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被拐,疯批太子带着我杀疯了》 第1章 挑断手筋 关外,黄沙满地。 远处的天是灰色的,风渐起,卷起地上黄沙与落叶,在空中划过一道靓丽的弧度轻轻落下。 偌大的营帐内静的很,只听到水沸腾的声音,姜虞眠坐在椅子上,盯着一侧的药碗,脸色有些苍白。 “于羌,你也别让我为难,喝了也能少些痛苦。”面前的人一身青衫,墨发散在身后,面容清秀,此刻却皱着眉。 这是他的生死之交,同她有着过命交情的祝寒舟。 十月的秋风最是凉爽,她却只觉得寒意侵入骨,好像掉进冰窟里,心里从头冷到脚。 姜虞眠从椅子上起身,看向祝寒舟,眼神带着愤怒和震惊。 “那日我没中箭,更不会中毒,你知晓的?” 那日她替太子挡箭,身上本就穿了软甲,胸口的护心镜更是替她挡了下。 毒箭未曾入体,她又怎么会中毒? 祝寒舟垂下眼眸,不敢去看他,“于羌,这不重要,整个军营的大夫都说你中毒,就算不是也得是。” 他说完顿了顿,又慢慢的抬眸看着她问,“你当初愿意对殿下舍命相救,如今又为何不愿再帮帮殿下呢?” 心中更是烦躁,心想若是她那日中箭,又怎么会有今日这样的麻烦事。 听着他的话语,姜虞眠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满脑子只剩他那句话,“就算不是也得是。” 她静静的看着祝寒舟,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声音有些尖锐带着质问,“凭什么?” 她凭什么要成全他们的无中生有?也不想在同他说些什么,就要往外走去。 忽然只觉得浑身无力,脚下的每一步都有些虚浮,仿佛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是祝寒舟带她来的,说是殿下赐药,让她来取。 取药?这分明是取她命的药。 “于羌。”祝寒舟站在那许久,还是端起了药碗朝她走去,耐着性子同他说,“只是挑断手筋而已,不会害你性命的。”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一记重锤砸在她身上,姜虞眠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脚下的步子却一步也迈不开,重重的跌落在地。 “挑断手筋而已?”她自小三餐不济,还要照顾年迈的祖母,挑断手筋,无异于让她去死。 阴差阳错入了军营,好在管吃管喝还有银钱,祖母也能看大夫了,再苦的日子也有盼头了。 临到打了胜仗要班师回朝,他们却无中生有,一口咬定她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任凭她如何辩解,他们也只当她接受不了事实。 祝寒舟道:“我也是为你好。” “为了我好?哈哈……哈哈……”姜虞眠一把拂开递过来的药碗。 只听到“砰”的一声,衣衫也溅到了不少水渍,面前的人全然不在乎,脸上的神情也不曾变过分毫。 她忽然很想问问他,“这话你信吗?” 祝寒舟皱着眉头,很显然说出的这番话连他自己都难以信服。 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看向她的眼神充满阴霾,与方才那副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我不想在这做一个籍籍无名的大夫,我需要一个入太医院的契机,而这落雁沙便是最好的契机。” “你要入太医院,便要我做你的垫脚石,祝寒舟你还有心吗?”姜虞眠抬起那双猩红的眼眸,深深的看了一眼祝寒舟。 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人陌生极了。 还是她认识的祝寒舟吗? 当初萍水相逢的他,却义无反顾的带着他们四处奔逃,更是替她挡了一刀,而如今的祝寒舟…… 她们是生死之交有着过命的交情,可如今却为了他的名号和利益,合谋挑断她的手筋。 “你如今什么都有了,回京都后,陛下自会嘉奖你,而我就只有这一个机会,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这让我如何不心动?” 他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目光冰冷的盯着姜虞眠,眼中满是嫉妒,心里却有一团火不断燃烧。 他们认识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小兵,可如今他都已经是小将了。 他投靠太子,也不过是为了这一个机会。 “这就是你同他们合谋的理由?”姜虞眠跌跌撞撞的往后退去。 祝寒舟又端了一碗药,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面露狰狞,“喝了它,你就不会有任何感觉。” 捏住她的下颌就开始往里灌,姜虞眠拼命挣扎,药碗见底,祝寒舟这才松开了她。 “于羌只是挑断手筋,不会要你性命的,等我入了太医院,也绝不会忘了你今日恩情。” 姜虞眠伏在地上,握紧拳头,这就是他的生死之交,全当她看看走了眼,一腔情谊都喂了狗。 “这是在做什么?”一道婉转的声音响起。 女子一身淡粉色的裙装,身姿袅袅,缓缓而来。 扫了一眼地上的于羌,又看向祝寒舟微笑道,“怎么?祝大夫这是不忍心动手?” “不过是挑断手筋,又有何不忍心,岳姑娘且看着。”祝寒舟说着从怀里掏出匕首,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手却轻微有些颤抖。 蹲下身子,看着姜虞眠的眼眸有些微红,他还是有些不忍心,可那又怎么样。 匕首划过手腕,一抹鲜红溅出,面前的人就如同待宰的羔羊连半点挣扎的能力都没有,鲜血顺着手腕流出,染红了一地。 祝寒舟头一次看到了于羌眼底的恨意,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耳畔传来岳云珊的笑声,“祝大夫,殿下决定的事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从前他没中落雁沙,可今日这毒是你亲手喂给他的,你想留他一命,殿下允他多活两年,该知足了。” 岳云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满意的离开了。 营帐内又只剩下祝寒舟同姜虞眠了,脚边的鲜血格外的刺眼,祝寒舟还没从岳云珊的话中回过神。 一把丢过手中的匕首,整个人往后坐去,失神了一般愣在哪里,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慌忙拿过药碗,又检查药罐,失魂落魄的跪在了姜虞眠跟前,嘴唇有些发抖,艰难的开口只有这一句,“对不对……” 第2章 替嫁 三年后,姜家。 “砰。”的一声自清风院屋内响起。 在那桌子边上站在一位女子,一身淡紫色的绫罗长裙,腰间束着一根月白色的丝带,勾勒出他纤细的身姿。 正垂眸看着脚边的碎屑,表面没有任何神情,内心实则郁闷的要死。 又瞧见坐在一旁的妇人林氏,不悦的皱着眉,浅笑着开口,“不好意思啊,手滑了。” 眉眼间尽是玩味,本是一场意外,却给人一种故意为之的感觉。 到底还是没能沉住气,林氏拍桌而起,“手滑?我看哪是手滑,你这分明是在同我示威。” 想到她即将要嫁去东宫,又有些怒自己的女儿不争气,平白将这顶好的亲事拱手让人。 “若非芸儿心善,这般好的亲事,又怎么会落在你身上。” 她是打心眼里瞧不上姜虞眠,当初老太太把这丫头捡回来时她就不乐意。 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也配同她的芸儿相提并论。 可老太太心软,非要留下她,后来老爷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非要认那个野丫头为义女。 她也愈发的不喜欢姜虞眠了,不过好在老爷也没怎么对她上心,任由那丫头和老太太分府而居。 若不是这突如其来的赐婚圣旨,她还真不愿意将这祖孙二人接回来。 这不,一接回来接给她摆脸色。 “这般好的亲事,不是她自小定亲嫁不得,你们求着我替她的吗?若实在不愿,不如让她嫁完嫁完岭南,再嫁东宫?” 姜虞眠又坐了回去,一脸不在乎。 她同姜家人可没有半点情分,若非顾忌着祖母,她才不想回来。 林氏想到她这般牙尖嘴利,没讨半分好不说,还把自个气的不轻。 坐在林氏身旁的姜锦芸这才帮着林氏顺顺气,看向姜虞眠面带笑意,“那就多谢妹妹了。” 只要不嫁去东宫,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又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姜元清,这事还得父亲点头,哪怕他们说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芸儿,那可是太子妃之位,未来的皇后,你就真的愿意让人?”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姜元清还是问了一句,他可不想姜锦芸后悔。这 事若是敲定了,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父亲,女儿想好了,我要嫁给燕淮哥哥。” 姜元清叹了一口气,“行了,那就这样决定吧!” 这场谈话,全然没有人问过老太太的意思,仿佛当做不存在一般。 天色已晚,众人这才纷纷离去。 姜虞眠搀扶着老太太走在回松竹院的路上,一直没说话的老太太扯了扯姜虞眠的袖子,停了下来,“歇会吧!” “好。”姜虞眠这才一脸乖顺的扶着老太太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给老太太按着腿,“祖母想问什么便问吧。” 老太太顿时湿了眼眶,伸手摸了摸姜虞眠的脑袋,一脸慈爱,“祖母的小鱼儿长大了,今日着一身衣服真好看,是祖母拖累你了。” 被接回来时,她还自欺欺人的觉得这个儿子还是记挂着她的。 可如今看来,哪里是记挂着她,分明是记挂着小鱼儿的亲事。 还是她拖累了小鱼儿。 “祖母着说的什么话,若不是您当初把我捡回来,恐怕我早就饿死街头了。”姜虞眠仰着头笑着说道,“哪里还有这么好的祖母疼我爱我?” 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问出了自己想问的,“你同我说,你当真愿意替嫁去东宫,是不是他们逼你的?” “我当然是愿意的。”又怕老太太不信,姜虞眠这才接着道:“我的手祖母是知晓的,如今能恢复成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就算没有今日的替嫁之事,我也是要去京都的。” 她迟早都要去京都的这是事实,不过是为了一桩旧怨,姜虞眠垂眸看了一眼手腕处极淡的伤痕。 “也好......也好....”想到姜虞眠的手,老太太连说了几也好,既然她愿意,嫁去东宫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老太太没再多问,又歇了一会,祖孙两人这才回了松竹院。 婚是自是定下了,可这婚期还未定下,入东宫不比旁的礼数繁多自是不必多说。 更何况姜虞眠自小跟在老太太身旁长大,老太太身子又不好,哪有那精力去教她。 于是姜元清便决定,让姜虞眠即刻前往京都,好好学学规矩待嫁。 得知这个消息时,姜虞眠正拉着老太太坐在墙角,看着那块刚种下菜苗的地。 “还以为早着呢!”姜虞眠看着那块地颇为惋惜。 老太太正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仿佛所有的无奈都随着气息融入到空气中,只说了一句,“京都的大夫一定比这儿的强。” “嗯。”姜虞眠笑着扬了扬头,“我把秋霜留给您,京都我一个人去就行。” 虽是商量的语气,可却多了一抹强硬不容拒绝。 “好。”她知道若是不留个人在身边,小鱼儿是不会放心的。 夜深人静,万籁俱静。 朦胧的月色笼罩着幽深的宅院,姜虞眠有些睡不着,索性起身在门口坐了许久。 这才想起,她好像有东西忘在之前屋子了。 正要起身,身后便传来微弱的呼唤声,“姑娘这是要去哪?” 身后的秋霜提着手里的灯,揉了揉眼,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睡不着,正打算出去走走,行了别跟着我,赶紧去睡吧!” 说着就将秋霜推回屋子,这才孤身一人从后门溜出姜家。 月白如雪,微弱的光辉洒在铺满青石长街,姜虞眠不紧不慢的走着。 一路去了城西的小院。院子是极小的,屋内倒是收拾的干干净净,东西摆放整齐。 姜虞眠在屋内翻了翻,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正准备离开便听到屋外传来些许声响。 还未出去,那人便闯了进来。 来人一身乞丐装,一手捂着腰间的伤口,鲜血顺着指尖划过,最后落入地上,另外一只手握着长刀,眼神戒备的盯着姜虞眠。 借着微弱的光线,姜虞眠一眼就看见了…… 谢祁安?! 第3章 故人重逢,要命 姜虞眠楞在那有些失神,更多的是震惊。 她没想过会在这遇见谢祁安,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很快她便收起了脸上的神情,视线落在他腰间的那只手上,语气平淡,神情近乎冷漠,“屋子里没药,受伤了就去医馆。” 她有些紧张,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不确定谢祁安会不会认出她来。 谢祁安往里走了过去,三两步便走到她跟前。 姜虞眠回过神来,少年一张苍白的脸在她眼前放大。 “想活命的话别出声。”他轻轻开口,嗓音低沉暗哑,鼻息间充斥的血腥味。 他不像是在说笑,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如此直白,让姜虞眠想忽视都难。 屋子里的光线极暗,四目相对间,屋子里只剩彼此的呼吸声,过了许久面前的人冷笑一声。 “你在怕我。”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语气,手径直掐住她的脖子,带着冷意道:“是谁派你来的?”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姜虞眠有些喘不上气拼命的挣扎,却撼动不了半分。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去,脖子上的力道突然卸去,姜虞眠得以喘息。 高大的身影随之压了下来,就这样两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眼前一片灰蒙,连带着后背传来一阵疼意,缓了好一会。 姜虞眠这才掀开身上早已昏迷不醒的人,揉了揉后背,喃喃道:“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本想一走了之,终究还是不忍心,给他把了脉,见他只是失血过多,又加上数日未曾尽食,这才晕了过去。 姜虞眠缓慢的起身,找出剪刀用杯子装满水,这才开始给他清洗伤口,只是包扎的不怎么好,有些松散。 做完这些,姜虞眠这才喘了一口气,“我只能帮到这了。” 任由他躺在地上,姜虞眠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少年面若冠玉,鼻梁高挺,本就知晓他的相貌是极好的,还是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下次见,我就是你嫂子了。”姜虞眠轻轻一笑自顾自的说着,起身离去。 回府后,便看到秋霜还守在院子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是让你先睡吗?” 秋霜揉了揉眼睛,惊恐的看着姜虞眠,正要叫出声,先一步的被捂住了嘴。 “吓到了?”姜虞眠伸出食指,抵上自己的嘴唇,示意她小点声。 秋霜这才点点头,眼眶有些微红的盯着姜虞眠的脖子,“姑娘可是受伤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脖子上的血渍忘了处理,这才吓到她了,笑着扬了扬头,“没受伤,一点小意外而已。” 说着两人进了屋子,秋霜拿着帕子替姜虞眠擦拭,血渍清理干净后,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青紫,看着很吓人。 明日还要去见老爷和夫人,脖子上的淤青只能尽量遮掩住了,秋霜替她担忧不已。 “明日我就要去京都了,我想让你留在祖母身边......”姜虞眠从抽屉里拿出药膏涂抹着同秋霜说着。 她此去京都只是为了讨一个公道,她不想将秋霜牵扯进来。 虽说她先前已经同祖母说过了,可还是想问问秋霜的意思。 她同秋霜自小一起长大,除去在边关的那几年,几乎都是她陪在自己身边。 “姑娘,我......”秋霜纠结了片刻,本想说她想陪在姑娘身边,话到嘴边却改口了,“我愿意留在老夫人身边。” 她会照顾好老夫人的。 姜虞眠转过身,抱着秋霜松了一口气,浅浅一笑,“等我回来。” 秋霜点了点头,只要是姜虞眠说的话她都会相信。 哪怕这次是嫁去东宫,不比寻常人家。 翌日一早,马车早已在门前候着。 姜元清带着姜家众人在门前为姜虞眠送行。林氏虽有些不情愿,却也是知晓轻重的,一旁的姜锦芸嘴角微扬,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老夫人站在最前面,看着姜虞眠眼角闪着泪花,颇有些不舍,“小鱼儿......” 话还没说完,街角处传来一阵官兵顿时吸引了几人的视线,县太爷随后而来。 姜元清笑着连忙迎了上去,面上大喜,以为县太爷是来为姜虞眠送行的。 姜家自他这一代起,便一落千丈,不过好在陛下赐婚,姜家也要出一位皇后了。 “李大人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姜元清拱了拱手,面带笑意的询问。 “姜老爷。”县太爷李元同姜元清打着招呼。 “昨日城中进了贼寇,本官下令让人四处搜寻,不知姜老爷府上可有什么异常?” 李元眉心蹙成一团,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故作关心的询问,“不知可方便下关派人搜查?” 姜元清一听进了贼寇,没听出李元的言外之意,爽快的开口,“方便,当然方便。” 站在身后的姜锦芸皱着眉,悄悄打量着李元,觉得很是奇怪。 秋霜看了一眼姜虞眠,想到昨日的事有些心慌,见她一脸事不关己的摸样,只好安慰自己是凑巧。 官兵进府搜查后,李元没跟着进府,就站在门前打量着几人,瞧了一眼立在马车跟前的少女。 雪衣墨发,容色晶莹如玉,身姿纤细,静静的立在那有些随意些散漫,李元有些惋惜的收回了视线。 马车跟前站着的是车夫,佝偻着腰,车后则站在数十个护卫,大致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 搜查的官兵向李元汇报,并未发现贼寇身影。 “本官送姜姑娘一程。”李元向姜元清告辞,带着官兵先走一步。 姜元清越发的觉得,哪有什么贼寇,不过是为了同他交好刻意为之,面上不显露,内心却满是欣喜。 装作不知,权当卖县太爷一个人情罢了,催促着姜虞眠,“好了,赶紧出发吧!” 也没什么好交代她的了,本就不是亲生的,瞧她那性子,交代了也无用,索性什么也都不说。 若李元知道姜元清内心的想法,估计得笑死。 他不过是奉命行事,怎么到他眼中就是为了攀龙附会。 老夫然擦拭着眼泪,握着姜虞眠的手,“到了记得来信,照顾好自己。” “好。”姜虞眠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第4章 出城 车队启程,人倒是不多,一个车夫外加数十个护卫。 还有一个婆子是姜元清特意派来盯着她的,生怕她半路跑了。 姜虞眠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她也没打算跑。 反倒有些莫名的兴奋,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坐在一侧的王婆子听到她的笑声,皱了皱眉,以为她有些得意忘形,“二小姐别高兴的太早了。” 虽是赐婚了,可婚期还未定下,她能不能活到那一日还犹未可知。 那些宅院里的纷争多的很,更何况还是东宫,如今的太子妃之位,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 “早不早,王妈妈又怎么知晓。”姜虞眠挑眉轻笑着说。 马车到了城门这才停了下来,姜虞眠推开窗看了一眼,正巧看见李大人站在城门边上,身边的侍卫正在他耳边低语。 城门口盘查的极严,排着长长的队伍,就在姜虞眠正以为会顺利出城时,李大人走了过来。 “姜二姑娘,今日还是不出城为好......”就在李元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先前低语的侍卫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大人,在城北发现那人的踪迹了。” 姜虞眠正等着李大人的下文,只见他盯着自己看了很久,大手一挥,“放行。” 她总觉得城中进了贼人不过是李元的说辞,说是搜查贼人,可他只亲自带人搜查了姜家,在城门口时,那么多人他却只盯着自己。 她可不认为这是李元对她的重视,反倒让她觉得李元在怀疑她什么。 姜虞眠皱着眉偏过头看着窗外沉思着,想到昨晚的人...... 心底隐隐有一个猜测。 城中进了贼人,而谢祁安受伤,所以李元在城中搜查的人是谢祁安? 马车突然飞快行驶起来,丝毫不顾及马车里坐着的人。 姜虞眠和王婆子两人一个惯性便撞在了车厢璧上。 王婆子疼的龇牙咧嘴,掀起帘子语气不善的质问,“你怎么赶车的。” 姜虞眠捂着额头,疼的眼泪都差点飚出来。 赶车的人回过头,淡淡的扫了一眼,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姜虞眠看清那人时,头愈发的疼,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李元在城中大肆搜查的人,早早的便扮演着车夫跟着她混出城。 王婆子看着那人,原本嚣张的气势瞬间被压了下去。 “你......你是何人?”有些结巴的询问,这一路的人都是她亲自挑选的,一眼便认出面前的人,不是她先前找的车夫。 又想到李大人口中的贼人,顿时脸色苍白,僵在原地浑身颤抖不止。 一想到她们此行的目的,驱散了王婆子心底惧意,声音仍旧有些不稳“你可知晓我家姑娘是谁?我家姑娘可是未来的太子妃。” 王婆子见那人没说话,以为他害怕了,悬着的心直接放了下来,“怕了就速速离去。” 姜虞眠伸手去拉王婆子,想示意她少说话,反倒被王婆子扶着坐稳。 谢祁安和太子不合,王婆子的这番话,她可不保证谢祁安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赶车的人换了,谢祁安摘下箬帽走了进来,一把拎起王婆子便扔出马车。 只听见车外王婆子哀叫不停,车内只剩下两人四目相对。 马车仍旧飞快的行驶着,反倒比先前稳了许多。 “真巧?”他嘴角噙着一抹讥笑,神色凉薄至极。 真的是巧合吗?可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谢祁安盯着她看了许久,看的她后背有些发麻,她不确定谢祁安是否认出她。 很快她便否定了,面前的人紧紧的掐住她的脖子。 姜虞眠气的只想骂人,动不动掐脖子什么毛病? 谢祁安是真的对她动了杀心,不管是昨日还是现在。 思绪纷杂,姜虞眠瞬间扑了过去,惯性太大直接撞倒了谢祁安,整个人之间趴在了谢祁安身上。 脖子间的力道卸去,姜虞眠来不及呼吸,拿着手帕赶紧捂住了谢祁安的嘴唇。 大口喘息着,一点也不想动,捂了好一会,姜虞眠这才起身。 收起手帕,瞥了一眼躺着一动也不动的谢祁安,小声骂了一句,“白眼狼。” 见他不能动弹,面色难看的瞪着自己,姜虞眠心情这才稍微好点,她没功夫陪他玩。 赶车的侍卫金玄见有官兵追来,皱着眉同车内的人说道,“殿下,元江县的官兵追来了。” 一双白皙的手掀开帘子,姜虞眠轻轻一笑询问,“是你们自己离开,还是我把你主子交出去?” 金玄回头看了一眼,眼底有着轻轻的震撼,“姑娘若是想死,可以试一试。” “停车,我下去。”姜虞眠忽然意识到事情,不是她想的那般简单。 他堂堂一个皇子若是亮出身份,李大人又怎会追杀他,其中的隐情她不想知道,也不想卷入他的是非。 遇上他,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马车行驶的极快,金玄更是忽视了姜虞眠的话,身后的追兵穷追不舍,他又怎么敢轻易停下。 前方是一处峡谷,此刻更是不会停了。 “下去?我们同姑娘一起出城,又走了这么远,李大人恐怕早就认为是姑娘护送我们出城,下去,等着姑娘的也只是死路一条。”金玄一字一句说着。 更何况她还是未来的太子妃...... 姜虞眠如何能不知晓,她一个人走,总比跟着他们好。 窗外的树往后退去,逼近峡谷,姜虞眠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了。 瞥了一眼不能动弹的谢祁安,她真觉得这人克她,他们走哪条路不好,非走这条路?! 这条路虽是离天元城最近,前方可是有土匪窝啊! 这会要换路也来不及了,身后是官兵,前方是土匪,偏偏她还给谢祁安下了药。 姜虞眠当机立断,一把将金玄从赶车的位置上踢了下去,“先躲好,想办法救我们。” 金玄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飞入树林中,一路翻滚,以至于根本就没听见将虞眠的话。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 马车在峡谷正中央被拦了下来,四分五裂,一抹鲜红更是格外的刺眼。 追来的官兵,更是远远的亲眼目睹,以至于不敢轻易靠近一步。 第5章 入山寨 白枬寨就在峡谷之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以至于官兵拿他们都没办法。 姜虞眠从没赶过马车,没走出多远马车便翻了。 一群土匪更是瞪大了眼睛,许久不出手,好不容易遇上人,他们还没动手,马车就翻了。 又见不远处有人追来。连忙让人收拾了一番,伪造了现场。 姜虞眠醒来时,人已经到了白枬寨,双手动弹不得被五花大绑的绑在柱子上,而谢祁安则被关在不远处的笼子里。 又打量了一眼四周,四处都有人守卫,戒备森严。 一个穿着黑红相间衣衫的女子走了过来,青丝盘起,只留下一侧的发丝搭在胸前,山寨里的人都尊敬的唤了一声,“三当家。” 走到姜虞眠面前,仔细的盯着她瞧了瞧,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我殷红梅这辈子还没见过这般好看的女子。” 说着便让人给姜虞眠松绑,又拉着她进屋。 众人对她的行为也不加劝阻,好似见多了。 山寨里的守卫男女皆有,面前的人似乎很好相处,姜虞眠不敢掉以轻心。 又怕自己是行为有些反常,索性小心翼翼的跟着她进屋。 进屋后,殷红梅拉着她的手温声细语,“姑娘可是吓着了。” 姜虞眠故意缩着脖子,轻轻的点了点头,慌乱不已脚下更是一绊,差点摔了一跤,好似真的被吓着了一般。 殷红梅扬唇一笑,拍了拍他的手,“别怕,我们都是好人。” “姐姐那你能放我们下山吗?”姜虞眠双眸含泪的看着殷红梅,神情可怜至极,好似真的人畜无害一般。 殷红梅拉着他在屋内坐了下来,没回复他的话反而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见她不做声,殷红梅这才开口解释,“不是我不愿意,你们今日才上山,我若是放你们回去了,往后我白枬寨的名声还要不要?” 见她缩着脖子,觉得自己方才语气似乎重了些,又刻意放轻了些许,“你且在这住些日子,过段时日,我亲自送你下山。” 怕她不信,殷红梅再三保证,姜虞眠感动极了,擦拭着眼角没有的泪花连忙道谢,“谢谢姐姐。” 呼出一口气,盈盈一笑,“真的要吓死我了,能遇上的是姐姐这般好的人,我的运气真好。” 见殷红梅不是恶人,姜虞眠也没了方才的小心翼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反倒问了殷红梅很多,比如她怎么入的白枬寨...... 殷红梅笑了笑打趣道:“怎么就许你同心上人私奔,姐姐我还不能为了心上人入山寨?” 这话说的和她听到的传闻一模一样,可传闻也绝非空穴来风。 有着相似的经历,两人倒是极其聊的来。 饭菜早已备好,殷红梅拉着她边吃边聊,一顿饭下来。 殷红梅知晓,她同院子里的男人情投意合,怎料男人是家里死活不同意,这才一路私奔自此,谁知被元江县县令李元当做贼人,慌忙之间这才走错了路。 吩咐人带着她去了其它屋子,又怕他还挂念着外头笼子里的男人,这才耐心同她说着,好似真心为她好。 “男人啊,还是吃些苦头他才会念着你的好,先关几日,不会饿着他的。” 送走了姜虞眠,殷红梅脸就变了。 “这丫头还真是谨慎。”不过想想也是,私奔出来的,能不谨慎点吗? 若是不谨慎恐怕还真逃不到这。 男人从帘子后走出来,一身黑色的劲装,额间带着同色系的抹额,坐在殷红梅对面问,“你觉得她方才的话可信吗?” “瞧她方才那副摸样,多半是真的。”殷红梅给自己倒了杯水不紧不慢的说着,“明天别出乱子就行。” 男人不可置否的捏着杯子,这样的事他们做了许多次,“这次的货色好,虽然少是少了些,还是尽快送走,以免夜长梦多。” “再急也不差这几日,这个不是更好吗?”殷红梅挑眉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眼眸微眯,“纪岩你可别告诉老娘,这一个你想自个留着。” “我想要的只有你一个,你知道我的心意的。”纪岩起身一把抱住了殷红梅,“这个与其送走,不如献给那一位。” 殷红梅面色这才好看点,带着幽怨的开口,“都怪那人,若不是他,我们何须看人眼色,更何况这白枬寨本就是你我二人打下来的。” “你小声点。”纪岩埋在她的脖子间,“若是让他知晓,你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缠绵了好一会,男人才从屋内走去,寨子里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一个一个恭敬的喊着,“二当家。” 纪岩扫了一眼笼子里的谢祁安,没怎么放在心上。 姜虞眠被送回了房间,那人便走了。 屋外也没让人守着,好似真的不怕她连夜逃走一般。 姜虞眠在门口站了许久,看着远处的守卫姿势标准,一点也不像山寨里的土匪。 姜虞眠轻轻蹙眉,出了屋子,那守寨的土匪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看过来。 这个寨子让她觉得有些诡异,很是不对劲。 好在她住的位置离关着谢祁安位置倒是不远,一路走过去,虽说碰上了许多人,却没有一个人拦住她的去路。 可见是殷红梅的意思,姜虞眠不敢掉以轻心,仍旧缩着脖子,一路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谢祁安面前。 见他被关在笼子里,虽有些狼狈,可仍旧难以掩盖少年惊人的相貌。 姜虞眠忽然想起在桑南初见时,他被人刁难罚跪,少年神情有些麻木,跪在那任人嘲笑奚落。 可如今却会瞪着自己,姜虞眠笑了笑。 “我......”姜虞眠正准备交代先前同殷红梅说的那翻说辞,转念一想,当即改口提议,“既然我们都想出去,不如我们合作吧?” 谢祁安冷笑一声,“合作?你......”休想! “我把解药给你。”姜虞眠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瞧他那副摸样,一开口准没好话。 见他许久没说话,姜虞眠站的也有些累了,转身就想往回走。 惯他的,她已经想好说辞了,若是先前的那翻说辞被戳穿,她就改口。 说他嫌弃自己拖累他,害的他连命都要丢在这。 第6章 疯女人 谁承想一直没开口的谢祁安妥协了,有些别扭的开口,“拿来。” “啊?”姜虞眠还没回神,没听太清,只听见谢祁安咬牙切齿的说,“药拿来。” 拿出腰间的药包,姜虞眠想这还是这几日他们第一次如何和气的说话。 虽说她早就认识谢祁安,可谢祁安不知道,毕竟要合作,该有的问候还是要有的。 借着这个机会姜虞眠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齐安。”谢祁安愣了片刻,这才盯着姜虞眠道,“姜姑娘可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姜虞眠把药递给了他,对于他说的假名她只当做不知,更是一丁点也不好奇他是如何认识自己的。 看了一眼四周,握着笼子的柱子,和谢祁安交代了同殷红梅的那翻说辞,又说了殷红梅同她说的那翻话。 扫了一眼四周的守卫,这才低声问,“你觉得她的话可信吗?” “你敢信吗?”谢祁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皱着眉头,“你也看出来了。” 姜虞眠点了点头,见他打量着自己,眼底带着深深的怀疑。 心头一惊,连忙说着,“太严肃了有些不像土匪,反倒有些像元江县守城的官兵。” 姜虞眠回去时,屋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缩在角落了,肩膀轻轻颤抖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姜虞眠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语调也格外的温和,“别怕......” 姜虞眠的话还没说完,那女人好似疯了一般,一把推开她,整个人往后倒去,那女人直跑了出去。 姜虞眠起身,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追了出。 正好看见那疯女人,很安静的站在那个身材肥胖的女土匪身后,女土匪手中扛着一把大刀。 姜虞眠走了过去,轻声问着,“她这是?” 殷红梅正巧撞见了几人站在门前,又瞧见胡忆身后的女人,顿时便明白了,直接走了过去。 叹了一口气,语调颇为惋惜,“她也是个苦命的,她相公为了攀高枝,弃了她,又亲手杀了她儿子,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就疯了。” “逢人就说她是天元城城主的女儿。” 姜虞眠盯着那疯女人瞧了会,见她指尖泛白捏紧了一角,轻轻一笑,“那确实是疯了。” “岂止是这个,她看见陌生人,就会躲进人房间,拉着人就开始呼救。”殷红梅打量着姜虞眠的神情,“她没吓着你吧?” 姜虞眠眼色坦然,“有点,她顶着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我身后走出来,太吓人了。” 疯女人听到这一句话,头垂的更低了。 殷红梅又朝胡忆使眼色,示意她先带人回去。 姜虞眠见人要走,好似纠结了许久,这才开口,“姐姐我听人说,疯了的人不能关在屋子里,关久了病越难痊愈。” “哦?虞眠还会医术?”殷红梅听着她的话,下意识的眉头一拧。 她什么都不说,偏偏提起这疯女人的病。 还同大夫说的一般无二。 “我不会。”姜虞眠半垂着眼眸,仍由她打量,“都是听村里的大娘说起的。” 殷红梅看着她这个样子,没再怀疑,吩咐胡忆,“跟着她到寨子里走走。” 姜虞眠走到殷红梅跟前,“姐姐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殷红梅一把挽住她的胳膊,拉着人就在寨子里边走边说,“你来的可真的是巧,今日正好我们大当家的要回来。” “姐姐我和你投缘的很,想引荐你同我们大当家的认识认识,更何况我们大当家相貌也不差。” 姜虞眠当即就拂开殷红梅的手,不悦凝眉,“姐姐你是知晓的,我同......” 殷红梅笑道:“你年纪小,难免会被人哄骗,又怎么知道他就是最好的呢?再说了只是同我们大当家见一面,又不会吃了你,更何况还有姐姐我在呢!” 见姜虞眠沉默着,脸色有些沉了,“虞眠,这是白枬寨,姐姐我引荐和我们大当家点名要见你可不同。” “那就见见吧。”姜虞眠好似被她的话吓着了一般,“大当家不会很凶吧?” 殷红梅见她真的被自己唬住了,亲近的挽着她的胳膊,“不会,我们寨主除了有些不爱说话,对谁都很不错。” “比起你瞧上的哪个不知好了多少,除了一张脸看着还不错,姐姐我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看上他的。” 姜虞眠觉得她说的很对,他也就那一张脸能看,遇上两次,自己两次都在生死边缘徘徊。 “他家有钱,这次私奔他带的钱都给我了,还说要娶我,我还从没遇上对我这般好的人。”姜虞眠一顿胡诌。 殷红梅轻笑一声,原来是个喜欢钱还蠢的,三言两语就被人哄骗走了。 “我们寨主也有钱,每次回来,那都是几十箱往回抬,你若是和我们寨主成了,那些个金银珠宝还不都是你的,姐姐我还想同你做个伴。” “真的?”姜虞眠说着顿时又泄了气,“姐姐我......我不能辜负他对我的情义。” “那先见一见再说,先别急着拒绝。”殷红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摸样看着她,好话她都说尽了,她偏偏油盐不进。 情义?有哪门子的情义。 那男人看她的眼神就差要吃了她似的,就她蠢被人哄骗而不自知。 还一股脑的觉得那人对她多么情深义重。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她一口答应了,恐怕自己还会疑心她。 这般愚蠢也好,免得她费心,好糊弄就行。 山寨里很快就热闹起来,都忙着收拾起来。 打扫的,拖地的摆弄桌椅的,搬着酒坛的,连原本的守卫都加入了忙碌中。 比先前倒是热闹了不少,殷红梅领着她四处走着。 山寨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唯独没有老人、妇人以及孩童。 那疯女人不知道何时到了姜虞眠身后,拉着她的胳膊很是激动,一阵乱晃,“我要吃饭,要吃饭,要吃饭饭。” 姜虞眠被殷红梅护在身后,胡忆连忙拉开了那个疯女人,见殷红梅脸色铁青,连忙垂下了头,“三当家,我这就带她离开。” 第7章 大当家 “她这是又发病?看着好吓人。”姜虞眠躲在殷红梅身后攥紧她的衣袖,视线却是看向对面的疯女人怯生生开口。 “谁说不是,习惯就好了。”殷红梅看着面前的疯女人皱了皱眉。 姜虞眠点了点头,“我也有些口渴了。” 经她这么一说,殷红梅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这日头正晒,便吩咐人去准备茶水点心。 找了一处阴凉地坐了下来。 殷红梅一把拉过胡忆往一旁走,视线却落在姜虞眠和那疯女人身上。 姜虞眠坐下便开始给自己按腿,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那疯女人。 而那疯女人,拿着点心一个劲的往嘴里塞,好似真的饿疯了。 殷红梅这才稍微安心了下来,看向胡忆就问:“怎么把她放出来了?” “三当家,实在是她太狡猾了,平日里就他最听话,一声不吭,谁能想到......”胡忆压低了声音拧着眉。 “好了,盯紧点。”殷红梅看向胡忆又问:“她招惹来的那个男人看严了,别让他跑出来。” “关在柴房呢,蒙汗药我都灌了好几碗。”胡忆压低了声音,一脸崇拜,“多亏了大当家带来的人,不然可真要让那小子跑了。” 殷红梅垂下眼眸,转过身,眼里一片冷意。 胡忆还一脸沉浸的继续道:“大当家真厉害,孤身一人出寨,回来时不仅带来许多身手好的人,更是成箱成箱的金银珠宝往寨子里抬。” “自从大当家来了,我们可再也没有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胡忆越说越崇拜,而殷红梅越听脸色越难看。 强压下心底的怒意撇下胡忆,就往姜虞眠那边走。 桌上的茶,殷红梅一连灌了好几杯,这才压下了心底的怒火。 喝了茶,又坐着歇了会,殷红梅这才打算带着姜虞眠回去。 回去的路上,殷红梅倒不像先前那般一路上说个不停。 反倒是静的出奇,脚下的步子有些慌乱,好像有心事一般。 姜虞眠走在殷红梅身后,只见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连忙停下脚步。 有些庆幸还好停的及时,不然就要撞上了。 姜虞眠正准备出声询问,只见一群人抬着箱子,就往寨子里走。 队伍很长两人抬一个箱子,大概抬了数十箱,队伍最后边跟着一个身披白袍的男人,下巴一圈胡渣,额头上带着白色的抹额,两侧留着两缕发丝搭在抹额上。 面上没有半分神情,眼神里透露着一份喜悦。 “恭迎大当家。”声音格外的响彻,好似从心底里敬佩一般。 殷红梅也微微弯身,离的极近,姜虞眠却不曾听见殷红梅的声音。 见她抬起头,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寨子里的人,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大当家大手一挥,“箱子里的珠宝大家都分了,好酒好菜都备上,我们今日不醉不归。” 殷红梅收起了脸上的神情,笑的有些不走心,看向姜虞眠就问,“怎么样?我就说我们大当家人不错吧!” 姜虞眠看了一眼,又迅速的收回了视线,垂着头,并不回答她的话。 殷红梅则以为她害羞了,笑了一声,拉着她就往前走去。 “大哥此行收货颇多!”殷红梅走到薛忠面前笑着开口,又一把将身后的姜虞眠扯到跟前。 “大哥,这是虞眠,今日刚上山的。” 薛忠轻微皱眉,脸色有些不悦,“这是何意?” 他可不认为只是简单的介绍他认识。 平常入了白枬寨的女子,哪一个不是昏睡不醒。 薛忠打量了一眼姜虞眠,摸样生的倒是极好,要身材有身材,就是缩着脖子,看着有些畏畏缩缩的。 他这人向来洁身自好,酒色更是不沾一点。 喝酒误事,贪图美色则会丢命。 “大哥这些年为了山寨劳心劳力,身边连个贴心的人伺候都没有,这才想......”殷红梅看着薛忠叹了一口气,“若大哥不愿那便算了。” 薛忠点了点头,“好意我心领了,人就不必了。” 就在薛红梅准备抬手时,姜虞眠动了。 没有先前的畏畏缩缩,目光直白又带着些许崇拜,“大当家当真是威武,虞眠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就算是死也值了。” “殷姐姐所言不虚,大当家真是顶好的人。” 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薛忠也是头一次,面上神情不变,可那双眸子含着极浅的笑意。 毕竟谁不喜欢听好话,何况还是被人如此崇拜。 薛忠正想着,该如何开口提起方才的话。 毕竟面前的人相貌不错,身段也是极好的,还如此崇拜自己,关键是,那翻话也只有她敢当着他的面,如此直白的说出来。 “若是我没遇见齐大哥就好了。”姜虞眠颇有些惋惜的说着,竟红了眼眶,“我不能辜负齐大哥对我的情义。” 薛忠脸色顿时就变了,视线直接落在了殷红梅身上。 而殷红梅脸色顿时惨白,心里把虞眠骂了个半死。 她不是很会说的吗? 方才他说的那些话,薛忠分明很受用。 她提谁不好偏偏提笼子里的那个男人。 她虽然对薛忠有些不满,却也知道此刻不是她翻脸的时候。 对着姜虞眠苦口婆心的说,“虞眠,那个男人哪里对你有半分情义,你别被骗了。” “你想想他那日看你的眼神,他又可曾关心的问过你一句?” 有的恐怕不过是虚情假意! 姜虞眠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视线在殷红梅和薛忠之间来回看。 “我不信。”双眸含泪的看向薛红梅怒喊道:“你胡说,齐大哥不是这样的人。” “你分明就是在诋毁齐大哥,好叫我失望,心甘情愿的同你们大当家好,难怪你先前一直同我提大当家。” 姜虞眠好似正在气头上,一股脑的将那翻话全都抖落出来了。 殷红梅被气的脑子一团乱,顿时就结巴起来,“我......我......” 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有些委屈的看向薛忠,“大哥,我不过是可怜她被人哄骗,又想着大哥孤身一人,这才......” “若虞眠执迷不悟,大哥不愿,就当我没提过这事。”说着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当场就离去。 第8章 殷红梅之死 殷红梅回去后,气的发了好大的火。 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好些,还是不解气。 早知道虞眠是个蠢的,可没想到她竟然蠢到头了。 给她一条活路她不要,既然要死那也怪不得她了。 又让人去把纪岩找来。 此刻纪岩已经到了大厅内,方才发生的事他早就知晓。 对于殷红梅的做法,他并不认可。 在他看来,一个女人而已,若是薛忠瞧得上,把人绑了往床上一扔便是。 可薛红梅连哄带骗的人没搞定不说,还惹的薛忠不悦。 虽说他也对薛忠不满,到底没有殷红梅那么强烈。 再加上,薛忠一个人养着整个山寨,他们的日子过的也不错。 他也就十天半个月出一趟山寨,也就送一批货。 不过他倒是巴不得,薛忠回来的时候抬的箱子再多一点。 “大哥,此次回来辛苦了。”纪岩走到薛忠面前,拱了拱手。 扫了一眼姜虞眠,这才接着道:“虞姑娘是今日才上山的,同大哥也算是有缘。” “不如就留在大哥身边伺候?” 薛忠向来是酒色皆不碰,难得竟然有看得上的,那眼睛就差黏人身上去。 纪岩还在庆幸,还好他有先见之明还留了一个。 薛忠瞧了一眼纪岩,忽然就笑了。 眼底带着淡淡的冷意,“好啊,人送我屋里去。” 他倒想看看,殷红梅和薛忠晚的什么把戏,索性就随了他们的意。 薛忠答应的爽快,纪岩反倒有些错愕,他没想到薛忠答应这般快。 他还想着恐怕要好一番劝说。 就在姜虞眠正要被人带下去时,胡忆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整个人慌乱不已,跌跌撞撞的,“不好了,三当家出事了。” 纪岩忽然站了起来,看向胡忆拧着眉,“你说什么?” “三当家没了。”胡忆说着脸色惨白。 “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纪岩盯着她问,声音重了几分。 他不信,薛红梅怎么会死。 方才还好好的人,一定是自己没去见她,她又在闹脾气。 对她一定是在闹脾气,只要去哄哄她就好了。 众人在得知殷红的死讯,顿时人心惶惶,薛忠冷着脸皱眉,“可有看见凶手?” 胡忆不知所措的一个劲的摇头。 山寨里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三当家惨死,凶手不知所踪。 纪岩接受不了事实,快步离开,直接去了薛红梅的屋子。 众人也紧随其后,见无人搭理自己,姜虞眠也跟了过去,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屋内乱糟糟一片,好似有打斗的痕迹,薛红梅瞪大眼睛,胸口插着的是她腰间的弯刀。 窗户是开着的,窗沿边上有着一个极浅的鞋印。 纪岩一进门,便看到殷红梅躺在地上。 满脸震惊,双手颤抖着,每一步都走的极其艰难,他不信! 可现实却摆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信,指尖颤抖的试了下她的鼻息,整个人崩溃的一把抱着殷红梅。 将薛红梅的头靠在他的胸前,无声的抽泣,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下。 薛忠扫了一眼屋子,在那窗前站看了一会,好似发现了什么。 又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转身便坐在一旁,不带任何表情的开始排查,神情近乎冷血。 胡忆是薛红梅的人,先前薛红梅离开时也只有胡忆跟在身边。 薛忠问她,“你跟着老三回来后,又去哪了?” “三当家让我去寻二当家,我回来时才发现三当家遇害了。”胡忆低着头,有些紧张的说着。 又怕薛忠不信,又接着道,“三当家于我有恩,我又怎么会恩将仇报。” 薛忠又继续一一盘问,事发时在哪?可有人作证? 一一盘问下来,倒有三人颇有些嫌疑。 一人是寨子里的守卫,有些身手,殷红梅出事时去酒窖里般酒了。 这话说的明显有些可疑,酒早已备好,他们还没动,根本用不着去搬。 第二人则是厨房里的帮工,一手菜刀耍的极好,有人看见她去过殷红梅的屋子。 还有一人,是大当家身边的跟班,殷红梅离开时,他也跟着出去了,回来时一角还沾染上了血迹。 薛忠只审问了另外两人,他带来的人,去做什么他都是知晓的。 可在纪岩看来这分明是包庇,又响起殷红梅平日里念叨的话。 下意识的觉得这是薛忠授意的,是他让人杀了殷红梅。 意思到这一点,纪岩这才稍稍振作起来。 走到薛忠身旁,用脚踢了下凳子,坐了下来,擦拭这手里的到,面露凶狠,“说,到底是谁杀了她?” 众人一时被吓着了,顿时安静了下来,纪岩平时对谁都和蔼,以至于他们忘了。 薛忠没来时,他一个人为养着山寨,打家劫舍的勾当没少干。 白枬寨除了易守难攻之外,更人闻风丧胆的便是,寨主杀人不眨眼,钱财要,命也得留下! 从无例外,以至于纪岩一开口时,众人都吓的不敢开口。 厨子里的帮工被吓怕了,连忙往前爬了爬,“二当家,我只是去给三当家送点心,倒是瞧见,三当家朝胡忆发火。” 帮工一番胡乱攀咬,“说不定是她怀恨在心,谋害三当家。” 纪岩扫了一眼几人,刀一挥,又快又准,那帮工顿时被抹了脖子。 胡忆吓得更是瑟瑟发抖,连辩解都来不及反应。 “先将这三人关起来,谁先招,我便留他一命。”纪岩说着便让人将剩下的三人关起来。 其它二人早已被带下去,只有大当家身边的跟班,仍旧跟在大当家身后。 纪岩不悦凝眉,“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老三遇害,我也很是痛心,薛明出去是我吩咐他去办事,与此事无关。”薛忠解释道。 可这话落在纪岩耳中,却又是另外一个意思。 仔细擦着刀上的血渍,端详着看了几眼,银白色的刀光。 “那就先将他二人关起来。”纪岩说的漫不经心。 心里却早已认为薛明是凶手,可薛明是薛忠的人。 那也就是说,杀害殷红梅的人是薛忠! 又遣散了众人,姜虞眠正好瞥见纪岩带着恨意的眼神盯着薛忠。 她有预感,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出了屋子,见无人顾及她,直奔谢祈安那,等她凑近,只见诺大的笼子空了?! 第9章内乱 就着夜色,若不细看,倒是很难发现。 “跑的真快,”说好的合作,就这么直接撇下她。 早知道她备什么软筋散,备毒药不是更好! 还亏她一路跑来救他,哪曾想人家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救。 今夜注定不会那么平静,姜虞眠回去时正好被纪岩堵了个正着。 不过还好,她一副不大认路的模样,仔细打量着四周,好似真的走错了一般。 纪岩微眯着眼眸,语气强硬,“天黑了,路不好走,虞姑娘还是跟紧我为好。” 姜虞眠缩着脖子,怯生生的开口,“那就多谢二当家了!” 纪岩带着姜虞眠,一路直接去了薛忠那,许是殷红梅之死的缘故,山寨里的氛围格外凝重。 寨子里的人,一多半是纪岩的人,还有另一部分则是薛忠的人。 人都是自私的,哪怕薛忠为她们付出的再多。 当他们一致怀疑是薛明杀了殷红梅时,下意识的就会觉得,薛忠既然杀了殷红梅,又怎么保证他不会杀了他们呢! 所以纪岩下令时,他们一个个的都扛起了手中的大刀,隐隐带着几分兴奋。 等纪岩带着人到薛忠屋子跟前时,抬脚一踹门便开了。 薛忠转过身,看向纪岩语气有些冷冽的质问,“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没想到纪岩这么快就来了,还带着这么多人。 “只要大哥将人交给我,你我就还是兄弟。”纪岩迈着步子往里走,步步紧逼。 他对白枬寨有恩,他纪岩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可他也绝不会放过杀害红梅的凶手。 “我说过了,薛明是我让他去办事了!”薛忠皱着眉看向纪岩。 薛忠嘲讽一笑,明显有些不信,“办事?不知大哥让他去办的是何事?” 办事?薛明要办的事就是杀了红梅,若不然,如何解释他身上沾染的血渍。 “老二,你是知道我的规矩的。”薛忠语气重了几分,近乎冰冷,好似纪岩触及到他的逆鳞一般。 纪岩笑了笑,刻意询问:“怎么?不能说?” 薛忠入寨时,说过不许打探他的私事。 他就是刻意如此,薛忠若是问心无愧,为何不能说? “你有你的规矩,可白枬寨的规矩,我说了算。”纪岩沉声道,“要么把人交出来,要么说清楚他去做什么了!” 他给了薛忠选择的,怎么选那就是他的事了。 薛忠皱着眉,他不会把薛明交出去的,更不能说他薛明吩咐薛明去做了什么。 “如何?大哥可是考虑清楚了?”纪岩看向薛忠问。 见薛忠冷着脸沉默着,纪岩微微凝眸,“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你们呢?连你们也要帮着他?”薛忠扫了一眼纪岩身后跟着那群人,虽早有猜想,此刻却是说不出的失望。 他尽心尽力的去做一个寨主,努力让他们衣食无忧,到头来,他们却要帮着纪岩。 他觉得有些讽刺,“旧情?你们谁念过?” “若不是你让人杀害了红梅,我们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纪岩眼神骤变。 说着便抽出挂在腰间的刀,朝薛忠挥去,屋内的三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屋外两波人互相纠缠,人数上纪岩占着优势,可薛忠的人虽不多,个个身手都是极好的。 四周都是兵器碰撞发出的声响,以及桌椅被撞坏的声音。 见无人顾及自己,姜虞眠正打算悄悄离开。 很诡异的是,任凭她怎么躲避,总有人挡住她的去路,出是出不去。 还得时刻注意着,不然这人就要砸她身上了。 屋内的三人打斗的难舍难分,很快既然从屋内打到屋外。 纪岩长刀朝薛忠挥去,眼神近乎冰冷,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薛明见状,飞奔过去,替薛忠挡了一刀。 刀划破衣衫,染上一抹鲜红,纪岩轻轻一笑很是满意,“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 “纪岩!”薛忠怒声喊道,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你休想!” 扶着薛明下令,“撤!” 话落,薛明的人顿时落荒而逃,纪岩冷声吩咐,“给我追,不用手下留情。” 薛忠在白枬寨待了这么多年,早已将白枬寨里里外外摸了个便。 若是让他活着走出白枬寨,恐怕会对他们不利,这一点众人都心知肚明。 不用纪岩说,他们也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纪岩派了一多半的人去追薛忠,而另外一小部分的人,则留下来收拾寨子。 纪岩走到她面前,嘴角轻微上扬,“我还以为虞姑娘会趁乱离开,没想到虞姑娘会这般不舍!” 姜虞眠垂着头,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 内心很是无语,她倒是想走,可偏偏走不掉。 就在这时,偏偏好巧,有人来报,关在笼子里的人不见了。 姜虞眠顿时有些头皮发麻,她可不认为这是好事。 不详的预感忽然降临,幸运的是,这次没掐脖子。 不过很不幸的是,纪岩怀疑她了,刀子直接抵在她的脖子上,瞬间就划破了一个口子。 纪岩情绪有些激动,拧着眉头看向她,“先前你是去放了他?” “我没有,天太黑,我没看清路,一直在那兜圈子。”姜虞眠仍旧畏畏缩缩的辩解着。 她开始没走错,回来的时候刻意兜了几圈,以至于差点真走错了。 纪岩瞧她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进了他白枬寨的人绝不能就这么放他回去了。 更何况还是在这种时候,白枬寨内乱,薛忠下落不明,若是此刻官兵前来,恐怕他很护住寨中众人的安全。 人一定要抓回来! “你们不是情投意合吗?你说他会不会为了你回来呢?”纪岩看着她嘴角带着笑意的问。 姜虞眠在心中想,他会回来才有鬼。 她胡编乱造情意,有的也不过是虚情假意。 心里虽这样想,面上却不能表露分毫。 轻轻抽泣着,神色颇有些认真,“齐大哥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他若是不回来,天亮后前你就去给红梅陪葬。”纪岩刻意恐吓她。 见她吓得脸色惨白,心情的愈发好了些。“绑起来,挂到寨子门口。” 第10章 柴房外揭露凶手 眼见那些人就要上前,姜虞眠佯装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拔下头上的簪子,转身便抵在纪岩脖子上。 “往后退,我的手不稳,伤着二当家了可不好。” 纪岩任由她挟持着往后退去,整个人好似没有半点挣扎,山寨里的人见纪岩没什么反应,也不敢贸然逼近。 姜虞眠带着纪岩一路直接去了先前那疯女人的屋子。 一进门,就将纪岩扔在了地上,也不怕他跑了。 只见那疯女人坐在桌子跟前,听到声音这才抬眸看过来。 “装的可真累。”姜虞眠坐在那疯女人对面问,“柴房还有人?” 疯女人顿时愣住了! 那双绝望的眸子中,在这时溢出泪花。 她没想到,这个胆小又畏缩的女子,竟然猜到了她的暗示! 迅速的点了点头,此刻一颗心跳的飞快。 她来了三年,逃跑无数次,只成功了两次。 每一次被发现,下场都会很惨,时间越久,她越发的绝望。 白枬寨不大,地势复杂,任凭她怎么跑都跑不出去。 这次她们真的能逃离这里吗? 视线又落在了纪岩身上,见他被仍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只能干瞪着眼。 “给他下了点药,好叫他安分点。”姜虞眠随意的说着,“你叫元乔?” 山寨里的人都叫她疯女人,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以至于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神情茫然了片刻,瞳孔微微一震。 “你......认识我?”眼中强忍着泪花。 “不认识。”姜虞眠摇了摇头,她确实不认元乔,但她认识元泽。 元乔见她不想多说什么,也不好多问。 姜虞眠起身走到纪岩跟前,缓缓蹲下身子,拿过纪岩腰间的钥匙。 “知道柴房在哪吗?” 元乔点了点头,见姜虞眠背对着自己,“知道。” 说着就迈开脚往外走,脚下有些慌乱,门一开便愣在那了。 只见屋外被团团围住,元乔回头看了一眼姜虞眠。 只见她带着纪岩就往外走,眼底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 完全没有了先前那副害怕的模样,侧眸看着纪岩,“你说他们会不会为了你放我们离开呢?” 听着姜虞眠的话,那些原本还在迟疑的人,见纪岩一个眼神扫过来,都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让出了一条路来。 “只要你放了我们二当家,我们愿意放你离去。” 在他们心里纪岩终究和薛忠有些不同的,对于薛忠他们有敬重,有感恩,可对于纪岩…… 他们有的只剩畏惧! 姜虞眠轻轻一笑,真当她是三岁小儿好糊弄。 他们说的是你,不是你们。 诚意是有的,可到底还是差了些。 她是要走,也要带着元乔她们一起走。 “带路。”姜虞眠看向元乔。 元乔这才往前走去,每一步都走的极其小心。 见众人没有半分动作,这才放松了下来,脚下的步子也快了些许。 柴房外上锁了,门外倒是没人守着。 看着也不像有人的样子,姜虞眠将钥匙扔给元乔示意她去开门。 随手将纪岩扔在一旁,任由他躺在那,坐在台阶上,活动着手腕,随意的闲谈着。 “二当家如此得人心,怎么会甘心屈居人下?” 纪岩恨的牙痒痒,平生第一次着了道。 若是往日,他早就将人抹了脖子,可偏偏,此刻却动弹不得,连话也说不了。 元乔拿着钥匙,一把一把的试着,姜虞眠有些无聊的看了一眼。 又瞧了一眼四周的土匪,“去把胡忆带来。” 这才偏过头看向纪岩,“二当家不是想知道殷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众人不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将胡忆带来了。 胡忆被带来的时候,见纪岩倚靠在台阶上,身旁坐着姜虞眠。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更多的是不解。 “二当家。”胡忆有些紧张的唤了一声,一开口就急着辩解,“不是我做的,二当家您相信我。” 姜虞眠笑了笑,“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胡忆脸色顿时煞白,仔细回想着,那日她可有遗漏什么? 却什么也没发现,这才看向姜虞眠,以为她在诈自己。 又见姜虞眠和纪岩两人坐在台阶上挨的很近。 “虞姑娘先前还同三当家交好,却不见姑娘面上又半点伤心的神情,反而勾搭上了二当家,比起我,虞姑娘似乎更有嫌疑?” 胡忆先去被关在屋子里,对如今寨子里情形并不知晓。 只是为了撇去自己的嫌疑,一番胡乱攀扯。 可她忘了,姜虞眠今日才上山,殷红梅被杀害时,正在大厅,她一人又如何能杀害殷红梅! 众人对此都心知肚明,却一声不吭。 姜虞眠坐在那只是为了方便挟持纪岩,好叫山寨里的人有所顾忌。 姜虞眠只是笑了笑,“我们当时去时,只看到屋内有打斗的痕迹,以及躺在那的殷姐姐。 没人注意到,当时刀鞘是落在进门那一侧,地上还有一盆打碎了的香魂。” “这也不能说明是我杀害了三当家。”胡忆不满的看着她,听她继续说着。 “红色的香魂对土壤的要求极高,只有七色土方能存活,偏偏你的脚下沾染了。”姜虞眠挑眉的看向胡忆,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胡忆下意识的就看去,天已经黑了,四周早已燃起了火把明亮的很。 脚下沾染的泥土,在光线下晕出七色的星光点点。 众人看向胡忆的神情顿时就变了,“平日里,三当家对你极好,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心,杀害三当家。” “三当家哪里对不住你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言,胡忆顿时就慌了,急着找补。 “脚下的泥土是我进去时没注意沾染上的,着也不能说明我就是杀害三当家的凶手。” 姜虞眠忽然抬手,只见姜虞眠手里握着一角碎布,“那这总能证明。” 胡忆看了一眼衣角,残缺的地方和姜虞眠手中的碎布正好吻合。 她不知道是殷红梅什么时候扯去的。 胡忆的脸色难看的很,她知道再怎么辩解都无济于事,垂着头沉默着。 第11章 逃出山寨 “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三当家当初带你回来时,给你找大夫上药,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杀了她,给三当家报仇!” “三当家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杀害她?” 众人一人一句,心中对胡忆更是怨恨不已。 若不是她杀害了三当家,大当家和二当家又怎么会翻脸,闹的如今白枬寨内乱。 如今真相大明,对薛忠反倒有些愧疚。 一个个对着胡忆恶语相向。 胡忆在沉默中爆发了,猛的抬头面露狰狞的扫了一眼众人。 “你们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殷红梅对我的好,我铭记于心,可她发起脾气来,对我动则打骂,这些你们谁没受过?” “我杀了殷红梅,你们都指不定在心里拍手叫好吧?” 说着又看向纪岩,“二当家恐怕早就心生不满了,不然又怎么会在殷红梅死后,立刻找了个美人相伴!” “二当家,对此可还满意?”姜虞眠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元乔扶着一个男子走了出来。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铺面而来,男人嘴唇干裂,唇色有些发白,雾蓝色的衣衫已经被肩头的血染透。 整个人都倚靠在元乔身上,那一双眸子,在看清屋外的人时,瞬间充满了警惕,一张脸生的清俊。 姜虞眠愣了下,这才回神,“你带着他先走。” 说着就捞起纪岩,“二当家可莫怪?” 很快两人便消失在姜虞眠的视线中了。 她一点也不担心两人会走不出去,薛忠的人早已离开,如今山寨本就无人看守。 就在这时一队官兵上山来,众人顿时忙着守寨,胡忆被被捆绑着扔在了一旁。 更是无人顾及着他们,姜虞眠眨了眨眼,心想这官兵应当是薛忠引来的 又带着纪岩去了寨子门前,还真看见薛忠同那人说了什么,这才往带着人往另外一边追去。 姜虞眠看了一眼前方打斗的激烈,见纪岩一脸愤恨的盯着自己。 姜虞眠索性把解药给了纪岩,然后趁纪岩还没恢复过来,朝他挥了挥手,留下一句话趁乱跑了。 “三当家,后会有期。” 山寨里越乱,对她们来说越有利。 姜虞眠才出山寨便遇上了元乔二人,见他二人走的很慢。 姜虞眠好心的搭了把手,让元乔在前边走着,自己则扶着沈灼。 山路崎岖并不好走,天色已晚也看不大清。 姜虞眠扶着沈灼走到很是艰难,眼见离山寨已经很远了,姜虞眠这才停下歇了会。 月色清冷,却很是明亮,又圆又大。 想到下山后,姜虞眠想,她肯定是不能回姜家了。 元江县县令那日的遮遮掩掩,搜寻谢祈安的下落,恐怕也是私下行事,不能放在明面上。 那等下山后,她也只能孤身一人前往京都了。 歇了一会,几人又接着往前走,只是没走出多远,沈灼直接晕了过去。 险些摔了下去,还好姜虞眠一个手快,直接将人捞了回来。 两人再次停下了步子,元乔见沈灼晕了过去,有些担忧的唤了一声,“沈大哥。” 姜虞眠给他把了脉,粗暴的扒开他肩头的衣衫,借着月色瞧见了少年雪白般的肤色,以及一指长的伤口,看起来很深。 姜虞眠迅速从腰间拿出一小包药粉撒在伤口上,而元乔则下意识的回过头有些害羞。 又拿过沈灼的衣衫递给元乔问:“撕成条会吗?” 元乔这才看向姜虞眠,连连点头,“会。” 会倒是会,大的大小的小,就在她正准备接过来时,眼神有些晦暗。 “你给他包扎。”说着就起身走到一旁。 “啊?”元乔怔愣住了,有些不明所以,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吗? 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就翻脸了! 姜虞眠站了好一会,没解释什么。 见元乔给沈灼包扎好后,两人这才扶着人继续往前走。 在两人走后,谢祈安这才带着金玄走了出来。 远远的跟着前面的人走着,金玄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自家殿下。 先前看见姜姑娘时恨不得冲上去将人掐死,在山寨时还一副见死不救的模样,怎么到这会就变了? 山寨里,纪岩恢复过来后,只见自己兄弟一个接一个的倒去,顿时杀红了眼。 可他孤身一人,任凭他伸手再怎么好,也敌不过一群官兵的围攻,很快他便被人拿下了。 薛忠回来时,天亮了,整个寨子一片狼藉,薛忠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纪岩,很是满意。 而此刻带兵的人正是元江县县令李元。 “李大人辛苦了,在下带人搜捕了一夜,并未发现那人的身影,想来早已离开了。”薛忠拱了拱手。 他同李元有私交,虽然他们各为其主,当得知李元要追捕的人被白枬寨的人抓了,他这急着回了山寨,想确定一番。 旁人不知,他可是知晓,李元收到陛下手喻,暗中抓捕太子。 那日瞧着李元那副架势,想来抓捕的人正是当今太子殿下。 只是他没想到,纪岩这般无用,竟然还让他跑了。 不过好在他目的达到了。 山寨里的人他早就想除去了,殷红梅对他颇有微词,他一直都是知晓的。 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拿下太子又能除去山寨里的土匪,不管是哪一件事,对他来说都是大功一件。 李元同薛忠寒暄了几句,便带着人离开了。 山寨里如今剩下的只有薛忠带来的人以及被五花大绑的纪岩。 姜虞眠不知道山寨里发生这样时,只觉得任凭纪岩怎么挣扎,恐怕都无济于事。 下山后,姜虞眠看了一眼元乔,“我们就此别过吧!” 不是她不愿意送元乔回家,她同元泽认识,元泽这人谨慎,她若是送她回去了难免要同元泽打交道。 过往的事她不想再提起,过去的人不见最好。 只是这仇恨难以磨灭! 至于她身边的男人,她已经帮他上药了,撑到元家那肯定没问题。 元乔听到姜虞眠要告别,一把拽着她的袖子。 “姑娘于我有恩,前面就是天元成了,不如同我一起回去,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第12章 沈灼醒了 姜虞眠笑了笑,她救元乔不过是顺手的事,更何况他还是元泽的妹妹。 又看了一眼沈灼,想着她一个姑娘,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上路不易,“行了,我送你们一程吧!” 元乔笑了笑,一脸期待的看向天元城,“好。” 三年了,她不知道父兄可有寻过她。 眼下终于要回去了,她的心情有些复杂,难以用语言去描述。 两人扶着沈灼就往天元城的方向而去,路过一旁的小溪边,姜虞眠这才提议歇会再走。 元乔也有些累了,他们走了一夜,还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好不容易下山了,又担心那些山匪追来,更是一刻也不敢停歇。 两人将沈灼放在一旁,姜虞眠去弄了点水,喂给了沈灼,好叫他能撑一撑。 元乔则是在河边收拾了一番,她要回家了,总不能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就她收拾的这一会功夫。 姜虞眠跟前多了许多人,看着有些不善。 元乔一颗心更是提到嗓子眼来了,莫不是那些山匪追来了? 连忙跑到姜虞眠身旁,见那些人的穿着不像是山匪,这才稍微放松下来。 姜虞眠坐在沈灼身旁,眉眼轻扫,嘴角微微勾起,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这些人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便问她对他们三公子做了什么? 她能做什么? “你说他是你们三公子?不如你们叫一叫,看他可应你们?” 面前的人都是一副商队打扮,一上来就将他们围住,看起来有些不像是好人。 不清楚对方身份的情况下,沈灼又昏迷着,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人将他带走。 对方见她一副不肯放人的摸样,言语间有些刁难。 “你知道......”面前的男人一开口,就准备拿身份压人,话还没说完。 “闭嘴。”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位须发半白的中年男人走了上来。 眼神有些凌厉的扫了一眼方才开口的男人。 又换上一副笑脸,打量着姜虞眠的同事,心底带着点震惊,“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莫怪!” “在下姓方,是商队的管事。”又看向姜虞眠解释道:“三公子向来行踪不定,半个月前我们接到三公子要来天元城的消息,只是一直未曾等到。” “我们三公子说好了要来,就一定会来,还从未有过半个月不见人影,若是姑娘不信,可以等三公子醒了,一问便知。” 姜虞眠轻嗯了一声,又坐在那歇了会。 反正她们都是要去天元城的,同他们一起也也更省力点。 元乔自小在天元城长大,一眼便认出了那商队是天元城揽月楼的标志。 她没有想到被她牵连的男人,竟然是揽月楼的少东家。 她此刻归心似箭,一进城便同姜虞眠告辞了。 姜虞眠朝她摆了摆手,这才跟着揽月楼的商队一路去了揽月楼。 揽月楼的分号遍布大江南北,珠宝首饰,布料皆是不凡,每一样都做工精湛,姜虞眠倒是听过揽月楼的名号,只是不曾去过。 主要是她没钱,也用不上这些东西。 马车在揽月楼跟前停了下来,方管事连忙招呼人,将昏迷不醒的沈灼抬了进去,这才看向姜虞眠。 “姑娘不妨在这住下,公子醒了我会让人来告知一声。” 姜虞眠直接拒绝了,“不用了,等他醒了我就离开。” 约莫沈灼一会就醒了,她也没打算久留。 只是她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也没见沈灼有醒的迹象。 反倒是脸色有些发白,唇色带着几分发紫,姜虞眠挑眉看了一眼。 又拿着杯子给沈灼喂了一口水,这才走到一旁的软榻上躺了上去。 屋子的门是开着的,姜虞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还没闭眼。 一道哭嚎声传来,人未至,声音哭的悲切,好像谁死了一般。 一进屋,那女子直奔沈灼床榻边,又带着大夫,“快给我表哥看看。” 姜虞眠只是扫了一眼,连起身都不曾。 只见那大夫给沈灼把脉后,“三公子这是中毒了。” 方管事低着头皱着眉,看了一眼姜虞眠,见她一脸淡然。 又看了一眼表姑娘江鸢,三公子回来时还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加之先前同姜虞眠的短暂相处,他可不认为,姜虞眠会对三公子下手。 只见江鸢听到大夫的话,转身就走到姜虞眠跟前,一口咬定,“一定是你给我表哥下毒。” 看向姜虞眠的眼神隐隐多了一抹震惊,又暗含着几分慌乱。 姜虞眠这才坐稳身子,“下毒?我要下毒,就应该让他一命呜呼,直接埋了。” 谁能发现是她下手的,还用等到现在! 江鸢一番胡乱攀扯,“一定是你,见我表哥是揽月楼的少东家,这才起了歹意。” 连方管事都看出了江鸢的不对劲,皱着眉挥手让人把江鸢带下去,“带表小姐下去休息。” 那人见江鸢被人带走了,反倒有些紧张,更是直接跪了下来,“三公子并未中毒,是表姑娘……要我这般说的。” 姜虞眠对此不敢兴趣,只是有些好奇江鸢为什么要诬陷她? 她同江鸢并没有见过,又没有结怨,方才她没有错过江鸢眼底的震惊。 很明显她是见过自己,又或者说见过她这张脸。 就在这时沈灼醒了,“我这是在哪?” 姜虞眠被他的声音拉回了思绪,只听见少年嗓音暗哑询问,“方叔,您怎么在这?” 姜虞眠见两人这般熟练,反倒没再说什么,往前走了几步,“既然沈公子醒了,我也该离开了。” 人醒了正好,姜虞眠说着就要离开。 沈灼看着姜虞眠有些愣住了,见她要走,连忙起身,“等等。” 昨日天色昏暗,再加上他有些撑不住了,也没怎么留意姜虞眠的样貌,以至于此刻才真真切切的看清。 “还有事?”姜虞眠见他起身问道。 “姑娘家住何处?”沈灼说着,又怕姜虞眠多想,“只是想登门道谢。” “不必,道谢就免了,后会有期。”姜虞眠也不在多留,直接离开了揽月楼。 第13章你怎么穿女装? 对于江鸢的反应她虽有些疑惑,却并没有太多兴趣。 姜虞眠走在街道上,想着要去京都,路途遥远,她此刻又在天元城中,索性打算去买些干粮。 平日她都是没钱的,姜元清想着她要嫁去东宫,到了京都指不定都要用钱。 索性多给了她一些银子傍身,总不能叫人轻看了姜家。 姜虞眠正在买烧饼,坐在街头,听着对桌的人闲磕唠,“你听说了吗?太子失踪了。” “失踪?你怕是听差了吧,分明是太子遇刺,生死不明。” “听说是前太子的党羽,如今凶手已经被拿下了。” 姜虞眠听的一头雾水,什么前太子?现在的太子不是谢西晏吗? 太子什么时候换人? 那他去京都嫁的是谁? “好巧啊,姜姑娘。”谢祈安挪了挪凳子,在姜虞眠身侧坐了下来。 姜虞眠一个激灵连忙站了起来,正好老板将打包好的烧饼递给了她。 “不巧,不巧。”一丁点都不巧,遇上他绝对没好事。 接过烧饼,姜虞眠招呼也不打就要离开。 一个转身,只见面前的人握着剑摩擦着剑鞘发出些微的声响,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 姜虞眠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转过身看向谢祈安,咬咬切齿的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谢祈安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跟上。” 话落直接往前走去,也不管姜虞眠是否跟上。 你让我跟,我就跟? 姜虞眠在心里诽谤,站在一旁的金玄见她一直没动,“姜姑娘请吧!” 姜虞眠被迫追着祈安而去。 谢祈安带着她直接去了城主府,姜虞眠顿时有些头疼。 她就说,遇上他准没好事。 她不想遇上元泽,也不想去城主府,可这人偏偏就把她往城主府带。 去哪不好? 他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李元搜捕吗? 一个小小的县令都敢如此做,去城主府,那不是自投罗网? 见他继续往前走,姜虞眠反倒停下步子,“我不走了。” 姜虞眠靠着墙角,也不管谢祈安,反正她是不会走的。 谢祈看了她一眼,“不走也得走。” 进了城主府后,姜虞眠很是无奈。 只能低着头悄悄的打量,生怕遇上元泽。 城主元道宜带着府中众人,在门口迎接。 身侧站在的两个妇人打扮的女子,身后站着的是三个女儿,未曾见到元泽的身影,姜虞眠这才松了一口气。 “下官早已让人备好了酒菜,还请公子赏脸。”元道宜一脸讨好的笑着,走到谢祁安跟前,为他带路。 又扫了一眼姜虞眠,“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想到陛下赐婚,又想到殿下忽然来了天元城,他可不认为仅仅只是为了取东西。 更何况天元城离元江县极近,说不定殿下就是为了姜家的那位太子妃而来的。 想到这,元道宜只是笑了笑,装作不知。 姜虞眠没想到,元道宜会问起自己,怔愣了片刻,“我......” 姜虞眠一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谢祁安打断了。 “她姓姜。” “姜姑娘也一起吧!” 到了大厅内,谢祁安一入座,众人这才跟着坐了下来。 姜虞眠和谢祁安坐在一起,元道宜和两个妇人则分别坐在两人身侧。 两个女儿则坐在了两人对面,唯独不见元乔的身影。 “怎么不见元乔元姑娘?”姜虞眠出声询问。 挨着姜虞眠坐的美妇人是柳姨娘,怔愣了片刻,笑着开口,“姜姑娘同大姑娘认识?” “认识,入城时才分开。”姜虞眠不紧不慢的说着。 “大姑娘许久未回来了,听闻夫人病了,这会在夫人跟前伺候呢!”柳姨娘解释道。 姜虞眠倒没再说什么。 元道宜坐在谢祈安身旁,给他倒着酒,“这是桂花酿酒香醇厚,公子可以尝一尝。” 谢祈安垂眸扫了一眼酒杯,只听见元道宜接着问,“公子此次来天元城所为何事?” 姜虞眠听到元道宜的话,顿时竖起了耳朵,她也想知道。 好端端,谢祈安来元江县做什么? “我要的东西,城主可备好了?”谢祈安轻轻侧眸,看了一眼元道宜。 吓的他一惊,手足无措的碰到了桌上的杯子,酒水顺着桌子滑下,洒了他一身。 看着很是狼狈,连忙起身,“东西早已备好,晚些时候我让人给公子送去,下官失礼了,还望公子勿怪!” 谢祈安挥手,元道宜这才匆忙离开,去换一身衣衫。 元道宜走了,饭桌上顿时冷了下来,谢祈安握着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 而姜虞眠则自顾自的吃着,就在这时,坐在柳姨娘身旁的薛姨娘忽然出声了。 “姜姑娘的手这是怎么了?”姜虞眠没想到,薛姨娘竟然如此眼尖。 姜虞眠停下了筷子,看了眼手腕处极淡的疤痕,轻飘飘的说着,“哦,以前伤着了。” 好似真的不在乎一般,可她怎么会真的不在乎,她的手差点再也拿不起东西了! 方才他们的话,谢祈安也听见,只是撇了一眼,没再说什么。 昨日他便瞧见了的,只是不如今日这般看到的细致。 饭桌上更是冷了下来,姜虞眠看着一桌子饭菜,顿时只觉得索然无味,索性也不吃了。 更是直接离席了,索性在城主府里转悠了一番,更是直接出了门,谁成想差点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人。 看清对面的人,姜虞眠只觉得要命!!! 他没遇上元泽,反倒遇上了萧继。 元泽只是谨慎,或许会怀疑。 可萧继不同,萧继可是见过她的女装! “于羌?”对面的人一身劲装,看着姜虞眠的神情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随后满脸欣喜,更是有些激动的看着她,“你这些年都去哪了,害的我好找,没想到你在这?” 姜虞眠没说话,仍旧一脸不解的看向萧继。 只见他自顾自的说着,“你怎么穿女装了?看着倒还真有几分女儿家的模样。” “公子可是认错人了?”姜虞眠一开口,犹如朝他泼了一盆冷水。 萧继又仔细瞧瞧面前的人,更是一口咬定,“不可能,我怎么会认错。” 第14章元泽的下落 说着连声音都轻了几分,带着些许不确定的喃喃道:“难道我真的认错了?” 可面前的人分明和于羌长的一摸一样。 除了肤色比于羌白了些许,那长脸任凭他怎么看,都觉得是于羌。 他也没听于羌说过他有妹妹啊! 就在这是金玄跟了出来,见姜虞眠站在城主府门前,好似同面前的人在说着什么。 “姜姑娘可别乱走,主子一会就办完事了!”金玄出言提醒。 听到金玄话,萧继这才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 带着些许歉意的看向姜虞眠,拱了拱手,“姑娘同我一位挚友长的极其相似,这才认错人了,还请姑娘见谅。” “无妨。”姜虞眠垂着眸,他办他的事,非要她跟着做什么? 当个摆设? 姜虞眠颇有些无奈,索性转身就往回走。 “姑娘……”身后的萧继连忙叫住她。 姜虞眠回过头看向他,眼底带着几分不解,平淡的问道:“公子可还有事?” “姑娘可知晓……少城主是否在府上?”萧继说着,又怕姜虞眠误会,连忙解释。 “在下没有别的意思,我同少城主是好友,自从三年前一别,至今再无音讯。” 姜虞眠摇了摇头,“并未见过少城主。” 元泽当初离开,是收到家书,元乔失踪了,这一点他们都是知晓的。 只是她没想过元泽自那日一别,便再无音讯。 她瞧城主那副模样,面上没有半分担忧。 她不知道,萧继是故意在试探她,还是元泽真的失踪了! 见姜虞眠转身就往里走去,萧继垂下了眸子,眼底带着几分失落。 他们那些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如今活着的也只剩他一人了。 收拾好情绪,萧继这才往城主府里走去。 府外守门的侍卫,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 萧继每次都会来遇上往外走的人,总会上前问一句可有见过少城主。 姜虞眠在前边走着,萧继远远的跟着。 只见她步伐轻盈,衣裙随着步伐舞动,缓缓而去。 萧继只觉得,大抵是他真的认错了。 而金玄则有些纳闷,往日里也不见姜虞眠走在这般缓慢,不过又一想。 殿下这般做法,姜姑娘心里肯定多少有些不情不愿的。 他倒是能理解! 姜虞眠并不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 她确实有些不大情愿,更有些摸不清谢祈安的想法。 他非让自己跟着他做什么? 再加上身后还跟着萧继,她这才刻意放缓了步子。 她向来随意惯了,那些该学的礼仪,她是一点也没碰过。 不过好在她看过姜锦芸学,此刻正好用上,大致差不多就行。 大厅内。 谢祈安坐在,拿过放在一旁的名录仔细翻看着。 元道宜站着一旁,“这些都是当年虎威军的名录,如今幸存的只有三百人。” “下官已经让人整理出来了,这些人升迁至何处,都一一注明了。” 谢祈安看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元道宜这才如释重负。 就在这时,姜虞眠走了进来,撇了一眼他手边放着的名录。 也没见礼,就坐在了谢祈安身旁,脸色倒是有些难看。 元道宜不好多问,也就没说话。 “元伯父。”萧继走了进来,对着元道宜行礼。 元道宜看见萧继时,面上隐隐有些不悦。 萧继还没开口,元道宜笑着问,“贤侄,泽儿还未归家,不过他年前倒是让人送信回来的。” “若是他回来了,我让人知会你一声。” 这些话,他都听惯了,每次来,元道宜都是用这些话搪塞他。 送信?他在城主府跟着蹲了几个月,也不见有人送信。 对于元道宜的话,他明显是不信的。 不过他倒是认为,元道宜肯定知晓元泽的下落。 萧继笑了笑,“小侄这次不是为了此事,只是瞧见这位姑娘同我一位好友长相相似,这才……” 元道宜看向姜虞眠,又看了一眼一旁的谢祈安,见两人都没什么反应,索性也不管了。 谢祈安收起名录,眼神犀利的看向元道宜,“元泽?” 他听过这个名字,只是没想到他会是元道宜的儿子。 谢祈安手指轻敲这名录,“为何这上面没有他的名字?” 坐在一旁的姜虞眠愣了片刻,看了一眼谢祈安,又看向放在一侧的名录。 两三本的样子,她忽然有些好奇,谢祈安在查什么? 她不知道这上面是不是有自己的名字。 她当初入军营的时候用的是假名,家住哪的,她有些忘了填的是哪! 而一旁的萧继听到谢祈安的话,更是眼前一亮。 面前的人似乎身份尊贵,不然轻轻的一句话,又如何能让元城主吓成这样。 他不确定,面前的人,是否同自己一样,在追查元泽的下落。 听到他说的名录,萧继也下意识的朝那份名录看去。 “犬子元泽,三年前去岭南外租家了,至今还未归家。”元道宜说的一脸谨慎,时不时的打量着谢祈安的神色。 整个人都紧绷着,屋内的氛围很是沉闷。 “你胡说!”萧继的话打破了大厅里的沉寂。 “我去过岭南,元泽根本就不在岭南。”萧继一脸怒意的盯着元道宜。 他当初和元泽约好了,他会来天元城找他,只是隔了一个月的时间,元泽便下落不明。 可每次,元道宜都在搪塞他,很是可疑! 他想着对面的人也在打探元泽的消息,索性借着那人的势吼了出来。 只要能查清元泽的下落,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元道宜更是心慌不已,索性叹了一口气,只好实话实说。 “元泽确实不在岭南,当初他回家后,为了查清乔儿的下落,伤着头了,如今整个人神志不清。” 元道宜说着很是痛心,眼角闪烁着泪花。 萧继没想到元泽会发生这样的事,心底有些震惊,“小侄能去看看他吗?” 姜虞眠也看向元道宜,神情淡淡的,只是那放在一侧的手,却紧紧的握着衣袖。 “怎么不方便?”耳边传来谢祈安的声音,眉眼微挑,随意的问话,就将元道宜吓个半死。 第15章 去见元泽 “方便,当然方便!”元道宜连忙开口。 就是不方便也得方便! “那公子随我来吧!”元道宜见躲不过,也只好带着人去了。 谢祈安拿着名录就抛给金玄,起身就往外走。 元道宜带着谢祈安在前边走着,姜虞眠则跟在身后,萧继连忙跟了上去。 他不相信元道宜的话,但这是他唯一一个能见到元泽的机会,他要去亲眼看看。 城主府很大,四周都是假山盆栽,元道宜带着几人穿过曲折游廊,过了拱门,便到了后院。 沿着青灰色的鹅卵石扑成的小路往前走,旁边便是莲池,荷叶绿意盎然的。 “城主倒是好兴致。”姜虞眠扫了一眼一侧的莲池。 “不过是夫人喜欢,这才有了这处莲池。”元道宜回过头,朝姜虞眠笑着说道。 很快,几人便在一座院落处停了下来。 院外站着好几个护卫,院门则用一把锁锁着。 院内静悄悄的,若不是元道宜带着人来,谁能想到这里还住着人。 “开门。”元道宜吩咐着。 那护卫这才打开门,院门发出咯吱的声响。 落叶遍地,随风发出细碎的声响。 元道宜带着人就往里走,院落许久都没人打扫。 院落里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只见元泽坐在台阶上,衣衫有些狼狈。 把玩着手里的叶子,笑的天真无邪。 走到元泽跟前,元道宜在他身侧做了下来,整理着他额前凌乱的发丝。 “泽儿,爹带着人来看你了。” 元泽仍旧把玩着手中的落叶,透过叶子的虫洞,看向面前的人。 “你们都是来陪我玩的吗?”元泽放下手,笑容真挚的问。 萧继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面前的人,他仍旧有些不信。 “元泽,我是萧继,你…你还认得我吗?” 萧继忽然的靠近,元泽一脸茫然的,很显然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随后又笑着问,“你是来陪我玩的吗?” 萧继有些绷不住了,眼眶微红。 姜虞眠微微凝眸,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院子里的情形,随后轻轻一笑。 “那玩什么呢?”姜虞眠看向元泽问。 面前的人忽然愣住了,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萧继,笑的更开心了,“玩捉迷藏啊!” 说着就起身,走到姜虞眠跟前,“你也要陪我玩吗?” 元道宜一个激灵,连忙站了起来,一把拉着元泽,“爹找人陪你玩。” 他那敢让姜虞眠陪元泽玩,更何况…… 他只巴不得,他们看了元泽就赶紧离开。 萧继也是,次次缠着他追问元泽的下落。 本以为他们看完元泽就会离开,谁能想到她们还要陪他玩。 若是再待下去,恐怕徒增变故。 就在这时,管家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一脸慌张的模样,“城主,不好了,夫人她不行了!” 元道宜脸色忽然一变,看了一眼元泽,又朝管家使了一个眼色。 “失陪了!”只留下这一句话,快步离开了,好像身后有人在追一般。 管家则招呼着人,陪元泽玩。 谢祈安转身就往外走,姜虞眠只得跟上。 而萧继见人都走了,也不好久留。 等人都走后,管家这才挥了挥手,示意方才的那些人离开,院子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 元泽仍旧笑着,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那,很快从屋内走出一人。 青衣墨发,站在那,盯着元泽的背影看了许久。 抬起手看了一眼手掌,笑了笑,眼底却多了一丝愧疚。 出了院落,谢祈安侧眸看了一眼姜虞眠。 “姜姑娘医术不错,不如给城主夫人瞧瞧?” 姜虞眠垂眸深思着,听到谢祈安的声音,下意识的抬头。 有一瞬间的愣住,很快便回过神。 这人就跟盯上她了! 不用说,肯定是让人把她查的一干二净。 谢祈安确实让人去查了,只是人如今还未回来。 至于如何知晓她的名字,以及她会医术…… 陛下赐婚,他是太子,自然知晓太子妃是谁! 至于如何知晓她会医术,则是上次下山时,远远瞧过她给那男子把脉。 姜虞眠点了点头,不用谢祈安说,她也会去的。 城主夫人病的很巧合,先前在院子里转悠时,她拉着丫鬟问过了。 城主夫人的病,是在元姑娘失踪后开始。 先是元姑娘失踪,后是元泽伤了头,看着倒很是巧合。 可天底下哪样那么巧合的事? 元乔那副模样,被人关着,却又不会伤害他,很明显哪些人在顾忌着什么。 萧继则跟在两人身后,视线却紧紧的盯着姜虞眠。 身后的灼热的视线,姜虞眠早有察觉,若是以往她肯定会担心自己会不会露馅。 叫萧继看出什么来,可她这三年变了许多,就连着双手,恢复成如今这副模样,都是不易。 院落之间相隔并不远,城主前脚刚到,谢祈安几人后脚便走了进来。 大夫正在说着城主夫人的病情,叹了一口气,连连摇头,“夫人这是郁结于心,今日情绪太过波动,身子有些受不住。” 姜虞眠继续往里走去,就在这时,元道宜出言阻止,“姜姑娘留步。” “夫人久病缠身,姑娘还是莫要离的太近,以免将病气过给姑娘。”元道宜说的甚是委婉。 不过就是希望姜虞眠别往里走。 姜虞眠只是笑了笑,“无事,有人给我算过命,我会长命百岁。” 元道宜没再多说什么,见谢祈安也没没开口,便知道是他的授意,也不好多加阻拦。 病床上躺着的妇人正是城主夫人,元乔坐在床边,泣不成声。 她没想到,母亲会病的如此严重,连汤药都喂不进去。 姜虞眠走了过去,抽出城主夫人的手把了把脉,这才放了回去。 元乔这才注意到姜虞眠,眼角带着泪花,声音有些颤抖的问,“我母亲……” 方才大夫的话她都听到了,可她不信,她们才重逢,怎么就会天人永隔呢! 看着姜虞眠,她甚至不敢问出口。 期待着姜虞眠能带给她一丝希望,又害怕她诊断的结果同方才那大夫说的一般无二。 “我母亲……如何了?当真……”不行二字始终不敢说出口,声音有些哽咽。 第16章耽搁我嫁人了 姜虞眠看向元乔,如实说道:“夫人没事,确实有些严重,倒还不至于并入膏肓。” 她说的这番话,并不是为了安抚元乔。 “当真?” 姜虞眠点了点头,“当真。” 这才往外走去,在谢祈安身侧坐了下来,压低声音,“并入膏肓倒不至于,不过是中毒!” 偏偏和那日沈灼中的是同一种毒,姜虞眠垂眸,眼眸微眯。 她不信这是巧合! 谢祈安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反倒是问她:“不知姜姑娘师承何人?” 姜虞眠抬眸看向他,嘴角轻微上扬,“公子真的关心吗?” 两人说话离的很轻,以至于元道宜并未听到,反倒是被那大夫的话,吓得跌坐在椅子上。 元乔这时正好走了出来,“父亲……” 元乔的话还没说完,元道宜的视线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猛地起身,一巴掌便甩在了过去,“啪!”的一声极响! 元乔整个人都都被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眼角带着泪花,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元道宜。 她没想过,向来疼爱他的父亲竟然会对她动手。 一时之间,她说不出的失望! 她走失踪了三年,府中无一人去寻她,母亲并入膏肓,兄长神志不清,可她的父亲呢? 日子过的比谁都舒坦吧! 元道宜一股脑的将自己心中的怒火朝元乔发泄出来。 他目光冷冷的看向元乔,“都是你这个孽女,若不是因为你,你母亲又怎会如此。” “你就不该回来!” 这一句话,重重的砸在了元乔心头,她脑海中只剩这一句话。 三年没见,她没等来父亲问候,反倒等来了一句不该回来! 元乔想或许她真的就不该回来! 元道宜的那一巴掌极响,同时也惊动了谢祈安几人。 姜虞眠走了过去,不似方才那般随和,看向元道宜的眼神满是冷意。 “夫人的病是日积月累的,再加上中毒,城主也用不着什么都往元姑娘身上推!” 姜虞眠把元乔护在身后,语气冰冷的开口。 元道宜皱了皱眉,听到姜虞眠的话,眼皮子直跳。 “夫人乃是中毒!”姜虞眠盯着元道宜,仔细说着。 只见元道宜的脸色白了几分,随后看向一旁的大夫,“许大夫,夫人是中毒?” 许大夫吓得更是直接跪了下来,“老夫行医多年,若是中毒,又怎么会查不出来!” 许大夫说着,后背更是出了汗,低着头紧张的很。 他没想过,府上竟然还有位女大夫,瞧着年岁不大,心底也没什么好忌讳的了。 “姑娘瞧着年岁较轻,一时误诊倒是有的。” 毕竟年轻的大夫才出师,哪里比得上经验丰富的老大夫。 更何况,夫人中毒一事,还是城主授意。 许大夫的胆子也大了几分,“往后姑娘遇到的多了,经验也就丰富了!” 这一番话下来,众人恐怕只会相信他,许大夫颇有些得意。 “许大夫方才给夫人瞧病的时候,可曾发现夫人指甲发紫?” 姜虞眠不怒反问,眼底带着轻轻的笑意。 医术不精?若是她师傅在这恐怕得将这人打个半死。 “这……”许大夫更是一时语塞看了一眼城主。 他这副模样,分明就是没有发觉。 “许大夫应该是并未发现,可见许大夫年岁较大,医术不精。”姜虞眠说着摇了摇头。 城主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吩咐人,将许大夫带下去。 为了避免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又让人堵住了他的嘴。 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江虞眠只是笑了笑。 谢祈安对这边的动静更是一个眼神都没看过去。 天色也不早了,元道宜走到谢祈安跟前,“公子今日不妨在这住下,厢房早已让人收拾好了。” “嗯。”谢祈安回应了一声,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杯子,视线却落在了姜虞眠身上。 而一旁的萧继,也不曾离开,心中不免有些好奇,面前两人的身份。城主又让人收拾出了一间房。 随后亲自带着人去了,姜虞眠和谢祈安两人的房间是挨着的,而萧继的在谢祈安边上。 谢祈安进屋后,撇了一眼正要往另一边走的姜虞眠,正准备开口时,见她又转了方向。 索性直接进屋了,刚坐下,姜虞眠便坐在了他对面,谢祈安看向她,“姜姑娘跟着我做什么?” “莫非是想……死!”谢祈安似笑非笑的说着,眼神有些凌厉。 “想和齐公子聊聊。”姜虞眠毫不在乎的看向谢祈安。 她实在是有些好奇,她到底要嫁给谁? 这些年她忙着手伤,又待在师傅那,对外头的事,也没怎么了解过。 以至于,她都不知道何时换了太子。 更不知道,前太子是否还活着。 还好她没去京都,想到这,她忽然觉得谢祈安也算是帮了她。 “聊聊?” 姜虞眠点了点头,这才开始切入正题,“公子一定知晓,我是去京都嫁人的,和公子并不同路,公子为何非要带上我?” 还越走越远…… 瞧谢祈安的样子应该是为了去边关,她是要去京都的,一南一北怎么都不顺路吧! “姜姑娘很想嫁人?”谢祈安一开口,姜虞眠就被吓着了。 他会不会抓重点? 重点是她想嫁人吗? 重点分明是,她们不顺路,为何还非要带着她? “对,我很想嫁人,你耽搁我嫁人了!”姜虞眠很郁闷的看向谢祈安。 只见她的话一落,谢祈安的脸色又冷了下来,好像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 姜虞眠只觉得他这人阴晴不定。 “姜姑娘不害怕吗?”谢祈安忽然的一句话,弄的姜虞眠有些莫名其妙。 害怕?怕什么? “什么?怕我未来的夫婿?”姜虞眠问道。 仔细回想着,谢西晏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吧! 除了当初的那件事,不过想来也无人知晓的。 想到这,悄悄的看了一眼谢祈安,这才接着问,“当今太子是哪位皇子?” 这位本就是皇子,更何况这人还非要把自己绑在身边。 问他好像更直接点,姜虞眠才不管谢祈安的心情如何。 第17章 要嫁的人是他? 只见面前的人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抹探究,好似不信她不知晓。 姜虞眠一脸坦然的任由她看着。 反正她是真不知道。 谢祁安没做声,反倒是一旁的金玄开口,“姜姑娘可是在说笑?” 不怪他这般问,谁人不知道当今太子殿下是哪为皇子! 又看了一眼自家殿下。 若不是自家殿下行事太过......狠辣,更是吓走了一众贵女,陛下又怎么会将注意打到姜家。 本就隔的远,消息传来时,这亲事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一路上,他听到的也只有人,一顿猛夸,他们殿下相貌俊朗,性子温润。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姜虞眠不答反问。 “我平日里都忙着如何生存,哪有这个功夫听人闲聊。”姜虞眠的话真假掺和着说。 也不怕她们查出什么,不过想来也应该是查不出什么的。 “当今太子是五皇子,姜姑娘对这个答案可还满意?”谢祈安抿了一口茶水,盯着姜虞眠看。 姜虞眠整个人直接愣住了! 五皇子不就是谢祈安? 五皇子谢祈安,自幼被送往桑南为质,是众多皇子中最不受宠的一位。 她没想到短短几年不见,他竟然成了太子。 所以她要嫁的人是他? 心里无比的震惊,倒了一杯茶水,给自己压压惊。 原本就不稳的手,更是将茶水洒了一满桌。“满意……满意,非常满意!” 当着人家正主的面,她能说不满意吗? “姜姑娘可是见过如今的太子?”谢祈安看向姜虞眠又问。 瞧她的反应,若是说不认识,他不信。 姜虞眠更是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了,连忙摇摇头。 “怎么会?” 又见他盯着桌子上的水渍,姜虞眠,这才连忙解释,“我就是激动。” “如今的太子殿下,很是俊朗,对于我未来的夫婿我很满意。”姜虞眠笑着说着。 “那个,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姜虞眠说着就要往外走。 “姜姑娘的话聊完了,可我的话还没说完!”谢祈安轻轻抬眸看了她一眼。 姜虞眠只好再坐回去,“你要聊什么?” 谢祈安没做声,反倒是扔给她一个盒子。 姜虞眠打开看了一眼,整整一盒的落雁沙! 落雁沙剧毒无比,却是慢性,杀人不见血,只会让人无声无息的死去。 至今未能有谁研制出解药! 姜虞眠合上盖子,又放了回去,神情近乎平淡的开口,“我帮不了公子!” 她不知道谢祈安想让她做什么?对于落雁沙她也无能为力。 “姜姑娘要嫁人想必也不急于一时,随我走一趟,也耽搁不了多久!”谢祈安盯着那盒子语气带强硬且不容拒绝。 说着,又将那盒子往姜虞眠推了推,“顺便配出解药就行。” 姜虞眠只觉得好笑,顺便配出解药。 解药哪里是那么好配出来的,若是早就配出来,她何至于…… “公子这就是在为难我!” “若是解药真的那般容易配出来,想必公子手中应该有解药了吧!”姜虞眠也不接,反倒是起身。 其实她还想问的,她想问前太子的下落,可对面的人是谢祈安。 她若是问了,谢祈安指不定要怎么怀疑她了,索性她也就不问了。 去京都之事也也就不急于一时。 “帮我救一个人,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谢祈安忽然开口,神情无比认真。 他要自己救的人也中了落雁沙? “那人中了落雁沙?”姜虞眠问。 谢祈安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又盯着她的手腕,“姜姑娘的手筋可是受损过?” 姜虞眠顿时沉默着,只听到谢祈安接着说:“既然姜姑娘的手能恢复成这般模样,想必这事对于你来说不难。” “至于那落雁沙的解药……尽力而为!” 她就说谢祈安怎么盯上她了,原来目的在这。 “行吧!” 她倒是想见见,谢祈安让她救的人是谁? 同她一样手筋受损,还身中落雁沙,她们反倒有些同病相怜! 能帮则帮吧! 两人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姜虞眠离开的时候,也没拿着落雁沙。 反倒是让谢祈安先放着,说她拿着容易做噩梦! 回到隔壁后,姜虞眠活动了下身子,直接躺在床上。 她累极了,昨日同元乔逃了一夜,白日里又遇上这些事。 一沾床,就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很真实! 梦里有谢祈安。 他带着金玄同今日一般,进了城主府,同样要来一分名录,而萧继同样来了。 和今日发生的事都一样,只是没有元乔,城主夫人也没有病入膏肓。 只是在他们见过元泽后,夜间时,谢祈安突然被人刺杀,金玄追着凶手一路而去。 反倒遇上了清醒过来的元泽,两人一番交手下,元泽被金玄一剑刺进了心口。 而在假山那边站着的是城主,冷眼瞧着这一幕,好像面前死的人不是他的儿子一般。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传来! 姜虞眠猛的惊醒,大口大口喘着气,一双眸子中带着慌乱。 好端端,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姜姑娘……”金玄还在叫唤着。 姜虞眠推开门,就问,“怎么了?” “姜姑娘主子让我来叫您去用膳。”金玄这才说明来意。 姜虞眠因着梦境的事,脸色有些难看。 而金玄则以为啥是因为自己打扰到她了。 “主子在等您了。” 姜虞眠这才不情不愿的去了隔壁房间。 只见屋内坐着萧继和谢祈安,两人似乎在聊着什么,随着她进门的那一刻。 两人立刻朝她看了过去,也没再继续放才的话。 “姜姑娘。”萧继起身同姜虞眠问好。 “萧公子。”姜虞眠本想直接入坐,听到萧继的声音,连忙回礼。 入座后,姜虞眠只是浅浅的夹了几筷子,兴致不大。 脑子里想的都是谢祈安来城主府的目的。 若他是为了那份名录,拿了就应该要离开,如今东西拿到了反正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恐怕他不止是为了那份名录而来! 隐隐让她有些不安! 第18章梦境应验 “姜姑娘可是觉得饭菜不合胃口?”萧继一直注意着姜虞眠,见她没吃几口便停下了。 “是我没胃口。”姜虞眠忽然抬头,做了那样的梦,她哪里还吃的下。 虽然她不想见元泽,可他还是希望元泽能好好活着。 姜虞眠连忙打住脑子里的想法,她在这庸人自扰做什么! 不过就是一场梦而已! 梦往往都是假的,肯定是她今日受到惊吓大大了。 窗外起风了,风很大,吹动的窗子哐哐作响,就在这时,屋内的蜡烛忽然被吹灭了。 姜虞眠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我去点蜡烛。”姜虞眠说着就要起身,火折子刚吹燃,刺客推门而入,借着火光,提刀砍了过来。 姜虞眠一个下蹲躲了过去,手上的火折子也灭了。 屋内再次陷入昏暗之中,耳边是兵器发出的声响。 姜虞眠蹲在那,愣了好久。 金玄和刺客交手,萧继观察了一会也加入了进去。 谢祁安坐在一旁,偏头瞧着姜虞眠,以为她被吓着了,伸手正准备将人拉起来时。 姜虞眠忽然起身,就往外跑去。 脚下的步子飞快,好像身后有人在追她。 姜虞眠知道,她的梦正在应验。 眼下这幅画面和她梦见的一摸一样,那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元泽会被金玄一箭穿心而死。 此刻她只希望自己,能跑的更快一点。 能先一步拦住元泽! 又想到梦里城主那副摸样,姜虞眠只觉得不寒而栗。 天底下哪有这样发父亲,冷眼旁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样死去。 等姜虞眠赶到时,金玄正好追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拔剑挥去。 “他不是刺客金玄,住手!”姜虞眠大喊道。 金玄收了力道,可那柄长剑仍旧刺进了元泽的胸口。 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元泽整个人便往后倒去。 依稀见看到姜虞眠朝她飞奔而来,双眸通红盈着泪花。 姜虞眠一把扶过元泽,见他神情清明,不似先前那般模样。 胸口刺的极深,元泽气弱游丝的看向姜虞眠。 “于羌。”他声音很轻,一开口,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是黑色的。 姜虞眠没做声,探了探他的脉搏,一颗心更是凉到了谷底。 拿出挂在脖子上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就往元泽嘴里塞。 元泽握住了她的手腕,正好瞧见了那道伤痕,眼里满是悲痛,“对不起……” 他想说的话很多,可说出口的话,也只剩这一句了。 他早就该死了,在知晓当初那件事时,他就该以死谢罪! 如今见她还活着,他的真的很高兴。 萧继匆匆赶来,正好瞧见,元泽倒在姜虞眠怀里,探了探气息,有些难以置信。 瞥见金玄剑尖染血,抬头问他,“是你杀了元泽?” 厢房那处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城主,就在萧继即将发怒时,这才珊珊来迟。 又见元泽倒在姜虞眠怀中,悲痛难掩。 金玄站在那,神情冷淡的瞧了一眼萧继,“我不过是追着刺客而来,误伤少城主而已!” 更何况殿下在城主府停留,本就是为了元泽而来。 对于主子要杀的人,他绝不会有半分手软。 只是方才因姜姑娘的话,一时失手,他虽刺的很深,到底是收了几分力道的。 元泽绝不会死,瞧见元泽嘴边的黑血,又接着说,“恐怕少城主早已身中剧毒。” 元道宜往前走了几步,面露悲切,手颤抖的靠近元泽,想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泽儿......” 姜虞眠忽然抬头,眼神凌厉的看向元道宜,“别碰他......” 姜虞眠的语气有些不善,完全不似先前那边随和,看的元道宜心下一惊。 “我是他父亲。”见元泽躺在姜虞眠怀中,又接着道,“姜姑娘此举似乎不合礼数。” 姜虞眠把元泽交给萧继,这才起身,“少城主于我有恩,临走前只说要离开元家,既然是少城主的遗愿,我自当尽力完成。” “城主应该会理解的。” 方才她可瞧见,元道宜站在那假山处,同她所梦见的一般无二。 现在这般摸样,不过是做做样子! 姜虞眠只觉得元道宜虚伪至极。 谢祁安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见姜虞眠的衣裙上染血,轻微蹙眉,只觉得有些碍眼。 “主子,刺客跑了。”金玄走到谢祁安身侧禀告,“少城主忽然出现,属下误伤了少城主。” “少城主如何了?”谢祁安扫了一眼元泽,看向姜虞眠问。 金玄那一剑刺的极深,衣衫都被染红了大片,他能瞧不见吗? 更何况,他们上午才见过元泽,她不信方才金玄没有认出来。 若没有他的授意,怎么着也得留个活口,偏偏下死手。 还好...... 姜虞眠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谢祁安,“一剑正中心口。” “哦,城主节哀。”谢祁安说的并不走心,反而看向城主质问,“今日府中进了刺客,城主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元道宜没想到谢祁安会说这样的话。 府中进了刺客,而此刻他又丧子,打定注意,谢祁安不会追究此事。 可谁能想到,谢祁安会不安常理出牌。 “这......”元道宜面色有些难看,只得硬着头皮说:“我一定会抓住刺客,给您公子一个交代。” 谢祈安这才转身离开了。 姜虞眠看了一眼沉寂在悲痛中的萧继,只留下一句话,“带着他跟上。” 跟在谢祈安身后,脑子疯狂转动着。 方才她和元泽的话,金玄肯定会一字不落的告诉谢祈安的。 元泽唤的那一声很轻,想来他应该不至于听见。 至于她和元泽是如何认识的…… 姜虞眠想谢祈安要是问起,她就胡扯吧! 几人回了院子后,姜虞眠让下人去打一盆热水,再拿一坛酒来。 元泽的伤口很深,她先前虽然帮他止住了血,此刻却是需要缝合的。 她练过很久,因着手伤却从没实际缝合过。 她倒是想让人帮忙,谢祈安和金玄她可是叫不动。 一个一脸嫌弃的样子,另外一个没有写祈安的吩咐更是不会动。 而萧继,一副丢了三魂七魄的样子,她可指望不上。 第19章 我会长命百岁 萧继将元泽放在床榻上,便坐在一旁。 谢祈安则盯着姜虞眠问,“姜姑娘同少城主认识?” “元公子于我有恩。”姜虞眠还是先前那翻说辞。 至于什么恩情,这就是她的私事了。 好在谢祈安也没打算多问,不然她还得费脑筋搪塞他。 很快热水和酒便备好了,姜虞眠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几人,“你们都出去。” “你要做什么?”萧继听到姜虞眠的话,像是忽然惊醒过来一般,有些警惕的盯着她。 “就他这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我还能害他不成?” 几人仍旧不动,姜虞眠也不管了。 元泽的伤拖不得,索性从从袖子里拿出用布包好的针线。 萧继更是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 让他们出去,她在这绣花吗? 那线她们没见过,反倒不像女儿家的绣线。 只见姜虞眠动作很快的擦拭了下针,又在火上烤了下,这才朝床榻那边走去。 一句话不说,扒开元泽的衣衫,拿着针就开始专注的缝合。 她的手本就受过伤,缝合的很是艰难,萧继对于这般做法更是从未见过。 正要上前阻拦,怎料身旁的男人动了。 三两步便走到姜虞眠跟前,捂住她的双眼,一把将她拉起,声音带着几分冷意,“金玄,你来!” 姜虞眠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到了谢祁安怀中,那双温热的手更是直接覆上了她的双眼。 她不明白谢祁安又在发什么火。 她好像没惹他吧! 金玄一脸懵的看着自家主子,有些为难,“属下不会。” “缝衣服会吗?”谢祁安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说,就算是不会也得会。 金玄这才拿起针线,手有些颤抖,只听到谢祁安又接着说,“你缝就是,死不了就行。” 说着就拉着姜虞眠往外走去,眼眸微眯的盯着她,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姜姑娘别忘了,你可是有婚约的在身的。” “同别的男子走的如此近,就不怕惹人非议?” 姜虞眠平淡的看向谢祁安,顿时明白了。 他这是怕自己给他带绿帽子! “方才那不过是情急之举,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如此,既然齐公子愿意帮忙,我倒是乐意之至。”说着嘴角微微上扬。 看了一眼手腕处,“那齐公子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出来后,谢祁安也没松手。 他不愿意透露身份,她就当不知。 谢齐安立刻松开了手,姜虞眠眼底闪过一丝恶趣味,“齐公子说的很对,我是有婚约的人,不如我们就此别过。” “他日公子找到要救的人了,再来寻我,不是更好?” 谢祁安皱眉,扫了她一眼,“休想!” 姜虞眠摆了摆手,她只是说说而已。 金玄缝合好后,便走了出来,看向姜虞眠便问,“姜姑娘可还有什么要做的?” “你去洗洗手吧!”姜虞眠丢下这一句话就往里走,见萧继又坐回了方才的位置。 面上不似先前那般悲痛,反倒隐隐有些欣喜,见姜虞眠走了过来。 更是欣喜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在园子里的时候,元泽可是连一口气都没了,脉搏更是半点也没有。 怎么就这一会,人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姜虞眠没在解释什么,反倒是一脸认真的同萧继说着。 “他这只是暂时的,你连夜带着他出城,去城东破庙,找王夫人听他安排就行。” 萧继一脸郑重的朝姜虞眠行礼,“多谢姜姑娘今日之恩,他日若有用的上萧某的地方还请姜姑娘尽管开口。” 说着萧继背起元泽,便直接离开了。 待两人离开后,姜虞眠这才看向谢祁安。 “齐公子,要杀少城主。”姜虞眠平淡的说着,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见谢祁安沉默,姜虞眠又接着说:“我们上午才见过少城主,就算因方才刺客的事遇上了。” “可金护卫,招招致命,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她不明白,元泽同谢祁安又何仇怨? 按理说当初在接回他时,元泽早已离开军营,他们没遇上。 按照萧继那翻话来看,元泽应该是在离开军营后,被元道宜囚禁了,那他们之间就不会有交集。 既然没有交集,那今日便是头一次见面。 那他又为何非要置元泽于死地不可? “姜姑娘似乎挺爱管闲事的?”谢祁安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别以为你对我有用,我就不敢杀你。” 若不是普天之下,只有她一人手筋受损,还能回复到这般摸样。 胆敢同他这般说活的人,恐怕早就下地狱了。 “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他虽要杀元泽,可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他查到的那般简单。 今日之事,分明是有人做局,刻意引导他,好叫他杀了元泽。 若是他连这都看不出来,恐怕这些年他也白活了。 以至于,姜虞眠出手时他并未阻拦。 “姜姑娘是怎么知道金玄会杀了元泽?”谢祁安忽然看向姜虞眠问道。 那会她飞快的冲出屋子,又恰到好处的出现。 “我不知道啊!”姜虞眠话张口就来,“有人给我算过命,说我天黑出门,容易招惹杀身之祸。” 见谢祁安不信,又接着道:“那会太吓人了,外边好像更安全点。” 后面的话反倒更容易让人相信些。 姜虞眠撇了撇嘴,只觉得他真不好糊弄。 又拉着他说,“你别不信,那大师算的很准。” “他说我天黑出门,容易遇到杀身之祸,我上次出门不就遇上你了?差点……” 后面的话她虽然没说出口,两人都明白! “在白楠寨也是,今日又是,你就说灵不灵?” 谢祁安忽然看下姜虞眠问,“那大师有没有算到你会怎么死?” 他只觉得耳边有些聒噪,他这些并不感兴趣。 也从不相信,更甚者有些厌恶! 姜虞眠只觉得谢祁安有些扫兴,不过倒是让她成功的转移了话题,扫兴就扫兴吧! 只要他不追着问就行,也免得自己还得费力去应付他。 姜虞眠没看他,随意的说着,“他只说过我会长命百岁。” 第20章 偷听 姜虞眠沐浴后正要躺下歇息,忽然门被人推开。 灯早已熄灭,昏暗的房间内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姜虞眠有些警惕的抱住枕头。 借着月色,姜虞眠瞧见了来人,还没开口便被谢祈安捂住了嘴巴! 屋外传来打斗的声响,姜虞眠皱了皱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堂堂太子殿下,竟然混成了这副模样。 两人就这样干做了一夜,直到天边泛白,谢祈安这才离开了屋子。 姜虞眠打了一个哈欠,这才躺了下去,接着补觉。 直到正午十分,姜虞眠这才起身。 肚子早已饿的咕咕作响,直奔厨房而且。 正巧撞见那洗菜的妇人,拉着厨娘问,“大姑娘回来了,那我家男人呢?” 厨娘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大姑娘能回来已是不易,她男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姚娘,没有消息那才是最好的消息,说不定你男人过几年就回来了呢!”厨娘安慰她。 那妇人蹲下身子,掩面而泣,虽然心里早有想法,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她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姜虞眠走过来时,那妇人正好起身,收拾好面上的情绪,这才往外走去。 “怎么了?”姜虞眠看着妇人离开的背影问。 “唉,她也是个可念人,三年前,他男人送大姑娘去了边关,回来途中二人便下落不明。” 厨娘说着只觉得有些惋惜,“如今大姑娘回来了,她男人只怕是凶多吉少。” 元乔去边关,那会她倒是听萧继他们说过,不过,她倒是没见过。 姜虞眠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看向厨娘,“大娘,这会还有吃的吗?” 说着,肚子也恰到好处的叫了一声。 姜虞眠顿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有,你先在那坐会。”厨娘笑了笑,连忙热情的让姜虞眠去坐一会。 又去端过一碗面条,“姑娘来的正好,老奴刚下的面条,有些清淡,就是不知道姑娘是否吃的惯。” “我不挑的。”姜虞眠笑着看向厨娘,连忙接过厨娘手中的碗,又拉着她坐了下来。 “元姑娘那会去边关做什么?”姜虞眠吃着面,随意的问道。 前几年边关并不安稳,处处都是盗匪和贼寇。 她好端端的,去边关做什么? 厨娘以为她只是好奇,看了一眼四周,一脸小心翼翼的。 压低了声音,“少城主许久未归家,夫人心里惦念,大姑娘这才起意去边关的。” “城主一开始不同意,后来才决定让赵武,也就是姚娘她男人护送去。” 说着本就轻的声音,更加小了,“不过,我倒是听姚娘说,城主交代他男人给军营里的一位大人物送东西。” “大人物?谁啊!”姜虞眠停下手中的筷子,缓缓抬头,看向那厨娘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厨娘坐起身,摇了摇头,“姚娘应该知晓。” 又怕姜虞眠追着去问连忙叮嘱,“城主的事,还是少问为好。” 姜虞眠点点头,很是乖巧的回,“我知道了大娘。” 她吃的很快,连汤都喝光了,这才把碗递给厨娘。 随后便离开了,回去的时候。 谢祈安也回来了,还没进屋子,便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 “主子,他发现我们了!”金玄将头埋的极低,“下面的人跟丢了!” 他就在这停了一日,人就跑了? 谢祈安拧着眉,神情有些不悦,“人跟丢了,你们还回来做什么?” “还请主子恕罪!” “还不让人去找,找不到提头来见。”谢祈安冷冷的开口。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让屋外的姜虞眠听出了怒意。 找人?他这是在找谁? 就在她以为谢祈安不会再说什么时,只听见面前的人又接着道:“找到后,直接把人带来。” 金玄走后,谢祈安这才撇了一屋外,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冷意,“还要偷听多久?” 姜虞眠不紧不慢的往里走,朝谢祈安看去,连忙摆摆手,“我可没有偷听,不过是路过,在门外站了一会。” 她才不会承认呢! 再说了,她本就是路过,不过是听到两人的话,有些好奇。 这才停下步子,谁能想到,还能被人发现。 姜虞眠伸了个懒腰,“齐公子可莫要冤枉了好人。!” 谢祈安看向她冷笑一声,姜姑娘和这个字真是一点也不沾边。 好人会偷听墙角? “你是好人吗?”谢祈安看向她问。 好人怀里会揣毒药吗? “我瞧着不像?”姜虞眠抬眸看向谢祈安问道。 她还不是好人? 谢祈安要掐死她的时候,她那会都没杀了谢祈安,反而还救了他。 早知道,她就应该一刀送他去见阎王。 姜虞眠不想同他继续说这个话题了,想到方才厨娘的那番话,这才连忙同谢祈安说着。 “送东西?”谢祈安盯着姜虞眠,神色有些认真的问。 “对,送东西,就是不知送给谁的,那位大人物又是谁?”姜虞眠点了点头。 说着一脸好奇的看向谢祈安,等着他的下文。 只见谢祈安垂眸沉默着,眉头微拧,声音有些冷冽的吩咐,“金玄,让元道宜来见我!” 很快元道宜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一脸不明所以。 整个人都多了一丝小心翼翼,他实在是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 元道宜的话还没说完,谢祈安更是直接打断了他问话。 “拿下他!” 谢祈安话落,金玄便将人迅速拿下了。 眼眸微眯,淡淡的扫了一眼元道宜,坐了下去。 “公子……这是做什么?”元道宜一脸慌张的看向谢祈安,心中有些不安。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让人拿下他? 他自问,自己没有做个什么失职之事。 元道宜想了一圈,也只想到,恐怕是因为昨天之事。 连忙开口辩解,“公子,昨日的刺客,下官已经拿下了,还未来得及同您禀告。” “是吗?”谢祈安挑眉看向他,眼角却是冰冷,嘴角轻微勾唇。 第21章 遇险 “公子若是不信,下官让人将他带上来,公子可亲自审问。” 元道宜眼前一亮,只要公子还愿意听他解释就好。 人他早就安排好了,若是他要亲自审问,问出来的也不过是同样的说辞。 他丝毫不担心,那人中途反悔。 谢祈安见他忽然放松下来,轻笑一声,一开口语气带着冷意,“元道宜你可知罪?” 他可藏的真深! 就连他当初也只查到了元泽身上,谁能想到竟然是他。 谢祈安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冷。 元道宜被吓懵了,实在是有些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刺客他抓到了! 知罪?他能有什么罪? 元道宜一脸不解的抬头,视线落在谢祈安身上。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祈安将一个盒子扔在了元道宜脚边,冷眼瞧着离,“不知元大人可认识此物?” 元道宜看着那盒子愣了许久前,仔细回想着,随后摇了摇头, “下官从未见过。”元道宜面上倒是很镇定。 他确实是没有见过,有些不大明白谢祈安的意思。 谢祈安忽然笑了,“好一个从文见过。” 只见他眼神浸着幽深的冷意,冷冷的扫了一眼,“也是,城主大人事多,忘记了也正常。” 画风一转,谢祈安脸上的笑意瞬间退去。 “需要我提醒你吗?”谢祈安笑了笑,“三年前,落雁沙,元道宜还记得吗?” 元道宜整个人都愣住了,犹如被雷劈中了一般,愣在那久久不能回过神。 而姜虞眠更是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谢祈安,又看向元道宜。 哪些破碎的话语瞬间连接在一起。 姜虞眠忽然明白了,为何元泽会说那番话。 此刻她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描述。 见元道宜未曾说话,谢祈安接着又说,“当初,你让人将落雁沙送到军中,为避免元乔走露消息。” “你便让人将她囚禁于白枬寨,谁曾想,元泽竟然会因为元乔而离开军营,更是查到了这些事,以至于你不得不将元泽囚禁,亲眼看着他一点一点的精神失常。” 谢祈安说着在元道宜跟前停下,“你可认?” 元道宜顿时脸色惨白,语气都有些结巴,“我……没有,不是我做的。” 很明显的有些心虚,浑身颤抖不止。 三年前的事,他并未放在心上,只觉得不过是帮忙送东西而已。 他只管送到,至于会发生什么那就不是他该管的了。 “事实摆在你面前,容不得你否认。”谢祈安微微勾唇笑了笑。 语气忽然冷了下来,“杀了吧!” 就在谢祈安的话刚落,金玄长剑一挥,人便没了,鲜血直接飙出,画面极其残忍。 姜虞眠盯着元道宜的尸体,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又看向祈安,久久不能回过神。 元道宜死后,谢祈安便安排自己的人接替元道宜的位置。 城主夫人在得知城主没了后,遣散了府中众人,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事情都办妥后,谢祈安便带着姜虞眠离开了。 她盯着谢祈安看了很久,头一次觉得他便了很多。 从前可是向来不爱管这些闲事的,可如今虽残暴一点,可却从未伤害无辜之人。 许是姜虞眠的视线过于热烈,谢祈安在姜虞眠第三次看向自己时,终于动了。 一把捏住她的下颚,嘴角轻微上扬,“想看就光明正大看。” 怎料三人才出成,谢祈安几人还没走远,便被一大批的黑衣人围住。 金玄停下马车,皱着眉看向面前的人。 好似早已习惯了一般。 金玄看了一眼面前的刺客,皱着眉轻声说道:“公子稍等片刻。” 话落便握着常见,朝那些人一跃而去。 很快四周再次出现了一波黑衣,提着剑就要朝马车而来。 谢祈安提着姜虞眠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一个侧身刚好避开了面前的黑衣人。 那群人步步紧逼,谢祈安一个人本就应付的很是吃力,还要护着姜虞眠。 就在这时,一炳长剑飞来,径直朝那群黑衣人而去。 沈灼赶了过来,从而缓解了谢祈的压力。 两人互相配合着,你来我往,见有些抵不过,那些刺客这才纷纷撤离。 谢祁安这才抬头,扫了一眼沈灼,“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怕你死在这?”沈灼呼出一口气,同姜虞眠打招呼,“姜姑娘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谢祁安狐疑的看了一眼沈灼,“你们认识?” 先前逃出山寨时,谢祁安并未和姜虞眠在一起,自是不知她救过沈灼。 “姜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沈灼走到姜虞眠跟前,扬了扬唇问,“你们又怎么会在一起?” 姜虞眠炸了眨眼,看向谢祁安,“这你得问他?” 姜虞眠瞧了一眼四分五裂的马车,这是都几次了? 她实在是郁闷的很,再待下去她指不定小命不保。 跟着他,实在是危险的很。 “我们顺路。”谢祁安没去看姜虞眠,反而盯着沈灼说道。 沈灼看向姜虞眠的眼神很是灼热,带着一丝欣喜,看的他莫名的烦躁。 “这样啊!那我们一起吧!”沈灼一双眼就差粘在姜虞眠身上。 他是真的高兴! 心里隐隐有些确定,不过还是需要确认下。 索性往姜虞眠身边凑了凑,“不知姜姑娘是哪的人?” 姜虞眠撇了他一样,她不知道沈灼为什么这么执着的问! 她上次已经说过了,道谢就不必了。 “沈公子,我说的很明白了,若是道谢那就不必了。” 她不过是顺手的事。 姜虞眠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有些麻烦。 沈灼见姜虞眠有些不悦,也不继续方才的话题,反而问:“你们这是要去关外?” “好像是吧!”姜虞眠耸了耸肩。 她也不知道,不过瞧着这方向,看着的好像是关外。 谢祁安只说要她去救一个人,可却没提过要救谁。 如今没了马车,今日估计是赶不了路了。 几人便在此处休息了下来,谢祁安又吩咐金玄去准备马车了。 马车最快也明日才有,现在他们只能在这稍作歇息。 第22章 回城 谢祁安坐在那活像一个贵公子,什么都不会,衣来张口,饭来伸手。 姜虞眠狠狠的扯了扯眼角,虽说早知道谢祁是当今太子,就他这什么都不会的样子,她倒是很好奇。 谢祁安从前做质子的时候,是怎么活下来的? 看向沈灼时倒是有些惊奇,这人是揽月楼的少东家,衣着华丽,一身贵气感,谁能想到。 这人堆起火堆来,倒是很熟练,沈灼完完全全就是自己动手,谢祁安也只会动嘴。 “你要找的那人,在揽月楼。”沈灼坐在谢祁安身侧,侧眸看向他喋喋不休,“你都不知道那小子有多谨慎,一路混在乞丐堆里,差点就让他......”跑了。 “你在哪里发现他的?”谢祁打断他的话问道。 “还能在哪,城西呗!”沈灼啃了一口手中的鱼,满不在乎的说着。 可费了他好一番功夫,这才将人拦下了。 正准备让人知会她一声的,谁能想到,这人动作这般快,都已经到了天元城。 还恰好出城了,还好他赶到的及时。 要不然,那可就错过了。 谢祁安皱了皱眉,忽然就起身了,表情严肃,“回城!” “怎么了?”沈灼被他的反应惊到了。 还没反应过来,对于谢祁安的话很是不解。 姜虞眠坐在那没有动,很是平静的开口,“城门已经关了,这会就算要回城,我们也进不去。” 天色已晚,城门早已关闭了,回去也进不了城的。 谢祁安撇了她一眼,皱着眉,“金玄,带上。” 很明显,后半句,是让金玄带上她。 姜虞眠在心里把谢祁安骂了个半死。 “别,我自己能走。”姜虞眠连忙摆手。 她可不希望金玄扛着她走,她有腿自己能走。 “姜姑娘请吧!”马车没有,马匹倒是有的。 谢祁安和沈灼先行一步,姜虞眠费好一番功夫,这才上了马。 她从前骑过马,可后来手伤后,便再也没骑过了。 就单单翻身上马,这一个动作,对她来说,好像都是困难。 金玄见姜虞眠好几次都没有上去,以为她刻意磨磨蹭蹭,索性抓住她的后衣领,直接将人拎上去了。 姜虞眠坐稳后,金玄这才牵着马,往回走去! 等到几人到时,已经亥时了,此刻城门大关。 谢祁安瞥了一眼珊珊来迟的姜虞眠,语气很是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怒,“姜姑娘来的有些慢了!” “没办法的事。”姜虞眠摆手,她倒是想快一点啊。 可她现在连上个马车都很是困难,能赶过来已经是不错了。 他还闲自己慢了? 自己又没长翅膀,难不成还能飞过来不成? 沈灼在城门口,同那士兵说着什么,不一会城门便开了。 随后几人连忙进城了。 进城后,更是直奔揽月楼。 “东家,那人醒了,情绪有些激动。”方管事见沈灼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视线落到谢祁安身上时,连忙低下了头,更是退到一侧。 沈灼没说什么,反而带着谢祁安,往后院而去。 一进去,便看到揽月楼的护卫都站在院子里,屋内传来打斗声。 沈灼更是加快了步子,一进门。 便看到屋内躺了一地的护卫,而另外一个罪魁祸首,瞧着只有十二三岁的摸样,长的非常好看,拎起拳头,丝毫没有手软的样子,一个劲的往里揍。 沈灼被这副摸样,给惊呆了。 他没想到,一个小少年,竟然会有如此惊人的力道。 谢祁安进门后,扫了一眼面前的人,皱着眉头不悦,“你的手不要了吗?” 小少年听到谢祁安的声音,这才停下了手。 缓慢我抬眸看去,在看到谢祁安时,双眸猩红,握紧了拳头,直接朝谢祁安冲了过去。 金玄听到动静,更是直接当在谢祁安的身前。 只见,那个小少年越过谢祁安直接扑入姜虞眠怀中,仰着头看向她。 姜虞眠更是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谢祁安,“齐公子,这......” 沈灼连忙将人拉了过来,“小鬼,你认错人了!” 又带着歉意的看向姜虞眠,“不好意思啊,姜姑娘他认错人了。” 很是惊奇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少年,他倒是头一次看见他这般亲近一人。 不由得多看了姜虞眠几眼,最后也只得出一个结论。 估计是这小鬼,瞧着姜姑娘生的好看,这才想方设法的往人跟前凑。 谢祁安也看了一眼小少年,微眯着眼眸,“于槐,你认识她?” 于槐这才点了点头,眼眶中含着泪花,一副想要靠近,却又不敢的摸样。 姜虞眠瞪大了眼睛,更是往后退了一步,一脸不知所措的摸样,“我不认识他。” 她嘴上说着不认识,心底确是格外的震惊,她没想过,会在这遇上于槐。 于槐是她当年捡回来的,那会还是瘦瘦小小的一个,短短几年不见,他倒是比从前更高了些。 她否认了,她和于槐认识的事实。 谢祁安没说什么,于槐反而盯着姜虞眠,眼泪更是直接流了出来,再次扑入她的怀中。 声音带着颤抖,“姐姐,你不要我了吗?” 声音更是小了几分,“我错了!” 姜虞眠仍旧没说什么,屋内沉默着,几人都朝姜虞眠看去。 只见她有些束手无措,面上更是慌乱不已。 沈灼更是愈发的确定于槐的认错人了。 而谢祁安则打量的看向姜虞眠,嘴角轻微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视线再次落在了于槐身上,“过来。” 姜虞眠这才推开他的手,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从没怪过他,只是有些失望而已,不止是对他的失望,更是对他们的失望。 这么些年,她刻意不去打探他们的消息,对于关外的事,她更是避讳不急。 若不是遇上谢祁安,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关外一步。 恨吗?她想比起恨,她更多的是绝望。 为何他们就是不愿意相信她呢! 谢祁安见于槐还没动,再次重复着,“于槐,过来!” 姜虞眠听到谢祁安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有些如释重负。 第23章 谢祁安? 于槐有些依依不舍的盯着姜虞眠,他虽有些怕谢祁安。 只要姜虞眠一个眼神,他还是会再次扑入她的怀中。 可姜虞眠此刻,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他。 于槐垂着头,有些不情不愿的走到谢祁安身旁。 冷着一张脸,微扬着头,视线仍旧盯着姜虞眠。 沈灼又仔细看了看姜虞眠,暗暗想,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于槐这小鬼,是虎威营里的一个小将捡回来的,后来听说那人为了救太子身中剧毒,后来接受不了事实,通敌叛国坠崖而死。 后来,那一小队的人,四分五裂。 死的死,伤的伤,回家的回家,这小鬼也就留在了关外。 别看这小鬼年纪轻轻,可手上的力道确是一点也不小,为人更是凶狠至极,就连自己人都丝毫不手软。 也就同那一小队的人稍微亲近些。 沈灼打量的看了看姜虞眠,也没看出什么啊! 这小鬼怎么就偏偏缠上她了呢!难道她和谁长的相像吗? 想到这,沈灼好像又发现了一个很神奇的事。 视线又落在了谢祁安身上,很快便垂下了眸子。 他觉得谢祁安夜很是奇怪,先前情况紧急,他急着帮忙,到忽略了这一点。 他同谢祁安认识了这么久,倒是头一次看见他身侧有女人。 更何况还是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他竟然会护着她。 若是以往,他不将人推出去挡刀就不错了,还护着他。 谢祁安不知道沈灼内心的想法。 他只知道方才沈灼若是再晚来一刻,恐怕他真的会把姜虞眠退出去挡刀。 于槐站在谢祁安身旁,反倒没了之前揍人的凶狠,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 只有一双眼睛,盯着姜虞眠一动也不动。 好似只要他一动,面前的人便会消失不见。 谢祁安没说什么,反而让他伸出手。 只见那双稚嫩的手上满是血渍,拧着眉,面色很是难看,“过来给他看看。” 姜虞眠自然也是瞧见了,下意识的就要往前走一步,强忍着才没挪动分毫。 听到谢祁安开口了,姜虞眠这才往前走去,仔细瞧着手上的血渍。 只见手腕处有一道细长细长的口子,姜虞眠仔细看了一眼,微微怔住了片刻。 又给他把了把脉,面色这才稍微好了些许,“这才看向谢祁安,只是伤口较深,手无事。” 谢祁安没再说什么,又让人给于槐包扎了下。 这才坐下来,轻轻扫了他一眼,语调有些柔和,“你怎么来了天元城?” “她不是我姐姐,一个赝品也配和我姐姐相提并论?”于槐有些凶狠的盯着谢祁安。 他没有想到,谢祁安找了这么多年,竟然找了个赝品。 赝品中间也只是赝品,再怎么模仿都不是真的。 他是想让那个女人代替姐姐,可凭什么? 于是他偷偷跑了,把那个女人丢在那了,任凭她自生自灭去。 只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被沈灼的人遇上,反倒被抓了个正着。 赝品?姐姐? 姜虞眠微微有些诧异。 她救下于槐时,正好是一副女装的打扮,哪怕后面说了很多次,他都不愿意改口。 为此,她没少被嘲笑,好在他们只是说笑而已,她也没怎么在乎。 于槐口中的姐姐是她,至于赝品,那也就是说虎威营里...... 瞧着谢祁安那副摸样,似乎那人是他安排的。 “于槐!”谢祁安蹙眉,声音冷了几分,“你的任务是保护好她,别让她死了!” “她的死活和我有关吗?你说让我保护他,我就要听?”于槐反驳着。 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就连摸样都没有半分相似的女人。 他实在是不懂,为何偏要他保护那人。 “小爷我不干了,你找别人去。”于槐坐在一旁,一副气鼓鼓的摸样。 又悄悄打量了一眼谢祁安,见他面上未曾又不悦的神情。 想到他那般维护那个女人,以及那些流言蜚语,他张了张嘴,将原本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谢祁安反倒是多看了他几眼,觉得有些新奇。 反倒是没有拒绝他,直接把人留着自己身边,“那你就跟在我身边。” “我不要!”于槐忽然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一下子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满脸都写着抗拒,他是想离那个女人远点。 可这不代表他想往谢祁安跟前凑。 若是留在他身边了,往后就只能在他眼皮子低下活动了。 那他刚发现事还怎么查? 这事肯定是不能告诉他的。 视线扫了一圈,再次落在了姜虞眠身上,小手一指,“我要跟着她。” 于槐瞧了瞧姜虞眠,愈发的满意这个决定。 哪怕姜虞眠没承认,可他还是觉得她就是姐姐! 反正他就要跟在她身边! “随你!”谢祁安看了一眼姜虞眠,只丢下这一句话。 他要跟着姜虞眠也行,只要这些日子他安分点就可以了。 其它的也就随他去吧! 至于姜虞眠,昨日安慰已经送来消息,他仔细看了又看。 也确实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 于槐见他松了松口,反倒有些兴奋的扬了扬唇,“谢祁安,你人真不错。” 于槐高兴了,反倒把谢祁安卖了。 谢祁安听到他的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视线瞬间就落在了姜虞眠身上。 一开始,她还没反应过来,见他那么大反应正有些纳闷。 瞬间便反应过来了。 在山寨时,谢祁安告诉她的是假名字,再加上,她要嫁的人是现太子谢祁安。 想明白后,姜虞眠瞬间换了一副神情。 嘴角微微勾起,笑意未达眼底,“谢祁安?” “殿下可真是好样的。”姜虞眠说着面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谢祁安。 “若是不愿意告知,何必诓骗我?”姜虞眠佯装生气的看着谢祁安。 说的也不怎么走心,她随早已知晓,可该有的反应还是得有的,以免让他起疑。 于槐和沈灼被姜虞眠的话弄的一面茫然。 诓骗什么? 谢祁安丝毫没有被戳穿的慌乱,神色很是平淡,在触极她的眼神时还是解释了一句,“我母亲姓齐。” 第24章 她知道错了 他说的是事实,只是隐去了姓而已,也不算诓骗她。 屋内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表哥,就是她给你下毒了。”江鸢神色有些凝重的指着姜虞眠。 她方才听到沈灼回来了,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谁曾想,一进门便看到姜虞眠站在屋内。 又见沈灼同姜虞眠一副熟练的摸样,心中更是不安。 那日发生的事,那大夫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 是江鸢同他说沈灼中毒了,他确实没诊断出来,为了银子,这才如此。 沈灼醒了后,那大夫倒是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连带着姜鸢也交代了。 那日有人瞧见,姜虞眠给他喂了东西,她以为那是毒药。 后来他确实也让大夫瞧了的,确实有过中毒的痕迹,不过毒性已解。 江鸢此话一说,他又看向姜虞眠。 此事他并未放在心上,更没有怀疑姜虞眠。 若是姜虞眠,真的要下毒害他,又何必要救他。 带着他一路从白枬寨逃出来。 直接将他扔在那,让他自生自灭不是更好。 “阿鸢,不得无理!”沈灼呵斥了一声。 江鸢不满的瞪了一眼姜虞眠,她不明白,为何沈灼不信她? 认证物证都有,他为何还一脸柔和的看向姜虞眠。 丝毫没有半分问责的意思。 又盯着姜虞眠那张脸瞧了瞧,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白了起来。 她既然能看出来,那沈灼自然也会瞧出来。 那张脸分明同姨母有五分相似,就连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同表哥一摸一样。 “表哥,你相信我,她真的是要害你。”江鸢有些慌张的伸手就要去拽沈灼的袖子。 生怕他不信,又继续说着,“表哥你别被她那张脸迷惑了。” 被人诬陷,叫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就在姜虞眠准备动时,于槐走了几步,一双眼眸狠厉的盯着江鸢。 “你的舌头是不想要了吗?”语气有些凶狠带着威胁的意味。 他在心中想,从前是他错了。 可以后,他绝不会再一错到底了。 更不会允许人伤害她。 “我姐姐又不认识沈灼,他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害他?” 面对于槐的质问,江鸢一时语塞,“我......” 看了一眼沈灼,希望她能替自己解围。 环视了一圈,她发现屋内竟无一人站在自己身边。 从她见到姜虞眠的那一刻,她就不喜,更何况还是那张同姨母有五分相似的脸。 她不知道,沈灼是不是确认她的身份。 这才无条件的信任她。 沈家当年走丢过一位小女儿,至今还未寻回来。 可她知道,决不能就让沈灼这么轻易的相信姜虞眠,更不能让沈灼带她回去。 若是她回去了,往后沈家哪里还有她的地位。 看着姜虞眠,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忽然袭来。 恐惧与不安盘旋在她心里,她只能再次提起先前的事。 沈灼不知道她的想法。 姜虞眠救过他,于他有恩,给他一种熟悉的亲近感。 还有那张相似的脸,他不相信姜虞眠会害自己。 反倒对江鸢的反应有些奇怪。 她太激动了,好像在害怕什么一般。 沈灼看向她,语气有些不悦的说道:“你若是继续如此,那便回祖母身边去吧!” 江鸢的脸色更是白了些许,他没想过,沈灼竟然会为了姜虞眠要赶自己回去。 “表哥,我知道错了!”江鸢顿时软和了下来。 她知道沈灼说出口的话,不容拒绝。 他说要送自己回去,就一定会做到。 为了能跟着沈灼,她更是苦苦央求了他许久。 如今只能先软和了下来,后面再慢慢来。 有些不情愿的往姜虞眠跟前走,面上却带着歉意,好似真的误解了她一般。 “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若是从前,姜虞眠没当回事,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 可过江鸢一次又一次的诬陷,她不是好人。 也不想做个好人,凭什么就要原谅她呢! 今日因为沈灼,她愿意低头认错,可他日呢! “我这人从不做以德报怨之事。”姜虞眠眼眸轻挑,眉眼间没有以往的笑意,神色颇为认真的看向姜鸢。 “不知我何处得罪了表姑娘?”她的直觉告诉她,江鸢如此针对她,并不是单单只是为了沈灼。 更多的是自己这张脸给她带来危机了。 她本来不急于此事,既然送上门来了,那就问个清楚吧! 江鸢看着她很是心慌,眼眸含泪的看向沈灼,那意思很明显。 姜虞眠只是笑了笑,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声音轻灵带着肆意的狡黠“表姑娘可是见过我?” “又或者说,见过我这张脸?”她将心底的疑问都摆在明面上了。 视线却紧紧的盯着江鸢,企图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 江鸢此刻慌的不行,她没想到姜虞眠会问她这些问题。 手轻轻颤抖着,脸色更是惨白,又看了一眼沈灼。 她知道,就算她不说,沈灼也会提起的。 毕竟那张脸可是那般相似是啊! 沈灼更是从未放弃过寻找小表妹。 屋内的人,此刻视线都落在了江鸢身上,等着她的回话。 江鸢只觉得如坐针毡,硬着头皮这才开口,“我对姑娘并无恶意,表哥是知晓的,那日的事我说的很清楚了。” 沈灼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至于方才的事......”江鸢说着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我只是太过害怕了。” 又抬眸看了一眼沈灼,“我自小便心悦表哥,这些年跟着表哥东奔西跑,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表哥身旁便多了姑娘,这叫我如何不害怕。” 江鸢说的很是真诚,她当时得知沈灼身旁多了一位女子时,害怕是真的。 她怕沈灼会喜欢上旁的女子,她这些年的追逐终究成了一场空。 她不甘心,再加上有人来禀报,索性直接将此事安在了姜虞眠身上。 若是她先瞧见了姜虞眠这张脸,恐怕她便不会这般鲁莽行事。 她是知晓小表妹对沈灼的重要性的,更是知晓,当初小表妹是为何走丢的。 第25章 不愿相认 无论如何,这些事,她都不会同沈灼去说,也不能说! 虽说是她无意中发现的,可她竟然有些庆幸。 小表妹若是还在,沈灼的眼中又怎么会有她呢! 只是她没想到,姜虞眠竟然会察觉,自己是否见过她那张脸。 只要见过姨母的人,那张脸谁会认不出呢? 她知道沈灼的顾忌,当初小表妹走丢时,沈家派了多少人出去寻找。 送上门来相认的,更是不计其数,为了冒充表妹,更是差点害的多少孩子成为孤儿。 还好发现的及时,以至于后来沈家只是派人在暗中寻找。 时间越久,希望越是渺茫,渐渐的开始无人再提起小表妹。 只有沈灼仍旧坚持寻找。 如今遇上了姜虞眠,他更是不会轻易的开口。 江鸢看向沈灼笑了笑,“我确实见过,姑娘同我的姨母长的极像。” “不信你可以问表哥。” 沈灼见姜虞眠看过来,有些紧张的。 他本想先打探清楚,再说此事,没想到她会察觉到。 又想到从前发生的事,手心都出了汗渍。 人长的相似,倒也是有的。 姜虞眠垂下眼眸,这才明白,沈灼醒来时,问她的那翻话。 她还以为沈灼是为了上门道谢的。 又盯着沈灼瞧了瞧,好像除了那双眼,他们并未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阿鸢说的是事实。”沈灼语气很平淡,视线却紧紧的落在姜虞眠身上。 手有些紧张的不知道放在哪! 姜虞眠沉默着,过来半响才问,“她身上可有什么胎记又或者什么东西?” “小妹当初走丢时,脖子上带了一个附身符,肩上有一个蝴蝶形状的胎记。”沈灼的心跳的飞快,看向姜虞眠,期待着她的下一句。 “哦。”姜虞眠只丢下这一句,便没有下文了。 沈灼有些急了,看着她就问,“你是......” “我不是。”姜虞眠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眼神带着几分冷意的扫过去。 她此刻不想同他们相认,不想给他们希望又带给她们绝望! 师傅说了,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也许三个月,又或者半年。 落雁沙无药可解,就连师傅也只是帮她多拖了些时日。 若是早些遇见,或许会更好一些。 可如今有些迟了。 哪怕她此刻知晓了她的身世,心中却泛不起半点涟漪。 相认了又能如何呢? 沈灼一颗心更是跌落在谷底,他不信,她给他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 是从前的那些人没有的感觉,那张脸更是同母亲极其相似。 失落顿时铺卷而来,他不死心的又问,能否让人查看下? 他只是想确认下,他找了她这么多年。 更是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相认的机会。 不让人查看下,他是不会死心的。 “抱歉,我不愿。”姜虞眠更是拒绝了。 可她的这翻话却让沈灼直接落泪,声音有些颤抖的看向姜虞眠,“你是不是在怪我,所以不愿意同我相认?” “沈公子,我父母健全,你估计是认错人了。”姜虞眠一脸镇定的看向沈灼。 谢祁安轻轻勾唇一笑,恰到好处的开口,“哦,是吗?” 眉眼微挑的看向姜虞眠,毫不留情的戳穿她的话,“姜姑娘的话,似乎和孤打探到的不一样?” 他同沈灼是好友,自然会帮他一把。 沈灼这些年,一直行踪不定,便是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妹妹。 “据孤所知,姜姑娘是幼时被姜老夫人捡到的。”谢祁安看向她笑了笑。 既然不是亲生的,十有八九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小妹了。 听到谢祁安的话,姜虞眠的脸色顿时铁青。 果然,这人还是来克她的。 她不想和沈灼相认,这人偏偏就非要让他们相认。 “姜姑娘,孤可是帮了你。”谢祁安带着一抹玩味的看向姜虞眠。 似乎是想看她接下来怎么狡辩。 我可真是谢谢你! 姜虞眠很是郁闷,没好气的看着谢祁安咬牙切齿的问:“需要我谢谢你吗?” 他在这尽给她添堵。 “沈公子,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姜虞眠呼出了一口气,面上平静的很,没有半分喜悦。 她也不想同他们有过多的纠缠,“告辞。” 留下这一句话,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她深刻的觉得这不是久留之地。 哪怕江鸢交代的一清二楚,可她还是察觉到到了,她似乎对她的敌意很深。 谢祁安完全就是一副看热闹不闲事大。 沈灼则是一脸受伤的认定了,自己是他要找的人。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不认,如今的她,不想同任何人相认。 不止是他,还有于槐。 她只想用剩下的时间去讨一个公道,其他的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至于原本答应谢祁安的事,她要反悔了! 越往关外的方向而去,她遇上的故人越多。 过往的事,也愈发的清晰。 当初在白枬寨时,他既然能反悔抛下她独自一人离开,那她也能反悔。 就算他是太子又怎么样? 他还能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姜虞眠转身就要走,一直没开口的于槐忽然出声了。 “我在天元城发现了祝寒舟的踪迹!” 才转身的姜虞眠顿时愣住了,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许久未曾听见这个名字。 祝寒舟!!! “他在哪?”谢祁安忽然认真起来,语气有些沉重的问。 于槐的视线落在了姜虞眠身上,见她楞在那,更是一动也没动。 垂着眼眸,好像陷入沉思一般。 他是刻意透露祝寒舟的消息的,果然,原本打算离开的姜虞眠反倒停下了步子。 两人面对面,姜虞眠忽然抬头,视线相融,姜虞眠忽然朝他笑了,继续往外走去。 好似真的不感兴趣一般。 当初的事,他也是最近才知晓的,七零八碎的片段,拼凑出了一段过往。 他很难相信,当初那般要好的两人,竟然也会走到这一步。 他不信,姜虞眠会不介怀祝寒舟当初的所作所为。 “不知。”于槐的视线顺着姜虞眠而去。 他自是不会同谢祁安说起这些事。 但他知晓,谢祁安这些年一直在寻于羌! 他的姐姐于羌! 第26章 城东破庙 姜虞眠一路出了揽月楼,身后的于槐连忙追了上来。 “你跟着我做什么?”姜虞眠瞥了一眼于槐,语气并不和善。 “你去哪,我就去哪?”于槐跟在她身后,难得笑着开口。 好不容易重逢,他不想就这么分开了。 他不知道这些年,她过的好吗? 手伤如何了,落雁沙解了吗? 他又太多想问的了,可又担心...... 两人就这样走着,姜虞眠不说话,于槐也不问。 忽然姜虞眠的脚步放缓了些许,街道上很安静,甚至连一个人也没有。 月色皎洁如玉,风很大,吹动树枝摇曳。 走了许久,姜虞眠这才停下步子,转过身看向于槐,“他在哪?” 她的声音很是平静,让人听不出她的喜怒。 她虽没有明说,可于槐知道她问的是谁。 “在城东遇上的。”于槐楞了一瞬间,如实回道。 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认,于槐很是高兴。 “于羌已经死了,死在关外的崖底。”她眼神平静无波,步伐从容,就连提起过往,似乎都有些不甚在乎。 于槐顿时眼眶有些泛红,他知道,是他们错的太离谱了。 他更不敢奢求她的原谅。 姜虞眠转头就往城东而去。 他不知道祝寒舟出现在城东是不是有意为之,毕竟元泽他们也去了城东。 城东。 萧继背着昏迷不醒的元泽,按照姜虞眠说的到城东破庙找王夫人。 他们在这等了一夜,萧继更是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等到人了。 谁知好巧不巧,偏偏遇上了祝寒舟。 面前的人仍旧一身青衫,手中提了一盏灯,身姿修长的立在破庙之外。 王夫人看着面前的人,语气很是不善,“祝公子来我这做什么?” “我这庙小,可容不下公子。”她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多年未见,夫人身体可还好?”祝寒舟面上浅笑着问好,对于王夫人的态度,并没有放在心上。 元泽出府的那一刻,他的人便时时刻刻盯着。 在得知他们去了城东时,他他便知道是为何了。 这才撇下众人,独自前来。 “师傅她老人家可还好?”祝寒舟看着王夫人又问。 王夫人冷冷的看着他,对于他的称呼很是不满,“谷主早已同公子断绝关系,还望公子莫要忘了!” 祝寒舟也冷了脸,心中满是不甘,“我自是知晓,更不用夫人提醒。” 他自认为是所有弟子里面最出色的一位,师傅对他却仍旧不满。 为了一剂药方,师傅更是要将他逐出师门。 明明按照他的方子来,见效更快一点。 可师傅却偏偏说什么,药性太重,若那人喝了他开的药方,恐怕要一命呜呼。 他自小什么都做的是最好的,他不认为药方又什么问题,药性虽重,却也能更好的药到病除。 他那会心高气傲,哪里听得进这番话。 索性一气之下顶撞了师傅几句,更是直接离开了。 “昨日求见之人,还望夫人能将人交于我。”祝寒舟深吸了一口气,抛开脑子里的想法,尽量让语气平静些。 “人到了我这,就是我的人,公子该是知晓谷主的规矩的。”王夫人语速不急不缓的说道。 人到了她这,那便是谷主要救的人。 就算是阎王来了,人也不能让他带走。 就算是死,也得死在谷主跟前。 祝寒舟自然是知晓,只是元泽必须死。 当年看在元城主的面子上,已经留了他这么些年。 前提是没人发现他的下落,既然发现了他也就只剩死路一条。 可偏偏他活下来了,萧继更是带着他来这了。 那他更不能留他,何况还是清醒后的元泽。 他们所做的事,他可是清楚的很。 就算他愿意留他一命,殿下可不愿意。 他这双手早就沾染了鲜血,他也不怕再多几个! “王夫人这是要同殿下为敌?”祝寒舟眉头一紧,面色有些不悦。 “殿下?昔日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可如今呢?也不过是一个废太子,也只敢东躲西藏。”王夫人出言嘲讽。 “你如今可曾得到你想要的了?” 王夫人的话让他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他没想到谢西晏竟然如此无用。 太子之位只坐了短短几个月,所有的一切都还来不及安排,就被废了。 他做的一切都成了一场空! 他怎么会甘心,只盼着他能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他不是没有想过投奔谢祁安,可那人对谢西晏的人更是赶尽杀绝。 这么几年更是不断的派人搜寻于羌的下落,同时也让人追杀谢西晏。 若不是有陛下相互,他们恐怕早就死了好几回了。 元泽若不是知晓他们所做的一切,又怎么会被囚禁至此。 他若是不死,他们都难以心安。 今日无论如何,人他都要带走的。 祝寒舟皱着眉,隐隐透着几分烦扰,“夫人当真要与我为难?” “祝公子若是要将人带走,今日就从我身上踩过去。”王夫人豪不留情的回道。 姜虞眠远远的便瞧见了,破庙跟前站着两人。 谁也不愿意松口,姜虞眠皱了皱眉心,“打得过吗?” 破庙外守着一群人,很明显那些人是祝寒舟带来的。 “可以。”于槐看了一眼姜虞眠,似乎在确定她是在同自己说话。 又看了一眼破庙外站这的几十人,嘴角上扬,心情顿时极好的点了点头。 哪怕对方人多,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于槐冲了上去,手中没有武器,赤手空拳的就朝那些人挥去。 身手更是极其灵活的在人群里穿梭,下手更是丝毫不曾手软。 姜虞眠见人被引开了,这才往前走去。 步伐缓慢,脚下的步子似乎格外的沉重。 再次见到顾寒舟,她早没了心底的恨意。 见到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最初她想去京都时,是想去瞧一瞧,他得到他想要的了吗? 想问一问他,这一切真的比他们的情谊更重要吗? 可在知晓,前太子被废,祝寒舟的愿望落空。 她只觉得世事无常! 王夫人看到姜虞眠时,楞了一下,立刻换了一副摸样,连忙迎了上去,“姑娘怎么来了?” 第27章 拿下 “恰好路过,便来瞧瞧。”姜虞眠说的随意。 走到祝寒舟跟前这才停下了步子,姜虞眠侧眸扫了他一眼。 王夫人自然是注意到了姜虞眠的视线,“祝公子还是趁早离开吧!” 祝寒舟的视线落在姜虞眠身上,能让方夫人这般讨好的人不多,也就只有师傅极其看重的人才有这般对待。 祝寒舟仔细的打量了姜虞眠一眼,有一瞬间的恍惚。 面前的人和于羌长的很相似。 可于羌早就死了! 姜虞眠站在那同样打量着祝寒舟,一身青衫身姿修长,他还是他记忆中的摸样。 “姑娘快走吧,不用同不相干的人打招呼。”王夫人不愿姜虞眠同祝寒舟有过多的纠缠。 更是不知,他们早就相识。 “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祝寒舟反倒往前走了一步,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姜虞眠并未离开,反而看向祝寒舟扬唇一笑,“我姓姜。” 说着也不待祝寒舟反应,迈着脚步,往里走去。 祝寒舟的视线仍旧盯着她,只觉得她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好像从前认识一般。 可面前的人,他可以确定的是,他并未见过。 “且慢。”心底的疑惑更甚,连忙开口,“姜姑娘,我们可是见过。” 王夫人看了一眼祝寒舟,如此老掉牙的搭话,一点也不像他会说出来的样子。 她是知晓姑娘生的貌美,只是这搭话的人不是祝寒舟就更好。 “公子这是瞧着姑娘家就问是否见过吗?”王夫人皱着眉,挡在两人中间。 姜虞眠浅浅一笑,她知道王夫人这是误会了。 也没打算解释,看向祝寒舟,“不曾,不过人有相似倒是不足为奇。” “许是我认错人了。”祝寒舟垂下眼眸,有些失落。 当初在崖底并未找到于羌是尸身,又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面前的人是于羌。 可这怎么可能呢,除了有些相似外,很明显他们并不是一个人。 于羌是个身材瘦小的男子,可面前的人是位女子。 是他想岔了,越是靠近关外,过往的总总,时常让他有些恍惚。 可他早已没了回旋的余地。 他也不愿回头。 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又看向王夫人,“夫人当真要与我为敌?” 从前王夫人对他倒是不错的,哪怕如今他被逐出师门,他也不愿与她为敌。 “分明是公子在为难我。”王夫人撇了他一眼,一点也不想同他多做纠缠。 谢寒舟眼眸微眯,脸色铁青,“既然如此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本就是顾念旧情,他这才没让人跟上。 人他今日是一定要带走的,那日若不是顾忌着谢祁安,人又怎么会来这。 祝寒舟有些烦躁,面上也没了方才的平静。 姜虞眠见两人这副模样,像是认识,这才出口询问,“夫人同这位公子认识?” 王夫人皱了皱眉,她只觉得认识他有些晦气。 再说这事也不算什么秘密。 “岂止是认识,他便是谷主逐出师门的祝寒舟。” 姜虞眠更是瞪大了眼睛,她实在没想到会般凑巧。 祝寒舟竟然会是她师兄!! “也就是姑娘你的师兄。”王夫人的话倒是让祝寒舟震惊不已。 当初他入师门时,师傅曾说过,不会再收弟子了。 没想到短短几年间,师傅竟然又收了一位小师妹。 谢寒舟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嫉妒。 瞧王夫人对的她态度,自然是不难看出,师傅对她的重视。 他在谷中数十年,师傅何曾对他这般看重过。 他越想要的,越是得不到。 可越是得不到,他越不甘心。 凭什么? 妒忌,不甘在他心里疯狂发芽生根。 “来人。”祝寒舟冷冷的朝外头喊了一声。 王夫人顿时一脸戒备的盯着祝寒舟,连忙把姜虞眠护在身后。 身后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祝寒舟这才看向姜虞眠“是你做的?” 很快便明白过来,方才她走进来时,并没有人拦住。 他的人早已守在门口,没有他的吩咐更是不会让人进来的。 “公子说笑了,我孤身一人,如何能带走公子的人?”姜虞眠笑盈盈的问。 她一个人,确实是做不到。 祝寒舟气急,更是甩袖就要离去。 “祝公子就打算这么走了?”姜虞眠从王夫人身后走出来。 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双灵动的眼眸却紧紧盯着祝寒舟。 原本她不打算同她继续纠缠。 看着他费劲心力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忽然觉得他很可怜! 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公子既然来了,可就别想这么轻易的走。” 她同祝寒舟的情分,早就在那一日断了个干净。 “拿下!”姜虞眠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底的笑意瞬间消失了。 听着姜虞眠的话,王夫人正准备叫人时。 一个少年直接冲了进来,身影灵活,人还没反应过来,长剑便抵在祝寒舟脖子上。 “祝寒舟,你总算落在我手里了。”于槐微微仰头,看向祝寒舟笑了笑。 原本他还在担心,姐姐会不会因此就这么放过祝寒舟。 现在的场面他当真是满意极了! “于槐?” 祝寒舟有些诧异,又抬眸看了一眼姜虞眠。 于槐是于羌当初捡回来的,就跟个狼崽子似的,得谁咬谁,非得扒下一块皮来,这才罢休。 谁的话也不听,向来只听于羌的话。 后来于羌坠崖,他同殿下回京都,便再也没有见过于槐了。 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见到他。 并且还会听一个女子的话,着实让他震惊不已。 想到姜虞眠同于羌有些相似的脸,顿时便明白了。 “于槐,你何时竟然会听一个女子的话。”祝寒舟舟忽然笑出了声。 又看向姜虞眠试图挑拨,“姜姑娘不过是张了一张相似的脸,倒是多了一个不错的帮手。” 于槐对于祝寒舟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仍旧盯着他,面上带着浅浅的笑。 姜虞眠在来的路上便同他相认了,哪怕她没有明说。 于槐不在乎,姜虞眠更不在乎。 两人就好像不曾听见他的话一般,祝寒舟的脸色顿时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