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了,陆总太会撒娇太黏人》 第1章 我们分手 深夜,酒店的大床房内。 “蒋经理,是我好睡?还是你女朋友好睡啊?” 女人纤白的手臂环上男人的脖颈,娇笑着问出这个问题。 蒋辞阳眸底的神色一暗,没有回答。 女人也没精力再继续纠问,双手紧紧攀附住上面的人,身心都沉溺其中。 良久,她不经意睁开眼,一声惊叫陡然自她喉咙破出。 “啊——” 女人难堪地抓住被子,想要遮挡自己。 深陷情欲的蒋辞阳皱眉回头,没戴眼镜的双眸定了两秒。 等看清来人,脸色霎时苍白下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白皙明艳的冰美人,丝绸衬衫搭配宽松的长裤与小白鞋,一头长发低挽,配上170的身高,看上去极为干练和清爽。 谢星然举着手机,面无表情记录着眼前的一切。 蒋辞阳慌忙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阿,阿然?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床上的女人也知自己就是个小三,躲在男人背后发颤,一句话不敢说。 但谢星然只是平静地放下手机,没有歇斯底里。 脸上浮现出嘲讽之色:“这就是你说的在公司加班?还挺累的吧?” 猛然经历这一刺激,蒋辞阳眼中哪还有半分色欲,额上细密的汗水未干,狼狈地僵在床上。 “阿然,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我……” 我了好几声,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谢星然的身体发寒,双手颤得几乎要握不住手机。 可她仍旧维持着镇定和体面。 喉咙想呕吐的冲动几乎要压不住,谢星然再也待不下去。 “蒋辞阳,我们分手。”她的嗓音干涩,一字一句却透着决绝。 说罢转身,避开脚下满地的凌乱走出房间,丝毫不理会身后的叫喊。 出了酒店,谢星然上了来时的出租车。 坐在后座,她紧捏住手里的手机,眼神空洞地低垂着,良久没有一句话。 司机似乎有什么急事,催促问:“美女,你还有人要上来吗?” 谢星然回神,视线扫了眼酒店大门,那里毫无动静。 “……没有了,走吧。” 已是深夜,a市的街道照旧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晚风从半开的车窗吹进来,带来几丝凉意。 “叮铃铃——” 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名字,谢星然想也不想就挂断。 但手机一直响,她不得不烦躁地接起,说个明白也好。 电话刚一接通,蒋辞阳就迫不及待为自己辩解: “阿然,你别冲动,我们不分手好不好?不是我想背叛你的。 我真的是不小心,不小心中了药才会如此,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再没有下次了。” 这些解释有多无力,谢星然此刻就有多失望。 她闭了闭眼,失望道:“蒋辞阳,到现在你还想骗我。” 蒋辞阳声音苍白,毫无气势:“没有,阿然,我没有骗你……” “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那家酒店的?真当我没有查过就去酒店抓奸白白冤枉你吗? 扯什么中了药?甩锅到女人身上,你还算男人吗?” 蒋辞阳不可置信,反过来质问她:“你查我?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谢星然简直要气笑了,笑完便是满心的疲惫。 她平复下情绪,不欲再多说,“就这样吧,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一听这话,蒋辞阳像是多年隐忍再也压制不住,自嘲地笑了声,道: “谢星然,你知道我为什么变了吗?因为是你先变的!你变得冷漠!自私!重逢后一直都是我追着你跑,在一起了还不让我睡,我都不知道你在坚持些什么? 如今看到我出轨,你更是能面色平静地先拍照取证,一点也不伤心。说实话,从交往开始我就看不出你有丝毫爱我的表现,甚至连喜欢都谈不上!” 录像这一点谢星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这么恶心的事情,她当然要理智地保存证据。 否则往后真撕破脸皮了遭到他的打击报复,她也好有应对。 成年人之间,除开那点子爱啊恨的,切实的利益与把柄更能拿捏住人心不是吗? 但面对其他的控诉,谢星然是完全没料到的。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几乎要将她溺死在这。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对!我就是这样想的。还有,你什么都憋在心里,遇到困难也不与我说。 我觉得我们根本没在谈恋爱,男人都是喜欢娇弱的,而你呢,谢星然,你太强势了!” 谢星然沉默了好一会儿。 某一刻她甚至觉得对面的男人,跟她记忆中的少年是两个人。 太割裂了。 透过车窗,望着窗外的城市,路边的景物在眼前极速掠过。 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抓不住。 “没什么好说的了,蒋辞阳,咱们好聚好散吧。你也别想着纠缠或者报复我,不然我不介意把刚才的视频卖出去。” 这是她留给记忆中的少年,最后的体面。 不待对面再出声,谢星然果断挂了电话并拉黑。 她闭上眼靠在座椅上。 少顷,两滴眼泪安静地自她眼尾滑落,没入鬓角的头发里。 …… “天文预报显示,4月22日凌晨,天琴座流星雨将迎来流星数量峰值,21日晚上可以开始观测这次流星雨天象……” 出租车内突然响起这条新闻。 谢星然睁开眼,望向车窗外的夜空。 不知是之前那股呕吐感还没消,还是晕车的缘故,没一会儿谢星然便感觉头晕难受。 她将车窗又降下半寸,说:“师傅,你能开慢点吗?头晕。” 好像从启动开始,司机就一直开得很快,刚才打电话没注意,现下头晕才发现过来。 闻言,司机没有慢下来,反而跟她为难地解释: “对不起啊美女,我家中实在有急事,跑完你这单我就得快点回去了。” 谢星然抿唇,半晌无声一叹,道: “既然家里有急事,那就在前面把我放下吧,钱我会照价给你的。” 司机笑了笑说:“谢谢你啊美女,但你家也快到了。” 如此,谢星然不再说什么,想来师傅口中的家中急事应该也没有多急。 但都是打工人,她也就体谅了。 车速越来越快,谢星然的头也越来越晕。 她难熬地闭上眼假寐,想着再撑个几分钟,马上就能下车了。 下一秒,变故横生! 师傅猛打方向盘,车轮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但依旧避闪不及,与对面另一辆小轿车的车身相撞。 顿时,谢星然身子一歪,脑袋狠狠撞在车窗上。 她乘坐的车子更是直接冲出栏杆,掉入桥下的江水中…… 黑暗中,另一辆小轿车在桥道边缘摇摇晃晃好一阵后,维持不住平衡也落入了水中。 陆辞也的车非常贵,自然也非常全能,在检测到危险后立马开启了保护装置。 加上躲开了迎面撞击,他只是额头上受了一点伤,连带着有一些脑震荡而已。 陆辞也清醒地摸到一手血,无所谓地甩甩头,查看了一下身处的环境。 车窗破裂,车身在水中不断下沉,此时的情况越快游出去越好。 憋着一口气,陆辞也打开车门,置身冰冷的江水中,所幸离岸边不远,他快速往上游去。 因为看到了前方同样朝岸边游去的男人,所以瞥到一旁不断下沉的另一辆车子时,他没有在意,继续往上游。 浮出水面,快上岸时,却忽地听到岸边的男人拨打了110。 颤抖的声音哆嗦道:“怎么办怎么办?出车祸了,我,我车上还有一个顾客,她,她好像昏迷了……” 陆辞也眉心拧了拧,犹豫几瞬后,还是转身重新没入水中,朝那出事的车辆游去。 司机看此,喜道:“有,有人去救她了!啊?对,在,在滨江大道这边。” 谢星然此时已经毫无意识,车里涌进的水也已淹没她的头顶。 后座的车门打不开,陆辞也只能使劲肘击车窗。 水里行动受阻,好不容易破开窗户打开车门,结果将人拉出来往上游了没多久,陆辞也的额头就猛地一个刺痛。 这一刺痛让他头脑发沉,身上的力气渐渐流失。 最终,那只握住谢星然胳膊的大手因为体力不支,力道松散,紧跟着人也没了动静。 江面慢慢归于宁静,一男一女就这样漂浮在水下,同样昏迷着,不远不近。 二人的指尖在某一瞬间相触。 如同命运的触手,点碰一下,就是全新的世界。 同一时间, 好几道流星斜过夜空,周身燃烧着白光,在天际划出优美的弧线。 很快照亮了,也坠落了…… 第2章 见鬼了,那道声音是谁的? 谢星然在病床上醒来,入眼是一位满头白发,精致慈祥的老人。 看见她睁眼,脸上露出既欣喜又心疼的神情。 “奶奶的乖孙呦,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都是奶奶不好,不应该骗你说我生病了,害你中途出了车祸。” 谢星然还没从这场景中反应过来,视线里便又多了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 她抚上老人的后背,宽慰道: “嗨呀妈,你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是他自己车技不好,加上对方车技也是个烂的。 这车祸是他命中一劫,但这不没事了嘛,以后有他享福的。” 临了陆夫人才看向的自家儿子,注意到谢星然表情的错愕。 “咋傻愣愣的,不会是撞失忆了吧?” 说着,俯身随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傻儿子,不认识老妈了?” 谢星然被这一拍,感觉脑子更傻了,身体哪哪都不对劲。 谁能来告诉她,她们到底是谁啊? 难道是她死后入轮回了? 可是……乖孙,傻儿子……她投胎成男的了?! 谢星然猛地抬手,映入眼帘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手臂的青筋微突。 再一摸胸前的身体,有肉。 但根本及不上她的c杯,还硬邦邦的。 往下的六块腹肌更硬,再往下…… 再往下她不敢摸了。 谢星然已经完全傻掉了。 内心止不住咆哮: 她一个地地道道的女人!怎么!变成!男人了!! 而隔壁病房里,与她同样想法的陆辞也也在心中咆哮。 他!一个顶天立地的一八八大男人!怎么!变成!一个!女人!了!! 陆辞也闭上眼、睁开眼,心想肯定是他撞到脑子,连带着眼睛出现了问题。 对,一定是眼花了! 几乎踉跄地从床上翻下去,额头的疼痛也顾不上,扶着墙疾步来到洗手间的镜子前。 一张明艳漂亮却全然陌生的脸出现在镜中,震惊的神情映射在里面。 陆辞也仿若身处谷底,很想仰天怒号。 他作孽了? 就问老天他是不是作孽了?! 说好的无神论、说好的封建糟粕呢? 让他一个“辩证”的唯物主义者怎么接受这一切?! 连如此离奇的事都出现了,他是不是还得相信这世上有鬼? 不想到还好,一想到这里,陆辞也就感觉病房里阴森森、凉飕飕。 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浑身炸毛,镜子也不敢再看。 慌忙跑出病房,看到走廊上的人才稍微平复了下一再被刺激的心情。 陆辞也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意识到什么,眼皮狠狠一跳。 僵着手移开位置,耳根一片绯红。 想他一个纯情大男孩,除了家人,还没摸过陌生女人的手呢。 这猛地给他摸到限制级,激动没有,几欲想死倒是真的。 正在陆辞也思索是和谁互换了身体,还是自己死了穿越到别人身上时,耳边突然传来格外熟悉又滑稽的声音。 透过门窗,只见隔壁房里,“他”扑在自家奶奶怀里,哭得惊天地泣鬼神。 自家老妈在旁边憋着笑录像…… 时间回到两分钟前, 谢星然因这一变故好久回不了神,陆老夫人当她太累了,端出亲手做的鸡汤来到她面前,温和道: “阿也,来,奶奶亲手煲的鸡汤,喝一碗,喝了身体好得快。” 谢星然无意识张嘴喝下,熟悉的味道拉回了她的思绪。 眼前慈爱的老人,在这一刻与她记忆中奶奶的面容重合。 毫无预兆的,谢星然湿了眼眶,张口抽噎地喊,“奶奶……” 这具身体的男声低哑富含磁性,让她有些不适应。 可是老人哎一声,甜甜应了她,“还想不想吃其他的?奶奶给你做。” 这样关切的声音再次唤起她的回忆。 思念有了寄托,谢星然忍不住扑进眼前老人的怀里,一声声地喊着奶奶。 陆夫人及时拿过老夫人手里的鸡汤,才免了撞洒的可能。 刚要训斥,就听自家儿子跟死了妈一样嚎得悲痛万分。 陆老夫人和儿媳对视一眼,眸中都是错愕。 这还是她们家那个说自己堂堂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的死傲娇吗? 谢星然不知她们所想,此刻她只想再抱一抱她的奶奶……哪怕眼前这个是假的。 陆老夫人收起惊讶,抬手拍着她的后背,问: “我们阿也这是怎么了?” 谢星然哽咽回,“想你了,奶奶,我想你……你别丢下我……” 陆老夫人的眼神柔和下去:“这下知道想奶奶了?不是你嫌奶奶催婚烦,非要跑去外面住吗?” 谢星然哭着摇头,“不是的,没有嫌弃奶奶。” 陆老夫人开心地笑道:“好好,不嫌,那你什么时候给奶奶找一个孙媳妇回来?” 谢星然:…… 听了这话,她伤心的情绪陡然断崖。 心中乱糟糟的不知该怎么回,只能假假的继续哭,企图蒙混过去。 【别哭了!你不头痛我都头痛了!】 这炸毛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吓得谢星然立即闭了口。 她起身环顾四周,查看声音的来源。 结果透过门窗,谢星然看到自己的脸正一言难尽地望着她。 嘴角甚至有肌肉抽动的扭曲,那脸色不是一般的臭。 视觉冲击不亚于看到了鬼,谢星然怔在当场,眼中还一片湿润。 隔着门板,像是隔了一个世界的距离,两人就这样遥遥相望。 下一秒,那道声音再次在谢星然耳边响起。 【操!别拿我的脸做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没眼看。】 谢星然眨眨眼睛,表情越发懵。 他没张嘴? 那耳边那道声音到底是谁的? 谢星然清楚看到“自己”在闭眼叹气,一副不堪入目的表情。 顺着她的目光,陆老夫人和陆夫人都看到了门外的陆辞也。 只是现在的他是以谢星然的面容出现。 陆辞也看此,扭动把手径直走了进来,对着床上的谢星然开口: “我救了你。” 【你却“抢”我的身体,没见过这么恩将仇报的!!!】 谢星然捂住耳朵,望着眼前外表平静、内心嚎啸的男人,皱了皱眉。 她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凭什么说她抢了他的身体? 她还想问他为什么占自己的身体呢! 哼,又不是皇帝,当她愿意在他身体里似的。 第3章 真假少爷 陆老夫人不知道其中的具体情况。 听小姑娘,也就是陆辞也这么说,笑得合不拢嘴。 上前抓住陆辞也的手,“哎呀小姑娘,一看你就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交男朋友没有啊?” 闻言,谢星然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心脏不可避免地抽痛了一下。 但很快被她压下去。 没多想就回答老夫人的话,说:“分了。” 陆老夫人看了眼替人家回答的孙子,脸上皱纹都要笑化了。 “分了呀,分了好。咳,那个,奶奶的意思是,像你这么善良的姑娘,肯定能遇到更好的。” 说着,转而走去谢星然身边,推销货物一样道: “这不新的缘分就来了?你看我孙子,是不是仪表堂堂相貌不凡? 俗话说的好,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小姑娘你既然救了他,那他以身相许报答你也是应该的。” 谢星然:……懵逼jpg. 她可不想再被人说恩将仇报。 伸手拉了拉身边老夫人的衣袖,尴尬地道:“那,那个……” 陆老夫人瞥来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白眼。 “你小子不找媳妇,老婆子我可要找孙媳妇的。” 陆辞也扶额,头疼。 【我的奶,你可给我留点面子吧,你家孙子我真的不恨嫁。】 谢星然抿紧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场景,更不知道该不该表明身份,就怕对方想隐瞒…… 正这样忧虑,只见陆辞也去锁了门,转身时直截了当表明:“奶奶,妈,我才是真的陆辞也。” 陆辞也? 是她想的那个陆辞也吗? 那不就是陆氏集团新上任的总裁吗? 谢星然抬眼看着他,思绪复杂。 抛开其他,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想来对他的家人是无比信任的。 那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慢慢松开了拉住老夫人衣袖的手。 刚要帮着解释两句,一声笑率先打破了寂静,陆夫人捂着嘴道: “小姑娘啊,虽然我巴不得丢了这臭小子,换个贴心小棉袄来,” 陆辞也黑了脸,没接话,心里却吐槽: 【你可真是我亲、妈,没你这么埋汰亲儿子的。】 陆夫人继续说:“但这真假少爷,也得讲究个性别一致吧?你们这……” 谢星然适时举起手,道: “那个,夫人,我可以证明,他真的才是您儿子,我们应该是互换了身体。” 她怕再不解释,这真少爷一个伤心,又该咬牙切齿说她恩将仇报了。 好歹也是救了自己的人,就帮他认祖归宗吧。 此话一出,陆老夫人婆媳俩都一脸怪异地注视他们俩。 好一会儿后,两人得出结论: “瞧这一个两个额上的伤,估计是都撞傻了吧。” 陆辞也有点抓狂,还想说出一些事情来证明自身,却被一通手机铃声打断。 陆夫人接起电话,“哎,大伯哥,阿也?没事,他好得很,就是脑子出了点问题……嗨,没事,打两下就正常了。” 同一时刻,陆老夫人也接起了电话。 “什么?三缺一?老姐妹,不是我不来,你也知道,我孙子住院了……身体没事,就是……” 说到这,陆老夫人看了看气闷的陆辞也,再看床上面色淡然的谢星然,眼睛咕噜噜转了一转。 “是了,反正死不了,神经了也有人陪着,等我啊马上来。” 陆夫人:“正好我也该回公司了,妈,坐我的车一起走吧。” “好。”陆老夫人拿起自己的包。 路过陆辞也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嘱咐: “小姑娘啊,别看太多小说了,我家孙子怕鬼,你这样搞,他晚上要睡不着觉啰~” 陆夫人有样学样,也拍了拍,忍笑道: “小姑娘,好好珍惜我这傻儿子吧,毕竟愿意陪你这样玩的男人不多了。” 病房门啪一下关上了,可门外议论的声音还是传了进来。 陆老夫人:“这些小年轻,就是会玩啊。” 陆夫人:“妈,这下你放心了吧,阿也不是喜欢男人,这是金屋藏娇,舍不得带孙媳妇来给你看呢。” 陆老夫人:“这臭小子,估计就是他不肯见家长,人小姑娘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陆辞也:…… 谢星然:…… 她的名声,就这样毁于一旦了? 外面的声音逐渐远去,病房里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中。 但谢星然耳边可一点不安静,全是面前男人无能狂怒的声音。 【烦死了烦死了,我妈和奶奶那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想的?】 【都说了不喜欢男人,不喜欢!!】 【服气,一个个的都不相信我,就知道催婚催婚,怎么不来催我的命?】 【还我脑子有问题,我看我们全家脑子都有问题!】 谢星然:……真狠,骂起来连自己全家都不放过。 用别人视角看着自己脸上气呼呼的表情,谢星然还挺不习惯的。 这么多年,她活得冰冷麻木,别说很少笑了,生气的表情都很少。 郁气在心中排泄完,陆辞也可算舒坦了一点。 坐在椅子上,端起床头柜放着的鸡汤一饮而尽。 喝完见她欲言又止,理直气壮道:“看什么看?这本该就是我的鸡汤!” 可是,这碗鸡汤她喝过…… 看他像是炸毛的狮子一样,谢星然想想还是别惹他的好,说多错多。 “陆先生是吧,谢谢你昨晚救了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如今这种情况。 但眼下我想我们可能得暂时合作一段时间,交接一下各自的工作情况,或者你先帮我请个假。” 陆辞也傲娇地轻哼:“我怕我的工作说出来吓、死你啊!” 如今他的灵魂装在她的身体里,一番话通过她的声音传出来, 少了她平常的清冷,反倒因为对方傲娇的性格而多了一丝娇蛮。 所以总体的口吻语气听起来,倒像是比她这个女人还要会撒娇。 谢星然的眼皮不由跳了跳,暗吸一口气,面不改色道: “不会。我知道陆先生是陆氏集团新上任的总裁,陆总你好,我是金星集团王总身边的谢秘书。” 听到金星集团,陆辞也来了点兴趣,他最近刚好有和金星集团合作的意向。 听说女强人王总身边的谢秘书是她很在意的妹妹,看来就是眼前这位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要是他能达成这次合作,他妈还不得夸死他啊! 思及此,陆辞也立即摆正了身体,伸出手弯唇道: “原来是谢秘书,你好,我就是陆氏集团新上任的总裁——陆辞也。” 谢星然看着自己纤细素白的小手,片刻,伸出他宽大温热的手掌与之相握。 “陆总你好,我叫谢星然。” 第4章 难道我呼吸也有错了? 握完手,陆辞也就赖在了这间病房里,端着碗鸡汤又喝又啃。 有人满足,有人却很是煎熬。 谢星然手里的鸡汤一点没动,僵坐在病床上,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 吃到一半陆辞也见她不动,疑惑问:“你不喜欢吃鸡?喝点汤也行啊,我奶奶煲的鸡汤最好喝了。” 谢星然机械地扯了扯唇,“暂时不饿。” 陆辞也看她古怪的样子,耸了耸肩,转而道: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换回来,为了更好合作,我们签个条约吧。 不能把对方公司的机密泄露出去,也不能做有损公司名誉的事。还有还有,必须维护对方的个人声誉。 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初恋白月光或者青梅竹马,你可不能在互换期间给我乱交女友。” 谢星然看着他,神色复杂,替自己正名道:“我性取向正常。” 谁知陆辞也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甚至惊惧得站了起来。 “我的性取向也正常!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你可不能拿我的身体去交男朋友!” 谢星然:…… 谢星然做了一次深呼吸,微笑道: “陆总,我们现在的情况,声誉是相互的,只要你不乱来,我也不会做任何有损你声誉的事。 而且我刚分手,暂时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你大可放心。” 陆辞也重新坐下,拨了拨碗里的鸡肉。 “那你千万记住了,一定、一定和男人保、持、距、离。” 那忧心忡忡的小表情,看得谢星然都有些好奇,是不是他妈怀疑他喜欢男人的时候,曾开明大方的,让他和男人相过亲? 不然怎么如此排斥男人? …… 又交换了一些基本信息,陆辞也还是赖在她的病房,慢悠悠地喝汤吃肉。 没有发出一点异响,模样矜贵斯文有教养。 谢星然却没有心思欣赏,她已经憋尿憋得脸红脖子粗了。 再不解决,她怕是要折在这儿。 “陆总,要不你回你自己的病房吃吧,我想休息了。”她赶人道。 陆辞也抬头,眨了眨眼:“你睡呗,我吃东西不发出声音的。” 谢星然握紧拳头,“抱歉陆总,我不习惯睡觉时身边有人在,请你离开行吗?” 男女互换身体,面临的洗澡、上厕所这些本就是一件极其尴尬的事。 更别提如果对方还在旁边。 才刚换身体,谢星然自认脸皮薄,在这方面还做不到镇定自若。 一想到等下会看到的画面,她就感到崩溃(?﹏?) “啊?可是……”陆辞也的表情很是为难,低头犹豫着。 【该用什么理由留下来呢?我真觉得那间病房里有鬼啊!还是穿红色绣花鞋的女鬼……不过现在我是女子的身份,也可能吸引来的是男艳鬼。嘶,反正我绝不能一个人待着!】 谢星然闭上眼,要无语死。 再次睁眼,她胸腔中鼓着一口气,一翻被子,下床起身。 陆辞也一惊:“哎?你去哪儿?我帮你拿吊瓶吧。” 他谄媚地想要来帮忙,好以此找机会留下来。 谢星然咬牙拒绝:“不、用,我自己可以。” 陆辞也:【也是,她这身高虽然不算矮,但比之我还是差多了。哎,都怪我长得太高了。】 谢星然后槽牙几欲咬碎,回头对他怒目沉脸:“别跟着我。” 陆辞也只能定住脚步。 随着谢星然进门关门的动作,他终于知道了她在别扭什么。 一瞬间,陆辞也的脸变得通红。 【啊呀!她怎么去尿尿了?!】 本着好意,他隔着门结结巴巴地给出建议:“喂你,你得扶,扶着点,不然可能会乱溅的。” 说完,陆辞也逃也似的跑到床上坐着,但房间就这么大,没一会儿,一阵稀稀疏疏声在房间响起。 陆辞也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就算闭上眼看不到,她的手肯定也会碰到的,妈妈,我不纯洁了!】 【保持了二十四年的清白,一朝重生,哦不,一朝互换,就要失去了呜呜。】 【哎,太尴尬了,要不我还是回自己病房吧……可是,我真的怕鬼啊……】 谢星然:……作死了老天,干嘛要给她这个读心术! 在陆辞也翻来覆去纠结之际,谢星然已经忍着羞耻,面无表情出了洗手间。 躺回床上,背对着他假寐。 【她的脸,啊不对,是我的脸,就没见我的脸这么红过,想必她也是害羞了,但她不是交过一个前男友吗?】 谢星然:……是交过,但没看过。 【哎,想我一个纯洁大男孩,女朋友都没交过一个,等晚上洗澡她就会摸我的腹肌,甚至整个身体……】 陆辞也思绪乱飘,想着些有的没的,脸上的热意就没下去过。 谢星然不可避免听到他的心声,整个人也深陷滚烫中。 同时很想怼他: 等晚上洗澡,你还不是会摸我的身体,一副吃了亏的样子摆给谁看呢? 她就不纯洁吗? 她长到现在除了生物书,连一个完整男人的身体都没看过的好嘛!! 陆辞也的心声一直没个消停,谢星然被吵得睡不着。 忍无可忍下,一时火大,翻身拿起枕头砸了过去,并吼说: “你不要再吵了!” 【……】 霎时间,二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陆辞也的心声似乎跟他的表情一样,都处在懵逼状态。 “我……”谢星然心下懊恼,却又不知怎么解释,只能机械地背过身,继续装睡。 能听到他心声的事,谢星然不打算说出来。她怕他知道后,会忍不住找个地洞钻进去,然后再也不出来。 没一会儿,陆辞也的心声再次响起。 【呵!想打我就直说,何必冤枉我说我吵?像我老妈就不会这样,不管是生气还是高兴,都会直接赏我一掌。】 陆辞也静静望着谢星然的背影,浑身的气息极为幽怨。 下一秒,像是顿悟一般瞪大眼睛。 【啊——难道我呼吸也有错了?!不然明明我什么声音都没发出,为什么要说我吵?哼,恩将仇报的女人,要不是那房间里有鬼,我才不会和你待在一处呢……】 谢星然无比心累。 互换身体就算了,上天为什么还要让她听到一个话痨的心声? 简直是一种精神折磨! 她宁愿去幼儿园,天天听小朋友的吵闹声,也不愿意听一个神经质总裁的心声。 就在两人都在心里吐槽对方时,病房门猝不及防被打开。 蒋辞阳提着花篮出现在门口。 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微眯,看向男人身体的谢星然,目露不善。 看向女人身体的陆辞也时又一脸温和。 “阿然,你怎么来这间病房了?” 第5章 我自己的肩膀,能靠一下吧? 从之前交换的信息来看,这位就是谢秘书的出轨前男友了。 陆辞也双手环胸,气定神闲地往后一靠,倨傲道: “第一,别叫我阿然了,我嫌恶心。 第二,你现在是我谁啊?我在哪儿关你什么事? 第三,来医院了正好,我建议你去看看病,什么肾虚科、性病科啊,都去好好检查检查。 没病提前预防也是没错的,按你的尿性,万一有一天真得了可怎么办哦?” 谢星然已经坐了起来,忍着笑,觉得自己的声音怼起人来真是格外悦耳。 这话说的字字戳心、纯纯恶意啊! 蒋辞阳用力握紧手里的花篮,才不至于当场失控。 “阿然,一夜之间,你说话怎么如此不讲情面了?”他不动声色放下花篮。 “昨晚的事我已经解释过了,好歹我们青梅竹马一场,你应该相信我的。” 陆辞也:【呕,鬼才信你,脸比城墙厚,长的也不咋地,谢秘书的眼光怎么这么差呢?】 谢星然:…… 每个人都有眼瞎的时候嘛。 陆辞也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他。 蒋辞阳的脸皮确实够厚,自顾自找了个椅子坐下。 “阿然,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吗?” 陆辞也挑眉,“他啊——可是大名鼎鼎的陆氏集团新总裁,陆、辞、也!不仅人帅还心善,昨晚就是他救了我。” 【咳,虽然没有彻底救上来,但一半功劳还是有滴!不然她也不至于躺在这儿。】 谢星然扫了眼神气的“自己”,有些无奈。 借“别人”的口夸自己,他倒是心安理得了,就没考虑过按她的性格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吗? 回头有机会,得让他维持一下自己清冷的形象才行。 谢星然在心中深深一叹。 蒋辞阳原本充满敌意的目光一顿,无缝衔接扬起一抹浅笑。 “原来是陆总,久仰久仰,我是蒋氏集团的总经理,名叫蒋辞阳。” 说着,还走过去递了一张名片,但谢星然不想收。 僵持几秒后,蒋辞阳收起名片,略有些尴尬地给自己找补: “也是,我只是一个总经理,以后有合作的地方,还得是我们蒋总来。” 陆辞也眼尖,视线一扫注意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不是,他怎么也有一个“辞”字啊?晦气。】 谢星然:……还真是无所不怼。 蒋辞阳没忘来医院的主要目的,看向懒洋洋坐着的陆辞也。 总感觉眼前的谢星然很不对劲。 有可能是昨晚的打击对她太大了,她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心里肯定是不好过的。 思及此,蒋辞阳的眸光柔和了几分。 “我与谢小姐之间有一些误会,所以来亲自跟她解释道歉。 陆总,你先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阿然,你跟我出来一下可以吗?” 陆辞也皮笑肉不笑:“不可以,我跟出轨男可没什么好说的。” 蒋辞阳神色一僵。 任是他脸皮再厚,此时也有点维持不下去脸面。 “阿然。”他沉了声音,“都说了昨晚的事是误会,你别再跟我闹了行吗?” 陆辞也还没再次嘲讽,谢星然已经忍不住脾气开了口: “蒋经理,是不是误会我们都很清楚,你再闹才是太厚颜无耻了些。 这里是我的病房,请你现在就出去,带着你的花篮一起。” 这话可谓是毫不留情。 蒋辞阳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拳头死死握着。 但面对一个权势比他大的总裁,他识时务的没有再继续打扰下去。 现在的情况对他很不利,只能先离开。 “陆总,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见。” 门被轻轻带上。 陆辞也:【嚯,这处世,我都有点佩服了。不过这人这么能忍,前世不会是忍者神龟吧?】 谢星然:噗咳咳。 她发现有时候听他心声还挺搞笑的,笑死人不偿命。 谢星然:“陆总,谢谢愿意相信我的话,也谢谢你维护我的声誉。” “这有什么?”陆辞也无所谓摆摆手,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你家地址他知道吗?我可不想以后每天被他纠缠。” 显然这个问题很多余,他们曾是男女朋友,双方地址肯定是互通的。 一想到可能会被一个出轨男强制拥抱、亲吻什么的,陆辞也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不管,我得回我自己房子住,反正房间有多的,咱们两个一起住绰绰有余。” 谢星然思考了两秒,点点头表示没意见。 只能暂时如此了,这也算不得同居,最多只是合租。 “那我每月给你转,嗯?五万住宿费够吗?” 陆辞也大手一挥,“不用,我那公寓小,刚搬过去不久,一个人也挺寂寞的,正好有个伴。” 谢星然没有坚持,毕竟那些钱对一个总裁来说不值一提。 “好,多谢陆总了。” “不客气。”陆辞也扬眉,压着嘴角,面上摆出十分大度的表情。 【啊——终于不用再一个人面对晚上阴森森的房子了,开心!】 谢星然:……有这么怕鬼吗?他不会睡觉都开着灯吧? 这还真让谢星然猜对了,陆辞也睡觉时都会在床边开一盏台灯照亮。 不开的话,黑暗中他能自己把自己吓死。 — 这次车祸谢星然只有额上的一小块地方受了伤,所以陆辞也走走跳跳没什么事。 但陆辞也的额头伤得有些重,谢星然受到影响,在病床上输了一天液。 到了傍晚,两人才得以离开医院。 陆辞也不像别的总裁,出行都有司机或助理接送。他就像是一个普通打工人一样,非常接地气。 在手机上打了辆滴滴车,两人一同坐进后座。 车子在路上平稳地行驶,谢星然看着了看玩手机的陆辞也,几次欲言又止。 算了,也许换了身体,那毛病也没了呢? 结果到了半路, 陆辞也一阵胸闷头晕,他关掉手机,在征得谢星然同意后开了一半窗户吹风。 【艹想吐。不会是有什么后遗症吧?我要不要回医院再检查一下?】 谢星然侧头看向扶额难受的人,心下叹气,这病果然不容易治。 她拿出一个塑料袋放他手里,刚才没条件,她只准备了这个,以前她都是要再准备一小块生姜的。 “我有晕车的毛病,你拿着,有备无患,想吐了吐里面,吐了会好受很多。” 陆辞也拿着塑料袋,眼神茫然地注视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晕,晕车?” 【……那种能把隔夜饭都吐出来的晕车?!不是,她身体这么差的吗?】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谢星然摸了摸鼻子,不敢看他。 “可能是遗传吧,我晕车挺严重的,路途稍微长点,我都是一上车就睡觉,手机更是绝对不能看。” 陆辞也生无可恋,脑袋一下倒在了谢星然肩膀,有气无力道: “我自己的肩膀,能靠一下吧?而且我晕车还是因为你。” 谢星然身体僵硬了两秒,听他些微抱怨的口气,慢慢放松下来,挨近了一点,让他靠得舒服些。 “睡吧,睡着就不难受了。”她低声轻语,心里有些愧疚。 愧疚过后,又不道德地涌现出几分高兴来。 她终于不用再害怕坐车时会晕车了。 鬼知道晕车到底有多难受。 慢慢的,陆辞也毫无防备靠在她的肩膀上睡沉了。 这一路很平稳,但遇到转弯时,谢星然还是不得不出手,小心翼翼扶住他的脑袋。 后座空间狭窄,他们依偎着,与窗外灯红酒绿的世界隔离。 形成一个温馨的、独属于他们的小小世界。 第6章 你是她的小三? 到达目的地,陆辞也没吐,但像是打了霜的茄子,脸色难看至极。 本就伤了额头,现在又晕车,陆辞也表示:【就没受过这种罪,想死。】 谢星然深感歉意,“对不起啊,让你受罪了。” “算了,这就是命。”话是这样说,陆辞也眼神却颇是幽怨地扫了她一眼。 说完还娇弱地抬起一只手,“扶着点,要晕了。” 谢星然扶住他的手臂,“……哦。” 这厮真的是总裁吗? 也太没架子了点。 门卫室里,谢星然拿了请助理帮忙搬过来的必需行李,然后跟陆辞也走进豪华公寓,电梯来到18层。 “记住了啊,密码是。” “嗯。” 几声机械音响起,门开了。 进门换鞋后,陆辞也扶着墙直奔主卧室。 “还有两间房你自己选,家里东西随便用,我先睡了。” “好,谢谢陆总。” 谢星然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 大片纯白加奶黄,空间不是特别大,家具齐全,暖色调的灯光,整体氛围看起来温暖又舒心。 熟悉了下布局,谢星然将行李轻轻搬进对面的卧室,简单整理了一番。 结束后坐在柔软宽大的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 突然,她脑中一震,猛地意识到一件事。 既然互换了身体,那双方的衣服也要换过来才是。 所以如今房间里她的东西,应该给他,而他房间里的东西应该给自己…… 直到此刻, 谢星然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仿佛在云端梦游,脚底漂浮,站不到实地。 良久,她重重一声叹息,敲响了对面卧室的门。 陆辞也已经睡得迷迷糊糊,声音朦胧道:“进。” 谢星然打开门走进去,“陆总,现在有一件事,你看我们是把衣服行李这些换了,还是直接换房间呢?” 陆辞也闭着眼在脑中反应了会儿,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片刻,他认命翻起身,“直接换房间吧,便宜你了,这间房可是有浴室的。” 陆辞也走到对面亮起的卧室,直接一个仰躺倒在床上。 “帮我关下门,谢谢,别关灯。” 谢星然看着他恹恹的模样,忍不住关心道:“要不我给你煮点生姜水喝,可以缓解恶心和……” 陆辞也十分抗拒:“可别,最讨厌生姜了,宁愿去吃屎。” 谢星然挑眉,巧了,她也极其讨厌生姜,“……那你好好休息。” 转身回到主卧室,打开衣柜,发现里面的衣服类型还挺多样,休闲、正式的都有。 陆总这人,真的跟她印象中的霸总很不一样。 谢星然随便拿了一套黑色睡衣,视死如归走进浴室…… 几分钟的时间,浴室里已经布满浓郁的雾气。 随着人形走动,晶莹的水珠顺着胸膛一路往下,流过曲线诱人的人鱼线,最后被围在劲瘦腰部的浴巾吸没。 下一刻,镜子表面氤氲的水汽被一只大手抹开,露出清晰透亮的一面。 因为额上的伤,谢星然没有洗头。第一次这么仔细观察镜中这陌生的外貌。 陆辞也有一双深情眼。 眉目舒展,睫毛纤长浓密,鼻梁高挺,唇方口正,轮廓分明。 每一寸的五官都极为精致漂亮,凑在一起,惊艳绝伦。左脸颧骨上浅黑色的小痣更为他增添了几分性感。 谢星然俗气地想,这人长得——实在有种很爽的感觉…… 套好睡衣出门,谢星然坐在床上,给远在国外的王金歌打去视频电话。 几秒后对方接通了,结果在看到她脸的那一刻瞬间又挂断了电话。 谢星然呆愣之际,对方重新打来了视频通话。 屏幕中出现一个身着黑白西装,长发,红唇的女人,表情冷淡中透着严肃。 王金歌率先开了口:“谢星然呢?让她接电话。” 谢星然神情认真,不带丝毫玩笑道: “金歌姐,接下来的事情有点奇幻,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就是谢星然。 昨晚出了点意外,我和这具身体,也就是陆氏新总裁陆辞也,互换了身体……你,明白了吗?” 王金歌的眉头几不可察挑了挑。 她认识这张脸,以前就是一个富三代,但从三个月前开始,成为了是陆氏集团的新任总裁。上一任是他妈。 “也就是说现在你的灵魂在别人身体里,你才是真的谢星然?” 谢星然大喜:“对对对……” 王金歌:“对你个头!陆总,说吧,你为什么会有星然的手机?你绑架了她还是,你是她的小三?” 谢星然:“?” 不是,姐,你脑洞比我这实际经历的还要劲爆。 “金歌姐,我真的是谢星然,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经常去张伯家偷橘子的事吗? 有一次被旁边王婆家新来的狗追了,最后还是张伯帮我们赶跑的。” 王金歌沉默半晌。 “她倒是什么都跟你说,你们怎么认识的?看房间是你家吧,大晚上了她为什么在你家?蒋辞阳知道吗?” 谢星然:“姐,我真的是谢星然。而且……我和蒋辞阳昨晚已经分手了,他出轨,我亲眼看到的。” 王金歌又沉默了片刻。 “所以她为了报复蒋辞阳,无缝衔接找了你?没想到她还挺会玩,现在又搞这一通,陆总舍身陪佳人,也很无奈吧。这样,你把电话给她,我这个姐姐来说说她。” 谢星然:…… 这一瞬间,她深刻体验到了陆辞也早上跟他妈妈和奶奶解释的心情。 简直令人抓狂! 就在她不知道如何进行下一步证明时,门被突然打开,陆辞也走了进来。 谢星然皱眉:“你怎么也不敲门?” 她刚才都规规矩矩敲了门的好嘛。 “怕什么,我还没看过我的身体嘛?都看腻了。”陆辞也一副不拘小节的表情。 走近了跪在床边,俯身去拿床头的大熊猫抱枕。 察觉气氛不对,他看过去,撞进屏幕里女人审视的目光中。 王金歌沉着脸,“谢星然,你的手机为什么要随意给别人,不知道这样很不安全吗?” 万一被看到什么秘密怎么办? 陆辞也虽然想和金星集团合作,但他还没来得及查看资料。 所以一开始不认识谢星然,现在也不认识王金歌。 不过他很聪明,瞟了一眼谢星然问:“你姐?” 谢星然:“嗯,正好,你帮我解释一下。” 第7章 妈的,神经病 陆辞也一听,顺势盘腿坐在谢星然身边。 因为怀里的熊猫抱枕太过肥大,陆辞也如今这副身体被挡去大半。 于是他随手将其扔给谢星然,抬手跟屏幕里的人打招呼: “你好王总,我是陆氏集团总裁陆辞也,昨晚因为车祸,我和你妹身体互换了。这件事虽然很玄幻,但的确是真的,我不是你妹,‘他’才是。” 听他说到车祸,王金歌适才注意到两人的额头上都有伤势。 而且陆辞也本身性格懒散豁朗,语气也带着欢快,与谢星然的性格差别还是蛮大的。 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王金歌不得不逼自己接受这离奇的事件。 最终落在谢星然身上,问:“除了额头还有其他地方伤到吗?星然。” 陆辞也一看人家姐姐这么快就相信接受,心里很是不平衡。 【亏得我和我妈还是亲母子呢,还没这对拜把子的姐妹之间有信任感……难不成我真是充点话费送的?】 谢星然:…… 你是不是充点话费送的我不知道,但我和金歌姐之间不叫拜把子的姐妹,我们是相依为命的亲人! 哼,不是只有他陆辞也有亲人关心的,她也有。 但,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没了,是陆总救了我。”她回答刚才的问题。 王金歌视线落在旁边人身上。 陆辞也率先言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可能是顶着谢星然面容的他笑得太轻松太阳光,令王金歌有一瞬间的失神。 就好像看到了十六岁之前的谢星然。 不自觉的,王金歌的神情柔和了几分。 “谢谢的陆总的举手之劳,以后若有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力所能及范围内,我和我身后的公司都绝不推辞。” 谢星然:“姐……” 王金歌对她笑着弯了弯唇,谢星然只好闭了口。 陆辞也眸底闪过亮光,但眼下还不是说那些的时候,合作也得他们出方案了才行。 他随口调笑了一句:“看来我要跟着她沾光了。” 王金歌笑笑,不置可否,转而幽幽道: “不过,虽然你们现在互换了身体,但思维感觉是自己的。所以陆总,该有的男女之防,还是要有的,以陆总的人品,应该不会仗着互换做出欺负我妹的事情吧?” 陆辞也只觉一股凉意穿过屏幕直逼门面,瞬间想到刚才没敲门就进来的事情。 被警告了。 【妈耶,王总笑起来跟我妈一样,阴阳怪气的。】 谢星然:……你才阴阳怪气的。 陆辞也咽了咽口水,“呵呵,那不能那不能,我这人哪里都好,就是人品最~好。” 王金歌一怔,而后扬唇假笑:“那就行。” 没一会儿,陆辞也主动告辞。 抱着大熊猫回到侧卧,陆辞也由衷地低声感叹: “这王总不简单啊,气势跟我妈有得一拼,啧啧。” 他躺去床上玩手机,一玩就是半小时,到了九点,陆辞也觉得还是得洗个澡才行。 打开衣柜,深吸一口气,快速锁定一套睡衣和内衣裤,再一鼓作气冲进门外的浴室…… 十几分钟后,陆辞也面红耳赤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双手双脚都抱住大熊猫,但扭来扭去就是睡不着。 胸前束缚的内衣令他很不舒坦,陆辞也想,她们女人这样睡觉难道就不觉得勒得慌吗?还是她们不穿内衣睡的? 最终,陆辞也还是忍不住伸手绕到背后去解扣子 纽扣一解,他提着的气瞬间松下。 抽出内衣扔到一边,他这才算彻底舒服了。 做完这些,陆辞也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埋在熊猫身上闷声咬唇,内心狂叫。 【作孽作孽作孽作孽作孽——母单二十四年,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种事?早个几十年,我这种是不是得按流氓罪枪毙?】 无孔不入的心声传到谢星然耳边,让她的耳根也红了一片。 流不流氓的先不谈,但他要是再这样狂叫下去,谢星然真的很想给他枪毙了。 还让不让人睡了! “扣扣扣——” “谁?” “陆总,是我。” “也对,除了你没别人了,进来吧。” 陆辞也一动不动,抱着熊猫只露出一双眼睛来注视她。 他怕对方看到自己一脸红晕,会误会他干了坏事。 “有什么事吗?”他问。 谢星然诚心建议道:“陆总,是这样的,因为工作压力大,我的失眠症有些严重,你看你要不要吃点安眠药再睡觉?” 吃完早点睡吧,别在心里嚎嚎嚎了。 “啊?”陆辞也傻眼,接着不禁在心里叹气。 【她毛病好多啊,现下好了,全都到我这个冤大头身上了,我好倒霉。】 谢星然一哽,心虚起来。 好像,是这样哦……如此一看,她大半夜被他心声折磨,也算两厢相抵了。 “呃,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睡不着,药就在我行李箱里,吃一粒便行。” 陆辞也:“是药三分毒,感觉这个应该不会受到影响,我能不吃就不吃吧。” “嗯,打扰了。”谢星然点头,微笑:“陆总,那你早、点、睡。” “啪。” 陆辞也一下炸了毛,“欸!你干嘛关我灯!” “啪。” 谢星然:“……抱歉,一时顺手,不是故意的。” 陆辞也气呼呼躺回去,面上没计较她的。 但心里却在“恶狠狠”地想:【别让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不然,不然……哼!】 透过缝隙,望到他重重打了好几下怀里的抱枕,谢星然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这总裁估计才三岁,正是缺心眼儿的时候。 回到房间,谢星然心累地躺在床上,这次没再听到他的心声。 慢慢的,她竟也睡了过去,这与她以前失眠到一二点的时间相比,可谓是很早了。 — 翌日,睡眠极好的谢星然早早起了床。 摸着肚子上的腹肌,再看客厅的跑步机,谢星然想,按着男生对腹肌的执着,她应该有义务帮他保持一下这一具好身材。 但如今头上还有伤,跑步的事还是之后再说吧。 他们已经请了假,凭着各自的关系,都可以在家待三天。 难得休息日,谢星然打开冰箱,食材还算丰富,于是动手慢吞吞做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因为不确定陆辞也什么时候醒,所以她没准备他的份。 结果刚吃没两口,侧卧的门嘭一声,陆辞也捂住肚子,冷汗直冒走出来。 看到谢星然面前的面汤,二话不说抢过来开吃。 谢星然瞅着这一幕,表情用极度震惊来形容都不为过。 “你……这我吃过的。” 陆辞也含糊说:“没事,我没有洁癖。” 谢星然愤然:“我有!” 什么人啊! 陆辞也吃下一半的面,又喝下半碗汤,绞痛的肚子才算缓和些许。 擦擦嘴,他也是忿然: “我说谢秘书,又是失眠,又是洁癖,还有胃痛,干脆我这霸总给你当好了。 你不知道刚才我肚子有多难受,想睡懒觉都睡不下去。” 谢星然的目光落在他腹部,这才知道是自己的胃病让他失态了。 金星集团是她和金歌姐一手创办起来的,其中吃的苦,受的委屈不计其数。 忙起来别说吃饭,两三天不睡觉的都有,就算是阿言姐姐在世时特意给她们准备的早午餐也经常没空吃。 还别提应酬喝酒,渐渐的,她和金歌姐不出意外都有了胃病。 ……虽然事情的根源在她,但是人家霸总标配的那些事他都没有。 所以,“你算什么霸总?” 谢星然自认嘀咕得很小声,但陆辞也耳聪,听的清清楚楚。 一下子又跟炸毛了的狮子一样,跳脚道:“呵!我都听到了!居然敢嘲讽我不霸总?今天非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霸总范儿不可!” 陆辞也起身上前,一把扯住要去重新煮面的谢星然,将她壁咚在墙上。 【霸总都是怎么笑得来着?哦哦想起来了,要像扇形图一样,三分讥笑,四分凉薄,五分漫不经心。】 想完,陆辞也紧跟着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并刻意压低声音道: “女人,你在玩火。我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讨好我!” 谢星然:…… 妈的,神经病。 若陆辞也用原本的身体和嗓音来干这件事,大概可能还不会太过出戏。 但现在他的身体是谢星然的,先不说他演得像不像吧,首先身高上就不对等。 这一幕尴尬又滑稽。 更别谈对方眼里的模样是曾经的自己。 谢星然垂眸凝望眼前抵住自己的人,无语得好半晌没说话。 她别过头表示没眼看。 陆辞也却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强行扭了回来。 “说,我是不是霸总?” 谢星然忍无可忍,反手捉住他的手腕,转而将他抵在墙壁。 面露威胁地俯身,在他耳畔冷道: “陆总,我劝你少点戏,安分些。” 言毕放开人,走去厨房再次打火开锅。 陆辞也怔在原地,表情木愣愣的。 谢星然以为他是还没从被反击的耻辱中回过神来。 结果这厮…… 【卧槽!!‘我’刚才的样子也太他妈帅了!咳咳,女人,我劝你少点戏。咳,女人,给我安分些!啊——不行,我要爱上我自己了。】 谢星然:“?” 确认了,是个十级精神病患者。 完全没救的那种。 第8章 我就说我的胸肌怎么变得又软又大了…… 除去早上的神经发言,后来一直到晚上都“相安无事”。 陆辞也和谢星然认识的许多总裁都不一样。 比如此刻,陆辞也窝在沙发上,横着手机打游戏,姿态慵懒。 “虽然手变小了,但好在我能力强,打遍天下无敌手。诶?谢秘书,你玩游戏吗?要不要我带你?” 正在复盘工作的谢星然抽空回他:“不会,没时间。” “哼,别人想要我带我都不肯呢。”陆辞也傲娇轻哼,又说: “不是休息嘛,你怎么还工作啊?小心我脑容量不够,加重病情就惨了。” 谢星然手一顿,摸了摸额头的纱布,“我感觉已经不头疼了。” 陆辞也手速不停,“那也得多休息啊。” 谢星然心说你有个好妈妈替你负重前行,我可没有。 没想下一秒一声怒音响起:“不是你个傻逼!你往哪儿砍呢?” 她一头雾水地看过去。 陆辞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正在激情开麦中。 “我们是队友啊!你个傻逼在干什么?!” “我女朋友只能由我来保护,你算老几?” “你女朋友射手,而我是法师啊喂!” “云哥~人家只要你保护我~” “听到了吗?识相的离我女朋友远点。” 陆辞也气了个倒仰,“艹!两个傻逼,别出来祸害人行不!傻逼玩意儿!” 骂来骂去,也就只有“傻逼”这个词够脏。 谢星然眼睁睁瞧着他两颊都泛起红晕,手机一关砸在沙发上,胸膛起伏不定。 “妈的,这对死情侣,傻逼中的战斗机,真是气得我胸口疼。”陆辞也一边说,一边揉。 谢星然眼底狠狠一颤,慌忙别过头,羞耻地咬紧唇。 能不能别再揉了啊! 陆辞也揉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一把甩开自己的手,仿佛是被烫到一样。 下意识看向电脑前的人,见她没在看自己,方才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我胸肌怎么变得又软又大了……罪过、罪过。】 谢星然恨不得自己此刻是个聋子。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胡乱敲击,余光中那道目光一直没有收回去。 【原来我正经起来是这个样子,果然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 谢星然:…… 你也知道你没个正经呢? 实在受不了他炙热的眼神,谢星然收了电脑起身,“我先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的,晚安~”陆辞也挥了下手,眼睛随着她移动而移动。 【啊,感觉她会是我妈喜欢的类型诶,等换回来后,干脆让我妈认她当干女儿,省得我妈整天就知道嚯嚯我。】 谢星然听了差点被自己绊倒。 你妈喜欢的类型……那你不如直接叫我一声爹好了,反正我可不要你这么混的弟弟。 睡觉前,谢星然用耳塞堵住耳朵,躺平睡了一个比昨晚更好的觉。 — 第二日,谢星然很有经验的给他也准备早餐,并及时喊他起床来吃。 以前发病她都是靠忍,但谁让如今身体里的是个娇娇公子呢,事情又因她而起,只好认命给人当早餐保姆了。 陆辞也倒也公平,她煮了面,他就去洗碗。 午餐晚餐他们都是点的外卖,因为两人的厨艺没一个吃了能活的。 谢星然十六岁前有哥哥和奶奶,后来有阿言姐姐,就没自己动手做过饭,也没这方面的天赋。 陆辞也更是厨房杀手,家里又没保姆,可怜的两个人只能天天点外卖。 晚上照常吃过外卖,被谢星然要求安静后的房间肃然无声(只是表面上)。 直到一通电话打破沉寂,是陆辞也的。 “喂妈……我真是陆辞也,都说互换身体了,你怎么……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我马上来!” 陆辞也脸色发白,看向皱眉担忧的谢星然,声音微颤: “你,你能跟我去一趟医院吗?我奶奶在楼梯摔了一跤,正在医院手术。” “好。”谢星然二话不说关掉电脑,拿起手机走向他。 “我去拿车钥匙。” 谢星然张了张嘴,又闭上。她晕车,也不会开车,更没有驾驶证。 但眼下情况紧急,只希望路上不要碰到交警。 所幸一直到医院,都没碰上交警。 他们到时,手术室外已经站满了人。 陆老夫人和去世的陆老爷子一共生了三个孩子,皆是男孩。 陆辞也他爸是老二,去世早,大伯三叔仍在世,上头好几个堂哥堂姐,数他最小。 一般幺儿都受宠,陆辞也在陆老夫人那儿就极为得脸。 相对的,陆辞也眼下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除了他妈,就是他奶奶了。 看到这么多人,最前面的陆辞也停住脚步,要喊妈的嘴也闭上。 他看向谢星然。 谢星然上前扶住陆夫人的手臂,但一声妈妈在唇齿间酝酿好几次都没能喊出口。 她从小便没有妈妈,只有在去坟前祭拜时才会喊,其余时候都没有机会。 如今要喊一个陌生人妈妈,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大伯:“辞也来了啊,别担心,你奶奶一定不会有事的。” 谢星然放弃纠结,紧紧揽住双眼红肿的陆夫人,看向其他人。 “三叔三婶,奶奶进去多久了?” 三叔看了看表,说:“有一个小时了。” 陆夫人突然在她怀里哭出声,“都怪我不好,我要是不带妈去美容院,她也不会摔倒,呜呜……” 大伯母:“弟妹,别自责了,是他家楼梯颜色难以分清,不怪你的。” 三婶:“是啊是啊,哪怪得到你?我们不也带着妈去过嘛,谁知他家突然换地板砖了啊。” 大伯三叔也象征性说了两句,然后忧心忡忡地望着手术室。 这时候没人在意谢星然身边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只当是秘书之类的人。 谢星然拍着陆夫人的后背,安慰道: “妈…妈,大家都没有怪你,奶奶也不会怪你的。是那家美容院没做好提醒措施,咱们下次注意就好了。妈妈,别哭了,等下奶奶出来看到你这样,该心疼了。” 开了头,后面的妈妈自然而然出了口。 陆辞也也忍不住开口宽慰:“伯母,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安静等医生出来,奶奶一定会没事的。” 陆夫人很快擦去眼泪,停住哭泣,和他人一样,都灼灼看着门口。 没一会儿,手术门就开了,大家一窝蜂上前,七嘴八舌的问话。 医生摘下口罩,看到这么多人关心老人,很是为其欣慰。 “没大碍了,老人家再过半小时就会醒,谁跟我去一趟办公室?记一下注意事项和饮食禁忌。” 第9章 老天爷上门给他送媳妇 陆老夫人在出手术室十分钟后醒来,看到床前这么多人,眼里的慈祥几乎化为实质。 最后三家约定,每隔一天换一家人过来医院。 陆辞也用手肘撺掇谢星然,示意她拿下今晚和明天。 谢星然心领神会,上前跪在病床边,握住陆老夫人的手,学着陆辞也的样子,撒娇道: “奶奶,今晚我要先陪着你。” 陆老夫人喜眉笑眼,“好,好。” 作为最受宠的幺儿,自然没人跟他抢,其余人又关心了一会儿,便慢慢散了。 病房里只剩下四人。 见此,陆辞也再也忍不住,抢了谢星然的位置,眼眶泛红,语气亲昵。 “奶奶,你真的吓到我了,下次走楼梯一定要注意了,看不清就戴老花眼镜嘛。” 陆老夫人看了看谢星然,笑道: “瞧瞧这小嘴,跟我家乖孙一样爱唠叨,不愧是小情侣呦。” 谢星然头皮发麻,表示:“你们误会了,我们两个真不是情侣。” 陆辞也的重点却不在情侣这个词上,他叫唤道: “奶奶!都说我才是你乖孙了,你连自己乖孙都认不出来,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疼我啊?” 陆夫人看不下去,一把拉开他,动作可谓毫不手软。 “臭小子给我注意点,你奶刚出手术室呢。” 陆辞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是谢星然伸手扶住了他。 陆辞也却丝毫不在意,眼睛亮起,欣喜地看着自家老妈。 “妈,你可算相信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车祸那天就换了,我解释你们还不信。欸?妈,那你现在怎么相信了?” 陆夫人轻嗤说:“还能为啥?人小姑娘刚才喊我妈妈,你呢?五岁叫妈,时不时崩出个老妈,再认不出来,就白养你混小子这么多年了。” 陆辞也瞪大眼惊讶,“不是,就因为这个?” 陆夫人斜他一眼,说:“讨债鬼跟小棉袄的区别,还不够?要不是我身体不行,老早就给你添个妹妹了。” 陆辞也沉默。 陆辞也破防。 陆辞也emo。 谢星然眼观鼻鼻观心,抿紧唇瓣,极力忍住想笑的冲动。 陆老夫人看完全程,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她朝谢星然招手: “来,小姑娘,到我跟前来。” “老夫人,我……”谢星然蹲去床边,本想自我介绍一下的。 谁曾想陆老夫人一脸不赞同的表情,手还握住她的,却打断了她的话。 “欸?生疏了,叫奶奶。奶奶一看到你啊,就跟看到我家乖孙一样,觉得亲切得很呢。” 谢星然:呃…… 陆辞也:【呵呵,那可不?人家披着你家乖孙的皮呢。】 望着老人家期待满满的眼神,谢星然呐呐开口,“奶,奶奶。” 陆老夫人:“欸!孙……孙,我孙子没欺负你吧?” 瞧着小姑娘瞪大的眼睛,陆老夫人及时改了口。 心想,看着这张脸叫孙媳妇,她也有点叫不出口。 那画面真是诡异极了。 陆辞也:【我的奶,你心思敢再明显点不?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乖孙没人要啊?】 谢星然:…… 后面的话题越聊越深,陆老夫人和陆夫人都对她越发喜欢。 那眼中的满意和暗示不要太明显。 谢星然很是尴尬,求救的目光瞥向一旁的陆辞也。 不要置身事外啊你! 陆辞也握拳轻咳一声,“奶奶,你刚出手术室,还是多休息得好。 妈,你先在这里照顾奶奶,我…我们去给你拿些生活用品来。” 说罢也不等她们同意,拉着谢星然的手快速出了病房门。 陆老夫人和儿媳对视一眼,脸上皆是意味深长的表情。 陆老夫人:“依我看,两人以后保准要在一起,这么有缘的事都被他们遇上了。” 陆夫人感叹:“是啊,以前不是工作就是独自旅游,别说女人了,身边连个男性朋友都没有。 现在好了,老天爷上门给他送媳妇,臭小子要是还抓不住,那就活该他孤独一生了。” …… 第10章 怕你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下楼时,谢星然提醒了她不会开车、没有驾照的事。 所以回去的路上陆辞也找了代驾,两人再次一同坐进后座。 陆辞也没提刚才令人窘迫的画面,像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转移话题。 “你要不要找时间学一下车?不然我也可以教你。” “啊?”谢星然回神,皱起眉,说:“我有点不识路,而且,我怕……我会成为马路杀手。” 陆辞也见她小不情愿的模样,手不由往唇上一搭,忍笑道: “应该不会吧?” 【看着挺聪明的人儿,不会是那种在原地打圈的路痴吧?】 谢星然扫他一眼,语气平静: “现在的情况是,我即使不会也可以开车,但你想要正常行驶,就得重新去考。” “……我操是哦。”陆辞也反应过来,神情一颓,“还得白白替你做嫁衣。” 谢星然闲闲收回视线,不与他多计较,“你现在最好闭上眼睡觉。” 此话一出,陆辞也头一歪,听话地倒在她肩膀上。 “靠着舒服点,别动啊!我的肩膀。” 谢星然只好任他靠着,毕竟这样的确舒服,也能缓解头晕的症状。 以前和金歌姐一起上班,她都是这样靠着她的。 四十分钟后,车子绕过幽静的山林,到一栋大别墅前停下。 巨大的喷泉即使在晚上也哗啦啦流着水,五层的房间灯火通明,屋顶尖尖,别具欧式的异国情调。 走过小花园和第二个喷泉,才算到了屋门口。 谢星然哪怕再怎么伪装,内心的震撼也是藏不住的。 这就是所谓的豪门世家了吧,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到里面的大气。 心中不可避免闪过羡慕和自卑,但她面上丝毫不显。 孙管家来开的门,对她笑道:“少爷,你回来了?夫人的生活用品已经让小梅收拾好了。” “嗯。”谢星然浅笑着点点头,看向陆辞也,“这位是谢秘书,跟我一起来的,拿了行李我们就走,你看好家里。” 孙管家眼中滑过惊讶,很快低头,恭敬应是。 陆辞也扬眉,模样骄傲。 【孙管家肯定在心里想,这可是少爷第一次带女人回来,哈哈哈。】 【哼,我看以后谁还敢质疑我的性取向!】 谢星然:……他的脑子是看霸总小说看傻的吧?是吧?! 无力吐槽,谢星然走进客厅,去拿收拾好的行李。 靠近沙发时,余光中瞥见一只橘猫,肥胖肥胖的,枕在自己尾巴上,睡得香甜。 谢星然一直都很喜欢猫猫狗狗,只是这些年工作忙,买了也没有时间照看,所幸就不买。 现下看到如此可爱的橘猫,眼中流露出喜爱,伸出手想要揉一揉猫咪的脑袋。 孙管家看着这一幕,默哀的目光望向还毫不知情的小猫咪。 结果谢星然一根猫毛都还没摸到呢,橘猫感觉到有人靠近,睁开眼看到她的瞬间,竖起尾喵叫一声,惊恐地弹跳到别处。 谢星然尴尬地愣在原地,“呃……我,吓到它了?” 孙管家无言,心想少爷你还怕吓到它呢?不刀了它的猫命就不错了。 旁边的陆辞也眯起眼,不知是想到什么,阴恻恻笑了两秒。 继而蹲下身,拍拍手张开,装作一脸慈爱的唤道: “菠萝,过来,到姐姐这儿来。” 第一次见到谢星然的脸,菠萝定眼瞧了两秒,被他慈爱的表情迷惑,迈着猫步走过来蹭他的手心。 一直到捏起菠萝的后脖颈,陆辞也脸上的慈笑才急转直下。 转而变成咬牙切齿的狞笑。 “你妈的大傻逼!这次你死定了我告诉你!” 菠萝是陆老夫人不久前养的橘猫。 在家里作天作地,不是打碎这个,就是抓烂那个,家里因为它的到来换了不知道多少的家具。 陆辞也也被它弄坏了好几个心爱的物品,烦它烦得要命。 但苦于菠萝有陆老夫人维护,猫爪又跑得快,追了好几次。 结果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也没能抓到它。 陆辞也之前拿它没办法,但现在借着谢星然的身体好不容易骗到手。 他说什么都得为往日的自己报仇。 此时菠萝还不知道眼前就是之前追着要打它的陆辞也,猫眼大大的望着“小姐姐”,猫脸上尽是无辜和懵圈。 “还敢不敢乱动我东西了?嗯?!”陆辞也在猫屁股上打了好几下。 “喵——喵!” 菠萝挣扎起来,但怎么也挣不开,嚎叫声好像在说:杀猫啦杀猫啦! 陆辞也还要再打,就听谢星然猛地咳了两嗓子。 “好了好了,它上次不是故意打坏你送我的礼物的,改天我替你再教训它。” 说着,谢星然走过去拦住他的手,可不能让他再败坏自己的名声了。 第一次来就打人家的猫咪,像什么话啊? 陆辞也气不过,但也知道作为“初次登门的客人”,自己刚才那样属实太嚣张了些。 看向一旁惊呆的孙管家,他假笑一下,松开手,“那好吧。” 菠萝落地的瞬间,飞也似的逃走了,逃到一半,又转头来,拱起背怒气冲冲喵叫。 陆辞也上前一步,同样呲着牙怒瞪回去。 谢星然对他的行为很是无奈,对上孙管家欣慰又莫名暧昧的眼神,只能敷衍一笑,一手拉行李,一手拉他,脚步匆匆出了豪宅。 “你跟一只猫计较什么?” 陆辞也一听来气了,一把甩开她的手。 “我计较?你是不知道那只死猫都干了什么?打破我的杯子,抓烂我的床铺、咬碎我的熊猫耳朵等等等,不计其数!” 谢星然错愕,原来那只缺耳的熊猫抱枕是被菠萝咬没的啊。 没想到看着挺乖的小猫咪,竟然这么不干人事。 “那它确实该打,对了,它为什么叫菠萝?” “哦,我取的。”陆辞也淡淡说:“因为我那天刚好在吃菠萝。” 谢星然:……有够随意的。 说罢,陆辞也还是有点气,哼道: “等以后你就知道菠萝的厉害了,怕你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谢星然不以为意,她觉得自己还是蛮受小动物欢迎的……即使现在换了一副身体。 之后两人将行李送回医院,又坐了会儿,才一同打车回到公寓。 第11章 她又不一定能看上我 陆夫人作为嫁过来的儿媳,本来陆家的公司是轮不到她来打理的。 但陆家三兄弟,大伯从政,三叔从军,子女也相继走上他们的老路,如今早已各有建树。 只有陆辞也的父亲继承了陆老爷子打拼下来的事业,一直到后来突然因病去世,岌岌可危的陆氏集团被陆夫人接了过来。 陆夫人非常有经商头脑,加上没嫁过来前也是豪门,处理起来得心应手,很快将陆氏集团稳定,并更上一层楼。 陆家家风很好,结了婚就会分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加上竞争行业不同,陆家一直没有豪门那些勾心斗角、阴险狡诈的事。 近几年陆夫人想要退下来休息,这偌大的家业自然而然落到了陆辞也身上。 别看陆辞也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但在大学期间,他也是一个修了金融和经济双学位、并作为优秀毕业生毕业的男人。 现在陆夫人在医院照顾老夫人,公司的事重新交给陆辞也处理。 但是鉴于两人现在是互换状态,对于彼此的人品,双方的亲人都觉得还有待考察。 于是两人如今在对方的公司里,只能接触到一些基础的事务,开会还要给对方录音。 极为重要的内部核心则是由信任的下属直接传达到微信或者邮件中。 如此虽然能保证公司机密,但对很多需要亲自出面的事情来说,非常不方便。 而且也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 陆夫人率先提出一个解决方案,说可以让两人结婚,至少明面上两家利益捆绑,算作亲家。 咖啡厅独立的小包间内,陆夫人和王金歌面对面而坐。 王金歌看着纸上那条成为陆家孙媳将持有百分之15股份的条约,内心微妙,说: “不必这么多,就算我答应,那也是嫁妹妹,不是卖妹妹。而且,这种事主要得看当事人的意愿才行。” 谁知陆夫人丝毫不在意:“没事,算我卖儿子,不,白送!我和他爸也是先婚后爱,说明只要选对人,顺序打乱一下也是无碍的。” 王金歌的嘴角微微抽搐,迟疑两秒正色回道: “陆夫人,你的提议我明白,诚意也收到了,我会回去跟我妹说的,但成不成我觉得还是得让他们自己决定。” 陆夫人笑得端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肯定说: “那是自然,我们是结亲家,又不是结仇家。我就是觉得这么离奇的事发生在他们身上,怪有缘的,没准是天定的姻缘呢!” 王金歌有些意动,觉得陆夫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结果二人回家说了这事,谢星然和陆辞也都皱眉不愿,不想如此牺牲自己的婚姻大事。 陆辞也:“妈,我才二十四——” 陆夫人不咸不淡打断,“马上二十五了,四舍五入,你离三十不远了,你爸这个年龄,你都可以在我肚子里打滚了。” 陆辞也:……他要是没记错,他爸是三十岁才有的他吧。 他沉着声音也开始耍无赖:“我不管,你这是包办婚姻,我要去警察局告你!” 陆夫人不带惧的,从小到大陆辞也这话说了没有一万都有上千,没见他真去过。 她挑眉并挥手撺掇:“去去去,刚好你四堂哥就在警局上班,你看他会不会来把我抓了。” 陆辞也被气得不想说话,背过身独自生闷气去了。 床上的陆老夫人看了,叹声打破僵持: “阿也,你别怪你妈这么逼你,她也是怕我哪天突然走了,看不到你结婚,奶奶心有遗憾啊。” 陆辞也急急捂住她的嘴,“奶奶!我不许您咒自己,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陆老夫人拉下他的手,慈祥地握在手里拍了拍。 “好好,不说这个,就说和你互换的小姑娘。这几天我和你妈观察过了,星然她性子沉稳,做事干练,心地也是极善良的。 虽说世上的好姑娘千千万,但和你能有如此机缘的就她一个,你也知道奶奶信佛,我觉得啊,你们肯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和她就先相处一年试试看,孩子什么的奶奶也不强求,只希望能看到我们阿也早日和心爱之人过上幸福日子。 不要像你爸那样,遇到你妈那样晚,还没过几年幸福日子就去了……” 陆老夫人说到伤心处,又开始抹眼泪,陆夫人忍泪上前安慰。 陆辞也一点儿都见不得女人哭,忙是温声安抚她们。 等情绪稳定,陆老夫人继续道: “实在不行,你们一年后再分开,奶奶也不会亏待了她的。” 陆辞也低头沉默,好半晌开口说: “人家又不一定能看上我,你们这考虑得也太片面了些。” 好像只要说服了他,就能立马娶到媳妇了一样,也不想想对方看不看得上他。 陆夫人瞥他一眼,心想他平时那股自恋劲儿哪儿去了? 追老婆的大事就是得不要脸才行。 不过她也是女人,知道被不喜欢的人纠缠是件很头疼的事。 对此她表示: “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但你必须愿意,反正配合人小姑娘的意愿就是了。” 闻言,陆辞也不满的嘀咕: “我就是个没人在意的可怜虫,是你用来保护公司的牺牲品。” 两人结婚能将利益直接捆绑,减少公司机密泄露的风险。 刚好陆老夫人也希望陆辞也早点结婚。 如此天时地利,就差人和了。 陆夫人听了附和说:“对呀,你就是我充电话费送的,不亲。” 陆辞也当即气恼回嘴:“你刚还说我在你肚子里打滚呢。” 陆夫人和陆老夫人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陆老夫人笑得肚子疼,哎呦哎呦的在陆辞也安抚下才慢慢停住笑。 “好了好了,阿也,别跟你妈斗嘴了,这件事你考虑考虑,和星然好好处一处,奶奶真的希望你们能成。” 陆辞也抿住唇,“知道了奶奶。” 嘴上这样应着,陆辞也心里早已在思考另一种方法。 就是去网上看看有什么方法能换回来,或者去寺庙找个大师看一看。 换回来至少不用因为要保障公司利益而草率结婚,然后再请谢秘书假装和自己谈恋爱,应付奶奶。 至于以后的发展……他想,顺其自然就是了。 回到公寓,陆辞也一进门,就见谢星然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头拧着,表情严肃。 听到声音,侧头朝他看过来…… 第12章 哼,没看上我绝对是她的损失 【这架势,怎么有种出去鬼混,回来被老公抓包的错觉……哦不,应该是老婆。呃也不对,不应该有这种错觉才是。】 谢星然:……神金。 “陆总,我们可以谈一谈吗?”她说,朝对面的单人沙发扬了扬下巴示意。 陆辞也放下小包,毫无形象地盘腿坐下,如今他对这副身体是越来越驾轻就熟了。 【完了,八成是结婚的事,和一个认识不到半月的女人谈结婚,这也太尴尬了。】 他心里七歪八乱,面上却是装得平静。 “你说,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 谢星然也不拘谨,开口道: “虽然我们签了保密协议,但这显然还不能让我们完全信任对方。 结婚的确能减少很多风险,但我觉得我们可以从根源上想办法。” 陆辞也随手拿起一个梨啃起来,含糊问:“怎么个根源法?” 谢星然斜睨他一眼,有些看不惯他在说正事的时候不认真。 压下这些许不满继续道: “从第一天互换后我就在想换回来的方法,我们是在水中昏迷时互换的,我想在水下憋气或许可以。 但是……我从小就怕下水,我想我们可以先找大师看一下,实在不行再用这个办法可以吗?” “可以啊。”望着她祈求的眼神,陆辞也下意识就回答,并且递了一个梨子过去,问:“吃梨吗?” “不用,我刷牙了。”谢星然继续道。 “正好这几天我找人打听了一下,缘光山有座寺庙,据说他家方丈大师很厉害,我们可以去请他看看。 如果能直接换回来,那一切就迎刃而解了,不用牺牲你我的婚姻,就是路程有点远,还需要爬山……” 她还说了什么,陆辞也已无心再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果然没看上我。】 【难道我不比她前男友‘高富帅’吗?更重要的是,我肯定不会出轨……哼,没看上我绝对是她的损失!】 听到他的心声,谢星然话音一顿,眼神复杂地看向对面的人。 她又不花痴,哪能刚失恋就看上别人? 而且他这话什么意思? 不会真想和她结婚吧? 陆辞也发觉她的目光,握拳咳了两嗓子,拉回思绪。 “我也是这样想的,那我们明天就去你说的寺庙吧。” 谢星然没再多想,点头: “那你记得带好衣物,我们至少要在那儿待两天,这家寺庙只能徒步爬上去。” “哦行。”陆辞也敷衍应声。 说完正事,谢星然起身离开,“那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陆辞也咬着梨点头,没看她,眼眸低垂,在想事情。 【该如何让她答应假扮我女朋友呢?】 谢星然瞬间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她回头看向他,陆辞也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哎,因为我爸的事奶奶总怕我享不到福,催我快点结婚,现在更是认定了我和谢秘书有缘。 明天要是换了回来,她心心念念的孙媳妇就泡汤了,这打击,还不得又成她一块心病啊。】 【就一定要老婆孩子热炕头才算是享福吗?啧,难搞啊难搞。】 谢星然心下松了一口气,不是喜欢她就好。 至于陆老夫人的心病……等换回来,多给陆总介绍几个相亲对象就是了,总有他看对眼的。 — 翌日七点,清晨的曦光洒满大地。 吃完早餐,谢星然和陆辞也打了车前往目的地。 一路上蜿蜒颠簸,哪怕陆辞也一上车就靠着肩膀假寐,也还是在半路就吐了个昏天地暗。 【白吃白吃了,早餐白吃了,我的荷包蛋,才待了不到两小时啊。】 陆辞也蹲在路边,眼睛湿润,吐得差点没禁住掉眼泪 谢星然愧疚不已,将水和纸巾递过去,再接过那一口袋污秽扔进远处的垃圾桶。 回来时见他神色怏怏,蹲着还没起,她走近把人扶起。 “还是不舒服吗?” 陆辞也实在没力气,顺势就靠进她的怀里,目光空洞说:“已生无可恋。” 谢星然身子僵硬,还是不适应他时不时就没有距离感的亲近。 但想着每次都是因她而起,也就没有推开人。 她犹豫着抬手,环住人,轻轻拍他的后背。 “再坚持一下,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 陆辞也叹气,忽然抬头,略显希冀问,“有什么能根治晕车的方法吗?” “这个,好像只能缓解,不能根治。”谢星然回。 陆辞也一个歪头又倒下去:“想死。” 谢星然被撞得后退半步,稳住身形咽了咽口水。 ……若是这次没换回来,那再过十几天她的月经来了,估计他又会想死了。 到目的地附近下车,两人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打算明天一早再上山。 两人的房间刚好就在对面,陆辞也本不想吃午饭直接睡一觉。 但想到这身体有胃病,还是强撑着和谢星然下楼到一家饭店吃饭。 吃完午饭回到酒店,刚要进电梯时,谢星然手机铃声响了。 “你先上楼吧,我接个电话再上去。”她说。 陆辞也没在意,“行。” 谢星然转身,与一个进电梯的男人擦肩而过。 电梯内,只有他们两个人,陆辞也早就按了楼层,旁边的男人却没按。 陆辞也生了警惕,状似不经意问:“大哥,跟我一个楼层啊?” 男人一脸憨厚道:“是啊,还挺有缘,你们是过来旅游的吗?” 陆辞也弯唇眯眼,“嗯,我和我男朋友过来玩的,大哥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男人眼神一闪,很快呵笑道:“我也是游客,还没计划呢。诶?你和你男朋友要去哪儿玩啊?” 陆辞也离人远了点,“不知道,听我男朋友安排吧,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男人看出他的戒心,笑着说了句感情真好,就没再多话。 从电梯前方映射的画面,他们一男一女身体的肌肉对比明显。 安静狭小的空间里,一股莫名的紧张气氛直直攀升。 电梯门开,男人又往他同一个方向走,陆辞也的眸底含了冷意。 他故意走在前面。 果然下一瞬,背后之人迅速用蒙了药的毛巾捂住他的口鼻…… 第13章 切,小气鬼 陆辞也从小就上过泰拳、散打等等武术课,加上有三个参军的堂哥陪练,哪怕是换了具弱小的身体,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他屏住呼吸,平底鞋重重踩在男人脚趾,又一个肘击打过去挣脱束缚,转身时一抬脚,狠狠踢在男人的裆部。 三个动作几乎是同一时间完成,丝毫不拖泥带水,且下手狠辣。 男人倒在地上捂住下身,痛叫声响彻整个楼层。 陆辞也居高临下瞧着,眼中是往日都没有的刺骨寒意。 “垃圾。”他由是不解气,往男人肚子踹了好几脚。 动静不小,好多人打开门出来查看。 看此场景,一个人高马大的肌肉男走了过来,将男人反手压在地上。 “小姐,你打电话报警吧,我帮你把人送警局去。” 陆辞也眉眼缓和,笑了笑:“谢谢,不过不用,等下我男朋友就上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电梯门再次打开,谢星然走出来。 看见这场面,她惊了一跳,一手扶住陆辞也的肩膀,上下打量。 “怎么回事?你没事吧?有没有哪儿受伤?” “我没事,他有事。”陆辞也扬了扬下巴,三两句将事情交代清楚。 谢星然心下松了口气,看向地上的男人,神色生冷。 如果没有互换,今天被跟踪被迷晕的人就是她,在她之前还不知道这个人渣干过多少这种坏事,必须严惩。 ……从警察局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 走在路上,谢星然脸色有些发白。 刚才的人渣是个惯犯,在牢里蹲过两次,最爱干强奸妇女的事。 这次刚出来,依旧死性不改,这么快就敢再次作案。 发觉她脸色不好,陆辞也大方地安慰道: “怕什么?现在你身体里的是我,我可是练过的。 不过不管明天换没换回来,你可以去学一学武术,或者实在害怕就雇保镖嘛。” “嗯。”谢星然应声。心里也是如此想的,学些防身的总没有坏处。 都出来了,陆辞也建议在周边逛一逛,谢星然没意见。 他们走进一条古街,吃的玩的卖首饰的,琳琅满目。 陆辞也一个总裁,倒是对这些异常感兴趣,眼神亮晶晶的到处看。 “欸,你觉不觉得你带上这个会好看?”陆辞也兴冲冲跑到一个首饰摊前,拿起一根发簪对她道。 发簪根是黑色,尾部有两朵莹绿色的花朵,几颗珠子镶锲上面,吊坠只有短短五六厘米。 谢星然看着,思绪不禁飘远。 她想起奶奶还在世之前, 那时候她多臭美啊,总是央求奶奶用开了花的树枝当发簪,给她盘发。 她哥要是讨嫌弄乱了她的发型,她能哭一场,然后一整天不理他。 奶奶去世后,就再没人为她盘过发了。 “小姐姐,你男朋友头发太短了,他戴发簪不好看的。我看你戴就合适,你的头发像缎子一样,盘起来一定很好看。” 卖簪子的是一位小妹妹,听了陆辞也刚才那句话,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陆辞也自觉说漏嘴,暗暗咳了一声,强自解释说: “这不是看他长得比我还好看,戴个假发再戴发簪,肯定也会好看。” 说着,还打量起原本属于他自己的脸,往上触及一道无语的目光,便佯装俏皮眨了眨眼。 谢星然:…… 小妹妹捂住嘴,暧昧打趣的小眼神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陆辞也饶有兴趣地左挑右挑,拿着各种发簪在头上比划。 三岁之前,陆夫人经常把陆辞也打扮成小女孩,什么漂亮裙子小发卡,乐此不疲。 直到上幼儿园,老师说要树立正确的男女意识,陆夫人这才悻悻停手。 所以陆辞也对男扮女装并不排斥,但也只是不排斥而已,让他一个大男人穿女人衣物,是不可能的。 不过……现在他是“女人”嘛,衣服都穿了,不差这点首饰的呢。 “你看戴这个好看吗?”他看向她,期待地笑问。 这一刻,好像陆辞也才是那个真的谢星然,而她只是个假的。 “喂?问你呢。”见她发呆,陆辞也不满。 看她行李箱里都没什么首饰,他才想给她添点的。 思绪回笼,谢星然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发簪,两秒后拿了过来。 “好看,我来帮你扎吧。”她将人按坐在凳子上。 陆辞也乖乖坐下,问她:“你还会盘发啊?” 谢星然:“嗯……应该会的。” 听这不确定的语气,陆辞也眉目轻挑: “你不会是只看人盘过发吧?拿我试手呢?那你可得仔细了,掉的可是你的头发。” 谢星然嗯一声,没在意他的调侃。 事实证明,在这方面她还是有点天赋的,不到两分钟就完成了。 陆辞也拿着镜子左右查看,唇角咧开:“还不错嘛,第一次就这么好。” 谢星然也露出笑了容,“我奶奶给我盘过,我也只是学了点皮毛。” 陆辞也惊讶:“你还有奶奶的啊?” 之前交换家庭信息时没听她提到过,只说身边有个相依为命的姐姐。 谢星然移开眼,轻声说:“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陆辞也瞬间反应过来,她奶奶早就去世了。 “抱歉啊。”他说。 谢星然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事,问:“你就买这根了吗?还要买其他的吗?” 陆辞也不想戳她伤心事,顺势转移注意力。 “发簪就根了,我再看看其他首饰……欸,你觉得这个红绳怎么样?你,不是,我手腕这么细,又白,戴红绳肯定好看。” 间接被夸了一番,谢星然有些不好意思,他这是想借他自己的手来打扮她吗? 随后她猛然想起放在行李箱的那两根红绳。 自从阿言姐姐死后,她就将两根红绳用铁盒收了起来,搬家时放在行李箱里忘记拿了。 等回去得拿回来才行。 与此同时,陆辞也恰巧道: “对了,我看你行李箱里就有两根红绳。要不你我一人一根好了。” 谢星然下意识拒绝:“不行。” 那是属于哥哥和阿言姐姐的定情信物,谁都不可以戴,她自己也不可以。 听她严词拒绝,陆辞也撇了撇嘴,“切,小气鬼,我自己买。” 最后陆辞也买了两根红绳,一根给了她。 说是他付的钱,不能只便宜了她的手腕,他的手腕上也应该有一根才是。 谢星然看着手腕上被强制戴上的黑绳,对于他的脑回路实在一言难尽。 这两根黑、红绳,是情侣款的吧…… 他们两个一起戴算什么啊? 一直逛到吃了晚饭,回到酒店时天色早已黑了。 上电梯时,陆辞也突然哦嚯一声,“手机没电了。” 许是心情还算不错,谢星然戏谑道: “这不挺懂事的,知道不能在你逛街的时候没电,不然付不了钱多尴尬啊。” 说罢,看了眼他手里大包小包的玩意儿,再一次感叹,比她这个女人还能买。 陆辞也煞有其事点头: “嗯,有道理,回去我就奖励它一根200w的充电器。” 谢星然莫名被他一本正经的话逗到,笑出了声。 结果奖励还没兑现,回到各自房间没一会儿,酒店整栋楼都停了电…… 第14章 得,莫名其妙给自己揽了个活 “砰砰砰——砰砰砰——” 剧烈的拍门声,活像是恐怖电影里被鬼追杀后的求救场景。 “谢,谢秘书,谢秘书!开开门!” 【我害怕呜呜呜,tm的烂酒店,还搞停电,再也不来你家住了!】 陆辞也站在黑漆漆的走廊上,身子微颤,一个劲儿地拍门。 邻边的房间门都敲开了,谢星然还没来开。 因为停电,不少人走出来查看,走廊上吵闹起来,渐渐也有了亮光。 陆辞也心中的害怕得以缓解。 “谢秘书?谢星然,谢星然!你还在屋吗?”他继续拍,有些担心问。 须臾,房门被打开,谢星然只身围了一件浴巾,胸膛袒露,额前的碎发还在滴水。 知道他怕黑怕鬼的心理,被吵到也没有露出不耐烦,谢星然将自己打开手电筒的手机递给他,并侧身让开门。 “进来吧,刚才在洗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前台什么时候来电。” 陆辞也握住手机,看着只有些微光亮的手机,不由问: “你还有其他照亮的工具没?我感觉房间里还是太黑了,要不然我们换一家酒店吧?” 相比陆辞也的胆怯,谢星然显得镇定很多,喝了一口水道: “没有了,大晚上也不好换酒店,你先问问前台,我去穿衣服。” 见她要走去里间的浴室,陆辞也顿时闹起来: “不要!别走!” 【呜呜,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说话间,陆辞也已经紧紧抓住了谢星然的胳膊,紧张兮兮开口: “我们先一起问前台,我再陪你去穿衣服,只有一个手电筒,你小心摔倒。” 谢星然无奈,只好陪着他用座机打给前台。 前台先是抱歉,然后安抚他们说大概半个小时就会修好电路,让他们稍安勿躁。 得了保证,陆辞也挂断座机,随后两人去了浴室。 陆辞也被隔绝在外,他不敢看周围漆黑的物品,就盯着手机光亮。 因为害怕,他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其实不用关门的,太见外了不是?我的身体我还不知道嘛,就那样,你也不用害羞,可以睁开眼看看……” 谢星然冷声:“闭嘴。” 陆辞也抿住唇不再说话,心里活动却不停。 【她怎么还没穿好啊?干脆我进去给她穿好了,反正也是我的身体。就是那画面吧,太诡异了,‘自己’给自己穿衣服……】 谢星然不断深呼吸,努力压制脾气,否则她真的想给他胖揍一顿! 穿好睡衣走出浴室,两人坐到沙发上。 陆辞也扯了扯她的衣角:“谢秘书,你觉不觉得这房间里有鬼啊?” 谢星然将擦拭头发的毛巾扔茶几上,淡淡回他一句:“有啊。” 一句话吓得陆辞也草木皆兵。 他的身子零距离挨近她,环顾四周,咽了口口水问:“哪,哪儿?” 谢星然忍住笑,扫他一眼,“不就是你吗?胆、小、鬼。” 陆辞也一顿,反应过来一怒之下……怒了下。 “哼,我不跟你计较,我知道你也怕,你不用装,我理解。” 谢星然翻了个白眼,懒得跟胆小鬼争辩,中肯建议道:“你要实在怕,不如听歌。” “这可以。”陆辞也眼睛一亮,立马打开听歌软件。 不一会儿,手机突然震天响,一首气场极强的熟悉歌曲响起。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 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手机声音被开到最大,陆辞也一字一句清晰而激昂地高唱着。 仿佛这样,亲爱的祖国妈妈就能帮他驱散心中的恐惧。 谢星然莫名忍俊不禁。 看到她笑,陆辞也傲娇地扭头,继续唱自己的。 一首唱完紧跟着下一首,房间里响彻各种军歌。 直到有人敲门,说他们太吵了,陆辞也才不情不愿放低声量。 半小时后,酒店来电,谢星然开始赶人:“你可以回去了,” 陆辞也舔了舔嘴唇,犹豫说:“万一他等下又停电了怎么办? 谢星然已经上床准备睡了,闻言敷衍说: “不会的,你赶紧回去洗澡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那万一呢?”陆辞也现在完全不敢一个人待着,扭扭捏捏道:“我,我想在你房间打地铺可以吗?” 谢星然平躺在床上,安详般闭上眼,坚定拒绝:“不、可、以。” 她可不想听他逼逼叨叨的心声,还不能关灯睡觉,想想就是折磨。 哀求被否决,陆辞也跳上她的床,跪在旁边可怜兮兮地撒娇: “谢秘书~谢秘书~你就答应吧,又不是睡一张床上,打地铺占不到你多少空间的,而且我很安静的,决不吵到你。” 被闹得烦了,谢星然甩开他的手,妥协了:“随便你,再吵就滚出去。” 陆辞也计谋得逞,开开心心回房间抱了一床棉被来。 五月,天气已然回暖,不盖被子也不会觉得冷。 陆辞也就在她房间洗了澡,吹头发时甩了甩酸软的手臂,眼神幽怨。 【哎,她头发也太多太难吹了,每次都要花费我大半个小时的时间。】 【要是我给她剪成短发,也不知道谢秘书会不会生气?】 【哎,手好酸,真的不想吹了,但湿着头发睡觉,要是谢秘书老年得风湿症了,我良心也难安啊。】 被吵得睡不着的谢星然:“……” 她翻身下床,二话没说,抢了吹风机,快速而潦草的替她吹干头发。 陆辞也惊呆了,乖乖的一动不敢动,任由她摆弄着头发。 十分钟后, 谢星然:“好了,睡觉,不许再发出一点声音。” “哦。”陆辞也嘴角微扬,心想: 【她还挺体贴的嘛,明天要是没换回来,以后都叫她给我吹头发好了,反正也是她的头发。】 谢星然:……得,莫名其妙给自己揽了个活。 …… 半夜,月明星稀。 陆辞也被尿憋醒,迷迷糊糊起身,绕床时撞到膝盖也没能让他清醒。 去到厕所,他习惯性摸了半天,过后奇怪地嘟囔:“嗯?我兄弟呢?” 说完就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啊是了,我兄弟去她那儿了。” 好不容易上完厕所出来,出来后想也没多想,径直上床躺下。 因为平常都是抱着玩偶大熊猫睡,所以模糊间,陆辞也将谢星然当成了抱枕,八爪鱼一样抱上去。 睡熟中的谢星然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已然被他占了便宜…… 第15章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叮铃铃——叮铃铃——” 七点半,定的闹钟准时响起。 谢星然自睡梦中醒来,正想要起身去拿床头柜的手机,却发现自己一动也动不了。 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束缚住身子,她僵硬地低头一看,发现是陆辞也抱住自己。 偏偏这个时候陆辞也翻了个身,用枕头蒙住自己的耳朵。 嘟囔了句“好吵啊”,就继续睡了过去,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将要来临。 谢星然咬紧牙关,眼底酝酿着一场滔天的风暴。 很快,她的脚在他后背一蹬,连人带被将他给踢下了床。 “啊——”陆辞也痛呼出声,“谁啊?有病吧踢我干嘛?” 陆辞也揉着后腰坐起身,眼神和床上愤怒的人对了个正着。 哀怨的目光一闪,片刻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心虚得不敢和她对视。 “那个,谢秘书是不是心疼你睡地上的身体所以……给我抱上床了啊?” 谢星然冷笑:“你觉得可能吗?” 陆辞也哭丧着脸:“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睡床上去了啊,是,是不是你有梦游的毛病啊?” “呵!”谢星然被他这两轮倒打一耙的本事给气笑了。 “陆总,你要是不适应打地铺,之前就不该逞强,还是你觉得半夜爬床很好玩?” 陆辞也在心里义愤填膺: 【凭什么用‘爬床’来形容我?哼,我又没有想当你的小三。】 谢星然:我也不想要你这样的小三!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上你床的。” 陆辞也实诚地道歉,但没两秒,又揉着腰埋怨起她来。 “但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脚啊,好歹这也是你的身体,踢坏了谁来赔?我可赔不起,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硬了。 她的拳头硬了! 谢星然抓起一个枕头朝他砸过去,“滚!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去。” 陆辞也被当头一棒,怒气冲冲站起来,想把枕头砸回去,但触及对方威逼的眼神,还是怂怂的丢在床边。 临出门才放下一句“狠话”,说:“滚就滚!” 说完,门被他轻轻带上。 谢星然冷哼,算他识趣,没有在她怒发冲冠的头上火上浇油。 但一想到被他抱着睡了一晚上,谢星然就觉得浑身哪哪儿都不舒服,干脆进浴室重新洗了个澡。 等她收拾好一切出门,陆辞也已经在走廊外等着了。 两人一黑一白,都穿了冷酷帅气的冲锋衣,还准备了墨镜。 许是衣服加持,陆辞也这样看着,倒有些她之前的清冷气质了。 但他一出口,就是能将她的清冷变成娇贵——那种傲娇又富贵的公子哥儿气质。 “我们一起起的床,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他问。 谢星然拉上门,走在前面,“哦,洗了个澡。” 陆辞也跟在她后面,闻言只敢在心中气愤。 【嫌弃我?她绝对是在嫌弃我!哼,这还不是她的身体,嫌弃我就是嫌弃她自己!】 谢星然按下一楼,平静回复:“不,我只嫌弃你,没有嫌弃我自己。” 陆辞也一瞬间瞪大眼,指着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难道她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谢星然:……滚啊。 “看你表情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陆辞也摸了摸脸,有些怀疑:【我有这么喜怒形于色吗?她是在拐弯抹角说我傻吧?】 谢星然:可不就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到了山脚下,每人五十一张门票,步行到山顶大概需要五个小时的时间。 爬山刚开始,陆辞也就提了个音箱在手中,一路走一路放歌。 还是那种适合跳广场舞的激情歌曲,虽然声音不大,但也吸引了不少爬山人的注目。 谢星然离他八尺远,当做不认识他。 陆辞也疑惑:“你走这么快做什么?等等我啊?” 他拼命追,她快步逃,两人始终搁了一段距离。 直到陆辞也坚持不住,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喘气如牛。 “休,休息一下,走不动了。” 谢星然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用如今这副身体走了这么久,跟才热完身没什么区别,一点儿都没感到累。 “一个小时没到,我就要累死了,你身体素质也太差了,是不是从来没锻炼过啊?” 很显然,某人的心情不平衡了,正控诉她呢。 谢星然有些不服:“那有什么办法?有能耐你现在就让我们换回来。” 虽然她是很少运动,但也不是从来没有的好吧……一个月一次还是有的。 陆辞也喝了半瓶的水,耍无赖道:“还能怎么办?你背我呗,相信以我的身体素质,背你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谢星然沉默了好一会儿,“你没开玩笑吧?还要爬四个多小时呢。” 陆辞也啧了一声: “又不是让你一直背,中途我也会自己走走的,这还不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再这样下去,我该中暑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才九点左右,太阳已经升到半空,肆无忌惮地散发它的热量。 谢星然沉思了下,的确如他所说。 虽然互换了身体,但说不定哪天就换回来了,能让自己身体少受点罪就少受点吧。 于是她在他身前蹲下,“真是欠你的,上来吧。” 陆辞也眯起眼,眸底都是笑意,一下子趴上面前宽阔的后背。 “走吧,继续出发!” 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其中一束光穿过树缝,直直落在他们身上,光芒中,背影定格。 途中,陆辞也还打算继续放他的歌。 谢星然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把你的音乐给我关了,扰乱人心。” 陆辞也愤愤不平:“你不觉得一边听歌一边爬山,很有乐趣吗?” 他喜欢旅游,拿下过很多山峰,其中少不了音乐带来的力量。 谢星然:“不觉得,我个人不喜欢这类型的歌曲,太吵了。” 总让她想到上学时期,天天晚上大半夜了,还要被迫听大爷大妈们跳广场舞的声音,吵得她严重失眠。 所以她宁愿听那树梢上的鸟叫,也不想听他音箱里的歌曲。 陆辞也撇嘴:“你真是没品味。” 话是如此,他还是关掉了音响。 但是—— 魔音贯耳的歌词依旧在谢星然耳边回荡,如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因为陆辞也只是关了音箱,没有关掉他喋喋不休的心声。 她还是在遭受折磨! 甚至更严重! 好歹音箱有伴奏,音调准。 但陆辞也呢,不仅跑调,还在她背上晃头晃脑,生怕她不够累似的。 “陆、总。”谢星然真的有点想骂人了。 听她不善的语气,陆辞也脸上划过一丝不耐: “怎么了怎么了?我哪儿又惹你了,谢秘书,你可得讲讲道理。” 谢星然深吸一口气,压下烦躁,弯唇假笑, “我是想说,我们起码也算是朋友了,不用太见外,以后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不用喊谢秘书。” 陆辞也哦了一声,“那你也叫我全名吧,总陆总陆总的,我也不自在。” 第16章 天成良缘,时到自解 两人走走停停,到山顶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所幸寺庙有斋饭,十块随便吃,比平常的家常菜要清淡一点,但也不是毫无油水。 陆辞也早就饿了,吃了两碗还想吃,奈何她的胃量有限,只能眼巴巴看着谢星然添了第三碗饭。 “我觉得你还可以再添一碗饭,以前我可是没有四碗不下桌的。”陆辞也看“吃播”看上瘾一般,怂恿她继续吃。 谢星然抽纸擦了擦嘴,说:“吃不下了。” 陆辞也一脸狐疑:“这就不行了?你可别是把我的胃养小了。” 她睨了他一眼,不想跟一个没吃饱的“男人”计较。 “所以赶紧去找方丈吧,快点换回来,各养各的胃。” 陆辞也撇了下嘴,“那好吧。” 从前门一路目不斜视,直奔后院的方丈,谢星然让人提前预约过,所以这次来能直接见到人。 由一个小和尚在前面引路,他们穿过一道道蜿蜒曲折的走廊,最终在一个简朴的院落门前停下。 小和尚:“两位施主,请。” 谢星然和陆辞也点头致谢,然后走进去,在右边的凉亭里看到了一位老和尚。 他闭眼端坐着,一颗一颗地摩挲腕上的佛珠,一副与世隔绝的超然气质。 两人对视一眼,谢星然率先开口真挚道: “方丈大师,你好,打扰了,我们是按预约前来拜访的。” 方丈睁开了眼,然后……戴上了自己的老花眼镜。 陆辞也挑了挑眉,【和尚也戴老花眼镜啊?还别说,这很现代。】 方丈:“阿弥陀佛,既是预约好的,二位请来坐吧。” 落座,陆辞也迫不及待直言问:“大师,都说你厉害,那你能看出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阿弥陀佛,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方丈讳莫如深的目光看向谢星然:“我可否请这位施主抽一签。” 说着,他拿起石桌上的签筒摇晃均匀,递到谢星然面前。 谢星然没动,似是不愿。 方丈:“施主放心,这签不对应任何事,就当是抽着玩吧。” 最终,谢星然还是伸出手,小心翼翼抽了一根出来。 签条上有一行字。 但谢星然无心解读,那“下下签”三个字足以让她失魂落魄、心神不定。 虽然方丈说了不对应任何事,但不管怎样,抽到下下签,谁都开心不起来的。 “什么破签也敢来碰我的手?”陆辞也突然一把将她手里的下下签塞了回去。 然后无所顾忌地抢过签筒,放在眼皮子底下,精挑细选了一根“上上签”。 “啪——” 上上签被他放在谢星然手心里。 陆辞也:“咯,给你,这下开心了没?” 谢星然:…… 对上她无语的眼神,陆辞也眼尾上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封建迷信鬼都不信。”他说教道,“就算是真的,我也已为你逆天改命,你就偷着乐吧你。” 谢星然颇是认同地点头:“嗯,要相信科学。” 方丈苍老的脸颊抽搐了两瞬。 但很快,他又恢复镇定,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你们若是相信科学,又怎么会到来这儿来呢?” 陆辞也、谢星然:“……” 谢星然难得窘迫地咳了咳,“抱歉方丈大师,是我们放肆了。” 陆辞也不耐道:“大师,这签就过了,反正你也说是抽着玩的,你还是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 方丈倒也不是计较的人,把签筒放去一边,再次摩挲起腕上佛珠,垂头阿弥陀佛一声才继续道 “二位施主,此前也罢,此后切不可再与他人宣言此间秘事,否则定有天罚。” 陆辞也一怔,与他人宣言? 是指他们将灵魂互换的事告诉了彼此最信任的家人吗? 莫非这方丈还真看出来了? 谢星然眼底倏地一亮,急切地询问: “方丈大师,你有什么办法解决我们两人身上的问题吗?” 方丈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环视一圈,温和的眼眸眯起笑意。 “天成良缘,时到自解。” 闻言,谢星然和陆辞也的神色都有些懵,良,良缘?还是天成? 陆辞也:【糊弄我们的吧?】 谢星然:有可能。 陆辞也:【这人是和尚?不会是月老转世吧?】 谢星然:很有可能。 陆辞也:【老天是不是闲的?乱点什么鸳鸯谱呢?】 谢星然:就是就是。 陆辞也:【我俩前世是单身拖了月老的业绩吗?所以这世搞个灵魂互换,死命给我们凑一对抵债呗。】 谢星然:…… 也许我俩前十世都是单身,成了月老姻缘簿上的钉子户也说不一定呢。 — 出了院落,两人都缄默不语,连看也不看对方一眼。 或是尴尬,或是怀疑,亦或是不愿。 陆辞也连心声都沉默了。 结果走到楼梯口,要下山时,陆辞也又来劲儿了。 “谢星然,你先背我一段路呗。” 谢星然皱眉看向他,想拒绝,这才刚开始呢就让她背,偷懒也有个技巧好吧。 但陆辞也没给她拒绝的话说,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歪理: “我现在让你背也是为你好,等我坚持不住要你背时,你的体力已经消耗一半了,再背我岂不是给你增加负担? 还不如在一开始你体力满格的时候背我,到你消耗的体力跟我差不多了,我再和你一起走,这样我们两人都轻松了啊。” 其实谢星然的脑子从刚才开始就不够用了,现下听他一套一套的话术,没想多久就同意了。 套路到人,陆辞也高兴地跳上她的背,似是意识到自己外露的情绪太兴奋,他抿唇将其收敛。 谢星然蹲下身背起他,毫不费力向山下走去。 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有提那件事,什么良缘不良缘的,在实际生活中来看,要考虑的东西还有很多。 下山的路依然是那一条,比来时要宁静得多。 “你该自己下来走了吧。”谢星然说。 虽然是下山,比较轻松,但是负重了一个半小时前行,身体素质再好,也让她感到疲累了。 更别说此时太阳十分毒辣,哪怕陆辞也给她扇风遮阳,她的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目光从那远方的风景收回,陆辞也不想下来,说: “再背一会儿,就一会会儿好不好?” 他的语气带着撒娇,却莫名让她察觉出几分隐藏的落寞。 谢星然侧头看了眼,最终还是没有逼他下来。 况且她的身体她清楚,尽管只还有一半的路程,但也够她喝一壶了。 陆辞也环住她的脖子,侧脸贴在结实后背上,依恋地趴着。 【以前感觉不到,原来我的后背也同老爸一样温暖宽阔了。】 谢星然不知他怎么想到他爸了,无意偷听,她不动声色继续脚下的步伐。 【好久没有被人这样背过了,好怀念啊,要是老爸还在,不知道他能不能再背得起我?】 【如果老爸还在就好了……】 【……如果永远也长不大就好了。】 如果永远也长不大就好了……谢星然同样想着。 这一刻,不同境遇的两颗孤单心灵首次碰撞在一起,祈求着同样的心愿 ——如果永远也长不大就好了。 第17章 冷死我算了,反正死的不是你 上下山总共过去了十个小时,两人都累得不行,回到酒店就各自回房洗澡睡觉。 晚上十点,陆辞也睡醒了,摸了摸扁扁的肚子,打了个电话。 谢星然不像他没心没肺还能睡得着,接到陆辞也的电话前,她一直坐在阳台,从日落到月升,岿然不动。 “谢星然,你吃饭没?我们出去买吃的吧。” 谢星然沉默片刻,“还没有,等我收拾一下。” 来到街上,他们随便找了一家米粉店,吃了碗热腾腾的牛肉粉。 全程像是拼桌的陌生人,无人说话。 直到结了账走出店里,在宁静的街道散步。 陆辞也:“我……” 谢星然:“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你先说。”*2 “那我先说。”*2 尴尬蔓延在两人之间,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 谢星然:“我觉得,我们可以把水下的实验试一试,今晚就刚好,那次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发生的意外。” 陆辞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啊,看来她是一点都不想和我结婚啊,我还想说不如我们直接结婚呢。】 谢星然眸底轻轻一颤,却如没听到一样,假装没看到他的迟疑。 很快,陆辞也恢复一贯的散漫:“可以啊,那我们得先找一个水池。” 谢星然拿出手机页面给他看:“我在手机上查了地图,水池没有,不过旁边有条江,我还买了两根绳子。” 陆辞也惊讶挑眉,“你早有准备啊,不去不行了。” 谢星然拘谨地点点头,“也不是,你不想去的话,我们可以回去了再说。” 陆辞也摆手:“不用这么麻烦,天时地利人和,走吧。” 谢星然赶紧跟上,又道:“那个,我水性不好,等下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助。” “有我在,保你平安。” 谢星然扬起唇:“嗯,我信你。” 陆辞也被她的笑容晃了神,明明以前没少对镜自恋,但换了身体,视角不一样,很多时候都会恍惚把自己当成是对方。 所以此时看她好不容易露出一抹笑,陆辞也才会惊讶,才会惊艳。 到了江边,晚春的夜风带着凉意。 谢星然从出门就带着的背包里拿出两根绳子,系在他们的腰间,另一端绑在江边的树上。 为了更好地定位彼此,陆辞也提议牵手。 看着眼前纤细白皙的手,谢星然踌躇片刻,抬手握住他的。 陆辞也收紧手掌,上前几步,相握的手一前一后甩动,做足了预备姿势。 “1,2,3——” “跳”字呼之欲出,谢星然却临时打了退堂鼓。 她咽了咽口水,“等等等等,等一下,这,这个江里会不会有蛇啊?” 一眼望去,江面黑漆漆,路边还有野草,即使有路灯,也丝毫没能消除一点谢星然心中的恐惧。 陆辞也收回动作,好笑地看向她: “你还怕蛇呢?是不是像蛇一样没有四肢又滑溜溜的动物你都怕啊?” 【还以为她无所不怕呢,昨晚停电在她那儿可丢尽了脸,这次怎么也得找回几个面子。】 肆虐的情绪猛然停止,谢星然无语至极,同时,要强的性格冒出来。 她扫了眼表情贱兮兮的某人,握紧他的手,拉着他一下子跳进江中。 入水前,还能听见陆辞也一声“我艹”的国粹。 江水争先恐后地涌入他们的眼鼻,浑身都是刺骨的冰凉。 即使突然,但多年的水性使然,陆辞也并没有多么慌张,很快缓过神来。 反倒是谢星然,被淹没的江水呛了好几口水。 陆辞也抓着她浮出水面,“深呼吸,不要乱动。” 谢星然大口呼吸着,抬手抹了一把脸,冷风吹来,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寒颤。 “你说你,突然跳下来干什么?不就笑了你两句。”陆辞也不计前嫌轻拍她的后背,嘴角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似乎是在笑她刚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行为。 谢星然不自觉朝他靠拢。 “对不起。”她说。 陆辞也一脸娇矜:“嗯,原谅你了。” 稳定好情绪,陆辞也的双手扶在她的肩膀,与她面对面。 “屏住呼吸了啊……1,2——” 长长一声尾音拉长了声线,陆辞也眼底闪过一抹坏笑,按住她一起沉下水面。 【今日仇今日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搞突袭。】 谢星然:……不是说原谅我了吗? 小心眼又口蜜腹剑的男人! 她不敢睁开眼,呼吸也屏着不敢有一丝泄露。 对比之下,陆辞也可谓如鱼得水。 黑暗中,他只能隐约看见她的身影轮廓,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手中传来的力度,他清晰地感知到她的紧张惶恐。 他亦紧紧回握住她的手。 江水之下,两人静静漂浮着,路灯的光透过水面,闪现出斑驳的水光。 短短两分钟,却像是一场漫长的、激动人心的赌博在揭露最后的输赢。 慢慢,谢星然支撑不住,口鼻开始冒小水泡。 平稳的气息被打破,慌乱之下她又一次呛水,求生的本能让她挥动双臂。 一直观察她动静的陆辞也连忙抓住她往上游出水面。 得到氧气,谢星然骤然咳嗽不止。 “还没,没换回来。”她说,脸上是止不住的失望。 “是不是因为我们没有昏迷?”她抓住他的胳膊,“我们再试一次吧。” 注视她眼里的执着,陆辞也却没有依她,“没用的,这个办法不行。” 谢星然:“不会的,我们憋到窒息看看,也许……” “谢星然,你不要命了!”陆辞也的面色少见的冷沉严肃,嗓音也冷: “我告诉你,我可惜命得很。没换回来就没换回来,和命相比这有什么? 还是说你就这么不想和我结婚,非得拿命去换自由?我有那么令你讨厌吗?” 谢星然浑身一个激灵,疯狂的思绪顿停,她张了张口。 “不是,我——” 陆辞也:“闭嘴,上去再说,我tm要冷死了。” 谢星然只好闭了嘴。 结果顺着绳子好不容易爬上岸,他却理也不理她,径直离开。 谢星然匆忙收好绳子,拿出准备好的外套,背上背包追上去。 “陆总,陆总……” 陆辞也:【好好好,她自己说的见外要喊名字,结果还陆总陆总的叫我,臭女人,玩我呢?】 谢星然:我不是,我没有! “陆,陆辞也,你别生气。”凭借这副身体的优势,她三两步追上人,将外套披在他的肩上,“晚上冷,小心感冒。” 陆辞也一扭肩膀,外套掉在地上,依旧阔步不停。 脾气一上来,可谓是又臭又傲,他说: “冷死我算了,反正死的不是你。” 谢星然:…… 第18章 陆辞也,我们结婚吧 谢星然捡起衣服,再次搭在他的肩上,紧紧按住,不让他甩下来。 这几下,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危险。 “对不起。”她开口,眼中满含歉意。 “我不该拿你的生命去冒险,是我太激进了,没有考虑到你,没有下次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最后一句话她不自觉就带了撒娇的口吻。 陆辞也的神情瞬间缓和,没再反抗,裹紧了外套,看着她沉声道: “谢星然,你不仅不应该拿我的生命,也不能拿你的生命去冒险。 我们如今是一体的,伤害你就等同于伤害我,我觉得你应该深刻明白这一点。” 谢星然瞳孔微震,为他那句“伤害你就等同于伤害我”。 如果不是他们互换了身体,这句话的情义将有千斤之重。 少顷,她抿唇点头:“嗯,以后我会牢记在心的。” “你知道——阿秋!就好。”陆辞也打了个喷嚏,抱紧双臂继续说: “给我惜命点,我还不想英年早逝,也不想往后都是女人的身体。” 【弱了吧唧的,这才泡一会儿水就感冒了,不像我的身体,强壮有力,才不会轻易感冒。】 谢星然:……若是我现在也打一个喷嚏,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打脸。 半小时后回到酒店,两人都第一时间洗了个热水澡。 谢星然洗的很快,头发随便搓两分钟就干了。 想了想,从行李中找出一盒感冒药,每次出远门她都有带药的习惯。 泡好一杯冲剂,她亲自给陆辞也端去。 开门时,陆辞也正巧在擦头发,一看她来,甩手就将毛巾扔给她,还自然接了她手里的杯子。 “谢谢啊,来都来了,顺道帮你的头发吹干再走呗。” 他说,特意强调了“你的头发”四字。 谢星然没有拒绝,沉默地跟进门,在她身后站定,用毛巾将头发上的水都吸走一半了,才打开吹风机。 陆辞也一口闷了杯里的感冒冲剂,然后乖乖坐着不动,等她吹干头发。 除却吹风机的声音,室内一片寂静。 陆辞也:【没换回来,那她会不会和我结婚呢?】 “嘶,你轻点啊!”他痛呼出声。 谢星然这才反应过来扯到头皮了,当即放轻了力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陆辞也轻哼,没说原谅。 【每次道歉倒是快,就是不知道对我多用点心。以后真成了夫妻,还不知道我这个老公在她心里排第几呢。】 谢星然:…… 吹好头发,她想要离开,陆辞也却叫住她,说: “不坐一会儿吗?” 于是她没有走,同他并排坐在沙发上。 气氛陷入一阵莫名的诡异。 陆辞也:【她这个表情,肯定是不想同我结婚吧,哎,她不喜欢我……难道是还想着她那出轨的前男友?】 陆辞也东想西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她愿不愿意和自己结婚。 谢星然听着他的心声,思绪却歪到别处去了。 良久,她侧头,迷茫地问他: “陆辞也,你觉得小说中的重生真实存在吗?” “啊?”陆辞也一下没跟上她的思维,错愕地注视她。 等反应过来,又是一整个震惊加害怕。 【人若是能回到过去,那岂不是说明世上有魂魄?也就是有鬼!】 思及此,陆辞也一个劲儿摇头否定:“不可能不可能,小说都是天马行空想象的,人不可能重生,咱们珍惜当下就好。” 听他这样说,谢星然垂下眸。 “可我觉得,是有的,你看发生在我们身上的,灵魂互换这么离奇的事都发生了,说不定真的有重生者在平行时空。” 陆辞也越发惊恐,汗毛都竖起。 “不不不,绝对没有!人死了就是死了,死后归于虚无,没有魂魄,更不会重生!” 他坚决地否定,打碎了她心中的期望,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谢星然的眼中忽地涌现出泪花,倔强地不肯落下,声音却止不住哽咽。 “凭什么?灵魂互换都出现了,凭什么不能有重生?给好人一个重头来过的机会不行吗? 他们这么好,却这么苦,重生给他们一个好结局不行吗?为什么不能给他们一个好结局……” 说到最后,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滑下脸庞,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质问。 仿佛是陆辞也让好人没能有好结局一样,一声声反问令他哑口无言。 陆辞也平常心大对什么都无所谓,但面对在意女人的眼泪,他就会想方设法安慰她,逗她开心。 现下的陆辞也就敏感地意识到,她是在伤心亲人的离世,而且还不止一个亲人。 他没有调查过她的身世,所以也不知道除了她的奶奶,还有谁的离世对她影响这么大。 看她无声无息的流泪,陆辞也的第一反应不再是她用他的脸哭很没眼看。 而是胸口一阵似有若无的闷疼,好像吸了烟入肺,想咳咳不出。 “你,你别哭啊,我,是我说错了,我说错话了行吧,你别哭了。” 陆辞也手忙脚乱地抽纸给她擦眼泪,脸上都是着急之色。 谢星然吸了吸鼻子:“那你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重生?” 陆辞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有,我也觉得这世上是有重生的,嗯……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灵魂互换这么神奇的事都发生了,区区重生也就是老天爷一句话的事。 你说,你要谁重生,我去老天爷跟前帮你求来行不行?” 谢星然:“真的吗?” 陆辞也:……我能说是假的吗? “算了,你有这份心就很好了。”谢星然擦干眼泪,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 “我知道你怕鬼,所以才不愿相信世上有重生的事。” 在谢星然第一天跟他互换,还听到他心声的那一刻起, 她就在幻想着,是否哥哥他们也会如她一样,遇到离奇的事情。 就比如——重生在平行世界。 她无不期待着,哥哥重生后能打破死局,和阿言姐姐过上好日子。 陆辞也看着她平静下来的情绪,心下松了口气。 结果下一刻听她揭自己的短,还信誓旦旦觉得世上有重生,不由抽了抽嘴角。 “是是是,我怕鬼,我胆小,你不怕,你勇敢行了吧。”他略带挖苦道。 谢星然没在意他的讽刺,真心建议: “你这样想,你所害怕的鬼是别人日夜想念的人。而你去世的亲人,就算变成鬼,肯定也是保护你的鬼,这样还会害怕吗?” 似乎早就听人说过,所以陆辞也一点儿也没被安慰到,反而有心情开玩笑: “谢谢啊,可是我爸说了,他会变成星星,不会变成鬼。想他了就抬头看天,而不是作法让他现身。” 谢星然愣了愣,随即弯唇笑了下:“好巧,我阿言姐姐也这样说过。” 陆辞也疑惑:“你还有一个姐姐?” 谢星然没再隐瞒,点了点头: “准确来说是嫂嫂,我哥哥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哥哥……只可惜,他们到死都没有正式在一起过。” 陆辞也震惊得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她还有一个哥哥的啊,这么多亲人去世,难怪她不爱笑。】 【……但我真希望,她能多笑一笑。】 谢星然凝视他真挚的眼,那里面完完整整倒映了一个她。 唇角忽而就笑开,她对他道: “陆辞也,我们结婚吧。” 第19章 要什么样的幸福才能打动这双眼? 半夜,陆辞也毫不意外发起了高烧。 睡前因为他一句“想熟悉婚后打地铺的生活”,再一次如愿睡到了谢星然的房间。 他自以为这借口找的好,可以很好地隐瞒他实际怕鬼的心理。 殊不知,谢星然早已从他的心声中听到了真实的原因。 对此她也是无奈,再三警告他不许大半夜爬她床才肯罢休。 所以当谢星然被被摇醒,看到跪在床边的陆辞也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已经下意识蹬过去。 但这次陆辞也是清醒状态,他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腿,声音虚弱地解释: “没爬你床,我发烧了,快点带我去医院。” 因为留了一盏白灯的缘故,谢星然清楚地看见他布满汗水的小脸。 脖子胸前也尽是汗水,连头发都打湿了,嘴唇更是苍白。 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很烫,都可以在上面煎鸡蛋了。 摸清状况,谢星然一秒不敢耽误,迅速拿起外套和手机,扶着他下楼,打车去了医院。 中途,陆辞也本就昏沉的脑子更是晕得不行,吐了两次,还好车上有塑料袋。 吐完就倒在她怀里,心声都少了。 下了车,谢星然公主抱起他跑进医院大门,放在早就准备好的担架上。 起身时被陆辞也一把拽住了衣领,“谢星然……” 谢星然急忙俯身,凑近他的嘴边,“什么事?你说,坚持住。” 看她这样,陆辞也不合时宜的心想:【这场景怎么像交代后事一样?】 谢星然气极反笑,不轻不重拍了一掌他的头,“有屁就快放,人医生还等着抢救你呢。” 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想其他? 陆辞也被这一下拍头给干懵逼了,眼神幽怨而委屈地望着她。 【果然是得到了就开始肆无忌惮,竟然敢打我了,还说脏话。】 就在谢星然没耐心要起身前,他终于开了口: “谢星然,以后你必须跟我一起健身,别把我的身体弄得跟你一样,老遭罪了。” 说完,松开手挥了挥。 担架立刻被推走,留下谢星然站在原地,心绪复杂,愧疚占主。 折腾十几分钟后,陆辞也打着吊瓶,被转移到一间单人病房。 谢星然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问:“我睡哪儿?” 陆辞也半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口气却贱兮兮的: “哎呀,我问医生了,医生说没有多余的陪护床了,现在换你打地铺喽。” 谢星然:“……你打地铺还有被子,我呢?有什么?这叫打地铺?睡地板还差不多。” 陆辞也眯眼笑起来,“那怎么办?要不我们挤一挤好了。” 谢星然翻了个白眼,硬气说:“我宁愿睡地板。” 陆辞也佯装失望地哀叹一声。 “都要成为夫妻了,睡一张床怎么了?总不会以后你真让我打地铺吧?” 谢星然微笑脸:“你说呢?” “不会吧?不会吧?”陆辞也表情浮夸开口:“谢星然,你舍得让你的身体打一年地铺吗?” 谢星然看着他不说话。 陆辞也笑不出来了,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质量着想,他一秒变脸,撒娇恳求: “别这么狠心嘛,我们可以买一张超级大床来,划个分界线就行了嘛,毕竟这也是你的身体,打地铺哪有床舒服啊是吧?” 瞧着他眨巴眨巴的大眼,谢星然没再吓他,表示: “这样也行,但你坚决不能越线。” “当然!”保证完,陆辞也又有点不爽,他哼了声扬起下巴,说: “谢星然,我可是要成为你老公的人了,有必要防我跟防流氓似的吗?” 当然有! 她可不想跟一个一年后就会离婚的人发生些意料之外的事。 这样想着,谢星然的脑中却突然冒出方丈大师说的那句话——天成良缘。 心脏不受控制漏了半拍。 他们之间……真的是良缘吗? 谢星然眼眸微闪,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快睡吧,折腾半宿了,明天下午我们再坐车回去。” 陆辞也耸了耸肩,“那就委屈你睡地板了,晚安~!” 睡地板是不可能睡的,多脏啊。 谢星然干坐着,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度过下半夜。 这副身体人高马大的,最后一合计,谢星然扔掉椅子,将外套铺在地上,然后坐下,手趴在床边,脸枕在臂弯。 床的高度刚刚好,浓重的困意袭来,没多久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陆辞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他侧头端详床边的人,唤了两声没应。 于是,带着不知名的情愫,他伸手轻轻抚上她的眼睛。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尽管互换了身体,眼睛下的灵魂却骗不了人。 她那里面总是清冷,偶尔盈着的笑意也不达心底。 他时常会想,要什么样的幸福才能打动这双眼? 感受到手下的睫毛颤了颤,陆辞也扯唇,漫不经心收回手。 “天成的良缘吗?有点期待呢。” 如果这时窗外贴着一只偷窥鬼,将会看到床上躺着的人那温柔似水的眼神。 — 翌日,谢星然被门外的走动声吵醒。 胳膊和腿意外的一点都不麻——因为她不知何时平躺在了地板上,身上还盖了件外套。 谢星然坐起身,目露疑惑。 虽然换了身体后她的睡眠质量直线上升,但睡姿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夜下来基本不会动一下。 这次怎么直挺挺躺地上来了? 与此同时,陆辞也慢悠悠地提着早餐从门外进来。 就算是生病了他也坚持准时吃早餐,毕竟这胃还有的养。 见她坐在地上发懵,咳了两声引起注意:“醒了?医院的早餐吃吗?给你买了份。” “吃。”谢星然站起身拍了拍衣服,随口关心了句:“你的烧退了?” 陆辞也拉长尾音“嗯”了声,但下一秒,扬起的嘴角缓缓落下。 谢星然:“你给我盖的衣服?” 想到早上干的事情,陆辞也心虚得声音都小了,偏偏还要在她面前卖乖: “嗯,怕你着凉,特意给你盖了件外套,我好吧?” 【呼,她应该没发现吧?早上本来想抱她上床睡的,结果没想到“她的”力气这样小,瞎忙活半天,只能放她睡地上了。】 谢星然咬了咬牙,她就知道! “真是谢、谢你啊。”她阴阳怪气道。 陆辞也半点没听出来,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小事小事,也就是我现在是你的身体,力气小,不然我肯定给你抱床上去。” 闻言,谢星然的气消了大半。 行吧,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就是总看不清形势,建议以后先别出发。 又休息了一上午,陆辞也拿着几包退烧药和感冒药,和谢星然出了医院。 回到酒店,收拾好行李,两人坐上回家的车。 来这边时,他们给两边的统一理由是想借旅游看看彼此的合适度。 也就是培养培养感情。 两边都乐意见到这个场景,想也不想就答应,特别是陆老夫人,高兴得合不拢嘴。 丝毫不知若是这一趟成功,她心心念念的孙媳妇就半路夭折了。 但所幸,他们没有换回来。 反而因为方丈那句“天成良缘”,两人都隐秘地对彼此生出了不一样的心思。 虽然只有浅浅的异样情愫,但到最后,都会败在这一场逃不开的宿命里。 第20章 一个两个都不开窍 得知谢星然愿意和陆辞也结婚,陆老夫人高兴得找不着北。 “哎呀小星星啊,你真的愿意当我孙媳妇啊?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哦。” 陆老夫人笑得满脸褶子,双手不停地拍着谢星然的大手。 面对这一张亲孙子的脸,还能喊出孙媳妇这样的话,不可谓是不喜爱的。 听到“小星星”三个字,谢星然腼腆地笑了笑,第一次有人这样叫她,怪不好意思的。 陆夫人在一旁笑着搭腔:“妈,假不了,他们明天就去领证了。” 就是可惜不能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陆夫人失望地想,一年的期限在那儿,只能希望自家儿子争气点,早点赢得儿媳妇的心。 为了让老夫人安心,谢星然还是亲自安慰道: “奶奶放心,我不反悔,陆辞也他,是个很好的人。” 陆老夫人挑眉:“好在哪儿啊?” “好在……”谢星然没想到会被反问,怔了一秒,“他善良,也——很单、纯!” 单纯一词说出来,谢星然差点闪了自己的舌头。 她瞬间想起刚互换那会儿,陆辞也满脑子里的大胆发言,就算没有过女朋友,想来也单纯不到哪里去。 只是平常听陆辞也的心声,觉得他就是个头脑简单的直男加话痨。 但总不能用“头脑简单”在他奶奶面前这样形容他,于是脑子一抽,说了“单纯”一词。 另外两人听了她的话都哈哈大笑起来。 陆夫人:“就他那小子,暗地里的小心机耍得那叫一个游刃有余。你竟然说他单纯?星然啊,你可别被他给蒙骗了?” “呃,应该不会。”她说,毕竟自己有个必杀技,可以听到他的心声。 在读心术的曝光下,他可骗不了她任何事情,端看她愿不愿意满足他的小心机。 这样一想,谢星然觉得又多了一个和他结婚的好处。 比起那些衣冠禽兽的人,至少她可以看清楚他的内心,而不会被他的表面所骗。 “哎呦,他那点心机无伤大雅的。”陆老夫人生怕给孙媳妇吓跑了,补救道: “小星星啊,你别怕,我家乖孙他很乖的,以后绝对是个老婆奴。” 收到老夫人的眼神示意,陆夫人也挽救说:“那是呢,我们家阿也不抽烟不喝酒,从小就乖,就是有时候那个脑回路吧,有点清奇。” 闻言,谢星然认同地点头,不仅如此,他的思维有时候也很跳脱。 聊了这一会儿,公司又有文件需要处理,陆夫人急匆匆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谢星然和陆老夫人。 你问陆辞也去哪儿了?那自然是被王金歌叫去谈话了。 “来来来,小星星,”陆老夫人拿出一个大大的相册横在两人中间,“我给你看看阿也小时候的照片,长得可帅气了。” 谢星然很感兴趣地凑过去。 “这张是他三个月的时候,这是他六个月,还有这个,他一岁的时候……” 这些照片无一例外,都有一个共同点——陆辞也穿着小裙子。 少有的几张衣服裤子还是因为冬天太冷才穿的。 可见陆夫人当时想要一个女儿的愿望是多么强烈。 “这个,抱着阿也的是他爸爸。”陆老夫人说着,语气平缓下来,带着些许伤感。 “当时的年代都结婚早,但他爸妈成婚最晚,其他家的孩子都满屋跑了,阿也才堪堪出生。 他是家里最小的孙辈,老婆子我啊就格外喜爱他多一点。 后来霆华因病去世时阿也才十岁,早早没了父亲,我对他就更多了几分怜爱。” 忆起往昔,陆老夫人眼中的情绪复杂转变,多了几分怀念。 “星然啊,你别怪奶奶催你们结婚,奶奶就是……”陆老夫人握着谢星然的手,声音情不自禁开始哽咽。 谢星然没说话,只是反手握住她的手,轻抚着以表安慰。 陆老夫人擦了擦眼角,继续道:“就是怕他像霆华一样走得突然,人生百味都没能体验个遍,那多遗憾啊。” 谢星然能理解,却并不是很赞同这种想法,但她没有说任何反驳的话。 老人家的心愿,孙子愿意成全,他们外人没什么好争辩的。 “你们这么有缘,但一个两个都不开窍一样,我要是不催着点,你们怕是能耽误个七八年,奶奶真怕等不到那个时候。” 听此,谢星然急忙道:“奶奶,别瞎说,您能长命百岁,您啊别担心我们,每天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才好。” 陆老夫人欣慰地笑笑,“好了好了,不说这个,咱们继续看照片。” 一下午,大厅里一片欢声笑语。 “哎呦笑死我了,每次回看这些照片,阿也就要闹一次,说是黑历史得烧掉,除了他谁舍得呦,这么好的回忆录。” 最后一页翻完,陆老夫人摩挲着相册发出感叹。 陆辞也小时候闹出的糗事的确挺多的,算作黑历史。 可谢星然很羡慕,这一整本都是他家人爱他的证明。 谢星然不觉自己拥有的爱比他少,只是多少有些遗憾和不甘。 因为拥有后再失去,没人受得了这样…… — 另一边,咖啡店里。 王金歌和陆辞也面对面而坐。 “这些都是谢星然以前的照片?”陆辞也兴奇地看着这本小小的相册。 照片不多,但每一张,都是他不曾看过的、曾经无忧无虑、爱笑的谢星然。 “嗯,是不是觉得和现在的她完全不一样?”王金歌弯唇说。 “以前的星然是最爱笑的,那时候她还说过她长得这么好看,当然要多笑了。” 陆辞也不禁扬起嘴角,“原来她也有自恋的时候啊。” 【这岂止是好看啊,是太tm好看了!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这眼睛,像小鹿一样,不像现在这么清冷。】 陆辞也在心中赞美了一番,结果下一刻嘴角又耷拉下来。 “这个人怎么也在这里?”他皱眉指着一张照片,上面是谢星然和蒋辞阳的合照。 看得出两个人当时都很青涩。 王金歌挑了挑眉,语气淡淡:“哦,因为他们曾是青梅竹马啊。” 这句话像是故意刺激陆辞也,看他眼底阴郁的神色,的确也是刺激到了他。 “我可以把他撕掉吗?”他一本正经地问,手上却已经行动。 大有她一点头就立马撕掉的架势。 王金歌嘴角一抽,双手一环,“这个你得问星然。” 闻言,陆辞也不得不压下心中扭曲的醋意,宝贝般抱紧了怀里的相册。 “那好吧。那这个相册就放我这儿了,我回去问她可不可以撕掉。” 王金歌觉得好笑,本来这本相册也是给他继承的。 最开始是她哥谢一鹤在记录,后来是她嫂嫂许言秋,如今给了陆辞也。 只希望他能记录下星然每一个重要时刻,最好能让她再次拾起曾经的笑容。 王金歌在职场多年,自认看人很准,对于他们两个的结合她是非常看好的。 希望两人都走到一起吧。 第21章 她好冷漠(委屈) 新婚,陆老夫人照例送了他们一栋别墅,带有小花园和游泳池。 之前只以为是短暂的借住,谢星然公寓里的很多东西没有搬过来,但这次不一样,他们至少要在这里住一年。 下午,谢星然和陆辞也将各自的重要东西搬进别墅。 除了衣服要给对方外,其他东西没有换。 别墅的房间很多,但只有主卧有一张床,这其中暗示的意思不言而喻。 看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奈。 陆辞也:【连分房睡的条件都给排除了,奶奶还说不想抱曾孙。】 谢星然:…… 虽然是一张床上,但说好一人一半决不越线的,而且这张床够大,睡下三个人都可以。 谢星然的行李很多,当初和阿言姐姐一起住时留下的画和毛笔字她都保存着。 她单独用了一间房来存放这些。 收拾好一切,坐在沙发上,他们的肚子同时响了起来。 已经晚上七点,他们还没有吃饭。 “我们要不要请一个阿姨来?专门给我们做饭吃。”谢星然诚心建议。 冰箱里的食物很齐全,但以他俩的厨艺,怕是第二天就会上医院。 但陆辞也却不同意,“不行,我们两个的家怎么能让外人进呢?万一那阿姨手脚不干净怎么办?” 谢星然看向他,不耐询问:“那你说怎么办?我们吃饭怎么解决?” 这里大多是富人居住的地界,离市中心远,点外卖是不可能的,他竟还不让请阿姨?难道他们吃土不成? 谁知陆辞也大言不惭地开口:“以前是我没有学,所以才不会做饭,等我一周去学习,以后做饭的事就交给我,你来洗碗。” 谢星然很是怀疑,“你?你学得来吗?” 陆辞也扬起下巴:“别小看我,我学什么都很快的。” 【哼,反正不想陌生人来我们家,都结婚了,当然是要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谢星然自动忽略他的心声,想着他做了二十几年的富贵公子哥儿,一朝结婚就要自力更生。 还如此主动,她也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 “那行吧。”她说,顺势起身,“今晚先吃面条垫垫。” 陆辞也紧跟着起身:“我们一起。” 谢星然没解决,很明显地感受到他好像比之前更黏人了些。 他们结婚虽然不是因为爱,但她想,彼此之间多点照顾也是应该的。 吃饱喝足坐回沙发, 看了眼用手机处理公务的人,陆辞也轻咳一声,佯装不经意道: “今天你姐给我看了你以前的照片。” 谢星然淡淡哦了声:“你奶奶也给我看了你从小到大的照片。” 正要进入下文的陆辞也一听,瞬间不淡定了。 “奶奶她怎么可以这样?!”他失望地大吼:“她答应我不给你看我黑历史的,骗子!” 谢星然抿了抿唇,强忍住笑,“没事,你不也看了我的照片吗?” “那怎么能一样?你又不是黑历史,一张张照片又可爱又漂亮,哪像我的?” 陆辞也抓住头发,表情生无可恋。 【不仅咬过自己的脚,还舔过自己的尿布……】 听到这里,谢星然脑海中浮现出照片,一下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陆辞也愤愤的眼神刀过来,颇为炸毛地要求说: “你不许笑!” 谢星然低下头抿唇,回:“我没笑。” 看着她比ak还难压的嘴角,陆辞也整个人都要碎了。 “你还说你没笑?”他猛地凑近,双手捏住她的脸颊。 谢星然往后一躺,靠在沙发背上,想要隔开点距离。 可他跪坐起来,压在她身上,语带威胁: “给我忘掉你看过的一切照片,听到没有?否则我就,就……” 谢星然扯不开他的手,干脆挑衅地扬起脖子,“你就怎么样?” 陆辞也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抬头对上她的笑眼,顷刻间失了神。 【她又对我笑了……】 谢星然眼底闪过迷茫,不就是笑了下,有必要这么大反应?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气氛陡然暧昧起来。 【她的心跳好像变快了。】 谢星然腾地一下推开人,站起来,“我,我去书房工作了。” 陆辞也反应过来时人已经上楼了,不满地鼓起脸。 【怎么突然走了?我还没说完呢。啊啊啊!我的黑历史都被她看到了,这叫我以后怎么见她啊!我的半世英姿……】 谢星然加快脚步,十米开外后,耳边的心声没了。 书房的空间很大,很贴心地准备了两套桌椅。 她打开电脑,看着ppt汇报,却怎么也定不了心神。 好半响,她给自己洗脑: 对着自己的脸心跳加速,那肯定不叫心动,只是,嗯……自恋病犯了而已。 — 十一点回到卧室,陆辞也早已洗好澡,悠闲地躺在床上刷视频。 见她开门进来,立马收起手机。 撩了下胸前的发丝,求表扬般说:“头发我已经替你吹好了。” 谢星然哦一声,表示知道了。 但在他直勾勾的眼神下,还是开口敷衍地夸了句: “嗯,很棒。我去洗澡了。” 陆辞也在心里委屈控诉: 【她好冷漠。】 谢星然全然当做没听到,找好睡衣阔步走进浴室。 十分钟后,浴室门打开,谢星然走出来就见陆辞也拿着吹风机朝他招手。 眼尾扬起,霸道地说: “过来,我的头发,我自己吹。” 谢星然暗自翻了个白眼,以前也不见他有这觉悟,今晚吃错药了? 因为想快点吹干头发了睡觉,于是她配合走过去,在他身前的凳子上坐下,任由他摆弄他的头发。 【这样看着,我好乖呀!】 谢星然缄默不言,内心的无语直达天灵盖。 两分钟后他放下吹风机,“好了,我们睡觉吧。” 谢星然的心跳又漏了半拍。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过熟稔和自然,震惊了她这个还没适应的人。 床上,一条折叠的棉被横亘在中间,他的抱枕大熊猫躺在上面。 两人一人睡一边,完全不会越界。 头顶的灯光被关掉,床头柜的台灯亮起,床上的陆辞也翻来覆去睡不着。 【该怎么说呢?咳咳,谢星然,你把那合照烧掉吧,求求了,我看着不太舒服……啧,这也太卑微了。pass。】 【咳,谢星然,你是不是还想着你的出轨前男友,不然为什么没有把与他的合照烧掉?呃,好像有点太咄咄逼人了。pass】 【咳,谢星然……】 第三种方式还没在心里演示完,就被谢星然不耐烦的打断道: “我想起来那相册里有我和蒋辞阳的合照,之前事多忘记处理了,你要是看见就撕掉吧。” 【……】 空气安静,没多久又沸腾起来。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陆辞也顿时坐起来。 他翻出枕头下的照片和剪刀,三两下将蒋辞阳那半边剪得稀烂。 【啊,舒坦了。】 陆辞也抑制不住开心,咬唇看了她一眼,触及她的目光,烫着似的飞快躺回床上,抱住大熊猫,翻了身不看她。 【她跟我解释,是怕我误会吧?她是不是有一点喜欢上我了啊?啧,怪我人格魅力太大了。】 谢星然看着这一幕,又听了他的心声,只觉自己头上应该有一排小黑点掠过。 夸自己都不带重样的自恋狂! 谁有一点喜欢你了! 第22章 我以后也是有老婆的人了!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房间,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星然自然清醒,起来伸了个懒腰,将还没响的闹钟关掉。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大熊猫被陆辞也安安分分放在床上,盖着被子。 这行为怪可爱的,不由扬了扬唇。 因为今天要去领证,为着彼此的颜面,谢星然找了一套西装出来。 走进浴室,就见陆辞也恰好撕下一片面膜,水光嫩滑的脸呈现在她眼前。 谢星然愣了下。 以前没注意,现下以旁人的眼光看,才发现自己真的称得上大美人一词。 “你醒了?今天领证要拍照,你的脸要不要化个妆啊?”陆辞也左看右看,跟看不够似的,“我感觉完全不用欸。” 【瞧瞧这小脸,真想咬一口。跟我比也就差一点点吧。】 习惯了他骚话频出的心声,谢星然冷静地接了杯水,挤出牙膏刷牙。 “擦个防晒霜,再涂个口红就行。” “行。”陆辞也擦干手,思索着放在嘴边,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我下巴上的胡茬得刮一下,最重要的是头发得梳上去,不然人家以为你诱拐男高中生怎么办?” 谢星然手一顿,睨了眼脸比城墙厚的人,冷笑一声说: “你就小我一岁半而已。” 陆辞也半点不害臊,眼尾一扬道:“一岁半还不够啊?” 谢星然放好漱口杯,看向他假笑道:“那弟弟,叫声姐姐来听听。” 陆辞也鼻息一哼,当即义正言辞地拒绝:“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以矮你一头?不叫。” 谢星然语气一厉:“不叫就别拿年龄给我说事,我还没嫌你小呢。” 说他小? 陆辞也来劲儿了,梗着脖子反击:“我小不小你还不知道吗?” 谢星然神情一僵,脑海中出现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 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洗漱好了可以滚,别在这儿碍我眼。” 陆辞也后知后觉感到羞耻,脸上一片绯红,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从柜子里拿出剃须刀,搬来一个椅子,“来坐下,我给你刮胡茬。” 谢星然:“我自己可以。” 陆辞也:“不,你不可以,刮坏了我的绝世容颜你赔得起吗?” 谢星然心里闷着气,但奈何她的确没有这方面经验,要真在这个时候给他刮坏了,他保准能闹得她不得安宁。 坐在椅子上,她仰起下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脸上耐心细致地捣鼓。 “虽然我们的婚姻很仓促,你也不想办婚礼,但两家人吃顿饭还是很有必要的。” 陆辞也的动作懒散随意,开口声音却意外的温柔。 “我家里人有点多,但你放心,他们都很好相处的,要是谁欺负你,你就跟,跟奶奶说,她绝对的护你。” 谢星然凝视他低垂的眼,心中突然划过一股暖流。 “可是陆辞也,你又忘了,现在你才是我,需要得到他们好感是你的任务,不过这对你来说应该很好办吧?” 此话一出,陆辞也恍然顿悟。 “是哦。”他继续手上的动作,“那是挺好办的,只要是我喜欢的,他们都喜欢,到时候你可得对我贴心点。” 谢星然心头一动,眼中闪过一抹晦暗,“那我要是暴露了怎么办?” 陆辞也相当不以为意,“没事,我妈和奶奶会替你遮掩的,实在不行……你就说你是为了在我面前维持好人设。” 谢星然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陆辞也:【怎么傻傻的,别是紧张了吧?】 谢星然:……还真有点。 她的家人只有金歌姐,对比他那边的家人可谓势单力薄。 她其实挺怕对方看不起她们,或者人多势众欺负她们姐妹的。 但是想到陆辞也妈妈和奶奶对她的喜爱,她的心中又多了一丝慰藉。 “你别怕,大伯三叔两家都是体制内的,要是欺负你们,你就去写举报信告他们,让国家给你做主。” 一番大义灭亲的话给谢星然逗笑了。 他两次都没有说要护她给她做主,而是给她找一个比他更有信服力更强大的人。 因为他知道,对现在的她来说,这样才更有安全感。 — 吃了早餐,带好各种证件,两人打车到民政局。 近年来,结婚的人肉眼可见减少,离婚的人日益变多。 所以尽管他们来得有些晚,也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登记拍照、签字盖章,一套流程下来,不到半小时,一人一本的结婚证就办好了。 走出民政局,刺眼的太阳晃得人恍惚。 陆辞也看着手里的结婚证,整个人有些不在状态。 【啊——这就办好了?不用我们宣个誓什么的吗?】 谢星然将结婚证揣进口袋,拿出手机打车。 【这,我以后也是有老婆的人了?!】 谢星然看着身旁逐渐荡漾起嘴角的人,眉心几不可察跳了跳。 这人,是不是太入戏了点? “哎呀,今天天气好好呀!”陆辞也嗓音,“谢星然,你说是不是?” 触及他炙热的视线,谢星然心头一跳,佯装镇定别开脸。 “嗯,走吧,车来了。” 下楼梯时,陆辞也的脚无比轻快,还轻声哼起歌来,浑身的愉悦气息藏也藏不住。 谢星然看他这样,唇角也不自觉扬起浅笑。 就好像,他们不是契约婚姻,而是因为爱彼此才会来到这里…… 领完结婚证,因为距离聚餐的时间还早,两人一合计,来到医院做免费的婚检。 到医院后,两人拿着手中的报告单在大厅分开,去各自的科室做检查。 陆辞也来到妇科,意外在安全通道的楼梯口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自己说的,我陪你来了你就会打掉这个孩子。”蒋辞阳冷漠的声音响起,“你现在反悔,当我好耍吗?” 女人的声音带了哭腔,艾艾恳求:“阿阳,这是你的亲骨肉啊,没准还是一个男孩,你怎么忍心亲手打掉他?” 蒋辞阳斯文清秀的脸毫不动容,金丝眼镜下的心灵要多恶臭有多恶臭。 “我当初就说过,要你事后吃避孕药,出了事我不会负责。”他轻轻拨开对方的手,神色平静地细数其过。 “小茹,我早就告诉过你,做人不能太贪心,你数数从我这儿拿了多少钱过去? 现在还想用孩子威胁我,你不觉得你太不懂事了吗?” 叫小茹的女人哭声一停,似是难以置信,而后又是哽咽卑微地开口问: “难道这半年,你对我从来都没有一丝真心吗?” 第23章 她只是一个替身…… “当初不过是看你明媚大胆,跟阿然很像,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入我的眼?” 蒋辞阳的声音充满不屑,看她的眼神也尽是轻蔑。 闻言,小茹脚下一个踉跄,靠在墙上也难以支撑地下滑。 她现在才知道,她只是一个替身…… “可是你说她已经变了啊,”小茹不甘心地再次抓住他的手,“你都跟她分手了,就不能,不能让我做你真正的女朋友吗?” 蒋辞阳嗤笑了声,直言道破她的心思:“怎么?想上位?” 女人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手被他一挥,再也抓不住,滑落在身侧。 “她就算是变了,那也是我心中的白月光,是我以后共度一生的人。凭你,还不配跟她比。” 薄情的话说完,蒋辞阳没有再看她一眼,抬脚走出安全通道。 他没想到会迎面对上“谢星然”。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他出了一趟差,最近才回来。 去她家没找到人,手机更是联系不上她,结果此时此刻,在医院这里,这种情况下,意外撞见了她。 原本倨傲完美的脸出现了一丝裂痕,慌张和冷汗破土而出。 “阿然?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蒋辞阳想要来拉他的手。 陆辞也直往后退,一脸脏东西别碰我的嫌弃表情。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蒋辞阳,你真够渣的,就这点姿色还学人搞替身?” 陆辞也上下瞥他两眼,语气嘲讽: “拜托,你伤害别的女人别扯上我好嘛?我嫌恶心。” 一句“恶心”直接把蒋辞阳刺激红温,他上前握住他的手腕。 “谢星然!你,啊!” 陆辞也反手抓住他的手,往后狠狠一折,甩开。 “警告你别靠近我,不然小心我把你的子孙根给踢烂!”说罢生怕他再靠近一步,陆辞也快速离开原地。 蒋辞阳的神色黯然阴郁,看着她警惕防备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可他却没有继续追上去。 事情一再崩塌,蒋辞阳也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挽回在她心中的形象。 — 婚检项目检查完,谢星然和陆辞也在大厅会合。 因为就在对方的身体里,所以完全不用交换报告,第一时间就可以知道。 两人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坐上车,谢星然奇怪他怎么没有之前高兴了,下一秒从他心声这儿得了答案。 【真晦气,婚检还能遇见这么个烂人,搞大别人肚子不负责,简直渣得不能再渣。】 那女人怀孕了?谢星然眼神微暗。 【还好意思说谢星然是他白月光,我呕。】 【太差了,眼光太差了。谢星然怎么偏偏和这种人是青梅竹马?还谈过,简直不能理解!】 谢星然:…… 无法反驳,因为她也为和蒋辞阳有过一段感情而感到恶心。 虽然是青梅竹马,可十六岁的蒋辞阳和二十六岁的蒋辞阳是不一样的。 面目全非,他们都不能称是同一个人。 所谓人心易变,就是如此吧。 她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觉得自己曾经爱过的人恶心。 谢星然看向窗外,路边的风景排排后退,如同过往人生,一一退场,不复往来。 “我认识一个很好的眼科专家,改天我带你去看看吧。”陆辞也小声说。 伤感的情绪戛然而止,谢星然咬了咬牙,沉声拒绝: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觉得我的眼神很、好。” 陆辞也看她的目光质疑而怜悯,看得谢星然很想打他…… 到陆家老宅前,他们又去了商场,精准快速地买好每一份礼物。 出了商场,这次是陆家老宅的司机专门来接他们过去的。 他们到时,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王金歌也一身休闲服和他们相谈甚欢。 正在谢星然努力辨认时,身侧的手被人轻轻握住,低头就瞧见陆辞也眨巴的眼睛。 似是安抚,似是打趣。 “哎呦,两位主人公终于来了。”陆辞也的大伯母率先看到他们,热情地招手。 “阿也,快带你媳妇来跟你哥哥姐姐们认一认,不然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大伯母家三子一女,三婶家两子两女,所以陆辞也总共有五个堂哥,三个堂姐。 基本上都已经结婚,且有了小孩,一大家子把大厅都站满了。 堂哥堂姐们都有各自的工作,这次专门请假回来,就为了看一看陆辞也选的老婆。 谢星然领着他走过去,嘴角扬起笑,故作熟稔地给陆辞也一一介绍。 陆辞也演技比她好,把准备好的礼物一个个送出去,还能夸一两句对方,惹得满屋的人开怀大笑。 中途,有人发现谢星然的不对劲,问她:“阿也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少?” 谢星然还没想好回答,陆夫人就替她遮掩了过去,凑到那人身边,压低了音量,但在座每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可别拆穿了那臭小子,他用沉稳内敛的人设才追到老婆的。” 此话一出,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谢星然握拳轻咳,故作挽尊:“妈,什么人设不人设的,我一直很沉稳的好吗?” 那一脸假模假样、傲娇又佯装高冷的表情被她演得入木三分。 众人没再生疑,只顾着嘲笑了。 如陆辞也所说,他们一家人都很好相处,没有让她们两姐妹感到任何不适。 一顿饭吃了将近两小时,吃完又坐着聊天、看电视。 到下午四点,才慢慢的散了些人。 晚上,谢星然和陆辞也在陆老夫人的挽留下,打算在老宅睡一晚,就睡在陆辞也原先的房间。 坐电梯到四楼,他们来到一间朝阳的大房间。 房间里有一面墙,一半是陆辞也从小到大获得的证书和奖杯,一半是他收集的各种机械汽车和奥特曼。 总之非常的壮观。 看到这一幕,谢星然释然想起网上的一个梗,忍着笑问他: “陆辞也,你相信光啊?” 陆辞也扬起下巴,说: “当然,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有光——妖魔鬼怪才不敢嚣张横行。” 看他一副以之为信仰的骄傲模样,谢星然实在没忍住,唇角的弧度不断上扬,竭力忍住才不至于笑出声。 少顷,陆辞也反问她:“那你相信光吗?” “我?”不想被他认为自己在嘲笑他,谢星然忍得嘴角抽搐。 “嗯……相信吧。” 第24章 结婚证还没捂热呢就要离婚? 陆辞也瞥见她那忍俊不禁的神情,就清楚她是不相信的。 也知道自己的思想有些幼稚,但怎么办呢?总得让人有个信仰支撑不是。 他怕黑,能打败黑暗的,就只有光了啊! 随意聊了会儿天,两人去浴室洗澡。 陆辞也洗完澡出来,就见谢星然对着那张不大不小的床陷入沉思的模样。 没有多余的被子,今晚用什么隔在中间是个问题,还不能让奶奶她们知道。 对此他也有些头疼。 可看她万分愁苦的脸,又憋闷地想: 【也不用这么苦大仇深好吧,我还能吃了她不成吗?我一副女人的身体能做什么啊?又起不来。】 思及此,陆辞也偷偷朝某处看去。 【不过在她灵魂状态下,我那处能起来吗?好好奇啊,她会不会也很好奇?】 谢星然:…… 我好奇??我好奇个鬼!!! 明明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不同寻常”。 谢星然的眉心狠狠跳了跳,她背身坐在床上,阻挡他放肆的目光。 【这是干嘛?不想看到我啊?】 谢星然:对!非常不想!! “谢星然,吹头发了。”陆辞也拿出吹风机,坐在沙发上叫她。 姿态神情都跟个大爷一样。 “自己吹!现在它是你的头发。”她拒绝,完全不想理这个心声口无遮拦的人。 但某人可不干,吓唬说: “那我明天就去给它剪短,反正是我的就任我处理了。” 一听这话,谢星然猛地转头,怒视他:“你敢剪我就把你头发剪成寸头!” “剪呗,别说寸头,就是光头,以我的颜值,也肯定撑得起来。就看你愿不愿意以短发示人了。” 他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欠揍得很。 谢星然胸膛剧烈起伏,眼眶几乎是瞬间湿润。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长发。 奶奶在世时花了很多方法帮她养头发,阿言姐姐也说她长发好看。 留着这一头长发,就像是留着一份念想一样,她已经习惯了。 所以一想到他可能会把自己的长发剪掉,谢星然就又气又难过。 “你敢剪我!我!我明天就和你去民政局离婚!” 注意到她被气狠了的模样,陆辞也立马怂了,没料到随口一说的调侃会引来她这么大反应。 结婚证还没捂热呢就要离婚, 他可不想当有史以来第一个结婚不到24h就惨遭抛弃的总裁。 “别啊!别离婚,我错——” “什么?!你们要离婚?!” 陆辞也认错的话还没说完,被听墙角吓得心肝一颤的陆老夫人打断了。 看着出现在门口的自家奶奶,正要解释,又被谢星然抢先一步。 “奶奶,他要剪我的头发,我一直都是长头发的,奶奶。” 谢星然一看到陆老夫人,奶奶的音容也随之浮现眼前,声音不由得带了哽咽委屈的意味。 陆老夫人自然是要为她做主的,上前抬起手就毫不犹豫打下去。 “臭小子,你想干什么混事呢?”说着又揪住他的耳朵,“信不信我给你剃个光头,送你出家当和尚去。” 陆辞也疼得呲牙咧嘴,“奶奶奶奶,我乱说吓唬她的……疼疼疼疼啊我的奶,别忘了这可是你孙媳妇的耳朵!” 这句话的魔力不是一般大,陆老夫人瞬间放了手。 茫然地看了看两人,犹豫问:“那,那我该打谁?” 陆辞也猴子一样跳开,远了才道: “当然是谁也不打!奶奶,你和妈可得收敛了,不能像以前打我那样肆无忌惮了,毕竟现在我和她都是您‘孙、媳、妇’!” 这话很是不要脸,但能避免挨打,陆辞也觉得这脸不要也罢。 反正现在的脸也不是他的,嘿嘿。 不曾想谢星然乖乖巧巧开口,将他的话挡了回去。 “没关系的奶奶,您和妈妈想打他随时打,不用顾及我。” “不是谢星然,”陆辞也急忙补充,“你这身体弱得一批,被打那两下你能青一块紫一块信不信?” 谢星然微笑着睨向他,表示:“没关系啊。” 陆辞也气得呵一声:“是没关系,疼得又不是你是吧。” 谢星然无辜地回道:“对啊。” 陆辞也:“你!你个毒妇!” 目光冷淡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谢星然轻哼,没再搭理他。 反正现在又换不回来,被打的不是“她”,疼的也不是她。 所以,谁在乎? 哦,挨打的人在乎。 话是这样说,但陆老夫人还真不敢再下重手了。 折中了劝道:“小星星啊,这臭小子就欠收拾,你以后尽管打,自己的身体你自己清楚,别打住院就行。” 陆辞也嘴角狠狠一个抽搐,什么叫别打住院就行?!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他还不如…… 【不行不行,好不容易有个老婆,不能离婚了。啧,打就打吧,男子汉大丈夫,挨老婆两下子也没什么。】 想到这陆辞也又纠结起来,【可是,我现在才是“老婆”欸……】 谢星然已经消气了,听他又纠结这些有的没的,翻了个白眼。 对陆老夫人温和道:“好的奶奶,我刚才也是吓唬他的,不是真的要离婚,你别当真。” 陆老夫人一听,笑容再次绽放在脸上,心彻底安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不打扰你们夫妻俩了,早点睡啊。” 陆老夫人一走,房间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半晌,陆辞也挠了挠头发,吞吞吐吐开口解释: “我,我没有要剪掉你的头发,就是想让你帮忙吹个头发而已,你的头发真的太多太难吹了。” 【不仅难吹,洗头的过程也是麻烦得紧,各种护发品不要钱似的往上抹,还不许删掉一个步骤。】 谢星然垂眸,沉默地走到他身后,拿起吹风机。 “知道了,以后我的头发我会自己吹,不麻烦你。” 她的语气疏离意味明显,陆辞也不知怎么受不了她这样的对待,心里很不舒服。 【不是,她不会在心里给我偷偷减分吧?】 “我,我就是懒,其实我可以吹的,也不是很麻烦,真的。 以后你的头发都交给我,我一定给你的头发保护得好好的,保证一根分叉的头发丝儿都不会有。” 看他抢过吹风机自己轰轰轰地吹,边吹还边讨好的看她两眼。 谢星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略有些得意,嘴角也压不住地上翘。 哼,想一直躲懒? 门都没有。 第25章 她怎么一副被我糟蹋了的样子? 苦哈哈地吹干头发,陆辞也正要上床,谢星然却告知他说: “今晚你睡沙发,你的抱枕给你。” 接住扔过来的抱枕,陆辞也半是懵逼半是气愤:“我都帮你吹头发了,你还赶我睡沙发?!” 在人家里赶主人去睡沙发,谢星然也有些心虚,底气不足道: “床太窄了,又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隔开,沙发的长度你睡刚刚好,我睡就伸不开腿了。” 陆辞也鼓着脸拒绝:“不要,我睡了二十四年的床,凭什么要我去睡沙发?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说罢,他抱着自己的抱枕强硬上床,不管旁边的谢星然如何排斥。 “你……” 面对他的蛮横,谢星然束手无策,心中犹豫要不要去沙发将就一晚。 下一秒,陆辞也的声音响起: “谢星然,你到底在怕什么啊?难道是怕你会爱上我吗?” 谢星然瞳孔圆瞪,望着眼前厚颜无耻而丝毫不知的人,气极反笑。 “爱你?呵!我的眼睛可不会再次瞎掉。” 陆辞也摊开手,被嫌弃了也不生气。 “那就是了,我的身体你都看光了,睡一张床上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最多就是抱两下,还是我的身体,完全不用这么顾忌的好吗?” 一句“看光”将她耳朵说红了。 坚守的城墙左右晃荡,谢星然动摇了。 按他所说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但是……好像又有哪点不对劲。 “可是……”她想说,就算互换了,也要有男女之防啊。 “没有可是,睡!我抱着抱枕呢不会抱你的。”陆辞也一股脑躺下,闭上眼睛。 留下谢星然迟疑不定地坐在床头。 “你也不想让奶奶知道我们结婚了却不睡在一张床上吧?” 绝杀。 对于陆老夫人,谢星然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奶奶一样,喜爱、尊敬、维护。 所以尽管是协议婚姻,她也不想让陆老夫人觉得他们不和。 谢星然放弃了去沙发的想法,在他身侧躺下,盖上被子,冷静道: “关灯。” 陆辞也一个伸手,开了台灯,然后才关掉头顶的灯光。 暖黄色的光晕在房间蔓延,温馨、宁静的氛围很适合睡觉。 一床被子两个人,入睡前两人的中间隔着一个抱枕。 到半夜,却见那抱枕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而陆辞也像抱抱枕一样,四肢禁锢住谢星然,还做美梦了似的唇角带笑。 翌日醒来看到这个场景,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谢星然没有太惊慌。 费力挣脱他的环抱,忍了又忍才没有将他一脚踢下床。 看着纯白的天花板,谢星然忍不住想,昨晚没去沙发睡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与此同时,陆辞也慢慢睁开眼,看见她睁着眼放空发呆,目露疑惑。 【她怎么一副被我糟蹋了的样子?我也没怎么她吧?】 吐槽完心声,他开始自顾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双手举高,双脚后蹬,接着一阵怒吟。 给谢星然吓了一跳,震惊地望向他,只听他说:“不愧是我睡了二十四年的床,就是舒服。” 谢星然:……请不要用她的声音发出男人般的怒吼行吗? 没耳听。 “啊?我的抱枕怎么到地上去了。”陆辞也下床捡起抱枕,心疼地拍了拍灰尘。 谢星然还是没理他,一想到以后起床十有八九要经历刚才的事情,她就想离婚。 “你还不起床吗?”陆辞也撑起身体,慵懒地看着她。 敛回思绪,谢星然坐起身,面无表情地注视他,薄唇微启: “以后睡觉,我可以用绳子给你绑住吗?” 陆辞也刚放下抱枕的手紧紧环在胸前,警惕问:“你要干什么?” 似是被一个流氓用一副看流氓的目光看着,谢星然气笑了。 沉下脸不善道:“还能干什么?你睡姿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 陆辞也尴尬地放下手,小小呼了口气。 【还以为她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呢,还好还好,我就说她看着也不像是那样的人。】 谢星然:…… 是吗? 但我看着你像是那样的人! 第26章 新婚第二天就没了床搭子,谁能有我惨? 因为结婚,陆老夫人和王金歌商量好,给他们放三天的假期,谢星然想上班都不成。 在老宅待到午饭用完,告别陆老夫人后俩人回了他们的别墅。 陆辞也进门就躺在沙发上,感叹: “好久没这么悠闲了,就是要辛苦我妈了,嘿嘿。” 话是这样说,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幸灾乐祸,毫无愧疚。 这绝对是亲母子了。 谢星然换了鞋,径直往楼上走,“我睡个午觉,你声音小点。” 陆辞也挥挥手,懒洋洋道:“睡吧睡吧,不吵你。” 谢星然安心到卧室睡了一觉,一小时后醒来,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 直到下楼,一走进距离他十米的范围内,熟悉的心声准时响起。 【痛死我了,也没人告诉我学个炒菜还会毁容啊,等下谢星然看到了,我还怎么有脸见她啊。】 只见陆辞也盘腿坐在沙发上,对着镜子左右端详自己的脸,手里棉签沾了药在涂,时不时倒吸一口气。 余光瞥见楼梯上的她后,顿时拿起菜谱书盖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望她。 “你醒了?睡饱了吗?没睡饱要不再去睡一觉吧。” 谢星然无视他的话,走到沙发旁拿起茶几上的药膏和棉签。 “我看看,毁成什么样了?” 陆辞也迟疑片刻,泄气地移开书本,顶着脸上的四个红点,可怜兮兮道: “我真的有按书上说的做,但是那个油跟个跳蚤一样莫名其妙就到我脸上了……脸上我已经及时处理过了,手上还没有。” 脸上的几个小油点不是很严重,倒是右手背上有一小片烫伤看着很严重。 “手又是怎么弄的?”她问,同时给他上药。 “就,不小心摸到锅炉。啊!轻点。” “别动。”谢星然抓住他的手不让他退缩,低头认真地涂药。 空气安静不过一瞬,她开口提议道: “陆辞也,你不想别人住进来,那我们请个钟点工,每天按时过来做饭,做了就让她走,行不?” 陆辞也有些沮丧,但还是坚持道:“这次是意外,我可以学会的。” 涂好药,谢星然抬起眼,实在不解:“你为什么非要学会做饭?” 有这个劲儿,还不如熬夜多看看几份文件。 陆辞也垂头不语,心声却抖了个干净。 【因为这样才有家的感觉啊!以前我爸就是这样对我妈的。】 这话若是别人听了,应该会很动容,但谢星然的心情很复杂。 她想,他是想和她来真的试试吗? 不然,她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觉得他们两个人可以组成一个“家”。 结婚前就说好的,他们只是协议夫妻不是吗? “陆辞也,”她开口,毫无征兆转换了一个话题,“我还是想一个人睡,等下我让人到隔壁房间安张床,主卧让给你。” 闻言,陆辞也猛地抬头:“为什么?我们不是睡得挺好的吗?这张床很大啊,还有被子隔开,我一点都没有越线的好吧?” 谢星然觉得分开睡才正常,不想让他有什么误会。 可陆辞也死活不肯,闹得如同三岁了还要妈妈陪睡的小孩。 “我们是夫妻,就算只是协议的,那也是领了证的,凭什么分床睡?我就要跟你睡!” 谢星然头疼地扶额:“陆辞也,我们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要懂得男女大防。” 陆辞也眼神幽怨:“可是我们的身体都互换了啊,还有什么可防的,不多此一举吗?” 又绕到这事上了,就说不通。 所以,她决定放弃跟他理论的想法,直接行动。 谢星然对床这些没有要求,能睡就行,发个消息过去,很快就有家具店送货上门。 门铃响时,距离门口最近的陆辞也去开了门。 一见这阵仗,当即就要关门,表示:“送错了送错了,你们回去吧。” 身后赶来的谢星然拉开他,将人请进来,“没送错,就是这里,进来吧。” 陆辞也恼恨自己没有力气阻止。 【原以为刚才她没跟自己争论是放弃了,结果是搁这先斩后奏呢!】 谢星然:对,所以呢?要打我吗? 很快指导工人们安好床,她连四件套都买了。 做完一切,几个工人顶着陆辞也吃人的目光,逃也似的出了别墅大楼。 谢星然想留他们喝杯茶,都被他们连连摆手拒绝了。 “这是急着赶下家吗?”她略带吐槽地说。 若是让那些工人听见,指定得吐糟回来,说: 再不走,你“老婆”都要给我们抽皮扒筋了。小伙子也是,这么好看的媳妇不睡,偏要分床,怕不是不行哦。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新婚第二天就没了床搭子,谁能有我惨?】 陆辞也坐在沙发上,气得眼眶泛红。 他重重捶打怀中的抱枕,目光紧跟着谢星然的背影移动。 仿佛这样就能隔空打到她一样。 关上门回头,谢星然连声带人都给他无视得彻底,自顾自上楼收拾衣物。 待在房间一直到晚上七点才下楼,准备随便下点面应付应付当晚饭。 她可不敢指望第一次下厨的人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来。 却不想刚走到楼梯,陆辞也呼痛的心声在她耳边循环播放。 【好痛,想死想死想死想死,痛死我了——为什么她来月经这么痛啊呜呜呜。 我发誓,我定要夺回我的身体!!啊呜呜,好痛,想死想死……】 谢星然急急忙忙返回卧室,找到卫生巾和止痛药,脚底抹油般下了楼。 最开始陆辞也还疼得满沙发打滚,后面是折腾的力气也没了。 瘫在沙发上等死一般,毫无生气。 谢星然倒来一杯温水,手心还有一颗止痛药。 看着他满头汗水,嘴唇惨白,眉头紧皱的样子,心脏也跟着揪成一团。 “陆辞也?”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起来吃药,吃药就不疼了。” 陆辞也艰难地睁开眼,眯着看了她一秒,又负气闭上。 声音微弱,却满是气愤:“哼~我不吃,我疼死你!” 谢星然:…… 这也不知道是要疼死谁了,还不吃,活受罪。 但现在不是和他怄气的时候,她放软声线,继续劝道: “起来吃一颗吧,不然就要进医院了。” 第27章 现在你高兴了吧?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因为你’进医院了,多这一次不多。” 他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但那幽怨的口气和眼神还是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不就是想让她哄哄他嘛。 就当是哄“自己”了。 “……别气了,我喂你好不好?”她将音量放低,伸手扶起他。 这次陆辞也倒是没有甩开她的手,顺势起身靠在沙发上。 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得寸进尺。 “那你搬回来睡,你搬回来我就吃止痛药。” 谢星然无语凝噎。 这人还真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吗?非得大人答应他的请求才肯做事。 “张嘴。”她说,带着命令的口吻,直接无视他刚才的要求。 陆辞也抿紧唇,倔强地望着她,无声反抗。 【呵,我都这样了,她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肯满足我,没有心的女人。】 谢星然:这叫小小要求?呵,不知分寸的男人! 气氛安寂沉默了好半响。 最后,谢星然没了耐心,沉下脸训斥他: “陆辞也,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不要这么幼稚?我们本来就是协议夫妻,为什么要睡到一起?” 他不回答,就望着她 眼神对峙间,只见陆辞也顶着她的脸,一点点湿润、模糊了她的眼眶。 谢星然心头微颤。 “不许哭。”她说得强硬,但脸上的无措显露无疑。 不说还好,一开口他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嘴巴一张就要大哭。 谢星然狼狈地捂住他的嘴,不想看到自己哭得像小孩一样的傻样。 结果只捂了两秒就被陆辞也一把甩开,“你管我哭不哭!” 他吼出声,衣袖一抹,继续怼:“你家住海边的管这么宽?你不和我睡还想管我,没门!” 最后一句话模棱两可,让人忍不住多想产生误会。 谢星然一听耳根就红了。 他的语文到底是谁教的?谁教的?! 少顷,陆辞也想到什么,脸上的哽咽之色顿消,换成气愤,矛盾道: “都怪你,我爸都说了我一个堂堂男子汉不能哭,现在我哭了,你高兴了吧?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 谢星然被吼得有片刻的无言,良久才呐呐替他挽尊: “那,你现在不是男人了嘛——”所以不用有包袱,想哭就哭吧,没人管你。 “你才不是男人了!”他炸毛地打断她后面的话。 谢星然嘴一抿,小声贫道:“我本来也不是男人。” “你还说!”陆辞也瞪眼,气势汹汹又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都这样了你就知道气我,你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你——” 绞痛的下腹让他闭了嘴,捂着肚子倒在沙发上哀痛。 “好痛。” 陆辞也开始重重捶打肚子,较劲地吼: “妈的我才是你主人!你个小小子宫胆敢弑主?!我让你痛。” 谢星然:……简直了——又神经,脾气又大。 但望着他痛苦的模样,她也被感染了似的,脑子一抽,装作义愤填膺地说: “吃颗止痛药治治它!看它还敢不敢痛了。” 陆辞也眉间拧成了疙瘩,闻言掀起眼皮。明知她是在激将自己,可看着她眼底深切的担忧,还是没有在闹她。 平复了下情绪,他伸手,虚弱道:“给我,我自己吃。” 好不容易见他配合了,谢星然喜不自胜,忙不迭将止痛药递过去。 “先吃一颗,要还是痛再吃第二颗,对了,你换卫生巾了没?” 陆辞也就着水喝下,喝完又躺下蜷缩住身体。 “没有,我都痛得走不了路了。” 谢星然一惊,“那快起来,别弄脏沙发了。” “哥有钱,不差这个沙发,等我再缓会儿。”陆辞也满不在乎,腔调散漫。 说罢眉头一皱,痛感再次袭来,他的气性也跟着上来了: “真的谢星然,我真是受不了你这‘破身体’了,来个月经竟然这么痛,还让不让人活了!痛得我想去死你知道吗?” 【也不知道她之前是怎么熬过来的,赶明儿我就找个中医给她全身治治,争取换回去前治好她这“破身体”!】 谢星然眸底的神色一软,伸手在他肚子力度适中地按揉。 “好了好了,别说什么死不死的,我给你揉一揉,应该能缓解一些…… 这次的月经应该是之前泡了两次冷水的原因,我之前也痛,但没有痛得走不了路。” 陆辞也享受地眯了眯眼,抓住她的手就往衣服里伸。 吓得谢星然缩回手,“你干嘛?” 陆辞也无辜眼:“揉肚子啊,拜托,这是你的身体,你还怕自己摸一下吗?” 谢星然一想,也是,她自己的身体,摸两下怎么了? 这具身体的手心宽大、温热,揉起来应该会很舒服。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 不知是止痛药的药效,还是按揉起了作用,陆辞也感觉肚子没那么痛了。 他去一楼的洗手间垫了卫生巾,还换了血迹斑斑的裤子。 所幸沙发没有被血迹侵染。 谢星然在外面坐着,想等他出来了,好好谈谈分床睡的问题。 【哇哦,我,不是,谢星然哭起来的样子也很好看诶,泪眼朦胧,梨花带雨的。】 谢星然:……哥,求你别欣赏了,赶紧出来。 【啧啧,好想以后换回来了弄哭她一次,“亲眼”看看那场景。】 谢星然:……病态!流氓! 收拾好一切,陆辞也走到大厅,迎面被谢星然狠狠剜了一眼。 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收回视线,陆辞也不明所以地坐到沙发上。 想着不能平白无故被瞪眼,于是他扯了扯她的衣袖。 在她转过头来后,狠狠瞪了一眼回去,心里那口气这才舒坦了。 随即拉住她的手放在肚皮上,“继续揉,还是不舒服。” 谢星然:…… 她深吸一口气,劝慰自己,就当他是个不懂事的弟弟, 不,是不懂事的三岁小孩! 对待小孩子,总要多多包容的。 嗯,多、多、包、容! “啊!你轻点!”陆辞也吃痛抚开她的大手,委屈地自己揉肚皮:“你是要按死我好继承我的财产吗?” 谢星然顺势收回手,环胸,冷漠道:“今天的床我是一定要分的,不管你怎么说都没用。” 陆辞也哀怨的表情一顿,继而变得更加哀怨。 “谢星然,我都为你承受月经的痛苦了,你怎么还能这样对我?你个负心薄情的女人。” 夸他自己不带重样,骂她也是。 谢星然胸中也带了气,不服道: “你以为就你承受了互换的痛苦吗?我精神上的痛苦比之你百倍!” 她每天被他的心声吵吵吵,都快精神分裂了好吗! 还有身为男人的各种不便,特别是早上,她简直都想戳瞎双眼。 第28章 她是不是还想送我去当太监?! 陆辞也扁着嘴注视她,“我就这么让你讨厌?都上升到精神痛苦了。” 对着他眼中几乎快溢出来的委屈,谢星然怎么也不能继续说下去。 “也不是讨厌……” 一看有转圜的余地,陆辞也拉住她的手乘胜追击地撒娇: “不讨厌那你和我一起睡嘛,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床搭子,六岁开始就是一个人睡了,我还特别怕鬼,现在好不容易结婚有伴了,咱们相互陪伴一下嘛。” 谢星然瞧着他眨巴眨巴的眼睛,是真的搞不懂。 他一个男人,怎么比她一个女人还会撒娇的,还撒得这么理直气壮、毫不羞耻。 眼见她又不说话,陆辞也举起手掌发誓: “我保证,这一年都只是盖着被子纯睡觉,绝不会有任何越线的行为……我就想有个床搭子,你就满足我这点小小的愿望吧。” 心中的天秤再次动摇起来。 他都这样求她了,再拒绝,是不是真的有点冷漠无情了? 犹豫之际,陆辞也捂住肚子突然倒进她怀里。 “好痛好痛,谢星然,呜呜呜,真的好痛,可怜可怜我吧……” 谢星然无语望天。 真是败给他这个无底线的撒娇怪了。 “陆辞也,你知道我现在最想找到什么东西送给你吗?” “啊?”一下没跟上她的思维,陆辞也懵圈地抬头,窒了两秒。 本着逢迎讨好的原则,他说: “我生来就不差任何东西,不过要是你给的,就算是坨狗屎我也肯定保存起来。” 谢星然一脸嫌恶地推开他:“陆辞也,你好恶心。” 他敢接她都不一定敢送。 陆辞也望着她,表情受伤:“我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乐意收到狗屎吗?” “是哑药!”她掷地有声地表示:“要是有能力,我一定给你找到世间最好的哑药,送给你这个话痨。” 某人一听,气得跟被毒哑了一样,不说话了,就气鼓鼓地瞪着她。 【好呀!我只不过是开朗阳光了一点,她就想让我当哑巴。要是……要是我小兄弟再大一点,她岂不是还想送我去当太监?!】 “噗——咳咳咳。” 谢星然刚喝的水一口喷在面前的茶几上,脸红得要滴血。 这人!简直口无遮拦!! “你干嘛啊,都溅到我了。”陆辞也略显嫌弃地离开些距离。 “不小心呛到了。”谢星然佯装淡定,抽纸擦嘴。 缓和下情绪,她最后道:“要我做你的床搭子也行,我有一个条件。” 陆辞也眼睛一亮,“你说。” “我睡觉后,你不想睡就去书房。你要睡,就必须在十分钟内睡着,不许说话,也不许想其他事情。” 陆辞也撇嘴委屈:“我也没那么吵吧?你睡觉我都很安静的。” 但是你的心声可一定都不、安、静。 其实他是不是哑巴对她没区别,还不如她自己是个聋子呢。 在她静默的凝视下,陆辞也飞快答应了。 过后一想,觉得这要求对他来说就像是没有一样,毕竟: 【我不说话装睡,她还能知道我没睡不成?还管我不许想其他事,哼~】 谢星然冷冰冰打破他的幻想: “我可以通过呼吸的频率看出别人是否真的睡着,所以,陆辞也,你最好在十分钟内就睡熟,不然就分床。” 陆辞也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只好认命。 “对了,”他感兴趣问:“你在哪儿学的这个,教教我呗。” “不可以。”谢星然起身,懒得再理他,还得去把行李又搬回来呢。 陆辞也穿上拖鞋追上去。 “哎呀你就教教我嘛,我保证不用来对付你。” “……闭嘴。” 第29章 是你自己的身体经受不住诱惑 晚上,陆辞也躺在床上。 看着身边差不多同一时刻闭上眼的人,眼睛咕噜转了一下。 【试探她一下,就不信她还真能看出来。】 谢星然:“?” 于是接下来的十分钟, 陆辞也努力放轻呼吸和心率,在心里想着明天要吃的东西。 十分钟后…… 谢星然有预算地起身,下床穿鞋。 动静一出,陆辞也佯装被吵醒,眯着眼,声音低哑问她: “你去哪儿?” “分床。”她神色平静,转头看他:“因为你十分钟了还没睡着。” 陆辞也表情一僵,眼底闪过震惊。 【不是!她还真能感觉出啊?对呼吸这么敏感的吗?第一次在医院见面也是,非得我像个死人一样没有呼吸才成吗?】 谢星然:……那倒不用。 身边睡个死人,她也会怕的好嘛。 “我,我已经睡着了啊,你下床我才醒的,怕你走了。” 他强行解释,不肯承认,最后还可怜兮兮卖了一个乖。 谢星然用看透一切的眼神看了他两秒,转身要走,陆辞也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 他恳切认错:“好吧好吧,其实我没睡着。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我一定在十分钟内睡着。” 谢星然挑眉:“真的?” 陆辞也竖起三根手指:“我保证。” 这次只是个教训,谢星然重新上床躺下,倒要看看他怎么在十分钟内睡着。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五只羊……】 谢星然:…… 别说,这个办法还挺有效,到一百零九只羊时,陆辞也的心声停止了。 与此同时,谢星然睁开眼,看向他。 片刻,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笑。 很奇怪,自从换了身体,谢星然很少会再失眠。 而在她身体里的陆辞也,更是从来不会失眠,每次在心里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就会慢慢睡过去。 只是很多时候他的心声都略带流氓属性,所以她才会要求他在十分钟内睡着。 事实证明,心大的人睡觉就是快。 — 半夜,陆辞也因为痛经,睡得很不安稳,捂着肚子皱眉叹气。 虽然他没有发出声音,但痛苦咆哮的心声还是将谢星然吵醒。 到底是为她受罪,做不到漠然置之。 “很痛吗?要不要吃止痛药?”她坐起身问。 陆辞也语气怏怏:“不用,就是下腹坠坠的,不舒服。” 【好烦,好烦好烦好烦,这世上为什么有月经这种折磨人的方式,还专门折磨女人……】 听着他的牢骚,良久,谢星然越过隔板,将之推到一边,坐在他身侧。 “我给你揉一揉吧。” 陆辞也求之不得,当即露出小腹,要求说:“你得先将手心搓热。” 她嗯了一声,双手合十前后揉搓,直到手心发热才放到他的小腹按揉。 “这个力度可以吗?” “再重一点。” 不一会儿,陆辞也的嘴里发出舒服的喟叹,好受了很多。 凝望着上方认真的人,他翻了身侧躺,说:“你躺下吧,盖住被子,从后面抱住我再揉,这样方便一点。” 踌躇片刻,谢星然还是照做。 但她有注意保持距离,没有让胸膛贴到他的后背。 可是这样的距离,令陆辞也有些不爽,觉得她就是嫌弃自己。 于是脚跟往后一抬,本欲踢踢对方的小腿,示意她靠近点。 谁曾想一个用力过猛,直接踢在了意想不到的地方。 这猝不及防的一脚,让谢星然有种灵魂和肉体分离的、生不如死的痛感。 疼得身体扭曲、浑身发麻、冷汗直冒。 “陆、辞、也!” 实在气不过吼出他的名字,然后就再也说不出其他话了。 陆辞也比她还紧张,腾地翻身坐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给我看看,被踢成什么样了?别给我兄弟踢坏了。” 一边说还一边扒拉她的手,谢星然被他搞得更痛,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别动我。” 力道不轻不重,但给陆辞也打懵了。 他捂住被打的那边脸,不可思议: “这可是你的脸,你还真舍得,打毁容了怎么办?” 说到最后已经开始委屈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扇巴掌,尽管是对方的身体。 【我妈最狠都只拍一下我脑袋的,现在就这样被她轻飘飘打了一巴掌?第一次!第一次被人打脸,简直太没面子了。】 心里这样想,可他始终没有其他行动,就只是暗戳戳抱怨,情绪还算稳定。 谢星然缓了口气,冷道: “我还第一次被踢到这儿呢,不知道这个时候动来动去会加重痛感吗?” 闻言,陆辞也气势一弱,表情心虚。 过后像是男人刻进骨子里的恐惧,感同身受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我没体验过这种感受,但我知道这一定很痛。” 谢星然:……好好好,等以后换回身体了,我一定叫你也尝尝这滋味! 缓了大半夜,痛感才慢慢消失。 谢星然脱力地躺在床上,被折腾得半点睡意都没有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辞也扯了扯她的衣袖,转头看去。 只见他捂着小腹小心询问:“可以再给我揉一揉肚子吗?小腹又开始痛了。” 谢星然属实佩服他的勇气,还有那城墙脸的气质。 但没办法,好歹是她的身体,妥协也不算吃亏。 两人恢复之前的躺姿。 这次陆辞也不敢再动分毫。 但不知是空调没开的原因,还是怎么,他的心跳突然有些快。 特别是小腹上揉动的大手,触感痒痒的,让他控制不住口干舌燥。 “谢星然。” “嗯?” “我听网上说,有些女生来月经后,体内雌激素可能会分泌的比较多……” 谢星然手一顿,眼睛都睁开了:“你想说什么?” 陆辞也咽了咽口水:“就是,首先你不能怪我啊!是,是你的身体自己经受不住诱惑……所以那个吧,我、我想——” 谢星然的脸色爆红,快速抽回手,坐起身打断他说: “闭嘴,你不想。” 这种事,陆辞也也有些羞耻,被她一吼,恼羞成怒地翻身坐起身,对她说: “我也不想啊,但它就是,就是想嘛!” “想也不准。”她冷声道,“不知道经期来对身体危害很大吗?再说,再说我们是可以做那事的关系吗?” 【怎么不是?结婚证难道是假的不成?】 瞥见她瞪眼,陆辞也委屈问: “那怎么办?” 以前他还能请五指姑娘帮忙,现在互换的情况下,他可不敢乱来。 谢星然:“你想想明天吃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 说罢,她移动隔板,想要回到自己的区域去。 “别走啊。”看出她的想法,陆辞也拉住她的手臂,小心而大胆地提要求:“今晚我抱着你睡可以吗?真的只是抱一抱。” 这种事情她都恨不得藏起来,丝毫不敢让他知道。 结果这人不仅敢让她知道,还敢得寸进尺对他提要求! 谢星然一字一顿威胁开口:“别逼我再扇你一次。” 此话一出,陆辞也立即放开她,双手捧住脸,气呼呼道: “你不要‘脸’了,我还要面子呢,不准你再打我。” 谢星然轻哼一声,懒得再理他一句,将隔板滑到中间,开始自己睡觉。 陆辞也郁闷地躺下,小声哔哔: “怎么‘受伤’的都是我?” 第30章 不客气,这是为师应该做的 翌日,两人都赖了不同程度的床。 陆辞也因为胃病得吃早餐,睡到八点就起床了。 谢星然则彻底给自己放了个假,睡到中午十一点才起。 洗漱完下楼,陆辞也已经炒好了两菜一汤端上桌,看起来卖相不错。 “欸?你起来了?”看到她来得这样巧,他调侃说:“不会是被我炒的菜香醒的吧?” 谢星然如实道:“不是,被窗外的鸟吵醒的。” 对于她的不配合,陆辞也“切”了声,没在意,邀请道: “快坐快坐,尝尝我炒的怎么样,我感觉我大有进步。” 他们就像是平常的夫妻一样,相对而坐,一起用饭,氛围极好。 谢星然也不客套先舀了一碗排骨汤喝,再拿起筷子夹肉。 味道说不上顶好,但也能吃得下去。 第二次就有如此进步,算是很不错了。 望着对面期待紧张的神情,为了不打击他的积极性,她夸道: “还不错,你也吃。” 闻言,陆辞也开心得咧开嘴,不确定问:“真的吗?” 谢星然:“你自己尝尝就知道了。” 于是陆辞也夹了一筷子酸辣土豆丝,刚吃进去,就忍不住要吐出来。 但看着面前正常吃饭的人,他立马若无其事地咽下去,又吃了其他两碗。 然后,起身端走这盘土豆丝,端走前还一本正经地问她: “刚想起来这个土豆好像已经发芽了,发芽的土豆是不是不能吃了?” 谢星然想了想点头:“嗯——可是我记得,”冰箱里的土豆是没有发芽的啊。 可不等她反应,他一个转身,就将土豆丝倒进了垃圾桶。 坐下后顺势拿起一杯白开水饮尽,而后若无其事道: “继续吃啊,我们两个人两碗菜也够了。” 他这样说,心里却是截然不同的声音。 【啧,那土豆丝又生又咸,我也没把糖当盐了啊……看来是火候和剂量掌握得还不行,得多练。】 看着他一系列的行为,谢星然看破不说破。 毕竟他的自我认识非常清晰,都不需要她多说。 吃完午饭,谢星然去洗碗,陆辞也坐在沙发上,捂着肚子喝红糖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谢星然,等五月中旬我就去考科目一了,你真的不打算考个驾照吗?” 听到他的话,谢星然动作不停:“不想,我会开电动车就够了。” 他也没强求,转而说:“那格斗和拳击呢?我觉得这个你还是得学一学。” “嗯,我正在看俱乐部,计划每周末去上两节课。” 不同于他从小就训练的人,如今工作才是她的重中之重,她不会花费很多的时间去训练,会一些基本的自保能力就可以了。 陆辞也表示理解,规划道:“一周上两节课,每天晚上我再教教你,监督你训练半小时,也差不多了。” 这下谢星然洗碗的手顿住了, 想婉拒他的“好意”。 但想到那天电梯里的事,瞬间心有余悸,还是没有开口拒绝。 “好,谢谢了。”她说。 陆辞也难得听她对自己说谢,心下来劲儿,昂起下巴戏精道: “不客气,这是为师应该做的。” 取下围腰走出厨房,谢星然淡声: “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准备一份拜师礼?师、父。” 他笑眯眯摆手:“嗨,都是一家人,整那些虚的做什么。” 谢星然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准备上楼回卧室再睡一会儿。 但余光不经意一瞥,看见落地窗外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轰隆隆——” 伴随着巨大的雷声,雨滴拍打树叶的窸窣声逐渐变大。 雷雨交加,倾盆之势。 “呀!下雨了,a市有一个月没下雨了,今天雷公雷母可算是想起咱们了。” 陆辞也感叹道,转过头又说: “这天气真适合睡觉,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午睡吧怎么样,谢星然?” 他怀着隐秘的心思询问。 半晌,却只见谢星然愣神地凝望窗外,眼底弥漫着无法言说的痛色。 “你怎么了?”他担忧问。 理智回笼,谢星然眨眨眼,眸底的湿润尽数消散,恢复一贯的平淡清冷。 “没怎么,我去侧卧午睡,你要睡也早点睡吧。” 说罢一副明显不想再搭理人的表情,快速上了楼。 【她……是不喜欢下雨天吗?】 下雨天……当然不喜欢,谢星然想,她最最讨厌的就是下雨天了。 十年前的那场大雨淋湿了一切,也淋湿了她十六岁的青春…… 第31章 你当是做小三呢? 天空乌云密布,大雨过去,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停。 空气中已然有了丝丝凉意在渗透。 但谢星然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前,望着底下花园中的鲜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要不要敲门?嘶,万一她早就睡了,我敲门岂不是打扰到人家了。】 【可是她刚才的眼神,看着真的很难过欸……】 听到这个心声,谢星然的眼睫动了动,很快归于死寂,依旧不发一言。 【我妈不开心一个包就哄好了,但这些天我看她的行李都没什么奢侈品,买包哄她应该没什么用。】 陆辞也站在门外,皱眉冥思苦想。 须臾,他抬头张嘴,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 【只要不是花粉过敏,女孩子一定都会喜欢鲜花,正好花园里多的是。】 【不过她喜欢哪种花呢……】 心声渐渐远去,门外的人离开。谢星然怀疑地想,他不会真的要去摘花吧? 外面还下着雨,他也不怕淋湿了感冒。 果然不到两分钟,花园中出现了一个打着伞的娇俏背影。 距离在十米之内,她再次听到他絮絮叨叨的心声。 【嚯,之前没注意,想不到这儿有这么多花,五颜六色的。 奶奶也是费心了,每个孙子结婚都送这样一个别墅,专门讨孙媳妇欢心的吧?】 【这些花我看了都喜欢啊,水灵灵的一簇又一簇,鲜花就要配美人啊!】 【也不知道她最喜欢什么花,那就每种都摘一朵吧。】 【嗯哼~我是一个摘花贼,摘花本领强,我要把那花园子,摘得精光光,摘完玫瑰又摘刺,花儿像火一样,哎呀我的小手指,变呀变了样……】 谢星然实在没忍住勾起嘴角,轻笑出声。 好像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能这么开心。 听着他愉快的歌声,她的心情也跟着愉悦,如同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水面,她心中荡漾开一圈圈欢乐的涟漪。 等每种品种都摘完一朵,陆辞也用丝带绑起来,因为一手不够大,他只能将花抱在怀中,转身往回走。 他步伐轻快,口中还重复哼着他一时兴起改编的歌曲。 莫名的,谢星然喊了他一声 ——“陆辞也。” “啊?”陆辞也抬头,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到了站在窗口的谢星然。 唇角当即绽放开一抹比花儿还好看的笑,腾出一只手冲她招手。 “谢星然,你看!”他往上抬了抬手,花瓣上的雨珠随着他的动作抖动滑落。 在鲜花的映衬下,他整个人看起来越发明媚动人。 “嘿嘿,送给你的,喜欢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谢星然想到了很久以前,在春天,山头开满野花,她哥也时常会摘一捧送给她。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她撒娇要求来的,但她哥没有一次是不给她摘的。 中途有一次下了小雨,她带伞找到她哥时,看到浑身湿透的她哥还在给她摘花,走路慢悠悠。 她上前骂他傻逼,下雨了不知道快点回家。 可她哥只是扫了她一眼,说,答应给大小姐摘花的,莫敢不从。 她噗呲笑出声,心中却有些愧疚。 于是安慰他说,等下一年春天,她也会摘一捧野花送他。 她哥说不稀罕、不喜欢。 她想了想换道,那等你以后交女朋友了,你借花献佛送给嫂子可以吧? 她哥挑了挑眉,说这可以。 后来,嫂子是有了,她哥却没有等到来年的春天,徒留山花满头…… 回忆总是美好,所以遗憾都是浓浓的不甘。 “你不喜欢吗?” 见她久久不给回应,陆辞也有些失望地垂下眼,像是没有得到主人认可的低落小狗。 思绪回笼,看着底下满怀鲜花的人,谢星然露出浅笑。 “喜欢,陆辞也,谢谢你,我很喜欢。” 听到“喜欢”二字,小狗的眸中再次迸发出光彩,开心得笑眯了眼。 “那你下楼来,我们到客厅给这些花修剪一下,装饰在家里。” 谢星然弯唇,说:“好啊。” 客厅里,陆辞也换了件衣服,因为淋了雨,月经又开始蠢蠢欲动,想要造反了。 他盘腿坐在沙发,不舒服地拿热水袋敷肚子。 谢星然也坐在一旁,拿着剪刀,按自己的心意修剪茶几上的鲜花。 屋外不知何时又慢慢下起了大雨,响起阵阵雷声,屋内却极为宁静祥和。 两人在一起,无论从气场还是相貌,都异常相配。 陆辞也没有问她之前为什么不开心。 也许是想起了从前某些事,或许跟亲人有关,或许,跟她青梅竹马的前男友有关。 他知道她不会告诉他,因为他们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 但他想,终有一天他会知道,在她亲口诉说的情况下。 【哼,做不了她第一个坦诚相待的男人,那我就做第二个!】 谢星然:…… 你当是做小三呢?还第二个。 第一个坦诚相待的男人也没有好嘛。 虽然她和蒋辞阳是青梅竹马,但有他妈和她哥在,他们以前也没有多亲密。 和他重逢后,她更是没有显露出多么悲痛一面。 深惧破窗效应的后果,她一笔带过往昔,没有过多解释和难过。 当初在他温柔安慰下的为难、动摇,在抓到他出轨那一刻,庆幸到极点。 再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想,她可能也做不到坦诚相待。 哪怕她听得到他的心声,知道他的为人,还掌握着他的身体。 这些年的社会经验教给她,世上没有绝对值得信任的人,除了自己。 这样的想法她不知道在以后会不会改变,但至少现在,她没有放下过心房。 “我明天想去陵水塔蹦极,你去吗?”她随口询问,接着建议:“月经刚来,你还是……” “不!我当然也要去!”陆辞也一口否决她的建议,“你别想把我丢下独自去玩。” 【虽然我怕高吧,但只要闭上眼睛就好了。】 谢星然耸耸肩:“那就一起吧。” 陆辞也拿起手机看了眼:“可是明天也有暴雨,还是不要轻易出门得好,景区也不一定开门。” 闻言,谢星然这才意识到,外面都还下着雨呢。 “看看明天下不下雨吧,天气预报有时候也不准的。”她不想放弃。 不明白她怎么忽然想要去蹦极,但陆辞也还是配合道:“行叭。” 第32章 你这样对我是不对的! 第二日,天空如天气预报的那样,暴雨不停。 没能去蹦极,谢星然不是特别失望,但别墅的楼层不高,挺让她怅然的。 以前住处在12楼,那样的高度,才符合她心中扭曲的追求。 谢星然很讨厌下雨天。 以前下雨的时候,她白天正常上班。 到了深夜,就会和阿言姐姐一起,坐上阳台喝酒聊天。 后来阿言姐姐跳楼,她就只能坐在上面,一个人静默地喝酒。 但这个别墅楼顶最高才不到十五米,太矮了,不刺激。 所以这次下雨她压下情绪,吃完饭,只是坐在昨天看花的位置,静静地喝着啤酒。 可是她忘了,之前她的酒量很好,这具身体的酒量却差得出奇。 坚持不到一瓶,谢星然就感觉脑子晕乎乎的,脸也很热很烫。 她晃了晃脑袋,实在想不通他一个总裁,酒量怎么会这么差? 但又或许是受一醉解千愁的思想的影响,谢星然觉得喝醉了也没什么不好。 五瓶啤酒,喝到最后,她已经走不动道了。 正巧这个时候门外又响起陆辞也的心声。 【一天天的就知道给自己关在屋里,都不出来和我一起玩,难不成是瞒着我在做些什么?】 【不会是在准备我的生日礼物吧?】 【我要是突然敲门,她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来?】 想着想着,陆辞也给自己想乐了。 思及此,他还真敲了门。 谢星然没理,起身往床上走,想直接装睡,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主要是怕他会训自己,唠叨她乱喝酒什么的。 但对方没有给她上床的机会,听到她移动的脚步声,直接开门进来了。 “我进来喽,谢星然,你在……”做什么呢? 迎面对上她绯红的脸颊,再看地上的酒瓶,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如谢星然所料,他震惊地上前,先是扶住晃荡的她,然后一言难尽问她: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谢星然顺势将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并慢半拍地举起一根食指。 陆辞也:“一个菜?哪有菜啊?” 谢星然摇头:“不是,是一个菜都没有,只喝了五,五瓶酒。” 说罢,她继续往床边走,陆辞也艰难地跟着移动。 一下摔进柔软的床被,谢星然自己蹬掉鞋子,翻身抱住被子睡觉。 陆辞也却不满足一句话的唠叨,他有点担心,更有点气恼。 “我妈不是跟你说过我是个不抽烟不喝酒的好男人吗?你怎么能擅自喝酒呢?好歹也要叫我一起吧。” 谢星然睁开一双迷蒙的双眼,看着他,慢慢吞吞地纠正说: “没有‘好男人’三个字,你自己加的,你自恋。” 陆辞也呵了一声:“我自恋?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好男人喽?!” 由是气不过,他俯身揪住她的脸蛋,恶狠狠说: “我要还不是好男人,那天底下就没有好男人一词了。 我告诉你,谢星然,我就是好男人的代名词,嫁给我这个好男人,你就偷着乐吧你。” 见底下的人呼痛,他好心放过了她,起身时又嘟囔说: “我不知道比你那出轨的前男友好多上倍,还质疑我不是好男人?” 喝醉后的痛感好像更明显一点,谢星然摸着脸,皱眉吸了吸鼻子。 “瞪什么瞪?”陆辞也瞧着床上瞪人的她,同样瞪回去,虚张声势说:“再瞪我打你了啊。” 谢星然喝醉了,但她还能听懂话,只是反应慢了几拍。 “你还说你是好男人,好男人……” “好男人不打女人是吧。”陆辞也坐在床边,逗猫似的开口: “但你现在不是‘男人’身体吗?我打我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 打的是他的身体没错,但疼的人是她啊。 要不是打不过他,又喝醉了,谢星然想,她绝对会给他一巴掌。 她翻了个身背对他,语气烦躁,“我要睡觉了,你滚。” “呦呵,敢叫我滚?”陆辞也撸起袖子,想强行将她的身体扳回来。 但赖不过现在的力气小,她又使命儿跟他作对。 最终只好放弃,他起身捡起空酒瓶,出了门,不跟一个醉鬼计较。 “算了,谁叫你糟蹋的是我的身体,你先躺会儿,我去煮醒酒汤来。” 十分钟后, 陆辞也小心翼翼端上来一碗醒酒汤,他先将碗放在床头柜,再俯身叫醒她。 “谢星然?谢星然!醒醒,喝醒酒汤了。” 睡了这一会儿,谢星然的脑子之前更晕乎了,听到声音,她慢慢睁开眼。 “来,把这碗喝了,不然等下头痛。” 在他的引导下,谢星然撑起身,正要一口闷了,却闻到碗中生姜的味道。 她一个深深的皱眉,伸手推拒,歪头给躲开了。 “不要,我不要喝姜汤。” 手里的碗差点被她掀翻,陆辞也险险避开,也生气了。 他威逼说:“谢星然,你别逼我给你灌下去啊,起来自己喝了。” 谢星然不理他,直接翻身继续睡,喝醒酒汤可以,但有生姜她一百个拒绝。 无奈,陆辞也绕床到她面前,利诱道: “这真的不是姜汤,你喝完我给你一颗糖怎么样?” 很可惜,这哄小孩的招式对谢星然没有一点用。 她再次翻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陆辞也又劝了几次,都没有用。 他一向是被哄的那个,没多少哄人的招式,面对一个醉鬼,还是个拥有犟种属性的醉鬼,他更是没有办法。 坐在床边,看着她依旧酡红的脸,陆辞也开始碎碎念、絮絮叨地抱怨。 “我只是加了一点点生姜而已,谁知道你也不喜欢生姜呢?你又不告诉我……我以后记住总行了吧。 家里没其他食物了,都被我学习做菜了,哪还能重新给你再做一碗?” 他低头玩弄手指,越说越委屈。 “我好心好意照顾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谢星然,你这样对我是不对的。 你良心不会痛吗?还是我惹你了?你说说,我哪惹你了你这样对我。” 说话间,谢星然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认真地听他唠叨完。 没头没脑来了句:“没有,外面在下雨……” 听她开口,陆辞也下意识接住:“怎么?还是老天爷惹你了?” 谁知谢星然还真的“嗯”了一声。 陆辞也笑了,“它下个雨就惹你了?你就这么讨厌下雨?” 谢星然点头,再次一嗯,神色带了委屈。 陆辞也声音一顿,想到她昨天的这两天的反常,抿了抿唇,问: “为什么啊?” 没曾想一个随口的疑问,给对方问哭了。 陆辞也急了。 第33章 她那眼睛都要长在我身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都是我的错,我这张臭嘴吐不出象牙。” 陆辞也抬手,不轻不重在嘴边打了几下,一脸愧色。 看她用自己的脸哭得可怜兮兮,像只被丢弃的小狗,心中又是无奈又是心疼。 恨不得将她抱在怀中,哄小孩一样轻摇。 他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的眼泪。 在酒精的刺激下,谢星然想起十年前噩梦般的雨天,眼中挣扎着自厌和痛苦。 泪腺控制不住,眼泪一个劲儿往外冒。 “就是讨厌,讨厌下雨天,我讨厌下雨天……” 见她哭得抽噎,陆辞也在她后背轻拍,顺着她的话说了句玩笑: “好好好,讨厌,我也讨厌啊!等我飞上天,帮你给雷公雷母打晕,让他们再也下不了雨好不好?别哭了祖宗。” 在他的轻哄下,谢星然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是哥哥吗? 眼前的人是她臭屁又宠溺她的哥哥吗? 谢星然泪眼朦胧,脑子晕眩着,信以为真地停止了哭泣。 她哽咽地说了一声“好”,然后目露担忧,说: “那你小心一点,不要被闪电电到了,哥哥。” 陆辞也:…… 真是平白无故多了个妹妹。 她这是喝醉酒想哥哥了吗?但讨厌下雨天跟她哥哥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风驰电掣间,他似乎想通了什么,目光怜悯地看向床上仍然挂着泪痕的人。 从那个相册来看,他们兄妹以前的感情应该是非常好的。 可惜他没能亲眼见到那个照片上意气风发的大舅哥。 陆辞也心情复杂,片刻,他用双手小捧住她的脸蛋: “谢星然,你可别占我便宜,我比你小,都还没喊你姐姐呢,你倒是先喊上我哥了…… 要是我真有那能力,我还当什么总裁啊,我直接去当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豪言壮志说罢,凝视她哭红的眼睛和鼻子,心头跟被人揪住一样呼吸莫名有些难受。 良久,像是退而求其次,又像是暴露出本来的目的,他说: “世界的大英雄当不成,专门当你的大英雄也行。” 不知何时开始,他细细摩挲手下的脸。 这种用别人的身体触摸自己脸颊的感受很奇怪,但他偏又舍不得放开。 看她的目光带着粘稠的温存和温柔。 如此暧昧的时刻,谢星然却昏昏欲睡,耳边的声音仿若裹了几斤棉花,听不真切。 他一番话说得很长,最后谢星然只记住了“大英雄”三个字。 因此,似乎是觉得他在忽悠自己,嘴一瘪一张就开始控诉: “你骗我,你说好让他们不下雨的,你却要去当什么大英雄……” 陆辞也吸了口气,再重重吐出,胡乱揉了把她的头发。 “真是,我跟你一个醉鬼说这些干嘛?你又记不住。” 谢星然:“你才是醉鬼,你全家都是醉鬼。我喝酒从来不会醉的。” 在她说话间,陆辞也的余光注意到窗外雨早已停了。 太阳显现,隐隐还能看见半截彩虹。 视线收回,他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勾唇道:“还说不会醉,小醉鬼。” 他显然已经忘了,是因为他的身体不能喝酒,她才会喝醉的。 “而且谁说我骗你了?你看那边,”他让出一个位置,指着窗外: “看到没?雨没下了,有阳光还有彩虹,都是我变的。你得谢谢我知道吗?” 谢星然半睁开眼看去,果然雨停了,还能看见蓝天彩虹。 对于他那句”我变的”,又是怀疑又是惊讶。 她呆呆地望向身前的人,真的开口道谢:“谢谢你。” “噗嗤——”陆辞也被她的傻样逗笑,“不客气,现在可以喝醒酒汤了吧?” 谢星然轻嗯一声,忍着反胃喝了这碗加了生姜的醒酒汤。 “好了,不打扰你了。”陆辞也放下碗,替她盖好被子,并轻拍了拍,“睡吧,吃晚饭了我叫你。” 谢星然闭上了眼。 这种感觉很安心,就像是小时候玩躲猫猫睡着,被找到后她哥一路背她回家的安心感。 可是,眼前的人不会是哥哥啊…… 她眼尾的泪如同一滴岩浆,灼烫了他的心脏,陆辞也几乎是下意识用指腹拭去。 不曾想被谢星然抓住手掌,垫在了侧脸下,当枕头一样,慢慢入睡。 谢星然想,就让她贪恋一下这一刻的温暖吧。 陆辞也觉得自己应该抽离的,偏偏半小时过去,他的手依然紧贴在她脸上。 睡梦中,谢星然又做了噩梦,以前雷雨天她都有阿言姐姐陪着她安慰她。 现在,阿言姐姐走了,但她的身边又多了一个人。 屋外的彩虹混着蓝和白,呈现出天空最美的样子。 — 傍晚时分醒来,谢星然的头还有些昏沉,但不是很痛。 陆辞也不在房间,她下楼,在忙碌的厨房看见了他。 “你醒了?”瞧见她,陆辞也拿起蜂蜜,倒进一个杯子。 “头痛吗?我让人买了一罐蜂蜜来,听说这个醒酒,而且没有生姜在里面,喝一点吧。” 谢星然心中一暖,接过杯子喝了两口,甜度直接甜到了她的心房。 蜂蜜的效果立竿见影,谢星然清醒了不少。 “谢谢,需要我帮忙吗?”她问。 喝醉酒期间的事她记得一些,有点尴尬,但也觉得与他的关系近了不少。 陆辞也拦住她,重新打火,“不用不用,我马上好了。” 炒菜的他很认真,每一步都要按照教程一步一步来。 她环胸靠在玻璃门上,目光直直望着他的侧脸。 很少看见他这么正经体贴的一面,谢星然感觉还挺新奇的。 【她一直在看我欸,她那眼睛都要长我身上了,肯定是被我炒菜的样子给迷到了,哈哈哈!】 一边想,陆辞也还一边扣姿势耍帅,那模样又装又可爱。 谢星然没忍住扬起嘴角。 真是正经不过三秒。 结果因为时不时用余光观察她,一个不注意,手指再次被锅底烫到。 “啊——” 谢星然反应极快,抓住他的手腕冲到洗手池,开大水流给手降温。 “你小心一点啊。”她说,“以后戴个手套再炒菜吧。” 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陆辞也眸光闪了闪,莫名的红了耳根。 【啊啊啊啊啊!她在关心我诶!】 谢星然不解地斜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她有一半原因也是为了自己的手着想。 烫伤不是很重,加上处理及时,很快那股灼痛感就消失了。 第34章 这个心机男! “干杯!” 饭桌上,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响起。 陆辞也端起红酒,优雅地喝了一口,见她没喝,还故意问: “你怎么不喝了?” 【嘿嘿,现在该轮到我喝醉酒,然后她来照顾我了,正好试探试探她的酒量。】 谢星然:…… 她有些头疼地放下酒杯,“你酒量不好,我还是不多喝了,你想喝就喝吧,我酒量还行。” 这些年在应酬中她早就练好了酒量,不仅不会醉,而且还不容易上脸。 说到这个,她有点奇怪, 他一个总裁,酒量怎么会这么差,都不用应酬的吗? 想起来她也就问了出口,“你出去应酬一般都不喝酒的吗?” 陆辞也表情一僵。 眸底闪过一丝看不懂的情绪,极快,让人不易察觉。 他抬起头,笑容很大: “对啊。我不想喝,别人也不敢逼我,你以后在外面也尽量别喝酒,反正有个为我们负重前行的老妈呢。” 他最后一句骄傲又得瑟,谢星然听了很是羡慕。 “有妈妈在真好啊。” 她感叹,眼中划过一道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落寞。 如果她的妈妈还在就好了。 不需要为她负重前行,只要陪着她,就陪在她身边就很好。 陆辞也才想起她父母双亡的事,心中愧疚蔓延。 忽略揭过不好,说抱歉又太过刻意,迟疑不过一瞬,他道: “现在我妈就是你妈啊,你以后就知道她到底好不好了。 对我好时是真的好,坏时恨不得把我赶出家门,不过她肯定舍不得赶你。” 谢星然不由弯唇笑出声,“伯母很好啊,不是那种会冤枉人的人,肯定是你惹她生气了她才会对你坏的。” “伯母”二字一出,陆辞也心下瞬间的失望掩都掩饰不住,扁了扁嘴。 【之前结婚不都改口了吗?现在又在我面前称伯母。 呵,等哪天见到老妈,我绝对要亲口跟她告状,说她儿媳妇阳奉阴违。】 谢星然清晰地感觉到,额头上的青筋狠狠一跳。 真不愧是在她心中只有三岁的霸、总,就知道告状。 她咬牙,生硬地解释:“对了,刚才叫错了,不应该叫伯母的,我,我也应该喊妈妈才是,还不太适应。” 陆辞也眉目轻挑,唇角微扬:“这才对嘛,你可以叫妈妈,老妈,或者咱妈。” 谢星然弯唇:“知道了。” 后来,晚饭上,陆辞也半瓶红酒下肚,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酒量这么好的?我就不信了,这一瓶下去还能头不昏脸不红。】 他还想再倒酒,谢星然适时按住他的手,略带警告意味道: “如果你晚上不想经历第一天来月经时的痛苦,最好还是别喝了。” 想起那种痛,陆辞也吓得手一抖,瞧着手背上覆住的大手,眼一转,嚷嚷道: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现在痛的不是你你就不在意了是吧?” “不是……”谢星然颇有些心虚。 最开始她的确是想趁机给他一点教训的,谁让他自己心思不纯了? 但一想到是自己的身体,她还是劝下了。 陆辞也叉腰,蛮横嚣张的气势尽显,趁机提要求: “我不管,罚你晚上给我揉肚子。” 谢星然想反抗,结果陆辞也一提酒瓶欲要继续喝,她不得不妥协。 望着他得意的样子,谢星然皱眉。 本是要给他教训的,怎么现在反被他拿捏住了? 这个心机男! — 翌日,闹钟一响,谢星然就醒了。 同时察觉到自己正被陆辞也这个八爪鱼紧紧抱住。 她不禁扶住额头,重重叹息一声。 昨晚给他揉肚子,结果太累了,揉着揉着就睡着了,都没回到自己的区域。 闹钟一关,陆辞也紧跟着也醒了。 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再一看对方的眼神,他举起手,神色无辜地后退。 “我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是我的抱枕呢。” 谢星然没时间跟他计较。 今天假期结束,他们都要开始上班了,早点洗漱,早走早到早打卡。 但是一起身,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以前这个时候,谢星然都是假装要再睡一会儿躲过去的,但今天因为要上班,一时情急没有注意。 这下尴尬了。 谢星然脸色通红,当即拿起一个枕头盖住挡在前面,望着对面同样窘迫的人。 她怒道:“看什么看?!” 【看看怎么了?又不是没看过,她肯定也看过了。】 陆辞也下意识就心想,还想说出口,但触及对方的怒颜,还是咽了下去。 “这个,正常,正常现象啊,不用管它。”他结巴道,“你,你也不用害羞,就平常心,平常心对待好吧。” 谢星然脸色更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片刻后,她一把扔开枕头,转身去了洗手间。 如他所说,平常心对待。 就算没有,也得装作淡定。 没一会儿,他也走进洗手间,在大镜子前和她一起刷牙。 空气安静中夹杂着几分怪异。 【哎,只能先委屈我兄弟了,等换回来再补偿它。】 “噗——咳咳咳。” 陆辞也奇怪地转头,关怀性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嗓子不舒服?是感冒了吗?” 谢星然闪身躲开他的手,暗暗瞪了他一眼,“没事,我洗好了先走了。” 说罢不等他开口挽留,飞快走出洗手间,拿起一套西装下楼换去了。 “脸这么红,就这就尴尬到不能见人了?”陆辞也嘟囔开口。 【她和她前男友之前是在谈柏拉图式恋爱吗?】 思及此,陆辞也的心情莫名好起来,嘴角的幅度都大了不少。 谢星然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怀疑他那话是在嘲讽她。 虽然她和蒋辞阳交往的三个月的确没怎么深入交流。 最多就是碰碰唇,嘴都没张过。 但从陆辞也大胆又流氓的心声来看,她猜他要么就是交过女友, 要么就是没少看! 第35章 你是二婚? 吃完早餐,出门,在街道上可以看到已经等在车旁的,陆辞也的助理小张。 因为一年契约的原因,他们结婚的事没有公开,除去两家的人外,其余人都不知道,算是隐婚状态。 别墅到两人的公司是顺路的,互换后,先下车的人成了陆辞也。 半个小时的路程,陆辞也吃了晕车药,又靠在谢星然肩膀上,所以到目的地时没有晕车。 谢星然作为老板的妹妹,全公司都是知道的,所以代替她上班的陆辞也从一辆陌生的劳斯莱斯上下来时,没有人惊讶或好奇。 “你话不要太多,注意人设。”下车前谢星然特意叮嘱道。 闻言,陆辞也不满地扁嘴,强调:“我平时话真的不多的。” 【为什么她总是嫌我话多?哼,今天开始,我要立一个高冷少言的人设。 再主动跟她说话我就是狗!看她受不受的了我的‘冷暴力’?】 谢星然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好好好,你话不多,快走吧,等下被人看见了。” 陆辞也重重一甩车门,生气离开。 他一走,车子继续行驶,主驾驶的小张频频从后视镜瞄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第三次视线相撞后,谢星然放下文件,道:“小张,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小张也没想到会被发问,一阵尴尬,“呃,我就是觉得,总裁,你对少夫人是不是有点凶了?” 谢星然回想了下,问:“有吗?” 也不是很凶吧?主要是他那人太欠了。 小张同样已经结婚,过来人的经验道:“有!总裁,你第一次结婚不知道,女人都是不能凶的,你得哄着。” 谢星然沉默,半晌疑惑问:“你是二婚?”没听陆辞也说过啊。 小张一愣,赶忙自证:“怎么可能?我就一个老婆,我很爱她的!总裁你别污蔑我,我可是一个非常专一深情的好男人!” 谢星然看他急眼的样子,突然笑了下。 怪不得陆辞也找他当助理呢,两人性子有时候还挺像的。 小张苦口婆心继续道:“我的意思是说总裁你刚结婚,可能不太懂女人的心思。” 谢星然往后一靠,哦了声,表示:“没事,他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 小张噎了噎,对于谢星然表现出的不在意,没再逾矩去提醒。 他一个助理,虽然在总裁身边待了两年,但这些年总裁对公司的人都一样,看似温和,实则冷淡。 并没有人有任何不同。 到了公司,谢星然下车,从总裁专属的电梯来到二十三楼,开始上午的办公。 之前上班,两人就有专门练习对方的签名,联姻后利益牵扯,谢星然有了能代表陆辞也签名的权利。 但谢星然知道分寸,一些重大会议和文件,还是会让陆辞也自己来决定。 在他的岗位上,谢星然不需要特意凹人设。 因为从陆夫人的口中得知,陆辞也在公司还是比较正经的。 谦谦有礼、绅士疏离,对公司的人一直是上下属的关系。 她不需要表现得开朗,只需要在别人跟他打招呼时,礼貌点头就可以。 人前正经,人后话痨。 这前后的反差让谢星然好奇他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有两个人格在他体内。 后面看到他一场收放自如的演技后,她不那么怀疑了。 她只想鼓掌赞他一句,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中午,陆辞也找她一起吃饭,说她公司的饭菜不合他胃口。 谢星然挑了挑眉,怀疑早上听到的心声是不是她没睡醒幻听的。 这人不是说再主动理她他就是狗吗? 思及此,她戏谑道:“那你学一声狗叫来听听。” 那边足足安静了三秒,距离太远听不到他的心声,谢星然还有点可惜。 好片刻,某人气愤道:“谢星然,你这是在侮辱我!” 话罢他狠狠按灭了手机。 听着对面传来的嘟嘟声,谢星然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但这不是他之前自己在心里说的,再主动跟她说话他就是狗嘛。 她只是想让他做个诚实守信的人而已,也没有很过分吧? 谢星然耸耸肩,没再管他,继续处理手上的工作。 结果没一会儿,手机消息音叮咚响了好几声,是陆辞也发来的语音。 [谢星然,我告诉你——] [我不是属狗的!我属虎,老虎的虎!] 谢星然一笑了之,老虎不发威被当做病猫,他是发威了也只当是一个小猫。 没理他,她继续工作。 五分钟后,消息铃声再次响起,还是陆辞也发来的语音: [……我给你学一声虎叫行不行?学狗叫太伤自尊了,我又不是你的狗,名义上我可是你的老公啊~] [咳,所以我劝你,不要轻易伤害一个老公的自尊,否则,你将失去……失去一个有尊严的老公!] 他的口气跌宕起伏,气势忽高忽低,也不知他一天天哪儿来的这么多戏。 谢星然:[哦,那你先学一下虎叫吧。] 五秒后, 陆辞也:[吼——!!] “哈哈哈哈……”谢星然趴在办公桌上,笑得不行。 虽然他戏多,但实在是有趣又可爱。 小张拿着文件,敲门进来后,看到自家总裁毫无形象的大笑,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总裁,总裁!这个文件需要你签一下字。” 谢星然笑得脸颊泛红,勉强收敛好情绪,认真看完文件,然后签字。 “下班了,有什么事等下午再说。”她道,嘴角毫无所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小张点头说是,猜测总裁是要去找少夫人一起吃饭。 果然结了婚就是不一样,笑容都多了。 十几分钟后, 谢星然走进约定好的餐厅,一番巡视,在靠窗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同时,也看到了一脸虚伪的蒋辞阳…… 第36章 一个私生子 顾及是公共场所,蒋辞阳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他坐在陆辞也对面,一脸伪善。 “阿然,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我很担心你。”他说。 【去哪儿?当然是去结婚了,用得着你担心?】陆辞也嫌弃地想。 他飞快躲开蒋辞阳欲要触碰过来的手。 “又是你。”他翻了个不雅的白眼,说:“你管我去哪儿,你个出轨男离我远点,晦气。” 男人是懂如何让男人破防的。 旁边的餐桌离得不远,此话一出,好几个看戏的眼神打量起蒋辞阳。 蒋辞阳表情僵住,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闪过一丝阴翳。 “阿然,我解释过,那次的事我是被人算计的。”他情绪稳定,不受影响。 “你这么在意这件事,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忘记过去重新开始?阿然,你知道的,我爱你。” “呕!”陆辞也做出一个呕吐的动作,不可置信有人的脸皮能比他还厚。 【高级的自恋是在自信的基础上增加一点幽默,但有度知廉耻,就像我。 但他的境界显然比我低得多,简直自恋得让人恶心。】 走进餐厅的谢星然恰好听到他这句心声,好笑的同时也认同他的想法。 自从车祸手机坏掉后,她就换了个电话卡,但也不知蒋辞阳从哪儿又得到了她的消息,每天至少要换一个号码给她打电话。 他一开口她就会直接挂掉,然后拉黑。 跟蒋辞阳再没有过任何联系。 但赖不住人家有腿,会跑过来纠缠她。 她看不到人是清静了,就是委屈在她身体里的陆辞也了。 时不时就要被渣男恶心一次。 没等他再出言嘲讽,谢星然走近,替他开口: “蒋经理,做人还是不能太自恋了。” 陆辞也猛地回头,看见她,坏心情一扫而空。 “你来了?这个地点选得不好,遇到个晦气的人,咱们换一家吧。” 谢星然在他身侧坐下,“要走也是别人走,我们走什么?” 陆辞也挑眉,唇一扬,说:“也是。” 蒋辞阳想到那天医院的场景,神情不悦,可一想到对方的身份,还是忍了。 “阿然,你和陆总很熟吗?” 陆辞也环胸,傲娇道:“当然,我们两家正在合作一个大项目,经常一起交流吃饭,熟得不能再熟。” 【要不是谢星然不希望关系暴露,真恨不得告诉他我们不仅熟,还熟到睡一张床呢。】 瞥了眼下巴快昂到天上去的人,谢星然无奈收回视线。 看向对面的人,目光转而一冷。 “蒋经理,你出轨到底是被算计的,还是追求刺激主动的,谁在乎呢? 事情已经发生,你们也已经分手,再纠缠就不礼貌了。” 陆辞也点头附和:“对,谁在乎你啊,不自爱的烂白菜。 别三天两头就跑来公司偶遇我,不然我以后出门都得看一下黄历,多麻烦啊。” 两人火力全开,颇为默契。 被嘲的蒋辞阳几乎要控制不住伪装的好脾气。 但他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人,总得将目的说出一个口。 “阿然,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他扯出一抹苦涩的笑,随即正色道: “但人归人,利益归利益,我们两家的合作不应该就这样算了,这次的项目难得一见。 如果成功,将是一本万利的事情,你不应该这么不懂事,让你姐擅自结束这场合作。” 谢星然气笑了,“如果我没说错,之前金星集团只是放出消息,顺带给蒋氏一个优先参与的机会,谁说就一定得和你们合作了?” 陆辞也更是毫不客气,阴阳道: “还我们两家?我和我姐亲如家人,我姐说了,她的就是我的。但你,啧啧,一个私生子,什么时候也能代表蒋家了? 再说,陆氏给的条件和方案都比你们给的更好,我和我姐都不是傻子,今天上午我们两家已经签完合同了。” “什么?!” 蒋辞阳一听已经签了合同,气急败坏站起来,桌子椅子刺啦一阵响。 “谢星然,你们怎么能言而无信?之前明明……” “明明什么?”陆辞也打断他,语气冷冽,神情是不同寻常的正然。 “我有答应你给你这个项目吗?要是你的方案够好,就算我和你分手了, 相信我姐也不会不同你们合作,但显然,你和你的团队没有这个实力。” 蒋辞阳的动静引来一些窃窃私语的人,再待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走前,他目光阴毒地看了眼陆辞也。 陆辞也平静回望,不落下风。 他身旁的谢星然却有点汗毛倒竖,直觉他会做出些什么低劣的事情来。 等人走远,她语带忧愁: “你以后小心点,万一他给你使绊,也不要一个人出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陆辞也严肃的表情一散,因她关心的话弯起嘴角。 “怕什么?他肯定打不过我,敢惹我,我就叫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他嚣张的口气,令谢星然安心不少。 陆辞也除了有点不正经外,不管是工作还是打架,实力都是很厉害的。 应该不会被蒋辞阳算计到。 “哎呀别管他了,我们快点吃饭吧。”他说,“菜都要冷了。” 看着桌上的西餐,谢星然没有胃口。 相比陆辞也的什么都吃,她还是更喜欢吃家常菜,吃不惯西餐。 陆辞也注意到这点,到了晚上回家,他特意多做了几个菜。 虽然口味一般,但谢星然很给面子,多吃了两碗。 第37章 她真的好香啊。 “下次炒菜放点辣椒吧,太清淡了。”说出口后顿了下,谢星然问他:“你吃得了辣吗?” 她是从小就吃辣的,后面跟阿言姐姐在一起后渐渐变了口味。 但吃辣还是没有问题的。 陆辞也迟疑地回,“不能,不过,反正现在味蕾是你的,你想吃可以慢慢来,别吃出问题就行。” 谢星然一想也是如此,“那你给我专门炒一碗辣椒吧,就不用在菜里放辣了,我想吃可以自己加。” 就这样解决了口味不同可能带来的矛盾,陆辞也笑眯眯点头,扬唇说“行”。 【谁说口味不同的人在一起会吵架了?看我们不就处理的很好。互相迁就不就行了吗?多大点事儿。】 瞧他因此高兴的神采,谢星然摇了摇头,唇角却也缓缓扬起一抹弧度。 吃完饭洗了碗,按照以前,陆辞也该去夜跑锻炼了,但月经期间不能剧烈运动,他再一次摆烂。 谢星然推说有工作,也没有去。 自从互换后,谢星然很少替他锻炼,被陆辞也嚷嚷了好几次。 说再怎么也不能给他腹肌弄没了,不然他就会让她长胖二十斤。 多么恶毒的威胁! 谢星然不得不跟他保证一星期至少有四天锻炼半小时以上,他才停止视奸。 然后今晚,两人在书房复盘工作,为对方解答疑惑。 因为互换身体,王金歌没有再让陆辞也当她的秘书。 而是给他安排了一个总监的位置,特地负责和陆氏集团的项目合作。 之前结婚时,他们就商量好,既然已经互换,那双方的工作也一并互换,竭尽全力为对方的公司着想。 否则换来换去的太过麻烦,同样很耽误工作进程。 但彼此帮忙还是可以的。 “啊!”陆辞也大惊一声,有些烦躁:“又签错名字了。” 谢星然抬起头扫了他一眼,说:“重新打印一份就好了,这不是有打印机吗?” 打印机是陆夫人送的。 谢星然这时怀疑当初陆夫人送来,就是预设了陆辞也会出现这种失误。 陆辞也连接电脑,重新打印了份新的。 等待期间,他莫名其妙道: “谢星然,你名字的笔画好多啊,比我的整整多了十笔呢!” 闻言,谢星然想起陆老夫人跟自己聊过的一个场景,蓦地笑了一声。 陆辞也:“?你笑什么?” 她放下工作,往后一靠,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那没办法,我的名字是我奶奶取的,总不能跟某人一样,因为懒得写就吵着闹着要改名字吧?” 陆辞也愣了愣,反应过来她口中的某人是在点他呢。 其实陆辞也名字中的“也”一开始是野人的“野”。 因为他妈怀他时喜欢吃辣,所以一直以为是个香香软软的女儿。 没曾想生下来个大胖小子。 预选的名字没用上,他小时候又爱哭闹,可折腾坏了刚当上爸妈的夫妻俩人。 于是陆辞也他爸大手一挥,给他取名“辞野”。 意在希望他辞去一身粗、野的习惯。 可怜那时候他一个婴儿,本来就是只会吃喝拉撒睡,却被父母嫌弃像个野人。 但夫妻俩对儿子的要求却并不严格。 小辞也开开心心玩耍到六岁,从不知道忧愁二字为何。 六岁后,小学一年级,要开始学习拼音和写字了。 最初还好,小辞也能控制自己不乱跑乱跳,乖乖坐在位置上听老师的课。 直到经历人生中的第一次考试,那一天,小辞也崩溃得完完整整。 别人已经在做题了,他还在不熟练地写自己的名字。 考试结束,第二天晚上,他爸妈就得到了一个倒数第一的儿子。 于是小辞也喜获男女混打。 后面被陆老夫人及时护住,在亲奶奶的撑腰下,小辞也哭闹着要改名。 哭诉就是因为他们取的名字太难写了,才导致他没有时间做后面的题。 最终将末尾的“野”,换成了同音字中笔画最少的“也”字。 想到过往的囧事,陆辞也几乎要将脸拉成一张驴相。 他再次不满地嘀咕:“奶奶怎么什么都跟你说,我没有隐私的吗?” 【黑历史全被她知道了,我是一点脸也没有了。】 谢星然忍俊不禁,随口安慰道:“没事啊,这也很可爱不是吗?” 【可爱?她竟然夸我可爱?!】 只见瞬息之间,陆辞也的表情从愤懑变得不自然,耳根都泛起了红。 谢星然不明所以。 男孩子不可以夸可爱吗? 可是她真的觉得他很多行为都挺可爱的,嗯……可爱中还透露着半分傻气。 【都说一个女生觉得你可爱,那一定是对你有了超越朋友的好感——】 陆辞也抬头,看着她莫名错愕的神情,咬唇娇羞地偷偷嘿笑了一声。 笑得谢星然毛骨悚然。 “那个,”她极力找补,“也不是可爱,嗯?是天真,呃不是,童真……其实说可爱也对,毕竟你那时候还小嘛。” 谁说的说一个男孩很可爱就是对他有好感了?! 简直歪理! 就不能只是单纯的觉得他可爱吗?! 陆辞也垂头傻笑,显然已经听不进去她后面的话。 整个人都沉浸在对方可能喜欢上他的喜悦中。 谢星然:……这个自恋鬼。 — 到了晚上,洗澡睡觉的时间, 刚进浴室没多久的陆辞也,围着浴巾就出来了,手里举着刚换下来的卫生巾,对她神采奕奕道: “你看,没血了!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垫那个了?” 看着他这个行为,谢星然无语而嫌弃地注视他,冷言否绝: “不行,才三天,起码得再垫两天,可能有遗留,小心弄脏裤子。” 陆辞也垂头丧气,仿佛被拒绝了一件对他来说天大的好事。 【垫着一点都不舒服,跟穿纸尿裤似的,总让我想起小时候不懂事脱纸尿裤下来舔尿的经历。】 谢星然听到这儿,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咬紧唇才不至于破功。 “咳,不过现在量少了,你可以用护垫,那种很小,不会像穿,咳,我行李里还有护垫吗?” 陆辞也眼前一亮:“对哦,可以换护垫!” 说罢一阵跑来跑去的忙碌。 十分钟后,他一身清爽走出浴室。 接着,护发、护肤,做得比谢星然这个身体的原主还要认真。 弄好一切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关了头顶的灯,他躺在床上,照例开始数羊。 【一只羊,两只羊……】 结果数到第十六只羊时,陆辞也的心声分了神。 【她真的好香啊。】 谢星然:“?” 【刚刚偷偷用了她的沐浴露,但是闻起来感觉还是她要香一点。】 谢星然:……狗鼻子吗? 【她是不是背着我用其他更香的好东西了,不然怎么比我还香?她……】 “陆辞也,你是不是用我沐浴露了?”她倏然开口质问。 第38章 ?老婆叫我吗? 【!】 这一声突然的询问,吓得陆辞也心跳一漏,睁开眼就对上她漆黑的眼眸。 “啊?什么?你说什么?”他装傻,其实心里紧张得不行。 【她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难道是闻到我身上的香味了?】 谢星然冷笑,她的鼻子可不像他那么灵,但真正的原因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见她不说话,陆辞也没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不打自招了。 “就是用了一下,还要我给钱不成吗?”他语气幽怨。 的确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就是想吓他一下,目的达成。 谢星然眼尾微勾,淡淡回道: “不用,就是问一问,快点睡吧,你还有七分钟的时间自主入睡。” 陆辞也哦了声,片刻后佯装抱怨说:“我本来都要睡着了的,都怪你突然出声。” 谢星然:……我要是不出声,还不知道你的思想要歪到哪里去呢。 “六分钟。”她冷漠提醒。 陆辞也吃了瘪,轻哼一声背过身子。 【一只谢星然,两只谢星然,三只谢星然……】 谢星然:“??”有病啊! — 次日,520。 一大早,谢星然洗漱好下楼,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是最简便的西红柿鸡蛋面。 只是这次的有所不同,面的最上面放了一个煎鸡蛋。 谢星然跟他道了个早,没有多想,以为就是他闲来无事练手加餐的。 结果他的心声告诉她,这不是一碗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 【啊?!她都没发现什么吗?就这样吃掉了?就这样两口吃掉了?!】 谢星然瞥了眼傻掉的人,很想回答他,她以前要四口的,这不因为他嘴大,蛋又小,就两口没了嘛。 【她就没发现这个煎蛋是爱心形状的吗?!面条根数也刚好是52根,人家特意弄的。】 谢星然:……真是闲的。 她回想了刚才的煎蛋,好像的确有点像爱心形状。 【结果她问都不问一下就吃掉了,我还怎么开启后面的话题?】 【可恶啊!】 谢星然:……要不你再去煎一个? 她在心中无声地与他对话,过后想起,觉得自己也是挺闲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没事给她煎爱心鸡蛋干嘛? 很快,他的心声给了她答案。 【今天520,亏得我起了大早,又是将桌上的花换成玫瑰,又费了10鸡蛋才勉强煎出一个好看……】 原来是520啊。 谢星然想,这个对他们一对协议夫妻来说有什么好参与的吗? 看着桌上的新鲜的玫瑰,她心底微微触动,但很快被她按下去。 她告诫自己,别多想别多想,没什么好多想的…… 眼见着520的话题无法展开,陆辞也咳了一声,说起了另一件事。 “后天是我生日,奶奶想让我们回老宅去过,你要去吗?” 谢星然咽下嘴里的面,简单回了一个“去”字。 虽然不是她的生日,但毕竟承了人家孙子的身体,不去似乎不太好。 陆辞也没心思吃面了,难得露出一点扭捏的神态,问她: “那你要不要给我准备一个生日礼物?” 这话问得着实有趣,谢星然不禁笑出声,哪有人这样问别人的? 漫不经心的语气中隐含期待,又带着些许傲娇。 仿佛如此,那就算你拒绝了,我也能保全面子,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哦,那你想要我给你送生日礼物吗?”她反问,想要逗他一下。 陆辞也显然对这个反问很不满意,他努了努嘴,筷子无情地戳搅碗里的面。 【这还用问吗?谁不想要生日礼物呢?还是来自老婆的第一个礼物,想要死了好嘛!】 谢星然:?老婆叫我吗?? 第39章 沦陷了? 一声意料之外的“老婆”,仿佛是开水似的,传进她耳朵的同时,烫红了她的耳尖。 心道这人真是不知分寸,他们只是协议夫妻而已,喊什么老婆老公的。 “我想要,你就给吗?”陆辞也又一番拉扯反问。 谢星然强装镇定,努力保持表情自然,淡淡应声: “嗯,你说你想要什么?我尽量满足你。” “想要你……”陆辞也忽地停顿,见她霎时瞪圆了双眼,诡计得逞的他翘起唇角。 施施然补充道:“亲手做的,具体什么东西,看你个人能力吧。” 谢星然一个大喘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手工不好。”她冷言拒绝。 陆辞也眨眨眼,不在意:“没事啊,你看着视频上学一个最简单的,我很好满足的。” 谢星然:……屁!要是不合你心意,估计能在心里拐弯抹角地阴阳我半宿。 就是现在,她若不答应, 他能用那一双哀怨委屈的眼神溺死她,或者用喋喋不休的话沫淹死她。 实在是个难缠的主,谢星然头疼地想,又头疼地妥协。 “那我送一个……” “哎哎哎,你不能提前告诉我。”陆辞也伸手打断她的话,眉飞色舞表示,“不然我就没有惊喜感了,那多无趣啊。” 谢星然神情无奈,懒散地应他:“行,知道了,你就期待吧。” 得到肯定的回复,陆辞也笑眯眯咧开了嘴。 【嗯哼~期待、期待、好期待,她会送我什么呢?】 见他万分憧憬的模样,谢星然又想,亲手送他一个,也未尝不可。 — 吃完早餐,他们照常让小张接送上下班。 只是到了中午,昨天还说要跟她一起吃午饭的陆辞也没了动静。 不仅一个消息也没,打电话过去,也是半点回应都无。 谢星然担忧起来,她打电话给王金歌,对面响了很久,终于接通。 一接通对面喧闹的声音就传进耳朵,但是声音太杂,听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喂?金歌姐,你有看到陆辞也吗?我打他电话打不通。” 电话接通之前,王金歌站在二楼,远远望着底下的混战,看得津津有味。 电话铃声响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接起后懒洋洋回道: “看到了,正在公司大门和人撕逼呢。电话啊,被人砸碎了,当然打不通。” 一听这话,谢星然腾地站起来,拿起外套出门,眼神示意小张跟上。 “怎么回事?怎么和人打架了?对方人多不多?他没事吧?” 开口就是四连问,王金歌眉目一挑,暧昧问: “怎么?这么担心人家啊?这才多久啊小阿然,你就沦陷了?” 谢星然这时却没心思应付她的题外话。 “姐!你别不正经了,”她严肃道:“你叫保安帮忙了没?”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王金歌正色道,“是许中军和李莲萍,凭陆辞也那打人的架势,再来十个人也是被他碾压的份,你就放心吧。 说到这,瞥了眼底下的陆辞也,他脸上有红肿的巴掌印,开口又道: “不过之前他不认识那两人,被李莲萍猝不及防打了一巴掌。” 谢星然坐上车,催促小张快点赶过去。 闻言才想起陆辞也不仅练过拳击,还是跆拳道黑带的大师。 对付许中军一家,完全是挥挥手的事。 她心下松了口气。 至于被打了一巴掌的事,嗯……谢星然想,还能打人,应该没大事。 “我正在过来的路上,你让他别冲动,打残了还得赔钱,如他们意了。” 许中军和李莲萍是王金歌的养父母。 十八岁时王金歌被接回a市,辍学的她得以继续上学。 但亲生父母也是个卖女求荣的主,所以王金歌在公司壮大后,就立马搞垮了亲生父母的公司。 同样的,当年作为假千金的许言秋,也就是谢星然口中的阿言姐姐,被送回农村,加入许中军一家。 也是在那一年,许言秋与谢一鹤相遇。 一年的时间,很短,也很长。 短得他们之间的爱情像烂尾的故事潦草收场,长得许言秋往后十年的时间都在怀念那短短一年的回忆。 最终,回忆难记,殉情至死…… 因为这段往事,许中军一家三人在一年前寻到他们公司的地址后, 不仅三天两头纠缠王金歌要钱,还无耻地以他们女儿是她嫂子的缘由来找她要钱。 明明以前这一家人死活都不同意阿言姐姐和她哥在一起的。 甚至连同阿言姐姐的养父母一起,想要将阿言姐姐卖给一个老头当生育工具。 现在看她们发达了,还有胆死皮赖脸来要钱。 每回闹一闹,不过分,跑得快,但实在恶心人,打伤了就要医药费。 为此她们还换过一次住所。 后面还和阿言姐姐打官司要养老费,没成功。 如今阿言姐姐走了,呵,谢星然更是不可能给他们一丁点好处。 而这边,王金歌看了眼挥拳头正挥得起劲的陆辞也,没去劝停,反而问她: “你要过来?来帮他打架还是来关心他啊,不怕被人看见暴露了?” 两人结婚的事其实双方家里都没有想要隐瞒,只是谢星然不想被过多的人关注和议论,所以选择了不公开。 如今想要去看望,自然有暴露的风险,但谢星然现在管不了这么多。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 或许,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太多不堪的过往。 也或许,是单纯的想要看看他怎么样了——尽管他可能没受到多少伤害。 二十分钟的路程, 中途,王金歌发来一段视频。视频中的主人毫无疑问,是陆辞也。 准确来说,是一个愤怒的陆辞也。 “妈的,你知道‘我’的脸有多金贵吗?!打坏了你赔得起吗?信不信我撕烂你这张老脸! 还敢薅我头发?!你全身腿毛都比不上‘我’一根头发丝儿的,还敢薅我头发! 信不信我让人给你剃成光头送寺庙当老尼姑去! 妈的傻逼!气死我了,我招你惹你了?一上来就打我,当我好欺负是吧? 不要以为你是个女的我就不打你了,老子现在还不是个女人,我打不死你!” 视频中,陆辞也欺压在李莲萍身上,抡圆了胳膊左右开弓。 许中军躺在地上被保安看着,也没好到哪儿去,捂住肚子痛呼杀人了。 看着这一幕,谢星然握拳轻咳,唇角掩饰不住上扬,心里直叫好。 真想等下给陆辞也一个奖励…… 第40章 那你给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最后,谢星然还是没有进入公司,在大门口掉头去了警局。 因为不知道是谁打了110,警察来得很快,三人都被带走了。 警局里, 陆辞也碰到一个熟人,他在警局上班的四堂哥,陆惊南。 “弟妹?怎么是你?”陆惊南看到陆辞也一脸红肿地坐在这儿,惊了一下。 陆辞也一抬头看见亲人的脸,如同小时候很多次一样,被人欺负了就喊几个哥哥来给自己撑腰。 他一秒哭诉脸,道:“四哥,呜呜,他们欺负人,快把他们抓进牢里关几天!” 李莲萍和许中军早已从疼痛中缓过劲儿来,此时瞪大眼,难掩震惊。 “辞阳什么时候有个四哥了?还是在警局上班?”李莲萍很快镇定下来,不屑道,“谢星然,你可不要乱认哥,不知廉耻。” 陆惊南皱了下眉,好歹也是弟妹。 虽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偏袒,但基本的维护还是可以的。 “弟妹,你如实说,”陆惊南扫了另外两人一眼,语气低沉,“谁对谁错,我自会秉公处理。” 陆辞也恢复了一些理智,自己现在是“谢星然”,得维持一下人设。 但四哥的话一出,他还是小小的昂起了下巴,神色傲娇。 同时淬了李莲萍一口: “呸,那个渣男我早就和他分手,现在我的结婚对象有五个哥哥!我告诉你们,再敢来我公司闹事,我让他们都请假了过来打残你们信不信?!” 陆惊南没想到这个“弟妹”跟他弟一样会狗仗,嗯不是……狐假虎威,一时还错愕了两秒。 过后又觉得欣慰,起码这个性格不会轻易让人欺负了去。 身旁一个警察小哥路过,听到这动静,出来认了一番: “又是这对夫妻。” 陆惊南侧头看去,“怎么?你认识?” 警察小哥撇了下嘴,解释道:“他们以前就爱碰车讹钱,后来找到早就断绝关系的养女,要求对方给钱养老,被拘留过好几次,这次估计又是去养女家公司闹了。” 这个警察小哥显然是处理过两人的事件,很了解二人的德行。 听言,陆惊南心底更是嫌恶,“原来是个惯犯,那就更应该严惩了。” 许中军和李莲萍脸色很难看,以前不是没有闹到警局过,最多蹲几天就会出来。 但若是被警局的人有心针对,还不知道会受什么折磨呢。 更何况家里还有个断了腿的儿子要照顾,两人拉下脸,很识时务地跟陆辞也道歉。 还自己扇自己巴掌,痛哭流涕保证下次不敢了。 但陆辞也可不是以德报怨的圣父。 他要了对方三千块医药费,然后因为下手有些狠,跟着一起被教育了一通,这件事才算结束。 一出警局,夫妻俩头也不回地跑了,似乎是生怕陆辞也再对他们下手。 告别四堂哥,陆辞也也走出警局,想摸出手机打电话给谢星然。 没摸到,才猛然想起自己的手机从一开始就被李莲萍抢去摔了。 他懊恼地拍了下脑袋,“妈的,我就说他们怎么这么跑那么快,合着是怕我后悔多要啊。” 于是他返回警局,找到堂哥,借了他的手机。 避开人太奇怪,陆辞也打通电话后率先喊了自己的名字: “陆辞也,你在哪儿?快来警局接我,我出事啦!” 知道他去警局后,谢星然反而不那么着急了。 她拿着他被砸碎的手机,去手机店给他重新买了一个,然后用互换软件,将他破手机里的各种文件导进新手机。 做完这些,也快到警局了。 听他大呼小叫地称自己出事了,谢星然很是想笑。 也不知道那视频中,是谁以一敌二,狠打两个为老不尊的人。 “来了来了,再等我两分钟,马上到警局接你。” 陆辞也满意地挂断电话,“谢谢四哥,还你手机。” 陆惊南接过手机放好,然后突然来了一句:“弟妹,我发现你跟阿也还挺像的。” 陆辞也心下一紧,四堂哥这人的侦查能力不是盖的,不会是发现他的不对劲儿了吧? 他强装镇定:“哈哈,是吗?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和阿也在一起,她就喜欢我这样的……嗯对!” 所幸对方只是随口的一句感叹,没有怀疑其他。 这么离奇的事情,一般人还真不敢相信。 很快,谢星然走进警局,看到了站立的两人。 家宴会上见过,谢星然知道这是陆辞也的四堂哥。 她话家常道:“四哥,你也在啊?吃饭了吗?” 两人转身看她,陆辞也小跑到她身边,主动牵住她的手: “好啊,你就知道问四哥,我也还没有吃饭的好嘛。” 谢星然配合地揽住她的腰,宠溺道:“这不来接你了吗?急什么?” 陆惊南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 “去去去,别在这儿撒狗粮。” 陆辞也笑道:“没有啊四哥,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陆惊南微笑:“敬谢不敏,等下你四嫂就过来了,稀得蹭你们的午饭?” 谢星然不敢过多交谈,避免暴露,于是顺势告辞。 走出警局没几步,陆辞也踮起脚,将脸凑到她面前,说: “看看看看,你如花似玉的小脸差点就被打烂了。” 谢星然看着他右边浅淡红痕的脸颊,也颇是心疼,毕竟是自己的脸。 “还疼吗?要不要去药店看看?”她弯腰,神情关切:“抱歉,没有提前跟你说这个,我以为他们不会再来了。” 因为这一弯腰的举动,她的呼吸似有若无地喷洒在他脸颊。 气息如有实质触感,令陆辞也竟然不自然起来。 他咽了咽喉咙,没有后退,反倒抬眼与她对视,受蛊惑一般,提议说: “那你给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有清风穿过街道,树荫斑驳地笼罩在他们头顶,绿莹莹一片,好似青春的一场邂逅。 谢星然愣怔两秒,倒退半步,眼神闪躲,她说: “看,看着也不是很严重,没事我们先去吃饭吧。” 陆辞也眸底一闪而逝一抹失望,不易察觉。 “怎么没事?”他从口袋里掏出几根缎子一般的发丝,继续告状:“你的头发被那泼妇扯断了好几根,真是气死我了。” 下一秒,他又发现手臂上一道极浅的伤痕 应该是打架时不小心被李莲萍划伤的,他顿时又大叫起来。 第41章 你拒绝我,是因为没有户口本吗? “还有这里!都出血了!” 陆辞也将手递到她眼前,一副扁着嘴求安慰,不然就哭给你看的表情。 “天哪!我都为你心疼。”谢星然浮夸地演了两秒,然后立马收敛,无语道:“再晚点都要痊愈了。” 谁知他丝毫不觉尴尬,反而理直气壮: “所以才要赶紧给你看啊。再说我都是为你才受的伤,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眼神极为幽怨。 谢星然着实无奈,低头随意吹了两口:“这不是在心疼嘛。” “这心疼也太敷衍了。”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陆辞也却干的非常自然。 他摸着手臂上的丁儿点伤口,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几根发丝儿。 再次告状,说: “还有,她还敢薅我头发,我每天多么认真地护发啊!舍不得它掉一根。 结果那泼妇直接就给我扯断了这么多根,简直,简直傻、逼!” 几根粗黑的长发无力地躺在他手心,瞧他那义愤填膺的样子,比她这个真正的主人还要心疼。 谢星然哭笑不得,心中却有一股暖流淌过,她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嗓音温柔地安抚:“好了不气了,傻逼不值得你生气。” 炸毛的狮子被顺了毛,心情一瞬放晴,耳根还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变红。 “咳,我,我们快点找一家餐馆吃饭吧,饿死了。” 可算消停了,谢星然收回手,将另一只手里的手机送出去。 她道:“之前的手机虽然还能开,但屏幕太碎了,所以给你买了一个新手机。” 刚刚一直被情绪左右,陆辞也才发现她手里的新手机。 接过来反复观察,再抬头,看她的目光变得很亮。 “这个手机和你的是同一款?!” 【准确来说应该是情侣款吧,送我情侣款手机,那不就等于她想和我当情侣吗?嘿嘿。】 谢星然表情呆滞,她真的只是随意买的,根本没想这么多。 他可真是——想象丰富! “那个,店员介绍的,着急过来,就随手定了。”她试图解释。 但很明显,跟自恋鬼是解释不通的。 【着急过来?我出事她很着急吗?那是不是说明,她……】 “吃饭!”谢星然倏地打断他的心声,“你不是要吃饭吗?赶紧选一家。” 陆辞也怪异地看她一眼,像是不懂她干嘛突然这么大声。 随后环视一圈没看到车,疑惑问:“不是小张送你来的吗?他人呢?” 谢星然自顾自顺着街道往下走,“他老婆叫他回去吃饭,到警局我就放他走了。” 陆辞也在她背后努力跟着,小声嘀咕: “那也挺好,各找各的老婆,不当电灯泡。” 这次陆辞也找了一家做家常菜的饭店,哐哐干了三碗米饭。 就在他吃得心满意足时,谢星然对他说了个坏消息。 “明天中午我不陪你吃午饭了,伯,妈妈和奶奶说要给我送鸡汤来,顺便看看我在公司适应得怎么样。” 陆辞也咚一声放下碗筷,扁着嘴问: “那我呢?我怎么办?不仅没了奶奶做的鸡汤喝,饭搭子也没了。” 望着耍脾气的陆少爷,谢星然叹气: “不就一顿饭嘛,你自己点一碗鸡汤好了,实在想喝奶奶做的,那我给你留一半,晚上带回去给你行吗?” 陆辞也看着她,赌气不说话,但那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根本不懂。 【哪里是鸡汤的事?你不陪我,吃饭还有什么意思?我真是命苦,新婚燕尔,老婆就不肯陪我吃饭了。】 谢星然:…… 你够了! — 下午六点,准时下班。 因为是520,小张要陪老婆逛街,所以不能送他们回家。 谢星然大方地放了行,没去折腾他们小情侣。 本想和陆辞也各自打车回家,但他听了小张没来的原因,竟然也想逛街了。 “你陪我逛街,我就原谅你明天不陪我吃饭的事了。”他在电话那头这样说。 谢星然翻了个白眼,这厮还扯上什么原不原谅了。 真当不陪吃饭,她就对不起他了啊? 但若是不答应,依着他被白一眼都要白回去的性子,回家了指不定怎么给她脸色看呢。 无奈她答应下来,约定好在广场中心见面。 今夜天气好,微风凉,到了目的地,已是人满为患,喧嚣满楼。 谢星然在一家奶茶店坐下没多久,已经有三四个女生上前要微信了,都被她礼貌拒绝。 不得不承认,陆辞也的相貌是极其出挑的。 并且因为要出来逛街,她被特意叮嘱换了一身休闲的装扮,看起来比穿西装时要更平易近人了些。 “小哥哥,结婚吗?”一个明艳大胆的女孩坐在她对面,开口就是暴击。 但谢星然面色依旧平静,看着对面的女人,礼貌一笑,然后拒绝。 “抱歉……” 可还没等她说明自己已婚,女人又是调笑道: “你拒绝我,是因为没有户口本吗?” 此话一出,饶是淡定如谢星然,也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多么希望陆辞也能立马出现,帮她解决这个能说会道的桃花。 刚这样想,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是哦,是因为近亲不能结婚。”说着,陆辞也将包放在她的怀中。 接着在她身侧坐下,挽住她的手臂,脸上一派笑意盈盈。 就是不知这笑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女人看着“她”这个明显宣示主权的动作,挑了挑眉。 “抱歉小姐姐,还以为小哥哥单身呢。不过你为什么说我们是近亲呢?我不记得有一个这么帅的亲戚。” 陆辞也笑意更浓,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因为你们有一个共同的母亲,叫中国。” 女人一愣,很快反应道:“那你——” 陆辞也颔首微笑:“其实我是一个南极人。” 女人被逗笑了,没再过多纠缠,“小姐姐真有趣,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女人一走,谢星然歪头看向他,忍笑道: “这位——南极人,你能说一句南极话给我听听吗?” 陆辞也收回手,环胸,轻哼了声,傲娇道: “我才一会儿没到,你尽给我招蜂引蝶,当我们的结婚证是假的吗?” 见他没搭自己的玩笑,还对她一番阴阳怪气的训话。 谢星然可不惯着他。 第42章 老婆去哪儿我在哪儿 “对啊,本来就是摆设而已。” 话落,她将包放回他怀里,起身独自离开。 陆辞也一时没想到她不仅不哄自己,还给自己甩脸色走了。 心中郁气更甚,偏偏又舍不得今晚难得的约会。 他立刻追了上去,边追边喊: “不是,盖章签字了的,怎么就成摆设了?你等等我。” 他们走后,奶茶店里的情侣们陷入一阵沉默中。 不知在思考什么。 “你相册里为什么有一个美女的照片,你给我解释清楚!”女生拿着男朋友的手机,指着屏幕问他。 她男朋友:“就是一张摆设而已,你不要多想好吧。” 女生将手机摔进对方怀里,冷笑:“呵,行,你有种,分手!” 男生怔了一秒,反应过来连忙去追人。 “不是,宝宝!宝宝我错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张照片的啊。” 奶茶店里的众人:“……” 另一边,谢星然越走越快,陆辞也在身后紧赶慢赶。 【她就仗着有我的一双大长腿,故意欺负我!生怕我追上她了,都不知道等等我的。】 “谢,陆辞也!你走慢一点啊,啊!嘶。” 谢星然停住脚,回头看去。 只见陆辞也摔在地上,手捂住脚踝,脸上布满痛色。 她大步折返回去,蹲下身给他查看:“扭到了?我看看。” 白皙的脚踝处,慢慢红肿起来。 陆辞也再次低叫,“好痛!~” 【女人的痛感都这么明显的吗?一个崴脚都痛得不行。】 谢星然也不会处理,她看了一下周围,只能抱起他,在一处花坛上坐下。 仿佛是痛入骨髓,陆辞也坐下后就开始吸鼻子。 “都怪你,要不是你走这么快,都不管我死活,我也不会扭到脚。”他委屈说。 瞧他眼中雾蒙蒙的,一片湿润,谢星然哑口无言。 同时反思起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她也算了解陆辞也,只是习惯性说话傲娇了点,没什么恶意。 良久,她呐呐开口:“抱歉啊,不该不等你。” 闻言,陆辞也反倒不好意思了,他擦去眼角的点点泪。 “也是我语气不对,更不该说你招蜂引蝶,对不起。”他实诚地道歉。 神情从开始的愧疚,到看向她的脸后,嘴角翘起,说: “不过你顶着这张脸,无意间引来蝴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这张脸帅得人神共愤呢。 世间绝此一张,就算是男孩子,你也得时刻保护好自己哦!” 谢星然:…… 好歹是顾忌在公共场所,他没有口无遮拦地说“我”,而是用夸她的形式表达。 但就算如此,也是自恋得没边了。 说罢,陆辞也又摸上“自己”的脸,眸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感概: “也唯有‘我’这样的花容月貌,方才能与你相配了,再找不到其他的了,你可得珍惜。” 谢星然:…… 她发现,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她无语的次数简直与日俱增。 旁边有两个休息的老夫妻,全程听了他们的对话。 最后实在没忍住,相视的瞬间就破功笑了出来。 “现在的小年轻,可真自信啊。哈哈哈。” 这一笑,才引起两人惊恐的注意。 “你好好坐着,我去药店买药来。”说完急不可耐摆脱他造成的尴尬氛围中。 “欸!”陆辞也没拦住她。 面对老夫妻的暧昧视线,恨不得找个地洞去钻。 【这俩人偷听怎么都不出个声呢,我也不是那种爱当众自恋的人好吧。】 没走远的谢星然:还敢说你不是! 提着药膏回来,那对老夫妻已经不在。 但却有两个油腻的黄毛男围在陆辞也身边,试图动手动脚。 谢星然眉心一皱,没等她跑过去,就见陆辞也端坐在高处,一人一脚,直接放倒了不怀好意的两人。 他眸中神色冷厉,不似寻常的吊儿郎当,居高临下看着两人,跟看死人无异。 “我艹你妈的!” “贱人!居然敢踢我们?” 两个男人互相扶持站起来,破口大骂,揉了揉被踢的胸口,手一指,就要上前教训他。 “住手!”关键时刻,谢星然及时赶过去,挡在他面前。 “你们想干什么?”有这一身体格在这儿,谢星然勇气都多了不少。 两个男人都没有她原本的身体高,还瘦得像猴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一看这场面,其中一人连说两声误会,带头离开,另外一人也不情不愿走了。 谢星然回头,上下打量他,“没事吧?” 陆辞也冷硬的神情缓和,露出一贯的委屈:“有事。” 谢星然顿时紧张起来,以为在她没看见的时候发生了其他事。 “哪儿?哪儿受伤了?”她问。 陆辞也指向红肿的脚踝,说:“脚痛,快给我涂药。” 闻言,谢星然松了口气,没在意他命令式的口吻。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脱掉他的鞋,然后用冰袋进行冰敷。 “抱歉,我不应该留你一个在这儿,应该背你去药店的。” 刚刚她太想快点摆脱被笑话的尴尬,所以没多想就一个人跑开了。 却不想会发生这样的事。 陆辞也刚想说没事,反正他会武功。 但临时话音一转,他借机道: “那你以后不准再丢下我一个人了,走路要等我,去哪儿也都要让我跟着你。” 【嘿嘿,以后老婆去哪儿我在哪儿。】 谢星然眼底划过一抹复杂,敷衍地“嗯”了一声。 再次站起来,谢星然抬眼就看见了他手中递过来的一朵玫瑰。 “给你,”他腼腆地挠了挠头,掩饰道:“我刚刚看到一个卖花的小妹妹,一朵花都没卖出去,真可怜,我就想着照顾照顾她的生意了。” 【其实只剩这最后一朵了。】 谢星然抿唇,犹豫片刻,还是没有伸手去接,她弯唇道: “你买了就自己拿着呗,一般都是女生收花的,我拿着怪奇怪的。” 陆辞也的表情中一闪而过一抹失望,很快掩去。 【拒绝我?呵,不准。】 他把花强硬塞进她手中,说: “男孩子就不配收到花吗?我偏要送给你,给你你就拿着,有什么好奇怪的?” 谢星然看着手中的玫瑰,张了张口,最终没有多做推诿,收下了。 “谢谢。”她说。 陆辞也张开手:“谢我就背我,街是逛不了了,回家吧,回家我给你做饭吃。” 【想想今晚做什么菜呢?她喜欢吃辣的,那就给她炒一碗麻辣豆腐吧,还有……】 谢星然神情缄默,背起他,走在这车水马龙的人间。 她极力忽略他的心声,好似这样,就可以装作不知他的心意…… 第43章 她怎么这么乖啊 次日中午,谢星然的午饭没有鸡汤。 因为陆夫人和陆老夫人根本没来,是谢星然联合她们骗了陆辞也。 不然除了工作时间,其余时候都跟他在一起,她根本没法在保密的前提下,亲手做一个生日礼物送给他。 于是有了昨天那一幕。 午饭是外卖,手工所需要的材料是让小张加急去买的。 快速吃完饭,谢星然坐在沙发上,跟着视频认真准备起她要送的礼物。 她的手工的确不好,但视频中的步骤实在详细,基本的复制能力她还是有的。 因为做这话,她午觉都没睡,但到下午上班也还是没有弄完。 想到明天中午还有时间,剩下的就明天再弄吧,上班可不能开小差。 六点下班,小张开车送他们回去。 陆辞也坐上车,第一时间看向她的怀中,什么都没有。 见他扁嘴,谢星然知道,某人可能又要开始闹了。 果然下一秒,“我的鸡汤呢?你说要留给我的一半鸡汤呢?” 谢星然适时想起,昨天中午她说好,要给他带一半鸡汤回家的…… 可是,她自己都没喝到,哪有多余的鸡汤给他带啊? “呃,奶奶熬的鸡汤太好喝了,所以……”她略显心虚地解释。 陆辞也神色郁闷,声音满含控诉: “你就是没把我放心上,你一点都不在意我,你现在连个鸡汤都不愿意和我分享,以后还能指望你什么?” 谢星然:“……我回去给你炖一锅鸡汤行吗?” 陆辞也哼声:“你会炖鸡汤?” 谢星然拿出手机,搜索鸡汤做法,“跟着视频做就好了,应该不难。” 下午跟着视频制作手工礼物,让谢星然获得了极大的自信。 她觉得跟着视频,做饭应该也不会很难,陆辞也不就做得很好吗? 而她口中的人一把关掉她的手机,头一歪靠在她的肩上,说: “算了,你别抢我的‘工作’,要吃可以我来做。” 【上次在医院也没见她这么喜欢喝鸡汤啊?这次来看她似乎挺喜欢的,嗯……等改天找奶奶学一下。】 谢星然低眼,看了肩上的人好一会儿。 再抬头时唇角扬起,却对上后视镜中小张投来的暧昧视线。 她心中有些尴尬,但想到自己现在可是总裁,所以眼神一瞪,示意他不该看的别看! 小张也吓得立马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回到家,陆辞也开始做饭,谢星然还有些心虚骗他的事,在旁边给他打下手。 陆辞也从冰箱里拿出肉菜,不想她用危险的刀,于是吩咐她去煮饭。 谢星然听话照做,打米淘米放水。 多少米她知道,但放多少水量是个难题。 看着正在切肉的陆辞也,她问:“水放多少啊?” 陆辞也侧头瞥了眼:“食指的第一个关节。” 谢星然应声,伸手比划,确定无误后,她放锅按下开关。 说好的打下手,陆辞也没打算让她置身事外。 一会儿让她拿这个,一会儿让她拿那个。 谢星然就跟机器人一样,在旁听候主人下达指令。 主人下达后就应一声,然后到处转。 陆辞也很满意她的配合,心里都在想: 【哎呀,她怎么这么乖啊~我说什么是什么,这就是所谓的家庭地位吧~】 谢星然看傻子的眼神扫了他几眼,实在不懂他清奇的脑回路。 按他所说,那她岂不是更有家庭“帝”位? 两个人吃用不了几个菜,不到半小时,饭菜就都好了。 陆辞也端菜到餐桌上,问她:“电饭锅跳灯了吗?” “早就跳了。”谢星然回,拿起一条毛巾走到电饭锅前,打开。 两秒后,啪一声,关上了。 陆辞也正好进来,看她脸色古怪,问:“怎么了?把饭拿出来啊。” 谢星然僵硬地转头,说:“其实,我有点想吃面条了,不如我们下面吃怎么样?” 陆辞也眯起眼,怀疑道:“你不会是没按开关吧?我看看。” 自知瞒不住,谢星然死心闭了闭眼。 但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一下:“我真的有按你说的,到食指的第一个指关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煮成这样了……” 看着锅里干饭不像干饭,稀饭不像稀饭的米,陆辞也同样陷入疑惑。 按她所说,那应该没差啊。 网上都说一指禅一指禅,就是到食指的第一个指关节。 难道…… 他抓起她的手,放在一起开始比对。 很明显,虽然他们的手都一样的细白,但不仅长度不一样,指关节的长度更是不同。 “怪我,是我食指关节太长了。”陆辞也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说:“没事,也不是不能吃,我们等它冷一冷。” 谢星然有被宽慰到,望着他毫不在意的表情,只觉他情绪其实还挺稳定。 虽然有些爱炸毛,但总体来说还是很好哄的。 做饭时她给他打了下手,到了洗碗,陆辞也给她也打了下手。 之后,陆辞也没像之前那样黏着她,反而去了侧卧,关上门不让她进来打扰。 谢星然实在好奇他要背着她做什么,就在门外不远处偷听了会儿他的心声。 这之前她还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 安慰自己说这不是偷听,她只是刚好想在走廊上散一下步而已。 【再有半瓶就满了,我的手速可真快啊!】 【我记得高中的时候很流行给喜欢的人送这个。】 【果然出来混都是要还的,以前对这个不屑一顾,如今在这儿巴巴地折。】 【谢、星、然。折星星纸送给她,最好不过了。】 听到这,谢星然的心情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明明是他的生日,送她礼物干嘛啊…… 她没再听下去,转身回了主卧,也就没听到后面陆辞也更直白的心声。 并且,他还将所想一字一句写在了星星纸上,再折起来。 【谢星然,我喜欢上你了,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谢星然,你这个大傻瓜,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谢星然……】 落笔的话纯情得要命,少年的耳根因为羞耻红了大半,捂住脸在床上滚了一圈。 直到晚上十一点半,陆辞也才慢吞吞回到主卧。 谢星然已经躺下睡了,头顶的灯光关了,只有一盏小台灯亮着。 “喂?谢星然,谢星然!”他低声唤了两句她的名字,没见她有任何苏醒的趋势。 “嘿嘿。”他莫名一笑。 谢星然:…… 第44章 生日快乐,陆小寿星 陆辞也早就洗了澡,此时他蹑手蹑脚上了床,将隔板推到床沿,抱枕扔到一边,在她身侧小心翼翼躺下。 结果他刚躺下,谢星然便装作不经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欸?”陆辞也努嘴,小声嘟囔:“就不能朝我这边翻身吗?” 【虽然半夜盯着‘自己’的脸看很诡异,但,谁让这皮下的灵魂是你呢?谢星然。】 谢星然的心头一下跳动得厉害,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假睡的事情出卖。 她捏紧了被子下的手,努力维持呼吸的平稳。 所幸,陆辞也没有一丝发觉。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陆辞也没有再靠近分毫,就这样睡在她身边。 房间里静静的,连他的心声都没有。 谢星然一时间摸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一动不敢动。 良久,耳边传来他迷迷糊糊的心声: 【要是明天一早,她能第一个对我说‘生日快乐’就好了……】 身后再没了任何动静,应是睡着了。 窗外的月极明亮,光芒普照大地,微风轻拂,园中的花朵摇曳生姿。 不知多久过去,月亮西斜,出现在了这扇窗户的视线范围。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有人翻了个身。 望着身前的人,谢星然不知道该如何诉说心底的复杂。 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令她彷徨,更害怕…… 须臾,她半起身,将他爱抱的大熊猫拿过来,塞进他怀中。 熟悉的触感,陆辞也下意识紧紧抱住,蹭了蹭,睡得越发安心。 “生日快乐,陆辞也。”她轻语。 — 翌日,陆辞也在闹钟的提醒下醒来。 身边的位置早已冷却,隔板还在床沿边没有移动。 “果然寿星的魅力就是大,越线了都没跟我计较。” 洗漱好下楼,走进厨房,就见谢星然已经做好了早餐,一如往常的西红柿鸡蛋面。 “早,早啊,你起这么早啊?”陆辞也说话颇有些忐忑。 【她应该不会怪我昨晚故意将隔板移开吧?今天可是我生日!】 谢星然淡淡瞥他一眼,“早。这次我就不计较了,再有下次,你自己去侧卧睡。” 陆辞也摸了摸鼻子,连声应是。 拿起筷子,他漫不经心开始吃面,期间偷偷瞧了对方好几次。 【她是不是忘了什么?都不跟我说生日快乐的吗?】 【不开心……】 望着他怏怏不乐的表情,谢星然喊他: “陆辞也。” “嗯!”他瞬间抬起眼,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你认真点吃面,这一碗要吃完。” “嗯……还有呢?”他问,提示道:“你就没有其他想说的吗?比如,什么快乐什么的。” 他这副模样,实在让人想要逗弄一二。 谢星然忍着笑,一本正经摇头:“没有了,又不是节假日,什么快乐啊?” 顿时,陆辞也气得胸膛起伏,眼睛都快气红了。 【她忘了?前天特意跟她说过的,她竟然就忘了?!】 “谢星然!”他神色委屈不已,直截了当表明:“我生日啊!我的生日,我跟你说过的,今天是我生日!” 谢星然看似恍然大悟:“哦——对,今天你生日。正好,这碗面就当是长寿面了,你快点吃。” 见她如此不上道,陆辞也气得满脸憋红。 他放下筷子,赌气道:“我不吃了!一点都不好吃。” 谢星然却是不依他的:“不行,你必须吃完这碗,不然晚上不和你一起睡了。” “你!你威胁我?!”他不可置信。 谢星然从容点头:“可以这样认为。” 陆辞也悲愤填膺,却不敢不妥协,他重新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得很重。 一碗面很快过半,底下的荷包蛋渐渐显露,随之一同的,还有一抹橙色的身影。 【呵,一个小小的荷包蛋就想让我消气,当我很好哄吗?】 话是如此,他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不少。 下一刻,橙色的胡萝卜彻底露出面目,是字—— 【陆辞也 生日快乐】七个字。 某寿星猛地抬头,眼中的惊喜迸发出来,璀璨生辉。 “你……”他刚要说什么,却及时闭了嘴,傲娇地轻哼一声。 低下头继续吃,吃完了面,吃荷包蛋。 那七个字却怎么也舍不得吃。 【想不到她还能有这心思,那,那我,就勉勉强强原谅她刚才的威胁吧。】 【哎呀,这七个字雕得真好看,我都舍不得吃掉了。】 【雕这个应该花费了很多时间吧?啧,她这行为真是别扭死了,也……可爱死了!~】 瞧着他眼中越来越愉悦的神色,谢星然的唇角也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这下满意了吗?”她意有所指地问。 陆辞也用筷子摆弄这七个字,将其按顺序排在一起。 听了她的询问,从鼻息里哼出一声,又娇又傲。 “还是不满意。”他说,“除非你亲口说出来。” 谢星然同他对视几秒,在他希冀的目光下,还是开了口: “好吧。生日快乐,陆、小、寿、星。” 陆辞也的头得意地一点又一点。 忽然,他皱眉:“为什么要加个‘小’字?你是不是觉得我像小孩一样幼稚。” 惊叹了一下他的警觉,谢星然挑眉,却是不置可否。 他可不就是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幼稚得有趣。 被她的眼神刺激到,陆辞也气呼呼的又开始闹了。 闹了半天,只见对方笑吟吟看着他不说话。 就像是长辈一样,对撒娇胡闹的小孩,眼中满是宠溺和纵容。 这个认知让陆辞也很不满。 虽然她的确比他大一岁零四个月,但他一点儿也不想当她的弟弟。 他可是立志要当“谢星然男人”的人! 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乱! 那声姐姐是一定不能喊出口的。 他习惯性轻哼,摊出手问她:“那我的生日礼物呢?这个你应该也没有忘记吧?要是你亲手做的哦,你可不能糊弄我。” 这次谢星然没再逗他,道:“晚上去老宅了给你,你再期待期待。” 陆辞也按住迫不及待的心,“好吧,去之前我们得先去一趟商场,我得好好打扮一下,穿一件裙子去。” 谢星然想了想自己衣柜里的衣服,虽然大牌,但多是一些正经的职业装。 买一件新裙子的确很有必要。 第45章 瞧瞧这腰,这臀…… 五月立夏已过,炎炎烈日悬挂当空,地面仿若着了火,能热得人心浮气躁。 就这太热天,每个人都恨不得待在空调室里永远不出来。 偏偏陆辞也执着于跟她一起吃午饭,今天还提议说去吃海底捞…… 在心中默念了三遍他是寿星,他是寿星,他是寿星! 谢星然方才没有直接拒绝他。 到海底捞时,陆辞也已经在自制冰冻西瓜汁了。 “这里这里!”看到她来,他兴奋地招手。 谢星然在他对面坐下。 陆辞也将菜单递给她,“你看看想吃什么,画勾是我点过的。” 随意点了几样菜后,谢星然安静地等待菜上来,顺便听陆辞也八卦别人的故事。 这几日的午餐,几乎都是这样过来的。 但这次他似乎没了素材,聊起了其他。 “欸,谢星然。”他身子前倾,小声叫她的名字,“你知道公司有个小白脸在追我吗?” 谢星然的太阳穴冷不丁一跳,皱眉想了想,说: “谁?我没发现有小白脸啊,我能见到的员工,资历都挺老的。” 陆辞也啧了一声:“不是,我的意思是虽然是追我,但实际是在追你。” 谢星然懂了,但她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虽然她长得还行,但其实真的没几个人追她。 一则是她在外的表现实在高冷,私下还听同事说她是个性冷淡。 二则是之前有蒋辞阳在身边,多少挡了些桃花。 但可能是之前不让蒋辞阳进公司的事,让人知道他们分手了。 所以才有了追求她的人。 想着陆辞也那恐男的表现,她支招道:“你别理他就行,冷几天他就知难而退了。” 陆辞也恨铁不成钢,说: “哪有这么简单。有些人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一有机会就各种偶遇、纠缠。 或者装可怜装绿茶来引起注意,没话找话,恨不得贴你身上!” 谢星然:……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果然同类是最了解同类的。 她道:“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陆辞也还不知道因为蛐蛐别人,暴露了自己隐藏的绿茶属性。 他继续慢慢掰扯起来: “一开始我也是不理他,但他坚持要追我啊,然后我就说我已经结婚了。 当然!我没有透露是你结婚的。然后他就非说我连个戒指都没戴,肯定是在骗他。” 听到这,谢星然多少猜到他的小心思了。 “嗯,然后呢?”她问,双手环胸,就这样静静看他表演。 前面他们只领了结婚证,不仅没有婚礼,婚戒也是没有准备的。 那时候她只觉得一年的时间,中途肯定有机会换回来,那些东西完全没必要。 她以为他也是这样想的,如今竟不曾想,他对那些还是在意的。 陆辞也在她定定的目光下,心虚了两秒。 【她这表情,不会是看出我在胡编乱造了吧?其实公司根本没人追她,多亏我维持住了她那份高冷,我得继续保持~】 谢星然:……呵,小绿茶还挺会装。 “然后,我就说啊,我只是忘记戴了,等明天我就戴给他看看。” 一边说,陆辞也一边观察她的神色,不放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 但谢星然不露声色,根本看不出她有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你,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他试探道。 期间一个服务员将他们点的菜都摆了上来,说了句:“请慢用,有事请吩咐。” 两人没有一个搭理他的,都看着对方,一个期待,一个静默。 嘈杂的环境,让他们之间的氛围更加凝固。 【她怎么不说话?就这么不想让人知道我们是夫妻吗?可我们都领证了的……】 谢星然表面平静,内心纠结。 但似乎没什么好纠结的,即使是为了扮好协议夫妻,买对戒指也无可厚非。 那她纠结的是什么呢? 谢星然也不清楚。 迟疑半分钟后,她终于开口:“等哪天有空了就去买对戒指吧。” “真哒?!”陆辞也一拍桌子,差点高兴得站起来。 看他这样子,谢星然心中的那点纠结荡然无存,唯有跟着他扬唇。 “挡一挡彼此的桃花也好。”她矜持地补充。 陆辞也:“对!” 【把多余的桃花全都挡死了!看谁还敢来我们跟前凑,保证凑一个死一个!】 谢星然:“……” — 给他亲手做的生日礼物已经完工,谢星然包装好,让人先行送去老宅放着。 因为下班后要去买衣服,她猜测肯定有一番挑选。 广场中心,二人碰面,一起走进名衣店。 上面一个爱美的妈妈,还有一个精致奶奶,陆辞也对女装的审美可谓是极有眼光的。 一次性选了五件裙子进入换衣间,陆辞也一件一件地换了出来给她看。 第一次穿裙子,还是以女人的身体,他心中很是激动。 【那些裤子我都穿腻了,也该换换类型了。】 “怎么样?” 他换好衣服走出来,转了个圈,还对她抛了个媚眼、摆了个pose。 他总是阳光的,像向日葵。 此时用着她的身体,笑颜弯弯,眸光潋滟,举手投足间都是动人心魄的美丽。 令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都看呆了。 “很好看。”她说。 看自己自是怎么都满意的,最主要还是他眼光好。 陆辞也知道她说不出什么有借鉴的话,自己对着全身镜照了又照。 【感觉穿这身将她的腰显得更细了,盈盈不及一握。】 谢星然走近站在他旁边,意外看见他红透了的耳尖。 加上他的心声,她知道,他可能又要开始一些流氓话录了。 简直无语、无奈,更束手无策。 【这个披肩倒是将她的胸给遮住了,很好,才不给别人看我老婆的好身材。】 【啧啧,若是穿上旗袍,还不知是怎样的风华绝代呢,不愧是我老婆。】 【亏得我长的也不赖,不然还真配不上这绝世佳人。】 【瞧瞧这腰,这臀……】 谢星然随着他的心声,视线转换。 耳根上的颜色却在不知不觉间越发殷红,甚至上升到了脸颊。 【嚯,她的脸怎么红了?不会是看我看的吧?】 陆辞也骄傲地抬起下巴,表情洋洋得意,嘚瑟不已。 【我就知道,不管是男是女,我都魅力不减~是个人都要为我疯狂。】 谢星然:……滚啊!自恋鬼。 第46章 那眼神都要拉丝了 一共买了三件裙子。 结账时陆辞也盯着自己脚下的平底鞋,不太满意。 “我觉得我们还得再买一双高跟鞋。”他说。 谢星然不是没有高跟鞋,但跟这几件衣服明显不搭。 而且因为170的身高,导致她不太喜欢穿高跟鞋,非必要场合都不穿。 此时听了他的提议,立马应声: “旁边就是鞋店,走吧。对了,你穿过高跟鞋吗?” 陆辞也不以为意:“这有何难?看我现学现穿,绝对能行。” 结果到了现场, 穿上高跟鞋的陆辞也就跟脚下踩着火炭似的,走路东倒西歪。 “小心!”谢星然及时上前,用臂弯扶住他向前倾倒的身体。 动作太急太猛,一个不小心,结实的臂膀和他身前的柔软剧烈碰撞、挤压。 只听陆辞也“嘶”了一声。 【好痛。啧,真不知道那些电影里被揉成那样,女演员怎么还会感到舒服的。】 【是我以后就肯定轻轻的,绝不弄疼她。】 谢星然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听到他这流氓的心声,瞬间脸色爆红。 “你!无耻!!” 果然,就没有不看片儿的男人。他居然还敢臆想到她身上! 谢星然甩开他,狠狠瞪了不明所以的陆辞也一眼,扔下他就想离开。 “欸?不是,”陆辞也神色中满是无辜,歪歪扭扭跑去追她。 “我怎么就无耻了?要无耻也是你好吧,是你先碰到我的,再说我现在可是女人!”他委屈地控诉。 刚要走出鞋店,服务员上前拦人,说:“不好意思这位女士,这双鞋还没有付款,你不能穿走它。” “喂?你说要给我付钱的。” 见对方脚步依旧不停,陆辞也忍无可忍,大喊: “陆辞也,你给我站住!” 【真是服了,在外面生气了都只能喊自己的名字!】 谢星然理智回笼,停住脚,头疼地扶住额头,深深叹了口气。 老天爷,给我收回这项读心术吧,实在受不了他的心声了! 回头转身,谢星然重新回到店内。 望着门前眼眶通红、神情倔强的陆辞也,她心中的羞赧一下变成了愧疚。 在他的视角来看,就是自己无缘无故骂他,还想丢下他不管。 这样一想,自己可真是该死啊! “我扶你回去。” 她伸手,想要扶住他的手臂,却被一把甩开。 接着,陆辞也一个蹬脚,可怜的高跟鞋就这样噔噔噔被甩在瓷砖上。 它的主人则光着脚,一脸气冲冲的走去沙发坐下,眼睛一红似乎又要哭了。 【莫名其妙,阴晴不定!我做错什么了要这样对我?】 谢星然叹息一声,蹲下身捡起高跟鞋,递给服务员。 “把这双鞋包起来吧。” 原本还因为刚才那一幕不满的服务员立马扬起笑脸,接过来连忙跑去包装了。 谢星然的视线在店内环视一圈,拿起一双白色的、厚底粗跟的高跟鞋。 【我这次绝对不会原谅她的,说什么都不会原谅她的!】 【果然抛弃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她上次丢下我,我就不该原谅她,让她以为可以再次丢下我!】 陆辞也是真的很生气很生气,还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掉了两滴眼泪。 谢星然拿着鞋走到他面前,单膝下跪,亲自给他穿鞋。 陆辞也自是不配合。 一番无声的争执,谢星然没了耐心,直接抓住他的一只脚,让他再也不能动弹。 陆辞也还想挣扎,被她紧紧抓住。 她虽然身高170,但脚只有36码,算得上白皙小巧。 此时被“他”宽大有力的手掌包裹,根本挣脱不开。 她仔细将两只鞋都套进他的脚里,很合适,很搭。 好在他这次没有再蹬脚脱掉。 谢星然抬头,就这样单膝跪在他面前,说: “对不起,刚才不是故意骂你,也不是故意要丢下你的。 只是太突然了,我一时不太能接受这种触碰。” 适才还说绝对不会原谅她的人,脸色已然因为她的一系列行为而缓和 【好吧好吧,她都跟我说对不起了,也解释原因了,我就原谅她这最后一次。】 他轻哼出声:“你发誓,不准再丢下我,否则,否则我们永远换不回来!” 谢星然犹豫。 谢星然被瞪。 谢星然妥协。 “好,我发誓。” “你发誓什么?” “我发誓,不再丢下你,否则永远换不回来。行了吧?” “还行吧。” 两人相视一笑,又一次和好。 — 这场生日宴,依然只有陆家人,但并不是每一个陆家人都有空回来。 多是嫂嫂们带着孩子过来蹭一块蛋糕。 没来的要么早就将礼物寄了回来,要么就是直截了当地给钱。 作为陆家最受宠的幺儿,陆辞也无疑是幸运的。 从小到大的每一场生日,都有家人在身边帮忙庆祝。 这次的情况虽然特殊了点,但陆老夫人很会周全,准备了两个生日帽。 还假装嫌弃地说,可算有人要了她孙子,多亏了孙媳妇。 然后让他们都戴上生日帽,一起吹蜡烛,还有许愿。 没人有异议。 站在人群中央,感受四面八方投来的祝福和好意,谢星然忽然有些热泪盈眶。 多久没有过过这么热闹的生日了? 上一次这么热闹,还是和哥哥、奶奶还有阿言姐姐一起过的十六岁生日。 十年了,这种家人齐聚一堂的幸福感,令她久违,以及,怅惘。 如果啊,如果,她的家人也都还在就好了,那该多好啊。 烛光下,她的手心倏地被人握住。 柔软的,严丝无缝。 她低头,撞进陆辞也温柔坚定的眼眸里,直击她灵魂深处。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的一切也被按下暂停键。 他们近在眼前,又仿佛遥遥相望。 两颗心的距离在拉扯,一会儿拉近了,一会儿又远离。 但可以肯定的是, 他们剧烈跳动的心脏,是因为对方。 仅仅一个眼神。 “生日快乐!!” “许愿吧两个小寿星。” “还看呢?那眼神都要拉丝了。” “手都还牵着呢,真是一刻也分不开啊。” “新婚燕尔嘛,要理解。” “哈哈哈。” 打趣声拉回他们的思绪,两人瞬间松开手,同时别开脸。 昏黄的烛光下,两颊上的红晕得以掩藏一二,不至于再被调侃。 在长辈们的催促下,两人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这不是她的生日,所以谢星然没打算许愿,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但陆辞也心中的愿望,无比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 第47章 还知道自己已经喝醉了呢? 许愿神啊,请保佑我身边这个人,不希望她心事重重,只想她开开心心,万事顺遂。 ——陆辞也 * 吃完蛋糕,家中人分成三派阵营。 女人们嗑瓜子聊天,男人们喝酒,小孩则由保姆带着玩玩具。 陆韵婉,陆辞也三堂姐,两人相差了三岁。 在没有小曾孙前,是家中最受宠的小孙女,和陆辞也这个最受宠的小孙子,一直是互相嫌弃,见面就撕的塑料姐弟情。 此时面对“谢星然”这么一个大美人,惋惜道: “弟妹啊,我看你眼神清澈,怎么就一时瞎了眼,看上陆辞也那么个二货了呢?” 身边的人见怪不怪,闻言更是直接笑了出声。 陆辞也的后牙槽都咬紧了,却不得不强行维持脸上的笑容。 【要不是为了老婆的名声着想,陆韵婉,就凭你在我老婆面前说我坏话这点,等我以后换回来了,绝对跟你干一架!还敢说我二货?!】 “没有啊,阿也他只是性子直,其实人很好的,不仅帅气体贴,而且他还会做饭,做家务,对我很照顾。” 他说着,竭力给自己脸上贴金。 陆韵婉果然惊掉下巴,“你确定我们认识的是同一个陆辞也?做饭?他什么时候还会做饭了,做出来的不会是黑暗料理吧?” 大伯母今天也来了,同样震惊道: “阿也这成婚了就是不一样啊,这么顾家的啊?” 陆辞也颇为自得地扬起下巴,对大伯母的话给予肯定: “对啊,大伯母,阿也跟他爸一样,都是一个温柔顾家的好男人。做饭是最近才学的,但他可有天赋了!” 陆夫人看着自家儿子仗着互换,对自己大夸特夸,毫不心虚。 和陆老夫人对视一眼,俱是无奈一笑。 陆韵婉:“啧啧,有机会我一定去你们家坐坐,尝尝他的厨艺,到时候他不肯给我做的话,弟妹你可得站在我这边,帮我教训教训他。” 陆辞也顿时懵了,“呃……” 【完了,给老婆找了个活干。】 正被灌酒的谢星然:“?” 【这个陆韵婉,非要来打扰我们小两口干什么啊?姐夫厨艺比我好了不知多少倍,干嘛非得来吃我这一顿饭啊?】 谢星然:……所以,我也要开始学做饭了吗?? 见他没答,陆韵婉挑眉: “怎么了弟妹?是不是陆辞也那厮用饭店的菜骗你是他做的?” “当然不是!”陆辞也下意识反驳,如今只能咬牙应下了。 “非常欢迎三姐来的,你什么时候来通知我们一声,我让阿也提前准备。” 陆韵婉笑开:“行,到时候给弟妹带礼物啊。” “嗯,谢谢三姐。”陆辞也扯唇,根本笑不出来。 【可恶啊!傻逼害我!!呜呜,我该怎么和谢星然说这件事?】 谢星然: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了。 因为怕大家再说出些什么刺激陆辞也的话,陆夫人带头,匆匆换了话题。 另一边,谢星然同样处于水深火热中。 她——被催生了…… “阿也啊,你也不小了,你大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冉冉都从你大嫂肚子里出来了。”大伯重重拍着她的肩膀,苦心劝道。 谢星然的脸蛋已经被两杯白酒染得酡红,靠在椅背上才不至于东倒西歪。 听到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她用仅存的理智回复: “嗯?孩子的事还早,不急。” 但这话题一开闸,哪还有停下的份儿。 几个堂哥和姐夫们围绕着自家孩子说了一圈,还开始传授起育儿经验来。 每说一会儿就会点名谢星然。 但又跟一般家庭的催生不同,他们的话语中没有贬低和强势。 更像是在借着催生的名堂,炫耀他们自家的孩子有多好多好。 谢星然被围在中心,听得稀里糊涂。 偶尔回答两句,反而引来一众哈哈大笑声。 陆惊南看到她这副模样,还笑言: “你小子,不会是想让你的孩子也是最小的那个,好受尽宠爱吧?” 话落,众人又是大笑,戏说他有心机。 陆辞也自己就是孙子辈的幺儿,若他的孩子是曾孙辈的幺儿。 那可真是最受宠的都被他一家占了。 谢星然沉浸在被长辈宠溺的氛围中,又是几杯白酒下肚。 在不省人事之前,陆夫人过来替她解围,让陆辞也将她扶回房间去。 不然若是不小心暴露了两人互换的事,这么多人,可不太好糊弄。 告别一众人,陆辞也艰难地扶起谢星然,坐电梯回了四楼的房间。 “嘭——” 陆辞也用力一扔,将庞然大物谢星然放倒在床上。 “呼——累死我了,我可真够重的。”他说,而后一本正经否决道:“不对,不是我重,是谢星然太弱了。” 看着床上双颊通红的人,陆辞也想到上次她喝醉的场景。 贱人属性上来,就想要逗一逗她。 但逗她之前,得先让她喝一杯醒酒汤,清醒一下神志。 记得她不喜生姜,于是冲了一杯蜂蜜水过来。 “谢星然?醒醒啦谢星然,起来喝酒。”他说,故意的。 果然,谢星然一听喝酒,下意识摆手,摇头道: “不,不喝了不喝了,我已经醉了,喝醉了我。” 陆辞也咧开嘴哈哈一笑,“还知道自己已经喝醉了呢?啧啧,受罪了,都怪我。” 话是如此,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愧疚。 但基本的良心他还是有的。 将人抱在臂弯里,杯口递到她的嘴边,他温柔道: “来,张嘴,这不是酒,这是蜂蜜水,解酒的。” 谢星然眯起一条眼缝,看清了面前的人。 “陆辞也。”她道,“我头疼……” 为什么他的酒量这么差啊? 听她近乎撒娇的语气,陆辞也的心中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他的嗓音更柔:“是我,来喝点蜂蜜水,喝了就不头疼了。” 意识反应了两秒,谢星然看着嘴边的蜂蜜水,微微张开嘴。 结果不知是他喂得太急,还是喝下的这口蜂蜜与肚里的白酒混合产生了刺激。 谢星然直接一个呕吐。 还没消化的晚饭全被她吐了出来。 “呕——呕——咳咳咳。” 第48章 不然我就抱着你睡,臭死你~! 陆辞也僵硬地坐在床上。 全身一动不动,仿若被魔法施了定身术一般。 慢慢的,床上、身上的污秽开始散发出一股酸爽的味道,令人几欲昏厥。 “谢、星、然!”他愤怒而低声地怒吼。 而罪魁祸首早在吐完就仰躺在床上,翻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丝毫不知自己有多脏,又闯了怎样的大祸。 陆辞也觉得自己脏了。 真正意义上的脏了! 脏得彻底…… “我服了,我真的服了!” 陆辞也像是炸毛的狮子,来回踱步,抖落身上的污秽。 他现在浑身跟冒了刺一样难受,恨不得跳进河里,全身冲刷个几十遍。 “嗯……头疼,陆辞也,我头疼……” 睡梦中的两声哼唧,将无能狂怒的狮子瞬间安抚。 陆辞也看着床上神志不清的人,重重叹息一声。 像是妥协,像是认命。 他走去杂物间,拿工具简单地将污秽处理干净,楼下的吵闹还能依稀听到。 他没有请佣人帮忙。 因为他不喜欢别人进入他的领域,包括触碰他的身体。 处理完污秽,他给谢星然喂下了一杯蜂蜜水。 过程连哄带骗,耐心十足。 然后,他开始脱她的衣服。 纽扣一颗一颗解开,肌肉分明的胸膛缓缓在他眼前缓缓显露。 明明做过无数次这样的动作,但给谢星然做时,就是有些手抖,心跳也有些快。 当事人谢星然对这一切毫无所觉。 脱完衣服,陆辞也用尽全力,扶起她走进浴室,再小心翼翼放进浴缸中。 浴缸里有他早就放好的热水,人高马大的身体一进去,立时哗啦啦涌出半缸水花。 裸露的后背骤然碰到热水,谢星然刺激得一个哆嗦。 她条件反射往上抱住陆辞也的脖子,脑袋埋在他的颈窝。 低喃着:“烫,好烫。” 陆辞也的呼吸猝然重了几分,克制不住的,因为这声低喃,他心中激荡起千层波浪。 他咽了咽喉咙,抬手放了些冷水进去,再拍拍她的后背,艰难开口: “乖,不烫了,你再试试。” 说着,他俯身,挂在他脖子上的人沉入水面。这次,她没有再喊烫,而是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陆辞也的脸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 【妖孽,不,是妖精,勾人心魄的大、妖、精……】 他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想到这是她的脸,又揉了两下视作慰藉。 深深吸了口气,他按下心里不入流的想法和画面,开始给她脱裤子。 结果刚碰上裤腰,手就被人按住,陆辞也心头一跳,抬头对上她迷蒙的双眼。 “你干嘛?”她沙哑的声音问,神情透着一丝警惕。 陆辞也唇一勾,突然凑到她眼前,邪肆问: “知道我是谁吗?” 谢星然极其“认真”地盯着他,看了将近十秒,手上一松,转而去扯他的脸: “咦?你怎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啊?” 而后不知天马行空到了哪里,她惊讶地哦了一声: “我妈妈还没死对不对?你是妈妈给我生的妹妹!” 说着她像模像样地伸出手,和陆辞也握了握:“妹妹,你好呀,我是姐姐,我叫谢星然。不问其他偏问月,月不长如日星然的‘星然’。” 陆辞也挑眉,这名字取得还挺有文化。 谢星然傻笑着:“嘿嘿,是不是很好听?我奶奶给我取的,对了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陆辞也可不想听她妹妹妹妹地喊着自己,捧住她的脸,揉了揉: “我不是你妹妹,你看清楚了,我是陆辞也,我们换身体了还记得吗?” “陆辞也”三个字好似开关,谢星然脑中想起了那场车祸。 头疼地皱了皱眉,“陆辞也?” 陆辞也:“对,陆辞也,你老公。” 谢星然却推开他,“噫——你好臭啊,我不要臭老公。” 话落,按住裤腰的手被她用来捂住口鼻,身子往后移,神情异常嫌弃。 陆辞也气极反笑。 “怪谁?还不是你的杰作,你还嫌弃上我了?没良心的。” 谢星然的眼中充满了迷茫和醉意,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陆辞也懒得跟个醉鬼一般见识。 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直言不讳道: “你刚才吐了,吐了我一身,你也脏了,现在我要给你洗澡,你最好乖乖的自己把裤子脱了,不然……” 他威胁的话停顿了两秒,才阴恻恻地继续道: “不然我就抱着你睡,臭死你~!” 谢星然果然被吓到,惊呼:“不要!” 她的表情是清醒时没有的惊愕和慌张,更是不像平常那样避讳男女之防。 陆辞也满意地挑眉,节省了些体力,他表示很高兴。 没曾想下一刻,面前的场景看得陆辞也额头青筋猛跳,他按住她的手。 耳根红了,脸也红了,吞吞吐吐、毫无气势地低声警告: “别乱摸。” 至少不要在他眼前乱摸。 谢星然仰头大哭,哭得伤心欲绝。 “呜呜呜呜!我不要这个东西,不要……” 陆辞也:“你不要也不行……欸欸欸!你别乱打!” 他吓得脸色苍白,赶紧将她的双手紧紧束缚住,不让她乱抓乱动。 一番折腾下来,某人的心里大受打击,加惊吓过度,差点没缓过来。 见她避之不及的模样,陆辞也很是不服气,这可是他的骄傲好嘛! 偏偏谢星然还在哭着问他:“为什么扔不掉?” 陆辞也闭了闭眼,认真跟她解释,试图让她理解并接受。 “这是我的……” “那为什么会在我这里?” “因为我们两个互换了身体,你用的是我的身体,所以你现在是一个男孩子,男孩子都有这个的,不用害怕。” 谢星然不懂,固执道:“可是我是女孩子啊,女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个?” 见解释不通,陆辞也神情萎靡,头疼得开始摆烂。 他嘴上没个把门,胡编乱造说: “因为你变、性、了。你原来是女孩子,但是你想成为男孩子,所以你去变性成了男孩子,就有了这个东西。” “……懂了吗?” 谢星然似懂非懂,懵懵问:“那我是人妖吗?” 陆辞也瞥了眼水中天真无邪的人,压住嘴角,一本正经地给予肯定: “对,你就是人妖。” 结果听到这个答案,谢星然愣怔了几秒,似乎不敢相信。 少顷,她又开始仰面大哭。 “不要,我不要成为人妖,我是女孩子啊,呜呜呜……” 第49章 差点被她逼疯 这场澡足足花费了一个小时,半小时洗,半小时哄。 给谢星然洗完,陆辞也已是身心俱疲,却还得拖着疲惫的身体,换床单以及给自己洗澡。 浴室里,水声淅沥,水雾迷蒙。 陆辞也坐在浴缸中,想起刚才和谢星然斗智斗勇的场景,忽地笑出声。 【妈的,差点被她逼疯,还好老子心理素质强大。】 彻底喝醉酒的谢星然这么闹腾,是他没想到的。 不过还挺可爱。 就是有些费他。 洗好澡回到床边,看着已经安然入睡的人,陆辞也轻手轻脚上了床。 他将谢星然的一只胳膊抬起,自己整个人滚入她的怀中,再让她的手搭在自己腰上,这才闭上眼睡过去。 翌日,太阳公公都晒屁股了,谢星然才头疼地醒来,可见昨晚喝得多高。 感受到身前的异样,她不可置信睁开眼。 就见“自己”正睡颜恬静地窝在自己怀中,她的手还搭在“自己”的腰上! 姿势亲密的过分。 她眼眸缓慢地转了转。 在想是自己喝醉酒冒犯了他呢,还是他趁自己喝醉冒犯了自己? 可惜昨晚的记忆断片在陆辞也带她回房间的路上,后面的事死活想不起来。 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她思考着,都忘了要分开这个姿势。 【啊,她醒了,却没有推开我欸!~】 直到耳边响起这一道心声,她才猛然回神。 低头一看,陆辞也的睫毛颤啊颤的,就是不睁开。 仿佛是打定了主意要装睡。 谢星然一推,将人从这个怀抱中甩了出来。 因为紧张,她率先质问道,“你怎么会在我怀里?你说好不越线的。” 陆辞也“啊”了一声,脸上闪过浓浓的失望。 他盘腿坐起身,幽怨地盯着她,不开口也不回答。 直把谢星然盯得心虚起来。 莫不是自己真的在喝醉期间,对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你太重了我背不动,上床时不小心就被你压住了,然后我太累不想动, 就这样睡过去喽,你也别太在意,就抱了一下而已。” 他神情慵懒,这样解释,没有把昨晚的真实情况告诉她。 【若是告诉她昨晚发生的事,她怕是会羞愤欲死。诶,为了她的人身安全着想,还是不告诉她了吧。】 谢星然:我谢谢你啊。 听了他的心声,对于昨晚发生的事她越发好奇。 但又怕自己知道了会真的忍不住羞愤而死,所以她还是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哦……那这次就算了。”她说。 准备下床去洗手间洗漱,陆辞也却拉住她的手臂。 朝她摊开手,眼中充满渴望。 “谢星然,我的生日礼物呢?你还没给我呢。” 昨晚一个醉得不省人事,一个被折腾得精疲力竭,都忘了生日礼物一事。 谢星然看向对面柜台上的礼盒,对他扬了扬下巴: “在那儿,你自己打开看吧。” 说罢,她按了按太阳穴,走去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蜂蜜水喝下。 “你还头疼啊?下次他们再劝你喝酒,你撒泼抵赖糊弄过去就好了,别傻乎乎的任他们灌酒。” 陆辞也不走心地劝慰了句,而后迫不及待跑去打开礼盒。 随着盒子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橙和绿。 外形如同一朵盛放的向日葵。 “这是什么?” 陆辞也抬头看她,疑惑问。 【送我一朵向日葵?是觉得我像向日葵一样阳光开朗,带给她欢乐了吗?】 谢星然翻了个白眼,仰头一饮而尽蜂蜜水。 “你拿出来仔细看看就是了。” 陆辞也翻过来认真一看,发现向日葵的中心不是黑色的,而是白,不一样的白。 脑中灵光一闪,他在蘑菇坐台上按了一下。 中心区域果然亮了起来——是台灯。 “哇!”陆辞也像个小孩一样惊奇。 转头看向她时,眸中的星光甚是闪人。 谢星然轻咳一声: “你不是怕黑怕鬼吗?就装饰了一个台灯给你,晚上可以用它来照亮。” 许是太过高兴,连被揭了短板他也没在意。 “谢谢~我很喜欢,我要把它放在床边,每天晚上都开着它睡觉。” 【她送我一盏灯,是觉得我像灯一样,照亮了她黑暗的人生吗?】 本来付出的心血能得到喜欢,谢星然是很开心的。 但一听他的心声,她嘴角的弧度顿时就沉了下去。 他是上学时做阅读理解做多了吗? 做阅读理解就算了,凭什么都是他拿救赎剧本? 就不能反过来是她吗? 随即想到两人之间的性格差异,谢星然又释然了。 算了,对比她,他的确是更有能力拿救赎剧本。 “你等一下,我也有礼物要送你。” 陆辞也将礼盒放下,打开一旁的抽屉,拿出来一个星形玻璃瓶。 里面装满了蓝白色的星星纸。 其中间放了五颗红色的星星纸,在周围蓝白色的衬托下,格外吸人眼球。 【嘿嘿,这么与众不同的红色星星纸,肯定会引起她的注意,等她打开,就会知道我的心意,嘻嘻,真是聪明如我!】 谢星然看着被强塞进怀的星星瓶,垂眸淡淡道谢。 “谢谢,我收下了。” 陆辞也神情露出一丝娇羞,用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语气道: “你可千万不要打开那些星星纸哦,特别是那几个红色的。” 谢星然忍住笑,面无表情地重重点头: “好,回去我就用胶布给它密封起来,保证不打开看。” 娇羞的脸瞬间僵硬,陆辞也试图挽救。 “呃,倒也不用,你……” “好了,我们快洗漱了下楼吧,别让奶奶久等了。” 不待他再说,谢星然转身去了浴室。 陆辞也泄气地踢了一脚地板。 【她肯定是故意说给我听的,等没人了就会情不自禁打开来看。哼,绝对是这样。】 谢星然轻笑,望着镜中逐渐被她接受的面容。 抬起手虚空摸了摸。 他的心意……她是知道的。 陆辞也就像是一团篝火,燃得热烈,就站在旁边的她又怎么会感受不到他的温度? 可是上一段失败的恋爱让她踌躇、犹疑、害怕。 她还没有做好这么快迎接下一段感情的准备。 真心难得,但也易变。 哪怕是纯粹如他,她也不敢肯定, 经过人、事、物的腐蚀后,他能否还有现在这般的心意待她。 所以啊,总要让时间先来考验考验,他口中的真情,能否如初。 第50章 都是夫妻了,你们还矜持啥呢? 因为醉酒误了时间,陆夫人代替谢星然去公司处理事务。 陆夫人如今算是半工半退状态,以前陆辞也不想工作,想去爬山旅游了,陆夫人也会大发慈悲接替他一段时间。 昨晚喝酒前,陆夫人就告诉她明天给她放一天假了。 至于陆辞也,他早就给自己请了假。 所以~今天又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一天喽! 正这样想,陆老夫人的一句话打破了陆辞也的幻想。 “小星星啊,你上次让奶奶给你找一个老中医调理身体,奶奶托关系找到了,我让老李开车送你们过去看看。” 饭桌上,陆老夫人对陆辞也温和道。 余光却关注着谢星然的动静。 见孙媳妇果然一脸惊讶地看向他们,就知自己果然为孙子在孙媳妇跟前卖了个好。 上次月经苦痛,陆辞也就说要找个中医来治治她的“破身体”。 谢星然没想到这么快就提上来日程,还专门找了奶奶的关系。 由此可见他是真的很关心她的身体。 心中微不可察动了动。 陆辞也想着好不容易得空,还是去看医生最重要。 压下想要去浪的心思,他甜甜道:“谢谢奶奶,奶奶你真好!” 陆老夫人含笑点了点他的鼻头,语气戏谑道: “你啊,跟阿也一样贫。” 陆辞也挑眉,说:“哪有?阿也比我沉稳多了,是吧?阿也。” 看着祖孙俩一个比一个精湛的演技,谢星然头疼地抵住额角。 家中还有佣人在,她无奈配合道: “嗯,我最是沉稳了,跟你不一样。” 陆老夫人爽朗大笑,安抚性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们阿也啊,最乖了。” 吃完午饭,简单收拾了下,很快坐老李的车离开老宅。 陆辞也吃下晕车药就躺在她腿上,一路睡到了目的地。 老中医的名声很大,有很多千里迢迢专门找他看病的人。 所幸奶奶早已托人预约好,等的就是今天这个时间。 司机老李在外面等他们。 陆辞也和谢星然走进大门,古老的房屋周围竹叶青青,看着很是清净。 敲门,听到“进”字后推开门,入眼是一位戴着眼镜,胡须花白的光头老年人。 见到两人,慈祥地笑问:“你们谁是病人?还是都看?” 陆辞也小学生般举起手,“我,我是病人,老爷爷,你给我看看。” 他坐在老中医对面,伸出细白的手腕,同时开始描述症状。 “老爷爷,我痛经,很痛的那种,还有胃病,不吃早餐就疼得厉害,还有啊……” 老中医抬手打断他,语气和蔼:“小姑娘,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来,我问你说,好吧?” 陆辞也尴尬地挠挠头,“呵呵,好。” 老中医把上他的脉,顺口问他:“来月经准吗?” “这个……”陆辞也下意识看向谢星然,他不知道诶。 谢星然站在他身侧,替他回道:“不准,有时候两个月才来一次。” 老中医眼向上一抬,看着她,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 “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谢星然还在呆愣中,陆辞也已经点头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我们是夫妻。”他骄傲说。 不曾想老中医皱眉嘶了声,“夫妻啊?那你们是还没有同房吧?” 两人的脸同时红了,不敢看对方。 老中医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的。 “你这个情况啊,也好治,我给你开些药,平时除了不要累着冻着,可以将同房的事提前了,都是夫妻了,你们还矜持啥呢?” 要命了,两人都快熟了。 陆辞也偷偷瞄了眼身边的人,下一秒垂头,羞赧地揪着手指。 【哎呀好害羞啊,但这个真的有用吗?我倒是挺愿意的,就是不知道谢星然怎么想?】 谢星然:……不怎么想。 “咳,医生,你再看看她的胃病吧。”谢星然转移话题道。 老中医再次把上陆辞也的脉象,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她以前不好的习惯。 比如重辣,爱喝酒,爱熬夜等等。 老中医:“哎呦,小姑娘啊,身体是自己的,你可得上点心,挣再多的钱,没命花你也是白做了……” 而后老中医的话从治病变成了苦口婆心的劝导,连带着谢星然跟着教育。 两人只能垂头听教。 “小姑娘还得过抑郁症吧?” 老中医一句话,将陆辞也听愣了,心脏顿时紧缩,闷疼起来。 眼中不知不觉就装了盈盈泪水,打湿了睫毛。 谢星然张了张口,怎么都没想到连这个都给她扒出来了。 果然还是看轻了中医的实力。 她呐呐解释:“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已经痊愈了。” 老中医摇摇头: “诶,小姑娘要开心一点啊,不要想太多,不然早晚复发。看你老公高高壮壮的,让他带着你多运动喽。” 这次陆辞也替她回答了,他吸吸鼻子说: “好,我明天就去晨跑。” 谢星然没再开口,吊呆站在原地,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十几分钟后,陆辞也看好了,拿着几张写了药方的纸。 老中医之后没了客人,他感兴趣地朝谢星然招手: “小伙子,来,我给你把个脉怎么样?不收你钱。” 不待谢星然回答,陆辞也肉眼可见的紧张拒绝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他身体好得很呢,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病过。” 【我艹,别把我啊!我害怕\(`Δ’)/】 谢星然心想,这有什么好害怕的?不就看个病吗? 如果能查出什么隐藏病情,提早知道,也好提前治疗啊。 “没事,看看也好。”她说,在旁边坐下伸出手。 陆辞也越是疯狂地扯她的衣袖,想要阻止她,谢星然就越是想要知道。 【完了完了,肯定要被发现了dt-tb】 第51章 小伙子嘛,气血方刚很正常 老中医把上谢星然的脉,不过片刻,就得出结论。 “没少看吧?”他说。 谢星然还没反应过来,傻乎乎问:“看什么?” 不待老中医说明,陆辞也连忙插科打诨道: “啊对对,她最喜欢看书了,家里整整一墙的书,为此眼睛都差点近视了呢。” 老中医瞥了眼陆辞也。 心道这小姑娘还挺爱惜她男人的面子。 不过他觉得这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小伙子嘛,气血方刚很正常。 “你们夫妻那方面是不是不和谐啊?”老中医委婉了点,“需求都自己解决。” 谢星然再迟钝,也明白了老中医说的是哪方面。 那刚才说的什么没少看,不会是…… 她在心里狠狠淬了陆辞也一口,耳根可耻地红了。 转头一脸复杂地扫了眼身边的人。 陆辞也同样脸红的厉害。 【我就知道,呜呜呜,被揭老底了(╥_╥)】 【来艘飞船吧,我要远离地球,已经没法在她面前立足了,脸都丢光了。】 见他们没回答,老中医也没在意,心里跟明镜似的,又说: “最近个把月倒是挺清心寡欲,但也导致内火过旺,这事吧,不能太放肆,但也不必太节制,不然可能会前列腺增生,或是肾虚。” 闻言,陆辞也抿紧唇,望向她,神情是浓浓的忧愁。 谢星然当没看见,直接无视。 【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换回来,要是一直换不回来,这么久不弄,万一不行了可怎么办啊?】 陆辞也的心声无疑是火上添油,让谢星然本就红的脸更是如同刚剥壳的龙虾,红彤彤一片。 此时的她无比后悔,为什么没听劝,硬要来看这个病。 真是两败俱伤。 “小伙子不用害羞,”老中医笑呵呵摸着山羊须,“你的身体整体来说还是很健康的,精力旺盛了点,能理解。” …… 离开门院,一路上,两人尴尬无言。 上了车,陆辞也仿若一头金鱼,转眼忘了前世。 他厚着脸皮想要枕在她的腿上睡觉。 谢星然直接将一大包中药放在腿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陆辞也以为是意外,他退而求其次,靠近了想靠在她的肩膀。 毕竟之前很多次坐车,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谁料谢星然屁股一动,离他十厘米远。 【??】 谢星然目光一扫,极具复杂和威慑。 瞬间令陆辞也想起在那间房间里的尴尬场面,他羞恼地咬住唇,没脸再上前了。 司机老李还在,他也无法立刻为自己辩驳。 只能在心中幽怨地开口: 【她那什么眼神,什么眼神?!是在骂我老流氓吗?】 谢星然:不,你是老色批。 【我不就看了点少儿不宜的,又活动了一下手吗?】 谢星然:你确定只是活动了手吗? 【那我之前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能怎么办嘛?】 【现在有了老婆也不能睡,天底下就没我这么可怜的霸总了。】 谢星然:……不,你不是霸总,你是老色批。 仍是不死心的某人扯了扯她的衣摆,眼中流露出可怜的神态。 “老公~你不要不理我嘛~” 声音九转十八弯,如一股电流,酥酥麻麻传遍谢星然的全身。 给她浑身的汗毛都干竖起来了。 她侧头,低声警告:“你给我好好说话。” 然后对着后视镜中好奇看来的老李微微一笑,道:“李伯,麻烦将挡板升一下。” “好的少爷。” 在老李暧昧不明的视线下,车后座的挡板升了上去。 【这有什么用,该听的不还是能听到。】 谢星然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闭嘴就不会有什么不该听的。 陆辞也被这一瞪,臭脾气也上来了,半是威胁,半是撒娇说: “等下我要吐了,我像你昨晚一样,吐你一身信不信?” 昨晚她还吐了他一身? 谢星然半信半疑,还是心软地坐过去,“靠吧靠吧,别吐,车上没口袋,吐了你自己去洗车。” 自动消音后面的话,陆辞也心满意足靠在她肩上,闭上眼。 “低一点。” 一阵窸窣声,谢星然默默矮了半截肩膀,让他靠得更舒服。 但不知是路途弯曲,还是心理作用,陆辞也差点就要吐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中,他扶着晕乎乎的脑袋就上了楼。 走之前留下一句:“今晚喝粥吧,跟煮饭一样,多放一些水就行了。” 谢星然点头说好:“煮好了我叫你。” 走到厨房,谢星然打米放水。 想到他那句多放些水就行,她犹豫着,不确定地加了一次又一次水。 直到添了半锅水才满意摆手。 这样不确定的后果就是——水多了,所谓的稀饭跟清汤没什么区别。 谢星然苦恼地搅动着电饭锅,想着有什么办法能遮掩过去。 突然,她灵光一闪。 套上防烫手套,将电饭锅拿出来,想要将多余的水倒在洗碗池里。 可是水中的米饭均匀,一倒就是连同米饭一起倒掉了。 这怎么能行! 谢星然再次开动脑筋。 须臾,她拿来一个干净的漏勺。 正在她洋洋得意,为自己的聪明高兴时,一道心声传入她的耳朵。 【噗,她这是怕我发现,所以要消灭证据吗?】 心声一出,谢星然吓了一跳,手一抖,电饭锅从中滑落,“砰”一声掉进洗碗池里。 锅中的清汤激荡起浪花,溅到谢星然的手臂上。 “啊!”她痛呼,手里的漏勺也掉了。 陆辞也想也没想,一个箭步冲上前,看到她手臂残留的米饭,飞快取下防烫手套,将她的手臂放在冷水下冲洗。 没料到他速度这么快,谢星然任由他动作,不加阻拦。 所幸没溅到多少,处理又及时,没在皮肤上留下烫伤的红印。 “谢星然,你是笨蛋吗?倒个水都能伤到自己。” 谢星然心跳如鼓,不知怎么的,心头的一根弦被他触动到。 或许是他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心疼。 就连骂她的词,都是带着宠溺意味的“笨蛋”两字。 氛围微妙起来。 【老婆好笨啊,煮个稀饭都能搞砸,没有我她以后可怎么办啊?】 陆辞也翘起嘴角,得意洋洋的、自恋至极的想着。 谢星然红着脸抽回手,极力忽略他心里的声音。 “我没事了,谢谢你。”她道,“晚上只能煮面条吃了。” “我来弄,你去看电视。”陆辞也推她出门,“厨房可是我的战地,以后你别进来了。” 谢星然高大的身躯被他推着,无奈地笑道:“怎么?以后的碗你也承包了?” “啊?这个……”陆辞也迟疑了,“如果我说你来洗,你会不会在心里给我减分?” “怎么会?”谢星然弯唇,“你做了饭,我洗碗,这样才公平。” 【可爱情是不公平的。】陆辞也想。 “不!以后洗碗我也包了,你就好好休息。” 谢星然惊诧地睁大眼,她知道他并不喜欢洗碗的,如今…… “不用。”她哭笑不得的拒绝,“多少要让我在这个家有点参与感吧,总不能像住酒店一样,只回来睡个觉。” 陆辞也想了想觉得也是,“好吧,你要是哪天不想洗了告诉我,我来洗……欸!我们可以买个洗碗机啊!” 谢星然打断他的想法:“你先去煮面条吧,我饿了。” 他们就两个人,哪用得着买洗碗机? 闻言,陆辞也只好先放下这个想法。 他哼着歌,高高兴兴去煮面了,似乎能为老婆做饭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 但这份高兴的心情没有持续多久。 睡觉时,谢星然再一次的,狠心提起了分床睡的事…… 第52章 完了,我已经深深陷入爱河了 书房内,动静颇大。 “为什么?!”陆辞也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急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我们这些天不是睡得好好的吗?” 谢星然已经收拾好明天工作要带的文件,此时镇定地与他对视。 如同是来跟他谈判的对家,只是谈判的过程看起来并不会很顺利。 “那是你觉得。”她说,努力保持语音中的平静:“每天晚上你洗完澡睡在我旁边,就算是有隔板挡着,我,我都会很有些心猿意马你知道吗?” 谢星然头疼地说:“这些我只是不跟你说而已。” 陆辞也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娇羞的神态。 “那,那也是你自己心思不正啊。” 【原来她也会心猿意马啊,我还以为每天晚上就我一个人受折磨呢,她这样,肯定是因为对我产生了好感!】 谢星然无语:不,是因为你!每天晚上都心猿意马,想些无伤大雅却勾人意动的话,才会让我也跟着受折磨。 偏偏不知是女人的身体更容易剥离欲海,还是他就是个秒睡大王。 每每都是他已经睡着了,她还躺在床上饱受折磨。 又羞耻地不敢去碰,就只能憋着。 此时听他污蔑说自己心思不正,谢星然气不打一处来: “我心思不正?是你男人的身体影响了我好吗!反正只要远离了你,这些情况就不会出现,所以不管你同不同意,这床分、定、了。” 说罢,她起身离开,去了侧卧,关门时顺手给反锁住。 后面追来的陆辞也进也进不去,可怜兮兮地拍门: “谢星然,我怕黑啊,你别这么狠心。” 谢星然:“我不是送了你台灯嘛,就让它替我陪着你吧。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的。” 之后无论陆辞也怎么拍喊,谢星然都置之不理。 【老婆不要我了,她又不要我了!】 【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可怜?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可怜娃。】 里面,谢星然用木棉塞住耳朵,再蒙住被子。 她早就看清楚了,陆辞也就是个得陇望蜀、贪得无厌、沟壑难填的心机boy! 对付他是不能妥协的,不然他能趁机得寸进“丈”。 嚎了半小时,陆辞也嚎累了。 知道自己再怎么做,也无法挽回她那颗要丢弃他的心。 他心灰意冷转身。 走前由是不甘心,他“恶狠狠”放话,说: “谢星然,你行。我等下就跟奶奶打电话告你的状!你的行为已经深深伤害了我。 如果你现在出来跟我回去睡觉,我就原谅你,听到了吗? 谢星然?谢星然!我真的会跟奶奶告你状的!” 谢星然翻了个白眼,高声回: “去吧去吧,陆、三、岁!赶紧去告你的状吧,看奶奶站谁那边。” 一句陆三岁,直接把陆辞也气走了。 — 回到主卧,他还真的拿出了手机,给陆老夫人拨去了电话。 “喂?阿……” “奶奶!呜呜,你不知道……” 之后长达十分钟的时间,都是陆辞也在那儿添油加醋地控诉谢星然。 陆老夫人一嘴都插不进去。 控诉到悲恸处,陆辞也还掉下两滴小金豆。 “奶奶,你说,她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求了她那么久,她居然一点都不为所动,门也不给我开,太过分了!” 陆老夫人听得哈欠不断。 原本她都上床躺下,就快睡着了,结果这臭小子为了这点事来打扰她的清梦。 “奶奶!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陆辞也没听到安慰,怒了。 陆老夫人无声叹了口气,心知这臭小子就是想找个人倾诉。 说的对方有多过分多过分,但说了这么久,没有一句让自己去替他出气的意思。 陆老夫人眼珠一转,来了主意。 “是太过分了!小星星怎么能这么对我孙子呢?我家孙子对她多好啊,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感恩,还一个劲儿欺负你,简直不识好歹! 阿也,你放心,奶奶肯定是站你这边的,这次的确是小星星做的不对,奶奶这就替你去教训她。” 陆辞也懵了。 不是啊,剧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啊。 奶奶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奶奶奶奶奶奶,别去!你……你去教训她干什么啊?她欺负的又不是你。” 陆老夫人差点没忍住大笑出声。 但为了更好的把戏演下去,她声音严肃道: “那怎么没欺负呢?欺负我孙子就是欺负我,你放心,奶奶一定替你出气。” 陆辞也急了,“不是奶奶,你,你这也太武断了。你不能专听我的一面之词就认定她欺负了我啊,你这思想不对啊不对。” 陆老夫人:“那你都这么伤心了,奶奶总得为你出口气吧。” 陆辞也尴尬地挠挠头:“其实,其实也没有那么伤心了,她对我还是挺好的。” 陆老夫人忍笑,继续拱火:“可是她都把你赶出卧室了,这么过分,我一定得说说她。” 想到自己刚才模棱两可的控诉词,陆辞也头疼地解释: “没有,奶奶,她没有把我赶出卧室,她是去别的卧室睡了。” 以防陆老夫人又一次深入,他继续道: “而且她要分床睡也是因为太喜欢我,她不好意思了。奶奶,你不知道的,谢星然就是个胆小鬼。 她喜欢我,但是她不敢表现出来,怕控制不住太喜欢我了会伤害我,所以才要分床睡的,她也是为了我好啊奶奶。” 陆老夫人的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 也不知这臭小子哪儿来的脸说小星星喜欢他。 一番自恋的话说着说着,还给说得逻辑自洽了。 “行吧行吧,那奶奶也不管了,你们自个看着办吧。”她的戏份到此结束。 电话挂断。 陆辞也重重松了口气。 【呼——真险,就告个状,差点给老婆告没了,还好还好,守住了。】 啧。 不得不说,他这状告的可真窝囊。 是他从小到大告状告的最窝囊的一次。 不仅要反过来站在对方的角度替她说好话,还得pua自己,说她这样做是喜欢他、为了他好。 啧啧。 陆辞也咚一下仰躺在床上,心想: 【完了,我已经深深陷入爱河了。】 门外,偷听全过程的谢星然扬起嘴角,笑得眉目舒展,眼睛弯弯。 第53章 就没穿过这样妖娆诱惑的睡裙 之后的几天,陆辞也明里暗里,时不时就哼她一声,似乎还在为分床的事生气。 但这并不妨碍他坐车时依旧毫无间隙地靠在她的肩膀。 还有中午找她一起吃饭,晚上回家后也要为她做饭。 真是小气又大方的人。 这天晚上吃完晚饭,休息半小时后, 他们围着别墅的小径,反复跑圈,意在锻炼身体。 谢星然用着陆辞也健康非常的身体,仿佛回到了十六岁以前。 那时候她还很喜欢跑步,怎么跑都不会觉得累…… 一口气跑了不下二十圈,陆辞也因为她身体的承受能力有限,已经坐在宽敞明亮的大门口休息了。 看着她乐在其中的样子,陆辞也心想果然挥洒汗水是最好的解压方式。 这样她应该就不会再抑郁了。 半小时后,谢星然跑回门口停下。 此时的她已经汗湿衣襟,呼吸急促,胸膛随着她呼吸起伏的频率而一鼓一鼓。 一滴汗水自下颌角滚落,正巧在性感的喉结处停下。 又因为她咽喉咙的动作,一上一下,滑入衣领。 门口的陆辞也蹲在地上,正用树枝在逗趣地上的一只蚂蚁。 看到这一幕,可耻地吞咽了口口水。 随着她走近,反应过来的他立马站了起来。 但起身太急,走了没两步,眼前的世界眩晕起来,脚下踉跄。 谢星然连忙扶住人,关心问:“怎么了?” 缓过劲儿的陆辞也目光一闪,顺势倒在她怀里,扶额道: “哎呀,好晕啊,可能是贫血了吧。” 对于自己的身体素质,谢星然没有半分怀疑,他说贫血晕,她也就真当他站不住。 本打算就这样靠着等他缓过来,陆辞也却要求道: “你抱我进去吧,别站在大门口了。” 一边说,还一边摆出虚弱不已的模样。 谢星然呆呆应下了,“……哦。” 弯腰公主抱起他,走进大门,在玄关处又将人放下。 两人换了鞋,谢星然一换好,陆辞也就先一步伸出手,一副要她继续抱的样子。 谢星然看他眉眼清朗,哪还不明白他已经好了。 她双手环胸,审视道:“不晕了吧?” 陆辞也再次以手扶额,歪了歪身子,演技拙劣地开口: “哎呀,还是好晕,你也知道你的身体,太弱了,今晚的中药我都还没喝呢。” 想起这些天来,他明明很讨厌喝中药,但为了她的身体着想,还是坚持在喝。 只是每次喝,都要她在旁边喂他蜜糖,一碗药喝下来,他能吃十几颗蜜糖。 你以为是他一口气喝完了再吃糖?不,他是喝一小口药,就立马要吃一颗糖。 谢星然完全不能理解。 看他说苦也是真的苦,但他何不一口干了,偏偏要慢慢喝受煎熬呢? 谢星然无声叹气,妥协再次抱起他,走进大厅,上楼,在主卧的沙发上放下他。 “你先洗澡,我去把药端上来。” 有了刚才一路的抱抱,陆辞也听话地点了头,“好。” 谢星然拿了套衣服下楼。 关掉厨房煮中药的火,从锅里倒出一碗黑乎乎的中药。 趁着冷却这个时间段,她在一楼冲了澡。 一身清爽走出浴室,从冰箱里拿出一袋蜜糖,才端着中药上了楼。 主卧里,陆辞也已经洗好澡,正在用毛巾擦头发。 听到敲门声,他理了理衣裳,慵懒地靠在沙发边。 “进。”他道。 门被打开,脚步声却没有响起。 陆辞也低头,继续擦拭他的头发,余光却在注意来人的动作。 【她怎么还不过来?被我迷住了?哈哈,倒也不用这么明显。】 【不枉我精挑细选了一个小时的睡裙】 谢星然看着他新穿的睡衣,听着他自恋的心声,沉默了。 巨大的沉默包围她。 她甚至能感觉到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在狠狠跳动。 只见陆辞也身穿一条白色的蕾丝吊带裙,露出半边香肩和雪白纤细的大腿。 湿漉漉的长发拢在左胸前,浸湿了单薄的布料,露出里面的白色胸罩来。 谢星然不记得自己有这件睡裙,只能是他新买的。 她的睡衣从来都是长袖长裤,就没穿过这样妖娆诱惑的睡裙。 结果这厮还真是敢,穿就算了,还舞到她这个正主面前。 是生怕自己不知道他私下喜欢穿暴露的裙子吗? 谢星然咬牙,握紧手里的中药,将另一只手中的一袋蜜糖往门外一扔,关上门。 她深吸一口气,踱步走进去。 远远的,陆辞也就闻到了这股浓重的药味,眉头下意识一皱。 【啊!又是这苦死人不偿命的中药,真的不想喝它啊!】 心中如此想,但他面上依旧端的是毫无怨言,伸手就接过了中药。 浅浅尝了一口,苦得他直吐舌头。 “糖糖糖,快给我一颗糖。”他急道。 谢星然摊开手,皮笑肉不笑:“哎呀抱歉,忘记拿上来了。” “什么?!”陆辞也瞪大眼,不可置信,“你怎么可以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没有糖我还怎么喝呀!” 谢星然耸肩:“能怎么喝?当然是用嘴喝呗,反正我是懒得再跑了,要去你自己去。” 陆辞也放下碗,气呼呼地站起来,就快要开门时。 谢星然懒洋洋补充:“楼下的灯我都关掉了,你下去记得小心别摔跤了。” 看似关心的话语,充满了暗讽。 谁叫某人怕黑怕鬼呢。 果然,在她说出口后,陆辞也怎么也不敢打开那扇门了。 他转头,鼓着腮帮子瞪她,却说不出质问发难的话。 只敢在心中逼逼: 【我哪里惹到她了?她为什么不给我带糖?我还是因为她才喝那么苦的药的,她就这么对我……】 想着想着,某人又委屈了。 他坐回沙发,端起药,慢慢吞吞地继续喝药。 眼中闪烁的泪光在眶里打转,一副可怜兮兮,美人垂泪不语的模样。 谢星然最是看不得他这样,叹了口气,主动拿起她腿上的毛巾,体贴地为他擦头发。 “下次我会记住的,你这次可以不用喝。”她说。 陆辞也轻哼,义正言辞说: “我才不会像某人一样,背地里搞小动作。我是君子,我说会养好你的身体,就绝不会落下一碗药。” 谢小人扯了扯嘴角,没跟他计较,起身拿来吹风机,开始为他吹头发。 她是站在他身后的。 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陆辞也身前的那一大片柔软,还有那白皙无痕的大腿。 耳根一红,她迅速别过头。 少顷,感觉有哪里到不对的她又转回视线…… 第54章 以后她就是想睡我都没门! 不对啊,这是她的身体! 她凭什么不能看? 为什么不敢看? 难道是当男人当久了,她的思维也要变了? 不行不行,她可是女孩子,不能被男人同化了。 于是乎,她不仅大大方方的看了,最后吹完头发,还从身后为他解了身前的内衣。 “哎你干嘛!” 陆辞也没料到她会有这个动作,惊的跳起来,双手捂住胸口。 一副被她这个流氓欺负的表情。 谢星然也被他的惊呼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 拿他常用的话来堵他的口,说:“睡觉不用穿内衣,我给你解开不行吗?反正我又不是没看过我自己的身体,都看腻了。” 陆辞也咬唇,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要不是怕她觉得我流氓,本来也是不想穿的,既然她这么放得开,那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我也觉得挺勒人的。”他伸手一把扯出内衣,扔到沙发上。 【啧,即使不穿内衣,也重得慌,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吃什么长的?】 谢星然的眉心狠狠一跳,她闭上眼。 “没事我先走了。” 她怕再不走,会忍不住扇他几巴掌。 “欸?等下。”陆辞也拦住她,忍了这么多天,终于忍不住开始央求了:“你,你可不可以回来睡啊,没有你我都失眠了。” 谢星然冷漠地吐出三个字:“不可以。”说罢走出房间。 独留房间内的陆辞也又生气又郁闷。 【我宣布,谢星然是这个世界上心肠最硬、最冷酷的人!哼!以后她就是想睡我都没门,我不给她睡!】 谢星然:切,谁稀罕? 不过……她低头看了眼胸前的腹肌、人鱼线,没出息地咽了咽喉咙。 就看以后谁先忍不住吧…… — 翌日,是周末。 谢星然去了武术馆上课,陆辞也则要去驾校考科目一。 出发前,谢星然看着他连脸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觉得没必要。 陆辞也却说:“你懂什么?这是防晒的,不然要是把你娇嫩的脸蛋晒伤了怎么办?” 谢星然呵呵两声。 她一个当了二十六年的女人,倒是还没有他一个男人当得明白了?? 打车到武术馆门前,两人分开。 陆辞也说等他考完就来找她,要她别乱跑,等她下课就一起回家吃饭。 谢星然漫不经心答应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武术馆大厅,陆辞也方才收回视线,让网约车去了驾校。 四十五分钟的时间,他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就做完了一百道题。 毕竟是第二次考驾照,这些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走出考场,陆辞也没有再蒙面,本想快点打车去找谢星然。 却在拿出手机的瞬间,被人猛地从身后抱住,手机落地。 脖颈处尽是陌生男人的气息 “阿然,是我。”蒋辞阳依恋道。 是你才更恶心! 陆辞也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击,挣脱开他的怀抱。 “呃!”蒋辞阳的腹部遭受一道重重的肘击,脚背也被狠狠一踩。 他的表情瞬间扭曲,痛苦地弯腰,捂着肚子后退两步。 “谢星然!你还真敢下狠手。”蒋辞阳咬牙切齿,疼得几乎站立不住。 陆辞也捡起手机,然后离他三米远,嫌恶的看着他: “我怎么不敢?你再不滚信不信我打爆你的头!” 片刻,蒋辞阳忍住腹部的疼痛,站直,扶了扶眼镜,语气亲昵起来: “阿然,别这么凶啊,我记得你不是晕车,说过不会考驾照吗?怎么又来这里了?” 陆辞也:“关你什么事?你跟踪我?” 蒋辞阳斯文一笑: “怎么会?我刚好在这边办点小事。阿然,我们好歹算是青梅竹马,还交往过。你就狠心永远不理我?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陆辞也一个不雅的白眼差点翻上天。 “蒋辞阳,我说你有必要每次都把青梅竹马放在嘴边吗?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别说青梅竹马了,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有个时光穿梭机, 穿回去告诉‘我’,别跟你这个人渣出轨男有任何联系,更别说交往,和你交往过简直是我人生的一大污点!” 蒋污点黑了脸,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忽地嗤笑道: “谢星然,你不会以为傍上陆辞也,你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吧?” 陆辞也懒懒怼道:“我本来就是凤凰,跟你一个私生子有着云泥之别。” 这是蒋辞阳从陆辞也口中第二次听到私生子二字。 他忍无可忍,猛地上前抓住陆辞也的肩膀。 结果被一巴掌扇懵在当场,反应过来,他眼中戾气横生,似要喷火。 陆辞也冷眼回击,对待讨厌的人,他自然是一言不合就出手的,不然从小学的武术都没有用处啊。 他站在原地,下巴一抬,神情狂妄。 “蒋辞阳,我专门去学过武术了,略有所成,所以,我劝你个弱鸡别总来我跟前凑,更别来挑战我的底线。” 蒋辞阳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呵了一声: “听说陆总跆拳道黑带,怎么?他教你的?你们在一起了?” 陆辞也不置可否,“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少跟个阴沟里的臭虫一样视奸我们。” 蒋辞阳目光阴郁。 “我们?你和别人我们,那我和你呢!谢星然,凭什么你能这么快从我们的感情中抽身,而我却要在痛苦后悔中度过?” 陆辞也又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谁啊?一个人渣值得我留恋?真是普信。” 蒋辞阳:“谢星然,你以为你能嫁进陆家吗?” 陆辞也:【不好意思,已经是我老婆了哦~!】 “你看看你身边的人,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吗?你知道当初村里都是怎么说你的吗?灾、星。 你妈为了生你难产,你哥为了救你,杀了你爸,进监狱后又在医院坠楼而死,你奶奶也是在医院咽气。 还有你口中的阿言姐姐,跳楼自杀,啧啧,多惨啊。你说说,你这样的灾星,除了我,有人家敢要你吗?” 陆辞也的眼神冷得骇人,心脏却是密密麻麻如同蚂蚁噬咬般的疼痛。 他不敢想象,如果今天是谢星然站在这里,听到这些话,会有多么伤心和崩溃。 这些恶毒的话他听了都难受,更别说真正经历过这些事的谢星然了。 陆辞也拳头紧握,忽地扔开小包,慢条斯理挽袖子、扭脖子以及,活动手腕…… 第55章 谁又给你委屈受了? 又进警局了。 勉强算是互殴,但蒋辞阳明显要伤得更重,嘴角、鼻梁脸颊多处都有擦伤,金丝眼镜更是被打碎得只剩下镜框。 反观陆辞也,只是头发略有些凌乱而已。 但陆辞也还是放水了的,毕竟他可不想进监狱被拘留。 这样可就看不到他的亲亲老婆了。 对于再一次在警局见到“弟妹”,陆惊南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你们谁先出手的?”他公式化询问。 陆辞也坦白:“我。” 陆惊南:“为什么打他?” 陆辞也冷哼道; “他欠揍,辱骂我的家人,故意挑衅我,寻衅滋事,我不得已才出手的。 警察叔叔,这可不能全怪我啊,谁能接受自己的家人被辱骂而毫不动容呢?” 陆惊南额头青筋跳了跳,下意识想,别喊叔叔,辈分乱了。 “这位先生,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他看向蒋辞阳。 这人从进警局开始,就总是用深沉中带着怀疑的目光审视陆辞也,神色晦暗不明。 此时听了警察的问话,他表情一瞬变得谦容起来: “是我用词不当了,不怪她,其实我们可以私下解决的。” 陆辞也呵了一声:“在这儿装什么好人呢?本来就是你的错,还不怪我?你……” 陆惊南打断他的话,“好了,他骂人不对,你打人也有错,既然他说可以私下解决,那你们商量一下赔偿问题。” 再说下去,万一人家反悔了,可不是和解这么容易了。 陆辞也被说,不情不愿闭了嘴。 最后赔了一千医药费才算完事。 蒋辞阳离开警局时,同陆辞也说了句:“阿然,我等你回心转意的那天,我相信你还是爱我的。” 陆辞也直接呕死。 对着他离开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转身就见陆惊南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他立马装出乖巧的模样道: “呵呵,四哥,又见面了。” “弟妹,你跟那人是什么关系?”陆惊南问道。 陆辞也耸肩:“前任,他出轨,就分手了,但他总是时不时纠缠我。” 陆惊南恍然。 分手了还闹得这么难看,可见对方是个难缠的主。 “你可以跟阿也说,让他帮你。” 陆辞也摆手:“‘他’知道的,四哥,这次进警局的事麻烦你别告诉她,我不想让她担心。” 陆惊南默了两秒,答应了。 人家夫妻之间的事,还是让他们夫妻自己处理吧。 看弟妹这脾性,还有这武力,都不像是会吃亏的主。 离开警局,陆辞也打了辆车来到武术馆门口。 此时离谢星然下课还有几分钟,他就在门口的一处花坛边蹲着等她。 捡了一颗石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乱画。 心中的情绪复杂难辨,始终有一抹忧伤挥之不去。 武术馆的条件很好,有换衣室,上完课甚至可以洗个澡在出来。 所以几分钟后,谢星然走出来,依旧是来时的干净清爽模样。 看到陆辞也,她挥了挥手,朝他走过去。 反之陆辞也看到她,只是站了起来,脚下一步也没动,连个心声也没有。 这很奇怪,按他的尿性,此时应该早就飞奔过来,同她并肩了才是。 这次却只是盯着自己,好似要看出个洞来。 正值中午时分,街道上车水马龙,路人熙熙攘攘,或匆匆或慢慢,在两人之间都没有留下太多印象。 这一刻, 人群是模糊的,只有彼此是清晰。 距离不到一米时,她停下了脚步,刚要问他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他? 下一秒,陆辞也忽然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她的腰身,脑袋埋在她的胸膛,蹭了蹭。 谢星然僵住,忘记了动作。 “谢星然,”他不开心地嘟囔,“你不知道,今天我又受委屈了。” 谢星然几番迟疑,犹豫该不该推开人。 听他要告状的话,好笑问:“怎么了?谁又给你委屈受了?” 察觉她想要拉开自己,陆辞也又抱紧了她几分。 他说:“还不是你那个前夫哥。” 谢星然拉人的动作一顿,皱眉问:“他怎么你了?” “我今天不是去考科目一嘛,他也在,还莫名其妙从后面冲出来抱住我,我真是要恶心死了,我身上都不干净了……所以我要抱抱你,冲刷一下他留在我身上的气味。” 陆辞也这样说,最后还解释了一句抱她的原因。 但其实根本不是这个原因。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就像是被破开一样,丝丝缕缕漏着鲜血。 他心疼啊。 心疼她明明失去了这么多亲人,却还要被人说成是灾星。 所以想要抱一抱她,抱一抱曾经失去亲人,伤心难过的她。 【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谢星然,怎么我们就不是青梅竹马呢?】 上午他要蒋辞阳不要总是将“青梅竹马”四个字挂在嘴边, 其实他就是嫉妒了,就是羡慕了。 怎么他们就不能是青梅竹马? 如果他们是青梅竹马,他一定不会辜负她,不会让她伤心。 谢星然低头,望着胸前毛茸茸的脑袋。 她想,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经历的路线。 他们不会是青梅竹马,但以后……或许可以是白头到老的夫妻。 两人抱着,一时间竟谁也没有要分开的意思。 【嘿嘿,她虽然没抱我,但她也没推开我,所以她就是喜欢我!】 谢星然扶额,有种被戳中心思的窘迫和无奈。 她合理怀疑,就是因为他总在心中说,自己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 所以她才会像被洗脑一样,这么快就对他也产生了好感。 莫非是对方知道她能听到他的心声,所以故意这样想给她听的? 思及此,谢星然立马摇了摇头。 不可能,若是他知道,估计早就在相处中露馅了。 她可不认为,陆辞也是个能藏得住事儿的人。 “好了,别抱了。”她推开人,淡定道,“这么久,气味也该消除了,我们回家吧。” 陆辞也恋恋不舍松开手,哦了一声,“那我来打车吧。” 坐到车上,谢星然又问道: “除了抱你,蒋辞阳是不是还跟你说了什么?” 她感觉刚才的他还是有些不对。 一句青梅竹马,哪里就能将他打击成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第56章 她果然又被我迷到了~ 想到蒋辞阳那些杀人诛心的话,陆辞也眼中闪过一丝冰冷。 “没什么,不过就是些想复合的话。”他哼道,“我自然又冷嘲热讽了他一番,然后他还想来抱我,我眼疾手快就是一巴掌!” 看着他狠狠比划一巴掌扇过去的手,谢星然勾唇:“再然后呢?” 被打了一巴掌,蒋辞阳势必恼羞成怒,打不过,也会说出一些骂人的话来。 但陆辞也两手一摊,“然后就没有了,因为我拦了辆车跑了。” 谢星然不信:“就只是如此?” 陆辞也信誓旦旦:“当然!” 【我当然不会告诉你,我给他打了一顿好的,谁让他说你是灾星,还对你去世的亲人不尊重,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打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谢星然却高兴不起来。 “灾星”两个字将她定在当场,眼中有痛苦滑过,身子动弹不得。 她想起了阿言姐姐死后不久。 她按照遗愿,将阿言姐姐的骨灰和她哥的骨灰一起,埋葬在乡下。 于是那块小小的山坡上,迎来了它的第三座坟墓。 一座妈妈的,一座奶奶的,还有一座哥哥嫂嫂的。 也就是这次回乡,村里多了很多说她是灾星的声音…… 说她命硬,专克亲人,就该孤独一生。 有人驳斥这是封建糟粕,尽瞎说的,让她不要往心里去。 可那时候,那句话已经深深刻入了她的心里。 她好像真的是他们口中的灾星。 不然,为什么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都死光了呢? 她自责了很久,恍惚度日,窝在屋里不吃不喝了三天。 是金歌姐将她拉了出来。 说她不是最听阿言姐姐的话了吗?那就遵照她的遗愿好好活下去。 说她还有她,还有金歌姐在,她也是她的家人。 那句家人,让她活了下来。 是啊,她还有最后一个家人,金歌姐在,她就还有家人。 她没有跟蒋辞阳要求过什么,当时她刚答应跟他在一起不久。 但他也是她的男朋友,再怎么粗心也该知道她这时候有多难过。 可他却没有选择陪在她身边,反而去了m国出差,他说这趟差很重要。 看得出来,比她这个女朋友还要重要。 那次开始,她就已经跟蒋辞阳离了心。 所以后面发现他出轨,她只觉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但没想到蒋辞阳会给她安上一个什么都憋在心里,太强势的罪名…… 谢星然眨眨眼,强忍住眼泪,别过头看窗外的景色。 蒋辞阳啊…… 你就是欺负我没有哥哥了。 如果今天我哥还在,知道你这么对我,早给你一脚踢河里去了。 【她怎么看起来要哭了的样子?】 陆辞也疑惑地想,【不会是因为我打了蒋辞阳一巴掌吧?】 越想越有可能,毕竟刚分手不到两个月,还留有一些感情很正常 但是,【那个人渣,他凭什么!】 【一个出轨男,有什么好留恋的?!有什么好为他心疼的?!谢星然她是什么受虐体质吗?!为什么……】 “哎呀,我的眼睛好像进沙子了,你给我看看。” 谢星然及时出口,想要把他从彻底疯狂的边缘拉回来。 果然,陆辞也瞬间停止了阴暗发疯。 “怎么会进沙子了?我给你吹吹。”他担忧道。 陆辞也凑近,伸手拨弄她的眼皮,额前的发丝暧昧地蹭着她的脸颊,痒痒的。 须臾,吹出的气息喷洒在她眼睛周围。 灼热的,带着能沸腾心湖的温度。 谢星然肉眼可见地红了耳根和脸颊,速度之快,连陆辞也都发觉到了。 “怎么一下就红温了?”他佯装无事地伸手,放在对方的额头:“发烧了?” 谢星然拨开他的手。 “没,没有,是车里太热了,我热的,好了,你离我远一点。” 陆辞也挑了挑眉,乖巧坐好。 片刻后,好似后知后觉般,反应道: “车里怎么还有沙子呢?师傅,是不是你车里不干净啊?” 师傅被迫吃了一嘴狗粮,早就看不下去了,说: “不可能!我的车很干净,昨晚刚洗过,而且我开了空调。” “哦~——”陆辞也长长一声,嗓音婉转到了天外。 谢星然被他调侃的眼神看得面红耳赤,同时气急败坏道: “你哦什么哦?信不信我给你丢下车去!” 陆辞也眉眼含笑,抬手做了个闭嘴拉拉链的动作,表示再也不多话了。 谢星然哼了声,就听下一刻,他的心声响了起来…… 【老婆也太可爱了叭!她刚才是在主动和我互动吗?】 【害羞了还不肯承认,演技不是很好的样子,简直漏洞百出,哈哈哈。】 谢星然:…… 你以为你之前的演技就很好吗? 简直不堪入目! 回到家中,陆辞也熟练地走去厨房做饭,谢星然则在大厅练习新学的拳法。 她是新人,但有陆辞也这副练过武术的身体,她学起来很快。 仅仅是上午的两节课,她就学会了一套拳法,并学以致用打败了同组的一个男生。 陆辞也锅里在煮东西,得了空靠在玻璃门边,满眼温柔地看着她打拳。 “我教你一套军体拳怎么样?”他来了兴致,说:“那个比这个拳法更实用。” 有新东西可以学,谢星然自然来之不拒,“好啊。” 她收起原先的拳法攻势,满眼期待地等待他的展示。 “这是我四哥教我的,叫擒敌拳,一共十六式,有三套,我先教你第二套,你看好了。” 之后陆辞也十分有力量地展示了什么叫擒敌拳。 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带风,每一组动作前还要“豁!”一声增加气势。 即使他现在是一个完全没练过武术的女人身,也丝毫不妨碍他出拳的帅气。 谢星然亮晶晶地看着他,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想着自己若是练成这个,以后就算换回去了,她也不用再怕什么地痞流氓了。 【哈哈,她果然又被我迷到了。四哥没说错,女生多多少少都有点慕强心理。】 打完拳,陆辞也抹去额头上的细汗,扬起下巴,少年意气,问她: “怎么样?学吗?” “学!”谢星然十分肯定地点头,“当然学!” 于是乎,午饭延后,陆辞也开始了一对一教学。 第57章 缺心眼妖妃——陆辞也 谢星然学得很快,一套擒敌拳打下来,已经有模有样。 陆辞也看了都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很有天赋嘛,谢星然。” 谢星然打完最后一个动作,抬手抹去额头的汗水,咧开唇朝他明媚一笑。 “师父教得好。”她说。 听到“师父”二字,陆辞也的眉头上下一挑。“真心的?” 谢星然正色点头:“嗯,你虽然有些不正经,但实力是真的,我想在你身上学到更多,所以,你认吗?” 她一周最多去一次武术馆,除了工作忙,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就是不能让人发现她在从头学习武术,因为陆辞也那一身功夫早就练成,不需要再去学习。 若让有心之人发现不同,恐怕会招来怀疑。 所以每天晚上跟着他练习,由他指导自己,是最好不过的。 对于她说自己不正经,陆辞也不置可否,眼睛滴溜溜一转,说: “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谢星然:“除非什么?要拜师礼?” “nonono,”他故作神秘,“除非——你能回来和我一起睡,我们还像从前那样。” 他的话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他还真是不死心啊。 谢星然拧眉,“没有商量的余地吗?我可以拿其他作为交换。” 陆辞也得意地摇头:“不行,谢星然,你总得为此牺牲点什么吧? 不然什么都不付出就想学我的本领,世上可没有这么好的便宜。” 说着,他走近,伸手勾住她的衣领,往下一拽,颇有种逼良为娼的风流。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 她轻而易举就撞进他眼中肆意的星光里,让人浑身一震。 但谢星然的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她垂眼,“平静”看着身前得意忘形的人。 一个抬手,将自己的衣领拽了回来。 “那算了,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我可不做亏本的生意。” 见她这样说,陆辞也急了。 “我怎么可能是亏本的生意呢?你跟着我学绝对是回报大于付出,稳赚不赔的! 我会的可多了我跟你说,什么柔道、跆拳道,过肩摔,我都会。就算是教死了师父,也绝不饿到徒弟。” 听他如此保证,谢星然认真考虑了下。 “那这样,我一周去主卧睡两天,你每周就教导我三天。” 陆辞也不想退步,拉住她的手臂甩啊甩的: “其实我可以每天晚上都教你的,你也每天都陪我睡,好不好嘛?”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 谢星然作势要走,陆辞也紧急拦住她的人。 心里又急又无奈,只能退了一丢丢: “这样吧这样吧,你每周陪我六天,我每晚都教你好了吧?” 谢星然:“就两天。” 陆辞也:“!三天!不能再少了!” 谢星然想着也不能把他逼急了,否则闹起来就不好了。 “行吧,就三天。”她说,“好饿啊,你去炒菜吧。” 陆辞也松了口气,闻言抬脚走去厨房。 没过几秒,反应过来的他,在心中幽怨起来: 【我就像是个不受宠的皇后,“侍寝”都要自己来争取,才三天!三天够干什么啊?】 谢星然:?……你还想干什么? 【谢星然,你就是个冷情冷义冷心肝的狗皇帝!等你练成绝世武功,哪还有我的地位可言?我还不如当个魅惑君主的妖妃呢。】 谢星然:……你才狗! 望着他任劳任怨做饭的背影,谢星然忍俊不禁。 她想,比起正宫娘娘的大度,陆辞也现在可不就是个妖妃吗? 嗯,还是个缺心眼的妖妃。 — 吃完午饭,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谢星然想要休息,但陆辞也却很想和她一起出去玩。 “走嘛走嘛,好不容易放假,我们去看电影呀!最近有一部新上映的动漫,听说很好看,我们一起去看嘛,好不好?” 谢星然一直觉得,陆辞也的“眼睛”极具欺骗性。 就像此时,明明在她用来清冷无双的柳叶眼,在他那里,就是无端的显出几分妩媚和无辜。 让人不忍拒绝他的任何请求。 “好吧。”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陆辞也顿时笑开了花,“那我们换身衣服就走!” 谢星然:“嗯。” 坐车来到a市最大的电影院。 正逢周末,出来玩的人很多,大厅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陆辞也去买票,谢星然则去排队买爆米花和可乐。 等谢星然回来,就看到有个美女小姐姐似乎在要陆辞也的微信。 只见陆辞也平时对她笑靥如花的脸,对上别人时只剩下温和与疏离。 他礼貌拒绝:“抱歉啊,我不加陌生人。” 小姐姐可怜兮兮地继续哀求: “真的不行吗?美女姐姐,我真的好喜欢你的颜,我们交个朋友嘛。” 陆辞也有些不懂美女之间的欣赏,或者是怕这份欣赏变质。 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 “我老公他是个醋坛子,连女人的醋都吃,所以对不起了。” 小姐姐夸张地“啊”了一声,不敢置信: “美女姐姐,你长得这么攻,怎么可以被男人拿捏呢?你要立起来啊!连女人的醋都吃,能是什么好男人呢!” 小姐姐说着,还想亲昵地挽他的手臂。 陆辞也立马避开,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不耐。 正在他不知怎么是好时,谢星然总算赶过来解围了。 “这位小姐,请不要纠缠我的老婆。”她说,将两杯可乐递给了陆辞也,腾出手来揽住他的肩膀。 那小姐姐一见谢星然长这样,顿时有些自惭形秽。 她扯唇解释道:“只是想交个朋友而已,我没有恶意的。” 谢星然淡淡瞥她一眼,“嗯,我知道,但他不想加你。” 小姐姐的表情很是尴尬,转身不甘心地走了。 谢星然同一时间放开手,看向他,“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 陆辞也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嗯,走吧。” 谢星然其实很敏感,不仅是对自己,还有对别人。 此刻她就明显感受到陆辞也的不开心。 但她不懂为什么,就因为被一个女生要了微信? 还是因为差点被刚才的女生抱住手臂,不自在了? 第58章 一秒地狱,一秒天堂,不过如此 “唔?”陆辞也惊诧了瞬,为谢星然怼到他嘴边的一个爆米花。 “吃吗?爆米花很甜。”谢星然别扭道,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爆米花是新鲜出炉的,有些热气,但不烫。 可他灼热的目光却烫到了谢星然,她强行喂进去,然后抽开手。 “好了,你要吃自己拿。” 陆辞也看着她,张嘴,舌头一卷,爆米花在他嘴中被咬碎。 他的眉眼重新染上笑意,把手中的一杯可乐递到她的嘴边。 学她的话说:“喝吗?可乐也很甜。” 本来就有一杯是她的,谢星然接了过来。 走进电影院,找到座位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他买的是情侣座位。 因此周围都是情侣,有几对腻歪得不行,甚至有一对电影还没开始呢,他们已经开始在亲嘴了。 谢星然看向身边的人,眼露不满,看你选的好位置。 陆辞也转头抹脖子,心虚得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因为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周围都是甜蜜蜜的氛围,我就不信她没感觉,实在不行也肯定会习惯这样的气氛。 到时候我装作不小心摸摸她的小手,这个尺度可比周围的小太多了,一定不会引起她的警觉。】 谢星然:…… 首先,“我”的手比你的要大了。 其次,一天天小心机尽耍我身上,陆辞也你是不是讨打了?! 欠打的某人丝毫不知他的小心机在她这儿根本没用,还在筹谋等下什么时候动手。 【拿爆米花是最好不过的时机了。】 想着,陆辞也的余光紧紧盯着她的手看,企图在她上手的瞬间就冲。 谢星然:“……你好好看电影。” “嗯?嗯。”陆辞也漫不经心地应,余光依然在她身上。 谢星然实在懒得理他这个缺心眼,转头认真看自己的。 电影动漫是轻喜剧的,剧情很好,谢星然看着看着就入迷了。 【她怎么只喝可乐不吃爆米花啊?】 等了很久的陆辞也没等到他所谓的时机,心情有些沮丧。 谢星然缓缓勾唇。 都知道你的心机了,我怎么可能让你轻易如愿呢? 【看来不得不使用另一招了。】 下一秒,嘴边突然被塞了一个爆米花,还有一节微凉的指尖。 陆辞也侧着身子,挨近她,命令的语气道:“吃。” 谢星然:…… 她凉凉地扫了眼霸总上身的某人,最终还是张嘴吃下了。 过后他还想喂,她扭头,低声道:“我自己吃,你别管我。” 陆辞也眼睛一亮。 结果他看着她拿爆米花的手速快得出了残影的场景,傻眼了。 他根本来不及同她的手一起伸进桶,就算他一直盯着,也不行。 因为不仅摸不准她什么时候伸手,还没有她快。 气得陆辞也瞪圆了眼睛,他干脆再一次使出了之前的招式。 拿起爆米花递到她的嘴边,说:“我喂你吃。” 谢星然伸手推拒:“不用。” 陆辞也却是不依了,他声音娇软地低声撒娇:“人家喂你吃嘛,老公。” 邻近的情侣看了这一幕,都发出暧昧的笑声。 谢星然的眼皮跳了跳,实在看不下去他拿自己的脸做出这么狗腿的事情。 张嘴吃下他手中的爆米花,而后自己拿了一个喂他,假笑道: “我喂你就好了,你好好看电影,老、婆。” 最后“老婆”两个字,她是带着威胁意味的,但陆辞也丝毫不在意。 他喜滋滋地接受了她的投喂,终于正眼看向大屏幕。 谢星然重重松了口气,可算是不闹了。 接下来陆辞也都很正常,笑呵呵地跟着电影里的人物傻笑。 但当她懈怠超过十秒,他就会转过头来,张嘴啊一声,提醒她该投喂了。 谢星然无语,却只能兢兢业业地投喂,桶里一大半的爆米花都进了他的肚子。 投喂完,谢星然以为总算可以休息了。 结果电影开始煽情了。 周围吸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包括陆辞也的。 “有纸吗?”他抽吸着鼻子问她。 谢星然摊手:“没有。” 然后下一刻衣袖被人抓起,来回蹭了蹭,留下一滩可疑的水渍。 谢星然半空中的手久久僵着,额角的青筋猛跳,一突一突,显示着主人此刻心情的不美妙。 “陆、辞、也。”声音虽低,却满含怒火。 “怎么了?”陆辞也心大的问,转头看见自己的杰作,说:“你往身上擦一下嘛。” 谢星然道:“你怎么不擦你自己身上?” 陆辞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表示:“我这身衣服很贵的,而且脏了很容易看出来,你衣服是黑的,擦一擦就看不见了。” 谢星然:…… 就在她极度无语之际,他问道:“这里好感动的,你怎么一点都不哭啊?” 谢星然淡淡哦了声,说:“可能因为我是个冷情冷意冷心肝的皇帝吧。” 陆辞也错愕了一秒,【她的形容怎么跟我之前想的一模一样?】 谢星然也愣了,心脏仿佛被人提了起来,紧张得吞咽了下口水。 他不会发现什么吧? 【啊——我们夫妻可真是心有灵犀、默契十足!】 提起的心被轻轻放下,谢星然不禁笑了一下。 招来陆辞也一记凝重的目光,似乎在说: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谢星然暗咳一声,抿住唇。 【没说错,她心肝真够冷的……】 冷心肝的某人瞬间如坠冰窟,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却听那心声在她耳边继续响起: 【哎~只能让我这个小太阳来温暖她的心了,铁定给她暖得足足的!】 一秒地狱,一秒天堂,不过如此。 透过大屏幕射过来的光,谢星然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小太阳的人。 他的眼尾还湿着。 睫毛两根三根地凝在一起,鼻子红红的,似乎是之前蹭她衣袖时太重而留下的。 她伸手,大拇指在他眼尾的湿润处一抹,惊起他眼中更大的水雾,亮晶晶的看向她。 “你……”陆辞也惊讶,很快一扭头,另一边的侧脸对向她,“还有这边,也要擦。” 谢星然的手轻轻一带,略过那片湿润。 陆辞也不哭了,转而红了脸。 【哎呀,她这么温柔干什么?】 谢星然:因为你就是个温柔的人啊。 所以对待温柔的人,要回之同等的温柔。 第59章 以爱之名,为爱加冕 走出电影院,陆辞也还有安排。 他说:“我们该把结婚戒指买一下了,谢星然,你没有忘记吧?” 谢星然滞了两秒,表示差点就忘在九霄云外去了。 陆辞也似乎早就猜到她会忘记,轻哼了声,“就知道你会忘记,还好有我记着。” 【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戴上真爱之戒呢?】 谢星然:……真爱之戒? 一家着名的珠宝店, 陆辞也一走进去,就开始豪言,说:“把你们店里的镇店之宝给我看看。” 销售员小姐姐满面含笑,“好的,请稍等,我去找我们经理来。” 谢星然扯了扯他的衣服:“别买太贵了。” 陆辞也不赞同地小声逼逼,说: “那怎么行?我可是堂堂陆总,当然要买最贵的,小说里都是千万起步的,我怎么能被比下去?” 谢星然扶额,不懂他莫名其妙的攀比欲。 没一会儿,经理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但里面摆放的是一条红宝石项链。 【哎呀,搞错了,应该说一下是钻戒的……不过这项链看着也不错,买来送给她。】 为了面子,陆辞也没有表明自己真实的来意,而是认真端详起这条宝石项链来。 经理:“女士你好,这是一条红宝石高级珠宝项链,主石是一颗斯里兰卡圆形切割的红宝石,重达88.88克拉,此外还搭配了188颗配石红宝石,总共价值六千万。” “咳咳咳——” 六千万的话一出,谢星然就猛地咳嗽起来,不知是被呛到,还是被吓到。 她用眼神暗戳戳地示意他看看得了,别真买,她消受不起。 但这一咳嗽太明显了,销售员和经理都看向她,神色不明。 陆辞也忍不住勾唇,下一秒装出不满的神情,委屈道: “老公,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败家了啊?不舍得为我花钱?” “怎,怎么会?”谢星然尴尬地笑笑,提醒他:“但是老、婆,我们是来买钻戒的,这个还是之后再来买吧。” 陆辞也努嘴:“可是人家现在就想买嘛,不然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经理也拱火道:“这是我们店里刚进的,唯一一条红宝石项链,在全世界都是有名的。” 陆辞也:“听到了吧,我们得赶紧下手。” 谢星然抿唇,和他对视一会儿,败下阵来,挥了挥手,“你买吧买吧。” 反正不是她付钱,买了真给她她就借花献佛,送给奶奶好了。 陆辞也得意地扬眉,看向经理,“请给我试戴一下可以吗?” 为了今天的约会,他特意穿了一条吊带裙,虽然和宝石不是一个层次的,但只要方便他佩戴这一小会儿就可以了。 毕竟这可不是能随便戴上大街的东西。 【等以后换回来了,婚姻公开了,我就带着她出席宴会,到时候再戴上这个,一定惊艳全场。】 谢星然的皮肤白皙,长相明艳,配上红宝石不仅丝毫不逊色,还将宝石衬得更优雅了几分。 买完项链,他们才开始选择钻戒,但陆辞也没有看到合心意的。 他说:“过两天有个拍卖会,听说有颗鸽子血钻戒,我们去看看吧。” 谢星然满目错愕。 这位一向接地气的霸总,终于要带她领略一把高端局了吗? 可是,“别了,几千万戴着,你就不怕被抢劫啊?” 而且戴着鸽子蛋大的钻戒,那也太招摇撞市了。 陆辞也眉目一挑:“我从小学到大的武功可不是盖的,不可能被抢,人在戒指就在。” 谢星然一把拉住他,凑近了低声说: “那如果我们换了回来,被抢的人是我呢?杀人越货你懂不懂,给我低调点。” 闻言,陆辞也只好不情不愿放弃了去拍卖会的打算。 “那这家没有我满意的嘛。” 谢星然大手一挥:“多简单,换一家不就好了。” 这气势,仿佛她才是那个为爱豪掷千金、挥金如土的霸总。 但等到结账那条项链时,那气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经理微笑凝视她,象征性询问:“请问先生,一共六千万,你是刷卡还是现金?” 谢星然:…… 这当然是只能刷卡了,可她哪有这么多钱? 为了保住脸面,她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胡扯道: “我都结婚了,那全部身家肯定都是在我老婆那儿啊,你们去找她要吧,我没钱。” 陆辞也忍俊不禁,掏出一张黑卡,豪迈道:“拿去刷吧,我老公对我好,一分私房钱都没有的。” 此话一出,经理和销售员都转而高看了谢星然一眼。 谢星然:点头微笑jpg. 之后两人又逛了几处,终于在八点之前刷卡成功。 打车回家的路上, 陆辞也靠在她的肩膀上,抬手亮着五指,反复端看无名指上的钻戒。 他的眉宇间都是满意之色。 “虽然不是最贵的,但它的寓意很不错——以爱之名,为爱加冕。” 【这就是我们爱情的见证了~】 谢星然也看着,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两千万多的钻戒就这样戴在“她”的手上了? 一夜之间,她的手价值了两千多万…… “太贵了……” 她喃喃,真的觉得自己不配拥有。 陆辞也嘟囔道:“不贵啊,就算多贵都值得。” 【你可是我的爱人、我的珍宝!只要我有,给你多贵都不算贵…… 谢星然,终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你值得世界上最好的。】 珍宝……谢星然在心里咀嚼这两个字。 渐渐的,她的眼眶在不经意间红了。 有人视她为灾星,骂她,嘲讽她,可怜她。 有人却奉她为珍宝,爱她,尊重她,守护她。 尽管她从小就不缺爱,但这一刻, 她还是忍不住,为这一份真挚的、贵重的爱而感动。 — 回到家,累了一天的他们匆匆解决了晚饭。 回房间时,陆辞也目露期待地看着她: “今晚可以陪我一起睡吗?” 谢星然没犹豫多久,答应了:“好。” 主卧的设置没变,她的衣服都还在衣柜里。 洗完澡,两人睡在床上,隔板在中间挡着。 头顶的灯光熄灭,床头柜她送给他的台灯照例亮起。 【虽然只有几天,但是我却感觉有好久没跟她一起睡了,好激动啊!睡不着。】 然后,陆辞也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开始没话找话地问她: “谢星然,你想不想看看,你做的台灯映在地上是什么形状?” 谢星然:…… 第60章 如果她突然对我霸王硬上弓就好了 还能是什么形状? 向日葵肯定就是一朵花的形状嘛,有什么好看的。 但陆辞也坚持。 他坐起身,推搡她的手臂,“你来看看嘛,看看你的成果,哎呀来嘛~” 谢星然:他真是……跟古代青楼女子招揽客官一个样。 无奈,被吵得头疼的她坐起身。 陆辞也立马将隔板往自己这边移了移,让她过来一点看。 随着她靠近,目的达成的陆辞也心脏狂跳不止。 【她还是这么香啊。】他流氓地想。 【如果她突然对我霸王硬上弓就好了,我一定不挣扎,或者假装挣扎一下,再欲拒还迎,嘿嘿。】 谢星然:…… 一天天脑子里尽是些黄色废料。 她盈起假笑,道:“我看不太清楚,可以把台灯拿给我好好看看吗?” 陆辞也毫不设防,拿起台灯就递给她,说:“可以呀~” 谢星然将向日葵台灯放在她这边的床头柜上。 放下的同时,轻轻一按,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些微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 阻止黄色废料侵袭大脑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脑子产生其他情绪。 比如——害怕。 “啊!”陆辞也果然大惊,忍不住朝她那边靠近:“你怎么把灯关了?是不是不小心按到了?快点把灯打开。” 有隔板挡着,谢星然才不怕他靠近,哼道: “关了灯好睡觉,免得你翻来覆去睡不着,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 陆辞也知道自己这是被警告了。 哼,他不过就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她竟然对他如此没有耐心。 太令人伤心了。 陆辞也又气又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站起来越过隔板,钻进了她的被窝里。 谢星然一吓,同他隔开距离,气道:“你,你越界了!” 陆辞也不管不顾,贴上去抱住她。 “谁让你关我灯的,不知道我会害怕的吗?” 说罢,他恍然一悟,“哦——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关掉灯,想让我害怕,然后让我主动亲近你,是不是?谢星然,你好算计啊~” 被反咬一口,谢星然气得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这不是单纯的自恋了,他这是充满恶意的自恋,来恶心她来的。 “你个自恋鬼!谁要你亲近了?”她骂道。 凭着庞大的身躯,谢星然抽开身。 接着用被子将他严严实实裹了起来,自己则越过隔板,去了他那半边躺下。 再反手将他的抱枕大熊猫重重砸他身上,“给你!它才是你的睡觉搭子。” 她今晚就不该来陪他睡这个觉。 陆辞也跟条蛆一样,扭动着身体,挣脱被子的束缚后立马伸手按下台灯的开关。 刹那间,房间恢复光亮。 “谢星然,以后不许再随随便便关我的灯!”他说。 “还有,我可是你老公啦,你就不能对我多一点耐心吗? 网上不都说了嘛,最好的心理医生就是身边有一位耐心十足的爱人。” 谢星然没好气“呵”了一声。 “你看你自己是需要心理医生的样子吗?比我开朗了不知多少倍。” 嘲讽完,她以为他会跟她辩驳,但陆辞也却没了下文。 疑惑看去,只见他抱着大熊猫,脸上的神情得意而又显得娇羞。 【她果然没有反驳“爱人”两个字欸,嘿嘿,我就知道。】 谢星然:……在这等着我跳坑呢?嗯?! 她想补充自己还不是他的爱人这一点。 毕竟虽然他们已经结婚,但她还没有扫干净内心,他也没有正式跟她表白。 可声音到了嘴边,谢星然几次张口,却都不忍心说出来。 她想,若是真否决了,估计今晚他的心声能是一晚的哭声。 那可太吵了。 所以,还是算了,别打击到爱哭鬼了。 …… 次日,两人吃完早餐,坐车去公司。 路上,陆辞也就开始昭然若揭的,跟小张炫耀他手上的婚戒。 “哎呀,是什么好闪啊?”他装模作样地抬起左手轻捂眼睛,“哦~原来是我老公送我的戒指啊~” 谢星然:…… 小张:…… 一直到公司,他们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都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大众面前。 一路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出一上午,两家公司的人几乎都知道他们总裁\/总监结婚了! 特别是谢星然这边,因为陆辞也的强势要求,她从进公司开始, 就各种假姿势亮她手上的婚戒,还要打着巡视的幌子去各部门展示她手上的婚戒,并表明自己的确是已婚状态。 自此,全公司上上下下,不知多少姑娘的心都碎了。 但若是她不这样做,陆辞也就会奔相告走,说:陆总的结婚对象就是他! 为她坐实陆少夫人的位置。 不过谢星然也不是吃素的,被他威胁做了这件傻缺事后, 她就借这件事的影响力,告诉他恐怕会被有心之人跟踪,暴露他们结婚的秘密。 然后有理有据的,取消了中午和他一起吃饭的约定。 陆辞也在电话那边听了,都不知是该悔还是不悔。 毕竟经常一同吃午饭,的确很容易将他们结婚的事败露。 “哎……”陆小少爷长长一声叹息,“跟老婆要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怎么就这么难呢?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白天照旧上下班。 到了晚上,除非有紧急工作要处理,否则他们不是在训练武术就是在对打的路上。 谢星然在连续几晚都是挨打后,陆辞也开始训练她的反应速度。 “能不能换一个?”谢星然神情略有些恐惧,看着他手中的绿色网球,商量道,“换成纸团行吗?” 这要是被网球砸到,岂非很痛? 陆辞也贱兮兮地摇头: “不可以,就是要你感到害怕,这样才更能激发你的反应速度。” 谢星然咽了咽口水,紧紧盯着他的手,防止他搞突然袭击。 陆辞也阴恻恻地笑了下,“准备好喽,一,二——” “咚——”网球砸到墙壁上,再反弹回来,最后落在地上 谢星然心有余悸,幸好她早有防范,躲开了。 陆辞也:“准备好,一——” 又是咚地一声,这是更加措不及防,根本没有规律可言。 他这样砸简直是在搞她的心态。 没过多久,谢星然不干了…… 第61章 你们婆媳是不是私底下偷偷蛐蛐我呢? “等一下等一下。”谢星然抬起手喊暂停,真心提议: “能不能换一个训练方式?这万一把你的绝世容颜砸坏,可就不好了是吧?” 面对她一番为他好的言论,陆辞也不为所动,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全脸面具递给她。 “没事,戴上这个,被砸到也不会很痛的。” 谢星然无语地看着他:“你确定不会更痛吗?我明天还要上班,要是鼻青脸肿的,到时候他们会怎么说?” 陆辞也想了想,接道:“说‘我’被老婆打了?” 谢星然不悦地皱眉:“陆辞也,你是想让‘我’传出母老虎的名声吗?” 陆辞也立马反驳:“怎么会?别人只会觉得‘我’惧内。怕老婆而已,又没什么丢脸的。” “有区别吗?”谢星然真是佩服他清奇的脑回路。 “你惧内跟我是母老虎又不冲突,你能不能别总是败坏我的名声? 还有,把你的二郎腿给我放下去,好好坐着行不行?!” 他吊儿郎当的坐姿瞬间收起,板板正正地坐好。 陆辞也委屈地鼓起脸,说: “怎么就非得是母老虎呢?就不能说你是御夫有术吗?” 谢星然气得“呵”了一声,眯起眼,成全道:“行,我让你看看什么是御、夫、有、术。” 望着一步步走近的高大身影,陆辞也不禁发怵,站了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 明亮的大厅里,两方人马互换了位置。 原先站着的人大喇喇坐下了,坐着的人则面壁般站在墙边。 “就这?”陆辞也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 “不是我说,我从小练到大,反应力可是一绝的。” 谢星然闻言只是冷笑,“那你可准备好了,下半身保持不动,只能歪头” 她背靠椅子,架着二郎腿,手里的网球往上一抛,再稳稳接住。 倒是将这具身体原本的风流和懒散,表演出了七八分来。 陆辞也张开腿,摆出防备姿势,“放马过来吧!” 一开始,谢星然像他一样,扔球都是出其不意。 但不得不说陆辞也是真有实力的,偷袭根本一点都打不到他。 “哈哈哈,我都说了,我反应速度很快的。”陆辞也气焰嚣张,躲闪得游刃有余。 谢星然凉凉地微笑了下,两只手都往框里的网球抓去,再瞄准他扔球。 陆辞也那副稳操胜算的表情终于消失,他大惊: “欸欸欸,谢星然,你别公报私仇啊!” 随着扔球的速度越来越快,陆辞也腿脚的摆动幅度也越来越大。 但他出口的语气依旧欠揍: “你别玩不起啊!虽然我厉害,但这闭月羞花的小脸要是不小心被你自己砸坏了,可有得你哭的。” 谢星然此刻已经不在意了,跟个复仇机器一样,不停地挥刀。 陆辞也彻底失去淡定,被球砸得到处乱跳。 “谢星然,你悠着点啊!” 这话一喊完,不再有球向他砸去。 但,不是因为谢星然打算放过他了,而是框里没球了。 陆辞也见此,哈哈大笑,高兴得忘了形,“没折了吧?” 结果下一秒,报应到了。 他一个没注意,踩到了地上的网球,绿色的网球在他的脚底滚动。 陆辞也一下摔了个屁股蹲。 “啊!”他连续几个痛呼的气音,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的屁股。” 仍旧坐在椅子上的谢星然愣了下,接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遭报应了吧。”她施施然起身,去扶他。 面对伸过来的大手,陆辞也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表情却快哭了。 “都怪你,我都痛死了,你还笑我!” 谢星然干脆收了手,蹲在旁边肆意嘲讽:“谁让这么嚣张的?活该。” 陆辞也坐在地上怒目而视,吓唬道:“你这是家、暴,我要去告你!” “啧啧。”谢星然眉目轻弯,“我好害怕哦。陆告状,你不会又是要去奶奶那儿告状吧?” “你!你才是叫陆告状呢!!” 【这是多么难听的称呼!简直比陆三岁还要难听!!】 陆辞也气得胸膛起伏不定,自己艰难地站起来,朝沙发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放狠话:“你给我等着,我这就给我妈打电话,说你给我乱起绰号。” 【一点都不尊重我,老婆太坏了!】 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谢星然眸中都是切实的笑意,难掩璀璨。 “欸?算了,别打扰到妈妈度假了,我错了行不行?” 陆辞也转头看她,见她笑吟吟的,没有一丝觉得自己错了的样子。 他扭头一哼:“不行!你就是屡教不改,上次叫我陆三岁,这次叫我陆告状。 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当我是小孩子,不知道维护自己的权益吗?” 哦……所以,你维护自己的权益就是像小孩一样到处告状? 见阻止不了,谢星然就由他去了,转身去了厨房,打开冰箱拿了几颗糖出来。 再次回来,就听他已经拨通了电话,还特意按下了免提。 “妈!你儿媳妇太大逆不道了。” 陆夫人正在国外度假,她这边此时刚好是下午。 听到这控诉的口气,她气定神闲地喝了口下午茶。 “我儿媳妇怎么就大逆不道了?你别在这儿乱用词。” 陆辞也气咻咻地看向旁边好整以暇的人,“她给我起绰号!非常难听的绰号!” 陆夫人来了点兴趣,好奇问:“哦?什么样的绰号?” 陆辞也:“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她一点都不尊重你和爸给我起的名字。” 一下上升到这个高度,谢星然也有些心虚了,摸摸鼻子不做声。 “是不是叫你陆三岁呢?”陆夫人准确无误地指出来。 陆辞也惊了,“你怎么知道?!你们婆媳是不是在私底下偷偷蛐蛐过我呢?” 谢星然:……这就冤枉人了啊。 陆夫人轻嗤:“就你这性格,我猜不到才叫奇怪呢。” 莫名的好胜心被激起,他说:“那你绝对猜不到她给我起的另一个绰号是什么。” 陆夫人:“是什么?” 陆辞也:“陆告状!她叫我陆告状,妈,你说气不气人!” 陆夫人险些一口茶喷出来,连忙放下杯子,抽纸擦了擦嘴。 一想到自家儿子那傻样,觉得儿媳妇叫的也没错,就是有点宠溺的味道。 随即转念一想,自家儿子什么时候这样揭过自己的短? 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陆辞也,你大晚上的打电话来,表面是跟我告状,”陆夫人大胆猜测: “其实是想让我吃狗粮是吧?我就说怎么有股恋爱的酸臭味。” 【哎呀~被发现了。】 谢星然:“???” 第62章 慢热?正好我喜欢超长暧昧期~ 谢星然:还是低估他的心机和脸皮了。 跟妈妈秀恩爱撒狗粮,亏他做得出来。 陆夫人:“行了,狗粮我收到了,妈知道你喜欢小星星,也很喜欢小星星给你取的绰号,你们好好过日子吧,没事我挂了。” “嘟——嘟——嘟——” 陆辞也:…… 谢星然:…… 陆辞也依旧是那副傲娇的死样,仿佛被拆穿心思的人不是他。 不过他的心声,可比他表现出来的要狂躁多了。 【我的妈!你发现了也不必公开处刑我吧,不知道我们现在正处于暧昧期吗?这说开了还怎么过下去啊?】 【哎……她慢热,正好我喜欢超长暧昧期,结果现在……哎。】 【感觉她还没有很喜欢我,等下她要是拒绝我怎么办?呜呜呜,我会哭的。】 谢星然:……呵,喜欢超长暧昧期是吧?行,满足你。 “告状告完了?”她假装没听他们的对话,抬起头来,“妈妈怎么说?没怪我给你乱起绰号吧?” 陆辞也惊疑不定地看向她。 【欸?她没听到?她是不是耳朵有问题啊?】 谢星然:你耳朵才有问题! 【她刚才是在看手机吗?不是,手机里有谁啊?和我吵架,她竟然分心跟别人聊天,太过分了!】 谢星然:……又偷偷给我定罪? “刚才秘书lisa问了我一个问题,我就在微信上回复了她一下,怎么?还不服气,要不要再去奶奶那儿告状?” 陆辞也便也顺势揭过那件事,佯装不服气,说: “哼,不用了,想也知道,绝对又是站在你那边的。真是,明明是我亲妈亲奶,居然对你比对我还好。” 谢星然其实清楚,她们本质上是因为陆辞也才对她好。 但这并不妨碍她为这份维护感动。 她起身走过去,在他眼前站定,身影完全笼罩住他的身体。 接着弯腰将手里的蜜糖塞进他的嘴里。 “好啦,吃了我的糖,就不能生我的气了。”她如是说。 陆辞也的脑中空白了一瞬,没想到她还会这样哄他。 脑子空洞洞,只有胸腔里的一颗心脏强烈跳动着,脸颊也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他扭开头轻咳:“那,那就再勉强原谅你一次吧,不过下次可不许再乱叫我了。” 【就算是为了体现亲密,也要取个好听点的称呼吧,比如宝宝、老公或者阿也啊,反正才不要什么陆三岁陆告状呢。】 谢星然含笑点头,面上应:“好~” 心里补充:陆三岁~ 吵吵闹闹,这一晚又很快过去了。 — 次日,两人按时打卡上班。 陆辞也来到公司,依旧端的是清冷淡漠的人设。 同组的人很多时候看他盯着电脑冷脸,都害怕得不敢上前。 但其实他只是在发呆而已,内心世界丰富得很。 不过对待工作,他是一丝不苟的。 就如此刻,他正在想中午该吃什么饭菜,一个男胖子小心翼翼递过来一个文件。 “谢总监,你要的方案改好了,你看看。” 陆辞也回神,看了眼来人,又翻开文件仔细看了看。 没一会儿就皱起眉来,“先不谈方案好坏,就这一页你错了有十几个字,你就不能复盘一下,认真点吗?” 胖子连连点头,不断道歉。 陆辞也没理他的道歉,继续翻看方案,良久,脸色缓和道: “方案不错,但错字太多了,我不是给了你两天时间吗?偷懒昨晚才赶的啊?” 胖子:“对不起谢总监,前天我爸摔断了腿,我,我就回了趟老家,昨天下午才赶回来的。” 闻言,陆辞也的眸中闪过一丝愧色:“行了,回去吧,给你带薪休假两天,回老家再看看。” 胖子一愣,转而一喜,“谢谢,谢谢谢总监,你是好人,就是脸冷了点。” 陆辞也眼一瞪,胖子立马改口:“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 陆辞也摆手:“行了行了,你走吧,把原版的电子文件发我。” 听他不耐烦的口气,胖子反而笑了,“好,不打扰谢总监了。” 陆辞也低头处理文件,没有看见胖子眼里浓浓的感激之情。 而在不久之后,“谢总监”面冷心热的传言会在公司内部宣扬开了。 此时的陆辞也还丝毫不知。 他亲自修改了错字,再送去重新打印,然后才拿着这份方案,以及自己做的一套方案,朝王总的办公室走去,在门口敲了敲。 王金歌:“进。” 陆辞也推门而入,“王总,这是我们组针对西南那块地做的两套方案,你过目。” 王金歌没有立刻去翻看文件,而是面露欣赏地看着他,打趣道: “陆总,在我们公司还适应吗?有没有一种大材小用了的感觉?” 陆辞也耸肩:“不会啊,正好之前没当过总监,而且我能力强,处理完公事,剩下就是我的个人时间了,求之不得呢。” 王金歌嘴角抽搐。 果然跟星然说的一样,给他点颜色,就能自己开个染坊出来。 “那就好,陆总工作能力的确好,这互换期间,就麻烦你为我们公司效劳了。” 陆辞也笑眯眯的:“好说好说,反正钱也是到位了的。” 王金歌:“……行,没事了,你出去吧。” 陆辞也笑着出了办公室。 等电梯下去的时候,他和一个满身叮当响,头发鲜红的男人迎面遇上。 王辰轩双手插兜,看见陆辞也,意外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随后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谢星然,终于想起要改变你那百年不变的职业套装了?听说我姐给你转职成总监了?当了这么多年秘书长,去总监的位置,你处理得来吗?” 陆辞也皱眉想了想。 确定眼前这位就是谢星然同他说过的,王总那并不亲密的亲弟弟了。 王家的公司成了金星集团的一个子公司后,王总他爸妈都因为各种违法事情进了监狱,只留下了王辰轩。 从受尽溺爱的富二代,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失业流民。 王辰轩心大得不是一星半点,就守着他爸妈留给他的最后一点资产,尽情挥霍。 王金歌也不管这个弟弟,钱更是一点不给。 直到王辰轩开始纠缠谢星然,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63章 肯定软软的,香香的 王辰轩是个十足十的巨婴。 以前跟爸妈要钱挥金如土,如今没了爸妈,狐朋狗友尽散。 最后一点资产也挥霍得差不多了。 知道这个十八岁才找回的姐对他没感情,所以才想要通过纠缠她在意的妹妹谢星然,和其结婚,好继续吸血罢了。 可惜谢星然根本不鸟他。 久而久之,耐心耗尽的王辰轩一见到谢星然,就会阴阳怪气嘲讽她几句。 就像此时,一直嘲讽谢星然打扮老气的他,又在对方换了类型后依旧冷嘲热讽。 “我穿什么是我的自由,做到什么位置是我的能力。”陆辞也淡淡道。 视线轻蔑地在他周身上下一扫,啧啧摇了摇头: “像你这种不学无术的二流子货色,注定只配在阴沟里仰望我。” 王辰轩明显一怔。 以前的谢星然是高冷的,不理会他的任何言行,现在这般锋芒毕露、咄咄逼人的口气倒是少见。 他气急反笑,小小年纪,满脸都是阴险和猥琐: “是吗?我这种二流货色配不上你,蒋辞阳也配不上你,那谁配得上你?陆氏总裁吗?” 陆辞也眉头一拧,不用猜都知道,蒋辞阳那厮绝对在王辰轩面前诋毁过他家老婆。 这两个小人! 蒋辞阳那个小人中贱人! “谢星然,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是这么攀龙附凤的人,”王辰轩还在继续说。 “装得高冷清纯,还不是刚和蒋辞阳分手,转头就找好了下家,陆总知道你是这样的贱货吗?” 陆辞也舔了舔后槽牙。 心想老婆身边怎么总有那么些下三滥的人,还好老婆没有被他们污染。 “啪——” 他毫不留情一巴掌甩过去。 在对方暴怒的神色下,又一个抬脚,踹倒了想上前还击的人。 看着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人,陆辞也冷笑: “说你是二逼,铅笔都不乐意。王辰轩,祸从口出,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巴。 少说些令我不开心的话,否则下一次,就不是一脚这么简单了。” 王辰轩捂着胸口,眼神似要喷火,“谢星然,你不要太嚣张了!” 陆辞也不屑地切了声。 “你们在干什么?”身后,王金歌好奇的声音响起。 王辰轩当即告状:“王金歌,给我现在立刻马上撤了谢星然的职位!否则,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到那百分之五的股份!” 是的,他爸妈进监狱前还特意为他们的儿子买了双重保险。 不仅留了钱,还留了股份。 前几天王辰轩成了年,被委托的律师就找到他说了此事。 王金歌想从他那儿买股,于是王辰轩今天才有了能进公司的权利。 她看向陆辞也。 陆辞也耸耸肩,无辜道: “他骂我,还不许我踢他了?再说连我一个女人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威胁别人给你出气,真是给男人丢脸。” 王金歌点头赞同,挥手道:“行了,你先去工作吧,这里我来处理。” 转身踏进电梯,陆辞也朝无能狂怒的某人笑了笑。 电梯一关,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眸中是彻骨的冷意。 该找人给蒋辞阳添点堵了,谁让他总是出来蹦跶…… — 晚上,奶奶让他们回老宅吃晚饭。 两人是分开到的,陆辞也进门时,谢星然早就在和奶奶聊天了。 不知是聊到了什么,谢星然的嘴唇紧抿,眼中闪过心疼。 注意到门口的动静,她们都转头看过来。 陆老夫人展笑:“阿,阿星啊,快过来。” 陆辞也略一挑眉,奶奶这是多想他呢,差点就暴露了。 不过小星星,阿星,看来奶奶是很喜欢“星”这个字呐。 不然怎么不喊阿然,小然然? “你们在聊什么呢?”他边走边问。 谢星然眼中的情绪已然收敛,半响,朝他打趣道:“奶奶在跟我回忆‘我’小时候的趣事呢。” 陆辞也嘴角的笑一僵,心中咆哮: 【奶奶!你说过不会再跟她提起我黑历史了的!又骗人!】 他很想炸毛,但碍于周围还有佣人,只能生生忍住。 扯唇生硬道:“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还回忆那些干嘛啊?多聊聊当下的啊。” 说罢,他已经挨着她坐下,眼神是示意她不许偷笑。 陆老夫人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好了好了,吃饭吧,有你们喜欢的红烧肉呢。” 饭桌上,只有他们三人,但也其乐融融。 饭后,他们陪着陆老夫人散步,然后看电视,聊八卦。 直到九点半,才各自回房休息。 又一次在没有隔板的床上一起睡,陆辞也很开心,嘴上都哼着歌。 “我还有个工作要处理,你先睡吧。”洗完澡的他这样说。 心里却是截然不同的想法,正在偷偷计划着: 【等她睡着了我就上床抱着她睡,第二天被发现了,我就说不小心把她当成是我的抱枕了,她肯定像以前一样,不会过多计较的,嘿嘿嘿。】 谢星然:……这个流氓心机男! 看我不把你当场抓住! 于是之后的半小时里,陆辞也在假装工作,谢星然则在假装睡觉。 两个不是演员的演员,在心里过了几百个招,只是陆辞也都不知道而已。 半小时后,他放下电脑,走近床边,喊道: “谢星然?咳,谢星然,我有个工作上的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谢星然在心中冷笑,想诈我,没门。 结果下一秒,她的眼皮被人上下一撩,强迫她睁开了一只眼睛。 陆辞也:“谢星然,你睡着了吗?” 谢星然:…… 被子里的手被她死死握住。 她告诫自己忍住,捉贼拿赃,她非得趁这次机会狠狠批斗他不可! “真睡着了?”陆辞也怀疑道,又撩起她另一只眼睛的眼皮。 确定她是真的睡着后,陆辞也小心翼翼上床,踢掉抱枕。 将自己整个人都融入她的怀抱中。 【啊,我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不知道以后抱着她是什么样的感觉?】 【肯定软软的,香香的,不像现在这样,虽然温暖,却硬邦邦的。】 在他彻底安分的下一秒,头顶响起一道凉飕飕的声音。 “陆辞也,好玩吗?” 第64章 这就是有老婆的幸福啊~~ 陆辞也的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头上的视线实在瘆人得慌。 他紧紧闭住眼睛,一动不敢动:“我已经睡着了,别闹。” 谢星然哼笑,一把推开他的身体:“睡着了还会说话?” 陆辞也不甘心地死死抱住她,回道:“我说梦话呢,刚才是在梦游,不要轻易吵醒我,不然你就会有一个傻子老公了。” 胡言乱语,胡说八道,胡编乱造。 谢星然挣扎着,脱开他的束缚,坐起身,连带着将他也拉了起来。 “不要妄想糊弄我,陆辞也,说好的这一年里不越界,你想反悔不成?” 【对啊,想反悔,老婆就睡在旁边,为什么不能给我抱一抱,呜呜呜呜。】 陆辞也嘟着嘴,一脸欲求不满。 却还要弱弱地为自己辩解说:“我没有……” 要是真说想反悔了,估计又得闹分床睡了。 “你没有吗?”谢星然神气十足,教训得头头是道:“那你刚才是在干什么?别以为我真的睡着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之间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最多,也就是对他有七八分好感,想试着交往看看。 但这之前,他得接受考验,亲密程度也得慢慢的一步一步来。 他要是总这么急切,她会很为难,也觉得他们之间缺少精神上的共鸣,还有灵魂上的契合。 “你是不是一直没睡?”陆辞也的目光带着小小的幽怨,“就等着抓我现行呢?” 谢星然心虚了两秒钟,而后又挺起胸膛,无所畏惧道: “对,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没想到你是这种小人,说好的不越界, 你居然趁我睡着了来、来抱我,把我当人形抱枕抱上瘾是吧?” 一番义正言辞的话,将有理的高地站得明明白白、稳稳当当。 瞬间陆辞也的气势弱得几乎没有,他低头,又抬头,对她可怜巴巴道: “可是我冷啊,你的脚心总是冰冰的,手也冰冰的,屋里还开了空调,我都冷得睡不着觉了。” 谢星然狐疑:“有这么冷吗?” 不过以前这个天气,她的确是不会开空调的。 她拿起遥控器,关了空调。 陆辞也一伸脚,将一只修长白皙的腿摆到被子上来。 “不信你摸,你的脚很冰,我怀疑你是畏寒。” 这个天气畏寒? 但她还是握了一下,小小的脚被大手包裹住,一股冰凉传到温热的掌心。 “是很冰。”她给予了肯定。 这些年她的身体着实有些亏空,跟他健康温暖的身体根本不能比。 这一点是她对不住他。 “是吧是吧。”陆辞也自觉占到了点理,将另一只脚也伸了出来,“你给我暖暖,暖暖我就不抱着你睡了。” 谢星然不动,静静看着得寸进尺的他,看他会不会感觉到害臊。 陆辞也渐渐不敢造次了。 就在他想要收回脚时,脚腕被人捉住,拖到了床边沿。 “坐着,我给你打盆热水来,泡泡脚就好了。”她说。 下了床,一分钟的时间,谢星然从浴室打了热水出来,放在他的脚边。 然后站起来,“伸进去吧,自己泡,泡好了我去倒水。” 给他洗脚是不可能的,尽管这是她的脚。 但只是如此,陆辞也也很满足了。 他将脚伸进盆里,烫烫的热水凝结成一股暖意,席卷全身。 【啊,好舒服,老婆给我打洗脚水了欸,老婆好爱我。】 看着舒服得眯起眼的人,谢星然无奈地叹气。 明明之前是想要批斗他的,结果他三言两语,就将情况逆转。 还让她心甘情愿给他打起洗脚水了。 “你也来和我一起洗脚吧,这个盆很大的。”他目光热烈地邀请道。 谢星然正要拒绝,又听他撒娇道:“来嘛来嘛,我们一起洗脚啊~” 他似乎是知道她对他的撒娇总是无可奈何,所以经常用这招对付她。 就像此时,谢星然妥协了,她说:“好吧,那等下你去倒水。” 谢星然挨着他坐在床边,脚刚伸进去一点,就被烫得瑟缩了下。 “啊!我水放烫了。”她疑惑:“你不觉得烫吗?” 陆辞也摇头:“不啊,刚刚好,很舒服的,你再伸下来试试,忍一忍,慢慢就不觉得烫了” 谢星然半信半疑,动作缓慢地试探。 最终陆辞也看不下去,一双脚在她脚背上一个用力,按进了热水里。 谢星然被烫得叫了一声。 不过忍过那一阵子,的确适应了。 两只大脚在外侧牢牢包裹住小脚,清澈透明的水里,一大一小,对比鲜明。 有时候,陆辞也还会调皮地挨一挨她的脚,眉眼间俱是笑意。 【真好啊,这就是有老婆的幸福~】 他甚至拿起手机,对着盆里的脚拍了一张照片。 谢星然没有阻拦他,默默的不说话。 洗完脚,两人再次躺在床上,界限分明。 陆辞也抱住毛茸茸的抱枕,面朝着她闭上眼,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睡前还在想: 【什么时候才能抱着老婆一起睡啊?】 谢星然睁开眼,转头望着身侧的人,心想:那还得等些时候。 希望,你能有这个耐心。 — 翌日,无趣平凡的上班时间很快过去。 到了晚上,他们回了自己的别墅小家,陆辞也亲自做了饭。 饭桌上,他主动提道: “我今晚想去夜爬云山,看明早的日出,谢星然,你能陪我去吗?” 谢星然夹肉的手一顿,随后将肉放进了他碗里。 “去啊,你一个‘小女生’,夜爬多危险啊,当然得陪着。” 她知道原因的,昨晚奶奶跟她说了。 明天,是陆辞也他爸爸的忌日。 这么多年,每回这个时候,陆辞也都会一个人去夜爬云山,看日出。 今年有了她在,他想要她陪他。 谢星然自是不会拒绝。 得到满意的答复,陆辞也开心地扬起笑,也给她夹了肉: “那我们等下先睡个觉,零点后再准备东西出发。” 云山就在a市,且距离这边不远,来回的路程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谢星然:“好。” 吃完晚饭,定好闹钟,两人回卧室洗澡睡觉。 但因为太早,两人都有些睡不着。 暖黄的台灯在房间里幽幽地散放着光亮。 今晚的夜静极了。 良久,陆辞也憋不住,说:“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去爬山?” 谢星然:“你不是说了看日出吗?正好我也想去看看。” 陆辞也不满这个回答,鼓起脸,一副想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的愁苦表情。 谢星然不想特意去问别人的伤心事,他愿意说,她会专心致志地倾听。 他不愿说,她也不会勉强。 陆辞也将脸埋在大熊猫柔软的毛发里,最终还是闷闷开了口: “谢星然,我跟你讲讲我和我爸之间的故事吧……你想听吗?” 这次谢星然点了头,她侧身面朝他躺着,极为认真地注视他: “你说,我听着呢。” 第65章 换回来了?! 从陆辞也的口中,可以拼凑出一个顾家、爱妻、有责任、有担当、有能力、情绪还稳定的男人。 那是谢星然可望而不可及的父亲人设。 “别看我爸平时对我好,那是没有我妈在身边的时候。 我妈要是一出现在他的视野,那铁定是没我什么事了,经常把我抛之脑后。” 陆辞也谈到这里,扁了扁唇角,但眼中依然洋溢着幸福。 谢星然静静听着,偶尔插一句嘴,“毕竟夫妻关系高于亲子关系。” “这倒是。”陆辞也认同地点头。 【如果以后我们有孩子了,那我肯定也还是把老婆放在第一位。】 谢星然轻轻弯了弯唇。 “我记得有一次,我爸打碎了我妈非常喜欢的一个水晶灯,怕被我妈打,他就让我替他顶罪,那几天我在生病,我心想看在我生病的份上我妈应该不会打我,又有钱拿,我就答应了。结果那几天我妈的确没打我,却在我病好后,狠狠打了我的手心一顿。” 说到这,陆辞也摸了摸手心,仿佛十多年前的疼痛又回到了身上。 谢星然:“那你爸呢?没给你求情啊?” 陆辞也:“求了啊,还将真相都说出来了,谁料我妈说我们父子俩串通一气、狼狈为奸,不仅打了我,还把我爸也打了一顿。” 他脸上一副可怜兮兮的小表情,谢星然实在忍不住想笑。 “想笑就笑吧。”他不在意地说,“细数我和我爸‘患难与共’的那些年,是真的怀念。自从我爸走后,这些年都没人同我分担我妈的暴脾气了,啧,苦啊。” 明明是带着玩笑的一句话,谢星然却在他眸中看到了晶莹的水光 他很爱他的父亲,所以难捱这些年他不在的日子。 谢星然能体会这种痛苦。 因为这十年间,她也是这样忍受着没有奶奶和哥哥的日子。 情不自禁抬起手,本想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却忘了中间还有隔板挡着。 陆辞也察觉到她顿在半空的手,抹了抹眼尾的泪。 他毅然跨过隔板,来到她的地界,掀被躺下,抱紧她,再把她的手拉到后背放着。 “好了,安慰我吧,像小时候我爸爸安慰我一样,用心的安慰我。” 谢星然:…… 她莫名感到好笑,心疼的情绪都被他直白的需求打散了。 “只许一次。”她说,没计较他的越界,轻轻拍打起他的后背。 暖黄的灯光下,房间静谧,轻薄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如一缕烟洒在二人相拥的身上。 整个世界,只剩下“扑通—一扑通——”的心跳声,烫耳至极。 【老婆真好,好爱老婆。】 谢星然看着身前蹭了蹭脑袋的人,心理防线再次后退一步,软得一塌糊涂。 — 后半夜再次醒来,是被闹钟吵醒的。 两具身体的手互相耷拉在彼此的腰上,闹钟响起的瞬间,几乎同时睁开眼。 四目相接,对方以一种新奇的视野出现在各自的眼中。 换回来了?! 二人的身心俱是一震,瞳孔放大。 “老婆?!” “陆辞也?!”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 却不料,因为陆辞也的手臂太久没动,已经麻了。 他刚撑起来,手就一软,身子往前一倾,脑袋与谢星然的额头撞上, “咚——”两人眼前一黑。 再睁眼,他们又回到了对方的身体里。 两人对望着,宛如被施了定术。 懵逼、震惊、不可置信。 下一刻,几乎是同时向对方再次撞过去。 “咚——”两人眼冒金星。 可依旧在对方的身体里纹丝不动,仿佛之前用自己身体看对方的瞬间是一场幻象。 谢星然还想撞,疼得不行的陆辞也紧急按住她的肩膀。 他捂住脑袋,大叫道: “不来了不来了,疼死人了!‘我’这细皮嫩肉的,哪还禁得起‘你’这么用力一撞?” 谢星然不甘心地抿唇,双手扶住他的双肩,恳切又蛊惑道: “再来一次,最后一次。” 陆辞也不知是联想到什么,双颊一红,嘀咕说: “谢星然,你真有当渣男的潜质……还来个屁。” 谢星然不解,随后将这抹不解抛之脑后。 她不管不顾,再次狠狠一撞。 “啊!~” 陆辞也痛呼,眉头紧皱,仿若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还是没有换回来,这次谢星然也放弃了。 她随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然后抱歉地凑上前,想要查看他的额头。 “对不起,弄疼你了吧,我看看。” “别碰我!~” 陆辞也气咻咻发了火,扁着嘴委屈,也不敢去碰额头上那块肿起的小包。 “我都说不来了不来了,偏你还来!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你个莽夫!” “我,我就是想再试试,不是有意弄疼你的。”谢星然神色愧疚,有点不知所措。 “哼,还不给我找药来擦一下。” “哦哦。”谢星然忙不迭翻了个身,在床头柜的第二个拿出一个药膏来。 看着那突起的一块小包,谢星然也后悔了。 不仅没换回来,还给人搞受伤了,真是不该。 “对不起。”她再次道歉。 陆辞也反而看不下去,说:“好了好了,原谅你了,也不是很疼啦……” “啊——轻点啊你!” 谢星然:“对不起对不起……” 陆辞也的胸膛急剧起伏:“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来做什么?!” 不知为何,看他炸毛得像个狮子的气恼样,谢星然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好啊你!”他转头瞪她:“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让我出丑是吧,我让你笑。” 作为这具身体的原主,陆辞也十分清楚它的弱点在哪儿。 他腾地伸手,在她腰窝上挠了又挠。 谢星然防不胜防,笑得停不下来,“错了错了,我错了,别挠了……” 因为刚才伤了他,谢星然这次舍不得用力反抗了。 他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威胁道:“说!还敢不敢嘲笑我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 谢星然躺在柔软的棉被中,双眼迷离泛着殷红,胸膛起伏,不断哈气。 看到这一幕,陆辞也直直愣在当场。 第66章 不许叫我老婆! 【啧,这可怜的小模样,真想再欺负她一次啊。】 令人羞耻到无地自容的话,谢星然的脸颊瞬间也染上绯红。 陆辞也几不可察地挑眉。 【哦豁~~脸红了。】 谢星然忍无可忍,一把推开身上压制的人,翻身奴隶把人打。 “陆辞也!你个无耻流氓!” 谢星然自己也是怕痒的,所以用同样的方式还击了回去。 轮到陆辞也笑个不停了,他左躲右躲都避不开,整个人被完完全全压制在她身下。 “哈哈哈停,停下,快停下……哈哈哈……”他求饶道,“老婆,老婆老婆,我错了……哈哈哈,我再也不敢了,哈哈哈……老婆……” 谢星然停了手,对他怒斥道: “不许叫我老婆!” 一滴泪含笑自眼尾滑落,陆辞也的胸膛上下起伏,眼睛雾蒙蒙仰视她。 缓了好一会儿才说: “可是,你就是我老婆啊。” 谢星然耳根都红了,她一个急眼,作势要继续挠。 陆辞也方才不情不愿收回原话:“别,别挠了,我不喊就是了。” 【哼,我在心里喊,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谢星然眯了眯眼,没再手下留情,压着他挠了好半晌才停下。 陆辞也挣扎得头发凌乱,衣裳半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生无可恋般看着她: “我都说不喊了,你为什么还要挠我?” 他无不委屈地控诉,丝毫不知他的心声将他的小心思暴露得一干二净。 “因为你欠的。”她说,低头伸手替他敛了敛泄露的春光。 然后下床,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冲锋衣,走去浴室。 “好了,快点换衣服了走吧,不是要看日出吗?” 陆辞也不服气地哼一声,稳定好情绪下床,同样拿出一套冲锋衣…… — 一切准备好,一人拿着一根登山杖出了别墅。 早就等在外边的老李微笑着向他们问好,并贴心地打开车门。 窗户开了一条细缝,源源不断的新鲜空气从高速行驶的车外吹进来。 谢星然:“等下要我背你的时候说一声。” 陆辞也摇头,严词拒绝,“不,云山我要自己爬上去!” 从山底到山顶,要花大约三个多小时的时间。 听到他拒绝,谢星然也没有强求。 这是他纪念自己父亲的一种方式,她想,不应该小看了他的决心,以及他对他父亲的爱。 后来全程无话,一小时后到达山底。 还没有到暑假,爬云山的人不多,一路上只零星遇到十几个。 陆辞也打开手电筒,一言不发地往上爬。 每年一次的云山之行,他不会像爬其他山一样带音箱来放歌。 唯一的一次夜爬,还是默不作声的。 他专注脚下的路,连心声都没有。 谢星然见他这么沉默,也没有去打扰他,只亦步亦趋地在他身后跟着。 三个多小时,他没有喊一声累,尽管这具身体的腿都已经在打颤了。 谢星然知道他的坚持,亦没有要背他的意思,最多只是扶他一把。 终于到了山顶, 陆辞也瘫坐在山石上,望着已经露出一抹微光的天际,慢慢要将黑暗驱散。 谢星然在他身边坐下,递过去一瓶打开的矿泉水。 他接过,喝下半瓶才停口。 两人并肩坐在这一处,因为人少的缘故,周围五米近内几乎没人。 “谢星然,等下你一定会惊艳的,这块地是绝佳的看日出地方。” 他说,眉眼间染上几分笑意,“我和我爸之前都是坐这儿的。” 谢星然也期待起来。 她没有在山顶看过日出,这是第一次,还是和他一起看的。 半小时后,日出了。 太阳公公缓缓探出脑袋,圆滚滚的身体如同一团被点燃的火焰,从四周的地平线上逐渐蔓延开来。 从深红到金黄,宛如一幅巨大的油画。 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明亮而清晰,让人不由自主地陶醉在这美妙的景色中。 一向闹腾的陆辞也,也只是深深地看着这一幕。 【爸,我又替你看了一次日出。你看到我了吗?其实‘我’是你儿媳妇呢!】 【是不是很神奇?我也觉得,这是一趟玄妙的旅程。】 【……我不爱交朋友,所以一直希望有人能入室抢劫般来到我的身边,让我拥有一段像你和老妈一样的温馨爱情。】 谢星然诧异地看向他,不曾想他一个堂堂总裁,也会有这般小女儿家的期盼。 感受到她的视线,陆辞也转过头,与她相接目光。 良久,他扬起笑。 【我如愿以偿了爸爸。】 【她真的就像强盗一样来到我的身边,破开我的心门,填充我虚幻的梦境,允我这场奇妙的爱情。】 “砰——砰砰——” 谢星然控制不住心动,陷入他盈着笑、带着光的眼眸中。 “陆辞也。”她喊。 “嗯~”他应声,尾音上扬。 “明年我们还来这里看日出吧。” 陆辞也彻底笑开,对她伸出手:“那我们拉勾,一言为定,谁也不许反悔。” 谢星然欣然同意,伸出手与他尾指勾尾指。 陆辞也:“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臭小狗!盖章!” 大拇指碰成对,约定生成。 在他们身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阳光穿透薄雾,照耀出万道金光,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一切都笼罩在温暖的阳光下。 转过头,他们享受着这份日出。 忽然,陆辞也伸出右手,惊喜地指向天边,“谢星然,你看那边,还有星星和月亮的身影!” 谢星然侧头看去,只见在太阳对面,本该彻底西落的月亮和一颗星还挂在天际。 虽然只剩淡淡的白和浅浅的印迹,但也不可否认,这是一场日月同辉的盛景。 陆辞也站了起来,站在这处高地,居高临下。 他逆光回头,清风吹拂他的头发,望向她的目光是一种意气风发的少年感。 “谢星然,有一句诗很符合现在的情景,你知道是哪首吗?” 谢星然看着他一脸跃跃欲试,想在她面前显摆的样子,笑着配合问: “什么诗?” 他转过头,面对眼前这一片广阔浩瀚的天地,张开手,声音清脆而嘹亮: “抬头四顾乾坤阔,日月星辰——任!我!攀!!” 第67章 那你脖子上的红痕呢,怎么说? 下山时,鉴于陆辞也颤得发抖的双腿,以及九点就要上班的工作。 他们决定坐缆车下去。 窄窄的空间里,他们面对面而坐,绿色青山从他们身边掠过,阳光透进来。 想起凌晨发生的那件怪事,谢星然实在想不通,问他: “你觉得我们当时换回来的契机是什么?” 陆辞也一脸严肃地想了想,然后,恍然一悟,得出结论: “可能是因为我们抱着睡了一觉,所以,我申请,我们以后睡觉都抱在一起。” 他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举起手说申请时像是课堂上的三好学生。 谢星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轻轻打下他举起的手。 “你正经点。这可是关系到我们能不能恢复到正常生活。” 对此,陆辞也不甚在意,小声嘀咕说:“现在不也是正常生活吗?” 【身体换不回来就算了呗,反正我对这具身体适应得还挺好的。】 谢星然:……你是忘了上次来月经嚷嚷着想死的事了是吧? 【换不回来,我们之间就有牵扯,在她彻底爱上我之前,我希望这样的牵扯一直存在。】 【当然,爱上后身体还没换回来也没事,正好,就让我!来为我们之间的爱情!诞下结晶!】 【这样她就不必受怀孕的苦了。】 听到他在心里一字一顿的大义牺牲,先不谈相不相信,谢星然反正是无比佩服的。 一个男人,自愿承担怀孕的辛苦,可当为大丈夫! 更重要的是,她想要在这世上有一个与她血脉相亲的家人。 但生孩子的过程常常令她心生退意。 此刻他却在心里说愿意为他们诞下爱情结晶,谢星然可耻地心动。 同时心中有个声音,在她耳边不停回荡: 就他了吧,谢星然,这辈子就他了…… 互换的契机没讨论出个结果,他们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之前请假次数太多,所以这次两人都没有再请假。 陆辞也脚步虚浮,走路姿势略显奇怪地进了公司。 陌生点问他一句好,熟点的则偷摸问他,是不是昨晚和他老公做狠了的缘故。 问他的是一位元气甜妹,开朗热心的性格导致她人缘很好。 就是之前和谢星然在工作中也处得不错,同事们都喊她一声小田。 此时小田一脸八卦地看着他,给陆辞也弄得脸红又尴尬。 【我倒是想因为如此,但奈何老婆连床都还要跟我分界呢。】 “不是,”他试图解释,“我和我老公昨晚去爬山看日出了,太久没走这么长的路,所以才会这样的。” 小田眯眼斜着看他,显然不信,“那你脖子上的红痕呢,不会说是蚊子咬的吧。” 陆辞也摸了摸脖颈上的蚊子包,说:“本来就是。” 见他不肯承认,小田一脸好好好不拆穿你了的表情,动脚滑回自己的座位上。 走前还怀疑地嘟囔: “谁家好人爬山看日出了,第二天还来上班的啊?” 陆辞也:…… 我们这家好人呗。 — 今天是陆辞也他爸的忌日,除了陆辞也和奶奶,他妈也算是最伤心的一个人了。 当初陆辞也的爸妈虽然是商业联姻,但二人是实实在在有真感情的。 陆辞也他爸患癌离开时,陆夫人还大病了一场,当时的陆氏也岌岌可危。 好在最后都挺了过来。 此前还在度假的陆夫人,因为今天这个特殊日子,也回国了。 现在正在墓地喝酒呢。 “老陆啊,你真不该死的,”陆夫人已经喝得晕乎乎了,自言自语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儿子从小就怕鬼,现在好了,你埋在这阴森森的墓地都十五年了,你儿子可来看过你一次?” 陆夫人慢吞吞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再优雅地一口气喝完。 突然,她情绪转变,暴怒般重重放下杯子,骂道: “你儿子可真不是人!你等着,我今天非得让他过来给你磕头不可。” 她打电话给了陆辞也。 “喂,妈,干嘛啊?”陆辞也捂着手机去了一处角落。 陆夫人:“你个逆子,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一听这声音,陆辞也就知道他妈喝醉了:“我知道,是我爸的忌日。妈,你回国了?在哪儿呢?” 陆夫人:“还能在哪儿?在你爹墓地呢?” 陆辞也:…… 陆夫人:“快点过来,给你爹磕头,你说说你因为怕鬼就这么多年不来这儿看他,他该多寒心啊,啊!你个逆子。” 陆辞也抿紧唇,扶住额头沉默。 良久,扯唇玩笑道:“妈,马上天黑了,有鬼出没的,我明天再去行吗?” 陆夫人骂声更大了:“行个屁行,明天你哪个爹忌日啊,啊?!你就这么一个爹,还不快点滚过来。对了,把小星星也带过来,儿媳妇总得见见她公公。” 不等他再回话,陆夫人挂了电话。 陆辞也看着手机屏幕,深深叹了口气。 “去就去吧。” 于是还剩一小时就六点下班的两人,终究还是请了半天假。 陆辞也一路沉默,下巴撑在手上,望着窗外出神。 谢星然几次欲言又止,想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去墓地看他爸爸? 刚才陆夫人也给她打了电话,但她有些不信。 仅仅因为怕鬼就这么多年不去墓地,不像是陆辞也做得出来的事。 ……或许,他来过,只是别人都不知道罢了。 到了墓园,陆辞也站在园外,迟迟不敢踏出那一步,似在隐忍着什么。 谢星然看了,回头站到他身边,伸出大手想要握住他。 却不想陆辞也一下躲开了,反应过来又慌张得不知所措。 看着她嗫嚅着嘴:“我……” 谢星然对他弯了弯唇,再次牵住他的手,“陆辞也,你别怕。” 低头看着他们相握的手,陆辞也的捧唇角缓缓勾起,再次抬头,又是眉眼舒展,面容带笑的懒散模样。 “嗯,走吧。我不怕,有你在,什么妖魔鬼怪都近不了我身的!” 墓园很大,环境很优美。 他们寻到墓地时,陆夫人正趴在墓碑上,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在她身旁的女助理小心扶着她以防摔倒。 地上有好几捧包装好的白菊和白百合,应该大伯三叔两家过来祭奠时放的…… 第68章 我不要面子的吗? 陆夫人一看到谢星然,跌跌撞撞就走过来,然后一把揪住她的耳朵。 骂道:“逆子,还不到你爸身前跪下,给他磕头认错!” 谢星然还没反抗,陆辞也就心疼了,急忙纠正道:“欸!妈,你忘了,我才是你儿子呢,你揪错人了,这是你儿媳妇。” 陆夫人身边的孟助理非常受陆夫人信任,互换的事她也知道。 在公司,谢星然有什么不懂的,还会去问她,算是陆夫人留在身边的一个得力助手。 见陆夫人露出茫然的神色,孟助理便上前劝道:“夫人,你真的搞错了,‘她’才是你儿子。” 陆夫人终于恢复一丝神志。 “对,那才是我儿子。”她放开谢星然,说,“对不起啊儿媳妇,你长得跟我儿子太像了。” 孟助理、谢星然:…… 陆夫人转而揪住陆辞也的耳朵,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逆子,还不到你爸身前跪下,给他磕头认错。” 陆辞也在一阵叫唤中跪下下去,“唉唉唉妈,轻点揪,这可是你儿媳妇的耳朵,万一给她揪成聋子了怎么办?” 陆夫人可不管:“少糊弄我,快点跟你爸认错,你爸以前多疼你啊,你竟然这么多年都不来看他,你个逆子!” 陆辞也眼眸一暗,随即再次呼痛起来,嘀咕道: “我这不是怕鬼吗?而且我爸说了,他死后会化作星星、化作微风一直陪着我, 我每天都能看到,随时都能感受到,来不来这都没什么关系。” 陆夫人打了个酒嗝,放开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爸说着玩的你也相信。”她倒了杯白酒,然后洒在草坪上。 “再说,星星多远啊,微风一瞬就过了,还不如化作鬼呢,起码就在身边,还能陪着我睡觉。” 陆辞也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狠狠打了个哆嗦。 “妈,你是真爱啊,就不怕爸变成鬼了是找你吸精气的啊?” 陆夫人大手一挥,说:“他倒是来吸啊,我不怕!大不了跟着去他阴间。” 陆辞也:“妈,你舍得丢下我?” 陆夫人斜眼一扫,“有什么不舍得的,你都舍得这么多年不来看你爸,我又有什么不舍得的!逆子,还不快给你爸磕头认错。” 说着,一掌拍在他的脑袋上。 陆辞也苦不堪言,得呀,又绕回来了,躲不过。 谢星然在这时也跪了下来,说:“妈,我也给,给爸磕头。” 陆夫人一脸好大儿的欣慰表情。 “还是儿媳妇孝敬啊,可惜跟我儿子长了同一张脸。” 呃…… 夫妻俩并肩跪在一起,对着墓碑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陆夫人拉着他们喝酒,是纯度极高的白酒,陆夫人带了四瓶来。 想起上次谢星然喝醉酒的场景,陆辞也心有余悸,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所以陆夫人倒给她的酒都被他拦下,抢过来自己喝了。 谢星然以为他是伤心,想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也没拦着。 于是他们母子俩喝个不停,而她和孟助理则静静的守在一旁,听他们闲聊过往。 天渐渐暗下去了,四瓶白酒也被他们喝了个精光。 终于,陆夫人率先支撑不住,醉死过去。 孟助理及时揽住人,对她道:“我先带夫人回家,少夫人,你照看好少爷,老李就在园外等你们。” 谢星然点头,“好,路上小心。” 墓园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傍晚红霞满天,此处的晚风带了凉意。 陆辞也伏在冰冷的底座上,双颊通红,迷迷糊糊不知在说些什么。 “陆辞也?你醉了没?” 谢星然也不确定自己的酒量,撑不撑得住这么多白酒。 她想要扶他起来,可陆辞也哼哼唧唧不肯起来。 “别动我,我要挨着我爸,”他说。 谢星然无奈:“好好,你挨着吧。我陪你。” 红霞渐渐褪去颜色,变成天边一道乌黑的云,衬得天色越发暗了。 “你不怕鬼了?这天可要黑了。”她看向无动于衷的人,劝道,“我们回去吧,下次再来行吗?” 陆辞也摇头,坐起身,一本正经道:“世上是没有鬼的。” 谢星然笑,那也不知道这人每天晚上在怕些什么,还非得让她陪睡。 接着,陆辞也又说:“就算有,我爸那也是好鬼,你不用怕,你是他儿媳妇,他不会伤害你的。” 谢星然眸色温柔,“我知道。” 毕竟能教出这么可爱温柔的儿子,爸爸肯定也是个很好的人。 没一会儿,守墓员进来赶他们了,已经到闭园的时间了。 谢星然起身去拉他,陆辞也却像孩子一样,始终闹着不肯离去。 “不要不要,我不要离开这里,我爸很久没见我了,我得让他多看看我。” 守墓员开始不耐烦了,毕竟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谢星然想要公主抱起他离开,可此时的陆辞也就是一条固执的鱼,翻腾得厉害。 一不小心,脸上还挨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谢星然确认他是喝醉了,而且醉得不轻! 她按捺住脾气,将人抱起,扛在肩膀上,若他还闹,就一掌拍在他的屁股上。 啪的一声,在这漆黑的地方响亮极了。 被打的陆辞也羞红了全身,恼羞成怒道: “谢星然,你放开我!你竟然打我屁股,我不要面子的吗?你放我下来!” 无论他怎么喊,谢星然都不理会,大步走出墓园。 老李打开后座车门,她强行按住他的头,将人放在后座上,上车关门。 “走吧李叔。”她喘气道,使劲儿压住怀中挣扎的人。 陆辞也:“你放开我,唔唔唔(谢星然)……” 谢星然及时捂住他的嘴,不让他乱叫。 “安静点。”她沉声威胁:“不然以后都分床睡。” 像是触碰到敏感地带,陆辞也一下不挣扎了,扁着嘴,委委屈屈地用眼睛控诉她。 谢星然遭不住他这样的眼神,将人揽进怀中,轻拍他的后背: “好了好了,乖宝宝,快睡觉吧,等下晕车就不好了。” 陆辞也含糊地附和:“哼,我是乖宝宝……” 谢星然:“嗯,你是乖宝宝。” 陆辞也:“你不是乖宝宝,你打我屁股,你还把我扛在肩上,很难受的!宝宝差点就要吐了!” 谢星然:……喝醉了也还是那个得寸进尺的三岁小孩啊。 第69章 大郎,该喝药了~~ 回别墅的路上,因为晕车,陆辞也没力气再折腾,瘫在谢星然身上,难受的闭着眼。 谢星然拿着两个塑料袋,时刻关注他是否有呕吐的迹象。 直到车子停下,陆辞也都没吐,只是皱着眉心,脸色怏怏的。 谢星然小心仔细地抱起他,告别李叔,进了家门。 在玄关处换鞋时,陆辞也终于还是没忍住,拍拍她的肩膀。 含糊道:“放我下来。” 谢星然怀疑地放下人,“你站得稳吗?” 可现在不是他站不站得稳的事,而是,陆辞也快吐了! 只见他磕磕绊绊跑去一楼的卫生间,抱着马桶就是狂吐。 谢星然愣了一瞬,紧跟着大步走到他身边,对着他的后背轻轻拍打。 “你还挺能忍,一直到家了才吐。”她随口说道。 吐完,陆辞也晃晃荡荡起身,在洗手池用手捧着水漱口,然后再抽纸擦嘴。 一系列动作下来,谢星然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清醒了? 但他一抬头,双眸还是之前那副醉蒙蒙的迷离样,沾着水珠的嘴唇一片殷红。 看着她张开手,软绵绵道:“要抱~~” 谢星然心中柔软,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往楼上走。 他的双手耷拉在她的臂膀,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脖颈处蹭啊蹭。 像一只求主人怜爱的小猫。 别墅里寂静无声,唯有皮鞋踩在楼梯上的轻哒声和女人哼唧的昵语。 打开卧室的门,她轻轻将人放在床上。 要抽身时,陆辞也双手都揽住她的脖颈,下压。 他们的鼻尖一触即离,但额头紧紧相抵。 呼吸在一瞬间交缠。 陆辞也闭着眼睛,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额头来回摩擦,似在撩拨她。 谢星然紧张得快忘了出气,憋红了耳根,方才开口问他:“你干嘛?” “贴贴啊~”他说,没有丝毫觉得这样做有何不妥。 也是,他现在就一醉鬼。 谢星然在心中啐了他一口,伸手绕到背后,抓住他的两只手强行扳开。 陆辞也不满地努嘴,却没计较这个,转而道: “我要洗澡了再睡……你给我洗。” 谢星然还没消的红晕腾一下更红了,结巴道:“你,你又不是没手,自己洗,我是不可能给你洗的。” 下一刻,只听他委屈巴巴说:“可是我都醉了,你就不怕我摔倒吗?” 谢星然居高临下望着他,呵了一声:“我看你根本没醉,说话这么清晰。” 陆辞也摇头,一字一句否认:“不,我、醉、了!” 谢星然:“醉了的人是不会说自己醉了的。” 陆辞也眨眨眼:“好吧,我没醉。” 【快说,快说醉了的人是不会觉得自己醉了的。】 谢星然:“……你自己洗,我下去给你煮醒酒汤。” 说罢转身要走,身后的人却抱住她的手臂,哼哼唧唧不肯让她走。 谢星然深深叹气:“陆辞也,你别仗着喝了点酒就耍起无赖来,小心我揍你了啊。” 陆辞也:“可是,人家上次都帮你洗了,你就帮我洗一次澡怎么了?” 平地一声惊雷,谢星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上次喝醉酒真的是他给自己洗的澡?!她还以为至少会找个佣人来呢,毕竟她看床单都换了,肯定是吐了脏到了。 结果这少爷还真伺候她洗澡了?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是不会妥协的! 一把甩他在床上,谢星然逃也似的离开了卧室。 独留仰躺在床上的陆辞也,不适地按了按太阳穴。 【不给我洗?哼,那我也不洗,等下挨着你睡臭死你!】 掀开被子滚进去,他累极了闭上眼。 十分钟后,谢星然端着一碗西红柿醒酒汤进门时,陆辞也已经沉沉睡过去了。 犹豫两秒,她还是叫醒了人,不喝明天头疼就有的他受了。 “陆辞也?醒醒,起来喝醒酒汤。” 陆辞也迷迷糊糊睁开眼,无意识地顺着她的力道坐起身。 嘴边的醒酒汤就要入口时,陆辞也不动了,紧闭着嘴。 谢星然疑惑:“快喝啊,没有生姜的。” 陆辞也意识清醒了几分,但就是想对她作妖。 “不想喝,除非,你求我~” 谢星然看着他吐出这几个字时的得意神色,眯了眯眼。 下一刻,直接脱手放开他,冷笑道: “爱喝不喝,肯喂你就不错了,还想我求你,呵!” 没了臂弯支撑,陆辞也一下又倒回床上,脸上带着些许懵逼。 【不是,老婆怎么这样啊?~】 “要喝要喝,你重新喂。”他低声下气,略带哀求地说。 谢星然瞥了他一眼,看着他晶莹的目光,想了想还是迁就一下他个醉鬼吧。 于是她再次一手端起碗,一手扶起他。 不曾想某人就是个不作妖,就浑身不舒服的烂骨头! “你觉不觉得此时很像电视里面演的那个,‘大朗,该喝药了~~’的画面,哈哈哈哈。” 多么冷的笑话,也就他笑得出来,还是被自己逗笑的。 谢星然深吸了口气,压住快要爆发的脾气。 她咬牙放开人,走去另一边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药,撕开倒进醒酒汤里。 陆辞也目睹全程,晕乎乎的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 只问她:“老婆,你放了什么?” 谢星然对他一个微笑,却不如不笑,显得她还是稚嫩了点,装不出阴险的样子,反而看起来有些滑稽。 陆辞也忍着笑,佯装被吓到,捏紧被子,弱小可怜道: “老婆,你不会真的想毒死我好继承我的偌大家业吧?嘤嘤嘤,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谢星然几乎要配合不下去,这人太能演了,真该去当演员。 下一刻,屋里的灯被她关掉。 黑暗中,她慢慢朝他走过去,脚步声哒——哒——哒—— “大朗,该喝药了。” 她故意压着声音,听起来阴森极了,仿佛是来勾魂索命的无常。 本来还是演的,这下陆辞也是真的被吓到了。 “啊!!”他蒙进被子里,肾上腺素极速飙升,大叫着: “不来了不来了,谢星然你太可怕了,快把灯打开,呜呜呜我害怕。” 谢星然没听他的,继续表演,伸手触摸到被子下的人,再一下收紧五指。 “抓到你了~大郎~~” “啊啊啊!”陆辞也胡乱挣扎着,如同一只老鼠在被子里上窜下跳。 第70章 以后还敢作妖吗? “呜呜呜,谢星然,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听他的声音都抑制不住带了哭腔,谢星然大发慈悲放过了他。 她打开灯,走到床边,双手抱胸,慢条斯理问他:“以后还敢再作妖吗?” 从缝隙中探到一丝光亮,陆辞也才敢小心翼翼掀开被子。 他跪坐在床上,眼眶湿润润的,睫毛也是湿的,小嘴嘟着。 包着一眶眼泪注视她,不过须臾,低头就抹起眼泪来。 “呜呜呜,再也不跟你玩了!” 气定神闲的姿势维持不过一秒,谢星然便被他哭慌了,双手垂下,不知所措。 “唉?你……” 她想说,你别玩不起啊! 但她知道,这话要是说出口了,估计今晚都哄不好人了。 “哎呀你,你别哭了,我这不是为了更好的配合你演戏吗?” 他满脸的泪说落就落,袖子一抹,继续哭道: “你那是配合我吗?你那是故意吓我,你还关灯!你不知道我怕黑的啊?!” 一声声控诉,哭得谢星然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好好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乱关灯。” 陆辞也本想哼一声,表示别想就这样哄好我,我可不是好哄的。 结果下一秒,哼出了鼻涕泡。 虽然只持续了一秒就破,但谢星然还是清楚地看到了那一幕。 顿时笑出了声,想忍都忍不住,憋得她下嘴唇都快咬烂了。 某人呆滞了半晌,脸上都是不可思议。 然后,他更气了。 “不许笑!”他吼,接着说起之前的事,试图快点盖过这次出丑。 “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吓死我了你上哪儿找我这么好的老公啊?” 谢星然“哦”了一声,心想,会吹鼻涕泡的三岁好老公吗? “哦什么哦?我之前跟你演的那叫情趣,你跟我演的叫什么?那叫勾魂索命的鬼戏!” 他掷地有声,抬着下巴气哼哼要求:“以后不许再这样吓我,知道了不?” 谢星然如听训言,乖乖点头:“知道了,现在可以喝醒酒汤了吗?” 不过她又想,这醒酒汤应该也不用喝了,看他这样,估计刚才就被吓清醒了。 陆辞也哼了一声,想起那个鼻涕泡,他又赶忙捂住口鼻。 好在这次没有,于是他又重重哼了一声,端起碗一饮而尽。 甜丝丝中带着一点苦味,大概是什么感冒药的味道。 喝完,谢星然接过碗放去旁边,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面?” 折腾了大晚上,煮饭是不可能的了,煮点面应付一下就行。 陆辞也却摇头:“不想吃,只想睡觉。” 谢星然:“那你去洗澡,我下去煮面吃了再上来。” 陆辞也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谢星然还想问他一句怎么了,下一刻听到他的心声: 【为什么她不能给我洗?都是夫妻了,一起洗个澡又怎么了?】 谢星然耳根再次染红,她威胁道:“你要是不洗,等下我就去侧卧睡。” 陆辞也赌气起身:“洗!这就洗!” 【她除了用分床睡威胁我,她还会干什么?啊?】 谢星然没再搭理他,转身离开,没几步,就听他的心声下流道: 【哼,老婆就是欠收拾,等换回来,我****】 谢星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怎么平地都能摔啊?”他关心道,欲要走近扶她一下。 谢星然惊恐地躲开,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超级无敌大流氓! 打开门快速离开,留下不明所以的陆辞也,站在原地挠了挠头。 “她怎么那个眼神?总不能是听得到我的心声吧?” 思及此,他猛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要是真能听到他的心声,那他可就不用在这地球上生活了。 应付了晚饭,再上楼,陆辞也已经洗好澡了。 他又穿了那一件白色的蕾丝吊带裙。 静静的不说话时,有一种不同于她的清纯气质,一开口,身上又多了一丝灵动之感。 她拿起睡衣去洗澡洗漱,再出来时,他还没有吹头发,在那儿坐着不知想些什么。 于是她主动走过去给他吹头发。 少顷,她听到他的心声:【谢星然,我也想让我爸能够重生……】 她的手一顿,继而不动声色继续给他 吹头发。 她心想,会的,我们死去的、亲爱的家人,肯定也会有如此奇遇的。 半小时后,关掉吹风机。 某人满血复活,又演起来了。 “哎呀,这吹风机吹得我头好晕,都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谢星然无语,收好吹风机,自顾自走去床上躺下,回他一句: “那就爬过来。” 陆辞也瘪了瘪,自己站起身。 但他没有走到他的那边床,而是站定在她身边。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上床掀被躺下一气呵成。 两人挨得极近,皮肤的温度传递到彼此身上。 谢星然皱眉,身子后仰,“睡你自己那边去。” 陆辞也摇头,非但不去,还得寸进尺抱住她的腰,埋进她的胸膛。 不待她推人,就听对方说了个让人不能拒绝的理由: “我真觉得是因为我们抱着睡了一觉,所以才会换过来的。就让我们今晚来试一试吧,嗯?就试这一晚嘛~真的!” 【不要拒绝我嘛,老婆,老婆~~】 谢星然迟疑不定,就这几秒,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机会。 【嗯哼,老婆果然舍不得推开我,爱老婆!】 见她放弃了推开他的想法,陆辞也得意的蹭了蹭她的胸膛。 随即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他背过身,要求说: “你从后面抱住我,以防又发生撞头事件,换回来又换回去,多麻烦。” 又是一个让人拒绝不了的理由。 谢星然僵硬地移动身体,从身后环住他的腰身。 丝丝缕缕的沐浴露香从他身上传入她的鼻息,令人心生旖旎。 灯光暖黄,将卧室氛围衬得温馨十足。 可他们之间的气氛却不是温馨,而是躁动,是心跳,是脸红…… 第71章 我是不会奖励你的!! 次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缝隙,从窗外照射进来。 “叮铃铃铃铃——” 七点半的闹钟响起,陆辞也刷地睁开眼睛,身旁的人早已不知何时起床离开。 愣愣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突然,他一掀被子,将头埋进被子里,整个人后知后觉地脸红心跳起来。 在心里狂风浪叫: 【啊啊啊!我竟然做了那种梦,真是羞死人了。】 正在浴室的谢星然听到他的心声,呆滞了片刻。 他口中的那种梦,不会就是害她一大早上起来洗内裤的那种梦吧? 片刻后,她加快了手上的搓洗速度。 浴室门外,某人的心声还在继续: 【唔,可惜了,正到关键时候呢,闹钟就响了。】 谢星然:……呵,你还怅然若失上了? 她再次加快速度,势要在他进来洗漱前藏好两条害她失态的裤子。 屋外,陆辞也在床上翻滚两圈后才起床,照例把他的大熊猫放在床上整理好,盖住被子。 但他转念一想,【唔,我还是把你放我那边去吧,免得她又误会我想爬她的床。】 思及此,他抱起大熊猫,绕到自己那边的床位。 伸手正要掀开被子,身后猛地传来一声大喊:“别动!” 陆辞也疑惑转头,只见谢星然从浴室急急忙忙跑出来,一屁股坐在被子上。 半夜时,她被挤兑得差点掉下床,谢星然就换到了他那边睡觉,谁曾想早上一起来就发现身下不对劲…… “额,我是想说,我发现这边床要好睡一点,不如我们换个位置吧。” “啊?”陆辞也眼中更是不解,“虽然分了界,但这不都是一张床吗?” 【怎么就我这边要更好睡一点了?】 谢星然绞尽脑汁:“就是……”怎么办怎么办?! 就一张床,她根本没机会换床单。 “哦——”他忽然顿悟般哦一声,尾音拉长。 小脸却是红扑扑的,见她看过来,还害羞地抿唇,眼神躲闪不敢看她。 谢星然:……不是,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知道了。】 谢星然:不,你不知道。 【一定是那边的床留有我的味道,她闻着我的味道睡觉很安心,所以才会想要跟我换位置。嗯,一定是这样的。】 【不过这样,她会不会跟我一样,总是做那种梦啊?】 谢星然:…… 就知道,以他清奇又自恋的脑回路,心中的小心思都是歪的! “你这么想换,那,那就换吧。” 他压不住嘴角的笑,转身偷乐着回到右边,给大熊猫盖住被子。 下一刻,却不经意注意到她的睡衣睡裤不是同一套的。 【?】 【她是——换睡裤了吧?】 谢星然还没从这次惊险中缓过神,心又一次因为他的心声高高提了起来。 应该连同睡衣也一起换了的,这样就不会被看出来了。 她心中后悔,紧张地捏紧手指,祈祷他千万不要往那方面想。 但男人的本性,身为男人的陆辞也怎么可能不懂呢? 他几乎是瞬间就联想起一切,瞪大眼睛,看透一切的目光惊讶地看着她。 “砰——”谢星然悬着的心彻底摔在地上,终于还是死了。 【哎呀,我以前也经常这样啊,有什么好遮掩的?我又不会笑话她。】 谢星然闭了闭眼,耳根的红蔓延到脖子以下。 但她还想着给自己一个体面的借口,强行解释说: “对了,我刚才起床想喝水,结果没拿稳,不小心把水洒裤子上了,我就换了条裤子。” 说完觉得太突兀,她又补充道:“地上可能还有些没扫到的碎玻璃渣,你小心不要踩到了。” 说完回想了一遍,谢星然觉得这借口简直完美! 却不想被陆辞也一语道破漏洞: “啊?你打破玻璃杯了?可是,我们两个的杯子不都还在那儿摆着的吗?” 顺着他下巴扬起的方向,可以清楚看见,房间里唯一的两个玻璃杯,安安静静地倒放在那里。 “而且我记得,水壶里的水昨晚上就没了啊,那你……” 陆辞也一次性指出两个漏洞,摆明了就是不信。 谢星然的脸上出现一丝僵硬,她咬牙强撑: “我太渴了,就去接了浴室里的水喝,打破后我又从楼下拿了一个玻璃杯上来。” 陆辞也忍着笑,煞有其事地点头: “哦~这样啊,难为你了,都怪我,昨晚上没水时就该下去接一壶上来的。” 【哈哈哈哈,老婆遮遮掩掩的样子也太可爱了,为了圆话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满脑子都是他哈哈哈地嘲笑声,谢星然气得不行。 破罐子破摔道:“你知道就好,以后水壶都由你来接水了,要是有一天早上我没及时喝到水,你就等着挨打吧!” 说完也不管他什么神情,谢星然走进浴室,扭干两条裤子。 然后光明正大拿在手上,走去阳台晾晒起来。 偏偏某人全程盯着她,还在看笑话。 谢星然回到卧室,直直走向他。 本想重重踩他一脚,但想到这是自己的身体,她又收了力度。 于是看到的,就是一个大男人,轻轻踩了女人一脚,气急败坏说: “还不快去洗漱,等下因为你上班迟到了,有你好看的。” 说完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之后谢星然打开衣柜,找了套西装,转身进浴室锁门换衣服去了。 门外,陆辞也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声音却是一点不敢泄露。 只敢在心中狂笑道: 【老婆这是恼羞成怒了啊?哈哈哈哈,还想打我?也可以呀~只要是她,想怎么打我都可以】 谢星然:……我是不会奖励你的!! 【不过这具身体是她的,还是等以后换回来了再给她打吧。】 谢星然:……行,你给老子等着! — 一早上的闹剧谢幕,两人一起坐车去了公司。 这些天为了更掩人耳目,陆辞也都是在离公司还有一个路口前下车的。 再步行五分钟就可以进公司打卡。 这次陆辞也下车后,回头不死心地问她: “今天中午真的不可以一起吃饭吗?人生哪有那么多观众,不会有人会发现我们的。” 谢星然之前不想公开被人发现,是以为自己不会对他产生好感。 一年期限一到她就会离开。 所以公开对她没好处,还可能引起非议,产生麻烦。 但现在,她看着这双潋滟哀求的双眸。 想着,就算被人发现也没什么了。 于是她点头:“行吧,餐厅你定,到时候我来找你。” 陆辞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答应,开心得快要飞起。 “行,说好了,到时候联系。” 关上车门,他愉悦地甩着包向前走。 丝毫没注意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一辆车静静停在路边。 驾驶座上的人正一瞬不瞬盯着他们,手里还拿着手机在拍照…… 第72章 就他们有夜生活? 刚走进公司打了卡,陆辞也就听小田跟他说: “然姐,老板让你去她办公司一趟。” 外头的叫王金歌为王总,但公司的很多人几乎都是叫她老板。 闻言,陆辞也又把刚拉出来的座椅推进去,“好,知道了。” 走到门外,他敲了敲门。 王金歌:“进。” 推门而入,王金歌看见是他,停下签名的笔转了转,下巴一抬:“坐。” 陆辞也毫不客气坐下,公事公办道:“王总,找我来有什么事?” 王金歌往后一靠,叹了一声才道: “可能要交给你艰巨的任务……昨天王辰轩将股份卖给了我,不过他还要求我把他安排到你手底下工作。” 陆辞也惊讶挑眉,“所以,你同意了?” 王金歌缓缓点了点头:“对,如果今天是星然在这,我肯定不会同意。但是你,陆总,我相信你的身手和能力,就算他有什么小动作,你也能很好解决,是吗?” 听完,陆辞也皱眉,沉默了几秒。 “他手里的股份很重要?”他问。 王金歌:“是,当初情况紧急,我和星然虽然将其收购成了子公司,但还是有很多隐患在。而且他手里的股份虽然少,却也有对重大事件的表决权,如果他被有心之人利用,站在我对立面,处理起来会有些麻烦。” 所以最好的就是直接收购他手里的股份,正好他也愿意卖。 听此,陆辞也耸了耸肩,无所谓道:“那就送他来吧,他敢来,想来是不怕我给他穿小鞋的。” 王金歌笑了笑:“那行,反正只要他在公司待满一年就好了,一年后你看着办。” 以王辰轩那个二世祖的尿性,连个大学都没考上,整天就是混,要求来公司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想来也坚持不了多久。 再次回到工作位置,就见王辰轩耳朵边夹了根烟出现在门口,那头红发倒是染回了黑色。 “星然姐,不跟大家介绍一下我吗?” 声音一出,同组的几个人都看向他。 陆辞也暗暗翻了个不雅的白眼,直言不讳又阴阳怪气道: “来来来,都看过来。以后这个人就是我们组的一员了,走后门来的,刚十八呢,大家对他客气点啊。” 有人忍不住跟旁边的人窃窃私语:“十八岁就进我们公司,不会是什么天才吧?” 陆辞也无情拆穿:“不是,他没考上大学。” 小田没不住怀疑地啊了一声,似乎想说:这后门走得也太大太着急了吧? 王辰轩脸黑得厉害,但想到什么,他还是忍下来了。 自认为帅气地笑了笑:“大家好,我叫王辰轩,是你们老板的亲、弟、弟。” 组里有人早就知道这事,所以毫不惊讶。 但有的人却是刚进来的才知道,听到“亲弟弟”三字,没忍住小小震惊了一把。 结果下一秒,陆辞也又拆墙道:“嗯,的确是亲弟弟,不过他们一点都不熟,没感情。” “谢星然!你!”王辰轩没忍住脾气,差点爆粗口。 陆辞也毫不相让:“我什么我?不是事实吗?” 两人针锋相对,同组的人默默不语。 中午到了餐厅, 看见谢星然进来,陆辞也立马就忍不住跟她吐槽起来。 谢星然听了反而有些担心,倒不是担心陆辞也会吃亏,而是担心公司。 “以后你工作尽可能谨慎些,我怀疑他可能是想来窃取公司机密的。” 她和金歌姐将他父母弄进监狱,让他从一个富二代变成小喽喽。 如今他竟然愿意卖股份给金歌姐,只为了来她手底下工作? 怎么想都觉得他是在不怀好意。 陆辞也不屑地呵了声,附和说:“就他那智商,以为谁都跟他一样蠢似的。哎呀,不说他,说他晦气。” “嗯。”谢星然涮了个毛肚吃下,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来: “奶奶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她说要去大伯家住两天,但是大堂哥小女儿有鼻炎,不能带猫过去,所以她想让我们养几天菠萝。” “!”陆辞也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她:“你不会答应了吧?” 谢星然:“答应了,主要是奶奶不放心送菠萝去宠物店。” 陆辞也整个人如丧考妣,小眼神幽怨地看着她: “你是不想在那个家待了是吧?它会毁了我们的家的!” 谢星然被他说得心虚了下:“不至于吧……奶奶说菠萝的性子已经养好了,之前是刚捡回来还有点野性。” 陆辞也轻嗤:“岂止是有点野性,它就是一个野人好吧,整天没事就拆家。” 谢星然知道他还在计较之前菠萝咬掉他大熊猫耳朵的事。 那个大熊猫抱枕是他爸给他准备好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确诊癌症后,他爸就准备了到陆辞也三十岁的生日礼物,由陆夫人在他每一年生日的时候给他。 耳朵被咬坏后,还是陆辞也自己哭着一针一线缝好的。 那次的事陆老夫人也很自责,特意将猫送去宠物店驯养了几天。 只是陆老夫人很喜欢这只猫,因为这只猫很像以前她和陆老爷子一起养的那只。 可惜那只猫在陆老爷子去世那年,也无缘无故死了,一直是她的遗憾。 “反正我们也就晚上回去带带它,白天在三姐家呢。”谢星然说。 陆辞也忙道:“既然陆韵婉有时间,就养在她家呗,还来我们家干嘛?” 谢星然尴尬了瞬,还是如实道: “按照三姐夫的说法是,菠萝正处在发情期,大晚上的爱叫唤,还爱挠门,会打扰到他和三姐的‘夜生活’的。” 都是成年人,也知道这里的“夜生活”就是个“动词”。 专属于两个人之间的动词…… 陆辞也沉默,沉默如金。 【艹,就他们有“夜生活”?我们的夜生活就不算夜生活吗?!】 【真服了,三姐夫可真够狗的,又没要二胎,还天天夜生活夜生活,我呸!】 第73章 以后我说不定能一夜七次? 当天晚上,菠萝就被送过来了。 陆辞也再不情愿,也不能怎么办,总得给老婆一个面子。 不过菠萝的确是乖巧了很多,起码不会再随意东咬西扯,拉屎也能在指定的地方去。 这天他们吃完饭,照例开始锻炼,菠萝就趴在窝里喵喵叫。 因为屋外下雨的缘故,他们是在屋内。 陆辞也还记得谢星然一到下雨天就心情低落的事,于是想尽办法与她攀扯逗乐。 为了保持他的腹肌,谢星然正在做俯卧撑。 陆辞也就蹲在旁边,期待问:“你觉不觉得‘我’的核心力量很好?” “嗯?”谢星然不懂他问的目的。 但俯卧撑更多的是考验手臂以及背部的力量吧? 不待她想明白,只见陆辞也半起身,坐到了“她”的腰上。 谢星然猛一惊诧,直接趴在了地上。 陆辞也吓了一跳,稳住身子,不满地嚷嚷道: “诶诶诶,我什么实力我还是清楚的,不可能一秒就趴下了,你好歹再多坚持几秒啊。” 看着又要作妖的某人,谢星然盘腿坐地上,无语道: “我有一百斤呢,你别折腾我,本来替你锻炼就已经够烦了。” 更别谈互换后他嘴上没个把门,这两个月肯定重了好几斤。 陆辞也努嘴:“我知道啊,才一百斤而已,对‘我’来说小case好吧,怎么会是折腾呢?” 说着,他还对她上下其手,“你自己摸摸,这肌肉多硬实。” 谢星然打开他的手:“你无聊就去逗菠萝,别来烦我。” “一只猫有什么好逗的?我就想逗你。”他嘀嘀咕咕道。 她没好气瞪他一眼。 不想对他越冷,某人就越爱上前来贴冷屁股。 “哎呀来嘛~你就当提前试验一下我的核心力量,看看满不满意。” 一听这话,谢星然的耳根迅速染上一抹红,心脏怦怦跳。 核心力量……现在提前试验,以后可不就是在床上实用嘛…… 呸,流氓! “不要,你走开,别干扰我锻炼。”说罢她推了他一把。 陆辞也逗了个寂寞,撇了撇嘴,哼一声走去厨房看熬的中药去了。 结果等他端着碗中药再出来,就见某只色猫竟然钻到了谢星然的身下。 因为要锻炼,她穿着松垮的背心和短裤,裸露出大片的肌肤。 这一身还是他给选的呢。 只见菠萝拱起猫身、翘起尾巴,在谢星然俯着的胸前蹭啊蹭、叫啊叫的。 过后还敢跳上她的后背,在上面翻滚。 活脱脱一副妖艳贱货的勾引做派! 而谢星然还在笑!! 陆辞也忍不了这画面,凭什么一只猫还能比他更得脸? 放下汤碗,他气势汹汹,一副捉奸的表情走过去。 谢星然注意到他的神情,诧异地看着他蹲下身,一把揪出躲到她胸前的猫咪。 提着菠萝的后脖颈,对着它的猫脸就是义正言辞地教训: “你个色猫!是你老婆吗你就乱发情,再说人畜殊途,就算你修妖成人,你也永远不可能得到她的心的!” 【哼,她的心可在我这里~~】 对于主人莫名其妙的开训,菠萝只是一脸呆萌地喵叫。 谢星然停下锻炼,好气又好笑地打了下他的手,将菠萝抱回怀里。 “你能不能正常点?它只是一只猫,你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吗?” 菠萝已经不怕陆辞也这张脸了,还在谢星然怀里乖顺地蹭了蹭,软软地喵叫。 听得谢星然心都要化了,这么可爱的小猫咪,当然是要好好吸一吸了。 可没等她再进行下一步动作,怀中的菠萝被陆辞也满脸愤恨的抓开了。 “不许蹭,这是我的身体。”他说,“再发情,给你绝育了啊?!” 谢星然叹气,“猫咪都是这么粘人的,这也不算发情。今天三姐带它去配偶了,正在跟一只玳瑁猫培养感情呢。” 说着她拿出手机,跟他分享陆韵婉发来的照片。 陆辞也看了一眼,当即露出嫌弃的意味: “陆韵婉什么眼光啊,怎么给菠萝找个这样乱七八糟的老公。” 谢星然皱眉,“人家在动物界毛色越杂乱越抢手,这是菠萝给自己挑的,又不是给你挑的。所以你不要给我在这里评头论足。” 严肃冰冷的话让陆辞也浑身一怔。 随后眼眶霎时湿润,眨眼间就开始掉起小珍珠来了。 谢星然没想到还给他凶哭了,一时心情复杂。 一方面觉得他这样嫌弃的思想是不对的,不想再先低头。 一方面又看他哭得实在可怜,让人忍不住心软。 犹豫之际,某人竟率先服软,他摇晃着她的衣袖: “对不起,我不该口不择言,什么颜色的猫都,都值得被爱,我再也不看脸下菜了,你,你不要这么凶。” 他说一句,吸一下鼻子,样子别提多可怜了。 谢星然的心一下就软了,反思自己是不是也太上纲上线了。 毕竟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许多人看见玳瑁猫的第一眼确实是觉得它们丑了点。 “好了好了,刚才是我太凶了,你别放心上。”她安抚性拍了拍他的后背。 “那,那你能不能,不要再让菠萝靠近你了,”他得寸进尺地说道,“我都没有这样在你背上翻过滚。” 显然是还惦记着刚才没被她答应的提议。 谢星然无奈,俯卧撑撑在地上,说:“上来吧,欠你的。” 顿时,陆辞也破涕为笑,开开心心地盘腿坐上了上去。 这次谢星然没有趴下,说实话,陆辞也的腰腹力量的确是好得惊人。 这一百多斤上来,谢星然觉得还挺轻松的,之前就是太惊讶敏感了。 随着她一高一低的动作,陆辞也很是满意。 看着又想钻到底下的菠萝,他一把将它推远,嘟囔了句:“色猫。” 【不许你蹭我老婆。】 谢星然无奈,由着他的孩子气。 却不料下一瞬,幼儿频道一下跳到成人频道。 陆辞也思维发散,正流氓地想: 【就这核心力量,说不定我以后能像霸总小说圈里的那样,一夜七次~】 “砰——”谢星然惊得又秒趴下了。 第74章 老婆你要相信我啊~ 陆辞也一个没注意,直接惊呼着往旁边摔去。 谢星然没接。 她想,就该狠狠摔疼这厮。 最好把他的脑袋也摔一摔,免得他脑子里尽是些不入流的歪思想。 “啊——你怎么又趴下了?都不事先跟我说一下。” 他还有些埋怨,揉着摔疼的胳膊吹气。 谢星然脸颊上的绯红已经染至了脖颈,一大半都是气的。 “因为、你、虚!”说完,也不管愣怔在当场的某人,径直起身上了楼。 陆辞也不可置信,深受打击,心生怀疑: “我虚?吗??” “不可能!!谢星然,你给我说清楚,你刚才是不是故意趴下的?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我虚!!” 他跟只被踩了尾巴的狮子,炸毛又跳脚,追着她非要问个清楚。 一直追到卧室,谢星然强装镇定,正要找衣服去洗澡。 陆辞也从身后抓住她的手,道: “重新来,我的实力肯定不止如此,有可能是你的姿势不够标准,所以……” “承认自己虚很难吗?”谢星然打定主意刺激他。 谁让他整天就知道拿他的流氓心声刺激她呢? 被刺激的某人气得涨红了脸,“承认个屁啊承认,这事关我男人的尊严!而且我绝对不可能虚的!” 说完像是为了进一步反驳她,他又补充道:“你才虚!!” 谢星然上下打量他一眼,耸肩: “好吧,不管是做男人,还是做女人,你都、虚。” “呵!”陆辞也被她的话刺激得血液沸腾,好胜心一下就上来了。 一根细长的食指抵着她的胸膛,他一步一步逼近。 谢星然被他的眼神唬到,一不注意倒退两步,紧跟着就被他推倒在床上。 “你,你想干什么?” 谢星然想要起身,却被他欺压而上,跨坐两边。 “既然跟你说你不信,那我就用事实证明给你看!”他硬气道。 谢星然大惊,使命挣扎,却被他紧紧抱住,慢慢的,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谢,谢星然,上次老中医说的什么你没忘吧?”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埋在她的颈窝,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无端勾引人。 谢星然心中情绪撕扯,几秒后,干脆放弃了抵抗。 此时此刻,胸中早已被他撩起了火,也不可能毫无影响地全身而退。 算了,就,就一次好了。 她想,自己招惹又纵容的恶果,只能自己承担。 …… 陆辞也心如死灰般坐在床上,浴室里,是谢星然洗澡的声音。 就在刚刚,在陆辞也认为一切才刚刚开始时,一切猛地结束了。 他一整个人愣住,眼中混杂的情绪也因为这意外一扫而空。 谢星然跟觉得天塌了的某人一样,不可置信。 她以为,他真的很行来着。 原来,竟是真的——虚吗? 还是,因为自己太激动了? “不可能……重新来,再来一次,不可能的……” 陆辞也不愿相信,开始到结束竟然才不到一分钟?! 他还想继续,谢星然这次来了力气,她一把推开人。 “说好就一次的。” 她可没有那个脸皮让他再来一次。 打开衣柜,随手拿了套睡衣裤,迅速跑进浴室,锁上门。 “怦——”一声,跟陆辞也心中信念坍塌的声音一样,大得出奇。 很快,浴室里响起冲水声。 而陆辞也,只见他不可置信地仰面躺在床上,傻傻盯着天花板,脸颊上的红晕没消,人却跟快死了一样,生无可恋。 【我真的虚了??】 【为什么??】 【难道它发现主人不是我,就懈怠了?】 所以——你在之前身为主人的时候,很勤快吗? 谢星然听得耳热,忍不住在心中淬了他一口。 无耻流氓!忒不要脸的。 【呜呜呜,人家以前真的不虚的,能坚持起码十多分钟的,呜呜呜,老婆你要相信我啊~】 谢星然:信你信你(个鬼)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容不得她相信。 【呜呜呜,早知道就不试了,这下好了,老婆知道我不行了,呜呜呜x﹏x,她肯定对我很失望,她要离开我了。】 谢星然:这倒也不至于。 【呜呜呜,人生至暗时刻,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体会到这种绝望的感情。】 谢星然:那你还有得活。 多活几年,就会发现绝望的时刻不止如今这一刻,以后多的是够他体会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听他心声一直哭,谢星然洗好澡出门,看到的就是他坐在床上,可怜巴巴掉眼泪的场景。 她扶额,实在有些头疼。 这也要哭?? 若是陆辞也听到她不耐烦的这一句话,估计会哭得更大声。 并委屈至极地说:我男人的尊严都没有了,还不允许我哭一下吗? 听到动静,陆辞也抬头,泪眼朦胧地看向她。 一整个人就是委屈加不服。 “你哭什么?我都没哭呢。”她用毛巾搓着湿哒哒的头发,无奈地看着他。 陆辞也吸了吸鼻子:“你哭什么?难道你刚才不爽吗?” 谢星然脸一红,一张毛巾砸他脸上:“你还说!” 陆辞也抬手,毫不在意地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语气焉焉的:“也是,才一分钟,你怎么可能爽?” 说完,他又开始旁若无人地抽泣起来,还用毛巾擤鼻涕。 看得谢星然又气又想笑。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知道你不虚,这次是意外。”她没好气地哄道。 陆辞也果真不哭了,湿润的眼眸望着她,像只红眼兔。 一张嘴却能噎死人不偿命:“那我们改天再来一次,证明这次真的是意外。” 谢星然深吸了口气,冷道:“别逼我现在扇你。” 陆辞也一扁嘴,又开始抽噎。 “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不信我……” 第75章 拿我当炮友?我可不稀罕这心意 “别哭了。”谢星然的神情无可奈何,“这次意外算我的,跟你没关系,你还是很行的可以吗?” 陆辞也不听,背过身去,整个人都深陷自闭中。 他是真的很伤心啊,也自觉难堪。 虽然现在那具身体里的是谢星然,但是里面器官的强弱跟他脱不了关系啊。 见他小珍珠掉个没完,谢星然心一软,道: “行了,改天再,再试一次总行了吧?” 陆辞也瞬间不哭了,转身楚楚可怜地望着她,求证问:“真的吗?” 谢星然深呼吸了一下。 她的神色变得十分认真:“真的,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得先说明白。” 陆辞也眼中是怎么都藏不住的笑意,衣袖一抹鼻涕,嘿笑道: “你说,嘿嘿。” 瞧他这副地主傻儿子的模样,谢星然突然有些后悔这个决定。 实在有些嫌弃啊怎么办? 她扶额,闭了闭眼,还是决定说明白: “你还记得我们之间是协议婚姻吧?” 陆辞也一愣,似乎被这一突然的问题给问懵了。 【老婆为什么要说这个?】 【难道……她是在警告我,不要对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我们之间只有利益交换,没有真情。虽然我愿意跟你做这个,但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罢了,别以为我是喜欢你。”】 【呜呜呜,她肯定要对我这样说,霸总里面都是这样演的,不过我们身份位置转换了而已,呜呜呜呜……】 五秒钟思及此,陆辞也的眼眶瞬间再次湿润。 谢星然:…… 这么懂霸总圈,你怎么不去写小说啊? 真是服了他,心声不是黄色废料,就是一套表演戏。 “我还没说完呢。”她好心提醒。 心里呜呜呜的,陆辞也面上还算镇定。 不过是泪眼盈盈地包着一眶眼泪,鼻尖通红,面色苍白,倔强地不肯掉泪。 一派我很坚强,我不能哭,不能惹老婆厌烦的小狗表情。 听到她后面的话,他抽噎着吸了吸鼻子,嘴唇微微颤抖,道: “……嗯,你,你说。” 小模样任谁看了,都要道一句: 真真是~我见犹怜啊~ 谢星然看他,看看看着就莫名笑了。 虽然有些嫌弃,但跟他在一起,可以想象以后的日子一定会有很多乐趣。 又看了会儿他这惹人怜爱的模样,方才慢吞吞道: “我是想说,我们可以试试,嗯,妈妈口中先婚后爱、假戏真做的关系。” 眼眶下的泪水无意识自脸庞滑落,陆辞也怔怔地望着她。 像是被天上落下的巨大馅饼砸懵了,迟迟没有反应。 刚才说的话就像是表白一样,谢星然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红红的。 不过看见他那呆滞的模样,她又忍不住笑了下。 挑眉道:“再不说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陆辞也顿时回过神,大叫一声,惊喜地扑进她怀里。 双腿夹在她的腰间,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脖颈,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 “呜呜呜呜老婆,你终于肯正视我的心意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谢星然稳稳接住人,安慰地拍拍他的后背,故意逗道: “哦?你什么心意?我怎么不知道?” 陆辞也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此刻亮晶晶,含着不知名的浓浓的情愫。 对视片刻后,他猛地凑上前,嘬了一口她的唇。 过后还舔了舔回味,羞赧说:“就是想和你亲嘴睡觉的心意。” 谢星然:…… 呸,老流氓! 她的心脏因为这个吻而怦怦跳。 但又因为他那话而面色冷淡,抬手擦了擦嘴角,道: “拿我当炮友?我可不稀罕这种心意。” 说罢,她作势要扔下他。 陆辞也缠紧了她的腰身,对她笑眯眯道:“我还没说完呢。” 谢星然轻嗤。 就知道他是个记仇的性子。 他这是报复她刚才故意拖延话术的事呢,小气鬼。 陆辞也飞快地又嘬了一口她的唇,复才道: “还有想和你一辈子相伴到老,一辈子保护你,一辈子爱你的心意。不,下下下辈子也要如此!” 他向来是个嘴甜的。 几句话,将谢星然心中的不满尽数消去。 “好了,该你了,你对我是什么心意?你也要说给我听听~”他满含期待道。 谢星然注视他的眼,坦诚相告: “算喜欢,想和你在一起试试,但还够不上你对我说的爱。” “这样啊……”陆辞也眼中闪过失望。 实话多是伤人的,就在谢星然以为他会伤心,甚至会闹的时候, 不过少顷,他又满血复活,在她唇上又印了一下: “没关系,我们多的是时间可以来日方长。你愿意主动为我迈出第一步,我就非常非常开心了。 以后我会更加努力,让你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喜欢我一点,直至到达爱的程度。” 因为他的话,谢星然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得冒泡。 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了。 就算是刚跟蒋辞阳重逢,甚至和他在一起时,也没有过这样的甜意。 不过倒是和初中,跟蒋辞阳互相暗恋的那段时间很像。 都是只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开心得如同过年。 但也还是有区别的。 区别就在于,暗恋的欢喜永远都抵不过明恋给的偏爱。 陆辞也说罢,又想凑上前亲她的嘴。 谢星然往后仰,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唇,瞧着他眼中疑惑的神色,她道: “还没换回来之前,我俩还是先别亲嘴了吧,看着自己的嘴过来亲自己,场面太奇怪了点。” 陆辞也扁嘴,拿开她的手,试图跟她讲道理: “不会奇怪啊?难道你不觉得亲嘴的触感很柔软,心跳还会加速吗?” 谢星然低眼瞥他的唇,实际也是自己的唇。 亲起来的确很柔软,像是果冻一样。 心跳也的确在加速,就像是全身的血液都注入到心房中。 注意到她的视线,陆辞也咽了咽口水,舔着唇再次凑上前…… 第76章 让老婆拜倒在我的西装裤下~ 就要亲到时,再次被谢星然捂住小嘴。 陆辞也眼露不满,直接噘着嘴在她掌心亲了一下。 谢星然被烫到似的,飞快抽手。 结果下一刻,计谋得逞的某人再一次亲到了她的嘴。 不过他都是一触即离,像是羞涩,不敢多停留一秒的样子。 陆辞也咂吧咂吧嘴,红着脸对她笑得一脸清纯。 心中却在想: 【得去复习一下小电影了,等换回来,一定要给老婆最高端的亲嘴技术,让老婆拜倒在我的西装裤下~哈哈哈!】 谢星然:…… 也亏得他看了这么多小电影,还能在她面前装出这副不谙此道的模样。 见阻止不了这个老流氓想亲亲的举动,她索性放弃抵抗。 将人扔在床上,她道: “去洗澡,该睡了。” 陆辞也一翻身,飞快地下床拿衣服跑去浴室,像是迫不及待之后的事情。 洗澡时都能听到他哼歌的声音,可见今晚的高兴程度。 “我左刷刷右刷刷,上刷刷下刷刷……” 【哎呀,要是能跟老婆一起洗澡就好了,我们可以互相搓背,还有……】 谢星然的脸红得透彻。 那些画面抑制不住地跑进她的脑海,赶不走驱不散,煎熬着她整个人。 陆辞也今天不用洗头,所以洗完澡出来就直奔床上。 看到中间的隔板还没撤,他主动揽活拆了它。 “老婆~既然我们都确定恋爱关系了,那这个隔板就不用了吧?” 这样问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谢星然背对着他,轻“嗯”了一声。 陆辞也拆得更加起劲,拆完就扑上床,从身后八爪鱼一样抱住她。 “老婆~以后我们都睡一张床好不好?”他的声音黏黏糊糊。 得到回应的小狗比之前更加黏人了。 谢星然脊背僵直,语气隐忍:“要不还是把隔板安回来吧。” 陆辞也一顿,接着开始委屈: “哪家小情侣床上还分界的啊?更何况我们都是夫妻了。你是不是后悔了?不想跟我试试了是不是?你个负心汉。” 眼见着他又要哭起来,谢星然只能无奈安慰: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说说的。” 陆辞也演技收放自如,笑道:“那你转过来,抱着我睡。” 谢星然猛地摇头:“还是不了,我就喜欢侧躺着睡。” 闻言,陆辞也心生怀疑,才不是吧,明明她更喜欢平躺着睡。 但他管不了这么多,见她不愿动,那就自己动好了。 翻到她怀中,不过片刻就愣住了。 抬头去看她,只见谢星然神色克制,还有一丝羞恼和愤怒。 【啊,老婆这眼神是想打死我吗?又不是我让她这样的,我才抱了一小会儿好吗?】 【哦——老婆之前肯定和我一样,都在想生命起源的奥秘,所以才会如此。】 【哼,自己定力不够,还怪上我了。哎,也怪我,魅力太大了。】 谢星然无语,怒气更甚。 要不是他连洗澡都要在心里歪歪,她能想到生命起,起源的那些画面吗?! “需不需要我帮你?”他躺在她怀里,表情无害地问。 谢星然咬牙,阴阳道: “不用,你帮了也才一分钟,我多忍两分钟就好了。” 陆辞也黑了脸。 那一分钟简直就是他的耻辱! 不行,得用新战绩覆盖它才行。 就不信这次还是一分钟! “还是我帮你吧,老婆~” 他软下声音,仰头在她下巴上嘬了一口,啵地一声响亮极了。 谢星然的喉结上下狠狠一滚,理智的洪水开了闸,她将头埋进他的颈窝。 呼吸深深浅浅,灼烫了陆辞也的皮肤。 …… 浴室里,陆辞也昂起下巴,小表情颇有些得意洋洋。 一回生二回熟,谢星然这次镇定多了。 她细心地搓洗这两只手,完了深呼吸一口气,用毛巾擦干净。 “好了,去睡觉吧。”她说。 重新躺在床上,陆辞也看着眼前的人,抬头在她眉心碰了一下。 “晚安,老婆~” 谢星然睁开眼,看着他,也弯唇道:“晚安~” 见她没有下一步动作。陆辞也扯了扯她的衣袖,鼓着脸问她: “人家就不能也有一个晚安吻吗?” 谢星然好笑,上前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睡吧,晚安~” 陆辞也安心地闭上眼,就连睡着时,嘴角都还是上扬的。 有那么一刻,谢星然可以想象往后十多年的日子。 肯定也是如此温馨的画面。 — 翌日, 两人在闹钟的唤醒下起床。 腻腻歪歪地洗漱吃早餐,他们坐上去上班的专车。 这次,陆辞也大大方方,就在公司门口下了车,不少人看到这个场景。 想必不用多久,“他”陆氏集团少夫人的名头就会传遍公司上下。 陆辞也笑靥如花地和每个人打招呼。 似乎少夫人的名头比陆总这个称呼还要令他开心。 而另一边,小张看着自家总裁最近难得的笑脸。 忍不住道:“陆总,感觉你和少夫人之间的感情,变得比以前更好了。” 谢星然抿了抿上扬的唇角,见压不住,就放任了。 “感情都是这样啊,一日比一日好。” 小张摇头:“那可不一定,网上常说的七年之痒,现实中可能三年四年就腻了。” 这下谢星然的笑意淡了点,掀起眼皮扫了眼后视镜里的人。 小张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心中暗骂自己蠢货。 “对不起陆总,我觉得你和少夫人一定会一直这么恩爱的。” 谢星然轻哼:“不用你觉得,我们本来就会。” 小张连忙奉承:“是是是。”就差点头哈腰了。 第77章 拉着老婆一起学习一下 当日下午, 一则娱乐新闻迅速冲上榜三。 《惊!!陆氏集团现任总裁已婚,妻子竟然是……》 同时陆氏集团的官博也官宣了两人结婚的事情,附上两张结婚证。 本来这种新闻是不可能这么火的,奈何结婚证上的两人郎才女貌,颜值绝佳。 特别符合当下流行的强强联合型cp,磕的人非常多。 还被网友戏称为“最美结婚证”。 陆辞也以往都是低调的,圈内人都很少知道他本人的长相,更别提圈外的人了。 但这次的公开,是陆辞也跟谢星然商量得到允许后,找人主导的舆论。 因为陆辞也在调查蒋辞阳的时候发现,他正在找人跟踪他们,拍了不下百张照片。 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意欲何为,但显然是没安好心。 于是为了先发制人,陆辞也就跟谢星然说了提前公开的事情。 当然,这其中也有他自己的小心思。 和老婆公开诶!谁不想呢~ 在同事的一声声祝贺中下了班,陆辞也一整个心情大好。 哼着歌向停车场大步走去,老婆来接他了,得走快点。 来到指定位置附近,远远的却看见谢星然和蒋辞阳站在一起的画面。 两人在说着什么,谢星然的脸色很不好看,眼神冰凉。 察觉到他的到来,蒋辞阳微笑着对他颔了颔首,然后又对谢星然说了什么。 这才慢条斯理掏出钥匙,转身上了不远处的车子。 陆辞也走到里侧,与蒋辞阳开来的车擦肩而过。 车窗开着,眼神交汇的瞬间,陆辞也清楚感知到他眼中略带挑衅的意味。 很不对劲。 他脚步沉重地走到谢星然身边,语气低而严肃:“那出轨男是不是发现我们互换的事情了?” 谢星然意外了瞬,他什么时候这么敏感聪明了? 竟然一下就猜到了。 她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嗯,他还威胁我删掉他那段出轨的视频。” 陆辞也眼露懊恼:“怪我,让他发现破绽了。” 他想起上次在警察局,蒋辞阳那个晦暗不明的眼神。 想必他当时就已经怀疑了,后续让他偷拍到照片,肯定也从中观察出了不对之处。 谢星然安慰道:“没事,就算他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他的。” 陆辞也的眉目顿时舒展。 【对啊,谁会相信这么离奇的事情呢?】 【不如相信他是因为嫉妒才会口出胡言的,毕竟老婆可找个样样都比他好的我~嫉妒也是人之常情~】 谢星然:…… 虽然说的没问题,但他这自恋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她:“我们也要小心,万一他当众用我们彼此的弱点拆穿对方。” “嗯,”陆辞也不想再说那晦气的人,牵住谢星然的手,扬起笑道: “哎呀别管他了。咱们回家吧,我跟你讲,网上好多人祝福我们的,我一定要给你看看他们说的话,太逗了……” 谢星然弯了弯唇,反手握住他,一同坐上了停在远处的小张的车。 顺路从三姐那儿接回了菠萝,两人一猫就这样回了家。 吃了晚饭,他们都难得不想锻炼,于是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菠萝似乎是失恋了,听三姐说那个玳瑁猫没看上它,为此已经郁郁不乐一整天了。 本想多抱抱菠萝安慰它,但不过一分钟,陆辞也就开始吃醋了。 “老婆,你该抱我了,我才是你老公啊~~” 谢星然无奈,只好放下菠萝,转而抱他。 得到抱抱,陆辞也满足地靠在她的怀里,慢悠悠吃着薯片。 两人一起看着电视。 不知是想到什么,陆辞也的嘴角突然弯起一丝坏笑。 【这好像是一部恋爱小甜剧诶,嘿嘿,等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学习的?拉着老婆一起学习一下。】 谢星然:……这个学人精。 她面不改色,拿起薯片喂了菠萝一个。 “叫声姐姐来听听。” 是电视剧中女演员说的话,声音婉转,带着十足戏谑。 “叫声姐姐来听听。” 是谢星然学女演员说的话,声音低沉,带着些许得意。 嗯,抢先一步拉着他学习,瞧他一脸震惊的神情,可不很得意嘛~ 陆辞也:?? “我才不叫。”他扭头,轻哼:“谁要叫你姐姐啊,你是我老婆,老婆好吗,不要搞错称呼啦!” 谢星然眉目轻挑:“可是,老婆和姐姐可以都喊的啊,叫一声嘛~” 她还真想听听的。 但某弟弟偏偏就是不想这么轻易成全她这个小小的心愿。 “不~老婆就是老婆,姐姐就是姐姐。”他扬起下巴,眼神不时瞟她,一脸如果你求求我,我就答应的表情。 可惜谢星然没看到,她低头摸了摸菠萝的毛发,心想,还是别为难他了。 陆辞也从小就有三个堂姐,所以对叫老婆为姐姐这个事有点抵触,也是正常。 但不曾想…… 【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嘿嘿,希望老婆可以懂我的野心思~】 谢星然:…… 你心思不仅野,还挺难猜的。 最终,为了跟他作对,她一嘴揭过了此事,看他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气恼样子,她就开心! 第78章 果然是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了 晚上的时候,陆辞也是越来越爱黏着她了。 实际意义上的黏着。 谢星然看着自己左边不剩半寸的空间,再看看右边床位的空荡以及怀中的人。 她深深一叹,望着天花板道: “陆辞也,你要不可怜可怜我呢?睡过去一点,太挤了。” “嗯~~嗯~!”陆辞也在她怀中摇晃了下身子,撒娇说:“那边有人啊,过不去。” 谢星然下意识道:“哪个鬼睡那边了?你看得见?” 一提到“鬼”,陆辞也应激反应,更加抱紧了她,埋在她的胸膛,闷声道: “什么鬼啊?我说的是人,是陪我五年的伙伴,大熊猫啊!” 看着跟他们一样盖住被子,占据一半空间的抱枕大熊猫,谢星然无言片刻。 “你选吧。”她平静道:“是选择抱我还是选择把那个大熊猫收起来。” 陆辞也委屈地抬头:“我就不能两个都要吗?这跟我和我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的问题有什么区别?简直为难人嘛。” “看来你已经有选择了。”谢星然语气平淡,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陆辞也立马按住她,被逼无奈一般道: “好吧好吧,我选你,选你好了吧。真是的,老婆,你怎么也这么小气了?” 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他一边将大熊猫从被子里拉出来,坐靠在床头。 “你看嘛,这样它就没有被子盖了,该多冷啊。” 谢星然躺到床位中间,闻言无所谓道: “它皮厚,冷不到的。实在可怜你的大熊猫,那你就和它去侧卧睡吧,反正我现在要睡觉了,你再闹一句试试?” 陆辞也瞪大眼睛,装腔作势地指责: “好啊谢星然,果然是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了,以前吵架都是你自己去侧卧睡的,现在居然敢让我去睡侧卧,你、变、了~” 谢星然实在困得很,没心思陪他胡闹。 听了这话,她二话不说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行,那我去侧卧睡。” “诶诶诶,不是,人家开玩笑的啦。” 陆辞也瞬间认怂,眼疾手快拉住她,按回被子里。 同时没脸没皮地继续窝进她怀中,再手动闭上她的眼睛。 “好了好了,睡睡睡,谁也不许说话不许动。” 房间里陷入一阵紧急沉默中。 突然,谢星然没忍住溢出一声轻笑。 她怀中的人瞬间抬起头看她,质问:“你笑什么?” 谢星然想说:你反被拿捏的样子很搞笑。 但为了不被他以后当作抱怨的借口,她咳了咳嗓子道: “衣柜里有个毛毯,去给你的大熊猫盖个被子吧,别冷着它了。” 陆辞也顿时一脸感动,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老婆,你真好~大熊猫知道你这么关心它,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说罢迅速下床,找出毛毯认真给大熊猫围住。 谢星然看他这副小孩子养娃娃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他这心性到底是怎么养成的,真是……可爱死了。 盖完被子,陆辞也再次滚进她的怀中。 两人抱着彼此,一夜好眠。 —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像往常一样上下班。 不过以前都是乘坐小张的专车去上班,自从陆辞也两天前彻底拿到驾驶证后,他们就没再让小张来过。 每天上下班都是陆辞也亲自绕路接送,先到陆氏,再去金星上班。 也是因此,他们都没有再单独见过蒋辞阳一面。 加上陆氏有意地打压蒋氏,蒋辞阳已经很久没再来纠缠过他们了。 网上和公司对于他们结婚的热度也渐渐散去,日子恢复平静。 这一天,周末。 在陆辞也的提议下,他们来到游乐园玩耍。 一上来,陆辞也就想去摩天轮啊、旋转木马这些浪漫的项目。 但是谢星然更喜欢刺激的,特别喜欢那种从高处往下坠的失重感。 对此,两人倒是没起争执,决定一人一次交换着来选择要玩的项目。 反正一天的时间,他们总能将这些都玩个遍。 于是第一站,由谢星然决定,玩的项目是——大摆锤。 谢星然面色正常,丝毫不怕,陆辞也的腿就有点开始打颤了。 【不是吧不是吧?老婆怎么一上来就玩这么刺激的啊?这玩了我后面还玩不玩得成都不知道了,呜呜呜。】 谢星然坏笑地勾起唇,牵起他的手不让他临阵脱逃。 “别怕,这个很好玩的。” 抬头看她,陆辞也的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 为了面子,他沉重地嗯了一声,说:“我不怕。” 谢星然哑然失笑,伸手捏了下他的脸。 【唔,老婆捏我脸了诶,好宠溺……如果不是在这种时候就更好了。】 游乐园里人山人海,人们两人成双,三五成群,脸上都是开心的笑。 将随身物品放进柜台里,排队进站。 全程三分钟,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刚才说的那句“我不怕”,陆辞也一声大叫都没有发出来。 不过他的心声可不如他表明这样平静。 全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啊更比一啊长,谢星然笑个不停。 下来后,陆辞也浑身虚脱,双腿颤巍巍的。 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靠在了谢星然身上。 【这绝对是世上最最最漫长的三分钟,不接受反驳(╥_╥)】 第79章 赢几个娃娃来给你暖床 之后为了照顾陆辞也易受惊吓的小心脏,谢星然在选择项目时温和了很多。 比如激流勇进这种不算惊险,但好玩刺激的。 刚好今天太阳大,就算衣服被打湿也没什么大碍。 不过这次玩的过程中还是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意外。 下来后,陆辞也拉着谢星然,二话不说拦在三个男人面前。 谢星然还不解其意,就见他直接左右开弓,扇了其中一个男人两巴掌,骂道: “你是没妈生还是没妈养啊?手这么贱,扯我内衣带子干什么?” 男人也是没想到陆辞也会这样硬刚,反应过来,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因为谢星然将人拉至身后,对上怒气冲冲的男人,眼神凌冽瘆人。 但男人不太信邪,仗着自己身边有两个兄弟,伸手一指,企图在气势上压过去。 谢星然反手就是狠狠一折,痛得男人差点跪地求饶。 其他两个男的见了,齐齐咽了咽口水。 偏偏陆辞也这时候还挑衅地探出脑袋,对三个男人上下一顿打量。 “嗤,怕了?就你们这瘦弱的小体格,一起上都打不过我高大帅气、英武不凡的老公,她一只手就能给你打趴好吧? 还敢惹我?你们是猫有九条命啊?九条命我老公也能给你们杀完了!” 语气从刚开始的轻蔑,到后面越说越骄傲,越说越离谱。 本来严肃看戏的众人纷纷破功,捂着嘴偷笑。 不过心里也想着,若是她们能有这么优秀的老公,估计比“她”更能炫耀。 谢星然有些尴尬地咳了咳,眼神一垂,示意他夸过了。 以她现在的身手,就一只手是不可能打趴三人的。 若是几个男人真的被他激怒,冲上来和她干架,到时候她两只手都用上了,岂不是打他脸了? 好在另外两个男人非常识时务,扯着边上的男人迅速离开现场。 闹剧结束,陆辞也如一只斗胜的公鸡,双手环胸,扬起下巴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下一秒又低头朝地上淬了一口。 “呸,欺软怕硬的小人。” 谢星然看着他脸上生动的小表情,满目宠溺。 发现他很多时候都是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性子,似乎要把那一身从小练到大的武力用到极致。 一回头撞进她温柔的眼眸里,陆辞也眉眼间的得意越发明显。 “看到了吧?以后……”说到这他望了眼周围,见众人都散开了,这才压低声音继续道: “以后换回来了,要是有人这样对你,你就跟我一样,先扇他几巴掌知道吗?” 握住他比划的手,谢星然拉着他向别处走去。 “知道了,绝对不手软。说吧,你现在想去玩什么?” 话题一转,陆辞也的心思瞬间被引过去,他四处看了看。 突然,他的目光定在一处摊位上,手一指道: “去打枪!看我给你赢几个娃娃来暖床。” 说罢不等她回应,拉着她就快步跑了过去。 摊位上的娃娃类型多样,多样的可爱,可爱得犯规。 陆辞也:“想要哪几个?” 谢星然:“一定得选吗?” 主要是她现在一个高冷霸总,抱着这么可爱的娃娃走在路上,画面想想都觉得有一丝奇怪啊。 陆辞也:“当然!算了,等我先打完了你再慢慢选。” 老板看对方一个小姑娘,还如此大言不惭,脸上都是不信。 结果当然是被打脸了。 说好的让她慢慢选,但第一轮其实才过去三分钟。 二十枪,一枪不落。 最后一枪打完,陆辞也还装模作样地吹了吹枪口……就是姿势有点奇怪。 毕竟这不是手枪,而是长枪。 他还想继续,苦哈哈的老板立马上前阻止了他,赔笑道: “小姑娘,这样,我给你两个娃娃,你就别来嚯嚯我这小摊位了,挣点钱养家不容易了我。” 陆辞也有些不愉。 【这老板也真是的,打扰我在老婆面前耍帅,哼。】 这样想着,他看向她,问:“两个够了吗?” 谢星然:“……够了。” 于是从进摊到出摊,全程五分钟,谢星然抱了两个大娃娃出来。 而陆辞也一路上仰首挺胸,迎接着周围人艳羡的目光,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第80章 老婆~我还想再来一次~ 抱着两个大娃娃在游乐园玩,实在不怎么方便。 于是在牺牲一个吻给陆辞也后,谢星然将其中一个送给了一位合眼缘的小女孩。 见到妈妈点头,小女孩开心地一把抱住娃娃。 “帅哥哥,这是你娶我的彩礼吗?”小女孩也不知道从哪儿听的这个词,眼睛亮亮的,对谢星然羞赧道:“我愿意嫁给帅哥哥~” 谢星然愣住,陆辞也炸毛。 怕她真跑了似的,陆辞也紧紧抱住她的胳膊,眼神气哼哼地看向小女孩。 “小妹妹,你你你你……小小年纪,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给许了,你妈可就在旁边呢。” 女孩妈妈本来还想教训的,听了这话哭笑不得。 其实陆辞也本来想说的是:【小小年纪,怎么不学好呢?竟然抢别人老婆。】 但想到她年纪的确小得很,看起来只有五六岁。 童言无忌,还是别说太重了。 却不曾想小女孩后面更加语出惊人。 “姐姐,你是帅哥哥的女朋友吗?” 陆辞也昂起头:“我是她老婆!” 小女孩傻笑道:“那我也愿意嫁给帅哥哥,哪怕是做妾~” 这下女孩妈妈惊得脸色大变,忙不迭捂住她的嘴。 “叫你别看电视你不听,还学起话来了,知不知羞!” 说着,女孩妈妈在她屁股上重重打了一下。 小女孩瞬间哭了:“可是妈妈,你也在看啊。” 女孩妈妈气了个倒仰,还想打,被陆辞也拦住。 他蹲下身,也不管小女孩听不听得懂,苦口婆心道: “小妹妹,你还小,是不能有老公的,也不能男朋友,这是不被法律允许的,要是有人想要让你做他女朋友,不能答应。更不能让陌生人摸你身体的私密处知道吗?” 小女孩懵懵懂懂点头:“知,知道了。” 谢星然也跟她妈建议道:“孩子还小,不能只打,小孩子正是塑造三观的时候,要跟她讲道理,小孩子其实是能听懂的。” 女孩妈妈点头,抱歉地冲他们笑笑,连说几声对不起后,抱着孩子离开了。 陆辞也站了起来,叹了声气。 不知是感叹什么。 半响,他看向谢星然,顿了两秒,声音拿腔拿调地道: “我愿意嫁给帅哥哥,哪怕是做妾~~” 谢星然面无表情望着他,眼中有无语和无奈。 “正常点,还玩不玩了?” 陆辞也立马收敛神色,“玩啊!走,我们去玩碰碰车,看我等下怎么给你撞飞。” 谢星然:…… 之后他们又去玩了很多项目,几乎走遍游乐园。 到了傍晚,两人坐在双人的旋转飞椅上。 和谢星然坐在一起,怕高的陆辞也也没那么怕了,只是紧紧攥着她的胳膊。 须臾,感受到身边的人拍了拍她。 谢星然收回赏风景的视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在他们前方,一对情侣正在亲嘴。 可谓难舍难分。 衣袖再次被扯了扯,她侧头对上一双眨巴眨巴的期待眼神。 就知道这个学人精脑子里又在想些不正经的事了。 片刻静默,见她什么话也不说,怕是不懂他什么意思。 陆辞也噘着嘴,意思再明显不过——要亲亲~ 看着他那快噘出二里地的小嘴,谢星然的表情实在一言难尽。 她用两根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住,左右扯了扯,就是不如他意亲下来。 “唔……”他的眼神顿时变得幽怨。 谢星然松开手,将他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戏谑道: “别看见什么都想学,小心坐不稳当掉下去。” 陆辞也不满地扁着嘴。 见她不为所动,赌气扭过头,双手环胸,重重哼一声,明着生闷气去了。 【次次都是我求吻,老婆就不能主动一次吗?哼,老婆还是不够爱我。】 此时已临近晚上七点,他们玩了一天。 夕阳在缓缓下沉,傍晚的余晖如诗如画,天空从湛蓝到深紫,再到暖橙与火红,底下万千的灯火星星点点,微风也惬意。 整体呈现出一片朦胧而柔和的景象。 许是这场景太过宁静与美好,谢星然看久了,竟也觉得此时是再合适不过的接吻时候。 于是她眼神一暗,抬手扶住他的后脑勺,俯身亲了下去。 陆辞也心中一震,而后翘起唇角,眼尾也翘起,像只得逞的狐狸。 若是还有条尾巴在他身后,估计能翘到天上去和太阳肩并肩。 以往都是亲一两秒便后退了。 这次的谢星然却有些不满足于此,没有后退,偏偏经验不足。 此刻两人都不得章法,大眼瞪小眼中。 两秒后,陆辞也率先闭上眼睛,试探性张嘴含住她的唇瓣…… 心中仿佛有无数烟花砰砰炸开,陆辞也心跳如鼓,快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谢星然同样如此,只能被迫承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来“我”的唇这么软这么好亲的啊,以后换回来了,老婆肯定会更想和我亲嘴的。】 听见他的心声,谢星然脸色爆红。 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憋的。 十秒后,她推开意犹未尽的某人,略带急促地张嘴呼吸。 而陆辞也眯着眼睛,反复舔舐嘴唇,喉咙不住地下咽。 【啊~老婆这样好可爱,还想亲~】 但天不遂人愿,时间一到,他们都得下去了。 来到柜台边拿随身物品时,两个女生突然上来拍了拍陆辞也。 她们拿着两张渐渐显现画面的照片递给他。 “小姐姐,你和你男朋友好配啊,刚刚我们就在你们后面,擅自拍了照片,送给你们。” 一边说,暧昧的目光一边来回在他们身上打转。 谢星然捂住下半张红透的脸,视线闪躲。 陆辞也则很惊讶,同样非常惊喜,都忘了纠正他们是夫妻不只是情侣的事,欢天喜地接过照片。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姐妹,我刚才还在遗憾没能拍照呢,我给你们钱吧,真的拍得太好了。” 两位女生乐于见到这般郎才女貌的情侣,婉拒了谢意,拿起随身物品离开。 她们一走,陆辞也立马跟谢星然分享照片。 “你看~刚好拍到我们接吻的时候呢~” 谢星然看了一眼,一张是他们接吻的照片。 还有一张则是她之前给他抚弄头发的照片。 或许是滤镜加持,或许是氛围刚好,也或许,是她眼中的宠溺化作了实质。 照片里的他们,看起来是这么的相配。 【简直配死了好吗?!】 同一时刻,陆辞也看到这张照片,心中也是如此想的。 游乐园到了晚上,依旧是人声鼎沸。 谢星然抱着娃娃,走在前面,陆辞也小跑步来到她面前,踮着脚还想索吻。 “老婆~我还想再来一次~” “别想。”谢星然一掌挡住凑上来的脸。 陆辞也不依不饶,拉住她空着的一只手来回晃荡: “再来一次嘛~难道你就不觉得心跳加速、意犹未尽、回味无穷吗~?” 谢星然:…… 不知是在前面看到了什么,她挑挑眉,低头看向他。 就在陆辞也以为她也还想再亲,重新踮起脚时,她道: “想不想再来点刺激的,让你的心跳跳得更快?” 她的语气带着深深的蛊惑,眼中还藏了一丝坏笑。 陆辞也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他放下脚跟,插科打诨说: “还,还是算了,这么多人在呢,我们回家再说,回家怎么玩都随你行吧。” 谢星然冷笑,拉住想跑的人。 径直往前方不远处的“鬼屋”走去…… 第81章 我果然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陆辞也踉跄中看到前方两个显眼的大黑字——鬼屋。 【!!!!】 “我不要去啊老婆~”他嚷嚷着,都忘了在外面该喊她老公,“那可是鬼屋,要是混了个真的在里面怎么办?” 谢星然抿着唇,竭力压住嘴角的弧度,催促道: “不可能,都是人假扮的,走吧。” “怎么不可能?要是有鬼看上了我附我身上,你可就失去我这样可爱有趣的老公啦,到时候你后悔都没有用啦!” 陆辞也蹲在地上,双手死死拉住她的手,企图阻挡她的脚步。 周围人看到这场景,都是忍俊不禁。 不仅为他怕鬼的那些胡话,还有身份互换,自称老公的情趣。 谢星然停住脚,尴尬地轻咳道;“好了好了,不去了,起来吧。” 再逗下去,还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呢。 陆辞也怀疑地站起身,一副你吓到我了的委屈模样,鼓着脸都快哭了。 谢星然抹了下他的眼尾:“别哭啊,这么多人,会看你笑话的。” 陆辞也吸吸鼻子:“还不是怪你。” “行行,都怪我。”谢星然敷衍地揉了把他的头发以示安慰,“这次选择的机会让给你,你说玩什么就玩什么,行了吧?” 陆辞也:“哼,这还差不多。” 【老婆果然宠我~装装哭就糊弄过去了,还得反过来安慰我,哼~】 谢星然:……这么会拿捏人,你还怕什么鬼啊?鬼都能被你忽悠了。 鬼屋没去成,去了摩天轮。 陆辞也想的是: 【听说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的夫妻会一辈子长长久久,当然要跟老婆一起坐啊~】 谢星然倒是不相信这种鬼话,不过是商家用来增加噱头的手段罢了。 奈何身边的某人似乎深信不疑,她也就配合一下他吧~ a市的夜晚灯光璀璨,从上往下看去,如同一场海市蜃楼,梦幻绮丽。 原本是相对而坐的,但没一会儿,陆辞也移开布娃娃,主动坐到她身边。 “老婆~~” 他喊,声音悠扬婉转到了天外去。 谢星然打了个哆嗦,“好好说话。” 陆辞也努嘴,为了正事,他继续道:“你听过关于摩天轮的传说吧?” 谢星然瞥他一眼,淡淡嗯了一声,故意装作不感兴趣,逗他: “所以?你不会相信了吧?那话一听就是骗人的。” 闻言,陆辞也气闷不已,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下拉靠近,蛮横道: “我不管,别人有的,我也要有!你不可以拒绝我。” 说着不可以拒绝他,但他又没有强硬地亲上来。 只是固执地看着她,等她反应。 就好像如果这时她推开了他,他也会尊重她的行为,不会再上前一样。 谢星然嘴角微微上扬,可太爱看他这副娇蛮又不失分寸的模样了。 她抬手,摩挲这张脸,盯着眼前的唇,眼中似有流光闪过。 摩天轮到达最高点。 “那好吧,宝宝,满足你~”说完她就亲了上去。 上次在他身上学到了些技巧,刚好这次试试看。 【!老婆叫我宝宝诶!!好宠溺~我就知道她舍不得拒绝我,毕竟我这么人见人爱~】 谢星然:嗯,也花见花开。 不过,现在可不是他分心想那些的时候。 她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视作惩罚。 陆辞也轻啊了一声,眼中却涌动着越发迷离的情愫。 他松开抓住她衣领的手,转而环住她的脖颈,闭上眼沉醉在这个动情的吻中。 但时间过得很快。 快要下车时,谢星然及时分开,拉着意犹未尽、面颊绯红的某人离开。 陆辞也挨着她,缠缠绵绵,腻腻歪歪,不肯分开半寸。 “我感觉手脚都是软的~开不了车了,叫个代驾来吧。”他说。 今天两次接吻,的确是突破了以前小学生碰碰嘴的样式。 她现在的心脏都还在扑通扑通,快速而剧烈地跳动着。 于是她也就没多想,在手机上叫了代驾过来。 代驾来得很快,坐上车后, 陆辞也:“麻烦把挡板升起来。” 谢星然瞬间意识到,他不是被亲得没有了力气,而是—— 急不可耐的,想趁着回家这段时间继续同她接吻。 果然,等挡板完全升起,下一秒, 陆辞也坐到她腿上,居高临下,压着她捧住她的脸,持续刚刚那个吻。 这次她完全丧失了主动权,被迫接受他新一轮的技巧碾压。 也不知道爱学的他私底下究竟看了多少小电影,才会亲得这么娴熟。 【唔,我果然天赋异禀,无师自通~老婆都被我亲迷糊了~】 谢星然:……那你之前看的那些算什么?还无师自通,呵! 从游乐园到别墅,全程四十分钟,他们也就足足亲了四十分钟。 这是一个绵长而克制的吻。 下了车,回到家,谢星然坐到沙发上,抬手揉着脖颈。 仰了四十分钟的头,实在有点酸软。 厨房里,陆辞也简单煮了两碗面,晚餐就这样应付过去。 玩了一天也很累,没有再锻炼,吃完便上楼洗澡睡觉去了。 洗澡时,陆辞也自己就在浴室快速吹干了头发。 于是一出来,上了床就又开始跟她索吻来了。 从进屋到此刻,他心里想的什么,谢星然还能不知道吗? 这厮从晚餐开始就在想了。 但偏偏她也还有一点点,就一点点的想继续。 所以她没有推开人,将他搂在怀中继续亲吻。 不想每次都这么被动,这次谢星然率先发起了新挑战…… 第82章 失忆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进入盛夏时节,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 陆辞也仗着掌握了她身体的主动权,睡衣是一日比一日清凉,每晚都要勾引她一下。 谢星然恨恨地想,等换回来她就把那些衣服全扔了! 反正她是不可能穿的。 想是这样想,但口嫌体正直,谢星然每晚都会被陆辞也勾引到。 陆辞也口中的浑话经常没个把门,而为了堵住他的嘴,谢星然总要以吻封住他的唇。 日子就这样在两人腻腻歪歪的相处间快速流逝。 这一天,金星集团迎来了公司五周年纪念日。 陆辞也作为老板“妹妹”,自然得出席,谢星然则以老板“妹夫”的身份出席。 两家想的是借此机会让两人都露露脸,免得以后被不识趣的人看低了去。 有了陆氏加持,金星集团这次的商业酒会办得非常壮大,业内的许多知名人士都来了。 晚上七点,谢星然与陆辞也两人盛装出席。 加上王金歌,三人一同出席了此次剪彩带的仪式。 掌声欢呼过后,酒会正式开始,嘉宾们优雅地在宽敞的宴会厅内交流互动,介绍各自的人脉与资源,寻找共同发展的机遇。 陆辞也不喜欢这样的宴会,却不得不保持微笑,和谢星然一同穿梭其间。 所幸谢星然的酒量好,他不用怕会喝醉。 而谢星然作为陆总,之前有陆夫人保驾护航过一段日子,皆知陆总不会喝酒。 地位在这儿,很少有人会勉强他。 但偏偏就是有某些看不清位置的老东西,想要倚老卖老。 “陆总。”一个胖胖的男人带着他的女秘书走了过来,故作熟人地攀谈道: “哎呀,你都长这么大了,以前我和你爸谈工作的时候还看到过你呢,那时候你才到我这。” 胖男人说着在他腰间比划了下,他长得矮,这比划乍一看有些高,但实际那时候陆辞也可能才四五岁的样子。 “你爸那时候走哪儿都带上你,看得出来可疼你了呢。你还记得李伯伯不?” 【谁不知道我陆辞也受尽家中宠爱,用你在这儿说?】 陆辞也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刚才那人走过来时看他的目光就让他非常不爽了。 现在还敢在他面前攀扯他爸,谁记得你啊喂? 谢星然认得他,搞房地产的李总,在业内还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 不过听说他在外面包养了十八位情人,家中妻子是一路扶持他走过来的,最后却嫌弃她人老珠黄。 谢星然非常看不起这种人。 对于他的攀谈也只是平静地看着,并不搭话。 小时候的陆辞也有多受他爸宠爱,陆老夫人早就跟她说过,比李总这几句话要详细得多。 而且从陆辞也的心声来看,他也是不喜这人的。 那她也就不用多给脸了。 见她面色淡淡,李总有些挂不住面子,于是主动敬酒道: “陆总,我敬你。” 谢星然不动,只微笑:“抱歉李总,我不会喝酒。” 李总尴尬地笑了两声,转而看向她身边的陆辞也:“听说陆少夫人很会喝酒,不如就由你替陆总干了吧?” 刚才他的确有过替谢星然喝酒的例子。 不过那些都是他敬重的人,至于眼前这人,明显不值得他敬重。 “抱歉李总,我胃不舒服,恐怕不能替我老公喝了,你自己干了吧。” 李总彻底挂不住脸,神色微沉,“看来陆少夫人是看不起李某了?” 陆辞也耸肩:“我可没有。” 李总身边的女秘书见此,眼珠子一转,端着酒凑上前: “哎呀~陆少夫人何苦不给我们李总一个面子,就喝一点嘛。” 女秘书胸前的波涛实在露得有点多,谢星然想拦,差点被她的胸蹭到手。 还是陆辞也将她的手撇开,这才没有碰到。 但这样一来,女秘书奸计得逞,半杯的红酒直接全洒在陆辞也身上了。 “啊呀!对不起对不起!”女秘书佯装失误,伸手擦了擦他的裙子。 陆辞也今天一身红裙,脖颈上还戴着红宝石,他非常满意这一身装扮。 现在被人一杯红酒给毁了,心中怒火一下就上来了。 他生气地一把推开女秘书,直接将人推倒在地。 “滚开!有病啊。” 女秘书愣了一下,然后坐在地上可怜兮兮哭道: “真的对不起,陆少夫人,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请你不要因此为难我们李总。” 动静闹大了,众人纷纷停下交谈,看了过来。 谢星然黑着脸,脱下外套披在陆辞也身上,目光锋利地看着地上的人。 陆辞也:“我先去洗一下,你处理这里。” 谢星然声音温柔:“好,你快去快回。” 再次一回头,李总已经教训起人来了:“你说说你,也不小心一点,万一得罪陆少夫人了怎么办?” 女秘书:“呜呜,对不起李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谢星然难得看他们演戏,直接阴阳道: “李总,看来你的秘书很为你着想啊。我夫人不过是胃不舒服不想替酒,你就觉得我夫人看不起你,你的秘书更是迫不及待为你出头。 怎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靠女人上位啊?看不看的起是生意场上用实力证明的,而不是看一杯酒喝不喝、给不给你面的事,李总在商场这么久,似乎还没有这样的觉悟。” 李总气得面色铁青,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将气洒在秘书身上。 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人,转身出了宴会。 女秘书挨了一脚,还不得不狼狈地提起裙子去追人。 谢星然冷漠地看着,继而温和地对众人道: “一点小意外,大家不用在意,酒会继续。” 说罢,她转身去找陆辞也去了。 而另一边,陆辞也在洗手台搓洗裙子,意外看到一个女服务员。 “谢星然。”女服务员喊她。 陆辞也疑惑地看向她,“你谁?” 钟熠琳不可置信,接着轻蔑道:“怎么?你同许言秋一样也失忆了?连我都不认识我了?你不是自称恨我吗?” 第83章 小张,升起挡板。 连许言秋这个名字都知道,看来老婆似乎和她颇有些渊源。 不过既然老婆没跟他说过有这号人物,显然不是什么值得记住的人。 他继续擦洗裙子,淡淡道:“不重要的人,我自然不会认识。” 钟熠琳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紧握着,眼中的怨毒几乎化为利刃朝他射来。 可陆辞也是谁?他能怕她? “没事的话麻烦这位,”陆辞也上下打量她一眼,接着道:“服务员小姐,你能离开吗?你跟个鬼一样站在我身边,很瘆人你知道吗?” 钟熠琳瞪大眼睛,彻底破防,上前就要掌掴他,“你个贱人!” 陆辞也预判她的预判,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抢先打过去。 “想打我?也不看你自己够不够格。” 钟熠琳不可置信地捂住脸,“谢星然!你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中。如果不想我跟陆总告密的话,你最好现在就给我一千万封口费。” 陆辞也大为惊讶,不料被钟熠琳误会他是在害怕,得意洋洋地双手环胸: “也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能嫁进陆家,好不容易得来的富贵,你也不想就这么被我毁掉吧?不想的话现在——” “停停停。”陆辞也听不下去,直接打断道:“有病就去治。我也是不知道你哪来的脸张口就跟我要一千万。你知道一千万可以做多少事情吗?给你我还不如多捐些给慈善事业。” “你!”钟熠琳没想到会威胁失败,还想再说什么,余光却瞥到一抹高大的身影。 她当即重新捂住被打的右脸,泪眼朦胧,楚楚可怜道: “陆少夫人,我只是过来洗个手,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你你要打我,难道就因为我是服务员,你就可以随意打骂我吗?” 陆辞也没想到还有人在他面前演绿茶,心下有些兴奋。 【来了来了,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一个凑到我跟前来的绿茶了。】 谢星然:…… “对不起对不起,”他也开始演,佯装慌乱道:“我不知道我下手这么重,是不是打痛你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但是,不是你让我打你耳光的吗?” 钟熠琳:“?我……” 陆辞也:“我也不知道你要求我打你耳光是为了什么,也许……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但我见你求我求得这么情真意切,还差点就跪下了,我也只能满足你,可是你现在这样说又是闹哪样呢?” 话落,像是刚看见走到他身边了的谢星然,面上露出一抹惊讶。 “老公,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星然:……就在你开演的那一刻。 陆辞也演得很认真,下一秒他恍然大悟,却像是承受不住实情一般,倒退了两步。 谢星然很配合地扶住他的腰。 陆辞也顺势就靠在她怀中,一副柔弱,不,坚强中带点柔弱的小白花形象。 “原来小姐刚才那样做,不是有特殊癖好,而是故意想让我老公看见,让他觉得我是一个恶毒的女人是吗?” 钟熠琳看呆了,额头青筋因为他那句“特殊癖好”而狠狠跳了跳。 谢星然看着,觉得她心中肯定在想: 几个月不见,这“谢星然”怎么变成这样又绿茶又白莲的性格了? 难道陆总就喜欢这样的? 那谢星然一定会反驳她:不是陆总喜欢这样的,而是,你口中的陆总他就是这样! 陆辞也还在自顾自表演: “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小姐,要让小姐这样费尽苦心来陷害我。呜呜呜,老公,你一定不要误会人家啊~” 陆辞也用手肘悄悄掇了掇她的腹部。 谢星然知道,该是她上场的时候了。 “咳,老婆,你什么为人我还不知道吗?我肯定是相信你的。” 说着,她看向眼前的钟熠琳,眸色变得冷然:“不管别人在我耳边说什么,我都不会信,我只信老婆说的话。” 陆辞也顿时感动得呜呜呜起来:“我就知道,老公你对我最好了,肯定不会受奸人挑拨。我也会像你相信我一样,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只相信你。” 这话有点儿承诺的意味,谢星然知道,他是怕她多想,在安抚她。 她目光柔和下去,心中淌过一股暖流,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好了,我们回去吧,某些不重要的人就让她自己在这儿站着吧。” “嗯嗯,我们回家~”转身的片刻,陆辞也得意地冲钟熠琳挑眉。 看着他们夫妻俩离开的恩爱背影,钟熠琳面色苍白,心中尽是不甘和仇恨。 凭什么她被她毁掉了吃喝不愁的人生,只能在地下室里苟延残喘。 而她谢星然却能嫁入豪门,爱情事业双丰收? 她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她如今这副模样,还能跟陆氏作对不成? 就在她心灰意冷,想要回到酒会继续工作时,一双皮鞋出现在她的视野。 “听说,你有谢星然的把柄……” — 后座上,陆辞也叽里呱啦说着刚才发生的真实情况。 谢星然心不在焉地听着,不知是在想些什么,表情沉寂。 “她还张口就是一千万封口费,真是惊到我了,狮子大开口也没她张得大。” 钟熠琳家以前也是开公司的,一千万对之前的她来说其实不算狮子大开口。不过后来她家和金歌姐父母一家一样,被她们抓到偷工减料、卖假货害死人的事,联合其他几家公司给弄倒闭了,并且她哥作为法人,得坐十年牢。 如今钟熠琳和他父母只能挤在地下室里苟且偷生。 若要论起谢星然为什么会恨她,那可要从十年前说起了…… “你就不好奇她口中的把柄是什么吗?” 谢星然忽然开口,静静看着他的反应。 陆辞也熄了声,直觉告诉他现在老婆的心情不是很好。 得安慰安慰老婆才行啊。 于是,他:“小张,升起挡板。” 小张:“……好的少夫人。” 挡板升起的瞬间,陆辞也撸起裙摆,跨坐到谢星然身上,捧住她的脸亲了上去。 谢星然兴致缺缺,没有拒绝,亦没有多少回应,整个人漫不经心的,身子靠在后座上任他亲吻。 感受不到她的热情,陆辞也很不满意,他到处点火,毫无顾忌。 渐渐的,谢星然被勾起兴致,很快反客为主。 要不怎么说男人在这方面拥有天生的主导权呢,力气一大,女人几乎反抗不了。 热吻过后,慢慢归于平静,但空气中仍然蔓延着躁动的分子。 良久,两人喘着气分开。 “老婆~”陆辞也语气依恋:“那个女人狗嘴里吐出的都是屎,肯定会添油加醋污蔑你。 我就是好奇也只想听你说,只信你的话,才不听别人怎么评价你。 我自己会用眼睛看、会用心感受,真正的你早已在我心中,而非在别人的口中。” 他眼中满是少年赤忱,最是触动人心。 谢星然忽而抱住他的腰肢,埋在他的颈窝,闷闷地笑开。 “你笑什么?”他问。 谢星然很坦然:“开心。” 于是他也笑,抱住她的头,手指在她短发间轻抚穿插。 克制不住的,谢星然同他再一次吻到一起。 两人亲得难舍难分,坐在驾驶座的小张甚至能听到两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第84章 她真的会——杀了他 回到家,躁动早已被温馨取代。 他们如往常一样,一起吃饭、锻炼、看电视。 这次的电影对热恋的小情侣不怎么友好,一对夫妻刚开始在一起还好,后面男的还是拒绝不了诱惑出轨了。 陆辞也还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滔滔不绝地怒骂渣男,殊不知在谢星然心里,已经开始代入了。 当然了,尽管她现在是男的,但依然不影响她二十多年来的女性思维,代入的自然是女性视角。 于是某人在毫无察觉中被迁怒了。 洗完澡睡觉时, 陆辞也想抱抱,谢星然拒绝。 陆辞也想亲亲,谢星然拒绝。 陆辞也想牵手,谢星然还是拒绝。 再迟钝,他也反应过来谢星然生气了。 【可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陆辞也将所有事情回想了一遍,在车上还好好的,锻炼时也好好的,直到…… 【所以,我这是被迁怒了?】 从电影中途到现在,老婆就不怎么肯理他了,显然是被迁怒了。 想明白这点,他也有点生气。 【凭什么?又不是我做的,我都狠狠地怒骂渣男了,凭什么还迁怒我?】 【破电影,影响我们夫妻感情。】 听他委屈的心声,谢星然也自觉做的过了,自己的确有点不讲道理了。 她转身抱住他睡,算是给了个台阶。 好在陆辞也是有台阶就下,生怕下一秒就没了的人,立马回抱住并蹭了蹭。 全程无声,两人心中却都十分明白。 【看在老婆认错这么快的份上,就不跟她计较了,哼,下次再这样迁怒我,我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谢星然陷入沉默,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给他脸了? 夜光暖黄,将房间氛围衬得温暖至极,仿佛这一瞬间会存在于以后的每一个瞬间。 “老婆,今晚厕所那个女服务员到底是谁呀?”陆辞也还是没忍住好奇问她。 谢星然没回答,像是因为这一问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 良久,久到陆辞也以为她不会回答时,谢星然开口了。 “陆辞也,我能相信你吗?”能相信你这份心永远不会变吗? 静谧的空间,谢星然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似呢喃,似梦语,却惊起一片波澜。 陆辞也的心尖不知为何颤了颤,细细密密泛起痛感。 或许是她看似坚强,实则敏感脆弱的心,此刻终于支撑不住,也想寻求一个能分担她心中独自抗了多年痛苦的人。 但还是会因为害怕而徘徊。 “谢星然,”陆辞也坐了起来,声音郑重其事:“你可以永远相信我,我只会爱你,绝不会背叛你。” 谢星然也坐起来,无甚表情地注视他。 考试题目都知道,太过绝对的话总是不能选。 陆辞也蓦地被刺痛了一秒,【老婆,你别不信我啊……】 指尖微颤,谢星然垂下眸,觉得自己挺矛盾也挺伤人的。 既想要与他坦白,又怀疑他的真心是否能够信任。 可下一刻,陆辞也捧起她的脸,让他们目光相接。 接着,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嗓音微哑: “谢星然,这里是你的心,它在为我跳动,就如同——” 他抚上她胸前的心脏位置: “我的心在你这里一样,此刻只为你跳动,为你喜而喜,为你悲而悲……就算以后换了回来,我的心也只会在你那里。” “如果有一天,我的心不在你那里了,那你就‘杀’了它。不在你这儿的心,不必存留。” 胸前五指的抓感令谢星然心惊肉跳。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陆辞也是疯子。 不过,她与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早就已经是疯子了。 所以心惊肉跳,其实是她疯狂为之心动的表现。 但如果有一天他背叛了她,或许,她真的会——杀了他。 陆辞也还在继续说:“你可能觉得我刚才的承诺太过绝对了,毕竟以后的事谁也不能保证。但是谢星然,此刻我所想,皆为真实,以后我也会证明给你看。” 严肃的话说罢,他又上前抱住她,身子绵软,声音也软软: “所以老婆,你信我啊~你不知道,看见你怀疑的眼神时我有多难过。 我真想把我的心剖出来叫你看看,看看是不是满心满眼都是你。” 谢星然回抱住他,打趣道:“你要剖哪颗心?是这颗,还是这颗?” 她指着他胸前的位置:“如果是这颗,你是想让我死吗?” 陆辞也猛地摇头:“不是不是,不是这颗……” 谢星然拉着他的手,指向自己胸前的位置:“那就是这颗了,但你剖了它,它还怎么为我跳动?怎么因我喜而喜,因我悲而悲?” 陆辞也挠了挠头,傻傻道:“那,那都不剖了。” 谢星然放开他的手,淡淡道:“可你不是要证明给我看吗?不剖了,你拿什么证明给我看你满心满眼都是我?” “我,我……”陆辞也一向清奇的脑回路此刻绕来绕去,都打结绕晕了。 他干脆道:“我去做个心电图好了,信不信图上跳动的都是你的名字?” 谢星然:“……不信。而且哪颗心去做心电图呢?是这颗,还是这颗?” 陆辞也:…… “啊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反正都是你的心,你想怎么办怎么办好了。” 瞧着某人抱着脑袋被逼疯的样子,谢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傻子。”她评价,就没见过他这么傻的人。 让她这么冷心肠的人,都忍不住为他的真诚动容。 “陆辞也,我跟你说说我以前的事吧……” 第85章 好像将我也当作了哥哥的一件遗物 陆辞也的神色收放自如,立马变得严肃。 他抿唇握住她的手,一双清澈的眸子极为认真地凝视她。 “好,你说,我听着呢。” 【老婆以前肯定过得很不好,我一定要给她更多更多的爱才行。】 谢星然弯了弯唇,“你以为我缺爱吗?其实我一点都不缺。” 她的声音缓缓道来,细数这些年得到过的爱。 从奶奶、哥哥、到邻居,从阿言姐姐到金歌姐,她真的一点都不缺爱。 同样,她也很满足,并不会觉得从小没爹没妈就可怜。 “陆辞也,你知道吗?其实我十六岁前跟你一样,是个自恋狂。” 陆辞也:“……” 【一时说不清是被骂了还是被夸了?】 【嗯……不过从另一方面想,正所谓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我们就是天造地设最配的一对夫妻!】 谢星然又笑了,脸上都是温暖之色。 “因为我身边的人都宠我啊,虽然有时候我哥总是跟我作对,但其实我知道,他是最宠我的一个,小时候谁敢说我一句不好,他都会跟人干架的。” 陆辞也清楚地看见她眼中名为怀念的情绪疯长,却在下一秒迅速消失殆尽。 自厌和痛苦渐渐席卷她整个人。 陆辞也连忙握住她的手,一点点插进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老婆……”他担忧道。 谢星然的眸中泛起泪花,无神道:“陆辞也,你知道我哥是怎么死的吗?” 不等他回答,她指向窗口,哽咽道:“六楼……那么高,就在医院,他被人从窗口推了下去。” 谢星然始终记得那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雨。 她拿着伞去医院门口接阿言姐姐,等她们再次回到病房,看到只有大开的窗户,以及被狂风吹得四处乱飞的窗帘。 雷声轰隆,雨声阵阵。 她和阿言姐姐不顾风雨,站到窗口,然后亲眼目睹了底下躺在漫天血色中的人…… 陆辞也的心脏狠狠震颤,嗓子发紧,良久也说不出一点声音。 “你问我哥为什么会站在窗口,为什么不躲开?”谢星然像是在问他,又仿佛是在问自己,突然,她冷笑了声,眼泪却掉下来。 “因为在这之前我爸,不,他不是我爸,他是人渣。那个人渣,他就是个瘾君子,害死我妈妈还不够,他出狱后找我们要钱,为了有一个长期提款机,他用我和奶奶的命威胁我哥,让我哥自己给自己注射毒品,他想毁了我哥。” “明明……明明那时候我哥都是省状元了,他马上就可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可以和阿言姐姐一起上大学、谈恋爱……可是毁了,一切都被那个人渣毁了!” “我哥去了戒毒所,却因为注射的毒品过多而在戒毒过程中心脏骤停,不得不送来医院抢救,但毒品已经侵蚀了我哥的大脑,他产生了幻觉,所以跑到窗口。 我哥本来是想跳下去的,但是雷声惊醒了他,老天爷都在想救他……可是,可是却被一个嫉恨他考上大学的吸毒小混混推了下去。” 谢星然咬紧牙关,眼中的恨意似要化作红衣厉鬼,去向那个人渣以及那个小混混索命。 但是那个小混混在牢中戒毒时死了。 那个人渣也已经死了,威胁她哥吸毒那天就被她哥亲手杀死了。 她在现场亲眼所见,丝毫不觉得害怕,反倒畅快至极,那一刻她都想上前去捅一刀。 可她也因此失去了这个世上最最疼爱她的两个人。 她的哥哥,她的奶奶,她思之如狂却再也无法见到的血脉至亲。 恨吗?恨!好恨,真的好恨!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一个父亲? 陆辞也跪起来,上前心疼地抱住她的脑袋,紧紧抱在怀中。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都是苍白的。 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她的后背,试图以此给予她一丝丝的安慰。 谢星然没有动,眼中恨意散去,唯余悲哀和痛苦。 “我哥死时只有十九岁,如今我二十六岁,他依然只有十九岁。陆辞也,你说,我哥是不是该喊我一声姐姐了?” “别说了……”陆辞也眼中的泪水反倒比她还要流的多,一滴滴落在她的头上。 “谢星然,我们不说了,对不起,对不起……”害你想起伤心事了。 他不该好奇的。 虽然他都还未知道那个女人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会让谢星然恨她。 但他知道,一定是一件让她非常不能接受的事情。 谢星然摇了摇头,开了头就一股气说完,不然她怕她下一次没有这个勇气再提起。 “钟熠琳,就是今晚在厕所遇到的女人,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她那时候看上我哥,但我哥不理她,她就拿钱给那个人渣,想借此接近我哥。 就是因为这笔钱,才让那个人渣有了资本去买毒品,才有了后来他逼我哥吸毒的事……尽管她不是有意的,但我还是恨她!我恨她无知,也恨她在高中造我的黄谣。” 陆辞也握紧手掌,眼中涌现出十足的愤恨和怒意。 【她个贱人!居然造我老婆的黄谣,别让我再看见那个贱人,不然指定给她打成猪头!】 谢星然忽然笑出声,也不知道他是在哪儿学了个新的骂人词汇。 贱人贱人的,和之前骂人只知道骂傻逼的力度可强了不少。 笑完她继续开口:“那时候我身边没了亲人,是阿言姐姐把我接到她上大学的城市,每天都回来给我做饭照顾我。” “阿言姐姐好像将我也当作了哥哥的一件遗物,对我总是小心翼翼地护着、宠着、爱着,生怕我出了什么事。” 说到这里,谢星然温和的眸子充满遗憾,遗憾一对有情人却要阴阳两隔。 “后来知道我在新学校被造黄谣,阿言姐姐立马就站出来保护我,不仅强硬地闹到了校长处,让所有参与人员向我道歉。 更是在广播室光明正大地维护我,痛骂他们。钟熠琳口中的把柄,估计也就是上学那会儿拍的几张不明不白的照片了。” 说到此,基本也说清楚了一切。 陆辞也在心里骂了不知多少遍钟熠琳贱人,仿佛这样就能为她出气。 但谢星然不在意那些,她只想告诉他: “陆辞也,你看,我也是有很多人爱的,我不缺爱。我知道一段感情如果总是消耗自己的心力就该及时止损,我也知道该如何爱人,我并不缺爱人的能力。” 骂人的心声戛然而止,陆辞也低头,眸色温柔地注视她。 捧住她的脸,啵地一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撒娇道: “那老婆~你要好好爱我呀~我会超级无敌最爱你的~!” 第86章 喷火龙陆辞也:我和我老婆的爱情感天动地! 昨夜叙完往事,他们因为最后那个吻又情不自禁闹了一番。 一直到两人都舒服了两轮,这才相拥着睡去。 因为是周末的原因,没定闹钟,他们睡到自然醒。 却不曾想一觉醒来天塌了。 网上铺天盖地关于他们二人的舆论,更准确一点,其实是针对谢星然以及金星集团的一场阴谋。 谢星然本来是不知道的,她不太关注舆论那些东西。 直到正在煮面条的她接到了王金歌的电话。 接通时,谢星然的语气还挺愉悦,“喂?金歌姐,你吃早餐了吗?” 王金歌声音有些沉:“没有。先别管早餐了,你看到今日头条上的热搜榜了吗?” 谢星然面色一变:“出什么事了?” 同一时间,刚走进厨房的陆辞也见她脸色凝重,也不由严肃起来。 “怎么了?”他问。 王金歌叹了口气,道:“我这边正在压舆论,这件事最好让陆家或者陆辞也亲自出面维护一下,不然不仅是你,公司的声誉也可能会受到影响。” 谢星然:“好,我马上去看。” 挂断电话,她打开今日头条,“你先把面条捞起来,我看看具体怎么回事。” 陆辞也紧挨在她耳边听的,自然听到了王金歌最后这句话,他抢过她的手机。 “你捞,让我看看哪些不长眼的东西敢编排你,我非撕了他们不可。” 他语气狠厉,面色不善地走到餐桌上坐下,手指滑动,快速阅览。 越看,他的脸色越发阴沉。 “说我什么了?”谢星然端着两碗面条坐过来,问他。 陆辞也不说话,那双打游戏时飞快移动的手,此时也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着。 其实他不说,谢星然多少也能够猜到一点。 无非就是钟熠琳口中的黄谣把柄,对她造不成什么伤害,就是怕会波及公司的利益。 面端上来似乎也没心情吃,谢星然走过去,想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但陆辞也却不给她看,他说:“等一下,等我发挥一会儿你再一起看,免得你只看见说你坏话的评论难过。” 谢星然哭笑不得。 她哪有那么容易难过?说得好像她是一个易碎品一样。 没办法,她只好坐回去,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吃起面来。 时不时瞧两眼他脸上生动至极的小表情,谢星然这顿早餐吃得十分满足。 他们的早餐都是煮面吃,而且是她煮,陆辞也说她做的西红柿鸡蛋面非常好吃。 想着他每天都做晚饭,简单的早餐由她来做也不是不可以。 大半个小时后,陆辞也放下手机: “好了,基本发挥完毕,等我吃完这顿早餐再跟他们战!” 谢星然拿过手机查看,冲他扬了扬下巴:“面在微波炉里,你自己去端来吃吧。” 陆辞也小跑去厨房端面条,回来坐下嘴上还不停地叭叭叭。 “也不知道某些网友的嘴怎么这么臭?估计是昨晚吃了屎,大早上的又还没刷牙,所以才会满嘴喷粪。” 谢星然:“……” 算了,反正正在吃的人不是她。 这次舆论是借上次“最美结婚证”以及昨晚酒会的热度上来的。 事情比她想象中的影响还要大。 除了高中被造黄谣的事外,还有她之前在奶茶店和鞋店差点把陆辞也丢下的误会,以及昨晚在厕所“霸凌”女秘书和钟熠琳的视频。 网友1:[这女的好舔啊,没看到陆总都不想理她吗?这么上赶着。] 陆辞也:[我舔你妹的舔,你是没看到我哄我老婆的时候,跟你这个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网友2:[对啊,我感觉陆总就不爱她,之前还觉得配来着,没想到是个恋爱脑加舔狗,真给我们女人丢脸。] 陆辞也:[需要你觉得?我和我老婆就是天造地设最配的一对!只能说你不是女人,可能你是人妖吧。] 网友3:[听说谢是金星集团王总的妹妹,那他们之间是商业联姻吧?没什么感情也正常。] 陆辞也:[你再说一遍!我和我老婆的爱情感天动地,情深得很!] 网友4:[地位不对等呗,金星集团能跟陆氏比吗?估计是王总牺牲妹妹换取的商业价值,肯定得舔着啊,不然被休了还怎么从陆氏拿到利益?] 陆辞也:[还被休,清朝的辫子是长你眉毛上了吗?都什么年代了还说休,要休那也是我老婆不爱我了要休弃我,但那是不可能滴!] 网友5:[这女的好嚣张啊,一点教养都没有,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下推人,还打女服务员的巴掌,可给她能的,以为当上陆少夫人就走上人生巅峰可以肆无忌惮了吗?] 陆辞也:[呵,我老婆的人生巅峰肯定不在于跟我结婚啊,她是新时代的女性,她的价值、她的追求可比你一个只知道在网上听风就是雨的键盘侠要高尚了不知几何。] 网友6:[岂止呢,没看到她高中就跟这么多男人混在一起吗?不仅没教养,还一点廉耻心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嫁进陆氏的?] 陆辞也:[我们相爱自然就结婚了,像你这种满嘴喷粪的人,心里脏得跟化粪池里的癞蛤蟆一样,肯定找不到同类结婚吧?也不对,世界之大,你还是会有同类的,加油,结婚了通知我,我给你们送屎壳郎。] 网友7:[从小就混迹男人圈,懂得肯定不少,你还别说,这种交际花最能钓到大佬。] 陆辞也:[我钓你妈的钓,要钓也是我钓我老婆!] 网友8:[一身红,长的就跟妖艳贱货一样,这种人在书里都是恶毒女配的角色。] 陆辞也:[承认我老婆长得美很难吗?你才贱货,你全家都是贱货!像你这种人在书里就是个人机,只会狗叫。] 网友9:[陆总赶紧离婚吧?这种人留在身边小心以后被戴绿帽子了都不知道。] 陆辞也:[你他妈谁啊?凭你也想做主我的婚姻?这么爱管人,让你老婆送你个青青草原啊,保管你管个够。] 网友10:[同意,陆总赶紧离婚!这种人不配做陆家少夫人。] 网友n:[同意+999……] 陆辞也:[我同意你妈我同意。] 一条一句,或阴阳或直白。 陆辞也仿佛一只喷火龙,将那些说谢星然坏话的评论全部反击了回去。 加上他的网名【谢星然的亲亲老公】,在网上激起了一番不小的水花…… 第87章 明明他才是正宫好嘛!! 所幸谢星然早有心理准备,加上陆辞也含妈量极高的攻击性,她丝毫没有被影响到心情。 反而因为他的这份维护而十分暖心。 五分钟吃完面,陆辞也将擦嘴纸重重扔进垃圾桶。 伸手斗气十足道:“给我,看我继续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谢星然好笑地将手机给他,也劝道:“你可别把自己气到了。” 刚说完,就见他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直接气成了河豚模样,在手机屏幕上噼里啪啦一顿狂按。 【啊!气死我了,这人竟然敢这样说我老婆,我都舍不得说一句的……】 谢星然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将碗收去厨房洗了。 再出来,陆辞也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她也走过去在他身侧坐下,揽住他的腰,再一次劝道: “交给公司公关吧,你还能把他们每个人都骂一遍不成?太耗费心神了,我们昨晚不是说好今天出去玩蹦极的吗?” 陆辞也岿然不动:“我已经通知陆氏的公关了,不过我这几天恐怕不能出去了,要是被认出来他们朝我砸臭鸡蛋怎么办?” 闻言,谢星然有些不满地皱眉,是对制造整个事件的人不满。 真是的,昨晚给他弄了两次他才肯答应陪自己去玩蹦极,结果出了这档子事。 下一次让他答应,还不知道又要牺牲几次呢。 她轻声叹了口气,将下巴搭在他的肩上。 陆辞也扭头吧唧一口亲在她的脸颊,敷衍地哄道: “乖啊老婆,等改天有时间了我们再去玩,今天就在家里玩也是一样的。” 说罢,他继续马不停蹄地加入抗争键盘侠的斗争中。 【今天我非得把他们骂服不可,准备好迎接我的怒火吧!小喷子们!】 谢星然:“……” 理解一下,这个霸总只有三岁,幼稚了一点也属正常。 她对网络上那些舆论不感兴趣,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好再劝。 走到客厅中央,谢星然开始练习陆辞也之前教给她的一套养生拳法。 她这边心平气静,殊不知陆辞也那边手指都快按出火星子了。 足以见得双方对战激烈。 网友1:[这人真的是陆总吗?亲自下场骂人,我感觉一般的总裁做不出这样掉价的事来。] 网友2:[我也觉得,不会是姓谢的在自导自演吧?或者是她的某个小迷弟?] 陆辞也:[对,我就不是一般的总裁,我是二般的。] 陆辞也:[巧了,我比我老婆小一岁零四个月,所以我是我老婆的小迷弟,你有意见?有就憋着,没有就滚。] 网友3:[我不信,除非你自拍一张剪刀手的照片过来证明你就是陆总。] 陆辞也:[这位网友,你是在觊觎我的美貌吗?我凭什么要拍照片证明给你看?] 网友3:[……好自恋,你肯定不是陆总,我见过陆总,人家是清冷禁欲范儿的,才不像你这么油嘴滑舌。] 陆辞也:[呵!我跟你熟吗你就知道我清冷禁欲了?而且人都是有两面性的,私底下我老婆就爱叫我自恋鬼,我自恋怎么了?我自恋吃你家大米喝你家水缸了?我凭什么不能自恋?] 网友3:[……你急了,你肯定不是陆总。] 陆辞也:[别以为你用激将法我就会上当,我是谁根本不需要向你们证明。] 网友3:[所以你不是陆总。] 陆辞也气得呲牙,胸膛一阵起伏,模样凶狠极了。 他拿起手机噔噔噔跑到谢星然身边,叫停了她的动作: “快!用剪刀手自拍一张,我要拿去打烂这个人的脸。” 练了好一会儿,谢星然此刻微喘着气,听了他的话,乖乖接过手机,比起剪刀手自拍了一张。 “好了……你别太较真,其实我真的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我。” 她话没说完,陆辞也就拿着手机转身继续战斗去了。 还说:“那不行,我在意,我的老婆谁也不能欺负。” 谢星然又是无奈又是感动,只能继续打自己的拳。 证明网名的真实性后,网上又兴起了一阵不小的动荡,纷纷不信,但事实如此。 王金歌正在发愁,高中造的黄谣好解决,已经找了当初的老师校长和同学。 但昨晚酒会上的监控被人删了,无法解释清楚谢星然职场“霸凌”的真相。 如今看见陆辞也亲自下场的怼人的评论,脑中灵光一闪。 果断吩咐公关团队改变路线,打算先立陆总爱妻的人设来压一压,等找到完整视频后再来找机会澄清。 不过陆辞也这爱妻的人设根本不用立,经过这事后估计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陆辞也就是个恋爱脑本脑。 之后,专门有人截图了陆辞也怼人的评论,如今这个网络时代,经常听风就是雨。 一上午过去,舆论渐渐被压了下去,酒会上的事也被好心人发出完整视频解决了。 但仅仅是一上午,到了下午,另外一则舆论再次横空出世。 一个自称苦瓜吃瓜的匿名博主,发了谢星然分别和蒋辞阳与陆辞也两人在一起的前后时间差,明里暗里指责谢星然无缝衔接的行为太恶心。 还说两个男人都有一个“辞”字,谢星然大概可能是在搞替身文学…… 总之有够离谱的。 看到这个视频时,陆辞也一整个脑袋就是一个问号。 底下的评论也发酵得很快,像是特意买的水军,就算有几个清醒的评论,也很快就会被水军压下去。 还有说他们俩私底下早就搞在一起的,可怜蒋辞阳被戴了绿帽子。 陆辞也看到这儿是彻底笑出声了,这是他今天看过的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呵,又是替身又是小三? 这届网友怎么也不对比对比,有他这么优秀的替身和小三吗? 明明他才是正宫好嘛!! 不过这次他没有急着下场去怼网友。 而是借故委委屈屈地找谢星然要“解释”去了。 书房门没关,他进去就见谢星然的背影在打电话,对面还是他最讨厌的情敌。 谢星然:“网上的事是你的弄的吧?蒋辞阳,事实怎样你我心里都清楚,我劝你最好赶紧撤掉,不然,你也别我不留情面。” 【老婆还是太心软了,给他留什么情面啊?将他的脸踩在地上不好吗?】 第88章 我不吃醋,我要吃肉,这个‘肉\’。 听到身后的心声,谢星然转身看去,下一秒怀中就多了一个小人儿。 “嘤嘤嘤,老婆,他们说我是替身,人家真的是替身吗?就因为我的名字里也有一个‘辞’字?” 【离谱,说长得像还差不多,也有一个辞字是什么鬼,有些网友可真是脑残。】 谢星然:……你也知道离谱呢,那你还嘤什么嘤? 她随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不是,你比某人好看多了。” 陆辞也仰头看她:“就只是好看多了吗?难道也不比某个出轨男正直多了?” 谢星然笑:“嗯,你各方面都比他优秀得多。” 陆辞也满意地眯起眼笑:“嘿嘿,我就知道,老婆最爱的是我~” 两人旁若无人地秀恩爱,将电话对面的蒋辞阳忽视得彻底。 蒋辞阳捏紧了手机,即使他们已经分手,却并不妨碍心中的嫉妒之海将他淹没。 但突然,他也开始笑。 谢星然淡淡问:“你笑什么?” 蒋辞阳抬手扶了扶金丝眼镜,声音温润: “阿然,我还记得有一年我染了黄发,你一直盯着我瞧,我问你瞧什么?你直白地夸我好看,我问有多好看,你说天下第一好看。” 谢星然抿唇,心下懊悔,就不该问。 垂眸一看,果然瞧见了陆辞也阴沉得几乎要滴水的脸。 她生怕蒋辞阳再说些他们之前的往事刺激到他,连忙挂断了电话。 看着她心虚的神色,陆辞也松开人,呵了一声。 然后摇头晃脑地鹦鹉学舌,说:“天下~第一~好~看~” 谢星然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在心中深深叹息。 她几乎可以预知到未来几十年里,这句话出现的频率绝对称得上荒谬。 陆辞也说完唇角一拉,脸色更不好看了。 “你看过天下所有人的脸吗?你就夸他天下第一好看。我长得不比他更好看?谢星然,你到底什么眼光啊!” 完了,都叫她全名了,难搞。 谢星然:“别生气啊,你听我解释。” 陆辞也双手环胸:“行,我听你狡辩。” 谢星然:“……” 她抚了抚额,道:“那年我们才初二……” 陆辞也:“好啊,你居然连哪一年都记得这么清楚。” 谢星然:“……” 见她哑口无言,陆辞也又呵了一声: “初二就喜欢上那出轨男了,谢星然,我要是能穿越,我绝对要跟老师告你们早恋!” 谢星然:其实还更早,不过她不敢说,怕再说就哄不好他了。 她上前抱住他,不顾他的挣扎,紧紧环抱住。 实则陆辞也都没怎么挣扎,否则以他的身手,她是不可能还能抱住他的。 思及此,谢星然心软了软,只要他还肯听她狡辩,不是,解释就好。 “那年我就是个黄毛丫头,懂什么喜欢啊?不过就是看他染了个黄发觉得新奇罢了。后来,的确是真喜欢过他,但当时他已经转学了……” 陆辞也:“你还挺遗憾?后来是不是天天怀念他呢?” 谢星然啧了一声:“没有……他转学没多久我哥就出事了,我哪有心情想他啊。” 闻言,陆辞也眼中闪过后悔。 他抬手回抱住她,似是无声的安慰。 谢星然弯了弯唇,这人还说她心软,明明最心软的人是他才对。 陆·心软·辞也:“继续说,给我事无巨细交代干净了。” 谢星然:“……一定要事无巨细吗?” 这话一出,陆辞也顿时又不满意了,放开手,看着她阴阳怪气地反问: “你还真事无巨细都记得呢?” 谢星然立即否认:“不是不是,我哪会事无巨细地记住跟他有关的事情啊……就是吧,有那么一件事,你可能会特别在意,但我怕说了,你会生气。” 陆辞也咬牙,对着她小心翼翼的眼神挤出一抹难看的笑。 “你、说,我保证不、生、气。” 谢星然:“你保证了啊,等下可不许吃醋。” 他不屑地轻嗤:“我又不是醋坛子,你到底说不说?” 谢星然心想你看着就是个醋坛子,陈年老醋的那种。 但既然都跟他是夫妻了,坦白之前的事也无可厚非。 “就是,我初三的时候,给他……写过情书。” 囫囵吞枣般迅速说完最后四个字,她心虚得紧闭眼睛。 半晌,不见他有任何动静,悄悄睁开一只眼,就见他面无表情,神色寡淡。 “嗯,然后呢,还有吗?”他问。 谢星然咽了咽口水,摇头道: “没了,那事儿还被我哥知道了,他勒令我不许跟蒋辞阳走在一起。 我当然是最听我哥的话啊!直到他要走那天我才又去送了他一程。 后来两年前他回国,重逢后他就开始追我,半年前我才答应跟他在一起的,左右才三个月。 其中前两个月时我还跟他离了心,后来他出轨,我立马就跟他提了分手。再后来就,就遇见你啦~我的真命天子~” 最后一句撒娇讨好的话说完,谢星然都差点都被自己的声音给恶心到了。 陆辞也却依旧面不改色,连心声都少得可怜,就只是冷哼。 这让谢星然非常没底,直觉告诉她这次他是真的吃醋了。 并且有点难哄的那种。 正这样想,他却突然开口,语气都染上几分落寞:“谢星然,你说为什么我们不能青梅竹马呢?” “这个……”谢星然咬唇:“投胎是个技术活,谁也不能选不是?虽然我们不是青梅竹马,但我们有往后余生啊。” “哦。”他随口应了声,仿佛没听见进去一般。 或者说听进去了,但还是为不能早早遇见她而遗憾。 “我走了,我要去骂某些网友了。” 他说的正经,仿佛不是真的想去,而是想让她挽留他、哄哄他。 谢星然自然还要再哄他的,随即拦在他面前,低头看他的眼睛。 “别是哭了吧?” 陆辞也冷嗤:“我是那么容易哭的人吗?” 谢星然:你是。 “你别吃醋了,我给你也写一封情书行不行?” 陆辞也撇过头,却压不住上扬的嘴角,还要傲娇地说:“你要写就写,问我干什么?我说不要你就不写了吗?” 谢星然忍笑:“当然不是,你不要我也写给你。” 陆辞也继续冷哼。 她好笑地捧起他的脸,rua了rua因他而生动可爱的脸蛋,嗓音可劲儿夹着: “老公~宝宝~别吃醋了,嗯?” 见他终于肯正眼瞧自己,只是有些意味不明。 谢星然笑着又揉了揉他的脸,称他:“小醋包。” 陆辞也目光幽幽:“我不吃醋……” 谢星然:“行行,你不吃醋,那你吃什么?给你吃面怎么样?” 陆辞也:“不要,我要吃、肉。” 谢星然回想了下冰箱里的食材,“肉啊?好像……”没有了,而且我不会炒啊。 剩下的话被他吞进肚子里,陆辞也踮脚抱住她的脖颈,猛地亲上来,张嘴就咬住她的唇瓣…… 缠绵间只听他含糊说:“我要吃这个‘肉’~” 第89章 别糊我一脸口水 大中午的,两人闹到了床上。 谢星然已经动情地拉住他的手,但下一瞬,压在她身上的陆辞也猛地抽回手,暧昧地抹去她唇瓣上的湿润。 表情却莫名其妙笑得贱兮兮。 不待她看懂他的表情,身上的人已然利落起身,潇洒地往门口走去。 走前还掀被盖住她整个人:“自己解决吧你,我要去网上为你出气了!拜~拜~~” 谢星然:“?……陆辞也!!” 陆辞也:“你的老公已掉线,勿扰!” 谢星然脸上的肌肉狠狠扭曲了几秒,气得她一把掀开被子,拳头重重砸在棉被上。 他就是故意的! 明明还是吃醋还在生气,却故意来招惹她,等她起兴后拍拍屁股走人,让她独自煎熬、难受。 这个小人! 这个心眼只有指甲盖这么点的小人! 简直欠揍! 一直以来都是他帮她解决,这次让她自己来,还挺难为情的。 不过已经尝过肉味的人怎么可能再忍住不吃呢? 没有办法,谢星然不得不自己来。 这顿气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期间陆辞也没有来找她。 谢星然待在书房,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直到陆辞也上来喊她:“老婆~吃晚饭了。” 谢星然无动于衷,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内心轻哼。 “呀,这天下第一~好看的人怎么还在工作啊?”他边走边说,语气贼欠: “再不吃给饿瘦了,这张脸不是天下第一好看的了可怎么办?” 谢星然:…… “老婆?”后知后觉的,陆辞也意识到她的冷漠,似乎还在为下午的事生气。 “老婆,你不会还在生气吧?”他谄媚地上前给她捏肩,笑嘻嘻地逗她: “怎么跟我一样小气了?是不是亲嘴的时候传染给老婆了?” 谢星然冷哼,一个甩肩,不让他碰。 陆辞也努嘴,直接趴在她的背上,贴着她的耳边轻语: “老婆,你别生气啊,等晚上洗了澡人家再陪你*嘛。” 谢星然斜了他一眼,依旧不领情。 若不是他蓄意勾引,她怎么可能会起兴致,又怎么会需要他帮忙? 说得好像每晚如同色中饿狼的人是她一样。 “不饿,不吃。”她说。 “别呀。”他绕坐到她的怀里,揽住她的脖颈,强盗般亲了亲她的脸颊。 “老婆~嗯~~人家错了嘛,不要不理我,不理我也行,但你别饿到自己肚子了呀。” 谢星然强撑着冷漠脸,想到第一次来月经时他跟自己说的气话。 学道:“反正是你的胃,我就不吃,饿死你。” 陆辞也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她也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噗嗤一声笑了。 谢星然瞪他。 “咳咳。”陆辞也低头忍住笑意:“老婆,这虽然是我的胃,但饿到的是你自己啊,乖啊,咱们不做这么傻的事。” “要吃你自己吃吧,我要工作。”她依旧不肯去。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任性。 陆辞也还挺稀罕她这副样子的,继续逗道: “真不吃?不吃我自己下去吃了,等下把你的红烧排骨都吃完了,你可不要在心底偷偷埋怨我。” 谢星然下颌线紧绷,更加气闷,一把推开怀中坐着的人儿,“滚。” 生怕再惹下去就哄不好人,陆辞也麻溜认错,没脸没皮地赖在她怀里。 “错了错了,老婆你打我吧,怪我太嚣张太记仇,惹你不高兴了,都是我的错,你别拿自己的身体为我的错误买单。” 陆辞也就跟个啄木鸟似的,抱住她的脸一直亲亲亲亲亲。 这还让人怎么生气? 谢星然嘴角抑制不住上扬,险些破功笑出来,竭力忍着。 “行了,别糊我一脸口水。” 陆辞也丝毫不在意她的嫌弃,抬手用袖子擦擦她的脸。 察觉她的态度软化后,得寸进尺地要求说:“那你说你原谅我了。” 谢星然翻了个白眼,但还是道:“行了原谅你了,起开,我饿了。” 她早就饿得不行了,要不是不好拉下脸,她都想直接跑到餐桌上去狼吞虎咽。 餐桌上, 陆辞也的厨艺进步巨大,反正她是越来越喜欢吃他做的饭了。 “好吃吗?”他问。 谢星然停不下嘴,只能点头。 陆辞也颇有成就感,放下筷子,撑着下巴问她:“是不是天下第一~好吃?” 谢星然夹菜的手一顿,抬眼看向他。 对上他固执期待的眼神,无语地“嗯”了一声。 陆辞也顿时展颜一笑,亲自给她舀了一碗鸡汤过去,说: “你再尝尝这只鸡,我跟奶奶请教的,味道应该不差,而且啊——我让人送来的是天下第一好看~的鸡,你多吃点,没准这张脸就能长成天下第一~好看的脸了。” 谢星然:…… 送菜的阿姨听到这个要求,估计也同她一样无语。 “陆辞也,你给我正常点。” 被点的某人睁着无辜的大眼,说:“我还不够正常吗?难道一定要天下第一好看的人才算正常?” 谢星然:……得,说不过他。 见她不再理人,陆辞也傲娇地轻哼了一声。 “蒋辞阳出轨的事情我已经爆出去了,不管网友们信不信,我陆辞也才不是小三。” 谢星然再次顿住,皱眉问:“他们说你是小三了?” 她的手机一直在他那里,下午她只知道他被当做替身的事,没想到还有网友说他小三的。 简直离谱又过分! 被她一问,陆辞也的眼眶霎时一热,扭过头去,仿佛下一秒就会掉下泪来。 “岂止呢?”他一点也不瞒着:“他们还说我掉价,说我以权压人,还有说我配不上你的。” 【哼。一群乌合之众,有什么资格评价我……明明之前一点都不在意的,怎么她一问就憋不住委屈了呢?】 谢星然看不得他这样子,立时放下筷子,走到他身边蹲下,拉住他的手安慰。 “是我不对,我应该立马将证据放出去的,害你被骂了对不起。等下我就去微博解释清楚,谁敢骂你我也去骂他。” 陆辞也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此刻被她这么一哄,立马不委屈了。 吸吸鼻子道:“那你要跟他们说,你爱的人是我,才不是那个出轨男。” 谢星然宠溺地揉揉他的头:“好,我爱的人是你陆辞也,才不是他蒋辞阳。” 第90章 想让我给哪个野男人腾位置? 晚饭延后,谢星然用陆辞也的手机甩出证据,舆论瞬间逆转。 夫妻俩维护双方的行为被一些网友直呼磕到了。 晚饭过后,陆辞也又开始偷偷观察舆论动向。 网上情势一片大好,这让他的眉头都舒展得更开。 但偏偏就是有一些看不得别人好又闲来无事的网友。 通过对比谢星然前后的穿衣风格,说陆总老婆估计是交男朋友了,才会发生这么大改变。 陆辞也本来就是个骚包的人,哪怕互换成了女人,在穿衣打扮也从没有委屈过自己。 所以这具身体比之以前的清冷,如今更添了几分风情万种的魅惑。 有一些网友只是玩梗,但有一些网友纯属看不得别人好。 还在发评论让他们离婚,说什么谢星然长得就不是安分的主,与其以后被戴绿帽子,还不如趁早离婚得好。 陆辞也再一次气到了,谢星然不想他总是被网上的言论影响,不给他手机。 “陆辞也,日子是我们自己过的,你不要总是在意别人说什么。” “那不反驳他们还以为你好欺负呢。”陆辞也趴在她身上,伸手去勾被她举起的手机。 见她不肯给,自己又拿不到,陆辞也鼓着脸坐在沙发上生气。 谢星然捏捏他的脸,刚想再劝几句,陆辞也却猛地抱起自己的手机跑上楼去了。 【哼,那我就自己发好了。】 额头的青筋跳了跳,谢星然却也无法再阻止。 不过五分钟,就见微博上出现了一条艾特她的新动态。 陆辞也的亲亲老婆: [如今这个世道连长得好看都是一种错了,可笑。毁掉一个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她身上造黄谣,我相信网上随便造我黄谣的人肯定是男人居多,得不到就毁掉,一看就是猥琐男的做派。先不说有我老公珠玉在前,单论我个人的眼光,可看不上某些只知道在网上匿名撒泼的烂人。 而且我从不认为仅凭一些虚无缥缈的穿衣类型,就可以定义一个女性的人品。某些网友在网上大放厥词、肆意评价一个女人时,可曾想过你的母亲也是一位女性?或许某些人天生就是缺教养吧,没关系,我会教你们。某些人等着接收法院传票吧@谢星然的亲亲老公。] 谢星然心中滑过一股暖流,想不到他一个男人,会这么理解女性尊重女性。 正在她感动之际,陆辞也哒哒哒又跑了下楼。 声音婉转:“老公,你说句话啊~人家都艾特你了,你就不给我撑腰吗?” 谢星然打了个哆嗦,这么久了,还是不适应他用这么嗲的声音跟她说话。 看着身边挨过来坐的人,她无奈揉了下他的头: “马上就给你撑腰。” 话落,她想了想,在微博下面给他评论: [支持老婆,老婆说得非常棒(大拇指)] 正要点发送,陆辞也一言难尽地按住她的手,拿过手机: “算了算了,还是交给我来吧,你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一点撑腰的架势都没有。” 谢星然挠了挠头,乖乖交给他发挥:“那你来。” 谢星然的亲亲老公:[我老婆长得美就是你们胡乱编造她的理由吗?是不是因为你们老婆给你们戴了绿帽子,所以才这么看不得别人好啊?啧,其实也不能怪你们老婆出轨,毕竟你们这种人吧,啧啧,不好说。 但像我这么优秀的老公,我老婆就不会出轨,而且我老婆是个事业批,没时间也没精力出轨的。 再说,就算我老婆出轨了,但出轨那是一个人的错吗?怎么不去说那些野男人勾引别人老婆?就知道把错按在女人头上,还反而来劝我们离婚,呵,是想让我给哪个野男人腾位置吗?我告诉你们,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 发挥完,陆辞也手机一扔,一副深藏功与名的闲散姿态。 反观谢星然,一脸复杂。 前面还算正常,最后那段是个什么鬼? 什么叫就算她出轨了,他也不会给野男人腾位的? 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脑回路。 谢星然深深叹息一声。 被陆辞也听去,撇嘴问她:“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她摇头:“没有,没事,你乐意就好。” 闻言,陆辞也扬起下巴,露出一副我就是乐意的表情。 随后不知想到什么,他又开始拉着她的手叭叭叭: “上次奶茶店的事被人拍到,网友居然说我是个恋爱脑,虽然我就是……” 谢星然:原来你也知道呢? “但是他们现在说我不就是等于说你嘛,我怎么能让你名声受损呢?所以我想——” 说着,陆辞也故意停顿,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她。 谢星然暗道有诈,不接他的话:“不,你不想。” “哎呀,老婆~人家就是想让你对我好一点嘛~”陆辞也说出自己的计划: “你这样,在公共场合对我殷勤一点,我呢,就假装对你高冷一点。然后我找人拍几张照,到网上带带节奏,这样对你对我的名声都好啊。” 谢星然不知道说什么,一天天就他鬼点子多。 还对彼此的名声都好,他对自己的好名声就是这样理解的? 好吧,宠妻的确也算一个好名声。 被他央求着,谢星然敷衍地点头算作应下,到时候再看吧。 因为两人,实际上就他一人的一唱一和,网上的风评更加大好。 还有网友有闲心调侃陆辞也。 [可要守好这么漂亮的姐姐,不然哪天真被野男人勾去了,有你哭的@谢星然的亲亲老公] 陆辞也顿时深感焦虑。 他又开始缠着她问道:“老婆,你会被哪个野男人勾去吗?” 谢星然头疼,扶住额头认真回他:“不会,请相信我的人品。” 陆辞也咬唇,沉默了好半晌。 不知是哪根筋搭到了哪根筋,他又想出一个鬼点子。 他:“老婆老婆~这样,现在我是一个狐狸精、男绿茶,我会想尽办法来勾引你,但是你一定要懂得拒绝知道吗?” 谢星然:…… 又开始了。 她很想说,你还需要扮演吗?你本质不就是一个狐狸精、男绿茶吗? 每天晚上就知道来勾引她、消耗她的精力…… 第91章 老婆也太不是男人了 见她久久不回答,陆辞也拉住她的手闹腾起来: “老婆~~你就陪我演一下嘛,看看你的定力怎么样?” 谢星然岿然不动,扫他一眼说: “真要看看我的定力,你应该去找其他狐狸精来试探我?” 陆辞也瞪大眼睛,“那怎么行?!” 【万一老婆真上当了怎么办……而且什么叫其他狐狸精,意思是我也是一只狐狸精咯?】 【嗯……也不对,肯定是老婆对我一点自制力都没有,我一勾引她就会上当,所以才不敢来试的。】 思及此,陆辞也的眼尾得意地上扬。 【那算了,既然这样,就不为难老婆了。】 听到这儿,谢星然忽地冷嗤一声。 “来!你演。”她的好胜心顿时上来。 就不信在明知道他蓄意勾引的情况下,她还能没有自制力,傻傻地上当。 陆辞也有片刻懵逼。 不明白她刚刚还不乐意,怎么现在突然就乐意了? 但既然她愿意陪他演,陆辞也万万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眯起眼,笑得妖媚: “那我开始喽。” 事情发展到这里,他早已忘了最初扮演的目的。 现下只想想方设法引她沉沦,以此来证明她对他完全没有自制力。 陆辞也脱掉鞋子,踩上沙发,在她身后绕来绕去。 “施主~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是不是专程等奴家呐?” 谢星然闭上眼睛,如同佛子入身,眼不见为净。 陆辞也又绕坐到她怀中,唤道: “御弟哥哥~你说四大皆空,却紧闭双眼,要是你睁开眼看看我,我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谢星然的眉心狠狠一跳,她睁开眼瞪了他一剂目光。 起身要走,陆辞也却光着脚扑上来:“哎~御弟哥哥,你怎么不理人家啊?” 谢星然瞥了眼他踩在地板上的脚,训道:“把鞋穿上。” 这几天就快到经期了,别到时候冷到了,又在那儿跟她要死要活的。 闻言,陆辞也心情愉悦,直接踩在她的鞋背上,双手攀住她的双肩。 “我就知道,老婆还是心疼我的,那老婆亲自替我穿鞋好不好?” 谢星然眼中闪过危险的暗芒,她抓住身前肆意妄为的手,接着架起他的下掖,一把将他甩到了沙发上。 “自己穿。” 说罢冷漠地上楼了。 陆辞也翻身瘫坐在沙发上,对着她的背影咬了咬牙。 【老婆真不乖,居然就这么拒绝我了,看来,我只能使出我的绝招了!】 谢星然心中冷哼。 来吧,看谁斗得过谁。 上了楼,她找出睡衣就进了浴室。 再出来,转眼瞧见了床上穿着白色吊带裙,还摆出一个卧躺姿势的陆辞也。 见她出来,立马朝她勾了勾手指: “夫君,过来呀,春宵一刻值千金~” 谢星然按耐住无语,视若无睹,转身拿起吹风机吹干头发。 期间听到他的心声愤愤地说: 【这都不上当?老婆也太不是男人了。】 谢星然: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本身就不是男人呢。 你这话说得有点歧义了,建议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吹完头发,谢星然转身看着他。 陆辞也当即再次摆出妖娆的姿势,朝她勾手指: “夫君,过来嘛,人家想抱抱你。” 她走过去,在他满含期待的目光下,抽走了被他压在胳膊下的枕头。 这个枕头她都睡习惯了,当然要抱着一起走。 望着他错愕的眼神,谢星然也适度配合地演道: “你我本就是家族联姻没有感情,以后我去书房睡,姑娘,不,夫人自便。” 说完转身要走,想了想,还是回头理了理他肩头的吊带,以及拉下被他故意撩起的裙摆。 “夫人不必如此讨好我,我谢某此身已许国,再难许家,不知哪天就会马革裹尸血洒疆场,你尚有大好年华,委实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陆辞也的嘴角微微抽搐。 【啧,老婆怎么比我还能演?】 他径直下床奔过去,从身后抱住她,佯装哽咽道: “将军,妾身不求其他,只求一生一世陪伴在将军身边。” 谢星然表情隐忍,声音艰涩:“一生一世太过长久,是我等万万不敢奢求的东西。” 陆辞也绕到她前面,泪眼朦胧地抬手摸他的脸: “妾身不在乎,有多久算多久,如果将军觉得对不起我,不如今晚就赐我一个孩子,以后……” “停停停。”谢星然紧紧攥住被他拉开的裤腰,“不演了不演了。” 再演下去,清白恐保不住了。 陆辞也眸底滑过一抹狡黠,似有若无地低头扫了一眼,手下继续使劲。 “妾身是真心喜欢将军的,将军,别害羞呀,我看过图册的,知晓该如何做。” 谢星然捂住裤腰,借助巧劲儿将枕头挡在身前,推开了他的手。 “陆辞也,你个变态!” 陆·变态·辞也委屈脸: “可是老婆,你刚才不是也很开心吗?你还加了好多词呢。” 谢星然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红着脸辩解: “我刚才被鬼上身了,那不是我,估计是古代哪个将军穿我身上了。” 陆辞也不赞同地看她一眼:“瞎说什么鬼不鬼的。” 他强势抽走她抱着的枕头,甩去床上,一步步走向她: “嘿嘿,老婆,不演了,但今晚的正事不能少啊。” 谢星然:…… 为了不被他攻略,她义正言辞地表示: “不行,这个不演了,但考验还得继续,今天我一定要证明我对男绿茶有自制力!你也不想我之后被哪个野男人勾去了吧?” 【!老婆威胁我?她竟然还敢肖想外面的野男人?】 谢星然: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不过再试试也行,最后一招了。】 陆辞也摆出一副受欺负的小狗表情,拉住她的衣袖晃了晃: “我知道你还没有和你老公离婚——” 谢星然:…… “可是姐姐~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姐姐,自从第一次见到姐姐,姐姐对我笑的时候,我就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姐姐,我就想陪在姐姐身边,哪怕是以小三的身份。” 谢星然心神一荡,只因为他一声声的“姐姐”二字。 这还是他第一次将这两个字叫出口。 有点心动……怎么办? 果然,能喜欢上他,就说明她对这股子楚楚可怜的绿茶劲儿还挺上头的。 思及此,她也不想再忍耐。 抬手摸上他的脸,下一秒擒住他的下巴,逼他仰头。 陆辞也泪眼婆娑,“姐姐~” 谢星然心脏狂跳,喉头干涩地问他: “你是姐姐的什么?” 福至心灵,陆辞也毫不犹豫回答: “我是姐姐的小狗~” 谢星然满意地弯唇一笑,揽住他的腰,细细摩挲他脸庞的肌肤。 “答对了,姐姐该奖励你什么呢?” 越说,她的唇越是凑近,奖励什么不言而喻。 陆辞也被她这副颠倒众生的笑勾得不知南北,狠狠吞咽了下口水,心想: 【小狗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呢?不过就是想和姐姐一起睡罢了。】 听见他心声的那一刻,谢星然就吻了上去。 嗯,这么简单的愿望,姐姐当然可以满足小狗。 两人辗转亲吻到了床上,这次陆辞也丧失了主导权。 但他十分愿意接受,心里不停地哼唧。 【嗯~老婆果然想听姐姐二字,一叫姐姐,她脸色都变了,早知道就早一点叫上这两个字了。】 【老婆的吻技进步了,唔我人没了。】 谢星然离开他的唇,说:“叫姐姐。” 以后可以少叫老婆了。 陆辞也此刻无比听话,乖巧的软软的叫她“姐姐”…… 第92章 你还挺接地气? 隔天,两人一同出席了一个商会。 在陆辞也的有心要求下,谢星然不得不对他比平常更多几分宽容与宠溺。 两人看起来恩爱无比,虽然有演的成分,却也并不会觉得假。 过后再次登上头条,很少再有人质疑他们的感情,甚至被外界称为是模范夫妻。 至此,陆辞也心满意足,终于不再关心网上的舆论。 谢星然就更不在意那些虚的了,日子是自己过,若内里是空的,演再多也无用。 但陆辞也就是个既在乎外界,又关心内里的。 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是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 高调得过于招摇了。 “有这么漂亮这么优秀的老婆,我当然要向别人炫耀了!” 按他的话是这样说,谢星然无奈地点了点他昂得高高的额头。 “行了,知道你爱显摆。不过这次去乡下你可别这么张扬,不然村里的大爷大妈一口一个唾沫能把你淹死。” 谢星然奶奶和哥哥的忌日快到了,以前她都会和阿言姐姐一起去乡下住一个星期。 原以为今年她要一个人去了,没曾想上天眷顾她,让她遇到了陆辞也。 知道她要去乡下后,陆辞也就非得让自己带他去见家长。 谢星然自然也是想让他陪着的。 听了她叮嘱的话,陆辞也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敷衍地应了。 心里却是在想: 【哼,有我这么帅气多金的老公,张扬一下怎么了?让他们瞧瞧他们口中的灾星过得是什么样的好生活,我看他们酸不酸,酸死他们!还敢说我老婆是灾星,我****】 就算你过得再好,他们该酸酸,该说也还是说。 谢星然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也没有,只能到时候拦着点。 原本计划是明天一早再去的,但今早因为三堂姐陆韵婉的一通电话,改变了两人的计划。 之前就说着要来吃陆辞也做的饭,一直没找到机会。 这次网上的舆论太大,陆韵婉就想着来看看谢星然,顺道尝尝陆辞也的厨艺。 可是如今他们还没换回来啊,谢星然哪里会什么厨艺? 于是陆辞也撒谎说他们今天已经去乡下了,不在家,等他们回来了再说。 谎言撒了出去,为了不被识破,两人只能急急忙忙收拾行李。 由陆辞也开车去了乡下。 自从学了车坐在驾驶座上,陆辞也基本上不会再晕车了。 看此谢星然都有些心动,在陆辞也的劝说下,她也决定有时间了去学学开车。 从a市市中心到桥坝村,全程七个多小时。 一路上,谢星然没有睡觉。 要么陪他说说话,要么给他哼哼歌,要么就投喂他一些零食。 陆辞也享受地眯起眼感叹: “这是我开车以来最舒服的一次路程,果然还是有老婆好。” 从前带他妈或者奶奶,她们都是全程睡觉,不管事的。 如今有了老婆就是不一样,再远的路他都不觉得寂寞了。 到村路口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远远的,陆辞也看见了前方那棵茂盛而粗壮的桂花树。 他在谢星然的相册里见过,这棵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的桂花树。 这才八月底,树上的桂花还没有开。 陆辞也还挺想待到九月中旬看花开的,不过他们只待一个星期,这次大概是看不到了,等国庆放假再来估计可以看到。 但他不知道的,看桂花的愿望,这次的旅行就能实现。 平常的车子驶入村里,一般是不会吸引村里人目光的。 但……谁让陆辞也这次开的车非常骚包呢,那种一看就很贵的车子。 临出发前谢星然劝过,没劝动。 正值暑假末,不少小孩驻足观看,显然小孩对这么帅气的车子都是没有抵抗力的。 一声声哇哇哇,给陆辞也听爽了。 甚至挑起眉冲她得意一笑,似乎在说:看吧,我多受欢迎。 直到车子停在门院外的梨花树下,众人方才知晓来的人是谁。 再一看下来的是陆辞也,更是有几个小孩拥上前,叫着:“姨姨。” 谢星然这些年赚钱了,也没忘记反馈家乡,给附近小学捐了几十万的钱,每次回来,也会给村里的小孩们带糖。 所以她孩子缘还挺不错的。 路上也跟陆辞也说过这个情况,他并不反感小孩,含笑跟他们打招呼、发糖果。 “姨姨,这个人是你男朋友吗?”有一个小孩问。 谢星然温和地看向说话的小孩,这是张伯家的小孙子。 这些年村里跟她最亲的,也就属张伯家了。 十年来,这处小院子一直是张伯一家在给她照看,此时要开门进去,也得先去张伯家拿钥匙才行。 陆辞也揉了揉他的脑袋,自豪地介绍道:“小豪,她是姨姨的老公哦!” “啊!”小孩们惊讶张嘴:“姨姨结婚了?!” 陆辞也扬眉:“对啊,姨姨在的这些天,你们都可以过来找姨姨或姨父要喜糖吃,保管你们吃个够。” 孩子们拍手叫好。 谢星然无力地叹气,还得她来当这个坏人:“糖吃多对牙齿不好,一天最多是两三颗就行了。” 尽管如此说,小孩们依旧很开心。 周围一些邻居过来看热闹,陆辞也都一一高调介绍,这是他“老公”。 不少人过来,纷纷夸赞谢星然长得一表人才。 话匣子一打开,一些村民们就开始打探陆辞也的家世工作等等。 随便回答一两个问题后,陆辞也适时叫停,称一路开车过来太累了,过几天再聊。 村民们识趣地散开,各回各家。 还能听见一些人议论的声音: “这谢星然这次回来爱笑了不少啊,话也多了,果然人啊还是得结婚,你看看,一结婚气质都变了,回去我就跟我女儿说道说道……” 谢星然听见这里,也是哭笑不得。 “你还挺接地气?”她调侃。 “当然,你第一天知道啊?”陆辞也语气还颇为骄傲。 他从后备箱拿出早就备好的礼品,递给她:“走吧,你来提着,第一次拜访,你可得帮我好好表现。” 瞧他一副毫不紧张的模样,谢星然倒是高看了他一眼。 不过也是,该紧张的人是她。 第93章 什么!你老公路子野?有多野? 所幸谢星然了解张伯张婶,各种问题对答如流。 一直到在张伯家吃了晚饭,又坐了半小时,眼见着傍晚天快黑了,方才拿着钥匙走出门。 天边的晚霞红艳艳的,洒在乡村的小路上,连路道都照得红火。 两人的身影在前方被拉得老长,陆辞也跳着踩上她的影子。 “嘿嘿,踩到你了。”他倒退着走在她的前面,满脸笑意盈盈,眉眼间明媚舒朗。 谢星然温柔地望着他,逗他道: “不能踩别人的影子,不然晚上会尿床。” 陆辞也切了一声,明显不信,但脑中一闪,他坏笑着凑上前,拽住她的衣领下拉,贴着她耳语。 不知说了什么,只见谢星然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犹如天边的晚霞,恼怒地瞪向他。 陆辞也捂着嘴哈哈地笑,转身继续踩她的影子。 谢星然摸了摸脸,看着他的背影,眸底有纵容。 回去时路过一家院子,一个老奶奶坐在门口,看着天边的晚霞,身影颇有些寂寥。 就在陆辞也露出同情可怜的神色时,谢星然淡淡开口: “王阿婆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每年都会抢着要她去自个家住,孙子孙女都有十几个了。” 果然,院子内传来孩童跑跳的声音。 其中一个孙子跑出来在她身边大声道:“奶奶!马上吃饭了!” 王阿婆笑着点头,却没有动。 见此,孙子递给她一颗糖,而后蹦蹦跳跳跑又进了屋子。 看着陆辞也大松一口气的表情,谢星然好笑不已。 【诶?刚才王阿婆没来诶,她肯定还不知道我老婆结婚了……】 谢星然暗道这人招摇过市,真是恨不得让全村都知道她结婚了是吧? 不过她也挺想跟王阿婆特意说一声的。 结果这人生怕她拦着他,不等她就快步跑过去,手指向她的方向,笑容满面地跟王阿婆介绍她。 陆辞也说得有点小声,听不太清楚,只听到什么又高又帅,老公的字语。 谢星然走过去,刚想跟他说王阿婆有点耳聋,你得大声说。 就听王阿婆惊讶又带点八卦的声音道: “什么!你老公路子野?有多野?” 陆辞也:“??!” 谢星然:“……” 这人……到底跟王阿婆胡说了些什么鬼!! 动静引得院内不少人出来,大多数是小孩,还有王阿婆的三儿子和三儿媳。 陆辞也怎么都没想到有这一天。 他习以为常、引以为豪的名字!还能有被造谣的一天! 看着众人神色各异的表情,他一个劲儿摆手,急得差点捋不直舌头。 “不是不是,阿婆,阿婆,你跟我读,ci~第二声,辞~辞也,陆、辞、也,不是路子野!” 王阿婆的三儿媳直接笑喷,又怕这笑引得对方不满,躲去了院内。 小孩们不太懂,只是见他爸妈都在笑,也跟着嘿嘿傻笑。 笑得陆辞也又气又急,额头都在流汗。 “老公,你说句话呀,快告诉他们,你的名字是怎么写的。” 谢星然只觉跟着他一起丢了个大脸。 她对其他人尴尬地笑笑,蹲在王阿婆身侧,声音略大而温和道: “阿婆,小星结婚了,我是小星的老公,叫陆、辞、也,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的‘辞’,也许的‘也’。” 王阿婆跟谢星然奶奶以前都是小学语文老师,既是同事也是邻居,小时候对她和哥哥都多有照顾。 如今老了,耳不好使,但在听到古诗词时还是下意识敏感起来。 此刻听她这么解释,顿悟地点头,“好名字,好名字。” 接着拉住两人的手,叮嘱她道:“跟小星好好过啊,她这些年苦呐,你要多照顾她。” 继张伯家出来后,谢星然第二次红了眼眶。 看吧,还是有很多人在乎她的。 用钥匙打开院门,院中干净整洁,木屋却透着一股荒凉陈旧感。 这些年她像一个游客一样,这间院子是她的旅馆,来来回回,住不长久。 但这本来,该是她的家才对。 察觉到她心情不好,陆辞也话多起来。 一边整理行李,一边说话试图转移她的情绪。 “老婆老婆,明天我们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吧,家里都没有菜诶。” “张伯家地里有菜,随便摘,不过要吃肉的话倒是得上街去买。” “那老婆老婆,等下我们坐在院子里看星星吧。” “那你得穿件长裤子,不然就要喂蚊子了。” “嗯嗯~老婆老婆,洗澡怎么办呀?” “烧水。” “啊?可是我不会烧火诶,老婆教我吧。” “有烧水器,不用烧火。” “哦~~”陆辞也叽叽喳喳的,却不耽误他干活,“老婆,这就是我们今晚睡的床吗?” 他心想;【有点窄,不过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和老婆贴贴,嘿嘿。】 谢星然理好边角的床单,看着坐在床上眉眼弯弯的人。 双手环胸笑着打破他的幻想: “不是,这是你睡的地方,我睡另一间。” 陆辞也瞬间笑不出来了,扁着嘴质问:“为什么要分开睡?” 谢星然:“我怕被我哥知道了他会打我。” 陆辞也脸色有些僵硬:“这,这不会是大舅哥以前的房间吧?” 谢星然挑眉,不置可否,“怎么?你怕我哥晚上出来找你谈话啊?” 此话一出,怕鬼的某人浑身炸毛,大叫一声跳到她身边挂着。 但一想到是老婆的哥哥,他心里的恐惧莫名少了些。 又一想到可能这时候大舅哥正看着他,他就强装下冷静,从她身上下来,只拉住她的一片衣角。 抿唇紧张问:“大舅哥看到我这样,会不会觉得我太胆小了配不上你啊?” 见他这副模样,谢星然眼尾染上笑意。 打趣说:“有可能,毕竟我哥向来胆子大,一点都不怕鬼。” 闻言,陆辞也拉住她衣角的手也松了,咳了一嗓子,正色道: “大舅哥,我是你妹的老公,我叫陆、辞、也,是若有知音见采,不辞唱遍阳春的‘辞’,也许的‘也’,你不要听错哦,我……” “行了行了,逗你的。”谢星然好笑地打断他的话,“要说也是去坟前说,在这儿说有什么用?真当屋里有鬼啊?” 第94章 老婆,不用怜惜我这朵娇花~ 陆辞也面色泛着窘迫的红,“那,那我们去坟地,肯定是白天去吧?” 谢星然:“你要是想晚上去……” “不不不,我不想。”不等她说完,他就立刻否定。 否完又似乎觉得这样很不好,他小心翼翼观察她的神色。 “对不起老婆,我不是怕你的家人,我就是,真的很怕鬼,也怕黑。” 【……大舅哥如果真在,肯定都嫌弃死我了,这么胆小怎么配得上老婆?】 思及此,陆辞也抿唇低下头,似乎为自己怕鬼怕黑而自责。 谢星然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道:“道什么歉啊?你又不是不去给他们烧纸,怕就怕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被她一哄,陆辞也的眼眶又红了,“我就是怕,他们知道你嫁了我这样的人会……” “什么样的人?”谢星然打断他,坐在床边,捧起他的脸颊摇了摇。 “陆辞也,你不是最自恋的了吗?现在怎么自卑了?” 最自恋的某人轻哼一声,不回答。 谢星然心脏微缩,果然爱一个人,哪怕你再优秀,面对对方,也总会有觉得低到尘埃里的时候。 “陆辞也,你听好了,你不仅阳光有趣、善良开朗,经常给我提供情绪价值。你还武力超强,能力优秀,教我变得更好。你还会做饭、会开车、会打扫卫生,你这样的人,我上辈子烧高香了才在今生遇见你……” 眼见他的唇角越来越压不住弧度,谢星然也笑起来。 “现在开心了吧?想让我夸你就直说,装什么低沉。” 真是的,就算能听见他的心声,也还是会时不时被他骗到。 这人就是专门来拿捏她的。 陆辞也一下扑进她怀里,眼睛亮闪闪的,语气甜腻: “老婆,原来我在心里有这么多优点的啊~你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 谢星然垂头看着他,轻“嗯”一声。 谁不爱小太阳呢? 暖烘烘的,将她整个人都温暖着,碰不到一丝冰冷。 “嘿嘿,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丝毫不惊讶,却笑得牙不见眼:“老婆,我也爱你,最最最爱你,所以……” 他眨巴眨巴眼,继续说:“晚上我们一起睡好不好?就是,我们在大舅哥的房间睡会不会不太好?” 谢星然噗呲一笑,本就是逗他的,这间房也不是她哥之前的房间。 她哥的房间以前都是阿言姐姐在睡的,现在他们在地下重逢,那间房也被她关起来了。 现在睡的是她自己的房间。 “安心睡吧,这是我的房间。” 陆辞也当即往床上一滚,嘿嘿傻笑:“以后再来我都要睡这间房。” 谢星然打了下他的屁股:“行了,先去洗澡。” 陆辞也起身,离开时在她屁股上也拍了一下。 谢星然咬牙,这个小气鬼。 洗完澡,两人坐在院中,看起星星。 “哇~老婆,这里的夜晚好漂亮啊!”陆辞也仰着头,晃着脚,真心感叹。 谢星然给他擦头发的手一顿,也抬头望去。 临近中元节,月亮近圆,银色的光芒洒在大地上,清风吹动树梢,闪亮的星星就在树影间晃动。 浩瀚星海不仅点缀了整个夜空,更装饰有心人的梦。 陆辞也总是这样,看万物欣喜。 以往在她看来最平常不过的一幕,此刻有他在身边,似乎也变得格外浪漫。 奶奶,哥,阿言姐姐,现在的我很幸福,就是可惜,你们看不见。 天上有几颗星星闪了闪,谢星然弯唇想,那我就当你们看见了。 “老婆~”陆辞也后仰着头喊她。 谢星然回神,嗯了一声低头与他对视,下一秒就听他要求: “亲亲我。” “……叫姐姐。” “姐姐~亲亲我。” “好呀。” — 翌日,两人都起晚了。 只因昨晚要睡时,看了一部喜剧电影,恰好有一句台词是: 兄弟,你路子不要太野! 气氛沉寂两秒后,谢星然率先憋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她想起了傍晚时候,陆辞也和阿婆的对话,也是第一次意识到, “陆辞也”这个名字,跟“路子野”的拼音太像,还挺容易读错的。 她笑得直喘气,问他:“这么多年,就,就没有一个普通话不好的人读错吗?” 陆辞也郁闷得不是一星半点。 这还真是第一次被人叫错名字,以前可能也会有人意识到这点,但没有人敢来他跟前开玩笑。 “不许笑。”他板着脸瞪她,像是真生气的模样。 但谢星然哪会被他唬到? 依旧笑个不停,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陆辞也气得牙痒痒,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开始动手动脚。 “让你笑,今儿我就让你看看你老公的路子到底野不野!” 谢星然想要反抗时,已经来不及了…… 但她也是记仇的主。 所以今早太阳一出来,就可以看到房间内,陆辞也的手不能动、眼不能看。 谢星然原以为他会生气或者害怕,没想到他兴奋得要命。 “老婆,大早上的,你就要对我这样那样吗?也不是不可以,来吧~尽情地蹂躏我!” 谢星然:…… 真是奖励到他了(╬??д??╬) 青天白日的,她可不想跟他这样那样,最终放过了他。 陆辞也还很失望,嚷嚷着不用怜惜他这朵娇花,她想干什么都可以。 被她瞪一眼后,才算乖顺下来。 简单洗漱吃过早餐后,拉着他去了张伯的地里采摘蔬菜。 乡下对于有钱人来说就是温馨的田园生活,但对于日日夜夜都有干不完的农活的人来说,可能就是逃不开的噩梦。 只有蔬菜,对于学了厨艺就恨不得每天给她做饭的陆辞也来说是不够的。 每顿至少必须有一菜一荤一汤。 所以在采摘几筐蔬菜后,他们又上了街,打算去买肉。 谢星然没准他开他那个骚包的车去镇上,两人坐了公交车。 今天恰好是赶集,公交车上挤得不行,偏偏路又弯曲。 好在有谢星然用身体挡住,不然陆辞也这朵娇花还不知道要被冲撞成什么样。 陆辞也安安分分地站着,好奇地观看一些老人的背篓,心想这工具装东西还挺好用诶。 目光一转,不经意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撞了视线。 男人胡子拉碴,目光相接后立马移开眼神,仿佛是心虚一样,还抬手压了压帽子。 陆辞也敏感地起了疑心…… 但一直到下车,他都没有再和男人对视一眼,似乎之前的疑心是他想多了。 下车后,陆辞也拉住谢星然在路边停了一会儿,那个男人也是毫不犹豫,顺着人群朝一个地方走去。 “怎么了?”看着他凝重的脸色,谢星然朝他的目光看过去,都是背影,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陆辞也的心慢慢一松,想来是老婆长得太漂亮,所以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没什么。”他笑着摇摇头,挽住她的手臂:“走吧,我还没逛过菜市场呢,让我长长见识。” 谢星然失笑,也就他能把逛菜市场当作是长见识了。 镇上的赶集非常热闹,人山人海,道路两边多是些摆摊卖菜的老爷爷老奶奶。 陆辞也看着这些老人,总忍不住会心生怜悯。 他扯了扯谢星然的衣袖,对她道:“以后我们都来街上买菜吧,张伯家地里的让他们自己留着吃。” 知晓他的心思,谢星然笑着点头:“行。” 走到一个卖猪肉的摊子,谢星然问:“老板,这肉多少钱一斤?” 老板看着他们的穿着打扮,眼珠子一转,堆笑道:“小伙子,我这个肉是今天刚杀的,可新鲜了,二十五元一斤。” 谢星然拉着陆辞也就走。 老板:“诶诶诶,小伙子,卖你便宜点好了,二十三,二十三一斤。” 谢星然连头都没回,陆辞也倒是回头看了眼,老板捶胸顿足,似乎在懊恼。 他眼中满是佩服,好奇问:“他是不是偷偷涨价了?一般是多少钱一斤?” 陆辞也虽然学了厨艺,但是他没有出去买过菜,都是他选好食物,然后阿姨一早送过来。 那阿姨是老宅那边的老人,用着放心,也不用担心她会昧下买菜钱。 但自己出来买可就不一样了,不清楚市场价格,被黑心老板骗了都不知道。 谢星然以前常跟她的阿言姐姐一起买菜,潜移默化下,她也知道一些市场价。 比如这猪肉,“这里一般是19块一斤,如果全是瘦肉的话,那就是二十块一斤。” 陆辞也了解了,倒也没有义愤填膺,毕竟这点钱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但他也不想做冤大头就是了。 买了猪肉和一些海鲜,谢星然又寻找起卖鱼的地方。 陆辞也:“你想吃鱼了?红烧还是清蒸?” 谢星然却是摇头:“红烧吧,不过不是今天,后天是鬼节,我们这边的习俗要杀鱼祭祖,俗称‘鱼半子’。” “啊?”陆辞也瞪亮眼睛,问:“鬼节就是中元节对吗?” 谢星然点头,不懂他一个怕鬼的人在兴奋个什么劲儿。 陆辞也:“刚才坐公交车我看到旁边有一条河了,这儿是不是还有放河灯许愿的习俗?” 第95章 拿到钱就杀了她! 以前陆辞也就在手机上看到过相关的视频,虽然他怕鬼,但那画面着实壮观,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倒是有这个习俗……” “我要去我要去!” 谢星然停下脚,好整以暇看着他:“你知道放河灯的目的是什么吗?” 陆辞也歪头:“什么?” “超度水中的落水鬼或者其他孤魂野鬼,而且大晚上的,你确定?” 陆辞也脸色一僵,听了她的解释,牵强地扯出一抹笑: “倒,倒也不是那么想去了。” 谢星然忍着笑,揉揉他的头:“乖,这边元宵节也有放花灯的习俗,到时候再来,这个主要是让人们许愿的。” 闻言,陆辞也眼中再次亮起,高兴地点头:“嗯嗯!” 买完鱼,两人悠哉悠哉地在街上到处闲逛。 突然,喝了两杯奶茶的陆辞也捂住肚子,“这里有公共厕所吗?喝多了。” “这边。”谢星然带着他去了公共厕所,“我就在外边,有事叫我。” “嗯嗯。”陆辞也快步走进去,看到里面的场景皱了皱眉。 有点脏,不过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了,他快憋不住了。 两分钟后,他提上裤子打开门。 却不想迎面撞上一把黑漆漆的枪口,心脏陡然一跳。 一个男扮女装的刀疤男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笑得阴险: “嘘,陆少夫人,想活命的话就乖乖配合我。” …… 绑架犯一共三人,陆辞也看到了在公交车上与他对视的戴鸭舌帽的男人。 几人分工协作,一人开车,一人绑他,还有一人拿着枪口对准他,显然是早有备而来。 而他们的目的也很明确——要钱,五千万。 不知开了多久,几人在一处废弃工厂下了车。 许是认为他一个女人成不了什么大事,几人对他的防备不是很重。 就连捆他手的绳子,对陆辞也来说都是很好解的捆法。 若是几人一起上,陆辞也有十足的把握干过他们。 只是他们有枪,并且时不时对准他,那是陆辞也唯一忌惮的东西。 得益于他的听话,他没受什么折磨,更没人对他动手动脚,应该也是顾忌他的身份,怕遭到陆家的报复。 此刻陆辞也非常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应该在网上这么张扬的,给老婆招来了祸患。 但幸好现在在她身体里的人是他,否则若是老婆因此出了事,他此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被绑时,谢星然被他骗去买卫生巾了。 之后绑匪威胁她别报警,得拿钱赎人,不然撕票。 听手机那边老婆的声音就知道,她现在肯定都担心死了。 陆辞也忍不住唉声叹气。 殊不知谢星然早在他被绑时就已经从他的心声里知道了真相。 也知晓对方手中有枪,所以哪怕她再着急,也不能轻易闹大了事情。 谢星然第一时间报了警,也告知了陆家众人,特别是从军的三叔一家。 在几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的行踪早已被掌握。 折腾到下午,废弃工厂迎来了绑架犯的第四个团伙——钟熠琳。 看到出现在这儿的钟熠琳,陆辞也的眉头拧成一团。 “很意外是吗?”钟熠琳毫无阻挡走到他身边,脸上带着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谢星然,你不让我好过,那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做垫背的!” 她的语气狠厉,仿佛被他杀了全家一样,仇恨的目光令陆辞也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她怎么有脸恨我老婆的,明明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见陆辞也到现在来还是一副轻蔑的态度,钟熠琳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陆辞也被迫偏过脸去,右脸火辣辣的,又麻又疼。 他舔了舔后槽牙,黑沉的眸中滑过一抹刺骨的冷意。 “呸!” 他将吮出的血水吐在钟熠琳脚上。 不凑巧,钟熠琳今天穿了一双高跟鞋,此时一滩混合着口水的鲜血在她脚背上流淌。 恶心得她又是惊叫,又是跺脚。 “啊啊啊!谢星然我要杀了你!” 陆辞也又挨了两脚,他忍着疼笑:“来啊,杀了我,我看你们还怎么拿到钱。” 与此同时,刀疤男走了过来,一巴掌扇在钟熠琳脸上。 “闹够了没有?我们是来搞钱的,不是来帮你解决私人恩怨的。” 钟熠琳捂着脸,愤恨道:“有什么区别吗?拿到钱就杀了她啊!留着有什么用?” 最后一句话看向陆辞也说的,那眼神是真的恨不得他立刻就死。 刀疤男:“无知蠢货!你以为陆家是吃素的吗?除了从商,他们家在政界军事方面都有涉足且影响不小。 要点钱乖乖放了人,可能还不会招来他们的报复,若是真将人杀了,咱们不仅背了人命,到时候怕是想死都死不了。” 钟熠琳眼神闪了闪,却依旧不甘心: “那折磨她……” “滚!给老子安分点!”不等她再说完,刀疤男厉声打断她。 “不要以为你提供了点线索就可以在这儿冲老大,要不是我们三个你以为你刚才能打她那巴掌?” 钟熠琳咬着牙闭了嘴。 见老大训完,戴鸭舌帽的男人方才起身揽住她的肩膀,敷衍地安慰: “行了,到时候等你男人有了钱,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还管以前的事儿做什么?” 说罢开始动手动脚,对另外嘿嘿笑道:“女人就是这样,头发长见识短,老大,准我去教训教训她,叫她知道厉害。” 刀疤男随手挥了挥,“滚你妈的,赶紧完事了过来,别耽误正事。” “是是是,他们现在估计还在筹钱呢,保证耽误不了正事。” 陆辞也冷眼瞧着这一幕,只觉讽刺。 他们走后没多久,谢星然独自提着一个大箱子,走进了废弃工厂。 按刀疤男的指示,往一张卡里打四千九百万,剩下的一百万要现金,并且由谢星然一个人亲自送过来,方才肯放人。 第96章 要死大家一起死! 看到谢星然真的独自前来,陆辞也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身子向前倾斜想要站起来。 但刀疤男一把按住他的身子,枪在他手中紧紧握着。 “陆总,”他的语气懒散,仿佛是在跟一个远道而来的朋友叙旧一般。 “人你也看到了,怎么样,我守信诺吧?你夫人在我这里可是安然无恙,没受一点折磨。” 在刀疤男打电话威胁她时,谢星然也说了,绝对不能动她“夫人”一根汗毛,否则举陆家全族之力,也必然将他们几人挫骨扬灰。 刀疤男也是顾忌的,他要钱是去享受的,若是没命了还怎么享受? 【我老婆娇娇嫩嫩的都被打肿了,还敢说没受一点折磨?】 陆辞也的长发被披散下来,遮住了右脸颊上红肿的印迹。 若他的嘴也没有被刀疤男用胶布封住,这刻估计已经在告状了。 但谢星然不需要他开口,听到他的心声,脸色顿时沉下去,嗓音冷厉: “我夫人的脸是怎么回事?你们打他了?” 刀疤男一顿,没想到这陆总的眼还挺尖,讪笑了一下:“意外,纯属意外。” 陆辞也倒是眼眶红红地点了好几下头,看起来委屈巴拉的。 另一个始终沉默的男人开了口:“少废话了,赶紧一人交钱一手交货。” 刀疤男正色起来,从口袋拿出手机,屏幕上是一张银行卡的照片。 沉默男接过来,走向谢星然,拿了她手中的箱子里的钱,“五千万,一分也不能少。” 谢星然眼神晦暗不明环视了一圈众人,掏出手机,对着照片一边操作,一边随意问: “你们不是还有一个团伙吗?去哪儿了?” 刀疤男很谨慎,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谢星然耸肩,“随口问问罢了。” 外面已经被特警悄悄包围了,如果里面的交易完成得好,那么基本不会有什么人员伤亡。 但现在少了一人,她怕出什么意外。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刚说完下一秒,就见钟熠琳和一个男人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脸色苍白地大喘气。 “老大,警察,我看到了,外面都是警察!” 钟熠琳:“杀了他们!反正迟早都是死。” 此话一出,谢星然心中咯噔一下,还是出现意外了。 “你给老子闭嘴。”刀疤男朝钟熠琳愤怒一吼,举起手枪对准谢星然,表情似笑非笑、阴狠至极: “陆总,不守信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罢,枪口对准了她的大腿。 就在要按下时,他身前的陆辞也已经解开绳子,反手迅速抢了他手中的枪。 因为腿上的绳子还没解,这一动作令他摔倒在地。 但他紧紧握着手枪,对准刀疤男。 同一时刻,谢星然按下手中的按钮,霎时间,警铃声响起,大批特警向这里赶来。 情势瞬间逆转。 “妈的!”和钟熠琳一起的男人没把他当回事,还想上前抢回手枪,“你一个女人会开枪吗?” 陆辞也枪口一移,朝他的腿上就是一枪。 “砰”地一声,血流如注,男人倒地痛苦惨叫。 开完这枪他又立刻对准刀疤男和沉默男两人,忍痛撕下嘴上的胶布,声音有些哑: “你们最好别动,否则子弹可不长眼睛。” 钟熠琳狠狠震惊:“谢星然,你居然会开枪?” 在她出声那一刻,陆辞也的枪口再次一移,精准打中钟熠琳的右手腕。 陆辞也冷笑:“你不说话我都差点忘了,敢打我的脸,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惨叫声响彻整个工厂。 谢星然已经跑到他身边,解开他脚上的绳子,扶他站起来,远离了几人。 被枪对着的沉默男仅仅慌张了一瞬,而后出奇地冷静下来。 “我们兄弟几个不过就是要一点钱罢了,陆总这都要耍心眼子,是否太过小气了些?” 不等谢星然回答,陆辞也率先呸了一声: “这是一点钱吗?当我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谢星然:“放心,还没来得及转过去。” 陆辞也:“那就好。” 沉默男眼中阴郁,沉沉看着陆辞也,似乎在后悔之前没有折磨他一顿。 陆辞也亦深深回望过去,持枪的手稳稳的毫不颤抖。 不过须臾,好几个持枪的特警从楼梯口出现,大喊着“别动”。 却见沉默男在这时敞开衣裳,一捆炸弹出现在众人视野。 他是几人中话最少的一个,也是最疯狂的一个。 此刻,他就不顾刀疤男惊恐地阻拦,引爆了炸弹。 “要死大家一起死!” “卧倒!!”不知谁喊了这一句。 陆辞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早一秒转身扑倒谢星然,趴在她的身上。 “轰——!” 第97章 哎,他可真真是一个小哭包啊 “谢星然,还睡呢?太阳都晒屁股了。” “让她睡会儿吧,这些年她太累了,早该好好睡一觉的,等她休息好了,会醒的。” “我的乖囡囡,奶奶给你扇扇风,睡得舒服了,休息好了,就醒来吧,还有人在等你呢。” “这人看着也还行,就是胆子太小了点,居然怕鬼?谢星然,你不会为了他以后都不来看我们了吧?呵呵,你敢这样你就死定了。” “说什么呢?星然是那种人吗?再说人家除了怕鬼,其他方面都很优秀的好吧。” “哼,我不死肯定比他还优秀,许言秋,你再夸别人一句试试?” “谢一鹤,你有病。” “嘿,我……” “行了行了,要吵出去吵,别打扰星然睡觉。” 光怪陆离的梦,久违的温馨的,却像泡沫一样一触就破。 谢星然仿若置身多年前一个炎热的午后。 哥哥和阿言姐姐因为一道物理题在争吵,她则困倦地睡在床上,阳光刺眼,奶奶拿着在蒲扇给她扇风。 屋外树梢上,知了不知疲倦地长声鸣叫。 空气中都是宁静、安心的味道。 于是她果真又好好睡了一觉。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夜时分,谢星然慢慢睁开眼,入目是纯白的天花板,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很不好闻。 她动了动手,却发觉被人紧紧握住。 这一动,握她手的人顿时惊醒过来,下意识起身查看她的情况。 发现她睁着眼注视他的那一刻,陆辞也张了张嘴,喉头却哽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簌簌而落。 谢星然就这样静静地凝望他。 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眸一行一行地溢出泪水,看着他长出胡茬的下巴一抽一抽地抖动。 她心想,果然,陆辞也这张脸哭起来格外的动人,跟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又奶又凶。 良久,她声音嘶哑,问道:“我们换回来了?” 陆辞也却不回答她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而是哭诉: “老婆,你怎么现在才醒啊?” 【知不知道这三天我有多担心你,呜呜呜,你再不醒我都想随你而去了,都怪我,就该早点打死那个鳖孙。】 读心术还没收回啊? 谢星然唇角微扬,抬手给他擦眼泪。 刚碰到,就有一滴泪顺着她的肌肤流入衣袖里。 酥麻的,如同电流滑过,带起一阵入骨的痒意。 她克制住心神,垂眸低声道: “梦见我奶奶和我哥了,还有阿言姐姐,他们说让我好好休息一会儿,于是我就多睡了几天。” 陆辞也捧着她的手亲了亲:“那现在醒了,就别再睡这么久了,我害怕……” 说着,他又开始流泪。 哎,他可真真是一个小哭包啊。 谢星然好笑地叹了口气,扶住额头,虚弱道:“别哭了,我头疼。” 陆辞也当即止住眼泪,衣袖一抹,急急忙忙站起来: “你等着,我去给你叫医生来。” 主治医生很快过来给谢星然检查了一下。 “醒了就好,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头疼可能是因为脑震荡,再卧床休息一天,基本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医生走后,陆辞也给她倒水喝。 谢星然咬住吸管,喝了一大半,期间眼神一直盯着他看,像是永远也看不够。 用自己的眼睛看他原本的面貌,这种感觉令谢星然心头痒痒的,有些微意动。 就好像是第一天认识他,然后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错觉。 陆辞也明着是没看她,但耳根却在她灼灼目光下渐渐由白变红。 不到一分钟他就坚持不下去,抿唇也压不住嘴角的弧度,他抬头羞赧地望向她: “老婆,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谢星然弯唇,直白道:“看你好看。” 这副身体在她用来总缺少了几分生气,可现在回归他自己,看起来是那么充满活力与朝气。 一股独属于少年的热烈气息扑面而来,令她避无可避。 也不想避,反而想紧紧拥抱住,让他只属于自己。 对于自己的容貌,陆辞也从前其实是不怎么在意的。 但现在每得她一句夸,他就自恋一分。 “哼。”他轻哼,昂起下巴意有所指地问她:“那我是不是天下第一好看?” 【肯定是,我不知比那蒋辞阳好看了多少倍。】 不等她肯定,他在心中倒是给自己肯定了个十分。 谢星然失笑,逗他:“嗯……勉强算天下第二好看吧。” 果然,没得到满意回答的陆辞也像个狮子,又是瞪眼又是炸毛: “我这还不算天下第一?那在你心中天下第一好看的是谁?” 【别给我说是那个出轨男,否则我一定要让医生过来给她看看眼睛!】 “那当然是——”谢星然故意停顿,眼见他眸色越沉,方才慢悠悠继续说: “是我自己啦!爱人先爱己,爱己就要常夸自己。” 陆辞也一怔,瞧着她眼中得意的笑,缓缓勾起了嘴角。 食指曲弯,他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说:“那行吧,你是天下第一好看,我是天下第二好看。” 谢星然被他亲昵的举动刮懵了,睫毛扑簌簌地扇动,脸颊更是泛起红晕来。 但她强行淡定下来,说:“好热啊,屋里是不是没开空调?” 陆辞也哪能没看见她眼中的羞涩呢? “开着窗呢,开空调小心感冒了。” 【看在老婆还是个患者的份上,就不拆穿她了,哼,假淡定死傲娇。】 死傲娇说谁呢! 谢星然咬唇,假淡定她不反驳,但死傲娇明明…… 想到他从来都毫不掩饰的心意,傲娇这词的确与他不搭。 他更像是炽热的向日葵。 向日葵追随太阳,陆辞也追随她。 看在他这几天辛苦了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说她死傲娇的事了。 简单喝了点瘦肉粥,谢星然再次躺下休息。 这场绑架终于以两死十伤收场,死的是沉默男和刀疤男,除了谢星然昏迷了三天,其余人都早就醒了,没什么大碍。 从警察局那儿得到消息,那三个男人就是毒贩,这次绑架谢星然也就是陆辞也,是受了钟熠琳的蛊惑。 第98章 我错了,但是下次还敢 因为陆辞也之前炫耀太过,如今谁不知道谢星然是陆家少夫人? 钟熠琳不甘心,正好最近她男朋友和他兄弟们没钱吸毒,正在四处搞钱。 于是她一合计,就怂恿他们绑架了谢星然,对于陆家这样的大家族,要点钱赎人而已,总不会不给。 但他们没想到谢星然能听到陆辞也的心声,早早就报了警。 所以在他们以为远离a市,没那么多人力,要了钱就可以走人时,早就被赶来的特警包围,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可也没人想到那个沉默男会有炸弹,所幸最后一个特警都没有牺牲。 钟熠琳吸了毒,所以会先去戒毒所待一阵子,然后再去监狱服刑。 昨天离开时还想要求跟谢星然见一面,陆辞也没同意。 若不是有警察拦着,他很有可能会上前去打她几巴掌,或者薅她头发。 “真不知道那人脑子是怎么长的,老婆,你上辈子是不是刨她家祖坟了?” 面对陆辞也的疑问,谢星然冷淡道: “不太清楚……以前她是讨厌阿言姐姐,连带着讨厌我,她曾说像我们这种乡下人,给她提鞋都不配…… 可能是某种优越感吧,导致她接受不了落差,所以才会针对我。” 陆辞也轻嗤:“往上数三代谁家还不是农民了?就她金贵?” 谢星然沉默,如今钟熠琳得了报应,她也不想再过多诋毁什么。 沉默良久,思绪再次回笼是因为手背上的一滴眼泪。 她头疼地看向他,不懂这人怎么又哭上了,孟姜女怕是都没他哭得多。 陆辞也:“呜呜老婆,你怪我吧,都怪我太张扬了才会叫他们盯上你,我有错。” 谢星然:“哦,那你下次还敢吗?” 陆辞也憋着一眶泪,犹犹豫豫道:“下次……下次,不,不敢了。” 【可是,现在谁都知道我最最爱的是老婆你了,我再怎么张扬也只是锦上添花吧?没准这样别人还不敢再打老婆主意了呢。】 谢星然小小翻了个白眼。 她就知道,他知错了,但是下次还敢。 不过这事归根结底也不是他的错,她和钟熠琳本就有前怨。 这次网络事件更是达到了一个白热化阶段,来害她是迟早的事。 “算了。”由着他去吧。 陆辞也抬头,泪眼朦胧:“嗯?什么算了?” 谢星然深深望着他,片刻,真诚道: “陆辞也,谢谢你在爆炸时下意识保护我。” 他是真的,将她看作是比他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的人。 话题转变太快,陆辞也不太适应她这么正经的道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谢什么啊,你是我老婆,保护老婆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说罢又惋惜起来,“可惜我们换回来了,反而连累你受苦了。” 陆辞也在她手腕处怜惜地吻了吻: “亲亲就不疼了,老婆,这一个月我会照顾好你的。” 谢星然身上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要彻底养好至少也要一个月。 她弯弯唇,既开心,又心疼,摸着他下巴上的胡茬,叮嘱说: “既然要照顾好我,那你自己可不能倒下了,也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陆辞也点头:“嗯!” 谢星然弯了弯唇,而后想起什么,问道: “对了,妈妈和奶奶知道我醒了吗?还有金歌姐,她们肯定都担心坏了吧?” 陆辞也眼神闪烁,心虚地开口:“还,还没,明早就告诉她们。” 【现在告诉她们了,指定都立马过来,我还想和老婆单独待一晚上呢。】 谢星然不赞同他的想法,早知道早放心,她可不想让她们一晚上都担心自己,连觉也睡不好。 “现在就打视频告诉她们吧,让她们明早再来,现在也很晚了。” 陆辞也眼前一亮,“好。” 知晓谢星然醒来,三人都松了口气。 如今两人换了回来,陆夫人和陆奶奶对谢星然比从前更好了。 以前对着陆辞也那张脸,说起某些话来多少有点尴尬,但现在换了回来,就没有顾忌了。 聊了好一会儿,挂断电话后谢星然这次是真的累了。 可她又有点舍不得睡,想再看看陆辞也。 而陆辞也同样也舍不得睡,虽然这三天他已经看了无数遍,但他就是觉得怎么看都不够,哪怕眼里满是血丝,也不想闭眼。 谢星然却不忍看他这么辛苦,动了动他紧握住的手,“你躺床上去。” 陆辞也摇头,撒娇地蹭了蹭她的手背:“不要,就这样,守着老婆。” 见他不肯,她故作嫌弃道: “眼里都是血丝,难看死了,再不休息你想变成吸血鬼啊?” 闻言,陆辞也不满地轻哼两声,在她腕上咬了一口。 “我要是变成吸血鬼,就专门来吸老婆的血。” 不轻不重,谢星然还是嘶了一声:“你属狗的啊。” 说罢,将手上的口水往他头发上擦。 陆辞也还很欢喜这个“摸头”的动作,笑嘻嘻说: “不都说了嘛,我就是姐姐的小狗~” 谢星然撇头,嘴角却是压不住地往上翘。 见此,陆辞也更加上道,在她耳边亲热地、一个劲儿地叫“姐姐”。 “姐姐,你看看我呀~别不跟我说话啊,姐姐~姐姐~” 两个相同的字在他的唇齿间绕弄,轻唤出口,百转千回,显得尤为缱绻绵长。 再加上他贴脸蹭弄的动作,谢星然只觉心间都化成了一摊水,只为他起激荡。 “好了好了,我真的要睡了。” 陆辞也眼中都是笑意,凑近与她咬耳朵道:“那好吧姐姐~我明天再喊你。” 谢星然:…… 完了,真的是被他彻底拿捏住了。 看着她失神的表情,陆辞也的唇角几乎要翘上天去,啵一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起身坐到床上,朝着她这边侧躺下。 “晚安,姐姐~” 陆辞也在她身边兢兢业业守了三天,如今谢星然醒了,沾到床即使再不想睡,也不过一分钟就彻底沉睡过去。 望着他疲惫的睡颜,谢星然脸上泛起疼惜之色。 抬手隔空摸着他的眉眼,心中密密麻麻填满了爱。 一半是他给的,一半是她对他的。 — 因为要照顾谢星然,陆辞也又当起了甩手掌柜。 公司再次交到陆夫人手中,直说要请一个月的长假,对外宣称陪老婆养病。 早早就想退休的陆夫人摊上这么一个儿子,也只能暂时放下旅行计划,撸起袖子继续掌管起公司的大小事务。 第99章 我就看看,不做什么 住院半个月后,谢星然计划出院了。 期间陆家许多长辈都来看望过她,夸她有情有义的,夸她巾帼不让须眉的,把谢星然夸得心虚又不好意思。 毕竟之前在她身体里的是陆辞也。 可陆辞也非但不在意,还很高兴别人夸她,一副骄傲嘚瑟的样子。 “还笑呢?你没听小伊伊说要看我打枪吗?我哪会儿啊?” 谢星然坐在病床上,捧着奶茶看陆辞也收拾这儿收拾那儿的,这十天,病房里已经有不少两人生活的痕迹。 “怕什么?这不有手就会的?”他夸下海口,自信满满:“而且老婆学习能力这么强,相信我教不了多久你肯定比我还厉害。” 自己几斤几两谢星然还是清楚的,学几天就想超过他?也就他会这么哄她了。 想着,她若无其事喝了一口他买来的奶茶。 是热的,她皱了皱眉:“我不是说了要冰的吗?” 陆辞也收拾到床头柜,低头咬住她的吸管也喝了一口,而后才说: “你马上来月经,还想喝冰的,想什么呢?” 他倒是比她还清楚地记得她的经期什么时候来。 看着吸管上被他咬出的痕迹,谢星然不动声色,含住继续喝了一口。 这些天就连洗澡都被他伺候过了,这点亲密算不得什么。 走出医院时,谢星然只拿着奶茶,在医院大门等陆辞也从停车场开车来。 不料在等待期间看到了蒋辞阳。 谢星然暗道晦气。 蒋辞阳离她几步远时停了脚,眸底神色不明。 “陆总,请你高抬贵手,放过蒋氏。”他声音屈辱而沉重地说,“之前污蔑阿,污蔑你太太的事是我不对,但我也遭到报复了,希望你不要再针对蒋氏。” 自分手后,谢星然第一次以自己原本的面目,面对这个曾经的爱人。 只见他眼底青黑,看来最近过得并不顺利。 可这,跟她又有什么没关系呢?他们早已经分手了的。 见她不说话,蒋辞阳似乎想到什么,胸膛起伏,解释道: “陆总,这次阿然被绑架的事跟我真的没有关系,钟熠琳就是胡说的,我根本没有教唆她!我知道阿然有多嫌恶毒贩,怎么可能让一群毒贩去绑架她?” 一个激动,他不自觉又喊错了称呼。 须臾,谢星然没有回答他什么,只是看着他冷淡开口: “蒋辞阳,别再那样叫我了,我们之间从你出轨那一刻开始,就不可能像其他和平分手的情侣那样,还能做朋友,我们以后只会是陌生人。” 蒋辞阳愣怔在原地,面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你们……换回来了?” 谢星然只是静静望着他,不再说话。 可蒋辞阳几乎可以确定,他们换回来了,这双眼睛看他时只有冷漠与平静。 而陆辞也看他从来是不屑的、轻蔑的,只有他的阿然会这样望着他。 思及此,蒋辞阳猛地一把抱住她,声音隐约带了哽咽。 “阿然,你别这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小时候对你不好吗?我只是做错了一两件事而已,你不也没受到伤害吗?你帮我劝劝陆总吧,劝他放过蒋氏。” 想让我劝陆辞也,你还这样抱我? 等下被他看到吃醋了,你的蒋氏更别想好过了。 再说他怎么有脸说他只是做错一两件事而已的?傻逼! “放开!”她第一时间用力挣扎。 但忘了后背有些伤还在结痂,不知道碰到哪儿,痛感直击天灵盖。 但蒋辞阳只顾他自己,放开她后又紧紧握住她的肩膀,“阿然,看在我们青梅竹马的份上,你帮帮我……” “我帮你妈!”陆辞也从身后抓住他的衣领,大力一扯,接着一拳揍过去。 还想再揍,谢星然忍痛拉住了他:“别在医院门口打架,影响交通,有机会了再打回去。” 因为之前的动静,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看戏的人,她可不想因此耽误病人治疗。 陆辞也脸上怒气横生,但他听话地没再继续打。 “没事吧?”他转身扶住她,担忧地询问。 谢星然轻轻摇头,最后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什么话都没再说,拉着陆辞也离开。 走前陆辞也还报复地踢了他一脚。 蒋辞阳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他们携手离开的背影,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上车后,谢星然坐到车里的后座,车子开出几百米,在一道路边停下。 陆辞也下车,打开后座门坐进去,对着绷直后背的谢星然开口: “我看看,是不是伤口撕裂了?” 一上车时他就疑惑她为什么不坐到副驾,现在想来是不想系安全带,不然伤势怕会更重。 他伸手解她胸前的纽扣,下一秒被谢星然一把按住。 只见她眼神闪烁,似乎不好意思: “这是在外面呢,你……” “这车窗有隔膜,外人看不到我们的。”陆辞也神色正经,“我就看看,不做什么。” 谢星然敌不过他,只能看着他一颗一颗解开她的衣服纽扣,再轻轻褪下她的衬衫。 因为炸弹是自制的,威力不是特别大,所以谢星然后背上的伤不是很多,就是脑震荡有点严重。 但其中一块被炸伤的皮肤非常狰狞,第一次给她洗澡时,陆辞也一看到就哭了。 不是被吓的,而是自责、心疼。 后来她央求他用镜子看了一眼,赖不住她撒娇,陆辞也给她看了。 倒是把她自己给吓了一跳。 谁都不想要皮肤变得这么难看,当时陆辞也轻轻抱着她跟她保证,说以后一定会给她请最好的皮肤专家,修复她这块伤疤。 这次看到那处伤口有些微撕裂,陆辞也气得骂了句脏话。 他熟练地找出药膏,轻轻涂抹一层在上面。 “老婆,疼的话一定要我说,我再轻点。” 谢星然抿紧唇轻嗯,表情镇定,声音却裹挟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但陆辞也还是察觉到了,以为是弄疼了她,他更加小心翼翼。 一边涂,他一边在伤口上轻轻吹气,跟之前给她上药时一样。 按他的说法是吹吹就不疼了。 但谢星然觉得这人就是故意的。 故意折磨她。 他的呼吸温热,似绵软的微风,又似暧昧的吐息,不断喷洒在她的皮肤,激起一阵绵延不绝的痒意。 就算微风停止、吐息消失,那股痒意也迟迟不散。 第100章 哼,你冷暴力我?那我就热死你! 说只是看看,不做什么的人,此时正掐住她的腰,轻轻吻在她圆润的肩头。 “陆辞也……”谢星然的声音明显更颤了,还有一丝羞恼。 这人总是这样,借着给她擦药的机会,擦完后不占点便宜是不肯罢休的。 陆辞也在她后颈处反复流连,听到她的声音,含糊应: “嗯?就亲亲,不做什么。” 谢星然:……若我此刻不是病人,你岂会不敢做什么? 呸,臭男人。 他还想来吻她的唇,谢星然推拒。 实在是外面车来车往,即使看不见她也觉得紧张,就怕有人来敲窗。 被拒绝,陆辞也就巴巴望着她,试图用歪理动摇她: “刚才蒋辞阳竟然抱你了,你是我老婆,身上只能有我的味道。 但是你有伤在身,我不能轻易抱你,所以只能亲亲你……姐姐~不要拒绝我好吗?我不过是一只占有欲强的小狗罢了。” 说着说着,陆辞也的手渐渐攀上她的脸,两人呼吸缠绕。 一声姐姐,谢星然也彻底动摇本心。 最后吻到她快要窒息,这个吻才结束。 车子这才再次开动,谢星然喘着气,气恼地擦了擦嘴。 再解开最上面错乱的两颗纽扣,重新系好。 陆辞也心情极好,从后视镜上对上她的目光,也是没带怂的。 “老婆,以后让你在上面,这样就不会碰到你背上的伤口了。” 谢星然顿时怒目圆瞪,若不是他在开车,她一定会上去给他两个大逼兜。 “陆辞也,你再乱说我打烂你的嘴信不信?” 她声音凌冽,极具威慑力。 陆辞也鼓着脸,乖乖闭上嘴,眼中多了一丝委屈。 【哼,打烂了还怎么和老婆亲亲?不过老婆亲烂我的嘴倒是可以接受。】 谢星然:……真的不想理这个臭流氓! 中途,陆辞也下车去给她买了一份糕点来,是她最近住院很喜欢吃的一家店。 可能是在排队,陆辞也去的有些久。 谢星然等着等着就睡了过去,背上的伤让她晚上总是睡不好觉。 再次醒来,车子已经在高速路上了。 早上时她说想去乡下养伤,陆辞也就马不停蹄收拾好行李,再次踏上了去桥坝村的路。 因为梦到了奶奶他们,谢星然醒来后心情不是很好,整个人淡淡的有些怅惘。 然后就没听见陆辞也在说什么,听见了也只是嗯一声,或者说顺便敷衍过去。 次数一多,小心眼的某人就生气了。 “老婆,上次你都可积极跟我聊天了,这次你已经醒了,为什么还不主动跟我说话?” 一对比,总有落差。 【老婆总不会还在跟我生刚才的气吧?哼,不就说了几句夫妻情话吗?至于吗?老婆真的跟我学坏了,这也太小心眼了。】 你也知道是跟你学的呢? 谢星然懒懒地掀起眼皮,无所谓道:“你就当我是在冷暴力你吧。” 被冷暴力而不自知的某人震惊了,脸一鼓,郁闷起来。 【老婆不爱我了,老婆居然冷暴力我……】 默了片刻,谢星然间接解释道:“好好开车,我只是有点累了想睡一觉,不是想长眠于此。” 陆辞也吸吸鼻子。 对于她有点累的解释,他已经听不进去了,只记得她说的“冷暴力”三个字。 于是吸完鼻子的下一刻,他伸手关掉了车里的空调。 “哼,你冷暴力我?那我就热死你!” 谢星然:……幼稚鬼。 “陆辞也,”她幽幽开口:“陆三岁,把空调给我打开。” 陆辞也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地傲娇说: “我正在开车,请不要说话打扰我。” “……呵,行。”谢星然从包里拿出小风扇,打开最大档,然后闭上眼假寐。 见此,陆辞也身上的郁气直接弥漫整个空间,但他还是默默重新打开了空调。 【就是想逗逗老婆,让老婆跟我说说而已,不然车里太热,流汗了刺激到伤口怎么办?谁曾想老婆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呜,老婆果然是不爱我了。】 谢星然:谁让你在心里骂我小心眼的? 没多久,陆辞也手上的方向盘一转,驶入了恰好经过的服务区。 停车,开门,下车。 “我去上厕所,马上回来。” 话落他关门就走了。 谢星然睁开眼睛,望着窗外高大的背影,心中暗自腹诽: 真的是去上厕所? 不会是躲去某处偷偷哭鼻子吧? 第101章 老婆,以后我们都在这个浴桶里洗澡吧 下车找了十分钟,才终于在返回时,一处花坛边找到了陆辞也,视野差让她刚才在下车时没有看到路边的人。 彼时他手里拿了一根树枝,正蹲在地上画圈圈。 心里嘴里都反复念叨着一句话: 【这么久了,老婆居然还不来找我……哼?(?`^′?)?画个圈圈诅咒你,诅咒老婆,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离也离不开我。】 谢星然:…… 这算什么诅咒啊?恋爱脑。 这么大个人了,还耍这种小孩子把戏,跟傻大个有什么区别? 她打着伞走过去,抬脚就冲他的屁股踢了踢: “起来,这么大太阳,不怕晒啊?” 哪怕打着伞,她找这十分钟都感觉要被晒死了。 “我都被你的冷暴力冻成冰块了,需要晒太阳解冻,你别管我。” 他嘟嘟囔囔,侧了侧身子,摆出被她伤到的样子。 实则:【呜呜呜,老婆终于来找我了,再不来我都要被晒成葡萄干了。】 谢星然成功被逗笑出声,心里的火气也消散了些。 “晒太阳多慢啊,你起来,我给你施个魔法,你立马就解冻了。” 陆辞也嘴角一翘,装作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谢星然整个人都包裹在了他的阴影下。 说他是傻大个,还真没说错。 自从换回身体后,谢星然看他的目光从这样↘到这样↗。 陆辞也这一八八的身高,若不是她气场够强,否则在他面前也是小鸟依人的份儿。 “不是要施魔法吗?快点施吧,我都要冻死了。” 陆辞也咬着唇,对她欲看不看,一副期待满满又怕她看出来的扭捏做派。 矫情得可爱。 “拿着。”她把伞递给他,又说:“蹲下来点。” 陆辞也嘴角压都压不住,听话照做,还要假装嫌弃:“事儿真多,快点吧。” 谢星然笑着,抬起双手摸上他的脸。 下一秒,嘴角一沉,她对他扬起的唇角用力一拉,左右扯动。 “陆辞也,我看你是欠收拾了,知不知道我到处找你?” 谁曾想这厮就在原地的花坛边,害她走了这么久的路。 “唔……老婆……疼~”他被蹂躏得语不成句,但却没有反抗,因为心里其实开心得要命。 【老婆果然还是在乎我的。】 揉搓完,谢星然抢过伞,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陆辞也揉了揉脸,屁颠颠地跟上去,跑到伞底下挨着她: “老婆,魔法就施完了吗?可是我还没有完全解冻诶。要不换一种魔法吧,比如往我嘴里渡口仙气啊~” 谢星然冷漠脸:“信不信我给你再冻成冰块?” 陆辞也冲她比心,情话张嘴就来: “不信,因为我这颗心永远为老婆炽热滚烫,你就是把我冻成冰块,我自己也能分分钟融化了它。” “……油嘴滑皮。”她评价,唇角却情不自禁翘起。 陆辞也:“哪有,我说得是真的,不信你摸摸,是不是热乎滚烫的?” 谢星然摸了两秒,抽回手:“心脏不是热乎的,还能是冷的啊?” 陆辞也嘟着嘴:“老婆的心脏就是冷的。” 谢星然不反驳。 反驳了这厮肯定会说:不信,除非我摸摸。 呵,她才不会上当。 没得逞的某人也不气馁,上车后殷勤地表示要给她擦擦背。 谢星然拒绝,已经结痂,出一点汗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用力蹦到就行。 但陆辞也不依:“那怎么行呢?都是我不好,害老婆出去找了我这么久,我帮老婆擦擦背也是应该的。” 换回来后他是越来越不掩饰他那颗黄色脑了,什么心思都昭然若揭。 最终敌不过他的撒娇坚持,升起挡板后,后座上的两人又胡闹了一通。 为了不碰到她的后背,陆辞也还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 — 到桥坝村时天色已晚,他们踏着月光走进院子。 用电磁炉简单煮了面当做晚饭。 他们端着碗坐在空旷的小院里。 夜空中繁星点点,连成一片银河,半圆的月亮不染尘灰。 蛐蛐、蟋蟀、青蛙三个组合的交响曲,将夜晚衬得更加静谧。 陆辞也一个人哐哐吃了两大碗,完了还感叹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多的食物了。 谢星然感觉到一丝久违的安宁。 就好像是在古代的农家小院,两口子慢慢生活的温馨感。 吃完后陆辞也去厨房洗碗,谢星然亲自给他系了围腰,然后就站在旁边看着,主要是他也不许她动手。 厨房的灯光很暗,却挡不住他身上散发的光芒,像圣父,都是他的叨叨声。 “老婆,明天我们去街上买些灯泡来吧,家里好多灯光都太暗了。” 谢星然:“你会换灯泡?” 之前她和阿言姐姐都不会换灯泡,加上来的次数不多,一年最多两次,所以家里的灯快有十年没换过了。 陆辞也语气骄傲:“那当然,换个灯泡而已,小case。什么修管子修电路我也都会的。” 谢星然弯起嘴角,“行,家里要是停水停电就麻烦少爷你了。” 陆辞也大感被需要,顿时挺了挺胸膛,语气轻快:“小事小事。” “行了,快点洗。”她拍了下他的手臂,递给他一个漏勺。 许久未住,这些家具都得清洗一遍。 挺起的胸膛瞬间弯下,陆辞也哼哧哼哧继续干活,手心都差点磨出火星子来。 清洗完家具,又烧水洗澡。 谢星然有一个从小用到大的浴桶,那是奶奶用木头给她做的,已经在角落放好久的灰了。 但陆辞也看着这个浴桶时眼睛直放光。 谢星然不用猜都知道这个老流氓心里在想什么。 陆辞也:“老婆,以后我们都在这个浴桶里洗澡吧?” 谢星然强忍住不脸红,瞪他一眼:“这桶这么小,你……” “但是一个人洗绰绰有余啊,老婆不会以为我要和你一起洗吧?我是说我也想在里面洗,但没说要跟你一起洗啊。” 看着他眼中显而易见的坏笑,她一顿,随后气得踢他一脚:“那也不准。” 陆辞也抱住脚装模作样地呼痛:“嘶,老婆你好狠的心。” 【嘿嘿,这个浴桶有点小了,等改天我就买个大的来。】 听他这心声,谢星然又愤愤地踢了他一脚:“滚出去,我先洗。” 自从受伤,都是陆辞也在给她擦洗身子,但这次不管他怎么说,谢星然都坚定拒绝了他。 这些基本的自理能力,根本不需要他再帮忙。 最后,陆辞也恋恋不舍地出了浴室。 说是浴室,其实就是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四周封闭没有窗子。 洗好澡,谢星然穿着单薄的长衣长裤走出来。 院中,陆辞也静静地坐在长凳上,长凳被他竖着,这样他的双手可以往后一撑,方便了他抬头仰望星空。 从她的方向看去,他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黑发蓬松浓密,被微风吹翘起一小撮,姿势看着有几分不羁与洒脱。 余光察觉到她的身影,陆辞也转过头,冲她扬起嘴角,眼睛几乎弯成了月牙。 “老婆,你洗好啦?” 谢星然心头软得一塌糊涂,轻嗯一声走过去,将他那一小撮头发抚下来。 陆辞也却趁机环住她的腰身,像小孩一样趴在她的身前。 长凳本就有些高,加上陆辞也的身高在这儿,这一抱一趴,可谓是流氓动作。 谢星然倏然红了耳根,却强撑着淡定,推开他的头,“去洗澡。” 第102章 我这只小狗呢~永远不会老实~ 陆辞也不着急,拉着她坐下,再次跟她说起自己的想法: “老婆,我们买个帐篷来吧,就搭在院子里,这样睡觉的时候还可以看星星。 网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叫作——睡在漫天星空下,醒在霞光万丈里。多好!” 谢星然若有所思,的确是很好。 但是,就在院子里睡,若是他一个克制不住,那岂不是…… 不出意外,某废料的脑子跟她想到同一处去了。 正想着该怎么拒绝他这个不怀好意的提议,身边的人突然叫唤起来: “啊!老婆,快打死这只母蚊子,它居然敢吸你老公的血!” 陆辞也愤恨地抬起手臂,上面一只蚊子正专心致志地吸他的血。 谢星然面无表情,一巴掌拍下去,蚊子死了,他的手臂也红了。 最后她将手心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反正也是要洗的。 “噫~”他脸上都是嫌弃,优雅地掏出纸巾,擦掉手臂上的尸体和鲜血。 “乡下什么都好,就是蚊子太多了,耳边嗡嗡嗡的。”他说。 谢星然灵光一闪,顺势就否决了他的之前那个想法,称不想白白喂蚊子。 陆辞也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两句,被她不由分说推去洗澡了。 结果走前他还在心里想: 【没关系,我在网上订一个,过几天就搭上,把它布置得温馨一点,就不信老婆不肯睡去里面。】 谢星然:…… 帐篷的事还有待商议,总之今晚是必须睡卧室的。 放下蚊帐,陆辞也翻身,习惯性滚进她的怀中,抱住她的腰身蹭了蹭。 谢星然不疑有他,回抱住他闭上眼睡觉。 【不对呀!】 谢星然:“?” 陆辞也蓦地睁开眼睛,一顿反向操作。 【我现在可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像女人一样被抱在怀里呢?太没有男子气概了,必须改掉这个习惯。】 谢星然在他怀中抬头,望着他鼻孔朝天的自傲模样,颇有些无语,却不知怎么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强烈怀疑她笑的人是他,陆辞也不干了,黑着脸问: “老婆,你是在笑我吗?” 谢星然笑得胸腔一颤一颤,想忍却忍不住,“不,不是。” 她否定,为了给他留点面子,胡扯道:“我,我突然想到一个冷笑话,太好笑了。” 在她面前,陆辞也极少有男子气概的时候。 但他总是这样爱逞强,偏偏演技拙劣,就显得又装又可爱。 “真的是这样吗?那你说,那个冷笑话是什么。”他还是不信,要问个清楚。 谢星然反应迅速,在脑中搜刮了一遍,咳一声开口问: “你猜为什么猪不会开车?” 陆辞也一本正经回答:“因为它考不了驾照。” 谢星然:“那它为什么考不了驾照?” 陆辞也沉思,不过片刻就不再思考了,问:“为什么?” 谢星然:“因为猪没有脚,它只有猪蹄!” 陆辞也:…… 说完陆辞也没笑,反倒是谢星然被自己临时想到的冷笑话给逗笑了。 陆辞也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心中盼望着她能一直这么开心。 “你是不是想吃猪蹄了?”他顺势展开话题:“直说就是,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这样一讲,谢星然还真有点馋了:“那你什么时候给我做猪蹄吃?” 他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她的长发。 之前互换时除了护养他都不爱摸这一头长发,如今换了回来,他反而爱摸了。 “明天能买到猪蹄的话就给你做。” 谢星然满意一笑,不自觉蹭了蹭他的胸膛。 动作依赖,话语却强势:“真乖,等姐姐吃完,赏你吃骨头。” 小狗最爱吃骨头。 陆辞也哼笑一声,“大可不必,我这只小狗只爱吃肉,不爱吃骨头。” 谢星然:“好啊,你这小狗居然这么叛逆,骨头都不爱吃,饿你几天就老实了。” 话刚落,某人翻身而起,将她小心翼翼压在绵软的被子上。 “那姐姐可想错了,”他俯身,咬她的耳朵,贴耳继续道:“我这只小狗呢~永远都不会老实。” 说罢,他一点点亲吻到她的嘴角,停在嘴角,辗转缠绵。 但也仅限于此,别的还不敢碰。 — 次日一早,两人又上街去了。 陆辞也这次开来的车很低调,一点也不骚包,所以谢星然允许他开出去。 到了镇上,停好车,他们腻歪地牵着手,在街上闲逛。 昨天计划的灯泡和猪蹄都买了,又买了些菜,一律是陆辞也提着。 镇上的门店虽然没有市中心的那样大,但总的来说类型还是挺齐全的。 在第三次路过一家理发店时,陆辞也停住了脚。 谢星然看出他的心思,沉默须臾,苦口婆心劝道: “你不会想剪头发吧?这里理发的人都不怎么专业,劝你谨慎考虑,剪丑了我可就当没你这个老公了。” 陆辞也甩了下头,并抬手撸了一下额前的发丝,碎发一点点自他手中顺滑地垂下。 他颇为自信:“呵,就我这张脸,他就是剪成锅盖头那也是不会丑的好吧。老婆,你的担心太多余了。” 谢星然眯起眼:“那行,我让理发师就给你剪一个锅盖头。” 陆辞也神色一僵:“还,还是算了老婆,我离不开你。” 潜意思:你不能不要我这个老公。 谢星然冷笑。 陆辞也还是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但是老婆,我不是去理发的,我是去染发的。” 她表情略显惊讶:“你染发干嘛啊?” 不待心血来潮的某人回答,理发师一看见店里进了人,瞬间来了精神,迎上来道: “二位,是想剪发烫发还是染发啊?店里正在搞活动,情侣价九九折哦。” 谢星然:…… 一个理发店,搞什么情侣价啊?而且才九九折,也太抠了吧\(`Δ’)/ 第103章 整条街最靓的黄毛仔 陆辞也摆摆手:“我老婆不弄,我要染发,染成金色的。” 此话一出,谢星然猛地抬头看他,扯了下他的手: “你真要染啊?怎么突然想起来染发了?” 生怕客户被他老婆劝走了,老板赶紧将他推坐到镜子前,“小伙子,就你冲这……” “别推我。”陆辞也沉着脸打断他的话,并躲开他的手,“我还没和我老婆说完话呢,你急什么?” 老板尴尬地笑笑,心里嘀咕:这不是好不容易才来个客户激动嘛。 论变脸之快,陆辞也算一个。 凶完老板,他转头盈起笑看向谢星然: “老婆,你等我半小时,我觉得我染了金发肯定天下第一好看!” 【就是甩蒋辞阳八条街都不带拐弯的。】 老板:…… 谢星然:…… 谢星然头疼,这件事是过不去了是吧? “你,你别了,你染金发应该不好看。”她下意识劝道。 她已经习惯了他黑发的样子,完全想象不出他将头发染成金色会是什么场景。 但陆辞也听她如此否定自己,浑身气息都写着不服气,一屁股坐在镜子前。 “你就等着瞧吧,我染金发绝对好看!”说罢他打了个响指:“老板,开染。” 老板:“好嘞天下第一帅哥!” 陆辞也握拳咳了一嗓子,正儿八经道: “这是我和我老婆之间的情趣啊,不支持别人参与进来。” 老板笑道:“行行,你和你老婆天下第一好,我们行人参与不进去。” 闻言,陆辞也得意地扬眉:“这倒是~” 谢星然:……这钱活该你挣啊。 见阻止不了,她只好放弃,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玩手机等他。 期间少不了和陆辞也闲聊几句,对于染发的决定,他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故此谢星然也期待起来。 半小时后,成效也果然不让他们失望。 这家理发店看着小,但用的染料是极好的,加上陆辞也本身头发的质感好,所以整体效果更上了一个层次。 起身,陆辞也甩了甩头。 一缕阳光穿透玻璃门,刚好照耀在他的上半身,于是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头发在空中微微晃荡,最后随意地垂落在他的额头,凌乱得刚刚好。 谢星然看痴了。 心道他这么自恋不是没有理由的,长这样,想不自恋都难吧? “怎么样?老婆,你老公我是不是天下第一好看~?” 他冲她抛了一个媚眼,一整个嘚瑟嚣张的劲儿。 “是。”谢星然笑着点头,走过去继续认真打量,越看越心动。 陆辞也大大方方地任她看,昂首轻哼,“是不是比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前夫哥要好看一百倍?” “不,”她先是否定,在他瞪圆的目光下再夸说:“是好看一千倍一万倍。” “哼,这还差不多。”他侧身对着镜子随意揉了揉,在心中自恋地想: 【就冲我这盛世美颜,老婆以后还不得为我痴为我狂、为我哐哐撞大墙啊!】 谢星然:…… 不至于,真不至于。 “小伙子,有意愿帮我的店宣传宣传不?以后你来染发我都不收钱。”老板笑容满面,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这可是活招牌啊活招牌。 但陆辞也可不觉得自己就值染发的这三百块钱,而且除了在秀恩爱这件事上,他一向是低调的,更不想答应做什么活招牌。 他礼貌拒绝,拿出手机付钱:“谢谢你对我容貌的肯定,但我不想抛头露面,毕竟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支付宝到账800元。] “八百图个吉利,多的就当是对你技术的肯定了。” 老板欣喜若狂,一个劲儿夸他:“小伙子你放心,你从这儿走出去,绝对是整条街最靓的黄毛仔!” 陆辞也:“……” 谢星然噗嗤笑出声,黄毛仔?哈哈哈哈哈哈! “老板,我染的是金、发。”陆辞也咬牙强调:“不是黄毛!请注意你的措辞。” 老板打哈哈赔笑:“对对,是金发是金发,不是黄毛。” 陆辞也哼了声,拉着笑个不停的谢星然出了理发店。 一出去,在全盛的阳光下,他的金发隐隐透着白光,让人无法直视。 本身陆辞也的容颜就够引人注目的了,现下还染了金发,完全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跟明星似的。 但陆辞也今天其实穿的很随意,一件白体恤加牛仔裤,瞧着就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路人打量扫视的目光让自恋鬼都不自在起来。 陆辞也:“回家回家,快回家,再不回你老公就要被那些目光吃了。” 谢星然哑然失笑,他当自己是误入女儿国的唐僧呢? 离开最热闹的街市,来到公路大道,人就少了起来。 但转角时迎面碰到一对父女。 那父亲蹲下身,不知为何,正对他五六岁的女儿语重心长地劝导着: “媛媛啊,不好好读书,以后就只能嫁给黄毛了,你不是最讨厌黄色了吗?所以以后要好好读书,远离黄毛知道吗?” 小女孩抿着棒棒糖,歪了歪头指向他身后的陆辞也: “爸爸,你说的黄毛是指像大哥哥那样的人吗?” 陆辞也:……勿cue,谢谢。 谢星然:……忍住(?ˉ??ˉ??) 那父亲回头,看到陆辞也时明显呆滞住,意识到什么,想要捂住女儿的眼睛已是来不及了。 “爸爸,黄毛都跟大哥哥一样长得这么好看吗?妈妈说找男朋友要找长得好看的,我以后能不能就找黄毛当我男朋友?” 那父亲听了女儿这番话,只觉眼前一黑,天——塌了。 趁着小女孩父亲没回过神来,陆辞也赶紧拉着谢星然上车跑了。 笑话,再待下去,几拳父爱如山的拳头下来,估计能把他打残。 谢星然自从上了车就捂嘴咯咯直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她笑得有多开心,陆辞也的脸色就有多黑,他握紧方向盘。 屈辱道:“别笑了,我不是黄毛,我这是金发,金发少年你懂不懂!” “懂,懂懂懂。”谢星然点头,却仍是大笑不止。 最终,听不下去的陆辞也停了车,怒视她:“谢星然,你再笑,再笑我把你扔下去信不信?” 好了好了,不能笑了,都叫她全名了,再笑下去,就哄不好某黄毛了。 谢星然想着,极力忍住笑声。 忽然想到什么,她道: “话说,从前我哥也非常不同意我跟黄毛交往来着,你确定,要顶着这个颜色,去给他烧纸吗?” 到时候怕是连打火机都点不起,更别谈认他这个妹夫了。 第104章 谢星然,你作死啊! 听她这样说,陆辞也面上表情呆滞,内心却天崩地裂。 【啊!就不该染这个头发!】 “我去染回来。”他绷紧下颌,手掌在方向盘上转动,就要掉头回去。 谢星然伸手拦住他,笑道: “别了,染来染去的太损伤发质了,我觉得你黄发,哦不,金发真的非常好看,我喜欢你这样发型。” 被老婆一夸,陆辞也犹豫了,偷偷瞄了她一眼,又快速收回。 【看来老婆是真的非常喜欢我的金发,以后肯定巴不得黏在我身上。】 思及此,陆辞也再次臭美地揉了把头发。 接着,他眨巴眨巴眼睛向她祈求道: “那老婆,你一定要帮我给咱哥好好解释,我跟别的黄毛不一样!我这个是金发!” 【若是哥仍不满意,大不了,就,就让他入梦打我一顿好了,我保证不还手。】 谢星然抿唇,差点没再次破功笑出来,他这模样,与一只炸毛的狮子别无二致。 连头发颜色都一样了。 “知道了,我一定跟咱哥好好解释,他肯定会理解的。” 好说歹说终于安抚住他,车子重新开启,驶向回家的路。 途中谢星然不止一次侧头看他,一看就是十几秒。 她在心里对她哥轻声道: 哥,他真的跟其他黄毛不一样,希望你在天有灵,别太生气。 陆辞也假装没看到她的目光,但一秒八百个假动作。 若是他屁股后面有尾巴,约莫都能翘出地球到外太空去。 【转弯了,老婆老婆快看我的手,看我单手打方向盘。】 顺着他的心声,谢星然的视线移到方向盘上。 他白皙修长的五指张开,在方向盘上轻轻转动,动作优雅而娴熟,就像是在弹奏一首美妙的乐曲。 谢星然不知想到什么,眼神一闪,莫名深吸一口气,接着泰然自若收回视线。 进了村,陆辞也将车子开到了张伯家的院子里。 自家那个小院有门槛进不去,停在张伯家更安全一点。 一下车,瞧见陆辞也那一头黄灿灿的头发,张伯张婶的表情可谓一言难尽。 张伯:“小也啊,你这,这是去哪儿染了个黄毛回来啊?” 张婶:“潮是挺潮的,就是颜色跟我们家大黄的毛差不多。” 陆辞也:……你们根本不懂!! 回去的路上碰到王阿婆,看见他们牵手的动作,还问: “小星啊?你换老公了?还是个黄毛?!” 陆辞也:…… 阿婆,为什么你一只耳朵聋,一只眼睛瞎,伤害的却是完好无损的我?? 谢星然忍俊不禁,谁让他非要吃那个陈年老醋去染发呢? 估计村里以后有人向她问起,都会说:诶,小星,你家那个黄毛老公呢?怎么没看他出门啊? 回到院子,陆辞也一言不发实则郁闷不已地走去厨房,开始炖猪蹄。 谢星然跟上他,凑到他眼前,探究问:“生气了?他们毕竟是老一辈的人,不懂你的审美很正常,你别太在意。” 陆辞也扁嘴,委屈抵抗控诉:“老婆,他们都叫我黄毛,人家明明是金毛!” “呃——”谢星然只觉嘴角比ak都难压,还金毛,真当他自己是条小狗么? 说完某金毛自己也反应过来,给自己蠢哭了,他吸吸鼻子,自我纠正: “是金发,金发少年好不好?” 满怀期待染的金发,结果别人都道是黄毛,人们口中的黄毛大多是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懒人。 没人想被这样评价。 “是,这位金发少年,坚强点。”说着她踮脚揉了揉他的头发,“不管是黄毛还是金发,在我心中,你都是最好看的,其他人比不上你。” 陆辞也一下被哄好了,弯腰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死心眼地又道: “最好看是多好看?我能当天下第一好看吗?” 谢星然:……就非得说“天下第一好看”这六个字? “能。”她叹气说,“天下第一好看的宝座指定是你的,行了吧?” 闻言,肩上的人闷闷地笑起来,笑完又在她侧脸上亲了两口。 “老婆,玩去吧,我炖好了猪蹄叫你。” 话落,像是哄小孩一样,把她推出了厨房。 谢星然想了想,也没坚持在厨房陪他,去堂屋准备明天要上坟的东西。 因为受伤,不管是中元节还是忌日,她都错过了。 所以这次去上坟,她想隆重一点。 但要准备的东西陆辞也早就已经帮她准备好了,她不过是再检查一遍。 检查完,她坐去了院门前枝繁叶茂的老梨树下,懒懒地沐浴着阳光。 住院期间,医生说她可以多出去晒晒太阳,她嫌阳光刺眼,很少出去。 陆辞也都拿她没辙。 但是在乡下,在这间住了十多年的小院里,她却从不会如此觉得。 只觉此地的阳光耀眼而温暖,头顶的树上有阿言姐姐挂上去的两个铜铃。 风吹着枝上的铜铃叮叮作响,仿佛过往种种都随之消散在风中。 可谢星然记得,阿言姐姐挂这两个铜铃的最初目的是“招鬼”。 在风中消散不了的过往种种,会随着每一次的风动,吹响埋藏在心底的记忆。 想到这儿,谢星然突然站起来,跑进屋子,自行李箱里翻出一个铜铃,握在手心又跑出了屋。 陆辞也在厨房看见她跑进跑出,心下好奇,反正下锅要炖很久,他也就取下围裙擦了擦手,走出去看她究竟在干什么。 不曾想看到心惊肉跳的一幕。 “谢星然,你作死啊!”他又气又急,跑过去抱下卡在树上的人。 “是不是忘了身上还有伤,啊?摔下来怎么办?疼不死你。” 不同于他的火冒三丈,谢星然平静地看着眼前的树,一声轻轻的叹息落下。 “我以前都能爬上去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爬不上去了。” 小时候惹她哥生气了,她就会爬上树去躲着。 门前的老梨树,村口的桂花树她都爬过,奶奶曾说她这是养了一只猴子。 陆辞也还想教训,但话没出口,他看见了她眼中点点的泪光。 最初后背的伤疼到她一晚上睡不着,都没见她哭过。 现在却因为爬不上一棵树而湿了眼眶? 心中仿若被千万只蚂蚁啃噬,钝痛感一点点席卷他整个心房。 陆辞也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拭去她眼尾的泪,声音温柔: “怎么了?别哭啊老婆,是不是我刚才说话太重了?我错了,我不该吼你。” 谢星然摇了摇头,大颗眼泪却顺势滴在他两只手。 “我爬不上去了。”她只是这样说。 第105章 你是想咱们被说是老夫少妻吗? 陆辞也心疼得不行,注意到她手中的铜铃,轻声问道: “是不是要把这个挂上去?老公帮你好不好?要是我掉下来了,你可得接住我。” 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掉下来? 谢星然看着他担忧的神情,突然破涕为笑,将铜铃递给他,点头说:“好。” 阿言姐姐离开了,老梨树上也该多一只铜铃。 村里的古树多,只她家门前的这棵老梨树,也有两百来年的历史了。 枝干粗壮,离分叉的地方有两米多高。 将铜铃揣口袋里,陆辞也脱了鞋,原地开爬,屁股不可避免地撅着,像一只蠕动的毛毛虫一样向上移动。 这恐怕是少爷第一次爬树吧? 谢星然轻笑了声,下一秒就听他道:“别笑,你一笑我也想笑,摔下来算你的啊。” “我没笑。”她不承认。 陆辞也顺着她哄道:“行,你没笑,是我幻听,我还幻听到老婆再给我加油呢。” “加油,你最棒!”她敷衍道,不忍他这么辛苦,提议说:“要不去张伯家借个梯子来吧。” “可别。”他立马拒绝,怕借来梯子她又执意跟着上来,臭屁道:“不要小看你老公好吧,就一棵树,我还能拿不下它?” 说着加快动作,不到两分钟,他站在了第一个分叉枝上。 冲底下的她问:“挂哪儿?和这两个挂一起吗?” “嗯嗯。”谢星然点头,阿言姐姐和他们是一家人,当然要挂在一起。 挂铜铃的枝干还算粗实,之前阿言姐姐踩上去完全没问题,但陆辞也是个男人,一个188体重将近170斤的男人。 枝干在他的体重下摇摇晃晃,还有嘎吱嘎吱的响动。 谢星然急了:“你太重了,快下来。” 陆辞也不服气:“谢星然,你说谁重呢?我这叫壮实。” 这样说着,他也没敢再往前走,退到分叉边,左右看了看,没找到工具。 “你去找根长杆来,系上面看能不能挂上去。” 谢星然跑进院子,找了一圈,才在一个角落找到一根长竹子,用刀在上面割出一截,正好可以将铜铃的绳索挂上去。 这样一来,在树上的陆辞也反而没了用处,就坐在枝干上跟她加油打气。 “加油老婆,再高一点,用力往前戳,加油,你最棒!马上就挂好了。” 谢星然很想给他的嘴堵上,又聒噪又干扰她的动作。 “哇!挂上去了,老婆太棒了!”他拍手鼓掌,像一个孩子在夸奖另一个小孩。 谢星然放下长杆,接着无语地抬头,望向他,正要说什么。 不想眼前的一幕令她直接愣在当场。 阵阵清风吹拂而过,满树的叶子如同绿色铃铛,随风摇曳,哗啦啦连同三只铜铃一起,声响一片。 秋日虫鸣,阳光自上而下洒落,斑驳细碎的光影在他发梢间跳跃。 日光零零落落,少年就在这样的光芒中含笑望着她,眼里只容纳了她一个,温情脉脉。 人这一生中总会有一个人的存在惊艳你的岁月。 谢星然想,在时间的长河里,能惊艳她的也唯有眼前之人了。 “老婆,话说现在正是梨子结果的时候啊,这棵树是太老了吗?怎么一个果都没有?” 陆辞也仰头四处查看,企图找到一两个梨子来打芽菜。 谢星然的思绪逐渐回笼,又因为他的话沉默下去。 良久她才回:“自从奶奶他们去世就再也没结过果了。” 院门前的这棵老梨树从她有记忆起就存在了,每一年都结果,同村的邻村的小孩常常会来偷吃,奶奶从不阻止。 但这十年来,死的死,背井离乡的背井离乡,此处的院子空了,村里的人也少了。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老梨树干脆也不再结果了。 “啊?”陆辞也懊恼,怎么又给提到她的伤心事了,这臭嘴。 谢星然看他这样,反倒笑起来:“好了,快下来吧,我饿了,快去做饭。” 陆辞也站起来,视野顿时一高,他害怕地抱住树干,咽了咽口水: “老婆,要不你还是去借个梯子来吧,上得来下不去了我感觉。” 谢星然好笑地双手环胸:“直接跳啊,这才多高?不到三米而已。” 陆辞也可怜兮兮道:“那老婆,我跳下来了,你接住我。” 谢星然:“……你想砸死我另娶是不是?” “哪有,”他嘟嘴:“我只会有你一个老婆,老婆你也不想当寡妇吧?” 谢星然颇有些嫌弃地撇嘴,以前她才六七岁时都从上面跳下来过,虽然后来被她哥狠揍了一顿。 去张伯家借梯子时,张婶不忍她提重物,怕她牵动伤口,于是主动给她拿过去。 看到被困树上的陆辞也,张婶乐不可支:“昨儿婶子我还在树上救了一只橘猫呢,这次又来救你,还挺有缘。” 陆辞也:…… 谁跟谁有缘?他跟那只橘猫吗?! 如此一想,今晚打电话回老宅,奶奶看到他这一头金发,估计也要特意抱着菠萝来他面前嘲笑一番了。 哎,第二次后悔染了这个颜色。 【唔,不如去重新染个白发吧,看老婆平常还挺喜欢白色的。】 谢星然:…… 你是想咱们被人说老夫少妻吗?陆、小、狗。 — 猪蹄炖得非常软烂,谢星然吃得满嘴留香,本想分他一半,但陆辞也坚决不要。 明明是不想跟她抢吃的,却非要拿她之前说他重的话来堵她。 “你刚才说我太重了,我不吃,”他就狗脾气道,“我要减肥,免得以后你嫌弃我重在床上推开我。” 谢星然啃猪蹄的间隙白他一记目光,这厮一天不耍流氓就皮痒。 “你忘了你自己说过什么了吗?” 陆辞也眼底滑过一丝笑意,想起自己因为她后背的伤让她在上面的事。 于是放下筷子,佯装不满说:“难道这位置一直不换了不成?” 谢星然反问:“不可以吗?” 陆辞也立刻星星眼点头,说: “可以呀可以呀~!老婆是天老婆是地,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嘿嘿。” 谢星然:呵呵,反正你也不吃亏是吧? 不过转念一想,她也不吃亏就是了,到时候有的是手段让他没有反攻的机会。 第106章 我老婆的软饭只能我一个人吃 早秋的清晨,大雾弥漫,如同白色的幽灵,悄然而至。 近处的树,远方的山都在这流动的大雾下变得模糊而神秘,村中静寂无声。 一切的喧嚣与嘈杂都被其吞噬,仿佛进入了天上的仙界。 陆辞也:“老,老婆,要不我们还是等雾散了再上山吧,” “仙界一样,有什么好怕的?”谢星然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 身侧人的声音已经颤抖,背上背着一个背篓,人高马大的还要弯腰紧紧抱住她的胳膊,能听见他清晰的不停咽口水的声音。 “老婆,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哪有仙界长这样的啊?你不觉得这环境很恐怖吗? 要是突然跳出个鬼来怎么办啊?呜呜,老婆,人家害怕。” 谢星然无语望天。 哪还会跳出个鬼来啊,方圆百里有他这个胆小鬼加爱哭鬼就够够的了。 她不得不停下脚看他:“是你昨晚说要早点进山上坟,顺道看看日出的。” 陆辞也抹眼泪,声音委屈: “那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会起雾啊?还这么大,能看啥日出啊?我总觉得下一秒就会跑出一个鬼小孩来,跟我们问路。” 谢星然冷漠脸:“没出息的家伙。” “……”陆辞也扁着嘴,“呜呜老婆,我没出息你还愿意跟我,你一定是真的爱我。” 谢星然扶额,真是败给他了。 拉着他转身:“好了好了,哭什么?多大点事,回家吧,等太阳出来了再去。” 陆辞也扬起笑撒娇:“老婆,你最好了——啊!鬼啊!”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紧紧抓住她的衣袖,弓着腰躲在她身后。 谢星然看去,只见一个小男孩忽然从右方的小路里窜了出来。 听见有人喊鬼,也跟着大叫起来。 “啊!哪里有鬼?” 一遍喊还一遍跑到谢星然的身后躲着。 结果和陆辞也撞了个碰面,一大一小围着她转,并大叫着 ——“啊!老婆有鬼啊!” ——“啊!姨姨有鬼啊!” 谢星然:…… “停!”她一把拉住两人,呵斥:“别闹了,这儿就你们两个胆小鬼,哪还有其他鬼?” 四目相对,满是无辜眼。 陆辞也伸手戳了戳如同福娃娃的小男孩,感受到手下的温热触感,重重松了口气。 谢星然:“子轩,大早上的,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 名叫子轩的小男孩是邻村陈奶奶家的小曾孙。 陈奶奶算是她奶奶的闺蜜,只是后来跟着儿子儿媳去了外地生活,奶奶死时陈奶奶也没能回来再见一面。 直到五年前身体开始不好,老人家落叶归根的思想,就想要回村居住。 打听之下知道了他们家发生的事,大哭了一通,后来将她当亲孙女一样对待。 或许是乡下的生活宁静无忧,陈奶奶的身体渐渐好起来,但上次回来听张伯说摔了一跤,被她儿子儿媳接去医院了。 昨天才刚从医院回来。 子轩才六岁,但口齿十分清晰: “太奶让我来给姨姨送鞭炮,还让姨姨帮她给姨太太上三炷香,啊?对了,我的鞭炮呢?” 子轩原地打了一圈转。 陆辞也在小路边捡起鞭炮,捻在手中:“这个?” “就是这个。”子轩跑过去抱住,然后仰头看着陆辞也:“你就是小豪说的姨父?你好高啊,比我爸爸还高。” 陆辞也自得地扬起下巴:“那当然,我和你姨姨是不是绝配?” 子轩想起太奶看的一个京剧名,伸出大拇指表示:“天仙配!” 陆辞也噗嗤笑出声,随手揉了把他的头发:“你这小孩,还挺有趣,以后姨父罩着你。” 子轩眨眨眼很是认真问:“能吃香的喝辣的吗?” 陆辞也啪啪胸口:“当然能!” 子轩放下鞭炮,跪在上面,双手合十:“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陆辞也装模作样拦了拦:“哎?小弟,使不得使不得。” 谢星然一把将子轩从地上拉起来,并白了陆辞也一眼:“你也不怕折寿。” 陆辞也心虚地摸摸鼻子,不说话。 原本这次上完坟,谢星然就想着去一趟陈奶奶家,这下正巧了,大雾散去还有一会儿,不如去陈奶奶家坐一会儿。 于是三人转了道,从小路去到隔壁村。 一路上,身后的两人叭叭个不停。 陆辞也:“小弟,你也怕鬼是吗?” 子轩:“大哥,我最怕鬼啦!我太奶还想让我去给姨太太他们上香呢,但是我不敢去,所以就早点过来,想把鞭炮给你们了就走。” 陆辞也:“这你不用怕啊,你姨太太他们都很温柔的,是你姨姨日思夜想的人,如果你见到他们,一定要跟他们说你姨姨一直很想他们。” 子轩吓得抱住他的大腿,吊在他腿上,嘴因为挤压变形: “呜呜姨父,窝害怕,你别嗦了,窝不敢跟鬼说话啊。” 陆辞也冷漠脸:“没出息的家伙。” 子轩:“姨父有出息就行,姨父不是说要罩着窝吗?” 陆辞也:“可你姨姨说我也没有出息。” 子轩:“那姨父,你一定要抱紧姨姨的大腿,因为太奶说姨姨是村里最有出息的人。” 陆辞也轻笑:“行,到时候有姨父一口肉吃,绝对少不了你一口汤。” 子轩:“可是姨父,我也想吃肉。” 陆辞也:“那你得找你未来老婆,我老婆的软饭只能我一个人吃,最多分你两口汤。” 谢星然:…… 就这样有说有笑到了陈奶奶家,家中还有陈奶奶的儿媳陈婶,正在打扫屋子。 陈奶奶摔到了腰,做了手术,最近半个月都得在床上度过。 “奶奶,太奶,姨姨和姨父来了!”子轩在门口大喊道。 谢星然扬起笑:“陈婶,雾太大了不好上山,就来你家坐坐,顺便看看陈奶奶。” 陈婶放下扫帚,上前迎道:“小星,快进来快进来,我妈昨儿刚回来就念叨你呢,知道你要去上坟,还特意叫子轩去送鞭炮呢。” 看见陆辞也,上下打量了一下,含笑道:“这是小也吧?听张哥说小星结婚了,我还寻思什么人能被小星看上呢,这一见果然不一样啊,真是一表人才。” “嗯嗯。”陆辞也乖巧地跟着老婆一起喊:“陈婶,我就是小也,能被我老婆看上那是我的福气。” 陈婶一脸欣赏地夸赞:“瞧瞧,不仅长得不错,嘴也甜呢。快把背篓放下吧,这大雾天的确不好进山,等太阳出了再去。” 第107章 就一藏不住事儿的暗爽哥 陈奶奶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来了,可惜腰伤了动不了身,只能巴巴等着他们过来。 不过等他们一进来,陈奶奶的目光不由自主就被陆辞也吸引了,准确来说是被他那一头鲜黄的金发吸引。 谢星然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握住老人枯槁的手: “陈奶奶,你腰好一点了吗?对不起前段时间出了点事,没能来看你,这次来得急,也没带礼品来。” 陈奶奶收回目光,拍了拍谢星然的手:“跟我客气什么呀,小星能来我就很高兴了,之前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谢星然弯唇:“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接着,她拉过陆辞也介绍道:“陈奶奶,这是我老公,叫陆辞、也,工作上认识的,对我很好。” 她特意加重了“辞”字,生怕陈奶奶同王阿婆一样听错。 不然这厮就又有大晚上闹她的借口了。 没有多余的凳子,陆辞也蹲在一旁,明朗一笑,道: “陈奶奶,你好,我是小星的老公,我老婆跟我常提起你呢,多谢你这些年对她的照顾。” 陈奶奶不冷不淡地冲他笑了笑,“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子轩,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姨姨说,你带你姨父出去逛逛。” 子轩蹦蹦跳跳来拉他的手:“姨父,走吧,我带你去看我养的小鹅。” 陆辞也不迟钝,能感受到陈奶奶对他的疏离,但这是第一次见面,他搞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不喜欢他。 失魂落魄地任由子轩拉他出了门,走前还在疑惑: 【唔,我不是一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吗?】 谢星然:……你又不是人民币,哪能人见人爱? 虽是这样想,但等人一走,她立马在老人面前说起陆辞也的好话。 “陈奶奶,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对我也好,还救过我两次,他……” “好了,小星。”陈奶奶打断她的话,“你真的能确定他是一个好人吗?” 谢星然心想,肯定呀,就他那恋爱脑,不用读心术她都能把他的心思猜明白了。 陈奶奶望向窗外郁郁葱葱的梅树,眼中露出怀念的神色。 “小星,昨晚我梦见你奶奶了,她还是像年轻时那样漂亮。” 当年她们分开时各自都才二十七八岁,彼此都是对方记忆中最漂亮的样子。 “小星,你奶奶是不是从没主动提起过你爷爷的事?” 谢星然愣住,是没有主动说起过,甚至从不见奶奶会想念起爷爷这个人。 小时候她问过,奶奶只敷衍地说早就死了,她哥怕奶奶伤心,就叮嘱她不许提起爷爷这个称呼。 所以从小到大,爷爷对她来说就只是一个已死且存在感不强的人罢了。 村中也没有所谓爷爷的坟墓,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外人口中听到爷爷两个字。 陈奶奶:“你那个爷爷啊,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谢星然错愕又好奇,然后她就从陈奶奶口中得到了关于奶奶和畜生爷爷的故事。 那个年代,许多人下乡支教,奶奶和畜生爷爷就是在这样的情况相遇相知,可是畜生爷爷是有未婚妻的。 奶奶知道后坚决分手,畜生爷爷却死不承认,还说奶奶才是他的真爱,回去就退婚。 但奶奶依然不肯松口,一想到自己被迫小三,还可能伤害到另一位女性,她就后悔不已。 后来见奶奶丝毫不动容,畜生爷爷一气之下借着喝醉强迫了奶奶,最后一走了之,这么多年一直不见踪迹。 奶奶是个很坚强的人,此前所有亲人就早已不在人世,所以支教结束后,她选择了留下来继续教书。 一直到八个月时,奶奶才知晓自己怀孕的事情,打胎已经来不及。 就这样,畜生爷爷的种被奶奶生了下来,但畜生就是畜生,他的种也是。 那些年,不管奶奶怎么用心教导,她的人渣爹依旧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蛋。 走了狗屎运才娶到她的妈妈,这才有了她和哥哥,但安分不过三年,竟和毒贩混到了一起…… 故事很简单,几句话就可以概括,可奶奶的一生,都被这对父子给毁了。 谢星然宁愿自己没有机会出生,也不希望奶奶和妈妈遭遇这样的禽兽。 不过,“陈奶奶,这跟你讨厌陆辞也有什么关系啊?” 陈奶奶冷淡道:“你那个畜生爷爷也姓路。” 谢星然:……所以陈奶奶这是,平等地讨厌每一个姓“陆”的人? 她很快反问:“哪个lu?陆辞也是左包耳加个游击的击。” “……那畜生是路人的路,”陈奶奶愣怔一秒。 谢星然松口气,正要再劝,但陈奶奶又抢先一步,皱眉道: “但是你那个人渣爹没进去前,就经常染个黄毛,和其他黄毛一起招摇撞市。” 谢星然:哎,果然,他就不该染发。 老一辈的对黄毛基本没什么好感,更何况陈奶奶还这么恨她人渣爹。 “能娶到你妈也是他自导自演了一出英雄救美,你妈这才死心塌地跟了他。 结果还不是没几年就暴露了本性,最后害得你妈妈难产而死。 所以小星啊,你就确定之前那两次真的是他救了你,而不是他自导自演的? 上半年你还和姓蒋的在一起,如今这么快就和他结了婚,虽然姓蒋的也有错,但他在暗地里搞了什么小动作也说不一定。” 谢星然:呃…… 就一藏不住事儿的暗爽哥,她还真不信陆辞也能背着她搞出什么小动作。 况且此前他们一点交集都没有,此后还能听到他的心声,更加不可能有什么背地里的小动作了。 只能说陈奶奶因为太过关心她,过于阴谋论了。 陈奶奶:“总之,选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别被什么恩情给绑架了,更要时刻保护好自己,别像你奶奶那样,被侵害却没有还手的能力。” 谢星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 “陈奶奶,我很确信,他跟那对畜生父子不一样,救我的那两次也是实打实没有欺骗,他对我很好,给我做饭,还教我武术。 陈奶奶,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怕我走上奶奶或者妈妈的老路,但我跟他在一起一直都是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进,并没有盲目沉侵在爱情中。 如果以后他对我不好了,我跟你保证,我绝不会留恋,更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听完,陈奶奶重重叹息一声: “小星能有这魄力就好,奶奶知道自己的太过偏见和片面,只是希望小星能幸幸福福的,不要像你奶奶和妈妈那样。” 谢星然握住老人的手,“陈奶奶,我会幸福的,你也要长命百岁。” 第108章 老婆,你外面是不是有狗了? “老婆,老婆救我——” 陆辞也凄厉的声音传进屋内,伴随着凶狠的“鹅鹅鹅”声。 子轩直接推开门,哭着道:“姨姨,快去救救姨父,大鹅发疯跑出来啦!” 只见屋外,三只大鹅扑腾着翅膀,追着陆辞也满院子跑。 谢星然腾地站起来,陈奶奶却是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去吧,几只鹅而已,打了就打了,正好炖汤喝。” 刚才还说教小星武术,想来是个身手不错的,至于为什么这么狼狈,估摸是怕打伤了会给她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陈奶奶都开话了,谢星然没再犹豫,出门解救他去了。 三分钟后,谢星然锁着一只鹅脖,陆辞也则一手锁一只,甩进后院里关了起来。 院子里恢复风平浪静。 陆辞也摸着屁股,冲她委屈道:“老婆,我屁股被啄了,好痛~” 谢星然扫了一眼:“回去给你擦药。” 此话一出,某人的眼睛顿时亮晶晶的,低头她肩膀上蹭了蹭: “老婆~我就知道老婆你最好了。” “注意点影响。”谢星然轻轻咳了咳,推开肩上的头,转移话题问子轩:“大鹅怎么会跑出来了?” 子轩手对手,低头自责道:“我想摸摸毛茸茸的小鹅,就让姨父去里面悄悄捉一个出来,但是被大鹅发现了。” 陆辞也拍拍他的小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没事,下次姨父到街上买一只小鹅给你,你要好好养,小鹅下的第一个蛋拿去孝敬你太奶。” 子轩崇拜地点头:“嗯嗯。” 最后因为子轩实在怕鬼,谢星然也劝不用跟他们一起去。 所以进山时,依旧只有她和陆辞也两个人,太阳升起,又是晴朗的一天。 路上,陆辞也失落地问:“老婆,陈奶奶为什么不喜欢我啊?” 谢星然握住他的手,安慰: “没有不喜欢,只是因为你头发染了黄色,所以她以为你是个不学无术的人,我都跟她解释了,说你是个开公司的大善人,她还夸你了呢。” 陆辞也挠了挠头:“哎呀,公司大多是咱妈在经营,我贡献还不大的。” “没事,你善啊,给农村小学捐了这么多钱,念你的好呢。”她话家常一般夸他。 “哦~”随后又想到什么,陆辞也叹气道:“明天我还是去把头发染回来吧。” “不用。”谢星然停下脚,认真地看着他:“真的很好看,等明天我也去染个……染个粉色的看看。” 陆辞也不赞同道:“老婆,你不用为我改变你的发色。” 谢星然转身继续往前走:“也不全是为你,我自己也想试试,再烫个发,应该会好看。” 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陆辞也被说动,也期待起来,兴冲冲道: “那老婆,你不如染个七彩的吧,在阳光下一定很好看,跟彩虹一样。” 谢星然:“……不要,太招摇了。不如你去把头发染成绿的吧。” 生机勃勃的绿,挺适合他,她是这样想的。 但某人瞪大眼睛,当即反驳:“我才不要嘞,那也太难看了……老婆,你在暗示我吗?你外面是不是有狗了?!” “没有啊。”谢星然愣了下,接着玩笑道:“不过有几个弟弟~” 一口气没松完又再次提起来,陆弟弟震惊又委屈: “姐姐~!你可不要被外面那些不三不四、花言巧语的弟弟给骗了!你有我这一个弟弟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还要有好几个弟弟?我不能是你唯一的弟弟吗?” 谢星然抿着唇,最后没忍住笑出声,揉了揉他的金发以示安慰: “好了好了,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弟弟,是我之前特意资助的几个特困生,有男有女,听说我受伤了,就想着一起来看看我。 刚才在屋内接到的电话,他们过几天中秋放假的时候来,到时候你多做几个菜,好好招待他们。” 陆辞也还是扁着嘴:“还要我给他们做菜啊?”【哼凭什么?】 谢星然掀起眼皮,审视道:“怎么?你也想当客人不成?” “嗯不不不。”陆辞也猛地摇头:“我怎么会是客人?我跟老婆一样都是主人!招待他们是应该的,嗯,应该的,对了,他们都大了?” 谢星然回想了想:“最大的男生在上大二了,有两个一男一女在读高三,还有一个初三的小妹妹,主要也是想为金星培养人才。” 陆辞也点点头,表示理解,这年头谁还不会培养几个心腹了? 进山的路不太好走,所幸谢星然早有预料,拿了两把镰刀来,陆辞也在前面开路,她就在后面补刀。 开路十几分钟,终于到达目的地。 三座小小的坟包坐立在围墙中,一棵四季桂在最右边静静地伫立着,地上落满了芬香的桂花。 阿言姐姐死后,她在春天将两人的骨灰盒一起下葬,如今坟头已长满了青草。 背篓放下,谢星然摆贡品,陆辞也则拿起镰刀割坟头的草。 等他割完草,谢星然拉着他跪下一起磕了三个头。 然后她轮个上香烧纸,陆辞也就开瓶倒酒,两人絮絮叨叨说着话。 “奶奶,你生前最喜欢的一家白酒,我给你带来了。倒一半。给你倒酒的是你孙女婿,是不是很帅? 你以前总是跟我说长得帅又不能当饭吃,但他会给我做好吃的,而且看着他我能多吃一碗饭。” 陆辞也将白酒倒在墓碑前,紧跟着道: “奶奶,您放心,你孙女在我这儿,绝对瘦不了,虽然我长得非常帅,但是我还很老实啊!您放心,我会对您孙女超级无敌好的。” 谢星然笑了笑,上完香,又来到她妈妈的墓碑前。 “妈妈,我从小就没见过你,你一张照片也没留下,我哥从小就致力于画你给我看,可惜他实在没什么画画天赋,嫂子倒有,可惜她也没见过你。 但我知道你一定很漂亮,毕竟奶奶说我跟你很像,这是你的女婿,嫁给他我很开心,你不要担心。” 陆辞也郑重地将白酒倒地上: “妈,你放心,我会让你女儿一直幸福。这杯酒敬你,希望你如这烈酒一样,下辈子当个烈女子,不再为人渣委曲求全,多为自己着想。” 谢星然湿了眼眶,她无意间曾听村里人提起过。 她的妈妈,本来都在闹离婚的人,因为怀了她而甘愿留下,最后却落了个难产的下场。 那些年奶奶和哥哥没有恨她都算好的,所以自他们离开后,她就再也没过过生日。 察觉她的难过,陆辞也摸摸她的头发,轻声安抚: “老婆,别伤心,我相信在丈母娘一定没有后悔生下你,奶奶和大舅哥也不后悔对你好。” “嗯。”谢星然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咽了回去。 到最后一座合葬的墓碑前,谢星然突然笑起来: “哥,我找了个黄毛。” 陆辞也:…… 谢星然慢慢跪下,继续一张张地撕纸: “你是不是很生气?生气的话就出来打我吧,和阿言姐姐一起出来。不过不能打他哦,他跟别的黄毛不一样。 哥,阿言姐姐,你们说得对,我和蒋辞阳不合适,不仅他妈不支持,他本人也不是真心待我好的,所以我弃了他,找了个比他好一万倍的人,带给你们见见。” “嘿嘿,哥,嫂子,说得就是我这个黄毛啊。”陆辞也跟着跪下,“不过我这个发色只是暂时的,我平常不这样的,你们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照顾好你们的妹妹。” 说着,从背篓里拿出啤酒来,这是谢星然之前吩咐的。 谢星然:“哥,你才不到二十岁,白酒度数太高,还是给你喝啤酒合适,这是阿言姐姐最喜欢喝的啤酒。” 陆辞也咕噜咕噜猛倒啤酒,最上面甚至冒起白泡。 谢星然微微皱眉:“倒慢点,小心噎着他们。” “没事的吧,”陆辞也不以为意:“毕竟是两个人一起喝呢,你看,这不喝得挺快的。” 一瓶啤酒,很快渗进土壤里,谢星然笑了下: “也是,指不定阿言姐姐还想喝呢,虽然只带了一瓶来,但多给你们烧点钱来,可以自己在地下买酒喝。” 山间的风浅浅吹过,阵阵桂花香扑鼻而来,摇曳的花草,长鸣的知了,这是一个风水极好的地方。 许是有花香,也或许是他们地下有灵。 四只黄色的蝴蝶围在谢星然身边,缓缓飞绕,仿佛在和她嬉闹。 谢星然笑着,眼里却蓄满了泪…… 第109章 不给不爱我的人亲 下山时,谢星然的眼眶还是红红的。 陆辞也想方设法逗她开心,在看到田野里一大片的小雏菊时有了主意。 放下背篓,对她道:“老婆,你就待在这儿树下,我马上回来。” 然后兴高采烈跑进荒废的田地,蹲下身摘了几朵小雏菊,再原路返回。 阳光下,他的金发蓬松,在空中一漾一漾的,连带着谢星然的心也一荡一荡。 他朝她跑来,差点没刹住脚,但谢星然一步也不曾后退。 陆辞也平息了会儿呼吸,冲她露出一抹好看的笑,抬手将几朵小雏菊别在她的耳后以及发间,又理了理她鬓角。 接着非常夸张地说:“哇!这是谁家的老婆这么漂亮呀!跟天女下凡似的。” 谢星然被逗笑:“你家的呗。” 见她终于笑了,陆辞也脸上笑意更浓:“真的是我家的老婆吗?我不信,除非你亲亲我,证明你爱我。” 说着,他还主动弯下腰,将左脸凑到她面前。 谢星然没好气推了他一下,这人真的是越来越腻歪了。 “不要脸。怎么?证明爱你就是你老婆了?那你老婆不多了去了。” 陆辞也抓住她的手,按在胸膛上,挑眉得意洋洋: “要当我老婆,那肯定是除了爱我,还要我爱啊,我可不会让我不爱的人当我老婆。” 谢星然“哦”了一声:“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爱我喽?” 【这还用问吗?】 陆辞也轻哼,不直面回答了,而是低下头亲了亲她的手,再用力一拉,将她抱在怀中,低头亲了下来。 谢星然两根手指抵住他的唇,抬起的眼尾上挑: “不给不爱我的人亲。” 陆辞也眨眨眼,用她的方式反问:“所以是只要爱姐姐的人,姐姐都给亲吗?” 他反将一军,谢星然噎了噎,眯起眼:“对呀,都……” 剩下的话被他吞进腹中。 【既然老婆不会说话,那就让她没机会说话!】 谢星然:…… 好在附近荒山野岭的,基本没人过来,若是让人看见这一幕,还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子呢。 好一会儿,谢星然推开他,喘气道:“够了,我哥还在不远处看着呢。” 陆辞也脊背一僵,果然不敢再有动作。 见他这样,谢星然忍不住眉眼一弯,略带挑衅地问: “怕我哥大半夜找你啊?” “呵,我不怕!”他大言不惭地说这不怕,手上却极快捡起地上的背篓,催促道: “好了好了回家吧,还得换灯泡呢,老婆,你要扶稳梯子哦,不然你老公摔下来就惨啦。” 她的手被他紧握住,一阵暖风拂过,将她的心房也吹得滚烫。 — 当初特别资助这四个小孩……姑且就同陆辞也一样,称那几个为小孩。 一是想在家乡做点善事,二是为金星培养人才,三是他们确实优秀,也懂得感恩。 这次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们她受伤的事,几人趁着中秋放假,就想约着一起来看她来了。 当天,没上大学的三人早早就到了,因为他们就在县里读书,在a市上大二的男生则晚到了一个小时。 他一个人风尘仆仆赶到时,只看到其他三人在院中聊天吃水果。 环视了一圈,也没见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 “哎,大哥,你来了?”另一名高三男生欣喜道。 他是个害羞的性子,旁边坐了两个女生,很不自在,所以看到叶凡池出现在门口时,立马迎了上去。 “大哥,你还买了花呢?” 叶凡池轻嗯了一声,对另外两个女生客套地点了点头,就问: “姐姐呢?在厨房吗?” 初三的小妹妹及时给他提醒道:“哥哥,姐夫说我们不能这样叫姐姐了,得叫姐姐然姐,或者星姐。” 叶凡池一怔,手下用力抱紧了捧花:“姐姐不是和姓蒋的分手了吗?” “大哥,你做实验从来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也就不知道星姐已经结婚了。 不过不是和姓蒋的,而是陆氏的总裁,超级帅的一个男人!跟星姐可谓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叶凡池顿时心碎一地,拼都拼不起来。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高三的温颜汐向来敏感,早就看出了叶凡池的心思。 此刻淡淡警示道:“叶凡池,你最好别再这样叫星姐,从刚才来看,姐夫醋劲儿有点大。” 星姐对他们有恩,看星姐的眼神也知道对姐夫很爱,所以她可不希望某些人的喜欢干扰到星姐的幸福。 初三的小妹妹悄声道:“对啊,就这一个小时,我感觉姐夫跟网上说得一样,是个恋爱脑。” 之前听到他们三个姐姐姐姐地叫,她就观察到姐夫的脸瞬间黑了,然后笑面虎一样纠正他们的称呼。 四人围在一起,各怀心思。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围这么近?” 第110章 有我在,你休想抱两块金砖 陆辞也在厨房忙活,为了不让他受到冷落,谢星然跟几人打了招呼,摆出水果和瓜子后,之后就一直在厨房陪他聊天,时不时打打下手。 正在炒最后两道菜,听到屋外的动静,她就走了出来。 看见来人,她微微弯了下唇:“来了?都到里面坐吧,你姐夫马上就炒好菜了。” 叶凡池脸色紧绷,他很想说什么,可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姐姐,祝你早日彻底康复。”他将向日葵递过去。 谢星然接了过来:“谢谢,以后还是叫我星姐吧,你姐夫有病,别惹他吃醋。” “……好。”叶凡池心中下起了瓢泼大雨,却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来。 “其实我已经没有大碍了,你们姐夫把我照顾得很好。” 她转身将几人领进屋: “到时候吃了饭,没什么事就回去吧,这家里住不下这么多人。你们姐夫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车,到家了发个平安来就行。” 这是陆辞也强烈要求的,好不容易单独相处,他可不想留几个灯泡在家里。 其余三人毫无异议,他们也不想给星姐添麻烦。 但叶凡池快哭了,小心脏又碎了一地,他不想这么快就走。 可是,他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四四方方的大桌子上,已经摆了八道菜,最后一道正在炒。 几人看到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直夸姐夫厨艺好。 陆辞也在外人面前,更多是一副温煦的面容。 此时就只淡淡笑了笑:“那到时候你们得多吃点,我煮了很多饭。” 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嘚瑟: 【啦啦啦被夸了~老婆肯定觉得超~有面子。果然网上说得没错,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先抓住她的胃!】 谢星然走到他身边,嘴角的弧度压了压不住。 她拿起灶台上的小风扇,贴心地给他吹风,陆辞也对她笑了笑,最后一碗是烫菜,所以他此刻有点闲心。 弯腰低声跟她抱怨:“老婆,我听到了。” 谢星然抬头挑眉:“听到什么了?” 陆辞也撇嘴,有些委屈:“你刚才说我有病。” 她笑了下,“请联系上下文,我这是拐着弯夸你呢,你别不识好歹。” “哼,拐着弯骂我还差不多,哪有夸人说人有病的?” 谢星然还要解释两句,身后传来几句窃窃私语的声音: “星姐和姐夫好甜啊,还说悄悄话呢。” “我感觉我在发光,你们感觉到了吗?” “嗯,我们四个就是灯泡。” 谢星然耳根有些红了,在几个小孩面前秀恩爱,真是罪过。 她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小风扇也不给他吹了,吹自己。 陆辞也勾了勾唇,“老婆,你热啊?” 谢星然佯装镇定地点头:“嗯,有点。” 下一刻,某人直接揽住她的肩膀拉了过来,紧挨着: “热的话老婆就更应该靠近我了,因为我有‘冰’。” 谢星然:…… 呵呵,普通话不好是吧? 身后低笑声不断,她瞪了一眼不知收敛的人,推开了他,转身坐到桌边去了。 “以后少跟有病的人一起玩知道了吗?”她故作严肃地对他们训道。 三人憋着笑,忙不迭点头。 叶凡池扯了扯唇角,笑得僵硬,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 很明显能感受到,他们的感情极好,想挖墙脚的心思似乎不可能办到。 不,不是似乎,是根本不可能办到。 叶凡池垂下头,不敢再看对面的人。 怕一不小心被发现,他连与她坐一张桌子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 一顿饭吃下来,还算融洽。 吃完饭,又聊了些学习生活上事,四人要离开时,陆辞也提议送他们到村口,谢星然应了。 桂花树下,众人挥手告别。 叶凡池走在最后,突然,他停下脚回头,看着谢星然: “姐姐,他真的对你很好吗?” 谢星然愣了下没反应过来,这个问题似乎有些越界了。 陆辞也已经在心里尖锐爆鸣了: 【啊!臭小子!我就知道我的第六感没错,居然想偷我家,tm的——】 在某人炸毛之前,谢星然及时握住他的手,默默安抚。 “你应该叫姐夫,还有得叫我星姐了。”谢星然的声音略带冷漠。 过后为了以后见面不那么尴尬,她缓下语气:“他对我很好,你们都不用担心,好好读书才是正经的,别让我失望。” 叶凡池垂下眼,失魂落魄地点点头,“……好,我会的。” 看着那个落寞的背影,谢星然的眉心微微皱起。 她不知道叶凡池是什么时候对她起了那种心思……哎,只希望他趁早迷途知返,别在她这个树上吊死。 “看看看,还看!”陆辞也甩开她的手,整个人挡在她的眼前,“人都没影了,你看鬼呢?!” 谢星然懒懒抬眼,望着眼前的人。 真的,自从染了那个头发,每次他生气,谢星然都觉得身边养了一只爱炸毛的小狮子。 哦不,是大狮子。 没什么威慑力的大狮子。 “别多想,我不可能喜欢他。”她主动解释道。 一句话,陆辞也气鼓鼓的表情缓和了些,但还是忍不住吃醋道: “真的不可能?他才大二,也就二十岁吧?比我还小了五岁。 你不是喜欢人叫你‘姐姐’吗?对他那声‘姐姐’就丝毫不感兴趣?” 【臭小子,竟然比我先叫姐姐,哼,有我在,你休想抱两块金砖!】 谢星然:…… 她无语地耸了耸肩:“真的不感兴趣,我又不是禽兽,资助他时他才读高一,一直当他是小孩,没别的想法。” 接着,她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还有啊,我不是喜欢别人叫我‘姐姐’,我是喜欢听你叫我‘姐姐’。 再说了,听过了你叫的‘姐姐’,哪还听得下去别人这样叫我啊? 这不都纠正他们了吗?以后呢,就你一个人叫我‘姐姐’。” 陆辞也被钓得翘起嘴角,怎么也压制不下去。 谢星然看了失笑起来,“满意了吧?” “还算满意吧。”他说。 【其实是很满意,超级满意!呜呜,老婆真的好爱我~】 她轻笑,重新握住他的手:“走吧,满意了就回家,你还没洗碗呢。” “哎等等,老婆。”他拉住她,“再等一会儿,马上有个惊喜给你。” 第111章 呵,女人,拿捏 “什么惊喜?”她好奇问。 就这会儿什么都没有,他能准备出什么惊喜? “你期待一下吧。”陆辞也扬眉,拿出手机,“我催一催商家,马上就到了。” 消息还没发出去,远处一辆电动车开了过来,后座上绑了一捧红玫瑰。 “来了来了。”陆辞也惊喜道:“是我是我,是我订的。” 谢星然叹息一声。 这个醋坛子,就是吃醋叶凡池给她送花的事了。 中年女人将花递给陆辞也,又说了些好听的话,这才骑着电动车离开。 陆辞也看着方便易行电动车,突然沉思起来。 【老婆好像说过她会开电动车诶,等上街买一辆,到时候叫老婆带我去兜风。】 这个思绪在脑中两秒钟闪过。 转过身,陆辞也唇角上扬,眼神变得温柔而专注: “送给姐姐,祝姐姐早、日、康、复~” 谢星然:……学人精。 她接过,看着眼前红艳艳的玫瑰,评价道:“你眼光好直男啊,现在还送玫瑰有点太俗了吧?” 陆辞也不服:“红玫瑰诶,红色怎么可能俗?而且我是觉得你像红玫瑰,所以才送你的,人家才不直男。” 【人家是只对老婆暖的暖男呐~】 谢星然无语片刻:“你觉得——我像红玫瑰?为什么?” 她是风情万种了? 还是热情过头了?都没有吧…… “姐姐,你这个想法才有点俗呢。”陆辞也直接抽出一束玫瑰,闻了闻,“好看的花总要带点刺才安全。” 谢星然看着玫瑰枝干上的小刺,没有被拔除。 但,“它还是被摘了不是吗?” “所以啊,越是危险的越迷人,”他说,“就像姐姐一样,看着高冷心硬,不可接近,但也就是这点吸引了最初的我。 让我忍不住产生好奇,姐姐究竟是怎样的人,如果有一天卸下心防,会不会为我痴狂?” 谢星然冷下脸,看他的目光犹如寒潭,声音更冷,隐约还有一丝颤: “所以呢?你想要征服我?一旦我卸下心防,让你没了征服欲,就抛弃是吗?” “……诶?!”陆辞也一呆,然后急了:“不是啊老婆!我想表达的意思你很迷人,就那种钓而不自知的感觉你懂吧?” 谢星然的神色缓和些许。 但她想不通,到底是哪里让他误会自己钓系了? 她明明还是很清冷自持的好吧……是吧? 陆辞也的脸色委屈起来,将玫瑰随意塞进她的手中,别过头去。 “老婆你欺负人,你都把我钓成狗了,还要怀疑我的用心。我就不能想一想你为我痴狂的模样,安慰一下自己吗?” 虽然他对她的确是有一点征服欲,但他自己都以身入局了, 这点所谓的征服欲,完全可以当是两人之间的情趣好吧。 谢星然心中涌起一丝愧疚,的确是自己太敏感误会他了。 明明相处这么久,再清楚不过他的为人,但还是会被一些下意识的思想影响。 “对不起,错怪你了。” 说罢,她想了想,拿起被抽出的玫瑰,将其拔刺。 陆辞也伸手阻止,他不希望玫瑰少刺,就像不希望她因为自己少了那份棱角一样。 对此,谢星然只是说: “没关系,玫瑰就算被截枝、被拔刺,只要及时止损,它照样能活。” 陆辞也眼神一滞,那句及时止损让他感到心悸,同时心动。 及时止损的魄力,不是谁都能有的。 前期付出的成本过高,后期是很难轻易说放下就放下的。 那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觉,会折磨一个人。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真的希望她能说到做到,及时止损。 谢星然拔完刺,然后踮起脚,将玫瑰别在他的耳后,欣赏地看了看。 满意道:“人比花娇。陆三岁,你改叫陆娇娇怎么样?” 只见陆娇娇的眉心狠狠一跳,抬手就要取下来。 谢星然拦住,不许他摘。 “陆娇娇,戴着吧,戴着回家,给你嘴亲。” 陆辞也目光蹭亮,舔了舔唇,压不住上翘的弧度: “你说的,不许反悔。” 谢星然弯唇,眨了下眼,并从鼻息中轻嗯一声。 看她这样,陆辞也心道: 【就是这个感觉,老婆都给我钓成翘嘴了。】 谢星然皱眉,不是很懂。 她不过是有一点坏心思罢了,这就叫钓上了? — 回去的路上没什么人,谢星然失望了下,踏进门槛,某人迫不及待就让她兑现承诺。 这个承诺足足兑现了一个小时,将谢星然的嘴都兑肿了。 于是到了晚上,她怎么也不肯和他再碰一下。 陆辞也闹道:“老婆,你怎么可以拒绝我们的洗澡吻?之前明明说好的。” 谢星然对着老式镜,自顾自护肤和保养头发。 “你最好别在这时候动我,否则你去别间睡。” “呜呜,姐姐……” “停,快去洗澡,别在我耳我翁翁翁地吵,不洗澡别想上床。” 陆辞也:“可是你还没有亲亲我。” 谢星然忍不住在心中翻白眼,洗澡吻、晚安吻,甚至有早安吻、洗碗吻。 一天有八百个理由骗她亲吻,她真是受够了。 停下动作,谢星然沉沉看着他: “去洗澡,别逼我打你,话说还没用这双手打过你呢。” 想起前面被扇脸的体验,陆辞也瞬间捂住脸,气恼地哼了一声。 翻行李箱找睡衣去了…… 谢星然耳边总算清净了些,忙碌了会儿,她盖上盖子,脱鞋上床睡觉。 十分钟后,陆辞也一身清爽也上了床,小台灯开着,没一会儿,他就喊热起来。 “哎呀老婆,好热呀,你不觉得热吗?都没有空调。” 胡说,这里的晚上明明很凉快。 她不睁开眼,某人就一直在那儿说好热呀好热呀,意图不要太明显。 被吵的睡不着,谢星然睁开了眼,对上他含笑的眸子。 下一刻,陆辞也脱去外衣,露出里面的一件黑色珍珠汗衫,洞口下结实分明的腹肌,极具诱惑与暧昧。 谢星然咽了咽口水,看呆了。 陆辞也得意地看着这一幕,【呵,女人,拿捏。】 理智渐渐回笼,谢星然强迫自己收回视线,阴阳道: “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衣服?渔网吗?” 陆辞也脸一黑,“这不是渔网,这是珍珠汗衫!老婆你也太没见识了。” 谢星然呵了一声: “我要有这见识,你头顶就能跑一个马场了。” 陆辞也一想也是。 “嘿嘿,对不起老婆,我说错话了,罚我给你摸摸我的腹肌。” 谢星然:……奖励你还差不多。 呵,男人,你的把戏太庸俗了! 她抽回手,一本正经道:“抱歉,互换期间你的身体我都看腻了,如今是提不起一点兴趣。” “哦不!老婆,你的话太伤人了,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捂住耳朵发完癫,他又状若西子捧心,伤心欲绝道: “老婆,你真的,对我的身体没有一点探索欲了吗?” “……”谢星然冷了声音:“没有,快点给我睡觉!” 陆辞也迅速收起浮夸的演技,撒娇说:“那你给我一个亲亲,给了我就睡觉。” 谢星然凑过去,毫无半点欲望在他唇边亲了一下。 “行了吧?睡。” 陆辞也躺下来,“再亲一下,这是补的洗澡吻,现在该晚安吻了。” 为了能安心睡觉,谢星然亲了。 这么大阵仗,也只是为了两个吻而已。 陆辞也心满意足地轻轻抱住她,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晚安~老婆。” 第112章 这还是我家老婆吗? 翌日,中秋节。 他们上了街,坐公交车去的。 第二次坐公交车,陆辞也将身前的人护得严严实实,不让别人碰分毫。 若不是谢星然说要去街上买电动车,回来就坐电动车带他兜风,他是不想她坐公交车受罪的。 自从背了一次背篓上街,陆辞也之后每次上街都要背它,衬得他憨憨的。 但按他的话说,这样就可以空出手来牵她啦。 集市很热闹,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买了一些食材,路过一个卖兔子的小摊时,谢星然不自觉停下脚步。 陆辞也以为她喜欢,问店家:“老板,这兔子怎么卖?” “六十元。”看出男人是个宠妻奴,老板笑容满面地跟谢星然介绍: “姑娘,这价格很实际了,我告诉你哦,我这可不是一般的兔子——” 谢星然弯唇:“是广寒宫中,嫦娥怀里的兔子对吗?” 老板惊讶地挑眉,然后哈哈大笑: “对的对的,小姑娘,你是个有眼光的。” 陆辞也:【嫦娥就一只兔子吧,神话故事里也没写她是养兔厂的厂主啊。】 谢星然:…… 老板:“看小姑娘眼熟,是不是来我这儿买过兔子?” “嗯,好久以前在老板这儿买过一只。”她轻声答道。 十年前了。 当时的老板也是跟她和阿言姐姐这样说,她哥还嘲笑她们这都相信,是个傻子。 后来没半个月,兔子就被他们做成了麻辣兔头,下肚了。 老板:“那就是老顾客啊,这样吧,算你便宜点,五十块怎么样?” 谢星然笑了笑:“那不行,该多少就多少。” 陆辞也早已蹲下身,认真挑选起来,须臾捉起两只兔子的后颈,提起来。 “老婆,这兔子好肥啊,一只麻辣、一只红烧怎么样?” 前一秒老板还在给她指导如何养好兔子,下一秒就听陆辞也这样说。 谢星然一阵尴尬。 心说对方是个养宠物兔的好老板,就算你买回去就是为了做好吃的,你也不能在人家面前这么直白啊。 但没想到老板笑了笑,转头就跟陆辞也热情地叨叨起兔子的十种做法。 谢星然大吃一惊。 她看这些兔子都干干净净的,笼子底部还有白色棉布垫着, 还以为是宠物兔呢…… 老板:“……小伙子,你按我说的做,保准吃了还想吃,我家老婆子给我做了半辈子的兔肉了,到现在三天不吃,我都惦记她这口呢。” 陆辞也连连感激。 自觉自己的厨艺又得到了提升,心道老婆肯定更加离不开他了。 最后买了两只兔子,离开时还悄悄塞给老板五百块钱,低声说: “大爷,不用找了,多的算是谢谢你给我指教厨艺的钱,我老婆喜欢吃的话,到时候还来你这儿买兔子。” 大爷:“哎呀,这不好吧?”话是如此说,手却已经诚实地接过了钱。 陆辞也失笑,又塞了一百块,“没什么不好的。” 大爷笑眯眯的:“那我就不客气了,你按我说的做,那味道肯定差不了,欢迎下次再来啊。” 离开摊子,谢星然的怀中抱着一只安静的小兔子。 还有一只时不时闹腾的放进了背篓里。 午饭他们打算就在镇上的饭店吃,不过在去之前,谢星然打算先去染个发。 陆辞也还有些犹豫,劝道: “老婆,你真要染啊?我希望你不管是性格还是衣服发色,你都永远做自己就好。 不用因为我改变,虽然我值得,但是……哎哎老婆,等等我呀。” 他废话真多。 长这么大,谢星然没染过头发,想体验一下罢了,他可真会为他脸上贴金。 还是原先那家理发店。 看到他们俩,老板热情得不行,还打算将手里的客人让给徒弟来做。 但谢星然让他先忙,自己再想想染什么颜色。 两人坐在沙发上,翻看图册上的颜色展示,最终,谢星然还是决定染个薄荷粉。 “老婆,我也想跟你染一样的颜色。”陆辞也摇了摇她的手。 谢星然想象了下他染粉色的模样,但她的想象力实在不怎么好。 不过他这颜值,应该是染什么颜色都好看的。 “你想染就染吧,不过你先去超市买两个鸭舌帽来,太招摇了不好。” “好!” 陆辞也当即跑去超市,买了两个粉色的帽子来。 但谢星然看见袋子里除了帽子,还有一个发夹之类的东西。 她正想拿出来仔细看看,陆辞也羞涩地按住她的手,凑近她的耳边悄悄说: “老婆,等回家了再戴给你看,现在不行,有外人在呢。” 谢星然:…… 呵,不用看了,她大概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陆辞也头发短,半小时就染好了。 果然还是很帅,甚至比金发还要美一点,不注意看有点男生女相的错觉。 谢星然眯眼打量着他:“陆、娇、娇,这发色还挺适合你的。” 粉粉的,是他的审美。 陆辞也臭美得一直照镜子,听了她的调侃,轻哼一声: “你才娇,我这叫潮。” 老板:“又娇又潮!帅哥,下次还想染发再来我们店呗,给你打九五折!” 陆辞也:“……滚。” 再有半个多月就要回去上班了,顶着这个发色去公司,他妈得打死他。 一个多小时后,谢星然的染发加烫发终于打理好。 长发如瀑,微卷着轻轻垂落在她的肩膀上,随着她摇头的动作晃动,如同春天里飘扬盛开的樱花花瓣,轻盈而又有质感。 她的脸上即使不施粉黛,皮肤也白得像是高山尖上的一捧清冷雪,与这粉色的头发相得益彰。 多年来淡漠平静的眼睛,更加突显了她身上的气质与美丽。 “老婆?这还是我家老婆吗?”陆辞也站在她身后,弯腰看着镜中的人,毫不吝啬口中的赞美之词: “这是哪位国王流落人间的公主吧?” 她眼中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轻轻拍了拍肩上人的脸: “行了别贫了,我饿了,先去吃饭吧。” 谢星然起身,随手戴上帽子,陆辞也却拿着帽子迟迟不动。 “老婆,人家做了发型诶,可以不戴吗?”他商量说。 看了眼他随手抓的发型,她也不强求:“那就不戴呗。” 主要是她头发太长,这么一团粉色,遮掩一二也更好看。 不用戴帽子,陆辞也高兴得翘嘴,对着镜子又臭美了一番。 因为这两单生意,在他们提出想把背篓放店里半天时,老板欣然同意了,并保证不会丢一根兔毛。 该买的都买了,吃完饭再去买电动车。 城镇周边有一片荷花池,虽然荷花都凋谢了,但去兜风散步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第113章 老婆,是我的爱让你放肆了吗? 因为粉色头发在小城镇还是太超前了,何况还是一对情侣,哦不,是夫妻。 一路上吸引不少人的目光,但大多数都是友好的。 比如这家卖电动车老板娘的小女儿,一个社牛,自从看见谢星然走进来,眼睛就没离开过。 还扯了扯自家妈妈的衣摆,自以为小声地说: “妈妈,他们两个是公主吗?好漂亮呀!但是为什么那个公主是短发啊,长得也好高。” 老板娘温柔地解释:“高的那个不是公主啊,那是公主的骑士。” 小女孩疑惑:“女的也可以当骑士吗?” “女的当然也能当骑士,不过这位骑士是男的呢宝贝。” 说罢,老板娘尴尬地冲他们笑了笑: “抱歉,我女儿没有坏意,就是看这位先生长得太漂亮了。” 陆辞也:…… 谢星然:想笑,但得忍住。 陆辞也自然不会跟一个天真懵懂的小女孩多、多、计、较。 他微笑着道:“小妹妹,本公主是男的哦。” 小女孩:“哦,啊?” 以小女孩现在的脑容量,抓耳挠腮也想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就是故意的。 老板娘揉了下女儿的头发,没再解释什么,对他们介绍起不同类型的电动车来。 看了几辆,谢星然在犹豫选什么颜色。 小女孩:“公主,你为什么不选粉色的呢?和你的头发多~般配啊!” 谢星然一怔,发现对方是在喊她,轻笑了声: “那就听宝贝的,要这个粉色吧。” 其实她更偏向于绿色,但人家都叫她公主了诶,总得给彼此一个面子。 最后他们全款拿下一辆粉色小电车,撕开薄膜,拿了钥匙,当场就可以开走。 谢星然独自在空地试骑了两圈。 差不多时,她看向早已跃跃欲试的人,微歪了下头: “上车,带你去兜风。” 陆辞也屁颠颠地跑到她的身后,跨腿坐下,抱住她的腰。 “老婆,你刚才好man啊。” 谢星然面不改色:“别这样说话,显得你好娘。” 陆辞也:…… 老板娘这时刚才从库存里拿出两个粉色的头盔,说是免费送的。 谢星然怔了下,差点忘记了,得戴头盔,虽然镇上基本没警察会查这个,但为了自身安全,还是戴上的好。 陆辞也也意识到这点,下车接过来道了句谢。 将一个头盔随意地套在头上,他上前一步主动给她系头盔。 系好后他弯下腰,昂起头:“好了,该你给我系了。” 谢星然无奈,伸手给他系上。 “老婆,身为老公我要警告你,”他盯着她,义正言辞地开口: “不许说我娘们,你也是看见过我正经时候有多帅的人,我现在只是在你面前装装样子而已。” 谢星然哦了一声,不知听进去没。 所谓的装装样子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吧? 反正她是没见过比他还能撒娇的男人。 系好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行了,上车。” 陆辞也气不过她敷衍的表情,呲牙捏了下她的脸蛋。 车子启动,穿过热闹的集市,来到公路大道。 清风迎着炽热的阳光穿梭在他们身边,一种名为自由、青春的感受在两人心上莫名沸腾。 陆辞也张开手,噢叫了一声。 谢星然:“别叫,像流氓。” 陆流氓嘴角抽搐,反手扯了扯她的脸,咬牙道: “谢星然,你最近是越来越爱拆我的台了,是我的爱让你放肆了吗?” 谢星然的嘴角扬起笑,“实话实说而已,听不得实话啊?” “哼,听不得。”他松开手,“而且你看哪个流氓乖乖戴头盔的?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行吧,公民先生,是我狭隘了,你张开手再叫一声,我保证不说你了。” 陆辞也双手环胸:“哼,兴致都被败光了,你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谢星然哑然失笑,道路两边都是人家住户,她又比较低调,所以才不想他大叫。 不过对他这个阳光开朗大男孩来说,似乎是扫兴了点。 正想着怎么弥补,突然,她看见了路边一群开心吹泡泡的小孩子。 七彩的泡泡先是低低的飘扬,再趁着路过的车辆带起的风飞上蓝天。 其中好些泡泡还被吹到了马路中央。 她灵光一闪,“陆辞也,我赔你一个兴致怎么样?” 陆辞也扭过头问:“什么兴致?” 她扬了扬下巴:“戳泡泡,不过你的动作可别太大啊。” 看着前方梦幻般的场景,陆辞也欣喜地掏出手机。 他张开另一只手半环抱住她,并没有刻意去戳破泡泡,只是沉溺在这一刻,扬起笑,将两人都记录进相片里。 谢星然开慢了许多,但还是很快路过了那一片欢声笑语。 哐哐拍了好几张照,陆辞也随即低头,在手机上一阵操作。 ——他将照片发到了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面。 目的很明确,也该轮到他秀恩爱,其他人吃狗粮的时候了。 配文: [和老婆染了一样的头发呀~老婆还买车带我出来兜风了,真开心啊!家人们,你们上班还开心吗?] 正是午休时刻,这条纯纯引骂的消息下面,没一会儿就堆起了99+的骂骂咧咧声。 扫了几眼,陆辞也满意地收起手机,放进口袋,摸到口袋里还有几颗糖。 他拿出来撕了包装,喂到她嘴边:“老婆,啊~” 谢星然张嘴吃下,含糊道:“你好好抱着我,小心摔了。” “哦哦。”他自己也吃下一颗,这才抱住她的腰。 手下的触感让他很有成就感,于是掂起她腰上的一小层软肉,反复揉捏。 还舒服地喟叹: “老婆,你的肉肉好好捏。” 谢星然:…… 这大半个月被他照顾得太好了,这一病不但半斤没瘦,反倒胖了好几斤。 谢星然危险地眯起眼:“我劝你最好不要捏我的肥肉。” “什么肥肉?这叫小肚子,小肚子上的脂肪可是保护子宫的。”他反驳且反骨:“再说了,我养起来的肉,我凭什么不能捏?我就捏,我捏捏捏。” 谢星然此时也拿他没办法。 她想,算了,的确有他一份,哦不,应该全是他的功劳。 捏就捏吧,最好能捏少块肉。 城镇的公路没有红绿灯,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到了这片荷花基地。 水泥小路阡陌相通,周围是绿油油的荷叶与池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点点白光。 蓝天白云,微风拂来,惬意至极。 陆辞也张开手自由地大叫,还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也叫两声。 谢星然象征性吼了两句,就笑着听他的告白。 “老婆老婆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谢星然:…… 你是老鼠,但我不是大米。 第114章 你再说我罢工了啊 回去的路上,陆辞也背着一个大背篓,怀里还抱了一只小兔子,坐在谢星然的身后。 两人顶着一头粉发,一路骑行在公路上,画面诡异的和谐。 到村口时,谢星然在陆辞也的催促下停了车,脸上的神情透露出一丝纵容与无奈。 只见陆辞也兴冲冲起身,将兔子塞进她的怀中,并取下她的头盔,指挥道: “老婆老婆,快,站去桂花树下,我给你拍照,现在阳光正好。” 中途他就说起,要给她拍一组桂花树下、嫦娥抱兔的照片。 见他兴趣盎然,她也不好打击他。 免得又被他说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十月金秋,虽还不到十月,但桂花已开了不少,大树茂盛,所以纷纷扬扬落在地上的花也多,香气浓郁扑鼻。 谢星然抱着乖巧的兔子站到树下,目光看向他的镜头。 陆辞也放下背篓,弯腰晃来晃去地找角度。 他说:“老婆,你笑一笑啊。” 谢星然配合地弯起嘴角,但十分僵硬。 她已经很久没有单独拍过照了,实在不习惯面对镜头。 此刻追求完美的陆辞也当然不满意她这个假笑。 他从屏幕中抬起头看向她,道: “你跟我学老婆,这样——露出八颗牙齿,让你的牙齿出来晒晒太阳。” 他呲牙咧嘴作示范的模样实在搞笑,让牙齿晒太阳这个形容也戳中她的笑点。 瞬间,谢星然不自觉就舒展开眉眼,弯起一抹好看的笑。 “对对,就是这样。”陆辞也咔咔按下拍照键,竖起大拇指:“老婆你真美,比嫦娥还漂亮。” 谢星然心说你连嫦娥的面儿都没见过,怎么就肯定她比嫦娥还漂亮了? “总感觉还差点什么。”陆辞也翻看照片,依然不太满意。 谢星然无所谓这点,提议道:“要不要我们一起拍个合照?” 陆辞也沉思:“等一下老婆,先给你拍好了再说。” 目光无意间定格在地上的桂花上,他忽然仰头,看着头顶上一簇一簇的桂花。 “我知道差什么了,”他兴奋道:“老婆,我摘几束桂花应该不犯法的吧?” 谢星然失笑:“不会,很多人家都会特意摘去做桂花糕呢。” 陆辞也又是灵光一闪:“那等下我们也摘些回去,我给你做桂花糕。” “好啊。”她轻声道,心中甜滋滋的泛起蜜水。 这棵桂花树虽然繁茂茁壮,但分叉枝干多,很容易就能爬上去。 没一分钟陆辞也就到一根枝干上,站起来一伸手就能碰到花枝。 一阵清风掠过,桂花再次落下,如同星星点点的流光,在空中缓缓飞舞着。 陆辞也不经意低头,就看见谢星然仰着脖子,正目不转睛地注视他。 眼中有爱意和浅笑,也有淡淡的担忧。 晃动错落的阳光穿过树枝,一束束洒下,在她身上打了一层圣洁的光。 清晰的心跳声在他的胸腔内震动,仿若丘比特的神箭射中了他,陆辞也捂住胸口,被这一幕美得几乎窒息。 谢星然担心地上前一步,正要问他怎么了,就听他的心声响了起来: 【啊!我人没了……老婆这么美,我都要自卑了。】 愣了一下,不期然的,谢星然嘴角微微勾起一缕轻柔的弧线,眸光低垂。 某个被美颜暴击的人再次捂住心脏,她的笑仿若静默中一朵悠然绽放的兰花,不知不觉间就能夺去他全部的心神。 “老婆。”他喊,在她抬眼的瞬间扔下一簇桂花,谢星然稳稳接住。 “接了我的花可就永远都是我的人了,我们都不能移情别恋哦。” 谢星然幽幽转了转花枝,花香涌入她的鼻端,挑眉看着他道: “你都叫我老婆了,还怕我不是你的人啊?” 陆辞也扶着树枝坐了下来,佯装可怜说: “对呀老婆,我可~没有安全感了。你一定不能离开我,不然我的生命就会像冬天的花儿一样凋谢了。” 谢星然嫌弃地撇了撇嘴,就他会打比喻,还像花儿一样。 “陆娇娇,你不怕摔是不是?摘到花了就下来。” 三番五次听到这个称呼,陆辞也拧起眉心,极度不服。 小学生一样举起手,还差点掉下来,不过他反应快及时稳住了。 但谢星然却吓得不轻,还没开口训斥他,就听他先不满道: “老婆,我抗议。我一个大老爷们,你为什么总是叫我‘娇娇’?太羞耻了这个名字。你以后不能再这样叫我。” 谢星然坏笑地眯起眼,解释:“这有什么好羞耻的?我这不是甜蜜称呼你嘛。” 陆辞也:“我拒绝这个甜蜜的称呼。” 她皮笑肉不笑:“驳回拒绝。” 被驳回的某人鼓起脸,不开心了。 谢星然没管他的这个小情绪,只笑问: “你还拍不拍了?不拍我回去了,到时候你自己走回来。” “谁说我不拍了?这么漂亮的老婆我当然要多拍照了。” 他拿出手机,就这样居高临下地拍她。 对此谢星然非常怀疑: “你确定这个角度拍照好看吗?你不会为了报复我故意拍我丑照吧?” 陆辞也轻嗤:“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谢星然:“你是。” “你再说一遍?再说我罢工不给你拍了啊。”他故作威胁,下一秒却又道:“老婆抬头,对,再笑一笑。” 谢星然:…… 该罢工的人不应该是她吗? 足足拍了半个小时,谢星然还为此爬了一趟树,与他坐在一起拍合照。 到后面,怀中的小兔子都蔫啦吧唧的了。 谢星然的头发上插满了桂花,一小朵一小朵的、一大簇一大簇的都有。 陆辞也将她打扮得像是花仙子一样。 回去的路上还被路过的邻居调侃了,一些小孩也围着她喊花仙子。 直把谢星然的脸羞得像新娘子一样,布满红霞。 想摘掉这些所谓的装饰,被陆辞也伸手阻止,硬是哄着她,胡说些什么这样装扮会有幸运神眷顾。 她信个鬼。 但最终,她还是没有浪费他的心意,维持着这个发型一直到了晚上…… 第115章 擦擦,流鼻血了,没出息 因为没有食材和工具,桂花糕暂且被搁置下来,陆辞也说等离开那天再摘一袋子回去放着。 临近黄昏,夕阳金红色的光芒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陆辞也在院子中心摆了一张桌子,还精心准备了蜡烛以及红酒,除了桌上的四个菜,还有五个菜待炒。 谢星然说:“就我们两个人,菜太多了,吃不完又要吃两天剩菜了。” 两天过后不管馊没馊,都得倒掉了。 面对她不赞同的声音,陆辞也拍胸口保证: “放心,我能吃,不会浪费的。第一次单独过节,当然要隆重一点了。” 谢星然只好由他折腾,想帮他打打下手,他却说不能让公主沾染油烟味。 然后她就被赶了出去。 站在院中,看着关上的厨房门,她叹息一声,想了想,转身去烧水洗澡了。 既然他这么隆重对待,她也不能太过随意才是。 一切准备就绪,已经是晚上七点。 谢星然一身复古白裙,腰身纤细,脚下也是一双白色小凉鞋,使她的身姿更加挺拔。 她的长发披散,那些桂花被她重新插在发丝间,脸上未施粉黛,只涂了一个口红,一眼望去,仿若下凡的仙子。 端着最后一道菜出来的陆辞也看到这一幕,直接愣在原地,有什么液体从他的鼻子里流了出来。 余光扫到人影,正在倒酒的谢星然侧头,瞧他一脸鼻血的痴汉样,挑了挑眉。 放下红酒朝他走去,还有两步时停下,接过他手里的菜,并好心递过去一张纸巾。 “擦擦,”她忍着笑嫌道:“流鼻血了,没出息。” 陆辞也直勾勾顶着她,闻言下意识抹了抹鼻子,一看果真有血,顿时躁红了脸。 他拿纸巾擦干净,张口试图辩解:“老婆,是天气太热了,你别误会。” 谢星然懒得拆穿他:“行了,去洗澡,衣服给你找好了,热水也备着呢。” 陆辞也被她推着,三步两回头,舍不得移开眼。 “老婆……”他按捺不住心动,黏糊糊地凑过来想要抱她。 谢星然眼疾手快抵住他的身子,眯眼道:“不洗澡别想抱我。” 若是平常就算了,今天她也算是好好打扮过的,还是一身白,他刚做完饭满是油烟味,想抱她简直痴心妄想。 陆辞也没丧气,低头飞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亲完得意地跑开。 【啦→啦↗啦↘啦↗啦→ (′▽`)ノ?快点洗完澡和老婆亲亲啊~】 谢星然抿着笑意,转身去布置桌面。 山那头的圆月只羞怯地露出来一点脑袋,繁星早被约了出来,点缀在空中。 院子里的灯陆辞也早前就换过,所以此时的院中亮堂堂一片。 再点上蜡烛,摆出红酒,一场浪漫的烛光晚餐亟待开始。 五六分钟洗好澡,陆辞也一身松垮的西装出来时,还低着头在弄他的裤链。 【要死了,这裤子拉链有问题……叫老婆帮我,嘿嘿。】 “老婆,快帮帮我。”他跑近,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这裤子拉链拉不上去。” 谢星然的心跳漏了一拍,接着疯狂鼓动。 “老婆~”他拉长声音撒娇。 谢星然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的,但这点小忙不帮似乎说不过去。 她暗暗咽了咽口水,伸手给他拉上去。 但如他所说,这拉链有问题,或者也许是他长胖的原因。 使劲儿了两三分钟,才终于拉到头。 那一瞬间,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好,好了。”谢星然难得有些失态,她深呼吸一下,重新扬起浅笑: “陆大厨,辛……”对上眼前人的目光,她狠狠一怔,话都说不出来了 实在是这道目光变得太过漆黑深邃,跟要吃了她一样。 快速移开视线,她端坐在桌前,“快坐下吃饭吧。” 陆辞也在她身侧单膝蹲下,一只手把在椅背上,对她说: “可是老婆,吃饭前,我想先吃点别的,可以吗?” 四目相对,他就这样将她围在他与椅子中间,不待她回答就强势亲了上来。 亲过这么多次,谢星然也不扭捏,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回吻。 十五十六月团圆。 对面山头的月亮已经完全出来,又大又圆,且周身晕染黄光,就连繁星也要避其锋芒。 而他就在这样的光芒下拥吻她,十几分钟后,又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喘息。 “老婆,不想吃饭了……”没说完的话他补充在了心里:【想吃你。老婆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好想——】 谢星然虽然也有些意动,但还是淡定地推开了他。 “不行,好歹你辛苦做了这么久,至少得吃两口。”她严词拒绝:“而且今晚月色很美,中秋佳节,别总想那些事儿。” 陆辞也轻轻笑出声,接着歪头,佯装懵懂地问她: “那些事儿是哪些事儿?老婆,你怎么就知道我想的是哪些事儿?” 我能读你心,你说我怎么知道?谢星然心想,随即轻呵扭过头。 还在她面前装无辜,不要脸。 陆辞也笑着眯眼:“老婆,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谢星然立即摇头,不承认:“没有。” 谁曾想下一刻,她的下巴被某流氓扣住,强硬转过来,继续和他亲吻。 【哼,肯定骂了,老婆不乖就得亲。】 这次的吻又持续十几分钟。 直到谢星然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才堪堪被放过。 “菜都冷了,还吃什么吃?” 谢星然吃了一口鱼,然后就扔下来筷子,朝他发脾气。 陆辞也好脾气地安抚,语气极尽谄媚:“我的错我的错,老婆你别生气,我马上就去热一遍。” 谢星然冷哼,之前喘不过气推开他,这厮没一会儿又给她堵上。 到现在她的腿脚都还有点软,地上还有自她头上零落的桂花。 如今得了便宜,自然卖乖。 热了饭,两人这才重新开吃,并且一边喝酒一边拍照记录。 这顿晚饭吃得慢慢悠悠、腻腻歪歪,一直吃到了九点过。 陆辞也不出意外喝醉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在她面前时,这人总是又菜又爱玩。 看着伏在她的膝盖砸吧嘴的醉鬼,谢星然摸了摸他的头发,目光温柔。 良久,她小心翼翼抽身,开始独自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 中途,陆辞也睁开眼,没看见她…… 第116章 爱不爱我?姐姐,你到底爱不爱我? 谢星然洗好碗,一出来就瞧见了某个发酒疯的人。 只见陆辞也对着还有一小半啤酒的瓶口,喊道: “老婆你别怕,我马上就救你出来。” 他将手伸进去,发现瓶口太小不能伸进去后,他又不知从哪儿捡起一根筷子,戳进瓶里。 “老婆快!快抓住这根杆子,我拉你上来!” 谢星然:……神经。 “你老婆不在里面,别喊了。” 陆辞也头也不抬,“不,她掉进去了,我老婆最怕水的,我得快点救她上来。” 说完,抽出那根筷子,低头将眼睛对准瓶口,凑了上去: “老婆,老婆你在哪儿啊?快吱我一声。” 而后继续掂起手,把筷子伸进去,喊她快点抓住。 谢星然笑得不行,这人站都站不稳了,还想着救她呢? 不过他有这份心,还是让她挺感动的。 于是想了想,她张口“吱——吱吱——”了两声,算是回应他之前说的话。 结果没曾想这厮抬头看着她,来了一句:“你是老鼠吗?” 谢星然:…… 虽然她属鼠,但她可不是什么老鼠! 就不该配合他,都看到她人了居然认不出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老婆要被淹死了,我要成鳏夫了,呜呜呜。” 陆辞也急的跺脚,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谢星然想解释两句,下一秒却见他想出办法一样,对着桌子比划了一下。 她当即猜到他要干嘛,连忙抬手拦住。 “不许砸。” “不行。”他推开她,坚定说:“我要效仿司马懿砸缸,救出我老婆。” 神特么司马懿,是司马光砸缸好嘛! 谢星然无语了简直,喝醉会发疯就算了,智商也下降了,再醉几次,他估计真成三岁小孩了。 但谁让这是她名正言顺、名副其实的老公呢?再嫌弃也得宠着。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看着他酒气缭绕的眸子,认真道: “看清楚了,我才是你老婆,我好好站在这儿呢,才不会掉酒瓶里去。” 陆辞也停止了砸瓶,似乎相信了她就是他口中老婆。 但你们相信得还是太早了。 只听陆辞也道:“别说,你长得还真有点像我老婆。” 谢星然:“不是像,我就是。” 说完却被他一手挥开: “我老婆的头发才不是粉色的,你休想骗我。说,你是哪里来的妖精?竟然敢冒充我老婆,看我一根金箍棒打死你。” “砰——”清脆的一声响。 谢星然吃痛捂住脑袋,十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见他还想一筷子敲来,立马将其抢扔掉,并一巴掌呼去。 “啪——”同样清脆的一声响。 陆辞也被扇得偏过头去,头发凌乱,好久都没动静,仿佛被她一巴掌扇懵了。 谢星然甩了甩手,看着他问道:“清醒了吗?陆辞也你真是能耐了,还敢打我。” 可惜跟一个醉鬼叫清醒,完全是白白浪费口水。 “呜呜呜……”他一屁股坐下,受了天大委屈一样哭诉:“我老婆打我,我不活了,呜呜,脸好痛……” 谢星然瞬间反思起自己刚才的力气。 但好像她也没用多大力气啊——跟他敲自己头的力度差不多吧也就。 不过他都哭了,想来是他喝醉了痛感上升,给他打委屈了。 思及此,她的脸上浮现出愧疚的表情,上前抱住他的头,在怀中安抚性揉了揉。 哄小孩一样夹音道:“不哭不哭,是我不好,我力气太大了,我的错。” “呜呜,姐姐,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陆哭包牢牢抱住她的腰肢,脸上涕泗横流,都蹭在了她身上。 看在那声“姐姐”的份上,谢星然握拳忍了。 “没有,姐姐怎么会不爱你呢?姐姐最爱你了。” “那姐姐为什么要打我?呜呜,真的好痛。”一边说,他一边在她怀中蹭来蹭去,寻求慰藉一样。 谢星然红着脸按住他的头,不让他乱动,轻声道: “姐姐不小心的,原谅姐姐好不好?” 陆辞也吸了吸鼻子,仰头将下巴一抬,搭在前方支撑着,手还抱着她,说: “那好吧,这次就原谅姐姐了,下次姐姐不许再这样了。” 谢星然忍无可忍,后退一步推开他的头:“陆辞也,你别是装醉占我便宜。” 她一离开,某哭包嘴唇抽动,眼眶蓄满泪水,又扁起了嘴: “姐姐,我也知道我喝醉了,可是,我控制不住沃只鸡啊,呜呜。” 谢星然:……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 谢星然咬唇也压抑不住自己上翘的嘴角,忍着笑拿出手机给他录了一段视频。 录好了才安慰他:“行了行了,知道你控制不住你自己。” 她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将人扶起:“走吧,跟我去厨房,喝了醒酒汤就能控制住你这只鸡了。” 哭这一场,陆辞也安静多了,踉踉跄跄起身跟她去了厨房,喝了两碗醒酒汤下肚。 之后还想指导他洗漱洗澡,但陆辞也洗漱过后就再没有力气折腾。 谢星然想着反正都洗过一次澡了,今晚就不再洗了。 直接将人扶去了房间,脱下外套以及鞋子,翻他上床。 俯身在他身上闻了闻,酒气浓重。 谢星然嫌弃地捂住鼻子,打了一盆热水来给他擦身,最后还给他换了一件睡衣。 至于裤子……将就着先这样吧。 期间陆辞也哼哼唧唧,闹腾得厉害。 一会儿问她:“爱不爱我?姐姐,你到底爱不爱我?” 谢星然忙碌地擦着他的腹肌,敷衍道:“爱爱爱,最爱你这只小狗了。” 闻言,陆辞也下一秒就狗叫起来。 是的,狗叫——汪汪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狗被偷了呢。 谢星然又给他录了下来。 没一会儿他又偷偷摸摸对她说:“老婆,给你看看我的宝贝。” 说罢就要拉裤链,谢星然红着脸轻轻打了他一巴掌: “陆辞也,你给我老实点,再乱来我打死你信不信。” 被打脸的陆辞也捂住脸,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控诉起来: “呜呜,老婆你骗人,你说不打我了的,呜呜呜……你还不愿意看我的宝贝,你一点都不爱我???????????” 他哭得厉害,于是又是一阵安慰。 快一个小时过去,终于把人诓睡着时,谢星然已经热出了一身汗。 “下次再让你喝酒,我谢星然就是猪。”她暗自气恼道。 倒了水,谢星然借着剩余的热水快速冲了个澡,然后回房间也躺下了…… 秋夜温凉,陆辞也身上的酒味淡了许多,也不似之前那般热气腾腾。 所以习惯了抱着他睡的谢星然凑上去,在他唇角亲了一口。 再道一句晚安,就累得昏睡过去。 刚开始还睡得好好的,直到半夜…… 第117章 小郎君,你莫不是得帕金森了? 谢星然是被陆辞也闹醒的,湿热的舔舐感在脖颈处游荡。 她半梦半醒、睡眼惺忪,借助昏黄的小台灯,她弄清楚了状态。 然后抬手有气无力地扇了他一巴掌: “陆辞也,你有病啊?” 大半夜的,扰人清梦真的很让人恼火。 “老婆,我真的病了,浑身都烫,不信你摸摸。”他紧挨着她,呼出的暧昧气息喷洒在她耳侧。 “有病就去医院,别在我这儿发酒疯。”谢星然不耐地挣扎。 陆辞也哼唧,眼中满是浓稠的情\/欲:“可是姐姐,这个病只有你能治。而且我一点都不醉了,姐姐~你就从了我吧姐姐~” 经过他不遗余力、没脸没皮的一系列撩拨,谢星然败下阵来。 她完全没了睡意,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不过,“我现在还不想要孩子,太早了。”她说。 陆辞也毫不失望,一个翻身下了床,打开行李箱。 “老婆你放心,我带了的,我也不想这么早要孩子。” 【起码要过几年二人世界,哼,我才不想这么早来个孩子跟我抢老婆的宠爱呢。】 谢星然有些意外他带了这个。 买的时候,她还是个刚出院的病人吧,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个………丧心病狂啊丧心病狂。 不过一想到她是上位,她的血液都在兴奋地跳动着。 这床是老式床,边缘比较高,陆辞也上床时因为激动还跌了一脚。 所幸是跌在床上,跌下的瞬间他顺势就跪下双膝,迫不及待解裤子。 但不知道是裤链又坏了,还是因为他太过紧张,手抖得厉害,所以才会解不开。 不过谢星然躺在床上,听着他骂骂咧咧的心声,颇有闲心地等待着。 透过窗户,她能看见圆月正在西沉,倒是繁星更加闪耀了。 她漫不经心地撩起一缕发丝在手中旋转,媚态十足。 一分钟过去,陆辞也的手依然抖得十分剧烈。 她勾起唇,戏谑道:“小郎君,你莫不是得帕金森了?” 陆辞也闻言头也不抬,回她:“你别着急啊官人~奴家马上就好了。” 他低着头使力,额头都急出了细汗,就这样又一分钟流逝。 谢星然的兴致渐渐消散,没了耐心,翻过身盖住被子。 “不行就算了吧,天意如此,别白费力气了,睡觉。” “艹!”他吼道:“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被她这么一刺激,陆辞也直接将裤链扯坏,折腾他许久的裤子终于脱下。 然后,一夜无眠…… — 翌日,日上三竿,谢星然还在睡。 床头的风扇转个不停,为她驱散了午日的燥热。 她醒来后摸了摸身侧的位置,还有些余温,想来他也是刚醒不久。 身上的睡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穿的是他之前买的清凉睡裙。 看着身上的痕迹,她低骂了一声,叫他陆小狗是真没叫错。 下床时差点软倒在地,一手撑住衣柜方才勉强稳住。 “嘶。”谢星然拧起眉轻嘶,她后背有一处伤口的结痂掉了,出了些血,已经包扎好,只是还有些微痛。 但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点痛,她还是能忍住的。 适应了一下双腿,她披了件外套走出门。 院子里,阳光下,陆辞也正在清洗她的衣服,以及昨晚上的床单。 余光注意到她的到来,像是看见主人就竖起尾巴不停摇晃的小狗,朝她大步跑了过来。 “老婆,你醒了?”他眼中是满溢的情愫与爱意:“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相较于他的热情,谢星然则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一眼都觉得有些羞涩。 她咳了一嗓子,假淡定说:“还好。” 昨晚她体力不过关,被反攻了,后来她一直想攻回去,奈何实力不允许。 虽然陆辞也很注重她的感受,但是她很想说,这种时候大可不必太过在意她的感受,毕竟真实感受她还说不出口。 “那老婆,你饿了没?”他又关心道:“我煮了瘦肉粥,你快去吃点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谢星然不解:“干嘛不用洗衣机?” 热水器是因为要重新安排电路,太麻烦所以没装,但洗衣机还是有的。 此话一出,只见陆辞也羞赧低头,扭捏地晃了一下身子,说: “人家就想亲手给你洗嘛。” 谢星然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这做作的小模样,沉默两秒,又莫名被逗笑。 “行吧。”她说,也不再劝他,转而问:“你吃了吗?” 陆辞也点头:“吃了,老婆,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其他一切都交给我。” 谢星然心安理得接受他的服务,这一天几乎没动过双手。 陆辞也殷勤地为她鞍前马后。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谢星然不在意,她乐得享受。 到了晚上,吃过肉的某人显然不想再吃素的,他如饿狼扑食。 但很可惜,今晚他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谢星然来月经了…… 第118章 我得不到满足,你也不能 “老婆~老婆~~”陆辞也趴在床沿,哭爹喊娘说:“没了你我怎么办啊?” “自己没手?”谢星然淡定套上外套,下床穿鞋。 经过陆辞也钢铁般意识的坚持,换回来后她就没喝过中药。 但来月经早已不会像之前那样剧烈痛经,只是轻微的坠感有些不舒服。 陆辞也:“自己弄有什么意思?老婆,我想……” 谢星然轻轻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冷酷道: “别想了,我得不到满足,你也不能。” “不——”陆辞也扒着床沿,脸色哭丧地控诉:“老婆,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才吃了一天肉而已,你怎么能让我第二天连汤都喝不成?” 谢星然心中忍笑,面上不动声色,道: “陆辞也,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连这几天都忍不了,我要怀疑……” “谁说我忍不了的?”他瞬间正经起来,义正言辞道: “我告诉你老婆,你怀疑什么都不能怀疑我的真心,我对你死心塌地着呢!” 谢星然煞有其事地点头,眼眸一低扫了眼,她轻勾唇道: “那希望等我上完厕所回来,你已经搞定它了。” 闻言,陆辞也僵硬地点头:“……行,我搞定……” 来月经的烦躁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谢星然心情极好地去了厕所。 五分钟后回到房间,只见床上高高隆起一个包,陆辞也盖着被子背对她,对她回来的动静佯装毫无所觉。 【我睡着了我睡着了,老婆看不见我。】 谢星然轻哼,掩耳盗铃。 直到她躺在床上,身边的人依然毫无反应。 “我关灯了陆辞也。” “不行!” “……” 果然,一诈就露馅。 昨晚她说要关灯,结果这人怎么都不肯,那时候倒不是因为害怕了,纯纯就是流氓,还想着去镜子旁…… 【老婆真是奸诈,还没搞定怎么办?没老婆在,时间又这么短,人家根本搞不定嘛,能搞定老婆以后的“幸”福还怎么保障?哼,身在福中不知福。】 谢星然:…… 真是,还能指望他一个流氓干什么? “转过身来。”她说,一副要兴师问罪的语气,但其实…… 可陆辞也不知道啊,他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借口道: “不要,太热了老婆,今晚就不麻烦你抱着我睡了啊。” “真不转过来?”她的声音略带诱惑:“不转过来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陆辞也刷一下睁开眼睛,跟条鲤鱼一样板过身来对着她。 “老婆,你要疼我了是吗?”他可怜又期待地问。 “嗯。”她轻扬唇,不否认,但,“我有一个条件。” 陆辞也大言不惭:“别说一个了,老婆你这时候就是说一百~个条件我都答应你。” 谢星然:……呵,失去理智的男人。 她挑眉,充满坏心思道:“你不可以哼出声,一声都不行。” 陆辞也嘴巴张成了o字,“老婆你……” 她淡淡掀起眼皮:“我什么?” 陆辞也闭紧嘴巴,摇头表示没什么,心里却在想: 【老婆也太会玩了,她真的没看过吗?】 谢星然呵了一声,谁跟他一样看哪些?自己想想玩法不就出来了? “行了,来不来?出声了你就是小狗。” 陆辞也猛地点了三下头,幸福地凑上前抱住她,脸埋在她的颈窝。 …… “汪——汪汪汪——” 第119章 谢星然,你就拿我当狗玩 这次的月经离上次推迟了十多天,以前来月经都是提前,甚至有一个月来两次月经的,这次推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 若不是谢星然确定前晚才是他们的初夜,她都要怀疑自己是怀孕了。 期间她乐得自在,陆辞也却总是担忧不已,还说着再去看一次中医。 谢星然没同意,为此他还跟她赌气了两分钟。 现在见她终于来了,虽然来的时机太折磨人,但陆辞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 过后对她的“管束”就更加严格。 她洗个脸要烧热水,甚至喝的水也要控制在40度左右。 更不凑巧的是,最近几天秋老虎热得很,谢星然吹个风扇都只能开一档,更是一点冰的都不能入口。 “陆辞也,你确定要这样折磨我?”她眯起眼,在冰箱旁与拦她的人对峙。 面对她的威压,陆辞也反抗,但怂怂的:“老婆,我这也是为你好……” 话没说完,被她严肃打断:“不,这是你自以为是为我好。” “!怎么会是自以为是?”陆辞也同样有些气了,“人家医生都说了,你要少吃冰的……” 谢星然:“所以,不是不吃,是少吃,我吃个旺旺碎冰冰怎么了?大不了分你一半嘛,再拦你晚上去别屋睡。” 陆辞也胸膛起伏,被她的歪理气红了眼睛。 “我喝了那么多中药,那么苦我都坚持下来了,好不容易才给你养好身体。 早知道你这么糟蹋,我们还换回来干什么?我替你当女人得了!” 谢星然撇嘴,她也想啊。 刚开始还不太适应,但当过男人后,就不太想当女人了。 瞧见他委屈地掉眼泪,谢星然心下软了软,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有些伤人。 她慢慢放开拉冰箱的手,胡乱地去擦他的眼泪。 “好了好了,宝宝,是我错了,我不该说你自以为是,我不吃就是了。” 等他晚上睡着了再悄悄吃吧。 陆辞也扭过头去,不让她碰,鼻尖这会儿已经红了,整个人可怜兮兮的,说: “谢星然,你就拿我当狗玩。” 谢星然:我不是我没有……好吧,的确有一点,真的就一 ··。 他吸吸鼻子继续说: “开心时叫我绰号名,不开心时叫我全名,一做错事心虚了才亲昵地喊我宝宝,宝宝是你的护身符吗? 你以为喊几声宝宝我就会立马原谅你吗?我告诉你,谢星然,你这次是真的惹我伤心了!” 谢星然被他说得心虚,又觉得无辜,这天是真的很热啊! 但人家都哭了,还控诉得这么有理有据,她再计较下去,就显得太无情了。 “那我以后都叫你宝宝好不好?”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脚凑近他的耳边轻哄道:“宝宝~别哭了,晚上给你喝汤啊~” 陆辞也愣了愣,【喝汤?是我想的那个喝汤吗?】 谢星然看着他,继续诱哄:“对,就是你想的那个喝汤哦~” 【啊!老婆她诱惑我?!我要是迟疑,会不会就没汤喝了?】 谢星然挑眉,心想那就得看你的识趣程度了,迟疑一两次可以,但多了可就过犹不及了。 结果她还是高估了他,多迟疑一秒,都是对他流氓称呼的不尊重。 他微微红了耳根,扭捏道: “看,看在老婆这么用心哄我的份上,我这次就原谅你了,不过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哦,你骂我我真的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谢星然忍俊不禁,这话她真的听过太多遍了。 伸手捏了捏他的还未消红的鼻尖:“知道了,陆伤心,我下次不骂你了。” 陆辞也轻哼,在心里不满:【又给我起绰号,我才不要当什么伤心男。】 但看见她眼底的笑意,那点不满也随之而散。 他弯腰抵在她的肩头,蹭着撒娇道: “老婆,你以后都叫我宝宝好不好?不然叫老公也行啊。” 谢星然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叫不出“老公”这个词。 刚开始叫宝宝这么亲密也是为了让他消气才这么喊的,平常她是真的叫不出口这么亲密的称呼,感觉很肉麻。 不过这时候在哄他嘛,满足满足他也不是不行。 她一连叫了好几声宝宝。 陆辞也的嘴角翘起,压了压又继续上翘,看似暗爽,实则明乐。 她一记无奈的目光看去,他下一秒就撅起嘴:“老婆~亲亲。” 谢星然:“先把你的嘴给我撅回去。” 陆辞也瞬间收起,然后张嘴亲了上去。 — 半夜,等他睡着后,谢星然小心翼翼抽出抱住他头的双手。 第一次陆辞也哼唧一声,又将头埋了回去,直到第二次尝试才终于抽身。 在床边站了两秒,确定他没有要醒的迹象。 谢星然这才轻手轻脚去了厨房,摸黑打开冰箱,拿出一根旺旺碎冰冰来。 撕开包装,刚咬上第一口,门口突然出现一只锃亮的手电筒。 四目相对,谢星然满是错愕,陆辞也则满是怒气。 空气静默了一秒,两秒…… 第五秒,谢星然从中间扳断旺旺碎冰冰,将底下一半朝他一递: “吃吗?你一半,我一半,我们感情永远不会散。” 陆辞也气得“呵”了一声,极尽嘲讽。 就在谢星然以为他会再次像老妈子一样开口教训时,他直接转身回房了。 谢星然神情诧异,同时心底一沉。 完了,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第120章 这是……离家出走了? 月光从厨房窗户的小口里照进来,谢星然独自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 都被抓包了,破罐子破摔吧,先把这根旺旺碎冰冰吃完了再说。 她咔咔咬碎塑料,吸取冰汁,冰凉的味道在口腔里散开,她满足地眯起眼。 下一秒,一声气愤的声音传来:“谢星然,你还偷吃!” 谢星然吓得身子一抖,瞥见他凌厉阴沉的脸,一时有些发怵。 好凶。 第一次见他对自己这么凶的。 为了不在他头上火上浇油,她只好恋恋不舍放下了旺旺碎冰冰。 但又挺不服气,郁闷道:“刚才是偷吃,但我现在是光明正大的吃好嘛。” 陆辞也捂住胸口,似乎被她气得犯了心脏病一样。 他怒吼:“谢星然!你是想气死我好换一个老公是不是!!” 谢星然不说话了,免得他真的被气死。 她踱步上前,想哄哄人。 毕竟自己下午还跟他保证说不吃了,半夜就背着他偷吃,是她有错在先。 错在不应该因为他一哭,一时鬼迷心窍、口是心非答应他不再吃冰的。 陆辞也哼也不会哼了,径直转身离开。 这次的气性不是一般的大啊…… 谢星然犹犹豫豫上了床,只见陆辞也背对着她,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 就是这样才更让人没底,她跪在床上,轻轻扒拉他的身子。 “宝宝,你生气啦?”她问,试图为自己辩解两句:“你也理解我一下嘛,这么热的天,我真的很想吃啊。” 陆辞也扭动肩膀甩开她的手,不理人也不说话。 谢星然:“我也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才偷偷去吃的。” 此话一出,只听背对她的人轻呵了一声。 不似之前那种撒娇的口味,而是嘲讽,十足的嘲讽。 【骗子,什么不想让我担心,本质上就是轻视我、敷衍我、欺骗我!】 谢星然:……话重了啊话重了。 她不就偷吃个旺旺碎冰冰吗? 关键是还没偷吃成功呢。 一想到自己熬这么晚,就为了吃口冰的,结果还被他给半路拦截了,谢星然的心中也开始烦躁。 干脆不哄他了,躺下睡觉。 一时间,房间里寂静无声,除了——陆辞也的心声。 【坏女人坏老婆,坏女人坏老婆……】 谢星然:…… “啪——”床头柜上的向日葵台灯被她按灭了。 不是说她坏嘛?那她就坏给他看! 【……】 这下房间是真的彻底安静了,黑暗中,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以及屋外交响的虫鸣。 久久等不到他转身扑进她的怀中,谢星然疑惑地侧头。 关灯一是为了报复他说她坏,二就是想他像以前一样,一关灯就立马害怕得投入她的怀抱。 然后她再哄两句,两人顺势和好。 今天是一点台阶也不给她下了是吧? 谢星然心里同样有气,他不接受她的台阶,她也不想哄他。 就这样又僵持了几分钟,直到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吸气在空气中回荡。 谢星然这才发觉他不知何时又哭了。 跟她叫“宝宝”的手段一样,真以为“哭”是他的护身符了? 虽然很多时候他一哭,她就忍不住心软,同时也觉得兴奋。 但他刚才可没给她台阶下,她才不要去哄他呢! ……可是,他这次哭得真的很不一样,沉默的,比任何一次都要可怜。 房间里重新亮起暖黄的灯光。 谢星然坐起身,无奈地望了眼咬住手臂不愿出声的人。 “哭什么?我可没像你凶我这样凶你。”她拉开他的手,俯身想吻他的唇角。 陆辞也扭过头去,唇落在他的脸颊,上面的泪水咸咸的,带着苦涩。 他说:“你是没凶,但是你的冷暴力更让人伤心。” 谢星然叹了口气,胳膊穿过他的脖子,费力地将人抱起来。 “我错了宝宝。” 这次陆辞也顺势靠在她的肩膀上,再次哭起来,梨花带雨。 期间还抽抽搭搭说:“明明知道我怕黑,你还关灯吓我,我讨厌你老婆。” 闻言,谢星然轻笑了声,“讨厌我还叫我老婆?讨厌我还让我抱你?” 陆辞也哽了哽,气闷道:“这不冲突……我讨厌你。” 谢星然漫不经心哦了一声:“可是我已经有讨厌的人了,所以你不能讨厌我。” 陆辞也:“?” 说得仿佛是她有其他喜欢的人了似的,还不准别人讨厌她了,哼。 “那我也讨厌你,就讨厌你。”他吸吸鼻子道。 谢星然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 “那好吧,你讨厌我,为了跟你作对,我只好喜欢你了。这是你想要的回答吗?” 陆辞也翘了翘嘴角,又很快压下去。 “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他反复提及:“你明明知道我怕黑,却还是关灯,你就是,唔……” 嘴唇被堵住,他的下巴被挑起,一副被她欺压胁迫的模样。 不过被胁迫的人可不会像他一样主动回应的。 两人慢慢躺下,有层次的从浅尝到深吻,让人情动而又意犹未尽。 谢星然的手轻车熟路向下移去…… — 经过昨晚拿捏住精髓的商量,谢星然为自己争取到每天吃半根旺旺碎冰冰的权益。 为此陆辞也第一次与她赌气了半天,但她已经不在乎了,有的吃就行了。 结果她还是高兴得太早。 中午吃饭,看着桌上半点辣椒都没有的菜,谢星然的脸色瞬间难看下去。 “家里没辣椒了?”她忍着脾气问。 陆辞也盛了碗鸡蛋汤给她,说:“还有,但是经期不能重油重辣。” 谢星然:“那也不至于一点辣都不给放吧?你这让我怎么吃?我还不如去吃泡面。” 陆辞也:“泡面我已经收起来了,垃圾食品,不是经期也要少吃。” 她气笑了,冷脸沉声道:“陆辞也,你不要让我恨、你。” 陆辞也丝毫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笑嘻嘻的: “老婆你昨晚还说喜欢我呢,现在就恨我了?” 凝视他沉默了两秒,谢星然蓦地转身就走:“不吃了。” 来月经本来就烦,他还对她这么“差劲”,她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这次她再主动搭理他,她就是狗! 见她转身就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罪魁祸首陆辞也傻傻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自己是错了还是……真的做错了。 等反应过来再追出去,院中谢星然的半点身影也无了。 这是……离家出走了? 第121章 我会伤心得碎成一片渣渣的 谢星然没带手机,就是带了恐怕也不会接他的电话。 陆辞也去了村里的小卖部,试图看到在这里买泡面偷吃的谢星然,可是没有。 他又原路返回,遇到个人就问他有没有看到他老婆,一直找到隔壁村的陈奶奶家。 在院门口,看见了他们的粉色小电驴以及和小鸭子玩耍的陈子轩,心下这才松了口气。 知道陈奶奶不太喜欢他,陆辞也就在门口小声道: “小弟,去把你姨姨叫出来行不行?” 没曾想子轩小脸一哼,一本正经道: “我不要你当我大哥了,你连饭都不给姨姨吃,我跟着你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吗? 想也是不能的,所以,我陈子轩,以后不要你当我大哥了!” 陆辞也:“??” “冤枉,天大的冤枉!”他解释道:“我没有不给你姨姨饭吃,我只是不让她吃辣的和泡面。” 谁想她竟然一声不吭,骑着电动车就到这里来了。 小子轩更加震惊:“泡面这么便宜你都不舍得给姨姨吃?姨父你也太穷了吧!” 陆辞也:…… 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穷的,心累。 知道老婆就在这里,他闲下心来,蹲下身指了指他怀中的小鸭子道: “说我穷是吧?那你把小鸭子还我,我要去卖了这只鸭子挣钱。” 陈子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看看手里毛茸茸的小鸭子,再看看眼前面无表情的姨夫。 犹豫了好几番,眼泪都快憋出来了,陆辞也见好就收,揉了把他的头发: “好了好了,姨父骗你的,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其实姨父给你姨姨做了很多菜的,只是她不喜欢,所以才跑到你家来吃了,不是姨父穷,知道了吗?” 小子轩吸吸鼻子,似懂非懂点点头: “那姨父以后多做点姨姨喜欢吃的,我太奶说能吃是福,要胖胖的才好看。” 陆辞也笑了笑,说:“我也觉得。” 抬头的瞬间,看见了院中笑得和蔼的陈奶奶,以及别扭的谢星然。 他上前牵住她的手,可怜兮兮喊了声:“老婆。” 然后才恭敬喊了陈奶奶一声。 对于他的牵手,谢星然没挣扎,想着出门在外面就给他一点面子。 实际上是看他额头上的汗水心疼了,她在这儿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难不成他一直在找她吗? 陈奶奶在屋里已经询问了她过来的真正原因,此时笑着道: “小两口子,有什么事好好说,互相迁就,特别是小也,你看你把小星逼得都来我家蹭饭了。 她是来月经又不是生病,只要不痛你就别太紧张,适当吃点冰的辣的也没事。” 陆辞也呐呐点头:“是是,我管太严了,是我不好。” 陈奶奶笑了笑:“好了,都回去吧,我们也该午睡了。” 说罢拉着子轩进屋午睡去了。 院门关上,谢星然就要挣脱开他的手,但陆辞也紧紧握住。 刚才在外人面前他强忍着,现下没人了,他的眼眶立马就红了。 “老婆,我错了,我以后炒菜都放辣椒行不行?” 谢星然得寸进尺:“还要每天吃一根旺旺碎冰冰。” 陆辞也这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点头说:“好,就一根。” 没想到他现在这么好说话,早知道多要一根了。 但想想还是算了,再多要该给他逼急了。 她脚下一用力,电动车的支撑架弹上去,对他道: “上来吧,回家。对了,你吃饭没?” 陆辞也跨坐在她身后,抱住她的腰。 “还没。”他委屈道,手在她腰上的软肉捏了捏: “你倒是吃得挺饱,你跑别人蹭饭就算了,还跟子轩说我不给你饭吃,老婆你这不是冤枉我吗?” 谢星然不自在地轻咳了咳。 因为菜没有放辣椒就跑去别人家蹭饭,说出去她都怕被人笑话。 “随口胡扯的,没想到子轩真的信了,你也别放在心上。而且你不放辣椒,相当于就是不想给我饭吃。” 陆辞也声音干涩说:“不敢了。” “知道就好。”她说,扬了扬眉,自以为又拿捏了一次。 结果……她后背的衣服湿了。 短短五分钟的路程,从邻村到本家,路过的人都看到谢星然家那个骚包老公哭鼻子了。 院子前下了车,转身看着他通红的双眼和鼻尖,谢星然啧了一声。 又得反向被他拿捏了。 她拉住他的手往屋里走:“别哭了,赵大婶都看到你掉眼泪了,估计明天村里就有传言说我欺负你了。” 陆辞也不受控制地吸吸鼻子: “我会解释的,老婆没有欺负我,是我太得意忘形了。仗着老婆的宠爱,对你管这管那儿的…… 是我不好,没有把握好分寸,老婆,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听他在耳边叨叨叨的,谢星然呈无视态度,给他盛好饭递给他: “天气热,菜就别热了,赶紧吃。” 【……老婆都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老婆一定是讨厌我了。】 思及此,陆辞也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蓄泪。 “你先吃饭。”她坐下强调道,早点吃完她想午睡一下,困了。 陆辞也听话地坐下,抱住碗开吃。 但不过须臾,他的头越埋越低,眼泪也一行行似串连的珍珠一样不断落在碗里。 谢星然头疼,道:“福气都快被你哭没了,陆辞也,你是水做的吗?” 陆辞也眨眨眼 强忍着一眶眼泪,欲落不落,喉间满是酸涩,他问: “老婆,你讨厌我了是吗?” 沙哑的声音问出口,两人心口俱是一阵揪疼。 谢星然坐过去抱住他,声音软了下来,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 “没有,真的没有。不讨厌你,喜欢你还来不及呢,再说昨晚你也说讨厌我了呢?我都没伤心,就你这个水做的破防了。” 陆辞也抱住她,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跟只大狗狗一样呆萌无害。 “我说讨厌你,是情趣,但我怕你是真的讨厌我,那样我会伤心得碎成一片渣渣的。” 闻言,谢星然失笑不已,玩笑道: “放心,我有胶布,你就算碎了,我也可以把你粘好的。 再不济,我就把你这片渣渣丢进火炉里熔炼一下,重新捏一个你出来。” 陆辞也终算笑了,“老婆,你这么爱我的啊?” 谢星然也不反驳:“是是是,最爱你了,所以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陆辞也毫不迟疑说:“当然!”也不管前后逻辑对不对。 因为最爱的那个人应当为对方做任何事才对,她这样说出来,反倒有种知道对方才是最爱的那个一样。 谢星然:“张婶和王阿婆两家共同种了一丘水稻,到时候你下田去帮忙 ,我和王阿婆给你们做饭……对了,你敢不敢下田?” 陆辞也还是毫不迟疑,湿润的双眸亮晶晶的,拍胸口豪气道: “当然敢!下田而已,有什么难的?有我帮忙,肯定事半功倍。” 第122章 要老婆就不一样了,老婆能吃~ 事实确如他所说,除却最开始的手忙脚乱外,陆辞也逐渐得心应手起来。 虽然是水田地,但谢星然早就给他准备了一双合适的长筒靴。 什么蚂蝗啊鲎虫的隔绝在外。 只是天气炎热,尽管六点就起床去了,但两家一起种得多,到十点过也还没打完。 谢星然在张婶家烧烧火、给王阿婆打打下手,倒是轻松自在。 闲时她就守在厨房门口,望着院门。 前两次陆辞也运回稻谷,她都没来得及跟他说几句话他就匆匆走了。 没一会儿,熟悉的身影出现,一背篓加一口袋的稻谷,将陆辞也的背脊压得很弯。 谢星然赶忙上前帮他卸货。 陆辞也却躲开她:“老婆,我自己来就好,都是泥别把你弄脏了。” “没事,我戴了围腰的。”她说,“饭马上就好了,你这次去了就喊张伯他们一起回来吃饭了。” 陆辞也扬起笑回:“好。” 他的皮肤晒红了,谢星然心疼地看着,抬手替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 “辛苦你了,就这一丘田,下午再去一两趟估计就打完了。” 陆辞也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双眼含笑注视她: “那老婆是不是该奖励奖励我?” 谢星然挑眉:“你想要什么奖励?” 陆辞也警惕地望了眼四周,凑到她耳边悄咪咪道: “老婆,上次我买的猫耳,我都戴给你看了,你是不是也得戴给我看看?” 经他一说,谢星然瞬间想起他第一次戴猫耳时的场景,耳根顿时一红。 恼了他一眼,“大白天的,你能不能别说那些?” 但陆辞也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非但不收敛,还在这青天白日倾身上前,亲了她两口。 “老婆不拒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他得意地说。 谢星然抬手抵住他的脸,“不答应,赶紧再去最后一趟了回来吃饭。” 他也不再凑上前,主要还是害怕自己这一身给老婆弄脏了。 “走了!”他拍拍衣服,提起背篓往后背一甩,潇洒离去。 最后一躺,站在田野上,看着那金灿灿的稻田中泛起的粼粼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新鲜泥土与水稻的气息。 陆辞也不由从中体验到,一种名为秋收的喜悦。 田埂上有不知名的黄色小野花,等下午再来,他得给老婆摘一些回去。 收了稻谷必须马上在院中推开晾晒,不然可能会发霉。 张婶和王阿婆家的院子铺满,剩下的一背篓就晒到了他们家的院子中去。 这个活是谢星然在干,陆辞也回来后,就让她去阴凉处休息。 看着太阳下忙碌的背影,她只好进屋去给他倒水。 晒完稻谷,来不及多休息,两人去了张婶家一起吃午饭。 乡下就是这样,一些普通的忙帮了不用给钱,到主家吃一顿饭就好。 饭桌上张伯和王叔还想劝陆辞也喝酒,谢星然眼疾手快阻止了。 她可不想再经历那晚的事。 吃吃喝喝半个小时过去,他们才回到自己的家,谢星然烧水,让他去洗了个澡。 陆辞也一身清爽出来时,她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旁边的风扇旋转着,呼呼地响。 陆辞也跑过来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脖颈上蹭来蹭去: “老婆,我洗香香了~可以亲亲了吗?” 谢星然按住刚刚探入衣领的一只大手,扭头瞪了他一眼。 “亲就亲,手给我老实点。” 陆辞也勾起唇,说:“老婆,我都说了我可不是一只老实的小狗。” 谢星然闷哼一声,手肘往后一击:“再不老实我就买条狗链来给你拴住!” “可以呀~!”他不仅接受良好,甚至给他出谋划策: “那老婆可得先量一量我的颈围,要买那种不大不小的,紧贴着脖子拴才行。” 谢星然:“……” 转身抵住他的胸膛,她道: “行了别闹了,我先给你敷个面膜,不然等回去,奶奶还以为我给她换了个黑人孙子呢。” 陆辞也毫不在意,“老婆,你放心好了,我是冷白皮,以前军训一个月我就一点都没被晒黑过。” 谢星然惊讶:“真的?” 那可太让人羡慕了,希望以后可以遗传给他们的下一代。 “我骗你干什么?”他说,“给我敷面膜还不如帮我捶捶背,腰好酸的,老婆~” 谢星然想了想也是,于是放下了面膜:“那你转过去,我给你捶捶。” 闻言,陆辞也呲着大牙直接趴在了沙发上,反手拍了拍屁股说: “老婆,你坐在我屁股上,这样捶背方便一些。” 谢星然非常怀疑他用心不良。 可看着他肩膀上勒出的红痕,还是跨坐上去,俯身双手在他背上捶打起来。 陆辞也大爷似的享受她的服务,没一会儿手就开始不安分了。 谢星然拍了下自己大腿上的手,冷漠道:“陆辞也,你找打是不是?” 陆辞也眯着眼,撒娇说:“就摸摸嘛。” 如同抓虫子一样,抓到后她立马甩开他的手: “再这样我不给你捶背了。” 陆辞也哼哼两声,没乱摸了。 结果等她再次捶打时,他双手一撑径直转了个身仰躺着。 在他身上的谢星然差点摔倒,被陆辞也的双手掐住腰肢才稳定下来。 谢星然坐在他的腰腹上,姿势过于引人遐想了。 “老婆,我们不捶背了,干点别的吧。”他的手往上移,诱惑道。 “……”谢星然拍开,无语说:“我还干不了。” 月经才刚来第三天呢。 陆辞也:“那你先帮帮我,等过些天了我再好好伺候你行吗?” 谢星然被他直白的话说得耳烫,抬手就是一巴掌,啐道: “流氓,给我闭嘴。” 被打了这么多次,陆辞也已经不像第一次被打那样大惊小怪了。 这次甚至被她打爽了似的,拉住她的手主动往自己脸上招呼。 他笑嘻嘻要求道:“老婆,再打几次,我承受得住。” 谢星然眼神一变,抡起手就要下掌。 眼见她来真的,陆辞也这才又怂了,抓住她的手按在胸膛上,说: “开玩笑的老婆,力是相互的,打我你也痛啊,不如摸摸我的腹肌吧。” 谢星然抽回手,嗤他:“不要脸。” 陆辞也轻笑:“嗯,我不要脸,我要老婆。毕竟脸又不能吃,但要老婆就不一样了,老婆能吃~” 话罢他鲤鱼打挺,反过来将她压在身下…… 第123章 深入友好地交流点别的怎么样?~ 夜晚,漫天繁星。 陆辞也期待已久的帐篷之旅终于实现。 帐篷在院子中心,周围铺满稻谷,他用从田埂上摘来的野花进行装饰,还有买来的彩灯和驱蚊香围挂在上面。 一个温馨的小空间就这样做好,两人洗了澡,张开手躺在柔软的被褥上,仰望星河。 晚风清凉,稻谷清香。 “老婆,这样的日子好幸福啊。”陆辞也甜蜜地感叹。 谢星然唇角微扬,轻轻嗯了一声。 突然,陆辞也翻个了身,趴在她的身侧,抽风似的猛啄她的脸颊和嘴唇。 谢星然啧了一声,抬手推拒他:“忽然亲我干嘛?” 他理所当然道:“爱你呀,就想无时无刻都亲你一下。” 谢星然抿住唇也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但她还是推开了他,免得等下又擦枪走火,他难受,自己也难受。 “别亲了。”她坐了起来,“你昨天不是说要教我打游戏吗?教吧,看看你的实力如何。” 陆辞也一听果然兴致勃勃,立马掏出手机: “好啊好啊,来老婆,你先下载一下这个吃鸡游戏。” 一边说,一边将她圈在怀中,把她的长发弄到另一侧胸前,下巴就放在她光裸的肩膀上。 闻到她身上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香,侧头不由自主又亲了亲她。 “老婆,你好香啊。”他说,“比我香多了。”说完又亲了两口。 谢星然受不了他的腻歪,“这样抱着不好操作吧?” 陆辞也按住想离开的人:“不会呀老婆,我的手比你长,挡不到你的。” 谢星然无奈,只好认命坐在他怀里。 按他所说下载游戏,简单了解过规则后,在陆辞也的带领下开始了游戏。 结果她不是左右不分,就是一直撞墙。 最初陆辞也还能宠溺地说笑她的迷糊,得意自己也有带“妹子”的一天。 【我一定要超常发挥,让老婆崇拜我!】 此时他还低估了谢星然玩游戏的离谱程度,正志得意满。 直到—— “老婆那是敌人啊!你去送死干嘛?” “我不知道谁是敌人啊。” “他都举枪对准你了还不是敌人??” …… “老婆,快上车!” “怎么上?” …… “老婆,扔炸弹。” “好。” “扔炸弹炸他们啊,炸我们自己干什么?!” …… 第一局输了,陆辞也亲了亲她笑着说没事,再来。 第二局输了,陆辞也违心地夸她比第一次有进步。 第三局输了,陆辞也揉揉她的头发安慰她说继续。 第四局输了,陆辞也深吸一口气,说就不信赢不了一次。 第五六七八局……依然还是输,且每局不超过五分钟。 陆辞也慢慢红温了。 若不是此人是他老婆,估计他早就骂起“傻逼”来了。 谢星然扶住额头,皱眉难耐又不满道: “不好玩,为什么我们一直输?” 陆辞也:…… 老婆你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老婆,你是游戏黑洞的老祖吗?” 谢星然当即跟点了炸药的火炮一样,扭头瞪他: “你什么意思?你自己说的就算我是游戏黑洞你也能带得动,现在这情况你是在怪我吗?” 陆辞也忙不迭摇头否认: “没有没有,不怪你老婆,是我太久没玩实力退后了,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我的错,咱们再来玩一次,你记住前面出过的错误,别再犯就行。” 谢星然轻哼一声扔掉手机,完全靠在他的胸膛上,说: “我不玩了,你自己玩吧,我头晕。” 陆辞也只当她是玩累了,揉了揉她的头: “那行,你看我玩,先好好学习一下如何使用这些技能。” 之后陆辞也各种酷炫操作,心想老婆肯定要被他迷到。 但谢星然早已阖上眼,眉心拧着,脸色有些难看。 忽然,陆辞也激动道:“老婆,快看,我是不是特别厉害?” 谢星然淡淡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眼花缭乱的屏幕。 恶心感再也控制不住。 她猛地推开他,趴在帐篷边缘,干呕起来。 “呕——呕——” 陆辞也愣了一秒,然后也顾不上快赢了的游戏,上前拍着她的后背。 焦急问:“老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别吓我。” 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呕出来,谢星然无力地瘫在他怀中,半晌无话。 “啊——”头顶的人忽地大叫一声,大掌覆上她的肚子,半是怀疑半是笃信地傻傻道:“老婆,你是不是怀孕了?” 【不然为什么会干呕?这一般都是孕妇的症状……啊!我要当爹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啊……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该叫什么名字呢……】 一瞬间的头脑风暴。 陆辞也胡思乱想了很多。 就是没想过:就算是避孕套失灵,就算他的精子质量再好,距离他们的初夜也才过去一个星期而已。 这世上有哪个孕妇这么快就会显现出孕吐症状的? 谢星然无语又好笑。 “陆辞也,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她毫不留情嘲笑: “还是你相信只要精神深入交流了就能怀孕?那你每天晚上还缠着我不放干嘛?” 闻言,陆辞也的思绪逐渐回笼,眼眸缓慢地眨了两下。 最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他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是我糊涂了。” 说着,他手掌打圈在她肚子上揉了一周,“老婆,那你是不是胃不舒服啊?” 谢星然摇头:“就是头晕,跟晕车一样难受。” 陆辞也:“啊?我们也没坐车——知道了,老婆你是不是玩游戏时就开始头晕了?” 谢星然点头,要不是看他兴致盎然,她不忍扫兴,早就不玩了。 陆辞也双手按了按她的耳廓周围,特意道:“老婆,你这是前庭功能不好,所以才会这样,晕咱就不玩那个游戏了。” 【哼,我的书才没有读到狗肚子里去呢。刚才只是太担心老婆了而已。】 他继续道: “还有老婆,我不相信精神交流就能怀孕,你也说我是流氓了。 所以,老婆,不玩游戏了,我们深入友好地交流点别的怎么样?~” 谢星然:“……” 第124章 可是姐姐,明明是你先挑起的火 谢星然眼珠子一转,来了坏心思,勾唇道:“行啊。” 她解了皮筋,散开头发,陆辞也顿时痴迷住,狠狠咽了口唾沫。 都不用再做其他动作和表情,他就已经受不住了。 她攀上他的肩膀,故意刺激道: “可是陆小狗,你是狗,我是人,物种不一样,就不在同一个频道,怎么进行深入友好的交流呢?” “这个不打紧,我调到你的频道就是了。”陆辞也撩起她的一缕粉发,凑近闻了闻:“老婆,不要叫我小狗,叫我宝宝。” 谢星然:“宝宝?” 陆辞也听得心神荡漾,猛地抱住人:“嗯~姐姐~” “呵。”她的声音冷而媚,揪起他埋在颈窝啃咬的头:“陆小狗,说你是狗完全不冤枉你。” 陆辞也被迫仰起头。 但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动作和口吻气,反倒越发沉醉其中,双眼迷离。 “唔,姐姐~” 谢星然满意地拉近两人距离,双手在他腹肌上触摸。 嘴唇贴近他的耳边,“知道姐姐是什么频道吗?” 陆辞也闷哼一声,喘息了两下:“什么……频道?” 谢星然:“那就是——只撩,不灭,的频道。” 转头对上他漆黑深沉的目光,她不以为意。 起身拍了拍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她悄悄困住双手的人。 她笑弯了眼睛:“我回屋睡了,你自己在这儿解决吧。” 陆辞也咬牙切齿:“姐姐,你确定要如此做?” 谢星然一脸无辜地点头:“嗯!” 话罢便飘飘然转身。 结果,刚跨出帐篷,手腕就被猛地一扯,谢星然猝不及防,大叫一声,屁股摔到被子上。 身后是他结实的胸膛,她的下巴被不轻不重地捏起,几乎仰在他的肩头。 极具压迫力的气息笼罩着她,如同蛰伏的狮子终于捕到猎物 ——该是享用的时刻了。 谢星然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 完了,玩脱了。 “姐姐,你不乖。”他说,暧昧的吐息喷洒在她脸上:“你居然敢这样丢下我一个人,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谢星然暗自咽了口唾沫,哄骗道: “其实我刚说笑呢,我是想去屋里拿个枕头再回来的。” “是吗?”他深度怀疑。 谢星然小鸡琢米般点头:“是的是,唔——” 唇被封住,剩下的话被他吞进口中,搅弄得只能哼出单个字音。 双手反被她刚用的招数困住,还挣脱不开,谢星然要气死了。 终于喘口气时,她平复了下气息,紧紧盯着他道: “我月经刚完一天,还不适宜做这事儿,陆、小、狗。” 陆辞也果真顿住,自以为拿捏住他的谢星然勾唇得意微笑。 “所以,你最好放了我,没准主人我大发慈悲还能帮帮你这只小狗。” 良久,只听陆辞也轻呵一声,俯身,指腹摩擦她的嘴唇。 “姐姐,你的经验还是太少了,这个不也可以帮忙吗?” 谢星然的脑子一片空白。 如同迎来一记被棉花包裹住的鼓槌,轻轻敲打,对她的影响却是模糊而沉重。 她终于失去了之前的淡定,宛若一只浑身炸毛的小猫。 “你敢!陆辞也,打死我也不会这样帮你!” 陆辞也舔了舔唇,盯着她道:“姐姐,现在可由不得你。” “混蛋!陆辞也,我不喜欢这样!” 尾音都带上了微颤,谢星然脸色苍白,眼角泛红。 瞧见她这副模样,说实话,陆辞也全身的血液比之前更要沸腾。 但他怎么可能忍心让她做不喜欢的事? 他卸掉力气,趴在她身上,恢复之前的可怜音: “可是姐姐,明明是你先挑起火的,我真的好难受好难受。” 谢星然是真的被吓到了,吸了吸鼻子道:“那你放开我,我帮你就是了。” 她以为他会同意的,谁知她还是小瞧了这厮的记仇与恶劣。 他蓦地抬起头,笑得意味深长:“姐姐,虽然你不喜欢这样,但我喜欢啊~” 不待她反应,陆辞也埋头向下…… 第125章 你就这么喜欢伺候我? “老婆?老婆~”陆辞也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老婆!你理理我呀~” 自从早上醒来,谢星然再也没正眼瞧过他一眼。 就是昨晚弄脏的床单,都没让他洗,而是放进洗衣机,甩干了自己晾。 她极力无视身边装可怜扮委屈的人,目不斜视晾晒床单。 整理侧边时,陆辞也扯开重叠的床单,弯着腰进去,想要走到她的眼前。 淡黄色的薄薄床单,在阳光下,里面泛着黄晕。 谢星然察觉他的意图,直接两手封住,不让他的脸露出来。 前方道路不通,陆辞也喊了声“老婆”,掀起床单从底下钻出来。 谢星然看了径直转身,这次被他强势拉住手腕,甩也甩不掉。 “老婆,你是在害羞吗?”他小心翼翼又隐含笑意地问。 谢星然立即否认:“没有。” 陆辞也捏了捏她的耳垂,“可是老婆,你的耳根从醒来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就红了,到现在都还没消呢。” 被戳破心事,谢星然打开他的手,朝他瞪眼。 可是一看到他的脸,她就想起昨晚反抗不无能的事。 还记得当时天上的星星闪亮非凡,月亮很弯很弯,它们的光芒流淌而下,梦幻地落进她涣散迷离的眼神里。 偏偏这时候还看到陆辞也抬起头,他的脸将她的心理防线冲撞得七零八落。 荒唐至极的一夜。 一回想起,她的脸颊也泛起了红晕。 任是谢星然同样有点变态在身,在陆辞也这个更大的流氓变态面前,她也只有自愧不如的份儿。 “啊,脸也红了。”陆辞也见她这样,眨了眨笑眼,一副虚心请教的欠揍表情,“老婆,有这么难以接受吗?” 谢星然努力平复好心跳加快的情绪,咬唇恼道: “反正不许有下次!” “老婆,其实你完全不用害羞啊,我们是夫妻,在床上加点情趣无可厚非啊。”他说:“况且老婆,你不也挺喜欢的吗?既然喜欢,就不要压抑自己。” 谢星然怒目而视:“谁说我喜欢了?我不喜欢!” 陆辞也眯了眯眼,表情耐人寻味: “可是,昨晚我悄悄解开老婆的手后,你还情不自禁按住我的头让,唔……” 他话还没说完,谢星然一个箭步上前,踮脚捂住他口无遮拦的嘴。 “你给我闭嘴!”谢星然气急败坏,“陆辞也,你想死是不是?!” 瞧着她如晚霞一样绯红的脸颊,陆辞也含笑摇头。 【我才不想这么早死呢,人家要陪老婆长命百岁的~】 手心湿润的触感,令她猛地甩开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恼怒地瞪他。 “陆辞也,你真的好烦人啊!”她跺了跺脚,气呼呼评价。 知道她害羞,还故意在她面前一直提及,生怕她忘记似的。 他这性子简直卑劣、恶劣、顽劣! 见把人惹火了,陆辞也依然乐哈哈,凑到她跟前嬉皮笑脸说: “是是是,我可真是太烦人了,老婆,千万别我这种烦人精生气,气大伤身,不值得,啊?别生气了。” 说来说去,就是不正面回答她刚才明确说不许的事情。 显然是还想着下一次的机会。 谢星然重重踩了他的脚一下,“陆辞也,再理你我就是狗。” 说完转身进屋。 陆辞也皱眉轻嘶一声,瘸着脚焦急地追上去: “老婆,老婆你别说这种话,我是狗行吗?汪,汪汪——陆小狗来啦~姐姐理理我呀。” — 上午还晴空万里的天气,下午时,却忽然阴云密布。 窗外狂风大作,鞭子一样“呼啦呼啦”地抽打着窗子。 谢星然午睡被吵醒,想起院中还有晾晒的稻谷,立马穿鞋起床,开门出去。 被她关在门外的陆辞也早已在院中快速收拾着。 “你怎么都不叫我的?” 她有些生气问,若是大雨来得急,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 陆辞也将手上的推耙递给她,自己拿着扫帚弯腰扫地。 “我叫了两声,见你睡得熟就没叫了,雨还在对面的山上呢,来得及。” 这时候他也识趣地没说她之前说再理他她就是狗的事,庄稼要紧。 “你通知张伯他们了吗?万一他们午睡也没醒。”谢星然问。 陆辞也:“放心吧,我打电话说了,都来得及。” 谢星然放下心来。 一番忙碌,稻谷收完没两分钟,天上就如同倒豆子似的,大雨直直泻了下来。 陆辞也抹了把汗,笑道: “老天爷还蛮挺通情达理的嘛,知道让我们收完了再下,希望它下次继续保持。”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刺啦”一声划破阴暗的天空,紧跟着一个霹雳巨响。 哪怕陆辞也及时捂住了她的耳朵,谢星然也还是被震了一跳。 知道她不喜欢下雨,每次下雨都会不开心,所以陆辞也打横抱起她,往屋里走。 “老婆,雨太大了,咱们还是进屋睡觉吧。” 谢星然揽住他的脖子,望着他不自在道:“我又不是没腿,哪用得着你抱我?” 陆辞也垂眸可怜兮兮开口: “因为小狗想进屋和姐姐一起睡,姐姐,我不喜欢睡沙发,你能不能别再赶我去沙发睡了?” 他的眼神实在勾人得紧,谢星然扭过头,少顷,傲娇道: “看你表现。” 陆辞也瞬间笑开,贴近她耳畔诱惑道:“姐姐放心,我这次一定好好表现,保准你满意。” 谢星然:“……你就这么喜欢伺候我?” 昨晚她被伺候得完全没了力气,但那时他的需求还没解决。 最后在她面前,她眼睁睁看着他自己解决了。 期间陆辞也还想亲她,被谢星然嫌弃地躲开。 这事儿在她看来不划算的买卖,偏偏陆辞也跟开启新大陆一样,后面又一次让她失了两次阵地。 如同此时,陆辞也眨眨眼,眸底的兴奋藏也藏不住,说: “为姐姐服务是我的毕生的荣幸。” 第126章 总叫我快些,快了你又,嘶—— 屋外狂风嘶吼,电闪雷鸣。 屋内氛围粘稠,包裹着喘息声和雨声,沉浮在起起荡荡的坦诚相见里。 因为不想让谢星然想到一些难过的事,所以陆辞也直接干脆用这种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而谢星然也任由他放肆。 不知过去多久,两战告捷,陆辞也烧了热水,抱起软成一滩的谢星然跨进新买回来的浴桶里。 水位刚刚好,没有溢出来。 看着她脸上情潮未褪的娇媚容颜,陆辞也咽了咽口水,一路从她的眉心吻到锁骨,大有再战一次的架势。 可此时在水中,若是做很容易感染细菌。 加上谢星然说累了,陆辞也就只拉着她的手让她帮了个忙,草草了事。 最后一身清爽回到房间,谢星然倒头就昏睡过去。 陆辞也则抱住她,一会儿捏捏她的脸颊,一会儿玩玩她的手指,一会儿又摸摸她的锁骨,满目温存就是不肯睡去。 只是怀中的人睡了不到十分钟,竟满头大汗,梦魇起来,无论他怎么唤都不醒。 谢星然脑子里走马灯似的浮过这二十六年的人生,有笑有哭。 直至所有人的声音变得飘渺,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那场混合着血色的大雨里。 她又梦到她哥死的那天了。 滂沱的大雨将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 她好似一道虚无缥缈的灵魂,以一种外人的视角看着当时发生的一切。 病房里,许久不见的阿言姐姐打电话来了,让哥哥等她,她马上来医院见他了。 哥哥说:好,我等你。 后来,她想去医院门口接阿言姐姐,哥哥叮嘱她带把伞,别给自己淋湿了。 “哥,你在病房乖乖等我回来哦,我一定把阿言姐姐带来见你。” “好。” 她把阿言姐姐带上来了,可见到的,却只有她哥一身是血倒在地上的场景。 此后很多年,谢星然都在想,如果那天她一直守在她哥身边,她哥是不是就不会被人推下去了? 谢星然知道自己在做梦,她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可越是想清醒,越是无能为力,失重感接踵而至,就是醒不过来…… 暖黄的灯光下,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一层又一层的细密冷汗。 陆辞也心头揪紧,左手拥着她,右手用帕子为她擦汗。 “老婆,老婆别怕,我在这儿呢。”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怜惜。 只是可惜谢星然听不到。 画面一转,她又梦到了她的阿言姐姐跳楼那天。 她浑浑噩噩飘荡在半空,看着为她遮风挡雨的那道身影决绝地往后倒去。 谢星然冲过去阻止,却只能眼看着对方穿过她的身体,面带微笑坠落在地。 “不要!不要,不要……为什么你们都抛弃我?” 谢星然撕心裂肺地哭,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部迸发出来,借着眼泪宣泄个不停。 陆辞也这边刚为她擦干泪痕,滚烫的泪珠又掉在他的手背上。 他忍不住也红了眼眶,一颗心因为她的眼泪又酸又涨。 谢星然很少会哭,总是清冷淡漠的,与亲近的人在一起才会多一丝笑容。 此刻一朝宣泄,仿佛要将埋藏在心底的难过全都痛哭出来,泪流满面,喉咙抽噎得仿佛要背过气去。 陆辞也抹去眼尾的泪,紧紧搂住她,轻抚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老婆不哭,他们没有抛弃你,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守护你去了。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哭了啊。” “老婆,哭可以,但你慢点哭,不然哭岔气了怎么办?” “老婆乖呐,别梦那些不好的事了,你多梦梦我啊。” “你若是梦到我啊,梦里的我一定会为你抵御所有坏人,拯救你的家人。 再赶跑蒋辞阳,天天追在你后面喊你姐姐,到时候我们一起撮合你哥和你阿言姐姐,一起孝敬你奶奶……” 陆辞也的声音很轻很轻。 如同晚风吹过芦苇,掀起一片温柔细腻的波浪,又如同沐浴在阳光下,充满了温暖和希望。 许是哭累了,又或许是真的梦到了像小太阳一样的陆辞也。 总之谢星然逐渐放缓抽泣声,靠在他的胸膛里重新沉睡过去。 陆辞也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继续温柔地轻拍她的后背。 “老婆乖,乖乖……” — 谢星然醒来时,屋外的雨已经停了,西沉的太阳争分夺秒地散发最后一丝光亮。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屋檐断断续续滴落着雨水,半山腰的薄云似一缕轻烟,飘然而过。 她在厨房找到了正在忙碌晚饭的陆辞也,方格状的窗户将阳光分成很多份,明明灭灭间,为他的侧脸增添了一丝神秘。 谢星然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脸颊蹭了蹭他的后背,也不说话。 陆辞也早就发现了她,感受到她依恋的动作,唇角翘起一抹弧度。 “让我看看,小哭包的眼睛哭肿了没?”他语带调侃,似乎要报她之前喊他哭包的仇。 顺势关了火转身,捧起她的脸观察,她的眼睛湿润清澈,所幸没有红肿。 听见他的话,谢星然在他腰间捏了一下,强调: “我没哭,我只是做噩梦了。” 陆辞也怕痒躲了一下:“是是是,老婆没哭,我哭了。” 她打量他的眼眶,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问:“你哭什么?” 陆辞也轻轻抱住她,下巴放在她的肩上,直白说: “心疼啊,老婆刚才哭得好伤心,我也跟着哭,哭得我心都碎了,不信你摸摸。” 说完,又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碎成八瓣了,老婆,你说该怎么办吧?” 谢星然被迫揩了这么多次油,早已见怪不怪。 看在梦里的他为她驱散梦魇的份上,谢星然煞有其事地配合道: “没事,我有胶水,一定很耐心给你这颗心粘好。” 陆辞也佯装不满:“胶水哪里粘得好?碎过的痕迹都弥补不了。” 谢星然想了想,说:“那怎么办?不然我把我这颗心赔给你好了。” 某人压不住嘴角了,做作道:“那你赔给我了,你怎么办?” 谢星然:“没事,你的爱已经为我重塑了一颗心,与我很契合,没有不良反应。” 陆辞也夸张地张大嘴巴:“哇,原来我这么厉害的嘛?” 谢星然演不下去,笑着推了他一把: “行了,别往你脸上贴金了,你的脸都快成一座黄金墙了。” 陆辞也轻哼: “你自己贴我脸上的,怎么就成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女人,别口是心非。” 谢星然:“别贫了,快点做饭。” “马上了,急什么?”他说:“在床上也是,总叫我快些,快了你又,嘶——” 谢星然咬牙切齿:“陆辞也,信不信哪天我真找副毒药来,把你这张嘴给毒哑。” 陆辞也揉了揉腰侧,不说话,心里却想:【不信。】 下一秒,腰侧又招来一记狠掐。 “错了老婆,我信我信,我再也不乱说话了呜呜。” 第127章 姨姨,你被狗咬了? 第二日是国庆,但自凌晨起到上午,就不断下着蒙蒙细雨。 本来早上他们还想去上街的,因为这雨谢星然决定等下午再看看。 下了雨,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待在家中。 谢星然搬了条凳子来坐在门口,静静地看雨。 天空灰蒙蒙的,被厚厚的云层遮盖,雨滴悄然落下,在地面泛起一层轻烟,营造出一种迷蒙的美感。 陆辞也想哄她去床上,一半是心思不纯,一半是不想她看到雨想到难过的事。 但谢星然拒绝了他的“好意”。 “陆辞也,你知道吗?”她伸手接了几滴屋檐水。 “其实我哥最喜欢下雨天了,他说下雨天待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干,很爽。 我也很喜欢,因为下雨过后会有彩虹,小时候我奶奶就跟我说,看到彩虹可以许愿,彩虹会帮你实现愿望。” 陆辞也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说: “彩虹很难见到的,老婆,你不如向我许愿吧,只要我有,只要你要,余生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愿意献给你。” 谢星然心头漏了一拍,接着狂跳不止,她歪头凝视他,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浅笑: “陆辞也,你这张嘴是不是从小就泡在蜜罐子啊,不然怎么这么甜的?” 陆辞也猛地凑近,勾唇:“既然这么甜,那老婆想不想再尝一尝?” 谢星然后退了一点,眯眼说:“不要,太甜了腻得紧,长蛀牙就惨了。” 某人呵了一声,将她揽进怀中,不管不顾地缠吻。 谢星然挣扎不得,顺势反客为主,主动撬开他的嘴诱吻。 须臾,也许是老天都看不下去秀恩爱的两人,一阵狂风吹来,雨下得更大了。 雨丝滴在他们身上,谢星然缩了缩脖子,陆辞也恋恋不舍放开人。 谢星然笑道:“天公不作美呢。” 陆辞也细细摩挲她光滑的脸,闻言挑了挑眉: “怎么会不作美呢?下得不正是时候吗?” 谢星然没搞懂他的意思,结果下一瞬,整个人被他抱起来,往屋里走去。 她这才知道他说的“正是时候”是什么意思。 还真是,天时让他地利了。 床上,陆辞也将手中的包装递给她,咬耳朵说: “老婆,你来帮我戴吧,好不好?” 谢星然的手不受控制抖了抖,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翻身压住他,道: “我来就我来。” 午饭也没吃,两人一大早上就胡闹了一通。 闹完两人都没睡,抱着好生温存了一番。 温存着温存着,差点又擦枪走火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谢星然推开他,拿起手机按下接通。 对面是陈奶奶,叫他们过去一起吃饭的,说是一同庆祝节日。 “好好,嗯~好的陈奶奶,我们马上过来。”快速说完挂断电话。 谢星然看了眼锁骨下一寸的一道咬痕,气不打一处来,在他光裸的肩膀上狠狠拍了一掌。 “陆辞也,你是狗吗?没看到我接电话啊。” 被称作狗的某人再次扑倒她,倒打一耙说: “可能是因为老婆总‘陆小狗陆小狗’的叫我,所以我身上的狗性越来越突出了吧,这也不能怪我啊。” 谢星然冷呵,推身上的人:“起开,没听见陈奶奶说去她家吃饭啊。” 陆辞也流连忘返般,在她身上又亲又咬了几口方才罢休。 为此谢星然不得不选一件高领的衣服。 骑着电动车到陈奶奶家时,陈婶还有两道菜没炒,不过也快了。 谢星然:“陈婶,下次早点跟我们说,我叫陆辞也来给你打下手啊。” 陈婶笑了笑:“还说我呢,你看你们,吃个饭还带什么礼品啊?上次拿来的都还没吃呢。” 陆辞也笑道:“婶子,这是特意给子轩带来的,小孩子爱吃。” 子轩在旁边脸都快笑烂了。 没一会儿上了桌,大家围在一起,其乐融融。 突然,子轩的筷子不小心掉在地上。 弯腰去捡时,看到了谢星然脚腕上的一个咬痕。 再次起身,小小的人就担忧道:“姨姨,你的脚是被狗咬了吗?” “没有啊。”她下意识回答,随即低头去看,片刻后耳根红了。 这厮昨晚没个正形,逮着她咬了好多地方,脚腕上就是其中之一。 没想到穿着长裤也给露出来了,还被子轩看到。 看到就算了,还就这样问了出来。 子轩:“可是姨姨,我以前被狗咬过,就是这个形状,姨姨,被狗咬了一定要去打狂犬疫苗哦,不然会得狂犬病的。” 谢星然暗自瞪了身边人一眼:你看你干得好事! 陆辞也摸摸鼻子,眼观鼻鼻观心,埋头扒饭。 陈奶奶和陈婶暧昧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笑而不语。 谢星然尴尬地微笑道:“呵呵,姨姨已经打过疫苗了。” 子轩刨根问底,极其关心: “姨姨,那你是被哪只狗咬的?主动咬人的狗都是坏狗狗,我们要把它打死,不然它还会继续咬下一个人的。” 谢星然皮笑肉不笑,意有所指:“有点忘了,好像是某条粉色的小狗吧,等抓到他,姨姨一定打、死、他。” 陆辞也扒饭的手一顿,面上无波无澜,心里直叫苦。 子轩疑惑:“还有粉色的狗?” 谢星然夹了一筷子辣菜,淡定点头:“嗯,可能是他主人给他染毛了吧。” 子轩若有所思,忽然注意到陆辞也那一头粉发。 拍手道:“我知道了姨姨,肯定是姨父——” 谢星然和陆辞也同时一僵,下一秒就听子轩继续说: “还有姨姨你们的头发都是粉色的,小狗肯定是不喜欢有人跟它的颜色一样,所以才会咬姨姨的。” 谢星然、陆辞也:“……”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子轩:“姨姨,姨父,我是不是说的很有道理?” 谢星然:“嗯,有点道理。好了子轩,吃饭不说话,不然你姨父给你喜欢的菜都吃完了。” 子轩一看那碗梅菜扣肉,果然没有了,顿时如遭雷击。 泪眼朦胧地看向陆辞也碗里的几片扣肉,欲言又止。 其实这些都是陈奶奶和陈婶给夹的,对上子轩那可怜的眼神,陆辞也还真有点受不住。 “给你给你。”他给了他一半:“多吃点肉长高高。” 小脸一变一个快,子轩开心地笑出来,甜甜道:“谢谢姨父。” 这段小插曲过去,之后饭桌上和和睦睦,没有再发生其他尴尬的事情。 陆辞也抢着洗了碗,然后就和子轩不知跑去哪里玩了。 谢星然则坐在门前,与陈奶奶和陈婶她们闲聊。 在村里这大半个月,有许多人都曾上门来找她或是陆辞也,让他们给家中的子女安排一个职务什么的。 陈婶:“那李德鑫找你们不成,就来找上我了,想让我来劝劝你,我呸! 也不看看他之前对小星做的那些事,竟还有脸来求我,脸皮真是够厚的。” 陈婶越说越气。 村里说谢星然是灾星的,属他家说得最厉害,当初灾星传言也是他家妇人最先带头说起的。 如今知道谢星然过得好,还找了个好老公,就想巴结上来了。 对此,谢星然只是笑笑: “陈婶,别理他们就是,任他们说去,我又不少块肉。” 陈奶奶:“有些人啊,惯是如此,理他作甚?拒之门外,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就行。” 陈婶:“哎,我就是看不过去他们当初那嘴脸。” 谢星然不以为意,令她伤心的从来不是灾星的传言,而是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去,她却无能为力。 闲谈至极,子轩突然哭哭啼啼跑进院子: “姨姨,姨父摔下悬崖了——” 第128章 老婆,人家受伤了啊 咣当一声,谢星然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 茶杯是铁做的,没有摔碎,但茶水全数泼洒在她腿上,湿了一片。 陈奶奶惊呼一声,快速拿帕子给她腿上的茶叶弄掉,“别着急小星,应该没事的。” 但谢星然管不了这么多,起身朝院外跑去,“子轩,快给姨姨带路。” 此刻她一颗心高高吊起,只恨不得立马飞到陆辞也身边去。 反应过来的陈婶叮嘱陈奶奶就在家中,而后追上去宽慰道: “咱们村哪里有什么悬崖啊?多半是子轩夸大了,你也知道这小孩家家的,说什么都有可能。” 闻言,谢星然心中的担忧减轻了几分。 是啊,临近这几个村哪有什么悬崖?就算有,陆辞也不可能带子轩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子轩却是不服气说:“我没有夸大,姨父也是这样说的。” 谢星然:“你姨父原话说的是什么?你们去哪儿干嘛?” 子轩:“姨父说姨姨这些天不开心,女孩子不开心了就要送花花给她,姨父还说长在悬崖边上的花最好看,他要去采来送给姨姨,证明他最爱姨姨。 然后田埂塌了,姨父就摔下悬崖了,我想去救姨父的,但是姨父让我来找姨姨去救他,我还听到姨父说,姨姨看到了肯定会心疼他的。” 谢星然:……槽点很多,一时间不知道该先说什么。 这两天下雨,估计是田埂的泥土被雨水浸湿松垮了,他一个大男人站上去,承受不住塌了也情有可原。 尽管如此,但陆辞也是真真切切摔了下去的,谢星然心中还是免不了一阵担忧。 五分钟后,到了子轩口中所谓的悬崖。 从旁边没有坍塌的田埂来看,的确有些高度,大概三四米的样子。 所幸周围没有石头掉落。 陆辞也坐在泥土里,身上不少脏污的地方,怀中的花却仍干干净净地捧在手里。 余光注意到几人的到来,他一转头,眼睛瞬间驻足在谢星然身上,扬起笑来。 “老婆,你来了?”他邀功似的道:“看,我摘的这些花是不是很漂亮?送你的。” 尽管到了秋天,但还是有各种野花,紫的黄的白的蓝的混合在一起,煞是好看。 谢星然哪还看得进去那些花,她走到他身边蹲下,担忧道: “是不是腿伤到哪里了?”不然他不会就这么坐在地上。 看她如此关心的模样,陆辞也的眼眶一下红了,开始吸鼻子,可怜兮兮道: “嗯,左脚扭到了,老婆,好痛。” 谢星然掀起他的裤脚一看,果然红肿了一大块。 她将花递给子轩,“我先扶你起来,去医院看看。” 陈婶这时候不知从哪儿找到一根棍子,“杵着这个走,轻松些。” “谢谢婶子,麻烦你们了。”陆辞也低头很不好意思道:“都怪我不好,下雨天还跑出来,害你们担心了。” 陈婶:“知道就好,下雨天乱跑什么,刚才子轩还说你掉下悬崖了,可把小星吓到了,茶都洒了,不知道有没有被烫伤?” “啊?”陆辞也着急看向身侧的人:“老婆,你没事吧?” 谢星然摇头,不欲多说:“没事,茶已经不烫了。” 陆辞也挠了挠头说:“我没有说我掉下悬崖了啊,掉下悬崖那还得了啊。” 谢星然没好气瞪了眼他: “要不是你说什么悬崖边的花最好看,子轩能误会吗?” 他恍然大悟啊了一声,记得自己是这样说过。 没想到会被误传成这样。 来陈奶奶家就是骑电动车来的,现在正好骑去医院。 走时陆辞也还心心念念他摘的花,叮嘱道: “子轩,大哥的花就交给你保管了,不能少一瓣花朵儿哦,等我回来还要送给你姨姨的。” 子轩小脸严肃地点点头:“大哥你放心,小弟一定帮你保管好。” 陆辞也:“谢了小弟,回来给你买糖吃。” 子轩:“大哥,我要草莓口味的。” 陆辞也:“没问题,你记得好好保管我的花啊……” 谢星然听不下去,直接开走。 路上,身后的人习惯性捏她的小肚子,乐滋滋的,还跟她说受伤了可以再放几天假,也算因祸得福。 陆辞也想得很美,但事实是他的脚只是扭到了而已,没有骨折,只需好好休养即可。 “啊?医生,你好好看看呢,真的不用打石膏什么的吗?”他哀求道。 医生很正直:“小伙子,真不用,你这个就是看着严重,其实没事,休息几天就可以了。” 陆辞也不死心:“要不你还是给我打一个吧。” 谢星然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行了陆辞也,你当是小学生装病逃课啊?就是骨折了假期一完,你也得给我回去上班。” 简直了,摊上陆辞也这么个懒儿子,从小陆夫人不知操了多少心。 陆辞也宛如一朵蔫啦吧唧的小花,嘟着嘴缓缓垂下头。 出了医院,谢星然想着来都来了,正好去超市买点菜。 考虑到他刚受伤,不易移动,于是吩咐陆辞也就在外面等着,她去去就回。 只是天不遂人愿,不知何时天空又下起了绵绵细雨。 他们来时没有带伞,谢星然提着菜出来才发现下了雨。 所有人都在躲雨,只有陆辞也傻傻地等在原地。 他额前的碎发湿漉漉贴在皮肤上,细小的水珠顺着发丝滑落,而他毫不在意,双臂紧紧捂住前方的座位,不让其淋湿。 幸好谢星然考虑到这点,早在出来时就买了一把伞。 看到这一幕,她快速跑过去,打开伞遮住他。 “你傻啊,不知道躲雨的?”她又气又心疼。 陆辞也眨眨眼,甩了甩腿说:“老婆,人家受伤了啊。” 谢星然叹了口气,她知道他是有能力躲雨的,另一只腿好好的, 他大可单脚跳去躲雨,但他没有,只是为了不让她的座位被淋湿…… 抬手抹去他脸上的水珠,柔声道:“好了,回家吧。” 陆辞也乖巧地点头:“嗯!老婆,我给你打伞。” 雨下得并不大,雾气交织,将世界渲染成淡淡的灰色调,空气中满是残留的泥土与青草味,仿佛置身于烟雨朦胧的仙境之中。 从街上到村里,雨渐渐停了,太阳又冒了出来。 在子轩那儿拿回野花,返回的路上,突然看见前方大树下,有几个婶子围坐在一起闲聊。 陆辞也清楚地听到“谢星然”和“灾星”两个字眼…… 第129章 这个小狗崽子,变成狼崽子了不成? 一人看到他们,撞了撞另外几人,示意闭嘴,下巴微微一扬,几个妇人回头看去。 谢星然知道这几人。 惯爱在背后说人闲话,她也没给什么好脸色,开着车招呼也不打迅速驶过。 末了陆辞也回头。 他清晰地看见几人蠕动的嘴角,以及时不时看过来的不屑眼神。 他拧着眉回头,气鼓鼓告状说:“老婆,他们在说我们坏话。” 【竟然敢说我老婆是灾星,气死我了!画个圈圈诅咒他们,上厕所掉进粪坑里去。】 谢星然怕痒,平时他捏一捏没事,但像这样画圈圈就折磨人了。 “陆辞也,别在我肚子上画圈圈,”她忍不住笑道:“你这到底是诅咒我,还是诅咒他们啊?” 陆辞也瞬间收了手,随即疑惑:“老婆,你怎么知道我画圈圈是在诅咒他们?” 谢星然:…… 她面不改色地回:“我还不了解你嘛,小心眼一个,记仇得很。” 陆·小心眼·辞也:“哼,反正我是记住那几个人了,若是再让我听到他们说你坏话,非打烂他们的嘴不可。” 谢星然呼出一口气,还好他没怀疑。 哎,人都换回来了,也不知道这个读心术什么时候才能收回去。 回到家中,谢星然仔细将他送的那些野花插进空酒瓶里。 陆辞也杵着一根棍子,随她在屋里跳来跳去。 “老婆~老婆你明天生日诶!”他絮絮叨叨计划着。 “早上我们再去一趟街上吧,我还想给你做一条红烧鱼呢,还要订一个蛋糕,吃不完没关系,我们可以多请一些人到家里来。 特别是那些小孩,到时候分成两个阵营互相敷蛋糕,给你过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还有啊……” 谢星然来回好几趟,将花瓶里放水并晒到太阳底下。 听他越说越大,还想请全村的人来吃席,她不得不开口阻止他: “陆辞也,我不过生日的。” 正说得起兴,猛然听她这样一说,陆辞也愣住了。 “为什么啊?”他下意识问,随即想到丈母娘的忌日也是明天,顿时明白过来。 谢星然垂下眸,百无聊赖地拨弄眼前的花,开口道: “就是不想过,你别折腾了。” 自从十年前奶奶和哥哥死后,她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了。 哪怕阿言姐姐和金歌姐这些年都想给她过一个,但她就像是蜗牛一样,这一天常常蜷缩在壳里,不愿出来。 陆辞也心疼地单脚跳上前,扔掉棍子抱住她,轻抚她的后背: “老婆,你的生日不是丈母娘的灾难日,是所有爱你的人的聚集日,就算你不过,相信他们在天上也会给你过一个的。” 谢星然戳了戳他的腰,插科打诨:“你又相信了?怎么?你还会通灵不成?” 陆辞也握住她的手,目光注视她认真道:“对呀,丈母娘早之前就托梦给我了,让我一定要好好给你过一个生日。 不然她就让大舅哥来缠着我,老婆你行行好,救救我吧,我不想被大舅哥缠住啊。” 谢星然实在笑不出来,沉沉叹了口气: “陆辞也,我真的不想过生日,不要请人过来,就当做是平常的一天过行吗?” 看着她眼底挣扎的自厌和痛苦,陆辞也的心脏仿佛被重物撞击,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再次抱住人,闷声道: “好,我们不过。老婆,你不要难过,你难过我也难过。” 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谢星然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 就好像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个人能陪她一同蜷缩在封闭的壳里,而不是要求她出去见阳光一样。 — 晚上,谢星然推三阻四不想再来。 “上午就做过两次了,你还想来?”她气道:“陆辞也,你真当我是耕不坏的田啊?” 陆辞也委委屈屈扯住她的一片衣角,说: “上午离现在都过去七八个小时了,你怎么就没休息好了?而且人家都这样说啊,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谢星然冷笑:“你不怕累死是吧?” 陆辞也眼神亮晶晶地摇头:“不怕不怕,我觉得我累不死的。” 但谢星然还是冷酷地甩开他的手:“过多不宜,不然你会肾、虚。” “才不会!”他一个瞪眼,急了,“就算天天七次我都不会虚的。” 【真虚了,叫老婆给我补一补就好了呗,补了我就能再战她个八百回!】 谢星然:…… “呵,还天天,就这几次你有做到连续七次吗?”她忍不住冷嘲。 虽然他来第四次时她就要累得死去活来了,但这并不妨碍她嘲笑他。 殊不知她这样无心的挑衅最为致命,也最能激起一个男人的好胜心。 陆辞也双目赤红,吼道:“谁说我不能?!我今晚就要证明给你看!” 说完猛地上前扑倒她。 谢星然滞了两秒,意识到自己这是自讨苦吃了。 她连忙改口说: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你脚上还有伤,我怕不小心弄疼你。” 陆辞也:“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更别谈瘸一条腿了,谁在乎!” 他急切地想来亲她,“呀啊——亲亲嘛老婆~” 谢星然抬起双手,抵住他的脸,“不、给。” 陆辞也噘着嘴,努力得脸都变形了。 跟八百年没吃过肉一样迫切,偏偏还不能得逞。 瞧见他这模样,莫名戳中谢星然的笑点,她噗呲笑了出来。 一笑就没了力气,瞬间让他近了身,被亲了个正着也还在笑。 陆辞也被她笑得不明所以,压住她的双手,皱眉问: “老婆,你笑什么?” 谢星然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住,就只是笑。 陆辞也放开了她,跪坐在床上,不满道: “你到底笑啥啊?不许再笑了,你这样我怎么亲你嘛,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好吗!” 良久,谢星然笑够了,压住嘴角咳了咳,但一张口再次破功。 她忍俊不禁地回道: “你,你的表情太‘魅惑’了,我忍不住,哈哈哈——” 陆辞也:…… 陆辞也恨的牙痒痒,直接俯身封住她的唇,不管她怎么笑,他都不放开。 甚至还到处动手动脚起来,直把谢星然动得四肢发软,情动难耐。 慢慢的,谢星然笑不出来了,一直拍打他的肩膀。 混蛋,她快呼吸不过来了! 陆辞也离开一点,目光炙热而危险,问她:“还笑吗?嗯?” 谢星然急促地喘息着,一呼一吸间都能与他的嘴唇相碰。 两人气息缠绕,氛围极尽暧昧。 这个小狗崽子,是变成了狼崽子不成? 谢星然心想,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也是无法抑制的心动…… 第130章 陆辞也,你个禽兽! 虽然被他攻破了防线,但谢星然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范的。 她一手环住他的脖子,另一手两指抵住他的唇。 “就这么想来?”她嗓音低哑蛊惑,眼神妖媚:“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陆辞也眼前一亮,“什么条件?出了声就是狗吗?没问题!” “哎,我可没说是这个。”谢星然急忙出声否决。 呵,瞧他毫不犹豫答应的模样就知道,这厮已经当狗当上瘾了。 再这样反而是奖励他。 “关灯。”她一字一句道,“不要开灯做,把灯关了。” 陆辞也一愣,目光瞬间变成小狗眼:“一定要关灯吗?” 谢星然扬眉:“当然。” 不是怕黑吗?她倒想看看他在黑暗中还能不能立起来。 陆辞也想了想,问:“那我可以放首歌吗?” 想到他极度怕黑怕鬼,自己还故意这样为难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谢星然同意了。 她不会知道,之后的几个小时里,她将无比后悔这个决定。 陆辞也放了一首旋律感极强的英文歌,点了循环播放,最后关了向日葵台灯。 一瞬间,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今晚的窗外没有月光也没有星星,黑漆漆的。 “姐姐,好黑啊。”他钻进身下人的怀里,柔弱问:“若是有鬼来,姐姐会保护我吗?” 谢星然乐意看他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模样,摸摸他的头,安慰道: “姐姐当然会了,不过你还是别说这种话,咱们正干坏事呢~有鬼来偷看,这可不好。” 陆辞也轻轻笑起来,笑声悦耳动听,谢星然怀疑她的耳朵下一秒就会怀孕。 他凑近,舔咬她的耳垂: “嗯,的确不好,那姐姐~咱们的坏事可以开始干了吗?” “我要在上面。”说罢,谢星然就想翻身农奴骑马上。 “这可不行,”陆辞也死死压住她,“姐姐,你刚不是说我不行吗?我得证明给你看啊。” 谢星然:“……我没有说你不行啊,我只是说,说……” “说我不能一夜七次?”他替她补充,下一秒哼道:“所以这就是我今晚要给你证明的实力,我可以,一、夜、七、次。” 谢星然:…… 她不可以啊——救命!! — 翌日,雨停了,太阳出来了。 日上三竿,床上的两人肚子叽里咕噜叫了好一阵,也没有人要起来样子。 最后,谢星然实在忍不住饿,闭着眼推搡了两下身侧的人: “陆辞也,去做饭……快点去,我饿了。” 顶着一头鸡窝,陆辞也迷迷糊糊坐起身,两秒后再次躺下,重新抱住身侧的温香软玉,蹭了蹭她的脑袋。 “老婆,吃面条可以吗?不爱做饭了。”他含糊道。 谢星然又推了推:“吃面条你也该去煮了,我真的饿了。” 于是陆辞也又坐了起来,接着重新倒下去抱住她。 如此反复三四次后,才终于清醒了一点,下床穿鞋、洗漱煮面。 十分钟搞定,陆辞也进屋喊她。 “老婆?老婆吃面了 你不是饿了吗?”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星然:“容我再睡十分钟。” 陆辞也:…… 一个小时后, 谢星然坐在沙发上,等着陆辞也把丰盛的饭菜端到里面来。 只见那桌上慢慢堆起了五个菜。 一碗山药炖鸡,一碗韭菜炒蛋,一碗木耳炒肉,一碗凉拌秋葵,最后一碗枸杞汤。 谢星然一言难尽地端详桌上的菜样,很想问他两句: 你这就补上了?不行啊老弟。 但昨晚她已经领略过了自讨苦吃,所以这次她竭力忍住了,装作不懂,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开吃。 【老婆应该没看出来吧?】 陆辞也吃着饭,眼神时不时瞟她两眼,偷感十足。 【虽然我年轻,有的是精力,但为了以后能老当益壮,不让老婆有嫌弃我的机会,还是有必要偶尔补一补的。】 谢星然:……神特么老当益壮。 谢星然简直对他无语了,这人的脑回路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吃了饭,陆辞也去洗碗。 谢星然则半躺在沙发上,一会儿揉揉腰,一会儿又捏捏腿。 洗完碗进来的陆辞也看到这一幕,顿时面带愧疚,坐过来帮她揉腰捶背。 “对不起老婆,昨晚是我太放肆,害你受苦了。” 谢星然趴在抱枕上,有气无力瞪了他一眼:“没有下次。” 昨晚一夜七次他倒是真的做到了,但从第六次开始,最初的愉悦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差体验感。 陆辞也同样觉得昨晚体验感不好,举起手发誓: “嗯嗯,保证没有下一次,一夜七次是纵欲了,对你我都不好。” “知道就好。”谢星然冷哼,翻了个身伸出颤巍巍的腿,吩咐说:“给我小腿也按一按。” 如今她的双腿就这样静静放着,都会忍不住轻微打颤。 陆辞也认命当起奴隶来,尽心尽力为她服务。 忽然,陆辞也一只手掀起她的裙摆,似要干坏事。 被谢星然紧急踩住他的手臂,还没等她怒斥,就听他解释: “老婆,我就是看看……” 但谢星然经历昨晚的事后,此时怕得很,跟本不想听他解释,直接下罪说: “陆辞也,你个禽兽!青天白日的,你还想看什么?” 说着,另一只脚踩在他的侧脸上,往后推,阻止他俯身靠近的动作。 被踩了脸,陆禽兽也不生气,就这样可怜兮兮继续解释: “老婆,我就是想看看你那儿肿了没,昨晚太累了我都没给你检查。 若是肿了或者破皮了,我在医院买了药膏,现在就给你擦一擦。”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谢星然的脸都要红成猴屁股了。 短短时间,他竟还去医院买药了? 昨晚两人累得倒头就睡,澡都没洗,今早起来她的确感觉下面很不舒服,一走路就有点疼。 一想到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人,她脚下用了点力继续踩他,嗤道: “不用你假惺惺,我自己擦,你个禽兽擦着擦着还不知道会对我干什么呢?” 陆辞也拉下脸上的脚,放在手心给她按揉,真诚道: “我没有假惺惺,我今天也不会再干什么坏事的,真的!老婆,我发誓! 我还没有那么禽兽,我是真的觉得对不起老婆,想为你做点什么。” 谢星然的脸色缓和下来,谅他也是没那个精力继续对她做什么的。 而且自己也不好擦药,由他帮忙是最好不过的。 “那你给我轻点。” “嗯嗯。” 第131章 第一个把你的心吃掉!(呲牙) “擦好了老婆。” 陆辞也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整理她的睡裙,指背有意无意滑过她腿侧的肌肤。 谢星然当即并拢双腿,放下蒙住脸的抱枕。 擦个药,她的耳根已经红透了,心脏也砰砰直跳。 注意到他调侃的眸子,她佯装淡定,叮嘱道:“去洗手。” 是真怕他像昨晚那般,手就这样扣入她的嘴里搅弄…… 陆辞也施施然起身,在盆里洗手,期间与她商量说: “老婆,我们去散散步吧,今天阳光正好。” 早上还在下雨,上午出了点太阳,不过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属于阴阳天,不冷不热,出去走走正好。 但是,她低头看向他的脚:“你的脚还肿着呢,消停点。” 陆辞也起身走了两步,表示: “一点小伤,痛都不痛了,肿就肿着吧,我刚还骑车去街上买了菜来呢,散个步而已,没问题的!” 谢星然呵呵两声,昨天也不知道是谁硬要求医生打石膏的, 现下跟她去散步就立马好了? “你确定没问题?”她有些不放心。 陆辞也拍着胸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倒是老婆,” 说着,他眯起眼笑,意有所指道: “你那儿若是还疼的话,老公可以背你的。” 谢星然没好气瞪了他一记眼光刀:“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陆辞也突然大笑起来。 仿佛是找在她身上证明了自己男人的雄风,非常得意,臭屁得很。 擦了药,谢星然下面冰冰凉凉的,倒也没有多痛了,走路还是可以的。 既然他偏要逞强,那她也什么好说的。 不过之后她就知道,他是真的没逞强。 桥坝村依山傍水,有一条横穿整个村子的小溪,两人顺着溪边的水泥路散步。 金秋十月,片片枯黄的树叶从枝桠间翩跹而下,旋转着飘零着慢慢落到地面。 一种难免的冷清哀颓之感沿袭在陆辞也的心间,他握紧了身侧人的手。 感觉到手心的温软的触感,他方才觉得不那么凄凉萧索。 看向身边温婉平静的人,他问:“老婆,你最喜欢什么季节?” 谢星然挑眉望向他:“你先说。” 陆辞也兴致勃勃道:“我当然是最喜欢春天了,万物复苏、草长莺飞、百花齐放的春天!到时候我还要来这边,给你摘好多好多野花。” 谢星然哦了一声,倒是符合他生机勃勃的性子。 下一瞬,她给他出了道难题,说: “难道在你心里,我就只配拥有野花吗?” 陆辞也顿时急道:“当然不是!老婆,世间所有的花都不及你半分颜色。 我只是觉得野花是我跑遍满山摘来的,里面有我花费的心血,这样方才更能显示出我的诚意。” 闻言,谢星然认同地点头,然后绽开一抹好看的笑来。 她牵住他的手,不自觉地前后甩着,显然是心情不错。 “陆小狗,你怎么这么好啊?”她说。 陆辞也得意地扬眉,一副你才知道啊的表情。 “好了,该老婆说了,你最喜欢什么季节?”他掰回话题。 “我啊,我最喜欢秋天。”谢星然回答:“秋天多好啊,硕果累累、北雁南飞、诗情画意,我最喜欢秋天了。” “啊?”陆辞也不可置信,“难道老婆不觉得秋天有一种很悲凉的感觉吗?” 谢星然不否认:“偶尔的确会有这种感觉,但我觉得更多的是一种……怎么说呢,就是仿佛已经过完了一生,那种平静而又温暖,充实且自由辽阔的感觉。” 陆辞也不是很懂,他:“老婆,难道你是千年老妖,已经活够了不成?” 谢星然:…… “我要是千年老妖,第一个把你的心吃掉!” 她凶狠地呲了呲牙,在陆辞也看来却是可爱极了。 “老婆,你比之前活泼多了,”他捏着她的脸颊,笑道,“继续保持。” 此话一出,谢星然愣了愣,活泼吗? 好久没听人这样夸她了。 她仰头看着眼前笑得眉目疏朗的人,果然,人都会忍不住靠近光的。 谁不希望自己的世界有一个小太阳呢? 是自己或是他人,只要照亮这一方天地,永远不会熄灭,那就够了。 “其实我喜欢秋天还有一个原因。” 陆辞也好奇问:“什么?” 谢星然娓娓道:“你背过刘禹锡的《秋词(其一)》吧?你还记得第二三句是什么吗?” 陆辞也:“呃……忘了。” 谢星然没在意,引导道:“晴空一鹤排云上,我言秋日胜春朝。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啊——”陆辞也张大嘴巴,一副豁然贯通的表情,结果:“没有。” 谢星然:“……名字啊,我哥叫谢一鹤,我嫂子叫许言秋,在一首诗里,你不觉得他们连名字都超级配的吗?” 这下陆辞也是真的发现了。 的确如此,连名字都这么般配的二人,可惜到死都没有在一起过。 “而且我哥和嫂子跟我一样,我们都最喜欢秋天了。”谢星然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 陆辞也立马随大流,说: “那我以后也最喜欢秋天,只要有老婆在身边,秋天再悲凉我都不怕!” 谢星然抿着唇扬起笑。 这人腻歪归腻歪,说的话是真会哄她开心。 “老婆老婆,我可以折一根这个柳条吗?”陆辞也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柳树。 柳树上挂了一个牌子,标明了它的年龄和名称。 虽然到了秋天,但柳条颜色未变,依旧绿油油的,只是不那么嫩而已。 “可以啊,你折来干嘛?”她问。 陆辞也松开她的手跑过去,“你等下就知道了。” 仗着身高在这儿,陆辞也轻而易举折下两根柳条,沿路上又摘了一些小野花。 谢星然大约已经猜到了他要干嘛,开口确定问: “你要做两个花环?” 陆辞也重重点头:“嗯!不过我只做一个,一根柳条的枝叶有些少了,两根正好。” 这一个是送给谁的,不言而喻。 两人手牵手,悠哉悠哉地散了半小时的步。 最后到桂花树下,陆辞也爬上树,又摘了好些桂花点缀在花环上。 阴云尽散,眼前光线蓦然明媚起来,洋洋洒洒落了满地细碎的阳光。 树下的男人双手作捧,珍重地将花环戴在身前女人的头上,手指抚了抚她耳畔的碎发。 四目相对,两人眼中皆是温柔爱意。 — 回去的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坐在树下乘凉聊天的好几个老人。 他们这次没骑车,要从一群大爷大妈中间径直走过去。 这实在是一个值得向网友求助的难题。 第132章 我不允许你们说她一句坏话! 虽然有几个她不想看到的老人,但里面也坐着一些关系不远不近的邻居。 谢星然选择性打了个招呼,一路不卑不亢,礼貌微笑着穿过去。 陆辞也跟在她身后,她喊谁他也跟着喊,一眼瞧去无比乖巧。 如果忽视两人那一头粉发的话。 “现在的年轻人哦,头发乱七八糟的,像个什么样子。” “隔壁毛阳家孙子,那一头黄毛,我以为就够出格的了,没想到……哎。” 谢星然按住陆辞也的手,冲他摇头。 这种老人,不过是仗着有点辈分,喜欢说教罢了。 你若是较真过去理论,下了他的面子,估计还会使他恼羞成怒,打人都有可能。 反正她刚才没跟那两个人打招呼,对此无视就好。 陆辞也不满地轻哼,心里骂道:【老封建,染个发都要指指点点,大清的辫子是长他胡子上了吧?】 谢星然抿唇忍着笑。 不过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这算什么?今儿还是她妈的忌日呢,也没见她去上坟,白生她了。” “不止没去上坟,还和男人在村里牵着手笑来笑去的,真是个无情无义的。” “该不说她是个灾星呢,谁在她身边不倒霉啊。” “行了,你们就少说两句吧。” “又没说错。” 这次谢星然是拉不住了,陆辞也跟个小牛犊子一样转身冲过去。 这么一大高个站在那几位说坏话人面前,浑身的气势令人发怵。 “你们再说一遍。”他眉目狠厉,声音尖酸不停: “凭什么说我老婆是灾星?我看你们才更像是灾星,一脸刻薄样,瞧着就是些冷心肝的人。而且谁说我们不去上坟的?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今天还有那么长时间,这么着急,你们是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吗?还有,我们是夫妻,一起散个步怎么了,这路是你一家的啊?是的话我买了!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你们几个长舌妇、长舌男,晦气。” 那几人有男有女,平常在村里也是横惯了,回来的那些个小年轻哪个不躲着他们走。 如今算是碰到陆辞也这个硬茬了。 估计他们也没想到陆辞也骂人的攻击力度这么强吧。 几人尴尬得脸色涨红,其中一个六十多的大爷站起来,指着陆辞也回骂道: “你!你个没家教的!你……” 陆辞也淡淡怼回去:“我家教好的很,不过你的家教似乎需要回娘胎里重修一下,不然小心被有家教的人打。” 其他两位大妈深呼吸几次,静下心来,扬起笑开始回击: “哎呦,小也啊……” 陆辞也冷酷脸:“不熟,你这样叫我,我会把早上吃的饭吐出来的。” 那大妈的脸色抽了抽,也不笑了。 “不是我们说,这事实就是如此,你看你昨儿不就是摔了?这不是她克的是什么?” 第二位大妈: “是啊是啊,小伙子,你看可别被她骗了,你看接近她的人哪个有好下场了?不是病死就是坠楼的。你要是再不离开她,下一次就不是摔断腿这么简单了,我们也是为你好。” “就是啊,看你长得不错,还开了公司呢,家世也好,娶谁不好非得娶她一个灾星呢?以后被她克得公司破产、家破人亡就知道后悔了。” 没人打断她们,她们就越说越起劲。 一唱一和,仿佛在批判一个罪人,要将谢星然钉在耻辱柱上。 谢星然的面色其实有些苍白,嘴唇都没有血色,她心中刺痛,也有些生气。 自己家不管怎么样,都不是别人骂她的理由,但她不是个会和人争辩的性子。 这方面还得看陆辞也。 只见他一脚踢掉她们面前的瓜子篮,“说够了吗?说够该我了。” 众人吓得止了声。 “我说大妈,我好好站在这儿呢,你哪儿看到我摔断腿了?眼神不好就去当瞎子好吗?别在这睁眼说瞎话。 你们也知道我长得好家世好呢,那我不娶我老婆这样年轻漂亮,会赚钱还会心疼我的女人,难道找你们这种又老又丑,还丑人多作怪的老女人? 还有啊,什么家破人亡的,拜托你们不要咒我了好吗?要是我哪天真这样了,只能说你们真是乌鸦嘴。 绝不可能是我老婆克的,我老婆人美心善还聪明能干,不仅工作能力强,对我也是好得没话说。 要是我的公司破产了,我老婆只会对我不离不弃,帮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咳咳……”谢星然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够了。 “别扯老婆,你等我说完。”陆辞也推开她想阻止自己的手,继续道: “我告诉你们,我老婆才不是什么灾星,她是祥瑞! 还是我的幸运神、守护神和真命天女,我不允许你们说她一句坏话。 下次再让我听见这些,我就不是逞口舌之快了,有的是办法整你们。” 风过林梢,空气凝固了好一会儿。 谢星然眉眼温柔,上前握住他的手,抬眼对他笑了笑。 一位抽着旱烟的大爷呼出一口气,开口道: “行了,李二妹杨三妹,还有李德鑫,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别搞那些封建迷信,不是接近小星的人没有好下场,只是小星的命太苦了。” 另一位老奶奶帮腔道:“命苦还不是熬出来了,你看小星现在有个好工作好老公,你们是嫉妒了吧?非得说那些话破坏他们的感情做什么?” 陆辞也对那老奶奶和善地笑笑:“破坏不了的,我对我老婆忠贞不二!” 有人笑道:“是个妻管严啊哈哈。” 陆辞也:“嗯呐!” 最后,那三人黑着脸,憋着气走了,其他乡里乡亲的也都各自回家。 陆辞也和谢星然也牵着手往回走,之前就说好的,回家拿香和鞭炮去给她妈妈上坟。 “谢谢你,陆辞也,谢谢你这么维护我。”谢星然感激道。 全程她都不用说话,他一个人就将那些流言蜚语都给她骂了回去。 有夫如此,妻复何求啊。 陆辞也如同斗胜的大公鸡,昂着下巴嘚瑟不已: “你我夫妻一体,谢什么?不过我口水都说干了,回去你可得给我倒两杯水喝。” 谢星然笑开:“是是是,陆小少爷辛苦了,还需要小的给你捏肩揉腿吗?” 陆辞也将手臂搭在她的肩上,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样。 “等晚上吧,等晚上本少爷脱了衣服,随你怎么捏~怎么揉~都可以,任老婆处置。” “滚,臭流氓。” “哈哈哈。” 第133章 比如满心满眼都是我陆辞也的恋爱脑 回到家,陆辞也背起早已准备齐全的背篓,和谢星然再次进山上坟。 考虑到陆辞也的脚伤,谢星然是不想让他跟着来的。 但陆辞也坚持,还蹦跳了两下证明自己是真的没事了。 无奈谢星然只能让他跟着,直到中途,她十分庆幸他跟来了。 之前下过雨,又是泥土地,路有些滑。 在他的帮助下,谢星然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墓地。 这次没有那么多话,她平静地为他们烧纸上香,并特意为谢妈妈多烧了两沓纸。 下山时谢星然还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不知摔疼了还是怎么,她懵了两秒,然后眼眶一湿。 “怎么了?摔到哪儿了?”陆辞也连忙在她身侧蹲下查看。 谢星然不回答,眨着眼想要憋回去,可只是稍微一抬眼,泪水就落了下来,然后越哭越难遏。 那些话怎么可能真的对她毫无影响呢?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就是个灾星。 不然为什么她活得好好的,而他们却全离开了呢? 为什么就她还好好活着呢? 是不是真的是她克的…… “别哭别哭,怪我不好,摔到哪儿了?老婆,你说话啊。”陆辞也急得差点闪到舌头。 “陆辞也……”她喊。 陆辞也忙应她:“在这儿呢,怎么了老婆?” 谢星然望着别处,思绪放空:“可能我真的是一个灾星……” “胡说!”陆辞也严肃地驳斥:“谢星然,那些人胡说八道的你也信?那我说你是幸运神是福星你怎么不信?” 谢星然吸吸鼻子,又不说话了。 见她这样,陆辞也心里忽然冒出一股无名火,他拽起她的手。 “起来,走!去医院。” 谢星然踉跄了一下,被他拽着跟在他身后,好在这一路都是平地了,基本不会再摔。 她:“我没摔到那儿,不用去医院。” 陆辞也轻嗤:“没摔到吗?我看你的脑子摔得挺严重的,今天我必须带你去医院洗一洗脑子,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洗出来扔掉。” 谢星然:…… 陆辞也是真的生气。 他刚还痛斥了那些愚昧的人,只为维护她,没曾想维护的人转头也愚昧起来。 这种被背刺的感觉,让他怎能不气? “我之前说的那些就是个笑话!”他仍是气不过,说: “早知道你也这么想,我还帮你说话干什么?干脆让他们说去好了,下次说破了天也没人管,真的是你脑子呢?!” 很凶的口气,走路也很快,完全不顾及她跌撞的脚步。 谢星然勉强才能跟上他,默默承受着他的嘲讽,眼眶却越来越红。 这次的眼泪是开了闸的洪水,毫无预兆就落了下去,完全遏不住。 说了半天没人应,陆辞也怒目转头。 结果看到她泪流满面的小脸,喉咙里所有的话都化为了云烟,风一吹,散了。 他强忍着冲动没有立马过去安慰她,半响,结巴道: “你,你哭什么?我说你还,还说错了不成?你自己瞅瞅你那思想对吗?” 说完,就看到她脸上一行行的泪水流得更汹涌了。 顿时,心里的疼惜与慌乱再也关不住,陆辞也双手捧住她的脸,指腹细细擦过她的泪水。 “别哭别哭,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说老婆,我该死。”他脸上满是心疼。 “对不起,老婆,我不该嘲讽你,不是,也不是嘲讽,我就是,就是恨铁不成钢你知道吗?” 谢星然泪眼婆娑地凝视他,委屈开口: “你凶我,你还说我脑子不好。” 陆辞也握着她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招呼,啪啪两声。 “太凶吓到老婆了是不是?我的错,我脑子也不好,等下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 谢星然垂眸撇了撇嘴,他这不还是在说她脑子不好嘛。 注意到她撇嘴的小动作,陆辞也戳了戳她近一个月被养得软乎乎的脸颊,“怎么?我说你脑子不好你还不服气啊?” 谁想被说脑子不好啊? 哦,她面前就有一个,还是他自己说的。 谢星然不说话,陆辞也也知道对方肯定在心里蛐蛐他。 他弯下腰,胡乱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无奈又宠溺: “老婆,你在我心里是最厉害最漂亮最善良的人,别人诬陷你轻视你,你可以不理睬,有我在,我会帮你骂回去。 但你不可以因此看低你自己,更不能认同他们的想法,对那些不好的声音, 你应该高高在上、不屑一顾,嘲笑他们的愚蠢,而不是怀疑自己,知道吗?嗯?” 谢星然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特别是当他的眼睛只装着她,只认真地注视她时,抑制不住的心动几乎要跳出她的胸腔。 见她一直呆呆看着自己,陆辞也得意放肆地一声轻笑。 抬手温柔地摸了摸她鬓角的头发,道: “是不是感觉要长出新脑子了?比如满心满眼都是我陆辞也的恋爱脑?” 谢星然被他逗笑,轻推了他一下:“自恋鬼。” 陆辞也握住她的手,顺势十指紧扣牵着:“老婆大人,你原谅了我吧?” 她抿唇:“谈不上原谅,的确是我想差了,你教训的对……但是你的语气太凶了。” 陆辞也立马改正,说:“收到批评,以后再也不对老婆凶了,我要是再凶老婆你就一巴掌扇过来,我保证不还手。” “行。”谢星然傲娇地点头,随即漾开一抹笑:“好了,回家吧,收拾收拾行李,后天该回去看看奶奶了。” 陆辞也牵着她往前走,“走吧,行李明天再说,先想想你今晚要吃什么。” 谢星然认真想了想:“也吃不了多少,就红烧肉、土豆丝、白菜粉条和鸡蛋汤吧。” 陆辞也大手一挥:“没问题。” 他豪气骄傲的模样令她失笑,陆辞也还说过他是她的御用厨师,只为她服务。 但谢星然想着不能让奶奶她们白养了这么个混小子,于是在她提醒下,陆辞也改口了。 这次回去,很多人都等着他大展身手,想尝一尝他的手艺呢。 — 谢星然想要今天按平常的一天来过, 陆辞也就真的没有搞那些花里胡哨的礼物或惊喜。 不过昨晚连续做到今天凌晨两三点时,昏昏欲睡间, 她似乎有听到极轻极轻的一句: 生日快乐宝贝。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 正在她思考真假之际,着手做饭的陆辞也习惯性开始放歌。 正巧是昨晚在耳边循环了无数遍的、节奏感极强的英文歌…… 第134章 天塌了,地陷了,小狗也会一直陪着姐姐。 所谓的节奏感极强,谢星然深有体会,并且印象颇深。 因为陆辞也的恶劣心思,他依照这个音乐的节奏而快快慢慢、深深浅浅,让她受了不少折磨。 气得她在他肩膀上咬了好几口,那牙印估计到现在都还没消掉。 所以此刻再听到这个音乐,谢星然猛地一激灵,双腿隐隐发软。 似是也想到了昨晚,陆辞也一转头看见她微红的耳根,坏笑起来。 谢星然从来没觉得他的笑这么刺眼过,上前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把方才解气。 陆辞也不敢躲,等她拧完了才抓住她的手,以免她继续拧。 “老婆,这腰还有用呢,你别总是拧它,怪疼的。”他可怜兮兮地说。 谢星然甩开他的手,拿起他的手机换了一首音乐,咬牙切齿道: “以后不许再放这首歌,不然我听到一次拧一次,看你有几个腰给我拧掉的。” 陆辞也讨好地冲她笑笑:“腰子就两个啊,为了我们往后的‘幸’福生活着想,我觉得还是一个都不要拧掉的好。” 谢星然故意又拧了拧他的腰窝,含笑戏谑道: “拧掉一个应该也没事吧?大不了以后我都在上面,这样,就不需要用到你的腰了,你说好不好?” 陆辞也疼得呲牙咧嘴,躲了两次被她追着拧,他就不敢再躲了。 便是如此了,他口中的话依然没个把门,忍着痛说: “不好呢宝贝,这种事还是换着来才有意思,再说你体力不够,到时候做到一半又停了,折磨的是我们两个人啊。” 不说还好,一说谢星然就想到前几次被他反攻的事情。 每次都是这样,就给她一次在上面的机会。 一被反攻,后面再想攻回去几乎是痴心妄想,搞得谢星然最近的体力都提升了不少。 只为了在上面的时间多一些。 所以她手上的力度又重了几分,疼得陆辞也直呼饶命: “老婆大人饶命啊,你要我的腰子我给你就是了,不要这么暴力。” 谢星然松开手,轻哼: “谁想让你的腰子了?又不能炒来吃。快点做饭,我饿了。” 陆辞也揉着腰正在缓冲疼痛,听了她的话,用一种悲哀的语气叹道: “老婆大人命令我是命令得越来越顺口了,果然被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爱着的人总是卑微至极。” 谢星然:…… “呵,陆卑微,信不信我让你卑微到以后都睡沙发?” 陆辞也瞬间老实了:“我信我信,老婆大人,别这样对我。” 谢星然听他一口一个“老婆大人”,有点腻得慌。 “老婆就老婆,大人就大人,别老婆大人老婆大人的,听不习惯。” 陆辞也:“哦~知道了老婆大人。” 她啧了一声,对方迅速改口:“哦,知道了谢大人。” 谢星然:…… 瞧见她无语的表情,陆辞也嘚瑟地昂头扬眉,心想: 【谁让你叫我“陆卑微”的?哼,一个称呼都要管着我,老婆的占有欲可真强呢!~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老婆太爱我了呢~】 谢星然翻了个白眼,不理这个自恋鬼了,转身进屋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陆辞也帮她带来的行李很多,得慢慢收拾起来,不然等明天可能也许就来不及了。 — 睡觉时,谢星然心血来潮,拉着陆辞也给他讲了好多她哥和她阿言姐姐的故事。 讲到他们互相写日记给对方时,陆辞也来兴趣,问道: “老婆,你以前写过日记吗?” 【真想看看老婆以前日记都写的什么……要是有写她暗恋蒋辞阳的事,哼,哼哼!】 谢星然:“没写过。以前没什么心事,不懂愁滋味,现在是懒得写,感觉每天都好忙。” 陆辞也仰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那老婆,以后我们一起来写吧,不一定要每天写,有时间了就写。把我们认为重要的、珍贵的,不管是高兴的还是伤心的,我们都记录下来。 以后等老了交换来看,不,每五年交换看一次。看完为对方保存起来,一直到六十岁、八十岁、直到死去,把所有日记烧成灰,和对方的骨灰放在一起。 这样也许等下一世,我们能带着对彼此的爱投胎也说不定呢,到时候我们还做夫妻,要那种从青梅竹马到步入婚姻殿堂的夫妻,老婆,你说好不好?” 看着他充满期待,又生怕她下辈子不愿跟他做夫妻的忐忑模样, 谢星然弯了弯唇,她想,若真如他所说,带着记忆到下一辈子,是青梅竹马还好,若不是,估计他能找翻天去。 要是她装作忘了他,他可能还会在第一次见面就跟她说: 我是前世的老公,今生我还要做你的老公,不给我就哭给你看! 想着想着,她的嘴角掩饰不住上翘。 “好啊。”她笑着答应。 陆辞也当即伸出尾指,“来拉钩。” 谢星然伸出尾指勾住他的手: “拉钩上吊,两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没人要的小狗。” 不知想到什么,陆辞也轻笑道:“我本来就是姐姐的小狗了诶~” 谢星然垂眸注视他,说:“所以,你不是没人要的小狗。” 笑眼变成深情眼,陆辞也的眸光流转,身子一撑就亲了上去。 因为谢星然是躺在床上抱着他的,此时他一起,直接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陆辞也的吻又密又烫,带着温情的、炙热的,以及至死不渝的真心。 慢慢的,他渐渐向下。 …… 骤雨初歇,喘息间,谢星然问他: “陆辞也,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不要像她的妈妈、哥哥、奶奶还有阿言姐姐那样抛弃她。 而是一直,一直陪着她。 陆辞也到底精力充沛,不过才歇一会儿,听到她还有力气说话,便又来了战意。 他贪婪地动着,两人无比契合,每一个细胞都在为彼此叫嚣、疯狂。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欢愉感漫遍全身。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亦或是早已用行动表明了决心。 直到战况彻底结束,陆辞也爱怜地轻抚她微湿的头发,抚到一边,抱着她,在她眉心印了一吻。 他方才郑重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天塌了,地陷了,小狗也会一直陪着姐姐。” 第135章 这是遇上真变态了啊! 第三天回程前,他们一一跟张伯、王阿婆还有陈奶奶等人告别。 然后后备箱就多了许多新鲜蔬菜和各种酸菜罐子,还有处理好的两只老母鸡和一只大鹅。 陆辞也脸都笑烂了,好一番道谢,耽搁了不少时间才离开。 车子一走,谢星然强撑的眼皮终于合上。 昨晚又闹了很久,陆辞也是毫无影响,今早依旧精神抖擞。 她就不行了,她得补个觉。 陆辞也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盖着薄毯休息的人,关心道: “老婆,你先睡一觉,等到服务区了我叫你,你不吃早餐,午饭总得吃点。” 谢星然怕晕车,早餐都没吃。 现在九点,到老宅得下午四五点钟了,不吃午饭可不行。 但谢星然坚持拒绝:“不吃,吃了也是吐。” 坐长途车她是不敢吃饭的,吃了坐车难受得要命,睡觉都睡不好。 对此陆辞也很是无奈,他也经历过,最初只觉她毛病多,现在是心疼得不行。 “那你吃点水果,车上有苹果、葡萄、草莓,还有柑橘,你不是说晕车闻这个味道会好受很多吗?我昨天特意去买的。” 谢星然心头暖了暖,点头嗯了一声:“我知道,饿了会吃的,你好好开车。” 说完阖上眼,睡意来袭,没一会儿她就沉睡过去。 陆辞也有些后悔昨晚折腾她了,不然此时老婆应该陪着他说话聊天的。 这么长时间,也不能开音乐,有点无聊。 不过想想昨晚老婆都那么辛苦了,他还是放过她吧~ 后来谢星然睡了不到一个小时,突然被一阵尿意憋醒。 她迷迷糊糊坐起来,看了眼窗外快速倒退的景物,知道这是上高速了。 她问:“到哪儿了?还有几分钟到服务区?我想上厕所。” “啊?”陆辞也小心翼翼回道:“老婆,你该早醒个两三分钟的,刚路过一个服务区,下一个服务区还要两个小时呢。” 谢星然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还没睡醒,又似乎在思考着对策。 “老婆,这我刚喝完的空水瓶,实在不行,你就在车里用这个解决吧。”说着,陆辞也递过来一个空水瓶。 谢星然没接,愤愤地看向他:“要我用这个解决,那我还不如先解决你。” 陆辞也佯装大惊:“老婆,就因为这个你竟然想杀夫?!” 她:“要不是你早上非逼我喝那碗鸡汤,我能这么想上厕所吗?杀夫都是轻的,我还给你抛尸信不信?” 陆辞也怎么可能相信,听到这话眼中反而盈起清浅的笑意。 “那我也不知道啊,你不吃早餐,我就想着让你喝点鸡汤暖暖胃,谁知道你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个时候醒。” 谢星然懒得跟他掰扯。 她看了眼窗外,说:“找个最近的路口下高速吧,我去山林里解决。” 两个小时,她是憋不住的,只能找个山坡快点解决掉。 陆辞也吃惊,他还没这样在外面上过厕所,他有些担心: “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谢星然不以为意:“不是有你给我守着吗?你不守也行,就一块肉,看了就看了,只要你不介意就好。” 陆辞也:“那不行,我老婆只有我能看。这样,把毯子一起拿下去,我给老婆围起来,你就在里面上。” 谢星然靠在后座上,说了声行。 半小时后,陆辞也在最近的收费站下了高速,拿起薄毯跟着谢星然去了山林。 薄毯够长,围成一个圈再撑开,足够谢星然在里面蹲下。 只是,头顶上方一眨不眨盯着她看的男人,令谢星然眉心的青筋直跳。 “陆辞也,你能不能别看我。”她说:“显得你很变态你知道吗?” 某变态无辜脸,歪理张口就来,说: “可是老婆,再亲密的事我们都做过了,看你上个厕所而已,有什么不行的吗?你要觉得不自在,无视我就好了。” 谢星然捏紧手指,没好气道: “我要是能无视你,我还叫你别看干什么?你给我转过头去,把眼睛闭上。” 陆辞也哦了一声,委屈地扭过头闭上眼。 【哼,等晚上我就看回来,盯着老婆看个够。】 谢星然:…… 回去的路上,意外碰见了一对中年夫妻,大概也是来上厕所的。 陆辞也正想着还好他们来得早,也幸好他带了毯子来。 结果就在他庆幸之际,突然听到背后小声嘟囔的声音: 女人:“这大白天的,还是在高速路上,他们竟然拿个毯子就敢出来厮混了,真是世风日下。” 男人:“这不挺刺激的,你要是想——” 女人:“你个死鬼,给我滚犊子!” 男人:“哈哈哈哈。” 陆辞也、谢星然:…… 两人一路沉默回到车上,陆辞也表情凝重,不知道,哦,谢星然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的。 【啊——被误会了……我觉得哪天可以坐实这个误会。不过老婆肯定不干,但我真的有点想诶,一想想是挺刺……】 “啊!”陆辞也吃痛地捂住耳朵,“老婆,你干嘛啊?好痛,快放手。” 后座上,谢星然倾身揪住驾驶座上男人的耳朵,使了点劲。 带着答案阴恻恻质问他:“是不是在想某些无耻的事情?嗯?” 陆辞也自然是不肯承认的,“没有没有,冤枉啊老婆。” 呵,她亲耳听到的,还能有假? 谢星然非但不放,反而更用了点力: “陆辞也,我警告你,别总给我想些刺激的事情,安分点知道吗?” 陆辞也哭丧着脸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老婆,你先放开我的耳朵,你要把它揪下来当下酒菜吗?” 谢星然轻嗤:“还没猪耳朵好吃,我可不要。” 说完她松开了手,余光注意到窗外回来的那对夫妻,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道: “快走快走,免得他们以为我们又在干坏事呢。” 陆辞也调笑道:“老婆,怕什么?他们还敢过来偷看不成?” 结果下一秒,转头看见了贴着窗户偷窥的夫妻俩。 谢星然吓得“啊”了一声。 虽然这个车子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情景的,但这不妨碍谢星然被吓到。 “神经病。”她骂了一声,扭头对陆辞也道:“还不快点开走!” 陆辞也也没想到还有这样明目张胆偷窥的人。 这是遇上真变态了啊! 为了不惹麻烦,他听从老婆的吩咐,脚下一踩快速开走了。 第136章 我今晚还想试试那个姿势 被那么一吓,谢星然完全没了睡意。 但她也不想理陆辞也那个傻狗,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老婆?老婆?~”陆辞也念经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老婆~~你睡着啦?” 没听见回答,他继续念经: “你肯定没睡着,你生气了对不对?对不起嘛老婆,我也不知道那两人居然这么恶臭,还敢偷看别人干坏事……” 谢星然刷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强调道:“我们没干坏事。” 陆辞也谄媚道:“是是是,我们没干,是他们心思太脏了,下次我一定警惕,离那种人远远的。” 谢星然哼了声,再次倒在抱枕上,闭上眼不理他。 陆辞也哀求:“老婆,你还睡得着吗?睡不着的话陪我说说话吧,我好无聊啊。” “无聊你就放歌。”她说。 陆辞也:“那不行,打扰到你睡觉了怎么办?” 她:“……所以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陆辞也嘿嘿道:“我在求老婆可怜我,陪我解解闷啊。” 谢星然终究是心软了,还有这么长的时间,让他一个人干坐着开车,的确很无聊。 她叹口气道:“等下让我坐副驾驶了再聊。” 坐在副驾驶看着前方的路,她晕车的反应会淡很多。 听见她答应,陆辞也高兴得眼角眉梢都带了撩人的笑意。 “老婆,你对我可真好,爱死你了!~” 谢星然突然想起一句话,想着也说了出来:“别爱我,没结果。” “啊?”陆辞也下意识道:“可是老婆,我们已经开花结果了呀。” 谢星然:“什么开花结果了?我又没怀孕。” 亏得陆辞也买的避孕套多,否则她可不会让他胡来的。 陆辞也无辜脸:“我们都已经结婚并且同房了,怎么不算是开花结果呢?” 谢星然:…… 得,说不过他。 下午两点时,陆辞也进服务区吃午饭,谢星然在他旁边吃水果。 再上车,她撑不住困意,又躺去了后座上睡觉。 这次陆辞也没再打扰她,独自开完了剩下的路程。 下午五点,到老宅院外时,谢星然还在睡,陆辞也叫醒了她。 “老婆,到了,醒醒,头还晕不晕?”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身子,关心道。 谢星然睁开眼睛,起身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 “还好。走吧,奶奶和妈妈应该早就等着了。” 双脚一下地,没穿到鞋,谢星然疑惑。 陆辞也:“老婆,你的鞋呢?” 谢星然:“是啊,我的鞋呢?” 四目相对,两脸懵逼。 谢星然眯眼,质问:“是不是你把我的鞋藏起来了?” 陆辞也这次是真冤枉:“我没有,我拿你的鞋干什么?奇了怪了,你的鞋去哪儿了?” 他跑到驾驶座找了找,没找到,甚至还去后备箱找了找,也没有。 谢星然皱眉沉思,片刻后,她脑中忽地一灵光。 想起来了,再上车时她是爬进后座的,就像平时上床一样,嗯……所以,她把鞋脱在车外了。 陆辞也找不到,又重新走到她面前,挠头道: “找不到,老婆,你的鞋不翼而飞了。不会是……有鬼吧?!” 一惊一乍的,他成功把自己吓到了。 陆辞也背对着她,一副守护的姿态,眼神警惕而慌张地看向周围,还说: “老婆,你,你别怕,老公保护你。” 谢星然的头顶略过六个黑点。 忽而,她阴森道:“小心那鬼就在车底,一下抓住你的脚!脱掉你的鞋!” “啊啊啊!”陆辞也一下跳上车,将她挤进了后座里面,砰一声关上车门。 赶过来的孙管家和女佣:?? 少爷在鬼叫什么? 看着紧紧抱住她腰身求安慰的人,谢星然捂着嘴大笑起来: “吓你的,傻子,大白天哪有鬼?我的鞋是被我半道弄丢了。” 即使知道真相,但陆辞也已经被车底伸出一双手抓住他脚的画面吓自闭了,怎么都不肯松开她。 红着眼控诉:“老婆你坏!” 谢星然笑眯眯点头,“嗯嗯嗯,我坏,我是坏女人,但谁让你喜欢坏女人呢,喜欢坏女人是要遭报应的~” 陆辞也轻哼,“那我就报应回去。” 说罢就想要吻住她欺负一番,谢星然早就预料到,提前做了防范。 拦住他哄道:“外面那么多人等着呢,别乱来,你先抱我下去,晚上再让你亲,让你亲个够行不行?” 陆辞也眨眨眼,里面星光闪动:“那我今晚想试试那个姿势。” 那个是哪个,也只有他们夫妻之间知道了。 闻言,谢星然脸颊一红,不想点头,陆辞也作势又要闹起来。 想到车外的情况,她只能屈辱地点了下头,“依你,都依你行了吧?” 作孽,她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车门没开,孙管家领着众人在不远处候着,体贴地没有上前打扰。 直到车门打开,众人只见自家少爷下了车,然后弯腰将少夫人抱在怀中,脚尖一勾关了车门,身姿挺拔地朝他们走来。 陆辞也:“孙伯,麻烦你把后备箱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放去厨房。” 孙管家反应过来忙不迭恭敬点头:“好的少爷。” 谢星然没有扭捏地躲在他怀里,而是大大方方环住他的脖颈。 想着等到玄关处就能穿上拖鞋了。 结果刚打开大门,迎面撞上了走过来的陆奶奶和陆妈妈。 瞧见他们这般亲密的样子,先是愣了两下,随即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陆奶奶:“看来这趟养伤之旅,让你们感情又好了很多啊,这几步路都要抱着呐。” 陆夫人也道:“之前就听到动静了,我说呢,怎么这么久还不来?” 谢星然羞红了脸,这下扭捏着要下来了。 陆辞也却不让,单手托着她,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才肯放她下去。 顺道替她解释说:“也不知道她脑子是浆糊做的还是什么,好端端的把鞋子弄丢了,在车里找了一会儿,这才耽误了。” 谢星然拧了下他的腰,竟敢说她脑子里是浆糊,他脑子才是浆糊做的呢。 扭头对上她们暧昧的目光,她轻咳了咳,转移话题问: “奶奶,妈妈,开始做饭了吗?我一天没吃饭了,好饿啊。” 都知道她晕车,坐车前不爱吃饭。 陆奶奶颇为心疼地拉住她的手,往里面走,和蔼道: “先进来坐,饭菜啊马上就好了,都是你爱吃的。” 第137章 使不完的牛劲儿 饭桌上,陆奶奶本想关怀地说两句瘦了,多吃点的话。 但看着谢星然明显被养起来的圆润小脸,这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得心中暗暗赞叹,她家这个孙子,还真是会养人。 陆妈妈吃完放下碗筷,擦擦嘴道:“今晚你们就在老宅好好休息,明天你们大伯三叔一家都要过来,趁着放假聚一聚。” 陆家本质上是分家不分户,因为每家的工作性质不同,所以几家除了节日和过年聚一聚,其他时间基本上不在一起,大多是在不同的省份工作。 所以聚齐一趟很不容易,但陆家每个人都很好,经常联络感情、互帮互助。 之后,陆妈妈还特意对陆辞也道: “小婉喊着要吃你做的菜呢,明天你露两手,可别给你自己丢脸。” 陆辞也的厨艺如何,谢星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妈妈放心,他厨艺可厉害了,我觉得他都可以去五星级酒店当大厨了。” 得到老婆的夸赞,陆大厨很是受用。 “哎~低调,低调。”他摆摆手,下一秒又夸下海口,说:“且看我明天如何玩转厨房,让大伯三叔两家流连忘返!” 她们笑着看他摆谱,眼中都有宠溺之色。 陆妈妈:“行了,又不是叫你一个人做,你二哥三姐夫他们都会帮你的。” 陆辞也挑眉:“真的?那我可得跟他们比比,到时候你们来评价评价我们谁做的最好吃。” 陆奶奶笑骂:“你才学多久啊就想跟他们比?他们可是为各自老婆当了好几年厨师的人了。” 陆辞也从鼻息里哼出一声: “虽然我资历不够,但我天赋绝佳啊,老婆,你说是不是?” 谢星然眉眼闪过无奈:“嗯,但咱们谦虚一点行吗?谦虚使人进步。” “行啊。”他懒散应道,“咱谦虚点,先让他们放松警惕,我再一鸣惊人,到时候他们都得对我刮目相看,哈哈哈。” 陆奶奶和陆夫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奈。 这混小子结了婚是越来越春风得意了,以前饭桌上好歹也算斯文矜贵,现在吃个饭都能大笑起来。 谢星然拍了下他的胳膊:“吃饭不要大笑,也不怕噎着。” “哦。”陆辞也合上嘴,扒了口饭继续吃。想到什么,他咽下饭道: “对了奶奶,张伯送了我们两只老母鸡,绝对的正宗,明天你来炖吧,还是觉得奶奶炖的最好吃了。” 陆奶奶哪有不应的道理,孙子喜欢吃,她高兴还不及呢,笑着说好。 — 吃完饭,陆辞也牵着谢星然在后花园散了会儿步,荡了会儿秋千,又剪了几朵花,这才回了房间。 老宅的卧室每周都有人定时打扫,就是为了哪怕有人匆忙回来,也能住到一个干净整洁的床铺。 洗了澡,吹头发时,谢星然提醒道:“等明天聚餐过了,我们得去把头发染回来了。” 顶着一头粉发去上班,不太合适。 放下吹风机,陆辞也温柔地撩起她的秀发,在鼻端陶醉地闻了闻。 接着坐下从身后抱住她,道: “知道了。老婆,其实我更喜欢你黑发的样子,黑长直,像白月光一样,清冷绝尘、不染俗世。” 他突出的喉结刺到她裸露的臂膀,膈得慌,谢星然动了动肩膀,逃离他的喉结。 “都说白月光抱久了,就成了饭米粒……” 陆辞也立马打断她:“不会。在我这儿才不会,老婆,你永远最美丽。” 谢星然笑了笑,“行了,睡觉,今晚你——” 她本想说今晚不许折腾她,她累了要睡觉,但想到之前在车里他提的要求,以及自己答应什么都依他的话。 瞬间,谢星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见此,陆辞也故意贴着她的耳朵: “我什么?嗯?老婆,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廓,谢星然缩了缩脖子,问道: “你都不累的吗?开了这么久的车,要不今晚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陆辞也轻笑一声,一把将她抱起,朝床上走去。 他脸上的笑轻浮而勾人,话也浪荡: “不会呀老婆,一想到和你做那事,我就浑身兴奋,感觉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谢星然:…… 这方面他总是这么直白,各种浑话张口就来,搞得她溃不成军。 虽然她有时也是这般想的,但叫她说出口,委实是难为她。 今晚到底顾念着她的身体,只一战告捷,陆辞也就帮两人清洗了身体,躺在床上相拥而眠。 — 次日下午,陆家的人陆陆续续都到了老宅。 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大厅里摆放着一张张圆形的餐桌,上面铺着洁白的桌布,各种鲜花和小吃在上面摆着。 大厅里热闹非凡,厨房更是喧闹不已。 因为三位大厨正在比赛,加上自家老婆都在身边看着,暗中较劲得厉害。 于是这顿饭可谓是丰富至极,桌上的长辈也不厚此薄彼,每个都夸了一番。 特别是夸到陆辞也时,眼中的欣慰不减反增,连带着也夸了谢星然几句。 晚饭过后,还有一场烧烤局。 陆家男人霸占着烤摊,一边为女人小孩提供烤食,一遍喝酒聊天。 逐渐又分成了两个阵营。 欢声笑语中,不知是谁提到了早逝的陆老二,也就是陆辞也的爸爸。 “可惜了,这么好的氛围,二哥却不在,整个家就缺他一个。” 烧烤摊这边的气氛一下子哀伤起来,好几个大男人都隐隐红了眼眶。 陆辞也同样落寞,但他不想破坏气氛,于是调笑道: “不然我去给我爸的牌位抱过来,我们请他喝杯酒?就是不知道我们敬了他这么多年的酒,他还会不会是一杯倒?” 陆辞也酒量差是遗传了他爸的,两父子加起来都没陆妈妈一个人能喝。 闻言,大伯和三叔不知想到什么,带头笑了起来。 “当年霆华是我们三人中酒量最差的,但他偏偏对商业感兴趣,每次应酬前都要喝解酒药,还好后来娶了你妈妈是个好酒量的。” 陆辞也笑笑,目光温柔地看向另一边的陆妈妈。 是啊,他老妈在喝酒上都为他们父子俩保驾护航过。 三叔拍了拍他的肩膀,“阿也这酒量和二哥一脉相承啊,我还记得二哥去世后你有一次偷偷喝了酒,那时候你才多大? 十岁的奶娃娃就敢偷喝酒了,要不是你妈那会儿忙得焦头烂额,你指定得被好好打一顿。” 二堂哥:“可不是,我们几个问他在哪儿喝的他还不肯说,也不准任何人靠近,直到二婶来了才把他抱走。” 大堂哥附和:“对对,我还记得阿也那天哭得可凶了……哎。” 陆家人宠他,不仅因为他是孙辈中最小的一个,也因为他从小就没了爸爸。 陆辞也听到他们提起当初那件事,脊背有一瞬间的僵硬,笑容都牵强起来。 所幸众人看他这样子,以为是他们说多了勾起他对他爸的怀念,之后都不再提及,而是聊起最近发生的事。 第138章 陆辞也,你要老婆不要? 一个不注意,陆辞也自己喝醉了,这次几乎没人灌他酒,但他还是醉了。 并且醉得不轻,东倒西歪地靠在桌椅上,脸色酡红,哭着喊妈。 众人没有坏意,笑着看他的窘态,还问他都有老婆了,怎么喝醉了还喊妈妈。 五堂哥是个心理医生,此刻猜到:“估计是我们刚才提到二婶,阿也还以为自己是十岁那年喝醉酒的自己呢。” 众人叹息,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叫来了陆妈妈和谢星然。 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陆妈妈颇有些嫌弃: “多大人了,喝醉了你叫你老婆啊,喊妈做什么?还以为自己是没断奶的娃呢?” 教训完又护道: “知道他酒量不好,你们就少灌点咯,每次一回来就灌他酒,你们当他是酒器啊?” 大伯笑着道:“弟妹,你这回可真是冤枉我们了,我们今晚都没灌他呢,他自己喝上的。” 三叔:“哎,也怪我,提到二哥,阿也估计是伤心了,这才喝多了。” 陆妈妈沉默了会儿,叹一声,拍了拍陆辞也的后背以示安慰。 但看着他涕泗横流地伸出手,没规没矩地想要抱抱时,陆妈妈果断躲开了。 对旁边担忧的谢星然拜托道: “小星星啊,这臭小子就交给你照顾了啊,你一个人不行就叫几个佣人帮忙,也别累着自己,我还有八卦没听完呢。” 谢星然失笑,无奈道:“妈妈去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之后几个堂哥想帮她扶陆辞也回房间,都被抗拒的陆辞也闹得歇了心思。 几人笑道:“我们几个大老爷们,的确是比不上自家香香软软的老婆啊,哈哈哈。” 谢星然被哄笑得红了脸,勉强扶起人,快速逃离现场。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累得她差点直不起腰。 将人甩到床上,谢星然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出门找了个女佣去煮一碗不加生姜的醒酒汤来。 期间陆辞也似乎醉死过去,乖乖的躺在床上,也不闹腾,只是脸上还残留着泪水。 她打来一盆热水,轻轻为他擦拭。 不过须臾,陆辞也睁开迷糊的双眼,看着她含糊地叫了一声“妈”。 谢星然无言以对。 不知道他今晚怎么这么黏陆妈妈,她刚想解释两句,就见他又哭了起来。 哭得那叫一个伤心,仿佛天塌了一样。 接着又叫了好几声妈,满是哭腔的声音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意味。 谢星然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忙拍着他的后背轻声诱哄: “怎么了阿也?跟妈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但后面陆辞也却不说了,只是哭。 她也就没再问下去,哄了好一阵,他才算平静下来。 正巧这时候女佣端来醒酒汤,谢星然接过碗要喂他。 陆辞也却耍起无赖,怎么也不肯喝。 “我不要喝这个,”他小孩子脾气道,“妈,你做的醒酒汤太难喝了,爸就是醉着都不愿意喝,我也不喝,而且我又没有喝酒。” 谢星然:……还好陆妈妈没在这儿,不然你再厚的脸她都给你打薄了去。 瞧他醉得分不清人,她起了逗弄的心思,拿出手机按下录音。 下一瞬声音一轻,对他蛊惑道: “阿也乖啊,你喝了就送你一个老婆好不好?” 陆辞也:“?老婆?老婆是什么东西?” 谢星然挑眉,故意说:“老婆啊,就是陪你睡觉,但你得给她洗衣服做饭、吹头发洗脚的人。” 陆辞也皱了皱眉:“那老婆能为我做什么?” “她啊,能亲亲你抱抱你,在你哭的时候安慰你,高兴的时候陪你笑,怕黑的时候陪你睡觉,怎么样?要老婆不要?” 陆辞也的眉心迟迟得不到舒展,就这样沉思了好一会儿。 他瘪着嘴迟疑地开口,说: “好,好像有点不划算诶,妈,我能不能不要老婆?这些你和爸都可以陪我做啊。” 谢星然噗呲笑出声,伸出手指点了下他的脑袋,佯装怒道: “好啊陆辞也,原来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但可惜,晚了!你已经有老婆了,不划算你也得受着。” 陆辞也大惊:“我什么时候有老婆了?” “什么时候?”谢星然轻哼,双手捧住他的脸颊使劲蹂躏:“陆辞也,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妈,我就是你老婆。” “啊?”陆辞也因为醉酒而迟钝的思维没反应过来,眼睛睁大发现面前的人的确不是他妈,而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的人。 “你是我的……小老婆?” 此刻在他的认知里,自己就是一个父母双全的六岁小孩。 六岁小孩的老婆可不就是小老婆嘛。 但谢星然可不喜欢这个称呼,在他脸上拍了拍,纠正道: “不是小老婆,是老、婆,再怎么我也不可能是小,但你要是有小老婆……” 她冷冷呵了一声,伸手握住了威胁道:“那就别怪我把它割了丢厕所里去。” 陆辞也闷哼一声,可怜又恐惧地将自己的弟弟拽了出来。 接着身子往后扭动,似乎觉得她是个危险的人,要离她远些。 “呵。”谢星然揪着他的衣领就将人拉了回来。 他顿时害怕地挣扎:“你欺负我,我要告诉我妈,我不要你当我老婆!” 刚哭过的眼睛还红着,鼻尖也红红的,此刻软绵绵的挣扎就像待宰的羔羊,是逃不出姐姐手掌心的。 “唔——”陆辞也震惊极了地看着眼前放大的脸。 他的唇已经被迫张开,懵逼地任由她搅弄。 越吻越深,几近窒息。 或许正因为这种窒息感,陆辞也猛然反应过来发生的一切。 再看着眼前闭上眼亲他的女人,他抬手按住对方的后脑勺,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谢星然意外地眯起一条缝,看到他眉眼舒朗,长而卷的湿睫毛一颤一颤的。 仿佛刚刚心碎的小狗得到了救赎,正确认着眼前的真假。 两人沉醉地吻了半个小时之久,醒酒汤都冷了。 松开之际,牵扯的银丝悬挂在中间,暧昧地连接着二人的唇角。 陆辞也缓缓伸手,擦去这根银丝。 谢星然微微喘着气,勾唇问:“怎么?想起我是你老婆了?” 第139章 姐姐,你疼疼我 想到之前那些话,陆辞也红了脸,凑近讨好地啄了口她的唇。 “划算,老婆,娶到你,是我天大的福气,别说为你洗衣服做饭了,把你供起来都行,怎么可能不要呢?” 他的声音嘶哑而缓慢,呼出的气息还带着些微醉人的酒气。 表面是清醒了,但意识还醉着,只是醉的程度不深罢了,毕竟前面又是哭又是亲,折腾这么久,醉意也消散了些。 谢星然冷哼一声,推开他算旧账:“我还是你小、老、婆?” 陆辞也拉住她白嫩的手指,“哪能啊?就,就算是我的弟弟变小了,老婆也不可能是小的。” 谢星然嘴角抽搐,他总是这般语出惊人地证明自己。 “行了,将就着先把醒酒汤喝了,再去洗澡睡觉。” 陆辞也坐起来,就着她的手喝下醒酒汤,喝完咂咂嘴,苦了吧唧的。 下一秒,嘴中就多了一颗糖,柔软的指腹滑过他的嘴唇。 甜丝丝的糖在他嘴中蔓延开,他眯起眼笑,倾身抱住床边的人。 “老婆~有你在真好。” 随即回想起她刚才说的,老婆能亲亲他抱抱他,在他哭的时候安慰他,高兴的时候陪他笑,怕黑的时候陪他睡觉。 真的,这就够了,够幸福、够美满了。 “知道就好。”谢星然眉眼微扬。 陆辞也阖上眼,依恋地蹭了蹭她的脑袋,心中踏实感满满。 抱了会儿,谢星然开始催他:“去洗澡。” “嗯~~再抱一会儿嘛。”陆辞也不肯松开,就这样抱了她好久,也不说话。 感觉到他身上失意落拓的情绪,谢星然抚了抚他的后背,声音温柔地问: “陆辞也,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 联想起之前的事,约莫是想到他爸了,所以不开心。 但陆辞也却没头没脑地问了她一句: “老婆,你会嫌弃我吗?” 虽然谢星然有时候的确挺嫌弃他的,但这种嫌弃是包含着宠溺与爱意的,并不算真正的嫌弃。 所以此时她轻哄道:“不会啊宝宝,宝宝最乖了,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 闻言,他却像是不满意,继续问: “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都不会嫌弃我吗?” 谢星然心中有些疑惑,看着他反问:“陆辞也,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陆辞也垂着眸,不回答,只是固执地问她: “你会嫌弃我吗?” 问着问着,他眼中又开始蓄起了泪水,喉头也哽咽住: “老婆,你会嫌弃我吗?” 谢星然不再追问,而是心疼地抱住他,拍拍他的脑袋: “不会,不会的,我最喜欢你了,真的,陆辞也,不管你是怎样的人,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我都最喜欢最喜欢你了,永远不会嫌弃你的。” 陆辞也埋在她的胸口,无声无息哭了起来,眼泪湿了她的衬衫,破碎感满满。 谢星然不知道他是想起了什么,只知道他现在很难过很难过。 她的心也跟着难过,也有一种想陪着他哭的冲动。 她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细语、耐心十足地轻哄他。 正当她沉浸在这样低迷的氛围中时,胸前的扣子忽然被他的嘴叼住…… 接着,他的舌头灵活解开了一枚扣子,而他的手早已自她的衣摆伸进去,一秒解开她的内衣扣。 谢星然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这个臭流氓,彼此依偎的温情时刻,他的脑子里居然就知道想那些! 她推开人,正要训他两句。 结果对上他湿润迷离的双眸。 哪怕里面酒气缭绕,也依然挡不住那扑面而来的深情。 这双深情眼,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加上他刻意营造出的可怜模样,若说他是祸国妖妃谢星然都信。 美色惑人,谢星然不由得狠狠咽了咽口水,心跳加速。 陆辞也小心翼翼地拉住她的手,说: “姐姐,你疼疼我,你说你不会嫌弃我的,那你疼疼我好不好? 让你的气息包裹我,让我浑身上下都有你的痕迹,好不好?姐姐,好不好?” 当然……好。 谢星然吻了下他的嘴唇,道:“去浴室。” 小狗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毫无遮掩与欺骗,充满无辜与期待。 浴室里,一阵阵的喘息呻\/吟声盖过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 第二日醒来,谢星然睁开眼,就看见了把玩她如瀑长发的陆辞也。 哪怕是睡眼惺忪,她也能看出他眼中的温柔与爱意,几乎化为了实质,紧紧将她围绕。 瞧见她醒了,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早上好,老婆。” 谢星然捂住嘴打了个哈欠,随口应道:“早上好,几点了?” “唔,十点了。”陆辞也回。 谢星然一惊,猛地坐起身:“这么晚了?!” 陆辞也轻懒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怕什么?家里都成双成对的,今天又是假期,起得早才不正常呢。” 谢星然心下松了口气,但都醒了,她也不想赖床。 刚要下床洗漱,陆辞也却将她抱进怀中,“老婆,等一下,隔壁都还没起呢,咱们最后再下楼。” 以前这种时候,陆奶奶和陆妈妈是早起第一批,他是二批,叔伯婶是第三批,堂哥嫂子、姐姐姐夫第四批。 现在,他势必要做最晚起床的那一个! 谢星然听到他心里的较量,暗暗啐了他一口,这都要比,无语。 奈何被他缠着,打打闹闹、腻腻歪歪了好一会儿才下楼。 最后,他们果然是最后一对下楼…… 第140章 少夫人吃得也太好了吧! 谢星然和陆辞也染回了黑发,假期结束就开始各自上班。 走进公司,两人都有些恍如隔世。 先是互换,后又养伤,起码有大半年没进自家公司了。 但在哪儿工作不是工作? 两人很快忙碌起来,所幸他们上头都是有人顶着的,压力不是很大。 每天忙完工作,除了打打拳学学车,就是进行一番深入友好的交流~ 便这般如胶似漆过了一个多月。 进入十一月中旬,a市的天气开始变冷了,树上的枝叶一点点变黄,一阵风吹来,打着旋儿落在地上。 将这座城市装点得如诗如画,也增添了几分萧索的凄凉感。 最近谢星然忙着跟进一项工程,每天都很忙,不仅每晚深入友好的交流没了,中午一起吃饭的午饭时间也被停用。 为此陆辞也郁闷了好些天,但看着谢星然疲惫的容颜,他还是忍了。 晚饭各种营养丰富的食品,还有早餐,他尽可能地照顾她,理解她。 这天下午,六点下了班,陆辞也迫不及待拿起衣服和钥匙,一边走去停车场,一边给谢星然发消息,问她今晚想吃什么。 结果却被告知今晚他要独守空房!! 陆辞也开车门的手一顿,黑了脸,站在原地,直接一个电话向她轰炸过去。 此时这边的办公室内,谢星然刚打开助理买来的盒饭,打算快速解决好晚饭继续工作。 看到电话来人,她随手按下接听和免提,还没出声呢,那边就传来一道控诉的声音: “老婆!你怎么能这样?工作回家也可以做啊,你再这样我就给金歌姐打电话,问问她到底是什么工作让你忙成这样,竟然还让我独守空房?!” 谢星然往后一靠,伸手捏了捏眉心。 听他无理取闹的声音,她紧绷的神经反倒放松了些许。 笑道:“这位独守空房的小少爷,请不要干涉我团内政,这是原则性问题。” 陆辞也嘟着嘴不满说: “我没有原则,我只知道我已经很多天没有跟我家老婆亲热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积郁成疾、无药可医了!” 谢星然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也不想吃饭了,跟他煲电话: “这才多少天就积郁成疾了?陆小少爷,你太脆弱了,我们也就才五六天没亲热而已。” 闻言,陆辞也不可置信地呵了一声: “什么叫也、就、才,而已?包括今天都有六天了,整整六天!!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谢星然:“比五天多一天的概念。” 陆辞也:“……” 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他的憋屈,谢星然笑出了声。 怕他彻底发作了哄不好,她象征性安抚道: “你就当我是来月经了,忍一忍,再过几天就好了,啊~” “你以为我是禽兽,就只是惦记着那种事吗?我更多的是担心你的身体!” 他更气了,说: “而且来月经可以亲亲你抱抱你,这样也算亲热好嘛,但你不回家,我看都看不到你,你要我今晚怎么睡得着?” 他的声音满含委屈,谢星然也无奈。 “好好好,对不起,陆小少爷,是我误会你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陆辞也轻哼,嘟囔说:“肯定是你自己心思歪了才会误会我。” 谢星然:“你嘀咕什么呢?” 怕不是在说她坏话吧? “没什么。”陆辞也摇头,再次撒娇道:“还有你都两天没吃我做的饭了,难道你就不想念吗?” 前些天加班晚点,他一直等她下班,回去时间已经晚了,吃的都是外卖,跟他做的丰盛晚餐完全没有可比性。 再看面前毫无食欲的饭菜,谢星然顿感吃不下去。 但突然,她灵光一闪,道: “那要不然,你回去做饭了给我送来?就这样定了,我等你来,拜拜。” 电话挂断的嘟嘟声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异常响耳。 陆辞也咕哝了一句就知道吩咐我。 但想到等下就可以见到老婆,甚至就在她公司陪她工作,他又翘起嘴角,哼着歌开心地上了车,往家里驶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不久,不远处的柱子后面走出来四五个人。 他们都是陆氏集团的员工,原本是准备一起去聚餐的,没想到会遇到陆总。 还一不小心偷听了全程。 望着车子离开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其中一人才捧着脸花痴道: “没想到陆总私底下是这样的,他好会撒娇哦,还这么黏人,少夫人吃得也太好了吧?太让人羡慕了。” 其余人:“之前网上传的那些我还不相信,陆总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是恋爱脑,现在,啧啧,没想到还真是。” “人家网上都说了,恋爱脑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你们不觉得少夫人对陆总也好宠吗?感觉要是陆总哭了,少夫人是能跪地轻哄的人。” “小娇夫和他的高冷女总监,这也太好磕了吧,不行,我得跟公司其他人八卦八卦。” 陆辞也还不知道,明天公司里又会多一批对他和谢星然磕生磕c死的cp粉。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只会高兴。 此刻他已经做好了饭菜,驱车往谢星然的办公室赶。 到了公司,见到谢星然的助理,陆辞也吩咐道: “等下外卖员会送来奶茶和一些小点心,你带人去帮忙拿一下,辛苦了。” 最近他们小组都在加班加点的忙这件事,他每次过来都会请客一些小吃,彼此都熟悉了。 助理千恩万谢,想带他去谢星然的办公室。 陆辞也挥手道:“我自己去,你忙吧。” 助理走后,他抱着两份保温桶,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听到进字后,他这才整理了下衣服,推门进入。 谢星然以为是助理,但余光瞥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她惊喜抬头,一看果然是他。 “你终于来了,我要饿死了。” 为了吃他的饭,那份饭盒她都没动,送给别人吃了。 被她欣喜期待的眼神望着,陆辞也只觉自己这一刻就是她的救世主! 肯定浑身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他在茶几上打开保温盒,得意洋洋道: “喽,都是你最爱你的。好不容易给你养起来的肉,可不能因为在这几天瘦回去了。” 谢星然吃了一口红烧肉,差点落下泪来。 “陆辞也,有你真是太好了。”她感动道。 “那当然了。”他眼尾上扬,看她吃得满嘴留香,心中很是自豪。 【嘿嘿,老婆的胃已经被我拿捏住了,以后她就是想离开都离开不我了。】 第141章 我这个老公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两人有来有回吃完了这顿饭。 谢星然抽了张纸巾擦嘴,提前预警道: “好了,这个无耻的问题等改天再回答你,我现在要冷暴力你几个小时,别来热脸贴冷屁股啊。” 知道她要忙工作了,陆辞也不服气地哼道:“自作多情,我的脸是用来看的,才不会去贴你的冷屁股。” 谢星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脸蛋:“行,等下我不理你,你不许闹更不许哭知道吗?” 陆辞也扭过头躲开她的手,并放下狠话:“我才不会,今晚谁先跟对方说话,谁就是狗!” 谢星然求之不得,“行。” 之后她就沉浸在工作中,对外界的任何事物都不理会,哪怕是听见他的心声她也能当作毫无所知。 陆辞也托着下巴直勾勾注视谢星然,在心中好一番夸奖了老婆的美貌与能力后,拿出电脑,同样开始工作起来。 夜越来越深了,深秋的季节,屋外的晚风呼呼地吹,屋内却是一片祥和与宁静。 慢慢的,小组内的人渐渐都各自回家了,最后助理跟她打了个招呼也回了。 这层楼只剩下他们二人。 良久,谢星然伸了个懒腰,看向陆辞也,劝道:“你先回家——” 陆辞也:“哈哈!你先跟我说话了,你是狗,老婆,你得学两声狗叫。” 谢星然:“……” “我不会,不如你先示范一遍给我听听?”她懒懒说。 陆辞也双手环胸,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老婆,你以为我是真的傻吗?我才不会上当呢,倒是老婆你,不会是玩不起吧?” 谢星然沉默,她就是玩不起怎么了? 眼睛一转,她强词夺理道: “谁说我是在跟你说话了?这间办公室除了你和我,还有一个人啊。” 此话一出,陆辞也整个人都不好了,瞪大眼睛,如同浑身炸毛的小猫。 但这个时候他还强忍着,只是膝盖上的双手死死握紧。 “我,我才不会上当呢,你就知道吓唬我。” 谢星然眯着眼,下巴一扬,示意道: “不信啊?那你转个头,她就在你身后,还准备拍拍你的肩膀跟你打招呼呢。” 这下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害怕,跳了起来:“啊!你不要过来啊!!” 他下意识跑向谢星然,一股脑坐进她怀中,柔弱无助地抱住她: “呜呜呜,老婆,我错了,我跟你汪一声行吗?你别这样吓我。” 谢星然承受着他的重量,艰难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刚一记下去,他还轻微抖了抖,给她笑得不行。 “知道是吓唬你的还被吓到,陆辞也,你胆儿可真小。” 陆辞也吸吸鼻子,委屈道: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胆子小,你就仗着我舍不得动你,肆意欺负我,等改天见到金歌姐了,我一定要向她告状!” 知道向奶奶和老妈告状无用后,陆辞也就经常跟王金歌告状。 王金歌刚开始也给他面子,总会象征性说谢星然两句。 于是他就经常在谢星然面前,理直气壮地跟王金歌告状,有理有据,但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后来王金歌被他告得烦了,连带着对谢星然都不待见了。 此时谢星然仗着他看不到,嘴角弧度毫不遮掩,“陆告状……” 刚喊了个称呼,某人立马就不高兴了: “都说了不许这样叫我,太难听了,我要是叫你叫,叫‘谢小人’你乐意吗?” 她眨眨眼,说:“乐意啊,不过我怎么就小人了?” 陆辞也冷嗤: “还说你乐意,你乐意就不会这样问了,反正你以后不许这样叫我。” “行行行,宝宝,我叫你宝宝行了吧?”她含笑哄道:“陆宝宝,别生气了。” 他:“不要加‘陆’。” 谢星然:“好的陆宝宝,你先起来,压得我腿都快断了。” “……” 他起身背对她,整个人被气自闭了。 谢星然揉了揉双腿,才道: “好了别气了,你先回去睡吧,我今天就在公司睡了。” 陆辞也当即转头,带着郁气问: “为什么我不可以和你一起睡,挤一点也没关系啊。” 她好声解释道:“我办公室没床,所以今晚我是和金歌姐一起睡,宝宝,你就委屈委屈这两晚,自个睡啊。” 陆辞也双眼圆瞪:“还是两个晚上?!” “呃……也有可能三个晚上。”她迟疑道。 他炸毛的属性一下子发作了。 砰一声双手撑在桌子上,双眼湿润,眼圈通红: “独守空房三个晚上,我这个老公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谢星然头疼地扶额:“……我又没有小三,哪就没你地位了?” 说着,她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安抚道:“放心,我心里头可满满当当全是你呢,乖啊,就这几天,正是关键时刻。” 主要是她们得亲自坐镇,防备公司内部的奸细,特别是王辰轩这个人。 若是让别人知道他们公司的报价或者方案,竞争的公司这么多,这个项目很有可能一开始就落不到她们头上。 陆辞也趁机下移抓了两把,被甩开后还一本正经,假装包容起来。 “好吧,谁让我娶了你这么个工作狂,比我还忙,这份委屈我先受下了,不过你以后必须加倍补偿我知道吗?” 谢星然翻了个白眼。 这个绿茶加流氓,说得他受了天大委屈似的,还敢跟她提补偿? 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为了尽快摆脱他,她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 被赶的某人非但不走,还厚颜无耻地上前,又提要求道: “那今晚的晚安吻呢?你总得要给我呀老婆。” 还来不及拒绝,她就被他强硬地困在桌椅间,弯腰亲了好半天,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公司。 谢星然看着相机里自己红肿的双唇,气不打一处来。 这让她怎么好意思去见金歌姐? 不得被揶揄一番才怪了,她可没他那么厚的脸皮。 来到顶楼敲门进去,王金歌一看她这样,果然调笑起来: “呦,打发走你家告状精了?啧啧,看来是牺牲不小啊。” 谢星然跺了下脚:“金歌姐!” 王金歌大笑起来,“好了好了不笑了,真是的,我还没怪你们在我面前秀恩爱呢,说两句怎么了?” 谢星然哼了声:“那你快点找一个啊,说不定未来你和姐夫在我们面前更会秀恩爱呢。” 王金歌摆摆手,岔开话题:“行了行了,不说这个。关于城西那块地的开发……” 第142章 威胁——直说吧,你想做什么? 以前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王辰轩,最近出奇地来公司勤快了。 其他人不知道,但王金歌和谢星然是知道真正原因的。 王辰轩早之前就受了蒋辞阳的挑唆和指点,用卖掉的股份换留在公司的机会。 最后伺机而动窃取机密,为蒋氏集团争取最大的利益,得手后会有一大笔闲钱。 可惜他们的算盘要落空了。 先不说到处都是监控,单就凭王金歌的警惕和敏感,他们也不可能得逞。 不过王金歌怀疑公司里还有内鬼,王辰轩只是明面上的那个,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内鬼潜伏着。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在谈判之前,她直接睡在公司,反正该有的都有。 谢星然见她这样,就想来陪着她,于是有了陆辞也独守空房的事。 这些天,谢星然都在公司,中午吃盒饭,晚上就吃陆辞也送来的饭菜。 这天中午,他们照常煲了十几分钟的电话粥。 谢星然:“明天就是谈判了,今晚我准备回来睡。” 陆辞也自然欢天喜地、喜极而泣:“老婆,你终于要回来宠幸我了吗?” 她闲散地靠在椅背上,道: “嗯,看在你最近表现极好的份上,今晚你好好洗香香,等着我的临幸吧。” 陆辞也相当配合:“嗻,奴家遵命~” 谢星然笑出声:“陆辞也,你是太监不成,嗻什么嗻。” 还奴家,他惯是如此会玩。 陆辞也不假思索道: “太监也行,我去搜搜太监的玩法有哪些,到时候一定伺候好夫人。” 谢星然戏谑道:“行是吧?那我让你当真太监也行吗?” 闻言,某人下意识夹紧了双腿,“这不行这不行。” 他急忙否决,又仗着她打不到他,说话依旧肆无忌惮: “而且老婆,你舍得吗?这可是你往后余生的‘幸’福啊,没了你还怎么爽?” 不堪入耳! 谢星然冷笑:“怎么不舍得?我有的是办法爽,但你恐怕是再也爽不起来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寒意,陆辞也这才收敛了些,讨好道: “哎呀老婆,人家说笑呢,你怎么还当真了?你今晚要回来是吧?那我去接你。” 谢星然拒绝了:“不用,我还要加会儿班,你先回去做饭,我自己打车回去。” 他没强求:“行吧,老婆你可要快些回来,等你呦~” 挂断电话,陆辞也心情极好。 双腿搭在办公桌上,手上的手机转动,姿态风流懒散。 打开相册盯着谢星然的单人像看,越看越心动。 “啊~是老婆啊,亲亲~mua~” “扣扣——”门外响起敲门声,陆辞也瞬间正经起来,喊道:“进。” 小张提着一份饭菜推门进入:“陆总,你要的午饭。” “谢了,放下吧,钱转你了,多的算跑腿费。” 小张道了谢,却没有立即离开,他迟疑道:“陆总,还有一件事。” 陆辞也打开饭盒,头也不抬问:“什么事?” 小张将名片递上去:“楼下有个女人,自称是苏氏刚回国的千金,还说是你幼时的玩伴,想要约你现在见一面,有急事跟你说。” 陆辞也皱眉看着名片上的名字——苏念晚。 有点印象,但不多。 “礼貌请走吧,”他语气淡淡,却隐约透着骄傲,说:“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除非工作上的事,不见外女。” 小张嘴角抽搐了下,最近他没当司机,但吃的狗粮依然只多不少。 “好的陆总,我这就将人请走。”小张说完,恭敬出了办公室。 陆辞也挥挥手,没当回事,拍下自己吃的饭菜发给谢星然,并配音道: “老婆,我今天吃的糖醋排骨和红烧肉哦,你吃了什么?” 这边谢星然也拍了一张午饭给他看,语音道: “没有你做的好吃,希望晚上我可以吃到‘正宗’的梅菜扣肉。” 两人正聊着起劲,突然,陆辞也那边没了消息。 谢星然:[?干嘛去了?] 她想起闲暇时刷到的视频,大概意思是男人突然消失,大概是和别的妹妹聊上了。 不过谢星然是不信陆辞也有那个心的,只以为他是临时有事忙。 谢星然:[你忙工作吧,我也要去忙了,记得晚上给我做梅菜扣肉。] 发完这条消息,谢星然快速吃饭,继续忙工作了。 殊不知另一边,陆辞也真的在跟其他妹妹聊天,不过不太愉快就是了。 咖啡店里, 陆辞也和苏念晚相对而坐,周围的座位已经被苏念晚带来的人清空了,十米内只有他们二人。 陆辞也的脸色很不好看,双拳紧握才不至于失态。 他率先开口:“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苏念晚一身白月光打扮,端的是清纯可人,只不过她眼底的精明和算计此刻毫无遮掩,坦荡地显露出来。 她喝了一口手中的热咖啡,这才慢悠悠道: “想知道就知道了,辞也哥,你确定要先跟我讨论这个?” “我家老妈只生了我一个,所以别喊我哥。”陆辞也冷淡道,“直说吧,这么多年了你提这个是想做什么?” 苏念晚抿了抿唇,似乎也不想用别人的秘密来威胁人。 但她必须确保争取到这次合作,而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金星集团…… “陆总,听说你的夫人,是金星集团的谢总监。” 陆辞也下颌线紧绷,眼神冷如千年寒冰,慑向对面的女人,。 “你想做什么?” …… 聊了不过五分钟,苏念晚从座位上起身。 临走时侧头看向面无表情、如斯冷漠的人,弯唇提醒道: “陆总,相信你也十分在乎自己的声誉,能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明天正式谈判之前,我都等你的消息。” 陆辞也轻呵了声,似笑非笑,没有回答。 只是他的脸色实在过于苍白,眼神更是比这萧瑟的秋风还要冷几分。 苏念晚没再久留,带着保镖上车离开。 留下陆辞也一个人坐在原地,浑身泛起的冷意与脑海中的回忆都不断冲击着他,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缓了良久,他方才忍下恶心,付了钱离开,回到公司继续上班。 第143章 谁家的小郎君这么贤惠啊? 七点,谢星然下班,离开公司。 但她没有立刻打车回去,而是去了附近一家有名的花店。 这些天陆辞也给她送饭、陪她工作,谢星然都记在心里。 所以事情一忙完,她就想好了要好好奖励他。 男孩子应该也会很开心收到心爱之人送的花吧? 虽然自家后院就是花园,但为了保密和惊喜,她还是决定在外面买一捧回去送他。 挑来挑去,谢星然看中了一种蓝色小花,带着一点浅紫。 店员介绍说这叫蓝星花,它的花语是:相互信任,幸福的爱,珍惜当下。 这正是谢星然所希望也正拥有的,所以她订下了一捧蓝星花。 并让亲手写了两张卡片插在上面,一张是花语,一张是夸奖他这些天的体贴。 到了别墅,她轻轻打开门,换了鞋,猫着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没人应,大厅里也没人,她转头去了厨房。 暖黄的灯光下,男人身材高大性感,但因系着围裙,加上锅里腾腾冒出的热气,氤氲了他的神情。 使他一眼看去,极有人夫感。 但陆辞也似乎心不在焉,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发现。 最后,还是谢星然主动开了口,打破沉寂。 “谁家的小郎君这么贤惠啊?”她靠着窗,歪着头笑吟吟道。 听到她的声音,陆辞也下意识转头看去,看见她手中捧着的花,眼里闪过欣喜。 谢星然却敏感地注意到他眼中的湿润,在灯光下闪着亮光。 “老婆,你终于回来了?” 嗯,声音也有点哽咽之意。 看着快步走到她面前的人,在他下一句开口前,她率先开口问他: “谁欺负你了?” 陆辞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的关心,眼里的湿润更浓了些 但他眨眨眼咽了回去,故作轻松地摇头,扬起笑说: “没有谁欺负我啊,老婆,这花是送给我的吗?好漂亮啊!我好喜欢,谢谢老婆~” 她捂住他要亲过来的嘴,再一转手托住他的脸,严肃道: “不许岔开话题,说,谁欺负你了,没有谁那你为什么哭?” 总不可能是她欺负的,中午还好好的呢。 被她这么认真地关心,陆辞也感觉心中也不是那么难过了。 他挠头佯装傻气笑了笑,指向菜板上的洋葱,道:“之前在切洋葱,所以忍不住哭了会儿。” 视线一转,果然看到了准备混肉炒的洋葱,收回视线,谢星然看着他的眼睛: “真的是这样?” 陆辞也脸不红心不跳,真诚地眨了眨眼:“对啊,不然除了你谁还能欺负我啊?” 话刚落,谢星然就捏了把他的脸蛋: “嫌我欺负你是吧?那你别收这花。” “不行。”他抱住花侧了侧身,“这是老婆第一次送我花,我要好好保存起来。” 谢星然笑着,走去看他准备的饭菜。 【呼,可算糊弄过去了。】 “?”谢星然扭头重新看向身后的人。 对上她的目光,陆辞也一慌,结巴了:“怎、怎么了老婆?” 谢星然沉默一会儿,还是没问他为什么不肯说,转而道: “我的梅菜扣肉呢?我中午不是说了我想吃的吗?” 陆辞也懊恼地拍了下头,“对不起老婆,我一时忘了,明天再给你做行吗?” 她也没生气,瘪了下嘴说:“行吧。” 等晚上睡觉再观察观察,他到底为什么哭? — 吃了饭,在花园散了半小时的步后,两人回到房间。 陆辞也去洗澡,谢星然则打开电脑,又复盘了一遍明天的工作。 十分钟后陆辞也湿着头发出来,也不像以前那样拿着吹风机欢快地跑来让她给他吹头发。 谢星然皱了皱眉,感觉他心事重重的。 她叹了口气,主动去拿起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吹好后,她仰起他的头,在他身后俯身给了他一个吻,并道: “我去洗澡了,希望我出来后,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今天发生的事情。” 陆辞也脸色苍白地看着她走去浴室,好一会儿,他转头, 看见了她的电脑,就那样放在茶几上,连工作的页面都没有关掉…… 第144章 读心术消失了! 谢星然洗完澡出来,就见陆辞也纹丝不动坐在沙发上,垂眸不知在沉思什么。 她尝试着偷听他的心声,可他的心里一如他面上一样平静,好似放了空。 偷听不成,她无奈放弃,走过去在一屁股坐在他的鞋背上,指使道: “给我吹头发。” 陆辞也猛地回神,看着跟前的人,听话地拿起吹风机为她吹头发。 房间里只剩下吹风机轰轰轰的声音。 忽然,吹风机停了,谢星然的耳畔响起熟悉的心声: 【要怎么和老婆说呢?】 她的睫毛颤了颤,心中蓦地有一种冲动,令她一想起,就再也无法压制。 “陆辞也,其实我能听到你的心声。” “轰轰轰——” 同一时间,吹风机的声音盖过了她的声音,陆辞也只隐约听到她在叫自己的名字。 意识到她有话要说,陆辞也关掉吹风机,问:“老婆,你说什么?” 谢星然:“……没什么,吹干了吗?” 陆辞也:“马上了,我用冷风再吹一会儿。” 她计划着,等下用彼此之间要互相信任、毫无保留的托词,慢慢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她想着提前说出心声的秘密,让他自己坦白。 但刚鼓起的勇气因为这个意外,一下子就泄了,她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出去。 自己现在才说出来,他会不会认为她不够坦诚? 之后的时间,她没再听到他的任何心声。 谢星然没多想,头发一干,就顺势而上,跨坐在他的腿上,抱住他的脖颈,不容拒绝地吻上他的唇。 陆辞也愣了下,似乎察觉到眼前人心中的不安,他热烈回应回去。 慢慢的,事情朝预想中的趋势发展。 二人都带着想将对方揉进骨子里的狠劲,以至于持续了近三个小时也没能停止。 直到最后一盒套用完,陆辞也黑着一张脸,狼狈收场。 谢星然其实早就受不住了,但她偏偏跟他较着劲,不肯先认输。 此时看套被用完,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可埋在她颈处的人不甘心,他说:“老婆你帮帮我好不好?” 谢星然的腿都在打颤。 听他这样说,直觉再这样下去,这双颤巍巍的腿可能都不是自己的了。 可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对方一句话就将她堵了回去: “老婆,我乖的,我不出声,出声我就是小狗。” 讨好卖乖的话说完,之后他果然忍着前面风骚痛快的叫声,一声不吭,像一匹埋头吃肉的野狼。 沉沉浮浮间,谢星然疑惑地想,这次怎么没有听见他掩藏的心声? 明明以前这种时候,哪怕他不开口,心声也还是会暴露他的本性。 今晚却一点声音都听到。 半小时后,谢星然四肢无力地躺在浴缸里泡澡。 陆辞也随便冲洗一下就去收拾床上的残局去了。 不经意间,之前的疑惑再次浮现在脑中,谢星然猛地睁开眼睛,心跳快了几分。 “陆辞也,陆辞也!你过来。”她喊道。 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陆辞也冲到浴室,“怎么了怎么了?” 看到她完好无损地躺在浴缸里,面色依旧红潮无异样。 他疑惑了瞬,接着猥琐地挑眉: “老婆,你是想让我伺候你洗澡吗?没问题的,我义不容辞!” 话罢就蹲下身,伸出他不老实的手,谢星然没好气地打开,怒目而视。 “你他妈想我死是吧?”还来惹她,嫌她体力太好了不成? 陆辞也震惊在原地:“老婆,你说脏话了。” 谢星然翻了个白眼,“行了,你在心里想一个数字,现在就想,想好了告诉我。” 陆辞也沉默两秒,后期待道: “想好了老婆,你是不是要给我变一个魔法?” 谢星然已经没心思听他说了什么了,只觉得心底莫名慌张。 读心术消失了!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消失? 倏地,她想起刚才吹头发时发生的事。 难道是因为她把这件秘密说了出来,算是泄露天机?所以读心术消失了? 虽然她挺想让老天收回这个读心术的,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她还侥幸地想,如果他不肯告诉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她就用读心术偷听。 结果现在,读心术没了……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谢星然心里无端有些忐忑,哪怕她怎么安慰自己都消除不了这点不安。 面色一时间非常不好看。 陆辞也渐渐敛了笑,担忧问:“老婆,你怎么了?” “陆辞也,你能告诉我,你今天到底发生了吗?”她抬眸问。 似乎希冀从他的坦诚相告中,能获得一点慰藉。 可陆辞也却沉默了,沉默得让她的心越来越没底、越来越不安。 “很难说吗?”她的眼睛直直凝视他。 陆辞也张了张口,却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 “老婆,我不想拿话骗你,但是……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会跟你说的。” 他的眼中满是祈求,祈求她不要再问了。 她让他为难了。 良久,谢星然闭上眼睛,咽了咽喉咙,说:“好。” 她选择相信他。 陆辞也抱着她的脖子,与她头抵头,声音艰涩: “谢星然,我是有一个秘密,我只准备告诉你,因为你是我的妻,我不会欺骗你……到时候你要走要留,全凭你。” 谢星然扭头:“因为一个秘密,你要赶我走?” 陆辞也懵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 谢星然:“所以呢,我要走你绝不拦?不如我现在就走好了。” “老婆!”某人急了,按住她的肩膀,红着眼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干嘛要曲解我的意思?” “呵,我曲解你?”谢星然不甘示弱,手指戳着他的胸膛: “你问问你自己,你刚才那话,难道半点没有想赶走我的意思吗?” “我……” “你看霸总小说就算了,怎么?还想学他们不长嘴不长心,非要等失去了等彻底将人推远了才追悔莫及、追妻火葬场吗?” 谢星然的声音很冷:“陆辞也我告诉你,我从不吃回头草,失我者永失。” 第145章 试探他的底线 因为谢星然的这番话,陆辞也心头既恐慌又火热。 他倾身猛地抱住她,也不管衣服裤子会不会弄湿。 “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老婆你别激动。”他安抚她的情绪。 谢星然:“我没激动。” 陆辞也:“是是是,你没激动……老婆,以后你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哪怕你恨我嫌我骂我,我也绝不会放开你的手。” 谢星然拆台:“那不行,如果你出轨或者……” “不会的。老婆,我不会出轨不会不爱你,也不会伤害你一分一毫,如此,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他的目光好似要将她吸进去,恳切又真诚得不像话。 谢星然扭过头,傲娇地轻哼:“再说吧,看你表现。” “行,我表现。” 话落,他将她整个人拉起来,赤身裸体地站在他面前。 谢星然羞红了脸,刚要怒斥。 下一瞬,身体被浴巾包裹住,而她全身都被他的双手揉搓了一遍,特别照顾到了身前。 美其名曰:伺候她,给她擦干净水。 不过好歹后面没再闹她,占够了便宜也就消停了,伸出手臂充当她的睡枕,抱着她一夜好眠。 — 翌日上午,和谢星然分开,陆辞也坐回车里,不久便收到了一通陌生的电话。 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他面无表情接起电话。 对面果然是苏念晚。 “喂?陆总,考虑好了吗?” 陆辞也冷静道:“换个条件,你想要苏氏的继承权,我之后可以帮你,不然就算你把那件事曝出去我也不可能妥协,两败俱伤而已,我其实也没多大影响。” 苏念晚风轻云淡地笑了声: “哦?陆总打算怎么帮我呢?不如你离婚了跟我联姻?” 陆辞也冷下声音:“不可能。苏小姐,要威胁我和我合作,你最好端正你的态度,闭紧你的嘴巴,不要去招惹我老婆和家人,否则,你多年筹谋毁于一旦,得不偿失。” 敢这样说,是陆辞也确信,没在他身上得到好处前,她是不会这么轻易曝出那件事的。 这次只是试探他的底线罢了。 陆辞也昨晚的心不在焉,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对谢星然说这件事而已,而不是犹豫要不要背叛她。 对面沉默几秒,笑道:“行,陆总,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我保证,你选择帮我绝对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陆辞也心中冷笑,没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若不是有把柄在她手上,无亲无故的,他是闲得慌才会去帮她。 这边苏念晚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无甚表情,一上来就是威胁,是个人都不会有好脸色。 可她不在意,只要最终能达到她的目的,不择手段、在所不惜。 “叮铃铃,叮铃铃……” 她的电话响起,来电人显示侦探二字,想起自己让人查的事情,苏念晚不咸不淡地接起电话。 “查得怎么样?”她率先开口。 侦探:“都查清楚了,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你看这个尾款……” 苏念晚:“嗯,等下就打给你。” 挂断电话,苏念晚三两下付清尾款,旋即打开电脑邮箱。 当看到上面的信息时,她漆黑的眼眸先是诧异,接着露出一抹兴味。 “还真是——有缘啊。” 第146章 那个苏氏的苏小姐,你认识? 没有其他意外,谢星然小组代表金星,成功拿下这次的合作。 大家忙碌这么久,如今工作圆满结束,为了庆祝,下班后谢星然请大家去了一家有名的酒吧,在包间喝酒唱歌。 本来谢星然也想请陆辞也来的,但他工作上临时有急事处理,所以他妈说好聚会结束后来接她。 包间里各种颜色的灯光交织在一起,桌上的人们推杯换盏,真心话大冒险久玩不腻,不知是谁的歌声震耳欲聋,调动了所有人的情绪,氛围热闹。 因为大家前几天陆辞也经常来看她,两人恩爱有目共睹,所以这次借着真心话大冒险,大家都放开了胆子调侃谢星然。 谢星然在起哄声中渐渐红了耳根,最终抵抗不住,借口去厕所躲一躲,让他们自己玩,顺便把账单也结了。 洗手间洗手时,陆辞也发来了消息,询问她在哪间包间,马上就到了。 擦干净手,谢星然走出洗手间,低头打字回复: [在302,不过你别进来了,在外面等我,我拿了包就出来找你。] 消息刚发完,肩膀突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人,谢星然下意识道歉: “不好意思。” 抬眼看见一身红裙似火的女人,身高与她不相上下,甚至眉眼还有五分相像。 对于她的抱歉,女人一笑置之,开口道:“谢总监,好巧。” 谢星然疑惑:“你是?” 她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啊。 苏念晚伸出手:“我是苏氏集团老总的女儿,我叫苏念晚,前些天刚回国,听说谢总监拿下了这次城西的大合作,我很佩服你的能力。” 谢星然伸手相握,礼貌地扬起笑: “谢谢欣赏,我叫谢星然。能拿下合作,是大家共同的努力,我一人不敢居功。” 苏念晚眼中的赞赏又多了几分: “谢总监不仅能力强,为人也是谦虚和善,如果能是我们苏氏的总监就好了。” 来她手下,为她效力就更好不过了。 谢星然眸中闪过错愕,她这是在暗示她跳槽吗? 但,这也太冒昧了,难道不知道她和金歌姐之间的关系吗? “我不过一个总监罢了,当不起苏小姐夸奖,而且我和我姐感情很好,以后也只会在金星工作。” 当初和陆辞也结婚,陆奶奶曾想请她去陆氏工作,她都没有去,现在更不可能去什么苏氏。 闻言,苏念晚淡笑不语,面上的表情透着一股意味深长。 谢星然无意与她多说,正要告辞,就看见在楼梯口出现的陆辞也。 “抱歉苏小姐,我还有事,不多聊了。”说罢她径直越过她,朝陆辞也挥了挥手,喊道:“陆辞也,我在这儿。” 在门外久久等不到人的陆辞也决定进来找她,听到喊声,他转头。 笑意在看到苏念晚时凝结在了脸上。 他面色不受控制地苍白下去,嘴唇也微微颤抖了下,不确定苏念晚是不是跟谢星然说了什么。 看到他这副模样,谢星然拧眉回头,却只看见苏念晚摇曳生姿的背影。 “你看什么呢?这么惊讶。”她直接问道。 “没什么。”陆辞也下意识摇头隐瞒,默了两秒又问:“老婆,那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谢星然不回答,反问:“那位苏氏的苏小姐,你认识?” 在谢星然凝视他时,陆辞也也在认真观察她,发现她的面上只有疑惑,心中悄然松了口气。 想了想,他回道:“嗯,以前是小学同学,后来她出国后就没再见面了。” 谢星然点点头,倒没有怀疑太多。 “走吧老婆,拿了包我们就回去了,再不回去,睡觉时间就不够了。”陆辞也牵起她的手,在唇边腻歪地吻了吻。 闻言,谢星然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每晚睡前至少来两次,睡觉时间不够也不知道是谁造成的。 瞧见她那一眼,陆辞也心猿意马,情不自禁揽住她的肩膀,在她唇边香了两口。 接着移到她的耳边,暧昧道: “老婆,来的路上我买了十盒避孕套,以后肯定不会再出现昨晚那种情况了。” 谢星然没有娇了,只有羞和气。 想推开人也挣脱不开,她低声斥道:“陆辞也,你一天不做会死啊?” “老婆,可能是我重\/欲吧,我忍不住,”他委屈巴巴的说着最流氓的话:“人家只会有你一个老婆,你就多担待我一下嘛。” 谢星然冷笑,这是只担待“一下”的事情吗?也不想想她担不担待得住。 第147章 官人,你别是受不住了吧? 进入十二月,天气越发的冷了,天空总是灰蒙蒙的,笼罩着一股灰败萧索的气氛。 天气预报表示,a市的第一场雪将在圣诞节前后到来。 室外冷如寒潮,室内谢星然已经连续工作了两个小时,合作刚开始总是很忙的,有太多事情需要完善。 屋内有暖气,和夏天一样,谢星然早早洗了澡穿了件清凉的睡裙。 以前说要把他买的睡裙都扔了的人,最后不知道是太忙忘了,还是也挺喜欢穿,总之一件都没有扔,还每天换着穿。 陆辞也不打扰她,在旁边吃水果刷剧,同时按揉搭在他腿上的那双美腿。 起初他是没半点旖旎心思的,直到谢星然工作完,伸了个懒腰,下一秒,从小腿逐渐上移的那双手就不老实起来了。 感受到腿上酥麻的触感,谢星然皱眉,一脚踩住他的手臂。 “别想,我很累,只想睡觉。”她冷酷的声音说道。 陆辞也可怜巴巴地哀求道:“就一次,就深入友好地交流一次行不行?” 谢星然没好气瞥了他一眼,“滚,一次都不行。” 外面刺骨冷风也阻挡不了他那颗火热变态的心,每晚必来一场深入友好的交流。 真是,不折腾她一番就不好过的人。 她口中的某变态果然不死心,此刻就在床上,天时地利人和,甩开手机电脑,脱了上衣就想扑上来。 谢星然惊得仰躺在床上,眼疾脚快抵住他的胸膛,那里的心跳咚咚咚震动她细嫩柔软的脚底,也悄然震动她平静的心。 “老婆,你累了,那我伺候你呗。” 对话暧昧的话也让激动着她的心,看着对面那张性感且满是欲望的脸,谢星然突然来了兴致。 两人接了个长吻,谢星然的双手双脚往后一瘫,软在床单上。 无力而喘气道:“伺候吧,伺候不舒服,下次就不点你了。” 陆辞也舔了舔唇,唇角的弧度扬起: “官人,那奴家可就开始了~” “快点吧,别磨磨唧唧的。” …… 不知是房间里的暖气太过充足,还是什么,两次下来,谢星然就已经浑身都是香汗。 为此还遭到了陆辞也的揶揄:“官人,你别是受不住了吧?” 知道他是激将法,但偏偏对谢星然最管用。 她挑眉嗤笑:“笑话,官人我什么没受过,就你这点雕虫小技我,嗯~” 陆辞也注视她痛并欢愉的眉眼,勾唇笑道: “老婆,你确定我这是雕虫‘小’技?” 他着重强调了“小”字,显然是在证明他男人的尊严。 谢星然不断喘息着,说不出话来。 但一战告捷,她就不许他再来,“说好了你伺候我的,给你一次算是对你表现好的奖赏了,多了可就过犹不及了。” 陆辞也这时候哪还顾得了这么多,听她这样说,顿时赤红了双眼。 却没强来,只是贴着她,苦苦哀求。 谢星然睡不了觉,被求得烦了,勉强答应帮他。 期间他叫得起劲,哪怕是谢星然也听了个面红耳赤。 “你给我闭嘴。”她羞赧地训道。 陆辞也睁开一双迷离湿润的眼,里面满是对她的沉醉和渴望。 被她训斥,很是委屈:“可是姐姐,人家真的好快乐~忍不住。” 谢星然:…… 第148章 小狗都这样没有安全感吗? 被陆辞也闹着宠着,谢星然的生活过得有滋有润。 可能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她爱情事业双丰收,非要整点事情来侵扰她。 这天上午,苏念晚代表苏氏来与他们金星商谈合作的具体事项。 自从上次在酒吧碰过面后,第二天王金歌就收到了苏氏欲与他们合作的意向。 最近两家公司走动频繁,所以今天苏念晚亲自过来她也没有意外。 在办公室说完公事,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当其他人慢慢散去时,苏念晚突然喊住她。 “谢总监,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顿饭,顺便说点私事。” 众人回望了一眼,没当回事,只以为两人私下有交情。 谢星然表情迟疑了瞬,而后点头:“好。” 哎,开会前她还和陆辞也约好了今天一起吃午饭的,只能放他鸽子了。 希望他那只炸毛的狮子可不要生气才好。 [苏副总找我有私事,不好再拒绝,所以今天中午就不和你一起吃饭了。] 陆辞也是知道他们两家正在合作的,当时陆辞也还叮嘱她离苏念晚远一点。 在此之前苏念晚就约了两次和她一起吃饭,都被她搪塞过去。 但到底存在着合作关系,不能总是这样拒绝人,将人得罪了也不好。 这条消息发过去,那边半响没回应,估计还在忙。 于是谢星然关了手机,和苏念晚一起下楼,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人。 谢星然疑惑地问道:“苏副总,你几次约我到底是想和我说什么事?” 她和她之间没有除工作之外的交际,所以谢星然实在搞不懂她们能有什么私事可说的。 电梯门开,苏念晚侧头望着她,透露了两句: “和你奶奶有关,也和我外公有关的事。” 谢星然一怔,脑中懵了一会儿,随即很快将陈奶奶曾跟她说过的事联系在一起。 眸子顿时冷了下去,但她没有转身就走,同苏念晚去了一家私密性极好的茶楼,没点菜,只上了两杯上好的红茶。 看着对面的人,她漠然问: “说吧,苏副总,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苏念晚端起红茶喝了一口,笑道:“不必这么见外,我叫你星然,你就叫我晚晚吧,说起来,我还算是你的表姐呢。” 谢星然握紧手指,“你外公姓路?” 苏念晚点头:“是,我外公姓路,我妈妈是我外公的小女儿。” 说着,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戾气,若不是她爸害死了她妈,外公一家连带着恨她,她又何至于和他们交恶,得不到他们的帮忙。 她外公一家虽不是开公司的,但在政界人脉颇多,特别是外公。 外婆早已去世,而她最近打听到外公对谢星然的奶奶还心存愧疚,若是利用得当…… 谢星然:“你外公知道我……还有我哥哥的存在吗?” 苏念晚拉回思绪,神情惋惜道: “外公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还有一个哥哥,只是天妒英才,不幸去世。 你这些年也过得很辛苦,外公曾当过市长,如今家境殷实,如果你想认——” “我不会。”谢星然冷厉而坚定地打断她的话,“你查我,那怎么不一起查查我奶奶当初是为何会生下我那渣爹?” 被迫生下昭示着那段屈辱经历的生命,奶奶心善舍不得将恩怨牵连, 所以一个人拉扯她的渣爹长大,期间遭遇的艰辛不必多说也能猜到。 当时她听陈奶奶讲起时,就很是愤慨,如今又怎么可能背叛奶奶? 去他妈劳什子的认祖归宗! 苏念晚明显呆滞了两秒,脑中飞快转动。也对,谢星然她爸算是私生子,当初的事情肯定不光彩。 只是这不光彩的人终究只是她外公,还是也包括谢星然奶奶? 时间太过久远,她不得而知。 但从现在谢星然的反应来看,她奶奶似乎也是受害的那一方。 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过是想借此机会,主动缓和她与外公之间的关系罢了,她扮演好外孙女,至于谢星然什么态度,对她来说没什么影响。 思及此,她淡淡道: “我只知道你奶奶和我外公有过一段情,还生下了你爸,你爸妈又生下了你和你哥,其他的我倒是不知,既然你不想认祖归宗,那我也没什么好勉强的。 只是我作为你的表姐,想劝你一句,上两辈的事,过去就过去了,现在不如趁着我外公对你奶奶还有些愧疚,在他老人家身上多捞上几笔、利用几次,让自己的事业再上一层楼岂不是更好吗?” 闻言,谢星然冷笑: “当初我奶奶没有去找那畜生负责,如今我也不会没了我奶奶的骨气。 而且,我现在过得很好,还真不稀得利用那畜生什么,苏副总想要利用,就好好利用吧,免得他之后被我咒死。” 苏念晚听她一口一个畜生,还要咒死她外公,眼神眯了眯,里面闪着幽深难测的情绪。 空气凝固了好半晌,二人不遑多让。 但最后还是苏念晚先笑了笑,缓和气氛:“看来星然对外公的意见颇大呢,那我也不讨没趣当和事佬了,下午还有事,账我付了,就先走了,下次见。” 昨天a市就开始下雪了,一天一夜的积累,整个城市早已到处银装素裹,雪覆满地、压枝干。 谢星然走出茶楼,良久,沉沉哈出一口气,将心中沉重的包袱暂时甩掉,拿出手机点开与陆辞也的对话框。 [不要去老婆,你在哪儿?] 期间撤回了两条未知消息,然后过了大概十分钟,才又有消息发来。 他没头没脑的问她:[老婆,你还要我吗?] 谢星然自动无视上一条,引用最后那条消息回道: [不就是一天中午没和你一起吃饭吗?至于敏感成这样?小狗都这样没安全感吗?] 那边过了一会儿方才回道: [嗯,所以姐姐还要小狗吗?] 谢星然唇角上翘,故意逗他: [不要了,你太黏人了,我都要烦死了。] 结果这条消息发过去后,对方好久都没有回复。 不知道是被她的话伤到,还是被她的话伤到了。 第149章 老婆,你暖暖我 谢星然等了会儿,想等他像以往那样说些无耻赖皮的话来哄她。 可她等了五分钟,对面始终没有消息发来。 谢星然:[干嘛啦?小狗不会是在伤心吧?] 以前也没见他这么不经打击啊……难道是最近心情不好? 想了想,自己还是哄哄他吧。 她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比以前迟了五秒,但还是接通了。 “在干嘛?”她问,随意轻松的口气。 沉默片刻,陆辞也艰涩的声音反问:“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谢星然疑惑了一秒,随即想到苏念晚跟她说的那些话。 难道他早就知道了苏念晚与她的关系,怕她知道后烦恼所以才让远离苏念晚? 今天她见了人,他或许是猜到她知道真相了,怕她难过想安慰安慰吧, 思及此,她的心情不自觉又沉重下去。 她捏了捏眉心,叹气道: “见面说吧,我还没吃午饭,对了,你吃了吗?” 又是一阵沉默,就在谢星然要质问时,他问:“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撇了下嘴,她报了个最近的地址,然后坐在店中等他,预点了份鸳鸯锅,还有两人都喜欢的菜。 过去大概半小时,陆辞也还没到,谢星然百无聊赖地低着头,思绪杂糅混乱。 闭了闭眼再睁开,她抬起头看向门口,人还没到,雪天路滑,她没催他。 只是不经意转头,却见玻璃窗外,站在街道边电杆下的陆辞也直直进入她的视野。 他一身黑色风衣,整个人风姿挺拔、高大英俊,身上却是不同于往日的温和,反而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 但看向她的眼中又有一丝不易人察觉的脆弱,仿若易碎的布娃娃。 就是这一股子劲儿,惹得不少人频频回头看他。 谢星然不明所以,朝他招了招手,无声地做口型:快进来。 真不知道他在外面吹风干嘛? 不嫌冷的啊? 陆辞也明显看见她了,却不动,只是站在原地,神色莫名地注视她。 谢星然皱了皱眉,起身走到门口。 屋外的温度实在冷,她不想出去,于是就在门边对他招手喊道: “陆辞也,你干嘛呢?快进来,我都要饿死了。” 陆辞也不为所动,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他仿佛是个被风雪定住的人。 谢星然压住火气,不情不愿地迎着冷风朝他走去。 “你最好是心情不好。”她低骂。 若是逗她,她非得打他一顿不可。 看她慢慢走近,某人沉寂的双眸亮了一瞬,接着克制地垂眸。 他似乎忍不住,复又抬眼,视线紧紧驻足在她身上,里面的情绪复杂难辩。 茫茫天地间,四周雪白,他就这样静静的,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她。 谢星然火气一熄,心头忽地软了一片。 他应该是真的心情不好。 谢星然越走越快,最后小跑起来,如鸟儿归巢,重重扑进他的怀中。 陆辞也下意识张开风衣将她包裹,脚下被她撞得后退一步。 许是与想象中最坏的结果相差太大,胸前的柔软让他愣了半晌。 也不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怀抱都是冷的,一抱住谢星然就后悔了。 忍了几秒,想要后退时,却被强行按住,不准她离开了。 他的下巴小心翼翼搭在了她的肩上,双手却紧紧环住她的腰肢。 “老婆,你还要我的是吗?”他的声音破碎,像只差点被卖的可怜小狗。 谢星然被冷得打哆嗦,挣扎道:“要要要,你先放开我,你好冰。” 听到她说要,陆辞也如释重负地勾起唇角,非但不放,反而拥得更紧。 “是啊,我好冰。”他闭上眼,蹭了蹭她的脖颈,撒娇道: “老婆,你暖暖我,不然我要冻成冰雕了,你一碰就会碎成冰渣渣的那种。” 谢星然无奈,放弃挣扎,任由他抱了好一会儿。 有路过的人回头看,她这才不好意思地坚决推开人。 “好了,进屋让空调暖你去,我都要饿死了。” 闻言,陆辞也不任性了,握住她的手朝店里走去。 但谢星然瞬间挣开他的束缚,不给他握手,瞪眼道: “你的手也很冰,不暖和不许牵我。” 陆辞也委屈地瘪嘴,双手相对来回摩擦,试图用最快速度搓热掌心。 室内,鸳鸯锅一上,谢星然就迫不及待开煮。 实在是肚子饿得抽疼,她也没管他,自顾自吃自己的。 好一会儿,陆辞也搓热了掌心,第一时间来握她的左手。 “现在热了,可以牵了吧?”他问。 谢星然无语,“别给我腻歪,快点吃你的。”说完甩开他的手。 这种像往常一样与他相处的模式,让陆辞也心中感动。 只觉老婆是真的爱他,也很懂他。 “老婆,我——” “先吃饭,行吗?” “哦……” 某人又不开心了,因为老婆的反应也太稀疏平常了一点,显得对他一点都不在意。 见他低头闷闷不乐,谢星然大发善心给他捞了一筷子的肉,某人顿时又被哄好了。 她吃得差不多时,陆辞也还在努力干饭。 想到要说的事情,谢星然的心情就极为愤懑。 看着对面哼哧哼哧干饭,又不忘给她夹菜的人,她眯了眯眼,审视道: “陆辞也,你以后若是敢负我,我一定要你后悔!” 被点名的陆辞也包着一嘴饭,傻傻地啊了一声,不懂她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了。 但他还是咽下饭菜,开口保证道: “我陆辞也若是负谢星然,定叫我不得好,唔。” “胡说什么呢?”谢星然及时捂住他的嘴。 结果摸到一手油腻,她惊得立马甩开,抽纸擦手,同时瞪了一脸无辜的人一眼。 陆辞也嘿嘿一笑,也抽了张纸擦嘴。 “我只是气不过而已,遗传这因素还是影响挺大的,我奶奶这么好,也没能逆转我那畜生爷爷的渣种。 所以,我必须找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而不是只对我好的人。” “嗯嗯,我就是个本身就很好的人。”陆辞也表面应着,心底却是疑惑。 怎么说起她那畜生爷爷了?不是应该说他十岁那年的事吗? 第150章 就让老公来带你多、多、锻、炼吧~ 突然,陆辞也想到什么,他抬头猛地问:“老婆,苏念晚跟你说了什么?” 闻言,谢星然微微拧眉: “你不知道?” 那他到底为什么总是有意无意地让她离苏念晚远点? 陆辞也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迟疑着该怎么说。 不过很快,谢星然就将心底的疑虑抛却脑后,三两句与他讲清楚了她和苏念晚之间的关系。 听完,陆辞也与她一样,心中愤懑。 “太不是人了!”他说,“苏念晚竟然还有脸让你认祖归宗?呵。” 谢星然又夹了口菜吃,“她先前不知道,但我已经说了,也跟她摆明了我的态度,希望她以后不要打扰来我就好。” 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多出些姊妹,哪怕是表的。 今生她只会有一个亲哥哥,那就是谢一鹤。 陆辞也想也不想,顺势就又叮嘱她: “所以老婆,你一定要跟苏念晚保持距离,不要与她走得太近知道吗?” 听他又这样讲,谢星然心头的疑思再起,问他: “陆辞也,你不知道这件事之前,是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远离她呢?” 陆辞也夹菜的筷子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将菜夹到她面前的碗里,回道: “之前跟她有过接触,她那人太过精明利己,做事不择手段,几乎没有底线,我怕你在她手上吃亏。” 他如是解释,可谢星然心底却隐隐觉得,事情并不是他说的这样简单。 “你很讨厌她。”不是疑问,她陈述道,却又疑惑:“就因为这些?” 作为商人,没有底线暂且不提,但精明利己、不择手段这些太常见不过,也没见他这么讨厌过别人。 当然是因为她威胁你老公了! 陆辞也心里想着,却不敢说出来,怕她追问威胁了他什么。 他故作夸张地说:“就这些还不够?!你是不知道……” 他想说说苏念晚的几件丑闻,但发现他根本不知道,因为他没去查过。 思及此,陆辞也的眼中快速掠过一抹微光。 之前只顾着恐慌怕她泄露,都忘了,苏念晚既然敢威胁他, 那他为什么不能去好好查查她的过往,万一也能掌握她的秘密反向威胁呢? “知道什么?”谢星然追问。 心中却略有些不爽,这样一看,似乎她的老公很了解人家嘛。 但之后陆辞也随手一挥,烦躁道: “哎呀我也不知道,但是几次接触下来我就感觉她不是个好人,老婆,你要信我!别和她走太近。” 谢星然凝视他片刻,缓缓点了下头,“知道了。” 陆辞也丝毫不知自己刚度过了一场考验,还在那儿苦口婆心地劝导她。 “算了,不提她了,晦气。”两分钟后他自觉停住了关于苏念晚的话题,说起其他来,“老婆我跟你讲……” 谢星然耐心地听他偷听来的八卦,不知不觉吃上了他的投喂,故而又一碗饭下肚。 结束时,她背靠桌椅,揉了揉吃胀的肚子,对他埋怨道: “陆辞也,下次不准你再投喂我,我都吃胖好多斤了。” 虽然她对身材的要求不是很高,但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好吧。 谁能接受自己短短三个月,就胖了十五斤呢?! 陆辞也无辜脸:“不就一百一十五斤吗?我又不是抱不起,况且你有一米七呢,这体重很正常,老婆,你不要焦虑。” 谢星然轻哼:“我不管,从明天起,我胖一斤,你五天不可以进我房间睡。” 陆辞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是什么道理?”他的神情满是不服气:“什么叫不可以进你房间睡?我们夫妻共同的房间,怎么就成你一个人的了?” 谢星然懒得和他掰扯房间的归属问题,直接拿捏: “那我去侧卧,房间给你,行了吧?” “不行!”他气凶凶反驳,稳了下心神,眼一转建议道: “老婆,你不就是怕胖嘛,节食没用的,我们多多锻炼不就好了,大可不必这样兴师动众。” 分床,呵,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谢星然自以为他说的锻炼是对打或者夜跑之类的。 自从换回身体,工作又忙,锻炼的事一懈怠下来,就很难再捡起来了。 但如今看着越来越大的体重数字,她觉得捡起锻炼的事简直迫在眉睫! 至于其他不太重要的,先靠后靠后吧。 要问她什么不太重要? 就自然是每晚深入友好的交流了。 所以谢星然若有所思一番,点头道:“是得多锻炼才行。”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陆辞也小狗一样的眼睛眯起来,藏着些许坏笑。 当天晚上,谢星然就领略了一下他口中的——多多锻炼。 本想夜跑一个小时的,但是半小时后,陆辞也嚷嚷着腿疼,又是撒娇又是卖萌,让他们从屋外转移到了室内。 浴室内,谢星然泡在陆辞也专门买来的两人浴桶里,消解疲劳。 没出两分钟,某位居心叵测的流氓悄悄溜进浴室,蹲在她身边。 她淡淡睁开眼,闯入他眼中波涛翻涌的欲潮里,还有什么不明了的。 瞄了眼他只系了件浴巾的身体,呵道:“不是说腿疼吗?怎么没给你疼死?” “嗯哼~老婆,因为人家年轻啊~疼死不了的。”陆辞也的手伸进水中。 谢星然躲不开,干脆享受。 一朝过后,陆辞也勾唇问:“舒服吗姐姐?” 她的脸上泛着红潮,闻言睁开眼,看见对方得意戏谑的眼神。 为了看起来是主导地位,她抬手轻拍了拍他的脸,满意道: “嗯,果然年轻就是好,活力四射。” 陆辞也的眸子染上笑意,以及不知名的疯狂和占有。 谢星然手指下移,勾住他戴在脖颈上的戒指,再猛地一拉近。 在他的脸上喷洒气息,魅惑道:“宝宝,进来吧,还矜持个什么?” 说完轻吻了下他的脸颊,两人顺势接了个长吻。 吻完,陆辞也早已同她一起在桶中了。 “老婆~”他拥着她,兴奋得有些颤栗,语气却仍带着暧昧:“水中有阻力,让老公带你多、多、锻、炼吧?” 谢星然不禁啐了他一口,她说的多多锻炼可不是指这个。 但不得不说,两人晚上最喜欢“锻炼”,都是这个。 只不过谢星然的体力到底不能完全跟上他旺盛的精力。 到最后她想停下睡了,也被他用“多多锻炼”四个字堵了回去。 两人一个总裁,一个总监,荒唐了一夜,第二天直接起晚了。 第151章 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很凶? 初雪一到,a市连着好几天都是白茫茫一片,天空亦是灰蒙蒙的,不见半丝阳光。 直到元旦这天,终于迎来了雪日的第一抹阳光,积雪悄然融化,使空中的温度更冷了几分。 元旦放假, 谢星然和陆辞也没去别处,吃了午饭就在市中心逛街,买了很多东西。 因为节假日,商场人山人海。 不期然的遇见了叶凡池,身边挽着他的朴实无华的中年妇女,是他妈妈。 叶妈妈是个单亲妈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再嫁,一心一意抚养儿子,对于谢星然这些年的资助非常感谢。 如今遇到,叶妈妈率先看见她,顿时放开儿子,喜笑颜开地过来跟人打招呼。 “阿然,阿然!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真幸运。” 谢星然看到来人,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道: “叶伯母,你们也出来逛街?” 叶妈妈看着走近的儿子,笑道:“是啊,他非要拖着我来给我买衣服。” 接着,话音自然一转:“这位想必就是星然的老公了吧,哎呦,真是一表人才,和阿然配极了。” 陆辞也不等她介绍,笑得眯起眼,空出一只手伸道: “你好你好,叶伯母,你真是慧眼识珠,没错,我就是我老婆的老公,我叫陆辞也,你叫我小也就行。” 谢星然扶额微叹,他还是这样。 一听别人夸他们天造地设之类的话,就情不自禁得意,还要上去攀谈一番。 叶妈妈知道陆辞也的身份,没想到一个总裁这么随和,当即与之握了握手,两人以谢星然为中心,聊起天来。 谢星然无奈,看向垂眼不知在想什么的叶凡池,随口关怀道: “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叶凡池回神,抬眼对视了瞬又微微移开,回道: “挺好的,老师同学都待我很好,姐姐不用担心。” 谢星然点点头,“有什么困难不要硬扛,跟我说,能帮我都会帮的。” 叶凡池看着她,眉眼忽而一弯:“嗯,谢谢姐姐~” 从他们交谈开始,陆辞也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听到叶凡池叫姐姐而不是星姐时,心中立马不满地轻哼起来。 若是谢星然还能听见他的心声,就会听到:谢谢~姐姐~~呵,绿茶! 眼见他们越聊越深,陆辞也紧急结束与叶妈妈的聊天。 四人分开,各逛各的。 因为买的物品全提在一只手上,谢星然注意到他青筋膨胀的手背,体贴道: “给我提一些吧。” 陆辞也没拒绝,给出去两个口袋,多了不让,然后九转千回道: “谢~谢~姐~姐~~” 谢星然打了个寒颤,无语地看着他表面唇角弯弯,实则暗自吃醋的神情。 相处这么久,他在在意什么,谢星然一猜便知。 为了不让事态恶化,她认错极快: “好了好了,我不对,我应该纠正他的称呼。” 但人家妈妈就在旁边,特意纠正,就显得太过小题大做了,只能以后私下再提醒。 “哼。”陆辞也扭头:“你这是明知故犯,罪责更大。” 谢星然的耐心向来不多,见他如此,冷酷道: “陆小心眼,你别给我得寸进尺,我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揪着不放有意思吗?” 之前的“天下第一好看”就有她烦的了,若还来个“谢谢姐姐”,她非得烦死不可了。 陆辞也听得双拳紧握,气鼓鼓看向她: “谢星然,你听听你说的像话吗?你简直就像个渣男一样,话术都一模一样。” 对此,谢星然不以为意,“哦,所以呢?” “所以?!”陆辞也胸膛起伏了几下,被他强行压下去,接着委屈道:“所以姐姐,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会伤心的。” 吃软不吃硬的谢星然顺势就卸了渣男帽子,对他温声细语一顿解释安慰。 陆辞也这才满意自己得到的待遇。 最后他趁机提要求: “老婆,只有我才可以叫你姐姐,不许他叫你姐姐好吗? 而且他笑起来就跟蒋辞阳假笑一个样,我都怀疑你当初资助他,是因为蒋辞阳的原因了。” “怎么可能?我只是看上他的学习能力罢了。”谢星然无辜而疑惑,“他们也没有哪里像吧?我怎么没发现?” “那是因为你眼里只看得见我,发现不了很正常。”他自恋了一句,接着说: “平时看着是不像,但刚才我发现他笑起来眉眼之间的轮廓和蒋辞阳有五六分相像。” 谢星然没当回事,笑他: “怎么?所以是你的眼里有叶凡池啊,这个都能发现。” 陆辞也立时如炸毛的狮子。 “老婆你胡说什么呢?我的眼里怎么可能有男人?!就只有你好嘛!” 谢星然赶紧顺毛:“是是是,只有我只有我。你别这么大声,声音小点。” 陆辞也似乎生气了,扭头走在前面,也不等她。 谢星然有些呆,在原地怔愣,不知他为何这么大反应。 不出三秒钟,陆辞也停下脚步,转头望她,说:“老婆,你还要不要买手链了?” “啊?要,要啊。” “要你还不跟上你老公。” 谢星然有些懵地走到他身侧,下一秒手心就被牵住。 过了会儿,她侧头看着已经温和下来的人,撇嘴道: “陆辞也,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很凶?还问我要不要手链,说得好像你的私房钱能我买得起看上的手链呢。” 陆辞也心虚却不示弱,“我才没有凶。” 她:“那等下你给我付钱。” 某人顿时服软:“我错了老婆,工资都交给你了,难道你要我贷款给你买吗?” “不啊。”她说,“你可以跟妈妈借,还不用还利息。” 陆辞也脸色一垮,郁闷地不说话了。 谢星然如斗胜的公鸡,笑吟吟地捏了捏他的手心。 之后两人走走逛逛,到下午六点才回家。 洗了澡,给彼此吹干头发。 到陆辞也时,他:“谢谢姐姐~姐姐真好。” 谢星然翻了个小小的白眼,这是他今天第不知多少次对她这样说了。 真是陈年老醋,事态从一开始就恶化了,亏她还认了错。 睡觉时,再一看到他换的大红喜被,只觉头疼。 但这并不耽搁二人红被翻浪的亲密。 当谢星然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时,突然听见一声熟悉的: “谢谢姐姐~~” 之前好歹师出有名,现在无缘无故的,干嘛对她说谢谢? “说……谢,谢谢……干嘛?”她问的断断续续,声音在跌宕起伏中,碎得不成样子。 陆辞也埋在她的颈窝,动作丝毫不停,呼吸粗喘,勾唇道: “当然是谢谢姐姐~给我*了。” 第152章 来我这儿发什么疯? 新的一年,两人恩爱的日子稀疏平常中,仍是不减温馨与火热。 元旦过后,a市的雪渐渐停了,路边已然毫无积雪的踪迹。 除夕将至,年味日渐浓厚,两家公司都放了十一天的假期。 放假前一天,刚下班,谢星然就在停车场撞见了好久不见的蒋辞阳。 谢星然刚得了驾驶证,开车时不会晕,正是稀罕的时候。 所以最近上下班都是她在送人接人。 此刻蒋辞阳就站在她的车子旁,哪怕光线阴暗,也察觉出他的表情很不好,仿佛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她皱了皱眉,不愿赌那万一,转身想走,但被转头的蒋辞阳看了个正着。 “谢星然!你给我站住!”他的声音很大,夹杂着愤怒。 “你个贱人!!”他没了往日的斯文和风度,破口大骂。 因这一句贱人,谢星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面无表情看着疾步走过来的人,下一秒她毫不犹豫一巴掌甩过去。 蒋辞阳始料不及,宛如被这一巴掌打懵,歪着头愣了两秒。 眸底滑过阴翳,反应过来的他抬手就要回击,但谢星然不给他机会,几巴掌逼得他捂住胸口倒退了好几步。 跟陆辞也学了这么久的武术,谢星然可不是白学的。 对付蒋辞阳这种空有体格的人来说,易如反掌。 “清醒了吗?”她神情冰冷,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不去好好争你的权势地位,来我这儿发什么疯?” 自知打不过人,蒋辞阳冷静了几分,眼神却充满恨意地望着她。 “你早知叶凡池的身份,所以故意资助他,是不是?”他直白而仇视地问。 谢星然拧眉,“他什么身份?” 这话刚一问出口,她突然回忆起那天陆辞也说他俩笑起来很像的话。 难不成…… 果然不出两秒,猜测得到证明。 蒋辞阳:“呵,谢星然,你可真会装!他叶凡池什么身份你真的不知情吗?难道不是你指示他去蒋家认亲的吗? 谢星然,你知道我从一个私生子走到如今这一步有多不容易吗?!怎么,嫌我在蒋氏过得太好了? 还是为了讨好陆辞也,非得打压一下我这个前男友才肯罢休!” 面对这些指责,谢星然毫无动容。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你有多不容易,”她冷笑着,继续说: “毕竟你之前就总是在我面前卖惨示弱,而当我也冲动想敞开心扉与你说我那些年的艰苦时,你却有意无意避开。 是不是想着,只要你过得比我惨,就能拿捏我心疼你,自愿主动地为你的事业添砖加瓦。” 虽然她还没有那么傻,但也的确心疼过他,为他出主意写方案拿下过几次项目。 但也不过才在一起三个月而已,他就在她面前露出了真面目。 如今这些后知后觉的意识,让她觉得当初心疼他、跟他交往的那三个月,简直就是她人生中的污点! 听她这样说,蒋辞阳的目光闪了闪,很快又阴翳起来,口气理所当然道: “是又怎么样?可你真正为我做过什么很大的贡献吗?就那几个方案,我难道还得对你感激不尽吗?” 第153章 某人不是说在床上永远不会累的吗? 听他这样说,谢星然不觉意外,见识过他的厚颜无耻,这冰山一角倒也不足为奇。 她只是冷笑:“叶凡池的身份我从前不知,但他那样的高学历人才,是我为金星培养的,想必他也不会脑抽去一个日薄西山的公司,你大可放宽心,没人跟你抢一块烂肉。” 没人抢是真的,蒋氏是老产业,这些年没跟上时代脚步,早就逐渐衰微。 哪怕是蒋氏原配生的儿子,也早就另外开了一家公司,很具潜力,只有蒋辞阳多年执念,不顾一切想要继承蒋氏。 或许他也曾想着继承后改革产业路线,重振旗鼓,但,他也得有那个实力和本钱才行。 对于她的嘲讽,蒋辞阳眼神阴鸷,好一会儿才开口: “最好如此、谢星然,除了出轨,我自认没做其他对不起你的事情,小时候我妈还经常留你们兄妹吃饭,你……” “呵。”谢星然嗤笑着打断他:“那你怎么不说我哥经常免费给你补课的事情?若不是如此,你妈会殷勤地留我们吃饭? 我奶奶又没有饿过我们,几顿饭倒是成了你们口中的恩惠,早知这样,当初我哥就不该顺带帮你补课。” 那时他妈还曾让她去洗碗,笑说什么女孩子从小就要贤惠,这样才有夫家肯要。 她哥知道后,就再也没有留下吃过饭。 蒋辞阳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如臭水沟里老鼠还要难看。 似乎也想起了以前的事,他眼中难得闪过恍惚与不自在,也不知他们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个局面。 良久,他撂下一句:“你真是越发自私狭隘了。”说完快步离开。 谢星然翻了个白眼,他的话之于她早就不痛不痒,懒得跟一个败类计较。 她上车慢慢开去陆氏接人。 可当到了陆氏,就被小张告知陆辞也有事早走了。 小张:“少夫人,你不知道吗?” 谢星然翻看了一下手机,发现微信上有他发来的消息。 让她先回家,他有事晚点回。 之前被蒋辞阳恶心一遭,都没有听见陆辞也发来的消息音,也忘了看手机。 “刚看到。”她低头回小张的话。 [在哪儿?去干什么了?] 屏幕上久久没有回复,她抿了下嘴,心中滑过一抹不开心。 近一个月来,除了回家后的恩爱时间,闲暇时他很少会给她发日常聊天了,中午也很少再一起吃饭。 而晚上这般毫无音讯这是第二次,真不知道他在瞒着她做什么事? 难不成是在给她准备什么惊喜? 谢星然想了想,忽而弯起嘴角……嗯,是他能做出来的风格。 抬头看向还没走小张,她悄声打探消息: “小张,你发现陆辞也最近有什么不同,或者不寻常的地方吗?” 小张认真回想了一下,然后摇头:“少夫人,我也不知道啊,陆总一向公事公办,私事从不让我们插手的。” 谢星然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行吧,没事了,早点下班去陪你老婆吧。” 小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好的,再见少夫人。” — 谢星然回家,简单煮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吃。 陆辞也刚跟她通了电话,说是临时见一个客户,可能要晚点回家,让她没事早点睡。 没了他当人形抱枕,谢星然洗了澡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 她只好将他的大熊猫从衣柜里拿出来,紧紧抱在怀中,慢慢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谢星然呼吸不过来憋醒的。 暖黄的台灯下,怀中的大熊猫已经变成了陆辞也,他换了睡衣,身上散发与她同样的沐浴香味,抱着她温柔缱绻地亲吻。 谢星然手掌抵住他的胸膛,微微喘了口气。 “现在几点了?”她问。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几点了还闹她,陆辞也你别当狗久了,就不当人。 陆辞也自是听懂了她话中潜藏的意思,勾唇抚了抚她鬓角的发。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还早呢老婆,才十一点,还有一个小时可以挥霍。” 谢星然闻言顿时气闷不已。 之前被他套路,说过了零点才算熬夜,然后就总被他拉着,在熬夜时间前肆意疯狂,极限停止。 “滚!我都睡着了,你还吵醒我,是不是最近太给你脸了?” 听到她毫不留情的怒骂,陆辞也却痴痴地在她颈窝笑了好半晌。 再抬头时吻了吻她的眉心,说:“好了,不闹你了,睡吧,我也累了。” 谢星然一时半会儿哪里还有睡意,心中很不满他吵醒自己再叫她重睡的行为。 于是阴阳怪气道: “哟,干什么去了这么累?某人不是说在床上永远不会累的吗?” 陆辞也宠溺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哎,老婆就是这样,为了争一时之气,总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到这,他翻身而起,将人压在身下,动手动脚起来: “看来我今夜若是不证明一下,老婆该以为我虚了。” “不是……”谢星然后知后觉又自讨苦吃了,想解释却被堵住了唇。 零点过了,但这场运动始终没停…… — 翌日假期开始,他们在老宅待了三天。 第三天晚上,除夕夜。 陆家所有人欢聚一堂,吃了晚饭又是看烟花放爆竹,在草坪上玩到了很晚。 进屋后,长辈们开始给小辈一一发压岁钱。 陆辞也和谢星然也算是长辈,包了好几个大红包给堂哥堂姐们的孩子。 这样一来,好几个红包算是两厢作抵了。 大伯母跟他们开玩笑道: “瞧瞧,还不快点生个孩子来,不然这每年的压岁钱你们都回不了本了。” 陆辞也满不在乎挥了挥手,昂着下巴一脸大方道: “没事,我和我老婆比你们赚的多得多,一家人嘛,不用羡慕我们有钱,都是应该给的。” 众人乐不可支,不知谁笑骂了一句:“这小子,给他得意坏了。” 第154章 轻不了一点 一家人守夜到零点过就慢慢散了,各自回房间休息。 谢星然洗了澡坐在床上,一张张地数两人收到的压岁钱。 陆辞也从浴室出来看到这个场景,一股名为幸福感的情绪猛地在胸腔四溢。 他走过去爬上床,自身后抱住她,下巴搭在她圆润的肩头。 “老婆,”他轻声道,“我们办个婚礼吧,到时候能收到更多礼金,让你数到手抽筋都数不完。” 谢星然数钱的手一顿,眼光一转,扭头对上他深情的目光,调侃道: “好啊,不过我喜欢中式的婚礼,要穿红色绣花鞋的那种。” 第一次见面时,就从他的心声听到了他怕鬼,特别是穿红色绣花鞋的鬼。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不吓他一吓,属实对不起昨夜他在镜子前对她的荒唐行事。 陆辞也果然呆滞了片刻,面上极快地变化出害怕、为难、妥协、坚强的情绪。 最后他咬牙重重点头:“好!只要老婆喜欢,那就办中式的。” 说完,自己一阵热血沸腾,迫不及待去拿手机: “老婆,我们现在就开始选礼服吧。” 没没成功吓到他,谢星然有些失望,按住他的动作,拿出一个红包放在他的手心: “改天再选,今晚先睡。喽,这份是我给你的压岁钱,记得好好压在枕头底下。” 接着将其他长辈给他的一并推到他那边,他们二人收到的压岁钱是一样的,没有厚此薄彼。 陆辞也拿着红包,数了数,钱不多,但胜在数字意义好。 五百二十元,可给他高兴死了。 “老婆,爱你哟!~”他飞扑过去吧抱住她,啄木鸟一样亲吻,而后把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她,八百八十八元。 谢星然也很满意这个数字,低头数着钱敷衍回道: “嗯嗯,也爱你。” — 除夕过后就是春节,春节一向有祭祀祖先和亲人的习俗。 所以在陪着陆辞也去墓园祭奠他爸后,两人又回了桥坝村。 一路上换着开车,越是接近目的地,天气越是寒冷,看到了不少千里冰封的美景。 桥坝村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积雪压得树头枝干低低垂垂,直不起腰。 开了院门,因为无人清扫,映入眼帘的是院中满目的雪白,试探了下,地上的积雪足有五厘米这么高。 谢星然正思考如何才能不湿鞋子走进去,身旁的人却哇声不止。 只见陆辞也欢喜地感叹后,立马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还看向她道: “老婆老婆,等上了坟,我们回来堆雪人吧!” 回忆了下带来的行李,确定有手套后,她点头:“可以。” 收了手机,陆辞也在她身前蹲下:“老婆,你上来吧,我背你进去。” “不用了吧。”她说。 “用的用的。”陆辞也扭头,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不能让你湿了鞋的好话,却不料他道:“这么完整的积雪,还是少破坏的好,这样可以多堆几个雪人。” 谢星然沉默了会儿,闷着气重重压在他的背上。 但她这点重量,陆辞也轻而易举就起了身,还顺手提起了两个行李箱。 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进了家门。 却不料,他们这边刚安顿好,就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陆辞也在做饭,谢星然一听就跑了出去,出门前还被他叮嘱: “老婆,你要踩着我刚才的脚印出去啊。” 谢星然不满地轻哼了声。 可她还是听从了他的建议,踩着他之前的脚印慢慢走到院门。 开门前,她谨慎地问道:“是谁?” “是我,星然,我是苏念晚。” 谢星然顿时拧眉,不悦问:“你来干什么?” 说话间,她开了门,却看到了除了苏念晚的另一个人,一个老头。 看到老头的瞬间,谢星然几乎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是她名义上的畜生爷爷。 哪怕是老了,也隐约能看出他眉眼之间和她那人渣爹的相似之处。 老头看着她,眼中有泪花闪动,扶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下谢星然不仅拧了眉,脸色也沉了下去。 “这里不欢迎你们。”说罢她就要关门。 苏念晚眼疾手快抵住门,语气不善起来:“谢总监,我们两家还有合作呢,待客之道,至少得请我们进去喝杯热茶吧——你说是不是?陆总?” 陆辞也不知何时站到了厨房门口,远远望着他们,神色莫测。 “你叫星然是嘛?这个名字是你奶奶取的吧?”路老头开了口,表情慈祥,“她向来喜欢诗词……” “你没资格提我奶奶。”谢星然打断他的话,语气凌厉。 苏念晚对这个外公异常恭敬,见她这般无礼,黑着脸就要训斥。 但已经走过来的陆辞也率先开了口:“老婆,跟他们多说什么,浪费口舌。” 末了用力关上门,没管苏念晚刚才话里的威胁。 “陆辞也……”苏念晚眯起眼,欲透露出什么。 得亏路老头一声及时的叹息,说:“算了,小晚,我们改天再来吧,急不得。” 苏念晚目光一敛,听话地扶起对方的手臂:“好,外公,我们先走吧。” 听到此,陆辞也紧绷的神经重重松下,一转头却对上谢星然探究的眼神,头皮一麻,神经顿时又紧绷起来。 “老婆,你,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谢星然垂了垂眸,想问刚才苏念晚为什么要叫你的名字,你们很熟吗? 但最终,她还是摇头道:“没什么,快点去做饭吧,我要饿死了。” 她不愿去怀疑他。 信任的屏障一破,就再难修复了。 陆辞也眉眼舒展,笑着扯了扯她的嘴角:“大过年的,别说什么死不死的。” 谢星然瞪眼挥开他的手,转身要走。 陆辞也一把拉住她,将她拦腰打横抱起来:“老婆,别踩到雪了,等下要堆雪人的。” 得了便宜,她也没卖乖,挑眉娇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还没有地上这些雪重要是吗?那你干脆抱雪去好了,抱我做什么?” 闻言,陆辞也被她逗到似的,脸上尽是宠溺的笑。 “老婆,你说我等下再炒个醋溜白菜怎么样?没准和你心中的醋意一中和,这醋味……” “就更浓了!”谢星然接了他的话,顺带一拳捶在他的胸膛。 陆辞也吃痛地闷哼,嘴角的弧度却扬得更大,仿佛被她打爽了一样。 “老婆,轻点啊。” “轻不了一点。” “啧啧,好吧,都是我的报应。” “知道就好。” “哎,谁让在床上时,老婆叫我轻点,我也是轻不了一点的呢。” “……陆辞也,你还说!” “哈哈哈哈。” 两人笑闹了一番,吃完午饭,背起背篓,踏着积雪上了山,上坟去了。 第155章 勉强只能算是色诱吧 当天上完坟下山回家,在门前又碰见了一个不速之客——蒋辞阳他妈。 相比十年前,如今蒋辞阳他妈一身富太太装扮,身后还有两个保镖。 拍了半天门没人应,骂了一句,转头看见人在身后,给她吓得一激灵。 特别是触及陆辞也看死人一样的目光,更是心里发毛,站到了保镖身后去。 谢星然神色淡淡,问她:“你来这里干什么?” 自从十年前离开村子后,蒋辞阳就很少回村里,他妈更是一次也没有踏足过这里。 今天一反常态过来,应该同蒋辞阳一样,也是因为叶凡池的身份,来找她不快的。 但蒋妈只是用看傻子和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仿佛透过虚假看穿了什么,二人却还蒙在鼓中,就她一人清醒的得意感。 特别是在看向谢星然时,眼里面的嘲讽和不屑几乎压不住。 陆辞也很不喜她的目光,冷声道: “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蒋妈身子一抖,但想到自己带了两个保镖来,胆子又大了起来。 不过她倒是没提一句关于叶凡池的事,而是目露阴狠道: “谢星然,既然你不肯放过我和我儿子,那我就等着你掉下云端的那一刻!” 放完狠话,带着两个保镖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星然和陆辞也都觉得莫名其妙。 “有病。” “晦气。” 拿钥匙打开院门,两人牵着手刚踏进去一步,陆辞也的脚下就踩到了一封信纸。 他疑惑地抬脚,就见那纸上最上面写着“辞阳哥哥亲启”六个字。 更甚至,首尾两端还有红色的爱心。 见此,尘封的记忆立马从谢星然脑中冒出来,她下意识蹲下身,欲抢先一步拿起来撕毁。 不曾想某人的动作比她更快。 陆辞也举高手,任凭她怎么跳都够不着。 见表白信藏不住,谢星然只好放弃销毁它的念头,拉住他的手摇了摇,道: “宝宝,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那女人就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而且你上次已经吃过醋了,这次可不能再吃醋了哦。” 陆辞也盯着那刺眼的两个爱心,盯得眼尾都红了。 低头同她对视,他咬牙一字一句道: “辞、阳、哥、哥?”声音里隐含着几分阴阳怪气,扯唇呵道: “谢星然,你怎么没跟我说过,你之前都是喊他哥、哥的?” “我……”谢星然头疼:“我当时,当时脑子抽了,就想着表白要喊得亲密一点,但平时我都是叫他大名的,绝对没有经常叫他哥哥。” 陆辞也轻嗤:“那你当时脑子抽得可以,连哥哥都叫上了,也没听你叫过我一声……” “哥哥!”谢星然坚定的一声,喊得毫不犹豫、毫无感情。 陆辞也挑眉,闲散地扫了她一眼,评价:“声音不够娇。” 谢星然吐出一口浊气,摇了摇他的手臂,夹着嗓音道:“哥哥~” 陆辞也挑剔地摇头:“语气不够媚。” “哥!哥~~” 见她似要恼了,陆辞也见好就收,将信纸揣进口袋里,哼道: “待我晚上再看看,你究竟写了些什么东西,必须给我也安排上。” “啊啊!你不准看!”谢星然抓狂。 那个时候中二期,写的告白信能有什么看头? 不把她羞耻得钻地洞钻到地心去不可。 但某人恶劣又欠揍道:“我、偏、要、看!” 谢星然:“陆辞也,你找死!” — 下午,在陆辞也做饭时,谢星然不动声色从身后抱住他,悄悄摸进他的口袋。 被发现后,她强拉住他又是亲又是承诺陪他玩花样,这才将信纸扔进火坑,堪堪保住了晚节。 陆辞也舔舔唇角,回味刚才的柔软,见她如释重负、大松一口气的样子,顿时忍俊不禁。 “啧,怎么办老婆,我后悔了。”他说:“你这样我更好奇了,要不你跟我说说?我保证不吃醋。” “呵。”谢星然冷笑,想到晚上要牺牲的事,她就气! 于是她双手环胸,一脸嚣张道: “我劝你别自找难堪,到时候醋了可没人再哄你。” 陆辞也嘴角微抽,她刚才那也叫哄? 嗯……勉强只能算是色诱吧。 第156章 你要回来了吗? 之后的两天,除了苏念晚带着她外公时不时来骚扰他们外,谢星然和陆辞也在这里过得还是很不错的。 每天什么也不用做,就堆堆雪人、打打雪仗、散散小步,日子过得舒心又浪漫。 这天,陆辞也独自上街去买菜,谢星然来了月经不舒服,在家中窝着休息。 这时候院外的门被敲响了,问来人,是那个苏念晚外公。 谢星然门也不开,转身就走。 但一句话让她停下了脚步:“星然啊,我这里有你奶奶生前的遗物,你若是开门见见我老头子,我愿意把它交给你。” 就在他以为依然见不到人时,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门外寒风冷雪,就他一个老人拄拐杖站着,颇有些落寞萧条的意味。 可谢星然内心毫无波动,冷漠道: “所谓遗物,在你那儿这么多年,早就沾染了你肮脏的气息,我想奶奶也不可能会再要。 我见你,只是想问你到底想做什么,一次性说清楚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想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 老人手中的木梳颤颤巍巍,似乎要握不住。 “星然,你终归是我孙女,以前的事是我这个爷爷的错,我现在就是想弥补你,要你回路家认祖归宗,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尽量满足你。” 不得不说,相比于苏念晚的高高在上,这个畜生爷爷端的是极有诚意的。 但谢星然不为所动:“说完了吗?说完那我现在回答你,首先,我不需要你的弥补,其次,我不可能回路家。” 老人眼中似有眼泪。 谢星然想,那必然是鳄鱼的眼泪。 “现在该我问了,你知道我那人渣爹的存在吗?什么时候知道的?” 老人目光微闪,叹了一口气道: “我也是最近从小晚那儿刚知道的,一知道我就立马来找你们了,没想到,没想到就剩下你一个了,哎。” 谢星然静静地听他说完,忽地轻笑了声,极近嘲讽。 再抬眼,她眼神充满怨恨:“你撒谎!” 老人一颤,开口欲要说什么,被她接连不断的话堵得插不上嘴。 “你早就知道,你当年寄来的那些钱,我奶奶知道,现在我也知道。 你不让我那渣爹认祖归宗而让我,无非是我比他更有利用价值。” 谢星然早就找陈奶奶打听过了,在她渣爹十五岁之前,奶奶半年都会收到一笔钱,不多,足够抚养一个孩子读书。 奶奶知道这笔钱的来处,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去追寻过。 直到十五岁后,她渣爹没考上高中,那笔钱越来越少,直至她渣爹坐牢,那笔钱再也没寄来过。 奶奶没有去探究,和妈妈安分努力地赚钱,养他们兄妹。 王婆婆也告诉她,当初在她哥考上省状元时,一笔不知来处的钱两次打进了奶奶账上,后来她哥进戒毒所,就再次消失。 其中的用意不用想也知道。 至于这些年到现在才找上她,或许是他老人家从心底就看不上她,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在当时肯定翻不起什么浪。 若不是苏念晚告知,恐怕他至死都不会想起她。 如今知道了,不说她自身的能力,就是她和金星和陆氏的关系,他来演这一趟,然后换取更大的利益,怎么想都不亏。 但她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你给的那些钱,我只会还十年前给我哥的那笔,至于你给我渣爹的那些,等你死了自己去地下找他要吧。” 老人听到这,脸上慈祥的假象终于彻底破裂,露出一抹既愤怒又羞愧的复杂神色。 “你!你这个人——” 谢星然淡淡打断:“别生气,我实话实说而已,你别倒我家门口了。” 说罢就砰地一声关上门,良久,听到门外人离开的动静,她才面无血色回到温暖的房间。 爬上床盖住被子,谢星然拿出手机,给陆辞也发消息: [你要回来了没啊?] 对面久久没有回复,谢星然垂下眼,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默默关掉手机,躺下并不安稳地睡了过去。 殊不知她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和苏念晚相对而坐…… 第157章 别靠近我 镇上的门店几乎都是自家的房屋,没有私密的场所。 而他们所要说的事又是绝对隐秘的事,所以最后冰天雪地中,两人坐到了陆辞也的车上。 本来苏念晚是要坐副驾驶的,却听陆辞也冷声道: “我建议你坐后座去,我的副驾驶只能我老婆坐。” 虽说是建议,但他的口吻不容置疑。 苏念晚耸耸肩,没有纠结,扭头去了后座,坐在中间。 “陆总,找我什么事?”自后视镜望着主驾的人,苏念晚翘起二郎腿,说,“如果是想劝我和我外公离开,那你别想了,这是我们表姐妹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 陆辞也慵懒地靠在桌椅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食指轻敲。 “我和我老婆夫妻一体,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他语带嘲讽:“一表三千里,更别谈你们这种关系。我老婆因为你们心情不好,你们最好别再来碍我们的眼。” 苏念晚眯了眯眼,假笑着又是那套话术:“陆总,你别忘了……” 陆辞也嗤笑一声,打断她: “威胁我前先看看你旁边的资料,我保证是份大~惊喜。” 此话一出,苏念晚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立马拿起位置上的一沓资料,翻看起来。 上面有苏念晚从小到大发生的所有大事,甚至交过几个男朋友都清清楚楚记录着。 越到后面,苏念晚心中的冷意越深,羞耻与愤怒最终没有控制住。 她手中的资料朝前座狠狠扔去,双手一撑,倾身揪住陆辞也的衣领,一副恨不得撕了他的表情。 “陆、辞、也!你竟然敢查我!” 面对她的咬牙切齿,陆辞也掀起眼皮,毫不怯弱回视,抬手一个用力卸了她的手腕,在她的痛呼声中静静整理自己的衣领。 对着后视镜整理好,陆辞也手动移好,目光看向里面死死瞪着他的苏念晚。 “你敢威胁我,我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威胁你?你以为你是天仙别人都不敢对你动粗吗?”他冷笑出声。 而苏念晚的双眼已然气得通红,拳头紧紧握着。 在两人沉浸于对彼此的恨意中时,都没有发现前方的不远处,有一个摄像头正对准了他们,不知已经在此多久了。 苏念晚:“你就不怕我跟你玉石俱焚?” 听言,陆辞也佯装不在意,笑出了声,嗤道: “苏念晚,我家中什么情况,你能跟我比吗?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为我伤心,但他们知道了,我会获得同情、获得补偿,除此外没有影响。 你呢?若是我曝光这件事,舆论压力下,凭你那一家子和那人的关系,你会是什么下场,可见一斑。所以,苏念晚,你不敢,跟我玉石俱焚,你也不配。” 听到这,苏念晚仿佛再没了力气,瘫坐在座椅上,目光失神地垂下,一行泪水无声地自她眼尾滑落。 见她这样,陆辞也眼中闪过不忍,但也仅限于此,仅限于对她遭遇的事不忍。 “苏念晚,明明你也跟我一样,但为什么那这种事威胁我的时候,你能做到那么坦然,那么心安理得、毫无愧疚呢?” 苏念晚的眼中迸发出异常凶狠的情绪,一字一句说得彻骨寒心: “为什么?因为我要做人上人!我要掌握大权,让那些伤害我看不起我的人统统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 为此我可以不择手段、不惜代价!呵,你怎么会懂?你一个生在富贵窝,受尽家族宠爱的人怎么可能会懂?!” 陆辞也面无表情地听着她的咆哮,内心毫无波动。 若是一开始知道,他还会同情她可怜她,但在她威胁他之后,就只剩下冷漠了。 “我的确不懂,我也不需要懂。”他道,“命运如此,都不是你我的错,凭你如何报仇是你的事,但你不择手段的对象不应该是无辜之人。” 发泄过后,苏念晚平静了很多,抬手抹去眼泪,狠狠瞪了他一眼后,开门离开。 男孩子向来喜欢车,也爱惜车,陆辞也也不例外。 此刻车门被她摔得震天响,陆辞也皱眉扭头,闭了闭眼,又揉了揉左耳。 随即撇嘴咕哝道:“还好老婆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的车。” 想到谢星然,陆辞也拿出手机,这才发现有一条未读消息。 看到她发来的内容,嘴角当即翘起一抹弧度,敲字回道: [马上马上。] [哎呀老婆,人家才离开多久啊你就想我了,要不我挂你裤腰上得了。] 玩笑的消息发过去,对面没有回复。 陆辞也没多想,放下手机哼着歌,朝家的方向驶去。 雪天路滑,他再心急也得慢慢来,到家时,平常十分钟的路程,已过去将近二十分钟了。 远远的,陆辞也就看到梨树下站着的单薄身影。 只见谢星然随意披了一件白色棉袄,脚下还穿着毛茸茸的拖鞋,不知在这站了多久,鼻子都冻得红红的。 她的嘴唇苍白,面上毫无血色,看见熟悉的车驶入眼帘,无波无澜的眸子终于抬起。 陆辞也却误会她是迫不及待想见自己,像是望夫石一般,风雪都移不动她分毫。 内心顿时一阵感动,他急忙下车,喊了声老婆,小跑过去抱住人。 但他的动作被谢星然一个抬手制止了,“别靠近我。” 说罢,越过他往车子走去。 此时的陆辞也还没意识到她的冷淡和疏离,跟在她屁股后面,关心地问候: “老婆,你等我多久了啊?你也是傻,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在屋里等我就好了嘛。 我知道你是离不开我,但外面这么冷,你又在经期,冻感冒了还不是我来伺候,你可让我省点心吧……” 在他絮絮叨叨,又是自恋又是宠溺的一番话下,谢星然已经将车里翻了个遍,主驾和副驾都没有放过。 可除了她的东西,其他不该有的什么都没有。 这时候,陆辞也终于发现她的不同寻常,疑惑问: “老婆,你在找什么东西?需要我帮你一起找吗?” 从收到照片起一直提起的一口气泄了,谢星然说不清心里是庆幸还是什么。 看着他困惑的脸庞,想起他双标欺骗的行径,心中瞬间充满怒火,在她四肢百骸游走,一阵忽冷忽热,让她没个安宁。 对上他无害的目光,她猛地将车门一甩,重重关上,而后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 陆辞也吓得一惊,嘴唇微微张开,表情不可思议。 反应过来,他也来不及心疼车,立即屁颠颠追上去。 “老婆,老婆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不会是我吧?” 第158章 陆辞也,离婚吧,我们不合适 谢星然仿佛一只倔驴,任凭对方怎么拉怎么拽,她都用力推开。 进房间后她却没关门,只是在他想跟着上床时呵斥住他: “我说了别靠近我,滚下去!” 陆辞也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顿时委委屈屈地叫她一声:“老婆~” 谢星然靠在床头盖住被子,手里抱着一个热水袋,目光审视而冷漠地望着他。 不过片刻,陆辞也就遭不住威压,双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无辜道: “老婆,我哪里做错了吗?你跟我说,我一定改的,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陆辞也隐隐发觉,这次老婆的气生得很厉害很厉害。 虽然他还不清楚是为什么,但他的态度一定要做到位了,不能让老婆一气之下和他分床睡。 可他不知,这件事处理不好,别说分床睡了,离婚都有可能。 谢星然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道:“陆辞也,你之前说的只跟我说的秘密,这么久,该准备好了吧?跟我说说。” 她怀疑,他口中的秘密十有八九跟苏念晚有关,只是不知道苏念晚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此话一出,地上跪着的人脸色霎时间同她一样,褪成了一片惨白。 谢星然直直盯着他,视线不容忽视。 而陆辞也却不敢与她对视,垂着眸如被法术定住,久久也不动弹一下。 良久,久得房间里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 谢星然直问:“还是不能说是吗?” 陆辞也似乎本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的原则,闻言好像是觉得她松了口,抬头跪着上前拉她的衣袖,眼眸湿润道: “老婆,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 “算了。”谢星然忽地一声叹息,阖上眼,表情充满失望与决绝: “陆辞也,算了,我们离婚吧。” “离婚”二字如同一记惊雷,劈天盖地在陆辞也的心头响起。 他的眼眶迅速蓄满泪水,随着他一晃头,数滴晶莹砸落在地板上。 “不要,我不要。” 他哭得甚是可怜,拉住她衣袖的手指更紧了几分。 好似他一放手,她就会消失在原地。 谢星然面上稍缓,闪过一丝心疼。 于是又给了他一次机会,道:“那你到底说不说?” 她想让他主动说清楚,包括与苏念晚之间发生的事情,以及为什么要帮她。 难道还真如金歌姐所猜,苏念晚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不成? 她不信。 “我,我说,我,我……” 陆辞也哭得语不成句,可许久过去,一个有用的字都没有说出来。 他这样在谢星然看来,就是还想着隐瞒,还不愿意同她敞开心扉。 两次机会,他都没有把握住。 而谢星然已经没了耐心。 此时她多想她的读心术还在,起码能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也好……也好为他的行为找到欺骗的理由。 可读心术没了,人心难辨,她又怎么可能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苦衷? 打开手机,她将一个陌生号码发给她的那些照片全部扔给他看。 同时扯出衣袖,疲惫道: “你不说,那我来说吧。陆辞也,是你跟我说苏念晚是一个不择手段、没有底线的人,让我不要多与她来往。 但你是怎么做的呢?就在刚刚,你们两人一同坐在车里,都做了什么我不得而知——” “没有!没有老婆,”陆辞也扔掉手机,急切地摇头否认,上前再次拉住她的衣袖,苦苦解释: “我们什么都没做,老婆你相信我,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 谢星然拽回衣袖,用怀疑的目光望着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那么陆辞也,你瞒着我帮她在苏氏站稳脚跟,几次与她私下见面,这些又算是什么呢?” 说着,想到那些被他蒙骗在鼓里的日子,谢星然鼻尖一阵酸涩,眼中闪现出泪花,乃至于声音都哽咽起来: “我甚至,甚至搞不清楚,你说她精明利己,不择手段,到底是因为讨厌她,还是因为,你喜欢她而不自知。” “不是的老婆,不是这样的。”陆辞也心疼得快要死掉了,伸手想替她擦眼泪。 谢星然却别过头去,深吸了口气,眨眼忍住泪水与哽咽。 回头时,又恢复了之前的冷然再次道: “陆辞也,我不会原谅你的欺瞒,更不接受你什么都不跟我说的行为。 所以,离婚吧,我们不合适。” “我不要!”陆辞也像是小孩一样哭闹着大喊,强行拉住她的手,抽噎道: “老婆,不要离婚,不要……是,是她威胁我的,不是,不是我想帮她,我也不想跟她见面的。 我就是,就是怕,怕她跟你和我妈说,我怕,怕你知道了会嫌弃我……” 谢星然的表情不为所动,但还是没有挣脱他拉住她的手。 “所以她拿什么威胁你了,”她问:“你到底在怕什么?” 她实在好奇,又实在想不通,他还拖着不肯跟她说,真的很令她烦躁。 陆辞也神色一顿,眼泪挂在脸上,又沉默了两秒。 谢星然呵呵:“离、婚。陆辞也,你……” “我被猥亵过——”陆辞也闭上眼说出这句话,泪水如决堤的大河,汹涌不止。 谢星然刹那间怔住,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陆辞也睁开眼,泪眼朦胧,声音破碎却清晰: “十岁那年,我爸患癌去世,公司欠了巨额债务,濒临倒闭,当时,一个,一个恋童的男人,他有钱,他说,说如果,我,我能给他摸,就帮我家投资渡过难关,一次被迫在墓园……苏念晚祭奠她妈时看到了,所以现在,用来威胁我。” 说完,他再次闭上眼睛,重新睁眼时看着她不可置信、狠狠愣住的神情,眼泪又如潮水一般涌来。 他拉着她的手,低头埋住,一边抽泣一边哀求道: “我说了,老婆,我告诉你了,不离婚了好不好?我不想和你离婚,老婆,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吧老婆, 就当是,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老婆,你别,别嫌弃我……” 第159章 没有人会嫌弃宝物 陆辞也像以往很多次那样,哭着撒娇,话很密很多。 似乎如此就能掩饰他剧烈颤抖的身体,掩饰他内心真正恐惧害怕的东西。 明明这样大的秘密摆在了桌上供她审视,却也只是为了不断恳求她能原谅他。 他说,原谅他吧,就当是可怜他。 他似乎算准了她会可怜他。 但他这样臭屁又自认金贵的人,怎么可能希望别人怜悯他? 更何况还是身为伴侣的怜悯。 可偏偏,他求她可怜他,求她不要嫌弃他…… 此刻,他将自己变得很低很低,低到了尘埃里。 望着自己心爱的人这般卑微又讨巧,谢星然只觉有如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心脏,刺痛感遍袭全身。 有那么几瞬间,她甚至不能呼吸,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抬手一摸,无声无息的泪水早已将她的脸打湿。 “起来。”她擦干眼泪,对他轻声道。 手心在他的脸颊下湿漉漉一片,她顺势托起他的脸,迫使他抬头,目光湿润而爱怜地注视他。 “陆辞也,我原谅你了。”她轻轻擦拭他的眼泪,伴随着郑重而清晰的声音: “不离婚,也不嫌弃你。但这不是因为可怜你,而是我爱你,知道吗?起来,床上来。” 陆辞也这会儿眼眶鼻尖都是红的,见她态度转变,眼中冒出更汹涌的泪。 就像是脑海深处上演过千万遍的场景,又像是轻易不敢去妄想的画面,让他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终于得到了安抚。 内心虚浮的世界踏实了,却又如同进入了一个更加不真实的幻境。 他的灵魂好像漂浮在了半空。 模糊地看着自己的眼泪不断往下砸,看着自己借助她的力度起身、上床、盖被,看着她耐心十足地给自己擦眼泪。 见擦不完,她的双手干脆撑着他的肩膀,凑近吻去他咸湿的泪水。 一点点挪,直至停在他的嘴唇。 一瞬间,陆辞也回魂了。 冰凉却柔软的唇与他轻轻贴合,伴随着含糊不清的话: “宝宝,别哭了。在我这儿,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宝物,没有人会嫌弃宝物的。” 陆辞也情不自禁扬起唇角,却不可控地抽搐了两下,颤抖地问: “真的吗?” 他嗓音沙哑,跟她确定。 “当然。”谢星然缱绻地摩挲他的脸颊,回应完,再次低头缓缓吻住他的唇。 这次不仅仅只是贴合。 她掀被跨坐到他的腰上,俯身一下又一下地勾咬他的唇舌,手指慢慢脱去他的衣服,慢慢摸遍他的全身,所过之处,都像是被点燃一般,烧了起来。 “陆辞也,你只需要记住此刻,唯有我触摸你的感受就够了。” 谢星然的气息都带了攻击性,无孔不入地侵占陆辞也的身与心。 突然,一股电流滑过尾椎,陆辞也再也抵不住情动,眼底翻涌着沉沉的欲,下意识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看在他哭得这么伤心的份上,谢星然没跟他计较。 可是后来,他不知又想到什么伤心处,竟埋在她的颈窝,又哭了起来。 陆辞也一哭,就停。 如此这般动动停停,搞得谢星然不上不下,很是受折磨。 最后她气不过,直接翻身做主。 陆辞也没有反抗,脸颊潮红,眼尾的泪却依旧时不时滑过脸庞。 不知是幸福到了极致,还是被她给…… 第160章 甘愿为你套上枷锁、为你妥协一切 本也不是很高的兴致,一次做完就没再继续。 还是大白天,也不可能睡觉,两人就窝在被窝里。 陆辞也双手抱住她的腰,头埋在她的胸前,偶尔吸吸鼻子,除此外静静的不说话,好似在出神。 谢星然一下下地抚摸他的头发,目光满是温柔和疼惜。 气氛一时温馨而安静,屋外的狂风大雪呼啸而过,将窗户吹得吱吱作响。 这动静将陆辞也放空的思绪拉拢,他紧了紧抱住她的手。 片刻后咬唇开口:“老婆,你会不会觉得我挺……挺心大的,好像经历过这种事的人,都没有像我这样没事人一样,依旧过得没心没肺的。” 当初的事情后,公司没有等到那个恋童癖的投资就在他妈的经营下起死回生,甚至比之从前更上了一层楼,不少人献媚讨好,只为与他陆氏合作。 这把陆辞也自以为的“牺牲”衬得很是可笑。 那时候他午夜梦回都在痛骂命运的玩弄,更自虐般捶打自己,懊悔几乎将他淹没。 可是能怎么办呢? 事已至此,他从不是一个懦弱无能、沉浸在懊悔中的人。 从小的教育让他知道,自己选择的路,错了,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所以他悄悄利用家中的关系,收集恋童癖男人这些年犯罪的证据,将人送进了监狱,同时用他的儿子威胁他,不准在受害者名单中加上他。 这个时候,他没必要赔上自己的清誉去要属于自己的那份所谓公道。 他只需要确定,在狱中男人会受到“关照”,并意外猝死在狱中就够了。 除了清誉外,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爸才去世,他不想让家人,特别是他妈还为他自己的错误而伤心自责。 两年后男人一死,他就从渐渐阴影中走出来了,只是有一些应激反应克服不了罢了。 他不愿意交朋友,男性女性都不想,他不能接受与家人之外的人亲密接触。 上学时期他一直都是走读,从没有住宿,哪怕工作了,招聘的助理也必须是结婚了的。 后来与谢星然交换身体,他没有排斥,是因为心底一直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是脏的。 所以换了个身体,没有她的记忆,重新开始一段旅程让他更觉得是新生。 在短短的相处中他能快速喜欢上谢星然,除了她的人格魅力外,也有一点是想借此“喜欢”自己的身体。 因为他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 既觉得自己的身体脏,又总是不断否决这个想法,然后逼迫自己喜欢这副身体。 互换后,这种借助外力光明正大喜欢自己的感觉让他非常上瘾。 但在逐渐加深的了解中,他发现就算是没有互换,他也一定会喜欢谢星然。 因为他们同样纠结,同样矛盾,同样——也很爱自己。 他们之间,是惺惺相惜,是彼此救赎。 此刻,听了他的话,谢星然捧起他的脸,认真道: “这不是心大,陆辞也,你就应该活得更好,让人知道,犯罪葬送的是加害者的一生,而不是受害者。 身体可以被旁人拯救,但被深渊困锁的心灵,唯有自己破开牢笼,才能迎来新生。 所以陆辞也,你早已救了你自己,就不要因为我而感到自卑和恐惧,我希望, 我该是你强大的后盾,是你坚硬的铠甲,而非套人的枷锁或妥协的软肋。” 她的话震荡着他的心灵,陆辞也瞳孔放大,像有无数的星星装了进去。 见他这样子,谢星然笑了笑,上前亲了亲他的嘴唇,抚摸着他的脸道: “陆辞也,你要一直骄傲,一直明媚,我就爱你如此。” 陆辞也的喉结不由滚动了两下,他眨着湿润的星星眼,双手一撑,动情地吻住她的唇,辗转缠绵。 停歇期间,他抵着她的额头,真挚道: “谢星然,如果是你,我甘愿为你套上枷锁、为你妥协一切。” 谢星然轻轻撞开他的头,挑眉闲懒道:“不怕我辜负你啊?” 陆辞也坚定地摇头,却不是说不怕,而是肯定道:“你不会。老婆,我相信,我们都不会辜负彼此。” 第161章 才不是有意勾引你(jiushi) 陆辞也本就已经走出阴影,只是面对谢星然,他太在乎太爱,所以总害怕会被嫌弃。 如今在她面前说开,更得到她的理解、安慰和心疼,压在胸口的恐慌也随之消散,恢复了以往的开朗和娇气。 正月初八,长假结束。 但在十五元宵节这天,还是又放了一天,连着周末,就是两天的假。 他们又回了桥坝村,主要是为了来镇上的长河里放花灯祈福。 虽然放花灯的地方很多,比之更美更繁华的数不胜数,但毕竟这里是谢星然的家乡,意义不一样。 河边沙滩上,聚集了不少人群和摊贩,周围没有电灯,但无数的花灯早已将四周映衬得温馨唯美。 陆辞也和谢星然两人在下游,各自捧着一盏做工精美的莲花灯。 “等一下。” 蹲下身要放进河中时,陆辞也突然喊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不知写了什么的长纸条,用灯芯点燃。 看着纸条燃烧,他口中念念有词: “天官天官,我的愿望都写在纸上了,现在烧给你看,我非常虔诚的,你可一定要帮我都实现,我在这里先谢谢你。” 话毕,这才将花灯放入河中,任其漂流而下。 谢星然嘴角抽搐了下,“写这么多,陆辞也,你就不怕天官觉得你太贪心,一个都不帮你实现吗?” “老婆你不要这样说,”陆辞也脸上带着不认同的神色,眨眼道:“人家天官才不会这么小气。” 谢星然轻嗤,懒得与他掰扯,放了花灯,闭眼双手合十,五秒后她睁开眼。 她不敢贪心,只向天官许了一个愿望,一个有关她与他的愿望。 “老婆,你许了什么?跟我有关吗?” 他直白地发问,谢星然望向他,本想说两句反话。 但对上他眼眸的瞬间,反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的眼中倒映了河里的万千灯火,像是倾倒至人间的璀璨星河,星河中唯有一个她在里面,真正意义上的满心满眼都是她。 “嗯。”她点头,嘴角噙了一抹笑意,反问他:“那你呢?许的愿望里可有我?” 陆辞也神色骄傲,下巴一扬: “这不废话吗?纸上起码一半都是关于你我的好嘛。” 谢星然低头笑开,眉眼弯弯。 见她这副模样,陆辞也难掩心动,牵住她的手吻了吻: “老婆,我们回家去放烟花吧。” 因为今天刚好是村长家女儿的生日,能当村长人缘自然好,每回这个时候,总会请村里的人在他家院中一聚。 小孩特别多,藏也藏不住的热闹。 加上今年陆辞也买了特别多的烟花来,免费分给小孩玩,气氛更是达到了高潮。 过年来乡下还有一好就是,放多少烟花都不会有人管。 继敷蛋糕、放烟花后,陆辞也又和小孩玩起了老鹰捉小鸡,还非拉谢星然来当老鹰。 谢星然抵挡不了他们的盛情邀请,只得告别八卦组,加入他们的嬉闹。 刚开始,陆辞也人高马大的身材在那儿,谢星然怎么都抓不到“小鸡”。 不仅如此,还被频频挑衅。 渐渐的,她的好胜心一上来,手段心计便也相继冒出来。 在他开怀大笑的脸上偷偷香一吻,然后在他捂着脸张大嘴惊喜又懵逼之际,快速抽身去抓“小鸡”。 等他反应过来,“小鸡”已有大半在她手中。 气得陆辞也跺脚大叫:“老婆你这也太卑鄙了!” 谢星然的眼中闪过狡黠,一本正经道:“难道不是你自己心思飘荡的结果吗?” 他心思飘荡怪谁?还不是因为她,哼! “再来!这次我可不会再上当。” “切,来就来,这次我要用实力赢你。” 谢星然话是这样说,其实就是故意说来迷惑他的。 第二次她假装摔倒装痛,不仅陆辞也上当,多数小孩也上当了,上前围着她关心。 她露出一个阴险又得意的笑,突然起身,一把抱住了好几个小孩。 她大笑:“找到你们了!” 孩子们如受惊的鸟儿,尖叫着四散逃走。 陆辞也:“……” 算了,看在她笑得这么开心的份上,再上几次当他也是愿意的。 — 一直玩到十一点,他们这才牵着手回家。 路上仍有积雪,一不注意就会滑倒,陆辞也背起她,慢慢的往家的方向走。 谢星然手中打着电筒照亮前方的路,耳畔是他一步一步踩在雪中的咯吱咯吱声,在万籁俱寂的天地间显得格外响耳。 黑漆漆的天空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小雪。 看着他头上积起的白,谢星然没有帮他拂去,难得浪漫道: “陆辞也,你说这像不像网上说的,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他却是笑着摇头: “不算,老婆,我们共白头的时间还长着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闻言,谢星然唇边的笑意更深。 她双手抱住他的脖颈,不自觉晃荡起双腿,开口调侃他: “陆辞也,你这嘴是从小就抹了蜜吧?说话这么甜。” “抹没抹蜜你还不知道吗?”他调侃回去:“刚才偷亲我的时候没尝出来?” “没有诶。”谢星然没有不好意思,说,“可能是时间太短了,等回去我再好好亲亲看。” 陆辞也求之不得,一口应下:“行啊,让你亲烂都行。” 谢星然轻哼:“不亲了,太容易得到的没意思。” “渣女。”陆辞也控诉道,接着哼了一声:“不亲就不亲,我看你的嘴也挺甜,我亲你也是一样的。” “不给你亲。” “我就要亲。” “不给。” “就要。” 两个人如三岁小孩一样,有来有回地幼稚对话。 等回家洗了澡躺在床上,进行每日一晚的深入友好交流时,陆辞也谨记她刚才“太容易得到没意思”的话, 扮演着一个被强迫的良家妇男,在她身下咿咿呀呀地叫唤: “放开我,我不是那样的人。”他嘴上尽心尽力地演示着,动作却是欲拒还迎,紧紧掐住她的腰,不让她离开分毫。 谢星然也配合道:“还说你不是那样的人,我到这不就是你勾引来的吗?” 陆辞也一脸悲愤:“我只是想请你看看我家会后空翻的猫而已,才不是有意勾引你!放开我,不然我要报警了。” 下一秒,腰身被他抱紧,丝毫挣脱不开。 谢星然:…… 有时候没有他会演,真的是一件很遗憾的事。 第162章 出差——意外降临了 新的一年,各行各业都开始新征程。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陆辞也就停止了继续帮苏念晚,苏念晚也老实地没有再找他。 但谢星然是彻底讨厌上苏念晚了,除了正在进行的合作外,对苏氏抛来续约的暗示丝毫不理。 更甚至在畜生爷爷又一次来找她时,她见了,并直接挑拨离间说苏念晚同样恨他怨他的心理,不过是看在人脉上表面恭敬他罢了。 虽是挑拨离间,但也是实话。 毕竟当初若不是他卖女求富贵,苏念晚的妈妈也不至于嫁给人渣,最后落了个横死的下场。 抛开私人恩怨,谢星然相信苏念晚最终会报仇成功。 不过她这条复仇路上,踩着陆辞也登上的高梯,谢星然都会让她以另一种方式一一还回来。 四月暖春,陆辞也不得不出一趟远差。 得知这个差事推脱不了时,陆辞也是一万个不情愿的。 当晚就缠着谢星然,走哪儿都跟着她,还絮絮叨叨叮嘱了一堆事。 仿佛他不在她身边的这段时间,谢星然会给自己照顾死似的。 从回家给他做饭打下手开始,谢星然听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最后吃饭时,她实在忍不住,放下筷子无语道: “陆辞也,你这样搞得好像你要死了,在交代后事一样,到时候我有事会打电话问你的,现在你消停点,先吃饭行吗?” 闻言,陆辞也猛地拍了下手,大彻大悟般自恋道: “对对,我现在不能全给你叮嘱完了,不然等我们分开,你找不到借口给我打电话可怎么办啊?毕竟老婆你的脸皮时厚时薄的,我真是很苦恼。” 谢星然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道: “所以请问陆辞也先生,你的脸皮能一直保持这么厚,是有什么秘诀吗?” 陆辞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地朝她抛了个媚眼,比心道: “那当然是因为我一直很爱~很爱老婆呀~一爱老婆脸皮就厚,没办法,我这脸皮注定是要厚一辈子了~” 谢星然被他做作的表情和动作逗得忍俊不禁,扭过头去极力抿住上扬的嘴角。 一番对话下来,陆辞也之后更加缠人的行为她都纵容了去。 最后做到深更半夜,累得谢星然连手指都动不了半点。 给她洗了澡并收拾好床铺,陆辞也抱着她躺在床上盖住被子。 谢星然累极了,很快就迷糊地昏睡过去。 — 翌日六点半,陆辞也早早就醒了。 看着怀中睡容恬静的女人,他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在她眉心吻了吻。 正要抽身,却感受到身下不知何时又被谢星然抓住了,这么久的相拥而眠,她早已养成了这么个野习惯。 陆辞也略有些头疼,本就晨起难受,现下更是煎熬。 他闷哼一声,浑身流窜过一股酥麻的电流,他不由仰起头,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 昨晚折腾得太晚,今早就算不去出差,他也舍不得吵醒她。 费了好半天劲儿才从她手中抽离,下床轻手轻脚地去浴室洗漱换装。 一切准备就绪,临走前,陆辞也俯身在她的额头、脸颊、嘴唇上都亲了个遍,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谢星然睡得很死,没有被他的动作闹醒,毕竟昨晚那样累。 等她被八点的闹钟吵醒时,身旁的位置早已冷却多时。 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耳边没有叽叽喳喳的声音,让她感觉好像还在梦中一样。 怎么办? 他才刚走,她就开始有些想念他了。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不争气。 谢星然狠狠摇了摇头,下床穿鞋,却看到床头的便利贴。 [亲亲老婆,你醒了呀!可以给你的亲亲老公一个早安的问候吗?也许我不能及时回你,但下飞机后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哟~] 谢星然忽地扬唇笑开,立马发了个早安的消息过去,然后愉快去洗漱了。 等陆辞也打视频过来时,谢星然已经在公司了。 两人腻歪地聊了将近十分钟,最后陆辞也那边开忙了,他们这才挂断视频。 如此这般一有时间就打视频的模式,持续了十多天。 陆辞也这次是去s市谈一个收购的合作,得去实地考察,很多事情需要他亲自来处理。 就在谢星然盼望着他赶快出差回来陪她睡觉时,意外降临了…… 第163章 又互换身体了? 在意外发生的前一个小时,两人还在视频通话。 这次是谢星然主动打的,响了不到两秒,对方便接通了。 通过屏幕,入眼是陆辞也平躺在床上,喘着粗气,眼神迷离,额头细汗的样子。 谢星然惊了一跳:“你中药了?!” “嗯~~”陆辞也从鼻息中哼出这一声,在谢星然瞪大眼急死人的表情下,他勾唇充满痞欲地笑了声,说: “中了你的春药,老婆,你叫两声给我听听~” 谢星然困惑了两秒,注意到他的另一只手没入镜时,她豁然大悟。 再看他荡漾着魅惑眼光的眸子,顿时红了耳根,斥他道: “陆辞也,你不要脸。你在干、干这个为什么还要接我的视频?你不嫌害臊,我都觉得害臊。” 不要脸的某人根本不在意她的训斥,将手机固定在床头的手机支架上,方便他行动。 他仰起脖子,咬唇眯着眼看她,表情沉欲,要求道: “老婆~你哼两声,我,嗯~我出不来,帮帮我。” 听到这种羞耻的要求,谢星然脸颊也染上了绯红,不过……看他在自己面前自我解决的样子,还挺有趣的。 她佯装淡定,想到什么,突然问他: “这之前你是怎么解决的?不会是还在看小电影吧?” 问到这,她心中已有了些微的膈应。 若是他真的还在看,她绝对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 但陆辞也摇头,说:“没有,老婆,有了你之后我就没看过了,我都是看着你的照片,然后在脑海中想象我们……” “好了知道了,停!”谢星然打断他的直白的话:“不用再说了,你继续吧。” 见她一眨不眨地静静望着他,陆辞也忽地从喉咙里发出几声低笑。 “老婆,要不要给你看看我全部的身体?只看上身,应该还不能满足你此刻的恶趣味吧?” 谢星然咽了咽唾沫,心道他还真是越发了解她了,所以——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还是,你只敢口嗨,不敢真的给我看?” 她激他,将心思大大方方表露出来。 陆辞也却没立刻上当。 他表情沉醉,张着嘴呼吸异常急促,好半响才分心出来,对她混不正经道: “要看那你得给观看费啊,看在我们夫妻的份上,我给你算最便宜的,老婆你只需哼两声就好了,嗯~~老公好不好?” 谢星然冷嗤一声,哼是不可能哼的。 羞耻是其一,其二万一她自己哼出兴致来,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不好,就看你的脸也可以了,我不贪心。”她双手环胸,愉悦道。 也确实如此,他的脸本就长得极爽,又正在做爽快的事情,简直是一场视觉盛宴。 “咔嚓——咔嚓——”她截了好几张图片保存下来。 听她那样说,陆辞也不再纠缠,专心解决眼下最紧要的事情,时不时睁开眼,暧昧地叫两声老婆,就继续他的,丝毫不觉得在她面前这样有何不妥或是羞涩。 而谢星然双颊红扑扑,眼睛却是亮晶晶的,看得光明正大、移不开眼。 嗯……只能说,不愧是睡了这么久的夫妻俩,真是啥也不避讳了。 陆辞也完事后,两人又聊了些限制级的虎狼之词。 突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陆辞也看了眼,堪堪结束话题: “小张打电话来了,估计是工作上的事,老婆,不跟你聊了,等回去我们再好好深入交流一番~” 谢星然白他一眼:“滚吧你。” 说完率先挂了视频,不然他非得一直耽误下去不可。 却不想,挂了这通视频,心满意足睡过去的谢星然,再次醒来,会是在陌生而吵闹的帐篷里。 她感觉头很痛,轻嘶了一声,又闭上眼缓了好半天。 缓过神来后,她抬手看着“自己的”右手,尾指上一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黑痣让她确认了发生的事情。 她和陆辞也,又互换身体了。 第164章 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除去头上的伤口外,没有其他的疼痛,但陆辞也浑身上下都是湿的。 现在谢星然在他身体里一醒来,就感觉哪哪儿都不舒服。 加上屋外雷声雨声大作,混合着临近帐篷中不时传来的小孩的哭闹声,吵得人头疼不已。 她忍痛坐起身,摸了摸身上还有气垫周围,寻找着什么。 灰头土脸但无甚大碍的小张就在旁边守着,看她这样立马上前欣喜道: “陆总,你终于醒了?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找不到手机,谢星然干脆放弃,模仿陆辞也说话的口气,道: “我还好。现在什么情况?还有,我的手机呢?” 小张拍着胸口庆幸道: “这次山洪事发突然,好在我们的人在村长的预警下,已经成功联系了当地警方和消防人员。 村长有经验,我们跟着村民一同紧急转移,但刚才出去探察路况的人回来说,出去的山路被洪水堵住了。 我们只能临时在这里搭起帐篷休息,目前没有发现人员伤亡。” 谢星然点了点头。 这个村庄陆辞也本意是想考察后收购了,用来开发旅游产业的。 昨夜有村民和他们中的人发生了矛盾,陆辞也这才不得不连夜去村里。 却不料发生了山洪这种突发情况。 小张继续道:“至于陆总你的手机,你跳水救那个小女孩的时候山洪突然变大,能救你们上来已是万幸,手机估计是掉河里了。” 想到陆总这么着急找手机,应该是想联系少夫人,他又道: “因为山洪的原因,现在山里没有线号,陆总你要联系少夫人的话,可能得等外面的警方开路进来了再说。” 小张几句话简单明了,将事情阐述得清清楚楚,谢星然却听得心惊肉跳。 洪水无情,若是,若是…… 她不敢想,一想到那种最坏的可能,她就心有余悸,害怕不已。 看到有人落水,陆辞也不可能坐视不管,义无反顾跳下去。 她多么希望他能懦弱一点,但这是不可能,还好,还好最后有小张他们在。 此刻她在他的身体里,那么他应该也会在她的身体里醒来。 外头天色微亮,不出意外,陆辞也已经醒了,在往这边赶来的路上。 思及此,谢星然定下情绪,对小张微微弯唇道: “这次多亏了你们,回去加工资,你让他们都注意安全,没事不要乱走,等待救援。” 小张点头:“知道,陆总,那你……现在要自己换件衣服吗?我带了多余的。” 天知道,陆总晕过去之前特意叮嘱他们不许给他换衣服。 于是他们只能给简单给陆总包扎了下头,然后湿哒哒地将他放进睡袋里。 帐篷有限,又还在下雨,许多人只能拥挤地靠在一处,相互取暖。 但陆辞也好歹是他们的领导,所以单独留了一个帐篷给他,由小张守着。 想到他不肯让别人给他换衣服的原因,谢星然心疼又无奈。 她道:“不用了,你去叫几个大一点的小孩来跟我待在一起吧,这里还有宽敞的。” 反正陆辞也身体好,冷一冷应该没事。 小张点头打伞出去接了六个小孩过来和他们一起,其中就有陆辞也救的小女孩,看样子只有八九岁的样子。 见到她醒过来,小女孩将手中的一个肉馍递给她,声音怯怯的充满感激道: “大哥哥,谢谢你救了我,这是我奶让我给你的肉馍,我奶还说,如果你还愿意收购我们村,我们家同意拆房,不要你的安居费。” 因为村里有危房,若是收购,陆辞也肯定会进行修缮。 但村里多老人,他们重感情,不认为自己住的是危房,更不愿住了几十年的房子拆了重建。 以至于陆辞也在这边僵持了大半个月之久。 小张适时道:“有几个村民吵了起来。” 吵了什么不用说,谢星然大概能猜到是在怪那几家一直不同意收购的。 如今发生山洪,村里的房屋还有古建筑和古树肯定会有损坏,要不要继续收购,还有待考定。 谢星然接过肉馍,没有回答小女孩的试探,只笑了笑道: “别担心,这是自然灾害,政府不会让你们无家可归的。” 小女孩垂下眼,轻嗯了一声,在她不远处坐下,抱着膝盖不知在想什么。 谢星然此时没心思管别人,等雨停后,她出去观察了一下地形。 此处位于沟道一侧的高地,山林茂密,暂时安全,只是洪水太大,要到达这里,恐怕得费一番功夫。 也不知道陆辞也现在在哪儿了?谢星然忧心地想,可千万不要冒然撞过来啊。 而另一边,陆辞也醒来后,发现两人再次互换,眼前都黑了几瞬。 但他必须压下心中的恐慌和担忧,镇定下来。 打电话通知了他妈和王金歌,说明互换的事后,让她们在后面准备物资。 他则急不可待赶了过来,此刻已经和消防人员取得联系,正一起开山劈路。 警方第一时间派去的直升飞机已经锁定了村民们的位置,现在只需找到一条安全可行的路前往救援即可。 一行人努力了一整个上午,在下午两点多时,第一批救援人员终于抵达了村民的聚集地。 陆辞也如今一个“女人”,硬是强行坚持着,没有拖任何人的后腿,风雨无阻。 “有人来了!有人来救我们了,太好了,太好了!”有村民在高地第一时间看到了前来救援的人,高兴得大声呼叫:“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听到声音,本在休息的谢星然立刻睁开眼,出了帐篷,跑到人群最前方,一眼便看到了其中的“陆辞也”。 同一时间,陆辞也抬眼和她对上视线,透过彼此的身体,两人仿佛都从眼神看穿了对方的灵魂。 见她完好无损,陆辞也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他招手: “老……老公!” 喊完也不管山路湿滑,努力向她跑过来。 谢星然站在高处的平地,怕下去会滑倒,只得着急道: “你别跑,小心摔。” 最后她拉住陆辞也伸过来的手,弯腰将人一把拉入怀中。 两人身上都是湿的,但抱在一起,感受着因彼此剧烈跳动的心脏,却是有无限的暖意涌入全身的四肢百骸。 “老婆,”陆辞也踮着脚,在她耳边悄声道:“我好想你,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当时洪水猛地泛滥,被冲下去时,他是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好在老天爷是眷顾好人的。 他带着小女孩抱住了一棵浮木,跌跌撞撞,终是支撑到了小张他们来救他。 “你别胡说。”谢星然严厉训他,但想到自己之前胡说他又不是死了的话,心中一揪,抱紧了他。 “我也不胡说,再也不胡说了。” 陆辞也拍了拍她的后背,反过来安慰她:“哎呀,我这不是没事吗?还又得了机缘,老婆,这次你在上面~肯定不会累了,能坚持很久呢。” 听他这种时候了,还能想到那种事,谢星然是又气又无语,眼泪都白了回去 “你给我闭嘴吧你。”她小声而恶狠狠道,拧了他的腰身一记。 陆辞也赶忙抓住她的手:“别拧别拧,现在我可娇弱着呢。” 谢星然冷嗤,别过头去,嘴角却带着压抑不住的弧度。 结果不期然撞见小张他们暧昧又八卦的眼神,顿时暗咳一嗓子,脸色正经起来。 因为救援人员有限,村中又多老人和小孩,所以此次救援来回了三次,这才将全部村民都救了出去。 第165章 摸不到软乎乎的老婆,他难眠啊! 陆辞也和谢星然是最后一批离开的,离开前天空下起了小雨。 一行人走在狭窄的田埂上,身侧就是滔滔不止的洪水。 突然,谢星然脚下的泥土毫无预兆崩塌,连人带土摔进洪水中。 “老婆!”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时,陆辞也已经跟着跳入了水中。 谢星然怕水,更不会水,哪怕换了个身体也依旧不会。 一掉下去,洪水直接淹没了她整个头,令她呛了好几口污水。 所幸陆辞也来得快,游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抓住我!快!” 谢星然紧紧抓住他伸过来的手,借力浮出水面,难受地靠着他直咳嗽。 最前方的消防员同一时间扔下绳子,众人齐力,很快就将两人都救了上来。 上来后,谢星然瘫在草地上惊魂未定,陆辞也在旁边抱着她轻声安慰,一直说没事了没事了。 本来这画面是很温馨的,但在小张看来,就是透着些诡异。 陆总是会水的啊,怎么…… 谢星然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路程,逼自己冷静下来,跟着消防员继续前进。 就算是陆辞也自己心志坚定,但谢星然的身体是吃不消的。 加上这次跳下来救她,这具身体的体力已经撑到了极限。 看出这点,一个消防员好心道自己可以背陆辞也。 但依着陆辞也“恐男”的事情,怎么可能答应? 谢星然及时解围,表示自己头上的伤没事,自己的老婆还得自己背。 最后陆辞也被谢星然背在了背上。 陆辞也细心地为她遮挡额前的雨水,哪怕两人因为刚才的落水,早已狼狈不堪。 好不容易走出洪灾范围,上了车,小张在驾驶位开车,陆辞也和谢星然则在后座依偎着。 说是依偎,就是谢星然怕晕车,加上头有些疼,虚弱地靠在陆辞也的肩上。 而陆辞也满脸心疼,用毛巾细细擦着她脸上的脏污。 但两人如今是互换了身体的,所以这“男弱女强”的一幕,看得小张嘴角抽搐。 到镇上下了车,趁着陆辞也去超市买东西的间隙,小张一言难尽道: “陆总,你真的很虚弱吗?还是装弱在少夫人面前博同情?” 谢星然:“……”这让她怎么说? 见她不语,小张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接着不赞同道: “陆总,就算你要扣我工资我也得说说你,咱……” 说着停顿了,还是有些虚地瞟向后座的人,观察他的神色。 谢星然靠在后座上假寐,闻言掀起眼皮扫了小张一眼,懒懒道: “说吧,不扣你工资。” 有了这句话,小张立马直言不讳道: “陆总,咱们大男人,哪有在女人面前装柔弱的?在车上你由着少夫人照顾你就算了,之前的洪水多危险啊, 你竟然还故意装不会水,你这是把少夫人置于危险的境地啊,太不应该了。” 听完,谢星然煞有其事地点头:“嗯,装不会水是我的不是。” 小张没怀疑他们身份对调算好的了,所以这个锅她就替陆辞也背了。 小张见她听进去了,顿时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下一秒却听谢星然道: “不过吧,谁说男人就不能在女人面前装柔弱了?不都说嘛,男人会撒娇,女人魂会飘,小张,这点你还是得跟‘我’学学,有利于夫妻和谐。” 陆辞也关键时候是挺有担当挺男人的,但平时在她面前,多的不是装柔弱扮可怜的小娇夫模样。 闻言,小张瞪大眼,不可置信这话是从他们堂堂陆总口中说出来的。 “陆总,是女人会撒娇……” 谢星然打断他:“都一样,别搞什么性格歧视我告诉你,每个人都是不被定义的。” 对上她冷淡的视线,小张只得悻悻闭嘴。 — 在镇上,陆辞也之前就长订了一间酒店房间,在那儿简单洗了澡收拾好自身,几人这才驱车去了县里的医院做检查。 陆辞也撞到的额头没什么大碍,只需静养即可。 随便吃了个饭,三人不爱再折腾,就在县里又订了一家酒店,当晚就住下休息。 屋外的雨还在下着,谢星然是累极了,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陆辞也则拿着手机,四处检查房间里的各个角落。 最后找出七个掩藏的针孔摄像头,但他现在没有精力去纠缠这个。 扔进垃圾桶后,疲惫地上了床,理所当然躺入谢星然怀中。 脑袋埋进硬邦邦的身体时,他还没什么感觉,直到手摸到的也是硬邦邦的胸肌,他这才反应过来,睁开眼撇了撇嘴。 哎,摸不到老婆软乎乎的身体,他难眠啊! 主要是心理没有随着肉体的互换而转换,他还是喜欢摸软软的东西。 思及此,陆辞也的目光忽然下移,盯着某处露出复杂难辨的神色。 下一刻,被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的手顺着自己的腹肌缓慢下移…… 谢星然睡的很熟,丝毫没有察觉他变态的行为。 但陆辞也不觉得这变态,都互换了,那么自己就是女人,也就是谢星然。 她之前睡觉都是这样握着的,他都没反抗,那么他凭什么不能握? 而且这还是他自己的东西。 光明正大握住后,陆辞也重新闭上眼睛,满意舒服地睡了过去。 到了半夜,谢星然因为口渴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身下被他的手拽了住。 她面上有片刻的懵圈,接着无语又气急地笑出了声。 学她是吧? 那她也学他。 在他胸前轻轻拍了拍,使唤道:“起来,去给我倒杯水。” 陆辞也被使唤惯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下床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做完一切,陆辞也就想躺回去继续睡。 但谢星然不给他躺自己怀里的机会。 她一把按他平躺下,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 别说,自己这c杯不是盖的,软绵绵的很好埋。 难怪陆辞也时不时就想这样抱着她睡。 空气凝滞了三秒,第四秒,陆辞也睁开眼低头看她,神情有一丝懵逼。 “老婆?”他疑惑地喊。 “嗯~”谢星然漫不经心地应,蹭了蹭道:“睡,别说话。” 陆辞也“哦”了声,头一仰,满不在乎,或者说接受良好地闭上眼,继续睡了。 于是之后的日子里,两人都默契执行了这两种睡觉方式。 不是你握,就是我埋,融洽得没有一次拌过嘴。 第166章 这是什么?这是——陆辞也的女人!嘻嘻~ 再三思量,陆辞也决定继续开发这座村落,正好赶上这次政府的帮扶。 但谢星然也是有工作的,鉴于互换的隐秘,两人交换了工作。 于是在第三天,陆辞也不得不坐飞机回a市帮谢星然打卡上班。 当晚,工作完,身心一放松下来,就感觉熟悉的、空荡荡的房屋哪哪儿都不对劲。 这儿、这儿、这儿都应该有老婆的身影,但事实是此刻哪里都没有。 落差感让他心情低落,陆辞也拿起手机,点开对话框,输入: [老婆,讨厌你。] 哼,他都说要请假在那边陪她了,偏偏她不肯,硬是让他回来上班。 他可都记着呢! 狠心的女人,居然让他孤枕难眠! 谢星然那边很快回复:[哦,想我了?] 陆辞也鼻尖一酸,难得口是心非道:[没、有。] 谢星然:[行,继续想吧,别停。] 端从文字上,陆辞也就闻到一股贱贱的味道,更别说现实中她嚣张得意的样子。 他气得咬牙,却又莫名消了气。 算了,她知道他的相思苦,懂他的心也算不错了。 坐久了腰酸腿麻的,陆辞也移动身子躺在沙发上,正想打个视频过去,谢星然却抢先一步打了过来。 一瞬间,他扬起唇角,秒按下接通,黏腻地拖长音调,唤: “老婆~~” 谢星然习惯了他这样,面色镇定,眼中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扬眉轻“嗯”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却猛地注意到他的另一只手没出镜,且还在微微震动。 脑子顿时一歪,她眯眼不善问:“陆辞也,你在干什么?” 许是她的表情太严肃,陆辞也愣了下,捶腿的手都停了,说: “我?我在想你呀老婆~” “怎么想的?”谢星然笃定了他在干坏事,“用手想?陆辞也我警告你,不准拿我的身体乱来!” “不是,我……”陆辞也表情冤枉,反应过来她误会了什么,眼睛一转,欲要澄清的嘴闭上了。 而后故意装出一副干坏事的痛快模样,声音却委屈地道: “老婆,人家也是太想你了,没有办法呀~” 谢星然操红了脸,这方面的见识在遇到陆辞也后飞快增长,但在此之前,她从来没自己用手过,现在被他…… 想想就耳热,她瞪眼训道: “陆辞也,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想着这些废料啊。” 被训的某人眨眨眼,故意逗她道: “可是老婆,人家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你我脑子里就自动播放那些废料。” “你!”谢星然气急,真想骂他一句死鬼,不知羞。 但又怕给他骂爽了,只好闭嘴,直接挂了电话。 [回去我再收拾你!] 她放下狠话,心里盘算着回去让他跪榴莲跪的好,还是跪键盘的好。 陆辞也还不知,仍在挑衅:[恭候老婆大驾!] 一通视频聊天,陆辞也浑身充满电,哼着歌愉悦地回到主卧,准备洗澡睡觉。 主卧里,到处是两人一起生活的痕迹。 “呀——这是什么?这是老婆的睡衣;这是什么?这是老婆的小裤衩……” 每说一件东西,陆辞也就拿起来。 走进浴室,他继续道: “这是什么?这是老婆的浴巾,这是什么?这是老婆的浴帽,这是……” 陆辞也神经质一样,摇头晃脑地自说自话、自娱自乐,把浴室里谢星然的东西说了个遍。 忽然,他不经意抬头,与镜子中眉目疏朗、眼角含笑的“女人”对视。 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陆辞也双手捧住脸,左看右看地欣赏。 “这是什么?这是——陆辞也的女人!~嘻嘻!” 第167章 被狮子爱过的女人怎么可能再爱上野狗! 五天后的下午,谢星然终于解决完那边的事情,不顾小张的劝说,一刻也不愿耽搁,订了最近的航班,马不停蹄飞回了a市。 回家时,她还买了一捧满天星,准备给陆辞也一个惊喜。 她满心幻想着,等下她可能会得到一个拥抱,或是一个亲亲。 这个时候,她不会知道,她得到的,将是陆辞也的脸色和质问。 谢星然站在别墅门口,没有用钥匙开门,而是按了按门铃。 过了好久,没人应,又按了两遍,陆辞也才从里面开了门。 “当当!我回来了!~”谢星然张开手,盈着笑。 但对方只是惊喜了一瞬,很快就收敛神色,赌气似的哼了一声,没有理她, 转身回了屋,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副等她来哄的样子。 谢星然皱了皱眉,进门换鞋,不开心道:“陆辞也,我惹你了?” 她紧赶慢赶地回家,就想给他个惊喜,陪他一起吃晚饭。 结果这厮居然一点情都不领,还敢给她甩脸色,也不知是什么给他的底气。 这么久第一次见面,谢星然不想和他吵架,于是陆辞也面前,将花递给他,服软道: “喽,满天星,给你的。” 不接? 她直接塞进他的怀里,谁料陆辞也身子一歪,花掉在了地上。 见此,谢星然黑了脸。 对面的气势瞬间一弱,赶忙捡起来拍了拍灰尘。 谢星然的脸色刚一缓和,结果又见他把花放在沙发旁,说: “我才不要你的花,你是不是做对不起我的事了,所以才心虚买花送给我的?” 谢星然也没了好脸色,一屁股在他对面的茶几上坐下,冷声问: “你倒是说说,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呵,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非得今晚就让他跪键盘不可! 高大的身影距离一近,压迫感迎面袭来,陆辞也梗着脖子,拿出手机道: “我刚刚才发现的,你自己看看,你的微博小号取了个什么名字。” 因为大号不方便公开评论和点赞,所以谢星然开通了一个微博小号。 “名字?‘星星爱太阳’?这有什么问题?” 他之前不是总嚷嚷着自己是个小太阳,是来照耀救赎她的吗? 所以她取这个名字怎么了? 跟他要取的撞名了啊? 陆辞也一拍沙发,无理取闹道: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星星是你,太阳,阳,蒋辞阳!你说,你是不是还对蒋辞阳恋恋不忘?” 谢星然:“……” 见她不说话,陆辞也不依不饶:“你说话啊!~” 谢星然知道,他就是想要她一句话,一个解释而已。 但她今天很累,并且因为蒋辞阳,他吃的醋、闹的情绪有太很多次了。 若是真的这么在意,这么纠结她有过一个前男友,当初干嘛还要跟她在一起? 何况单凭一个“阳”字就吃醋说她还喜欢蒋辞阳,这么离谱的猜测,让她简直无话可说。 所以她给了个白痴的眼神让他自行体会,站起身朝楼梯走去。 见她就这样不明不白走了,陆辞也在原地傻傻地呆滞。 或许他想象中的情景,是她像以往那样,宝宝长宝宝短地哄他。 但抱歉,这次她可不爱哄了。 谁爱哄谁哄吧,这个祖宗,没看见她脸上的疲惫吗? 她现在只想去睡觉。 “谢星然!”陆辞也气鼓鼓地追上来:“你说话啊,你难道真的还喜欢那个出轨男不成?” 开门进屋,谢星然径直仰躺在床上。 耳边的声音还在没完没了地要个答案。 她一烦,翻个身顺着他就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行了吧?别吵我。” 此话一出,陆辞也喉头一哽,眼眶顿时红了,伸手大力一拉,扳过她的身子。 不服气地朝她怒吼出声: “你骗人!被狮子爱过的女人怎么可能再爱上野狗?!” 第168章 老婆你明明比我还野 躺在床上的谢星然淡淡掀起眼皮,无语又嫌弃地仰视他。 非得闹这一出,哄得不顺心就湿眼眶、掉眼泪。 还狮子呢,哭包差不多。 “那如果,”她顿了下,慢腾腾地说,“你就是野狗呢?” 此话一出,自觉被羞辱了的陆辞也胸膛起伏得更加厉害。 他发狠冲上前,声音气凶凶的,娇蛮中染上几分哽咽,说:“咬死你!” 说罢就低头,狠狠咬住她的肩头。 谢星然顿时吃痛地嘶了口气。 别说,自己的牙口还挺尖。 以前做时陆辞也总爱咬得她全身红痕,但都是不轻不重的,故意折磨她,她偶尔气不过时就会反咬回去,十足十的力道。 有一次咬狠了,陆辞也倒吸口气说她才是小狗,还是只长了尖牙不服驯的小狗。 谢星然不以为意,此刻被他这一咬,才知他以前有多痛。 某人一听她痛呼,牙口瞬间就松了,吸了吸鼻子,顺势趴在她的身上,埋进她的颈窝,用别扭又可怜的语气示弱道: “我不是野狗,我只是姐姐的小狗。被小狗咬过的人不能再爱上别人,不然,小狗会发疯的。” 谢星然冷呵,“就凭你那些花样,还敢说自己不是个野的?” 就属他最野好嘛! 都给她带坏了。 闻言,陆辞也明显有些不服,小声嘟囔道: “老婆你明明比我还野。” 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好歹是看了一些这么久的小电影,但老婆可才短短一年呢,成长得比他还老练。 谢星然一听就不乐意了,推开身上的人,坐起身倨傲道: “现在知道叫老婆了?呵,之前不是挺硬气的?我刚回来就跟我吃陈年老醋,陆辞也,你不想好了就滚出去。” “要好要好,永远跟老婆好。”陆辞也飞扑上前,跨坐在她身上,抱着她的脖子撒娇讨好道: “我错了老婆,我不该跟你甩脸色,不该跟你闹,我就是,就是想要你说清楚,再哄哄我,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谢星然不动,良久,她心累地叹出一口气,疲倦道: “每次遇到蒋辞阳的事你就跟我吃醋,陆辞也,我解释过很多遍,也因此哄了你很多次,这次我才刚回来,很累,没心情哄你。下去。” 她没解释那个“太阳”说的是他。 不傻都该知道说的是他,有个“阳”字不过是巧合罢了。 许是那声“下去”说得太过冷漠和严厉,陆辞也眼尾红得能滴血,委屈地喊她:“老婆。” “下去。”她再次道,“我要睡觉了。” 陆辞也不听,咬着唇,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不准哭。”她目光淡漠:“每次都这样,陆辞也,一做错事你就哭,回回都让我心疼而轻易原谅你,那我呢?因为你我受的那些委屈呢?谁来心疼我?” 上次被他欺骗,质问前她就想着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能轻易原谅他。 可他当时哭得实在太绝望了,又是那样令人心痛的事实,她忍不住便心软了。 如今这话不可谓是不重。 陆辞也想忍都忍不住,唇角抽搐颤抖着,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 但他还是乖乖地松开她下去站着。 谢星然按住心软的冲动,翻身盖住被子背对他。 房间一时安安静静的,只有陆辞也时不时吸鼻子的轻微响动。 很快,陆辞也抹掉眼泪,带着哭腔的声音道: “我,我去给你做饭,你先好好,好好休息。” 谢星然不回复。 陆辞也扁着嘴垂下眼,包着一眶眼泪出了房间门,下楼去做饭了。 门一关上,谢星然就睁开了眼,复杂的情绪在她眸中闪过,没一会儿,她重新闭上眼,逼着自己休息。 思绪混乱,本以为会睡不着,但谢星然还是太累了,一把抱住他的熊猫,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殊不知,她这边睡得安稳,某人在厨房却哭得抽抽噎噎,好不伤心。 两个小时后,饭菜都热了一遍,谢星然方才被饿醒。 醒来,除了床头的向日葵台灯,屋里昏暗,窗外的天色也全黑了。 “这么久还没做好饭,是想饿死我吗?”谢星然嘀咕着抱怨了两句,穿鞋下床。 一打开门,却看见了坐在门口发呆的人,听到动静,立马抬起头来看她。 他虽然没哭了,但眼眶还是红红的,此时看着她怯怯道: “老婆,饭我已经做好了,我看你睡得太香,就没忍心叫醒你。” 谢星然无言了片刻,朝他伸出手:“坐地上干什么?去吃饭了。” 陆辞也受宠若惊,将手放在她的手心,只是这一个动作,让他又湿了眼眶。 谢星然深深无奈地叹气,握紧他的手,牵着下楼去吃饭。 饭桌上,陆辞也小心翼翼地给她盛饭夹菜。 结果刚喝到第一口开胃汤,谢星然就猛地转身,吐进了垃圾桶里。 在他错愕的目光下,她呸着嘴道: “陆辞也,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 陆辞也一副无辜的表情:“我没有。” 接着,他端过她的汤碗尝了一口,紧跟着也吐了出来。 实在是——太咸了! 谢星然倒了两杯白开水来,一杯自己喝掉,一杯随手放他面前。 看见他的行为,冷嗤了声:“你就是故意的。” 陆辞也着急解释,也顾不上喝那杯淡水,“真的没有,老婆,你信我。这汤我,我……可能是我哭得太伤心,眼泪都掉了进去,所以才会这么咸吧。” 他上前拉住她的衣袖,扯了扯。 故意可怜巴巴地说出这番话来,想让她看在他这么伤心的份上,原谅他的失误。 谢星然知道,刚才的事肯定影响到他了,这么一个吵架了都要给她做饭的男人,她也不舍得因为一点小事就责怪他。 “陆辞也,你上辈子是一汪大海吧?这么能哭。”她面上嫌弃,手却温柔地擦拭他眼角的泪。 “行了,多大点事,继续吃吧。”她说,尝了尝其他菜,所幸除了那碗鸡汤,其他菜发挥稳定。 谢星然在外面这么久,可太想他这一口了,又是男子的胃口,连吃了四碗饭。 第169章 生的小孩会不会像你一样,也是一个小哭包啊 见她吃得满嘴留香,陆辞也非常满足。 谢星然吃完饭,他立马殷勤地递过去一张纸巾。 谢星然接了,但依然没给他一个好脸色,淡淡的,面无表情。 “老婆,”陆辞也扯着她的衣袖,诚恳道,“我知道错了,我认真反省了,我保证,以后惹你生气、惹你伤心后我绝对不会再随随便便哭了。 以前是我不好,总是用眼泪无意地逼迫你,理所当然地享受你的好,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谢星然注视他愧疚卑微的脸,不出两秒,大发慈悲道: “嗯,原谅你了。” 挠她手心的人听罢,高兴得差点找不着北,唇角扬起,亲了她一下。 “谢谢老婆,我,我去把碗洗了。” 谢星然没去厨房陪他,转身上楼,将他的熊猫抱枕和向日葵台灯扔去侧卧,还有他的睡衣,做完后她关门上锁。 等陆辞也洗完碗上来时,发现打不开门,还傻傻拍门道: “老婆老婆,你不小心把门锁住了,给我开开门。” “哦,我故意的。”里面的人敷着面膜含糊道。 “啊?!”外面的人懵了,委屈问:“为什么?老婆你不是都原谅人家了吗?” 她漫不经心道:“只是原谅而已,又不是和好,罚你今晚睡侧卧,熊猫、台灯、睡衣都已经给你拿过去了。” 陆辞也哭丧着脸,撒娇道: “不要嘛老婆,你心里不痛快你打我骂我都行,别不见我啊。 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人家都想死你了,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谢星然冷嗤,“现在不想了,你也别白费力气了,今晚我是不会和你一起睡的。” 陆辞也在门外纠缠许久,见她始终不为所动,最终红着眼失望离去。 走前还用染着哭腔的声音道: “老婆,那,那我去反省了,你什么时候想见我了,招呼我一声,我马上过来。” 谢星然没再理他,拿衣服走去浴室洗澡、洗漱。 没有陆辞也在,她不需要台灯,刷了会儿无聊的视频,就关灯睡下了。 天气没那么冷了,谢星然又不爱盖被子,夹在双腿间抱住,感受着上面他留下的气息。 本以为今晚能抱着他睡的,结果还是出了这个意外。 不知是下午睡得太久,还是怎么,谢星然现在死活睡不着,疑似失眠。 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一道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 第三次叹息后,谢星然拿出手机,敲敲删删了几十分钟,最后发出的,却是一段傲娇的语音: “陆辞也,你想不想要一个台阶?” 消息刚发出去,耳畔就响起了敲门声。 门外,陆辞也吸了吸鼻,声音颤抖而又满是乞求: “老婆,台阶太慢了,你给我一个电梯吧,直通房间的那种,行吗?” 谢星然吓了一跳,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守在门外,现在可到处都黑着呢。 立马开灯下床,一打开门就见他抱着大熊猫坐在门口。 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可怜巴巴地仰望她,下唇被他咬出了红痕。 可见这几个小时里,他在黑暗的环境中有多害怕和坚持。 “老婆,你就像一道光一样出现,我黑乎乎的世界一下子就明亮了。” 他倒是还有闲心开玩笑,但可惜,他闪着水光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并不那么轻松。 谢星然又气又心疼,“你傻吗?不去卧室睡在这坐着干嘛?我若是没发消息,你是不是打算就睡在这儿了?” 她弯腰想将人拉起来,手中的人立马痛呼道: “麻了麻了……老婆,人家的腿麻了。” 谢星然动作一轻,深深叹了口气。 下一刻,抱小孩一样,把他抱了起来挂在身前,一手托住他的屁股,另一手好心捡起他的大熊猫。 进门脚一勾,关了门。 陆辞也顺势埋在她的颈窝,不过须臾,脖颈上就有两滴热泪,烫到了她的心上。 谢星然的脚步顿停,他就像做错了事一样,当即擦干那两滴眼泪,又抹了抹眼睛。 跟她道歉说:“对不起老婆,我不是故意要哭的。” 一番谨小慎微的话,让谢星然心中很不是滋味。 仿佛有人在拿钝刀子割她的肉,绵延漫长的刺痛逐渐侵袭她的四肢百骸。 这是她的爱人啊,她没道理不心软。 “好了好了,要哭就哭吧,”她坐在床沿边,抬手轻拍他的后背,“我又没说不让你哭了。” 此话一出,从坐在门外开始就忍着不哭的人,情绪在一刻彻底爆发。 抱着她从压抑的抽噎,到在她的纵容下逐渐放声痛哭。 “呜呜呜,老婆,我以为,以为,你今晚再,再也不会让我进屋了,呜呜呜,走廊上黑漆漆的,我好怕有,有个鬼出来。” 他都做好了在门外守一夜的准备,但他的老婆啊,还是心软了。 谢星然忍着想笑的冲动,柔声安慰道: “不会有鬼出来的,这不是让你进来了吗?” “老婆,你说的台阶是什么?”他泪眼朦胧地看着她,认真道:“我,我上刀山下、下火海也一定接住。” 本来是想让他跪几分钟键盘的,但现在看他这样子,谢星然哪里还有心思用所谓的台阶折腾他? “不用上刀山下火海,陪我睡觉就可以了。”她不那么温柔地擦去他的眼泪,“好了,收,睡觉。” 躺在床上,谢星然将他抱进怀中。 陆辞也听话地收音,只是他似乎哭得太久太难过,不哭了也还是一抽一抽的。 谢星然就一下又一下地轻拍他的后背,耐心十足。 “老婆,”他问:“我们是,是和好了吧?” 谢星然轻嗯一声。 闻言,陆辞也呼吸一抽,似乎又有再次大哭起来的架势。 她捂住他的嘴,凶道: “不许哭了,再哭明天起来眼睛该肿成核桃了。” 头顶的灯没关,能清晰看见他努力憋回泪水的小可怜模样。 看着看着,谢星然突然笑出声,拇指拭去他眼尾的湿润,开口戏谑道: “陆辞也,你说你这么能哭,我们以后生的小孩,会不会像你一样,也是一个小哭包啊? 女孩子便罢了,要是男孩子也像你这么能哭,那可真是有我受的了。” 到时候一大一小对着她嗷嗷哭,她还不知道该有多无奈、多头疼呢。 不过……也算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吧,都是她自己选的。 陆辞也吸吸鼻子,反过来安慰道: “没事哒,我可以教育我们的孩子,让孩子多跟你学,不要学我。” 谢星然挑眉:“那可不一定,万一就随了你呢?” 他想了想,宽慰道:“那也没事哒,老婆管我,我管孩子,不会让老婆头疼我们两个的。” 她轻哼,嫌弃中带着宠溺道: “的确,有你一个我就已经够头疼的了。” 他顿时扬眉,自信道:“没办法,谁让老婆爱我呢。” 谢星然如是点头:“嗯,你也爱我。” 陆辞也终于笑起来,蹭了蹭她的下巴: “对,我也爱老婆。” 第170章 疑似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后面从陆辞也那儿了解到,他之所以这么吃醋,是因为蒋辞阳在此之前还给他发过一段话。 这段话是谢星然曾对蒋辞阳说过的: [星星和太阳都是发光体,有属于自己的光,而月亮不过是反射太阳的光。所以星星和月亮不是最配的,星星和太阳才是彼此照亮、彼此救赎的存在。] 谢星然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居然说过这么中二的话?? 啧,果然人还是少回忆少年时期的好,不然不知道哪个尴尬的画面就会跳入你的脑中,让你恨不得拍死当时的自己。 “老婆,如今你口中的太阳,说的是我吧?”他还是不那么确定地问。 谢星然又给了他一个白痴的眼神: “废话,不是你难不成还真是他蒋辞阳啊?他也配?” 她的小太阳啊,虽然有瑕疵,但却并没有因此落了他的光辉,反倒使他更加璀璨夺目、温暖人心。 听她这样说,某人确信了、开心了,笑得牙不见眼。 下一瞬,却听她又道: “还有,是你自己说的,之于我你是小太阳,不是我口中说的好嘛。” 陆辞也歪头,疑惑道:“有吗?我记得我没有跟你这样说过啊。” 谢星然一顿,想起来了。 他自称小太阳都是好久前在心中自恋时说的了,的确没有在她面前光明正大说过。 “呃,你说过的,只是你忘了而已。”她含糊道。 陆辞也不疑有他,笑道: “可能真的是我忘了,嘿嘿,老婆心中的小太阳是我就好。” 瞧着他无比信任的眼神,谢星然忽然有股罪恶感。 “其实,”她犹豫着,还是决定将曾经能听到他心声的事告诉他,“你没有说过,但是在心里说过。” 陆辞也不是很能理解她的意思,“啊?”了一声,表情懵逼。 谢星然神色为难,提前预防道: “其实我有一件事瞒了你很久,陆辞也,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啊。” 陆辞也如临大敌,“你骗我什么了?” 谢星然:“也,也算不得骗。” “那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谢星然:“嘶,也不是。” “那,那是你,你不爱我了?”问完这句他又要哭似的。 谢星然赶紧哄道:“没有没有,爱着你呢,最爱你了。” 陆辞也收放自如,憋回眼泪,问:“那到底是什么事?” 谢星然咬唇,在他灼灼目光下,一鼓作气道: “就是当初最开始互换的时候,其实我还能听到你的心声!没错,就是你心里想了什么,我都知道。 不过后来读心术这个能力就消失了,虽然现在我们又一次互换了身体,但我没有再听见过你的心声。” 一口气说完,谢星然悄悄睁开一只眼。 见他果然处在震惊中缓不过神来,她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保证道: “你放心,就算以后读心术回来了,我也不会再偷听你心声的。” 陆辞也愣愣地抬眼看了她片刻,接着默默翻了个身,背对她不说话。 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自闭中。 莫名的,谢星然忍俊不禁。 估计此刻他正回想着,自己当初都在心里说了些什么吧? 若非他是个人而不是地鼠,约莫早就刨个洞把自己埋里面不出来了。 思及此,她上前抱住他,声音含笑,看似安慰实则撒盐道: “别想了,你这个人吧,还是挺表里如一的,心里想的什么,基本上都表现在脸上和行动上了。 不过就是黄色废料多了点,逗比了点,爱炸毛、爱啰嗦了点,还有……” 陆辞也闭上眼,死死握紧拳头,咬牙道:“别、说、了——” 谢星然没忍住笑出声,又怕等下哄不好人,轻咳了一嗓子,认真安慰道: “没事哒没事哒啊,不管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接受的。而且要不是有这个读心术,我还不能这么快喜欢上你呢。 陆辞也,你知道的,遇到你之前,我对感情是个很敏感很拧巴的人, 是因为你在我面前毫无欺骗和算计的可能,我才对你放松警惕,然后被你一步一步攻克心房,让你驻扎下来的。 在我心中,我所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你,都是一个至纯至善的人。 像小太阳一样,照进我的心里,让我那些敏感的、拧巴的心思没有可滋生的阴暗环境。 所以啊,若是没有读心术,或许我们之间,会有很多歪路要走呢。这样说,你还觉得难为情吗?” 陆辞也早已转过了身子,面对她,凝视她的眼睛。 似乎要深深记住此刻,她眼中汹涌的爱意化为实质,凝刻在他的脑海。 陆辞也抬手,轻抚上她的眼睛,接着又落到她的脸颊上,一下下地抚摸。 最后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眼底的情绪倾泻而出,让人避无可避。 “老婆,那你现在听听,我心中在想什么?” 谢星然勾唇,暧昧地凑近他的耳朵,道: “我听到了,你想跟我——做。” 因她直白的话,陆辞也目光瞬暗,眼底火热翻涌,一个欺身压住了她。 不过下一刻,身下的人就借助身材优势,反攻而起。 “不是说过,让我试试在上面久~做不累的感受?” 陆辞也双腿一抬,挂在她腰上,再一抬双手,搭在她的肩膀。 媚眼如丝地勾引道:“嗯,你试。” 谢星然只觉浑身燥热,似乎有股身为男人的血脉在觉醒。 虽然以前互换时没试过,但他们好歹也是做过这么多次的人,还会有什么不清楚、不熟练的? 于是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