秋婵和秋雪两姐妹洗手之后,就来到了秋宁身边。 “二姐姐唤我们前来,可是有事?”秋蝉率先出声道。 她和秋雪从小都没离开过相府,本以为在这里会被人欺负刁难,可没想到二姐姐一来就发明了这么趁手的工具,两姐妹也得以沾了光,在这罪坊司能吃上一口热饭。 从内心里,她们是感激秋宁的。 秋宁也没跟她们绕弯子,直接说了秋瑶昨晚去了张氏那里,带走了张氏身上的银子。 接下来,等张氏身上的银子被薅光了,恐怕很快就会轮到两位姨娘了。 秋婵和秋雪听闻,心里一慌。紧张的说道: “二姐姐,若是这样,那该如何是好?我听说大姐姐在浣衣处过的并不好,昨日还被管事的给罚了。” “是呀,我也听说,先前有个罪女因为生病没银子买药,一场小小发风寒就要了她的命……” 两人边说,边打量秋宁的表情。 第一卷 第5章 事在人为 秋宁也只是无奈的叹气,双手一摊,道:“那也没办法,谁让母亲最疼大姐姐呢,三妹妹,佟姨娘一到冬天就腿脚关节不好,离不了木炭。 还有四妹妹,周姨娘在生你的时候难产落下了月子病,据说也要用药,这罪坊司的日子还长着,你们可得要早做打算啊。” 秋宁只提点到这儿,剩下的该怎么做,想必秋婵和秋雪心里也都有数了。 果然,到了晚间的时候,听说两姐妹也都去了绣衣房找过两位姨娘,回来的时候,两人还都紧紧的捂着袖子里的荷包。 月牙见状,不由得对秋宁竖起大拇指,“小姐,看来三小姐和四小姐在经过你的提点之后,真的去两位姨娘那里把银子都拿过来了,这下不用担心大小姐再打两位姨娘的主意了。” 秋宁却是缓缓一笑,道:“如果这样的话,那你也太小瞧咱们的这位长姐了。” 秋瑶最擅长的就是道德绑架,届时她只要对秋婵和秋雪再来一套大道理,两姐妹根本招架不住。 “那怎么办?难不成最终所有的银子还真得被大小姐薅了去?” 秋宁没作声,她在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经过这几日的走访查探,她了解到,库房那边有个出宫采买的职位是空缺的,只不过盯着的人很多。秋宁一行人是新来的,根本轮不到她们。 可秋宁却想去试一试。 能决定这个职位的,得是罪坊司上面的大太监,秋宁目前还接触不到。只能从管事嬷嬷这里入手。 这就得需要一大笔银子去打点。 秋宁身上的银子不够,所以只能朝张氏和两位姨娘入手。 晚些时候,秋婵和秋雪果然如她预料的那般,下值后找到秋宁,并将两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她手里,嘱咐道: “二姐姐,这是我们姐妹俩,还有姨娘身上的所有家当了,我们愿意交给你保管,千万不能被大姐姐再拿了去。” 秋宁一怔,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抹动容。 “哦?两位妹妹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贪墨了你们的银子?” 秋婵:“二姐姐,我相信你。如今唯一能和大姐姐抗衡的,就只有你了。” 秋雪也道:“是呀二姐姐,这银子留在我们身上也铁定保不住,不如你先替我们守着,要用的时候再问你拿。” 秋宁郑重的收起荷包,保证道:“承蒙两位妹妹的信任,那这银子我就暂且收下了,实不相瞒,我准备将这银子送给厉嬷嬷打点一番,看能不能争取个出宫采买的活。” 秋婵和秋雪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真的?二姐姐,可我听说有很多资历比较老的宫人都在争取这个位置,咱们能行吗?” 秋宁道:“事在人为,不去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两姐妹互看了一眼,思考了一瞬,便下定决心,决定支持秋宁。 “二姐姐,我们愿意支持你,在这罪坊司里,只有手里有实权才有说话权,如果二姐姐真的有机会出宫采买,到时候还得要麻烦二姐姐帮忙给姨娘带药回来了。” 秋宁温和的一笑,“那是当然。” …… 当晚,趁着大家都睡下了之后,秋宁端着一盆洗脚水进了厉嬷嬷的屋子。 “嬷嬷当值了一日,我猜想应该是累了,正好我那儿烧了一盆热水用不完,想着来跟嬷嬷您泡个脚,放松放松。” 厉嬷嬷精明的老眼从秋宁脸上扫过,又看了看她手里的盆子,以及肩上搭着的毛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若是来找我闲话家常的,我倒是欢迎。可若是想求人办事,哼,那我得告诉你,这事我做不了主,你怕是要失望了。” 厉嬷嬷管理整个罪坊司,自从得知空出来一个采买的差事后,这几日总有人想方设法贿赂她,想要得到这个肥差。 秋宁虽然留给她的印象还不错,但她毕竟才入罪坊司不久,若这个差事给了她,很容易引发其他宫人的不满。厉嬷嬷自然不会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 秋宁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这事不容易,但也并没有因此气馁。 她笑得一脸灿烂,回道:“嬷嬷这话说的,我只是瞧着天气寒凉逐渐转冷,想借此对您表达一番感谢,绝不是要求您办事。” “哦?”厉嬷嬷一脸的诧异。 秋宁先是将水盆放到她面前,主动将厉嬷嬷的脚放在热水里,不轻不重的按着。缓缓道: “嬷嬷也知道,我和母亲还有几个妹妹以后都要在这罪坊司里过活,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这也是想为自己和母亲妹妹们谋条后路,不求别的,只希望日后如果有人欺负我们一家,还希望嬷嬷到时候能帮忙说几句公道话。” 厉嬷嬷听她这么说,虽然仍有些半信半疑,不过秋宁的条件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索性也就顺着竿子应承下来。 “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你放心,日后只要你们不主动惹事,嬷嬷我也不是那等刻薄的人。” 秋宁甜甜一笑,“就知道嬷嬷其实是最善良的。” 厉嬷嬷失笑道:“你这妮子,人都说老婆子我刻薄严厉,只有你,胆敢说我善良。” “那是嬷嬷身在其位,不得不如此,否则如何震慑下面的罪奴?” 这话说的及其妥帖,说到了厉嬷嬷的心坎上。 入宫这么多年,她一开始也只是个不谙世事,心思单纯的小女孩,只是后来在一次又一次的磋磨和斗争中,逐渐把自己变得这般,对下有威严,对上能奉承讨好。 厉嬷嬷难得的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嘴里道:“这边,使点劲儿。” “好嘞。” …… 连着几日,秋宁都按时到厉嬷嬷那儿打卡,不是洗脚就是按摩捶背。 厉嬷嬷一把年纪了,膝下无儿无女,也是头一次体验到这种有人如同天伦之乐的亲情。遂带着对秋宁的态度也软和了几分。 在第八日的,等秋宁给她来了一整套全身大保健之后,厉嬷嬷主动让秋宁坐下,认真道: “经过这些时日的观察,我知道你跟她们都不一样,你能屈能伸,愿意以身伺我,且毫无怨言,光是这一点,只要你在这罪坊司不做妖,我保证,只要我在一日,便可保你一日。” “如今夜已经深了,你也早些下去休息吧,从明日起,便不用再来了。” 第一卷 第6章 有什么难处与娘说就是 秋宁闻言一惊,抬起头看着厉嬷嬷,她知道,厉嬷嬷这是在变相的拒绝自己。 到了此时,秋宁也不打算再绕弯子了。 只见她后退两步,撩起衣摆,竟朝着地上笔直地跪了下去,一脸诚恳地道:“秋宁有罪,其实我是有事想要请嬷嬷帮忙。” 随着她的话落,厉嬷嬷原本温和的目光陡然一冷。 秋宁只得硬着头皮道:“我知道如果一开始找嬷嬷帮忙,您一定会拒绝,所以便采用了这迂回的法子。” 说完,她又从一侧的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并一些首饰物件,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这里是我以及两个妹妹身上所有的身家了,我只想请嬷嬷帮忙,这其中的一百两孝敬您,剩下的,嬷嬷可以用于打点上峰,出宫采买的事,我势在必得。” 厉嬷嬷看着桌子上沉甸甸的钱袋子,还有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首饰,目光暗了暗。 一百两,对于厉嬷嬷这样的管事来说,不算少了,她自己的月例银子也才不到十两银。若能帮助秋宁这一次,对于她来说,无非是在上头面前说几句好话。 这样的事,厉嬷嬷没有理由拒绝。 只要再熬上几年,她就能出宫了,到时候有银子傍身,日子也不会过的太艰难。 她视线重新落到秋宁身上,冷笑了声:“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可你却不知道,这差事所有人都在盯着,我若是给了你,会得罪多少人?” 秋宁咬牙道:“我知道这会让嬷嬷为难,所以直接拿出了最大的诚意,目前我身上,真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还请嬷嬷通融,日后定忘不了您的大恩!” 厉嬷嬷其实在刚开始就已经心动了,只不过不想答应的太过容易,让秋宁觉得这银子花的不值。 她佯装纠结了一番,最后叹了口气,道:“罢了,就当嬷嬷我发一回善心,帮你去跟上头打点一番,至于能不能成,就要看天意了。” 秋宁立马喜笑颜开,连忙道:“多谢嬷嬷,那我就等着您的好消息!” …… 过了几日,不知怎地,秋宁每晚进入厉嬷嬷房里献殷勤的事被有心人给传开了,很快就传到了秋瑶耳朵里。 为此,秋瑶还特意跑到张氏面前,长篇大论了一番,说秋宁如此行为,简直是在给相府丢脸,若是日后父亲和兄长有机会回京,也会因此被人在背后议论,建议张氏直接跟秋宁断绝来往,不认秋宁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 张氏听闻,一时间也犯了难。 她虽知道秋瑶的话有些道理,但也不想直接就断了跟秋宁的关系,那毕竟也是她的亲生女儿,舍了谁都会心疼。 于是,张氏便抽空去了趟秋宁所在的地方,看到秋宁和两个妹妹正在啃冷面馒头,以为秋宁她们遇到了困难,当场就红了眼眶。 “阿宁,你有什么难处跟母亲说就是,何必为了省银子来吃这种食物,是母亲没用,连累了你们……” 张氏说着,情绪便有些低落,连带着语气也有些哽咽。 “我听说你为了讨好管事,每日里都去伺候她,可是阿宁,你长姐说的也有道理,咱们虽身处逆境,也应该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莫要让你父亲和兄长以后难做。” “母亲这里还有些碎银,你先拿着,若是不够,等我回去多绣些东西,你可不要再去委屈自个儿,讨好管事了。” 张氏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把里面仅剩的几块碎银都交到了秋宁手里。 秋宁怔住,看着张氏满是心疼的脸,心情有些复杂。 “不是的娘,我和三妹四妹平日的伙食都还可以的,今儿只是……” “你不必解释了,母亲知道,你从小就是个要强的孩子,拿着吧,给自己还有秋婵和秋雪买点吃的。我改天再来看你们。” 张氏说完,不等秋宁她们反应,就匆匆离开了。 秋宁:“……” 她可是听说了,秋瑶要让母亲和自己断绝关系来着。她本来还在纠结,若是张氏真的提出要断亲,到底要不要答应。 可没想到,张氏不仅没有提说断亲,反而还将身上仅剩的银子给了自己。 这一刻,秋宁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不管发生了何事,她都要保住张氏。 好奇的是,不知道秋瑶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没过几天,秋瑶身上的银子也都打点光了,再也无法让其他人帮自己洗衣服,只能再次亲自动手。 可不管怎么努力,这里的衣服永远都不可能洗完。 院子里的人见秋瑶主仆总是慢吞吞的拖后腿,也开始没了好脸色,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日子。 秋瑶再次问张氏拿银钱的时候,却被告知张氏也身无分文了,追问之下,张氏一时口快,竟主动承认了把仅剩的银子给了秋宁。 秋瑶顿时气愤不已,直接就朝着张氏说教:“母亲是糊涂了吗?你把银子给了二妹妹,咱们一大家子今后的吃喝靠什么?若是谁再有个头疼脑热的又该怎么办?” “她拿着银子卑躬屈膝的去讨好一个下人,无非就是为了日子能过的舒坦一点,可咱们来这里本就是做苦力的,母亲如此纵容,是在害二妹妹!” 张氏本就不善言辞,以往在府里的时候,秋瑶经常仗着自己读过书习得字,大道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张氏根本反驳不了,长此以往,便形成了,只要秋瑶一开口,张氏就只有乖乖被说教的份。 连带着府里的下人们,也都对秋瑶毕恭毕敬的,见了面行礼比在张氏这个主母面前还要恭敬。 正当张氏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口突然插进来一道声音,打破了沉默。 “长姐这话好没道理,你能拿着银子去讨好宫人让自己过的舒坦些,怎么我就不行了?” 秋瑶回头一看,毫无疑问的,正是秋宁。 她的脸立马拉了下来,一时间竟找不到理由反驳。 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说道:“瞧二妹妹这话说的,我可是了解到,你在那处不仅颇得人缘,还发明了一套洗刷工具,连管事的都还当众夸奖了你。” “可我自打进了那浣衣处,屡次三番被管事刁难,这才向母亲借了些银子打点,我那是迫不得已。” “二妹妹若是觉得不公平,那不如把差事交换回来好了,当初本就是安排我和香荷去洗恭桶,你和三妹妹四妹妹负责浣衣,不是吗?” 第一卷 第7章 不是像是,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此话一出,秋宁都要被她给气笑了。 “呵,长姐有这张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嘴,不去做那戏楼里的名角,还真是可惜了。” “当初明明是你强行要求要和三妹妹四妹妹交换差事,还说什么行动不便,不敬长姊,可你如今在浣衣处的遭遇,难道是我们几个造成的吗?明明就是你自己不中用,没本事,何必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你……”秋瑶被气得一噎。 “你什么你,难道我说错了吗?自打进了这罪坊司,你可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可曾有一刻为母亲和妹妹们着想过? 你不仅自私凉薄,心比天高,如今还不孝不悌,贪得无厌,秋瑶,你简直枉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秋宁的一席话,像是一记重锤朝着秋瑶砸下来,令她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伸出手,指着秋宁,一张绝美的面庞因生气而变得扭曲。 主要是,秋宁的话,她竟一时间无从反驳,只得道: “二妹妹,我没有得罪过你吧?你怎么能当着母亲的面这么抹黑我?” 秋宁却懒得再跟她多费唇舌,扶着张氏坐在一旁的圆凳上,语气不善地说道: “你本来就黑,还用得着抹吗?”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以后若再让我发现你找母亲要银子,信不信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张氏似乎也被秋宁的凶残发言给唬住了,忍不住出生唤了秋宁:“阿宁……”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遭到秋宁无情的打断。 “母亲若是想要所有人都跟着吃苦受累,众叛亲离,大可以继续养着这寄生虫。” “就怕母亲你愿意养,到最后恐还得被她嫌弃,说你无用。” 张氏心里一个咯噔! 她不禁想起在府上的时候,一家人都真心实意对待秋瑶,可她却总是目空一切,连她这个母亲都不放在眼里,经常拿出那一套道德理论来绑架她。 想到这儿,张氏默默地闭上了嘴。 秋瑶见状,自知多说无益,只能带着香荷灰头土脸地离开了绣衣房。 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秋宁,那眼神里,似透着浓浓的不甘,怨愤,还有警告。 月牙也瞧见了,她有些担忧。 “小姐,我看大小姐那模样,像是不会善罢甘休。我这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秋宁收回目光,看了月牙一眼,答道:“不是像是,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惜了!” 月牙听闻,有些不明所以,“可惜?小姐指的是什么?” 秋宁摇了摇头,叹道:“可惜了香荷,一直以来对秋瑶都是忠心耿耿,这回不知道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月牙挠了挠头,有些糊涂。 “小姐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呀?” 秋宁但笑不语。 上一世,秋瑶在浣衣房走投无路的时候,就是靠着出卖香荷,将她卖给一个老太监做対食,替自己谋得了前程。傍上了雍王。 看来,这一世的剧情走向似乎要提前了。 想到什么,秋宁吩咐月牙道:“这几天你继续盯着秋瑶,看她都和什么人有所接触。” “小姐,您是要奴婢去监视大小姐?您放心,奴婢保证完成任务!”月牙拍拍胸口,信誓旦旦的道。 第二天,在秋瑶主仆俩再次被一众宫人给欺负了一顿之后,秋瑶便拿出她那把宝贝瑶琴,进了管事太监李公公的屋子。 当晚,李公公的屋子里琴音缭绕,响彻了一晚上。 天亮的时候,秋瑶步履虚乏,面色发白地从李公公的屋子里出来了。 在屋外守了一夜的香荷见状,连忙上前扶住秋瑶,一脸的心疼。 “大小姐你这是何必?若是让老爷和大公子知道了,还不得心疼死?”香荷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秋瑶站在阳光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盯着香荷,幽幽地吩咐道:“此事不得对任何人说起。” “小姐放心,奴婢知道轻重,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在香荷眼里,她家小姐的琴艺是京城最好的,以往的那些世家子弟想听都还不一定有机会呢。 可如今为了能在这罪坊司过的好一点,小姐竟委身于一个老太监,在屋子里弹了一整夜,这真是无比的屈辱。 “都怪二小姐,若不是她从中挑拨离间,夫人也不会不管咱们,小姐,您就是太心善了。才会一次次被二小姐欺负。抢走了您的首饰不说,如今还来争夺夫人的偏爱。” 香荷还在发表内心的不满,把这一切都责怪到秋宁头上。 秋瑶顿住步子,眼里再次闪过一抹不甘。 她转头,紧紧的盯着香荷,郑重道:“香荷,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香荷被秋瑶这样的目光盯着,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如实答道:“小姐怎么突然这么问?奴婢自小就跟在您身边,距离至今,已经有十年了呀。” 香荷是秋府的家生子,五岁就被安排到了秋瑶身边,陪着秋瑶一同长大。 秋瑶伸手,在她日渐消瘦的脸蛋上抚了抚,还贴心的将一缕发丝别到香荷的耳朵后。 声音温和且透着一丝蛊惑:“十年了啊,香荷,想不想离开这冷宫,跟我回到以前锦衣玉食的日子?” 香荷眼睛突然睁大,蹦出一股惊喜的目光:“可以吗小姐?咱们真的还能再回到相府吗?” 秋瑶摇头,目光似穿透这一方小院,望向宫门以外的某处,声音坚定而温柔: “不,是比相府更好的去处!” “只是,需要你做出一些小小的牺牲。” 随即,只见秋瑶在香荷的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下一秒,便见香荷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怔在了当场,用一双惊恐和不可置信的眸子盯着秋瑶,小脸发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秋瑶离开之前,又补充了一句: “你好好考虑下吧,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保证,待我入王府之日,便是你如愿之时。” …… 月牙将消息带来的时候,秋宁刚好从厉嬷嬷的屋里倒完水出来。 她仰头看了眼天上的残月,勾起嘴角笑道:“不必理会,终究不过是作茧自缚罢了。” 第一卷 第8章 都是一些眼红病 当晚,打扮一新的香荷被秋瑶亲自送到了李公公的屋子里。 香荷本就长得不差,又被秋瑶精心装点了一番,原本有些瘦弱苍白的小脸,扑上了上好的胭脂水粉,衣裙也是秋瑶以往收藏的,两人身高体型都差不多,香荷这一穿上,颇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味道。 再加上香荷跟在秋瑶身边曾学习过礼仪,也出入过不少宴会,知道高贵得体的世家小姐一般都是什么样的,此番有意模仿之下,竟也比那小品官员家的千金小姐还要像模像样。 李德盛有些失神的看着眼前的香荷,一双浑浊的眸子里布满了惊喜与满足。乐得一张老脸都笑成了菊花。 他伸出犹如枯树皮一般的手在香荷的脸蛋上捏了捏,嘴里笑道:“哈哈,好好好!唇红齿白,我见犹怜,不错,不错哈哈。” 香荷强忍着心里的反胃,朝着李德盛行了一礼:“香荷见过李公公,小姐说了,日后香荷就是公公的人了,恳请公公怜惜。” “哈哈,那是自然,你放心,只要你在咱家这儿好好的,不说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就说在这罪坊司,就没人敢欺负你们主仆。” “谢公公!”香荷闻言,心中稍定,主动走到桌子边替李德盛倒了杯茶。 李德盛接过茶杯的时候,枯瘦却有力的手顺势握住了香荷的柔夷,往他怀里一带,还放在鼻子下方嗅了嗅,发出一阵喟叹: “果真是相国府娇养出来的人儿,竟比那官员家的千金小姐都要娇嫩,你且放心,从今往后,就不用再去做那苦力了,只管把咱家伺候舒服了就行……” 说完,竟一头朝着香荷前面埋了下去…… 一旁的秋瑶见此,默默的朝着李德盛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了房间。走的时候,还细心的关上了房门。 紧接着,屋里便传来一阵阵女子痛苦的呻吟,夹杂着老太监愉悦的笑声。一阵阵充斥着秋瑶的耳膜。 秋瑶站在廊前,抬头望着天上的残月,喃喃道;“香荷,别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 次日,李德盛便下令,将香荷调到了自己的院子,说是专程伺候自己,可以不用再回浣衣处。至于她每日的浣衣任务,平摊到每个人身上。 众人即便有怨言,可当着李德盛的面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在看向香荷的眼神里,无一例外的都透露着嘲讽和鄙夷。 一些在这儿呆的时间比较长的宫女都在私下里讨论。 “这已经是李公公揽进屋子里的第九个人了吧,也不知道这香荷能撑多久?” “切,我赌一个铜板,不会超过十日。” “我赌五日。” 不怪众人在此开设赌局,但凡老一点的人都知道,这李公公为人最是贪花好色,先前已经有好几个宫女被他糟蹋,时间最长的也没超过一个月。 显然,在众人眼里,香荷不过是又一个牺牲品罢了,等李德盛腻了之后,就会沦落到比她们还要凄惨百倍的下场。 然而十日过去了,香荷并没有如同大家所想的那般被李德盛厌弃,反而得了李德盛的看重,赏了她不少碎银,还有一些过时的金银首饰。 李德盛在宫里当差多年,他的师傅曾经是内务府的管事公公,只不过后来当差时出了错被贬,李德盛也因此被贬到了这罪坊司,揽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差事。平日里也是有些许油水的。 当香荷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裙,面容娇美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很是让人吃惊了一阵。 但紧接着,便是众人的窃窃私语。 “呸,不要脸的狐媚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给那老太监做対食,真是将咱们女人的脸都给丢光了。” “谁说不是呢?亏的她还是相国府教养出来的,竟比那下作的娼妓还不如。” “依我看,相国府的教养,也不过如此。” 这些议论的声音很大,显然是有人故意要让香荷听见,并借此羞辱她。 香荷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觉得这罪坊司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自己丢了名声不打紧,可千万不能让小姐也受到牵连。 否则,她所做的这一切牺牲岂不白费? 就在香荷准备说几句话反驳的时候,却听见秋瑶突然开口了。 “香荷是相国府出来的没错,可入了这罪坊司,大家也都是平等的,起点都一样,更何况,香荷是靠自己的本事,不偷不抢,才有了如今的好日子,你们凭什么在这儿说风凉话?” “香荷,不必搭理她们,都是一些犯眼红病的,自己长得丑,李公公看不上,这才来恶言中伤你。” “她们这是嫉妒!” 被秋瑶说成眼红的众宫人:“……” “不是?秋瑶,你把话说清楚,你说谁长得丑呢?” 开口的是其中一个高个子罪女,叫宋莲的,平日里就跟秋瑶不对付,最是见不得秋瑶那副明明身处地狱,却还要装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而秋瑶利用香荷去讨好上峰,以色媚上的事,更是令人不耻。 秋瑶如今有了香荷当靠山,自然是不惧的,反唇相讥:“谁答应,便是在说谁?” “你……”宋莲一急,不管不顾的就要冲上前找秋瑶理论,却被一旁的几个罪女一把拉住,劝说道: “好了宋莲,人家现在有了李公公当靠山,咱胳膊拧不过大腿,暂且忍忍吧,走了。”一边说,一边半推着将人带离了现场。 眼见一场硝烟化于无形,一旁看热闹的众人也相继离去。 却没人看到,宋莲在走的时候,眼里那怨毒的眼神。 浣衣房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了秋宁的耳朵里。 晚间的时候,她伺候厉嬷嬷洗脚时,当做闲话家常般讲了出来,厉嬷嬷问秋宁:“她是你长姐,你们一荣俱荣,你就眼睁睁看着她做出这等糊涂事?” 厉嬷嬷在宫里生活多年,嫣能看不出来,秋瑶这是利用香荷当踏板,为自己谋取了好处。 结合她近几日听到浣衣房那边时不时的有悦耳的琴声传出来,厉嬷嬷不难猜出,秋瑶极有可能所图甚大。 秋宁听闻,抬起头浅浅一笑,似带着几分无奈。 “虽然一笔写不出两个秋字,但,长姐素来独立惯了,又有主见,就算我和母亲相劝,可她未必肯听啊。” 第一卷 第9章 至于看中你一块破玉佩? 厉嬷嬷闻言,忍不住伸手在她脑门上轻轻一戳,嗔笑道: “你这妮子,真当老婆子我老眼昏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是吧?哼,你若真在意你那长姐,又怎会威胁张氏不许补贴秋瑶,还怂恿你那两个庶妹,将两个姨娘身上的银子也都拿了过来?” 秋宁闻言,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一脸崇拜的看着厉嬷嬷,嘴里叹道:“嬷嬷竟连这都知道?” 随后忍不住对厉嬷嬷竖起大拇指:“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看来,这罪坊司里每个人的一言一行,皆逃不过嬷嬷的法眼,秋宁佩服!” 此刻,秋宁是真的佩服厉嬷嬷,能在宫中平安生活二十几年,且所管辖的区域,每个人的背景特点,私下里都做了什么,全都了如指掌。 这份功力,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 人都喜欢被奉承,这话对厉嬷嬷也是如此,很受用。 她虽然心里高兴,但面上却佯装板着张脸道:“得了,你不用拍我马屁,等你若是能在这生活个二十年,也能同我一样,千里眼,顺风耳。” 秋宁仔细品味了一番,发现确实如此。 上一世,她就是耳目闭塞,从未怀疑过秋瑶,又深受礼仪教条的束缚,哪怕所学诗词歌赋并不比秋瑶差,但为了彰显秋瑶的优秀,在一些公开场合仍要藏拙,以衬托秋瑶的才女之名。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傻透了。 想了想,秋宁朝着厉嬷嬷诚恳的道:“嬷嬷,秋宁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嬷嬷传授经验。” 厉嬷嬷眉尾一挑,似颇有几分兴趣,“哦?你想从我这儿学什么?” 秋宁抬头,目光紧紧的望着厉嬷嬷,“秋宁想请您,教我御下之术,还有对上之道。” 厉嬷嬷没说话,盯着秋宁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想从她眼中看出玩笑的痕迹。 可看了许久,秋宁的眼睛里,除了一片认真,剩下的就只是势在必得的执着。 厉嬷嬷叹了口气,道: “你这孩子,果真是个野心极大的。不过很遗憾,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了你,路都要靠自己走出来的,没有捷径可言,我只能告诉你一句箴言。” “后宫红颜苦,争斗岁月长。 步步皆艰险,生存路未央。” 秋宁听闻,似浑身一震,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怅然。 她细细品味着厉嬷嬷这话,发现竟是这后宫生存的真谛。 当即对着厉嬷嬷行了一礼,郑重道:“秋宁必时刻谨记嬷嬷教诲。” …… 次日,一缕金色的阳光刺破云层,笼罩着整个皇城,巍峨高耸的宫墙之下,浣衣房的宫人们都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突然,一道尖叫声打破了这清晨的宁静。 “秋瑶,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众人循着声音围过去,发现是宋莲的声音,彼时她手里正拿着一块通体雪白的玉佩,像是价值不菲的模样,上面还雕刻着祥文,玉佩上点缀的珠子也颗颗色泽饱满,圆润。 而此处,却是秋瑶的房间。 而宋莲正一脸怒意的质问着秋瑶。 这时候,有眼尖的宫女议论道:“这不是宋莲先前一直带身上的那块玉吗?说是亡母的遗物,怎么会出现在秋瑶的房间里?” “是呢,我之前也见宋莲拿出来过,一直舍不得带,很是宝贝。” “可为什么会出现在秋瑶的房间里?难不成……”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彼时大家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想到,这极有可能是秋瑶盗窃的。 毕竟前几日,秋瑶和香荷主仆很缺银子。甚至不惜放下身段去讨好李德盛。而今为了继续讨好李德盛前来盗窃,也是说得过去的。 毕竟,李德盛此人,可不仅仅是好色,他还贪财。 秋瑶猝不及防,眼见众人都围观了过来,柳眉皱了皱,朝着宋莲反驳道:“宋莲,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是我拿走了你的玉佩?” “难道不是吗?整个罪坊司谁不知道,你为了讨好李公公,不惜连伺候自己多年的丫鬟都拿去送人,你还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 面对宋莲的构陷,秋瑶一时间只觉得多年来的修养都要荡然无存了,反驳道: “我父亲原先乃当朝相国,我是相府的嫡长女,从小到大,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至于看中你一块破玉佩?” “别说你这玉佩根本值不了几个银子,就算是价值千金,我秋瑶再怎么潦倒,也不至于干这等行窃之事,莫要空口白牙的诬陷于我。” 宋莲听她将自己亡母的遗物说成是破玉佩,气得是七窍生烟,当即一个上前,薅住秋瑶的头发往身边一带。 “小蹄子,还在做着相府大小姐的美梦呢,不仅偷东西不敢承认,还敢诋毁我母亲的遗物,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宋莲说着,一只手就朝着秋瑶脸上招呼,哐哐两个大耳瓜子甩过去。 她本就是常年洗衣服的,力气自然比娇生惯养的秋瑶大很多,没两下,秋瑶的两边脸上就顿时多了几道手指印,看上去无比清晰。 “住手!” 正在这时,得知消息的香荷赶了过来,见到自家小姐正被人欺负,当即上前一把推开了宋莲,挡在秋瑶身前,大声质问道: “宋莲,事情都还没弄清楚,你怎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殴打我家小姐,罪坊司的规矩你都忘了吗?” 见香荷过来,宋莲倒也不好再动手打人,她甩了甩手掌道,朝着香荷嘲讽道: “我当是谁呢,这么大的威风,原来是李公公的相好,怎么?今儿不用伺候,还有空跑来咱们这儿替你家小姐出头?” “既然你这么闲,不如你跟我们大伙讲讲,晚上都是怎么伺候李公公的呀?我可是听说,那李公公私下里,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癖好呢?” 宋莲看不惯秋瑶主仆,就是想要恶心她们,也趁机羞辱香荷一番。 果然,宋莲的话刚落,现场就响起一片嗤笑声。众人都看好戏的打量着香荷。 而香荷确实也被羞辱到了。 她既愤怒又无助,紧握着拳头,视线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去,发现每个人在看她时,都带着鄙夷,嘲讽,还有幸灾乐祸的神情。 她每天晚上都要忍受李德盛非人的折磨和癖好,所以平日里大多时间都躲在院子里不出来,可饶是如此,这些人还是不肯放过她,逮着机会就要羞辱一番。 这一刻,香荷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冻僵了,那种感觉,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人群中一样。 难堪,羞耻。 而此时的秋瑶,在众人将注意力转移到香荷身上的时候,她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试图距离香荷远一些。 这个举动在香荷看来,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一卷 第10章 你可有法子自证清白? “小姐!” 香荷一脸受伤的望着秋瑶,试图上前两步,可她往前走一步,秋瑶就跟着倒退一步。那模样,分明是对她避之不及。 这一刻,香荷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再也捡不起来的那种。 这时,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句“厉嬷嬷来了。” 紧接着,众人便自动分成两列,中间留出一个通道的位置。 香荷再抬头的时候,就看到厉嬷嬷正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在她的身后,还跟着秋宁,手里还拿着一根藤条。 “嬷嬷,你来得正好,秋瑶偷走了我娘亲留给我的玉佩,被我当场抓住还拒不承认,恳请嬷嬷明察秋毫,重重地惩罚此贼人!” 厉嬷嬷刚一站定,一旁的宋莲便忍不住上前,一脸义正言辞地主动禀告。 “哦?可有证据?”厉嬷嬷发问。 宋莲笔直的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答道:“回嬷嬷,在场的众姐妹皆可以作证,此玉佩就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在秋瑶进罪坊司之前,我就曾带过几次。” “因为太过重要,所以我一直是贴身保存的,只有昨晚在洗澡的时候摘下来过,期间就只有秋瑶进入过浴房,今天我又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了玉佩,所以可以确定,东西就是秋瑶偷走的。” 厉嬷嬷听完,提问道:“既然此物如此重要,为何丢失的第一时间,你没有出来寻找?” 宋莲答:“当时已经太晚了,况且大家都已经睡下,我也不好再大张旗鼓的去寻,只想着今日一早再回浴房去看看,是不是落在了哪里,结果今天早上,我在浴房里里外外全都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这才想到来秋瑶这里查看。” 厉嬷嬷听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扭头问秋瑶:“秋瑶,你可有话说?” 秋瑶被点名,亦上前一步,在厉嬷嬷面前跪下,答道:“回嬷嬷,此事纯属栽赃陷害,秋瑶愿意以性命担保。” 她脸上的伤势十分明显,头发也是乱的,但为了彰显世家嫡女的风姿,仍背脊挺直地跪在那里。 从旁人的角度看去,倒真像是有几分被冤枉的。 厉嬷嬷眉头皱了皱,“既然如此,那你又怎么解释,这玉佩会出现在你的房间里?” 秋瑶亦眉头紧锁,如实答道:“禀嬷嬷,秋瑶不知,但这肯定是有人趁我不注意时,偷偷放进去的。” 紧接着,秋瑶在脑海里细细回想了一番,从昨晚到现在,都有什么人进入过房间。 在这里干活的都是犯了错的官眷家属,并不是一人一房,而是每四个人一个房间,有的是六个人或者八个人一个房间。 秋瑶所在的房间,是属于六人间的,要说有人故意栽赃陷害,那便是同寝室的另外五个人都有可能。 但她知道,此话一出,会显得毫无根据,且会将同寝室的五人都给得罪了。 这时,厉嬷嬷将与秋瑶同寝室的另外五人都召集过来,一一询问。 “从昨晚酉时到现在,你们可有人接近过秋瑶的床榻?” 站成一排的五名罪女皆整齐归一的摇了摇头,道:“回嬷嬷,并没有。” “嬷嬷,昨晚酉时过后,我们几个都相继睡下了,其中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不过我记得,秋瑶是最后一个回来的。” 其中一个罪女回答道,另外几人也纷纷点头附和,“没错嬷嬷,我也记得,秋瑶是最后一个回来的,之后一夜都相安无事。” 从另外几人这里也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厉嬷嬷只好重新将目光锁定秋瑶。 “秋瑶,如今事情证据都指向你,你可能有法子自证清白?” 秋瑶意识到不妙,她想说自己是清白的,但没人愿意相信她。为今之计,就只能祸水东引。 想了想,她朝厉嬷嬷行了半礼,然后道:“禀嬷嬷,我虽然没有办法自证清白,但,前几日因为香荷的事,我曾与宋莲发生过口角,此事在场的许多人都有见证,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这是宋莲为了嫁祸于我,故意监守自盗,贼喊捉贼,目的就是要将我赶出这浣衣处。” 随着秋瑶的话落,在场众人皆回想起来,前几日,确实是宋莲差点和秋瑶干上,后来还是被人劝退的。 眼见事情的风向开始发生变化,宋莲原本胜券在握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很快,但还是被一旁的秋宁给捕捉到了。 秋宁眯了眯眼睛,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听宋莲又辩解道:“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众所周知,我十分珍爱这玉佩,又怎会为了栽赃于你,拿出此等物件?随便放些首饰物件的,岂不更有说服力?” 众人一听,又觉得宋莲说的十分有道理。不少人开始议论起来: “是呀,宋莲可是把这玉佩当成眼珠子似的,我看根本不能拿来当做构陷的证据。” “没错,若是一不小心弄丢了,那就是丢失亡母遗物,是为大不孝……” “……” 这时候,只听厉嬷嬷又问:“你既怀疑,可有切实证据?” 秋瑶摇头。 事发突然,她根本毫无准备,又哪儿来的证据? 她自小学习的都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对于这种类似于查案,抽丝剥茧的事,根本一无所知。 秋瑶内心很是焦急,额头上都出了细汗。 这时,厉嬷嬷又道:“依照规矩,若你不能自证清白,那便要用刑伺候,直到吐露实情为止。来人,上藤条!” 随着厉嬷嬷话落,身后的秋宁便上前一步,双手托举着藤条。 秋瑶见状,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道: “你们这是要屈打成招?大理寺查案定罪也还要讲究证据,你们怎可如此?” “住口!”厉嬷嬷突然呵斥道。 “秋瑶,罪坊司乃属皇后娘娘管辖,此规定亦是皇后娘娘亲自制定,至今已沿用多年,你此番言语,可是对皇后娘娘有所不满?” 秋瑶:“……” 她自然不敢说对皇后娘娘有任何不满,又不是嫌命长。 厉嬷嬷:“宋莲在你的床榻下当场搜出赃物,你既无法自证清白,又无切实证据能证明宋莲监守自盗,那我便只能依照宫规将你处置。” 就在秋瑶以为今日在劫难逃的时候,后方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东西是我偷的,你们要罚就罚我吧!” 第一卷 第11章 主仆情深 众人回头一看,不是香荷又是谁。 只见她义无反顾的只身挡在秋瑶前面,迎着厉嬷嬷那极具压迫感的目光,和秋瑶一起跪在地上,道: “我承认,宋莲的玉佩就是我偷的,请嬷嬷不要为难我家小姐,有什么惩罚冲着我来就是。” 厉嬷嬷眼神一凛,朝她确认道:“香荷,你可知偷盗财物,会被杖责三十,上棍刑,并且还要被关禁闭。” 香荷单薄的身子微微颤了颤,想到什么,仍紧咬牙关。 “香荷知罪。” 厉嬷嬷又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要去偷宋莲的玉佩?又是怎样转移到秋瑶的床榻上。” “我……我就是想要报复宋莲,是她前几日对小姐口出狂言,所以便偷走了她最心爱的东西。 至于如何转移,我是趁着大家晚间睡着的时候,偷偷放到了小姐的被子里,本想着今天一早就托人出去典当,却没想到宋莲会直接朝小姐的房里找了过来。”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香荷还特意朝着秋瑶看过去,嘴里道: “小姐,对不起,我不知道宋莲会直接找来,害你无辜被打,都是香荷的错。” 秋瑶没想到,事情会再次出现转机,想到方才自己对香荷避之不及的态度,她心里隐隐生出一股愧疚。 过了半晌,秋瑶蠕了蠕嘴,道:“香荷……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再次被香荷打断道:“小姐不必替香荷说情,这都是我该受的,是香荷福薄,日后恐不能再继续伺候小姐了……” 说到这儿,香荷的眼里亦涌出泪花,在眼眶里一个劲儿的打转,看上去好不凄婉。 一旁的秋宁见状,不由得对香荷高看了一眼。 看来,秋瑶在香荷心里的地位,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要。 秋瑶都把她卖了,竟然还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让秋瑶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啧,当真是主仆情深。 最后,香荷替秋瑶接受了所有的刑法,由厉嬷嬷身边的一个宫女行刑,朝着后背杖责了三十鞭,双手还上了夹棍。 一番折磨下来,香荷愣是咬紧牙关,说东西是自己偷的,与秋瑶无关。 最后,厉嬷嬷依照宫规将香荷释放,秋瑶也洗脱了嫌疑,得以继续留在浣衣房干活。 事后,秋瑶一边替香荷上药,一边安抚她:“今日之事,多亏了你,你放心,待我日后飞黄腾达,一定会为你血洗今日之仇!” 香荷听见秋瑶的‘豪言壮语’,不知为何,内心的波动似乎不如以往那么大了。甚至还有些平静。 没错,是平静。 秋瑶的承诺,似乎已经牵动不了她的情绪。 但作为小姐丫鬟,香荷知道,这个时候,她必须得说些什么。 于是道:“奴婢不过贱命一条,不值得小姐如此。” “不!香荷,你知道的,我一直拿你当亲姐妹,甚至比二妹妹三妹妹她们都要亲。这几日你且好生修养,李公公那里,我去替你告个假。听说雍王再过几日就要班师回朝,你要快点好起来,助我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秋瑶托着香荷的手,郑重的嘱咐道。 香荷听闻,眼里恰到好处的闪过一抹感动,“是,奴婢都听小姐的。” …… 与此同时,秋宁这里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厉嬷嬷拿着秋宁给的银子和物件,重金贿赂了内务府的管事公公,替秋宁求得了一个出宫采买的差事。 消息传到罪坊司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当然,更多的则是羡慕嫉妒。 谁都知道,出宫采买,是个肥差,运作得当的话,能捞不少的油水呢。 一时间,对秋宁巴结讨好的有之,躲在一旁说风凉话的也有之。 “她才来这里多久?凭什么这种差事能轮得到她?” “自然是讨好得来的呗,听说秋宁每晚都要去厉嬷嬷的屋子里伺候,这有了好处,嬷嬷能想到她也是正常的。” “没错,关键人家还发明了这种高效率的工具,大大的节省了大家的时间和精力,否则,到处都是刷不完的恭桶,哪儿有时间在这儿聊天?” “没错。” “……” 一时间,秋宁便成了整个罪坊司的红人。 趁着出宫采买的时候,她会将张氏和两个姨娘做的一些绣帕,香包等物件拿出去卖掉,换些银两给张氏和姨娘们买药,有剩下的再买上一些布料,日常用品等回宫。 秋瑶在听说之后,只冷冷的笑了一声,然后继续拨动着手里的琴弦。 她要在雍王的庆功宴上,想办法获得雍王的青睐,为自己争取一个出了这罪坊司的机会。 届时,便再也不用看到秋宁那张讨厌的脸。也不用再面对偏心眼的母亲。 而她探听到,雍王此人,极其喜爱弹琴,时常会和一些爱琴之人进行交流和探讨。 秋瑶想要的,就是要抓住这次机会,让自己和雍王见上一面。 她有自信,只要雍王听了自己的琴声,就一定会被打动。 因此,这些日子,她一直在为此事做准备,根本没有时间去关注秋宁她们。 如此,又过了十来日,今日正好是秋宁出宫采买的日子。 一大早她就从角门出发前往集市,先是带着张氏她们的绣活去卖,然后再经历了多番讨价还价,傍晚回宫的时候,背后多了一个大大的包袱。 包袱里有给张氏和姨娘们买的布匹,药材,还有给两个妹妹带的小首饰,以及一些吃食等。 由于东西比较多,秋宁拎得也比较吃力,在转过一道抄手游廊之后,却不料猛的撞上一个小太监。 “砰”的一声,对方手里的食盒不小心被撞翻在地,碟子和食物也都悉数滚落了出来。 “呀,不好意思,你没事吧?”秋宁第一反应就是先道歉,然后再看看对方有没有受伤,毕竟,她自己刚好走路的时候也没注意抬头看。 这一看,竟看到是一个面生的小太监,穿的是宫里最低等的太监袍子。 那小太监其实并没有大碍,只是摔了个屁股蹲。他自己也怕冲撞了贵人,摔倒后立马就揉着屁股站了起来。 在看到秋宁的时候,不由得眼前一亮,暗道好个样貌清秀的小宫女。 小邓子也一边打量着秋宁,一边道:“你是哪个宫的?怎地走路这么不小心,这些饭菜都撒了,若是耽误了我的差事可怎么办?” 秋宁看了眼地上的狼藉,发现仅两个碎掉的盘子,不远处分别是半个硬邦邦的馒头,还有一碟看不见油水的青菜。从颜色来看,这菜应该是放了好久的了。 秋宁诧异道:“这是……” 第一卷 第12章 有人希望我死在这儿 小邓子一见状,眼里迅速地闪过一道慌乱,忙不迭地将地上的馒头捡起来,碟子里的青菜洒出来了一半没法再捡,他便将剩下的半碟收起来,重新盖到食盒里。 嘴里还继续道:“算了,算我倒霉,我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去当差。” 说完,就急匆匆的作势欲走,结果刚跑了没几步,就‘哎哟’一声猛地顿住了,然后弯下腰,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模样。 他有些犹豫地看了看秋宁,捂着肚子又折返了回来,询问道:“那个,我突然有些内急,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把这食盒送到掖庭宫?” 说完,生怕秋宁不肯答应似的,匆匆将那食盒往秋宁手里一塞,转身就走。 还没反应过来的秋宁:“……” “哎,不是,你倒是说清楚,这送哪儿呀?” 快要憋不住的小邓子边走边回头,顺手朝着某个方向指了指,大声道:“就在前面不远,走过前面那道门在左转就是,记住,把东西放下就走,不该问的千万不要多嘴。” 秋宁朝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发现竟是一道拱门。 先前第一次出宫的时候,厉嬷嬷曾告诫过她,不许在宫里胡乱走动,免得一不小心就冲撞了贵人。而那道门后面,秋宁从未踏足过。 可小邓子此刻已不见了人影,秋宁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先帮小邓子把饭食送到,再回来拿包袱。 她找了处偏僻的角落将包袱藏好,然后拎着食盒,跨进了那道大门。 或许是天意所致,彼时的秋宁并没料到,从跨进这道门开始,她的人生也将彻底被改写。 掖庭宫是冷宫,常年人迹罕至,住在里面的一般都是犯了过错的后妃。 秋宁提着食盒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到处都是落叶和荒草,斑驳的墙壁,褪色的朱漆,破旧的门窗在风中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到处都散发着腐朽与落寞的气息。 秋宁忍不住一阵胆寒,抱着胳膊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想不到,这皇宫里,竟然还藏着这样一处荒芜之地,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可门头上‘掖庭宫’三个大字她却认得的。 秋宁想到小邓子的话,她把食盒放到了宫门口,然后探头朝院子里看了眼,发现小院里除了几张倒地的石桌石凳,便再无别的东西。 秋宁怀疑这里根本没人住。 想了想,她轻声朝着屋里喊了一声:“有人吗?” 回答她的只有风吹过落叶的声音。秋宁不由得狐疑了,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人。 “有人吗?我是代替小邓子来送饭的,他临时有事走不开,如果有人的话麻烦吱个声,我好回去交差。” 这一次,秋宁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想着屋里如果有人的话应该能听清了。 结果让她失望了,屋里还是没有动静。 正当秋宁准备转身之际,屋里突然传来一阵瓷器摔落在地上的声音。 “哗啦!” 秋宁也跟着一抖。目光朝着院里那间尚且算的上完好的厢房看去。 窗户纸已经破了好几个洞,正随着风吹而猎猎作响。门是半掩的,从这个角度并不能看清屋内的情况。 理智告诉秋宁,应该转头离开,可不知为何,心底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拉扯着自己,左右也到了这里,总该进去瞧上一眼,一眼就行。 光这么想着,秋宁步子已经先于思考,迈进了那道门槛。 屋内并没有点蜡烛,光线有些黑,哪怕有些许阳光照进来,仍显得十分阴冷潮湿。 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半旧的木桌,一个高几,以及靠墙边的一张矮榻。 而那张半旧的榻上,此时正躺着一个人,从身形来看,应当是个女子,及腰的长发挡住大半张脸,正艰难的支撑着身体,试图起来。 秋宁见状,步子一顿,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咳……咳咳……” 床上的人大抵是受了风寒,没什么力气,却是一个劲儿的在那儿咳嗽。而且听声音,似乎已经病了许久。 秋宁见状,当即从桌上的水壶里倒了杯水,快步走到那女子面前,并伸手在女子的背上拍了拍。 “你还好吧?” “来,先喝点水吧!” 万溶月已经病了十来日,人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并没看清眼前的秋宁,以为是侍女青叶回来了,便就着水杯喝了几口。 等嗓子不那么难受了,方才出声道:“别再去求人了,他们不会给你拿药的,有人希望我死在这里,你就算把膝盖跪肿了也没用。” 秋宁闻言,知晓对方约莫是认错了人,于是再次开口道:“那个……你怕是认错人了,我是来送饭的。” 万溶月闻言,这才抬头,看清了眼前的秋宁,是一张十分陌生,但却生的十分好看的脸。 她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朝着秋宁笑了笑,温和的道:“抱歉,让姑娘见笑了,我还以为是青叶……咳咳……” 一句话还没说完,万溶月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一次似乎比先前更加严重,仿佛要把整个胸腔都要咳出来一般。 紧接着,便见她弯着身子,拿出帕子抵在唇边,死死的压制那咳嗽。结果咳嗽没压制住,却见到帕子上多了一抹殷红的鲜血。染在洁白的方帕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秋宁怔住了! 这人是谁?为何会病的如此严重?而且御膳房送来的吃食,竟还只是些干硬的馒头,以及半碟子青菜,还不知道是放了几天的菜,闻着都有股子馊味。 如此下去,恐怕不足三日,她这单薄的身子就会顶不住,香消玉陨。 “你……” 正当秋宁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见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女子,年龄跟自己差不多大,通身无一饰品,衣服已经浆洗的有些发白。 青叶在见到万溶月手里那带血的帕子后,手里的托盘‘哐当’一声落地。 她大惊失色,忙上前一步跪在万溶月床前: “娘娘,您可千万要撑住,奴婢一定会为您求得药来治好您的。” 秋宁这才得知,原来这就是青叶。 可她唤榻上的女子为娘娘,秋宁猜想,一定是皇帝的后宫某位犯错的妃子了。 秋宁不欲多管闲事,于是趁着主仆二人都在此,便想着先行离去。 “那个,饭菜我已经送到门外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秋宁说着,朝着榻上的万溶月行了半礼,欲转身离去。 “等等!” 第一卷 第13章 娘娘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是青叶唤住了秋宁。 她朝着秋宁质问道:“你是哪个宫的?先前怎么没见过你,小邓子呢?” 也不怪青叶多心,实在是她家娘娘命太苦了,被皇后一党陷害失宠,被贬至这冷宫还不算,皇后甚至还想要娘娘的命,每日送来的吃食都是猪狗都嫌的,病了也不安排人来医治。 她想去太医院为娘娘求几副治风寒的药,结果皇后身边的管事姑姑一句话下来,满太医院的人都不敢拿药给她。 青叶没办法,只好天天去御书房外面求情,去太医院求情,甚至去皇后的宫里求情,可无一例外的都被挡了回来,连圣上的面都没见着。今日甚至还被皇后身边的管事姑姑掌了好几次嘴,现在脸上都还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皇后发话了,要让娘娘在这冷宫里自生自灭。谁若是胆敢接济,按同罪论处。 秋宁便又将方才的话跟青叶解释了一遍,重点强调,这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而青叶在听闻之后,一双眸子也突然暗淡了下来,自言自语道:“这一定是皇后故意安排的,不仅要咱们娘娘忍受病痛的折磨,还连一口热饭都不给吃,亏得娘娘以前还帮她说过话,好狠的心呐……” 秋宁一听青叶提及到当朝皇后,不由得心中一凛。 很显然,眼前的这位应该是得罪了当朝皇后,被发配至这冷宫,还被上头的人特意交代,要温水煮青蛙,慢慢折磨而死。 这种事,是她一介罪坊司小小的罪女能掺和的吗? 秋宁想也不想,当即就想转身欲走。 “姑娘且慢!” 秋宁再次被秋叶唤住,紧接着,便看到青叶掀起裙摆,猛地跪在了秋宁面前。 “哎,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秋宁欲伸手托住青叶,奈何青叶铁了心一般,紧紧地抓住秋宁的衣摆,像是将她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姑娘,算青叶求你了,能否向你讨些吃食,我倒是不打紧,可我们娘娘千万不能有事啊,她还病着,若是没有药,她真的会撑不下去的。” 秋宁:“……”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本想尽早离去置身事外,可见死不救,怕是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青叶,住口,不得为难这位姑娘!” 这时候,原本半撑在榻上的万溶月突然坐了起来,朝着青叶吩咐道:“还不快松开这位姑娘。” “娘娘,就算您不为自己着想,可也该为六皇子想想啊,奴婢听说了,陛下欲将六皇子拨到良妃身边抚养,她可是皇后的人啊,您就不担心……” 一听青叶提起六皇子,万溶月绝美的脸上出现了片刻恍惚,神情也随之一痛。嘴角因咳血残留的血迹看上去也变得有些凄婉。 她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苦笑道:“是我对不住他,没能保护好他。” 而秋宁在听到六皇子之后,猛的想起上一世,好像听说六皇子的母妃因病去世,被安排到良妃身边抚养,结果良妃从小对其各种溺爱捧杀,将其养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草包,不通文墨,只知道勾栏听曲,走马斗鸡,后来更是在党争中被当成了棋子,设计跟前来和亲的邻国公主发生了关系,被当场捉奸在床。 那邻国公主,原本是要充入皇帝的后宫的。 皇帝震怒,当即下令将其打入宗人府,结果不到一年时间,六皇子就病死在宗人府,据说有太监前去收尸的时候,发现他喉咙里还有半块干馒头没咽下去,是被活活噎死的。 作为一个皇子,在生母去世之后落的个这样的下场,也是让人唏嘘不已。 “姑娘,你走吧,就当今日你没来过这里。” 万溶月说完,就转身出了院子,四十五度抬头看着头顶那一小片天空,阳光撒在她白皙的面庞上,仿佛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秋宁这个时候才看清楚,原来她竟生的这么美,即便是粉黛未施,满脸病容,可她眉若翠羽,目似秋水,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亦透着一股傲然与妩媚。 任谁瞧见了抖不得不感叹一句,好一个病弱西子,真真是我见犹怜。 秋宁活了两世,这一刻,她仿佛在万溶月的身上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在生命的最后一天,也是这般,抬头望着天上的太阳,在心里幻想着来世。 秋宁突然感觉喉头有些发涩,胸口也有些闷闷的,很难受。 一旁的青叶也立在万溶月身后,默默地垂泪。 秋宁原本跨出门槛的半只脚,却是怎么也抬不动了。 最终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 她默默地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纸袋子,那是在宫外给两个妹妹带的炒栗子,为了防止冷的快,特意放在身上捂着的。 “我能力有限,能帮你们的也不多,这是我刚从外面买回来的,你拿去先给你家娘娘垫垫肚子吧。” 秋宁朝着青叶说道。 青叶接过秋宁手里的栗子,怔了片刻,随后含泪望着秋宁:“多谢姑娘善心,只是青叶还有个不情之请,万望姑娘能够应承。” 秋宁知道她想说什么,想了想,遂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此事我只能尽力一试,能不能成,我也不敢保证。” 秋宁之所以选择出手相救,一方面是因为万溶月此番境地,确实触动到了她,自己淋过雨,便想着力所能及的为她人撑起一把伞。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秋宁潜意识里觉得,眼前这女子的身份绝不简单,今日日行一善卖她一个人情,将来或许会有回报也说不定。 殊不知,也正是因为秋宁这一刻的善心,助她终有一日脱离了这冷宫。 …… 回到罪坊司之后,秋宁先是将东西都带给了张氏和两个姨娘们,自己则去了浴房,淋了整整半个时辰的冷水澡,出来的时候,脑袋已经有些发昏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果然发起了热来,秋婵和秋雪急坏了,忙去求了厉嬷嬷,又花了一些银子打点一番,才托人从宫外买了一些祛风寒的药来。 秋婵在准备给秋宁喂药的时候,秋宁正好醒了,她看了眼四处无人,便吩咐两人道:“我没事了,这里让月牙来就行,你们都先去忙吧,晚些时候我再来找你们。” “可是二姐姐,这药得趁热喝才有效。”秋婵还想劝说几句。 秋宁却不着痕迹的给月牙使了个眼色,月牙会意,顺手接过秋婵手里的药碗:“三小姐你就放心吧,奴婢一定会仔细照看我家小姐的。” 等秋婵和秋雪走了之后,秋宁吩咐月牙道:“快,重新取个碗过来装好,再将早上的饭菜都热一遍,随我去个地方。” 第一卷 第14章 一代妖妃 月牙一脸的不明所以,“小姐,您还在发热呢,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去做就好,你在这儿躺着就行。” 秋宁摇头:“不行,此事必须由我亲自前去。” …… 一刻钟后,秋宁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再次踏入了掖庭宫。 青叶早已等候多时了,在见到秋宁手里的食盒时,立马高兴的迎了上来,嘴里还道:“姑娘,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 话还没说完,青叶猛地发现,秋宁身后还跟了一个人,手里也提了东西,是一床棉被,还有一个食盒。 “这位是?”青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月牙,这位是青叶姑娘。” 月牙见状,上前行了半礼,道:“见过姑娘,我是我家小姐的丫头,你唤我月牙就好。” 紧接着,月牙便将熬好的药,还有饭菜吃食,以及一床崭新的棉被拿了出来,道:“这些吃食可都是我家小姐省下来的,还有这被子,也是我家小姐花了银子刚做的,还是新的呢,你拿好。” 月牙的语气有些不大好,似乎是替秋宁感到不值。 青叶见状,朝着秋宁看过去,这才发现,秋宁的精神似乎不太好,脸颊有些发红,她不由地问道:“姑娘这是?” “还不是为了给你家主子熬药,为了掩人耳目,我家小姐昨晚可是在冷水里泡了足足半个时辰呢,到现在还在发着热,却坚持要亲自过来送药……” “月牙,无需多言!”秋宁适时的打断了月牙,并朝着青叶道:“烦请转告娘娘,秋宁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顿了顿,秋宁朝着屋子里望了一眼,问道:“你家主子现在怎么样了?” 青叶摇了摇头,“娘娘自从进了这冷宫,就一直心灰意冷,若不是还牵挂着小主子,怕是早就……” 秋宁明白了,里面的这位娘娘,怕是存了死志。 那怎么行?她好不容易才省下来的饭菜吃食,还有药材,不就是为了让这位娘娘重回巅峰,然后借着救命之恩求一个恩典。 若是人就这么没了,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昨晚的冷水澡也白洗了? 她昨晚可是了解到,六皇子的生母,乃是先前宠冠六宫的万贵妃,万溶月。据说皇帝曾为了她千里送荔枝,还在宫中大兴土木,建造了一座无比豪华的椒房殿。唤作金屋藏娇。 难怪皇后会忌惮。 可对眼下的秋宁来说,这就是一根未来的金大腿,她没有理由不紧紧抱住啊。 “敢问青叶姑娘,你家小主子……” 提起六皇子,青叶也忍不住有些破防了,泣声道:“我也许久没有见过小主子了,听说他在皇子所过的并不好,时常被人欺负,我……我都不敢将此事告知娘娘。” 想到什么,青叶忽然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秋宁:“秋宁姑娘,我知你心善,可否随我去劝劝我家娘娘,我真的不忍心看到娘娘就这么放弃自己。” 秋宁抬起头,朝着屋内看了一眼,想了想,最后道:“算了,我亦有风寒在身,就不进去了,免得你家娘娘病情加重。” 青叶眼里的光迅速暗淡了下去。 就算秋宁愿意帮助她和娘娘度过了今天,那明天,甚至后天呢?总不能一直依靠秋宁的接济过活。 万一有一天被皇后的人发现,说不定还得要牵连到秋宁。 “是青叶鲁莽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你,如今满宫里的人,也就姑娘你愿意施以援手。” 青叶有些颓丧的转身,却突然听到秋宁又道: “不过,可以替我转告你家娘娘,就说: 盛极必衰,乃世之常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起起落落。昔日之荣已去,当思来日之变,静守其心,以待时机。” 青叶有些怔然。 这时,秋宁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放到青叶手里。 “这是我出宫时偶然所得,我觉得不实用,扔了又甚是可惜,便劳烦青叶姑娘帮我处置了吧。” 青叶:“……” 等秋宁和月牙走后,青叶翻过册子一看,竟是一本半旧的书,封面上写着《大乾女帝传》。 …… 这边,月牙走出掖庭宫之后,遂朝着秋宁问道:“小姐,我瞧这冷宫甚是破败,且那青叶姑娘口中的娘娘似乎也没了斗志,您为何还要费心帮助她们?” 秋宁脚步一顿,认真的看着月牙,问道:“月牙,你可有想过离开罪坊司?” “离开?”月牙有些震惊。 “可是小姐,依照我朝规定,但凡犯错的官眷家属,女子终身都是贱籍,若无特赦,是走不出这冷宫的。” 就算出了冷宫,也往往是被发配到大臣官员的府邸做贱奴,可以随意买卖打罚,与牲畜没什么分别。 “可若是有人能助我们脱了这贱籍呢?”秋宁一字一句的道。 月牙瞪圆了一双眼睛,震惊不已。 “小姐的意思是?”她回头看了看掖庭宫的牌匾,伸手朝里面指了指,“里面那位?” 秋宁点头:“没错,你可知里面那位是谁?” “是谁?” “她就是此前被大家视作一代妖妃的万贵妃!” 随着秋宁的话落,月牙在一瞬间眼睛猛的睁大,嘴巴也不由自主的张大,满脸的震惊之色,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 妖妃万溶月,那可是当年宠冠六宫,绝无仅有的存在啊。 连月牙一个后宅婢女都听说过,陛下曾为了她罢朝三日,还大兴土木建造了一座椒房殿,是比史书上的杨贵妃还要得宠。 可就在一年前,听说万贵妃突发恶疾,重病缠身,至今还在养病。谁又能想到,竟是被困在了这处冷宫里,遭受如此折磨。 过了半晌,月牙才消化了这个消息,不过随之又有了新的疑问。 “可是小姐,我方才听那青叶说,这万贵妃,哦不,曾经的贵妃娘娘,似乎现在已经没了心思争宠,而且她眼下的处境并不太妙啊。奴婢说句不好听的,方才瞧着她们主仆俩,竟是过的比咱们还不如呢。” 秋宁颇为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确实比咱们还不如。” 月牙:?? 秋宁:“所以,咱们要想个法子,激起这位娘娘的斗志。” 月牙侧头看着秋宁,问:“所以小姐你是想到了什么法子了?” 秋宁但笑不语。而是侧头在月牙耳朵边吩咐了两句什么。 紧接着,便看到月牙的双眼突然睁大,焕发出一股惊喜的光芒。 第一卷 第15章 毒小孩 与此同时,上书房。 彼时正是下学时间,一群半大的孩子等夫子走了之后,全都一哄而散。六皇子萧煜之等到大家都离开之后,才默默地收拾好笔墨纸砚,起身离开。 他走的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因为通往皇子所的大路上,每天都有人在那儿等着他,若是过去碰上了,免不了又是一顿霸凌。 自从一年前母妃突发恶疾之后,萧煜之就被安顿到了皇子所,与一众皇子们吃住在一起,从最受宠的天之骄子,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小透明。 此前那些曾对他阿谀奉承,巴结讨好的一众皇兄们,以及世家子弟们,见萧煜之失去母妃的庇佑,也都开始霸凌他。 什么抢他的东西,撕坏太傅布置的作业,还在他的抽屉里放死老鼠,饭菜里放老鼠屎等,屡见不鲜。 一开始,萧煜之会尝试反抗,或者向夫子告状,可他发现不仅没用,反而愈发激起太子和五皇兄他们的狩猎心理。 每次被太子他们欺负的时候,萧煜之叫的越惨,他们就会越兴奋。所以后来,萧煜之就学会了隐忍,蛰伏。 他曾偷偷去求过父皇,想要入椒房殿去看一眼母妃,可父皇却以避免感染上恶疾为由拒绝了他。 后来他又从宫人的嘴里听到,说自己的母妃其实不是病重,而是被父皇贬到了冷宫,马上就要死了,萧煜之情急之下,请求那宫人带他去看望母妃一眼,结果那宫人便将他带到了一处宫殿,说母妃就在里面。 萧煜之不明情况,当真就一脸焦急的闯入了宫殿,嘴里大喊着‘母妃’。 结果发现父皇脱光了衣服在床上正在和一个娘娘打架,而那位娘娘在看到萧煜之闯进来之后,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还躲进了父皇的怀里,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混账!谁叫你进来的?” 伴随着父皇的怒喝,空中突然飞过来一个茶杯,猝不及防的向萧煜之砸来,萧煜之躲避不及,被砸中了额头。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父皇的贴身太监苏公公已经带着两个太监冲了进来,很快将萧煜之押了下去。 随后,萧煜之就再也没有见过父皇,等待他的便是一道口谕,将他送至皇子所,无诏不得觐见。 转眼间,他在这里已经呆了一年了,吃不饱穿不暖,每日被太子等人霸凌,已经成了一种常态。 而今天,萧煜之本以为从这条小路走能逃过一劫,却没想到,刚从巷子口出来时,就看到了太子萧煜彻,他的身后还站着五皇子萧允,以及另外几位王侯家的子弟。 俨然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殿下你看,我就说吧,这小子今天一定会从这里经过。”说话的是荣国公之孙云长安,大约八九岁的模样,一向以太子萧煜彻马首是瞻,是出了名的太子跟班。 小太子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朝着云长安夸赞道:“不错,今儿的课业不用你代劳了。” “多谢太子。”云长安闻言一喜,忙不迭地感谢道。 萧煜之见状,知道今天这顿霸凌是又免不了了,他紧握着小拳头,一脸倔强地盯着太子等人,质问道: “这里离父皇的御书房很近,你们就不怕被父皇身边的侍卫发现,治你们一个残害手足之罪吗?” 太子萧煜彻听闻,和几个伙伴互相对看了一眼,随后发出一连串的大笑来,然后学着萧煜之的语气道。 “哈哈哈哈……本殿好怕怕哦,他说怕被父皇发现哈哈……” 几个小孩瞬间笑在了一起,根本没把萧煜之的话放在心上。 “蠢货,你难道不知道父皇此刻正陪着良妃娘娘在御花园赏花吗?就算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萧煜彻说完,似突然想起什么,又道:“本殿可是听说了,自从一年前你打断了父皇和良妃娘娘的好事,良妃娘娘可是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能侍寝了,这次好不容易肚子里有了小皇弟,你说你若是再惊扰到良妃娘娘,伤了龙嗣,到时候,父皇一怒之下,会不会砍了你的脑袋?” 萧煜彻人虽然不大,也才九岁,可自小由郭皇后教导长大,深谙宫里的各种阴私,是个彻头彻尾的毒小孩。 从小郭皇后就告诫过他,在这宫里,谁是他的助力,谁又会是他的拦路石,并且给他讲了很多弑父杀兄,残害手足的案例。 因此,萧煜彻从小就将萧煜之视作自己的敌人。因为正是在万贵妃入宫并诞下萧煜之之后,自己和母后就逐渐失去了父皇的宠爱。 如今,好不容易母后扳倒了万贵妃,又岂能容忍萧煜之继续活在世上。 可他又不能直接让人杀了萧煜之,因此,只能每天不断的折磨他,带着一众兄弟孤立他,霸凌他,好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永远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果然,六皇子萧煜之在听闻这话后,整个人的气势顷刻间便萎靡了下去,像是被人当头一棒。 萧煜彻对此十分满意。 他最喜欢欣赏敌人恨不得弄死自己,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简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喧沸腾一般。 只见他抬起手,身后立马有两个小太监上前,其中一人手里还拎着一个壶,里面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紧接着,便听见萧煜彻恶毒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今儿时间还早,你们可以陪着他多玩一会儿,六皇弟,你可得好好享受,莫要辜负了为兄的一片好意啊。” 随着他的话落,身后几个世家子弟都相继发出兴奋的叫好声。甚至一脸的期待。 这时,只见其中一个太监站在萧煜之身后,突然伸手猛的朝他一推,萧煜之一个踉跄,站立不稳,立马脸朝下趴在了地上。 紧接着,那太监还骑坐在他身上,双手拽起萧煜之的头发,强迫他仰着脸,嘴里奸笑道: “今儿六殿下运气好,这可是小李子刚从马厩里接来的新鲜马尿,你瞧,还冒着热气呢,咱快趁热喝吧,凉了可就糟蹋了太子殿下的一片心意呀。” 那太监说完,手上一个用力,萧煜之被迫抬头,嘴巴却死也不肯张开,头还在晃动挣扎。 这时候,另外一名太监也不知道从哪儿突然找出来一根树枝,粗鲁地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就着水壶,当头从萧煜之的头上浇下来,冒着热气的马尿顺着他的头顶,额头,一路淌了一脸。 可怜的萧煜之,就像一只濒死挣扎的猎物一般,被两个太监压着不能动弹,绝望和愤怒充斥着全身,却又偏偏无能为力。 “呜呜……呜呜……” 他嘴里发出犹如野兽一般的低鸣和嘶吼,眼睛充血,脖子上的青筋也高高凸起,仿佛随时会炸开一般。 这一刻,周遭仿佛一切都变得安静,一张张放大的,嘲笑的嘴脸从他眼前划过。 他暴怒,悲愤,绝望,种种情绪交织,年仅六岁的孩子,眼看着瞳孔就要碎裂开来。 第一卷 第16章 六皇子给娘娘画一幅画吧 “奴婢恭迎陛下!” 这时候,岔路口突然有一个宫女模样的人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见到这边的场景,先是一愣,然后立马大声喊道:“陛下,此路不通,奴婢带您从这边绕过去吧!” 正欣赏的正欢的太子和众人:…… 那宫女返回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此处,仿佛认出了太子萧煜彻,背着手在身后做了几个手势,意思是叫他们快走。 萧煜彻顿了顿,立马打手势吩咐两个太监先撤了下去,然后带着几个犹如惊弓之鸟的世家子弟开溜了。那速度简直比兔子还跑得快。 徒留萧煜之一个人躺在湿淋淋的地上。 过了一会儿,萧煜之仿佛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步子踩得很轻,大致能判断出是个女子。 紧接着,他便听见一道天籁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六殿下,你还好吗?” 恍惚之中的萧煜之,仿佛听见了母妃久违的声音,他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了下来,嘴里弱弱地喊道:“母妃……您可算来了……” “母妃,之儿好疼……” 毕竟只是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又长期处于被霸凌的环境中,精神一直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此刻得见有人如此关心,竟是忍不住破防。 萧煜之二话不说,一头扎进了秋宁的怀里。 没错,这宫女正是秋宁所扮。 她先让月牙打听到皇子所的位置,在这儿等了两天,总算等到了六皇子。可没想到,刚一来就会见到这样的画面。 从太子等人的语气来看,这应该不是第一次欺负六皇子了。 “六皇子,奴婢只是罪坊司的一个宫人,并不是贵妃娘娘。”秋宁尝试着唤醒萧煜之。 对方在听闻后,从她怀里抬起头来,仰着小脸注视着秋宁。 秋宁这才发现,小家伙竟生的格外好看,唇红齿白的,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 秋宁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恻隐之心。 “那你是母妃派来接我的吗?她们告诉我,母妃快要不行了,你能带我去见见母妃吗?” “我真的好想她。” 秋宁自然不可能带萧煜之去见万贵妃,那儿可是冷宫,更何况六皇子早就被下令,无诏不得出皇子所。 但她做不到把血淋淋的真相直接告诉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 于是尽量放柔了声音道:“你别听她们胡说,娘娘只是病了,如今正在修养,并且很快就会好起来,到时候就能跟六皇子母子团聚了。” 萧煜之显然并不相信秋宁的话,怀疑道:“真的吗?可是她们说母妃被打入了冷宫,终身都不得出来了。” “那是因为娘娘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萧煜之睁着一双大眼睛问。 秋宁温和的笑了笑,不答反问:“六皇子知道什么叫绝地逢生,触底反弹吗?” 萧煜之想了想,如实答道:“我知道,夫子教过,就是说人在身处绝境、毫无希望之时,忽得生机,绝处获救。” 秋宁伸手抚了抚萧煜之的头,并没有因为他身上的味道而嫌弃他,坚定的说道:“没错,六皇子真聪明,娘娘现如今便是陷入了绝境,看似毫无机会,实则只要不服输,不放弃,就一定会回到原来的位置的,六皇子也希望尽快和娘娘团聚不是吗?” 萧煜之重重的点了点头,问:“我做梦都想,可我又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助到母妃。” 秋宁想了想,道:“不如六皇子给娘娘画一幅画吧。” 萧煜之:…… …… 翌日一早,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笼罩着整个皇城。 掖庭宫。 当烛台上的最后一丝火焰燃烧殆尽的时候,万溶月也刚好合上了手里的书本,静坐在窗前,久久不能言语。 这时候,侍女青叶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看了眼烛台的方向,嘴里道:“娘娘已经接连三日都在看这本书了,当心熬坏了眼睛可怎生是好?” “那秋宁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明知道娘娘您身子骨不好,还给你送书,反倒叫您沉迷其中不能自拔,这样下去,于您的恢复也不宜呀。” 青叶一脸的忧愁。 而万溶月却突然展颜,露出了一抹风华绝代的笑容,整个人也如同这晨曦一般,焕发着勃勃生机。 青叶抬头的时候,刚好捕捉到自家娘娘脸上的这抹笑容,她呆住了。 印象里,自己已经记不得娘娘有多久没有这般笑过了,似乎是自打入了皇宫之后,又好像是更久,她已经记不清了。 青叶唯一的感受就是,娘娘这一笑,竟比那御花园开的最艳的牡丹还要美,用摄人心魄来形容也不为过。 “娘娘……”青叶忍不住唤出声。 万溶月站起身子,遥望着皇城的方向,嘴里却问了一句不相关的话:“青叶,你说一个女子,若登基称帝,统领百官,该是一段怎样的传奇?” 青叶心里突然一个‘咯噔’。想到秋宁送的那本书,《大乾女帝传》。 女子称帝!女帝! 天啦,娘娘不会是想…… 青叶觉得这个想法太过疯狂,忙一脸惊疑的劝说道:“娘娘,那都是画本子杜撰出来的故事而已,实际上,自古以来,这根本就是绝无仅有啊。” 况且眼下还在这冰冷的冷宫,连温饱都成了奢侈。 青叶觉得自家娘娘是被这本书给带歪了,出了癔症。 万溶月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一般,忽然问道:“你也觉得我是得了癔症,异想天开?” 青叶眸子猛地睁大,有些紧张道:“娘娘,奴婢……” 青叶一时失语,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想法太过危险,也太过疯狂,根本不是她一介侍女能够回答得了的。 万溶月垂下眸子,淡淡的道:“我也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有这疯狂的想法吧?” 就算有这个想法,也要徐徐图之,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宣之于口。 就像故事里的武媚娘一样,曾先后侍奉过两代帝王,又自己登基称帝,甚至为了铲除异己,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放过。 既然爱情已经远去,那权利,为何不去争取? 难道真的要在这冷宫等死,最后一口破棺草草下葬,死后连一个清白的名声都没有,还要被人骂做惑国妖妃? 第一卷 第17章 投诚 不。这绝不是自己想要的结局。 万溶月在心里暗自发誓,她定要走出这冷宫,要站在权利的顶峰,让所有人都对她膜拜,俯首称臣! 青叶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娘娘总算看清了现实。不去追求这些虚无而缥缈的东西。 想了想,青叶便岔开话题:“娘娘,这是秋宁姑娘方才送过来的药,奴婢试过了温度刚刚好,您快喝了吧。” 万溶月不再犹豫,当即端起碗,将一碗漆黑的药汁悉数下肚。 只有身体好了,才能应对接下来的一切,不是么? 末了,她吩咐青叶道:“你找个机会给月牙带句话吧,就说我想见见秋宁。” 此女既然特意给她送来这本书,绝非偶然,定然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恰好,自己要出这冷宫,也需要一个帮手。 翌日,秋宁拿着六皇子萧煜之的画再次来到了掖庭宫。 见到秋宁的到来,万溶月先是郑重地表达了一番感谢,言道此乃雪中送炭之恩,若自己有机会出这冷宫,定当报答秋宁。 秋宁从万溶月的话语中,很快就窥见了这位贵妃娘娘的态度转变,试探性地问道:“娘娘言重了,这宫里的红颜枯骨太多了,秋宁亦不愿娘娘这样的绝色就这样泯灭在这冷宫之中。 况且,秋宁如此做,也是想为自己博一个前程。” 这话就等同于向万溶月投诚了。 万溶月听闻,秋水般的眸子眨了眨,问道:“哦?你就不担心,自己的一腔热情错付?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也看到了,我如今被困在这冷宫,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还得靠你接济。” 秋宁抬头,目光直直地盯着万溶月,一字一句的道:“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娘娘曾经贵为贵妃,距离母仪天下也仅有一步之遥,您一定不会甘心就此泯灭。如今不过是棋差一着,蛰伏在此。” 顿了顿,秋宁又继续道:“更何况,您还诞下了六皇子,都说母子连心,我相信娘娘一定也不希望六皇子最终被养在良妃娘娘膝下。” 若说前一句万溶月的脸色还算镇定,可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脸色骤变,目光也在一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你说什么?他真要将之儿送给良妃来养?” 万溶月在这一刻震怒不已。 陛下明知道良妃是皇后的人,如此做,难道真的对她连最后一丝眷恋和感情都要舍了么? 一想到这儿,万溶月这一年来所经历的犹豫和彷徨,仿佛就像是一个笑话一般。 她一直在等着皇帝回心转意,因为她相信皇帝知晓她的性子,绝非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宫宴那晚的私通,是皇后安排的人。她是被人陷害的。 所以这一年来强迫自己不去打听外面的消息,也不去想。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继续欺骗自己,皇帝只是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来保护她,好平息外面的流言蜚语。 可没想到,她这一等,就是一年,现在还得知皇帝欲将之儿送给良妃来养,这让她如何能坐得住? 万溶月在焦急之后,强迫自己迅速镇定下来,她调整好呼吸,重新向秋宁打听。 “把你知道的,关于六皇子的事全都告诉我。” 秋宁见状,知道贵妃的斗志已经彻底燃烧起来了,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完成。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适当的添点柴火就是。 于是她伸手从一侧的袖子里拿出一沓宣纸,并道:“今早我在永平巷外头,刚好碰见了六皇子,我有幸得以和他说上了几句话,说您身子不好在养病,很快就能相见,这是六皇子想要对您说的话。都在这上面了。” 秋宁并没有直接向万溶月告状,说太子一等人长期霸凌六皇子。而是把选择权交到六皇子手里。 对于一个六岁的小孩来说,这样的表达方式或许会比较含蓄,但对万溶月来说,没有什么比亲眼见到自己的孩子被霸凌,那种直接的感官来得强烈。 是的,秋宁要让万溶月亲眼去看一看,如此才能将她心底的欲望彻底唤醒。 她很期待,黑化后的万溶月,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会做到哪一步。 毕竟,皇后一党不除,父亲和兄长他们,将永不可能顺利摆脱奴籍,回到京城。 秋宁将画纸交给万溶月之后,就识趣的退了下去。 万溶月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开始小心翼翼的翻阅着画纸。 时间紧迫,萧煜之画的不多,大概只有十来张,画工也略显稚嫩和粗糙,但万溶月几乎只需一眼就能断定,这的确是出自她的之儿之手。 第一张上面画着一座豪华的宫殿,外头有个童子模样的小孩在门口朝里面观望,不远处正有两个宫人走过来,试图将童子带离。 青叶也刚好在一旁,看到画上的内容后,忍不住评价道:“这一定是殿下得知娘娘在椒房殿,想进来看望您,结果却被边上的宫人给拦住不让进。” 万溶月亦点点头,“没错,当初出了那样的丑闻,陛下对外宣称我突发恶疾,需要卧床静养,所以之儿一定以为我仍住在椒房殿里。” 翻开第二张,便是几个半大的孩子在上书房里的场景。 第三张,甚至第四张往后,也都是一些日常的学习和生活,内容算得上正常。可在看到第七张的时候,万溶月却突然瞳孔一缩,一眨不眨的盯着前面的画纸。 那上面画着一张超大的龙床,四周有轻纱垂下,床榻上,正有一男一女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大概是萧煜之印象太过深刻的缘故,连人物脸上的表情,以及面部轮廓特点都画了出来。 尤其是皇帝脸上那震怒的表情,以及躲在被子里那女子既委屈又羞愤的状态,仿佛是做了特写。 不远处的地上,还躺着一个碎掉的茶杯。另外还有一个跪在地上俯首认错的童子。 “娘娘,这是……”青叶惊的捂住了嘴,眼睛睁的老大,似不敢相信的盯着眼前的画面。 六殿下到底经历了什么,看着样子似乎打扰了陛下的好事,然后被茶杯砸中脑袋,还被狠狠的责罚了一通。 “娘娘,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六殿下,他还这么小,若无人带领,怎会轻易闯进陛下的寝殿?”青叶忍不住分析道。 万溶月没讲话,她极力控制着颤抖的双手,压抑着胸腔那喷薄而出的怒意。又朝后翻了一页。 第一卷 第18章 想要复宠,得需要盟友才行 这一页画的则是在皇子所里上学,一个童子在打开课桌抽屉的时候,里面赫然躺着一只血淋淋的老鼠。 童子被吓坏了,尖叫着跑了出去,结果却被太傅狠狠责罚了一通,挨了好几下手掌。 万溶月见状,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到第九张开始,则都是画的一个童子被各种欺负,比如完成的作业被撕毁,饭菜里吃出老鼠屎的等等。 最后一张的时候,则是一个童子被一个干练的太监骑在身上,另外一个太监手持着一个水壶,正在朝那童子头上倒着什么,画面上还表达了那童子的挣扎抵抗。不远处还站着几个年长几岁的孩子,正冷眼旁观,甚至嘲笑着什么。 “噗”的一声,万溶月看到这里,只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着,紧接着口中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她雪白的衣裙。 远远看去,犹如雪地里盛开的红梅一般,凄婉又妖艳。 “娘娘!”青叶大惊失色,忙上前一步,稳住万溶月。 只见万溶月抬头时,原本清澈如同秋水般的眸子,此刻竟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恨意。 她牙关紧咬,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极力压制着喉头的腥甜。 “青叶,我后悔了……” 万溶月说完这句,绝望的闭上眼睛,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哀伤。 她真的后悔,这一年里只顾着沉浸在一个帝王过往的宠爱和甜言蜜语中不能自拔,始终相信皇帝对她是不一样的。 此刻她终于明白,对于一个帝王而言,女人的美貌和才情,不过是彰显其荣耀与权力的点缀。 帝王的爱,从来都不是纯粹的,而是夹杂着政治考量与权衡。 “娘娘……您一定要振作起来,六殿下还等着您去救呢。”青叶也是一边垂泪,一边安慰她。 最后那几幅画面,像是烙印一样在青叶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没想到,宫里那帮奴才竟敢如此胆大包天,就算六殿下没了娘娘庇佑,可他的身份毕竟还是一个皇子,又怎能让这帮千刀万剐的狗奴才给欺负了? 青叶的心也像是在滴血一样。 过了半晌,万溶月收起眼泪,再抬头的时候,眼里已经多了一抹决绝和势在必得。 “你放心,之儿受过的委屈,我一定会帮他一件一件的讨回来!”万溶月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句话。 …… 万溶月冷静下来之后,想到要想成功复宠,得需要盟友才行。 于是她想到了秋宁,不知为何,她直觉秋宁或许能助她出这冷宫。 再次找到秋宁,她提出自己想要复宠的想法,并直言需要求宁的帮助。若是能成功复宠,条件随秋宁开。 秋宁目的既已达成,自然要不遗余力的帮助万溶月,于是道:“娘娘应当知晓,我爹乃当朝相国,因站错了队被牵连,如今和兄长被流放到了宁古塔,秋宁唯一的心愿,便是想替父亲申冤,一家团聚。 若娘娘能助秋宁一臂之力,秋宁自当愿意缬草衔环以报。” 万溶月听闻,凤眉微蹙,随后道:“此事涉及前朝争斗,我一介后妃虽能力有限,但我保证,待我复宠后,定会尽全力助你达成所愿。” “有娘娘这句话,秋宁就放心了。”得到万溶月的承诺,秋宁心中大定。 之后,两人就着复宠的事又进行了商议,万溶月也没有隐瞒,将当初自己被人陷害,与人私通之事说了出来,并询问秋宁的意见。 秋宁听闻后,也拧着眉思索了好一会儿。 依照万溶月的说法,当初是在皇帝的寿宴上喝了一杯酒感觉有些头晕,就回了自己的寝殿,醒来后却发现身边多了一个男人。被皇后带着人当场撞破。 虽然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完好的,但在皇帝眼里,这已经是死罪。 皇帝震怒之下,当殿杀死了那奸夫,皇后等一众后妃力谏处死贵妃,以正后宫风气。 然而皇帝最终却没舍得下杀手,便吩咐褫夺万溶月的封号,将其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 就这样,盛极一时的宠妃,败在了一场不见血的阴谋之下。 照着这个说法,当初那奸夫已经被处死,贵妃宫里的宫人在这一年里也全都被皇后以各种理由处死。身边仅剩了一个青叶。 人证都死了,作为物证的那杯酒,已经过去了一年,就更别提了,早就不复存在。 “如此一来,线索岂不是全断了?”秋宁问。 万溶月有些愧疚,“是我连累了那些无辜的宫人。” 这一年来,她两耳不闻窗外事,加上消息闭塞,青叶也出不去这冷宫,消息根本传递不进来。就连以往交好的几个妃子,也都相继遭受皇后的打压,不敢来冷宫看她。 秋宁不由得在心里暗叹,这贵妃娘娘,美貌有之,但能被皇后给害成这样,全无心计和谋略,她不由得开始怀疑,她到底是怎么在这宫里平安生活这么久,还诞下了六皇子的呀? 秋宁站起身,不动声色的从头到脚打量着万溶月。 在冷宫被磋磨了一年,饶是容颜有损,却依旧是美的,只不过是一种病弱西子般的美,跟以往宠眷正浓时候的风华绝代肯定没得比。 想了想,秋宁问道:“娘娘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最吸引男人吗?” 万溶月有些怔愣的抬头,想了想,答道:“我的生母是一名楼兰歌姬,因着出身不高,只能嫁给我父亲做妾,父亲对她也算是宠爱,她从小就告诫我,身为女子,当属容貌和才情,才能永远守住一个男人的心。” 秋宁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评价道:“女子的美貌,本就是一大杀器,可这世间美貌的女子何其多?谁又能青春永固容颜不衰,盛宠不衰?岁月无情地流转,再倾国倾城的容颜也会渐渐染上岁月的痕迹。 再说才情,在我看来,也大多数是为了取悦男人而学,那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看似高雅脱俗,实则背后往往隐藏着女子们渴望获得男人关注与喜爱的心思。 终究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此话一落,万溶月和青叶脸上都闪现过一道错愕,紧接着又细细品味,好像秋宁说的,也不无道理。 “那若是既有美貌又有才情呢?”青叶忍不住问道。 第一卷 第19章 姐妹相称 秋宁:“即便娘娘才情出众,又有美貌加持,也随时可能因为各种不可预知的因素而失去那曾经的宠爱与荣耀。” 主仆俩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万溶月抬起头,目光紧紧的盯着秋宁,问道:“那依你之见,本宫要如何才能保证自己盛宠不衰?” 难道真要如那本《大乾女帝传》上面所说,要追求无上的权利吗? 秋宁缓缓一笑,看着万溶月,一字一句道:“诗有云: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娘娘的美貌和才情都有了,若再有智慧,便有了在后宫生存的本领,如此,便是无敌了!” “智慧?”万溶月的绝美的脸上有一瞬间的裂开。 “咳咳,娘娘莫要误会,我的意思是,后宫妃嫔众多,且又与前朝息息相关,若没有与之匹配的计谋和手段,光靠着陛下的宠爱,亦阻挡不了防不胜防的陷害啊。” 此言一出,万溶月和青叶齐齐沉默了。 二人心里都知道,秋宁说的是对的,只不过万溶月先前一直不愿正视自己罢了。 先前的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早被繁华迷了眼,又怎会静下心来了解后宫阴私和手段,所以这才栽了跟头。 过了好半晌,万溶月突然起身,朝着秋宁屈身行了半礼,诚恳的道:“姑娘一席话,令我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当受此一礼。” 秋宁见状,忙托住万溶月:“娘娘身份尊贵,怎可给我一介戴罪之身行礼?” 万溶月顺势起身,并拉着秋宁的手,绝美的眸子望进秋宁的眼里,柔柔的道:“我比你虚长几岁,你若不介意,你我二人,以后私下里便以姐妹相称如何?” 啊这…… “这……娘娘万万使不得,莫要折煞我了。”秋宁愣了一下,随后本能的拒绝道。 跟当朝贵妃姐妹相称,她还没这个胆子。 万溶月美眸稍显落寞,想到什么,又道:“也罢,总之在我心里,已将你当做自己人就是了,私下里,我便唤你阿宁吧,如何?” 秋宁暗自松了口气,回道:“娘娘不嫌弃我的身份就好。” 接下来,两人就如何进行复宠一事制定了一个详细计划。 首先,万溶月最大的优势,就是自己的美貌,必须要继续保持下去,给予皇帝最大的视觉冲击; 其次,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皇帝就算再怎么生气也应该消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就需要制造机会激发皇帝的愧疚和怜惜的心理,最好能让他回忆起和贵妃初遇时的点滴。 这个时候再让贵妃适当的展现出最美好的一面,用以吸引皇帝重新唤起他的感情。让皇帝觉得贵妃仍对他深情不移,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之下,并顺势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下。 制定好计策之后,秋宁便计划着出宫的时候给万溶月采买了一些保养品,对其容貌和皮肤进行保养。像什么香粉香脂,头油,沐浴的皂角等。 同时还从铺子里租借了一些诗词书籍,以供万溶月饱读诗书,提升自己的文化和气质,同时也要学习一些政治手腕和权谋。 好在秋宁从小就饱读诗书,相府被查抄以前也有一间巨大的藏书室,她拟定好一些书单,委托书店的掌柜帮忙搜集,找到之后再交给万溶月阅读。 就这样,在秋宁的帮助下,一段时间过后,万溶月得以脱胎换骨,不仅容貌较之以往更盛,通身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就如同一块打磨好的上等美玉一般,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韵味。 与此同时,雍王班师回朝的日子也到了,皇帝在宫中举办了盛大的庆功宴,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及家眷都有出席。 万溶月打算利用这个日子重新回到皇帝的视线。 为了解决冷宫守卫,秋宁特意从宫外带回了几瓶好酒,还在酒楼打包了几份好菜,趁着两个守卫喝醉之际,带着万溶月和青叶出了冷宫。 雍王此前是先皇最宠爱的次子,手握重兵,这次带领大军前往边境驱赶蛮族,接连收回十二座城池,将蛮族人驱赶至玉门关以外。 这次回朝,无论是在朝中的人气还是威望,都比从前更盛。 此次庆功宴设在宫中最大的广场之上,雍王带领着手下数十名将士出席,两侧是朝中的文武百官,以及大臣们的家眷。帝后二人坐在最上方,与雍王遥相对饮,席间亦是一片筹光交错,歌舞升平的景象。 然而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率先出声惊呼了一声: “大家快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抬头朝天上看去,结果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几盏孔明灯。正随着晚风徐徐上升。 “来人,快护驾!” 苏祁年作为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第一时间呼喝着让周围的御林军向皇帝靠拢,形成保护之势。 正当御林军们拉紧手里的大弓,欲射下天上的孔明灯时,却突然见到皇帝抬起手,阻止了大家的动作。 “慢着!”苏祁年又吩咐众人暂停,随后躬身到圣景帝身边等待指示。 只见圣景帝伸手指着最近的那一盏,吩咐道:“你去,让人将这一盏射下来。” 苏祁年忙给其中一个御林卫递了个眼色,御林卫得令后,瞄准最前方那盏灯,拉开手中的长弓。 “嗖”的一声! 不一会儿,便看到那盏孔明灯被射落在附近的草丛上。 很快,这盏灯笼便被人拾了上来,呈到御前。 苏祁年依照惯例要上前检查一番,结果在看到灯笼上面的字画后,老眼一颤,差点没当场失态。 这不是……这上面的画面,不是万岁爷和冷宫那位当年邂逅的场景吗? 不知为何,苏祁年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怎么?这灯笼可有问题?” 见苏祁年久没出声,圣景帝便出声催促道。 苏祁年一惊,忙回过神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禀告道:“启禀陛下,这灯笼……这……” 一旁的皇后见状,心里也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先于皇帝出声道:“区区一个灯笼而已,竟还能携带了什么东西不成,还不速速呈上来。” 苏祁年只得把头埋的更低了,双手举过头,将那灯笼罩子呈上。 第一卷 第20章 绝世美人 而当圣景帝的目光不经意的往灯笼上一瞥时,瞬间也怔住了。 原因无它,只因这上面的画,乃是他当年所做,只不过面前的这副,无论笔锋还是画工都不是出自于他本人,而更像是出自一女子之手。 画面上是一株巨大的合欢树,漫天的落英缤纷下,有一青衣女子正坐在藤萝编制的秋千架上,仰望着头顶的星空,眼底亦如同盛下了这满天的星河,光华璀璨,摄人心魄。 一时间,圣景帝心中一阵思绪翻涌,记忆仿佛也回到了和万溶月初识的那天。也是在这颗合欢树下,也是这样的漫天星辰。 一旁的皇后由于离得近,很快也看到了灯笼上的画面,瞬间脸色一变,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 皇后凌厉的眼神很快扫过空中剩余的三只灯笼,朝着守候在一旁的御林军吩咐道:“如此俗物,怎可出现在王爷的庆功宴上,定是有人居心叵测,想要扰乱宴会秩序,来人,速将这些东西清理干净。” 末了还补充道:“严查附近有无可疑之人出现,一经发现,务必当场拿下。” 御林军统领李隆看了眼圣景帝,见对方还低着头,似乎还没从那画面中抽身,于是朝着皇后拱了拱手,道:“末将领命。” 说完,李隆便抽出随身携带的弓箭,搭上三支箭矢,准备齐齐射出。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圣景帝却突然开口阻止道:“等等!” 在场众人皆看着圣景帝,似乎在等着他的指示。 随后,只听圣景帝道:“区区几只灯笼而已,全当助兴了,不必损坏,着人仔细跟着,等落地之后,确认安全再行处置吧。” 说完,皇帝给了苏祁年一个眼神,苏祁年意会,忙不着痕迹的躬身下去了。 他要亲自看着这几只灯笼燃烧殆尽后掉下来,亲自交给圣上。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在宴会上掀起多大的波澜,很快,圣景帝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席间又恢复了一片歌舞升平,君臣和睦的景象。 这时候,一曲结束,现场陷入短暂的安静。 没多久,众人只听见一道悠扬的琴声正从远处缓缓传来,紧接着,数名宫人抬着一面巨大的鼓来到场地中央,四周也竖起了六面由轻纱组成的围挡,在晚风中飘扬。 八名带着面纱,身着统一异域服装的舞女紧随而上,围绕在那面大鼓的周围,开始翩翩起舞,而随着远处琴声节奏的增强,混合着舞女们时不时的敲击着鼓面的声音,很快,通道尽头又出现了一道纤细柔美的身影。 只见那身影如同九天之上的玄女下凡一般,手腕仅缠在一根红绫之上,由远及近在虚空中踩着一根白绫踏月而来,最终刚好停留在那面大鼓之上。 这一幕,极具冲击性。 所有人都一眨不眨的看着舞台中央那道身影,长袖舞动,在那面大鼓之上不停的旋转,起舞,犹如看到了月宫中的嫦娥仙子。 这时,百官之中有人开始讨论: “此女是谁?为何感觉这身影竟有几分熟悉?” “虽蒙着面纱,但从身段和那双眼睛来看,定是个绝世美人。” “宫里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位人间绝色?” 所有人都看得如痴如醉,连桌子上的饭菜和美酒都忘了吃喝。 圣景帝也是一样,自从万溶月出现的第一时间,一双眼睛就直直的黏在了她的身上。 他觉得有些熟悉,但又不敢确认,因为无论是露在面纱外面的那双眼睛,还是身形,明明看上去都很像是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那道倩影,但似乎又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就这样,直到一舞结束,现场都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这时候,随着众舞女退场,圣景帝却突然起身,朝着那面大鼓走去,在此过程中,他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万溶月。 万溶月也等在此处,眼睁睁看着圣景帝一步步朝她走来,一双秋水剪瞳含情脉脉,仿佛透着无尽的思念和委屈。 而在场的文武百官们见状,则在心里想着。这后宫恐怕又要再多一位娘娘了。 终于,圣景帝在那面大鼓面前站定,因着高度差,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仰望着万溶月,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她身上笼罩的一层神圣般的光芒,犹如九天之上的玄女一般。 比初见时还要来的震撼。 他朝着万溶月缓缓伸出手掌,示意对方下来。 而万溶月在看到面前多出来的那只手时,并没有第一时间搭上去,而是一个轻身跳下大鼓,后退几步,突然伸手揭开脸上的面纱,然后躬身朝着前面的男人请罪道: “陛下……臣妾有罪!” “臣妾因太过思念陛下,贸然点了天灯,惊扰了陛下与诸位大臣,还望陛下降罪!” 话音刚落,圣景帝心中猛地顿住。同时心里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对于万溶月,他是真心爱过的,容貌绝美,性子又单纯,不像后宫诸多女子,有着满腹的心计和谋算。 可一年前的那件事,他当时实在是气得狠了,才一怒之下狠狠罚了她,可事后冷静下来,又觉得此事处理的太过草率,或许是后宫缤纷为了争宠而故意使出的手段。 可罚都罚了,并且相关人等也都秘密处死,他一个帝王也不可能拉下脸来跑去冷宫跟一个妃子承认错误,故而此事就一直晾到了现在。 他其实也在等,幻想着有一天万溶月能重新站在他的面前,述说着自己的委屈与思念,但他知道这并不可能。 万溶月虽有着倾城之貌,可她身后并无强大的母族替她周旋运作,这一年以来,亦没有人在他面前替万溶月求过请,所以此事便一直耽搁到现在。 可他没想到,就在今晚,曾经宠爱的贵妃,不仅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容貌和气度较之以往更胜,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朝他诉说衷情,说思念自己! 这一刻,说不动容是假的。 圣景帝虽为帝王,内心深处也是有着七情六欲的。 作为男人的尊严和虚荣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只见他主动靠近万溶月,伸手将她屈的身子托了起来,大手紧紧地握住万溶月白嫩的柔夷,温柔道:“爱妃不过是因为太过思念朕,此乃人之常情,何错之有?” 第一卷 第21章 悉数捐赠与关中百姓 “父亲,我也希望你能够帮我一个忙。不知道能不能够把裘家家主裘儋给约出来?”凌翼对凌远山问道。 海王殿里面又是一阵恐慌,他们一直在门口守卫,从来没有看见龙傲天离开过,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这太诡异了吧!。 “我相信你不会砍下来的!”龙傲天一脸自信,刚才就算不躲不闪,静静的呆在原地不动,他也能够在瞬间反应过来,轻而易举就能接下达斯琪的攻击。因为,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了,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既然自己不能记得太多,鲁月索性走到了最后一面墙壁处,观察了起来。面前的这面墙壁上并没有记载了任何的功法,而是雕刻了一幅画卷。 “当然不是了,姜二叔的那些草药都是姜大哥,也就是姜二叔的儿子在这片森林里采。”听乐儿这样说,沈幕雨也是想了起来,自己和乐儿两人在来的路上确实发现了很多草药。有的草药甚至都已经生长了几百年。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我的意识好像进入沉睡一样,当我清醒的时候,我已经在感悟奥义,当感悟奥义结束之后,我就再次沉睡了,最后清醒的时候,已经在面对劫雷之龙了。”凌翼郁闷的说道。 听了赵永星的解释,沈幕雨是彻底的服了。他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赵永星会给他一个这样的解释。不过沈幕雨也不打断在纠结这个问题,打量了一下赵永星,有看了看帐篷,开口问道。 重楼在上面温柔的揉了两下,安静雨脸色一红,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羞涩难堪,按住了对方作怪的大手。可是她这边按住了那作乱的大手,却阻挡不了重楼另一边的进攻。 而沈幕雨看到自己老爸这些动作后心里也是更加凝重了起来,同时也更加肯定老爸要让自己办的事情一定是和修武者有关。 只可惜,还不待他有所反应,就见一把天蓝色的大刀凭空而现,猛然朝着他的脖子斩去。大刀之后,便见苏哲的身影,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古洛儿参见主人。主人之法果然有用,我在芥环之内,竟然也能存活。古洛儿实在大大佩服。”古洛儿施了一礼,一脸敬佩之色,恭敬的说道。 自密林深处,一道黑色的流光忽然闪出,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一幅水墨山水画中扑了出来一般。 此时此刻的桥上,就只有洛枫和方浩然一人。不过,却偶尔会有一些大货车经过这边,洛枫和方浩然就只是需要趴下而贴在桥的护栏边上,那货车司机就发现不了了。 逍遥宗本着“逍遥”二字,门内弟子不分等级,人人平等,不过一个个都是脾气怪异的天才修行者,没有特殊的天赋想要进入逍遥宗可谓是“难比登天”。 “确实是这样,众生意,众生之愿望,唤醒人类的情感,给于人类以目标与进化的可能,当然的,也是最好的控制人的意!”王忆说。 酒剑仙猛然把酒壶对地上一扔,嘭,酒壶碎裂,他蹭的一下,跳到宁凡身前。 场地布置的事不消李微亲自动手,但她还得去一趟永宁,要去父亲的坟前上香。父亲还在的时候就一直很关心李微的终身大事,如今要结婚了总得告诉他一声。 “呵呵,不用。”李清露的这一声谢让张易尴尬的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毕竟是他要灭她父亲的国家,可是道谢的却是她,就好像受害者才是他一样。 王晨点了点头说道:“可能是看过太多的历史了,世家这些人动不动就想要弄点死士给皇帝一个下马威。”王晨摸着下巴,觉得这会刺激的。 “你,”老人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他脸色极其难看地望着严玉,他的脸铁青。 “第六刀……”陈铁目光刹那变成血红,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身形,突然也消失了。 这次不用顾时晴拉着她走,她直接反过来,走到前面拉着顾时晴想要赶紧跑开。 洛一天蹙着眉头说道:“门主,今天清晨门中之人在临川城北面的竹林中发现了雷宇的尸体……”他满面愁容地说着。 那种事情怎么可以这么的消耗体力,不停地往嘴里赛着食物,腮帮子一鼓一鼓,看上去那是相当的有爱。 随后陛下要送太后回去,要陪太后说话,她们同样不敢去打扰,只好耐着性子等到现在。 端茶品茗的众人,眸帘微动,内里盘算着,这次下庄的能挣多少银子。枫林晚和福幸楼明面上是两家酒楼,但暗地里,实则一家人也。 就连她哥都不知道,她就是这样性子的人,什么事情都习惯自己承受。 但如果今生他还要如此的话,她一定会痛下杀手,才不管那么多。 哪怕是她还爱着那个骚包,但如今的恨意,也不会比爱意少,而且显然已经不会再回头了。 胡清泉犹得全尸,以弹坑为中心,方圆三十米内,绝大多数人却连尸身都不复完整了,被冲击力直接震成了碎肉。 她们当中的一人这么说着,陷入了莫名的想象中,一脸向往的模样。 若非那双眸子没有丝毫神采,她还以为少年看到了什么……这个想法,竟然让她忍不住生出转身逃走的冲动。只是,她的双脚却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上,怎么也挪不开半步。 “哎,看看这是什么,这么大的一个擂台,难道是有人要比武了?”一个朝着擂台张望的中年人自言自语道。 秦霜应了一声,瞬间飞跃出去,敲响了天下会的议事钟。这议事种是李云飞当上帮主后,增加的一个大种,当天下会有大事发生的时候,就敲响大钟。听到了种声后,只要是先天后期以上的高手。都必须马上前来议事厅。 如今他与那些天才修士最大的不同,便是在拥有极高资质的同时,还有着一颗自由洒脱的心。 第一卷 第22章 胆敢对贵妃娘娘不敬,嫌命长了嘛? 我微微一笑,这个弓自然就是安凌夕了,而那个赤天神鹰的bb直接让给了神鹰,毕竟神鹰的名字和赤天神鹰大有雷同。我们众人。 “莫大哥,慕姑姑!”他回过头,猛然瞥见众人,惊喜之情自是溢于言表。 “可怜了沈叔叔的五色烟,竟随这毒物一起去了。”竟是慕云澄披着莫弈月的外衣盘坐在地,望着那地上利剑的残片,叹了口气道。 慕云澄少时便听人说,天下的财富分为三份,一份为沧州首富金豪所得,一份为云州巨贾上官家所得,而所剩一份,天下人共分。 此刻,姜正正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继续战斗,在掌握了对手的天道之力在攻击范围上面有限制之后,他时而退避,时而攻击,虽然难以战胜对手,可也不至于受伤。 苍穹真仙却是弱弱地问道,他还是不愿相信自己探测出来的结果。 “是吃了些含着灵力的肉才导致这样的!怪不得钱疯让我收下他!原来如此!看来,我得倾力教导他了,不能埋没了人才!”萧岳平复了激动后,思考了起来。 “噗!”刚一交手,张稳封的左臂便被对面的一个地忍劈了一刀,刀伤深可见骨,鲜血汩汩的流淌。 之前的那些人根本不用拿出邀请帖便能进入,但是萧岳却不能,这就是地位高低的区别。说白了,就是谁的拳头硬谁说的算,这就是人们交际的规则。 若是说起来,也唯有鲲鹏、金翅大鹏鸟等神族可以媲美,甚至是超越,毕竟前者可是能猎杀真龙的存在。 武浩俯视下望,微微一愣,只见脚下大地尽是青葱翠绿,碧树密集,一片青苍古幽之色,并无有人居住,难道有佣兵团队在这片山脉中猎杀妖兽? 然而,随着华云陨落,越来越多的天才蜂拥而至,如一股狂潮,很难想象地球竟隐藏了这么多修士。 张元昊将珠子收进怀里,而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方河。慢悠悠地驾剑飘到他瘫坐在地上的身旁,轻而易举就将掉在地上的灵器长戟捡了起来。 会晤直接来到了何春成的家里,何春成还是老样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会晤来了之后何春成的母亲非常的高兴,赶紧让会晤进了屋子。 在蛮荒域,十大年轻至尊乃是压在所有青年一代心头的梦魇,有着数不尽的人想要取而代之,成为那最璀璨耀眼的闪亮星辰。 齐开福这时努力的说服自己,别管这些事,等到杨业死了,自己也就自由了,齐开福最后还是没有说服自己,他停了下来,齐开福转头就往回跑。 白山点了点头,带着李昀辉就往荒冢那边走了过去,夜间的山路非常的难走,他们七拐八拐的总算是来到了荒冢那边。 白森看见这块能量结晶的第一眼,心中警铃大作,那股熟悉的威胁感,再次涌现出来,白森就算有着健忘症,也不会忘记这道就在二十分钟以前,所感受到的气息。 好在这家伙可以通过一种特定得精神联系,和其隔空对话,这种颇为奇特的神通,也是为了在主城受到闯入时,好方便彼此互通有无。 就好比林子木所言,师兄师兄,人家唤了我们那么久的师兄,我们如何能占师弟的便宜呢? 丁念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疑惑的看向了白舒,他以为是白舒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叶桃凌知道的。 次日清晨,白舒早早的起了床,推门出去,一夜风雪已经尽数消散,阳光正好,被温暖的阳光一照,白舒反而觉得外面比屋子里面,还要暖和几分。 虽然骄傲,但他有自傲资本,速度疾如风,威力爆发,雷光炸裂,无尽神芒涌动,那可怕气息席卷而来,紧随其后的是刀刃,动作一气呵成,几乎不给林语半分喘息和反应时间。 千言万语,凝聚在心头,在此际,百感交集,一时间却又有些无从说起。 林枫把她们送到出租车,目送她们离开之后,林枫便对着学校的方向前往了过去。 经过这一年几个月的疯狂炼丹,承天的修为也并非停滞不前,身怀摄魂真诀,就算不刻意修炼,修为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提高,只不过提高的速度十分缓慢,这一年多下来,承天距离聚灵期九重巅峰也只不过剩下一步之遥了。 其实现在的凌灵,与盛兴之间的误会,就是知道所有事情后,更需要一段时间,去彼此的互相理解,站在桌边的凌灵,将桌上的首饰盒,给放到自已衣兜里。 第一卷 第23章 今晚这一出,明显是皇上安排好的 酒店的门是被从里面反锁的,除了从里面打开之外,就是用钥匙开门,一般也就九点服务生才有钥匙。 郭旭打定主意,找个机会就要溜之乎,好在他还没想过落井下石,也是颜国栋夫妻有防范心里,他没法下手。 听着那些媒体记者问她为什么也不能进医院,颜梦娇哪里还有心思担心裴修临的伤势,她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因为隔壁是妈妈的房间,夏棕绒不敢太出声,也知道齐辉上来那个劲儿一向是暴风骤雨,她享受着齐辉的爱抚和冲撞,他越是这样,自己越安心。 时阳明显的不想再和红毛说下去,她赫尔季初之间的事情并不是一句两句就可以说清楚的,而且,这件事她也没有打算说。 坐电梯上楼,把夏棕绒放进自己的房间,吴晨曦给她脱了鞋,盖上被子,齐辉长出了一口气。 刚刚还缠绕着唐僧脖颈的玉兔,面对着孙悟空的铁棒都浑然不惧。但是看见嫦娥如此生气,倒是害怕了。 玄一道的本身事情就极多,如今仙道争锋更是开启在即,一位四阶初境的存在,显然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接待他们,必然有着自己的事情。 两边一个是仗着身法,一个是仗着爆发力,但此时却是谁也摸不清对方的虚实,更不清楚对方的底细。 唐云的话不无道理,齐辉也明白这就是易生活不能做大做强的原因,川都人喜欢享受生活,保守、排外,没有立足中国,放眼世界的气魄。 那叶重琅所谓聊以慰藉,所谓将就……骚年你口味那么独特,叶代依知道么? “我们在一起吧,陪在我身边,好吗?”这些年太孤单了,别看表面铁铮铮的花花浪子,其实他也有脆弱的一面,他也渴望得到一份真正的感情。 林楚楚以为那些鲜血不但能够引走那上万只丧尸,还可以借由丧尸或者变异动物的手把张悦和沈然杀死。 洛央央还没震惊完就背脊发寒,这才意识到她不自觉的惊呼声,把封启越和洛瑛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两人正眼神定定并带着些许讶异的看着她。 夏洛特自己研究了利用传讯术的攻击手段,自然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灵魂印记,只是留下了自己第七区的住址。 李旭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们,心道:果然没看错人,这个时候还会想到其他人,看来确实是值得正式招揽的人,便放心了。 不想写出好歌,而是随着香江地区的娱乐行业日渐衰微,市场也慢慢被国内的大环境同化,很多粤语歌手都转而去唱国语歌了。 顾津津现在不缺钱了,也没有官司在身,非要用钱不可,她毫不犹豫地要把房子卖了,是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吗? 也就说,今天自己在宴会时看到所有笑容不正常的人,相互之间,都看到对方在正常的微笑。 半晌后,林鹏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两人睁大着双眼,互相惊恐的望着对方。整个寝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谌风以为郝舟跟他说笑,殊不知,下一秒他的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 那种感觉很奇妙,一瞬间,他看着眼前之景竟然有种失落悲伤的感觉,似乎有种什么十分珍贵的东西就此逝去,随后心头突然一震,一股明悟涌上心头。 孤落从地下室走出来,打开门的瞬间,一道璀璨的亮光,照进了昏暗的楼道,扑在了他的身上,感觉一阵莫名舒爽。 万峰可不会给后来者一点机会,到九五年他的vcd最低也要卖出一百万台以上。 对于这种脑残队友,子翔是真的无语,要知道得罪了大队长,那以后在这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指不定怎么挨训呢,你就不能长点满意么。 但是孤落不退反进,瞬间,出鞘和交手就衔接上,不禁让清正虚大吃一惊。然而还没等清正虚的心中惊讶落下,孤落身形陡然一旋,手上的剑就贴着清正虚的剑向前滑去。 万峰没搭理张海的质疑,换诸平一方发球,诸平带了几步球刷地传给一个同伴,这个同伴又传给了杨七郎。 云煞天君在龟兹城战败取经人之后,一路向西撤退。在野狼山招募了灰狼煞君、土狼煞君、古狼煞君、暴狼煞君、图狼煞君五员战将,在这野狼山一带继续构筑防线,阻击取经人向西挺进。 众高徒见到古猿天王又在高空施展妖术,便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他身上,向古猿天王展开了全面围攻。而这飞鸢王四兄弟便将视线全部放在了官军身上,一个个施展一身本事直杀而来。 看出了唐枫的些许优势,耶律狼冷冷一笑,之后手一招,一人两狼影瞬间扑到了唐枫跟前。 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间,那灵符爆发出一阵刺目的灵光,随即飞到寒潭的表面上爆裂开来,一声巨大的爆裂传来之后,那寒潭随即变成了一片火海,一股恐怖的高温也随之弥漫开来。 见到此幕,叶峰根本来不及召唤,不由露出一丝可惜之色,灭世天雷虽然略逊于三大神雷,但是雷属性中少见之物,灭世雷灵就更加罕见,定然还有什么未知的用途,如今被净莲雷灵一口吞噬,让叶峰不由大为可惜。 是极度的强悍,经过族中高手的多年探测之后,这才确定这滴血的主人,就在这里了。 “有时候人多没用的,比如二三十人跟七人之间!”王宸轻笑了一声。 那晨对于母亲对自己的嫌弃已经习以为常,也早就练成了铜墙铁壁的脸皮,兀自往沙发上一躺,拿过手机来刷朋友圈。 第一卷 第24章 深入的切磋一番 “阿兰,你也太偏心了吧,只感谢他,怎么不谢谢我们呢,再说了,可是我去叫的乘警过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大头说这话,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南宫稀吓出一身冷汗,突然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南宫骥,他自己也不能理解自己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到了,等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就可以开始了。”看见所有人都过来坐在了场地中间的时候,孔三爷从背包里面拿出一瓶水灌了几口说道。 我对医生说了嘉嘉最近异样,她掰开嘉嘉的喉咙,用灯照着,左右看了一会儿,说:“喉咙内有一个很大的泡,最近可能是上火。”叉乒丰号。 后来离殇王修为再度陷入了瓶颈,是心境的原因,这一次是心结。 花隐言挑眉看着王府内的繁华绿树,假山流水,呵呵,六位面首?貌似好玩了,不知道堇儿的六位夫君比起自己如何呢? 可到底心智未成,她代表的可是天南,若是在苍北失了礼仪,那我天南在苍北面前可还抬得起头? 花隐言见上官瑾直直地看着他,一幅“我也想喝,我要喝,我要喝。”的神色,便微笑着又倒了一杯茶给上官瑾。 原本守在府衙前穿着铠甲的士兵,在看到她的时候,从中走出一位迎了上来,客气的问道。 康凡妮抻着脖子往客厅里看了一眼,到真怕现在的向卫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也怕自己把持不住,就这么说了原谅,和好,但是下次呢,这次的事情不解决明白,她也许都不能跟向卫在一起了。 魔神炼体决也入门了,想要更上一层不容易,系统中的炼体技能点加到10已经满了,估计只有自己到筑基才能继续加。 寒东琅听他这么一说,一声不响地出去了,何湘凌见他两手空空的,慌忙跑进膳堂,拿来五个糕饼放进袋子里,急急忙忙地追了出来。突然一阵头晕目眩,砰的一声倒在地上了,幸好地上都是茅草,不然,脑袋要开花喽。 钱通神救醒了昏迷的玉觞楼的掌柜,取了五两纹银给他,算作打烂店里物什的赔偿。掌柜喜出望外,千恩万谢地接了。 杨益蒲心里现在很郁闷。他原来计划着,能利用这次机会赚上四百万的,现在韩照柏突然杀价,弄的他都没赚钱的机会了。幸亏他机灵,把韩照松答应的一千两百万,压到了一千万。不然这几天他就白忙活了。 原来那瘦长汉子正是神猴门的掌门人“千手灵猿”凌照虚,轻功卓绝,尤擅飞檐走壁、探囊胠箧之技。这些年他走南闯北,妙手空空,在江湖上声名甚响。 白衣雪腹中早已大急,听到她的声音,简直如聆仙乐,妙不可言。 牧凡抱着攻其不备一击解决战斗的心态,所以这一脚出的是又急又重没有丝毫留手。 有一部分江尚清已经通过江尚漪给木南汐发的短信看到了,轻轻的摸索了下全家人的合照。 曾经有一个洛世华家族的老管家写过一本自传,里面揭露了不少关于洛世华家族的丑闻和财大气粗。 “车里有手提机枪,去拿……”韩宝华对手下大喊,他已经恼火到了极点,在这个时候被算计,对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跟他交换,而是半路打劫,很显然对方成功了!而自己却像个傻瓜一样配合人家的行动。 龙浩宇负责的是巨龙家族在军火领域的生意,所以才会是一身白色军装。 龙云倘若御普通的妖兽联手,恐怕不会挡得住斗天圣猿,可是,与他联手的是圣兽,那可就不一样了。 但是现在的哥哥修炼起来却如此拼命了,虽然现在在修炼上对自己算不上有多狠心,但是有这个转变那就是好的。 如今八岐大蛇重见天日,火山爆发到处都是火星而他身上泼有桐油稍有不慎就会引火自焚。 说是边境,那都是好听的。其实就是一大片的荒野戈壁,周围都是高耸的山峰,值得称奇的是,那些山峰都是光秃秃的。 八岐大蛇挣脱束缚发出不知是喜悦还是愤怒的吼叫,圈圈肉眼可见的声波震耳发聩令人头晕目眩。 尚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名斗士就见到波旬扭头,然后,波旬反手一掌把他抓在了手中。 现在,第五层最强的四人,只剩下两人,古刀霸和鬼见愁不再轻敌,连忙一左一右的联手进攻。 “我自打出生便在这庙里了,还真没去过昆仑山。”老者直截了当的回答道,完全没有经过大脑考虑。 一方面是为了在波及到他们的时候能有所防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不让人们陷入魔障里面波及到无辜的人。 第一卷 第25章 我从小饱读诗书,贵人也挑不出错 张青心里大惊,这件事情也是第一次听父亲说。以前也知道一些人物要比四大家族强横的多,可也没有觉得能够翻手就覆灭四大家族的任何一家。 此时九幽谷里却有大事发生,岸谷之泪落到琴弦上,发出一缕争鸣,这缕浩渺琴音寻着旧日熟悉的气息远远飘出,竟自到了九幽谷中,天邪神剑在血坛中刚刚凝聚成形,听见琴音的召唤震动不已。 “难听死了,滚。”阴冷的声音在空旷豪华的房间里面响起来。显得尖锐,突出。 学生们越来越看不明白了,这牧牧真的能耐一天之内好似又活过来要更作恶一样,都不知道该躲还是试试口才去劝劝。 “算!算!简直太算了!”两眼放光地不断点头,米多恨不得抱住树干猛亲几下,系统的这次bug来的太伟大了!她现在真的想仰天大笑三声。 但左使对妖刀的求救却是置若罔闻,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陆清宇,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至关重要的问題。 越想越觉得害怕,冷张秀玲的脸色不由的苍白,不仅开始同情起若笙來。 八位大内高手,抵挡那强大掌印之后,松了一口气,对方还处于包围圈之中,他们可没有什么消极不作为的心里,目标只有一个杀了对方,至于己方会死多少人,他们根本不在乎,哪怕是自己。 可皇后是谁?六宫之主,执掌凤印二十余载,虽未生子,却稳坐后宫第一人宝座,虽无子嗣,却无一人敢欺凌于她。 李龙飞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一个泡妞高手花心大少会跟着一个糟老头子学习古玩鉴赏修补和作假高仿,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业内知名的古玩鉴赏修补高手会流落在距离家乡十万八千里的澳洲。 “一千三百万霉金!我们没写这个数字吗?一千三百万霉金!我们没写这个数字吗?”霉国席代表一连问了好几遍,猛地一拍桌子,几乎暴走。 平凡直到现在还云里雾里的呢,这六师伯怎么了?自已好像并没惹到他吧?那他发什么火? “滋滋滋……”无数条电蛇一点一点的变淡变少,转瞬间消失不见。 凭借强大的神识,冯六子轻松的找到了当年神址的大门,和三千年前比起来,这神址的大门下陷了几十米。 大家熙熙攘攘的,学校的所有领导都来到张兰的房间,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别班的学生老师也围观在张兰房间外,纷纷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而黄脸男子的点数可就惨了,一点三点四点……,这个赌局里长赢不输的坐地户,此刻输得脸色是由黄变绿。 “你昨日醉的厉害,我也不清醒,记得的事情自然不是很多……”靖榕这般回答道。 从那天起,她回来就发现赫启默对她的眼神凉了。之后,面对她没几年因为家道败落跟赫远离婚,赫启默看她的眼神更凉。 境界这个囚笼把肖涛的实力限死了,要是没有剑灵在手,他还不是跟庄长老他们一样? “大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东皇幕急忙求饶,但到了东岳候这等境界,那是言出法随,说到做到。 听到前几天顾梓璇的事情,余薇早就气炸了,要不是哥哥拦着,说梓璇现在在医院,还不知道情况,最好能瞒多久瞒多久,她指不定早就去揍人。 医生照例询问了一下叶彤语的身体情况,然后给她开了一个血检hcg的单子。 “不然呢?等着她来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霍锦城浓眉紧锁,似乎并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 如花点头,紫霞跟赶车的黑刹说了一声,黑刹便赶着马车往奇境苑走。 前些日子因为伍和贵一家子在,她也没能去陪陪姥姥,听她娘说,姥姥的身子不大好,这才想要大哥还有她都能早点把婚事办了。 重新掖了掖领口的衣服,完全裹住脖子,他才慢慢向外走去,走到山石阶边缘停住。看着远处漆黑一片的西岐後河,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后世夜晚灿烂缤纷的灯火。要不是正逢上元节,百姓们这个时辰估计早都睡了。 “娘,我们进去吧!”颜天佑和耶律彩一左一右扶在李清婉身边。然后,他扶着李清婉迈上了侯府门前的大理石台阶。 “怪不得白素贞会催我。取经大任,究竟涉及什么样的秘密?”唐憎心中忽然有些沉重。 “如此甚好,既是大仙弟子,那老朽也就不怕,愿一同前往,见见这齐天大圣。”刘伯钦说道。 “是乔国老!果然与传闻一样,真有飞天遁地之术。”孙策惊呼道,连忙弯腰行礼。 “张老哥,这件事你觉得我该如何办?”齐天寿隐约觉得和太一殿下的那具金乌肉身有关系。 唐憎拉过已经对着观音跪下去的白头猪,眼睛略有深意地瞪了白头猪一眼。 他们就怕徐策是像当初,迫于武道盟的压力,所以才选择独自一人离开,默默承受。 此刻,在前面的那些和尚纷纷祭出火光,这是他们,不久前所带的火把,火把同一时间亮起,在等他们细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几乎令所有人大吃一惊,原来在这黑暗的山洞之间竟然盘踞着一条,奇怪的蟒蛇。 第一卷 第26章 请秋大小姐速度快些 吴平江一怔,手上两坛酒顺势掉了下去,徐江南见状连忙用脚踹起两坛酒,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两坛酒飞的方向正好是魏青山的位置。 剑影,说白了就是身形功法,修炼有成者,身形犹如鬼魅,让敌人难以捉摸。 没过多久,他们就在曾经班主任的带领下来到了学校的操场上,此刻全校的师生们都已经排好了整整齐齐的队列等待着校庆仪式的开始了。 “袁绍多谋而少断。终究难成大器,为何执迷不悟?沮公与何必为袁绍陪葬?不如降我,若得足下,天下何愁不平!”吕布对沮授的疑问避而不答,反倒是招降起沮授来。 其实呢,你师父以前跟我说过一件事,说我们当中,就你是神仙,你师兄不是,你师父不是,我也不是,我们最多在活的年岁上像。哪有神仙只顾修道,不顾人间的。 玄龙穿了一身五颜六色的长袍,主要是黑白两色,按照他的要求,露出身体的地方都要做成金色,这样才能显示出他帝王之气。 “哟,看来尸体已经被发现了,那么就开始进入下一阶段吧!”广播里突然响起了黑白熊的声音,继而它的身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大家身后。 “等等,”唐新羽瞬间脸色大变,因为他发现一个很眼中的问题,那就是地图上有九团显眼的金色光团,其中一团好像就在他这附近。 狂风下,一道熟悉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二人眼前,甄时峰脖子一紧,心也凉了半截。没错,来者正是传说中的魔灵骑士,原族军队的大统领——奥芬,亦为现在的死亡屠夫。 挟着一拳轰爆摩利家灵云命武的滔天气势,赵寒目光转动,扫过其他三名灵云命武,从他们脸上看到了深深的忌惮和不安。 在她睁开了眼睛的那一瞬间,众人还以为天上的明月分了两半,进了她的瞳眸。 这一点看似和灵气复苏无关,但直觉却告诉陈奇,这一点很重要。 而罗子舟的话对于温尚来说简直就是雷击一般的痛,纵然他已经大概清楚了,可现在听到罗子舟亲口述说当时的情况,他仍旧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三千妖军连夜从青丘府撤离,又马不停蹄地进驻蛮牛关,体力遭到极大的透支,心中那根弦也蹦的紧紧的。 超凡力量出现之后,虽然已经取代了现代科技的武力,但依然处于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刚入口并不是特别辣,有嚼劲,到后面辣劲才爆发出来,麻辣味里还带着一点点甜。 图片里,霍子政穿着白色的衬衫,一手搭在桌子上偏头过来,俊逸的侧脸,他身上的衬衫随意的解开两颗扣子,他的脸部是十分硬朗的,就跟那些帅气的男模特一样好看。 空间内,朴素的桌椅,茶具,如同先前摆设,丝毫没有挪动过位置。 第二排屋子继续穿过去往后走还是个院子,这个院子和前面两个院子都不同,因为这个院子的地都被开发出来了,一块块全部种的是菜,藤架的一边,绿叶的一边,仅仅有条,这让有轻微强迫症的月初越看越顺眼。 终究不属于自己,米雪儿自嘲笑笑,看来她得赶紧找个对象了。不过她不要什么地多的,她就想找个长得帅,并且有钱的。 大双闻言,心中一紧,竖起耳朵,全神贯注片刻,这才感觉到些许动静,不由惊喜不已,这个兰姑姑竟早就发现了? 陆川吐了口气,摇摇头,又盯着那几张吃包子的图片看了一会儿,嘴角有着些许弧度,他自己都没发觉。 “但你也须知晓,这同样是我迫于局势的尝试。”缥缈月紧忙说道。 宁荣荣抱着古铮,在床上不满的闹腾着,话音之中都带着一丝哭腔。 刚刚,慕落落本想在助理面前一改柔弱不能自理的丑态,谁想反倒献丑了。 内科主任孙胜知道他来以后,特意安排了自己手下最好的主治做他的带教医师。 既然这个家伙心情好了就先不管他,贾浩云聊起了他的工作,想问问师父还有什么是他需要注意的。 沈澜心中暗自思量着,看来是时候建立一个大家一起进步的组织了,毕竟合作共赢才是未来可持续发展的大趋势。 这几颗晶石藏得很深,如果不是沈彦明用意识探到了漆黑的矿洞里,他都发现不了。 林晴羽一听松了口气,还好问题不大,接着林晴羽低着头,看着病床上的秋凉,她怀疑是因为那天下午的事情,就是苏樱大杀特杀的那件事情,导致秋凉住院的。 颜如玉挥动妖帝圣兵,直接斩向了姬家大能的一击,同时,碧海中的金莲摇曳,一缕缕璀璨的金色光雨冲天而起,全部席卷向了姬家大能的一击。 只见后面尘土飞扬,一队人马往自己赶来,前方飘着一面大旗,上面赫然写着‘王’字。 嗤!金色光束撕裂空间,盯上了一头被艾莫莉丝咬住的暮光巨龙。随着相位水晶持续充能,能撕裂源质铠甲的光束悍然洞穿巨龙身体。随着光束移动,一道焦黑的伤口延伸开来。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宁馨就处于忐忑的状态中,以为她被那些鬼魂发现了,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鬼魂的打探,就在她打算再次出去探查的时候,却觉察到离她不远的地方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回到自己的洞府,宁馨只觉得浑身都舒畅了。刚躺在床上一会,就有传讯符飞过来。 战帝此时血气如海,又是一击方天画戟,似龙抬头一般,迎击而上,抵挡着龙帝。 珞宇正在气头上,怎能让他得逞?干脆不管不顾地将雷霆天海散于无形,攻势和反震自然也都消失不见。 林晴羽和苏樱的消失,导致这些人一下子扑了空,全部处于一种懵逼状态,有些手足无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 第一卷 第27章 她秋宁能替父亲平反吗? 他们才不去什么爱尔纳突击呢,虽然这个军事交流机构赫赫有名,代表的是全世界特种兵之间的高下较量,可那只是在一般部队的眼中而已。 昨天,吴潇刚下飞机时,那一阵盖顶的乌云,直到晚上,才下起一场豪雨。 秋雨真君一怔,无奈道:“楚道友真是玲珑心思!”若是真如君玉所说,仙盟才是真麻烦了。 “你好,宁妹妹!”司宺略微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打量起这位颇有琐碎流言的姨表妹。 走在路上,我感到心灰意冷,我想找个温暖的地方静一静,于是我回了家。 “对对,放心,不管你现在怎么自恋,我都不会昏。”苏菲完了又笑。 涵玉找了个地方用筷子压住了自己的舌头,好在涵玉的功夫还不错,一会儿就将肠胃里的东西倒空了。九儿按照涵玉的要求拿来了紫葡萄樱桃,还盛了一碗绿豆汤,涵玉把汤喝完这才进了屋。 这里曾经被砸过好几次,最狠的一次被砸的几乎所有人都被杀的一干二净。直到现在,地板都是斑斑驳驳,呈现出明暗交替的颜色。 穿越光门,也需要一定的世界,正如那名想要掳走林奕的大叫级武者一般,在穿越光门之前,就直接被斩杀了。 张哲感觉自己受了委屈一样,咬着牙一边工作,一边从心里发泄出一些不满来。 这是正宗的分筋错骨手,如果没有人帮忙接回去,短时间内疼痛难忍,长时间神仙难救。 这些人挤在韩峰的身前,现在的他们还有一些理智,很克制自己,并没有对韩峰怎么样。他们避开了那块重金属的区域,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这里。 沈终南沉默,他对于父亲的记忆并不多,并且也是残缺不全的,如今想起,他的模样沈终南都不太记得,毕竟他父亲走得实在太早,那时候他五岁都不到,还没有真正开始记事。 只不过北冥这装逼犯,这点力道打在他的身上,连挠痒痒的力道都不够,但是北冥的嘴中,却唉哟!唉哟!的,发出凄惨的声音。 她知道,夏琉不在乎这些,夏琉有自己的想法,她自己就是一个世界。 王太卡舔舔嘴唇,上面还有囧晶唇膏上淡淡的甜味,好像是还是水果味,但不是芒果味道的。 真的是一下子的时间,无论是从顾寒时的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是他看她的暧昧眼神,都让她觉得心里面开始点了一把火一般,热腾腾地燃烧了起来。 二楞子,应该是在井底,感应到北家老头来了,所以一直躲着,不敢出来。 想想那个老色批大汉国防部部长王允,再对比一下现在看到的网络信息安全部部长贾诩,貂蝉暗暗摇头。 怪不得警察会找他帮忙,怪不得老头总是说自己懂这行,怪不得老头演戏演得那么像,原来当年也是干这个的。 乔欣气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去叫薛炳海一起连夜赶回江城镇。 他们夫妻二人看着路杰,对于路杰手里的这个报告,他们是又期待,又有些不敢面对。 苏年和许西对视了一眼,倒是没觉得经理太过不近人情,毕竟林千雪还真的只是个过来打工的实习生而已。 三天时间?水墨澈试了试,自己的空间还是可以打开的。里面还有一些材料,自己可以趁对方未到之前,提前布置一些阵法。 赵焕终于从签订契约的状态中恢复回来。想到契约时,看到的水墨澈真实样子,赵焕眼中光彩熠熠。 陈先生拽着吴老头进了一间包房,服务生也开始把他们之前点的菜上了桌。 还是挺满意这样的结果,至少每天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多了一锭金元宝。 穹影秀眉紧锁,凤非离,究竟是以什么角色存在?他不也是想得到珠子么?为什么放她走? 在当地住了一夜,又继续西行,过宣府、怀安之后,就进了山西大同府境内。 “对,我们想进去。您应该听九哥说过吧,我们是想看看里边是否有灵丹妙药存在。”云净初坦然承认。 这本该是一出香艳热闹的大戏才对,怎么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她剩下的意识不多了,她在醒来的时候,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要在自己的清白跟性命见作衡量的话,现在这总情况下,她宁愿选择前者。 苏木这才想起还有几日就是十五,考试结束那天正是满月,这个兆头当真不错。 但苏木却知道自己的国学底子相比起古人而言依旧显得有些薄弱,勉强去考,中个赐同进士出身,或许还有可能。 凤如凰与南宫冥的到来,让场上安静下来,两人相携走来,就像是从天上下凡的神仙眷侣。衣衫飘摇,发丝被微风轻轻的吹起,慢慢的走过来,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会把这神仙般的人吹跑。 “大人无需这么客气,大人的提议甚好,我这就挑选一下,将其中的一半人送回东宫去!”彭嬷嬷对向东的印象极好,尤其很喜欢他叫她婶子,就跟叫宁园隔壁的五婶那般,亲切又随和,仿佛一家人一样。 她所拥有的记忆中,这个世界,只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体质,无元素,不就是废材么。 “如果大姐想走的话,就走吧,我还想留在这里,多陪一会二姐呢。”纪安琪说道。 第一卷 第28章 难道秋瑶没告诉你,要将你送给我? 白玉堂听着天尊和殷候讲当年灭妖后的事情,就感觉有人靠近,转脸一看……展昭骑着多多,不知什么时候挨着白云帆并排一起走着。 洀洀考虑到陆落尚未嫁过来,不能得罪家里任何人,否则她们要诋毁陆落的,于是话到了嘴巴,洀洀又咽了下去。 乔凝思回去了庄园,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唐卓尧再来救她,她决定自己去找唐卓尧,临走之前,乔凝思在庄园的另一处院子里见到了无敌。 她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她极力的掩藏着她心底已经痛疼,原来自己的心是不会骗人的,她还是上了那个男人的当,不然的会自己的心怎么会这么痛这么痛呢? 阿冰点点头,看样子居住在大麻山里的人,应该每人手上都有这玩意,不然出去就回不来了。 吕先生提起地上的黄纸,一张张的扔在了火堆里面。我看见黄纸烧成了纸灰,吕先生伸出手,在纸灰中住了两把,摸出来几锭银子。 “归拢来想想,传说中那个血王,还有那位妖后,会不会也是月姬之后?”展昭提出了一个想法。 偏厅里的环境很好,沙发的右边是一扇敞亮偌大的落地窗,角落里摆放着绿色的盆栽,而落地窗前矮柜上的花瓶里插着鲜花,外面绿草茵茵,阳光洒下来让人觉得很慵懒舒适,叶承涵享受地闭上眼睛。 两间客房一间从前院进,一间从后院进,别看绕了挺大一个圈,可实际上两间屋子是背靠背的,中间就隔了一条走道。 众人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惊疑不定,就连姚东川也十分担忧,不知这其中是祸是福。 有位老者伸出手指,在纸上菜肴名字上点了一下,接连点出十余道菜肴,三种灵酒,随后把纸往上一抛。 “怎能会,这可是掏心窝子的真心话。”霍天康笑眯眯的同何如意腻歪着。 正在他思索之际,一旁的张岩突然开口询问道,后者的眼睛里有着一抹灼热。 由于二人的到来,方才还熙攘的军营之中,顿时变得肃静了起来。 何无恨心有戚戚焉,能体会到精灵族的悲凉处境,已经绝望的心情。 “菜单在这里。”服务员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了一个菜单,递给了离她最近的云飞羽。 他们来到了最后的通道口,而这通道的尽头,便是那全白的房间。里面,等待着他们的,有可能是死亡,有可能是真相,也有可能只是一片空白。 静室中确有一些痕迹,秦先羽暂时不去领悟,他只是眼睛扫过一眼,凭借过目不忘的本事。尽数收入眼中。待到日后,再从脑海中的画面里,逐个字逐个字地解析,领悟其中心得,用以补益自身所思。 盯着海图瞅了半晌,科德林顿中将依旧没法想象那些突入印度洋的大明舰队去了哪儿? 五百万积分划去,完整的行字秘得到,莫问甩手就交给莫风去参悟了。 鹿米瓷在何言笑手背上,啃了一个浅浅的牙印。但在毛细血管破裂没多久,一团青气就已将之包裹,止住了这点血丝渗出。 但是印度帝国的银子是可以随便花的,印度帝国最近虽然也搞了个议会,但是这个议会的议员都是印度副王威廉王子指定的,他们是不可能管住威廉王子不让他乱花钱的。 比起正面战斗,费忘年此刻自然根基不及。但比境界领悟,对剑境的熟稔领会又是另外一回事。 普空何等样人,其乃是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中,排行最低,性子也最是激烈之人,其年轻之时,酷爱降妖伏魔,偏偏修为高绝,凭借着手中的佛门奇宝“浮屠金钵”不知杀死了多少妖孽。 “咳,这个,不换也行。”林宇的虚荣心被这声老公填得满满的。 直到家里发现后,南妈有些生气,不过也知道南哲是为了妹妹好。 这些纺织类杂志上的很多图很漂亮,但没有有办法直接使用,哪怕开着1200dpi分辨率扫描进电脑稍微放大细节处也是一片模糊不清,所以必须得有高手重新绘画创作。 平时,原池想要的,他也就摆摆手忍痛割爱了。但是祁言不一样。 等到叶帝几人来到现场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到达了8点40分,几人依旧是卡在比赛开始前20分钟这个时间段到达的现场。 直到本尊将林奕未死的消息说出且会出现在圣果树下,中天君立刻起身赶来。本尊没有骗自己,果然在圣果树下见到了林奕。 这一次,是凌风雁三年试炼期满,最后一次参与排名了,能否拿得第一,意味着他能否连续三次夺冠,若是成功,日后在极剑宗中,凌风雁将成为风云人物,或许成为内定的掌门也说不定。 第一卷 第29章 姑娘可知,王爷素来有什么喜好? 叶辰也觉得老爸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叶辰早就把林雪列入了醋坛子的行列,就怕今天吴尘再言语挑衅一番林雪,到时候可就真的要火星撞地球了。 节后的第一天,原本是大家分享春节喜悦的日子,可701中的人个个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更有的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天地间的黑色物质此时已经全然不见,忽然空荡荡的,有点不适应。 “给你们机会,你们不走。”木子淡淡的说着这句话,眼睛里面闪过一丝锋利的寒芒,漫不经心的抬起的右手,那里的枝叶正散发着碧绿的光辉,宛如生机之色一般。 只不过那种笑容就转瞬即逝,木子眨了下眼睛,心里默默地说道,这是自己的错觉。 也不知道周瑜有没有看见她撩开车帘偷看,反正言欢撞他的眼神,没来由的红了脸。 大乔痛苦的合上眼,两行泪落下,大火烧的四处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她的嗓音轻轻的,无奈,绝望。 她从来没想过,一个这么年轻的天师,实力居然会恐怖到这种地步。 正嘚瑟的马夏风娇躯一颤,神情一下子幽怨了起来,眼睛里一下充盈起了泪光。 看着这位班主任那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那个时候的我曾几何时也常常在想,还好我并不是这么顽皮的学生,也幸好我没有给我的班主任制造这么多的麻烦事情。 1838年,鹰国人罗伯特·戴维森制造了第一辆由干电池供电的电动汽车。 俞格还不知道自己跟徐世钊见面的事情已经被知晓,口中还是那套他身为公司总经理要尽职尽责的说辞。 刘建成就没多待,反正他老家也就县城的,所以带着老婆孩子看完老虎之后就回去了,跟陈凌打了招呼说这次陪儿子回来过暑假,会在家多待几天,改天再来找他玩,就没留下吃饭。 “莫要多言,耿大人。”托托木和耿在怀交好,也比较亲近,他赶紧让耿在怀闭嘴,以免让额必隆抓到更多的把柄。 月色正美,苏玖雅趁机拿出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一对情侣杯。 王欣珏眼见着周泪竹面色发黑,眼神闪过一丝异样,垂眸,并未说什么。 “好!”刘封第一个给他鼓掌,这种危险的工作,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干的。 两家同盟的成员在世界频道互相对喷,他们的管理根本劝不住,也没哪个心思去劝,甚至两家的管理都有光着膀子亲自上世界对喷的。 南易笑了笑,“我相信他的粉丝总有一些人会捧场,特别是键盘和鼠标,因为这是自己认可、崇拜的专业偶像推荐的,这要比影视明星代言的产品更有指向性和精准性。 听着外面的引擎声越来越远,秦子衿闭了闭眼,放下手中的碗筷,将桌子收拾干净。 她本能地叫上廖宇阳,登上游戏的时候,见猴子的账号正好在线,她不邀请他似乎也说不过去,而猴子下一秒便拉了官萟冰加入。 司徒攸宁的哭声让黑衣人停了下来,虽然瓶盖已经打开了,但是怎样让眼前的敌人中招,司徒攸宁暂时还不知道,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找机会了。 在外公外婆的帮助下,她的母亲手术成功,却要经过一次次化疗,放疗,内分泌治疗等等过程,好不容易活下来,现在依旧只能住在医院内。 顾朗此时很得意地笑,何若芊都能想象到他那个眉飞色舞的样子。很难把此时的他同几个月前那位要和她探讨“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这么不靠谱的命题的人联系到一起。 纳兰昌忽的看到顾盼离得这么近,破烂的衣衫之下,是玲珑有致的身体,他几乎忘了疼痛,呼吸急促起来。 毅然决然,顾紫菱脾气犟,她要走,他一清二楚,他留不住,故此,他要与她待在一起,与她一起走。 毕竟两人就住在对方,这么大的声音,若听不到,那可就真的是见鬼了。 当身影越来越靠近时,素羽仔细看了以后,发现是林业,她心想,也对,林业是爹爹最信任的手下,看来真是抓她回去的。 柳泽夸太郎内心十分崩溃,对方是过来杀自己的没有错,只好不容易决定要开始拼命,为了发挥出更强的力量,连触手都往自己身体注射进去了,结果你就一个转身不打了。 “鸡腿,想都别想,全部都是我的!”拿出鬼镰飘在身边,杀老师不敢靠近远远的看着。 一个神灵会被凡间的严寒冻死才是滑天下之大稽好吧,人家起步就是魔神的水准,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第一卷 第30章 若是别有用心,本王岂能让她如愿? 看来裁判刚才宣布继续比赛也是迫不得已,所以他才私下里提醒我。 现有证据所指的罪行,已足够顾远山枪毙无数次,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罪行呢?黄继鹏在心中发狠,一定要把顾远山送上断头台,替死去的爹娘报仇雪恨,以告慰他们含冤的亡魂,从此能够安息。 与此同时,格鲁特虽然覆灭了,但是他们在对抗史密斯家族的时候肯定会拼死相斗。 被绑着的武湄听着对面房间刘方正的话,东看看西看看,心下无语,不是,既然有刘方正干嘛还要绑他? 一年多来,他都呆在家里养病,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他只知道,是铁蛋叔叔一直在照顾他们。 从她的角度能够看出容怀眼里的感情很是复杂,有遗憾有痛苦有悲伤也有怀念。 这一生灵告知,那股恐怖意念就是巨塔的器灵,因为巨塔不完全,所以,这器灵的智慧也有些残缺,只是在执行巨塔原主人的命令。 我靠着床头半躺在床上,实在烦闷到不行,我就登陆了微信,想着找一下今天刚刚加上的罗米慧吐槽几句。 顷刻间,他竟一下子失去了对“太极道图”的所有掌控,而没有了“太极道图”的保护,此时的他,又怎可能是左青眉的对手? 漫天的金光中,掉落在地上的青铜古棺炸裂开来,一只周身尸气缭绕的独角飞天紫僵冲天而起,远远看了眼通体绽放金光的张龙,怪叫一声,化作一道黑电朝尸谷中飞去。 单纯的成宏显然并没有发现异常,紧张地早就忘记了顾傲天在路上说过的话。 听到这话,许志明就好似完成了一个毕生的心愿一般,嘴角带着欣喜的笑容,缓缓闭上了双眼,成功晕了过去。 陈川一张一张的签着字,像是一个无情的签字机器,一摞合同全部签完,也没费多久。主要是他不需要贷款,这个流程就简单多了。 随后顾傲天盯着上面的那个监视器往后退了几步,那监视器竟然跟着顾傲天后退的方向慢慢调整起角度。 他冻结的身体好像恢复了部分的行动能力,他的大脑恢复了部分的思绪,他听到了背后那个怪物似乎在发出更加疼痛和愤怒的呓语。 唐祤怼得父母哑口无言逐摔门离去,三天后才知道母亲腰椎旧疾复发住院的消息,这期间全是那位深得父母喜爱的青年鞍前马后的照顾。 这是梁山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这位鼎鼎大名的tsa局长。 穿过大街后前边不远处是一个大型商场,里面应该有不少可用的资源,但里面也有可能有大批丧尸。 因此对于李峥来说,这完全不是一道现场学习题,只是一道普通的应用题,公式还都给你摆出来了,计算量也不过尔尔。 如是虚拟境。没错这是一个真实的虚拟体验世界,每次开启她都可以体验不同的角色,亲身经历来领悟人物的感情世界。这简直就是为成为一个合格的演员量身定做的地方。 当二楼包厢之中的贵族们出手之后,一楼拍卖大厅之中,不少贵族、商人、骑士,顿时唉声叹气了起来。 还好孙尧圣的动作够迅速,打两枪就立即蹲下,否则头都被对方打爆了。 那个时候很多人还不相信,觉得不过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至于真的去做那是不可能的。 诛神剑寸断如絮,被一丝白光串联,白光透过剑尖穿透至黑焦土。 不知为何,陈天鸿没有任何想去追寻某些事情真相的打算,而是自然而然的选择了漠然对待。 君无极却不知道他还窃听了阮诗韵和周清莹的对话,只以为是赵灵萱又在找死。 她现在可是他徒弟,在还没有成为他徒弟之前,他倒是稀罕,如今都是他的徒弟了,也没必要宠着了。 等到那老嬷嬷走远,崇侯虎伸手整了下衣领子,双手推开了房门。 回想着之前自己的念压居然被对方轻而易举的破解的情况,轮椅男下意识的点头说到。 微子不想留下来讨人嫌,和闻声赶来的闻仲随意客气了几句就离开了。 “姬姑娘,这是少主的命令,我不能违抗的,你放心,我只拿了金币,其他什么都没看到!”说话间,崔无泪又将空间戒指还给了姬思缈。 毕竟,已知宇宙可没有哪个神还能配得上她,或者说已知宇宙没有哪个神敢招惹她。 这些刘协不舍得放在外头的臣子们,都在一天基本返回到了洛阳。 他虽然是大败了王家联盟的天灵境强者,可是却是不敢将其逼得太急,天灵境强者之间,除非有足够的把握击杀对方,否则绝对不会将对方逼急。 “任务怎么样?见到人了吗?”邓候方迫切的想知道,莫晓生拿命做的事情,有没有成果? “不会屈服?是吗?”莫晓生夺过薛武的刺刀,插进大日本武士的大腿。 围绕着沈英杰的接替人选,市委常委会上,经过一番巅峰较量,最终市长刘晓宁胜出,原市府政策研究室的一位副主任初云程被正式调往宁康县担任副县长,接替沈英杰的位置以及他所分管的工作。 东西直接放到皮卡车厢里面,李智连车一块带过去,然后连车再一起带回来。 王佳这一番反驳还真有有理有据,尤其是高君也说了,这是临时起意的激情杀人,那毒药又是怎么来的呢? 枉他一身至高的修为,在龙帝的算计下,他居然一成实力也没有挥出来。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陛下虽然偶发急症,身体根基却很好!为什么会这样?!”她歇斯底里地喊道。 最后简柠萌在这家店里,没有给简寂琛买下合适的坠子,倒是给丁易云选了一个和田玉的莲花坠子。 第一卷 第31章 的确是花容月貌,只是可惜了 就在琼斯即将绝望到崩溃的时候,那股威压终于宛如潮水一般的退去。 阴煞珠不得不收拢所有散逸出去的煞气,重新凝结成珠——也只有这时候,它才能在红莲业火的灼烧下保存下来。 “沈行之,松开!发什么疯?!”慕丝丝被他极大的力道掐得手臂酸痛,吃痛皱眉,连忙大喊。 亭中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杀机若隐若现,空气中都充满了铿锵之声。 刚刚她还有一个猜测不曾说出,被通缉可能还与她吞噬掉的魔花有关——当年那位隔空送花的魔族大能她至今仍不知是谁,但魔花的不凡她早已领教过了,这样的宝物,恐怕真魔、魔尊也未必能拿得出来。 “慕丝丝,你再不吃饭,我直接喂你喝苦药!”沈行之一掌拍在餐桌上,震得桌上的菜肴都跟着洒了出来。 别的不顾后果的行为,倒也无所谓的,但这里是x教授的地盘,野兽汉克又是x教授的左右手,如果在这里因为一场误会就不计后果的杀了野兽汉克的话,那么也就别想合作寻找塞巴斯蒂安·肖了。 连奎尼娅这种不受待见的三流教派,她的信徒,都可以用某种手段借助她的力量。 于是他收起了微笑,眼神一下变得犀利起来,徐栋身体一滞,下一瞬间,篮球已经到了王金手中。 事实上凤嫘想不答应也不行,齐风是铁了心要这么做,而他的无方变幻神通也难以在时空洪流中持久运行,直接显出身形只会更加危险,凭他想要安然靠近鸿蒙魔祖,简直就是找死的行径。 银羽鹰是由钢羽鹰血脉进阶而成,不同于后者一身如钢似铁般坚硬的羽毛,其犹如纯银般达打造的羽毛可以将灵力攻击大幅度消减而去,极为的难缠。 而且吕后临终的遗诏早就为他们作好了安排,即便给她出殡,两人都不必离开宫廷送葬。 蓝星儿耸了耸肩,从鼻子里哼了两声道:“九王爷,您说笑了吧,我们现在的关系就是——没关系!”说完气呼呼的别过脸不去理他。 芙蕖以为我要动手,拦住了我的手说:“主子,不要,”我将剪子扔在了地上,芙蕖顿时松了一口气。 “娘子,你还生气喔?”车内,之心一点一点蹭过来,歪头探看着妻子的娇靥。 蓝星儿见君墨轩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包袱顿时感到很欣慰,这样她就可以在这跟君墨尘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了。 心里怀着恨意,又喝着那么烈的酒,不一会肖俊峰就烂醉如泥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隔天一大早他就去了宫里。 珍儿前世伤尽心肠,所以往事之前必是下了执念,非专情人不要。于是,遇着至情至性的良之心时,情生意动,许下芳心。 “那就行了,我也和你说个底,其实这机会也不是每年都能有的,只是刚晋升的紫衣弟子才能得到一次机会,之后还想继续就的通过圣灵石来交易机会。”麒麟点头,缓缓说道。 这时候他们倒是想起,许辰不仅是个神子,身后还有一个大麻烦,此刻战宗已经插入这麻烦之中,他们再等着却是有些尴尬了。 管家感觉身后一道如刀子般的目光,目光的主人是婆子。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拱手退下。 这处厢房,设在寺院西北边,门外种着一株粗大的梧桐树,地处十分幽静。 即便是这样一位在中医领域沉浸数十年,有着极高造诣的老人,也不敢说自己全科擅长。 她虽年事已高、满头华发,可那份久经岁月洗涤的娴静与雅适,还是为她保有一份脱俗魅力。 御史府瞬间响起老夫人和郑氏此起彼伏的哭声,老夫人和郑氏不但哭还寻死觅活。 众魔修纷纷出声道,虽然他们目光热切羡艳地盯着叶枝枝手中的打妖鞭,却并无人敢生出杀人夺宝的念头。 这块劳力士通体呈现暗绿色,表盘晶莹剔透,周边镶嵌钻石,表带用的是904不锈钢,整体成色非常新,一看就价值不菲。 毕竟刚毕业就参与更新了一款被玩家戏称为“画师骑着策划上班”的三国题材益智卡牌游戏。 叶枝枝看着面前的左心叶,他脸上的笑容显得那么虚伪,奇怪,以前怎么没发现? 紧紧还只是到第三轮,数千人就差不多淘汰了半数,但是这样还不算是五行门的弟子,而在第四轮恐怕淘汰的会更多,那样的话能成为五行门外门弟子的恐怕都只有数百人了,更不要说挑战第五轮,成为内门弟子的了。 不过此刻这些也暂且揭过。蒙奇运起那六道体内剑气闪烁着一道道寒芒首尾相接向着那恶魔花的花心袭去。 “从进入组织的那一天你就应该知道我们没有选择。”面对着同伴的质问荆无名依旧冰冷,似乎对于这般的作为并未有丝毫的后悔或者说愧疚在他看来这本就是正常之事一般。 顿时,唐峥感到全身暖洋洋的,四肢百骸间,竟然充满了强大的力量。 哪怕你穿着防弹衣,带着铁头盔,也照样抵挡不住剑踪蛊的犀利。 “你一会跟在我后面,我们进去!”德玛举枪前行,用的是标准的军人姿势,看的出来他绝对经过类似的训练,神经高度紧绷的他面色肃穆,将所有精力全放在了四周警戒之上。 面对灵武,魔乐还需要考虑一下后果,但是面对唐逸这样不熟悉的面孔,魔乐却是没有多少顾虑,一只手抬起,落下,顿时一股魔意散发而出,魔乐也没有聊刚才的那种温和,顺极爱你转变成一个嗜血魔头一般。 第一卷 第32章 最茶的语气,最尖锐的讽刺 气漩飞到的任何地方,那里的灵气都会随之发生响亮的炸声,随即一道显而易见的痕迹也渐渐的显现出来。 成衣全是手工织造的,下人穿的服饰大多以麻草为主,而上门的亲戚还有父亲母亲,都是棉、绸制衣,精美柔顺。做功之细腻、华贵甚至要超过前世所见的礼服、婚纱。 如果说刚刚只是呆滞的话,现在毕方山平台的武者都已经懵了,谁都想不到唐罗竟然如此大胆,竟然对着失去战斗能力的步尘再度出手。 夜光回完这条评论,没有再继续回复了,之前他脑袋里灵光一闪,闪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主意。 封华尹听此言,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了,那捏着茶杯的手也松懈了几分,连带周身的冷气也消散了些许。 钟婆婆双手捧着火盆,口中念叨着咒语,然后,双手捧着火盆里的鲜血,像是洗脸一样,一下下的抹在自己的脸上。 在他们的记忆中,刚进入通道看到的第一幅画,就是始祖魔兽与天斗的场景。 其实这个想法凤鸣见到陆强那一刻就有了,只是怕给封华尹和宁析月惹麻烦而没有动手而已。 倒不是不信任tt视频的剪辑师的水平,只是,夜光更倾向于自己动手,做出自己满意的节目效果来。 柳池烟看着他的气呼呼不甘心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怎么跟依依一样,像个孩子一样。 信徒沸腾,众位神灵也是一片错愕,北欧神系中的黑暗之神霍尔德尔压根懒得废话,张嘴一吐,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黑雾从口中喷射而出,向着薛鈅缠绕而去。 “师傅,不用那么费事了,让他们一起上便行了!”就在公羊胜准备和那些人争论的时候,玄月缓缓的踏出了一步,轻藐的扫视了一眼那些将目光紧紧盯在场中的灵石与灵丹上的年轻人。 “我是他舅,抽我的肯定没问题。”赵玉栋将胳膊放在抽血台上说道。 事情继续发展,百卡罗是怎么发现这颗星球的,已经不重要了,当一条条关于这颗星球、关于生物能量晶块的消息汇报他后,这家伙想要得到这颗星球的心,越来越迫切了。 不同于进来之时阴眼阵门的九死一生,如果在想要借此原路返回,那凶险定然会大幅度的增加,甚至人数越多带来的变数也会越大。 “魔子终于要死了吗……”这一刻,无数拜火神教的弟子都是神色一震,那条火龙显然是九龙圣鼎中的意志,融入了老人的内丹精华,化为的可怕攻伐力量,要将叶宇从内到外全部灼烧干净。 说完,朱天篷目光下意识的撇了一眼在上空展翅翱翔的青鸾,随即目光便是看向天道,迟疑了一下之后,抬脚迈步便走了上去。 这支前往北风城的商队,不管是护卫还是商人成员都是常年在外的老手了,对于扎营也是很有一手的,短短时间内一座座帐篷就立了起来,一道道篝火点亮了营地周围的黑暗。 “师弟回家探望父母,愿意让我随你们一块回去,不怕破坏师弟你们阖家团圆的气氛吗?”陈芷妤疑惑问道。 走近了陈平才发现这个和乐轻云同‘床’共枕的并不是什么人,而是一个和人一样高的兔子娃娃。 咲夜单手捂着自己的头,看着出现在拐角与自己相撞的少年,这个少年是她所知道的红魔馆内最靠谱的人,或许他应该知道大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等待他们的绝不是肆意宴饮的血肉大餐,而是真正的死亡丧钟。 这里是古树内的空间,自成一方天地。更说不定,这里才是那不死药王真正的居所。 “我这次有一个想法,想和同志们好好说说。咱们到底要建设一个什么样的新政权。这个新政权的核心到底是什么?”何足道开了头。 陈云发现虽然在有些树木上,还有不少冰凌没有融化,在透过树隙阳光的照耀下,依然闪烁着刺目的寒光,可大部分的树木上,那包裹住的冰层,已经融化掉了。 “喂喂,这个犯规的手段。”魔理沙揉了揉自己的胸部,刚才打架,是的,确实是打架,并不是战斗,而是真正犯规,没有任何美感,纯粹地痞流氓一样的打架方式。 刚刚踏上祭坛最后一个阶梯,张天松身子骤然一沉,只感觉一股如山般地压力,四面八方,无孔不入的降临其身,体内的血液灵力一阵滞涩,就连思维,似乎都负重而行,变得迟钝缓慢。 初恋总是美好和惹人憧憬的,而热恋当中,又是最让人疯狂的现在,苍雪正是迟来的初恋和热恋赶在一起,不过也只是刚刚享受了两天一晚,怎么会舍得呢? 她写得很慢,也很认真,仿佛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封信上。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古旧的床顶,环视了下周围的环境,都有些老旧的感觉。 一月之后的清晨,一人一狗来到一处开阔的空地上,前面摆放着一把长刀。 超过两百里,就意味着他已经超越两个金丹期修士的第一时间打击范围了。 陈智当着众人的面,将柴胡和其他药材一起熬煮,然后分发给病人服用。 “额,队正大人请。”赵关山无奈,只好打开房门,在孙贼,莫老二,于彻,王琛等人绝望的目光里,把刘雨薇给请了进去,迅速关上房门,里面的清新空气不能被污染了。 傅斯年看着她拧了拧眉头,这个时笙笙是怎么回事?好像很不对劲儿似的。 柯南眼眸微眯,他之前的想法,凶手确实是打算将尸体拖到钢琴上,因为自己找暗格的原因耽误了时间,推理是正确的。 掉入游泳池,穿着湿衣服在饭店跑了一圈,之后晚上又没有休息为了帮铃木园子修理发箍到处跑,外加东京突然大降温,柯南身体素质再好,也没抗住。 阿银娇躯微微颤抖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在林凡的安慰下,她也没那么伤心了。 第一卷 第33章 打嘴仗,她的拿手绝活 说到这里,平妪眼巴巴地望着陈容,那神情是一千个一万个赞同。 古辰面带惊色的往四周看了看,揉了揉刚才摔痛如今再摔一次的脑袋愤愤的道。 风落羽冷笑一声,眼睛却对上了迎面朝自己冲了过来的黑暗金刚。 “你不知道那些没被地球选上的生物的痛苦与悲哀。”未来说完就推开我梦向外面跑去,我梦也赶紧追了上去。 苏又情话毕一把将手中的对讲机怒摔在了地上,紧接着便愤然甩袖离开了拍摄现场。 公司的员工餐厅依然人满为患,而且她去的时间也有点晚,因此同样只能选择很角落的位置坐下。 太极图乃是一品魂技,这种心法不是攻击性的,而是专门儿用来防御的,虽然古辰照猫画虎,有些将太极图施展的不伦不类,但是酝酿太极图的灵力可是雷电,这就弥补了它的不足。 然后刀光一闪。只听“叮“的一声,他掌中剑已被击落,刀光再一闪,就要割断他咽喉。 好不容易才等到凤驰那尊阴晴不定又难以捉摸的大神自动离开,不想才安静了不到十分钟,某难以捉摸的大神又给她打来了一个电话。 这时的官道上,到处络绎不绝地离开南阳城,向建康方向赶去的百姓。好不容易大胜,好不容易等到南阳王无力限制他们离城,这些人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 众人一鼓作气,横刀立马,枪火轰鸣,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的一阵风烟滚滚。 “还有一天时间,樊襄你总该有行动了吧。”南柯睿伸伸赖腰起身,面露深沉的淡淡嘀咕一句。 而如今这元奕竟然让虚空开始扭曲,足可以说明他这一剑实力之强。 这无声的举动让南柯睿都为之无语,他只得无语的摇摇头,叹口气一p股坐在椅子上,朝满脸笑意的墨冰霜翻了翻白眼。 “娘娘,皇上要请术士炼丹,不算什么奇闻异事,本朝也曾经有一位先皇喜欢这些道家之法,据说走得是正统修仙,最后活得九十三岁才寿终就寝,倒也不算是坏事。”沈念一沉吟片刻,如此回答。 话音落下,夏铮便不再开口,就那么看着蓝天穹,看意思竟然是要等着对方布置阵法。 段慕全浑身一颤,他原本是想借着献果来探查下师父的伤势,若是他真的一蹶不振,就此将他永封在这山洞之中,他则继任武神之位,称霸武神殿。 楚阳纳闷儿了,心想这里也没有个门,白落落跑这里来做什么呢? 思来想去,也确实没有比沈念一更适合担当此任的人选了,他走出十多步,已经见着沈念一站在原地,静默的,淡然的,只有离得很近很近的时候,才会发现这人实则是一把出鞘的利剑,随时可以见血封喉。 “老沈,你们慢喝慢吃,我送她回房去睡。”宁夏生大步的走上台阶,走到秀娘的闺房中去。 而随着吴双的出现,石台上,虚无碎裂,陆续走出两名气息强大的老者,还有三名浑身气血滔天的男子。 赵辰点点头,表情没有先前那般激动了,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目前拥有警报系统的国家不多,日本是不可能有的了。警钟“当当当当”的响,但其实不用守军敲钟,港口的人就开始逃跑了。 而伴随着这样的平静,一些的骑士又忍不住诞生了狩猎的想法,这主要是因为受到了夏佐那怪物般体质的影响。 要知道高手相争只争一线,一秒钟的差距已经可以让结局天差地别,何况整整十三秒? 回头瞥了一眼同样飞跃而来的慕容潇,克雷德嘴角微微挑起,身形一阵模糊。 作为漠北第一大城,整座城池形似玄武,犹如一只玄龟卧着,而这只玄龟之上,一道天梯扶摇之上,恍如蛇形,而那蛇形的顶端,是一座高大的宫殿。 “狂徒铠…日炎斗篷…自然之力……慢悠悠的语调!这是据说连领主boss都砍不动的最强之盾!”那个认出了桐人的黄名玩家看到仁榀棣的出现连语调都变了。 “我不是想等等你嘛。再说我只是灵体,灵体修为再高,终究不比肉身,夺舍之后,肉身的修为才是真正的实力。”云曦撇了撇嘴道。 黎子平笑道,黎铃儿点了点头,带领众人相继起身,向着山谷中走去,她带着众人去的地方,正是罗煜等人安身之地,一行人说说笑笑,倒是很是悠闲,全然没注意到。在他们走后,一道白光,飞也似的向着山林中蹿去。 第一卷 第34章 六皇子的雨伞是被太子抢走了 这样的事情并不仅仅是红鳞府内的高层知道,手抱着红sè布料的火凤同样知道。 话音刚落,便见那脸色铁青的帕森左手一挥,一团烈火朝龙魔喷射而来,直接穿透他的身子,却是一抹残影。周围的厚雪也被融了大半。 当天晚上,八点多,一辆挂着警灯的三菱大吉普,打着转向灯就拐进了龙腾四海饭店。 正当刑天再次发动攻击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此时的攻击状态。 这还没完,那紫雷血盾在接触到陈-云的一瞬间,猛然间光彩四射,耀眼且又诡异的血红紫色瞬间让这里变成阴罗殿域一样,透彻着一股极其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怪了!这是梦还是现实!”陈云感觉那阴风吹在自己身上极为寒冷不舒服,甚至自己的神魂都为之颤抖,好像害怕,又好像兴奋。 这齐州跟扬州不同,这个地方前隋时战火频仍,人口十损七八,地广人稀,现在天下太平,此地正是百废待兴之时,若能趁此机会,在这里买房置地,不出十年定会大赚,故而我带着钱、满怀希望地来了。 李海努力平息了即将暴走的情绪,才在心中认真的对着另一道强大的jing神力说道:“我说,你也太自恋了,请问,武兽大人,你在这雨林中呆了多久了”。 他着急找到对伙,和直接动手办事儿的人,随后一顿大片刀将其干倒,为受伤的兄弟讨一个说法。 王哲已觉得是自己眼睛花了,刚才那个杀马特头,身穿橙色武道服胸前一个悟的傻气男子怎么可能出现在王者大陆。 所以,一来二去,这几位皇者之间的关系及其密切,而白天启图谋魔门第一人的位置已经很久,早就想取魔皇独孤沧海而代之,所以,为了避免关键时候刀剑邪三皇现身出手,他才决定出手为魔皇斩除外援。 “你就是当年一举毁灭大陆之上所有帝国的尸魔!”黄金巨人王并没有因为尸魔的话动怒,淡淡的问道。 赵强摇摇头,接过李子涵递过来的矿泉水,大口的灌了下去。近段时间以来,外出的收获越来越少了,不但没有妻子的下落,连幸存者都没有发现过。每天赵强都是早出晚归,因为他不想放弃任何的希望。 赵强所有的随身物品都送到了房间里,就连那把抢来的威力惊人的新式步枪都没有遗漏,房间门没有上锁,房间里没有监视器,房门外面也没有任何的守卫,仿佛赵强早已是这个公司的一份子,没有什么需要防范的。 先是魔力激荡,再有刹娜的拼命拦截,总算是撑过了几秒的时限,实力最强的灵魂收割者已经可以勉强使用瞬移了。 要说这诅咒也不算恶毒,不过是剥夺了帅猫半天的自由,让它只能在夜晚恢复原装,白天的时候却只能是一只猫的形态。 如果当初按照光明大祭司的命令,在白夜的头两天就强渡南江,把战局迁到江北,这仗还有的打。可惜,大祭司一死,诺顿就放弃了这个命令,想以拖延战术对抗这次白夜天灾,以为联盟军经的起耗的住。 而且,深蓝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元素同步率仍然还在增长,真不知道达到八十之后又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就能默发导士阶的魔法了。 不一会儿,两只商队各派出一人,向着四人休息的位置走了过来。 男人睁开眼睛便看见赵强一脸坏笑的蹲在自己面前,强忍着胸口的剧痛,骂了一声:“问,问你大爷的,你也不去打听打听,爷爷我是混哪的!”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血沫子顺着嘴角流出。 “你怎么这样?万一,……,万一把人家弄病了怎么办?”过了好半天,直到叶青和颜雪钦都稍微平复了一点呼吸的时候,颜雪钦就略带几分幽怨地说道。 想到这里,林涛便来了精神。的确,人最怕的不是沉沦、堕落,而是没有目标。 降鬼珠-此珠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是地府用来镇压恶鬼只用,对一切鬼物相克,不但可以吸收以及降低任何鬼怪的力量,还可以直接让其鬼体造成严重的伤害。这件秘宝黑白无常曾经用来对付过罗刹鬼,让其被生擒。 从手机震动的节奏来看,这不是他那部属于“如云”的爱疯手机的声音,而是属于“天白”的那土不拉几的手机的。 天白狠狠地举起拳头,就朝着床板砸了下去。床板被砸得咚咚作响,他的拳头也被砸得发红了。 这是时间的拉锯战,这是力量的对抗战。只有在我更多的吸收鬼气的情况下,我们才能够胜利。 于是,守护在鬼源里面的神秘人才是整个鬼洞里面最厉害的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鬼洞里面的鬼怪喜欢占据鬼气。 “很不错的故事,但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不过是传说罢了。”林涛想了想之后道,他不相信这里会有这么悬乎。 欧阳丰死了,但欧阳家族的人并不知道这个消息,还以为他失踪了。 不知道乐樱用了多大的力气扑进安宴的怀中,安宴堪堪退后了好几步才勉强停了下来。 “不,跟你们一起,正好我打算学习一下你们佣兵的生活方式。”塞伯就这样简单的定下了这次出行的基调以一个普通佣兵的身份展开冒险。 第一卷 第35章 这次不成,还有下次 “难道我已经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吗?”听了两人的话后,王枫拿出手机对着自己脖子后面拍了一张照片看了看,脸色也是阴沉了下来。 王舸见赵潜龙如此说,猜到恐怕真有什么自己不看不行的理由,于是进到焚烧室平板炉的工作间内,亲自看起那具焦尸。 杨珂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动容,不过!在如此多人面前,脸上的表情,还算又有所收敛。 沐弘想,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一直活得很辛苦,不是当奴隶干苦力,就是当兵搏命,进宫后又当起了技术控,整天泡在工地上,就没有好好享受过生活。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也算没白来一趟。当下答应了。 “沈棠又在调戏俞朵了。”苏嘉木的经纪人远远地看着,挑了挑眉稍。 那太后还在喋喋不休的给宁瑶瑶洗脑,让她赶紧把东方宸“让出来”,丝毫没注意到她的身后,明月和葡萄正牵着神兽悄悄地靠近。 “开导你姐姐?什么意思?”王枫皱了皱眉,这个时候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一天,王枫没有走出自己房门一步,连冯云要来蹭饭也是直接被他隔着门就轰走了,而就这样,一直到了第二天,王枫才一脸神清气爽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秦哥,你看到雨寒没?”转头,王枫看到了秦凌川在自己边上,马上问道。 只不过她不大喜欢太后,再加上太后又不是东方宸的亲妈,对东方宸也算不上好,所以她不想送给太后太好的东西。 杰顿跟卡莲打的倒是有来有回,不过再加上了王钊,反倒是搞得杰顿手忙脚乱,弄得是输多胜少。 天空中惊雷闪过,照彻天上地下,如同龙虎咆孝一般向着你狠狠噼下。 奥利芬开始行动了,因为避免被逐个击破,所以所有的木珍星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阮媚已经和苏岩聊完,放下手机抬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江野,身边还跟着陆清北。 王雪急忙转头朝自己斜后方看去,便看到一袭黑色锦衣的男子正收起弓,骑着马,缓缓朝她这边走来。 按时交卷的高茜和柳潇潇,她们到食堂时就大厅早就排起长龙了。 “你们走,又能去哪,不如留下来给我养殖艾雷王好了。”环顾着四周,这艘飞船的布景还挺好看的。 阮媚给江野发信息让他意思意思得了,刷那么多钱,平台还要抽成没必要。 奥特人造机甲赛罗,不仅包含了自己的机甲、高达梦,也包含了自己想要变成奥特曼的愿望。 没办法抹痕迹,行尸太多了,又都是双脚合并跳跃,留下的印记非常特殊。 可是还没等云尘说些什么,沈思雨整个身体却是朝着他依偎了过来,唇与唇瞬间相碰,一丝叫做火热的氛围缓缓升起。 可是看到云尘出现,除了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马丁,其他人见到云尘出现却并没有害怕,反倒是兴奋了起来。 依洛娜只觉得脑袋一晕,当她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又变成了之前的那个空旷的大房间,依洛娜独自一人躺在那里。 我知道他刚才是用斥力弹开了能量弹,想不到这种能力这么实用。 她本身并没有多少积蓄,毕竟才刚出来实习。哪怕她由于美貌原因,在高建临之类的男性顾客身上拿下了几个楼盘,比一般实习生过得滋润。 四周都是比那边的世界的王宫还要高大的楼房,依洛娜也没有跟在自己身边,琴姬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是这么陌生,自己在这里根本就是无依无靠。 熟谙宝材之道的李老,借助许破凡的身体,使出搬穴之术,保留宝材根基与本体的“联系”,将其身合着大范围的泥土,搬了出去,之后,趁着夜色,一行人立刻赶路,朝着人迹稀少之地奔去了。 我对着陆仁甲伸出大拇指给他点赞,陆仁甲看到后猥琐的一笑,然后挥拳准备攻击黑土。 又是十分钟,孙圆再次抬着臭豆腐凑到依洛娜鼻子前,这下依洛娜没有任何反应。 虽然拥有殿堂级别的声乐技能加持,但为了尽可能完美让这首歌适配自己,萧宁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都没有出过录音室。 原本寂静无声的漆黑虚无中,亮起了数道灵光,如星辰的光芒一般。 就在她欲哭无泪的时候,搂着他的人突然冲出了窗户,他是怎么翻出来的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突然就从窗户外面转着圈圈往楼下摔下去了。 教中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自去年一役,我教损失惨重,至今也没有恢复元气。 一直回到闹市区,丁娇仪方才缓过来一些,却也依旧是趴在王怡丹怀中,轻轻的抽泣。 让他们在这种状态下讨论这首歌的原因,很明显不是因为此时熊猫嘉宾的演唱。 第一卷 第36章 定是那妖妃从中作梗 “你们抢了东西还不承认?要是你们没抢魔方,楚鸿的竹篓怎么被打翻在地,还破了?”江扬一手捂住嘴角,一边据理力争。 原本想要看到对方是什么鬼,却没有想到,看到的是一个骷颅人,只是,看了一眼,正好冲着那有眼睛的地方看过去。 格陵默然。她使毒也多是一击必中,就怕漏网之鱼会毁掉自己,成为梓堇的重蹈覆辙。 “祁少,你这样说,让我压力好大,要是我发挥失常了呢?”迟姝颜真不知道祁臻柏哪来的信心,就算她成绩还行,也不一定能考上国家那所一流的名牌大学。 宁宁心里默默叹气,要是换做原来的宁溪,恐怕又会抱怨这些教训听得她都耳朵起茧了,可是宁宁哪能看不出来柯林玉对原主抱的是什么心思? “你先坐下,把东西给我,听我说,千万别让他知道制造过程,你们忘了他打我那十五鞭子和一巴掌了?还有在没查清真相前就把雪歌关冷宫,你们不想报仇吗?”各位大姐,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青玄军的水属性修炼者忙得无暇分身,只恨自己没能多生一双手。 自从体内的水毒被清除后,花燮的修为就一路攀升,境界不断突破,已至臻境,也是这片大陆修者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 虽然有些决定别人或许也能想到,但没这么迅速,几乎是刚问出口,她就能合理化解。 “他赚多少钱和我没关系,反正我赚的钱就是我自己的,花的也安心!”迟殊颜道。 幽兰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变得有些很不自在,而我打量着幽兰,看着她因为太过拼命,有些褴褛且染血的衣衫,不禁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 燕惊鸿,上一次出手,还是三年前斧头帮内乱之时,他以一己之力拦截一万名斧头帮叛军,成功掩护帮主周乾坤逃脱,并全身而退,似乎非斧头帮有灭顶之灾,他决计不会出手。 “五品涅槃丹,不应该是空穴来风,那就是,叶子昂他有意不让丹王出面,想着看看旧都域的态度从而给旧都域洗牌?”贺常帆又问。 此时这位扎须大汉,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任何的完好处,到处是密密麻麻的伤口,好似被无数虫子叮咬过。 倒是林克这里做的东西让人感觉稀奇。酸溜土豆丝这样的食物,其实也美味不到什么地方去,不过炒着泼下调味料,诱人的酸味能刺激所有人分泌唾液。 听他这么说,林克还真想不到还有什么娱乐项目可以招待弗伦的。 然而事实上却是陆地上的很多灵魂,都被雨水冲刷流入大海,而大海只会蒸发,不会倒流,如此一来,海洋里的魂力便是越来越多。 那男子腹背受敌,想要跳开,却感觉到浑身上下力有不逮,躲闪不及,被叶子昂拦腰斩掉。 叶子昂本想着在这个时候好好休息,结果停下尚且不够两个时辰,便被在附近徘徊的修士遇到。 路过的学生们都差异的瞄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张梦雨,随后又匆匆绕过。 “就算拥有了非凡的力量,不过终究还是人类的躯体与灵魂。”李朝吐出一口气,身形微微一动,瞬间出现在宙斯的面前,对着宙斯布满雷电铠甲的腹部就是一拳。 萧鹏听到这撇撇嘴,有的华夏人为了张星条国绿卡也算是尽力了,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干出来。不少华夏人就加入华夏的皿煮党党派,跑到星条国去,拉个反对政府的横幅,籍此申请政治难民的身份拿到星条国绿卡。 要知道,欧珀属于半宝石,硬度还不到7!是非常容易损伤的,结果萧鹏就这么随便的装在一起,随便的倒在桌子上。 “当然,我跟她说了很多次,让她不要去找你,她肯定会被拒绝的,不管她用什么办法。她没有听我的。”瓦利德耸耸肩说道。 他刚才也在一旁,只不过两个院长在一起,而他和其他家属在一起,都在关注着手术进度。 本以为李朝的那一掌就算再是凶狠,也不至于一掌轰断他的手臂,可哪知道,自己的右拳还没有击中李朝的面门,却已是见自己的左手从手肘处断裂飞出,带着洒出的鲜血。 见玲珑肯定地点了点头,徐辰心想是了,妖族公主与妖皇千夜华住的地方除了国都以外,不可能是别的地方了。 “算了,不说了,你们李家的事你觉得如何,就行,李家是华夏的中流砥柱之一,千万别塌了。”首长放下刀叉,转头看向李朝那边,言语中颇为感慨,看来是对李家的前途未来有些担忧。 第一卷 第37章 太子还小,童言无忌 她没想到,皇上会为了偏袒那妖妃,苛责她的彻儿也就罢了,现在还说自己一国皇后比不上那妖妃。 还说那妖妃秉性纯良,温柔无害? 呵! 若真是如此,她宁愿倒立洗头。 舒适性方面该有的也全都有了,毕竟星汉01还带点家用属性,不可能跟一些商务车一样给后排也配上独立座椅,剩下的还有一个功能比较亮眼。 这把宝剑,原名叫做「七星龙渊剑」,为了避老爹的讳,到了李世民手中就更名为「龙泉剑」。 周围兵丁大惊,此刻却无人敢于上前,连仲虎这修行者都打不过,他们上去岂不是送菜? 算她眼瞎看错了人,原以为严济帆的奸臣之名只是不知内情之人的误会,如今看来是实至名归。 “谢严大人。”叶绯色眼底闪过了一抹喜色,抬起眼看向了严济帆。 一路走去,碳领着两人左拐右拐,最后来到了城角的一处院落前,院子两扇漆黑的门紧闭着,被碳一把推开,露出里边杂草丛生的景色。 为此,特别派出了大唐最为著名的建造大师,年近百岁的闫立德一同前往,亲自设计、督造。 男人下了车,颀长的身形伟岸,一身黑色西装更衬得他气场凛冽,褐色深眸扫过之处,无人敢与他对视。 这种地方最忌讳的就是胡言乱语和开玩笑,俗话说得好,隔墙有耳。 “咱们家大人都被人欺负成那样了,咱们不得想办法找回点场子呀。”叶绯色没好气的说。 提起申逸逍的痛处,他的脸色骤变,他最不愿意回忆起的就是自己被李墨轩吊打的那一幕,要不是江南雨救了他,现在的他已经尸骨无存了。 也不知道这个副总怎么想的,让乌兰和蒙力克来搅和合作的事,是太看得起乌兰二人了,还是太看不起她言慕青了。 “她这次来没有带很多随从,应该是偷偷来的,怎么样,你们要见一见吗?”海会长问。 众人不免大惊失色,周身都是黑丝活尸,就连头顶也是黑丝活尸,真是前有狼后有虎,陷入了绝地。 陆树清的脖子被黑丝恶神死死掐住,黑丝恶神心念动处,试图把黑丝意识传入陆树清的身体中,谁知陆树清身上也有什么东西,使他的黑丝无法进入陆树清的身体。 蔡辅助锻师大喝一声,也是一拳向黄泉打去——毕竟对方还是自己班级里的锻员,他不敢出全力,怕把对方打残了,出手的时候还是留了几分力气。 这可是元婴期大能的亲传弟子,要是无意外的话,以后进阶到金丹期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如此逆天的玉骨白玉樱自然知道其中的价值,但是这般宝物却是别人送的,一时间白玉樱开始对于叶梵天的身份开始越发的好奇了起来。 大部分臣民对皇帝在一月里那场突如其来的“重病”毫不知情,而知情者则极力劝阻,希望陈翊琮能够在平京再多养上一两个月。 莫炎早有升星失败的心理准备,但看到升星装备格中,空无一物时,怔怔看了许久,叹了口气,有些可惜了。 “莫大人。”右治狱丞、左断刑丞等人听见来人的声音停下手中的事起身。 第一卷 第38章 母亲若真想帮我,不如捎带些银两 第一,他是要表达,只要苏灿不找他的麻烦,青城也不会主动挑衅丐帮。 带着卫青云离开之后,魍魉将他丢在了幽州的入口之处著名的龙门客栈,在这中间,卫青云得到了魍魉所告诉他的秘诀,潜龙窟的出入之法。 卷曲在地上的伊萨望着宇星,眼中不敢稍露凶光。宇星毫不留手,专往痛处招呼的举动,让他着实怕了。 这一次,他们一行九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势,其中以陆天羽的伤势最严重,他足足修炼了七天时间才从修炼中醒过来。 “我们现在……”沃顿也看向赛斯勒。他记得林雷的嘱托,遇到重要事情,要让经验丰富的赛斯勒商讨。 「不会是这家店的人监守自盗吧?」宇星这么想着,有些出离的忿怒了。 想到四翼天使会很强,可是林雷没想到四翼天使会强大的这个可怕的地步。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人们的信心也不是那么足了,但是还是在给吴朝天加油助威。 这应该就是这个一戒给自己发出的信号,表示愿意向自己靠拢了,这对于急需增长实力的赵无极自然是一件大好事。 时波的消息却是喜忧掺半,在时家,立了大功的时涛,如今很受父亲的重用,不过,字里行间,却没有欢欣的情绪。玉玥开始担心起来。远水救不了近火,玉玥折腾着一晚上没睡,这才想清楚了,且放在一边。 这也是提前没有大纲的原因,没有设定人物,写一章的时候随手编出来。 百花门,方圆百里之地开始飘洒白花,据说是太上长老下的令,要飘洒七天七夜。 乾坤印在吸收了这么多的大帝精血后,已经恢复到了大帝精品宝器中的精品,只差一点就能够恢复到大帝极品宝器。它一旦被催动,蕴含的力量甚至比李言还要强大。 “谢谢火佳师姐。”关雪璇轻轻道谢,换来火佳的微微一笑:“不要客气。”火佳拉着于晨洁到首座,将她推向首座上坐下,然后让火天麟将另一把高椅搬过来,放在于晨洁身边。 “对,石匠不仅会做石磨,还可以刻石碑、雕刻石像呢。”赵原点头说道。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在凡尘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 嗤!突然,一道厉芒袭来,瞬间就洞穿了乾坤印构造的空间封锁,一道气息深沉的身影紧接着飞掠进来,双目恍似刀锋,泛着冰冷寒光。 说完,她头上的遮阳斗笠轰然碎裂,破成了两半飞了开来,露出苍白秀美的容颜。随后就见其双眼轻轻合上,慢慢地朝后倒了下去。 一个武皇八重的薛族壮汉,被秦羽那轻蔑的目光刺激到,正要飞天而起去对战时,却被薛重山一指压住。 在叶枫安排好不一会儿,尸骨山中的诡异巨蚁此时似乎是也感受到了凶兽到来,立时数万诡异巨蚁在三头紫金色的带领下倾巢而出。 狼牙兵被分为三组,第一组中有一个年轻人,端着手中的冲锋枪,聚精会神的看着。 洛千寒并没有靠近萧烈的那间房间,毕竟萧烈身为一宗之主,武道修为究竟有多高深,外人不可能知道的!说不定,洛千寒一靠近,就被萧烈感知到他的气息了。 “丧尸大部队朝着人类聚居地去了,这沿路应该也算安全。”薛云道。 “他背后的主子不简单,这次入京恐怕会事端多生。”薛云淡淡道。 薛云眯了眯眼睛坚定道,这件事不容商量,要是等他出来还不知道要多生多少事端。 一定会守的牢牢实实的,想尽一切办法,把朱雀秘境的宝物全部搞到手,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他的对面一道白光闪过,一个浑身铠甲的帅气战士出现了,当他看到对面一动不动一身白衣,银发的男子之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惊骇的目光,甚至眼神中有一丝的绝望? 可惜,火灵雀根本没把这些人当根葱,它之所以一直不出去,是因为,它在里面睡死了!!!可苍渊知道,就算现在火灵雀羽翼未丰,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招惹的。 洛千寒看了眼千机,确认它没受伤,这次划破虚空也没有出现灵力耗尽的状况,只是虚弱了一点。 雷影看到水树的出现,本能的是停下来看着她,但是他看起来在打量,并且有随时发起攻击的意思。 不少人都是没有反应过来,便是变换了位置,刚刚明明还在眼前的史诗装备,此时已经远在半里之外,虽然还是那么的耀眼。 唯独许阳那九色的瞳孔闪烁光华,他曾经面对过巅峰时期的青帝,如今面对的不过是星火至尊的火焰分身,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第一卷 第39章 当街纵马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雨点变得稠了起来,雷声也由远及近越来越密。不仅那雷声完全符合颜月的要求,就是那雨也如颜月心中所想。那电闪雷鸣之时,仿佛这乌云之上正在集结着两股兵力正在战场上激烈拼杀,非得杀个你死我活方可。 结果一出来,芒卡斯特古堡里没有一丝动静,只有那些血奴存在于阴暗的地堡里,埃塞巴鲁和比东汶不知去向。 遇到这样的粉丝也挺无奈的,武玄明也只好给她签了个名,顺便还让医院门口的保安帮他们合了影。 龟田高基迫于压力不得不放下手里的砖头,如果没有仰仗的武器就完全没机会杀死自己的儿子,一时间父子二人陷入了僵局。 她绝望沉痛的哀呼一声接着一声,源自内心最深处奔涌而来的极至心痛,自口中发出时,已然不似人声,直如困兽濒死忘之前的哀嚎嘶鸣。 且不说脱胎换骨,那增加的三四年寿命,只怕帝王甚至可以用一个县,甚至一郡的土地去换取一枚丹药。 “法你个头。”法华抬臂一把将清远捞过來。“坐好了。先运功给你疗伤。”上次他只是简单的调理了一下清远的气血。时间匆促并无怎般用心。时今不能再让徒儿挂着一身病痛好的不彻底。 颜月愕然了,当众宣淫,虽然这‘众’只多了颜月一个。可毕竟有外人在场,真没想到这慕容炎还有演a片的才能。颜月愕然的目光却正对上慕容炎激吻中依然不忘挑衅的眼神,那目光中的含义让颜月恐慌地低下头。 仙丹是极少出现的,而且一般都是各大宗门数万年前所留,被当作至宝收藏。大陆上的丹药几乎都是灵丹,因为星明大陆材料稀缺,所以六品以上的灵丹都是极为稀少珍贵。 现在众御医和颜月都在等在皇上的答复,而慕容炎的眼神却只落在颜月的身上。 最强的青龙朱雀在自己地盘联手也都不够,千星不是恶魔,能够自动出入护城阵,已经没影。 口诀念完之后,胡野朝大殿外的香炉劈出一掌。一个明亮的光球随即从掌心飞出,准确地击中了香炉,随机猛烈爆炸。随着一声轰然巨响,纯铜的香炉都被炸得嗡嗡作响。 宁仟抓紧咬了几口,想速度完败她。不想吃得急了,被汉堡呛了一口,猛烈地咳嗽两声,立马拿过一旁的可乐猛灌一口,长舒一口气,脸上别提有多满足了。 心里正在疑惑,顾飞就看到一个黑道猛冲过来,人在路上,就高高跃起,半空之中,双腿弯曲。 面对太岁宫的轻狂与挑衅,天武誓死不屈的斗志,点燃不朽的战武英魂。 唐海伟反唇相讥,邓汉源再有钱有势怎么样?他还不是单身狗~!没人疼没人爱,真可怜。 也是他刚刚突破,脱困,战斗,经历人情冷暖,发生的太多,他也稳固自己,都有些不适应正常生活气息。 高战的话让宁仟觉得心里暖暖的,她很庆幸自己有这样的好哥们,自己心情不好或者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一直都默默地关心自己,为自己的事情跑前跑后。 第一卷 第40章 姑娘一人在此,可是迷了路? 冯云飞作为天师府“暗部”的成员,虽然接受过严酷的训练,也参与过很多危险的任务,但他毕竟不是走修仙路线的弟子,法术底蕴和灵力储备始终略逊郭嘉他们一筹。只有在体术方面,才能勉强胜过郭嘉。 “心儿可是在怪父君吗?”齐元恪依旧淡然端坐着,只是加重了语气。 说起来也是因为b-25这件装备,实在太过于强大。又不是唯一获得,只要够肝的话,想要多少都可以,导致游戏在后来的活动当中各种限制航空母舰大队出击。真是一件罪恶的装备。 虽然这个提议叶道认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风锦将雪灵圣狐吸引开后,她有把握脱身吗? 陆浩然又倒了杯自制鲜榨橘子汁给她,也不去做别的事,就坐在边上看着她吃。 陈弦松打开一看,果然是几套旧衣物,还有很多干粮,一包急救物品等等。 叶清风手掌的水流,犹如一把锋利的刀锋飞速旋转,几分钟下来,西栅全身上下的锦袍被切割的丝丝缕缕,也看不到一处完好之处。 中间人也得到某家给予的最终价格了,也不知道这样的价格那个张少爷满不满意,他马不停蹄的前往滨海丹药协会,因为那个张少爷过去那了。 蓝心顺着它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高耸入云的大树上,枝繁叶茂,葱葱郁郁的。树上还结了许多深红色的果子,看起来很诱人。 没有人应答,以前一直守在外面的安信此刻不知道去了何处。郝凌心中愠怒非常,他的脑子已经清醒不多久了,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他无法想象,要是他当真晕过去的话,会发生什么样可怕的事情。 宁如月和蓝云也凝重懂的说道:“我们也不走。”说着,凝视着落天,心里已经想好了,甘之如饴的和落天死在一起。 安维辰正用钥匙开门,就听到熊筱白的惨叫,吓得他几乎是破门而入了。 “我们只能提供物资、武器,真正的战斗还需要柬埔寨人民。你认我是老公,别人可不会对我们出兵有丝毫恩情可言呢!”常林感慨的想起越国,华夏花费了几百亿的物资,到头来却是树立了一个强敌。 混合能量柱威力之大,加上已经被能量光弹轰击得近乎破损临时构建的空间屏障,几乎是接触瞬间,就给洞穿过去,然后重重轰在了封印大阵之上。 “吼!”擂台中央,妖树王一声咆哮,树枝横甩,又是七八枚树叶急速射来,绿芒虚空一瞬,便是出现在龙天面前,刀刃反握,一尺刀身连续横斩身前,顿时刀剑铿锵,火星迸溅。 原来,美味轩在m国的食品卫生署的注册下来了。经过检验的美味轩方便面,已经具备了在m国的进口的资格。第一批,准备了一个月的五万袋方便面,早就装箱上船,再过几天就会运到m国纽市。 “徐哥上车吧,我送你去机场,沪市有时候路上很拥挤的,不要耽误了航班。”王海涛笑着道。 电波把这一重大消息宣传了出去,一下子又引起了各国的注意。轰炸河内,都在注视着天华究竟要把这座城毁成什么样。越国政府惊慌失措,急忙开始疏散市民。 看到这一幕后的柳妃语惊呼一声,只见这水蓝色的大旗瞬间冒出来一条咆哮的水龙。 我爹混到连算命先生也不放过,现在算命先生已经不接待我了。”连水心情很复杂,对他爹又爱又恨。 在跟周钰闹掰前,就已经没有好班底的剧组找她了,而且她的心思也并不在拍戏当明星上,平时也就上上综艺或真人秀打酱油。 “我家里的那些鸡鸭鹅是你撵下山的吗?”江清然不知为啥家中的鸡鸭鹅和棕色狐狸联想到一块儿。 “喂!我那么多问题,你居然就只回答了最不重要的一个!”此人怒吼道。 相比这些真正的战利品,那些乾坤戒里的财物,都懒的去看一眼。 代价也是会损伤原法宝,大部分金丹修士都会留给后人,因此需要特定血脉之人,而这火老怪专门炼制出这真宝来,分明就是为了苟延残喘。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查看自己的稿费了,但艾清还是像曾经第一次查看稿费一样,心脏砰砰直跳,紧张而期待。 另外云草堂中也都很多高手,其中不乏一些顶级强者,有的是客卿,有的是医武双修,不然也不可能在大夏屹立上百年。 张红现在手里有两个综艺邀请,不过收视都一般,所以急需一个有争议的爆点,或者说缺一个演祭天剧本的人。 这不那些黑风寨族人见李凌回到了黑风寨,几个老头就气喘吁吁的爬上山来要找李凌商量。 到了宣武城城外的一片大湖时,此地竟然人山人海,还有不少摊铺都扎堆摆在这边。看起来生意极好。 徐梦生和司景年就立马开启了摆烂模式,继续翘起了腿,躺在房屋上。 第一卷 第41章 姑奶奶我知道错了 “姑奶奶,哦不,祖宗,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您,您行行好,求你放了我吧,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的。” 蓝芳哽咽着,将孙晓莲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墨影和白彤两人也同样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伤心欲绝。 马脸男子吓得脸都变白了,他连同身边那些狐朋狗友,连连说着不敢,不敢。 虽然林凡很能扛,不过昨晚打完枪战又抽了血,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了这番折腾,本来双双乔想让林凡回去休息她们倆守夜,不过宫羽倾心不醒,自己哪里放的下心来,便趴在床边睡了一晚。 天庭虽然称霸鸿蒙,但许多势力都想取代他,尤其是天帝已经消失。 “呃,这个,好吧。”张伟本以为那服务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没想到竟然是要签名,他顿时郁闷极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杨玄看到了无数的杀戮,都是为了争抢灵药。 有人对林毅很不看好,他们觉得林毅之所以能够在擂台上坚持到现在,完全是侥幸。因为到目前为止,林毅还没遇到一个真正强悍的对手。 “凌宇,留下来吧。”颜夕拉了拉凌宇的手,反正已经拉过一次,不在乎多拉一次。 李云逸擦着嘴角的血迹,难以置信望着高台,望着自发散开的暮霭和流云,一脸的不甘心。 蓝彩蝶瞪大了双眼,一脸惊疑不定看着杨玄,哪还有什么心思修炼。 林峥脸上的疑惑立刻变为震惊,想也不想,手中丹药盒随手一抛,林峥的身体陡然消失在房间中。 “你的意思是?”虞神色激动,他知道轮回之主想拿这个法则之躯来做什么了。 生命神树消失,国度之门也消失,众人的目光集中到秦阳身上,除了敬佩就是崇拜。 “唉……”江怀斌复杂的看了杨逸一眼,喟然一叹,突然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他知道杨逸身上有秘密,他也好奇这年轻人到底有什么背景,可是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官,最明白的就是一个道理。 而尹修月也倾心于这个看起来玩世不恭,实则心中坦荡,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少年郎。 他们听说炎炯去找过秦阳了,秦阳直接拒绝炎炯,让炎炯怀恨在心。 当他到达零点酒吧的时候,杨逸和安露等人刚好吃完早点,算算时间,距离游轮派对开始还有一段时间,闲来无事,杨逸便问了一下胖子的具体情况。 相较于前方所在的楼房,此处散发着更加浓郁的原始气息,参天大树郁郁葱葱,其中氤氲着一层浓郁雾气,这层雾气将阳光完全遮蔽,使地面处于一种长久不见天日的状态。 安露不傻,妖娆妩媚到极致的绝美容颜下,隐藏的是一颗七窍玲珑心,从那次赌石之后,她对杨逸的看法就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她几下纵身飞跃便潜入了宫廷,在这里根本没人是如今姬雅的对手。 那些高管家族的某个远房亲戚,有的不务正业,家里人希望他找个工作,自然就会拜托往杨氏集团里塞。 秦洛七并没有立刻回答,而顾延之就像一个静静等待猎物入网的很有耐心的猎人,没有催促她。 第一卷 第42章 什么人竟敢伤了您? 万子琅错愕过后,随即便是一股浓浓的愤怒。 一个小小的罪奴宫女,竟敢给殴打当朝贵妃的亲弟弟,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和解不了的那种。 他伸手指着秋宁,怒气冲冲的威胁道: 无论何时,家,总是人心中最安心的存在。想起自己的前世,佐助心中陡然浮起一丝失落,修炼成仙,到底是为何? 这个可以理解,高盛一直在与极速接触,很可能答应了帮他们在美国贷款,可陈东大老远地跑来,这事就不能不让李家明往深处想。 “怎么了,佐助大人是在怀疑我们吗?”多由也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似乎是因为佐助不相信他们的实力而很不满意。 是那个青年鬼魂篡改了这段过去吗?或许不是篡改过去,只是篡改了这些鬼魂的记忆,改变了他们的身份。就像是演戏,重新排了剧本,改变了剧情。 “被发现了吗?果然不愧是宇智波瞳。”大蛇丸阴笑一声,不过大蛇丸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身体无法动弹,我就被困在附身对象的身体中,这样会很不方便。 见到她进来,这些高级智慧分体相继起身,介绍这段时间以来各自的发展经营情况。其中斯顿与吉拉格已经完成对整个港口城市及周边村镇的暗中渗透与掌控。当然,是在黑\\道层面。 “那就看看你怎样从我手上逃脱了。”猿飞抽出一支苦无对着近藤道。一旁的我和大蛇丸也是一脸警惕的看着近藤,毕竟是个上忍而且这可不是测试,只要有一点掉以轻心就会死的。 宋青云根本坐不住,在主屋的大厅里坐了一阵之后,就开始在周围散步起来。 这些细节连洛溪都是头一次看到,不禁睁大了眼睛,这些黑钻的不菲,工艺的罕见,质地的均匀,无不彰显着自己这件作品的至尊无上。 他们转圈巡视飞船周围的环境,并对前来送货的强盗进行帮助转移物资到船上,看样子分工明确,认真的程度也比在门边那种守卫要严谨的多。 “任何法阵都有弱点,就算是玄清真人布下的天阙阵,不也有异族可以突破的薄弱之处吗?我们一定能找到的。”吴尘坚定出声。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可是他觉得,慕容倾颜是不会无缘无故这样无的放矢的。 由于梦境空间里的地图已经扩展了三次,又将区域变大了,从一开始的十平方公里变成了现在的四十平方公里,萌圈的智能升级,再次受到控制面积的影响,需要的精神力也变得更多了。 说罢,这个叫余墨的轮回者就拿出一块闪着蓝色光辉的圆形印记。 副驾驶的人一看情况不妙,立马抬枪,却被景墨灏提前抽枪瞬间击中胸口,司机一见形势不妙,即可变速,脚踩刹车,将车子瞬间减速,景墨灏被巨大制动距离向前甩去,瞬间消失在玻璃窗前。 熟练的伐木工人npc,教会你找寻砍树时那种姿势更省力,砍树木的哪块位置会影响树倒下的方向,而不会砸到自己和他人。 她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现在这样的修为,如果到了神界,那只怕就很容易成为炮灰的存在了。她还是很珍稀自己的性命的。不过,有一点,她还是比较好奇的。 第一卷 第43章 阿姐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而且虎霸王也受了不少伤,吸起来因该会很有效果,到时候看你丫还出不出来。 但尽管他知道,他对付不了陨石,也不会放弃的,这一刻他也能体会,叶先生和叶夫人的做法了。 父爱并不像母爱那样惊天动地,;也不像友情那样有点微甜;它像夏日的莲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像一杯浓浓的咖啡,令人陶醉其中。让我们在清风吹过时想一想那深爱着我们,却不善于表达爱的父亲吧。 邹奇一字半句也不愿多说,冲谢宫宝喊话:“宫宝兄弟,烦请你送她下山吧。”嘴里面喊着话,人却是纵步去远。 金发光的悍马依旧很拉风,载着秦可佳一路飞驰而去,神州近几十年飞速发展,每个城市都有繁华的商业中心,而这商业中心里基本上吃喝玩乐购都包含,所以大家买买买,吃吃吃,玩玩玩,乐乐乐,有钱就是好。 这诛仙战气毕竟是始道宗祖师太始道君所创,威能竟丝毫不弱与末日刀式。 经管对方还有一大堆,但只要有点脸的,都不会那么轻易就丢弃自己的法器。 如果是在正常战斗情况下,这名中级赛亚人战士就是硬拼着重伤乃至战死,也要与这样强大的同级异星人战斗到底。 由马看得出薇有几丝犹豫,毕竟这是泄露自己上司的秘密,但这一下,由马却突然明白了许多。 他那样强大,布了那样一个局,将所有的人都设计了进去,哪里还需要她的帮助。 “你是什么人?”宁拂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腾筠也稳定了下来,她想来想去,这事情还是这有一种可能性。 宁拂尘可不会觉得这些玩意儿只是路过并不是冲着他来的,撒腿就跑,也不管是不是已经偏离了方向,这个时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明明都传来消息说,雪妃一定不会安全的到达皇宫,可是结果呢,姜欣雨还是安全的到达了。根本没有受到路上那些事情的任何影响。 他回像今天这样主动来找人去做什么事情,那是非常少见的,基本上属于不可能的事件。 “王龁?”明月琢磨着这个名字,心里一震,这不就是长平之战里,与廉颇对峙的那个秦将么? 这种悲伤没有由来,从灵魂最深处席卷而出,瞬间荡涤过田野全身每一个细胞。 “公子,你对莲花的恩情莲花没齿难忘!”林龙的话让莲花感到失望,不过以她的性格自然不会把这点放在心上,而是感激涕零地对着林龙说道。 前线的战场暂时稳定了下来,至少没有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倒霉鬼的婚事也在筹备中,因时间仓促,且倒霉鬼是再嫁,所以也不想大办,一切从简,婚礼计划只请几个相熟的人来参加。 能看得出这一刀精妙之处的人并不是很多,而能看出来的,自然都是高手之中的高手。 封亦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想恢复记忆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不想跟她在一起吗? 而简溪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屋子里面,简溪起身,揉了揉还有点发昏的头,镇定了下,环顾了下周围,发现自己周围环境还好,像是酒店那种,应有尽有,桌子上还放着吃的东西。 这一天诸葛墨雪一直坐在自己的院子里面盯着那盆白玉心兰看了一个白天,直到晚上才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休息。 二人稍微的清洗了一下之后便再次开始赶路。事实上他们现在离天选之城真的不算太远,以他们的速度在当天傍晚的时候就来到了天选之城。 沐岚睡意还是没完全退,在钛金眼演算完蟀哥的进化方式后,他一直都很困,此时情不自禁又打了一个哈欠。 东海0号受到天狗的死亡反噬,会眩晕,而那一刻,岚阳七子就可以趁机逃脱。 沐岚笑了笑,在场中所有目光的注视之下,步伐不急不缓的行至检测的黑石前。 许三生越是向那个方向走去,心底的那个声音便越大。等到许三生到达那个吸引他的地方之时,心底的声音才消失。 许三生看着白轩,发现束凡烟也在一边支棱着耳朵,想要弄清楚刚才那个星德元到底是在说什么。 木桃从厨房端来温饭温菜,姜静姝大口吃完,同木桃一起去后院消食,期间二人突然想吃水果,木桃便返身去准备。 只可惜那贺王沈均不过草莽匹夫,自以为捏着云殇的把柄,殊不知不过是云殇的一柄利剑。用得好,能伤了锦衣卫;用不好,大可弃之不用,而后将轻骑军占为己有。 坐在马桶上,她的心咚咚直跳,内心挣扎的很厉害,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样做是不对的,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一个声音说必须这样做,她不好过也不能让叶栗好过,她这是为自己的孩子争取幸福,老天一定会原谅她的。 而海棠则是径直忽略了云公子,动作利落地上了马车后,便钻进车厢里,与花未落坐在了一起。 纳兰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哎呀了一声,下了弘历一跳,忙问道怎么回事,只见纳兰只是捂着肚子,好半响才对着弘历那焦急的面容,轻轻吐出几个字。 见状,慕风华稍稍一怔,便将灯笼取了出来。眉色微扬,他忽然死死盯着叶贞几近麻木的面颊,雪白的容色,灰暗的眸子,以及死死攥紧的拳头。 第一卷 第44章 滚出去跪着 “逆子,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如实交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万子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都给扇懵了。 接下来他要挑战160cm,只要他跳过了这个高度,那他就是刷新校记录的人。 关老大在八大金刚里排行老大,无非是他年纪大些,满是疙瘩肉的大脸也显得老气些,当初吴良就把他编做了老大,事实上就是个虚有其表的杀胚。 这短短的几十字,便如同震雷击打在萧湘的身上,她身形微微摇晃,站立不稳。身后一直跟随的习习立刻托住她的手臂,助她立稳。 那侍卫只是站在内室门口,知道薛冷玉在内,并不敢进来。何况刚才听了室内又是骂声,又是砸东西的声音,不知两人闹了什么便扭,更是连看都不敢往里看一眼。 “你只是很开心,我和于翎飞不像你想的那样,她出卖了我,再也没机会在我的身边了。”他帮她把话说完。 这边监控设备安装妥当,那边侯志强已经拿出个手机递了过来,上面已经设置好了吴良的号码,今天唱主角的是徐青,怎么个谈法当然也是由他拿捏。 公园内很热闹,黑衣人远远的看着,陌欢瞳选了个干净的草地,铺上野餐布。 十月萧萧一愣,看看一身血衣,执剑沉默在旁的夜唱,这tmd的跟让他去送死有什么两样? 一刀毙命,抹喉,再抹喉,转瞬间五个缅甸人被宰了四个,剩下的那个吓得哇哇大叫,手中的ak喷吐出一道道火舌,漫无目的向四周横扫,一颗流弹鬼使神差的击中了靠得最近的那台吉普车油箱。 “不好!”徐青心底一惊,身体往后暴退,然而他发现手中的龙渊剑好像被焊死在了这厮胳肢窝里,任他怎么用力也不能抽出半分。 瞪了白墨紫一眼,这一次,西门飘雪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半点冰冷和无情,而是无助。 他回眸,看到燕南北那双执着的,泛着厉光的眸,一时收回了迈出的脚步,依然站立在燕南北的身旁,就好像是从来就没有移动过一般。 竟然在顷刻间将自己身上的气势再次的暴增到了一个更加惊人的程度。 江岚掉过脸,望了望身边的卡兰,队长自从上了岸就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凭借声音的方向和队友们交谈,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看不见的征兆。 那掌勺见纳铁居然还叫自己炒菜,只得点上火,添上油继续给纳铁炒菜。 回到c市后,柳梦媱便直接回到出租屋内,将她收集到的消息全部发回给了柳耀溪。 第二天早晨,爱德华睡了个懒觉,长期以来第一次在松软的床铺上睡觉,并且没有狂热粉丝克里斯汀的打搅。因此他一觉醒来已经九点多了。 “感觉呀,虽然他的外貌变了,可是他的身高,体型,衣服都没有任何的改变,所以我才会那么讲!”凤奕翔娓娓道来。 卿鸿紧咬着红唇,纤细的手指深深的掐着自己柔软的肌肤,一丝刺痛传入脑中,让她沦陷在火凌风挑逗中的理智稍稍的回复了一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卿鸿艰难的说道。 第一卷 第45章 这么多银子,不能便宜了秋宁 很快,万子琅便成功上桌。 “是……”楚云打着哈欠说道,他很少接这种需要熬夜的任务,用楚云自己的话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饭一定要吃好,觉一定要睡好,不然哪有精力挣钱、撩妹和学习呢。 但所谓的平静还是被打破了。在弗鲁克格雷兹两国间的空旷地带,斯鲁德的剧场在此降落。伊米尔和他的部队悄悄躲在这里,准备迎接斯鲁德的到来。 “神仙!是神仙下凡啦!”贼老大惊愕的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人?纵然是一名特警,也不敢直接从五楼上跳下来。 四周的人都被叶檀这样的行为给吓坏了,从来还没有人有这样的本事,就算是幻术的话,为什么会有如此厉害的力量呢,巴依觉得事情不妙,而业力鲁和许敬宗则觉得自己见到了某种不一样的东西。 双方在球场上起了好几次争执,主裁各打五十大板,特拉帕尼的埃辛、巴尔扎利吃到了黄牌,巴塞罗那那边埃托奥、图拉姆也吃到了黄牌,有了几张黄牌打底,双方动作不得不收敛,这样大家创造机会的能力也就有了。 这些陷阱摆放的位置可谓是无比的刁钻,生生封锁住了可能后退的每一条路径。 但还没等他发问,灵兽族执掌各方面的人才,就涌上来把托比围住开始商讨进军事宜了。 “我帮你保密,我们两个我占二你占八的比例分账,怎么样?”杰里很自然的拉着楚云随便到了旁边的一个酒吧里坐下了,好像他是楚云和认识了很久的熟人一样。 要当他3u的徒弟,只是操作够骚显然是完全不够的,这人的心脏够脏,那才真的称得上是完美人选。 光头强为了不被湮道无情屠戮,他这下可是把他的压箱底的东西都给拿出来了。 而直面对着他温柔的袁灵舞,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娇羞着一张脸,微微低首,修长白皙的脖颈因着她的动作露出一截,白的发光。 万众瞩目的五龙战第二战正式打响,抽签决定的顺序,是冷决星、陆何草率先出战,其次是陆昨夜、冷露儿,再次是陈曦、吴雁楼,最后是吴墨亭、王肖适、陈离。 比起他,楮峰就不客气的多了,他目光肆意的在泠安身上转了一圈,毫不收敛。 洪武飞出去之后,立刻让整个身子沉了下来,稳稳地站在了地上,拍了拍胸口。 单是这一张专辑的销量,就为公司带来了三千多万的利润,牛莉是舍不得让黑洞乐队休团的,但在曹吾给出了条件后,她还是答应了。 有的人过去曾潇洒过,现在却痛苦着。例如说,那些富家之子一起都是靠父母的溺爱过日子,等长大了,没有独立的一面,当然得痛苦了。 “本不想说的,既然被你猜到了,事实就是如此,我念及着虹衣坊的大家,念着那些安宁的岁月,念着我们一同欢乐的过去,可这一切,不都被你破坏了吗?”秋意冷冷一笑。 第一卷 第46章 不就是抢个女人嘛 就在时濛想要为二人见面对上眼的这一幕鼓掌的时候,却见慕星辰惶恐收回了目光。 郭成点了点头,十分有礼貌的做了一个手势,随即就在她们转头的那一刻,立即跳到了屋檐之上,随即用着轻功离开了秋府。 如果宁川将衣服脱掉,那么宁川自身携带着的病毒,很有可能会让病人受到感染。 两位特殊兵种的军官搁他们家种了几天地,不表示一下说不过去。 现在的黑皇,存在于遮天时空,这个时候的黑皇刚刚成长起来。而且,这个时空有叶天帝镇压,最强系统想要卷跑黑皇,也不会选择这个时期。 存在于传说中的猛兽哪怕死了,凶猛余威尚在,要是换作他们,哪敢这么大刺刺的与虎同憩。 典韦被吕布紫气打出了三百米,心脏犹如撕裂一般剧烈疼痛。典韦不知道自己心脏是否承受吕布第二拳重击,但典韦知道吕布绝不会让自己第二次轰击气海。 赵玉莹的笑容很灿烂,一时间仿佛是要比天上的太阳还要明媚一般。 言北慕已经跟家里说了,他也准备要带予朵回去见家长,家里的长辈也非常期待。具体时间等予朵这新电影敲定开机时间。 此人的父亲是天魔门门主万轩,主大陆前四的超级强者,其母是魔门六道白莲教的白莲圣母,距离融天期不过一步之遥。 于莉想了想,决定把夏言邀请自己去吃饭的事情说出来,他们早晚早知道的。 随着脚步向飞船靠近,北苍的战甲渐渐地和飞船链接起来,下一个瞬间,战甲了解到了这艘飞船的历史。 三人组回家时第三阶段升级已经结束,这回的升级时间很短,升级内容也不多。除了扩大了大堂和后院的面积以外,其余没什么变化。 有了这个空间,她不仅能够带走所有的嫁妆,甚至可以将整个远山侯都搬空。 赵秀云担心江野会不要自己买的酒,所以强行塞进江野怀里后,就立马溜了,免得江野还回去给自己。 林峰带着李诗薇进到了专门卖酒的地方买了两瓶茅台酒,两瓶一共花了四千块。 1、一号自身的试验性战甲经过变异后已经和一号融为一体,外观为金红色,整体形似某种四足猛兽的人类形态。且战甲从原本的机械战甲转化为生物—机械相结合的特殊战甲。 原本他也是左右为难,哪知王爷遣人过来,让他好生照料这位直言不讳的姜大人,他只觉莫名其妙。 如今我对他只有恨,挖我眼角膜的恨,车祸的恨,如今再加上辱我清白的恨。 也不管沈谦这个时候是不是已经睡觉了,发完消息之后就蹲在沈谦家楼下等着。 我恍惚的看到他的手流血了,想扑过去看看,却是身上想用力,心却跳的慌乱不堪,脑子忽然一片空白,坐也坐不住,晕着摔在了地上。 谈星云的话音落下之后,没有人说话,但是那些人也没有动静,应该是默许了谈星云的话。 “别动。”孤独润温柔道,她仰头看着那张离他越来越近的俊脸。 无念师太收下了乔念惜的药,看着乔念惜,不知道为何,竟然多了几分不舍。 闻言芮琳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随即猛然明白过来容允琛的意思,赶紧拿出手机记录那条短信里面的内容。 “不见得,大部分做过的会糜烂,但没做过的也有糜烂。这个不绝对。”大姐面无表情。 那陌生人注意到了身后的狗,但是看到它没有叫或许就觉得这狗并不咬人,从院子中摸起来一个勺子就想离开,看起来这人是来借勺子的。 一周后的下午,子越终于回来了,一身疲累。随口和我几句问候,便回到卧室和衣睡去。他该是经历了怎样煎熬的七天,能让他累成这样?我忽然心疼的厉害。 面对临近的危机,他再也不敢有任何保留,几乎全程沉浸在画中的世界,但即便如此,随着画中世界环境的转换,他感觉真实的脚下的世界却在改变。 从村民们的反应里,白钢分明发现他们对暴风城的好奇要远远大于对工作岗位的渴求。 “这里,后脑勺,你摸摸,是不是有个疙瘩呀?”你还真的煞有其事地指了指后脑勺。 “我要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林红艳在服装店门口对你说了什么悄悄话?”我板着脸问,看见林红艳拐了一个弯,不见了人影。 深情一吻,从此他不离,她定不弃。深情一吻,从此他与她携手相依。 徐虎不由皱紧了眉头,他所做的事在泊陵都算不上秘密,如果江湖当铺派人去查,几乎一打听就能明白,但许老这样说,却是让他愈发觉得他们能找到徐墨,只是该如何让对方答应呢? 第一卷 第47章 本公子今儿还就看上这位姑娘了 柳青青步子一顿,紧接着眼前就多了一张一看就是那种纨绔子弟的脸。一身锦衣,金冠束发,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脸上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 几乎就差把‘老子有的是银子’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柳青青很是反感像万子琅这样的花花公子,几乎第一时间往后退了两步,嘴里道:“不知公子唤我可是有事?” 声音清婉动人的,犹如黄莺出谷。 万子琅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跟着快要酥了。而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位,正好就是郭奕安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位,...... 曾经只会追在颜欢后面一口一个“主人”的灵溪,现在也稳重了许多。 而军方还会定时定点免费发放物资,人手一个急救包和一日三餐。 这一幕当时让后面的朱竹清看着都有点于心不忍,虽然她这个未婚夫是一个渣男,可是这未免也太惨了吧? 节目没播出去前,连姜阎都不知道在哪里录制,得知是意大利威尼斯猜测跟电影有关系。 沈岳点点头,感叹这世界真是丰富多彩,连鲛人对月流泪的故事都演绎的更加奇幻。 节目导演自然就是窦德佑了,姜阎记得张丹告诉自己,窦德佑邀请自己,并且以歌手身份参加这档节目。 俟斗有些迷糊,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说他是想盗墓,那没必要还要我讲什么陈设,什么雕刻之类的。直接问里面有没有机关布置,宝贝藏哪不就得了? 而且想要诈死的话,肯定要有一个医术高超的人帮着,不然是不可能瞒天过海的。 就在两名被强化的黑暗之主,毁灭杀招又要降下来时,两人同时握住噬魔神剑,在虚空中转圈。 其它刚加入的通天境强者,也明白他们对付的这名黑暗之主的可怕。 关家不来抹平这件事,不仅温岐海自己完了,关家的人也得不了好去。 罗恩的猫脸立刻变得严肃,用毛爪捋了捋胡子,罗恩的目光投向三师姐美美——拥有一双会说话眼睛的熊妈妈立刻了解了从罗恩眼神中传递出来的讯息。 江笙知道能帮南北的人就是言喻,所以她自然也会对言喻有所关注,言喻在找她自己的亲生父母,江笙权力大,虽然没办法拿到鉴定结果原件什么的,但是区区的一个口头结果,她还是能找到的。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萧凡打了恶霸三少的人,等同于抽了三少一记耳光。 现在喝到这样的酒,感觉很不错,很合他的胃口,有种精神充沛的感觉,一扫心中的一些杂念,这酒,绝对不凡。 他也是经历过无数生死的人,为了追求极意大道,怎会轻易被吓倒。 夕阳西下,我坐在地毯上。看着对岸的风光,忽而站起身来,沉砚替我拿了一件披肩,像是老夫老妻的感觉。 言晏穿着高跟鞋,就这样站着,中年男人的身高甚至比她要矮上一些。 南北没有吭声,她收回了视线,重新启动车子,两旁的景色不停地往后闪去,像是过往流逝的岁月,难以捕捉。 难道这个傲娇得牌子,喜欢上了自己,很有这个可能,除了这个,周焱只能归根为自己太帅,连牌子都爱上了他。 当佟风洛出现的时候屋里一阵寂静,因为除了安浩天恐怕其他人都没有见过如此美的人,还是这么美的男人。 其实她早就知道野赛在即了,但是听到韩诺儿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心动的。 开口留了李茉姗在扶柳殿用晚膳,林苏这才让春燕去吩咐了厨房下菜单。李茉姗听的她的菜单,眉头微皱。 夜,四处一片寂静,韩靖萱似乎听见有什么声音,睁开眼面前闪过一道身影,刚想张嘴大叫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走进生产车间,钟山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忙碌的廖炳坤,马上跟他打了个招呼。 钟山听他们这么热闹,也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自己买粮食赚钱的行径,在他们看来就是在挥霍自己的钱,是一种傻逼他妈给傻逼开门——————傻逼到家了。 “你很爱他?”先前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妹妹如今什么都明白了现在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比她更重要的呢? 孟铁柱无语了,陈明才是第二代、第三代血狼换代时候的人员,他的底细眼前的中年人当然清楚。六十多岁的人不肯退役坚守在军舰上,正是为了心中的遗憾而偏。 “使用特种弹吧。”金边百十里外都成了游击队活动的范围,这样下去将会威胁到柬埔寨首都的安全。黄芩点点头,准备让空军执行这项危险的任务。 “上了她,给你们一百万,这是定金”这样的酒吧暗地里都做着非法买卖,他还真是不该来这种地方找刺激。 虽然集中了两个集团军的兵力围剿腾冲,但战况仍然不理想,主要还是因为险峻的地形以及更加强大的日军。 桃花仙子现在干正经事,可不相跟这些登徒子胡闹,而且他又占不到便宜。 最后能够进入会场的还真不多,加上张老头,一共也只有十八个竞拍者。 这宅院本是一行商的商人所买,但听说已回祖籍老家开店,这里也就空了下来,低价卖给了当地乡绅。 就在嬴政以为自己必死之时,他却发现他好似透阴的一样,陨石没有对他造成丝毫伤害。 张合收起丹炉,走到炼丹室之外,院中灵田里的红薯经过这三年生长,就算没浇空间里的灵泉水,现在也已经成熟。 邪眼的视力好到惊人,即使如此遮天蔽日的树冠也无法阻挡视线。 而他自己又防不住那诡异的扫堂腿,迟早要被层层寒霜冻成冰棍儿。 程北沐目送他单薄纤瘦的身躯逐渐远去,橘色的路灯把他照的很亮很温暖,就跟火炉里刚取出来的碳一样,看的程北沐心里暖暖的。 那就是老毕,老毕挂了,挂的太早,虽然心里不肯承认老毕其实不老但是许尼亚还是望着英年早逝那四个字偷偷抹了把眼泪,接着做了人生中第一个“任性”的决定。 第一卷 第48章 不必留情,只要留条命即可 离得近了,柳青青这才恍然发现,这万子琅虽说一副纨绔公子哥儿的形象,但不得不说,他的皮相也是相当的好。 离情拉着冷弦歌的头发玩,一会儿咿呀咿呀的会扔开,又扯了冷弦歌的衣服,冷弦歌逗他,有时会咯咯笑,有时会瘪嘴的偏过头。 普渡高僧微蹙了眉角,转动的念珠微微一顿,却只这短短一瞬,又一声慈悲的阿弥陀佛。 林璟珩痴迷的望着手中的嫁衣,数年前的大喜犹如昨日,让他记忆犹新,“此生,是爹对不起昕菀。”他愧疚的说。 好吃得都被明阳打劫一空。至于守护在一旁得妖兽完全没发现过。 在仪式结束之后,周志刚带领着大家一起参观了鹏宇服饰生产公司的生产车间。 即便到了最后,司空翳也不会如此对待林念菀,林念菀在他的心中,还是有些特殊,而且,掌林念菀的嘴,他会感到心疼,有种冲出去救她的冲动。 李光宇听说他们在开会就离开了开发部转向销售部去了。当来到销售部见甘庆林也在这里,便听着销售部经理关于星宇方块销售情况的汇报。 是冥霄,冥靡儿说得没错,肯定是冥霄,只是魔王才能进入禁地,只有冥霄才能无声无息出现在他们身边。 见他一直认定楚轻寒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但说出来的,却都是这样不明不白的话,叶锦幕的耐心也逐渐失去。 可是傅殿宸却是一直想着该怎么解释,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她的注视。 “少爷,你可是别墅的主人呀,你也可以让你的朋友来别墅里住,反正别墅里的房间有许多。”说着,王六若有所指着的望向陈旭旁边的赵静雯的三人。 这期间,四十多位巅峰战王被林枫击杀了二十三位,沙步则刚好击杀十位,其余的则被其他优秀参赛者击杀,当所有巅峰战王被击杀赶紧的那一刻,也差不多预示这战争的大战场的对战搏杀就此结束。 看着那矗立在夜晚的度假村,东子突然感觉到它像一头野兽,在黑暗当中它就矗在那里,跟夜色融为一体,然后在你那个不知觉的瞬间,突然出现,把你扑倒,撕得粉碎。 自己的耳朵没有出错吗?面前这个男人居然让自己去当什么杀手?杀手这个字眼确实离东子太过遥远,毕竟对于一个连派出所都没去过几回的人来说,成为一个杀手,还是世界第一的杀手,无疑于是天方夜谭。 房锦说道“青山城就武大山一个玄级武者,其余之人怕是连仗都未打过,就算追上又能如何”。 “大哥,你这不对呀,说好了带我们开开眼界,怎地真正的好东西还不让我们看了?”胖子拗着不走。 东子甩了甩手,试探的摸了摸地下张龙虎的鼻息,还好,没死,还有气。 说话间,万化老人气势磅礴,身体渐渐鼓起,直至话闭,万化老人整具身体如一团火焰般灼热而刺眼,面露痛苦与决然之色。 这声音在噼里啪啦乱响的鞭炮声中,几乎不可能察觉得到,但林庸就是听到了,这是一声打火机的声响,正是从屋中传出来。 第一卷 第49章 快看,郭将军纵容手下行凶啦 说时迟那时快,秋宁恰好就坐在下方的位置,见上方有个人形模样的东西砸了下来,当即起身让开,同时还将脚下的凳子踢了出去。 然后就听见“砰”的一声,秋宁面前的桌子和凳子顿时四分五裂,刚上的一壶茶水和饭菜也全都被砸的稀烂。 “艹,这郭奕安竟敢当街谋杀小爷,我定要与他不共戴天! 嗷……疼死小爷了。” 万子琅一边骂骂咧咧的揉着屁股起身,一边继续朝着人多的地方躲过去。 却不料刚一抬头,就看到了前面立着一个身形消瘦,皮肤白...... 最终,万子琅将两张银票,并先前那一锭银子,悉数交到秋宁手里,并道: 他一路向北流浪,后来到了黄城,被碰瓷的人抓住了,这才遇到了秦北风,开始了另外一种方式的生活。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以前经常在梦中出现的那个场景事隔多日又出现在了梦中。 那日被林鸢救回王宫后,她伤得极重,身上的伤口全都溃疡了,可是翌日却又全好了,是凌彻找来的那个妖界大夫利害,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叫到一起?”虚无派宗主摇了摇头,把几千门派的掌门和门内高手叫到一起?好像不可能吧?他虚无派还没有那个实力吧?况且以什么理由去叫呢? 也幸好是他,要是别人,这两钢管下去,恐怕最少要断掉两根肋骨。 推开门,玲珑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正要踏出门去,门口两个门神面无表情地拦着她,淡漠道:“侧夫人,您还是进去吧。”这几乎是每一天都要上扬的戏码。 自那之后,登天路也成了一个禁忌,无论是闯关成功者,还是闯关失败者,都对登天路绝口不提。 “你完全可以给我挂个电话,怎么能擅自离开岗位?警察的职责你又不是不知道。”孟勇责怪道。 “你胡说什么呀?你才三十九,还年轻得很呢。”齐黎嗔怪地说。 他只不过是她在商会接待过的一个客人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很有钱的客人,他跟她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道血水随剑喷射,喷到方昊天的身上,让得他的形象变得越发的可怖。 邵乐靠在树下,看了一眼天上的无人机,关掉了能量枪上所有的电子设备。 苏如初一番话说的平淡,唐慧云此时却已经气的脸色惨白,手指颤抖起来。 蓝千宸敛眉一副乖张模样,好吧,是他的错,他就不顶嘴了,免得把老头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又拿九节鞭出来对付自己。 顾灵色笑了一阵,不笑了,毕竟叶特助杀人的目光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姚雨沉默了很久才轻轻说道:我也下不了手。但义父这次却是对他势在必得,你阻拦也无用的,他还会再派人来。。。 而娜娜的危险,还不仅仅是来自于德莱尔家族。更多的,其实还是来自于勒布雷。 马上今年的最后一场大雨就要来了,她可不能像是前世那样,使得天运国民不聊生,毕竟如今天运的皇帝,是寂沧澜。 我‘抽’出长枪,发现枪尖的位置已经不再那么锋利,看来这件武器也宣告报废了,以后很少能用上它了。 “其实我二哥说的也不是全部实话但是大部分也是真的,”典梦满面羞红不好意思的跟吴磊解释到。 东方寂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竟然是萱萱。萱萱那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孔。 一道高壮挺拔的身影跃上船头,指挥若定,船只在风浪中左摇右晃,艰难行进。 “你笑什么?”汪雪发现自己的理解果然没错,所谓高手都是喜怒无常的,难听点就是神经病,真不知道徐翔听到这句话会是作何感想。 第一卷 第50章 你别侮辱了财神爷的形象 最终,万子琅将两张银票,并先前那一锭银子,悉数交到秋宁手里,并道: “你也看到了,现在我手里就只有这么多,你且先拿着,剩下的,回头本公子叫小厮取来再给你。” 秋宁接过银子,颇为满意的点点头,道:“好吧,虽然还差四千五百五十两,但我相信以万公子的身份,还不至于赖账的对吧?” 刚准备喝一口水压压惊的万子琅:“……噗……咳咳!” 这一喷,刚好喷到对面的叶晧阳身上。 两人也顾不得仪态,齐齐望着秋宁,异口同声道:“多...... 说话的兽人整个身体埋藏在黑色的袍子下面,那袍子是用黑色特殊兽皮制作而成,还戴着帽子,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长相,看外形非常纤弱细长,不似人类。 可夜从此过来的速度根本没有给他们后悔的时间,只能用尽全力奋起一搏。 碰上这风云激荡的年代,对于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少年天子来说,如何设法保全自身才是重中之重。而其身边亲近之人,除了一干宦官,能够联系外朝的,便只有他的师傅们了。 蔡眉儿也笑,妩媚妖娆:“林大哥真会说话。”蔡眉儿说着话,眼睛便往里看,可惜门关着,什么也看不见。 一张大大的白色浴缸,里面放好了满满的温水,飘着一池的红色玫瑰。 次数多了,杨氏也习惯了,她嘴上问了安,也不管闵老太太,直接落座。 吃过饭,这两个男人又关起门来继续商谈,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再去找盛家洽谈合作的事宜。 王导是个奇葩,不喜欢和这种大资本扯上关系,连自己干爹的注资也同样被拒绝。 丧尸攻城的那一天,温瑶除了威胁,还承诺了晶石。现在它们要走了,温瑶也不在意多给点。 当时伦永强在马蹄弯得手之后,因为性格中变态成分的作祟,想跟香港警方叫板的他,就曾故意吩咐人把陈楷之的座驾明目张胆的丢弃在香港警方眼皮子底下。 只是周林已经决定,陈磐自然也不会再多说,第二天老老实实的跟着大部队朝东边出发。 何其欢右手一翻,亮出手中的东西,是一个金sè的卡片,上面有九条金龙盘旋,金光迷蒙,九条龙似乎在扭动一样。 一支庞大的舰队,组成极其紧密的阵型,穿过高能物质区,向阴影区飞来。 “呵呵,这位长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刚进入的哈图村内的六子还想从张泽山口中套点话。 饶是如此,周询煜也顿时大惊,想闪身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距离实在太近。 一颗表面粗糙的陨石划过星空,如果不受到天体引力的影响,它将飞入一支庞大船队所待命的区域。 哪怕现在,叶辰已经能与真气十层武者交手而不败,但是面对着真气十一层甚至是十二层强者,面对着手段更多的太玄宗弟子,他的境界差距还是太大。 这一番撞击,虽然恐怖,却让他心中反而有了底。疼痛是不可避免的,不过并不能让自己身死,只要熬过这番天变,自己就能脱险。 当然这并不算什么问题,只要黄家能保持他们的地位,陈氏就肯定不会在这方面找麻烦。不过黄昶所考虑的,可并不只是眼下这点资产。 从他们安顿下来,穹儿就不让她在继续隐藏身份了,既然鄯善齐都能叫出越妃的身份,可见他们已经清楚的知道这一路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 近乎是潜艇钻出冰球的同一时间,整个冰球也就跟随着破碎了,露出了其中的巨型章鱼。 高峰当然明白阮香说得那些人是谁,就是准备排挤她的那些青楼之主,而这也是她的一个心病,如今心病已除,她自然恢复了性情。 不得不说,罗成的指令发布得很及时,就在大家调整好队形后,四周突然窜出了上百头巨型灰象,无声无息的,仿佛凭空出现的般。 谷儿放下了电话,也像是放下了心里的千斤重担一样,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回了屋子。 “鸿周确实是个威胁,不过他现在最想得到的应该是我身上的四块人卷石碑碎块以及仙卷石碑。”沈柔雪点了点头。 于是黄昶和她商量了一番后,干脆两人各自写了一张帖子。黄昶是回复兼感谢七皇子的礼物,而姬若则是些问候之语,不过在两张帖子中都隐晦表达了一个意思:我不想管你们的事,夺嫡之争别牵扯我们。 此时高峰很想闭上眼,可他不甘心,只能勉力睁大眼睛盯着前方,试图用眼光把那要命的刀和箭融化掉。 他眼神幽怨地厉害,但幽怨中也带着很强的忌惮和恐惧,似乎已经后悔招惹玉玲儿了。 可是,她却忘了自己因为药力的关系,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更不用说是咬人这种需要更多力气的活儿了。 “我们交个朋友吧,你好,我叫李灵儿。”李灵儿笑了笑伸出手介绍道。 韩羽冷笑一声,一把就把羊肉串插进了男子的手指上,深深的把男子的手指穿透了。韩羽冷笑着又拿起另一根,直接插破了又一根手指,直到男子的十个手指上7个都插破了,他终于忍不住了,韩羽在的眼中那就是恶魔。 等等……太子这样说,不就表示他原来对诗诗姑娘的美貌觊觎多时了么? 才子说:“就点你说的三个菜,另外再来一盘手扒羊‘肉’。”三人点了菜唠了一会,海额尔拿起电话说:“趁着没喝酒清醒,我得给那位特警队教导员打个电话。”说完,他掏出手,电话按了出去。 当看到秦天又是想找借口将自己打发了的时刻,此刻的令狐也是不禁是面带讥诮的开声了。 “果然,不熟悉修真界的你,真的很让人头疼。”‘露’丝带着嗔怪的语气说道。 就在这时,苏冥却突然离开了她的唇,放在她腰间的那只手也停住了所有不规矩的动作。 一众教众听到这里,纷纷点头以示赞同,且个个都神色凝重,因为他们知道,今天可能又有大事要发生了。 “颜颜,你傻站在这里干嘛?”朱秀琴久候不见她的到来,按捺不住,终于还是寻了过来。 第一卷 第51章 这柳青青,你们不能动 秋宁甩了一记白眼。随后漫不经心的道:“打蛇打七寸,郭奕安在军中颇有威望,家中父亲是相国,姐姐又是皇后,权利地位皆在尔等之上,要想赢过对方,只能智取。” 秋宁站起身,审视的目光在万子琅身上游走,最后咂了咂嘴道:“不行,你太蠢,斗不过,还是放弃吧。” 万子琅感受到了侮辱,但他又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秋宁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助他赢了郭奕安,一张脸因纠结都快憋红了。 最终还是叶晧阳出面打哈哈,朝着秋宁作了作了一辑道...... 为了救回我爱罗,马基也是豁出去了,要知道即便是在五大忍村,上忍也属于高端战力,平均一百个中忍里面,都不一定能出一名上忍。可以说每一个上忍都是精英当中的精英,死掉一个,都是重大的损失。 “还要多谢长公主之助。”说着便是拱手一礼,而灵儿也是紧随其后。 在美狄亚的眼中,没有了英灵的远坂凛就和被拔光牙齿的老虎差不多,对她没有任何威胁。相比起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她更担心葛木宗一郎,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外面这个情形,您看一定要今天就动手吗?”狱卒试探性的问道。 “殿下说的没错,确实是本王有意让冉闵屡屡得逞!”慕容评毫不避讳的说道。 核弹,吸收了就是,枪炮,对不起,金属无效!至于你说塑料武器!那能不能打破布鲁斯的皮肤? 瞬息之间强尼没有发现直接掌心发热,甚至在摩托车手柄的地方都有点被烧焦了的迹象,兴奋地强尼根本就没有察觉,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这种温度的存在。 如果对方的身份却是入自己所猜想的那般,那还是不要轻易提起的好,毕竟是如同“禁忌”一般。 “辛瑶,你是随皇上一同前来的吗,皇上此时正在王府商议事情。”彦俐好奇地提起了皇上,她记得当年别离之时,传来辛瑶遇害的消息,整个后宫都陷入一片阴霾,当年的皇上与宣洺一样,对于辛瑶,都是用情颇深。 但是眼下皇上无心治罪,首要之事,便是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起商议解救南娣的办法。 一直守在禁地周围不敢轻易离开的苏伊公爵看到禁地大门从里面打开,没有看到他想象中顾阳被五花大绑的景象,反倒是只有顾阳一人气势超然的被禁地看门人送出来。 外面的人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他们只觉得阵法极不稳定,好像要奔溃一样。 徐朗低头,恶狠狠的咬了她一口,“那你要不要试试?”咬牙切齿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凶残。 “你看像能喝吗。”某少沒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就算有净水装置。这种深藏草根下不知积於了多久的水也最好不要喝。有毒的可能‘性’太高了。 但王二雷的话题还没有消散的情况下,不知谁先说了句,古飞语的名字又成了人们热议的对象,话题的起点自然是第一天才的名头。 古飞语重重呼吸了口空气,面色异常的郑重,一声龙吟从雷鸣声之中爆发而出,仿若翻滚在雷云中的巨龙一般,同样朝着雷光冲击了过去。 刚一出来就看到李成业扶着门框气喘吁吁的,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地上的那一滩血更加触目惊心。 我看的,更加恶心了,甚至是连胃酸,眼泪,全都一并吐了出来。 凌莫风顿住话头抬眸看向车外。,最新章节访问:。他喜欢这丫头吗。为什么听到她问起來会这么紧张。难道是怕她看穿自己真正的目的有多么龌龊。 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或许还不到的时间,霓霞宫主的道术便已经释放了出来,双臂猛地一震,下方无数的绿竹全都在沙沙的震颤着,瞬间无数的绿芒升到了半空中。 “你们不要这样好吗?”郭美一副哀怨的样子,双眼挤出了几滴泪水。 霍栖月瞬间转过头去,然后便看到了被粉丝们众星捧月,一脸张扬不羁的站在润德大门的霍蔺言。 想着刚刚徐大虎来回也就一个多时辰,龙武军应该距离这里不会太远。 这还是秋收之后有不少村子请人做法事,祈求明年丰收,得来的办法。 我们瞬间都有点傻眼的味道了,虽然距离很近,但是能这样抬手就是一枪将驾驶员击毙的,不说别人,至少我是做不到。 那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传闻中的存在,整个青兰仙界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诞生过。 楚云阴沉着脸,朱格他见过,甚至可以确定他的来头比庄家更大,但海平的四大家族里可没什么朱家,朱格极有可能是来自古武界的隐藏世家的子弟,只要他是真心对待杨素秋,楚云不会想着抢人。 “这是什么棺材里竟然装的不是死人”卫升刚开口就见冰雕转身,她的脚掌踏着空气,是纯飘浮在半空中的,此刻眼睛正如真人一般瞥向他。 毕竟他身上一穷二白,就算张大仙是他最好的伙伴,也不可能如此没逻辑的相信吧? “姐你也不行了?”张扬终于发现徐晓霞的异样,从她嘴巴里拿出那个胸罩,徐晓霞感觉颌骨都僵直动不了了,更别说身子,只能哼了一声算作答应。 “没事,客人要求你出去,你们老板也不能说什么吧?你出去吧。”屠剑锋见张扬的话有点多,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叔,我带几个朋友过来玩玩,顺便和这位兄弟,切磋一下武艺。”陈枫简单解释道。 第一卷 第52章 不是来献艺吗?为何还蒙着面纱? 一早的时候,秋宁就在大堂里选好了一处视线极佳的位置,一边听着周围的八卦一边,等着柳青青亮相。 大概过了两刻钟,周围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周围原本喧嚣的客人们也都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不知从哪儿突然飘过来一道悠扬的琵琶声,那声音宛如一缕灵动的清风,悠悠地穿梭在空气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空灵与婉转。轻轻地拨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 紧接着,便看到一个轻纱覆面,身段婀娜的女子缓缓从舞台的后面逐渐淡了出来,...... 苏沐瑶掩下眸底的暗芒,这长公主和三王爷向来关系剑拔弩张,现在也是想试试她到底是谁的人吧。 不过纵然李起如此,身为臣子的刘桃树还是不敢仰仗这份功劳,接受李起的称呼,毕竟这身份地位摆在这里,那可是不能有丝毫逾越的。 既然这样,自己自然是要出城见一见,也好结识一下这位骑兵将领,和他打好关系,以后说不定还能有用。 简单提示也好,总归算是有了个辅助,唐娆想着,能多完成一点任务,就多了一点返回原位面的几率,系统也能早日升级,皆大欢喜。 她的步履虽然缓慢,却稳如磐石,没一下都震慑着宅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明明已经死了,他受过的屈辱也慢慢从心底淡忘,但是这个恶心的人又出现在他面前。 一入天光阵中,立即感受到环境天差地别的变化,空气中弥漫的信仰愿力浓郁到几乎让明心窒息,这样的环境下,可以想见若是她直接进来,必定会如灯塔般闪耀。 齐宴和于事源还留下宴客,临时从公司调派了一个司机过来接送秦绒两人。 这下子气氛一下子变得正式且庄重起来,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天龙山的讲道挪到山下举行了呢。 “那他们听你的吗?呵呵。”君璨笑道,他想起那天君悦和宁鑫他们争执的样子就想笑。 见到北冥国的使者开口,皇上立即借机开口,不在叫歌舞在上了。 此时双方局势微妙,随时都有大打出手的可能,毕竟此处是乌桓部落,难楼所部兵马众多,赵逸率部突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李振国、岳东、赵蕙等几个同学一起到何方波家看了看,没呆多长时间,就各自回家了。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一看这种情况二当家顿时就闭住了嘴,不再言语。 “你跟我又何必那么计较?再说,子衿与青雨是兄弟,他们也不会介意对换一下的。”百里子谦笑了笑。 下一刻,林刀也是紧随而出,其衣衫褴褛,面色却是沉稳不变,手中紧握着御龙点苍枪。 刘清的眼里带着一丝的祈求,没人有明白他被这怪病折磨的苦。可一向清高的他,又说不出求人的话。 整个大营内只有巴图敢直呼赵逸名讳,且说话无礼。赵逸对巴图也毫无办法,谁让巴图是自己的大舅子呢。巴图说的确实不错,若是让对方冲进官军大营,阵势一乱,羌渠必定会趁势进攻。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当炎烬从修炼中睁开双眼,瞬间便是被下方的场景吸引了注意力,入眼处尽皆赤红一片,连绵起伏的巨大山脉不知延绵多少万里,似是将整个星域都一分为二,磅礴大气,宛如一条条怒龙。 张晓妮的精神防线已经崩溃了,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形象,没有了教养,她的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站在一段高高的悬崖边缘。 照片上,司景遇正在酒吧喝酒,陶悠然就坐在他身边以一种很是亲昵的姿势在他身边耳语。 风雅颂也不知道赢柒城为何突然要带着儿子过来,不过怎么着都是皇亲贵族,自然要好生招待。 被沈清歌这么反击一波后,接下来的提问时间记者们没有再追着她不放,开始问起了剧组其他演员问题。 蓝月莫名有种感觉,好像她除掉了洛云,洛百川就只能是她的一样。 他一直认为爱情在人生中不过是或有或无但并不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这孩子。”黄姨聊完天看到袁来一直盯着厨房,就忍不住责备。 “……”被怼的无言以对,赢予宴恨不得将他费劲顺手牵羊来的册子撕掉。 下了车,池未染迫不及待的一把抓住了陆青山的手,他的指尖很凉。 半步神级炼药师亲自下的帖子,而且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能不去吗? 微博内容是节目组统一制定的模板,直接复制改了名字,然后传上自己的照片就好。 此时,苏南忍不住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去练一下嘴遁绝活了。 蓝雨辰上前就是一个手刃,男人晕了过去,而安若然也被解救了出来。 云中君失去了天地气运的支撑,本就衰老的身躯竟然再度变得苍老,颓然倒地之后甚至他自己都能察觉到身体里的某种东西正在消逝。 叶倾城虽然在欢乐的吐槽,不过却也松了一口气,惠妃娘娘来了,皇后的火力点就马上转移了,她和平江王妃就安全了。 许愿总觉得桃子的这张脸不太适合那种细如新月的弯眉。可她本身对化妆也没什么经验所以就不好太说什么了。 第一卷 第53章 本太子命令你,在这儿装睡 “不行,我这就去告诉母后,我还是想选择背书吧!”萧煜彻说完,就丢下手里的小木剑,想要开溜。 岂料刚一动身,就被郭奕安一把揪住了衣领子提溜起来,嘴里道:“殿下身为一国储君,行事岂能如此朝令夕改,习武本就讲究循序渐进,这才刚第三日就坚持不住,日后还如何统领百官,威震四方?” 然而这些话对萧煜彻来说,就如同老和尚念经一般,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他手脚并用在空中划拨着,叫喧道: “可母后也说了,我乃太子,日后是要继...... 如果早一点放开自己的心胸,或许他们就在一起了,他们错过了三年以后,不想再错过任何时间,哪怕是三分钟,也不想错过。 高大的虎躯靠在椅背上,他抬手揉着太阳穴,脑海里浮现出宫湛宇说的话。 “那该怎么办?”林倾城有些震惊,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很危险。 天一亮,石达开带领十万大军朝袁州杀去,随后,攻克了吉安,赣州,穿过南岭,达到了梧州。 曹操看得眼珠子都差点暴突出来,一脸的惊骇,额头一瞬间惊出了冷汗,冷汗滚滚落下。 “可恶,这附身在绝心身上的强者到底与幽冥万法阎王之间谈论了什么!?”岳平生在恢复思维的瞬间,心底便有着一股不安。 林东来紧了紧手中之剑,双眼死死地盯着他,正在犹豫是否要施展金剑神通之时,一道大喝声忽然响起。 她现在银行卡里到底有多少钱,她也没仔细看过,太多了,反正这辈子她是用不完的。 夏雅下了床,走到窗户边,朝着五号宿舍楼屋顶方向看去,然后仔细打量着正在弹唱的林东阳。 声音好像是耳边炸开,宛如雷霆一般,语声森寒刻骨,听来令人不寒而栗。 太勉强了,以凡人之躯启动水月洞天镜,看来他本也没打算活了。 林梓晓带楚秋去了酒吧一条街,停好车,径直拉她进了家装修很有格调的店。 “白雪,按照这丹方去抓药,这次拿药可别拿错了。”陈凡撕下一页纸,对着苏白雪的背影来了。 虚空和尚看你的眼神逐渐怪异了起来,在这个世界,还是很传统的,尤其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怎么了?莫非是他为人太霸道,大家都不敢说他坏话?”何景明眼睛一亮,连忙追问。 楚秋打开病房的门,医护们早就忙了起来,隔壁床的大妈也吃完了饭和病友闲聊,门口的床干干净净,没有人睡过的模样。 自私,只是对于那些素不相识,或者只是萍水相逢,还有那些狐朋狗友而已。 “好,那我们先拍单人组的吧,单人组拍完后在拍集体照,就让队长先来吧,请到拍摄棚里,我们好拍摄。”摄像老师看着自己大老板都在可见老板的重视尤其是那个队长所以格外的敬重。 看着楚秋抬手感受阳光的样子,他冷静地想,以后在不让楚秋做饭的基础上,还要不让她开车才行。 「我说我们该想办法怎样应对摩奴了。」孟见夏将放才说的话重复一遍。 挺直腰板,她一脸认真地看着jessica说道:“不然,泰勒不会在听说陈友祥请客的事情后,跟顾澄一句招呼不打的就带着你急吼吼地上门。 记得初见宋老师时,她是那样恬静优雅,周身银光笼罩,一副不染凡尘的模样。使得我与她说话都会紧张的颤抖,觉得能够与这样神仙般的人物说话,都是莫大的荣幸了。 按捺下烦躁的心情,泰勒抬起头看着郑秀妍说道:“这有什么不好面对的,就像7年前那样默不作声不就好了。等过个一两年,咱们再诚心诚意的跟她们认个错也就罢了。 是的,我依旧没有吃早餐的习惯,高中学校远了许多,出门便更早了。加上近些时日睡眠不好,也就愈发无心吃早餐了。 秦明说是考虑一下,但是后面说的话,把他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白了,他拒绝。 现在,杜斌觉得自己当初同意跟夏春梅合作,真是太对太英明了。 夏秀梅被打懵了,她素来害怕夏东来,这会子更是吓得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但是细心的网友发现,赵辰却并没有完全关闭窑炉的铁门,而是留了一道缝隙。 林润娥将饮料瓶凑到李纯揆嘴角,秀眉微挑,有些调皮地询问着李纯揆。 但还不够,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用歌词来描述一个完整的故事,其实是不太够的。 车停下,后排的少年下车,司机开车门打伞,交伞给主人,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18号别墅院门内,才开车离开。 “这样问题就来了,瓷器底足不挂釉,就会显得整个瓷器很粗糙,看起来不美观,后来人们为了使底部也能挂釉并且不让其粘连,就发明了支烧。 他们选择了在这座工厂释放他们的变态欲望,他们已不满足与生活中的点点血腥。 一个长相帅气,模样穿着邋里邋遢的男人,肩膀上蹲着白色的团子,晃晃悠悠往这边走来。 本来他的黑雷就已经变成便捷式手榴弹了,现在难道是要变成便捷式导弹? 而场上,听到秦明这些话的人都神色变的复杂,特别是家境不好的,露出了怒色。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对此,更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弓步,侧身,沈愈左手抓住董大力的后背,右手拿住他右肩,双手使力,直接将董大力扔了出去。 更有些巧合的是,沈愈的字辈大名也叫沈启南,可说与沈周同名。 “呼。”蒋青青下意思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姜亿康冷冷说道:“哼,上次昆仑一行,道宗能活下来的只有两种人,一是凑巧不在山上的,二是躲起来不敢伸头的。”言下之意,正为没有遇到姜亿康,是被吓得成了缩头乌龟而已。 他不能不感慨了,这才多久,之前才王者的宁妃容,如今已经是半步至尊了,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山河皇者都比不上的。 第一卷 第54章 下次下药,记得别当着别人的面 柳青青在听闻后,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一脸不屑的看着葛望龙。 “这位公子,青青已经在这暗香楼呆了数年,胡妈妈对我恩重如山,如今我尚未报答,怎能就此离开,还望公子见谅。” 胡妈妈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配合着柳青青说道: “是呀,青青说得没错,这么些年来,我待她视如己出,如今就算给我一座金山,我也是舍不得的,葛公子还是再看看其它姑娘们吧?” 笑话,柳青青可是专程要留给郭将军的,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把人...... 但是盛克翦知道,其实那周,哪块场地上聚集的灵气能量多,那传送的地点大约就在哪里了。 听尹俊枫这么一说,铁香雪也有了一些低落。抬起头望着天际,那里没有云,蔚蓝一片,深邃不可捉摸。 他似乎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出去,朕说过谁再啰嗦就砍了谁!”保元的声音听起来冷冽生硬,含着压抑不住的怒气,那个背影也散发出森然的寒意。 被孙丰照法力包裹的“万通符”,在飞出几十米后,还真撞上的什么屏障,紧紧地贴上了幻阵的外罩上。 夋三和夋五,一人一句,俨然一副十分了解夋四的口吻和心态地说完。 自张业及其党羽剪除后,保元着手整顿吏制,以图朝中上下能有一番新的景象。 问题之所以再被大家提及,是因为几天前觉得不合时宜,目前距离刘飞阳大权在握的时间越来越逼近,让人产生慌乱,加之安然离开。 这个时候神,帝陛下想起在图像阵里,看到的那明夕丫头片子那娇俏的模样,随即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可随着矿石的消耗完毕,整个母星人已经陷入了一个不能挣脱的困局和瓶颈。 “那好。我就用心来做一个烤鸡,我们一起吃烧烤。”尹俊枫道。 自从顾槿卸妆之后,就荣登盛华中学校花榜第一名的位置,荣获封号——草包校花。 看见管家,顾婠婠的情绪像是突然有被点燃了一般,她猛地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东西一个劲儿往他身上砸。 宴会厅里,除了相关人员之外,都被请了出去,当然连电视台的摄影机也全都撤掉了。 佐伯正依旧是这幅态度,让中森银三很是生气,便转头带着警员走出了宅邸。 上辈子即便她和堂哥离婚,他和堂嫂的关系也一直很好,只要在京城,逢年过节都会在一起。 是的,这年月北部非洲的通行货币是贝壳,被称为“加里乌”。由于沿海的贝壳根本不够用,早期葡萄牙人便从美洲一船船的运过来交易。 巫行云之所以纵容曹昆胡作非为,不仅仅因为这是自己养大的宝贝,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前路,不想放弃。 柳梦媱走上前来拍了拍云时尘的肩膀,云时尘也转过头来看了看她。柳梦媱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让云时尘冷静一下。 仇雷看到之后赶忙伸手去抱她,生怕她落到地上。但此刻一把藏在阴暗之处的剑却也刺了过来。 看在这些人在这两天干活还算老实卖力的份上,赵新觉得还是不要把他们送到木笼子里了。都给冻坏了的话,谁还去挖金子呢? 连把枪指向人质以为威胁,都没有来得及做到,眼前就变成了一片漆黑。 明明只要鼓一把劲就象是能够拿到,可是每次都是差在临门一脚上,不由得不让人气馁,而比赛却是一分一秒地在过去,不会为谁停留。 再加上大山之中,民风淳朴,更不会有手机出现,所以就算是派去的线人,也一样是个地道的本地农民的打扮,身上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到处都是浓烟伴着肉烤焦的味道,人间的地狱,也只有葵河的一片水是天堂,但这一段的水流骤然变急,很多不明水深的士兵还以为是上游的平缓,跳进水里再也没露出头来。 伴随着土石飞起,崩龙的下半shen完全沉入地面之中,像陆地上的古代军舰一样,用“撞角”对着菲尔顶去。 至于赵煜身后所立的乐进和臧霸,则是两幅不同的神情,臧霸明显是微微一愣后,随即就恢复自如。而乐进却是张着大嘴、增这样看着赵煜,一副丝毫不解的样子。 挥动手臂,水梦痕施展出忘尘剑诀,若隐若现的幻梦剑夹着飘渺无踪的剑芒,在魔尊四周时隐时现,给他造成了极大威胁。 “你少在这里胡说,她爸还在这里上班呢终新丰瞪了刘一飞一眼,压低了声音。 两人恭敬听着也不敢插话,听了半晌皇帝停了,他们以为就结束了。谁知皇帝喝了口水,缓了缓神,又开始他的叙家常。这可苦了立在那大气都不敢喘的蓝和与李延年。大白天的来皇宫,就是为了听这些无关痛痒的话? 相距十步之遥时,两辆战车同时停住,蒙衍和司徒睿的目光在空中相接。 至于刚刚恢复过来的帝天,他被李沐卡时间引爆火莲,直接被火焰笼罩,那一片的空间都扭曲不堪,不用多说,已经成灰了。 但好在他的心理素质十分过关,几乎是看到那条黑线的同时,抬手将刀子给抽了出来。 第一卷 第55章 人是我杀的,说说要怎么处理? 柳青青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缩在榻上的角落,抱着身子不住的颤抖。 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杀人放火不觉得,可真当面临前一秒还是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此刻直接一头倒在了地上,气息全无,喉咙里还在咕噜噜的朝外冒血,这一幕,直接刺激到柳青青的神经。 好血腥,好恐怖! “怎么了,大宝贝?”华辰轻轻搂住易兰,将下巴抵在易兰额前轻声说道。 尹天仇现在根本无暇分神出去帮他抵挡,于是只能让月魂先点起火把过去查看一下,可是这火把的亮光才被点起来,立刻就有一道黑影从边上的阴影之中窜了出来,刷的一下就缠住了拿着火把的月魂死死的缠住。 刚才听到百里温柔的声音,土艾晴猜测今日两人就是要离城,去往虹秘之地,所以无论如何都得紧跟着。 现在她把兰薇薰的身份说出来了,再加上自己容貌并不差,又有一个有出息的哥哥,他肯定会喜欢上自己的。 摸了摸鼻子,夏柳也是明白刚才自己那解释就是心虚,心虚的提高他们佣兵团的存在感。 回来的几天时间,三兄弟非常忙碌。而贾子风也非常有默契地没有来约老三出去。 到底是工作室玩家,丁日的游戏意识较寻常玩家要好上不少,这会儿被关在密室也不显慌忙,已经开始寻求自救方法了。 只见它全身毛发黑不溜秋,那种黑仿佛带着一层迷雾,看起来特别生动。 除了之前在禹州城寿宴上见到过的那些熟悉面孔之外,还有许多门派的掌门长老什么的,几乎正道之中能叫得上名字的人都已经在此汇合。 海面战斗每拖延一秒,“新耀汉”轮上的海员,危险就多增一分。 方兰生看着地上的尸体脸色阴沉,这些人出手实在是太狠了,之前在酒肆的时候就大开杀戒,今日也是这样,虽然这些人死有余辜,但这种以暴制暴的方式实在是让人有些胆颤心惊。 “纵然不敌,我也绝不会退怯!只要我激进一步,就能距离你更近一步!”郝峰心志如坚,战意无匹,不屈不挠。 豆豆咬‘唇’看着下面,听到了阵阵枪声,不解的看着程墨羽,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莫离黑线,“我不喜欢和你不送是不一样的你知道么。”真是的,这男人一点都不知道什么是‘浪’漫。 他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哪怕是魂体,但还是需要吃些东西来补充身上流失的能量。 这是早就布置好的杀招,庞大的杀阵,还是在地下,有很多底牌凝聚,之前刀兀戾气冲击,他没有感应到。 雷达坏笑着说完就跳了下来,和‘药’鬼一起跑去行政楼,他们还有好戏在后面准备着呢。 到了楼下,莫离看到下楼的珍妮弗,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珍妮弗看着莫离,依旧的不屑,莫离没有在意,带着墨羽上了电梯。 尤其是林辰通晓人体奇经八脉,甚至还有些隐藏的穴道脉络,可不是炎魔这个外门汉所能理解的。虽然看似是在为炎魔解毒,可却无形间进一步渗透炎魔的内穴。 “不是。”千星淡淡说道,直接否认。同时已经扫视过这里,哪怕三大超凡极致,他如今也自信可以走掉。 刚被烧了一次的王庭,可燃物并不多,为了凑齐柴火,秦军把除了子婴所在的那个帐篷之外的几个刚搭好的帐篷一并拆除了。 第一卷 第56章 我有办法,定能让太子一鸣惊人 “哈哈,郭将军说笑了,我猜这人定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这才惹得您亲自动手手刃了他,您放心,等咱们二人回到衙门,一定将此人好好调查一番,但凡他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小的一定会如实禀告府尹大人。重重的判。” “不知郭将军对于这样的安排,可还满意?” 率先说话的是一个矮个子捕快,换做赵平,能力不怎么行,但察言观色的本领却是一流。 他一进门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猜到,定是这死者试图对这花魁姑娘欲行不轨,然后郭将军...... 一脚蹬地凌空而起,但后空中旋转360度,周围出现了很多奇形怪状的硬币。 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时间安排。即便眼下还在忙碌着,等到晚饭时间即便还没有忙完,只要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也都会放下手中的事情吃饭。 武不举心情大好,懒得跟他们两个计较。自己得到了最大的好处,还能不让人酸几句吗? 后来钱掌柜与这伙计起了争执,看在伙计跟随他多年的份儿上,这包子铺也离不开这伙计,钱掌柜便继续将他留下了。 周家的产业很大,就连宁武镇上、镇子外面的庄子,也有好几处。 路长卿默默的握了握拳头,驾驭飞舟全速撞进了浪卷如山的黑浪海之内。 一路上想到各种他的反应,欣喜的,激动的,热泪盈眶的,唯独没有想过他会不喜欢。 独留木梓梨在风中凌乱,此时她的思绪如潮水般连绵不绝,又如万马奔腾般蹄声绪乱。 基于这个原因,他才收藏了这个稻草傀儡。本以为没什么用,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像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杂碎,奈何大大概跟高远共享功效呢?你说高远的说的对吗?马姑娘?”逍遥子吹了吹刀口,看着刘凤问道。 不得不承认,王海生也很努力,但是这个家伙所努力的方向并不是对的。 父亲曾经说过的话就像是幻想游戏的攻略一般清晰,洛雨对这诡异的雾气毫不在意,举着火把继续朝前走去。 “我从家里酒庄拿来的酒,沾火就着——可能度数太高了吧……”心姐躺在不远处,叹着气说道。 就在关胜抢到方七佛身边,提刀砍下去之际,众贼兵急忙一起乱枪往关胜刺去,虽说关胜抢先一步将方七佛一刀两断,可坐下赤兔马也被众贼兵戳翻在地,将自己掀于一边。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说法,审讯?贺川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心里面很清楚,也知道在自己的功劳所在,这突然说要审讯自己,就好似是自己犯了什么错事儿,和罪犯没什么两样。 艾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联系到刚刚索比斯与伊戈尔关于干儿子的对话,顿时气得一脚向索比斯飞踢过去。 丹坊分内院和外院,外院就是专门让一些喜欢炼丹的人,来学习炼丹的基本,属于一些拓展的学习,里面又分灵医和炼药等知识。 想起那个没能留下联系方式,再也见不到的朋友,我沉默了,也许有些事永远没法补救吧。 第二天一早,泰格就起床了,只是隔着房门和苏奴交代了一声,便独自一人除了旅店。他准备去打听下那个土系辅助药剂和火神丹的辅助合成材料的出处和价格。 自从跨入武道一途后,楚晨就发誓,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修炼之路留下瑕疵。 他毕竟是一位真正的人王境强者,就算没有专门修炼过体术,他的身体强度也远超常人,所以秦海这一拳尽管力大惊人,但是并没有重创魏行健。 他的表现的确显得有些异常,主要还是李承介给他带来的惊讶和冲击太大,让他心都有些乱了。 刚才有几人纷纷锤击了这座迷宫的土墙,结果根本毫无效果,所以这一次严峻心中很清楚,他的一力破万法在这里也是根本行不通。 京都岛京都城整个土之国最繁华的地方,严峻刚从法阵中缓步走出来,他就感受到了这里人头攒动的喧闹,以及车水马龙的繁华。 一行人来到别墅门口,很多肖玲玲的同学和朋友又围了上来,肖玲玲自然又是一番介绍,把秦海和乔薇介绍给了众人。 “人类!这是我的地盘,你擅自到这里来!是找死!”那魔王对着杨廷说道。 就在萧七愕然的时候,猛然间发现青峰山的地面开始不断浮现出各式各样的棺材。 以前习惯于逃避,包括对刘协、遥和司马懿的愧疚都选择了逃避。 周扬就像看到救命稻草般,心中涌起一阵温暖,这硬汉终究没有背叛他。 “不能等了!先把大培元丹给炼制出来再说,不然心中总是放心不下!”杨廷心中自言自语道。 他微微皱眉,掏出手机看了眼,然后猛地停了下来,从水塔上面跳下,点击了接受。 而江离却犹如一名高明的驯兽师,手握着可以置百兽于死地的杀气,傲然伫立在丹壁御台之上。 可能是相由心生,或者是因为这件事情的缘故,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没由得一阵厌恶。 听到天子的赞赏,张牙、吴钊终于松了一口气,纷纷起身,如狗一样贴到江离的面前。 听到周翊这么说,一旁没说话的许沫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能被捏住肩膀已经算是吉井理沙运气好了,要是他刚才一伸手只能薅住头发,头皮被撕裂也只能算她倒霉。 不然这样的人一旦成了气候,那他的职位越高,权柄越重,破坏性也就越强。 广成子心中一叹,对他的厌恶又多了几分,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那道友觉得该当如何? 更何况,在漫长的发展中,两者都早已经走向相互调和以及融通了,道教就不提了,本身就是本土超凡体系发展而来的宗教,跟罗斯教会完全是两回事。 虽说也有一部分人因为张薇薇那档子事关注上了周翊,可对比事情没有解决,他被骂时候的热度,可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切!”我懒得理她,开始将绿毛扶了起来,叉了一下他的人中,随后绿毛便醒了过来。 第一卷 第57章 你当太子是大街上的烂白菜呢? 而就在刚才,她看到了郭奕安领着身边的两个侍卫上了二楼,去往的好像正是方才柳青青所在的方向。 结合先前从万子琅他们那儿听来的消息,秋宁有理由怀疑,这柳青青,上一世应该就是搭上了郭奕安这根线,才得以脱离贱籍,一跃成为了官家女子,并成功得以入宫参加选秀。 郭家拥护的是太子,这柳青青显然是和郭奕安,甚至皇后,达成了某种协议,她相助太子在宫宴上一鸣惊人,而自己则得以入宫选秀,帮皇后争宠。 因为秋宁清楚的记得,当时...... 不管是一年还是三年,也不管是多大的危险,孟昭觉得玄门的实力是越高越好,而上千年都没有开发的秘境自然有足够的底气。 休息了没多久,艾格从前面匆匆跑来,看到坐在地上的两人,目光中有些关切。 位于刀疤男周围的人,不管是公会会战,还是各个公会的新秀,全部都弯下了了腰鞠躬。 但陆羽内心毫无波澜,毕竟这种垃圾话实在太低级了,完全激不起陆羽的怒气。 依旧还在破坏船只,这些干部船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全部被拍散。 王乾元虽然搞了个游戏厅,但实际上对这一块儿并不是很熟。就问王邂秋怎么做电竞战队? 天龙人不管不问所以才觉得一头怪兽只卖十亿,但是真实的收益至少翻倍。 “不对,你身上的毒,并不是只有一种。”苏可馨再次拿起她的手腕,仔细仔细了一下,道。 今年应付货款的时间就在这个月,黄果根据采购单粗略的算了一下,居然高达近百万。而这半年来,药膳馆的经营收入,才三十多万。 极光产生的条件有三个:大气、磁场、高能带电粒子。这三者缺一不可。 “哼,登徒浪子,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别让我抓住你!”雨然道尊像是猜到了天华道尊的内心想法一样,鄙视的说。 那知七彩蜘蛛另一边的爪子死死的抓住地面,巨灵神将竟然拉不动它了。 他声音极大,显然是刻意要让所有人都能听见,四周顿时一阵吵杂。虽然人人对敖横的傲慢感到愤慨,但是却也无法反驳。敖横所说字字都是真的,十日大擂他连胜九日,连败数位玄苍大陆的少年强者,也的确有自傲的本钱。 一头被压抑许久的爆熊,心中的那座火山忽然找到了一个爆发点,所有怒火全部发泄到了于威那张不可一世的面颊之上。 虽说是灵符阵法,但是配合陆宣的咒法,这一百零八座混元雷霆符阵的威力绝不逊色于云符阵法之下。 “怎么,难道我就不能再这里吗?第三名的色猩猩都能在这里,第二名的我不能在这里吗?”凯莉凶巴巴的看着哈利。 “有什么办法让我进龙烛吗?”任亦旭缓缓开口,眼眸中没有一丝感情,喃喃说道。 “你们这些帕拉斯猪要干什么?侮辱我吗?我可是瓦尔斯的骑士,普通的羞辱对我是没有效果的。”骑兵一脸大气凛然的说,但微微颤抖的身体去暴露了内心他的恐慌。 认定的事情他会不留余力的去做去冲,这几天来,只要没有课,他就会山中练习,矿泉水瓶里灌满白开水,背包里塞着餐厅里买来的烧饼咸菜,一千多遍伏虎拳下来,已经有模有样。 “到了。”到了山崖之上,赵三看着死死抱着自己的宁如安,淡淡的说了一句。 可以说,从他搞清楚了剑道开始,他的剑修之路,便是独一无二了。 温施转身面向葛林说道:“一定要把博笙颜亲自送到家门口,不能在出半点差错。”葛林向温施行了个礼,说:“那我就先把博笙颜送回府了。告辞。”温施点头同意。 虽然如此,卫天还是非常愿意做任务,这玩意儿毕竟能够给他提供大量的经验和不菲的收入。 手里拿着自己的化妆箱,脚步匆匆的跟着一起朝着慕贵妃的寝殿走去。 如他所想,这次融合没有丝毫变故,唯一让卫天有些惊讶的便是永恒血池融合后便在天启的装备排行榜中消失了。 他脸上堆着笑容,但心里已经把自己和眼前的梁拾遗都骂了一万遍。 等到井希送走男人,齐悦紧绷的身子才软绵下来,跌上沙发,不客气地拿起一杯橙汁一口闷完。 “白蕊拜见王妃!”白蕊进来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显得怯生生的,但又比之前好了很多。 顾泯抬头看去,原来在大殿的顶部,镶嵌着数颗夜明珠,每一个夜明珠都有拳头那么大,像是这么大的夜明珠,在世间绝对是最珍稀的东西,每一刻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锦衣卫兵额三千,赵皓设定的是麒麟营五百,虎营、豹营、鹰营各三百,余下一千六百的名额全部设在潜龙营。 “除了他,我想不到任何人有这么恐怖的速度与身法了……”另一名合体期的修士艰难的说道。 “kd,你看过我们魔术前两个赛季的比赛吗?”孙卓向杜兰特问道。 林川的眉头微微有些皱起,这最后的几天时间中,他将精力全部放在了灵化之术的开发上,可惜,还是差了一点,他对于灵魂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入,无法找到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开发灵魂方面的东西。 “人道有缺。”林飞羽一步步的迫近,一剑又是点在了紫金长枪上面,让紫金傀儡的身躯再度停滞了一下。 第一卷 第58章 你这小偷,把我银子还回来 萧煜彻情急之下,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地一把朝着那人推了过去,趁着对方不注意的功夫,滋溜一下从对方腋窝底下就钻了出去。 之后,萧煜彻毫不犹豫的打开窗户,纵身从二楼跳了下去。 谁知这一跳,刚好就扭到了脚,摔断了一条腿。 院子底下也都是守卫森严的龟奴,见状直接将他给暴揍一顿,还关了起来,并饿了一整晚。 然而就在今早,这家南风馆不知怎么地貌似有人闹事,一众护卫全都去了前院,后院这里守卫松懈,萧煜彻便趁乱逃到了...... 雷切斯特的刀停在诺坦额头处,刀刃都已经刺入了他额头上的皮肤,流出点点血珠。 “击败菲茨杰算不得什么大本领,至于从尼古拉斯、斯莫克和罗伊萨没有抓到诺坦,是因为当时蛟魔王出现了!”婆婆静静说道。 眼下尚布屈要面对的事情,就是高珏到市里之后,市里是怎样的态度。在他认为,市里是肯定不会答应高珏的,但事情难免都有意外。天晓得最后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就在他的左手手掌与灰衣男子相撞的瞬间,他的左手掌心蓦然绽放出了无数的纹路,刺目的黑芒闪耀之间,直接将灰衣男子的右手给吞并掉。 “秋姑娘,想赢我,没那么简单!”大成一脸开心地庆祝又一次胜利。 刚才还怒火冲天的杰斯特,现在却是满脸冷汗的单膝跪了下去,声音也结巴起来。 甚至连打伤犬兽道兵的理由都有了。因为犬兽道兵需要养伤,自然就无法救驾。 张浩望着虚空之中的画卷,心静如水,脸上看不出来任何的波动来。 瞬,黑sè神刃同样化作了一道黑sè闪电,猛地与之撞击在了一起。 李穆如今能够活下来,目的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nǎinǎi,为了秋风国死去的子民。为了让他们复活而活着,而变强。 汪掌珠从水里爬出来,哭了一阵,山风吹来,湿透的衣服裹在身上,不一会儿她就被吹的瑟瑟发抖,抬头看了看四周陡峭的山势,自己爬上去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凌雪害怕的一直向后退,到现在她都不明张雅为什么这么恨她?她们之间怎么会成为仇人的? 徐瑛此时心中不禁大为慌乱,竟是情不自禁的低低娇呼道“别走……”情急之状,溢于言表。 “我长大了就行了。”阿温同意他的这个观点,自己确实是要保护阿姊的。 邪飞无语,本想着一起离开就好了,谁知道那好心姑娘此时竟再次去拼杀了。 “钱进,他让我很不爽,我想给他教训。”机关皇偶在向人类社会进发的时候,她答应钱进在她没有完全懂得人类社会是什么样子前必须得到钱进同意才能出手,当然有致命危险时除外。 秦然和佟家宝等人还在以为这是场意外,只是在郁闷的拍桌子骂人时,又传来消息,他们公司对第三名公司的收购遇到了强大的阻碍。 凌雪突然觉得浑身难受蹲在地上,胸闷气短难受的说不上来。乔汐舞凌雪的样子猜到药效发作了,摸起电话打急救中心电话。 倪健伸手想要摸凌雪的脸。凌雪后撤身子倪健摸了个空。倪健的手停在半空中一会才慢慢放下來。自嘲的笑起來。自始至终都只是他一厢情愿。凌雪对他只是朋友的态度。 凤九幽是什么人,自然是习惯的。倒是阮绵绵,虽然凤九幽每次都是这样搂着她,让她坐在他腿上,可是有人来了,还是不习惯。 他甚至能隐隐感受道,被自己摆放在床前的那少绾凤凰蛋,也在发出一声轻轻的异动。 不过仅仅从刚刚神魂的接触中江心诚隐隐感觉到,这座黑球阵法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似乎连通着另一个世界。 只一眼,他便瞧出来赤霞老魔很是恐怖,郭翔那帮五全圣贤和人家根本不是一个级数的。 以及袁柔柔正在一脸幸福盎然地拉着高明月和露露,传授御夫之道。 装甲冲击,队形相当稀疏。由于火炮的射程远,所以每辆坦克间的距离都在上百米甚至数百米,密集冲锋的坦克都是为了好看而做的摆拍。 至于鹰酱家的石油进口,干脆就断了。鹰酱直接发傻了——兔子,你才跟我签协议说要扩大石油贸易,投资开发页岩油的,你他喵的转眼就反悔? 透过雕花窗棂,一缕红彤彤的夕阳光芒照耀得厅内满堂红润,精妙的楼宇设计,让清爽的湖风能贯穿厅堂。充沛的氧气、干净而湿润的空气、高密度的负离子,让人还没享用美食,就觉得心情一阵舒畅,神清气爽。 虽然宣称是以战养战,但对斗战谷有所了解的人才明白斗战谷的真正可怕。 可让他想不通的是,他同样没有发现许易的踪迹,这简直不可理解。 好一场大战,惊爆的能量,瞬间,让方圆百里化作齑粉,紧接着,所立之地开始塌陷,高山变作星空,河流化作汪洋。 “妈呀,我投降!”瞬间,曼卿跌坐在白塔前,身上全是冷汗,抬眼一看,自己人都在,哇,她还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她紧紧地依偎在季思明的身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他那头桀骜不驯的头发。 马四龙给后面的血魂成员打了一个电话,后面的大众车停了下来,白傲丹一下车就冲向自己这辆车。看样子,她们姐妹情深意重,彼此挂念对方安危。 苏瑞在离开之前,将队伍交给了雷顿大叔,但雷顿的威望在骑士中,显然不如艾维尔,而且雷顿也懒得跟年轻人争,有人干活他还落的清闲。 到了客厅刚要叫他,却发现他靠在沙发上居然已经睡着了,看样子他真是累坏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居然就睡过去了。 第一卷 第59章 子债父偿,一个也别想跑 萧煜彻感到无比的绝望,当即挣扎道:“放开我,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的话,快放开我……呃……你说什么?” 他要怎么向他们解释自己占据了周凡的身躯,重新活了一世这样荒诞不经荒谬可笑的事情呢? 楚辰收回目光,他不知道这是发生在哪里的景象,这是一个迷,万古以来都无人破解的迷。 皇子是纯输出的皇子,吃了瞎子的大招,又吃了ez的大招,此时的血量已经只有一半不到。 放下电话后,秦策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得的看着窗外,根本没有理会李媚儿和冯免铁青的面色。 “刚才是谁说的垃圾?”他还朝那人吐口水,在准备扬长而去的时候,抬头顺眼看到一旁躲避的何澜三人。 元神期是修仙界内一道最为明显的分水岭,同为元丹后期,一个打两三个即可称为天才,入了元神期,至少一个打十个。 光禄寺准备的食材,乃是精品中的精品,沈依依一一检查过后,很是满意,当即系围裙,戴攀脖,开始忙活。 她运气不错,那房梁压下来时,不知遇到了什么,减缓了一下速度,正好让她趁着这个机会,躲过去了。 对面那个叫兰海的,一脸惬意的点了根烟,笑眯眯的朝着苏奇说道。 众人身处的广场与天空也慢慢消失于眼前,呈现出一幅崭新的画面,石化了众人。 当道格说道这儿的时候,艾伦看到弗雷的表情好像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张了张嘴好像想说点什么。 “这个已经无关紧要了……要紧的是,它现在在哪儿?”辛西娅打断了他。 “现在怎么办?”听见火妖们的脚步声音逐渐远去,林雪瑶观望了一下四周,脸上的忧虑更加明显起来,无奈的开口道。 禅痴虽然一直在保自己性命安全,但他毕竟是天音寺的人,最关键的时刻,或许会跟天音寺反目,但绝不会对天音寺的众人痛下杀手。 一阵许久没有感受过的轻松从心底传出来,让辛西娅感觉如同重生。不仅浑身充满了力量,连精神状态也一起恢复到了最佳状态,脸上神采飞扬。 林毅晨本来还以为今天,自己肯定只有死路一条,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眼前这一条恶龙居然停了下来,这让他感到有几分无言以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神兽再次暴怒,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同一天内挑衅自己两次。这种羞辱感让神兽没有办法继续忍受下去。 怪石嶙峋,密布在前方,看上去像一座迷宫。李牧野沿着人工开凿的路径行走,穿过嶙峋怪石密布的区域,前进了大约十分钟,忽然听到前方有人语声隐隐传来。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看车的吗?”一位显得稚嫩的年轻姑娘穿着一身黑色ol服装,面带笑容问道。 在大门一百米开外,那个宽阔的露天停车场上,堂主们各自的矫车与齐来的手下,东一堆,西一撮的候在那里,从高处往下看,黑鸦鸦的就像一坨坨的牛粪似的。 然而这种话,她只是敢在心里说说罢了,在陈凌面前,她没敢喊苦,也没敢感累,人家白姨这样做那是心甘情愿,可她这样做,她都搞不清为了麻? 第一卷 第60章 此乃一奇女子所作,帮助太子一展锋芒 萧煜彻双手猛地顿住,目光撞上赵平,伸手指了指自己,问: “你识得本太子?” 一层惨绿色的邪能护罩被他一剑砍破一个洞之后,他便直接挥剑杀了进去。 明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楚离已经回府了,难道老王妃她们不知道她为了救娘亲失血过多,回不了王府,暂留在伯府养身体吗? 秦婉莎忽然一顿,后知后觉的发现,竟然无论是她,亦或者是奥古斯丁,都把相知、相恋、表白、然后再在一起这个正常来说的恋爱过程给简化了不少,只留下在一起这个结果了。 云潇刚抬起手,强大的灵气在他的手中逐渐生成,然而,他还未曾对这豹族公主出手,突然,一只芊芊玉手落在了他的手上,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感受到身上伤势基本复原的佐助静静的盯着火海中,等着地陆出现。 “你现在就是在勾引我!”沈元丰看着她邪魅的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像只大尾巴狼。 这五天里,白局长加强了特警们对她的看护,本来以为她会走,可是没有想到乔一一竟然安分守己的呆在了别墅里,竟然哪里都没有去。 “是,但是我们钱包都在我老婆的包包里,在来的时候被偷了,没有身份证可以住吗?”那男的声音有些哑,听起来应该是喉咙不太好。 一番温存后,他抱着她,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两人的脸颊都是红彤彤的。双眼都是水艳艳的,两人喘着气,慢慢地使自己平静下来。 看到沈之冽,叶茜茜没出息地一下大哭出声来,猛扑而上,哭声毫不掩饰。 "卡修斯似乎被什么影响到了,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雷伊皱眉道。 这件事还是江一媛告诉江墨城的,毕竟江墨城是她的哥哥,她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他。 前脚刚刚落地,林鹏两人就感觉身上仿佛被压上了千斤担,一下子都跪倒在了地上! “那咱们立刻就探一探!只要见到老大,问一下什么就清楚了!”皇甫一辰慌忙的穿好衣服。 呼延昌看到庄坚轻松便是化解了自己的攻势,当即冷哼一声,其手上的巨镰之上,一道灵影浮现而出,显然便是这巨镰的器灵,器灵一出现,当即便是对着庄坚猛然袭来。 蓝圣也是感受着笼罩在周身的法则,这里的灵力品质,比起外界两重,还要精纯的多,但是其时间流逝的法则,却也是外界的数倍,这里的一个时辰,便是要消耗修士一年的寿元。 “报告队长,我们虽然是赤鹰队员,但是我们是军人!”左轮说道。 可蓝诺莱斯的疑惑,却被诺犾拉误解成了对他的嘲笑,他以为蓝诺莱斯在戏弄他。 郭念菲甩手将张达声扔在了地上,转身看想了坐在一旁的猫哥——徐静波。 “你以为我们在害你吗?寻根究底有什么好处?”苏之雾歪着头,眼中是深邃的让我看不懂的情绪。 左晴空就一副哑巴状态,不卑不亢,不理不睬,不言不语,也不抬头。 此时的她,几乎没有一丁点反抗之力,真要被制作成僵尸也是非常容易不过。眼前可不就拥有两只超级金眼僵尸? 第一卷 第61章 启禀将军,太子昨晚溜出了东宫 然而谁知下一秒,郭奕安说出的话,却叫皇后怔在了当场。 他说:“青青说了,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想委屈了她,所以打算为他寻一户家世清白的官员,脱了贱籍,等过阵子,再带进宫来面见阿姐。” 皇后听闻,喝茶的动作猛地顿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的声音清雅甜美,仿佛带着一种可以使人安稳的魔力一般。心柳颤颤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猛地扑进她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你这么说,我又怎么拒绝?”萨迦没好气的大翻白眼,只可惜被面罩挡着。 这当然让美方大为紧张,他们一方面派人去欧盟游说,要求他们拒绝使用人民币结算,停止同中方相关的谈判,一方面对于同中方已经签订协议的其它国家,则采用多种手段进行威逼,要求停止执行。 “老师,七日当真能取剑?”砻谷不妄有些不信七天便铸出来的剑,能是利器么? “这幅地图上没有显示南门有瓮城,我估计魏军后来秘密新建。”宋初一道。 静妃深深地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打开药箱取出一扎银针用酒焰消过毒便开始凝神为病人行针。这一套针法似乎十分复杂足足扎了近半个时辰才一一收针病人还没什么反应静妃已是汗水淋淋。 大家一同举杯,只听得一阵喉咙咽酒的声响之后,便是筷子交错的奏鸣曲了。 一个长长地热吻结束,左江和李碧玉都粗重地喘息着,李碧玉地脸红扑扑的十分娇美,左江怎么看也看不够,李碧玉迷离地眼睛更增添了妩媚,左江气还没喘匀又低下头去。 狐狸精肯定跟鹃子说了些什么?所以鹃子才把这几天一直压在心头的烦闷放下,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这就是作为一个诸侯的艰难。有些道理未必看不到,却不得不采取与之相反的手段。趁李家叔侄虚弱,要了他们的命,今后这天下也许还有自己窦建德一份。如果让李家叔侄恢复了元气,河北各郡还不是人家口中之肉? 张良点点头将李子木准备要说话的势头给堵了回去,转身出了营帐往校场方向走去,李子木挠挠头,也跟在后面。 凯恩和白睿外加几个调查员,就这么傻傻的盯着电脑屏幕,一直过了一刻钟多点,高速飞行的风暴机器人,离开了这片森林。 这无疑是在为乡亲们谋福利,是一个切实维护他们老百姓的法律,台下的人同样也是十分赞同,各个脸上露出了笑容。 “怎么会这样?”卿羽瞪大了眸子,几乎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自己印象中那个少年。 陆白没有再回她,而是脱下自己外套披在楚楚身上,让后扶着她走到他车上休息。 那家伙看起来对龙希落一点也没死心,看样子是非要找到她不可了。 凯恩转身走,没有杀他,因为没必要,哪怕他不动手,对方也活不过今天,巴巴里自然会派人取了他的性命。 所以,虽然直接灌输知识对于全人类都非常非常的有好处,对促进社会的进步也很有帮助,但这种手段想都不要想,就算是上面保证保证再保证有许许多多的办法制约,甚至为了这件事还狠狠的打仗,但最终还是不被允许。 当然,这个数字并不是一个精确的数字,而是一个估算出来的数字。 第一卷 第62章 要怎么做,才能不让人怀疑呢? 哪怕皇后心里呕得要死,可在众后妃面前,还不得不强撑着笑意,答道:“贵妃这是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太子明明是被本宫派出皇宫有事去了,很快就会回来,你们也都看到了,本宫好得很,你们既已经看过了,就各自散了吧。本宫还有事,就不陪各位妹妹闲话家常了。” 一众妃子也都不傻,太子失踪,兹事体大,原本她们是不愿过来趟这浑水的,但架不住贵妃特意派人过来相邀。 如今皇后既下了逐客令,她们哪怕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也都不会在...... 夕颜却是没好气的瘪瘪嘴,对于楚飞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一点风度和素质都没有。 楚飞紧接着向后一翻,双手齐发,如此短的距离,老人来不及躲避,伸手又是一对,砰的一声,两股真气相碰,纵横开来,一道强烈的亮光,向周围扩散,遮住了人的双眼,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你们,想拿我换赏金。”巴兰显然是被神无的话给吓了一跳,随后脸色大变。 不知道过了多久,伊凡大公才反应过来……他也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 所有的词汇所有的语言都清晰地显示着同一个信息,显示着,人们所面对是一只前所未见的,神秘残忍恐怖的魔兽。 按理说现在最明智的选择是立刻逃走,可是让丹妮觉得奇怪的是,这家伙似乎根本没有这样的暗算,反而是好整以暇地盯着冲空中俯冲而下的二十几名帝国的巡逻骑士。 方尧当然知道老人的意思,然而他却突然后悔了刚才的话语,这样的结果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自己陷入一个万劫不复之地。然而他现在还有得选择吗? 那一夜,大火烧到天际泛白都没有被扑灭,在白城的每个角落都能看的见。 “这似乎是一门黑暗类的神通之术。”茹菲眼光闪烁一下,看出了点眉目。 金田点点头,从来没有上过谈判桌地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就顺势答应了艾森豪威尔的要求。顺便掂量一下盟军底线,然后再应对。 于是夏丽云就讲起自己有一次上街时偶遇王孝健远远看到他一眼的事情。 当谌龙一行准备从通道离开,前往会面点时,和尚却没有动,停留在原地。谌龙见和尚不想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现在他们自己该安排的也是已经安排完的,到底还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呢? 这时的悟空,身上气势节节攀升,竟是一举突破到了太乙金仙境界。 第二一早,神清气爽的王月半,还光着膀子,就被李嫣然赶出了房间。 若是真的同南宫瑾对起来,就是几个大家族之间的矛盾,他们的长辈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做出这种破坏表面上平衡的事情出来。 “启禀陛下,家里一切都好,就是家父去世了,臣无法守孝,实为不孝。”苏季唏嘘道。 大家都脸色焦急,拼了命砍向面前的半兽人,甚至不惜受些伤也要清理出一条道路去接应凯恩他们,只有翁天阳和唐尼此时嘴角划出一道笑容。 步弘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任凭梁仕铭如何挣扎,只死拽着他的胳膊不放。 本来华艺的王总是不可能帮大鱼排座的,但架不住人家王月半现在是自己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呀,所以在知道大鱼这动漫跟王月半有挂钩后,王中雷便提前示好了一波。 “殿下有何吩咐。”乌俞连忙扭头看向韩东。他是虚洞级巅峰不假,可是晋升宙合境的希望不大,所以担任原始星门执事人。 事前已达成协议,韩东拿出三条命运痕迹,它负责传输韩东、离开搜查圈。若是告诉神罗族,属于严重违约,违背了协议内容。 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迷迷糊糊,一股睡意竟然袭来,赵丽妃眼皮打架,就想这样睡着算了,可是,那坏人还在呢,不能睡。 “筒楼会通过迁徙的方式交换居住地。”他连忙将这个发现告诉“白熊”。 这个时候奇迹动效这个横在面前的大山,就容易被整个行业纵起而攻之。 如果说,之前凌昊对这胖子还打了用完就扔的心思,那么当陆九凤把隐情说出的时候,凌昊就改变了主意。 这件事得到了国总理亲自过问,指示各地方按照相关法律给予一切减免和优惠,并亲自飞往云南跟古驰把臂话谈。至此,古驰终于完成了国内高层政治方面的保护罩。 “就算你抓住了狄瑞吉的幻影又能怎么样?谁会信你?在卡恩和普雷他们眼里,你是引起东西对抗的罪魁祸首,也是个善于搏命的狂徒!正因为如此,你做出什么坏事都不奇怪!”她不带一丝感情的讥讽道。 当宁墨离不再自称为师,便是宁墨离发怒之时!可自己实在没信心劝好这位师尊。 周围约有十余个学府学子们,面带惊诧的看了看韩东背影,目光落在年轻男子王涛的身上,啼笑皆非。 这光头大汉脸色更加阴沉,来到了艾米丽和雷克特躺着的凹槽中,大手轻轻放在上面,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 宋玉定定的盯着那张线条冷硬的侧脸看了好一会,伸手替他掖好被子,自己也缩到了对方怀里。 “就是!我看他是纯心想偷懒!”一旁有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也跟着附和,一双清亮的杏仁眼略带不爽地瞪着她。 第一卷 第63章 放肆,谁让你这么跟本太子说话的? 正当秋宁一筹莫展的时候,脑海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她先是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再朝着万溶月问道:“娘娘,如果我说,我有法子或许能助六殿下在接风宴上一举夺魁,只不过这个法子有失磊落,若是娘娘愿意,或许可以一试。” 第二天一早,冬彦甚至在又宿在了扶柳殿中的司钺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就匆匆提着一个包袱离开了扶柳殿,朝着宫门那边走去。 说完,田恬便起身跑了出去,何氏伸手想拦都没能拦得住,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又笑了出来,既然孩子们愿意跟着他们这对没用的父母一起受苦,自己应该感到高兴不是? 田恬察觉到身后人的笑意,转过头去才看到谢宜南和沐青寒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跟了上来,尤其是谢宜南那笑容,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要任由他们在这里吗?”知道自己不应该‘乱’‘插’嘴,可是米攸清楚,现在下去,龙钰泽可真要成任由摆布的傀儡了。所以她自然也担心了起来。 “各位,我想给老爷子看看身体,请你们先出去休息会儿,我给老爷子看病的时候,你们都不要进来。”皇甫忆儿对着大家说道。 “你有多大把握?”瞧得龙天丝毫不回头,费德勒与山姆对视一眼,沉声询问道。 “我听说了,这些记者只会挖人的隐私,他们没事吃饱了吗?”雪儿气愤地说道。 一袭黑衣,脸上还戴着面具让瑭瑭看不清他究竟是谁,但他觉得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你是谁?你想做什么?”狠狠的瞪着他,瑭瑭愤怒的问道。 莫风见到龙千寻的举动眼神之###现一丝怀疑,但是并未想太多,而是示意一位长老去龙千寻身边。 然而让龙天失望和惊讶的是,水滴在褪去白色时候便是不论他如何提高火焰温度,都没有了任何变化,反而是,那水滴上荡漾的特殊波动越来越大,到最后居然荡漾出一圈圈的水波。 纳气镜高阶的实力便能在这届新生大会夺得第一名,而在凌峰那届也只能取得第五名的成绩。 太医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有些人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可是最后还是发现老祖是真的。 待脚步渐行渐远,再也听不到分毫,九儿才坐在雪地中双手环膝,将头深埋,不知不觉沉沉晕了过去,却在半梦半醒间听闻一声叹息,若有似无的气流在周身静静流淌,寒冷入骨的夜莫名变得温暖起来。 “你爸比我爸强多了,他还能顽强的活着,我爸却因公牺牲了。”他不想说自杀两个字,因为这两个字太刺痛他的内疚的心了。 这些人都是散修,他们没有组织,想要加入道盟,需要经过的考验太多了。 一次,陈则重找孙猴子喝酒,大骂纤维厂断了他的货源不够君子。气得他多喝了二两酒。 大喝一声!疯子终于冲了上来,右手成拳,重重的向苏晨洋胸口轰去。看似毫无花哨的动作,在实战中却是最有效的办法,这一拳没有任何精神的波动,纯粹是两人力量的比拼。 街上仍有行人在,见了那威仪仗势,不住往这边瞄来,太子殿下即使再如何横行霸道,可在皇上刚醒的当口,也不敢坐实了我适才所言。 第一卷 第64章 这诗真的是你即兴所作? “万子琅,你真是好样的!”萧煜彻这话仿佛是从后牙槽咬出来的一般。 亏得他还真信了这万子琅,真的愿意帮助他躲避搜查的御林卫。 结果倒好,自己傻乎乎的,羊入虎口不说,还倒欠下一个人情。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万子琅寻回了自己,立下了大功。 萧煜彻一双眼睛像是要喷火一般,恶狠狠的盯着万子琅。 周瑞一步步地朝着丧生走去,他要恐惧笼罩这个敌人的全身,让对方每个细胞都为之颤抖,这才能够洗刷他所受到的耻辱。 解决了那几个亡命徒,潘子便继续带着我朝新世纪那边赶,这一路上潘子的脸上都挂着特别阴森的笑容,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突然之间,在看到了其中的某一隐秘后,沈易心神大动,险些从九翼黄泉狮的身上跌落下去,定了定心神,稳住差点跌落下去的身子,沈易挥手散去借来的卡牌系统的力量,神色之中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震惊。 勿恋的声音含着少许稚气,但眼神却是流露出不属于他年龄段的成熟和稳重。 见师叔说得如此轻松,周瞳和谋剑的脸色也好看了一些,我却止不住心里的担忧,要知道这怎么也隔着一层肚皮呢,怎么可能解决得比外伤还要顺利。 “他说他的家人现在病的很严重,所以才会做出这些……”兰还是对佳音解释着了,到底是自己受人委托的,只要保护好佳音就可以了。但是佳音的思想自己是没有权利剥夺的。 这时,傅谭一步向着,走向了元神草所在的位置,其他众人也急忙紧随其后。 叶拿出影虎刀,注视着他们,影虎刀上缓缓燃起烈火,凤炎斩早已经蓄势待发,叶握起影虎刀,毫不犹豫地向着众人挥去,一条红色的火凤从叶的刀身之上飞出,向着周围的御林军飞腾而去。 说完就飞出屋‘门’,在街道上找了半天,也没瞧见臧平江的影子,叶林正焦急间,就听见方海茜屋中传出些许吵闹声。 首先收起了土地令,沈易拿起瓷瓶,轻嗅几下,虽然瓷瓶被密封着,但沈易依然可以清晰的闻到瓷瓶中丹药散发出的气味。 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赵航以前曾经找到谈过,可是谁都不相信,毕竟这其中需要很多必备的东西,可是看到这种冰石后,马上就知道心里所想的事情可以实现了。 他们看着眼前的东西都感觉到不可思议,若不是体会到那凉爽的感觉,而且还是亲眼看到,恐怕谁都不敢相信这个事情是真的。 随着梁晨的话音刚落,二楼的一个房门便打了开。何心月的身影出现在梁晨的视线内,她依然穿着那件水墨印hua中袖家居裙,扶着楼梯一步一步xiao心翼翼地走了下来。 拿起máo巾将刚才因为控制水流而湿透了的身体胡luàn地擦了擦,刘晓宇转身就来到厨房,随手摘了片青菜的叶子拿在手里,接在诺亚的指导之下,用手微微地搓着,尝试将身体里的能量渗透进去。 他们主物质位面的教会只不过是一块掩羞布罢了,就连他们自己也没有信心让这些教会发展壮大起来,他们的教义大多是黑暗堕落的,有地神明甚至被怀疑是魔鬼,由此可以看出他们的教会是多么的破落。 晓宇的要求,而这个时候,那几个打牌正热闹的混混现了自己老大大驾光临了,连忙胡乱的把矮桌上的钱刮分之后,一个个涎着脸,嬉皮笑脸的迎了上来。 第一卷 第65章 舔狗将军 “哦?速写下来让父皇好好看看。”圣景帝似乎来了兴趣,索性坐到了书桌前,示意萧煜之继续作诗。 抽空把他父亲的事情告诉他,若是要回去祖窑找寻,我也不拦着,反正,最终记忆苏醒以后,何去何从。都由他们自己选择。 “那我们现在能吃这种冥火子吗?”落前辈给的冥火子要留着给千手,可是婆婆送给我的还有许多,若是对我们的灵力有这么好是提升力量,也就没有必要等到出去以后让千手研究以后再吃了。 傅竟尧并未看出谢京南眸子深处的一抹暗色,他对谢京南笑了笑,开口说道。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些事情,希望你懂。”男人说话挺直接,直接的让冷焰觉得有些二。 “这边的情况很复杂,一个关键的证人差点被枪杀,到现在连那些举报者提供的证据也没有拿到,举报者被人打伤了脑袋,现在住在医院里呢,医生说有可能失忆,所以,一时半会很难有进展”。丁长生汇报道。 外面爷爷奶奶看了会儿电视,也去睡了,吴双儿好像也睡了,家里重新归于静谧。 今日才回金桐院就被满堂请到上房,还以为沈舒光在这里惹了事儿,没想到却跟卫新咏有关。 不过,心下对于林宇的那种说不出的深切的依赖感还有贴心感,却是拔升到了连他自己都有些体会不到的一种高度上了。 “你倒底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呢?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林宇叹了口气,走到了她的身畔,揽着她的纤弱的肩膀问道。 不单单是龙行,就连寒门之人,他们也不太清楚其中的猫腻,包括季阎在内,他越来越不懂自家队长的想法了。 “巴甫洛夫同志,你可有必胜的把握?”鲁易向这位苏联顾问投去了殷切的眼神。 他们完全主宰了比赛,在比赛之中他们始终都是掌控着领先的优势,让印第安纳步行者队完全无法找到任何一丝一毫的机会。 美国联邦储备局主席布朗的发言如点燃了一根导火索,其他人开始纷纷发言,发表对中国崛起的担忧,担心他们从此不再能掠夺世界的财产,不能在世界范围内作威作福。 “难道你认为还有谈判的资格?”嘴角微微一翘。李御笑着说了一句。若不是为了邯郸城的稳定,李御可不会在这里磨破嘴皮子。只是那些诸国的死士终究是个麻烦。若是大肆搜捕,对局势不利,还会给诸国以可趁之机。 而且,王跃连续两次得手,锐雯肯定不会让他继续这样嘚瑟下去了。 “行馆?田健还真是知人善用。”想到那位昏庸的齐王,王蓉的嘴角微微一翘。 而路过的队友们也并没有对他说太多话。吴大伟是球队的核心,向来都是吴大伟带领着他们,所以大家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算是推到幻门幻姬的头上都不行,要不然跳进那啥河都洗不清。 可是御花园中哪里有太多可以躲避的地方,最后他看到一口干枯的水井,灵机一动下便带着两个妃子躲进这口枯井之中。 第一卷 第66章 致命的打击,葛家 想了想,秋宁遂朝着万子琅吩咐道:“不必管它,咱们暗中把握好证据就行,这柳青青不是一心想往上爬吗?那就让她爬上去,给皇后添添堵也是可以的。” “你这孩子,张姨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还跑这来,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张姨的语气里明显带着责备。 “你赶紧起来,再不起来的话,我们不帮你了!”他一脸认真,丝毫不像在开玩笑。 任天齐都忍不住想要给自己一耳光,他当初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哭起来了。 其他两位虽然有男伴,但男伴害怕牵连到自己和公司,并没有站出来为她们出头。 眼下,登基大典已正式开始,宏大的仪式也准备好了,凌九玄一行人倒不好贸然上前,打断进程。 从老爹那得知,姜氏皇族,当今皇帝的爷爷的爷爷那会,姜老祖就是个老头子了。 虽然不曾亲眼见过凌九玄,但也曾听闻过这位和亲皇子的一些传言。 姜半涯手下的不死者,死之生灵都是纷纷从当中走了出来,重新踏足在了这片天地之中,围拢在他的身周。 说到这个地方的姜半涯,忽然是松开了面前的木占,张开双臂缓缓朝着旁边退却。 “林老板,那我们什么时候再下海底探查一下?”石飘出声问道。 突然间,婉容寒夕在第二十二步骤开始,居然施展出了另一套控火法诀。 当上这个秦恨晚的弟子,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好事,这个方吕对他有大恩,当了方吕的关‘门’弟子,甚至比当他的弟子还要更好。 危机暂时解除,林沐赶紧修复损伤,片刻后他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血红的肌肉上。 林沐不管它是什么,意念一动,想要将它收入到了空间之内,本以为会面临失败,可下一刻光芒消散,力场消失,林沐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一个情况,必然要反应给身后的势力,天至尊九重,那么叶老魔的战力又有多强? “我来就是找你一道的,这中间的事情你不懂,到了六壬山我自会指点你。”他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直把慕云澄弄得云里雾里,不知其用意所在。 这几颗凝元丹是李青澜交给秦明的,本来一共有一百颗,不过秦明之前闭关修炼已经用去了不少,如今仅剩下了十颗,这会儿都一股脑儿地拿了出来,交给了那名管事。 除此之外,蜀山派一切接待宾客事宜,都交给九黎门禁坛长老玄翁等人。 随着这些藤蔓的消失,禁魔监狱的下层舱室也终于变得空旷起来。 清晓师太“哼”了一声:“别插话,给我站到一边去。”秦质洁委屈赌气站到一旁。 所以,他们的心态十分的平和,不会在修炼之道上太过着急,除非是外界压力太大,就好像当初受到天道宗的压迫,李雷极为的勤奋苦修一般。 那东西已经作为电子邮件,发到了不知名的电脑中,丑闻依旧无法避免。 想到这里,张扬心中有些不甘。他就像一头潜伏的狼,远处有伤好的肥羊,但就是不能下手,急的他心里直痒痒。 巫瑶的身子虽有些僵硬。但还是依然沉着。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绝不能乱。她乱了。巫梦更不知该怎么办了。 第一卷 第67章 杀你儿子的,正是舔狗将军 葛万金听闻随从的话,精明的双眼猛地眯起,问:“此话何意?” 随从阿宽跟随葛万金走南闯北多年,也有着十分丰富的阅历,刚才在葛望龙脸上的白布被揭开的一瞬间,他刚好发现了葛望龙脖子上的伤口。 “恳请老爷准许,再次查验大公子的伤势。” 葛万金也意识到了什么,忙蹲下身,再次掀开了尸体上面的白布。 仔细一看才发现,葛望龙死的时候,大概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眼睛还是睁开的,嘴巴微微张开,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尤其的他的脖子...... 葛万金听闻随从的话,精明的双眼猛地眯起,问:“此话何意?” 这大犬星球虽然没有亚罗星球那么沉闷,但也没有什么好看,一样枯燥无味。 白卯奴自是千恩万谢,心却不知何故、莫名其妙的揪了一下。旋即恢复如初。 而除了那些赌具之外,吊在整个房间里的大灯更是让人惊奇,这种大灯只有那么长毛老才有,当初卓老爷子花了重金才购得一盏,但是在这里竟然有四盏,当四盏灯全开了之后,把整个房间照的如同白昼。 她们便知道,战潇这是还没消气呢,索性不私聊了,豁出面子,在服务器里跟战潇百般赔罪。 “负责金三角区域的是岩山挪将军,我们应该严惩!”台下一位军官大喊道。 叶织星微闭着眼睛,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等她睁眼时,才发现,她的手早已被战君遇给握住。 第二天,郑非意外的离开了旅馆,他好像有急事,可又要装的很平静,似乎波澜不惊,但是这一切根本就瞒不过叶冰吟的眼睛。 而这间房里此刻聚集了大概有十五六个男子,他们全是糯糠的内部成员,糯糠的亲信。 三十年后,第一次踏进天台镇,她看着这熟悉的地方,一下子感到陌生了,街上的人都如从前一般忙碌着,她看着修缘生活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有着他的影子,他生在这里,死在这里。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周教官让她拾取自信,并不是内心的自信。 一说完,自己立刻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眼睛一闭,莫名摇头,觉得自己这行为,幼稚得简直让人发笑。 部队停下来休息的时候,突然一名日军士兵来找陈明宇,告诉他鹿毛虎雄让他过去一趟。 石浩还让木星、水星、闪电、猎隼和信鸽的黑卷尾试了试,都可以轻松咬穿黄斑虫的甲壳。 当赵一踏足越过那人时,那人若粉尘般消散,连长剑也不复存在。 走到窗边,骤然,被风吹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布满全脸,看不清长相出现在楠萧面前。 王友生走了没一会儿,雅间儿的门就突然被人推开,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走了进来。 “老爷,我跟青鸾赌棋,愿赌服输,天经地义,这些宝贝现在是我的了,你不能把它们要回去。”白泽瑟缩的后退了几步,有些心虚的抗声道。 陆陆续续的,或与卫廷中交好,或是仗义执言的官员也站了出来。 王平和米奇他们问石浩怎么下注,石浩摆摆手说:“看戏就可以了,这把不下。”众人不解,但是都听从吩咐没有动。因为伊列夫和贺楚都掌握了基因改造和基因融合技术,石浩也不好判断到底哪方强一些。 玉阳林一蹬地面,方圆一丈,直接炸裂,如饿虎扑食,飞纵而上。 而令叶燕青惊奇的是,那根尾巴竟然突破了他的火焰防护,直接刺穿了他的身体。 其实宁昊这个时候能看到大湖一部分面貌。虽然水少了不少,但要抽干只怕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 第一卷 第68章 愿意以万公子马首是瞻 郭奕安他们是知道的,只是舔狗将军是何意? 时间恰是冬日,离着慕寒杀了那血门门主已经过去了三天,无为老头也是自从两日前突然的离开,估计是去寻找那所谓的令牌吧。 不过,沉默的羔羊知道直播的底限,她刚刚的动作以及是极限,如果她真的敢露点什么出来,那她的直播间恐怕就要被封了。 李如诗的效率是非常迅速的,吩咐完毕这些事情之后,就立即开车朝着自己家中赶去。 因为龙逸完成一次击杀,对方此时也是注意到了他,不过,因为龙逸站位实在太靠后,所以他们并没有下手机会,只能远远的看着干着急。 修士大多有灵机一动,但大多是针对与己无关的事与人,与自身牵扯越多的预知能力就差。 “对了,刚才我破阵的时候,自然不自然的使用了斗转星移诀!斗转星移,正好暗合星辰之意!”楚天心中暗道。 从慕寒落入湖中到现在,已是过了不少时间,但他却是没有感觉到天月妖蟒那恐怖的气息,仿佛是已经把自己当成湖水里的鱼类一般,对于自己不离不顾。 郑大虎心想,反正到我爸那里也要不出来,就算搜不到人,难道他们还真的敢去要粮食不成? 一百名,终于,犬山柴男终于在名单的第一百零九名看到了他的名字和作品,看到出现自己的名字和作品时,他那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下来了。 阿德拉摇摇头,燕飞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现在需要她出现了,以她的魔法实力,正是对付那些巫妖的利器。她怕燕飞会遇到危险,虽然她知道他的实力非常强。可即便强如神法师,也有受伤的时候。 白狼苦笑道。“牧牧,何苦用你的命来换我的命呢?”此刻的他相当的冷静,痛感唤醒了理智。 “怎么样,味道是不是很独特?”,雷朔冲着赫连诺挤了挤眉毛,一副哀求的表情。 叶淑青会意的点了点头,嘴一撇,笑着说:“你放心吧。”这一笑真是百魅娇柔。 “清醒多了不介意活动活动把。”声音从后方传来,声音清冽,带着点笑意。 司徒雅玲轻轻一哼,说道“你想的美,我才不会让你去我的房间呢,拿着你的东西!”说完就把电脑和大包塞到了楚昊然的手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后,走回了自己一楼的卧室。 甚至于就他张家的实力,连将王家手中的藏宝图取过来都不够,拿什么去取宝藏。 “拥有天狼圣印的男人,出现在这暗无天日的血狱之中,如果你说没有任何理由的话,恐怕只有傻子才会相信!”,白脸男人冷冷一笑,脸上的肌肉僵硬的抖了抖。 “这怎么回事?!楚昊然到底用了什么程序!怎么会让极限毁灭的攻击半途停止了?!”铃木飞猿震惊的看着电脑屏幕叫了起来。 闭目的苏止毫不防备的被我扑倒,然后我肩膀一痛,随即听见冷风嗖的一下的声音。 好在夫妻俩的互动张姨一点都没看到,她正思考着自己现在怎么办才好。 第一卷 第69章 傻子中的聪明人 别说楚少辰,就连身后这几个时常保护太子的护卫,也都跟着耳濡目染学会了一招半式。 然而,就在今天,眼前这个刚来千巫帝国没有多久的暴君,居然说他要召唤出蛇骨山之下沉睡的神蛇,这一刻,青影怎么可能相信邪月之言? 中州域确实有更强的煞脉,甚至是极为上等的都有,但是那样的煞脉,普通的五星势力都不要想去争取。 “那倒没有!”朱微略一迟疑,将朱元璋用十万贯压死江腾事儿说了。 “无尘师妹。是什么歹徒做次惨绝人寰的事?”一声大吼传来,三道身影激射而下,震的大地隆隆作响,其中一人仿佛震怒不已,大地都受不住其震怒的气息隆隆而鸣。 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王菊,他转身,下楼,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如果是别人让他们干这种事,八成是因为某种斗争,但今天的指使者是韩少,韩通雄的儿子,儿子带人捉干,这是他们家族的内务事。 自从魏子杰允许她叫爸爸以后,她每次说话都要一连叫上三四遍才肯罢休。 当初殷妍也答应过,当秦阳达到天冲期的修为之后,就允许他再次步入那个强大的荒古世界,现在不已经达到了吗?这个速度,当然事先连殷妍也不可能想到。 “无门之门。田道友,我们该在那一侧进入?”云溪看着横在面前的光门,露出了疑虑之色。其他之人也是默默的思索,拿不准。 到了这里,高龙藏竟突然做出了一个让陈可宜异常惊讶的举动——这家伙忽然抱住了陈可宜的腰,脸对脸的贴到了一起。先是狠狠的亲了一口,随即就亲了她的脸。乍一看,还真像是热恋之中的情人。 现在但凡觉察到任何可能与修行世界相关的线索,他都不会放过,寻找修行世界,是他如今最重要的几件大事之一。 如果这样的画面放在网络上面的,点击率一定点爆,除了嫦娥仙子外,素仙子也交易一些东西给林下帆。是一套自己亲手做的衣服,男士的古装衣服,说什么水火不侵,夏凉冬暖。 段寒炎和江心秋月、房子大、钱很多四人也向这五四饭店的某某园走来。 在这场对战中,他一直开启着煌弛星流,所以他很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对上他的目光,鬼舞就觉得浑身发寒,像是被一头来自远古洪荒的猛兽盯住了。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这个拥有着一张笑脸的雪人也忽然之间就碎裂。 要知道这九品提功丹是非常珍贵的,现在他们晋级到九段武功之后,都没有再吃过九品提功丹,全给了一些需要吃的兄弟。 陈天莹翘起了二郎腿,拿起杯子慢慢倒了半杯红酒,慢慢地品尝着。 第一声爆炸巨响后,紧跟着又有两次凶狠的猛烈爆炸,整个比赛场地内,当即被无数的光热和冲击波覆盖,并且还因为封闭空间,所以爆炸冲击波来回震荡,相当于有多次杀伤。 李东却是被李林的话给惊住了,这花费绝对不少,承包的费用,雇人的费用,这肯定不是一两人就行的,还有就是肥料等等,都需要钱的。 第一卷 第70章 姑奶奶,请收下我的膝盖 “辛苦掌柜了,这是给你的辛苦费。” 万子琅说着,就将手里的一大锭银子放到掌柜手里,那掌柜正欲满脸喜色的接过来,却听到万子琅再次警告道: “务必记住,此事不得跟任何人提起,若是有人问起,知道该怎么说吗?” 掌柜的一脸正色,保证道:“公子放心,小人经营这茶馆已有数十年了,家中妻儿老小都在,我答应您一定会守口如瓶。” “若是有人问起,小人便推脱说此事确实乃一路过的商人所设,具体怎么联系,那位商人也没有告知,只道...... “辛苦掌柜了,这是给你的辛苦费。” 万子琅说着,就将手里的一大锭银子放到掌柜手里,那掌柜正欲满脸喜色的接过来,却听到万子琅再次警告道: “务必记住,此事不得跟任何人提起,若是有人问起,知道该怎么说吗?” 掌柜的一脸正色,保证道:“公子放心,小人经营这茶馆已有数十年了,家中妻儿老小都在,我答应您一定会守口如瓶。” “若是有人问起,小人便推脱说此事确实乃一路过的商人所设,具体怎么联系,那位商人也没有告知,只道...... “辉夜姬大人在想林墨大人吗!”爱野看着窗口仰望星空的辉夜姬,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说道。 现在是什么局面?可以说生死就在一念之间的事情,而且一分钟都很难,更别说十分钟了,除非对方愿意跟他说废话。 "本公子不放心,当然和你一起回随园了。"乐正皓月脸色不善。在凤飞扬身后狠狠瞪了夺命七一大眼。打马追上了跑在最前面人。 “什么!”卡特一脸震惊,低头看向地上的厄金斯博士,同时伸手摸在了他的脖子间。 陈馨璇收拾了一下崩溃的心情后,拉着沐筱雪从商场内走了出来。 高考一结束,她妈就检查出来了得了癌症。本来她不想来上学,可妈妈和她犟上,说,如果你不上学,我就不治病。李瑶没办法,选了一个离家最近的大学。军训完成后,她就开始筹谋赚钱的大事。 “我也只是听说,不知道具体是不是真的有。”公孙度随意应道。 她没想搞什么垄断,但是说的都是实话,现在也没有物价局,所以她也不害怕。 或者我还可以把考察范围再扩大一点点,听说财务、人事、商务三个部们的部长,在公司也极度有话语权的。 山岛宽太脸色变得铁青,终于动容,他缓缓拔出腰间的刀,眼中闪烁着仇恨。 他怕自己会吓到她,早早地把她从身边下走,更怪的是自己没有勇气。 “然后……然后我建议你走和平的路线,去实现自己的目标,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如何?”叶少轩说道。 这样的韩司佑让她更加捉摸不透,他的态度突然转变让她适应不了。 从天而降的一大块冰,差点就砸到了轩辕慕夏。本该生气的他此刻却是喜形于色。 杨逐浪挠了挠头,傻笑一声,看着身边的大海,一时间感慨无限。 在一片巍峨且古朴厚重的宫殿之中,突然传来了哈哈大笑的声音。这声音如山岳、如乌云、如亘古不变的意志!此刻的绝命神宫外殿,蓦然跪倒一大片黑衣众。 “我很好奇,永殇之毒无解,她为什么活到现在。”倨傲的看着轩辕慕夏,仿佛只要一个回答不对就会有莫名危险降临。 道主可是一方霸主般的存在,偌大个落海城也仅仅只有八位道主,占据了落海城高手榜的前八位。找到一位道主不容易,找到一位肯奉献自己的道主更不容易。 “既然他出老千,那么他的筹码就给你们几位吧。”我笑着说道。 手指轻而缓地落在她的面颊上,感受着她温暖而柔软的肌肤在他的指尖下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周围的镇民猜测什么的都有,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洛加尔家的家门口顿时成了菜市场。 “脱衣服吧,别磨蹭了,等伤口感染就不好办了,咱们好歹也是十年的交情,买卖不成仁意在,我不想看你死在外面。”林向晚转过身。 “沈士君,如果我放手,你可以确定她也能放手?”楚狄的反问,也让沈士君面色一暗,手中的动作都随着为之一顿。 她明知道这是个怎样引人瞩目的场合,来了之后就未必可以全身而退,可她仍是来了。她在期盼着什么?想在这里找到些过去的旧时光曾经有过的影子么? 如果屠横能够连续服用一个月,叶进估计他肯定会天天在自己房间里折腾自己的姘头红狐,而不会有精力再跑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身体外部未见明显外伤,脏器也无出血症状……”说着,苏岑在记录本上定下自己的判断,从当法医至今,她已经见过太多的尸体,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有没有问题。 突然这家伙改变了画风,因为她听我说出了,何时给过你耳光,反而还接二连三的帮你,她那句砸死你,立马变成了么么哒,看来这一根筋的家伙,你说她反应慢呢!其实并不慢。 一个半圣巅峰的斗者,想要突破到斗圣,如果资质不够,可能修炼一百年都不能够突破。 盔甲的缝隙冒潺潺血流,黄沙被冲泡,黏糊一块又一块,满天的黄沙吹进鼻孔,地上扭曲的躯壳毫无反应,对呼吸早已失去了要求。 她跪在台阶下,哭得肝肠寸断,只知道说着“不可以”,根本就没听清皇后娘娘在问什么。 有时候我们不必清楚自己所处的人生节点,即使过去混沌的理不出思路,也可以凭着生存本能自顾自的活下去。 闻太师现在也正是以此来进一步强化那些能够触动他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要知道,往生之水,太玄之中,每隔三年,也才会飘出那么一两滴,而每一次,都引得天下云动,这种神水,即便只是一滴,也足以让得圣境大能疯狂。 她还给亦华煲汤喝呢,谁知他却这么不安心,扑上来几乎要将自己吃掉。 吴汉军本想以为唐语嫣会生气,哪知唐语嫣看到方威抢过篮球后,掉头就跟着方威跑去。 纤细银钩似的峨眉月用暗淡的光芒引导过去的丝线,将月下踩着树尖儿的两人相连。 当然没法和双修的速度比,但比起普通修炼速度来已经很让人惊喜了。 也不说放,也不说不放,这让向一发心中忐忑不安,将头缓缓地低了下去。 说完,年媚儿便离开了那里,早有几位年家子弟迎向了年媚儿,而年媚儿却没有心思理会这几人。 顾念觉得他投递过来的目光有着慑人的凉,这种凉意让身在车外的她对冷的感知越发的敏感,她不由得拉紧了自己的衣领口。 三块奇诡的翡翠原石,摆在了地下室的工作台上,地下室只有两张板凳,展白坐了一张,徐逸然为着看石方便,也坐了一张,西‘门’金莲就坐在那块血翡上,看着徐逸然正襟危坐,研究者那块带着水纹的翡翠‘毛’料。 第一卷 第71章 莽夫将军,前来应战 夜晚,华灯初上,一轮又圆又大的明月悬挂在当空,照耀着金碧辉煌的皇宫。 这次宴会的人比较多,安排在一处偌大的广场之上,一眼望去,原本宽阔的广场,全都坐满了人,大家各自在席间穿梭着走来走去,互相攀谈。 “好!”洪亮同样害怕,这一定是有人针对自己!但有叶少在,自己就不用担心!谁胆子那么大,敢在比赛期间对蜀山大弟子下手!这不是引起公愤吗? “别,轻点,疼!你知道我还是第一次~”萧宁红着脸,双臂死死的勒在我的脖子上,我看着的躺在床上的萧宁就吻了上去,双手还在她的双峰上揉搓着。 “大将军,他怎么了?不是挺正义的嘛?”子翔有些不理解,这是为什么,会讨厌白起呢? “好!”杨阳回应了一声,接着两人便开始准备回中海了,毕竟老大失踪这样的事情必须通知会里的高层。 这三弟的话一说完,魁纣龙便张口反对的说道:“你这是硬拼硬,我们绝对不能这么做,这就等于是羊入虎口,我们根本没有胜算。”就这样老二和老三各执己见争论起来。 这相当于是庄坚现在行使位面之主的权利,以整个位面的底蕴,来对七人进行加持。 凤浅歌心头一震,唇际勾起无尽苦涩的笑。也许在以前放弃是一种更深的执着,可是如今……这条路,她不知该如何去走了。 高桥渡边突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有种想哭的冲动,如过山车般的剌激让他无法承受,他的心脏负荷不起。 散修势力虽然底蕴不足,但是也是早有准备,虽然比起七大势力略慢,但是依然是迅速的朝着七域交角之处聚拢。 “现在我觉得,你更该死了!”话音一落,王羽身形一闪,一拳轰出,一道金光瞬间划过长空,将地面都犁出来一道巨大的深深沟壑。 紧接着大河消散,滚滚创世之烈焰从上落下,依旧影响不了两神。 君依依,以及其他杀手,虽然躲得很远,不过仍然被真火剧烈升高的温度,烤得脸色通红。 听到张耽的汇报,张骏更加怒不可遏,跳脚大骂,由此也见张瓘色厉内荏的愚蠢,勇于逐利,怯于争命。他此前全力支持张瓘东进陇上,这表态难道还不足? “好嘞!”老板娘接过钱,利索的用纸袋包起了臭豆腐,递给林飞扬。 白须老者当然明白这个理,他不能让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否则,连带着他一起都被吸完了生机而死。 “血灵,现在力量消耗太大,必须兑换宝物了,没想到我只能够坚持到这里。”萧狂有些失望的说道。 而莫豫也不担心谎言会被揭破,一方面这些兵户们人微言轻,而他婿子却是正式的兵尉,孰是孰非一眼可断。另一方面,这些乡人们有了一个主家可投靠,怎么看都是利大于弊。 “咦!是大人!”蚩连勇一惊,立刻回到房间内,果然是那个神秘高手蚩炎大人,这让蚩连勇心中十分疑‘惑’:“这么晚了,大人为什么要到我这里来? 这一次,田二苗本不该再给她选择,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田二苗看出了万阳似乎对萧盼盼图谋不轨。 “你们这么确定他们能打开这墓府的结界?”唐微微真心不想泼她们的冷水,可是刚才用精神力悄悄的去感受了那结界,似乎并不是普通的灵力结成。 第一卷 第72章 本太子方才吃多了黄豆焖牛肉 好在此时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场上的二人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司机看吴华已经有些发狂的样子,也有些害怕,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刘冬梅透着窗户看吴华这样无故对司机发火,也害怕他真的在冲动之下对司机做出什么事情来。 清晨里淡淡的阳光慵懒的撒在这充满玫瑰花香的花间里,从远处看犹如一片艳丽的花海一样。 再想想自家里的东西,加起来怕也抵不过这锭银子,能随手掏出银子花用的,怕是也看不上自己家里那仨瓜俩枣。 “我可以吗?”宋子默略带欣喜的问道,更多的是有些难以置信。 鸿俊上衣已毁,唯一条长裤,还赤着脚,只得脱下来给杜韩青穿上,自己赤着身体。 “恭喜大哥的嗜血鬼王刀又吸收了两个上清境的亡魂,大哥的功力怕有又有精进,如何能不恭喜大哥?!”杜正初说道。 听到如萱的这番言辞,众人都是忍不住笑了笑,却没有一人说话。 梁怡珊和周敏喝完酒就坐了下来,周敏只感觉自己面前的东西开始晃晃悠悠的飘了起来,脑袋也突然间发沉。她摇了摇头,只觉得晃得更厉害了,还没来得急看梁怡珊便一头栽了下去,瞬间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让大颠国皇上没有想到的是,她原本是想要让大颠国宰相出马去平复大颠国境内各个城池的百姓们的起义,结果,却歪打正着的合了大颠国宰相的心意,让他悄悄地为自己手下积蓄了大批的势力的了。 在万老板心灰意冷的通知她们,自己想不出办法来以后,辛晴就决定孤注一掷,她想了好几天,想着要怎么向江谦人开这个口,或者说,要怎么让他传达给江老爷子。 然后在曹老爷子一声招呼,停稳下车,张坤一脸莫名其妙的走进超市。 “看来我们触发的任务应该是一样的了。”陆飞说着看向张硕,意思十分的明显。 可是,眼看一天的拍卖会就要过去一半,可是刘承德的资金却没有消耗一点。 曾橙望见那孩子不由得一颤双手伸开颤声喊道:“猡猡我的儿~~”原来所谓的法王陛下正是失踪多日的刘猡猡。 有人帮着拎东西。许英和刘明达还算不错,不然光拎东西他们都费劲。 不清楚的人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其他人还以为是张坤失手,在彩虹上留下了点点印记。 “官爷有话好说,我和县衙苏班头很熟的,给个面子吧。”花老五还想拉拉关系。 我擦!燕飞连忙下达指令,近战宠物将怪物杀至残血状态后,立马远离怪物,剩下的交给远程宠物解决。 进了门,一股冷气随之而来,证明这个屋内没生火,晚上没住人,不然不会这样冷。 庆历元年,知州郑戬用工数万整治。嘉祐五年,知州沈遘开南井,引西湖水入城,便民使用,人称沈公井、惠迁井。熙宁五年,六井俱废,知州陈襄于翌年修复,再引西湖水入井。 目睹这一切。该人理所当然得到了这个信息。但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圣级灵怪乃天道衍生。且目的便是守卫灵脉。 第一卷 第73章 六弟为什么也知道这诗? 想了想,万溶月突然偏头,朝着圣景帝问道:“陛下,姐姐说之儿年幼无知,分不清轻重,怕影响了两国邦交,恳请让太子上前顶替,与那楚国将军比试。” 看来传闻中的修仙界也和世俗江湖一样,充满了尔虞我诈,明抢暗夺,看眼前的样子,仿佛更甚于世俗世界。 哎,柳絮心里不是滋味,年纪轻轻的就瞎了眼,什么都看不到,若是真到了那日,又该做何选择? 她没想到自己的婆婆是这样看自己的。更没想到,她婆婆会觉得服务员这个职业是个不正经的职业。 距离七玄门和野狼帮的大战已经过去了大半日,这期间没人来找过自己,谷口的钟声也没有响起过。 张国辉先是担忧的望向妻子,见她摇摇头,大家便安静的瞧着魏秀儿一手摸着孕部,一边连耳贴腹部,瞧着就是在聆听胎儿情况。 她根本就没有想要离开,只是为了给他制造一个惊喜罢了。谁知道竟然让他误会了,虽然这么被误解,可她还是不愿意把真相告诉他。 这张截图是刚刚陆羽发过来的,陆羽是他叔叔家唯一的儿子,算是朱辰宇的堂弟。 夫妻一直恩爱的,现实生活中其实没有多少。大多数都是吵吵闹闹,要不然就是平平淡淡的。能做到平平淡淡,和和睦睦,已经很不错了。 不多会儿的功夫,张袖儿便端着一个白瓷碗走了进来,然后被李夫人接了过去。 “好的。”难得能点个外卖吃吃,米豆自然是高兴的,以前哥哥在家的时候总是管着她,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的。 唐晴原本还对叶梵天相当的担忧,但是此时听到了这句话之后,便忍不住的好奇了起来。 在布兰出走这一事件中,如果非要说守夜人有什么责任,无非就是“拦住那孩子后没看好”罢了。好在艾格早已留了个心眼,在此期间根本没去过长夜堡,也没见到过布兰哪怕一面,可以说与此事干系不大。 汗水如瀑布般流淌,她闷哼一声,松开手摔倒在地面上,远处传来了声波弹的爆破声,还有叶浩阳的惨叫……最终她昏迷了过去。 艾格下马,走向自己的神队友,身高差让他们没法彼此拥抱,两人只好有力地击了个掌、紧紧地握了握手。 莫问情未曾言语,但是那一张绷紧的精致俏脸上却说不出的冰冷。 “东哥很忙,他不会见你的,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我或许可以帮你传达给东哥。”韩森说。 “什么,妹妹姐姐,你叫我安心的去,难道你想咒我呀!”纳铁哭丧着脸道。 “动你兄弟怎么了?我他吗还要动你呢!”陈昊收拾完魏剑峰,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左龙,他以为魏剑峰这么弱,他大哥左龙也不会牛逼到哪里去。 唐唐和白少紫对视了一眼,突然记起,唐唐“有孕”在身的,这样的一折腾,两位太后一定会十分关注的。 确实,中国互联网的发展速度要比欧美国家慢,网吧电脑的更新换代也慢。 罗恩根本没有考虑过,如何改变自己,如何改变命运,只是到抱怨而已。 换作别人,可能早就把冰淇淋弄得面目全非,哪怕可以雕刻到,也不是一下两下就行,需要长久的试验才可能成功。 第一卷 第74章 三百年前的绝对 过了好半晌,楚少辰站了起来,目光在齐怀和萧煜之的身上各自看了一眼,最终道: “这一局,我楚国甘拜下风!” 朱恒大致理明白了其中关系,心下不禁琢磨:难道张宁的那封信本就是他设的局,故意通风报信让官员截获,然后好拉他朱恒入伙? 好像是要在那安装什么吊机,吊机什么样子,可能有点像是那铁船上的家伙。 现如今很多班级的队服都是nba球队的服装,什么湖人热火马刺都有,谁都不会落伍到胸口印上班级名称。四班篮球队这么搞,实在太另类了。 飞行员的报告虽然说的模棱两可,但接到报告的人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郭拙诚眼睛一亮,点头道:“我认为陈鹏的分析有道理,虽然他们未必敢做出全歼我军的计划,但给我军一个沉重打击是可能的。……,越军这么做是在试探我军的底线,是在试探我军的胃口。 张微今是张纪开的表叔,所以张家确实有跟修道观匹敌的实力,无论是黑白两道。其实所有的势力都有自己的黑道力量,就比如张家名下就有一个斧头帮,帮主好像是张家的人,不过这些都只是听别人说的。 看得出來,卫世杰调查來的情况十分准确,陈金辉是个惧内的“妻管严”。 个房间中扫过,姜风不敢在放出自己的感应收敛起全部的气息。大概三分钟之后姜风才渐渐从影子中走了出来。 如雨的石弹,方的、圆的、尖刺的。扑天盖地倾诲而下,落在地上。甚至会弹跳起来,将它们所遇到的一切砸成齑粉。城上城下除了充斥着重物撞击的闷哼声,就是双方将士的惨叫声。 或许是为了取信于我,又或许是为了炫耀自身武力。古泉一树给我看了,他作为超能力者得证据。 突然,魅魔和林攸身上有光芒同时一闪而逝,看到那光芒,骨魔咬紧了牙,拳头咔咔作响。 “为什么要担心他?我巴不得他死呢,死了我就能得到两个魔种,何乐而不为。”魅魔笑的凉薄。 2009年夏天皇马为了得到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花了九千六百万欧元,四年之后,为了得到唐铮,更是花了超过一亿的代价。 秦云浑身一震,下一刻身形已经出现在敖坤的身边,情急之下秦云居然动用了神通咫尺天涯来赶路,由此可见他心中情绪波动程度的剧烈已经完全不在敖坤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媚儿想回去就回去吧,他们跟你是一家人,不会伤害你的。”严宽温柔地将孙媚儿的发丝顺道耳后,一脸深情的说道。 唐爸爸和唐妈妈也朝着赵爸爸礼貌一笑,然后意味深长的看向赵俪娜。 传说中,七韬剑之所以被称作是魔剑,那是因为它沾染了八方魔气,手握七韬剑之人会受到这魔气的影响,心智堕、落,最终沦为邪物,贻害四方。 他赚钱多了,他老娘的腰杆子也硬了,在有一回他爸又借着发酒疯打了他老娘之后,他老娘直接带着所有钱跑回了娘家,然后托人带信给他。 第一卷 第75章 不就是墨家机关术?小事尔 “听好了,本皇子第一条下联就是:人中龙凤笼中人!” “轰!” 随着萧煜之的话落,现场再次响起一片抽气声。 尤其是那些酷爱诗词文章的学子们,一个个的更是激动得恨不得当场就跳起来。 听到这样的回答,陈弈叹了一口气,一根金属丝弹了出来,端着自己机体的光剑,弹了过去。高能的光束切开了汽车,也将两个暂时无法还手的敌人的脑袋砍了下来。 图奇棠幽深的灰眸盯着她,似要看到她灵魂深处,辨别她是不是在说谎。查看片刻,没有异常,这才收敛怒火。 被这道紫光一照,洛思涵干脆那头痛欲裂,如同千针刺脑的感觉顿时淡了不少!而且,那紫火散出来的一道道温热,似乎并不如何的烫,却能够阻止阴气的流失。 南宫无涯一眼瞥见那寒气逼人的拳头,心中不禁一惊,面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这种功夫分明就是欧阳家族的不传之秘,武林中的顶级玄功“明玉拳”。 那摩天秘境之中的子民,数千年信奉摩天神殿,而所有的摩天神殿,摩天大神,现在都寄托在了玄天之神的座下。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金须兽’你们可以称呼我为金须就可以了。”那金须兽一到山‘洞’内刚刚坐下就自我介绍道。 等到陈弈的身体在乙太不灭体的作用之下恢复,刘昆也用自己的能力激活了自身的活性,暂时压制住了伤势。 不过最近这几天好像也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就算再与金刚猿‘交’手也没有什么收获了,所以他也已经决定了,再与这金刚猿‘交’手几天就够了,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这金刚猿就耍赖了。 加上鬼修的外部特征比较明显,不像妖族一旦幻化很难分辨,种种因素导致鬼修几乎不会在十大玄门和八大妖门的地盘上出现。 “我会跟妈好好相处的。”既然丈夫如此偏袒自己,自己也得有点表示。 “还是语姐最懂我,梅干菜味的有没有多准备些?”姜秀荷不客气地问。 陆亦白抬手将黑色的衬衣甩到了摄像头上,霎时整个直播间黑成了一片。 “哪个?”叶檀对金鹏根本就没印象,完全不知道团子说的是谁。 徐敏有些吃惊,她要学自己的功法,是因为不想杀生,可她并不知道,她之所以会杀死那些水族,主要是她对自己功法的运用不够纯熟。 跟她上辈子在京市吃的羊蝎子味道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年代的东西都是纯天然的,她甚至觉得这羊蝎子的味道还要略胜一筹。 “第四车了,刘叔叔家就像个垃圾场。”男孩子在温启宣面前抱怨。 安若拼命挣扎,奈何与方策体力悬殊的厉害,根本无法挣脱,直到一行人离开了这座城池,方策才放弃了对安若的钳制。 也没有电视机,它的很多地方和地球相似,但也有很多的不同,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奶奶,你别急,坐下来,国瑞在地里,馒头吃了一个,还有一个让我带回来了。”唐琪将馒头还给萨奶奶。 她摸索着,手上只感觉到了硬硬的茧,虎口处也有。她想到了什么,还没开口问话,她就想骂人了。 第一卷 第76章 抱歉,一时手快,竟忘了估计你的感受 我希望在座的同学们能够记住我们的耻辱。未来,我们要将这一份耻辱还给妖兽,让他们承受打击。 “什么人?敢闯公主寝宫……”其中一人手中拿着长长的叉子,看起来威风凛凛。 “哐当!”一个铁制的栅栏被两人一记正踢踹变形,接着亚伦将栅栏硬生生掰出一个缺口,两人进入,最后停在一个木门前。 行吧,看来巴霍巴利在印度的声望还是很高的,但在河图看来,这身首分离了,还能有的活? 他本来想试一下将火焰凝冰,但是面对祝融那炙热的火焰他根本就做不到。 “好的,好的!”亚伦有点后悔刚刚吹的太猛,因为这么一会,在维多利亚慈祥的注视下,他已经吃下去好几块肉排了。 “是人类!”那魔猿立即说道,他对于魔族的感应有天生的优势。 “我,我是奉师父之名,前来探路的。听说这里会出现大墓,我先行一步,我师姐随后就会来的!”了凡说道。 唐耀辉想了想。自己带出来的喝点应该问题不大,恢复应该也不错的吧。回去了也有理由。 “他像是隐约知道我们和金陵有关系……”悦掌柜最终还是说道。 尹柏塘疑惑的看向亓玥瑶,方才就觉得她不对,若是要离开那帮魔修,早就走了的,这会儿却是停下来,显然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可是眼下他看不出这里是怎么一会,也不知道是不是进入了幻境里头。 她的时间因为盛言骁的一个吻而全面崩塌,同时也因为那个吻全面重建。 尽管离开部队已经很多年,但王政委还是非常本能地会对有过从军经历的人产生亲近感和信任感。毕竟,把生命中最宝贵的绝大部分时光都留在了军队的营房,王政委的眷念和怀伤至今难以完全平复。 后来西方的开花弹,那是19世纪发明可靠的引信后的事了,那时开花弹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榴弹。 然而关羽付出的代价就是青龙偃月刀上裂了一条纹,刀上传说中附有的一条青龙之魂似乎也有所损伤,一声悲鸣若有若无。 “这就要问你们愚蠢的辽帝了,敢不臣服天尊!必然要迎接天兵天将的怒火!”完颜阿骨打不屑说道。 心境的变化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之前之后,可以完全不一样,甚至千差万别。 仙境之地,静静地,亘古如此。它在等待,等待下一个有缘修炼者到来。 比如她在衣服口袋上,看到了拉链的钩链处有一个狮头型主题钩扣,拉链做工极其细腻,而且镀了很厚的金,她知道这些都是香奈儿产品的一些特点。 太意外了,没想到郭香铃的天命竟是四大辅臣中的朱雀,难怪这么厉害可以设计出让自己都叹为观止的计谋。 紫萱按照魅魔的话照做,大家的注意力也都在紫萱这边。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的神农伊人已经自己解了毒,面目狰狞的一步一步朝紫萱走去。 “铮,铮铮!”夜幕之中,一道黑色铁索突然从漆黑的地下深处飞出狠狠地甩了想半空,“铛”的一巨响,漆黑铁索一下子缠住了易聪有,微微用力直接甩飞了出去,一下子滚落在了山峰地面之上。 赵瑞听了电话那边给出来的解释也有些惊讶,对于这样的说辞他自然是不相信的,赵瑞又追问了几句,可是对方给出的回答依旧如此,这让赵瑞觉得有些尴尬和棘手。 “没什么,就是很奇怪而已,既然与申家没有关系,那我们便是告退了。”楚家族长一摆手,头也不回的领着人就走了。 陈林来者不拒,回来之前他已经采购够了足够物资,人人有份绝不落空。 从罗观泰身上扔出的暗器又密又细,严胜森防不胜防,只得连连后退。不过也激起严胜森的好胜之心,暗器终于用完之时,等你暗器都扔光了,再让你尝尝老子拳头的厉害。 黑风正是白骨妖鬼的一点真灵,见机不对立刻逃窜。不料还没等遁出多远,就惊叫一声。然后就见三道黑影把它围在中间,从地上慢慢升起。 “呼哧!”一声清响,戟芒撕裂当空一击将中,却见前方突然惊现数道鬼影,刚一触及那炽热的戟芒顿时化为阵阵鬼气,却也就在此刻那道得以逃脱的黑影手中寒光突起,一道剑光凭空斩来。 而在不远处的操场,两人这番在夕阳余晖中并肩而行的画面,正落在了如今年级第一而且因为向校长争取到了踢球权利,如今名声甚为风云的朱旭眼睛里面。 第一卷 第77章 一会儿解不出来,可别当场哭鼻子 皇后的说法,并没有安慰到圣景帝,反而让对方觉得她是在找理由。 蓉娘求道自己的跟前,说得罪了贵人,只要她能进到大长公主府,贵人就会放过她。看蓉娘那样哀求着,又是自己的亲妹妹,薇娘没法拒绝。 金陵城的衙门和公堂是分开的,左右而邻,互相照应。衙门口上并没有放着大石狮或是其它的表示强悍、威猛的标志,只有几层台阶显现出了衙门不可轻视。 看着依然缓缓向自己走来的粗犷摊主,再加上他那显得有些狰狞的面孔,夏栋再怎么纨绔,都看出他是要对自己不利,一边退后一边抬出他的爹来,希望能喝退对方。 看着这一幕,五名玄府长老相视了一眼后,当即飞身而下,降落在了这些从迷雾中出来身影的面前。 说完后很是潇洒的打了个响指,接着程处默等人蜂拥而入,一个个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得侬将义浑身发麻。 就在两人兴高采烈的谈论青楼大业的时候突然程处默的独子里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见俞健贤邀功,他的眼底划过一道笑意,他这是想让他花钱给他办婚礼? “老太太,您今天可是得给我们一句话!”周家是没什么底气,但是周母的娘家,那可是大有来头。 呼延灼反反复复的想了梁山的一些事情,最后,决定还是去投梁山。 林志辉毕竟没有完全康复,精力有限,他有这么嚣张挑衅医生,得意之下,意志力就会降低。竟然就这般不知不觉被石慧以摄魂术改良的催眠之法催眠,当众吐露犯罪细节。 金箔笺上镂空雕着“缱”、“珩”二字,众人见之,心下立刻确定此物真能代表季景西——否则怎能如此隐蔽? 所以出于稳妥起见,他觉得,就算能想出什么化解的法子来,他也没必要去想。既然雷千琉已经答应了风国皇帝,那么这事儿就算敲定下来了,何必要弄那些节外生枝的事儿? 人人等着看临安郡王笑话,而季景西却无动于衷,不论谁来塞人,全部照单全收,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不过聪明的周父直接把以前存起来打算给周泽楷当创业基金的一千万拿了出来,让周泽楷自由发挥,反正以后都是要给儿子的,早给晚给都是给,就算是被儿子祸害掉了,这不是还有公司么? 且自己所部与幽州兵马已经交战十日,幽州牧赵逸却一直没有现身,这让谋士心中庆幸之时,有多了些忌惮。赵逸此人可是不得了,少年成名破黄巾,诛黑山。就连难楼所部骑兵与之交手都没有得到便宜。 寅时二刻,正是夜与日的交替之际,也是一天中老虎最凶猛的时刻,就连月色也变成一种模模糊糊的黯淡。 汪导听到星空的总裁冯总要见陈姣姣,那自然是不会阻拦的,特别是陈姣姣还完美的拍摄了他这边的戏份,他自然是不会拦着。 看一眼周泽楷的玩的游戏,是一种最简单的消消乐游戏,让魏雪嫣放心了不少,打算回去之后问问爸爸对方有没有做什么。 第一卷 第78章 算学,超纲了 此时的绿茵场上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他们的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在赛场上。 吕布举起酒坛,就着坛口咕嘟咕嘟连灌了近半柱香工夫,半米高,直径一米的大酒坛被他一口喝干。 大部分船只返回河北待命,只有运载辎重的船只和护送的战船沿黄河前进。横海,成德,魏博三镇兵马,排成三路纵队,在黄河北岸浩浩荡荡。 宋翠花按照丹雪说的,还真是,两个都漂亮,可是一个白净一个黑瘦,外加上气势不同。 这是大言不惭的来炫耀了?在座的怎么也是商界前辈,就算金陵汽车的母公司只是造农用三轮车起家,也有接近百亿人民币的市值,放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是个标准的大公司。 他是真心不愿和陆遥多打交道。渡河南下是大事,他更不肯把这个重任托付给陆遥。万一让陆遥在其中搞点鬼,说不得就得掉坑里了。 “雨柔,你今年多大了?”云空问道,日向雨柔显然没有想到战斗中云空竟然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随后,她就顺着这两道目光而去,但是,那人却把这种目光收了回去。 听到罗根说出了那个让大家都倍感恶心的名字,所有人的脸色不自然的变了变,连托马斯也不例外。 第二天一早,郭宇便与何志明一道来到如意中医馆。可是走到门口,却发现大门紧锁。 说话间他们二人已经上到顶楼,齐家全背对着他们并没有发现。苏雪云对杨光比了个手势,静静听着齐家全的哭喊,缓慢的走了过去。 不过,好在她没事,就算是知晓了,顶多后怕一下,不会因为担忧过度而影响了胎气。 进入京城颜家也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她是什么样的的身份,她自己比谁都清楚。 顾思芩四处搜寻着轩辕景扬的身影,这才发现他正静立在一棵花树之下,纷纷扬扬的粉色花朵散落在他身上,洋洋洒洒的,特别漂亮,而他的容颜则是比花朵更美好的多的东西,然后他就那么一直静静的看着头顶的花。 春红看的很开,现在,山柱这么大的事业,身价数十亿,还是对她那么好,她已经知足了。 “那边的城墙下,有一个狗洞,好像是刚刚不久才被人打出来的。林思画就是从那里钻出去的。皇上……皇上也出去了。”侍卫解释。 三个月的时间,对他们这种层次的高手来说并不长,特别是困在一个境界十多万年的奥丁,当年一次闭关转眼就是数百年。 大婚前五天,高老太太领着关山月住进了状元府,说是想亲眼看着颜十七出嫁。 苏雪云想起这一遭,当即起身去厨房翻看家里的食材,想着能不能做个平凡点的糕点去镇上卖? 灵果封存的药效,恰好治愈了那个先天圣灵的沉重伤势,不过当时的君熙境界和修为都太过于孱弱,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炼化对方的元神和肉身。 但很显然,乾坤圣地并不知道这一点,且有之前的‘失败’在先,他们又急着上市,自然没心情再去做太多测试。 月墨城接住他丢过来的东西,看清是何物时,周身气息一下变得凌厉,吓得客栈其他客人担心受怕了一整晚。 虽然比武力或者枪炮操作本领,不及二哥张神武、枪炮行家张名世,却也刚好能在各方面发挥突出作用。 尤其是在跟着他们回到咖啡厅后,那叫做武哥的男子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径直走了过来。 当然是下水,可不像后世比精肉还贵,这个时候想补补就首选是它了。 谁也不想在这么一个大好的日子里,当着众人的面,挨一顿萧世子的鞭子。 方阵防箭用的是没箭头的箭矢,一段时间下来,士卒们克服对箭矢的畏惧,专门用强化过的部位接箭,彼此左右掩护,逐渐领悟了线式队列的精妙。 炼器大师古源原本在准备今晚的‘课件’来着,毕竟今晚还要上网课呢。 按照最佳魂环配比,八环魂斗罗吸收的魂环年份,是在五万年以上,十万年以下,不过有了龙象般若功和冰心决,提前一个大等阶吸收十万年魂环,难度不高。 虽然在自己的下属和员工面前柳志恒是绝对不会流露出这样充满童真的一面的。 林君浩和妻子郑思嫒离开的时候心情不是很美妙,两人回到家里之后还在讨论这件事情。 中年人被突然的一声冷喝吓得一个激灵,宛如受惊的兔子一样转身就要跑,让杨大树措手不及。 “之前的事情她已经谢过了,如今她知道自己以前错了是好事,也是她的福气。迷途知返,还不算太晚。”许向晴如今对彭佳佳说不上喜欢或者厌恶,只是当做一个认识的人而已。 而妖兽的灾难爆发之后,他得到了无比强大的力量,几乎每天都在和各种各样的妖兽战斗,自然也是没什么心思去游玩了。 人类的情绪就是这么复杂纠结,从发明创造了这些重大威能的火器以来,有战争就会有杀戮,冷酷和怜悯,是人自会有的天生自带情绪,除开被血腥暴虐冲昏头脑的人,没谁不会激发出这些本能情绪。 陆凡就转头看了看,这个妹子长得并不是那种十分漂亮的,不过却是有两颗虎牙,可爱指数却是远超平均值。 丁淑梅想到许向晴的身份曝光,那些知道徐祥钦曾经和儿子杨逸轩交往过的人会怎么看到杨家看待她丁淑梅,一定觉得他们是傻瓜。 第一卷 第79章 朝本太子行跪拜之礼 萧煜之声音清脆,略显稚嫩,但却一字不落的回响在整个大殿之上。 百官们皆神情激荡,期待不已。 若真是如此,六皇子此次,可以说是将楚国的脸摁在地上狠狠的踩啊,偏楚国一行人还偏偏找不到任何理由发作。 毕竟,谁让你们率先挑战,这要是输了,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圣景帝双眼迸射出一股欣喜,依照小六这态度,莫不是此题他真能解出来? 这一刻,圣景帝看向萧煜之的脸色都不一样了,那眼神中,除了肯定,欣赏,还多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孺慕之情。 楚少辰在听到萧煜之的挑衅之言,先是一愣,随后也是一脸的冷然。 他自小就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何曾受过如此折辱? “可若是你答不上来呢?那便同样反过来,你需要朝着本太子行跪拜之礼,如何?” 他敢笃定,这种题目,全大夏就无人能解。 “那是当然,不仅如此,本皇子还甘愿拜楚太子为师,日后但凡所见,皆愿意行拜师礼!” 随着萧煜之的话落,百官纷纷面色一变,其中不少大臣更是站起来劝说道: “此事万万不可呀六皇子,此题之难度,远超如今七国现有的水平,这分明是楚国太子所设的一个大坑啊!” “老臣亦赞同周大人的话,还请六皇子三思啊!” 萧煜之一眼看过去,竟有一大部分的官员都出来阻止自己。 很显然,众人并不相信这题他能解出来。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但他想,不管怎样,就算了为了母妃,为了回报秋宁姑姑,他也必须要拿出男子汉的气度来,好叫一干人等好好看看,他萧煜之也能为国争光,也能保护母妃。 只见他负手立于大殿中央,倔强的高抬着头,一副宁折不弯的姿态,道: “圣人曾言,欲戴其冠,必先承其重,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如此时候,我又怎能试都不试,直接放弃?这要让天下人知道了,往后我又该如何立足? 我知诸位都是一片好意,但不必再劝,本皇子心意已决,就算再难,也要迎头而上!” 萧煜之一番大义凛然的发言,掷地有声,震得百官们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个个的哑口无言。 想不到,六皇子小小年纪,竟还有如此情怀,如此感悟。 真叫人惭愧呐! “陛下,六皇子所言,句句发自肺腑,感人至深,老臣惭愧,我大夏能有六皇子如此贤才,实乃幸事啊!” “张大人所言极是,我大夏得六皇子,臣等该恭喜陛下,得此麒麟子啊!”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大殿之上陡然响起一片恭维之声。 圣景帝看着六皇子三言两语的就收获了一帮老臣的心,也是甚感欣慰。 “哈哈,诸爱卿快快请起吧,此题还未解开,此话当为时过早。” 随后,他将目光移至萧煜之身上,道:“言归正传,小六,此题,你可有法子解开?” 萧煜之拱手答道:“启禀父皇,儿臣有一砍脚法,可解此题!” “砍脚法?” ??? 包括楚少辰在内,所有人都睁大眼睛,一脸的问号。 “荒谬,六皇子,此乃算学,正确答案就只有一个,怎么还砍起脚来了?”班阁率先出声,对着萧煜之质问道。 算学一道,博大精深,复杂多变,岂能有这般简单的法子? 大夏其他人也都是一脸懵逼。 圣景帝一脸笑意,也有了几分好奇。 “哦?朕倒有些好奇,这所谓的砍脚法,又作何解?” 萧煜之点了点头,紧接着脆脆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所谓砍脚法,顾名思义,就是将兔子比鸡多出来的脚砍去两只,如此以来,笼子中无论是鸡还是兔子,则全都只剩下了两只脚。 有了这种假设,那么这道题解起来也就简单了,如果此时笼子里的鸡和兔都是两只脚,脑袋的总数为六十,那么脚的数量就应该是一百二十。 可依照楚太子给出的假设是,笼子里总共有两百只脚,那么请问,多出来的这八十只脚去了哪里呢?” 萧煜之的目光缓缓从楚少辰的脸上扫过,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知为何,楚少辰在接受到这视线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候,周武突然出声道:“敢问六殿下,这多出来的八十只脚,可正是先前被砍去的数量?” 随着他的话落,在场的众人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目光崇拜的看着周武。 周武却是双眼冒光,直愣愣的盯着萧煜之,似乎在等他给出最终的答案。 萧煜之果然瞬间绽开一个完美的笑容,朝着周武竖起了大拇指。 “周大人果真不愧是我大夏第一算学大儒,这么快就领会到了此题目的要领。 没错,这少了的八十只脚,正是先前砍去的兔子的两条腿的数量。一只兔子被砍掉两条腿,那么八十只腿,总共就应该是四十只兔子。四十只兔子,就应该有四十个头,用总数六十个头,减去兔子的四十,所以鸡的数量应该就是二十只!” 楚太子,我说的可对? 伴随着萧煜之的话落,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嘶!” 紧接着,一股股嘈杂的声音响彻在这大殿之上,似要掀翻这大殿的屋顶一般。 “妙啊!” “实在是太妙了啊!” “虽然这砍脚的法子有些不大人道,但我先前竟从未想过,此题还能用这种简单又粗暴的法子来解!” “不愧是我大夏的皇子,这么复杂又精准的题目,竟然被他用如此简单又直白的法子给解了出来,老夫真是佩服,佩服啊!” ‘轰!’ 楚国这边,班阁懵了!楚少辰也懵了,一张小脸瞬间转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萧煜之,那颗多年来处变不惊,遇事不乱的心,瞬间破防,被摔在了地上,七零八落。 先是他苦苦研究多年才得了一套解法的玲珑方,再是这道鸡兔同笼的算学题,可谓是他手里的最后一张王牌,绝杀利器。 可没想到,竟然以这样简单又粗暴的方式给破解了。 即便是他自己,也不得不暗道一句,此法真的是太妙了! 除了有些残忍之外,根本找不到别的缺点。 这时候,萧煜之又再次问道:“楚太子,笼中鸡有二十,兔有四十,这个答案,可对?” 第一卷 第80章 总有一款,能让丞相你满意 楚少辰咬着牙,不吭一声。 但所有人都知道,萧煜之是答对了。 因为算学不同于诗词文章,正确答案就只有一个。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想到楚国一旦认输需要付出的代价,班阁不淡定了。 只见他起身,走到了大殿中央,代替楚少辰回答道:“六皇子,虽然你算出了鸡和兔的数量,但此法过于残忍,违背了算学一道的宗旨。 所以,这题,不能算作你赢了!”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瞬间再次炸开了锅。 周武率先站起来开骂道:“堂堂大楚丞相,百官之首,竟没想到,会是这般无耻,卑鄙! 输了就是输了,却还不敢承认。什么狗屁宗旨,这分明就只是个假设而已,本官纵观整个历史,就没有见过比你还要厚颜无耻之人。” 其它大夏的官员们一个个也都口诛笔伐,朝着楚国使团一行人猛喷。 班阁虽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依然挺着胸,咬着呀,不为所动。 主打的就是一个油盐不进。 “握草!” 一些性子率直的武将见对方不动如山,忍不住开始了飙脏话。一直骂骂咧咧。 圣景帝也陡然间面色转冷。 他自然知道班阁为何不愿认输,楚少辰是楚皇从小就悉心栽培的苗子,此番出使大夏,是抱着要大夏名誉扫地的目的来的。 此番若是直接当众磕头认输,向他行跪拜之礼,这要传到了其它六国,不仅是楚少辰和他班阁,恐怕整个楚国皇室都将名誉扫地。 被他们从小奉作神童,文曲星转世的麒麟子,到头来不过是徒有虚名,敢做不敢认的草包。 这样的代价,根本不是他班阁能够承受的起的。 可即便是这样,圣景帝也并不打算就此轻轻揭过。 他威严的双眸陡然转冷,释放出一股冰冷的杀意。 正在他准备讲话的时候,却听到萧煜之的声音再次响彻整个大殿。 “无妨! 既然这砍脚法丞相觉得太过残忍,那本皇子还有诸多其它的法子,譬如金鸡独立法,假设发,吹口哨发,方程法,皆可解开此题目,总有一款,能让大楚丞相心服口服!” “轰!” 这一次,大殿再次被炸开了锅,群臣们一个个皆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似乎能塞得下一个鸡蛋一样。 “假设法?金鸡独立法?还有吹口哨法?” 这特么的,六皇子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这还是人么? 相对于众人的震惊,不解,错愕,意外等诸多情绪,要说最冷静的,大概就只有秋宁了。 哦对了,还有万溶月。 见所有人都一副见了鬼的神情,万溶月不由得失笑摇头,暗道:过了今日,之儿的名声,怕就要在七国传开了。 就连底下的万子琅,叶晧阳等一众纨绔们,也都双眼冒光,一脸崇拜的看着场上的萧煜之。 这特么的,六皇子他才六岁呀! 才六岁呀! 不但精通诗词文墨,机关技巧,就连鲜少有人知晓的算学一道,都堪称出神入化。 上天似乎将所有人的聪明全都集中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这还要人活吗? 众人再次看向萧煜之,眼神里都多了一抹防备和忌惮。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着,从今以后,得罪谁都千万别得罪这六皇子。 太逆天了,太可怕了。 如此鬼才,乃是上天的杰作,凡人若敢染指,那就是与天作对,是要天打雷劈的。 班阁忍不住变了脸色,一颗心也缓缓的沉了下去。 他没想到,这萧煜之小小年纪,竟恐怖如斯。 此子,断不能留啊! 否则长大以后,于诸国而言,将会是一场祸事。 他沉着张脸问道:“六皇子,你当真还有别的法子能解开此题?” 萧煜之抬头看天,负手于身后道:“若真的就只有一种法子,本皇子又何需考虑一炷香的时间,这样的题目,本皇子在三岁的时候就已经会解了。” 此话一出,班阁脸色骤变。 不可能! 普通孩子在三岁的时候,能认识几个字,背出三字经就已经很不错了。 再说,这道鸡兔同笼的题目,太子殿下说了,七国之中,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更别说三岁就会解这种复杂的题目了。 大夏这边的官员们也全都佩服不已,纷纷引以为傲。 有的甚至当场教育起自家的不孝子来,譬如万昌甫。 “看看人六殿下,还是你名义上的侄子,多优秀,多努力,再看看你,这么大个人了,整日里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你若再这样下去,六殿下怕是都以有你这样的舅舅而感到丢人了。” 躺枪的万子琅:…… 不带这样的人身攻击好吗? 这时候,有官员带头提出疑问。 “敢问六皇子殿下,这金鸡独立法,又当作何解释?” 一旁的班阁,将同样疑惑的目光投到了萧煜之身上。 “金鸡独立法嘛,顾名思义,就是指让笼子里的鸡和兔子全都做出金鸡独立的姿势,就如同这样。” 说完,他还配合着做了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一只脚高高抬起,勾在另一条后腿弯处。 “然后呢?这就完了?”那位官员仍旧是一脸的懵逼。 “然后就更简单了呀,这样一来,所有的鸡只剩下了一只脚,而兔子都只剩下了两只脚,脚的总和就少了一半,也就是笼子里只有一百只脚,但题目中的头的数量是六十,那多出来的四十只脚,就只能是兔子的了。 而一只兔子多出来两只脚,那么总共多出来四十只脚,就是二十只兔子,再用总数六十,减去兔子的数量,得到的就是鸡二十只!” “刚才的砍脚法,班丞相觉得太过残忍,不符合算学宗旨,那这金鸡独立法,班丞相觉得如何?” 萧煜之淡淡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上,一双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班阁。 ‘轰!’ 这一刻,班阁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浑身血液都朝着头脑涌上去,令他几乎就要站不稳。 “太子……这……” 班阁蠕动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第一卷 第81章 把脸伸出来,让本皇子狠狠的踩 先是砍脚法,再是金鸡独立,后面还有什么吹哨子,假设法等等。 这大夏的六皇子,当真恐怖至极,已经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啊! 楚少辰也好不到哪里去,要说先前的砍脚法对方是侥幸算对,那这金鸡独立法,还有后面的其他法子,总不能也说人家是侥幸,是有违宗旨吧。 没想到,他自小就答辩大楚无敌手,自认为七国排名第一,再无对手。 可没想到,头一次出使大夏,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不仅令楚国颜面尽失,还要朝着大夏皇帝行叩拜之礼。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就在楚少辰羞愧难当的时候,百官们突然纷纷赞叹起六皇子萧煜之,直言他是天纵英才,世无其二,是当之无愧的神童,天选之子云云。 “楚太子,班丞相,后面还有两种其它的解法,可要本皇子一一为尔等解惑?” 萧煜之看到班阁和楚少辰的脸色,继续追问道。 楚少辰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死死的盯着萧煜之,一脸的不甘。 然而下一秒,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眯,突然道:“哼,想要本太子甘愿认输,也不是不行,本太子手中还有一道题,你若是也能解出来,别说行跪拜之礼,就算要本太子尊你为师,也不是不可!” 嗡! 大殿之上的百官们再次炸开了锅。 特么的,见过无耻的,没见过比这楚国一行人更加无耻的! 这简直是无耻它妈给无耻开门,无耻到家了! “无耻!堂堂楚国太子,竟是如此的懦弱,连认输都不敢认么?” “不要脸,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整个大夏的官员们,一个个都义愤填膺,以至于一些武将都开口吐出了国粹。恨不得抽出佩刀直接将楚国一行人给原地剁了。 就连圣景帝的眸子也陡然转冷,杀机涌现。 这楚国一行人,出尔反尔,朝令夕改,分明不将他大夏放在眼里。 他岂能容忍? 哪怕冒着被楚国发难的风险,今日也定要将楚少辰一行人给扣住。 正当圣景帝准备下令的时候,又听见萧煜之突然叹了一声。道:“哎,看来今日若不能让楚太子心服口服,是不能善了了呀。 也罢,既然楚太子非要把脸伸出来让本皇子狠狠的踩,那本皇子也就不必客气了。 楚太子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便是。本皇子今日定要让尔等输的心服口服!” 圣景帝原本要说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小六竟然会这么说,是否意味着他有绝对的自信,接下来的这一局,也能完胜? 他也想看看,这楚国太子,到底下限在哪里。 “既然如此,小六,不妨就陪着楚太子玩上一玩吧!” 同时还警告楚少辰一行人:“但此乃最后一次。” “是,父皇!” “楚太子,请出题吧!” 随着萧煜之的话落,楚少辰一脸自信的在面前站定。深吸了口气,随即道: “听好了,此题目便是。 山上有座古寺,不知道有多少个和尚。吃饭时,三个和尚拼着吃一碗饭,四个和尚拼着吃一碗羹,已知共有364个碗,吃饭时正好分完。问寺里共有多少个和尚?” 话落,楚少辰的眸子里透着一股无尽的冷意。 鸡兔同笼的问题能用砍脚法和金鸡独立法来解,可这和尚分粥一题,却完全不一样。 这道题,也是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计算出来的。 一时间,满殿的文武百官都纷纷陷入了沉思,紧皱着眉头,结果思来想去,竟摸不到任何头绪。 周武更是拿起了一把算盘,口中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在写写画画着什么。 “三个和尚拼着一碗饭,四个和尚又拼着一碗羹。一共364个碗,正好分完……” “正好分完……” 然而随着周武不断的推算,却发现到最后,此题竟根本无从下手,连门槛都摸不到。 这如何能解? 这简直比方才的鸡兔同笼还要棘手不知道多少倍。 难! 太难了! 而这时候,场上的香已经燃烧过半,萧煜之却依旧若有所思,在大殿之上踱步而走,一会儿抬头看天,一会儿还掐着指尖计算着什么,仿佛被难住了一样。 眼见香炉里的香正在一寸寸变少,而大殿上的萧煜之依旧还没算出来,众人不由地在心中暗自着急。 早知道,六皇子当时就不应该同意这荒唐的请求。直接强行要求他楚国太子行礼。 这下好了,这道题这么难,六皇子若是解不出来,岂不前功尽弃了? 百官们纷纷在心里既憋屈又愤怒,偏偏还发作不得。一道道不善的目光在楚少辰和班阁身上来回扫视,恨不得将人瞪出个窟窿来。 上头的圣景帝也忍不住一脸担忧,朝着万溶月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万溶月这回已经没有了开始的轻松惬意,也是正襟危坐,眉峰涌上淡淡的担忧。 她也不确定,这道题之儿会不会解,他毕竟也才六岁呀! 一旁的郭皇后见状,脸上复又重新恢复了看好戏的神色,瞥向万溶月的眼神里也多了一抹嘲讽。 “呵!不自量力!” 万溶月此刻满门心思都在萧煜之身上,并没空搭理皇后的冷嘲热讽。 “六皇子,此题甚有难度,若是你解不出来,可尽管开口,相信太子殿下定能为你解惑的。” 一旁的班阁见状,忍不住捋了捋胡须,并在心里长舒了口气。 周围的百官们听闻,一道道杀气腾腾的目光全都朝着班阁扫过来,恨不得直接将这老匹夫下巴的胡子给扒光了。 太贱了! 太气人了! 以万子琅等人为首的纨绔子弟甚至在暗搓搓的打算着,等出了这皇宫,定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将这班阁和楚少辰用麻袋给罩起来,狠狠的揍上一顿出出气。 然而随着班阁的话音刚落,就见萧煜之突然停下了踱步,扭头答道: “谁说本皇子答不上来了? 区区九章算术中的平分问题,这有何难?” 萧煜之的话,像一阵狂风一般,带着势不可挡之势,瞬间席卷了整个大殿。 而班阁则是表情骤然凝滞。 “什么?你解开了?” 这怎么可能? 明明他前一面还是眉头紧锁,苦思不得解的模样,怎么这就突然解开了? 虽然班阁一再的安慰自己,这绝不可能,但不知为何,心底的不安却越来越大。 楚少辰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一双愤恨又忌惮的眸子死死盯着萧煜之,问道:“哦?那不知六皇子的答案是什么?” 这道题目,先前七国最厉害的算学大儒都没能解开,至今还在研究当中。 他萧煜之才六岁,根本不可能会解开。 这么想着的时候,却见萧煜之脸上突然绽放一个刺眼的笑容。并带着一抹胜券在握的气势。解说道: “本皇子不得不承认,这道题目确实有一定的难度。 但,若说是七国之中最难的,这恐怕就有些牵强了。不过这个暂且不提,现在,本皇子给出的答案是,和尚共有624人,这个答案可对?” 第一卷 第82章 给本皇子搬张椅子来,坐着拜师 嗡! 随着萧煜之的话落,楚少辰的双眼猛的瞪大,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一般,身子忍不住哐哐后退两步,整个人差点跌坐在地上。 他脑海里此时也是一片空白,看着场上侃侃而谈的萧煜之,像是在看一个魔鬼一般。 这萧煜之,他是真的解出来了啊! 他真解出来了啊!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啊? 楚少辰备受打击,完全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大殿上的百官们见他这反应,就知道六皇子一定是答对了,纷纷神色激动的讨论起来。 “原来六皇子竟真的解出来了啊,他才六岁啊!真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没错,老夫纵观整个七国的历史,往前数千年,都没听说过如六皇子这般的天纵奇才啊!” 圣景帝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放回了肚子里,心情颇好的端起一旁的茶碗,抿了口茶水。 今晚这一出又一出的,果真是精彩纷呈。小六带给他的惊喜,已经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六子了。 这时候,周武目光炯炯的望着萧煜之,迫切地追问道: “六皇子,敢问这624人,是如何解出来的呢?” 萧煜之也不再卖关子了,开始解释道:“此题目我们可以通过设置未知数的方式来解。 比如,假设寺里的和尚数量是x个。因为3个和尚拼着吃一碗饭,那么饭碗的数量就是x/3。 又因为4个和尚拼着吃一碗羹,所以羹碗数量则是x/4。 现已经知道一共有364个碗,那么就可以得到方程式x/3+x/4=364。 现在我们先通分,那么3和4的最小公倍数是12,则方程式可化为:4x/12+3x/12=364。 合并起来,则成了(4x+3x)/12=364。也就是7x/12=364。 再两边同时乘以12,则可以得到7x=364x127x=4368。 两边再同时除以7,则是x=624。 因此,寺庙里总共有624个和尚!” 为了方便大家理解,萧煜之还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并写明了解题的步骤。 然而等他说完抬头一看,所有人都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 一些官员脸上的神色,仿佛都想说:我是谁,我在哪儿? 萧煜之放下手里的笔墨,朝着周武问道:“周大人,你听懂了吗?” 周武虎躯一震,立马反应过来,忙拍着胸脯道:“哈哈,六殿下也太小瞧本官了,不过是区区x法,您方才一说,我就明白了,这样幼稚浅显的题目,也就楚国人胆敢托大,还拿出来比试。” 一旁的班阁听闻,气得一口老血恨不得都卡在了喉咙里。 特么的。 你装! 你再装! 明明刚才还是一副百思不解,胡须都要被揪光了的样子,现在竟然昧着良心说题目简单。 简单,那你有本事倒是再出一个试试? 一众楚国使臣心里都要吐血了。 班阁紧了紧喉咙里的腥甜,有些担忧了看了看楚少辰。 自打萧煜之说出那个答案之后,楚少辰就一直跟失了魂一般,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 “看楚太子这模样,本皇子应该是解对了,依照方才的赌局,那么这一次,就是本皇子赢了,不是吗?”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便开始吧,小邓子,去给本皇子搬张椅子过来,本皇子现在是楚太子的老师,怎么能站着接受跪拜?” 一旁的小太监听闻后,当真麻利的让人从一旁搬过来一张椅子,放置在大殿中央。 萧煜之掀起袍子,直接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因为身高不够,脚尖都还悬在半空中的,看上去还有几分滑稽。 楚少辰回过神来,死死的盯着萧煜之,问:“六皇子这是何意?” 萧煜之一脸的理所当然,“没看出来吗?要你行拜师礼呀。既然输了,这赌约自然得第一时间履行,否则日后你们不认怎么办?” 楚少辰脸色‘唰’的就黑了下来,满脸抗拒。 “那不行,有来就有往,你既解出了我的题目,那么你也应该再出一题难倒本太子才行!” 楚少辰压根没想过自己会输。也根本就没做好朝着一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小家伙行拜师礼。 这样要传了出去,往后在七国的名声可就真的臭到底了。 嗡! 他的这句话就像点燃了马蜂窝一样,现场瞬间炸开了锅,大夏这边的官员们甚至都要冲上大殿恨不得当众给楚少辰一拳。 “尔母逼的,真当我们大夏没人了是不是,你是觉得老夫提不起枪还是拿不动刀了?竟然一再戏弄六皇子,你们都别拦我,今日我定要这楚国一行人尝尝我大夏铁拳的厉害。” 其中一名脾气比较火爆的武将忍不住站起了身,磨刀霍霍的就要朝着大殿冲上来,却被一旁的御林卫给拦住。 其它官员们也都纷纷想要上前,十几个御林军只好围成一堵人墙,将官员们给拦在外面。 皇上没有下令,自然不能放这些情绪激动的官员们上场。 圣景帝的眼里也迸射出一道森然的杀意,周身弥漫着一股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严。 “楚太子,朕念你年幼,已给过你数次机会,可事情可一可二,不可再三的道理,相信楚太子也应当懂得的,你若是执意要坚持这么做,就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样的代价!” 皇帝的这番话,像警钟一样敲响在楚少辰的脑海里。 方才一时冲动,竟忘了这是在大夏的地盘,若大夏皇帝真的要找个理由扣押他们一行人,也是极有可能的。 想了想,楚少辰便提出条件道:“本太子的这个提议,自然也是有条件的,如果贵国六皇子能难倒本太子,本太子甘愿继续留在大夏为质,潜心学习大夏文化,促进两国的邦交。” 意思是打算长期留在大夏国为质,直到楚皇答应了两国的贸易条件。 随着他的话落,包括圣景帝在内的一些官员们都生出了一些兴趣。 若是如此的话,谈判的时候,大夏这边岂不是占据绝对的主导权? 圣景帝的眸子一阵闪烁。 这时候,萧煜之又重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朝着楚少辰确认道: “此话当真?你还要我给你再出一题?” 第一卷 第83章 这道题,就真的这么难吗? “没错!”楚少辰确认道。 “只不过本太子若是答上来了,就要免了向你行拜师礼,如何?” 为了能掰回一局,楚少辰可谓下了血本了。 这个条件无疑是很具有诱惑力的。 首先若是楚少辰答上来了,顶多失去一个能羞辱他的机会。 可他若是没能答出来,不仅两国贸易的主动权掌握在了大夏手里,趁机可以向楚皇狮子大开口。还能握着楚少辰这张王牌,随时逼迫楚皇就范。 “太子,此事万万不可啊!” 楚少辰的话刚落,反应过来的班阁就连忙跳出来阻止。 “大王对您如此器重,是绝不可能同意您留在大夏的,听老臣一句劝,不如就此收手吧,大不了多补偿一些金银,把这事给揭过去。” 然而楚少辰亦是有自己的骄傲的。 所谓宁可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就是这么个道理。 他今日已经连输了几局,颜面尽失,若是连最后一丝机会都放弃,日后就真的要永远活在他萧煜之的阴影之下了。 “本太子心意已决,丞相不必再劝,此局,不成功,便成仁!” 看着楚少辰俨然一副豁出去的架势,班阁纵然有心想要阻止,却也是无力的。 别看太子年纪小,但一旦他决定好的事情,那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接下来,萧煜之主动提出答应了楚少辰的提议,出题之前,他朝着楚少辰再次确认道: “楚太子,容本皇子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若是此题你答不上来,除了要向本皇子行拜师礼,还要继续留在我大夏做人质,直到楚皇开出的条件,能令我大夏的文武百官们满意为止,你可想清楚了?” “少废话,开始吧!” 楚少辰头一样,一脸的不服输。 他就不信,这世上还有比和尚分粥更难的题目。 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应下的那一刻,萧煜之眼里闪过的一缕得逞的光芒。 他既然敢当众站出来对阵楚太子,事先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在秋宁姑姑的帮助下,那些数千年都没人能解出来的题目就有好几道。包括但不限于算学,诗词等。 萧煜之自己也知道,今日这风头一出,大夏六皇子的名声将会以一个十分恐怖的速度传遍七国,远超他楚少辰。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也做好了随时面对各种困难和挑战的准备。 “好!楚太子果真够胆量,那便听好了,本皇子的题目是: 今有树木二十棵,欲悉数种进土里,要求每行种四棵,试问最多可以种多少行?” 这道题听上去,就像是一道十分简单的排列组合的题目,在现代的话也就大概小学二年级的水平。 可事情真的就是这么简单吗? “20棵树,每行种4棵,共有多少种种法……” 现场的官员们都在反复揣摩着这句话。就连圣景帝的内心也忍不住诧异。 看萧煜之这般自信,难道这题目当中隐藏着什么猫腻? 一个区域内种20棵树,每行要种4棵,乍一看,似乎就是一道普通的算学题,其难易程度甚至都比不上鸡兔同笼的问题。 可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一旁的万子琅听了这道题,也不禁开始计算起来。 “20棵树,每行种4棵,那不就可以种成5行吗,像这样的矩形方阵?”说完,他还拿着扇子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如此浅显的题目,本公子三岁启蒙的时候就已经会了。”万子琅一脸自信的答道。 但随着万子琅的话音刚一落下,就看到楚少辰的脸色骤然一变,整个人如同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哐哐后退了两步,用见鬼般的眼神看着萧煜之。 “不!不对!” “绝对不止5行!” “图形,空间,以及排列顺序等,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楚少辰整个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神透着一股惊恐和迷茫。 这道题的难度,远超他的想象,甚至可以说,都不属于这个时代。萧煜之又怎么会知晓? 众人见楚少辰就跟丢了魂一样,都有些纳闷。 “不止!绝对不止5行!” 这时候,周武突然一脸激动的出声。声音之高亢,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了过去。 “周大人,既然不是5行,那应该是多少行?”有人出声问道。 “这……” “我也不知道!但本官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数字,它绝对不止5行这么简单。” “大家不妨可以想象一下,如果这20棵树,都不在同一个平面呢?要满足每行4棵的条件,除了要考虑到放置的位置,还要计算出不同行、列之间的相对关系,还有对称等多种因素。” “老夫自称大夏第一算学大儒,可此题目的复杂程度,老夫是连接触的资格都没有。” 周武一脸挫败的摇头叹息。 轰! 随着周武的话落,在场所有人都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眼前的迷雾被层层剥开,豁然开朗。 这就好比像天上的星宿排列问题一样,随着行数的增加,往后的约束条件也会越来越严格,越来越精密。 这绝对不是光靠在一张平面纸上可以计算出来了。 其计算的数量之庞大,远超人类的想象。 果然,众人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全都变了脸色,就连圣景帝也都紧皱着眉头,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 周武是有名的算学大儒,他都自称没有资格接触,那么其它人就更不必说了。 “周大人,难道这道题,就真的这么难吗?” 周武摇了摇头,叹道:“何止是难,这简直就不是光靠一个人能够解得出来的。” 嘶!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纷纷调转目光看向楚少辰。 周武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这楚国太子,他能解出来吗? 班阁等人也都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家太子。 只见楚少辰跌坐在地上后,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魂魄一般,过了半晌,他颤抖着嘴唇,试探道: “八行!” “对吗?” 说话时,他一双眸子牢牢的锁住萧煜之,带着一丝谨慎。 萧煜之摇摇头,道:“楚太子,此乃算学题,正确答案就只有一个,你确定好了吗?” 楚少辰见状,垂下眼睑又思考了一会儿,最后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十’。 “那就是十行!可对?” 第一卷 第84章 老臣愿顶替太子,留在楚国 萧煜之直接愣住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大夏的一众官员们一听,顿时不干了。 “特奶奶的凶,照着你这样猜下去,答案猜也能猜到了呀,那还比试个屁呀!” 萧煜之也没想到,楚少辰竟然会如此耍无赖的方式,想要套出答案。于是道: “楚太子,本皇子说了,正确答案就只有一个,请问你到底是选择8,还是选择10呢?” 楚少辰脸上一阵燥热。 这道题,他是真的算不出来,光是一想到空间里的20棵树,用密密麻麻的线给连起来,他就觉脑仁一阵抽疼,想是要长小脑子了一样。 这时候,班阁忍不住上前问道:“太子,此题,真的就如那大夏官员所说,这般难么?” 楚少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以我目前的水平,根本不可能算得出来,丞相,这一局,本太子输了!” 随着他的话落,班阁也忍不住睁大了一双老眼,往后倒退了两步,一张脸上血色顿失。 完蛋了! 依照约定,太子不仅要向大夏六皇子跪地行礼,还要当作人质被留在大夏,商谈两国的贸易合作事宜。 班阁不敢想象,一旦回到楚国,自己将面临楚皇怎样的滔天怒火。 “大夏皇上,老臣愿代替太子殿下,留在大夏为质。恳请大夏皇放太子殿下归国,老臣愿意献出毕生所有积蓄,以弥补对贵国的亏欠。” 班阁知道,若是直接恳求放走太子,大夏皇帝肯定不会同意的,因此才提出让自己来顶替,并打算事后派人象征性的送些银两给大夏,作为补偿。 班阁身为楚国的丞相,他知道此番如果把太子留在大夏,自己回国,肯定会被楚皇责罚,或降级,或免职都是跑不掉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主动站出来替太子挡灾,如此一来,自己就成了替君分忧,舍身为君的功臣,楚皇也就不会再朝着自己发难了。 果然,楚少辰在听闻后,先是一脸的动容。 “丞相……” “太子不必相劝,老臣已经是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了,受点委屈没什么,可太子殿下您是我楚国的希望,是万万不能有任何事的呀,否则,老臣何以向陛下交代。” 两人自顾的说着话,全然没考虑到大夏这边人同不同意他这么做呢。 “不要脸,果然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你自己也说了,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了,我们要你做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这大楚丞相真的在我大夏出了个什么好歹,岂不正好让楚国找到了理由发作? 皇上,此楚国丞相乃是居心或侧,图谋不轨,万万不能答应啊。” 一位武将率先站出来,无情的道出了班阁的意图。 其它官员们听闻,也都纷纷附和。 “是呀皇上,明明一开始说好的,是让楚国太子为质,可没说还能换成他们的丞相。” 圣景帝亦点了点头,朝着楚国一行人道:“没错,班相,既是为两国邦交而来,如今又屡次三番出言挑衅我朝皇子,认输后就应该履行诺言,朕自当向你保证贵国太子的安全。” “可是……”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相信楚太子亦不愿让自己成为那等食言而肥的小人,你说对吗?” 班阁还想再争取什么,就被圣景帝给强行打断,不得不答应履行先前的承诺。 就这样,楚少辰最终不得不当着众人的面,亲自朝圣景帝行了跪拜大礼,并且弯身朝萧煜之也行了一礼,算是拜师。 接下来,就是两国代表商议关于开通贸易的事情。都交给了双方各自负责的官员来进行谈判。 礼部这边,负责此次谈判的正好就是万贵妃的父亲,万昌甫。 此次六皇子在宴会上大放异彩,万昌甫作为六皇子的外祖,自当是摩拳擦掌,卯足了劲儿的想要替大夏多争取一些利益。 有了楚国太子作为人质,谈判进行的也十分顺利。两国互开边关贸易,并且大夏以十分低廉的价格,购入了一大批楚国盛产的战马,还有皮毛等物件。 这边,萧煜之离开宴会现场后不久,万溶月也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席,来到了萧煜之的宫殿。 到的时候,正好秋宁也在,万溶月便主动将人留下来,在文德殿用膳。 席间,万溶月亲自端起一杯酒,朝着秋宁敬道:“阿宁,此番多亏了有你,如若不然,之儿还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展露锋芒,得他父皇的看重。 还有葛家的事,我也听子琅说了,万家能拉拢到葛家这个助力,也多亏了你。” 万溶月是出自真心的感谢秋宁。 在她看来,秋宁无论是计谋策略,还是商业手腕,都十分的出色,若不是因为身份的不便,这要在外面,铁定得大有一番作为的。 “娘娘谬赞了,我一介深宫罪奴,若不是得娘娘的庇佑和支持,就算有才,也没有发挥的余地,娘娘之于秋宁,就如同伯乐一般,秋宁亦要感谢娘娘的知遇之恩。” 秋宁说完,率先将杯中酒饮尽,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和万溶月,就像是最亲密的伙伴和姐妹一样,她相信,即便她不说,万溶月也懂得的。 这是一种彼此之间的默契。 “之儿这边暂且告一段落,那接下来,不知阿宁可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本宫找个机会在陛下面前提一提,关于你父兄的事?” 万溶月知道,秋宁唯一的目标,就是想要替父兄平反,早日让他们归京,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 可秋相当初参与的是反王谋逆,此事也早已盖棺论定,想要翻案,除非有特别充足的理由。 哪怕是对于目前的万溶月来说,此事也是颇为棘手的。 “此事不急,郭家一日不倒,就算我父兄回来,也会被郭家视作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的。” 所以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暗中收集郭家的各项罪证,然后争取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其一网打尽。 “如今六皇子锋芒毕露,不出意外的话,皇后和太子也一定会伺机报复,娘娘可一定要当心才行。” 一说到这儿,万溶月的眸子也不禁染上冷意。 “你放心,就算你不提,本宫也绝不会再让皇后有机会伤害到咱们母子。” “只是这一次,本宫不想再坐以待毙,阿宁可有什么好的法子,最好能让敌人主动犯错,露出马脚?” 第一卷 第85章 一个奴才,胆敢跟贵妃同桌而食? 对于这件事,秋宁早有了想法。 “自古以来,就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等过两日,不出意外的话,葛家那边的消息也应该快要到了,咱们不妨再等等看吧。” “还有一事。娘娘需得早做应对。” 万溶月鲜少见到秋宁如此严肃的语气,不由地带了几分好奇:“哦?什么事?” “娘娘应该还记得宫里三年一度的选秀,这一次,娘娘要留意一个女子。” “是何女子?” “此人名唤柳青青,本是暗香楼的一个头牌,也不知用了什么功夫,让郭将军对其情根深种,深情不移,甚至甘愿为她赎了身,顶替了一户五品官员的娘家侄女。 据我观察,此女颇有些心机和手段,此番进宫,不出意外的话,应当也是和郭家达成了某种协议,要针对娘娘您。” 万溶月美眸有着淡淡的疑惑。 “既然是郭奕安的心头好,那他又怎会甘愿送此女进宫?还是说,此女的真实目的,其实根本就是……”皇上。 一想到这儿,万溶月的眸子不由得也多了几分凝重。 能让阿宁特意嘱咐她要小心的人,这柳青青必定不是泛泛之辈。 “我知道了,多谢阿宁提醒,我会留意的。” 秋宁点到即止,后宫争宠的手段,相信万溶月只要肯做,就一定能做得好。 两人正聊的投机。却突然听见外头响起一道声音: “留意什么?” 紧接着,就看到圣景帝高大的身影自门外走进来,步伐轻快,身后的苏祁年都是小跑着追上来的。 万溶月和秋宁同时一愣,短暂的对视了一瞬,秋宁立马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大意了,皇帝过来的时候青叶为什么也没通报,还好前面的话没有被听了去,不然今晚自己和贵妃都得玩完。 圣景帝坐下之后,看到桌上的空酒杯,还有饭碗,目光自然而然的朝着秋宁探寻了过去。 “朕竟然不知,这宫里的奴才什么时候竟这么没了规矩,胆敢跟贵妃同桌而食。” 一番不怒自威的话自皇帝口中说出,意思直指秋宁。 实则也是对秋宁的一番试探。 贵妃在这后宫里,都喜欢跟哪些妃子接触,皇帝都是知道的。 他就是担心万溶月心性单纯,会被有心人给欺骗和利用而不自知。 秋宁在听闻后,先是惊愕了一瞬,紧接着双膝跪地,解释道:“奴婢确实僭越了,恳请陛下责罚。” 无非就是挨顿板子了,想着一会儿要不要趁机给行刑的小太监塞点银子,让杖责的时候放点水得了。 圣景帝冷哼了一声,随即吩咐道:“你,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秋宁闻言,只得抬起头来,露出了那张堪称绝美的脸来。明眸皓齿,肤若凝脂般白皙。即便只穿着一身普通的宫女裙子,也能衬托出她曼妙的身段。 “你是?”圣景帝不由得发出了疑惑。 后宫里什么时候有了这般颜色的女子?他这个皇帝竟然一无所知? “奴婢秋宁,见过陛下。”秋宁见皇帝问起,忙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秋宁……”皇帝在口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这时候,万溶月解释道:“皇上可还记得原先的秋相国?” 圣景帝听闻,很快便想起先前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秋承德。 “朕自然记得,当初那秋承德及其长子可是参与了反王谋逆一案,证据确凿,后来被撸了官职,流放至边关。” 说完这句,皇帝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追问道:“难道此女竟是?” 万溶月亲自将泡好的茶水递到圣景帝手里,并解释道:“陛下猜得没错,秋宁啊,正是秋府的嫡次女。秋家获罪后,便被分配到了罪坊司当差。” 皇帝了然,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的敲打着,问: “原来如此,可为何又会跟爱妃你攀上关系?” 听皇帝这么问,万溶月的眸子里快速划过一抹忧愁,转瞬即逝,但还是被眼尖的皇帝给捕捉到。 “爱妃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万溶月缓缓摇头,像是有着淡淡的惆怅:“无事,臣妾只是想起,当初若不是阿宁,臣妾恐怕早就冻死在了掖庭宫,哪里还会有如今跟陛下朝夕相处的日子?更别提还能再见到之儿了……” 圣景帝:“……” 皇帝就像突然被定住了一样,见美人眼中的泪水要掉不掉,眉间亦带着无尽的哀伤和忧愁,一颗心仿佛都要碎掉了。 愧疚和后悔涌上他的心里,哪里还顾得上去看秋宁了,当即轻轻的揽了万溶月至自己怀里,柔声哄道: “都是朕之过错,害月儿在冷宫受此苦楚,朕该打。” 说完,还真就顺势抓起万溶月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拍了下。 万溶月此番不过是故意提起以前的事,好转移他的注意力而已,哪里还真能让皇帝打到自个儿。 只见她嗔了皇帝一眼,像是被取悦了一样,下意识的就道:“阿宁还在呢,陛下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话。” 皇帝微微一顿,似才想起来旁边还站着一人,当即失笑。 “陛下,娘娘,奴婢眼瞎耳盲,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若是无事,奴婢这就告退了。”秋宁忙补充道。 “等等!”皇帝突然唤主她。 “既然你曾对贵妃有恩,朕便开恩,允许你前往椒房殿伺候贵妃吧。” 乍然听闻,秋宁猛的抬头,一双眼里尽显意外。 到贵妃身边伺候,这倒没什么,可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和贵妃之间的关系,恐不便日后行事啊。 秋宁很想拒绝,但如此一来就是抗旨不尊,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 这时候,万溶月似有所感,抢在秋宁前面开口道:“陛下,臣妾待阿宁如同亲姐妹一般,怎能让她来宫里伺候臣妾,臣妾有一个想法,恳请陛下能够准允。” 万溶月说完,屈膝朝着皇帝行礼。 “爱妃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实不相瞒,之儿此次能够在楚国使臣面前大放异彩,阿宁当居首功。 臣妾便想着,是时候给之儿寻一位好夫子,好老师,臣妾也观察了许久,阿宁性子温婉,不骄不躁,又从小就饱读诗书,臣妾想替阿宁向陛下求个恩典,做之儿的女夫子。” 随着万溶月的话落,两道目光全都落在她的身上。 第一卷 第86章 奴婢斗胆,总结了四条原因 随着万溶月的话落,两道目光全都落在她的身上。 有震惊,也有意外。 秋宁的眼里则多了一丝复杂。 她知道,万溶月这是为了保护自己。 若自己真的依照皇帝所言,入了椒房殿伺候,依照皇帝出入椒房殿的频率,有很大概率会被皇帝给惦记上。 方才她可没有错过皇帝眼里那一闪而逝的惊艳。 她无意成为皇帝后宫里的一份子,可若是成了六皇子的夫子则不一样了,不仅能出入皇宫,依照六皇子今后的地位,恐怕在这宫里也没人敢得罪自己。 于是,在抬头的瞬间,秋宁眼里也多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动容,和感激。 “娘娘,秋宁何德何能,得娘娘如此栽培。”语气之间,似已有了哽咽。 皇帝见状,哪里还有什么风花雪月的心思。 依照贵妃对秋宁的呵护程度,若真有了那种想法,先不说贵妃会伤心不已,就是六皇子,也会离心。 尤其是秋宁的身份还是一个罪奴,就算生的有几分姿色,但还不足以让皇帝为了得到她,同时和贵妃,六皇子离了心。 他不是昏君,这个时候自然有所权衡。 于是稍作考虑一番,便也同意了万溶月的建议。 “罢了,你既有此心,朕又怎能不成全你二人的姐妹之情?等明日朕就下旨,擢升她为六皇子的女夫子,暂且就做从九品的尚宫如何?” 从九品的尚宫,等级虽然不高,但身份却要比一般的宫女强多了。秋宁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当即朝着皇帝磕头谢恩。 “奴婢谢陛下恩典,愿陛下龙体康泰,万岁千秋!” “哈哈,好,好一个龙体康泰,万岁千秋。贵妃方才说你饱读诗书,是个才女,朕还不信,如今看来,倒真有几分不一样。 不如你来说说,是怎么料到那楚太子会在宴会上发难?” 见皇帝有意考教自己,秋宁也不再藏着掖着,当即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回陛下,在这七国并列、局势错综复杂的时代,楚国派遣使者前往大夏国商谈贸易合作,实乃谋求自身发展的关键之举。而楚国使团在宴会上提出比试、挑战大夏,背后有着深刻的缘由。 奴婢斗胆,总结了差不多四条原因。” 听到秋宁这么说,皇帝不由得眼前一亮,倒还真来了几分兴趣。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 秋宁闻言,背脊挺直,在院子里走了几步,继而道: “其一,为了展现自己的实力和自信,楚使团一行人欲通过比试,来展现自己在文化,技艺,或者军事方面的卓越能力,无非是想让大夏明白,楚国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国家,从而在贸易谈判中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若能在比试中脱颖而出,大夏必然会对楚国刮目相看,认识到与楚国合作能带来巨大的利益,而非楚国单方面的需求。” 随着秋宁的话落,圣景帝眼里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不由得点了点头。追问道: “哦?那其二呢?” “其二。”秋宁深吸口气,继续答道: “自然是为了试探大夏的态度与底线。通过提出比试挑战,可以观察大夏的反应。若大夏积极应对,说明大夏对自身实力有信心且不惧竞争,楚国便可据此推断大夏在贸易谈判中的强硬程度;若大夏态度谨慎或犹豫,楚国则能了解大夏可能在某些方面存在顾虑,进而在后续的谈判中更好地把握大夏的底线,争取更有利的合作条款。” 嗡! 随着秋宁的话落,皇帝心里的震惊程度,已经不足以用任何词语来形容了。 他坐直了身子,脸上亦带了几分凝重。 “你分析的很对,那第三呢?” 见皇帝对自己的发言十分感同,秋宁也并不如一开始那么紧张了,接着道: “其三,自然是增进彼此之间的了解,在这种非战争的情况下,可以快速了解彼此之间的优势和劣势,对于楚国来说,在比试过程中可以洞察大夏的长处,以便在贸易合作中有的放矢。比如楚国发现我大夏在算学,或者武器冶炼方面具有一定的优势,那么接下来势必就会考虑引进相关的技术或人才; 同时也能知晓大夏的短处,在谈判中可巧妙利用,使合作朝着对楚国更有利的方向发展。” 这一次,圣景帝思考的时间比之前更长了些,一直在琢磨着秋宁这番话里的意思。 若是按照秋宁的分析,那么楚国势必会挖走大夏的人才,尤其是在宴会上大放异彩的六皇子。 当然,六皇子楚国人是肯定挖不走了,可其他人呢?比如像周武,秦济州,还有…… 还有秋宁! 没错,这一刻,皇帝突然意识到,秋宁说这番话的用意。 但他暂且压下了心头的震撼,继续问道:“最后一条,你接着说。” 秋宁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道: “其四,制造舆论影响。在宴会上的比试是公开的活动,周围必定有各国的眼线和耳目。楚国若在比试中表现出色,消息将迅速在七国之间传开,这无疑会提升楚国的声誉和威望。这不仅能让大夏更愿意与楚国合作,也能吸引其他国家与楚国开展贸易或其他形式的交往,进一步增强楚国的国力。” …… 随着秋宁最后一个字落下,现场气氛陡然陷入了一场诡异的安静。 饶是自认为励精图治,对各国都了如指掌的圣景帝也不得不承认,秋宁的这番话,分析的实在是透彻和到位。 楚国人之所以安排一个护卫将军上场,之后又是太子楚少辰,安的不就是这种心思吗? 这一刻,皇帝看秋宁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若说先前是惊艳,是猎人看到猎物时的势在必得。 那么这一刻,对秋宁则多了一份欣赏。 “哈哈哈,好!不愧是书香礼仪的秋家嫡女,就凭你上面这番话,能做六皇子的女夫子,朕也可以安心了!” 转而又对着万溶月感叹道:“爱妃呀,你可真是得上天眷顾,这样的人才,竟也能让你给遇到,看来,这都是天意呀!” 第一卷 第87章 启禀父皇,六弟的诗词都是抄袭儿臣的 “那是,臣妾自然是得上天眷顾的,不然也不会遇见陛下,得陛下相中呀!” 万溶月一语双关,即肯定了皇帝的话,又顺带夸了夸皇帝眼光好。引得皇帝一阵心情舒畅。 “对了,方才你说小六此次的比试,亦有秋宁的帮助,这又是怎么回事?” 皇帝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这时,只见秋宁小心翼翼的从一侧的袖子里掏出来一本小册子,恭敬的递到皇帝手里。 大概是保存了很久的关系,册子的封页都已经有些泛黄和卷边了。 “奴婢不敢欺瞒陛下,六皇子所作的诗,包括对子,其实都是来自这本册子。” 皇帝先是一愣,紧接着又感到一阵释然。 他就说,六皇子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哪儿来的这逆天的本事,原来是提前准备了‘法宝’。 皇帝接过那本册子,随意的翻看起来,里面大概有上百首古诗词,每一首都堪称绝句。 书的后面,就正好记录了宴会上出现过的那几道算学题目。还写明了解题步骤。 “这册子上面的诗词,应该也都是搜集而来,不像是同一人所作,此物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皇帝出生问道。 “奴婢不敢欺瞒陛下,这册子,其实是奴婢的姑姑所书,奴婢小时候在府中的藏书阁偶然拾得。觉得上面的东西都十分受用,便做主保存了下来。也算是对姑姑的一丝念想。” 听闻秋宁提起她的姑姑,皇帝这这才想起来,当初名动全京城,连先帝都亲自写诗夸赞的才女——秋无燕。 “你说的,可是当年名动京城的秋家嫡女,秋无燕?” 秋宁点头,似陷入了一片柔软的回忆当中,“没错,后来听父亲说,此乃姑姑当年临终前的手书,十分珍贵,如今奴婢靠着姑姑当年的遗作帮助六皇子一扬国威,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秋宁的姑姑秋无燕,当初是整个大夏公认的第一美人,且极具才华,聪慧无双,自小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先帝本来有意要迎娶秋无燕入后宫的,怎奈那年大夏突然爆发一场十分可怕的瘟疫,秋无燕也没能在那场瘟疫中幸存,最终红颜薄命,逐渐消失于人前。 然而她当初所作的一些诗词文章却是很好的保存了下来,被人争相传颂。 圣景帝虽然没见过秋无燕,因为他那时候还小,不过也听说过秋无燕才名远扬,又是如何生的美貌等等,就连母妃(如今的太后)也都对此女忌惮不已,直言若是此女入了后宫,其余众人怕都要成为一尊摆设了。 好在后来她死了,先帝没过几年又重新选妃广纳后宫,世人这才逐渐将这名女子给遗忘。 “逝者已矣,你也看开些,这册子朕拿着也无甚用处,既是你姑姑遗物,你且仔细收着吧。” 秋宁接过册子,恭敬的道了谢,同时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句。 对不住了姑姑,如此情景下,只能暂时拿您出来背锅了。 这些诗词,其实根本就是秋宁根据上一世的记忆,从柳青青作过的诗词当中写出来的。因为她知道,上一世,柳青青就是仗着自己一身的才华,稳稳在后宫立足,嚣张不可一世。 而这一世,她猜测,柳青青也会用同样的手法,偶尔作几首诗来吊着郭家人,借着帮助太子的名义,想作弊让太子在宴会上大放异彩。 只不过不好意思,这次被秋宁给抢了先了。 为了以防太子等人后续向皇帝告发,秋宁后来又不得不伪造了这个看上去年代久远的诗册,并先一步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 这样一来,就算后面太子和皇后想要告秋宁抄袭,秋宁早已占了先机。 她料定郭家人肯定不会主动说出这些诗乃是一个青楼女子所作,并且郭奕安还私下里给这女子换了一层身份,如今正生活在五品官礼部郎中周大人的府上。 果然,皇帝在回到勤政殿后不久,就听闻皇后带着太子来访,说是有要事要朝着自己告发。 待手里的最后一道奏折批完,他便命人将太子带到了隔壁偏厅。 “臣妾参见陛下。”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朕听说你们有要事要朝着朕禀告,到底是何事这么着急。” 皇帝命他们母子二人起身后,就率先发问。 皇后看了太子一眼,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以做鼓励。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声音坚定的禀告道:“启禀父皇,儿臣有一事,是跟六弟有关的。” 皇帝一听,预感到不是什么好事,眉头微皱,问:“哦?到底是何事?” “父皇,儿臣要揭发六弟,他抄袭我的诗词文章。” 太子话刚说完,就笔直的跪在地上,双手还拿着一个册子,高高举过头顶。 皇帝示意一旁的苏祁年上前,取过太子手中的那本册子。 这时候,听见太子又道:“父皇有所不知,先前六弟在宴会上所作的那首‘咏鹅’,还有后面的对子,其实都是儿臣这些日子日思夜想出来的,却不知何时被六弟给偷学了去,并在宴会上当众朗诵了出来。 儿臣实在不忍父皇一直被六弟欺骗蒙在鼓里,一番挣扎之下,觉得还是有必要将真相告知父皇。六弟他盗用他人成果在宴会上大出风头,此事若一旦被楚国人知晓,恐会引起巨变,儿臣恳请父皇严查此事。” 皇帝翻开手里的册子一看,好家伙,上面的内容,竟与他方才在椒房殿看到的别无二致。 只是秋宁手里的那本,无论是诗词还是后面的算学题目,明显都要多一些,册子也要厚一些,更别说秋宁的册子明显就是常年翻开,纸张和页面明显都是悉心保存了多年的那种。 而眼下的这本,一看就是才抄写上去不久的,纸张还都是新的。 谁是原著,谁是抄袭,一目了然。 这一刻,圣景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原以为太子找他是有关于利国利民的重要事禀告,他甚至都想着一碗水端平,刚在宴会上赞扬了六皇子,是不是也要给太子一个表现和立功的机会。 结果没想到,太子一上来就送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竟然揭发自己的亲兄弟,说对方‘抄袭’他的诗词文章和题目。 第一卷 第88章 拨乱反正,六弟他是抄袭我的 “啪”的一声,皇帝将手里的册子往龙案上重重的一放,脸上已有怒意。 太子和皇后以为皇帝是在生六皇子的气,毕竟,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皇帝心理上有种巨大的落差感也是很正常的。 “陛下,六皇子年幼,身后若无人教唆,是根本想不到这个法子的,这一次尝到了甜头,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若脑海里没有真才实学,总有一天露出了马脚该怎么办? 事关两国相交的大事,臣妾恳请陛下,宣六皇子当场对峙一番,以正视听!” 皇后见状,立马一副言辞恳切的模样,朝着皇帝建议道。 “皇后说的没错,的确需要拨乱反正,以正视听!”不过却不是针对六皇子,而且你们母子。 皇后听闻,心中一喜。 然而脸上的笑容刚上扬还不足三秒,就突然见到皇帝拾起龙案上的诗册,猛地就朝着一旁的太子砸了过来。 “哗啦!” 脆弱的纸张很快就碎了一地,片片飞起,有几张正好飘落到皇后的凤袍边缘。 皇后傻眼了! 太子也傻眼了! 母子两人还没从这突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又听到圣景帝厉声道: “你们一个个的,都当朕已经到了老眼昏花的地步吗?为了拉小六下水,竟不惜盗窃他的原创诗词文章,如今更是反咬一口,还敢大言不惭说是自己所作。 哼!既是你所为,那为何在楚国使臣挑衅的时候,却没见你答上来? 如此行径,皇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你还有何脸面来朕的面前,请求朕去处罚立下功劳的六皇子?” 皇帝的一番话,像一道惊雷一样,朝着皇后和太子当头就劈了下来,雷的母子俩怔在了当场。 两人本就心虚,被皇帝这一怒,太子直接就有点破防了。 不是说这诗册世上绝不可能会有第二人知晓吗?可为何父皇竟然知道这诗是抄袭了? 既然父皇知道了,可为何不责怪六弟,言语之中却只是责怪他一人? 太子虽然心头疑惑,但他知道此时什么也不能问,什么也不能说,只能低头求饶。 “父皇息怒,儿臣……儿臣知错!” 皇后见状,立马反应过来,哭求道:“陛下!臣妾敢以性命担保,六皇子他真的是……” “住口!” 皇后一句话还没说完,就遭到皇帝的严厉打断。 “太子不成器,心思狭隘无的放矢,与你这个当母后的也脱不开关系,你已贵为皇后,太子也教养在膝下,为何还不知足,偏就容不下贵妃母子,郭芙蓉,你当真让朕失望!” 皇帝一气之下,竟连皇后的闺名都喊出来了。 皇后则直接愣在了当场,一双凤眸里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心痛吗?当然! 难过吗?肯定的。 她是皇帝的发妻,这么多年,皇帝虽然袒护万溶月母子,但从未对她说过寒心,失望,还如此的疾言厉色过。 这种感觉,就像是相处多年的夫妻,突然有一天前面的男人说倦了,腻了,想要离开自己一样。 让人有一种什么东西即将从手里溜走,再也找不回来的那种。 皇后彻底慌了神。 也顾不上抹黑贵妃母子了,忙无与伦比的掩饰道:“陛下,臣妾知错,不该妄议朝政,但这件事只是臣妾一人之过,还请陛下看在臣妾侍奉多年的份上,只责罚臣妾一人吧!” 皇后说完,满脸动容的跪了下去,和太子一起匍匐在冰凉的地板上。 虽然不知道万溶月这妖妃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如今看来,皇上一定是事先知道了什么,才会对她和太子发作。 私下里的郭皇后,一口银牙几乎都要咬碎了。 她在心里发誓,一定不会放过万溶月这妖妃,还有她的儿子。 然而这次,皇帝却并不打算就此轻轻揭过。 他先是扫了一眼地上的纸张,目光紧紧的落在皇后的身上,不怒自威的开口问道: “说说吧,这些诗词,你又是从何处得到的。” 依照先前那秋家女的说辞,这诗册她一直小心保存着,从来没丢失过,可为何皇后又会知晓这些诗词文章? 还是说早在老早之前,郭家就对秋家惦记上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秋承德当初参与的谋反一事,只怕也另有隐情了。 一想到这儿,皇帝的眼底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幽光。同时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皇后和太子。 只见皇后先是身体一僵,眼里闪过一抹慌乱,很快消失不见。 “陛下,这……” “让他说!”皇帝突然伸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太子。 太子被突然点名,整个人还有点懵。 他无助的看着皇后,想获得一些提醒或者帮助。 然而皇帝却突然吩咐苏祁年将皇后请了出去,说要单独跟太子聊一聊。 最后,太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步三回头的皇后出了殿门,自己一个人面临皇帝的盘问。 确定皇后已经走远后,皇帝不轻不重的将茶盏在龙案上一搁,问道: “你母后已经走了,你可以开始交代了,朕不喜欢听废话,你若是胆敢有一句话不详实,这太子的位置,你也就不用再坐了!” 这个威胁,对当下的萧煜彻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父皇!”他猛地双膝跪地,一脸惶恐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圣景帝。 看样子这次父皇是真的生气了,生母后的气,生他的气。 太子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了。 与其一会儿等父皇用刑逼供,还不如坦白交代,这样至少暂时能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 因为一旦太子不再是自己,不用想,一定会落到六弟的头上。 萧煜彻不想便宜了六皇子,因此调整了下呼吸,小心翼翼的问道: “父皇,如果儿臣说了出来,您可以不要罚母后么?” 上一次母后被罚禁足,害的他在一众兄弟和世家公子面前丢脸的很,那些世家子弟一个个的见风使舵,认为母后失了宠,就想要远离他,孤立他。 第一卷 第89章 孩儿对柳姑娘一往情深,非她不娶 因此,他这次也想顺带帮皇后一把,一方面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皇帝能对他宽松一些。 本以为他这么问,皇帝会训斥他一顿。 岂料皇帝在听闻后,语气反而缓和了一些,道:“那要看看,你交代的内容,值不值得朕放过你母后了。” 太子一听,忙回答道:“父皇,这件事真的不关母后的事,诗册是舅舅给的,他还说了,这上面的内容保证不会有人知道的,儿臣也是一时糊涂,这才……” “你说什么?” 太子的舅舅,那不就是郭奕安? 要说排兵布阵打仗,郭奕安可能还有一手,可要论作诗弄曲,这根本就不像是郭奕安会的事。 “是真的父皇,舅舅说了,此乃一奇女子所创,而且听母后说,舅舅还想迎娶那女子做将军夫人,只不过母后好像没有同意此事。” 为了尽可能的挽回自己在父皇心目中的形象,萧煜彻这回也是拼了。 反正舅舅是将军,外祖是相国,手握重权,牺牲一点名声没什么。 母后说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必要时亲人手足都可以舍弃,包括母后自己也一样。 再说了,自己还小,就算他不说,父皇也会怀疑到舅舅他们身上的。 萧煜彻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最后,皇帝确实对他轻拿轻放,责令他务必加强学习课业,每过十日,皇帝要专门抽时间考教他的学问。 萧煜彻苦着张脸出了勤政殿,皇后在旁边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见到他的第一眼,就问: “彻儿,你还好吧,你父皇有没有拿你怎么样?” 萧煜彻眸子闪了闪,偏头不去看皇后的目光,“没,父皇只是罚我抄书,还说以后每过十日都要检查我的功课。” 皇后因为心急,并没有注意到太子的神色异常,疑惑道:“就只是如此么?” 萧煜彻点头,很快转移了话题,“嗯,母后,要不你还是给我换个夫子吧,儿臣必须要好好用功读书,不能被六弟给比了下去。” 皇后一听,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一脸温柔的摸了摸萧煜彻的头,欣慰道:“你能有如此觉悟,母后就放心了,你放心,母后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夫子,来督促你的学业。” 太子这里皇帝是不追究了,可并不意味着郭家这边也不追究。 在太子前脚刚刚离开,圣景帝后脚就下令宣了郭相和郭奕安进宫,并将郭奕安给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郭相父子二人回府后,脸色十分的难看。 相府夫人刘氏见状,心里一个咯噔,忙上前关切道:“老爷这是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难看?还有安儿,可是皇上说了什么?” 郭相气呼呼的甩了甩袖子,瞪了郭奕安一眼,冷哼道:“还不是你养的好儿子干出来的好事?哼,这次老夫我没有被牵连降级,已经算是幸运了,你赶紧找个时间,将外面的花花草草料理干净,否则休怪老夫不客气!” 郭相气呼呼的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进了院子。 刘氏一头的雾水,忙拉着郭奕安问道:“你爹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可是陛下因着太子的事斥责了你们?” 知道此事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郭奕安索性也不再隐瞒,将自己打算迎娶柳青青的事情如实道了出来。 “娘,事情就是这样,孩儿对柳姑娘一往情深,此生非她不娶,还请您务必想个法子,帮忙说服爹。” 刘氏在听闻后,整个人也如同魔幻了一般愣在了当场。 “你……你说什么?你打算要迎娶一个五品官员的女儿做正妻?” 笑话,郭家可是一门出了两个皇后,她的女儿郭芙蓉正是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外孙是太子,一个区区五品官员家的女儿,就算入郭家做妾,那都是不够格的。 更遑论做她郭家的长媳,一门宗妇。 郭奕安见母亲这态度,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还好先前已经将柳青青的身份安置妥当,若是让母亲知晓青青是从青楼里出来的,估计这会儿会直接让人将一根白绫给送了出去。 “母亲,人,我是一定要娶回家的,你和父亲若是不同意,孩儿就只能自立门户了。您二老看着办吧。” 郭奕安说完这句,也头都不回的走了。 刘氏在原地中风凌乱,朝着心腹何嬷嬷看了看,有些不确定的道:“安儿这是?为了一个女人,方才竟然顶撞了我?” 刘氏的印象里,郭奕安虽然是个领兵作战的将军,但铁面无私的面目,那都是对外人的。 什么时候对自己的双亲有过这样的态度? 方才那一瞬间,刘氏甚至觉得都快要不认识郭奕安了。 “夫人呐,瞧大公子这态度,老奴担心,他这莫不是被外面的狐狸精给骗了呀。” 刘氏心里猛的一揪,“你的意思是?” 何嬷嬷看了眼四周,确定这会儿没什么人,又道:“老奴前些日子听闻,大公子好像经常出入那京城的第一青楼,好像叫什么暗香楼来着,老奴猜想着,大公子估计是年龄到了,该纳妾了!” 何嬷嬷这话说的算是比较隐晦了,但刘氏还是听明白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这京城的世家女子画像,我可全都拿给他看过,他是一个也看不中,不是说人家长的丑,就说人家矮,这不,御史家的千金,就第一才女的那个,他又说太过木讷无趣,你说,他到底想娶个什么天仙回来啊?” 刘氏一想起为郭奕安的亲事操碎了多少心,就忍不住想要吐槽一番。 “可夫人呐,咱们先前一直逼着公子娶亲,却从来没提说要给他纳妾呀!” “大公子正值热血的年纪,身边又诱惑不断,先前您总想着相看一个合适的媳妇儿来做相府的宗妇,可却忘了,大公子作为男人,也需要纾解啊,否则压抑的久了,这不就去了楼子里找乐子了?” 何嬷嬷的一番话,让刘氏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眼前的重重迷雾都开始散去。 先前她着急着要郭奕安结亲生子,早日为相府开枝散叶,因此一直以比较高的标准来筛选相府的儿媳妇。 倒也不是她不肯给郭奕安安排通房丫鬟什么的,只是因为郭家家教严格,一门出了两位皇后,男子在成亲之前,是不允许养小妾或者外室子的。 这是郭家的祖训。 第一卷 第90章 美人出浴 加上郭奕安此前动不动的就要外出领兵,一年到头也难得在府里住上几次。 几乎每一次回家,也都是围绕着要给他说亲的事,从来没提过要给他院子里塞个通房丫头之类的。 如今看到儿子竟然要为了个五品官员家的女儿跟自己红脸,刘氏心里是后悔的。 早知道,哪怕违背祖训,也该给他安排一两个年轻貌美的丫头。 想了想,刘氏便朝着心腹嬷嬷吩咐道:“你说得对,今晚,便将紫兰那丫头送过去吧,记得嘱咐紫兰,要仔细些伺候,莫要让人察觉出端倪。” 她说的‘伺候’。包括但不限于用一些助兴的药物。 “另外。” 刘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你安排人去查查,安儿外面的那个女人的资料,事无巨细,越详细越好。”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狐狸精,竟然把他儿子的魂都给勾走了,不惜连她这个当母亲的都开始顶撞。 “是!” 何嬷嬷很快领命下去安排。 …… 与此同时,礼部郎中周和的府邸上,某处院落内。 柳青青正慵懒的闭着眼躺在一方舒适的浴桶里,温热的水轻轻包裹着她的身躯,上面点缀着多多花瓣。 水汽氤氲着整个浴房,将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视线之处皆看不真切。 但透过屏风的小孔还是能够窥见,女子那白皙如玉的肌肤,光滑如绸缎的黑发,正根根分明的散开在水里。几个丫鬟正动作轻柔的伺候着柳青青梳洗沐浴,或按摩,或撒花瓣,或舀水。 空气中都是夹杂着水汽的花香,丝丝缕缕的钻入鼻腔,让人不禁有一种置身十丈软红的感觉。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丫鬟突然打帘入内,附耳在柳青青身边轻声的说了几句什么,紧接着,便见柳青青睁开慵懒的双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并朝着身后的丫鬟们吩咐道: “好了,都下去吧!”她抬起一只纤细的柔夷,轻轻放在浴桶的边缘,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自打来了这周府,靠着郭奕安一番运作之下,如今她已经成为了周郎中府上的表小姐柳芹芹,每日里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每日里卖笑陪客。 方才那小丫头来报,说郭奕安已经来了府上,点名了要见她。 柳青青猜想,一定是她先前给的那本诗册,让太子在接风宴上大出风头,所以郭奕安才专程来找自己的。 “哼!我可是受过华夏五千年的文明熏陶,对付一帮古人而已,还不信手拈来?” 她一边在内心兀自感叹,一边扶着浴桶的边缘起身。 “哗啦”一声,美人出浴,香艳无比。 就在她准备伸手去够一旁的毛巾时,却发现手不够长,还差一点,无奈之下,只得抬起一只玉足,跨过木桶的边缘前去取毛巾。 郭奕安进来的时候,恰好就看到这令他血脉喷张的一幕。 女子的上身不着寸缕,皮肤在水汽的润泽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每一寸都似羊脂玉般细腻柔滑,水珠划过她光洁的肩头,锁骨,还有…… 一头如瀑布般的乌发,正湿漉漉的贴在她前胸和后背,一张芙蓉面也因着突如其来的一幕而显得愈发娇俏。更要命的是,此刻的她正玉足轻抬,做出跨栏而出的姿势。 “咕咚!” 郭奕安双眸倏地睁大,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下一秒,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忙闭上眼,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可那令他心跳加速,血脉喷张的画面仍旧像刻画在他脑海里一样,甩都甩不掉,甚至还…… 不到一息的时间,郭奕安便觉得头脑发晕,心跳加速,下腹某处直接就有了感应,‘唰’的弥漫出一股燥意。 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他耳朵已经变红,呼吸都加重了好几个档次。 “我……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扰,我这就出去。” 原本在战场上威震四方的大将军,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慌不择路的逃似的出了浴房。 屋内,柳青青在最初的诧异之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她反手取过一方柔软的浴巾,裹住自己的纤纤玉体,看着晃动的门帘,不由地失声一笑。 郭奕安的反应,她十分满意。 这也就从侧面说明,自己的这具身体,具有百分百的诱惑力。 她不禁站在铜镜前,细细打量着这具躯体,竟比她现代的身材还要好。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皮肤雪白,纤腰不堪一握,两条腿又细又长,这若是搁现代,绝对能成为超模一般的存在。 有了美貌,再加上自己这颗智慧的头脑,柳青青坚信,自己若一旦入宫为妃,定能成为后宫独宠。 过了好半晌,就在郭奕安已经喝下第三碗凉茶,心里的燥热消失的差不多时,才见到柳青青穿好衣服,款款而来。 “不知将军今日到访,青青有失远迎,还望将军勿怪。” 柳青青先是朝着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的礼仪,双膝微屈,两手交叠,看上去,似乎还真有那么回事。 郭奕安来的时候本来是有一肚子气的。 他是想要质问柳青青,关于那诗册的事,为何六皇子会知晓,而且还在接风宴上先于太子念了出来,大出风头。 此番被这么一打扰,脑子里也都只剩了一些香艳的画面,再看到柔弱端庄,美丽到令人窒息的美人往自己面前那么一站,哪里还想得起这趟过来是为了什么。 “无妨,起来吧!” 郭奕安本想上前一步,亲自托起柳青青起身。 但刚一靠近,对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馨香就钻进他的鼻腔,令人心猿意马,于是他不敢再动,只站在距离柳青青三步开外说话。 柳青青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婷婷袅袅的起身,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故作疑问道: “不知将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听她这么一问,郭奕安这才猛地想起此次过来,是有正事。 他压下心头的燥热,一张脸上染上冷凝,问:“我来是想问问你,先前你给我的那本诗册,除了你自己,你真的确定没有第二人看过?” 听他突然这么问,柳青青喝茶的动作猛地顿住,同时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一卷 第91章 赏花宴,刁难 “将军此言何意?” 要说有第二人知晓,那么此人也必定是为穿越人士。 难道在这个时代,还有另外的人跟自己一样,是穿越过来的? 这个认知,让柳青青瞬间感受到一股慌乱。 紧接着,郭奕安便将宫宴上发生的事告诉柳青青,并再次确认道:“先前你说这些诗词都是从一本古籍上偶然所得,所以会不会有可能,这本古籍先前确实被流传了下来,并且到了其他人手里?” 柳青青听闻这个消息,一时间也是疑惑不已,哪里知道为什么。 要说这几首诗词和对子,她是知道的,魔方她也知道。可那什么算学题目,却根本不是她所擅长的了。 现代的柳青青,压根就是个学渣,最头疼的就是数学,所以才选择了走艺术生的路子,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 难道真如同她猜测的那样,这个时代,还有第二个穿越者的存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肚子里的这点墨水,还怎么够用? 一想到这儿,柳青青原本信心十足,对入宫势在必得的心情,瞬间打了个大大的折扣。 他随意的敷衍了郭奕安两句,便借口身体有些不舒服,想要下去休息。 这时候,郭奕安又告诉她一个消息。 “你的事,我已经同母亲说了,母亲的意思,想让你抽空来相府一趟,她想见见你。” 郭奕安并没有将刘氏的原话告诉柳青青,而是进行了美化。 其实刘氏的原话是:“改日我邀请几个夫人来府上赏花,到时候也会给周夫人递张帖子,你且转告周家人,务必要将此女带过来,本夫人倒要亲自看看,这女子到底有何能耐,竟迷得我儿如此是非不分。” 郭奕安料想,母亲一定会在宴会上为难柳青青的,可若是想要娶她,母亲这一关,就必须得过。 柳青青一听这话,哪里还不明白,相府夫人这是要给自己下马威来着。 想想也是,自己一直以来都引以为傲的儿子,迷恋上一个五品官员的侄女不说,还要娶她为妻,这即便是在现代,两个家庭之间如果阶梯等级,背景悬殊太大,那走到一起也是要经历重重困难的。 更别说很多贫民女孩嫁入豪门后,还要面对各种婆婆的刁难,被上流社会的人瞧不起,融入不了贵人圈子等等,都会面临一系列的问题。 她柳青青才不愿受这样的鸟气。 要做,就要做世间最尊贵的女人,哪怕身后没有家族傍身做不了皇后,做个贵妃也是可以的。 据说如今后宫最得宠的万贵妃,其父亲不也只是一个三品官员么? “好,将军放心,青青到时候一定会准时前来赴宴。”柳青青很快就应承了下来。 只是到时候是谁刁难谁,谁被迫做出选择。这可就不一定了! 郭奕安见她答应的这么爽快,心里的担忧也暂且放到了一边。 或许他潜意识也是想看看,柳青青在面对母亲的刁难,会如何化解。 他是喜欢柳青青没错,可他也清楚,柳青青过门以后总还是要过日子的,他总不能时刻将她带在身边,若她此番能在母亲面前留个好印象,争取得到母亲的认可,婚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想了想,他主动站起来,揽了揽柳青青的肩膀,安慰道:“委屈你了。若是有什么需要,你直接跟我说,知道吗?” “嗯!” 柳青青点了点头,半依偎在郭奕安怀里。 ……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这天很快就迎来了丞相夫人举办的赏花宴。 即便刘氏只是邀请了几个要好的夫人们前来,可大家都知道,刘氏最近正在为郭将军的婚事而烦恼,大家都在心里猜想着,此次举办的赏花宴,名为赏花,实际上,则是相府夫人为大公子相看来着。 因此,前来赴宴的各家夫人们,无一例外的,全都将自家能拿得出手的女儿小姐们,全都拉了出来,出席今日这场宴会。 一时间,相府门外车水马龙,偌大的相府花厅内外,皆是花红柳绿,各有特色的年轻女子,或赏花游玩,或吟诗作曲,一派喜乐和谐的景象。 侍郎夫人柳氏带着柳青青赶到的时候,多数人都已经到齐了。 柳夫人先是带着柳青青,在丫鬟的引领下,很快就来到了相府夫人刘氏面前,屈膝朝她行礼。 “臣妇柳氏,见过丞相夫人!” “臣女柳芹芹,见过丞相夫人,见过各位夫人!” 柳青青跟在柳夫人身后,不卑不亢的行礼问安,行礼的姿势也相当标准,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这位夫人是?”上首,一位看上去略显年轻的贵夫人不由得出声询问。 不止是她,其余一众贵夫人在看到柳氏和柳青青时,全都一脸的莫名。 因为周家在京城只是一个五品小官,在皇权云集的京城根本就不值一提,平时像这样的宴会,是根本不可能邀请柳氏的。 因此,很多人不认识柳氏,也是正常。 “回禀夫人,臣妇乃礼部郎中周大人府上,臣妇姓柳,这位乃是臣妇的侄女,柳芹芹。 听闻相府夫人今日举办赏花宴,刚好,臣妇府上的花匠也培育出了一盆君子兰,欲进献给夫人,愿夫人福寿绵长,平安喜乐!” 柳氏的一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道出了此番前来只是为了献花而已,丝毫没有提及是刘氏主动邀请她们过来的。 果然,刘氏在听闻这个回答后,原本脸上不愉的神色消散了几许,淡淡的吩咐道: “你有心了,起来吧,既然来都来了,一会儿便都留下,吃顿便饭再走吧。” 在场的各位夫人也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来,今日这出戏,恐怕她们都是陪衬。而眼前这柳氏母女,才是丞相夫人今日举办赏花宴的真正目的。 几个贵夫人不由得私下交换了一记眼色,彼此都心照不宣。 一会儿,定要好好看一看,一个区区五品官员家的女儿,到底有何独特之处,竟能让丞相夫人另眼相看。 这时候,一位千金小姐摇着团扇,从花园里走了进来,在看到柳青青脸上还蒙着面纱之后,忍不住出声问道: “咦?你是何人?此处都是女眷,为何还蒙着面纱?难不成是长的太丑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说这话的是荣王府的郡主,天真烂漫惯了,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 在场的夫人们一听,也没人出声阻止,全都用看好戏的神色打量着柳青青,想看看她会如何化解。 荣王郡主可是出了名的嘴毒又难缠,还身份高贵,最爱记仇。 第一卷 第92章 凭你的身份,还远远够不到相府的门槛 而柳青青早就将众人面上的表情不动声色的看在了眼里,并且也猜想到眼前这女子的身份定然不简单。 否则这些夫人们也都不会用看好戏的神色打量着自己。 因此,柳青青故意装作在抬头的一瞬间,被眼前的小郡主所吸引一般,眼里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抹惊艳。 “敢问这位美丽如同仙子一般的姑娘,可是天女下凡来此尘世游历? 为何您美得就如同那画卷上的九天玄女一般,让这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 柳青青一边说着,眼里流露出的欣赏之意越发的浓郁,如同璀璨的星光在闪耀。 那小郡主原本还想着,若是对方真就像那些个茶啊婊啊什么的,故作娇柔造作地来一番自谦自贬,她定要当场发作一番的。 可没想到对方一张口,就将她夸得找不着北了。 尤其是对方眼里那真真切切的欣赏之意,完全不似作假一般。而是发自内心的欣赏和惊艳。 荣王郡主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时一颗心也是雀跃不已。 “你说什么?” 仙子?九天玄女? 哪个小姑娘不喜欢这些美好又神圣的词叠加在自己身上? 被柳青青这么一夸,小郡主反倒不知道该不该发作了,毕竟,神女,仙子,那可都是脾气超好的,超温柔的代名词。 柳青青被她突然这么一问,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了一样,忙低下头朝着小郡主行了一礼,道: “臣女言行无状,冲撞了郡主,还望郡主勿怪,实在是因臣女在见到郡主的第一眼,就想起了书中提到的仙子,就如同郡主这般姝容,高贵,神圣,臣女绝无冒犯郡主的意思。” 她说的言辞恳切,仿佛发自内心的想法一般。 果然,小郡主在听闻后,不仅没有朝着柳青青发难,反而双眼明亮,亮晶晶的盯着柳青青,问道: “书中真的这么描写本郡主的?你快说说看,是哪本书?” 柳青青暗自勾唇浅笑,暗道这小郡主还真如同传言那般,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废物。 不过今日,自己不得不借着讨好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于是,只见柳青青抬头,思索了一瞬,便道:“具体是哪本书臣女早已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有那么一句诗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脑海里,今日正好借着这赏花宴,臣女愿将此诗赠与郡主,愿郡主平安喜乐,岁岁千秋。” 紧接着,柳青青便在小郡主殷切的目光下,红唇轻启,念出了一首诗来: “《郡主颂》 郡主仙姿映月华,妙龄娇俏胜春花。 眸含秋水星辰耀,眉似轻烟落碧纱。 笑靥初开展玉靥,朱唇轻启露银牙。 风来罗袂翩翩舞,灵动犹如天上娃。” “砰!” 随着柳青青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小郡主的心里就如同绽开了一大朵烟花一般,噼里啪啦砰砰作响。 一双杏眼更是睁得老大,一脸崇拜的看着柳青青。 而周遭的一众贵夫人和千金小姐们,也全都惊愕的张大了嘴,震惊不已。 之前怎么没人告诉她们,要搞定难缠又跋扈的郡主,只要作首诗就行了! 作首诗就行了啊! 被人当众这么夸,换作是谁都会受不了,更何况郡主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正值青春懵懂的年纪。 刚才看柳青青有多不顺眼,多想挑刺,此刻却反而觉得,就连对方脸上那张面纱都带着一层神秘朦胧的色彩。 才女嘛,就该如此,保持着一些神秘感和高贵感。 只见小郡主忙吩咐一旁的下人取来笔墨,扬言要请人将这首诗给写下来,还要专门裱起来带回王府。 有几个写得一手好字的千金们赶忙找准机会,毛遂自荐,声称愿意帮助郡主写下此诗。 就这样,一场原本针对柳青青的危机,被她巧妙的化解于无形,还收获了一波好感。 就连旁观这一幕的刘氏都不得不承认,这柳青青,倒还真有几分本事。也难怪她儿子会栽在此女子手上了。 一旁的柳氏心里也松了口气,暗自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郭将军吩咐了,他就在外院那边,若是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立马派人去知会郭将军一声。 如今看来,这柳青青自己一人完全都可以应对,压根就不需要。 有了柳青青开场就赢得了小郡主的好感,接下来的宴会进行的也还算顺利,没什么人来找茬。 在快要结束的时候,刘氏单独将柳青青叫至一旁,开门见山地说道: “本夫人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有几分才华,但!你别以为就凭这点,就妄想嫁入我相府做我的儿媳,你的身份,还远远不够,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相府的大门,并不是那么好进的,而这相府未来的宗妇,也绝对不是你区区一个五品官家的女子可以胜任的,明白吗?” 柳青青先是一阵诧异。 难道郭奕安没有告诉刘氏,自己的真实身份? 想了想,柳青青便顺从道:“夫人说得极是,臣女人微言轻,连入相府门槛的资格都没有,压根也没想过高攀将军,只是……” 说到这,柳青青突然顿住,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一旁的刘氏冷嗤了一声,替她开口道:“你是想说,是我儿一厢情愿,非你不娶对不对?可你别忘了,自古以来,子女亲事,可都是父母之命。劝你莫要惹怒了本夫人,否则,这后果绝对不是你能承受得住的。” 这话可谓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等于是在明着告诉柳青青,无论你作何努力,相府都不会同意你进门的。 柳青青苦笑了一声,解释道:“夫人误会了,臣女并无此意。” 紧接着,她深吸口气,挺直了背脊,目光直视着刘氏,说出了一番令刘氏猝不及防的话来。 第一卷 第93章 哪怕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紧接着,她深吸口气,挺直了背脊,目光直视着刘氏,说出了一番令刘氏猝不及防的话来。 “夫人,我自知身份低微,根本配不上将军,也无意高攀,我此番前来,是想跟夫人您做一番交易。” 刘氏闻言,一双眼睛倏地眯起,犀利的眼神直射柳青青。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本夫人做交易?” 柳青青也不恼,而是不紧不慢的答道:“就凭我懂得借势,能给夫人,甚至给郭家,给皇后和太子提供帮助和辅佐。不知这个诚意,夫人觉得可还够?” 柳青青的话,就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投入一块巨石一般,‘砰’地在刘氏心里掀起一股狂风大浪。 “你说什么?” …… 一刻钟后,刘氏以身体不适为由,下去休息,宴会的事,就暂且交给了管家帮忙打理。 而她自己,则去了郭相的书房,不知道密谈了些什么,等再次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然有某种下定决心后的轻快神色。 她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交到心腹嬷嬷手里,嘱咐道: “务必要让紫兰那丫头将此物下在大公子的茶水里,亲自盯着他喝下去。” 刘氏说完,还重重的拍了拍何嬷嬷的手,一脸的郑重。 何嬷嬷有些犹豫的问道:“夫人,真的要这么做吗?” 相爷拿出来的东西,那势必是狠药啊,也不知会不会伤了大公子的根本。 “你且放心,老爷说了,这要只是助兴,不会对子嗣有碍的,去吧,若是成了,咱相府指不定不久的将来,就能喜添麟儿了。” 何嬷嬷咬咬牙,下去了。 紫兰是她的娘家侄女,自小就跟着她入了相府伺候,这个机会,她是一定要替紫兰把握住的。 与此同时,相府后花园的某处。 侍女将柳青青引到一处拱门前,便屈膝对她道:“姑娘,大公子就在前面的凉亭里,您自行前去便可,若有什么吩咐,直接唤我一声即可。” 柳青青点了点头,提起裙摆,缓步走进了一处院落里。 一刻钟前,有侍女来告诉她,说郭奕安约她在此地相见,她想着宴会上人多眼杂怕被有心人看见,不太想去,但这时候,刘氏身边的嬷嬷却突然找到了自己,说既然大公子相约,且放心去就是了,这里出不了乱子。 有了相府夫人发话,柳青青便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此处。 远远的,她看到不远处确实有一座亭子,靠近不远处的一条人工湖,此时景色正美,一大片莲叶在湖水中轻轻摇曳。 而就在柳青青路过一处假山的时候,斜里突然伸出来一只有力的胳膊,将其拽进了一旁的假山里。 “啊!” “嘘……是我!” 柳青青大惊失色正欲喊叫,却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当即抬头看过去,不是郭奕安又是谁。 “将军?你怎会在此?”不是说好在凉亭等着吗?怎么还玩起了捉迷藏了? 郭奕安却没有急着回答她,而是问道:“宴会那边怎么样?母亲可有为难你?” 柳青青听闻猛地抬头,目光直直的看向郭奕安的眼里。 所以,其实他一开始就料到了,刘氏可能会为难自己?但他却并没有事先告诉自己,让她做好应对。 这一刻,柳青青说不出心里是什么心情。 失落吗?有点儿。 难过吗?倒也不至于。 她对郭奕安并无男女之间的感情,亦没有付出过真心,因此,很快便调整了情绪。 想到接下来和刘氏协商的交易,郭奕安如此对她,那她也就不用感到内疚了。 “将军既然担心,随便找个人问问不就知道了?何苦在这冷风里等着。”柳青青边说,还一边帮他整理了衣领子。 郭奕安见她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一颗心放了下来,解释道:“其实一开始我是打算告诉你的……” 然而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柳青青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 郭奕安后面的话直接就卡在了喉咙里,耳边是佳人吐气如兰的声音:“将军不必解释,我都懂得。” 紧接着,就见到柳青青拽着他的袖子,将人引至一旁的亭子。 刚好这时候,有婢女端了茶水点心上来,放下之后又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了此二人。 郭奕安眼里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有些怔然的看着柳青青,道: “你且放心,等过了今日,我便请求母亲,过两日就来周府向你提亲,可好?” 柳青青倒茶的动作一抖,水差点从杯子里晃了出来。故作镇定道:“这么快?” 郭奕安以为她是太过兴奋所致,抓起柳青青的手,笑着道:“哪里快了,定了亲,还要选日子,过大礼,这一来二去的,也得好些时日,我都快等不及了。” 说完,上一次在浴房里看到的画面不禁又再次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令他喉咙不自觉的紧了紧。 刚好,柳青青见状,将手里的一杯茶自然而然的递到郭奕安手里,温柔的一笑:“温度正好,将军尝尝看,我泡茶的手艺怎么样?” 郭奕安没有丝毫怀疑,端起茶杯就饮了下去。深情款款的目光一直胶着在柳青青身上。 “只要是青青给倒的,哪怕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 半个时辰后,厢院客房。 郭奕安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无比香艳的美梦。 梦里,他终于如愿抱得美人归,两人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举办了盛大的婚礼,穿着大红嫁衣的柳青青笑语晏晏,美的如同画卷里走出来的一般。 他还梦到两人的洞房花烛,春宵苦短,水做的人儿,一遍遍的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哭的嗓子都哑了,眼泪汪汪的好不可怜。可他仍觉得还不够,远远都不够…… 就这样,不知这个梦持续了多久,以至于醒来的时候,还有一种如同置身幻境的感觉。 睁开眼的那一刻,前面侧躺了一具娇软的身体,正背对着自己睡的正熟,一侧香肩还露在被子外面。 郭奕安本想小心翼翼的拉好被角,以防佳人受凉,结果刚准备动作的时候,前面的佳人却突然动了动。 “醒了?”有些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惊的前面的美人止不住抖了抖。 郭奕安还以为是自己方才太过勇猛,唐突了佳人,正准备开口哄上几句,结果脑袋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等等,成亲? 洞房? 他看了眼这房间的布置和环境,这不是自家客房院落吗?方才梦里的红绸喜烛,此刻全然不见了踪影。 紧接着,一股寒意自他的尾椎骨开始缓缓升起。 第一卷 第94章 为什么,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 前面的紫兰仿佛也感受到了身后之人气场的改变,吓的抖了抖,忙翻身下床,跪在地上解释道。 “大公子,奴婢不是有意勾引,而是……” 在看清是紫兰的这一刻,郭奕安如同被雷劈了一样,怔在了当场! 该死,明明是自己跟柳青青,怎么现在变成了紫兰? 当初明明对柳青青保证过,娶妻之前,绝不纳妾,现在竟然犯下这样的错误,一想到马上就要向周家提亲,现在又该如何向柳青青交代? 正当郭奕安脑袋急速运转,思索着对策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有了脚步声响起。 紫兰也似有所感,连忙起身,迅速的穿好了衣服,并整理好仪容,紧咬着唇道: “将军,奴婢会将方才的事悉数忘掉,就当……就当做了一场梦,将军放心!” 紫兰说完,一副强忍着倔强的模样,抱起外套转身就慌忙出了屋子。 却不料门刚被打开的时候,就看到了正等候在门外的刘氏,以及身后跟着的几个心腹婆子。 “夫……夫人!” “奴婢知错,奴婢有罪,求夫人饶命!” 紫兰吓的花容失色,赶忙朝着刘氏跪了下去。 本以为会遭到一场责罚,毕竟勾引主子可是大罪。 可怎料刘氏竟然亲自上前扶起紫兰,一脸温和的开口道:“你伺候大公子有功,何罪之有?” 紫兰:??? 半个时辰前,何嬷嬷说大公子饮了酒有些不适,在客房暂时休息,让她去给大公子添茶水。 紫兰不疑有他,端起茶水就进了郭奕安所在的厢房。 谁料刚一进屋,大公子就从后面搂住了自己,开始强吻。紫兰大惊失色,拼了命的挣扎,可男女体力本就悬殊,又怎么抵得过身强力壮的郭奕安? 是以后面的事,也就完全不受紫兰控制了,她只记得,自己是在一种极致的体验当中晕过去的。 醒来之后,就发生了刚才的事。 这时候,紫兰不禁细细回想,何嬷嬷当时让她来客房添水时,那一脸意味不明的表情。 果然,紫兰将目光朝着何嬷嬷看过去,却见到何嬷嬷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紫兰虽心下惊疑,却也知道,此刻夫人没有惩罚自己,定然跟何嬷嬷有关。 这时候,郭奕安也差不多穿好了衣服,从内屋打帘走了出来,脸色不是很好看。 “母亲怎会来此?” 身为将军,这个时候如果还没看出来自己这是被人给设计了,那也就白活了。 唯一能确定的事,这件事跟母亲脱不了关系。 是以在面对刘氏的时候,他脸色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压制着怒意。 刘氏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下了何嬷嬷。 她语重心长的开口劝道:“安儿,你也别怪娘,这也是你那心上人同意为娘这么做的。至于紫兰这丫头,现如今既已经是你的人了,娘便做主,将她抬了做妾,送到你的院子里。 这以后有了知心人嘘寒问暖,知冷知热的,你也就不用再想着那柳芹芹了。” 郭奕安剑眉猛的皱紧,周身弥漫着一股瘆人的冷意。一字一句的问道: “母亲这话,是说她同意你这么做? 若非你以身份逼迫,她能这么做?” 郭奕安根本就不相信,柳青青会放着他不嫁,转而将自己推向别人的怀抱。 他第一反应就是柳青青一定是被他娘逼迫的。 刘氏没想到,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他这个死脑筋的儿子竟然还想着替柳青青说话。 真是气死她了。 若不是确定眼前的人是自己儿子,她都要怀疑是给人下了降了。 “你……难道为娘在你眼里,就是这么的霸道强势,不讲道理么? 你也不想想,若不是那柳芹芹的配合,你会这么容易就中招?” 刘氏的最后一句话,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一样,瞬间点亮并放大了郭奕安心中的怀疑。 他突然想到在亭子里的时候,自己喝过的那杯茶,由柳青青亲手递过来的那杯茶。 从方才醒来之后,内心一直不愿面对的事实摆在面前,郭奕安高大的身子不由得后退了两步,一张蜜色的脸上顿时血色全失。 “这不可能,青青她没有理由这么做!” 刘氏在情急之下,也并没有注意到郭奕安说的是‘青青’,而不是‘芹芹’。 “你若是不信,此刻人还在后花园呢,你大可以直接去找她对峙。” 刘氏说完这句,就命人带着紫兰,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事情已成,她也就没有必要在此逗留了。而且她也不怕郭奕安去找柳青青对峙,因为她柳青青只要有点脑子,就知道该怎么配合自己的话。 果然,在郭奕安一脸焦急,一马当先找到柳青青的时候,她刚好正准备从后花园出来。 郭奕安在见到柳青青的那一刻,眼里本能的闪过一抹慌乱,目光有些不敢直视前面的柳青青。 甚至在这一刻,他有了一种想要打退堂鼓的想法。 他也在害怕,万一事情真的如同母亲说的那样,那杯茶真的有问题,而且是柳青青亲手奉上的,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青青,你……” “看将军此番模样,想必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柳青青抢先问道。 郭奕安猛地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柳青青。 过了好半晌,他努力平复好情绪,咬着牙问道:“为什么!” “难道是我对你不够好?” 为什么非得是你,还亲手将自己药倒,送到别的女人床上。这令他情何以堪? 郭奕安双拳紧紧地攥起,手背因过度用力而青筋高高鼓起。 而柳青青之所以选择这么做,心中也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她先是幽幽一叹,眉头蹙起,似笼罩着一层心碎和哀愁:“将军以为,我愿意这么做么?” 她半垂着眼眸,眼眶中的泪水要掉不掉,看上去反倒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郭奕安一颗心脏猛地一揪,忙抓着她肩膀问道:“是不是有人胁迫你这么做?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解决此人。” 然而柳青青却是缓缓摇头,一脸深情的看着郭奕安:“将军的心意,青青此生都无以为报,只是这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啊。” “如今,我既顶替柳芹芹成为柳家女,那么家族的兴衰便全系我一人身上,如今的形势将军你也看到了,太子势微,六皇子经过上次楚国使臣一事风头正盛,再加上万家背后的辅佐,如今,万家,郭家,已隐隐形成抗衡之势。 青青虽然一介女子,能力有限,但为了家族,为了日后更好的报答将军,我已决定入宫选秀,日后将全力辅佐皇后和太子,助太子荣登大宝。” 嗡! 柳青青的一席话,像一道霹雳一样劈响在郭奕安的脑海里。 第一卷 第95章 戏子无情,滚吧! 他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柳青青,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你说什么?” 她要进宫?还要参加选秀? 为了郭家和周家? 那自己先前又是替她赎身,又是替她安排身份,几乎等于将一颗心剜出来捧到她面前。 可没想到,最后她为了离开自己,找出的理由竟这么可笑? 郭奕安虽然对柳青青痴情,但不代表他傻。 这个理由看似一脸大义,舍身为己,但他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柳青青的心里话。恐怕从一开始,她想要的就从来不是他郭奕安,而是入宫为妃。 偏他自己还一直傻乎乎的保持着君子之约,从未对其有过半分逾矩。 这一刻,被欺骗和利用的情绪在他心底酝酿,发酵,很快便形成了灭顶的愤怒。 突然,郭奕安闪电般的伸手,掐住了柳青青细嫩的脖颈。 “啊……” 柳青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本能的挣扎抗议,结果发现郭奕安的手臂就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根本撼动不了一丝一毫。 而此刻的郭奕安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目光犹如利剑一般死死的锁住面前的柳青青,看着她在自己手底下挣扎,扭曲,慢慢的呼吸也越来越弱。 他知道,只要手上再微微一个用力,就能立马拧断这脆弱的脖子。 可真要下手的时候,心底却还有最后一根弦在拉扯着自己。 就这样,大概持续了十几息的功夫,柳青青已经面色青紫,呼吸困难。 在闭眼前,眼角一滴晶莹的泪水滚落而出,刚好滑到郭奕安的虎口位置。 粗粝的大手就像是被灼烫了一般,猛的松开。 这一松才发现,原来柳青青早已双眼紧闭,昏死了过去。随着他的松手,身体也随之软软的滑到了地上。 郭奕安终究还残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在柳青青落地的前一秒,将她稳稳捞住。不至于让人摔在地上。 …… 等柳青青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 “咳……咳咳……” 柳青青捂着嗓子起身,发现依旧是在方才的后花园里,嗓子也疼的厉害。 视线再一扫,很快就发现了台阶上站着的郭奕安,此刻正双手负于身后,用冰冷的目光审视着自己。 柳青青猛地一惊,本能的往后缩了两寸,眼底有着畏惧。 实在是刚才从死神手底下走了一遭,这完全是一种本能。 郭奕安见状,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 “戏子果真无情,先前倒的确是本将军着想了。” “既已无碍,便滚吧!” 说完,似看都不愿再多看一眼柳青青,转身拾阶而上。目光遥望着远处的碧波湖水。 言行中,已然是对柳青青彻底放下了一般。 柳青青张了张嘴,似不敢相信,郭奕安竟对她如此决绝。 但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天下男人多薄幸,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么? 好在她没有一头扎进去,当真同意嫁给此人,否则,等待自己的,不定是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 因此,柳青青虽心有不甘,但也只是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选择什么都没说,强撑着起身,艰难的步出了这座院子。 终有一日,她定要叫这些曾欺她,辱她之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 另一头,郭相的书房。 心腹手下推开门,将方才在后花园暗中的所见所闻悉数禀告的时候,郭相的老眼里闪过一抹了然的神色。 他捋了捋胡须,道:“安儿经此一遭,也算是一种成长和历练,相信日后也能擦亮眼睛,甄别此等别有用心的女子。” 心腹也颇为赞同的点头,紧接着又问道:“可是相爷,您就不担心,大公子真的将那女子给掐死了?” 郭相失笑,道:“一个青楼女子而已,死了也就死了,不足为惜。” 心腹听闻这话,猛地一惊,抬头道:“相爷,原来您一直都知道此女子的身份?那您之前还……” 还一直纵容着大公子钦慕那青楼女子,这不是给郭家抹黑么? “哼!” 郭相发出了一声冷哼,道:“老夫也是过来人,焉能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这个时候,做父母的,往往越是强行棒打鸳鸯,只会让人越来越离心。越来越抵抗。” 好在这柳青青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入不了相府的门槛,竟主动提说愿意入宫选秀,成为皇后和太子的助力。 郭相也正是看中了这点,所以才答应勉强留她一条性命,承诺不插手此事。 若此女真有本事能在后宫立足,帮皇后在宫中分得一部分宠爱,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是相爷,那这件事,是否要告诉夫人?”心腹开口问道。 郭相顿了顿,答道:“不必了,若让夫人知道此女的低贱身份,恐多生事端,暂且就这么着吧。” “另外,你去转告夫人,就说老夫有事找她商量,让她过来一趟。” 心腹听闻,压下心头的想法,很快躬身告退。 当天下午,刘氏便借口去了一趟皇宫,见了郭皇后一面。不知道密谈了一些什么。 据说刘氏走后,郭皇后似乎又回到了以往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再整日摔杯砸碗地冲着宫人发脾气。 没错,自从上次楚国使臣的接风宴上,太子失利以后,皇后的脾气就变得有些喜怒无常,时不时的就在宫殿大发雷霆,稍有不如意就责罚身边的宫人。 凤翔宫里一众伺候的下人们整体都提心吊胆,苦不堪言。 这下好了,皇后又回到了以前的皇后,宫人们总算可以长舒口气了。 青叶将消息带回椒房殿的时候,万溶月正好在跟秋宁商量关于葛家的事。 依照先前葛家家主葛万金的承诺,已经将葛家的一半家产接手了过来,现在成了万家的家产。 只不过万家此前并没有这么多的人手和心腹来管理这些产业,因此,万溶月便找到了秋宁,想一起想个法子,怎么做既能掩人耳目,经营这些产业,同时还能不动声色的在商场上给予郭家重重的一击。 两人还没商量出办法,就见到青叶走进来,禀告道:“娘娘,方才安插在凤翔宫的人来报,说郭相夫人下午的时候入了趟宫,母女二人不知道密谈了什么,之后皇后就不再整日里暴躁发火了,似乎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奴婢担心,皇后她们,恐怕又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第一卷 第96章 葛家发现的大秘密 万溶月听闻,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自从上次太子被陛下斥责,皇后被禁足,陛下已经有连续十几日不曾去看过皇后了,她心里有气也是正常的。” “郭家那边,这几日可有什么动静?”万溶月问。 “有,奴婢听说了,郭家今日在府上举办了赏花宴,但相府夫人只邀请了数位关系较为亲密的官家夫人,都在三品以上。只除了礼部郎中周大人的夫人。” “礼部郎中周大人……那不正是父亲的下属吗?” 万溶月的父亲现在是礼部侍郎,按理说这个礼部郎中只是一个区区五品小官,他的夫人根本不应该出现在相府夫人举办的宴会上。 青叶也有些狐疑。 “正是,按理说,这周家人,是没有资格去参加郭相夫人举办的宴会的。不过奴婢听说,这周家夫人,乃是以送花的名义去的,据说她府上的花匠培育出了君子兰。” 正当主仆二人正疑惑的时候,秋宁突然出声道: “若我所料不错的话,郭家应该很快就要送人进宫了。” 万溶月和青叶齐齐转头看着秋宁,一脸问号。 秋宁也不再卖关子了,解释道:“娘娘可还记得,先前我曾说过,让您注意后宫里的一个人。” 万溶月听她提醒,这才想起来,“可你不是说此女是新进的秀女吗,叫柳芹芹?” 秋宁点头,道:“没错,可如今看来,这女子竟手段颇高,怕是已经说服了郭家人,要提前将她送入皇宫了。” 她还真是小瞧了这柳青青的本事啊。 所没料错的话,郭家这次举办的赏花宴,就是专程为了验证那柳青青的。可如今看来,她不仅完好无损的从郭奕安手底下成功抽身,还让郭家人甘愿当她的跳板。 就算是秋宁,也不得不暗道一句,此女的手段,怕是不容小觑。 不过这也没关系,如此有野心的女子,相信就算进了宫,时日一久,若是再诞下个皇子什么的,她还能甘愿成为郭家人的驱使吗? 就算不能,她秋宁也要想办法让其将矛头对准皇后,让皇后和郭家自食恶果。 “此事不足为虑,咱们先按兵不动吧,我认为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如何保住葛家的产业。” 万溶于也点头,颇为赞同。 这后宫里来来往往的美人数不胜数,她也没必要在柳青青还没入宫就开始针对她。 皇帝的宠爱,哪有手握实权来的稳妥? 后宫的妃子再怎么受宠,没有诞下皇子,没有家族的庇佑,就什么也不是。在争斗的时候也很容易就成了炮灰。 那柳青青若真是想靠着抱皇后的大腿来针对她,那她就一定有办法让皇后尝尝她的手腕。 不过由于万家手里缺人,两人最终也没能商量出什么结果,只能暂时继续让葛家的人继续经营着,只不过底下的掌柜和管事们的用工契约需要重新和万家人签订。 翌日的时候,秋宁和万子琅亲自去了一趟葛家,督办此事。结果从葛万金的口中听说了一则秘闻。 “万公子,如今咱们也都算是自己人了,眼下老夫心中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万子琅听闻,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问道:“葛家主有话,但说无妨!” 葛万金扫了扫一旁的秋宁,有些欲言又止。 万子琅正色道:“葛家主放心,秋姑娘如今是六皇子的女夫子,宫中的女尚宫,绝对可以相信。” 葛万金听闻后,立马对秋宁刮目相看,态度也恭敬了几分。 “原来是秋尚宫,在下真是失敬了。” 秋宁摆摆手,道:“无妨,葛家主还是先说正事吧。” 紧接着,葛万金摈退了左右,命心腹亲自在门外守着,低声道:“老夫怀疑,郭家在玄武山脉附近私自开采了一处铁矿。” “嘶!” 随着葛万金的话落,万子琅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脸上的神色也在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葛家主此话可有证据?要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秋宁也倏地眯起眼睛,眼神如利刃般直朝着葛万金扫视而来。 葛万金饶是纵横商场多年,还是头一次在一个女子身上见到如此瘆人的目光。 他不由地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坚定的答道:“此事本来老夫也不是很确定,可直到前几日,老夫的心腹手下带着几个高手护卫,亲自去了一趟玄武山脉,结果你们发现怎么着?” “那玄武山脉的深处,竟然有一条通往外界的小道,周遭还有很深的车轮印。那心腹便带着一行人沿着小道往前,赫然便发现了一处隐秘的山洞,靠的近了些,还能听见里面传出来开山凿石的声音。 在下的心腹不敢贸然进入,于是便在周遭查探,偶然发现了此物。” 葛万金说完,从心腹阿宽的手中递过来一块黑色的石头。放在桌上。 秋宁和万子琅的目光紧接着便落在桌上的石头上,体型不大,约莫只有拳头大小,但从成色来看,应该就是一块铁矿石。 这时候,阿宽主动解释道:“这块石头,是我在那条小道附近拾得的,应该是运送的时候不小心滚落了出来没被人发现。” “哦?那你们又如何确定,此乃郭家人所为?”秋宁沉静的目光一阵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葛万金听闻,以为秋宁误会自己想要公报私仇,故意往郭家身上泼脏水,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老夫敢以性命担保,这里面一定有郭家的手笔,因为郭家在后巷那条街就有一家打铁铺子。 而对门就是我葛家经营的酒坊,若不是上一次那打铁铺子的火花飞到了酒水里,差点引发大火,铺子里的人也不会到对面铺子里去理论,结果手底下的人才发现,那铁铺里面,竟别有洞天,不仅暗藏着大量的刀枪剑戟等兵器,还有很多箭头也堆放在地上。 试问若是普通的打铁铺子,又如何会有这么多的生铁来源。据底下的伙计说,那铁铺的生意并不好,三天都没有一个客人上门。但却每日里打铁不歇火,这说明了什么?” “哼,还能说明什么?” 万子琅手指在桌沿上轻轻扣着,一脸的愤恨:“说明郭家不仅拥有大量的生铁来源,还私下冶炼兵器,这可是株九族的大罪,难道郭家就不怕死?” 两双疑惑的眼睛同时看向秋宁,而秋宁却一脸严肃,追问道: “敢问葛家主,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葛万金想了想,答道:“老夫记得,时间就在三日前的晚上,当时天气干燥,是以差点引发了大火。” 秋宁听闻,却面色猛地一沉:“坏了!” 第一卷 第97章 女儿愿意前去,打入郭家内部 “坏了?什么坏了?” 万子琅一脸的问号,同样的还有葛万金。 然而葛万金总归比万子琅多吃了一些盐,在秋宁的眼神扫过来的时候,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惊呼道:“秋姑娘的意思是?郭家已经对我那铺子的人动手了?” 秋宁闭了闭眼,叹了声道:“葛家主聪慧,若是此时派人前去,说不定还能来得及替人收尸。” 果然,几乎在秋宁的话音刚落,门外就突然跑进来一个惊慌失措的下人。 “不好了老爷,后巷的酒水铺子着火了!阿七他们……他们都尸骨无存了啊……” 那报信的下人说到后面,竟是忍不住一个跪地,伤心不已。 葛万金听闻,身子忍不住‘噌噌’后退了两步。若不是一旁的阿宽眼疾手快扶稳了他,恐怕就要一个跟头栽在地上。 "家主,你可千万要挺住。"阿宽一脸担忧的劝说道。 过了好久,葛万金才从这个打击当中回过神来。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他悲恸的出声道:“天道不忍,以万物为刍狗,郭家这是要亡我葛家啊!” 随着他的话落,满院子的仆人也都跟着跪了一地,一个个都面色悲痛,担忧不已。 “老爷,让小的去,小的去跟他郭家拼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一个身高八尺,穿着短丁的汉子站出来道。 他在葛家作护卫已经有数十年了,酒坊那边的伙计里,还有他的兄弟,这乍然一听闻,恨不得立刻去找郭家人拼命。 这时候,郭家其他人也都听到风声赶到了院子里,一时间,个个都义愤填膺,恨不得将郭家人处置而后快。 葛家的几个女儿,也都互相哭着抱着,搂作一团。 她们从小生在在葛家,心里都明白,酒坊铺子,也许只是一个开始。 郭家人为了防止有人走漏风声,恐怕很快就会将整个葛家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众人无不感到一阵绝望。 就连一贯嚣张肆意的万子琅见了,都忍不住眉头紧蹙,感到颇为棘手。 “真是岂有此理!秋宁,你可有什么法子,能救一救葛家。” 倘若葛家真的被郭家给一口吞下了,那他们手里另一半属于葛家的资产,估计很快也会被郭家给蚕食掉。再加上郭家私造兵器,说不定暗地里还有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勾当,届时来一个江山易主,都极有可能。 但现在的问题是,就算他们想要进宫揭发郭家的恶行,手里也没有足够有力的证据。 郭家既然敢在玄武山脉私采铁矿,其背后,一定有同盟。说不定只要他们万家刚一有动作,很快也会沦落到如同葛家这样的下场。 事情太过重大,万子琅也不得不敛了神色,一脸严肃。 秋宁一双秀眉紧了紧,问:“如今的朝堂之上,谁最有实力能和郭家一较高下?” 葛万金是个商人,回答不了秋宁的问题,只能将视线投到万子琅身上。 万子琅虽是个纨绔,不闻世事,但朝堂上的风声他多少还是听闻一二的。 于是便道:“前几日父亲曾言,满朝之中,最能和郭家相抗衡的,除了雍王,怕也就只有枢密院的枢密使大人顾璃了。” “顾璃?” 在秋宁翻找了前后两世的记忆,也不知此人是太过低调,还是存在感不强,秋宁对此人竟没有丝毫印象。 “没错,枢密使顾璃,还有外号叫做玉面将军,祖上三代从军,小的时候父母皆战死沙场,由府中的老奴抚养长大,十岁就入了军营历练,经历过大小战役无数,累积了一身的军功,先皇感念顾家忠勇,特追封了他的父亲为忠勇侯,如今由顾璃承其爵位。” “既然他擅领兵作战,可为何却成了枢密使?”秋宁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因为皇上的信任,当今朝堂上,陛下身边其实可用之人并不多,多数的官职都已经被雍王,或者郭相这种世家大族所把控,意图架空皇权,扶植自己人上位。 当然,若你爹当初不出事的话,现如今也勉强能算作与郭家抗衡的一份子吧。” 经过万子琅这么一分析,秋宁才想起来,朝堂上好像确实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只不过对方常年不在京城,所以被她给忽略了。 “可据我所知,此人好像常年在外领兵,并不在京城,这枢密使一职,怕也只是作用不大。” “这你就不知道了。” 万子琅‘唰’的一声把扇子一收,正色道:“他之所以不在京城,是因为藩王有叛乱的迹象,皇上正派他前去镇压呢,算算日子,这几日估计也该回京了。” 秋宁听闻,不由地睨了万子琅几眼,嘴里道:“真看不出来,你这人平日里看着不着调,这小道消息,倒是比谁都灵。” “那是当然。小爷我虽然不在朝堂,但这京城里跟着我的一帮狐朋狗友们也不少,要说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这可都是有学问的。” 万子琅丝毫不觉得引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 秋宁摇头失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先去打听打听,这顾大人究竟何时回京,咱们得赶在他回京之时,主动送一份大礼啊。” 万子琅听闻,看了眼秋宁缓缓扫过葛家众人的目光,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要把郭家私采铁矿的消息,送给顾璃?” 秋宁点点头,不可置否:“没错,这本就是身为监察御史的职责所在,不是么?” 万子琅深感赞同,扭头朝着葛万金道:“没错,葛家主你也听到了,若咱们能拉拢这顾璃的支持,扳倒郭家,便指日可待。” “不过……” “若是能有人能打入郭家内部,来个里应外合,就更稳妥了。”秋宁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众人再次陷入了思考。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身着翠绿色长裙的身影从一侧的花园小径上款步而出,伴随着对方空谷幽兰般的声音响起: “父亲,女儿愿前去,打入郭家内部!” 第一卷 第98章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女子复仇的决心 秋宁和万子琅循声看过去,竟然是一位妙龄女子,约莫二八年华,生的是明眸皓齿,双眸犹如一泓清泉,澄澈明亮。 行走间裙袂随风飘动,似繁花从中走出来的凌波仙子一般。 万子琅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是哪里来的美人?竟生的如此好看,连走路都那么的令人赏心悦目。 只见绿衣女子在葛万金面前站定后,屈膝行了一礼,唤道:“见过父亲,琳琅愿意乔装打扮,找机会进入郭家内部,替兄长和死去的酒坊伙计们报仇。” 葛琳琅说话间,绝美的眸子先是一痛,随后眼神变得坚定无比。 她是葛家嫡长女,自幼跟随父亲纵横商场,颇有头脑和手腕,此番家族遭此大难,她自认应当义不容辞的站出来,为枉死的兄长以及酒坊里的一众伙计报仇雪恨。 “不要啊琳琅,你兄长已经不在了,娘就只剩下你这一个女儿了,你可千万不能再出任何事了呀,否则,你要娘怎么活啊~” 一旁的钱氏突然出声,声泪俱下的请求道。让在场的众人无不为之动容。 这世上最悲催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葛琳琅见状,也是不忍,但一想到郭家接下来极有可能会对付葛家,就容不得她犹豫。 只见她扶起钱氏,耐着性子劝说道:“爹,娘,兄长不在了,妹妹们也都还小,家中的生意也还需要爹爹照看,此番唯有琳琅前去,设法接近那郭奕安,拿到郭家谋反的证据,方能拯救我葛家于水火啊。” “可是你一介弱女子,若是被那郭奕安识破了该怎么办?我可是听说,他在战场上杀人如麻,从不手软的,你又该怎样去接近他啊……” 面对钱氏的担忧,葛琳琅绝美的面庞先是一怔,紧接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 “哪怕付出性命,我也在所不辞。为了保险起见,从今日起,葛家将再无葛琳琅,只有暗香楼花魁林七娘!” 随着葛琳琅的话落,在场众人很快明白过来,她这是打算牺牲自己的色相,去色诱那郭奕安。 万子琅第一个跳出来反对,道:“万万不可,葛姑娘,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女子,怎能去那种地方?再说她郭奕安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辈,你难道就不怕他……” 后面的话万子琅虽然没说出来,但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此一去,极有可能凶多吉少,陪了夫人还折兵。 葛琳琅平静的注视着万子琅,道:“可公子你也看到了,我葛家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就算我不去,葛家的灭亡,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我去,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可我若不去,难道要我葛家众人坐以待毙吗?” “不会的,你要是相信我,这件事我……我……” 万子琅想解释,可说到一半却发现,他自己也根本没有任何把握,能轻易的扳倒郭家,还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此刻他不禁有些后悔,当初早该听阿姐的话,用心读书,考取功名,这样在朝堂上也能谋个一官半职的。 不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感觉自己真是废物极了。无用极了! 他转头看向秋宁,目光带着几分期待:“秋宁,你平日里主意最多了,你快想想法子,阻止葛姑娘跳入火坑啊。” 面对万子琅的挫败,秋宁倒显得平静许多。 她目光落在葛琳琅身上,道了句:“换做我是葛姑娘,我想我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一旁的万子琅傻眼了! “不是,秋宁,我是让你劝说她,不是让你……” “可葛姑娘说的没错,眼下已经到了葛家生死存亡之际,在这个时候,个人荣辱算什么?清白名声,又算什么?能当饭吃?还是能拯救全家于水火?” “万子琅,你永远不会明白,一个人只有在被逼着陷入绝望之际,才能爆发出无尽的力量。” “还有,劝你永远不要小瞧了一个女人复仇的决心。” 不是说秋宁残忍,见死不救。而是到了这种时候,牵扯到葛家满门,郭相一党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若不能争分夺秒的掌握足够的证据扳倒郭家,到时候不仅仅是葛家,恐怕连万家也会受到牵连,被郭相一党连根拔起。 到时候别说是替父亲平反翻案了,恐怕到时候面临郭家的疯狂报复,分分钟就能被悄无声息的弄死。 更别说还有个在后面虎视眈眈的雍王。皇位说不定都要换人来坐。 而葛琳琅也并不是从小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她既然敢主动站出来,自然也做好了随时牺牲自己的准备。 果然,在秋宁的一席话落之后,葛琳琅像是找到了贴心知己一般,目光灼灼的看着秋宁,并屈膝朝着她行了一礼,道: “多谢姑娘,说出了琳琅的心里话。我不怕死,亦不怕失了名声和清白,我只怕自己在这场博弈当中不能发挥丝毫作用,让兄长和手底下的伙计都死不瞑目。” 秋宁侧开身,回了对方半礼,道:“我懂葛姑娘之决心,因此也愿意支持你的决定,若是有需要帮助的,葛姑娘也尽可以进宫找我。” “多谢!” 见事情已成定局,葛万金夫妇也知道劝说无果,只能选择支持。 …… 接下来,就是要与时间赛跑,当天晚上,葛琳琅就离开了葛家,装作出门落单的落难千金,被几个人贩子给卖到了暗香楼。 凭借着出色的容貌,以及葛琳琅自小学习的才艺,很快就成为了暗香楼里的四大花魁之一。 这天,郭奕安从军营练兵回来之后,几个副将拉着他说要去喝几杯放松放松,自打前几日郭奕安突然到营地之后,整日里绷着张脸,连着好几日都没个好脸色。 一众手下们更是被他日日操练,累的都快要脱层皮。 今日好不容易听说暗香楼出了活动,所有的菜品酒水打五折,还有四大花魁登台演出,几个副将听闻后,就想带着郭奕安出去放松。 毕竟,以往郭奕安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暗香楼了。 可谁知今天刚一提议,就遭到了郭奕安的拒绝。 “我朝明令禁止,所有将士皆不得狎妓,尔等都忘了?” 几个副将面面相觑。 不是,先前是谁说,只是单纯的看看演出,喝喝小酒,算不得狎妓来着。 怎么这么快又换了套说辞? 第一卷 第99章 公子一会儿是准备拍下奴家吗? 这时候,一个叫李大牛的副将先是挠了挠后脑勺,然后解释道:“哈哈,将军,那啥,不是说今晚四大花魁齐出表演嘛?尤其是那个新来的林七娘,据说一手琵琶弹的是出神入化,好多公子老爷都为了她一掷千金。 属下想着,您以前不是最爱听青青姑娘的琵琶嘛,所以就擅自做主,在暗香楼里定了包间,若是将军不去,那咱也都不去了,末将一会儿就去把包间给退了。” 李大牛说着就要起身去退包间。 就在这时候,郭奕安却突然问了句:“琵琶?” 李大牛站住,点头道:“是,没错,据说此女是前几日才来的,不仅生得是绝世无双,还精通诗词歌赋,哦对了,文章也写的很好。” 末了,李大牛又有些迟疑的问道:“那什么,咱来都来了,要不先进去看一眼,再决定要不要走吧?” 郭奕安没说话。 李大牛朝着另外两人使眼色。 这时候,另一名副将也顺势劝说道:“李副将说的没错,我瞧将军也已经好几日没休息好了,正好,一会儿咱就只听曲儿,绝不逾越一步。” 完了还朝着众人使眼色,“对吧各位?” 其余众人忙附和道:“啊是,没错,保准只听曲儿,绝不逾越一步。” 就这样,郭奕安在大伙的半推半就之下,很快就坐到了暗香楼的二楼包间。 这时,前方舞台上的歌曲正好接近尾声,轮到四大花魁上场。 这暗香楼的四大花魁,乃是老鸨花重金从全国各个不同地方买回来的,风格各异,长相各异。有西域胡姬,还有扬州瘦马,每个人都堪称是暗香楼的台柱子。 很快,前面三人表演结束,轮到了葛琳琅上场。 不同于先前的三人,葛琳琅选择的出场方式是乘坐在一架由藤蔓编制的秋千之上,双手绕过秋千绳,怀里抱着一把看上去古色古香的琵琶。 绿藤秋千,红衣飘飘,葛琳琅乘坐着秋千在空中弹奏起舞,美轮美奂,在周遭烛火的映照之下,恍若暗夜中的魔界仙子缓缓坠落至人间,并在一处风景奇异的花园中翩翩起舞。 不同于其他人蒙着面纱,葛琳琅的脸上,直接戴上一块银白色的狐狸面具,只遮住了上半张脸。露在外面的下巴和双唇,优美的弧线都堪称完美。 嘶! 在场的男人们都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的盯着头顶上空的人儿,生怕一个不小心惊扰了佳人,令其不慎坠落。 然而直到一曲快要结束的时候,却见秋千上的人儿只脚尖在地面上轻轻点了点,紧接着,一个借力一跃,秋千架又很快升起,而站在秋千架上的葛琳琅则呈一个嫦娥奔月的姿势,逐渐‘飞’出了舞台一侧。 至此,整个暗香楼满室俱静,平时闹哄哄的大堂里更是安静的落针可闻。 二楼包间里,李大牛欣赏完这旷世舞蹈,正准备点评两句,结果回头一看,主座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了。 与此同时,二楼走廊某处。 葛琳琅在侍女的带领下,很快入了更衣室。 今天她的节目已经表演结束,接下来,就要看谁出的价格更高,便可以从老鸨的手上买下她的初夜。 她已经找人打听过,方才有几个军士模样的人入了二楼一处包间,其中有一个人好像就是经常跟在郭奕安身边的手下,叫什么牛来着。 葛琳琅想着,一会儿要怎样找个机会去看看,郭奕安今日到底在不在场,结果刚换好衣服准备出更衣室的时候,前面就突然多出来一堵胸墙,拦住了她的去路。 葛琳琅抬头一看,竟不知何时,前面站了一个眉目有几分粗狂和野性的男人,皮肤是那种蜜色,通身更是弥漫着一股独属于军中将士才有的气质。 葛琳琅眼睛闪了闪,很快便锁定了此人的身份。 她在来之前就找万子琅要过郭奕安的画像,几乎在第一眼就敢确定,眼前的人,正是她此次要寻找的目标,郭奕安。 葛琳琅见状,先是惊讶了一瞬,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后退两步,朝着对方屈膝行了一礼,柔柔的道: “见过公子,不知公子突然出现在此,可是对七娘有什么指教?” 她的语气不见丝毫慌乱,反而有一种从容淡定的气质。 “把面具拿下来!”郭奕安开口吩咐道。 他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想到了和柳青青的一次幽会。 当时,他和柳青青相约踏青,也是乘坐在一架藤萝秋千架上,还说如果手里有琵琶,定要在此秋千上弹奏一曲,还要让郭奕安在一旁舞剑。 今晚的葛琳琅一出场,郭奕安内心深处的记忆就被唤醒了。 虽然这几日他一直在军中操练,让自己看起来很忙,没有功夫去想柳青青。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总会忍不住回忆起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或许他潜意识里也不愿相信,自己第一个唯一付出真心的女人,竟是个贪慕虚荣,企图踩着自己往上爬的心机女。 因此,在见到葛琳琅到了二楼包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地,鬼使神差的就跟了过来,并且还对葛琳琅说出了这句话。 只见葛琳琅先是诧异了一瞬,紧接着很快就反应过来,回答道:“公子是准备一会儿拍下奴家吗?” 郭奕安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打量着她。 葛琳琅淡淡的一笑,指了指脸上的狐狸面具,解释道:“方才胡妈妈说了,今晚要竞拍奴家的初夜,谁出的银子多,谁就能亲自摘下奴家的面具。 公子此番要奴家摘下面具,可是准备要拍下奴家?” 她的声音清澈而甜美,听上去犹如空谷幽兰般动听。明明在讲述着关于一个女子最重要的清白,却丝毫不见一丝害怕和紧张,仿佛描述的不是自己一样。 “你……”。郭奕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结果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发言。 他只是觉得,面具下的这双眼睛,像极了柳青青,只不过柳青青给人的感觉是那种柔弱的,需要呵护的。 而眼前的女子,则犹如在寒风中独自绽放的红梅,显得有些倔强和孤傲。 这时,只见葛琳琅又开口讲道:“我观公子气度不凡,仪表堂堂,想必应该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今晚这出竞价虽说是暗香楼为我所举办,但,为了公子的前途,还请公子尽早离去吧,免得连累自己。” 她说的是法令禁止朝廷官员狎妓一事。 郭奕安在反应过来后,心中不由得卸下了些许防备。 “无妨,方才只是瞧见姑娘与在下的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方才有所唐突了,还请姑娘勿怪。” 葛琳琅偏头,打量着郭奕安。 来之前秋宁就告诉过她,郭奕安有一心上人,擅弹琵琶,还精通诗词文墨,曾也是这暗香楼的头牌,只不过一直被郭奕安保护的很好,鲜少在外人面前露脸。 葛琳琅便打算着,从这里入手,可不着痕迹的接近郭奕安。 看来,果然被自己赌对了! 第一卷 第100章 拍卖,一万五千两 看来,果然被自己赌对了! 想了想,阁琳琅便出声问道:“公子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想要看一看奴家的脸?” “我瞧着公子面善,反正过了今晚,七娘也不知此生还能不能再有机会见面了,反正此处也没人在,七娘愿意给公子一睹容貌。” 随着她的话落,脸上的狐狸面具就被缓缓揭开,露出那张堪称绝美的脸来。 面部轮廓细腻而流畅,仿佛是用画笔勾勒而出,皮肤白皙,琼鼻挺秀,一双顾盼神飞的眼睛更是犹如点睛之笔,镶嵌在最合适的位置上,犹如那高岭之花独自绽放,让男人见一眼就能为之倾倒。 然而就在郭奕安还没能从她的美貌中回过神来,只见葛琳琅又重新覆上了面具,道: “公子既已瞧见,想必心愿已了,可以放奴家离去了吗?” 郭奕安有些怔愣的回神,很快侧开了身子。 紧接着,只感觉身边一阵香风抚过,再抬头的时候,佳人已经远去,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头。 另一头,李大牛等人正商量着,要不要点上几个美人前来作陪,却突然见到包间门被打开,郭奕安有些失神的走了进来。 几个副将对视了一眼,纷纷收起先前的话题,转而关心道: “将军去了哪里?可叫兄弟几个好等。” 另外一个副将接话道:“方才瞧见将军朝着茅房的方向去了,想必一定是如厕去了,对吧将军?”那副将边说还边朝着郭奕安眨眼间。 方才他去上茅房的时候可是瞧见了,将军正将一个女子堵在那里,也不知在聊些什么。 作为一个合格的副将,这个时候自然要保住自家将军的面子的,决不能拆穿说将军上楼去私会美人了。 郭奕安收到副将的眼神,便也就顺着台阶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这时候,众人又转移了话题,开始讨论说今晚这新来的花魁要花落谁家等等。 郭奕安不出声,只一杯接一杯的饮着酒。 过了一会儿,下方舞台上逐渐安静了下来,老鸨胡妈妈上场,先是介绍了一通林七娘的身份特点等等,然后宣布说今晚要公开拍卖林七娘的初夜。 下面的人群一下子就炸开了锅,纷纷在分发号牌的地方去领牌子,依照秩序,竞拍者到时候需要举牌子来加价。 郭奕安余光扫到,大堂里的一些人,有贩夫走卒,有官绅老爷,还有一些穷酸学子和看上去穿的人模狗样的公子哥儿,很快,号牌就要被分发一空。 这时候,郭奕安朝着李大牛突然出声,并丢给了他一块银子,吩咐道:“你去,抢一块号牌上来。” 众人纷纷回头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似没想到自家将军竟然也想……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另一个副将开口,打断了发愣的李大牛。 很快,李大牛拿着小厮手里最后一块牌子赶了上来,郭奕安拿过手里的号牌一看,二百号,可不就是今晚的最后一块牌子了。 也就是说,光是拿到号牌的,今晚就有两百人参与竞拍。 不过也无所谓,要论财力,恐怕底下的这些人加起来,连郭家的一角都不够。 银子,郭奕安他有的是,只不过平时对外低调惯了,加之自己也不喜张扬,所以给人的感觉就是郭家的家底实力其实就一般。 很快,就进入了竞拍环节,葛琳琅像是被当做一个货物一般,和另外几名女子一起站在舞台上,等待着众人待价而沽。 不同于其他人的紧张和羞涩,或是绝望,葛琳琅依旧是带着那副狐狸面具,脸上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仿佛被拍的不是自己一样。 前面几个女子很快被人拍走,有五十多岁的大老爷们,也有长得一脸肥肉,走起路来都困难的土财主的儿子,纷纷将几个女子都带走了。 场上就只剩下了葛琳琅,她的价格已经被抬到了五千两银子。出价的人,是底下一个看上去有些猥琐油腻的中年男人。笑的时候,还露出了一口大黄牙。 郭奕安虽然让李大牛抢了一块牌子上来,可到现在一次都还没举起过,眼看葛琳琅就要被底下那男人用五千两银子给拍走,李大牛有些着急了。 “将军,咱还等什么?再不出价,这林姑娘就要被人给糟蹋了。” “此人步伐虚浮,下眼睑臃肿,一看就是常年贪图女色的好色之辈,这林姑娘天仙似的美人,若便宜了这种人,还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最让老子难以接受了。”一名副将在一旁附和道。 这时候,下面老鸨已经喊出了‘五千两第一次!’ “五千两第二次!” “五千两第……” “六千两!” 老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二楼一处包间里的声音突然打断,直接开价六千两,高兴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哎哟,楼上的客官出价六千两银子,还有比这位出价更高的吗?” 葛琳琅听到熟悉的声音,嘴角几不可查的勾了勾。 这时,那出价五千两的中年男子见状,一脸的不甘,再次举起了牌子,高声道: “本老爷出八千两,哦不,一万两!” 随着他的话落,现场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那可是一万两银子啊,就算是富贵家庭,要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也是十分不容易的。 可这人竟然眉头都不皱一下,上来直接就是一万两,这也太豪横了。 谁料楼上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一万五千两!” 嘶! 众人心目中的震惊程度,已经不足以用任何词语来形容了。 有人竟能出一万五千两,只为了买下花魁的一夜。 豪气! 太豪气了! 众人连想都不敢想,纷纷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是哪家的败家子,这么能败家。结果发现窗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包间里的情况。 而最开心的,莫过于就是老鸨了。 她张口高声重复了三次,见没人追加,最终一锤子落下,宣布今晚林七娘以一万五千两银子成交,并立马安排丫鬟将林七娘送到了二楼包间。 …… 翌日,一夜风雨过后,葛琳琅,哦不,现在应该叫林七娘。正睡眼惺忪的躺在郭奕安的臂弯里。 这时候,郭奕安刚好醒过来。他动了动胳膊,发现上面枕了一颗脑袋。 一瞬间,昨天晚上那让人食髓知味的画面一帧帧在脑海里回放。 第一卷 第101章 你昨晚伺候的那位,可是皇后的亲弟弟 与上次的紫兰不同,这一次,郭奕安全程都是无比清醒的,可以说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开荤,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也是有了这一次的体验,他方才明白,原来女子的腰可以这么软,这么细。还有那破碎的呻吟,欲落不落的眼泪,无一不像一把火焰一般,燃烧着他的理智和疯狂。 光是这么一想,感觉身体某处又有了反应,于是索性从身后搂住前面的佳人,又去了一趟巫山。 林七娘醒来之后,已经过了午时。 初经人事的她,此时浑身酸痛,手脚皆软,连下地都困难无比。 好在门外的丫鬟听到动静,很快便走了进来,伺候她洗漱更衣。 没多久,老鸨胡妈妈就一脸喜色地走了进来,告诉了林七娘一个‘好消息’。 “哎哟我滴乖乖,你可真是运气好,第一次就能遇上贵人,你知道昨晚那和你共度一夜的公子是谁吗?” 胡妈妈一脸神秘的问道,似乎想从林七娘的脸上看到震惊和意外的表情。 而林七娘确实也配合着猜测道:“无非是某个家境殷实的富家公子哥儿罢了,露水情缘,不值一提。” 胡妈妈听闻,直接就眼珠子一瞪,不满的道:“我的傻姑娘,你见过几个富家公子哥儿这么豪横的,实话告诉你吧,昨晚你伺候的那位呀,可是朝中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七娘啊,要知道,你一介落难的女子,在你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是暗香楼收留了你,栽培了你,若是今后过上了好日子,可千万要记得啊。” 林七娘听闻这话,内心冷笑不已。 一个手上沾染数起人命官司,动不动就对姑娘们各种体罚的黑心老鸨,竟还跟她提过往的恩情。 甚至连她的兄长被人给一刀割喉,这老鸨却只字不提,与从犯无异,何来的恩情? 呵,放心,等日后有机会,一定会好好‘回报’这暗香楼的。 心里虽这么想,但林七娘面上却一片柔和,并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那是自然,妈妈放心,若有朝一日,七娘能出了这暗香楼,定会设法回报于你。” 胡妈妈的老脸都笑成了一朵雏菊,“好好好,有你这句话呀,我就放心了。” 说完,忙吩咐身后的龟奴递过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纸契书,还有她当初被带到暗香楼时的随身香包,碎银等。 “妈妈,这是?”林七娘露出一脸的疑惑。 只见胡妈妈走过来,挨着林七娘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道: “乖乖,妈妈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就你昨晚伺候的那位呀,可是咱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弟弟,郭奕安郭大将军,呵呵,这不,经过这一晚上的相处呀,人郭将军看上你了,要替你赎身呢。哎哟喂,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呀! 哎呀你是不知道,这楼子里的姑娘们呀,一个个的羡慕的眼睛都红了,今儿早上个个都拦着妈妈我说我偏心呢。 这里是你的卖身契,你赶紧收拾收拾,随相府的人走吧,这一去呀,日后怕是再难相见了,妈妈唯一的心愿,就是你一定要在相府好好的,啊!” 胡妈妈说到这儿,还适当的挤出了几滴感到的眼泪,试图在林七娘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殊不知,这一切早就在林七娘的意料之中。 倒不是说她对自己的容貌有多么的自信,而是在入暗香楼之前,她就特意花重金买了消息,得知那郭奕安虽然跟先前的花魁柳青青有一腿,但两人至今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而且她还得知,那柳青青如今已化身柳芹芹,成了周府的嫡长女,不日就要进宫参加选秀。 她便是料定如此时候,郭奕安本就受了情伤,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只见林七娘听闻后,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抹错愕,震惊,以及难以置信的神情。 “妈妈,这……这是真的吗?” 语气也因太过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还带着一丝喜极而泣。 胡妈妈见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更加放心了。 她亲自将盖了红章的契书交到林七娘手里,嘱咐道:“你身契都在这儿了,还能有假不成?赶紧的,一会儿相府的人就要来了,可千万别哭花了妆容,叫人看了笑话。” 林七娘拿到契书后,确认了一番没有问题,便收进怀里,然后起身朝着胡妈妈行了一礼。 “七娘要感谢妈妈的栽培,您放心,等我在相府过上了好日子,定不会忘记您。” …… 就这样,林七娘很快被一顶小轿接入了郭相府,并安排在了一处面积不大,但却十分精致的院落,唤作凝香居。正式成为了郭奕安后院的一名妾室。 与此同时,皇宫三年一度的选秀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柳青青依照和郭家人的约定,以周家嫡女的身份也参与了选秀,被皇后留了牌子,成了后宫的一个才人。和其他几个同等级的秀女们一起,住进了储秀宫。 当晚,皇后暗中买通了敬事房的太监,将柳青青的牌子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果然,皇帝当晚就翻了柳青青的牌子,宣召她侍寝。成了在场三十七位秀女中的头一个侍寝的。 第二日,就有圣旨来到储秀宫,柳青青侍寝后就被抬做了美人,还得了许多赏赐。 一时间,可谓是风头无两。 翌日,依照惯例,所有新晋的秀女都要去凤翔宫给皇后请安的。而因为本朝后宫的诸多事宜都是由皇后协同万贵妃共同打理,所以,从凤翔宫出来之后,众人再次来到了椒房殿,给万贵妃请安。 柳青青走了一路,在抵达椒房殿的时候,甫一入内,外头的冷空气似乎被自动隔绝了一般,整个宫殿温暖如春,被布置的也十分豪华。 琉璃做瓦,白玉做墙,房顶上还有着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更别说周遭还有许多数不清的各种名贵装饰,以及一排排博古架上的古董花瓶,古玩字画等等。 整个椒房殿,简直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宝库一般。 在场的三十七位秀女,哪怕是出生江南首富之家的阮才人,也不由地暗自咂舌。 想起自家那翡翠铺地,白玉做栏,还有千贯一条的锦鲤,跟这椒房殿比起来算什么? 毛都比不上。 第一卷 第102章 请安,金屋藏娇 一行人落座之后,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万溶月才从一侧缓步而出。 今日她也是盛装打扮了一番,她身着一袭华丽的凤袍,身上的每一针每一线都绣着精美的图案,连凤凰的羽毛都根根分明,栩栩如生。 从门口逆光走进来的时候,每一步都迈得恰到好处,不急不缓,似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脚下那双精美的绣鞋,点缀着圆润的珍珠,随着她的步伐若隐若现,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待万溶月落座后,众秀女齐齐见礼。 “嫔妾见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不必多礼,起来吧!”柔和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众女抬头用余光打量,这才看清这位传说中有着倾城之姿的万贵妃,果真是生的倾国倾城,面容绝美,似那春日里最美的骄阳一般,在身上的华服和珠宝的衬托下,仿佛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华贵气质。 高不可攀却又令人心醉神迷。 就连自诩对容貌颇有自信的柳青青都不得不承认,这万溶月的确有着后宫独宠的资本。 不过如今后宫里有了她,喜新厌旧是所有男人的通病,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取代万溶月,成为后宫中独一份的存在。 也许的是柳青青的目光太过直白,万溶月很快便注意到了她,问: “听说昨个儿皇上召了一位妹妹侍寝,可是这位?” 柳青青被点名,很快移步到大殿中央。 “嫔妾礼部郎中周和周大人之女柳芹芹,见过贵妃娘娘。”先前在周家,柳青青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宫规礼仪,此番做起来,倒也还算周正。 “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万溶月一早就注意到了她,在场的所有女子中,看向她的眼神有惊艳,有震撼,也有自愧弗如。 唯有此女,在见到自己的面容时,眸子里闪过一道唤作野心的光芒。让人想忽略都难。 几乎只需一眼,万溶月便能确定此女的身份。 果不其然,她就是秋宁曾让她提防的柳青青,此刻已经改头换面,成了周家的娘家侄女柳芹芹。 柳青青依言抬头,目光直视着万溶月,嘴角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 皇后娘娘给她安排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分走万贵妃的宠爱,让皇上眼里不再只有万贵妃一人。 因此,昨晚她在侍寝的时候也是格外的卖力,甚至可以说堪称放浪。事后,皇帝还曾夸她伺候的极其到位,还说今晚会再次翻她的牌子。 柳青青觉得自己穿来这古代,就自带着女主光环的,注定要在这后宫中闯出一片天地。 因此,她不需要像其他秀女一样,需要刻意讨好宫里的某位主子,柳青青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紧抱皇后的大腿,取代万溶月。 因此,别人不敢直视贵妃,她柳青青敢。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秀女,谁允许你竟然直视娘娘尊容?”青叶在一旁突然出声,朝着柳青青呵斥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柳青青身上,心想她怎么敢?一上来就得罪这后宫最受宠的贵妃。 可柳青青却不见丝毫紧张,反而一脸从容的应对道:“娘娘勿怪,实在是嫔妾先前在宫外就听闻过娘娘的美名,说娘娘是仙女下凡,容姿一绝,是以方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她虽然说着恭维和赞美的话,可在众人听来,似乎好像又不完全是那么回事。 “哦?既然如此,那你倒说说看,见到本宫的面貌,又作何感想?” 柳青青想了想,先是扫了一眼这椒房殿的豪华装饰,意有所指的道: “娘娘可曾听说过金屋藏娇的故事?” 万溶月眉尾轻轻一挑,带着些许芳华,“哦?倒是头一次听说,那你不妨当着众姐妹说说看,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柳青青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于是,她便开始讲述了汉武帝刘彻,和皇后阿娇的故事。 “这则故事也是嫔妾偶然在一本游记上所看到,据说此前曾有一女子唤作阿娇,生的倾国倾城,闭月羞花,年少时,曾与少年天子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诺言,并且少年天子还答应她,以后等迎娶了阿娇,要为她打造一座金屋供其居住。” 说到这儿,柳青青故意顿了顿,一旁的秀女忍不住开口问道: “后来呢?这天子登基后,果真封了阿娇做皇后吗?” 年少时的美好诺言,还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可以说是每一个女子心目中的顶级幻想。 在场所有人都一脸期待的看着柳青青,期待她接下来的故事。 “后来,阿娇果然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皇后,得圣上独宠。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娇身性骄纵,且一直无所出,而圣上身边的美女却越来越多,对阿娇的宠爱也逐渐衰退,阿娇嫉妒心强,为了重获皇帝的宠爱,不惜使用巫蛊之术媚惑皇帝,最终事情败露,皇帝大怒,废黜了阿娇的皇后之位,让她退居长门宫。从此,“金屋藏娇”的美好承诺也化为泡影。” 随着柳青青的话落,在场所有秀女皆瞪大了眼睛,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柳青青,她是疯了不成? 她怎么敢?竟然在贵妃面前讲起这样的故事? 先是隐喻贵妃娘娘色衰而爱驰,后又借着故事中的阿娇为了重获帝王宠爱不惜使用阴险手段,来映射万贵妃的复宠,怕也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一想到这儿,其余的秀女们一个个吓的脸色都白了,都在心里直呼后悔,不该随着这柳青青一同前来请安。 她自己想要找死,可别捎带上她们啊。 一时间,整个大殿安静的落针可闻。 第一卷 第103章 欺君之罪,你可担待得起? 一时间,整个大殿安静的落针可闻。 大概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就在众人感觉内心的承受能力达到顶峰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上方传来一声轻呵。 “呵!倒真是个好故事。” “据说本宫入宫之前,皇后姐姐确实和咱们的陛下有过一段年少时的情谊,当时陛下也曾言要送皇后一座豪华的宫殿,以示心意。只是…… 哎,柳美人,这里没有外人,这个故事且在本宫这里讲讲也就算了,可千万别不小心传到了皇后姐姐的耳朵里,否则,怕是到时候,就连本宫也保不住你。听明白了吗?” 柳青青:??? 皇后? 她什么时候说皇后了? 我说的是你,是你好吗? 柳青青愕然的抬头,刚好撞进万溶月笑意不达眼底的眼神里,她脑海里迅速闪过一道白光。 万溶月这是故意的。 她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套在皇后身上。 该死啊,这样一来,真要传了出去,皇后岂能放过自己? 柳青青恨不得将一口银牙都给咬碎,但面上却还得装出一副感激不已的神色。 “娘娘教训的是,嫔妾日后一定谨言慎行。” 眼见一场硝烟很快就被万贵妃于无形之中化解,众秀女不由得在心中长舒了口气。同时打定主意,以后再遇到这没脑子的柳青青,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之后,众人又闲话家常了一会儿功夫,万溶月便借口有些乏累,遣散了众人。 但却独独留下了柳青青。 这会儿没有外人在,柳青青索性也就不装了,直接就朝着万溶月质问道: “娘娘方才是故意的吧?您明明知道,我并非有意影射皇后娘娘。可您这么一说,嫔妾就算是彻底得罪皇后娘娘了。 嫔妾自问从未得罪过您,可娘娘为何要如此坑害嫔妾?” 柳青青先入为主,将自己立在一个受害者的角度,一脸控诉的看着万溶月。 万溶月优雅的一笑,不紧不慢的刮着茶盏中的茶叶浮沫,吩咐一旁的青叶道: “如此言行,鲁莽无状,看来,皇后并没有教会你,要如何才能在这深宫里生存,青叶,掌嘴!” “是!娘娘。” 青叶遵照吩咐,很快便移步到柳青青面前,甩了她一个耳光。 “啪!” 如此的猝不及防,柳青青一脸的难以置信,捂着半边脸,死死的瞪着万溶月。 “目无尊卑,以下犯上,再打!”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柳青青连续被打了两耳光,终于意识到,万溶月这是想要趁着其他人不在,要狠狠的惩戒自己。 她捂着脸,冷笑了一声,出言讽刺道: “呵!贵妃娘娘莫不是害怕了吧?” “您特意等其它秀女都走了之后才来惩治嫔妾,无非就是见嫔妾昨日头一个侍寝,害怕陛下对您喜新厌旧,这才想方设法想要毁去嫔妾的容貌。 您无非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才能这般肆意的欺负嫔妾。可是娘娘,满宫里年轻娇嫩的女子只会越来越多,您难道真的要像那阿娇那般,将陛下的女人全都杀光吗?” 柳青青捂着发疼的脸颊,目光带着浓浓的嘲讽,仿佛自己才是最后的胜利者一般。 “放肆!柳美人,你一个小小的美人,不过是伺候了陛下一晚,便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吗?”青叶率先出声呵斥道。 这柳青青到底哪儿来的底气,敢跟贵妃娘娘叫嚣,她是真的不怕死,还是以为仗着有皇后撑腰,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 柳青青背脊挺直,一副宁折不弯的态度:“抱歉,嫔妾方才一时情急,冲撞了娘娘,但嫔妾说的也都是心里话,娘娘若想要继续拿身份来压嫔妾,嫔妾无话可说。” 如此,倒成了如果万溶月继续朝她发难,便成了拿身份压人,嚣张跋扈。 事后若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也会降低对贵妃在皇帝心中的好感度。 岂料万溶月听闻后,不仅不恼,反而勾起唇微微一笑,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呵!原以为能被郭家看重,不惜改换身份送入后宫,应该是个有头脑的,如今看来,不过是个空有皮囊的草包罢了,既如此,本宫也就放心多了。” 柳青青听闻这话后,心里一个咯噔,防备值瞬间拉满。 “我……嫔妾不懂娘娘在说什么。” 该死,难道自己改换身份的事,贵妃已经知道了? 一想到这儿,柳青青前一秒还锐不可当的气势,在一瞬间熄灭了下来,变得有些局促不安。 她紧紧的搅着手里的帕子,紧接着,听到万溶月又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一个风尘女子,真以为靠着郭家入了皇宫,从此便能一飞冲天,万人之上了吗?” “你可有想过,一旦事发,这欺君之罪,凭你一人,可担待的起?” 嗡! 柳青青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万溶月朝自己一步步逼近,对方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脏处一般,让人呼吸都上不来。 此时的柳青青满脑子都是:贵妃她知道! 她知道了! 怎么办? 怎么办? 终于,万溶月在她面前站定,身着一身耀眼的华服,恍若高高在上的神女一般,居高临下的道: “咱们的皇上素来有洁癖,先前宫里有位妃子,不过是在落水的时候被一个侍卫救起来时不小心碰了一下,从此陛下便再没踏入那妃子的宫中一步。 你说,若咱们的皇上知道了你过往的身份,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万溶月边说着,还一边用冰冷的目光在柳青青的脖子处来回扫视,仿佛真的在研究她有几颗脑袋。 柳青青那张打扮的艳若桃李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一寸寸变白,直至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之间,从天堂坠落到了地狱一般。 本以为她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从此以后等待自己的将是荣华富贵,呼风唤雨的一生。 可怎奈,现实竟是如此的破碎。 这还不到一天的功夫,自己藏的最深的秘密,就被敌人这么血淋淋的剖了出来! 第一卷 第104章 七娘有孕 从椒房殿出来后,柳青青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双眼无神,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刺激一般。 宫女铃儿见状,忙上前搀扶她,“美人你怎么了?看上去脸上不太好。” 柳青青出了椒房殿,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意识也回笼了几分。 她看着铃儿,不由地出声问道:“铃儿,你是皇后宫里的人,此前可听说过,宫里有位妃子落水,被侍卫给救了上来的事?” 铃儿认真的回想了下,点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大概是一年前,当时圣宠正浓的华妃娘娘在御花园附近游玩,不慎脚滑跌落至湖水中,当时身边伺候的人都不会浮水,是巡逻的侍卫及时赶到,并救下了华妃娘娘。 从那以后,华妃娘娘先是大病了一场,之后,不知为何就遭到了陛下的厌弃,哪怕是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让陛下回心转意,很快就被遗忘了。 哦对了,华妃娘娘现在就住在延禧宫里,美人之前是认识华妃吗?为何会突然问起她?” 柳青青在听闻铃儿的描述后,一张原本就血色顿失的脸,此刻变得愈发难看了起来。 她总不能告诉铃儿,你家主子我是为了验证贵妃的话,所以才打听的吧。 她摇了摇头,道:“无事,不过是听闻了一个小道消息,随便问问而已。” 铃儿表面上是伺候她的宫女,可实际上却是皇后的人,若说先前柳青青和皇后一条心,想着抱紧皇后的大腿干掉万贵妃。 可如今,自己那个金屋藏娇的故事,估计很快就会传到皇后的耳朵里,先不说皇后会不会针对她。 就说自己如今被万贵妃威胁的事,也绝不能让铃儿有所察觉。 此时的柳青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纠结。 想要在宫里生存下去,目前光靠她一个人是万万不能够的。 现在皇后和万贵妃都知道了自己的底细,这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样,随时有可能让自己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可到底选择投靠谁? 这个问题她得好好想想。 …… 此时,椒房殿内,青叶一边替万溶月捏肩,一边问道: “娘娘,奴婢瞧着这柳美人似乎也不太聪明的样子,真想不明白,郭家人为何甘愿冒如此大的风险送她入宫。” 万溶月微微闭起的眸子缓缓睁开,眼里一片淡定从容。 “笨蛋美人的人设,对男人来说,本就是一大利器。 更何况,就算到时候事发,郭家也完全可以推脱自己不知情,把锅全扣在周家人身上,自己反倒成了被周家人欺骗和利用的受害者。” 青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可在皇后和咱们之间,您为何确定,她就一定会选择站在咱们这边,去当皇后身边的细作。” “这就更简单了,若是她选择投靠本宫,便能继续跟皇后虚与逶迤一阵子,说不定中途还能找到法子彻底解决了自己身份的隐患。 可若是她拒绝了本宫,那便意味着,当下就会面临欺君之罪。别说是做一个美人了,能留具全尸,就已经算是格外开恩。” 青叶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道:“娘娘高明。为了以防万一,奴婢这就去问秋姑娘拿点药,给那柳美人吃下去,多一重保障,免得她有异心。” 万溶月经青叶这么一提醒,也觉得颇有几分道理,便点头同意了青叶的提议。 当晚,青叶就亲自将一粒毒药喂到了柳青青的嘴里,并道: “美人放心,这药不会要了你的性命,不过是兹事体大,娘娘为了防止美人改变心意,只能出此下策。” 柳青青抠着嗓子在一旁呕了半天,什么都没呕出来,那药丸入口即化,奇苦无比。 她有些愤怒的看着青叶,问:“我都已经答应过贵妃娘娘,就一定会说到做到,你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合作双方,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信任吗?” 青叶听闻,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嘲讽道: “信任?美人难道忘了,当初郭将军是如何的信任你,可结果呢?郭将军得到了什么?” 柳青青:…… 这话她无法反驳,也反驳不了,被青叶堵得哑口无言。 “美人放心,这解药只要定期吃,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我向你保证。” 说完,青叶又丢给她一个瓶子,“里面是这个月的解药,等什么时候美人让娘娘觉得你死心塌地,忠贞不二了,娘娘仁厚,定会替了悉数解了这毒的。” 青叶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储秀宫。 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林七娘自从入了相府为妾室之后,表现的一直都进退有度,又温柔小意,哄的郭奕安一个月里有大部分时间都宿在她的院子里。 相府夫人刘氏见状,也很是欣喜。 自家儿子总算能忘了柳青青那个水性杨花,贪慕虚荣的贱人,这就是好事。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林七娘由于食不下咽,刘氏吩咐人请了府医来一看,原来林七娘的腹中竟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只不过胎儿月龄还太小,不大容易察觉出来而已。 惊闻这个喜讯,这可把刘氏给高兴坏了。 虽然林七娘只是个妾室,但她肚子里怀着的,可是郭家的下一代第一个血脉啊,这何其重要? 当即,刘氏就大手一挥,主动将林七娘抬做了贵妾,一应吃穿用度都比照着最好的来。不仅给她换了一处更加宽敞优美的院子,还又拨了好几个丫鬟婆子前来伺候。 那阵仗,恨不得要将林七娘供起来一般。 同样作为妾室的紫兰嫉妒的眼睛都要红了。 但这也没有办法,谁叫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没能在林七娘的前面怀上相府的长孙呢。 而郭奕安在听闻这个消息后,先是一愣,紧接着心里亦涌出一股复杂的感觉。 高兴吗?自然高兴。 可他知道,其实一开始,自己是拿林七娘当做柳青青的替身的,只不过后来在相处中,林七娘总是处处小心,凡事以他为先,不管大事小事,林七娘在他面前,永远是一副温柔小意,善解人意的模样。 像极了自己当初面对柳青青时的情景。郭奕安一颗心也逐渐被林七娘给融化和感动。 以至于后来,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将林七娘当做替身,还是真的对她产生了情意。 此番又听闻她腹中有了自己的孩子。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就像是飘零许久的一颗心,终于找到了归属。 他想,他是欣慰的,是感动的。 第一卷 第105章 刘氏的逐渐放权 有了贵妾的待遇,加之郭奕安还没有正妻,府里的中馈虽掌握在刘氏手里,但刘氏为了勉励林七娘,还主动将一小部分掌家权交到了林七娘手里。 其实就是为了方便林七娘安插自己人,赚钱一些外快银子。 在刘氏看来,林七娘虽是青楼出身,但身后没有那种拖油瓶娘家人,赚取的银子也都花在自己身上,相对来说是比较放心的。至少不用担心什么扶弟魔。 因此,刘氏倒也十分大方的愿意让林七娘有一部分自己的体己银子,方便日后好好抚养肚子里的孩子。 接到钥匙和账册的时候,林七娘自然先是狠狠的演绎了一番感恩戴德,感动不已,把刘氏也哄的心花怒放。 然而等刘氏一走,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伸手抚摸在小腹处,在心里暗道: 笑话,弑兄之仇不共戴天,再加上最近郭家在生意场上也屡屡针对葛家,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替仇家延绵子嗣? 这若真要生下了仇人的孩子,她林七娘(葛琳琅)又有何面目面对葛家众人? 因此,这次的脉象,不过是秋宁的药物起作用罢了。 如今她要做的,就是利用这药物还起作用的这段时间,好好把握住机会,拿到郭家私采铁矿,卖官卖爵的罪证。 第二日,林七娘便以买几个下人伺候为由,将她此前在葛家的心腹侍女买了回来。 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林七娘一边养胎,一边打理刘氏送给她的几个铺子。短短时间内,倒还叫铺子里的收益上涨了两层还不止。 她此前在葛家本就跟随父亲经商,区区几个铺子的盈利,在她手中不过是小菜一碟。 然而刘氏在听闻后,却是倍感惊喜和意外。 她没想到,这个青楼出身的林七娘,竟还在经商一道上面颇有天赋。这对刘氏来说,无异于一个意外之喜。 当即,刘氏又放了一部分权利给林七娘,不仅有田产,庄子,还有郭家几个比较重要的首饰铺子,也都交给了林七娘打理。 然而令刘氏没想到的是,林七娘不仅将这些年来的账册都整理的一清二楚,还制定了一整套全新的计划,执行下来,区区半个月不到的时间,所有铺面收益也都涨了上来,而且底下的管事和掌柜也都对林七娘的手腕佩服不已。纷纷夸赞刘氏慧眼识人,得了一大助力。 刘氏是心情大好,对林七娘也是愈发的上心和看重。若不是考虑到她的身份不够,刘氏都想要让林七娘当自己儿媳妇的。 说到儿媳妇,刘氏突然想到,林七娘有孕在身,恐不便伺候郭奕安了,于是便想着再抬两个通房丫头。 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林七娘的时候,本以为对方会心里有芥蒂不高兴,谁知林七娘却丝毫没有介意,反而亲自从外面买了两个身世清白,容貌清秀的丫头回来,当晚就安排到了郭奕安的院子里。 这份气度,也让刘氏佩服不已。 这时候,心腹何嬷嬷朝着刘氏建议道:“夫人呐,老奴这些时日瞧着,大公子对林氏也是颇为上心的,听说每次下值回来,还会特意去朱雀街捎带林氏最喜欢吃的烤鸭呢。” 刘氏眼里划过笑意,可不是嘛。儿子对林氏越发看重,就说明他已经彻底忘记了柳青青那贱人,回心转意了。 “林氏如今有了身孕,自然应该多多照拂一些,这没什么。只是林氏肚子里的孩儿再过不久就要出生了,也是时候,该给安儿娶上一位将军夫人了。” 毕竟,在这个朝代,男子若是还未大婚就先行纳妾,还先行生下了庶长子,这个名声说出去也不是很好听的。 所以刘氏才想要在林七娘生下孩子之前,赶紧把郭奕安的婚事给定下来。 “可老奴担心,大公子恐怕不会愿意呀!” 刘氏也正担心这一点,先前她曾数次提说让郭奕安成亲,可此时他满门心思都在那柳青青身上,根本对这京城里的世家女子看都不多看一眼的。 眼下又对林氏如此的看重,又岂会同意成亲? “不管怎么样,总归要试上一试的吧,哎。” 就这样,刘氏带着一番试探的态度,找到郭奕安,并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先前让你娶妻,你总推脱,如今你都要当爹了,若这后院连个主母都没有,总不能一直让林氏操持劳累吧。她如今有了身子,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这个孩子,可是相府的嫡长孙。不能有丝毫差错。 谁料这一次,郭奕安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抵触和拒绝,而是点了点头,同意道: “此事,母亲看着办就是,我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未来的将军夫人,必须要有容人之量。” 刘氏一听,喜从心来,忙应对道:“这个你放心,娘亲自帮你掌眼,定会帮你娶一房性子温和的将军夫人回来。” 刘氏的打算也很简单,她看重林七娘经商的头脑和手腕,有意想要将手中的权利逐渐放出来。交给林七娘打理。 但她的身份毕竟只是个妾室,上不得台面。 因此,这郭奕安要娶的女人,首先身份不能太高,因为郭家已经地位很高了,若再娶一门贵女,容易遭到皇帝的忌惮。 其次就是,这个儿媳妇的性子一定要是好拿捏的才行,等于是进了相府,只需要顶着个将军夫人的名头,当个吉祥物就行。 消息很快传到林七娘的耳朵里。心腹侍女冬梅一脸的担忧,朝着林七娘道: “小姐,这郭奕安一旦娶了妻子,势必会从您的手中夺回掌家权,这样一来,您这些时日的辛苦经营,岂不为她人做了嫁衣?这可如何是好?” 林七娘摆弄着刘氏刚派人送过来的一些赏赐头面,每一样都是光华璀璨,华丽无比,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她没有直接回答冬梅的话,而是反问道:“你当刘氏为何要在这个时间为郭奕安议亲?” 冬梅歪了歪脑袋,仔细想了想:“奴才猜想,定然是不希望郭奕安的名声受损,所以才想要在您的孩子出生之前把婚事给定下来。这样外界也就不会传言说他还未大婚,便先行纳妾了。” “你分析的没错,但你可知,你家小姐我这段时间为何要卖力讨好她刘氏么?” 第一卷 第106章 若是想被发现的话,就尽管动动试试? 冬梅略作思索,试探道:“难道不是小姐想要争取到郭家的掌家权,好暗中收集证据么?” 林七娘不可置否,“这只是其一罢了。” “只有我表现得足够出色,在郭家人看来,我便还有利用价值,不仅能为他郭家开枝散叶,还能经营田产铺面,掌管生意,如此,刘氏才会重用我。” “可这跟郭奕安娶亲又有什么关系?” 小姐目前的身份,只是个妾室,再怎么样,郭家也不可能会为了她,不给郭奕安娶亲啊。 “我的傻冬梅,如果你是刘氏,府上已经有了一个厉害的妾室,你还会让自己的儿子去娶一个身份高贵又厉害的正妻么? 郭家已是权势滔天,自当避其锋芒,这个时候若是娶一房高门贵女,只会引起圣上的忌惮。” 冬梅经过这一点拨,也立马恍然大悟,“小姐,奴婢明白了,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刘氏如果想让府上妻妾和睦,还能不引起皇上的忌惮,就一定会往低了去挑,且未来的将军夫人也一定是个性子软和好拿捏的,对吗?” 林七娘这才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所以这郭奕安娶不娶妻,对你家小姐我来说,影响都不会太大。” 就算万一到时候新夫人进府,敢向她手里争夺掌家权,那她自然也有办法,让那些铺子和庄子,在新夫人手中亏的连裤衩子都不剩。 也别怪她林七娘心狠,为了替兄长报仇,为了拯救葛家,她只能这么做。 …… 与此同时,玄武山脉某处。 秋宁和万子琅一行人在阿宽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了通往采石场的那条小道,并且在附近也发现了碎石铁矿的痕迹。 为了防止引起敌人的怀疑,秋宁将自己扮做一个上山采药药童,万子琅和阿宽则都扮做了附近村子里的猎户。 正当几人正准备进一步靠近山洞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秋宁当机立断,吩咐万子琅和阿宽分别找地方藏身,自己则寻了一根比较粗壮的树杈,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借着茂密的树叶遮挡,本以为暂时可以摆脱下方敌人的追踪。 然而就在秋宁刚刚藏好的时候,一股危险的直觉突然自后背升腾而起,逐渐蔓延至全身。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已经被猎人锁住的猎物一般,令人如芒在背。 秋宁本能的身子僵了僵,不敢乱动。 而此时,视线之内,几个手持武器的敌人已经抵达了树底下,并在周围巡视了一圈。 其中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疑惑道:“奇怪,方才明明看到有人从这边过来了,怎么不见了人影?” 另一个灰衣人也同样在原地绕了好几圈,一无所获,紧接着朝着八字胡的建议道: “兴许是咱们方才看错了,要不咱几个分散开来,再往不同的方向去找找吧。” 这行人一共有五人,个个都是下盘扎实,额头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武艺高强的练家子。 秋宁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发出一丝丝声响,惊扰到树底下的几人。 过了一会儿,见几人都各自分散去往不同的方向,秋宁一颗悬着的心才放松了些。 正准备回头去看的时候,身后却陡然响起一道警告: “别动!” 秋宁拧了一半的头立马顿住。 这声音很陌生,她确定不认识此人,而且自打树底下的几人都散去之后,方才那如芒在背的危险感也降低了许多。 因此她才打算回头看看后面是谁,竟跟自己一样选中了同一个位置躲藏。 身后有一道视线一直胶着在自己身上,这种感觉着实令人不爽,秋宁打算不听对方的,立马回头看过去。 结果就在她刚准备回头的时候,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掌,捂住了秋宁的下半张脸。 随即,一股陌生且危险的男性气息从身后抵达,秋宁顿时惊的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本能的尝试着挣扎,结果身后那人再次出声警告道: “若是想被发现的话,你就尽管动动试试?” 秋宁一听,立马不敢再动了,睁着一双眼珠子转个不停。 然而就在这时,树底下,先前离去的那几人竟然又折了回来,还是聚集在先前的位置。 “可恶,竟然让人给跑了,若是让林大人知道了,可怎生是好?”那灰衣人先是狠狠的猝了一口,继而开口道。 领头的八字胡男人则是目光一凌,看着山底下的方向,吩咐道:“这点时间,他们应该跑不远,咱们继续追。” “是!” 其余几人得令,再次分散开来。 到了这里,秋宁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方才若不是身后这人及时捂住她的嘴。恐怕现在,她已经被敌人给发现了。 一股后怕从心底涌起。 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先是树上有人没能察觉,现在还差点被敌人给当场捉住。 这时候,危险已经解除,捂在她嘴上的那只大手也已经松开,秋宁还没来得及回头,就看到一道黑影突然从眼前闪过。 下一秒,那只大手的主人已经如同大鹏展翅一般,荡着轻功飞身而下,稳稳的立在了树底下。 秋宁不由地怔住了。 活了两世,这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使用轻功,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能飞花摘叶,踏水无痕。 从秋宁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男人那足以令世间一切都黯然失色的完美侧脸,以及高大挺拔的身姿。光是往那儿一站,便如同一棵苍松般,透着一种遗世独立的气质。 此人是谁? 为何有着如此独特的气质,却出现在这山里? 难道对方也跟自己一样,是为了查探郭家的铁矿而来? 一时间,诸多的想法和猜测在秋宁的脑海中闪烁。 这时候,只见对方突然朝着秋宁的方向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 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前面的男人,犀利的目光犹如利剑般,直直的射进秋宁的心底,令人无所遁形。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人盯上的猎物,心跳也在这一刻开始疯狂加速。 “我数到三,若是再不下来,就休怪本将军亲自动手了。” 男人说话了,一张口就是威胁秋宁。 第一卷 第107章 要不要属下先替您解决掉 秋宁一秒回神,同时在心底将自己狠狠的唾弃了一遍。 她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没有出息了,方才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走神。 不用对方倒数,秋宁便抱着树干,像一只灵巧的猴子一样慢慢从树上滑了下来。稳稳的落到地上。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此?”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朝着男人问道。 同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 岂料男人并不依照常规来答,而是反问道:“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出现在这深山密林之中,可不仅仅是为了采药这么简单。” 对方一出口,就道出了秋宁是女子的身份,并且语气带着几分质问。 秋宁虽有意外,但仔细一想,自己伪装成药童采药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被人看出来也实属正常。 只能说自己的伪装水平还不够。 “我……实不相瞒,我是听山下的老人说这山上有不少上了年份的药材,这才想着过来碰碰运气。” “我瞧公子仪表不凡,身手也颇好,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出现在这山里,总不能是路过吧?” 此人约莫二十五六岁,虽然看起来有点凶巴巴的样子,但秋宁并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杀意,此刻不禁也卸下了些许防备。 若是对方也是为了查探郭家的矿脉而来,说不定正好可以联手合作一番。 对方正准备说话,这时候,另一个身着劲装的男子突然从另一头的小路小跑了过来,朝着那玄色男子禀告道: “爷,追兵来了,这次来了不少人,必须马上离去。” 听口气,应该是这人的手下或者护卫之类的,刚从前面查探地形回来。 男人好看的眉头微微一蹙,似没料到敌人会来的这么快,当即吩咐道: “看来已经打草惊蛇,把人都叫回来,先撤。” “是!” 那手下模样的男人得到命令,正准备转身而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了秋宁。眼睛里不由地迸射出一股杀意。 他手放在腰侧的刀柄上,朝着顾璃问道: “爷,此女是何人,要不要属下先替您决掉?” 秋宁顿时如临大敌,身子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这都是些什么人,怎么一见到自己就要打要杀的?而且这个手下,一看就是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那种,身上有着十分浓郁的杀气。 就在秋宁暗自想着如何脱身时,听见先前那男人开口道: “不足为虑,你先去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在这一刻决定了秋宁的生死。 等那属下男子走后,顾璃先是看了一眼秋宁,随后道:“此地并不适合采药,姑娘还是莫要逗留,速速离去的好。” 说完,竟打算撇下秋宁。转身欲走。 “大侠且留步!” 秋宁反应过来,试图唤住顾璃。 对方并没有回头,只是步子顿了顿,问:“姑娘还有事?” 秋宁知道,对方这是打算撇下自己独自离开,可若真让对方走了,一会儿敌人再折回来怎么办? 万子琅不会功夫,阿宽他们也不知道藏到了何处。若是自己不注意让敌人给抓住,铁定会没命。 因此,秋宁在见识到男人的功夫后,立马萌生出一个想法。 那就是她要和此人合作,先进入前面的山洞里,伺机寻找郭家的罪证。 想了想,秋宁上前一步,在顾璃身前站定,深吸口气道: “公子勿怪,我先前撒谎了,其实我并非来这山里采药,而是听这里有一处矿脉,便想着过来探查一番。” 秋宁说完,眼睛不眨的盯着顾璃。 而对方在听到她的话后,眼里果然划过一道冷芒。冷笑道: “姑娘果真是勇气可嘉,我该说你是勇敢呢,还是无知者无畏呢?” 秋宁心下了然。 果然,对方也是为了这矿脉而来。那就好办了。 “既然你我目的一致,那不如你我二人暂且合作一番,我帮你们的人进入矿洞,你们则需要护我周全,如何?” 这人既然刚才让手下吩咐底下的人撤回来,还说什么打草惊蛇,秋宁料定对方的人手必定还未深入到敌人内部。因此才提出合作一说。 果然,顾璃在听闻秋宁的提议后,眼里多了几分兴趣。 然而下一秒,却见顾璃目光落在秋宁的身后,不答反问道:“哦?那姑娘又该如何证明,你值得被本公子保护呢?” 一个看上去还不到十七岁的小丫头,能有多大的本事? 秋宁还没来得及细想他这话里的意思,就突然感到一股危险从身后逼近。 还不及秋宁做出反应,脖子上就突然多出来了一把匕首,另一侧肩膀也被身后的敌人给挟持住。 “别动!当心刀剑无眼!” “好哇你们,我就说方才怎么找了好几圈都不见人影,原来竟是躲在了树上,哼!你们这些不怕死的,既然来了,今天就一个都别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身后之人突然出声,秋宁认得,这是先前那树底下寻找她们一行的灰衣人。 活了两世,秋宁还是第一次被人拿刀给架在脖子上,成为他人手中的鱼肉。 这时她也总算反应过来,顾璃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这个多疑的男人,明显是要她自证清白,才肯与自己合作。 秋宁的脑海急速运转。 这时,那灰衣人又开口了,朝着顾璃威胁道:“识相的,就赶紧放下手里的武器,速速投降,要不然,我现在就让这臭丫头命丧当场!” 那灰衣人说着,手上还用力了几分,秋宁的脖子上立马就多出来一条血痕。 一股刺痛弥漫开来。 然而顾璃却是神色未变,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冷漠的眼神直直的落在秋宁身上。 秋宁在心里暗骂此人竟然见死不救,一边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千万不能慌。 情急之下,还真让秋宁想到了一个法子,或许可以一试。 只见她先是深吸口气,压制住自己因紧张而颤抖的双手,突然朝着身后的灰衣人呵斥道: “放肆,我乃郭将军亲信,特奉命来此督查开采进度,你却竟敢挟持本姑娘,是嫌活得太长了吗?” 第一卷 第108章 不知道这个诚意,公子觉得可还够? 那灰衣人先是一惊,手里的匕首一抖,差点没掉在地上。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朝着秋宁反问道:“你特么的当我傻是不是?这么大的事,将军又怎么会派你一个小丫头过来?还打扮成这副样子,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割破你的喉咙?” 然而灰衣人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这番话,就已经透露了自己也是郭奕安手底下的人的事实。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多了。 只见秋宁又开始冷静沉着的开口道:“哼,此乃郭将军亲自下的密令,你若不信,我兜里还有将军的亲赐令牌和手书,听说监察御史顾大人即将回京,将军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检验尔等平日的防范工作,如今看来,你们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竟然连敌友都分不清楚,像你这样,还当什么银卫使?” 来这之前,秋宁就和万子琅做好了足够的攻略,万一被人发现后,还可以阻挡个一时半会儿。 对面的顾璃在听闻秋宁提起监察御史的时候,眼里快速的闪过一缕幽光。很快消失不见。 而身后的灰衣人在听闻后,却是整个人怔在了那里,有些惊疑不定。 因为他正好就是银卫使当中的一员。这个身份,只有郭家内部的上层管理者才知道,难不成,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真的是郭将军亲自派来的? 怀疑在灰衣人脑海中不断的放大。 下一秒,听见秋宁伸出手,指着对面的顾璃,朝着灰衣人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将此人给本使拿下,他是朝廷派来的奸细,绝对不能让其活着走出这里!” 秋宁这么一说,直接将灰衣人给整不会了。 不是,你俩方才搁这儿站着说话,感情根本不是一伙儿的? 而且秋宁还自称本使。什么使?难不成是上头郭家的核心成员金龙使? 秋宁一边跟灰衣人打太极,还一边朝着顾璃疯狂的使眼色,示意对方找准机会下手。 然而顾璃却跟没看见似的,反而双手抱胸,有些好整以暇的看着秋宁,和她身后的灰衣人。 嘴里还有些欠揍的问道:“就凭他?” 灰衣人感受到了侮辱,暂且也顾不得秋宁是不是什么金龙使了,眼下最能确认的,就是眼前这男人,一定不是自己人。 于是,灰衣人直接用匕首指着顾璃,恶狠狠的威胁道: “敢瞧不起老子,信不信我……” 灰衣人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小腹一痛。 紧接着,他低头看过去,却见一双属于女子的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正握着一把刀柄,另一头则深深的插入了他的腹中。 “你……” 秋宁再次将手里的刀柄转动了几下,加深了这伤口。 灰衣人震惊的看着秋宁,嘴里刚说出一个字,便是一阵鲜血涌了出来,一双眼珠子更是凸的老大,死不瞑目的倒到了地上。 秋宁忙跳开两步,成功避开对方身上的血迹蹭到自己的衣服上。然后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手中的匕首。 出门在外,没点防身的武器怎么行? 这是万子琅特意给她寻的匕首,精致小巧,适合女子防身,没想到今日就派上了用场。 对面的顾璃显然也被眼前这一幕惊讶到了。 他没想到,秋宁一介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在面对劫匪时,不仅能从容应对,甚至下手也是这么的干脆利落。 当然,如果忽略秋宁那略显僵硬和颤抖的双手的话,顾璃还真就要被眼前这小丫头给骗了过去。 呵! 真是个有意思的丫头。 过了半晌,秋宁借着擦拭匕首的功夫,平复了心中的情绪,抬头朝着顾璃问道: “不知这个诚意,公子可觉得还够?” 顾璃牵起嘴角,意有所指的点了点头,评价道: “先是迷惑对方,再趁着对方不注意给予致命一击,干脆利落毫不手软,看来姑娘也非常人。” 秋宁:“那公子是答应合作了?” “自然,却之不恭,前头带路吧。” 接下来,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很快抵达了山洞入口,发现前方有重兵把守。 两人先是在附近蹲点守候了一会儿,了解到换防的时辰和规律后,在趁着一队巡逻的人路过时,顾璃眼疾手快,很快撂倒了最后的两名敌人,并迅速扒了衣服换上。 然而等顾璃换好衣服转身的时候,却见到秋宁正拎起地上那具尸体上扒下来的衣服,一脸的挣扎和犹豫。 这些士兵也不知在这山里呆了多久,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多久没换,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味道,光是靠近就忍不住让人作呕。 然而事态紧急,容不得秋宁矫情,正当她准备脱下外袍时,一件带着男性气息的罩衫朝着她当头罩下来。 “来不及了,好不快换上?”随之而来的顾璃的催促。 显然,顾璃脱下了自己的上衣,让秋宁换上。他自己则取了秋宁手里原本的那套,罩在了自己身上。 秋宁见状,也不再耽搁,三五两下穿好了顾璃的衣服。 两人随着换防的士兵进入山洞,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离开了大部队,在山洞内部开始查探起来。 由于山洞内部结构复杂,秋宁手里的地图还是葛家的人好不容易打入内部草草画出来的,并不详细。 两人边走边摸索着,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巨大的矿坑处,放眼望去,全是一些穿着补丁,瘦骨嶙峋的矿奴在采石,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山谷。 借着月色,秋宁还看到,很多矿奴连鞋子都没穿,身上和脸上全是黑乎乎的煤灰,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若是有人干活一个不注意,还会遭到周遭看守者的一顿毒打和训斥。 有的矿奴年龄大了体力不支摔倒,也会换来一顿毒打。 这样的一处地方,俨然是一副人间炼狱一般,毫无人权可言。那些伤了或者病了的矿奴,直接一张破席子一卷,丢进了山谷下方的深渊里。 这一幕,深深的刺激着秋宁的感官。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和兄长,会不会也如同这些可怜的矿奴们一样,正在饱受折磨和摧残。 很快,先前那两名失踪的敌人尸体被察觉,引起了敌方的注意。 一声响亮的哨子声响起,让所有的士兵全都进入戒备。 “所有人,全都放下手里的东西,到山谷这边集合,快!” 随着领头人的一声令下,所有的看管者都推搡着那些矿奴,一个个的排成一串,朝最前面的广场走去。 所有人都陷入戒备,秋宁和顾璃所在的位置,也即将被人察觉。 第一卷 第109章 你俩都共患难了,竟然连他身份都不知道? 秋宁心下着急,忙朝着顾璃看过去。 “他们朝这边来了?咱们该怎么办,现在撤吗?” 然而顾璃却摇了摇头,也是一脸严肃,“来不及了,怕是后方的路已经被人堵住了。” 秋宁心下一凉,这该怎么办,他们都要朝着这边聚集过来了,若是一旦被发现,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射成筛子。 眼看敌人已经朝着这边走过来,很快就要被发现。 十步。 五步 两步…… 然而就在这时,对面山谷处突然有人喊道:“在这里,快,别让他们跑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调转步伐,全都朝着声源处追过去。 秋宁眼尖的发现,对面闪过一道黑色的身影,看那身形十分的熟悉,正是顾璃先前那手下,还说要了结自己来着。 秋宁松了口气。 看样子应该是顾璃的手下里应外合,引开了敌人。 接下来,两人不再停留,很快顺着原路返回,好在一路有惊无险,总算顺利出了山洞。 顾璃将秋宁送到山下的一处茶馆后,很快翻身上马离开了现场。样子看上去颇为匆忙。 这时候,万子琅和阿宽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看到秋宁,两人皆在心里同时松了口气。 “姑奶奶,你这是去了哪里,害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万子琅一看到秋宁,就忍不住开始吐槽,并抱着桌子上的茶壶,猛灌了两口茶水,差点没被呛到。 顾璃等人已经远去,秋宁也将目光从对方身上收了回来,朝着万子琅答道: “我没事,方才去矿洞里查探了一圈,咱们赶紧回京,做好下一步部署,不然怕是来不及了。” 然而万子琅却望着顾璃离去的方向,一副不紧不慢的语气,“不必了,这件事已经有人替咱们去做了,接下来,咱们只需要搜集郭家其他的罪证就好,防止郭家兵变。” 秋宁一脸疑惑,“有人替咱们去做?谁?” 万子琅朝着顾璃等人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道:“顾璃啊,方才不是跟你在一块儿吗?” 秋宁猛的怔住,大脑陷入片刻的空白。 “顾璃?” 就是他前些日子说的那个监察御史顾璃?朝堂上唯一能够和郭家抗衡的势力之一? “对啊!刚看你们在一起,我以为你们已经认识了呢?怎么,你不认识他?” 秋宁摇头。“我没问他的身份。” 万子琅‘噌’的从位置上站起来,震惊道:“不是吧?姑奶奶,你俩都一起共患难了,竟然连他的身份都还不知道?” 秋宁白了他一眼,“君子不问出处,这很奇怪吗?” 怪不得此人给他的感觉非同一般,隐隐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连手底下的侍卫都这么高的功夫,原来竟是监察御史顾璃。 这么一来,那就好办多了。只要不是敌人,那都可以发展成自己人。 秋宁如是想着。 …… 与此同时,雍王府。 雍王闲来无事,正在逗弄笼子里的一只画眉鸟。 在他的周围,还有着许许多多的笼子,里面关满了各种各样的鸟儿,有鹦鹉,鹌鹑,黄鹂,还有体型较大的鹰隼等。 此处的大多数鸟儿都是底下的人进献上来的,也有皇帝和太后赏赐的。 雍王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在这养鸟处逗留,以维持他志不在朝堂,只想做个闲散王爷的人设。 这时,心腹林寂突然从外面走进来,在雍王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只见雍王逗鸟的动作一顿,眼里闪过一道暗芒,问:“消息可属实,真的有人进去了?” “禀王爷,错不了,是李宽他们亲自带人去追的,不过贼人甚是狡猾,让人给逃了……” 林寂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也不自觉的小了下去。一脸的心虚。 方才下面的人来报,说矿山那边出了乱子,有奸细潜了进去。 得知消息的林寂第一时间赶了过去,不过却还是让人给逃走了。 他已经做好了被雍王斥责一顿的准备。 这时,只见雍王眼底闪过一道暗芒,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脑海里急速的思索着对策。 这时候,又有下人来报。 “禀王爷,秋姨娘说肚子疼,貌似动了胎气,希望您能前去看望一下。” 雍王刚听闻矿上出了事,本就心情有些烦躁,此刻听闻后院里的琐事,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肚子疼就去找大夫就是,本王又能做什么?滚下去!” 没错,秋瑶来到王府已经有三个月了,就在前两天突然被诊断出怀有了身孕,只不过当时正被苏侧妃罚跪,不慎见了红,这几日一直让人悉心伺候着。 原本雍王对于秋瑶能怀孕很是开心的,也特意交代了,若秋瑶能一举得男,便答应将其封做侧妃。 今日若不是突然听闻这个消息,他原本也不会朝着下人发火的。 等下人走了之后,心腹林寂眼珠子一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雍王建议道: “王爷,属下觉得,您这段时间,不妨还是对秋姨娘好一点吧。” 雍王偏头看他,问:“秋瑶当初在宫里有意勾引本王,你又不是不知道,此番竟还替她说话?” 林寂怕他误会,赶忙道:“王爷,这秋瑶此前乃是秋家的嫡女,若是秋相没倒台,也算得上京城的贵女了,小人听闻,此前秋家的倒台,可是和郭相脱不了关系的呀。” 林寂点到即止,不再说话。 而雍王则顺着他的话想到了很多。 林寂的意思,是要将秋相的倒台,按到郭家人身上,而此番自己和郭家合作的矿坑出了事,若是事情到最后发展的一发不可收拾,他是铁定要保车弃卒的。 而郭家,就会是一个很好的背锅侠。 届时只要把这私采铁矿,倒卖军械的罪名按在郭家身上就可。自己则能全身而退。 而届时在给郭家定罪的过程当中。说不定这秋家的女儿秋瑶,就能发挥到重要的作用。 这么一想,雍王顿时也觉得豁然开朗,当即对着林寂吩咐道: “那便依你所言,本王日后且好生待她便是,至于山脉附近,本王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顿了顿,雍王又道:“这样,你先把咱们的人先撤出来,记得销毁证据,剩下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林寂一惊,下意识的道:“王爷,这……” 王爷这是打算要弃卒保车了? 第一卷 第110章 雍王派人来接夫人出宫了 雍王的脸上划过一抹狠厉,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郭家要支持的人始终是太子,与本王的合作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又怎知他郭相此时不也在想着要如何撇清关系,甚至将锅往本王身上扣?” 林寂点点头,深感此话有理,当即拱手退下,去执行雍王的命令。 此时,秋瑶所在的凌波苑内。 夏日的余晖洒在院子外的荷花池内,金波粼粼,满塘的荷花竞相开放,院内铺就着整齐的青砖,廊下挂着几盏灯笼,为暮色时分增添了几抹静谧。 屋子里,原本应该是暑热的天气,因着屋子里摆放的几个冰盆,正丝丝的冒着凉意,反而让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变得清新怡人。 秋瑶此刻正侧卧在一方小榻上,一边吃着小翠递上来的水果,一边享受着香荷的按摩,好不惬意。 自打三个月前她在皇宫和雍王的一夜情缘过后,肚子里便怀上了雍王的孩子,之后进入王府为妾,靠着紧抱王妃的大腿,和苏侧妃一行人斗智斗勇,总算站稳了脚跟。 王妃慕容芷嫁到王府已有五年时间了,期间一直无所出,而苏侧妃却接连生下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其身份和地位隐隐和慕容芷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直到秋瑶的到来,期间一直找机会在雍王面前找机会刷好感,还时不时的秀一秀自己的才艺诗词等,渐渐的,倒也分得了一些宠爱。 秋瑶早就和慕容芷约定好,一旦她诞下小公子,就将孩子过继到慕容芷名下,成为王府的世子。 这样一来,慕容芷有了孩子傍身,而她自己也能得慕容芷的庇佑,得以在王府生存下去。 一切都在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可直到前日,自己不过在苏婉儿面前出言挑衅了几句,结果苏婉儿就罚她在太阳底下跪着,结果这一跪,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喜闻肚子里原来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为此,雍王还特意给她换了一处景色优美的院落,并带人赏赐了许多金银首饰,锦衣华服之类的。 不仅如此,苏婉儿也因为伤害王府的子嗣而被禁了足,直到秋瑶顺利生下孩子之后才能被放出来。 这个消息对于秋瑶来说,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她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这一胎来得可真是太及时了,不仅让自己有了更好的待遇,还重创了最大的竞争对手苏婉儿。 简直不要太美好。 正当秋瑶正得意的时候,只见一个小丫鬟打开门帘走了进门,行礼禀告道: “禀姨娘,王爷已经朝着凌波苑过来了,大概还有半盏茶的时间就到。” 秋瑶听闻,立马起身,吩咐小翠将桌子上的水果和点心撤走,并让香荷扶她到床上躺着,装出一副柔弱不已的模样。 刚在床上躺好,就见雍王打帘走进了屋子,径直朝着秋瑶的床榻走过来。 一屋子的婢女都朝着雍王王行礼,秋瑶在听闻后,也作势就要起身,却被雍王一个跨步上前给止住。 “你身子还没好全,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言辞之间,已然不像最初的那般冰冷和抗拒,而是对秋瑶也有了几分怜惜和温柔。 香荷等人见状,立马行了一礼,识趣的告退。 一时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夫妻二人。 空气突然有了片刻的安静。 “下人们大惊小怪,还得劳烦王爷跑一趟,回头妾身定要好好说说她们,以后不许再拿这种小事来叨扰王爷。” 过了半晌,秋瑶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道。 雍王听闻,心里的烦闷感瞬间也压下去了不少。 听下人们说,秋瑶是整个后院里和苏婉儿斗的最厉害的,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而在雍王看来,苏婉儿就像是水,有时候性子虽然有点跋扈,但却不失女人的灵动和可爱。 而秋瑶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冰山美人,如今正被自己的魅力所征服,慢慢的融化,甚至为了争宠也不得不使出一些手段。 这让雍王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以至于在后来的相处中,也逐渐对秋瑶变得越来越和颜悦色,越来越温和。 “不过是走几步路而已,瑶儿不必替本王担心。倒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虽说他对秋瑶有利用的成分在里头,可也并非完全是虚情假意。 秋瑶生的美,如今又怀了自己的骨肉,是个男人都做不到视若无睹。 他膝下子嗣本就单薄,若秋瑶能为王府再添一子,雍王也是十分高兴的。 秋瑶摇了摇头,将头埋在雍王的胸前,道:“孩子倒是没事,只不过妾身来王府也好些时日了,心中甚是挂念母亲,不知王爷可否准允,让妾身见一见母亲,以慰思亲之情。” 母亲和妹妹们都还在罪坊司,秋瑶若想要见他们,必须得经过王爷的同意,派人从宫里把人领出来才行。 秋瑶此举,一来是觉得自己胜利在即,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母亲和妹妹们,尤其是秋宁。 二来就是,她也想试探一下,自己在雍王心目中的分量,看看雍王是否愿意真的为了自己,去宫里求得这份恩典。 雍王在听闻后,先是迟疑了一瞬,很快又扬上一抹和煦的笑容,道: “瑶儿既有此心愿,本王又岂能有不答应之理?” “这件事,就交给本王吧。” 秋瑶眼里涌上一抹欣喜,眉目含情的看着他:“真的吗?” “会不会太麻烦王爷了?” 雍王的大手缓缓移至秋瑶的小腹上,声音温和的开口:“为了咱们的孩儿,本王就算是辛苦一些,又有何妨?” 一时间,满室的浓情蜜意,你侬我侬。 这头,秋宁在回到宫里的时候,就被月牙告知,张氏已经带着秋婵和秋雪两个庶妹,被雍王的人接出宫去了。 秋宁连身上的袍子都还没来得及换下,当即扭头就问: “出宫?娘亲和两个妹妹?” “你说是雍王派人来接的?” 月牙答:“没错,小姐您不在的时候,是雍王府的管家亲自过来接走夫人和两位小姐的。说是大小姐思念母亲,雍王特请了皇上恩准,让夫人出宫和大小姐一聚。” 这话乍一听,似乎没什么毛病。 但不知为何,秋宁就觉得有些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第一卷 第111章 二姐姐,我不想在这儿当老姑娘 好在晚间的时候,张氏和两个庶妹都赶在宫门落锁前回来了。 秋宁听闻,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计,去了张氏那儿。 彼时张氏正一脸的喜色,和两个姨娘在分享着什么好消息。 见到秋宁过来,张氏忙把人拉到一边,高兴的道:“阿宁,你长姐有了身孕,如今在王府正需要人照顾,我和你两个姨娘都商量过了,我打算亲自去王府,照看你长姐,你觉得如何?” 秋宁惊闻这个消息,不由地愣住。 “母亲,长姐虽然在王府为妾,一应吃穿用度和伺候的下人自然有王府的人负责,又怎需要您亲自前去照料?” 就算是秋瑶有了身孕,也不该由当母亲的前去伺候,这成什么了? 张氏听闻,有些不大高兴,嘴里道: “你长姐说了,等他诞下小世子,就会过继到王妃的膝下,届时她也会被抬做雍王侧妃,阿宁,只有如此,你长姐才能彻底在雍王府站稳脚跟,而后再找机会替你父亲和兄长平反啊。” “所以,你长姐肚子里的这一胎,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闪失,你明白吗?”张氏朝着秋宁义正言辞的警告道。 看张氏这态度,秋宁知道,她怕是又被秋瑶给洗脑了。 秋宁不由得有些心凉。 张氏是个软耳根子,经不住秋瑶的哄骗,上一世也是这样,秋瑶说什么,她都信,结果秋瑶却一朝得势后火速跟她撇清关系,并私下命人将一家子女眷赶出了京城,颠沛流离。 “母亲,长姐既然在王府能顺利怀上子嗣,必然也是得宠的,您就算要去王府照顾她,又该以什么身份过去? 我只是担心你在王府会受委屈。” 秋宁可是听说过,雍王府有一个颇为受宠的侧妃,跟秋瑶不对付。张氏如今是戴罪之身,要去王府的话,就只能以下人的身份进去。 秋宁如何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去沦为王府一个低贱的下人? 虽说罪坊司也是为奴,但如今这里的宫人看在她这个女尚宫的面子上,多少都会善待一些张氏和两个姨娘的。 这要入了王府,指不定还得受多少委屈。 而依照秋瑶的性子,真遇上什么事儿,一定是先以自己的利益为主的。 “这你不用担心,我去王府,就只负责你长姐的吃食用度,免得她一个不慎,肚子里的孩子遭到了别人的毒手。” “另外,还有一件事……” 张氏说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不敢去瞧秋宁的眼睛。 秋宁深吸了口气,“母亲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她劝说不了张氏,也不打算再劝,有些人,就得不撞南墙不回头。 “你长姐如今有孕在身,自然不方便继续伺候雍王,所以娘便想着……把秋婵也带出去,好给你长姐帮衬一二。” 张氏说完这句话,就撇开了眼睛,不敢去看秋宁。 而秋宁在怔了两秒过后,才明白过来张氏这话里的意思。不由地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氏。 “母亲!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把秋婵带去王府,帮衬一二? 怎么帮?把人送给雍王糟蹋?成为她秋瑶的踏脚石? 这一刻,秋宁心里‘唰’地升出一股怒意。还有对张氏的失望。 “三妹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母亲你怎么能下得去手?宁愿舍了三妹妹,去成全她秋瑶?” 张氏自知理亏,有些底气不足。 但,一想到在这冷宫里还不知道要熬多久,而秋瑶这一胎她寄予厚望,索性也就将那点子愧疚和不忍抛诸脑后。 “我也知道这么做有些不厚道,可你三妹妹马上都要十五了,要及笄了,与其一辈子在这宫里为奴,去王府做妾,还有你长姐照看着,又有什么不好? 阿宁,这件事我也和你姨娘和三妹妹她们商量过了,她们也是同意的,你放心,你长姐说了,只要她能顺利诞下世子,定不会亏待了你三妹妹。” 张氏后面又说了什么,秋宁已经不想再听了。 此刻她满脑子都是灭顶的愤怒,不仅仅是对张氏,还有对秋瑶的。 秋瑶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 别说到时候提携三妹妹了,能不能容得下她分走了雍王的宠爱,会不会对三妹妹下手还是个问题。 “娘真的想好了,不会后悔?” 秋宁拧着眉,朝着张氏确认道。 面对秋宁的确认,张氏微叹了口气,道:“阿宁,你别怪娘偏心,实在是你父亲和大哥的事,就只能指望你长姐能讨好雍王,在皇上面前替咱家说几句话了。” 秋宁不由地在心里摇头轻叹! 看样子,秋瑶也已经陷入了雍王编织的陷阱里。 秋瑶她可以不在乎,但娘亲和三妹妹,秋宁却不忍心看着她们跳入火坑。 从张氏这儿出来以后,秋宁直接找到了秋婵,问:“三妹妹,你实话告诉我,你真的也想同长姐那样,进王府和她共侍一夫吗?” 秋婵刚从河边洗完衣服回来,手里还端着个木盆,听闻秋宁这冷不丁的一问,愣住了。 一旁的秋雪刚好也在,见状忙主动将秋婵手里的木盆放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道: “二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秋宁却没有回答秋雪的话,目光锁定秋婵,问:“回答我,你真的是心甘情愿想入雍王府,替秋瑶固宠吗?” 秋婵的眸子闪过片刻的慌乱,一双手也局促不安不知道放哪里。 “二姐姐,我……” “大姐姐说,我们姐妹几个在这罪坊司里永远就只能是个下人,等过完年,我就十六了,若是再不寻一条出路,就只能在这罪坊司里当老姑娘。” “我……二姐姐,我不想当老姑娘,我想跟随大姐姐去赌一把!” 况且大姐姐说了,只需要在她身子不方便的这段时间里,帮忙留住雍王不让他进其它侍妾的院子就行。 她今日出宫去秋瑶的院子里也看过了,秋瑶如今的待遇,比先前在相府还要好。不仅伺候的丫鬟婆子一大堆,还每日里山珍海味不间断,穿的戴的也都是当下最时兴的款式。 久居罪坊司的秋婵不禁有些羡慕了。 若是自己也能进入雍王府,是不是也能像大姐姐这样,不用再每日里洗衣服涮恭桶。起早贪黑。 秋婵说到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秋宁见状,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多说无益。 “既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愿你将来不要后悔才好!” 说罢,秋宁就转身走了出去。 然而事实果然不出秋宁所料,张氏和秋婵自打进了雍王府,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第一卷 第112章 苏侧妃横行霸道,就没人拦着吗? 依照秋家人罪奴的身份,张氏进入秋瑶的院子只能做一名粗使婆子,秋婵则因为有几分姿色,被香荷条调教一番过后,得以留在秋瑶身边,做了大丫鬟,跟香荷一样,只负责一些端茶倒水轻松点的活计。 因为侧妃苏婉儿被禁足,府上其他妾室也都不是秋瑶的对手,日子过得倒也还算惬意。 刚过三个月的时候,秋瑶让府上的大夫把了把脉,确定腹中的胎儿一切正常,胎相也已经坐稳,心思便也跟着活络了起来。 晚间的时候,秋瑶特意吩咐厨房做了雍王最喜欢的酱鸭,差人去唤了雍王过来用膳。 雍王因为玄武山矿脉一事,近几日在朝堂上也颇为头疼,正好秋瑶让人来唤他,索性也就答应了。 结果刚到院子的时候,发现秋瑶今天竟穿戴一新,一袭鹅黄色的轻纱笼罩在外头,里间的大红牡丹肚兜也跟着若隐若现,行走间动作轻柔,令人赏心悦目。 大概是有了身孕的缘故,此时的秋瑶,俨然已经褪去了少女青葱的稚嫩,周身散发出一股母性的光辉一般,在朦胧的月色下,显得异常唯美。 “咕咚!” 雍王在饮下了秋瑶递过来的一杯酒水后,目光直直的锁定在秋瑶的胸前,然后趁着拿酒的动作,将人顺势往怀里一揽,低声道: “瑶儿这是又想本王了?” 两人除了在皇宫里的那次,之后雍王被苏婉儿缠着,一直没有和秋瑶行过房。 此刻见秋瑶这般,雍王竟又有了某种冲动。 秋瑶先是娇嗔了他一眼,转而毫不留恋的起身道:“王爷又不是不知道,妾身有了身孕,怎能再行伺候?” “不过……妾身倒是为王爷准备了一个惊喜!”秋瑶话锋一转,紧接着又道。 “哦?还有惊喜?”雍王显然很期待。目光灼灼的看着秋瑶。 秋瑶偏头,朝着一侧击掌了两声,紧接着,便看到打扮的十分清凉的秋婵从一侧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盏橘黄色的灯笼。 秋婵此前在相府的时候也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底子本就不错,加上今日又刻意打扮了一番,看上去,竟颇有一种艳压群芳的风姿。 她眉如远黛,一头乌发仅用一根乌木簪别住,半垂着脑袋,含羞带怯的看着雍王,不经意间,还露出了一丝胆怯和紧张。 这在雍王看来,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他喉结紧了紧,看着秋瑶,在心里已经有了某种猜测,但仍意有所指的问道: “瑶儿这是?” 秋瑶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柔声道:“妾身听说王爷最近甚是劳累辛苦,晚间都歇在书房没人伺候,妾身身子不方便,但也不忍王爷晚间孤独,故而特意让妹妹出宫来伺候,王爷,你觉得妾身这妹妹如何?” 雍王看着眼前紧张到不行的秋婵,嘴角勾起浅笑。道:“瑶儿的妹妹,自然是极好的。” “果真还是瑶儿最为贴心,懂得本王的心思,既是瑶儿的一番心意,本王又岂能不接受?”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今晚让秋婵伺候。 这一刻,秋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想法。 吃醋吗?肯定的。 可人是自己送到雍王面前的,为的就是替自己固宠,牢牢抓住雍王的心。 可在潜意识里,她同时又希望雍王对除她以外的所有女人都不屑一顾。 这种矛盾的想法只在她心里停留了一瞬,很快又被秋瑶给强行压了下去。 不管怎样,眼下保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至于秋婵,且先让她尝尝甜头吧,若是日后她听自己的话,也不是容不下她。 可若是她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什么幺蛾子,那她也一定不会放任不管。 然而没等秋瑶得意多久,第二日的时候,苏婉儿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被解了禁足。 在听闻秋瑶为了替自己固宠,竟然不惜将妹妹和母亲全都接进了王府,苏婉儿顿时不干了。 身为王府的侧妃,她也是有一定的权利的,随便找了个不敬主子的理由,就将秋婵罚到了洗衣房做苦力。 秋婵前一天晚上才伺候了雍王一整晚,初经人事,哪里经得住这样的责罚?是以宁死不屈,打算要到王爷面前找个说法。 然而不等她见到王爷,苏婉儿就命人强势的将其拖走,直接扔到了最低等的院落为奴。并吩咐下面的人‘好好伺候’。 苏婉儿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秋瑶现在有孕在身,她不好动手脚。 但秋婵区区一个新入府的奴婢,她要打要罚,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张氏见状后,也赶忙出来阻止,但却以不敬主子为理由,苏婉儿还让侍女扇了张氏两个巴掌。 秋瑶在听闻后,气恼不已,当即就赶来现场,试图救回张氏。 然而她在身份上终究是低了苏婉儿一等,想要把张氏救出来,就只能去求王妃出面,或者去找雍王。 彼时雍王因为公务已经出府,府上最有说话权的就只剩下了王妃慕容芷。 岂料慕容芷在听闻秋瑶的哭诉后,并没有急着去阻止苏婉儿,而是问秋瑶: “你知道,苏侧妃为何可以在这王府横行霸道,却无人敢拦吗?” 秋瑶满脸的愤愤不平,道:“还不是因为她惯的会讨好王爷,让王爷的一颗心都在她身上?所以才这么跋扈。” 慕容芷却摇了摇头,解释道:“苏侧妃固然圆滑,懂得讨王爷欢心,但这只是其一。” “那其二呢?”秋瑶问。 “其二,则是因为苏侧妃有一兄长,乃王爷身边的谋士,深得王爷的信任,此番苏侧妃能这么快就解了禁足,自然跟她那兄长脱不开关系。” 秋瑶一听,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苏婉儿既然敢趁着王爷不在,欺负院子里的妾室。并且还不怕被秋后算账。 原来是身后有一个兄长。 “可是王妃,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苏侧妃如此欺辱妾身吗?今日能这般对妾身,指不定来日就能这样对您,或者对其它姐妹们啊。” 慕容芷也知道,秋瑶的话不无道理。 但!她本就不喜参与后宅的纷争,又岂会愿意为了秋瑶,故意和苏婉儿杠上。 第一卷 第113章 我要弄张帖子,进入雍王府寿宴 况且王爷这次出府公务,据说也是跟苏婉儿的兄长提供的重要情报有关。 想了想,慕容芷不由地对秋瑶提点道: “你母亲那儿,我会派人仔细照看着,暂时不会出什么差错,至于你妹妹那里,我也会吩咐下面的人不要做的太过分。” “至于你,今后就好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养胎吧,若无必要,就别出来了,省的到时候又和苏侧妃对上。” 这秋瑶未经她的同意,就越过自己去请了王爷的指示,将人安插到府里来。慕容芷心里本就有几分不满的。 别的女人什么的,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秋瑶的肚子里,能不能顺利生下孩子,好过继给自己。 秋瑶一听这话,感觉天都要塌了。 她此刻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擅自让母亲和秋婵进王府,惹得王妃不高兴了。 这是在敲打她呢。 想了想,秋瑶只能暂且先忍心里的不满,朝着慕容芷恭敬道: “擅自安排妹妹和母亲进府,是妾身不对,没有经过王妃的准允,可妾身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在这个时候对肚子里的孩儿不利,还请王妃见谅。” “妾身保证,日后一定好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安心养胎,一切愿听从王妃的指示。” 秋瑶这是为了继续傍着慕青芷这根粗大腿,暂且不得不咽下这个哑巴亏了。 慕容芷见她颇为识趣,倒也没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只叮嘱秋瑶,过几日就是王爷的生辰,记得在此之前千万要懂得暂避锋芒,不要和苏婉儿撞上。 秋瑶点头应下,同时在心里想着,雍王的生辰要送点什么礼物好,最好能讨好雍王,提早将母亲和妹妹给放出来。 宫中的秋宁一直托人关注着雍王府的消息,张氏和秋婵刚到王府没几日,就因开罪了侧妃而被罚去做苦力的事,很快也就传到了秋宁的耳朵里。 彼时。佟姨娘声泪俱下的求到秋宁面前,请求秋宁出手帮忙救救秋婵。 “二小姐,我知道你一贯主意多,在宫外又有认识的人,算姨娘求你了,能不能想个法子,救救婵儿,她才刚满十五岁啊,不仅没了清白,还要在王府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被人虐待,我这心里实在是不安呐。” 面对佟姨娘的哭诉,秋宁却没显得有多触动,而是叹了一声,问道: “姨娘,你先起来。 先前我早就劝过母亲和三妹妹,三思而后行,可怎奈三妹妹一意孤行,我也不好多加阻拦。既然姨娘不看好王府,当初为何没有阻止三妹妹?” 佟姨娘听秋宁提到这儿,不禁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还不是要怪大小姐,趁着您不在宫里,把婵儿骗去了王府,还不知道给她许下了什么承诺,婵儿回来以后,就死心眼的非要去王府给人做妾。二小姐,实不相瞒,最开始的时候,这件事我是不同意的,是秋婵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药,当晚把我给迷晕了,所以这才一早跟随王府的人出宫去了呀。” 秋宁一惊。 “竟有此事?” 佟姨娘说到这儿,不禁后悔没有早些将此事说出来。 “没错,婵儿从小跟在我身边,心思最是单纯不过,哪里晓得用迷药来迷晕我。我怀疑,这药也一定是大小姐给她的,并且还嘱咐婵儿不许告诉我。” 佟姨娘不禁回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和秋婵为了此事大吵一架,结果秋婵却在最后关头突然软下了态度,说愿意听自己的,再也不提去王府的事。 佟姨娘当时还以为秋婵是在自己的劝说下回心转意了,颇为慢一点接过了秋婵倒的一杯茶水,不久后就沉沉的睡着了。 可等再次醒来的时候,王府的马车早就将人给接走了。 这几日,佟姨娘也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秋婵在王府出了什么意外。 结果今天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果然秋婵出事了。 佟姨娘便再也坐不住,赶忙来寻秋宁想办法。 秋宁拧了眉,深感此事的棘手。 “可三妹妹如今已经成了雍王的侍妾,想要将人带出来,除非雍王愿意写下放妻书,否则,终身只能在王府为奴,我想姨娘您应该也知道这一点。” 佟姨娘自然知道这点,所以才想让秋宁一起想办法。 “二小姐,就算你不考虑秋婵,但也要考虑考虑救下夫人呐,我听说王府后院的苦力,可不比这冷宫里轻松啊。夫人那身子骨,怎么能受得住?” 秋宁自然也知道,但一时之间,她又能想出什么办法? 若是张氏和秋婵早听劝,也就不至于落入那么大个火坑。 “就算姨娘你不说,我也会尽量想法子救出母亲和妹妹的,放心吧。” 秋宁安抚了佟姨娘几句,转身出了皇宫。 听说过几日就是雍王寿宴,她要去找万子琅,看能不能弄张帖子过来。 与此同时,京城最豪华的酒楼。 万子琅携同叶晧阳和苏景安等几个纨绔正一边吃着美酒佳肴,一边欣赏舞台上优美的舞蹈。小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这时,包厢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走进来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公子,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 万子琅一眼就认出来,这正是女扮男装的秋宁。 他当即扔下手里的鸡腿,并将手在毛巾上擦了擦,迎上前去。 “哟,姑奶奶,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今儿这是宫里又要采买?” “嗯。” 秋宁随意的敷衍了一声,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单子,递给万子琅。 万子琅一看,熟悉的购物清单,一些布匹吃食什么的,都写的清清楚楚。 万子琅很快吩咐下面的人去市集上采买,并给了小厮一两银子,吩咐道:“务必要用最好的材料,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以后也就不用再领这个差事了,去吧。” 小厮兴高采烈的下去了,依照清单上的物资进行采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帮万子琅采买的时候,都还能得到一锭赏银,小厮自然是尽心尽力的。 秋宁坐下来后,也没跟万子琅等人绕弯子,直接说了,想要拿到一张雍王府的请帖。 万子琅等人一听,有些疑惑不解。 “姑奶奶,你什么时候又和雍王扯上关系了?他的身份可是比郭家更不好惹啊。” 秋宁没有隐瞒,当即将母亲和妹妹的事告诉了万子琅等人,直言想要救人于水火。 几个纨绔一听,立马也都紧皱了眉头。 这可难办了。要去跟雍王抢女人,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的啊。 这还不算,在秋宁说出接下来的计划之后,才直接将在场的几人惊的集体石化。 第一卷 第114章 釜底抽薪,让雍王背锅 她说:“母亲和妹妹既已经从宫中出来,那便没必要再回去了,我要你们配合我,来一招釜底抽薪……” 半晌后,几人才逐渐消化秋宁这个大胆又疯狂的想法。不禁集体咽了口唾沫。 “姑奶奶,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你就不担心一旦此事出现纰漏,全都得功亏一篑?” 万子琅率先反应过来,有些后怕的问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雍王善待我的母亲和妹妹便也就罢了,可他作为一个王爷,如此不作为,就不配得到我母亲和妹妹的伺候。 这一次,我不仅要救出母亲和妹妹,还要让雍王帮忙背锅。” 万子琅和叶晧阳等人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疯狂和兴奋。 诚然,这事有一定的风险,但若是成了,想想就觉得老刺激是怎么回事。 几人作为秋宁的死忠党,现在又得知了秋宁的全盘计划,自然都得乖乖配合秋宁。 几人都是京城圈子里的公子哥儿,要弄一张雍王宴会的请帖,不是什么难事。 下午的时候就有人将帖子送进了宫里,与之一起的还有秋宁委托万子琅购买的几种药水。 万子琅还亲自去了趟义庄,挑选了两具女尸,暗中安排人偷偷放到了雍王府附近,以备不时之需。 叶晧阳则在京郊比较偏远的一处铺子购买了几坛子火油,还有鞭炮等物品。 苏景安则负责拿到王府的线路图。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三日后,很快就迎来了雍王的三十岁生日。 雍王作为当朝唯一仅存的皇室王爷,其身份自然是贵不可言的,当日,满朝的文武百官几乎都来了,雍王府门口也是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就连皇上也从宫里送来了诸多的赏赐,加上众人的贺礼,院子都快要堆不下了。 彼时,秋宁穿着一身丫鬟的衣服,正行走在王府的后花园里。 先前花了几两银子从府里几个下人的嘴里得知,张氏和秋婵如今都被关在后花园的某处柴房。 正好今日宴会,府上的下人人手不够,秋宁这才一路来到后花园,并顺利找到了先前下人所说的柴房。 与此同时,秋婵和张氏正被关在一处简陋的柴房里,被饿的两眼发黑。 苏婉儿为了折磨她们,吩咐下人每日只能给一口吃食,吊着命,却又不让人给死了。 两人已经在这柴房被关了三天了,连一口多余的水都没有。 在这期间,张氏曾无数次的期盼着秋瑶能在听到消息后及时赶来救出自己。 可她等啊等,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 三天过去了…… 院子里除了偶尔有几个嘴碎的下人在说着什么八卦,其余时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起初的时候,张氏和秋婵还想着合力扒开大门,或者窗户之类的逃出去。然而换来的却是管事婆子的一顿毒打。 两人到现在身上都还带着鞭伤,大夏天的,由于没有及时上药,伤口已经有了溃烂发脓的趋势。 秋婵在经过头两天的哭泣和担忧之后,终于意识到,根本没有人来救她们,她要被活活饿死在这里。 此刻的她不禁后悔万分,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听二姐姐的话,不该来这劳什子王府,也不该轻易的就信了秋瑶,跳入了这火坑。 如今不仅清白没了,马上连性命都要保不住。 她才十五岁啊,正值花儿一般的年龄,怎能独自在这柴房之中苟延残喘下去? 一想到这儿,秋婵不禁对张氏也生出几分怨恨来。 都怪嫡母,若当初不是她带着自己来到王府,就不会被困在这儿。 眼下此处无人,秋婵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尊卑了,实在饿得不行,连张氏的吃食也抢了去,一口都不给张氏留。 懦弱的张氏知道自己对不起秋婵,不该信了自己和秋瑶的话,见状也什么都没说,默默的缩回了角落里。 秋婵在吃了两个人的分量后,虽然只是半个馒头,但已经感觉有了一丝丝力气,不禁开始对张氏冷嘲热讽。 “母亲,刚才那两个路过的下人在说什么话,您可听清楚了?” 张氏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没说话,她已经两天没喝过一口水了,嗓子有些干。 只听见秋婵又道:“她们说,大姐姐根本什么事都没有,照样在院子里养胎,连过问咱们一声都没有,母亲你说,大姐姐她到底有没有心啊?” “我和你,一个是她的妹妹,一个是她的亲生母亲,她竟然连亲生母亲都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你说我当初怎么会信了她的话,觉得来着王府就能过上好日子?啊?” 秋婵说到这儿,有被欺骗的愤怒,也有被秋瑶戏弄的不甘。 她转头,目光冷冷的盯着张氏,“听说今日是王爷的寿宴,满府的下人们都去前面忙了,今日估计也没人送饭了,母亲,你说,咱们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张氏动了动嘴,看了眼窗外的天空,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选择保存体力。 她又何尝不心痛? 秋瑶再怎么说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可她潜意识里根本不相信,秋瑶会这么冷血,眼睁睁看着自己饿死在这柴房里。 可三天已经过去了,现实让她不得不承认,秋瑶确实很凉薄。 依照她的身份,就算不能立马救出她们,但花银子叫人送上一点吃食,这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可秋瑶却选择袖手旁观,张氏也是存了死心。 就在这这时候,院子里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张氏和秋婵不禁立马坐直了身子,一脸的期待。 这个时候,并不是送饭的时辰,难道是有人来救她们了? 结果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在看到门口的一张脸厚,希望瞬间就破灭了。 来人正是这后院的一个管事,唤作周大力,仗着自己手上有几分权利,平时没少欺负这些犯了错的下人。 而此时的周大力在进入柴房后,立马将门栓反锁上,还带着一脸淫笑,用猥琐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秋婵。 秋婵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支着身子不住的后退。 “你……你想干什么?” “你别过来!” 一旁的张氏听到动静,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立马上前一步拦在秋婵面前,朝着周大力呵斥道: “你放肆,这里是王府,婵儿是王爷的女人,你想干什么?” 但周氏忘记了自己已经几天没吃饱饭,根本就没什么力气。只被周大力轻飘飘的一推,整个人便跌坐到了地上。 第一卷 第115章 这里是王府,你们怎么进来的? “哟,还真当自己是王府的主子呢?我今儿还真就放肆了,你们能拿我怎么滴?” 周大力开口,朝着周氏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你们该不会还指望着秋姨娘会来救你们娘俩吧?呵!放心,这会儿秋姨娘正在前院忙着招呼客人呢,哪里有空想起你们两个丧门星。” 张氏一听这话,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可能,瑶儿她不会不管我们,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她一定是在想办法。” 张氏慌乱的想要解释些什么,也不知道是在说服她自己,还是说给一旁的秋婵听。 然而周大力却朝着她呸了一声,道:“苦衷?哼,王妃说了,你们两个罪奴,不好好的在皇宫里呆着,竟然妄想出宫害的王爷被御史抓住把柄弹劾了一通。王妃仁慈,没有当场要了你们的命,就已经算是开恩了。” “竟然还妄想要出去,省省吧!” 随着周大力的话落,张氏和秋婵感到一阵绝望。一颗心也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寒冰一般,凉的瘆人。 紧接着,又听见周大力话锋一转,朝着秋婵道: “不过小爷我最是善良,见不得美人受苦,这样吧,今儿你要是把我伺候舒坦了,我就赏你们每人一个馒头怎么样?” 周大力说着,还当真从怀里掏出来两个白面馒头,大概是刚出锅不久,上面还冒着丝丝的热气。 这样的食物,若是在平时,张氏和秋婵自然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可此刻两人都已经连续饿上了两天,光是一闻到这香味,嘴里就忍不住疯狂的分泌着唾液。恨不得立马将对方手里的馒头抢过来吃掉。 但想到什么,还是果断拒绝。 “你想都别想,婵儿已经是王爷的女人,是不可能被你这种人渣给糟蹋的,婵儿,你再忍忍,你二姐姐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想办法来救我们出去的。” 秋婵听到张氏提起秋宁,不由得眼里升起一抹希望。 二姐姐,当真能来得及救自己出去吗? 一旁的周大力见张氏碍眼,直接反手就甩了张氏一个巴掌,将人扇翻在地,嘴里还嫌弃道: “叫你多管闲事。” 说完,不等张氏反应过来,直接就朝着秋婵伸出手来,企图将人捉进怀里。 秋婵也被饿了几天,此番又受此惊吓,手脚都没了力气,哪里是周大力的对手。 仅过了几息的时间,她就被周大力从身后给钳制住了。 紧接着,一股子臭味突然从身后逼近,秋婵觉得胃里都在翻涌。 “放开我!不许碰我!” 秋婵还在用力的挣扎,然而拉扯间,最外面的衣服已经被周大力给褪到了腰间,眼看贴身的肚兜就要保不住。 周大力一只手甚至已经触碰到了她裸露在外的肩膀。 秋婵实在无法接受这一幕,惶恐的闭起了双眼。 就在这危急时刻,突然听见“咚”的一声。 突然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响起。 惊慌失措的秋婵忙拉起衣服,回头一看,竟然是周大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在了地上,正捂着流血的后脑勺,疼的龇牙咧嘴。 视线再往上,便看到张氏手里拿着一根烧火棍,举在周大力的头上,颤抖着手,似没有料到这一棍子竟然没将人敲晕过去。 “啪嗒”一声,张氏手里的木棍掉落在地上。 “臭婊子,竟敢袭击老子,老子今儿要连你一起上……” “咚!” 周大力一句话还没说完,身子就猛地定格,随后整个人就如同开了瓢的西瓜一般,笔直的朝后倒了过去。 “砰!” 随着周大力的倒下,秋婵和张氏同时被惊的一愣,抬头就看到了袭击周大力的那道身影,不是秋宁又是谁? “呜呜……二姐姐,你可算来了!” 秋婵一见到秋宁,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一把朝着她扑了过去,身子在秋宁怀里颤抖个不停。 秋宁也只是比她高了那么一点点,但在此刻的秋婵看来,秋宁竟是无比的高大,仿佛什么困难在她面前都能化为无形。 “呜呜,二姐姐若是再不来,恐怕就只能给我和母亲收尸了……” 秋宁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秀眉拧了拧。问:“怎么会被一个奴才给欺负成这样?秋瑶呢?” 秋婵听闻,身子猛地一僵。 张氏也是一样,面对秋宁的质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先转移话题道: “阿宁,你来得正好,赶快将你三妹妹救出去吧,再晚怕一会儿就有人过来了。” 秋宁也知道,此时并不是追究秋瑶责任的时候。 她伸手在秋婵的背上拍了拍,安抚道:“我是趁着没人注意偷溜过来的,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出去吧。” 秋婵和张氏忙点了点头,很快便出了柴房。张氏临走前,还不忘从周大力手里扒出了那两个白面馒头。 好在此刻下人们都调去前院忙活了,这里没人,三人边躲边走,很快就出了院子。 然而就在刚抵达门口的时候,迎面却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秋宁?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秋瑶正被香荷搀扶着,正缓缓行走在花园里。 刚才在宴会上吃的有些撑了,想着来后院走一走消消食,没想到刚好就看到了秋宁,身后还带着母亲和三妹妹。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秋瑶的心里。 “这里是王府,你是怎么进来的?” 秋瑶瞪着一双眼睛,直接就朝着秋宁发问。 就连母亲和秋婵的异样她也没顾得上,满脑子就是,秋宁偷偷摸摸来到王府,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秋宁看到秋瑶这样子,目光先是在她的小腹处扫了一眼,冷笑道: “我若是不来,难道要眼睁睁等着三妹妹被人糟蹋,母亲晚节不保吗?” 秋瑶一听,心里一个咯噔。 “胡说八道,母亲和三妹妹只是犯了错,暂时被关起来了而已,我已经请示了王爷,一会儿就会派人把人接出来,你这是做什么?” 秋瑶审视的模样在秋婵和张氏身上扫了扫,发现她们穿的还是先前的衣服,头发也有些散乱,其余的并无不妥。 想到什么,她突然朝着秋宁厉声质问道: “秋宁!你这是要带着母亲和三妹妹去哪里?” “她们来王府是来帮我的,在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出生前,她们还不能走!” 秋瑶想也不想的上前一步,拦住了秋宁的去路。 第一卷 第116章 一个人渣而已,顺手就替天行道了 然而时间紧急,秋宁并不想跟她多废话。 “好狗不挡道,滚开!” 秋瑶杏眼猛地一睁,似没料到,秋宁竟敢在王府这么猖狂。 “秋宁,你是不是疯了?这里是王府,若是母亲和三妹妹就这么走了,王爷一定会认为是我干的,你这是要害死我不成?” “我好歹也是你的长姐,肚子里还怀了王府的世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秋瑶疾言厉色的朝着秋宁质问,丝毫没有注意到张氏和秋婵的脸色都变了。 看吧,原来这才是秋瑶的本性,大难临头,竟只光想着自己,丝毫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张氏心都凉了,秋婵也要破防了。 “大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二姐姐,方才要不是二姐姐及时赶到,我早就已经被……” 秋婵想到方才那一幕,仍忍不住的后怕。 秋瑶似有所感,先是眉毛一皱,紧接着又道:“三妹妹,你已经是王爷的人了,还能跑到哪里去?” “你可千万别被二妹妹给忽悠了,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到时候就算你哭着求着想回来,恐怕也是不行的。” 秋瑶咬着牙,言语中威胁之意甚浓。 然秋婵在柴房饿肚子的时候,早就看清楚了秋瑶的真面目,也根本就没再对她抱有希望。 在此刻的秋婵看来,秋瑶不过是想要继续利用自己,好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大姐姐,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再继续留在王府的,先前就当是我一时糊涂,听信了你的话,等出了这里,我就去寺庙,宁愿青灯古佛一辈子,也绝不会再回来这里。”秋婵果断的拒绝了。 “你……” 秋瑶都快被气炸了。 果然,每次一遇上秋宁这丧门星,就准没好事。 “秋宁,你真是好得很!” “不过你们能不能走得出这里,却是我说了算,香荷,立刻去叫王爷过来,就说府里进了贼!” 眼见秋婵油盐不进,就要逃走,秋瑶当即也管不了这么多了,高声吩咐着香荷去找人。 香荷也是一惊,不禁犹豫道:“小姐,这……夫人她……” 对面的秋宁等人也震惊了,看向秋瑶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样。 “阿瑶,你疯了?她们可都是你的妹妹。” 张氏从后面站出来,朝着秋瑶质问道,试图唤醒她的良知。 然而秋瑶又岂会轻易动摇。 在她看来,所有要与她作对的人,通通都得付出代价。哪怕是自己的母亲。必要的时候,也不是不可以舍弃。 “母亲,凭什么女儿一人在这王府争来斗去,为父兄平反,而她秋宁却可以心安理得的在宫里过好日子,如今还来搅和我的好事,今儿我就要给二妹妹一个教训,做人,不可以太霸道。王府重地,不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秋瑶一番话,惊得张氏竟不知如何应对。 她张着嘴,看着秋瑶,就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呵!” “长姐真是好大的威风,看来是在这王府呆的久了,还真把自己当成这儿的主人了。” 秋宁冷嗤了一声,打破了周遭的沉默。 她突然向前,步子缓缓的朝着秋瑶压过去,目光犀利,直直的看着秋瑶。 秋瑶见她这眼神,心里瞬间涌起不好的预感,立马警觉起来,双手本能的护住自己的小腹,身体微微侧开朝后退了两步。 “秋宁,你想干什么?” 最后,秋宁在她前面大约两步的距离站定,视线越过秋瑶,朝着她身后看过去,然后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屈膝行礼道: “见过王爷!” 对面的秋瑶一听,内心涌出狂喜。 王爷来了? 她立马转头,朝着身后看过去。 然而还没等她看清身后,就突然感觉脖子后面一痛。 紧接着就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若不是香荷眼疾手快,人恐怕就要摔在地上了。 “小姐……”香荷担忧的紧急出声,随后一脸怒气的看着秋宁。 “二小姐,我家小姐还怀着身子,你怎么能把她给劈晕了,若是伤到了肚子里的小世子可怎么办?” 香荷也猝不及防。她没想到,秋宁竟然直接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手劈晕了秋瑶。 这要让王爷知道了,那还得了? 而秋宁却只是凉凉的一笑,道:“如果我是你,此刻就会扶着你家小姐下去休息,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你说对吗,香荷?” 香荷惊惧的抬头,似不相信,秋宁竟然赤裸裸的威胁自己。 可转念一想,若是不这么做,她一个婢女,此刻若是强行阻拦秋宁等人离开,怕也是不成的啊。 更何况,她也不能直接把秋瑶晾在这里不管。 最后,香荷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秋宁带走了张氏和秋婵。而她自己则搀扶着昏迷的秋瑶回了院子,还交代院子里的下人,秋瑶只是有些累着了,并无大碍。 这头,秋宁在将张氏和秋婵送到一处拱门处,就从一处假山里掏出来两套下人的衣服,嘱咐两人换上,自己则往回走过去。 “二姐姐,你去哪里?”秋婵见状,一把拉住了秋宁问道。 秋宁松开秋婵的手,安抚道:“我想好了,你们今日纵然出去,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外头,所以,只能诈死。” 张氏这时候也换好衣服出来,听到秋宁这话,忍不住心里一惊。 “阿宁,你是要做什么?” 秋宁伸手在张氏手上拍了拍,安抚道:“母亲,你带着三妹妹先走,从这道门出去,会有马车接应,剩下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秋宁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假山。 张氏虽然心下担忧,但想着这个时候,一定不能给秋宁再添麻烦,于是也扯着秋婵的胳膊,按照吩咐往外头去了。 刚出门的时候,果然看到门口停了一辆很不起眼的马车。 再说这头,秋宁按照手里的地图,很快抄近路绕到了先前关押张氏的柴房。 一看,此处还没有被人发现,周大力的尸体还躺在那儿。 正当秋宁思索着该如何处理的时候,却听见院子外头一声布谷鸟声音响起。 那是万子琅和她接头的暗号,秋宁迅速在院子里环视一圈,很快找到一把梯子,架在了围墙上。 很快,万子琅和他的小厮,一人扛着一个麻袋爬进了院子。 当看到地上的尸体后,万子琅不由地一惊,“姑奶奶,这又是谁?” 秋宁不耐烦的摆摆手,答道:“一个人渣而已,我顺手就替天行道了,赶紧的,把尸体换下来。” 第一卷 第117章 撞破奸情 万子琅虽然有疑问,但也知道此刻时间紧迫,来不及多想,很快就和小厮一起将事先准备好的女尸放到了柴房里,然后周遭再浇上火油。 最后,一根火把扔进柴房里,不消片刻功夫,整个后院柴房就燃起浓浓的烟雾。 与此同时,王府前院。 顾璃今日也受邀出席了宴会,但他也只是来走个过场而已,将皇帝的礼物带到了之后,就准备起身离去。 结果这时候,有下人上前找到自己,说雍王妃有请。 时隔经年,顾璃再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慕容芷的名字,发现内心却是无波无澜,一片平静。 他一个外男,按理说是不方便私下和慕容芷见面的,但一想到有些事总该做个了断,于是便也点头同意下来。 很快,顾璃跟随领路的下人来到了王府的后花园。 此时,慕容芷早已围炉煮茶,上面还摆好了几样精致的点心。 若是有人了解顾璃的话就会发现,这几样点心,都是顾璃此前爱吃的。 杏仁酥,还有桂花糕。都是慕容芷比照着顾璃以前的口味,亲自下厨做的。 “你来了?坐吧!” 看到顾璃到来,慕容芷先是缓缓一笑,紧接着主动招呼顾璃坐下。 而顾璃却止步在台阶的位置,主动朝着慕容芷拱了拱手,行礼道: “臣顾璃见过王妃。” 慕容芷脸上扬着的笑容一僵,转而苦笑道:“几年不见,你何时变得如此客气。” 见顾璃抿着唇,没说话,慕容芷搁下手中的茶杯,站起了身子。目光透过那道珠帘,仿佛要望进顾璃的心底一般。 过了半晌,才听她缓缓开口道:“你可是还在怨我,当初选择了嫁给他?” “可自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我……” “王妃还请慎言!”慕容芷话还没说完,就遭到顾璃的打断。 “您如今已贵为王妃,得偿所愿,该高兴才是,而我也早已不再是五年前的我。” “臣今日冒险来此,只为告诉娘娘,日后莫要再私下联系臣,男女有别,恐损了皇室清誉。” 慕容芷美丽的眸子里出现一抹错愕和震惊,还夹杂着一丝伤痛。似没料到顾璃会突然跟她说出这番话。 可明明此前,他们曾是一对恋人,彼此之间有着十足的默契。 若不是后来圣上突然赐婚,而慕容家刚好也需要雍王这个助力,她想,她应该已经成为了顾璃的妻子。 但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慕容芷也没想到,在嫁给雍王之后,会因后院的争斗而伤了根本,导致这一生都难有子嗣。 在这之后,雍王就一房又一房的美貌侍妾往府里抬,起初的时候,慕容芷还会争斗一番。 可如今,她顶着个雍王妃的名头,终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只能选择过继一个子嗣,以稳固自己在王府的地位。 然而更令她没想到的是,顾璃竟然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还继承了侯府的爵位,成为重权在握的监察御史,深得当今圣上的信任。 要说后悔吗?那是肯定的。 慕容芷也是在嫁给雍王之后才发现,雍王此人,表面上儒雅温和,与世无争,实则上却是薄情寡义,颇有野心。 刚好最近又听说顾璃平定藩王叛乱立下大功,被皇帝嘉奖了一番,慕容芷便忍不住想要再见一见对方,诉说衷情。 可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如此的不堪。 顾璃竟然疏离而客气的朝她行礼,还唤她王妃。 “顾璃,你我之间,非要如此生分吗?你明明知道,我从未忘记过你,甚至每年,我都会去香山一趟,看一看你我曾经共同种下的那株合欢树……” “娘娘!”顾璃突然出声,再次打断了慕容芷。 “前尘往事,顾璃早已忘记,还请娘娘此后莫要再提,徒增烦恼。” 顾璃说完,就准备转身拂袖而去,岂料这时候,慕容芷突然一个跨步从帘子后方走出来,想要拦住顾璃的去路。 但由于走得太急没注意脚下,一脚踩空在台阶上。 “顾璃,你等等……啊!” 眼看着慕容芷就要当场摔倒,这台阶足足有五六层高,若是一个摔到地上,轻则擦伤,重则毁容断骨都是有可能的。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慕容芷的身体即将接触到地面的时候,腰身突然被一股大力给捞起,随后一股熟悉且好闻的男子气息钻进鼻腔,一如多年前。 慕容芷不由得呆住了。 真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她依旧是慕容府的大小姐,眼前的顾璃,也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然而下一秒,就见到顾璃的目光陡然一冷,袖中一枚暗器突然朝着假山某处的方向激射过去。 “叮!” 假山上的石头因暗器击中而发出脆响。 紧接着,假山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声,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 “啊!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你们的,我这就走。” 慕容芷也心里一惊,忙朝着那头看过去,竟然从假山后面钻出来一个穿着婢女衣服的女子,正双手捂脸,朝着顾璃求饶。 慕容芷一颗心逐渐沉了下去。 竟然被人给发现了么? 那此女,定不能留了。 想了想,慕容芷上前一步,走到秋宁身边,冷声吩咐道:“你是哪个院子里的,为何会在此处?” 她的声音是十足的冷,还带着一股子凛然的杀意。 秋宁咬了咬唇,暗道今日太过倒霉。 不过是想抄近路离开王府,结果却碰到了这对鸳鸯在此抒情。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活着从王府出去。 两道杀气腾腾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秋宁在脑海里急速思索着对策。 “禀王妃,奴婢是昨日刚被分配到王爷院里伺候的,方才王爷多饮了几杯,特命奴婢来着花园中寻几味提神醒酒的草药,一会儿煮了送给王爷。” 秋宁故意谎称是雍王院子里的人,为的就是让慕容芷掂量掂量,能不能现在就悄无声息的弄死自己。 秋宁说话的时候,余光刚好打量到一截玄色的衣袍,正立于慕容芷身后。 她不由地心想,看来慕容芷这奸夫身份还不一般,竟是朝中一品大员才能穿的玄袍。 大概是好奇心作祟,秋宁这么想的时候,余光刚好就偷偷打量了一眼身后那人。结果刚一抬头,视线恰好就和一双熟悉的眼睛给撞上。 第一卷 第118章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谁? 是他? 顾璃? 上次在玄武山脉偶遇的那人? 不是说他是朝中的监察御史,手握大权么?怎么会又和这雍王妃搅和在一起? 而且听闻方才他们的谈话,这两人似乎过往还有旧情。 啧,秋宁不得不在心中感叹一句,这皇家可真是够乱。 话说雍王他知道自己头上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吗? 大概是秋宁眼里的震惊和疑惑太过显眼,顾璃也一眼就认出了秋宁,正是前几日在无相山有着一面之缘的女子。 他眼睛眯了眯,似在考虑要怎么解决眼前的麻烦。 这时候,只见慕容芷缓缓伸出手,从头上取下了一根发簪。 那簪子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的,不像是黄金,也不像是玉石之类的,上面有着一层金属的光泽,在太阳底下泛着冰冷的光芒。 重要的是,这簪子的一头,十分尖锐。 只见慕容芷先是勾唇,笑了一声,道:“原来是王爷院子里的,那真是辛苦你了,你且去忙吧,别让王爷一会儿等急了。” 秋宁听闻慕容芷不仅没找她麻烦,反而放过自己,一时间心中不由地警铃大作。 但此时也不得不遵从吩咐,行礼告退。 然而就在秋宁刚转身的那一刹那,只见慕容芷突然动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着发簪抬起手猛地就朝着秋宁的后背扎了上去。 “嘶!” 秋宁一直防备着慕容芷的动作,见她在刚举手的那一刻,就已经从太阳照射的影子下发现了对方的意图,迅速的闪身一躲。 等再次抬头一看时,慕容芷的手腕已经被顾璃给捉住。并沉声道: “无辜之人,娘娘不必下此狠手。” 慕容芷没想到顾璃会亲自出手,救下眼前的这个侍女,一双美眸唰的睁大。 “可你就不担心,她把咱俩的事给泄露出去?” 一个是朝廷重臣,一个是皇室的王妃,这要让外人知道了这桩丑闻,慕容芷完全不敢想象,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所以,今日这目击者,必须得死,哪怕被顾璃当做是心狠手辣,蛇蝎心肠也在所不惜。 慕容芷说完,还试图挣脱出手腕,继续朝着秋宁扎过去。 然而秋宁早就在一旁反应了过来,闪身又躲远了几步,嘴里嘲讽道: “原来娘娘竟然也知道害怕,可就算今日我不发现,纸终究包不住火,娘娘难道还能堵住所有人的口不成?” “你……”慕容芷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态度如此的嚣张,当着自己的面就敢这么说话。 然而这还没完,紧接着听见秋宁又道: “可我方才分明听得明白,这位大人已经明确表示了,和娘娘您再无瓜葛,从此以后相忘于江湖,桥归桥路归路,不是一直是娘娘您死缠烂打揪着不放吗?甚至还假意摔倒想要赖在这位大人身上。 娘娘,这位大人虽说看上去气宇轩昂仪表不凡,可您毕竟已经是他人妇,怎可想着再续前缘将这位大人拉入火坑? 奴婢人微言轻,就算不小心说了什么,只要娘娘行得端做的正,自然也没人会相信,甚至奴婢还会因为造谣污蔑而被杀头。可娘娘您就不一样了,若今日在此撞见的不是奴婢,而是朝臣,娘娘难道也要当场杀人吗?” 秋宁一口气将这番话说完,还特意朝着顾璃看了看,问: “这位大人,你认同吗?” 顾璃在听闻秋宁的这番话之后,先也是一愣。暗道此女的大胆。 但紧接着很快就反应过来,秋宁这是想要借他的势,好阻止慕容芷朝她发难来着。 不得不说,此女真是果敢又机智。 也有几分意思,不是么? 反正他也是想要和慕容芷撇清关系,至于过程怎样,不重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于是,顾璃在慕容芷紧张的注视下,缓缓勾起了嘴角,道:“她说的没错。臣和娘娘,确实不是一路人。往后,还是相忘于江湖的好。” 随后,他又行礼道:“时辰不早,臣还有事,就先不奉陪了,这就告退。” 自然而然的,秋宁紧随而上。 慕容芷气得要死,没想到顾璃为了摆脱自己,竟当面迎合一个婢女的话。 这让她情何以堪? 一时间,她一向端庄得体的脸上,竟出现了片刻扭曲。 等顾璃和秋宁刚离开不久,后院就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就有下人四处奔走互相告知,“不好了,起火了!柴房起火了!” 消息很快就传到前院,一众宾客们看到王府后院冒出的滚滚浓烟,皆乱作一团。 大家连席面也顾不得吃了,纷纷扔下筷子,转身就出了雍王府。 而秋宁和顾璃也正好趁乱离开了王府。去往一处无人的地方。 “呼!真是好险!” 秋宁脱下身上的婢女服,望着王府的方向,狠狠的松了口气。 顾璃也在一旁站定,见秋宁脱下外套后,身上仅穿了一件单薄的襦裙,夏季衣裳本就单薄,此刻更衬得她体态纤细,亭亭玉立。 顾璃不禁眼神暗了暗,忙瞟向别的地方。 “你这次算是彻底得罪了王妃,接下来可想好日后要怎么办?” 慕容芷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而是掌管着整个王府后院的主母。 从方才她当场就想要了解秋宁的性命那一刻,顾璃就知道,慕容芷已经变了。 秋宁今日的举动,无疑是在挑衅慕容芷的权威,就算暂且过了这一关,可接下来,慕容芷一定会想办法对付秋宁。 秋宁一想到这儿,也是眉头一皱,小脸一垮。 “若方才我不那么说,此刻怕是早已成了一具尸体了。” 顾璃不禁点了点头,这话他倒是认同。 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顾璃看了眼王府后院的方向,又问:“若我没猜错的话,今日这火,怕也是你的手笔吧?我倒是好奇,你到底是谁?” 第一卷 第119章 抄家之仇,不共戴天 敢只身一人闯进王府,还在人家的后院放火,秋宁的身份,倒是让他越来越好奇。 秋宁笑了笑,决定装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分明看到了,我一直在假山后面,根本没去过后院。” 然顾璃是谁?堂堂监察御史,奉命监察百官,经常审核各种各样的犯人,只需要一眼,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能断定,秋宁在撒谎。 而且他并没有错过,方才秋宁在盯着自己看时,眼里分明有着某种算计的光芒。 他承认确实对秋宁有几分兴趣,但也就几分而已。 若是对方想要利用自己,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他顾璃也不是傻的。 见秋宁不愿意说实话,顾璃也不勉强她,转而道:“可即便如此,先后我两次见你,便救了你两次,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秋宁抬头,对上他戏谑般的目光。 他知道顾璃这是在试探自己。秋宁眼珠转了转,反问道:“不知公子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一笔交易?” 顾璃听闻,眼睛一眯,双手抱起,有些好整以暇的看着秋宁。 “有点意思。那你说说看,想做什么交易?” 顾璃敢笃定,眼前的小女人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要从中获取什么好处利益。 只见秋宁先是围着顾璃转了一圈,伸手摸了摸下巴,突然问道: “不过在谈条件之前,我需要先确认一件事情。” 顾璃被她这审视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舒服,嘴角绷的有些紧:“什么事。” “你和慕容芷,你们?” 秋宁在问的时候,还伸出两根食指互相碰了碰,意思不言而喻。 顾璃的眼里陡然射出一道冷光,似利剑一般只插在秋宁身上。 “哎,不是,你听我解释。” 秋宁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我不是要打探你的隐私,而是这个交易,牵扯到这个问题的核心,否则的话,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若是你对慕容芷,也就是雍王妃余情未了,不忍她伤心难过,那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而如果你想要跟她一刀两断,让她从今以后不再缠着你,时不时的整一出什么苦肉计,美人计之类的,那么这件事就有的谈。” 顾璃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两分,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说说看。” 自打回京之后,慕容芷确实曾先后几次派人送信至府上,约他见面,不过都被顾璃以公务繁忙为由给推脱了。 今日这趟雍王府之行,是避无可避,不得不来。 若是秋宁真能有法子解决掉这个麻烦,倒也不是不行。 秋宁也坐在他的对面,开始讲述自己的计划。 “你看啊,如果你想要彻底摆脱慕容芷的纠缠,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当然就是让她看到,你已经有了心上人,并且此生非卿不娶,任何人想要将你们分开,除非海枯石烂,江河倒流。” 顾璃斜了她一眼,嘴角抽了抽,追问道:“所以?” “所以,如果你愿意,我愿意来帮你当这个挡箭牌,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我已经彻底得罪了慕容芷,也不怕再添一桩仇恨。” 顾璃听秋宁这么分析,不禁又看了看秋宁。 小丫头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方才他瞧过了,该有的都有,不该少的一样没少。除了年龄比自己小点,其它倒真挑不出什么缺点。 顾璃在心里想着此计的可行性。 “继续说,那你呢,想要从我这儿获得什么好处?”他问。 秋宁见状,当即神色严肃了几分,正色道,“至于条件,就是我要你配合我,扳倒郭家。” 顾璃一听,喝水的动作猛地顿住,眼里仿佛酝酿着风暴。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秋宁,语气也带着几分郑重的警告。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配合她,扳倒郭家。 郭家作为京城第一大世家,一门出了两位皇后,如今更是有老谋深算的郭相,以及手握重兵的郭奕安。 是说扳倒就能扳倒的吗? 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换个条件,你这话,我就当你没说过。”顾璃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没理会秋宁的想法。 秋宁眼里的光一暗,有些自嘲的道:“果然,就连你也拿郭家没有办法么?那若是我手里有了足够的证据呢?” 见秋宁还不死心,顾璃不由得认真打量着她。 明明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此刻却是一脸认真的跟他讨论着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 像极了当年的自己,明知不能挽回父母的性命,但仍坚定不移的上了战场,屡立奇功。 但此事牵扯重大,饶是他深受皇上的信任,也知道郭家现在暂时还动不得。 “朝堂上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远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顾璃眉心有些发疼,要怎样才能阻止这个小丫头生出这种疯狂的想法。 他不是不愿意帮助她,顾璃也知道,郭家本就有取死之道,可就算要扳倒,也需得考虑郭家背后所牵扯的关系,还有郭家也不是毫无反抗之力的文官,手里是有实权的。 总之,一定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问题,稍有不慎,就会动摇国本。 但这些话,他却不能直接告诉秋宁。只问她:“郭家做了什么事,竟让你如此仇视?” 秋宁垂眸,似隐忍着心中的悲愤,最终道:“抄家之仇,不共戴天。” 顾璃眉头皱了皱,忍不住道:“女孩子家的,一天到晚戾气不要那么重,当心日后嫁不出去。” 顾璃在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意识到,这跟他平时少言寡语的性子完全不符。甚至还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关心起对方的婚嫁来。 顾璃也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才意识到不对劲,但好在此刻秋宁还陷在对父兄的担忧中,并没有发现这话有什么不妥。 “嫁不出去也没甚关系,以后就安安心心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何乐而不为呢。”秋宁是意有所指的答道。 顾璃顿住,不知为何,看到秋宁这模样,竟无端的生出一股心疼来。 到底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罢了,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罢了,不若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答应你的请求。” 秋宁原本暗淡的眸子里迅速划过一抹流光,“当真?” 第一卷 第120章 两具尸体,都是秋侧妃的家人? 顾璃见她这样,心底莫名的一片柔软。 “我乃监察御史顾璃,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但凡我答应的事,就没有食言的。” 见对方主动自报家门,秋宁也不矫情,当即郑重的朝着顾璃行了一礼,继而道: “原秋相府嫡女秋宁,见过大人。” 顾璃的动作猛地顿住,“你是秋家女?” 秋宁先是疑惑了一瞬,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没错,怎么了?” 顾璃没说话,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古怪,随后道:“没什么,我虽近几年不在京城,却也听说过秋相国的名声,据说深得陛下重用。你放心,若你父兄真的是被奸人所害,我定会禀明皇上,重新彻查此案。” “哐当”一声,秋宁手里的茶杯没捧稳,直接从手上滑落了下来。 她‘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起身,朝着顾璃问道:“大人此话当真?” 若能得顾璃帮助,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相信父亲和兄长很快就能回京团聚。 顾璃失笑道:“你这丫头,我还能骗你不成,不过首先也必须得是你父兄真的是被冤枉的才行,否则,我也不会法外开恩的。” 秋宁听闻,感动的无以复加。 她收回先前对顾璃的评价,原以为在玄武山脉的时候,对方对她的试探,还有袖手旁观,她还觉得此人凉薄来着。 如今看来,竟是自己看错了。 顾璃此人,当真是称得上端庄君子。坦荡磊落的大将军。 “顾大人,不!顾叔叔在上,请受小女一拜!” 秋宁此刻满心都是对顾璃的感激和崇拜,想也不想的就将一声叔叔喊出了口。 顾璃的俊脸一愣,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你……你唤我什么?” 秋宁抬起头,闪着一双水蒙蒙的眼睛,“呃……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这只是单纯的对长辈的尊敬,您若是不喜欢,那要不我还唤您顾大人?” 顾璃心里一阵无语。感情这小丫头真拿自己当长辈了。 若是有一天得知和他还有着婚约,不知这小丫头脸上又该作何表情。 顾璃不禁有些期待。 …… 雍王府这边。 管家很快组织下人将大火扑灭,好在失火的地方距离主院有段距离,并没有被波及。 等管家领着下人们收拾现场的时候,很快发现了柴房里的两具尸体。管家吓坏了,忙亲自禀告给了正在送别客人的雍王。 雍王听闻后,跟受到惊吓的一众客人客套了几句,很快转身来到了失火的院落。 “怎么回事,是谁被烧死了?”雍王不怒自威的朝着一院子的仆人开口质问。 这时候,后院的管事战战兢兢的上前一步,俯身禀告道:“启禀王爷,这柴房先前关押的,正是秋姨娘的母亲和妹妹,因为犯了错惹怒了苏侧妃,所以……” 管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雍王一记冷眼扫了过去。 “你是说这两具尸体,都是秋侧妃的娘家人?还有她的母亲?” 这要让秋瑶知道了,指不定还要闹腾成什么样。她肚子里可还怀着自己的孩子,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一院子的下人全都跪了下去,求饶道: “王爷息怒啊。这都是苏侧妃吩咐的,说是要对这两人小惩大戒,小的不敢不从啊。” 雍王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婉儿竟然私下里丧心病狂成这样,明明一开始说的是小惩大诫一番就算了,可没说让她给整出人命来。 最后,雍王也没让仵作来验尸,直接吩咐人将现场收拾了,两具尸体直接在外面找一处地方给安葬了。 他先是去了苏婉儿的院子,无论如何,苏婉儿这次做的太过分,于情于理都要给下面的人一个交代才行。 此时,苏婉儿正慵懒的靠在一侧的贵妃榻上,享受着侍女的按摩。 阳光从窗户洒进来,透过斑驳的窗户落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越发显得娇艳美丽。 心腹侍女将一块剥皮的橘子递到苏婉儿手里,并道:“娘娘,算算时辰,柴房里关着的那两位,今日差不多也该到时日了,要不要让下面的人将她们给放出来?奴婢担心,这时间长了,怕是会出事呢。” 苏婉儿慵懒的眼皮一掀,冷哼了一声,道:“秋瑶那边,这几日可有什么动静?” “禀娘娘,除了前几日她去过一趟王妃的院子,后来就自顾在院子里养胎,并没有什么私下的动作。” 苏婉儿听闻,不禁翻了个白眼,“哼,果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一个是自己的母亲,一个是自己的妹妹,遭此大难,竟连去看都不带看一眼的么?呵! 想来这秋家人也该感谢本侧妃才是,经此一遭,也让她们看清了秋瑶的真面目,竟为了此人来这王府受罪,当真是不值得。” 几个心腹侍女面面相觑,也在心里十分认同苏婉儿这话。 “娘娘说的极是,一会儿呀,奴婢就亲自去一趟柴房,定要将秋瑶这几日的所作所为,亲自告诉那对母女。” “恐怕晚了!” 随着侍女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陡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侍女们一惊,忙转头一看,迎面而来的,不是雍王又是谁。 “见过王爷!”几个侍女慌忙起身,朝着雍王行礼。 苏婉儿见状,也从榻上起身,笑容款款的迎上前去。 “王爷不是在前院招待客人嘛,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妾身这里。”苏婉儿丝毫没有察觉到雍王脸上隐藏的怒意,仍像往常那样,试图上前挽住雍王的胳膊。 岂料雍王突然一个侧身,躲开了苏婉儿手不说,还反手一个巴掌,响亮的甩到了苏婉儿脸上。 “啪!” 苏婉儿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大脑也一时间陷入了空白。 伺候的丫鬟们被眼前的状况吓的一惊,忙本能的呼啦啦跪了一地。 “王爷息怒!” 苏婉儿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偏过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雍王。却迎来雍王的当头一呵: “贱人,不是说好只是小惩大戒一番,为何会弄出两条人命?” 第一卷 第121章 本王已经下令,提前封你为侧妃 苏婉儿睁着一双眸子,一脸的不可置信,嘴里呼喊道:“王爷,妾不懂您在说什么,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哼,误会?” 雍王冷哼了一声,道:“本王问你,你是不是将秋瑶的母亲和妹妹都关在了柴房?” 苏婉儿一听,脸上划过一抹心虚,继而辩解道:“还不是因为她们以下犯上,冒犯了妾,这才出手替王妃姐姐给了她们一点教训而已,若是王爷觉得妾做的不对,我这就命人将她们放出来也就是了。王爷何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啊。” 苏婉儿边说,还边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那模样,就好像是雍王小题大做,欺辱她一个弱女子一样。 雍王看她这样,脸上亦是一阵的失望。 最终他一甩袖子,朝着周围的下人吩咐道: “呵!不必了,传本王的命令,苏侧妃从今日起,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直到秋姨娘平安产子方可出。” 末了,他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周遭的众人,道:“若是有人胆敢阳奉阴违,私自放苏侧妃出来,一律按规矩处置发卖。” 随着他的话落,一院子的下人全都呼啦啦跪了一地,噤若寒蝉。 苏婉儿则彻底傻眼了,忙抓住雍王的袖子。哭求道: “不!王爷,妾身知错了,求您千万别这样,妾身以后改,再也不针对秋瑶母女了。” 然而雍王是下定了决心,既然要补偿秋瑶,就算是做做表面功夫,也是要重罚苏婉儿的。 只见他一把甩开苏婉儿的手,嘴里警告道:“秋瑶的母亲和妹妹都在柴房中被烧死了,你要本王如何跟秋瑶交代?” “苏婉儿,你这嚣张跋扈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这段时间,你就在此处好好反省反省吧,另外,府里的中馈,你也暂时不用管了,本王会着人移交给秋侧妃。” 雍王的话,像一道晴天霹雳一样,朝着苏婉儿咂了下来,在她的头脑里天雷滚滚。 什么叫秋瑶的母亲和妹妹都被烧死了? 她不是命周大力仔细看管不要出任何差池的吗? 为什么会被烧死? 苏婉儿只觉得这根本不可能的,因为依照她对秋瑶的了解,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被欺负了,肯定会坐不住要去找王爷告状的,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帮助王爷好好看清楚秋瑶的真实面目。 可她没想到,就这样?秋瑶的母亲和妹妹就这么死了? 还是被烧死的? 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不知为何,苏婉儿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十分荒唐的想法。 “不!王爷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柴房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刚好在这个时候失火?妾身怀疑一定是有人故意放火的,为的就是想要嫁祸给妾身啊王爷。” 雍王看她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狡辩,不由地反问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是谁要嫁祸给你呢?” 苏婉儿眼珠子快速的转了转,很快想到一个人。 “王爷,能在王府后院做到悄无声息放火烧人的,这府里除了你我,最有可能的,便是她慕容芷了。她这是想借刀杀人,用秋瑶母亲和妹妹的性命,来陷害我啊王爷。” 雍王听闻她的话,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冷哼道: “事到如今,还死不悔改,罢了,多说无益,本王还要去秋侧妃那儿,你就好自为之吧。” 雍王丢下这句话,就一甩袖子出了门。径直朝着秋瑶的凌波苑而去。 屋内的苏婉儿先是嘶声力竭的挽留了一番,结果发现雍王连个背影都不曾留给自己,最后也不得不偃旗息鼓下来。 此刻她绝美的面庞上尽显一股扭曲的恨意,整个人都充斥了阴鸷的气息。 一旁的丫鬟见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唤道:“娘娘,您没事吧?” 苏婉儿缓缓收起脸上的表情,咬牙道:“很好,秋瑶,这可是你逼我的。” “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我自然也没有必要客气,定然也不会要你好过。” …… 与此同时,凌波苑。 秋瑶刚醒来的时候,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忙脸色一变,朝着香荷吩咐道: “快,扶我去找王爷,我要去告诉王爷,府里进了贼。” 谁料香荷并没有立刻上前来扶她,而是一脸的欲言又止。 起床起到一半的秋瑶猛然意识到什么,忙朝着香荷问道:“还愣着干什么?她秋宁竟然敢出现在王府,还打晕了我,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回来。” 秋瑶的面上出现一抹扭曲的嫉恨。 这时候,香荷突然朝着秋瑶跪了下来,像是权衡了许久,最终道: “小姐,咱就别折腾了吧,就当二小姐没有来过这里,让夫人和三小姐安心的去吧。” 秋瑶听闻,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香荷,问:“香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都被秋宁给欺负成这样了,竟然还想让她息事宁人?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就在秋瑶正准备讲话的时候,就听见下人来报,说雍王过来了。 秋瑶听闻,眼里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 她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香荷,道:“王爷过来,一定是发现了母亲和妹妹不在,一会儿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可得把握好了!” 香荷慌忙从地上起身,朝着秋瑶点了点头。 这时候,雍王恰好一个大步从门外跨了进来,在看到秋瑶的第一眼,脸上就出现一抹恰到好处的心疼。 “听说你肚子不舒服,怎么不多躺会儿,这个时辰起来做什么?” 秋瑶听见这句关心的话,心里一阵感动。想着正好趁此机会好告状。 “王爷,妾身无碍,只是想到母亲和妹妹……” “瑶儿放心,本王此番,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秋瑶一句话还没讲完,就被雍王给打断,紧接着听见他朝外面吩咐道:“都进来吧。” 紧接着,就看到有四五个清一色的丫鬟,手里端着托盘,配成一列走了进来,最后在秋瑶面前站定。 秋瑶被这架势给整懵了,有些不确定的道:“王爷,这是?” 第一卷 第122章 郭家的罪证 她怎么感觉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 紧接着,雍王一声令下,令所有人将托盘上面的红绸布给掀开,秋瑶和一众屋子里伺候的下人这才看见,原来这些侍女的手里,竟然端着属于侧妃的册宝,衣服和发钗。另外还有一些金银赏赐。 紧接着,就见雍王拉着秋瑶的手,安抚道:“你母亲和妹妹的事,本王听说后,也是心痛万分,瑶儿你千万要节哀,本王已经传令下去,封你为侧妃,这是金册,你且收好。” “至于苏侧妃那边,你且放心,本王已经下令将她禁足了,在你生下孩子之前,她都不会再出来打扰你。” 这个消息与秋瑶而言,无异于喜从天降。 她有些狐疑的朝着香荷看了一眼,仿佛在问,自己昏迷的这阵子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王爷劝自己节哀? 然而香荷也不是很清楚,只不着痕迹的冲着秋瑶摇了摇头。 至此,秋瑶只能暂且压下心底的狐疑,故意挤出几滴假惺惺的眼泪来。 “王爷,我……我……” 然而这一幕落在雍王眼里,就成了秋瑶她惊闻张氏去世的噩耗,伤心不已,是以也并没有仔细看秋瑶的反应。 于是继续宽慰道:“你放心,本王已经找人,为你母亲和妹妹寻了一处风水宝地进行厚葬,你身子不便,若是你不想去的话……” “不!王爷,妾身愿意去!” 秋瑶一直在思索着雍王这话里的意思,在对方说母亲和秋婵去世的时候,的确惊了一瞬,但她很快又反应了过来。 若是母亲和秋婵的性命,能助她成为王府侧妃,取代苏婉儿彻底在王府站稳脚跟,那么她们的牺牲就是有意义的。是值得的。 那么自然而然的,为了维持自己美好善良的人设,这个时候,哪怕是天上下刀子,都应该前去祭奠一番张氏的,毕竟那是自己的母亲。 雍王见她态度坚决,只微微叹了一声,并嘱咐了几句,让秋瑶注意身子之类的,就带人离开了。 等人彻底走远以后,秋瑶这才起身,抹了一把脸上并不能存在的眼泪,嘴角微微向上翘起。 “香荷,把我先前晕倒后的发生的事,全都事无巨细的告诉我。” 于是,香荷只得将秋宁敲晕秋瑶之后,自己扶她回了院子的事悉数告知。 这时候,又有另外的丫鬟从外面回来,说是就在一个时辰前,王府后院的柴房起了一把大火,等王爷带人赶到的时候,发现了两具女尸,并且身上残留的还没完全烧毁的衣服料子一角,正是张氏先前所穿的那件衣服。 于是,所有人都理所应当的认为,是秋瑶的母亲张氏,和她的妹妹被烧死在柴房里。 作为府里两个不重要的下人,雍王自然不会让人大费周折的去调查起火原因,只将相关的管事人等处罚了一通,又罚了始作俑者苏婉儿,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等其他下人都出去之后,秋瑶这才坐在凳子上,心情颇好的欣赏着雍王的这些赏赐。 一旁的香荷忍不住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抵不住心底的疑惑,问道: “小姐,您真的相信,夫人和三小姐她们都被……” 香荷说到这儿,忍不住又朝着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在。 秋瑶睨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反问道:“你说呢?” “若母亲和三妹妹真的出事,你觉得她秋宁还能坐得住?” 秋瑶的这个问题,直接把香荷给问住了。 “小姐的意思是……夫人她们是被二小姐给?”香荷想到某种可能,惊的捂住了嘴。 “可夫人她们的贱籍身份还没去掉,若是如此,岂不是成了逃……”奴? 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二小姐她怎么敢? 秋瑶则是无所谓,冷笑了一声。 “可这对咱们来说,不也是好事一桩吗?秋宁这也算间接的帮助我得到了侧妃的位置,而且还留了一个大的把柄在我手里。” 帮助冷宫的罪奴私逃,就算秋宁她有一百颗头,都不够她砍的。 若是秋宁从今往后好好的,不挡她的道,她也懒得去理会她。 可若是她非要坏自己的好事,那就不要怪她不顾念姐妹情分了。 …… 三日后,京城某茶楼。 林七娘一早就按照约定来到这里等候秋宁,最近这段时间,她在经营郭家的铺子时,暗中收集了许多郭家强占民田,放印子钱,甚至暗中经营青楼、赌场等朝廷明令禁止经营的项目,可谓是日进斗金。 而且她还发现,郭家赚取的这些黑心银子,最终都去向不明。 事关重大,林七娘也不好擅自做主,便想到了秋宁。 她直觉,这件事,就只有秋宁能有办法帮助自己,帮助葛家。 过了好一会儿,秋宁推开包厢大门,依旧是一副女扮男装的模样。 她先是走到窗户旁,朝着楼底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可疑之人的出现,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怎么样,东西到手了吗?” 林七娘也不废话,当即就吩咐侍女呈上来一个册子。 秋宁接过来一看,上面都记载了郭家经营的一些赌坊,青楼,还有当铺等铺面的账目,并在最后还做了统计,这些日进斗金的铺子赚取的银子,都被郭家做了假账,银子也不知道流向了哪里。并且这还只是林七娘了解到的冰山一角。 那么在她们不知道的地方,郭家又在从事什么勾当?赚取的银子到底又去了哪里,这恐怕已经不单单是她们能够继续深查得了的了。 但不管如何,有了这本账册,至少表面上,也能拿捏一部分郭家的把柄。 秋宁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收拾好,又嘱咐了林七娘几句。 “你放心,这个账本我一定会想办法交到皇上的手里,让他引起重视,另外,郭家既然敢这么做,想必也是留了后手的,你自己也要多加注意。” 这上面还都只是郭家一些表面上的项目,而在私底下的,比如说像玄武山脉的铁矿石,还有葛家酒水铺子附近的打铁铺子等,秋宁不敢想象,依照这样的速度,郭家恐怕早就已经富可敌国了。 秋宁不再停留,从酒楼里出来后,就赶忙让人驾车去顾府。她要去找顾璃,将这些重要的证据交给他保管。 而就在她出门的时候,却不经意间被二楼雅间的一道目光给锁定。 第一卷 第123章 马惊,绝地逢生 “王妃,那不是上次在王府的时候,跟着顾大人离开的那个丫头吗?” 雍王妃身边的心腹丫鬟在看到秋宁不经意回头的时候,瞧见了她的正脸,认出了秋宁,正是上次府里王爷寿宴那次,王妃和顾大人在后花园说话时,正好被藏在假山里的秋宁给撞见。 慕容芷显然也认出了秋宁,一双冰冷的眸子很快划过一抹杀意。 上一次侥幸让这丫头逃走了,这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跟上去,看看她去哪儿。” 慕容芷朝着下人吩咐。 心腹丫鬟得令后,忙打开厢房的门,吩咐守候在外面的两个侍卫。很快骑马追上了秋宁的步伐。 等秋宁抵达顾府的时候,经过询问得知,顾璃这个时候竟然不在府上,外出公干去了。 没办法,秋宁只好暂时折回去,打算先把怀里的东西先交给万子琅保管,此物甚是贵重,她不放心带进宫里。 一直都在想事情的秋宁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人给跟踪了。 直到马车行驶在一处相对偏僻的街道时,突然听见前面马儿一声嘶鸣,紧接着一个急刹车,秋宁由于惯性差点被摔了出去。 不过好在她扶着把手,堪堪稳住了身子。 “怎么回事?” 秋宁第一时间撩起车帘,朝着外面的马车夫问道。 这是宫里采买专用的马车,驾车的也都是宫中的太监,马车周围也都有专用的标识,一般人都不会靠近的。 只见车夫先是跳下车看了一眼,随后朝着秋宁禀告道:“尚宫大人,这里有人摔倒在马车前面了,看上去像是受了伤。” 秋宁秀眉一拧,随即也走到车前面看了一眼,竟然是一个男人,双腿正卡在自己的马车轮子底下,露在外面的裤腿已经有血迹渗了出来。 大概是受伤颇重,男人此刻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在尝试着用力把双腿给拔出来。 “你没事吧?” 马车夫靠近那男子,试图帮忙。 然而就在这时候,却见那男人突然抬头,扬起手就朝着小太监撒了一把粉末。 紧接着,秋宁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那小太监直接就晕了过去,摔倒在地上。 秋宁立马反应过来,这人是来碰瓷的,自己怕是早就被人给跟踪了,所以逮着机会故意凑到马车前面来。 秋宁完全来不及多想,当即就捂好怀里的东西,准备亲自赶着马车逃生。 “驾!” 她扬起马鞭,朝着马屁股上就狠狠的抽了一鞭子,马儿吃痛,撒开蹄子就在街上跑了起来。 然而她毕竟不是熟练的车夫,根本掌握不了马儿的方向,一路上只由着马儿横冲直撞,好几次差点就被癫了下去。 手里的绳子被她紧紧的握住,不敢松开一丝一毫,生怕一松手,后面的人立马就能追上来一样。 但那贼人的功夫也是不弱的,见秋宁驾着马车逃跑后,竟直接就架起轻功朝着秋宁的马车追了上来。 此时的街道两边没什么人,都是一些围墙房檐之类的。在马车奔跑的同时,那贼人也并排飞走在两侧的建筑上,引得秋宁心惊不已。 “驾……” 眼见那贼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而且已经做出了即将跳上马车的动作,秋宁已经将速度加到了最快,但还是不行。 眼见敌人就要追上,而这时候,秋宁抬头,看到前面竟出现了拐弯处。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也不想的,直接一咬牙,用尽全力一勒马绳,试图让马儿直接来个紧急拐弯。 “吁!” 马儿吃痛,扬起前蹄在原地蹬了两下,后面的车厢也由于惯性整个一个甩尾,摔在了地上。车顶和车厢瞬间四分五裂。 而秋宁,这时候也没能稳住身形,一个重力不稳,直直的从车架上摔了下来。 “咔嚓”一声,她仿佛听到了自己骨头错位的声音响起,随即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 她知道,自己应该是骨折了。 一股绝望朝着秋宁涌来,难道今日就要交代在此地了吗? 好不容易拿到郭家的罪证,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交出去,难道要让林七娘好不容易收集到的东西,就要被销毁吗? 不! 她不甘心! 带着这股毅力,秋宁很快强迫自己站了起来,不顾那股钻心的疼痛,拖着条腿试图离开这里。 然而她又岂能是那贼人的对手,只一个眨眼的功夫,那贼人便从一面墙上跳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秋宁,目光不善。 “跑啊?你倒是继续跑啊?” 那贼子先是朝着秋宁吐了一口,随即一脸逗弄猎物的样子,一步步朝着秋宁压过来。 秋宁强撑着身体,一步步往后退,那贼人就一步步往前移。 终于,秋宁抵在身后的墙上,已经退无可退。 绝望之际,秋宁突然想试一试,于是尝试着开口道: “这位壮士,反正我也跑不掉,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或者你身后的主子?” 那贼人见秋宁想要套自己的话,心想反正她也活不了,告诉她也无妨。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等你到了地府,记得冤有头债有主,要索命也好,报仇也罢,记得别赖上我啊,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哦?那不知壮士是奉的谁的命令,我想这其中恐怕有误会,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每天都是两点一线的,从未与人结怨,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秋宁一边拖延时间,一边目光在四周搜寻着什么。试图寻找脱身的机会。 那贼人冷嗤了一声,双手抱胸,看好戏似的看着秋宁,道:“搞没搞错我还能不知道?拉到吧,我家主人说了,你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东西,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只有死人,才能彻底的保守秘密。” 秋宁一听这话,心里一个咯噔。 撞见不该撞见的东西? 难道是…… 然而还没等秋宁反应过来。就见那贼人竟抽出了腰间的匕首,猛朝着秋宁就刺了过来。 秋宁没想到对方动作竟这么快,她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见‘叮’的一声,像是什么金属的东西落地的声音。 意料之中的疼痛也并没有袭来。 秋宁忙睁开眼睛去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贼人手中的匕首已经掉落在地上,而他自己正捂着手,一脸的痛苦。 该死! 那贼人突然捡起地上的匕首,打算再一次朝着秋宁刺过来。 然而这一次,等到他刚扬起手腕的时候,旁边突然一支箭羽‘嗖’地一下就射了过来,刚好将此人的手掌射了个对穿。 “啊……” 贼人的惨叫声顿时响彻在整个周围。 第一卷 第124章 用最好的金疮药,我说了算 秋宁顺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不远处一匹快马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待行驶到那贼人面前的时候,突然勒紧马绳。 马儿瞬间扬起前蹄,嘶鸣了两声。在空中划了两下,再踩在地上时,一股势不可当的杀气便朝着那贼人笼罩而来。 逆着阳光,秋宁这才看清马骏马上高大的男人,不是顾璃又是谁? 与之前所见到的不同,此时的顾璃,一身戎装加身,一手勒着缰绳,另一只手还握着一把长弓,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马上的顾璃,身姿矫健,眼神冷峻而坚定,宛如救世之主突然降临在秋宁的面前。 秋宁呆呆地望着顾璃,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震撼。 幸好,顾璃及时赶到,并救下了她,若是再晚来个一时半刻,秋宁不敢想象自己将面临怎样的下场。 “顾叔叔……” 秋宁下意识的出声,引得顾璃身后的侍卫,还有贼人全都朝着自己看过来。 顾璃利落的翻身下马,将手里的弓箭扔给一旁的侍卫。这时候,早有人眼尖的将那贼人给架起来,逼着对方跪在地上。 “大人,此人该如何处置?” 心腹侍卫冷七朝着顾璃开口问道。 秋宁这才发现,这侍卫,正是先前在玄武山矿洞里,替她和顾璃引开追兵的那人。只不过眼下也和顾璃一样,一身戎装,看上去像是刚从军营里出来。 顾璃本想上前查看秋宁的伤势,被这一问,立马转头看向那贼人,锐利的目光似要将其洞穿。 “先将人带下去,严加审问!”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留口气就行。” “是!”冷七抱拳,领命而去。再看向那贼人的时候,眼神就像在看一具尸体一样。 交代好之后,顾璃这才回头看向秋宁,目光停留在秋宁的小腿处,不由得眉头皱起。 “可要紧?” 本着不想麻烦人的心态,秋宁正欲点头,结果脚下猛然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嘶!” 方才急着逃命,忽略了伤势,这一放松下来,仿佛脚踝处的疼痛就跟放大了一样,令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太疼了。 秋宁忍不住秀眉微微皱起,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却见到顾璃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身后的侍卫,并吩咐道: “去租辆马车过来,速度要快。” 作为身经百战的枢密使兼大将军,顾璃一般出行都是骑马,甚少坐马车。 而秋宁出宫采买的马车方才也已经摔坏了,不能再用。 “多谢顾叔叔。” 秋宁由衷的道谢,眼下的情况,坐马车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她也不再矫情,果断的接受了顾璃的好意。 很快,侍卫赶来一辆看上去十分普通的马车,直接将秋宁拉到了附近的一家医馆。 老大夫一边帮秋宁处理伤口,一边朝着顾璃唠里唠叨的叮嘱道: “小姑娘性子活泼爱动是人之常情,可你这做相公的是怎么搞的呢?怎么能让人受这么重的伤?这伤口要是在偏那么一寸,伤到了关节,那这一辈子走路都得要打跛子了可怎生是好?” 秋宁一听这话,就知道这老大夫是误会了,忙朝人家解释: “不是的老人家,这位是我家中的长辈,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夫一听,抬起头来看了眼秋宁,又看了眼顾璃。发现顾璃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的神色,眼神明显躲闪了几分。 老大夫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的开口道: “原来是这样,啊哈,都怪老朽眼拙了,不过你们二人还真别说,就这么站在一处,多般配啊,这位公子瞧着也很年轻,想不到竟然是你的长辈,小姑娘勿怪啊哈哈。” 大夫在一旁打着哈哈。 顾璃以拳抵唇,咳了两声,转移了话题,“劳烦大夫用最好的金疮药,银钱不是问题。” 秋宁一听这话,忙抢先开口道:“那个,用普通的就可以了。” 一瓶上好的金疮药的好几十两银子呢,她现在在冷宫,上下都需要打点,缺银子。 谁料顾璃在听到这话后,先是眉头一皱,紧接着就阻拦了大夫拿药的动作,吩咐道; “就用最好的,我说了算!” 那大夫看了看顾璃,又回头看了看秋宁,见二人都没说话,识趣地从最上面一层架子上,取了店里最好的金疮药来。问道: “这药是我们店里最好的,玄武山深处的药材做的,一瓶五十两银子,这位公子确定要要?” 顾璃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一大锭银子,抛在那大夫手中,语气颇有几分强势道: “少废话,快用上吧。” “哎,好!好!” 大夫听闻,喜滋滋地收下了手里的银子,忙不迭的开始配药,上药。 秋宁在一旁,适当地选择沉默。 等回去后就去找万子琅,争取从他那儿薅点银子过来,至少先把这个人情给还了。 伤口包扎好后,秋宁从荷包里翻出来一些碎银,交给大夫,想让他帮忙找一辆轮椅。 结果顾璃二话不说,弯腰就将秋宁给打横抱了起来,同时还问道:“现在送你回宫?还是要去那儿?” 秋宁:…… “那个,顾叔叔你先放我到马车上吧,我还有事要说。” 顾璃将人在手里掂了掂,发现小姑娘抱着都没有一点分量,他约莫一只手就能将人给提起来。 想了想,最终忍不住问道:“你在宫里是不是缺少吃的?” 秋宁:“???” “顾叔叔怎么会这么问?我虽然在冷宫里,但管事嬷嬷也还算照顾我,并没有苛待我。” 然而这话到了顾璃耳朵里,就成了小姑娘一个人在冷宫举目无亲,破受欺凌的模样。 偏还有苦说不出,不能为外人道也。 否则,如何解释她这么瘦,这么轻? 一时间,顾璃心头竟涌出一股异样的情绪。从而对秋宁生出了一股想要将她保护起来的欲望。 很快,两人坐到了马车上。 秋宁先是朝着四周瞅了瞅,确定没有人在偷听,才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来一本册子,郑重的交到顾璃手里。 “顾叔叔,此乃郭家贪赃枉法的罪证,我觉得还是交到你手里会比较好。” 顾璃从小姑娘手里接过那本半旧的册子,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温度,通过指尖传递到顾璃的手上,像是灼进了他的心底一般。 过了足足半晌,才见顾璃抬头,朝着秋宁质问道: “你就是为了保护这个,才差点落入贼人的手里?” 他的语气说不上不好,但也绝对说不上是好。 只在秋宁听起来,颇有一股压抑着薄怒的味道。 第一卷 第125章 灾情,刻不容缓 秋宁想了想,遂解释道:“没错,这些证据,是七娘好不容易才搜集到的,我不能让它落入贼人的手里。” 然而就在她的这句话落之后,车厢内陡然陷入一场寂静。仿佛弥漫着低气压一般。 秋宁抬头的瞬间,刚好就撞进了对方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像是要被吸进去一般。 “顾……叔叔……” 她支着身子,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顾璃见状,立马收回了身上散发的威压,嘱咐道: “下次再遇见这样的事,记得第一时间先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秋宁有些呆呆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所以,顾璃方才这是,在关心她? 这个认知,让秋宁的心底不由地升出一股淡淡的喜悦。 自打相府被抄以后,已经许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了。 重生以来,她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走错一步,就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好在老天这次是眷顾她的,方才在面对贼人的那一刻,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咬舌自尽的准备。好在最后的那一刻,顾璃及时出现,这才拯救了她于水火。 这时候,顾璃翻看了册子上的内容,看到后面统计的金银数量时,眉峰亦是不自觉地皱起,眼底划过一缕不易察觉的幽光。 秋宁忙问道:“顾叔叔,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为何她从顾璃的眼里看到了一抹凝重?难道郭家还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竟是连顾璃都觉得棘手的? “没什么,这件事我会找机会告诉皇上,你最好别再插手。” 若他没料错的话,郭家,还有雍王,一定在私下里有着某种牵连。 秋宁见他想要撇开自己,有些不满。 “顾叔叔,我知道这件事很危险,但我不想一直被蒙在鼓里,被动的等待消息,请你让我也参与吧,我一定会多加注意的。” 顾璃抬头,想要劝说几句,但一眼就望进了小丫头认真且执着的眼睛里。仿佛自己不答应的话,就成了罪大恶极一般。 偏这时候,秋宁还无意识的拽着他袖袍的一角,一脸紧张的道:“顾叔叔,算我求你了,就算为了爹爹和兄长早日平反,我也要出一份力。” 顾璃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多了一个女儿一样。 过了半晌,才听到他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等你把伤养好了再说吧。” 顾璃说完这句,就打定主意不再搭理秋宁了,自顾的看起了那本账册来。 而一旁的秋宁在见他终于软下了态度,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在内心雀跃不已。 原来,大名鼎鼎的顾指挥使大人,竟然害怕女子的撒娇。 尤其是在看到顾璃耳垂边缘那一小片淡粉色时,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嗯,有弱点就好。下次还可以如法炮制。 在顾璃亲自将人送回罪坊司之后,紧接着转了个弯,去了皇帝的御书房。 彼时皇帝正在为江南水患的事情头疼,见顾璃突然过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开始朝着顾璃吐槽。 先前大夏连续大旱了三年,本以为今年能有个好的收成,结果最富饶的江南之地却发起了水患,淹没了大量的农田和庄家,百姓们流离失所。 地方的官员纷纷上书请求朝廷派粮赈灾,可户部却朝他哭穷,说国库空虚,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 不仅如此,皇帝还担心,就算好不容易筹措到了赈灾粮,最后能成功到了灾民手里的,能有十分之一就已经很不错了。 因此,朝廷该派谁去赈灾,以及这赈灾粮从何而来,就成了首要问题。 “顾璃,你来的正好,这次江南水患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灾情紧急,急需要粮食运送过去,可这些个世家商户,却纷纷囤货奇居,想要坐地起价,短短数日的时间,这临县的粮价就已经高出了平常的一倍多,这要再这样放任下去,恐将动摇江山国本。该如何是好?” “现如今,各地都在上书,催着朝廷派发灾银,可朕担心,这些个世家大族们又会像先帝在世的时候那样,层层盘剥,大量的粮食都进了他们的口袋,以至于各地的灾民无人问津,饿殍千里。民间甚至出现了百姓易子而食的现象啊!” 皇帝说着,眉间涌上了一股浓浓的担忧。 他虽身为一国之主,但皇权和世家一直都处于一种互相掣肘,却又彼此依存的微妙关系。 而世家中最具代表的,就是以郭家这样的家族为首。底蕴丰厚,钱财无数。 这些年,皇帝一直有心想要削弱世家的实力,稳固皇权,可却一直遭遇了各种阻拦。 如今的朝堂之上,若不是顾璃还站在皇帝这边,恐怕整个朝堂都要成为郭家人的一言堂了。 顾璃听闻后,亦是眉头一皱。 他虽常年在外领兵作战,不在朝堂,但并不代表他不懂这些弄权之术。 只要他顾璃想,可以说这满朝的文武百官,没人会是他的对手。 只不过他只想当一名纯臣,不想表现的太过锋芒毕露遭到皇帝的忌惮。 顾璃深知,作为臣子,必须要允许自己有缺点,有不足。这样才能让上位者放心。 还有一点,他顾璃能得皇帝信任这么多年,除了忠诚,还有就是他为人正直,没有与那些世家贵族沦为一道。 也正是如此,很多世家都纷纷打击他,孤立他,让顾璃在朝堂上树敌无数。 不过顾璃也根本不在乎这些,他手握皇帝的黑甲军,个个都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能以一敌十。这些世家若想要坑害他,也要掂量掂量的。 “陛下,臣此番前来,正是有关灾银的事,想要向您禀报。” 顾璃想到自己的猜测,从怀里拿出了秋宁先前给他的那本册子,递到了皇帝手里。 与此同时。后宫。 秋宁受伤的事情很快传到了万溶月和六皇子的耳朵里。 万溶月身为后宫贵妃不便亲自前往冷宫,便派了六皇子前往,还带了许多上好的金疮药,并一名太医过去。 秋宁先是感谢了一番,送走太医后,这才有时间跟六皇子说上一会儿话。 结果发现六皇子小小年纪,竟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一般,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 秋宁不禁打趣道: “是谁惹得咱们的六殿下不高兴了?你看,这眉头若是再皱下去呀,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然而六皇子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因为她的打趣而高兴起来,反而愈发的忧愁了。 “秋宁姑姑,这回,怕是连你也帮不了我了。哎!” 第一卷 第126章 你有法子解决江南水患? 秋宁见状,不禁疑惑不已,“哦?难道是楚太子又出了什么高深的难题,要和你切磋讨教?” 这段时间,楚少辰就住在皇宫里,其名曰要和六皇子学习,朝六皇子看齐。 实际上小孩子心里也是不服输的,一想到什么难解的题目,都会来找六皇子切磋,颇有一番不赢上一回,就誓不罢休的意味。据说两人在上学期间也经常拉着一众皇子伴读比赛来着。 秋宁只当他们是小孩子之间的相处,并没有放在心上。 然这时候,却见到六皇子叹了一声,道: “秋宁姑姑,圣人说了,作为大夏的皇子,就应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对吗?” 秋宁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没错呢,是这么个道理,所以咱们的六殿下这是为什么事儿给忧上了?” 紧接着,六皇子便将自己了解到的,关于江南水患的事情告诉了秋宁,并补充道: “父皇这两日都没来母妃的宫里了,我也是听说他在为了江南水患的事情而烦恼,可我身为皇子,却连个法子都想不出来,这神童的称号,算是白担了。” 秋宁一听,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最近出宫采买的时候,各种粮食肉价都上涨了不少,原来竟是江南发了水患,而且朝中没粮,也没钱。 看样子,这就像史书上写的那样,若不及时解决灾情,遏制粮价上涨,恐会动摇国本。 江山都保不住的情况下,还谈什么家恨,替父兄平反呢?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秋宁的脑海里也快速地思索着对策。 然而就在这时候,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 记得此前在府中的藏书阁里,曾在一本游记上看到过类似的案例,只不过当时那游记上记载的是旱灾。 而彼时是洪灾。 虽然灾情不一样,但赈灾和平粮价的手法却可以通用的啊。 一想到这儿,秋宁的眼里顿时闪烁出一股兴奋的光芒。 她想了想,忙朝着萧煜之招手道: “殿下,可愿为了大夏,再立一大功?” 六皇子听闻,顿时眼睛一亮。 “秋宁姑姑这是想到办法了?” 秋宁作势摸了摸下巴,一脸的高深,道:“办法倒是有,不过还需要陛下的首肯才行。” 与此同时,尚书房。 皇帝在看完顾璃呈上来的册子之后,气得当场砸碎了好几个杯子,帝王的雷霆之怒在这一刻悉数蔓延开来。 “真是岂有此理,朕真没想到,这郭家不仅私采矿山,倒卖军械,竟然还违法经营,卖官卖爵,连私盐都胆敢参与,郭忠(郭丞相的名字)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 “还是说他郭家早就开始布局,试图颠覆萧家的江山?” 顾璃这次拿来的证据,不仅仅是秋宁搜集到的,还有他自己这段时间搜集到的证据,如今全都摆在了皇帝的御案上,这还只是被发现的冰山一角。 而实际上郭家内部已经腐败到了怎样的地步,就是皇帝都不敢想的。 思及此,皇帝的眼中不由得划过一抹狠厉。 熟悉的人都知道,皇帝这是动了杀意。 “可是陛下,臣认为,眼下并不适合朝郭家开刀。” “哦?此话怎讲?”皇帝问。 正当顾璃准备说话的时候,恰好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来报,说六皇子求见,声称已经想到了可以解决江南水患的法子。 皇帝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忙宣萧煜之觐见。 六皇子入殿之后,发现顾璃也在,于是也礼貌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吧,朕听闻,你有法子可以解决江南的水患问题?”皇帝的眼里不由地露出一抹期待。 他的这个六子,总是一次又一次的给他各种惊喜,就像一个取之不竭的宝库一样,这段时间他对六皇子的关注也多了一些。 发现他不仅仅在算学一道上颇有天赋,在其它领域也都展现了不俗的本事。 他不禁有些期待,六皇子到底会给出怎样的解决之法。 “启禀父皇,儿臣听说,父皇最近也在为了世家的事情头疼,儿臣不才,有一毒计,即可解了江南水患的燃眉之急,亦可以予以世家贵族们重重的一击。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元气大伤,再难恢复。” 嗡! 随着萧煜之的话落,皇帝的眼睛猛地睁大,一脸的兴奋。 就是这种熟悉的感觉,每次萧煜之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时,总能带给他无比的惊喜和震撼。 “好!若真能如此,朕必当记你一个头功,快给朕和顾大人说说看,你想到了什么法子?” 皇帝甚至亲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直接朝着萧煜之走近。 紧接着,萧煜之道出了自己的办法。 “启禀父皇,如今那些世家之所以屯着粮食不出,主要是想要大发一笔国难财,这个时候,父皇不如直接派人散布谣言,就说江南水患,百姓颗粒无收,再让楚国配合一出要与我大夏交恶的消息,放言说来年的粮食只会越来越贵。 这样一来,人心惶惶,就会引来无数的富商,以及手里有一些闲钱的百姓们纷纷加入抢购和囤居粮食的队伍当中,而这时候,这些世家为了防止粮食积压在自己手中,就会急于出手,却又因为百姓抢购而不敢贸然提价,只会观望。” “而接下来,父皇只需要颁布一条诏令,鼓励各地富户捐献粮食以抵赋税,捐献数额巨大者可获朝廷嘉奖并赐予爵位或官职虚衔。此令一出,不少中立富户为了名利纷纷响应,粮食就会开始逐渐汇聚。” “而这时候,父皇则可以悄悄派人安插在各大世家内部之中,伺机调查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并设法拿到把柄,诸如私自开采矿山、贩卖私盐等违法之事。” 萧煜之说到这儿,余光特意打量了一下皇帝,见对方脸上神色如常,不由地暗自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话一出,父皇势必会怀疑自己故意针对郭家,针对太子。 皇帝一脸的凝重,似在思考这法子的可行性,继而道: “然后呢?你继续说。” 第一卷 第127章 水患,粮价 “最后,父皇可以命人在宫中,或者京城择一处最繁华的地方,举办一场‘丰年祈福宴’,邀请各方权贵、富商以及百姓代表参加。向他们展示朝廷已经筹措到的灾银,用以安定民心,然后,再当众朝大家揭露各大世家操控粮价、囤积居奇的证据。” 随着萧煜之的话落,皇帝和顾璃同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整个尚书房安静的落针可闻。 “哦?接下来呢?”皇帝继续发问。 “接下来就更简单了。” 萧煜之深吸了口气,又道:“这些世家贵族面临众人的指责和讨伐,肯定会急于替自己寻找出路。而父皇只需要告诉他们,若是愿意平价出售所囤粮食,并捐出一部分用于赈灾,朝廷可对他们过往的不法之事既往不咎。 反之,若是不同意,他们不仅会面临名声扫地,还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而同意的话,就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 轰! 随着萧煜之的话落,皇帝和顾璃仿佛已经在脑海中看到了世家们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画面。 光是这么一想,就觉得解气啊! 皇权被世家压抑的太久了,久到已经让郭相等人狂妄到了和皇权分庭抗礼的形势。 若是依照萧煜之的计策来实施行,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一众世家们纷纷伤筋动骨一番,还能解决了江南的水患问题,一举二得啊。 “可这样一来,势必就需要大量的人手,打入世家内部,去寻找他们贪赃枉法的证据,顾璃,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顾璃点了点头,目光深沉的看着萧煜之,赞叹道: “久闻六殿下天资聪颖,在楚国来使的宴会上大出风头,一开始,臣还以为是众人言过其实了,如今看来,倒是臣着相了,六皇子,当得神童一称,顾璃佩服。”. 顾璃说着,竟朝着萧煜之抱拳行了一礼。 萧煜之受宠若惊,忙侧着身子,避开了顾璃的礼。同时回礼道: “顾大人言重了,实不相瞒,其实这都是秋宁姑姑所授的,我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 萧煜之一脸的汗颜。 而一旁的皇帝在听闻后,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摇头失笑道: “朕方才就说嘛,这味道怎么这么的熟悉,原来竟然是秋宁,呵,连朕都不得不感叹,这法子果真是妙极啊!” 皇帝捋了捋下巴,一脸的轻松。 而顾璃则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确认道:“秋宁?” 一旁的皇帝则笑着解释道:“说起这个秋宁啊,顾璃你可能还不认识,此女子真乃奇人啊。” 紧接着,皇帝便当面将秋宁先前在楚国使团接风宴上的所作所为,简短明了的告诉了顾璃,并道: “你是有所不知,这秋宁啊,虽然人在冷宫为奴,但朕已经同意让她做小六的女夫子,还被封做了宫中的女尚宫,再加上此番针对江南水患献计有功,顾璃,你说说看,朕接下来,该赏她些什么好呢?” 秋宁虽说是六皇子背后的操盘手,一手栽培了六皇子,但为了皇室声誉,绝对不能公开说六皇子之所以这么厉害,全都是她一人所系。 因此,她的身份,就决定了她只能默默的成为六皇子背后的人。不能立于阳光之下。 除非她能恢复到以前相府嫡女的身份。 但这样一来就意味着,皇帝要推翻之前的判案,要给秋相一家重新平反。 想到此,就连皇帝也不得不感叹一句:“这秋承德虽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但朕却不得不承认,他倒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一旁的顾璃在消化完这个事实之后,不禁接了一句:“陛下难道就没想过,当初秋相一家,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皇帝眼睛危险的一眯,“你这话何意?” 秋相贵为相国,当初参与反王的那件事,可是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定罪的。 若是连这也是一桩冤案,那岂不是意味着,就连刑部和大理寺也…… 一想到这儿,皇帝的脸色不禁也难看了几分。 话已经说到这儿,顾璃也顾不得其他了,当即就将自己的怀疑,还有这段时间自己调查到的蛛丝马迹的证据说了出来。 一旁的六皇子在听闻后,也主动道:“父皇,孩儿也不相信,秋宁姑姑那么好的人,她的父亲会是个毫无眼界,有着狼子野心的臣子,儿臣恳请父皇,彻查当初秋相一家的案子,还秋相一个公道。” 皇帝的眸子一阵阵闪烁个不停,依照顾璃的说法,这起案件中,的确还有诸多疑点。 当时的秋承德在朝堂上,也曾是一番义正言辞,说自己是冤枉的,但在郭相一党的口诛笔伐之下,终究是落了下乘,被盛怒之下的他当场削去了官职,发配流放。 但眼下赈灾要紧,以郭相等人为首的世家还有用,显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打草惊蛇。 于是皇帝朝着六皇子道:“这件事朕会放在心上,等此次江南的事情了了,若此事属实,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朝世家开刀。” 皇帝站在一旁的窗户旁,抬头眺望着远处的皇城,心中满是壮志满满,势要将这朝堂整顿的一片清明。 另外,为了防止郭相等人狗急跳墙,皇帝还特命顾璃私下抽调了三万黑甲军,形成保护之势,驻扎在皇城周围。 这番动静,自然也惊动了郭相和雍王等人。 私下里,百官们也都在纷纷猜测,皇帝这是打算要做什么。 很快,京城中便刮起了一股流言,今年江南水患,楚国又虎视眈眈,想着要趁大夏国内乱举兵讨伐分一杯羹,来年的粮食价格只会更高,更离谱。 当然,要形成这样的谣言,少不得要楚国的配合,这其中,楚少辰自然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但彼时他人在皇宫为质,大夏要他做什么,他也是不得不配合。只能写信告诉楚皇,需要佯装调兵,做出要攻打大夏国的打算。 而出兵的理由则是要大夏交回他们的太子。 因此,在这个谣言刮起来的时候,为了保护楚少辰的安危,皇帝特命人十二个时辰对楚少辰形成了保护。 而市面上的百姓和一些富商等人,也确实如同秋宁分析的那样,迅速加入了抢购粮食的队伍之中。 粮食的价格在短时间内上涨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价格。从原先的五十文一斗,直接飙升到一百一十文。 而以郭相等人为首的世家官员们则清楚的知道,楚国这仗,根本就打不起来,他们纷纷猜测,有人散发这样的谣言,估计也是想要趁此机会大赚一笔,发一笔国难财。 此时,几个郭相一党的幕僚聚集在相府的书房,商议对策。 第一卷 第128章 大夫说了,这一胎,是个男孩 “相国大人,下官觉得,这一定是朝中那些私下里倒卖粮食的官员放出的烟雾弹,为的就是将粮食的价格炒高,迅速地收割一波银子,咱们可要在这个时候也出掉一部分粮食,赚一波差价?”其中一个穿着四品朝服的官员说道。 “张大人此言差矣。” 另一名官员站了起来,阻止了他的动作。 “目前很多世家们都还在纷纷观望,想等着粮价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再进行抛售,这楚国要攻打我国的谣言,也只有咱们少数的高层知道,何不坐等着价格再涨一波,好赚取更多的利润?” 经过此人这么一分析,先前那名官员不由得也住了口。 是啊,人都是贪婪的,就像炒股一样,看到价格上涨了,总想着还能再涨一点,大不了等开始下跌了一丢丢的时候再进行抛售,照样能赚的盆满钵满。 “可若是陛下采取强制措施,要强行向咱们征粮怎么办?”先前那名官员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今日的早朝上,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粮食的价格要再这样涨下去,就要采取强制手段征粮了。 “这绝无可能!” 郭相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一脸自在的开口道。 “陛下若强行征收粮食,就会引发众怒,动摇国本根基,换做是你,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你会冒此风险吗?” 听郭相这么一分析,先前那发言的官员亦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几人也就打定主意,先观望观望,再决定要不要抛售手中的粮食。 谁知就在第二天,皇帝就颁发了一则诏令,鼓励各地的富商和官员们捐献粮食以抵抗赋税,捐赠者多的,还可以获得朝廷的嘉奖或授予虚职。 这样一来,一些商贾们闻风而动,并且一些朝廷的官员也带头,捐献了少量的粮食,算作给皇帝一个交代。 然而此举在郭相等人看来,并不能根本解决这场粮食危机。 果不其然,收效甚微,粮食的价格依旧在上涨,筹措的粮食也根本不足以运往江南赈灾。 郭相一党不由地暗自庆幸,幸好当初没有听从建议,早早地抛售了粮食,不然,得少赚多少银子啊。 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早已有人暗中打入他们的内部,伺机获取他们操控粮价,囤货居奇的证据。 就比如林七娘,她如今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加上打理产业有条不紊,深得刘氏的信任,手中的权利也就越来越大。很快就掌握了郭家新的证据。 与此同时,皇帝安排礼部侍郎万昌甫在京城最大的广场举办一场答谢宴。邀请那些捐粮的富商和一些地方权贵们出席。 在一番歌舞升平过后,顾璃则带着人迅速到场,声称接到群众的举报,有官员囤货奇居,操控粮价。这时候,以葛家为首的一些富商们则纷纷抵制,讨伐那些不作为的官员。 郭家当时也有人在场,主动站出来为世家代表发言,说这是污蔑,说话要讲究证据。 很快,顾璃就带着所谓的人证,还有物证等到场,这时候,一众世家官员们这才发现,原来自家的产业早就混入了皇帝的人,并搜集到了他们各种各样见不得光的证据。 一时间,各世家官员们人心惶惶。 这时候,顾璃又拿出一道圣旨,令各世家官员们以进货价格,悉数抛售手中的粮食,用来平粮价,朝廷方可不追究此事。 否则,一旦定罪,通通按律法处置。 按照当下的律法,为官者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全家都要下大狱的。 一些没什么权势的官员们当即就纷纷表示,愿意低价抛售手中的粮食。以求赦免。 下面的人都开始动了,郭家等世家代表总也不能继续跟皇权抗衡,只能也咬牙答应,以先前五十文一升的价格,悉数抛售。 就这样,一场原本会动摇国本的危机,在这样一场大刀阔斧的行动中顺利收场。 此时,郭家。 郭奕安刚一回府,就急匆匆的朝着院子里走去,正好被路过的刘氏给瞧见了,见他这副模样,忙上前问道: “安儿?你不是去参加答谢宴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郭奕安停下步伐,脸色依旧不太好看,朝着刘氏拱了拱手,问:“母亲,七娘呢?” 刘氏一听,脸上顿时化开一抹笑容来,“她啊,正在院子里养胎呢,今早大夫来把脉的时候说了,这一胎是个男孩,我刚命人炖好了燕窝,这不正准备给她送过去呢,你这个时候回来找她,可是有事?” 郭奕安张了张嘴,看到母亲这一脸期待又欣喜的样子,嘴里的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方才在答谢宴上,顾璃拿出来的那些证据,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林七娘掌管的产业,再联想到林七娘入府的时间并不长,自然很快就怀疑到她身上。 想了想,他开口问刘氏:“母亲,听闻你已经把中公的产业都交给了林氏在打理,您难道就不担心她会生出什么异心?” 为了给刘氏一个缓冲的时间,郭奕安一开始委婉的问道。 刘氏听他这么问,伸手在郭奕安的胳膊指了指,道:“你这孩子,当初人不都是你带回来的吗?说什么她孤苦无依,沦落风尘,要我好生待她,怎么?我这都把张家权交到她手里了,你却还不放心了? 不过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又无娘家人傍身,如今还怀上了我郭家的血脉,她能生出什么异心?” 在刘氏看来,就算林七娘有什么异心的话,那也应该是后院一些争风吃醋的手段罢了。 可她如今都还没给郭奕安定亲,说这话也还为时尚早,因此,刘是对林七娘现在是百分百的满意得不得了,哪里会怀疑她会有异心。 “可是母亲……” “好了,这燕窝就要凉了,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正好,就替我走一趟,把这东西给人送过去把,这有了身子的女人呐,就得多关心关心。” 刘氏拍了拍郭奕安的肩膀,嘱咐道。 无奈之下,郭奕安只好端着刘氏给的燕窝,踏入了林七娘的院子。 结果刚一进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就让他怔住了。 第一卷 第129章 葛万金他敲响了登闻鼓 院子里,林七娘一身素服,钗嬛尽褪,粉黛未施的立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把戒尺。 在见到郭奕安进来之后,先是唤了声‘将军’。紧接着便高举着戒尺,腰身一弯朝着郭奕安拜了下去。嘴里道: “妾有负将军和夫人的嘱托,御下不严,管理不当,害铺子里出了内鬼,恳请将军责罚。” 郭奕安先是一愣,紧接着很快反应过来。 她这是知道自己过来质问,所以先行俯首认罪了? 郭奕安先是将手里的燕窝交到一旁的侍女手中,也没急着让林七娘起身,而是用审视和探究的目光,复杂的盯着林七娘。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会出现内鬼?” 林七娘再抬头时,已经换上一脸愧疚难当的表情,动了动嘴唇,解释道: “一个月前,庄子上有庄头来报,说底下的佃农们集体闹事,要去衙门告状,为了平息此事,庄头和几个管事就惩治了几个带头的佃农。结果不小心出了人命官司。后来,为了安抚这些佃农,妾只好花了一大笔银子,补偿给这些佃农,以平息他们的怒火。” “可就在前几天,京城突然刮起了一阵流言,说什么粮价就要飞涨,江南水患也需要大量的银钱和粮食,这些佃农们知道了,就又开始闹事,庄头和管事们眼见事态紧急,就连夜入城想要告知妾,结果那时候妾刚好身体不适,下面的人就没有及时禀报上来,以至于后面这些佃农被有心人收买,逃了出来,跑到了官府,将府上这些年欺压良民,抢占民田的事全都抖落了出来……” 林七娘说完,眼里已经蓄上了泪水,看上去像是无比的决然和委屈。 郭奕安在听闻后,也不知道信没信,眼神暗了几分。 这段时间,不仅仅是郭家遇到了类似的情况,下面的产业纷纷出了内鬼,就连其他世家也都是一样的情况。 看来,这都是皇上和顾璃的手笔,林七娘最多也只是个管理不当,御下不严的责任。 倒是自己多想了! 想到此,郭奕安不禁在心里松了口气,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潜意识里根本就不希望林七娘是真的有问题。 “好了,这件事乃是有人早有预谋,原也怪不得你,快起来吧,当心伤着了孩子。” 郭奕安起身,亲自上前扶起了林七娘。 在他没看见的地方,林七娘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来。 然而再抬起头时,却又换上了那副无辜又迷茫的表情。 “早有预谋?将军,会是谁这么大胆,竟然连咱们都敢算计?”她的语气里,俨然有着一种同仇敌忾的意味。 郭奕安不禁更加放下心来。 七娘明明就是和郭家一条心,自己怎么会?第一时间怀疑上她了呢?真是糊涂了。 这么一想,遂安慰道:“这件事牵扯到朝堂政事,你也不必多问,这次不仅仅是咱们郭家,其他世家大族也都吃了个大亏,想必再过不久,江南水患的事情就会解决了,粮价也很快就会平息下来。” “这段时间,就且辛苦你一下,务必要将那些蛀虫全都清理掉,一个不留,明白吗?” 郭奕安的语气中,也带着一抹嗜血的残忍。 林七娘眼神一闪,遂正色道:“将军放心,妾知晓该怎么做!” 等郭奕安走后,心腹丫鬟冬梅走上来,将那碗温度刚刚好的燕窝递到林七娘手里,问: “小姐,郭将军这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你的话?” 林七娘缓缓搅动着小碗里的燕窝,别看这小小的一碗燕窝,乃是采用的最稀奇的血燕,小火慢炖了大半个时辰,浓稠度刚好,根根分明,看不到一丝杂质。 一看,就是用了心炖出来的。 她舀起一勺放到了嘴里品尝,甜而不腻,竟比她先前在葛家吃到的还要好。 “他信与不信,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达到我自己的目的就行。” 说完,林七娘还伸手放在小腹处的位置,喃喃自语道:“这药的效果应该也快要结束了,那么在此之前,一定要让郭家彻底倒下才行。” 与此同时,皇宫这边,皇帝欲对世家的人下手,铲除他们在朝堂上的影响力,提拔了一批寒门出生的官员。 郭家等一众世家的人闻风后,纷纷开始行动了,屡屡针对那些刚入仕的官员。一时间,朝堂上也是风声鹤唳。 直到这天,宫门外的登闻鼓突然被人敲响,彼时正值早朝期间,皇帝吩咐一旁的太监出去宫门一看,竟然是有人想要状告郭将军郭奕安,说他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儿子,还嫁祸给莫须有的刺客,请求皇帝做主,捉拿郭奕安。 郭相先是一愣,紧接着老眼闪过一缕幽光。 很快,敲鼓的人被领上了金銮殿,若是有熟悉的人就能认出来,此人正是首富葛家的家主,葛万金。 因着先前筹措赈灾银子,葛家出钱又出力,被皇帝赐予了皇上的称谓。并且还得了一个特赦,允许族中一个子弟在朝廷领受一个虚职。 葛万金便趁热打铁,在这股风还没刮走的时候,手持太祖皇帝的大诰,敲响了登闻鼓。 太祖皇帝在世的时候,曾给天下诸多的商人和百官都颁发了大诰,为的就是肃清朝堂,防止有那些贪官污吏浑水摸鱼,不思进取。 因此,凡是有冤屈者,皆可以手持大诰入府衙或者皇城相关衙门状告贪官污吏,所有人见大诰者,均不得阻拦。 只不过如果想要告御状的话,若是白身,还需要滚一圈钉板,才能诉说自己的冤屈。 否则,若是人人都手持大诰来找皇帝主持公道,皇帝岂不都要忙死了? 正因如此,宫门口的登闻鼓,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人敲响过了。 如今,竟有人再次敲响,众人无不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冤屈,让这位首富家的家主不惜舍命滚上一圈钢钉,也要状告郭奕安。 很快,只见身形不高,甚至有些发福的葛万金被人领到了朝堂上,先是当着百官的面,给皇帝行了礼,然后道: “草民葛万金,叩见陛下,请求陛下为草民那死去的孩儿做主,还他一个公道啊。” 第一卷 第130章 金銮殿,滚钢钉 葛万金三呼万岁之后,便声泪俱下的开始诉说自己的冤屈,直指要状告的人就是郭奕安。 这时候,刑部侍郎罗征出列,朝着葛万金质问道。 “岂有此理,你既有冤屈,为何不去大理寺或者京兆伊衙门告状,反而在这朝会的时候敲响登闻鼓,难道在你眼中,你一人之冤屈,还能大得过国家大事吗?” 随着罗征的话落,其余几个刑部还有其他部门的官员也都纷纷附和,请求皇帝将此人速速驱逐出去,走正常的诉讼流程。 而这时候,葛万金则解释道:“启禀陛下,不是草民不愿意去大理寺或者京兆伊衙门,而是他们一听说草民要状告的人乃是郭将军,全都三缄其口,不愿意接受草民的诉状,甚至命人将小人给赶了出来,威胁说若是再敢来衙门门口胡言乱语,乱棍打死。” “草民惶恐,遂找到了京兆伊衙门,可得到的结果也都是一样的,这些衙门也都是官官相护的,并没有人愿意听草民的解释,草民是连衙门的大门都踏不进去啊。” “哦?竟有此事?” 上头的皇帝听闻后,一双不怒自威的眸子扫过罗征,还有京兆尹等一众官员。 罗征慌忙上前一步,禀告道: “启禀陛下,此事纯属荒谬,我刑部上下每天接待的案件数十起,绝不可能还择人而审。” 京兆尹的官员也附和道:“没错,一定是此刁民信口雌黄,意图栽赃陷害我等,说不定就是有人故意找来的,陛下明鉴呀。” 皇帝冷着眼看底下的几个官员在那儿蹦跶,也没讲话。而是转头朝着郭相问道: “郭相,既然此事事关令郎,这件事你怎么看?” 郭奕安此刻并没有在朝堂上,而是去了玄武山脉。 先前接到消息,说雍王将手底下的人都撤了回去,并且将邻国那边的军械购买商也撤走了。他怀疑是有人走漏了消息,打算暂时将此处矿脉给封闭起来,暂停采矿。 这时候,只见郭相上前一步,朝着葛万金质问道:“你说是犬子杀害了你的儿子,想必你也有证据,不如就呈上来吧,陛下和众臣都在,若真是犬子所为,老夫必会当众给你一个交代。” 随着郭相的话落,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要求葛万金拿出证据来。 岂料这时候,刑部的罗征上前一步道: “且慢!” “依照我朝律法,凡草民手持大诰状告官员者,都需得当众滚一圈钉板,方可受理此案。” 罗征说完,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葛万金,“这钉板上覆有九九八十一颗钢钉,每一颗都足以让你皮开肉绽,你确定还要诬告郭大人吗?” 罗征也是郭相当初一手提拔上来的,靠着郭家的庇佑,如今做到了刑部侍郎的位置,可以说就是唯郭家马首是瞻。 正常情况下,在听闻这样残酷的刑法后,很多人都会心生退意,不再追究。罗征也想着将葛万金给吓唬一顿,或者最好是在滚钉板的时候来个一命呜呼,这样也就不用牵连到自己。 可葛万金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家里的铺面田产也都打点好了,若是今日回不去,所有的家产,就由几个女儿给平分了。 他连遗嘱都已经立好了。 “这位大人,草民既然敢敲响登闻鼓,就已经将个人的生死荣辱抛诸了脑后,来吧,今日若是侥幸能存活下来,倒也不枉为犬子走这一遭了。” 葛万金的眼里,透着一股决然的气势。 上头的皇帝听闻,朝着一旁的苏祈年递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两名御林卫手持一块长方形的钉板入内。 由于存放时间太久,上面密密麻麻的钢钉都已经生锈。 罗征等人一见,一颗心顿时落回了肚子里。 就这样的钉板,若是让人在上面滚上一圈,焉还有命在? 谁料还没等他们高兴一秒钟,就见到礼部侍郎万昌甫突然站了出来,朝着皇帝禀告道: “启禀陛下,这钉板都已经生锈了,臣建议先行清理一下,再拿上来给此人用。” 随着他的话刚落,罗征等人立马就跳了起来,“万大人,此乃太祖皇帝命人所打造的,目的就是为了要给那些诬告者一个狠狠的教训,如今拿来用上正好,岂能清理过后再用?” 其它几个包括京兆尹在内的官员也都附和,建议直接就让葛万金从上面滚。 皇帝见事情还没开始,朝堂上就有这么多朝臣替郭相说话,一双眸子不由地暗了暗。 他偏头,看向一直没讲话的顾璃,问:“顾爱卿,这事你怎么看?” 顾璃上前一步,拱手答道:“启禀圣上,太祖皇帝当初设立此间阻碍,其目的是警醒世人没错,但我想太祖皇帝的本意,亦不是想要状告者的性命,否则,这些钢钉也不会全都做了钝化处理,直接以最为尖锐的刺针即可。” 随着顾璃的话落,百官们纷纷仔细一看才发现,这钢板之上的钢钉,竟然真的都很钝,有的甚至被打磨的和钉柱一样粗了。 郭相一党的官员们纷纷面面相觑。 最后,皇帝直接吩咐外头的御林卫,先行将钢钉上面的锈迹清理了之后,再拿上来给葛万金滚。 最终,葛万金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那块长约一米多的钢板上滚了过去,再起身的时候,身上的袍子已经被血迹染红,一张脸也是血色全无。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坚持不下去,会摔倒在地是时候,却见他顽强的立在了大殿上,双手高举着大诰,请求皇上替他做主。 接下来,便是依照流程,要葛万金拿出证据来。 这时候,葛万金直接提到了一个人。 那就是京兆尹的衙役赵平,当初也就是他和另外一个同伴,叫李四的,一起将葛望龙的尸体运送回到了葛家,并且也是他们说葛望龙在暗香楼里遭遇了刺客。 还有一个人证,就是当时的花魁柳青青,只不过葛万金并没有现在把柳青青给供出来。 秋宁说了,柳青青是张王牌,要留到最后给郭家最致命的一击。况且柳青青现在在宫里还有用。 很快,赵平和李四被传召上了金銮殿。 第一卷 第131章 林七娘,大义灭亲 开始的时候,两人面对满殿的文武百官还是本能的有些惧怕的,可自从在接收到罗征等人的眼神警告过后,赵平开始在心里迅速的权衡,一会儿该怎么回答。 这次的主审是让刑部尚书严峰亲自审判的,他先是依照程序对赵平二人进行了发问。问他们到场的时候,是否亲眼所见,死者是被郭奕安给一刀毙命的。 两人直接就开始摇头,道:“启禀大人,小人到的时候,那葛望龙就已经死了,小人依照现场的打斗痕迹,很快在窗户边发现了一枚鞋印,因此猜测,凶手应该是循着窗户逃跑了。” “哦?那你们可有去追?或者朝周边的目击者进行询问?”严峰发问道。 “这……” 赵平和李四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说话也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时郭奕安就在现场,人明显就是他杀死的,哪儿有去外面问所谓的目击证人啊? 就在他们两人犹豫的时候,却听见严峰的声音猛地拔高,警告道: “本官不得不提醒你们一句,在这金銮殿之上,若是胆敢做假证包庇罪犯,按律需要以同罪论处,劝你们想好了再回答。” 随着严峰的话落,赵平和李四显然就要撑不住了,额头上的冷汗都开始掉落了下来。 一看,两人这就是明显有问题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赵平和李四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听见罗征问道: “你们二人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竟然找人打听过了,如实说就是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何需要考虑的这么久?” 赵平猛地明白过来,罗征这是要他先承认,回头再找几个自己人冒充当天的目击者,说他们确实有在众人当中调查走访,那刺客一事也就坐实了。 “启禀大人,小人的确依照流程,在一众目击者当中进行了调查走访,可当时事发地位于二楼,人本来就少,也没人看清那刺客的样子,且这刺客在刺杀过后直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般,根本寻不见,小人怀疑,定是这死者生前所欠下的债务,或者得罪过的仇家所为。” “那你们可有继续追寻,排查死者生平的仇家,还有行动轨迹?” “这……”两人再次被问住了。 来这里之前,两人根本就不清楚所为何事,而方才的证词,也完全是情急之下为了躲避责任的回答,根本没有细想这其中的错漏。 打死他们都想不到,这葛家竟然敢把郭奕安给告上金銮殿,并且还拉他们二人来作证。 当时因为忌惮郭家的势力,事后根本就是草草了解了此案,哪里来的走访和调查? 于是到了现在,就成了一种骑虎难下的姿态,撒下一个谎,就得用十个,甚至一百个谎话来填补,并且还要保证期间不会出现任何错漏。 否则,就是欺君之罪,死路一条。 惶恐和不安在赵平和李四的心中被无限放大。大殿上冰凉的地板更加重了心里缓缓升起的寒意。 “本官问你们话呢,为何不作答?” 随着严峰一声令下,赵平和李四再也按捺不住,瞬间破防了。 “大人饶命!小人不是有意要撒谎的,实在是当时郭将军他亲口威胁小人,要封小人的口啊大人!” 随着赵平主动认错,郭相的双眼顿时一闭,一股无力感从心头升上来。 但愿这个时候,安儿能尽快听到风声,做出响应才好。 与此同时,玄武山脉。 郭奕安刚下令将矿坑封闭,所有的矿奴全部驱赶至山崖边上的某处,准备将这些矿奴全部坑杀。 这时候,心腹来报,说京城出了事,有人敲响了登闻鼓,说要状告他。 郭奕安心头猛地出现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连忙吩咐周围的人,将那些矿奴通通推到山崖底下,命人将这些人给活埋,然后踏着步子出了山洞。直奔京郊。 不出意外的话,皇帝这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朝世家开刀,而他,一旦回去,就会成为第一个被皇帝拿来祭旗的。 所以,他要赶在皇帝反应过来之前,将那些锻造的兵器全都藏好,还有征调一批自己的心腹,随时准备逼宫。 这时候的郭家,林七娘在葛万金去敲响登闻鼓的时候,就命人将府上的库房给撬开,搬出了里面珍藏的一些古董,价值连城的孤品,书籍等。另外还从地窖里挖出来几大箱子黄金和珍珠玛瑙等物品。 若是有熟悉的人就会发现,这些东西,大多都是番地或者周边小国上交的贡品,连皇宫里都没有的。可以说是整个七国都实属罕见。像一些保存久远的字画,书籍,武器,古董,还有一些象征着只有皇室才能用的巨大的珊瑚树,失传的绝世玉器等等。 林七娘吩咐自己暗中培养的心腹侍卫,将这些东西全都整理出来时,差点闪瞎了一众人的眼睛。 这个时候刘氏去寺庙祈福不在府上,郭相在上朝,郭奕安也去了玄武山,府上能做主的就只有林七娘了。 在她一一比对好这些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之后,很快便吩咐侍卫,抬着这些东西,进宫,她要大义灭亲,状告郭家贪污受贿,卖官卖爵,抢占民田,欺男霸女! 而此时的金銮殿上,在赵平和李四坦白之后,案情很快也就清晰明了。郭奕安具有重大的嫌疑。 正当皇帝准备命人去请郭奕安上朝时,又有侍卫来报。 “启禀陛下,宫门口来了一妇人,自称是郭家的小妾,抬着无数的奇珍异宝,说是从郭相府搬出来的,声称要状告其夫君和公爹,贪污受贿,吞没工程银子,还有中饱私囊等多项罪名。” 随着禀报宫人的话落,在场众人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什么? 郭家的小妾?要状告自己的丈夫和公爹? 这是什么情况? 再联想到方才葛万金朝着郭家发难,再有这个小妾的大义灭亲,所有人都在心里不约而同的想着,郭家这次怕是贪上大麻烦了。 郭相一听,一张脸也顿时黑成了锅底。 “真是岂有此理,这里是什么地方,岂是她一介妇人可以胡言乱语的?” “启禀皇上,这小妾乃是犬子院子里的人,先前被诊断出得了失心疯,头脑不太好,陛下可千万不要轻信此等莫须有的话。” 皇帝用看好戏的眼神扫了郭相一眼。 “哦?失心疯?难不成这些奇珍异宝,也是她一介妇人能变出来的?” 第一卷 第132章 你是何人?为何见到美人不主动行礼? 这……” 郭相迟疑了一瞬,很快又道: “陛下,老臣也不知这疯妇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并且还故意在这个时候抬到宫门口,必是有人从中陷害,想要构陷臣一家啊。” 到了此刻,若是还看不出来,郭家这是被人给惦记上了,那他郭忠也算是白活这么久了。 很明显,今日这一出又一出的戏,是有人在给郭家做局,并且蓄谋已久。 从林七娘进府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甚至更早。 这一刻,郭相不禁有些后悔,当初就不应该一时大意,让这林七娘进了相府。 如今她连怀着身孕,都能如此的不安分,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郭家的种都难说。 一想到这儿,郭相不禁抬头扫了眼顾璃,难道自从顾璃回京的时候开始,郭家就已经被惦记上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不断的在心里生根发芽。 很快,皇帝命人宣林七娘进殿。 由于东西实在太多,金銮殿空出来的地方都已经放不下,林七娘命人将那些箱子全都打开的时候,直接让在场的文武百官们都闪瞎了眼。 一人多高的珊瑚树,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还有成箱成箱的金银珠宝,珍珠玛瑙,成箱的满绿翡翠石等等。 可以说这满满一大殿,连当朝的国库都没这么多。 这时候,只见林七娘主动朝着上首的皇帝叩首行礼,然后道:“民女葛琳琅,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她的话落,大殿之上再次陷入了一片热火朝天的讨论。 “葛琳琅?姓葛?她不是姓林吗?” “难道说她也是这葛家女?” 郭相也陡然睁大了一双老眼,一眨不敢眨的看着林七娘,“你……你和这老匹夫是一伙儿的?” 郭相恨不得从嘴里吐出一口老血来。难道多年来的筹谋,今日就要毁于一旦了么? 可一想到竟然栽在这样的一对父女手里,郭相心里就是极其的不甘。 他荣辱半生,只为到了老年能继续延续郭家的荣耀,可没成想,栽在一个商人的手上。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常年玩鹰的,到头来竟被鹰给啄了眼。 林七娘,哦不,葛琳琅这时候也不打算再装了,她冷笑了一声,无惧的看着郭相。 “公爹,哦不对,该叫你郭相大人,您纵容郭奕安杀我兄长,大肆吞没我葛家产业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所谓因果报应,循环不止,郭相,你们一家,必须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承担相应的后果。” 随着葛琳琅的话落,先前她搜集到的关于郭家一系列违法经营,放印子钱,强占民田等勾当也都全都送上了皇上的御案。 即便皇帝早有准备,可在看到郭家竟然还参与了其他这么多的勾当时,仍气得忍不住当场发作。 “砰”的一声。 皇帝将手中的折子狠狠的往殿前一摔,怒声道:“岂有此理,郭忠,这上面说你郭家不仅私下贩卖盐铁军械,还参与科考舞弊,林林总总,简直罄竹难书,你可知罪?” 郭相忍不住老眼一闭,眼下他又何尝看不出来,这不过是皇上、顾璃、联合葛家给他做的一个局罢了。 郭家作为世家之首,本就受众人瞩目,皇帝这一招连环计,先是逼迫他们平粮价,紧接着牵出郭奕安杀人灭口一事,现在又拿出这些所谓的证据,指控出郭家的各项罪责,再加上葛琳琅将这些宝物悉数都抬到了金銮殿,他纵然是有千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郭奕安,希望他在听到风声后,赶紧销毁一切罪证。 实在不行,就只能铤而走险了。 到了这时,郭相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顶用了,于是仰天大笑了三声,道: “狡兔死走狗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事已至此,老臣无话可说。” 就算是死,也要维持着他作为一个历经两朝的老臣的风骨,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像那些没出息的人一样跪地求饶,悔恨不已。 因为他知道,那没用。 皇上已经动了想要剔除世家的心思,只要郭家一倒,接下来,众世家贵族必定会人人自危。 而皇帝若不想动摇国本,就一定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杀了自己。 只要留的命在,一切也就都还有机会。 皇帝显然也洞悉了郭相的意图,一双威严的眸子紧紧的锁住郭相,随即吩咐道: “此案事关重大,牵连甚广,着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务必要将郭家的所有勾当,全都事无巨细的查清楚,查明白。” “另外,葛家这边,着人火速缉拿郭奕安归案,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随着皇帝金口玉言一落下,很快就有御林卫进殿,当众摘下了郭相的官帽,去除了他身上的朝服,将人带了下去。 至此,一场针对郭家的风波暂时以郭相被羁押而收场。 与此同时,后宫。 柳青青在得知郭相被羁押后,迅速赶往椒房殿,想投靠万溶月。 在她看来,郭家气数已尽,皇后和太子倒台也都是早晚的事,若没有料错的话,接下来,这后宫中真正做主的,便是万溶月了。 她要趁着这个时候,紧紧的抱住万溶月的大腿,反正上次对方不也说了,让她好好考虑下,要不要投靠自己来着。 谁料在刚转过一道走廊的时候,迎面碰上了一个身着宫装的妙龄女子,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身材纤细,皮肤白皙,一双杏眼闪烁着灵动而睿智的光芒。 柳青青不由地怔住了。 此女是谁?为何此前在宫中竟从未见过? 而且看她的服饰,又不像是宫女,也不像是后宫的妃嫔。 “站住,你是何人,为何见到咱们美人不行礼?”柳青青身后的宫女率先朝着秋宁开口质问道。 秋宁行走的步伐一顿,转头看向柳青青。 这还是入宫以来,自己头一次和柳青青见面,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在暗香楼登台表演。 见此,秋宁缓缓上前,朝着柳青青一个屈膝,道:“见过柳美人。” “你是哪个宫里的?为何先前从来没见过你?”柳青青朝着秋宁开口。 秋宁动了动眼珠子,道:“奴婢乃是六皇子的夫子,秋宁,现居罪坊司,敢问美人,这是要去贵妃娘娘的宫里?” 柳青青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自己在见到秋宁的第一眼,就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 明明自己此前从未见过她。 她朝着秋宁点点头,正准备错身离开,结果却在这时候,被秋宁给唤住。 “美人去找贵妃娘娘,可是为了郭家的事,要向娘娘投诚?” 柳青青的步子一顿。 第一卷 第133章 你也是穿越的,对吗? 她猛地回头,眼睛不眨的看着秋宁,一脸戒备的问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还有,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她摸不清秋宁的底细,只能先否认。 而秋宁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在她看来,这柳青青就算想要弃暗投明,也要拿出一定的诚意才行,否则,贵妃的大腿是那么好抱的吗? “美人不必对我如此防备,现如今,恐怕整个后宫都已经传遍了,郭相在早朝被扒去了官府,打入天牢,并且御林卫也在全程搜捕郭奕安郭将军,我若是美人的话,这个时候率先要考虑的,便是自己的人身安全。 只有命还在,才能谈什么享受荣华富贵的事。” ‘轰’的一声,柳青青只感觉脑袋里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轰然倒塌,秋宁的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直接击破了她的心理防线。 柳青青的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此女子消息竟如此的灵通,看来也不容小觑。 她咬着牙,强装镇定道:“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后宫众多妃嫔之一,前朝的事,不过是郭相等人咎由自取。” 秋宁勾了勾嘴角,问:“真的跟美人没有关系吗?” 她说这话时,目光一直牢牢的锁在柳青青身上,似乎能看到人心底去。 “我……你这话什么意思?”柳青青心里忽然涌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该死,若事情真的已经开始传开了,那岂不是万贵妃也知道了。 这个时候去找她投诚的人想必会很多。自己这个时候过去,又如何还能占据优势呢。 秋宁缓缓朝着她走近了几步,用仅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听说郭将军曾在暗香楼为了一个女子冲冠一怒,杀死了葛家的公子,而如今,各方都在寻找最为关键的人证,柳美人,你说若你郭家人,在这个时候,可会乖乖等着大理寺的人查到自己头上来?” 轰! 随着秋宁的话落,柳青青一双眸子猛地瞪大,像是听见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一般,一张脸上也是血色顿失。双手因为太过用力,连手里的帕子都已经拧的变形了。 秋宁这话,难道是她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并且还知道了自己和郭奕安曾经的事? 这么一想,柳青青瞬间就防备值拉满,看向秋宁的眼里,多了一抹忌惮的神色。 “你到底是谁?”这句话像是从柳青青的后牙槽磨出来的一般,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而秋宁在说完这句之后,就退开了身子,脸上恢复了方才那云淡风轻的笑容。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乃罪坊司,秋宁。” “美人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退了。”秋宁说完,就朝着她屈了屈膝,准备离去。 然而却被柳青青给唤住。 “等等!” 秋宁回头,毫不意外的看着对方。 柳青青深吸口气,先是吩咐一旁的宫人先退下,然后再朝着秋宁道:“你既然是贵妃的人,那么你一定有法子助我躲开此劫对不对?” 秋宁方才的一席话,让柳青青意识到,贵妃也好,还是秋宁也好,一定觉得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才跟她说了这么一番话,尤其是先前贵妃还让她考虑下,表面做皇后的人,私底下则向她传递消息。 所以她眼下就只有抓住这一点,才能有一线脱身的机会。 否则,若是自己曾经是青楼女子的身份一旦被公开,那就是欺君之罪,满门都要抄斩的。 秋宁在听闻后,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问道:“所以美人打算怎么做?是要选择出卖皇后,而站到贵妃娘娘这边吗?” 柳青青一脸不满的盯着秋宁:“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此一时彼一时,郭奕安本就是为了救她而杀死了那葛家长子,在此时的皇后等人眼里,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利用价值,甚至还成了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说出事情,出卖郭家。 换做自己站在皇后的立场,也肯定不会允许自己继续活着的。 所以眼下,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和贵妃合作。 秋宁见状,勾唇一笑,道: “美人果然通透,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绕弯子,只要你配合我,拿到郭家为了一己之私,不惜伪造证据,陷害忠良的证据,这件事,我便答应你,永远的烂在肚子里。” 柳青青先是一愣,紧接着有些古怪的看了眼秋宁,问:“这已经牵扯到前朝了,就算要从皇后这里入手拿到证据,怕也是很不易,郭家陷害了什么人?” 秋宁迎上她疑惑的眸子,一字一句的道:“原秋相国,秋承德!” 随着秋宁的话落,柳青青平静的眸子陡然一震,有些诧异的看着秋宁。 也姓秋,这显然就是秋宁的家人了,这么说来,她原先还是相府之女,因着父兄犯错才被贬低至此。 也是怪可怜的。 柳青青在内心替秋宁同情了一秒钟,紧接着便点头,答应了秋宁的提议。 相比从皇后等人手上活命,这个任务显然要轻松一些,若是动动脑筋,倒也不是不可以收集到的。 末了,柳青青突然转移了话题,朝着秋宁发问道: “你也是穿越的,对吗?” 秋宁眼睛闪了闪,还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这个新鲜的词。 她说了你也。难道说,这柳青青就是所谓的‘穿越’来的,可何为穿越?秋宁却是不清楚的。 为了试探柳青青,她挑了挑眉,故作高深的问:“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 柳青青松了口气,又道:“我就说嘛,这中华上下五千年的产物,怎么会出现在这架空的时代,这些唐诗宋词,还有那些鸡兔同笼的题目,一看就是现代人才会的。而你方才也说了,是六皇子的女夫子,因此,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到会是谁。” 随着柳青青的话落,秋宁这也才恍然大悟。 原来,上一世柳青青表现出来的这些才学,也都并不属于她自己的,而是窃取了另一个时空的。 所以,难道她所谓的穿越,是指她并非大夏的人? 她自己能够重生,这事本就玄乎,若再有什么穿越的人过来,倒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这边,皇后在得知父亲被打入天牢之后,也是方寸大乱。 她想要替郭相求情,却被皇帝找理由挡在了御书房外面。直到她在御书房外面跪了一夜,体力不支而晕倒,皇帝这才让人送她回了凤翔宫。 但,紧接着就得知了一个让她十分意外的消息。 那就是皇后之所以晕倒,乃是腹中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但此番急火攻心之下,已经伤及了胎儿,胎相不稳,御医嘱咐必须要卧床静养。 否则,会有滑胎的风险。 第一卷 第134章 只有这样,才能为相爷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啊 消息传到柳青青这里的时候,她正好准备要去皇后宫里,当即将手里的诗册换成了补汤,带着侍女赶往了凤翔宫。 皇后已经三十五岁了,能再怀上孕实属不易,因此,满宫上下哪怕知道郭相和郭将军的事情,都没有一个人敢多嘴,生怕惊扰了皇后的静养。 皇帝为了让她安心养胎,勒令不得任何人将外面的消息带到凤翔宫,就连太子前来探视都不行。 相当于变相的软禁。 此时,皇后正好躺在寝殿内,幽幽转醒。 一个时辰前,她醒过一次,得知自己怀有龙嗣是又惊又喜,逼着自己暂且忘记娘家的事情后,喝了一碗安胎药后再次沉睡了过去,这一睡,就到了夜暮时分。 柳青青也就是这个时候,踏着黄昏来到了凤翔宫。 “娘娘,这是嫔妾亲自炖的安神汤,有助于补气益血,您快趁热喝了吧。” 然而皇后此刻并没有什么胃口,吩咐柳青青放在一旁,就急忙向她打听,郭家的事情如何了。 柳青青看了看四周的宫婢,皇后意会,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这时,柳青青拿出来一样东西,那是此前郭奕安给她的定情信物。是一枚十分通透的玉佩。道: “娘娘,郭将军得知相爷的事,已经在积极的想办法了,只是您突然有了身孕的事,确实让大家都措手不及,将军说了,让您安心养胎,外面的事不必管。” 这话一听,就是在安慰人的,皇后不仅没有得到安慰,反而心里更急了。 她认为,一定是自家弟弟准备要有什么大的动作,却不好告诉自己,让自己担心。 这么一想,皇后竟直接坐起身,紧握住柳青青的手,道:“如今我在宫里,为家里出不了什么力,你实话跟我说,弟弟他打算要做什么?” 柳青青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慌乱,恰好被皇后给捕捉到。 这下,皇后自以为心中的猜测已经得到证实了。 “果然,你有事瞒着我,快告诉本宫外头到底发生了何事?” 柳青青欲言又止:“娘娘,您还是别问了吧,将军吩咐了,不能让您操心……” 果不其然,皇后一听这话,哪里还坐得住,当即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柳青青立马摁住她的手,“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太医说了,您不能擅自下床。” 然后皇后却不管不顾道:“不行,本宫要去天牢,要去救父亲,我就不信,他们真敢拿本宫怎么样。” “娘娘冷静,您现在贸然前去,恐怕不仅救不了相国大人,恐怕还会将您自己,还有太子都给搭了进去。” 皇后一听这话,陡然冷静下来。一双殷切的眸子看着柳青青,嘴里道: “那你说,本宫现如今该如何是好?” 她知道,柳青青这话说得没错,自己这个时候过去,根本不可能会救出父亲,说不定自己反而还会成为弟弟的阻碍。 柳青青深吸了口气,道:“娘娘息怒,为今之计,只能咱们想办法,暂时先让相爷俯首认罪,争取到几乎宽大处理。” 皇后一听,凤眸陡然转冷。 “认罪?认什么罪?父亲若是认罪了,焉能还有活路?” 柳青青急忙解释道:“娘娘,只有这样,才能暂时麻痹皇上和一众朝臣们,为将军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一旦认罪,依照律令,势必要当众游街的,届时,便是咱们的机会。” 柳青青说着,还用食指朝着上方指了指,意思不言而喻。 皇后猛地反应过来,浑身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的意思是……”她伸手捂着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没错,柳青青要表达的意思就是,郭奕安正在调兵,准备要逼宫造反。 而实际上确实也猜得没错,郭奕安确有此打算。 郭家这些年来囤积的财富和兵马,不是没有一敌之力的。相反,缺少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而皇后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即放低了声音,凤眸中划过一抹狠厉。 如今的形式,就算父亲侥幸被救了出来,在皇帝眼中,肯定也恢复不到从前的信任了。 再联想到皇帝最近十分重视六皇子,甚至亲自督促学业,教习功课,而太子反倒被禁足了好长一段时间,不闻不问。 照着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太子最终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还是两说。 所以,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直接就博一把,哪怕是为自己腹中的孩子,还有为了太子。形势所逼,她不得不这么做。 思及此,皇后深吸了口气,问: “既然是父亲和弟弟的期望,本宫纵使粉身碎骨,也定要救他们出水火。” “否则,本宫就算坐着这凤位,也是日日不得安宁,罢了,就按你说的吧,本宫会劝说父亲主动坦白,替他争取时间。” 见皇后终于松口,柳青青也不由地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看郭相愿不愿意配合了。 不过这不是她该考虑的事,她只答应了秋宁,要替她搜集郭家一行人诬陷忠良的证据,那如果郭相主动交代,也算。 “娘娘,既然要认罪,您可得叮嘱相爷,一定要一五一十的将先前的所为如实交代,若是朝中有人因为和相爷利益相冲突而被打压或者贬斥的,一定要让相爷态度诚恳些,争取把被诬陷的人都召回来,表明自己当时是一时糊涂,犯下的大错,这样,才能让陛下和朝臣们彻底相信,相爷是真心悔过的。” 皇后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当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接下来,皇后果真去跟皇帝求得了恩典,想去天牢看望看望自己的父亲。 皇帝念她有孕在身,特意恩准了皇后,可以去天牢探望,但只能呆一刻钟。 就这样,皇后在心腹侍女的陪同下,带着食盒来到了阴冷潮湿的天牢。 第一卷 第135章 秋瑶产子 其实她本可以不用亲自过来的,太医说她这一胎不稳,要多休息,但皇后不放心,还是选择了亲自来一趟。 到了天牢的时候,看到父亲虽然有些狼狈,但好在并没有人苛待他,住的是一间较为宽敞的牢房,除了有些简陋,其余都还好。 皇后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一些。 待将饭菜摆好以后,皇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欲劝说父亲主动认罪画押。 郭相一开始是拒绝的,他认为,皇帝要拿世家开刀,首当其冲的便是郭家,这是要拿郭家来杀鸡儆猴。 但直到皇后说明了郭奕安打算逼宫造反,此时认罪不过权宜之计,待它日江山易主,史书上要怎么写,还不都有掌权者说了算? 因此,郭相在皇后的一番劝说下,毅然决定认罪画押。这其中,就有交代到当初为了打压政敌,而对原先的秋相一家栽赃陷害一事。 很快,郭相的认罪书被呈到了皇帝的御案上,果然不出所料,郭相一党不仅仅在卖官卖爵,科考舞弊,还有私采铁矿上都有涉猎,甚至还有倒卖军械,陷害忠良等。 种种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皇帝大怒,当即下令,判郭相秋后处斩,并罚没所有家产。至于其府上的家眷,葛琳琅因举报有功,特免除一死,而至于郭奕安,则继续被全国通缉。 消息一出,震惊朝野。 大家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端庄清正的郭相,私底下竟是如此的腐败,光是从他府上查抄出来的赃物,都差不多能堆满整个国库了。还不说玄武山脉的铁矿石,还有郭府上下数不尽的产业,良田等等。 判他满门抄斩,可以说是一点儿都不过分。 但令众人没想到的是,郭相对于这样的结果,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反而是欣然的接受,就连皇后和太子也都表现的相当平静,丝毫没像一开始的时候,为了救郭相而在御书房外长跪不起。 这让一众朝臣们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或者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很快,雍王这边也得到了消息,好在雍王一早就将人从玄武山脉给撤了出来,此番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 郭家倒台的事,也没有牵连到自己。这让雍王感到无比的庆幸。 与此同时,秋瑶也迎来了分娩的日子。 在雍王妃慕容芷亲自安排的稳婆和一众有经验的人伺候下,秋瑶得以顺利诞下一名男婴,为雍王府成功开枝散叶。 而雍王高兴之下,也确实依照先前的承诺,抬了秋瑶做侧妃。 其实雍王此番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他知道,朝堂上原秋家是被郭相一党给陷害的,他此番善待秋家的嫡长女,也是做给朝臣和秋家人看的。 想着等日后秋相一家官复原职了,也能顺势拉拢一番。 毕竟,先前的朝堂之上,秋相可是唯一敢当面和郭相相抗衡的。 此番郭家倒台,不出意外的话,秋相及其长子秋少恒很快就会回京,并官复原职。 这厢,秋瑶在出了月子之后,很快就和雍王提起了此事。 “王爷,妾如今已经是您的侧妃,可先前母亲和妹妹也都为了照看妾身而出了意外,导致天人永隔,如今这样的情况,妾都不敢去信跟父亲和兄长讲。 所以,可否恳请王爷,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在皇上面前替兄长和父亲多多美言几句,让他们尽早归京,这样一来,妾日后也能名正言顺的跟在您的身边啊。” 秋瑶之所以这么做,一半是为了家人,另一半则是为了她自己和孩子。 依照承诺,孩子生下来就已经被慕容芷给抱走了,现在养在慕容芷的院子里,专门请了经验丰富的乳母照顾。 而秋瑶接下来的目的就是打算通过雍王的势力,尽量让父兄早日归京,自己身后有了娘家人的倚仗,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孩子的抚养权给争夺过来。 没错,先前答应慕容芷,将孩子送给她养,不过是秋瑶的权宜之计。 天底下,哪有母亲舍得把自己亲生的孩子眼睁睁送人的? 不过是身份不够罢了。 如今她已贵为侧妃,距离王妃之位,也只有一步之遥。她相信,等父亲和兄长回来了,再稍加运作一番,定能早日将慕容芷赶下台,自己成为整个王府最尊贵的女人。 雍王本来也就有此意想要拉拢秋相,当即毫不犹豫的也就答应了下来。 可结果第二天的时候,雍王上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人先他一步在朝堂上提了出来,建议将秋承德及其长子宣召回京,官复原职。 雍王抬头一看,竟然是顾璃。 此时他正站在大殿前方,递上了秋相父子被冤枉和陷害的证据。并且还提出要给予秋相一家应有的补偿。赦免其家眷罪奴的身份,允许他们暂且先行回府居住,等秋相和秋少恒从宁古塔回来之后,再一家团聚。 皇帝当即就同意了顾璃的请求,大手一挥,亲自赐下了圣旨,允许秋家女脱离贱籍的身份。 雍王见顾璃已经抢先一步走在了自己前面,索性也就没再开口,作壁上观。 …… 再说郭奕安这边,在得知郭相被抓进天牢之后,一直在想办法联络忠心的部下,准备起兵造反。 他一直潜藏在京郊附近的山脉,那里丛林茂密,地形又复杂,山中多野兽横行,平常人都不敢轻易涉足。 郭奕安等人在京郊埋伏了好几日,一直在等着机会,打算将郭相救出来,再联合城里的内应,里应外合,直接兵临城下。 而军队人数众多,一次性全部进城显然不太可能,因此,他带着一众属下乔装打扮一番,分批次入了京城。 然而殊不知,他做的这一切,根本就没能逃过顾璃的眼睛,反而让顾璃有所准备,只要郭奕安敢逼宫造反,所有的暗线都会动起来,直接对其来个瓮中捉鳖。 当天晚上,郭奕安翻墙入了相府,准备在起兵前再看一眼林七娘和孩子。 结果却看到了让他瞪大眼睛的一幕。 第一卷 第136章 将军,她就是葛家的女儿 院子里,林七娘正吩咐一众下人们,将她房里的那些古董,字画,还有金银细软等,全都打包好,准备要带走。 而且除了她院子里的东西,郭奕安在堆积如山的礼物前面,还看到了母亲的东西。 母亲最爱收藏各种漂亮的玉石手镯,这里面有不少高货,都是他先前看到是母亲收藏过的。 “七娘,你这是要做甚?” 这些东西先前被母亲藏在了十分隐秘的位置,就连抄家的人都没有发现,也不知道林七娘是怎么发现的,并且还全都找了出来。 葛琳琅一看到突然出现在此的郭奕安,先是愣了一瞬,紧接着化开一抹笑容,道: “外面到处都有人在通缉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若是现在安排人去宫里报信,就说发现了郭奕安的踪迹,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葛琳琅在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一边和郭奕安周旋,一边试图找机会朝着心腹侍女使眼色。 然而郭奕安却十分的谨慎,一直盯着她,还提出了意见。 “这些是母亲好不容易才收藏起来的,能值不少银子,但如果现在拿出去卖,折成银子也不方便携带,不如还是先找地方藏起来,以谋后续吧。” 葛琳琅一听心中大定。 看来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自己亲自上金銮殿举报了郭家贪赃枉法,将郭相送上了断头台。 她眼睛闪了闪,当即道:“将军有所不知,这都是母亲吩咐的呢。” 郭奕安一愣,似有些意外,“母亲?” 父亲出事的时候,母亲刚好去了寺庙祈福,躲过一劫,他第一时间就安排人去了寺庙,打算接回刘氏,岂料去晚了一步,刘氏早已被人给秘密带走了。 “所以,一开始,是你安排的人马接走了母亲?”郭奕安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朝着葛琳琅发问。身体也下意识的靠近了几步。 葛琳琅先是淡淡的皱了下眉头,有些抵触郭奕安的靠近。 若不是为了小命,她早就想一耳光甩在郭奕安的脸上了。 “没错,妾一开始听到风声的时候,就命人去接走了母亲呢,如今正好好安顿在庄子上,好吃好喝伺候着,将军可以放心。” 刘氏的确被她派人给接走了,但至于是不是好吃好喝的伺候,那可就难说了。 虽然刘氏从一开始就对她很好,她应该要懂得感恩才对,可只要一想到对方是自己的仇人,而且这种好是建立在她葛琳琅还有利用价值的基础上。 一想到这儿,葛琳琅心中那仅剩的愧疚也就荡然无存。 她和郭家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没对刘氏用刑就已经很不错了。 郭奕安也不疑有他,很快就信了葛琳琅的话。 然而就在这时候,院子里却突然冲进来了一个下人,在看到郭奕安之后,很快就声泪俱下的喊了出来。 “呜呜,将军,您总算回来了。您要再不回来,恐怕整个相府都要被林姨娘给挖空了。” 这个下人叫做阿财,此前曾是郭相身边的心腹幕僚,抄家的那天,葛琳琅亲自带着查抄的宫人打开了地窖的门,搜出了里面的奇珍异宝。 这一切,阿财全都看在了眼里,这些天来一直留意着府里的动静。 果不其然,今日,葛琳琅竟然找到了夫人隐藏的这些宝贝,竟也打算全都翻出来带走。 “将军,她根本就不是林七娘,她叫葛琳琅,是葛家的人啊。此前就是葛家人在宫门口敲响了登闻鼓,害的相爷被人弹劾,现如今被关在天牢里,将军,速速将此女子拿下啊!” 随着阿财的话落,现场陡然陷入一场寂静。一时间落针可闻。 郭奕安先是缓缓转头,目光紧紧的落在葛琳琅身上,似要将其看穿一样。 直过了好半晌,才听见他有些隐忍和克制的声音响起:“他说的,是真的吗?” 与此同时,他垂在一侧的手,已经缓缓移动到了一旁的刀柄上面,似乎只要葛琳琅胆敢说出一句不是,就能立马叫对方血溅当场。 葛琳琅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一颗心瞬间也提了起来。 而就在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以为即将发生一起血腥事件的时候,却突然看到葛琳琅嗤笑了一声。 “嗤。” 继而看到她竟坦然的迎上了郭奕安的目光,并伸出手放在了小腹处的位置,一脸决然的道: “将军既然怀疑,那便在直接杀了妾身就是,又何须多问?” 郭奕安似没料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内心一时间在做着无人的挣扎。 这时候,又听见葛琳琅道:“我若是葛家女,难道能未卜先知?竟预料到婆母有难,故而早早的派人去迎; 我若是葛家女,难道竟为了复仇,甘愿怀上仇人的骨血,只为了在这满门被抄的时刻,不赶忙带着银子逃跑,反而傻乎乎的坐等被擒么? 我若是葛家女,早在将军出现的第一时间,竟不是让人去衙门报信,而是傻乎乎的在这儿等着,让自己暴露于危险之中么?” 一番话落,直接让郭奕安怔住了。 他目光也随之落在葛琳琅的小腹处,似在思索着对方这一番话的可信度。 一旁的阿财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这女人竟还妄想着挑拨他和将军之间的信任。 他当即跳出来,愤怒的指着葛琳琅道: “岂有此理,将军面前,竟然还敢狡辩,贼心不死。” “将军,我敢以性命起誓,这个女人他就是葛家的人,她在撒谎!” “哦?” 葛琳琅目光陡然一转,锐利的盯着阿财,问:“如果我是葛家女,那么请问,当初在青楼里那么多的女子当中,将军为何会独独选中了我? 如果我是葛家女,为何在相府出事的第一时间,竟没有赶走你们这些相府的下人,而是选择继续留在这里,到处想办法花银子打点,只为了能让公爹在天牢里过的好一点。” “如果我是葛家女,又哪儿来的勇气,竟然不知死活的要跟郭家,跟皇后娘娘相抗衡? 依我看,你才是葛家派来的细作,其目的,就是要断了郭家的香火,绝了郭家的根!” 轰! 随着葛琳琅最后一句话落,在场所有人都朝着阿财怒目而视,想看看他会怎么回应这一连串的问题。 阿财也被震惊到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当着将军的面,竟也敢胡说八道,歪曲事实。 看到郭奕安朝着自己看过来,那目光极其不善,阿财这才慌了。忙解释道: “不是这样的,将军,你相信我,这个女人真的是葛家女,我是亲耳听到她和她的侍女在谈话的。” 一想到此,阿财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忙朝着周围看过去,似乎想要找到葛琳琅的心腹侍女。 第一卷 第137章 不好了,姨娘见红了 而就在这时候,侍女冬梅突然上前一步,直接朝着阿财就甩了一巴掌。 “啪!” 冬梅同时嘴里愤怒的道: “见利忘义的东西,不就是上一次你在当值的时候拉着府里的下人赌博,被姨娘罚了一顿板子,竟然记恨到今日,趁机想要姨娘和她肚子里孩子的性命。公报私仇。 将军是什么身份?岂能被你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给欺骗?从而怀疑自己的判断?” 冬梅一番话,看似在警告阿财,实则上又何尝不是在给郭奕安提示呢。 总之,不管怎样,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郭奕安暂时是不会对葛琳琅下手的了。 而就在这时候,门外有人来报,带来了宫里最新的消息,说郭相已经俯首认罪,皇上的处决已经下来了,判令秋后斩首示众。 同时,那下人还朝着葛琳琅问道:“姨娘,先前您让人安排在天牢进行打点,现如今判决已下,打点也通过了,允许可以进去一人看望郭相,但时间不能超过一刻钟。” 葛琳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当即挥退了下人。 这时候,郭奕安心底的怀疑也开始散去了。 若她真的是葛家女,又怎会在这个时候还特意去天牢里打点一番,争取到探监的机会? 这一定是阿财挟私报复,想要通过自己的手,了解了七娘。 一想到此,郭奕安竟直接拔出了手中的佩剑,看都没看阿财一眼,当场一挥,刚好就精准的划到了阿财的脖子上。 仅一个瞬间,原本还生龙活虎的阿财,连一句话都还没说得出来,当即捂着喉咙就倒了下去…… 在场的一众下人们全都吓呆了,个个都噤若寒蝉。胆寒不已。 而葛琳琅在看到阿财脖子上的伤口时,不禁又想到了兄长被抬回来的那天,也是在脖子上,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切口…… 这一刻,葛琳琅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倒流。 她呆呆的看着地上阿财的尸体,瞪大着一双眼睛,死不瞑目的表情,嘴巴微张,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这一幕,何曾相似。 所以,他的兄长当初,也是被这人给一刀锁喉,干脆利落,毫不手软。 看到郭奕安将染血的佩剑插入剑鞘以后,竟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葛琳琅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翻腾怒意,当即就弯着腰呕了起来。 “yue~” 郭奕安步子猛地一顿,方才因太过气愤,竟然没顾及到葛琳琅还怀有身孕,不宜见此血腥的场景,心里不禁一阵懊恼。 他当即搂着葛琳琅的身子,宽慰道:“是我不好,竟忘了你还怀着身子,不宜见血,走吧,我带你进去,先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葛琳琅此刻也是手脚皆软,没有半分力气,不知怎地,在走到一半的时候,竟突然就晕了过去。 “七娘?” “姨娘!” 侍女冬梅心下一急,当即就朝着葛琳琅扑了过去,稳稳的托住她另一只胳膊。 岂料就在这时,冬梅眼尖的发现,葛琳琅的裙摆处,正有一丝鲜红的血迹,顺着裙子缓缓流了下来。 “不好!姨娘见红了!快请大夫!”冬梅朝着一旁的下人吩咐道。 而郭奕安也顺着视线往她的裙摆看过去,刚好也看到了那一抹刺眼的鲜红,当即心里一慌,同时也在心里后悔不已。 早知道七娘如此的不禁吓,就不该当着她的面处置阿财,而应该叫人直接带下去。 “七娘!七娘!” 他搂着葛琳琅,一遍又一遍的呼唤。 然而怀里的人就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毫无动静。 冬梅最先反应过来,建议道:“将军,不如奴婢先扶姨娘进屋躺着吧,大夫应该一会儿就要过来了。” 郭奕安听闻,二话不说,抱起葛琳琅就进了屋子。 而冬梅则落后半步,朝着院子里一个护卫模样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随后趁着没人注意,溜出了院子,然后找了匹快马,直奔衙门。 很快,一个年逾花甲,拎着药箱的老大夫被下人请了过来。 因为被人催促了一路,老大夫来的时候,气都还没喘匀,就被郭奕安直接拎进了院子,吩咐他给葛琳琅诊脉。 而当老大夫伸手搭在葛琳琅的脉搏上时,顿时脸色就是一变,紧接着眉头一皱,遂又仔细的探了探脉,似在验证着什么。 这一幕,直接让郭奕安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忐忑不已。 葛琳琅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长子,十分重要,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他此番回来,本来是想要带她离开的,自己没了后顾之忧,才能好好领兵,逼宫造反。 可没想到,中途会出了这样的岔子,若直接就将人留在相府,他不放心。 正当郭奕安在纠结的时候,老大夫已经把好了脉,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怎么样,我夫人她要紧吗?” 郭奕安率先上前问道。 老大夫看了眼床上的葛琳琅,有些疑惑地开口:“奇怪,老夫行医数十载,竟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脉象,真是奇怪。” 大夫的一席话,直接让郭奕安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此时的郭奕安,一颗心都扑在了葛琳琅身上,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的冬梅,在老大夫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倒水的动作都跟着一抖,差点就要摔坏茶壶。 这时候,只听见老大夫又道:“从脉象上来看,这位夫人应当是怀有身孕,可此时却又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她身下见红,又像是服用了某种药物所导致的。并且老夫却没有感受到胎儿的生命特征,因此,这胎,怕是已经保不住了。” 大夫的话,无疑像是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直接朝着郭奕安当头就劈了下来。叫他愣在了当场。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当着林七娘的面杀了个人,就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吓没了? 难道怀孕的妇人都是水做的? 他根本不愿意面对大夫所说的话,为了掩饰心底的慌乱,当即就道: “一派胡言,明明方才人还好好的,这腹中的孩儿也定期请了平安脉,怎会说没就没了?一定是你这庸医医术不精,再敢胡言乱语,当心本将军宰了你!” 第一卷 第138章 启禀大人,郭奕安此刻就在相府 老大夫被吼的一懵,有些怔怔地看着郭奕安。 他行医这么多年,难道连个妇人有没有怀孕还把不出来吗,这医术不都白学了? 但此刻郭奕安身上冒出来的气场太过恐怖,他不禁也将那些想要解释的话通通咽回了肚子里。 只见他甩了甩袖子,盖上一旁的药箱盖子,嘴里还道: “哼!既然贵人不相信老夫的医术,那今日这一趟,就算老夫是白来了,还请诸位另请高明吧!” 说完,竟是甩了甩袖子,作势就要离去。 一旁的冬梅见状,忙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老大夫,同时将手上的一锭银子塞到了老大夫手里,安慰道: “大夫勿怪,我家公子性子比较急,这也是为了担心夫人所以才冲您发了火,您老可千万别生气。” 冬梅自然是想要将人给留下来的,因为她就是需要一个医术不怎么样的大夫,来配合着自己演出这剩下的半场戏。 “烦请大夫替我家夫人开张方子吧,不管怎么样,也要保住她肚子里的小公子啊。” 冬梅朝着老大夫乞求道。 然而大夫却直接摇了摇头,道:“你有所不知,这胎儿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这个时候,就算是华佗在世,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一番话,等于直接宣判了葛琳琅肚子里孩子的死刑,这让郭奕安完全无法接受。 而冬梅也震惊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的模样,让大夫亦觉得这个消息太过沉重。于是宽慰道: “你们也不必太过悲观,这位夫人身体底子好,然后若是多加调理一番,应该很快就能再次怀上的。” 然而冬梅却像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一般,豆大的眼泪扑簌簌的就滚落了下来,同时伏在葛琳琅的床榻边伤心道: “大夫有所不知,我们姨娘有多看重这个孩子,不仅凡是入口的东西都亲力亲为,甚至还为了小公子亲自去佛陀寺一步一台阶,叩拜了足足上千层,就是为了让佛祖保佑她腹中的孩子平安降生,此番消息,若是让姨娘知道了,怕是受不住。” 冬梅的话,像一记重锤一样,狠狠的敲响在郭奕安心里。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七娘为了这个孩子就,竟然付出了这么多。 想了想,郭奕安强忍住心头的酸涩,朝着老大夫也转变了态度,拱手行礼道: “先前是某不懂事,冲撞了老人家,还请您大人大量,原谅我的态度,无论如何,恳请大夫务必想法子保住她腹中的孩子,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一旁的冬梅听闻,也忍不住震惊了。 郭奕安这厮,竟然真能为了小姐说出这番话来,抛开他的立场不说,倒还真是个难得的重情重义之人。 老大夫见状,本着医者仁心,也没跟他计较,实话实说道: “不是小老儿不肯帮忙,实在是这位小娘子的脉象奇怪的紧,老夫也码不准,这到底能不能保得住啊,这样吧,我先开几副药,你们速去命人煎好了给送上来,等服用过后,老夫再观察观察。” 郭奕安不疑有他,忙命人拿了大夫的药方就去抓药。 而他自己,则亲自守候在葛琳琅的窗前,在药熬好的时候亲自上手,给葛琳琅喂药。 与此同时,先前那名出府的小厮也很快就来到了大理寺。 甫一下马,他就掏出了身上携带的令牌,那是先前郭家人所持有的令牌,他一出现,周遭的看守者立马就将其纷纷围住,刀剑加身。 “站住,郭家的余孽,竟还敢自己送上门来,你是不怕死的吗?” 小厮名叫周勇,见状立马朝着守卫们大喊道:“我有十万火急的情况,要向严大人禀告,请你们速速放我进去,我要面见严大人。” 他口中的严大人,正式大理寺卿严峰,先前在审理郭相的时候,可是出了大力。 小厮不敢却别的地方报信,只知道当初郭相之所以能顺利倒台,就是这位严大人给审的。 而周遭的衙役们互看了一眼,却没人敢相信他的话,而是道: “大家千万别信他的话,万一他是郭家派来的细作,想要对大人不利怎么办,没看到他手上拿着的,可是郭家的身份令牌。” “没错,不如先将此人羁押,我速去禀告此事,看大人怎么说。” 周勇无奈,只得被几个衙役给扣住,看管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到严峰身着绯红色官服,姗姗来迟。 看到周勇的时候,严峰不怒自威的开口:“听说你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向本官禀告,还不快如实说来,到底是什么事。” 周勇虽然不认识严峰,但认识他身上的这身官服,当即道:“大人,逆贼郭奕安,此刻正在府上,还请大人速速调兵,前去捉拿。” 随着他的话落,现场陡然陷入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郭奕安? 那可是最近全京城都在搜捕的逆贼,据说已经逃去了玄武山脉附近,集结了一批兵马,正准备和朝廷开战来着。 此番竟然只身出现在了相府? 这听上去,怎么都像是一场陷阱啊。 “大人,此人的话万万不可信,那郭奕安明知城内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又怎会在这个时候自投罗网? 以下官看,此人分明是别有用心,想要引诱咱们去相府,说不定此刻正好就有什么机关陷阱在等着咱们。”一名随从在一旁开口分析道。 这时,另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属下也上前一步,附和了那随从的话。 “没错,此人一看就是别有用心,咱们可千万不能上了他的当。” 周勇一听,顿时傻眼了。 “不是,你们要相信我,那逆贼此刻真的在相府,而且还是单独一人回来的,为了看望咱们府上的林姨娘。” “休得狂言!”先前那名随从开口呵斥道。 “众所周知,他郭奕安的小妾就是葛家女,与那郭奕安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你却说他专程冒此风险回来,就是为了看望那林七娘一介仇人之女?这说得通吗?” 周勇其实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弯绕,只能尝试着解释:“小人所说,句句属实,或许是郭奕安此时还并不知晓我家姨娘的身份,故而才有此一行罢了。诸位若是不信,不妨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周勇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会质疑他的话。他知道,必须分秒必争的带兵过去,否则,葛琳琅就会有危险。 想到这,周勇突然朝着严峰就跪了下来,一脸诚恳的道: “大人,我敢以性命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郭奕安真的此刻就在相府,并且方才还当众杀死了府上的一名下人,我们姨娘见状受了惊吓,此刻正昏迷不醒,您如果现在派兵前往,说不定正好可以当场捉拿住。” 第一卷 第139章 不好了将军,外面来了好多官兵 严峰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周勇并没有说谎时候的特征,看上去竟是一脸是真诚。 想了想,最终他决定尝试一次。 万一那逆贼此刻真的在呢,这要将其捉拿归案,就是大功一件。 就这样,严峰当即点了三百兵马,秘密朝着相府推进。 而此时的郭奕安正在给葛琳琅喂药,丝毫不知一场巨大的风暴,正朝着自己袭来。 “吱呀!”一声。 这时候,一名下人慌里慌张的推开了院门,隔着大门就开始喊了起来。 “不好了将军,外面来了好多官兵,已经把相府给围起来了!” 郭奕安喂药的手猛地一顿,眼里精光毕现。 他冷静的看着那报信的下人,问:“可有看清楚,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有多少人马?” 小厮看到郭奕安如此冷静,自己也跟着迅速的镇定了下来,答道:“小的看见了,他们都是大理寺的人马,由大理寺卿严大人亲自带的队,此刻已经到了门外了,将军,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时候,昏迷中的葛琳琅也正好幽幽转醒,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眼里先是闪过一抹欣喜,紧接着看到郭奕安还在场,不禁又换上一脸焦急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他们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得知将军这个时候回府的?” “这下该怎么办?外面来了这么多人,将军,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们母子。他们不会对我一介弱女子怎样的,只要你能逃出去,就一定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葛琳琅也算是摸清了郭奕安的脾气,一般在这个时候,自己越是推他离去,让他逃生,他往往就越会留下来。 果然,郭奕安眉头紧皱,朝着她斥责道: “说什么胡话,你还怀着我的孩子,我又岂能置你们于不顾,不就是区区几百人马,悉数砍了便是,你且等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别出来。” 郭奕安嘱咐了几句,拍了拍葛琳琅的手,就起身离开了院落。 他来的时候,也并不是毫无防备,而是外面也有他的心腹手下,若是没料错的话,双方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打起来了,因为前面院子已经传出了隐隐的打斗声。 果然,郭奕安刚到前院的时候,地上已经掉落了好些箭矢,还横七竖八的趟着几具尸体,都是他这边的手下。 这时候,心腹侍卫周虎看到他来了之后,忙拉住正欲上前的郭奕安,劝诫道: “将军,前面危险,您不能过去,待会儿属下和吴三他们先顶替一阵,您从密道逃走,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面对敌人,郭奕安又岂能甘心像缩头乌龟一样的逃走? 可在看到漫天的箭矢,正朝着这边呼啸而至,身边的手下也都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他用力的握紧了拳头,强行忍住心头的愤怒。 “可七娘还在府上,我不能留下她一个人。” 周虎也知道,可在大事面前,又岂能有时间儿女情长。 “将军,算属下求您了,若是带上姨娘,咱们怕是一个人都走不了啊,请您看在牺牲了这么多兄弟的份上,赶紧走吧,再晚的话,就真的来不及了。” 周虎几乎都要给郭奕安给跪下了。 而就在郭奕安终于下定决定,从地道逃跑的时候,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对面的小路窜了出来,并朝着外头的士兵们吼道: “都住手。” 严峰从大门的一侧窥见竟然是一个女子出现在此,忙朝着身后的士兵们抬了抬手。 一时间,漫天的箭雨停止了攻击。郭奕安这边的手下们也都得以喘了一口气。 这时候,葛琳琅竟然只身一人走到了院子中央,毫不畏惧的朝着严峰等人大声道: “住手,这里是相府,是我的家,我不允许你们在此处放肆!” 葛琳琅的一句话,差点就让郭奕安和他的一众手下给破防了。 特么的,一个弱女子,竟然能在这个时候当众站出来,跟大理寺的人叫板,这是已经将生死都置之身外了啊。 周虎也默默的垂下了头,就在片刻前,他还建议郭奕安扔下葛琳琅母子逃跑呢。 可此番见到葛琳琅如此大义,饶是他一个男子,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周虎都这么想,郭奕安就更不必说了,眼见大理寺众人都齐齐将手里的弓箭抬起,瞄准了院子中央的葛琳琅,他再也忍不住,当即就一个箭步上前,用身体挡在了葛琳琅的前面。道: “快走,这里不关你的事,带着孩子,好好活下去。” 他的眼神中,满是对葛琳琅的眷恋和不舍。 他知道,自己这一步跨出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可他做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将自己心爱的女人,还有腹中的孩子置之不顾,看着他们被外面的乱箭射死。 那将会成为他一生的噩梦。 所以,哪怕是被擒,他也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试图用身体护住葛琳琅。 这时候,身后的一众属下见状,也都纷纷震惊不已。 “将军,万万不可啊!” “将军,危险啊!” 然而不等手下们上前,又是一波箭雨朝着他们逼近,若不是躲闪及时,就要被射穿了脖子。 这时候,葛琳琅也是一阵恍然。 她没想到,郭奕安竟真的愿意为了她站了出来,将自己置身于如此险境。 葛琳琅虽说和他有着血仇,但如果抛开这一切不提,她想,郭奕安至少是个痴情的男子,也是个不错的丈夫。 可惜!凡事没有如果,更没有万一。 在郭奕安将剑挥向他兄长的时候,两人就已经注定了是一场孽缘。 这时,门外的大理寺众人在见到郭奕安的时候,全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似乎也没料到,郭奕安竟然真的会为了一个女子,而选择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逆贼,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本官或许可以奏请圣上,留你一具全尸。”严峰率先开口,朝着郭奕安问道。 郭奕安缓缓转过头,看向门外的一众士兵和官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笑话,本将军在前线奋勇杀敌的时候,尔等都沉浸在京城的繁华和温柔乡里,享受着前线战士们英勇牺牲换来的和平,而今圣上不仁,竟想着要卸磨杀驴,尔等不想着加以劝诫,反而助纣为虐,实为可耻。” 第一卷 第140章 注定就是一场孽缘 随着他的话落,门外的一众官兵们有的都低下了头,一阵窃窃私语。 严峰等人见他到了此时还在扰乱军心,不由地面色一凛。 “大胆逆贼,你们父子在朝为官,身居高位,不仅不为百姓做事实,反而盘剥欺压百姓,残害无辜忠良,还欺压普通百姓,致使百姓怨声载道,原本应该修筑的防水堤坝也由于你们贪污银子而没有及时修筑,洪水淹没了大量的良田和房屋,导致百姓流离失所。 你们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就算你在战场上立下过功劳,可也不能抵消你们父子所犯下的罪孽。” 严峰义正言辞的说完一席话,随后朝着身后的众人吩咐道: “诸位听好了,陛下有令,若能将此贼子拿下者,可赏黄金千两。” 随着严峰的一声令下,一时间,所有士兵们全都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即将展开。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葛琳琅突然义无反顾的站到了郭奕安的前面,双手张开,并吼道: “将军快走!” 话音刚落,就看到正前方一支锋利的箭矢,正朝着这边急速飞来。 眼看院子中间这柔弱到不能自理的女子就要命丧当场,却就在这时候,只听见‘叮’地一声。 郭奕安早有准备,在箭矢飞过来的时候,就拿起手上的长剑挡开了。并且立马一个旋身,又再次挡在了葛琳琅的面前。 此时的他背对着葛琳琅,将娇小的她完全给笼罩住,像是一座铁塔一样,纹丝不动的站在她的正前方。 这一刻,葛琳琅的眼角不禁有些湿润。 曾经的时候,她也曾幻想过,寻一个可靠的夫君,两人相濡以沫,恩爱不移。 或者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让人刻骨铭心。 可她唯独没想到,她和郭奕安的邂逅,本是出于一场算计。但最后他却愿意为了保护自己,只身挡箭。 作茧者,终归作茧自缚。 这一幕,就连身后的冬梅也不禁看的动容。看着葛琳琅所在的方向,忍不住将手里的帕子紧紧捏住。 对面,大理寺众人见状,随着严峰手臂缓缓抬起,新一轮的箭矢很快就要到来,这一次,不再是一支箭,或者两支箭,而是上百支弓箭,齐齐的瞄准了郭奕安。 眼看严峰的手已经举到了最高处,箭矢马上就要朝着这边飞过来。 就在这时候。 “噗呲”一声。 钝器入肉的声音响起,在这紧张的时刻显得格外清晰。 众人循声看过去,却见原本屹立在院子中央的郭奕安,此时的腰腹处多了一只女子的小手,手中正握着一把刀柄,匕首的另一头,则深深从身后插入了他的腰间。 这时候,鲜血正顺着他的长袍缓缓流了下来,淌过葛琳琅的手,很快滴落到了地上。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住了! 谁也没想到,前一秒还舍身挡箭的女子,竟然此刻趁其不备,直接从背后给了郭奕安一刀,且正中要害。 “将军!将军!” “啊!贱人,我要杀了你!” 另一旁,郭奕安的手下们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惊了,全都气红了眼,奋起而搏,恨不得现场将葛琳琅碎尸万段。 草啊!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最没有威胁的女人,竟会在关键时刻反水,从背后给了人致命的一刀啊。 这样一来,郭将军岂能有活路? 对面的大理寺众人也都看呆了。 所以,就着……黄金千两的赏银,难道要归于这女子了么? 众人皆在心里唏嘘不已。 这时候,郭奕安艰难的转动身体,往后回头,然而等他刚一有动作,腰间的匕首就再一个用力,又没入了几分。 紧接着,便听到葛琳琅那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别怨我,当你朝着我的兄长挥刀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会有今天的结局!” 这句话,等于直接承认了她葛家女儿的身份。 已经到了此刻,她也就没有再继续装的必要了。 郭奕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然而此时,大理石众人已经进了院子,并且一些有眼力劲儿的士兵们很快就和郭奕安的一众手下们打在了一起。 整个院子里,一时间全都是刀光剑影。 严峰在郭奕安的五步开外站定,目光透着一股冰冷的光芒。 “郭将军,大势已去,束手就擒吧!” 郭奕安双眸充血,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的严峰等人。手里的剑也在颤抖着。 不战而束手就擒,对于一个将军来说,是最大的侮辱。 他宁愿自己站着死,也绝不会落到他们这些人手里,饱受折磨而死。 只是…… 他只想回头再看一眼身后的女人,想亲口问问她,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 先是柳青青,再是林七娘,他这辈子,竟然会接连栽在两个女人的手里,这何其讽刺? 这么一想,他仿佛觉得浑身瞬间就爆发出一股无穷的力量,当即暴呵一声,伸手将葛琳琅拽了过来,并一个反转,单手卡在了葛琳琅的脖子上,手指寸寸用力。 “为什么要骗我?” 他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双眸充血似要爆裂开来,一双铁钳大手似烫红的烙铁似的,因为用力而青筋高高鼓起。 葛琳琅反应过来的时候,感觉胸腔的空气已经被剥夺了。她尝试用力呼吸,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蛋也因窒息而变得一片通红,甚至逐渐转为青紫。 这时候,严峰等人反应过来,有人瞬间拔出刀剑,倏地就架在了郭奕安的脖颈前面。 但此刻的郭奕安就跟失去了感知一样,对眼前的刀剑毫不在乎,连眼神都没移动一下,只一瞬不瞬的盯着葛琳琅,嘴里又道: “说啊!为什么?” 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正承受着万分的痛苦,压抑,犹如野兽般发出的嘶鸣。 随着他的动作,脖子前面的一把剑不小心划破了喉咙处的一块皮肤,瞬间渗出了一丝鲜血。 “郭奕安,你此前曾杀害无辜的葛望龙,甚至还伙同京兆府的捕快伪造现场,制造冤假错案,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还不快放开葛姑娘,束手就擒!”严峰朝着郭奕安吼道。 第一卷 第141章 什么孩子?我每次行房,都有喝避子汤的 “哈哈哈哈哈……” 过了须臾,只见郭奕安竟仰天长笑了几声,颇有一番悲壮沧桑的感觉。 直到他的大手被一滴女子的眼泪浸湿,像是烙铁一般滚烫,直直的烫进了他的心底。 葛琳琅竟然在濒死之际,流下了眼泪。 只是不知这眼泪是为她自己,还是为了她那死去的兄长,亦或是为了他? 郭奕安像是被雷电击中,脑海中陡然变得清明起来。 是了,这个女人虽然可恶,但她肚子里还怀着自己的孩子,现在还不能死。 就算要死,也必须要平安生下他郭奕安的孩子才能死。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手上的动作也松开了几分,葛琳琅终于得以有机会喘息,像是濒死的鱼儿突然被放进了水中一般,一大口新鲜的空气突然进入胸腔,紧接着就引发了一连串的咳嗽。 “咳咳,咳咳……” 一旁的严峰等人见状,同时在心里为葛琳琅松了一口气。 这时,早就候在一旁的冬梅见葛琳琅重获自由,立马上前一步,将她拉到了一众大理寺官兵们的身后。 这时,郭奕安冰冷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声音响起。 “你兄长的命,我可以抵给你,但你必须要顺利诞下我的子嗣,否则,就算是砸了阎王殿,本将军也定不会叫你安宁。” 这番霸气又强势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郭奕安,不愧是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的,都受了这么重的伤,竟还能支撑到现在。 这时候,所有人都朝着葛琳琅看过去,想听听她到底会不会答应这个荒唐的要求。 岂料葛琳琅在顺过气之后,竟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来。 “孩子?呵呵,什么孩子?” “将军难道没有听说过,这世上有一种药物,可以改变女子的脉象,使其脉象看上去如同有孕?” “你杀我兄长,还纵容手下吞并我葛家众多产业,我葛琳琅又岂能替仇人延续血脉?” 轰! 随着她的话落,郭奕安瞬间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 所以,闹了半天,这贱人竟然连这件事都在骗他? 这一刻,郭奕安心底的怒意已然达到了顶峰,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朝着头顶的方向汇聚。 “咔嚓!” 那是他拳头紧紧捏响的声音。 “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他极力压抑着身体里那股灭顶的愤怒,朝着葛琳琅出声,一字一句,像是淬了血一般。 葛琳琅也紧了紧手里的帕子,重复道: “再说一次,也还是那句话,我并没有怀过你的孩子,事实上,每一次和你行房之后,我都有偷偷喝下避子药,为的就是防止突然有了身孕,妨碍我的计划。” 轰! 葛琳琅的最后一句话,像是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狠狠的压在了郭奕安的身上。以至于他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整个人“哐哐”后退了两步,以剑撑地,才堪堪稳住身形。 紧接着,便看到“噗”的一声,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涌而出,洒向了半空中。 在场的众人见状,都不禁开始同情起郭奕安来了。 想他一个名声在外的大将军,竟然连续栽在一个女子身上,还被欺骗的这么惨,说是家破人亡都不为过。 惨! 太惨了! 众人再看向葛琳琅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带上了一抹防备和忌惮的神色。 都说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这话诚不假啊。 以后,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要远离。 一些家中已经有了妻室的,甚至在这一刻也都齐齐感叹,回家之后,定要对妻子好一些,再也不去外面寻花问柳了。 而随着郭奕安吐出一口鲜血,在抬头时,身子也早已没了方才的力气,只双眼通红的盯着葛琳琅,那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 这时,严峰一声令下,几个士兵便火速上前,打掉了郭奕安手中的兵器,并拿刀架住了他。 一场原本会死伤无数的较量,最终在葛琳琅背后一刀的偷袭下,暂时告一段落。 其余那些郭奕安带来的手下,见大势已去,也全都伤的伤,逃的逃,丢盔弃甲。 最终,郭奕安也下了大狱,跟郭相一起,被关在了天牢里。 父子两人刚好隔着一间牢房,此时郭忠正盘坐在一个草垛上闭目养神,听到隔壁牢房有了动静,睁眼一看,几名士兵正拖着一个血淋淋的人走了进来。 那些衙役将人往牢房里一丢,随后‘砰’的关上大门,就再也不管那人的死活。 过了半晌,直到确认衙役们都走远了,郭忠这才仔细打量隔壁牢房的人,结果这一看,正好看到对方后背露出的伤口处,有一处熟悉的伤疤。 那是郭奕安先前在一次战斗中所留下的,被敌人从后面砍中,伤口长达数十厘米,从肩胛骨一直蜿蜒到整个背部。 郭忠不由地心里一凛,一口气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安儿,是你吗?”他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紧接着,那人影动了动,但并没有起身。 郭忠心里的不安愈发扩大,忙从地上起身,靠近最近的门栏处,隔着栅栏又唤了几声。 “安儿,安儿,你快睁开眼来看一看,是为父啊。” 对面的人又动了动,只不过这一次比先前幅度更大了些。 这下,郭忠终于能够确认,眼前之人,不是他的长子郭忠又是谁? “安儿!我的儿!”郭忠瞬间破防,当即大哭起来。 郭奕安被抓进来,也就意味着距离郭家真正的灭亡,已经开始了。 与此同时,秋相府。 在征得皇帝的同意之后,秋瑶和两个姨娘并一个庶妹秋雪,成功从罪坊司里出来,恢复了自由身。 并且还特意下诏,让远在宁古塔的父亲和兄长回京,官复原职。 消息传来的时候,秋宁和姨娘妹妹们也是高兴了一阵,当天就收拾包袱出了罪坊司,回到了秋相府。 而至于母亲和庶妹秋婵,彼时因为雍王府失火的事情,暂时被安置在了城外一处庄子上。 在确定全家人都脱离奴籍之后,秋宁便命人将母亲和妹妹都接了回来,并且用自己攒下的银子,将整个相府里里外外全都收拾了一遍,还从外面买回了数十名下人,帮忙打扫清理。 相府被封了大半年,府中已经是杂草丛生,落叶遍地。许多屋子里的用品还跟先前被抄家时候的样子,散落了一地。 秋宁和下人们花了整整三日时间,才将相府上下全都装点一新。门口还挂上了艾叶和红灯笼,贴上了新的对联。 转眼,就到了秋承德和秋少恒回京的日子。 秋瑶也在这一日,带着刚出生的世子和一众丫鬟婆子们,乘坐着拉风的马车,风光无限的回到了相府。 第一卷 第142章 依照规矩,您应该向小姐行礼问安的 张氏和秋婵刚开始被秋宁安排到万家的一处庄子上,等风头过去之后,秋瑶跟雍王解释了一番,如今已经顺利的回到了相府,和秋宁一起操持着府里的一应杂事。 今日天气正好,相府的大门口早就已经清扫干净,以张氏为首,带着全家的女眷都站在大门处,等候秋承德和秋少恒的马车。 到了快午时的时候,终于有两辆朴实的马车缓缓从远处驶来,最终停在相府的大门口。 相府的长子秋少恒率先下车,看了看门口上方悬挂的熟悉的招牌,一时间不禁眼眶湿润。 紧接着,秋承德也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半年不见,风霜已经染白了他两鬓的头发,整个人显得沧桑又憔悴,与先前身居高位,风头无两的相国大人大相庭径。 “爹……” “老爷……” “父亲……” 见到秋承德的第一眼,秋宁当即和两个庶妹唤出了声,同时还有张氏和两个姨娘,见状也都忍不住红了眼眶,纷纷拿着帕子抹泪。 这一幕,直接让周遭围观的百姓们也都唏嘘不已,忍不住评价道: “听说这秋相原先是被那郭相一党给陷害的,这才导致被流放,你们看秋大人,这肯定是在外头遭了老罪了呀。” “谁说不是呢,这好端端的,突然遭受这无妄之灾,好在如今是平反了,官复原职,这要是郭相一党没有倒台,指不定这辈子都不见得能回到京城了。” “是呀,要我说呀,这还真得靠秋相生了两个好女儿,一个成了雍王侧妃,一个听说在宫里入了贵人的眼,如今已经是女官了呢。” 一时间,一些关于秋家的小道消息都在百姓中纷纷流传着。让百姓们感叹不已。 就在秋家一家人寒暄过后,正准备进门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辆豪华的马车,由四匹颜色统一的高头大马所拉,车身是上等的檀木所打造,上方的华盖也装点的十分精致华美。 一看,马车的主人身份就是非富即贵。 百姓们自发的让路到了两侧,对着这辆马车就开始议论纷纷: “这是谁的马车?为何会朝着秋相府而去?” “你没看那前面挂着的牌子吗,雍王府,这显然就是雍王府的马车了。” “天啦,这秋相刚一回京,雍王就来了府上恭贺,看来秋家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呀。” “谁说不是呢……” 端坐在马车上的秋瑶,在听到周遭百姓们的议论之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秋家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还不都是靠着自己雍王侧妃的身份才得来的?她今日回府,就是要让全家人都好好看看,她秋瑶如今已经成为了人上人,这府里所有人的人,都必须要听从她的指令行事。 而且雍王这次还交给了自己一个任务,那就是想办法要拉拢父亲和兄长,朝着雍王靠拢。 秋瑶知道,父亲此前有不少的门生故吏,都在朝为官,若是他们都能为雍王所用,将来一朝登顶,自己则极有可能成为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她不信父亲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因此,她这次回来,故意把派头给做足了,为的就是要向所有人证明,她深得王爷的宠爱。 终于,马车在相府门口停了下来,香荷率先下马车,打开了帘子,伸手将秋瑶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相府门口的众人远远的就瞧见,一身金光璀璨的秋瑶站在宽大的马车前面,华服加身,一脸的高高在上。 这时,有小厮立马上前躬身当做人凳,等着秋瑶下车。 秋瑶的绣鞋踩在那小厮的背上,在香荷的搀扶下缓缓步下了马车。 虽说只是短短的数步距离,但秋瑶有意将身子挺的笔直,表情亦维持着一副高冷的姿态,走路的步伐更是比宫里的主子还要标准,款步走到秋家众人面前,视线缓缓从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秋承德的面前。 屈膝道:“女儿见过父亲,兄长,数月不见,女儿时常思念你们,父亲和兄长可还安好?” 秋承德见状,先是有些诧异,紧接着看了眼秋瑶身后的马车,疑惑道:“瑶儿,你这是?” 他自然看得出来,秋瑶梳的是女子成亲之后才有的发髻,而且从她的派头来看,不知为何,秋承德心里有一股不妙的预感。 下一秒,身旁的香荷主动上前,朝着秋承德行了一礼,然后解释道: “启禀老爷,小姐如今已是雍王府的侧妃娘娘,依照规矩,您应该向小姐行礼问安的。” 香荷的话一落,秋承德直接怔在了当场。 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谁?雍王?” 他可是太过清楚,雍王表面上温和儒雅,实际上却是对皇权的头号威胁分子,不仅私自练兵,倒卖军械,甚至当初反王的那件事,其中也有雍王的手笔。 总之,那绝对是一个可怕且危险的人物。 秋瑶又怎么会成了雍王的侧妃? “父亲,此事说来话长,说起来,父亲和兄长此番能够顺利回京,亦是女儿请求了王爷从中周旋。若非如此,怕是不能这么快就顺利抵达呢。” 秋瑶的言语之中,满是在委婉的表达自己的功劳。 秋承德愣了愣,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看一旁的秋宁。 他收到的消息,不是说是二女儿秋宁先是傍上了万贵妃,然后得了监察御史顾璃的青睐,在圣上面前替自己据理力争,这才得以顺利回京的吗? 这其中还有雍王也出力了?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雍王此人,若是在这个时候特意递上橄榄枝,就是为了让秋家欠下他一个人情,那这事可就麻烦了啊。 秋承德压下心头的情绪,朝着秋宁确认道:“阿宁,你长姐说的是真的吗?” 秋宁朝着秋瑶看过去,对方正好也朝着她看了过来,那目光中,带着一抹胜券在握的自信。 她这次回来,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任何人都不能挡她的道。 “父亲,二妹妹人在冷宫为奴,哪里知晓这些朝堂上的政事呢,你此番问她,怕是不太合适……” “父亲,长姐这话不对!” 秋瑶的话还没说完,秋宁紧接着就直接当场反驳她。 秋瑶听闻,直接就朝着秋宁瞪了过来。 “二妹妹,难道你想说,不是我的功劳,是你的功劳不成?” “呵!别说笑了,谁不知道,你在冷宫里就只是一个卑贱的下人而已,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又如何在陛下面前周旋,让父亲和兄长早日归京?” 第一卷 第143章 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你可一定要珍惜啊 秋宁但笑不语,并没有急着向秋承德解释,而是岔开了话题道: “父亲,大哥,你们才刚到家,想必也是累了吧,不如先进屋坐下来歇息歇息,这些事,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聊!” 张氏听闻,也连忙在一旁打着圆场。 “阿宁说得对,老爷,妾身已经将屋子都收拾好了,就等你和恒儿回来,快进屋吧,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该高兴高兴。” 两个姨娘见状,也都上前来拥着秋承德和秋少恒朝着府里走去,而还站在门外的秋瑶,则成了最后一个进门的。 一旁的香荷见相府的人都这般态度,不禁也对此颇有微词。 “小姐,想不到您这刚一回来,二小姐就跟您对着干,真是太过分了。” “一会儿等找着机会,奴婢定要跟大公子好好的说道说道,当初二小姐是怎么欺负您的。” 香荷原本对于秋瑶将她送给冷宫里的太监当対食的事颇为不满,但现在秋瑶在王府的地位已经母凭子贵,她自己也跟着水涨船高,日子好过了不少,因此心里对秋瑶的那一点不满也就在后来的相处中烟消云散了。 如今,她已然是秋瑶最忠实的心腹。 听闻香荷说要去找大哥倾诉,秋瑶也没拦着,而是微微叹了口气,道:“还是算了吧,大哥也刚回来,就算你去说了,他也不一定会相信,说不定还会以为你从中作梗,挑拨我和二妹妹的关系。” 香荷一听,顿时更加替秋瑶感到不值。 “可是小姐,难道咱们就硬生生吃下这个哑巴亏吗?您为了能在王府站稳脚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奴婢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如今好不容易相爷回来了,您也有了娘家人撑腰,未来正是要过好日子的时候,这个时候怎么能让二小姐拦路截胡,截取您的劳动成果呢。” “这件事,小姐您就交给我去办吧,哼!” 香荷说着,一脸气鼓鼓的盯着走在前面的秋宁。全然没有注意到秋瑶脸上露出的得意神色。 香荷这丫头,每次都是这样,只要秋瑶配合着演一演,她就会全然相信自己,肝脑涂地,这也是秋瑶为什么一直留着她当自己的贴身大丫鬟。 说的好听,是忠心耿耿,说的难听,就是她人傻,好控制。 秋瑶摇了摇头,很快也落后众人几步,来到了相府的大厅。 府里早几日就买好了一应下人,此时也都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上茶水点心,或者跑腿干活等等,咋一瞧上去,仿佛整个府邸又恢复到了以往的荣光。 秋承德不禁紧紧的握住张氏的手,又看了看两个妾室,感叹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辛苦夫人了。还有你们,也都辛苦了。” 看到府上的正妻和小妾们都能共渡难关,和睦相处,这一点他心里是无比欣慰的。 比起别人的府上,主母和妾室们斗做一团,不断的给家里添乱,相比较起来,张氏虽然性格懦弱,有些不堪大用,但好在她有容人之量,无论是对他的两房妾室还是庶女,都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而两房妾室也都安安分分,不争不抢,所以才能有今天的这场热闹。 接下来,一家人围着桌子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趁着高兴,秋承德还饮了几杯酒。 趁着用膳结束的时候,秋瑶主动来到了秋承德的书房,挥退了一众伺候的下人,开门见山的朝着秋承德问道: “父亲此番回京,陛下允诺您官复原职,继续担任相国一职,如今郭家大势已去,父亲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秋承德听见秋瑶这话,酒意不禁都醒了几分。 他是深受过胡乱站队的苦头了,此番秋瑶的这句话,直接就让他在心底拉起了警戒线。 “瑶儿,方才当着你母亲和哥哥的面,我没有直说,既然你已经嫁给了王爷成了侧妃,那么以后就好好的呆在王府相夫教子即可,至于这些官场上的事,你还是莫要掺和的好。” 秋承德本就是一番肺腑之言,岂料在秋瑶听来,就成了他这是看不起自己女子的身份,当即反驳道: “父亲这话狭隘了,谁说女子就只能一直在家相夫教子,不能问政于朝堂了?需知古有花木兰从军,又有穆桂英挂帅,难道说连圣人都夸赞的女子,父亲也觉得其应该放下刀剑,拿着绣花针去相夫教子么?” “既然父亲说到这里,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王爷希望,父亲能站在他这一边,若是将来王爷能成大事,父亲便有了从龙之功,女儿我也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而您除了是相国,还会是国舅。 父亲,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您可要珍惜啊!” 轰! 随着秋瑶的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落,秋承德差点来个原地栽倒。 他睁大了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秋瑶,确认道:“瑶儿,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什么站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秋瑶这是得失心疯了么? 秋承德深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朝着秋瑶道: “方才的这番话,我就权当你没说过,我也什么都没听见,你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王府吧,以后没事,就少回来吧!” 笑话,当初经历反王一事,现如今好不容易才从那苦寒之地回来,这要是再盲目的选择战队,陛下还能允许第二次流放吗? 铁定得被诛九族的。 秋承德早就做好了打算,这辈子就只当个纯臣,朝廷的党派什么的,皇储之争什么的,通通都不沾染。 秋瑶似乎早就预感到他不会一口答应,也并没有感到气恼,而是又继续给秋承德画饼。 “女儿说的都是真的,父亲离京太久,不清楚朝中的局势也很正常,这样吧,父亲你先考虑几天,等你有了什么想法,再派人来王府通知女儿一声即可。” 秋承德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背着身子,朝着秋瑶挥了挥手,道: “去吧,为父知道了。” 秋瑶又岂能不知父亲这是犹豫不决迟迟下不了决心,因此又补充道: “父亲,还有一件事,女儿有一个想法,想说与父亲。” 秋承德此番只想尽快将秋瑶给打发走,根本就没心思与她继续周旋。 秋瑶刚才如此高调的回府,在这里每多呆一刻钟,外界指不定还会流出怎样的传言。 “你有什么事,就速速道来吧。” 秋瑶眼睛闪了闪,道:“父亲,您和兄长此番归京,重获圣宠,京中的官员们必定都看在眼里,兄长今年也已经及冠了,到了该说亲的年纪,父亲可有考虑过,尽早为兄长择一门婚事,一来可以借此表明父亲您的立场,二来,也省去了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想要借着联姻之事,攀上我们相府。” 秋承德听闻,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第一卷 第144章 长姐这是会娘家来摆威风来了? 他承认,秋瑶这话,的确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回来的路上,秋承德就忍不住在心里想着,要尽快为长子择一门婚事,而且女方的身份不能太高,但也不能太低。最好比他自己的官职小个一到两级,且在朝中不能有实权。 秋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秋承德的神情,又继续道: “其实早在得知您和兄长要回京之前,女儿就已经开始留意京中的适龄贵女了,我这里有一份名单,父亲可以酌情参考下。” 秋瑶说着,就从袖子里取出来一本不厚的册子,上面写了一些京中各世家千金的情况,甚至还标注了每个女子的性格特点,个人喜好等。旁边的一页,还附上了这些女子的画像。 显然也是用了心思去搜集的。 秋承德接过来一看,心里的怀疑也散去了几分,“你有心了,这件事,我会跟你母亲看着商量的。” 秋瑶点了点头,道:“女儿做的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秋家以后能好好的,父亲能身体康健,长命百岁,就是对女儿最好的回馈。” 秋承德听到这儿,也不禁为自己先前的想法而感到惭愧。 说起来,秋瑶选择嫁给雍王,必定也是迫不得已,她一个弱女子,在冷宫里无依无靠的,若不使出点手段来,凭着她的美貌,指不定还要被一帮奴才给欺负了去。 这都是自己这个当爹的不顶用,连累了她了。 “好孩子,你的心意,为父已经知晓了,你且回去等消息吧,毕竟是你兄长的终身大事,我总得要跟他商量一声的。” 秋瑶乖顺的点了点头,“应该的,那父亲,若是没什么事,女儿就先告退了。” 她说完,还盈盈地朝着秋承德拜了拜,就像以往没出阁的时候那样,规矩有礼,处处彰显着世家贵女的良好教养。 秋承德满意的点点头,命人送走了秋瑶。 与此同时,凌风苑。 香荷一直等候在秋少恒的院子外面,见到秋少恒回来,赶忙就迎了上去,就像以往那样,喜笑颜开的朝着秋少恒见礼。 “香荷见过大公子,给大公子请安!” 秋少恒见到是香荷,止住了步子问道:“香荷?你不在瑶儿跟前伺候着,怎会在此?” 以往在府里的时候,秋少恒和秋瑶的关系最好,所以连带着香荷在他面前也十分得脸。 香荷先是朝着四周伺候的下人看了眼,意思不言而喻。 秋少恒明白过来,她这是有话要单独跟自己讲,于是朝着四周伺候的下人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 “说吧,可是大妹妹有什么事要你交代?” 香荷一听这话,像是长时间受到的委屈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当着秋少恒的面,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掀起裙摆朝着秋少恒跪了下去。 “大公子,请您为小姐做主吧,二小姐她太欺负人了……” 秋少恒心中猛地一凛,神色也在一瞬间变得凝重。 他上前扶起香荷,问道:“你且仔细说来听听,阿宁到底是怎么欺负瑶儿了?” …… 一刻钟后,秋瑶走在出府的路上,恰好碰到了正准备回院子的秋宁。 秋宁在看到秋瑶的时候,只当没有看到,打算继续朝前走,却遭到了秋瑶的阻拦。 “二妹妹在冷宫里呆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学会宫规礼仪吗?见到本侧妃,你不行礼也就罢了,掉头就走,这是什么意思?” 秋宁也懒得在这里和她废话,她和秋瑶的关系,本就不需要多说,家里人都清楚,索性觉得也就没必要做这么多表面功夫了。 “哦?长姐这是在王府被人给压了一头,就回娘家来摆威风了?” “可是长姐,有句话说得好,苟富贵,勿相忘,你能有如今的地位,如果不是母亲和三妹妹的帮扶和支持,恐怕连冷宫的大门都出不去吧?更别说你入了王府以后,母亲可是将自己的体己银子都拿出来了助你在王府打点。 如今,你这一回府,先是要让父亲朝你行礼,现在又是我,长姐,当真要用这些冰冷的礼仪,拉开你与家人的关系么? 若是如此,妹妹我行礼就是。” 秋宁说完,立马换上一副深受委屈的姿态,朝着秋瑶行了一礼,再抬头时,眼眶里竟有了些许湿润。 秋瑶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心想秋宁一贯伶牙俐齿不服输,怎么此刻竟一改往日的态度,真的朝着自己行礼了? 结果刚想到这儿,就听见身后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 “瑶儿,二妹妹是你我的亲妹妹,此处并无旁人,又何须在意这些虚礼?” 秋瑶回头看去,不是秋少恒又是谁。 这时,她才陡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中了她秋宁的计了。刚才她一定是一早就发现了大哥的身影,所以才故意当着她的面说出了这番话。 这样一来,旁人听起来就会觉得,是自己这个当长姐的欺负了家中的姊妹。不仅见面要求要行礼,还忘恩负义,全然不顾及当初家人对自己的帮助。 “秋宁,你……” 秋瑶一脸怒意的看着秋宁,恨不得当场撕碎她那张笑靥如花的脸。 但她却在最后一刻忍住了,转而化笑道:“大哥有所不知,我方才啊只是在跟二妹妹开个玩笑而已,毕竟,二妹妹现如今也是六皇子的女夫子,时常需要出入宫闱,这要是宫规礼仪不够熟悉,冲撞了宫中的贵人,可是会咱家带来不良影响的,你说是吧,二妹妹?” 最后一个问句,秋瑶仿佛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一般,语气很重。 这时候,秋少恒也朝着秋宁看过去,似在朝她求证。 秋宁眨了眨眼睛,眼眶微红,一副被逼着不得不承认的样子,声音听上去有些柔柔的。 “长姐说得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有时候适当的示弱,比一味的硬刚效果要来的更好。 秋少恒显然也意识到了秋宁情绪有些不对劲,绷了绷嘴角,道: “好了,瑶儿,相信二妹妹也不是故意的,这一次,就当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就不要为难二妹妹了,你不是要出府吗?走吧,我正好有事要出府,顺带送送你吧。” “不是,大哥……”秋瑶还想解释几句。 然而秋少恒则没了心思继续听,“好了瑶儿,我知道,你先前在冷宫也受了不少委屈,你放心,虽然你现在是王爷的侧妃,但只要你日后有什么需要,只需给大哥说一声,能帮你的,大哥一定会义不容辞。” 说完,秋少恒又转头安慰了秋宁几句,便带着秋瑶往外面走去。 走在半路上的时候,秋瑶是越想越不甘心。 秋宁竟然敢当面朝她使绊子不说,还矫揉造作的演戏,这要继续下去,以后这府里哪儿还有她嫡长女的位置? 这么一想,她脑海里瞬间生出了一条计策。 第一卷 第145章 因为你二妹妹她,已经有婚约了 她突然叫住前面的秋少恒,道:“大哥,如今你和爹爹都回来了,这京城中的人际关系,也是时候该走动起来了,先前王爷曾夸赞过你的文章,大哥若是得空,也可以来王府走动走动。” 言下之意,就是说雍王也有意要拉拢秋少恒。 秋瑶了解自己的父亲,思想比较保守,方才虽然给他透露了雍王愿意重用秋家的消息,但为了双重保险,她觉得有必要让秋少恒率先倒戈,到时候再来劝说父亲也不迟。 秋少恒自然也明白,秋瑶这是在向自己传递着某种信号,当即道: “我知道了,等日后得空,若有机会,定当上门拜访王爷的。” 秋瑶一听,觉得有戏,于是笑了笑,道:“那我就等着兄长的好消息了。” “哎,说起来,二妹妹这过完年也马上就要十六了,先前因为在冷宫,连及笄礼都没办,这转眼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该嫁人了!” 秋瑶看似随意的一叹,却猛地让秋少恒心里生出一股愧疚来。 是啊,若不是受到牵连,秋瑶和秋宁都应该有着美好的人生。至少秋瑶不会去给人做妾。 “你说得对,这件事,回头我会跟父亲和母亲说一声,让母亲尽快安排给二妹妹相看,找一户好人家。” 秋瑶见话题已经引到了这儿,自然而然的开口道:“母亲久不在京中的贵人圈子里走动,怕是对各家各户的千金小姐们都不太了解,你和父亲又是男子,恐也多有不便,不如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吧,我一定会帮二妹妹择一个好夫婿。” 秋少恒觉得她分析的也有几分道理,想了想,当即道:“你说得对,这件事,的确还要靠你帮忙了,那为兄就代替二妹妹,多谢瑶儿了。” 秋瑶顿时笑得一脸从容:“秋宁也是我的亲妹妹,大哥这话折煞我了。” …… 等离开相府之后,秋瑶上了马车,第一时间朝着香荷吩咐道:“你去打探一下,看看京中有没有那种对外名声很好,但实际上私下里私德败坏,或者有些特殊癖好的世家公子,身份不能太低。” 香荷听闻,猛地想到了什么,遂问道:“小姐,您不会是想要……” 似为了验证香荷的猜测一般,秋瑶冷笑了一声,朝着相府的方向看了一眼,冷哼道: “哼!她秋宁既然一次又一次的不拿我当家人,那我又何须客气? 这一次,定要替她好好的择一门夫婿。” 任谁都能听得出来,她这话里咬牙切齿的意味。 香荷听闻,也顿觉得解气,当即道:“是,小姐,奴婢这就去打听。” 晚些时候,秋少恒当真将秋瑶的想法转达给了父母,大致意思是希望能尽快为秋宁择一门好夫婿,免得到时候成了老姑娘。 秋承德在略做思索过后,没有急着表态,而是捋了捋胡须,目光投递到秋少恒身上,道: “你二妹妹的事暂且不急,你身为长子,你的婚事才更应该提上日程来,这几日我就去找同僚们打听打听,看这京中都有哪些适龄的世家女子,等过些时日,咱们就找个理由,邀请一些世家夫人来府上做客,顺带相看即可。” 秋少恒自然也没什么意见,稍作思索也就同意了此事。 “只是父亲,为何不同一时间,顺带也帮二妹妹相看一番?”秋少恒发出了疑惑。 一旁的张氏也转头看着秋承德,想听听他的解释。 这时候,秋承德先是喝了口热茶,继而道: “因为你二妹妹她,已经有了婚约了。” 此话一出,张氏和秋少恒同时愣住了,互相看了眼对方,皆在双方眼里看到了不解。 “老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清楚?” 秋宁是她生的,什么时候跟人有了婚约,她这个当娘的都不知道? 秋承德微微叹了一声,开始朝着母子二人解释。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当初顾璃的祖父和秋宁的爷爷两人是世交好友,一个从文,一个从武,当时两人曾在喝醉的时候说过一嘴,若是两家的孙子辈为一男一女,则结为儿女亲家。喜上加喜。 只不过后来酒醒之后,突闻匈奴进犯边境,顾老侯爷就上了战场,连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 而秋宁的爷爷醒来之后,也回忆起了这件事,觉得有些太过突兀,加上当时双方都没有留下信物,也就当作此事是一个玩笑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谁知没过多久,就惊闻顾老侯爷战死沙场,其独子和儿媳也都死在了那场战役当中,整个顾家就只剩下顾璃一个独苗苗。 彼时秋宁的爷爷已经官拜丞相,听闻这个消息后悲痛不已,没多久也就因疾病去世了。 不过他在临走前,却把这件事告诉了秋承德,并说交代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找到顾家那独苗苗,代为照顾一番。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将秋家的嫡女嫁到顾家,以延续两家的情谊。 当时秋宁的爷爷去世时,张氏还没入府,所以也就压根不清楚这件事。 而秋承德后来也打听到,顾家那小子,年纪轻轻就去了军营历练,小小年纪便能领兵作战,打败匈奴无数场战役。 只不过这么多年来一直无缘得见。 如今秋宁已经是秋家仅剩的一个嫡女了,依照当时秋老爷子的遗愿,是应该要把秋宁嫁去顾家的,正好,他也听说了,顾家那小子最近已经回京,并且还当上了监察御史,成了圣上的心腹。 秋承德便想着,什么时候得见一见顾璃,探探口风。看对方愿不愿意遵从两位长辈的心愿。 一旁的张氏和秋承德在听闻后,也是唏嘘不已。 “既然是父亲的遗愿,那这件事,按理说应该要履行的,可阿宁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若是那顾璃是个好的倒也就罢了,若是个不好的,老爷,我担心……” 张氏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同样顾虑的还有秋少恒。 “没错父亲,祖父的遗愿,应该也是希望看到妹妹能过的幸福,等明日,我就找人去打听打听那顾璃,看看他人品如何?并且我建议,这件事暂时先别告诉二妹妹。” 照着父亲的话来看,那顾璃有很大概率是不知道这一茬的。 听闻当初顾老侯爷在战场上去世的,大事当前,又怎么还会记得自己喝醉酒时,和好友随口开的一个玩笑呢? 所以,在秋少恒看来,顾璃是压根就不会知道,自己和秋家还有着一桩口头婚约的。 然而就在他的话音刚落,门口就有小厮来报。 “老爷,夫人,大公子,有贵客来访。” 第一卷 第146章 不瞒伯父,我今日前来,是为提亲 秋少恒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朝着小厮问道: “今日我和父亲才回来,这个时候,能有什么贵客?对方是什么人?” 那小厮先是笑了笑,继而答道:“来人自称姓顾,来自街东将军府,带了礼物,说来恭喜老爷和大公子顺利回京,官复原职。” 秋家三口一听,全都愣住了! 秋承德更是直接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确认道: “什么?顾璃?” 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相府? 难道是圣上又下达了什么旨意? 不知为何,秋承德的心里总有一股不大好的预感。 一家三口先是整理好表情,很快就出现在了迎客厅。 菡萏苑,秋宁正好在整理手中的账册,重回相府之后,母亲张氏就将管家权交到了秋宁手里。 因为全家在冷宫的这段时日里,都是秋宁时常出入宫外,一直在关照着相府以往的产业,还有府上原先的下人等。 再加上秋宁精于算学,头脑灵活,从她短短数日的时间,就把整个相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来看,张氏也很放心将府里的产业交给她打理。 这时候,月牙突然掀开门帘来报:“小姐,顾大人来了,这会儿正在待客厅呢,奴婢看到夫人和大公子他们都过去了,您现在要不要也过去啊?” 秋宁放下手里的账本,抬起头来问道:“顾叔叔?” 今日府上并没有设宴款待客人,顾璃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不管怎样,父亲和大哥能够顺利回京,这件事全靠了顾璃,走吧,随我一起去前院看看。” 秋宁说完,放下手中的账本,转身出了房门。 走到一半的时候,又补充道:“另外,去吩咐厨房,今日多准备几样菜,按照待客的规格。” 月牙一听,立马明白过来,小姐这是打算要留顾大人用膳呢,当即喜笑颜开的下去传令了。 与此同时。相府待客厅。 顾璃正坐在椅子上,品尝着下人送上来的茶水。不远处,还有几个年轻的丫鬟在窃窃私语的说着八卦。 “哎你们快看,原来这就是顾大人,听说他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深得皇上信任,在战场上更是英勇不凡,能令敌人闻风丧胆。” “是呢,我原以为跟那些个又黑又糙的军营将士一样呢,想不到竟长的这么好看,简直就跟那世家贵公子一样。” “我方才瞧着,顾大人还带来了不少礼物,你们猜,这趟来咱府上,难道是看中了府里的哪位小姐吗?” “还能是哪位小姐?大小姐已经嫁人了,府里唯一能和顾大人匹配的,不就只剩下二小姐了吗?” “嘶!难道顾大人这次来,竟真的是朝着二小姐提亲的?” “我看是……” 几个下人在议论纷纷,凭着顾璃的功夫,自然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却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几不可察的勾了勾唇,继续品尝手中的热茶。 不一会儿,秋承德和张氏赶到,看到顾璃就主动寒暄起来。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竟不知顾大人今日到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哈哈!” 顾璃率先起身,朝着三人俯身抱歉,行礼道:“顾璃见过伯父,见过伯母,还有秋兄。” “老相国和祖父曾经是至交好友,依照辈分,二位都是顾璃的长辈,直接唤我的名字就好,无需如此客气。” 一句伯父伯母,还道出了两家长辈此前的关系。瞬间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秋承德和张氏对看了一眼,皆在心里猜测着,顾璃今日到访的目的。 “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就厚着脸,且唤顾大人一声贤侄可好?”秋承德答道。 顾璃点头,接下来,双方又各自寒暄了几句客套话,秋承德邀请顾璃落座之后,便开始试探性的问道: “贤侄你也看到了,今日我们父子二人刚刚回京,诸事忙碌,不知你这个时候前来,可是圣上下达了什么旨意?” 顾璃又岂能看不出来,秋相一家在经历了抄家流放之后,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又出了什么差错。是以尽量放软了声音道: “伯父多虑了,我此番前来,代表的是我个人,与陛下无关。” 听他这么一说,秋承德悬着的一颗心也顿时放了下来,长舒口气,笑道: “哈哈,听秋宁那丫头写信来说,我们父子二人此番能够顺利回京,还得多亏了贤侄从中帮扶,正好趁着今日大家都在,贤侄不如就留下来一起用顿便饭吧,我让厨房再多加两个菜过来。咱们举杯畅饮一番如何?” 顾璃顿了顿,似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秋承德忙道:“不麻烦,不麻烦,不过是多加一双筷子的事儿,只要贤侄不嫌弃就行。” 顾璃摇头,“伯父言重了,对于军中将士而言,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饮食一道上,并没有什么讲究。” 本是随意的一句话,却让秋家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哪怕没上过战场,他们也都听说过,那边境的条件有多么恶劣,不仅常年风沙侵蚀,气候干燥,缺水少食。但凡长期在边境生活的,无不是吃尽了苦头才能得以生存下来的。 可若不是像顾璃这样的人防守边境,恐怕匈奴人早就挥刀南下,占领整个中原了。 这一刻,众人不禁在心里唏嘘不已。 “我大夏能有贤侄这样的能人猛将,当属我大夏之福啊。”秋承德不禁感慨道。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顾璃很快便指挥下人将礼物带上来,并亲自递到秋承德手里。 “听闻伯父爱下棋,这是去年剿匪的时候所获得的,乃是番邦的贡品,十分稀有,我平时也用不上,今日正好送给伯父,恭祝你们平安回京。” 顾璃递上的是一个包装十分古朴的盒子,上面雕刻的花纹,都透着一股久远的气息。 秋承德拿在手里一看,不禁愣住了,一双眼睛猛地睁大,“这是……” 紧接着他猛地起身,朝着顾璃确认道:“这是前朝怀远大师的遗作,玲珑棋局?” 前朝有一位在棋艺一道上颇有天赋的高手,唤作怀远大师,他设下了一幅玲珑棋局,至今都无人能够勘破。 秋承德原先在一本书籍上看到过这副棋局,还特意研究了一阵子,只不过一直未能勘破。 如今怀远大师的遗作竟然出现在这里,对于爱棋的秋承德来说,怎能不叫他震惊? “没错,伯父喜欢就好!”顾璃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秋承德瞬间高兴不已。 这可是世上仅此一幅的怀远大师遗作,怎能不喜? 随后,顾璃又拿出一件纯白的狐狸披风,送给张氏。 至于秋少恒,则送的是当代大儒所用过的文房四宝,同样亦是价值不菲。 看着这一连串价值昂贵的礼物,秋承德在最初的惊喜过后也很快冷静下来,并朝着顾璃问道: “贤侄今日到访,还送这么多珍贵的礼物,不知是要?” 等了半天,总算能回归到正题上。 只见顾璃先是后退了两步,然后朝着秋承德和张氏深深的鞠了一躬,一字一句的道: “不满伯父,顾璃今日前来,实是为了提亲。” 一语出,秋家人顿时石化在了当场! 第一卷 第147章 你想得美! 过了好久,秋承德才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提亲?” 向谁提亲? 难不成是秋宁? 屋外,秋宁正欲步上台阶的动作猛地一顿,差点让身后的月牙给撞到了后背。 好巧不巧的,她刚好就听见了顾璃的这句话。说是要向相府提亲? 好奇心使然,秋宁的步子再也挪动不了半分,整个人定在了那里,想听听看接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只听见屋内的顾璃又道:“祖父在临终之前,曾亲手写下了遗书,命人转交给了军中的一个副将,只是那副将在撤退的过程中中了敌人的埋伏,受了重伤,直到前不久才恢复记忆,想起了这件事。 不过所幸的是,祖父当初的遗书他保留了下来。” 顾璃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看上去有了好些年头的信封,递给秋承德。 秋承德郑重的接过信封,仔细拆开来看了看,确实是顾家祖父的亲笔信没错。此前他在父亲的书房中也见到过顾家祖父的信件,因此认得他的字迹。 遗书上面的确清楚明白的交代了这桩口头婚事的由来,并且希望两家的后代若真是一男一女,且彼此都有意的情况下,希望能喜结连理。 可若是两家的后代彼此都不中意,那么也无需强求,一切皆看缘分。 信的末尾,字迹已经逐渐变得扭曲和潦草,可以想象出当时顾家祖父是在怎样的条件下写下了这封遗言。 就连秋承德在看完这封信的时候,也忍不住觉得心头沉重。 若说先前他还心存侥幸,觉得这件事顾璃可能不知道,不清楚,那么对于秋宁来讲,终身大事也就多了一些选择。 可如今看来,这桩婚事,显然是继承了两位老人的遗愿,两人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还在惦记着彼此,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两家人亲上加亲。 作为子女,又岂能忍心让双方长辈的愿望落空? 秋承德将书信折好,仔细的塞进信封里,还给顾璃,叹了一声,道: “既是双方长辈的遗愿,那么这件事就……” “且慢!” 秋承德一句话还没感叹完,就被门口突然出现的秋宁给打断。 紧接着,众人便瞧见一脸焦急的秋宁提着裙摆冲了进来,先是朝着顾璃看了一眼,紧接着很快又低下了头: “父亲,母亲,兄长,可否允许我,跟顾叔叔单独说几句话?” 秋承德在听到秋宁的称呼后,刚喝进嘴里的一口热茶差点喷了出来。 “没大没小,你唤人顾将军什么?” 依照辈分,两人明明是平辈的关系,而且马上就要成为夫妻。 怎么能当面叫人家叔叔?这样一来,辈分岂不全乱套了? 秋宁张了张嘴,没说话。 实际上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觉得挺尴尬的,刚才在听见他爹立马就要答应对方的样子,不假思索的也就跑了出来,哪里能顾及到这么多。 反倒是顾璃,对于秋宁的称呼,不仅不恼,反而一脸的纵容,还朝着秋承德劝说道: “伯父不必紧张,阿宁先前不清楚我们两家的关系,叫错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只要她愿意,日后就叫我顾叔叔也无甚关系。” 秋家众人:…… 莫名的被塞了一嘴的狗粮是怎么回事。 张氏率先反应过来,先是佯装瞪了秋宁一眼,宠溺的道:“哎呀,你这孩子,既然早就跟顾大人认识,为何不早说? 罢了,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也管不着,正好,我也要去厨房看看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老爷,你不是还要去书房吗?一起走吧。” 张氏说完,就拉着秋承德的袖子,准备把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秋少恒还呆在那里,也很快被张氏给拽了一把,拉离了现场。 这边,等张氏等人走后,秋宁立马朝着顾璃看过去,一双杏眼里满是薄怒。 “你一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顾璃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避重就轻的回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秋宁怒了,双手叉腰,秀眉都拧了起来,一张娇俏的小脸都因生气而变得有些粉红粉红的。 “你……你不讲武德。要是让大家知道,向来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顾大人,竟然欺骗我一个小小的女子,大家会作何感想?”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赤裸裸的欺骗!是欺骗!” 眼看眼前的小女人就要发飙,顾璃也不敢再左右而言其它了,遂解释道: “当时在雍王府,若我直接就告诉你,我们两家是有婚约的,你会怎么想?” “我……” 秋宁一时有些语塞。 是了,当初第一次见面是在玄武山脉查探郭家的铁矿,彼此都没过问对方的身份。 而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则是在雍王府,她甚至一度怀疑他和雍王妃有私情来着。所以也曾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他。 “可……可即便如此,后来你为什么不说?” “后来你也没问呐。”顾璃双手一摊,颇有几分无奈的味道。 “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正好你父兄都已经回京,咱们不如早些把事情给定下来,到时候……” “你想得美!” 顾璃一句话还没说完,被秋宁给瞪了一眼,然后一脸气呼呼的跑开了。 顾璃:…… 他有些莫名其妙,搞不懂小姑娘怎么就生气的跑开了。难道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带着这个疑问,顾璃朝着冷七看了看,朝他问道:“她这是,生我气了?” 冷七一脸高冷的抱着把剑,立在一旁,理所当然的偏了偏头:“不然呢?” 顾璃拧着眉,好一阵都没思索出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索性也就不再纠结了,道: “既然小丫头生气了,那一定是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才惹的她生气,既然如此,那就从明天开始,我每天都来相府拜访。一定要取得小丫头的原谅才行。 不是有句古话说的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只要不断努力,她就一定会接纳我的。” 冷七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家将军,领兵打仗的时候,确实有一手,可怎么遇到感情的事,就像个没开窍的毛头小伙一样呢。 不过自家将军过完年都二十五岁了,确实也没谈过姑娘,不知道怎么哄姑娘开心也是正常。 这么一想,冷七不禁有些同情顾璃,于是建议道: “咳咳,大人,小的觉得,秋宁姑娘或许就是在意您先前知道了她的身份,在婚约这件事情上面隐瞒了她,并且还占了她便宜。” 顾璃眼睛一瞪,朝着冷七反问道:“我占她什么便宜……” 第一卷 第148章 娘,顾璃大了阿宁九岁,太老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顾璃猛地想起,是了,的确是占了便宜。 而且是好大一个便宜,本是同辈分的两个人,直接升级成了秋宁的叔叔。 不就是占了好大的便宜了嘛。 想通后,顾璃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这回真把小丫头给得罪了。得了,那就从明天开始,大不了本将军就每日来相府一趟,每天都送不同样的东西,相信总有一款是小丫头喜欢的吧。” 冷七弱弱的问了句:“所以将军,您这是打算要用礼物来收买秋宁姑娘吗?” 顾璃伸手,在冷七的头上敲了一个脑门,道: “什么收买?本将军这是在讨未来的夫人欢心而已,你懂什么?速去给本将军打听打听,看看小丫头平时都喜欢些什么?若是差事办的好,这个月的操练就给你免了。” 冷七一听,瞬间来了精神,连连保证道:“将军放心,小的保证完成任务。” 不就是打听一个小丫头的喜好嘛,随便给相府的下人塞点银子,还怕打听不出来? 然而冷七却打错了算盘,因为相府的下人,大多都是新买回来的,原先那些下人在相府被抄家之后全都分散到了各处,有的已经去了别的府邸谋差事。 所以这头一次就碰了壁。 这天晚上,等送走了顾璃,秋家一家人围在桌子上,开始讨论关于秋宁的终身大事。 对于顾璃,张氏是十分满意的,且对于这桩婚事也十分乐见其成。 顾璃不仅身份足以和秋宁匹配,长的也好看,重要的是,她能看的出来,顾璃是真心对秋宁有意的,否则也不会任由秋宁唤自己叔叔,而且看向秋宁的眼神还带着宠溺。 正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同样的,在秋承德和秋少恒眼里,顾璃就有了诸多缺点。 比如说居心不良,明知道自己和相府有婚约,却一直瞒着秋宁迟迟不说。而且在他们刚回京的第一日,就主动上门提亲。 哪儿有这样的? 哦,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团聚在一起,秋宁都还没来得及在父亲面前尽孝呢,就要被别家的猪给拱走了,秋承德和秋少恒父子是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心塞。 毕竟,秋宁已经是秋家仅剩的一个嫡女了。 “依我看,顾璃那小子人挺好的,能文能武,还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身份足够高,府上就他一人,不用面临复杂的婆媳关系,小姑子或者妯娌关系等等,将来阿宁嫁了过去,就是一府的主母,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亲事,你们俩可千万不能给搅黄了啊!” 面对张氏的叮嘱,秋承德和秋少恒都有些无语。 “娘,可他大了阿宁足足九岁,太老了!” 张氏瞪了秋少恒一眼,不悦的道:“你懂什么,大点的男人才懂得心疼自个儿的媳妇儿,阿宁生的聪慧,又生性活泼,不安于室,真要让她嫁一个刚及弱冠的男子,我反倒还要担心了呢。” 秋宁跟秋瑶不同,秋瑶是那种为了向上爬而不择手段的。生性自私又凉薄。 可秋宁却有情有义,最懂得知恩图报,从她和贵妃娘娘的相处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样的女子,日后注定不甘平凡的,若是她所嫁的男人太过普通,张氏反而会担心会埋没了秋宁。 “可他常年在边关打仗,如何会懂得心疼阿宁,娘,你可千万别被人的三言两语就迷了心窍,这可是关系到二妹妹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 张氏如何不知晓秋少恒心里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觉得这事太突然了,心理上接受不了。 她没再搭理秋少恒,转而朝着秋宁问道: “阿宁,你实话告诉娘,你对顾璃,到底是怎么想的?” 秋宁其实一直都在走神,直到张氏朝她问话,才从神游中拉回来。 她抬起头,立马就对上了三双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要说自己对顾璃的想法,其实一开始,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自己确实有被他所惊艳到。 毕竟从来没见到过有人功夫这么高,能直接从树上平地飞移一般。 再后来,在得知他此前曾经和雍王妃慕容芷有过一腿,她心里是有些隔阂的,并且从此也就真的拿顾璃当一个普通的朋友来看。 亦或者说比普通朋友,类似于万子琅那种还要更亲近一点。 直到后来,她在大街上被刺客追杀,差点命丧当场,顾璃又一次及时出现并救下了她。 而且两人还约定好,她帮顾璃当挡箭牌,顾璃帮助她让父兄平反。 现在父兄已经成功平反并回到了京城,按理说,她是应该感谢他的,可秋宁却没有履行到一个当挡箭牌的任务。 如今看来,这挡箭牌似乎都不用做了,直接要来一场假戏真做。 秋宁扪心自问,若是让自己嫁给顾璃,她好像内心里也并不排斥,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说不上来的感觉。 但如果比起嫁给一个毫不知情的陌生男人,为其生儿育女,处理婆媳关系,姑侄关系,或者妯娌关系等等,顾璃,倒似乎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了想,秋宁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道: “既然是祖父的遗愿,我自当完成,只是如果长姐若是没有出嫁的话,那这桩婚事,是不是就该落到长姐的头上了?” 一想到秋瑶那样的女人要嫁给顾璃,秋宁就感觉无比的膈应,还有难受。 彼时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潜意识里已经在吃醋了。 秋承德点了点头,道:“没错,依照你祖父的说法,如果你长姐没有嫁人,那么这桩婚事,的确该落到她的头上。 不过这世上没有如果,既然你长姐选择了跟随雍王,那么日后,就注定要站在咱们的对立面,阿宁,为父的意思,你可能明白?” 说到最后,秋承德的面容也不禁变得有几分严肃。 无论是秋宁还是秋瑶,都是他手心手背的肉,舍了谁都会疼。 可秋瑶已经做出了选择,也回不了头了,那么秋宁,就一定不能再步她姐姐的后尘,择了一个火坑。 秋宁听闻后,也是面色一凛。 看来父亲也知道了,雍王此人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无害。 既然父亲心里有了防备,那么秋宁也就放心多了。 她自己也很想知道,这一世,雍王没了郭家的支持,亦没了相府的帮扶,最终能否走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第一卷 第149章 什么姑爷,本小姐同意了吗? “可是娘,这顾璃既然深受皇上信任,暗中查办了不少案子,动了太多人世家的利益,皇上的宠信对臣子而言,就像是一把双刃剑,我担心……” 秋少恒这么一说,大家也都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 是啊,自古以来,一朝天子一朝臣,顾璃现在看似身处高位,手握大权,可谁又能保证会护得秋宁的一世安宁? 见家人都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忧愁,秋宁心里划过一股暖流,随后道: “父亲,母亲,大哥,咱们没必要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而瞻前顾后,影响自己的判断和选择,诗中有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不过这件事,我并不打算立马就答应下来。” 秋少恒听闻,也立马附和道:“没错,太过容易得到的,往往就不懂得珍惜,二妹妹,接下来这段时日,不如就由大哥前去会一会他顾璃吧,考察考察他的品性如何。” 秋少恒一脸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秋宁自然也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不过并不打算阻止。 大哥要帮自己出头,去会一会顾璃,她没有阻拦的道理,更何况她私心里其实也想看看,顾璃对这桩婚事,到底存着几分真心。 …… 翌日一早,顾璃便再次登门,依旧是带上了各种各样女儿家喜欢的礼物,像什么胭脂水粉,精致华美的衣裙,还有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打造的发簪,耳坠等等,林林总总的,差不多都要堆满整个房间了。 下人来报的时候,张氏和秋承德听闻,很是惊讶了一瞬。 不是昨天才来过吗?还送了这么多重礼。今儿怎么又来了? 等夫妇二人赶到前院的时候,正好看到顾璃命人在搬东西。 秋承德有些惊讶,忙上前问道: “贤侄,你这是?” “伯父,伯母,昨日回去的时候我仔细考虑过了,先前是我隐瞒了婚约一事在先,是我有错,这不,今日特命人送来了一些东西算作赔罪。” 说完,顾璃还挠了挠后脑勺,神情也有几分不自然,“我也不知道阿宁都喜欢什么,所以就每样都看着挑了一点,但愿她能喜欢。” 张氏和秋承德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意外和满意的神色。 这么说来,顾璃是真的看上秋宁了,并且还十分的用心。不然,也不可能这一大早的就送来这么多东西,只为讨秋宁的欢心。 张氏的脸上瞬间堆满了姨母笑。 “哎哟,这真是太客气了,也怪秋宁这丫头不懂事,为着这么点事还劳你兴师动众的,你放心,回头呀,我一定说她。” “伯母要这么说就是折煞侄儿了,这些不过都是些俗物,只要能让阿宁开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听闻顾璃的话,张氏是越看越满意,真恨不得让秋宁立马就将婚事给定下来。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菡萏苑这边。 “小姐,顾大人又来了,并且还带来了好多东西,全都是送给小姐您的,夫人已经命人都抬到院子里来了,要怎么处置呀?” 秋宁刚睡醒,还没用膳,就听到月牙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 她刚伸到一半的懒腰僵住了,扭头问:“顾璃?又来了?” “是呢小姐,现在满府上都传遍了,大家都知道顾大人是未来的姑爷……” 月牙刚说到一半,就被秋宁猛地一瞪,后面的话立马卡在了嗓子里。 “什么姑爷,这事儿本小姐同意了吗?走,去前面看看!” 顾璃可真是好样的,知道自己心里还叫着劲儿,不敢直接来找自己,倒晓得从侧方面展开攻击,试图先搞定家里人。 这叫什么,曲线救国? 呵! 刚走到半路的时候,迎面就碰到了一脸喜色的张氏。 结果张氏在看到秋宁的衣着打扮之后,不悦的皱了皱眉,道:“阿宁,你这都是要出嫁的人了,怎么还能整日里素面朝天的,一会儿还要去见顾璃呢,正好现在还有时间,娘带你打扮打扮。” 张氏不由分说的拉着秋宁就折回了菡萏苑,同时还吩咐月牙,“正好顾大人送来了一批上好的胭脂水粉,你去挑选几样适合你家小姐的,速速将人打扮一番,这副样子,怎么能去前院?” “不是,娘,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我不……” 秋宁试图跟张氏纠正一下,这件事她还没点头,顾璃便不能未经同意就动不动来相府,还要让他梳洗打扮前去招待,这都成什么了? 然而张氏却直接忽略了她的抗议,道:“这一撇还不都是早晚的事?你说你也真是的,顾大人这样的条件,那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娘听说啊,最近京城里可是有很多媒婆都去了将军府说亲来着,不过却被人给挡了回来。 你要是在拖着,指不定陛下一个心血来潮,直接给他顾璃赐婚了怎么办? 亦或者被某个世家千金小姐给相中,直接就让媒人登门了呢?” 张氏说完,越来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顾璃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至少也要先把亲事给定下来,她这心里才放心。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入了菡萏苑。 月牙的速度也很快,几乎就在张氏下达命令的下一秒,就出现在了那些花里胡哨的各种礼物中,利落的为秋宁挑好了衣服,头饰,还有胭脂水粉之类的。 “小姐,顾大人可真是太有眼光了,知道您皮肤偏白,很衬这淡粉色,还有紫色的裙子,奴婢一会儿再给您化个同色系的妆容,保证能让顾大人见到您的第一眼就被迷住。” 秋宁嘴角抽了抽,道:“还是算了吧,我觉得就身上这套就挺好的。” “不行!”张氏直接拒绝道。 “就听月牙的,你这都是还是以前在冷宫里买的裙子,样式老旧不说,还都穿旧了,已经不符合你相府小姐的身份了,从今儿起,娘亲自去绣衣房,请绣娘来给你量体裁衣,每个季度先来五套,不够的,后面再慢慢添置。” 秋宁一听,猛地调转了头去,害的月牙的簪子差点就戳到她脸上了。 “娘,您这也太夸张了吧,绣衣坊的布匹可不便宜!”秋宁现在掌家管账,她可太清楚了相府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先前家里被抄了个精光,现在虽然父亲和兄长官复原职,但这都还没到发月例银子的时间呢。 而且皇上虽然也奖励了一些田产铺子和赏赐,但那都是御赐的,既不能当又不能卖的,只能放在府里吃灰,什么也做不了。 府里刚开始运作,方方面面都需要用到银子,她都感到有些吃力了。 可母亲张口就要给她预定十几套衣裙,更别说还有与之搭配的首饰鞋子,装饰之类的了。 第一卷 第150章 将军府急需一位像你这样的女主人 另外还有就是马上就要到中秋节了,还要给府里的下人们准备红包,府里光是主子的衣裳,院子里的东西什么的都还要置办,毕竟府上除了她自己,还有两个妹妹和姨娘呢,总不能不管。 谁知张氏突然来了句:“你可是相府的嫡女,出去也要代表着相府的颜面的,太过寒碜怎么行?若是银子不够,娘这里还有你前几日买回来的首饰,全都拿去当了吧,务必也要将你给打扮的美美的,不能让别人给比了下去。” 张氏自从上一次在雍王府被秋瑶伤过心以后,也就想开了许多。 如今在这个家里,也就只有秋宁这个小女儿最聪慧,最懂事。 把家交给她来管,张氏很放心,所以如今面对秋宁的终身大事,张氏只想把最好的东西全都留给秋宁,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秋宁感受到张氏的转变,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罢了,既然是母亲所希望的,那就依照母亲的意思去做好了。 “母亲说得对,都听您的。” 张氏这才一脸欣慰,“这就对了嘛,娘看得出来,这顾璃呀,是真的对你很上心,不然娘也不会同意他继续跟你来往的了。” 一刻钟后,打扮一新的秋宁出现在相府的客厅。 早晨的阳光洒在她那绝美的脸上,白皙胜雪,透着温润的光泽。一身粉色的衣裙似天边的云霞飘落人间,恰到好处地裹着她婀娜的身姿。 随着她莲步轻移,所经之处,娇艳的花朵仿佛都黯然失色,如同仙女下凡一般,将这相府的花园都变成了一处梦幻之境。 这一幕,直接将顾璃给看呆了。 和以往每一次所见到的秋宁完全不一样,此刻的她,就像是洗去凡尘的仙女,通身上下都带着一股灵动又不失优雅的气息。 待走的近了,秋宁先是缓缓见礼,然后抬起头,与顾璃四目相对。 这才发现,顾璃从方才到现在,眼神竟然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一刻也没有移开过。 一旁的张氏和月牙见状,都不忍惊扰了这对壁人,忙招呼着几个伺候的丫鬟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二人。 过了良久,秋宁在对方那犹如实质的目光注视下,变得都有些不自然了,遂佯装咳了两声。 “咳咳……顾叔叔这么早过来,可用过早膳了?” 顾璃这才回过神来,脸上不禁出现一抹慌乱。声音也不自觉的低沉了几分。 “没有,听说樊楼的早点很不错,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邀请阿宁前去樊楼用膳?” 樊楼是京城第一大酒楼,里面的酒水和菜品都不便宜,一顿下来没个五十两银子是跑不了的。 秋宁想了想,遂点头同意道:“正好我也还没用,那就一起吧。” 自打知道两人有着婚约后,秋宁再面对他的时候,就总觉得多了一股别扭的感觉。 她落后一步,正准备吩咐下人去套马车,结果顾璃抢先道: “正好我今日也坐了马车过来,阿宁若是不介意,不如一起?” 顾璃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秋宁,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秋宁顿了顿,有些想要拒绝来着,这关系发展的也太快了点。 结果又听见他补充道:“当然,若是阿宁觉得不好意思,那我可以骑马,护送你。” 秋宁那不服输的小性子又开始作祟了,小脸一板,一本正经的道: “谁……谁不好意思了,不就是坐辆马车而已,难不成,我还怕你把我给吃了啊?” 说完,提起裙摆就主动越过顾璃,走在了前面。 身后的顾璃愣了愣,不禁摇了摇头,有些忍俊不禁。 他算了看出来了,小姑娘这性子,就跟府里养的那只猫似的,傲娇的不行。 很快,两人一起来到了京城最大的酒楼用膳。 顾璃因为不知道秋宁喜欢吃什么,让小二把每个菜都给上一遍,结果秋宁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问: “顾叔叔点这么多,能吃得完吗?还是说你还约了别人吃饭?” 顾璃立马一脸严肃的道:“胡说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请到你吃饭,又怎会邀请别人,我只是想着,你太瘦了需要多补补,这些都是给你点的,你都尝尝看,喜欢吃什么咱就多吃点,不够的再点。” 言语间,俨然一副土财主的模样。要知道他刚指的那些菜单,光是点心就足足有三十八道了。还不算各类汤羹饮品之类的。 就算秋宁每样咬一口,也吃不完的。 秋宁算是看出来了,这顾璃看上去打仗可能有一套,但要说管理银子掌家,恐怕就不见得了。 光是早上他命人送来的那些礼物,就有不少东西是重复的,华而不实的,明显是买东西的时候被人给套路了,多买多送的套路。 再看他此刻为了请自己用膳,恨不得把菜单上的菜都给搬过来,秋宁也是有些无语了。 虽然知道他是一片好意,但在冷宫里过惯了苦日子的秋宁,可看不惯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 于是她阻止一旁的小二,拿过他手里的菜单,随意报出了几个菜名。 “好了,就这些了,先上吧,若是不够,后面再点。” 小二看了看秋宁,又转头看了看顾璃,笑着问道:“客官,那您这后面的菜……” 顾璃直接大手一挥,理所当然的道:“就按她说的上吧,速度快点。”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客气的躬身应下,丝毫没有因为秋宁少点了很多菜而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秋宁这才朝着顾璃解释道:“这些早点只有趁热才好吃,若是凉了,就算打包回府也变了味道,我擅自做主,顾叔叔可会介意?” 顾璃笑得一脸宠溺:“怎么会,我只是担心你吃不饱,怕怠慢了你。” “那倒不至于,你也知道,我在冷宫待过,知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道理,看不惯铺张浪费的行为,只要顾叔叔不觉得我越俎代庖,太过小家子气就行。” 听她说起这个,顾璃瞬间涌上一抹心疼,声音也低醇了几分:“是我思虑不周,你放心,从今往后,你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我都不会强求你,我只希望你能早日应下你我的婚事,我的将军府,急需一位像阿宁这样聪慧又能干的女主人。” 第一卷 第151章 既然王妃相邀,那就每道菜都上一份吧。 听他突然又提起这茬,秋宁猝不及防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莫名的有些脸热。 两人在此处用膳的包间并不是全封闭的,相反,酒楼的设计是那种半开放式的,只要有人从此处路过,就能一眼瞧见。 再说了,顾璃选择这个位置也是考虑到,毕竟还没有跟秋宁正式成亲,两人顶多算是出门约会,若是直接整个全封闭的包间,他怕反而会把人给吓走。 殊不知,正是这一举动,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两人的位置。并当场禀告给了同样在樊楼用膳的慕容芷。 慕容芷当初还没嫁到雍王府的时候,最喜欢和顾璃来此处用膳,而且她最喜欢的就是樊楼的一道菜,醉虾。 自从顾璃去前线后,她就再也没来过樊楼吃过这道菜,因为在她看来,这是独属于她和顾璃之间美好的回忆,可自从前段时间顾璃回京之后,她私下里约见了顾璃几次,想请求他在看在两人以往的关系上,对她娘家人的案件高抬贵手,放过慕容一家。 可没想到好不容易单独相处的那一次,竟然被秋宁给撞见,坏了她的好事。 后来,她私下里也派人去暗杀过秋宁,没想到却被顾璃给查了出来,还专程派人给警告她,不许再动秋宁,否则,休怪他不顾及以往的情面。 当时的顾璃,话说的很绝,慕容芷也是伤心了好一阵子。 这不,今日趁着雍王不在府上,正好为娘家的事情发愁,慕容芷便也到了樊楼用膳。 只是没想到,竟会再次碰到顾璃。 慕容芷听到下人来报后,立马起身,朝着顾璃所在的包间走去。 “阿璃哥哥……” 慕容芷觉得,在这里都能碰到顾璃,是上天赐予的机会,所以有些兴奋。 人未到,声先至。 然而当她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却差点被眼前的一幕给刺激到破防。 只见顾璃正站起身子,将盘子里剥好的一只虾,放到前面秋宁的碟子里。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顾璃看向秋宁那眼神,温柔的仿佛能拉丝一般,这是以前的慕容芷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以往他和顾璃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顶多也只是互相欣赏一些诗词,画作,或者同桌而食的时候,畅聊一番人生和理想之类的。 可顾璃从来没主动给他夹过菜,更别说还替她剥虾了。 这一幕,直接刺痛了慕容芷的眼睛。 而屋里,秋宁在听到慕容芷喊出的那一声‘阿璃哥哥’之后,拿筷子的手也跟着一抖。 随即,一记眼刀朝着慕容芷就射了过去。 这慕容芷,好歹也是雍王明媒正娶的王妃,竟然在公众场所如此亲密的呼唤一个外男,这事雍王他知道吗? 慕容芷也很快和秋宁的眼睛对上,先前那个一身侍女服,顶多算是有几分清秀的丫头,此刻竟一袭淡粉色长裙,在妆容和首饰的加持下,愈发显得娇艳欲滴,犹如雨后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 连她一个女人见了都忍不住要感叹一句,此女真是好颜色。 更何况顾璃一个男人了。 一时间,空气中仿佛都是噼里啪啦火星四溅的味道。 “是你?” 慕容芷冷哼了一声,“原来你就是秋相府的嫡女,怪不得如此大胆,竟敢乔装打扮混入我王府,意图不轨。” 慕容芷一开口,就直接将上次秋宁混入王府的事情给揭开,试图让顾璃看清楚,她就是一个别有用心,居心叵测的人。 秋宁也不甘示弱,直接回敬了回去。 “比起王妃的所行所为,秋宁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话说王妃您刚才唤顾大人什么来着?阿璃哥哥?” “若我没记错的话,顾侯夫人似乎只养育过顾大人一个孩子,后面并没有再生养,是这样吗?顾大人?” 最后一个问句,则是朝着顾璃发问的,尾音咬的极重。 仿佛要是顾璃的回答如果不能让她满意的话,她能当场暴走。 顾璃一时间也有些头大。 她没想到,好不容易跟小丫头能单独吃个饭,清净一会儿,却还能碰到外人,当即对着慕容芷也没了好脸色。 “阿宁说的没错,母亲就生了我一个,哪里来的什么姐姐妹妹,一定是王妃听错了,来,这道菜你爱吃,多吃些,不够我再给你剥。” 言语之中,满是对秋宁的宠溺和维护。 这让慕容芷的一颗心直接沉到了冰湖里。 他一脸痴情的望着顾璃,试图唤醒二人此前的情谊,“阿璃哥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先前明明说,这道菜只为我一个人点过,如今你这是看上这秋家丫头了?想纳了她? 呵!可你是不是忘了,她曾在冷宫为奴,为了一口吃的都能去巴结宫里的奴才,你又怎知她还是不是干净的?” “住口!” 顾璃直接将筷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周身突然弥漫着一股可怕的威压。 “慕容芷,本将军再说一遍,先前的事,早已成为过往,本将军跟你之间早已没有任何瓜葛,你若再以此为借口,处处败坏本将军名声,定不饶你!” 慕容芷被他这态度吓的一颤,立马意识到,顾璃铁定是被这秋宁给迷住了,所以当着对方的面才会这样。 起身依照她如今的地位和身份,如此作为是十分不符合她的身份的。 可不知为何,在看到顾璃对别的女子比对当初的自己还要上心,还要体贴的时候,心底一股名为嫉妒的情绪就直冲慕容芷的脑门。 什么端庄,什么优雅,全都抛诸了脑后。 这一刻,她就像是一个痛失所爱的普通女子一般,也想要试图唤起情郎的记忆。 想了想,慕容芷强压下心头的嫉恨,态度一转,一脸郑重的道: “阿璃哥哥无需生气,若是你不喜欢,那我不说就是了。” 紧接着,她又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兀自感叹道:“真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阿璃哥哥的口味还是没变。” “相请不如偶遇,正好我也还没用膳,二位不介意拼个桌吧。” 还没等顾璃和秋宁开口拒绝,慕容芷又率先道:“为了表示歉意,不如今日这一顿,就由我请客吧,正好,你的口味我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她说完,便直接扭头吩咐外面的掌柜。 “掌柜的,麻烦这一桌再加一份醉虾,一份清蒸排骨,金丝鱼丸,还有一道三鲜煲汤。” 掌柜的听闻,立马喜笑颜开的下去厨房吩咐上菜。 顾璃眉峰皱了皱,正准备开口拒绝,然而秋宁却抢先一步答应下来。 “好啊,既然王妃娘娘盛情相邀,那我们二人又岂能搏了你的面子,那便将樊楼的招牌菜都上一份吧,王妃也知道,我才从冷宫出来,没见过什么世面,今日就当托王妃的福了,能让我一饱口福,可行?” 慕容芷一脸黑线。 她想说,这么多你能吃的完吗? 结果秋宁却来了句:“当然,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若是咱们吃不完,还可以打包嘛!” 慕容芷:“……” 她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既然说要请客,难道还能反悔吗? 自然是不能的。 可若是真让秋宁将这里的每个招牌菜都来上一份,怕是没个上千两银子是下不来了。 饶是她再怎么不差银子,这一顿饭干掉上千两,慕容芷也还是有些心疼的。 第一卷 第152章 她主动吻了自己 慕容芷朝着顾璃看过去,想着他说上几句话,阻拦秋宁。 可顾璃却自顾的低头喝茶,就跟没看到她求救的眼神似的。 “既是秋宁姑娘所愿,那一会儿便多吃点吧。” 慕容芷说这话的时候,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最好撑死你。在顾璃面前出尽洋相最好。 慕容芷在心里如此想着。 本以为自己主动请客,又时不时的提说起两人以前的点点滴滴,多少能让秋宁心里有些膈应,或者最好能搅黄了这二人。 可没想到,菜上了之后,顾璃竟十分大方的,旁若无人的,开始不停的给秋宁布菜,不消一会儿功夫,秋宁面前的小碟子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慕容芷有些幽怨的看了眼自己面前空荡荡的盘子,不动声色的开口道: “阿璃哥哥……” “王妃娘娘!”慕容芷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再次遭到顾璃的打断。 “顾某的未婚妻还在这儿,还请你注意一下称呼,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想娘娘也一定不希望自己成为那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人,对吗?” 他的声音听上去不像是十足的生气,却也无端的让人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威压。 慕容芷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 但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顾璃刚才竟然说什么? 未婚妻? 秋宁竟成了他顾璃的未婚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慕容芷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来,问:“阿……顾大人,你刚才说什么?她是你未婚妻?” 顾璃抬起头,先是看了一眼秋宁,见对方依旧一脸陶醉的在享受美味,还边吃边打量自己的表情。那眼神中,似乎也带着一抹戏谑。 顾璃见状,不由得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小姑娘没有出声反驳,那便是默认!顾璃这么想着。 再次看向慕容芷的时候,眼神也冷了很多。 “你没听错,我和秋家早已有婚约在身,之前没说是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这件事,所以才在五年前接纳了你,造成了不必要的误会。 如今你既已选择了雍王,那就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这样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 顾璃虽然先前也对慕容芷表达过自己的态度,但对方似乎并没有听进去,而且三番五次的我行我素。 那么这一次当着小姑娘的面,顾璃觉得就应该拿个态度出来。他这辈子,就认定了秋宁。 慕容芷深受打击,似乎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身子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她张了张嘴,还准备说些什么,这时候,却听见秋宁突然出声打断道: “王妃娘娘,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就会优雅的转身,然后离去。 毕竟,若是继续待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不是么?” 此时的秋宁,目光坦然而强势的对上慕容芷,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相反,周身还弥漫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见慕容芷还怔在原地没走,秋宁挑眉,看了眼顾璃,问道: “怎么办顾叔叔,王妃娘娘似乎还没死心呢?” 顾璃听闻,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似乎也在思考,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慕容芷还这样,他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带着小姑娘出了这地方。 这时候,突然一道香风飘然而至。 在顾璃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感到一具温软的躯体朝着自己靠近,几乎就要融化了他那一身的钢筋铁骨。 紧接着,仿佛有一片羽毛柔柔的在他的嘴唇上一扫而过,带着一股好闻的花蜜香气,还有独属于女子的体香,温温的,软软的,比自己先前喝过的百花酿还要醉人。 是秋宁主动攀附在顾璃的胸前,当着慕容芷的面,蜻蜓点水般的直接就吻了顾璃一下。 这一吻不要紧,直接让顾璃的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就连周遭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已经全然听不到了。 此时顾璃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小丫头竟然……她竟然主动吻了自己! 她主动吻了自己! 轰隆! 这个认知,就好比是九天之上的一道惊雷,狠狠的劈在了顾璃的身上,让他一瞬间变得不会思考,也不会行动,整个人就如同被定住了一般,震惊不已。一颗心也仿佛要从心口出跳出来一般。 秋宁在一吻结束之后,很快就放下了脚尖,不注意看的话,也压根发现不了她耳尖的淡粉色。 反倒是慕容芷,在亲眼看到这一幕时,整个人如遭雷劈,石化在了当场。 “秋宁,你怎么能……你……” 慕容芷简直快忍不住要崩溃了,她用一双腥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秋宁,仿佛要在她身上凿出一个窟窿一般。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当着她的面,吻了顾璃! 她亵渎了顾璃! 真是该死啊! 慕容芷气的胸腔都在起伏。 而秋宁却是恶作剧一般的勾唇一笑,还故意伸手拽起顾璃的腰带,将人往自己身边一带,像是宣示自己的主权一般。 “王妃娘娘,明明是您非要留下来的,可怨不得我,再说了,顾璃是我未来的夫君,我这不过是提前履行自己的义务罢了。” 说完,她还特意仰着头看向顾璃,问:“你说是吗?顾叔叔!” 语气还带着几分缱绻的尾音,勾得顾璃是心痒难耐。 顾璃还能说什么? 他简直都要被这胆大妄为的小丫头给整服了。不仅开始觉得喉咙有些干,小腹处甚至也有些发热。 该死,明明就是个小丫头而已,怎么只轻轻一靠近,竟有了这种反应? 顾璃深吸口气,目光紧紧的锁住秋宁,同时一双铁钳大手也搂在她柔软且不堪一握的腰肢上,缓缓摩擦着。 嘴里道:“阿宁说的没错,的确是在提前履行义务,不过光是这样,却远远不够……” 秋宁听完他的下半句话,有些狐疑的抬头,正巧撞进了对方那双危险的眸子里。 秋宁心下一个咯噔,顿时警铃大作,然而已经晚了。 顾璃那张俊脸,已经朝着她放大了过来…… “呜……顾……” 剩下的话,悉数被卷进了某人的嘴里,秋宁本就比顾璃矮了大半个头,此时被顾璃拥在怀里,全无招架之力。 …… 第一卷 第153章 您让奴婢打听的那件事,有消息了 慕容芷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秋宁并不清楚。 她只记得,自己一路浑浑噩噩的回到相府时,月牙就一脸兴奋的跑过来,递给他一沓帖子。 “小姐,好消息,自打相爷和大公子回京后,府里这两日就陆陆续续的收到了好多帖子,全都是邀请夫人和您前去赴宴的,还有大公子,奴婢猜想啊,肯定是京中的这些世家夫人见到老爷和大公子重回官场,想要争相拉拢一番呢。” “这些都是夫人筛选过的,说是让您自个儿做主,要不要挑两家前去赴宴。” 秋宁才从方才在樊楼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才猛地发现,自己竟然出神了一路,暗骂自己真是太没用了,竟然被顾璃的一个吻给弄的失神了大半天。 她拍了拍滚烫的脸颊,伸手接过月牙手里的帖子,认真翻看起来。 无一例外的,都是一些京中贵圈举办的什么赏花宴,或者某个老夫人的寿宴,还有生孩子的满月宴等等,基本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女眷下的帖子。 秋宁从中挑选了两张帖子递给月牙,道:“这两家的日子离得比较近,暂且就先去这成国公夫人的寿宴吧。” 成国公是三朝元老,在朝中的威望极高,她的夫人六十大寿,秋家既然也被邀请,是肯定要给这个面子的。 “对了小姐,还有件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月牙接过帖子后,小心的看了看秋宁的脸色,有些欲言又止。 秋宁有些没好气的道:“月牙,你都跟了我多少年了,我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是,小姐!” 月牙鼓起勇气,接着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奴婢就是觉得应该告诉小姐一声,就是您先前用过的那方粉色的帕子,奴婢记得明明洗过了晾在院子里,可昨天怎么也找不到了,也不知道是被风吹走了,还是弄丢了……” 在这个朝代,一般闺阁小姐们的贴身之物,都要悉心保存的,尤其是像帕子,肚兜,寝衣之类的,是万万不能遗落在外面,否则,若是被有心人捡到的话,那可是会坏了名声的。 秋宁听闻,也不禁眉头皱了皱,“你是不是记错了?每个地方都找过了吗?” 月牙:“奴婢真的记得明明就晾在院子里的,绝对没有收过,而且院子的周围也找过了,根本没有,所以也不大可能是被风给刮走了。” 秋宁心想,或许是这几日刚入府,诸事繁杂,下人们忙中出了乱子也是有的。于是便吩咐道: “罢了,既然丢了,那就命人再做一条新的就是,另外再去问问外院的洒扫丫鬟,看有没有人捡到过。”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月牙一脸的愧疚。 但愿小姐的帕子不会落入到有心人的手里,不然就要完蛋了。 等月牙去外间院子问过一圈之后,发现并没有人捡到过秋宁的帕子,索性也就将这件事放到了脑后。专程让人绣了一方新的帕子给替换上。 然而月牙并没有注意到,院子里有个叫红儿的粗使丫头,在低头那一瞬间,眼里闪过一抹慌乱的表情。 与此同时,雍王府,凌波苑。 秋瑶正在翻看一些京中世家贵女的册子,打算为秋少恒挑选一个合适的女子,既能被她拿捏,又能有本事在相府立足,把整个相府的管家权拿在手里。 她可是了解到,现如今的相府,母亲直接把管家权都交给了秋宁。要这样的话,以后还怎么从娘家拿银子,供雍王成事? 可她已经是出嫁女,不能明目张胆的开口向娘家要银子,所以,她就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那就是替兄长秋少恒选一门身份不高,但却有野心的女子为妻,并且还要将掌家权从秋宁的手里抢夺过来。 因此,这几日她一直私下里在打听合适的人选。 这时候,香荷一脸喜色的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朝着秋瑶行礼道: “娘娘,好消息,前几日您让奴婢打听的那件事,有消息了!” 秋瑶听闻,猛地合上手里的册子,“哦?这么快就有合适的人选了?” “对方是谁?” 秋瑶命香荷打听的事,正是有关给秋少恒挑选合适的世家女子。 只见香荷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册子,指着第一页上面的一个女子画像,道: “奴婢打听过了,此女名唤姬如云,来自已经没落的姬伯侯府,她本是侯府的嫡长女,却因为生母早逝,姬伯爷后来后续弦另娶,后来的继母又生先后生下了二子二女,在侯府的地位十分稳固,因此,这亡妻所出的姬如云,地位就显得很尴尬了。 奴婢听说,这姬大小姐在府里的日子,过得竟然连普通的下人都不如,缺衣少食那都是常有的,穿的衣服,还都是捡的两个妹妹的旧衣。” 秋瑶听闻这姬如云的遭遇,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有样貌,但在继母的手中却不受宠,这样的女子,要么注定成为伯侯府向上的踏脚石,要么靠她自己奋起一搏,谋得个好出路。” 香荷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继续道:“小姐说的没错,奴婢打听到了,那姬伯侯夫人最近正在替她相看亲事,好像是相中了一个中年富商,要把姬如云嫁给那富商做填房。” 秋瑶听闻后,先是一愣。 “这姬如云好歹也是正经伯侯府的嫡女,却要嫁给一个低贱的商人做填房,这岂非等同于糟蹋人?他姬伯侯也同意此事?” 香荷:“这个奴婢就不太清楚了呢,听说姬伯爷十分的惧内,府里的一应事宜,基本都是他那夫人说了算。” 秋宁了然。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也就说得通了。 转头,秋瑶端起茶盏,刮了刮上面的浮沫,朝着香荷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找个时间,约这位姬大小姐见上一面吧!” 只要这姬如云不是个傻,就应该会知道该怎么选。 与此同时,慕容芷所在的院落。 自打慕容芷从樊楼回来之后,整个人一句话都不讲,一口水也不喝,已经整整一日了。 就连隔壁房间小世子的吵闹,她都没心思去管,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一般,心不在焉。 院子里一众伺候的下人们见了,都有些担心。 这不,就有奴才擅自做主,将这事告诉到了秋瑶这里。 因为满府的下人都知道,秋侧妃和王妃的关系最为亲密和要好,连孩子都过继给了王妃来养。 刚好雍王这几日因为公干不在府上,下人们有什么事,第一时间也就想到了秋瑶。 带着疑惑,秋瑶很快就来到了慕容芷的院子。 第一卷 第154章 若我说,我要秋宁的命呢? 她先是安抚了隔壁哭闹的小世子,然后进了慕容芷的房间,正好看到慕容芷对着一盆合欢花发呆。 “听闻姐姐已经连续一整日不曾进食了,这可怎么行?若是等王爷回来知道了,该心疼姐姐了。” 秋瑶主动上前,说些宽慰的话来。 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她算是看得出来,慕容芷和雍王之间,根本就是一对假夫妻,人前的举案齐眉也都是装出来的。 并且慕容芷也根本就没有争宠的心思,而她之所以抱走自己的孩子来养,也不过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而已。 彼时慕容芷已经发呆了好一会儿了,在听到秋瑶的话以后,才缓缓转过头来。意有所指的道: “呵!若真是这样,那该多好……” 她心里想的是顾璃。 刚才,在亲眼见到顾璃吻了秋宁以后,她再也顾不得仪态,当即慌忙逃似的离开了现场。 原来,顾璃可以对另一个女子那么温柔,那么的在意。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刀,从她的心脏狠狠的插了进去,然后还搅动了几番,让她一度呼吸都变得困难。 若这才是真实的顾璃,那么五年前,她所认识的顾璃又算作是什么? 她和顾璃之间,对方连她的手都未曾碰过,说是恐损了她的清誉,两人一直都保持着客气又礼貌的距离,从未越雷池一步。 可眼下…… 慕容芷深吸了口气,朝着秋宁看过去,问:“若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还有个妹妹,唤作秋宁?” 秋瑶有些疑惑,心想慕容芷怎么会知道秋宁的名字? “回姐姐,家中的确还有个妹妹,唤作秋宁?可是她冲撞了姐姐才导致你这么不开心? 若是的话,您直接吩咐我一声,定要让我这顽劣的二妹妹长长记性。”秋瑶看上去,俨然一副同仇敌忾,大义灭亲的模样。 而慕容芷在听闻后,眼里先是闪过一抹恶毒,紧接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不眨的盯着秋瑶,问: “哦?她是你的亲妹妹,你当真这么想?” 秋瑶听闻,秀眉蹙起,眉间升起一股厌恶,道:“姐姐不必试探我,要说这世上我最讨厌的人是谁,除了苏侧妃,另一个人,就当属我那二妹妹秋宁了。” “姐姐若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言,若是能替你出了这口气,就算被王爷给责罚一顿,也是值得的。” 慕容芷有些意外的看着秋瑶,似没料到秋瑶会直接就承认,说她不喜欢自己的妹妹秋宁。 而且秋瑶脸上的厌恶也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倒像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想法一般。 不过这也正好合了她的心意,不是么? 想了想,慕容芷目光突然锁定秋瑶,问道: “秋瑶,若是我说,我要秋宁的命,你会怎样?” 秋瑶被这突如其来的话给震惊了一瞬,很快抬起头,想从对方眼里看出开玩笑的痕迹。 然而她盯着慕容芷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任何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秋瑶皱了皱眉头,问:“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何事?竟惹得姐姐如此动怒。” 她虽然十分讨厌秋宁,有时候甚至恨不得对方立马去死,可从内心里,她从来没想过要对方的命。 因为她想要做的,就是站在最高处,看着秋宁不得不匍匐在自己的脚下,朝着自己奴颜屈膝。 这样的感觉,比直接一刀刀了秋宁来的有意思多了,不是吗? 慕容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冷笑了一声,道:“具体的你不用管,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若是你能替我解决了秋宁,世子的抚养权,我可以还给你。” “二,你可以当做今日我什么都没说,出了这道门,日后你就是本王妃的敌人。” 慕容芷干脆又利落的一番话,直接叫秋瑶怔在了当场,眉头紧皱。 同时在心里也是十分的好奇,这秋宁到底捅了什么马蜂窝?竟然把慕容芷给得罪的这么惨? 秋宁能不能被解决,她不知道。 但秋瑶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若她今天拒绝了慕容芷,出了这道门,那么日后在王府的日子,必定不会太平。 她秋瑶会为了秋宁而选择跟慕容芷为敌吗? 答案肯定是不会。 因此,秋瑶仅仅是思索了一番,便也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一条。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你和我才是共同伺候王爷的人,是一家人,她秋宁算什么,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都喜欢跟我抢,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姐姐你想怎么处置她?我都听你的。” 慕容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像是黑莲花黑化了一般,原本雍容华贵的脸上也出现了扭曲。 秋瑶从慕容芷的院子里出来之后,很快就吩咐香荷: “你叫人去打听下,看看王妃今日都去了哪里,遇到过什么人?越详细越好。” 香荷心下微微一惊,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难道王妃先前在外面遇见过二小姐? 只见秋瑶缓缓伸出手,摘下了花盆里开的正艳的一朵合欢花,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虽然我不清楚秋宁为何会招惹上王妃,但有些事总也要了解清楚,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就成了别人手里的刀。”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成国公夫人寿宴的这一日。 当天早上,秋宁一早就被月牙从被子里给叫醒,拉着她坐在梳妆镜前面捯饬一番,又是洁面,又是上妆,又是换衣服之类的。 等折腾的差不多时,张氏就已经派人来院子里催了。命她快些到大门口集合。 秋宁抬头,看了眼刚冒出来的太阳,问道:“咱们这是去赴宴,再说,相府距离成国公府也不是很远,用不着这一大早就赶过去吧?” “哎哟二小姐,这夫人都特意交代了,成国公夫人身份高贵,今日前去赴宴的人肯定不少,若是出发的晚了,指不定路上出行的马车太多,一个不小心给冲撞到就不太好了。 再说了,夫人说咱们老爷刚回京,正是需要在京城立足的时候,宁可早到,也万万不能迟到了,免得让人说咱们相府自视清高,不重视成国公夫人的宴会。” 前来传话的正是张氏原先在府里的心腹罗妈妈,在听闻相府女眷都从冷宫出来了,并且还在大肆招人,罗妈妈便第一时间回到了张氏身边。 罗妈妈是张氏以前用顺手的老人了,又深得信任,所以才破例让她重新回到了府里伺候。 秋宁听闻,无奈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于是,匆匆的用过早膳之后,秋宁就坐上了相府的马车,前去赴宴。 所幸她们一行人算是到的比较早的,院子里的客人并不是很多,成国公夫人亲自接见了张氏和秋宁,并妥善的为她们安排了座位。 之后随着客人越来越多,成国公夫人也就渐渐忙不过来了,吩咐府里几个同龄的孙女领着秋宁,在院子里赏花,或者玩扑蝴蝶。 成国公的孙女名唤李晚冬,今年刚满十三岁,是个十分活泼,且天真烂漫的姑娘,正处于爱玩的年纪。 一到花园里,她就被满院子五彩缤纷的蝴蝶所吸引,并邀请秋宁跟她一道玩扑蝴蝶。 可秋宁活了两世,岁数加起来都超过两个李晚冬了,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玩的,但为了出于对客人的尊重,索性也就陪着玩了一会儿。 半个时辰后,秋宁觉得无聊,便找借口离开了园子,在附近的凉亭等着李晚冬。 结果刚坐下没多久,有几个世家贵女就嬉笑着相携走了过来。 第一卷 第155章 你是在质疑陛下的决定吗? 在看到秋宁的时候,有人率先认出了她,指着道: “咦,那不是秋家的小姐么?好像是叫秋宁,最近刚从冷宫里被放出来。没想到她竟然也来了宴会。” 最先开口的是礼部侍郎之女,谢玉凝,和她身边走在一起的,还有兵部尚书之女赵莲,以及太傅之女楼婉儿。 这几人都是京中贵女圈子里最具代表性的几位人物,和原先的秋瑶,并称京城四姝。明里暗里其实也都在较着劲儿。 秋宁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秀眉微微蹙了蹙。 人多的地方意味着是非也多,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跟这些所谓的名门贵女们相处,原因无它,因为大家都是贵女圈子里的,聚在一起就免不了会有口舌是非,或者互相攀比。 比如楼婉儿,先前秋瑶还在相府的时候,她就认为自己无论才情还是样貌都远超秋瑶。 直到后来秋家被流放之后,这京中的各个宴会上,就再也没有人和自己竞争了,她就能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可如今秋家又回到了以往的荣光,这对楼婉儿来讲,可不是个什么好消息。 这也就意味着,从今往后,又会有人拿她自己和秋瑶去做比较了。 所以,因为秋瑶,她便连带着看秋宁也变的不顺眼起来。 谁让秋宁和秋瑶是亲姐妹呢? “哼!不过是靠着傍上贵妃娘娘的大腿才得以恢复身份,有什么好得意的,国公夫人也是,估计是发帖子的时候没注意,竟将这种做过奴才的人也请来了宴会,这多不合适。” “这秋家人也真是的,国公夫人给你们发帖子,那是看得起你们,给你们一个面子,可做人呐,得有自知之明,一日为奴,便是终生都洗不去的污点。又怎能在这个时候出来抛头露面?呵!” 楼婉儿的语气里,满是对秋宁的冷嘲热讽,甚至还远远的后退了几步,躲避着秋宁,像是在躲避什么脏东西一般。 秋宁一句话都还没说,就听见这群贵女三言两语的将她给贬得一无是处,当即也冷了脸色,反驳道: “若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楼太傅家的千金吧,怎么?楼小姐这话是在质疑陛下的决定?觉得陛下行事不公,我秋家是靠着裙带关系,走后门才得以官复原职的? 那么楼小姐敢不敢当着众宾客的面,或者直接上金銮殿上,将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随着秋宁的这顶大帽子给扣下来,楼婉儿先是一慌,本能的反驳道:“秋宁,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说陛下处事不公了?” 秋宁却并不打算放过她。 在她看来,此番若不能杀鸡儆猴,轻轻的就放过,以后指不定还会传出什么更加难听的传言了。 “哦?那楼小姐不妨跟我解释解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在场的诸位可都听到了,你不仅质疑陛下的决定,甚至连成国公夫人给我相府发了帖子也一并感到质疑。那么请问楼小姐,可敢随我一同去前院,当面向国公夫人她老人家询问一番?” 随着秋宁的话落,在场几个贵女齐齐都变了脸色。 她们没想到,秋宁竟然生的这么一张伶牙俐齿,短短数句话,竟然就给楼婉儿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 “秋宁姑娘,这都是误会,相信婉儿并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若是有得罪的地方,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说这话的正是先前的礼部侍郎之女,谢玉凝。她试图为楼婉儿打圆场。 而秋宁既然开了口,而且索性也已经将楼婉儿给得罪了,并不打算就此重拿轻放。 “众口铄金,三人成虎,谢姑娘又怎知,若是今日任由这楼姑娘毁我相府名誉,欲伤我于众人之前,我若是不言不语,轻轻揭过,那样岂不坐实了楼姑娘所言,一日为奴终生为奴的说法? 若我没记错的话,咱们的太祖皇帝,早先的时候也曾到邻国为质,受尽齐国人的迫害和羞辱,那如果依照楼姑娘所言,是不是咱们的太祖皇帝也应该终生都是那齐国人的奴隶和质子了。” 轰! 随着秋宁的话落,几个贵女齐齐脸色一变! 这事要扯上太祖皇帝,那可是大大的不敬了,说不定连带着家里的父亲都要跟着吃瓜落。 秋宁这招,太狠了! 有两个没开腔的女子不由得庆幸的拍了拍胸口,暗道还好方才没说话,不然这要得罪了秋宁,指不定就得像楼婉儿一样,被秋宁三言两语的就叩上了不敬太祖皇帝的罪名了。 众女齐齐在心里感叹,秋宁的这张嘴,也太可怕了! “你……你……秋宁,你别在这儿妖言惑众,我什么时候说太祖皇帝应该终生为奴了?我明明说的是你?” “哦?这有区别吗?”求宁步步紧逼。 “难道楼姑娘不是这么认为的吗?觉得我相府的女眷,就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冷宫一辈子,有冤不能伸,有苦不能言,就应该在那阴暗冰冷的冷宫中了却残生? 而像你这种从小就被悉心教养着长大的世家贵女,却只会在这宴会上搬弄是非,落井下石,如此的狭隘恶毒,真真是枉费了家族多年的栽培,不过是虚有其表,徒有其名罢了。” …… 随着秋宁的话落,在场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她的话,就像是一个狠狠的巴掌,用力的甩在了楼婉儿的脸上,直叫她无从反驳,抬不起头来。 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秋宁的话,她私心里确实就是这么认为的,认为秋宁这样的人,就应该一直呆在冷宫里,永远不要出来。 楼婉儿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可心底阴暗的想法却从对方口中如此直白的说了出来,这种感觉,就像是挡在自己身前的一块遮羞布被突然扯了下来一样,令她难堪。 楼婉儿红着一双眼,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啪啪啪啪!” 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几道击掌的声音。 第一卷 第156章 长姐是觉得雍王殿下不行了,想梅开二度? 楼婉儿回头看过去,竟然是宣宁侯夫人,并成国公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附近,一旁还跟着秋宁的母亲张氏。几人像是在散步,正好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楼婉儿心里瞬间一个咯噔。 该死,方才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成国公夫人她们听了去,若是传到了别人的耳朵里,日后恐怕再也无法在京城贵女圈子里立足了。 楼婉儿和另外几个贵女们一起,先是朝着成国公夫人行礼,然后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试图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这时候,宣宁侯夫人从看到秋宁的第一眼,那眼神就一直落在秋宁的身上,目光从秋宁的脸上,身材上,还有行礼的姿势,都一一观察着。不禁露出一副越看越满意的神色。 “原来你就是秋相家的女儿,果真是个模样极好的。还能说会道,这将来若是嫁了人呀,也不用担心会吃亏。呵呵。” 宣宁侯夫人一见到秋宁,就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只有对她十分熟悉的人才会知道,这宣宁侯夫人一张嘴开始夸某个姑娘时,就一定会带着某种目的。 身后的张氏却不知道这些,听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我这小女儿性子顽劣要强,让两位夫人见笑了。” 岂料宣宁侯夫人却笑道:“相国夫人可莫要自谦才是,依我看呀,您这小女儿不仅心思玲珑剔透,还十分懂得拿捏人心,我看着就很好,哎,只可惜我家是个臭小子,要不然,我要是也能有夫人这样的福气,得这么一个贴心又孝顺的女儿,该是要笑醒了。” 做父母的,都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就连张氏也不例外。 在听到宣宁侯夫人对秋宁一脸的看好和夸赞,打心里也是十分的高兴,随后张氏主动朝着秋宁引荐。 “阿宁,这位是宣宁侯夫人,快来见见。” 秋宁依言上前,朝着对方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秋宁见过夫人。” 离得近了,宣宁侯夫人这才得以仔细的看了看秋宁,发现眼前的女子,不仅模样生得娇俏,言语行动中更是透着一股子灵气,行礼的姿势也是分毫不差,让人挑不出半丝错误。 她的目光不禁一直落在秋宁的身上,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很好,这样的颜色,成儿一定会喜欢的。 然而秋宁却十分反感这样一直被人盯着看,就像是猎人在欣赏自己捕获的猎物一般,让人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之后,成国公夫人对楼婉儿不轻不重的警告了几句,便借着前面要开席,邀请众人前去吃席。 楼婉儿毕竟也是太傅府上的千金,身份不低,成国公夫人自然也不会为了秋宁去得罪楼家,所以尽可能的大事化小。 楼婉儿和其它几人都一脸郑重的保证,表示之后一定会谨言慎行,随后也就在侍女的带领下去了前院吃席了。 秋宁到了席面的时候,看到秋瑶也来了,正和几个世家小姐们在聊着什么。有几人看上去比较面生,秋宁不认识。 不过倒是有一个穿湖蓝色长裙的女子,在一众珠光璀璨的千金小姐当中,显得有些突兀。 因为无论从她的衣着打扮,还是举止做派来看,明显就跟这宴会上的众贵女显得有些不同。见秋瑶不知道跟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那女子便起身离开了,很快消失在宴席上。 秋宁朝着身边的李晚冬打听,“晚冬,你可认得方才那穿着湖蓝色衣裙的女子?不是快要开席了吗?为何还这个时候起身离开?” 李晚冬朝着姬如云那边瞥了一眼,道:“她呀,是姬伯侯府的嫡长女姬如云,因为母亲去世的早,姬伯侯后来又续了弦,生下了两子两女,尤为宠爱,所以这姬如云在府中的地位就变得很尴尬。” 随后,李晚冬还悄悄的凑近秋宁,分享她打听到的八卦。 “秋宁姐姐,我听说呀,这姬如云在姬伯侯府的日子,过得比一般的下人还不如,这缺衣少食都是常事,母亲也是见她可怜,所以才特意在帖子上提到了,请姬伯侯府所有的女眷都来出席,要不然呐,像祖母寿宴这样的场合,姬如云是根本不可能出席的。” 秋宁在听闻后,也是唏嘘不已。 谁能想到,原本正儿八经的嫡长女,没了生母的庇佑,在府上竟然过的连一个下人都不如,而且从她那身裙子来看,明显是半旧的,还有些短,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姬伯侯府继室的女儿穿剩下不要的。 这件事,秋宁权当听了一耳朵八卦,并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一次大意,竟害的相府在未来很长一段日子都鸡犬不宁。 开席的时候,秋瑶也被侍女领到了相府女眷的这一桌,和秋宁她们坐一块。 秋瑶看到秋宁的时候,先是被秋宁今日的打扮给晃了一下,心里涌上一抹不甘和嫉妒,但一想到接下来的事,脸上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高冷形象。 “二妹妹今日这身打扮,竟差点让人认不出来了,果真是女大十八变,我看今日到场的世家公子哥也不少,想必若是他们瞧见了二妹妹,定能被勾走了心神。” 秋瑶的一番话,看似在夸奖秋宁,实则是在暗讽,说她在这样的场合不够检点,故意穿成这样来勾引男人。 这话不可谓不恶毒。 秋宁本身也习惯了秋瑶这样的语气和开场方式,若是对方真心的赞美自己,反倒要怀疑她别有用心了。 “长姐这话言重了,要说这勾搭男人的本事,在场众人,又有谁能比得上长姐,听说当初长姐不也是仅用一首曲子……” “秋宁,你住口!” 秋瑶生怕她嘴里再吐出什么惊人之语,急忙呵斥打断了她。 她深吸了口气,告诫自己不能慌,千万不能上了秋宁的当,然后道:“秋宁,在这样的场合,你就非得要说这些吗?你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害不害臊?” 秋宁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长姐这话说的,不是你一开始说我勾别人的魂吗?我这可是在向长姐学习呢,再说了,女为悦己者容,你看这宴会上,哪个女子不是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难道长姐觉得她们也都是想要勾搭这宴会上的世家公子?” 说完,秋宁还将秋瑶从头到脚扫了一眼,总结道: “我看长姐今日的打扮也颇费了一番心思,难道是觉得雍王不行了,想要梅开二度?” “你……你住口!王爷也是你能随意编排的?” 眼见秋宁越说越离谱,秋瑶一双眸子狠狠的瞪着秋宁,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样。 该死! 她算是见识到了秋宁的这张利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她的,索性冷哼了一声,坐到了距离秋宁最远的位置,眼不见为净。 同时秋瑶在心里恶毒的想着,一会儿定要交代那武大成,不必手下留情,今日一定要让秋宁身败名裂! 大概是秋瑶那恶毒的眼神太过浓烈,秋宁不知为何,总感觉到隐隐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第一卷 第157章 这裙子的味道不对 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这个秋瑶,一定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一时间,秋宁也兀自坐在位置上,紧拧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这时候,张氏低声朝着秋宁劝说道:“阿宁,出门在外,你也少说两句吧,若是让人知道你们两姐妹关系僵成这样,也是徒增笑柄。就当看在娘的面上,别跟你长姐计较吧。” 秋宁看了眼秋瑶的方向,见对方已经恢复了以往的高冷,该吃吃,该喝喝,甚至还朝着她露出了一个看好戏的眼神。 这让秋宁心里的危机感越发强烈了。 本着万事小心的原则,对于席面上的食物,秋宁是一口没动,就怕万一不小心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然而防得了食物,却防不了有人故意趁着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将一碗汤‘不小心’的溅到她身上,等秋宁反应过来的时候,裙子已经湿了一大片。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小姐见谅!” 那上菜的侍女见状,立马朝着秋宁道歉求饶,态度十分的诚恳。 一旁的宴会主人成国公夫人见状,先是呵斥了那侍女几句,吩咐人将她拉下去,等候发落。 随后,又亲自上前,发现秋宁的裙子竟然湿了好大一片,显然是没法再继续穿了。 不过好在成国公府举办这样的宴会,早就做好了相对的应急预案,专门劈了间屋子供女眷们更衣。 于是便吩咐一旁的侍女道:“你,速将秋小姐领下去,伺候着换身新衣裳再过来,不得有误!” 之后,秋宁便在侍女的带领下,很快进了一间专供女眷换衣服的屋子。 从宴会开始到现在,她可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若是猜测的不错的话,刚才那上菜的侍女,肯定有问题。 不然为何通道明明很宽,却刚好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就这么不小心,洒到了她的身上? 秋宁直觉,这件事或许跟秋瑶脱不开关系。 可她又想不通,秋瑶的手又为何会伸到成国公府,难道连府里的下人都能收买? 这听上去似乎不太可能。 就在秋宁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脱下外面被污染的脏裙子,猛地听见隔壁的厢房好像有动静。 秋宁不作多想,立马伸手将距离最近的一件裙子扯了下来,迅速的套在了自己身上。 然而就在她做完这一套动作之后才发现,这裙子好像不对劲。 准确来说,是上面的味道不对。 因为这裙子一穿在身上,瞬间就有一股迷人却又十分陌生的香气朝着自己袭来。 秋宁不敢迟疑,连忙屏住呼吸。 然而即便是这样,也吸入了少量的迷药,几乎就在一瞬间,便觉得头脑发晕,手脚也有些使不上力气来。 该死!大意了。 秋宁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然后抵着墙,伸手从一侧的衣兜里翻找着什么。 还好以前在冷宫为了保命,就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出门势必得在身上带几瓶备用的药丸,今日出席这宴会,毒药她不好带进来,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牵连到自己,所幸就带了一瓶解毒丸,还有金创药,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没想到,这一刻竟然派上了用场。 就在她刚把解毒丸吞进腹中的时候,就看到门帘被人从后方打开,紧接着,一个看上去有些猥琐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眼底乌青,脸色发白,脚步虚浮,整个人仿佛被一层颓靡之气笼罩。 一看,就是长期纵情声色犬马之人。 对方在看到秋宁的那一刻,眼里的精光就如同被点亮了一般,露出一股痴迷的神色。 “哟,想不到今儿安排的竟是个绝色的小美人。真不错哈哈!” 来人名唤武大成,正是宣宁侯府的世子,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因着家中三代单传,从小被宣宁侯夫人当成眼珠子似的护着长大,养成了一身的恶习,整日里勾栏听曲,眠花宿柳,还在外面结交了一帮纨绔子弟,整日里游手好闲是出了名的。 因着他名声不好,京城里但凡正经人家的小姐,都没有人愿意嫁给他的,宣宁侯夫人也是急得不行。 恰好就在昨日,有人送上了一封信,说是今日的宴会上会安排一出戏,若是配合的好,就能和相府联姻,娶了相府的嫡女。 宣宁侯夫人一开始是有些不大愿意的,毕竟要在成国公夫人的宴会上行事,也是要冒着很大的风险。 可紧接着,下人又呈上来一物,说是到时候只要配合得当,可确保万无一失。 宣宁侯夫人看了下,那是一方女子的手帕,帕子的一角上还绣着个小小的‘宁’字。 她立马联想到,秋相府还有个二女儿,不正好就叫秋宁?所以,这手帕的主人,必定来自那相府的嫡女了。 而就在一刻钟前,宣宁侯夫人又亲眼目睹了秋宁仅凭着自己一人,就开口将太傅千金,礼部尚书之女等几人给怼得下不来台,这让宣宁侯夫人立马就下定了决心。 这个秋宁,她看中了,她就是要找一个像秋宁这样的儿媳妇,才能镇得住武大成。 于是,宣宁侯夫人也将那方帕子给了武大成,命他找个机会在此处候着。 武大成原本对于母亲安排自己成亲一事是十分抵触的,可在看到秋宁的这一刻,他改主意了。 这一次,他要接受母亲的安排,先将这小娘子生米煮成熟饭,事后再去对方家里提亲,到了那时候,对方家中的父母碍于姑娘的名声也清白,是不嫁也得嫁了。 武大成在心中美滋滋的想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外头已经隐隐约约来了好多脚步声。 “哟,小美人,换衣服呢?可需要帮忙?” 武大成一脸色眯眯的盯着秋宁,脚下步子不停,一步步朝着她压过来。 秋宁伸手,握住袖子里的一包药粉,一双冰冷且危险的眸子死死的锁住武大成。 “你若是胆敢碰我一下,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后悔!” 然而这句话自动被武大成解读为秋宁是死鸭子嘴硬,试图吓唬自己。 “哈哈哈哈,原来还是个小辣椒,本公子喜欢,这简直太对本公子的胃口了。” “你别担心,一会儿待本公子好好疼惜你。” 武大成说着,就伸出手一把朝着秋宁抓过来,却被秋宁一个错身闪开,并抬起右脚直接踹在了对方下腹下三寸的位置。 “啊……” 第一卷 第158章 二妹妹,光天化日之下,你怎么能? 下一秒,武大成嘴里发出一道猪叫声,捂着下腹屈着腿直接就跳了起来。 “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你是要逼着爷给你来硬的了。” 武大成忍着痛楚,立马变了脸色,打算开始对秋宁用强。 秋宁先前就吸入了一点迷药,多少有些影响,在躲闪的过程中速度难免受到了限制。 两人在追逐中,很快就碰到了屋子里的花瓶和物件,落在地上“哐当”响个不停。 这时候,屋门外,秋瑶正领着几个世家女子在此处散步,很快就有人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 众女立马面面相觑,皆在心里猜测着什么。 “秋侧妃,这……里面好像有动静,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啊?”楼婉儿指了指前面的屋子,朝着秋瑶问道。 秋瑶侧着耳朵,确定动静就是这间屋子里传出来的,不禁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转而对着众贵女们道。 “这里毕竟是国公府,我等又是女子,若是贸然闯入,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这可如何是好?” 众女一听,顿觉得有道理。 随后,只见秋瑶气定神闲的吩咐一旁的侍女,速将此事成国公夫人。让他亲自带人来看一看。 很快,侍女将消息带到了正在招呼客人的成国公夫人身边,她脸色一变,交代了几句,转身就朝着更衣处走过去。 一旁的宣宁侯夫人见状,也忙跟了上去。 看成国公夫人这样子,先前安排成儿的事,怕是已经成了。 于是,她又招呼了其余几个关系较好的世家贵夫人,前往后院的更衣处。 她就是想要让所有人都看看,秋宁已经和自己的儿子共处一室,发生了关系,秋宁名声已失,就只能嫁到她宣宁侯府。 与此同时,顾璃也出现在了宴会上。 先前他因公事出城了一趟,这才刚回来,就听说秋宁也来了宴会,就立马赶过来了。 给成国公夫人贺寿是其次,主要的是,他有礼物,想要当面送给小丫头。 然而他在宴会上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人,反而是看到此前秋瑶身边的一个侍女,好像叫香荷的,有些鬼鬼祟祟的出了园子。 顾璃跟踪香荷到了花园,却见香荷一脸防备的走到了一颗大树底下,徒手挖出了一个小坑,然后将一包什么东西丢进了土坑里,草草的掩埋了两下,便慌不择路的回去了。 大概是由于太过紧张,香荷走路的时候,还不小心摔了一跤。 但她完全顾不得疼痛,很快就爬起来,迅速离开了现场。 殊不知,这一幕全都落入了顾璃的眼里。 等人走后,顾璃飞身下树,用剑挑开了香荷埋在土里的东西。 …… 这时候,成国公夫人很快带着几个丫鬟小厮来到了秋宁更衣所在的房间。 先前她接到消息,说更衣处这边出了事,有人在里面行不轨之事。 成国公夫人气坏了,今日是她的寿宴,有人在寿宴上搞出这档子事儿,不是在恶心她吗? 所以,她当即就带了人过来,试图将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给当众揪出来。 然而等她抵达门外的时候,看到秋瑶和楼婉儿等人也在。 成国公夫人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本想着私下将这件事给解决了,可既然秋瑶她们也发现了,那么此时,不管屋子里的人是谁,今日也必须要掉一层皮了。 “把门给我打开!” 成国公夫人冷声吩咐道。 很快,两名下人同时用力‘砰’地一声撞开了大门。 随即,众人看清了屋子里的情况。 不大的屋子里,男女的衣裳混乱的落了一地,而不远处隔着一层纱帐的床榻上,正映着两具交叠的身影,隐约可以辨认出,正在床榻上行那事的,是一男一女。 “啊……” 那些面皮子薄,还未经人事的闺阁女子见状,全都大叫一声,把脸别开了去。有的甚至已经冲出了屋子,一张俏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而以成国公夫人为首的一些世家夫人,也全都在瞄了一眼过后,全都别过了头去,暗骂一声不检点。 秋瑶隐藏在人群的最后方,见状先是一喜,紧接着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睁大了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惊呼道: “二妹妹,光天化日之下,这里是国公府,你怎么能……怎么能……” 众女听到秋瑶的惊呼,这才反应过来。 屋子里的女人,竟然是秋宁? 相府的嫡女? 紧跟在身后进门的张氏刚好听到这句话,一时间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不……阿宁……” 张氏惨白着一张脸,脚下的步子再也迈动不了一步。 这时候,床榻上的武大成刚好也完事了,药效暂时褪去,神智恢复了些许清明。 一旁的成国公夫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扭头朝着一旁的婆子吩咐道: “将这两个不知羞耻的东西,给本夫人拎出来!” 很快,两个婆子上前,‘倏’地一把撩开了纱帐,掀开了被子,将武大成一把拽开,并将床榻上的女子给架了起来。 考虑到外面还有未出阁的千金小姐,那婆子还贴心的扯过一条被子,裹在了那女子裸露的身体上。 因为两人的战况十分的激烈,地上的衣服都已经成了碎片了,不能再用了。 这时候,秋瑶像是死了亲人一般,上前一步就对着‘秋宁’哭喊道: “二妹妹,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是要毁了相府的名声啊~” 秋瑶暗自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生生逼出了几滴眼泪,嚎哭起来。 而那帕子底下的嘴,却高兴的都快咧道耳后根去了。 活像只千年女鬼。 这时候,众人也对着‘秋宁’议论纷纷,面露鄙夷。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道清丽却又带着几分好奇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了过来。 “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竟让长姐哭的如此伤心?” 秋瑶:…… 她僵住了,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机械的扭头朝着外头看过去。 来人一身崭新的粉红色衣裙,略施粉黛,仪容工整,不是秋宁又是谁? 那既然秋宁在这里,屋子里的女子又是谁? 出于本能,秋瑶立马朝着屋子里的女子看过去,正好对方这时候也抬起了头来,眼里还透着一股迷茫的神色。 “香荷?怎么会是你?” 秋瑶下意识的就吼了出来。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香荷刚刚中了媚药,此刻浑身无力,又意识不清,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见到大家都朝着自己看过来,那眼神,有鄙夷,不屑,嘲讽,还有人朝着自己冷哼。 香荷立马清醒了过来,低头往身上一看。 轰! 刹那间,香荷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怔在了当场。 第一卷 第159章 是二小姐害我,我有物证 “啊……” 香荷下意识的就裹紧了身上的被子,仿佛觉得这样,就能不用面对这荒唐的一切。 明明是她亲手将药粉撒在了秋宁的衣服上,可天杀的谁能告诉她,为何出事的会是自己? 这一刻,香荷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这个时候,武大成很快也发现了不对劲。 她看了看秋宁,又偏头看了看裹着被子的香荷。愣住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 “贱人,你敢算计我?”武大成看到秋宁,直接朝着她质问道。 秋宁冷哼了一声,用帕子捂着鼻子,像是在隔离什么脏东西一般。 “凭你,也配让本小姐算计?我不过是出去溜达了一圈,你竟然就跟长姐的贴身丫鬟搞在了一起,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成国公府的后花园,是武家公子的后院呢。” 秋宁的话,直接就将矛头引到了武大成为何会出现在国公府的后院上面。 果然,成国公夫人的脸色已经不足以用难看来形容了。 而是黑如锅底。 “武公子,你最好能给本夫人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女眷的后院?” “我……” 武大成一时有些语塞,本能的看向身后的宣宁侯夫人,也就是自己的母亲。 而宣宁侯夫人在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也很快冷静了下来。 为今之计,想要再算计秋宁显然是不可能的了,她要做的,便是想办法把武成给摘出来,并且好好的给成国公夫人赔罪。 想了想,成国公夫人道:“哎哟,夫人,这……这都是我的不是,先前有些不舒服,就让成儿去马车里帮我拿药,结果,谁知道这孩子竟然在府里迷了路,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哎哟,给您添麻烦了,实在是抱歉呐。” 宣宁侯夫人一边说着好话,一边朝武大成使眼色。 武大成总算反应过来,忙顺着母亲的话回答道:“啊没错,是这样的,我先前确实迷了路,然后进了这屋子。然后就是这个女人……她,她勾引了我,我一时没忍住,所以才……” “不是这样的,是二小姐,分明是二小姐和武公子私相授受,武公子是将我当成了二小姐……” 武大成话还没说完,就被香荷给抢先打断了。发誓要把帽子往秋宁身上扣。 一旁的张氏在听闻后,竟是忍不住一个上前,‘啪’的一巴掌甩在了香荷脸上。 “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这就发卖了你?” 张氏哪怕是个泥人,见自己的亲生女儿被香荷这样当众污蔑,也是不打算再忍了。 秋宁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若是今日这事不能善了,清白就没了,今后还怎么嫁人? 所以,张氏在极度的刺激之下,一种出于本能的母爱也被激发了出来。 就连一旁的秋瑶都震惊了。 “母亲,您怎么能?” 香荷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人,这一巴掌看似打在香荷脸上,又何尝不是在打她秋瑶的脸? 然而张氏发现自己在发飙之后,腰杆子竟然也跟着硬了几分。 她没理会秋瑶,而是冲着香荷道:“你倒是说清楚,二小姐又怎么会跟武家公子沾染上关系?分明是你自己心存不轨,行勾引之事。还想把水泼到阿宁身上。” “香荷,往日里相府待你可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做?” 面对张氏的质疑,香荷一个劲儿的哭泣又摇头,显得异常柔弱。 “不是的夫人,真的是二小姐陷害我,真的,我这里还有物证。” 一听说还有物证,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又再次转移到了香荷身上。 秋瑶眼睛闪了闪,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讯息一般,朝着香荷问道: “把你所说的证据拿出来,此事若真是有人要陷害你,我必不会轻饶了她。” 秋瑶说完,恶狠狠的目光还瞪了一眼秋宁,那意思不言而喻。 香荷会意,咬了咬牙,扭头就朝着武大成看过去,“武公子,我都看到了,你衣服里还藏着我家二小姐的帕子。” “方才你进门的时候,我分明听得清楚,你还在唤我家二小姐的名字。” 武大成:!! 所以,他衣服里藏着一块帕子的事儿,这女人是如何知晓的? 难不成是…… 一想到这儿,武大成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一般。眼下,他衣服里确实有一块帕子,上面还绣了个‘宁’字。 显而易见,这帕子正是香荷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转而交到了母亲手里,用来栽赃陷害相府的二小姐。 可没想到这香荷最终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搭了进来,并且眼下还不忘继续攀咬秋宁,想让她身败名裂。 事到如今,武大成只想把自己摘出去,不管说是香荷勾引自己也好,还是秋宁也好,对他而言,都无甚区别。 只不过,若承认是秋宁勾引的话,说不定相府为了秋宁的声誉,还真有可能将秋宁嫁给自己。 这么一想,武大成色眯眯的目光朝着秋宁看了一眼,佯装咳了两声,接着香荷的话道: “没错,本公子这儿确实有块帕子。” 武大成说着,还真就从地上的一堆衣服里,翻找出来一块雪白的方帕,扬在手里好让大家看清楚。 这时,站在秋宁身旁的月牙猛地瞧见,这不正是前几日小姐在院子里丢失的那块帕子吗? “小姐!这……” 月牙心急不已。朝着秋宁看过去。 很显然,有人故意偷走了小姐的帕子,为的就是今天这一遭,想要陷害小姐,让她身败名裂。 这下该怎么办? 这时候,成国公夫人命人取过那块方帕,递到张氏手里,问: “夫人仔细瞧瞧,这帕子可是令千金的?” 张氏黑着张脸,接过帕子一看,不是秋宁的又是谁的? 这方帕子是先前统一采购的一批蜀锦做的,剩下了一些布料,她便命人做成了帕子,不仅秋宁有,秋婵和秋雪两姐妹也都有,只需让人一查看便知。 张氏的一张脸也是青一阵的白一阵,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一块帕子能说明什么?若是阿宁不小心弄丢了,被有心人给捡了去,岂不是也能成为攀咬的证物?” 听张氏这么说,宣宁侯夫人顿时不干了。 若是这么说来的话,那岂不是她的儿子武大成就成了那别有用心,胡乱攀咬的人了? “相府夫人慎言,这女子的帕子何其重要,若不是令千金真的和我儿私相授受,又怎会将这等重要的物件给到我儿手上。” 说完,宣宁侯夫人还朝着武成使了个眼色,并道: “成儿,事到如今,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你不是说心仪秋宁姑娘很久了吗,正好,今日大家都在,便把你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吧。” 第一卷 第160章 替未婚妻讨个说法 “我……” 武大成一双浑浊且布满血丝的眼珠子转动个不停,在香荷和秋宁的身上来回扫视着。像是在权衡着什么。 最终,只见他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目光直接看向秋宁,道: “秋宁妹妹,事到如今,咱俩的事儿,怕是瞒不住了……你放心,虽然我今天犯了糊涂,但只要你过了门,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不会叫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随着武大成的话落,众人全都用惊愕的眸子看向秋宁,想听听她会怎么说。 却见秋宁不慌不乱,十分的冷静,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反而开口嘲讽道: “就凭你也配?” 这句话,让武大成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他挺了挺腰杆子,反驳道:“我好歹乃堂堂侯府世子,怎么就不配了?” “因为你很快就不是了!” 这时候,一道霸气侧漏的声音突然在院子里响起。 众人回头一看,却见顾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面容刚硬又冷肃,行走间,衣袍仿佛无风自动,让人望而生畏。 “顾大人?怎会来此后院?” 人群中不知道有谁问了一句。 然而很快,众人心中就有了答案。 因为大家看到,在顾璃的身后,还有一个黑衣劲装的侍卫,正押解着一个小厮走进了院子。 这侍卫大家认得,正是顾璃身边的贴身侍卫,唤作冷七,跟顾璃一样,也是个不苟言笑的。 “咚”的一声,冷七将手里的人往地上一丢,从对方膝盖弯狠狠一踹,那小厮就立马跪在了地上,开始求饶: “呜呜大人饶命,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家公子吩咐我这么做的。” “求大人饶命啊!” 武大成这才看清,这地上的人,不正是自己的贴身小厮旺财吗? “旺财?这是怎么一回事?” 武大成瞪大了一双眼珠子,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旺财直接朝着他哭诉道:“公子,我……我对不住您……” 旺财说完,就把头埋了下去。 这时候,只见顾璃走到秋宁身边,伸出手来,亲昵的将秋宁耳旁的一缕碎发别到她耳朵后面。 随后,用审视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刚才是谁说,想觊觎顾某的未婚妻来着?” 众人:…… 在场众人,除了张氏,全都怔在了当场。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顾璃。 顾大人刚才说什么?未婚妻? 谁? 秋宁吗? 秋宁什么时候成了顾大人的未婚妻? 一个又一个的问号,直接让现场仿佛一瞬间炸开了锅一样,一些妙龄女子都忍不住纷纷侧目,小声的议论着。 “天啦,顾大人刚才说什么?这秋宁竟然是他的未婚妻吗?顾大人什么时候和相府联姻了,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是呀,顾大人人中龙凤,又深得陛下信任,这秋宁不过是个冷宫里出来的,她怎能配得上顾大人?” “我还听说,秋家之所以能这么快回京,顾大人可是出了大力气的呢。” 一时间,一众贵女对秋宁羡慕的有之,嫉妒的,也有之。 而秋瑶在反应过来之后,一双美眸也是睁得老大,死死的瞪着秋宁,阴阳怪气的道: “二妹妹还真是好本事,竟然连一向不近女色的顾大人都能迷的神魂颠倒。” 一句话,直接将秋宁送上了火刑架一般。 众贵女再看向秋宁的眼神,都变得不善起来。 而秋宁忍了秋瑶几次三番,见她到了此刻竟然还不忘朝自己身上泼脏水,也是怒了。 她勾唇冷笑一声,目光锁定秋瑶,道:“长姐这话好没道理,你怂恿相府下人盗取我的手帕在先,而后又命香荷将帕子递给武大成,想趁着我更衣的时候坏我名声。 若不是顾大人及时赶到,救下了我,说不定这个时候,长姐的如意算盘就已经得逞了。 我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你为何要两次三番的害我?” 秋宁说到最后,语气已然有些哽咽。看上去伤心不已。 她今日就是要拆穿秋瑶的真面目,让大家都看看,这个曾经名动京城的第一才女,实际上是多么的恶毒和刻薄。 秋瑶听闻,瞬间炸毛,像是一只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反驳道: “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这件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分明是你自己水性杨花,试图勾引,还想把脏水泼我身上,秋宁,你不要太过分!” 面对秋瑶的反驳,秋宁还想争辩什么,却见顾璃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朝着众人道: “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审一审不就知道了?” 说完,顾璃朝着成国公夫人拱了拱手,道: “可否借用一下府上的场地,顾某今日必须要为自己的未婚妻讨个说法。” 成国公夫人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当即客气道: “顾大人客气了,需要什么人手直接吩咐就是,老身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胆敢在我的寿宴上作妖。” 成国公夫人说这话时,一双威严的眼睛直直的朝着秋瑶扫过去。仿佛能看透她心里的所有阴谋一般。 秋瑶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暗自思索着如何才能将自己给摘出去。 很快,一行人抵达了成国公府的一处院子里,顾璃先审问了武大成身边的那个小厮,小厮只负责在外围把风,对于这方帕子的事并不知晓。 紧接着,又轮到审问武大成。 武大成此番得知秋宁竟然是顾璃看中的未婚妻,虽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避重就轻,将侯府的名誉损失降到最低。 “这帕子的确是本公子偶然拾得的,并不清楚这就是秋二小姐所有。这件事,是本公子不对,我向你道歉,但今日这事,本公子也是受害者。 方才我进入房间的时候,就猛地闻到一股香味,紧接着,后面所发生的事,也全都不记得了。” 他此番改口,聪明的没有提及秋宁,而是说自己也是被人所陷害,中了药才跟香荷发生了关系。 这个说法,勉强能让顾璃接受。 接下来,就是药查探那下药之人。以及是谁偷走了秋宁的手帕。但顾璃只想把秋宁给摘出来,至于调查后面是谁下药的事,相信成国公夫人自会找人查证。 因此,看在武大成还算识时务的份上,顾璃将那小厮当场放了回去,并带离了秋宁远离这是非之地。 一旁的秋瑶也借口想要告辞,却被成国公夫人身边的侍女给拦住了。 “侧妃请留步,我家夫人有请。” 第一卷 第161章 恳请娘娘做主,将奴婢送去侯府 秋瑶看了看刚穿好衣服,还跪在地上的香荷,心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暗恨香荷的没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最后,秋瑶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到了成国公夫人的屋子里,另外宣宁侯夫人也在。 下人都已经被摈退,成国公夫人索性也就开门见山的道: “今日这丑事,真相到底如何,我想你们也都心知肚明,别的我也就不多说了,这丫头既然在我府上出了事,那我便不能什么都不管,不如就由宣宁侯夫人领回去,看是给个什么名分,都由你们两位主子说了算。” 成国公夫人不想把事情闹大,想着息事宁人,让宣宁侯世子纳了香荷,对外还能说成是成就了一桩姻缘。为自己博得一个仁善的名声。 对于这个安排,宣宁侯夫人实际上是不大乐意的。 自己的儿子好歹是世子,还没大婚,就要纳一个丫鬟做妾室算怎么回事。依照侯府的门楣,就算是官员家的嫡女也是纳得的。 但秋瑶毕竟是雍王侧妃,而且她还听说颇为受宠,她的丫鬟被武大成给糟蹋了,总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 于是宣宁侯夫人再三权衡过后,勉强同意让香荷做个妾室,找个日子直接一顶小轿将人接进侯府。 紧接着,成国公夫人又将头转向秋瑶,询问她的意见。 实际上,秋瑶也是不大愿意的。 香荷是她用顺手的丫头,也知道自己许多的秘密,这要真入了宣宁侯府,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都给倒了出来。 想了想,秋瑶做出一副仁善的语气,朝着香荷问道: “你我主仆一场,这件事不管你愿意与否,我都尊重你的意愿。若是你想要继续留在王府伺候我,日后定不会委屈了你,会替你寻一门好亲事,还会给你安排一份丰厚的嫁妆。 当然,若你愿意跟着武世子走,我也绝不会强留,日后无论日子过的好坏,都与本侧妃无关。” 秋瑶这话,看似在为香荷着想,把选择权交到她自己手里。 可只有香荷能听得出来,秋瑶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若是留在王府,日后尚且能有一门好的亲事。 可若是去给武大成做妾,日后的日子过的是死是活,都跟秋瑶没有关系。 然而香荷跟了秋瑶这么久,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秋瑶每次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先是让他去给宫里的太监做対食,眼下自己清白已失,而且宴会上很多人也都瞧见了,这样的情况,哪个正经人家还会要自己? 秋瑶这样说,无非是想要自己继续再为她做牛做马了。 这一刻,香荷难得的清醒了几分。若是到侯府做妾,虽然身份低了些,但若能伺候好武大成,将来再生下个一儿半女的,这地位也就稳了。 可若是继续留在秋瑶身边,下次若是再遇到什么困难,指不定自己又要被拉出去。 与其如此,何不勇敢一次,拼一把? 她已经不小了,再耽误下去,恐怕就只能被许配给马夫或者护卫了。 想到此,香荷咬了咬牙,朝着秋瑶恭敬的跪下,磕了两个头,道: “奴婢十分感念娘娘的栽培之恩,只是这一次,奴婢清白已失,若是再回王府,恐也会牵连了娘娘,所以,奴婢恳请娘娘准许,将奴婢送往侯府!” 秋瑶扇风的动作一顿,似没想到香荷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一股怒意窜上心头。 “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没了我的庇佑,你确定自己能在侯府活得下去?” 香荷咬咬牙,颇有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奴婢不敢奢望娘娘的庇佑,恳请娘娘看在我伺候多年的份上,给香荷一份体面。” 意思就是说,让秋瑶给她出一份嫁妆,或者出面跟武家人嘱咐几句,也让她在侯府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 秋瑶一张脸沉的如同能滴水一般。 “好,真是好得很,既是你所愿,本侧妃且答应了你就是。” 秋瑶沉着张脸,从手上取下一只满绿的镯子,递给了香荷,道: “这只镯子,你拿去当了也好,亦或者卖掉也好,应该足以让你在侯府衣食无忧了,香荷,路是你自己选的,望你日后,好自为之。” 香荷看着这只镯子,心里也是一阵寒意。 这镯子是雍王赏的,虽说能值几个银子,但要说让她在侯府衣食无忧这话,着实夸张了些。 不过这也不能怪秋瑶,她从来都没有为银子发过愁,就算以前在冷宫里,做什么也都是吩咐香荷去做的,包括张氏给她的银子,也都是交给香荷去打点宫人。 反而她自己对于银钱,其实是没有什么概念的。 香荷含泪忍下心头的委屈,俯身道了谢。 “奴婢多谢娘娘赏。” …… 再说秋宁这边,在走出成国公府不远,就遇见了几个熟人。 正是许久未见的万子琅,还有叶晧阳和苏景安他们几个人。 顾璃考虑到秋宁在宴会上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带她出来用膳,刚好就遇见了前面几人。 “哟,我没看错吧,方才走过去的那美人,是秋宁?”叶晧阳率先发现秋宁,捅了捅万子琅的胳膊。 万子琅见状,忙回头看了过去,可不就是秋宁? 只不过,今日的秋宁,和往日里一身的女扮男装不一样,包括穿着宫女裙子的时候也不一样。 此时的秋宁,明显是精心打扮过一番,看上去更加的明媚动人,活泼灵动。 万子琅怔怔的看了好一会儿,有些出神。 “喂,子琅兄,好歹遇到了,咱们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吗?”叶晧让开口问道。 万子琅一秒回过神来,正准备抬脚朝着秋宁走过去,却突然见到,秋宁的身后竟还跟着一个人。 身形高大,穿着一身寸尺寸金的玄色锦袍,和秋宁并排行走的时候,手还有意无意的触碰到了秋宁的手。 万子琅的眼睛在一秒钟瞪得老大。 下一秒,他已经脚步快于脑子,直接就奔到了秋宁的身后,还伸手朝着顾璃拍了一掌。 “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觊觎我的小阿宁?” 第一卷 第162章 说起来,这事跟你也有关系 岂料下一秒,众人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万子琅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呈大字状趴在了一旁的墙上,像只八爪鱼一样缓缓下滑。 “子琅兄!” “万子琅?” 前面的声音是叶晧阳和苏景安的,后面的则是秋宁的声音。 顾璃只是察觉到身后有人攻击自己,下意识的就转身一脚将人给踹了出去,倒没怎么注意到身后之人是谁。 等听见秋宁唤出对方的名字,顾璃这才意识到,似乎引起了误会。 “你认识此人?”顾璃朝着秋宁问道。 秋宁看了眼顾璃,满脸黑线。 “认识,怎么不认识。” “那个,顾叔叔,能否麻烦你稍后,我先……”秋宁朝着万子琅一行人指了指,意思不言而喻。 顾璃脸色有些臭臭的,但还是十分给面子的转过了身子,率先朝着包间走过去,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道: “我只给你一刻钟。” 秋宁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扬起嘴角道:“谢谢顾叔叔。” 等顾璃走后,她忙上前查看万子琅的伤势。顾璃的功夫不弱,她十分担心万子琅在这全力的一脚之下,还能不能扛得住。 然而等秋宁到了万字琅身边的时候,却发现他睁着一双眼睛,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头顶天花板的位置。 秋宁伸出手在他上方晃了晃,“喂,你还好吧?” 万子琅依旧没有动静,就在秋宁准备吩咐,让酒楼的小二搭把手,把人给抬起来的时候,下一秒,就见万子琅突然坐了起来,晃了晃脑袋。 然后,一脸控诉的盯着秋宁,委屈巴巴的道:“小阿宁,你变了!” 秋宁:?!! 叶晧阳:??? 还没走远的顾璃刚好听到了这一句,正考虑要不要再折回来,补上一脚。却见秋宁先是拽了一把万子琅,把他拉的远了些,然后抬起脚,不轻不重的踹在万子琅身上。 “想要活命的话,就好好说话。” 万子琅一脸委屈的看了秋宁一眼,正准备讲话的时候,余光刚好看了顾璃那张沉得能滴水的脸,顿时面色一变。 顾璃? 原来方才袭击自己的人,竟然是顾璃? 万子琅立马拉下了一张脸,朝着秋宁控诉道: “小阿宁,你怎么会跟顾大人在一起?你们……” “你怎么会招惹上这尊煞神?” 万子琅八卦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着。 秋宁当着众人的面,有些不好意思,避重就轻的岔开了话题:“我的事情你少管,你还没告诉我,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宴席上也没吃东西?” 万子琅见她不愿回答,识趣是没有再追问,而是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答道: “还不是刚刚被……算了,想起来就是一肚子气。 不过说起来,这件事跟你也有关系。” 秋宁一脸的疑惑,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没错,秋少恒,你大哥,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 听万子琅突然提到兄长,秋宁倒还真来了几分兴趣,她吩咐小二换了一个大点的包间,然后邀请万子琅等人一起落座。 至于顾璃,则自动的被秋宁暂时抛在了脑后。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万子琅在喝了一口热茶之后,觉得身体暖和了很多,便开始娓娓道来。 事情是这样的,先前成国公夫人的寿宴,万子琅他们也去了,并且还碰到了秋少恒。 当时一行精神小伙在国公府后花园的湖边吟诗作曲,岂料这时候,突然有一个穿着湖蓝色裙子,容貌较好的姑娘闯进了这群人中间,像是慌不择路,又像是突然被崴到了脚一般。提着个花篮,里面的花瓣也都洒了一地。 试想,一个风华正茂的姑娘,误入了一群公子哥们的中间,并且对方正用一双泪光点点的眸子,请求帮助,问有没有哪位好心的公子,可否帮忙去寻她的侍女过来。 万子琅常在花丛中流连,对于这样的把戏,他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此女定然是故意闯入此地的,就是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这时候,自然就有那不怀好意的纨绔子弟,说愿意主动帮助那姑娘走出这里,结果就在对方正准备将手搭到那姑娘手上的时候,秋少恒出现了。 他先是屏退了那纨绔公子,声称自己刚好也要走出这里,不妨就带这姑娘一程。 为了保护那女子的清白,秋少恒当众折了一根树枝,自己握住其中一头,另一头握在那姑娘手里。 “此处地面不好走,姑娘且握住这根木杖吧,我这就带姑娘出去。” 万子琅怕秋少恒被人算计,还出言劝说了几句。 “少恒兄,今儿是成国公夫人的宴会,男女都是分开的,这姑娘突然孤身一人出现在这儿,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还有,我瞧着这姑娘也面生的紧,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是哪位大人府上的?” 万子琅本是有意要提醒秋少恒,莫要中了别人的圈套。所以才打听这姑娘的身份。 可这姑娘也不知怎地,只一个劲儿的含泪摇头,还用一双可怜巴巴的眸子看着秋少恒,像是受了什么偌大的欺负一般。 秋少恒联想到万子琅的名声,担心佳人被唐突,便谢绝了万子琅的好意。 “万公子不需要将所有人都往坏了想,这位姑娘分明就是不小心误入了此地,见到尔等受到了惊吓,我这就将人送出去就是,诸位还请自便。” 秋少恒说完,就主动将木杖递给了姬如云,示意对方跟上自己的步伐。 姬如云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跟着秋少恒走了。 万子琅不放心,特意让人跟了过去,想打听一下对方的身份。 结果看到二人在刚转过一道假山的时候,那姬如云像是一个不小心一样,脚下一崴,身子直直的就朝着前面的秋少恒扑了过去。 秋少恒没有防备,再加上他担心对方脚伤不敢用力推开。所以也就顺势搂住了对方。 结果这一搂,恰好就被附近路过的宾客给瞧见了去,众人都纷纷过来看好戏。 姬如云见状,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只顾往秋少恒怀里躲。 秋少恒长这么大,一心只读圣贤书,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当即就有些不知所措。 后来,还是成国公出面,找来了府上的下人,将姬如云先安置了下去,经过打听才得知,原来这姑娘竟然是姬伯侯府的嫡女,姬如云。 因着今日出席宴会不小心迷了路,所以才会误入那片林子里。 只不过对方在众目睽睽之下,已经和秋少恒有了肢体接触,此事便有些棘手了。 成国公很快找来双方当事人的父母,也就是姬伯侯和秋相,想问问他们怎么打算。 结果姬如云当着双方长辈们的面,红着脸说自己从前就十分爱慕秋家公子的才华,愿意委身于秋少恒。 第一卷 第163章 跟我成亲,只是为了履行顾老将军的遗愿吗? 姬如云虽然不受宠,但毕竟也是伯侯府的嫡女,身份摆在那儿,若说许配给秋家长子做正妻,勉强也是够的。 并且,张氏和秋瑶也很快得到了消息赶了过来。 秋瑶在得知姬如云十分爱慕自己的大哥后,当即对姬如云表现出了十分的友好,说自己就希望能找一个像姬姑娘这般容颜出众,又性子温婉的嫂子。明里暗里的说了姬如云不少的好话。 张氏本就有意要给秋少恒娶妻,此番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人家姑娘有了接触,若是不将人娶回去,恐会影响今后的仕途。 因此,张氏和秋相一番权衡之下,主动提及愿意迎娶姬家女。 当着姬伯侯和其夫人的面,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听说姬伯侯夫人是十分不乐意的,这么好的亲事,她根本不愿意便宜了姬如云,想着让自己的亲生女儿代替姬如云嫁过来,后来也不知道姬如云用了什么方法,让秋少恒特意去交代了姬家人,说只愿迎娶姬如云一人。 秋宁在听闻事情的始末后,一双秀眉是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她怎么也没想到,秋瑶不仅在宴会上设计她,竟连大哥也不放过。 这一场宴会的功夫,竟然让自己多出来了一个嫂子,还是跟秋瑶有关的。 秋宁第一直觉就是,这个姬如云,应该就像万子琅说的,不是什么善茬。一定是对相府别有用心。 最后,秋宁带着沉重的心情打发走了万子琅他们,来到了顾璃等候的包厢。 此时,菜刚好上齐了,都是秋宁比较爱吃的菜。 顾璃私下里早就跟张氏请教过秋宁的口味,并暗自记在了心里。 可秋宁面对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却没什么食欲。她一直在想着大哥的事。 她有预感,若大哥真娶了那什么姬伯侯府的女儿回来,家里一定会不太平。 顾璃再一次往秋宁的盘子里夹菜,见对方动都没动,不禁也放下了筷子,问道: “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可是遇见了什么难事?” 秋宁抬头,正好对上他关切的目光,一时间觉得有些愧疚。 自从他在宴会上救了自己,还没时间好好答谢对方呢? 想了想,秋宁主动端起一旁的酒杯,朝着顾璃道: “顾叔叔,大恩不言谢,先前在成国公府的事,谢谢你。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恐怕就……” 想起这茬,秋宁都还心有余悸。 先前若不是顾璃在关键时刻破窗而入,给了那武大成一掌,将其劈晕,随后又命冷七将香荷掳过来,伪装成二人厮混的场面,恐怕还真没这么容易脱身。 毕竟,那武大成的手里还拿着她的帕子,若真要开口攀咬些什么,秋宁的名声多少会有些影响。 想到此,秋宁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顾璃见她这样,有些心疼道:“你我之间,无需客气。” 随即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有几分暗沉,“你若真想感谢我,我想要什么,你是知道的。” 秋宁没想到他会说这话,一时间闹了个大红脸。 先前顾璃一直磨着自己答应二人的婚事,秋宁一直觉得时机未到,不愿意应承。 可如今,她突然有了一种动摇。 倘若下半辈子真让顾璃成了自己的夫君,听起来,貌似也还不错。 毕竟,谁也不能料到,意外和明天谁先到来,只能说在自己年华最好的时候,没有耽误自己,这就够了。 想了想,秋宁像是喝得半醉一样,双手托腮,用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顾璃,嘴里问道: “顾叔叔,你选择跟我成亲,只是为了要履行顾老将军的遗言吗?” “你……有没有那么一点,嗯,喜欢我呢?或者说……好感?” 若是换做平时的秋宁,是打死也不会当面问出这番话的,可方才喝下的,乃是高度的女儿红,是这酒楼里的招牌酒水,酒量不好的人,一般喝一杯就会倒下。 显然,秋宁也正是那众多酒量不好的人之一。 顾璃夹菜的动作顿住,抬头看过去。 小丫头明显已经有了几分醉意,都开始说胡话了。 他起身,走到秋宁面前,还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 “果真是醉了,走吧,我带你回去。” 然而醉酒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醉的。尤其是像秋宁这样,性子有些倔强的姑娘。 “没有,怎么可能,我才喝一杯酒,怎么可能会醉呢呵呵。” “顾叔叔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快说呀,是为了履行老将军的遗愿,还是说对我也有意?” 见对方不得到答案便不罢休的模样,顾璃一时间有些头大。他耐着性子柔声哄道: “这个答案,我晚点再告诉你,走吧。” 说完,顾璃伸手,想直接将人抱起来,然而秋宁却直接就杠上了,不问出答案誓不罢休。 “顾叔叔,今儿你若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 顾璃听到这儿,眼睛危险的一眯,“你就怎样?” “我就……” 秋宁眼珠子乱转,快速的思索着话术。 就在这时,她伸手突然触碰到怀里的一物,那是顾璃先前为了讨她欢心送的一枚同心扣。是暖玉打造,价值不菲。 这时候,秋宁突然想到一计。 她伸手拿出怀里的同心扣,高举在手里,勾起嘴角笑了笑,道: “也没什么,不过是将顾叔叔先前送我的物件全都换成银子,然后再告诉众人,说你负心薄情,薄情寡义,花言巧语,诓骗女子真心,让大家都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顾璃本想伸出去的手突然顿住,看了眼秋宁,“确定这么做?” 秋宁以为对方受到了自己的威胁,不由地得意了几分,“当然确定,如若不然,我便央求爹爹给我举办一场招亲大会,让这京中的男儿都来应试,想来要选出一个合适的夫婿,倒也不是很难……呜……” 秋宁后面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唇就被封住了。 紧接着,是男人霸道又强势的吻,不断的强取豪夺,让人完全无法招架。 “呜……顾……” 顾璃像是有心想要惩罚她一般,吻的特别用力,秋宁觉得自己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悉数剥夺了,予以欲求。 渐渐的,秋宁的身子逐渐软了下来,顾璃的动作也逐渐变得柔软而平缓,小心翼翼的加深了这个吻。 …… 秋宁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一早了,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棱照进闺房,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静谧和美好。 院子里还有几只喜鹊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她缓缓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这时候,月牙端着一个脸盆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秋宁坐了起来,月牙忙笑着上前道: “小姐,你总算起来了,今儿府里来了媒人,要给大公子说亲,您也快去瞧瞧吧!” 第一卷 第164章 大哥可想好了,真要迎娶那姬家姑娘? 下一秒,秋宁的意思立马回笼,睁着一双眼睛朝着月牙问道: “你说谁?” 糟糕,昨天不小心喝了一杯,把自己撂倒了,被顾璃占了便宜不说,还把正事都给忘了。 秋宁二话不说,立马掀开身上的被子,吩咐月牙迅速替自己更衣。 “快,随我去待客厅。” 与此同时,秋家待客厅,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婆子,穿的是花枝招展,脸上挂着经久不变的招牌笑容,正打量着眼前的秋少恒。 那双精明又市侩的眼睛里,不断的闪烁着满意和算计的笑容。脸上的褶子也随着笑容而愈发的加深。 “果真不愧是相府的大公子,这气度,这仪表,这要放眼整个京城啊,怕是都找不出如同秋大公子这样的世间好男儿了。” 面对媒人卖力的夸赞,张氏也只是浅浅的笑了笑,应付道:“嬷嬷言重了,少恒不过是略有几分读书人的儒雅,嬷嬷这般夸赞,倒叫他不知如何自处了。” 张氏语气轻柔,却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感。 秋少恒则身姿挺拔地站在一旁,嘴角噙着一抹礼貌性的微笑,闻言只拱手道了句:“承蒙嬷嬷谬赞。” 花嬷嬷一听,觉得此事大有可为,笑得也是愈发的灿烂。 在此之前,有人找到自己,许了足足一百两银子,说只要说成了这门亲事,价格翻倍。 重要的是,她听说这女方已经和男方见过面,并且互生了情谊,此番叫她过来,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 “哎呀,说起这姬家小姐呀,那可真真是水做的人儿,不仅生的是花容月貌,还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若能与大公子结亲呀,想来日后的相处定然也有很多共同的乐趣。” 媒人一出口,就直接将人给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花嬷嬷说着,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庚帖,道:“这是那姬家娘子的庚帖,夫人不妨先看看,伯爵夫人那边已经找人算过了,说这姬大小姐呀,是个旺夫旺子旺全家的命,下个月的初十,就是个十分不错的好日子。” 花嬷嬷的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姬伯侯府对这桩婚事的态度,积极,满意。 这件事昨天在宴会上两家人本来就已经说好的,如今姬家安排媒人上门来,不过是为了走走过场罢了。 张氏微叹了口气,命人去将秋相叫过来,询问他的意见。 秋相正在书房待客,闻言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了句: “既然都已经说好了,烦请夫人按照流程操办就是。” 张氏收到吩咐,便也命人拿出了秋少恒的庚帖,当着媒人的面进行了交换。 至此,这桩婚事,算是已经定了下来。 花嬷嬷笑得如同脸上盛开了一朵雏菊。 正当她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却见到待客厅里突然闯进来一个女子,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吼道: “且慢!” 花嬷嬷顿住,抬眼打量着秋宁,暗道此女真是好颜色。 然而下一秒,却见秋宁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手里的红色庚帖,像是要盯出来一个窟窿一般。 花嬷嬷下意识的就护住了那庚帖,脸上也有些许防备。 “这位姑娘是?”花嬷嬷出声问道。 张氏起身,朝着秋宁走了过来,柔柔的说道:“这便是我那二女儿,唤作秋宁。” “阿宁,这位是花嬷嬷,今日特意前来替你大哥说亲的,你此番过来,可是有事?” 秋宁看了眼媒婆手里的庚帖,又看了眼张氏手里的庚帖,问: “母亲,当真要大哥迎娶那姬如云吗?” 张氏听闻,脸色也有些为难。 “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再说了,昨天在宴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大哥他……总之,这桩婚事已经定了下来,你就不用操心了。” 张氏的语气里,也透着淡淡的无奈。不是说她看不上姬家的门楣,而是觉得,这个姬如云,根本配不上他精心栽培的儿子。 她也听说过了,姬如云从小就没有生母的呵护,过的极为凄惨,而且昨天在成国公府的宴会上她也看到了,举止做派都十分的小家子气,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她本身不太看好这门婚事的。 可怎奈大庭广众之下,若是不把人娶进门,别人就会喷秋少恒,坏他名声,进而还会影响到仕途。 所以,张氏是不愿意也得愿意。只能想着,等姬如云过了门,自己再慢慢调教一番算了。 秋宁没想到,自己晚来了一步。 她偏头看向秋少恒,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大哥,你可想好了,真要迎娶那姬家姑娘?你可有想过,昨日在宴会之上,或许是有人精心设计……” “好了二妹妹,勿听流言蜚语,勿议他人短长,同为女子,你怎能因着他人几句是非,就妄下定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大人既然已经在宴会上大众答应了此事,断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秋少恒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在他看来,姬如云本身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却还要面对一大堆人的质疑,说她别有用心,目的不纯。 他此前在宁古塔流放的时候,曾深切的感受到人性的自私和凉薄,正所谓自己淋过雨,就想为他人撑起一把伞,秋少恒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 谁要是说姬如云半分的不是,那就是在恶意的中伤,诋毁。 作为男人,他有权利和义务保护自己的未婚妻。 一旁的秋宁没想到,大哥会突然这么说自己,也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朝着张氏看了看,张氏冲她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秋宁抿了抿嘴角,盯着秋少恒,道:“既然大哥这么想,那我便预祝大哥情路顺畅,夫妻恩爱。” 秋宁说完,就转身回了院子。 月牙跟在后面,有些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秋宁道。 月牙挠了挠脑袋,“小姐,您以前见过那姬家姑娘吗?你觉得她是别有用心?” 求宁摇了摇头,把万子琅告诉自己的情况说给了月牙。并问道: “换作是你,在那样的情况下,可会随便找个男子送自己回去?” 月牙偏头想了想,随后立马摇了摇头:“肯定不会,依照小姐所言,当时这么多世家公子都在,若是选择其中一人送自己回去,岂非落人口实,引人误会?” “若是我的话,就会请人帮忙去叫一个府上的侍女过来,再将自己带离现场,如此一来,旁人也不会有什么话说。” 秋宁点了点头,“你都能懂的道理,那姬如云又如何能不懂?” 月牙听闻,像是猜想到了什么,惊呼道: “小姐的意思是?那姬如云,就是故意针对咱家大公子的?” 第一卷 第165章 原来这就是姬家小姐的教养 月牙的问题,秋宁没有明确回答,因为这也都只是她自己的猜测而已。 想到在宴会前,那姬如云曾和秋瑶有过接触,秋宁就越发觉得这个姬如云很有问题。 “罢了,既然婚事已定,接下来要做的,就只能等人进府之后再防着点了。” 好在府上的中馈都掌握在自己手里,那姬如云若是个老实过日子的倒还好,若不是,她不介意出手整顿一番。 然而彼时的秋宁压根儿没想到,这姬如云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能作。 …… 很快,秋家要和姬伯侯府联姻的事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并带着姬如云在宴会上如何行勾引之事,也被有心人添油加醋一番说了出来。 一时间,整个姬伯侯府笼罩在一片阴云当中。连带着侯府另外的两位小姐的亲事都受到了影响。 一时间,侯府的众人对姬如云是愈发的不满,两个妹妹也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了姬如云身上。 这天,姬如云正在院子里绣嫁衣,姬婷婷和姬芳芳两姐妹闯进了她的院子里,先是掌掴了姬如云的贴身侍女春桃。然后又打砸了她院子里的东西。 姬如云为了保护春桃,在扑过去的时候恰好被姬婷婷扔过来的一只茶杯给咂中,额角流出了好多血。 岂料这时候刚好是相府的人来府上下定,消息不知怎么地就传到了前院,秋少恒听说姬如云受了伤,当即也顾不上礼仪,直接就来了姬如云的院子。 凌乱且偏远的院子里,七零八落的散落了一地的东西,就连姬如云的衣服和鞋袜都被两个妹妹给扔到了院子里。 而此时的姬如云,则顶着伤,不紧不慢的收拾着地上的物件,一一归拢摆好。 对于她来说,这样的日子,早已是家常便饭一般。每次姬婷婷和姬芳芳两姐妹只要有气,就会朝着自己身上撒。 而她之所以忍耐,则是因为春桃和从小呵护着她长大的奶娘还在府上。 尤其是奶娘周嬷嬷,卖身契还捏在姬伯侯夫人手里,周嬷嬷的儿子也还在侯府做工。姬如云不能对抚养自己长大的恩人不管不顾。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愿放弃每一个向上爬的机会。 就在前几日,秋瑶找到她,说可以给她一个机会,只要她能在宴会上设法引起秋少恒的注意,就能帮助她嫁到相府,成为秋相府的少夫人。 而条件就是,在她成为少夫人之后,必须要听从秋瑶的吩咐行事。 姬如云本就生活在泥沼里,又怎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因此,几乎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秋瑶的条件,只要能嫁到相府,今后就再也不用看姬家人的脸色行事了。 快了,还有一个多月,她就能成功嫁到相府,成为连姬婷婷和姬芳芳都羡慕不来的相府少夫人。 耳朵边,姬家两姐妹的骂骂咧咧还在继续。但却激不起姬如云一丝一毫的愤怒。 这让姬家两姐妹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姬芳芳见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猛地上前就推了姬如云一把。 正在清理瓷片的姬如云被她这一推,右手刚好就摁在了一块碎瓷片。 “嘶!” 姬如云吃痛,很快撑起了身子,然后就在这时候,一只绣花鞋却碾了过来,恰好碾在她那受伤的手上。 “不要脸的小贱人,不是仗着自己有几分美貌,就不把我们姐妹放在眼里吗?” “今儿本小姐就要你好好看看,这个府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姬芳芳说着,就脚下一个用力,重重的碾了下去…… “啊……” 痛苦的惨叫声响起。 殷红的鲜血,很快顺着姬如云的手指缝渗了出来。她面露痛苦,眉头紧紧的纠结在一起,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住手!” 就在这时候,一道陌生且夹杂着愤怒的声音突然在院子里响起。 姬家两姐妹回头一看,竟是一个衣着光鲜,看上去斯文儒雅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眼底盛着一股怒意。 只见秋少恒当即走到姬如云面前,在看到她手上的伤势后,一双眸子瞬间涌上了心疼。 但紧接着,又被一股怒意所取代。 他冰冷的注视着姬家两姐妹,声音不大,却让人不寒而栗: “倒是我秋某人见识浅薄了,原来这就是姬家小姐的教养,刻薄恶毒,欺辱长姐,自私狭隘。” 秋家两姐妹在听到秋少恒的话后,才恍然惊觉对方的身份。 原来,这位就是秋相府的大公子么,果真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 “我……这……” “秋公子,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听我们解释……” “姬小姐是想说,这一切都是一起误会么?” 姬婷婷听他这么说,当即就点了点头,顺着秋少恒的话答道: “是呢,秋公子,方才,我们只是在跟大姐姐开个玩笑而已,是她自己没站稳,才不小心摔在地上的。” 说完,姬婷婷还扬起帕子,假模假样的上前一步,朝着姬如云关心道: “哎呀大姐姐,我都说了这东西危险,让你不要徒手去捡,你还不听,这下好了吧,受了这么重的伤,正好,我那儿有上好的金疮药,一会儿我就命人给姐姐拿过来用上,希望这手可千万不要留疤了才好。” 姬婷婷一边说着关心的话,一边在秋少恒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的朝着姬如云瞪了一眼。用仅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道: “不想死的话,就顺着我的话说。” 姬如云低下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妹妹说的是,的确是我不小心摔倒了。” 然而秋少恒又不是傻子,岂能看不出来这姬家两姐妹分明是胁迫了姬如云。 一时间,心里对姬如云又心疼了几分。 这时候,姬伯侯和其夫人也闻言赶了过来,在看到院子里的情况后,姬伯侯夫人先是眼睛闪了闪,脸上堆砌着虚伪的笑容,佯装道: “哎哟,你们两姐妹也真是的,这都是怎么搞的,不是说新得了衣裳来如云的院子里送衣裳吗,怎么还弄成这样了。” “哎呀,如云这都还受伤了,赶紧的,还不快请大夫,务必要用最好的药,仔细包扎,可千万不要留疤了才好。” 姬伯侯夫人有意表现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挥手让身旁的侍女去请大夫。 然而秋少恒却干脆利落的拒绝道: “不必了,这一来一回的太耽误时间,正好我也要出府,不如今日就由我带姬姑娘去看大夫,等结束之后,再将人送回来。” 秋少恒说着,就主动抄起手,直接打横将姬如云抱了起来。 第一卷 第166章 让奴婢回来伺候吧,奴婢后悔了 姬伯侯夫人还想阻拦,但想到两人现在已经定了亲,很快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就算一起出个门什么的也很正常。 况且,她能看得出来,秋少恒似乎很生气。 所以,她识趣的没有阻拦,而是让开了身子,客气的对着秋少恒道: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秋公子了。” ……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秋家人耳朵里。 晚间的时候,张氏忍不住在吃饭的时候提点了秋少恒几句,说什么男女还未正式大婚之前,不宜见面。可这话却惹得了秋少恒的不耐。 他皱了皱眉,朝着张氏反驳道: “母亲可知,那姬家两姐妹是如何对待如云的?未经她人苦,莫劝他人善,母亲,如云本就已经很艰难了,我作为他未来的丈夫,难道在见到她受委屈,受欺凌的时候隐忍不发吗?” “更何况,我也只是警告了一番姬家小姐而已,并没有将他们怎样,我只希望,日后如云进了相府家门,母亲待她,能如同待二妹妹和三妹妹四妹妹一样,一视同仁。如此,孩儿便感激不尽。” 张氏本就是个软弱的性子,在听闻秋少恒的这番话后,是久久没能言语。 眼下的秋少恒,让她感到熟悉又陌生。 这还是自己那个端庄守礼,引以为傲的儿子吗? 这媳妇还没娶回来,就已经护上了,自己不过是提点了两句,在他看来,却成了在攻击那姬如云。 张氏的一颗心里有些难受,晚饭都没吃几口,就命人撤下了。 下人把这件事告诉了秋宁。 秋宁在询问张氏身边的心腹嬷嬷后,很快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觉得,有必要去会一会这个姬如云了。 然而还没等她去找姬如云,就意外听到一个消息。 香荷竟然从宣宁侯府跑了出来,说要重新回到秋瑶身边,继续伺候她。却被秋瑶给拒绝了。 这个消息是月牙带过来的,她说起香荷的时候,还是一脸十分解气的表情。 “哦?这香荷不是已经被许配给武大成做妾了吗?为何又突然跑回了雍王府?还要继续伺候秋瑶?” 月牙立马变得一脸八卦的表情,笑道:“这件事啊,恐怕还跟小姐您有关系。” “哦?此话怎讲?” 月牙笑得一脸得意。 “奴婢听说,今日有御史在朝堂上弹劾宣宁侯,说他假公济私,收受贿赂,还参与了科考舞弊。消息一出,震惊朝野。现如今,圣上已经废除了宣宁侯的爵位,所以这武大成,现如今已经不在是侯府世子了,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秋宁一惊,“竟有此事?” 不知怎地,她突然就想到了当时在成国公夫人的寿宴上,顾璃在见到武大成的第一句话就是什么来着? “你很快就不是了。” 当时武大成的前一句话,不就是说什么自己是堂堂世子,配得上秋家女之类的。 这下好了,不是正应了那句,你很快就不再是世子了。 可宣宁侯府好歹也是京中的名门望族,说被废就被废了? 这事她怎么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紧接着,月牙又小声的道:“小姐,奴婢听说呀,顾大人最近在私底下调宣宁侯呢。你说,会不会是顾大人为了替您报仇,所以才?” 剩下的话月牙没说出来,但秋宁却猜到了她的意思。 顾璃,真的是为了替她报仇,所以才选择朝宣宁侯府发难吗? 可在秋宁的印象里,顾璃一直是个正直坦率的人啊,他这么做,难道没有公报私仇的嫌疑? “若是这宣宁侯当真有这么多的把柄,被人弹劾了也不冤。”秋宁最后点评了一句。 与此同时,雍王府。 香荷已经跪在凌波院外足足两个时辰了,几次欲要晕倒。 “小姐,奴婢求求您,看在以往伺候您多年的份上,求您让我回来吧,那宣宁侯府,真不是人呆的呀!” 秋瑶慵懒的侧躺在贵妃榻上,伸手接过侍女手中递过来的葡萄,身后是两个侍女在缓缓的打着扇子。对于院子里的求饶声,显得十分漫不经心。 “香荷,当初本侧妃就已经告诉过你,一旦做出选择,你就不再与我有任何瓜葛。你这么做,是要让我为了你,和宣宁侯府交恶吗?” 香荷在外面声泪俱下的请求道: “小姐,那宣宁侯府,根本就是一个魔窟啊,那武大成不仅好色成性,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如今他还被废黜了世子之位,性子变得尤为暴躁,稍后不如意就拿奴婢出气啊,奴婢这才入府短短不过数日,就已经被她殴打了七八回了,小姐,奴婢当初就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跟您说那样的话。” “奴婢是真的后悔了,只要您愿意让奴婢回来,从今往后,您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的。” 香荷也是真的后悔了当初的冲动。 原以为给世子做妾,再怎么样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没想到这刚被纳进去还没坐热乎,武大成就被废了。不仅如此,武大成后院十几个小妾,都是一帮宅斗高手。 香荷初来乍到的,受了委屈也没人管,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被弄死了,最后也不过是一张草席给卷了出去了事。 与其默默无闻的在侯府被害死,还不如回来王府,虽然是个下人,但日后若是长点心,也不至于过的那么凄惨。 秋瑶顺手摘下了一颗葡萄,含在嘴里,享受着脚下婢女的捶腿,一副惬意不已的模样。 “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身边不缺人伺候,就算你回来,这一时半会儿的,恐怕也没有你的位置啊。” 香荷一听有戏,忙擦了一把眼泪,道: “小姐,没关系的,就算不能进屋里伺候,您让奴婢在外院洒扫,做个粗使丫头或者烧火丫头也是可以的。恳请小姐再给奴婢最后一次机会。” 见香荷一副可怜兮兮,言辞恳切的模样,秋瑶也觉得晾得差不多了,缓缓起身,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香荷是从相府出来就跟了她的,知道自己太多秘密,若是就这么放她出去,总归是不妥的。 就算是死,也必须要死在自己手里才行。 到了香荷面前,只见秋瑶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问道:“你真的想好了,不会后悔?” 香荷立马举起双手连连保证,“奴婢保证,绝对不会再离开小姐半步。若违此誓,愿遭天打雷劈。” 秋瑶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你先到外院伺候吧,等这边什么时候有空缺了,再安排你进来。” 香荷如获大赦,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正当她准备下去的时候,秋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唤住了她 “对了,明日你随我回一趟相府,我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若是成了,我便允许你回来。” 香荷不疑有他,忙上前一步,听从秋瑶的吩咐。 “小姐你有什么吩咐,直说就是。” 然而就在秋瑶靠近她耳朵边说出一个消息后,香荷直接怔在了当场! 第一卷 第167章 亲眼见到我儿平安才行 秋瑶说,等姬如云嫁到相府后,要自己跟在姬如云身边,设法帮助其得到相府的掌家权。 香荷也知道,目前相府的掌家权根本不在夫人张氏手里,而是在二小姐秋宁的手里。 因为张氏也是全身心的信任秋宁,所以才把这么重要的任务给到她。 香荷隐隐觉得,秋瑶之所以要姬如云争夺掌家权,其背后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是她根本触碰不到的真相。 “是,小姐,奴婢定当竭尽全力,帮助姬小姐。”香荷没有多想,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 与此同时,天牢内。 经过一段时间的证据搜集,以郭家为首的世家官员们,有不少人都受到了牵连,有的被打入天牢,有的则被发配流放,或者抄家。 皇上的意思,是要将这些朝堂的蛀虫全都清理掉,来一场大的清洗。但凡参与倒卖军械,卖官卖爵的官员,都是重罪,而且相互之间亢壑一气,互相勾结。 顾璃了解到,丞相郭忠手里有一份名单,详细的记录了这些官员的过往作为,以及贪污受贿的证据。 但在审问的时候,郭忠却是缄口不言,声称并不知道名单一事。 顾璃知道,郭忠是要谈条件。 天牢里,顾璃也不绕弯子,直接对着郭忠开门见山的问道:“陛下可允许你保一人,条件是要你手里的名单,郭相,作为一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抉择。” 郭忠半阖着双眼,思绪一阵涌动。 他知道,郭家这一次是真的完了,现如今,自己手里唯一的筹码就是这份名单,无论用来保谁,这都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若老夫不愿交出名单呢?”郭忠颤着声音问道。 “若郭相不愿配合,陛下说了,也无甚关系,他自会命人将这所有的罪名都按在郭将军身上,届时,所有罪责,都由郭将军一人承担,而郭相你,最多也落得个失察之罪,顶多也就被免了官,驱逐出京,自生自灭。” 随着顾璃的话落,郭忠一双眼睛倏的睁大,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 似没想到皇帝会给他来这一套。 若这样一来,岂不是叫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要面对所有人的指责和嘲讽? 让他一个老头子活下来,后半生一直生活在愧疚和折磨当中,这何其残忍? 不得不说,皇帝给的这个选择,看似有的选,实则根本没得选。 郭忠若想要保郭奕安的命,就只能贡献出名单。 “呵呵!” 郭忠苦笑了几声,声音透着无尽的苍凉,“皇上这是要灭我郭家满门啊。” “老夫只想知道,太子和皇后怎么样了?” 顾璃神色未变,答道:“皇后干政,现已被禁足凤翔宫,至于太子,只要日后不犯下大错,相信陛下亦不会为难于他的。” 太子虽然平庸,但亦是天家血脉,只是按照如今的状况,将来想要继承大统怕是不可能的了。 郭忠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时间,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好几岁,面容悲戚,摇头苦笑。 最终,他闭了闭眼,答道:“名单的具体内容,都在老夫的脑子里,顾大人,我要亲眼见到我儿平安无恙,才能安心。” 意思是,郭忠已经同意如实交代,但需要先放了郭奕安。 顾璃也点头同意,很快命人带来了纸和笔,自己则去往关押郭奕安所在的牢房。 岂料变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等顾璃刚走的时候,前来锁门的一个狱卒直接抽出长剑,趁着郭忠不注意的时候,一剑挥到了郭忠的脖子上。 前方的顾璃听到动静,急忙转身,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那行刺的狱卒也自知活不了,在确认郭忠死透了之后,自己也毫不犹豫的挥刀自刎。倒在了郭忠旁边。 “郭相!” 等顾璃带着人赶来的时候,郭忠已经快要不行了,喉咙里正潺潺的冒着血,眼睛瞪的老大,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只见他张了张嘴,似乎拼命的想要说出什么,结果在最后关头,直接脖子一歪,死在了顾璃的面前。 顾璃一时间愤怒不已,死死的盯着面前那刺客的尸体。 冷七立马上前,在那狱卒的身上查看了一番,很快,竟然在对方身上翻出来一块令牌,上面刻了个‘万’字。 “大人,这……” 冷七将令牌递到顾璃手里,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顾璃接过那令牌看了眼,眼底是一阵暗流涌动。 这时,不远处的牢头听到动静连忙赶了过来,在看到地上躺着的郭忠,和另一名狱卒之后,牢头傻眼了。 紧接着,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顾璃求饶道:“冤枉啊顾大人,这小子根本就不是这里的看守,小人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呀。”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在自己的地盘上,竟然有人混进来了都不知道,还杀死了这么重要的犯人,牢头觉得,自己怕是要完了。 而实际上也确实如同他自己料想的那样,顾璃大发雷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匍匐在地上的牢头,声音冷的像冰渣子。 “若非你玩忽职守,贼人又怎么可能进得来,来人!将此人押解下去,严加审问!” 竟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行刺郭忠,就算这牢头没有直接参与,也有渎职之罪。 身后两名黑甲侍卫立马上前,很快将那喊冤的牢头给带了下去。 “大人,名单的事还没有透露,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冷七出声问道。 顾璃也是压制着怒意,扫了眼那死去的刺客,吩咐道: “先查出此人的身份。” 与此同时,雍王府。 雍王正在逗弄笼子里的画眉鸟,心腹林寂从一旁推门走了进来,低声禀告道: “王爷,方才天牢里的眼线来报,事情已经成了。” 雍王听闻,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叹道:“郭忠精明了一世,想不到最后却得由本王送走了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林寂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又道:“名单虽然保住了,但小的听闻,郭奕安已经被放了出来,想来是郭忠临死之前跟顾璃做了什么交易,那王爷,郭奕安,咱们还要动他吗?” 第一卷 第168章 看来我这皇弟,是要逼着我出招啊 雍王收回逗弄画眉鸟的工具,沉吟了一瞬。 “哦?郭奕安竟然被放了出来?”皇帝难道就不怕郭奕安放虎归山,到时候联络一些郭家的旧部再起兵造反? “是,小人打听到,郭忠将所有的罪名都揽在了自己身上,郭奕安也就担了个失职的罪名,已经被贬做了一名普通的金吾卫,被发配至西郊大营,无诏不得擅出。” 雍王缓慢的踩着步子,在花园里来回走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顿住步子,抬头仰看着头顶的天空。 “看来,我这皇弟,是想要逼着我出招啊。” 任谁都能看出来,皇帝之所以留郭奕安一条命,就是为了要引他朝着郭奕安动手,然后再来个瓮中捉鳖。 雍王此前和郭家联合倒卖军械,还有私采铁矿的事,郭奕安是知道的。若是不杀了他,难保有一天这秘密不会被郭奕安给抖落了出来。 可现在郭奕安被安排到了西郊大营,雍王若再想要派人动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王爷,要不要属下联络西郊大营的眼线,暗中对郭奕安动手?”林寂在一旁建议道。 “不!” 雍王伸出手,阻止了林寂的话。 “这个时候若是动手,极有可能就中了我那皇弟的圈套。且先让人暗中盯着点,看看他郭奕安自己是否会有什么动作。”雍王朝着林寂吩咐道。 “是!”林寂领命。 转眼间,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要迎来一年一度的乞巧节。 秋家人为了庆贺秋相和秋少恒回京后的第一个节日,自然是无比用心的,整个相府不仅里里外外全都修葺一新,花草树木也都修剪的十分整齐,柱子和回廊中也都挂满了象征着节日喜庆的剪纸和灯笼。 晚间的时候,秋宁和月牙行走在街道上,想着给家人送点什么礼物之类的。 很快,主仆两人逛到了一处卖泥人的摊子,秋宁正欣赏着摊主捏泥人的拿手绝活,这时候,突然被月牙给唤住,并朝着前方一个摊子指了指,示意秋宁看过去。 秋宁顺着月牙的目光一看,原来不远处,有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手里挂着一大串香囊,另一只手还拎着一大串有着精美刺绣的扇子,帕子之类的。林林总总,大约有七八种绣品,看上去全都色泽艳丽,十分的精致。 像这种过节的时候出来售卖一些小玩意儿的,在大街上也比较常见,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和月牙一路走过来,还碰到过不少卖花的,卖各种吃食的。 只是让秋宁感到诧异的是,此女子她见过,正是先前在成国公夫人的寿宴上,远远的瞧过一眼的姬如云。 她大概也是有些放不开,并没有像其它卖货郎那样吆喝,只是身上挂着东西站在那里,有客人过来挑选的时候,才时不时的说上两句话。 秋宁一时间也有些诧异。 按理说姬如云好歹也是姬伯侯府的大小姐,竟然落魄到了要靠卖这些小玩意儿来赚取银子的地步了么? 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就算她戴了层面纱,可要是遇上那等流氓或者纨绔,又该怎么办? 秋宁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小姐,这姬家的大小姐怎么能抛头露面出来卖东西,咱们要不要告诉大公子啊?”月牙在一旁问道。 秋宁想了想,没有立马上前去,而是寻了个靠后的地方,暗中观察着姬如云的一举一动。 她想看看,姬如云到底是真的卖绣品赚银子,还是为了在此处引人注意。 作为一个闺阁小姐,她不信姬如云意识不到,这样抛头露面出来做生意有多么不妥。 别的不说,就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即将成为相府的少夫人,此番若是被熟人看见了,岂不是连带着大哥的声誉也要受到影响? 带着疑问,秋宁在旁边观察了好一阵子,结果发现,姬如云竟然真的好像只是卖东西而已,并没有其它特别的举动。 难道真的是她多想了? 姬如云真的就只是缺银子? 大概是过节人多的关系,短短半个时辰,就见她身上带的东西差不多快要卖完了。 秋宁也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裙子,朝着姬如云走过去,佯装挑选东西。 “小姐,我瞧你皮肤白,气质也好,搭配这款带着流苏的香包,会比较衬托您的气质。” 姬如云是不认识秋宁的,以为是过来买东西的客人,伸手从一对五颜六色的香包中,挑选了一个淡绿色带着流苏的款式。 秋宁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不得不说,姬如云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这款香包颜色和做工,都十分符合她今天的穿着。 秋宁点了点头,状若不经意的朝她问道: “不错,我看这香包和扇子,都像是出自于一人之手,这些都是你做的?”秋宁伸手指了指姬如云身上还剩下的一些物件。问道。 姬如云莞尔一笑:“姑娘真是好眼光,没错,这些东西,都是我做的,姑娘要是觉得喜欢,不妨可以给家中的亲友长辈也可以带上一二,买三个香包,我可以再送您一些挂绳。都是我亲手编织的。” 秋宁不由得抬头看了眼姬如云。不由地问道: “姑娘是经常一个人来此售卖东西吗?” 姬如云一听这话,抬起头,有些怔怔的看着秋宁。 秋宁忙补充道:“姑娘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这些东西都绣得很漂亮,想着若是以后还想找你买,是否还是来这处?” 姬如云一听这话,暂时打消了心中的疑虑,答道:“我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会来此处,姑娘若是喜欢,下次可以等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来到此处。” “哦?以后的每个月初一和十五,都能在此看到你吗?”秋宁抬起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姬如云,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若是这样的话,那秋宁几乎都要怀疑,姬如云是不是压根就没打算要嫁到相府了。 她和大哥的婚礼就定在下个月,若是按照她这个说法的话,那岂不是说以后成了亲,也要每个月出来大街上卖东西? 就在秋宁盯着姬如云的时候,却看到她面纱下的红唇微张,说出了一句令人意外的话来。 第一卷 第169章 姑娘出来做生意,家中双亲可有意见? 她说:“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不过我答应姑娘,只要我还有能力自食其力,就一定会过来的。” 这个答案,既在秋宁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等于告诉秋宁,若是不出意外,以后就还会过来。 可秋宁知道,依照大哥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妻子出来当街售卖东西的。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秋宁有些兴致缺缺。想了想,遂又不经意的问道: “我瞧姑娘也还未出阁,此番竟义无反顾的出来做生意,姑娘的勇气,着实让人佩服。” “只是不知道,对于你出来做生意一事,家中双亲可有意见?” 话音一落,姬如云拿着香包的手都顿住了,一脸防备的看着秋宁。 “是我冒昧了,姑娘若觉得不方便告知也无妨。” 秋宁随即又换上一副抱歉的语气,指了指她身上的物件,道:“这些,全都给我吧,姑娘卖完这些,是不是就可以早点回家了?” 姬如云愣住,脸上涌出一抹尴尬。 她觉得自己太过小人之心了,眼前这姑娘,谈吐不凡,衣着光鲜,应该对自己只是出于好奇而已。 “告诉姑娘也无妨,实不相瞒,我家中母亲已逝,父亲也已经另娶,所以,我得靠自己的双手才能养活自己。” 三言两语,道出了自己的处境,以及在此售卖物件的缘由。 秋宁似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想不到,姑娘竟有如此境遇。” 紧接着,她从荷包里掏出来一锭银子,交到姬如云手里,并道:“我觉得姑娘所绣的物件甚是精美,可否再向你预定一些?大概……” 秋宁想了想,紧接着道:“大概要一千个香包,还有五百把团扇,时间的话,大概在两个月左右,姑娘看可行?” 姬如云听闻,脸上陡然一喜,紧接着又有些紧张和无措。似没想到自己会突然遇上这么好的事。 “姑娘如此厚爱,倒叫我不知道该如何答谢了。” 之后,秋宁又客套了几句,便吩咐月牙拿着从姬如云那里买来的东西回去了。 路上的时候,月牙忍不住问道: “小姐,您不是怀疑这姬家小姐别有用心吗?咱为何还要帮她,买下这么多香包和扇子,小姐打算如何处置?” “难不成两个月后在大公子的婚礼上,小姐准备拿这些东西当做给客人的回礼么?” 月牙边走边喃喃自语的猜测着。 到了一座石桥前面,秋宁停住了步子,遥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感叹道: “相府好歹也是京城的世家贵族,怎能用这样的物件当做回礼?” “我这么做,不过是真心想帮她一把而已,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那一刻,秋宁突然觉得,抛开姬如云的目的不谈,其实她也个是可怜的女子。生母早逝,父亲续弦后又生出了二子二女,几乎不用猜就能想到,姬如云在府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不然,也不会选择抛头露面出来卖货。 还有一点,她之所以给姬如云下订单,实则也是希望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她不要再出现在街头上卖货,也是不希望看到相府的名声受到损害。 所以,与其说在帮姬如云,倒不如说在帮相府,帮自己了。 可善良的秋宁并不知道,这件事很快就会被有心人误解和歪曲,很快传到姬如云耳朵里。 回到府里的时候,月牙把身上挂着的香包,还有扇子什么的都卸了下来,感觉浑身一轻。 “小姐,那现在这些东西咱们该如何处置啊,还剩十多个香包呢,扇子也还有好几把,另外还有几块绣帕,汗巾之类的。” 秋宁看了看这些东西,刚才为了让姬如云早点回家,就顺手买了回来,根本就没考虑要如何处置。 秋宁从里面挑选了几样艾草的香包,道:“正好夏日里蚊虫多,这艾草的可以驱蚊,便送去母亲房里吧。” “另外,这几个颜色艳丽些的,可以送给三妹妹和四妹妹她们,还有两位姨娘也都各自送上一些吧。” 月牙点点头,依照秋宁的吩咐将东西都归整好,最后还剩下了两个天青色的香包,不太适合女子使用。 “小姐,剩下的这两个该如何处置?” 秋宁看了看最后两个天青色的香包,都是用上好的料子缝制的,凑近了还能闻到里面有淡淡的艾草香。 她想起秋少恒的院子里栽种了许多竹子,前几天小厮还问库房取了驱蚊的熏香,于是吩咐月牙: “这两个,一个给父亲,一个就送到大哥的院子里吧。” “是,小姐。” …… 秋宁本是一番好意,想着送两个香包给秋少恒驱驱蚊虫,结果却因为这事还引发了一起不小的误会。 晚间的时候,秋少恒回来了,并且看上去似乎心情还不错。 小厮阿来殷勤的迎了上去,问道:“公子您回来了?可见着如云小姐了?” 秋少恒嘴角扬起,笑着点了点头,伸手从腰间摸出来一个天青色的香包,拿在鼻子面前嗅了嗅,里面是一股好闻的艾草香。 他一边朝着屋子里走,一边问:“我走后,可有人过来过?” 秋少恒今晚是约了姬如云看花灯赏月的,因着习俗,男女双方在大婚前不好见面,所以这次的约会是偷偷进行的。 为了防止父亲或者母亲突然派人来喊,秋少恒走的时候吩咐了,任何人过来,都要说他在温书,不方便。 所以,他方才将姬如云送回姬伯侯府以后就立马赶了回来。 身后,阿来看了看秋少恒手里的香包,挠了挠后脑勺,陷入了沉思。 “公子,二小姐方才不是已经派人来送过香包了吗?怎么您是在路上碰到了,又多拿了一个?” 秋少恒又看了眼手里的香包,脸上扬起和煦的笑容:“不懂就别瞎说,这香包乃是姬小姐所赠,代表了她的一片心意,跟二妹妹又有什么关系。” 阿来听闻后,感觉自己都要被绕糊涂了。 “可是……” 阿来还想说什么,又被秋少恒给打断了。 “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情,先下去吧。” 阿来得令,很快就退了下去。 然而等秋少恒晚上就寝的时候,突然觉得枕头下面有什么东西硌的慌。 他拿来烛火,走近了仔细一看,正是一枚天青色的香包,正静静的躺在枕头底下。其间也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艾草香。 秋少恒顿住了! 第一卷 第170章 这是二妹妹送来的,你确定? 现在她已经成了大灵魂师,比之同阶层的人都高了两个级别。再加上她现在身上也有提升悟性的命格存在,她就不信了,她只要努力修炼,还能不是楚蒹葭的对手。 这样做的原因,其一自然是楚轻寒看出来叶锦幕对于叶弦和叶婉很是信任,这两人的本领也很是不弱。 地上被他清理出来的纹路突然一亮,一只怪物突然出现在他们当中,刘玉成被吓了一跳,祭出知世铃警惕的看着面前的怪物,等了半天却发现,那怪物也像玉随凤等人一样,一动不动的被定住了。 可是,毕竟叶锦幕跟他这么多年都没有生活在一起,又跟江家的关系很不一般。 除了末日凤凰城之外,剩下的十四个超级势力都对常任理事的席位虎视眈眈。在五场三胜制的擂台战中,所有势力都认为自己有机会。 陈寄凡看着说话那人,眼神不善,但并没有出声帮腔,因为她也觉得人天生就应该比兽高级。 对于梅雪莲丝毫不给面子的态度,中年人也是感觉很头疼,此时他的额头已经隐隐有汗珠冒出,他这样的实力要冒汗简直就跟炎热的夏季要结冰一样是奇迹,可是此时的他额头的的确确是有汗珠冒出来。 “无论如何,我都会娶你的。”西门飘雪突然一脸凝重,用力按了按唐唐的肩膀,转身就离开了。 卿鸿嘴角冷冷一笑,眼眸冰冷的凝视着身下挣扎不已的秦珏阳,体内的武气顺着她的玉手,缓缓地从秦珏阳的颈中涌进他的身体,冲着那丹田急剧的袭去。 “找死!”空姬忽然暴起朝着盘宇鸿的背后掠去,电光火石之间就出现了在了盘宇鸿背后。 “之前看了微博。你和秦先生,很幸福。”江景几句话就解释清了她的疑惑,苏无恙这才察觉,他不是神人,并不能一眼就认出他。 人们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叶天的动作,紧盯着那面墙壁,期待奇迹的发生,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 我点了点头,割破了手指,把鲜血抹在另外一个方向的字符上,顿时字符上又激射出来金色的光芒,形成了浮空金色字。 看完苏煜阳写给“某人”的话,凌秒鼻尖竟然酸了。吸了口气仰头不让泪水滚落,可是那种想哭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当然,苏煜阳不会让凌秒知道自己的想法,否则凌秒真给他整一个21更的微博,他还没地儿哭去。 慈安说完便带头上山上继续走去,皇上抬头看了看,发觉自己还在山下,乎还没有上到半山腰呢,皇上看看山顶还有好远的距离时,自己便歇气了。 慈安听到这里也是一愣,看看王继东是不是此人也是一个穿越者,因为现在大清朝还没有模特这一说词呢?居然能够从王继东嘴里蹦出这样一个时髦的名词来,简直有些雷人了,慈安看着王继东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眼看就要到了前去南非的时间,黄金卡车那边也已经有了消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事,如果传扬出去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所以金海标细思一番其中利害,还是决定先把这件事压下来。 “这件雕塑是贾科梅蒂上世纪二十年代末的作品,这时他的作品是以立体主义为主,其中也能看到一些原始艺术的影子。 两者碰撞在一起,瞬间就是千百记交锋。梦神机神刀之上所携带的光阴流失之力虽然远比想象得要难缠,但夏阳起于微末,却一路盖压多个位面,始有今日之境界,光阴之力,又岂能轻易奈何于他? “光衍,笑笑是个好孩子,妈妈很喜欢她。”靳母声音平缓,似乎只是在陈述某个简单的事实。 传承的出世,为异族的得提供了不少好东西,这段时间异族很多后辈提升速度突飞猛进,还有几个本是墨瞳大成的老家伙,都到了圆满。 草屋就是几根简易的木头搭建而成,上面还有一点点的青苔,看样子是好久没有人来居住的缘故。 南宫冥一个锋利的眼神剜过去,酷德顿时觉得喉咙上,好像有只手在掐住他。 一万米之外,莫白河被林天遥的两把飞剑击倒在地。他惊恐地看着两把飞剑。这时,林天遥的身影摇摆不定,出现在莫白河面前。 因为真正能够完成这种特别的时候的时候,谁能够做到一些改变和调整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你又何时与他一起算计我的?”见虞子琛嘴巴紧,清让只好从云泽下手,见云泽一点惊讶的样子都没有定是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剩下几个朝席择天一行人直攻而来,他们身受重伤,也没有能力还手,完全不堪一击。 说起来,他们也是可怜,留在凤来县的士绅,其实都是没有什么背景靠山的,那些真正的豪门贵族,在黄巾军来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县城,甚至离开了天水郡。 第一卷 第171章 二妹妹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去找她? 这边,秋少恒在听闻这话后,先是一愣,紧接着心里涌上一抹心疼。 “跟咱打一架,如果你赢了,那我就放他一马,如果你输的话,就让他享受一个晚上,明天下跪给哥道歉,然后哥在解除他的痛苦!”叶龙瞧着慕容龙城说道。 风菲惊呼,她没想到姜云那么大胆,竟然在她的香-臀上拍了一巴掌。 而且仅凭赵婷的话,王雨民就打算调查世科集团,这个世科集团可不是好惹得主,其在天青省的地位与陈家在江北的地位差不多,可以说是动动手都有无数的人会上前听候差遣。 月神宫主他们没有说话,那两个年轻至尊也看着秦阳,眼神流露冷意。 此时,一股杀意自莫辰心底渐渐升起,他的目光不自觉变得凶狠。 “告诉你,现在北国大学不是你的,我现在跟着蓝龙混!”刘建狂傲的说道。 就在匕首即将临身的那一刻,李道林睁开了双眼,明明还在修炼状态的他,手中直接出现了一把长剑,刺入了黑影的身体当中。 两个教师看到李道然的内天地,不由得张大了嘴,抛去内天地的属性不谈,这个内天地的精致程度,不知道超出了他们的内天地多少倍。 “哎呀,咱还想找达摩聊几件事情呢,这样吧,我就在这里等他,啥时候修炼完毕,啥时候聊!”叶龙想了想讲道。 孟瀚然直接拜倒在地,冲着蜀山剑主拱手一礼,全不去想这是到底是否真是蜀山剑主本人。 朝会结束的时候,废除赵玄奕太子之位的圣旨就开始迅速传开了,有着禁军前往东宫摘牌,这种府邸以后便不属于东宫的了,不知道以后是哪位皇子有幸再能取得东宫之主的位置。 一阵阵惨烈的叫声从那条防线上传来,大批的仙君,仙帝在以一招之下丧命,终于整条防线崩溃了,龙风抛出了玄龟牌尽可能的对搜罗这些不错的仙魄,而他的六大分身已经如同闪电一般冲入了明帝军队的最核心地域。 “谢谢林哥。”刘崇辉听到林默并没有发怒追究,才稍稍放了心。 “有进展了?”沈苓烟想起莫甄说的关于玉河的传说,一听到相关消息,便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结果。 私底下她没少和团里的老师拉拢关系,但让她震惊的是从舞蹈老师口中听到杜江南有意把这次机会让给程欢的消息。 “唔……”叶梓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却把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在这个时候。我自己情不自禁地从兜里拿出了一根香烟,缓缓的,颤颤微微的点着。 秋玄的座位离二楼进口处,只有几米的距离,两人的对话都清楚的听在耳里。秋玄仔细的回想着那块玉佩的模样,自己接触的玉佩中,也就只有老达姆给的那块玉佩,想到这里,秋玄知道为什么这块给自己一种眼熟的感觉了。 “所以,我们今天走不了了,大家准备做什么去?”顾铖突然发问。 “属性主神?恩,这还差不多。”张祥点着头道,似乎对这个等级的称呼非常的满意。 第一卷 第172章 嫂嫂不仅认识我,还跟长姐是熟识呢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竟然秋瑶主动找到了她,愿意给她一场泼天的富贵。 想到此,姬如云看了眼相府的方向,眼底暗流涌动。 与此同时,朝堂上。 随着丞相郭忠以及一干世家的落马,朝堂上很多职位都有了空缺。雍王一边私下里招兵买马,一边在各个重要的职能部门安插自己的人手。 并且他还利用职务之便大肆敛财。郭家倒下后,很多产业也都被雍王一党给逐渐吞没,蚕食掉。 看似平静的朝堂上,实则暗流涌动。 …… 转眼间,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秋少恒和姬如云成亲的日子。 相府的长子成婚,规格和排面自然都是按照最高规格来做的,这次的婚礼,由张氏和秋宁共同操办,好在整个过程都十分的顺利,并没有出现什么幺蛾子。 翌日,姬如云作为新妇,是要给张氏和府里的长辈敬茶的。 早上的时候,秋相和张氏都足足等了半盏茶,才见到姬如云跟在秋少恒的身后姗姗来迟,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见过父亲,母亲,都怪孩儿昨晚太过放纵,这才耽误了时辰,还望父亲母亲勿怪。” 秋少恒一上来,就率先替姬如云揽责,生怕张氏会为难姬如云。 然而现场还有秋宁以及两个庶出的妹妹们都在,在听到这话后,都忍不住脸上一红。 “砰!” 秋相将手里的茶碗不轻不重的往桌子上一搁,嘴里不满的道:“放肆,你是糊涂了不成,几个未出阁的妹妹们都还在呢,你听听你在说什么?” 秋少恒抬头扫了一眼四周,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言行有失,当即朝着秋相拱了拱手。 “孩儿失言,还望父亲母亲恕罪!” 一旁的姬如云见状也跟在秋少恒后面屈身行礼。 这时,张氏见状便出来打圆场。 “好了,今儿是你们大喜的头一日,就不要说这些不高兴的了,开始敬茶吧。” 张氏说完,便吩咐身后的罗妈妈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个红封。 姬如云见状,先是朝着秋少恒看了一眼,在得到对方的眼神鼓励后,才施施然的上前,恭敬的跪在一旁,接过侍女手中的茶盏,朝着张氏敬茶。 张氏本就是个和善的性子,无意为难与她,象征性的嘱咐了几句,就将红封和手腕上的一支碧玉镯子取了下来,递到姬如云手里。 “这是秋家的传家镯子,你且收好,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秋家的长媳了,望你能恪守妇道,操持家务,与少恒相互扶持,共度此生。” 张氏目光温和而又透着郑重,将那温润莹润、雕工精致的镯子轻轻递到姬如云手中。 姬如云双手微微颤抖的接过镯子,眼中闪烁着激动与喜悦的泪花,忙屈膝行礼道: “母亲放心,儿媳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母亲与秋家的厚爱。”她的声音略带着几分哽咽,脸上亦有着对未来幸福的憧憬。 一旁的秋少恒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嘴角含笑。 很快,张氏又将相府的其他人分别介绍给姬如云认识。轮到秋宁的时候,张氏介绍道: “这位是你二妹妹秋宁,比你小两岁,如今府里的大小一应事宜皆是她在掌管,日后里院里若是缺什么少什么,可以直接跟阿宁商量就是。” 姬如云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正准备朝秋宁见礼,然而在她抬头看到秋宁的长相时,不由地愣住了! “是你?” 上次乞巧节前一晚,在街上买她香包和扇子的女子,并且还朝她下了一笔巨额订单,第二天又匆忙取消的。 没想到,她竟然是秋家的二小姐? 这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 不? 这恐怕并非巧合,而是人为! 也就是说,秋宁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故意这么做,就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羞辱自己,以彰显她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这一刻,姬如云心里涌上来一股被欺骗的愤怒情绪。她怔怔的望着秋宁,没说话。 反倒是秋宁率先打破了沉默。 “见过嫂嫂,许久未见,嫂嫂别来无恙!” 秋宁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客气与疏离,仿佛真的当对方只是个许久未见的故人一般。 一旁的张氏疑惑了。 “你们俩,先前认识?” 姬如云正准备回答,却突然听见秋宁答道: “自然见过,上次在成国公府的宴会上,我可是远远的看到过嫂嫂一眼呢,当时长姐刚好也在。” “嫂嫂不仅认识我,和长姐也是熟识呢,对吧嫂嫂?” 秋宁有意在此刻提起秋瑶,为的就是想试探一番姬如云的反应。 果不其然,在她提到秋瑶的时候,对方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局促和慌乱,并没有逃过秋宁的眼睛。 也就是说,姬如云和秋瑶,应该是一早就达成了某种协议。她嫁来相府,真的是受到了秋瑶的指使和蛊惑。 秋宁的一颗心缓缓沉了下去。 她昨天刚进宫见过贵妃娘娘,从她口中也得知,雍王似有造反的迹象,皇上和顾璃也都在暗中筹谋着什么。 此番秋瑶利用姬如云嫁到相府,成为相府的长媳,是又想要谋划些什么? 秋宁看向姬如云的眼神陡然变得犀利,道:“嫂嫂怎么不说话了?说起来,当时在成国公夫人的宴会上,长姐也是一力撮合你和大哥呢。不然的话,对于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长姐又为何要这么做呢?” 秋宁适当的提出了心中的疑惑,果真让张氏和秋相都突然想起来,当时在宴会上,秋瑶确实一力的帮着姬如云说好话来着。 说什么侯府家的嫡女,配秋少恒也是够的,还说什么姬如云温婉端庄,性子仁善,此番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触了外男,若是相府不做出回应,恐对方会想不开云云。 如今细细想来,若是秋瑶一早就和姬如云认识,那么帮她说话,也就说得过去了。 “竟有这事?姬氏,你既认识瑶儿,怎么先前从未听你提起过?”张氏问道。 第一卷 第173章 相府都是小姑在管家吗? 面对秋宁的咄咄逼人,姬如云也不好再保持沉默,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来,解释道: “二妹妹说的没错,此前,我们二人确有过一面之缘。” 简简单单的一句,其余的,并没有当众多作解释。 “既然如此,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且把相府当成自己的家就行,少恒是男子,平日里衙门的事情比较忙,你若是得空,也可以先和阿宁学着掌家管账。” 见总算说到了重点上,姬如云的一颗心都跟着颤了颤。 “谨遵母亲教诲。”她俯身行了一礼,看上去一副柔弱恭顺的模样。 …… 从张氏的院落出来以后,姬如云和秋少恒走在回院子的路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秋少恒见状,以为她是在想秋宁的事,忍不住宽慰道:“先前二妹妹的事,我已经说过她了,你不必放在心上,今后她若是再私下里辱你,你尽管告诉我就好,我作为兄长,自有办法替你出头。” 姬如云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装若不经意的道: “相府一直以来,都是小姑在管家吗?” 秋少恒摇了摇头,道:“倒也不是,先前我和爹被流放的时候,是二妹妹在冷宫里谋得了差事,得了贵妃娘娘的青眼,这才让母亲和姨娘们免受了磋磨。 经此一遭,母亲身心受创,无意管理内院,正好二妹妹今后嫁到将军府也要学习管家,所以便先将相府的产业交到了她的手里,暂时打理。” “将军府?哪个将军府?”姬如云听闻一惊。 秋宁竟然已经定下了亲事么,为何秋瑶先前并没有告诉过自己? “定远侯兼监察御史顾璃,顾将军。这件事也是前不久才定下的,当时两家的长辈所定,由于大妹妹已经出嫁,所以这桩婚事,便也就落到了二妹妹头上。” 顾璃的名声,姬如云哪怕在深闺也是听说过的,那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天子近臣,就连自己的爹爹见了对方,都还要客气的叫一声顾大人。 没想到,秋宁竟然有着这么好的境遇。 姬如云兀自在心里感叹着。 想了想,她突然冲着秋少恒道:“我此前在府上的时候,其实也学习过管家的,夫君,不若过几日,咱们便跟母亲商量着,咱们自己院子里的活计,都交由我来分配吧,反正我闲来也无事,权当帮二妹妹分忧了,你看如何?” 姬如云想着,若是一开始就张口索要相府的掌家权,也显得目的性太过明显,所以暂时就先管好他们夫妻二人的院子,再慢慢筹谋。 秋少恒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甚有些道理,想她此前在姬伯侯府每天还要绣东西拿出去卖,这突然间闲了下来,确实一下子可能难以适应。 于是道:“这件事,我会找个机会跟母亲商量,咱们刚成亲,你身边也还没个伺候的,不如我这就叫二妹妹唤人牙子过来,你看着挑两个机灵点的丫头吧。” “像一些洒扫的粗活,都可以交给下人去做,你的贴身侍女,就只需要负责你内院的起居伺候就行了。” 姬如云听闻,也是一阵感动。 此前她在姬伯侯府的时候,就只有春桃一个丫头伺候,很多事情也都是她亲力亲为习惯了,春桃也是一个人身兼多职。 此番秋少恒说要给她院子里加人,她突然想到,先前秋瑶也说了,要在相府安插几个自己人。 于是她没有拒绝,点点头就同意了。 回头的时候,姬如云就吩咐春桃去了一趟雍王府,将消息带给秋瑶。 然而没想到的是,秋要送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前在她身边伺候的贴身丫鬟,香荷。 再一次回到熟悉的相府,香荷竟觉得只有这里才让她感到无比的舒心和踏实。 先前在冷宫里朝不保夕,被一众宫人欺负也就算了,后来到了雍王府,跟在秋瑶身后,也是小心翼翼的伺候,不敢泄露一丝一毫的小心思。 因为香荷十分清楚,秋瑶的控制欲有多强。 先前院子里有个姿色稍好的小丫头,就因为雍王来院子里用膳的时候。头上带了朵绢花,惹的雍王多看了对方几眼,还称赞了一句,事后就被秋瑶找个理由给发卖了。 据说是发卖到了最下等的窑子里,没多久就香消玉殒了。 从那之后,香荷便收起了所有的小心思,专心伺候秋瑶,想着等过个几年到了年纪就跟秋瑶求个恩典,放了身契找个良人嫁了。 可天不遂人愿,没想到在成国公府会遇上那样的事,现在自己失了清白不说,还失去了近身伺候秋瑶的机会。 香荷原本想着,只要不让她回武大成那儿,日子也就这么过下去吧。 可转头秋瑶又派她来了相府,说是贴身伺候姬如云,助她掌家管账。 可实际上香荷心里清楚,秋瑶,她是想要掌控整个相府,甚至收买了姬如云为自己所用。 带着这样的目的,香荷很快来到了姬如云的院子,成了她身边的贴身丫鬟。 晚间的时候,秋少恒来院子里用膳,见到了香荷,很是诧异了一阵。 先前香荷和武大成的事,他也略有耳闻,没想到,她会来姬如云的院子。 “香荷,你跟随大妹妹多年,为何突然会让你回来相府伺候?” 秋少恒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回公子,大小姐担心少夫人初来相府不太适应,刚巧奴婢此前跟随大小姐身边,也学了些管家看账,教人驭下的本领,正好可以帮帮少夫人,尽快融入到京城的贵女圈子里。” 秋少恒听闻,不由地感叹秋瑶的贴心。 原来秋瑶是怕姬如云在贵女圈子里受到排挤,所以才把最得力的心腹侍女派来了府上,教姬如云这些后宅本领。 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原来如此,大妹妹真是有心了,既如此,那日后就劳烦你多费心了。”秋少恒发自真心的感谢秋瑶。 香荷温和的一笑:“这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公子言重了。” 可谁又能想到,秋瑶的无意之举,竟然让香荷再一次生出了野心。差点毁了秋少恒。 第一卷 第174章 救我出去,为何只派你一人前来? 深夜,西郊大营。 郭奕安刚从外围巡视完一圈,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营帐。 这是他每天都要重复干的事情,自打来到西郊大营,上头的李副将受到朝中之人的示意,有意刁难他,早上集合的时候,其它士兵都是跑五圈,而他却要跑上十圈。用李副将的话说就是。 “郭奕安,你身为本将军的兵,此前又曾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五圈对你来说根本起不到锻炼的作用,给你一炷香,去校场跑上十圈,若有延迟,军法处置。” 不仅如此,每天操练结束后,别的士兵都能得到休息,可他却还要被指挥着干这干那。 “郭奕安,去把那边的兵器都搬到兵器库,一件不许落下,搬完了再去马厩清理马粪,今日之内必须完成。” 那些武器数量众多,且沉重无比,搬运起来颇为费力。而且马厩因多日未清理,气味刺鼻,污秽不堪。 马厩里的士兵们见他到来,都用一种同情或嘲笑的目光看着他。有的还拿着洗刷工具在一旁窃笑。但郭奕安通通无视,而是认真的做着每一件李副将安排给他的任务。 此前在前线打仗时,时常要忍受饥寒交迫,这点子手段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到了晚上,众人都已入睡,郭奕安刚刚躺下不久,就听见李副将的声音再次在外面响起: “郭奕安,夜间巡逻人手不足,你去补上,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他迅速起身,披上外衣,拿起武器,便跟着巡逻队伍出发。 夜黑风高,军营中一片寂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营地中回响。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大半个月,他每天的休息时间加起来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此前在军营,他也从未干过这般粗活,但此刻他仍毫无怨言,因为他知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今晚,他刚刚和衣躺下的时候,帐篷外面就猛地闪过一道身影,速度极快。 黑夜中的郭奕安立马睁开了眼睛,顺手抹起了一旁的长枪,警惕的看着四周。 就在这时,“唰”的一声,破空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郭奕安立马一个闪身,躲开了身后的暗袭,然后借着营帐缝隙透进来的丝丝光亮,和那突然出现的刺客缠斗了起来。 短短数息时间,两人已经交手了数个回合。 最终,郭奕安凭借着丰富的作战经验,终于将那刺客反剪着双手,压制在地上。 “咔嚓”一声,那人已经被他卸去了两条胳膊。 “哎……是我啊将军,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正当他准备一手刀劈下去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了对方熟悉的声音。 郭奕安一怔,紧接着点燃账内的烛火,翻开身下之人看了眼,正是他此前的一个手下副将,李大牛。 “你怎会来此?” 郭奕安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立马放松警惕。 在经过一系列难道事情之后,他变得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哪怕此人曾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将军,俺可算找到您了,听说你被罚来了西郊大营,兄弟们都很担心你,所以这才命我先潜了进来。” “将军,丞相的事,俺们都听说了,您放心,此番俺过来,就是要救您出去,为丞相报仇雪恨。” “趁着现在没人发现,将军,您就随俺走吧,来的时候,俺已经查探过地形了,可以避开人多的位置,咱们偷偷潜出去,保证没人会发现。” 李大牛一脸的真诚,说着就想要起身,带郭奕安离开这处。 “嘶!” 然而他却忘了自己两条胳膊还没复位,刚一起身,就疼的龇牙咧嘴。 “将军,你先帮俺把胳膊接上,咱这就走!” 郭奕安没说话,而是用一双冷静的眸子,直直的打量着李大牛。 不知为何,李大牛在他的这番注视之下,竟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呼吸也不由地停顿了数秒。 “将……将军,您这么看着俺做甚?” 郭奕安没说话,也没立马上前帮他把胳膊复位,而是转身,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一旁的榻上。 他一双锐利的眸子直直的锁住李大牛,声音听不出情绪。 “军营戒备森严,你是如何进来的?又是如何能够准确无误的找到我的营帐?” “既是想要营救我出去,又为何只委派你一人前来?” 面对郭奕安突如其来的质问,李大牛那张看似憨厚的脸上迅速的闪过一抹慌乱,很快,但还是被郭奕安敏锐的捕捉到了。 郭奕安的一颗心逐渐沉了下来。 看来自己所料不错,这李大牛深夜出现在此,本就不同寻常,此番又打着救他的名义诓骗自己出营,这其中肯定有诈。 “唰!” 李大牛再抬头的时候,郭奕安已经将手中的长枪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面,声音透着极致的寒冷。 “说,你把周龙和周虎他们怎么样了?” 周龙周虎此前是他的贴身亲卫,忠心无比,是绝对不可能会出卖自己。 可眼下李大牛竟然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周龙和周虎很可能已经出事了。 眼见事情败露,李大牛再也装不下去了,索性也露出了真面目。 那张一直以来憨厚的脸上,此刻竟眼见的变得漠然和冰冷。往日里看似质朴的双眼,此刻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仿佛潜藏多年的恶狼终于褪去羊皮。 “既然已经被你发现了,那俺也就直说了,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雍王殿下希望您能效忠于他,为他所用,日后待王爷荣登大宝,承诺必定会为郭家满门洗刷耻辱和冤屈。” “将军,如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皇帝欲对世家下手,只要圣上还在位一日,郭家就永无出头之日,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可宫里还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想必你也一定不忍心看到他们在宫中受尽磨难吧。” 不得不说,雍王安排李大牛来当说客,也是颇下了一番功夫的。 作为郭奕安昔日里最得力的手下副将,李大牛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憨厚老实,有勇无谋的,若不是此番郭奕安小心谨慎,恐怕还真就容易上了他的当。 想通之后,郭奕安不禁冷笑了一声。 “哼!若我没猜错的话,方才若是跟随你出了这营帐,恐怕营地外等着我的,便是天罗地网了吧?” 士兵私自逃跑,本就是杀头的重罪,若是雍王事先在外头设下埋伏,由李大牛领着自己出了营地,将自己不声不响的杀死,事后再说自己擅自逃跑,刚好被他的手下给发现。 如此一来,雍王还能立下一个缉拿有功的名声,一举二得。 想通之后,郭奕安不禁心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第一卷 第175章 只要我不死,名单就永不会现世 “本将军自认往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郭奕安强忍着心底的怒意,朝着李大牛开口质问道。 最后几个字,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一般。 若是连李大牛都已经叛变,那昔日里那些追随自己的属下,又该面临怎样的境遇? 郭奕安一颗心都在滴血,但眼下他还不能离开此地。 父亲的大仇还未能得报,宫中还有姐姐和太子,并非全无希望。 李大牛看似憨厚的脸上,迅速的闪过一抹不忍,但很快又被某种决心所替代。 “将军你也别怪我,我这么做,也只是想要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而已。” “可你难道不知道,一人不侍二主,你今日能被人拿捏出卖于我,难保明日就不会被其它人收买出卖新主,你真觉得雍王能全身心信任你,容你一家平安?” 面对郭奕安推心置腹的劝诫,李大牛又怎能不知晓其中的缘由,他自嘲的一笑,道: “末将一人死不足惜,可他们抓了末将的妻儿老母相威胁,末将不得不如此啊……” 郭奕安闭上眼,别过脸去,内心一阵无力。 说到底,也是自己没用,害手底下的将领遭遇如此境地。 可要是不这么做,继续负隅顽抗,恐他们早就没有命在了。 最后,郭奕安站起身,替李大牛续上了胳膊,吩咐道:“你走吧,日后莫要再来,今日之事,我只当没有发生过。” 李大牛一惊,遂问道:“将军,那您……” “另外,你去转告雍王,名单不在我身上,我已寻了一处稳妥之处,只要我不死,这份名单就永远不会现世。否则……” 剩下的话,郭奕安没继续说出口,但李大牛已经听明白了,他这是在威胁雍王,以后不许再想着要暗杀他,否则,这份名单第一时间就会有人送到皇帝的手里。 见事情已成定局,李大牛也不再犹豫,朝着郭奕安行了一礼,很快就趁着夜色的掩护出了营帐。 帐内,郭奕安偏头看向跳跃不明的烛火,脸上是一片冷静和沉着。 …… 彼时,林寂在将李大牛带来的消息转告给雍王之后,雍王气得在屋里摔碎了好几个茶盏。 “没用的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林寂见状,十分有眼力劲儿的避让到了一侧,碎开的瓷片堪堪从他面前飞过。 等雍王差不多平息了怒火之后,林寂见状上前问道: “既然那李大牛如此不堪用,那王爷,要不要属下派人去……” 林寂说着,就做了一个伸手抹脖子的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雍王伸出手,制止了林寂的动作。 “罢了,且先留着一条命吧,若再有下次,再杀不迟。”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若是直接将李大牛等人一刀给杀了,除了惹怒郭奕安,没有任何好处。 实在不行,大不了到时候直接就让他们当敢死队,先锋军也好。 “另外,还有一件事……”林寂想到什么,又说道。 “玄武山脉先前的矿脉已经被查封,咱们先前的武器没了生铁炼制,如今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楚国那边倒是愿意出售一批兵器,可这银子……” 雍王私吞兵马,每日操练,还有粮草军械等等,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自从郭家倒下后,一些世家纷纷被牵连,雍王为了暂避锋芒,被迫暂停了一些营生,比如盐铁,私盐和军械买卖等。 但此番,手里的银子每天流水一样的流出去,很快就入不敷出,若是再不想办法,军队很难再继续扩张。 雍王这些年来,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侵占了不少商家家产,悉数据为己有。这是最快,最直接的方式。 也因此,雍王和很多地方上的官员都有了来往,一些官员得了好处,又碍于雍王的权势,只能选择互相包庇。 “银子的事,本王来想办法,你且先稳住下面的人。” 林寂眼睛闪了闪,虽然不知道王爷会想什么办法,但还是依照命令下去执行了。 当晚,雍王来到了王妃慕容芷的院落。让她从明日起开始消减府上所有人的用度。 一些没必要的,铺张浪费的行为,全都取消掉,就连府里过年的置办,也都一切从简。 慕容芷虽然不清楚出了什么事,但第二日还是依照吩咐,将所有人的份例都进行了消减。 当凌波苑的侍女去领冰块时,也被告知从今往后,府里只要不是有特别情况,都一律不再用冰降暑,若要用的话,可以自己掏银子买。 秋瑶很快得知了消息,不仅夏天的冰块没有了,衣裳首饰,一应吃食用度等,全都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但秋瑶聪明的没有直接去找王妃闹,而是从侧面打听了一番,才得知,这件事是王爷吩咐的。 当晚,秋瑶便一改往日的华贵,只穿了一身普通料子的衣裙,略施粉黛,头上只别了一根乌木簪子就进了雍王的书房。 “王爷,听说您这几日睡得不是很好,妾身给您顿了莲子羹,可要趁热尝一点?” 雍王和手下正在研究一幅领兵作战的舆图,闻言将地图盖了起来,打发属下先行离去。 “你怎么来了?” 秋瑶目光从那幅地图上移开,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笑意盈盈的说道: “您已经好几日都没来妾身的院子用膳了,妾甚是担忧,所以这才贸然过来,希望没有打搅到王爷。” 雍王的目光从秋瑶身上缓缓扫过,往日里看惯了她华服珠翠,此时的秋瑶,褪去那身象征着身份的华服首饰,竟有了种别开生面的感觉。 对于秋瑶的懂事,他心下一软,柔声道:“怎会是打扰,正好本王也有些饿了,你这汤送来的正好。” 雍王说着,就端起那碗莲子羹,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嘴里。 “想不到,瑶儿的手艺也是极好的。” 秋瑶婉儿一笑,道:“王爷不嫌弃就好。”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说话,房间里只剩下雍王喝汤的声音。 很快,一碗汤见了底,秋瑶见状,吩咐一旁的侍女撤走碗碟,继而对着雍王询问道: “听王妃姐姐说王爷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秋瑶不才,也想替王爷分忧一二,不知可否?” 雍王闻言,抬起头一脸诧异的看着秋瑶。随即笑道: “瑶儿可是觉得委屈了?无需担心,本王只是最近生意场上失利,手头有些紧,等过了这段时日,定会给予你侧妃应有的尊荣。” 第一卷 第176章 实不相瞒,本王需要一笔银子 谁知秋瑶却缓缓摇了摇头,道: “秋瑶一介女子,能嫁给王爷已是莫大的福分,又岂是贪图享乐?妾身此番前来,是想着若是能帮王爷一帮,王爷可否跟姐姐商量商量,允许妾身多去看看晧儿就好。” 晧儿正是秋瑶此前生下的小世子,如今养在了慕容芷的院子里。 只不过慕容芷为了防止晧儿跟秋瑶产生感情,只要秋瑶去的时候,都是把小世子抱开的。 秋瑶除了月子里的那会儿,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已经很久都没见过小世子了。 听她这么一说,雍王这才恍然惊觉,这段时间忙着处理手头的事,自己也很久没见过晧儿了。 怎么说也毕竟是他的血脉,雍王对此也是有几分真心的。 原先秋瑶只是一介孤女,父兄都在流放之地,身后无依无靠,生下的孩子交给王妃来养,理所当然。 可如今秋相一家都平反回京了,按道理,秋瑶身为侧妃,是有权利抚养自己的孩子的。 想了想,雍王便对着秋宁道:“你放心,若你能帮本王解决了眼前这个难题,晧儿的抚养权,本王做主给了你就是。” 秋瑶听闻,眼里猛地蹦出一抹欣喜:“王爷此话当真?” 雍王那双含情的墨眸闪了闪,道:“本王何曾欺骗过你?” “那不知王爷想要妾身做什么?”虽然秋瑶心里隐隐已经有了猜测,但总归还是要当面问一问。 “实不相瞒,本王需要十万两银子,若是瑶儿能相助本王这一次,本王一定不会忘记你我的患难之情。” 轰! 在雍王口中亲自得到证实的这一刻,秋瑶心里是震撼的。 一直以来,她也不是对朝堂上的事情毫不关心,她一早就知晓,最近那些三品以上的大臣们频繁出入王府,以及此前在书房送汤的时候曾窥见过账册,账面上也有大笔大笔不知名的银子流入。包括刚才进门的时候,看见的那幅排兵布阵的舆图的一角。 种种迹象皆表明,雍王,他所图甚大,甚至说欲图不轨。 她既兴奋又期待。 兴奋的是,她从小就立下宏愿,将来势必要嫁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而且要在对方心目中占据绝对的地位。 对于身份上,雍王确实满足她的愿望,但若他真的就此甘心屈居人下,做一个郁郁不得志的闲散王爷,秋瑶恐怕反而要嫌弃他了。 如今,他竟然要干一番大的事业,秋瑶又怎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毕竟,若是成了,将来至少也是贵妃的位置在等着自己。 若是再将晧儿养在自己膝下,就算是慕容芷,也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 这么一想,秋瑶的一颗心在胸腔里“砰砰”直跳,似要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她深吸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道:“王爷,这笔银子数目不小,妾身……” 见秋瑶这么说,雍王的眼里闪过失望。 “无妨,这件事本就有些强人所难了,瑶儿若是帮不上忙,本王亦不会怪你,夜深了,本王今晚还要事,不能过来陪你了,你先下去,早些休息吧!” 雍王的话,直接让秋瑶无言以对。一股涩意在心底弥漫。 她此时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但不妨碍她可以找娘家人想办法啊。 不过这种还没有着落的事,秋瑶自然不会现在就说出来,想着等银子到手了,到时候直接给雍王一个惊喜。 于是,秋瑶识趣的俯身告退,一副依依不舍的出了雍王的书房。 殊不知,在她走后,守在外面的林寂再次走了进来,看了眼秋瑶离去的方向,问: “王爷,侧妃入府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嫁妆,她又如何能帮到咱们?” 雍王收起了眼里的深情,恢复了那副凉薄寡淡的神态。 “你不懂,女人若是能利用得当,杀伤力可丝毫不亚于男子,这一点,你还得多学学。” 林寂挠了挠脑袋,“那您方才为何?” 雍王看着秋瑶离去的方向,笑了笑,“对本王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姑且答应她又有何妨?” 林寂明白了。 确实如此,小世子不管是养在王妃膝下,还是秋侧妃跟前,对王爷来说都无甚区别,因为不管是谁,都会尽心教养小世子。 可王爷却用这样的机会,一句空口许诺,就能换取秋侧妃的十万两银子,这不等于是空手套白狼吗? 想通之后,林寂不禁对雍王佩服道: “王爷英明,属下佩服!” …… 很快,秋瑶再次联络了姬如云,亲自约了她在外头的茶馆见面。 姬如云不敢怠慢,收拾一番后很快就带着香荷出了院子。 这件事被下人告诉到了秋宁面前,彼时秋宁准备入宫,教习六皇子功课。 她虽然恢复了相府嫡女的身份,但贵妃规定,每月需得进宫两次,给六皇子授课。今日正好是进宫的日子。 听闻姬如云带着香荷已经出了府,秋宁本想找两个人暗中跟着,但又怕会打草惊蛇。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下人来报,说顾璃的马车已经停在了相府门口,说要送自己入宫。 秋宁瞬间萌生了一个想法。 马车上,秋宁先是拿出两枚料子上乘的香囊,在顾璃的面前比了比,似在纠结送他哪一个。 不料顾璃直接伸手将两个都抓在了手里,问:“这是送给我的?” 秋宁点点头,“嗯,你知道的,我绣活不好,花了好几日,就得了这两个勉强看得过去,你看喜欢哪一个,上次的乞巧节没能陪你,就当是给你的补偿了。” 顾璃才不做选择,直接把两个都收进了怀里,道: “就像你说的,傻子才做选择,我当然全都要,剩下那个,你不送我还想送谁?” 秋宁嘴角抽了抽,看着眼前有几分幼稚的顾璃,心想着,怎么外界就传言他铁面无私,端庄正直了呢? 分明是个有些孩子气的醋缸嘛。 “好吧,你喜欢就好,对了,香囊你收下了,有个事儿,得麻烦你,不许不答应。” 顾璃上扬的嘴角顿住,似没料到,小丫头送个小礼物,还跟自己谈起条件来了。 他有些好整以暇的看着秋宁,问: “说说看,什么事儿?” …… 第一卷 第177章 本侧妃再给你五日的时间 再说这头,姬如云在抵达茶馆后,很快就和秋瑶碰了面。 秋瑶上一次见姬如云的时候,还是在成国公夫人的寿宴上,彼时的姬如云身形单薄,穿着不合身的衣裙,瘦得仿佛一阵风随时都能吹倒一般,显得苍白而羸弱。 而今嫁到相府不过短短数日,如今的姬如云,面色红润,双眸顾盼有神,华服珠翠加身,就像是一朵被润养过的花朵一般,正绽放着独属于她的风采。 “看样子,我相府的水果真是养人,你嫁给大哥不过才数日时间,今儿这一见面,本侧妃都有些不敢相认了?” “想来,大哥对你也是极好的,你说是吧,我的好嫂嫂?” 最后的‘嫂嫂’二字,秋要咬得很重,仿佛夹杂着某种讽刺一般。 姬如云忙低下头,怯生生的朝着秋瑶行了一礼,“见过侧妃娘娘,如云能有今日的生活,全都是娘娘您当初的恩德,万不敢当您一声‘嫂嫂’。” 姬如云谨小慎微惯了,自己的把柄捏在秋瑶手里,不敢对她有丝毫不敬。 秋瑶见她这副模样,心情颇好了几分。紧接着,便道出了今天过来的目的。 “本侧妃先前吩咐你的事,进行的如何了?相府的掌家权,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手里?” 姬如云心里一个咯噔,立马回答道:“不敢欺瞒大小姐,实在是夫人说了,要我先跟着二小姐学习一番管家理账,等过段时日,才能将中馈交到我手里。” “过阵子?到底需要多久?”秋瑶十分不满姬如云的进度。 “不过是区区管家之事,又有何难,早知你如此愚笨,本侧妃当初哪怕将香荷送给我大哥,也好过选了你!” 本是秋瑶的一句无心之言,却让姬如云和香荷同时愣住了! 只不过,前者心里是不甘和隐忍,是被同为女子的秋瑶训斥而感到难堪。 而后者则是心中窃喜,同时还夹杂着惶恐。 秋瑶的话,就像一粒种子一样,慢慢的扎根在香荷的心底,隐隐有破土之势。 “是我的不是,待回府后,我就想法子说服母亲,务必尽快将管家权拿到手。” 面对秋瑶的发难,姬如云不会去做过多的解释,因为她知道,上位者只关心事情的结果,是否对自己有好处和利益。 就像先前在姬伯侯府一样,父亲和继母从来不会过问自己受了什么委屈,只会关心自己想要的结果有没有拿到。 姬如云的态度,很好的取悦了秋瑶。 要的,就是这种逆来顺受,好拿捏的。 “本侧妃在给里五日时间,若是事情还是不成,哼,那这相府少夫人的位置,你也不必坐了。” 最后,秋瑶冷冷的扔下了一句话,就在侍女的搀扶下出了茶馆。 屋内,姬如云紧张的手心里都是冷汗。 原以为出了姬伯侯府那火坑,嫁给秋少恒之后,日子就会好过些,可没想到,秋瑶一个已经出嫁的大姑子,竟然也小想着相府的产业银子。 姬如云有些纠结,她担心这件事若是被秋少恒知道了,也一样会夫妻离心,没有好日子过。 怀着满腔的忧愁,姬如云和香荷离开了茶馆。 殊不知,在她们走后,隔壁房间,也有一道身影擦着窗户边飞掠而过,直奔皇宫的方向。 此人正是顾璃身边的一个高手,功夫不弱,还擅长伪装。 也是他方才在茶馆的隔壁房间,将秋瑶和姬如云的对话听了个全。此番来到马车前,将听到的消息一字不落的全都告诉了秋宁。 “她果然想要相府的家产。” 马车上,秋宁毫不避讳的道出了心中的猜测。眼底暗沉。 秋瑶一个后宅女子,就算要管理王府,上下打点,也不至于银子不够花。而且据她所知,雍王对秋瑶也是十分大方的,并没有在吃食用度上克扣她。 此番迫切的想要姬如云掌管相府管家权,十有八九是为了雍王。 雍王作为一个王爷,要这么多银子,除了招兵买马,养精蓄锐,她想不出还能是为了什么。 “顾叔叔,此事就劳烦你禀报给皇上了,务必要留意雍王此人。” 见秋宁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顾璃看她的眼神不禁带着几分赞许。 他点了点头,嘱咐道:“此事自有陛下决断,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为了防止万一,切不可告诉他人,明白吗?” 秋宁点头,答道:“我知道,那顾叔叔,你自己也要当心一些。” 秋宁早就知道,雍王此人表面看着温润无害,实则最会蛊惑人,否则不会连秋瑶这般自视清高的人,都被他给蛊惑了去。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 再说雍王这头,养兵囤粮,冶炼兵器,都需要大笔的银子,因着郭家倒下,很多世家大族为了暂避风头都停止了合作,雍王手下的士兵们渐渐的也有人心生不满,开始闹事。 为了尽快筹措银两安抚士兵,幕僚们建议,直接巧立名目,想办法侵吞一些商人的产业,这是最迅速有效能筹措银两的法子。 下人很快拟定了一份名单,都是一些经商的家族,并且家中没什么靠山的,这其中就包含了葛家。 短时间内,葛家所经营各个产业都遭受了重大打击,比如雍王手下的人操纵债务危机,制造冤假错案,买通打手伪装成受害者,对葛家经营的商铺提起诉讼,而后又在审判的过程中设法让葛家败诉,勒令缴纳巨额罚款等等。 短短数日,葛家在各地的产业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葛万金经过一番打听得知,这些人都得到了上头的授意,官府和衙门都得听令行事。 葛家风雨飘摇之际,万家也很快遭受到了类似的情况。 因为先前葛万金将半数家产赠给了万子琅,万子琅为了省事,大多下人和行事作风依旧没做变动,只负责定期清点账目即可。 因此,在很多外人看来,这些产业仿佛依旧是葛家的人在经营。所以也不可避免的遭到雍王一党的打击。 万子琅得知消息后,很快就命人调查了出来,这件事背后的主使,正是雍王一党的一个心腹,唤作罗远,是户部的员外郎。专门负责当地的一些赋税管理。 他本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宫里的贵妃,可想到后宫不得干政,担心会给贵妃和六皇子带去麻烦,思索了一番之后,万子琅决定找秋宁出手相助。 第一卷 第178章 雍王有了反意 几个运送士兵的人先是吓了一跳,在看到对方只穿着普通的士兵甲胄,而且只身一人,紧绷的神色便也就放松了下来。一脸的不屑。 “既然被发现了,那也就留不得你了。” 其中两人抽出长刀,作势就要将郭奕安给灭口。 他们是奉了雍王的命令在此调换武器的,一旦此事被发现,就会吃不了兜着走。没想到会被眼前这个倒霉鬼给发现了,那索性灭了就是。 几人都认定,眼前之人就是个普通的小士兵,一刀就能解决了。 可没想到的是,两名手持着长刀的士兵还没靠近,便被郭奕安一招给打掉了武器,每人还各自被踹了一脚,正中胸口。 “噗呲。” 郭奕安脚下用了全力,两名士兵瞬间从地上滑了出去,在地面上摩擦出一道痕迹。 随即听见郭奕安冰冷的声音响起: “军营重地,岂能容你们乱来?识相的,就速速放下武器,随我前去陈将军面前认罪。” 统领这座大营的,正是虎威将军陈平,深受皇帝的信任。 其余几人一看,立马纷纷拔出手中的长剑,戒备起来。 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人便朝着郭奕安一起攻了过来。 然而几人并不知道,他们此刻所面对的,乃是曾经能以一当百的大将军郭奕安,曾在敌军中能百步穿杨,与数千人的之中取下敌军首级,区区几个普通的士兵,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不消片刻功夫,地上就倒下了数具正在哀嚎的士兵,一个个不是捂着肚子,就是瘸着腿在挣扎。 很快,这番打斗惊动了附近值夜的士兵,他们纷纷跑过来一看,竟然是有人想要运送兵器库里的武器,而且还打晕了看守的士兵。 众人不再迟疑,立马将此事连夜禀告给了虎威将军陈平。 宽阔的营帐内。 陈平正大马金刀的坐在上方的主位上,底下是几名被五花大绑的细作。 一名叫做陈二狗的小队长率先将手中的细作往地上一扔,朝着陈平禀告道: “启禀将军,末将等人方才巡夜的时候,就看到这几个贼人正鬼鬼祟祟的朝着外面押送军械,还打伤了看守的士兵,我等不敢擅自做主,恳请将军示下,这几人该如何处置。” 陈平刚准备睡下,就听下面的人禀报说军营中出现了细作。连忙就起身来到了大帐。 他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跪在地上的几名细作,问: “本将军给你们一个自辩的机会,说,是受何人指使,要将器械运往何处?” 几个细作士兵虽然被抓住,但却不见丝毫慌乱,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男子更是冷嗤了一声,傲慢的道: “有种的,就直接给爷爷一个痛快,想从咱嘴里问出消息,绝无可能。” 其余几人也都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态度,仿佛料定了陈平根本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叫喧道: “识相的,就赶紧放了我们兄弟几个,否则,信不信你这虎威将军的位置,改明儿就得换个人来做了。” 帐内其余众人一听,顿时气愤不已。 “死到临头,竟还如此嚣张,简直找死。” “启禀将军,末将提议,将这几个细作直接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陈平伸手,阻止了众人的讨论,并朝着陈二狗问道:“将你们方才所见,全都一一道出来。” 陈二狗几人眼珠子一转,立马添油加醋的诉说了事情的经过,主要说他们几个如何如何尽忠职守,丝毫没有提及郭奕安的名字。 最后,理所当然的,这份功劳就落到了陈二狗几人身上。 陈平当即休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往了皇宫,请求陛下的示意。 这时候,郭奕安一直守在大帐外面,看到陈二狗几人趾高气扬的出来,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还一脸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 “好了,陈将军说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赶紧下去休息吧,另外,今晚的夜,就不用你值了。” 郭奕安很快意识到,陈二狗几人这是要冒领了自己的功劳。 但他并没有多言,而是拱了拱手,就朝着自己的营帐走过去了。 “队长,他就这么走了?万一回头向陈将军告发我们怎么办?”身后的士兵上前,朝着陈二狗担忧的道。 陈二狗冷哼了一声,道:“那又如何,他是郭家的人,就算他立下了泼天的功劳,你觉得咱们的陛下还会再扶持郭家的人吗?” 身后之人一听这话,顿时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大家都知道,郭奕安此番被送来西郊大营,实际上就等同于流放。 郭奕安自然也知道这些人想要冒领他的功劳,但他无所谓,如今的他,也早就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功劳。 这边,雍王得知兵器调换失败,而邻国那边要货有催促的紧,没办法,他只好拿了一批原本准备给自己军队用的器械先运了过去,以平息邻国的怒火。 再加上损失了罗远一名大将,雍王最近的心情可以说十分的差。就连后院都很少过去。 再说相府这边,姬如云得知秋瑶给了自己五日的时间,一回到相府就开始计划起来。 首先,她先是将自己和秋少恒居住的小院搭理的井井有条,不仅环境整洁雅致,而且在开销上做到精打细算。 同时,还让香荷买通了府上的下人,不经意的在张氏耳朵边提起自己的行事作风,受到众人的一致好评。 然后这天,张氏在途经花园的时候,就听到了几个下人在议论着什么。 “要我说呀,这媳妇始终还是不如亲生女儿来的亲,始终是隔了一层肚皮的。 别的不说,就光说咱府上的少夫人吧,哎哟喂,可真真是委屈,这都进门这么久了,府里的掌家权还一直被二小姐霸占着,这不,今早她院子里的春桃姑娘想来厨房要一份红枣糕,结果就被厨房的管事说没有二小姐的吩咐,不能给。 你说,哪家的新妇在进门后还要看小姑子的脸色的? 这二小姐迟早也是要嫁人的,如今却一直拿着管家权不肯给自己的嫂嫂,这外头的人都在传呀,说少夫人在相府不得宠,被欺负呢。” “哦?竟有这事?”另外一个洒扫的婆子问道。 “那可不。”先前那说闲话的婆子吐掉嘴里的瓜子壳,紧接着又道:“你不信可以去外面打听打听,人都说咱相府的少夫人不得宠呢,进门后这么久,家里的产业都还是二小姐露面在打理,迎来送往的也都是二小姐。说咱少夫人难当大任。” 正走在花园附近的张氏闻言,一张脸立马冷了下来。 第一卷 第179章 心腹进门后,还要看小姑子脸色 不及张氏讲话,一旁的罗妈妈见状,忙朝着两个嘴碎的婆子呵斥了一声。 “活都干完了是吧?有时间在这儿磨洋工躲懒,还敢编排主子的是非,花园里的草都除了吗?院子都打扫干净了吗?” 两个婆子聊得正嗨,突然听见罗妈妈的声音,回头一看,正好看到张氏铁青着一张脸,顿时吓的立马跪在地上。 “夫人饶命,都怪老奴一事嘴碎,说了不该说的,请夫人恕罪。” 张氏鲜少在下人面前露出威严的一面,此刻听闻有人说秋宁的闲话,也绷起了一张脸,朝着两个婆子警告道: “这一次,本夫人念你们是初犯,各自掌掴二十,在此地跪足两个时辰方可起身。” “另外,如果再敢让我听见有关二小姐的传言,直接发卖,听明白了吗?” 两个婆子闻言,心里松了口气,忙不迭的应道:“多谢夫人开恩,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乱传了。” 然而等张氏回到院子里以后,心里是越想越不得劲。 罗妈妈见状不由地宽慰道:“不过是两个婆子闲来无事的闲言碎语,夫人无需放在心上。兀自伤怀。” “你呢,是否也觉得本夫人对那姬氏太过苛责?”张氏朝着罗妈妈问道。 罗妈妈闻言一顿,转而道:“夫人说的哪里话,自古以来,哪个新妇不是这么过来的? 奴婢说句不好听的,这姬氏能进入相府,本就是高攀了,而且夫人您除了没给他掌家权,在其他事情上面,可从来未曾为难过她,少夫人初来乍到,让她跟在二小姐身后学习一段时间也是人之常情。” “相信少夫人一定能够体会您的良苦用心的。” 张氏闻言,叹了口气。 “怕是别人不会这么想。” 在姬如云看来,恐怕就会觉得是她这个婆母苛待了她,舍不得将管家权交出去,反而让秋宁代管。 可若是任由流言传出去,别人就会说她堂堂相府夫人,磋磨儿媳。 张氏不禁也感到一阵为难。 翌日的时候,趁着姬如云过来请安,张氏朝着她试探道: “姬氏,你嫁来相府也有段时间了,先前跟在阿宁身后学习管家理账,可有什么不懂的?” 姬如云看上去一脸的温和从容,像是压根就不清楚府里这几天的流言一般,道: “二妹妹能力卓绝,儿媳十分佩服,这些时日跟在身后,也受益良多,十分感谢母亲的良苦用心。” 听她这么说,张氏不由地心下宽慰。道:“你放心,阿宁迟早要嫁人的,这相府早晚都要交到你的手里,正好中秋也要到了,这次的家宴,不如就由你来辅佐阿宁,共同操办吧。” 姬如云闻言,猛地抬头,眼里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抹惊喜,忐忑。 “真的吗?母亲,可是我……” 张氏看出她的受宠若惊,安抚道:“只是辅佐而已,有不懂的地方,你可以跟在阿宁身后多看,多问,若是阿宁不得空,你也可以来院子里找我。” 话已至此,姬如云没有理由不答应。 她朝着张氏很是感激涕零了一番,又说了会儿话,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香荷在得知这个好消息后,也替姬如云感到高兴。 “无论如何,少夫人这已经是走出了第一步了,只要把握住这次的中秋家宴,好好表现,后面京中再有一些宴会之类的,夫人也一定会带上少夫人随行的。” 姬如云点了点头,也是一脸的期待。 从前,但凡京中有个什么宴会,去的都只有她的继母和两个妹妹,自己是根本没有资格出席的。 上一次的成国公夫人寿宴,还是对方特意下帖子提到了她,才得以出席。 没想到,这唯一的一次出席,竟然能让她嫁到相府这样的地方,看来,上头终究还是善待自己的。 …… 这头,秋宁很快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联想到近几日府里的传言,稍微一想,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吩咐月牙,“中秋宴会的事,咱们照常准备,另外,派人盯着点凌风苑,防止她私底下有什么动作。” 月牙听闻,心中一阵猜测,问:“小姐,您可是觉得少夫人会搞破坏?” 秋宁摇摇头,“她自然不会。” 月牙有些纳闷:“那为何要盯着她?难不成是凌风苑有人不想少夫人办成此次宴会?” 秋宁合上手中的账本,目视着前方,道:“人一旦想要急于表现,往往就很容易弄巧成拙,我这么做,不过是防患于未然而已。” 事实上,果真还真被秋宁给料到了。 原本她定了一批珍贵的丝绸作为节礼送进宫里,这些丝绸质地细腻、色泽鲜艳,绣工精美,是她费了不少心思才寻得的,寓意着相府对皇室的尊崇与敬意。 可姬如云为了抢功,私自找来府中的绣娘,在丝绸的边缘绣上繁复的金线花纹,认为这样会显得更加华丽贵重,能够吸引宫中贵人的目光。 但她并不懂这些丝绸原本的设计理念和宫中的审美偏好。宫中近来崇尚简约优雅之风,秋宁所选的丝绸主打的就是一个素净,典雅却又不失高贵。 而姬如云添加的金线花纹却显得过于俗艳和繁杂,完全破坏了丝绸原本的美感和意境。导致宫中的贵人评了句: 暴殄天物! 至此,秋家的节礼一度成为贵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连带着秋相在下朝的时候都被同僚们给挤兑了几句。 更有人说什么相府看走了眼,娶了个没落伯侯家的女儿,害得全府都成了笑柄。 秋相忍着怒意,回家就发了好大一通火。 这件事很快就被秋少恒得知,当着父亲的面,他不好对姬如云太过维护,只能说这件事是秋宁主要操办的,姬如云只是在后面配合。 当即,秋相就叫来了姬如云和秋宁对峙。 “说说看,这次送给宫中的节礼,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丝绸缎面,为何要去画蛇添足,绣上什么乱七八糟的金线?俗不俗?” 姬如云在来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满怀期待地过来,还以为是这次送的礼得到了贵人的赞赏,公爹唤自己过来是要赞扬自己来着。 可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气呼呼的秋相和婆母,还有秋少恒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突然惊闻秋相的话,她顿时心里一惊。 第一卷 第180章 操办宴会,暴殄天物 不及张氏讲话,一旁的罗妈妈见状,忙朝着两个嘴碎的婆子呵斥了一声。 “活都干完了是吧?有时间在这儿磨洋工躲懒,还敢编排主子的是非,花园里的草都除了吗?院子都打扫干净了吗?” 两个婆子聊得正嗨,突然听见罗妈妈的声音,回头一看,正好看到张氏铁青着一张脸,顿时吓的立马跪在地上。 “夫人饶命,都怪老奴一时嘴碎,说了不该说的,请夫人恕罪。” 张氏鲜少在下人面前露出威严的一面,此刻听闻有人说秋宁的闲话,也绷起了一张脸,朝着两个婆子警告道: “这一次,本夫人念你们是初犯,各自掌掴二十,在此地跪足两个时辰方可起身。” “另外,如果再敢让我听见有关二小姐的传言,直接发卖,听明白了吗?” 两个婆子闻言,心里松了口气,忙不迭的应道:“多谢夫人开恩,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乱传了。” 然而等张氏回到院子里以后,心里是越想越不得劲儿。 罗妈妈见状不由地宽慰道:“不过是两个婆子闲来无事的闲言碎语,夫人无需放在心上。兀自伤怀。” “你呢,是否也觉得本夫人对那姬氏太过苛责?”张氏朝着罗妈妈问道。 罗妈妈闻言一顿,转而道:“夫人说的哪里话,自古以来,哪个新妇不是这么过来的? 奴婢说句不好听的,这姬氏能进入相府,本就是高攀了,而且夫人您除了没给他掌家权,在其他事情上面,可从来未曾为难过她,少夫人初来乍到,让她跟在二小姐身后学习一段时间也是人之常情。” “相信少夫人一定能够体会您的良苦用心的。” 张氏闻言,叹了口气。 “怕是别人不会这么想。” 在姬如云看来,恐怕就会觉得是她这个婆母苛待了她,舍不得将管家权交出去,反而让秋宁代管。 可若是任由流言传出去,别人就会说她堂堂相府夫人,磋磨儿媳。 张氏不禁也感到一阵为难。 翌日的时候,趁着姬如云过来请安,张氏朝着她试探道: “姬氏,你嫁来相府也有段时间了,先前跟在阿宁身后学习管家理账,可有什么不懂的?” 姬如云看上去一脸的温和从容,像是压根就不清楚府里这几天的流言一般,道: “二妹妹能力卓绝,儿媳十分佩服,这些时日跟在身后,也受益良多,十分感谢母亲的良苦用心。” 听她这么说,张氏不由地心下宽慰。道:“你放心,阿宁迟早要嫁人的,这相府早晚都要交到你的手里,正好中秋也要到了,这次的家宴,不如就由你来辅佐阿宁,共同操办吧。” 姬如云闻言,猛地抬头,眼里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抹惊喜,忐忑。 “真的吗?母亲,可是我……” 张氏看出她的受宠若惊,安抚道:“只是辅佐而已,有不懂的地方,你可以跟在阿宁身后多看,多问,若是阿宁不得空,你也可以来院子里找我。” 话已至此,姬如云没有理由不答应。 她朝着张氏很是感激涕零了一番,又说了会儿话,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香荷在得知这个好消息后,也替姬如云感到高兴。 “无论如何,少夫人这已经是走出了第一步了,只要把握住这次的中秋家宴,好好表现,后面京中再有一些宴会之类的,夫人也一定会带上少夫人随行的。” 姬如云点了点头,也是一脸的期待。 从前,但凡京中有个什么宴会,去的都只有她的继母和两个妹妹,自己是根本没有资格出席的。 上一次的成国公夫人寿宴,还是对方特意下帖子提到了她,才得以出席。 没想到,这唯一的一次出席,竟然能让她嫁到相府这样的地方,看来,上头终究还是善待自己的。 …… 这头,秋宁很快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联想到近几日府里的传言,稍微一想,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吩咐月牙,“中秋宴会的事,咱们照常准备,另外,派人盯着点凌风苑,防止她私底下有什么动作。” 月牙听闻,心中一阵猜测,问:“小姐,您可是觉得少夫人会搞破坏?” 秋宁摇摇头,“她自然不会。” 月牙有些纳闷:“那为何要盯着她?难不成是凌风苑有人不想少夫人办成此次宴会?” 秋宁合上手中的账本,目视着前方,道:“人一旦想要急于表现,往往就很容易弄巧成拙,我这么做,不过是防患于未然而已。” 事实上,果真还真被秋宁给料到了。 原本她定了一批珍贵的丝绸作为节礼送进宫里,这些丝绸质地细腻、色泽鲜艳,绣工精美,是她费了不少心思才寻得的,寓意着相府对皇室的尊崇与敬意。 可姬如云为了抢功,私自找来府中的绣娘,在丝绸的边缘绣上繁复的金线花纹,认为这样会显得更加华丽贵重,能够吸引宫中贵人的目光。 但她并不懂这些丝绸原本的设计理念和宫中的审美偏好。宫中近来崇尚简约优雅之风,秋宁所选的丝绸主打的就是一个素净,典雅却又不失高贵。 而姬如云添加的金线花纹却显得过于俗艳和繁杂,完全破坏了丝绸原本的美感和意境。导致宫中的贵人评了句: 暴殄天物! 至此,秋家的节礼一度成为贵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连带着秋相在下朝的时候都被同僚们给挤兑了几句。 更有人说什么相府看走了眼,娶了个没落伯侯家的女儿,害得全府都成了笑柄。 秋相忍着怒意,回家就发了好大一通火。 这件事很快就被秋少恒得知,当着父亲的面,他不好对姬如云太过维护,只能说这件事是秋宁主要操办的,姬如云只是在后面配合。 当即,秋相就叫来了姬如云和秋宁对峙。 “说说看,这次送给宫中的节礼,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丝绸缎面,为何要去画蛇添足,绣上什么乱七八糟的金线?俗不俗?” 姬如云在来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满怀期待地过来,还以为是这次送的礼得到了贵人的赞赏,公爹唤自己过来是要赞扬自己来着。 可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气呼呼的秋相和婆母,还有秋少恒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突然惊闻秋相的话,她顿时心里一惊。 第一卷 第181章 我素日里挺忙的,没空帮你管媳妇儿 难道是节礼出了什么纰漏? 想了想,姬如云拿眼去看秋宁,可对方却正目光凉凉的审视着自己,问: “嫂嫂在绸缎上添置了金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正准备将锅甩到秋宁身上的姬如云:“……” 紧接着,听见秋宁又问:“这批丝绸,可是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江南那边订购过来的,可是提前半年就预定了呢,嫂嫂不知道这批丝绸的贵重性我不怪你,可宫中近来提倡节俭,您如此大张旗鼓的在缎面上绣上金线,是想告诉众人,我相府有多招摇么?” 姬如云一听,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她无从解释,只眼泪汪汪的看着秋少恒,想让她替自己说几句话。 一旁的张氏见状,也是叹了口气,道:“说起来,这件事我也有错,中秋节礼这么重要的事,应该交给阿宁来操办的,可我却忽略了,姬氏原先在府里并没有学习过这方面的规矩,是以才出了这样的纰漏,老爷,您要罚,就罚我吧。” 姬如云没想到,张氏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替自己揽责。 可这样的揽责,她宁愿没有。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觉得,是自己不中用,毁掉了整件事。 思及此,她突然朝着秋相笔直的跪下,磕了个头,态度诚恳: “这件事,是儿媳不对,我不该盲目的听从下人的建议,在绸缎上添加金线,儿媳愿意自我反省。请公爹责罚。” 秋相还没讲话,一旁的秋少恒则主动上前一步,与姬如云跪在一起,拱手道: “爹,夫妻一体,如云犯错,身为丈夫,我亦有责,您要罚,就连同孩儿也一起罚吧。” 秋相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伸手指着秋少恒,斥道:“你的确有错,当初要不是你在成国公夫人的宴会上胡乱冒头,又岂会有今天这样的事?害我在同僚面前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秋少恒身子一震,双拳不自觉的紧紧攥起。 他背脊挺直,一副倔强又隐忍的模样:“父亲,事已至此,您怎能……” 明明当初这门婚事是经由他同意的,怎么能现在一出了问题,就指责他,指责姬如云? 姬如云这段时日的辛苦,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啊,就算这次的节礼有了失误,相信她也一定是无心的。 怎能当着她的面,说这么重的话? 果然,一旁的姬如云在听闻后,脸色瞬间转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死死的咬住唇上的软肉。 “咚!” 姬如云以头磕地,在地面上碰撞出巨大的声音,恳求道: “爹,千错万错,都是儿媳一人之过,求您不要在迁怒夫君了,儿媳愿意自请下堂,贬妻为妾,从此不再过问府中之事。” 随着她的话落,包括秋宁在内的众人都愣住了。 贬妻为妾,在这个时代是十分不光彩的存在啊,一般只有女方犯下了大错,或者对家族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比如残害子嗣,引发内乱等。 此番姬如云虽然有错,但绝对不至于到贬妻为妾的地步。 可她却主动提出来,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想通之后,秋宁不禁也对姬如云高看了几分。 果然,一旁的秋相在听闻后,原本心里的火气下降了不少。 他当然知道,相府才刚娶不久的新妇,怎么能够因为一次节礼操办失误,就贬妻为妾,这要传了出去,人都说他苛待儿媳,治家不严了。 一旁的秋少恒在反应过来后,连忙拉了姬如云一把,阻止了她的话。 “胡说八道什么,你当你我的婚姻大事,是过家家么?且莫如此妄言。” 姬如云眼眶含着眼泪,委屈不已的看了眼秋相,又看了眼秋少恒,低下头,没说话。 这时候,秋少恒又朝着秋宁看过去,替姬如云开解道: “操办宴会一事,本就是二妹妹负责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二妹妹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秋宁挑着眉,问:“大哥想说什么?觉得这件事我也该受到连带责任?” “我原本准备好的节礼,无端的被嫂嫂破坏,害秋家在贵人面前丢了脸,害父亲被同僚嘲笑,我的确有失察之责,所以日后,大哥院里的事,就由大哥和嫂嫂自己做主吧,每个月,我会负责将月例银子拨过来,今后你们夫妻二人关起门来过日子,想添置什么,想怎么花销,都由大哥和嫂嫂自己做主可好?” “毕竟,我素日里也挺忙的,真的没有时间既要管家,还要帮你管媳妇儿呢。这一个管不好,还得落一身灰。” 对于秋少恒这样的态度,秋宁也是死心了。 都说男人娶了媳妇忘了娘,早先的时候,他这大哥就被秋瑶蛊惑,亲近秋瑶疏远自己。 本以为历经流放一事后,多少也能活得明白一些,如今看来,竟是她想多了。 她就不该对他抱有希望。 随着秋宁的话落,一旁的秋相脸色再次难看了起来,不耐烦的冲着秋少恒道: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二妹妹说得对,她也马上是有家室的人了,还有自己的一堆事要忙,哪里还有空帮你管教媳妇,你们二人,且好自为之吧。” 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秋相很快打发走了秋少恒。 …… 姬如云回到院子以后,也是好一番自责,自我检讨,悔过。 “夫君,都怪我,本以为香荷跟在大妹妹身边,还在宫里呆过,总归是有些眼光的,是以她一建议我加上金线我就照做了。若是早知如此,我说什么也不会……” “夫君,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就跟在母亲身边,认真学习后宅之事。” 秋少恒听闻此事竟然是香荷出的主意,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方才说,是香荷建议你这么做的?” 姬如云连忙一副说漏嘴的样子,捂着嘴,一脸为难的解释道:“夫君,这件事,你就权当不知道吧,香荷是大妹妹的贴身丫鬟,而我……” 其实这件事根本就不是香荷建议的,根本就是姬如云急于表现,自己想出来的主意。 但为了维持自己在秋少恒心目中的形象,她只能将自己放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让香荷出来顶锅。 反正,她笃定,秋少恒是不会当面去找香荷求证的。 香荷的身后是秋瑶,一直想要试图掌控她,而她自己又岂会心甘情愿一直被人掌控? 弄走香荷,不过是第一步罢了。 第一卷 第182章 节礼,弄巧成拙 果然,秋少恒在听闻后,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 姬如云知道,自己的第一个目的就要达成了。 自从上一次在茶楼,秋瑶说什么早知道当初宁愿把香荷送给秋少恒的话之后,姬如云就多了个心眼。 香荷样貌不差,如今又整日里跟在自己身边,和夫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不得不防。 香荷也是在第二日才知道,宫中的节礼出了事,秋相在宫里丢了脸。 她第一时间就找到姬如云,质问道:“少夫人,当初二小姐明明已经将节礼都准备好了,您为何要画蛇添足,害得白白损失了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 “如今您操办宴会失误,这管家权,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手?娘娘那边,留给您的时间可不多了。” 面对香荷的质问,姬如云显得有些神情怏怏的,“香荷,我也很想尽快完成娘娘安排的任务,可事先为何没人告诉我,宫中因为赤地灾荒一事,崇尚节俭,若是有人能早些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也不会酿下错误,说起来,你也有失察之责啊。 届时就算侧妃娘娘追责,你也难辞其咎啊。” 香荷面色猛地一变,似没料到,姬如云竟然会威胁自己。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胆小谨慎,唯唯诺诺的姬如云吗? “少夫人,你这是何意?”香荷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质问道。 姬如云抬手拨弄着花盆里的一朵月季,突然伸手将起掐断,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相府这院子太小了,恐怕容不下香荷姑娘呢。 毕竟,娘娘当初可是安排你来辅佐我,而不是教我怎么做事。” 言语之中,威胁之意甚浓。 香荷一瞬间面容都扭曲了。 她几乎可以料想到,自己任务失败,就算回去秋瑶那儿,也讨不了好,再加上自己如今又失了清白,秋瑶说不定一气之下,直接将她配给了一个马夫或者看门的小厮。 这可如何是好? 香荷的脑海里急速运转着。 半晌后,她强压下心头的愤怒,朝着姬如云问道:“少夫人说的是,这件事,的确不是您的责任,是二小姐陷害了您,不想让您顺利拿到管家权。所以才自作主张,在缎面上添加了金线,转而再嫁祸给您。” 听闻香荷此言,姬如云笑了。 伺候她这么久,香荷这是第一次见姬如云笑成这样,与往日里的逢迎不同,这笑里,蕴含着满足,和算计。 香荷也垂下眼睑,眼底翻涌着暗沉。 凌波苑。 秋瑶在听闻这个消息后,罕见的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据说把屋里的花瓶都摔了个遍。 慕容芷听闻后,也只是笑了笑,嗤了一声:“不自量力。” 连她都在秋宁的手底下吃过好几次暗亏,现如今还有顾璃护着,又岂会这么容易被秋瑶给拿捏。 竟然妄图通过一个姬如云去掌管整个相府的财路,该说她是傻,还是天真呢? 其实,关于秋瑶想要取代她的计划,慕容芷是知道的。 她先前就在凌波苑安插了自己人,那天晚上,秋瑶和王爷商谈的条件,都被外面的侍女给听见了,转而就告诉了慕容芷。 不过她并没有去阻止秋瑶这么做,因为在慕容芷看来,秋瑶注定不会成功。 因为她最喜欢看的,就是那种眼看着就要站在最高处,却突然一朝跌落下来,摔得粉碎。 若秋瑶也能这样,想必一定会很精彩。 几方人马都在各自算计着。这天,宫里突然来了人,说贵妃有请,要宣秋宁入宫。 秋宁此前也经常进宫给六皇子授课,但这还是第一次,贵妃直接安排宫人来接的,她以为是贵妃出了什么事,忙不迭的就跟着宫人入了皇宫。 结果见到贵妃才得知,原来贵妃找她来,是要问她拿个主意。 “阿宁,皇上欲废太子,改立小六为太子,这件事我犹豫再三,想听听你的意见。” 秋宁在听闻后,双眼蓦地睁大,十分诧异。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自从郭家倒下之后,中宫已形同虚设,再加上太子资质平庸,六皇子也日渐崭露头角。朝中也有不少支持六皇子的声音。 这在贵妃看来,是好事。 可如今多事之秋,又有雍王虎视眈眈,这时候突然改立太子,稍有不慎,就会动摇国本。 秋宁不信皇帝想不到这一茬,可他却依旧提了出来,难道说? 秋宁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也在一瞬间变得凝重,忙朝着贵妃问道: “娘娘,兹事体大,皇上是在什么时辰,什么样的情况下,跟你提及了此事,请您务必如实相告。” 贵妃也注意到秋宁的神色转变,当即不再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皇帝是在昨日晚间用膳的时候,突然朝着贵妃提起,说最近朝中有不少大臣上奏,说太子最近越发的消极懈怠,恐难堪大任,是以举荐皇上改立六皇子为太子,稳固江山社稷。 这件事皇帝并没有直接给朝臣答复,而是选择询问贵妃的意见。 记得皇帝当时说:“爱妃,若有朝一日,朕不能再护你们母子,朕亦希望,这江山能交到小六手里,这些时日朕也观察了,小六行事稳妥,不骄不躁,虚心好学,有堪当大用之姿。朕有意改立小六为太子,你意下如何?” 贵妃在听闻后,也是震惊不已,但随即表示这件事她不予置评,后宫不得干政,她先是感谢了一番圣意,然后说一切单凭皇上做主,今日就唤了秋宁进宫来。 “阿宁,我总觉得,陛下突然说这话有些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万贵妃一脸忧愁的道。 太子懈怠,平庸,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可最近太子也并没有犯下什么大错,为何偏要在这个时候改立太子? 这是万贵妃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而秋宁虽然不在朝堂,却也结合最近的多方消息,很快就得出一个猜测。 皇帝这恐怕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在跟雍王的对峙中有个什么闪失,是想要六皇子能顺理成章的继承大统。 这个认知,也让秋宁心里十分不好受。 她望着万贵妃,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 毕竟圣心难测,万一自己猜得不对,又担心会影响贵妃的判断。兹事体大。 第一卷 第183章 想改立太子 “娘娘。”秋宁想了想,随即委婉的道: “太子并无大错,若贸然废立,恐引起朝局动荡,人心惶惶。六皇子固然优秀,但恐也会让天下人议论纷纷,于社稷无利。” 这个道理,万贵妃自然也懂。 “所以这就是我找你进宫来的原因,我总觉得,陛下他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瞒着我。”她的语气里,有着浓浓的担忧。 秋宁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万家最近的事告诉贵妃,以免到时候若雍王真的有所动作,贵妃会处于被动局面。 “实不相瞒,我猜测,这件事,可能跟雍王有关系。” 秋宁道出了心中的猜测。 …… “什么?!雍王竟然有了反意?” 万贵妃被这消息给震惊到了,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双绝美的眸子也因愤怒而微微圆睁。 “如此说来的话,陛下这么做,难道是……” 想到什么,万贵妃的脸上一时间闪现诸多情绪。 震惊,感动,愤怒,了然。 最后,只剩下了浓浓的不忍,道:“这件事,我一定会想办法阻止。” 转头,万贵妃就宣了自己的父母进宫看望,一家三口在椒房殿交谈了足足两个时辰。赶在晚膳前回了府。 为了帮助皇帝这边能有更大的胜算,万贵妃这几日可谓是绞尽脑汁。 她虽掌管六宫事宜,但势力也仅仅局限在后宫,对于前朝之事,能做的也十分有限。 这天,在众妃嫔请安告辞之后,心腹侍女青叶看到了最后出去的柳青青,不禁想到了一条主意。 “娘娘,咱们似乎还望了一个人,可以试着拉拢一番。” 万贵妃:“哦?那你倒说说看,是谁?” 青叶答:“正是先前被卸去兵权,贬做普通金吾卫的郭将军,郭奕安啊。” 万贵妃闻言,眸子里闪过一抹沉思。 …… 晚间的时候,贵妃乘坐软轿,刚好路过了荣华宫,也就是柳青青现如今所在的宫殿。 此处是后宫容嫔所在的宫殿,柳青青自打入宫以来,还未曾获得过圣宠,如今只是个美人的份位,所以还暂时被分配到容嫔的宫殿里。 容嫔是个话不多的女人,身子骨也不好,三天两头离不开汤药,柳青青住在这里,除了见不到皇上,其它的倒也还算自在。 她本就是穿越女,一开始也想着入了后宫就能超越万贵妃,成为后宫独一份的宠爱。 可没想到贵妃一早就抓住了她的小辫子,警告她不得擅动,再加上她虽然份位低,但依旧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能过着咸鱼般躺平的日子。在皇帝面前尝试过几次勾引之事,发现并不管用,索性也就懈怠了,不再追求帝王那虚无缥缈的爱。 对她来说,若一直都能有这种米虫般的日子,倒也不错。 万贵妃过来的时候,柳青青正好躺在一张榻上看画本子,看的十分的专注。 她本以为是自己的侍女走了进来,所以并没有收敛自己的笑声,在看到书中某个搞笑情节的时候,毫无形象的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这憨憨也太逗了,笑死我了哈哈。” 一旁伺候的宫人见状后,一个个恨不得都躲到地缝里面去,实在是柳青青的这番做派,毫无宫规教养。 这时候,柳青青突然感到一道锋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了万贵妃那张明艳的脸。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不禁揉了揉眼睛。 心想,万溶月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宫殿里,一定是眼花了。 然而还没等她揉完眼睛,一旁的青叶就打断了柳青青。 “见到娘娘竟然还不行礼,难道这就是柳美人学习的宫规礼仪么?” 柳青青毫无形象地猛地从榻上起身,朝着前面走了两步,确认道:“我真不是眼花了?” 这时候,万溶月主动走到一旁的位置上坐下,并伸手端起宫人奉上来的茶盏,道: “看来,本宫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柳美人看书。” 柳青青总算灵魂归位了,忙朝着万溶月行礼下去,一脸的惶恐:“嫔妾不知娘娘突然驾到,未曾迎接,请娘娘责罚。” 该死,这些看门的宫人为何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前通报她一声。 想了想,她有些忐忑的朝着贵妃问了句:“不知娘娘突然驾临,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嫔妾去做?” 万溶月端起茶盏,状若不经意般的问道:“听闻柳美人进宫前,曾与那郭奕安相交莫逆,可有此事?” 此言一出,柳青青立马防备值拉满,跪在了地上,道: “贵妃娘娘明鉴,嫔妾自打入宫后,就彻底跟宫外的人断了联系,您也知道,嫔妾的父亲,只是一个五品官员,是没有资格入宫觐见的。” 柳青青先前是以礼部侍郎家的侄女身份入宫的,本身就是借了郭家的势,如今郭家已倒下,那礼部侍郎家为了撇清关系,也不敢再和柳青青有过多的来往,生怕当初伪造身份的秘密被人发现。 这件事万溶月也曾听秋宁提起过,只不过她今天来此,并非是想要探听柳青青的身份,而是…… 贵妃抬起眼睛,目光深沉的看着柳青青,红唇轻启: “本宫此番前来,是有一桩交易想要与你商谈,若是你能完成,本宫可许你一个愿望。” 柳青青原本低垂的头猛地一抬,直直的看着万溶月,问:“娘娘此话当真?” 贵妃愿意许她一个愿望,这对她来说,可真是太难得了。 若真是如此,岂不是就可以跟贵妃协商,离开这座皇宫,去宫外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娘娘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嫔妾只要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去完成。” …… 贵妃走后,柳青青一个人坐在梨花木椅子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侍女送走贵妃之后,打帘入内,关切道:“娘娘可是给美人出了什么难题,竟让您如此为难?” “哎!” 柳青青不轻不重的叹了一声,“确实是个难题。” 要她再去联系郭奕安,并说服他一起对付雍王,这可不就是难题? 柳青青也是入宫以后才知道,郭奕安在她之后,还纳了一房小妾,据说是个商户人家的女儿。 她还听说,郭奕安对此女十分的看重,甚至还差点生下了孩子,她不明白,贵妃为何不去找那商户女,反而找上自己。 不过既然贵妃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不管成与不成,她总也要去试一试再说。 想了想,柳青青遂朝着一旁的心腹侍女打听道:“你可知,若是后宫的嫔妃想要出宫,有没有什么法子?” 第一卷 第184章 我和郭公子已经没有任何联系 侍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整得愣住。 “美人你想要出宫?” 这可如何是好,后宫妃嫔,出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依照宫规,后宫里的妃子若是想要出宫,需要朝陛下或者皇后娘娘禀报,不过现如今是贵妃掌管六宫,想来只需要经过贵妃娘娘同意即可。” 听闻侍女的话,柳青青很快便决定以回家探亲为由,找一个机会出宫。 万溶月趁着皇帝高兴的时候,把这事跟皇帝提了一嘴。说后宫的柳美人思乡心切,特请皇上恩准其回家探望双亲。小住几日。 皇帝后宫的美人众多,压根儿就没想起来这柳美人是何人,再加上既然是贵妃提出来的,出于对贵妃的信任,没什么意见的也就同意了此事。 而柳青青在回家后,并没有直接去军营找郭奕安。更何况,军营重地,也不是她一介宫妃能进去的。 她先是找人打听了一番,找到了葛琳琅,试图让葛琳琅出面,来促成此事。 因为她知道,在她进宫后,是葛琳琅逐渐取代了自己在郭奕安心目中的位置。虽然后来葛琳琅为了替兄长报仇出卖了郭家,但柳青青直觉,她一定在郭奕安的心目中占据着十分重要的位置。 比之自己当初的份量还要重一些,这完全是出于一种女人的直觉,第六感。 岂料,在刚对葛琳琅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却遭到了葛琳琅的严词拒绝。 “美人还请慎言,圣上早已恩准民女脱离郭家,我如今和郭……公子亦没有任何联系,这样的事情,美人来寻我帮忙,恐怕是找错人了。” 茶馆里,葛琳琅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 柳青青料到葛琳琅可能会拒绝,但没想到她会拒绝的这么彻底。 想到贵妃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她忍住心中的不满,解释道:“据我所知,葛家最近似乎生意场上颇为不顺,遭到了打压,若我没猜错的话,葛家就算勉强渡过了此劫,怕也很快就会撑不下去了吧。 你若是足够聪明,就应该暂时选择跟我们合作,既可以换葛家数百口人的生计。又能替朝廷拉拢一个人才,何乐而不为?” 葛琳琅知道,她说的都有道理,可要让她再次去劝说,她做不到。 她自嘲的一笑:“换做是你的父亲被问斩,全家被流放,你还会继续效忠吗?” 柳青青:“……” 然而还没等柳青青有所动作,就听闻郭奕安受伤了,说是在军中切磋的时候被对方所伤。 可柳青青知道,他一向是皮糟肉厚的,功夫也不弱,怎么就会轻易的输给了别人?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葛琳琅也是一样的感受。 郭奕安的功夫她也是见到过的,说是以一当十也完全不夸张,此番在军营里都受伤,多半是很多人联合起来欺负他而已。 毕竟圣上也说了,郭奕安无诏不得出营。 …… 西郊大营,郭奕安正躺在自己的营帐里,思索着这几日的事情。 先是不经意有老鼠偷吃了原本为他准备的饭菜,结果那只老鼠没跑几步就死翘翘了。另外还有就是趁着自己落单的时候,周围总有几双眼睛在有意无意的监视着自己。 郭奕安意识到,这可能是雍王已经忍耐不住要对自己下手了。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的时候,这些人趁他睡着的时候,有几个蒙面高手挑破了他的营帐,试图就地将其暗杀。 郭奕安夜间根本不敢闭眼,忙起身应敌,并且在打斗的过程中还特意弄出了很大的阵仗。 然而满营地的人都像是睡着了一样,谁也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赶来救援。 郭奕安虽武艺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敌人还有各种出其不意的暗器。 不一会儿功夫,他的身上就有多处地方受伤,行动也愈发缓慢起来。 看样子,营地里的人,应该也收到了上面的吩咐,不得干预此事。否则,没道理这边动静持续了这么久,依然没有人朝这边巡逻过来。 想要脱险,还得自救。 这些蒙面人站在他的对立面,身后就是营地的木栅栏,只要翻出这道围栏,后方是一望无际的山林,或许就能找到机会脱险。 可圣上曾言,无诏不得出营,若是就这么出去,死在了外面,这些人也只会给他安插一个逃兵的罪名,恐还会牵连母亲和宫中的皇后等。 对面的刺客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纷纷呈扇形状,试图将郭奕安往栅栏外面逼。 郭奕安紧握着手中的长剑,选择一处防守薄弱的地方,开始朝着那名刺客刺过去。 其余众人见状,立马围了上来,而就在这时,他趁着众人围攻之际,猛地踩在一名刺客的头顶上,一个借力一跃,用轻功飞出了包围圈。 不料敌人早有预料,在他飞身出去的时候,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利箭“嗖”的一声就朝着这边射了过来。 “咚!” 郭奕安身上中箭,一个泄力,很快便犹如断线的风筝一样从半空中摔了下来。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扬起一地的灰尘。 再起身的时候,一并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眼见大势已去,这些刺客若是雍王派来的,决计不会留下自己性命。 那刺客头目已然高举着手中的长剑,眼看就要朝着胸口刺过来。 却在这时,“叮”的一声响起。 等郭奕安再次睁眼看过去的时候,那刺客手中的长剑已被远处飞来的一只箭矢打落在地上。 刺客们纷纷一惊,朝着远处看过去。 却见一阵箭雨突然朝着这边飞过来,密密麻麻的,有上百支箭。 这一变故,让刺客们心中大惊,纷纷拿箭阻挡箭雨。 很快,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为首之人一身戎装,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不是顾璃又是谁。 这刺客头目一看,瞳孔猛地一缩,忙挥手一抬,示意众人不再恋战。 “撤!” 刺客头目想要带着剩下的几人逃走,然而顾璃却根本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他再次搭弓,朝着对方逃跑的方向猛地射出去一箭。 紧接着,黑暗中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留下一个活口即可,其余人,杀无赦。”顾璃出声吩咐道。 身后的一众手下见状,忙策马前去追捕。 第一卷 第185章 从龙之功 等郭奕安身上的伤口包扎好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这时,顾璃从怀里丢出来一块令牌给到郭奕安,并道: “你此前曾驻守边疆,驱逐外敌,陛下不忍杀你,可你郭家犯下的乃是不可饶恕的大罪,陛下让李来此答应,你可有怨怼?” “末将不敢。”郭奕安恭敬的答。 顾璃站起身,目光审视着他:“今晚,若不是本将及时赶到,郭将军可知你此刻的结局?” 郭奕安眼神一暗。 他当然知道,雍王这次派来的都是高手,与先前安排李大牛来试探不同。 雍王,是打算要他的命。想要杀人灭口。 想了想,他朝着顾璃拱手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日后我这条命,顾将军若想要,随时来取就是了。” 顾璃冷嗤了一声:“我要你的命做何?同为军人,不过是不忍看到你一错再错,白白蹉跎此生罢了。” 郭奕安虽然是郭家人,但顾璃不得不趁人,在领兵打仗上面,他的确是个难得的将才。这也是皇上为什么留着他性命的原因。 “若你愿意为朝廷效力,我保证,会助你了却心愿,放你自由,如何?” 郭奕安闻言,倏地抬头,目光直直的盯着顾璃。 半晌后,似自嘲的一笑:“郭某此生,已无甚心愿,顾将军怕是误会了。” 顾璃勾起嘴角,道:“哦?难道你甘心继续带着这儿,随时面临刺杀,下毒,哪怕立下了功劳,转瞬也被他人冒领?” 郭奕安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很快又释然。 他就知道,皇帝私下里一直有安排人在监视着自己。 话说到这儿,双方也就没有必要再彼此试探了。 他站起身,朝着顾璃拱手道:“我愿为朝廷效力,但,等此间事了,希望陛下能放了我阿姐,还她自由。” 父亲已经被问斩,母亲和家中的妹妹们都遭流放,只有皇后一人还在宫中苦苦支撑,但不用想也知道,日子定是过的极艰难的。 用自己的军功,换取一家人的平安,这已经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 与此同时,此前那些被雍王吞并的商家联合起来,把雍王做过的一些恶事,坏事,全都编成了戏曲,童谣,或者让茶楼里的说书先生编成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传扬开来。 像什么抢占民田,侵吞他人财产,引发民怨,导致天降惩罚,以至于雍王府在一个雷雨天的时候,门前的那道象征着荣耀和地位的牌匾,被一道惊雷给轰得粉碎。 这一幕,更加坚信了众人心中的猜想一定是雍王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劈到了门头上。 祸不单行的是,当天晚上,王府还有好几处地方着了火,听说就连雍王居住的厢房都被烧了一个角落。 接下来,就有人言,说是雍王触犯了众怒,引来了天雷。有百姓和学子们聚集在皇宫门口,请求圣上出面,惩罚雍王所犯下的罪恶。 雍王得知此事后,气的连咂了好几个杯子,翌日早朝的时候,御史们更是对着雍王一顿口诛笔伐。 即便雍王一再喊冤,说这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想要败坏自己的名声,但他一时间拿不出证据,还是被皇帝给斥责了一通,并勒令归还先前那些被侵占商户的银子。 雍王灰头土脸的回到了王府,紧接着就吩咐心腹去调查谣言一事,看究竟是谁传出来的,并发誓要手刃此人。 心腹在调查了一圈之后,很快锁定了万家,万子琅,还有就是秋宁。 “王爷,属下获悉,此二人这些时日,经常和葛家,还有一些其它的商家都走的很近,名义上说是谈合作买卖,可实际上属下了解到,这葛家早已把半数家产都赠与了万家。 这万家,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啊。” 雍王听闻,一双眸子不断的闪烁着。 万家的背后,就是万贵妃和六皇子,此前倒真是小瞧了,没想到,万家竟然也有如此野心。 这时候,心腹又道:“王爷,您才是先皇纯正的嫡出血脉,当初若不是先太后从中作梗,您也不至于在先皇驾崩的时候没能及时赶回来,让如今的圣上坐上那个位置。 算起来,先帝在世时就对您格外偏宠,如今圣上屁股底下的这把椅子,是偷来的呀,依我看,此次的谣言一事,也定然是圣上从中默认的,否则,单凭一个秋家,一个万家的后辈,如何胆敢跟王爷您直面抗衡?” 听闻心腹的话,一股不甘的情绪逐渐涌上雍王的心头。 是啊,当初若不是被他的这位“好兄弟”设计出了京城,依照太后和先皇对自己的宠爱,怎么会传位给他? 见雍王脸上出现犹豫,心腹又道:“以小人看,这回的事,恐怕还只是一个开始。” 果然,雍王在听闻后,脸上瞬间变得疑重起来。 “那依你之见,此番咱们又该如何破局?” 先前侵吞那些商户的银子,早就用来建造私军,打造兵器了,现在哪里还有银子去偿还他们? 心腹拧着眉想了想,很快想出了一个法子…… 之后,雍王向皇帝呈上了一份资产清单,虚报一些实际上并不存在或价值被严重夸大的产业,比如某些偏远地区尚未完全开发的矿山,虚构一些海外贸易的商务货船,等等,声称等这些资产变现后就能按时还款。 同时,他还以朝中一些官员的把柄相威胁,让人在皇帝的人调查自己的资产时进行阻碍或隐瞒,以此来拖延时间,准备造反。 不仅如此,他也让人在民间散布了谣言,说皇帝处罚不公,是受奸人蒙蔽,意图打压皇室宗亲。还安排了一些受商户欺压的百姓为自己请命,替自己求情,声称王爷之所以打击那些商户,乃是惩治他们的不义之财,是为了百姓谋福祉,只是方式不当。 朝廷不应急切的逼迫王爷还钱,这样会影响当地的民生和经济,通过这种方式,以此来朝皇帝施压,拖延还钱的步骤。 这样一来,一些不明所以的官员也都纷纷请命,请求皇上再给雍王宽限一些时间。 当然,这些为雍王说话的官员们,大多都是世家代表的官员。 因为拔出萝卜带出泥,在朝为官的,没有哪个的屁股后面是完全干净的,大家之所以帮着雍王说情,其实也是不满皇帝太过重视商人的态度。 士农工商,商人本就是最底下的存在,若不是朝堂赋予他们安宁,又如何能做生意赚的盆满钵满? 因此,朝堂上很快分成两派,一派是支持雍王的,一派则是保皇党。 相府这边,秋瑶再一次找了个机会回府探亲,开门见山地朝着秋相表示,要他站在雍王这一边。 “父亲,王爷说,若此举能成,便封我做贵妃,而秋家,将有着从龙之功,晧儿也会是未来的太子。”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父亲你可千万不可错过啊。” 第一卷 第186章 相府的长孙 这件事,在秋相刚刚回府的时候,秋瑶就曾提起过,彼时他考虑到刚刚回京,根基未稳,也就没有明确的拒绝。 可是近几日,他在朝堂上,也看到了雍王的野心勃勃,以及听说那些无辜的商户被侵占一事,本就对雍王的人品感到不满,此番听闻秋瑶的话,不禁直言拒绝道: “瑶儿,为父先前便与你说过了,雍王此人,绝非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你可知,这是一条怎样的路? 你身为侧妃,不进行规劝也就算了,怎能由着他肆意妄为,你真是糊涂啊!” 然而秋瑶已经沉浸在雍王绘制的大饼里,并对此有着相当的自信。 “父亲,最近朝堂上的风声想必你也听说过了,先帝本欲传位给王爷的,当今圣上,他不过就是个窃国贼,伪君子,他如今的位置,都是算计得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住口!”秋瑶的话还没讲完,就遭到秋相无情的打断。 “你是疯魔了不成,这种话,岂能由你一介后宅女子说出口,你是想要牵连整个相府跟着你上断头台么?” 面对秋相的疾言厉色,秋瑶却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错。 “难道我说错了吗?父亲难道不知,最近很多人都在传,就连太后她老人家也从佛寺回来了,太后一直以来都对雍王宠爱有加,父亲若是不信,就且看着吧,这一次,我一定会助王爷登上那个位置。 父亲若是执意不肯相帮,也无甚关系,我自会用自己的法子,助王爷得到那个位置。” 秋瑶说完这番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转头,就去了秋少恒的院子。 结果刚进院子里就得知,姬如云突然肚子疼,恶心呕吐,一院子的丫鬟侍女急的不行,忙叫人去唤张氏过来。 张氏立马吩咐小厮去外面请了大夫过来,一把脉才得知,姬如云竟然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此次乃是孕期反应,才出现的食欲不振。 消息一出,最高兴的莫过于姬如云本人了,另外的就还有张氏。 她虽然对姬如云的出身有些微词,但自打上次中秋礼出事之后,姬如云一直在院子里反省,除了每日的晨昏定省,基本没出过院子。 在张氏看来,姬如云这是已经决定沉定思痛,痛改前非了,这是好事。 现在肚子里还有了相府的长孙,这可是一大喜事呀。 当即,张氏就将这个好消息昭告了全府,并将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都赏了一遍。 香荷作为姬如云身边的大丫鬟,此番姬如云有孕,她也跟着领了赏赐。 等众人忙完后,秋瑶才慢条斯理的进了屋子,挥退下人,只留下了香荷在一旁伺候。 她先是朝着姬如云恭喜了一声,转而道: “看来,相府的风水,果真是极养人的,这才短短数月,竟就有了好消息,真是恭喜你了。很快就有了倚仗,得偿所愿。” 姬如云又如何听不出来秋瑶话里的讽刺之意,只伸手护在肚子前面,有些拘谨的道: “承蒙大小姐关爱,这一切都是您的恩赐,如云没齿难忘。” 场面话谁都会说,然而秋瑶此行的目的,也并不是拉家常。 在得知姬如云有孕之后,先前的利用她掌控相府的心思又跟着活络了起来。 “正好,如今你有了身子,就可以跟母亲提出,先接手一部分管家权,等日后剩下了我大哥的嫡长子,再完全接管过来,岂不正好。” 姬如云见她还想着这件事,不禁眉头微皱。 其实她倒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用操心这些个庶务,一来,她并不想和秋宁撕破脸皮,二来,她有了身子,只想关起门来,和秋少恒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可天总不遂人愿,当初她靠着秋瑶的关系搭上了相府的这条线,如今欠下的,就得还。 秋瑶想要她掌控府里的管家权,给王府输送银子,这事她无法拒绝,否则,依照秋瑶的性子,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的。 她咬了咬唇,问:“不知大小姐想要我怎么做?” 秋瑶漫不经心的刮着手中的茶杯盖子,道:“拿到管家权后,我要相府所有的盈利账本,每个月都抄录一份,送到王府来。” 姬如云闻言,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秋瑶。 她要相府的账本做什么? 秋瑶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带着浓浓的警告:“别想着做假账糊弄我,若是被我发现,我保证,你的孩子不会平安落地。” 一听她提起孩子,姬如云本能的面色大变,恳求道: “不,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愿意什么都答应你。” 秋瑶冷笑了一声:“这不就结了?” 真是犯贱,非得要自己逼一把才肯相让。 …… 秋宁得到消息时,已经是晚上了。 白天她去了趟葛家,打算利用此次风波还未过去,趁早让雍王把银子给吐出来。 然而办法还没想出来,就听说相府这边,姬如云传出了喜讯。 秋宁刚一回到家,就看到姬如云正在张氏的院子里,两人看上去有说有笑的,十分的和乐。 等秋宁一进院子里的时候,两人立马就打住了话题,姬如云识趣的从张氏旁边的椅子上退下来,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 而张氏在看到秋宁后,眼里似乎也闪过一抹不大自然的神色。 秋宁不动声色的将一切都尽收眼底,装作没有看到,依旧朝着张氏行礼。 “见过母亲。见过大嫂。” “阿宁,你来的正好,刚才正和如云说起你呢。” 仅隔了一日不见,得知姬如云有喜,直接从姬氏,变成如云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生女儿一般。 一时间,秋宁心里闪过诸多猜测。 “听闻大嫂有喜了,我正好从百味坊带了燕窝回来,一会儿可以让院子里的下人给炖上,这乃是相府的长孙,大意不得,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从今日起,凌风苑每月多拨出一百两银子,用来给大嫂安胎。” 按理说,姬如云在听到这话之后,应该立马表达感谢的。 可她却突然怔住了,转而求助似的看着张氏。 下一秒,就听见张氏突然说出了一个令人猝不及防的消息。 第一卷 第187章 管家权,迟早要交到大嫂手里的 她说:“阿宁啊,你也知道,这是你大哥的头一个孩子,也是相府的嫡长孙,自是无比重视的,这月例银子嘛,自然是该涨一些的,毕竟如云怀孕也辛苦。 方才我也考虑过了,你大哥平日里公务比较忙,如云呢,又是个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麻烦别人的性子,所以我便想着,要不你匀一般管家权出来,日后你大哥院子里的事,就全权交给如云来掌管吧,刚好你也要准备和顾璃的婚事,怕你太忙应付不过来,就让如云也帮你分担一些,你意下如何?” 秋宁听闻,脸上看不出喜怒,转而看向姬如云,问:“大嫂也是这么想的吗?” 姬如云低头,没有绞着手里的帕子,弱弱的道了句:“我怎么样都可以,愿意听从母亲和小姑的安排。” 瞧瞧,管家权自己拿了,好人卡还让自己给得了。这算盘打的可真响。 秋宁不信张氏看不出来姬如云的这番惺惺作态,可她依旧愿意在此事上维护姬如云。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不管秋宁再怎么努力,在张氏的心里,也始终比不上相府嫡长孙来的重要。 这还刚宣布怀孕,还没落地呢,就要夺她的管家权,生怕自己会带走相府的一分一毫。 想想也是,现如今大哥成了亲,有了后,自己若是出嫁的话,还要带走相府的一笔嫁妆,在张氏眼里,自然要为相府的以后做打算了。 即便张氏不说,秋宁其实也早准备将管家权交出来的,可没想到,她们竟然先她一步,用这样的方式。 说不难受是假的,但要说很难受,那也不至于。 活了两世,秋宁太明白,靠人不如靠己。在利益面前,亲人,朋友,随时都可能朝着自己背刺。 想了想,秋宁扯了扯嘴角,笑道: “既是母亲所愿,我又怎会不同意?这管家权迟早要交到大嫂手里的,也不必一分为二了,明日我便让人把账册也钥匙全都交给大嫂,日后这相府,就全要仰仗大嫂来打点了。” 姬如云没料到秋宁会这般说,一时间怔在了那里,脸上闪过错愕。 张氏也是一惊,但很快反应了过来,佯装嗔道: “你这可是在埋怨我?我并没有那个意思,这府中的产业一直都是你在打理,这几个月的账目也都有盈利,你的功劳我都记得的,只不过想着里大哥院子里的事,就交由如云做主,什么时候说要全部移交了?” 秋宁看破不说破,连戏都懒得再演下去。 “母亲说的是,只是我一个闺阁女子,若是一直掌管中馈,终归容易落人口实,毕竟,外界有不少传言,说我霸占着府里的管家权不肯给,说母亲苛待嫂嫂等流言。 何不正好趁着大嫂这次有孕,一并将此事宣布出去,日后,那些对相府不利的传言也都不攻自破了,不是吗?” 张氏还想说什么,听闻秋宁的话后,沉默了。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既能消除流言蜚语,又能安抚姬如云,让她安心养胎。 “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最后,张氏一锤定音,敲定了这件事。 秋宁也没有片刻耽误,第二日一早,果真就将账册和钥匙命人送到了凌风苑,当着秋少恒的面,亲自交到了姬如云手里。 秋少恒见她如此的识趣,言语中也少了几分针锋相对,对秋宁劝说道: “你也别怪你嫂嫂,她嫁到相府,本就顶着巨大的压力,成亲后的一言一行,也都被外人看在眼里,你可知,有多少人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如今,我和她能成亲不过半载就有了喜事,这乃是上天的垂怜,你早晚也要嫁到将军府的,早些放了府里的庶务,专心待嫁,对你也是好的。” 秋少恒言语之中,满是一心为秋宁打算的模样,让秋宁甚是寒心。 她冷着一双眉眼,嘲讽道: “大哥的这一番肺腑之言,可真是让我长了见识了,当初你和爹被流放,怎不见旁人来替你挡灾受难?我耗费心力财力助你和爹平反,洗刷冤屈,得以官复原职,那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被兄长这般轻易地弃如敝履? 大嫂有压力,难道我就不是在风口浪尖支撑着相府? 如今大哥你娇妻在怀,便忘了当初的落魄和失意,也罢,将军府的婚事,我自会料理,这相府的门庭,日后我也不参与了,您就与嫂嫂好好过着这被上天‘垂怜’的日子吧,妹妹预祝兄长阖家美满,可千万别再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毕竟我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说罢,秋宁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心中的酸涩与愤怒交织,脚步却未曾有半分迟疑,仿佛只有尽快离开这个曾经充满温情如今却满是冷漠的地方,才能让自己破碎的心稍稍好受一些。 身后的秋少恒则怔怔的站在那里,心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甚是愤怒。 秋宁,她怎么能这么想他? 不过是说了她几句,竟然就给自己甩脸子,还说什么高攀不高攀的。 难道自己说的不对吗?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早点把管家权交出来,也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他有错吗? 一旁的姬如云仔细观察着秋少恒的脸色,有几分小心翼翼的道: “夫君,小姑好像很生气,要不着管家权,咱别要了,我还是让人把东西都送回去吧。可千万不能因为这件事,让您和小姑兄妹之间生了嫌隙。” 姬如云可太懂得如何说话了。 她知道这样以退为进的方式,在秋少恒眼里,自己就是愈发显得宽容体贴,为她人着想,从而衬托的秋宁小家子气,挟恩以报。 果然,秋少恒在听闻后,眉眼间闪过一抹戾气,转而搂着姬如云的腰肢,道: “不必,她送回来了你且收着就是,反正这些东西迟早要交到你手里的,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去问母亲。” 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母亲解决不了的,别忘了还有大妹妹,她虽然看上去人淡如菊,不争不抢,但你若常和她走动,就会发现,她实际上是外冷心热,定会帮助你的。” 姬如云闻言,笑容在脸上僵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