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济吉特氏哲哲》 第1章 发现 “大福晋,刚刚侧福晋说要请郎中,要是侧福晋发现了怎么办?” 爱哈有些慌张,当初就是她建议大福晋给哲哲侧福晋下了药的。 乌拉那拉氏笑了笑,双手抚上已经鼓的挺大的肚子,语气得意的说道: “贝勒的长子和次子都是本福晋所生,如今肚子里还有一个,就算哲哲发现了又能如何?” 乌拉那拉氏赌的就是哲哲不敢。 爱哈一想也是,哲哲侧福晋是来自科尔沁,可进府多年都无所出。 怎么能比得上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的大福晋呢。 “福晋说的是。”爱哈说着,又端来了一盘点心。 门外,站着的哲哲眼眸睁的圆圆的,不可置信的盯着那道门。 “福晋……” 身边一样听到全程的雅尔檀正要说什么,就把哲哲一把拽住,离开了这里。 等走远了一些,雅尔檀才愤愤不平的出声: “福晋,没想到大福晋这么阴险,难怪您入府多年都没有生养。 咱们去告诉贝勒爷,让爷给您撑腰!” 侧福晋博尔济吉特·哲哲,来自蒙古科尔沁。 十六岁入府,至今已经七年了。 入府时,大福晋乌拉那拉氏已经生了两个孩子。 可就这样,乌拉那拉氏居然还防着自家福晋,不让她生! 雅尔檀实在生气,今日若不是福晋发现东西落下了,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哲哲拉住了雅尔檀的手,笑的勉强: “乌拉那拉氏有句话没有说错,她身后是没有倚仗,可她生了两个。 再如何,贝勒爷也不会轻易处置了她。” 哲哲很清楚,有孩子的情况下,自己现在冲上去,根本就没有胜算。 雅尔檀心疼的问道: “那咱们就吃了这个哑巴亏吗?” 哲哲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带着雅尔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温朴这时看雅尔檀脸色不好看,福晋的神色也不对。上去就拉过了雅尔檀问: “这是怎么了?不是去给大福晋请安的吗,大福晋给你们气受了?” 不怪温朴这样问,哲哲侧福晋身后是科尔沁,又是新婚。 在前几年,贝勒就将管家的权力给了哲哲侧福晋。 后来看哲哲侧福晋管家的能力出众,就一直放在她手里。 可大福晋心里就不痛快了,隔三差五是要找麻烦的。 雅尔檀翻了一个白眼,把刚刚听到的事情说了。 果不其然,温朴同样是震惊的不行。 哲哲侧福晋一向安分,除了管家权,并未挑衅过大福晋。 没想到大福晋这么恶毒。 想着,温朴就走到了哲哲的身边,提议道: “福晋,咱们请了郎中查查。知道了问题在哪,再好好调养,以后肯定会生的。” 哲哲愁眉苦脸的,没有吭声。 “福晋,您不能这般颓丧,让大福晋知道了,还以为咱们怕了她!” 温朴说着鼓舞士气的话,可哲哲依旧不为所动。 孩子,谁知道乌拉那拉氏给自己下了什么药! 要是以后都…… 哲哲简直都不敢再想下去,这几年,若不是自己还有些能力,皇太极压根就不会来自己这里。 想想,哲哲又不甘心极了,恨恨道: “既然乌拉那拉氏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轻易放过了她!” 温朴面上一喜:“福晋说的是,奴婢去请了郎中来,给您看看先。” 哲哲点头,不放心的叮嘱道: “温朴,找一个可靠的。” 温朴明白哲哲的意思,如果找的人医术不行,或者是大福晋的人。 那依旧是没结果,说不准还会打草惊蛇。 见温朴明白,哲哲放下了心。 晚边的时候,哲哲就等来了郎中,不过先进来的是一脸不高兴的雅尔檀。 “怎么了?” 哲哲看雅尔檀的模样,有些不解。 雅尔檀语气不好,不满的说道: “刚刚大福晋做主,给贝勒爷纳了一个庶福晋。” 看哲哲敷衍的点点头,雅尔檀骂道: “大福晋一定是有身孕了,看不得您得爷的欢心,才纳庶福晋的。” 哲哲哪里不明白,不过她现在没有资格置喙这事。 哲哲不想提,说回了正经事。 “郎中呢?不是说来了。” 雅尔檀想到这事,连忙说道: “温朴找的郎中在外面候着,就等您叫了。” 哲哲催促道:“快让他进来。” 郎中是个五十来岁的大爷了,看起来十分的有内涵。 给哲哲把了脉,又问了日常的饮食,收了东西后,才缓缓说道: “福晋早年应该服用了寒凉的东西,因而近年都没有动静。” 哲哲皱着眉,服用了寒凉的东西? “不知道郎中所说的寒凉之物,具体是……” 郎中摸着下巴的一撮胡子,想了想: “这个说不好,总归要调理的话,要个两三年。” 雅尔檀听着有些急:“那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郎中好笑的看了一眼雅尔檀: “福晋已经伤了根本,才会每月腹痛,饮食上也是不对。这不吃药吃个几年,怎么恢复?” 哲哲挥手制止了雅尔檀的继续,说道: “郎中,那麻烦您开药了。” 郎中点点头,温朴就领着他下去,先开些药出来。 “福晋,这可怎么是好?” 雅尔檀很担心,担心哲哲身子不会好。又很着急,这时候大福晋再出幺蛾子,哲哲侧福晋怎么办? 哲哲心里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可她知道难过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她眼眸微闪,说的话冷淡的很: “豪格我拿他没办法,可洛格……本福晋要他为他额娘赎罪。” 雅尔檀默了默,还是支持道:“大福晋作恶,合该是洛格来偿还!” 哲哲可想的不是这么简单,只有洛格,怎么够呢? 第二日,皇太极来她院子的时候,特地说起了新入府的庶福晋扎颜氏。 “哲哲,扎颜氏的院子再往前挪一挪吧,离大福晋的院子近一些。” 哲哲温柔的应道: “爷您放心,扎颜氏是大福晋的人,妾身已经安排妥当了。” 皇太极和乌拉那拉氏的院子临近,乌拉那拉氏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皇太极哈哈笑了两声,夸道:“哲哲你就这点最好,爷不用说,你都做好了。” 哲哲低头浅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第2章 洛格夭折 过了几日,开始喝药的哲哲寻找起机会。 乌拉那拉氏所生的洛格今年十一了,身体其实并不好。 他和哥哥豪格只差了两岁,乌拉那拉氏根本就没有好好调养身体,就怀了洛格。 这为哲哲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哲哲带着雅尔檀去了洛格的住所看过几次,一无所获。 又翻看了关于洛格院子所领的东西,终于发现一件事。 洛格似乎对黄豆避讳的很。 按规矩每日给洛格送的点心里,黄豆糕都是原封不动退回来的。 “雅尔檀,我记得厨房那边,是新研究了一道素鸡?” 雅尔檀想了一下,这道素鸡味道不错,她还特意问了用什么做的。 “是啊,新菜式,是豆腐做的。红烧素鸡味道极好,福晋是要尝尝吗?” 哲哲摇了摇头:“不是。” 接着又吩咐道:“晚边的时候,你让厨房给各个院子送一道素鸡。 明日,再把定例的牛乳换成豆浆。” 雅尔檀没理解,但还是应下。 晚膳时,皇太极又过来陪哲哲用膳。 哲哲笑脸相迎,可一直喝药,身上若有似无的带了一股中药的味道。 “哲哲,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皇太极有些疑惑,哲哲身体一向是不错的。 哲哲愣了一下,没想到皇太极鼻子这样敏锐。 解释道: “妾身入府多年,不曾为爷生个孩子,打算调理调理。” 闻言,皇太极没说什么。 虽说,有乌拉那拉氏在前,他并不是很着急这些。 不过,还是期待和哲哲的孩子。 父汗和科尔沁交好,哲哲有孩子,是最好的。 想着,皇太极宽慰的笑了一下,手揽过哲哲的纤腰: “没事的,慢慢来。” 没听到心中的答案,哲哲眸子发暗,不过很快将情绪藏住,温顺的应道: “妾身明白的。” 坐下后,膳食也端了上来,只一眼就拧着眉头: “怎么今天点心这么多?” 桌上只有一道小鸡珍蘑粉和扒猪手是主菜,其他的就是豆面卷子,苏叶饼之类的。 哲哲看了一眼,缓缓说道: “最近厨房的人新做的红烧素鸡,妾身让人各个院子都送了。妾身这里的稍微慢一些,爷等等。” 皇太极“嗯”了一声,下次来还是提前和哲哲说好了。 今天的吃食明显就是按哲哲一人份准备的,都没有自己喜欢的菜。 红烧素鸡端上来后,哲哲就贤惠的先夹了一筷子给皇太极。 “爷尝尝。” 哲哲生的纤细,又不曾生育,看起来还是娇嫩的很。 皇太极尝了尝,夸道:“味道不错。” “爷喜欢就好,想来大福晋院里,也能多用一些。” 哲哲很开心,又提到了乌拉那拉氏。 乌拉那拉氏有了身孕就挑食的很,厨房那边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这些皇太极是有耳闻的。 不过,他们崇尚多子多福。皇太极对着乌拉那拉氏也多了几分容忍。 “你想的很周到。” 皇太极不喜欢那样恃宠生娇的女人,因而对乌拉那拉氏淡了许多。 对于凡事都周到的哲哲又多了几分喜欢。 用了晚膳,皇太极就走了。 哲哲这才把温朴叫了进来,问道: “洛格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温朴比雅尔檀有脑子一些,哲哲这样一问,温朴明白前面的动静是她做的。 “福晋,洛格那边出了疹子,晕过去了。大福晋已经请了郎中,不过并没有告诉贝勒爷。” “那你注意一些。” 哲哲莞尔一笑,眼中笑意连连。温朴低了低头,没敢看哲哲的得意。 夜里,哲哲刚歇下了,温朴就跑了进来,小声的说道: “福晋,洛格那边出事了。” 眼睛有些迷蒙的哲哲猛地一激灵,问道: “大福晋呢?” “大福晋过去了,贝勒爷这会儿不在。洛格那边,状况不大好。” 听罢,哲哲坐了起来:“温朴,给我更衣。 选一件素一点的,看起来不要那么张扬。” “好。” 温朴喊来了雅尔檀,两人一起给哲哲换了衣服,然后向洛格那边去。 “大福晋万福。”一过去,哲哲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间徘徊的乌拉那拉氏。 浑厚背影,圆鼓鼓的肚子,焦急的扶着爱哈来回的踱步。步子凌乱的,哲哲都觉得她马上就会跌倒。 乌拉那拉氏正是有火没处发的时候,冷哼道: “侧福晋来的倒是快,是不是一直盯着呢!” 乌拉那拉氏的话刺耳的很,哲哲的脸色青了一瞬,又若无其事的说道: “妾身掌家,消息是灵通了一些。听到洛格病了,立马就赶了过来。不曾想,倒让福晋误会了。” “哼!” 乌拉那拉氏哼了一声,没说话。眼睛紧紧盯着洛格的屋子。 良久,郎中出来了,不过脸上的表情一看就不好。 乌拉那拉氏心头坠坠的,不好的预感蔓延开。 “大福晋,老朽无能为力了,您看着和他说说话吧。” 乌拉那拉氏宛若晴天霹雳,抓着郎中的手就质问出声: “怎么会无能为力!不就是起了一点疹子,怎么就有那么严重!” 晚膳后,洛格这里的人就来告诉她,洛格长了疹子,看起来不对劲。 她让人请了郎中,后来洛格的疹子就退了。 怎么会夜里又严重了? 想着,乌拉那拉氏眼神一利,不等郎中说什么,就转头狠狠地瞪着哲哲。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给洛格下毒了!” 乌拉那拉氏简直要疯了,好好的洛格,怎么就要不行了。 哲哲目光平静的看着乌拉那拉氏尖锐的指甲戳过来,看起来都要刮在自己的脸上了。 “福晋,妾身不明白您说的。洛格是爷的孩子,妾身为什么要丧心病狂的害他?” 乌拉那拉氏看哲哲无辜的嘴脸就生气。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你不能生,嫉妒洛格。” 哲哲垂着的眸子像是淬了毒,看死人一样扫了一眼乌拉那拉氏。 乌拉那拉氏身子一震,没想到一向安分守己,看起来好欺负的哲哲能有这样骇人的眼神。 “乌拉那拉氏,你在胡说什么?” 皇太极的声音突然出现,哲哲收敛了眼中的恨意。 又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眶里盛满了泪花。 “爷~” 第3章 嚣张 皇太极因为代善的邀约,出去了一趟。 刚回来就听到洛格出事的消息,着急忙慌地来到这里。 正是心中不悦的时候,又听见了乌拉那拉氏这样说话,顿时火了起来。 乌拉那拉氏自知刚刚说的不对,垂下了头,没吭声。 皇太极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眸子一转,就撞进了哲哲含泪的眼眸中。 和哲哲夫妻多年,皇太极明白刚刚乌拉那拉氏的话,对于哲哲来说有多重。 眼中一闪而过的疼惜,上前揽过了哲哲,温声安慰道: “福晋有孕,脾气难免不好,你别难过。” 哲哲识相的没有继续咬着不放,双眼噙着泪,低低的提醒道: “妾身没事,福晋也是担心洛格。洛格他……” 这话出来,不止是提醒了皇太极,还让犹如斗败公鸡似的乌拉那拉氏回了神。 “洛格……洛格!” 乌拉那拉氏哀嚎了两声,想也不想的跑向洛格的屋子。 可挺着的肚子,让她的步子迈得格外小,看着有些滑稽。 皇太极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乌拉那拉氏的痛哭声。 皇太极先一步出来,脸色难看的很。 这时杵着的郎中就晃进了皇太极的视线里。 “郎中,洛格为什么会这样?” “二爷应当是误食了忌讳的吃食,有些人是对某些吃食反应大一些。 晚边时已经发作过一次,并没有发现是什么吃食的不对。夜里应当又有过接触,才会加重没有恢复的病情。” 郎中尽量简明扼要的说着,这是没有办法预料的事情。 哲哲木着一张脸,静静的听着,只不过眼里多了一丝什么。 皇太极闻言,彻底打消了有人对洛格下手的念头。 洛格忌讳的吃食他都不清楚,想害洛格的人从何得知? 想着,皇太极转身和哲哲说道: “哲哲,你安排一下洛格的事情。他……福晋估计没有这个心情,你妥帖一些。” 哲哲脸上隐隐可见的泪痕,听他这样说,表情凝重的回答道: “爷放心,洛格的后事妾身会安排好的,不会让洛格受委屈的。” “那就好。”皇太极心情不好,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郎中……贝勒爷,福晋晕过去了。” 爱哈忽的冲了出来,视线四下搜寻着郎中,看见还没有走的皇太极,立马说道。 “郎中,快去看看。” 皇太极歪头让郎中先进去,自己看了一眼哲哲,还没说话。哲哲就催促道: “爷,您快去,福晋心神不宁,要是要生了,还需要您在稳着她呢。” 皇太极心中淌过一丝暖流,哲哲的确善解人意。 皇太极等人进去了,哲哲眼里没有了其他的情绪。 差使人去把洛格挪到了隔壁的屋子,又简单清扫了一番。 不出所料,乌拉那拉氏的确是被洛格的早夭刺激的要早产了。 哲哲一通忙,皇太极后来也出来了,和哲哲一起守着。 天微微亮时,乌拉那拉氏终于生了。 爱哈高兴的出来说道: “贝勒爷,侧福晋,福晋生了个格格。” “好。”皇太极抚掌大笑。 哲哲在一旁亦是眼笑眉舒的说道:“这下可好了,大福晋醒来有一丝安慰。” 皇太极吩咐道:“爱哈,你听哲哲福晋的安排,好好照顾福晋。” 爱哈笑着应下,虽然洛格没了,可贝勒爷的长子长女都是大福晋所出。 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走出去都体面几分的。 皇太极又看了一眼哲哲,然后就准备去梳洗一番了。 哲哲知道皇太极要出去监督建造的事宜,也没有多问,笑着看他离开。 如今是三月末了,乌拉那拉氏这胎生的倒是好。 等身子恢复的时候,才开始热。 哲哲简单吩咐了几句,还指着温朴去帮忙。又盯了一会儿,到午膳时,才回的自己的院子。 一夜没睡,哲哲眼下青黑,神情倦怠的很。 小憩一会,又忙碌起了洛格的后事。 …… 汗王宫。 “皇太极,博尔济吉特氏还没有动静吗?” 皇太极午膳是和努尔哈赤等人一起用的,正好和他说了福晋乌拉那拉氏生了格格的事情。 说话的是乌拉那拉氏阿巴亥,听得出来,对哲哲很不满。 “大妃说的是,儿臣回去一定督促哲哲的。” 阿巴亥意犹未尽的说了一句:“乌拉那拉氏都生了二子一女了,博尔济吉特氏该有动静了。” 皇太极沉默的点了点头,努尔哈赤没有说什么。 显然也是赞同阿巴亥的这番敲打的。 用了膳,皇太极又去监工,没有回府。 …… 春去秋来,一晃就过去了三年。 哲哲依旧没有身孕,而大福晋乌拉那拉氏比从前更加的嚣张。 这日,乌拉那拉氏在皇太极来哲哲院子用午膳时,闯了过来。 “爷万福。” 乌拉那拉氏随意的行了礼,就开始质问哲哲。 “侧福晋,为什么本福晋院子里的吃食少了许多?” 皇太极坐在哲哲身边,臭着一张脸,恨不得给乌拉那拉氏来一下。 哲哲倒是不生气,这三年,乌拉那拉氏气焰嚣张。仗着府中只有她生的孩子,连皇太极都不放在眼里了。 “妾身没有,只是福晋的院子里,最近的吃食早上要不合例的牛羊,午后又要晚膳的点心汤面的。 底下人不好做,报了上来。妾身才做主,让人给了您固定的份额。不能多,也不能少。” 最后一句话,哲哲看着乌拉那拉氏说的,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乌拉那拉氏眼睛一转,委屈的就往皇太极身上挨。 “爷,您看侧福晋?妾身不过是要一些吃食,她便这样说。妾身可是为了调理身体,好为爷多生几个阿哥。” 哲哲笑意不减,淡淡的看着乌拉那拉氏折腾。 皇太极被乌拉那拉氏的身子压在腿上,沉了脸。 实在是乌拉那拉氏自生了女儿后,就大吃特吃,如今的体型,比两个哲哲还多。 哲哲哪里能看不见皇太极的嫌弃,可这就是她故意的。 从前没有设防,才让乌拉那拉氏得意。如今知道了她的险恶,自己又有管家权,为什么不给她一点苦头吃吃。 皇太极不吭声,憋着一口气。哪里想到乌拉那拉氏越挨越近,最后竟然整个人压了上来。 “砰。” 皇太极猛地把椅子踢开,又将像肉饼一样摊在自己身上的乌拉那拉氏推开。 第4章 告发 被推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乌拉那拉氏有些懵。 丝毫不明白皇太极为什么生气了,还用楚楚可怜的神情去看皇太极。 皇太极看了一眼,浑身恶寒。微微侧开了身子,没有看她。 “乌拉那拉氏,爷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不在自己的院子里看顾女儿,关心一下豪格。 成天跑到哲哲的院子里来撒泼做什么!” 乌拉那拉氏狠狠地瞪了一眼哲哲,委屈道: “爷,是侧福晋先委屈妾身的。妾身生养过,身子想好好养养。这种辛苦怎么是侧福晋能体会的。” 哲哲被扎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反正乌拉那拉氏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天天念叨着这些,生个孩子,连皇太极都敢挑衅。 皇太极也听腻歪了,要不是只有乌拉那拉氏生了,他高低要处置了她。 烦躁的看了一眼乌拉那拉氏,直接勒令道: “从现在开始,这种芝麻绿豆大小的事不许再过来!” “爷……是,妾身明白了。” 乌拉那拉氏不甘心的瞪了一眼哲哲,然后应下,慢吞吞的走了。 皇太极没了吃饭的心情,冷着脸就坐下。 哲哲起身,站在了皇太极的身后,给他按了按额间。 “爷不要生气,说来怪妾身和颜扎氏不中用,没能给爷分忧。” 哲哲的声音很温柔,配合着额头上微凉的手指,皇太极闭上了眼睛,放松了起来。 “不怪你,这个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皇太极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其实他一直没觉得生孩子有多艰难。 乌拉那拉氏进府没多久就生了豪格,后来嫡福晋钮祜禄氏又生了洛博会,同年洛格也出生了。 那几年是不缺孩子的。 可随着洛博会,洛格相继早夭,阿巴亥总是拿这些说事,让皇太极不痛快了。 这才开始关注有无孩子的事情。 可真是奇怪,后院里只有乌拉那拉氏生的豪格和格格。 像哲哲,入府近十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若说哲哲是身子不好,那乌拉那拉氏亲自举荐的颜扎氏呢? 一个两个的,都不凑巧的身体不好吗? 皇太极的心中疑窦丛生,哲哲不经意的说道: “唉,大福晋的福气好,不像妾身和扎颜氏,几年都没动静。” 皇太极思绪忽的停在了某个点上,不过没有和哲哲说什么,继续安慰了她几句。 然后就要离开,早上他答应了颜扎氏,午后去看她的。 送皇太极出了门,哲哲就让雅尔檀从小路去了皇太极的必经之路。 此刻颜扎氏的侍女富勒赫正等着她。 “雅尔檀。” “富勒赫。”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然后走到了边上的小道上讨论了起来。 “你说,侧福晋十年都没有孩子,是不是不能生啊?” “胡说什么?庶福晋不也一样没生吗?” “哎,你说也真奇怪。嫡福晋在的时候,大福晋还能生。怎么嫡福晋一走,就大福晋能生? 侧福晋,还有后来的庶福晋都没有动静? 会不会是……” 富勒赫的话没有说的太清楚,可听的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 “这个不敢乱说。大福晋平日里嚣张了一些,可不至于有胆子下这种手。” 富勒赫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说不准是底下人出的主意?看大福晋现在这么嚣张就知道了……” 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是颜扎氏派了人出来寻富勒赫。 听到动静的她匆匆离开,雅尔檀也顺势离开。 路边,皇太极眸色深深地看着两人分道扬镳,脑中思绪万千。 一路走一路想,皇太极到了颜扎氏的院子。 扎颜氏正在院子中间摆弄花,她特地寻了花苗,在院子里种了几朵。 “爷万福。” 皇太极一进来,颜扎氏眉开眼笑的小跑到了他身边。 皇太极出神的目光落在颜扎氏的脸上,目光专注。 “爷记得你入府有几年了吧?” 颜扎氏扶着皇太极坐在院子边上摆放的椅子上,想了一下,回答道: “有三年了吧,妾身记不大清了。” 皇太极眯着眼睛,冷不丁的质问道: “是不是身体不大好?怎么这么久了,也不见你的肚子有动静?” 颜扎氏脸皮红了一下,又青白交加的。 “妾身……妾身身体没有什么问题。” 颜扎氏呐呐的说了这么一句,皇太极没信,问道: “那你说,为什么?” 颜扎氏忽的跪在地上,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爷,妾身有罪。” 皇太极沉着脸,以为她要说和哲哲谋算乌拉那拉氏的事情。 毕竟他不信会有这么巧合,在他路过的地方,正好有两个侍女在说话。 一个是哲哲身边的雅尔檀,一个是颜扎氏身边的富勒赫。 “爷,事到如今,妾身有一事不得不坦白了。 妾身是大福晋举荐入府的,自入府后,大福晋就命人给妾身送来了汉人的避子汤药。 说是您来之后服用了,一定不会有身孕。希望妾身不会辜负她给的福气。” 说罢,颜扎氏请罪道:“是妾身不对,求爷责罚。” 皇太极凝视着跪在地上的颜扎氏,眸底划过一丝冷意。 乌拉那拉氏么? 一股莫名的无措从心中升起,让他有一些不适。 “颜扎氏,爷问你,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和侧福晋事先算计好的?” 皇太极冷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颜扎氏心头一颤。 面上慌乱的很,心中稳得很: “是,是妾身不想再欺骗爷。恰逢侧福晋在喝调理身体的汤药,妾身多嘴问了。 请了几个郎中才知道,侧福晋多年不孕,原来是因为服用了寒凉之物。 妾身细问之下,也就只有侧福晋刚入府时,大福晋赏过的一碗汤药了。” 颜扎氏说着,停了一下,看皇太极依旧面无表情,继续道: “因此,妾身求了侧福晋,只为请爷给侧福晋做主。” 皇太极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么好心?” 颜扎氏眼皮都没抬,对答如流的回答道: “妾身自入府,就得侧福晋的照拂,从未为难过。 妾身知道爷对孩子的看重,更不愿侧福晋为此伤心失意了。” 皇太极直勾勾的盯着颜扎氏,眸中流光闪过,似乎是在思考扎颜氏说的是真是假。 第5章 冲撞 皇太极问过了话,就径直离开了扎颜氏的院子。 没有去找哲哲质问,独自一人出了府。 连着好几日,皇太极都没有回贝勒府。 直到这日,皇太极一早就回了府,回来就直奔哲哲的院子。 哲哲正在看汉人的书籍,不过大多数她都看不懂。 皇太极凑上去看时,愣了一下:“哲哲怎么看这个?” 哲哲歪着脑袋,回答道:“妾身觉得汉人的许多东西都值得揣摩,闲时就看看。” 皇太极提醒了她一句:“父汗不喜欢汉人,对汉人的东西嗤之以鼻。你若是喜欢,平日收敛一些吧。” 哲哲轻笑着应下:“多谢爷为妾身着想,妾身会谨慎的。” 皇太极抚了抚哲哲的脸,说道: “今日是多尔衮娶福晋的日子,你陪爷去吧。” 哲哲眨了眨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 “爷带大福晋去吧,不然大妃又要数落您了。” 乌拉那拉氏一定早就知道了多尔衮娶福晋的事了,难怪这几日在府里气定神闲的。 大妃阿巴亥是多尔衮的生母,这样的日子,要是遭了她的数落。 少不得在父汗那里没了好印象。 皇太极显然也明白,不过对于乌拉那拉氏实在嫌弃的很。 “这样吧,爷带你和乌拉那拉氏一起去。” 哲哲温柔小意的挽上皇太极的胳膊: “好。” 说好了,哲哲回屋换了一身庄重的衣裳,皇太极则是去通知乌拉那拉氏。 哲哲带的是温朴,换了衣服就站在府外等着的。 多尔衮今年十三,才建府没多久。离皇太极的住处也不算远,因而哲哲特地没有准备车马等。 等了许久,哲哲才看到皇太极怒气沉沉的走出来,后面跟着同样不大高兴的乌拉那拉氏。 “爷,福晋。” 哲哲唤了一声,安静的站在一边不吭声。 可乌拉那拉氏却没这么好打发,瞅了半天,没有看到马车,心中不虞。 “哲哲,你管家管的也太松泛了吧?去阿哥府,都不要马车准备一下,让爷走着去?” 乌拉那拉氏的话尖锐的很,哲哲在皇太极的注视下,脸色一白。 低着头,不安的解释道: “今日多尔衮娶福晋,爷坐马车去不大合适。 何况父汗和大妃出来,肯定要坐马车。爷若是如此,怕是会落人口实。” 哲哲说的有理有据,皇太极点了点头。 这点想的周到,多尔衮的阿哥府离这不远,走一走也无妨。 可乌拉那拉氏不愿意了,不忿道: “没准备就是没准备,非要说的那么好听?” 接着又笑了一下,喊道:“爱哈。” 爱哈立马去牵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还有送给多尔衮的成婚礼物。 乌拉那拉氏不屑的看了一眼哲哲: “哲哲,你连引以为傲的掌家能力都不行了,还能做什么?” 皇太极冷漠的扫了一眼乌拉那拉氏,没有出声帮哲哲说什么。 哲哲红着眼睛,垂下了脑袋。 这时候,乌拉那拉氏邀请皇太极一同上马车。 皇太极还没想好,就被哲哲拉了拉衣角。 哲哲小声的说道: “爷,和妾身一道走着去吧。坐马车去,真的不合适。” 哲哲软软的话里透着一丝哀求,又补充了一句: “爷,妾身可以不去。您可千万别坐马车,妾身害怕……” 说这话时,哲哲湿漉漉的眼眸定定的看着皇太极。那一汪眼眸里,盛满了对皇太极的情意。 皇太极心头一软,本就觉得不合规矩的情况下,允了哲哲的想法。 乌拉那拉氏不是瞎的,自然看清了两人的小动作,还有眉眼官司。 乌拉那拉氏脑子一抽,隐隐带着威胁的话脱口而出。 “爷,您这般宠着哲哲,哪日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惹了大妃,您还要费心收拾烂摊子。” 话音刚落,皇太极黑了脸,哲哲亦是不可置信的望了一眼乌拉那拉氏。 她有时候真怀疑乌拉那拉氏的脑子是不是全用在生孩子上了。 不然明知道皇太极和阿巴亥关系不好,还拿这话刺激皇太极? 果然,下一秒,哲哲就发现皇太极的拳头握了又握,显然是想动手了。 见状,哲哲挨上了皇太极,温热的手心贴上了皇太极的大手。 随后哲哲的手自然的攀上了皇太极的脸庞: “爷,今日是大喜的好日子,不宜动手。妾身知道您不高兴,不过这档口不值当。” 乌拉那拉氏可以收拾,但不能在今天。 皇太极隐忍着,何尝不是顾及这个?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再和乌拉那拉氏说话,默契的向阿哥府走去。 乌拉那拉氏见没人理她,愤怒起来。好在身边的爱哈还是有些脑子的,劝道: “福晋,侧福晋惯会挑拨,贝勒爷也是受了蛊惑的。 等过了今日,您在好好说道。别在这会儿,为了侧福晋的事,得罪了大妃才是。” 乌拉那拉氏点头,压了压心头的火,冷哼道: “今天就便宜她了!” “是,多亏了福晋的宽宏大量,侧福晋应当感恩戴德。” 爱哈奉承的话张嘴就来。 乌拉那拉氏这人,原先就没脑子,爱听奉承话。 生了格格后,头和屁股像是对调了一样。凡事若不顺着,必然又是一通闹。 乌拉那拉氏不管两人,安心的坐上了马车。 …… 皇太极和哲哲两人走的是小道,慢悠悠的,闲适的很。 两人到时,代善看着他们,神情隐隐不对。皇太极心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接着代善就走了过来。 先是打量了一眼站在皇太极身边,安静得像木头一样的哲哲,接着生硬的说道: “皇太极,你的福晋实在无礼了一些,你回去还是要管教一番。 今日只是不敬我和阿济格,若是父汗呢?” 皇太极白玉一般的脸上闪过难堪,自小他就是翘楚。何尝被哥哥代善这样说过,还是因为一个福晋? 皇太极忍着涌出的屈辱,问道:“是乌拉那拉氏做了什么是吗?” 代善“嗯”了一声,极度生气的指责道: “我首先是你的兄长,其次是四大贝勒之首。 可你的福晋堂而皇之的乘坐马车经过,不下来问候一声就算了。后面阿济格过来时,她的马车居然径直冲撞过去。” 第6章 休了 听到这里,皇太极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了几个字: “敢问二哥,乌拉那拉氏人呢?” 代善没好气的指了指里面: “大妃一来,就把乌拉那拉氏叫走了。难怪她目中无人,有阿巴亥……大妃护着。” 皇太极却没一丝高兴,道了谢,就拉着哲哲进去先坐着。 哲哲这时也不敢去触皇太极的霉头,对于乌拉那拉氏的作死透着无语。 不过乌拉那拉氏如此作死,若是让父汗知道了。是不是就有可能直接做主,夺了乌拉那拉氏大福晋的名头? 哲哲垂眸思索着可能,余光瞥见了豪格的身影。再一看,豪格身边站着的正是代善的长子岳托。 “博尔济吉特氏,你过来。” 哲哲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叫豪格过来,就看到阿巴亥的侍女过来叫她。 极为不礼貌的传唤,和皇太极对视了一眼,哲哲就起身往那边过去。 不出意外的看见了坐在阿巴亥附近的乌拉那拉氏,哲哲规矩的行礼问安。 阿巴亥看她规矩,挑不出错的姿态,倒没硬扯。 “博尔济吉特氏,你入贝勒府多年了,没有一子半女的,实在不合适。 是不是身子不好,本妃有好的郎中可以推荐给你。” 哲哲从知道乌拉那拉氏动手开始,就没了自怨自艾的心,这会儿更是面不改色的谢道: “博尔济吉特氏多谢大妃关怀,可能还没到孩子的缘分,因而没有动静。” “也好,倒是本妃枉做好人了。你不比乌拉那拉氏有子傍身,为人处世还是要谦逊和善才好。” “是,谢大妃提点。”哲哲从容的应着。 从前这招对她有用,会让她心头酸楚,如今毫无感觉。 阿巴亥看怎么说,哲哲都不为所动,完全不生气。 言谈举止合规矩,完全不出格。又看到多尔衮过来了,不耐的让哲哲先离开。 哲哲回到皇太极身边时,乌拉那拉氏亦步亦趋的跟了过来。 “爷。” 两人齐齐出声,皇太极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乌拉那拉氏。 牵过哲哲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问道: “大妃有没有为难你?” 被无视的乌拉那拉氏咬着唇,臭着一张脸,挨着哲哲坐下。 哲哲不凑巧的看了一眼乌拉那拉氏,神情紧张的回答道: “没说什么,大妃只是照例关心了一下妾身的身子。” 哲哲这样说,又频频回头看,皇太极哪里不知道其中的关窍。 无声的拥了拥哲哲,没说什么其他的。 乌拉那拉氏感受着两个人那插不进去的气氛,脸更黑了。 稍微晚一些的时候,哲哲就见到了多尔衮的福晋。 同样是出自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是贝勒明安的孙女。 长相明艳大方,不过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 他们给汗王和大妃见礼后,众人就移坐八角殿。 这里摆了四张极大的桌子,前头还搭了台子,大妃阿巴亥请了人唱戏。 …… 哲哲和皇太极没坐在一起了,不过还是时不时的感受到皇太极看过来的视线。 “哲哲,你别以为你能取代本福晋的位置!” 冷不丁的,乌拉那拉氏来了这么一句。 哲哲浅笑不语,目光不经意瞥见了乌拉那拉氏怀里的书,眸子动了动。 她怎么会有这书? 哲哲自己对汉人的书颇有研究,乌拉那拉氏却不像是看过这书的人。 定睛一看,似乎是自己的? 脑中灵光一闪,哲哲对着远处的温朴示意。 接着又慢吞吞的走过去,耳语了一阵,若无其事的回到了位置上。 过了一会儿,在侍女上菜时,哲哲脱力歪了过去。 乌拉那拉氏眼看着就要被端菜的侍女撞上,下意识的一躲。 怀里的书顺势掉了出来。 哲哲面上惶恐极了,连忙过去拿着帕子给乌拉那拉氏擦着。 好在只有一点点汤汁溅上去,哲哲为难的看了一眼衣裳上面的脏污。 不安的说道: “福晋,妾身回去陪您一身吧。” 乌拉那拉氏被哲哲弄得烦躁起来,刚开始还想的起来掉在地上的书,这会儿冷冷的看着哲哲。 “赔?哲哲你是不是故意给本福晋难堪的!” 乌拉那拉氏很肯定的说着。 本来就已经很生气了,这时候哲哲还哀求的说道: “福晋,回府了妾身一定赔给您。这会儿父汗和大妃都在,吵嚷起来不好。” 乌拉那拉氏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何况是哲哲没理。 这一年到头能抓一个哲哲的把柄有多不容易? 想到这里,乌拉那拉氏忽然反应过来怀里的东西似乎不见了。 目光下移,搜寻了一下,在自己的脚边找到了。 乌拉那拉氏心头一喜,毫不犹豫的蹲下身子。在指尖要碰到那本书时,却被人先一步捡了起来。 “谁敢……” 乌拉那拉氏提高了嗓音,下意识的就要骂出声。 抬眼却看到努尔哈赤喷火的眼睛。 “父汗……” 乌拉那拉氏结结巴巴的跪在了地上。 哲哲两个人在这边发生的事情,努尔哈赤那一桌看的一清二楚的。 两人起冲突时,代善就见缝插针的说了乌拉那拉氏无礼的事情。 努尔哈赤就已经很不满了,顾念乌拉那拉氏为皇太极生了几个孩子。 阿巴亥求情,这才没有发作。 后来看到乌拉那拉氏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实在看不下去了。 过来时,又瞧着乌拉那拉氏着急的找东西。 努尔哈赤的眼睛跟上去,就发现了…… “乌拉那拉氏,你说,这是什么?” 努尔哈赤指着手里的书,沉声问道。 乌拉那拉氏僵着一张脸,不敢说话。 阿巴亥告诉她,父汗不喜欢汉人。如果自己把这书给哲哲,一定能让哲哲遭了厌弃。 可现在,书在自己手里被发现了,乌拉那拉氏慌张极了。 冷汗一滴一滴的掉下来,就是不敢抬头吭声。 努尔哈赤身边的阿巴亥失望的看了一眼她,心知乌拉那拉氏是废了。 还以为能用她给皇太极来一击。 阿巴亥的神情,皇太极尽收眼底,冷眸中闪过一丝恶意。 “皇太极!” 努尔哈赤喊道。 “既然你的大福晋不知道怎么说,你看呢?” 皇太极冰冷的目光如蛇信子一般在乌拉那拉氏身上停留了一瞬。 “乌拉那拉氏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又目中无人。 儿臣请求父汗让儿臣休了乌拉那拉氏。” 第7章 无礼 乌拉那拉氏听皇太极冷漠的处置,四肢爬上了寒意。 “爷,妾身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这样!” 阿巴亥趁机站了出来,帮衬道: “是啊,乌拉那拉氏生育有功。 再说,你这般轻易的处置,让豪格和格格如何自处?” 皇太极深舒了一口气,以一种不理解的目光看向阿巴亥。 “大妃为了乌拉那拉氏,连父汗的喜怒都不愿意考虑一二了吗?” 阿巴亥眼皮一跳,果然努尔哈赤的眼里布满了失望。 这下,阿巴亥也闭上了嘴巴。 乌拉那拉氏看没人帮她了,绝望的说道: “爷,妾身已经无家可归了,您让妾身去哪里啊!” 乌拉那拉氏胖了许多,跪在地上就是一大块的感觉。 因为恐惧和眼泪,脸上的横肉油腻的很,皇太极偏过了头。 “乌拉那拉氏,爷会给你找好去处。” 闻言,乌拉那拉氏没有说话了,已经是定局。 努尔哈赤对皇太极的做法赞许的看了一眼。 这种蛮横无礼,又会惹麻烦的女人,不配做皇太极的大福晋。 事情处理了,豪格和皇太极说了一声,带乌拉那拉氏先离开。 哲哲从头到尾都无辜的一张脸。 努尔哈赤和阿巴亥一走,皇太极就带哲哲离开。 两人相携而行,皇太极率先发问: “那本书真是乌拉那拉氏的?” 哲哲知道皇太极会怀疑,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 “爷,大妃传唤时,妾身就看见了那本书,只以为是大妃喜欢的。” 这句话是哲哲胡诌的,阿巴亥可比乌拉那拉氏有脑子多了。 “后来和福晋坐在一起,看到她怀里揣着的书,就在想,是不是大妃指使。 您和妾身说过的,父汗很讨厌汉人。没道理大妃不知道的。” 哲哲不清楚阿巴亥要害谁,或者都有。 可在皇太极这里,必须是阿巴亥要害皇太极。 自己让温朴去知会,亦是为此。 想明白的皇太极双手握成拳头,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阿巴亥这个女人,当年乌拉部被灭,她依旧稳坐大福晋宝座。 去年,代善的儿子岳托告诉自己。 阿巴亥居然将自己的私房交给了代善,起因是父汗有意故去后让代善续娶阿巴亥。 阿巴亥估摸是为了铺路,钱财都给了。 他指使德因泽告发阿巴亥,听说钱没收了,还罚她住在木屋一年。 没想到,人一出来,风光了,又惦记上给他使绊子! “好了,爷明白了。今日的事情你也吓着了,等会儿早点休息。” “谢谢爷。” 哲哲抬眸看着皇太极,温柔一笑。 …… 第二天,皇太极就着手休了乌拉那拉氏。 豪格来求过情,不过清楚乌拉那拉氏的德行。皇太极说不行,他就没再多说。 乌拉那拉氏被豪格安置在了郊外的庄子里,独自一人生活。 皇太极并不会允许有人设计他,还全身而退。在乌拉那拉氏到郊外庄子的当夜,就葬身火海。 对此,哲哲并不知道。 拉下了乌拉那拉氏,哲哲也做不了大福晋。 没有孩子的她,开始了疯狂的喝药。 偏偏这时候,她的父亲莽古思寄来了书信。 信的大意就是,为了让科尔沁和努尔哈赤的姻亲关系牢靠。 莽古思决定明年二月让哲哲的哥哥,寨桑-布和的女儿布木布泰嫁皇太极。 哲哲正是焦急失意的时候,父亲的所作所为,让哲哲冷了心思。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喝药,皇太极倒是常来看她。 显然,皇太极是知道了莽古思的打算的。 “福晋,奴婢听说大汗又要出征了。” 雅尔檀平日里爱打听,今日又拿来说给哲哲听。 此刻已经是十月中了,马上出征的话,那皇太极估计也要跟着去了。 哲哲说不上来什么心思,怕皇太极这出去了,自己就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布木布泰进府分自己的宠。 温朴哲哲这段日子的情绪都不高,提议道: “福晋,不如明日咱们去城外的娘娘庙拜一拜。” 哲哲不信这些,没有允。不过转而说起了颜扎氏。 这个雅尔檀知道,兴奋的说道: “庶福晋院子里,日日都要喝药,气味还大。这不,熏的贝勒爷掉头就跑。” 说起这个,雅尔檀就觉得好笑。 那天和其他姐妹说的时候,觉得这个颜扎氏不大聪明的样子。 哲哲无奈的摇头看着雅尔檀,提醒她: “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是了,如果让爷和颜扎氏听见了,你可不会过了。” 雅尔檀眨了眨眼睛,俏皮的说道: “福晋放心,奴婢知道的。” 哲哲含笑看她,眼里的愁绪散了一些。 颜扎氏这样做,应该也有谦让自己的意思。 毕竟颜扎氏投诚了,难免要表示一下。 不过哲哲对自己的身子不抱什么希望了。 …… 在皇太极要跟着努尔哈赤出去的那日,哲哲贴心的准备了自己亲自缝制的香包,还有好几身熬夜做的衣裳。 皇太极关切的说道:“都这么累了,还给爷做这个?” 哲哲认真的看着皇太极的眼睛说道: “爷,妾身担忧您。出门在外,吃不好睡不好的。妾身能做的,也只是给爷多做一些合身的衣裳。” 皇太极眸中闪过笑意,一把将哲哲抱在怀里,缱绻道: “好好等爷回来宠你。” 哲哲低头,羞涩的不敢说话。 目送皇太极上了马,走了好一段路,哲哲才回府。 “福晋,您别难过。贝勒爷很快就会回来了。” 雅尔檀以为哲哲伤心了,连忙说着。 哲哲却没有,只是在回忆昨夜皇太极在她房中说的漂亮话。 府里就哲哲,还有投诚哲哲的颜扎氏,日子轻松惬意。 直到一月后,豪格去看乌拉那拉氏,才知道到庄子的那天。 乌拉那拉氏就死了,豪格一时气血上涌,气势冲冲就冲到了哲哲的院子。 “哲哲!” 豪格是长子,平日就很稳重。即使乌拉那拉氏倒下后,对着哲哲依旧恭敬的喊上一句,侧福晋万福。 可今日这般大声无礼,让正坐在院子中间晒太阳的哲哲错愕不已。 眼里的震惊像是要溢出眼眶一样,语气不善的喝道: “豪格,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父亲的侧福晋吗!” 第8章 到盛京 “侧福晋?” 豪格低语了一声,嘲讽道: “不过是一个侧福晋,就敢对爷的额娘动手,你也配?” 哲哲脸色凝重,乌拉那拉氏死了? 她强装镇定的看着豪格说道:“豪格,本福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豪格已经成年,并不是自己院子里的三瓜两枣容易对付的。 可豪格显然不想轻易放过她,冷哼道: “哲哲,爷要你给她赔命!” 说着,豪格就冲了上去,掐住了哲哲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窒息,让哲哲涨红了脸。 咬牙切齿的艰难道:“本福晋没有做,谁挑拨你的?” 雅尔檀和温朴两人扑了过去,一左一右的朝豪格使劲。 温朴声音都有些发抖: “大爷,您不能这样对侧福晋。要是贝勒爷回来了,您怎么交待!” 可豪格这段日子,因为乌拉那拉氏的失礼,遭受了太多明里暗里的白眼。 正是血气方刚,要脸面的年纪,豪格心中怎么会没气? 最重要的是此次,皇太极跟随出征,压根不带自己这个儿子。 若不是哲哲算计,怎么会这样? 没错,豪格打心眼里认为是哲哲陷害乌拉那拉氏的。 越想,豪格越生气,手上的劲头就越大。 眼看着哲哲翻白眼了,温朴急中生智的威胁道: “侧福晋有身孕了,大爷要是动手,不说贝勒爷,就是大汗都不会饶了您!” 有身孕了? 豪格一激灵,猛地松手。 眼神凶悍的瞪着温朴,手指着她怀里的哲哲质问道: “她能有身孕?” 哲哲进府多年,从来没有过身孕。怎么可能那么巧,自己额娘才走没多久,就有身孕了? 温朴压着狂跳的心,惴惴不安的说道: “就是,这种事情奴婢怎么拿来骗人?” 豪格怀疑的在温朴和已经晕过去的哲哲身上打转。 侧福晋无所谓,真要是处置了。自己能为额娘报仇,不过一点惩罚,无关痛痒。 哲哲虽说是出身蒙古大领主世家,可多年无子。他不信大汗等人对此没有不满。 可要是真有身孕了,这事就轻易过不去了。 最终,豪格理智回笼,冷冷的转身离开。 雅尔檀和温朴这才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身体。 雅尔檀更是哭出声来: “大爷太过分了,连侧福晋都说掐就掐!” 刚刚她害怕的很,唯恐豪格真杀了哲哲。 温朴亦是后怕不已,差一点……就差一点。 想着,温朴不放心的再次探了探怀里的哲哲,催促雅尔檀道: “快去请郎中。” 雅尔檀连忙收敛了脸上的泪水,哽咽道:“好,我这就去。” 温朴看雅尔檀跑着出去了,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她和雅尔檀还是过于无力,根本没办法保护好哲哲。 郎中来时,温朴已经把哲哲抱进了内室。 郎中简单看过后,用银针刺了刺,又掐着人中,哲哲便悠悠转醒。 雅尔檀激的扑了过去,嘴里念叨道: “福晋,奴婢差点以为见不到您了。福晋……” 温朴不耐的拧了拧眉头,向郎中请求道: “劳烦郎中再把把脉,福晋最近有些不思饮食。” 郎中点点头,这个福晋他是清楚的。 上回才开过药,可能是吃伤了肚子。 郎中胸有成竹的把了脉,半晌,脸上多了一抹笑。 “福晋这是有身孕了。” 温朴惊呼出声:“真的?” 她刚刚是骗豪格的,没想到哲哲真的有身孕了! 榻上躺着的哲哲哪怕意识不清,也是听到了郎中的这句话。 沉寂的脸上多了一丝暖意。 雅尔檀更是喜极而泣:“福晋,这下可好了。您终于得偿所愿了。” 哲哲虚弱的轻轻点头,脖子那里的红痕格外的刺眼。 雅尔檀瞅着,怨怪道: “都是豪格的错,他们母子真是克福晋的。大的不让您有孕,小的又差点害了您。” 哲哲何尝不知道,不过皇太极不在,府中按理说,是豪格最大。 这也是今天她只能苍白的反驳。 不过…… 哲哲的视线下移,勾了勾嘴角。 郎中出了哲哲的院子后,又被豪格身边的奴才拉去问话。 在确定哲哲有身孕后,豪格沉了脸,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 因为哲哲的日子还浅,因而谁都没说。直到二月那日,她的侄子吴克善亲自送布木布泰到盛京。 哲哲此时胎稳了,为了表示心意,领着颜扎氏和一众家仆在城门外等着。 远远的,哲哲就看见了走在人群中的吴克善。 哲哲走了几步,好让吴克善看到她。 果然,吴克善看了过来,笑着对她行了一礼:“姑姑。” 哲哲关切的问道:“一路走来,可累着了?” 吴克善摆着手,笑道:“并不累,有劳姑姑这么远来接我们。” 话落,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为难的说道: “姑姑,要不要见见布木布泰?” 吴克善是知道哲哲的情况,这回带布木布泰过来,无疑是在戳哲哲的伤口。 谁料哲哲毫不在意的笑笑:“姑姑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 吴克善眼眸一转,恭喜道: “那真是恭喜姑姑了。” 此时吴克善后头的布木布泰看两人一直在聊,没有理她。 自告奋勇的钻了出来,笑着喊道: “姑姑。” 布木布泰是个可爱的姑娘,十三的年纪,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 哲哲慈眉笑眼的牵着布木布泰的手: “这是布木布泰吧,长的真软和。” 布木布泰咧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兴冲冲的应道: “谢谢姑姑夸赞。” 哲哲微笑的看了她一眼,转头对吴克善的说道: “先去府里吧,贝勒爷还要过几日才会回盛京。” “都听姑姑的。” 吴克善看哲哲一如印象中的和蔼可亲,对布木布泰也很亲近,并没有什么异议。 哲哲领着他们进了贝勒府,特地给布木布泰安排了一个正经的院子。 离皇太极的院子也不远,说的上方便。 院子是精心装饰过的,边上的颜扎氏笑着打趣道: “格格真有福气,这里面好些是福晋的私房呢!” 颜扎氏语气有一些羡慕,碰上哲哲这样上心的姑姑还真是少见。 毕竟这侄女马上要和做姑姑的争丈夫了。 布木布泰不懂颜扎氏的复杂,孺慕的看着哲哲,感叹道: “听额祈葛说,姑姑是顶好的人。见到了才知道,额祈葛没有骗人。” 哲哲无奈的笑笑,白嫩的手轻轻抚了抚布木布泰的头发。 第9章 大福晋 皇太极回来时,已经是二月中了。 回府就去了哲哲的院子,此时哲哲穿的厚实,不容易看出微微隆起的肚子。 “爷。” 皇太极只说是这几日回,并不清楚具体的日子,所以哲哲没有去接。 “哲哲,听说豪格来欺负你了?” 哲哲有些惊讶,一汪漂亮的水眸抬着,故作轻松道: “豪格的额娘没了,他以为是妾身做的,难免就冲动了一些。 不过没有伤到妾身,您放心。” 后头站着的雅尔檀看不惯的出声道: “明明就是很严重,福晋您差点就……” 雅尔檀的话在哲哲凌厉的眼神扫过来时,收了起来。 哲哲继而看向皇太极,为豪格说好话: “雅尔檀夸张了一些,若是豪格真要妾身死,爷哪能看到妾身呢!” 皇太极看着哲哲恬淡的笑容,有些心疼。 没有人愿意受委屈,可哲哲还是忍着。 皇太极双手握着哲哲的双手,郑重的说道: “你有身孕了,又掌家多年,爷准备让你做大福晋。这样,即使是豪格想要动你,也该掂量几分。” 他的话里带着一丝危险。 豪格竟然趁自己不在去动哲哲,可见怨念深厚。 那么…… 哲哲的眸子一亮,双手搭上皇太极的脖子,娇声谢道: “妾身多谢爷。” 皇太极心头一动,许久没见哲哲,本就是想念。 现在看她这么鲜活娇俏,忍不住就亲了上去。 哲哲一愣,没有拒绝。 “啊,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两人向出声的人看去,是布木布泰。 布木布泰一身粉嫩的衣裙,稚嫩的年纪,穿出了软乎乎的感觉。 皇太极眸子闪过一丝兴趣,对于打扰了自己好事的布木布泰没有说什么。 哲哲和皇太极挨得近,清楚的感知到他的小动作。 收敛了眼里的春意,随后松开了皇太极,笑着对布木布泰招手。 “布木布泰,过来。” 布木布泰原先是准备走的,两人齐刷刷的看过来,让她呆站在原地。 这会儿看哲哲对她招手,她慢吞吞的移过去,呐呐道: “姑姑。” 哲哲没说什么,牵过她的手,对皇太极说道: “爷,这是布木布泰,前几日才由吴克善护送过来。” 皇太极对布木布泰这个名字耳熟,是寨桑-布和的女儿。 记得,好像才十三岁…… “贝勒爷万福。” 布木布泰规矩的给皇太极行了礼,一举一动透着稚气。 “布木布泰,你喜欢什么,爷回头给你带回来。” 哲哲知道,皇太极这话是认可了布木布泰。 只等着这几天准备仪式,让布木布泰进府了。 哲哲心头微酸,面上看不出一丝勉强,眼神揶揄的看着布木布泰。 布木布泰低了低头,小脸微红。 她知道皇太极的意思,是想给她猎一头好东西,作为迎娶的礼之一。 皇太极愿意为自己费心,布木布泰心中自是欢喜。 红着脸,糯糯道: “我想要大雁。” 又不自信的望了一眼皇太极,小心翼翼的问道: “可以吗,贝勒爷?” 皇太极没有不应的,欣然应下。 他还没见过这么软糯的姑娘,对于提出的要求,也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心思。 又说了几句,皇太极身心愉悦的离开。 哲哲这才问布木布泰道: “这个时辰过来找姑姑做什么呢?” 布木布泰一噎,她以为哲哲不会想起来问这个的。 要是让哲哲知道自己是打听好了,故意在皇太极面前露脸的,一定会招了她厌恶的。 布木布泰心思百转间,挽着哲哲的胳膊,撒娇道: “是哥哥让我过来和你聊聊贝勒爷的。” 哲哲意味深长的看着布木布泰,接着偏头把目光放在了挽着自己胳膊的那双手上。 敛去眸中的嘲讽,轻笑道:“哦~是应该的。布木布泰也算是大姑娘了,该要了解了解。” 布木布泰没看出哲哲有不高兴,心中微松,忸怩道:“姑姑~” …… 皇太极离开贝勒府,就去了汗王宫,告知了哲哲有孕一事。 努尔哈赤和皇太极想的一样,既然哲哲已经有身孕了,的确不能在死守侧福晋的位子了。 “这事你看着吧,博尔济吉特氏名声极佳,管家的能力出众。如今就是做了大福晋,也无人指摘。” 皇太极也是这样想的,之前没有动作。是因为还有一个乌拉那拉氏,哲哲又不争气。 阿巴亥看爷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要定下了,嘴上没把门的建议道: “不如,还是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皇太极不满的看了一眼阿巴亥,眼里塞满了冰锥子,马上要刺向她一样。 努尔哈赤亦不悦的呵斥道: “这是皇太极的私事,你插什么嘴!” 他对阿巴亥很不满意了,和代善交好,忽略自己的感受。 现在更好,管到皇太极的院子里去了…… 阿巴亥心知努尔哈赤对自己的耐心不比从前,噤了声。 不过,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皇太极陪着努尔哈赤吃了一顿饭,才离开汗王宫,回到贝勒府。 一进门,就被颜扎氏引了去。 许久不见皇太极,哲哲又有身孕。 颜扎氏自然是要行动起来了,不然等那个布木布泰入府,被分薄了去。 哲哲那不能去,布木布泰还没正经入府,皇太极顺势就去了颜扎氏的院子。 …… “哥哥,姑姑是不是不愿意我侍奉皇太极?” 回到院子的布木布泰忍不住心中乱想,还是把吴克善请到了院子里说话。 吴克善喝了一口酒,反问道: “是姑姑说了什么吗?” 应该不会吧,哲哲这几日表现的很正常。对他和布木布泰很宽和,没道理会对她说什么的。 布木布泰摇头,烦躁道: “就感觉姑姑在看到我和皇太极说话时,笑的让我不舒服。” 吴克善失笑,好笑的看着布木布泰。 他这个妹妹,看起来是软乎,其实最霸道了。 “你这是吃醋了!是不是今日看到姑姑和皇太极相处,心里不高兴了?” 吴克善随意一说,直接戳中了布木布泰的心思,惹得她垂下了脑袋。 皇太极皮肤白,五官好看,长相俊逸。布木布泰在看到哲哲房中的画像时,就心思乱乱的。 今日看到那样俊逸的人和哲哲一起时,她才酸的厉害,出声打扰。 吴克善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姑姑人不错的,你的小心思收一收,免得让她不高兴。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第10章 侧福晋 到底是自己的妹妹,吴克善还是给了她忠告。 布木布泰没说什么,压下了心中所有的不快,不提两人的事情。 又过了几日,皇太极活捉了一对大雁,亲自送到了布木布泰的面前。 看着还生龙活虎的两只大雁,布木布泰眉开眼笑的夸道: “贝勒爷真厉害,居然能捉的来活的。” 布木布泰的语气透着崇拜,眼眸里满是与有荣焉。 马上,自己就要嫁给皇太极了。这样厉害的男子,居然是自己的夫君! 布木布泰的神情,皇太极看在眼里。虽说费了一番功夫,不过得到布木布泰的崇拜,还是值得的。 皇太极轻声说道: “你喜欢就好,这点事对爷来说轻而易举。” 布木布泰咧着嘴,对着皇太极又是一通夸。 …… “福晋,听说贝勒爷捉了一对大雁送过去了。” 雅尔檀没明说,不过哲哲听懂了。 不甚在意的说道: “本福晋有身孕了,不是布木布泰,也会是颜扎氏,没什么好说的。” 温朴这时将手中温凉的牛乳放下,没好气的说道: “福晋眼下重要的是孩子,布木布泰进府不过是侧福晋,还能越过福晋不成?” 雅尔檀不是不知道,可想到福晋对布木布泰那样好。 结果她毫无负担的和贝勒爷亲近,光想着,雅尔檀就替哲哲生气。 温朴见雅尔檀转不过弯来,也不和她争论,又去准备别的了。 福晋现在吃得多,顿顿都要牛乳,她还要仔细考虑。 毕竟有的吃多了,福晋整个人胖起来了就不好了。 “雅尔檀,你的嘴巴该收收了。布木布泰的意义不一样,入府也是我同意的。 你这样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是觉得本福晋脑子不中用了,是敌是友分不清吗?” 雅尔檀看温朴走了,犹如打了胜仗一样,继续和哲哲说着。 可哲哲不爱听这些,不想也不愿在这个时候去考虑这些。 雅尔檀闭了嘴,只不过眼睛里是不服气的。 午后,颜扎氏就过来了。 哲哲身子有些重,早上起不来,因此请安都改在了午后。 毕竟现在是大福晋了,颜扎氏作为庶福晋,每日过来请安是规矩。 “福晋万福。” “坐吧。” 颜扎氏乖巧的坐下,然后就问道: “福晋,格格入府是什么身份呢?” 颜扎氏光知道布木布泰要嫁进来,还没问过身份呢。 哲哲低头喝着水,眼皮抬都不抬的回答道: “以侧福晋的身份入府的。” 颜扎氏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一些,府中现在就两人。 布木布泰进来就是侧福晋,压了自己一头。 哲哲不动声色的瞥着颜扎氏的脸色,缓缓说道: “布木布泰身份高一些,又是新人,是侧福晋无可厚非。 不过说来,身份什么的都是虚的。贝勒爷如今看重的是孩子,其他的反而随意一些。” 颜扎氏懂这个道理,可一时半会儿怀不上,心里难免不平衡。 哲哲看颜扎氏的模样,不经意的说道: “布木布泰年岁小,比不上你的风韵。抓紧这时候争一争,让贝勒爷多看看你也好。 说来,布木布泰对于本福晋来说,一直都是天真可爱的小侄女。” 颜扎氏听着,扬起嘴角,似乎明白了哲哲的意思。 既然哲哲鼓励自己去争,又不会生气自己去争。 那肯定不能客气了,毕竟布木布泰那个丫头片子算什么? 见颜扎氏明白,就打发了她。 接下来的几天,哲哲都安心的隔岸观火,看热闹。 布木布泰想和皇太极再相处相处,多些感情。 可皇太极白天忙,晚上回来了又被颜扎氏请走。 所以一直到娶亲仪式那日,布木布泰都没有和皇太极说上话。 仪式是在盛京城外举行的,因为是侧福晋,所以皇太极只邀请了相关的人参加。 大家在篝火旁,见证了皇太极和布木布泰的成婚仪式。 哲哲离得远,不挨着他们,自己坐在角落里喝着牛乳。 眼中是皇太极和布木布泰的情意绵绵,脑海里闪过曾经皇太极对自己的上心。 当时也是在这里,努尔哈赤带着皇太极过来,非常重视她。 哲哲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 …… 此刻,布木布泰和皇太极站在人群中间,两人挨得很近。 开始面对面的跳舞,两人视线交错,眼波流转间,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 “布木布泰,今天高兴吗?” 皇太极贴着布木布泰的脸颊问道。 好几天没有说上话,看的出来,布木布泰难过的很。 布木布泰眼眸湿漉漉的说道: “还以为贝勒爷的心思都放在庶福晋身上了,没看到我~” 皇太极哈哈笑了两声,腾出一只手,勾了勾她的鼻翼。 “爷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样霸道。” 布木布泰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那爷现在知道了,会不会嫌弃我?” 皇太极促狭的说道: “那就不好说了。” 布木布泰娇笑着扑了过去,感受着温暖的气息,低低的说道: “爷不许这样说,我会当真的。” 皇太极抱着布木布泰,脑袋抵着她的脑袋,玩笑道: “谁让你还是个姑娘,爷让你了。” 布木布泰脑袋忽的挪开,紧紧的盯着皇太极。嘴巴凑上去,对着他的脸庞亲了一下。 皇太极眼眸微圆,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布木布泰的确活泼可爱,和哲哲还有颜扎氏都不一样。 “阿”布木布泰惊呼一声,皇太极将她横抱起来,继续跳着舞。 布木布泰感叹皇太极的孔武有力,对他的喜欢多了几分。 哲哲坐在那边,隐隐看见皇太极的动作,抿了抿唇。 而人群,随着皇太极抱起布木布泰,欢呼起来。 哲哲是等到皇太极和布木布泰想起她了,才出现的。 这时候已经是要回府的时候了。 “姑姑。” 哲哲挑了挑眉,提醒道: “布木布泰,从今天开始,要称姑姑为福晋了。” 布木布泰顺势说道:“知道了,福晋。” 皇太极看哲哲微圆的肚子,关心道: “哲哲,这么热闹,会不会肚子不舒服?” 哲哲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回答道: “不会的,爷的孩子,自然像爷一样厉害,怎么会娇弱。” 听哲哲这样说,皇太极宠溺一笑: “身子重,下回这样累的事,爷许你在府里歇歇。” 哲哲脸上盈盈笑意,含情脉脉的与皇太极交换了视线。 第11章 请安 布木布泰咬唇看着,那种自己是外人的感觉让她浑身刺挠。 回了贝勒府,皇太极是在布木布泰的院子里休息的。 今天是头一晚,就是颜扎氏都识趣的不来找茬。 和谐的一晚过去后,皇太极照常出去。 而布木布泰则整理了一番,去给哲哲请安。 昨晚,吴克善就离开了盛京。 此时,跟着布木布泰的只有她的贴身侍女苏茉儿。 “福晋万福。” 布木布泰简单的行了礼,就坐了下来。 哲哲还未说话,颜扎氏提醒的话脱口而出: “侧福晋,您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按规矩,今日是要让大福晋喝你的茶,这才算是承认您的身份。” 布木布泰不知道贝勒府有这个规矩,微微顿了一下。 “福晋,我不知道这个规矩。” 哲哲点头,看了一眼温朴。 温朴转身就接过后头侍女手里的托盘,上面放着一盏热乎的茶水。 考虑到哲哲的情况,温朴吩咐人换成了牛乳茶。 见此,布木布泰利落的起身,接过温朴递过来的茶。 地上的软垫是雅尔檀准备的,布木布泰一跪上去,就觉得刺痛。 苏茉儿是布木布泰的贴身侍女,一直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自然的走过去蹲下,为布木布泰理了理裙摆。 手心不着痕迹的按下去,隐隐就有一丝血珠冒出来。 苏茉儿面对着布木布泰的表情阴沉,佯装难受的撞了一下布木布泰。 “砰” 布木布泰手中的茶顺势扔在了垫子上,苏茉儿着急忙慌的给她擦拭,嘴里一直在请罪。 聪慧如哲哲,如何看不出苏茉儿的故意。 可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倒了这杯茶? “好了,苏茉儿下去。” 哲哲沉声说着,继而转身对温朴吩咐道: “再端一杯茶来。” “好。”温朴有些不高兴的扫了一眼苏茉儿。 平白给自己找事! 雅尔檀目露可惜的看着自己准备好的垫子被撤下去,默默的低头生闷气。 而布木布泰痛的有些站不住,好在苏茉儿及时扶了一把,让她坐在了椅子上。 等茶再上来时,又是过了许久。 期间,哲哲的视线暗暗放在布木布泰身上。她的双手搭在膝盖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哲哲指节抵着太阳穴,打量了一眼垂着脑袋的雅尔檀。 这回,温朴亲自将手中的茶交到了布木布泰的手里,提示道: “这杯同前面那一杯一样,是牛乳茶。不温不火,福晋别怕烫手。” 布木布泰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温朴这意思。不明摆着,刚刚是自己作妖了? 布木布泰是娇生惯养宠出来的,就是对哲哲礼让几分,也是因为辈分和身份在那里。 温朴算什么东西? 也敢阴阳自己? 布木布泰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的说道: “不怪本福晋,怪只怪你们这些奴才,连放软垫的这种事都做不好。摸上去,一手的针。” 本来,布木布泰是不打算说的。毕竟拿不准是不是哲哲给自己的下马威。 可奴才都欺负到主子头上了,如何能忍? 温朴一怔,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雅尔檀。对着布木布泰的态度谦卑了不少: “福晋别多想,是奴婢们没办好差事,请您责罚。” 温朴边说边跪下,认错姿态足足的。 颜扎氏瞟了一眼布木布泰的脸色,又瞅着坐在上面的哲哲,看不出喜怒的。 “侧福晋,差事没做好,赶紧罚了就是。给福晋敬茶后,还要去汗王宫给大汗和大妃见礼呢。” 颜扎氏似乎只是随意提起,说完又没动静了。 见状,布木布泰询问道: “这是福晋的人,我不好做主。福晋可愿意替我出了这口气?” 这话的意思,就是布木布泰认定了今天的事情是底下的奴婢自作主张了。 哲哲垂眸思索了一阵,看着并不算无辜的温朴,说道: “既然如此,就去你的院子门口跪着,明日再起。” 哲哲的惩罚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的。 但的确堵住了布木布泰的嘴,至少没办法说,哲哲偏帮自己的奴婢。 温朴没有多说,应下后,就先退到了一边。 而被苏茉儿接过的牛乳茶,转手到了布木布泰的手上。 布木布泰缓缓走过去,恭敬的跪在软垫上。高举着茶杯,大声道: “妾博尔济吉特氏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 哲哲优雅的一手捏着茶托,一手轻按杯盖,抿了两口茶。 “今日起,你就是府中正经的侧福晋了。希望能早日为贝勒爷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哲哲的话很官方,布木布泰面上恭敬的点了点头。 又伸手接了哲哲从手腕上褪下的镯子。 “这是本福晋的陪嫁,希望你能和顺如意。” 布木布泰低头看着手心的镯子,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 这镯子成色极好,的确是好东西。 看来今日,真的不是哲哲做的。不然费心把陪嫁给自己做什么? 颜扎氏的目光放在了布木布泰的手心上,心里有些不高兴。 她进府时,作为大福晋的乌拉那拉氏,什么都没给,还问自己要了东西。 随后,哲哲就打发了两人。 温朴跟着布木布泰出去,要到她的院子里跪着。 哲哲的身边就剩下了雅尔檀。 哲哲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桌上,冷声问道: “说不说?” 见此情景,雅尔檀直挺挺的跪下,整个人惴惴不安的。 “福晋,奴婢知错。” 哲哲用失望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雅尔檀,原来以为她只是率性一些。 没想到如今看起来,还有擅作主张的心思。 “你为什么要针对布木布泰?” 哲哲并不是关心布木布泰今天受不受委屈,而是雅尔檀这样做。 会让自己背上一个善妒的名声,给皇太极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怎么能毁在这种小事上? 雅尔檀张嘴回答道: “奴婢今早听到,昨夜侧福晋侍候贝勒爷时,说了您不好的话。 奴婢是气不过,侧福晋还是您引进府的,居然有这种大逆不道的心思。” 哲哲:…… 看来听的多了也不好。 别说布木布泰说没说,就算真说了。怎么就能传到雅尔檀的耳朵里? 皇太极身边的奴才也不是吃素的,还能什么话都让人听到了。 哲哲捏了捏眉心,说道: “温朴也算替你受过,你去同她一道跪着!” 雅尔檀难以置信的抬头喊了一声: “福晋……” 她不明白,明明是侧福晋不好,为什么还要罚她? 第12章 抢人 哲哲不耐的打发了雅尔檀: “你害人结果害己,听人说什么是什么,没有脑子。这就是本福晋罚你的理由。” 闻言,雅尔檀闭了嘴。不甘心的退出了院子。 …… 皇太极晚一些时回的府,先是照例去陪着哲哲用了晚膳。 皇太极等哲哲放下筷子了,才问道: “怎么今天你的两个侍女都不在?” 哲哲正好想说今天的事,借机说道: “是雅尔檀听了些谣言,觉得布木布泰对我这个做姑姑的不敬,给她使了绊子。 妾身就让雅尔檀两人在布木布泰的院子里跪着。 布木布泰就是对妾身不敬,也是您的人,哪里轮的上奴才动心思呢。” 哲哲一番话说的漂亮,作为姑姑的她,肯定不会对布木布泰下手的。 布木布泰似乎对她不敬,所以才让她的侍女看不过眼。 皇太极思量一圈,倒没再追问。 说到底,雅尔檀两人是哲哲的人。看在哲哲的面子上,这事就差不多了。 何况哲哲十分公允,没有偏帮谁的意思。 “你做的很好,爷对你放心。” 哲哲颔首低眉,周身萦绕着温和柔顺的气息。 哲哲没有留皇太极,而是劝道: “爷去看布木布泰时,可要好好宽慰一下。今日妾身的侍女的确做的不好。” 皇太极迈出去的那只脚忽的收了回来,偏头瞧了一眼哲哲,感叹了一句: “你倒是心疼她。” 话落,皇太极继续抬脚,离开了哲哲的院子。 一夜好梦,哲哲起的晚了点。睁眼时,跪了一夜的雅尔檀和温朴已经回来了。 “福晋。”两人唤了一声,随后动作僵硬的给哲哲梳妆打扮。 哲哲瞧着脸上多了许多的红点,让雅尔檀多扑些粉上去。 “昨夜贝勒爷去看布木布泰了吗?” 哲哲对着镜子左右看了两眼,漫不经心的问着。 雅尔檀微微晃了一下脑袋,意识不清的回答道: “奴婢和温朴没有看到贝勒爷过来。” “嗯,你去睡一会儿。等会儿过来换温朴。” 哲哲有些看不下去,摆了摆手,让雅尔檀先下去。 用过了早膳,又在院子里走动了一阵,才开始处理府中的事务。 哲哲坐在院子的边上一些,前面站着好几个管事。 随手拿过了昨天的册子,看到上面写着布木布泰的院子支出。 沉了脸,将册子伸到管事的面前,手指着,质问道: “怎么回事?” 管事的有些不安,结巴道: “是今日早晨,侧福晋让奴才给她院子里换了一批新的桌椅板凳,茶具花瓶的。 您也知道,侧福晋的院子是您精心布置的。换了一批同等份量的上去,一下子就……” 管事的说到后面,脑袋都垂了下去。 当初大福晋布置时,管事的是在场的。好些东西都是大福晋的私房,少数的也是顶好的东西。 得亏侧福晋没有把那些大福晋自己赏的东西砸了,不然就这点银子,哪里够? 哲哲没想到布木布泰这么沉不住气。 不过是进门第二日晚上,皇太极没过去,就气的砸东西了? 知晓了前因后果,哲哲收敛了几分怒气。 沉声说道:“下回这样大的支出,必须来禀告过再说。” 管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连连应着。 又指了几个不合适的地方,这才算过去。 下午要请安的时候,布木布泰来的快一些。 “福晋万福。” 哲哲一眼就看出进门的布木布泰昨夜没休息好。 向来饱满红润的脸,有些暗沉,眼下青黑一片的。 哲哲没问扫兴的事:“坐吧。” 颜扎氏的姗姗来迟,让布木布泰冒了火,不忿的说道: “庶福晋好大的架子,给福晋请安这么随意,怪不得做的出不要脸的事。” 颜扎氏笑了笑,无视了布木布泰的话。恭敬的给哲哲请了安,然后怡然自得地坐下。 布木布泰憋了一夜了,这会儿被颜扎氏不尊重。心中奔腾的火浪直冲天灵盖。站起来,指着颜扎氏的鼻子厉声道: “颜扎氏,你什么意思!” 可颜扎氏像是才听到她在说话一样,脸上诚惶诚恐的福了福身子: “侧福晋,您刚刚和妾说什么了?” 颜扎氏是会气人的,不管态度多恭敬,眼里的嘚瑟挑衅毫不掩饰。 布木布泰险些压不住自己的手,贱人! 好在苏茉儿不小心碰到了桌子,弄出的动静,让布木布泰忍着脾气。 咬牙切齿的说道: “没事。” 颜扎氏微笑的坐下,对着布木布泰抬了抬下巴。 布木布泰猛地偏过头,不去看。 不然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给颜扎氏来两下。 哲哲对此乐见其成。 底下越不安分,越能衬托自己的贤惠有礼。 哲哲说了两句,就让两人回去了。 不过叫来了雅尔檀,嘱咐道: “等下你盯着厨房,将血燕和白燕分别送去给布木布泰和颜扎氏。” 怕雅尔檀不明白,哲哲补充了一句:“什么身份用什么,你懂的吧?” 雅尔檀昨夜给温朴好好说了一通,心中约莫知道了一些。 对于这会儿福晋的心思,自然胸有成竹。 “奴婢明白,福晋放心。” 看雅尔檀出去了,哲哲勾唇笑了笑。 后院的水让她俩搅浑了,后头再进来的人才好接上。 …… 雅尔檀去库房取了血燕和白燕,接着去了厨房。 “这是给侧福晋和庶福晋的,你们煮好了送过去。” 厨房的小丫头看了看,接过了就去准备。 雅尔檀一直站在门口等着,直到两个侍女端着两盅东西出来。 雅尔檀这时走过来,问道: “都好了是吗?” “是的,雅尔檀。”侍女面带微笑的应答。 “雅尔檀?” 富勒赫按时辰回来取颜扎氏下午的点心了,看到雅尔檀在这里,好奇的看着她。 雅尔檀客气道:“福晋吩咐了给庶福晋准备燕窝呢。 正好你在这,顺道带回去吧。” 边说,雅尔檀随手打开了一个炖盅的小盖子,然后顺势端着放到了富勒赫的面前。 富勒赫没看到里面,不过雅尔檀这样说,她欣然接下。 “那我就先走啦。” 雅尔檀笑笑,目送着富勒赫离开。 看不到富勒赫了,才沉着脸转身,说道: “这份送去给侧福晋,记得告诉她,下午的茶点是要自己派人来取的。” “是。” 第13章 你来我往 颜扎氏看到富勒赫一脸喜色的回来,挑眉问道: “这是碰着什么好事了啊?” 富勒赫放下手里的东西:“福晋赏了您燕窝呢。” 颜扎氏“啊”了一声,打开了炖盅,瞥见里头的血燕,惊呼道: “还是血燕啊!” 富勒赫也没想到,低头看了看,解释道: “说不准福晋心疼您,才将这样的好东西赏您呢。” 这样子想也是,颜扎氏都投诚了。没道理哲哲会吝啬这些东西,而且又不是天天有的。 …… “福晋万福,这是今日的点心和大福晋赏的燕窝。” 布木布泰看了一眼苏茉儿,苏茉儿上前几步,接了过来。 那侍女说道: “另外管事的姑姑让奴婢知会您,按规矩以后您院子的点心是要提前安排人去拿的。” 苏茉儿替布木布泰应了一声:“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就赶紧走,苏茉儿心里想着。 布木布泰打开了炖盅,看里面的是白燕,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 “等等。” 那侍女本来要走了,听到布木布泰的声音,停了脚步。 满脸堆笑的问道: “福晋有什么吩咐?” 苏茉儿靠了过来,不解的看着布木布泰。 下一瞬就听到平静的问道: “大福晋有赏颜扎氏吗?” 侍女微愣,以为布木布泰是知道了大福晋赏的东西不大一样,描补道: “福晋,大福晋是赏了庶福晋血燕。不过是庶福晋最近在调理身体,多补一些。” 布木布泰眯了眯眼睛,让她走了。 苏茉儿脸色铁青:“没想到大福晋这么不看重您,连那样的好东西都给了庶福晋。” 布木布泰角度不同的说道:“依我看,是颜扎氏夺了去。亦或者,是福晋身边的侍女闹出来的。” 她就比较怀疑那天来跪着的那两个。 毕竟哲哲就算是个蠢的,也没道理在这个时候撕破脸皮。 苏茉儿问道:“那怎么办?” 布木布泰眼神阴狠,语气恶劣的说道: “当然是先整治颜扎氏了,居然抢我的人!” 苏茉儿赞同的点头,她们的印象里,头三日是新婚的。贝勒爷合该陪着布木布泰,偏偏给颜扎氏结了去。 晚边,皇太极回来了,不过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休息的。 原这就算了,可颜扎氏又去请人了。 “砰” 布木布泰随手就砸了旁边的花瓶,骂道:“贱人!” 她还没开始动作,颜扎氏又开始了。 苏茉儿连忙抓着布木布泰的手左右瞧瞧,说道: “福晋您别生气,不如咱们也去请?” 布木布泰抽回了自己的手,冷哼道: “那我和颜扎氏那种人有什么区别?不去,我不去。” 苏茉儿被布木布泰的变扭弄的有些愁。 布木布泰娇养长大的,任性的很。这不行那不行的,让人不得其法的。 苏茉儿无奈的说道: “那咱们给颜扎氏的宵夜放点豆子?” 布木布泰的脑袋转了过来,眼眸亮晶晶的说道: “这个可以,你去办,一定要隐秘一些。” 这个苏茉儿心里有数。 随后她就去了厨房,正是灯火通明的时候。 不过并没有几个人了,不算忙碌。 “苏茉儿,是侧福晋有什么要吃的吗?” 苏茉儿打量了一圈,故作为难的说道: “侧福晋胃口不好,又饿了,还不知道吃什么呢。” 和苏茉儿说话的是负责厨房打下手的小云,听她这样说,建议道: “大福晋今天没吃,庶福晋是酱焖鹌鹑,芸豆卷,还有一道烤鸡。 不如你给侧福晋带一些回去?” 苏茉儿点头,提出要求:“能看看吗,不然福晋不喜欢,又要麻烦你们。” 小云点头,这是小事。 领着苏茉儿过去看了看,苏茉儿有些失望的在心里摇头。 都不是可以下药的,一看不就知道了? 忽的,苏茉儿小声的说道: “你这有豆粉不,黄豆粉什么的,福晋爱吃。听说这个撒到芸豆卷上,别有一番风味呢。” 小云记得厨房是有这个的:“那我去拿。” “等等。”苏茉儿出声打断,不好意思的笑道: “小云,我还没见过贝勒府的厨房摆设呢,能带我去看看不?” 小云这下有些疑惑,不过一闪而逝。带着苏茉儿去看了看。 厨房的人,好几个去过明廷,学的东西不少。 因而不论是做菜的手艺,还是平日的细节的做的不错。 苏茉儿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说的黄豆粉,寻觅之下,又看到了不远处的巴豆粉。 趁小云不注意,掏着一块手绢就抓了一个手心大小的量。 然后再用边上的碗装了一些黄豆粉。 “这个是侧福晋的,你撒一些。” 小云和苏茉儿回到热着烤鸡的地方,指了指刚刚腾手准备的,让她自己来。 苏茉儿没有犹豫的就撒了一些黄豆粉在芸豆卷上。 接着,边说,边动手将打开的盖子合上。 “我帮你盖上盖子。” 随着盖子合上的瞬间,苏茉儿将早就攥在手心的巴豆粉撒了上去。 见状,小云还谢了一句。 苏茉儿端着东西走了,小云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又等了一个时辰,颜扎氏的侍女富勒赫才过来拿宵夜。 …… 果然,在半夜,大家要睡觉的时候。颜扎氏的院子热闹了起来。 哲哲赶到时,看到的就是皇太极黑沉的脸。整个人被阴影笼罩,站在门边上,脸上忽明忽灭的。 哲哲强撑着精神,福了福身子,问道: “爷,这是?” 皇太极阴鸷的说道:“颜扎氏腹痛不止,还……你去看看。爷走了。” 话落,看都不看哲哲,转瞬就没影了。 哲哲莫名的盯着皇太极离去的背影,转身吩咐温朴: “去看看颜扎氏在哪里。” “是。” 温朴也好奇,这大晚上的,颜扎氏做了什么事,惹得贝勒爷这副模样。 没一会儿,温朴就过来,凑到哲哲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哲哲的脸上肉眼可见的发绿了。 “嗯……你……先去请郎中来。” 哲哲欲言又止的吩咐温朴,脑海里都是温朴形容的场景。 本来已经过了呕吐的月份了,越想越忍不住。哲哲一个不注意,直接干呕出声。 雅尔檀有些慌乱,赶紧给哲哲轻轻拍着背,说道: “福晋,您这边坐下,奴婢给您倒水。” 哲哲难受的眼泪挂在眼角,艰难的点了点头。 第14章 杖杀 等哲哲猛地灌了两口白水,才压了压嗓子眼的异物感。 缓过来的哲哲询问了一番,才明白事情的经过。 原来颜扎氏吃了宵夜后,就准备伺候皇太极睡了。 可没忍住一直发出出虚恭的声音,最后竟然在皇太极面前来了个现场的。 满床的秽物,疼痛难忍的肚子,震惊作呕的皇太极,无地自容的颜扎氏。 总归,当时的场面,在富勒赫看来,简直要疯。 哲哲问话的功夫,郎中也来了。哲哲安排人简单清理了一下颜扎氏,让郎中去给她看看。 雅尔檀才送燕窝,这回想到了布木布泰,欲言又止道: “福晋,是不是侧福晋……” 哲哲眼角还有些发红,神情带着厌恶: “应当是,没想到这么的恶心。看来兄长并没有好好教过布木布泰。” 哲哲这些年过的也不是很简单,但这么恶心的害人方式,实在是不敢恭维。 还让皇太极看到了这场面,以后看到颜扎氏不得躲着? 想起来都要吐三天? 雅尔檀亦是对布木布泰升起了防备的心,这要是被发现是那天是她做的,会不会…… 郎中出来时,面上还是透着绿色,显然他也不好受。 “回福晋,庶福晋是食用了巴豆。加上她本身脾胃不好,才会情况失控。” 哲哲并不意外,布木布泰能让颜扎氏如此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巴豆。 甚至,可能就是厨房一直备着的巴豆粉。 哲哲给了温朴一个眼神,温朴立马转身出去。 “郎中开些药先吧,这样子腹痛不止的。” 郎中明白的点头: “您放心,老朽现在就开。” 哲哲温和一笑:“有劳郎中了。” 颜扎氏算是哲哲的人,所以,哲哲待了许久。等颜扎氏好一些了,亲自进去看了看她。 哲哲迈步进来时,内室里依旧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恶臭袭来。 不自在的用手绢捂了捂口鼻,强忍着爬上嗓子的痒意。 靠近颜扎氏的床榻时,就放下了手绢,轻轻捏在手心。 “颜扎氏,你还好吧?” 颜扎氏此刻披头散发的仰面躺在床上,脸色白的像纸一样。 双眼无神的对着顶上发呆,泪珠子串成线的从眼角滚进发间。 听到哲哲的话,像是没听见一样,怔怔的。 雅尔檀微微拉过了哲哲,低语道: “福晋,庶福晋这样子,咱们先回去吧。让她自己休息休息先。” 雅尔檀可不是哲哲,完全不想忍。反正颜扎氏不说话,干脆先走好了。 哲哲哪能不明白雅尔檀的想法,不过这事还真不好就这么过去了。 见颜扎氏实在不肯吭声,哲哲就去外间等温朴。 温朴不是自己回来的,还带了在厨房打下手的小云。 今天的事,温朴盘问过了。让小云复述了一遍给哲哲听后,说道: “福晋,这就算不是侧福晋做的。也和侧福晋的侍女苏茉儿脱不了干系!” 温朴这话是在提醒哲哲,不如处置了苏茉儿,给今天的事情一个交代。 哲哲让温朴把人带进去,知会一声颜扎氏就是。 就这么会儿功夫,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哲哲打了两声哈欠,又带着几人去前院。 “爷万福。” 哲哲给皇太极行了礼,看他一脸倦怠,估摸是被刺激的一夜未眠。 皇太极眼皮都没抬,问道: “查清楚了?” 哲哲颔首低眉的回答道: “回爷的话,是厨房的小云倒腾红一些巴豆粉,不小心弄上了颜扎氏的宵夜上。 至于如何不小心,则是因为侧福晋的侍女与她饶舌了几句。” 想了想,哲哲还是决定把布木布泰牵扯进来。 皇太极眸中一闪而过的戾气,不悦的命令道: “小云杖杀。” 哲哲没有意外,保持着身子微微前倾,等着皇太极后面的话。 就听到皇太极冷漠的继续说道: “苏茉儿去颜扎氏院子门口跪着,跪三日不许给吃的。没死就继续回布木布泰那里伺候。” 哲哲点头:“是,妾身明白了。” 话落,哲哲福了福身子,由雅尔檀扶着走了出去。 温朴等人在门外,听到皇太极的意思,并没有意外。 只是颜扎氏受罪就算了,还恶心到皇太极,怎么会轻轻放过? …… 哲哲劳累一夜,又有身子,不大想去布木布泰院子里勾心斗角了。 让人把小云处理了,就吩咐雅尔檀去通知苏茉儿要挨罚的事情。 雅尔檀领了话,趁着布木布泰还没吃早饭,就赶了过去。 雅尔檀笑意满满,甜甜的给布木布泰请安: “侧福晋万福。” 布木布泰还没吃早饭,看雅尔檀这副没安好心的模样,语气敷衍的问了一句: “怎么了,可是福晋有什么吩咐?” 雅尔檀笑眯眯的说道: “是贝勒爷的吩咐,让您的侍女苏茉儿去庶福晋的院子里跪着。” 苏茉儿正入神听着,不防听到自己,紧了紧手心。 布木布泰不由的想到昨天晚上,苏茉儿回来告诉自己,今天有好戏看的事情。 合着好戏就是苏茉儿她自己被罚? 布木布泰简直无语,看傻子一样扫了一眼苏茉儿,压着嗓子问道: “总要给个说法吧,这贝勒爷为什么好端端的要罚本福晋的侍女。” 雅尔檀很耐心的解释了一下,末了补充道: “贝勒爷说了,如果苏茉儿还活着,就还给您,继续伺候您。” 布木布泰冷了脸,本来听到颜扎氏倒霉而雀跃的心冷了又冷。 苏茉儿倒是对自己自信,没有多说什么,深深地看了一眼布木布泰。 就干脆的跟着雅尔檀走了。 布木布泰视线跟着,看不到苏茉儿人影了,才一脚踢开了旁边的凳子。 “锦儿!” 锦儿是进府后,哲哲从外头新买来的侍女,拨给了布木布泰用。 “福晋,奴婢在。” 布木布泰命令道: “去打听一下,贝勒爷今天晚上回来的时辰。” …… 雅尔檀回去复命时,哲哲已经睡了。就和温朴分享了刚刚布木布泰难看的脸色。 雅尔檀年纪不大,娇俏活泼的年纪,银铃般的哈哈笑道: “你是不知道,侧福晋的脸呦,青白交加的,恨不得吃了我。” 温朴摇头失笑: “听说苏茉儿是打小就在侧福晋身边伺候的,情分不一样一些。” 第15章 怨恨 哲哲醒来时,已经是日暮黄昏了。 哑着嗓子,哲哲由雅尔檀伺候喝了些水,就听到她说: “福晋,侧福晋在前院,堵住了贝勒爷。” “哦~” 她还以为布木布泰多厉害,为了个苏茉儿,这是愿意屈尊降贵了? 哲哲擦了擦唇瓣,抿唇问道: “不管她。颜扎氏那边呢,人好一些了吗?” 雅尔檀给哲哲梳理着头发,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 “午后温朴去看过了,说是不吃不喝的,就知道躺着哭。” 哲哲眉心一蹙,暗道这样可不行。 颜扎氏没了斗志,不就让布木布泰一家独大了? 哲哲抓着雅尔檀拿着梳子的手: “你现在就去打听一下布木布泰和贝勒爷的情况。如果布木布泰留住了人,你就一字不落的想办法传给颜扎氏听。” 雅尔檀本以为哲哲是被她毛手毛脚的弄痛了,没想到是说这个。 有些不在意的撇撇嘴说道: “颜扎氏那样子了,不说贝勒爷,就是常人都不会想去她院子里。 福晋您还费心管她做什么?” 哲哲暗骂一句蠢货,怕雅尔檀真对这件事不上心,阳奉阴违就不好了。 似笑非笑的说道: “雅尔檀,你给布木布泰下过手。没了颜扎氏,本福晋要养胎,你想让布木布泰得势张狂。 再想起你这个小人物,随手处置了?” 雅尔檀脸上的笑容僵住,才想起来,布木布泰没人与其平分秋色了。 那可不就是春风得意,真想起来,她还能不对自己下手吗? 一想到,颜扎氏那么恶心的被陷害,雅尔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死命地搓了搓手臂,连忙道: “奴婢这就去。” 哲哲无语的摇头,实在对雅尔檀有些无力。 这个性子,哪天栽在谁手里还替人说好话。 …… 雅尔檀确定了晚上布木布泰真把人请了过去,添油加醋的就跑到颜扎氏面前说嘴。 “庶福晋,福晋让奴婢给您送些血燕补身。” 看颜扎氏不说话,转手就把东西交给了富勒赫。 见状,富勒赫客气的问道: “福晋怎么又赏这样的好东西。” 雅尔檀的嘴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庶福晋受苦了,福晋心疼呢。想来也是血燕不好,上回福晋没给侧福晋,说不准为此嫉妒了庶福晋。 你是不知道,今儿晚上,侧福晋把贝勒爷请自己院子去了。 说不准,明日,庶福晋院子的苏茉儿就不用跪了。” 语毕,雅尔檀同情的拍了拍富勒赫的肩膀道: “庶福晋真是可怜见的,罪魁祸首没事就算了,连下手的苏茉儿都能逃脱。 到头来,就只有你们家庶福晋她……” 富勒赫听的一愣一愣的,眼里带着愤怒: “侧福晋怎么这么不要脸!” 雅尔檀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躺着的颜扎氏,赞同道: “可不是嘛!真真不要脸极了,现在倒好,福晋有孕,后院怕是侧福晋独一份的宠了。” 富勒赫神情悲愤,恨不得生撕了布木布泰。 雅尔檀见此,再度瞥向颜扎氏那边。果然,颜扎氏整个人坐了起来,眸色深深的。 雅尔檀觉得差不多了,就对富勒赫说道: “下次再过来看你吧,唉,不清楚有没有下次了,毕竟要是侧福晋得宠有子了,福晋难过,我就不得空了。” 富勒赫点点头,侧福晋布木布泰年纪轻轻的,正是好孕的年纪。 真让她日日得宠,未尝不会有孕。 富勒赫送走了雅尔檀,回来时,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颜扎氏。 有些紧张的上前了一些,迟疑道: “福晋您……” 颜扎氏死气沉沉的说道: “你去拿点吃的来,本福晋要吃。” 富勒赫高兴的应着,会吃就好啊。不吃不喝多吓人? “奴婢这就去,正巧大福晋赏了血燕,奴婢让人做了端来。” 颜扎氏点头:“去吧。” 在富勒赫走到门口时,复又出声道: “明天如果苏茉儿走了,你来告诉本福晋。” 闻言,富勒赫满脸心疼:“您放心,奴婢会盯着的。” …… 翌日一早,天还灰蒙蒙的。起来准备看看颜扎氏的富勒赫就被门口说话的声音引了过去。 “苏茉儿,你可以走了。” “是福晋让你来的吗?” “你放心,福晋已经求得贝勒爷的同意了。” 后面一听就是激动的声音:“好好好,我这就回去。” 富勒赫没扒开门缝去看,听得出来苏茉儿有多感激涕零。 攥紧了拳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大门。然后转身进去看颜扎氏了。 “吱呀”一声,富勒赫小心的开了一个缝隙,接着再慢慢推开。 “啊”富勒赫弯腰猫步走的好好的,冷不丁的看到坐在圆桌边上的颜扎氏,猛地叫出声。 回神后,用力拍了拍胸脯,才挨过去,小声唤了一句: “福晋。” 颜扎氏点头,抬眸看了她一眼。 富勒赫犹豫的说道: “刚刚贝勒爷身边的人把苏茉儿叫回去了。” 颜扎氏嗤笑出声:“没想到布木布泰这么能耐。” 富勒赫怕颜扎氏受不了刺激,赶紧安慰道: “等您养好了身子,咱们去找福晋想想法子,一定能压过她!” 颜扎氏用食指轻轻将眼角的泪花带过,声音冷冽: “可我等不了,真是奇耻大辱。就这样,布木布泰还好好的。” 富勒赫惴惴不安的问道:“那福晋您的意思是……” 她有点怕颜扎氏存了鱼死网破的心思,这样可不好。 颜扎氏瞧得出她眼里的忧虑,回答道: “晚些时候去寻贝勒爷。” “啊?” 富勒赫惊讶的不行,这贝勒爷完全不想见自家福晋了。 颜扎氏没有多做解释,让富勒赫取吃的来。 天大亮时,颜扎氏就着装打扮了一番,去主院给哲哲请安了。 哲哲:…… 颜扎氏打扮的颜色鲜亮,看起来格外有精气神。 “福晋万福。” 哲哲虚受了她一礼,抿了一口牛乳茶,说道: “怎么不在院子里好好休养,我这里不需要你日日都来的。” 颜扎氏嘴角勾着嘲讽的笑,自嘲道: “妾没有福气,若是不出来走走,怕福晋同贝勒爷一般,忘了妾。” 哲哲轻点下巴,说道: “爷今日会在府中,你若是要去请安,自去吧。” 第16章 禁足 颜扎氏离开了主院,随手去厨房取了碟核桃酪。 “爷,庶福晋在外面求见。” 皇太极正思忖着阿巴亥怎么处理,听到颜扎氏,喉头翻涌,就想吐。 抄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想到才放了布木布泰的侍女,不耐道: “让她进来吧。” 一进来,入目就是一身艳丽打扮的颜扎氏。 “爷万福。” 颜扎氏声音嘶哑,听起来像是大哭过一般。 皇太极暗了暗,到底把人放了是对不住她。 他指了指下面桌上的另一杯茶,说道: “坐下,喝口茶润润。” 颜扎氏垂下了眼眸,恭敬的福了福身子: “多谢爷。” 她就知道换一个不同于那晚的装扮,就能压下一些皇太极的厌恶。 颜扎氏顺从的抿了两口茶,清润的茶淌过嗓子,没有那么难受了。 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小心翼翼的说道: “爷,妾知道您偏爱侧福晋一些。 妾如今不求旁的了,想出府为您和福晋的孩子祈福。” 皇太极一默,说道: “倒不必这样,你在自己院子里祈福是一样的。” 颜扎氏心头一笑,委屈道: “妾知道侧福晋不似福晋那般好相处,前几日,福晋赏了妾上好的血燕,惹恼了侧福晋。 如今妾经此一难,亦是明白了蝼蚁就是蝼蚁。 妾不求别的,只求您许了妾出去为您祈福吧。” 颜扎氏跪了下来,言辞恳切。 抬头的瞬间,眸中的泪花晃了皇太极的眼睛。 皇太极细细打量 了颜扎氏,确定她不是在说假话,沉了脸。 没想到这事的缘由竟是因为哲哲赏的燕窝! 皇太极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 “为什么福晋没有给布木布泰血燕?” 是不是哲哲一开始就存了挑拨的心思。 颜扎氏不知皇太极心中所想,不过她不愿意放过一个给布木布泰上眼药的机会。 “回爷的话,福晋对侧福晋上心多了。 院子的布置,贴身的侍女,都是福晋从自个身上出的。 妾身份低,很多事不能逾矩。福晋体贴,知道妾那几日伺候您,才赏了的。” “嗯,爷知道了。” 皇太极现在是清楚了,布木布泰骄纵,看不得颜扎氏有好东西。 这样的女人,说实话,皇太极看不上。 更是后悔昨日答应了布木布泰,进而放过了她的侍女。 沉思了一会儿: “颜扎氏,你回自己院子去。都是爷的人,哪里有出府的道理,这事不许再提!” 颜扎氏欲言又止的咬唇看了皇太极好几眼,最终才不甘心的缓缓起身告退。 看皇太极不高兴,身边的奴才李德昭说道: “贝勒爷,要奴才派人跟着庶福晋吗?” 皇太极摇了摇头,府里这两人没一个安生的。 “你告诉福晋,把侧福晋禁足了。” 想了一下,又补充道: “去把昨儿进来的府医给侧福晋看看,让她病几日安生一阵子。” 李德昭明白皇太极的意思:“奴才明白。” 随后皇太极就出了府。 …… “福晋,贝勒爷让奴才过来知会一声。侧福晋禁足,您好好养胎呢。” 哲哲眸子微凉,颜扎氏动作倒快。 “本福晋知道了。” “雅尔檀。” “奴婢在,福晋您吩咐。” “你找人远远的跟着贝勒爷,看看他最近的动向。” 雅尔檀结巴道: “福晋,跟着贝勒爷不好吧。被发现了,可不好圆过去。” 哲哲轻声细语的说道: “雅尔檀,在府里你可是叫做小耳报神呢。这件事你去找人办,我才放心。” 雅尔檀有些感动: “福晋……” 哲哲眉眼舒展,喝了一口汤,道: “去吧,记得找个像你一样伶俐的。” …… 用了午膳,多尔衮的福晋,博尔济吉特氏就来拜访哲哲了。 “玉儿。” “哲哲。” 博尔济吉特氏玉儿是哲哲同母异父的妹妹,不过哲哲出嫁的早,后来再未见过。 上回参加了多尔衮的喜宴还没认出来。 这不是哲哲终于想起来了,就让人请了她过来。 玉儿是认识哲哲的,不过当时场面大,过不来。 后来听多尔衮说,皇太极和他的额娘阿巴亥关系不好。 这让玉儿过来的心思按了下来,这回若不是哲哲提出来叙叙,她估计还缩着。 毕竟阿巴亥是多尔衮的亲额娘,自己的亲婆母。 “哲哲,怪我不好,念着大妃,反而忽略了自家人。” 玉儿是个性子柔顺的,不同于哲哲装出来的这种。 因而哲哲没有多言什么,说了一句没事,就道: “这是上好的茉莉雀舌毫,你尝尝。” 说话间,哲哲就将沏好的茶端起 ,放到玉儿的面前。 玉儿腼腆一笑: “多年不见,你还是这样善解人意。” 哲哲端起来浅尝了一口,与玉儿会心一笑。 “你我是姐妹,理当如此。” 玉儿为自己之前的瞻前顾后而羞愧了一瞬,复又笑意融融的说道: “那日后妹妹常来寻你。” 哲哲正有此意,皇太极对汗位有想法。多尔衮这样的人自然要想办法拉近关系了。 她本来是没什么想法和玉儿太过亲密,毕竟她实在讨厌阿巴亥。 可听说多尔衮极为喜爱玉儿,甚至跳过了前头那位,让玉儿作正经的嫡福晋。 思及此,哲哲的笑意越发的真诚亲切。 两人聊了许久,要出门时,玉儿挽着哲哲胳膊的手缓缓松开。 细嫩的手指蜷着,嘴巴凑到她耳边说道: “我最近出门时看到了你家贝勒和一个女子相谈甚欢。” 哲哲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低低的回问道: “是哪家的?” 玉儿的脑袋收了回来,摇头回答道: “我没见过,不过看他们有说有笑的,应当相识有一段日子了。” 哲哲心头微动,面露感激的拍了拍玉儿的手: “多谢你了,要是没你告诉我,我还抓瞎呢。” 玉儿颔首笑道: “能帮上你就好了。” 送走了玉儿,哲哲的心头沉沉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晴转阴。 垂眸吩咐道: “雅尔檀回来了,让她立刻过来见我。” 温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不打听清楚了,那还得了。 …… “乌尤黛。” 皇太极来到了热闹的街市,看到已经等了许久的美人,唤了一声。 第17章 乌尤黛 皇太极看着那个清冷的背影转了过来,臻首娥眉,明眸皓齿,皮肤白皙。 “皇太极。” 乌尤黛出谷黄莺一样的声音,明亮的眸子熠熠生辉。 皇太极跑了过来,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挠头说道: “让你等久了吧,我……刚刚有事耽搁了一下。” 乌尤黛摇头,抿着水润润的唇,柳眉蹙着,看起来有些哀愁。 皇太极以为乌尤黛生气了,连忙就要解释。 却听到了一个让他失神的消息。 “皇太极,我……我要离开了。” 乌尤黛有些吞吐,显然她自己一样不舍得离开。 皇太极追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的突然?” 乌尤黛有些难过,没有开口。 皇太极拉着她的手,微凉的温度,让他心里拔凉拔凉的。 “咱们去那边说吧。” 乌尤黛点了点头,任由皇太极挽着自己的手,没有抽回来。 本来皇太极是打算这几日寻了机会,让乌尤黛进府的。 两人缓缓坐在了一个无人的屋檐下。 皇太极还没有说话,乌尤黛就解释道: “皇太极,我之前和你说过,我一直跟着养父生活在明廷。 这几月之所以会在盛京,是因为养父想在这里安定下来。 可现在,养父是安定了。不过我的生父找了过来,是蒙古科尔沁的人。 所以我……” 皇太极明白乌尤黛的未尽之意,刚认了生父,自然是要回到他身边了。 科尔沁? 是科尔沁的谁? 想着,皇太极就问了出来。 乌尤黛对他是信任的,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是科尔沁的寨桑-布和。” 皇太极吃惊的打量了乌尤黛好几眼。 寨桑-布和是哲哲的哥哥,如果乌尤黛是他的女儿,那就是哲哲的侄女了。 乌尤黛被皇太极直白的目光盯得不自在的很。 “怎么了?” 皇太极嘴角噙着笑,乌尤黛一直都是清冷的模样。 如今这样的羞窘,倒是少见。 皇太极忍着笑,悠悠说道: “自然是知道了你的家,好去求娶你呀。” 乌尤黛一汪明亮的眸子似是盛满了秋水,温婉柔情的望进了皇太极的眸中。 “我……我还小,家中还要留我几年。” 皇太极并不相信这个说法,布木布泰亦是寨桑-布和的女儿,十三就进府了。 “皇太极,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我对你坦诚,的确是心悦。 可有了自己的家人,我还是想和他们相处几年。” 乌尤黛见他不信,把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皇太极有些不高兴,就这么会功夫,心情大起大落的。 让他的心口微微一滞,有些不爽利。 带着一丝赌气,皇太极说道: “既如此,那你便安稳的陪伴双亲吧。” 说罢,皇太极没有去看乌尤黛,自顾自的想着府中的哲哲。 乌尤黛的柳眉颦蹙,还不待她说些什么,便听到有人在叫她。 “乌尤黛……乌尤黛……乌尤黛!” 声音由远及近,且越来越大声,显然是看到了乌尤黛了。 乌尤黛慌张的将自己贴身的手绢塞进了皇太极的手心,表明内心道: “皇太极,我等你来娶我。” 话音刚落,乌尤黛便翩然离去。 皇太极莽撞的站了起来,深邃的双眸定定的看向远处。 恍惚间,低头轻嗅手中的手绢,依稀带了熟悉的气味。 皇太极不禁喃喃自语道: “乌尤黛……” …… 主院。 雅尔檀带了消息回来,急匆匆的跑到了哲哲的面前。 哲哲正是心绪不佳的时候,声音带着急色: “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雅尔檀连忙请罪道: “奴婢知错,求福晋恕罪。” 温朴怕哲哲脾气上来了,真要惩罚雅尔檀,说道: “福晋,雅尔檀一定看到那事了,不然不会如此的冒失的。” 哲哲挑眉看了一眼温朴,又用眼神示意雅尔檀说话。 雅尔檀本来就不是迟钝的,知晓哲哲不高兴,不敢耽误。 回答道: “是贝勒爷……奴婢亲眼所见,在闹市里和一个女子坐而论谈。” 雅尔檀的话有点颠三倒四的,不过哲哲和温朴都明白她的意思。 两人对视一眼,温朴问: “长相如何?是哪家的?看起来穿戴富贵吗?” 温朴的三连问 ,让雅尔檀听停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 “长相吧,像福晋的书里写的那般。柳叶弯眉,肤如凝脂,身量纤细……” 温朴留意着福晋的来脸色奇差,猛地撞了一下侃侃而谈的雅尔檀。 雅尔檀痛的噤了声,瞪了一眼温朴。 却看到温朴不停的冲她眨眼睛,她才看到福晋的黑沉的脸。 呐呐的说道: “福晋,那个……那个女子,她长得就那样。” 哲哲长舒了一口气,轻啜了一口清茶,淡淡的问道: “雅尔檀,那个女子……你听到她的名字了吗?” 哲哲现在只想知道那个女子的名字和身份。 雅尔檀抓了一把头发,回忆道: “好像叫什么尤黛?” 雅尔檀有些不确定了,哲哲眼眸微凉,肯定道: “是乌尤黛。” 温朴偷瞄了一眼福晋的神情,好奇的问道: “福晋您认识吗?” 哲哲轻扫了她一眼,一脸淡笑: “你忘记了,乌尤黛在蒙语里面是美玉的意思。” 两人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光听雅尔檀的形容,就知道那女子面容姣好。 用乌尤黛这样的词汇去形容那样的女子并不为过。 “福晋,看爷的样子应该是喜欢那个叫乌尤黛的。怎么不把人迎进来?” 哲哲也不明白,为什么皇太极不给乌尤黛一个身份? 是乌尤黛所图的不止于此,还是皇太极他…… 哲哲绝不允许有人威胁到她的位置,如乌拉那拉氏那样的人,就因为大福晋的身份。 许多事,皇太极都会思虑一二。 不然换一个庶福晋,生育了又如何? 换个生母的事而已。 这么多年了,哲哲不要太清楚身份的重要。 “雅尔檀,你一定要让人盯紧了。我现在怀着孩子,精力有限。 所以,绝不能让乌尤黛在这种时候钻了空子。” 雅尔檀给哲哲续了一杯茶,保证道: “您放心,奴婢和温朴一定会在这段日子盯紧那些苍蝇的。” 哲哲欣慰的对着两人笑笑: “好在有你们在,不然我这会真是孤立无援了。” 温朴细心,哲哲福晋这些年过的的确辛苦。眼下这胎重要的很,分身乏术亦是会的。 第18章 马喀塔 时间恍若白驹过隙,布木布泰似乎是被皇太极遗忘了一样。 一禁足就是好几个月。 颜扎氏则是精心调养身体,没有现于人前。 此时正是八月,天气炎热。 哲哲在睡梦中就破了水,好在温朴夜里一直频繁进来查看。 当即就叫了府医和接生的老嬷嬷。 因为是半夜,温朴没有让人知会皇太极。 “福晋,您放心,奴婢请的是经验丰富的接生嬷嬷。” 现在才刚开始,哲哲的肚子只是轻微的疼痛。 让她分出一丝心神叮嘱温朴: “明早再派人告诉贝勒爷。” 温朴点头,她知道福晋不想狼狈的样子出现在贝勒爷的面前。 影响了皇太极心中的印象,对日后不利。 “您放心,奴婢明白的。” 边说,边端来了一碗面。 对着靠在床榻上的哲哲说道: “福晋,您先吃点。接生嬷嬷说这样有力气生。” 哲哲在温朴的投喂下,吃了大半碗。 这时候肚子就比较痛了,哲哲的表情肉眼可见有些狰狞。 温朴把位置让出来给接生嬷嬷,自己和雅尔檀一样,在外面等着。 看她出来,被蚊虫咬了许多口的雅尔檀扑了过来。 焦急的问道: “福晋怎么样了?” 说实话温朴也有一些慌张,她同样是生手。 眼下出神的盯着碗里剩下一半的面,听到雅尔檀的声音才机械般摇了一下头。 雅尔檀知道哲哲头一回都不会那么快,拉过温朴说: “你说福晋这一胎是格格还是……” 温朴瞟了她一眼: “是什么都好,福晋都会喜欢的。” 雅尔檀撇撇嘴,嘟囔道: “猜猜而已,你好没意思。” 里面的哲哲才开了三指,疼的人都麻了。 听接生嬷嬷一直让用力,喘着粗气拼命的使劲。 …… 李德昭收到主院传来的消息,赶紧拦住了皇太极要出门的脚步。 “爷,大福晋半夜发动了,这会儿还在生。” 皇太极摩挲手指的动作一顿,脚尖微转,向里面走去。 到了主院,恰巧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啼哭声。 李德昭转了过来,恭喜道: “恭喜爷,听着嗓门就知道是个身子爽朗的。” 皇太极连日的不悦得到了一丝慰藉,正在此时,温朴将孩子裹得严实的抱了过来。 “贝勒爷,是个格格。” 温朴对于福晋生了个健康的格格是高兴的。 皇太极凑近看了看,说道: “马喀塔,格格的名字。” 温朴抱着马喀塔微微福了福身子: “谢贝勒爷赐名。” “福晋还好吗?” 皇太极问起了哲哲,温朴回答了一句: “福晋力竭晕了过去,这会儿不方便和您说话了。” 皇太极心里有数,转身吩咐道: “前几日,父汗才赏的百年人参拿过来给福晋。” 李德昭看皇太极心情不错,眼睛眯到了一起: “是,奴才等会就给福晋送来。” 皇太极点头,又看了看马喀塔才走。 哲哲是晚上才醒的,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的。 入目就是雅尔檀正要给自己喂水,干燥异常的嗓子叫了一句: “雅尔檀……” 雅尔檀一脸惊喜: “福晋,您醒啦。” 说完,似乎才想起哲哲现在的状况,端着手里的水就快步挪过去。 雅尔檀一手端着碗,一手捏着勺子往哲哲的嘴边的凑。 一口又一口,雅尔檀看差不多了,停了手。 为难道: “福晋,您不能喝了。府医说醒来喝一点润润就好。” 哲哲渴望的看了眼雅尔檀手中的碗,没有再伸头过去要喝。 雅尔檀松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去伺候哲哲靠坐起来。 随手抓起另一个枕头,垫着哲哲。 轻声的问道: “福晋,这样会舒服点吗?” 哲哲闭着眼睛,缓缓的点了一下头。 温朴这时候抱着马喀塔进来了,看到哲哲醒了,喜上眉梢: “福晋,您可算醒啦。奴婢还以为要明日呢。” 哲哲苍白的笑了笑,问道: “你怀里的是格格吗?” 对于哲哲自己来说,是想生个儿子,好巩固地位。 不过看一向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雅尔檀一直没说话,就清楚自己没有如愿。 温朴瞥了一眼哲哲的脸色,没什么异常,才说道: “回福晋的话,是格格。贝勒爷赐名了,叫马喀塔。” 哲哲眉眼轻挑: “是一生下来就赐名的吗?” 温朴眼神怜爱的看了一眼怀里的马喀塔,说道: “是啊,格格是初九午时生的。贝勒爷正巧来了,看到格格就说唤这个名儿呢。” “挺好的,贝勒爷重视,马喀塔日后的日子也会好上许多。” 哲哲抚了抚脸颊,眉梢带了些喜色。 雅尔檀看哲哲都不说什么了,也没有说扫兴的话。 到底是哲哲的第一个孩子。 “福晋,庶福晋带着东西来看您了。” 外面的小侍女进来给哲哲行了礼,禀告着。 哲哲没说话,低头看着温朴怀里的马喀塔。 雅尔檀出去将人迎了进来。 “妾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 许久不见的颜扎氏瘦了许多,打扮的和往日判若两人,明艳的很。 身上更是多了一丝大方稳重的气质。 哲哲虚扶了一下: “起来吧。” 颜扎氏因为装扮的缘故,看起来讨喜的很。 “妾是来恭喜您的,顺带将亲手做的几件肚兜小衣裳给格格。” 颜扎氏原先不确定哲哲生的是男是女,做的是两套的。 今天得了消息,就把另外的留着,日后自己用。 哲哲满意的看了一眼颜扎氏: “你有心了。” 接着示意雅尔檀将东西收下,又道: “你看见布木布泰了吗?” 颜扎氏说到这个,就捏着帕子捂嘴笑道: “被贝勒爷忘记了,还在禁足呢。” 颜扎氏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哲哲,正色道: “说来,也不知道贝勒爷怎么了,时常自己一个人在前院。 您说,妾招了爷嫌弃。您不方便,那侧福晋呢? 妾只是说了几句话,顶多让爷不待见侧福晋几日,如今几个月?” 颜扎氏对这件事还是上心的,别她恢复好状态了。 贝勒爷不进后院了,那她不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哲哲心中一凛,想到了乌尤黛。 第19章 出征 乌尤黛的事情她生产前问过,雅尔檀说自那日后就没看到皇太极和乌尤黛见过。 她就先将这件事放了下来,可颜扎氏这般说,哲哲没了的脑子似乎回来了。 皇太极在她的主院都是用了膳就走。 “你是有什么发现了?” 哲哲面不改色的问颜扎氏。 颜扎氏拧着眉摇头: “妾许久没见贝勒爷了。” 哲哲无奈的说道: “这个只能再看看了,府医交待了本福晋孕中不宜多思,这些事都是不曾理会的。” 颜扎氏颔首表示明白。 送走了颜扎氏,转眼布木布泰又来了。 哲哲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不耐道: “不是在禁足,怎么过来了?” 马喀塔已经抱下去了,于是温朴就上手给哲哲按着穴位。 “贝勒爷本身没说让侧福晋禁足多久,如今您生产,合该来看看的。” 哲哲凝眸道: “雅尔檀,把人请进来。” “是。” 布木布泰身边依旧跟着苏茉儿,只是多带了一个锦儿。 “福晋万福。” 布木布泰眉宇间隐着幽怨,恭敬的给哲哲行了礼。 哲哲敷衍的“嗯”了一声,布木布泰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坐下。 坐下后,布木布泰就进入了正题。 立马换了一张哭丧的脸,眼眶发红的诉苦: “姑姑,我……贝勒爷都不来看我了。” 哲哲:…… 现在会叫姑姑了? 哲哲让雅尔檀给布木布泰递了手绢擦一擦。 布木布泰像是受不住了一样,可怜兮兮的哽咽道: “姑姑,我自小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就是不喜欢我了,也该看在你的面上给自己积分颜面才是。” 哲哲心中翻了一个白眼,冷淡的回答她: “你姑姑也就这样,何况你自己对颜扎氏如此,怪不得人家把你拉下水。” 布木布泰听哲哲这样说,含泪的眸子闪过一丝怨恨。 随后哭的更加可怜。 哲哲才刚生完,身子虚弱。 听着布木布泰的嘤嘤嘤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连忙转移话题道: “之前我听玉儿说,看见贝勒爷有了新欢。 不过不知道是何缘故没有进府,说不得就是如此,才冷了你。” 布木布泰也不哭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哲哲。 “姑姑,你说的是真的?” 哲哲点头,似是无意的说道: “自然,我身子重,没去查,不如你自己上点心?” 布木布泰激动道: “多谢姑姑,我这就去查。” 话音刚落,布木布泰就行礼走人了。 雅尔檀对着布木布泰的背影呸了一口: “没规矩的!” 不满的何止是雅尔檀,哲哲同样不高兴。 布木布泰这明摆着的忽视和不尊重,简直不要太明显。 温朴怕影响哲哲休息,温声的宽慰着: “福晋,侧福晋如此,正好让她做这个出头鸟。 还有那个乌尤黛,说不得是身份问题,贝勒爷才没有迎回府。” 哲哲心口不一的说道: “我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不知身份的女子罢了。” 看温朴没反驳,哲哲抿唇说: “我有些累了,你们退下吧。” “是。”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犹豫的退下。 哲哲眼神空洞的盯着头顶,默默的从眼角滑了几滴泪下来。 近十年才生下一个女儿,皇太极还对一个外头的女子藏藏掖掖的。 很难不让才生完的她多想…… …… 养了两个月,哲哲用心打扮的出现在皇太极面前。 哲哲很少来皇太极的前院,今日低调又不失华贵的带着补汤过来了。 “爷万福。” 皇太极打量了一眼哲哲,闪过惊艳。 他很忙,哲哲孕中也很少看她。 今天看她恢复精致,脸上浮现了笑意。 “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嘴上问着,皇太极伸手将哲哲扶了起来。 哲哲挽着皇太极,顺势坐在了他的身边,轻启红唇: “是这样的,您许久不进后院,两位妹妹难免思念爷。” 哲哲的话说的过于直白,皇太极猝不及防下哑了嗓子。 好半晌才缓缓说道: “爷最近忙,父汗准备让爷下月去科尔沁。” 哲哲秀眉微蹙,问道: “是林丹汗吗?” 她记得如今在挑事,妄图统一蒙古各部的就是林丹巴图尔,也就是林丹汗。 皇太极对于哲哲知晓此事有些满意,继续说道: “他一直蠢蠢欲动,野心勃勃的,父汗估计他马上就对科尔沁发起征讨。” 哲哲眉头紧锁,不关心皇太极是不是要进后院了。 关切的说道: “那爷可要万事小心,妾身在府中等您归来。” 皇太极瞧着哲哲一下子小女人的姿态,轻笑: “放心,爷自是会小心的。区区林丹汗,不足为惧! 说不定,还能看看你的额娘,科尔沁大妃呢。” 哲哲双手攀上了皇太极的脖子,情真意切的说道: “妾身多谢爷。” 皇太极抚了抚哲哲的脑袋,低低的说道: “哲哲,爷知道你想家了。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带你回科尔沁看看。” 哲哲感动的抬眸看着皇太极,娇软的唤了一声: “爷~” 皇太极低头闭眼吻了一下哲哲的额头,因而错过了哲哲眼底划过的讥讽。 漂亮话谁都会说,皇太极若是真有心,就不会瞒着她乌尤黛的事情了。 …… 离开了前院,哲哲就派雅尔檀给颜扎氏说一声。 至于布木布泰,连面子情都不会做的人,她懒得管。 皇太极要去科尔沁,她身体恢复的不够好,懒得去争这浅显的宠。 得了哲哲的话,颜扎氏就盛装打扮去给皇太极送吃的了。 一次两次的,皇太极还不想理她。次数多了,皇太极还是留了颜扎氏几次。 至于布木布泰,绞尽脑汁的查皇太极外面的人,顾不上皇太极这头。 所以,直到十一月,皇太极和阿巴泰,莽古尔泰,济尔哈朗等。 率领精骑五千离开盛京,去驰援科尔沁后,布木布泰才反应过来。 布木布泰黑着脸: “我这是被福晋摆了一道?” 苏茉儿有这种想法也不会直说的,口是心非的说道: “福晋和您关系亲近,如何会给您使绊子? 一定是贝勒爷把人藏得深了!” 苏茉儿心里想:有个事给布木布泰做也好,省的这个生气,那个不高兴的。 实在是让人难以招架。 第20章 再见 皇太极出发后,哲哲等人就沉寂下来,每日的事就是陪马喀塔嬉闹。 皇太极那边到了科尔沁,林丹汗就吓得逃之夭夭,双方并未展开争斗。 故而,皇太极请示了努尔哈赤后就去看望了哲哲的额娘科尔沁大妃。 皇太极略微坐坐就离开了她那里 。 “啊。” 在出来的时候,转身就撞上了一个人。 听着熟悉的声音娇呼,皇太极猛地抬头,果然看到了思念许久的乌尤黛。 “乌尤黛……你没事吧?” 皇太极要上前安慰时,边上就冲出来一个人,拉过乌尤黛的手。 乌尤黛低头扫了扫自己,摇了摇头。 这时候才有功夫看刚刚撞到的人是谁。 “请恕我失礼……” 乌尤黛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眸子睁得大大的。 皇太极正色一笑,却不是对着乌尤黛,而是她身边的吴克善。 和吴克善握拳: “好久不见,吴克善。” 吴克善爽朗一笑: “是啊,听说你这回是带了精骑来的?” 皇太极点头: “这不就是林丹汗的事情……” 乌尤黛看两人相谈甚欢就准备悄悄离开,被皇太极一把抓住。 胳膊被用力拽着,乌尤黛吃痛的掉了两滴泪。 皇太极下意识的松开了手,看了一眼吴克善说道: “我和乌尤黛还有话要说,不知能不能……” 吴克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的打量了几圈,尴尬的哈哈大笑: “好,等你下回来喝酒。” 皇太极喝道: “好。” 吴克善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伫立旁边的乌尤黛,扬长离去。 乌尤黛拧着好看的眉头不满道: “皇太极,你会不会怜香惜玉?” 皇太极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力道,头一次没轻没重的。 现在可是完全没使劲,许是心中还有气,皇太极睨着她。 冷笑道: “你都不会来找我了,书信都没有。还说什么怜香惜玉?” 乌尤黛灵动的眸子转了转,委屈的说道: “我都不知道你住在哪里!” 话落,又强势的说道: “你还说,我一直在等你来娶我,你人呢? 明明就知道我在这,现在才来!” 皇太极眼里闪过心虚,唇抿成了一条线: “我现在才知道的,你别误会我。” 乌尤黛哼哼两声,撅着唇说道: “依我看,就是你忘记我了。” 声音停了一下,乌尤黛合理猜测继续说: “是不是你家中的福晋不让你出来了。” 皇太极的年纪不大,二十多岁。按道理,是已经娶了正室的。 再结合刚刚哥哥吴克善的态度,皇太极显然身份尊贵。 那么一定是早就娶了,说不准都好几个了! 想到这里,乌尤黛眼神暗了暗,她不愿意给人做妾。 哪怕她喜欢皇太极,她也不情愿。 乌尤黛的神情变化,皇太极都看在眼里。 他是知道一些乌尤黛的性子的。 她自小就是生活在明廷,养父的条件还行,更是娶了好几房。 乌尤黛看惯了这些,并不喜欢为人妾室。 这也是皇太极发现自己心动了,也没有强求的原因。 皇太极拉过乌尤黛的双手,双眼诚挚的看着她,坦白道: “我是有福晋了,可我对你是真心的。 你相信我,你进府后,一定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乌尤黛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忽地红了,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美人落泪,本就惹的皇太极心中酸涩。 又看乌尤黛扑进自己的怀中,哭的梨花带雨的。 耳边是出谷黄莺般的哭泣嘤嘤哭泣,怀中是柔弱无骨的温热。 皇太极觉得自己的心脏直抽抽,动作温柔的抚上乌尤黛的香肩。 温声细语的道歉: “是我不好,怪我没有早些遇上你。你别哭了好不好? 我向你保证,待你会如汉人写的诗一样。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信我,好不好?” 皇太极说的很缓慢,试图让乌尤黛理解他的心思。 让她愿意和他一起,不要这么难过。 乌尤黛的脑袋从皇太极的胸口移开,脸上挂着两条晶莹的泪珠串子。 皇太极自觉的用有些粗粝的手拂去了她脸上的泪珠。 乌尤黛抽噎的望着皇太极,不确定的问道: “可我还是你的妾,是不是?” 皇太极一噎,无奈的说道: “乌尤黛,我是大汗的儿子,是掌管上三旗的贝勒。 我不可能只有一个福晋的……” 最后一句,皇太极说的很轻。 他真的喜欢乌尤黛,第一眼看到她时就喜欢。 可现实是,自己没有达到娶她的要求。 乌尤黛缓缓的松开了皇太极,眼眶红红的,像只小白兔。 “皇太极,你让我静一静,好不好?” 皇太极不愿意让乌尤黛静静,怕她乱想。 可此时总要给她一个缓冲的时间。 最终皇太极退让了,说道: “我现在很忙,你这段时间好好想想。 如果你想好了,让吴克善给我传消息。” 乌尤黛呐呐的“嗯”了一声,慢慢的转身走了。 皇太极看乌尤黛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特地给吴克善说了几句话,才离开科尔沁。 …… 正月十四,远在盛京的哲哲母子并没有等到皇太极的归来。 身为大汗的努尔哈赤率领八旗大军和还在路上的皇太极汇合,向宁远逼近。 “福晋,大妃让您带人进宫聚聚呢。” 哲哲垂首逗弄马喀塔,头也不抬的说道: “拒了吧,若是再召,让布木布泰去。” 哲哲有些怕冷,加上皇太极等人都不在,她懒得出去应付阿巴亥了。 温朴应下了。 哲哲眸色深深的看着呼呼的寒风,心中阴影重重。 眨眼就到了二月,皇太极就回了府。 回来那日,哲哲带着人在大门口等着。 迎面而来的是风尘仆仆的皇太极,他骑在马上。 宽大的氅子裹着,看起来风度翩翩。 就是站在后面对皇太极有些埋怨的布木布泰都消了一些怨气。 可靠近一些时,哲哲才看到皇太极后面还坐了一个人。 哲哲等人的笑容僵在脸上,不过一瞬,哲哲就得体的走上前去。 恭敬的给马背上的皇太极福了福身子: “爷万福。” 皇太极翻身下马,亲自将哲哲扶了起来。 “爷回来了。” 哲哲报以微笑,回头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众人。 又瞄了一眼皇太极的马,说道: “两位妹妹也盼望着爷平安归来,不知这位可是新妹妹?” 皇太极瞥了瞥哲哲的脸色,哈哈的大笑道: “是啊,这是叶赫那拉氏。” 第21章 杀意 哲哲嘴角弧度不变,和叶赫那拉氏点了点头。 “那爷先进去吧,外头冷的慌,别冻着新妹妹了。” “好。” 应了一声,皇太极就伸手把叶赫那拉氏公主抱了下来。 叶赫那拉并不娇小,不过在皇太极怀里依旧小鸟依人的很。 布木布泰眸子似乎都要喷火了,颜扎氏倒是稳重的当作没看见。 进去后,哲哲让温朴抱着马喀塔出来,皇太极逗了逗。 大家就开始准备吃饭,哲哲坐在皇太极的左边。 布木布泰本想坐在右边,叶赫那拉却挽着皇太极自然的坐了下来。 皇太极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他心中有一个计划,同样都是寨桑-布和的女儿。 他很清楚寨桑-布和的盘算,如果布木布泰不得宠,又没有孩子。 那么,即使乌尤黛不愿意,寨桑-布和也会让吴克善把乌尤黛送进盛京。 想明白了关窍,皇太极直接说道: “哲哲,叶赫那拉进府为侧福晋。正逢多事之秋,仪式的话就简单一些。” 父汗才在宁远兵败,他纳侧福晋,越简单越好。 哲哲微怔,笑道: “妾身明白的。” 布木布泰咬唇说了一句: “不合适吧,爷。 妾听父汗受伤了,您娶侧福晋,难免不会让父汗多想的。” 皇太极冷冷的看着布木布泰,对于这个和乌尤黛同一个父亲的布木布泰越看越厌恶。 骄纵无礼,还恶心人。 哪怕年纪尚小,青春活泼。 还是让皇太极联想到了已经死了的乌拉那拉氏。 “哲哲,有空给她教教规矩。” 皇太极指着布木布泰,冷声和哲哲说着。 哲哲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布木布泰,抿唇愉悦的应下。 布木布泰没想到皇太极回来了,还是这样的态度。 甚至比之前的更加恶劣。 再不甘心,布木布泰还是福了福身子,说道: “妾知错。” 皇太极对布木布泰的改变毫无感觉,心中只想把乌尤黛纳进府。 哲哲冷眼看着布木布泰失意,对这个侄女,哲哲完全不想费心。 皇太极走后,她将叶赫那拉氏安排到了布木布泰隔壁的院子。 夜里,两人就闹了起来。 皇太极许久未归,回来的头一晚,自然格外引人关注。 哲哲不在意是因为心中有芥蒂,要恢复身体。 可颜扎氏和布木布泰在意的。 偏偏皇太极去了叶赫那拉氏的院子,布木布泰就想学颜扎氏的手段。 可惜,皇太极心中已经有了成算,自然不给她好脸。 对于布木布泰来说,已经是极致的退步了。 皇太极还这种态度,她直接闹了起来。 “皇太极,你什么意思!” 听到消息的哲哲赶过来时,听到的就是这句声嘶力竭的喊话。 好在有雅尔檀扶着,不然哲哲就要摔下台阶了。 雅尔檀有些迟疑,现在进去不好吧。 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 哲哲亦有此意,脚步微顿,同时按住了雅尔檀的手。 准备在这里听一听再进去,里头的声音还在继续。 此刻叶赫那拉如惊弓之鸟站在了皇太极的后面,布木布泰直挺挺的杵在皇太极的前面。 布木布泰恶狠狠的骂道: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娶我进门时,对我那般好。现在视我如无物! 皇太极,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就因为颜扎氏说了她,她就被禁足了? 皇太极冷冽的看着她,冷漠的吐出了几个字: “爷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种自命不凡,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布木布泰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血气上涌,眼眸一时通红异常。 她从小就是被娇宠长大的,甚至出生时还得了一个福星的赞美。 皇太极成婚那夜说,就喜欢她这样的娇俏活泼。 布木布泰的视线一寸一寸的刮过皇太极的脸,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 终于,一股冲天的怒气直顶天灵盖。 布木布泰在皇太极沉寂的眸光中给了他一下。 “啪!” 一声脆响,布木布泰的手心发麻,皇太极的则是觉得脸皮刺痛。 叶赫那拉氏反应最快,跑到皇太极面前,右手就贴在了他的脸上。 “爷,您没事吧?” 叶赫那拉氏的语气有些迟疑,有点不敢在这时候吭声。 看皇太极脸上要掉冰渣子了,马上掉转矛头。 指着布木布泰的鼻子色令内茬道: “你是不是疯了!大晚上跑到我的院子来闹,还敢打伤爷!” 布木布泰被骂的回了神,感觉手心的麻意冷笑道: “你算什么东西,敢指着我的鼻子?” 反正打都打了,她豁出去了。 皇太极眯了眯眼睛,布木布泰的嚣张渐渐和昔日的乌拉那拉氏重合在了一起。 李德昭在外面听得胆战心惊的,眼神哀求的看着哲哲,希望她快进去。 赶紧把侧福晋带走! 许是李德昭的心声有了作用,哲哲提着衣摆就抬步进去。 “爷,布木布泰有些神志不清了。 妾身这就把她带下去,好好管教。” 都是科尔沁出来的,又是姑侄,该出面还是要出面的。 皇太极阴冷的视线划过哲哲,接着走到梗着脖子的布木布泰。 嗤笑一声,抬起手臂,重重的摔向布木布泰。 布木布泰的头偏到一旁,整个人跌在地上。 叶赫那拉氏默默的退了两步,压低她的存在感。 哲哲吓了一跳,捂着嘴惊呼了一声。 正想说些什么,便听到皇太极恶劣的声音: “若不是你还有哲哲和出身科尔沁,爷今日就会了结了你!” 皇太极长这么大,还没有让人打过。 尤其还是个女人! 闻言,布木布泰抬眸看去,撞进了皇太极嗜血的眼。 一瞬间,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凝固了一般。 那眼中的赤裸裸的杀意让布木布泰知道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哲哲看着两人视线交错,咳嗽了两声,打断了这种局面。 “爷,请您看在妾身的面上,再给布木布泰一个机会。 妾身向您保证,一定会严加管教。” 皇太极闭了闭眼眸,收敛了眼中的情绪。 “把她带走,再给吴克善传消息,让寨桑——布和好好教她做一个……” 皇太极特意停了一下,睨着布木布泰咬字清晰的说道: “妾室。” 布木布泰唇角溢着鲜血,听皇太极杀人诛心的话,脸白如纸。 哲哲拉过她,按着她的脑袋说道: “妾身多谢爷开恩。” 第22章 计划 皇太极浑身冒着冷气,独自回到了前院。 让李德昭伺候笔墨,皇太极在纸上一笔一划的描绘起来。 不过片刻,亦喜亦嗔的乌尤黛跃然纸上。 李德昭早已放下了手上的东西,专注认真的站在一旁。 皇太极满意的吹了吹上面的墨迹,随手递给了李德昭: “好好裱起来。” 李德昭眼明手快的接过,这上面的人是上回那个姑娘。 小心的收起来,李德昭凑过去侃侃而谈: “爷,这位姑娘,您不是挺喜欢的嘛? 福晋又贤惠大度,这迎回府了,必然是亲如姐妹。” 皇太极轻呵一声,眼睛都没看李德昭。 他能不明白哲哲好相处吗? 这不是乌尤黛那边不肯? 皇太极不悦的哼道: “净说废话!” 李德昭干笑两声,讪讪的低下了头。 …… 哲哲那边没有皇太极的轻松,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布木布泰。 接着安抚了叶赫那拉氏几句,就押着布木布泰去了她的院子。 进门,哲哲呵斥道: “跪下!” 布木布泰看了一眼哲哲,听话的跪下。 哲哲可以允许她在有限范围作死,可动手打皇太极的脸? 不要太过了! “布木布泰,你还记不记得你哥哥还有父亲告诉你话? 他们送你到盛京说过什么,你放进心里了?” 哲哲疾言厉色的指着布木布泰大声说着。 布木布泰眸子微动,想起了哥哥吴克善在临别前的那一晚还叮嘱她。 让她不要任性,抓紧时间为皇太极生下儿子。 说姑姑有孕,她也必须努力。 可她呢,早就被皇太极的俊俏勾了魂。 哲哲此时的每一个字,恍若重锤,一记一记的砸向她。 “起初当你是入府尚早,现在呢,该认清了吧?” 布木布泰难堪极了,嘴唇蠕动了两下: “姑姑。” 哲哲咬着牙道: “别叫我姑姑!今日若不是科尔沁,还有这个大福晋的身份,你都不够死的。” 布木布泰冷静下来是知道错了的,可情绪上头时哪里会管那么多? 沉默一路的苏茉儿这时跪在地上请求道: “福晋,您救救我家格格吧。 若是贝勒爷回头想起这事来,我家格格可怎么办啊!” 倒是个有脑子的,还知道拉近关系。 哲哲心里想着,面上讽刺道: “本福晋有什么办法?你自己写了书信,给吴克善。” 这话是对布木布泰说的,不过哲哲并不看好这件事。 布木布泰来盛京的目的简单明了。 就是讨皇太极的喜欢,生儿子。 显然已经搞砸了。 依照她对寨桑-布和的了解,布木布泰有八成是弃子了。 顾念父女情份,顶多是让皇太极别过分了。 布木布泰不清楚哲哲的想法,她知道现在写信回去,一定能成功让她摆脱眼下的困局。 布木布泰给哲哲行了一个格外真诚的礼,认真的说道: “今日多谢姑姑,布木布泰知道如何做了。” 哲哲摆了摆手,让她领着苏茉儿退下。 布木布泰的性子就那样,别再这么没轻没重的,她就懒得理会。 …… 布木布泰的书信很快就到了科尔沁,已经盘问过乌尤黛的吴克善很快就有了主意。 “父亲,这是布木布泰的信,您看看。” 寨桑-布和接过去扫了几眼,大手重重的将信拍在了桌案上。 怒喝道: “简直胡闹!” 吴克善适时的给他倒了一杯酒,压压火气。 寨桑-布和猛地灌下去,问道: “这事你怎么看?” 吴克善胸有成竹的回答道: “依我看,妹妹怕是 没用了。 不如咱们想办法给乌尤黛和皇太极撮合一下。” 寨桑-布和粗犷的眉毛一挺: “和乌尤黛有什么关系?” 吴克善将乌尤黛和皇太极相识的经过说了说。 末了说道: “皇太极支持者众多,若是努尔哈赤倒了,他最有希望嗣汗位。” 吴克善示意寨桑-布和把宝压在皇太极身上。 “那乌尤黛此时更加不能进皇太极的后院了。” 吴克善有些焦急,有些事错过了时机味道就不对了。 寨桑-布和看出吴克善的不理解,说道: “布木布泰还年轻,机会多。再加上你姑姑也不是没动静了。 乌尤黛再送进去,显得我们上赶着,太弱势了。” 吴克善觉得这样说也没错,缓缓说了他的担忧: “可是妹妹居然和皇太极动手,是个男人都不会轻易忍让的。” 寨桑-布和松了一口气: “这是小事,你等会就去准备些东西给皇太极赔礼就是了。 我看努尔哈赤这段日子情况不对。 有句话不是说,上天欲使人灭亡,必使人疯狂吗?” 吴克善试探道: “父亲您的意思是……” 寨桑-布和轻松的笑了一下: “再凶猛的雄鹰,斗志受挫,就……” 吴克善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了。 皇太极很快就拿到了吴克善送来的“赔礼”。 …… 四月,身体好一些的努尔哈赤带着皇太极等人又出发征内喀尔喀巴林部。 接下来的日子,哲哲等人再没见过皇太极回府。 一直到七月中旬,皇太极才匆匆回来。 哲哲一听见消息就冲赶了过去,只见了皇太极一面。 “爷……” “哲哲,你好好的待在府里,别让其他人生事。” 哲哲下意识的点头,皇太极换了衣服,转身跑了出去。 等玉儿过府来聚时,哲哲才知道原因。 原来,努尔哈赤身中毒疽,已经去清河汤泉疗养。 “那是要在府里安生一些了。” 哲哲送走了玉儿,就命令温朴告知众人近日不用请安,都安分的待在院子。 同时派人去打听外面的消息,果然,盛京里面有些乱了。 八月,哲哲准备去看望一下阿巴亥,打探情况时。 阿巴亥离宫了。 哲哲马上去了多尔衮的府邸,因为和玉儿经常相聚,多尔衮对她也多了几分好脸色。 “哲哲福晋。” 哲哲对他微笑颔首: “多尔衮。” “玉儿这会不在,哲哲福晋还是下次再过来吧。” 哲哲谢了一句,看着多尔衮的背影呢喃道: “大妃在这么敏感的档口离开,难不成是父汗传召了?” 回了府,哲哲就让人给皇太极传信。 皇太极收到信后,立马就和代善的儿子岳托等人计划了一番。 八月,在哲哲稳坐贝勒府时,传来了努尔哈赤的死讯。 第23章 自尽 “福晋,妾有些害怕。” 一大早,颜扎氏挤到了主院。 哲哲淡淡的安慰道: “相信爷。” 颜扎氏看哲哲不想说话的样子,说起了叶赫那拉氏。 “福晋,叶赫那拉氏这几日不来月事了。” 哲哲:…… 无语的看了一眼浓妆的颜扎氏,反问道: “你派人盯着人家的院子做什么?” 颜扎氏讪笑道: “这不是……爷许久没回来,忽然把她带回来。 妾难免关注几分,不过没有轻举妄动。” 哲哲下巴轻抬,感叹道: “你倒是比布木布泰聪明多了。” 顾及布木布泰和哲哲是姑侄,颜扎氏没有自夸。 谦卑的说道: “福晋说笑了,妾只是小聪明。 比不上侧福晋,年纪小,日后定然是个伶俐的。” 哲哲轻笑出声,没有驳斥颜扎氏。 “有孕便有孕吧,眼下贝勒爷的心神都在大汗的位置上,后院谁都一样。” 哲哲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眸子紧紧的盯着自己才涂了蔻丹的纤纤玉指。 颜扎氏认真听着,只觉得眼明心亮。 “妾不会在这档口给您添乱的。” 颜扎氏没头没尾的应了一句,哲哲偏头看她抿唇微笑。 …… 接下来的日子里,后院平静极了。 在哲哲不知道的时候,皇太极带着代善的等人趁乱闯入了阿巴亥的后宫。 一看到皇太极,阿巴亥心头狂跳,大声喊道: “皇太极,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皇太极恭敬的行了礼,阴恻恻的说道: “大妃刚从太子河回来,应当是知道父汗留了遗言的。” 阿巴亥盯着皇太极,不安道: “你想说什么?” 皇太极勾了勾唇角,高声说道: “父汗有遗言留下,我等都看过了,指明要您殉葬。” 阿巴亥哆嗦着身子,恶狠狠的指着皇太极骂道: “胡说!本妃从来没有听过大汗说这话。” 皇太极似笑非笑的看着阿巴亥的恐惧,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那大妃在太子河时,父汗和您说了什么?” 皇太极笃定阿巴亥不敢说,更不能说。 不出意外,阿巴亥闭上了嘴巴。 眼睛慌乱的扫了扫,下一瞬就指着代善问道: “你就看着他这样质问我吗?” 阿巴亥是外强中干,说话的底气都不足。 今天代善能一声招呼都不打的出现在这里,一目了然。 代善瞥了一眼皇太极,无奈的说道: “阿巴亥,你有阿济格、多尔衮和多铎。 不论是谁嗣汗位,父汗都会担心你是否会听信他人的谗言。” 阿巴亥心底产生了怨恨,不满的看着代善。 没想到她支持代善,在关键时候,他居然要她殉葬! 阿巴亥心里除了怨恨,更多的是绝望。 皇太极看自己不舒服很久了,连代善都能说服,她今天必死无疑了。 阿巴亥咬牙,不甘心的狰狞着: “皇太极,大汗尸骨未寒,你就要处置了本妃,也不怕大汗夜里找你算账!” 皇太极正色,一本正经的指正她: “大妃说错了,是父汗对您喜爱非常。想着离开去享乐,带着您一起。” 阿巴亥彻底沉默,闭上了眼睛。 良久,再睁眼,已经是泪眼朦胧。 凄凄惨惨的着看着皇太极等人,诉说道: “我十二岁就伺候大汗了,锦衣玉食的享受了二十六年。 大汗对我是恩情并重,我愿意跟从。” 皇太极眼中闪过得意,面无表情的说道: “大妃如此想,自然是很好。” 阿巴亥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皇太极的得意。 “多尔衮和多铎还小,我不求其它,希望你们能让他们富贵到老。” 这点小事,皇太极没有不应的道理。 稍稍往后看了一眼,其他人纷纷说道: “大妃放心,他们两人亦是大汗的血脉。 便是无才无能,也能让其安稳富贵一生。” 见他们应得痛快,阿巴亥不再多说,让他们先出去。 皇太极不怕阿巴亥耍诡计,和其他人退了出去。 不过一个时辰,里面就有人来说,大妃阿巴亥随大汗去了。 皇太极志得意满,看了看神情有些哀伤的代善,说道: “二哥,有劳你给大妃安排一下了。” 代善缓慢的点头,如今他能做的,也就是给她好好打扮装殓了。 …… 皇太极第二天一早离开的汗王宫,在回府的路上,心情格外的好。 代善因为和阿巴亥有暧昧关系,这种欺君蔑父的行为,让他失了人心。 而且父汗生前已废除了他的嗣汗位的权利。 阿敏不是父汗的儿子,且曾参与其父舒尔哈齐的叛逃活动。 至于莽古尔泰…… 是因“窃藏金帛”得罪而死的贱妇富察氏之子,性格不好,没有支持者。 皇太极对于自己能嗣汗位已经胸有成竹。 等他稳了,还要想办法解决富察氏这个贱妇的子女! 皇太极眼神森冷的想着。 回了府,皇太极往主院奔去。 哲哲站在院子中间,盘着小小的马喀塔,蹒跚学步。 温暖的阳光,温馨的画面,皇太极劳累的身体都觉得松快了。 “哲哲。” 哲哲正在垂眸看着马喀塔,听到声音,鼻子一酸。 将马喀塔小心的放在温朴怀里,小跑着到皇太极的怀里。 “爷。” 哲哲扑了皇太极一个满怀,惹的他心头一软。 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哲哲的头发,低声说道: “哲哲,爷马上就能坐上大汗的位置了。” 哲哲对皇太极有信心,笑道: “妾身就知道爷有能耐。” 听着一向端庄稳重的哲哲如此小女人的倾心依赖,皇太极的心里胀胀的。 牵起哲哲的手,说道: “日后你跟着爷,是爷的嫡福晋,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哲哲颔首,轻声说道: “妾身跟着爷就是最好的。” 皇太极笑了笑,将哲哲揽进了怀里。 …… 皇太极回府,其他人也很快知道了。 态度最明显的就是叶赫那拉氏了,她之前以为自己怀孕了。 在院子里多躲好几日,结果莫名来了月事。 但肚子很疼,疼的不正常。 虽然过了一段日子了,叶赫那拉氏还是想找皇太极说一说。 府医敢骗她,总不能对皇太极还说谎吧。 她心里有种念头,一定是那个看起来和善大度的大福晋做的。 能搞的定府医,身份肯定比她高。 第24章 中宫大福晋 晚上的时候, 皇太极将众人聚在一起用晚膳。 叶赫那拉氏在用膳前特地拦住了皇太极,楚楚可怜的说道: “爷,你可要为妾做主啊。” 皇太极高兴,看她这样也多了几分耐心。 饶有兴趣的问道: ”和爷说说,这是谁让你受委屈了?“ 叶赫那拉氏眼神有些闪烁,皇太极这样子,显然觉得是小打小闹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叶赫那拉氏一闭眼,扑通跪在了地上。 “爷,妾和您一起后,月事许久不来。 那时明明就是有孕的症状,可是有一日忽然出了大血,腹痛不止。 请了府医,说是月事。爷,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啊。 明显就是有人将妾腹中的孩子给害了。” 叶赫那拉氏说着说着,已经涕泗横流,看的皇太极别过了脸。 “和福晋说过了吗?” 叶赫那拉氏哭声戛然而止,似乎是没预料到皇太极会问这个。 好半晌,怯懦的说道: “妾初入贝勒府,人生地不熟。 又没有交好的人,不敢擅自去打扰福晋。” 皇太极:…… 皇太极怪笑: “听你这话,是觉得福晋陷害你了。” 他的态度过于明显,叶赫那拉氏用力的摇头,否认道: “妾哪里会怀疑福晋,妾只是……只是怕福晋劳累。” 皇太极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哪里不明白她原先的意思。 “爷不和你瞎扯,你告诉我,觉得是谁,有证据吗?” 他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眸中添了许多的烦躁。 叶赫那拉氏不傻,听出来了,底气不足的说道: “妾不知道,如果请来外面的郎中,一定能知道妾是否小产过。” 皇太极正色道: “好,李德昭去请郎中来。” 李德昭瞟了一眼作死的叶赫那拉,恭敬的转身出去了。 叶赫那拉氏惴惴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心里莫名的慌乱。 暗道:哲哲应当不会连外头的郎中都能收买吧。 “爷万福。” 哲哲和颜扎氏一起来的,看皇太极坐在上面,肃着一张脸。 两人对视一眼,给皇太极行礼。 叶赫那拉氏同样起身给哲哲福了福身子。 皇太极看哲哲来了,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欢喜道: “哲哲,过来坐。” 哲哲面带微笑的走过去坐下。 见此,叶赫那拉氏眼里闪过嫉妒。 李德昭带郎中回来时,哲哲和颜扎氏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哲哲并不清楚叶赫那拉氏到底有没有身孕,颜扎氏一清二楚的很。 看到郎中要重新给叶赫那拉氏请脉,紧张的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哲哲一向眼观六路,看出了颜扎氏的焦躁,心里有数了。 在郎中给叶赫那拉把脉后,关心的说道: “先前府医说,侧福晋身体虚弱,月事疼痛异常。 看侧福晋如此信任郎中的话,不知道这回能否给她开一些调养的好方子?” 郎中本来要说的话,给哲哲的要求噎了回去。 这位的脉象看的出来是小产过,而且调理不当,身体现在还没恢复。 可大福晋的话很清楚了,要自己说是月事不调。 又拿贝勒府的府医来说,压死了他反口的机会。 郎中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回答道: “是这样的,那在下就给侧福晋多开一些调理的良方。” 颜扎氏松开了一直攥着的帕子,不着痕迹的捏了捏湿黏的手心。 哲哲满意的笑了笑,回头看着皇太极说道: “妾身听说月事不调,容易情绪波动。 可能是叶赫那拉氏求子心切,才会有这样的误会。 爷不要怪罪她才好。” 哲哲的话让皇太极很满意,对于怀疑她的叶赫那拉氏多了几分不满。 侧头看着已经脸色发白的叶赫那拉氏,慵懒的问道: “听清楚了?” 叶赫那拉氏慌乱起身,弓着身子,欲哭无泪: “妾知错了,下回有什么事一定会先和福晋商量。” 皇太极点头,挥手让她坐下。 对于哲哲,他是满意的。何况他的额娘孟古哲哲就是正经的嫡福晋。 说白了,皇太极是看不上喜欢兴风作浪的妾室。 比如,曾经父汗后院第一人的富察氏…… 事情愉快的解决了,皇太极和几人吃了饭,又出去了。 他要和萨哈廉他们聚一聚。 哲哲和颜扎氏走在回去的路上,颜扎氏瞥了一眼哲哲的表情。 开口认错道: “福晋,今天的事情怪妾没有做好,给您添乱了。” 哲哲笑着摇头: “你做的很好,下次再谨慎一些就好。” 话音刚落,哲哲的目光在她的肚子那里转了转。 “等过了这段日子,你就该为爷怀一个了。” 颜扎氏垂下了头,低低的应道: “妾明白,来日和福晋一样生个可爱的格格。” 哲哲挑眉说道: “生个阿哥好。后院里就只有被休弃的乌拉那拉氏生的豪格。 太过单薄了。” 颜扎氏抬头看着哲哲,惊讶的看着她。 哲哲失笑,解释道: “本福晋不是什么不容人的,你有福气生个贝勒爷成为大汗后的第一个孩子。 那不比不得爷喜欢的豪格好多了? 何况,爷现在子嗣不多,这时候才是稀罕的时候。” 颜扎氏眸子亮晶晶的,说道: “多谢福晋为妾考量。” 哲哲拍了拍颜扎氏的手,缓缓说道: “你愿意对本福晋上心,哪里能薄待了你。” 颜扎氏点点头,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对哲哲福晋的事情更加上心。 …… 皇太极在八月底由代善和他的儿子岳托和萨哈廉鼎力支持。 以“才德冠世,当速继位”请皇太极上位,众贝勒见状合词支持。 皇太极推辞了三次,才答应。定下九月一日继位。 准备许久,皇太极在九月焚香祭天,成为新任大汗。 哲哲则被封为中宫大福晋,居住在清宁宫。 布木布泰为西宫福晋,居永福宫。 定下身份,皇太极把后宫交给了哲哲打理,专心处理前朝的事情。 颜扎氏对她的身份有数,庶妃是意料之中的。 可理解不了布木布泰能做西宫福晋,还压了叶赫那拉氏一头。 带着不解,入宫后的第一次请安,特意早一点到。 “大福晋万福。” 哲哲眉开眼笑的虚扶她一把,猜到了她会提前来找自己。 “这么早,是为了西宫福晋的事来的?” 颜扎氏不奇怪哲哲知道自己的想法,老实说道: “妾只是奇怪,毕竟永福宫那位她可是……” 布木布泰连皇太极的脸都打了,凭什么还能封为西宫福晋。 第25章 大格格 哲哲让颜扎氏先坐下,又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 “大汗和科尔沁交好,布木布泰又是科尔沁的小福星。 那么表达友好的最直接方式就是给她身份了。” 颜扎氏明白这个道理,依旧不忿道: “大汗忒大方了,给了仅次于您的身份。” 颜扎氏话里有一丝挑拨的意味。 哲哲心里是有一些不舒服,不过仅此而已。 她如今的身份相当于皇太极的正室了。 只要不犯错,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越过她去的。 哲哲语气平淡的说道: “盯着布木布泰做什么? 忘记我和你说的了,抓紧时间生个阿哥。” 颜扎氏像是才想起来,顿时把布木布泰抛之脑后。 已经是大宫女的温朴进来,行礼说道: “大福晋,两位侧福晋过来请安了。” “请进来吧。” 说罢,对着颜扎氏说: “走,咱们去外面吧。” 哲哲站起来,颜扎氏低眉顺眼的跟在后面。 正厅里,叶赫那拉氏和布木布泰已经交锋过一回合了。 见哲哲出来,两人齐声行礼,恭敬道: “妾给大福晋请安,大福晋万福。” 哲哲坐下了,捋了捋裙摆,才道: “起来吧。”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此时的哲哲比在贝勒府时气势更胜。 “谢大福晋。” 布木布泰坐下时,余光瞥见哲哲身后的颜扎氏。 阴阳怪气的说道: “庶福晋倒是勤快,给大福晋请安都比我们快一步。” 颜扎氏早就和布木布泰水火不容了,张嘴就刺了回去: “大福晋可是您的亲姑姑,倒是不如我这个拍马屁的了。” 颜扎氏甚至自我贬低起来。 衬托的布木布泰对哲哲这个既是姑姑,又是大福晋的不上心。 布木布泰看了一眼看热闹的哲哲,干巴巴的描补了一句。 “我是怕打扰了姑姑。” 颜扎氏不客气的捂嘴笑道: “侧福晋,恕我说上一句不中听的话。 您不会是有事姑姑,没事大福晋吧?” 叶赫那拉氏没忍住,“扑哧”的笑出了声音。 看布木布泰青白交加的看了过来,弯着眸子。 欲盖弥彰的解释: “啊哈哈……是想到了上次的趣事。” 布木布泰:…… 她虽然的确是这样,但听着颜扎氏这样讥讽她,实在掉面子。 于是,她强行找补: “这是我和姑姑之间的情谊,是你能明白的?” 颜扎氏不吭声了。 不是因为相信了布木布泰的话,而是其扯上了哲哲。 果然,哲哲有些恶寒的瞥了一眼布木布泰。 接着就眼神示意她消停。 颜扎氏当然是熄火了。 哲哲象征性的说了几句话,定下了每日清早请安的规矩就打发了她们。 刚进宫,哲哲有很多事情要忙,没有时间顾及孩子。 这不,再想起来时,就听到雅尔檀告诉她。 大格格病了。 哲哲头疼的拧着眉心,领着太医就去了大格格的屋子。 大格格是乌拉那拉氏生的女儿,自乌拉那拉氏被休弃。 皇太极就将她给了哲哲养着。 哲哲不待见乌拉那拉氏,自然对大格格多有忽视。 现在,大格格生病了,皇太极难免不会怀疑她的用心。 到大格格得到屋子后,哲哲一直盯着。 发现她是有些发热了,松了口气。 “大格格怎么会发热?” 哲哲质问着贴身伺候大格格的奴才。 跪着的几人说的都是昨天大格格贪凉玩了水。 哲哲审视着几人,直接发落了: “既然连伺候格格都不上心,那就各打十大板。” 此话一出,几人猛地磕头,嚷嚷着: “大福晋饶命啊,真是大格格自己贪玩啊。” 哲哲眸光一利,她倒是不知道,大格格身边的奴才这么有主见了。 莫名的她有些生气,主子再不对,还是主子。 哪里轮的上伺候的奴才说不是? 就因为她对大格格的不上心,这群奴才就敢给她上演奴大欺主了。 哲哲不想废话了,直接说道: ”既然觉得大格格不好,去杂役房做事。 每一个都不许再贴身伺候主子。“ 皇太极才上位,不宜引人注目。 哲哲原先想严惩的念头息了下去。 看出哲哲的生气,雅尔檀吩咐人将那群欺主的奴才捂了嘴拖下去。 雅尔檀嫌弃的看了一眼那群人,实在是不堪入目。 福晋没有严惩,他们还要痛哭流涕的求饶。 雅尔檀贴心的过去,掏出怀中的手绢,轻轻的给哲哲扇风。 ”福晋,您别生气。奴才不听话,换了就是。“ 哲哲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生气,你看这群人,哪里有做奴才的样子? 要是大汗看见了,不会以为是我授意的。 也会觉得我御下不严。“ 雅尔檀没想那么多,听哲哲的分析,嘴角的弧度的浅了一些。 ”那奴婢再去给那几个狗奴才一点颜色瞧瞧。“ 哲哲疲惫的摇头: ”算了,也是我对大格格忽视了。 今后这边你多上心一些,别让人抓了把柄。“ 好在今日是小事,且及时发现。 等皇太极发现,怕是不好收场。 想到这里,哲哲鼓励的看着雅尔檀。 ”这次你很细心,按照这样下去很好。 我记得库房里有几匹好看的云锦,你拿了去。“ 雅尔檀爱漂亮,喜欢华贵惹眼的东西。 哲哲平日里赏的是普通时兴的料子,还没有赏过云锦。 意料之中的,雅尔檀的喜色爬上了脸。 高兴的福了福身子: ”奴婢多谢福晋。“ 雅尔檀欢喜得很,这拿了做两身衣裳。 在自己屋子里穿,能美上半天。 哲哲看她没心机的模样,好笑的摇了摇了头。 …… 夜里,许久没来得到皇太极来了清宁宫。 ”大汗万福。“ 哲哲本来是休息的,头发拆了,披头散发的。 听到皇太极来了,只能匆忙穿着里衣,加个披风见礼。 皇太极这段日子很忙,疲惫又疲惫的。 瞧见哲哲一头乌发,眉不画而黑,唇不点而红。 隐约间,皇太极似乎看见了初见乌尤黛的模样。 甩开脑中的胡思乱想,牵着哲哲的玉手。 揽在了怀里,说起了正经事。 ”哲哲,敖汉部的赛臣卓礼克图为他的儿子班第求娶我的女儿。“ 皇太极的话,一下就让哲哲想到了她的女儿马喀塔。 语气彷徨的说道: ”大汗,马喀塔太小了,实在是不适合的。“ 皇太极看着哲哲变脸,还以为说到了什么戳心窝的话。 没想到哲哲想的是这个,点了点她的额头,打趣道: ”爷知道,想的是乌拉那拉氏所出的大格格。 没想到你这个做亲额娘的,这么着急嫁女儿。“ 哲哲这才想到了大格格,捏着粉拳给了皇太极两下。 身子扭了过去,显然是生气了。 皇太极被哲哲秀丽的头发扫到,一股馨香向鼻翼袭去。 第26章 告知 皇太极一把将哲哲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说道: “哲哲,我已经允了。你现在开始要对大格格多关注一点。” 哲哲沉默了一下,明白今天大格格的事情皇太极知道了。 不安的想和他请罪解释,双手却被紧紧环住。 还不等哲哲说话,皇太极就说道: “你现在很忙,不喜欢她,我都知道。 但她是我的长女,过几年嫁出去就好了。” 哲哲没想到皇太极话说的这么直,脑袋低了一些。 “大汗……妾身知道了。” 皇太极将哲哲扶正,轻挑她的下巴,说道: “哲哲,你是大福晋,现在和未来都会是我的妻。 做事气度都不能像个妾一样,没有远见,不带脑子。 你说对吗?” 皇太极觉得哲哲以前做的就很好,不骄不躁,不偏不倚。 哲哲眼睑微微抽了一下,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作为女人,她怎么可能毫无情绪的呢? “大汗放心,妾身会用心的。” 皇太极欣慰一笑: “很好,这才像我皇太极的女人!” 得了皇太极的夸赞,哲哲并不开心。 应下了,日后真有什么难堪的事情依旧要忍着。 皇太极说完了事情,顺理成章的在哲哲这里休息。 哲哲怀揣着心事,睡得并不安稳。 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皇太极在说话。 哲哲一点一点的爬起来,耳朵贴近了皇太极的薄唇。 “乌尤黛……乌尤黛……等我……等……” 哲哲眼神陡然一冷,幽幽的盯着睡得梦魇的皇太极。 屋内昏暗异常,仅有的一盏灯,明明灭灭的。 哲哲的心亦是跟着起起伏伏。 “乌尤黛……” 第二天,皇太极精神良好的出的清宁宫。 由于昨天和哲哲敞开心扉,聊了许久,便没有让她起来伺候。 雅尔檀进来伺候时,看到哲哲眼下的青黑,眼神暧昧的看她。 “福晋,昨儿可是累坏了?” 哲哲面无人色的摇了摇头,还是记挂着皇太极梦中的呓语。 乌尤黛……许久没听到这个人,还以为和皇太极断了。 雅尔檀看哲哲没有如她想的一样高兴,迷茫道: “难道是大汗和您生气了?” 哲哲抬眸看了她一眼,不好说是因为乌尤黛的事情。 雅尔檀算是忠心,不过性子直,藏不住事情。 “大汗知道大格格的事情了,聊了几句罢了。” 雅尔檀“啊”了一声,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才憋出了几个字: “大汗没指责您吧?” 哲哲摇头。 见状,雅尔檀只能说道: “福晋先梳妆吧,贝勒福晋午后会进宫给您请安。” 哲哲心神不定的闭上了眼睛: “嗯” 雅尔檀看着这样的哲哲只以为昨天皇太极训斥她了。 默不作声的梳着头发,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早上的请安,哲哲面无表情的硬挺了过去。 在布木布泰要走时,让雅尔檀留了人。 兴许上回被颜扎氏嘲笑了,布木布泰安分规矩的行礼。 “福晋万福。” 哲哲平静的让她坐过来,说道: “布木布泰,你还记得上回本福晋和你说的那人吗?” 布木布泰思索了一下,想起了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不以为意的说道: “妾查过了,盛京城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说不准只是大汗那时的兴趣而已。” 哲哲脸色难看的说: “昨天夜里,大汗在睡梦中喊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让她等大汗。” 布木布泰有些怀疑的打量了哲哲一眼。 这个姑姑,自见面到现在,都是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 今天格外的反常,吃的亏有些多了,她不由的多了几分防备。 “可能是福晋听错了。” 布木布泰对皇太极充满了怨怼,没有曾经的感情。 就是因爱生恨也好,她不想再理皇太极的事情。 哲哲自嘲一笑: “别说什么福晋了,真让她进宫了,说不得我的位置都要换人坐。” 布木布泰歪头看着哲哲,确认她的认真,不由说道: “福晋,这种话还是少说的好。 您和妾同样出身科尔沁,您代表的可是两姓之好。” 没错,布木布泰现在想得清楚。 她和姑姑哲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像是现在,皇太极不喜欢她了。还是给了她身份和面上的尊重。 哲哲若不是现在要用布木布泰这把刀,高低要夸一句她。 难得清醒,长脑子了…… “大汗对她很看重,我的人听说,大汗不愿意委屈她做妾室。” 哲哲满口胡诌,不挑起布木布泰的火,就没有办法出手。 布木布泰明显不相信,冷笑道: “福晋,您别以为妾愚蠢。妾不会再无故挑事,招人恨了。” 哲哲苦笑道: “真如你所说就好了。 昨日,大汗的呓语是我亲耳听到的。” 明白布木布泰不会轻易相信,哲哲说起了上回雅尔檀看见的。 加工改编了一下,说道: “布木布泰啊,她叫乌尤黛,那张手绢还在大汗的怀里呢。” 那天后面,雅尔檀告诉她,乌尤黛给了大汗手绢。 想来应当会有记号。 皇太极会不会放在怀里,她不清楚。不过布木布泰用心了,一定会知道。 爱之深责之切,布木布泰对皇太极一定是有感情的。 现在清醒了,为了科尔沁,也会维护她的地位。 毕竟她从没有明面对上布木布泰,一直都是布木布泰对她看不上。 布木布泰肉眼可见的脸色难看。 皇太极对她都没有如此的看重。 何况,一个不知道哪里出来的女人,居然觊觎大福晋之位? 布木布泰认真的问道: “福晋知道这人是什么出身吗?” 哲哲摇头: “不是在盛京城的话,说不得就是蒙古了。” 蒙古很大,宛若大海捞针。 对此,布木布泰应道: “好,妾会 让人从科尔沁查起。” 哲哲面上一片放心的说道: “有你在,科尔沁一定会壮大起来的。” 布木布泰走了,打定主意,一定要试探一下皇太极。 午后,哲哲和贝勒福晋聚着时,布木布泰就去皇太极的宫殿找他。 “她来干什么?” 皇太极正在看书,听李德昭说布木布泰过来,十分不解。 这个女人动手打了他,还有脸出现在他面前? 稍微犹豫一下,皇太极就让人进来了。 马上吴克善就要带着科尔沁大妃到盛京城做客,对布木布泰的面子要有点。 说不准,吴克善识相,将乌尤黛带过来了呢。 想通了,皇太极大手一挥道: ”请进来吧。“ 第27章 科尔沁大妃 布木布泰今天穿的是绯色的裙装,张扬明媚。 她进来就规矩的福了福身子,弯腰的幅度恰到好处。 “大汗万福。” 皇太极有些轻蔑的看着布木布泰,觉得她是特意过来邀宠的。 换了一个姿势坐着,兴致缺缺的问道: “有什么事?” 布木布泰心脏蓦然一缩,有些不舒服。 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才仰着一张笑脸说道: “大汗,您知道乌尤黛吗?” 皇太极先是一怔,马上收敛神色,随意说道: “吴克善和你说了?” 布木布泰在皇太极情绪外泄时就知道确有其人了。 万万没想到,和她的哥哥吴克善还有关系。 布木布泰有些聪明劲在身上的。 嘴巴比脑子反应快,接话道: “哥哥说了大汗的心思,和妾说过一嘴。” 话音刚落,皇太极心中升起了对吴克善的生气,嘴上没把门。 顾不上思考布木布泰话没说全的问题,语气不善的说道: “那你今日过来,是对本汗娶你姐姐乌尤黛发表看法了?” 皇太极的不满,从他的话中就可以窥见一二。 布木布泰稳了稳身形,消化自己多了一个姐姐的事情。 随后,笑容勉强的说道: “大汗说笑了,妾哪里有权利过问这个。 只是过来询问您一下,乌尤黛是否好相处。 妾没见过她,有些担心相处不来。” 说起乌尤黛,皇太极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笃定的说道: “乌尤黛人很好,比……不,和哲哲一样的温柔大方。” 布木布泰看皇太极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一种让她难受的缱绻。 强忍着质问的话,一脸欣喜。 “如此,可真是太好了。 妾的性格不好,姐姐这样善解人意,想来会相处的极好。” 皇太极轻飘飘的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得到消息了,布木布泰就准备告退。 才走到门槛那里,皇太极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写家书的时候问问吴克善。 这回护送科尔沁大妃到盛京做客,会不会带上乌尤黛。” 布木布泰失望的脸上有一瞬的扭曲,转身态度良好的说道: “妾回去就写家书,好好问问哥哥。 这回会不会把乌尤黛姐姐送来。” 布木布泰近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的。 自顾自的沉浸在,马上就能名正言顺见到乌尤黛的喜悦中。 皇太极忽略了布木布泰的语气,没有多说其他。 让李德昭把人送了出去。 出了门,布木布泰铁青着一张脸,问道: “李德昭,你在大汗身边伺候, 可看见有什么姑娘的手绢吗?” 李德昭下意识想到上回乌尤黛给皇太极的手绢。 不过摇头回答道: “大汗身边如何会有什么姑娘的手绢呢,就是福晋们的都不曾有。” 李德昭调侃的说着,觉得布木布泰是因为吃醋。 怪道,这个福晋的脾气不小,心眼却比针尖还细。 见从李德昭这里问不出什么,布木布泰只能先打道回府。 她现在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情要做。 现在,立刻,马上…… 她就要知道这个见鬼的乌尤黛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从小就叫娇生惯养的长大,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好东西都是独一份的。 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姐姐? 苏茉儿是听到两人的对话,说道: “会不会是汉人说的外室生的?” 布木布泰提笔写字的动作一顿,下一秒流畅的写起来。 嘴上嫌弃道: “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净会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这一刻,不仅是为了哲哲,更是为了自己。 真让这个没见过面的乌尤黛进宫了,那她算什么了? 是不是这个西宫福晋也要让给乌尤黛? 布木布泰瞬间理解了哲哲的不安。 皇太极这种没心肝的人,不应该是直接强取豪夺的吗? 还迂回的让自己问哥哥,意思再明显不过。 希望借她的嘴,将乌尤黛带到盛京来。 …… 哲哲才送走几位福晋,温朴见缝插针的过来说了布木布泰的情况。 哲哲若有所思的捏了捏眉心,所以,人是在科尔沁? 她虽然出嫁多年,可对科尔沁不是全然不了解。 的确没有人是叫这个名字的。 温朴看哲哲出神,轻轻摇了摇她胳膊。 在看她瞳孔有焦距了,才说道: “福晋,您不要难过。奴婢看侧福晋去查了,一定会有结果的。” 哲哲目光平静的放在了远处,语焉不详的说道: “我不是在难过……” 后面走出来的雅尔檀,看哲哲和温朴两人挨得很近,一副主仆情深的样子。 不由得心头不自在。 忽略了奇怪的感受,走过来行礼说道: “福晋,刚刚大汗身边的奴才说。您的额娘过段日子会到盛京来。” 哲哲收起了所有的情绪,转身。 脸上挂着笑,说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 雅尔檀看福晋像精分一样,沉默了一瞬。 哲哲情绪收放自如,属实让雅尔檀心里发毛。 温朴: “福晋,咱们要单独准备东西给大妃吗?” 温朴心想,福晋是觉得科尔沁大妃有包庇的嫌疑了。 当初侧福晋到盛京时,科尔沁大妃就没有提前知会。 家书还是贝勒写的。 现在,又来了一个乌尤黛,看起来大汗很喜欢。 大妃还是福晋的亲额娘,换谁谁不会多想? 哲哲抽了一口冷气,定定的看着温朴吩咐道: “你现在就可以去办了,必要时,再去大汗那取一些。” 温朴眼睛忽闪忽闪失望眨着,似乎明白了福晋的意思。 也对,大汗摆明了上心。这些帮手的赏钱的确该给。 见温朴明白了,哲哲谓叹道: “越来越细心了。” 雅尔檀听的云里雾里的,不喜欢这样插不上话的感觉。 出声问道: “福晋,温朴,我怎么听不懂啊。” 哲哲点了点她的脑袋,笑道: “想不通就不要想,省的这个小脑袋坏了。” 雅尔檀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福晋~” 温朴忍不住捂嘴偷笑,哲哲亦是忍俊不禁。 雅尔檀的性子对哲哲用处不大,但这个性子很可爱。 三人笑着,气氛融洽。 这一刻,似乎所有的不愉快都随着笑声跑远了。 第28章 颜扎氏有孕 时间过的很快,布木布泰在收到吴克善的回信的次日。 便在请安时听到哲哲说,吴克善等人明日就会到。 要众人一起去迎接。 布木布泰张嘴,似乎有很多话说。 叶赫那拉氏怪腔怪调的说道: “福晋,是您的额娘。咱们去,怕是不合适吧。” 哲哲看了一眼,总是端着的叶赫那拉,语气平静的说道: “你可以不去。” 叶赫那拉扭头哼了一声,心中是打定主意了。 明天就不去。 是哲哲的额娘,又不是大汗的。 颜扎氏诚恳的说道: “福晋放心,妾明天一定早点早点过来。” 哲哲笑容满面的点头,看来叶赫那拉房中的药还是要继续用。 哲哲的笑容越发温婉,看着就慈眉善目的。 布木布泰了下来,说了昨天的信。 哲哲笑容不减,眼底却半分温度都没有。 “原来是你的姐姐。” 布木布泰点头,有些焦虑道: “明天他们就要进宫了,乌尤黛也在里面。” 她很想看见乌尤黛,毕竟连敌人都没见过,怎么斗? 但这时候见到了,说不准皇太极就把人召进宫了。 哲哲亦是这样想的,于是告诉布木布泰: “大汗看重,我们不好动手。不如先探探虚实,再做打算。” 在皇太极的那边,布木布泰是知情人了。 只能借机和乌尤黛打好关系。 至于冲在前头的人选,先等一等。 这回,哲哲想问清楚她额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离家多年,有些东西,不问清楚了,她过不去。 布木布泰点点头,她亲眼看到皇太极的态度。 即使哲哲不说,她也会和乌尤黛靠近一些的。 哲哲怕她看到什么。沉不住气,提醒她: “今天你多抄一些《心经》,好好调整一下。” 布木布泰应下了,抄就抄吧。 午膳,哲哲用的简单,刚放下筷子,一个小侍女笑着来禀报。 “福晋万福,庶福晋有孕了。” 哲哲和温朴对视一眼,温和的问那个小侍女: “颜扎氏现在在哪呢?” “回福晋的话,庶福晋给您请安后,和侧福晋发生了争执。 接着庶福晋便晕在地上,请了太医,才知道已经有身孕了呢。 现在躺在宫里,怕惊动了胎气。” 这个侍女是颜扎氏身边的人,话乍听着不失偏颇。 仔细一品,就能听出隐隐带着的告状的意思。 “温朴,你等会去取一些上好的燕窝送过去。” 随口吩咐了一句,振振有词的说道: “你让颜扎氏放心, 本福晋会替她做主的。” 小侍女笑容甜甜的谢道: “奴婢谢大福晋的恩典。” 哲哲恍然间觉得这个笑容有些晃眼,语气温柔: “你叫什么名字?” 小侍女疑惑了一下,回答道: “奴婢名叫芸儿。” 哲哲看的书不少,双手撑着下巴,和颜悦色的说道: “俏丽若三春之桃,本福晋觉得这很衬你。改个名字叫若桃,可好?” 芸儿有些不理解,不过她在颜扎氏那里不算得脸。 哲哲大福晋愿意赐名,没有不高兴的道理。 芸儿,不现在是若桃了。她喜不自胜的谢道: “奴婢若桃谢大福晋赐名。” 哲哲挥挥手,让她退下。 温朴去库房拿东西,雅尔檀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福晋,您干嘛对那个小丫头那么关注啊。” 哲哲解释道: “没有,你不觉得她笑起来有点像乌拉那拉氏曾经的模样?” 雅尔檀撇撇嘴: “像又怎么样,继福晋招了大汗的厌恶,您还靠近这人做什么?” 哲哲看她不懂,说道: “总会有用的,你看人的目光要长远一些。” 雅尔檀点头,没有和哲哲争执。 “你等会去叶赫那拉氏的宫里,让她将《妙法莲华经》抄一百遍。 顺道告诉她,如果抄不完就去见大汗。本福晋会让她知道后果。” 雅尔檀最喜欢看这些不安分的人倒霉了,眯着眼睛应下。 怕叶赫那拉氏拖延,特地拿了《妙法莲华经》的手抄本过去。 可想而知的,她一出叶赫那拉氏的宫室,里面就噼里啪啦的一通响。 ……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皇太极便穿戴整齐的出现在清宁宫。 温朴因为要看顾马喀塔,经常起的很早。 看到皇太极的时候不免惊讶了一下。 天知道,大汗他上朝都没有这么早的。 温朴默默的吐槽着,行为举止关切的很。 “大汗万福,奴婢给您端些点心来?” 皇太极摆手,命令道: “去把大福晋叫起来吧。” 温朴抬头看了一眼还没有略微漆黑的天,呐呐的说道: “大汗,奴婢和福晋说什么让她起来呢?” 皇太极白了她一眼: “今天是科尔沁大妃到盛京的日子,快让福晋起来。” 温朴嘴巴张张,想说这么早去迎接啥? 不过皇太极显然没耐心和她继续掰扯,含着威胁的眼神扫了过来。 温朴麻利的转身进去,赶紧去把哲哲叫醒。 守夜的是雅尔檀,温朴略过她,轻手轻脚的走到哲哲的床边。 哲哲安静的睡着,温朴先是将手放进了旁边的盆里。 里面装的是昨天准备的清水,指尖入水的瞬间,身子就是一哆嗦。 冰凉的水浸湿了双手,温朴才拿出来。 接着靠近床边,唤了哲哲两声,便将双手放了上去。 哲哲紧闭的眼睛忽然一凉,其次是脸庞。 “怎么了?” 哲哲闭着眼睛问着。 下一刻,竟然是温朴的声音传入耳里。 “福晋,该起来了。大汗在外头等您。” 哲哲倏的睁眼,眼皮异常的酸涩难受。 温朴不等她问,小心瞄了一眼身后,嘀咕道: “还没天亮呢,大汗让您起来,去迎接科尔沁大妃呢。” 哲哲:…… 不用这么着急吧? 哲哲没睡好,太阳穴隐隐作疼,低低的说了一句: “看来大汗这会很想看见乌尤黛了。” 温朴扶着哲哲起身,闻言,回道: “不知道的人怕是觉得大汗是心疼您,给您做脸的。” 哲哲叹了一口气,希望皇太极能差不多就得了。 屋里,温朴替哲哲梳妆,还把雅尔檀叫了起来。 屋外,皇太极坐在正厅等着,看见颜扎氏过来,愣了一下。 颜扎氏同样很懵,行礼道: “大汗万福。” 为了给哲哲留下她重视科尔沁大妃的态度,颜扎氏穿上了从前皇太极赏的衣裳。 是一身玉涡色织锦百褶裙装,看起来乖巧可人,像一朵小白花。 当初的事情过去许久,且颜扎氏一直穿的艳丽。 皇太极已经忘记了她原来喜欢的是这样浅淡的衣裳。 第29章 偏心 皇太极眸中似有星星点点,话里带着关心: “不是说有孕了,这么早起来给福晋请安吗?” 颜扎氏抚了抚小腹,声音轻柔: “科尔沁大妃要来,想来福晋很欢喜。 平日福晋待妾极好,自然是要陪着福晋一起高兴。” 皇太极无语凝噎,没想到两人的关系挺好的。 干巴巴的说道: “挺好的,那你坐下来先。” 颜扎氏找了一个离皇太极不是很近的位置坐下,便安静的不说话。 皇太极:…… 今天颜扎氏带着的是富勒赫和若桃。 富勒赫还好,若桃刚提拔上来的,还不懂。 看到颜扎氏离大汗这么远,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皇太极心里同样郁闷,不明白颜扎氏是什么意思。 好在这时候哲哲已经领着侍女走了出来。 知道今天会见到乌尤黛,哲哲特地打扮的比平日里贵气。 一身蜀锦做的烟霞锦绶藕丝罗裳,针针脚脚,毫无瑕疵。 首饰就略微简单一些,比平日里戴的还要少。 同样是女子,乌尤黛一定能看出衣裳的做工精细,价值不菲。 至于首饰,皇太极不是瞎的,再不关注女子的穿着,也会知道首饰的贵重。 所以,哲哲不想在这些上费心。 果然,皇太极只是觉得哲哲今天穿的娇嫩,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好。 颜扎氏眼前一亮,从位置上小心得到站起来。 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福晋万福。” 哲哲早就看到了坐在那边的颜扎氏,瞧她过来,立马挨过去: “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还起这么早?” 颜扎氏低头浅笑: “妾未见过福晋的额娘,自然是想见见的。” 哲哲眼中笑意多了一些: “就知道你最贴心。” 颜扎氏听到哲哲夸她,笑靥如花。 皇太极站在两人中间,有一种他才是外人的感觉。 难受的皇太极猛咳嗽了两声,打断了眼前的和谐。 “咳咳。” 哲哲偏头去看皇太极,一脸关切。 颜扎氏眼神阴郁了一下,同样目露关切。 皇太极这才舒服一些,说道: “走吧,我没事了。” 哲哲不明所以,但没有多问。 皇太极领着人,包括后面赶过来的布木布泰。 众人聚集在城外,在那里等。 哲哲昨天就通知了玉儿,因而,已经封为贝勒的多尔衮带着她也来了。 哲哲几人坐在一个临时扎的简陋大棚里。 看到玉儿过来,对她招了招手。 “玉儿。” 玉儿带着侍女过来,亲切的挽着哲哲的胳膊: “哲哲。” 自从阿巴亥自尽后,玉儿和哲哲的关系近了许多。 多尔衮不反对,两人的来往很频繁。 “我听额娘说,这回还带了一个侄女来。” 玉儿坐了下来,笑容刺眼。 哲哲勉强的勾了一下嘴角,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布木布泰。 看来只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吗?我没有听她说起,可能是出嫁多年,关系远了些。” 哲哲的话像是一团棉花,把玉儿所有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良久,颜扎氏出声打破了这种沉默。 “福晋,您的衣裳做的很好看。是谁替您做的啊?” 哲哲瞧着挨过来的颜扎氏,明白她的意思。 随口回答: “是在贝勒府时的绣娘做的,你喜欢的话。 过两日,我吩咐她们做一身给你送过去。” 颜扎氏还没应,玉儿便问她: “哲哲,这是蜀锦吧?” 哲哲:“是啊,怎么了?” 颜扎氏也看着玉儿,便听她说道: “她只是一个庶福晋,用这么好的料子不合适的。” 玉儿没有别的意思,担心哲哲被底下的妾室哄骗。 这样的料子的确给颜扎氏穿不大合适。 哲哲笑道: “料子罢了,难得颜扎氏开口。让人说嘴了,在自个宫里穿便是。” 玉儿:…… 她不是这个意思好吧。 偏偏颜扎氏楚楚可怜的退步了: “福晋,妾的身份不好,还是算了。多谢您的好意。” 说就说了,颜扎氏还时不时的瞥玉儿几眼。 玉儿气的不知道说什么。 接着又听到哲哲说: “胡说什么呢?我那里正好有一匹月白色的蜀锦,衬你。 回去就让人给你做身好看的。” 玉儿抬眸,正好看见颜扎氏眼里对自己的嘲讽。 默了默,玉儿知晓颜扎氏在挑衅她。 可又没办法,谁让她不挑时候的提醒? 哲哲倒没有别的想法,平常都是她给颜扎氏东西。 没见过她颜扎氏要,今天给也就给了。 …… 等到了中午,吴克善等人才出现在哲哲的视线里。 布木布泰眼尖的看见在科尔沁大妃身边的乌尤黛。 是的,哪怕没见过她,布木布泰还是一眼就觉得她是。 哲哲先看到的是科尔沁大妃,随后才将视线放在了她的身边。 乌尤黛肤如凝玉,配上一身冰蓝色的蝶戏水仙裙装,恍若仙子般出尘脱俗。 哲哲不由感叹,若是她是皇太极,同样会对这样的美人动心。 皇太极本就期待今日许久,不出意外的看到这样的乌尤黛。 眼睛都直了,好在还想的起来正事。 率先给科尔沁大妃行了大礼,又借机打量了乌尤黛。 然后才和吴克善走在前头,将空间留给后面的女人们。 哲哲适时的上去,面上挂着官方性的笑容: “额娘。” 科尔沁大妃许久没见哲哲,眼眶蓄满了眼泪,看起来很激动。 哲哲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一丝想笑。 如果真的想念,为什么从未看过? 便是已经失踪许久的阿玛都来看过她好几次。 “额尔敦其其格,这些年可好?” 听见久违的称呼,哲哲走神了一瞬。 接着语气平平的纠正道: “额娘,这里是盛京,还请您称呼女儿为哲哲。” 科尔沁大妃僵硬了一下,自然的说道: “说的对,哲哲看起来过得很好。身上大福晋的气势很足,很好。” 哲哲轻笑:当然了,那些无人问津的日子,是她自己过来的。 不过这些话哲哲没有和科尔沁大妃说出口。 她是哲哲的敌人了,和自己的敌人诉说这些年的痛苦。 不等于给了别人讥讽自己的机会? 科尔沁大妃转而将目光放在玉儿身上,眼里的笑意实在了一些。 “玉儿,嫁给多尔衮的日子顺心吗?” 玉儿瞄了一眼哲哲,感觉出了额娘的区别对待。 有些无措,缓缓说道: “挺好的,多尔衮很贴心。” 科尔沁大妃拉过玉儿的手,眼角的细纹都多了一些。 “那就好,额娘就怕你被人欺负了。” 听到这话的人表情不一,颜扎氏更是靠近了哲哲一些。 还以为科尔沁大妃是个好的,没想到这么偏心。 难怪她看不到福晋脸上的一点高兴。 第30章 初次交锋 回到了汗王宫,才算是结束了这宛若战场的局面。 皇太极让哲哲设宴,因而稍作休整,众人就聚在了设宴的八角殿。 哲哲和科尔沁大妃等人坐在一起,席间沉默异常。 看布木布泰出声,走神的眸子才有了神采。 “这是乌尤黛姐姐吧?” 布木布泰看科尔沁大妃和多尔衮福晋说话,便对身边的乌尤黛说。 乌尤黛是知道布木布泰的,对于这个在父母身边娇养长大的妹妹感观一般。 “是的。” 布木布泰像是看不出乌尤黛的冷淡一样,笑着举起了杯子,说道: “今日初次见到姐姐,我便觉得亲近。 不知道姐姐可愿意喝下这杯酒,日后常来往?” 乌尤黛垂眸看着布木布泰举着杯子的手,白嫩微圆。 心中不由鄙夷,皇太极看上的就是这样的人吗? 乌尤黛到底接了过来,轻轻抿了一口。 “我自然是愿意和妹妹常联系的。” 乌尤黛的话不咸不淡,完全听不出高兴的意思。 布木布泰的心瞬间就对她有了判断。 合着是个清高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姐姐还没和姑姑见礼。 不如咱们过去?” 布木布泰觉得乌尤黛对自己似乎过于冷淡,打算拉过去让哲哲看看。 “福晋万福。” 布木布泰走过去,简单的行了礼。 哲哲正看着科尔沁大妃和玉儿说话,敷衍的点了点头。 “怎么?” 布木布泰露出身后的乌尤黛,说道: “姐姐还没见过您,过来给您见礼。” 话音刚落,乌尤黛就上前福了福身子: “乌尤黛见过姑姑。” 乌尤黛本不想行礼,顾及到哲哲不仅是所谓的额姑姑。 还是皇太极的大福晋,地位如同明廷的皇后。 这才愿意行礼。 哲哲不知道乌尤黛的所思所想,趁着她低头行礼的功夫,细细打量着。 不仅有雅尔檀说的那些,还应了那句诗。 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 哲哲抿唇,嘴角下垂了一些。 接着微微动了动身子,将乌尤黛扶了起来。 “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 乌尤黛顺着力道坐在了坐在的身边。 “姑姑说笑了,礼不可废。” 哲哲眉眼微挑,将手腕上戴的镯子褪下。 牵起乌尤黛的手就套了进去,定定的看着乌尤黛纤细白嫩的手说道: “这是大汗在我刚入府时送的,姑姑现在将它给你当作见面礼。” 乌尤黛本来搭在镯子上的手停了下来,眸光涟涟的看向哲哲。 言不由衷的说道: “这是姑姑的东西,我收下不好吧。” 哲哲眼含警告的扫了一眼已经变脸的布木布泰,温婉的劝说: “我和你一见如故,想来长生天就是让我们做一家人的。 区区一个镯子,大汗知道了也不会计较的。” 乌尤黛眼神复杂的看着哲哲,觉得她实在有些不像女子。 “姑姑,你……” 乌尤黛想说些什么,可猛然想起自己还不是皇太极的人。 若是哲哲知道自己和皇太极的关系,一定不会如此的和颜悦色。 就比如那个布木布泰,眼睛里都是嫉妒。 偏偏还对她好言好语的。 哲哲见她不反感,笑着说道: “你啊,很像我还没有嫁给大汗时的模样。 很乖巧,很大气。 看到你,我就会想起在科尔沁草原的日子。” 乌尤黛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是吗?很像姑姑吗?” 哲哲毫无所觉的继续说: “是啊,所以说,咱们是一家人。 不过你比姑姑漂亮,姑姑生的不如你好。” 说完,扯了扯衣袖,让乌尤黛先吃点东西。 布木布泰则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见此,颜扎氏嘲笑道: “给福晋赶走了?还是你热脸贴冷屁股的那位嫌你烦 了?” 布木布泰冷脸睨了她一眼,缓缓说道: “颜扎氏,我好歹是西宫福晋。没有大汗的宠爱,也比你强。 你最好别惹我,我可不是从前给你三两句话就能拉下来的布木布泰了。” 颜扎氏哼了一声,扭过头,到底闭上了嘴巴。 皇太极和吴克善等人说话时,看到哲哲和乌尤黛竟然坐在了一起。 和其他人说话走神了好几次。 吴克善只能隐晦的提醒,可皇太极似乎还是不放心。 说了两句,就找了借口过来。 哲哲眸子微沉,看着皇太极并不算突出的焦急,稳稳的问道: “大汗,这是怎么了?” 皇太极打量了乌尤黛一眼,才对着哲哲说道: “过来看看,这位是……” 乌尤黛眼里闪过受伤,哲哲亦是。 不过哲哲很快向皇太极说道: “这是妾身的侄女乌尤黛,和布木布泰是亲姐妹。” 皇太极故作惊讶的说: “没想到布木布泰还有个姐姐。” 哲哲:…… 乌尤黛:…… 哲哲快要看不下去了,就说皇太极那拙劣的演技谁会信? 果然,乌尤黛默默的看了一眼皇太极,说了告退。 哲哲很好心的让她过去找布木布泰。 皇太极似乎是察觉到乌尤黛生气了,目光紧紧追随着。 哲哲心底沉甸甸的,脸上笑得很温柔。 靠在皇太极的耳边轻声问道: “大汗这是喜欢乌尤黛吗?” 哲哲的话惊的皇太极回头看她,可哲哲的脸上挂着笑,没有什么不对。 “是有点,很少见到这样的女子。” 哲哲心中直直的摇头,说道: “那妾身挑个日子接进宫来?” 皇太极:“不行!” 哲哲错愕,这下是真的不懂皇太极在想什么了。 真的是为了给乌尤黛最好的,所以要等吗? 皇太极看哲哲有些吓到了,明白自己的反应大了。 连忙说道: “明日再和你说。” 哲哲微微一笑,不过牵强的很: “妾身知道了。” 皇太极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似乎就是为了看一眼乌尤黛一样。 众人酒足饭饱后,哲哲打发了其他人,留下了科尔沁大妃。 科尔沁大妃打量着哲哲住的清宁宫,看着看着评价道: “还是不够富丽堂皇,后起之秀,慢慢熬啊。” 哲哲冷笑: “额娘看不上,还让乌尤黛掺和进来?” 科尔沁大妃转头看着多年不见的女儿,生硬的说道: “哲哲,你现在真是长本事了。对我也会用上这种态度!” “那女儿倒想问问您,您为什么不告诉我乌尤黛的事情? 还有布木布泰,她到盛京前,您有说过一句话吗?” 科尔沁大妃语气森森的指责道: “还不是你的肚子不争气? 哲哲不是我说你,你自己看看。 进贝勒府多年,可有生下一儿半女?你进府的时机好。 大福晋乌拉那拉氏的乌拉那拉部在你进府前一年就被先大汗带人灭了。 她的地位不如你,你呢,看着她生孩子。 自己像个鹌鹑一样,怪谁?” 第31章 乌尤黛的失望 哲哲简直是气笑了,不可置信的说道: “您的意思这一切都怪我?” 科尔沁大妃理直气壮的说道: “不然呢?哲哲,你该上点心了。 你哥哥不帮你,反而决心帮布木布泰。 可不仅是因为她是你哥哥的女儿。” 哲哲好笑的看着科尔沁大妃,冷意连连: “你说的布木布泰还不如我,不是么? 说到底,是你偏心。 还要怪罪我!” 哲哲的话刺的科尔沁大妃心头不舒服。 她是不够重视哲哲,可哲哲自己就争气吗? 她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哲哲若有用,就该像已经被休弃的乌拉那拉氏一样。 生的多才对。 哲哲看着没有丝毫愧疚之意的科尔沁大妃,想要质问的心也冷了下来。 她会向自己证明,女人不是只有生孩子才能得到夫君的宠爱。 两人不欢而散,夜深时。 皇太极就悄悄摸到了乌尤黛的住的地方去。 “谁?” 乌尤黛正坐在床边神伤,听到动静,心里慌乱起来。 好在下一秒,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 是皇太极! 乌尤黛心头一喜,小跑着到窗边。 看到了伏在窗下的皇太极。 那一瞬,乌尤黛心尖酸涩又气恼。 含着酸气的话随口而出: “你来做什么?娇妻美妾还不够吗?” 皇太极没有回答她的话,看了一眼四周。 站起来,一个鲤鱼打滚就进去了。 乌尤黛吃惊的看着他闯进来,安静了好一会儿。 皇太极不等乌尤黛反应,将她捞进了怀里。 亲昵的说道: “乌尤黛,我有你就够了。” 乌尤黛知道皇太极是在回答她的话,嘴唇抿的紧紧的不说话。 这段时间,经过哥哥的劝解。 她其实已经不在意皇太极已经有很多妾室的事情了。 如今的皇太极是大汗了,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福晋? 可亲眼看到了才知道,她嫉妒了。 皇太极还装作不认识她,那一开头说要娶她,不过是哄骗她的。 乌尤黛想着,眼泪掉了下来。 滚烫的泪珠滴在皇太极的手背上,皇太极才知道她哭了。 低声劝哄道: “干嘛又哭了。” 乌尤黛整个人扑进皇太极的怀里,大声抽噎起来。 皇太极由着她哭,没动静了才说: “乌尤黛,我很想娶你的。 可我现在的情况不好,我害怕护不住你, 你能不能等我? 我会和吴克善他们打招呼的。” 乌尤黛闷闷的说道: “皇太极,你凭什么让我等你? 连自己的女人都要委屈,还说什么?” 话落,乌尤黛便挣扎着要离开皇太极的怀里。 皇太极被说的有些生气,可看到怀里伤心悲愤的乌尤黛。 才发芽的火苗就偃息旗鼓了。 皇太极伸手将乌尤黛额间的碎发理了理,又虔诚的亲吻了一下。 双手抚着乌尤黛的脑袋,认真的说道: “乌尤黛,你等我好不好?我向你保证,这几年一定会娶你,给你最好的。” 骄傲的自尊让乌尤黛说不出什么自荐枕席的话。 可她也不愿意等了。 既然皇太极喜欢她,她也喜欢皇太极。 为什么要等? 为什么要顾左右而言他? 她现在只想和皇太极在一起,说再多的都是废话。 想到这里,乌尤黛的眼里没有了泪水。 睁着一双大大的眸子看着皇太极,情不自禁的贴了上去。 皇太极微微一愣,没有拒绝。 …… 长夜漫漫,第二天,乌尤黛醒来时,皇太极已经不在身边了。 乌尤黛的侍女康吉丽在门口敲门,询问是否可以进来。 乌尤黛动了一下酸涩的身体,命令道: “在外面等着。” 接着乌尤黛艰难的穿好了衣裳,简单的梳理了一下头发。 她要去见皇太极,昨天的事情过后。 皇太极总不会还坚持让她等的一番话吧。 “康吉丽。” 康吉丽推门走了进来,看着乌尤黛苍白的脸蛋。 担忧的问道: “乌尤黛,你这是怎么了?” 乌尤黛摇头说没事,转而问她: “大福晋没有接见我们吗?” 康吉丽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为什么大福晋要接见我们?” 乌尤黛有些雀跃的心忽然沉寂了,眼里带着无措。 对康吉丽说道: “我们去给大福晋请安吧?” 虽然觉得乌尤黛的状态不对,不过康吉丽没有阻挠。 哲哲大福晋是乌尤黛的姑姑,给她请安也没有什么的。 乌尤黛撑着难受的身体,到了哲哲居住的清宁宫。 里面的人很快将她请了进去。 哲哲从乌尤黛的神情举止似乎看出了什么,免了她的礼。 乌尤黛一坐下,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姑姑,大汗他有没有过来说什么?” 乌尤黛的心在挣扎着,并没有拐弯抹角的问出了心中所想。 哲哲看着不过一夜,乌尤黛身上的气质就发生了变化。 胸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堵得难受。 “没有。” 回答了乌尤黛,哲哲吩咐道: “雅尔檀,让所有人都退出去。” 雅尔檀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哲哲,在她的眼神攻势下,转身带人退了下去。 人都走了,哲哲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昨天和大汗在一起了?” 似乎没想到哲哲会这样问,乌尤黛苍白的脸更加透明了。 哲哲看她这样,知道她是默认了。 心里很不舒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随手拿起了旁边的茶,清凉的茶水让哲哲的心微微冷却了一下。 “乌尤黛,你知道大汗现在没有办法让你进宫吗?” 乌尤黛依旧不吭声,可紧紧闭着的眼睛告诉了哲哲答案。 哲哲终于没忍住,指责道: “乌尤黛,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大汗现在都不能娶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的不自重?” 乌尤黛眼角逼出了泪珠子,泪眼婆娑的跪下来请求道: “姑姑,您就让我进宫吧。” 哲哲无语了一瞬,看傻子一样说道: “乌尤黛,我没有阻止你嫁给大汗。” 乌尤黛眸子幽幽,不敢去看哲哲。 不是因为哲哲,难道是因为皇太极真的都是在骗自己。 乌尤黛人都不行了。 哲哲看的出来皇太极是喜欢乌尤黛的,不过她不会告诉乌尤黛的。 反正从头到尾是皇太极拒绝了她的提议。 “乌尤黛,大汗不愿意的事情没人能真的逼他。 愿意的事情亦如此。” 说罢,哲哲似乎不忍心的说道: “不如,我再去和大汗说一次。全了你的心。” 乌尤黛呆呆的摇头,皇太极一定是在骗她。 第32章 出宫安置 哲哲吃力的将乌尤黛拉了起来,沉沉的说道: “既然心里有答案了,就回去吧。” 乌尤黛红着眼睛看着哲哲,哀求道: “姑姑,您能不能让我再见一面皇……大汗。” 哲哲瞥了一眼乌尤黛: “你觉得大汗现在愿意见你吗?” 乌尤黛: “我知道了,多谢姑姑。” 哲哲大声喊道: “来人。” 雅尔檀和康吉丽两人一起进来的,康吉丽跑到了乌尤黛身边。 “乌尤黛,你没事吧?” 康吉丽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看了站着都不失端庄的哲哲。 乌尤黛摇头,由着康吉丽把她扶出去了。 雅尔檀请示: “福晋,咱们要不要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哲哲一言难尽的看着雅尔檀,吩咐道: “你去让人买处宅子,然后带着乌尤黛去那里。” 雅尔檀咋咋呼呼的喊道: “啊?福晋,您要金屋藏娇啊?” 哲哲头上好像挂着三条黑线,呵斥道: “胡说什么!快去办。” 雅尔檀嬉笑的点头去办。 随后哲哲就让温朴去请皇太极过来。 皇太极来的很快,哲哲在他进门后将乌尤黛的事情说了。 皇太极眼神躲闪了一下,干脆地说道: “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哲哲点头,没眼色的继续说道: “如果大汗没有心思的话,不如将乌尤黛许配出去?” 皇太极摆手就是一句:“不行。” 哲哲面上十分为难: “大汗,乌尤黛正当妙龄,婚配出去正好。 您不愿意给乌尤黛一个名分,那这样耽误她,是不是……” 皇太极也是知道的,可现在想要给乌尤黛和哲哲一样的地位,他做不到。 刚上位,以代善为首的大贝勒时不时就在掣肘他。 一旦他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这些不能告诉乌尤黛,更不能告诉哲哲。 皇太极想了一下他手里的人,真没有合适当挡箭牌的。 “哲哲,不如先让乌尤黛住在宫外吧。” 哲哲看着皇太极眼里的情绪,暗暗的骂了一句。 建议道: “大汗这样想的话,那就将乌尤黛安置在外城吧。 妾身给她买一处宅子,再安排人伺候着。 若是您得了空,可以出去宽解一下她的的心情。” 哲哲说完,不错眼的盯着皇太极的脸。 皇太极只想了一下,就答应了。 “好,哲哲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 别让其他人知道,在你额娘走之前要办好。” 哲哲握住了皇太极的手,带着没有变化的笑脸应道: “好。” 哲哲根据最近皇太极的动作,猜到了皇太极给乌尤黛的大致结果。 可是在哲哲的心里,她情愿皇太极直接将乌尤黛迎进宫。 至少证明了乌尤黛威胁不了她的地位。 可皇太极偏偏选的是她设想好的。 …… “乌尤黛格格安好。” 乌尤黛的状态还没恢复好,看雅尔檀过来。 亦是爱搭不理的。 雅尔檀有些不满,可想到福晋交代的事情,压着不快说道: “福晋差奴婢过来带您出宫。” 乌尤黛眼里有了一丝光亮,终于正眼看她: “大福晋安排的吗?” 雅尔檀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不然还能是大汗? “是啊,福晋给您都安排好了。” 乌尤黛点点头,让康吉丽跟着。 康吉丽低低的提醒道: “乌尤黛,你真的要去?万一……不如咱们和大妃说一声。” 雅尔檀还没聋,听着康吉丽当着她的面这样说福晋。 立马就来了脾气,阴阳怪气的笑道: “这世道,真是好人难做。呵,还不如什么都不管来的好呢。” 乌尤黛连忙眼神示意康吉丽,哲哲愿意帮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如果是她,遇到和自己夫君有关系的女子。 不害她就不错了,怎么还会帮忙。 康吉丽不用乌尤黛看她,脸上就青红交加的。 这个雅尔檀,脾气真臭。 乌尤黛简单收拾了,和康吉丽一起,跟着雅尔檀一路出宫。 …… “大福晋……” 布木布泰在乌尤黛出宫不久后,借口去看科尔沁大妃过去。 结果看到空无一人的屋子,顿觉不妙。 毫无形象的跑到清宁宫。 进门一通喊,温朴铁青着脸,质问道: “侧福晋,您是不是太没规矩了一些。” 苏茉儿是跟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的停在门口。 赶紧说道: “温朴,侧福晋是发现跟着科尔沁大妃来的格格不见了,才失礼的。 这事就不用禀告福晋了吧。” 温朴怀疑的眼神在满头大汗的苏茉儿和目中无人的布木布泰身上来回转圈。 “行吧,劳烦侧福晋等一等。” 温朴态度敷衍的说了一句,转身进去了。 苏茉儿这时才有空挪到布木布泰身边。 “福晋,您现在不得大汗的喜欢。可不能再鲁莽了,乌尤黛的事情,和咱们关系不大。” 谁说关系不大的? 布木布泰没拥有过就算了,可她见过皇太极的温柔。 凭什么现在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能拥有? 说白了,布木布泰是嫉妒了。 等了一会儿,哲哲仪态万千的从里面走出来。 布木布泰急切的凑上去说道: “福晋,乌尤黛不见了。” 哲哲稳如泰山的坐在椅子上,告诉她: “本福晋安排她出宫了。” 布木布泰不可置信的追问道: “为什么?” 哲哲浅啜了一口茶,直白的说道: “大汗安排的。” 布木布泰沉默了。 见此,哲哲吩咐苏茉儿扶她坐下。 又命人沏了茶上来。 这时,温朴看到站在门边的人冲她示意。 走过去才知道,颜扎氏提着东西过来了。 “福晋,庶福晋过来了。” 哲哲听到颜扎氏过来,有些高兴: “快让她进来。” 颜扎氏是真的的贴心,在贝勒府时还看不大出来。 到了这汗王宫,颜扎氏的体贴就全出来了。 每天得了空就过来陪她看书谈天,时不时就做些点心来。 果然,颜扎氏进来给哲哲行了礼,就接过若桃手里的食盒。 “福晋,妾今天做了秋梨膏,您赏脸尝尝?” 颜扎氏对着哲哲巧笑嫣然的询问。 不过她知道哲哲福晋一定会吃的。 哲哲眯着眼睛,嘴角的弧度很大: “你费心做的,我哪里会不愿意吃呢。” 光从哲哲的话,便能听出她的心情极好。 第33章 怎么没给我送 哲哲尝了一口,十分的清甜。不同于平日里吃到的,带着一丝清苦的味道。 好奇的问道: “你加了什么进去,甜滋滋的。” 颜扎氏看哲哲喜欢,眼眸弯弯的说道: “加了一些您上回赏的蜂蜜,妾听雅尔檀说,您爱吃甜的。” 哲哲忍不住笑了: “难为你这么有心了。” 颜扎氏会心一笑: “您喜欢就好。” 话落,颜扎氏像是才看到布木布泰一样。 “侧福晋,您什么时候来的?” 布木布泰看颜扎氏对着哲哲献殷勤,心里都是不屑。 懒得理会这种趋炎附势的狗腿子。 颜扎氏委屈的看了一眼哲哲,眸中的难过异常明显。 哲哲知道颜扎氏是在假装委屈,可还是说了布木布泰一句: “布木布泰,颜扎氏怀着大汗的孩子。 你不能这样不尊重颜扎氏。” 布木布泰看了一眼说话的哲哲,将目光放在颜扎氏的身上。 忽然说了一句: “颜扎氏,你都有身孕了,还要各种伏低做小吗?” 颜扎氏不在意的笑了一下: “侧福晋,您不能因为自己不愿意对福晋好。 就说我对福晋的好是假的,对不对?” 布木布泰定定的看着颜扎氏的眼睛,似乎是在判断她说的真假。 可让布木布泰失望的是,颜扎氏坦然的不像话。 也是,哲哲看着就不傻,怎么会分不清好赖。 布木布泰耸了耸肩,说道: “我和福晋还有话要说,你可以走了吗?” 颜扎氏看向哲哲,见她没说话。知道是默认了布木布泰的意思。 讨好的看着哲哲,眼睛湿漉漉的说道: “妾可以去后面等您吗?不会打扰您和侧福晋说话的。” 哲哲挺喜欢和颜扎氏说话的,点点头,吩咐道: “温朴,你带颜扎氏进去吧。” 温朴也喜欢颜扎氏,颜扎氏做的点心,每回都要讨几口吃。 “庶福晋,您跟奴婢来吧。” 颜扎氏温和的笑着。 布木布泰在人走了后,怪异的说道: “颜扎氏这样讨好您,可能所图不小。” 哲哲轻描淡写道: “本福晋看的不过是眼下颜扎氏的用心而已。” 颜扎氏可比她额娘对她更用心。 见说不动,布木布泰放弃了这个话题。 继续了刚刚想问的: “福晋,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想了一下,哲哲或许不愿意亲自动手,补充了一句: “或者,您需要我做什么?” 哲哲看着越来越“懂事”的布木布泰,唇边漾起一抹笑。 “布木布泰,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了。 大汗现在摆明了没有迎乌尤黛进来的意思,你不如趁着现在怀个孩子。” 话说,哲哲也想看看。 她额娘口中的会生,能生的人,会不会像她一样。 布木布泰现在不想和皇太极说这些,何况皇太极也看不上她。 “劳烦福晋操心了,我心中有数。” 哲哲失笑,叮嘱了一句: “大汗说不定还会和乌尤黛见面,要是她先生了孩子……” 哲哲瞥了一眼布木布泰的脸色,不怀好意的说道: “不知道作为你姐姐的乌尤黛,会不会被哥哥授予为新的福星。” 布木布泰不愿意争,可不好。 布木布泰被说的眉头紧锁,似乎真的在思考这种情况发生的场景。 哲哲意兴阑珊的用手绢扇了扇自己的脖颈,说道: “本福晋有些热,去吃秋梨膏了。 布木布泰,早点回去吧。” 说完,哲哲就干脆的起身走了。 正厅里只剩下布木布泰和苏茉儿两人坐定。 …… 哲哲到了里面,没看到颜扎氏,甚至温朴的身影也没有。 哲哲询问了一番,知道几人去了小厨房。 提着衣裙就往小厨房去。 “庶福晋,您怎么这么厉害?” “可能是天生的吧?你来尝尝。” 下一刻就传来温朴惊叹的声音。 “哇,好好吃。” “想来福晋也会喜欢。” 听到这里,哲哲走了进去。 “福晋万福。” 温朴看到哲哲过来,双手拍拍,就福了福身子行礼。 颜扎氏后知后觉的转过身,一脸歉意的说道: “福晋万福,妾刚刚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您。” 哲哲轻松的笑着问她: “可是在想明日的点心做什么?” 颜扎氏嗔怪的看着哲哲: “福晋,您现在也爱取笑妾了。” 哲哲用不易察觉的宠溺笑容看着颜扎氏,颜扎氏顺势拿出了刚做的吃食。 是一叠小奶砖。 “妾原先是想和您一起做的,不过侧福晋在。 妾就将带来的东西和温朴一起做了出来。” 哲哲用旁边的玉箸夹了起来,缓慢的放进口中。 甜腻滑嫩的让哲哲心情愉悦了不少。 随口问道: “这不是我的筷子?” 颜扎氏见她注意到,解释道: “这是妾特地命人做的,可以用来吃这样凉润的奶砖。” 哲哲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颜扎氏,你会做点心就算了。怎么还研究起了这个?” 颜扎氏被哲哲夸张的表情取悦到,害羞的说道: “好的用具,吃东西的时候看着便赏心悦目。 而特制的,还不容易窜味。” 哲哲点头,抚摸了她还不显的肚子,说道: “再过一段日子,不许你做这些粗活了。” 颜扎氏乖巧的应道: “妾记住了,福晋放心。” …… 晚膳,哲哲就将没吃完的奶砖端上了桌子。 又将秋梨膏取了一些出来泡水。 温朴打趣道: “还是庶福晋有办法,您连平日爱喝的茶都不要了。” 哲哲: “那里就有那么夸张,这不是秋日燥热。喝了这个,心头畅快。” 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讨论什么呢,这么开心?” 哲哲的笑意淡了两分,恭敬的行礼: “大汗万福。” 皇太极靠近哲哲,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东西。 看到奶白色的方块,眼里闪过好奇。 哲哲的面前还放着一杯茶色的水。 皇太极拿起来闻了闻,问道: “这是秋梨膏?” 哲哲看他的动作,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为他解答: “是颜扎氏做了送来的。” “嗯?她还会做这个?” 说着,皇太极就把手里的水一口闷下。 哲哲来不及阻止,心里腹诽不断。 皇太极缺这口喝的? 出乎意外的好喝。 皇太极扬眉舔了舔唇瓣,问道: “颜扎氏做的还不错,怎么都不见她给我送点?” 第34章 庶福晋那拉氏 哲哲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皇太极吃奶砖的动作,抿了抿唇。 昨天才和乌尤黛在一起,这会儿又过来刷存在感? 是怕她不够难受吗? 皇太极不懂哲哲心中所想,牵着哲哲的手坐了下来。 看皇太极吃的很香,哲哲的心里很烦。 真讨厌这种她难受,结果罪魁祸首和没事人一样的在她面前晃。 看皇太极吃完了,还没有走的意思。 提醒了一句: “大汗,您要去看看颜扎氏吗? 她初次有孕,却日日侍奉妾身,实在辛苦,想来是想念您的。” 皇太极不算是重口腹之欲的人,可颜扎氏从未给他做过。 去看看也好,说不准能吃点新鲜的。 皇太极捏了捏哲哲的手心,高兴的说道: “那我去看看,明日过来陪你。” 哲哲一脸欣喜,非常知足的说道: “大汗能来看妾身便好。” 皇太极笑了,低头亲了一下哲哲的额头,看起来很真诚的。 哲哲站起来,将皇太极送到了门口。 一直注视着皇太极离开的背影,许是哲哲的视线过于灼热。 皇太极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 漆黑的夜幕,昏暗的路,灯火通明的屋子门口。 站着一个身形纤弱的哲哲,身后的光影挤在她的身后。 看起来静谧温馨的很。 皇太极冰冷的心微微触动了一下,对着哲哲勾唇一笑。 “福晋,大汗走了,您进来吧,外头凉。” 温朴以为哲哲对皇太极的离开难过,给她披上了披风。 哲哲收回了视线,没有和温朴解释。 她和皇太极夫妻多年了,哪里还有多少感情? 遑论皇太极的心从不在她这里。 皇太极三十多了,她也快了。 心里会不舒服,但哪里会像布木布泰那样的小姑娘心性。 …… 离开清宁宫,皇太极向颜扎氏那里去。 在一个转角的地方,看到了一个浅黄色的身影。 皇太极不由的走近了一些。 灯火阑珊处,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 朦胧的光线,却将女子的身形凸显的更加曼妙。 一举一动都牵动着皇太极的心神。 “好好好。” 只听几声拍手的声音,接着便是颜扎氏叫好的话。 皇太极隐了隐身形,看到颜扎氏带着侍女富勒赫走到了跳舞的女子身边。 “若桃,你跳的很美。到时候我生了孩子,还要麻烦你教我。” 若桃刚跳完,小脸红扑扑的。 闻言,娇声笑着应下: “福晋说的哪里话,奴婢给您包教包会的。” 颜扎氏捏着手绢,细美的手指了指若桃,对着富勒赫说: “瞧这丫头,越来越贫嘴了。” 富勒赫扶着颜扎氏,跟着笑道: “若桃是仗着您喜欢呢。” 几人说说笑笑的往另一头走去。 皇太极这才出来,眸中微光闪闪。 慢腾腾的跟了上去,身后的李德昭看到清楚。 这是要纳新的庶福晋了。 一路走着,皇太极看着灯影下的几人走进院子。 示意李德昭上去。 有李德昭打头阵,皇太极悠哉的上去。 里面才进去的颜扎氏出来行礼。 “大汗万福。” 皇太极把她扶起来,目光四下搜寻,没有看到那个鹅黄色的身影,闪过一抹不悦。 不经意的说道: “这么晚,身边就一个人伺候着?” 颜扎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低笑道: “大汗瞧您说的,还有一个丫头去换洗了。” 皇太极很快状似不满的说道: “哦,大晚上的,不来伺候你,就要睡了。” 颜扎氏看皇太极要生气了,赶紧解释道: “妾刚刚和侍女们在外面跳舞呢,一回来便听到您来了。 自然是要换一身衣裳的,不然不合适的。” 皇太极点了点头,没有在纠结这个话题。 搂着颜扎氏的腰一起走进去,显然是要留下。 颜扎氏眼里闪过阴郁,随后亲昵的挽着皇太极的胳膊。 若桃适时的端来了牛乳,恭敬的跪在两人面前,将手中的托盘高高举着。 这会儿光线足,皇太极被若桃白皙的手晃了眼睛。 伸手拿了一碗,递给了颜扎氏。 “最近经常给福晋做吃食?” 颜扎氏对答如流的回答: “是啊,大汗忘记了。妾入府前和您说过的。” 颜扎氏的表情太过自然,不禁让皇太极怀疑起了自己。 虽然他不记得颜扎氏有和他说过。 问了一句,皇太极就端起了另外一碗,示意若桃喝了。 若桃明显有些害怕,看了颜扎氏好几眼。 可颜扎氏在哲哲给若桃赐名的时候就知道今天了。 何况,午后离开清宁宫时,哲哲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大汗的庶福晋可以添几位。” 不过颜扎氏没有告诉若桃。 若桃颤颤巍巍的接过了,不敢抬头,惶恐的站在旁边。 颜扎氏不是很愿意让出自己的床榻,不过眼下总不能赶人吧? 无奈之下,颜扎氏对着皇太极福了福身子,说道: “大汗,妾有些饿了。和富勒赫去取一些吃的。” 皇太极挥挥手,象征性的说了一句: “路上慢一些。” “妾知道的,多谢大汗提醒。” 说完,颜扎氏看了一眼垂着脑袋不说话的若桃。 搭着富勒赫的手离开,空间留给了皇太极和若桃两人。 颜扎氏不想回去看热闹,径直去了清宁宫。 不过在门口被拦住了。 “庶福晋万福,福晋已经歇息了,您明日再来吧。” 颜扎氏本来就是碰碰运气的。 见状,没有多说什么,又原路折返。 富勒赫看出颜扎氏的疲惫,说道: “今夜在若桃的房中歇一夜吧,奴婢前两日按着格格的规制布置过了。” 颜扎氏偏头看了一眼富勒赫,点头同意了。 她最近爱睡觉,这会儿很累很困的。 实在是不想再瞎折腾了。 …… “听说你昨夜过来了?” 一大早,颜扎氏就过来给哲哲梳头。 听到问话,简单的回答道: “是啊,估计今天会有新人了。” 哲哲没表态,手按住了颜扎氏拿着梳子的那只手。 “我给若桃做脸,你可会不高兴?” 颜扎氏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收回去的手,语带失落: “不会,妾都听福晋的。” 哲哲扭过身子,抬头看她,淡淡的说了一句: “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出去吧。” 颜扎氏福了福身子: “是。” 第35章 撺掇 哲哲和颜扎氏出来时,正厅的人齐齐行礼道: “福晋万福。” 哲哲颔首,姿态雍容的坐下,才伸手一抬: “起来吧。” “谢福晋。” 众人都坐下了,哲哲才对一直站在后头,已经换了一身装扮的若桃。 说道: “那拉氏,过来。” 若桃规矩的走到中间,恭敬的说道: “妾那拉氏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 哲哲没叫起,看着其他人说道: “这是大汗新纳的庶福晋,日后同颜扎氏住在一起。” 叶赫那拉氏抄了经书,手酸痛的不行,心里更烦。 听到哲哲这样说,对这个不按照规矩先成为格格而成了庶福晋的那拉氏。 字字带刺: “福晋,那拉氏不应该从格格做起吗? 什么时候随便一个奴婢就能和咱们姐妹相称了。” 若桃脸色微白,求救似的看着颜扎氏。 颜扎氏偏过了脑袋,不去看若桃。 叶赫那拉氏见此,说话更加的不客气。 “呵,都截胡了你家庶福晋的恩宠了。还扮可怜的求情呢!” 哲哲掩面轻咳了一声: “好了,那拉氏已经是大汗认可的庶福晋了。 不是你可以随意轻贱的!” 叶赫那拉氏不咸不淡的笑道: “要是到时候,底下的侍女有样学样,那就有意思了。” 布木布泰看哲哲不吭声,语气不好的啐道: “大汗是什么很没品的人吗?什么香的臭的都能下得了嘴。” 叶赫那拉氏挑衅的看着布木布泰: “那可说不准了。” 哲哲见话题歪了,竟然公开议论皇太极? 不由呵斥道: “好了,大汗是你们可以指摘的?” 叶赫那拉氏起身敷衍的认了一句错。 哲哲便叫若桃起来,例行公事得到叮嘱了两句就是。 若桃神经紧绷着,听到可以走了,长舒了一口气。 出了清宁宫,她就追上了颜扎氏。 “庶福晋,奴婢……” 富勒赫打断了若桃的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庶福晋,您和奴婢的主子身份一样。 可不好叫错了,省的让人误会了。” 若桃无措的看着富勒赫,明明昨天都还好好的。 颜扎氏见火候差不多了,缓缓说道: “那拉氏,你我依靠的不过是大福晋罢了。 日后咱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若桃咬着下唇,楚楚可怜的看着颜扎氏。 颜扎氏不为所动的带着富勒赫离开。 空气中传来了一声,富勒赫微乎其微的嗤笑。 因为若桃是昨天才成的庶福晋,还没有配侍女。 她漫无目的的瞎走着,失神间就到了庄福宫门口。 布木布泰回来,正巧看见若桃伫立在门口。 想到了前面才被人讽刺过的可怜样,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上前对着她唤了一声: “那拉氏?” 若桃回头,对着布木布泰恭敬的行了礼: “侧福晋安好。” 布木布泰和煦的看着她,笃定道: “被颜扎氏嫌弃了。” 闻言,若桃红了眼,隐隐透着可怜。 布木布泰瞥了一眼若桃身后的空荡,笑着邀请道: “既然来了,进去坐坐吧。” 若桃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布木布泰,记得这位和颜扎氏似乎不交好。 会不会害自己? 又想到她是侧福晋,自己只是一个没地位的庶福晋,卸了心思。 “那就多谢侧福晋了。” 进去后,布木布泰就说道: “我看你身边还没有侍女,不如我将身边的锦儿给了你。 布木布泰并不是在征求若桃的意思,若桃也明白,收下了。 苏茉儿贴心的上了一杯热乎的茶水。 若桃感激的看了一眼苏茉儿,接着低头小口小口的喝着。 布木布泰看了一会,有意挑拨道: “说来,大汗这回纳你为庶福晋,看着像是预谋许久。” 若桃喝茶的动作放慢了一些 ,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布木布泰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你想啊,你是颜扎氏身边的人。 若是颜扎氏没有事先和大汗通气,怎么会那么顺利呢?” 看若桃在沉思,布木布泰一脸的心疼: “唉,看刚才的样子,颜扎氏怕是借此和你撇清关系了吧? 说来,明明不是你的错,可今天你受委屈了。 颜扎氏还一副你做错了,不愿意帮你说话的模样。” 若桃垂着头,心里也不是没有想法的。 好好的,说变就变,怎么会没有猫腻? 若桃迟疑的说道: “侧福晋是想我帮你做什么?” 布木布泰态度认真的纠正道: “那拉氏,这是为了你自己。 颜扎氏能卖了你,还要撇清关系。 便是希望你心怀愧疚,在她有孕不能伺候的时候能守着大汗。 等生了,也能因为愧疚,将大汗推开。” 若桃觉得布木布泰说的有道理,颜扎氏是因为大福晋给自己赐名后。 才开始给自己做脸,提到和富勒赫一样的身份。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有用而已。 若桃询问: “所以,侧福晋希望奴婢做什么?” 布木布泰看若桃想的明白,眼里的恶意越发明显。 “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毁了她最在意的东西。” 比如,颜扎氏的孩子…… 布木布泰暗示的意味很明显,若桃沉思着。 颜扎氏最在意的? 应该是大福晋吧…… 每天雷打不动的请安,做点心什么的。 在她看到的时候,都是在给大福晋做东西。 要是说在意,若桃觉得应该就是大福晋了。 若桃想到大福晋,人不错的。 犹疑不定的看着布木布泰: “这不好吧,毕竟……是无辜的。” 对于大福晋,若桃实在说不出什么恶意的话。 人家的确没有伤害她。 布木布泰以为她对颜扎氏的孩子不忍心,安抚着: “你想想颜扎氏对你可留情了? 若是不让她也难过一下,怎么行?” 若桃似懂非懂的点头,心里对颜扎氏的不满多了一些。 带着锦儿回去后,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颜扎氏的冷脸。 富勒赫看到她,更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若桃捏了捏手心的帕子,拉着锦儿回了自己的屋子。 “庶福晋,您别生气,不过是个奴婢而已。” 若桃目光沉沉的盯着门口。 锦儿却在打量了一眼四周后,捂嘴惊讶道: “这可是格格的规制,可不是庶福晋的啊。” 闻言,若桃看了又看,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36章 掉下暗河 屋子是富勒赫前几日布置的,大汗没有纳格格。 因而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屋子竟然是按着格格住的布置的。 那富勒赫怕是早就通过颜扎氏知道了她马上要有的新身份。 只不过没想到她居然被大汗纳为庶福晋罢了。 见若桃的脸色更加不好看,锦儿适时的说道: “其实,说不得那位庶福晋是什么心思。 总归您如今也是半个主子了,安生的像庶福晋一样巴结着大福晋也好。” 若桃听锦儿说的和布木布泰完全不一样的话,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锦儿察觉到若桃的视线,心知肚明的回答道: “奴婢如今是您的人了。自然要为您做打算的。” 其实不是这样的,不过大福晋要保颜扎氏的孩子。 所以若桃不可以背主的去伤害颜扎氏。 锦儿从入贝勒府就是大福晋哲哲的人,后来侧福晋入府,就拨了过去。 若桃想着也是,可就如侧福晋所说,她如何甘心呢? 晚上的时候,皇太极又来了。 若桃隐晦的问道: “大汗,您什么时候注意到妾的?” 皇太极没多想,含糊不清的说道: “是你和颜扎氏一起的时候。” 皇太极的话让若桃默了一瞬,随后就不再问。 次日去请安后,若桃就向哲哲示好了。 …… 好几日都没见到乌尤黛,皇太极借口去看多尔衮,顺路去看了乌尤黛。 不过他没注意到,在离开多尔衮的贝勒府后。 多尔衮亦是好奇的跟了上来。 皇太极去了乌尤黛的小院子,站在门外敲门,好半天才有人过来。 是康吉丽。 康吉丽隐晦的打量了一眼黄塔基,侧开身子,给他让了位置。 “乌尤黛呢?” 经过康吉丽时,皇太极轻飘飘得到问了一句。 康吉丽回答他: “在里屋。” 话音刚落,皇太极就吩咐道: “在门口守着。” 康吉丽没吭声,还是想跟进去。 不过想到皇太极的身份,安静的在原地站定。 而跟过来的多尔衮看到关门的康吉丽。 觉得眼熟的很,再一细想,便想起她是自己福晋侄女身边的侍女。 不过,科尔沁大妃不是明日就要离开了。 为什么这个格格的侍女会在这里? 皇太极还进去了? 隐隐的,多尔衮似乎看见 了那天见到的貌美异常的女子。 像是明白皇太极两人的关系,多尔衮没兴趣留下。 皇太极哄好了乌尤黛,两人一番温存后才离开。 第二日,众人送着科尔沁大妃离开。 在盛京城的城门口,多尔衮留意了一下,并没有看到那个叫乌尤黛的姑娘。 目送着队伍远走,多尔衮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皇太极。 没注意脚下的动静,竟然坍塌了一个坑出来。 哲哲一直注意着周围,在多尔衮看皇太极的时候,视线就放在了他的身上。 无意的下移,看到多尔衮脚下的土地竟然开始出现触手一样的裂痕。 心中不好的预感加深,不好直接喊出来,怕多尔衮移动就彻底裂开。 缓慢的向多尔衮那边走过去,却看到他身后已经坍塌了一小块。 这会儿正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的时候。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情况,哲哲想到多尔衮平日待她算是恭敬。 加快脚步走过去。 进入多尔衮的视线内后,哲哲立马对着多尔衮比了手势。 多尔衮下意识的看向了脚下。 入目就是蜘蛛网一样的裂痕,瞥见身后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坑洞。 饶是多尔衮见多识广的,依旧不可避免的出了一身冷汗。 哲哲见他明白了眼下的处境,想到自己并不重。 吩咐身边的温朴拉着她,她借着中间的那点完好的地方拉一把多尔衮。 好在过程很顺利,哲哲顺利拉住了多尔衮。 可不知道是锣鼓的声音太大,还是哲哲两人的动作重了。 哲哲面前的地上同样开始出现裂痕。 他们此刻站在人群的后面,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哲哲看马上要延展到自己脚下的裂痕,不由的升起了一抹后悔。 多尔衮并不值得她拿命去赌。 可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哲哲不能在这个档口反手不管多尔衮。 被哲哲抓着的多尔衮也注意到了情况,焦急起来。 可越着急越容易出错,在多尔衮踩到哲哲的脚边,微微用了一些力道。 在哲哲龟裂的表情下,脚下直接裂开,瞬间掉了下去。 温朴不可置信的惊叫起来: “福晋!” 多尔衮反应不够快,只来得及抓住雅尔檀扔过来的麻绳。 这时皇太极收回了看着队伍的视线,不期然的听到了温朴喊叫。 回头看到的就是哲哲掉下去的瞬间。 皇太极瞬间黑了脸,连着退后好几步。 接着下令让众人离开那片区域。 站在最前头的玉儿等人也看了过来,正好多尔衮艰难的爬了上来。 玉儿吓坏了,跑过去,费力的将他抓起来。 多尔衮头一次没关心玉儿,反而焦急的和皇太极喊道: “大汗,大福晋掉下去了。您快派人下去救人啊。” 皇太极眼神不善的看了一眼多尔衮。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位置原本应该站着的是多尔衮。 哲哲应该是在布木布泰的身边的,离这里有一小段的距离。 不过想到哲哲的生死不知,下令让人去搜救。 这下面是暗河,因为不确定是不是还会开裂,皇太极等人速度离开这片区域。 玉儿搀扶着多尔衮,担忧的不行,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 “爷,您没事吧。刚才好险,幸好您没事……也不知道哲哲怎么样了……” 多尔衮不耐的看了一眼玉儿,强行压制着烦躁的心情。 “玉儿,我现在有些累,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玉儿点头,立马就闭上了嘴巴。 多尔衮得以喘息片刻,随后就被李德昭请到了皇太极那边。 “大汗,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多尔衮其实想说,为什么皇太极不赶紧去找哲哲。 还有心思叫他过来。 皇太极询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确定是意外,就让多尔衮离开。 多尔衮莫名的有些气恼,提着气就走了。 哲哲的搜救没有那么快,皇太极同时还派人修建新的城门等。 搜救就更慢了一些。 第37章 昏迷不醒 多尔衮气愤的想要去找皇太极质问,结果又看到他去了乌尤黛的小院子。 那一瞬间,多尔衮的心情十分的复杂。 想着皇太极不愿意上心,他多用心一些。 若不是为了救他,哲哲大福晋一定不会掉下去的。 说干就干,多尔衮亲自带着一支小队伍往暗河的必经之路走。 …… 哲哲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周围漆黑一片,哲哲动了动手指,疼的她嘶了一声。 茫然的看了一眼周围,哲哲害怕的拢了拢已经湿透的衣裳。 挣扎了一会儿后,哲哲决定先起来。 因为水里的湿冷,有种被毒蛇缠绕的感觉。 哲哲踉跄的走了许久,看不清路,身上又冷。 加上哲哲的头一直很痛,能撑许久,还是因为那股求生意志。 估计走了很久的样子,哲哲才发现一直没有光亮的原因。 原来这里是一个类似岩洞的地方。 这会儿走到头了,抬头看着头顶的一丝亮光。 心中的阴霾不断。 借着一点光亮,哲哲简单的打量了一眼周围。 随后便原地休息了许久,接着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抓住了手可以摸到的石头。 一步一步的爬着,哲哲冷汗淋漓的,本来白嫩的双手伤痕累累。 在哲哲即将脱力的时候,右手终于抓住了最上面的石头。 咬牙一个翻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哲哲便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好像没有了生息一样。 月光下,一行队伍向着哲哲倒下的地方过来。 是多尔衮,带着人搜到了这里。 身边的奴才和他说: “爷,不如咱们先回去吧。天已经黑了,更不好找了。” 多尔衮冷着脸,厉声道: “找,今天必须找到!” 哲哲大福晋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如果今天找不到…… 明天是不是活着都不好说了。 思及此,多尔衮的脚步快了许多。 在多尔衮绝望时,终于有个奴才说在前面看到了一个倒地不起的人。 多尔衮直接冲了过去,看到人的那一刻,眼眶红了一些。 顾不上男女大防的多尔衮,有力的臂膀将哲哲揽进怀里。 触摸到哲哲的腰际,一片冰凉。 脸上惨白一片,额上却有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多尔衮动作停滞了一会儿,随后就命令侍从将水袋拿过来。 腾出一只手接过侍从手中的水,小心的喂给哲哲。 大部分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多尔衮想换一个姿势给哲哲喂水,意外的摸到了哲哲脑后的粘腻。 下意识的借着火把的光亮看了看,居然是血。 多尔衮目光担忧得到看着哲哲,立刻下令让人将准备好的小轿子抬过来。 将哲哲小心的放进里面,然后加快脚步的回去。 哲哲进了盛京城时,多尔衮就让人给温香软玉在怀的皇太极报信。 到汗王宫后,多尔衮迫不及待的抱着哲哲进了寝宫。 身后跟着提前传来的太医。 多尔衮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皇太极多疑,等下看到容易多想。 他退到了门口,没有在靠近哲哲躺着的屋子。 太医出来后,多尔衮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问道: “太医,大福晋如何了?” 太医斟酌了用词,说道: “奴才给大福晋看过了,伤势严重的是身上,只能让侍女上药。 其他的,要等大福晋醒来,奴才才好判断。” 多尔衮:…… 这个狗奴才说了一堆废话,没说到一个重点。 多尔衮点头,将太医打发了。 估算着皇太极应该要来了,多尔衮转头离开了这里。 他前脚刚走,皇太极后脚就到了。 大步跨进了哲哲的屋里。 哲哲还没有醒过来,不过身上的伤痕肉眼可见的多。 皇太极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 或许他明白当时哲哲愿意救多尔衮是因为要替自己拉拢他。 可多尔衮会不会因此被拉拢不说,看哲哲的样子。 可想而知,在暗河底下遭遇了多少痛苦。 “来人。” 皇太极负手立在哲哲的床前,刚去取药的温朴急急进来。 “奴婢在。” 皇太极的眉心一拧,在看到温朴手里的药包才微微舒展。 “太医怎么说?” 温朴简明的说道: “回大汗的话,太医说,福晋伤势重,要上药。 其他等福晋醒来才能知道。” 皇太极:……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大了? 想到哲哲的目的,皇太极交代道: “要是多尔衮贝勒的福晋过来看望,就不用过来通报了。” 温朴点头,现在她实在没心情想其他事情。 要把福晋的伤上药先。 皇太极逗留了一会,便离开了清宁宫。 随后就是布木布泰和叶赫那拉氏过来走了过场。 哲哲一直没醒过来,多尔衮让玉儿进宫看望哲哲。 回来的玉儿神情哀伤,哭泣的扑进多尔衮的怀里。 “爷,哲哲还没有醒,他们说哲哲可能醒不来了。” 多尔衮脸上的心疼凝结,抓着玉儿的肩膀问道: “谁说的?怎么就会醒不过来了?” 玉儿有些被吓住了,多尔衮面目狰狞的。 玉儿不知道的是,多尔衮在母亲阿巴亥自尽的那天是在她的寝宫的。 阿巴亥也是这样为了他们,为了他,选择自尽在了寝宫里。 现在哲哲为了救他,居然要死了。 多尔衮简直要疯了。 玉儿看多尔衮无力的坐在地上,抱着脑袋的难受模样。 想到坐在也是为了救多尔衮才出事,心头一软,蹲下来说道: “爷,您不要自责。福晋心善,一定会没事的。” 多尔衮却没有在听玉儿的话,心里不停的在想办法。 绝对不能让哲哲就这样死了。 玉儿看到多尔衮那样子,就知道他没听自己说话。 将额头抵在多尔衮的额头上,既心疼又无奈的说道: “不如爷去请巫医吧,妾身记得那个巫医来自科尔沁。 说不定会有办法的。” 多尔衮失神的眸子有了聚焦,偏头看着玉儿。 玉儿回以微笑: “爷,相信长生天一定不会让哲哲这样的好人离开的。” 多尔衮胸腔胀胀的,激动的抱住玉儿: “谢谢你玉儿!” 玉儿下巴靠在多尔衮的肩膀上,善解人意的说道: “妾身知道爷也是个心软善良的人,哲哲为了您才会受伤。 您才会如此的自责难过。” 闻言,多尔衮抱着玉儿的手又紧了紧。 或长生天让他多尔衮遇到这样的玉儿,亦是对他最大的安慰了。 第38章 巫医 过了两天,哲哲还是昏迷着,皇太极日日都会过来坐坐。 布木布泰再次过来看哲哲的时候,瞧见一向鼻孔朝天的雅尔檀在门口发呆。 不由的上前嘲笑道: “怎么,没有福晋护着你,受气了?” 雅尔檀听到布木布泰的声音,尽管想骂人,还是先行礼问安。 “侧福晋安好。” 看着雅尔檀的死样子,布木布泰嗤笑一句: “当差警醒点,你家主子马上没了,你也不过如此。” 听到这话,雅尔檀难看的脸上闪过愤怒。 布木布泰和自家福晋同为科尔沁的,眼看着福晋一直不醒。 每日过来做样子,难道不是为了让大汗考虑让她做新的大福晋? 现在还说这种没心肝的话! 雅尔檀不再忍让,破口大骂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诅咒大福晋,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话都没说完,雅尔檀就将布木布泰扑在了地上,给了她一巴掌。 布木布泰懵了一瞬,感知到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感。 反手就给了雅尔檀一下,身边吓呆了的苏茉儿上去帮着按住了雅尔檀。 清宁宫的奴才也不是傻的,虽然不像雅尔檀那样的没脑子。 但是上前帮她挣脱开还是会的。 双方混战在一起,皇太极带着多尔衮和巫医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皇太极脸色黑沉如水,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多尔衮。 不期然的看到了多尔衮眼中的惊诧。 恍若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皇太极的脸上。 皇太极大喝一声: “放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停了手,看向皇太极这边。 反应快的奴才已经整理自己,狼狈的跪着。 反应慢的,同样是后知后觉的安静的跪好。 皇太极的情绪宛若火山喷发一般的喷涌而出。 “布木布泰,你身为西宫福晋,就是这样以身作则的?” 皇太极的声音又冰又冷的。 同样跪着的雅尔檀见皇太极先问的布木布泰,心中微微慌张。 瞥见布木布泰有回答的意思,脑子一转,雅尔檀立刻朝地上咚咚磕了两下。 将皇太极的目光吸引过来后,雅尔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 “大汗,奴婢有罪。刚刚侧福晋过来就是奚落奴婢。 奴婢身份低微,本也就算了。可侧福晋见奴婢不吭声,竟然不依不饶起来\/ 居然诅咒大福晋醒不过来。” 说着,雅尔檀哭得更伤心了: “奴婢被说嘴是小事,可大福晋对侧福晋便是说上一句好也不为过。 可……” 雅尔檀像是说不下去了一样,抿着唇,无声的哭着。 一直听着雅尔檀说话的多尔衮,激愤的瞪着布木布泰。 皇太极的眼神也没有多和善,眸光冷冽,死死的盯着布木布泰: “你怎么说?” 布木布泰在雅尔檀开口说话时,就暗道不好。 听到她颠倒黑白,绝口不提打了自己的事情,脑门窜上了好几团火。 布木布泰指着雅尔檀,大声喊道: “明明是你这个贱婢打了本福晋,还敢胡言乱语!” 雅尔檀跟着哲哲良久,虽然是没脑子了一些。 可还是知道尊卑分明的。 刚刚她下手的时候,用了巧劲,痛归痛。 不过也就是痛一些罢了,这可是宫里的老嬷嬷教的呢! 雅尔檀在别人看到的角度,得意的瞥了一眼布木布泰。 “侧福晋愿意如何说都行,只是您是不是诅咒大福晋。 您心里清楚。” 布木布泰简直气死了,合着这几天这个贱婢都任打任骂的。 是为了今天给自己挖坑! 布木布泰被这样一个贱婢打了,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狠狠的掐住自己的大腿根,眼泪刷的滚下来。 “大汗,妾没有。明明是这个贱婢平日里借着大福晋嚣张跋扈。 现在大福晋躺着,这个贱婢仗着大福晋的余威又来欺辱妾。” 皇太极没有相信两人的说辞,只觉得头疼不已。 哲哲不过是受伤昏迷,一个两个的跟雨后春笋一样冒头。 多尔衮扫了几人,突然出声说道: “大汗,还是大福晋要紧。这些人不如您稍后再处置就是。” 皇太极赞同的点头,最好让醒来的哲哲处理这件事。 对于布木布泰,他现在实在是有点无力。 偏偏还要养在宫里,让他如鲠在喉,难受的很。 “李德昭,将侧福晋和雅尔檀带去旁边的屋子。 一切等大福晋醒了再说。” 布木布泰拉着苏茉儿的手,安静的跟着离开。 雅尔檀有些害怕,毕竟大福晋要是真的醒不过。 她不是完蛋了? 雅尔檀害怕的向四周看去,在看到赶过来的温朴,松开了一直握着的手。 有温朴在,自己应当没事的吧…… 看到无关人等走开了,皇太极和多尔衮两人领着巫医就向里面走。 温朴端着药,简单询问了其他人,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手中的汤药险些拿不稳。 想到哲哲,还是强行的稳住心神。 端着药,若无其事的跟着走进去。 巫医简单查看过后,便说道: “还请大汗和贝勒先出去,我要好好的准备一下。” 皇太极还没出声,多尔衮利落的退了出去。 见状,皇太极也不多说,跟着退了出去。 正好看到温朴端药过来,皇太极勒令道: “不许进去,巫医正在里面。” 温朴停下,对着皇太极福了福身子,安静的站在边上。 皇太极看这里没有别人,试探道: “多尔衮,你倒是费心,连巫医都请来了。” 巫医好请,加上皇太极是大汗,是问题不大的。 可是巫医时常外出,据皇太极知道的。 巫医每次出门都要一个月左右,离现在才五天而已。 多尔衮看着皇太极饱含深意的眸子,故作轻松的说道: “大汗忘记了,臣弟的福晋是哲哲大福晋的妹妹。 她感念哲哲大福晋的救命之恩,难免上心了许多。” 皇太极忽然哈哈大笑,走过去拍了拍多尔衮的肩膀: “回去替本汗好好谢谢你家福晋。” 多尔衮态度恭敬的回答道: “臣弟明白。” 角落的温朴听着,不免对多尔衮多了一些感激。 至于说是玉儿福晋请的,温朴是不信的。 玉儿福晋单纯天真,还有些不通人情。 若是说玉儿福晋为了救命之恩请了巫医,毫无说服力。 好在大汗本身也是不清楚玉儿福晋的性格的。 第39章 失魂症 过了许久,温朴手里的汤药都冰了,巫医才出来。 多尔衮下意识的上前,又猛地止住脚步。 好在皇太极没有看过来,视线紧紧落在巫医的身上。 “怎么样了?” 皇太极的声音不辨喜怒。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哲哲可能不会再醒过来的可能。 庆幸的是,巫医说的是好消息: “回大汗的话,大福晋晚间就会醒过来。” 温朴一脸喜色,顾不上旁的,小跑进去看哲哲。 皇太极紧紧抿着的唇瓣也有了一丝弧度。 “很好,有劳巫医了。” 巫医摆手,补充道: “启禀大汗,大福晋后脑受到撞击。可能会有些影响。 若是您发现她忘记了什么,等上一段时日便好。” 失魂症?? 皇太极才好些的脸色变了变,缓缓说道: “本汗知道了,有劳。” 话落,吩咐李德昭给巫医拿些赏赐。 接着转过头,视线撞进了多尔衮满是担忧的眸子。 皇太极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邪魅一笑: “多尔衮,你要进去看看吗? 怎么说,也是为了你……” 多尔衮很快说道: “玉儿会替臣弟来看望哲哲大福晋的,臣弟答应了玉儿今天要早点回去。” 皇太极的试探让多尔衮再次感叹这个人的多疑。 听到多尔衮还挂念着他的福晋,皇太极剑眉上扬,没有再说什么。 哲哲是夜里醒的,比巫医说的略晚了一些。 “水……水……” 哲哲眼睛一睁开,口中呢喃不断,目光如饥似渴的扫视着周围。 温朴听到了声音,抬头看到了哲哲直挺挺的站在自己旁边。 吓得魂都要飞了,好在理智及时回笼。 拍了拍身上,跑到桌子边上,麻利的倒了水。 接着稳稳的放到了哲哲的手心。 哲哲疑惑的看着温朴的动作,脑袋歪了歪。 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温朴感觉到哲哲有些不对的样子,惴惴不安的问道: “福晋,您怎么了?” 哲哲有些混沌的目光放在温朴的身上,眼珠子动了动。 有些机械的说道: “你叫我福晋……” 这下,温朴是真的慌了。 哲哲福晋不会是脑子摔坏了吧。 温朴担忧起来,连忙说道: “福晋,您等着,奴婢这就去请太医过来。” 哲哲冷漠的看着温朴急匆匆的跑出去,自顾自的站起来。 随后走到了窗户边上,看到漆黑的夜幕中,一轮明月高高悬挂。 …… 夜里,太医不好请。 不过温朴催促了几次,倒是请了一个来。 而此时,哲哲已经躺下,闭上了眼睛。 太医踌躇起来,有些犹豫的看向温朴。 温朴迟疑的说道: “您给福晋看看,把个脉也好。” 温朴实在心慌,哲哲福晋这样的情况,的确是不大正常的。 太医轻轻的点头,迈着步子蹑手蹑脚的靠近哲哲的床边。 刚要把手搭上去,哲哲倏的睁眼。 惊得太医的腿软了一下,立马跪在地上说道: “福晋恕罪,奴只是想给您看看。” 头顶好半天没传来声音,太医的身上冷汗涔涔的。 哲哲像没事人一样,神色如常的伸出了伤痕累累的手。 太医就这样跪在地上,搭上了哲哲的脉。 不过一会儿,太医就问道: “福晋,您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哲哲只给了他两个字: “头疼。” 太医了然的说道: “回福晋的话,您这是得了失魂症了。” 哲哲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放在了跪在角落的温朴身上。 察觉到身上的视线,温朴抬眸。 撞进了哲哲冷漠的眸子,下意识的哆嗦一下。 哲哲见温朴听到了,示意太医退下去。 等屋内只有两人时,哲哲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温朴还跪着,听到这话,微愣: “奴婢叫温朴,是您身边的大宫女。” 哲哲点头,打发道: “出去吧,我累了。” 温朴很多的话噎在了嘴里,认命的先退下去。 …… 那边雅尔檀听到晚上福晋就会醒,心里安定了不少。 另一个屋子的布木布泰则有些难受了。 她本来以为哲哲再不会醒过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皇太极下朝后,李德昭提醒了一句: “大汗,大福晋醒了。” 皇太极“嗯”了一声,本来以为是昨晚会醒。 没想到今天才传来消息。 “走,去看看吧。” 皇太极说了一句,又想到多尔衮,吩咐道: “去问问多尔衮要不要一起?” 李德昭“啊”了一声,知道自己失态了。 立马噤声,跑去拦住要出汗王宫的多尔衮。 不出意料的,多尔衮拒绝了。 皇太极看李德昭一个人回来的,没说什么。 清宁宫。 “大汗万福。” 在皇太极进门前,就有宫女知会温朴。 温朴急急的跑到门口相迎。 皇太极一边跨步进来,一边问道: “福晋怎么样了?” 温朴如实的回答道: “回大汗的话,福晋昨儿半夜醒的。不过太医说,像是得了失魂症。” 皇太极脚步不停的走着,没有再问。 哲哲此刻穿戴整齐的坐在镜子前面,细细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皇太极进来了,她也没有发现。 见状,温朴疾步过去,小声的说道: “福晋,大汗过来看您了。” 哲哲从醒过来就奇奇怪怪的,温朴不大敢和她说话。 提醒了一句,低头退在了一边。 哲哲从容的起身,自然的抚了抚发髻。 不紧不慢的给皇太极福了福身子,说道: “大汗万福。” 皇太极扬眉,上下打量着哲哲。 失魂症…… “起来吧。” 皇太极负手走到哲哲的身边,想要牵起她的手。 哲哲却巧妙的避开,双腿缓缓伸直,站了起来。 皇太极脸色变换,径直坐在了凳子上。 哲哲则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身姿宛若青松,莫名的吸引着皇太极的目光。 想了想,皇太极试探的问道: “哲哲,你还记得玉儿吗?” 哲哲的眼底划过一丝异色,摇头说道: “温朴和我说了,我是摔坏了,这些事都忘记了。” 哲哲的坦然和自称,让皇太极沉默了一下。 看起来是真的得了失魂症,皇太极多了一抹愁绪。 哲哲不好,这群人说不准还会像昨日一样。 哲哲不明白皇太极的想法,不过她很关心自己的权力。 接着问道: “大汗,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帮您打理后宫?” 皇太极:??? 皇太极直觉不对,直愣愣的看着哲哲。 可哲哲面上坦然无比,好似说的是一件平常事。 第40章 惩罚 皇太极惊疑不定的对着哲哲看了又看,拒绝了: “哲哲,你的身体还没好,事情便交给……交给叶赫那拉氏处理吧。” 皇太极说着,在脑袋里疯狂搜刮着人选。 停了好久,才憋出了一个叶赫那拉氏。 哲哲便是不知道内情,也明白了皇太极是无人可用了。 心中好笑至之余,也明白是她过于着急了。 顺势说道: “大汗说的是,倒是我昨日听温朴说,最近我不管事,有人闹挺。” 温朴是今天才说的,而且原意是想让哲哲将雅尔檀放了。 不过哲哲换了一个说法,继续说道: “没想到大汗已经有人选了,那我可以好生的歇上几日了。” 语毕,一脸的欣慰。 皇太极:…… 这下轮到皇太极懊恼了,暗想自己多疑。 这下倒是给了哲哲休息,万一叶赫那拉氏不顶用,又是一堆破事。 不过话已出口,皇太极想着过几日再说便是。 想明白了,皇太极的眉目舒展: “那你好好休息,明日再让她们过来让你认认。” 知道皇太极说的是所谓的失魂症,哲哲点头。 皇太极一走,温朴脸上带着懊恼,问道: “福晋,您怎么不让大汗将雅尔檀放了?” 哲哲睨了她一眼,行云流水的坐下,端起了茶来喝。 还不待温朴说话,哲哲嫌弃的说道: “明知道我受伤了,还要去挑衅主子,有什么好放的?” 温朴的不满收了一些,雅尔檀的确是做的不对一些。 哲哲见此,反问她: “温朴呀,是你,你会如此?” 温朴哑了嗓子,没有说放雅尔檀的话。 看她还算识相,哲哲招呼道: “去歇息吧,我这用不上你。” 温朴看了一眼已经懒洋洋起来的哲哲,行礼退出去。 她不是原来的哲哲,她是完颜哲哲。 在叛乱中死去的她一醒来就成了这个博尔济吉特·哲哲。 午后,哲哲睡了一觉醒来,带着温朴闲逛起来。 走到庄福宫时,哲哲看见两个人正在说话。 看着神色就不像是在说好事。 扭头指着两人问道: “那两个是?” 温朴抬头看了一眼,回答道: “是侧福晋布木布泰和大汗新纳的庶福晋那拉氏。” 哲哲眸子微亮: “不是说侧福晋和雅尔檀争吵,被关起来了?” 温朴不清楚,不过解释了一句: “福晋,说不准是侧福晋叶赫那拉氏将人放了。” 说完,温朴就想到了一件事。 雅尔檀是不是已经回清宁宫了? 哲哲笑了笑: “走,过去看看。” 布木布泰和若桃正说话,身边的侍女齐齐行礼。 回头一看,原来是哲哲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给哲哲行礼: “福晋万福。” 哲哲的眼皮都没抬,随手虚扶了一把。 布木布泰看着头上还缠着布条的哲哲,有些不是滋味。 毕竟没有了哲哲,她大有可能借着科尔沁,成为新的大福晋。 若桃则是有些高兴,因为和颜扎氏住的近。 哲哲受伤昏迷后,就没见颜扎氏过去请安问候。 让她明白以前会错意了。 眼下看哲哲好过来,那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哲哲将两人的神态尽收眼底,不冷不热的问道: “这大中午的,在这里闲话?” 若桃藏不住事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布木布泰。 布木布泰斜了她一眼,笑着回答道: “听说福晋您醒了,妾们商量着一道去看您呢。” 哲哲捏着帕子,似笑非笑看着布木布泰,眼里的质疑过于明显。 布木布泰可是听说了哲哲有失魂症的事情,大着胆子迎上去。 左右,她自己不说,谁知道她觊觎过大福晋的位置? 哲哲收回目光,捂嘴失笑: “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去清宁宫坐坐罢。” 布木布泰身子一僵,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哲哲,讪讪道: “这不大好吧,这会儿能看到您已然是够了。 若是去清宁宫叨扰,怕是对您的休养不利。” 好一个胡言乱语! 哲哲觉得这个所谓的侧福晋,简直拿她当傻子。 也不和她打官腔了,直接说道: “好啊,我倒是不知道你一个侧福晋,都能对我推三阻四了。” 布木布泰知道形势比人强,再是不甘心,还是低头认错道: “福晋,妾没有这个意思。” 哲哲冷笑: “我身子不好,不知道侧福晋是否愿意为我祈福诵经呢?” 布木布泰这时候能说不吗? 肯定不行,很干脆的说道: “能为福晋祈福是妾的福气。” 哲哲双手交叠在腹部,笑道: “既如此,便去后头的小佛堂好好为我祈福吧。” 哲哲没说期限,不过祈福,没有个三五天是不够的。 布木布泰咬牙应下了,权当是她自己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受罚罢了。 收拾了布木布泰,哲哲没有管若桃这个青涩的丫头片子。 领着温朴继续闲逛。 温朴小心的瞄了一眼哲哲,提醒她: “福晋,侧福晋是您的亲侄女,若是科尔沁知道您刁难她,怕是……” 哲哲嗤笑: “我是大福晋,还是她们是? 主次不分了不成?” 温朴听罢,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大福晋醒了就气势凌人,她不愿意在这种时候招惹不痛快。 皇太极听说布木布泰挨罚的事情,没说什么。 在他看来,布木布泰准是又跑到哲哲面前挑衅了。 处理了事情,皇太极就出宫了。 不巧的是,在马上要到乌尤黛的小院子时,让多尔衮看到了他。 多尔衮见皇太极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心中有数。 连忙过去行礼,亲切的说道: “大汗这是过来监工的吧,真是让您费心了。” 皇太极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嘴上应道: “是的,来看看,你们都辛苦了。” 因为上回的坍塌,多尔衮带人正加班加点的重修。 皇太极放眼看过去,密密麻麻的人拿着工具在干活。 他实在说不出旁的话,默默看了一眼小院子的方向。 …… 哲哲次日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身边伺候着的是雅尔檀和温朴两人。 温朴没说什么,尽心的服侍哲哲。 雅尔檀嘴快的说道: “福晋,奴婢刚去看过了,外头的几位等了许久,开始拌嘴了。” 哲哲敷衍的应了一句,她要权力。 这些人拌嘴关她什么事…… 第41章 出汗王宫 “都在说什么呢?” 哲哲语气平平的声音传来,正在说话的叶赫那拉氏回头应道: “没说什么,福晋可好一些了?” 布木布泰不在,来请安的只有三人。 看出声的叶赫那拉氏穿着靓丽,一瞧便知道她的春风得意。 “是吗?还以为你们在讨论布木布泰呢。” 哲哲平日里是和稀泥的存在,如今这样攻击性很强的话说出来。 倒是让叶赫那拉氏懵了一下。 “福晋说笑了。” 哲哲让几人坐下,问道: “颜扎氏呢?” 听到哲哲提到自己,颜扎氏眸子动了动,起身行礼: “福晋,妾是颜扎氏。” 哲哲点头,视线在她的肚子上打转,随口说道: “听说你点心做得很好?” 颜扎氏交叠在腹部的手不由一紧,想哲哲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回福晋的话,是。” 哲哲怎么会看不出颜扎氏的不自然? 完颜哲哲会些医术,在知道自己身体有毒时,就在想出处。 思来想去,觉得常常来清宁宫的颜扎氏最可疑。 虽然温朴说,哲哲和颜扎氏关系极好。 可她不信。 什么时候妻妾能和平相处了? 今天看颜扎氏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她有九成的把握是颜扎氏做的。 哲哲随手从身上摸出了一把镜子,对着镜中人笑着。 刀子一样的话脱口而出: “听闻你在我得失魂症前日日都来,如今如此冷待。 应当是如布木布泰一样,有了僭越之心。 那你就去佛堂和她作伴,一起为我祈福吧。” 颜扎氏不解中掺杂着一丝了然。 隐约觉得是哲哲发现了,可那毒…… 颜扎氏低眉顺眼的福了福身子: “妾明白了,谢福晋。” 哲哲看也不看她这虚伪得模样,依旧专心得看着镜中的自己,怡然自得。 人心最复杂了,扮猪吃老虎的那更是数不胜数的。 眼看着哲哲又发落了一个,拿着管理庶务权力的叶赫那拉氏。 一时之间如坐针毡,大福晋这意思是要杀鸡儆猴吗? 叶赫那拉氏曾经仗着和皇太极一起出征的情谊,有过想作威作福的心思。 看到哲哲不好惹后,就安了心,生个孩子便是。 现在哲哲来这么一出,她考虑了一瞬。 连忙站起来,恭敬的行礼说道: “福晋,妾看您今日精神头挺好,想来大汗是多虑了。” 哲哲神情一顿,放下镜子,淡笑的看着叶赫那拉氏: “我倒是没想到,最伶俐的人是你。” 叶赫那拉氏知道自己猜对了,心头微松。 她本就不擅长打理这些,加上哲哲这种态度。 这样的烫手山芋,丢的越远越好。 叶赫那拉氏陪笑: “福晋谬赞了,妾在家中就不曾学过这些。 不比福晋您天资聪慧,这是能者多劳。” 叶赫那拉氏的夸赞,哲哲很受用,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顺利拿回了自己的权力,哲哲心头舒畅。 很快就将两人打发走。 一下子少了两个能陪皇太极的人,哲哲便思量着选几个进来。 在没有头绪的情况下,哲哲带上两个侍女出了汗王宫。 换下了繁重衣着的哲哲,穿上了轻便的衣裙。 雅尔檀连忙夸道: “福晋,您看起来就像个小姑娘一样。” 哲哲今年已经是二十九了。 即使保养得宜,看起来也不像是十六七八的小姑娘。 雅尔檀的话是夸张的很。 不过哲哲没说她,没有女人不爱听好话的。 三人带着护卫出了汗王宫。 哲哲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的喧闹,吩咐道: “去茶楼坐坐。” 外面驾马车的人听到了,就近寻了一个看着贵气,又热闹的茶楼停下。 后面的雅尔檀提着哲哲的衣裙,前头先下去的温朴让哲哲搭着。 哲哲优雅的下来,抬头看着人来人往的茶楼,提步就要进去。 “哲哲大福晋?” 忽如其来的男声,让哲哲的身形顿住。 扭过身子看向来人。 是一个长相俊俏的少年郎。 哲哲眼里闪过什么,笑着问道: “你认识我?” 哲哲今天穿的藤青曳罗软烟罗裙,配上素面朝天的脸庞相得益彰。 没有往日的柔顺端庄,反而张扬凌厉起来。 多尔衮有一些说不上的感觉,上前问候道: “哲哲大福晋,臣弟多尔衮。” 温朴低低道: “您那天便是为了多尔衮贝勒才掉下去的。” 哲哲看着多尔衮的脸皮,垂眸想了一会儿。 莫不是看上他了?? 哲哲的嘴角绽开一抹笑: “有什么事情吗?” 多尔衮摇头: “臣弟没事,只是过来看看您。 怎么说,您都是因为臣弟的原因遭此劫难。” 哲哲微笑表示赞同,说道: “那贝勒打算如何表示?” 多尔衮定定的看着哲哲,看出哲哲没有玩笑的意思。 郑重的说道: “若是哲哲福晋有需要臣弟的地方,臣弟一定义不容辞。” 哲哲点头: “那贝勒要记住了,我的运道不好,怕是很容易就需要贝勒相助。” 多尔衮对此没有说什么,哲哲救了他。 于情于理,帮哲哲都是应该的。 说清楚了,哲哲才有心情问: “要不要上去品品茶?” 多尔衮抬头看了一眼这个茶楼。 这里靠近城门,茶说不上多好,顶多是个听消息的去处罢了。 不过哲哲邀请,监工的事情放一放便是。 “臣弟却之不恭。” 哲哲率先进去,要了楼上的雅间。 说是雅间,进去后才发现属实简陋了一些。 好在窗子开的好,视野开阔的很。 哲哲感受着吹来的徐徐微风,对于已经活着的感触真实了起来。 手臂撑在窗棂那里,四处张望着。 多尔衮后面上来,见此,打趣了一句: “哲哲大福晋还没见过外头的热闹啊?” 哲哲点头,头也不回的说道: “的确没见过。” 她看见的是争斗,无尽的争斗。 哪里有这样的烟火气。 多尔衮听哲哲这么认真的回答,有些惊讶。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想说些什么。 落在哲哲身上的视线微微偏了一些,竟然又看到了皇太极。 并且,皇太极将自己遮掩起来,还躲着他平日监工的地方走。 看他的目标是乌尤黛那里,多尔衮目光投递到哲哲身上。 第42章 和多尔衮 便是温朴也看过去,只有雅尔檀事不关己的模样。 惹得温朴用手肘顶了她一下。 多尔衮看哲哲出神的看着,以为她难过了。 没想到哲哲居然说: “贝勒能带我去那里看看吗?” 哲哲的纤纤玉手指的正是皇太极进去的方向。 多尔衮犹豫的很,委婉的拒绝道: “这不好吧,若是让大汗知道了,不合适。” 哲哲不慌不忙的问他: “听贝勒的意思,是这样一个小忙也不要愿意帮我了?” 多尔衮语塞,只得说道: “若是臣弟带您去,可答应臣弟不许伤神难过。” 哲哲原本只是想多一些拿捏皇太极的把柄,毕竟她知道的太少了。 可多尔衮这样说,哲哲倒是起了好奇心。 不想被多尔衮压制了,直接说道: “若是贝勒不愿意,我自己去便是。 要求这个,要求那个的,算了吧。” 说完,哲哲吩咐两个侍女在这里等着,自己走了出去。 见状,多尔衮急了,即刻追出去。 着急之下,一手抓住了哲哲的胳膊。 哲哲扭头轻哼了一声: “贝勒这是什么意思?” 自觉失礼的多尔衮猛地松开那只不规矩的手,忙说道: “哲哲福晋,臣弟陪您去。” 哲哲眼底划过一丝得逞,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嗯”了一声。 两人一起往外面走去,走到皇太极走过的小路上时。 多尔衮说: “得罪了。” 接着揽着哲哲的纤腰一跃上了房顶。 借力又下去,稳稳的落在院子的地上。 哲哲看着近在咫尺的多尔衮,心里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 多尔衮则是佩服的看着哲哲,小声的说道: “原来哲哲福晋胆子这样大吗?” 哲哲斜了他一眼,手指抵在他的唇瓣上,示意他噤声。 多尔衮故作不经意的抚了抚自己的唇瓣,默默的跟上去。 屋子里头皇太极正在哄着乌尤黛。 哲哲透过窗纸,隐隐约约的看到里面的两个人影。 皇太极看着许久不见的乌尤黛,怜惜不已。 “委屈你了,乌尤黛。” 乌尤黛窝在皇太极的怀里,柔声说道: “不委屈,你能来看我便好。” 乌尤黛在这种只能等着皇太极来见自己的日子等的怕了。 现在的她,有些想念爽朗的吴克善了。 他总是能准确的说出自己的心思。 乌尤黛乖巧的话让皇太极更加怜惜。 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乌尤黛,我打算五月离开盛京了。 不论此次是否顺利,七月,便带着你回科尔沁一趟。” 乌尤黛翻身伏在皇太极的身上,脸上挂着笑意: “真的吗?我有些想念哥哥了。” 知道乌尤黛看重亲人,皇太极捏着乌尤黛的柔荑,放在自己的胸口。 保证道; “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 乌尤黛满足的将脸蛋贴在皇太极的胸膛上,闭上了眼睛。 真好,只要到了七月,就能看见吴克善了…… 窗棂那边的哲哲偏头,忽地看进了多尔衮眸子的心疼。 两人四目相对之下,一股莫名的气息弥漫开来。 哲哲率先收回了视线,张嘴做着口型: 我们走。 多尔衮会意,立刻揽住哲哲的腰。 哲哲看了一眼放在腰上的手,停顿了一下。 现在不用揽着吧? 又瞥见多尔衮没有丝毫觉得不对,没有多说什么。 多尔衮揽着哲哲走到墙角,向来时一样,飞身上去,稳稳落地。 落地的瞬间,哲哲速度的后退两步,离开了多尔衮的臂弯。 多尔衮莫名的有些失落,说道: “时候不早了,臣弟还要去监工。不打扰哲哲福晋了。” 哲哲颔首,多尔衮便先行离开。 走了两步,慢慢的回头,看见哲哲在看着他,又提步继续走着。 哲哲看不见多尔衮了,便扭过身子,独自回了茶楼。 在茶楼门口翘首以盼的温朴两人看见她,小跑着到哲哲面前。 雅尔檀瞥了一眼哲哲的身后,担忧的问道: “福晋,可是让那个乌尤黛发现了?” 当初本来就是哲哲让她安排的院子,现在偷摸的过去。 说不得在乌尤黛眼里成了什么。 哲哲看向雅尔檀: “你知道?” 雅尔檀若无其事的说道: “福晋,您得了失魂症。 忘记了这个院子是您让奴婢找的,乌尤黛亦是您吩咐安排进去的。” 哲哲:…… 这么有意思的吗? 就是不知道,原来的哲哲是怎么想的了。 不过,眼下的话,她有点想把这个乌尤黛接进汗王宫呢。 想着,就对两人说了出来。 温朴劝谏道: “这可不好啊。若真是您安排的,想来是大汗授意的。 若此时再去将人请进宫了,难保大汗会怎么想。” 雅尔檀一听,觉得温朴分析的不错。 真要是这样做了,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哲哲看两人都不赞同,也就放下这个念头。 她们和哲哲皇太极相处的多,分析的又头头是道。 那便算了。 见哲哲兴致不高,温朴说道: “福晋若是无趣,可以召见豪格的福晋过来坐坐。” 虽然哲哲福晋和豪格的关系不好,可名义上,哲哲可是豪格的继母。 因而,和豪格福晋哈达那拉氏也算有交集。 闲来说说话总是不打紧的。 再不然就是大汗的姐姐莽古济和哲哲福晋的私交亦是不错。 拉上莽古济和哈达那拉氏母女两人,谈天也好。 哲哲眼里有过茫然,并不清楚只是这么一会,温朴就想了许多。 “豪格是谁?” 温朴所有的思绪瞬间卡壳,一下子就不吭声了。 她怎么忘记了福晋的失魂症了! 雅尔檀看温朴无言以对的模样,解释道: “豪格是大汗继福晋的儿子,亦是长子,他的福晋是哈达那拉氏。 和福晋您还是说的上几句话的,召来打发时间是可以的。” 哲哲点头,话过了一遍耳朵,注意力忽然放在了另外一件事情上。 本来她是想过几日打发来了这两人,毕竟是贴身侍女。 对于原来的哲哲,一定是熟悉的。 存了打发两人的心思,因而哲哲并没有收敛自己的行为。 可眼下的谈话让她知道,若是两人不在。 没有记忆的她,和睁眼瞎有什么区别? 第43章 幺蛾子 哲哲回了了汗王宫,还没休息,就听到颜扎氏的侍女过来禀报。 说是颜扎氏见红了。 温朴打量了一眼这个眼生的侍女,问道: “富勒赫呢?” 侍女回答道: “富勒赫姐姐去请大汗了。” 温朴面色难看的看向哲哲: “福晋,富勒赫是庶福晋的贴身侍女。 她一定是去找大汗告状了,毕竟您才罚了庶福晋,就见红了。” 哲哲沉吟道: “那便让她去告状吧,咱们也有事情说的。” 温朴有些不理解,不过哲哲没解释。 皇太极这会儿还没有回宫,乌尤黛那里肯定还要温存一番的。 富勒赫请不到人,只会先去请太医。 哲哲直接去宫门口堵着皇太极就好。 反正她的时间多的是,反倒是颜扎氏。 约莫着为了做戏,会做些真样子出来。 边想着,哲哲顾不上休息。拉上温朴往宫门口去。 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皇太极的马车。 哲哲连忙示意温朴上去喊人。 乍一听到温朴的声音,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皇太极还以为做梦了。 接着,从马车里面探出了头。 看见马车边上的温朴,视线往后移。 是迎风而立却站的笔挺的哲哲。 见此,皇太极下了马车。 信步走到哲哲的身边,将哲哲牵上了马车。 随后倚靠在马车上,好整以暇的问道: “怎么在这里等着?” 哲哲却暗暗使劲拧了一把大腿,豆大的眼泪滚下来。 把皇太极给唬住了。 拢着袖子,便给哲哲擦起眼泪。 谁知道哲哲的眼泪越掉越多,皇太极没了办法。 好生问道: “这是谁给我们哲哲福晋委屈受了?你说来,我去收拾了。” 哲哲学着曾经见过的样子,哭的可怜。 “我好命苦,之前摔了脑袋,险些没命了。 本来以为是自己摔到脑袋的缘由,没想到庶福晋竟然给我下毒。” 说完,哲哲偷偷瞥了一眼皇太极的神色。 见他有些生气,眼底又带着怀疑。 哭声顿了一下,哽咽道: “今天我发现了这件事,庶福晋也认下了。 便让她去佛堂为我祈福,刚刚又说见红了。 眼看着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我如何担待的起。” 哲哲声泪俱下的说着,看的皇太极挺心疼的。 哲哲不老,面容姣好,且一直都是性格和顺稳重。 很少见到她如此不自持的样子,难免皇太极的心就偏向了她一些。 “你放心,我会给你做主的。” 哲哲借着掩面的动作瞄了一眼皇太极,见他认真。 不由说道: “大汗这话不会是哄骗我的吧?颜扎氏可正怀着的。” 皇太极好笑的额看着哲哲,牵着她的手,拽进自己怀里。 “你是大福晋,身份尊贵。岂是一个庶福晋能比的? 既然她敢对你下手,等孩子生了,发落了就是。” 闻言,哲哲目不转睛的盯着皇太极的眼睛。 “大汗您……” 哲哲欲言又止,皇太极明白她在想什么。 告诉她: “我的额娘在世时遭了底下这些妾的算计,因而我不想自己的福晋也如此。” 他的额娘孟古哲哲,顶好的一个女人,和父汗情投意合。 可后来身为妾室的阿巴亥和富察·衮代两人,还不是谋算了她?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对富察·衮代下狠手。 设计她后,又撺掇莽古尔泰亲手处置了她。 皇太极眼里的狠辣,哲哲看在眼里,深情并茂的说道: “幸好我有您这样的夫君。” 皇太极听着哲哲小女人一样的话,不由的想到当年的孟古哲哲。 她也是这样全心全意相信父汗的。 哲哲似有所感的双手圈住皇太极精壮的腰身,静静的依偎着。 皇太极将哲哲送回清宁宫,便离开了。 临走时放下话: “若是颜扎氏来了,你看着办吧。” 哲哲已经和皇太极说开,自然面无异色的应下。 温朴趁机问道: “福晋,是不是大汗刚刚为庶福晋指责您了?” 大汗有些好女色,外头还藏着一个。 真的说不准,会为了颜扎氏说哲哲福晋的。 哲哲目光还停在远处,淡淡的说道: “不过就是一个玩意,不会爬到主子头上的。” 说白了,庶福晋是妾,还算是半个奴才。 比侍妾格格好一些就是了,毕竟侍妾格格还要伺候主子。 她不想伤害孩子,可对于颜扎氏这样的身份,实在看不上。 若不是不确定皇太极的心思,白日里就能处置了。 眼下倒是好办了…… 哲哲志得意满的样子感染了温朴,心底放松了一些。 得了失魂症的福晋,比从前的气势更盛。 她的确拿捏不准了。 …… 颜扎氏那边,请了太医后,佯装难受的躺着。 富勒赫进来时,颜扎氏特意往她身后看了看。 没有看到皇太极,有些错愕。 难不成大汗连孩子都不在意了? 颜扎氏今天看出了哲哲的不对劲,心中对于日后的关系有了认知。 想着借这个机会脱离来了哲哲的阵营也好。 可苦肉计都做了,皇太极请不来。 这算什么? 颜扎氏面露不虞: “是不是大汗好没有回来。” 富勒赫摇头,脸色铁青: “是大汗压根不见奴婢,说一切交给大福晋处置。” 颜扎氏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富勒赫: “见都不见?” 不会吧,她失宠了? 富勒赫点头,义愤填膺的说道: “奴婢问过李德昭了,说大汗回来就和大福晋说过话了。 一定是大福晋先咱们一步,恶人先告状了。” 颜扎氏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哲哲不是中毒了吗? 为什么还活着? 明明得了失魂症,还知道先发制人? 这个状态比她这个身子虚弱的人还有精力! 就在颜扎氏茫然无措的时候,哲哲身边的雅尔檀过来传达哲哲的意思。 知道颜扎氏给哲哲下毒,雅尔檀连样子都懒得做。 直接说道: “庶福晋,大福晋说您在清宁宫的佛堂不适应。 那就在正殿后面的那个自个待着好了,太医给您贴身备着。 不过,您每日都要交至少五篇抄写端正的经文。” 雅尔檀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颜扎氏只听到了嘲弄。 富勒赫轻咳了一声,不等说些什么。 又听到雅尔檀意有所指的问道: “这些都是小事,这下庶福晋不会又身子不好了吧?” 颜扎氏瞪了一眼雅尔檀,指甲死死的掐进手心的肉里。 一字一句的说道: “自然不会。” 第44章 打发雅尔檀 哲哲花了几天,好好盘问了温朴和雅尔檀两人。 简单的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后,哲哲发现被她惩罚的布木布泰身份不低。 虽然比不上自己尊贵,却是现今蒙古贵族的嫡系。 如皇太极那样厌恶布木布泰了,还是会给她几分颜面。 “雅尔檀,你去把布木布泰放出来吧。” 雅尔檀不喜欢布木布泰,看她才待在佛堂几天就放出来。 不由的劝道: “福晋,这会不会太便宜她了。” 哲哲早就看出雅尔檀有些分不清大小王,到现在还敢左右她的想法。 哲哲眼眸森然,温润的声音里夹杂着怒气,询问道: “那你以为该怎么做?” 旁边候着的温朴看着脸色变化明显的哲哲,想上前提醒雅尔檀。 她是清楚的,雅尔檀要是心大,胡说八道起来那是肯定的。 可哲哲早就注意到她的动作,斜了她一眼。 温朴便被钉在原地,没有动弹。 雅尔檀全然没有察觉到哲哲的不悦,听她问了。 侃侃而谈道: “依奴婢看,不如再让侧福晋像庶福晋那样抄写经文吧。 又能祈福,又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您是不知道,在您昏迷的时候,侧福晋嚣张的不行……” 哲哲听的有些烦了,不耐烦的看着她。 “好了,既然你这么有主意,去清宁宫门口跪着。” 雅尔檀恍若雷击,溢出眼眶的不解让哲哲扶额摇了摇头。 太蠢了,实在太蠢了。 原本只是想惩罚一下她,现在哲哲升起了让她滚蛋的心思。 为着哲哲好可以,可是不分尊卑,没有脑子的的上。 简直是致命的弱点。 “罢了。” 雅尔檀以为哲哲是反应过来说错话了,没想到下一句话简直让她想哭。 “跟着温朴去庄福宫伺候布木布泰吧。” 雅尔檀哭丧着嗓子说道: “福晋,能别让奴婢去那吗?” 哲哲冷笑,吩咐道: “你去告诉布木布泰可以离开的事,顺便让她把雅尔檀带回去。” 如果是从前的哲哲,温朴还敢劝说一二。 现在她没胆子,更加顾不上已经失了福晋欢心的雅尔檀。 “是,奴婢这就去。” 看温朴没有多嘴什么,哲哲心头熨帖。 这样管的住嘴的人,她愿意放在身边再观察观察。 雅尔檀则是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哒哒的跟着温朴离开。 …… 两人靠近佛堂时,雅尔檀有些难过的说道: “雅尔檀,以后咱们见面就难了。” 温朴无语了一瞬,说得好像雅尔檀平日里和她很要好一样。 不过雅尔檀马上离开,温朴也不说扫兴的话。 安慰道: “想见还是会见的,侧福晋如今的性格挺好,你应该不会被怎么刁难的。” 当然,说不准还是会被刁难的。 毕竟两人前段时间才争吵动手过。 说不准,哲哲福晋就是存了让侧福晋处置了雅尔檀的心思。 温朴的想法乱的很,但不妨碍她对雅尔檀的同情又多了几分。 进去后,温朴恭敬的给跪在蒲团上的布木布泰行礼。 然后说明了哲哲的意思。 一起跪着的苏茉儿立马伸手,将布木布泰扶了起来。 跪的久了,布木布泰的膝盖酸疼的很。 在听到温朴说将雅尔檀给她时,没控制住表情。 给了雅尔檀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但又不明白哲哲这么做的原因,问道: “福晋怎么好端端的将雅尔檀给了我?” 温朴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回答道: “是这样的,福晋的意思是您的身边只有一个苏茉儿做大宫女。 未免不够显出您西宫福晋的气势来。 又怕您用旁的侍女不习惯,雅尔檀是伺候福晋多年的人。 和您一样,出自科尔沁,想来会合您的心意的。” 布木布泰听着,和身边的苏茉儿对视一眼。 彼此都觉得这件事不是这样的。 不过哲哲身为大福晋,她送来的人,她们哪里有拒绝的权力。 布木布泰弯了弯眼睛,表现的很荣幸: “有劳你替我谢谢福晋的恩典。” 温朴福了福身子: “侧福晋说笑了,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温朴一走,布木布泰眼神一利,走向雅尔檀。 “啪”的一声脆响,雅尔檀的脸偏到了一边。 下意识的就想还手,苏茉儿凉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雅尔檀,你现在是我家侧福晋的人了。” 再是直性子的雅尔檀也明白形势比人强的道理,捂着紧绷的脸庞默不作声。 布木布泰轻嗤一声,对着苏茉儿说道: “走吧,先回宫。” 苏茉儿扶着布木布泰走,路过雅尔檀身边时,斥道: “还不跟上!” 雅尔檀恨恨的看着两人得到背影,咬牙跟了上去。 第二天,叶赫那拉氏等人来给哲哲请安时。 看到的就是脸上挂着巴掌印的雅尔檀,老实的跟在布木布泰身后的样子。 叶赫那拉氏趁着哲哲还没出来,凑过去问她: “布木布泰,你现在连大福晋的人都敢要来打了?” 布木布泰看她一脸的敬佩,没个好脸: “你莫不是吃错药了?我可不会做这种没脑子的事情。 这是大福晋看我的侍女不够,特地给我的。” 这话就是说说而已,没人信的。 叶赫那拉氏倒是想的深一些,觉得哲哲还是对这个侄女好。 不然为什么将和布木布泰动过手的雅尔檀给了对方。 这不是明摆着送给布木布泰出气的吗? 哲哲出来时,看到的是极为和谐的几人。 请安后,布木布泰怕哲哲看不到自己身后的雅尔檀。 特地出声感谢道: “妾多谢福晋赏赐的侍女。” 哲哲的视线自然的落在了雅尔檀的身上,不过一秒便继续看着布木布泰。 “你喜欢就好。” 哲哲的态度刺痛了等着她做主,正眼含希冀的看着她的雅尔檀。 甚至比憎恨布木布泰,更加憎恨哲哲。 布木布泰心里却是乐了。 她今天故意在出前给了雅尔檀一巴掌,就是为了试探哲哲的意思。 现在结果已经很清楚了。 雅尔檀是被哲哲放弃了,自己就算是借着理由打杀了也没人管。 不过她没打算让雅尔檀痛快的没命就是。 温朴早就预料了哲哲的想法,没有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一下。 自然的,在雅尔檀看过去的时候,同样是恨上了她。 第45章 想法 早上的请安过后,哲哲应邀去了贝勒府。 多尔衮的福晋玉儿请她过府。 不知怎的,提起玉儿,哲哲脑中闪过那个爽朗少年的模样。 本来想腾出时间休养生息的哲哲决定去看看。 午膳后,哲哲坐着马车和温朴一起出发。 到了贝勒府,哲哲下了马车,才站定,目光触及的地方。 正是年轻娇艳的玉儿。 玉儿十分讨巧的上去搀扶着哲哲,温声问道: “哲哲,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哲哲问过温朴,知道玉儿算是她的妹妹,关系还算亲近。 没有拒绝玉儿的靠近,说道: “好上许多了,不知道今天是有什么事,特地差人请我?” 自从哲哲跟着皇太极入住汗王宫后,便很少出汗王宫。 基本上没来过贝勒府。 玉儿低头看着脚下的路,轻声细语的说道: “一是许久没见你了,想和你坐下吃茶。 二是,准备了谢礼。感谢你那日舍身救了贝勒爷。” 玉儿统共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哲哲相谈,平日常做的事情是喝茶看书。 哲哲偏头看了玉儿一眼,这个角度看去。 玉儿脸上的稚嫩之色未褪去,看起来依旧青涩。 “倒也不必谢,都是一家人。” 玉儿腼腆一笑,两人过了两个院子,到了正厅。 玉儿吩咐侍女取来了事先准备好的谢礼。 哲哲瞥了一眼,有看起来有年头的人参和其他的补身圣品。 不知道从哪里搜罗出来的名贵香料,还有好几匹如香云纱般的好料子。 哲哲提了提衣裙,缓缓坐下,对着玉儿说道: “这些都是虚的,咱们姐妹情深,不提这些。” 玉儿单纯,听哲哲这样说,倒不纠结。 说道: “那哲哲留一半可好?里头的好些东西都是贝勒爷费了一番功夫寻来的。 不愿意知恩不报,更是希望你能补补身子。” 听得此话,哲哲眼睛眨了一下,眼里飞快的闪过什么。 随后若无其事的笑道: “那好,我留一些。” 闻言,玉儿笑的很灿烂了一些。 之前哲哲一直没醒,去宫里看她也说不上话。 后来醒了,听说要养身子,也没去看。 这两日,若不是多尔衮提醒她,她都要忘记了这件事。 好在现在,给了谢礼,不算是失了规矩。 哲哲没见到想见的人,选了一些东西后,略坐坐就要离开。 玉儿只当她是累了,又将她送到门口。 哲哲让玉儿回去,自己上了马车。 半道上,哲哲突发奇想的吩咐道: “温朴,去城门附近的茶楼。” 温朴点头,知道她是想去看看乌尤黛的小院子了。 告知了车夫,不过一会儿就到了茶楼的门口。 温朴询问: “福晋,需要奴婢陪您一起吗?” 哲哲眉心微蹙: “一起,你等会儿守好门口。” “是。” 两人从茶楼的后面向小院子去,温朴看到院子的门还是紧紧关着。 便上去敲门,开门的是康吉丽。 看到温朴,又瞥了一眼身后的哲哲。 犹疑的问道: “大福晋,您过来找乌尤黛做什么?” 哲哲拧着眉头,十分的不高兴。 又是一个不知尊卑的婢子! 这段时间知晓哲哲脾气的温朴立马出声: “这是主子们的事情,是你我这样的奴婢可以探知的?” 康吉丽的气势弱了下来,没有刚刚的理直气壮。 “我只是问问,毕竟……” 温朴明白她的顾虑,可这个院子本就是哲哲福晋安排的。 哲哲见此,眼里翻涌着怒火。 好在康吉丽不再啰嗦,侧开了身子。 哲哲斜睨了康吉丽一眼,眼里的不满不言而喻。 康吉丽慌乱的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乌尤黛再得大汗喜欢,未来还是在哲哲福晋的手底下讨生活。 康吉丽作为侍女,照样是看人眼色生存的。 现在明显惹了哲哲的厌烦,自然安静了许多。 乌尤黛小憩刚刚醒来,正整理衣裳。 一双精致华贵的鞋子闯进视野里。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穿着大方的哲哲。 乌尤黛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放下双手,规矩的上前给哲哲行礼: “姑姑安好。” 原本乌尤黛想称呼她为福晋,想到自己如今没名没分的。 还是遵照以前叫的,称姑姑。 哲哲“嗯”了一声,下巴微抬,打量着乌尤黛。 上次没看清,现在才算看的分明。 这个长相倒不像是女真族,也不像是蒙古族的模样。 反倒是像极了她曾经见过的,江南女子。 端的是温柔婉约,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哲哲扫了一眼周遭,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你如今是怎么打算的?” 哲哲还是想把乌尤黛接进宫,没名没分的进去也行。 反正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翻不出什么浪花。 可此刻的乌尤黛只想等着七月去见吴克善,想回科尔沁一趟。 对于这个曾经让她心动的提议,婉拒了: “我还是等大汗做主,有劳姑姑为我操心了。” 哲哲浅浅的看了看她,转到别的话题问: “月事准不准?” 乌尤黛一懵,想着这些是问她有没有身孕。 下意识的,乌尤黛看了一眼腹部。 她的月事很准,没有出现有孕的症状。 见此,哲哲微微点头。 如此,她对乌尤黛下手,也能心安理得一些。 哲哲站起来,拍了拍手: “乌尤黛,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乌尤黛不理解,但是哲哲要走,心中很高兴。 这回的哲哲,比上回在汗王宫见到的还凌厉一些的感觉。 总归,乌尤黛和她同处一个空间,浑身紧张的很。 哲哲一路直走,头也不回的出了小院子。 到马车上时,才吩咐道: “温朴,你找人给乌尤黛的院子放一把火。” “福晋……” 温朴吓到了,跟着哲哲这么久了。 哲哲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哲哲的话紧随其后。 “烧了院子,你安排人把她救走。安置在别处,她的侍女处置了就是。” 那个侍女,哲哲不喜欢。何况,有侍女在,会影响哲哲的计划。 听到这里,温朴松了一口气。 可问题又来了,安置到哪里去? 想着,温朴问了出来。 哲哲早就想好了,说道: “江南,你差人把乌尤黛送过去。最好……最好再给她的脑袋来一下。” 如果乌尤黛能忘记一些事最好,不能也没事。 把人送去了江南,短时间内和皇太极没法相处就好。 尤其是,乌尤黛只是个弱女子。 第46章 失火 巧的是哲哲回宫的时候想请皇太极过来用晚膳,皇太极已经稳当的坐在清宁宫。 哲哲的披风随手脱下,交给温朴,笑盈盈的走向皇太极。 “大汗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皇太极哑然失笑: “忙过了一阵子,腾出手了,定然是要来看看自家福晋的。” 哲哲挨着皇太极的胳膊,坐在了他的腿上。 皇太极讶异哲哲的大胆,又觉得这样的哲哲很不一样。 只听她掩嘴闷笑: “大汗这话说的,那今日留在清宁宫可好?” 哲哲这样说了,皇太极哪里有不应的道理。 见目的达成,哲哲就要起身离开皇太极的怀里。 却被一股巧劲拉了回去。 哲哲略带不解的和皇太极对视。 皇太极反手勾住哲哲的脖颈,凑到她的耳边低语: “帮爷一个忙,好不好?” 哲哲莞尔一笑: “大汗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做的来。” 皇太极大手抚上哲哲的后背,缓缓的说道: “爷记得豪格的福晋哈达那拉氏是莽古济的女儿。你和她来往一下, 借此和莽古济打好关系。” 哲哲想到雅尔檀说过,自己和莽古济这个哈达格格关系还不错。 “然后呢,大汗打算做什么?” 皇太极现在上位,底下还有三大贝勒压制他。 他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契机,把那三个人逐一击破。 代善暂时动不得,他的两个儿子,岳托和萨哈廉都拥护自己。 反而是莽古尔泰更为棘手。 他名声不好,残暴异常,是没有办法嗣汗。 可手中的权力,就是稳坐大贝勒的位置,也能衣食无忧。 还能时不时给自己找点事情。 当初设计莽古尔泰的时候,莽古济与其决裂了。 对于莽古尔泰,皇太极自有主张。 可是已经和莽古尔泰不睦的莽古济就需要哲哲先做好卧底。 皇太极从没有想要放过富察·衮代的儿女们。 更何况还挡着皇太极的路了。 皇太极的狠辣若隐若现的,哲哲垂眸没有动作。 “莽古济前不久改嫁给了敖汉部的索诺木杜凌了,听说关系有些紧张。 你这时候通过哈达那拉氏拉近关系,然后找机会买通里头的奴才。 顺便给她制造更多的不痛快。” 皇太极说的很详细,哲哲很沉默。 以为是因为哲哲的良善,所以不愿意,犹豫了。 故而说道: “哲哲,爷身边只有你才可靠。 莽古济的哥哥莽古尔泰日渐嚣张,甚至扬言爷的位置来路不正。” 皇太极满口胡说着,不过哲哲没有相信。 她又不傻,既然莽古尔泰有问题,那就专攻他好了。 费心的让她迂回去给莽古济使绊子,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又听皇太极继续胡扯道: “莽古济和莽古尔泰的关系好,若是莽古济在夫家过的不顺了。 一定会和他说,到时候爷就可以动手了。” 哲哲眸子转向皇太极,强忍住不笑,心里十分的无语。 皇太极是把她当傻子了吗? 即使哲哲不清楚各中内情,还是明白的。 莽古济在夫家过的不好,和皇太极处置莽古尔泰毛关系都没有。 甚至哲哲凭着多年的政治嗅觉,说不准,莽古济是用来陷害莽古尔泰的。 比如,共同参与叛逆…… 这个哲哲可太会了,就是不知道皇太极为什么不直白的告诉自己。 哲哲脸上带着三分心疼,七分气愤。 “大汗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给莽古济找茬的。” 闻言,皇太极满意极了。 哲哲哪里都好,就是性格太温柔了。 要是知道他的打算,说不准就不会一起谋划了。 完成了今天过来的目的,接下来,皇太极和哲哲两人愉悦的相处起来。 在皇太极抱着哲哲走向床榻的时候,李德昭横冲直撞的跑了进来。 身后跟着一脸焦急的温朴,显然是没有拦住人。 皇太极示意李德昭说话,李德昭来不及多想什么。 急吼吼的说道: “大汗,不好了。格格所在的小院子着火了。” 皇太极心慌的手上一松,哲哲径直摔在了地上。 哲哲眼里闪过异色,皇太极反应过来了,连忙伸手去扶。 跌在地上的哲哲拧巴着眉头,大大的眸子里都是疑惑。 “什么格格?” 皇太极在伸手的时候哦,其实是有怀疑哲哲做的手脚。 可她话出口的瞬间,皇太极意识到。 哲哲现在得了失魂症,没有人告诉她乌尤黛的事情。 她就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下手呢? 此刻,饶是皇太极想法诸多,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说。 尤其是前面才让哲哲答应帮忙。 在皇太极思索时,温朴就将哲哲扶了起来。 哲哲揉了揉有些疼的手,眸子里透着生气。 咬唇,故作姿态的走到皇太极面前说: “既然这个格格出事了,大汗先去看看吧。 人命关天,有什么要紧事回来再说便是。” 皇太极看着将台阶给他铺好的哲哲,无言以对。 终于,还是对乌尤黛的关心占了上风。 亲昵的抱了哲哲一下,然后转身匆匆离开。 皇太极走得很急,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哲哲正一脸危险的看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哲哲想把将她摔在地上的皇太极踹一脚。 哲哲站在门边上,垂眸问温朴: “人挪走了?” 温朴回答的很详细: “福晋放心,人先挪走了,然后才放的火。 为了不让大汗派人寻找,奴婢特地买了一具身形差不多的尸首放进去了。” 哲哲没有正眼看温朴,不过说出的话里透着赞赏: “事办的不错,等会儿去我的私库拿二十两去。” 温朴孤身一人,倒是不在乎银钱。 不过哲哲赏她了,说明她入了哲哲的眼。 自是欢喜的应下。 …… 皇太极那,趁着夜色,急匆匆的冲到了城门附近的小院子。 天已经黑了下来,可这里火光冲天。 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烧焦的糊味儿。 李德昭见缝插针的说道: “大汗,咱们的人已经进去救人了。 可火势太大,根本找不到乌尤黛格格。” 皇太极眼中映着熊熊燃烧的火光,脸上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在李德昭要继续派人进去的时候,皇太极说话了。 “找到失火的原因了吗?” 听着他没有一丝起伏的话,李德昭脑子转了转。 想到今天没有风,边上没有一户人家着火。 独独这个小院子烧起来,还这么旺,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 皇太极虽然还是担心乌尤黛,可眼下的情景,不是有人将乌尤黛劫走。 就是乌尤黛自己放火,金蝉脱壳。 第47章 玉佩 李德昭明白皇太极的意思,带着人亲自去查看。 皇太极则是眉头紧锁的回了汗王宫。 冷不丁的蹿出来一个人,撞到了皇太极身上,打断了皇太极的思绪。 整个人直接暴躁起来。 李德昭不在身边,皇太极又没让人跟着,大声喝道: “是谁?如此放肆!” 撞到皇太极的那人身子一颤,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夜幕下,皇太极只看到来人是个侍女。 当下心头火起,斥道: “大晚上的,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看那人依旧不说话,皇太极火气更盛,大步上前,抓住了她。 靠近了那人,借着月光,皇太极心神一震。 连着退后了好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奴婢失礼,请大汗责罚。” 雅尔檀害怕的跪在地上请罪,垂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她不堪入目的脸。 皇太极用手指着她: “你不是大福晋身边的侍女,怎么这副鬼样子。” 哪里有女子不在意容貌的,听皇太极这样说,雅尔檀心都在滴血。 紧紧咬着已经出血的唇瓣,回答道: “回大汗的话,大福晋将奴婢赏给了侧福晋。” 皇太极不用想,便知道雅尔檀说的是布木布泰。 实在不想相信布木布泰的手段如此恶劣,不信邪的问: “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问起这个,雅尔檀的眼泪没有征兆的掉下来。 丝毫没有犹豫的哭诉道: “大汗,求您救救奴婢吧。 奴婢日前为了维护大福晋,得罪了侧福晋。 如今的侧福晋,只要一看到奴婢在,就要上下其手。 今夜,在得知您出了宫。更是拿来匕首对着奴婢的脸……” 说着说着,雅尔檀掩面哭泣。 皇太极对雅尔檀的脸实在不敢恭维,对于她的哭诉亦是升不起一丝怜惜。 想着她到底是哲哲来盛京时便带着的侍女,不好太过。 吩咐道: “你去清宁宫找温朴吧,就说是本汗说的,不必回庄福宫了。” 雅尔檀收敛了情绪,眼眶里的恨意弥漫。 “奴婢多谢大汗恩典。” 若不是今天遇见了皇太极,雅尔檀不怀疑会死在这里。 即使此刻她也不想去清宁宫,可是她清楚。 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抬起头的雅尔檀眼尖的看到皇太极腰间挂着的玉佩。 印象里,是他一直贴身戴着的。 依稀听过她那些小姐妹说过,大汗身上常年戴着一块普通的白玉。 那是大汗的额娘留给他的。 鬼使神差的,雅尔檀借着起身站不稳的瞬间扑在了皇太极的腿边。 趁机扯下了这枚玉佩。 而皇太极的注意力在雅尔檀跌在自己身上时,带来了血污。 皇太极十分厌恶的看着衣裳上面的点点梅花,强忍着要骂人的冲动。 拧着眉头抽身离开。 雅尔檀此时正是敏感的时候,皇太极的异样,她瞬间就感知到了。 双手死死的握紧,抓着玉佩的那只手更是紧的青筋凸起。 皇太极离开了那里,还没有回到自己的寝宫。 随手将身上的外衫脱去,嫌恶的扔在地上。 想到今天能碰上这么恶心的事情,是因为那个心狠手辣的布木布泰。 皇太极反感的很。 真的就没见过这样的女子,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 雅尔檀一步一步的走向曾经熟悉的清宁宫,眸中森寒。 敲响了大门,出来的是眼生的奴才。 看了一眼和夜色融为一体的雅尔檀,大着胆子喊道: “你是什么人!” 雅尔檀干笑一声: “我是雅尔檀,大汗让我过来找温朴。” 那人怀疑的打量着她,然后丢下一句: “你在这等着。” 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关门带来的冷风扑在雅尔檀身上,冷的她一个激灵。 目光灼灼地盯着已经紧闭的大门不说话。 里面的温朴听到雅尔檀回来了,还是大汗让回来的。 心头涌现出不好的预感。 这种感觉在看到浑身没块好肉的雅尔檀达到了顶峰。 温朴吞咽了一下口水,压着狂跳不止的心脏,走到了雅尔檀面前。 “雅尔檀,你……侧福晋居然这样对你。 你先进来,明日咱们去找福晋做主。” 温朴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将自己和福晋摘出来。 可心怀恨意的雅尔檀看穿了一切,皮笑肉不笑的咧着嘴说: “好啊,还好有你。” 不知怎么的,听雅尔檀这样说,温朴没有一点放松。 反而那根名为理智的的弦更加的紧绷。 由于很晚了,温朴没有去打扰哲哲。 做主将雅尔檀安排在了自己的屋子,雅尔檀的屋子已经腾给了旁人住。 本想打水给雅尔檀清理一下,可她生硬的拒绝了。 见此,温朴一言难尽的看着雅尔檀,随后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雅尔檀坐在温朴的床上,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脏污,眸色微深。 毫无负担的躺了下去,闭着眼睛休息了好一会儿。 然后呲牙咧嘴的坐起来,打量了一眼周遭。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某处,那里是温朴放贵重物品的地方。 雅尔檀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了那枚玉佩。 被她一直抓着摸到,白玉变成了血玉了。 雅尔檀又在怀里探索着,找到还算干净的手绢。 轻轻擦拭了玉佩上面的脏污。 雅尔檀的见识有限,不过这块玉的确是普通。 她的小姐妹们说过,大汗在七岁时,当时是先大汗的嫡福晋孟古哲哲便病逝了。 大汗难过了很久,整日捏着一块白玉发呆。 后来还是先大汗带着他骑马射猎,才慢慢走出来。 想到大汗对这块玉佩的重视,雅尔檀饱含恶意的念头越发明显。 打开了温朴放东西的小柜子,里面的东西雅尔檀通通掏了出来。 用手绢捏着玉佩慢慢的放下去,小心的抽出手绢。 接着才将刚刚拿出来的东西堆在上面。 雅尔檀确定温朴一眼看不出下面的东西,勾了勾嘴角。 温朴她是知道的,平日里对这些身外之物看的淡。 又不像自己爱俏,因而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动这些东西。 可能是预见了温朴未来的下场,雅尔檀暗沉的脸上明亮了一些。 说好的做姐妹,却丢了她。 那就一起下地狱好了…… 第48章 雅尔檀死 翌日一早,哲哲才睁眼,温朴立马凑了过去。 “福晋,昨夜,大汗让雅尔檀回来了。” 哲哲混沌的脑袋瞬间清明了,挑眉问她: “雅尔檀看着怎么样?” 温朴形容不来,半晌,才憋出了几个字来: “怪瘆人的。” 其实这话,温朴说的算是轻的了。 本就是半夜,雅尔檀身上狼狈异常,加上被侧福晋弄出来的伤。 看着很吓人了,结果雅尔檀还奇奇怪怪的。 简直就像是厉鬼托生了。 哲哲点头,看温朴一脸后怕的表情,有些好奇起来。 她挺想看看布木布泰能做到什么程度的。 很快,哲哲便看到了。 因为雅尔檀在听到她梳洗好后,没有知会温朴,越过众人过来了。 哲哲打扮的很漂亮,加上如今自有一种气质在身。 看起来比身边站着的温朴还年轻似的。 雅尔檀只一眼就自卑起来,难堪的扯了扯脸上的纱巾。 哲哲行走间,自带一股浓郁的花香。 两息,哲哲和雅尔檀的距离不过咫尺。 “出去一趟回来更没规矩了?” 雅尔檀艰难的行了个礼,对着哲哲说道: “福晋,请您替奴婢做主。” 雅尔檀知道不可能,可还是问了。 最好让这一屋子的奴才都看清哲哲的真面目。 出乎意料的是,哲哲居然说: “嗯,跟着本福晋出去吧。” 哲哲如今对身份适应良好,大福晋的自持也端了起来。 雅尔檀默不作声的跟上走在前头的几人。 到了请安的正厅里,哲哲抬着下巴,轻描淡写的环视一圈。 瞥见布木布泰的慌乱,哲哲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走的很慢的雅尔檀。 这下有热闹看了…… 众人首先看见的是雍容华贵的哲哲,后头就是面目狰狞的雅尔檀。 离得近的布木布泰脸色奇差,挨着的叶赫那拉氏暗暗的“啧啧”两声。 意味深长的看着布木布泰,不过没有说什么不合适的话。 那拉氏·若桃直接吓得小脸煞白的。 哲哲坐下后,轻起红唇: “布木布泰,昨夜大汗过问了雅尔檀的事情。 现在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雅尔檀简单复述了一遍,然后静静的等着哲哲说话。 哲哲把问题丢给了布木布泰: “你呢,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布木布泰攥紧了手绢,看了一眼身后的苏茉儿。 稳稳的坐在椅子上,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回福晋的话,妾没有做过如此歹毒的事情。 雅尔檀您赏了妾便将她好生归置,可您知道她的性子。 昨夜就离开了庄福宫。” 雅尔檀听着布木布泰颠倒白的话不置一词。 若桃曾经亦是为人奴婢,对雅尔檀的遭遇深感同情。 对着这个撺掇自己害大福晋的布木布泰本就天然的无感,现在直接出口反问: “侧福晋这话说的,难道是雅尔檀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哲哲看着像猫似亮出爪子的若桃,没有制止她的问话。 布木布泰这个人看着不够聪明的样子,哲哲需要她再磨磨。 布木布泰昨天就和苏茉儿商量过了,说道: “那拉氏,知人知面不知心。 再说,雅尔檀作为大福晋的侍女时,嚣张至极,便是得罪了旁人也未可知。” 若桃看了一一眼垂着脑袋的雅尔檀,并不相信布木布泰的说辞。 可若桃人不够机灵,一时半会没想出合适的话回她。 雅尔檀见此,扯着嗓子问: “侧福晋的话是说,除了大汗和大福晋外,您没有这个权力处置奴婢吗?” 布木布泰偏头看着雅尔檀,即使她已经这样的凄惨。 可布木布泰尤觉得不够。 能打自己脸的人,长这么大,就是皇太极一人而已。 如今雅尔檀这样出身的贱婢也够的上了? “雅尔檀,本福晋有没有权力且不说。 就说你自己,是不是仗着大福晋的威仪仗势欺人呢?” 雅尔檀回忆了过往的种种,并不觉得有什么过错。 她作为哲哲福晋的贴身侍女之一,身份自然不一样。 即使说话不中听了,难道不该怪她们自己先犯错了吗? “没有,奴婢从来做的都是按照规矩来的。” 布木布泰耸肩嗤笑: “连那日打了本福晋的脸也是?” 雅尔檀嗓子瞬间哑了,不知道说什么。 那日,她的确是有私心。 可布木布泰每日都来,还要说些有的没的。 作为哲哲福晋的人,自己只是想给她一些教训! 布木布泰看雅尔檀无话可说了,直接和哲哲说道: “福晋,您可看的分明了? 是不是妾做的不要紧,重点难道不是雅尔檀她自己德行有失。 尊卑不分?” 布木布泰的话说的有理有据,哲哲点头表示赞同。 “既然如此,这事是雅尔檀错了。 如今也算是罪有应得。” 听到哲哲的盖棺定论,雅尔檀猛地抬头。 入目的是布木布泰的恶意还有哲哲眼中清晰可见的蔑视。 这一刻,雅尔檀恨极了。 她是做的不对,可不是为了哲哲好吗? 为什么哲哲现在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对自己置之不理。 雅尔檀想不明白,可不愿意坐以待毙。 “福晋,大汗说过了,是侧福晋的错,让奴婢找您做主。” 不得已,雅尔檀搬出了皇太极,半真半假的说着。 哲哲从温朴口中知道了雅尔檀昨天见过皇太极的事情,对此不置可否。 布木布泰却不干了,眼看着雅尔檀就能回到她手里了。 “福晋,这只是雅尔檀的一面之词。 就是大汗断案也要知晓来龙去脉才是,怎么可能轻易判了妾有罪?” 雅尔檀的价值已经没有了,哲哲也不想听她废话了。 附和着布木布泰话,对雅尔檀做出了处置: “布木布泰说的有理,雅尔檀竟然敢擅自揣度大汗的意思。 屡教不改,打上二十大板,赶出宫去。” 雅尔檀想过无数种可能,没想过哲哲居然要她的命。 布木布泰对此完全赞同。 雅尔檀给她折腾的不轻,二十大板再用力一些。 半死不活的扔出宫去,绝对是凄惨又痛苦的死去。 这样想着,布木布泰看着哲哲的眼神都带着亲近。 到底都是出身一家的,哲哲还是愿意为她出气。 温朴心惊于哲哲福晋的残忍,对于雅尔檀十分的同情。 哲哲想的就是要雅尔檀死,看也不看丢了魂的雅尔檀,让人直接拖出去。 雅尔檀忽然大声的喊道: “哲哲,你不得好死!哲哲……” 后面的话,雅尔檀没机会再喊出来。 温朴已经让人将她堵上了嘴巴。 其他人都不明白雅尔檀为什么突然对哲哲发难,只有哲哲自己清楚。 在死亡将要来临的时候,雅尔檀似乎是明白了她不是哲哲的真相了…… 第49章 琉璃 雅尔檀最终还是死了,不过才打了十五大板就失血过多死了。 哲哲问过去盯着的温朴,听说是布木布泰亲自动的手。 不过哲哲不关心就是了。 午后,她又带着温朴去看皇太极。 皇太极昨天关于“格格”的事情还没有说清楚。 可皇太极此刻并不在宫中,哲哲便转道出了宫。 豪格的府邸离汗王宫不远,哲哲今天解决了一个麻烦。 饶有兴趣的领着几人走在大街上。 午后的街市没有那么热闹,但看着还是人多。 很快,哲哲的目光便被吵嚷声吸引过去。 感觉到哲哲的脚步一直在往那边走,走到哲哲的面前拦住: “福晋,前面估计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您过去,容易被冲撞了。” 哲哲没有吭声,只一眼,温朴便后退一步,侧开了身子。 温朴看着执意上去的哲哲,咬牙跟了上去。 哲哲过来时,入目就是两个长得雌雄莫辨的人跪在地上。 身后站着两个彪形大汉正拿着蘸着胡椒水的长鞭肆意虐打着两人。 口中大声嚷道: “来来来,过来看看。 这可是从明廷那边抓过来的,曾经是大户人家的禁脔。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两人五十两,不二价!” 本来有些特殊爱好的人想买回家试试,这个价格一出来,纷纷议论起来。 其中一个声音特别的突出: “这两个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毛病的,你开价就是五十两,不诚心啊。” 的确,说是大户人家养着的,谁知道有没有得病? 这两个大汉还是外地来的,要是给了钱,才发现问题。 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大汉还没有说话呢,人群中的温朴看着眼前的一幕,嫌恶的很。 抽了抽鼻翼对哲哲说道: “福晋,咱们走吧。看这两个人的样子就不清不楚的。” 哲哲点头又摇头的,冷声说道: “闭嘴。” 接着,哲哲的目光又紧紧的放在那两人身上。 两个人打的都是后背,脸上倒是白净。 可眉眼间没有一丝媚态,甚至是像是未经人事的样子。 可见大汉说的话并不全是真的,就是不知道真的多一些,还是假的多一些了。 大汉看没人下手,有些着急了。 这次的货可是花了他们十两银子才到手的。 现在砸在手里可怎么办? 这时,眼尖的哲哲注意到那两人手握着手,似乎在做什么。 直到哲哲看清绑着两人的麻绳松泛了一些,眸子亮了亮。 不过哲哲没有选择现在出手做什么,而是叫来了身边的护卫叮嘱了两句。 没多久,两个大汉再次抽出长鞭要动手时,其中一人向着左边跑去。 大汉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合力冲上去抓人。 跪在原地的另外一人,则是将大汉刚刚为了赚噱头,随意摆放在他脚边的铜钱和碎银子,撒了出去。 大汉两人意识到不对时,先跑的那人已经看不到影子了。 两人顾不上捡银子,麻利的出手将撒钱的那个死死抓住。 见此,那人似乎明白没机会逃跑了。 也就没有反抗,任由两个大汉重新捆绑住。 温朴在众人低头捡银子的时候就再一次看向哲哲,想要劝说她离开。 看向她时,她却用专注的眼神紧紧盯着那个被大汉绑住的人。 忽地,温朴想到已经没了的雅尔檀。 是不是哲哲福晋想要留下这人? 一升起这个想法,温朴就恶心起来。 刚刚那两个被绑着的人也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又不是从正经人伢子那买卖的。 谁知道是哪里来的? 真要是缺人用,也不应该用这样的人。 可温朴时刻谨记雅尔檀的下场,不愿意多说什么。 只是眼睛里透出来的厌恶像是实质的一样。 哲哲在看到大汉要带人离开时,才对温朴吩咐道: “你去把那人买下来。” 温朴虽然猜到了,但是依旧不敢置信。 压着心头的厌恶,凑近了大汉他们。 在经过一通讨价还价之后,温朴以十五两银子买下了那人。 可温朴心里还是觉得给多了,这个人哪里值得? 领着人,恭敬的到了哲哲的面前: “福晋,人买来了,十五两银子。 那人不肯让了。” 哲哲点头,十五两银子而已,哲哲并不放在眼里。 她仔细的打量着这人,眉眼生的极好。 依旧是看不出男女,可男可女的模样。 难住了哲哲,指着那人的鼻子就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直挺挺的跪在热闹的街市中,声音平平的回答道: “琉璃,我叫琉璃。” 哲哲听的像是个女子的名字,又问: “你是女子?” 琉璃像是不奇怪哲哲的疑问一样,告诉她: “琉璃是男子,只不过幼时父母为了不让我出招摇,取了此名。” 实际上,琉璃因为长得极美,像是女子一样。 引来了许多奇怪爱好的人来,那些人非富即贵的。 可琉璃的父母不过是普通的商人,如何保得住琉璃。 不得已,取了个女子的名讳,自小当作女儿养着。 温朴不解其中的含义,想着这人是男子的话。 福晋应该就不会收在身边了吧? 哲哲却不在意这些,看着这人的模样,赏心悦目极了。 “琉璃,你可愿意今后作女子跟在本福晋身边?” 温朴震惊的看着哲哲,有那么一瞬间,真的觉得福晋的胆子好大。 琉璃并不介意做女子,一直以来,他就是女子的装扮。 可论到跟着眼前的人,琉璃有些犹豫。 他的妹妹还不知道在哪里,迟疑的说道: “能不能帮我找一下我的妹妹?就是刚刚和我一起的那个。” 哲哲这时候才知道另外一个是女子,暗叹自己的眼力不比从前。 “她……本福晋已经让护卫拦住了。等下你就能见到了。” 闻言,琉璃淡定的脸难免出现了一丝情绪: “多谢您。” 琉璃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只能用上了敬语。 温朴适时的提醒了一句: “这是大福晋,你跟着我称呼福晋就好。” 琉璃看了一眼温朴,这才唤了一声“福晋”。 对此,哲哲很满意。 她没有把温朴扔了。一是因为温朴的确有用。 二就是因为温朴不会带着个人情绪去左右她吩咐的事情。 比如现在,温朴对琉璃的厌恶不要太明显了。 可依旧尽着本分,提醒琉璃该如何做。 第50章 探知 皇太极那边,下了朝之后,带着李德昭就去了城门那边。 李德昭在路上和皇太极说了情况,发现了两具焦尸。 由于院子里浇了桐油,火烧的格外大。 压根就扑不灭。 至于起火的原因,李德昭并没有发现。 听完李德昭的话,皇太极更加肯定心中所想。 直到看到了两具尸首,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乌尤黛没死! 两具焦尸的身量都比乌尤黛的长,看着比乌尤黛的身形大。 而泼上去的桐油则证明这火是有人故意为之。 皇太极确定了尸首,就没有再待下去的想法。 “盘问过守城门的守卫了?” 李德昭早就问过,立马回答道: “回大汗的话,盘问过了。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城的人皆是稀松平常。” 皇太极沉着脸,用阴冷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城门口。 乌尤黛走了……是气他了吗? 皇太极有些不确定,又觉得理所应当。 乌尤黛那么高傲的一个女子,愿意为他放下骄傲,做出退步。 可他还是让乌尤黛失望了。 不仅没有给乌尤黛想要的,还把那个走南闯北的乌尤黛关进了这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 皇太极觉得他错了,可眼下乌尤黛已经走了。 若是她有心避开他,天大地大,他皇太极去哪里找她呢? 察觉到皇太极的情绪不高,李德昭出声说道: “大汗,格格可能没事。说不准是回了科尔沁,毕竟思念家乡也是有的。” 思念家乡? 皇太极 想到了曾经乌尤黛一直是跟着养父生活在明廷,若是此去,说不得会去那。 可他和明廷那边势如水火,不可能派人过去,这不是送菜? 可,乌尤黛…… 想到了原本的计划,皇太极决定再提前一些。 “李德昭,你让人乔装一下,去明廷那边私下寻找乌尤黛。” 李德昭觉得有些不妥,但他还是清楚乌尤黛对皇太极的重要的。 “大汗放心,奴才会交待好底下人的。若是有格格的下落,一定将她平安带回来。” 皇太极点了点头,紧锁的眉头没有丝毫放松。 其实比起找不到人,皇太极更担心的是,乌尤黛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 …… 哲哲绕了路,在豪格府邸的附近等着,看到护卫带着琉璃的妹妹过来时,松了口气。 这么久,哲哲还以为出了差错。 本来还在反抗护卫的琥珀看到哲哲身后的琉璃,停下了动作。 琉璃亦是激动的往前几步,看哲哲没有反对的意思,冲了上去。 眼角微微红着,将琥珀紧紧抱住。 “哥哥……” 琥珀哽咽了一句,亦是紧紧的抱着琉璃。 哲哲等了一会儿,见两人差不多了,挑眉看了温朴一眼。 温朴会意,上前一步,站在了两人的中间。 “日后有的是时间感慨,现在你二人已经被福晋买下了。 日后随着伺候福晋可行?” 琉璃看向琥珀,并不愿意妹妹为人奴婢。 当即,琉璃调转方向,跪在哲哲的面前: “我愿意为福晋当牛做马,只求福晋让妹妹归家。” 琉璃家里还有一个姨母,若是琥珀去投靠。 念着往日的情分,也不会过于薄待。 哲哲原本也没有两个人都要的打算,可听到琉璃这么天真的话笑了一下。 “琉璃,你知道琥珀离开后,会不会又如你们今日一般?” 琉璃沉默了,垂着脑袋,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 琥珀这时挨着琉璃跪着,她看的清楚,哲哲没有什么恶意。 “福晋,我愿意同哥哥一起为您效劳。” 看琉璃有话说,琥珀连忙说道: “哥哥,福晋救了咱们,就是咱们的大恩人。 如此大恩大德,如何还能挑三拣四的?” 琥珀这样一说,琉璃转不过来的弯急急转了回来。 接着就对着哲哲磕头请罪: “是我着相了,请福晋恕罪。” 哲哲这回将目光放在了琥珀身上,眼里多了一丝笑意。 “如此甚好,那你们跟着温朴走着。” 哲哲现在需要去见一下豪格的福晋哈达那拉氏。 两人交由温朴就好。 哲哲带着护卫便往豪格的府邸走去。 她命人给哈达那拉氏递了口信,此刻到了门口。 门房将哲哲迎了进去。 “大福晋万福。” 哈达那拉氏一见到哲哲,就踩着小碎步,规矩的上前给哲哲行礼问安。 哲哲此次来是为了示好,自然满脸挂着笑。 上手虚扶了一把她,关怀的说道: “都是一家人,不说这些虚礼,没得累着了。” 哈达那拉氏一年也见不到哲哲几次,尤其是在豪格的刻意疏远之下。 对于哲哲的印象就是温柔好相处。 此刻真贴近了相处,不免感叹哲哲的平易近人。 完全不像豪格说的那样,心机深沉的。 哈达那拉氏眉宇间松展些: “大福晋客气了,原是我这个做小辈该时常去给您请安的。” 说话间,两人就相携坐下。 哲哲忍不住笑道: “都是虚礼,都是虚礼。 下次再过来时,喊上你额娘,咱们坐坐喝喝茶听听戏便是。” 哈达那拉氏附和着: “这是自然,额娘如今在盛京,应当时常聚聚。” 哲哲捏着手绢,端起身边的茶抿了一口。 接着探究的问道: “听说那个索诺木杜凌对你额娘不好?” 哈达那拉氏的笑意收了收,神情有些哀怨: “到底比不上我的阿玛,大福晋您是不知道,那索诺木杜凌已经娶了好几个。 听额娘说,如今府中被一个侧福晋把持住了,额娘完全没有地位。” 听到这个,哲哲严重怀疑皇太极是知道这个索诺木杜凌的情况。 才将他指给莽古济做额驸的。 只不过,哲哲不清楚,皇太极为什么对莽古济敌意这么大。 要知道本身莽古济是寡居在家,身份高,又有封号,不二嫁照样过得很好的。 “那可有和额驸好好商量过?” 哈达那拉氏一言难尽的说道: “那个侧福晋是大臣托古的亲妹妹,索诺木杜凌对其言听计从。” 哲哲这个倒是没想到的,对一个大臣言听计从? 这下,哲哲肯定皇太极是故意的了。 一时之间,哲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对于女子来说,这样还不够惨吗? 哈达那拉氏见哲哲不说话,讪笑道: “瞧我这张嘴,原本您来找我解趣,倒是累的你不高兴了。” 哲哲看着会说话的哈达那拉氏,不由预见了那个莽古济。 想来也是个会做人的。 “哪里的话,同为女子,我亦是有些感慨。 真是应了那句话,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第51章 黑衣人 哈达那拉氏和哲哲说了许久的话,看到天色不早,便提出下次再约。 她有些怕豪格回来,看到哲哲会生气。 哲哲善解人意的起身,由着哈达那拉氏送她到门口。 这时哈达那拉氏才注意到哲哲只带了护卫,没有侍女跟在身边。 “大福晋,您出来怎么不带上侍女,可是她们在宫中躲懒偷闲了?” 哲哲和她的距离还是很近,侧头说道: “没有,让她去买东西了。” 哈达那拉氏点头,没有再问。 门外已经安排好了马车,哲哲看着面前的马车,微微一笑: “有劳你了。” 哈达那拉氏抿唇摇头: “大福晋您说笑了。” 哲哲脚尖一点,利落的上了马车。 哲哲带来的护卫跟在马车旁边,一路远去。 看哲哲走了,哈达那拉氏转身就要回府。 “福晋?” 熟悉的声音,哈达那拉氏心狂跳了两下。 接着带着得体的笑容转身回头看着豪格。 “爷。” 豪格疑惑的问她: “怎么这个点在大门口?” 哈达那拉氏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只能转移话题的反问他: “哈,爷这是打哪来,瞧着身上灰扑扑的。” 在哈达那拉氏的心里豪格是个比较粗的人。 果然,听她这么说,也不去纠结她为什么在这了。 豪格低头扫了一眼身上的衣裳,果然是脏得很。 想着大步向着府里走去,同时回答道: “爷刚和多尔衮去马场了,现在去洗洗。” 见豪格注意力完全不在她身上了,哈达那拉氏长舒一口气。 …… 哲哲离开了贝勒府,没有着急回去。 温朴已经够带着两人回了宫,哲哲不需要操心。 在马车经过一条小道上时,猛地停下。 哲哲端坐在马车上,跟着马车的动作向前倾倒。 直接摔出了马车。 瞬间,哲哲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像是被人拆了,又强行按回去一样。 疼的哲哲冷汗淋漓的。 哲哲挣扎的要起来,在她和护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出现了一群黑衣人。 就在这一刻,哲哲脸色白了又白。 她曾经遇到过的场面不少,这明显是有人要她命了。 身边的护卫才四个人,看着能力一般。 对面少说有十来个,完全不是对手。 哲哲艰难的拖着身子到了马车的车轱辘那里,眼看着护在她面前的最后一个也惨死刀下。 哲哲沉默了。 这个身体很弱,可能是很早就嫁人的原因。 养尊处优的过了这么多年,完全就是个柔弱的不能再柔弱的女子。 眼下这种情况,哲哲哪怕记得怎么杀人,也完全有心无力。 那群黑衣人眼看着杀完了,提着带血的大刀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哲哲的面前。 哲哲不想坐以待毙,大声喊道: “你们是谁派来的人?” 黑衣人没有作声,冷冷的盯着哲哲。 哲哲强装镇定,胡扯道: “你们是谁家的护卫?” 为首的几个黑衣人依旧不说话,似乎是不耐烦哲哲一直在说话。 其中一个手起刀落的砍向哲哲,哲哲想躲开。 可休息了一会儿的身体还是疼痛无力。 在哲哲以为自己又要死的时候,视野里闯进了熟悉的身影。 多尔衮飞身过来,将哲哲面前的黑衣人一脚踢开。 紧接着,将软在地上的哲哲抱起来。 瞬息,就有黑衣人砍过来。 哲哲还没来得及提醒,多尔衮就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 一个转身,双手用力一推,一转。 将黑衣人的刀插进其胸口。 哲哲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多尔衮恍若战神一般,对着黑衣人单方面的碾压。 “小心!” 在多尔衮刚放下哲哲时,有一个黑衣人趁此机会,提刀捅向哲哲。 多尔衮回过头看到这一幕,喝了一声。 然后提气跳到哲哲身边,死死地踹了一脚。 黑衣人口中猛地吐出一口血,迎面扑上了多尔衮。 哲哲定定的看着眼前脸庞像是上了胭脂的多尔衮,眸子里星星点点。 多尔衮这样的战力实在少见,称其为巴图鲁也不为过。 哲哲不说话,就看着他。多尔衮以为她被吓到了,赶紧靠近了一些。 大手在哲哲的眼前晃了晃,哲哲眼睛眨了眨,声音温润如玉: “我没事,多尔衮你放心。” 闻言,多尔衮点点头。 上回掉下坑洞,就是他反应不够。 这回遇上哲哲被刺杀,还让哲哲受到伤害,那是对他多尔衮的侮辱。 哲哲看多尔衮回应了,然后走到刚刚被弄死的黑衣人面前。 蹲下去查看了黑衣人的脉搏,已经是死透了。 然后上手将黑衣人的衣裳扒开,仔细看了看。 没有发现之后,又扒拉着黑衣人的胳膊。 多尔衮看出了哲哲的动作,走上去,一脚将黑衣人的身体翻转过来。 看着哲哲说道: “看看后面,如果有刺青的话。” 哲哲会意,抄起边上的刀划拉开了黑衣人的后背。 多尔衮见到哲哲这样干脆的动作,嘴角弯着,对她的认知又多了一点。 在黑衣人的肩胛骨那里,哲哲看到了一条黑色的蛇纹样图案。 哲哲对于这个了解不多,转头眼神带着询问的看着多尔衮。 多尔衮摇头,他也没有见过这种的。 在金国,没有人会给自己的护卫刺青。 至少明面上没有。 哲哲记下了这个图案,这些人不太像是家养的。 训练有素,杀伐之气很重。 可能是因为她是一个弱女子,派来的黑衣人即使训练有素,但武力不会特别高。 这点从多尔衮毫不费力的救下她就知晓了。 哲哲的行踪很好猜,盛京城里多的是知道的人。 如果有人知道了,提前买凶杀人也不是不行。 此刻已经是近黄昏,哲哲“阿嚏”了一声,身子缩了一下。 下一秒,温暖的披风就盖了上来。 哲哲看着多尔衮,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多尔衮解释道: “天凉,披着吧。就是前面去过马场,沾染了一些尘土。” 哲哲的视线随着多尔衮的话打量了披风。 果然在边边角角看见了些许的浮灰。 “多谢。” 听哲哲有些冷淡的话,多尔衮莫名的就有些不舒服。 正想问哲哲怎么了,哲哲便半眯着眼睛,摇摇欲坠。 下意识的,多尔衮伸出了手,接住了直挺挺倒下的哲哲。 多尔衮着急起来,哲哲带来的护卫已经没有了。 他身边没有带人,这下只能抱着哲哲,飞快的向最近的医馆跑去。 第52章 心疼 温朴回了宫,安排琥珀和琉璃两人换了装扮。 然后分别安排在了她住的屋子左右。 拉过了教规矩的老嬷嬷给他们,就去忙别的了。 直到晚膳时辰过了,温朴还没有看到哲哲,有些慌乱起来。 本来想着是不是豪格的福晋留着大福晋用晚膳,可直到宫门关了,依旧没有人影。 此刻,温朴出不去,又不能告诉别人大福晋彻夜未归的事情。 只能加以伪装,假装哲哲大福晋早早睡下。 又勒令清宁宫的众人一番,才算有时间头疼哲哲跑哪里去的事情。 …… 皇太极因为乌尤黛离开的事情,心情不好。 夜里去了若桃的屋子,路过颜扎氏的屋子时,没有看见里面的光亮。 随口问了一句身边的李德昭: “颜扎氏最近睡得这么早?” 李德昭本来是不该知道颜扎氏睡得早晚,不过富勒赫白日里才过来求情。 说颜扎氏在佛堂受苦了,还塞给他些许的银子。 这件事对于李德昭来说,顺嘴的事情。 反正成与不成,他不管就是了。 “回大汗的话,庶福晋这会儿还在佛堂呢。 说来,这个时辰了,有着身孕。 还没有歇息,难免对腹中的孩子不好。” 皇太极看了一眼同情模样的李德昭,声音没有起伏的问道: “拿人手软了?” 李德昭尴尬的笑了两声,老实的说道: “奴才有罪。这不是庶福晋有身子还日日待在清冷简陋的佛堂。 腹中的孩子不乐意了,老是闹腾。 庶福晋身边的侍女心疼主子,就归来请奴才给您说说。” 皇太极冷哼一声,半晌,说道: “明日和大福晋说一声,让颜扎氏好好待在屋子里养胎。” 李德昭低垂的脑袋微微抬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恭维道: “奴才就知道大汗您宅心仁厚,不忍心看未出生的阿哥受苦。” 皇太极好笑的看着李德昭,象征性的踹了他一脚。 “如今连爷也敢调侃了。” 李德昭没有躲开,陪笑的说道: “奴才可是句句发自肺腑的。” …… 哲哲再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多尔衮端着药碗凑近她。 “你……” 哲哲话出口了,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干的厉害。 多尔衮看她醒来,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药碗。 这下转身取了清水,凑到哲哲的唇边。 哲哲将将饮了好几口才停下。 “多尔衮,我这是怎么了?” 多尔衮斟酌道: “郎中说你的身子弱一些,被昨日的事情一激,便晕了。” 哲哲若有所思的点头,看来这个身子不是一般的柔弱。 这般思索着,挣扎的要起来,一个不留神往床下摔去。 好在多尔衮眼疾手快的扶着,眼神担忧的看着哲哲。 四目相对之际,多尔衮轻声说道: “哲哲……福晋,你身子虚弱。 再歇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去。” 哲哲悠悠的望着多尔衮,一时无言。 本是担心一夜未归,会起什么不好的争端。 以为哲哲沉默是因为他说的不好,改口问道: “不知道哲哲福晋如何想的?” 哲哲缓缓的闭上眼睛,睫翼微动,答道: “我彻夜不归,怕是不好交待。” 这话,哲哲存了试探的心思。 其实,解决这事的办法很多,端看多尔衮如何替她“排忧”了。 多尔衮看着哲哲恍若受了惊吓的兔子,眸子微颤。 无暇的脸上苍白如纸,秀美的眉心蹙着。 多尔衮的心尖像是被人咬着了,一股难言的滋味弥漫开。 想也不想的说道: “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是玉儿留你便是。 哲哲……福晋你不要担心。” 皇太极的为人多疑阴险,真要是知道这事,肯定会多想。 哲哲即使是他的大福晋,估计也不好交待。 多尔衮此时脑中似乎出现了画面。 弱小无助的哲哲被皇太极斥责着…… 多尔衮意识到思绪飘远,忙回神说道: “你放心,先喝药吧。” 哲哲颔首,安静的接过碗,喝了干净。 见没有他的用武之地,多尔衮也不愿意失礼于哲哲。 将碗放好了,说道: “那我先出去了,等下就让人送您回宫。” 多尔衮带上了恭敬的称谓,哲哲是皇太极的大福晋。 他该谨记,免得害了哲哲才是。 哲哲倒是不在意这些,对着多尔衮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多尔衮啊…… 午后,回宫的马车准备好了。 哲哲站在马车的边上,搭上侍女的手,踩上了木墩子。 冥冥之中,似有所感。 回头朝着大门那里看了一眼,没有人。 哲哲敛去眼底的一丝失落,看向马车,坐了进去。 马车的轱辘缓缓动起来,哲哲闭上眼睛稳稳坐着。 此刻,在大门的转角处,多尔衮正站在那里。 远处的玉儿看着多尔衮偷偷摸摸的目送哲哲的马车离开。 眼中的情绪晦涩难辨,心中第一次涌起了一丝丝的不对来。 多尔衮没有发现,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哲哲一到清宁宫,温朴跑了出来。 对着哲哲上上下下的看着,见哲哲出除了脸色苍白些,没有什么不对。 忙问道: “福晋,您昨儿去哪了?” 哲哲对上温朴关切的眼睛,没有说真话。 “去玉儿福晋那里了,说是看书,结果入了神。” 温朴心思转了转,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她一个奴婢,没道理质问主子。 当下脸上挂上了宽慰的笑容: “那就好,奴婢还以为出事了。又怕人说嘴,真是愁的不行了。 好在您回来了,奴婢的主心骨这才稳了。” 哲哲听着有些许的烦闷,她不是温朴的主子哲哲。 体会不到温朴对哲哲的关心,只觉得絮絮叨叨的很。 温朴说完了,就扶着哲哲进屋去。 哲哲也不说话,温朴自顾自的服侍着。 等到快要退下去的时候才说道: “大汗让李德昭过来说了,让您饶了颜扎氏。 且在自个儿宫里好生养胎。” “嗯。” 颜扎氏有孕,哲哲要处置也是等她生了再说。 无趣的问道: “还有吗?” 温朴复又说道: “哈达格格递了帖子,过两日请您过府品茶听戏。” 哲哲的声音有了生气: “哈达格格?” 哈达那拉氏的动作倒是快,今日就能让莽古济送帖子了。 第53章 皇太极的怒火 挥手打发了温朴,哲哲安心的眯了一会儿。 皇太极进来的时候哲哲刚睡着,见状转身想走。 却撞见了要过来请安的颜扎氏。 还不等颜扎氏说话,皇太极便拉上了她出去。 颜扎氏没有吭声的跟着,直到出去了,面带疑惑的说道: “大汗昨夜可是带着大福晋出去了,一夜未归,瞧给大福晋累的。” 皇太极心头一个咯噔,缓缓转头看着颜扎氏。 不确定的说道: “你说什么?” 颜扎氏暗自发笑,看着皇太极老实的说道: “大福晋早上不在,没让妾们请安。 刚妾问了差使的人,说是您带着大福晋出去了。” 颜扎氏没问,她是特意过来给哲哲穿小鞋的。 至于皇太极的去向,她也知道,是去了若桃那里。 看着皇太极脸色倏的阴沉了,颜扎氏佯装无事的随意瞥了他几眼。 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地方,玩笑似的问了一句: “大汗,您腰间戴着的玉佩呢?莫不是给了福晋赏玩?” 那玉佩皇太极能日日戴着,从不离身,想来意义非凡。 现在丢了玉佩指定很烦,说不准将火撒到了哲哲身上呢…… 皇太极还在想哲哲去哪里了,放在后腰的手抽出来。 一边低头看去,一边上手寻着。 果然,那枚白玉做的玉佩没了。 这下好了,皇太极太阳穴抽抽的,对着颜扎氏说道: “没事别来福晋这里添堵,回自己宫里去。” 颜扎氏点头,无辜的说了一句: “妾只是想来给福晋谢恩,既如此便先告退了。” 说完,颜扎氏幽幽的转身离开。 倒让皇太极生出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愧疚。 皇太极喊来了李德昭,沉声道: “爷身上的白玉看见了没?” 李德昭赶紧抬头,看了又看,惶恐的跪下。 “大汗,奴才不知。” 这个玉佩对皇太极的重要他知道的,现在可不好收场了。 皇太极冷冷的盯着李德昭,身为贴身伺候的人,居然连这种小事都不清楚! 想着皇太极心头火起, 对着跪在地上的李德昭狠狠来了两脚。 “喊人去把大福晋请出来。” 皇太极丢下话,气势冲冲的坐在了上首,等着哲哲过来。 李德昭挨了两记窝心脚,痛的不敢吱声。 听的吩咐,连滚带爬的去叫温朴过来。 好一会儿,哲哲穿戴整齐的过来。 “大汗万福。” 皇太极面无表情的冷哼: “昨夜去哪里了?” 哲哲规矩的站在中间,明白皇太极是知道了,没有狡辩。 “我昨日去了豪格福晋那里,天色过晚,便留宿在了客栈。” 皇太极嗤笑,下来走到哲哲的面前。 阴冷的视线一寸一寸的刮着哲哲的脸,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抬手。 “啪”一声脆响,给了哲哲一巴掌。 哲哲吃痛的舔了下唇角溢出的一丝血迹,压下了心里所有的愤怒。 规矩的站定,不卑不亢的问道: “不知我做错了什么,您要如此?” 哲哲赌的就是皇太极不知道她是在多尔衮的府邸过了一夜。 她还做不出不打自招的事情,哲哲没有那么蠢。 皇太极掐住哲哲的下巴,逼视着她。 哲哲紧紧的抿着唇,没有发出声音。 皇太极鲜少会对哲哲如此,可以说是头一次。 说到底,是因为哲哲知道事情太多了。 比如乌尤黛的小院子,就算知道哲哲是得了失魂症。 那要是她从侍女那里知道了呢? 要是她因为失魂症的原因不清楚情况,嫉妒下手了呢? 说不准就是哲哲下手,乌尤黛害怕,才不得不金蝉脱壳。 皇太极心里憋着一股火,偏偏这一切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现在哲哲已经胆子大的骗他了,他如何能不生气? 最后就是皇太极的玉佩,丢了玉佩的他。 急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不幸的是,眼下只有哲哲撞到了他手里。 皇太极没有留手,宽大的手掌在哲哲小巧白嫩的脸上留下了颜色鲜明的红痕。 哲哲很痛,但不清楚皇太极为什么发疯的她,强忍着。 “大汗,有什么事情您说好吗? 就是您要我死,也该给我死个明白。” 哲哲尽量放缓语气,可皇太极掐着她的动作没有半分减轻。 半晌,皇太极才松开了哲哲。 任由哲哲脱力的摔在地上,然后对着围观的李德昭吩咐道: “带人搜一搜各宫宫女的屋子,务必找到爷要的东西。” 李德昭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 皇太极没有再对哲哲说什么,又坐了回去。 哲哲换了一个姿势跪着,从怀中掏出了手绢,默默的擦拭着嘴角。 皇太极看了一眼,没有动作,闭上眼睛等着李德昭回来。 期间,除了大气不敢出的奴才们偶尔的眼神交流。 只有一站一跪的两人面无表情的毫无交流。 跪在地上的哲哲也是看出来了,皇太极不一定是抓住什么把柄了。 可能只是纯粹的想要拿她撒气。 过了好久,哲哲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李德昭才过来。 手里拿着搜出来的白玉佩,脸上满是欲言又止。 皇太极看到玉佩时i,一直没办法疏解的情绪缓和一些。 “呈上来。” 李德昭亲自将东西双手高举着放到了皇太极的眼前。 皇太极看了一眼,满意的接过来。 玉佩完好,且只是丢了几日,这是对皇太极最大的安慰。 其实,当初雅尔檀没有直接将玉佩损坏放进去。 是对哲哲存了一丝良心,不愿意对温朴下手还连累她。 却没想到哲哲压根就没有想过给她活命的机会。 皇太极心情好了一些,仔细戴好了玉佩后,问道: “是从哪里搜出来的?” 李德昭看了一眼底下的哲哲,几乎在第一时间,哲哲就察觉到了。 心中不安的等着李德昭说话。 不出意外的,哲哲听到了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是从清宁宫的温朴屋子里搜出来的。” 皇太极一愣,目光灼灼的看着哲哲。 哲哲没吭声,隐约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好过去了。 李德昭继续说道: “启禀大汗,奴才一已经将温朴捉来了。” 话落,就有人将浑身被捆住的温朴带上来。 一看到跪在中间的哲哲,温朴以为是因为在她屋子里搜出玉佩的缘故。 不免恼怒自己大意。 第54章 虚弱 哲哲毫不畏惧的迎上了皇太极的目光,嘴巴微张: “大汗不是怀疑我吧?” 皇太极抿唇,不是怀疑哲哲,而是哲哲的态度…… 温朴看皇太极和哲哲的气氛奇怪,出声打断了这种奇怪。 “大汗,奴婢是冤枉的。 奴婢在大福晋身边伺候,不缺银钱使。 如何敢对您的东西有觊觎之心。” 皇太极不是蠢的,自然知道温朴这话说的没错。 可越是这么想,越是会怀疑这个最有可能的可能。 “这事放下,你告诉本汗,福晋昨天去哪里了?” 温朴心头发沉,大汗这是知道了。 可是她不知道福晋去做什么了,也不愿意乱说败坏福晋的名声。 斟酌一番后,温朴按照哲哲回来时说的答道: “福晋去了豪格贝勒的府里,后来就是和玉儿福晋一起。 宫门关了……福晋回不来,就在外面休息了一夜。” 温朴回答的很慢,不过和哲哲说的大差不差。 就是哲哲没有说去见多尔衮福晋玉儿的事情。 皇太极抚着挂在腰间的玉佩,没有发表意见。 而是沉默了一会儿: “能让人钻了空子,也是你的过失。罚两个月的月钱。” 温朴没想到皇太极轻易放过了她,庆幸之余,后背的早已浸湿。 李德昭很上道的过来解开绳子,温朴一被放开就扑向旁边跪着的哲哲。 小声的唤了一声: “福晋。” 哲哲颔首,示意自己没事。 可哲哲脸上的痕迹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狰狞可怖。 温朴不敢想象一向柔弱的哲哲福晋竟然承受这样的苦难,心疼的红了眼眶。 皇太极瞥见这一幕,顿时觉得自己下手重了。 可身为一个男人,还是一国之主。 皇太极不会认错,想到所有对于哲哲做的事情只是他的猜测。 其实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皇太极的理智占了上风,收拢了周身外放的情绪。 “哲哲,你也休息吧。既然是误会,那就到此为止。” 哲哲眸光泛着冷意,这一刻真的觉得这个皇太极不正常的很。 这个狗东西是怎么做到刚刚对她下手,现在轻描淡写的揭过。 然后来一句“既然是误会,到此为止”的话? 哲哲感受着脸上挥之不去的肿胀,加上身子虚弱又接连受刺激的。 这下,还没有恢复好的身体受不住了。 两眼一闭,哲哲软软的倒在了温朴的怀里。 温朴愣了一下,求救的目光看向皇太极。 皇太极拧着眉,下令道: “李德昭去请太医,温朴你带福晋回寝宫。” 说来,皇太极不是不可以抱着哲哲进去躺着。 可一想到自己才说完,哲哲就晕了过去。 兴许是对他不满,因而也没有想法凑上去。 他是大汗,每日的事情那么多。 就是官员审理案子还有冤假错案的,何况是他? 皇太极想着玉佩找到了,大步离开了清宁宫。 他还有乌尤黛的消息要探知,哲哲这边等她醒来再说吧。 皇太极一路出了宫,便去了多尔衮的府邸。 “大汗?” 多尔衮看到皇太极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眼睑抽了抽。 这会儿他刚吃了晚膳,看皇太极的样子应该是还没吃。 “多尔衮,昨天哲哲来过?” 多尔衮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哪成想他这么直接。 酝酿了一下,话说的滴水不漏: “是的,哲哲福晋昨天来看过玉儿。” 皇太极点点头,笑着打趣道: “你的福晋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多尔衮眼眸微闪,知道皇太极没有完全相信他说的话。 顿时大方的说道: “玉儿正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呢,大汗进去坐坐?” 皇太极摇头,只是不大相信他说的。 看多尔衮这样坦率,打消了再问的念头。 就在皇太极要走的时候,多尔衮脑中灵光一闪,眉峰微扬: “大汗,玉儿还说晚些要进宫和哲哲福晋做伴。不知道这会儿哲哲福晋可还方便?” 皇太极转身的动作有些僵硬,又自然的回头应了一句: “哲哲今日累着了,这几日还是让你的福晋在家休息。过几日再去和哲哲一起谈天。” 尽管皇太极的动作微乎其微,还是让一直注视着他的多尔衮看出了端倪。 这一刻,多尔衮明白,哲哲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最有可能的就是,皇太极对哲哲进行了什么处罚。 不然没道理,突然就过来问东问西的。 多尔衮头顶恍若飘着乌云,凉意瞬间席卷了全身。 “好,多谢大汗告知。” 多尔衮尽量保持着语调平稳的回答着。 皇太极一走,多尔衮跑回了府邸。 看到玉儿,双手扶在她的肩膀上,匆匆说道: “哲哲福晋可能被爷连累了,玉儿,你能不能进宫去看看?” 若是玉儿没看到今天早上的情景就算了,可是她看见了。 看着多尔衮对着哲哲担心,还要欺骗自己,只觉得心底凉意深深。 可多尔衮定定的看着她时,玉儿还是软下心肠。酸涩的点了点头: “爷,妾身这就去。” 玉儿的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 可看着多尔衮发亮的眼眸,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来。 …… 玉儿在进宫的路上时,哲哲已经转醒。 一直守在床边的温朴眼泪涮的滚下来,抓着哲哲的手,可怜兮兮道: “福晋,您可是吓坏了奴婢。大汗下手也忒重了,让您受这样的罪。” 哲哲想抽出自己的手,没成功,索性由着温朴抓住。 皇太极的确过分,而且没有风度。 哲哲见过的男子中,就没有对女子动手的。 何况,皇太极今天发疯,不过是借机发泄心中的不满。 这样的人,哲哲相当的看不起。 人说,无能狂怒。 皇太极如今怕是遇到搞不定的事情,才会到处发癫。 思及此,哲哲觉得脸皮疼得很。 这一巴掌,若是她没有报回来,实在是不甘心! 温朴不知道哲哲的想法,这会儿不哭了,赶紧把药端过来。 太医来后,温朴才知道哲哲福晋受惊过度,身子虚弱的很。 加上,大汗的巴掌打的实在重。 哲哲福晋脸上的红肿消不下去,身子竟然还有些热起来。 “来,福晋您喝下去,好生睡一觉。 夜里,奴婢再给你敷一敷,明日应当会好些。” 哲哲抬眸看了一眼安慰自己的温朴,没说什么扫兴的话。 皇太极下的手重,没有个几天,怎么可能会消肿的。 第55章 打算 玉儿进宫的时候正是温朴出来拿晚膳的时候。 因为哲哲没有吃什么东西,温朴拿的是粥面。 “贝勒福晋安好。” 玉儿伸着脖子看了一眼温朴托盘里东西。 玉儿明知故问道: “哲哲还没有吃吗?” 温朴摇摇头: “福晋有些不舒服,这会儿才用。 您不如晚一些日子再过来看望福晋?” 温朴的建议,玉儿没有采纳。 而是关心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更要进去看看了。” 说罢,见温朴没有在出声,玉儿迈着步子就去了里头。 听到脚步声的哲哲以为是温朴,问道: “端来了什么?” 玉儿回答道: “是粥面。” 哲哲抬眼看来人,见是玉儿,扯着嘴角问道: “这么晚还过来?” 玉儿在哲哲问她的时候,步子大了一些。 然后就看到了哲哲,巴掌大的脸上肿着。 唇边和下巴那里青青紫紫的,瞅着骇人的很。 玉儿捂着嘴惊呼道: “哲哲你这是怎么了,谁做的?” 玉儿简直就见过这样的惨状,软和的走到床边定睛看着她。 提起这个,哲哲就觉得脸颊疼的厉害。 温朴端着东西进来,一边放下东西,一边说道: “还不是昨夜您留了福晋,大汗误会了,就……” 听着这话,玉儿难得沉默了。 若是昨天多尔衮没有让哲哲住在府里,或者知会一声皇太极。 是不是哲哲便不会受到这样的苦难? 只是更让玉儿接受不了的是,身为大汗的皇太极居然对哲哲动手。 简直是丧尽天良,要知道本国还没有对女子动手的先例。 何况,哲哲并没有做错什么。 玉儿同情的对哲哲说道: “哲哲,不如你将这件事告诉额娘吧。 若是愿意出言说上几句也是好的,总不能白白受了委屈。” 哲哲看着玉儿的眼睛,看的出来她是真心为自己好。 不过哲哲很清楚一件事情,就是已经在宫里的布木布泰,还有曾经养在外面的乌尤黛。 都间接证明了科尔沁那群人已经将宝押在了其他人身上。 哲哲上去,得到的不过是几句敷衍的关怀而已。 “不用了,我人微言轻的。” 玉儿不认可这话,可哲哲的情况她不反驳便是。 “那你这有什么需要的,我都会给你找来。” 哲哲目光涟涟的看着玉儿: “多亏还有你这个妹妹,如今在这盛京城,恍若没有了我的容身之所。” 玉儿连忙安慰,话里不自觉的带上了别的味道: “瞧你说的,多的是人关心你的。 便是……多尔衮,为着你救他的情分还让我过来看望你。” 哲哲听着玉儿不大顺畅的话,心中对她升起防备。 玉儿这是对她有了芥蒂。 哲哲压下涌现的情绪,想到了早就有成算的事情,忽然问道: “我听说大汗要出征了,若是顺利的话,会去科尔沁一趟。 你能代我回去看看额娘吗? 回来时,还能借着大汗等人的护卫安全归来。” 玉儿点头又摇头,说道: “你的主意很好,那也是我的额娘,回去看看是应该的。 只是不知道那时候会不会来得及。” 哲哲眼底划过得逞,笑道: “有什么来不及的?大汗还要去找人,会停留一阵子的,你放心。” 玉儿好奇的问道: “大汗找谁?” 去科尔沁还能找谁? 皇太极这么一个没人性的男人,谁碰上了谁倒霉。 哲哲含笑不语,皇太极这个狗东西,那么多疑。 肯定会哪里都派人寻找一下,便是科尔沁没找到人。 保不齐还要怀疑是吴克善他们把人藏起来了。 因而哲哲清楚的知道,皇太极此次一旦出征,绝不会轻易回来。 而她需要做的,就是按照原定的计划。 搞定一个孩子。 哲哲没有生下男孩,根本就没有机会掌握大权。 仅有的那个女儿,不是现在的她生出来的。 哲哲完全亲近不起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再生一个,可哲哲现在对皇太极这个狗东西恶心透了。 想到和他同床共枕,生儿育女,她会想杀人的。 那么,她不行或者他不行,总要想办法的。 玉儿不知道哲哲想的多,看她不说话。 便知道这是什么不可言传的事情,识趣的不再问。 不过眼下宫门关了,玉儿本没打算出宫,于是说道: “哲哲,今日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哲哲下意识的就想说不行,不过想到这样不大妥当。 委婉的说道: “玉儿,你看我这样子,半夜还要起来。 让你这样水灵灵的人儿跟我受这趟子罪做什么? 西边的额屋子空着,是我平日里收拾来看书小憩的。 你现在去正好,看看上回我和你探讨的几本书。” 闻言,玉儿倒是没有强求。 她对哲哲看的书挺有兴趣的,上回说的《石头记》她就没在街市上找到。 想着,欣然应下: “也好,哲哲你的手我可是垂涎许久了。” 哲哲点头,喊着一直站在边上得到温朴带她去。 现在的哲哲不喜欢看从前哲哲爱看的那些酸书,对汉人的好感度也就是那样。 因而许多书都已经束之高阁了。 对于貌似和哲哲志同道合的玉儿,完全没有想法。 这时,只剩下了几个侍女和哲哲在房中。 哲哲指了两人,要将琥珀和琉璃招来伺候。 侍女连忙说道: “回福晋的话,新来的两个侍女还没有学好规矩。 若是惊了您,难免不好。” 哲哲眉毛一挑: “本福晋说叫过来。” 侍女低头,赶紧下去找人。 气的哲哲翻了个白眼,实在是没话说。 一个两个的都像那个雅尔檀一样,没有规矩。 到底是谁没学好规矩? 哲哲想着,好了以后一定要好好整顿一下了。 琥珀和琉璃两人进来时,穿的是清宁宫侍女的衣裳,很是规矩的行礼。 见此,哲哲心里舒服了一些。 对着两人问道: “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吗?” “回福晋的话,奴婢们没有什么不能适应的。” 琥珀和琉璃对视了一眼,琥珀回答了哲哲的话。 哲哲颔首,坦言道: “你们本福晋是打算升为贴身侍候的,许多事情必须要会。 若是让人抓住了把柄,本福晋可不会费心保你们。” 琥珀微微发怔,想到琉璃…… 酝酿了一下说道: “回福晋的话,姐姐是不是不大方便。” 哲哲不在意的回答道: “她名义上是贴身伺候的,可许多事还是你和温朴来做。” 第56章 挑衅 又吩咐了两句,让琉璃先回去,琥珀待在这里伺候。 温朴回来时,看到琥珀正在喂哲哲喝粥。 原地看了两眼,老实的退到了门口。 第二天,玉儿是陪着哲哲吃了早膳的。 走时试探的说了一句: “哲哲,我前几日得了多尔衮寻来的养容圣品,不如差人给你送来?” 哲哲拒绝了,故意曲解意思的顺嘴夸了一句: “玉儿还年轻,用不用养容的东西,都是俏丽的很。” 玉儿轻轻跺了跺脚,羞涩的告辞离开。 人一走,哲哲立马收了脸上的笑意。 …… 多尔衮一直在等玉儿回来,看到她的时候,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玉儿。” 知道玉儿守规矩,顶多用了早膳就回来。 因而早早的在大门口等着。 玉儿的心头涌动着一波又一波的难过,看了一眼多尔衮。 不等他问,先他一步说道: “哲哲给皇太极打了,脸上有些伤。” 多尔衮抓着玉儿的手不由的紧了一些,玉儿吃痛的挣脱开。 眸子里全是失望,话语里带着火气: “爷知道了,妾身就先回去休息了。” 玉儿丢下话,然后提步就走,完全不给多尔衮反应的机会。 多尔衮满含歉意的看着玉儿的背影,还是对哲哲的担忧占了上风。 没有着急去给玉儿解释,托人寻了许多好药偷偷送给了哲哲。 又写了一封信让人送进去,随后去了街市上热闹的首饰店买了两个镯子。 到了晚膳的时辰才带着东西回府和玉儿解释。 玉儿没有吃东西,而是在她的屋里待了许久。 贴身伺候的侍女看到多尔衮回来,赶紧上前劝道: “贝勒爷,您快看看福晋吧。 福晋自打早晨回了,便将自己锁在了屋子里,不让人进去。” 多尔衮眸子微微沉,挥手让侍女下去。 他知道玉儿在生气,可为难自己的身子是什么意思? 多尔衮靠着门边,敲了敲,里面没有声音。 想到玉儿一天没吃了,干脆一脚踹了上去。 “砰” 门被踹开,多尔衮大步进去。 入目是玉儿伏在桌案前哭泣的模样,心疼的上前抱住了她。 “玉儿,你别那难过……爷现在回来了。” 说着,多尔衮从怀中摸出了玉镯,哄道: “玉儿,你看。爷亲自去挑的,你可还喜欢?” 玉儿捂着眼睛的手微松,从缝隙中瞥了一眼。 被那只成色极好,漂亮的镯子吸引了一瞬。 多尔衮哪里不知道玉儿的小动作,嘴角的弧度深了深。 玉儿心思单纯,亦是好哄的很。 就在多尔衮以为玉儿会顺势收了镯子,和他说上一两句话时。 可玉儿却扭过头去,没有看他。 这下多尔衮着急了,将玉儿抱的更紧了。 好声好气的说道: “玉儿,你别生气了。要打要骂,你冲着我来。 别把自己的身子气坏了,那样爷的心会疼的厉害。” 玉儿默默的放下手,转身看着多尔衮,声音平静极了: “多尔衮,你是不是喜欢哲哲?” 宛若惊雷一样的话语砸向多尔衮。 “没有,不是。玉儿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多尔衮没有过脑子的,脱口而出就是否认。 看着玉儿冷淡的目光投过来,怅然若失的说道: “玉儿,你相信我。” 玉儿不明白多尔衮为什么要否认,可这不妨碍她心底冒出的酸涩。 她对多尔衮认真的说: “多尔衮,我们静静吧。我接受不了你喜欢哲哲的事情。” 看多尔衮凑过来要解释,连忙起身后退道: “你不走,我走。” 说着,玉儿走出了这个屋子,剩下了多尔衮一个人站着发呆。 …… 引发两人争吵的哲哲此刻正请来了布木布泰和叶赫那拉氏听戏。 至于那拉氏若桃,是不够格的。 哲哲从前是没有听过的,如今请了人,坐四四方方的院子中间且唱着。 院中间咿咿呀呀的唱着,布木布泰的心神全然不在这上面。 反而不着痕迹的看了哲哲好几次,犹豫了许久,才问出了她和叶赫那拉氏都想问的。 “福晋,您这是怎么了?” 哲哲摸了摸脸,意味深长的说道: “大汗对咱们不满意了。” 答非所问的话语,让叶赫那拉氏摸不着头脑。 可布木布泰隐隐觉得,哲哲话里的这个咱们,是说她和哲哲。 想到皇太极的无情无义,布木布泰难免想到,这是拿着哲哲出气。 顺便给科尔沁一点威势。 可为什么皇太极会突然对哲哲下手,布木布泰想不通。 哲哲见布木布泰沉思,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有些话点到为止,才会让人想入非非。 哲哲请人唱戏,一唱就是大半个月。 直到皇太极马上要出征了,哲哲才收敛了一些。 把在宫中听戏,改成了看话本子。 这下,轮到皇太极坐不住了。 这大半个月,皇太极每日就是忙,再不然就是去宫中几人那里坐坐。 没有乌尤黛,皇太极讲究的是雨露均沾。 可哲哲的清宁宫他一次都没去过。 可他对于听戏这事是一清二楚的,哲哲每天听戏就算了,连打理宫中的事务都是三天两天晒网的。 皇太极看不下去,让叶赫那拉氏上去顶着时,被拒绝了。 理由是福晋做的很好,她不及万分之一。 随后皇太极去找了布木布泰,本以为她会愿意了。 毕竟他都不计前嫌的让她管事。 结果,布木布泰阴阳怪气的一番,将他好生送了出来。 接下来,皇太极消停了。 没想到马上要出征了,哲哲还是不管事。 居然还学民间的热闹,买了话本子看。 这像是大福晋? 皇太极忍了再忍,到底踏进了清宁宫。 进去,看到哲哲入神的看着话本子。 身边没一个侍女伺候,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皇太极走过去,发现哲哲看的还是那种卿卿我我的。 上手,皇太极就将话本子拍在了地上。 哲哲好像很错愕,抬头看着皇太极,等着他说话。 皇太极看着这样不务正业的哲哲,气不打一处来。 不就是打了哲哲一巴掌而已,气性这么大? 这么想着,皇太极就这么说了出来。 哲哲眼眸暗了暗,恨不得给皇太极来一下。 死死地掐着手心的嫩肉,这才出声: “大汗说的哪里话?您是一国之君,我不过是您的奴才罢了。” 皇太极不满意哲哲的说法,索性换了个说辞问: “你成天看这些东西,宫中的事务可还尽心?” 第57章 深夜来访 “大汗觉得我该如何尽心,您连脸面都没有给我。不说底下的奴才,就说宫中的福晋,几个是愿意听我的?” 哲哲用很平静的语气陈述着。 皇太极看着哲哲,没有说话。 倒不是心疼哲哲,而是觉得从得了失魂症后,她真是生了反骨。 妄图用这样的方式来逼迫他让步。 “哲哲,不服你,说明是你德行不够。既然这样,本汗就让布木布泰来。 相信,本汗命令了,她不敢不从!” 哲哲知道皇太极的性子,并不意外他的决定。 她稳如泰山的坐着,也不起来行礼。 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那就多谢大汗了。” 皇太极见哲哲完全不接招,浑身冒着冷气,甩脸离开。 随后,在皇太极还没有下令的时候,哲哲又命温朴去传话。 说她要给马喀塔祈福,要去寺庙诵经。 然后留下温朴照顾马喀塔,自己带着琥珀和琉璃两人,飞快的收拾东西出宫。 另一边,皇太极前脚让李德昭去给布木布泰下令回来,后脚就听到了哲哲出宫的消息。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李德昭垂着头不敢应话,像根木头一样。 皇太极沉声吩咐道: “李德昭,再去庄福宫一趟。告诉布木布泰,本汗明日便出发。 宫中的一切事务通通交给她来办。 大福晋回来了也一样!” 李德昭见皇太极动了大气,哪里敢多说什么。 皇太极喃喃自语道: “既然不愿意做这个大福晋,那就给别人做。” 反正布木布泰也是科尔沁的,比哲哲和其的关系更近。 皇太极阴着脸,仔细的考虑了,觉得这个决定很好。 不过他没有把话说死,毕竟哲哲说不准什么时候脑子又正常了。 那就还是他心中小意温柔的哲哲。 …… 皇太极第二天出发了,出来相送的是以布木布泰为首的几位。 布木布泰是有取代哲哲的意思,不过自从哲哲醒了便息了这个心思。 皇太极昨天派人说的话带着很强的暗示意味。 布木布泰承认动心了,可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皇太极能对相濡以沫多年的哲哲说动手就动手的,换成遭了厌恶的她就能好到哪里去? 到时候别连累了身后的科尔沁才好。 因而没有表态,反而给已经出宫的哲哲传了消息。 看着皇太极一身蓝色缎面绣云龙纹铁叶甲,结实的臂膀,高大的身形。 一跃上马的风姿还是让布木布泰的心为之跳动着。 不自觉的将手放在胸口,那里热烈的很。 “大汗,愿您保重自身,妾们等您回来。” 明明是场面话,可皇太极硬生生的听出了一丝情意绵绵的味道。 掉转马头,皇太极大声说道: “好。” 接着,八旗大军出发,这回皇太极的目标是大明。 人群中,看到这一幕的多尔衮目光寻了寻,没有看到哲哲的身影。 压下情绪,跟着队伍向前走着。 他这回并不在去大明的名单里。 …… 哲哲所在的寺庙是在盛京城的边缘,皇太极的队伍到了她的附近时。 她一眼便看到了在队伍前面高头大马的皇太极。 哲哲看着这样的皇太极,不免感叹他的皮相是好。 琥珀和琉璃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兴致勃勃的凑过来。 “福晋,那个是谁啊?” 看着看着,琥珀对皇太极后面的一个穿着黄色盔甲的人指了指。 哲哲不知道,毕竟她得了“失魂症”。 不过能和皇太极的距离那么近只会是剩下的三大贝勒。 因为实行的是并坐制,皇太极身为大汗,和三大贝勒共同理事。 “可能是三大贝勒的其中一个,本福晋有些忘记了。” 哲哲回答了琥珀,脑中灵光一闪。 她知道了,皇太极让她接近莽古济,是因为现在的并坐制。 莽古尔泰等人是努尔哈赤亲封的三大贝勒。 和皇太极的大贝勒位置一样,都是举重若轻的。 现在坐在大汗位置的是皇太极,剩下的三个贝勒自然是碍眼的。 尤其是莽古尔泰,听说因为其母富察·衮代和皇太极的额娘孟古哲哲的缘故。 和皇太极实在谈不上关系好,更别提兄友弟恭了。 那么对于掣肘他,又与他关系不睦的莽古尔泰等人自然是除之而后快了。 莽古济是突破口,也就是说皇太极最先动手的人极有可能是莽古尔泰。 想明白了的哲哲,看着已经远去的皇太极,笑了笑。 或许她可以用这件事情加重在皇太极心中的砝码。 …… 晚一些的时候,哲哲在寺庙的禅房闭目打坐的时候。 外面传来了一阵响动,哲哲起身去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发现。 转身时,不由瞪圆了眼睛。 “多尔衮,你怎么在这里!” 哲哲惊呆了,现在是戌时了。这个时辰多尔衮没事过来合适? 多尔衮一寸一寸的打量了哲哲,看着隐隐还有痕迹的下巴那里,抿了抿唇。 一言不发的走到中间的蒲团,兀自盘腿坐下,然后问道: “哲哲福晋,听说你被大汗孤立了?” 哲哲见他没有回答,反而答非所问的问自己。 脸色不好看的说道: “是,不过你先告诉我,这时候过来做什么?” 多尔衮最近怎么哄玉儿都不成,心情不好。 在得知哲哲和皇太极闹起来,出宫了。 鬼使神差的就过来了,你问他过来干嘛? 他自己也不知道。 看哲哲有些生气了,想了想,说道: “只是想来看看,说来是我没处理好,让你平白受了罪。” 哲哲看着多尔衮的模样,像是愧疚,像是心疼的。 想起她的计划,对多尔衮态度放缓了一些。 “这样倒是我误会你了。 大汗对我起了疑心,觉得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故而对我……” 哲哲说的可怜,多尔衮本想上去安慰她一下。 脑中闪过玉儿的脸,嘴上安慰道: “是我不好,下回再给你找一些好东西。祛疤养容顶好的。” “好,不知道你可以帮我找一些书来吗?” 哲哲应了一句,补充道: “我是被大汗暗暗下令出来的,没那么容易回宫了。 更是将事情都交给了布木布泰,我怕是不好去取宫中的书。” 多尔衮点头,皇太极果然不是一般的多疑。 “你放心,我会给你寻来的。” 说完,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多尔衮想着也没什么说的了,就要离开。 走到窗棂边上的时候,摸了摸怀里的东西。 又走了回来,摸出东西,摊开手心,递到了哲哲面前: “这是给你的。” 哲哲还在惊讶他转身过来做什么,看到静静躺在他手心里的镯子。 一丝错愕在哲哲的眸中流转。 第58章 莽古济 多尔衮摩挲了一下手心的镯子,见哲哲迟迟没有动作,解释道: “是这样的,我看到这个很适合你,就买下了。” 哲哲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问道: “多尔衮,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么?” 第二次被人问及心意,多尔衮依旧无措。 他似乎卡在了玉儿和哲哲的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哲哲见此,有些失望。 原以为多尔衮是个好的,此刻却连说明心意的勇气都没有。 偏偏还要送东西,这是吃着碗里的,不够。 还要盯着锅里的! 哲哲不论心中如何想的,面上未曾表露分毫。 接着,哲哲伸出手,轻巧的捏起了镯子。 指尖轻触手心的瞬间,多尔衮心里多了些不一样的悸动。 哲哲将镯子随手套进腕间,水头极好的玉镯,衬托的她的皓腕越发白皙。 多尔衮却将哲哲抬手透着盈盈之光的模样印在了心里。 “我很喜欢。” 哲哲扬了扬嘴角,对着隐在暗处的多尔衮说了一句。 多尔衮咧着嘴笑了一下,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 这时身后看完了全程了琉璃走出来,不解的说道: “福晋,这样的登徒浪子何不打出去?” 别说什么两人认不认识,大半夜的,一个男子闯进已经成婚的女子房中算什么? 至于多尔衮的名字,琉璃不是盛京的人,并没有听过。 不然只怕是会骂起来。 哲哲没有和他说这个,问道: “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琉璃这才想起了这会儿过来的原因。 “是这样的,豪格的福晋说明日来看您。 这个消息早上大汗出去了才传过来的,奴婢给忘记了。” 哲哲点头,听说皇太极这次出去是了豪格去的。 “知道了,你明天将人带去小院子去吧。” 皇太极走了,哲哲不打算委屈自己。 本来出来祈福就是借口,明日便会搬去安排好的小院子里。 琉璃点头,然后是视线放在哲哲手腕上的玉镯上。 “福晋,这个镯子要不要奴婢将它带下去处理了。” 哲哲恍若无意的低头看向玉镯,轻轻笑了: “不用了,本福晋挺喜欢的,留着就好。” 琉璃: “是。” 琉璃脸色不大好看,不过低垂着脑袋,没有让哲哲看出来。 …… 第二天,琥珀归来伺候哲哲的时候,看到多出来的镯子。 笑着打趣道: “福晋是哪里变出来的玉镯,这样的漂亮。” 哲哲失笑: “哪里的事情,不过是早些年不带的,找了出来。” 琥珀嘴甜的夸道: “福晋您的眼光真好。” 哲哲用眼神督促琥珀快些梳妆,嘴上询问道: “你是官家小姐吗?怎么连这个玉镯好不好都知道?” 琉璃说过,他们是普通商人的儿女。 按道理来说,见识有限的。 琥珀笑着解释道: “奴婢见过的达官显贵多一些,知晓的就多一些。” 哲哲点头,透过镜子,看着琥珀动作不紧不慢的替她上妆。 于是便没有再多问。 到小院子的时候,哈达那拉氏已经到了。 不过哲哲看到了她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看起来和哲哲的年纪相仿,哲哲不由的想着会不会是莽古济。 两人看到哲哲过来,迈步过来。 莽古济率先说道: “哲哲福晋,近来可好?” 莽古济一开口,就透着一丝熟稔。 这让和莽古济不熟悉的哲哲有些接不住,露着官方式的笑容。 “还好,许久不见你。看着倒是富态了一些,可见是最近滋润了。” 哈达那拉氏趁此行礼道: “大福晋万福。” 哲哲虚扶了她一把,然后领着二人进了小院子。 今天哲哲特地在嘴角还有些淤青的地方仔细描摹。 此刻看着就是容光焕发的模样。 这不,一进去,莽古济迫不及待的牵起她的手说道: “刚在外面就想问了,你这是用的什么好东西,这么显气色?” 哲哲想到她这是特意弄得,尴尬的说道: “这是上妆了,哪里有你说的那种好东西。” 莽古济哑然,紧接着又问及了哲哲用的东西。 哲哲让琥珀上前做解答,琉璃则是去沏茶。 等三人都坐下了,莽古济才开始诉苦: “哲哲,你是不知道,那个琐诺木杜凌简直是个疯子。 什么事情都要过问一下那个托古,就连今天去哪个妾的房里都要问一下。” 哲哲:…… “这么疯?” 虽然话题有些突兀的问出来了,不过莽古济本人没有觉得。 听到哲哲还大相信的样子,连忙说道: “你别不信,我可是亲身体验过了。 闹过一回了,并没有什么结果, 反倒是那个琐诺木杜凌,直接摆明了和我开战。” 哲哲很无语,也不清楚皇太极是从哪里搜罗出来这样的人才。 “你怎么不去和大汗说说?” 莽古济一脸苦色,哲哲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这个额驸本来就是皇太极找来的,自然是偏着点。 哪里有媒人会说牵桥搭线的两人不好? 何况皇太极压根就是心存不良。 哲哲连忙轻拍了嘴巴: “瞧我这张嘴。” 然后又像是才想到主意的样子,出着馊主意: “不如你派人私下处置了那个妾室或者安个错处?” 莽古济自然是想到的,不过后院都是托古妹妹的人手。 她一个外人,完全插不进手。 何况这种事情,一个行差踏错的,让人抓了把柄,不是给了那个索诺木杜凌机会? 哲哲看莽古济不大像是没脑子的样子,换了一个说法: “大汗这不是出征了,听说三大贝勒和重要的贝勒都出去了。 那个琐诺木杜凌应该就在其中,这时候就是好机会啊。” 哈达那拉氏是向着莽古济的,听到哲哲这样说,也觉得可行。 帮腔道: “是啊,额娘。这时候就是处置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妾室最好的机会。” 莽古济却没有动心,她这个人最大的不足就是犹豫不决。 她对于和托古的妹妹对上没有把握,那她只会选择再等等。 看莽古济这样,哲哲就知道怂恿她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那能陷害莽古济的路就只剩下买通家奴了。 这时候,莽古济邀请道: “不如你们过两日和我一起回去看看?” 莽古济是知道自己的斤两,不如让 女儿哈达那拉氏想想办法。 正好此刻哲哲也在,人多了,还怕想不出办法吗? 第59章 杜勒玛 “不合适吧?” 哲哲佯装迟疑的看着莽古济,很快就听到她说: “有什么不合适的呢,不过是寻常来往罢了。便是你们在那住都没问题的。” 后面的话,莽古济还是托大了。 不过不管是哲哲还是哈达那拉氏都不会真的住下的。 三人约好了时间,就不提这个事情。 反而说起来其他高兴的事情,一时间气氛和谐。 离开时,哲哲将带出来的东西,选了两件好看的头面给了两人。 哈达那拉氏还是头一次收到哲哲私人送的东西。 莽古济从前就和莽古济有来往,不客气的就收下了。 送别两人,哲哲待不住,换了一身装扮就要出去。 琉璃和琥珀两人跟上,三人打扮的简单,往热闹的街市去。 一通吃一通逛的,让琥珀琉璃两人好好见识了一下。 三人在一个卖钗子的小贩面前停下,哲哲对这些没见过的东西难免多看了两眼。 瞥见其中摆着一支蔷薇样式的钗子,十分吸睛。 哲哲缓缓伸出手去拿,钗子却被另一只素白的手拿了去。 她以为是琉璃,转过头,看到一张面善的脸。 同一时间,那人亦是偏头看过来。 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哲哲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莫名的觉得亲近。 杜勒玛抬眸看她,眼里惊讶了一瞬,复又行礼道: “大福晋万福。” 哲哲茫然了一刻,半是询问半是解释的问道: “你是谁府上的?我近来脑袋疼,记不大清了。” 杜勒玛的阿玛来盛京朝贡,自然打听了一番,知道皇太极的大福晋受伤的事情。 “我是博尔济吉特氏杜勒玛,阿玛是洪果尔贝勒。” 哲哲恍然,洪果尔是哲哲阿玛莽古斯的弟弟,换言之,她是要唤上一句小叔叔的。 瞬间,哲哲就挂上了笑脸,挽上了杜勒玛的手。 “原来是一家人呢,我说怎么这样面善。” 杜勒玛被哲哲自然的举动弄的微愣,接着又捂嘴笑了笑: “您怕是忘记了,小时候阿玛就说过我长得像您。 现在长开了,可不就是像您多些了。” 听闻此话,哲哲定睛打量了杜勒玛许久。 “噗嗤” 哲哲没忍住笑出声,她还想着是什么呢。 没成想是因为杜勒玛长的像她的缘故,像照镜子一样,可不是面善了。 杜勒玛看着哲哲失笑,亦是跟着笑着。 不由得,哲哲对这个长的和她相像的人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已经看好了钗子的琥珀回头看到哲哲和另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聊的开心,凑了过去。 “福晋这位是……” 不怪琥珀奇怪,两人看着像是姐妹呢。 哲哲收了笑脸,说道: “给格格请安。” 琥珀规矩的行礼,又唤了一声琉璃,同样过来。 “您这两个侍女倒是机灵。” 哲哲微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就听到杜勒玛说道: “看大福晋喜欢这支钗子,我也觉得很合适。” 边说,杜勒玛边将钗子轻轻插在发间,又略微整理了一下。 双手交叠在腹部的时候,赞美道: “的确很漂亮。” 哲哲纤细的手不由的抚了抚发髻上的花钗子,会心一笑。 “这回怎么有空来盛京了呢?” 杜勒玛瞪了一眼一直盯着她的琉璃,然后才回答哲哲的话。 “是我阿玛来朝贡,顺道让我来给您请安的。可巧,买个东西的功夫便遇上了。” 哲哲颔首: “那走吧?跟着我去小院子坐坐。” 杜勒玛应下,对着身后的侍女招手,叮嘱了几句后。 随后着另外一个侍女跟着哲哲走。 几人步行的逛着,左右还有琉璃和琥珀以及杜勒玛的侍女。 买什么了,都有个人提东西。 到了哲哲的小院子,已经是大包小包的一堆了。 哲哲进了门,好笑道: “这去买东西,还是要搭伴,这样有趣儿。” 杜勒玛点头应是,慢悠悠的打量起了院子。 二进的院子,通透明亮,院中的摆放亦是错落有致。 迈步走到正厅,用来待客的茶具都是上好的青白瓷。 看到这个,随手拿了一只,杜勒玛惊叹道: “还是您富裕,瞧这茶杯青中泛白,白中闪青,类冰似玉的。 您真舍得,还拿来做待客用。” 哲哲刚坐下,见杜勒玛这样说,笑道: “你若是喜欢,回头送你一套这样的茶具。” 杜勒玛摇头,没有要。 她阿玛打算让她在盛京找个好儿郎,还要仰仗作为大福晋的哲哲。 今日不过初次见面,怎么能拿人家的东西? 想着,杜勒玛放下了茶杯,试探的问道: “不知道您何时会回汗王宫呢?” 哲哲冷不丁的被这么一问,嗓子像堵了一团棉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许是知晓自己问的话不好,杜勒玛尴尬的笑了一下,圆话道: “是这样的,阿玛来朝贡。大汗却不在,自然是您来招待了。故而多嘴问问,请您别嫌弃我嘴笨。” 哲哲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她还没打算回去。 听杜勒玛这样说,告诉她: “你让你阿玛去汗王宫即可,如今宫中是你的堂姐布木布泰掌事。” 杜勒玛看哲哲平心静气的说着,不像是生气的模样。 于是说道: “那太好了,我也许久没见过布木布泰了。” 哲哲没再说什么,留了杜勒玛吃饭,然后才命人送她回去。 夜里,哲哲不大高兴的对着镜子看。 看着看着,让琉璃找来了纸笔,给皇太极说明了一下情况。 信交给琉璃出去后,就继续对着镜中看着。 “哲哲福晋?” 多尔衮来时,看见哲哲像是丢了魂一样的盯着镜子,奇怪的叫了两声。 犹豫了一下,多尔衮凑了过去。 那面镜中忽然就多了一个身影,哲哲脑子还有些懵,偏头看过去。 两人的唇瓣一触即分,哲哲瞳孔放大,不敢置信的看向多尔衮。 下意识的后退,身下不稳,猛地跌在地上。 多尔衮同样没好到哪里去,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哲哲的温度,紧张的站在原地。 连哲哲摔了,都顾不上扶起来。 好在哲哲摔得不重,踉跄两下爬起来后,呵斥道: “多尔衮,你凑那么近做什么!” 可以听得出来,哲哲的声音有多生气。 第60章 姐妹 哲哲自小就是马背上长大的,性格上强势的很。 她阿玛在的时候就没给她说亲,希望她能做个巴图鲁。 和男人一样,在马背上争天下。 故而,哲哲没有什么情情爱爱的想法。 对于多尔衮,利用大过于欣赏。 可此刻,这个该死的多尔衮在做什么?? 这算是轻薄了吧? 多尔衮没想到哲哲的反应这么大,看她恨不得退避三舍的模样,多尔衮难过了。 他以为,哲哲对他也是有点心的…… 见多尔衮不说话,哲哲抄起身边的方包扔了过去,喝道: “给我滚出去!” 多尔衮站立了一会儿,知道今天不是说话的好机会了。 仰头说道: “我不是有意的……下次我再来和你说吧。” 然后头也不回的跳窗离开。 哲哲气恼的很,重重的把窗帘杆一砸,无力的发泄着情绪。 次日,哲哲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出现在琉璃的面前时,琉璃都懵了。 琉璃呐呐的出声,不知道哲哲是怎么了。 “福晋,您这是……” 哲哲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他。 然后匆忙的吃了点心,就要回屋里。 偏偏这时候布木布泰来了。 琥珀晚上负责照顾哲哲,白日里大半的时候都是琉璃在。 琉璃刚过来时,就是想说布木布泰过来了。 看到哲哲的样子,忘了。 后来是想起来了,不过怕影响哲哲的心情。 硬是等到哲哲吃了点心才告诉她。 哲哲问道: “来多久了?” 琉璃呵呵笑了一声: “有一会儿了。” 其实是很久了,布木布泰来的早,哲哲没醒。 琥珀给人上了茶,让琉璃传话回来再去招待。 可琉璃看了一趟后,就一直守在哲哲这边。 布木布泰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不知道。 哲哲到正厅时,布木布泰喝了一壶茶了。 一肚子的茶水都压不住身上的浮躁之气,眼看着就要摔东西了,哲哲恰好这时来了。 布木布泰憋闷的不行,那股火气都到了嗓子眼了,无处可发! “福晋万福。” 哲哲受了这礼,问她: “这个时辰过来做什么?” 听到哲哲说到时辰,布木布泰就来火。 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是这样的,洪果尔贝勒来朝贡了。大汗不在,自然是您去主持一下比较合适。” 哲哲皱眉看着布木布泰,她昨天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并且告诉杜勒玛,这件事情可以交由布木布泰处理的。 “杜勒玛没有和你说吗?” 哲哲的疑惑出声,布木布泰很快给出了解答: “杜勒玛告诉妾了,不过这个事情交由妾来,不合适。” 布木布泰知道哲哲在和皇太极怄气,可当时哲哲没有像她一样打回去。 那就没有机会了,事后怎样,还能出气报仇不成? 现在,她给了哲哲台阶下。同时皇太极那边她也写信说明了一下。 说她能力不够,正好洪果尔贝勒来朝贡,就上门请了大福晋回宫。 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皇太极的脸面在,哲哲的脸面也没丢。 哲哲怎么能不明白布木布泰的小心思,不过这下她不理解了。 现在可是布木布泰上位的好时机,没有皇太极的宠爱,有大福晋的身份或者权力,不好吗? 这样想,哲哲就是这样问的。 可布木布泰的回答瞬间让其的形象高大了不少。 “福晋您说笑了,妾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且您和妾同是出自科尔沁贵族,又是亲姑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妾是明白的。 何况妾自入府,未得一男半女的。到底比不得已经是大福晋的您,且孕育了马喀塔格格。 您才是能给阿玛带来荣耀的人。” 哲哲沉默了,布木布泰脑子里想的真多。 她对科尔沁和那些人没感情,即使得了好,也不会想到他们的。 不过布木布泰看着年纪不算大,格局倒是大。 如此,哲哲也不拿乔,说道: “如此甚好,那就回去。” 哲哲决定了,今天开始,布木布泰是自己人了。 她喜欢这样上道的奴才。 不清楚哲哲将自己当奴才的布木布泰听到她同意了,放心了不少。 哲哲别像自己一样倔就好。 收拾了一些东西,哲哲回宫了。 才落脚,布木布泰还没走,杜勒玛闻讯赶来。 “大福晋万福。” 回到哲哲精心装饰过一遍的清宁宫,哲哲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昨夜被多尔衮冒犯的生气淡了不少。 此刻,见杜勒玛这样热情的过来请安,抬抬手让她起来。 布木布泰看她来,笑着说道: “这下,你可要在福晋这里好好住上一阵子再回去。” 杜勒玛害羞的低下头,回答道: “这回来,是要麻烦大福晋的。” 哲哲疑惑,看着杜勒玛,不解的问道: “哦,这是怎么个说头?” 杜勒玛脑袋更低了,径直埋在了胸口,闷闷的说道: “阿玛说我年岁不小了,在盛京留几年。由您掌掌眼,挑个好儿郎。” 布木布泰也是从杜勒玛这个年纪过来的,看她这样娇羞,不免调侃道: “原来是想嫁人了啊。” 这话一出,惹得杜勒玛红了脸,像只熟透的虾子。 哲哲亦是揶揄的看着杜勒玛,说道: “姑娘家的,年岁大了,是应该的。 那就留在清宁宫里,我给你找个你中意的。” 哲哲发话了,这事就定下了。 杜勒玛害羞的点点头,有和哲哲的这层关系在,不怕找不到合适的人家。 布木布泰见两人说定了,便说道: “那福晋您先休息,妾带着杜勒玛到处逛逛。” 哲哲的确有些累,一晚上都在想多尔衮的事情。 挥手允了她们离开。 …… 两人离开哲哲的视线后,杜勒玛就满脸含笑的对着布木布泰行礼道: “多谢侧福晋的帮忙。” 布木布泰看着杜勒玛玩笑的模样,捏了捏她的鼻子。 “你还说,要来盛京了不早点说,我好去接你。” 杜勒玛无奈的摇头: “我也没办法的,缠了阿玛好久。他才说我可以来,到路上了他告诉我,本来我就可以去,他拿我寻开心呢。” 布木布泰哈哈笑了: “没想到你阿玛还是这样的爱寻你开心。” 杜勒玛被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轻轻拍了她两下,故作生气道: “你还笑,我一路上都被他笑的不敢下马车。” 这下,布木布泰笑的更加开心。 直接停在了路边,捂着肚子笑了个痛快。 第61章 做客 过了两日,哲哲一早便起来梳洗后便准备赴约。 下一刻便看见杜勒玛穿着一袭红裙过来。 “大福晋万福。” 哲哲看杜勒玛穿的漂亮,问道: “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杜勒玛理所当然的说道: “当然是跟着您出去逛逛啊,我来盛京不久,并不熟悉这边的情况。” 哲哲有些不悦,不过想到杜勒玛年纪小,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温声问道: “你不用陪着你阿玛吗?” 杜勒玛眼睛一眨,上前挽住哲哲的胳膊,俏皮的说道: “阿玛巴不得我多和您学学,去去身上的玩闹心思呢。” 这话出来,哲哲尽管有些不愿意,还是说道: “那好吧,你和我一起去吧。不过等下见了人,不许说些冒失的话。” 杜勒玛高兴的点头,昨天哲哲福晋招待了她阿玛之后。 阿玛就说,要跟着哲哲福晋出去多走走,增进感情。 这样将来就是有好人选,也会第一个想到她。 顺便还能自己去看看,毕竟自己找的,总是更合心一些。 哲哲带着杜勒玛走到门口,温朴就过来了。 “福晋,格格要寻您一起玩乐呢。” 哲哲眼底闪过烦躁,压了压嗓子说道: “马喀塔是个大孩子了,有你在,本福晋很放心。” 说完,哲哲就要走。 温朴欲言又止的看着哲哲,似乎还想再劝慰一下。 哲哲福晋自醒来后,连每日必要的看望马喀塔都没有了。 像是完全忘记了马喀塔一样。 在温朴有动作要上前时,哲哲凌厉的眼锋扫过去。 温朴就像是被定在原处一样,止住了所有动作。 见此,哲哲抬抬手,扭头就走。 身后跟着的杜勒玛好奇的看着温朴,目光在她身上留了留。 哲哲出宫的时候,宫门口已经有三辆马车停着。 见到来人,站在马车边上的侍女招呼了里面一声,下来了两个人。 正是哈达那拉氏和莽古济。 “大福晋万福。” 哈达那拉氏两人简单的行了礼。 看到哲哲身后一个长得相像的女子,不由问道: “哲哲,这是你的妹妹吗?” 杜勒玛轻笑一声,上前一步,对着两人见礼: “我是杜勒玛,是科尔沁部的。大福晋是我的姑姑。” 莽古济想了一下,似乎知道了,问道: “是洪果尔贝勒家的吧?” 杜勒玛颔首: “正是。” 莽古济听杜勒玛应下了,张嘴就是夸赞: “倒是没想到洪果尔的女儿这般的水灵出挑。” 莽古济一句话夸了两个人。 她看的出来杜勒玛长得像哲哲,暗暗夸了哲哲一把。 果然在场的杜勒玛害羞的低头,哲哲眼里也是多了一丝高兴。 简单认识了,哲哲就问起了马车的事情。 这时哲哲身边的琉璃上前说道: “启禀福晋,知道您要出宫,奴婢备上了马车。” 哈达那拉氏也出声说道: “倒是巧了,我和额娘出来,多准备了一辆给您呢。” 闻言,哲哲微微扶额,摇头说道: “真是巧了,那这下少不得要等等了。” 哲哲打算坐琉璃准备的马车,至于哈达那拉氏准备的,可以牵回去。 听出哲哲的打算,两人都没有说什么。 等了一会儿,解决了多余的马车,众人向着琐诺木杜凌的府邸去。 琐诺木杜凌是敖汉部的,娶了莽古济后,皇太极便让他留在盛京。 同时作为诚意,将原先哈达部的一块地封给了他。 琐诺木杜凌是敖汉部的首领,为了讨皇太极开心愿意在盛京住着。 但是他和莽古济关系一般,所以在选府邸的时候。 挑了一个盛京城边缘地带的府邸。 省的若是和莽古济有争执了,容易传到皇太极的耳朵里。 马车走了许久,颠的人骨头生疼了,才看见琐诺木杜凌的府邸。 莽古济率先下了马车,紧接着就是哈达那拉氏,最后才是哲哲和杜勒玛两人。 哲哲看着这府邸,显然是很符合部落首领的气势的。 浅浅问了一句: “额驸经常住在这里吗?” 莽古济抿唇,像是哲哲说到了她的痛脚: “部常住,基本上就是我和他的那些妾室。” 哲哲还没说话呢,杜勒玛忽然惊讶的发声: “放如花似玉的福晋们不常看,都在做什么呀!” 杜勒玛不是在问莽古济,纯粹是惊讶的。 莽古济摇头,脸色更加不好看。 其实她心中是有一个猜想的。 说不准是那个托古…… 哈达那拉氏看莽古济情绪不好,凑到她身边抚着她的手,表示安慰。 哲哲也警告的看了一眼杜勒玛,这才作罢。 几人一进去,哲哲便觉得府中香的很。 接着听到莽古济说: “去我的院子里,省的莺莺燕燕冲撞你们。” 莽古济的话说的着实不客气,哲哲皱着眉,在想会怎么冲撞到。 好在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什么不合适的人。 到了莽古济的院子里,哲哲等人才坐下。 莽古济就出去准备茶水点心,哲哲不理解的问哈达那拉氏: “怎么府里没有人给你额娘的院子里准备这些吗?竟然要她亲自去。” 哈达那拉氏不是头一次来这个院子,知道的多一些。 回答道: “是这样的,后院现在主事的人不是我额娘。 有些事情难免是要催促或者亲力亲为了。” 像是这种上茶水点心的事情,若不是莽古济去的,就要等上许久。 不然就是莽古济院子里的人自己做,自己准备。 哲哲一言难尽的扫了一眼四周,所谓中看不中用就是这样了吧? 杜勒玛不清楚缘由,直白的说道: “这没规矩的奴才就该打发了,还留着做什么?” 哈达那拉氏尴尬的笑了一下,没有和杜勒玛解释的意思。 无奈,哲哲只能小声的说道: “你没听到吗,主事的不是刚刚那位。 那就只能是妾室了,比如侧福晋庶福晋之流。” 杜勒玛没有转过来的脑筋似乎明白了,这就是上头的人故意让底下人给难堪的。 杜勒玛噤了声,不敢再随便说话。 等了一会儿,莽古济还没有回来。 来了一个穿着嫣红色衣裳的女子,哈达那拉氏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哲哲光看着,就感觉的到她的火气。 第62章 托月 “你来做什么!” 哈达那拉氏的语气满满都是质问。 来人也不生气,不过是府外的人,她犯不着生气。 悠悠的将目光放到哲哲两人的身上。 “这两位是?” 哲哲还没有说话,哈达那拉氏就要再次出声。 看起来是要骂人了,好在哲哲及时拦住,然后对着来人语气不善的说道: “本福晋的身份是你可以随口问的?你是哪一个,先说来听听?” 能压得住哈达那拉氏,又是莽古济请回来的。 还自称是福晋,托月觉得应该是她不能惹的人。 先低了头,恭敬的说道: “妾是府中的侧福晋托月,给您见礼了。” 见哲哲不闪不避的受了这礼,托月态度好上了不少。 然后才叉腰颐指气使的对着莽古济的奴才们呵斥道: “客人来了,都不知道上茶吗? 真是一群吃白饭的!” 这话一出,奴才们全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哈达那拉氏气起来了,挣脱开帮忙拉着自己的杜勒玛。 气冲冲的走到托月的面前,狠声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骂我额娘院子里的奴才!” 托月不慌不忙的理了理衣裙,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说道: “总好过您吧,没事跑到别人的府邸撒泼。 等爷回来了,指定要好好说道说道的。” 托月在威胁哈达那拉氏,她也不是泥人捏的,怎么会没有脾气。 哈达那拉氏一个外人,对着她这个府里的主子指着鼻子骂。 算什么道理! 反正杜凌偏向自己,若是哈达那拉氏再这样不客气。 她指定是要告状,到时候倒霉的就不只是哈达那拉氏,还有那个莽古济。 听出托月的弦外之音,哈达那拉氏果然不说话了。 这下,托月才恭敬的将侍女刚端上来的茶举到了哲哲的面前。 “福晋请喝茶。” 哲哲睨了她一眼,伸手接过了茶杯。 轻抿了一口,哲哲一针见血的说道: “可以让你的人走了吗?” 托月笑了,接着对身边的人招了招手。 不多会儿,莽古济就回来了。 看到站在正厅的托月,阴沉着脸: “本福晋在这里待客,你过来做什么?” 托月可不会像对哈达那拉氏那样无视莽古济,而是阴阳怪气的说道: “妾是过来帮忙的,帮福晋分担一下,能者多劳嘛。” 莽古济呵呵的冷笑两声,指着门口: “出去。” 托月没有纠缠,很安分的走了。 不过没有给莽古济行礼,挑衅的看了她一眼,很是悠哉的离开。 莽古济将径直坐下,重重的拍着桌子,心里已经将托月骂了几百遍了。 哲哲小口的喝着茶,不动声色的在心里摇头。 莽古济不行,和托月比起来,莽古济完全就是送菜的。 而且这才和托月相处没多久,莽古济已经像是没有理智的模样。 时日长了,指不定做出什么没有脑子的事情。 哲哲这边想着,哈达那拉氏已经上去安慰她了。 好在莽古济的情绪恢复的很快,让侍女将拿来的茶水点心端上来。 不期然看到哲哲手里的茶杯,疑惑道: “这是哪里来的?” 哲哲垂眸看着茶杯,随意放下,说道: “是刚刚那个托月拿过来的。” 毫不意外的,莽古济变了脸色,神情郁郁。 哈达那拉氏则是趁此机会问道: “大福晋,刚刚您和托月说的是什么意思?” 哲哲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回答道: “你额娘前脚刚出去,后脚她就来了。 说明她在这院子里安了人,进来时,她身后的侍女正拿着茶壶和茶杯。 不仅说明了她知道你额娘去端茶水点心了,更是她已经找人绊住了你额娘。 但是又怕真的怠慢了有可能出现的贵人,故而过来。” 哈达那拉氏啐道: “真是个下作人!” 莽古济的亦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 她说怎么刚刚那群奴才连她亲自过去,都敢推三阻四的。 好不容易出来了,又被一个侍女拦下。 各种胡扯,不耐烦的时候,厨房的人追出来,说拿的茶不好。 是坏了的,要回去换。 莽古济现在根本就不能想,越想越觉得脑仁疼的厉害。 关注着她的哈达那拉氏赶紧把手里的茶递了过去,伺候她喝了一口。 “额娘,您别恼。左右不过是一个妾室,大不了等大汗回来了。 告诉大汗,将这个托月处置了就是。” 莽古济像是吃了黄连一样,脸色异常的苦涩。 托月都是小事,重要的是那个见鬼的托古。 可有些事情。是不能为外人道的。 杜勒玛像是看了一出大戏,表情精彩纷呈的。 哲哲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添乱。 然后对着莽古济问道: “府里的妾室很多吗?” 莽古济思考了一会儿,语焉不详的说: “几十个?十几个?或者都有吧。” 这个回答,不仅是哲哲无语了,就是全程事不关己的杜勒玛都有些想骂人了。 这个琐诺木杜凌是什么级别的畜生,这么能干? 一个月里,要忙着敖汉部的事情。 要过来宠幸一下妾室,再加上总不能都不出门吧? 这每天的时间够用吗? 哲哲叹息一声,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于是说道: “不如咱们在府里逛逛吧,也当是个趣儿。” 杜勒玛第一个附和,然后哈达那拉氏手搭在莽古济的肩膀上说道: “我还没有好好看过额娘住地方,这下可要好生瞧瞧。” 莽古济应下,带着几人出了院子。 因为妾室多,院子里多的是花。 尤其是托月又喜欢各种花,后院是种的许多。 杜勒玛好奇的左右看着,心里对于托月有着羡慕。 哲哲不大喜欢这么多的花,气味有些呛人了。 过了这片花田,哲哲又看到了托月。 此刻正坐在廊下训斥奴才呢。 远远的看着,就知道托月有多能耐了。 哲哲回头对着莽古济说道: “其实府中事务有人打理也好,免得你累着。” 莽古济看了一眼远处的托月,说道: “我本来都这样想了,可托月就是会时不时来挑刺。 后来我就明白了,正室和妾室天然就是敌对的。 所以我也试着和她抢,可惜琐诺木杜凌摆明了偏帮。” 哲哲点头,这个世上哪里来的忍一时风平浪静。 只有得寸进尺,只有不够的,哪里有不想要的? 第63章 威胁 离开莽古济的府邸时,哈达那拉氏和莽古济两人都是情绪不好的样子。 哲哲没有多说,她是莽古济的敌人。 帮莽古济不是害自己了? 哲哲和杜勒玛上了马车,两人坐在一起。 杜勒玛问道: “福晋,您为什么不帮帮她们? 我看的出来,您很聪明。” 哲哲看着心思写在脸上的杜勒玛,嘴角微勾: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强行干预只会适得其反。” 杜勒玛看哲哲和莽古济似乎很要好,可是选择袖手旁观,实在是冷漠了一些。 哲哲知道杜勒玛不会明白,不过没有与其再解释。 也许,下一刻,杜勒玛也会是她的敌人呢? “闭目休息一会儿吧,晚上回去不是还要和布木布泰谈天。” 杜勒玛失声,想要问哲哲怎么知道她和布木布泰晚上在说话了。 不过哲哲已经闭上眼睛,一副很累的样子。 无奈的杜勒玛只能先闭嘴。 回了宫,下马车时,哲哲搭在琉璃的手上,低声吩咐道: “等下你拦住杜勒玛,本福晋先进去。” 琉璃抬头看了一眼哲哲,脸上挂着烦躁之意。 很是干脆点头,眼里的靠谱,让哲哲松快了一些。 哲哲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一路进去。 杜勒玛眼看着哲哲跑没影了,伸手“哎”了一声,就被琉璃出来挡住了视线。 她拧着眉,不满的问道: “有什么事吗?” 琉璃一脸的无辜: “没有啊。” 杜勒玛翻了一个白眼: “那你挡着我做什么?” 琉璃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连忙说道: “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注意到。” 说着,慢吞吞的让开了位置。 可哲哲已经看不见了。 杜勒玛瞪了一眼琉璃,实在恼火。 亏她上回还夸这个侍女聪明,现在一看,简直没脑子! 哲哲疾步回了清宁宫,实在是吃不消杜勒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了。 琥珀和温朴两人迎了上来,哲哲不悦的说道: “温朴,马喀塔呢?” 温朴立即回答说: “回福晋的话,格格睡下了。” 哲哲不大想看到温朴,找了一个借口: “温朴,本福晋将马喀塔交给你,是对你放心。 你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守在马喀塔身边,细心照顾她吗?” 温朴张了张嘴,想说她不是死去的雅尔檀,她不傻。 可话到嘴边了,还是咽了下去。 她现在确定,福晋的确不想她在跟前伺候了。 温朴没说其他的,打定主意不在哲哲面前出现。 “福晋恕罪,奴婢这就去。” 看温朴好脾气的离开,哲哲才和琥珀说道: “本福晋出去的时候有人来过吗?” 琥珀笑吟吟的回答道: “回福晋的话,侧福晋和庶福晋都来过了。” 哲哲不用问,就知道是布木布泰和若桃,没有仔细盘问。 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 眨眼,到了七月。 酷热的天气,使得宫中几位都用上了冰。 各处随处可见的是盆盆清水摆放在角落。 哲哲穿着清凉的夏装,听着琉璃说皇太极可能要回盛京的事情。 皇太极亲征大明失利了,此时在返回的路上。 哲哲对于这个结果不算意外。 女真族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八旗子弟擅长的也是野战。 要想攻城掠地,并不容易。 此次失利,士气必然受挫。 哲哲想着,皇太极今年到年尾都不会再有动作。 这时候正是皇太极去科尔沁寻找乌尤黛的好时机。 上回布木布泰给皇太极写信后,加上哲哲的书信。 哲哲和皇太极两人的关系倒是平淡下来。 估摸着皇太极是不会带着她去科尔沁的。 大体是有数了,哲哲便召来了布木布泰。 “福晋万福。” “起来吧,找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情要你办。” 哲哲没有一句废话,开门见山的说着。 布木布泰也不奇怪,毕竟没事也不会找她的。 “福晋您请说。” 谁知听到哲哲提到一个久违的名字。 “本福晋想让你派人去科尔沁散播谣言,说乌尤黛在那里。” 布木布泰:乌尤黛? 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布木布泰有些迷茫。 不解的问道: “福晋,乌尤黛不是已经跟着科尔沁大妃回去了吗?” 哲哲一噎,这才想起来布木布泰并不知道皇太极将乌尤黛安置在盛京。 也不知道自己后来做的事情。 想了一下,哲哲真假参半的说道: “大汗将乌尤黛安置在了城门附近的小院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她跑了。 现在大汗正着急找她呢。” 布木布泰一时之间,心头泛酸。 顾不上自己的情绪,连忙问道: “那乌尤黛真的在科尔沁吗?” 哲哲摇头,语气不善的看着她: “本福晋怎么知道?” 布木布泰自知失言,不好再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总归皇太极找不到乌尤黛,他不高兴了,她就高兴。 见布木布泰明白了,哲哲继续说道: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不能让大汗察觉到了。” 布木布泰点头,这件事情自然是不会让他知道的。 正要打发布木布泰,她就说道: “正好妾还有一件事情要说,颜扎氏的日子快了。 今天过来说,想在九月中旬同几位姐妹一起去寺里为孩子祈福。” 哲哲没好气的说道: “九月的事情,现在来说什么?再说,她哪来的脸面让本福晋去?” 布木布泰一脸的赞同: “可不是,妾也是这样说的。谁知道颜扎氏说,她和大汗提起过。 若是您没有允准,便是不希望她腹中的孩子平安降生。” “呵。” 哲哲冷笑一声,这个颜扎氏自从撕破脸了,倒是没脸没皮起来。 不要脸就算了,还敢明目张胆的放话威胁她? 哲哲对着布木布泰吩咐道: “你去让颜扎氏过来本福晋这里,好好让她领教一下厉害!” 哲哲眼里闪烁着威胁的星光,她许久不见血了,正好润润眼睛。 布木布泰眼瞅着要大事不好,劝说道: “福晋,颜扎氏还有身孕。您和大汗的关系才缓和,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再度闹僵了。” 哲哲不知道吗?她知道,可是颜扎氏这样身份的贱婢,居然仗着有身孕威胁她? 简直忍不了! 第64章 恶劣 布木布泰不安的说道: “福晋,您伤了颜扎氏倒是无所谓。可孩子是无辜的,总不能一概而论的。” 哲哲闭上眼睛,感觉那股子火气窜上了脑门子。 整个脑袋火烧火燎的难受极了。 “你说怎么办,让本福晋忍着?” 从活过来以后,哲哲便觉得要忍让的事情过于多了。 不仅要忍权力至上的皇太极,现在连对付这些小鱼小虾也要瞻前顾后了。 越想哲哲就越生气,感觉心头的火压不住了。 口不择言的的嘲讽了一句: “下贱东西罢了,有身孕就能金贵起来了?” 话一出口,哲哲就觉得不对了。 果然看到布木布泰吃苍蝇的脸色,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的确,布木布泰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温柔大方的哲哲现在说话会这么刻薄。 虽然布木布泰自己也会说话不好听,可这个话由哲哲说出来,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她自嫁给皇太极,对于哲哲的印象就是一个贤惠端庄的大福晋。 是因为失魂症吗? 布木布泰不确定的在心里胡思乱想着。 哲哲面无表情的赶人: “行了,下去吧。颜扎氏说的本福晋知道了,你到时候安排。” 布木布泰瞄了一眼哲哲,她心里也乱着。 没有多留,行礼后就立马转身离开。 琉璃一直听着,知道哲哲不舒服。 安静的上前给哲哲按起了脑袋,哲哲顺势闭上了眼睛。 她现在是有些不对劲,没有理智可不是一件好事。 蓦的琉璃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福晋,您若是真看那个庶福晋不舒服,奴婢去帮你您解决了她。” 哲哲倏的睁开眼睛,紧紧的盯着琉璃。 “你是什么意思?” 琉璃眼神透着真诚: “奴婢会一些简单的医术,知道如何让人安静的离开。” 哲哲没有错过琉璃脸上的表情,看着面容隐约带着残忍的琉璃。 不确定的开口道: “琉璃,你不是说家里是普通商人吗?” 而且,貌似你前段时间像是个带点脑子的公子哥? 要不是确定这个琉璃没被掉包,哲哲都要怀疑自己的判断出错了。 琉璃依旧很温柔的回答哲哲的话: “福晋,您救了奴婢两人。自然要为您排忧解难了。” 琉璃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显然是不想说。 哲哲懒得问了,毕竟有秘密是正常的。 不过,她要确定一件事情: “琉璃,你老实告诉本福晋,你有没有对本福晋说过谎?” 看琉璃摇头,哲哲依旧没有放松: “真的?” 琉璃之前就没有说会医术的事情,现在哲哲不大相信他没说谎。 琉璃此刻脸上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福晋,琉璃是有些话没有全告诉您。但是说出来的都是真真的。 若是您不相信琉璃,要打要杀全凭您做主。 总归琉璃这条命是您的。” 琉璃说到后面,语气明显夹杂着一丝暧昧。 不过哲哲的心神都在琉璃没有骗她这件事情上,没有注意到。 “既然这样,那就相信你一次。” 琉璃的样貌好,平日里特地画了画,看起来长相普通。 这会儿热气上来,琉璃的妆画的淡。 蓦然一笑,让哲哲有种等下看美人的美感。 不自在的扭过头,问道: “要是让你做,你打算怎么下手?” 琉璃轻笑,他就知道哲哲气的很。 所以才冒着被怀疑的风险说出自己会医术,不然没办法顺理成章的为她出口气。 “很简单的,您掌管宫中事务。奴婢去膳房查看那是顺理成章的。 过去时,顺手加点东西就成。” 说完,琉璃讨好的看着哲哲问道: “让庶福晋的脸难看一些?还是福晋希望她的肚子……” 琉璃其实是不相信哲哲会对颜扎氏肚子里的孩子动手的。 不出意外,下一秒哲哲拒绝的声音传来。 “不用了,按照你说的,毁了她的脸,让她吃点苦头。” 琉璃洋溢着温暖的笑,定睛看着哲哲说道: “福晋您放心,奴婢一定替您出了这口气。” …… 皇太极是下午到的,回来让哲哲组织了一场酒宴。 当然了,分了好几桌。 因为皇太极的几位福晋也要去,哲哲在中间隔了好几个屏风。 哲哲自顾自的吃着,身边坐着布木布泰和杜勒玛。 吃了一会儿,杜勒玛起身出去,哲哲顺嘴问了一句: “去哪?” 杜勒玛脸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哲哲挥手让她先走。 在杜勒玛走了一会儿,皇太极那边就发出了一阵吵嚷得到声音。 琥珀踩着小碎步过来,凑到哲哲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福晋,杜勒玛格格撞到了豪格贝勒了。 两人是在大汗那一桌撞上的。” 哲哲赶紧站起来,捏紧帕子往那边去。 杜勒玛她可是应下了要好好照顾的,可别在她手里出了错。 哲哲走过去,先给皇太极行礼。 然后才将和豪格互相瞪眼的杜勒玛拽到身边。 “你和豪格是怎么回事?” 哲哲偏头低声询问着。 杜勒玛委屈的说道: “我刚刚出去了,想回来坐着。 经过豪格贝勒的身边时,不知道是谁绊了我一脚。 整个人摔在了他的身上。 本来就是吓着了,豪格贝勒不依不饶的。” 哲哲一听就知道是豪格使坏了。 估摸着是杜勒玛这张和她相像的脸惹得豪格厌恶。 视线的余光瞥见豪格脸上闪过的恶劣,哲哲皱了皱眉。 安抚的拍了拍杜勒玛的手,随后转头看向皇太极说道: “大汗,杜勒玛也不是故意冲撞豪格。 说来一个小姑娘,初来乍到的,本就不安。 肯定是不愿意遇到这样给别人添麻烦的事情的。” 皇太极有一段日子没看到哲哲了,看她唇瓣开开合合的说了一通。 像是从前的那个她一样的温柔琐碎。 视线在哲哲的身上打转,又看了一眼躲在她后面的杜勒玛。 不免遗憾,哲哲就是哲哲。 即使这个杜勒玛和哲哲长得像,亦是学不来哲哲的气度的。 “嗯,大福晋说的在理。豪格这件事情就算了,你坐下。” 皇太极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他不大喜欢这个乌拉那拉氏所出的儿子。 就如同不喜欢乌拉那拉氏一样。 豪格也无所谓的耸耸肩,只不过不经意看向杜勒玛的眼神透着顽劣。 见事情解决,哲哲领着杜勒玛赶紧退下。 豪格看着杜勒玛的眼神让哲哲下意识的反感。 一到位置上就叮嘱杜勒玛: “你一定要离那个豪格远一点,他和本福晋有恩怨。 指不定因着这个关系,给你使绊子。” 第65章 豪格下手 酒宴结束后,哲哲让杜勒玛先回去,她要留在这里再盯一会儿。 杜勒玛点头,因为布木布泰要跟着哲哲一起。 所以杜勒玛是自己一个人回去的。 即使是在炎热的七月了,依旧是夜凉如水。 杜勒玛走在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侍女们。 在快走到清宁宫时,已经一个侍女都没有了。 莫名的杜勒玛觉得脊背发凉,加快了脚步。 提着灯笼的手也哆嗦了一下,险些砸在地上。 忽然前方出现一个人影,下意识的,杜勒玛就后退了两步。 接着颤抖的手将灯笼提了提,可能是距离有些远了。 她连对面的人是男是女都没有看清。 喘了一口粗气,杜勒玛大着胆子上去。 嘴中压着嗓子问道: “你是谁?” 那个人影都没有动一下,在杜勒玛走近的时候。 手中的灯笼猛地被打落,杜勒玛低头一看,心道糟糕。 霎那间就转身要跑,来人完全不给她机会,一个手刀劈向她。 倒下的前一刻,杜勒玛只看到了一双透着恶劣的眸子。 …… 哲哲和布木布泰两人忙了许久,总算是该处理的都处理好了。 琉璃跟着哲哲,琥珀则是将布木布泰送回去。 这两日苏茉儿病了,布木布泰没让旁人伺候。 琉璃跟着哲哲慢慢的走在路上,此时周边黑的吓人。 便是提着灯笼,还是感觉黑的很。 两人走的很慢,琉璃走着走着,察觉到脚下似乎有东西。 猛地停下,提着灯笼凑近了看。 “福晋。” 琉璃向后倒退了好几步,然后对着站在前面等他的哲哲呼唤了一声。 哲哲: “怎么了?” “杜勒玛格格倒在这里了,还……” 哲哲没有心情听下去,跨步过来。 一把夺过琉璃手里的灯笼仔细看了一眼。 只见杜勒玛衣衫凌乱的躺在地上,脸上还有一个巨大的巴掌印。 哲哲:…… “琉璃,你去悄悄的喊两个侍女过来。 本福晋留在这里。” 琉璃有点迟疑,鬼知道还会不会有人冲出来对哲哲下手。 看琉璃不动,哲哲低斥道: “快去!” 琉璃咬牙,麻利的跑向清宁宫。 哲哲打发了琉璃,借着昏暗得到光线将杜勒玛好好的打量了一番。 甚至解开了衣裳,确定了一下。 半晌,哲哲松了一口气。 好在没事,不然哲哲都不敢想象杜勒玛之后要怎么办。 哲哲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豪格做的。 这个狗东西不愧是皇太极的种,简直是没人性的很。 杜勒玛都没有怎么他。 居然想让她身败名裂,无耻至极。 清宁宫离这里不远,哲哲速度的整理了杜勒玛的衣裳。 不知道内情的人看起来就像是被歹徒敲了一棍子一样。 琉璃赶来时,打量着哲哲,看到她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神经放松下来。 “福晋,这是前院的两个粗使丫头,有的是力气。” 哲哲用几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吩咐道: “刚刚本福晋和格格遇上了歹徒,来人将格格敲晕了。 你们赶紧把格格抬回去,请太医。” “是。” 哲哲看过杜勒玛的情况,心中有数。 没有选择跟上去,而是叮嘱琉璃: “你跟上,太医走了你继续守着。” 说完,哲哲转身就走。 琉璃忽地伸出手抓住了哲哲的胳膊。 哲哲回头,视线下移,落在琉璃抓着她的那只手上。 “琉璃?你没规矩了。” 她没有生气,不过她需要一个解释。 琉璃立刻跪下: “奴婢失礼。” 哲哲知道若是豪格没有出宫,此刻一定在宫中。 她要去堵住他。 不愿意再和琉璃过多纠缠,丢一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 “看好杜勒玛。” 琉璃默默的看着哲哲离开的背影,一言不发的站起来向清宁宫去。 哲哲没有瞎找,径直去了宫门口。 今夜的宫门关的晚些,这会儿还大开着。 前面已经有好几拨人出去了。 按道理现在只剩下了皇太极和代善几个。 至于像豪格多尔衮之流,应该是早就走了的。 若是豪格,她一定会在这里遇上。 不出哲哲所料,只堪堪等了一刻钟,便看到豪格慢腾腾的往这边走。 果然是他! 哲哲没有犹豫,一个箭步到了豪格的面前。 在豪格惊疑不定的时候,哲哲用尽了力气。 狠狠的给了豪格一巴掌,豪格的脸上的肉动了一下。 豪格挺壮实的,这一巴掌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可是被这个讨厌的女人打了,对豪格来说是奇耻大辱。 下意识的就要还给哲哲一下,可哲哲不慌不忙的退后一步。 威胁道: “豪格,本福晋是皇太极的大福晋,有且只有一个的大福晋。 你敢动手?” 听着哲哲明着威胁,却还掺杂着挑衅的话,豪格气的脸上的青筋暴起。 可是豪格清楚,哲哲说的没错。 她的身边在那里,皇太极本就不喜欢他。 如果他对哲哲动手,哪怕她毫发无伤,这件事情都不会轻易过去。 对此哲哲明白,他也明白。 豪格咬牙瞪着哲哲,语气不善的说道: “就算你是大福晋,难道就可以随便动手!” 豪格在试探,他知道哲哲知道了。 哲哲死死的盯着豪格的脸,呵呵一声: “豪格,明人不说暗话。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只是本福晋警告你,对本福晋看不顺眼,就像个爷们一样。 有种你来!别牵扯到无辜的人身上。” 豪格阴翳的目光在哲哲脸上打转。 如果他能动得了哲哲,还用去那个小丫头那里发泄生气? 不过到这个份上了,豪格冷冷的应了一句: “自然。” 哲哲虽然觉得还不够,但是可以明日再向皇太极说今天的事情。 至于豪格会不会彻底惹了皇太极的厌烦,关她什么事。 两人不欢而散。 在回去的路上,哲哲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现在去找皇太极。 调转方向,几个转角就到了皇太极的宫殿。 看到多尔衮也在的额时候,哲哲有些惊讶。 手不自觉的按上了玉镯。 站在门口调整了表情,迈着步子进去。 “大汗万福。” 皇太极看了一眼外面,问: “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宫休息?” 第66章 交心 多尔衮的目光也随着皇太极的问话停在她身上。 哲哲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面不改色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末了还提了和豪格对峙的部分细节,以及豪格承认的事情。 皇太极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沉下来。 哲哲尤觉得不够,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实在是她自己哭不出来。 无意中露出的玉镯,让一直关注着她的多尔衮心头一喜。 哲哲她…… “大汗,我知道豪格一向讨厌我,觉得是我害了他额娘。 可是杜勒玛是无辜的,不过与我有些相像,便被如此对待。 不说这事情对不对,单说洪果尔贝勒那里就没法交代。” 多尔衮看着哲哲落泪,怕自己过去失礼。 偏头不去看哲哲,对着皇太极说道: “大汗,豪格这样的不尊敬大福晋,还牵连了旁人。 若是外人知道了,难免会影响大汗您的威信。” 多尔衮说的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因为他们的父汗极为看重这个。 曾经的皇太极亦是吃过这种亏。 显然多尔衮的话让皇太极想到了因乌拉那拉氏而在人前丢脸的事情了。 这一刻,皇太极对豪格再没有一丝父子之情。 豪格和他的额娘乌拉那拉氏一样,都是给他找麻烦的人。 皇太极示意李德昭将哲哲扶起来,说道: “本汗知道了,你先回去,好生安抚一下杜勒玛。” 哲哲福了福身子,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多尔衮: “我知道了,这就回去。” 哲哲一走,皇太极也没有心思和多尔衮说话,挥手让他离开。 这正合多尔衮的心思,不过面上装作欲言又止的模样。 慢吞吞的转身告退,显得很不愿意。 在离开了皇太极的视线了,步伐稳中求快的追上了哲哲。 “多尔衮?你怎么过来了?” 他不是和皇太极一起说话? 多尔衮像是忘记了两人上次的不欢而散一样,态度良好的说道: “大汗让我过来送你回去。” 哲哲看了一眼四周,寂静无人的。 随后白了他一眼: “多尔衮,你以为我傻吗?” 皇太极和她关系现在仅仅是一般,完全没有到担心她的安危。 会然给多尔衮来护送的程度。 多尔衮不在意的耸肩笑道: “哲哲福晋还是很聪慧的。” 这话没有得到哲哲的回应,抬步就走。 多尔衮见状忙跟了上去,借着已经冒出来的月色。 他将哲哲手腕上的玉镯看的分明,这就是他送的。 知道哲哲不算反感他的亲近,可是是他上回过分了。 这样一想,多尔衮挨近了一些哲哲。 关心的问道: “豪格那小子刚刚有没有欺负你?” 哲哲停住,打量了一下多尔衮。 他和豪格差不多的年纪,是怎么一本正经的说出那小子的? “没有。” 想了一下,哲哲没有说出心中所想,淡淡的回了两个字。 多尔衮有些无奈的摇头,哲哲就是这样,若即若离的。 让他无从下手,摸不着头脑。 两人一路走着,眼看着就要到哲哲的清宁宫了。 多尔衮忽然伸手拦住了她。 看哲哲意外的目光,多尔衮说道: “哲哲,上回的事情我查过了。 是有人买凶杀你,顺着脉络下去,是豪格。” 哲哲本来以为多尔衮要说什么,结果说的是这个。 点头,然后说道: “我知道了,多谢。” 见哲哲没有话和他再说,多尔衮继续说道: “我是担心你,你明白的吧?” 哲哲本不想说话过分的,听到多尔衮这话,没忍住说道: “请问你的福晋呢?多尔衮,我在即使是在这宫中都没有少听到。 你对福晋的小意温柔,你们二人的琴瑟和鸣。 现在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 哲哲承认她的心思一开始也不好,在对多尔衮有兴趣之后。 想的就是借着多尔衮,生下一个孩子。 可多尔衮这般轻易就放弃了和玉儿的感情,让哲哲有些不舒服了。 多尔衮给哲哲问的顿住,原先就在纠结的心又乱了起来。 好半天才低声说道: “哲哲,我对玉儿是喜欢,但是是曾经。” 哲哲眼中明明灭灭的,盯着多尔衮不说话。 在这时候,她想,都已经决定要利用多尔衮了。 注定会伤害到玉儿了,还忸怩什么。 于是,哲哲问了一句: “是吗?那你对我是什么?” 多尔衮微愣,显然是没想到哲哲态度又变了。 立马说道: “是的,我对你是生死相交的喜欢。” 哲哲点头,知道多尔衮说的是从前的哲哲救他的事情。 “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着,哲哲从怀里摸了一枚玉佩出来。 这是她从库房里找的最不起眼的一枚,将它放到多尔衮的手心里。 带着凉意的玉佩,激了一下两人温暖湿热的手心。 “这是我从小就贴身带着的,从未示于人前。你好生收着。” 说完,哲哲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带着若有似无的情意。 这下,多尔衮就以为前面都是哲哲对他的试探了。 现在是确定了他可靠,才与他交心。 此刻,多尔衮是激动的。 温暖的胸腔里跳动着一团炙热,像是要将他燃烧了一样。 多尔衮攥紧了手心的玉佩,搂住哲哲的纤腰,一把带进了怀里。 哲哲撞进多尔衮怀里的那一刻,心跳莫名的有些快了。 听着同样咚咚咚跳不停的多尔衮,哲哲伸手环上了他的腰身。 …… “福晋,您可回来了。格格醒过来了,要见您。” 琉璃一看到哲哲进来,凑过去说着。 趁此机会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着哲哲,像是要看出什么。 哲哲眼眸微动,加快脚步进去。 “大福晋。” 一进去,杜勒玛扑了过来。 哲哲下意识的抱住她,然后说道: “本福晋和大汗说过了,你放心,现在已经没事了。” 杜勒玛闻言,抽噎的哭了起来。 “大福晋,您知道是谁做的吗?” 哲哲没有犹豫的回答道: “是豪格,就是你今天撞上了那个人。” 说完,看杜勒玛不敢相信的模样,冷冷的说道: “说来是本福晋连累了你,豪格和本福晋一向不对付。 可是不敢对本福晋下手,正好碰上了你这个长得相像的人。” 杜勒玛摸了摸脸上还疼着的地方,情绪不明喃喃自语道: “是么?” 第67章 出丑 翌日一早。 琉璃和琥珀两人正在院中说话,不时的看向门外。 不过嘀嘀咕咕的说着,就是路过的人都听不大清楚。 只能从两人的眼神看的出来,像是有些争执。 最后,琉璃说道: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可以。” 琉璃丢下话就走人了。 他要趁着福晋没醒,去给那个庶福晋好看。 身后的琥珀是满眼的不赞同,完全不明白才和福晋相处多久罢了。 怎么兄长和吃错药了一样,不管不顾的? 他们现在是奴才,若是一个不小心,就是主子的替罪羊。 琥珀还在担心着,就有人过来叫她。 看到是温朴,琥珀下意识的皱眉。 她不觉得温朴找她能有什么好事,别以为她不知道温朴对她若有似无的鄙夷。 不过很快就换上了一副笑脸: “温朴姐姐怎么了?” 温朴看着脸色难看,面露难色的说道: “福晋最近怎么样?” 琥珀蹙着眉毛,怀疑的看着她: “温朴姐姐,你知道的。 作为奴婢,怎么能向旁人吐露福晋情况?” 温朴讪笑了一下: “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托你问一下福晋,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伺候福晋。” 温朴真是有些累了。 马喀塔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格外的难伺候。 哪怕是她经常跟在马喀塔身边,依旧时不时被指责。 她知道哲哲福晋不想她在跟前伺候,她可以做些粗使活计。 琥珀不清楚温朴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她这样,没有把话说死: “好,等福晋醒了,我会和福晋说说的。” 温朴略带感激的点头,倒是没想到琥珀这么好说话。 温朴离开后,琥珀就进去准备唤醒哲哲。 一进去,哲哲就已经醒了。 见此,连忙跑过去扶着她。 “福晋怎么不多睡会儿?” 哲哲右手掐了一把眉心,疲惫道: “到时辰了就醒了。” 说完扫了一圈,看向琥珀: “琉璃呢?” 说起这个,琥珀就不大高兴。 碍于哲哲是在主子,没敢表现出来。 只是说道: “琉璃说替您去办事儿了。” 这么一说,哲哲就明白琉璃去做什么了。 倒是隐隐有些期待等下的请安了。 哲哲由着琥珀伺候梳妆了,起身时感叹了一句: “你们姐妹倒是学的快,现在给本福晋梳妆像模像样的。” 琥珀低头,像是有些害羞。 “福晋说笑了。” 请安时,皇太极居然过来了。 “大汗。” 哲哲本来坐在椅子上,不得不站起来行礼先。 然后等皇太极坐在上面了,才缓缓坐在他旁边的椅子。 皇太极看了一眼来的人,常见的若桃等人不算,少见的叶赫那拉氏都在的。 独独少了 颜扎氏。 “颜扎氏呢?” 哲哲看了一眼,她也不清楚。 好在这时候琉璃及时出来,小心翼翼的过来和哲哲耳语了几句。 哲哲眼睛微亮,偏头和琉璃确认着。 看琉璃肯定的点头了,然后对着皇太极说道: “大汗,颜扎氏在来的路上了。” 皇太极不喜欢恃宠生娇的妾室,闻言冷哼一声。 吩咐道: “让人去催她,本汗马上就要看到人。” 哲哲没有异议,示意琥珀去。 有了人催促,哲哲很快就见到了颜扎氏。 此时她的脸上开始出现斑斑点点的。 可能是刚冒出来,颜扎氏一无所觉的给皇太极行礼。 不过眼神很好的皇太极发现了,以为是有孕的反应也没多问。 警告了一句: “每日给大福晋请安是规矩,原先大福晋开恩免了,便罢了。 本汗回来这几日,不许落下。” 颜扎氏觉得脸上有些刺挠,听到皇太极的话,心中不舒服。 连的脸上的感跟着明显起来。 她先回应了皇太极: “是,妾谨记于心。” 说完,缓缓地抬起头来,想对皇太极示弱。 可皇太极像是见了鬼一样,直接将手里的茶杯扔了过来。 “啊” 颜扎氏惊叫了一声,反应不够快的她没能躲开。 额头被砸中,鲜血瞬间淌下来。 整个人径直摔在了地上。 哲哲在她抬起头的那一刻就看见了颜扎氏的脸。 不过低头行礼说话的功夫,颜扎氏的脸上竟然起了脓包。 原先起红点的地方,满满的都是大大小小的脓包。 就是有准备的哲哲都被唬了一跳。 别提完全没有准备的皇太极和其他人了。 顷刻间,颜扎氏的周边形成了一个圈。 只有身边的富勒赫还在,其他人退的老远。 哲哲看了一眼琉璃,还没有说话。 皇太极的怒吼就传来了: “颜扎氏你得病了,还敢到本汗面前!” 皇太极生来就如白面书生一样,没有人不夸他的皮相的。 现在看到颜扎氏这么骇人的模样,生怕沾染上了这种病。 颜扎氏简直是找死! 瘫在地上的颜扎氏只是受惊了,肚子倒是没事。 脸上被茶杯砸出来的口子正在流血,有些滴在脓包上面。 恶心又可怖的,看的皇太极别过了脑袋。 脱口而出道: “滚!” 颜扎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皇太极冷冽的模样让她想起了在贝勒府的时候。 那日也是如今日一般,因为她…… 颜扎氏忽地恐慌起来,身体跟不上脑子,手忙脚乱的站起来。 她要回去,她要回去! 坐在椅子上的布木布泰看到颜扎氏的死样子,捏着帕子捂嘴低笑。 哲哲好歹还要维持一下体贴的模样,轻声对皇太极说道: “大汗放心,我等会就请太医过去。不会让孩子受到影响的。” 皇太极敷衍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现在不想听颜扎氏的任何事。 颜扎氏走了,皇太极想到今天过来的正经事: “本汗准备去科尔沁一趟,希望你们在宫里安分一些。” 布木布泰希冀的看向皇太极,接话道: “大汗,妾许久没回去了。 有些想念家乡,不知道这次妾可以陪您一起吗?” 皇太极正有此意,今天之所以选择在请安的时候说这个事。 便是希望布木布泰能主动提出来跟着去。 这样不会太突兀,又能为他找到乌尤黛增加筹码。 他可不相信乌尤黛一个人能躲得过他地毯式的搜寻。 皇太极装作很犹豫的样子,迟疑的答应了: “也好,那就一起去吧。” 看到这一幕的哲哲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皇太极。 她说怎么今天这么有空过来呢。 第68章 帮忙 哲哲确定皇太极要去科尔沁了,于是命琥珀出宫给玉儿递口信。 与此同时,布木布泰也在准备去科尔沁的事宜。 直到要出发了,才过来提醒哲哲: “福晋,妾回去了。您要小心颜扎氏,听说她现在阴晴不定的。” 哲哲没将布木布泰的话放在心上,颜扎氏的状况她清楚得很。 琉璃下了药之后,仔细和她说了。 现在的颜扎氏都不敢出来见人,又能翻出什么浪花? 甚至,皇太极这一回是彻底厌恶她了。 毕竟颜扎氏的症状不知道会不会传染,结果那么靠近他。 这不是不怀好意了? “你去吧,本福晋明白的。” 哲哲意思意思的回答了一句,实在是颜扎氏成不了气候。 布木布泰见哲哲知道了,没有再说什么。 …… 那边玉儿收到口信后,早早的收拾好了东西。 在出发前一天,玉儿才来到了多尔衮睡的院子。 多尔衮此刻正看着一幅画,似乎是看出神了。 玉儿进来了都没有反应。 她凑近看了一眼,画上的是哲哲。 不过她记得,多尔衮不怎么会书画。 所以……这画是哪里来的? 玉儿胡乱想着,这些日子多尔衮没有来和她说话。 甚至连每日一起用膳的习惯也没有了。 “贝勒爷。” 多尔衮被玉儿的声音叫回神了,下意识的用手遮在画上。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需要买什么?” 多尔衮温声问着玉儿。 玉儿鼻子酸涩的很,眼眶不由一红。 多尔衮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是对她再没有那样的情谊。 只像是对待妹妹一般,毫无男女之情。 压下心里的难过,咬唇将要掉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 “没有,妾身想家了。明日大汗出发去科尔沁,妾身会跟着队伍一起。” 多尔衮惊讶了一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可以去看哲哲了。 还没有说什么,余光瞥见玉儿微红的眼眶,说道: “那你回去好好陪陪科尔沁大妃,说来也有日子没见了。” 玉儿尽管心里有数,可多尔衮这样的态度还是刺到她的心里。 她觉得自己的心口疼的厉害。 不愿意在多尔衮面前认输,玉儿异常平静的叮嘱了几句。 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离开。 多尔衮在玉儿出去后,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 摇了摇头,接着将刚刚看的画像拿起来继续观看。 玉儿第二天天都没有亮,就带着侍女去了汗王宫等着。 没有和多尔衮打招呼的意思。 哲哲送了送队伍,然后就回去休息。 外面的日头大,总是在宫中休息的好。 她和恢复一些的杜勒玛在一起,杜勒玛正在学绣花。 哲哲则是拿了书,斜靠在美人榻上仔细看着。 不多时,外头的琥珀进来。 “启禀大福晋,贝勒福晋和哈达格格来了。” 哲哲眼皮都没抬一下,让她去请人进来。 琥珀出去后,请等在门口的哈达那拉氏两人进去。 然后悠哉的向膳房去。 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温朴抿着唇,默默的转身回去。 里面已经进去的两人坐下后,哲哲就问及了来意。 哈达那拉氏没说话,看着莽古济。 莽古济喝了一口茶,提出要求: “哲哲,你能不能把那个托月叫进宫里?” 哲哲眼神都不对了,放下手里的书,问她: “你要本福晋整治她?” 莽古济摇头,她还没有到那个份上。 “瞧你说的,我不是那样不知分寸的人。 只是现在杜凌回来了,我想和他好好谈谈。 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托月在,我完全没有机会和杜凌单独相处。” 闻言,哲哲这才将目光放回了手里的书上。 真是被莽古济吓死,还以为她现在已经疯了呢。 “这事是小事,回头我就传话让她进来。” 莽古济笑着恭维了哲哲一句。 一直安静的杜勒玛看着这幕,低笑一声。 然后对着哈达那拉氏问道: “听说豪格贝勒在府中,贝勒福晋怎么出的来?” 哈达那拉氏觉得杜勒玛这话刺耳的很,不过没多想。 “贝勒爷白日里有事情要忙,本来也不适合在府中的。” 杜勒玛冷淡的目光在哈达那拉氏身上打转,一言不发。 哈达那拉氏有些发毛,又不好多说。 强忍着不去看杜勒玛。 倒是莽古济直言不讳的问出来: “杜勒玛,你这回怎么看起来那么的奇怪,是碰上了什么事情吗?” 哲哲顺势看过去,杜勒玛眼里看着都是不怀好意。 轻轻的叹了口气,顾及着哈达那拉氏在,委婉的说道: “杜勒玛前段时间在宫里遭到歹徒的袭击,吓着了。 性子现在就有些奇怪,不过她没有恶意的。” 莽古济理解的点点头,伸手拉了拉哈达那拉氏。 看她点头,明白她没有生气的意思,笑道: “没事,遇到这事也不是杜勒玛所愿。 我们会理解的。” 杜勒玛却没有就这样不看哈达那拉氏,惹得她心慌起来。 硬着头皮和哲哲说了告退。 人走了,哲哲才拉过杜勒玛问道: “杜勒玛,你知道事情是豪格做的。为难哈达那拉氏做什么呢?” 杜勒玛不大高兴的看着哲哲,目光不像是刚刚的莫名。 “大福晋,我受了那样的委屈。 豪格只是被禁足,罚牛禄而已。我怎么能不难过。” 哲哲安慰的看着她: “那你打算怎么办?” 杜勒玛也不知道,她刚刚在想。 哈达那拉氏是他的福晋,那么是不是可以靠她接近豪格。 再伺机报复? “大福晋,您会帮我的吗?” 哲哲有点不好的预感,讷讷道: “你先说说看。” 杜勒玛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大福晋,您说若是豪格喜欢上了我,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哲哲:…… 杜勒玛是不是疯了? 别说豪格不喜欢她的脸,就杜勒玛要一个打过自己的人喜欢?? 哲哲实在有些理解不了她的想法,失态的看着她。 杜勒玛却不管,执拗的问道: “大福晋,您能帮帮我吗?” 哲哲清楚现在杜勒玛的情绪不对,只能答应道: “好,本福晋答应你。” 杜勒玛对着哲哲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就知道哲哲不会看着豪格好过的。 哲哲却没有她所想的高兴,豪格是买凶想杀自己。 那么怎么可能按照杜勒玛的计划愚蠢的陷进去? 第69章 去寺庙祈福 哲哲答应了莽古济,因此两天后就将托月请了来。 托月的见识不算少,进宫后规矩的很,看着有大家风范。 她进门就给哲哲行礼,亲和的说道: “妾身还说是哪位大福晋呢,原来是国君福晋。” 同时托月暗暗庆幸那天没有失了规矩。 哲哲看了一眼卖好又不见谄媚的模样,下巴微抬。 的确是个有手段的。 “坐下吧,过来的时候可说好了?” 托月笑着说道: “说好了,杜凌没有意见。” 哲哲让她和杜凌说今天没有回去的事情。 杜凌肯定是没有意见的,他可是巴不得和皇太极打好关系。 现在有机会和皇太极的福晋打交道,必须要支持的。 哲哲抬手让托月喝茶,随口问道: “托月是吧,听说你掌着府中的中馈?” 托月不慌不忙的浅啜了一口手中的茶,轻声的说道: “是啊,大福晋是要指点一下吗?” 托月说着,脸上都是真诚求知。 哲哲看向她,暗示道: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大汗对此有些兴趣。” 托月眼睛一转,大汗能有什么兴趣? 为了给莽古济拿掌家权?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大福晋一句话就可以了。 那是…… 托月不确定问道: “妾身愚钝,还请大福晋明示。” 哲哲: “没有什么明示不明示的,听说原先的四大贝勒里面,三贝勒和大汗关系有些僵硬了。 你说这种时候,是不是需要有人出来做个引子?” 托月不知道三贝勒是谁,但是不妨碍她知道哲哲似乎是需要她和杜凌做些什么。 于是中规中矩的回答道: “妾身知道了,多谢大福晋指点。 明日回去了,一定会和杜凌好好说道说道的。” 哲哲不在意的说道: “小事罢了,端看有没有这个想法才是。” 闻言,托月和哲哲相视一笑。 两人无形中达成了某种默契。 托月在清宁宫留下,期间由琥珀带着,逛了一圈。 “琥珀姑娘,不知道哈达格格是不是常常过来看望大福晋?” 晚上要回去休息了,托月下问出了憋了一天的话。 湖泊哦觉得这件事倒是无关紧要,老实回答道: “不算常来,近日多一些。” 托月心中有数,从袖口摸出了一两银子放在了琥珀的手心。 “多谢姑娘了。” 琥珀看着手心的银子倒没有拒绝,行礼后就退下了。 托月通过白天哲哲说的话,以及上回在府邸时哲哲的态度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哲哲在作壁上观,她似乎不是真的想帮助莽古济。 刚刚琥珀说的,也证实了。 那她就可以放心的刺激莽古济了。 那个女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托月很不喜欢。 尤其是,莽古济居然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她的哥哥托古。 托月想起来一次就生气一次。 …… 次日中午,托月跟着哲哲用了午膳后,就出宫了。 然后颜扎氏身边的富勒赫就过来和哲哲说道: “启禀大福晋,庶福晋说您答应了会去寺里。 特地来请示您,明日能不能出发了。” 看着恭敬问话的富勒赫,哲哲恍然想起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的。 但是颜扎氏脸都坏了,这时候还要去寺里? 是恢复了? “你家庶福晋的脸……如今还是安分的在宫里休养的好。” 富勒赫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回大福晋的话,是这样的。庶福晋说这是为了府腹中的孩子祈福。 因而不愿意为了个人得失去损了孩子的福气。” 哲哲:…… 哲哲觉得颜扎氏有病。 她沉默的看着富勒赫没有表情的脸庞,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你回去告诉颜扎氏,若是她自己没问题的话。 那就明日出发。” 富勒赫见目的达成,眼里多了一点情绪,勾着唇角: “奴婢多谢大福晋,奴婢告退。” 一直注意这个富勒赫的琉璃低声问道: “福晋,这个富勒赫不大对。会不会是庶福晋要使坏了?” 哲哲目光沉沉,缓缓说道: “颜扎氏不是会不会,是就要使坏了。” 脸都坏了,还要出去抛头露面的。 怎么可能只是为了祈福。 琉璃有些担忧的说道: “那福晋不如推脱了,反正您才是主子。” 私心里,琉璃是不希望哲哲去冒险的。 那个颜扎氏身为一个女子,没有了女子较为重要的脸,绝对是要疯的。 依照琉璃看来,就算是肚子里有孩子,都不会减少她此刻的绝望。 现在哲哲凑过去,万一颜扎氏直接上刀子呢? 想着,琉璃就这样说了。 不过哲哲不以为意的解释道: “颜扎氏这个倒是不会的,你放心。 她之前花了许久给我下毒,每天过来伏低做小的。 可见是个心思深,有耐心的人。 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做出拿刀子的事情呢? 除非她知道事情是你做的了。 否则顶天了,她就是陷害本福晋就是了。” 如果是这样的,哲哲压根就不放在眼里。 颜扎氏再如何,思维是在后院之中。 陷害的手段总归就是那几个,若是遇上合心的了。 哲哲说不准还会给她点面子,假装给她得逞了一下呢。 见哲哲心里有底,琉璃不再多说。 他也在,同样会注意的。 …… 时间来到了第二天,哲哲决定和颜扎氏一起去寺庙里。 宫中暂时由叶赫那拉氏主持,左右就剩下一个若桃,无伤大雅的。 颜扎氏脸上遮了厚厚的面纱,看起来相当的闷热。 反正哲哲看的直皱眉。 “大福晋万福。” 颜扎氏还算是知道行礼,没有因为伤势就无所谓起来。 哲哲见此,象征性的叮嘱了几句。 然后齐齐坐上马车,护卫侍女等一向着外头出发。 祈福这种事情,少说是七天,多说是要一个月的。 这也是哲哲原先不大想出来的原因,又闷又热的。 马车走着走着,外头跟着的琉璃忽然靠着窗户唤了一声。 哲哲打开帘子,问他: “怎么了?” 琉璃语气不大好的说道: “福晋,后头好像跟了人。” 哲哲还没有说话,马车里面和她坐在一起的颜扎氏就出声道: “是这样的,妾已经问过大汗了。 大汗特地允了多尔衮贝勒过来护送以及照看咱们的安全。” 哲哲:…… 哲哲和琉璃对视一眼,然后哲哲回到马车里。 “这件事本福晋怎么不知道?” 颜扎氏一愣,佯装不解的反问道: “怎么?大汗难道没有告诉福晋吗?” 哲哲呵呵了一声,倏的闭上眼睛。 第70章 谈话 哲哲下马车时是琥珀过来扶着的,轻声问了一句: “琉璃呢?” 琥珀神色如常的的回答了一句: “先进去看看了,庶福晋说侧福晋安排过了,琉璃不大放心。” 哲哲抬头看着不远处庄严的寺庙,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下次琉璃做什么记得提前说一声。” 琥珀嗯了一声,然后就看向走过来的颜扎氏。 “庶福晋安好。” 简单的行礼过后,琥珀暗暗的打量着颜扎氏。 “大福晋万福。” 颜扎氏福了福身子,继续说道: “妾请侧福晋安排好了,咱们带人住上七天就好。” 哲哲挑眉“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惹得颜扎氏的脸色青白交加的,好在脸上是厚厚的面巾。 身后的多尔衮见此,暗暗记下,今天的哲哲似乎不大高兴。 哲哲看颜扎氏没有话说了,抬脚就进去。 此时琉璃已经出来了,跟着的是引路的小僧。 “福晋,奴婢和小僧看过了。 前头有一处院子极好,适合您。” 哲哲对于琉璃的能力还是认可的,点头说道: “那就走吧。” 颜扎氏见状出声阻止: “不好吧,侧福晋给福晋安排了极好的屋子。 不如福晋还是去那间屋子吧?” 哲哲转过头看着她,冷淡的说道: “你去看过了?” 颜扎氏默了一瞬,然后说道: “到底是一个婢子,且还是一个满人,哪里知道福晋您的喜恶呢。” 这话一出,哲哲猛地看向她。 接着是琉璃和琥珀两人,最后就是多尔衮。 不过多尔衮的目光更多的是放在了琉璃和琥珀的身上。 哲哲正色的问道: “本福晋貌似没有说过琉璃的来处吧?” 话一出口便自知失言的颜扎氏听到哲哲的话,脑筋飞快动着: “是这样的,您带回来那天,妾恰好看到了,顺嘴问了一句。” 说完,看哲哲似乎是在想那天的的情况。 连忙说起其他的转移话题: “福晋您看,这两个可是汉人。宫中的贴身侍女哪个不是自己本部带来的? 哪个不是出身蒙古? 像她们这样的身份实在是不配伺候您。” 哲哲的注意力顺着颜扎氏的意思放在了她说的话。 凉凉的说道: “颜扎氏,你莫不是觉得可以做本福晋的主了?” 颜扎氏讪笑一声,没有再吭声。 其他听到这些话的人心思就活络起来。 譬如琥珀,她想到了之前温朴说想回来伺候的事情。 说来,她压根就没有和哲哲福晋提。 也就不存在让温朴近身伺候的可能。 会不会是温朴心生不满,然后告密了? 她可是记得,进宫那天是温朴带进来的。 压根就不是哲哲福晋亲自带回来。 琉璃则是对说话的颜扎氏多了几分厌恶,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身份说事了。 偏偏颜扎氏还试图让他和琥珀滚蛋。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 哲哲马车坐的累了,这里不是城内的寺庙,路远又颠簸。 现在进去休息才是正理。 由琉璃领路,哲哲进了屋子,让琥珀收拾了一下就躺下了。 期间颜扎氏过来请哲哲吃晚膳被琥珀给拦下了。 睁眼的时候是琉璃在身边,哲哲有种莫名的感觉。 忽略了心中的感觉,然后问道: “什么时辰了?” 琉璃回答她: “戌时刚过了一半。福晋可是饿了?奴婢去给您取些素斋来?” 哲哲:…… 她不喜欢吃那些没味道的素斋,摆手说道: “把琥珀叫来给本福晋梳妆,吃食先算了。” 琉璃眼神一暗,想到自己的男子身,叹了一口气。 “是,奴婢这就去。” 哲哲等琉璃离开,自己起来略微整理了一下。 然后走到外面去,想到要在这里待上几天,就有些厌烦了。 她不信这个的。 “哲哲福晋?” 多尔衮的声音传来,哲哲抬眸。 此刻多尔衮正坐在墙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哲哲撇撇嘴: “你这样上去,没有僧人过来说你吗?” 多尔衮笑道: “不过是小事而已,再说了,寺院为了待客,这两个院子都是腾出来的。 不会由外人来打扰的,至于僧人们就更不会往这边来了。” 哲哲闻言放心下来,正想让他带自己上去。 琥珀便过来了,哲哲脸上垮了一下。 然后让琥珀离开: “本福晋不出去了,你先去忙吧。” 琥珀不明所以的看了哲哲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在出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墙头上的多尔衮。 眼眸微动,若无其事的退了出去。 没了人打扰,哲哲对着上面多尔衮唤一句: “多尔衮。” 多尔衮秒懂,跳下来走到了哲哲的身边。 微笑了一下,伸手将哲哲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炙热的呼吸交缠间,多尔衮飞上了墙头。 借力又出了这个院子。 哲哲惊叹于这样的实力,又对时不时上房顶看着夜景的感觉惊奇着。 …… 琥珀一出院子,琉璃上来就问道: “福晋不是要你梳妆吗?” 琥珀看着琉璃的眼睛,有心让他知道哲哲和多尔衮的关系。 直言不讳的说道: “福晋说不用了,但是跟着多尔衮出去了?” “什么?” 多尔衮这个人,琉璃是知道的。 上回就是夜闯哲哲屋子的那个人,再有就是今天是他护送过来的。 琉璃想进去看看,被琥珀一把拦住。 警告他道: “哥哥,你该知道的。这里不是我们的家,风俗不一样,规矩不一样。 这里混乱得很,你不是一直知道。” 琉璃哑了嗓子,他知道的。 可他以为福晋是不一样的,或者他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琥珀看他不说话了,也不想再刺激他了。 叹了一口气,去守着院子的门口。 院子的角落里,富勒赫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站着。 脸上诡异的笑了一下,默默的退后,离开原地。 …… 哲哲是快天亮回来的,她和多尔衮吃了烧鸡,胃里格外的暖和。 推开门的瞬间,入眼就是一个人影坐在床榻上。 哲哲吓了跳,定睛细看后,发现是琉璃,猛地拍着胸口。 “琉璃,这天都没亮,你在这做什么?” 琉璃摇头,声音轻缓的回答道: “是担心福晋您的安危,您回来了,奴婢这就下去。” 第71章 腹痛 那边富勒赫回去后,将听到的如数告诉了颜扎氏。 颜扎氏和她商量了许久,天亮后去哲哲那里。 “大福晋呢?” 琥珀看着来人,行礼: “回庶福晋的话,福晋在休息呢。” 颜扎氏本想刺两句,不过想到了昨晚商量好的,询问道: “那麻烦你进去通传一声,请福晋出来。 这头一天是要去走个过场的。” 琥珀清楚颜扎氏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扯谎,应了一声。 转身进去请哲哲。 里头的哲哲昨夜其实眯了一会儿,现在倒是不困。 听到琥珀传来的话,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出去先。 琥珀跟着,琉璃没有在。 颜扎氏见此,眼睛闪了闪。 “大福晋,妾知道扰您清梦不好。 不过今日是头一日,劳烦您跟着妾一起在佛像前祈福诵经了。” 哲哲点头,从容的说道: “既然如此,你看着办就是。” 哲哲同意,颜扎氏笑了,退后一步,伸手让哲哲先走。 哲哲带着琥珀走在前面,路不远,一刻就到了。 前面是庄严的宝像,哲哲松开了琥珀的手,自己走进去。 颜扎氏跟上,身后的富勒赫立马就去拦住琥珀。 “琥珀姑娘,里面可是庄重的地方,不是咱们这样的奴婢可以进去的。” 琥珀:…… 琥珀很生气,无语的很。 这些个金国人,成天就把身份什么的挂在嘴上。 说的好像富勒赫的身份多高一样? 她的主子颜扎氏多有身份一样! 琥珀懒得争论,反正进不去就在外面等着就是了。 富勒赫见琥珀不和她争执,得意的笑了一下。 里面的哲哲进去后才发现,只有挺大的地方只有两个僧人打坐诵经。 回头看了一眼走过来的颜扎氏: “不是说祈福,就这么两个僧人,怎么配的上大汗的子嗣?” 颜扎氏还以为哲哲不愿意了,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低头平复了一下情绪,好脾气的说道: “回大福晋的话,是这样的。有一批僧人和几位大师是需要做早课的。 妾和您先开始,巳时便会过来了。” 哲哲若有所思着,没发现破绽,也就没有说什么。 颜扎氏见这事过去了,然后老实的跪下诵经。 开始是没有什么事情的,不过约莫半个时辰后,就有小僧进来送水。 颜扎氏眼中的笑意微深,对着哲哲说道: “福晋,您喝些薄荷水吧,凉凉嗓子。” 哲哲诵经的声音停下,视线放在小僧手里的碗。 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是薄荷水?” 颜扎氏不知道哲哲的关注点怎么在这里,下意识的要解释。 不过哲哲径直拿了碗喝了两口,淡笑道: “本福晋说说而已。” 颜扎氏好好的心情被哲哲这样的态度弄得难受起来。 以前的哲哲没有这么难缠,现在就像是有病一样。 总是要和她反着来,越想颜扎氏眼眸越深。 看着哲哲的目光里不怀好意的很。 哲哲不是不知道,不过颜扎氏的手段太浅显了。 低劣得很! 两人继续诵经,在几位主持大师过来前,小僧至少了送了三次的薄荷水。 不多会儿,颜扎氏就难受的和哲哲说道: “妾有些不舒服,下去一趟。有劳福晋您先做着。” 祈福是不只是要诵经的,还要亲手抄写等等。 哲哲自己的肚子也有些难受,强忍住就是了。 看到颜扎氏这样,气笑了: “这是为谁祈福?” 颜扎氏一噎,呐呐的说道: “大福晋,妾也是实在不舒服的。” 哲哲却是不高兴了,直接说道: “那你去,等你回来,本福晋就回屋休息了。” 颜扎氏故作为难的点头,飞快的出去。 哲哲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颜扎氏,实在是没话说了。 颜扎氏才走,小僧又来了。 不过是过来送点心的,一碟普通的绿豆糕。 哲哲想着这个总比薄荷水好,于是吃了点。 这时候小僧无意的抬头,看着没有颜扎氏的身影。 于是说道: “这位福晋,哪位福晋呢?” 见小僧突然问这个,哲哲疑惑的说道: “出去了,可能很快就回来了。” 小僧眉头皱着,为难的说道: “这糕点是现做来给客人吃的,要是坏了可怎么好?” 哲哲沉吟道: “那你们吃了就是,她那边没关系的。” 小僧没有这个胆子,这可是客人才能用的。 灵机一动的说道: “这位福晋,不如您都吃了吧。 小僧看您来的早,想来吃了也能垫垫肚子的。” 哲哲倒不是不喜欢这绿豆糕,就是觉得吃的有些多了。 想要拒绝,想起昨天吃的烧鸡实在油腻。 今天如果不吃东西的话,多吃点这个也好。 想着,哲哲端着盘子。小僧走了,哲哲就慢慢吃了起来。 此时,颜扎氏也回来了。 哲哲见此,直接站起来说道: “颜扎氏,本福晋先走了。” 颜扎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哲哲手里的绿豆糕,对着哲哲恭敬的说道: “恭送福晋。” 哲哲连个眼神都没有给颜扎氏,径直走了。 正好错过了颜扎氏眼中的光亮。 出来后,琥珀迎了上来,上手将哲哲手里的碟子接过来。 哲哲又吃了几块,肚子实在没位置了。 才没有再伸手,不过腹中的难受之意更加的明显。 回了自己的屋子后,额上的冷汗忽然掉下来。 接着只觉得腹中绞痛异常,咬牙看了一眼琥珀。 却是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琥珀跟着琉璃多少知道一些,见此赶紧让人把琉璃叫过来。 那边的颜扎氏在哲哲走后,就叫来富勒赫,让她按照计划行事。 自己则是安静的跟着大师继续诵经。 很快,富勒赫就去传播了几句,将哲哲生病的消息传到了多尔衮的耳朵里。 果然多尔衮很是焦急,可现在是白天,哲哲那里这会儿肯定是人多的。 无奈,多尔衮压住了心里的担心,打算等到天黑。 被他担心的哲哲那边这会儿来的人不算多,琉璃先看过了以后。 确定了哲哲的病因,松了一口气。 对着琥珀说道: “我去请随行来的太医,你在这守着福晋。” 琥珀和哲哲相处下来,对哲哲也是担心的。 看琉璃的模样,知道只是小事,攥紧的手心微松。 让琉璃快去。 第72章 颜扎氏的行动 太医给哲哲看过了以后,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药丸让琥珀给她服下。 然后让琉璃跟着他去拿药就是了。 哲哲疼了许久,吃了药丸,忍了好久才沉沉睡下去。 等琉璃回来时,琥珀无声的将手指放在了唇边。 琉璃慢慢退了出去,在外面等着琥珀。 琥珀出来就问道: “福晋是怎么了?” 琉璃不答反问道: “今天福晋吃过什么吗?” 琥珀回想着前面的事情,缓缓说道: “福晋应该是吃了绿豆糕,应该还有很多的薄荷水。” 琥珀看到那个小僧端着东西进去好几次。 多嘴问了,是待客专门用的薄荷水。至于后来的糕点,她倒是没问。 琉璃脸色难看的说道: “那就没错了,福晋吃的这两样都是寒凉的东西。 大量吃的话,一定是会腹痛的。” 尤其是他看福晋的身子挺虚弱的,这样的东西更是要少吃的。 琥珀第一时间想到了颜扎氏: “一定是庶福晋做的。” 显然琉璃也是这样想的,眼睛里满是恶意。 在他看来,上回给颜扎氏的痛苦还是少了。 眯了一会儿,哲哲昏昏沉沉的疼醒,呼唤道: “琥珀……琉璃……” 哲哲有气无力的叫着,琉璃两人跑了进来。 赶紧先给哲哲倒了一杯水,接着琉璃才说道: “福晋,您是遭了庶福晋的算计。” 哲哲吞咽了两口水,肚子还是疼的厉害。 稍微缓和了一下嗓子,苍白着一张脸问道: “问过了吗?” 琉璃回答道: “回福晋的话,奴婢偷偷问过。 薄荷水是寺里待客常用的,至于绿豆糕是庶福晋提醒寺中的僧人的。” 哲哲牙都要咬碎了,倒是她大意了。 忘记上一次中毒就是因为之前的哲哲经常吃颜扎氏的东西了。 哲哲冷着脸,盘算着怎么对颜扎氏下手。 …… 熬了一天,浑身酸软的哲哲终于踏实的睡了一个时辰。 “咚咚” 哲哲还睡着,守在屋子门口的琥珀听到动静。 伸长脖子看向窗户那里,见窗户那里有一个人影。 害怕起来,悄摸着叫来了琉璃。 两人走近一看,原来是多尔衮。 此时的哲哲已经被吵醒,正站在窗户那里和多尔衮说话。 接着,在琉璃和琥珀的注视下,多尔衮利落的翻身跳进了屋子里。 琉璃无声的看着琥珀,心情很差的转身回去休息。 有多尔衮在,哲哲一般是不会有事情的。 他还是回去睡觉,省的做那个坏人。 琥珀也被自己的小心翼翼弄得无奈起来,郁郁的看着琉璃的背影。 现在倒是好了,平白让哥哥难过了。 琥珀看了一眼关紧的房门,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站着。 里面进去的多尔衮心疼的将哲哲抱到了床榻上,给哲哲垫好了枕头。 让哲哲倚在床头,才牵起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温暖着。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腹痛了?” 多尔衮听到富勒赫给他的消息是哲哲突然腹痛不止,已经晕厥。 此时哲哲冰凉的小手,苍白的面容,无力的身子…… 每一个都在告诉多尔衮,今天哲哲严重的情况。 哲哲感受着被握着的手传来的温度,垂眸说道: “是颜扎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我下手。” 多尔衮想起那个遮着脸的颜扎氏,眼神顿时凶狠起来。 “她?你放心,明日我就替你收拾她!” 哲哲不信多尔衮的话,他能怎么收拾? 还能将颜扎氏抓起来打一顿不成? 哲哲想数落他几句,话没出口,外面突然传来了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俱是噤声不语。 外头,琥珀看着带着侍女僧人,以及护卫过来的颜扎氏,头皮发麻。 琥珀咬牙行礼: “庶福晋安好。” 然后看了一眼众人,大声的询问道: “不知道您带着这么些人过来是做什么呢?” 颜扎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听说有刺客,其他地方都搜查过了。 眼下就是大福晋这里还没有看过,这不是担心大福晋的安危。 带的人就多了一些。” 琥珀看着来势汹汹的颜扎氏,镇定自若的笑道: “庶福晋,大福晋已经歇下了。 您也知道大福晋今天遭了罪,您这会儿进去不大好吧? 再说了,奴婢一直守在门口。 那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哪里来的刺客呢?” 琥珀尽量拖延时间,希望多尔衮快滚。 可颜扎氏显然是早有准备,淡定的说道: “你说的在理,那刚刚守在四个角落的人再加几个。 务必要保护好大福晋的安危。” 颜扎氏正气凛然的说完,然后看着琥珀,态度诚恳的问道: “这样就不会打扰大福晋的休息了吧?” 琥珀能说什么,事情都让颜扎氏做绝了。 又完全挑不出错来,她能说什么? 恭敬的福了福身子,笑道: “多谢庶福晋体谅。” 颜扎氏颔首,让富勒赫搬来的椅子。 然后黑乎乎的一群人就围住这个屋子,如琥珀所说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外头的动静一点不落的都听进去的哲哲和多尔衮,两人默契的看了一眼。 多尔衮摸索了纸笔出来,两人在纸上一字一句的写着,交换着想法。 半天,两人没有商量出一个章程来。 哲哲泄气的将笔轻放在桌上,恹恹的一张脸。 颜扎氏真是心机深沉的很。 还以为她只是想要整治自己,没想到是要陷害自己和多尔衮的关系。 依照皇太极多疑的性子,若是有一点风吹草动,凭借着现在两人的关系。 皇太极不念旧情,哲哲不死也会残。 肚子疼了一天的哲哲本就神经脆弱,现在细细想了颜扎氏的算计。 只觉得脑子也跟着疼了起来。 多尔衮看着哲哲的模样,眼里心里塞满了心疼。 恨不得现在出去了结了那个颜扎氏才好。 哲哲疼了一会儿,想到了琉璃。 接着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多尔衮看到上面的内容,冲着哲哲点头。 然后俯下身子,走到了窗户对面的角落里。 那里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 多尔衮尽量不发出声音的移开,露出了后面的一个大洞。 不过大洞显然是经常用的,还有一扇门。 多尔衮不确定的看了一眼哲哲,见哲哲很肯定的点头。 多尔衮才轻轻敲了敲。 等了一会儿,“吱呀”一声,那道小门打开了。 透过开出的缝隙,多尔衮和对面的琉璃对视了一眼。 接着,多尔衮对哲哲挥手。 哲哲将写好了字条交给了多尔衮,紧接着塞到了那个缝隙里。 第73章 乱棍打死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颜扎氏淡定的看着琥珀。 琥珀的慢慢的开始慌乱起来,害怕哲哲没有办法解决里面的人。 在她紧张的不行,死死的掐着手心时,直到看到了琉璃从另外一头走了出来。 琉璃看起来似乎并不意外颜扎氏等人,给颜扎氏福了福身子。 接着走到了琥珀的面前,说道: “琥珀,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琥珀美目睁圆了一些,反应过来,立马平静的应了一声。 然后慢慢的转身去了琉璃的屋子。 摸黑进了屋,看到里面的人影,险些叫出声音。 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强行镇定的点起了油灯。 看到是多尔衮后,紧绷在脑子里的那根弦猛然松开。 多尔衮赞赏的看了一眼琥珀,径直坐在了椅子上,没有出声。 …… 颜扎氏那边可没有打算一直这样耗下去,看时间差不多了。 颜扎氏示意富勒赫出声,富勒赫马上就下去偷偷放出了几条黑色的蛇。 也不知道富勒赫是从哪里抓来的。 “啊!” 紧接着,富勒赫尖叫了一声。 惊呼道: “福晋,您看那里。好多条蛇往屋子里去了。” 颜扎氏顺势看过去,然后马上下令道: “快,赶快进去!别让这蛇伤到了大福晋!” 颜扎氏这话的时候,眼里的恶意清晰可见。 站在门口看着她们的琉璃,此时眼神阴沉着。 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是好几条剧毒的毒蛇。 脸上闪过急切,却明白现在的情况。 他不能进去! 颜扎氏见侍女护卫都闯了进去,琉璃半分动静都没有。 以为他是吓傻了,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还是个男人呢,这么没用的? 颜扎氏抬着下巴,步履悠哉的走进去。 进去后,出乎意料的看见哲哲虚弱的坐在床边。 眼神犀利的看向她: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颜扎氏眼里闪过阴霾,不甘心的打量了好几圈。 终于是承认了,多尔衮不在的事实。 屋子里面的陈设简单的很,压根就不是能藏人的地方。 可明明她的人看见多尔衮进来了…… 颜扎氏见大势已去,只能强撑着笑脸说道: “这不是寺里先出现了刺客,便来您这里看看。 都在门外保护着您,看到了有毒蛇进来。 侍女们便一窝蜂的进来保护您。” 像是为了印证颜扎氏的话,富勒赫抓起了一条护卫弄死的毒蛇。 黑乎乎的一条,因为护卫用刀砍了一刀。 此刻从中间裂开,黑乎乎的血顺着富勒赫白皙的流下来。 不说旁人,就是捏着蛇的富勒赫都微微不适起来。 哲哲面不改色的看着,喊了一声: “琉璃。” 话一出口,安静的待在门外琉璃速度的进来。 哲哲吩咐道: “叫多尔衮过来,带人过来将富勒赫拖下去打!” 琉璃点头,转身就走。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哲哲打富勒赫这边,连外面守着的人都松懈许多。 并没有人注意到多尔衮从一旁的屋子走了出来。 并且跟着琉璃一道去了外面。 屋里的颜扎氏连忙说道: “大福晋,您为什么要对富勒赫用刑!” 哲哲看着还有胆子质问她的颜扎氏,轻嗤道: “富勒赫不知道本福晋身子虚弱吗? 这样血腥的画面都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给本福晋看?” 颜扎氏无语凝噎的看了一眼富勒赫的手,富勒赫极为有眼色的将手里的蛇扔了出去。 然后跪下求饶道: “大福晋恕罪,奴婢只是想让您不要害怕。 毒蛇已经被处理的,并没有恶意的。” 富勒赫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本来她和颜扎氏是打算抓奸哲哲的。 现在不仅计划落空了,还惹得一身骚。 哲哲却不管,她是正经的大福晋。 是后宫的主子,也是颜扎氏和富勒赫的主子。 即便是没有缘故的处置了一个侍女,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何况现在她还给了一个理由。 她看着颜扎氏还要再说什么,直接斥责道: “颜扎氏,你不会已经忘记了自己也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哲哲实在是生气了,颜扎氏今天的所作所为,让她需要有一个发泄口。 依她看来,最好的就是用富勒赫的鲜血抚慰一下。 看着哲哲越发诡异不善的眼神,颜扎氏害怕了。 哲哲竟然想要富勒赫的命! 颜扎氏接受不了这个猜想,甚至不敢想象这个画面。 忍着心尖的颤意,认错道: “请福晋恕罪,妾没有这个意思。 富勒赫和众人一样是为了您的安危,真是受不了这样的责罚。” 听着颜扎氏还不死心的要为富勒赫求情,甚至还拉上了周围的人。 试图将她架在火上烤,哲哲没忍住笑了。 “颜扎氏,本福晋是不是给你脸了?” 看着哲哲弱弱的站起来,一言不发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颜扎氏感觉自己的心咚咚咚的跳着,莫名的一股阴冷的气息缠绕着。 似乎是看出了颜扎氏的怯意,哲哲蓦然一笑。 这时候多尔衮带人和琉璃走了进来。 多尔衮和琉璃齐齐看向人群中的哲哲,披着一件宽大的披风,依旧遮掩不住哲哲的身形瘦弱。 琉璃还能控制住自己的眼神,多尔衮是心疼坏了。 随后,命令手下的人将闲杂人等轰了出去。 比如寺里的僧人,侍女以及颜扎氏找来的护卫。 顿时,屋子里除了哲哲和多尔衮的人,就只有跪在地上的颜扎氏和富勒赫两人。 多尔衮的人也只留了两个亲信,其余的人守在外面。 恰好在此时,哲哲腿脚一软,就要摔下去。 好在多尔衮已经到了哲哲的身后,及时扶住了她。 看两人丝毫不顾忌的模样,颜扎氏真的害怕起来了。 哲哲她不会是…… 多尔衮和哲哲对视了一下,就问道: “这两个怎么处理?” 闻言,哲哲将目光放在颜扎氏身上,冷冷的说道: “富勒赫你让人带下去乱棍打死。” 多尔衮点头,挥手示意身后的两人动手。 富勒赫害怕的看向颜扎氏,又看向哲哲。 痛哭流涕的喊道: “大福晋,奴婢知道错了。求您饶奴婢一命吧,求您饶命!” 富勒赫胆子再大,也是怕死的。 可屋子里的人,除了颜扎氏,其他人皆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哲哲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第74章 挟持 颜扎氏挺着肚子,艰难的跪在地上。 痛心的看着被两人拖走的富勒赫,那种无助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心口。 不多时,外面便传来的富勒赫的惨叫声。 一声赛过一声的凄厉,颜扎氏眼神空洞的看着门口。 哲哲恶劣的看着颜扎氏,冷冷的宣布她的决定。 “颜扎氏的话,端来催产药先催生好了。” 颜扎氏惊愕的瞪大着眼睛,琉璃和多尔衮也是惊讶了一下。 然后又听到哲哲说: “庶福晋颜扎氏出宫祈福时,诚心诚意,身有所感。 生下了阿哥,并不幸离世。” 闻言,颜扎氏的脸蛋刷的白了。 死死的盯着哲哲,嘶哑道: “哲哲,你不能这样对我! 若是大汗回来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哲哲搭着多尔衮的手,蹲下来,用手掐着颜扎氏的下巴。 声音透着凉意: “本福晋忍你很久了,若不是为了你还有身孕,你早就死了。 说来,你不会觉得今天做了这么多的情况下,还能全身而退吧?” 颜扎氏的下巴动不了,被哲哲阴恻恻的目光逼视着。 嘴上依旧倔强的说道: “大汗不会放任你这样对我的。” 哲哲呵呵笑了笑: “你不过是皇太极和本福晋的奴才罢了,生杀予夺,你不懂吗?” 颜扎氏听着哲哲的话,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处弥漫开,浑身冷的轻颤。 她想低头求饶,可哲哲死死的掐着她,完全动不了。 嘴巴张了张,想说话,又听到哲哲说道: “人啊,最怕的就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话音刚落,哲哲就松开了手。 让多尔衮扶着自己去了床榻坐着,琉璃则叫来了琥珀。 两人合力将颜扎氏拖拽起来。 颜扎氏并不愿意就范,在两人要将她带出去时,眼神发狠。 一个使劲,将手从没有防备的两人挣脱开。 然后在几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小跑几步到了哲哲面前。 趁着多尔衮分神给哲哲倒水的空隙,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掐住哲哲。 然后掏出了原先准备用来恐吓哲哲的匕首。 颜扎氏拿着匕首逼着哲哲,和她的位置对调。 哲哲眼角的余光瞥着颜扎氏手中锋利的匕首,并没有多少慌乱。 匕首死死的抵在哲哲白皙纤细的脖颈上,怪声怪气的贴着哲哲的脸笑道: “哲哲,你没想到吧?” 哲哲的目光只是轻轻一扫,就落在了别处,显然不屑极了。 此时,屋子中的其他三人紧紧的盯着。 多尔衮是真没想到,这个颜扎氏这么的难缠。 大腹便便的,又马上就要死了,还能反扑? 看着匕首已经在哲哲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条不轻不重的血痕出来。 多尔衮的眼睛都红了,咬牙大声说道: “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手。” 琉璃和琥珀也是不敢松懈的看着,想要伺机上去夺下匕首。 颜扎氏此时只想要活命,诚然如哲哲所说的。 她即使告诉皇太极今天的事情,他们会死,可她也不会好过。 说不准皇太极会直接灭口,如哲哲所说的,她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颜扎氏警惕的看着虎视眈眈的几人,说道: “你现在让外面的人停手,将富勒赫带进来。” 多尔衮没有犹豫,让琉璃出去把人带进来。 琉璃速度很快,将富勒赫拖了进来。 颜扎氏看着失血过多的富勒赫,半晕死的瞥了一眼她的模样。 心里对下命令的哲哲恨上了,可是她还需要哲哲带她们出去。 颜扎氏将眼里的泪意逼了回去,继续说道: “多尔衮,你给我们准备马车和五百两银子。” 多尔衮这下是迟疑了一下,如果颜扎氏逃出去了。 到时候哲哲和他怎么办? 颜扎氏看多尔衮低头不说话,知道他还是想要自己死。 脸上闪过狠辣,将抵在哲哲脖子上的匕首压了压。 瞬间,鲜血汩汩(gugu第三声)流了下来。 哲哲疼的眉心蹙了蹙,抿唇不语。 琥珀还好,只是有些紧张的看着。 琉璃忍不住了,对着多尔衮焦急的喊道: “你快答应她啊!” 多尔衮哪里不着急,可是真让颜扎氏跑了,后果也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看着哲哲脖子上源源不断流下来的鲜血。 攥紧的拳头猛地松开: “好,你松开一些。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 闻言,颜扎氏松了口气。 身子不自觉的放松一些,微微移开了沾满血的匕首。 多尔衮看着哲哲脸上的虚弱又多了一些,赶紧跑了出去准备。 被颜扎氏挟持的哲哲看着身后明明很害怕,还强撑着的人,忽地笑了一下。 本来就紧绷的颜扎氏,见此,不满的说道: “你笑什么?” 哲哲摸了摸脖子,感受到湿黏,故意说道: “你不会以为有马车就能走吧? 你可是皇太极的庶福晋,除非你死了。 不然就是跑到天涯海角,皇太极都要将你抓回来弄死。” 说到后面,哲哲的声音里带着看好戏的意思。 颜扎氏微愣,她没想过这个。 哲哲和多尔衮要她死,她必须要走。 可皇太极那边…… 一时之间,颜扎氏松懈下来的神经又紧紧的绷住。 显然是在思考该怎么办了。 而已经晕过去的富勒赫躺在颜扎氏的身边,半死不活的。 没由来的,让颜扎氏对逃出去后的路更加忧虑。 多尔衮安置好了马车,并且取了银票,急匆匆的就过来。 这时候颜扎氏依旧紧紧的抓着哲哲,丝毫没有松懈。 多尔衮的能力她还是知道一点的。 她远远的看了一眼银票,说道: “劳烦琥珀帮我把富勒赫带上马车了。” 颜扎氏选了一个最不容易反扑的人来帮忙。 琥珀看了一眼颜扎氏,听话的过去。 拉着晕死的富勒赫先走了出去,并没有靠近两人。 见状,颜扎氏拉上哲哲就要出去。 她的匕首此时抵在哲哲的后腰上,手上也没有放松,死命抓着哲哲的脖颈。 哲哲经过刚刚的休息,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 在颜扎氏跨过门槛时,反手抓住了颜扎氏拿着匕首的那只手。 猝不及防之下,颜扎氏和哲哲的手僵持住。 下意识的,颜扎氏另外一只手用力。 尖利的指甲正好嵌进哲哲前面被匕首划拉开的伤口。 哲哲面目狰狞着,尽管疼的要晕过去了。 依旧是没有松开抓着匕首的手。 多尔衮走在后头,这一刻窜了上来,一个手刀对上了颜扎氏的脖颈。 第75章 颜扎氏的孩子 “啊!” 颜扎氏惨叫一声,两眼一闭,径直倒了下去。 哲哲也在这时候将匕首扯下扔在了地上。 随着“哐当”一声响,哲哲赶紧伸手捂住自己又开始冒血的脖子。 多尔衮给了颜扎氏一下后,伸手将哲哲揽进怀里,轻声安慰道: “没事了没事了。” 本来还捂着伤口的哲哲被这样的动作一带,整个人都不好了。 又听到多尔衮像是在哄孩子一样的话,在多尔衮的怀里翻了好几个白眼。 站在不远处的琉璃在查看颜扎氏后,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 心里奇怪的很,有一丝隐秘的开心。 随即低了头,不想让哲哲看到他不对的神情。 而抱着哲哲的多尔衮没听到哲哲说话,以为是哲哲被吓到了。 不由抱着的力度大了一些。 这下,哲哲是忍不了了。 吃力的挣脱开,然后虚弱无力的说道: “多尔衮,我的脖子好疼。” 哲哲的嗓音一向是温和的,现在由于身子虚,说出的话来也有些娇软撒娇的意味。 多尔衮的注意力一下就放到了哲哲的脖子上,心疼的不行。 立马就将哲哲抱了起来,一边向屋里走去,一边吩咐道: “琉璃,快点请太医。” 琉璃知道轻重,走出去了一些,对着琥珀喊道: “琥珀,把你手里的人扔给护卫。过来把她绑起来!” 闻言,还站在外头出神的琥珀直接将富勒赫扔在了地上。 径直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颜扎氏也没有多问。 她刚刚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的,不过她觉得有多尔衮和琉璃在,并不需要她。 “你快去吧,我这就将她绑起来。” 闻言,琉璃跑了出去。 琥珀找门外的护卫拿来了绳子,将颜扎氏的双手反绑住。 想到她给哲哲带来的麻烦,又使劲的绕了两圈,紧紧的箍在手腕上。 看着颜扎氏勒的肉都分层了,满意的笑了笑。 里面的哲哲不知道琥珀的动作,看着多尔衮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床上,心中毫无波澜的。 等太医来时,哲哲靠在床头,多尔衮坐在小桌上,离得很远。 太医一进来就觉得里面的气氛微妙,只低着脑袋给哲哲看。 在多尔衮明晃晃的注视下,太医留下了药粉,麻利的退了下去。 多尔衮适时的拿起那个药瓶子,哲哲快他一步说道: “今夜你也累了,我让琉璃来帮我上药就好了。” 多尔衮浑身上下透着不高兴,想到哲哲受的罪,没有强留。 对着门外站着的琉璃喊了一句: “琉璃,进来给你家主子上药。” 话音刚落,看了一眼哲哲,然后转身出去。 他要去把那个颜扎氏好好处置了! 哲哲只觉得哪里都痛着,看多尔衮滚蛋了,催促琉璃: “快过来上药。” 琉璃点头,奇异的盯着桌上的药瓶。 有些失落哲哲受伤的地方是脖子。 安静的给哲哲上药,药粉落在哲哲的伤口上,疼的哲哲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哲哲的脖子宛若白玉一般无瑕,现在多出的红色的瑕疵。 在琉璃的眼里多了一丝别样的美感。 见她因为疼痛闭上了眼睛,琉璃靠近了一些。 水润的红唇凑近哲哲的脖子,轻轻吹着。 感受着滚烫的伤口那里的丝丝凉意,倏的睁开眼睛。 入眼就是琉璃那张放大的脸庞。 不知怎么的,哲哲觉得很不对。 想到琉璃的男子身份,淡淡的说道: “下去吧,换琥珀进来。” 琉璃的动作停下,不明白哲哲为什么这样说。 垂眸掩去了眸中的失意,恭敬的退下。 琥珀进来的时候,看到哲哲的伤口已经上过药了。 想到刚刚琉璃不大高兴的模样,隐约知道了原因,安静的站着没有动作。 见此,哲哲并没有说话,而是在闭目思索着。 …… 多尔衮那边没有直接对颜扎氏下手,而是命人去找了郎中和稳婆来。 接着找僧人腾出了一间干净的屋子。 身边这回带出来的苏克萨哈见状,劝道: “贝勒,您真的要对庶福晋下手吗?要是大汗回来了,怕是不好交代的。” 他和多尔衮被派来保卫一下大福晋两人的安全。 若是出事,皇太极说不准会迁怒。 多尔衮给了他一个眼神说道: “放心,爷只是让她先生下孩子。至于一个庶福晋,死了就死了。 大汗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奴才来惩罚我们。 何况还有大福晋在,她会安排好的。” 苏克萨哈想说这是后院的事情,他们不应该掺和。 话出口时,又想到了多尔衮似乎和大福晋的关系有些不对。 最终,没有再说其他的。 很快,颜扎氏的孩子就生了下来。 由于用了催产药,孩子瘦弱的很,哭声和小猫似的,看着就不像是好养活的。 多尔衮看了一眼问道: “是阿哥?” 稳婆应着: “回大人的话,是个阿哥。” 多尔衮“嗯”了一声,让稳婆跟着苏克萨哈把孩子送到哲哲那里去。 说完,稳婆收拾了一下,抱着孩子在外面等着。 多尔衮对着苏克萨哈小声的叮嘱道: “孩子给大福晋了,就将稳婆处理了。” 苏克萨哈点头,这个是必须的。 这个稳婆只是临时找来的,并不是他们的人。 看着苏克萨哈走了,多尔衮才将视线回到了屋子里的郎中身上。 “你进去看看,出来告诉爷,里面的人身体怎么样了。” 此时天已经微微发亮了,郎中想着要回去,进去就马上出来了。 说里面的人没有大碍,询问他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多尔衮倒是没有为难他,这个郎中是他经常会叫来伺候的。 算是熟人,没有什么好害怕会出卖他的。 “回去吧。” 郎中如蒙大赦,按照规矩拿了赏钱赶紧走了。 这时候苏克萨哈也回来了。 多尔衮说道: “回来的正好,去找两个信得过的人。 把里面的人挪到外面的,随便找个屋子,处置了就好。” 苏克萨哈不自觉地瞄了一眼里面,赶紧转身去物色合适的人。 多尔衮见没事了,双手张开舒展了一下筋骨。 然后哈欠了一声,转身去找哲哲。 哲哲并没有醒来,还在屋子里睡着。 多尔衮到时,正是琥珀抱着孩子在外面哄着。 看到这个,多尔衮才想起来,稳婆死了。 他又没有找奶娘来,谁来带孩子? 第76章 布木布泰哭诉 多尔衮转身命人去找奶娘,然后再次迈步过去。 “贝勒安好。” 琥珀浅浅的行礼,实在也是抱着孩子不好行礼。 多尔衮看了一眼了没有动静的屋子,问道: “大福晋还没有醒吗?” 琥珀点头,姿势奇怪的抱着孩子: “回贝勒的话,昨日大福晋很晚才睡下。” 琥珀觉得很正常,又是腹痛一天,又是被挟持的。 本来就虚弱的哲哲,肯定是要好好睡一觉的。 多尔衮“嗯”了一声,丢下话: “那本贝勒晚些来。” 多尔衮走了,琉璃才出来。 “多尔衮说什么了?” 琥珀皱眉纠正道: “是贝勒。” 琉璃不大高兴的看了一眼琥珀,将视线落在她怀中的孩子身上。 “你说,福晋会不会把这个孩子留在身边抚养?” 琉璃觉得是会的,颜扎氏死了。 没有人会和哲哲争这个孩子,这么小,养大了一定亲哲哲的。 琥珀不理解的看着他: “我觉得不会,福晋又不是自己不能生。 你还是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 琉璃瞥了她一眼,不满最近琥珀总是打击他。 到底是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琉璃一声不吭的转身进了屋子里。 …… 皇太极那边,此时还在路上。 因为带出来的只有布木布泰,队伍歇息的时候,两人难免有交流。 皇太极对于这个一向让他厌恶的布木布泰也有了一些改观。 布木布泰就更别说了,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此时的她隐隐对皇太极恢复了一些原先的爱慕之心。 哪怕知道此行皇太极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乌尤黛,可是布木布泰还是忍不住和他亲近了起来。 两人倒是和谐相处了一路。 又过了十天,他们才到科尔沁。 下了马车,布木布泰边便看到了许多人来迎接。 皇太极更是游刃有余的站在中间,和他们交谈着。 科尔沁大妃也在其中,和皇太极见礼后,就过来找她。 “侧福晋安好,不知道是否看见了玉儿?” 科尔沁大妃是在盛京的称呼,在这里,布木布泰还是习惯性的叫她衮布福晋。 “衮布福晋,玉儿在后面一些。您不如在这里等等。” 科尔沁大妃摇头,谢了一声,就过去寻找。 她有些日子没见玉儿了,是有些想念的。 布木布泰看着她思女心切的模样,想到了自己的额娘。 苏茉儿看着她的神情,就知道她的想法。 建议道: “侧福晋,不如您和大汗说一声,咱们先去看看贝勒和福晋。” 布木布泰先是偏头看了一眼苏茉儿,然后才看向还在说话的皇太极。 “好,你去和大汗说一声。” 闻言,苏茉儿过去说了两句。 皇太极很痛快的应下了。 两人直接走出了人群,向着别处去。 刚刚在人群中,布木布泰看见了他的阿玛布和。 不过她还是有些记恨他之前没有管自己,没有过去喊他。 布木布泰想着,就到了她额娘博礼的帐篷那里。 掀开帘子的时候,博礼正好出来。 母女相见的两人,瞬间红了眼眶。 “女儿!” “额娘!” 两人相拥在一起,看的苏茉儿连连抹泪。 缓和好一会儿,博礼和布木布泰相携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一坐下,博礼伸手理了理布木布泰额间的碎发,喃喃道: “受苦了你,瞧着瘦了好多。” 布木布泰看着博礼这样亲切的抚着她的脸颊,哽咽道: “没有,女儿没事。” 看她这样,博礼哪里不知道她是受委屈了。 又抱着她好好说了几句话,才问道: “女儿,你上回让人送信过来放乌尤黛的消息。 是不是她给你什么气受了?” 乌尤黛是突然出现的,布和说是他的女儿。 可这个乌尤黛居然比她的布木布泰还大,显然是布和背着她在哪里留情了。 因而对着这个外头来的乌尤黛没什么好感的。 布木布泰听博礼这样问,不知道怎么的,想到皇太极曾经打她的样子。 直接站起来,扑到了博礼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博礼脸色阴沉的抱着布木布泰,没有再问,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好一会儿,布木布泰才缓过来。 此刻脸上狼狈得很,完全没有娇俏的模样。 博礼好笑的看着她,捏着手里的手绢轻柔的给她擦了擦眼泪。 轻声说道: “都是正儿八经的侧福晋了,还这么容易哭鼻子。” 布木布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的确是有些害羞起来。 她也是许久没有看到自己的额娘了。 博礼没有再调侃她,让人先带她下去洗把脸。 等布木布泰跟着人下去了,博礼脸色一变。 指着苏茉儿斥责道: “当初我怎么说的?你就是这样照顾格格的!” 苏茉儿在看到布木布泰离开后,心中就害怕起来。 这会儿不带犹豫的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哭诉道: “福晋恕罪,奴婢不是没有好好照顾格格。 只是后院的那群人个个都是心机深沉的,哪里是奴婢和天真的格格能对付的。” 这话出来,博礼倒是收敛了一些脸上的怒气。 冷声问道: “那个乌尤黛是怎么回事,怎么格格一提这个,哭成那样?” 苏茉儿有些茫然,说来乌尤黛并没有对布木布泰做什么的。 她自认为刚刚布木布泰之所以情绪失控了,是因为受了委屈,又见到亲人的缘故。 可现在和博礼说,她肯定不会相信。 还会觉得自己在推卸责任。 想了一下,苏茉儿回答道: “听格格说,乌尤黛好像是很得大汗喜欢。 福晋您也知道得,格格重感情,这不是因为这些受了大汗的气了。” 苏茉儿满口胡诌着,反正她知道博礼不会去问布木布泰的。 而且,她现在确定了。 那时候布木布泰和大汗打起来的事情,博礼不清楚。 因此,苏茉儿现在丝毫没有负担的扯谎。 乌尤黛现在人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算是什么好东西。 她完全不担心胡说会有什么后果。 听着苏茉儿的话,博礼要气死了。 心中只觉得是布和护着乌尤黛,想让乌尤黛进宫。 才会变成这样,导致布木布泰受委屈。 当下就是一阵烧心的火气,可是没有乌尤黛的踪迹,只能硬压着。 第77章 要孩子 布木布泰出来时,看到苏茉儿跪在地上,眼睛闪了闪。 故作疑惑的问道: “额娘,这是怎么了?” 博礼看到布木布泰出来,讪笑了一下。 给了跪着的苏茉儿一个眼神,让她赶紧起来。 随后走到了布木布泰身边,随口说道: “能有什么事,问问她你的近况就是了。” 话落,打量着布木布泰,看她没有不高兴,继续说道: “你许久没有让额娘给你梳头了,来,额娘给你梳个好看的。” 博礼的提议勾起了布木布泰的兴趣,高兴的点头。 期间没有给已经站到角落里的苏茉儿一个眼神。 两人消失在视线里,苏茉儿才松口了气。 进去的布木布泰由着博礼梳了未出嫁时的样子,换上了从前的衣裳。 布木布泰起身的瞬间,看的博礼微怔,像是回到了布木布泰还在身边的日子。 “额娘您觉得好看嘛?” 博礼脸上带笑,连连点头: “好看好看。” 布木布泰咧着嘴笑起来,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皇太极和她的阿玛布和过来。 “大汗万福,阿玛安好。” 布木布泰问着好,博礼也慢慢转身行礼问安。 皇太极这时看着姑娘打扮的布木布泰,一股一股的编发尽显少女的娇俏。 他恍惚间想起初次见到的布木布泰一看就知道是个娇宠长大的格格。 可后来为什么他会那么厌恶她呢? 皇太极想不出来,索性不再想。 伸手将布木布泰牵到身边,对着博礼说道: “博礼福晋,我先带着布木布泰去走走。 晚些时候再过来一起聚聚。” 博礼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她巴不得皇太极和女儿的关系好。 “去吧。” 皇太极对着博礼和布和颔首示意,带着布木布泰走了。 人走了,博礼笑意盎然的脸刷的阴沉下来。 打发了其他人,对着布和质问道: “乌尤黛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布和有点猜测,毕竟从衮布福晋回来后,没有见到乌尤黛回来。 他就知道是皇太极留下了人,虽然说这样并不合规矩。 同床共枕多年,博礼能不知道布和此时在装傻。 这下是肯定心中的猜测,不满的说道: “布和,你是不是有问题? 你明知道女儿现在不得大汗的喜欢,还把乌尤黛献给大汗。 你让女儿怎么办?” 布和能不知道吗? 他知道的。 他也是疼爱了布木布泰多年,可是皇太极喜欢乌尤黛,他能不给吗? 博礼看布和不说话,扯上了他的妹妹哲哲。 “你坑自家女儿也就算了,还要坑哲哲吗? 她现在虽说是正经的大福晋了,可也是从侧福晋做起来的。 要是那个乌尤黛也有样学样的,你让哲哲怎么做人?” 布和这下更加的沉默了。 他就是看重哲哲的大福晋身份,若是她能生阿哥的话。 他压根就不会联合衮布福晋将布木布泰献给皇太极的。 “博礼,你相信我,乌尤黛是大汗讨要的。 并不是我愿意送进去,给女儿添堵的。” 闻言,博礼怀疑的看着他,然后说道: “大汗现在给乌尤黛什么名分了?” 布和一顿,想到乌尤黛现在都不见光,哪里来的名分一说。 “没有,乌尤黛还没有进宫。” 博礼愣住了,合着皇太极是把人当作外室养着了。 这下,博礼倒是没有什么话能说布和的了。 不过布木布泰哭的那么委屈,事情一定不只现在知道的。 …… 哲哲休养好了一些,就提出要回宫。 顺便写了书信,告知皇太极的这里发生的事情。 多尔衮有心拒绝,又没有理由拦住哲哲回宫。 只能按照时间将哲哲和那个阿哥平安送回去。 当日,知道哲哲回来还带着孩子,叶赫那拉氏和那拉氏都来了。 “福晋万福。” 刚坐下的哲哲看着两人过来,淡淡的问道: “这会儿过来做什么?” 哲哲现在还是很不舒服,想回去躺着。 叶赫那拉氏笑着说道: “妾是来看看小阿哥的,不知道颜扎氏去了哪里?” 哲哲看了她和若桃一眼,简单的说了一句: “颜扎氏祈福时动了胎气,早产去了。” 叶赫那拉氏没什么感觉,只是看向哲哲的目光炙热起来。 那拉氏若桃就有些不是滋味的,好歹也是相处过一段日子的人。 “福晋,那这小阿哥没了生身之母。日后可怎么办?” 听着叶赫那拉氏关心的话,哲哲明白她这是惦记上了颜扎氏的孩子。 淡淡的说道: “叶赫那拉氏,你还年轻。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知道了。” 叶赫那拉氏忙不迭的接话道: “不瞒福晋,妾是有意抚养这个阿哥的。至于自己的孩子是要看缘分的。” 她不觉得自己会那么容易有孩子。 大汗不算常来她这里,像是那拉氏都会比她受宠一些。 与其等那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倒不如捡个现成的好。 哲哲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想法,捏了捏眉心: “等大汗回来了,你自己说吧。” 话落,琉璃极为有眼色的过来扶着哲哲。 哲哲站起来向着内室走去,丢下一句话: “先回去。” 然后便和琉璃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琉璃在看不到两人后,便问道: “福晋,您为什么不应下来?” 他可是知道琥珀现在看孩子都看的人都迷糊了。 哲哲沉沉的回答道: “再说吧,她们两人都不大合适。” 琉璃点头,趁此机会说道: “福晋,那个温朴怎么处置? 奴婢听说她现在伺候格格也不用心了。” 温朴是和另外一个宫女一起伺候着两位格格的。 哲哲不是不想处置了温朴,都泄露她的事情了。 但是打发了温朴,谁去照顾马喀塔? 就算哲哲再不想承认,到底是这个身体的血脉。找个不靠谱的人,还不如先将就着用用。 “你去敲打一番,让温朴好好照顾马喀塔。 日后格格成婚了,本福晋不会亏待她的。” 闻言,琉璃知道哲哲还是要用温朴。 心中不免觉得哲哲还是更加喜欢从前的奴婢,不忍心下手。 “是,奴婢等您睡下了。便去好好提点提点她。” 第78章 买衣裳 哲哲走着走着,忽然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温朴把乌尤黛送到哪里去了。 连忙对着琉璃说道: “你趁机问问,乌尤黛让她扔到哪里去了。” 琉璃脑子空了一下,然后答应道: “是,奴婢知道了。” 说完将空间留给了哲哲一人。 …… 过了两日,哲哲收到了皇太极的回信。 将颜扎氏所生的阿哥取名叶布舒,颜扎氏的殡仪好生操办一下就是。 哲哲看信中没有说叶布舒的归属问题,就知道皇太极的意思了。 后来叶赫那拉氏在问的时候,只是说大汗不同意便是。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到了平淡,哲哲苦于没有机会和多尔衮再碰头。 这日,杜勒玛过来邀请她。 “大福晋,哈达那拉氏邀我和您一起去画舫上看灯呢。” 哲哲端坐在椅子上,杜勒玛在侧边娇声说着。 听出杜勒玛话中的熟稔,忍不住问道: “现在和哈达那拉氏交好了?” 杜勒玛得意的说道: “那是自然的,现在我和她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哲哲安静的看着她,忽然问: “豪格也没有说什么吗?” 杜勒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不虞,很快又正常的说道: “有哈达那拉氏在,豪格许多事做的不太明显。 加上不常看见他倒是没什么大事。” 看杜勒玛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小,不过哲哲识趣的不问。 反而是说道: “是只有我们去吗?” 杜勒玛奇怪的看了一眼哲哲,然后解释道: “还有很多贝勒或者少爷都会去的。这次的画舫是莽古济牵头,琐诺木杜凌组织的。 大福晋,您一点消息也没听着?” 哲哲语塞,她还真没听过这事。 不过莽古济和杜凌两个人是要做什么? 两个人的关系又好了? “是啊,最近在养身子。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味道了。” 哲哲坦然的说着,接着答应道: “本福晋知道了,到时候咱们一道去。” 杜勒玛显然是很高兴的: “多谢大福晋。” 杜勒玛走后,哲哲想了一下,喊道: “琉璃,等会出去给多尔衮送个消息。” 琉璃听到了前面的话,走了过来: “是,福晋您说。” “你让多尔衮查一查这次画舫有什么不对。小心着一些,别让旁人看到你去找多尔衮。” 她现在知道的事情多了,也明白皇太极得到兄长代善正等着抓皇太极的笑话。 也知道了莽古尔泰和皇太极此时仅仅只是维持表面虚浮的和平。 这要是给他们知道了,那就真是没话说了。 琉璃点头就去。 下午的时候,杜勒玛再次过来了。 不过是过来和她一起去做衣裳的。 哲哲这时候不大想出去的,于是说道: “让宫中的绣娘给你做几身衣裳就好了。” 杜勒玛看出哲哲不大想出去,不过装作看不见,说道: “大福晋,宫中的绣娘和外头的各有千秋。 出去挑挑不一样的才好。” 哲哲摇头失笑: “到底是小姑娘了,好吧,你等着。本福晋进去换身衣裳。” 琉璃在外间等着,等哲哲出来时,他凑过去小声的说道: “福晋,奴婢问了两天,温朴都是说要回来伺候您。 不然就不会说些不该说的话。” 哲哲脸上轻松的神色一顿,装作无意的问道: “是马喀塔有什么问题吗?” 温朴这么想回来伺候,这点是哲哲没有想到的。 琉璃也是怀疑,但是他亲自去看过了。 两人的相处并没什么不对的。 见琉璃摇头,哲哲沉思着。 这时外头的杜勒玛似乎是着急了,已经走了过来。 哲哲忙说道: “答应她,本福晋要知道人在哪里。” 杜勒玛已经到了近前,听到了哲哲的话,好奇的出声: “答应谁啊?” 琉璃见状没有说话,对着哲哲点头,先下去了。 哲哲看琉璃下去,半真半假的说了一句: “是马喀塔,本福晋的女儿。姑娘家喜欢时兴的小玩意儿,拿秘密交换呢。” 杜勒玛了然的笑了笑,没有再多问。 哲哲和杜勒玛一起出去,到了宫门口,琉璃才过来。 身后并没有其他人,哲哲也没有说什么。 温朴就是要回来伺候,也是要明天才能过来。 “走吧。” 琉璃脚步沉重的跟上,温朴和琥珀不一样。 非亲非故的,又看不上他和琥珀\/ 未来还不知道怎么样。 几人坐上了马车,马车一直走到了成衣铺子门前才停下。 杜勒玛先下去了,然后伸手搀扶着哲哲下来。 哲哲只是看了一眼她,没有拒绝。 脚落地的时候,她才看到上面的牌匾。 “美玉成衣铺” 哲哲眼神带着询问的看向杜勒玛。 杜勒玛解释道: “成衣铺子可以看到很多时兴的款式,这里的店家还是个出名的裁缝。” 哲哲眉目微敛: “进去看看。” “哎。” 知道哲哲有兴趣了,杜勒玛忙应着。 一进去,映入眼帘的是摆着许多的成衣。 整个大堂里摆满了形形色色的衣裳,看的人眼花缭乱的。 不过这样一来,就没有地方待客了。 杜勒玛显然也是没进来过,一脸的茫然。 这时候掌柜的过来了,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她很热情的介绍了两句,才伸手指向边上的大门。 “两位小姐这边请,看后院有待客的雅间。” 哲哲和杜勒玛顺势看向那边,的确是有一扇大门。 不过用了漂亮的珠帘挡着,不大会让人联想到进出的门。 杜勒玛看了一眼,注意力就放到了那句两位小姐上。 “掌柜的,你说怎么叫我们小姐,而不是夫人?” 那个掌柜的笑了一下: “两位看着像是姐妹,自然就是如此称呼。” 不知道为什么,杜勒玛笑了起来。 哲哲莫名的看了她一眼,只是和那个掌柜的说: “掌柜带路带吧。” 哲哲发话了,杜勒玛收了莫名的笑意。 几人进去后,的确是别有洞天。 好几个院子,做的都是南北通透的屋子,还额外加了窗户。 看着就不像是给人住的。 院子中间的那条小道上,倒是种满了花。 这样的风格,完全不像是盛京的人开的铺子。 哲哲她们被带到了其中一个屋子,坐下来后。 掌柜的便拿来了画册子,展开说道: “两位小姐,这是铺子里的所有衣裳。 看到合心的可以叫旁边的小侍拿来给两位看看。” 第79章 看见杜勒玛 掌柜的拿的是两本册子,杜勒玛随手就翻开看。 一时之间是看的两眼发亮,哲哲并不是看重这些,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不多时,就有侍从上来给她们上茶水点心了。 哲哲拿起来抿了一口,眼眸微动。 居然是茉莉雀舌毫? 哲哲对这里的老板起了兴趣,待客的都是好茶。 想着对还在看的杜勒玛交代了一句: “杜勒玛,本福晋坐的有些累了,在这院子里走走。” “好,大福晋您去吧。” 杜勒玛正是年纪爱美的时候,看的认真,并没有想要一起去的意思。 哲哲带上琉璃走了出去,随意在小径上走着。 不期然的看到了两远处一个院子,倒是其他的屋子不一样。 哲哲靠近了一些,看着是很普通的屋子。 但是在一群这样的格局的屋子中实在是奇怪。 琉璃看哲哲注视着那边,于是问道: “福晋可是觉得那个屋子有什么不妥吗?” 哲哲浅浅的摇头,转身返回。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那个屋子的门缓缓的开了。 哲哲走回了刚刚的屋子,杜勒玛已经选了好几件。 看着正高兴的比划衣裳的杜勒玛,哲哲安静的坐下喝茶。 侍从去取衣裳的空隙间,杜勒玛问哲哲: “大福晋,您选了几件啊?” 哲哲看了一眼放在手边的册子,说道: “没有看到合心的衣裳。” 杜勒玛顺口说道: “那等下咱们再去别家看看。” 说完,杜勒玛喝了一口茶,觉得生津止渴的很。 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 这时,侍从将衣裳拿了过来。 杜勒玛进去换衣裳的时候,侍从捧着一件衣裳到了哲哲面前。 哲哲和琉璃面露惊诧,她们是没有选过衣裳的。 谁知道侍从说: “这是掌柜的说老板送的,请小姐看看合不合心意。” 哲哲灵光一闪,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刚刚的屋子。 挥去乱七八糟的想法,哲哲让琉璃把衣裳撑开。 蓦然一惊,看着至少要贝勒的福晋才能穿的规制。 十分的不解,然后站起来伸手比了比。 似乎还是她的尺寸? 琉璃也是看出了端倪,然后说道: “福晋,这个老板是不是认识您。” 琉璃是后来跟着哲哲的,不知道哲哲具体认识谁的。 哲哲摇头,她不知道。 这时穿着一身青蓝衣裙的杜勒玛从里面出来了。 瞥见琉璃手里的衣裙,眼前一亮。 “这是大福晋您选的吗?” 问完又觉得不对,刚刚哲哲说过没选的。 哲哲不知道怎么说,看了一眼琉璃。 琉璃立马会意,忙说道: “回格格的话,是奴婢刚刚替福晋选了件。” 杜勒玛没有怀疑什么,走近琉璃,看着这身衣裙,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这样子的衣裙是一个成衣铺子可以做的吗? 杜勒玛在盛京有一段日子了,知道穿衣服是有规矩的。 像是象征身份的衣裳,街市上的铺子也是不可以制作的。 疑惑的看了又看,然后转过头,看向端坐着喝茶的哲哲。 话到嘴边噎了回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大福晋,您既然选好了。咱们结账了,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哲哲看到了杜勒玛的神色不对,惊讶她的识趣。 随后“嗯”了一声,说道: “让琉璃结账吧,咱们先出去。” 哲哲这样说,是打算将她选的也付了银子的,杜勒玛自然是没有不愿意的。 两人出去了,事情都交给了琉璃处理。 走到门口的时候,哲哲看到了那边有卖小首饰的。 便问道: “要不要过去看看?” 杜勒玛点头,那样子小商贩的首饰在重要的场合是不大戴的出去的。 但是架不住好看或者有点巧思,杜勒玛也算是爱去的。 两人说定了,就走了过去。 这个摊上面都是一些精巧的,杜勒玛看上了两支蝴蝶小钗。 银色精致的小蝴蝶顺手就别在了脑袋上。 哲哲很给面子的夸赞道: “很好看,俏皮可爱的很。” 杜勒玛羞涩的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哲哲是不是在夸她。 哲哲看着摊位上许多的小玩意儿,没看到特别喜欢的,便这样干看着。 在她们的身后,刚出来的琉璃和身边的多尔衮看向这边时。 便是两个身形相似的姑娘正在买东西,不经意的抬眸间,好似是亲姐妹一样。 “那个是……” 多尔衮看向了哲哲身边的那个姑娘,一时半会倒是不知道她是哪家的。 琉璃看多尔衮对杜勒玛很好奇,笑了笑,解释道: “回贝勒的话,是洪果尔贝勒家的格格。 名字叫杜勒玛,唤福晋一声姑姑呢。” 多尔衮微微点头,想到是有人说过。 洪果尔的女儿到了盛京便留在了哲哲的身边。 不过他没见过,不知道这个杜勒玛长得这么像哲哲的。 琉璃瞧着陷入沉思的多尔衮,知道他是有兴趣的。 趁机说道: “贝勒既然来了,不如过去说上两句。 格格还没见过贝勒吧。” 多尔衮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琉璃,不明白这个侍女是什么意思。 直接问道: “本贝勒就不过去了,别在福晋面前多嘴。” 琉璃面无表情的应着,然后麻利的抬脚走了。 多尔衮这下就更懵了,不知道这个叫琉璃的侍女干什么突然生气的样子。 想到是哲哲的贴身侍女,多尔衮就没说什么。 琉璃走到哲哲的身边时,没有听多尔衮的话不告诉哲哲。 而是将刚刚的事情抖搂个干净。 哲哲拧着眉头,不知道多尔衮突然送衣裳是什么意思。 然后又想到琉璃说的,多尔衮询问杜勒玛这件事。 直勾勾的看着杜勒玛好半天。 还是杜勒玛察觉到了哲哲灼热的目光,回头看着她: “大福晋,这是怎么了?” 杜勒玛长得很像哲哲,但是她年纪小,即使气质和哲哲相似。 还是比哲哲看起来活泼了不少。 此时,咧着嘴,笑意满满的问着哲哲。 哲哲顿时有种看女儿的感觉。 哲哲不错眼的看着,感叹道: “没有,本福晋觉得你长得真的很像我。” 杜勒玛笑意一顿,好笑的说道: “咱们算是姑侄,当然像啦。” 就是因为这样,那个见鬼的豪格才对自己的意见那么大。 想着,杜勒玛眼底的笑意少了又少。 第80章 上画舫 夏日炎炎,哲哲热的不爱出去。 一直缩在自己的寝宫里没有出去,杜勒玛也不常来。 到了哈达那拉氏说的画舫活动那天,一早杜勒玛就过来了。 她穿着月白蝶纹衣裙,梳着飞仙髻,发髻上簪着之前买的蝴蝶钗子。 配上几朵样式不一的金花,看着美丽得很。 哲哲看着仿若鲜花似的绽放的杜勒玛,疑惑的问道: “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发髻?” 说实话哲哲没见过这样的发髻。 杜勒玛知道哲哲不大清楚,毕竟皇太极虽说鼓励和汉人交好。 但是才刚开始,真要说有多大成果,也就那样。 于是耐心的解释道: “是飞仙髻,我从汉人那里看到的。 大福晋觉得好看吗?” 哲哲点头,没有吝啬夸奖: “很好看,恍若神女下凡。” 杜勒玛咯咯笑了一声,问她: “福晋要不要也梳一个,我把那个侍女叫过来。” 哲哲挥手拒绝了,手抚了抚发髻,十分自然的说道: “本福晋这个架子头就很好了,不用再去改了。” 闻言,杜勒玛看过去。 哲哲着架子头,额间的碎发都梳了上去,露出了圆润的额头。 发髻上也是几支花钗,其中以一朵蔷薇花金钗为主,十分惹眼。 耳朵上是精雕细琢的花坠子,漂亮的很。 杜勒玛红了脸: “倒是我失礼了,大福晋这样就很好看的。” 哲哲不在意的笑道: “本福晋说到底不是小姑娘了,穿衣打扮是要讲规矩。” 杜勒玛心想也是这个道理。 不过视线掠过哲哲的身上时,疑惑道: “福晋怎么不穿上那日的衣裳?” 不怪杜勒玛这样问,哲哲这会儿穿着一身蜜合色的苏绣旗袍。 外面还搭着一件同色如意纹的对襟坎肩。 看着虽然是大气端庄,到底没有她那日见到的那件好看。 哲哲两只手臂向两边微微展开,垂首看了一眼。 轻笑道: “这身挺好看的,也不会抢了莽古济的风头。” 杜勒玛这下没话说了,她没想那么多。 不过哲哲这样的确是考虑的挺好的。 说罢,两人就要出去。 门外站着的是琉璃和温朴两人,哲哲和温朴的视线交错瞬间。 哲哲脸色不大好看的抿了抿唇。 想到了那日温朴说的话。 “福晋,奴婢将乌尤黛放到了江南。可乌尤黛的样貌惹眼,被人弄去做了扬州瘦马。 ” 这话出来,哲哲脸都僵了。 后来想着乌尤黛应该不会有回来的机会,才没有再纠结。 这时候温朴就顺势提出回来伺候。 正好琥珀要看顾一下叶布舒,哲哲便同意了。 只是这样一个出卖过她消息的人放在身边,哲哲心里是不舒服的。 几人坐上马车出发,莽古济的画舫是在柳条湖举办的。 此时正是夏日,正是莲花盛放的时候。 刚到柳条湖的附近,微风吹来,便是一阵莲香飘来。 琉璃也是难得看到这样的美景: “福晋,这里真是风景宜人。” 哲哲诧异的看了一眼琉璃,应了一声。 随后杜勒玛也下了马车,这里她来过。 这回选的地方是她和哈达那拉氏两人商量过的。 “大福晋觉得可行?” 杜勒玛知道哲哲最近不爱出来,现在这样问也是为了告诉哲哲这趟不白来。 哲哲点头,目光看向远处。 柳条湖很大,大片大片的莲花开满了。 现在因为要停画舫,特地清了一圈水路出来。 而清理的莲花也没有浪费,哲哲看到在前方路的两旁用盆摆满了盛放的莲花。 心情甚好的说道: “你们是真费心思了。” 杜勒玛嘴角勾着,很高兴的样子。 几人向着前面走去,此时还是上午,来的人却很多了。 哲哲等人到了那条摆着花的路上时,立马就有侍从过来给她们带路。 一行人被带上了画舫,哲哲踩上去的时候,觉得相当的稳。 远处看画舫就很大的,现在进来看着,里面真是应了那句。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哲哲没有见过,眼睛不时的看看,显然是很感兴趣。 跟着侍从到了画舫的中间,是一个宴客的厅。 不过现在只有几个人,看起来其他的人都是在外面赏莲了。 告知了基本的活动,侍从就离开了。 杜勒玛这时候说道: “大福晋,等会儿会在这里用午膳和开诗会呢。” 哲哲点头,随口道: “本福晋可以到处看看吗?” 杜勒玛正好有事情要去找哈达那拉氏,现在听哲哲这样说。 干脆的说道: “大福晋去就好了,这里晚间的时候不好到处看。 现在您想去哪里看都好。” 说完,杜勒玛就转身出去了。 温朴现在不大敢和哲哲说话,琉璃便出声问道: “福晋先坐下休息一下吗? 醒来到现在您还没吃什么呢。” 哲哲一点都不饿,吩咐道: “跟本福晋去逛逛,熟悉一下。” “是。” 两人跟着哲哲将画舫逛了个遍,房间就有十几个。 期间还遇上了正在争吵的莽古济和琐诺木杜凌。 哲哲及时的躲到了拐角的地方,听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争吵。 “杜凌,你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今天不会让托月出来的。” “莽古济,托月是过来帮忙的。” 莽古济不屑道: “呸,我要那个贱人帮什么!” 杜凌听着似乎生气了,冷声呵斥道: “莽古济,你不要太过分了。月儿到底是我的侧福晋,正儿八经的抬进门的。” 接下来就是莽古济的冷笑: “说的好听,不过还是一个妾室。 说到底就是贱人一个!” 说着,莽古济眼中的厌恶不要太明显了。 杜凌不能忍,低声骂道: “你呢,你不也是个贱人? 说的好像你多高贵一样,还不是夫死就改嫁了!” 莽古济知道杜凌一向看不上自己,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想她的。 她母妃可是当时炙手可热的富察·衮代。 就是后来她母妃倒下了,她也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嫁给吴尔古代也是被捧着的,哪里被人这样说过? 这下本来只是一时逞口舌之快的,却真是恨上了杜凌和托月。 想到晚上的酒会,恶意深深的藏在眼底。 心思百转间,莽古济给了杜凌一巴掌。 然后在他要还手的时候威胁道: “杜凌,这是在盛京,你要是敢动手。 不说大汗回来,就说我的兄弟们便不会轻易接过。” 此话一出,杜凌硬生生了将嘴角咬出了鲜血。 面上满是屈辱,强行说道: “好,好,好的很。” 丢下话,杜凌直接走了。 第81章 看热闹 哲哲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示意她们悄悄的退下。 在远离了是非之地后,哲哲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出来一趟都能听到这样的事情,随后警告身后的两人: “刚刚听到的不许外传,否则本福晋绞了你们的舌头。” “是。” 两人齐声应着。 哲哲警告完了她们,就打算去刚刚宴客的厅中等着。 反正也逛的差不多了,该过去了。 走回去的路上就顺利多了,这时候哲哲才发现这条船上不止是只有女眷。 她面带微笑的走着,到了宴客厅时。 正好看见哈达那拉氏和豪格以及在两人中间的杜勒玛。 哲哲下意识的转身就要走,她不想凑到豪格面前啊。 省的等下她没忍住骂人。 可杜勒玛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哲哲一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就喊道: “大福晋。” 高亢的一嗓子,还在眼神交流的哈达那拉氏两人看了过来。 哲哲意料之中的看到了豪格眼中的恶意。 见避不开,哲哲优雅大方的走过去。 再怎么说,豪格在这样的场合看到她,是要规矩的行礼的。 果然看到豪格不自然的和哈达那拉氏行礼的样子,她就开心。 哈达那拉氏在豪格面前不敢和哲哲说什么话,因而说话的只有杜勒玛。 并且杜勒玛为了让豪格生气,一直和哲哲交谈,甚至时不时的带上哈达那拉氏。 豪格眼底都是火气,哲哲一下子倒是不知道他在和谁生气了。 哲哲坐的那桌有刚刚吵架的莽古济两人,豪格他们。 一桌没有几人,且她居然没有看到代善他们。 如果这回的事情有杜凌参与,按理说,代善这个大贝勒也该出现才是的。 可半天了,哲哲没有看到过。 相反,来的人只有莽古尔泰和德格类,都是莽古济那边的人。 哲哲身边坐着的是莽古济,紧接着就是杜凌。 可能是上回和托月说过话的缘故,杜凌在莽古济去接待福晋的时候。 径直坐到了莽古济刚刚坐的位置。 “大福晋万福。” 杜凌坐着简单的问候了一句,哲哲不清楚他要做什么,颔首示意她听到了。 杜凌见哲哲没有排斥和他说话,确定了托月说的不假。 于是说道: “大福晋您上回说的,托月都带到了。 如今已经开始物色合适的人选,您和大汗请放心。” 杜凌很恭敬,哲哲漫不经心的补充了一句: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知道贝勒知道这个吗?” 杜凌也算是个聪明人,低声回答道: “知道的,您的意思我明白。” 杜凌也是有这个打算,毕竟一下子就说莽古济哪里不好。 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反正平日里莽古济就时不时的发颠,回去嘱咐托月给莽古济下药。 慢慢的让莽古济暴躁起来,潜移默化的就好。 哲哲看他知道,就没有在吭声了。 至于杜凌会选择谁做那个背叛莽古济的人,哲哲不关心。 简单达成了意见,杜凌若无其事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两人的轻微接触落在了同桌的豪格眼里,虽然听不见两人说什么。 但是并不妨碍他心中缓缓形成了一个计划。 杜勒玛现在重点盯的就是豪格,他的眼神她并未错过。 决心等下盯死了他。 随着点心和各色的菜品端上来,莽古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莽古尔泰两人也坐了过来,最后姗姗来迟的是多尔衮。 也是坐在了这一桌,几人简单的打了招呼之后便坐下。 席间,哲哲小口的吃着东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几人。 由于等下还有诗会,所以酒是意思一下上了一点的。 哲哲才夹起一筷子的溜鸡脯,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了多尔衮后面的一个侍女。 看她将嵌在指尖的药粉抖在了杯子里,眼神都变了。 实在是觉得这样有点恶心了。 注意到那个侍女举着托盘过来,哲哲仔细看过去。 那个侍女按照顺序把那个下药的杯子放到了莽古济的面前。 见此,哲哲默不作声地端起放在手边的茶抿了抿嘴。 眼看着莽古济毫无所觉的喝了一口,便听到她说: “托月,你做得很好,看来还是很擅长做伺候人的事情的。” 闻言,哲哲一愣。 仔细的看过去,面纱下面的那张脸可不就是托月吗? 这下,哲哲真是没话说了。 这样子折辱托月,杜凌会高兴吗? 偏头看向杜凌,果然是面无表情的看着。 放在桌上隐隐看的出凸起的青筋便知晓他此刻的心情。 不知道托月的人还好,可这一桌子都是知道杜凌有一个很喜欢的侧福晋。 坐着的人或明或暗的看着三人。 此时作为被点名的主角托月也是觉得如芒刺背的,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她知道莽古济要恶心她,所以取了面纱遮面,顺便下点药。 让莽古济吃点苦头的。 谁知道莽古济这么的有病,直接说了出来。 现在让托月说好听的是不可能的,在贝勒府她就没憋屈过。 干巴巴的说道: “福晋说笑了。” 莽古济却是不依不饶的,她就就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好好羞辱托月。 “本福晋看你做的很好,不如给边上的那一桌也准备下酒水吧?” 这话出来,托月定定的看向了莽古济。 边上那桌的是一些小贝勒和他们的福晋,身份比她这个侧福晋还低一些。 她若是过去端酒倒水的,成什么了? 不说自己,就说杜凌,他的脸也别要了。 在座的人都知道,齐齐将目光投到了杜凌的身上。 就是哲哲也好奇得很,不知道杜凌会怎么做。 至于莽古济,她心知肚明这样的后果。 可是杜凌真没脸了又怎么样? 她因为杜凌他们丢脸的时候多了去了。 杜凌不是嚣张的很,说自己是贱人。 那就让他看看心尖儿怎么做贱人好了。 杜凌为难的看着已经红了眼眶的托月,看她一直没动。 知道她是在等自己发话。 杜凌阴狠的看着莽古济,缓缓说道: “福晋,托月是府中的正经主子。伺候如大福晋这样身份的人那是荣幸。 至于其他的客人,还是交由懂规矩的奴才伺候的好。” 听到杜凌现在还不服软,不退让的说道: “来者是客,贝勒可不能厚此彼薄了。” 第82章 算计 听着火药味十足的对话,哲哲一眼看过去,基本上都是看好戏的。 杜凌来了火气,马上就要发火了。 托月眼看着事情有些不好收拾了,她清楚杜凌的。 就是一个没什么脑子又冲动的人,这要是说了什么不对的话。 那就是给了莽古济正当的理由了。 托月心思转着,也不去看莽古济了,转而对着哲哲哭诉道: “大福晋,您可要为妾做主啊。 格格这样的得理不饶人,妾不如自我了结的好。” 托月特地没有称呼莽古济为福晋,就是告诉哲哲,告诉其他人。 身为大汗的姐姐,身为已经尊贵的格格。 偏偏心思这样小,不顾场合的为难她一个小妾。 莽古济没感觉,其他人听着,自然是对托月多了几分同情。 哲哲见托月点出自己,知道她是要自己圆场了。 总不能真让托月一个正经的主子去做伺候人的活计吧。 哲哲想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托月的话。 对着莽古济说道: “今天是你精心准备了许久,没必要为了底下的妾室坏了正事才对。” 莽古济没觉得哲哲是在帮托月,只当她是觉得自己做的过了。 看她都说话了,莽古济也没有不给哲哲面子。 痛快的说道: “好吧,大福晋说的在理。 那托月就先回府去吧。” 话落,意味深长的看向杜凌,笑道: “贝勒没有意见吧?” 杜凌脸色青了起来,知道莽古济是在报复他前面骂她。 只觉得心口有股气下不去,难受得很。 他可是一个堂堂的爷们,居然被一个女人压制住了! 看杜凌没有回答,哲哲赶紧说道: “杜凌,你家福晋在问你呢。” 哲哲的出声,打断了杜凌沉闷的心思。 到底是服软了先: “没有哦意见,福晋的决定很好。” 托月如愿离开画舫,莽古济也如愿了。 只是这一次的机锋,让众人知道了一件事。 那就是莽古济为妻不贤,脾气不好。 不过莽古济本人没有感觉到众人的态度变化。 没有了讨厌的人,杜凌又退步了。 莽古济在众人都放下筷子的时候,开始了诗会。 这次的诗会就是作诗让众人选出好的,然后又莽古济奉上彩头。 哲哲对此没有兴趣,便挪步去了准备好的房间里休息。 多尔衮则是紧随其后的跟过来。 “福晋怎么不去作诗热闹热闹。” 多尔衮看了一眼身后,随口说着。 哲哲眼皮都没有抬,专心的看着前方。 “都是些少男少女的主场。” 哲哲其实不会作诗,她想刚刚席上的人里面也没几个会的。 皇太极本人是主张学习汉人的,但是哲哲记得先大汗是极为讨厌汉人。 甚至绞杀了不少。 算算时间,就算是立马去看汉人的书,也不可能就会作诗了。 年轻一辈的倒是还有可能。 多尔衮闻言却以为哲哲是觉得她老了,调侃道: “福晋说的哪里话,我看你正是年轻漂亮的时候。” 哲哲看看有些不大着调的多尔衮,虽然对于他夸赞自己是高兴的。 可是她刚刚没有说这个吧? 为什么多尔衮好端端地说起这个,实在是让她摸不着头脑。 说话间,两人到了哲哲休息的房间门口。 画舫上在房间里说话并不隔音,哲哲暂时也不打算暴露和多尔衮较为亲近的关系。 于是脚步不停的往前面继续走,来到了画舫的外面。 这时候外面就是一些护卫在,哲哲让琉璃守在旁边。 然后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还给多尔衮腾出了空间。 多尔衮很是高兴的坐下,然后便将自己打听到的说给哲哲听。 哲哲这才知道,原来这回莽古济之所以要操持这个。 是因为杜凌说可以拉拢一下朝中的人。 莽古济表面上同意了,在杜凌不知道的情况下,和杜勒玛等人合计了。 在杜勒玛的撺掇下,变成了相看大会。 来的人里,身份比较高的也就是哲哲,还有莽古济的哥哥莽古尔泰。 莽古济在这个上面还是清楚的,不会让杜凌有攀附权贵的机会。 但是哲哲看刚刚托月下药的举动,怕是杜凌早就知道了莽古济的心思。 今天怕是要趁机搞事情了。 多尔衮见哲哲听了他说的,就一直不吭声。 心里忽然觉得自己是用完就被丢了,心情郁郁的。 话里不自觉的带了出来: “哲哲,这么久没有见了。你难道没有其他的话和我说吗?” 话说一半,多尔衮停了一下,不满的说道: “那天的衣裙为什么今天没穿,是因为不喜欢吗?” 哲哲本来还有些尴尬,毕竟她的确是不知道怎么和多尔衮这样的人相处。 在听到多尔衮说到衣裙的时候,想起了“美玉成衣铺”,问道: “那是你开的?” 多尔衮觉得自己的心口中了一箭,他问了好几个问题。 结果哲哲回答了一个最边角的。 没好气的应了一句: “是。” 哲哲眼睛亮了亮,不由说道: “没想到你还有开铺子做生意的本事啊。” 多尔衮:…… 虽然哲哲夸他了,但是他怎么就是不大高兴? “之前开来胡闹的。” 多尔衮谦虚的回答着,期待着哲哲现在会回答他刚刚的问题。 结果哲就听到哲哲在感叹: “这里的莲香扑鼻,闻着就让人心中熨帖。” 多尔衮:…… “哲哲,你……” 多尔衮欲言又止的说着,哲哲见到这个份上了,笑着解释了一句: “我不大喜欢那样鲜艳的衣裙。” 随后想到了杜勒玛,对着多尔衮说道: “说来,像是杜勒玛那样的小姑娘应当是会喜欢的。” 多尔衮听哲哲指名道姓的说到了杜勒玛,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立马反应道: “是不是那个叫琉璃的和你胡说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好,描补道: “我那天就是好奇,毕竟的确是不知道还有人这么像你。 我没有别的意思的。” 哲哲听他说完,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琉璃。 装傻道: “你在说什么,这和杜勒玛,和琉璃有什么关系?” 多尔衮:……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多尔衮尴尬的看着哲哲。 觉得自己是有点不打自招的嫌疑,一下子就没话说了。 第83章 杜勒玛出事 看哲哲兴致缺缺的模样,多尔衮提议道: “我刚刚看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哲哲要不要一起去看热闹。” 哲哲不觉得这会儿有什么热闹可看的。 “什么热闹?” 多尔衮故意不告诉她,直接站起来。 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坐着的哲哲犹豫一下就跟着站起来。 顺着来时的路走着走着,哲哲不用多尔衮说,就听到了一些声音。 眼里闪过不可思议,扭过头无声的看着多尔衮。 多尔衮眼睛眨了眨,让她靠近一些。 哲哲却没有动作,这会儿还是大白天的。 要是让人看到了自己这样,那就不好了。 多尔衮也不恼,轻轻拉过哲哲的手。 进了隔壁的屋子,哲哲才低低的说道: “这是你的房间?” 多尔衮点头,嘴巴贴在了哲哲的耳边: “是啊,所以才让你过来听热闹。” 多尔衮说话间呼出的热气洒在哲哲的脸上,使得哲哲的耳尖红了红。 忽略了耳边那股莫名的感觉,聚精会神的靠在房间的壁上。 隔壁似乎是一对男女,听起来挺热情的。 哲哲不是什么懵懂的人,立马就站定了。 然后小声的问多尔衮: “那两个人是谁?” 哲哲以为多尔衮会说是莽古济和谁,没想到多尔衮居然说: “是那个长得很像你的杜勒玛,另外一个是豪格。” 话落,多尔衮意味深长的看着哲哲。 说实话,本来听下面的人说杜勒玛中招的时候。 他是想过要帮忙的。 可一想到曾经对哲哲下手的豪格也在,就忍住了没出手。 哲哲吃惊得很: “不会吧?怎么会是他们?” 多尔衮轻嗤: “还不是豪格想要趁机搞事情,结果连累了杜勒玛。” 哲哲眼皮一跳,担心的说道: “这样子,杜勒玛怎么办?” 豪格和杜勒玛两人互相讨厌着,豪格压根就不会认账的。 多尔衮安抚的看了哲哲一眼,轻缓的说道: “等下会有人过来的,豪格不认也得认。” 哲哲脸色一变,着急的说道: “不行,这样一来。杜勒玛的名声就没有了。” 杜勒玛是洪果尔点名交给自己的,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出嫁? 这要是真的闹腾起来,不说其他的。 光是科尔沁的脸都丢光了。 多尔衮却不以为意,紧紧的扶住哲哲的肩膀。 “你放心的,杜勒玛顶多就是名声不好一些。 我的人会护住她的。” 胡扯! 哲哲看着多尔衮这样子,忍不住在心中破口大骂。 当下也不愿意和多尔衮废话了,直接走了出去。 带上琉璃,站在了隔壁的门前。 “砰!” 眼前的门并不是很厚实的那种,哲哲抬脚,一个用力。 紧紧关着的房门就这样被踹开。 入目就是豪格精壮的后背还有怀中的人。 哲哲看了一眼左右,确定人还没有过来。 直接走进去,关门。 里面的豪格在看到哲哲的时候,人都懵了。 下意识的扯过被子,将杜勒玛和自己遮掩起来。 杜勒玛还是一副很迷茫的样子,像是感知不到外面的一切似的。 哲哲看着豪格眼神清明的模样,哪里还不知道他是再清醒不过了。 没忍住,直接喝道: “豪格!” 豪格看了一眼杜勒玛,并没有被哲哲的声音叫回神。 然后伸手取过了衣裳,在被子里悉悉索索的穿上了。 哲哲等豪格从被子里出来了,走过去找到了杜勒玛的衣裳。 艰难的穿好了,扶着杜勒玛起来的时候。 瞥见了榻上的嫣红,心一沉。 一个用力把薄薄的被子扔在了地上。 将那抹颜色暴露在视线里。 “豪格,希望你会对杜勒玛负责。 不然别说是洪果尔,就是你父汗和本福晋,都不会让你好过。” 豪格的目光没有看向哲哲,而是放在榻上。 紧接着无所谓的耸肩说道: “哲哲,你今天带着杜勒玛出了这个门。 你说我还会不会认账?” 豪格很清楚,只要自己不认。 那哲哲就没有办法逼自己承认。 但是,要是现在喊人来了。 那杜勒玛的名声绝对是没有了。 他是无所谓,自从乌拉那拉氏被休弃后。 他就没有什么脸面了。 越想豪格越嚣张,直直的看着哲哲。 哲哲不是伪善的很吗? 现在她要怎么做? 哲哲瞧着豪格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模样,气的心口疼。 豪格是知道了自己现在拿他没办法,才会这样目中无人的。 “豪格,你别忘记了。洪果尔的身份,欺负他的女儿。 你以为狡辩两句就会没事了吗?” 哲哲知道自己现在说不过,话音刚落,便揽着杜勒玛的腰走了。 看着这样的哲哲,豪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就知道,哲哲不过如此! 隔壁一直等着的多尔衮,听到豪格的笑声,坐不住了。 直接走了出来,看见瘦弱的哲哲正揽着杜勒玛。 连忙上前: “哲哲,我来吧。” 哲哲微微侧开了身子,对着琉璃说道: “过来搭把手。” 琉璃看了一眼多尔衮,过去扶着杜勒玛的另外一边胳膊。 还不等多尔衮说话,他安排过来捉豪格热闹的人过来了。 见此,多尔衮将话都憋了回去。 哲哲则和琉璃麻利的离开,不敢逗留。 多尔衮的人还引来了莽古济等人。 莽古济正看好了一个有本事的人,结果就被招了过来。 脸色不好看的打量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 对着招她过来的侍从就是一通骂。 狠狠揪了侍从的耳朵,才算是出气了。 然后像是才看到多尔衮一样,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多尔衮心情不好,语气也冷淡的很: “过来走走。” 莽古济被多尔衮的冷待刺激着,话也不好听起来。 “多尔衮你没事瞎走什么……” 话没说完,从房间出来的豪格打断了她的话。 “不知道哈达格格过来做什么呢?” 豪格有火没处发,不嫌事大的说着。 他是知道莽古济不喜欢人提起哈达格格这个称呼。 尤其是关系不好的人。 莽古济阴阴的看了豪格一眼,懒得搭理他。 说白了,她看不上豪格这样不得宠,又本事一般的人。 第84章 哄骗写陈情书 哲哲不了解画舫上的情况,和琉璃一起去找来了哈达那拉氏。 哈达那拉氏在看到杜勒玛的样子时,脸色大变。 “这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来画舫的,现在这个样子。 她和额娘怕是不好向洪果尔交待的。 哲哲没解释,而是问道: “郎中有没有过来?” 杜勒玛的症状似乎是很严重,刚刚琉璃给看了一下。 不知是中药太深了,还是没有解的缘故。 此刻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 急得哲哲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中对豪格这个挑事的又恨上几分。 哈达那拉氏没有错过哲哲的焦急,也不废话: “郎中马上就到。” 这时候她们是在哈达那拉氏准备给哲哲的房间里。 放置的东西都很齐全的。 哈达那拉氏见哲哲还是很焦急的样子,走过去扶着她坐下。 随手倒了一杯清茶给哲哲,轻声说道: “大福晋放心,郎中来了就没事了。” 语毕,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眼神迷离的杜勒玛。 随后若无其事的问道: “杜勒玛这是吃错了什么,看着还……” 后面的话,哈达那拉氏没有说出来。 她是成婚的妇人了,不说杜勒玛的衣裳不够齐整。 就说杜勒玛的脸上褪不去的潮红,还有靠近时。 萦绕在鼻尖若有似无的气味。 哲哲抬眸看了一眼哈达那拉氏,淡淡的道: “是席间有手脚不干净的人。” 哈达那拉氏惊讶的拿帕子轻轻遮住嘴角,呐呐的问道: “那是哪位贝勒还是什么侍从……” 哲哲这回就没有回答她了,直勾勾的盯着她。 盯的哈达那拉氏心里毛毛的。 同时,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迟疑了许久,回望看哲哲。 一字一句的问道: “是,是贝勒爷。” 哲哲似笑非笑的看着哈达那拉氏,在她近乎崩溃的眼神下,缓缓地点头。 “啪嗒” 哈达那拉氏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 继续给哲哲倒茶的动作同时停下,茶壶瞬间碎在了地上。 琉璃不满的看了一眼出神的哈达那拉氏。 哲哲却不为所动,平静的看着她。 讽刺的说道: “亏得杜勒玛将你视作姐妹,如今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种事情。 你对的起杜勒玛么?” 哈达那拉氏愧疚的看向榻上的杜勒玛,心里不好受的很。 同为女子,如何不知道此时杜勒玛的委屈呢。 哲哲看的出她的情绪,眼眸深深。 引导道: “如今木已成舟,为了你也为了给杜勒玛一个交待。 你现在便写下陈情书,兴许大汗还能网开一面。” 哈达那拉氏忽地转头看着哲哲,在哲哲不容置疑的目光下。 应下了这件事。 郎中到来的时候,哲哲便支使琉璃去拿纸笔。 顺便将留在厅中的温朴叫过来。 哲哲对温朴起了防备的心,因而和多尔衮相处说话时。 压根就不敢让她跟着,一开头就将她留在了宴客厅。 杜勒玛的事情有温朴来办,哲哲则是看着哈达那拉氏写好了陈情书。 轻薄的一张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哲哲小心的拿起,生怕蹭花了字迹。 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遍,哲哲微微点头。 嘴角勾着,挂着浅浅的笑意。 豪格不是说他不认就没事吗? 现在有了这份他福晋亲自写下的“认罪书”,看他如何辩驳。 这般想着,哲哲才动作轻缓的将这份陈情书对折。 对折,再对折。 哈达那拉氏以为哲哲是查看 一下有无错漏的。 看到哲哲的动作的,疑惑不解的要开口询问。 哲哲不紧不慢的一边将叠好的纸放在了袖中,一边对着疑惑的哈达那拉氏说道: “是这样的,本福晋自己来转交给大汗。 正好再附上了本福晋为你说好话的书信更为妥当。” 哈达那拉氏似懂非懂的点头,想了一下。 然后感激的看着哲哲: “那就多谢大福晋了。” 哲哲和杜勒玛都是科尔沁出身的,杜勒玛又是哲哲的堂侄女。 如此,她还愿意帮自己,哈达那拉氏简直不要太高兴了。 毕竟这件事,真的说来,豪格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能有人帮忙说好话,减轻一些罪责也是好的。 哲哲一时无言,瞧着这样不大聪明的。 像是沿传莽古济的蠢笨似的,心中鄙夷。 这样的脑子,怎么会斗得过皇太极那个阴险的笑面虎呢? 压着弯弯的嘴角,露出同情的神色: “说来,遇上豪格这样行事乖张的夫君,也是难为你了。” 哈达那拉氏像是被说到了痛脚,脸上闪过失落。 哲哲不再多言,而是转身看向杜勒玛和琉璃。 琉璃也过来回话,不过看着有些愤懑: “福晋,郎中说,格格以后怕是不好生养了。” 其实,哲哲刚刚要是没打断豪格。 也许杜勒玛身上的药性可能会解决的干净。 亦或者,下药的人分量轻一些的话。 不过,琉璃没有打算告诉哲哲这个。 而是直接将错都推到豪格身上。 这话一出,哲哲脸色难看的走到杜勒玛身边。 哈达那拉氏压根不敢过去,甚至现在都不敢去看哲哲了。 整个人像是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 温朴看着这场面,不自在的转过头去。 正好看见了莽古济走到了门口。 先对着哲哲小声的提醒了一句,然后给莽古济行礼。 哈达那拉氏看见莽古济过来了,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走过去迎着莽古济: “额娘。” 莽古济点了点头,步履匆匆的走到了哲哲那边。 她可是知道了杜勒玛出事了。 “哲哲,给杜勒玛看诊的郎中怎么说的?” 哲哲瞧着她面上的关心不作假,将琉璃说的一字不落的告诉她。 莽古济“啊”了一声,接着回头看着哈达那拉氏。 用眼神询问她是否属实。 得到肯定的结果后,莽古济心想这下完了。 这要是让洪果尔和皇太极知道了,肯定是要问责自己这个操办活动的人。 莽古济面对洪果尔还好,可对上皇太极就没底了。 心中慌张起来,不停的想着。 不过片刻,就缓了缓。 中气十足的问道: “这是谁做的?让我查出来了,立马就要处置了!” 哲哲看着试图转移怒火的莽古济,摇了摇头。 哈达那拉氏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挤到莽古济身边,低低的唤了一声: “额娘。” 莽古济也不算太傻,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事情是不是和女儿有关。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显然是有话要好好的说说的。 哲哲:…… 第85章 晚宴 两人再进来的时候,莽古济绝口不提刚刚说的。 待到了晚膳开始前一刻钟,莽古济才带着哈达那拉氏离开。 “吱呀”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一直闭着眼睛的杜勒玛应声睁开了眼眸。 “大福晋。” 哲哲正看着门边,忽然听到杜勒玛嘶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转过身,入目就是杜勒玛红着眼睛的模样。 哲哲知道,杜勒玛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连忙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安慰道: “没事的,本福晋会为你做主的。” 说话间,哲哲接过了温朴递过来的水。 哲哲扶着杯子,杜勒玛微微仰着脖子,大口吞咽着。 感觉到嗓子里不再是干涸的感觉了,扯着嗓子问: “豪格是怎么说的?” 哲哲暗道果然,直白的将豪格的态度告诉她。 杜勒玛眼眶顷刻间便湿润了。 眼泪在打转着,迟迟没有落下。 哲哲趁机咳嗽了两声,顺势低下头,装作没有看见杜勒玛的情绪。 边上的温朴很有眼色的给杜勒玛递上了手绢。 轻声的说道: “格格您别伤心啊,福晋会替您做主的。” 杜勒玛强忍着没吱声,拿过了手绢。 捏着手绢的一角,轻轻的擦了擦。 哲哲缓缓转过来,杜勒玛的脸上仅仅是一些清浅的泪痕了。 “大福晋是我失态了。” 哲哲怜惜看着杜勒玛,示意温朴将她扶起来坐着。 “现在是用晚膳的时辰了,你要去一起去吗?” 哲哲希望杜勒玛过去,毕竟她看见托月下药的动作。 那今天晚上一定会有热闹看。 最好就是莽古济被杜凌算计成了,自己也好借此在皇太极那里。 把这个归结为自己的成果。 又省事,又能加重砝码。 杜勒玛感觉着身体的不适感,以及时不时发胀的脑仁。 她是想留在这里休息的。 可想到豪格等下会在,杜勒玛就是想过去看看。 看看这个家伙为什么能那么的无情无义。 “大福晋,您能带我过去吗?” 哲哲挑眉一笑,很满意杜勒玛的上道。 声音温柔的应答着: “这是自然的。” 然后对着温朴吩咐道: “你来伺候格格更衣。” 出来的时候,哲哲这样身份的人都是要准备一套备用的。 因而,这会儿倒是能派上用场了。 哲哲将地方留给了杜勒玛,要出去时,琉璃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福晋,格格这样子若是没有点参片。 等下怕是撑不住的?” 哲哲斜着看了他一眼,对着他说道: “本福晋去找多尔衮走走,你去找多尔衮的福晋取。” 琉璃应着,倒不担心哈达那拉氏会不给。 只是多嘴关心了一句: “福晋这时候过去找贝勒,要小心一些。” 哲哲眼神奇异的看了一眼琉璃,“嗯”了一声。 琉璃心情有些低落的先走。 他知道哲哲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里。 默默的叹了口气,不再瞎想。 哲哲不是个傻的,实在是琉璃的神情有太多的不对了。 琉璃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哲哲暂时就不予理会。 思绪回笼,透过门缝,哲哲似乎看到了杜勒玛难受的模样。 有一瞬间的心软,又眉头微松,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哲哲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多尔衮的身影。 只能先去宴客厅,那里人多。 哲哲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缓慢向这边走来的多尔衮。 兴许是多尔衮的动作目的地过于明显,边上的莽古尔泰看了过来。 在确定了多尔衮是去找哲哲的,莽古尔泰若有所思的看了好几眼。 多尔衮到了近前,很规矩的问好。 哲哲紧张的心情得以缓和。 她差点以为多尔衮要发疯了。 多尔衮打量着哲哲,察觉到她的紧绷又放松。 会心一笑,眼神饱含深意的盯着哲哲的眼睛。 悠悠的说道: “哲哲福晋,不知道您晚上的时候能否赏脸? 一起看看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呢?” 哲哲心头一跳,看着多尔衮那宜喜宜嗔的眼眸。 不清楚他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哲哲试探的开口回答了一句: “这合适吗?” 此时已经有很多视线暗戳戳的看过来了。 可多尔衮已经想通了,左右皇太极不在。 哲哲和自己正常的交流难道不行吗? “合适。” 多尔衮只给了哲哲两个字,眼神坚定的看着她。 哲哲被他的眼睛盯着,心口扑通扑通的乱跳着。 忽然觉得多尔衮还是挺有魅力的。 自然的环顾了一圈,哲哲笑着答应道: “好,知道了。” 多尔衮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就没有再和哲哲有其他的接触。 不远处的莽古尔泰看着,半晌没想出个所以然。 决定等会儿看看他们做什么。 要是能看到皇太极的热闹的就好了。 哲哲并不知道莽古尔泰的想法,多尔衮走开了后。 自己就找到了莽古济身边的位置坐下了。 等到菜上的差不多了,温朴扶着颤颤巍巍的杜勒玛走了进来。 哈达那拉氏看到她出现时,人都呆住了。 有些不敢上去。 她身边的豪格只是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 杜勒玛见状,脸色更加的惨白。 默默无闻的坐到了哈达那拉氏的身边。 人都坐到身边了,那肯定是不能不说两句的。 哈达那拉氏忐忑不安的问了一句: “杜勒玛,你怎么不在房间里休息会儿?” 杜勒玛偏头看过去,目光却越过了她,看向豪格。 豪格也不是全然没有看杜勒玛,这不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故作卑鄙的看了她一眼。 哈达那拉氏见杜勒玛迟迟不吭声,顺着视线亦是看向了豪格。 豪格却半点不为所动,平静的回看着两人。 坐的近的哲哲看着三人的奇怪的氛围,忍不住摇头感叹道: “有些人真是风流,到处的沾花惹草。” 豪格瞪了一眼哲哲,似笑非笑的说道: “大福晋,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哲哲轻笑,挑衅的看了着他。 面上却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你说的在理,好在你家福晋有先见之明,写下了陈情书。 到时候本福晋一定会为你在大汗面前好好说话的。” 话落,哲哲从袖口里摸了折叠整齐的纸张,在豪格几人的面前晃了一下。 第86章 下手 豪格的脸一黑,偏头看傻子一样的看向哈达那拉氏。 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她要背叛自己。 豪格的情绪慢慢激动起来,很想质问哈达那拉氏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压下即将喷涌而出的火气,问道: “你想怎么样?” 哲哲摇头,一副要为杜勒玛做主的姿态。 “本福晋能怎么办?只是想替受委屈的人讨个公道而已。 豪格你自己做人不行啊,要不是有哈达那拉氏这样的贤惠的福晋。 你怕是早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哲哲说完,成功收获了杜勒玛的感激。 以及哈达那拉氏的一脸赞同。 豪格有种要吐血的冲动,对着愚蠢的哈达那拉氏已经不想再说话了。 眼底划过戾气,忽然乖戾一笑: “大福晋说的是,我对杜勒玛一往情深。 如今,还是要多谢您的成全才是。” 哈达那拉氏:…… 哲哲:…… 哲哲听豪格这样说,连忙看向杜勒玛。 果然,杜勒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豪格。 像是在判断豪格说的真假一般。 哲哲无语的很,她在今天看到杜勒玛没有大闹就有猜想了。 杜勒玛在针对豪格的时候,对豪格有感情了。 现在豪格的话,等于给了杜勒玛希望。 不得不说,豪格的釜底抽薪很成功。 哲哲咬牙,像是不明所以的样子。 “是吗?原来豪格你喜欢杜勒玛啊。 那什么时候向洪果尔贝勒提亲呢?” 豪格一顿,他对杜勒玛不是没有想法。 不然今天也不会顺水推舟的成了好事。 可是,杜勒玛是不会做侧福晋的。 哈达那拉氏没有犯错,也不可能让出嫡福晋的位置的。 哲哲看豪格不说话,不小心的惊呼一声: “哎,怪本福晋忘记了。 豪格你已经有了贤惠得体的嫡福晋了。” 豪格阴沉的盯着哲哲,好像随时都要上来扑咬一口。 哲哲无所谓的顶上豪格的目光,笑的随意。 莫名的刺得豪格的眼睛生疼。 哈达那拉氏听下来,对杜勒玛的愧疚荡然无存。 此时心中充斥着被背叛的生气。 亏得她以为杜勒玛和自己交好,是因为两人志趣相投。 可现在看来,说不准杜勒玛一开始就是冲着豪格去的。 想着,哈达那拉氏脸色黑的都能滴下水来。 杜勒玛听到豪格承认了,患得患失的心安稳了一些。 可是哈达那拉氏在边上对着她露出吃人的眼神时,杜勒玛心底虚的厉害。 哲哲挑着矛盾,然后就没有理会了。 安心的吃着精心准备的菜品,对于豪格的眼神全当看不见。 多尔衮看着这样的哲哲,觉得生动极了。 目光总是会不经意的落在她身上。 一顿饭吃的心思各异的。 莽古济后来上桌的,不知道情况。 对着杜勒玛还很关切,让哈达那拉氏撕烂了一条新帕子。 剩下的活动哲哲没有参与,因为饭一吃完。 莽古济就说头晕了,将事情交给了杜凌和哈达那拉氏处理。 说是要回去休息。 哲哲便叫上了多尔衮悄悄的跟上。 温朴看着离开的哲哲和多尔衮就要跟上,边上突然伸出了一只手臂。 “福晋不让我们跟过去。” 琉璃清冷的声音响起,温朴心里不舒服。 琉璃伺候哲哲福晋多久? 凭什么现在弄得她像是个外人一样, 融入不进去他们主仆似的。 “福晋说了么?琉璃你已经够能做福晋的主了是吗?” 琉璃嗤笑道: “温朴,你自己心里清楚。 反正我已经提醒你了,若是你要跟上去,随意。” 说完,琉璃自顾自的站在边上。 温朴不甘心的看着气定神闲的琉璃,心中越来越气闷。 两人说话间,自然就没有注意到。 在哲哲和多尔衮走了之后,莽古尔泰也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到了没什么人的地方后,哲哲拉上了多尔衮的手就小跑着。 在看到莽古济回了房间里,两人急急的停下。 手牵着手,就躲在拐角的地方。 哲哲微微喘着气,低低的对着身边的多尔衮说道: “等下要是看到了什么人,你说一声。” 说完,哲哲便小心翼翼的蹲下。 多尔衮从喉咙里发出一个低沉的音。 看哲哲因为蹲下松开了他的手,刚刚升起的开心淡了一些。 紧接着注意力就被那边的声音吸引走。 这会儿在莽古济的房间门口,正站着一个男子。 多尔衮是看不出来是谁,轻轻的将哲哲拉了起来。 哲哲也看了过去,不过哲哲比多尔衮还不如。 更加不知道这是谁了。 两人静静的看着,那人居然就这么推门进去了。 话都没有说上一句,像是笃定了里面的莽古济已经睡着了一样。 看人进去了,多尔衮低头问哲哲: “我们要进去帮一下吗?” 多尔衮不用看就知道这个人要做什么。 前面才因为对杜勒玛袖手旁观被哲哲说,现在自然是好好的询问她的意思了。 可哲哲却没有像多尔衮想的一样,有帮忙的打算。 而是在多尔衮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将他拉走了。 等离那里有一段距离了,哲哲将多尔衮的手松开后。 才说道: “多尔衮,你怎么想要救莽古济?” 哲哲是挺不理解的,为什么多尔衮不救杜勒玛。 却想对莽古济施以援手。 这是为什么? 多尔衮错愕的看着哲哲,不理解怎么哲哲是这样想的。 担心哲哲误会了,赶紧解释道: “哲哲,你不是因为我对杜勒玛袖手旁观生气了吗? 我只是不想你再因为外人的事情和我生气了。 所以我才会那么问的。” 哲哲:…… 被多尔衮的回答弄了一愣的哲哲,一下子就没有话说了。 空气忽然安静了。 偷听的莽古尔泰听着,隐隐听出了莽古济似乎有危险。 可是却站在那里犹豫了,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过去救莽古济。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杀了富察·衮代后,莽古济对自己的恨意。 多年来,他们的感情已经所剩无几了。 莽古尔泰犹豫间,那边的多尔衮以为是又做错了。 开口认真的说着: “哲哲,如果是我错了,你可以告诉我的,我会改的。” 哲哲眼眸动了动,看着在自己面前软和下来的多尔衮,并没有说他。 而是解释道: “我没有生气,刚刚是以为你要救莽古济。 既然你没有这个想法,说开了就好了。 哪里有错不错的事。” 第87章 和莽古济划清界限 两人说话的功夫,刚刚莽古济房间的那个方向就吵嚷了起来。 哲哲和多尔衮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是惊讶。 既然对莽古济下手了,怎么这么快就闹起来了? “过去看看吧?” 哲哲说着,和多尔衮一前一后的走过去。 莽古济的房间门外,围着一群人。 为首的是杜凌,只见他喘着粗气,嘴巴微微张开,气愤中带着不可置信。 其他人站在杜凌的身后,像是守卫者一样的姿态。 哲哲走近了,顺着杜凌的目光看过去。 衣衫不整的莽古济正被刚刚的那个男子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 哲哲虽然看得出来,莽古济有挣扎的动作。 不过就像是棉花一样,绵软得很。 从哲哲自己的角度看去,两人依偎着,还在打情骂俏似的。 哲哲的出现,让挣扎不得的莽古济眼前一亮。 期盼着哲哲能帮她一把。 杜凌却依旧生气着,甚至开始质问起哲哲: “大福晋,不知道您对于莽古济的所作所为作何看法?” 哲哲收回了放在莽古济身上的视线,淡定的甩锅: “莽古济的所为辱没了大汗与先汗,本福晋觉得等大汗回来了。 贝勒可以好好讨上一个公道。” 杜凌厌恶的看了一眼里面的莽古济,嫌恶道: “既然如此,那就交给大福晋处置了。” 丢下话,杜凌甩袖离开。 哲哲沉声道: “来人,先将那个贼子拿下!” 围住房间的人群,最外围的就是护卫。 哲哲一声令下,立马就有几人上去把里面的男子拖了出来。 眼看着到了门边上了,那男子嘶喊道: “莽古济,我们来世见!” 随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拔出了护卫的刀自刎了。 哲哲:…… 多尔衮:…… 虽然不想说,但是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几个护卫抓着一个人的情况下,还能让人拔刀了。 若不是这是杜凌带来的人,哲哲都要怀疑这些护卫的能力了。 见惯了血腥的场面,哲哲对于那人血溅当场的画面不为所动。 冷声吩咐了护卫处理了。 然后让多尔衮疏散了人群,不然若是有人看出来莽古济中药了。 那杜凌不是白算计了? 等人都散了,哲哲走进了房间。 莽古济没有了那个人抱着,整个人趴在地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迟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哲哲。 哲哲面无表情的打了莽古济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伴随着莽古济不可置信的抬了抬脑袋。 哲哲注意到,自己打了她一下后。 莽古济似乎能动了。 眼睛眨了眨,气势更加冷冽: “莽古济,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就算是杜凌做的再过分了,你也不能做出如此不自重的事情! 这些年的教养,是这样教你的?” 话落,哲哲又对着莽古济的右脸来了一下。 这下,莽古济的手僵硬滞涩的抬起来。 像是要打哲哲一样。 多尔衮看过来时,有些担心。 双手握着放在唇边“咳咳”了两声,示意哲哲看向莽古济。 哲哲冲着他轻点下巴,继续转身看向莽古济。 莽古济被哲哲的两巴掌下来,一直不能动的手脚缓慢的动起来了。 嗓子里面被棉花堵住窒息感也没有了。 勉强的坐在了地上,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 “哲……哲,我……我没有。” 莽古济挨了两下,不是不生气。 但现在重要的是,解释清楚。 不然她就完了。 哲哲偏过头,不去看莽古济。 俨然就是一副我不信的态度。 莽古济急了,想要伸手去拉哲哲。 希望哲哲能听她说,帮帮她。 哲哲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微微侧开身子,莽古济伸出的手不过抓住了一片裙角。 “莽古济,你的事情,本福晋会如实向大汗禀告的。” 说完,哲哲让人过来将莽古济扶好。 她之所以会顺着杜凌的意思留下来,是因为要借着今天的事情和莽古济撇清关系。 不然以后莽古济真倒下了,来求哲哲。 她是帮,还是不帮? 眼下这个机会就是极好的。 莽古济辱没了一国之主的名声,哲哲厌恶她理所当然。 莽古济眼神渐渐的没了光亮,面如死灰的没动静了。 哲哲冷漠的走开,和多尔衮一起出去。 莽古济,哲哲没有资格处置的。 毕竟莽古济还有莽古尔泰和德格类在,就是皇太极都不能随意处置。 杜凌就是知道,才总是瞻前顾后的。 不过哲哲奇怪为什么杜凌不坐实了莽古济不忠的事情。 想着,隐晦的问了多尔衮。 多尔衮这会儿是想明白了,很自然的说道: “没有那个男子希望自己的福晋被别人沾染的。 即使那个福晋并不是自己喜欢的。” 哲哲嗤笑一声,对于杜凌这种的行为十分的鄙夷。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多尔衮爽朗的笑了两声,对于哲哲的看法没有发表意见。 而是想起了他开始的目的: “哲哲,现在可以和我一起去走走了吗?” 哲哲歪头看向多尔衮,她是不是老了? 为什么有些跟不上多尔衮这样的年轻人的想法了? “一晚上的,这么多事情。 还有心情一起出去走走吗?” 多尔衮露出洁白的牙齿,冲着哲哲笑着: “当然了。” 哲哲点头,由着多尔衮拉着她。 两人往没人的地方钻,遇上人了就停住,躲在阴影处。 走走停停的,多尔衮带着哲哲下了画舫。 两人在离画舫的不远,停下。 牵着哲哲的多尔衮伸手指向了角落。 “一起上去,我来划,我们进去看看?” 多尔衮期待的和哲哲说着,语气很笃定。 确定哲哲不会拒绝他的这个想法。 哲哲目光投到了这只小船上,比渔船会精致一些。 不光是左右装上了门,顶上还装了遮风挡雨的篷子。 在这样风平浪静的湖里再合适不过了。 哲哲没见过这样的,转头问他: “多尔衮,你怎么总是有很多新奇的东西?” 多尔衮低下头,语调轻缓温柔的说道: “当然是为了和你一起,才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哲哲不由自主的抬手抚摸了一下多尔衮的脸颊,嫣然一笑。 第88章 回到盛京 跟着哲哲他们下了画舫的莽古尔泰看着两人的举动,还有那一触即分的唇间。 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多尔衮的胆子这么大? 皇太极的女人都敢碰,嫌命太长了吗? 莽古尔泰有心上去再看看,可他们上了小船后。 莽古尔泰就没办法了,只能先转身回去。 至少刚刚对莽古济袖手旁观是值得的。 能知道这么大一个秘密。 他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利用这个秘密。 哲哲两人并不知道莽古尔泰已经知道了,在小船上度过了一夜。 至第二天的清晨,多尔衮才送人到湖边的亭中。 哲哲披着月蓝色的披风,安静的坐着。 多尔衮站在她的面前,小心的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歪着头,轻声细语的说道: “哲哲,回宫后,我便送个人进来。” 哲哲抬眸看着多尔衮一脸的认真,缓缓的点头。 多尔衮是想在她身边放个能传信的有用之人。 眼前的哲哲粉面桃腮的比平日里多了几分乖巧,多尔衮心下不知道有多高兴。 又揽着哲哲说了几句,看着时辰差不多了。 遗憾的对着哲哲说: “她们来了,我要先走了。” 哲哲的目光透过多尔衮,看向不远处。 那里正是琉璃和温朴两人,身后还跟着一顶软轿。 这一看就是多尔衮事先交代的。 “去吧。” 哲哲嘶哑着嗓子,回了两个字。 多尔衮依言就要离开,又转过头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我那里有雪梨,我回去就让人给你送来。” 笑容在哲哲的的脸上缓缓铺开,像是晨曦中的雾气,渐渐弥漫,温暖而朦胧。 多尔衮眉眼弯弯的咧开了嘴,笑得很开心。 等琉璃两人到近前的时候,亭中只剩下了哲哲一个坐在那里。 “福晋万福。” 两人小跑着上来给哲哲行礼。 温朴上来就搀扶着哲哲,目光触及哲哲身上的披风时一顿。 又若无其事的低下头,声音清脆: “福晋,小心脚下。” 琉璃没有一定要去和温朴挤哲哲身边的位置,安静的站在边上候着。 不过视线是紧紧的盯着哲哲。 在靠近软轿的时候,温朴小心的将哲哲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 眼中惊讶一闪而过,声线平稳的说道: 福晋,里面安置了软垫,还有毯子。” 哲哲“嗯”了一声,自顾自的进去了。 边上站着得到琉璃,眼神都不对了。 回去的路上沉默的很,整个人粘嗒嗒的。 虽然心中有数,但是亲眼确定了,琉璃胸口还是闷闷的。 出去时,哲哲穿着的是蜜合色的旗装,现在换成了清一色的月蓝色衣裳。 这么明显的变化,琉璃也没办法安慰自己说是哲哲的衣裳湿了。 …… 眨眼到了九月,皇太极和布木布泰两人便回京了。 彼时哲哲正在清宁宫中和杜勒玛用膳,乍一听到温朴说皇太极回来了。 脑子有些不大清楚了,惊讶出声: “大汗不是说晚一些回的?” 温朴也是知道这个消息的,因此特地问了一下。 “回福晋的话,说是洪果尔贝勒写信催促的。” 哲哲忽地看向杜勒玛,杜勒玛现在豪格哄的开心。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会让她阿玛再写信催促大汗的。 杜勒玛也奇怪,她也不知道。 瞧着杜勒玛比自己还不解的样子,哲哲也不问她了。 站起来,搭上了温朴的手出去。 随口问道: “大汗到哪里了?” 温朴一边看着脚下,一边回答道: “报信的人说大汗已经到了大清门了。” 哲哲:…… 这怎么会来得及? 杜勒玛这时候赶紧插话道: “大福晋,您不如去勤政殿的门口等。 说不准阿玛一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杜勒玛的话,让哲哲恍然大悟。 先是对杜勒玛笑了笑,又懊恼道: “本福晋可能是最近睡得差一些,精神不济。 这点小事情都转不过弯来。” 旁边的琉璃眼眸暗了暗,将头低了又低。 杜勒玛哭笑不得得看着哲哲: “瞧您说的话,每日那么多事要叨扰您。哪里就能事事都面面俱到的。” 哲哲忍不住伸手点了杜勒玛得脸蛋。 这下两人也不着急了,慢慢的向勤政殿走去。 还没到勤政殿呢,哲哲就看到了长长的一串人。 回头对着杜勒玛笑道: “倒是你厉害,正好让本福晋给赶上了。” 皇太极许久没回来,这要是身为大福晋的哲哲不去迎一下。 不说皇太极怎么想,外人难免会说三道四的。 两拨人在勤政殿门口碰上了。 哲哲这边先出声行礼: “大汗万福。” 紧接着就是杜勒玛给皇太极和布木布泰行礼。 错落有致的行礼后,哲哲才走到皇太极的身边。 看见她的动作,布木布泰很懂事的退后了好几步,让出位置。 “大汗,您这会儿要先回清宁宫休息吗?” 皇太极这段时间都是和布木布泰在一起,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身后的布木布泰。 布木布泰微微弯着嘴角,眼神示意皇太极,哲哲还在等他回答。 皇太极这才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本汗还要和洪果尔说话,你先回去。 等下本汗再过来陪你用晚膳。” 哲哲笑容不减的应下,然后说道: “大汗,杜勒玛也在这里。 不如你们一起进去和洪果尔贝勒聊聊的好。” 皇太极看着哲哲身后的杜勒玛,思考了一下说道: “也好,那你和布木布泰先回去。 你们姑侄也许久没见了,正好话话家常。” 哲哲含笑看了布木布泰一眼,布木布泰会意的过来接替了温朴的位置。 杜勒玛则是站到了皇太极的身后。 既然都没有异议,哲哲便行礼告退。 路上,眼睛直视前方闲话一般的问道: “这次回科尔沁有看到乌尤黛吗?” 布木布泰还没说话,后头的温朴就是一僵。 她告诉了琉璃,乌尤黛让她扔到江南的富商人家就是了。 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具体的踪迹,是需要问问的。 可现在哲哲在布木布泰面前提起这件事,是不是怀疑她说的话。 已经是不信任自己了…… 温朴忧心忡忡的想着。 第89章 一条船上的人 布木布泰此行是圆满的,和皇太极的关系也修复了。 现在是最不希望乌尤黛出现的人了。 话里带出一丝烦意: “没有,妾找遍了。” 哲哲眸色深深,这个乌尤黛到底会在哪里? 温朴说的,她不大相信。 可是眼下乌尤黛找不出,要是死了还好。 要是让皇太极的人先找到了,那就拦不住了。 哲哲不畅快,还是记得提点了布木布泰一句: “那就先让你的人别动了,若是让大汗知道你的动作。 你们才和好的关系瞬间就会破裂。” 布木布泰不想再和皇太极生气了,这段日子皇太极真的对她很好。 比她刚入贝勒府时还好。 对于哲哲的话自然是放在了心上,郑重的说道: “福晋放心,妾会记得的。” 哲哲沉沉的“嗯”了一声,两人一路无话的回去。 …… 勤政殿。 洪果尔对皇太极说着自己的诉求。 “大汗,我只是希望豪格贝勒能以嫡福晋之礼迎娶我的女儿。” 皇太极为难的看着洪果尔,不是他不愿意。 而是豪格本身的嫡福晋哈达那拉氏并没有过错。 就是他再有权力,也不能做出这种不合乎规矩的事情。 杜勒玛在听到阿玛向皇太极说的话后,羞涩又紧张的低头不说话。 她想以嫡福晋之尊入贝勒府。 可是…… 洪果尔不慌不忙的看着皇太极,他既然敢提出来。 就不只是一时头脑发热的冲动决定,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我记得大汗和三贝勒的关系似乎不大好。” 皇太极来了兴趣,他和莽古尔泰的关系有僵硬到这种程度吗? 连科尔沁的人都知道了? 洪果尔继续说道: “若是我助力大汗除了莽古尔泰,大汗能否在事成之后将所谓的嫡福晋一并处置了?” 皇太极摇头不语。 洪果尔是科尔沁的人,并不是常驻盛京。 在这件事情上,他使不上力。 皇太极对他的儿子巴敦还有些印象,记得是个健壮的。 洪果尔以为皇太极是不同意他的想法,正要开口说什么。 皇太极就挥手说道: “洪果尔,莽古尔泰的事情能出力就出力吧。 说来,这次的事情是豪格的不是。 本汗答应你,哈达那拉氏会死,杜勒玛也会成为豪格的继福晋。” 看了一眼脸上疑惑的洪果尔,补充了一句: “记得巴敦也是个健壮的小伙子了,明年开春让他过来跟着本汗可好?” 洪果尔一愣,下一秒脸上挂着笑: “能为大汗效犬马之劳,巴敦喜不自胜。” 在洪果尔看来,能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为女儿争取应得利益是最好的。 能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儿子送到皇太极身边,那是再好不过了。 皇太极被洪果尔奉承的话说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的人才是臣子,是为主的奴才。 不像是所谓的四大贝勒。 君不君,臣不臣的! 事情圆满的达成了,皇太极建议洪果尔在盛京给杜勒玛安置一个住处。 毕竟哲哲告诉他,杜勒玛现在和豪格是有来往的。 那么每日都待在哲哲的身边,显然是不合适的。 洪果尔对此欣然应下。 …… 晚膳的时候,皇太极并没有去陪哲哲一起用膳。 而是去庄福宫和布木布泰用晚膳去了。 哲哲一个人坐着等了一会儿,确定了皇太极不会过来一起吃。 才动筷自顾自地吃起来。 琉璃看哲哲没有不高兴的样子,眸中染上了担忧。 在温朴带人将东西撤下去后,琉璃左右看了一眼。 凑到了哲哲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哲哲平静的脸上随着琉璃的话出现了一丝裂痕。 偏头问他: “你确定吗?” 琉璃肯定的说道: “您知道的,奴婢会一些医术。 加上奴婢注意过了,您的月事……” 后面的话琉璃没有再说,哲哲清楚得很。 这下皇太极今天过不过来,就很重要了。 闭了闭眼睛,吩咐道: “等庄福宫的晚膳好了,你去请大汗过来。” 琉璃不死心的说道: “福晋,你要留着吗? 不如奴婢给您悄悄的开一副药……” 话没说完,哲哲冷冷的视线就落在了琉璃的身上。 琉璃一下子就哑了嗓子,没有再说哲哲不爱听的话。 哲哲需要的就是孩子,并且需要的是一个阿哥。 所以,对于已经有的,不会拒绝。 何况,最初,她就是想要利用多尔衮的。 所以现在琉璃说的通通都是废话。 皇太极到底是给哲哲面子的,在晚一些的时候是过来了。 进门的时候,看到哲哲穿着寝衣,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也没有多说什么,让人服侍了沐浴后。 准备歇下的时候,哲哲却让人端来了一杯清酒。 哲哲面上恭敬的举着到了皇太极的面前,捏着嗓子说道: “大汗您喝点,暖暖身子。” 皇太极听着,随手接过了,一饮而尽。 “哲哲有心了。” 哲哲佯装羞涩的一笑,然后奴才们便熄了灯。 …… 布木布泰这边被请走了皇太极,多日来第一日独守空闺的她。 烦闷之余,便在屋子里看了一夜的书。 第二天一早,顶着眼下的乌青就去给哲哲请安了。 皇太极是很早就起来去处理事情了,她到的时候。 哲哲还没有醒,坐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 温朴有些看不下去了,给布木布泰上了一杯茶才算是好一些。 同时心里也是止不住的吐槽。 不过就是将大汗请来了,布木布泰居然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还这么早过来请安的。 等下要是其他人看到了,指不定要说福晋的不是。 哲哲出来时,温朴怕她不清楚情况。 特地和哲哲说了一嘴。 哲看着坐着昏昏欲睡的布木布泰,面上冷了两分。 真的以为她愿意伺候皇太极似的,摆着这样一张脸。 布木布泰莫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才是大福晋了吧。 哲哲心中不满,不过现在两人像是盟友。 因而只是在请安的时候敲打了两句就是了。 请安后,哲哲便让多尔衮送进宫的那个人传信。 告诉多尔衮现在的情况。 她选择多尔衮,除了看脸。 更多的是多尔衮这个人有能力,手里也有人。 此刻就是向多尔衮展现自己的诚意了。 不管这个孩子是男是女,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第90章 瓜尔佳氏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哲哲在请安的时候,佯装恶心的模样。 在座的几人瞬间被吸引了目光,齐齐看着哲哲。 还是布木布泰打破了这种奇怪的氛围: “大福晋,您是不是有身孕了?” 这个月,皇太极去布木布泰的宫里多些。 其他人都是雨露均沾的,只有哲哲是只请了皇太极去过两次。 布木布泰这样问,心中也是怀疑哲哲压根就没有身孕。 不然怎么比陪皇太极多的人都没有,就哲哲有了? 哲哲像是干呕的难受,眼角泛着泪花。 话说的并不连贯: “你们……呕……下去。” 勉强说了一句,温朴就赶紧上来扶着哲哲走了。 留下的琉璃担心的看了一眼哲哲离开的方向,对着众人恭敬的行了一礼。 “大福晋身子不适,请各位福晋明日再来吧。” 然后也退了下去。 叶赫那拉氏走过来对着最近正是春风得意的布木布泰笑笑。 随后言语挑拨道: “布木布泰,你说大福晋是不是真有身孕了? 到底是大福晋,福气就是多一些。 大汗回来了只是去过清宁宫两次便有了。” 叶赫那拉氏的话钻进了布木布泰的耳朵里,刺挠的她难受极了。 不过现在的布木布泰不是从前那么的天真了,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没好气的说着: “大福晋有身孕了,咱们应该高兴才是。 这样大汗说不准会多去你宫里两次。” 被布木布泰不着痕迹的损了一句,叶赫那拉氏的脸色铁青。 眼见着挑拨不成了,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了。 若桃看了一眼,也默默的走开。 她的恩宠有一些,犯不上和这些比她身份高的人争执。 布木布泰看也不看离开的人,搭着苏茉儿的手惬意的走出去。 别以为她不知道,叶赫那拉氏是因为哲哲没有为其争取一下叶布舒的抚养而生气。 也不看看,就她那样,怎么让人放心将叶布舒交给她。 哲哲对外头的口角一无所知,回到了寝宫就扶着床边上狂吐。 趁着间隙,语气不好的问道: “不是说只会吐两下,装装样子吗?” 哲哲问的是后脚进来的琉璃。 她要在今天坐实了自己有身孕的事情,于是吃了琉璃准备的药。 吃了容易犯恶心。 琉璃心里也是担心的,对哲哲温声的说着: “奴婢看,应该是您的身子到了该有反应的时候。” 哲哲:…… “那怎么办?” 哲哲懵了一下,她没试过这种感觉。 还以为她就是像平常一样就好了。 琉璃还在想办法,哲哲胃里开始翻涌着。 一股异物感冲向嗓子眼,止不住的又伏着干呕起来。 饶是琉璃也有些犯难。 这本就是妇人有孕的反应,是没办法避免的。 温朴捏着茶碗,凑到了哲哲的嘴边让她漱漱口。 然后转头问琉璃: “就没有什么法子能缓和一下吗?” 记得哲哲初次有身孕的时候,不像是现在这般的激烈的。 …… 与此同时,多尔衮的府邸今天大张旗鼓的迎娶了一位瓜尔佳氏进府。 玉儿才回到盛京一月,并不清楚多尔衮今日的举动。 听到下人的禀报时,急急的跑出来。 正好看到多尔衮扶着穿红色嫁衣的女子下轿。 “多尔衮!” 玉儿忍着气,不可思议又怒火中烧的喊了一句。 她没有想到,多尔衮对于她的感情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 连迎一个庶福晋或者侧福晋进府,都不需要告诉她这个嫡福晋了。 多尔衮神色微僵,忘记了这时候玉儿有可能闯出来的事了。 他想的好,现在将人迎进府了。 日后才更为妥帖…… 玉儿看多尔衮不说话,大步下来。 指着多尔衮手里牵着的女子质问道: “她是谁?” 多尔衮看着玉儿避重就轻的回答了一句: “她是瓜尔佳氏。” 玉儿像是被气笑了,冷着脸: “我是说,她是你纳的庶福晋?” 多尔衮摇了摇头,瓜尔佳氏什么也不是。 充其量算个的侍妾格格吧。 今天这个排场是为了告诉皇太极和外人,自己很重视新纳的瓜尔佳氏。 至于瓜尔佳氏,他压根就不会让她上玉蝶。 哪怕是留个姓氏。 不过现在不好解释,事以密成。 这个道理多尔衮心里很明白的。 玉儿不知道多尔衮的想法,看到他居然否认了。 脸上仿佛是被扇了两个大耳刮子,脸皮生疼。 抬着手,哆嗦的指着瓜尔佳氏。 嘴里想要质问的话硬生生的卡在嗓子里,眼眶更是红通通的。 多尔衮心里不大好受,想着晚一些的时候告诉玉儿。 这只是一个侍妾格格就好了。 没想到玉儿的气性大,狠狠的甩了多尔衮一巴掌。 跑了出去。 多尔衮感受着脸上的麻胀,惊讶又不解的看着玉儿离开的背影。 边上站着的瓜尔佳氏也很懵,一时之间忘记了反应。 多尔衮收了收眼里的情绪,又高高兴兴的将瓜尔佳氏迎入府。 反正就是一个侍妾格格,嫡福晋在不在无关紧要的。 而跑开的玉儿简直是不敢相信多尔衮居然真的没有管她。 这下就不是一般的伤心了,一路哭着进了汗王宫。 玉儿直奔着清宁宫去,正好撞见了要去看哲哲的皇太极。 “大汗万福。” 皇太极纳闷的看着玉儿,他记得多尔衮是很疼福晋的。 怎么现在人哭着进来的? 出于正常的问候,皇太极多嘴问道: “可是多尔衮给你气受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哭的像水做的?” 不说还好,一说,玉儿眼泪直唰唰的淌下来。 弄的皇太极不好意思起来,示意侍女递上帕子。 好生安慰道: “玉儿啊,别哭了。 你和本汗说说,多尔衮是怎么你了,这么的委屈?” 玉儿泪眼婆娑的说道: “多尔衮他今天领着一个女子进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侧福晋。 妾身还是刚刚才知道的,问他是不是庶福晋。 他居然摇头……” 话都没说完呢,玉儿哭的更凶了。 皇太极惊讶地看着玉儿,像是听到什么离谱的事情一样。 多尔衮都没有和他提过纳侧福晋的事情。 按照规矩,要是纳的是侧福晋,是需要知会他。 并且上玉蝶的。 可是多尔衮什么流程都没有走,怎么可能是侧福晋? 第91章 问话 想着多尔衮一向是宠爱福晋的,皇太极建议道: “你应该是误会了,多尔衮并没有向本汗说过侧福晋的事情。 先去清宁宫坐坐,本汗帮你问问。” 玉儿抽噎的看着皇太极,福了福身子: “多谢大汗。” 说完,又行礼退下。 玉儿近一个月瘦削了很多,在科尔沁养出来的肉掉了下去。 捏着帕子转过身的时候,看起来形单影只的。 李德昭适时的出声说道: “那奴才让人去知会大福晋一声。” 皇太极垂眸扫了一眼,“嗯”了一声。 “顺便去把多尔衮招进宫来。” 李德昭一顿,赶紧说道: “是,奴才这就去办。” …… 清宁宫。 琉璃正送太医出去,便看见哭的满脸泪痕的多尔衮福晋。 “贝勒福晋安好。” 玉儿委屈的很,懒得应付琉璃这个侍女。 理都没理,直接就进去了。 琉璃:…… 多尔衮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哲哲都有身孕了。 还让他的福晋进来哭? 琉璃对多尔衮嫌弃的不行,想了一下。加快脚步跑进去。 先进去通报一声的好。 “福晋,贝勒福晋来了。” 琉璃先一步进去禀报。 听到这个,哲哲难受的闭上了眼睛: “不见。” 莽古济过来说再多,她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琉璃知道哲哲以为是莽古济,最近一有空,她就会过来。 让人烦不胜烦的。 琉璃大声提醒道: “福晋,多尔衮贝勒的福晋给您请安了。” 斜靠在美人榻上的哲哲歪头凝神看向琉璃。 “人呢?” 话落,玉儿便进来了。 不过哭的梨花带雨的,看的好不可怜。 哲哲许久没看见玉儿了,加上和多尔衮的事情后。 更加不愿意见玉儿。 是以这一个月来,她明知道玉儿回来了,也没召见过她。 哲哲这时候正是难受的时候,不爱动弹。 下巴微抬,扫了一眼边上的温朴。 琉璃先去搬来了小圆凳子,温朴则是搀扶着玉儿坐下。 又转身倒了一杯温凉的茶水递给她。 玉儿抿了一口茶,才掏出怀里的帕子,轻轻的擦拭着眼泪。 哲哲好整以暇的问道: “多日不见,是谁给你委屈受了? 好好的一个圆脸姑娘,倒是成了刀削斧刻的锥子脸了。” 玉儿听罢就要再哭,哲哲眼疾手快的将茶碗往前递了递。 勉强让她止住了哭声,随后才听到她说多尔衮纳新人的事情。 哲哲错愕了一下,似乎是很意外。 接着弯了弯眼睛,笑道: “说不定只是没有身份的贱妾呢?亦或者只是侍妾格格? 不是庶福晋,不见得就是侧福晋的。” 听哲哲也这样说,玉儿的哭声这下是真的止住了。 一下子就没声了,瞪大眼睛,可怜的问道: “真的吗?那我刚刚打了多尔衮,是不是……” 玉儿后悔起来,这动手了性质就不一样了。 哲哲干笑了两声,语塞了。 玉儿看着和多尔衮的关系不大好了,这点事情,两人都没商没量的。 沉默了许久,哲哲说道: “那你不如现在回去问清楚情况?” 玉儿想也不想的摇头: “我不敢,要是回去了,多尔衮肯定还是在生气的。” 别以为她刚刚不怕的,敢动手打多尔衮。 也是因为吃定了多尔衮的性子,加上她觉得多尔衮错了。 自己可以借着打他连之前的恶气都出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多尔衮没错,是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他。 这样即使回去了,只会比刚刚的情况还糟糕。 哲哲眼神奇怪的盯着此时看起来头脑清醒的玉儿,失笑道: “那你为什么刚刚敢打人?这不像你啊。” 玉儿眨巴着眼睛,看了哲哲两眼,没有吭声。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知道多尔衮喜欢你。 她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才很想打他的吧? 看玉儿不说话,哲哲只当她是一时的头脑发热,冲动了。 掩嘴轻笑道: “那就在这等着吧,想来多尔衮晚些会进来接你回去的。” 说话间,俨然就是一副打趣两人的意味。 这也让玉儿更加肯定,哲哲并不喜欢多尔衮。 哪里会有女子在谈及心上人的时候,心平气和的? 确定是多尔衮自己的单相思了,玉儿又别扭了起来。 要是等下多尔衮来这里接她回去,会不会和哲哲…… 想着,玉儿就想和哲哲说要回去了。 不巧的是,才缓和了一些的哲哲又开始头晕起来。 脑袋沉沉的不得不将整个身子躺在美人榻上。 玉儿有心情了,才将一直忽略的话问了出来。 进门就看到了哲发黄的脸,她还以为是怎么了。 “哲哲,你这是怎么了?” 哲哲就着琉璃的手喝了一口清水,勉强的说道: “我有身孕了,这不是就各种不适了。” 玉儿下意识的就是惊喜,发自内心的为哲哲高兴。 她对于哲哲的情况是了解一些的,这么多年就一个格格的。 眼下这个若是阿哥,那对哲哲来说是最好不过了。 若是个格格,那也是一对美玉,好的很的。 “那可太好了,生了以后,你的位置绝对稳稳的。” 哲哲苦笑道: “这才刚开始,可真是受了老罪了。” 哲哲心里是有打算了,不管这个生的是阿哥还是格格。 她都不要再生了,简直是受罪。 比她当年与人拿刀对砍都难受。 玉儿听着倒是没有什么感触。 虽然哲哲看的是很难受,可是玉儿没有生养过,不能体会其中的艰辛。 想着,玉儿的脑袋垂了下去。 心情很是低落。 说来,她和多尔衮成婚到现在了。 也是一个孩子都没有。 她甚至往多尔衮的后院抬了好几个了,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来。 …… 勤政殿。 “多尔衮,你今天纳的瓜尔佳氏是怎么回事?” 皇太极和多尔衮两人相对而坐。 多尔衮淡定的说道: “是一个侍妾格格罢了,想着就没有知会大汗您。” 皇太极心想也是,不过就是一个侍妾格格,用的着说吗? “那我怎么听你的福晋说,你纳那个侍妾格格的仪式挺隆重的?” 多尔衮对答如流道: “是这样的,瓜尔佳氏她有身孕了。 臣弟想着安她的心,便隆重了一些。” 说着,多尔衮保证道: “大汗您放心,这个隆重绝对没有超过庶福晋的规制的。” 第92章 思念 皇太极这下就没话说了,缓缓的起身: “既然是误会,那就和本汗一起去清宁宫看看你家福晋。” 多尔衮站起来跟着皇太极走。 正好可以看看哲哲怎么样了。 两人到清宁宫时,哲哲虽然依旧面如土色,不过好赖是能正常说话的。 玉儿看着进来的多尔衮没个笑脸,给两人行礼后,就不说话。 在场的人都是知道玉儿是使小性子了,都是笑着打趣的眼神。 皇太极看到哲哲的样子,有一瞬的不喜。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 和哲哲在一起,再没有当初的感觉。 昔日就是哲哲没有身子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的想法的。 皇太极忽略了心中这些奇怪的感觉,关心起了哲哲的身体: “怎么脸色这么差,召太医看过了吗?” 哲哲暗暗的看了一眼多尔衮,垂眸回答道: “回大汗的话,不知道怎么的,这次的反应大一些。” 多尔衮亦是趁着打量玉儿的间隙,瞥了哲哲好几眼。 眸中是化不开的担心。 玉儿似乎是有所察觉,不高兴的问了一句: “大福晋说爷是有苦衷的,不知道爷现在能说说那个瓜尔佳氏的事了吗?” 多尔衮眉头皱了一下,像是不认识的看着玉儿。 印象里,玉儿不是这样得理不饶人的人。 现在自己过来了,就是有心解释的,要缓和关系的。 为什么要在外人面前问这些,难道不觉得不合适吗? 多尔衮心中想的很多,对玉儿的愧意又少了一些。 说出的话,带上了一些刺: “玉儿,这不是爷的后院没有个一男半女的。 正好那个瓜尔佳氏有了身子,便迎了进来。” 话说到这里,多尔衮还是没说瓜尔佳氏的入府身份。 很明显的,他是生气了,故意要玉儿着急气闷。 这话出来,皇太极倒是面色平淡的很。 多尔衮这话没有任何的问题,身为皇家的人。 连最基本的开枝散叶都做不到的话,还有什么好说的? 哲哲很惊讶多尔衮的态度,这话说的,就是她听了都觉得刺耳的很。 玉儿就是完全陷进了多尔衮的话里,暗暗埋怨自己为什么肚子没动静了。 一时语塞,没有回答多尔衮的话。 多尔衮看她不说话,没忍心继续说难听的话。 只是依旧没有解释瓜尔佳氏的身份。 对着皇太极和哲哲行礼,然后说道: “既然大福晋身子不适,那臣弟和福晋就不在此叨扰了。” 皇太极点头,让多尔衮快点回去。 他没兴趣知道多尔衮后院的是事情,现在说开了。 回府里处理的是最好的。 等人都走了,皇太极才提议道: “哲哲,会不会是这会儿天热的你难受。 不如我让人给你取些冰来,日日放在寝宫里,可好?” 哲哲有些惊讶皇太极突然的上心,不过还是拒绝了: “大汗关心我,我心中很是欢喜的。 可现在您正在大兴土木修建宫殿,又要给那些不服您的人一些威势瞧瞧。 都是需要使银子的地方,我这点难受还是可以克服的。” 哲哲话说的漂亮,皇太极嘴角翘了又翘的。 话说出来,皇太极就后悔了。 不过哲哲是自己的女人,又有身孕,也没什么好舍不得的。 现在她这样一说,皇太极觉得哲哲这样贤惠的福晋真的是不多见。 像他的额娘,很重感情的一个女子,可她并不会这些庶务。 像是富察·衮代,满脑子都是金银珠宝的,也不是个好的。 至于那个阿巴亥,即使弥补了父汗前两个福晋的不足。 可是她的心思实在是恶毒得很。 哲哲就不一样了。 她不善妒,不爱财。打理庶务的能力是相当可以的,还对自己的感情颇深。 这一刻,就皇太极自己的眼光来看。 哲哲除了没有给他生一个嫡出的阿哥,其他的事情是无可挑剔的。 皇太极心情好,陪着哲哲待上了一整天。 直到夜色深了,才悄悄的离开清宁宫。 回到了勤政殿,喊来了李德昭: “乌尤黛有踪迹了吗?” 李德昭就是怕皇太极问这个,为难的说道: “回大汗的话,奴才没有找到。有消息是说在江南,但是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 皇太极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挥手让李德昭下去。 “有什么消息了,一定要立刻来报。” 李德昭如释重负的应道: “是。” 应下后,李德昭就慢慢的后退,然后退出去。 皇太极缓缓的打开手边的格子,拿出了里面放好的手绢。 手微微摩挲着,眼里满是思念。 乌尤黛现在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 他真的很想她…… …… 在江南的一处亭台楼阁中,此时正是灯火通明,来往皆是衣着华贵的人。 乌尤黛穿着月白蝶纹抹胸,外面搭的是一件同色的蝉翼纱衣。 梳着倾髻,发间插着一枝盛放的芙蓉花。 浑身上下透着股风尘气。 偏偏神态上却隐隐掺杂着清冷,着实是吸引人的很。 她的位置是在最高的那一层,像是招牌一样的伫立在那里。 对面下头的两人,一个年纪大些的妇人,一一个穿衣戴帽的年轻小厮。 “还是您有招,现在咱们的春风楼那个个都是迎来送往的。” 年轻的小厮恭维着,妇人扔了一把花生进嘴里。 笑得得意: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你且看着,明日就要让上头那个死丫头给我挣银子!” 小厮眯着眼,笑得更加的谄媚: “妈妈真是有本事!” 妇人志得意满的瞪了一眼最上面的乌尤黛,显然是志在必得。 上面被瞪了的乌尤黛,神色哀忪。 目光飘忽的看向乌漆漆的天际,盼望着那个心目中的人能出现带她离开。 …… 过了两日,玉儿又进了宫。 这回是带了好些开胃的吃食,还有做好的点心。 温朴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都是些点心样式的东西。 不过看着讨喜,便是味道不好,心情也能好上不少。 哲哲捏了一个手边的酸杏放进嘴里,眸子弯弯的问道: “难为你还惦记着我,亲自做了点心来。” 哲哲吃上了酸的东西,就会好一些。 今天的精神状况明显不错。 玉儿却没有什么高兴的意思,嘴唇蠕动了两下。 到底没有告诉哲哲,这些是多尔衮准备的。 反而一脸求知的问: “哲哲,你有没有什么助孕的秘方?” “啪嗒” 哲哲才拿起的酸杏掉在了桌上,迟疑道: “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第93章 寒凉的汤药 玉儿不好意思的揉着手心的帕子,忸怩道: “我入贝勒府也有两年了吧,可就是没动静。 也就是现在上头没有人督促,不然日子是不好过的。” 哲哲点头,这个倒是。 哲哲刚刚觉得是玉儿在试探她,现在放松下来。重新捏了一个酸杏进嘴里: “可我没有什么生子秘方,这个孩子来的突然。” 玉儿原先就没有抱什么希望,现在也只是失落的抿唇不语。 正失神的时候,布木布泰便进来了。 看见坐在里头表情沉默的两人,嘴角的弧度微微收了收。 “大福晋万福,姑姑安好。” 布木布泰先对着哲哲福了福身子,又对坐在哲哲对面的玉儿浅浅的行了礼。 玉儿也站起来和布木布泰见礼。 两人的身份还不好论一些。 玉儿和哲哲是姐妹,也算是布木布泰的姑姑。 可玉儿是贝勒福晋,身份比身为西宫侧福晋的布木布泰低一些。 “你们还客气上了?赶紧都坐下吧。” 哲哲伸手招呼了一下,同时琉璃也搬来了一把椅子。 布木布泰理了理衣摆,端庄的坐了下来。 哲哲看了一眼,觉得布木布泰越来越稳重了。 “这会儿怎么过来了?” 最近布木布泰很得宠的,就是哲哲塞了两个庶福晋给皇太极了。 依旧没有影响她的恩宠。 这会儿应该是在勤政殿陪着皇太极才是的。 布木布泰犹豫的瞥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在玉儿面前说。 “大福晋,是关于乌尤黛的事情。” 哲哲嘴皮翕动,惊讶的看向布木布泰。 这是找到乌尤黛了? 似乎是看懂了哲哲眼中的意思,布木布泰缓缓的点头。 哲哲轻揉着额角: “玉儿不是外人,布木布泰你说便是了。” 玉儿向布木布泰投去了好奇的目光,实在是想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哲哲都这样说了,布木布泰也不藏着掖着。 直言不讳的说道: “派出去的人找到了乌尤黛了,在江南。 不过,她现在的状况似乎是不大好。” 哲哲和玉儿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想。 不大好是多不大好? 玉儿是知道乌尤黛的。 记得是她额娘过来时一起跟着的,不过后来没有看到她离开。 哲哲也是心里头胡乱猜想着,当初她让温朴将人扔到江南去。 是存了不想让乌尤黛再出现的心思的。 所以当时对温朴的叮嘱就很随意,甚至没有关心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将乌尤黛放在了江南。 玉儿按捺不住好奇,问道: “具体是怎么个不好?” 哲哲亦是同一时间按开口说道: “你的人把乌尤黛带回来了吗?” 布木布泰斟酌道: “乌尤黛如今是江南富户府中的妾室……嗯,不好带回来了。” 玉儿惊得将手边的茶碗掉在了地上。 “啪嗒” 哲哲淡定的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没有苛责。 让人打扫了,顿了顿道: “不能使些银子将人换回来吗?” 哲哲不知道其中内情,布木布泰却是打探清楚了。 轻轻摇头,对着哲哲据实以告。 “乌尤黛在流落青楼,不知道是否…… 后来被江南的富户用二百两银子买了回去做妾室。 妾的人去试探过,扮作乌尤黛的娘家人过去。 那富户放话,便是给上五百两也是不放人的。” 哲哲:…… 玉儿:…… 布木布泰没说的是,最坏的是,乌尤黛曾经在明廷生活过。 那是有正经的身份的。 后来回了科尔沁,那边的东西并没有处理好。 如今富户有官府的纳妾文书,买卖文书。 而她的人本身就是不敢暴露身份,这下就更加的畏手畏脚的。 哲哲诘问道: “那你的人有和乌尤黛说上话吗?” 哲哲现在关心的是,乌尤黛还记得之前的事情吗? 毕竟布木布泰的人都能找到乌尤黛了。 那皇太极的人估计也找到了,说不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更甚者,李德昭那个奴才做主将乌尤黛救了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乌尤黛现在这么惨,那失火前见过乌尤黛最后一面的自己怕是…… 布木布泰摇头,她的人压根说不上话。 瞅着,哲哲的脸上肉眼可见的黑沉下来。 幽幽的扫了一眼站着的温朴。 这下是真的不好办了…… 玉儿瞧着哲哲的神色不好看,宽慰道: “哲哲,你放心。咱们没有办法的话,可以告诉大汗的。 这样一来,乌尤黛一定能安然无恙的。” 哲哲:…… 哲哲很想啐上两句,她是想乌尤黛回来吗? 她是担心乌尤黛吗? 她在操心自己呢! “唉。” 哲哲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浊气,沉默起来。 布木布泰倒是了解哲哲一些,想法应该是和她一样的。 并不希望乌尤黛再出现的。 …… 如哲哲所想的,李德昭的人的确是将乌尤黛带回了盛京。 甚至,李德昭怕再次出现意外。 直接让人将乌尤黛悄悄安置在了宫里。 不过是安置在偏僻的角落里。 等着皇太极的决定。 李德昭拿不准,皇太极知道了乌尤黛身上发生的事情后,是不是还会继续喜欢她。 晚一些的时候,等皇太极处理完事情了。 李德昭才将乌尤黛的事情禀告了。 皇太极听着,只觉得脑子里面轰隆隆的响着。 什么杂七杂八的声音都有。 胸口更是蓄着一团火,烧的抓心挠肝的疼。 半晌,没忍住的皇太极伸手将案上的东西推到了地上。 整个人赤红着眸子,呼哧的喘着粗气。 李德昭从没有见过皇太极这样的生气,大气不敢出的跪在地上。 皇太极压根就不能接受,不过就是乌尤黛出走了,就成了这样? 或者说,当初就不是出走,是被人陷害了。 可皇太极想的再多,也改变不了乌尤黛现在的情况。 这种憋闷的感觉让他头晕目眩的很。 强撑着精神,皇太极冷冷的问了一句: “太医看过了吗?” 李德昭明白皇太极问的是什么,连忙说道: “奴才请太医给格格看过了,身子有些亏损。并没有其他的不对。” 皇太极命令道: “明日将乌尤黛送回科尔沁。” 李德昭听罢,觉得皇太极是不打算和乌尤黛再有交集了。 谁知道下一句便听到他说: “临走前,让太医给乌尤黛准备一碗寒凉的汤药喝下去。” 李德昭猛地抬头,这汤药下去。 以乌尤黛现在的状态,身子是要亏损的厉害的。 皇太极心知肚明,却依旧冷硬的看着李德昭。 要他必须办好这件事。 第94章 醉酒 哲哲从布木布泰那里得了消息后,就让多尔衮去找人。 消息传回来时,才知道乌尤黛已经被人带走了。 同时,布木布泰告诉她,乌尤黛已经回到了科尔沁。 对此,哲哲知道这件事暂时是过去了。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就到了年关。 哲哲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多尔衮在说话。 只是玉儿常进宫来,告诉她多尔衮有多宠爱那个瓜尔佳氏。 清宁宫。 “福晋,大汗在屋外等您呢。” 温朴略微欢快的声音响起。 哲哲穿着月蓝色的旗袍,外头搭着同色的如意纹百蝶一字襟坎肩。 正好将已经挺起来的肚腹遮掩的严实。 外头穿着的是多尔衮让玉儿送来的孔雀大氅。 搭着琉璃的手走出去时,温朴还拿过来一个暖手的小炉子,塞进了哲哲的手心里。 “福晋您暖和着,等下奴婢再给您换。” 哲哲看了一眼温朴,讲认真的,她很贴心。 带上了温朴琉璃等一众侍女向着凤凰楼去。 这次的算是家宴,来的人却不算少。 像是已经出嫁的莽古济和琐诺木杜凌也是来的了。 因此,哲哲在踏上凤凰楼的时候,还碰见了好多个上来的贝勒或者福晋。 至于侍女,只能带上一个,毕竟人属实是多的很。 哲哲便将琉璃留在了下面,带着温朴上去。 在快要上去的时候,哲哲终是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多尔衮。 玉儿对着哲哲示意一下,接着就是多尔衮暗暗的打量着哲哲。 见哲哲穿的臃肿,且皆是他送过去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眉眼不自觉的弯了弯。 遇见了,几人便一道上去了。 上去后,哲哲便和两人分开,坐到了皇太极的身边。 下首是已经到齐的众人。 皇太极说了场面话,上了歌舞,就是大家交谈着。 哲哲百无聊赖的吃着东西,眼神时不时放到多尔衮那一桌去。 吃到了一半,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开始挨个向皇太极敬酒。 轮到了琐诺木杜凌的时候,皇太极和哲哲都皱着眉看向他。 只见此时的杜凌身形不稳,满脸通红,一副醉晕头的模样。 皇太极都没兴趣喝他敬的酒,拒绝的话没出口。杜凌便先皇太极一步,举着杯子,勉强站定的朝着皇太极举了举杯子。 杜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脸颊酡红的对皇太极说道: “大汗真是威武不凡,不应只依赖兄弟子侄。 他们有谋害大汗之意……大汗在,众蒙古尚可安居乐业。 大汗不在,蒙古各部就难以为生……” 此话一出,坐在下面的好几人都变了脸色。 杜凌身边坐着的莽古济,更是死死地瞪着杜凌,恨不得给这样的醉鬼来两下。 他的话显然是在指摘众贝勒有不臣之心。 他怎么敢的! 皇太极听着,倒是没生气。 眯着眼睛,扫视着下面坐着的人。 莽古尔泰的不怀好意,代善的事不关己,阿敏的胆战心惊。 皇太极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对着说胡话的杜凌也没有责罚。 只是淡淡道: “杜凌醉了,莽古济你先扶着他去偏殿休息。” 莽古济正是想离开,莽古尔泰的眼刀子都不知道扔过来几次了。 她行了礼,带着杜凌离开了人群。 才一出去,杜凌便嫌恶的挣脱开她的手。 莽古济看着眼前神志清醒的杜凌,眼中满是怒意: “杜凌,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杜凌双眼不像刚刚在殿中迷离,冷哼一声: “没什么意思,实话实说罢了。” 杜凌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借着今天,给皇太极的心里扎根刺。 到时候没有了莽古尔泰那一堆,皇太极不会有顾忌,莽古济还能嚣张? 莽古济火了,上手狠狠地打了杜凌一巴掌,质问道: “是不是托古让你这么做的!” 莽古济这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杜凌的脸颊刺痛异常,嘴角更是多了一丝血迹。 舔了舔嘴角的血,杜凌嗤笑。 莽古济这个女人,对托古的敌意总是那么深。 明明是莽古济自己容不下托古,还要去皇太极那里告状。 说托古对她不敬,对皇太极不敬,有不臣之心。 希望能处死托古。 呵,当莽古济是以为旁人不知道她的心思似的。 现在谁不知道莽古济就是个不守妇道的疯女人! 想着,杜凌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直接离开了这里。 他在等,总有一天,他会让莽古济为这几次的巴掌,付出代价的。 …… 哲哲这边,莽古济他们一走,席间安静了一瞬。 过了一会儿,由多尔衮打头。 说了个笑话听,气氛才算是轻松起来。 不过,哲哲还是注意到了莽古尔泰和阿敏两人的神色变化。 许是坐的久了,哲哲感觉腿脚有些僵硬了,便想着出去走走。 转头和皇太极说道: “大汗,坐的久了,腿脚不舒服。我出去走走,便进来。” 皇太极点点头,眼神停在哲哲的肚子上,叮嘱道: “带上侍女去,这里路滑。” 哲哲应下,领着温朴就出去了。 不过在门口时,哲哲让温朴站在原地等着,她在前面的石墩上坐坐。 温朴看了一眼前头没什么光亮的地方,犹豫道: “还是让奴婢跟着您吧,那边黑的很。” 她可不敢让哲哲一个人过去,这要是有个好歹,她也不用活了。 哲哲刚想说好,温朴的身后便传来了声音: “大福晋有本贝勒在,你在这等着就行。” 哲哲心头一惊,定定的看向来人。 是莽古尔泰! 哲哲看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心中不安起来。 温朴也疑惑的看着两人,沉默良久,没有言语。 莽古尔泰似笑非笑的盯着哲哲的脸,询问道: “不知道大福晋是否相信本贝勒呢?” 哲哲一直盯着莽古尔泰的眼睛,没有错过他说话时,眼中的不怀好意。 可是眼下就是温朴在身边,而且莽古尔泰这么的理直气壮的。 想来是觉得自己肯定会答应了。 存了知道答案的心,哲哲吩咐道: “温朴,你在这里守着。若是有什么动静,向大汗禀告。” 温朴点头,她也清楚。她和哲哲两人与莽古尔泰对上是讨不到什么好的。 听到哲哲这样说,如释重负应下。 想来三贝勒不会胆大到在这里对大福晋做什么的才是。 第95章 莽古尔泰的威胁 哲哲跟着莽古尔泰走向了那片黑暗的地方。 借着微弱的光线,哲哲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到了石墩子那里,哲哲坐了下来。 莽古尔泰坐在了她的对面,话里话外都是揶揄的突然出声: “大福晋和多尔衮相处的很愉快啊。” 哲哲心头微凉,手微微握成了拳头隐在孔雀氅下,僵硬着没有动作。 没有听到哲哲的回答,莽古尔泰咧了咧嘴巴。 寒冷的空气中传来莽古尔泰的一声轻笑,接着哲哲便听到他说: “我看见了,在那只小船上……” 莽古尔泰说的意味深长,哲哲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双手更是控制不住的发颤。 她死死的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带着些颤意的话从哲哲嘴巴里说出来: “你想要什么?” 莽古尔泰没有急着回答哲哲的话,反而是动作闲适的站了起来。 一步一顿的走到了哲哲的身边。 将将在哲哲的身前站定,俯下身子,鼻尖凑近哲哲。 微微吸了一口凉气,玩味的说道: “好冷啊,冷的冻人的。 连咱们一向端庄持重的大福晋都受不了了。” 哲哲机械的仰着头,眸子里寒意渐甚。 她知道莽古尔泰在给她压力,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她也的确是如了莽古尔泰的心,心中的恐慌爬满了胸腔。 莽古尔泰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哲哲,见火候差不多了。 负手转身,淡定的说道: “大福晋,我要你……啊!” 莽古尔泰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便挨了一个拳头。 火辣辣的刺痛感让莽古尔泰脸色阴沉。 死死的盯着那个打他的人,伺机而动。 哲哲也是看了过去,见到是多尔衮时。 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猛地站起来,站到了多尔衮的身边。 莽古尔泰狠厉一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多尔衮,现在胆子这么大了吗? 不仅敢抢别人的福晋,还敢公然对自己的兄长动手了?” 多尔衮厌恶的看着莽古尔泰,顾不上他话里的意思,速度的转身打量了一眼哲哲。 然后才对着莽古尔泰说道: “莽古尔泰,既然你都这样说了。 有什么事应该冲我来,而不是对着一个女人动手动脚的!” 莽古尔泰惊讶的看着气势汹汹的多尔衮,无所谓的耸肩道: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何必呢?” 他连自己的额娘都下的去手,何况是一个哲哲。 要不是她是皇太极的福晋,他还真想将自己的大刀在她身上刮两片肉下来呢。 莽古尔泰的眼神危险又充满恶意的。 多尔衮侧着身子,挡住了他看向哲哲的视线。 见此,莽古尔泰收起了脸上的玩笑之意。 很是认真的说道: “本贝勒就是想和大福晋商量点事情,多尔衮你不要过于紧张了。” 多尔衮冷哼一声: “莽古尔泰,咱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就别拐弯抹角了。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多尔衮的态度,莽古尔泰并不放在心上。 再度看了一眼多尔衮的身后,确定现在不会再出现什么不合适的人了。 才缓缓开口说道: “多尔衮,本贝勒知道你和这个女人的事情。 只要你们答应给本贝勒做内应,此事本贝勒便绝口不提。” 多尔衮和身后的哲哲对视了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本贝勒知道皇太极现在正盘算着怎么下手,你们一个正得皇太极欢心。 一个是皇太极的枕边人,相信你们一定能给本贝勒带来有用的消息。” 莽古尔泰虽然残暴了一些,可是对于皇太极的动作不是全然不知。 相反在莽古济被婚配给了琐诺木杜凌的时候,他就隐隐察觉了什么。 他和阿敏、代善两人皆是大贝勒。 在父汗还在的时候就和皇太极平起平坐。 在父汗去后,他们是沿袭了并坐制。 和已经成为大汗的皇太极共同理政。 这也是当时他对于皇太极嗣汗没有太大反应的缘故,他本就没有希望嗣汗。 即使不做这个大汗,权力也没有少多少。 倒不如顺水推舟的卖一个好就是了。 但是皇太极在这个过程中,便显得阴郁异常。 其实想想也是,谁愿意自己的权力被分成了四份? 现在皇太极明显就是要卸磨杀驴了,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他这个风评不好的三贝勒。 今天琐诺木杜凌故意借着酒醉说的话,一看就是皇太极授意的。 而且就不是别人来说,偏偏是杜凌。 莽古尔泰合理怀疑,皇太极的人已经渗透到了莽古济的身边。 莽古济是无所谓,他不在意。 可皇太极那么阴险,若是借着莽古济,顺理成章的牵连到他。 这不是不可能,相反很符合皇太极的心思。 他需要有自己的人在皇太极身边,他要知道皇太极关于自己的一切动向。 他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给皇太极算计了。 做杀鸡儆猴里的那只鸡。 哲哲和多尔衮都挺震惊,这个外头一致评价残暴不仁的莽古尔泰居然这么细心。 哲哲不想答应,莽古尔泰得到事情牵连的人很多。 皇太极的准备更是愈加充足。 就哲哲自己看来,不是现在的莽古尔泰可以抗衡的。 若是他们答应下来,到时候他依旧被皇太极处置了。 会不会心怀怨恨,进而选择鱼死网破? 多尔衮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声音低沉: “莽古尔泰,你了解皇太极的。 他费心准备的事情很少不成的。比如我的额娘,亦或者是你的额娘。” 莽古尔泰神色僵硬了一瞬,似乎是想起了曾经动手解决了富察·衮代的场景。 沉默了一下,莽古尔泰怪笑了一声: “本贝勒只是让你们传递消息,其他的不需要你们瞎操心。 若是你们不愿意的话,就别怪本贝勒心狠,不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了。” 哲哲不清楚莽古尔泰的疯癫程度,可多尔衮再清楚不过了。 眼看着他祭出了大招,多尔衮决定先缓和一下。 于是态度肉眼可见的软和: “那你让我回去好好想想,明日傍晚,就会给你答复。” 莽古尔泰自然是答应了。 他的目的是有人作内应,可不是为了自己一时的乐子。 第96章 晕倒 莽古尔泰一走,多尔衮伸手将哲哲环进怀里。 紧紧的抱着,像是要将哲哲揉进怀里。 感受着鼻翼间淡淡的蔷薇花香,多尔衮忽然说道: “哲哲不如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莽古尔泰愿意和皇太极怎么闹就怎么闹。 他可以带着哲哲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活。 哲哲:…… 她现在要是离开了,费尽心思的笼络多尔衮做什么? 哲哲内心抗拒不已,轻轻的从多尔衮的怀里的挣脱出来。 眸子里顷刻间蓄满了泪水,梨花带雨的说道: “可是我不想孩子跟着我一起被大汗追杀,还有马喀塔…… 若是我做出了什么,那她该怎么办啊。” 多尔衮心疼坏了,知道是自己说话不过脑,惹的哲更加的伤神。 伸手将哲哲带进了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 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错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都想好了,要是你的孩子生下来了,就让人把她换出来。 名字我都取好了,叫东莪。 我怎么舍得让你和孩子跟着我吃苦。” 哲哲先是惊讶多尔衮连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后面才反应到多尔衮居然想要换孩子。 她眼泪慢慢的止住,不可思议的低声道: “多尔衮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多尔衮早就知道哲哲是这样的态度,耐心的解释道: “哲哲,如果是阿哥,你也不会让我放在身边养着的。 这个我知道,可是如果是格格,为什么不可以呢? 让她待在我这个亲生阿玛的身边不好吗? 我都安排好了,瓜尔佳氏就是咱们女儿面上的额娘。 只要东莪一生下来,瓜尔佳氏就会难产而亡。” 哲哲:…… 哲哲消化着多尔衮话里的意思,脑子嗡嗡作响。 知道哲哲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多尔衮没有再说什么。 而是说到了刚刚莽古尔泰威胁两人的事情。 “哲哲,这个可以以后再说。 现在我在想,我们先答应莽古尔泰。 到时候再想办法堵上他的嘴巴。” 哲哲现在脑子乱得很,不想和多尔衮再说了。 先是从多尔衮的怀里挣脱出来,然后敷衍的应了两句。 便捏着眉心,难受的说道: “多尔衮,我想回去了。” 多尔衮叹了口气,扶着哲哲走到了温朴站的那个角落里。 “好生照顾你家福晋,要是敢多嘴,爷拔了你的舌头当下酒菜!” 多尔衮牵起哲哲的手放到了温朴的手里,眼神散着冷意。 温朴脑袋垂的很低,连连应着。 多尔衮这才看向哲哲说道: “你先回去吧。” 多尔衮的动作,哲哲看在眼里。 到底是自己看上的人,哲哲声音娇软: “早些进去吧,别凉进去了。” 多尔衮点头,依依不舍的目送哲哲和温朴走进去。 …… 回到了席间的时候,皇太极已经喝的有些醉了。 看到出去许久的哲哲也没有反应过来。 温朴也是这时候才看到哲哲煞白着一张小脸。 哲哲一坐下来,温朴伸手就去探她的额头。 不想本该冰凉的额头,此刻滚烫得很。 哲哲抬眸,看温朴像是见鬼一样的表情,不明所以的问道: “怎么了?” 眼前的哲哲像是没什么难受的模样,不由的让温朴怀疑是不是自己病了。 “福晋,您不知道是不是发热了。 咱们先回去,奴婢给您请太医可好?” 温朴对待哲哲的孩子不敢大意。 刚刚哲哲在外面站了许久,本就是虚弱的身子怕是就受凉了。 加上还有身孕,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听温朴说着,又这么紧张的。 饶是哲哲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还是点头说道: “那就先回去。” 哲哲和皇太极说了一声,然后就准备先走。 余光瞥见了多尔衮看过来的视线,不着痕迹的微微摇头。 然后轻抬下巴,带着温朴离开。 刚坐进轿子里,哲哲就开始头晕起来。 慌乱的抓住扶手,艰难的唤了一句: “本福晋头晕,快回去。” 哲哲虚弱的声音一出来,琉璃和温朴都是紧张的不行。 不等温朴命人抬轿,琉璃伸手掀开帘子。 上手搭在了哲哲的手腕上,哲哲此时像是晕了过去。 半眯着眼睛,难受的很。 琉璃搭着,眼里都是担忧。 赶紧退了出来,将帘子放好。 “快,福晋有小产的迹象了。” 温朴脸都白了,扯着嗓子让人快抬轿子。 这要是哲哲有个好歹,她就完了。 一行人紧赶慢赶的回了清宁宫,请太医的请太医,烧火炉子的烧火炉子。 哲哲是琉璃抱到床上的,现在已经是没有知觉了。 琉璃心慌的匠人放在床上后,焦急的温热的帕子给哲哲擦拭着。 太医很快过来一搭上脉,脸上的褶子就堆在了一起。 看起来是相当的愁。 转过身赶写了方子,让人去抓药。 自己则是取了银针出来,小心翼翼的给哲哲扎起来。 就这么过了半个时辰,太医撤下了银针。 煎好的药在此时也端了上来。 琉璃说道: “福晋没有醒,这药怕是进不去嘴。” 太医想着,又扎了两针,哲哲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太医在离开时特地叮嘱道: “福晋要多休息,喝了药最好马上就睡下。 屋子里的火炉子要烧起来,不能再冷进去了。” “是。” 温朴应着,赶紧就把药端着,小口小口的喂给哲哲喝下。 没有人知会皇太极这件事情,到底是年关了。 哲哲差小产,算不上什么喜事。 至于其他人,那都是第二天才知道的这件事。 来的最早的就是布木布泰,提着东西早早的在清宁宫等着。 温朴看着布木布泰对u哲哲上心的模样,倒是对她改观不少。 于是,哲哲一醒来。 温朴趁着给她净面的功夫,将布木布泰过来的事情说了。 哲哲微微挑眉: “请进来吧。” 温朴笑着应下,然后说道: “福晋,药热着呢,奴婢给您端进来。” 哲哲“嗯”了一声,神色倦怠的问了一句: “琉璃呢?” 温朴想了一下,回答道: “琉璃昨天一夜没睡,就在您床前守着。 这会儿可能是去休息了吧。” 第97章 看不上 “福晋万福。” 布木布泰边行礼,边打量哲哲的脸色。 哲哲只当没有看见布木布泰的小动作,明知故问道: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布木布泰不明白哲哲这是什么意思,还是恭敬的回答道: “听说福晋您受凉了,昨夜就想过来看看的。 怕打扰了您休息,此时才过来,还请福晋见谅。” 哲哲咧了咧嘴角,像是很疑惑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昨夜大家都知道了本福晋请太医的事儿了?” 布木布泰也是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赶紧描补道: “福晋,妾的意思是太医的动静大了一些。 这才……” 哲哲不错眼的盯着布木布泰不说话,直看的她垂下了脑袋。 方才罢休,生气的说道: “布木布泰,是你自己说和本福晋是一荣俱荣的。 现在连和本福晋说实话都不愿意了。 不过就是和大汗回了科尔沁一趟,就忘记了自己说过什么了? 还是你相信大汗对你的真心,所以对本福晋多加防备。” 哲哲的话一字一句的,像是虫子一样钻进了布木布泰的心里。 布木布泰是如哲哲所说的,对现在有身孕的哲哲充斥着嫉妒。 可是她不想承认自己错了。 何况她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没有告知哲哲事实而已。 哲哲看布木布泰死咬着唇瓣,并没有吭声,便知道她的意思了。 好在她对布木布泰存了结交的心思,倒还没有全信。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哲哲对这点一向是清楚的很。 冷冷的笑了一声: “布木布泰,你不是忘记了乌尤黛吧? 让本福晋想想,要是乌尤黛回来了,不知道你心爱的大汗会不会……” 皇太极是什么样的人,哲哲可以说还算有了解的。 对于已经失身的乌尤黛没有选择处死,而是放回了科尔沁就知道了。 偏偏布木布泰脑子像是抽风了一样,相信皇太极的真心。 布木布泰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鬓间的隐隐的青筋看的出来。 她的心中开始动摇了。 哲哲不耐烦再看这样子的布木布泰,面上像是失望至极的说道: “你回去吧,本福晋没事,不用你看了。” 说完,身子就扭了过去,不去看布木布泰。 布木布泰看着,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咬牙行礼后,就退了下去。 这时琉璃过来了,哲哲扫了一眼。 见温朴出去做事了,伸手对他招呼道: “过来,本福晋有事让你去做。” 琉璃挨过去后,哲哲便小声的说道: “你这几天给本福晋盯紧了温朴,看到她和什么人接触了。 事无巨细的禀告。” 哲哲眼中寒意密布。 琉璃看着,知道她是生气了。 同时又觉得不解,低声问道: “福晋,奴婢知道昨夜您和多尔衮贝勒见面了。 当时温朴应当是在场的,若是您怀疑是温出了差错。 那您岂不是……” 琉璃的意思,哲哲懂。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她必须弄清楚了温朴到底有没有做什么。 亦或者是无意间给外人透露了消息。 想着,哲哲又吩咐了一句: “琉璃,本福晋知道你的本事。 若是你发现温朴的不对,及时下手处理了也是可以的。” 琉璃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点头应下。 叮嘱完了,哲哲神色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 回到科尔沁的乌尤黛,每日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其他人还好,因为皇太极的人将乌尤黛送回来了,还是叮嘱过的。 便是吴克善都被交代了不能和乌尤黛说太多。 这就给了博礼机会。 博礼现在是乌尤黛名义上的额娘,自然去劝慰一下女儿也是正常的。 博礼进去的时候哦,乌尤黛就是呆呆的躺在床上,不说话。 连她进去了,也没有反应。 博礼只觉得好笑,乌尤黛要是真的失魂落魄,怎么每日至少会吃一顿饭? 怎么还会起来偷偷的找东西吃? 这不过就是做给远在天边的皇太极看的。 “乌尤黛……” 博礼轻声的唤了一声,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女将吃食放到了桌上。 “都下去吧。” 话音刚落,人都退了个干净。 博礼慢悠悠的坐到了床边,眼尖的瞥见乌尤黛的眼珠子动了动。 她也没指出来,坐下后,自顾自的说道: “听说大汗的大福晋有身孕了,很快就要生了吧…… 记得上回大汗带着你妹妹布木布泰回来的时候,两人看着感情很好的样子。 我还以为会是布木布泰有身子呢。 说起这个,我刚刚从你阿玛那里过来。 他们决定给你找个好人家,可能是做什么填房? 记得你是在江南待过的,应该是知道一些的……” 博礼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说到嘴巴干了,就停下来了。 “唉,看看你这样子。年纪轻轻的,花一样得到年纪…… 我先走了,明日再过来看你。” 床上的乌尤黛等彻底没动静了,才坐起来。 如玉的脸上满是泪花。 她是真没想到,皇太极竟然这么的绝情。 竟是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了。 现在更是要将她嫁出去! 乌尤黛不相信这个没有皇太极的授意。 心中是不甘心,是怨恨。 无数的情绪充斥着胸腔,让她难受的头疼。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她要回去,要去见皇太极! …… 哲哲的事情一直瞒着皇太极,皇太极顾及着哲哲的身孕,也没有去清宁宫留宿。 布木布泰听了哲哲的话,加紧了对皇太极的痴缠。 尤其是知道了皇太极马上就要离开盛京了。 奇怪的是叶赫那拉氏也是和她一起使劲的,惹得皇太极见着两人就躲开。 在一月的尾巴时,皇太极踏进了清宁宫的大门。 进门并没有看见哲哲,问道: “大福晋呢?” 皇太极随手指了一个侍女问了一句。 “回大汗的话,福晋正在园中晒太阳。” 皇太极:…… 这个时候晒什么太阳? 起了好奇心的皇太极走了进去。 清宁宫现在看着雅致得很,随处可见的是花草。 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馨香。 再走进去,小园子里白摆满了花。 一袭绯色旗袍的哲哲,正在给花洒水。 凝白的手伸进水中,又在花中轻轻的挥洒干净。 越发显得哲哲的十指青葱。 第98章 皇太极召见 哲哲挺起的肚子,柔和脸庞,微微翘着的嘴角。 皇太极觉得这一刻哲哲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气质,深深的吸引了他。 这一刻,因为乌尤黛的事情,布木布泰几人的事情而产生的躁郁少了许多。 整个人觉得平和多了。 皇太极的嘴角微微上扬,双眼眯成一条弯弯的月牙。 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轻声慢步的走到了哲哲的身后,轻声的唤道: “哲哲。” 哲哲蓦然回头,连忙拍拍手。 就要行礼,被眼疾手快的皇太极双手扶住。 “你身子重就不要多礼了。” 哲哲展颜一笑,微微翘起的嘴角挂着满心的喜悦。 “多谢大汗。” 皇太极觉得这样的哲哲分外美好,就像是曾经的不愉快都没有发生一样。 自然的牵起哲哲的手,入手就是柔弱无骨的感觉。 皇太极微微摩挲着,对着哲哲说道: “哲哲,本汗马上就要出征了。” 哲哲心无波澜的盯着脚尖,听到这话,忽地抬眸。 眨着眼睛看着皇太极,显然是不理解为什么皇太极又要出征了。 对于哲哲来说,从她来了到现在,皇太极在盛京的时间真的很短。 在皇太极的眼里,此刻的看起来呆呆地,完全没有往日的聪明劲儿。 反而多了几分俏皮。 对着哲哲,皇太极没有隐瞒。 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 “是察哈尔的多罗特部,最近他们的动作频繁。 你也知道,察哈尔部在林丹汗的手里。” 其他的话,皇太极没有多说,只是叮嘱哲哲照顾好自己。 两人又说了好些话,皇太极才离开。 …… 离开清宁宫的皇太极接见了事先传召的多尔衮和多铎。 在来汗宫的路上,多尔衮就在苦思冥想。 为什么皇太极要单独召见自己和多铎,而把阿济格排除在外。 他想起了阿巴泰被罚的事情,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多铎还沉浸在要成婚的喜悦中,并没有将多尔衮的神情放在心上。 汗王宫的美人也不少,一路上多铎看到了好几个美丽的。 下意识的将她们和自己未过门的福晋比较着。 忽然发现各有各的好,碎碎念着。 多尔衮在琢磨着皇太极的用意,根本没注意到多铎的情况。 护卫将多尔衮和多铎引到了皇太极的书房。 多尔衮和多铎都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走进书房里。 映入眼帘的是排满四壁的满、汉、蒙文书籍。 皇太极自幼喜欢读书学习,而且天资聪颖,过目不忘。 读的书是他们几个中最高的。 看到多尔衮和多铎走进来,皇太极离开暖榻,热情地迎了上来。 “多尔衮、多铎,快过来,到火盆边上暖暖身子。” 他把多尔衮和多铎招呼到盛满烧红的炭火的铜盆旁边,三人围坐下来。 多尔衮坐下后,就态度恭敬的问道: “大汗传召我们来有什么要紧事吗?” 皇太极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随意道: “难道没有事,兄弟之间就不能聚到一起谈谈心吗?” 多尔衮闻言一笑,没有说话。 这话皇太极说的,他自己相信吗? 多铎还在打量着书房,浑然不在意两人在说些什么。 皇太极对着门外站着的奴才吩咐道: “煮一壶蒙古进献的奶茶。” 接着转过头,对多尔衮说道: “本汗知道你体寒,奶茶可以驱寒。 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你到库里取一些走。” 皇太极突然的关心,让多尔衮心里更加没底。 不明白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强装镇定的对着皇太极感谢道: “臣弟多谢大汗,大汗的恩典多尔衮一定铭记于心。 将来一定为大汗效犬马之劳。” 皇太极眉头皱了皱,像是很不满意多尔衮的说辞。 “你现在不能为本汗效劳吗?” 皇太极的话一出来,多尔衮心中了然。 连忙说道: “是臣弟说错话了,若是大汗有需要臣弟做的。 不论是什么时候,臣弟一定会竭尽所能的。” 闻言,皇太极的眉眼舒展。 笑道: “好!本汗果然没有看走眼,你们三兄弟里面就你是个聪明人。” 话落,皇太极的脸上多了一些愁绪。 “最近几个月来,本汗派往蒙古各部的使臣屡次遭到劫杀。 罪魁祸首就是蒙古察哈尔多罗特部。 若是就这样继续放任,不仅与那些归顺我们的蒙古各部的联系会减弱。 就是大金的威信力也是大打折扣。 因此,本汗决定亲自统帅一支奇兵,袭击多罗特部。” 说着,皇太极停顿了一下。 “你们兄弟两个都已经成年。 多铎是旗主贝勒,多尔衮也是十五个牛录之主。 但是没有展现出实力,底下的人也是颇有微词。 这次出征本汗不想带别人,只带你们兄弟二人。 还有两黄旗和你们部下的护军,出奇制胜。 你们意下如何? 有没有胆量跟着本汗一起,为大金出份力!” 多铎是个不务正业的人,但是不是真的没用。 现在听到要去打仗了,身体里的血性一下子就出来了。 都不用多尔衮提醒他,直接站起来,拍手叫道: “臣弟愿意去!” 皇太极和多尔衮都被他吓了一跳,没想到多铎对打仗的反应这么大。 皇太极更是大笑出声: “看来多铎你也是个将才,想来现在对娶福晋的兴趣淡些了。” 皇太极像是不经意的提了一句多铎娶福晋的事情。 多铎是个粗人,没有觉得什么。 相反,对于皇太极的话很是赞同。 打仗那是比在盛京娶福晋的事情有意思的多了。 多尔衮的脸色却不易觉察地微微一变。 皇太极似乎是觉得现在说这个,有些打草惊蛇的味道。 于是转移话题的说道: “男人就应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这样才叫做大丈夫。 多尔衮,你说对吗?” 听到皇太极在问自己,多尔衮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我愿意为大汗被坚执锐,冲锋陷阵。” 多尔衮对皇太极的意图已经非常清楚了。 皇太极不带别人,偏偏带上自己和多铎出征。 又不把他们三兄弟之一的阿济格叫上,显然是想拉拢自己和多铎。 这样一来,更加便于对付阿济格。 或许还有阿布泰…… “好!” 皇太极高兴极了,多尔衮的回答让他满意得很。 当即便说道: “痛快!来人,准备酒菜,本汗今日要一醉方休。” 第99章 安抚 二月初八这天,皇太极带多尔衮和多铎两兄弟出征。 在送行的队伍里,多尔衮没有看到阿济格和纳哈处的面孔。 看了一眼远处站着的哲哲,多尔衮收敛着一切的情绪。 他已经安排好了一些,即使他没有及时回来。 事情也会顺利的按照他的预想进行下去。 …… 自从知道多尔衮和多铎跟随皇太极出征的消息后,阿济格和阿布泰就没有出现在人前过。 阿济格本来是安排自己的好友阿达海出面,替多铎向阿布泰提亲。 求娶阿布泰的女儿。 可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皇太极带走了多尔衮和多铎。 两人也像是忘记了一样,压根就没有和自己说的意思。 阿济格觉得自己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兄弟背叛了他。 去舔皇太极去了。 整个人不言不语的关在了屋子里不见人。 而阿布泰的本意就是试探皇太极的反应,他觉得最坏的结果。 无非就是皇太极以触犯禁令为由破坏联姻。 然后惩罚自己和阿济格而已,这对他来说,是小事。 皇太极宁愿带着两个毛头小子上战场,就说明了皇太极现在的心思了。 他要将自己和阿济格狠狠的按下去。 阿布泰想着,心头涌起恐慌。 不由的喃喃道: “我的身家性命还保得住吗?” …… 皇太极一走,哲哲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 值得一提的是在一个月后,叶赫那拉氏和布木布泰同时有了身孕。 哲哲虽说是讶异了一下,但是除了感叹两人的运道好。 就是嘱咐底下的人好好的伺候两人,务必让两人的孩子安然无恙。 同时去信给皇太极,告知两人的事情。 此时的皇太极几人已经攻下了多罗特部,知道这个消息亦是很高兴。 觉得两人很有福气。 皇太极写信给哲哲,并在书信中附上了对多尔衮等人此次的嘉赏。 并让哲哲大肆宣扬。 哲哲收到书信的时候,眼皮突突的跳。 不明白皇太极对于多尔衮兄弟是什么意思。 琉璃亦是凑过来看了一眼,见到上面写的“墨尔根戴青。” 疑惑的问道: “福晋,这个是什么意思?” 哲哲低头扫了一眼,上面这个名号是皇太极赞誉多尔衮破敌敖穆楞给的。 “意思是聪明的统帅。” 哲哲低低的回答了一句,从皇太极的信中不难看出。 这次多尔衮的能力得到了他的认可,并且有纳入阵营的想法。 过后,哲哲按照皇太极的意思,将这封嘉赏广而告之。 甚至为了凸显皇太极的恩典,特地将多尔衮的福晋召进宫来挑选恩赏。 一时之间,多尔衮和多铎的风头无两。 阿济格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在自己的府里焦急的团团转。 又不敢去找舅舅阿布泰商量。 于是让自己的福晋西林觉罗氏去汗王宫的哲哲大福晋那里探探口风。 清宁宫。 西林觉罗氏过来的时候是晌午后了,哲哲正好午睡醒来。 哲哲坐在椅子上,命人奉上了牛乳茶,招待她。 “大福晋万福。” 西林觉罗氏进来的时候先是给哲哲行礼,然后也不敢坐下。 整个人拘谨得到站着。 显然也是阿济格出门的时候特地交代了。 哲哲看了一眼琉璃,琉璃将旁边的椅子搬的离西林觉罗氏近了一些。 “福晋请坐。” 西林觉罗氏抬头看了一眼哲哲,见她点头。 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来。 哲哲让她喝了大半杯的牛乳茶了,还没说出来意。 不耐烦的说道: “西林觉罗氏,既然来了,就和本福晋说说吧。” 西林觉罗氏捏着茶碗的手紧张的缩了缩,慢吞吞的说道: “妾身这次来,是想问问大福晋。 不知道大汗对阿济格的处置是什么?” 说着,抬头飞快的瞄了一眼哲哲的表情,低低的说道: “您也知道,前头阿济格才不顾禁令和纳哈处见面。 后头又……” 说着说着,西林觉罗氏的脑袋都要埋进了胸口。 哲哲叹了一口气,都是女人,她也知道西林觉罗氏的难处。 面上带了两份同情: “阿济格和大汗也是兄弟,何况多尔衮和多铎正是得力的时候。 便是顾念着他们,大汗也不会对阿济格下狠手的。 可你也知道,大汗前脚颁布了关于阿布泰的禁令。 甚至点名了阿济格了,可他竟然无视大汗的命令。” 西林觉罗氏连连点头,她是知道的。 甚至阿济格还联合阿布泰,想要将阿布泰的女儿嫁给多铎。 这不就是明白的告诉皇太极,我们就是要和你对着干吗? 西林觉罗氏欲言又止的说道: “那大汗……” 哲哲摇头: “只能说,大汗回来后,阿济格的态度要做足了才是。 本福晋也会和大汗说些好话,说来这事更多的说阿布泰的错。” 西林觉罗氏附和道: “妾身也是这样觉得,他在阿济格的额娘去了后,再没有登门。 偏偏这时候就来了,如何不是没有拉阿济格下水的心思。” 哲哲一脸你是个明白人的样子。 两人的谈话就这样结束,得了准话的西林觉罗氏心满意足的回去。 由于阿济格和阿布泰给多铎定下的成婚日子是在二月中。 此时多铎还在外面,加上忌惮皇太极。 这桩婚事最后不了了之。 哲哲给皇太极写的信也在二月底得到了回答。 皇太极附上了对阿济格的处置的汗令。 “罚阿济格银1000两、鞍马12匹。 削除镶白旗旗主贝勒身份,镶白旗交由多尔衮统辖。 阿布泰罚银200两。” 这个惩罚一出来,哲哲就是放了下去。 她知道皇太极是要分化他们。 显而易见的,本来就被分化的阿济格,现在又要和阿布泰生分了。 哲哲也不相信,当初替多铎去向阿布泰女儿提亲的主意是阿济格想出来的。 阿济格看着比豪格还要的暴躁,哲哲一看就觉得是个头脑相对简单的糙人。 这日清晨,照例接受其他人的请安时。 沉寂许久的叶赫那拉氏闹了起来。 叶赫那拉氏双手扶着腰,挺着平坦至极的肚子对哲哲说道: “福晋,说来,妾和布木布泰同样是侧福晋。 怎么她宫里都是些好东西,妾这里就是三瓜两枣的?” 哲哲眉心微蹙,看向了布木布泰。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给两人的吃食区别对待了? 第100章 离间 布木布泰一脸茫然的回看着哲哲,看着比哲哲还茫然。 哲哲遂问道: “具体说说。” 叶赫那拉氏得了哲哲的话,眉峰一扬,委屈的说道: “回福晋的话,昨日妾的侍女去膳房取吃食。 看见有熬乳茶,四喜饺子和烤鸡。 于是就想着拿一份走,可膳房的奴才说是不行。 这是布木布泰的。” 说起这个叶赫那拉氏象征性的抹了把眼泪。 “妾的侍女西下就问了,那再做一份行不行。 膳房的奴才直接就说没有食材了。” 哲哲听着,没觉得是布木布泰的问题。 倒像是底下的奴才躲懒,怠慢了她。 可叶赫那拉氏这时候伸手就指着布木布泰气愤道: “这时候布木布泰的侍女过来,西下好脾气的问了。 想着匀一些也是好的。 谁知道她竟然辱骂西下,说妾不配用这么好的东西。” 哲哲眼神凌厉地看着布木布泰身边的侍女。 这个事情就不一样了。 布木布泰现在是有身孕的,带出来的侍女也是两个人。 一个是苏茉儿,一个是珊岩姑。 珊岩姑是哲哲私下塞给布木布泰的人,所以哲哲没有怀疑她。 而是将视线重点放在了苏茉儿身上。 她可是知道之前颜扎氏和布木布泰的争端,似乎就有苏茉儿的出的主意。 便是布木布泰也是疑惑的看着苏茉儿。 倒不是她不怀疑珊岩姑,而是一个刚拨到她身边伺候的侍女就能狐假虎威了? 布木布泰再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 何况昨天的点心吃食的确是苏茉儿带回来的。 苏茉儿被看的头皮发麻,赶紧跪下辩解道: “奴婢没有做,奴婢昨天是正常去拿的点心。 压根就没有碰见侧福晋身边的西下。” 到底是自己身边的人,布木布泰觉得苏茉儿不像是在说假话。 又将视线放在了叶赫那拉氏身后的西下身上。 叶赫那拉氏当即就往西下的身前站了站,挡住了视线。 不忿的说道: “怎么,我受了委屈了,布木布泰还要怀疑我不成?” 布木布泰讪讪地收回视线,语气诚挚的说道: “大福晋,妾相信苏茉儿没有做这样的事情。” 叶赫那拉氏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句: “呵,说来,在你心里。 是不是这个侧福晋还比不上一个侍女说话真诚了?” 布木布泰一噎,她现在就想着好好安胎。 这要是惹急了叶赫那拉氏,赶明使绊子,又是一通费心劳神的。 眼眸带着求助的看着哲哲,希望哲哲能帮着说句话。 哲哲本来就不想她们消停,对此倒是乐见其成的。 只是她比较好奇,为什么昨天叶赫那拉氏受了气。 不去把那个侍女抓来当场就责罚了,而是拖到了今天。 要知道叶赫那拉氏的好歹也是个正经的侧福晋,处置个侍女,不要太容易。 叶赫那拉氏眼瞅着布木布泰向哲哲求助,又见哲哲低头沉思。 心中暗道不好,赶紧出声说道: “我算是知道了,在这个宫里,是没人把我当成主子的。 现在连一个侍女挤兑了我,还没人相信了。” 说罢,叶赫那拉氏眼角就滚了泪珠子下来。 哲哲被吵嚷打断了思路,不过看叶赫那拉氏那副心虚的模样也是知道一二的。 在布木布泰期盼的眼神下,哲哲残忍的说道: “既然是布木布泰的侍女做的不对,不知道叶赫那拉氏你要如何会解气?” 这件事说大不大的,说小不小的。 就看叶赫那拉氏怎么拿捏这个分寸了。 叶赫那拉氏眼神得意的扫了一眼,请求道: “大福晋,能让苏茉儿到妾的院子门口跪着吗?” 哲哲挑眉玩味的看着叶赫那拉氏: “为什么是这个惩罚?” 叶赫那拉氏怅然若失的说道: “妾没有想针对谁的意思,只是苏茉儿实在是过分了。 便想到了当初颜扎氏还在的时候,大汗也是这样处置的。 显然这样是公允的。” 哲哲:…… 布木布泰听到叶赫那拉氏提到颜扎氏,不愉快的记忆涌上心头。 加上现在皇太极压根就不在,她根本就找不到人救苏茉儿。 悲愤交加下,对着叶赫那拉氏骂道: “你别太过分了!我的侍女才不会那么过分。 明显就是你看我不顺眼,故意在找茬。” 叶赫那拉氏瞥了她一眼,镇定自若的将哲哲扯进来: “可大福晋已经为我做主了,布木布泰,你不会是要违背大福晋的意思吧?” 布木布泰眸子一转,看向哲哲。 “大福晋,你是要偏帮叶赫那拉氏是吗?” 哲哲看着有胆子向自己言语不恭敬的布木布泰,眉头拧在一起。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叶赫那拉氏得意的眼神, 没想通的地方一下子就豁然开朗。 合着叶赫那拉氏是要她和布木布泰彻底闹掰了。 哲哲有些生气了,呵斥道: “布木布泰,你就是用这样的态度对本福晋的是吗?” 布木布泰脸色涨红,却又低不下头。 强撑着说道: “不是妾对您不恭敬,是您处事不公允。” 哲哲气笑了,她就是不公允了又能怎么样? 轮的上布木布泰一个侧福晋来质问她? 还是布木布泰以为,仗着皇太极的宠爱和肚子里的那块肉,就可以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叶赫那拉氏在旁边看的就差拍手叫好了。 最好现在布木布泰把哲哲给气的动了胎气,到时候就不信大汗还会帮她。 哲哲冷冷的扫了一圈,先是对着叶赫那拉氏发难: “叶赫那拉氏,既然你觉得不公平。 那以后本福晋的宫里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说完,也不看她。 对着布木布泰斥责道: “布木布泰,你不敬重本福晋,罚两个月的份例。 再禁足庄福宫一月!” 布木布泰还没有见过哲哲这样的生气,就这样顿住了。 不敢再说话。 叶赫那拉氏就有些不大服气了,小声的询问道: “那苏茉儿……” 哲哲现在看叶赫那拉氏也生气,一个眼神瞪过去。 叶赫那拉氏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哲哲想着就要说散了,这时候那拉氏·若桃起身说道: “启禀大福晋,妾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将目光都放在了若桃的肚子上。 第101章 拖下去乱棍打死 哲哲不怎么关注若桃,听到她有身孕了,惊讶了一秒。 接着便拿了大福晋的气度,关切的问道: “身子可有不爽利的地方,怎么现在才来告诉本福晋呢?” 哲哲是例行公事的问话,没什么别的意思。 若桃似乎对哲哲有滤镜,也没有多想。 只是低着头,腼腆的说道: “回大福晋的话,妾是身子一向不好,没有注意到。 也是前几日,身边的锦儿留心了,这才知道的。” 若桃说着,双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还没有隆起的肚子。 不同于叶赫那拉氏的得瑟,若桃就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哲哲眉开眼笑的说道: “好,锦儿赏。” 这皇太极的福晋里面自然是有孕的多些的好。 如此一来,既可以博一个贤惠大度的美名。 又可以预防她将来真的没缘分生下阿哥。 那这群福晋生下来,也是要叫她一声额娘的。 若桃身后的锦儿站出来了一些,行礼谢着。 被罚的叶赫那拉氏不善的盯了盯若桃的肚子,心中盘算着。 布木布泰不好动,这个若桃就简单了。 布木布泰没有对若桃有什么想法,只是莫名的伤感。 皇太极即使嘴上说的喜欢她,却压根不耽误他让其他人一个又一个的有身孕。 哲哲看着几人的神色,给若桃拨了一个新的侍女伺候。 然后就将人都打发了出去。 “福晋,科尔沁的格格来了。” 琉璃听到下面的人禀告,等人一走就过来和哲哲说着。 哲哲下意识的问道: “什么格格?” 琉璃知道哲哲是没有反应过来,提醒道: “就是那个乌尤黛格格,自己一个人来的,这会儿站在大清门呢。” 哲哲:…… 她记得皇太极将乌尤黛送回去了,现在自己一个人跑过来。 是打算给皇太极做福晋了? “嗯,将人请进来吧。” 哲哲说着,搭上温朴的手往里面去。 察觉到温朴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问了一句: “温朴,你是在害怕乌尤黛,还是在害怕本福晋?” 温朴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是伺候哲哲多年的人,哲哲平日里的一些细微变化,她是清楚的。 被打发出去的时候还没想到。 可是在马喀塔那里伺候的日子,她慢慢就想到了。 这也是她想要回来伺候的原因之一。 “福晋,奴婢没有怕谁。对您和乌尤黛格格都是尊敬的。” 哲哲凉凉的说道: “温朴,上回是你告诉布木布泰,本福晋疑似小产的事情吧?” 温朴心头一跳,压根就不敢抬头看哲哲了。 她没想到哲哲居然就知道了。 哲哲没有听见温朴反驳的话,笑了笑。 “温朴,本福晋对你还行吧? 怎么现在也学会背叛主子了?” 是琉璃告诉哲哲,发现了温朴和布木布泰现在有来往的事情。 哲哲不理解为什么温朴要这么做。 同时现在要确定,温朴是不是只说了一件事。 温朴眼看着哲哲的气息越来越危险,心里也是没底得很。 抽回手,赶紧跪下: “福晋,奴婢知道错了。 是侧福晋问了两句,奴婢顺嘴说的。” 哲哲无声的一笑,没有相信温朴的托词。 温朴不是那个没脑子的雅尔檀,不可能有顺嘴说的这回事。 哲哲阴恻恻的呵呵道: “本福晋自问是待你不薄,你的待遇比雅尔檀好的多了。 怎么就是雅尔檀都没有生出这样的心思,反倒是你呢?” 听出哲哲的意思,她是不相信自己的温朴脑袋埋到了胸口。 有种无话可说的态度。 哲哲蹲下身子,伸手掐住了温朴的脸颊。 不耐烦的质问道: “本福晋问你,除了这件事。你有没有告诉任何人其他的事?” 问话的时候,哲哲的眼睛就紧紧的盯着温朴的眼珠子。 温朴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告诉哲哲说没有。 哲哲没有错过温朴眼里的犹豫,脸色阴沉下来。 这样的日子真是没完没了了。 先是莽古尔泰,现在又多了一个一知半解的温朴补刀。 哲哲心道,到底不是她自己选的侍女,养不熟。 想着,掐着温朴的手没有片刻放松。 反而是使劲的将精心保养的指甲嵌进了她的肉里。 温朴只觉得脸蛋生疼,接着就是极致的刺痛感。 忍不住失声叫了一声。 哲哲不为所动的扫视着温朴,瞧着温热的液体在温朴的脸上淌着。 眼神漠然的问道: “本福晋不想和你太过难看,现在,告诉本福晋,是谁?” 温朴脸上疼,心中也是惊惧不已。 她没想到哲哲说动手就动手的。 她的脸一定是毁了…… 温朴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那张肆意张狂的脸,不住的咬着唇瓣。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一副任由哲哲处置的样子。 哲哲抽了一口冷气,猛地将温朴甩开。 失去支撑的温朴顷刻间摔在地上,脸上是汩汩而流的鲜血。 哲哲没有给温朴一个眼神,大声叫命令道: “来人,将温朴带下去乱棍打死!” 在地上的温朴听到哲哲的话,用力的看向哲哲。 很快就有侍从进来将温朴拖下去。 温朴心中害怕的很,她以为哲哲再怎么样也会再审问一下的。 超乎预料的发展让温朴慌乱无措。 张嘴就想要求饶,希望哲哲能看在她多年侍奉的份上。 打发出宫也好的。 “福晋……” 哲哲却不愿意给温朴这个机会,既然温朴不想说。 那就永远的闭上嘴巴好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哲哲还没有真的怕过谁! 哲哲打断了温朴的话,示意侍从: “拿东西把嘴巴捂严实了,扔出去打!” 话音刚落,就侍从就麻利的上手,给温朴的嘴巴塞了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布。 温朴的嘴巴被结结实实的堵住了,双手被钳制住。 就这么目露绝望的被拖了下去。 没了碍眼的人,哲哲空出那只手从怀里掏出了帕子。 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指尖。 琉璃带着乌尤黛进来的时候,哲哲已经在园子里给花洒水了。 乌尤黛深知现在能进来是因为哲哲,行礼那是不含糊的。 哲哲“嗯”了一声,眼皮都没抬。 随口问道: “怎么想着来盛京了?” 第102章 为奴为婢 哲哲的态度让乌尤黛不自在极了,从前都是她这样对待别人的。 风水轮流转,现在也轮到她了。 “大福晋,您是知道我和大汗的事情。 这次来就是希望以后能留在大汗身边伺候大汗的。” 乌尤黛不是滋味的说着,尽管已经没脸没皮了。 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让她觉得难堪的很。 哲哲挑眉,不可思议的看着乌尤黛。 若是不知道的乌尤黛被带到江南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了。 可她是知道的,皇太极也是知道的。 皇太极不就是因为过不去心里的那关,这才将乌尤黛送回了科尔沁。 哲哲的嘴角的不自然的咧开: “乌尤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乌尤黛觉得是哲哲不愿意让她进汗王宫,于是跪在她的面前恳求道: “大福晋,求您了。我已经没有办法了,若是留在科尔沁。 会被博礼福晋随意许配一个不认识的人的。” 乌尤黛故意扯上了博礼,她觉得博礼那天的话是不安好心的。 哲哲看眼前的乌尤黛认不清现实的模样,决定将事实告诉了她。 “乌尤黛,你和大汗的事情本福晋知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明明和大汗的感情那么深,大汗还会将你送回科尔沁吗?” 乌尤黛茫然着,她到了汗王宫就没有见到皇太极。 一切都是那个李德昭在处理。 她…… 忽然乌尤黛想起了自己一直刻意忽略的事情,眼神发直的问道: “您是说……” 见乌尤黛想明白了,哲哲点头肯定着她的想法。 不过从这里,哲哲也是看出来了。 乌尤黛压根就没有将那天的事情联想到自己的身上。 除非她去和皇太极细说,皇太极倒是有可能怀疑。 不然,就乌尤黛的这个脑子。 想破天了,也不会说自己什么的。 放心的哲哲,看着乌尤黛的眼神透着怜悯。 皇太极什么都没有许诺的,就敢跟着做外室。 现在出了这样子的事情,被皇太极送走了,连哭诉的机会都没有。 “琉璃,扶着乌尤黛坐到椅子上去。” 哲哲说着,自己也坐在了边上摆放的椅子上。 乌尤黛似乎是难受得很,不敢置信的又想当然的。 总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良久。 直到坐在伸手端过来一杯花茶。 乌尤黛失去聚焦的瞳仁才有了些许的神采。 很为难的说道: “大福晋,您能帮帮我吗?” 说完这句话,乌尤黛不自觉地垂下头,低声道: “我真的不想再回科尔沁了,要是我能再见到大汗,一定能让他回心转意的。” 哲哲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乌尤黛说的话,觉得耳熟极了。 压下心里的疑惑,哲哲叹气道: “乌尤黛,本福晋和你说一句实话。 对于你见大汗的这件事,怕是你的妹妹布木布泰是不会愿意的。” 说着,知道乌尤黛不是很会理解的样子,又道: “布木布泰现在有身孕了,正是心思敏感的时候。 你说这时候大汗要是将你纳为福晋了,让她如何自处? 再加上,大汗自从在宁远战败后,就郁郁不得志。 现在好不容易讨伐多罗特部成了,自然是再接再厉的。 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回到盛京的,你觉得自己等得起吗?” 乌尤黛眼眸忽明忽暗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哲哲。 她不知道……不知道皇太极现在这么的忙。 曾经她一直自诩和皇太极是情投意合的,可现在看着眼前眉眼安顺的哲哲,自惭形秽起来。 或许,她和那些浅薄的女子并没有什么两样。 胡思乱想着,乌尤黛不愿意真的这样放弃。 试探的问道: “那我可以先在宫中做个侍女吗?” 见哲哲吃惊的看过来,乌尤黛连忙保证道: “大福晋,我只是想近距离的看着大汗,绝对不会做什么的。” 乌尤黛的保证,在哲哲这里什么都不是。 她甚至觉得乌尤黛脑子有问题。 为了已经算是抛弃她的皇太极为奴为婢? 哲哲想不通,不过不妨碍她同意这件事。 因为布木布泰的嚣张,还有温朴和布木布泰说的话。 哲哲决定将乌尤黛这个膈应人的留下来膈应她。 布木布泰不是喜欢皇太极了,觉得以前的争吵都是过眼云烟了。 那就让乌尤黛来试试皇太极的真心好了。 想清楚的哲哲,像是于心不忍的闭了闭眼睛: “既然这样,那你就先留在宫里吧。 不过你也知道,既然是做侍女,那是要有侍女的样子的。” 乌尤黛惊喜的看着哲哲,连忙将手中的茶碗放下。 对着哲哲深深的磕头谢道: “奴婢多谢大福晋愿意给奴婢这个机会。 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听着乌尤黛已经开始自称奴婢了,哲哲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而是平静的说道: “大汗没回来,你就先在本福晋身边伺候着。 等大汗回来了,本福晋会安排你过去伺候的。” 乌尤黛面上满是感激,适应良好的应道: “是。” 琉璃眼见着就多了一个侍女,无语又不解的问道: “福晋,您身边已经有两个贴身侍女了。 乌尤黛安排在……” 哲哲想到刚刚琉璃出去了,并不知道自己处置了温朴的事情。 似笑非笑的说道: “温朴在行刑,以后本福晋的贴身侍女就你一个了。 正好多了一个乌尤黛,现在倒是齐全了。” 琉璃:…… 乌尤黛:…… 乌尤黛是怕的,她没想到看起来温婉的哲哲,轻描淡写的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琉璃是无语的,他就是离开了一会儿。 接个人的工夫,温朴就要死了? 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琉璃就想要出去看看温朴的惨样。 那样看不起自己和妹妹的人,现在竟然要死了吗? 哲哲像是看穿了琉璃的心思一样,让他带着乌尤黛下去学点规矩。 琉璃利索的应下,拉着乌尤黛行了礼就跑。 问了两个人,果然看到了在角落里挨打的温朴。 目光在触及到温朴嘴巴上的布时,才算是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听到温朴的惨叫了。 乌尤黛是见过温朴的,印象里就是哲哲身边得脸的贴身侍女。 不想现在竟然落到如此下场…… 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温朴,眼皮晃动着,隐约感觉到了前面站着人。 可因为疼痛产生的汗水遮住了她的眼睛,被堵上的嘴巴也没有办法说话。 无力的承受着一棍又一棍的痛击。 终于,在乌尤黛看不下去,撇过脑袋的时候。 温朴眼睛瞪得大大的,彻底没了生息。 第103章 失态 第二天,布木布泰们过来请安时,照例拌嘴两句就是了。 哲哲却说道: “本福晋命人准备了山药茯苓乳鸽汤,一人都来喝上一碗。” 坐着的人自然是恭敬的应下,何况请安都是来的很早。 她们并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在有暖身子的汤下肚,自然不会拒绝。 布木布泰兴致缺缺的坐着,时不时打量着门外。 苏茉儿是给她拿了点心的,她不饿。 发呆的时候哦,侍女就已经上来,将乳鸽汤端了上来。 乌尤黛也在其中,为了不给哲哲添乱,她没有去给布木布泰端汤。 而是走到了叶赫那拉氏那边。 可布木布泰抬头的时候就这么看见了。 “砰” 布木布泰不顾形象的站起来,伸手就指着乌尤黛。 随着她的动作,身后的椅子发出闷响。 甚至吓到了离得近的叶赫那拉氏。 布木布泰对此视若无物,不可置信的出声: “乌尤黛,你怎么会在这里!” 乌尤黛看着双眼圆睁,像是要吃了她的布木布泰。 先是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两步,再就是拿着托盘,跑到了哲哲的身边。 与此同时,哲哲呵斥道: “布木布泰,你在做什么!” 哲哲心里憋着笑,乌尤黛果然是布木布泰的逆鳞。 其他人惊讶的看着失态的布木布泰。 接着就是将视线放在了乌尤黛的身上。 见过乌尤黛的若桃脑袋垂了垂,不知道怎么一个格格会来端汤。 叶赫那拉氏不明所以却乐的看笑话,笑道: “布木布泰,不过是一个侍女罢了,怎么吓得花容失色的?” 布木布泰冷着脸,压制着心里的恼火,对着哲哲行礼道: “大福晋,妾记得这位是科尔沁的格格,怎么会在这里?” 布木布泰仅存的理智告诉她,这是哲哲故意的。 就是为了报复那天自己不说实话。 哲哲云淡风轻的说道: “这是本福晋的事情,也写信给大汗了。 倒是你,不过是一个科尔沁的格格,如此失态。 让人看了笑话,以为科尔沁的姑娘就是这么的心浮气躁的。” 乌尤黛看布木布泰的反应,心中便有着不好的预感。 好在哲哲并没有就这么退让了。 心下对哲哲是相当的感激的。 布木布泰险些咬碎自己的牙,此刻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皇太极再见到乌尤黛。 深吸了两口气,布木布泰问道: “这乌尤黛好歹也是个格格,怎么没身份的做着端茶倒水的活?” 布木布泰的话另辟蹊径,让叶赫那拉氏也很好奇。 目光灼灼的看向哲哲,不知道她会怎么说。 而且这个格格看起来和布木布泰有很深的误会啊。 哲哲不慌不忙的刺激着布木布泰: “身份嘛,现在是本福晋身边的侍女。 以后的话,自然是让大汗回来决定了。” 似是而非的话直接绞断了布木布泰的理智。 哲哲是什么意思? 要让皇太极将乌尤黛纳进宫了是吗? 布木布泰很想破口大骂,可是她不敢。 汗王宫现在权力最大的就是清宁宫了。 她相信,要是这样做了。 绝对是不会好过的。 叶赫那拉氏看向乌尤黛的眼神瞬间就是很差了。 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乌尤黛,最后心里更加的不舒服了。 从外形上看,乌尤黛那是长得花容月貌的,看着就是柔情似水的。 这样的人,不用等之后,她现在就可以说。 皇太极是一定会喜欢的。 浓浓的危机感袭来,叶赫那拉氏的语气不好起来。 “大福晋,恕妾多嘴。这样是不是不合规矩。” 哲哲“嗯”了一声,轻描淡写的将问题丢给布木布泰: “这个你就要问布木布泰了,大汗和乌尤黛的关系她最清楚了。” 叶赫那拉氏唰的转头看向布木布泰: “布木布泰你不打算说说吗?” 布木布泰白了一眼叶赫那拉氏,没好气的说道: “要知道,自己问大汗去。” 说完,布木布泰狠狠的瞪了乌尤黛两眼,坐下来喝汤了。 她不能和哲哲抬杠,难道不能和叶赫那拉氏甩脸子了? 叶赫那拉氏正要过去和布木布泰理论,哲哲凉凉的话就来了: “怎么本福晋赏的乳鸽汤怎么嫌弃的吗?” 叶赫那拉氏讪笑道: “福晋说笑了。” 把叶赫那拉氏按下去了,哲哲这才有心情和若桃说道: “那拉氏,本福晋听底下人说,你有些不思饮食了。 是膳房的膳食不合胃口吗?” 若桃有些受宠若惊的起身说道: “回福晋的话,是妾自己的身子骨不好,有身子了就反应大。 也问过太医了,说是过段日子就能吃了。” 哲哲嘴角含笑的安抚道: “那就好,你年纪轻些,不懂的就多问问太医。” 若桃颔首低眉的谢道: “多谢福晋关怀。” 汤喝了,哲哲也就挥手让人都下去。 值得一提的是,布木布泰临走时说了一句: “妾敢问大福晋,乌尤黛现在可是一个侍女了?” 哲哲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权当没听出来,点头肯定她的问题。 布木布泰这才离开。 乌尤黛看着布木布泰的眼神十分的不安,曾经她自视甚高。 现在却是明白了,身份之间的鸿沟。 要是布木布泰拿出了侧福晋的威仪,大福晋又不在,她该怎么办? 哲哲自己回了小园子,坐在藤木椅上看书赏花的。 乌尤黛没有事情做,便去找了琉璃。 琉璃正在给哲哲做安眠枕,里面是都是些安神的草药。 见到乌尤黛过来,奇怪道: “这会儿福晋没有让你跟在身边吗?” 乌尤黛心不在焉的说道: “福晋在园子那看书呢。” 琉璃就更奇怪了,手上动作不停的低头问: “那你这时候过来做什么?” 乌尤黛忧心忡忡的说道: “琉璃,今天侧福晋看见我了。可是那模样像是要吃人一样。 我现在只是大福晋身边的侍女,要是侧福晋发难,我……” 一通话下来,琉璃明白过来。 这是怕侧福晋用身份压人的。 琉璃安慰道: “应该不会的,你是清宁宫的侍女。 侧福晋就算是发疯了,也是要顾忌大福晋的。” 乌尤黛却不这样想,布木布泰今天失态的样子,可不像是 有什么顾忌。 尤其是最后问的那句话,让她不寒而栗的。 第104章 结盟 庄福宫。 布木布泰回了宫,将手心里面一直捂着的小炉子重重的扔在地上。 “噔噔” 小炉子在地上滚了滚,到了一个角落里。 布木布泰看也不看的坐在椅子上。 苏茉儿赶紧去捡起来,不待她劝说,就看见叶赫那拉氏进来了。 将小炉子往怀里藏了藏,躬身给叶赫那拉氏行礼: “侧福晋安好。” 布木布泰惊讶了一下,不过依旧坐在椅子上,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叶赫那拉氏也不用她请,径直坐在了她的身边。 见状,苏茉儿先是示意侍女去上茶,自己则是小心的将东西交给了另外一个小侍女。 上茶的是珊岩姑,给两人端来了热乎的牛乳茶。 叶赫那拉氏随手就拿起来喝了一口。 不高兴的撇撇嘴: “到底你是大福晋的亲侄女,同样是牛乳茶,喝着都比我的好上不知道多少。” 哲哲虽然是说清宁宫用什么,自己用什么。 可是在昨天之前,可是没这样的待遇的。 布木布泰没好气的抿了一口,没和平常喝的有什么不对的。 心底划过一丝很奇怪的感觉,似乎哲哲一直是对自己还不赖的样子…… 叶赫那拉氏见布木布泰不说话,觉得怪没意思的。 不想说这个了,问起乌尤黛的事情。 “布木布泰,你说乌尤黛和大汗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说完,看布木布泰不说话,尝试的说道: “你要是憋着不说,要真让乌尤黛那样的狐媚子上位了。 到时候可就晚了? 咱们两个人一起,也是有商有量的。” 布木布泰心动了,转头定定的看着叶赫那拉氏的眼睛。 叶赫那拉氏的身份她是不清楚的,不过很识时务倒是真的。 而且明面上是谁都保持着距离的。 现在愿意为了乌尤黛的事情过来,已经是很让布木布泰惊讶了。 想了想,布木布泰将她知道的皇太极和乌尤黛的事情说了说。 说到一半的时候,布木布泰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忽然想到了乌尤黛已经是不贞洁的妇人了。 要知道大金虽然可以接受二嫁的女子,但是可接受不了在青楼里待过的乌尤黛。 叶赫那拉氏没想到能从布木布泰这里,听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捂嘴笑道: “既然这个乌尤黛这么的不堪,按道理来说大汗是不会再理会的。 这样子,你还这么失态,是不是乌尤黛有什么本事不成?” 叶赫那拉氏的言语之间都是不屑,她是良家姑娘。 对于乌尤黛这样不清白的女子,十分的鄙夷。 布木布泰看着叶赫那拉氏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没把乌尤黛放在心上。 “这么多年,你也是了解大汗的性子吧? 要是你我被扔到那样的地方一遭,大汗会让我们活命吗?” 布木布泰相信,不仅是皇太极,就是任何一个男子都会无比介意这件事。 而皇太极在其中更甚。 他选择将乌尤黛放回去,有八成是因为不舍得。 所以后她去信给额娘博礼,希望能让乌尤黛自己出了科尔沁。 然后再安排人将乌尤黛给处置了。 就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人是出来了,可是竟然平安的到了盛京城? 叶赫那拉氏听着,将自己代入了乌尤黛的事情里。 不由得脊背发凉,要是真是她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皇太极能给她留个全尸就不错了。 明白过来的叶赫那拉氏收起了轻视的想法,郑重的说道: “布木布泰,真像你说的这样,那现在就要行动起来了。 要是等大汗回来了,什么都晚了。” 布木布泰拿起手边的牛乳茶喝了干净,忽然反问道: “你说的对,可是这一时半会,我没有头绪。 唯一能利用的就是乌尤黛现在侍女的身份。 可是她是清宁宫的侍女,你有胆子去动大福晋的人吗?” 叶赫那拉氏拧着眉头哦,两人就这么坐着。 许久,叶赫那拉氏开口说道: “你说要是乌尤黛去谋害格格,是不是就……” 布木布泰眼前一亮,又忽地黯淡下来。 摇头否定道: “不行的,咱们不要动大福晋的人。 至于大格格,那是在大汗面前挂了号的,已经是有婚配的。 都是不能出事的。”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布木布泰下意识的不想给哲哲造成这种可以避免的麻烦。 叶赫那拉氏低头思索了一下,布木布泰既然没有否决这个想法。 只是觉得人选不合适…… 想着想着,叶赫那拉氏脑中灵光一闪: “既然这样,那不如用那拉氏的孩子?” 布木布泰有些坐不住的看了一眼叶赫那拉氏,心中闪过不赞同。 倒不是她心善,只是那拉氏自成了大汗的人,就很安分。 这本来也只是她们和乌尤黛的事情,扯上她,实在是…… 布木布泰没有直接反对,而是询问道: “你打算怎么做?” 叶赫那拉氏笑容清浅的说道: “咱们可以想办法让乌尤黛去伺候那拉氏,或者在大福晋给那拉氏赏东西的时候。 直接做手脚,先让那拉氏的孩子没了。 在大福晋彻查的时候,咱们将事情引到乌尤黛的身上。” 布木布泰听着,觉得很好。 只是还是问了一句: “如果,我说如果那拉氏的孩子是不是能留下?” 叶赫那拉氏冷笑道: “那没办法的,那拉氏的身子听说是不大好的。 要是刺激了,怕是就那样了。” 何况,叶赫那拉氏对那拉氏若桃没什么好感。 没了才好,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 她自己可是失意了许久的。 两人大致确定了计划的方向。 第二天,就由叶赫那拉氏先试探哲哲的态度。 哲哲照着昨天的汤一人来了一份,喝完了。 叶赫那拉氏才一脸心疼的说道: “大福晋,妾昨日晚膳的时候去看了那拉氏。 那小猫似的吃东西,比着妾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坏了。” 那拉氏抬眸看着叶赫那拉氏说起这个事,抿唇没有说话。 她很想知道昨天突然的看望,今天的关切是为了什么。 哲哲听着,就对若桃问道: “那拉氏,你这么难受,可请太医看过了?” 叶赫那拉氏不等若桃说话,忽然插嘴说道: “大福晋,妾看,这是底下人看那拉氏是一个庶福晋,不上心呢。 不如您将身边的琉璃放在那拉氏身边震慑,也好压压那些心思浮躁的奴才。” 被点名的琉璃不觉得哲哲会将自己放出去,毕竟自己的情况,压根不适合伺候旁人的。 哲哲的确是不愿意,委婉的看了一眼那拉氏: “本福晋被琉璃伺候惯了,实在是不大方便将他给你。 这样吧,你来清宁宫和本福晋一起用膳吧。” 叶赫那拉氏见事情不对了,赶紧说道: “福晋,这样不好吧。妾都没福气和您一起用膳呢。” 第105章 善意 叶赫那拉氏话说的是很奇怪,可的确是有道理。 若桃倒不是抗拒和哲哲一起用膳,只是觉得自己这样的身份属实是不配了。 “大福晋的心意,妾心领了。 只是妾的反应大些,要是累的您也食不下咽就不好了。” 哲哲没有强求,她和那拉氏的关系一般。 天天在自己的跟前,怪别扭的。 不过这下就为难起来了。 总不能不管那拉氏吧? 叶赫那拉氏这时候又说道: “大福晋,依照妾看,您身边的乌尤黛就是合适的人选。 首先是一个格格,其次又是您身边得力的侍女。” 叶赫那拉氏说的颠三倒四的,不过连若桃都觉得这个是可行的。 哲哲却明白了过来,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若有所思的说道: “乌尤黛没有伺候人的经验,怕是会给那拉氏造成不便的。” 话落,布木布泰就说道: “大福晋,不如让乌尤黛到庄福宫伺候吧? 您有身孕,这样的侍女留着,也让您劳神的。” 哲哲看向乌尤黛,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乌尤黛想也不想就摇头,她跟着布木布泰走,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 叶赫那拉氏对布木布泰言语讥讽道: “看你那吃人的样子,乌尤黛哪里敢和你回去?” 不等布木布泰生气,叶赫那拉氏赶紧转头对着哲哲说道: “妾实在是心疼那拉氏,请您给个恩典吧。” 哲哲:…… 看着她还象征性的抹了把眼泪,哲哲有些沉默了。 这真的就一眼就看出来的事情,叶赫那拉氏莫不是觉得自己是个蠢货吧。 深吸了一口气,哲哲别过脸,不愿意去看叶赫那拉氏的惺惺作态。 “好了,那乌尤黛就先拨给那拉氏院里,先伺候着。” 乌尤黛没反驳,那拉氏在她看来,不像是个坏的。 应该是好相处的。 若桃也没有拒绝,有个有身份的侍女在身边。 自然是有好处的。 “妾多谢大福晋的恩典。” 若桃行礼后,就安静的坐在椅子上。 叶赫那拉氏和布木布泰隔空对视着,对这个结果不要太满意了。 几人都走了以后,布木布泰留了下来。 对着哲哲央求道: “大福晋,您能不要给大汗写信说乌尤黛的事情吗?” 布木布泰问过了,最近清宁宫就没有发出去的信件。 也就是说,要么哲哲还没有开始写信。 要么是哲哲一开头就没打算写信,那天是诈她的。 总归在这时候伏低做小是没有错的。 哲哲看着阴晴不定的布木布泰,这一刻觉得摊上男人果然就没有好事。 她都忘记了,这是第几次了? 要不是布木布泰和她一样是科尔沁的,还算有用。 哲哲真的要忍不住弄死她了。 心中再是波涛汹涌的,面上具是波澜不惊。 冷淡的说道: “乌尤黛的事情本本福晋暂时不会说。 可等大汗回来了,说不准她就是咱们的姐妹了。” 布木布泰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咬牙切齿的应道: “多谢大福晋,妾知道了。” 乌尤黛不过是她阿玛养在外头的女子生的,自小就不是在科尔沁生活的。 凭着几日的相处,痴心妄想的做她姐姐。 现在还要分薄她的男人。 布木布泰即使现在不似从前的心高气傲了,也不是什么人都看的上的。 达到目的的布木布泰行礼退下。 琉璃看了眼凶神恶煞的布木布泰,想起了乌尤黛的话。 话里透着些许担忧: “福晋,乌尤黛不会有事情吧?” 哲哲正在想事情呢,听到琉璃的话,淡淡的扫了一眼。 “你现在怎么关心起乌尤黛来了? 那是大汗的人,希望你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要是让皇太极知道,琉璃对乌尤黛关心,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琉璃脸色一僵,知道哲哲是误会了。 有心解释,又没有立场。 满嘴的话脱口而出时成了: “奴婢多谢福晋提点。” 哲哲“嗯”了一声,在想多尔衮什么时候会回来。 …… 汗王宫是一直有在兴修宫殿的。 在五月,由皇太极命名的宫室修建完毕。 比较华丽的就是关雎宫、麟趾宫、衍庆宫。 其余的小宫室还在修建,但是不会有这几个的规格。 哲哲亲自去看了,绝对甚好。 尤其是关雎宫,那是相当的好。 就是不知道皇太极将来打算让哪个福晋住在这里了。 …… 在哲哲等不及的时候,布木布泰到底是向乌尤黛发难了。 这日,天色昏沉。 连日来的大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哲哲吩咐了不要来请安。 因为平日里,请安时是赏补汤喝的。 哲哲便吩咐底下的人做了汤送到各宫,或是自己派人去取。 膳房今天做的是阿胶红枣乌鸡汤。 来膳房取汤的人好几个,乌尤黛看到是苏茉儿在,就决定后退一些。 等人走了再说。 可是被眼尖的苏茉儿看见了,于是乌尤黛走到了西下的身边。 感觉到如芒刺背的视线消失后,乌尤黛松了口气。 这时候前面的西下转过身来,将手中的汤放到了乌尤黛的手心。 并且体贴的说道: “是害怕苏茉儿吗?她就像她的主子一样,凶悍的很。 这是我刚装出来的,给你。 赶紧送回去吧,省的等下又碰上了她。” 乌尤黛感受着手心炖盅的温度,心底浮现丝丝暖意。 是啊,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的吧。 乌尤黛感激的看着西下,低低的问道: “我叫乌尤黛,还不知道姐姐的名字呢?” 西下轻笑,说道: “我叫西下。” 乌尤黛笑笑,小心的拿着炖盅离开。 回了若桃住的小院子,乌尤黛高兴的将刚刚的事情和她诉说着。 若桃亦是满脸笑意,乌尤黛的身份很多侍女都望而却步的。 不敢和乌尤黛相处,就怕得罪了侧福晋。 现在倒像是认识了一个交好的,若桃也是真心为乌尤黛高兴。 都是做过奴婢的人,还是很容易感同身受的。 “庶福晋,今天的是阿胶红枣乌鸡汤,您快尝尝。” 说话的时候,乌尤黛就将汤碗放好了。 看着香气诱人的汤,乌尤黛忍不住感叹道: “大福晋真是心善,这样好的东西日日都有。” 若桃也是很赞同的。 正好此时也是饿了,拿着勺子小口的喝了起来。 第106章 恸哭 若桃喝了几口,觉得味道很好。 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汤说道: “乌尤黛,要不然你再去拿个碗来,咱们一起喝点。” 乌尤黛摆手拒绝了: “这可是大福晋给您的恩典,奴婢是不能喝的。” 若桃奇怪的看了乌尤黛一眼,不明白怎么今天不愿意喝这个汤了。 平日里,自己是得了什么,乌尤黛都会在自己的邀请下吃两口的。 将事情归结为乌尤黛不喜欢这份汤,若桃就不再纠结了。 喝完汤,若桃就觉得腹中胀的很。 带上乌尤黛走了两步路,身子便乏累的很。 若桃神色倦怠的看了一眼精神的乌尤黛,说道: “先回去吧,我好想睡觉。” 乌尤黛抬眸看着若桃的脸,粉面桃腮的小脸那是蜡黄一片。 加上困倦的样子,活像是被人吸了元气的模样。 乌尤黛心头一跳,不放心的说道: “庶福晋,等您醒来,奴婢去请太医来看看吧。” 其实乌尤黛是想现在去的,可是若桃的样子,实在是等不住要睡觉了。 若桃只觉得眼皮沉重异常,对乌尤黛的话点点头。 由着乌尤黛将她扶进了屋子里。 这一趟,就是一个下午。 期间,乌尤黛是都有进去看的。 可是若桃就是没有醒来的样子。 直到乌尤黛请的太医到了,她便决定将过若桃叫醒。 此时已经是晚膳点了,再如何也该是睡够了的。 乌尤黛让太医等着,自己取了湿帕子。 靠近了床边,先是叫唤了两声,然后将湿凉的帕子轻轻的盖在若桃的脸上。 如此操作了几次,若桃没有转醒的迹象。 反而是看着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的。 乌尤黛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恍然想起了门外还站着太医,赶紧将人请了进来。 太医一搭上脉,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看的身旁站着的乌尤黛心跳如擂鼓,似乎是预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下一秒,太医的话将乌尤黛惶惶不安的心彻底打入谷底。 “赶紧去请大福晋过来,庶福晋这是小产晕过去了。” 乌尤黛瞪着大大的眼睛,不敢眨一下。 死死的盯着太医,颤声道: “怎么会这样?” 太医眉头紧锁,不耐烦和这个小侍女继续说。 催促道: “赶紧去请大福晋,我在这里给庶福晋施针先。” 说完,就不再理会乌尤黛了。 而是开始认真的拿出自己的工具。 乌尤黛不再纠缠,一路跑着到了清宁宫。 正巧看到门口的琉璃,便和他说道: “琉璃,你快去告诉大福晋。庶福晋小产了。” 琉璃点头,转身就进去禀告。 乌尤黛也没来得及和琉璃交代上两句,见此,就转身回去。 她是不敢想象,要是若桃醒了,会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担心不已的乌尤黛小跑着回了若桃的院子。 刚到门外,就见到了今晨和她有意交好的西下。 乌尤黛正要上前去说话,西下就冲着她笑了起来。 接着,乌尤黛只觉得后脑剧痛,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琉璃将若桃的事情告诉了哲哲,带着人就去往那边去。 “琉璃,让你安排的事情安排了吗?” 在过去的路上,哲哲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琉璃点头,哲哲让他传令给守汗王宫的护卫,这两日不许放任何一个人出去。 哲哲叹了口气,反正乌尤黛受点罪是要得到。 但是人绝对不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丢了,省的皇太极回来了。 拿她出气,那不是平白的替人挡灾。 想着,哲哲加快脚步。 琉璃紧张的看着疾步走着的哲哲,她已经是八个月的肚子了。 大大的肚子,搭着哲哲微微瘦弱的身子,格外的惹人心疼。 嘴巴闭了又闭,还是说道: “福晋,您小心脚下。 庶福晋的事情可以慢慢来,您的肚子里也有一个呢。” 哲哲敷衍的“嗯”了一声,脚下的速度不减。 琉璃也只能一直盯着。 到若桃的院子时,太医还在,将情况告知了哲哲,就下去准备药了。 哲哲迈步进去的时候,若桃已经醒了。 只是眼睛瞪着顶上,眼泪不停的眼角掉落。 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哲哲的到来。 琉璃刚想出声提醒若桃,就被哲哲抬手制止了。 摇了摇头,然后和琉璃走了出去。 “现在你可以去派人查了,本福晋就在这里等着。” 哲哲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淡淡的吩咐着琉璃。 琉璃应声下去,哲哲一直坐着。 不出意外的等来了闻风赶来的叶赫那拉氏。 哲哲眸子微动,看来弄走乌尤黛的人是布木布泰了。 “大福晋万福。” 哲哲没有先开口说话,等叶赫那拉氏规矩的给她行礼了。 才伸出交叠在腿上的一只手,漫不经心的看向叶赫那拉氏。 叶赫那拉氏脸皮微微抽动。 哲哲什么时候摆过这样的姿态出来? 躬着身子,叶赫那拉氏自然的扶住了哲哲伸过来的手。 哲哲慢条斯理的起身,两人向里面走去。 叶赫那拉氏知道若桃已经小产了,面上还是一脸惋惜: “大福晋,听说那拉氏的孩子……” 哲哲“嗯”了一声,看也不看她的往里面继续走着。 见哲哲不搭话茬,叶赫那拉氏继续追问道: “大福晋,您查到了谁迫害那拉氏的吗?” 哲哲这下是给了叶赫那拉氏一个正眼,不过嘴巴轻飘飘的吐出了两个字。 “在查。” 叶赫那拉氏知道现在哲哲没心情,都这样了,也就闭上了嘴巴。 好不容易安静一会儿,里面的若桃缓过神来。 正伏在床头大哭着。 那模样,就是哲哲这个外人都被这个氛围渲染了一下。 随即松开了叶赫那拉氏的手,过去象征性的安慰道: “那拉氏,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现在是身子更要紧。” 若桃听罢,哭的更凶了。 恰好此时哲哲坐在了床边,若桃伸手抱住了哲哲,埋头恸哭。 哲哲动作僵住,倒是没将若桃推开。 叶赫那拉氏许是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也没有在这时候说难听的话。 等琉璃过来时,屋子里已经是安静下来。 几人都是坐着,沉默不语。 第107章 封锁 琉璃身后并没有其他人,恭敬的行礼道: “启禀大福晋,奴婢查过了。 您赏的汤,经手的人除了乌尤黛不在,其他人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哲哲还没说话,叶赫那拉氏抢话道: “大福晋,看来这个乌尤黛很可疑啊。” 哲哲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呵呵道: “叶赫那拉氏,你是不是觉得就自己是聪明人?” 叶赫那拉氏脸色一白,哲哲不留情面的话让她很难堪。 哲哲嗤笑一声,转过头询问若桃。 “那拉氏,你觉得今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若桃不傻,相反,她的脑子前所未有的灵光。 仅仅是听叶赫那拉氏的话,便暗暗怀疑了。 对着哲哲老实的说道: “回福晋的话,妾是喝了您送来的汤才开始难受的。 后来就一直在休息,直到太医过来。” 哲哲知道,不过若桃这样说。 让她觉得若桃连自己都恨上了。 敛去心中的不悦,哲哲面无表情的说道: “照你这样说,是怀疑本福晋的了?” 哲哲眼神凌厉,看着若桃的目光寒意森森。 这若桃心间发凉,垂眸低语道: “妾没有这个意思。” 这下叶赫那拉氏就来劲了,看来若桃对哲哲的心怀怨怼。 嗤笑道: “那拉氏,大福晋可是为你主持公道的。” 若桃依旧闷闷的不说话,完全没有刚刚抱着哲哲哭的模样。 “既然是这样,那就等找到乌尤黛再处理。” 叶赫那拉氏心头一凛,这话的意思是要搜查乌尤黛了吗? 若桃忽然说道: “大福晋,那妾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吗?” 若桃觉得自己的小腹生疼,这会儿更是冷汗涔涔的。 她觉得乌尤黛是知道的。不然为什么会不愿意喝那碗汤? 还有叶赫那拉氏,一定是撺掇乌尤黛做的。 不然为什么那么积极的将乌尤黛放在自己的身边。 说不准就是叶赫那拉氏将人藏在了自己的宫里。 若桃越想心中就越是愤恨。 在宫中,大汗她只是一时的兴趣。 不像是旁人,或者身份高,或者有些感情。 若桃能依仗的就是赶紧生个孩子,下半生可以好好过。 没成想,这样简单的想法,她们都不愿意成全她。 哲哲看着说完一句话就低头不说话的若桃,淡淡的问道: “那就让膳房今日经手你那碗汤的人,通通杖毙,可好?” 哲哲的话出来,一种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气势扑面而来。 当然哲哲只是这样一问,那拉氏是侍女出身。 不会在事情没有清晰明朗之前,就残忍的这样做。 若桃尽管心头在恨,也被哲哲的话惊住了。 一时之间倒是忘记了说话。 哲哲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那拉氏,本福晋给了你处置的方法。 你既然觉得不合适,那就等乌尤黛出来。 本福晋再行论处。” 若桃不甘心的说了一句: “多谢大福晋恩典。” 哲哲起身就要走,叶赫那拉氏赶紧跟上。 挤开站在哲哲身边的琉璃,凑过去问道: “大福晋,您刚刚的意思是要派人搜宫了吗?” 叶赫那拉氏的情绪明明白白的浮于表面,哲哲只是一眼,就觉得眼睛疼。 果然,人做了不好的事情,是会忍不住心虚的。 哪怕这个人平常表现得多么的聪明。 哲哲非常善解人意的回答了她: “是啊,乌尤黛的身份不一样。 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 叶赫那拉氏知道了想要的答案,心神全在那后面的“死要见尸”上了。 她想要是布木布泰还没有把人送出去,那就直接解决乌尤黛好了。 到时候就说是布木布泰做的就好了。 等哲哲搜到的时候,那自己肯定是无事一身轻了。 想明白的叶赫那拉氏积极的说道: “大福晋,这件事不如让妾来帮您。 您放心,一定会将乌尤黛给找出来的。” 哲哲好笑的看着叶赫那拉氏,不知道她是打算出卖布木布泰。 还是打算拖延时间…… 对这个提议,哲哲没有拒绝: “很好,你有为本福晋分忧的想法甚好。” 叶赫那拉氏高兴的揽着差事离开。 琉璃看她小人得志的样子就觉得无语,低声说道: “大福晋,奴婢知道乌尤黛在哪里,您何必……” 哲哲调侃的看了一眼琉璃,轻笑道: “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无趣了一些,看这些人闹起来。 像是在看戏一样,挺有意思的。” 哲哲不在意到底是什么结果,现在事情在可控之内。 这宫里目前就没人能威胁到她的地位。 那就看看她们几个准备怎么“比试比试。 …… 另外一头,布木布泰让苏茉儿带着乌尤黛出宫。 可是苏茉儿两人在门口的时候就被拦下了。 起初,苏茉儿还在试图和守卫商量,甚至偷偷的塞了银子过去。 或许是收了苏茉儿的银子,守卫的态度好了许多。 凑过去小声的嘀咕道: “是这样的,大福晋命令不许放任何人出去。 我呢,也是知道你这马车里似乎是有不该有的东西。 但是看在银子的份上,现在回去的话,就当没有看到。” 苏茉儿的脸上精彩纷呈,看着守卫贪婪的嘴脸。 心里又是庆幸又是害怕的。 一股脑的将袖子里的银子都塞给了那个守卫。 面上感激涕零的说道: “多谢。” 守卫眼珠子看到银子的时候,一动也不动的。 手麻利的将银子藏好。 对着苏茉儿摆手: “快走吧,我也没有拿你多的。 这个也是要我们几个兄弟分的。” 都是做奴才的,苏茉儿也是知道的。 点点头,又谢了两句,赶紧让人将马车赶回去。 先是把乌尤黛安顿好了,才跑去和布木布泰禀告: “侧福晋,不好了。大福晋让人将城门封了。” 布木布泰此时正在学着做小衣裳,看到苏茉儿进来的慌张样子。 难免觉得心头不安,听到布木布泰的话,人都懵了。 一时不察,尖细的针尖刺破了指尖。 血珠子冒出来后,布木布泰也顾不上了。 起身赶紧问道: “那乌尤黛呢,是不是被发现了?” 第108章 对峙 要是乌尤黛被看到了,苏茉儿又在。 那她前面和叶赫那拉氏做的都白费了。 好在苏沫儿的回答让布木布泰安心了一些。 “没有,奴婢将人安排在了小屋子里。 可奴婢回来的时候,听到叶赫那拉侧福晋领着大福晋的命令到处找人呢。” 布木布泰:…… 叶赫那拉氏是几个意思? 不会是存了拉踩自己的心思吧? 布木布泰不清楚叶赫那拉氏具体是怎么想,只能先吩咐道: “你去将乌尤黛弄回侍女房去。” 反正乌尤黛现在背着一个害那拉氏孩子的名头。 苏茉儿点头,这个乌尤黛绝对不呢个砸到她们的手里。 叶赫那拉氏过来的时候,珊岩姑正在给布木布泰包扎。 叶赫那拉氏进来意外的挑眉笑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的镇定啊。” 布木布泰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好笑道: “我再如何,也比你这个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好的多了。” 这话听的像是笃定了,叶赫那拉氏过来是搜查的了。 叶赫那拉氏自然的坐下,轻笑道: “布木布泰,既然结盟了。咱们应该有些信任才是的。” 布木布泰看着她这样子,冷笑道: “那好,你过来是做什么的?” 叶赫那拉氏一噎,她是过来象征性的搜查的。 要是抓着乌尤黛了,顺势将事情推到布木布泰的身上。 抓不着,那就算了。 她们原本的意思就是让乌尤黛死的。 可是这话怎么可能和布木布泰说? 赔笑道: “布木布泰,我这也是临危受命,走个过场而已的。” 布木布泰没信,也没说乌尤黛去哪了。 直接说道: “你带人去搜吧,既然是要给大福晋当差了,要用心些。” 叶赫那拉氏看布木布泰有恃无恐的样子,就知道这搜查是没什么结果的。 吩咐了下面的人去搜查,自己则是留下来套话。 “来人,上茶。” 叶赫那拉氏毫不客气的高声吩咐着。 侍女看了一眼没有什么表情的布木布泰,下去上茶。 支走了人,叶赫那拉氏挨过去问道: “布木布泰,乌尤黛是死了吗?” 她问的太直接了,布木布泰都有些语塞。 叶赫那拉氏不确定的问道: “难道没死?” 布木布泰正要说话,哲哲身边的琉璃便走了进来。 入眼就是两人近乎脸贴脸的亲近程度。 眼神不自觉地瞄了好几眼,直到两人像是触电似的分开了。 琉璃才默默的收回了视线。 “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朗声说道: “刚刚庶福晋的人发现了乌尤黛啊,现在请两位侧福晋到清宁宫说说话。” 布木布泰两人对视一眼,对于乌尤黛这么快被发现,惊讶的不行。 布木布泰甚至在想,是不是那个那拉氏也是一直盯着的。 不然怎么乌尤黛才扔回去没多久,就找到了? 现在唯一让布木布泰庆幸的就是,自己和苏茉儿没有在乌尤黛的面前出现过。 前期的事情都是叶赫那拉氏的侍女西下准备的。 她的人则是负责后面安置乌尤黛的后期。 叶赫那拉氏似乎是和布木布泰想到了一起,当下就脸色难看的跟吃了苍蝇一样。 清宁宫。 哲哲让人将乌尤黛弄醒了,防止那拉氏发癔症,并没有在那拉氏的院子审问。 乌尤黛看到哲哲的时候,脑子一时之间有些跟不上的样子。 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她在院子的门外看到了西下。 然后就昏过去的事情。 将事情如实的说出来,乌尤黛静静的等着哲哲发话。 那拉氏的孩子的确没有了,即使不是自己做的。 也是少不了一顿责罚的。 哲哲“嗯”了一声,挥手道: “你去边上候着。” 等布木布泰两人过来的时候,乌尤黛和琉璃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哲哲的身边。 哲哲在两人出声之前,率先发难。 “叶赫那拉氏,你的侍女西下怎么没有带过来?” 话音刚落,两个人行礼的动作看着都格外的滞涩。 布木布泰促狭的看了一眼叶赫那拉氏,准备看她怎么解释。 自己施施然的行礼后,就坐在了椅子上。 叶赫那拉氏这一刻,忽然恼怒自己没有先见之明。 早知道就应该让布木布泰的人先来做这件事的。 叶赫那拉氏无奈的回答道: “回大福晋的话,西下正在妾的院子里呢。” 哲哲直接说道: “琉璃,去把西下叫过来。” 叶赫那拉氏惴惴不安的看着琉璃的动作,抿着唇瓣,没有说话。 这时候又听到哲哲说道: “叶赫那拉氏,你能说说,为什么你的侍女会拿着那拉氏的汤碗吗?” 叶赫那拉氏脑子转着,否认道: “妾不知道福晋是什么意思。 西下除了接触妾的汤,是不会去碰旁人的。” 乌尤黛听着叶赫那拉氏这么不要脸的话出来,眼睛都红了。 哲哲故意说道: “可是审问膳房的奴才,的确是看见了西下和乌尤黛一起。” 叶赫那拉氏摇头道: “大福晋,您不能因为有人看到乌尤黛和西下在一起。 就说这件事和西下有关系吧?” 哲哲“嗯”了一声,没说话了。 琉璃回来的时候,西下老实的跟在后面。 “大福晋万福。” 西下给哲哲行礼后,就暗暗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叶赫那拉氏。 不过哲哲没有给她们眉眼官司的机会。 冷声质问道: “西下,是不是你在庶福晋的汤里放了红花?” 乌尤黛也是这时候才知道那拉氏若桃喝的是红花。 红花是活血的东西,是绝对不能让有身孕的妇人吃的。 西下的脸色僵硬一秒,接着喊冤道: “大福晋,奴婢都不知道您说的红花是什么东西啊。 奴婢只是一个奴才,哪里有机会认识这些东西的。” 哲哲没应她,而是将视线移到了叶赫那拉氏的身上。 被盯得发毛的叶赫那拉氏恨不得跳起来,反驳。 可是哲哲只是盯着她,又没有吭声的。 盯了半天,哲哲才问着坐在屋子里的另一个人。 看起来和这件事情毫不相关的布木布泰。 “布木布泰,你觉得本福晋应该相信谁的话才好?” 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话出来,布木布泰呵呵笑道: “大福晋,这和妾没什么关系吧?” “哦?” 第109章 下毒 哲哲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自己的指甲,眼神审视的看着布木布泰。 叶赫那拉氏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啊,布木布泰,你我都是侧福晋,怎么就是我有嫌疑呢?” 布木布泰:…… 当她看不出来叶赫那拉氏明晃晃的威胁吗? 布木布泰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大福晋,您是知道妾和乌尤黛的有些合不来的。 这要是说些什么,难免带上个人恩怨的。” 叶赫那拉氏不干了,眼神示意了她好几次。 这是打算做甩手掌柜了? 哲哲没有吭声,静静的等着布木布泰继续说。 布木布泰不着痕迹的警告了叶赫那拉氏,然后补充道: “就妾看来,乌尤黛和大汗的关系不一般,真要是起了这么心思也是有的。 您也知道那拉氏心思单一些,乌尤黛要是看那拉氏好说话。 这胆子上来了,不就……” 叶赫那拉氏话赶话的说: “可不就是,大福晋您不能不相信妾啊。 妾在贝勒府时就伺候爷,那是一向安分守己的。” 旁边的布木布泰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她安分个什么? 乌尤黛眼见着事情似乎是朝着不好的方向的发展,也站不住了。 走到中间,跪下来喊冤。 这时候不嫌事大的若桃也过来了。 “大福晋万福。” “先坐下。” 哲哲不想和那拉氏做面子情,直接让她坐下。 若桃坐下了,眼神怨毒的盯着中间的乌尤黛。 时不时还给站在旁边的叶赫那拉氏投去不好的目光。 乌尤黛被看的浑身发毛,只能将视线放在前方,不去看她。 叶赫那拉氏见若桃过来了,故作深明大义的把事情悉数告诉了她。 末了说道: “那拉氏,现在这个乌尤黛还在狡辩。 亏得我当初以为她是个好得,竟然举荐她去伺候你。” 若桃素着一张小脸,脸色那是奇差。 也没有去质问乌尤黛,还是对着哲哲说道: “大福晋,现在乌尤黛找出来了。 事情也清楚了,您能不能将乌尤黛处置了?” 此话一出,饶是知道那拉氏现在状况不对的哲哲都惊讶了。 那拉氏一向就安分,比叶赫那拉氏说的安分守己还要安分的。 而且是侍女出身,对奴才那是温和有加。 现在轻而易举的说出处置二字,可见是怨恨极了。 哲哲想着,视线下移,看到那拉氏裙边的点点红梅,眼神幽暗。 “这件事,看起来是明了了。 可其中还有很多事情是说不通的,比如乌尤黛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者说她是怎么拿到的红花,这些是需要仔细审问的。 这样吧,将乌尤黛先关起来。 这两日本福晋会派人细细的查一查,到时候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若桃不敢直视哲哲,对着乌尤黛那就不客气了。 眼刀子那是频出,恨不得冲上去给乌尤黛来两下泄愤。 见那拉氏没有反驳,哲哲将喊冤的乌尤黛带下去。 对叶赫那拉氏说道: “叶赫那拉氏,你的侍女西下也有嫌疑。 本福晋会将她和乌尤黛关押在一起。” 西下闻言,就向叶赫那拉氏看去,希望她能帮自己说话。 她不想和乌尤黛关在一起。 西下是头一次做这种缺德事,实在是害怕和乌尤黛一起。 接收到西下的求救,叶赫那拉氏张了张嘴,就想说话。 布木布泰却忽然站起来,伸手挽住了她。 “我们要相信大福晋,她是最公正不过的了。” 说完,对着这哲哲行礼问道: “大福晋,要是这一直查不到,是不是乌尤黛就一直关着?” 哲哲: “不会,再如何,也应该给那拉氏一个交代。” 布木布泰笑了,偏头看向被她挽着的叶赫那拉氏。 似乎是明白了布木布泰眼中的深意,叶赫那拉氏这回没了动静。 “苏茉儿。” 苏茉儿听到布木布泰的呼唤,走了过来。 然后将西下扶了起来,顺手将一个小药包塞给了她。 同时,嘴唇翕动,呢喃道: “乌尤黛。” 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西下眼眸微闪。 右手紧紧的攥住了手心的纸包。 苏茉儿及时的抽身离开了,然后对着布木布泰轻点下巴。 等布木布泰和叶赫那拉氏离开了,哲哲才命人将那拉氏送回去。 琉璃: “大福晋,西下和乌尤黛关在一起,是不是不大好?” 哲哲: “挺好的,两个人凑在一起才好。” …… 过了两日,若桃就得到了一个消息,乌尤黛和西下一起在牢里死了。 两个人都是给人下毒死了。 若桃怕这个消息是哲哲拿来敷衍她的,深夜,拖着还在出血的身子就要过去看。 昏暗的牢房里,乌尤黛和西下两个人此时穿戴整齐的被平放在地上。 眼耳口鼻都是带了血迹的,看起来瘆人的很。 琉璃知道那拉氏不相信,于是提醒道: “庶福晋可以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气了。 奴婢是不会多嘴的。” 若桃在锦儿的搀扶下,小心的上去查看。 甚至伸手探了鼻息,确定是没了气息,若桃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锦儿知道她的难受,搀扶着她赶紧走出来。 琉璃适时的说道: “大福晋给您准备了软轿,慢走。” 两人走后,在另一个屋子的哲哲走了出来。 琉璃忙过去替哲哲理着衣摆。 担心这里的脏污弄到了她的身上。 “西下死透了吗?” 琉璃边说边看着里面躺着的两人。 “回大福晋的话,死透了。 要不要现在将乌尤黛弄起来?” 哲哲颔首,琉璃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子,将其放在了乌尤黛的鼻尖。 半晌,乌尤黛便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睁眼就看到了站着的哲哲两人,下意识的朝身边看过去。 是七窍流血的西下。 “啊” 乌尤黛惊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远离了刚刚躺着的地方。 哲哲忍受着尖细的声音,有些不耐的说道: “乌尤黛,可以了。” 乌尤黛惊吓的魂没有被哲哲叫回来了,只能是琉璃再次出手。 乌尤黛可以好好说话的时候,哲哲才说道: “你知道有人要将你毒死吧?” 乌尤黛定定的点头,她当然知道了。 西下是先倒下的,当时她就害怕了。 偏偏西下感受到自己也被毒到了,竟然对她说了两句真话。 说刚刚的汤里有毒,她也马上就要死了之类的。 西下咽气后,她也倒下了。 第110章 改个名字 此刻看到哲哲出现在这里,乌尤黛再蠢也知道是哲哲救了她。 “多谢福晋的救命之恩,若是有来日,一定结草衔环报答您。” 乌尤黛是真心诚意的感激哲哲的。 那种口鼻火辣辣的,呼吸不上来的感觉反复出现时。 她真的觉得自己是要死了的。 上天既然让哲哲来救她这一条命,那她一定不要再轻易死去。 哲哲要的就是乌尤黛的这句话。 抚掌笑道: “好,乌尤黛,本福晋现在让人将你送回科尔沁。 当然了,会交代你阿玛布和照顾好你的。 从现在开始,不管是谁问你,你都要说自己忘记了以前的事情。” 乌尤黛知道可以回科尔沁,心里有一瞬间的不愿意。 因为她想等皇太极,她不想回去被随便嫁出去。 不过哲哲后面的话,让她的心安定了一些。 有大金国君福晋的话,科尔沁的人一定是不敢随意安排了她。 “我会记住的,您放心。” 哲哲点头,忽然说道: “乌尤黛已经死了,现在你的名字是海兰珠。 你且安心在科尔沁待上几年,时候到了,吴克善会将你送到盛京的。” 乌尤黛: “为什么?大福晋,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乌尤黛不理解为什么要改名。 这样的她还是她吗…… 哲哲救乌尤黛只是为了给皇太极卖好,同时在乌尤黛这边留下好印象。 所以在知道叶赫那拉氏两人的动作后,就写了书信出去。 告知了乌尤黛在盛京的事情。 就在关押乌尤黛的当天,哲哲收到了皇太极的回信。 哲哲再度回信的时候就乌尤黛会死的消息传给了他。 她知道皇太极现在回不来,所有的事情只有自己可以帮他。 这就给了她机会。 至于将乌尤黛改名放到了科尔沁,纯粹就是因为乌尤黛身上的污点太大了。 即使现在和皇太极相见,也不会有什么火花的。 最好的就是让两人都缓和一下。 乌尤黛没了记忆,在皇太极的心里还能加分。 成熟有韵味的海兰珠,总是比青涩稚嫩的乌尤黛更加吸引人的。 何况皇太极本身是对乌尤黛喜欢的。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皇太极会念着自己的好,乌尤黛会记得自己的恩。 不论未来发生了什么,这些都是哲哲的筹码。 “乌尤黛,你知道自己的事情,即使见到了大汗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像那拉氏那样的,你愿意吗? 安心的回到科尔沁,等大汗稳定了,本福晋会安排你们再见的。” 乌尤黛呐呐的想说些什么,最终在哲哲宽和的眼神下,选择了闭嘴。 …… 庄福宫。 叶赫那拉氏不满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要牺牲西下?明明她可以不用死的。” 布木布泰眼皮抬了抬,冷哼道: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乌尤黛被找到了,还把西下供了出来。” 叶赫那拉氏反驳道: “这是一回事吗?难道不应该怪你为什么不干脆把乌尤黛给杀了? 现在乌尤黛是死了,可是西下也赔了性命。” 叶赫那拉氏不想西下死的。 之前之所以没有动作,也是布木布泰说有办法的。 结果就是,她的人和乌尤黛同归于尽? 布木布泰倒是毫发未伤的,稳坐钓鱼台。 “不行,这件事不应该是这样的。” 叶赫那拉氏一拉衣袖,就要冲出去和哲哲说。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布木布泰却知道她的心思,拿捏住了命门。 “叶赫那拉氏,你想清楚了。 说了,你就完了。 万一你肚子里的是个阿哥,那好好的前程就这样亲手葬送……” 叶赫那拉氏果然停住了脚步,没有出去,却也不回头。 布木布泰接着说道: “萨满大师说过了,我这胎像是格格。 不像你,看着就是个有阿哥福的人。” “你说的是真的?” 叶赫那拉氏回头了,语气里都是不信任。 说实话,叶赫那拉氏是希望给有个阿哥来提高自己的地位的。 可是孩子这事,要看缘分,说不来的。 布木布泰轻笑,站起来走到叶赫那拉氏的身边。 伸手弹去了她肩上不存在的灰尘,眼神轻佻: “你说,是一个侍女重要。还是血脉相连的骨肉重要?” 叶赫那拉氏看着布木布泰,嗓子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一样。 她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什么…… …… 经过这件事,哲哲也不给她们送汤了。 安稳的到了那拉氏出了小月子,哲哲便见到了玉儿。 许久不见的她,看着身形消瘦。 不像是之前那个圆润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 玉儿看了一眼风姿不减的哲哲,有些自惭形秽。 不自在的抚了抚脸颊,坐上了好半天,才说道: “是瓜尔佳氏,实在就像个乡野妇人。 仗着自己的肚子,每天不是吃这个,就是吃那个的。 再不然就是来我的院子挑事。” 哲哲:…… “你为什么不拿出嫡福晋的气势将她压制住?” 玉儿苦涩的看着哲哲说道: “爷走的时候,交代了在瓜尔佳氏生产前都要顺着她。” 哲哲:…… 说不上来是什么想法,大抵就是脑门窜上了火气。 哲哲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那也不能任由瓜尔佳氏作威作福的。 她能这么嚣张,不就是仗着肚子里的那块肉? 你干脆点,她倒是不敢动弹了。” 玉儿是个好相处的人,府里的庶福晋都是她抬进去的。 平日里也是很少发生这样的矛盾。 像瓜尔佳氏这样的实在是头一个,她招架不住。 哲哲转念一想,明白这件事的难度。 于是说道: “不然本福晋将人请进宫里,这样你能安生一段日子。” 玉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宫中的两位侧福晋都有身孕,再加上瓜尔佳氏,不免恼人。” 哲哲知道她的意思,也不勉强。 只是安慰道: “若是真受不了,在清宁宫住上两日再回去吧。” 玉儿这回没有拒绝了 。 她不愿意回去看瓜尔佳氏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玉儿在宫中留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她府上的管家就过来了。 第111章 催生 哲哲知道的时候,玉儿已经跟着管家回去了。 “可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哲哲偏头看向琉璃。 琉璃端着水盆,想了一下,回答道: “说是府上的瓜尔佳氏闹腾起来了,非要看到贝勒福晋。” 哲哲:…… “你去把那个叫瓜尔佳氏的给本福晋召进宫来。” 琉璃随手将盆放下,提醒了一句: “瓜尔佳氏要生了,要是在宫里出点什么事,那就……” “这件事本福晋心里有数,把人带进来。” 她正好想见见这个瓜尔佳氏。 见哲哲执意如此,琉璃也只能应下: “是。” 瓜尔佳氏来的很快,许是听到了大福晋找她,积极的很。 琉璃将她领进来后,又到哲哲的耳边说了两句,才走。 “大福晋万福。” 瓜尔佳氏像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行礼的动作生涩。 想来平日里是很少行礼的。 “起来吧。” 瓜尔佳氏坐下后,就谄媚的说道: “不知道大福晋召见臣妇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哲哲:…… 哲哲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就算是要走个过场,也该找一个过得去的人吧? 这样没有眼力见,还略显粗鄙的人,哲哲实在是看一眼都是欠奉的。 用力的牵动着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 “瓜尔佳氏,听说你快要生了。 本福晋便想着将你接进宫里一起,也是有个照应。 想来你是知道的,大汗和贝勒是一起出征。 那本福晋自然对你照拂一二。” 瓜尔佳氏喜上眉梢: “多谢大福晋,如此那是再好不过了。” 哲哲挥了挥手,让琉璃安排她的住处。 时间来到了晚上,出现在桌上的有瓜尔佳氏和哈达那拉氏两人。 瓜尔佳氏只是点了点头,就坐着吃东西了。 并没有出现在府里的不安生。 哈达那拉氏全程拧着眉头,没动一下筷子。 直到瓜尔佳氏离开桌子了,才对同样没动筷子的哲哲说道: “大福晋,您要帮帮我啊。” 哈达那拉氏的没有眼色,弄的哲哲彻底没了动筷子的心情。 烦躁的挥手让人将东西都撤下去了。 “说说吧。” 琉璃端上来了两碟点心,低声道: “福晋,您用些。” 哈达那拉氏看琉璃站到了边上,才说道: “大福晋,那个杜勒玛,现在时不时就去贝勒府找贝勒爷。” 豪格这回没有跟着皇太极出去,自然每日就是闲暇时间多了。 加上皇太极和洪果尔的商量。 他和杜勒玛的感情倒是好了很多。 哲哲浅啜了一口还在冒着热气的牛乳茶,不在意的说道: “杜勒玛只是差个名分而已,说来也算是豪格的福晋了。 这点小事,哪里能让你这样的劳神?” 哈达那拉氏觉得哲哲的态度让她不舒服极了。 呐呐道: “可是贝勒爷现在都不爱待在府里了,再说杜勒玛现在就是没有名分的。” 哲哲放下了手里的茶碗,定定的看向哈达那拉氏: “这件事本福晋没有办法的。 豪格对本福晋一向是看不上的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的额娘莽古济去试试。” 哈达那拉氏自然是知道的,可是莽古济自身难保。 压根就没空管她,为难的说道: “大福晋,不如您和洪果尔贝勒说说。 杜勒玛这样子,要是两人之后的感情不行了,如何再嫁给旁人?” 哲哲冷冷的看着哈达那拉氏: “你觉得本福晋去和洪果尔说这个,会不会被他骂出来?” 哈达那拉氏怯懦道: “是我想岔了,可是您也是豪格名义上的额娘。” 哲哲嗤笑道: “哈达那拉氏,本福晋顶多就是让豪格收敛一些。 真要是让他和杜勒玛暂时不要来往,那是不可能的。” 哈达那拉氏生气极了,胸腔中憋闷的很。 哲哲现在有身孕,即使是豪格也是要顾及一二的。 只要她用心去说,肯定是可以的。 不过哈达那拉氏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自私,没敢说出来。 哲哲见哈达那拉氏没话说了,直接定下了。 “稍后本福晋会和豪格说的,你放心。” 说完,哲哲就赶人了。 哈达那拉氏离开后,屋内还飘散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馨香。 …… 哲哲睡得很早,半夜的时候突然惊醒。 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身下的湿黏。 忍不住呼唤道: “琉璃。” 琉璃此时是在外间,赶紧叫了一个小侍女进来给哲哲看。 哲哲身下已经是一片血红。 小侍女赶紧跑出去和琉璃说,然后跑着去请太医。 琉璃径直冲了进去,见哲哲的状态不好。 上手就是搭脉,随即说道: “福晋,是催生的药。” 哲哲一惊,猛地看向琉璃: “是不是来不及,要生了?” 琉璃点头: “怪奴婢不好,没有注意到。现在药效已经在发作了,必须要生了。” 哲哲黑沉着脸,立马说道: “本福晋没那么快生出来,你去给瓜尔佳氏弄点麻烦。 让她早产。” 此时的哲哲额上满是汗珠子,像是要撑不住了。 琉璃不明所以,却又似懂非懂的应下。 琉璃一走,那个小侍女就带着太医过来了。 太医把脉后,就让人叫上清宁宫安排好的接生婆子。 太医便不再进去。 小侍女红墨,是多尔衮事先安排的人。 她是和接生婆子一起在里头。 红墨对着哲哲小声的嘀咕了两句,见哲哲点头了。 她就放心下来,等着那个叫琉璃的结果。 琉璃那头,想了会儿,让人先抓来野猫对着瓜尔佳氏的院子叫着。 接着在院子的路上泼了油,成功把人惊醒了后,看着瓜尔佳氏踩到了油上跌倒了。 见到猩红的一片时,琉璃才装作过来找瓜尔佳氏的样子。 此时已是拂晓,瓜尔佳氏见到了琉璃,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喊道: “快……快过来。” 琉璃吃惊的看着瓜尔佳氏,说道: “您是要生了,奴婢先扶您进去吧?” 瓜尔佳氏才进宫,哲哲没有安排贴身的侍女。 其他人又被琉璃给支开了,轻而易举的就有了这个独处的机会。 痛的要昏厥的瓜尔佳氏感激的看了一眼琉璃,让他赶紧给自己请太医。 随即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第112章 换 琉璃命人守住了院子,匆忙的转身出去。 到了哲哲的寝宫,外头已经围满了人。 琉璃挤进去后,红墨就立刻凑过来耳语了两句。 “什么?” 惊呼出声,被红墨捂住了嘴巴。 接着琉璃就看向了躺在床榻上的哲哲,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琉璃也顾不上多问了,赶紧跑回去。 听到接生婆子说哲哲的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红墨走了出去。 “大福晋让你们出去等着,有问题会叫你们进来的。” “是。” 人走了,红墨眼尖的看见了往这边过来的布木布泰。 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拦住了她。 “侧福晋安好,您这是要去哪呢?” 布木布泰不悦的哼道: “当然是来看大福晋的了,让开。” 红墨好脾气的说道: “侧福晋,您现在不能进去的。 产房不适合您这样有身子的人进去。 至于在外头等着,您身子重,何必受这样的罪?” 布木布泰的话被堵死,瞪了一眼红墨。忽然说道: “你是新来的?” 红墨笑容不减,淡定的说道: “回侧福晋的话,奴婢是下等侍女。昨日刚上来,现在是大福晋的贴身侍女。” 布木布泰没话说了,淡淡的说了一句: “等大福晋可以见人了,说上一声,我来过了。” 红墨恭敬的将人送走。 “是。” 远远的走出了清宁宫的范围,苏茉儿说: “侧福晋,您刚刚为什么不强硬一些? 那个侍女一看就是不简单的,说不定能抓住大福晋的把柄。” 布木布泰没好气的说道: “你是不是忘记了,大福晋是我的亲姑姑?” 苏茉儿不是不知道,可是大福晋和布木布泰的关系不是僵硬了吗? 前段时间,半夜还老是做梦骂大福晋的。 为什么现在又对大福晋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可是您不是……” 布木布泰打断了她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 “苏茉儿,你就记住了。 我可以生气,大福晋可以给我找点不舒服。 但是这些都是有个度的。 到底大福晋是我的亲姑姑,自嫁给大汗后,她就没有真的对我做过什么。” 苏茉儿这下是理解了。 就是自家人再怎么吵,那还是一家的。 在关键时候还是要帮衬一二的。 比如现在的生产,既然大福晋不让人过去,那就不要多此一举的去挑事了。 …… 红墨回到了哲哲的身边,哲哲的孩子正好出来了。 红墨在接生婆子给孩子收拾好了,立刻就上去查看。 是个格格。 一直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 她的主子多尔衮可是说了,不管大福晋生的是阿哥还是格格,都要换出来的。 但是要真这样的话,就要确保瓜尔佳氏的孩子是个男的。 不然大福晋铁定会闹起来的。 现在是好了,甚至瓜尔佳氏那边,都可以直接解决了。 想着,红墨转身看向已经昏迷的哲哲。 然后对着接生婆子说道: “我出去准备些东西,你在这里盯紧了,不许任何人进来。” 接生婆子是早就准备好的,是个可靠的。 红墨交代了两句,就在耳房等着琉璃。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琉璃才过来。 手里同样抱着一个孩子,红墨挑眉: “格格?” 琉璃点头,红墨心中大定。 “大福晋这会儿已经收拾好了,你带着孩子过去照看大福晋。 我去瓜尔佳氏的院子里。” 红墨要去将瓜尔佳氏给解决了,主子爷的孩子怎么能有那样一个不知云云的额娘。 …… 哲哲睁眼时,已然不是在暖房里。 在身边伺候的是琥珀,见她醒了,端了热乎的汤凑过来。 “福晋,您喝上两口。” 哲哲喝了两口,嘴唇微润了就松了口。 “琉璃呢?” 琥珀知道哲哲想问什么,详细的说道: “回福晋的话,琉璃带着格格在暖房里。” 哲哲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面上淡淡的。 “那瓜尔佳氏呢?” 这个琥珀只知道了一点,纠结的说道: “听说人是没了……生的似乎也是个格格。被贝勒福晋带走了。” 听到这个,哲哲倒是不担心那个孩子的安危。 玉儿是什么样的人,她是知道的。 倒是瓜尔佳氏……人直接没了,是她没想到的。 她以为最少也要孩子满月的。 哲哲想着,没什么精神的挥了挥手,让琥珀下去了。 闭上眼睛重新躺下了,看来多尔衮的人是将孩子换走了。 这样也好,皇太极要是知道这个又是个格格,必然是不会上心的。 反之,多尔衮对着那个孩子一定会上心。 而没有孩子的玉儿一定会将那个孩子视如己出…… …… 半月后,在外头的皇太极和多尔衮同时收到了哲哲和玉儿的书信。 两人的心情可谓是天差地别。 皇太极知道了哲哲生的又是个格格,心里是失望的。 要知道现在就一个豪格,其他的都是格格…… 皇太极多少还是有点期盼哲哲生个嫡子的。 多尔衮就不一样了。 在知道红墨成功的将孩子换了,现在乖巧的东莪已经在玉儿的怀里了。 而瓜尔佳氏爷成功的功成身退了。 多尔衮的嘴角那是压都压不住的。 此时皇太极正好拿着信看过来,自然是问了两句。 知道了原因,不由的调侃道: “你倒是喜欢格格,怎么不见你心疼已经去的瓜尔佳氏?” 多尔衮神情认真的胡诌: “不是不心疼,只是心爱的女人没了。自然是要好好的心疼共同孕育的女儿。” 皇太极:…… 多尔衮这样子,真的很丢他们爷们的脸。 不过看多尔衮发自内心的笑意,皇太极想到了乌尤黛。 哲哲说,乌尤黛因为宫中福晋的算计,明面上已经死了。 她将人送回了科尔沁,改了名字,重新开始了。 皇太极忽然就哀愁起来,伸手拿过身边多尔衮的酒袋子。 打开就是猛灌了下去。 火辣辣的酒液让皇太极的神情清明了不少,也不再想乌尤黛的事情了。 转头把酒袋子递给还沉浸喜悦中的多尔衮。 烈酒下肚后,两人开始商量起明日的事宜。 第113章 罚跪 哲哲是一个月后才容光焕发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当然这是哲哲精心装扮的结果,她的身子还是因为那份催产药伤了根本。 所以,在半月前,她就命人去查。 今日,倒是有了结果。 布木布泰过来的时候,哲哲正在等琉璃请过来的人。 “大福晋万福。” “这时候过来做什么?” 这会儿不是请安的时辰,何况布木布泰近来和自己关系可不好。 布木布泰笑着说道: “听说您今日得空,过来陪您坐坐。” 哲哲“嗯”了一声,就这么坐着的,也不说话。 那个孩子不是哲哲亲生的,她也不上心。 这会儿是一起让琥珀和奶嬷嬷看着的。 布木布泰只能干坐着。 身后的苏茉儿凑到她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侧福晋,要不然咱们回去吧?” 布木布泰眼神一凝,没有答应。 坐了有一会儿了,琉璃带着杜勒玛和哈达那拉氏过来了。 两人进来的时候看到屋子里面还有一个人,顿时就放松了一些。 布木布泰也在,那应该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两人在心里同时想着,动作麻利的给哲哲行礼问安。 哲哲面上看着冷淡的很,也没让两人起来。 不咸不淡的问道: “杜勒玛,最近豪格在做什么?” 杜勒玛不明所以的说道: “贝勒爷一直都跟我在一起,没有做什么。” 哲哲“哦”了一声,将目光浅浅的放在哈达那拉氏的身上。 哈达那拉氏眼皮一跳,忙低下头。 “呵” 空气安静的可怕,半晌哲哲轻笑出声。 伸出手,指着杜勒玛,冷冷道: “杜勒玛,是不是你授意豪格让哈达那拉氏来下药的?” 杜勒玛倏的垂下脑袋,低低的说道: “我没有,大福晋您误会了。” 哲哲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哈达那拉氏一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心里着实是憋了好大一口气。 对着哈达那拉氏发问: “哈达那拉氏,你呢?有什么话要和本福晋说的吗?” 话音刚落,哈达那拉氏却是想明白了。 直接就认错道: “大福晋,是妾身不好。以为贝勒爷只是想让您吃点苦头。 妾身并没有想要害您的。” 杜勒玛低着头,暗暗瞄了一眼哈达那拉氏。 不期然的撞上了她瞪着自己的眼神。 杜勒玛闭了闭眼睛,后悔自己做事不够严谨。 她知道豪格想对哲哲下手的时候,脑子一抽。 没有选择和哲哲知会这件事。 而是想让哈达那拉氏背锅,这样说不准,哲哲就会处置了她。 事情都过去一个月了,却还是被哲哲给翻了出来。 杜勒玛没有吱声,像是默认了一样。 哈达那拉氏则是极力的在摆脱着身上的罪名。 谋害国君福晋的罪名要是让她自己认了,那哲哲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那岂不是真的便宜杜勒玛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哲哲不管她们心里怎么想的,既然是没话说了,那就…… “哈达那拉氏,杜勒玛。你们两人谋害本福晋,去大清门跪着。” 杜勒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哲哲。 不是说哲哲和孩子都没有什么大事吗? 为什么要这么的不讲情面? 明明是豪格要害她,哈达那拉氏做的。 “大福晋,您不能这么对我。 我可和您是一家的,要是我阿玛知道了,一定不会将这个事情轻易揭过的。” 哲哲眸光冷冽的看着这个和自己长的越来越相像的杜勒玛。 忽然胸口闷闷的,一阵反胃的感觉涌上来。 哈达那拉氏倒是安定了一些,哲哲不会让她们死的。 跪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琉璃,把她们带下去。命人看住了,要是豪格过来了,也不许放人。” 琉璃跃跃欲试的叫上人,将两人带下去。 这样的白眼狼,就是拖下去,打上一百大板都不为过。 莫名看了一场好戏的布木布泰,心底浮现隐秘的欢喜。 “大福晋,怎么她们竟然敢对您下手?” 哲哲看着布木布泰那压不住的嘴角,挑眉笑道: “怎么,你也想?” 布木布泰猛地摇头,赶紧说道: “不不不,妾没有这个意思。 只是豪格的手都伸到您的身边了,怎么不把他叫来说上两句?” 布木布泰也是清楚,豪格是皇太极唯一一个儿子。 还是已经成年的,压根就不可能说罚就能罚的。 但是说上几句是可以的,要是这件事就这么轻轻放过了。 日后豪格的动作就不会是像现在这样的简单了。 哲哲知道这个道理,淡淡的回答道: “豪格的两个女人都在大清门跪着了,他但凡要点脸,是会过来的。” 见哲哲的心里有数,布木布泰也不多说。 转头说道: “听说阿玛又认了个义女,名字叫海兰珠。 说是让我叫做姐姐,大福晋您知道吗?” 哲哲别有深意的说道: “不知道,可能是什么遗孤之类的。毕竟到处都在闹,说不准的。” 布木布泰撅着嘴,不大高兴: “阿玛就是这点不好,上回来了个姐姐,现在又来。 就是没想过我这个女儿愿不愿意。” 哲哲低头抚摸着自己的指甲,提了一句: “你阿玛是个懂事的,说不定是将来送进来陪你的。” 布木布泰严重怀疑哲哲是听到风声了,不然不会拿这事说嘴。 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佯装不在乎的说: “只要不是乌尤黛那样的女人,是谁都好。” 布木布泰知道皇太极的身边是不会缺女人的,可是她想做皇太极心里那个特殊的存在。 而不是他后宫里的一员。 可曾经的乌尤黛就是这样特殊的存在,布木布泰怎么能允许呢。 哲哲看了看布木布泰,站起来说道: “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豪格会不会来?” 布木布泰点头: “妾愿意陪您去看看。” 两人带着一众侍女到了城门那里,此时杜勒玛和哈达那拉氏正跪着。 杜勒玛还扯了一条丝巾,将自己的脸颊遮挡住。 哲哲身后的侍女打着伞,将头顶的炙热尽数遮挡。 布木布泰眯着眼睛说道: “大福晋,要不要让人将杜勒玛的丝巾扯下来?” 第114章 豪格求见 哲哲摇头,拒绝了布木布泰的提议。 她已经派人去通知豪格了。 现在就是看看人什么时候会来了,反正她是不能真的对豪格怎么样。 那再怎么样,豪格总是要损失一点什么吧。 不过让哲哲失望的是,杜勒玛都跪的晕过去了,也没有见到豪格的身影。 “看来豪格是真不会来了。” 闻言,布木布泰可惜的看向前面,还以为能有什么热闹看的。 哲哲随口吩咐道: “琉璃,你让人传消息,把今天的事情好好宣扬一下。” “是。” 哲哲又看了一眼杜勒玛那边,忽然说道: “请个太医过去看看,要是……你就着重的将豪格对有孕的福晋置之不理的这事拿来说。” 琉璃眼睛亮了又亮,转身就下去了。 …… 回了清宁宫,布木布泰没理由再留下,就走了。 哲哲小憩了一会儿,醒来了就见了玉儿。 她带上了才满月的孩子过来。 哲哲是没见过这个孩子的,看到玉儿坐下了。 微微激动的说道: “给本福晋抱抱可好?” 玉儿自然是没有不应的道理,小心翼翼的将东莪抱到了哲哲的身边。 玉儿怀里的东莪,皮肤白嫩,像个粉嫩的桃子。 哲哲看着,一时生了怯,没有敢伸手去抱。 看了看,就对着玉儿说道: “你坐下吧,本福晋不大会抱的来,等孩子大些。” 玉儿虽然不解,不过没有多问。 有的人是力道不好把握,容易伤了孩子的。 玉儿抱着孩子坐下了,满脸慈母笑,看的哲哲疑惑的很: “玉儿,看样子,你对这个孩子倒是喜欢。” “那是,哲哲你知道的。多尔衮现在的心已经不在我的身上了。 这时候有个孩子,是贝勒爷的,还不用自己承担风险,那是多好的一件事。” 玉儿想到前些日子,看到瓜尔佳氏的惨样。 当时真是说不上来什么心情。 更多的是同情,那样嚣张的一个人,到底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再就是庆幸。 她从来都不知道生孩子竟然是如此的吓人。 哲哲瞧着玉儿这样通透,心里思索着还有没有必要下手。 看她这个样子,怕是真不会想要试着给多尔衮生个子嗣。 琉璃进来时,入眼就是哲哲盯着多尔衮福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 多尔衮福晋则是一脸慈爱的逗弄着孩子。 琉璃不由的想着,是不是哲哲舍不得这个孩子。 “砰” 琉璃故意发出了声响,引得哲哲看过去后,便说道: “大福晋,豪格贝勒来请安了。” 听到是豪格要过来,玉儿扭头看向哲哲: “我记得早晨的时候你让人跪着了,豪格贝勒怎么这时候才过来? 不是真像外面说的那样,就是个用完就丢的……咳咳,那个吧。” 玉儿实在是不愿意在哲哲面前说豪格的什么,弄的像是挑拨一样。 何况给,她也实在说不出口。 哲哲觉得豪格是被琉璃放出去的流言给逼得。 不然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的。 偏偏就是放话出去没多久? “今儿事情多,你先回去。将本福晋给东莪准备的好东西都带上。 下回再来坐坐。” 玉儿知道哲哲和豪格的关系一般,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有的闹了。 很是体贴的说道: “我替东莪多谢你啦。我的时间宽裕,你得了空就给我递个消息。 我带着东莪来看你。” 哲哲含笑看着她,转头吩咐道: “琉璃,先将玉儿送出去。” 至于豪格,就是等上一等也是无妨的。 豪格进来的时候,显然是火气大的。 说出来的话,都是冲的很。 “大福晋,您真是难得一见啊。” 豪格阴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哲哲的脸庞,尽管现在和杜勒玛打得火热。 可只要一看到那张和哲哲相似的脸,豪格就是厌恶的很。 听着豪格的阴阳怪气的话,哲哲淡淡一笑。 伸手给豪格倒了一杯茶,朝着他递过去。 看着面前保养得宜的玉手,捏着比手大些的茶碗。 豪格的脑子里面有一瞬间的想到了不好的画面。 就像是和杜勒玛在一起的时候那样。 明白自己是癔症了,豪格狠心给自己来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哲哲都懵了一下。 琉璃更是看不懂豪格要做什么。 豪格却被这短暂的刺痛激的清醒起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通通没了。 豪格清楚的知道,对于哲哲这个杀害自己额娘的人,坚决不能手软。 回神的时候,见到屋子里的人都因为自己突然的举动呆住了。 面不改色的说道: “刚刚失礼,在这里给您赔礼。” 哲哲看着说谎都脸不红心不跳的豪格,懒得去管他为什么发疯。 而是将手里的茶碗又往前递了递。 这回豪格稳稳当当的伸手接过茶碗,对着哲哲微微点头。 哲哲:…… 这么有礼的豪格真是难见呵。 哲哲知道现在该着急的人是豪格,整个人淡定的倒茶喝茶,就是不主动说一句话。 豪格闷头将手里的茶灌了下去,对着哲哲说道: “我听到消息说,我的福晋有身孕了。 不知道大福晋是否可以让我将人带回去?” 豪格压着脾气,很是谦逊的请求着。 哲哲重重的将手上的茶碗放下,碰撞着发出了闷响。 “豪格,本福晋不能放人。” 豪格没想到自己的姿态都放的这么低了,哲哲的态度居然这样的强硬。 皱着眉头,威胁道: “要是父汗回来了,知道你这样为难已经有身孕的杜勒玛。 大福晋怕是不好交代吧?” 哲哲并不吃软,也不愿意接受豪格的威胁。 她今天是一定要出这口气的。 哲哲云淡风轻的说道: “大汗是不会为了一个给本福晋下毒的人求情的。 相反,他还会想,是谁将一向率真的杜勒玛教的如此恶毒。” 哲哲的话,让豪格无话可说。 他知道这事说出去了,自己不占理。 可是真的狠心不管杜勒玛呵哈达那拉氏两人了,哲哲放出去的流言也是弄得的他如芒刺背的。 哲哲稳如泰山的坐着,含笑看着豪格。 等待着他做出的决定。 第115章 高兴 豪格没有考虑太久,在哲哲喝完第一杯茶的时候,他就说道: “大福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样,咱们的心里都是有数的。 我愿意接受您的处罚,请您将杜勒玛和哈达那拉氏放了。” 哲哲看着很识趣的豪格,尤嫌不够的指出了问题: “豪格,你是大汗的长子。按道理来说,本福晋是没有资格处罚你的。” 豪格:…… 豪格眼神暗暗的,本来也不指望哲哲能忽略这个。 毕竟是个心思深沉的女人。 很是干脆地说道: “大福晋放心,我可以自己去跪着或者您说,我自会照做。 并不是您要惩罚我的。” 哲哲满意的笑了,不过还是说道: “本福晋不会将哈达那拉氏放了的,有身孕的人又不是她。” 听到这话,豪格只是眉头皱了一下,然后痛快的说道: “好!” 哲哲看着毫无防备的豪格,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想过。 还是不将哈达那拉氏的怨恨放在眼里。 此刻对着肯为他下毒害自己的哈达那拉氏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哲哲简单的思考了一下,说道: “本福晋想让你去接受护卫的廷杖,不多,就十杖,再去替杜勒玛跪着,如何?” 豪格犹豫了,哲哲的处罚对他来说也是要吃点苦头的。 关键是这样狼狈的去跪着,不知道自己第二天还能不能起来。 见豪格犹豫了,哲哲并不催促。 无所谓的坐在椅子上,淡淡的抄起一本书来看。 现在就看杜勒玛和名声,在豪格心里的分量了。 时间不久,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豪格给出了答案。 “好,希望大福晋能遵守承诺。” 哲哲眉眼弯弯,终于能光明正大的让豪格吃些苦头了。 “琉璃,去找人给豪格贝勒领教一二。” 豪格偏了偏头,懒得去看这个小人得志的哲哲。 哲哲也不过分,行刑的时候屏退了清宁宫的其他人。 翘首以盼的盯着豪格被打了十下,哲哲好整以暇的说道: “现在,请贝勒自己过去跪着,可好?” 豪格恨恨的瞪了一眼哲哲,她绝对是让人下了重手的。 他也是挨过棍子的,哪里是像这样的。 此刻剧烈的疼痛感,让豪格大大汗淋漓的。 咬牙起身,不经意的触碰的让让他浑身抽搐了一下。 哲哲忽然好心的说道: “琉璃,你亲自扶贝勒去吧。” 琉璃正要过去,哲哲又凑到他的耳边说道: “告诉哈达那拉氏,豪格选择替杜勒玛罚跪。” 琉璃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豪格的方向,他就知道哲哲有机会了,不会轻易放过豪格的。 豪格虽然听不见两人的谈话,但是琉璃的眼神让他心中涌现不好的预感。 想起他额娘出府后,他以为哲哲会放过额娘。 不曾想,竟然迫不及待的要了她的命。 现在指不定是憋着什么暗招。 想着,豪格就要拒绝。 不过琉璃快他一步,笑容满面的跑过去扶着他。 捏着嗓子说道: “贝勒爷,奴婢来扶着您。” 掐出水的声音,惹得豪格浑身一颤,恶寒的不行。 整个人都在使劲,要从琉璃的手里挣脱出来。 琉璃笑得很和善,不动声色的用力将豪格的手圈住。 哲哲看着眼前这一幕,难得心情很好的说道: “豪格,有琉璃在,本福晋就放心了。” 豪格像是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看向哲哲的目光充满了杀意。 他就知道哲哲这个女人是个瑕眦必报,心思深沉的。 居然试图用这样的下作的手段…… “大福晋,我不要她陪着一起?” 豪格本来很顺畅的说着,琉璃不小心的触碰了一下伤口。 疼的豪格说话都出现了颤音。 哲哲像是没听到一样,吩咐道: “这日头真是大,红墨,扶本福晋回去。” 豪格:…… 豪格就这么看着哲哲施施然的离开,连个眼神都没有。 琉璃眼神揶揄的看着豪格,小心翼翼的扶着他。 那是再规矩不过了。 可在豪格看来,琉璃恍若那吃人的老虎,要将他拆吃入腹。 可无论豪格怎么挣扎,在琉璃有意的使力下。 到了杜勒玛两人的面前了,豪格和琉璃,那看着就像是如胶似漆的亲密。 待遇稍好一些的杜勒玛铁青着脸,尽管豪格看起来似乎是受伤了。 可琉璃那黏死人的眼神,能是骗人的吗? 哈达那拉氏就更别提了。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们,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豪格缓缓的走到两人的中间跪下,对着杜勒玛说道: “杜勒玛,你回去吧。 爷的人在外面等你了。” 杜勒玛跌入谷底的心情忽然就好些了,知道豪格是心疼自己。 眼神透着暖意: “那爷几时回去?” 豪格摇头,看向了还跟在他身边的琉璃。 琉璃像是才听到一样,慢条斯理的说了句: “贝勒和贝勒福晋要跪到明天早上的。” 说罢,特地对着豪格抛了个媚眼。 豪格瞬间扭过头去,杜勒玛来了火气。 指责道: “你怎么总是对豪格眉来眼去的,哪里有做侍女的样子。” 琉璃丝毫不在乎的怼了一句: “奴婢没有。何况奴婢是大福晋的贴身侍女,不是格格可以随意污蔑的。” 琉璃搬出了哲哲,杜勒玛一时没了声音。 这时候,琉璃想到了哲哲交代的话。 于是大声说道: “格格可是好福气,刚刚大福晋让贝勒选。 贝勒可是毫不犹豫的选了替您受罚。” 话里带着几分艳羡,听的杜勒玛倒是脸色一红。 她就知道豪格是心疼她的。 豪格有心想说些什么,见到这样的场景,干脆闭嘴。 至于在他们边边一些的哈达那拉氏耷拉着脑袋,细细感受着唇边的苦涩。 完全不去看几人,眼神发直的看着远处。 那建造的宫墙,庄严的楼宇。 琉璃瞥见了哈达那拉氏的神情,见差不多了,对着几人行礼就走了。 他可不想把大半的时间都浪费在他们的身上。 转眼间,大清门就剩下了豪格和哈达那拉氏两人。 豪格本来想问问为什么会被哲哲发现。 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哈达那拉氏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见状,豪格也熄了问话的心思。 艰难的挨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豪格想起身的时候。 不受控制的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第116章 邀请 清宁宫。 众人给哲哲请安的时候,就有奴才进来禀报,说是豪格晕过去了。 布木布泰昨天听到消息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件事。 这会儿掩嘴打趣道: “没想到一向是身体力行的贝勒,竟然也会有晕倒的时候。” 哲哲睨了她一眼,没说扫兴的话。 叶赫那拉氏也是给面子的说了一句: “指不定是被所谓的“外室”掏空了身子。” 布木布泰笑意扑哧的笑了出来。 “遣人送回去就是。倒是贝勒福晋呢?” 侍从显然是有成算的,回答道: “贝勒福晋自个儿回去了,没有理会地上躺着的贝勒。” 倒是脑子清醒了一些。 “嗯,退下吧。” “大福晋,妾来之前,三贝勒的福晋说是想请您去府里坐坐。” 说话的是布木布泰,刚刚过来的时候,就有侍女来传话。 不过是要和哲哲的侍女说的,她将这个事揽下了。 哲哲心底漫出一股子寒意,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莽古尔泰上回说的话。 压下思绪,佯装疑惑的问道: “本福晋和她谈不上什么交情,可还有交代什么吗?” 布木布泰摇头,她就是好奇,才拦住了人。 但是那个侍女可没什么话和她说的。 见状,哲哲说了两句,就让人退下。 宫中现在人少,那是难得的安静,都没什么好叮嘱的。 布木布泰特地落后了其他人几步,小声的问道: “大福晋,需要妾陪您一起吗?” 三贝勒莽古尔泰的福晋是哈达那拉氏,和豪格的福晋是姑侄。 保不齐是因为昨天罚跪的事来说嘴的。 皇太极现在不在盛京,可莽古尔泰在。 要是因为这个事闹起来,哲哲少不得是要吃亏的。 布木布泰最近似乎是有些殷勤了,哲哲有些拿不准她是抽了什么风。 同时也是知道,哈达那拉氏只是莽古尔泰推出来的幌子。 实际上就是莽古尔泰要见自己。 毕竟,时间也是很久了。 她并没有给莽古尔泰传递过一丁点的信息。 她估摸着跟着皇太极出去的多尔衮也没有。 放在平日里,哲哲是不怕莽古尔泰的。 现在倒是心里有些慌乱,她太弱了,说句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 心绪百转间,哲哲对着凑上来的布木布泰倒是没有那么排斥。 “好啊,那你回自己宫里收拾一下。本福晋在这里等你。” 布木布泰惊喜的对着哲哲行礼,然后转身就赶紧回去。 哲哲身后站着的是琉璃和红墨两人,琉璃只是疑惑,没有多想。 红墨知道的多一些,她的主子多尔衮交代过几句。 这个三贝勒府,着实是有些危险的。 想了一下,红墨毛遂自荐道: “大福晋,您带着奴婢去吧? 奴婢还没有出去看过呢。” 琉璃不满的说道: “红墨,你是不是不太懂事?” 红墨看琉璃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个没脑子,嫌弃的很。 “琉璃姐姐,这不是我没有见过吗? 这才央求着大福晋带着我,你见多识广的,就不要和我这个小侍女争了吧?” 琉璃气笑了,她是不是以为自己忘记那天的事情吧? 什么叫自己见多识广的? 红墨都敢参与换孩子的事情,这胆子,就说她会杀人,琉璃都是相信的。 现在搁这里装什么? 头一次,琉璃觉得大金的侍女也是心机的很。 “红墨,你不要开玩笑了。大家都是侍女,谁还不知道谁的。” 红墨眸子微冷,以为琉璃说的是那天弄死瓜尔佳氏的事情。 这下直接不吭声了,眼里闪过杀意,随后迅速的垂下脑袋。 哲哲本来是看热闹似的瞧着的,无意瞥见了红墨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看向她的目光透着隐晦的打量。 红墨是多尔衮的人,算是可信的人。 要是动不动就要杀自己身边的人,那就留不得了。 哲哲在考量的时候,红墨缓缓抬起头来。 可怜巴巴的对着琉璃说道: “琉璃姐姐,你能不能不要和我计较。 我只是想跟着大福晋一起,能照顾大福晋。” 琉璃扭过头,不想说话。 她不会是以为自己不去了,大福晋就一定会让她去吧? 要是大福晋没有这个意思,红墨扯再多,都不如哲哲说一句来的有用。 哲哲见差不多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让红墨跟着去。 莽古尔泰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琉璃,马车等一应事情你安排好。 清宁宫有你在,本福晋放心。” 琉璃还是懂得一些哲哲的心思的,要是哲哲不想红墨跟着,就不会纵容她说那么多的话了。 毕竟她一向最讨厌,不知尊卑的奴才了。 “是,大福晋您放心,奴婢这就去办妥帖来。” 红墨安静了下来,抓着袖子抹了把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哲哲:…… 她能说不愧是多尔衮身边的人吗? 变脸的速度是这么的快。 布木布泰过来的时候,身边带的不是刚刚跟着的苏茉儿,而是珊岩姑。 哲哲随口问道: “怎么回去换了一身衣裳,还换个侍女?” 布木布泰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表情的珊岩姑,笑道: “回大福晋的话,她还没出去过呢,正好见见世面。” 哲哲意味深长的偏头扫了一眼身边的红墨。 红墨也是嘴角抽抽的厉害,无语的看了一眼布木布泰。 布木布泰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主一仆都这样的看着她。 直到琉璃过来的时候,对着红墨怪声怪气的说了一句: “红墨,这回出去了,可要好好的见见世面。 别下回还拿这种浅显的话糊弄人。” 这下,布木布泰是真的很尴尬。 脸色发红,羞窘的垂着脑袋吧,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 豪格回了府,在府医的施针下才醒过来的。 等到喝药的时候,就听到派出去盯着哲哲的人来回话3. 说是哲哲出汗王宫,像是去三贝勒的府邸了。 豪格来了精神,上回买凶弄哲哲没成,现在机会又来了。 当即就吩咐人,赶紧联系杀手。 这样即使被发现了,也不会被人拿住自己的罪证。 第117章 气派 三贝勒府。 哲哲和布木布泰下了马车,便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等候许久的哈达那拉氏。 哈达那拉氏生的倒是一般,不像是豪格的福晋,还有些姿色在。 看起来还是个热情的,三步并两步的过来。 行了一个标准的礼,然后脆生生的说道: “大福晋、侧福晋,这边请。” 哲哲和布木布泰跟上,越过了朱红色的大门。 来到了铺着青砖的路上,看着稀松平常。 再走进去,是正厅,只一眼,哲哲便默默的看向了哈达那拉氏。 哈达那拉氏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对,神色如常的请两人入座。 到处都是名贵的摆件,哲哲扫了一眼,连椅子都是紫檀木制的。 虽然最近时兴的是黄花梨木制的,但是紫檀木的也是很名贵的。 莽古尔泰的正厅都快赶得上皇太极的崇正殿了。 这要说皇太极知道了,没有一点想法,哲哲是不相信的。 布木布泰也是有见识的人,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 安静的坐下来后,便有侍女奉茶上来。 哈达那拉氏脸上一直挂着笑,很是热情的邀请两人喝茶先。 哲哲和布木布泰都是浅浅的啜了两口。 随后,哲哲便低头看向手中的茶碗。 茶碗里的茶好似甘露,茶汤呈现的是黄碧色,清澈明亮。 入口后是滋味鲜爽,浓郁回甜,齿颊留香。 沉默了一下,哲哲问道: “这是蒙顶石花茶吗?” 哈达那拉氏见哲哲知道这茶,还是有些讶异的。 在大金,应该是没什么人知道这个的。 “是啊,大福晋好眼力。” 哲哲垂眸失笑: “难怪钱椿年在《茶谱》中记述,剑南有蒙顶石花,湖州有顾渚紫笋,峡州有时涧明月……其名皆着。 品地之,则石花最上,紫笋次之……” 哲哲是没有喝过这样的好茶,索性书看的多,知道一些。 更是知道,这蒙顶石花茶是明廷的贡茶。 这要不是没点手段,那是决计拿不到的。 何况是拿来待客用。 哲哲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茶碗,缓缓看向布木布泰。 布木布泰不知道这茶是什么,不过听到哲哲那样问,就知道是极好的。 这会儿看到哲哲看着她,明白是要自己问问今天过来的事情。 布木布泰清了清嗓子问道: “贝勒福晋,不知道今天请大福晋过来是……” 哈达那拉氏目光转向出声的布木布泰,眼里闪过什么。 说道: “侧福晋,大福晋的事情不急。 妾身有个宝贝请您一起看看,不知道可否愿意移步一观?” 布木布泰疑惑,下意识的询问哲哲。 哲哲微微点头。 她知道哈达那拉氏是要将布木布泰支走,方便莽古尔泰出来。 布木布泰见哲哲没有反对,便跟着去了。 说实话,她是好奇,哈达那拉氏还有什么宝贝。 两人走了没多久,厅中的侍从忽然都退了下去。 留下的就是哲哲和红墨。 不出意外的,哲哲看见了从后面缓缓走出来的莽古尔泰。 莽古尔泰一身赤色的劲装,也不知道刚刚从哪里来。 径直的走到了哲哲的面前,在看到红墨的时候,眼里闪过烦躁。 随即意识到,这个是哲哲的侍女,没有说什么。 缓缓的坐在了哲哲身边的椅子上,笑着说道: “大福晋,别来无恙啊。” 莽古尔泰一开口,就是浓浓的邪气,听的哲哲不舒服极了。 难免想到了上回两人见面的不愉快。 说出的话,冷淡了一些: “少见三贝勒几次,本福晋会很好的。” 莽古尔泰并未将哲哲的挑衅放在眼里,轻笑道: “大福晋还记得答应过本贝勒的事情吗?” 哲哲下巴微微抬着,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红墨。 莽古尔泰并没有什么动作。 他知道上回那个叫温朴的侍女已经死了。 这个,他并不放在眼里。 见他如此,哲哲说道: “我不是忘记了,只不过大汗没有动作而已。” 这话说的,莽古尔泰没信。 冷不丁的问道: “皇太极为什么突然亲近多尔衮和多铎?” 莽古尔泰知道原因,不过他现在要亲口听哲哲说。 哲哲借着低头喝茶的空隙,思索着他的用意。 不过一瞬,淡定的回答道: “大汗没说,我估计是为了分化他们三兄弟。三贝勒是知道的,前头的事情闹得挺过火的。” 莽古尔泰抚掌大笑,至少哲哲还算聪明,没在这样的小事上做文章。 哲哲见莽古尔泰情绪不错,很随意的说: “其实,三贝勒不应该来找我打探消息。 我已经是不得大汗欢喜的人了,比不上那些年轻貌美的。 我觉得三贝勒不如挑个人送给大汗的好。” 莽古尔泰不置可否的笑了,对着她说道: “大福晋,你可是桥梁,必不可少的桥梁。” 明白莽古尔泰的心意定了,哲哲不再多言。 “大福晋,最近有没有见过莽古济?听说她在贝勒府闹得挺僵的。” 他不是要帮莽古济,只不过杜凌说的话难听了。 这可不仅仅是上回宫宴上的混账话,就是平日里,也是没少在同僚面前说闲话。 这大大的影响了莽古济的形象,连带着他和阿济格也受到了影响。 哲哲有心拒绝,听这话的意思,就是让自己棒棒莽古济了。 可皇太极重点就是要她对莽古济下手。 这要是出手,在杜凌那里,自己也是个说话没有威信的人了。 “我没有答应你,要帮忙其他的事情。” 莽古尔泰被拒绝了,完全不生气。 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哲哲,含笑道: “不知道皇太极和多尔衮回来了,看到这样容姿得宜的大福晋,会不会高兴呢?” 哲哲面皮一紧,知道莽古尔泰话里的深意。 狠狠地吸了口气,冷淡道: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是大汗的福晋,总是去帮莽古济打擂台。 即使是大汗有心告诉我什么消息,也会因为这些打退堂鼓。 我想,三贝勒也不愿意因小失大吧?” 这回,莽古尔泰很是爽快的点头: “这是自然的,本贝勒怎么会舍得让大福晋你,整日的奔波劳累。” 第118章 往生经 事情一谈拢,莽古尔泰故技重施的要给哲哲的侍女说些什么。 不成想,哲哲快他一步吩咐道: “红墨,去把侧福晋请回来。” 红墨一走,莽古尔泰像是生气了,低低的说道: “大福晋,这是要赶人了?” 哲哲已经答应了他的事情,并不担心莽古尔泰会突然做些什么。 面不改色的说道: “三贝勒说笑了,这可是你的府邸。” 莽古尔泰一噎,有种自己小瞧了哲哲的感觉。 “大福晋这张嘴啊,真是让人爱的很呢。” 哲哲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莽古尔泰说话,总是有些很不舒服的感觉。 莽古尔泰是很看不起女子的,说话的时候就很轻浮。 对于哲哲这个皇太极的大福晋,莽古尔泰自觉已经是很克制说话的方式了。 见哲哲拧着眉头不吭声,莽古尔泰索性不说话了。 事情谈拢,哲哲又是个女人,他实在不想再费心在哲哲的身上。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莽古尔泰招呼也不打的就走了。 哲哲那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才稍微的缓和。 布木布泰过来的时候,身后并没有哈达那拉氏的身影。 哲哲缓缓的起身,迎面走来的红墨过来扶着她。 “哈达那拉氏呢?” 布木布泰不甚在意的应道: “贝勒福晋说,三贝勒请她过去,就不过来送您了。” 哲哲:…… 哈达那拉氏是拿准了自己不和她计较是吗? 哲哲叹了口气,到底是没有说什么。 能怎么样呢? 现在压根就不是对上莽古尔泰的好时机。 “布木布泰,先回宫去吧。” …… 若桃自没了身孕,没事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来。 也是巧了,今天哲哲和布木布泰出去之后。 若桃来了兴致,带着锦儿到了园子闲逛。 和锦儿坐在凉亭的时候,听着远处传来了两个侍女说话的声音。 声音听不出来是哪个宫里的,不过内容让若桃脸色难看。 “你要去庄福宫伺候啦?” 另外一道得意的声音说道: “是啊,可是使了不少银子的。” “姐姐可是有福气了,庄福宫的那位主子,一看就是个宜男相。 这下姐姐可是掉进了福窝窝里。” “那是,庄福宫可不像是那拉庶福晋的小院子,清冷的很。” “姐姐,说起那拉庶福晋,听说是孩子是被……” “少瞎说,要是让外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编排呢。” “姐姐, 我可是听说,乌尤黛是庄福宫福晋的姐姐。 指不定是她……” 小侍女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那个使了银子,要去庄福宫的侍女给打断了。 只听见恶狠狠的声音说道: “我可告诉你,马上我就要去庄福宫伺候了。 你别瞎说,坏了我的运道。” 接下来,就是小侍女点头如捣蒜的认错。 声音不大不小的,刚好就是传入了在凉亭中休息的若桃和锦儿两人。 若桃是知道乌尤黛是格格的,但是她不知道乌尤黛竟然是布木布泰的姐姐。 毕竟那天两人见面,看起来就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样的。 若桃的眸色深深,晦暗不明的看向了身边的锦儿。 锦儿知道她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 可是锦儿压根就不敢说。 若桃自从小产后,整个人阴晴不定的。 也就是今天才缓和一些,愿意出来走走的。 这要是她说错了什么,等下若桃发疯了,谁来救她? 似乎是看透了锦儿的心思,若桃倒是没有为难她。 而是站起身,向着叶赫那拉氏的院子去。 她要去求证,她记得那天就是叶赫那拉氏极力的劝大福晋的。 要将乌尤黛安排到自己的身边。 叶赫那拉氏的院子离小园子并不远,若桃很快就到了。 进门时,她看见了叶赫那拉氏正在画着经文。 叶赫那拉氏和若桃虽然出身不一样,不过大多都是不识什么字的。 像是这样的经文,那是依葫芦画瓢,比照着来的。 “侧福晋安好。” 尽管心里已经是一团疑云了,但是若桃还是按照规矩行礼问安。 叶赫那拉氏见到若桃,倒是显得亲切。 将手中的笔放下了,亲热的走过来。 牵起若桃的手就要坐下来。 在叶赫那拉氏的边上,是还有一把椅子的。 若桃坐下后,没有直接问,而是好奇的说道: “侧福晋,这是您给谁准备的?” 若桃不识字,但是小产后,也是为那个没出生的孩子画过往生经的。 因而一坐下,看到叶赫那拉氏竟然画着这个,倒是奇了。 叶赫那拉氏的孩子可是好好的,胎象稳固。 叶赫那拉氏面上闪过尴尬,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若桃现在很是敏感,见她这个样子,心中难免就开始猜测。 这不想到了那天在牢里看到了两具尸首。 迟疑的问道: “侧福晋,您这是为乌尤黛准备的?” 若桃记得另外一个是叶赫那拉氏的侍女,似乎叫西下。 不是乌尤黛的话,就是那个西下了。 叶赫那拉氏恍若被说中了痛脚,很是失意的伸手抚摸了墨迹未干的经文。 喃喃的说道: “西下是冤枉的。她是我的贴身侍女,是打小的情分。” 叶赫那拉氏后面的那句是真的,因而脸上是神色要多真有多真。 看的若桃再次怀疑起了乌尤黛当初的动机。 “侧福晋,是不是庄福宫的那位……” 若桃没有说的太直白,意思却很明显。 叶赫那拉氏摇头了,欲言又止的看了若桃好几眼,终究是摇头叹息。 若桃想问什么,可是叶赫那拉氏却吩咐侍女奥克吉哈达将两人请了出去。 看着面前紧紧关闭的院门,若桃心里的猜想越发的凝实。 在若桃转身要走的时候,锦儿忽然说道: “庶福晋,您看。” 原来是奥克吉哈达出来了,看着似乎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疾步走到了若桃的面前,抹着眼泪说道: “庶福晋,侧福晋不忍心您继续遭受蒙骗。 让奴婢出来告知您,当初安排乌尤黛的事情,是庄福宫侧福晋交代的。 至于西下姐姐,那是冤枉的。 奴婢自入宫便得西下姐姐教诲,她是个再和善不过的人了。” 若桃看着边说边掉眼泪的侍女,眼中有过一丝动容。 不过转瞬即逝,对着她淡淡道: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奥克吉哈达显然是被交待过的,不发一言的转身就退下了。 第119章 又闹起来 第二日,若桃过来给哲哲请安时,目光越过叶赫那拉氏,直勾勾的看着布木布泰。 哲哲注意到这个情况,示意还在和叶赫那拉氏说话的布木布泰转头。 两人的目光相撞,隐约透着火光。 布木布泰对上若桃明摆着不怀好意的眸子,质问道: “那拉氏,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若桃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的,眼神发直的回答道: “当然是瞻仰侧福晋您的风采了。” 布木布泰:…… 布木布泰浑身上下像是长了针一样,刺挠的很。 若桃的眼神看着想要吃人,见鬼的瞻仰。 哲哲温声道: “那拉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说来本福晋听听,要是受委屈了,本福晋会替你做主的。” 若桃对哲哲的感观算是复杂的,毕竟她可是布木布泰的亲姑姑。 可上回处置了乌尤黛她们又是那样的干脆。 没错,若桃认为当初就是哲哲怕事情拖着不好。 所以才会直接将两人赐死。 犹豫了一下,若桃开口道: 回大福晋的话,妾没什么委屈。 只是听人说,当初妾小产的事情是有人在背地里指使的。” 哲哲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叶赫那拉氏和布木布泰,不知道若桃说的是哪个。 叶赫那拉氏恍若没有听到一样,低头轻啜茶。 布木布泰就不高兴了,觉得若桃说的就是她。 “那拉氏,你是什么意思?” 哲哲不嫌事大的问: “那拉氏,是布木布泰,是吗?” 若桃摇头了,对着布木布泰的恍若未闻。 “回大福晋的话,妾不清楚,只是听了侍女说了一嘴。 您是知道的,妾一向就是个性子独的,也没个人说话的。” 布木布泰才不相信这番说辞。 哲哲却就此打住了: “那就好,本福晋就怕你受了委屈憋着。倒是本福晋不够尽职尽责。” 若桃淡淡的起身谢了谢,再没说话。 哲哲不是眼瞎,看的出来,这是试探自己的态度呢。 至于是布木布泰还是叶赫那拉氏,其实都一样。 即使若桃说了,她也没办法讨回公道。 想来她是清楚的。 哲哲今日是打算去看看莽古济的,又说了两句,就让她们退下。 不过单独给若桃赏了些补身子的好东西。 接着哲哲转身进内室,换了一身衣裳,正要梳个好看的发髻。 侍女进来禀报道: “大福晋,侧福晋和庶福晋撞在一起了。眼下,侧福晋见红了。” “啪” 哲哲手里正拿着的珠钗,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碰撞发出的脆响,吓得来禀报的侍女一个激灵。 脑袋下意识的垂的很低,一声不敢吭。 琉璃挥手让小侍女下去,对着哲哲说道: “大福晋,奴婢去看看吧。让红墨替您梳妆。” 哲哲叹了口气,还以为若桃要晚一些发难,结果这么的迫不及待。 说实话,属实是没有脑子了。 “不必了,这个事情本福晋亲自去看看。” 说话间,哲哲已经站起来往外走。 布木布泰两人发生争执的地方不远,清宁宫出来没两步路就到了。 此时布木布泰双眼紧闭的躺着,身下是侍女找来的软垫子。 苏茉儿照看着,其他人不是站着的,就是去请太医了。 若桃和她的侍女锦儿两人站在最边缘的地方。 若桃脸上尽是苍白,看着也是受惊不小。 “谁来告诉本福晋,这是发生了什么?” 哲哲的声音很沉,平静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若桃眼眸下移,扫了一眼身旁的锦儿。 随后眼神发直,出神的盯着某个地方。 哲哲见到锦儿出来回话的时候,手紧了紧。 锦儿是原来哲哲的人,现在嘛,勉强算是她的人吧。 “回大福晋的话,刚刚侧福晋和庶福晋走的好好的。忽然侧福晋就开始质问庶福晋。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要伸手去扯庶福晋。 庶福晋挣扎不过,就要后退。 谁知道这时候侧福晋竟然也松开了手,两人才一起摔在地上的。” 锦儿的声音很稳,说话的语速也是很慢。 将刚刚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清楚了。 哲哲听着,眉头拧巴在一起。 实在是锦儿说的,太有指向性了。 都不用哲哲出声,有关注这边的苏茉儿不善的指责道: “锦儿,你也是庄福宫出去的人,说话不要太过分了。” 锦儿淡定从容的回怼了一句: “苏姐姐,这话说的。 不管奴婢是从哪个宫里出来的,那也不能是非不分,颠倒黑白。” 苏茉儿气的手指都在发抖,瞧这个贱蹄子在说什么? 等侧福晋醒了,她一定要把这个贱蹄子的话告诉她。 哲哲伸手扶额,厉声道: “吵吵闹闹的像话?” 苏茉儿和锦儿两人闭上嘴巴,沉默起来。 哲哲就刚刚锦儿说的,大差不差的猜到了经过。 “大福晋,太医来了。” 在哲哲思索的时候,身边的琉璃小声的提醒着。 哲哲侧开了身子,太医匆匆行礼,就蹲到了布木布泰的身边。 兴许是看出来哲哲有意思要说对她不利的话,若桃打量了一眼周围。 使劲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的眼泪唰的掉下来。 随后就是看准了地方,直挺挺的倒下去。 若桃一疼,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锦儿不知道若桃是真的晕了,还是假的。 但是不妨碍她知道现在情况对于她们不利,于是扯开嗓子喊道: “大福晋,庶福晋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哲哲正专心的看着布木布泰那边,猝不及防的被这一嗓子喊得耳膜震了震。‘ 看了一眼,若桃是倒在了地上。 随意示意身边的琉璃近前看看。 琉璃好歹会些医术,总不会真晕假晕都看不出来。 琉璃知晓哲哲的意思,慢腾腾的走过去查看。 伸手翻了翻若桃的眼皮,确定是真的晕了。 哲哲:…… 哲哲忽然觉得自己对若桃的判断产生了错误。 要是真是她做的,怎么会晕的这么真? 要不是她做的,她怎么就那么的不信? 哲哲这会儿是真的有点乱了,抿唇不语。 琉璃则是找了人,将若桃先抬回自己的院子。 她这点晕倒,看着像是撞到那里了。 就像是有人给了她一个手刀,过会儿就能醒的。 “再去请一位太医看看那拉氏。” 哲哲的声音传来,琉璃想说不用。 但是这是在人前,做做样子也是要的。 于是恭敬的应道: “是,奴婢让人将庶福晋先送回去。” 第120章 找托古 布木布泰经过了太医的诊治,送回了庄福宫。 好在孩子是保住了。 经过这件事,布木布泰肯定是对那拉氏提防的很。 下次那拉氏怎么可能还有机会靠近布木布泰? 哲哲缓缓的摇头,不再纠结两人的事情。 而是想到了锦儿。 那是原来哲哲的人,是雅尔檀和温朴安排的人。 现在看着,她似乎是彻底投靠了那拉氏了。 也有可能是因为雅尔檀和温朴的死,让锦儿生了别的心思。 毕竟要是安排了桩子过去,是要有把柄或者亲人在手。 就是不知道当初拿捏锦儿的是什么了。 回到清宁宫,哲哲叫来了红墨。 “红墨,本福晋要是让你查个人,你有门路吗?” 哲哲现在属实是有些后悔了,雅尔檀不守规矩一些,但是胜在忠心。 倒是温朴,看着内敛,结果居然叛主。 两人都没有留下来,现在身边倒是没什么真的可用的人。 曾经哲哲手里的那支人,她在知道后,也没办法联系。 简直是抓瞎。 红墨是有些奇怪,她记得大福晋手里应该是有人的吧? 迟疑道: “奴婢可以,只是大福晋您……” 哲哲安心了,红墨多尔衮不会要回去的。 她可以先用着,至于她的人手已经在安排了,就是一时半会还用不上。 “那就好,本福晋要你查查那拉氏身边的锦儿。 她原先是本福晋的人。” 哲哲没说很多,不过红墨脑补了一场。 “您放心,奴婢会查清楚的。” 哲哲伸手抚了抚红墨的手,推心置腹道: “还好有你。” …… 贝勒府。 琐诺木杜凌和莽古济又在争吵。 不过这回是莽古济没理。 起因是杜凌的大臣托古也来了盛京。 昨天,托古和杜凌两人出去吃酒,到了半夜才回来。 本来,杜凌回来了,也是去托月的院子。 莽古济一般是不说什么的,但是今天托古也来了。 莽古济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像是着魔了一样,疯了一样就要去堵住门口。 这不,两人回来了,莽古济恍若一尊杀神一般杵在那里。 托古已经喝大了,倒是没看着。 杜凌还算是清醒,就是他抱着托古的。 醉意朦胧的看了眼莽古济身后的大门,那是紧紧的关着。 再看莽古济,拿着根粗壮的木棍站着。 脑子一个激灵,瞬间就意识到什么,张口就要骂。 谁知道莽古济压根就不按照常理出牌,直接就是一棍子下来。 换做平常,杜凌躲就躲了。 可现在托古在杜凌怀里呢,这不施展不开。 杜凌结结实实的挨了两棍子,直接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睁眼就是托月在哭。 说是莽古济将托古给绑走了。 杜凌跑到了莽古济的院子,上手就给了莽古济一下。 莽古济正在训斥底下的奴才呢,这就捅了马蜂窝。 两人就开始吵起来。 莽古济要不是知道在杜凌清醒的情况下,打不回去,高低是要先打回来的。 杜凌义愤填膺的指着莽古济喝道: “莽古济,你把托古弄到哪里去了!” 莽古济看着杜凌无能狂怒的样子,心里就舒坦极了。 故作迷茫的摆手: “杜凌,你的大臣去哪了,不应该问妾身啊。” 杜凌使劲的拍开她的手,恶狠狠的威胁道: “莽古济,本贝勒最后再问你一次,托古呢?” 杜凌赤裸裸的威胁,眼里的杀意不时的闪现。 可是莽古济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冷笑道: “杜凌,不会是我敬你一声,你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吧? 实话告诉你,本格格将让弄走了。 你要是真的敢对本格格做什么,呵呵。 就不知道你的托古还是不是完整的……” 莽古济说的意味深长,摆明了鱼死网破的态度。 杜凌成功的被制住了,心里不停的在想莽古济会将人弄到哪里去。 甚至是不是已经被莽古济杀死了。 要知道莽古济是向皇太极谏言过,要赐死托古的。 哲哲就是在这样一个僵持的情况下出现的。 一时之间,不论是杜凌还是莽古济,都是将哲哲看作盟友。 指望她是来帮自己的。 哲哲看着眼前这一幕,恨不得拔腿就走。 莽古济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巴掌印,那下手的力道,是相当的重。 杜凌面色狰狞的站在莽古济的对面,那剑拔弩张的气势,光看着就知道两人没谈拢。 两人不愧是夫妻,一同喊: “大福晋。” “哲哲。” 哲哲讪笑两声,不合时宜的说了句: “贝勒和福晋还真是心有灵犀。” 杜凌没吭声,莽古济也沉默了。 知道自己说错话,哲哲已经是想走了。 清了清嗓子,道: “既然你们在忙,本福晋就下回再过来。” 说完,哲哲就要走了。 谁知道莽古济快她一步,伸手将她扶了过来。 “哲哲,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里面正烧着茶,您尝尝。” 哲哲很不情愿的说道: “好,那本福晋就却之不恭了。” 杜凌见哲哲进去了,抓耳挠腮的恨不得冲进去好好拷问莽古济。 深吸了一口气,杜凌决定先审问莽古济院子里的人。 里头进去的两人,并不知道杜凌在做什么。 哲哲进去了后,真看到边角的小桌子上烧着茶,吃惊的问道: “莽古济,你真的烧茶了?” 莽古济笑道: “那是自然的,本来就是拿到了新茶,想要好生尝尝的。 谁知道杜凌那个疯狗,进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是一巴掌。 那会儿又在院子里头训奴才,闹了好大一个没脸。” 莽古济将事情和哲哲说了,她才将托古弄走,又去威胁了托月。 顺势从托月手里拿到了自己这个小院子里奴才的卖身契。 这不,正训话,杜凌就来了。 哲哲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倒是没说什么。 只是单单就当着奴才的面打自己的福晋,就是极为的不妥帖。 于是哲哲附和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难怪进来的时候,你们闹得这样的凶。” 莽古济伸手拿过茶碗,取了茶出来,细细的倒好,放在了哲哲的手边。 “你尝尝,听说是难得的好茶。” 第121章 心思 那头杜凌去找托月,可是托月告诉他,莽古济的院子现在不归她管。 杜凌实在是没话说,忍不住问道: “你的人是不是没有按时给莽古济吃药??” 杜凌忍了再忍,他也不想这样问的。 但是莽古济现在看着,完全不像是暴躁的没脑子一样。 托月可怜兮兮的说道: “爷,妾每日都是盯着人做这事儿的。” 托月也是不希望莽古济好的人,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不好好的办呢。 杜凌烦闷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想到托古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说的上是生死不明的。 杜凌忽然出手,双手成拳,重重的砸在了身边的柱子上。 丝丝血珠子冒了出来,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杀意。 他真是等不了了,莽古济这样的嚣张,凭什么啊! 托月也是担心托古的,毕竟是自己的哥哥。 想了又想,托月说道: “妾听说大福晋来了,不如您私下问问? 好歹咱们也是大汗的人,总不能三分薄面都不给吧?” 杜凌不是不想问,只是怕扰了皇太极的事情。 若一些问的话,托古的命都没了。 犹豫了一下,立马说道: “爷去支开莽古济,你找大福晋想办法。” 托月没有意见,两人开始行动。 那边莽古济和哲哲东拉西扯的才说到昨晚的事情。 杜凌就进来,满脸煞气的把莽古济叫了出去。 哲哲就这么看着莽古济走了,托月麻溜的钻了进来。 刚刚还以为莽古济聪明的哲哲,瞬间就推翻了觉得莽古济长进的想法。 “怎么了?” 哲哲的态度看起来格外的冷淡。 托月倒是没多想,急急的将托古的事情说了。 然后跪在地上恳求道: “大福晋,求您救救哥哥吧。 他一直都被莽古济敌视,现在真落在人家手里,能有几条命折腾的。” 哲哲的眉心狂跳,有些不敢相信莽古济现在胆子大成这样。 那是琐诺木杜凌的大臣,是敖汉部的大臣。 即使是真的犯错了,皇太极都不敢直接这样抓人的。 哲哲伸手将托月扶起来,安慰道: “你放心,本福晋不会坐视不理的。 你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托月能有现在的好日子,那是全仰仗托古的。 哭的是情真意切,哪怕是被哲哲扶着起来了,还是忍不住抽噎。 哲哲无奈多安抚了几句。 见托月走了,哲哲才走出去,想看看外头的两人怎么样了。 还没走到近前,两人的争吵的声音就传来了。 哲哲听的头大,杜凌看起来是很着急那个托古的。 此时身边的琉璃“咳咳”两声,打断了两人的继续争吵。 两双眼睛齐齐看过来,见到是哲哲,不约而同的不再吭声。 眼尖的琉璃在两人转过来的时候,注意到生气状态下的莽古济。 眼睛里面似乎透着暗红,像是中毒了一样。 看了一眼身旁的哲哲,暂时没有将这个发现说出口。 杜凌看哲哲出来了,知道托月已经和哲哲说了。 按捺住心里的躁意,对着哲哲行礼告退。 莽古济得瑟的看了一眼杜凌,嗤笑道: “在去我面前那是一个嚣张,看到哲哲了,还不是灰溜溜的走开。” 哲哲听着,真的是觉得莽古济越来越没规矩了。 这话是能对杜凌说的吗? 一句话得罪了两个人。 发泄了心中的快意,莽古济才转头问道: “哲哲,你怎么不在屋子里坐着?” 莽古济在哲哲没来之前,是记恨哲哲上次对她袖手旁观的。 可是后来经历的冷嘲热讽多了,倒是想明白了。 哲哲是那群人里面,还算可以的了。 除了那天,在其他正式见面的场合,和自己是自然的相处。 不像是旁人一样,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因此,憋闷了许久的莽古济,在看到哲哲主动过来了。 那不就是哲哲向她示弱服软了吗? “坐累了,想出来走走。” 解释了一句,哲哲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一样,说道: “说来,上回你发生那样的事情,是本福晋对不住你。” 莽古济很疑惑,为什么好端端的哲哲提起了这个。 接着就听哲哲继续说道: “莽古济,本福晋不是不想帮你。那日琐诺木杜凌搬出了托古说话……” 哲哲说着说着,就止住了嘴,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莽古济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实在是好奇关托古什么事。 那个时候托古是不在盛京的。 可哲哲说的言之凿凿的,让莽古济疑窦丛生。 就在她想要再问的时候,哲哲忽然提出要离开了。 “唉,本福晋先回去了。” 莽古济显然是不愿意哲哲就这么离开的,开口挽留道: “哲哲,你不如留下来一起用晚膳吧。” 哲哲不大情愿的说道: “莽古济,这院子还不算是你做主。本福晋在这里难免里外不是人的。” 莽古济听出了哲哲的意思,知道哲哲是嫌弃自己没用了。 不知怎么的,莽古济想到了那个地方。 心中犹豫的就想说些什么,却在关键的时候闭上了嘴巴。 哲哲看莽古济不上钩,没有多说。 而是带着琉璃要离开。 哲哲闲庭信步的走着,到了门口,看着安排好的马车抬脚就上去了。 放下帘子的时候,哲哲才听到莽古济说: “哲哲,不如你和我一起出去吃点吧? 我有一个好地方。” 莽古济想带哲哲出去吃点,正好可以让哲哲见见托古。 她好奇托古做什么是一回事,另外就是她希望有人和她一起分享这样的喜悦。 哲哲在听到莽古济声音的那一刻,终于是松了口气。 她心里也是没底的很,说不准莽古济就是稳住了。 坐在马车里的哲哲下来了,在琉璃过来扶着她时,低语了两句。 琉璃借口去拿了哲哲落下的东西,来回不过两人说话得到功夫。 见此,莽古济也没多说什么。 反而是叫住了哲哲后,拿捏不定的说道: “哲哲,要是等下你觉得吃饭的地方不舒服。 那我们就一起离开。” 哲哲凝神思考着莽古济所说的不舒服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真的要直接带自己去关押托古的地方,边看边吃? 第122章 诗情画意 哲哲坐上了莽古济单独准备的马车。 从外面看,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里面倒是摆着一些很奇怪的东西,比如说麻绳,还有汗巾…… 哲哲越发的笃定,莽古济是要将自己带到关押托古的地方。 马车晃荡了许久,哲哲听着外头的声音倒是越来越吵嚷。 转头疑惑的问莽古济: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用饭?” 哲哲脸上的表情克制着,尽量不露出什么不好的意思出来。 莽古济不知道是不是马上就要到了的缘故,心态平和的说道: “你等下就知道了。 说来也真是奇怪,每次一出来,就觉得心情格外的舒畅。” 哲哲听着,忽然想起了那天见到的托月下药。 尽管不是很清楚事情的经过,可莽古济的话就是让她联想到了这个。 “可能是外头没有那些讨厌的人?” 哲哲很是牵强的说着。 莽古济一本正经的的信了,笑道: “真说不准是杜凌和那个托月克我。” 莽古济越想越觉得是,那是打定了主意。 以后要少见他们几次。 哲哲得体的笑了一下,对此不置可否。 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 哲哲跟着莽古济下了马车,落地的瞬间,裙摆落在了地上。 琉璃和哲哲同时俯下身子,琉璃赶紧低语道: “这不是好地方,福晋快走。” 不过是一息之间,琉璃甚至都不能确定哲哲是听见他说的。 哲哲神色看不出变化的站直了身子。 莽古济伸手牵起了哲哲的手,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我们进去吧。” 哲哲隐晦的看了一眼琉璃,随后就是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门匾。 “诗情画意” 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单从名字上看来,是不知道这个是做什么的。 外面看的话,哲哲觉得只是普通人家住的院子。 哲哲一边想着,一边脚步不停的跟着莽古济进去。 进去后,看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莫名的馨香,这个气味哲哲似曾相识的。 似乎是什么时候闻到过,是……哈达那拉氏。 哲哲忽然想起了,在小产那天,哈达那拉氏走后也是这样的馨香。 所以这里真的是莽古济自己的地方? 并且用来关押托古? 可是琉璃的态度让哲哲心里很难受,总觉得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莽古济从进来后,就没有看哲哲。 走到一半的时候,莽古济停了下来。 转过身,对着哲哲说道: “哲哲,我现在要将您的眼睛遮住,你可以吗?” 莽古济的话突兀极了,但是又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眼下,莽古济和哲哲的侍女琉璃都是被留在了外院。 哲哲没个人参考意见,犹豫了好久,觉得自己的安全应该是有保证的。 才点头: “好。” 话音刚落,莽古济便从身后摸出了一条深色的丝带。 轻手轻脚的将哲哲的眼睛遮住了,又在后面小心的系了一个小结。 即使如此,莽古济还是有些不大放心的伸手在哲哲的眼前晃动着。 来回数次,确定哲哲看不见了。 莽古济便伸手牵起了哲哲的手,轻声细语的说道: “哲哲,我会牵着你。你放心地跟着我走就好。” 哲哲眼前是朦胧的纱光,索性闭上了眼睛。 低低的“嗯”了一声。 哲哲不知道跟着莽古济走了多久,反正拐了很多次。 终于,两人停下了脚步。 在莽古济扯下遮挡哲哲眼睛的丝带。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大的圆桌子,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肴。 看着出乎意料的情况,哲哲沉默了。 莽古济没有错过哲哲的表情,以为她不喜欢这些菜。 笑着说道: “哲哲,你不喜欢这样的菜吗?” “没有,只是在想,这么多菜,就我们吃吗?” 莽古济失笑,本来不只是她们两个人吃的。 只是哲哲到底是国君福晋,有些东西不大适合出现在她的眼前。 “哲哲,等下我的女儿也会过来。 上回的事情是她不好,这回也是给你赔礼。” 哲哲:? 豪格的福晋要过来? 哲哲没说话了,面色平静的坐下来开始吃东西。 这样的一折腾,她是饿了。 直到吃完了,哈达那拉氏也没有出现。 哲哲没有多问,任由莽古济将她带去了隔壁的屋子。 在这里,哲哲见到了一个男人。 穿着不是很合身的衣裳,粉蓝色的裙装,还有头上偏女子样式的发髻。 哲哲要不是看到了喉结,定然会先入为主的认为他是个女子。 这个样貌,和琉璃没有故意遮掩的容貌倒是有的一拼。 回头尴尬的问: “这是?” 莽古济知道哲哲不清楚,也不认识。 耐心的说道: “这是托古,没想到吧? 哈哈,我也是才知道,托古这样的好相貌,不穿女子的,真是可惜了。” 哲哲:…… 哲哲觉得莽古济还是疯了。 托古可是敖汉部的大臣,莽古济这样,真不怕人回去了。 再细细的算账? 似乎是从哲哲的眼睛里看出了什么,莽古济解释道: “我还以为他是什么硬骨头呢,今天还不是接客了?” 哲哲:…… “你说什么?” 哲哲很想掏掏耳朵,确定一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接客? 那是什么意思,哲哲不是不懂。 不管是在哪里,总是有一群兴趣特殊的人。 所以可能就会存在这样的地方。 不过在盛京城,哲哲没有听过,也没有见过。 莽古济是真的无所顾忌,将大臣都弄到了这种腌臜地方。 莽古济错愕的看着哲哲的反应,没有放在心上。 “不会有人知道的。 再说,托古平日里也是要伺候杜凌的,现在这不是帮帮他嘛。” 哲哲:…… 哲哲无力的看着莽古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将自己的目光强迫的转移到了托古的身上。 刚刚没有仔细看,现在才发现不对。 从进门到现在,托古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没有说话没有动静的。 哲哲上上下下的扫视着: “你给他下药了?” 莽古济坦诚的承认了: “是啊。” 她本来是想晚一些的,可是托古满嘴的都是难听话。 莽古济也顾不上其他的了,直接让手下的上手段了。 就今天来说,是可以的。 第123章 带走 杜凌这边,在收到琉璃的人传来的信息,便派人跟着莽古济她们。 在看到她们停在了诗情画意时,侍从知道情况不好了。 一边派人盯着马车,一边派人回去和杜凌禀报。 杜凌是个爱玩的人,有到圣盛京的话,去的不是花楼就是这个诗情画意。 听到莽古济两人去了这里,杜凌就知道事情大发了。 甚至来不及和托月交代,向着诗情画意奔去。 哲哲她们走的是后门,杜凌没有听清,直接奔去了前门。 守在门口的人见到是熟客,赶紧将今天才上新的事和杜凌做了介绍。 杜凌的脚步微微停顿,鬼使神差的问道: “是谁?” 见推荐成功了,马上就能拿到赏钱的侍从更加的卖力。 将杜凌引到了一个厢房里面,侍从谄媚的笑道: “您等着,马上就把新货叫上来。” 杜凌面无表情的应着,往日来听着这话倒是没觉得什么。 一想到托古可能就在这里面,杜凌只觉得这话十分的刺耳。 害怕侍从口中说的新货是托古,又期待是托古的。 在这样矛盾复杂的心情下等了许久,侍从带着人上来了。 见到一向君子端方的托古双眼无神,穿着粉蓝色的衣裳,学着那群人做的样子。 就这么呲啦啦的被带到了自己的面前。 杜凌的整颗心,像是在风雨中飘摇不定的小舟,直接沉了。 压着心里的愤怒,杜凌对着侍从说道: “将你们管事的叫上来。” 说完,就没有再看侍从一眼。 …… 那边,哲哲看着真有人不怕死的点了托古上去,眉心狂跳。 心底那一丝的隐秘的愧疚爬上来,忽然对着坐在对面的莽古济说道: “要是让人知道了托古的身份,告知了杜凌。 那这件事就过不去了,马上大汗就要回来了。 到时候你怎么办?” 莽古济侧着脸,眼神透着寒意。 “这又有什么的?这家院子明面上不是我的。 知道我绑了托古的,不是托月就是杜凌。 这两个和托古的关系匪浅,谁知道是不是故意陷害的。” 哲哲不明白莽古济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不过没有说什么。 没有一会儿,哈达那拉氏急冲冲的闯了进来。 “额娘,那个杜凌过来了。带着托古硬要离开。” 莽古济淡定的脸上都是不悦。 她是知道杜凌有逛这里的爱好的。 没成想,托古都不见了。 居然还有心情出来寻欢作乐的,倒是她低估了这个贱男人了。 莽古济后悔着,不过眼下是顾不上那么多了。 “哲哲,我们先走吧。” 哲哲摇头: “莽古济,那这边的事情给谁来处理?” 哈达那拉氏从刚刚到现在一直没敢看哲哲,听到她的问话。 赶紧劝阻道: “是啊,额娘。要是您不在这里,外头的人很快就会顶不住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院子是在她的名下。 当初莽古济并没有打算用这个院子做什么的,只是买来送给她。 后来起了心思,她也没阻止。 杜凌发现了,总是要有人出来善后的。 她已经失去了豪格的欢心,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豪格是不会帮自己的。 只会顺理成章的给杜勒玛让出福晋的位置。 哈达那拉氏是希望莽古济能留下的,只要她在。 这件事就只是她和杜凌两人的私事,扯不上自己。 莽古济犹豫了,看着女儿殷殷期盼的眸子,到底是没有狠下心不管她。 “罢了,你先带着哲哲先走。” 哈达那拉氏心底松了松,到底额娘还是疼她的。 心疼的点头,然后便想带着哲哲先走。 哲哲嫌弃的看了一眼哈达那拉氏,对她的印象是一降再降。 不仅是个白眼狼,还是个狠心的。 “本福晋不跟她走,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哲哲的态度刺的哈达那拉氏难受的很,可上回的事情出来,她就知道哲哲看不上自己了。 勉为其难的说道: “大福晋,要是让人看到了您在这样的地方,怕是不好。” 莽古济也是这个意思,同样的,带着大福晋出来这样的地方,容易让人诟病。 哲哲随口问道: “来这里的人,应该是会带帏帽的吧? 本福晋拿一个就是了。” 见哲哲心里有成算,莽古济欣然应允。 多个人在,也是多个底气。 莽古济带上哲哲,七歪八扭的到了前院。 一路上,哲哲耳边是不断的靡靡之音。 哲哲忍住胃里的翻涌,没将一丁点儿的目光放到旁边。 到了前院,此时看热闹的人不少。 因为杜凌怀里抱着人,面前是好几个男男女女拦着的。 在杜凌的正对面则站着一个穿着还算贵气的男子。 不过光看叉腰的姿势,还有那个阴柔的装扮,对他的身份也是知道一二的。 杜凌也是认识这个人的,来了多次,少说有几分薄面。 “这位爷,这就是您的不对了。 要是每位客人来了就要带走一个,我这小院子还要不要做了?” 杜凌知道他的行为不对,可是这是托古,是她们……不对,是莽古济掳了来的。 “绿篱,这是我的人,是你们后头的人没经过我的允许,偷偷掳来的。” 杜凌尽量客气的说话,争取时间,等着自己的人过来。 要是绿篱真不肯好好说,那就硬来。 绿篱对于这个人,是知道一点。 因为莽古济交代过了,什么不好的人都往这个新来的凑。 甚至还上了药。 今天也是下头的侍从没有听清楚话,将人推到了杜凌这样有身份的人面前。 本来是可以避免这样的事情的。 绿篱暗叹一口气,心中思忖着。 不期然的,看到了从人群中走过来的莽古济。 绿篱偏头看了一眼杜凌,见他爷看了过去。 就知道这件事情是不用自己出场了,顶多就是善后一下。 杜凌看到莽古济的瞬间,就是一通骂: “莽古济,你这个贱妇!自己就是不守妇道的,还敢把身家清白的人带过来寻欢作乐。” 杜凌试图泼脏水的话,让莽古济笑了。 鼻尖微微抽动,淡笑: “真是高看你了,这种时候了,我们居然还能在这样的地方碰面。” 第124章 出声 莽古济不搭话茬,杜凌脸色变了变。 心里是肯定托月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莽古济这个样子,哪里想像是吃药了? 杜凌闭了闭眼睛,索性张嘴喊道: “快来看看,这就是高贵的哈达格格。 既不安于室,又心思恶毒。 竟然将我爱妾的兄长弄来这样的地方,简直是令人发指。” 来这里的人,不乏有身份的。 见到杜凌和莽古济的时候,有些人便知道两人的身份了。 现在听到杜凌这样的话,看的出来是被莽古济欺压的很了。 当下纷纷对莽古济议论纷纷,各种难听的话不绝于耳。 莽古济瞬间脸黑如墨,死死的盯着杜凌那副示弱的样子。 炙热的气息直冲天灵盖,恶狠狠的骂道: “不过是一个妾的兄长,你竟然为了外人,为难自己的福晋。 我看你才是不要脸的,到处行这样的龌龊事。” 莽古济口不择言的话,将在这个小院子的人都给骂了进去。 本来听到她前半段话,就想要反驳的众人,这下是直接恼火了。 莽古济是什么意思? 一小部分人还是知道杜凌的爱妾是谁,自然是知道这个兄长的身份的。 这下,不是一小部分的人觉得莽古济不好了。 而是每一个人,看着莽古济的眼神透着嫌恶。 “这样的女子简直是耻辱。” “亏得杜凌还能忍,要是我,这样不守妇道,还惹是生非的人,就该扔出去。” “自己都来这里,莫不是趁着杜凌不在,在这里……” …… 难听的话从各个角落传进了莽古济的耳朵里,后面的哲哲眼看着莽古济就要暴走了。 忍不住伸出脚,踢了旁边的椅子。 “咔咔” 突然发出的声响,将莽古济近乎崩溃的理智拉回来了一些。 看了一眼身后的哲哲,略带感激的勾了勾嘴角。 哲哲无所谓的笑笑,莽古济失败是定局了。 这点无关紧要的好,便是莽古济日后别扯上自己就是。 杜凌不瞎,自然看到了哲哲。 不过他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视线,就像是从来没有看向那边一样。 此时,杜凌的人到了。 莽古济认识,是府里的护卫。 粗略的数了数,看起来像是都出来了。 毕竟杜凌的主场不在盛京,不可能有多少的人手。 像是贝勒府正常的配置,对于皇太极来说,都觉得是多了的。 眼下能凑到这样多的人,显然是相当的用心了。 不同于莽古济见到人的阴沉,杜凌则是挺直了腰杆。 在掌握了人心后,直接说道: “莽古济,你等着吧。大汗回来了,你必须要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 莽古济不在乎的看着杜凌,带着一丝嚣张: “你不要以为谁都是你,大汗是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为难本格格的。 同样的,你觉得三贝勒会不会让你这样为难他的姐姐?”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蠢货。” 不过这样小的声音,只有哲哲听到了。 一直留意着人群,怕出现什么不合时宜的人。 出乎意料的看见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莽古尔泰。 不过哲哲躲在后面,莽古尔泰并没有看到她。 杜凌一时间没有说话,沉默了一刻。 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打晕过去的托古,心里的恨意再次涌现。 对着护卫一个眼神,立马就有人上手将莽古济抓住。 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杜凌突然敢对自己发难。 “杜凌,你这是什么意思!” 莽古济被人制住,又气又急。 杜凌却是想开了,总是顾及那么多,那托古怎么办? 既然莽古济现在的后台那么多,不如直接动手。 这般想着,看着莽古济的眼神越发冰冷。 他刚刚确认过了,托古是接过客的。 呵呵,他都舍不得碰的人,倒是让莽古济找人得逞了。 这一刻,杜凌对莽古济连那丝丝的夫妻情义也没有了。 接过侍从准备的长鞭,狠狠的甩向了莽古济。 猝不及防的挨了一下,脸上火辣辣的刺痛感,让莽古济的眼角泛起了泪花。 绿篱本来以为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杜凌竟然真的动手了。 在他要打第二下的时候,赶紧说道: “杜凌,你在我的院子里做这样的事情,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杜凌眼里没有半分火气,淡淡的看着绿篱。 在刚刚他以为绿篱只是知情,这会儿瞧着,倒像是绿篱在为莽古济做事一样。 只是他还没有查过,今日便放过他。 “绿篱,你应该庆幸我还没有查过你才是。” 杜凌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瞬间,绿篱便噤了声。 眼看着杜凌又给了莽古济两下,冲着身上的衣裳去的。 不过两下,身上的肌肤露出了些许。 正是八月,清凉的衣裳经不住杜凌刻意的鞭打。 又是几下后,莽古济的肌肤若隐若现的,清晰可见的是红色斑驳的鞭痕。 莽古济此时已经倒是没有晕厥。 可是感知到身上疼痛带来的炙热和冷进骨头的寒意,莽古济恨不得直接晕死过去才好。 “住手!” 看着杜凌越发的没有顾忌,甚至让莽古济被许多人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 一直在人群里看着的莽古尔泰出声了。 他怕自己再不说话,莽古济明天便是盛京城里名副其实的不洁之人了。 杜凌对莽古尔泰的声音还算是熟悉,听到声音后,没有再动手。 慢悠悠的收起了手里的长鞭,态度恭敬的问好: “三贝勒安好。” 面对杜凌有礼的见礼,莽古尔泰心中郁结。 这条才是皇太极的狗,现在连他这个三贝勒都敢轻慢。 “杜凌,事情是不是过了一些? 莽古济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福晋。” 杜凌心中嗤笑,合着莽古尔泰是一直看着的。 看到莽古济这样子了,才愿意出来。 自己在面对莽古济等人的为难时,就选择袖手旁观? 尽管心里很是不屑,杜凌面上维持的很好。 “三贝勒说的是,的确是我做的不好。” 莽古尔泰阴沉着脸,看了一眼态度良好,就是不松嘴放人的样子。 气的后槽牙磨了磨。 真是皇太极的好狗! “杜凌,你就是这样敷衍本贝勒的? 莫不是以为在大汗那里有几分脸面,便可以将本贝勒的脸面放在脚下踩着?” 一连两个问题,恍若骤雨一样扑向杜凌。 杜凌此时此刻只有为托古报仇的痛快,自然是不将这些放在眼里。 又弯了弯腰,十分恭敬的说道: “三贝勒说笑了,您可是和大汗一样有权力的人,哪里是我这个小人物能比拟的?” 听着杜凌自谦的话,莽古尔泰眼睛危险的眯了眯。 他知道,杜凌这是在试图用对付莽古济的话术对付自己。 第125章 不讲情面 莽古尔泰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如此,现在本贝要将莽古济带走,不为过吧?” 杜凌摆手,没有拒绝。 他做的已够了,莽古济是不是在这里都没有关系了。 莽古尔泰阴沉着脸,吩咐了手下的人将莽古济带回去。 站在莽古济的角度看过去时,瞥见了一个身形和哲哲很是相似的人。 像是无尽的怒火有了发泄的地方。 冷哼一声,伸手往哲哲站的地方一指。 “来人,将莽古济的侍女给本贝勒带回去。” 哲哲此时身上是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的。 看起来,虽然突兀,但是不容易让人辨别身份。 可莽古尔泰笃定的话,让哲哲知道自己暴露了。 她很清楚,莽古尔泰拿捏住了自己不敢表明身份的心思。 深吸了一口气,哲哲垂眸没有反抗。 莽古尔泰则是阴恻恻的盯着她的背影。 枉费他上回替哲哲挡去了准备行刺的刺客,今日居然就这么看着杜凌对莽古济下手? 合着自己那天的话就是白说了。 越想,莽古尔泰越气。 眼里透着杀气,扫了一眼杜凌,甩手走人。 杜凌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就屏住了呼吸,眼神尽量不去看哲哲被带走的方向。 杜凌很清楚,要是让莽古尔泰看出来,自己知道哲哲在这里,还敢这么嚣张。 那多多少少是会联想一些的。 对于莽古尔泰,杜凌不敢掉以轻心。 他不是莽古济那样的没脑子。 见人散了,其余看热闹的人也慢慢的散开。 绿篱见莽古济被莽古尔泰带走了,也不担心了。 而是腾出心思和杜凌说道: “杜凌,这位,我可是收了钱的。 你不会是真的想白白将人带走吧?” 绿篱以后还是要走在人前,现在莽古济的名声那样不好。 要是真被按到了莽古济的人身上,那不是一辈子的污点? 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忧? 绿篱的话。让杜凌生气的同时,的确是觉得他是不知道托古身份的。 托古才来,他是没有带托古来过这里的。 杜凌恼怒的冷哼: “这是本贝勒的人,带回去不是应该的? 你收了钱,那是你的事情。” 虽然没想真的能拿到银子,但是杜凌这样的话。 饶是绿篱心里有准备了,还是觉得心口堵得慌。 “贝勒这话说的不对吧?我可是让人签了卖身契的。 即使名字可能是不对的,但是这上面的手印可不是假的。” 绿篱的话里透着火气,将托古已经签了卖身契的事情说了。 当然了,这个事情是他主张的, 要是手续不对,到时候被人找茬,将自己告了。 那不是什么给自己找麻烦? 莽古济兴许是觉得这样很侮辱人,到底是同意了自己的方案。 杜凌眉头拧着,没防住绿篱的这个操作。 为什么这个诗情画意的生意比别家的好。 就是人家的手续正规齐全。 但凡是上门找茬的,人家掏出一沓手印来,就是告都没地方告的。 可托古不过是消失了一夜加上大半天,绿篱都把这个办妥当了? 杜凌语塞了,抿唇一时间没有说话。 绿篱这下倒是很好说话了,他可没打算将这个托古留着。 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 “杜凌,现在我也是知道这个是你的人了。 大家都是朋友,来来往往的,都是交情在的。 我只要回个本,收个本金,不过分吧?” 杜凌只是思考了一瞬间,就答应了。 让绿篱交出了卖身契和买卖的那份契约就交了银子。 看着上面的日期写的很清楚,卖身契是今天下来的,但是买卖的契约写的是昨天的。 …… 莽古尔泰有心让哲哲吃点苦头,加上抓她的名目是莽古济的侍女。 于是莽古济是躺在马车里面,哲哲是一路走着的。 加上这段路实在不是很近,在莽古尔泰特地绕路的情况下。 哲哲走的险些晕死过去。 瞧着虚弱的哲哲,莽古尔泰没有哦一丝的恻隐之心。 心中的的怒火倒是少了一些。 说到底,哲哲的身份就是她最好的保护。 要不然,换个人来,莽古尔泰觉得自己高低是要让她尝尝血是什么滋味的。 莽古尔泰只是看了哲哲一会儿,就没有再将视线投放过去。 而哲哲全程都没有心力去感受身上的视线,虚弱的身子压根就承受不了这样的速度。 说是走,其实马车的速度有些快。 哲哲的步伐不大,若不是要小跑着几步,是跟不上的。 再加上,哲哲是去过莽古尔泰的府邸。 多少还是知道一些路的。 在连续三次见到一样的门面时,哲哲就知道莽古尔泰是故意的。 可是她不能喊出来,这会儿天还有些亮。 路上还是来往的行人,哲哲赌不起。 咬牙跟着,整个人恍若从水里捞出来的,浑身透着凉意。 好不容易到了贝勒府,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眼见着路上的人少了许多,哲哲一把将帏帽扯下,就要去找莽古尔泰理论。 才走一步,脚下一软,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走在前头的莽古尔泰是听到侍从的禀报才知道的,匆匆走过来一看。 发现哲哲只是虚弱的晕倒,不算什么大事。 随口吩咐侍女将人先抬进去就是了。 等哲哲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身边没有一个人,勉强起身,倒了一杯水喝。 湿润的唇瓣,这才有心思打量起屋子。 看着就是客房。 哲哲定神想到了昏倒前的事情,怒从心中来。 猛地站起来,缓了一会儿,慢慢的挪到了门边。 扫视了周围,哲哲选择走左边。 路上没几个人,哲哲畅通无阻的到了发出争吵的屋子。 在这里,哲哲看到了守在门口的侍从。 听着声音,像是莽古济两人的。 哲哲环顾一圈,悄无声息的走进了隔壁的屋子。 推门进去就是一股子药味,但是没有见到药罐子之类的东西。 哲哲确定屋子这会儿没人,短时间内也不像是会有人来的样子。 直接就是找了个隐蔽的位置靠着。 庆幸的是,声音可以穿透过来。 哲哲整个人伏在墙壁上,耳朵紧紧的贴着有些冰凉的墙面。 隔壁的声音不时的传过来。 “莽古济,你是不是蠢的?” 第126章 金牌 “谁蠢?还不是你,明明看见我在和杜凌争执了,在那里躲着看热闹?” 莽古济此时浑身都是伤口,脸颊上更是敷着伤药。 面目狰狞,看着要吃人的样子。 听着这样埋怨得到话,莽古尔泰气笑了。 莽古济自己做事不带脑子,还要倒打一耙的指责他。 该不是富察·衮代生她的时候哦,没给她留脑子吧? 莽古尔泰沉沉的盯着莽古济,眼神里透着不悦。 要是莽古济再这样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他不介意帮帮她。 正发狠的莽古济不期然的撞上了莽古尔泰的眼眸里。 记忆瞬间回到了那日看见莽古尔泰动手的情景,顿时收了声音。 莽古尔泰眼神不屑的扫了一眼还算识趣的莽古济,负手说道: “现在告诉我,为什么你今天会在那里。” 莽古济的记忆像是被薄纱给遮住了一样,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两人的沉默,让偷听的哲哲感到不安。 莽古尔泰是个没有顾忌的,要是真从莽古济嘴里知道了什么。 哲哲还真是没有把握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 想了一下,哲哲还是决定先离开这里。 不巧的是,这时候正好有人进来了。 “吱呀” 随着开门的声音响起,哲哲的呼吸都慢了下来。 身子伏的很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听着动静,像是在捣鼓什么。 哲哲小心翼翼的伸头看了一眼,竟然是哈达那拉氏。 这个哈达那拉氏不是莽古尔泰的那个福晋,而是莽古济的女儿,豪格的福晋。 就是白日里和哲哲才见过面的那个。 哲哲不敢再仔细看,现在总是先出去的。 “吱呀” 又是一声响,门被关上了。 哲哲等了一会儿,确定是没有人了。 缓缓的站起来,揉了揉发麻的双腿,打量了一眼四周。 和刚刚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鼻翼微动,似乎是一阵药香。 哲哲纳闷的走过去,看到角落里的药壶,凑近了一些,的确是从这里传来的药香。 在转身的面对墙面时,哲哲瞧见了一条小小的裂缝。 哲哲:? 哲哲上手用力一推,这扇墙被推开。 微乎其微的声音,入眼就是一条通道。 哲哲知道现在应该出去的,可是看着面前这条透着微弱光线的通道。 脑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一定要进去看看。 深吸一口气,哲哲还是决定冒险进去看看。 …… 屋子另外一边的莽古尔泰看着莽古济这个蠢样子,直接说道: “既然你说不清楚,我也不听了。 只是警告你,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老实安分一些。 不许再去找那个杜凌的麻烦,我会替你收拾他的。” 见到莽古尔泰有替自己出气的想法,莽古济打蛇随棍上: “还有那个托古……” 莽古尔泰一个眼神过去,莽古济后面的话就没敢再说下去。 “现在我让人扶你去药浴,不然这一身皮是不能要了。” 莽古济没有反驳,杜凌这个贱人,竟然在长鞭上涂了药。 进来的是哈达那拉氏。 “额娘,三贝勒。” 莽古济惊讶出声: “你怎么在这里?” 莽古尔泰淡淡的说道: “你女儿倒是比你聪明一些,还知道过来找我。” 哈达那拉氏在豪格那里吃瘪后,就不再和豪格亲近。 不是和莽古济在诗情画意,就是在莽古尔泰这里。 她知道,豪格要放弃她了。 现在她们和莽古尔泰才是一条船上的人,到时候就算是豪格动手。 她哈达那拉氏也不是全然没有反抗的机会。 莽古济还是知道自己女儿的处境的,大女儿嫁给了岳托,日子还算过的去。 小女儿和豪格的日子倒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莽古济被侍女和哈达那拉氏扶到了隔壁的屋子,莽古尔泰跟着进去。 一进去,莽古尔泰的眼神尖利。 “刚刚除了你进来了,还有谁?” 莽古尔泰伸手抓住了身边的哈达那拉氏,眼睛里满满的怀疑。 哈达那拉氏还是知道这这间屋子里是有密室的。 明白莽古尔泰为什么紧张,赶紧解释道: “没有,只有我进来过。” 莽古尔泰忽地松手,他得到鼻子灵敏。 这屋子里除了若有似无的药香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蔷薇花香。 这府里的人,谁的身上有这个气味? 想到刚刚为了莽古济的事情,特地将守在这间屋子的人支开。 现在似乎是进去了什么老鼠。 莽古尔泰眼神阴冷的吓人,对着哈达那拉氏说道: “好好给你额娘泡泡,我去看看。” 说着,自己一个人从那边的墙推了进去。 莽古济疑惑的看着哈达那拉氏: “这是怎么了?” 哈达那拉氏摇摇头,没有解释什么。 总归,额娘是自己人,就算是看到了这个密室也不会说什么。 吩咐侍女去抬桶过来,哈达那拉氏则是去提放在角落里的药壶。 莽古济这边有条不紊的准备药浴。 那边莽古尔泰进去后,鼻尖紧紧的萦绕着蔷薇花香。 这让莽古尔泰更加的确定是有人进来了。 此时已经进去许久的哲哲还不知道莽古尔泰进来了。 她的瞪大眼睛看着这一个一个的大木箱子,满是震惊。 随手打开一个,就是看着有些晃眼睛的金子。 哲哲感叹的看了许久,在许多的大箱子中间,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箱子。 看着反正是不大的,好奇心的驱使下,哲哲上前打开了它。 入眼就是板正的金牌,看着这光亮的样子,想来莽古尔泰是经常赏玩的。 不过…… 哲哲敏锐的发现了什么,伸手将两块金牌拿了出来。 手里的金牌上分别刻着大金两个字。 在低头看去,下面的牌子上面刻印的就是“大金国皇帝之印”这几个大字。 哲哲:…… 皇太极也不算是看莽古尔泰不顺眼,其实莽古尔泰自己的心思也…… 哲哲入神的看着眼前的东西,淡淡的光线投射下来,透着一种别样的美感。 莽古尔泰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 这个密室只有一条路,且终点就是这里。 莽古尔泰过来的速度不慢,正好赶上了哲哲拿起金牌。 第127章 捅自己一刀 说不上来为什么,看到发现这一切的人是哲哲时,莽古尔泰竟然松了一口气。 皇太极娶的这个福晋倒是个胆子大的。 莽古尔泰想着,嗤笑了一声,淡淡道: “好看吗?” 哲哲顿时一个激灵,猛地将手里的金牌扔回箱子里去。 缓缓地转身,瞧见莽古尔泰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哲哲喉咙滚动了一下,强行镇定的回答了一句: “好看。” 莽古尔泰:…… 莽古尔泰勾着笑,一步一步的走向哲哲。 肉眼可见的压力给到了哲哲,哲哲希望现在身后就有路,能让她转身就跑。 终于,莽古尔泰走到了哲哲的面前。 接着伸手一抓,掐住了哲哲的脖颈,轻声说道: “咱们的大福晋似乎是很不安分啊,或者是说,觉得我不敢对你动手?” 他可是将哲哲安排的远远的,离这个屋子是有一段距离的。 哲哲倒是好,醒来了,不想着跑。 反而到处乱窜,看到条路就走,看见密室还敢翻东西? 哲哲的脸涨红,被掐的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莽古尔泰看着这个可怜样,手上一个使劲,哲哲险些晕死过去。 好在在关键时候,莽古尔泰松了力道。 有了喘息空间的哲哲,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嗓子的干涩,让她眼泪挂在了眼角。 莽古尔泰给了一刻让哲哲缓和一下,随后说道: “现在可以告诉本贝勒,不是答应过会帮衬莽古济,为什么今天无动于衷?” 好在这个问题,哲哲已经想过了: “莽古济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的。 把托古这样捉来,我怎么帮? 这要是还冲上去,不就是告诉别人,我和你是一会儿的?” 莽古尔泰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看见哲哲那么冷漠的看着莽古济受苦。 他就有一一种莫名的生气。 莽古尔泰搞不清楚,不再纠结这件事。 而是扫了一眼四周,威胁道: “你说,现在让让皇太极的大福晋看到了本贝勒的大秘密,这可怎么办?” 话里面的威胁不要太明显,哲哲沉默半天说道: “我现在也是贝勒阵营里的人。” 莽古尔泰冷笑: “大福晋,就看你今天对莽古济的不上心,本贝勒就知道。 你可没有把本贝勒当回事呢。 说来也是,做皇太极的大福晋,那可是大金的国君福晋。 哪里是本贝勒上位后,小小的贝勒福晋可以比的?” 莽古尔泰自认为对哲哲的心理还是了解的。 即使自己成事了,哲哲也就是被赐给多尔衮做个福晋。 甚至多尔衮都有正经的嫡福晋了,哲哲过去撑死了是侧福晋。 怎么比得上现在威风凛凛的国君福晋来的好。 哲哲安静的很,静静的坐在地上,没有说话。 莽古尔泰却觉得不够,继续说道: “本贝勒看,多尔衮也不是真心的。 皇太极的福晋可不少,怎么偏偏是你呢? 少不得是利用你,报复皇太极。” 莽古尔泰讨厌皇太极,因为怀疑当初富察·衮代的事情有皇太极的手笔。 多尔衮的事情就更加的明显了,阿巴亥可是皇太极逼死的。 他可不信多尔衮什么想法都没有。 没脑子的多铎不算,就是阿济格对皇太极都厌恶得很。 不然也不会和阿布泰一起,试探皇太极的态度。 怎么就多尔衮没有动静? 看哲哲还是不说话,莽古尔泰笑道: “这样看来,也许本贝勒成事后,你连个侧福晋都没有。” 哲哲承认莽古尔泰的话,说的是有理有据的。 不过在这个时候是不能低头的,反驳道: “贝勒说错了,帮贝勒的好处还是多的。 我可是没有生个阿哥出来,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指望什么。 要是帮了你,说不准还能让我荣养着。 我想,贝勒应该不是什么背信弃义的人吧。” 莽古尔泰微愣,没想到哲哲竟然不生气,没有一点伤心样子。 不过,他很快就回神了。 哲哲的话有道理,但是也仅仅是有道理而已。 沉下心来,莽古尔泰在想如何处置哲哲。 毕竟是皇太极的大福晋,真要是砸在自己手里了,不好。 哲哲同样低头思考着莽古尔泰会如何解决自己。 两人俱是安静下来。 良久,哲哲开口说道: “三贝勒要相信我的诚心,我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 大汗现在还在找机会对付你,我可以帮你。” 莽古尔泰心想,哲哲已经不可信了,还不如捏着哲哲,让多尔衮投鼠忌器来的强。 况且,多尔衮和哲哲的关系匪浅,有哲哲在,多尔衮也能打探到消息。 心中有了想法,可是对哲哲依旧是不假辞色的冷哼: “你觉得本贝勒会相信?不要太高估自己,本贝勒只相信一种人会保守秘密。” 哲哲僵硬着脸,脸色乍青,无奈的问着: “那贝勒打算怎么做?” 打是打不过,跑,现在显然也不行。 总归是应付过去先。 莽古尔泰上下打量了哲哲一眼,忽然说道: “不如大福晋留下一件贴身之物,这样本贝勒才能相信你的诚意。” 莽古尔泰赤剌剌的眼神让哲哲无所适从。 他说的显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贴身之物。 哲哲觉得屈辱的很,心中抗拒,也不可能答应下来。 冷着脸说道: “三贝勒何必这样侮辱人? 你知道我和多尔衮的事情,即使没有什么诚意,也应当是胸有成竹。” 莽古尔泰哈哈大笑,眼神似乎有着穿透力,不住的扫视着哲哲。 他倒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觉得这样言语上羞辱皇太极的人,别有一番趣味。 朗声咳嗽了两下,莽古尔泰正色道: “大福晋,你知道了本贝勒的秘密,善了是不能的。” 说着,莽古尔泰掏出了一把匕首扔过去。 “哐当” 匕首掉在了哲哲的面前,哲哲低头看了一眼,随即便抬头等着莽古尔泰的下文。 莽古尔泰咧着嘴说道: “只要你今天敢捅自己一刀,表示一下。 你运气好活了下来,那就要好好的保守本贝勒的秘密。 若是运气不好……那就怪不得本贝勒了。” 哲哲垂眸看着跟前的匕首没有说话,她觉得莽古尔泰想一了百了。 反正多尔衮也是仇恨皇太极,那么他完全可以直接和多尔衮谈。 第128章 麻烦 哲哲想着,又看了一眼莽古尔泰,他正看着自己,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最终,哲哲选择了捅自己一刀。 猛地捡起了地上的匕首,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胸口去。 “噗嗤” 是匕首刺进血肉的声音,尽管哲哲的力道不足以捅到重要的地方。 但是能看的出来下手不轻,鲜红的血液顺着匕首流出来。 莽古尔泰站在原地,一时间没有动作。 哲哲缓缓的倒下,轻轻的说了句: “三贝勒,希望你说话算话。” 声音细若蚊蝇,不过莽古尔泰听见了。 眼看着哲哲在自己的面前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了富察·衮代。 当初捅进她胸膛的匕首就是刚刚扔给哲哲的这把。 她可没有哲哲的利索,絮絮叨叨的不肯承认私藏钱财的事情。 甚至要挟持自己来向父汗争取一个辩解的机会。 他知道,她怕死,怕疼。 …… 破晓时分,天空露出了淡淡的曙光,眼前的黑暗被刺破。 莽古尔泰抱着简单包扎过的哲哲站在贝勒府的门口,不多时就来了一辆马车。 赶车的正是琉璃,在收到莽古尔泰的消息后,找了许久的琉璃赶了过来。 马车停下时的风轻轻吹到了莽古尔泰的脸上,眼睛微微一闭。 睁眼看到琉璃关切的目光,莽古尔泰说道: “带着你的主子回去,找太医再看看。” 琉璃看着他怀中的哲哲像是失血过多的样子,忍住质问的话语。 低头应着,接着伸出手就要去接哲哲。 莽古尔泰微微侧开身子,嫌弃道: “本贝勒自己来,你一个侍女,免得颠到了你的主子。” 莽古尔泰觉得琉璃的力气小是一回事,自己的私心又是另外一回事。 将昏迷的哲哲小心的放在了马车的软垫上,这才抽身出来。 警告的看了一眼琉璃,没说什么。 就莽古尔泰多年的眼光来看,这个琉璃不像是温朴好诱导。 干脆是一个好脸也不想给了。 琉璃见哲哲在马车里了,也没有给莽古尔泰行礼。 坐上马车,就慢悠悠的离开。 “爷。” 在莽古尔泰看着马车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哈达那拉氏的声音。 转身挑眉问道: “怎么这时候就起来了?” 哈达那拉氏淡笑道: “怕爷受凉,拿来了披风。” 话落,将手里的披风轻轻的披在莽古尔泰的身上。 莽古尔泰垂首看了一眼身上额披风,没说什么。 哈达那拉氏是哈达部贝勒孟格布禄的女儿,如今谈不上什么身份,倒是胜在贴心懂事。 …… 琉璃带着哲哲回到了汗王宫,进门就招来侍女去找太医。 他是男子,不好上手去看。 抱着哲哲进来的时候,她的胸襟那里已经是血红一片了。 太医来得很快,在看到受伤的位置,直接退了出去。 接着让医女进来,让她说,太医来诊治。 在一番操作下,哲哲疼的醒过来好几次。 医女是最近才开始培养的,很多地方都不熟悉。 说的上一句毛手毛脚的,哲哲睁眼的时候,见到熟悉的帘子,心里才安定了一些。 疼晕过去了几趟,医女才算是完事。 太医嘱咐了一句,又进来把脉后,才下去。 琉璃这时候才敢进来,看了一眼紧紧闭着眼睛的哲哲,叹着气。 红墨也是这时候过来的,问道: “大福晋这是怎么了?” 昨天没有红墨什么事,红墨也不在跟前伺候,并不知道哲哲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琉璃丧着一张脸说道: “是中刀了。” 就这位置,按照琉璃的经验来说,这是哲哲自己捅进去的。 但是为什么要捅自己,琉璃不知道。 能让哲哲做出这样的举动,估计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琉璃后悔自己昨天没有跟着进去,在后门那里守了许久。 要不是莽古尔泰的人过来找他,他都不知道哲哲已经不在那里了。 红墨上前看了一眼,心想这下坏了。 要是主子回来了,会不会惩罚她? 红墨担心的不行,脸上带着哀怨。 琉璃眼角的余光瞥见的时候,疑惑道: “你这是怎么了?” 琉璃可不认为红墨和哲哲的主仆感情多深,不过就是多尔衮让她过来伺候就是。 红墨不好把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说出来,没好气的说道: “还不是庄福宫的那位,醒来了非要找庶福晋闹腾。 这会儿正让侍女庶福晋的院子里闹呢。” 本来红墨进来也是为了这件事的。 琉璃更烦了,看了一眼没事做的红墨,没好气的说道: “那你还不快点去看看?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又成了大福晋的不是。” 红墨“嗯”了一声,她这会儿过去正好。 琉璃盯着红墨的背影,觉得她不是真心想在哲哲的身边伺候的。 垂眸想了一下,转过头继续看向床榻。 冷不丁的看到哲哲微微睁开的眼睛,惊喜道: “福晋,您醒了?” 哲哲疼的难受,不敢说话,只是对着琉璃眨眨眼。 琉璃将红墨去处理庄福宫的事情说了,哲哲心里很不好受。 果然是不能有个头疼脑热的,人是倒了,事情倒是没完没了的。 不懂哲哲心情的琉璃没再多话,而是腾出空间让她先休息。 那边红墨到的时候,若桃的院子能看的东西砸了个干净。 不大的院子里,只有晕倒的若桃,和跪在她身边的锦儿。 见到这样的情景,红墨再是不将哲哲的事情放在心上,也知道事情大条了。 沉声喝道: “住手!” 这一声,还在一通乱砸的珊岩姑停了手,对上了红墨的眼睛。 “谁给你们的胆子这样毁坏庶福晋院子的?” 红墨的话脱口而出,冲着领头的珊岩姑。 珊岩姑表情不变的说道: “是侧福晋让我们过来的,都是为人奴婢的,自然是要听主子的话。” 红墨冷笑: “大福晋说了,现在的所有人退出去,晚些时候,还请侧福晋到清宁宫坐坐。” 珊岩姑压根就不把红墨的话放在心上,布木布泰就是打听了哲哲的情况,才让她过来的。 不要说晚些了,就是过上三五日,都不一定能见布木布泰的。 心中对于狐假虎威的红墨不屑,但是嘴上还是敷衍的应了一句: “是,大福晋发话了,那是要退出去才是。” 珊岩姑还是向着哲哲的,尽管她不大看得上红墨。 第129章 委屈 红墨跟着自己主子有日子的人,察言观色还是会的。 面前这个珊岩姑的眼神,那是明晃晃的不把自己当回事。 压下心中的戾气,红墨将人都撵了出去。 接着才对地上跪着的锦儿说道: “大福晋知道了你家主子的事情,等会儿会让太医过来瞧瞧的。 你先把庶福晋扶进去吧。” 红墨的语气尽量温和着。 锦儿抹了把眼泪,和红墨一起把若桃扶进了屋子里。 她和若桃都没想到,布木布泰这么的没规矩。 醒了,就直接越过身为大福晋的哲哲对她们发难。 将若桃平放在床榻上的时候,红墨眼尖的看见了她脸上的细痕。 “这是侧福晋的人做的?” 红墨忽然的话,让锦儿愣了一下。 随后看向若桃的脸上,果然上面有些细细的痕迹。 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划到了一样。 锦儿有些懵,下一瞬就是担心。 这要是真没了脸蛋,日后若桃的日子就更加的难过了。 想着,眼泪唰的掉下来,哭诉道: “红墨姐姐,你可一定要交代太医两句,不然庶福晋的脸要是坏了,可怎么办。” 红墨真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锦儿已经想到了这个。 不过还是点头保证道: “你放心,我会的。” 锦儿对清宁宫的人还是相信的,脸上满满的是感激。 红墨盯着锦儿的脸,想到哲哲的交代,要查查锦儿。 可是查消息的人还没有回话,现在她也是抓瞎。 …… 珊岩姑回去给布木布泰说了刚刚的事情,布木布泰虚弱的靠着床头。 对于哲哲身边的侍女不做评价。 “趁着大福晋现在没有精力,你让底下的人好好的给那拉氏苦头吃。” 布木布泰说着,脸色阴沉的很。 这回也就是自己的孩子还在,不然绝对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那拉氏的。 现在也只是给那拉氏一点苦头吃罢了,这还是看在哲哲的面子上。 布木布泰是知道的,要是皇太极不在的期间,哲哲管理的后宫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 的确是会影响到哲哲。 不过像是小打小闹就无关紧要了。 就算是皇太极回来了,她也是占理的。 珊岩姑点头应下,大福晋让她过来的时候,便说了。 平日里尽本分,该说的,要一字不落的禀报。 苏茉儿挥手让珊岩姑先去做,自己则是上前对布木布泰说: “侧福晋,福晋来信了。说是您的姐姐海兰珠和乌尤黛长得很相像。” “什么?” 布木布泰眉头皱着,下意识的就是蹙眉,烦躁的很。 她觉得乌尤黛……不对,是所谓的姐姐就是来克她的。 缓缓的吐了一口浊气,问道: “额娘的信说清楚了吗?只是长得相像?” 苏茉儿是将信反复的看了好几遍,组织了一下心中想的。 回答道: “福晋是说,长得相像。海兰珠格格她和乌尤黛光是气质就不一样。 平日里的穿戴喜恶也是打听过了,都是不一样的。” 布木布泰开头还是认真的听着,听到一半,就觉得有些奇怪。 但是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只得说道: “你给额娘回信,要是大汗到科尔沁,就看好了海兰珠。 我不希望再来一个可以在大汗心尖站着的人。” “是,那您明日要不要去看看大福晋。 在清宁宫的人说,大福晋这次受伤的挺严重的。” 布木布泰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这个提议。 她现在还是安胎要紧,叶赫那拉氏就安静的待在自己的宫里不曾出来。 “你盯着点就是了。” 闻言,苏茉儿也不多说。 …… 哲哲这一养伤就是两个月,天渐渐的冷了下来。 这两个月里,哲哲是专心的养伤。 对于若桃遭受的一切,选择睁只眼闭只眼。 这日,若桃命人去取膳食。 回来时,锦儿看了一眼菜色,一脸的愤懑。 “庶福晋,今日的又是……” 锦儿说着,将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若桃伸头看了一眼,一碗清粥和一盘看不出样子的菜。 深深的闭了闭眼睛,若桃不再看锦儿手里的食盒。 布木布泰别以为这样就能让她求饶,她一定要让布木布泰后悔。 想着,若桃就要起身。 可近日来,不曾好好吃过东西,脚下一软,险些摔了。 好在锦儿及时的放下了手里的食盒,上前扶住了若桃。 “庶福晋,不如您去找大福晋说说吧。 都两月有余了,大福晋的身子应当是好转了。” 若桃正有此意,顺势便点头应了下来。 锦儿见若桃愿意,给她简单的梳洗了一番,看着像是有些精神的。 不过单是看着微微发黄的脸庞就能知道,状况是很不好的。 若桃也没有要涂脂抹粉掩盖的意思。 两人到清宁宫的时候,哲哲正是在用膳。 见到她们过来,脸上尽是笑意。 “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快过来坐下。” 哲哲的伤势好的大半,此刻精致的装扮搭配着讲究的衣裳,看着温婉大方。 若桃黯然了一瞬,给哲哲行了礼才慢腾腾的挨着桌子坐下。 哲哲冷眼瞧着若桃受苦,等的就是若桃主动上门来求自己。 红墨已经查过了锦儿,哲哲在月前便让琉璃去接触了锦儿。 今日过来,倒是在哲哲的预料之中。 这会儿看见若桃不说话,哲哲才凝神打量了她一番。 状似惊讶的出声: “那拉氏,许久不见,怎么瞧着这样的憔悴? 是底下的奴才伺候的不尽心了?” 若桃听哲哲问起,眼角泛起泪花,委屈的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个清楚。 哲哲心疼的伸出手搭在了若桃的手上,那叫一个怜惜。 她的眼神漾着同情,还透着义愤填膺。 若桃在这样的眼神下,默默垂泪许久。 好半晌这才停下了抽噎,哲哲顺手掏出了自己的手绢,轻轻的给她擦拭。 “你放心,本福晋这就将那群不懂规矩的奴才发落了。” 哲哲的话说的又快又急的,显然是很生气的。 随后,眼波流转,忽然提道: “唉,说来也是你没有母家依靠的缘故。 像是布木布泰,她就有底气的多了,便是本福晋也是要顾及一二的。” 若桃是知道哲哲这个大福晋不好做的。 大汗不是很喜欢她,后宫里的福晋多少是有些实力的。 若桃叹着气,想起了许久不曾见过的兄长。 第130章 重阳 若桃是相信哲哲的,想着便将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大福晋,妾是有一个兄长的,只是在前几年便没了音信。 要是能见到他,妾也算是有个诉说心中困苦的人。” 若桃是早些年就进贝勒府伺候的,由着当时的乌拉那拉大福晋做主,在进府的颜扎庶福晋身边伺候。 当时她的兄长在叶赫部,后来城破,她便失去了兄长的消息。 她只是一个侍女,压根就没有机会寻找兄长。 何况,灭了叶赫部的是努尔哈赤。 哲哲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逞。 “这样啊,方便告诉本福晋你兄长的名讳吗?” 若桃自然是大方的说了出来: “兄长名叫那拉·冷僧机。” 见若桃说了自己心中的答案,面上很是吃惊的说道: “这个名字……这不就是敖汉部贝勒身边的人吗?” 若桃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顾不上自己虚弱的身子,径直跪下。 “大福晋,求您让妾和兄长见上一面。” 哲哲不疾不徐的理着衣摆,淡淡的说道: “你先起来,本福晋不是不愿意。 只是还没有确定,这要是贸贸然的前去,怕是不大妥当的。” 闻言,若桃脸色稍缓和。 “倒是妾着相了。” 哲哲脸上的笑意加深,弯着身子,伸手将若桃扶了起来。 “你有没有什么信物,本福晋给你带过去。 要是真是你的兄长,想必一眼就能认出来。 到时也好安排你们兄妹见上一面。” 红墨在调查锦儿的时候,顺便查了查若桃。 知道那拉·若桃并不是没什么背景的人。 她是叶赫部的人,是曾经的大福晋乌拉那拉氏从叶赫部带出来的。 在往下,就是如今在琐诺木杜凌手下做事的侍从冷僧机了。 他是若桃的兄长,被心中郁结的莽古济看中。 莽古济曾在和琐诺木杜凌关系缓和的时候,将其要到了身边伺候。 如今是深得莽古济的喜爱。 本来呢,哲哲就在想安排什么人在莽古济身边比较合适。 这不瞌睡了就来枕头了。 冷僧机被莽古济看中的时候,正是十分不得志。 那可是卯足了劲儿讨莽古济的欢心,姿态是放的低低的。 现在是十分得莽古济的信任。 就在半月前,莽古济已经开始带着冷僧机出入各种场合了。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两人的关系。 而冷僧机同样是借着莽古济的关系,暗暗的查找自己的妹妹。 这才让红墨的人对上了消息。 哲哲便有了想法,与其让琐诺木杜凌这个前主子去给冷僧机好处,让他出卖莽古济。 还不如用冷僧机的亲妹妹做饵,许以重利,想来冷僧机是会愿意的。 哲哲这般想着,看着若桃的眼神和蔼可亲。 眼见着若桃拿下了发髻上的玉钗子,眼含热泪的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大福晋,这是妾的兄长当年亲自选的。 您要是拿出来,他一定知道的。” 若桃两人有过一段窘迫的日子,这玉钗子就是当时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哲哲定睛看了一眼面前款式简单的玉钗子,伸手接了过来。 “好,本福晋会替你问问的。” 若桃感激的对着哲哲拜了又拜。 哲哲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是要好好的养着若桃了。 于是吩咐人又上了一副碗筷,对着若桃笑道: “趁着菜还热着,赶紧和本福晋一起用上一些。 这要是真找到了兄长,更是要好好的。” 若桃哭了许久,倒是不怎么饿了。 不过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自己的兄长,突然就有了胃口。 对着哲哲谢着,开始吃了起来。 站在旁边的锦儿见若桃不仅解决了最近的困境,马上还能找到亲人。 心中替若桃高兴之余,对于自己给哲哲传递消息负罪感也少了很多。 …… 哲哲的动作很快,在午后就处置了不规矩的奴才。 若桃趁着这个机会,安了两个人进膳房。 庄福宫是没有小厨房的,每日都是要去膳房拿吃食。 这个时候安人进去,布木布泰一定想不到,到时候她不信布木布泰还能好好的保住这一胎。 安抚好了若桃,哲哲让琉璃给莽古济递上了帖子。 不巧的是,莽古济并不在府里。 琉璃见哲哲迷茫的样子,明白她有时候是些混乱。 凑过去提醒道: “福晋,今日是重阳佳节。 想来哈达格格是出游了。” 重阳节,要是皇太极在的话,是需要表示一二的。 但哲哲受伤,顾不上这件事。 由琉璃安排送了礼就是了。 哲哲坐在椅子上偏头看着琉璃,问: “怎么没告诉本福晋?” 琉璃解释道: “回福晋的话,您身子虚弱,事情大半让叶赫那拉侧福晋处理。 送礼这样的小事,奴婢便比着以往的规格送了出去。” 哲哲有些不高兴,不过没有说什么。 琉璃也算是为了她好…… “你让人去打探了没有?” 琉璃见哲哲没有惩罚自己的心思,心中安定。 赶紧回答道: “福晋放心,奴婢差人问了,马上就能有消息回来。” 话落,琉璃递上了一盘刚做好的重阳糕。 “福晋您先吃点,奴婢去门外等着。” 哲哲睨了一眼琉璃,淡淡的点头。 琉璃将糕点放下,这才慢慢的退出去。 午后,哲哲在柳塘下了马车。 这会儿站在柳塘这里,倒是有着丝丝凉意。 哲哲伸手拢了拢衣袖,对着琉璃说: “确定是在这里吗?” 琉璃注意着哲哲的状态,懊恼着没有准备披风出来。 听到哲哲的话时,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 “回福晋的话,确定是。” 哲哲敛眉轻笑: “那这就过去吧。” 此时路的两旁是摆满了菊花,后头站着的皆是侍从。 一路通向前方的人群。 哲哲几人走近了才看到,人群中间正在挪桌子,摆椅子的。 琉璃不等哲哲出声,便低声询问了身边站着的侍从。 随后凑到了哲哲耳边说: “福晋,哈达格格应该还在前面的船舫,这里 是在准备晚宴的事宜。” 哲哲“嗯”了一声: “你让人过去问问,要是不在就算了。” 第131章 银钗 船舫不是很大,莽古济和冷僧机坐在船头,两人的中间摆放着小圆桌。 桌上是精致的点心和酿好的花酒。 莽古济春风满面的喝下了冷僧机递到嘴边的花酒。 正要说什么,哈达那拉氏走了过来。 见到这一幕,下意识的垂下脑袋没敢说话。 莽古济给了冷僧机一个眼神,他识趣的起身。 “奴才先去里头。” 莽古济喜欢冷僧机的懂事,十分暧昧的瞟他一眼。 哈达那拉氏赶紧说道: “额娘,大福晋过来了。” 自从上回在诗情画意分别后,莽古济就没有再见过哲哲。 不明白这会儿怎么特意过来了。 “今天来的不都是你的姐妹?是有人和哲哲通气了?” 哈达那拉氏摇头: “您知道的,女儿的姐妹哪个是能见到大福晋的。” 莽古济心烦意乱的摆手: “知道了,既然人来了,便把人请进来吧。” 莽古济原先的计划是和冷僧机一起过节的,为此特地找了其他人做遮掩。 哲哲过来了,她就不好做的太过了。 哲哲不喜欢她做损伤大金颜面的事情,这个她很清楚。 想着。莽古济抚摸着自己的脸皮。 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不对,挨了哲哲的打,接着是杜凌,就没完了。 在莽古济感叹自己的时运不济时,哲哲带着琉璃上了船舫。 思索了一下,哲哲从怀中摸出了那支银钗子。 在发髻上摸索了一阵,钗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好看么?” 哲哲回首问琉璃。 今天哲哲穿的偏素淡,发髻首饰也都是简约大方的。 在右边钗着这样一支普通的银钗,倒是不突兀。 “好看,福晋偶尔戴这样的钗子,很美。 无需珠光宝气,丽质天成,自成风景。” 哲哲只知道琉璃会些医术,倒是没听过他说过什么文绉绉的话。 这会儿是吃惊的看着他,嘴巴微张: “你是不是以前还学过诗书之类的?” 琉璃脸皮一僵,下意识的眼神躲闪。 “回福晋的话,只是在读医书的时候顺手看过一些。” 哲哲眼睑微抽,知道琉璃没说真话。 “大福晋万福。” 哈达那拉氏在那边等了许久,也没见到哲哲。 这才走过来亲自请哲哲。 哲哲将在嘴边的问题吞了下去,看向哈达那拉氏。 “你额娘呢?” 哲哲例行公事的问话,让哈达那拉氏松了口气。 好在没有给她什么难堪,恭敬的说道: “额娘知道大福晋前来,备好了美酒佳肴,正在等您呢。” 哲哲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那就带路吧。” 说完,示意琉璃跟紧了。 莽古济是在刚刚和冷僧机赏景的船头,重新摆了一桌。 哲哲到的时候,只有莽古济一个人坐在那里。 “哲哲。” 莽古济起身迎了迎哲哲,笑着寒暄。 莽古尔泰出于盟友的心理,没有将哲哲后面的事情告诉莽古济。 莽古济眼下对哲哲倒是没什么想法,正常的见面说话便是。 哲哲看莽古济神色如常的模样, 知晓莽古尔泰没有帮她长脑子,脸上笑意加深。 “莽古济,听说你最近很是春风得意啊。” 莽古济笑容微微一顿,是谁多嘴了? “哪里的话,我这不就是自己出来坐坐。” 莽古济没有承认,说完就挽着哲哲坐下。 这时才有心思看起哲哲来,她虽说是在玩乐,但多少知道一些。 哲哲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受伤了,不愿意见人。 眼下看着,粉黛不施,打扮素淡的。 估摸着这回是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连精致富贵的打扮都不喜欢了。 “我最近在莽古尔泰 那里得了几件好东西,等会儿让人给您送去两件。” 哲哲挑眉,莽古尔泰的东西她不想要。 谁知道到时候又惹出什么事情来。 正要拒绝,莽古济便说道: “你可不许不要,你我近来的联系是越发的少了。 完全没有从前的亲热劲,你啊,好好的收了,我便安心了。” 哲哲不自在的扶了扶发髻,脸上露出讪笑。 “听说你最近有个知交,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见见?” “这……” 莽古济迟疑了。 哲哲顺着刚刚她的话说道: “果然是有些疏远了,见见你的可心人都难了。” 说罢,端起放在手边的花酒一饮而尽。 莽古济:…… 头一次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不是……唉,见见也无妨。” 莽古济勉强的说了一句,对着哲哲指挥了一声,然后让人去请冷僧机过来。 哲哲这时拿起了桌上的重阳糕,好整以暇的说道: “这糕点倒是比宫里的还要精致。” 说起了自己高兴的事情,莽古济侃侃而谈。 这点心是冷僧机为着她学着做的,她当时就在身边,那是感动坏了。 莽古济眉飞色舞的样子,哪里有上回见到的郁气横生。 哲哲浅尝了两口: “倒是个妙人,难怪你这样的神采飞扬。” 被人说的多了,莽古济乍一听到哲哲的赞同,心里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附和道: “那是,他会的东西可多了。 即使是不会的,也会费尽心思的去学。” 莽古济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让听着她说话的哲哲语塞。 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点头应着: “那真是太好了。” 话音刚落,侍从请来的冷僧机到了。 一袭素色的衣衫,挺拔的身姿,张扬的相貌。 冷僧机对于哲哲,只有耳闻,但不曾见过。 趁着给哲哲行礼的间隙,偷偷瞄了一眼, 只一眼,整个人便怔在了原地。 同样素净的哲哲,戴着那只她送给妹妹的银钗。 对冷僧机异常关注的莽古济几乎是他怔住的瞬间,便发现了他的不对。 心尖爬上酸酸的滞涩,抬着下巴轻哼了两声。 冷僧机顷刻间回神,规矩的站到了莽古济的身后。 哲哲自然是注意到了两人的情况,察觉到冷僧机不时扫过来的目光。 哲哲轻轻抚了抚发髻上的那只银钗,对着莽古济夸赞道: “能让你钟情的,当真是一表人才。这能上的了厅堂,还能给你洗手作羹汤。真真是让人艳羡。” 冷僧机眼眸微闪,没有自作主张的说话。莽古济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第132章 简单说好 哲哲和莽古济聊着,并没有说来意。 莽古济倒是不怎么在乎,来都来了,聊聊也好。 冷僧机却迫切的想要知道关于自己妹妹的消息。 犹豫了一下,他在莽古济要他倒酒的时候,脚下一软,手中的酒直挺挺的洒在了莽古济的身上。 啊! 莽古济在心里尖叫着,她讨厌这样的感觉。 可看了一眼委屈担心的冷僧机,莽古济责怪的话咽了下去。 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哲哲说道: “我先进去换身衣裳。” 哲哲在看到冷僧机的动作时就明白了,丝毫不介意的让她快去。 莽古济一走,冷僧机一屁股坐在了她刚刚坐的位置。 “大福晋,恕奴才斗胆,您头上的银钗是从哪里来的?” 冷僧机不傻,他知道妹妹在哲哲手里。 别看哲哲今天装扮的素净,但是银钗的款式是几年前的。 除却这一个,她身上的每一件都是近来正时兴的。 只是冷僧机拿不准哲哲是什么意思,只能试探的先问了这么一句。 哲哲伸手将钗子拿下,很自然的放在了冷僧机的面前。 接着开门见山的说道: “是从你妹妹给我的,你知道这个钗子对她的意义不一样的吧?” 冷僧机被哲哲不加掩饰的话惊讶到了。 哲哲这样说,显然是要做交换了。 没有任何犹豫,冷僧机脱口而出: “大福晋只要告诉奴才妹妹的下落,奴才愿意给您当牛做马,伺候您一辈子。” 哲哲当然知道冷僧机对于妹妹的看重了。 在冷僧机还没有被莽古济看重的时候,就明里暗里的打听过。 后来一得势,立马就放话说要找妹妹。 但在其他的地方,冷僧机没有为自己求过任何一件。 哲哲示意冷僧机将钗子收起来,随后说道: “本福晋现在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做,只要你做成了,不仅是会得到你想要的。 就是你曾经没有的身份地位,大汗也会给你的。” 闻言,冷僧机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以为只是哲哲这个大福晋来让他做事,没想到还有皇太极的事情。 这个,冷僧机就有些犹豫了。 如果是哲哲,可能就是后宅的事情,这是最简单的。 是皇太极的话,就是他想做,也要看到时候有命享福没。 哲哲不知道冷僧机为什么犹豫,只能下重料说道: “冷僧机,你的妹妹如今是大汗的福晋。说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呢,跟在莽古济身边也有些日子了,总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吧? 别说本福晋没有提醒你,要是真……你说你妹妹会不会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个?” 哲哲敲打的话让冷僧机的脸上爬满了不可置信。 怎么也是想不到,就几年不见,他妹妹现在是大汗的福晋了? 他说为什么哪里都没有消息,为什么去了曾经的贝勒府,就是没人敢说。 冷僧机沉沉的问道: “奴才可以先见见妹妹吗?” 哲哲轻笑,还看重若桃就行。 他要是没反应,哲哲这次就是失利了。 心思一转,哲哲说: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自己说服莽古济到汗王宫来。 顺便再将你带上,这样本福晋可以为你安排一二。” 这也是哲哲对冷僧机的考验。 要是莽古济真的那么看重冷僧机,愿意带他去汗王宫。 假以时日,是不是也会将他引荐给莽古尔泰? 总归,这个事情是冷僧机自己的本事了。 冷僧机哪里不明白哲哲的试探,可他心里没底。 别看他好像很是的莽古济的喜欢,可喜欢这个东西真说不好。 尤其是莽古济这样的贵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招了厌烦。 他怎么敢让莽古济带自己去汗王宫呢? 冷僧机叹着气,却知道这个事情必须做。 不然他就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妹妹了。 “奴才明白……” 冷僧机的话才刚说一半,莽古济的声音便打断了他: “明白什么?” 哲哲倒是神色如常的坐着,好整以暇的看着冷僧机如何说话。 冷僧机心脏狂跳,但多年的习惯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对着莽古济露出了委屈的眼神,湿漉漉的眼眸,让莽古济的心软了软。 接着冷僧机才小声的说道: “是大福晋要奴才不要忘本,要好好伺候您。奴才可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 说着,冷僧机眉眼的哀怨扑面而来。 惹得莽古济心疼了,碍于哲哲还在这里,说了几句软和的话就让他坐下先。 坐下来后,莽古济对着哲哲嗔怪道: “你也是,他就是个胆子小的。看你说他两句,委屈的那样子。” 听出莽古济话里的意思,是要自己适当的表示一下。 哲哲没有吝啬,随手将提前准备的木盒子拿了出来。 “这个给你的奴才。” 莽古济也就这样一说,顶多就是哲哲给些银子,或者随口安抚两句就是。 要让哲哲这个大福晋去做掉身份的事情,莽古济暂时没有这个胆子。 这会儿见哲哲拿出的东西,好奇的拿过来一看。 里面放着一串檀香木制成的手串。 “这是……” 莽古济将目光从手串上移开,抬头不解的开口。 哲哲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冷僧机,失笑道: “不过是前些日子去求来的小玩意,本来是想送给你的。 上回那样的事情,我没有帮上一二,心里不是不愧疚的。 刚刚你那样一说,那就给你的人吧。 反正都是你的,在谁手里都是一样的。” 哲哲的话说的随意,不过把莽古济说的心花怒放的。 莽古济拉过冷僧机的手,径直将手串戴在了他的手上。 “这你可不许摘下来,这是我给的。” 冷僧机看了一眼哲哲,对着莽古济保证道: “你放心,奴才一定戴着到死。” 这样的话说出来,莽古济抬手捂住了冷僧机的嘴巴,眼中那是脉脉情深。 坐在对面的哲哲看着,含笑不语。 垂首吃着点心,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 莽古济和冷僧机的暧昧持续了很久,在许久后,才意识到哲哲还在这。 莽古济心虚的很,呐呐的说道: “哲哲,晚上还有活动,你要不要一起来呢?” 第133章 去多尔衮身边如何 哲哲不假思索的拒绝了: “不了,本福晋还要回宫看看格格,就不打扰你们高兴了。” 莽古济脸上的笑意真切了不少: “也好,那来日我再请你过来坐坐。” 哲哲欣然应允,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施施然的离开。 走到了外面,哲哲看见了伸长脖子在等她的人,哑然一笑。 抛去其他的,琉璃对自己的这份心勉强说的上是真的。 “琉璃。” “大福晋,您出来了。” 琉璃笑着走过来,在哲哲靠近时,自觉的伸出手扶着她。 “在外面可冷着了?” 琉璃很少被这样关切的问着,脸皮发烫,低声回答道: “不冷,刚刚贝勒府福晋让人给奴婢端来了热茶。” 哲哲: “她倒是会做人。” 琉璃知道哲哲只是随口感叹,毕竟现在她十分的不喜哈达那拉氏。 琉璃安静的扶着哲哲走在路上,在经过刚刚人群聚集的地方时,那里已经是有模有样的了。 琉璃看了一眼,忽然才想到,这里这样的布置,晚上应当是还有热闹的。 “福晋,您为什么没留下。回了宫里,又是看着她们闹腾,无趣的很。” 哲哲听着,眉峰微微一扬。 要不是琉璃忽然这样说,她都快要忘记了,琉璃是个男子。 自然是不喜欢后宫的莺莺燕燕的。 想了一下,哲哲说道: “琉璃,要是本福晋让你去多尔衮的身边,你可愿意?” 正侧耳仔细聆听的琉璃微怔,他不知道为什么哲哲会有这样的念头。 小心翼翼的说道: “福晋,您能告诉奴婢,是为什么吗?” 此时,在路的两旁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哲哲有意往偏僻的地方走,两人在昏暗的路上边说边走着。 “琉璃,本福晋的事情你多少是知道些的。 多尔衮的身份注定了是和大汗面和心不和的。 那日,三贝勒的话点醒了我,多尔衮或许对我只是利用而已。” 哲哲其实不是不清楚,只是她需要多尔衮这样的助力。 只要多尔衮站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生下一个阿哥,将来还不是呼风唤雨的。 可莽古尔泰说的是没错的,多尔衮不可能对自己这个皇太极的大福晋有多少的真心。 他们可是隔着阿巴亥的一条命在的。 同时,他也不会对一个很快就要年老色衰的女人保持多久的兴趣。 哲哲心里清楚,要是琉璃愿意做这个内应,想来自己能知道的消息会多一些。 靠人不如靠己,完全依附多尔衮的后果,哲哲甚至不敢细想。 琉璃听哲哲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心中不是没有感触。 就他自己平日看到多尔衮的样子,毛头小子一个,现在看着是专情的,年岁大一些,必然是个花心的种。 他一直都觉得,多尔衮是不可能对哲哲有多少真心的。 琉璃赞同哲哲的想法,私心里却不大愿意去。 而且比较在意的是,自己到了多尔衮的身边,是什么身份? “福晋,您知道奴婢是……” 哲哲见琉璃的抵触情绪不深,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一些,细细说道: “你本是男子,在我身边属实是委屈了。 要是跟在多尔衮的身边,即使是个普通的侍从也好过跟在我身边。” 琉璃心中有些不安,哲哲的意思并不是很清楚。 这要是跟着多尔衮了,不会真是要靠他自己努力吧。 琉璃心里叹着气,对于哲哲这样高看他,高兴之余又担心起自己来。 “奴婢知道您的意思,可贝勒未必肯让奴婢跟着。” 多尔衮会喜欢哲哲安排人在他身边吗? 哲哲扶额一笑: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愿意,在多尔衮回来后,你便过去吧。 我对你的期待就是,希望你在多尔衮要害我的时候,告知我一声。” 哲哲的要求很低,听在琉璃的耳朵里 ,就是哲哲对他的安危更为看重。 心中感动,立马拍着胸脯保证道: “福晋您放心,奴婢就是没了这条命,也会将消息传回来的。” 哲哲很是满意的点头,不过对琉璃的话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人心易变,这会儿的承诺真算不上什么。 总归琉璃的妹妹还在她的手里,琥珀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即使来日,琉璃的忠心变了,看在琥珀的面上,他也必须维持着忠心。 …… 庄福宫。 “侧福晋,大福晋还没回来呢。” 布木布泰正端详着自己的脸,听着苏茉儿说这个,不大高兴道: “大福晋没回来就没回来了,非要说嘴什么?” 布木布泰有身孕到现在五个月了,脸上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变化。 自然心情就不好的很。 苏茉儿这无风起浪的话,听的让人烦闷。 苏茉儿讪讪的不敢说话。 她也不愿意多嘴说这些,只是博礼福晋来信的时候,交代过了。 要是能给大福晋使绊子,那适当的是要动手的。 博礼的心思也简单,既然哲哲生不了阿哥,自己的女儿能生,直接上位不是更好。 可这话是不能直接和布木布泰说的。 以前还好,现在布木布泰有自己的主意。 多说两句,等下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两人都没说话,屋子顿时安静的很。 还是珊岩姑进来请布木布泰去用膳,才打破这样让人不适的氛围。 晚膳用的简单一些,布木布泰脸上出了痘,不爱吃东西。 膳食就是简单的菊花鱼和银耳莲子羹,其他的是一点没要。 珊岩姑要上前将鱼的刺挑出来,身旁的苏茉儿使了个眼神,她便后退两步,安分的站在后面。 苏茉儿仔细的将鱼刺挑了出来,选了最肥美的那块放在了布木布泰面前。 晶莹剔透的鱼肉放在盘中,煞是好看。 布木布泰吃了一口,觉得还不错。 示意苏茉儿继续,自己则是不紧不慢的吃着银耳莲子羹。 吃了两口,布木布泰觉得舌尖酥麻,没有一丝甜味,反而是泛苦。 不禁喃喃自语道: “今天的银耳羹味道有些奇怪。” 珊岩姑皱眉,心中有些不安。 苏茉儿倒是笑着给布木布泰解释道: “说不得是今日的菊花鱼味道重一些,侧福晋是不是吃着苦一些?” 布木布泰恍然,那就是了。 她是先吃了菊花鱼,自然是嘴巴泛苦了。 第134章 运气好 一旁站立的珊岩姑觉得不大对劲。 这可是做给有孕的侧福晋吃的,怎么会不处理一下就端上来? 再看这盘鱼,只是添了几朵花做点缀,鱼身是菊花形花刀,本身不应该会苦的。 珊岩姑越想越觉得不对,想要开口说上两句。 苏茉儿却看清了她的意图,眼神斜斜的一直看过来。 珊岩姑在庄福宫的地位不如苏茉儿,有心要说些什么也不敢。 无奈的看了一眼布木布泰,然后慢慢的退下去。 布木布泰的注意力不再她身上,专心的将银耳羹吃了个干净。 “滴答” 布木布泰不过是抬头的瞬间,一滴血便滴在了空无一物的碗边。 布木布泰悚然一惊,愣愣的盯着这滴血,嘴里泛着一股锈味。 好半天,布木布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茉儿,茉儿。” 苏茉儿正在挑鱼刺,听到布木布泰惊慌的叫着她。 赶紧看过去,脸色唰的就白了。 结巴的道: “侧福晋,您的嘴里怎么流血了?” 布木布泰瞪了她一眼,冷哼道: “还不赶紧去请太医,问问问!” 苏茉儿讨好的笑了笑,心里不住的觉得,现在布木布泰更难伺候了。 在她转身要去请太医的时候,珊岩姑已经带着太医走了进来。 “侧福晋,太医来了。” 苏茉儿:…… 苏茉儿暗暗的斜了珊岩姑两眼,眼神透着不满和生气。 布木布泰心下稍安,赞许的看了一眼珊岩姑。 珊岩姑看布木布泰情绪正好,赶紧说道: “侧福晋,菊花鱼不会苦的。银耳莲子羹也不会。 您让太医好好瞧瞧,若是让有心的人钻了空子,伤了您就不好了。” 苏茉儿正是生气的时候,听珊岩姑居然在反驳自己刚刚说的话。 顿时来了火,此时太医正在给布木布泰把脉,苏茉儿径直走到了珊岩姑的对面。 冷脸相对: “珊岩姑,你是不是觉得是我要害侧福晋?” 珊岩姑知道苏茉儿生气,可总不能装傻,不管布木布泰的死活吧。 “苏茉儿我没有这个意思,大家都是侧福晋的侍女。 自然是希望侧福晋能一切安好的。” 苏茉儿却不信,觉得珊岩姑就是故意的。 凑过去,趁着她没有防备,腰胯用力,撞了她一下。 “啊” 珊岩姑没有准备的被撞到了一边,摔在了地上。 苏茉儿掩嘴轻笑了一声,在布木布泰看过来的时候,站的直挺挺的。 珊岩姑咬唇看了一眼苏茉儿,麻利的站起来,低头不语。 布木布泰正是心烦的时候,对于两人十分的不满。 太医很快有了结果,道出布木布泰是中了毒。 布木布泰嘴里现在生疼,连忙说道: “太医,你快看看桌上的吃食,是不是有问题。” 苏茉儿这会儿是上道的将炖盅里还剩下的银耳羹拿了过来。 太医在一番查探下,确定了是斑蝥。 一脸后怕的说道: “侧福晋,是斑蝥这样的剧毒。 下毒的分量应当是不轻,不过刚用完就出现了出血的症状。” 布木布泰脸色阴沉,低低的问了一句: “要是你本福晋没有及时发现,会如何?” 旁边的苏茉儿也是有些害怕了,眼珠子一转,目光在珊岩姑的身上停留了一瞬。 太医思考了一下,如实说道: “会大出血和小产,您的身子是断然承受不住的。 更甚者,少则半日多则十几日后就会死去。” 布木布泰猛地拍着桌子,斥道: “该死!” 见布木布泰动气,太医赶紧说道: “奴才现在去给您配解毒药剂,可能还要催吐,必须尽快。 请您现在不要动气,以免影响了奴才给您医治。” 布木布泰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下的涌动的怒火。 “赶紧去吧。” 太医领命下去了,布木布泰自然就要发问。 苏茉儿上前一步说道: “侧福晋,东西是珊岩姑拿回来,说不定……” 苏茉儿绝口不提刚刚自己的和稀泥,只说珊岩姑的居心不良。 布木布泰并不怀疑珊岩姑,平日里就是老实本分的人。 这回要不是她心细,布木布泰真怕自己就这么没了。 横了一眼苏茉儿,对着珊岩姑问道: “你在回来的路上,有碰到什么不对的人吗?” 布木布泰其实是怀疑那拉氏·若桃的。 她们才结怨,最有可能的就是她。 苏茉儿没想到布木布泰居然不怀疑珊岩姑,心直直的下沉。 这意味着,珊岩姑这个半路来的侍女,很快就要越过自己了。 珊岩姑对于布木布泰相信自己,没什么感觉。 如实的说道: “没有,奴婢回来的路上没有碰到什么可疑的人。” 此话一出,布木布泰心中不安。 是那拉氏的手段高深起来,或者是还有什么别的敌人? 苏茉儿似笑非笑的提道: “依奴婢看,明明就是珊岩姑蓄意包庇。 这样就能借着这件事在您这里卖好。” 珊岩姑没说话,等着布木布泰自己判断。 苏茉儿正得意呢,殊不知布木布泰早就对她不满。 许多事做不好就算了,伺候的还不尽心。 不待布木布泰开口说些什么,太医就带着人过来了。 珊岩姑适时的说道: “奴婢在外头守着,侧福晋您先顾着身子。” 布木布泰这会儿又开始难受起来,挥手让她先下去。 苏茉儿见布木布泰的态度,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起作用了。 给了珊岩姑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随后屁颠屁颠的给太医打下手。 走出去的珊岩姑,思来想去,还是遣人给清宁宫递了消息。 刚回宫的哲哲还没坐到椅子上,便知道了这件事。 琉璃听着,心道不好。 “福晋,这还真有可能是庶福晋做的。您看奴婢要不要去膳房为庶福晋遮掩一二?” 琉璃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膳房那边出了差错。 哲哲拧了拧眉心,语气不善: “那拉氏怎么就和布木布泰死磕上了?” 哲哲是真的奇怪,那日的逻辑说来也是不通的。 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琉璃附和道: “可不是,真是奇怪了。” 要是换做平日里,肯定是要让布木布泰找回来的。 可现在那拉氏有用,要是布木布泰失了分寸,那就不好了。 哲哲叹了口气,吩咐道: “遮掩一二吧,可以适当的将怀疑的对象往宫里其他人那里引一引。 浑水摸鱼,让她分不清到底是谁。” 第135章 着急见面 在听说庄福宫请太医的时候,若桃就知道自己失败了。 郁闷的看了一眼锦儿: “这次不成,下回就更难了。” 锦儿安慰道: “庶福晋没事的,恶人自有恶人磨。侧福晋那样的人,一定不会好过的。” 若桃勉强的笑了一下,出神的望向门外。 她身份不高,机会哪里是说有就有的。 恍惚间,门外站了一个人。 若桃定睛一看,是哲哲身边的琉璃。 郁闷的心情瞬间好转,她记得哲哲今天出去了。 说不准是为了自己兄长的事情过来的。 “庶福晋安好。” 若桃急切的问道: “可是大福晋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琉璃轻轻的点头,回答道: “大福晋请您过去一趟。” 若桃多少会一些察言观色的本事,看琉璃的脸色,就不像是什么好事。 惴惴不安的问道: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琉璃态度还算是客气的: “庶福晋您去了就知道了,奴婢不敢揣测大福晋的想法。” 无奈,若桃应下,这就过去。 琉璃人一走,若桃脸上的笑意垮了下来。 “锦儿,是不是布木布泰去告状了?” 放在平日,若桃并不是很在意。 大不了就是被惩罚一顿,再或者这条命没了就是。 可现在有了兄长的消息,要若桃去死,她做不到。 哲哲要是为了布木布泰的事情,她该怎么办呢。 若桃拧着帕子,不安的很。 锦儿知道她的心情,说实话,自己也是担心的。 可嘴巴上还是安慰道: “不会的,大福晋要是真要惩罚您,定然不会这么客气的。 再说,大福晋您还不清楚嘛,最是和善不过了。” 安了若桃的心,锦儿便伺候她简单的打扮一番。 …… 庄福宫。 布木布泰在太医的帮助下,总算是将腹中的东西吐了干净。 喝下了解毒的药剂,布木布泰身子发虚,瘫软在榻上。 不知怎么的,布木布泰命苏茉儿拿来了铜镜。 只是一眼,布木布泰猛地出手把苏茉儿手里的铜镜甩倒了地上。 “砰” 铜镜在地上滚了一圈,停在了角落里。 苏茉儿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恨不得将脑袋埋进砖缝里头去。 布木布泰面容扭曲的瞪着空荡荡的门口,本来就因为有孕长了痘,身子虚浮。 现在面上透着土色,黄黄的。 她这下是恨不得给那下毒的人也来这么一下。 太医说了,这解毒的药剂每日都要喝。 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丑样子。 “珊岩姑。” 布木布泰看着看着,忽然对着大门喊了一声。 跪着的苏茉儿偷偷瞥了一眼,心里不舒服的很。 珊岩姑走了进来,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苏茉儿: “侧福晋,您有什么吩咐?” 布木布泰眼皮一掀,问道: “那拉氏哪里有动静吗?” 珊岩姑:…… “回侧福晋的话,奴婢不知道。” 布木布泰冷哼一声: “刚刚不是很机灵?现在倒是成了哑巴?” 苏茉儿微微颤抖着肩膀,只觉得心中出了一口恶气。 不想,下一刻,布木布泰的怒火便到了她这里。 “还有你苏茉儿,现在是对本福晋是越来越不上心了,连最基本的警惕都没有了?” 伴随着说话的声音,布木布泰一个软枕扔了过去。 苏茉儿赶紧认错,不过布木布泰是铁了心要找人出气的。 喊了外面的侍从,给了苏茉儿和珊岩姑一人几下。 那是用足了力道的。 两人的嘴角渗出血丝,头低低的没有言语。 斜靠着的布木布泰顿时觉得心情舒畅,就不该只有她自己一个变丑。 布木布泰的嘴角上扬了一些,吐出了藏在心里的浊气,看起来心情很好。 布木布泰吩咐道: “你们给我查清楚今天的事情是谁做的,还有派人盯着那拉氏那个贱人。” 苏茉儿一直跟着布木布泰的,听的出来她这会儿心情不错。 哪怕脸皮生疼,还是咧着嘴保证道: “侧福晋放心,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布木布泰眉峰轻挑,眼里闪过笑意。 随即看了一眼沉默的珊岩,她好像才听到一样,复述了一遍苏茉儿的话。 这会儿布木布泰心情好,看也不看珊岩姑了。 “这是怎么了?” 布木布泰正要挥手让她们退下,哲哲清冷的声音传来。 “啊,大福晋万福。恕妾这会儿没办法给您行礼。” 布木布泰像是被吓了一跳,连忙说了两句。随后瞪了一眼哲哲身后站着的侍女。 “大福晋来了,也不知道通传一声,真是没规矩。” 后面的侍女垂着脑袋低声道: “奴婢知错。” 哲哲看着布木布泰发威完了,才淡淡的说道: “差不多好了,本福晋过来瞧瞧你就走。” 布木布泰微微一笑: “妾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待过两日查到了使坏的人,再来请您做主。” 哲哲颔首道: “这个是自然的,本福晋会让人配合你的。 既然你现在无碍,那本福晋就先回去了。” 话落,眼神示意身后的红墨将准备好的东西端了上来。 红墨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是大福晋给您精挑细选的好东西,望侧福晋笑纳。” 布木布泰欢喜道: “妾多谢大福晋的恩赏。” 哲哲摆手,起身离开。 走到门边的时候,瞥了一眼脸庞肿胀的珊岩姑,忽然说道: “布木布泰,到底是近身的侍女,闹成这样你的脸上也是无光的。” 布木布泰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缓缓的点头: “您放心,妾有分寸的。” 哲哲像是毫不在意的“嗯”了一声,翩然离开。 那拉氏还在清宁宫等着,她不能待太久。 珊岩姑和苏茉儿两人皆是感激的看了一眼哲哲。 在哲哲离开后,布木布泰先是扫了一眼哲哲送来的东西,随后才漫不经心的说道: “既然大福晋为你们说话,苏茉儿你去将寝宫里的额娘送来的药膏匀出一些来,你们用着。” “奴婢多谢侧福晋的恩典。” 尽管心中清楚是哲哲说的话起作用了,但是两人具是十分默契的行礼谢恩。 …… 哲哲和红墨慢腾腾的回了清宁宫,此时若桃刚到不久,身边站着琉璃和锦儿两人。 第136章 说服 若桃正在问琉璃,哲哲去了哪里。 毕竟现在天已经黑了,哲哲能去的地方很少。 就在她猜测哲哲是不是去了庄福宫时,正好瞥见哲哲走了进来。 心头的不安一扫而空,笑着起身行礼: “大福晋万福。” 若桃本就是明艳型的美人,即使现在看起来面色不好。 但是一笑起来,那是笑进了人心坎里。 哲哲不免心头一动,伸手拉过若桃的手。 “说来大家都是姐妹,不必这么拘束。” 若桃笑笑,连忙问道: “大福晋,请问您今日见到了兄长吗?” 若桃担心哲哲是真的要责问她庄福宫的事情,先声夺人的将想问的问出来。 哲哲感觉着被自己牵着那只手微微发热,隐隐有些粘腻。 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若桃的这点小心思她不用看都知道。 “见到了,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呢。” 对待有用的人,哲哲一向是很宽容的。 就算是真的要清算,可以慢慢来。 心里想着,哲哲面上笑得越发的和蔼可亲。 “今日见到人了,才知道你怎么出落的这样好。” 若桃喜极而泣,哲哲的语气,绝对是见到了她的兄长了。 一个激动,被哲哲牵着的手反握着她。 “那兄长有说什么吗?” 哲哲愣了一下,真是很少有人这样毫无防备的近距离接触。 轻轻咳嗽的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随后将若桃的手重新握住,掌握了主动权后,笑着让她先坐下。 “是这样的,你兄长如今在哈达格格身边,实在是不大方便说太多。 本福晋和你兄长交代了,他很快就会跟哈达格格进宫了。 只是……” 若桃的心情随着哲哲的话起伏着,先是心疼,再是高兴,最后是担心。 “大福晋,您的意思是……” 若桃惴惴不安的看着哲哲,圆润的指甲死死的掐进了手心里也没有感觉。 哲哲看了一眼,一脸的可惜: “是这样的,你兄长现在的身份是哈达格格的侍从。 她的兄弟是三贝勒,和大汗的关系有些僵硬。 这不,一个不好,就容易让你的兄长难做。” 若桃松了口气,又紧张的不行。 大汗和几大贝勒关系平平,她是有听过一点的。 现在这样,要是大汗知道了,或者三贝勒知道了,那就真是难做了。 若桃眼神希冀的看着哲哲,想着她既然提出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果然,哲哲下一刻说道: “本福晋倒是为你想了一下,就是让你的兄长到大汗身边来。 这样的话就不怕被人拿捏住了。” 这个主意倒是好,只是…… 若桃迟疑道: “可大汗现在不在,何况妾的兄长并没有什么出众的能力。” 以若桃和冷僧机的出身,两人的确是没有什么足以让皇太极破例的才能。 哲哲怎么会不知道,不过面上故作为难的说道: “那这就有些不大好办了。” 两人沉默了下来,一时半会都没有出声。 哲哲在旁边暗暗观察着若桃的神情,在若桃急得眼皮抽抽的时候。 哲哲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然过几日见到你兄长的时候,和他说一说。 让他找找机会为大汗出力,最好是解决眼下大汗紧张的事情。” 若桃有锦儿在身边,是长了点脑子的。 觉得哲哲说的话似乎是不大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想了一下,说道: “妾会告知兄长,只是妾不知道大汗着急的是什么,也怕无力为大汗效劳。” 若桃在踌躇的时候,忽然就不是很看好哲哲的计划,实在是她担心好不容易找到的兄长陷进什么危险中。 身居高位的人最不把他们这样的人放在眼里了,说不准备真是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因此若桃有心要打退堂鼓了。 兄长若是不能平安的话,那她情愿从没有找到兄长。 哲哲眼眸微动,这个那拉氏好像也不是很笨。 她气定神闲的喝了口热奶茶,意有所指的说道: “你要是有这份心为你的兄长谋划,那就让他来和本福晋说。 要是没有这个心思也罢,过几日让你们见见。 到底是几年不见的亲兄妹。” 若桃却听出了一层含意,眸子颤动着,似乎是不敢相信一向对自己温和的哲哲会这样威胁她。 她不确定的看向哲哲,哲哲好整以暇的和她对视着,眼里的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哲哲安静的喝着茶,没有在意若桃的目光。 接着抬眸看了看外头,下了逐客令。 “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时间有的是,你可以好好的想想。” 话落,对着琉璃吩咐道: “送庶福晋回去。” 琉璃对上哲哲的眸子,微微一笑: “是,奴婢领命。” 哲哲勾唇笑着,慢悠悠的起身走进去,期间没有再看一眼若桃。 若桃被哲哲的态度弄得很不适,不安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锦儿。 锦儿却只是瞄了一眼,没有看她。 琉璃笑意深深的说道: “庶福晋,奴婢送您回去。” 若桃“嗯”了一声,锦儿便上前扶着她。 三人一起出了清宁宫。 若桃看了一眼走在身后的琉璃,心里不停的打鼓。 试探道: “琉璃,你跟在大福晋身边日子也久了。你觉得我的兄长能为大福晋做什么呢?” 琉璃佯装无奈的说道: “回庶福晋的话,奴婢不是很清楚。 不过大福晋只是大汗的福晋,职责只是管着您和其他的福晋。 真有什么安排,自然是大汗属意的。” 若桃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没有说话。 琉璃继续说道: “依照奴婢的阅历来看,大福晋是为了您好。 大汗回来了,要真是让您的兄长做事,到时候就不是大福晋和您可以左右的了。” 若桃心里不是滋味,看了一眼身边的锦儿。 希望她能说句话。 可锦儿此刻也很难受,她现在是大福晋的人。 大福晋摆明了要让若桃去做这件事,她要是说错什么,坏了大福晋的事,那就难办了。 可不说些什么,锦儿觉得自己对不起若桃的恩惠。 琉璃似乎是看出了两人的情况,不满了斜了一眼锦儿。 锦儿吐了口气,笑容勉强的说道: “庶福晋,琉璃姐姐说的是啊。 大福晋这样心善的人,今天算的上是为您破例了。” 锦儿说的十分违心,不过若桃没有听出来。 第137章 安心 清宁宫。 送走了若桃,哲哲简单的梳洗,就躺着了。 红墨凑过来的时候,眼看着哲哲似乎是睡着了,小声的唤道: “大福晋,大福晋?” 哲哲眼皮一掀,疑惑出声: “还有什么事情吗?” 哲哲很累了,想要休息了。 就算是红墨还有用,这会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是不打算忍了。 红墨看着哲哲的疲态,懊悔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大福晋,主子说已经在做启程回来的准备了。 问您喜欢什么,他给您带回来。” 哲哲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红墨,这样的事情需要现在说吗? 就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自己很累了? 哲哲觉得自己还是对红墨这个丫头太好了。 她想,等多尔衮回来了,就赶紧把这个丫头给送走。 省的不把自己这个明面上的主子放在眼里。 这样一想,隐隐作疼的脑仁似乎是舒服了一点。 回了一句: “你让他看着办吧,本福晋先睡下了。” 红墨语塞,见不得哲哲这样敷衍主子的事情。 可自知理亏的她,的确是不好再说话。 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哲哲的睡颜,默默退了下去。 …… 哲哲还是高估了冷僧机,等了许久都没有莽古济要进宫的消息。 直到收到皇太极说过两日到盛京的书信,才等来了两人。 值得一提的是,此时盛京的人都知道,哈达格格看不上额驸,对一个侍从格外亲近。 外面的流言很多,不过哲哲和杜凌通过信,让他稳住。 好在通知的及时,本来杜凌是准备借着这个由头发难。 让莽古济为托古的事情付出代价。 可哲哲的话,让他觉得这件事是一个极好的契机。 莽古济的名声越是差,才越好。 杜凌已经在设想着,看到莽古济从高处跌落的那种痛快。 思绪回笼,哲哲示意琉璃让人进来。 同时让红墨去知会一声那拉氏就是。 近来哲哲的清宁宫加以修饰,莽古济一进来就觉得格外的不一样。 看着没有沉闷逼人的感觉,处处透着大气。 “哲哲。” 莽古济瞧着越发端庄的哲哲,笑着出声。 哲哲亦是站起来,笑脸相迎。 两人寒暄了两句,才坐下。 哲哲这时才看到莽古济身后的冷僧机,诧异出声: “怎么他也来了?” 莽古济脸皮发烫,哲哲话里的揶揄还是挺明显的。 两眼含春的看了一眼冷僧机,低低道: “说是进宫来见见世面。” 莽古济现在是不怕哲哲会生气了,上回教训过自己了。 后来听到什么,哲哲都是没有再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样的情况显然是自己乐见其成的。 冷僧机笑着给哲哲行礼,面上看着皆是讨好之意。 莽古济这时说道: “说来,这回来,也是想请你在大汗面前美言几句,为冷僧机寻个合适的差事。” 哲哲:…… 这是要培养冷僧机了? 哲哲恰到好处的撇了一眼冷僧机,然后叫来了侍女将他带去逛逛。 见哲哲特意支走了冷僧机,莽古济心中隐约知道,这件事能成的可能性不大。 果然,下一刻,哲哲一脸为难的说道: “这件事怕是不行的。大汗现在正是看重多尔衮兄弟的时候,怎么愿意安排其他人呢。” 莽古济知道不可能,但是听到这个原因,心中还是愤愤不平的。 虽然她现在和冷僧机打得火热,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皇太极和多尔衮、多铎两个,那不是一般的亲近。 出去了这么久,带着两人去建功立业去了。 其他的,比如莽古尔泰就舍不得带去。 这对于在马背上惯了的他们是何其的偏心。 甚至连封号都要在盛京城大肆宣扬,莽古济当时就觉得很不舒服。 现在是相当的不满了。 “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冷僧机这个人还是有些能力的。” 莽古济的话,哲哲并不认同,不过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罢了。 不过哲哲还是建议道: “你可以问问三贝勒,听说你们的关系有所缓和,要是问他,应当是有些可能的。” 莽古济沉默了一下,她觉得莽古尔泰不会愿意的。 他压根就不将冷僧机放在眼里,不羞辱冷僧机都已经算是好的了。 哲哲看莽古济低头不说话,就知道不行。 于是将话题绕了回来: “说来,要是大汗没有这么宠信多尔衮他们就好了。” 莽古济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回来,恨恨道: “可不是,要是他们的关系变得很差就好了。” 哲哲附和着,莽古济回去后,应当是会和莽古尔泰说上几句。 只要莽古尔泰相信了自己对多尔衮的不满,就不会一直盯着自己了。 当然了,哲哲不怕莽古尔泰会真的对多尔衮下手。 莽古尔泰的深沉,绝不会放弃多尔衮这样好的内应的。 至于莽古济,不过就是一个冷僧机的事情。 回去后,看着面子,也为了安抚莽古济。 多少给个过得去的差事就是。 这样便是极好的了。 心情好的哲哲面上不显,动作上却惬意极了。 亲自给莽古济倒了一杯珠兰大方。 “尝尝,这可是最近新得来的好茶。” 莽古济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味道。 她喝惯了牛乳茶,实在是喝不来这样的茶。 “挺好的,这样的茶也就是你这里有。” 哲哲眼眸闪了闪,没想到莽古济也学会说这样言不由衷的话了。 她可是记得,莽古济常喝得到是牛乳茶,那个和这个的味道是两个极端。 哲哲没有点破,只是唇角漾着一抹浅笑。 莽古济不爱喝,又不见冷僧机回来,起了出去走走的心思。 提议道: “哲哲,我知道汗王宫一直在修缮,不知道放不方便带我去看看。” 哲哲看着时辰是还早的,冷僧机和那拉氏应该是还在说话。 当下便同意了莽古济的提议,笑着应下: “自然是极好,多了 好几处格外华丽的宫殿。 有几处还是大汗亲自取了名字的。” 边说着,哲哲亲昵的挽着莽古济的手。 莽古济则是惊讶,皇太极不愧是自小的。 连起名字这样的活也包揽了? 她就不敢,要是起的不好了,那不是卖弄不成,反倒是一身骚。 第138章 撞见和挑拨 莽古济跟着哲哲是一通的逛,在看到关雎宫的时候,十分的惊讶。 “这个关雎宫怎么这么的富丽堂皇,和别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的。” 哲哲摇头,这个她没问过。 再说现在汗王宫里的福晋说来是很少的,这样的宫殿最少也要侧福晋才能住吧。 顶多就是叶赫那拉氏或者布木布泰住进去就是了。 哲哲对这个不怎么在意,反正不会因为这个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莽古济见哲哲也不知道,感叹出声: “哲哲你看的汉人书籍不少,知道金屋藏娇吧? 说不准大汗建了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宫殿,是为了哪位美人呢。” 哲哲失笑,反问她: “你还知道汉人的金屋藏娇?” 莽古济傲娇的看着哲哲,下巴抬着,信誓旦旦道: “那可不,冷僧机经常说这些有意思的典故给我听。” 哲哲哑然,没想到冷僧机多少还是看过书的。 不过很快就觉得这样也挺好,要是莽古济能从这些典故知道一些道理也好。 虽然哲哲没有听过,因为政治原因,被处死或者流放的公主格格的。 可要是最后莽古尔泰被处置了,在其中的莽古济也不是没有可能被处死的。 皇太极那个性子,瑕眦必报。 就哲哲看来,对莽古济他们估计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莽古济要是自己能有自救的能力,哲哲不会赶尽杀绝。 毕竟是皇太极要算计,自己和他们又没仇没怨的。 思及此,看着眼前还沉浸在暧昧幸福里的莽古济,完颜哲哲的心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愧疚。 她不是博尔济吉特 ·哲哲,莽古济也不是她的至交好友。 她不需要为算计莽古济的事情过多的在意,她只是想要为自己争取那份利益。 就算是博尔济吉特·哲哲也不会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感情停下脚步的。 心中这样想着,哲哲未来只觉得无比的明亮。 她,完颜哲哲就是想要在这个世界坐那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位置。 没道理,再次活着,只能得到一具肩不能提,手不能抬的身子吧? “是是是,看来那个侍从很是贴合你的心思。” 莽古济的嘴角上扬的更加厉害了。 “是啊,不怕和你说句实话。和吴尔古代在一起的时候,日子真是过的十分没有盼头。 他每天都要忙着哈达部的事情,压根就没有和我交心的机会。 至于琐诺木杜凌,他就更不行了。 我嫁给他的时候,他的心尖上全是托古兄妹。 只有在冷僧机这里,我觉得我是快乐的。 他会想办法让我高兴,会为我做许多我从前都不敢想的事情。” 莽古济满心满眼的都是想到冷僧机温柔的模样,哲哲觉得眼睛疼的厉害。 好像前段时间暴躁和郁郁寡欢的人不是莽古济一般。 可惜不是自己人,要不然哲哲是想给莽古济一巴掌的。 不过是一点讨好和关心就相信了他人,这难道不是上赶着给人捅刀子吗? 尽管心里很多的腹诽,哲哲还是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 相反,十分捧场的说道: “那就好,上天总是公平的,让你有了两段不算好的经历。 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莽古济心中欢喜,到底哲哲是她的知心人。 就算有段日子对自己的态度奇怪,但是知道她的心意的。 于是将心里的猜测明白的告诉了哲哲: “哲哲,说认真的。你不觉得这关雎宫建造的过分华丽了吗? 说不准真是大汗为了什么心上人特地建造的。 就像是父汗那样厉害的人,都会拜倒在阿巴亥那样的人身上。 何况是大汗这样的人?” 哲哲头一次听到莽古济对皇太极的评价,言语之间似乎是十分的看不上。 轻笑道: “是又如何,大汗现在还没有到一言堂的时候。 便是真要把大福晋的位置给了旁人,也是需要仔细斟酌一番。” 何况,并不会到那样的程度。 就她自己的直觉,皇太极和博尔济吉特·哲哲的感情还算可以。 即使因为自己的缘故,有过偏差,但影响不算大。 她有这个自信,不会真的到那么一步的。 退一万步来说,皇太极是个比较重视正室的人。 好比他的额娘,孟古哲哲。 不仅是努尔哈赤的嫡福晋,还是其心尖上的人。 见惯了夫妻和睦的皇太极,本身就不喜欢那些妾。 后来,皇太极没了额娘。 看着后来做了大福晋的富察·衮代和阿巴亥两人的恩宠,还有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才会心中不快。 哲哲合理怀疑,皇太极是十分不喜欢侧福晋和庶福晋之流。 对于会作死的妾,说上一句十分厌恶也不为过。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没犯错,皇太极八成是不会动摇她的位置。 哲哲很有成算的模样,让莽古济很不理解。 她是真的听多了冷僧机说的,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之类的东西。 要是皇太极真的有很在意的女子,哲哲的地位肯定会受到威胁的。 想了一下,还是多嘴了一句: “哲哲,不然下次你问问,大汗取名关雎宫的含义,这样也好安心。” “大福晋万福。” 不知不觉间,哲哲和莽古济逛到了若桃住的院子附近。 若桃和正在送冷僧机出来,不巧看见了哲哲和莽古济。 碍于莽古济的侍女已经看见了两人,若桃只能咬唇上去行礼。 哲哲想要敷衍的话,也就这样被堵在了口中。 莽古济疑惑的看了一眼穿的粉嫩的若桃,正打量着,却瞥见了站在其身后的冷僧机。 下意识的皱眉,接着用质问的语气说道: “这是哪里来的姑娘,还是格格?怎么和你一道了?” 不等冷僧机说话,哲哲已经出声打圆场: “这是庶福晋那拉氏,可能是我的侍女带着冷僧机逛到这里,碰见了。” 莽古济怀疑的看着两人,对于哲哲说的话,在意的点也不一样。 “你也是那拉氏的?” 若桃紧张的看向哲哲,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说话。 总觉得这位哈达格格对自己的感观不好,随时准备发难。 冷僧机亦是跟着提起了一颗心,连忙走过去说道: “这是奴才在路上碰见的,不想还是本家。” 莽古济这下就没了兴趣,皇太极的女人,又和冷僧机沾亲带故的。 并没有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 见时辰差不多了,莽古济提出了离开。 在得到哲哲的允许后,带着冷僧机走了。 一直伏着身子的若桃,这时才敢稍微挺了挺脊背。 眸光紧紧的盯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低低说道: “大福晋,兄长平日里就是这样的吗?” 那哄着哈达格格的模样,看不出曾经的意气风发,像是被人折了脊梁一般。 哲哲抿唇笑着挑拨道: “这就是本福晋当初给你建议的缘由了,在哈达格格身边在风光,终究是这般模样。 你兄长那样的人,哪怕从最末等做起,也比现在好。” 第139章 嫌隙 次日,天朗气清。 哲哲知道明天皇太极他们就会到,督促着侍从们赶紧把该准备的准备好。 忙了一个上午,错过了午膳,大体的才安排好。 空闲时,喊来琉璃吩咐道: “你等会儿让人安排一辆马车,本福晋出去逛逛。” 等皇太极回来了,要是还经常出去,又徒生事端。 何况今天她想出去碰碰运气…… 琉璃点着头,回忆了一下,忽然问道: “大福晋,您要带上奴婢吗?” 哲哲凝眉: “怎么忽然这样问?你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还是待在宫里比较合适。” 闻言,琉璃叮嘱道: “那大福晋要多加注意,奴婢记得您每回出去,豪格都要做些什么的。” 哲哲:?? 哲哲满脸的疑惑,最近豪格又做什么吗? “你是知道了什么,还是……” 琉璃觉得哲哲似乎是误会了,赶紧说道: “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后来才知道,豪格在您每次出汗王宫的时候,都买了人来刺杀您。” 琉璃之所以要多嘴一句,不过是怕两人没有准备,就这么的出去了。 那不是给了豪格可乘之机。 哲哲的在意点,不是在豪格安排人刺杀的问题。 眸色深深的盯着琉璃,像是从来也不了解他一样。 琉璃为什么会知道的? 哲哲想起了上回在船舫上,琉璃表现出来的,顿时不淡定起来。 什么商贾人家,会有那么多因素的组合呢? 哲哲不是没想过琉璃可能说的话不真实,可是真的都是假的了,她又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是进水了。 居然以为琉璃对自己有些喜欢,就放松了心绪。 要是这一切都是琉璃的伪装呢? 她都忘记了,自己现在不是完颜哲哲,不是那个艳丽的姑娘了。 此刻的自己,说得上一句人老珠黄也为不过。 怎么就自信到,这样的自己会让人一见钟情? 哲哲不停的反思着,对上琉璃的态度也是肉眼可见的冷淡起来。 先是庆幸自己准备将琉璃安排到多尔衮身边的事情,接着就是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不大对。 赶紧调整了嘴角的弧度: “本福晋知道了,会让人多注意的。 倒是难为你了,忙着明日的杂事,还惦记着这个。” 琉璃只看了哲哲一眼,匆匆的垂下眼睑。 他知道是自己说的多了,让哲哲升起了防备之心。 心里失落之余,还是打起精神笑道: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请大福晋多加小心。 明日大汗就要回来了,要是豪格再出手,今日就是最好的时机。” 其实,琉璃更想说的是,让哲哲不要在今天出去。 不过他知道哲哲不会听的,说不准就是喜欢迎难而上呢。 思来想去,琉璃还是没有挑战自己在哲哲心中的地位。 哲哲心中对琉璃防备,但是对他眼下说的这番话还是听了进去。 “你放心,本福晋不会让豪格如意的。” 豪格等着今天,殊不知哲哲也等着今天。 要是豪格真的在今天动手,那不是顺理成章的可以在皇太极面前给他上眼药了。 哲哲心里对上次自己受罪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的。 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过去了? 还有那个杜勒玛,最好一起出来搞事。 自己当初就是看着杜勒玛和自己现在的身子长得相像,多了许多的亲近之意。 就是存了一些别样的心思,但是真心多少还是有点。 谁知道杜勒玛害起自己来,那是丝毫没有负担的。 哲哲胸有成竹的模样,琉璃紧张的心微微放松。 琉璃出去后,哲哲喊道: “红墨。” 红墨很快就进来了,还以为是又要给哪位送东西,心底抓心挠肝似的不舒服。 哲哲没看出来,交代了几句,然后吩咐道: “趁着现在,你去找些身手利落的自己人。” 哲哲意味深长的话,红墨那是秒懂。 只是心里还是在打鼓。 明天就是主子回来的日子,这时候大福晋要做什么? 别到时候闹出来,太难看了。 红墨私心觉得哲哲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毕竟能和皇太极一起,又勾搭上自己的主子。 那能是简单的角色吗? 在这样特殊的时候,哲哲要人手,她觉得更多的是要打压底下的福晋。 红墨这样想,眼神里却不敢透出一丝一毫。 只是语气正常的问道: “要像奴婢这样的吗?” 哲哲眉心蹙了蹙,依言上下打量了红墨一眼。 瓜尔佳氏好像不是自己死的,估计就是红墨做的。 看着就是个力气大的,像她这样的,倒不是不行。 只是…… 哲哲犹豫起来,看着红墨怎么看怎么难受。 倏的就烦躁起来,要是自己的人手好了,就不要这样受制于人了。 连办点事,都要这样的疑神疑鬼的。 脑子难受的,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脸色不好看的摆手道: “本福晋不大舒服,你看着办吧。 人,本福晋马上就要用。” 红墨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行礼后,转身就去准备。 比起给那些她看不过眼的福晋送东西,做这个总是好点吧。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太阳越来越炙热。 哲哲坐上马车后,都觉得闷闷的很。 心口莫名觉得不舒畅,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不安。 哲哲对着外面跟着的红墨问道: “都安排妥当了吧?” 红墨点头,脸色不大好看。 显然对于哲哲的不信任,心里不是很舒服。 哲哲不是没看出来,只是觉得这个红墨,明天必须送回去了。 没有哪个侍女敢对自己的主子做露出这样的神色。 好比当初的雅尔檀,就是这样的不知尊卑…… 不过瞬息,哲哲便想了许多。 又扫了一眼脚步不停的红墨,不紧不慢的将帘子放下。 随着放下的帘子,还有哲哲暂时按在心底的杀意。 她实在是太讨厌这样的奴才了,主就是主,仆就是仆。 总是有不安分的人,喜欢这样的找死…… 外头跟着的红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了一会儿马车,不屑的笑了一下。 哲哲对自己看不惯又怎么样? 自己可是主子的人,不是她手下任打任杀的侍女。 第140章 杜勒玛来了 哲哲的队伍停在了实胜寺,是皇家寺庙。 听说皇太极有意修缮或者重新敕造,顺便改个有意义的名头,这样更能显示大金皇室的威仪。 这次之所以来这里,是这个位置更好。 豪格知道在这里,肯定会亲自来探探虚实的。 说不准这会儿人就在后头了,那就十分的有意思了。 哲哲自己从马车上下来,站定的瞬间,真是觉得不算白来。 她站的位置正好是树荫底下,丝丝凉意窜过来,萦绕在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 红墨微微慢了一步的过来,没有按照规矩将哲哲扶下来。 近身了,先是瞄了一眼哲哲的脸色,看着是心情不错的模样。 “大福晋,奴婢进去招呼一声吧?” 听到红墨的声音,哲哲心底的不舒服又爬了上来。 身子微微侧着,睨着她道: “不用了,你和本福晋进去就好。” 红墨疑惑的看了一眼实胜寺,这里能有什么必须来的理由呢? “是,奴婢遵命。” 哲哲让她交代了一声,低低说道: “让你的人,在暗处盯紧了。” 哲哲许久没有做这样请君入瓮的事情了,声音里隐隐透着激动。 尤其是刚刚的不安感驱散后,那是相当的期待。 当初的自己,那么肆意的一个人,就是因为这副身子的柔弱不能自理,越来越憋屈。 红墨安排好了后,两人提步进去。 在两人进去不久,身后就跟着来了一辆马车。 不过是在比较远的地方停下的,不仔细留意的话,倒是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里面的正是豪格和杜勒玛两人,此时杜勒玛已经没了身子,身子恢复的还算是好。 豪格得到了哲哲今天午后要出来的消息,在出来时,特地拉上了杜勒玛。 马车停下的瞬间,杜勒玛就问出了憋了一路的问题: “豪格,这可是皇寺,在这里动手,不是明摆着给哲哲送把柄吗?” 上回的事情,杜勒玛到现在还记得。 哲哲看自己的眼神,冷淡的骇人。 她觉得,要不是自己的阿玛还健在,哲哲一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的。 现在,豪格又要对付哲哲了。 她不是不愿意帮忙,不是不想和豪格统一战线,只是这个地点真的是很不合适。 豪格看了杜勒玛一眼,阴沉的笑了一下。 “你放心,我没有打算在这里动手。 现在就是要你进去,假装遇上了哲哲。看看她身边是不是有什么贴身保护的人。 我看过了,就马车外面的那群人,不足为虑,想办法引开都可以。” 豪格知道,父汗回来了,就没有机会了。 父汗本身就不喜欢他,对比哲哲,是更看重哲哲的。 要是自己真的动手,即使成功了,也会搭上自己的命。 这不是他想要的。 这么久了,豪格每回都是精心安排的,没有成功。 现在他要亲自来,总不能再不明不白的又失败了。 杜勒玛觉得不安的很,豪格上回也是这样说的。 结果就是自己和哈达那拉氏受罪,连着他也是承受了好多。 而且,杜勒玛有种感觉,今天这个时机不好。 思索了一下,杜勒玛劝解道: “豪格,哲哲是个心思深的人,说不定她现在正等着您下手呢? 您不如再等下一次吧,我知道您额娘的仇恨重要,可是您还是要先保全自身。 再去图谋其他才是。” 豪格侧过身子,伸手抚摸着杜勒玛的脸颊。 这张脸,真的很讨厌。 他不错眼地盯着杜勒玛,轻声说道: “这样更好,我和你说过了,没了额娘后,我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可以说,我的苦难是哲哲给的。 今天有机会,总是要试试,真的不行了,你就说这都是我的逼迫你的就好。 我不想连累你。” 随着豪格的话,杜勒玛的眼眶蓄满了泪花,含情脉脉的看着豪格。 “豪格,我不,你一定能给哲哲好看的。 我要和你一起,让她付出代价。” 豪格摩挲着杜勒玛的手微顿,杜勒玛真的是一个很乖的姑娘呢。 “好。” 豪格边说,边牵起杜勒玛的手亲了一下。 …… 哲哲在寺中走走停停的到处闲逛着,看着是十分惬意。 身边的红墨摸不着头脑的跟着,心里腹诽不断。 哲哲忙了一早上,不想着好好休息,就为了出来走路? 而且还让自己准备人手…… 说实话,红墨看不懂这身份的人。 要是自己,就窝在宫里休息了。 哲哲不清楚身后的红墨在想什么,在走到拐角处时,终于听到了她期待声音,眉眼弯弯。 “大福晋万福。” 杜勒玛在下马车后,就问了寺中的僧人,知道哲哲的大体走向,赶紧找了过来。 哲哲心里是高兴的,杜勒玛真的来了。 面上是一点都看不来,十分的冷淡。 “原来是豪格的心上人啊~” 杜勒玛脸色乍青,笑容勉强的说道: “大福晋哪里的话,我也是您的堂侄女。” 哲哲轻嗤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行了,你是过来找本福晋的?” 哲哲直接进入正题,杜勒玛怎么可能承认,那不是居心叵测了吗? “不是,您知道我的身子……今天来是祈福的。” 杜勒玛说的欲言又止,哲哲恨不得翻个白眼给她看才好。 杜勒玛的身子没了这件事,哲哲是前不久才知道的。 不是豪格、哈达那拉氏做的,就是杜勒玛自己的身子不好,没办法。 当时没来祈福,养好了身子也没有来祈福,现在倒是来了。 这么借题发挥,真的不会觉得心中不安吗? 哲哲不说话,只是眼神轻蔑地看着杜勒玛。 杜勒玛知道哲哲没信,不过一点也不纠结。 看了一眼哲哲身边的红墨,似是而非的说道: “大福晋出来,怎么不多带一些侍女?您身骄肉贵的,别磕着碰着了才是。” 哲哲:…… 哲哲没打算惯着杜勒玛,还以为是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呢? 说话这么没轻没重的。 直接讥笑道: “本福晋需要你这么一个不知恩的东西来关心?” 哲哲对杜勒玛真的不算差的,又看在洪果尔的面上,那是相当的给面子了。 结果呢,和豪格对上眼了,就可以夫唱妇随的对付自己? 当初不是考量的东西多了,哲哲都不会让豪格和杜勒玛安然无事的在一起,多少是要搅和搅和的。 第141章 被豪格抓住了 杜勒玛以为哲哲在这里,多少是会给点脸面的。 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听到她这样问,脸皮是涨红的。 那种像被人当众扒了衣裳的羞辱感,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哲哲不耐烦的摆手: “走吧,以后没事别来本福晋的跟前讨嫌。” 话落,领着红墨转身就走了。 站在原地的杜勒玛,愤愤不平的盯着两人的背影。 不就是和豪格在一起吗? 她现在可是豪格的人,平常不帮着豪格,难道和他唱反调吗? 不过是适当的给豪格提建议,那也是为了给哈达那拉氏挖坑,又不是故意要害哲哲的。 为什么哲哲就是不能不再提这件事了? 来时心情就不大好的杜勒玛,这下是非常的不好了。 这样也好,是哲哲自己的问题,怪不得她。 想的很清楚的杜勒玛,迈着轻快的步伐去给豪格报信。 至于走远的哲哲两人,在见到的杜勒玛出现在这里,便知道时机到了。 和红墨又逛了一圈,给足了杜勒玛传话的时间,上了一炷香才离开。 出来时,哲哲站在原地等着,红墨先去马车上查看情况。 红墨漫不经心的绕着马车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哲哲就是矫情,碰到了杜勒玛,就要这么的谨慎。 红墨并不把哲哲交代的这件事放在心上,简单的查看后就要走。 视线不经意间,瞥见了车轱辘那里的痕迹,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 应该不能吧? 红墨又打量了一下,还伸手划拉了一下。 不是很大的裂痕,坚持到回去应该够的。 想了一下,红墨和哲哲禀报的时候,说的是一切正常。 哲哲没有多想,不一定是马车出现问题,也可能是路上。 她没有过多的纠结,径直上了马车。 这回红墨倒是学乖了,恭敬扶着哲哲上去的。 启程后,前面还算是平静,在半路上的时候,红墨敏锐的觉得有些不对。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停下,和哲哲禀报一声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石子一个接着一个飞出,每一个都击中了随行的侍从。 在红墨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侧边扔出了好几个大石块,直接将出现裂痕的车轱辘彻分开。 “砰砰砰” 随着车轱辘的分裂,马车少了一个支撑,直挺挺的砸在地上。 坐在马车里防备紧张的哲哲,在马车和地面亲密接触的瞬间,摔了出来。 熟悉的一幕,让哲哲恼火得很。 胳膊肘那里的疼痛更是让她神经绷紧了。 见眼前已经倒了几个的侍从,哲哲暂时压住了让红墨叫人的冲动。 不急,等豪格出来。 站在不远处的红墨这会儿回神了,赶紧跑到了哲哲的身边,想要将哲哲带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哲哲的目光却紧紧的放在还在不停扔出石块的位置。 在下一秒,里面蹿出了几十个人,一身黑衣,看着就是些穷凶极恶的人。 红墨再看不上哲哲,也知道眼下哲哲的安危是重要的,站起来将人紧紧的护在身后。 有那么一瞬间,哲哲都觉得自己是错怪了红墨。 可在摔出马车的那一刻,哲哲就知道红墨对自己的不上心了。 要知道自己乘坐的马车规制很高,加上有过一次被摔出来的经历。 对于自己乘坐的马车,那是十分的关注。 马车都是加固过的,如果没有事先被人破坏或者损坏,几个大石块是不可能让马车倒下的。 哲哲现在只希望红墨能在安排人手上面别出错。 不然今天的局面怎么说,那是真不好说的了。 站在她身前的红墨是后悔死了,眼下只能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黑衣人,心里是浓浓的无力感。 在看着黑衣人将其他的侍从补刀抹脖子后,一直在后头看着的豪格才缓缓的走了出来。 豪格同样是一身黑色劲装,衣裳上面的暗纹涌动,看着十分的有质感。 哲哲胳膊的疼痛缓解了一些,眸子定定的看向一脸得意的豪格。 这一刻,哲哲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丝皇太极的影子。 “哲哲,想不到吧,你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豪格得瑟的样子,看着都让人咬牙。 哲哲看了一眼红墨,示意她喊人。 可让哲哲失望了,红墨脑袋偏过去,压根就不敢看哲哲。 哲哲胸口闷痛,眸子里的光亮都暗淡了一些。 很好,要是她今天还能活着,红墨死定了! 哲哲知道没什么希望,扫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底气不足的冷笑道: “豪格,本福晋出来前,可是交代过了,今天要是回不去了,就是你做的。” 豪格丝毫不介意的看着她说道: “哲哲,我不介意的。 空口无凭的,能拿我怎么样?” 似乎是看出了哲哲强弩之末的态度,嗤笑道: “你没机会了。” 话落,黑衣人一拥而上,将哲哲和红墨两人制服。 捆住,接着押到了豪格的面前。 豪格打量了一眼狼狈的哲哲,还有身边那个看起来脾气很大的侍女。 不住的笑了笑,本来他是打算让哲哲直接死的。 那是干脆又一了百了的。 可上回的失败,豪格不仅是受伤了,并且将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 豪格只要一想到那个场面,他就不想让哲哲这么简单的去死。 那不是太便宜了她? 想着,豪格伸手掐住了哲哲的下巴。 为了看哲哲面容扭曲的模样,还特地加重了力道,差点将哲哲的下巴给卸了。 果不其然,哲哲痛的整个人都扭曲了。 豪格再猛的松手,哲哲痛的眼角泛着泪花。 视线下移,刚刚被掐住的地方,猩红一片。 豪格觉得不够,可看着哲哲这小女人的模样,哈哈大笑: “哲哲,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可惜父汗看不到你现在的模样,不然你又要借着这个机会害人了。” 豪格话里的嘲讽那是直白得很,哲哲只觉得疼,很疼。 不只是疼的想哭了,压着那股子想抽泣的冲动。 哲哲咬唇喊道: “豪格,你也就是在女人这里找存在感了。 不过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可怜虫罢了。 你总不会以为真的是本福晋杀了你额娘吧? 本福晋对已经没有威胁的人,浪费精力动手做什么?” 以前的事情,哲哲不知道。 不过,当时的情况,乌拉那拉氏已经是弃子。 按照原来哲哲的心理,是要维持着贤惠大度的名声。 就她看来,哲哲动手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皇太极或者旁人的可能性很大。 豪格也许早就知道了是谁做的,只是不敢动手,甚至去怨恨。 这才将仇恨转移了自己的身上。 第142章 不怀好意 豪格眼底划一丝癫狂,转瞬即逝。 直接不理会哲哲说的话,让人将两人带走。 豪格没有准备马车,到了另外一条道上的时候,就让黑衣人走了。 这时候过来接应的护卫正好到了。 “贝勒爷。” 为首的护卫上前一步给豪格行礼。 哲哲的眼睛没有被蒙上,看着豪格准备的这么充分,心直直的下沉。 豪格扫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哲哲,笑道: “将她们两个绑紧一些,绳子绑死了在马车上。” 豪格的心情那是相当的好,这里人烟稀少的。 将两人绑在后面跟着马车跑,就哲哲这个弱不禁风的样子,还不得被一路拖着。 死的面目狰狞? 光是想着,豪格就觉得痛快。 唯一可惜的是,没有人来分享这胜利的喜悦。 哲哲和红墨在听到豪格的话后,暗暗想着,今天是死定了。 豪格的意图很明显了。 这个身子即使真能活下来,那是不死也残。 红墨此刻那是后悔不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为首的护卫按照豪格的吩咐,将两人绑在他带来的马车后面。 在绑的时候,绕了一圈又一圈的,最后才使劲的拉紧,打了两个死结。 这样,就不会出现没绑好,人丢在半路上的情况了。 哲哲垂眸看着,感受着缠绕在手腕那里令人窒息的束缚感,咬紧了牙关。 不愿意在豪格面前,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反正都要死了,她不要还要留下这样屈辱的声音。 护卫和豪格汇报了情况,豪格不放心的检查了一下,确定没问题。 走到了哲哲的面前,抚掌大笑: “哲哲,我要先走了。 要是你能自己活着从马车下逃生,那我……可是敬你两分。 哈哈哈哈!” 豪格只是这样一说,即使是自己,也是要受罪的。 哲哲这样的弱女子就别提了。 想着,豪格对着驾马车的侍从叮嘱了几句。 接着翻身上马,给了哲哲一个肆意的笑容。 他不能在这里久留,哲哲死了话,待在这里可对他不好。 留下的侍从一共是两个人,两个都算是彪形大汉,看着就不是好对付的。 豪格不担心两人会放了哲哲,再说他在暗处留了人。 会有人回来告诉自己结果的。 豪格策马离开,其中一个侍从立马坐上马车,准备开始。 另外一个却一直站在后面,没有动作。 惹的已经坐上马车的那个喊道: “阿甲,还不上来?早点办好事,回去给贝勒爷复命。” 阿甲不为所动的上下打量着红墨,前头的鲁韧坐不住了。 下了马车跑到了后面,见阿甲盯着那个侍女,心中涌现了不好的预感。 “阿甲,你不会是……” 鲁韧压根是不敢想,这耽误了贝勒爷的事情,他们两个头都不够砍的。 阿甲垂涎的看着红墨说道: “鲁韧,这个侍女贝勒爷可没说一定要死。 咱们为什么不留下?不然好好的痛快一番也算是不枉费今天出来一趟。” 哲哲嫌恶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人,豪格的手下的人,怎么和豪格一样,这么的恶心。 红墨那是吓坏了,她可以死,但是不能被人侮辱然后再死。 简直生不如死。 偏偏红墨的嘴巴这时候是被堵住了,压根就不能说话。 哲哲亦是,两人只能将目光放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鲁韧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阿甲,你想要女人,我可以带你去。 这个侍女就算了吧,咱们还是先做正经事的好。” 此时临近傍晚,如果他们不快点的话,今天可是不好回去了。 阿甲却不愿意,只是一个侍女而已。 他这个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女人而已。 像眼前这样的姿色,那是还没有试过。 他和鲁韧只要将另外一个弄死不就好了。 阿甲的态度很明显,鲁韧犹豫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打消念头。 哲哲也是女子,她和红墨都要死了,不想红墨受这样的侮辱。 趁着两人僵持住的时候,使劲的动着腮帮子,拼尽了全身的力气。 终于将塞进嘴里的小布团吐了出来。 接连“呸”了好几声,哲哲感觉嘴巴的酸涩感少了许多,才抬头。 这时候她的动作已经是吸引了那两人的注意。 看到那个叫阿甲的一脸杀气的要上前,哲哲赶紧说道: “你们两个,可别想着胡来,要是你们的主子还留下人盯着,你们也要看看这风流鬼好不好做。” 考虑到哲哲的柔弱,布团塞的不深,很容易就吐出来了。 红墨的布团那是使劲的塞了进去,摩擦着口舌,疼的很,根本就没有办法吐出来。 现在见哲哲这么费力的吐出来了,只是为了自己不被侮辱。 红墨是感动的。 她不相信哲哲不知道她的过失,还有那些阳奉阴违的行为。 鲁韧本来就不想对红墨动手,听到哲哲的话,趁机说道: “阿甲,她说的没错。 要是贝勒爷着的留人了,咱们兄弟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阿甲不甘心的看了被绑着的红墨,眼珠子一转,答应道: “好,那你去驾马车,我在后头看着她们。” 鲁韧松了口气,就怕阿甲一根筋的就要这个女人。 现在能不伤感情的解决这件事,那是最好的结果了。 鲁韧想着,转身就要去驾马车,这时阿甲眼神一利,一个手刀劈向了他的后颈。 “砰”鲁韧只觉得后颈一痛,两眼一黑,瞬间倒地。 即使阿甲扶了一把,鲁韧还是摔了一下。 哲哲和红墨面面相觑,心里暗道糟糕。 眼前这个看起来就很猥琐的人,并不像那个好说话的样子。 哲哲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叫阿甲的人将另外一个拖到了对面的草丛里。 还贴心的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轻轻的盖在了他的身上。 刚刚有那么多红墨的人,哲哲是没有机会的。 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哲哲思考着逃跑的可能。 红墨也是这样想的,只是阿甲没有给她们这样的机会。 他很快就走了过来,费了一番功夫将红墨和马车的尾巴分开。 粗鲁的扯过了红墨,将她扔在旁边的地上。 随后不怀好意的看着哲哲,在路旁一阵翻找。 找了一通,手心里多了一个边角尖尖的石头。 第143章 找到 哲哲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把红墨放到一边的意思她知道。 可找这个石头…… 阿甲可能是看出了疑惑,十分好心地解释道: “这里一路向东,是一处悬崖,我就不陪您去了。” 话音刚落,走到了马旁边,举起手中尖利的石头,重重的刺了进去。 “咴咴”伴随着马的嘶鸣声和踢踏的动作,哲哲恍若离弦的箭羽,径直飞了出去。 阿甲兴奋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远眺着,确定了马儿的大致方向没错。 转身扛起了红墨,往深处走去。 红墨又惊又怕,奋力的扭动着身子,希望能起到一些作用。 可惜两人的力气差距悬殊,红墨的反抗就和挠痒痒一样。 那边飞出去的哲哲,在那一刻,手腕就像是断了一样,失去了知觉。 紧随而来的就是身体不停的撞击着凹凸不平的土地,遇到高一些的土堆,哲哲的脸径直埋了进去。 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尽管哲哲尽力的忍耐,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还是在经过满是石子的那条路上彻底晕了过去。 马车并没有随着哲哲的晕厥而停下,一直不停的向前奔跑着。 马身上是汩汩而流的鲜血…… 此时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马车没有按照阿甲预想的到悬崖上去。 而是在力竭的时候,调转方向,慢慢的走向另外一头。 …… 莽古尔泰今天听说哲哲午后出了汗王宫,脑子里闪过上回哲哲在贝勒府的可怜样。 本着明日皇太极和多尔衮要回来,多少要再敲打哲哲一二的心思,莽古尔泰命人打听了消息。 在得知了豪格也有动作的时候,莽古尔泰打着跟在后面看看的主意,没有提醒哲哲,也没有出手干预。 可天色渐黑,莽古尔泰只看见了豪格抱着杜勒玛出现时,心中顿觉不妙。 在简单的搜寻一番后,没有哲哲消息的莽古尔泰,堵住豪格的去路。 豪格就这么在自己的府邸门口,被拦住了。 见是莽古尔泰,豪格态度还算是可以。 按照规矩见礼,然后开口询问道: “三贝勒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说着,还看了一眼身边的杜勒玛,心中疑惑,难不成是来找杜勒玛的? 自己和莽古尔泰的关系一般,算的上有联系的就是自己娶了莽古济的女儿了。 莽古尔泰一双冷眸紧紧的盯着他,直白道: “大福晋呢?” 豪格的瞳孔微缩,下意识的攥紧了杜勒玛的手。 在稍微缓和了一下心情后,豪格平静的说道: “三贝勒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大福晋在哪里。” 莽古尔泰乌黑的眸子里满是冰寒之意,半真半假的说道: “豪格,本贝勒亲眼看见你带着大福晋走的。 你说要是明日大汗回来了,本贝勒说上这么一句,你要怎么解释呢? 或者说,本贝勒提出要惩罚你这个蓄意谋害大福晋的小小贝勒?” 豪格眯着眼睛,不甘心道: “不过是我父汗的大福晋,三贝勒何必为了这样一个心思恶毒的女人,话说的这么难听。” 身边的的杜勒玛听出了豪格的不甘心,她是知道豪格刚刚的开心,两人还在商量着,晚上好好庆祝一番。 看着此刻恍若困兽的豪格,杜勒玛很是心疼,眼里是细碎的亮光。 “三贝勒,大福晋是大汗的人,您这么操心的,莫不是和大福晋有什么吧?” 饶是豪格,都被杜勒玛的话惊讶的不行。 这可是他父汗都要忌惮一二的三贝勒,她就这么的直言不讳? 莽古尔泰鄙夷的扫了一眼说话的杜勒玛,讥笑道: “你应该庆幸本贝勒现在要知道大福晋的下落,不然你今天是不是不少一块肉的站在这里,就说不好了。” 杜勒玛身子抖了一下,躲在了豪格的身后。 她就是嘴上逞能,莽古尔泰这个三贝勒的威名她略有耳闻。 知道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女人。 莽古尔泰眼神冰冷地看着杜勒玛,彻底没了耐心,沉声道: “最后问你一遍,大福晋呢?” 豪格说了一个大体的位置,毕竟他没留在那里,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 莽古尔泰听着,脸色隐隐透着黑气。 他一直知道,豪格想要将哲哲置于死地。 可是这么的迫不及待,这么的干净利落,是他没想到的。 莽古尔泰眼神阴狠,伸手在脖子前面比划看了一下,轻描淡写的道: “管好她的嘴巴。” 杜勒玛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低着头,不敢看莽古尔泰。 等人走远了,杜勒玛才小声的说道: “豪格,他是不是太嚣张了,简直是不把我们当回事。” 豪格心里也不舒服,嘴上倒是坦然,淡淡道: “他连我父汗都不放在眼里,对着你我威胁几句算什么。” 嘴上是这样说的,豪格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没有必要告诉杜勒玛了。 杜勒玛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为什么莽古尔泰对那个年华不再的哲哲那么在意。 自己明明长得很像哲哲,就连豪格都对自己改观不少。 如今两人感情是相当不错的。 …… 莽古尔泰在知道大致的位置后,派去搜寻的围绕着那个中心扩散开。 在莽古尔泰怀疑豪格居然敢欺骗自己的时候,在一个水边发现了倒地的哲哲。 以及支零破碎的马车残骸。 哲哲此刻半个身子浸在水里,看不出什么情况。 露出水面的那半,则是伤痕累累的。数不清的口子,满是脏污和鲜血搅和的脸颊。 莽古尔泰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最常见的那点见血就兴奋的感觉荡然无存。 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在触碰到哲哲的时候,才发现软软的,像是没有骨头的手腕。 这个发现恍若兜头泼来的冷水,刺入骨髓。 “来人,去,现在去找个郎中来。” 说完,莽古尔泰扫了一眼漆黑一片的四周,吩咐人就近搭上棚子。 哲哲现在的情况是不能再移动了,莽古尔泰怕她身上还有其他的伤,不敢大幅度的动她。 只是让几个人合力,将哲哲抬到了临时铺上毯子的地上。 第144章 在盛京城外 在郎中来的时间里,莽古尔泰让人用布围了一圈,拿出剪子将哲哲身上破碎的衣裳一条一条的剪开。 哲哲身上是大大小小的划痕,和看不大出来的暗伤。 莽古尔泰的眸子暗了又暗,让人过来给哲哲清洗一下伤口。 郎中过来后,莽古尔泰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没有再凑上前去。 确定了哲哲可以抬到搭好的棚子里,莽古尔泰直接不管这件事了。 一群人在漆黑的夜幕下,忙碌了一夜。 第二天,天破晓的时候,莽古尔泰安排人将哲哲送回去。 自己则没有凑到那边去,因此不知道哲哲具体的情况。 皇太极到的话,还是会在盛京城外驻扎先。 莽古尔泰看了一眼天色,不慌不忙的带人过去。 至于哲哲这样,是不可能去迎了。 他也不会多嘴告诉皇太极这件事,倒是多尔衮那里可以提一嘴。 怀揣着别样的心思,莽古尔泰在城外看见了多尔衮。 “多尔衮。” 莽古尔泰呼唤了一声,对于先看到了多尔衮显的很满意。 多尔衮此刻是真正意识上的接触了杀戮,不再是简单的纸上谈兵。 身上的气势较之于从前,多了一股杀伐的气息。 不过,莽古尔泰还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多铎身上的那种女人气息。 眸子里闪过笑意,闪过了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多尔衮,昨日哲哲出事了。 现在可能是个废人吧?” 多尔衮脸色唰的一沉,冷声质问道: “莽古尔泰,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等我回来了再说,为什么要对哲哲一个弱女子动手?” 莽古尔泰看着多尔衮失态的样子,心里安定了一些。 面对哲哲的事情,还是会控制不住情绪就好。 要是哲哲真的对多尔衮来说,无关紧要了。那就要趁早找出他的新弱点。 “又不是本贝勒做的,多尔衮,你不如去问问她,是不是本贝勒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丢下话,莽古尔泰气定神闲的走向皇太极那边。 早就出来的皇太极是看到了两人似乎剑拔弩张的样子,疑惑了一瞬。 在看到莽古尔泰过来了,也没有问,而是询问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多尔衮看着交谈的两人,想到皇太极现在还不会回汗王宫,起了去看望哲哲的心思。 于是,趁着众人正围在皇太极身边的时候,悄悄的吩咐了侍从遮掩。 自己一个人偷摸的进了城内。 “啊” 在多尔衮小心的进城后,没有留神撞到了一个人,那人倒地发出了刺耳的叫声。 多尔衮连忙低头看去,入眼是一身破烂的裙衫,瞧着就不大好看像是个乞丐。 正要踢了出去,多尔衮却觉得莫名的熟悉。 心中疑惑,定睛细看。 “红墨?” 多尔衮不敢置信的小声的唤了一声,不敢把眼前的人,叫做那个骄傲的红墨。 红墨自小就跟在自己的身边,性格那是骄矜的很,从来就不会容许自己这样的脏污。 红墨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愣神的看向多尔衮。 在来回几个打量后,红墨委屈的眼泪掉了下来。 见此。多尔衮也顾不上什么脏不脏的,直接将人扶着,到旁边的找了个地方坐下。 红墨这才将事情的原委告知。 她被那个叫阿甲的人带走后,就进了深山老林。 红墨害怕,可阿甲上来就将自己的衣裳脱了干净。 紧接着,一脸淫邪的看着她。 如果说,在阿甲穿衣裳的时候,她不愿意。 在看到阿甲脱了衣裳后,那就是恶心了。 可此刻她被绑着,就算是脚能动,也自救不了。 在简单的考虑后,红墨假意愿意,在阿甲给她松绑的时候,拔出了发髻上仅存的那支银簪子,捅进了阿甲的脖子里。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红墨离的近,被溅得一脸。 可看着阿甲倒地死去的模样,那是心头畅快。 在找地方将脸上的血迹抹糊了后,红墨这才跌跌撞撞的回了城。 不过在进树林前的争执,让红墨看起来像是个乞丐,险些进不来。 好说歹说了一通,才能被允许蹲在离城门最近的地方。 刚刚是她要趁机跑进去,不巧却撞上了多尔衮。 明白了前因后果的多尔衮,心头火起。 豪格! 又是豪格! 多尔衮抬手一巴掌猛地把旁边的篓子拍烂,接二连三的知道不好的消息,让多尔衮心里的火气控制不住了。 红墨目露担心的看着多尔衮,将过错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说道: “主子,这次都是奴婢的疏忽。 明明大福晋交代过了,可奴婢没有放在心上,请您惩罚奴婢吧。” 多尔衮摇头,这件事他也有错。 “现在不是谈论对错的时候,我先带你回去。” 红墨心头一喜,知道多尔衮的意思是,让自己先回贝勒府。 欢欣雀跃之余,红墨提道: “主子,大福晋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您不如派人去寻找一番。” 红墨压根就不觉得哲哲还能活着,刚刚不提是觉得没必要。 现在提,是因为多尔衮对自己的关心,让她愿意“大方”的把这个消息说出来。 没想到的是,多尔衮一脸凝重的说道: “哲哲已经回了汗王宫,伤势严重,我现在要进去看看。” 多尔衮不想在这个风口浪尖的去看望。 一来,哲哲现在是他的心上人,他实在是不放心。 二来,哲哲这样的身份,那是最容易在皇太极身边做手脚的人了。 多尔衮不愿意这样一个好好的暗桩就这么没了。 在这两个因素下,多尔衮选择冒险进去看看。 红墨却不这样想,这一刻,心中不仅是失落。 更多的是生气。 原来哲哲没死…… 这会儿正是人人将目光放在多尔衮和多铎身上的时候,多尔衮偏偏选择在这样的时候去看望哲哲。 那不就是老虎头上拔毛,自寻死路的吗? 红墨恨恨的想着,不明白这个哲哲有什么好的。 不过就是个马上要年老色衰的女人,为什么多尔衮愿意赌上自己的前程,也要见一面? 红墨心里越来越不舒服,委婉的说道: “不如奴婢进去替您看看,您先去和大汗汇合吧?” 第145章 气晕了 多尔衮想也不想拒绝了: “不用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先。” 话落,没有留意到红墨脸上的不乐意。 招来那边的两个人,给了银子和腰牌,让他们将红墨送回去。 自己则是头也不回的跑起来。 留在原地红墨满脸怨愤…… 多尔衮一路跑着,很快就到了汗王宫。 守宫门的人见到是多尔衮,赶紧行礼,接着疑惑的问道: “贝勒爷,您这是?” 换做平日,守卫可能只是看下有没有手谕。 但今天不一样,多尔衮可是和大汗出去了。 现在身上的铠甲都没脱,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总是有个说法的。 多尔衮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铠甲没脱,犹豫了一下,上手直接将铠甲脱去。 看的守卫是一愣一愣的。 这时候另外一个守卫用胳膊撞了一下问话的那个: “贝勒爷肯定是去见贝勒福晋的。” 就在刚刚不久,贝勒福晋才进去。 现在多尔衮指不定是着急见自己的福晋呢? 瞧他们把多尔衮说的,竟然当众脱了铠甲。 另外一个给这么一说,反应了过来。 大汗今天和多尔衮回来,现在着急见自己的福晋也是无可厚非。 现在多尔衮可是大汗身边最喜欢的贝勒。 等下将这件事记恨了,他们可就惨了。 正好此时多尔衮的铠甲脱了干净,一个守卫立马恭敬的把铠甲抱着。 另外一个赶紧赔着笑脸说道: “贝勒爷,小的们不是故意要为难您的。 您赶紧进去吧,这铠甲小的替您收好。” 多尔衮点头,注意到了两人说的玉儿也进宫了。 心中的成算更多,自己就是去找玉儿的。 进去后,多尔衮的速度不减,还是一路跑着。 在清宁宫,玉儿抱着手里的孩子,担心的看着半眯着眼的哲哲。 哲哲此刻算是清醒了吧,请了太医后,琉璃还给自己吃了一粒不知道是什么的药。 总归现在是可以说话,就是完全动不了的斜靠在美人榻上。 多尔衮进来时候,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饶是心里有准备了,还是愣了一下。 讷讷道: 哲哲福晋,玉儿。” 哲哲脖子也动不了,并不能完全的看到进来的多尔衮。 玉儿则是很高兴的看向多尔。 如今有了东莪每日的陪伴,玉儿对于从多尔衮身上得到的失意已经全部被填满。 此刻和多尔衮说,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多尔衮点头眸子一转,看向了东莪。 皮肤白嫩,五官精致的,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 看的出来玉儿将孩子照料的很好。 将两人打量了一番后,多尔衮才压抑着心里的情绪,缓缓的看向哲哲。 哲哲躺在美人榻上,身上露出来的地方,缠着许多的布条。 脖子和手那里甚至上了木块,白色的布条那是缠了一圈又一圈的。 且他刚刚进来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话,很大可能是伤的不只是表面看到的。 多尔衮哽咽了一下,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身边的玉儿以为他是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耐心的解释了一番,补充道: “哲哲现在是不能说话,要保持到晚上,服用了太医的药才能说。” 玉儿于心不忍的看着这样的哲哲,心想,要是晚上哲哲等说话了,肯定要问清楚,到底是谁做的。 对哲哲这样的弱女子都能下的去这样的狠手。 哲哲盯着眼前的多尔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甚至还觉得很生气。 红墨那个心大的侍女可是多尔衮送来的,今天自己能这样,那个侍女至少有一半的过错。 哲哲也就是现在不能说话,不然真的想对多尔衮破口大骂。 她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势有的养了,最少都是三个月起。 哲哲越想越觉得自己忍不了,心里的火气那是噌噌的冒出来。 不明所以的多尔衮见状,缓缓的走过去,轻声说道: “红墨我已经替哲哲福晋找到了,您安心休养。 至于害您的恶人,也一定会被抓住的。” 哲哲在多尔衮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是要说什么话呢。 一听到红墨那个心大的侍女还活着,哲哲只觉得恨啊。 红墨能活着,那个叫阿甲的显然是没有得手的。 那这件事,最终承担后果的就是她完颜哲哲? 这一刻,哲哲的眼睛泛红,恨不得爬起来给这个没脑子的多尔衮来一下。 玉儿注意到了哲哲的激动,想着是不是多尔衮说了什么不对的话。 试探问道: “这个红墨是哲哲的侍女吧?怎么你会去找,不是和大汗今天才到的吗?” 连着的两个问题,让多尔衮错愕。 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不过这是在外面,多尔衮还是简单的说了一下。 玉儿就疑惑了起来,就算是多尔衮和哲哲的关系好,将侍女放到贝勒府是怎么回事? 而且,哲哲这件事里面,就是贴身的侍女不在。 哲哲没说,明显是这个侍女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情,或者是已经死了。 这样的情况下,多尔衮和哲哲说这个,怕不是在哲哲的伤口上撒盐吧。 玉儿心里这样想,觉得这个思路是对的。 看着哲哲也没有了原先那些奇怪的情绪,反而是惺惺相惜起来。 多尔衮要是真的关心哲哲,真的了解哲哲,就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犯蠢。 不是不够关心,就是那个侍女是多尔衮看上的人。 两者相比,玉儿觉得是前者。 多尔衮可是当初的自己选的,她不想去怀疑多尔衮看待女子的眼光。 那会让自己也怀疑自己的眼光出现了问题。 看在多尔衮是小东莪的阿玛,玉儿好心的提醒道: “可能是那个侍女有问题,瞧哲哲的反应,很是不对。” 本来只是好心的提醒,多尔衮却一反常态的直接否定了。 “那个侍女不可能有问题的。” 玉儿:…… 玉儿狐疑的看着反应不亚于哲哲的多尔衮,眼里闪过深思。 所以,不会真的是自己的眼光出现了问题吧? 至于躺着的哲哲,那是真的生气晕厥。 昏迷前,只有一个念头,多尔衮不会真的将他的欢好送来伺候自己吧…… 第146章 埋线 哲哲再次睁眼的时候,身边没有了那个要死的多尔衮。 玉儿和布木布泰在清宁宫给看着她。 这会儿已是傍晚,琉璃拿来了太医配好的药给哲哲服下。 在几人充满希冀的眼神下,哲哲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来。 “大汗?” 布木布泰先是朝后面看了一眼,确定皇太极不在这里。 这才和玉儿对视一眼,说道: “大福晋,大汗这会儿正在城外庆功呢。您的事情,妾已经让人知会大汗了,晚些时候,大汗就会过来为您做主的。” 布木布泰忙着养胎,让人查膳房那里的事情。 只知道哲哲昨天去了皇寺,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这些还都是珊岩姑告诉自己的。 要不然这会儿她肯定不会出庄福宫一步的,谁知道那个要害自己的人,会不会趁机下手。 玉儿见哲哲的神情还算是正常,赶紧替多尔衮说话: “哲哲,刚刚多尔衮的话也是不过脑子,你不要因为这个生气。 等回去了,我就将府里的那个侍女送来回来给你处置了。” 哲哲说话还是有些困难,心里是真觉得多尔衮是故意忽略掉那个红墨的。 不然玉儿都知道的事情,这个多尔衮却当没事人一样。也没有提出让红墨回来接受处罚。 哲哲缓缓的点头,心里对这件事有数了。 “玉儿……这回那个……侍女不好。你回去就将她处置了……若是多尔衮问起来,你就照实说是我说的。” 布木布泰听着,很是奇特的插了一句嘴: “怎么大福晋的侍女在贝勒府里面?” 不怪布木布泰这样问,她刚刚来了就是往这里一坐,什么也不清楚。 玉儿先是对哲哲点头,让她放心。 随后对着布木布泰把自己知道的,和自己理解的系数告知。 布木布泰听后,只有一个想法,难怪哲哲会被气到。 脑子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然后对着哲哲问道: “大福晋,您还没有说到底是谁做的。 下手这么的重,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闻言,玉儿亦是求知欲满满的看着哲哲,显然她也是很想知道的。 哲哲一向就是温柔善良,大方得体的。 那不论是她们这些人,还是外头,都是多少知道一些。 这样美名在外的哲哲,到底是谁和她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完全就是冲着要人命来着的。 看着屋子里好几双看过来的眼睛,哲哲犹豫了。 不是不想告诉她们,进而去惩处豪格。 而是,她现在还没死,皇太极知道了,顶多就是像自己上回一样吧? 给豪格罚牛禄,或者是一顿鞭打,这完全达不到哲哲心里报复的程度。 最多最多,私下里给自己一点好处。 哲哲不想只是这样。 且皇太极是个很看重名声的人,单单从他要对付莽古济等人的徐徐图之便能知晓。 在这个条件下,要是传出,大汗的福晋和子嗣关系不睦到置对方于死地的程度。 不用说,这就是将皇太极的脸放在地上随意的摩擦了。 皇太极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到时候是解决了自己这个大福晋,然后改变一下流言的方向。 还是选择处置了豪格,平息这件事呢? 哲哲觉得,应该是前者。 思来想去,哲哲决定等皇太极过来,试探一下他的态度比较好。 当然了,为了预防皇太极真的不要脸到,趁你病要你命的地步。 哲哲还是适当的提一提豪格,正要说话的时候,发觉自己嗓子里的滞涩感没有严重了。 果然,接下来说的话吐字清晰流畅的。 “本福晋不大清楚,这会儿是脑子里还有点雾蒙蒙的感觉。 只是依稀听到什么贝勒爷……嗯,应当是贝勒爷。” 哲哲说的话,惊讶到了玉儿。 心里都开始在想,是不是最近多尔衮因爱生恨了,然后派人谋杀。 玉儿是知道多尔衮喜欢哲哲的,可玉儿从没有见到多尔衮回应。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敢明晃晃的说到多尔衮,只是旁敲侧击的问道: “大金的贝勒很多,你有没有和哪个2贝勒结仇的?” 玉儿不想多尔衮有事,她和东莪还指望着多尔衮建功立业呢。 要是栽在了这些儿女情长上,她和东莪可怎么办? 布木布泰想的人,就是上回去看热闹的时候,见到的豪格和杜勒玛几人。 毕竟谁都能对有身子的哲哲下手,这可算是大仇了。 哲哲见两人似乎都有想法了,才似是而非的开口说道: “真有的话……可能就是豪格吧?可豪格上回那样的为杜勒玛求情,应当不是这样残忍的人。” 话落,哲哲意犹未尽的摇头: “一定是本福晋想错了,豪格再怎么说,也算是本福晋名义上的子嗣。 从没有听过长子对嫡母下手的事情。” 玉儿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反应过来后,又为自己越来越离谱的想法感到好笑。 稍稍平复了心情,玉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是说不来的,要是真的对有会坏心,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言。” 布木布泰伸手遮掩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浅浅的打了个哈欠。 随后肯定着玉儿的话: “大福晋,贝勒福晋说的很有道理。 何况上回他们可不就是趁着您有身子的时候下手? 现在再铤而走险的下狠手,那是很有可能的。 等大汗过来了,您可要好好说说,让大汗仔细查一查。 这样的人恍若中山狼,那是养不熟的。” 布木布泰这话说进了哲哲的心坎里,可不就是养不熟吗? 她好像是没养吧,可原来的哲哲对豪格这个长子可算是可以的。 还不是对她下这样的狠手。 叹了一口气,哲哲嘴巴动了动: “只能这样了,希望不是他才好。” 布木布泰和玉儿打量了一眼哲哲现在还不能动弹的身子,发自内心的觉得,要真是豪格做的,简直就是丧尽天良的恶徒。 哲哲眸子里闪着细碎的亮光,满意的看着面前两人的同仇敌忾。 即使皇太极发癫,自己也埋好了线。 大不了,她完颜哲哲再死一次就是了。 第147章 皇太极着急了 皇太极的庆功会很晚才结束,到清宁宫的时候,哲哲睡了过去。 他也没有出声,上下的打量她,眸子也从原来的浑浊变得暗沉。 尽管布木布泰说过了,但是亲眼看到,皇太极还是不敢相信。 哲哲不过是深宫妇人,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这样的对待? 皇太极深思着,目光还不忘灼灼的紧盯哲哲。 哲哲不过一会儿就睁开了眼睛,入眼就是皇太极眼神阴郁的盯着自己。 忍不住唬了一跳,暗道,皇太极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大汗……” 哲哲嘴巴比脑子快,尽管心里很多的想法,还是一脸柔弱的出声唤他。 皇太极当然看到了哲哲睁开的眸子,在她说话的瞬间就迅速收敛了眼里的情绪。 关切的问道: “哲哲,你是被谁弄成这样的?” 皇太极这么直接,哲哲当然是将豪格如何对待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清楚。 话落,皇太极背过了身子,哲哲由于现在还是只能五官动动,看不见他的神情。 半晌,皇太极才说道: “这件事,哲哲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哲哲心里一个咯噔,皇太极把问题丢给了自己,是打算大事化小了吗? 想了一下,她试探的把问题丢了回去: “大汗觉得我该怎么处理才好呢?我现在浑身都是伤,可能连质问都不能了。” 皇太极脸上倏的一沉,哲哲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不准备善了了。 豪格再怎么说,也是他的长子,哲哲这么不依不饶的,难道是想要自己给豪格一样的惩处么? “哲哲,本汗的意思是,这件事会让豪格来给你一个交代。 但是他到底是本汗的亲子,素日里对你一向是恭敬有加的。” 哲哲:…… 皇太极是不是不要脸了? 哲哲的眼神里透露着不可置信,隐隐掺杂着失望。 看的皇太极不自在的很,他知道自己的话是过分了,但是这件事只能轻拿轻放。 想了一下,皇太极说道: “我知道这件事是你受苦了,私下里,你要对豪格如何处置都好。 我也会补偿你的。” 哲哲听着只想笑,就知道皇太极不靠谱。 合着她都半死不活了,还是她的错了? 再说,皇太极这话说的不要太好听了。实际上就是意思一下可以,但是肯定是不能到自己这个程度的。 哲哲梗着一口气,忽然就不想答应下来。 皇太极见她迟迟不说话,本来就皱紧的眉头更加的紧凑,拧成了山川。 “哲哲,本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你要本汗跪下来求你么?” 哲哲反应很快的说道: “大汗恕罪,我不敢有这样的心思。” 话音刚落,皇太极紧追不舍的追问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 皇太极说的又快又急,显然是十分的急切。 哲哲不知道皇太极着急去做什么,但是这个时候他的脑子用来思考的地方就少了。 想了一下,哲哲说道: “大汗,您总不能就这么让这件事过去。 说句不好听的话,豪格现在能为了莫须有的罪名伤害我,将来未必不会为了有些位置去做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听说,最近莽古尔泰可是频繁联系豪格。 外人看着是名正言顺的,毕竟两人也算是姻亲关系了。” 哲哲没有直接将豪格是为了乌拉那拉氏报仇这件事说出来。 万一乌拉那拉氏真的是皇太极弄死的,被说中的皇太极肯定更加不好说话。 皇太极沉默了,眸子定定的看着哲哲,似乎是在判断她话里的水分有多少。 哲哲佯装伤心的闭上了眼睛,看着就是疲惫到极致的样子。 “莽古济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哲哲淡淡道: “我安排好了,可现在这副样子,怎么能继续后面的安排。” 皇太极阴沉的面色忽的一收,含笑坐到了哲哲的身边。 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温声说道: “哲哲,你做的很好。我就知道你是最能干的,你放心,这件事 后续我会让人跟进的。 你先专心的养好自己伤势就好,豪格,我会亲自替你找回来的。” 哲哲心中冷笑,温柔在脸上流转。 “多谢大汗,我刚刚不是想让您为难,只是这个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就容易惹出大麻烦的。” 皇太极没说信不信,只是噙着一丝笑意,和煦的说道: “没事的哲哲,你好好养着,明日我会让太医在再给你好好看看。 不管是脸上还是身上,务必要让你恢复到一条疤痕都没有。”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皇太极便匆匆离开。 在等了一会儿,确定皇太极没有回来的意思,哲哲才喊道: “琉璃。” 琉璃听到声音,快步走了进来。 “福晋,您有什么吩咐?” 琉璃知道皇太极才走,听着哲哲的声音,就知道两人没谈妥。 现在看到了哲哲的表情,果然是十分的不悦。 “琉璃,你让人去看看贝勒府,多尔衮的福晋有没有处置了红墨。 然后由你亲自去看看,大汗去了哪里。” 琉璃心思一转,贝勒府的事情他倒是理解。 可皇太极那边又是因为什么? 有心想问,眸光才触及到哲哲的眼神,立马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是,奴婢这就去。” 哲哲“嗯”了一声,随口说道: “你放心,这回的事情好了,你安排一下手里的事情,便去多尔衮身边吧。” 琉璃点头,这个事情是早就说好的。 看琉璃下去了,哲哲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在这里,身边竟然没有靠谱的人…… …… 皇太极在离开了清宁宫,便去了叶赫那拉氏的宫里。 叶赫那拉氏近来是很安静,没有惹出什么事端来。 但是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她派人监视了庄福宫,知道了布木布泰又多了一个姐姐。 且和乌尤黛长相一般无二。 叶赫那拉氏可不相信什么长相相似的鬼话,她知道这个是哲哲让乌尤黛诈死了。 这样既可以麻痹布木布泰,又可以将西下推出来了结这件事。 皇太极知道了,还会夸一句哲哲贤良。 最后只有她的西下…… 第148章 再见海兰珠 叶赫那拉氏知道了这些后,很清楚哲哲已经将事情告知了皇太极。 所以,在皇太极回来前,就通过和某人的联合,将那个所谓的海兰珠抓了过来。 果然,是和乌尤黛一模一样,且完全不承认自己是乌尤黛。 今天是皇太极回来的日子,叶赫那拉氏即使知道了哲哲受伤了,都没有过去做表面功夫,就是因为身边的海兰珠。 不过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那拉氏·若桃,省的到时候不恨布木布泰了。 布木布泰也是害西下的凶手。 皇太极到的时候,叶赫那拉氏正在自己的寝室里。 跪在地上的是海兰珠。 经过了一段日子的休养,海兰珠看起来是比做乌尤黛的时候容光焕发。 婀娜多姿的背影,只是一眼,皇太极便认了出来。 哲哲和他说的时候,是说乌尤黛改名换姓,现在在科尔沁。 叶赫那拉氏却告诉自己,人已经在汗王宫。 皇太极对乌尤黛的感情复杂,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要不要见。 可哲哲说过乌尤黛和那拉氏小产事件的来龙去脉。 他知道自己不过去,叶赫那拉氏可能会直接处置了乌尤黛。 虽然哲哲做得很好,收尾也不错。 但是防不住有心的人专门去找,好比叶赫那拉氏就是认定了海兰珠是乌尤黛。 那知情的自己该怎么做? 想着,皇太极见到海兰珠的丝丝喜悦瞬间变成了成片的愁绪。 叶赫那拉氏本名柳,是叶赫那拉·东哥的亲生女儿。 东哥在当时可是名动女真的美人,据说叶赫部的萨满预言说:“可兴天下,可亡天下”。 可惜在天命元年就死了。 当时是留下了一个女儿,不过这件事没有人知道。 柳在东哥死的时候才六岁,被叶赫部放到了一个小部落。 宁远战败后,皇太极在归来的途中遇见当时正值花季的叶赫那拉氏。 他后来查过,这才知道原委,不过他并不在意。 不成想,当初明艳动人的柳,不过才过了几年,脸上满是戾气,难缠的很。 皇太极的思绪回到了现在,满目柔情的看着端坐的叶赫那拉氏。 “柳儿,不是说找到了那个害那拉氏的凶手吗?在哪呢?” 叶赫那拉氏看着皇太极做戏,不紧不慢的走到了他身边,浅笑道: “回大汗的话,这个就是。好在妾还算心细,一直派人查探,这才追了回来。” 叶赫那拉氏说的咬牙切齿,她是真的花了很多的功夫。 西下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如同亲人一样。 当初是她自己要跟着皇太极的,西下是不想来的。 可自己却害了西下,她不愿意就这么让这件事过去了。 闻言,皇太极的视线才明目张胆的落在海兰珠身上。 海兰珠早在听到皇太极声音的时,眼眶里便蓄上了泪水。 可她知道,不可以和皇太极相认,并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咬着唇瓣,拼命将打转的眼泪珠子藏了回去。 在皇太极看过来的时候,海兰珠慢慢的抬头,眼里的一丝晶莹撞进了他的眼里。 皇太极心口一滞,她还是那样的我见犹怜。 “你就是害了本汗庶福晋的乌尤黛?” 皇太极的声线平稳,听不出一丝异常。 叶赫那拉氏没说话,她今天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这个海兰珠留在宫里伺候那拉氏。 当然了,这个要有皇太极的首肯。 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海兰珠小幅度的抽噎了一下,楚楚可怜的摇头道: “回大汗的话,我不认识什么乌尤黛,我是科尔沁的海兰珠,不是您说的人。” 海兰珠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回答着,哲哲说过了,她以后就是海兰珠。 不管是谁问,她都是从小在草原上生活的海兰珠。 不是那个被人抛弃,拥有着不堪过去的乌尤黛。 皇太极眼里闪着细碎的星光,海兰珠…… 叶赫那拉氏见皇太极不说话,知道是被海兰珠这个贱人勾引了。 当即清了清嗓子,道: “大汗,这不能只听她空口白话的。妾都问过了,这个海兰珠是突然冒出来的。” 皇太极不悦的问道: “各执一词,实在是不好判断。 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叶赫那拉氏本意就不是要给海兰珠什么直接的惩罚,皇太极的话像是给了她台阶。 善解人意的说道: “不如就先留在宫里伺候那拉氏吧?这样还可以让那拉氏好好认认,是不是她。” 皇太极讶异的看了一眼叶赫那拉氏,不大明白她费了这么多的功夫,就是为了替那拉氏出气? 他仔细的想了一下,没有她们两个人关系很好的印象。 皇太极心神不定的问道: “叶赫那拉氏,你确定?” 哲哲现在的伤势很重,打理庶务的责任就是交给叶赫那拉氏处理了。 毕竟布木布泰前些日子才动了胎气。 皇太极心里暗暗想着,是不是她要趁着这个机会搞事情? 他当初就是看中了叶赫那拉氏的美貌,其次才是叶赫那拉氏的身份。 对于她有没有这个能力去算计人,皇太极完全不清楚。 叶赫那拉氏含笑点头: “大汗,妾当然是确定了。 您为难的事情,妾多少知道一些。 可总不能因私废公,大汗也是如此顾虑的,妾愿意为您排忧解难。” 尽管叶赫那拉氏说的很花里胡哨的,但是皇太极没一点想法。 真要是知道,就该像哲哲一样,把人给自己远远送出去。 再怎么样,也不是像现在这样。 专门把人找出来,让自己审判,再故作善解人意的说,这是理解自己。 不知道说这话的叶赫那拉氏是什么想法,但是皇太极现在呕得很。 不会算计人,能不能别这样的丢人现眼? 皇太极的心情复杂,一时之间没有顾得上说话。 跪在地上的海兰珠就不愿意了。 上回叶赫那拉氏就是这样将自己安排到了那拉氏的身边,现在又来。 是觉得天底下只有她才有脑子的? 海兰珠的心里是非常不情愿的,使劲的眨巴着眼睛,从眼角挤了两滴眼泪出来。 “大汗,侧福晋,我不愿意。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三两句话就给我定下罪名? 我压根就不认识那个人。” 海兰珠的话,有一半是心里话。 本来她就没有做过的事情,凭什么强加给她? 第149章 皇太极的心思 皇太极和叶赫那拉氏同时转头看向海兰珠,不明白还算安静的她怎么突然出声反对。 在海兰珠的眼里,两人郎才女貌,登对的很。 如今更加心细的海兰珠还看清了两人眼眸中的疑问。 尽管心里是不抱希望了,还是觉得心痛。 在海兰珠伤神的时候,皇太极反应过来,自己这么想她不好。 眉峰一扬,淡淡的说道: “这个……这个人说得对,本汗还是派人去科尔沁再问问的好。 这可是哲哲的亲眷,不能随意对待。” 叶赫那拉氏撇了一眼跪着的海兰珠,语气里透着一丝威胁: “海兰珠,我是知道你一直都是大福晋的亲眷。 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这可是大福晋亲口说的。 还是你觉得眼前这个决定不好,想让大汗将你送去法司?” 话落,亲昵的挽着皇太极,笑道: “大汗,您觉得妾说的对不对?” “对,你说的很对。” 眼前是笑颜如花的脸庞,皇太极想起了当初的乌尤黛,笑起来都是这样好看。 莫名的,皇太极看了一眼海兰珠。 觉得她留在汗王宫也好,等自己出去了,再说。 至少现在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想着,皇太极很痛快的回答了叶赫那拉氏的话。 本身他对叶赫那拉氏,便存了几分宽容在的。 心念所动,皇太极不由的伸手摩挲了一下腰间的白玉玉佩。 海兰珠心底凉意蔓延着,没想到皇太极真的一点旧情都不念。 就这么答应了叶赫那拉氏的要求,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么。 海兰珠没说话了,不是想要自暴自弃,而是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总归是去那拉氏的院子,还有一线生机。 见海兰珠这回不说话了,叶赫那拉氏心里很满意。 瞟了一眼她,意有所指的说道: “海兰珠,这可是大汗给你的机会。 要是你再做出什么罪该万死的事情,那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这话指向性很明显,海兰珠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负手站立的皇太极。 不过他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是没有听出叶赫那拉氏的深意。 或者是觉得自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侧福晋您说的在理,不过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我会等我的阿玛过来找我的,到时候,就希望您一如既往的这样污蔑我。” 叶赫那拉氏怀着身孕,看海兰珠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嚣张,气息开始不稳。 “海兰珠……不,乌尤黛,等那拉氏亲眼看见你了,你是谁会怎么样,自有分辨!” 在叶赫那拉氏马上就要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时,身后的侍女及时上前捏着她的手背。 被拉回脑子的叶赫那拉氏,说话倒是没太过分。 这个变化,皇太极注意到了。 耀石般的眸子含笑看了一眼那个侍女,叶赫那拉氏身边会有这样有脑子还信任的侍女? 不就是只有一个西下? 叶赫那拉氏察觉到皇太极的视线,身子微动,往那边靠了靠,挡住了他的目光。 “大汗,既然这样,不如由您将这个海兰珠交到苦主手里。 这样更能显出大汗和福晋和恩德。” 皇太极挑眉看她,没说话。 叶赫那拉氏笑容不变的回望着皇太极,她当然不会那么好心了。 最好两人在路上做出些什么不合适的事情,让已经要过来的那拉氏撞见。 皇太极前脚进来,后脚她就让人去通知那拉氏了。 现在的那拉氏看着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人,真看到这一幕,不死命折腾海兰珠? 最好再借着海兰珠,把躲在庄福宫的布木布泰给弄出来。 “嗯,也好。” 皇太极扫了一眼满脸不情愿的海兰珠,冷淡的应了一声。 然后眼神专注的看着叶赫那拉氏,眼角的余光像是不经意的放在海兰珠的身上。 “柳儿,本汗想着,哲哲身子不适,未来一段日子里,这打理庶务的事情就交给你。 必要的事情和哲哲商量就好。” 叶赫那拉氏斜了一眼海兰珠,眼里的笑意很深。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妾知道了,一定会和大福晋有商有量的。” 叶赫那拉氏这一刻的温顺,自然不做作的样子,给她平添了几分美丽。 皇太极怜爱的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缱绻道: “好,本汗知道你很乖巧。” 还跪着的海兰珠,只觉得眼睛生疼。 她其实没有真的亲眼看到皇太极和他的福晋亲近的。 没想到真的见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皇太极和叶赫那拉氏旁若无人的亲昵的一阵,才带着海兰珠走了出去。 身后的李德昭紧紧的跟着,不时的打量着海兰珠。 这个就是大汗书房里的画中人。 就i是自己见过的乌尤黛。 李德昭心中有数,对着海兰珠的态度没有那么的冷淡。 在她发愣的时候,还出声提醒了一声。 前头走着的皇太极一直是有注意海兰珠,半天都没有听到她说话。 倒是和李德昭道谢,皇太极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对海兰珠又不是真的不喜欢了,可现在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对自己放下了? 皇太极一想到这个可能,心里是抓心挠肝的刺挠。 忽然停住了自己的步子,垂着脑袋的海兰珠,没有注意到,直直的撞了上去。 “啊” 皇太极的后背过于的硬挺,海兰珠细皮嫩肉的,痛的惊呼出声。 站在李德昭的角度,清晰的捕捉到了转过身的皇太极,那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 不等皇太极说话,李德昭就贴心的后退了好几步。 顺便拉上了跟在后面的侍从,省的他们在前面碍事。 海兰珠眼里蓄上了眼泪珠子,泪眼朦胧的看着皇太极靠近自己。 皇太极凑近了一些,才发现,海兰珠的脸皮更加嫩滑了。 看着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莹润有光泽。 莫名的,皇太极想到了曾经和海兰珠在一起温存的日子。 皇太极的喉头忍不住的滚了滚,眼神幽暗的看着海兰珠。 海兰珠现在可没有心情和皇太极风花雪月,在察觉到身上那种带着深意的目光后,顾不上疼痛的鼻子,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两步。 “呵” 皇太极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海兰珠脸皮一紧,想起了和皇太极缠绵的日子。 知道他现在是看不起自己,可心里仅存的自尊,让海兰珠咬唇站定。 皇太极凭什么觉得自己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是什么贱人么? 皇太极既然都不要她了,还要用这种恶心人的眼神看她做什么。 第150章 巴掌 海兰珠梗着脖子不愿意低头服软的模样,就这么明晃晃的撞进了皇太极的心口。 皇太极低头暧昧的看着海兰珠,似笑非笑的说道: “怎么和李德昭就有话说,和本汗就一言不发的?” 远处的李德昭,耳朵很尖,听到了这话,后背开始湿润。 他说怎么好端端的大汗不走了,合着是因为这个生气了。 李德昭暗叹自己还是不够谨慎。 同样听到皇太极这番话的海兰珠觉得羞辱极了。 他果然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居然将自己和他的侍从联系在一起。 海兰珠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的伤心,声线平稳的说道: “大汗说笑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见不得海兰珠 对自己不在意的态度,皇太极前面才升起的欲念瞬间消失。 冷冷的说道: “海兰珠,你以为是你什么?” 随着出口的话,皇太极掐住了海兰珠的双颊,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海兰珠紧紧咬住自己的后槽牙,不过是一刻,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里盛满了水珠。 不过她没敢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楚楚可怜的模样印进了皇太极的眼中,淡然的收了手。 “走,本汗带你去那拉氏的院子。” 皇太极的声音依旧是冰冷的,但是态度上似乎是缓和了不少。 他挥手让走远的李德昭过来,几人才继续走着。 被皇太极再次忽略的海兰珠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心里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只是在思考着等下见到那拉氏的应对之策。 此时月上中天,一行人还没到那拉氏的院子,便瞧见了她。 那拉·若桃正和侍女在路旁慢慢的走着,看起来是闲逛后,打算回去。 不知是不是几人的动静太大,不过瞬息,若桃便无意的转身看过来。 入眼是步履匆匆的几人,若桃隔着一段距离,福了福身子道: “大汗万福。” 皇太极打量了一眼容颜不减的若桃,看着就配得上四个字,赏心悦目。 “起来吧,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休息吗?” 若桃佯装惊讶的瞥了一眼海兰珠,随后才笑容勉强的说道: “回大汗的话,妾是想着去给大福晋请安。 可出来了才听说大福晋已经休息了,只能带着侍女一起走走。” 皇太极眉心微皱,那拉氏以前是喜欢说废话的吗? 他对那拉氏的印象就是美貌,和那曼妙的舞姿。 至于其他的,皇太极没什么印象。 要说有,就是眼下,那拉氏的兄长似乎能对莽古济这件事有用。 “嗯,挺好的,今日的月圆,闲庭散步也别有一番风味。” 若桃不是很听得懂,但知道皇太极没有怀疑她出现在这里的动机就好了。 她不好直接的问皇太极身后的海兰珠,显得突兀。 于是尽量自然的靠近了他一些,轻声询问道: “大汗这么晚没有回清宁宫,是不是想看妾为你跳一支舞?” 皇太极斜了一眼身后的海兰珠,清心寡欲的说道: “本汗知道你身子还没有好全,不想做让你劳累的事情。” 接着,话锋一转道: “正好你身边缺个侍女,本汗从科尔沁请了一位来。” 若桃惊讶皇太极就这么说到了正题上,随后又听出了他话里明显的偏袒。 “妾出身不够,科尔沁的人,怕是使唤不动的。” 皇太极和身后的海兰珠都没有想到若桃会这样说。 “这个没事,本汗和科尔沁的人说好了。也就是伺候你一段日子,过段日子就会回去的。” 许是知道若桃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皇太极索性把话摊开了说。 他和海兰珠的事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他没打算让其他人掺和进来。 这番话就是对那拉·若桃的敲打,希望能在适当的范围内给海兰珠一点苦头吃就是。 皇太极不认为当初那拉氏小产和海兰珠有关。 他是嫌弃她了,从没有怀疑过她的善良。 若桃手心的帕子那是攥得硬挺,面上是云淡风轻的乖巧: “有大汗的这番话,妾就放心了。 不知道这位姑娘该怎么称呼呢?” 海兰珠看着若桃淡然的模样,知道她这个开头就没有起好。 在若桃询问的时候,海兰珠快皇太极一步,对着若桃行礼道: “海兰珠,您可以如此唤我。” 对于若桃,海兰珠是有些愧疚的,她愿意在她的身边伺候。 但是海兰珠却不想再为人奴婢,供人差使。 皇太极既然已经说了,自己很快就会回去。 想来,即使是若桃,也不会再明目张胆的把自己当粗使婆子使唤吧? 若桃挂在脸上的笑容少了一些,眸色微浅的看向皇太极: “大汗,这位海兰珠,怎么和妾认识的一位心思恶毒的姑娘长相这么的相似?” 不识抬举! 皇太极现在只有这一个想法。 不过想到了那拉氏的兄长,皇太极忽视了心头这点异样。 “都是科尔沁的贵女,当然是有相似的了。 好比哲哲和洪果尔的女儿,两人的长相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 若桃这下脸上的笑容是彻底没了,不过还是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的。 温和的说道: “那真是很有缘分了,说来是妾着相了,那个乌尤黛已经死了,还是大福晋亲自处置的呢。” 若桃说到了最后一句的时候,明显是有些咬牙切齿。 亏的她这么相信哲哲,没想到居然这样欺骗自己。 乌尤黛可是害自己小产的凶手,就是她受了布木布泰的指使。 可哲哲呢,就因为乌尤黛是皇太极的心上人,就因为布木布泰是她的亲侄女。 就这么草草的灭口了事。 若桃都不知道自己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口和后背被捅了无数刀。 而且,皇太极现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若桃的心都凉了。 就这样,皇太极连若桃的院子都没有踏进去,便将海兰珠交给了她。 等皇太极走了,若桃还定定的看着。 海兰珠试探的走近了一些,轻声说道: “庶福晋,您……” 话没有说完,若桃反手就给了海兰珠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空中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