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撩七零硬汉,娇娇女眼红心跳》 第一卷 第1章 顺走他的衣服 一九七六年,奋进村白莲湖水库。 胡藕花如鱼得水,在水库里酣畅淋漓地冲洗掉一身污垢。 她刚穿越而来时,被村里一群婆娘扯住头发,骑她身上又打又骂,一阵撕拉,把她衣服扯得稀烂,还说要丢给村里老光棍做媳妇儿。 胡藕花那叫一个气。 她是21世纪来的,做了十几年牛马,好不容易攒下人生第一桶金,正打算跟朋友投资开公司,结束打工生涯。 一睁眼,她就遇到这群野蛮的悍妇。 多年牛马不是白做的。 扯住大妈的长辫子就往地上掼,趁她吃痛功夫,又抬起一脚,踹了身上女人心窝子,两人倒地,她一把捂住身上碎掉的衣服,朝着水库方向就跑。 从水中倒影看,这身体太脏,头发结饼。 要命的是,她扒拉头发时,还摸出几只跳蚤。 多少年了,童年噩梦重演,胡藕花忍不了一点,三下两除二就剥掉衣服,跳进水库里痛快洗个澡。 这水库是奋进村饮用和灌溉的水。 她不care。 横竖胡藕花在村里不受待见,老母亲还是个傻子,生父更是个畜生,一再扬言要把她卖掉换钱,给儿子娶媳妇儿。 原主从小到大没感受过亲情滋味儿,给家人做牛马,任劳任怨的,吃的是草,燃烧的是自己的生命。 待到婚嫁年龄,胡老头找来两大妈,说要给她拾掇拾掇,卖个好价钱。 原主想逃跑,被几个大妈摁着打,就这么被活活打死了。 缺德玩意儿。 她胡藕花既来了,才不会让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称心如意呢。 呼—— 风浪卷起。 胡藕花闻到一股血腥味儿,便顺着一路游去,等游到岸边时,才发现草丛里赫然是个人高马大,穿着体面的俊俏男人。 一身白色棉布衬衣,黑色长裤,腰间还有根农村罕见的皮带。 手腕带一枚上海牌手表。 胡藕花惊呆了。 她从原主记忆里依稀得知,这牌子手表少说也得120块,乡下人一年上头都攒不到这么一大笔巨款,更何况还是有价无市。 这男人身价不菲呀。 抬眸看去,男人剑眉入鬓,刚硬如铁,鼻子又高又挺,唇瓣略厚,眼尾还有一颗淡淡小黑痣…… 麻耶,就这模样儿,在后世妥妥绝世魅惑人心的男神。 不过她这人不是颜狗。 不吃这套。 她上下扫了一眼,一阵风吹来,身上凉飕飕的,起一层鸡皮疙瘩。 有了。 胡藕花想到个绝世好点子。 她小心翼翼地探手,不出片刻功夫,就剥光了男人身上衣服。 嘿嘿。 俗话说得好,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她刚才还犯愁呢。 胡家穷得叮当响,胡藕花跟傻子老妈同穿一套打满补丁的衣服,就这,还被几个婆娘撕烂了,这是逼她光身子出门。 她才不干。 胡藕花毫无羞耻心地套上男人白衬衣。 然后,她诚心双手合十,假意道歉:“这位好心的同志,谢谢你一番美意,放心吧,我不劫财,只要你一身衣服,会给你留条底裤的。” 说完,她又脱了他裤子。 “小贼!” 胡藕花正穿裤子呢,感觉身后一道杀气袭来,猛地回首,发现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醒了,正如狼似虎盯着她,恨不得杀了她泄愤。 “不好意思啊,江湖救急,以后等我日子好过些,会赔你的。”胡藕花抓紧裤腰。 裤子太大了,直往下掉。 “你这女流氓,信不信我抓你去坐大牢,枪毙!”男人凶狠道。 女流氓? 胡藕花有点懵。 好像这年代风气挺“纯”,流氓罪会被枪毙哒。 那可不太好。 于是,她弯下腰,蹲在他身前,不等男人反应,吧唧一口亲他脸颊上,眨巴着大眼睛莞尔:“不,不,咱俩两情相悦,正处对象,谈不上耍流氓。” “你,你个女土匪,不知羞耻!”男人气得冒烟儿,头昏脑涨的,手下无力,不然肯定一巴掌扇死这狐媚子。 要死啦。 他陆越棠脏了。 “阿棠,你在哪里呀?” 草丛外传来一道呼唤声。 胡藕花忙拽住裤腰,低声道:“再见,哦,不,再也不见。” 说完,她调转方向就匆匆朝胡家跑。 一回家,胡藕花匆匆奔进后厨房,抽出几根草搓了根裤腰带,系好裤子,她从一堆杂物箱里翻出把剪刀,不管上头黑灰,三下两除二剪短了头发,留个齐耳短发。 见裤腿太长,她又拿剪刀修剪到长短合适。 一番操作猛如虎,胡藕花去胡老头屋里,找来一面镜子,看了看自己这张新脸蛋儿。 麻耶。 这也太好看啦。 上辈子她是个孤儿,生得可爱,被一对老骗子收养,没少遭罪。 为了生存,她吃尽苦。 道德还是有的,但不多。 没想到一朝穿越,这么大漏,被她捡到了。 “孽女,你死哪儿去了,隔壁的李驼子要来相亲,赶跑,我就打断你的狗腿,让你跟你傻子娘一块儿死。”胡老头咋咋呼呼踹门。 胡藕花回首。 一张婉约柔媚的脸出现在眼中,素日的黑灰洗尽,露出她白皙赛雪的肌肤,一双大眼睛像会说话似的,眨巴眨巴,融掉了男人的心房。 修长的脖颈在衬衣领口下,显得优雅动人。 鸡窝的头发剪短,齐耳落下,柔媚中多了一丝干练,衬托着她圆润的脸更是秀色可餐。 啪嗒。 胡老头吞了吞口水。 他意识到自己亏血本了。 李驼子出价十块。 这丫头收拾一番,竟然比村里村花夏小隋还美艳数倍,便是嫁给村长儿子,都丝毫不丢份儿呀。 他搓着手,来回走动。 口袋里刚到手的滚烫大团结,忽然变得不香了。 胡藕花秒懂胡老头心思。 她施施然上前。 浅白小手拉了拉笔挺的领口,她坏笑道:“爸,以我这长相,这身段儿,别说他李驼子了,就是京都来的大官儿,也是嫁得的。” 恰在这时,窗户外的身影顿了顿,显然是听到熟悉的声音,呆若木鸡。 屋中胡藕花继续洗脑胡老头。 “爸,你大可放心,我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少不了你的好处,婆家就是一根针,一丝线也全偷了送回家,你看怎么样?”她勾唇笑。 胡老头动容了。 心脏砰砰乱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夏小隋的声音:“胡伯伯,队里在晒谷场开大会,队长让所有人都一起去,藕花也得去哦。” 第一卷 第2章 狭路相逢 晒谷场。 队里社员纷纷到场,队长站在方台子上,身边站着好几个陌生面孔。 遍地都是席地而坐的村民。 交头接耳的,话家常的,等着开会的,东倒西歪不成西东。 几个大妈见到姗姗来迟的胡藕花,一开始还不敢认,等胡老头出现,她们上前吐槽时,胡老头忍痛将十块钱掏出,还给王婆子。 他点着身边胡藕花:“我家闺女是要嫁大官的,让李驼子找别人。” 胡藕花抿唇浅笑。 谁不是见钱眼开呢。 胡老头精明着呢。 肚里有盘账。 他天天骂胡藕花是赔钱货,但指挥她干活时,是一言不发,在她快要病死时,也是给口药吃的。 活着的牛马,总比死掉了强。 现在可以捞笔大的。 区区一张大团结,他也看不上了。 “你,你是花花?” 几个女人惊呆了。 一个个都捂嘴不敢信。 初始,胡藕花才一出现,村里人的眼神火热了,偷偷摸摸地将她从头到脚,恨不得每根头发丝儿都看个遍。 板正宽大的白衬衣,黑色笔挺西装裤。 瞅着有点像男人衣衫。 可她经过她一穿,没有丝毫怪异,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从来晒谷场到现在,胡藕花不言不语的,只恬静地抿唇笑,哪里还有往日的傻气,活脱脱像城里来的知青。 气质都变了。 难怪没一个村民认出来。 “哎呦,你个该死的丫头,扯我一把头发,看我怎么收拾你——”王婆子刚想动手,就被胡藕花抓住了手腕。 “大妈,来,往我脸上打,等打坏了,我对象生气,够你喝一壶的。”胡藕花笑意盈盈,把脸往大妈手掌心凑。 她越松弛,笑得越开,反而把几个婆娘吓唬住了,一下子摸不透死丫头的虚实。 “胡藕花,你瞎说什么呢?” 夏小隋满脸不悦。 在奋进大队,或者说远近几个生产队,她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胚子,谁提起她,不得称赞一声漂亮。 从重生归来,她就想好了,这辈子再也不嫁给村长儿子,一定要跟个大人物走,与他深度捆绑,才能逍遥此生。 没想到,她才得意没半天,眼瞅着胡藕花这狐媚子变好看,即将抢走她生产队“第一美人”的头衔,她气得唇瓣快咬青了。 胡藕花笑了。 这可不是她故意招惹女主夏小隋的。 在苏醒那一秒,就有大量记忆冲入脑海,知道自己是穿进一本名为《军少撩宠入骨》的年代文中。 男主陆越棠年少有为,屡立军功,年纪轻轻就成为军区的团长,素有“黑面阎罗”的称号,十分之不近人情。 直到他遇到女主夏小隋。 两人相爱相杀,最终成就一段佳话。 胡藕花在书中都没出现过,是个无名无姓的路人甲。 太他么顺遂了。 有什么比路人甲还爽的吗? 远离祸害,平安百年。 她决定,待顺利离开奋进村,从此离男女主远远的,在这段特殊的岁月里,抓住时代浪潮,挣点钱,过上安稳的小日子。 但女主都出招了。 她也不是软脚虾,当场怂。 “啧啧啧,夏小隋,我找个当首长的对象,他身高一米八,手长脚长,长得帅气逼人,根正苗红,出门有车,吃饭有保姆做,你羡慕是不是?”胡藕花。 吹牛最高境界:连自己都骗。 “你放屁,高高在上的首长,会看上你这种蹩脚货色?吹牛谁不会。”夏小隋气炸了。 她说什么也要把胡藕花干趴下,放脚底狠狠踩。 不然,胡藕花就要骑她头了。 胡藕花也不生气,轻轻勾了勾脸庞的碎发到耳后,轻笑道:“谁吹牛了,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有衣服穿,他送我的呀。” 不等夏小隋反驳,她又补刀:“哦,忘了跟你说,他让我喊他越棠,眼角有颗小黑痣,老俏皮了。” “不可能!” 夏小隋眼神炸裂。 她心头俱震。 直到这会儿,她对胡藕花的话有八成信了。 这人,真有。 他叫陆越棠,是京都陆家长子,生得极为俊逸,军去大院长大的,参军后立下数次军功,是京圈军区有名的太子爷。 前世,她被前夫情人害死时,还是陆越棠路过,替她收了尸。 这不就是经典的桥段吗。 所以,她重生归来,做出了正确选择,避开渣男,与陆越棠成就一段美好姻缘……书都是这么写的…… 尤其她路过队长家,听到队长说陆越棠来村里征兵,一颗心快要压抑不住跳出胸腔。 老天爷总算长眼了。 把这么好一个男人送她手里。 怎么能被胡藕花这小泼皮抢了先? 不行。 绝对不可以! 不远处,百年大榕树后。 “呦,越棠,真有你的,你一来就把村里最漂亮的女娃给认领了,亏你嘴严实,愣是隐瞒到现在,什么时候好上的?”沈浮白戏谑道。 无端端被cue的陆越棠,眼眸满是冰渣子。 他握紧拳头,猛地一抬,迅速无比抵在沈浮白脖颈下,厉声威胁:“你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弄死你丫的。” 狗东西。 一个个不要命了,劈天的玩笑,开他身上了。 找死。 偏生……某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嘴里还在不遗余力败坏他名誉。 “可能,很可能呦,我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他锁骨上有一个红色鸡心胎……” 孰可忍,孰不可忍。 陆越棠暴躁了。 啪啪啪。 一道冷冽却热烈的掌声响起。 异常,刺耳。 众人纷纷回首。 有人腾地一声站起,有人捂嘴惊呼,有人一个趔趄,被来人吓得倒在泥土地上,还有人不开眼地叫唤上了。 “哇哇哇,这位首长眼角长了颗小黑痣!” 伴随着夏小隋灰败的脸色,胡老头兴奋异常的癫狂,胡藕花在见到身穿军装,肩膀两杠三星时,恨不得找个地洞原地逃遁。 麻耶。 她好像惹错了人~~ 这男人竟然是个高级军官,该不会真实姓名就叫……陆越棠。 别呀。 老天爷不带这么整她的。 她不过是一时情急,薅走了他一身衣服,也不知道他就是书中男主。 玩笑开大了。 “花花,这位不会就是你处的对象吧,还真看不出来,你这丫头有两把刷子,走了狗屎运吧。” “快介绍介绍呀,好认识下咱奋进村未来女婿。” “看着就帅,没想到眼神不咋好,选了胡家这破落户。” 村民心里酸酸的,嘴巴苦苦的。 现场除了亢奋的胡老头,没一个高兴的。 “嗨……”胡藕花硬着头皮打招呼,“好,好巧,又,又见面了。” 第一卷 第3章 吹,你接着吹 “吹,接着吹!”陆越棠一只手踹裤口袋里。 脸色寒冰如铁。 天知道这一刻,他捏碎的手指,多想一把掐住女人细细的喉咙,让她再也开不口,说不出那混账话。 现场人觉得奇怪。 这男人既然是胡藕花的对象,不应该是笑容满面的,怎么一上来就跟要杀人似的,不像两口子,倒像一对……仇人。 夏小隋也看见了。 她调头看向胡藕花,等着看她的笑话。 “不是说你首长是军官,眼角有黑痣,倒是跟这位首长十分之吻合,这是不认识,还是怎么呢?”她嗤笑道。 胡老头可不这么想。 他清楚,时下年轻人脸皮薄,两情相悦也得藏着掖着,哪敢公然眉来眼去的,兴许陆越棠就是个冰疙瘩,冷性情。 没关系。 只要他出得起彩礼,女儿就归他了。 于是,他笑着打哈哈:“女婿,你叫什么名字,不用拘谨,往后都是一家人……” 就在胡老头上前,陆越棠眸底杀机深重,即将要爆发一场血案时,胡藕花动了。 她身形猛地往前窜,假意脚下绊了石头,身形软软倒下,朝胡老头喊:“爸,越棠今天是来征兵的,有正事要办,咱不能耽搁人工作。” 嗖嗖嗖。 两道冰冷目光,一道戏谑朝胡藕花扫来。 队长和陆越棠很清楚。 此行征兵的消息,还没有正式公布,被陆越棠压下,就等着全村到齐再宣布的,胡藕花咋知道的。 不过,沈浮白不这么想。 他觉得自家兄弟鬼迷心窍,被胡藕花迷得神魂颠倒…… 哐哐哐。 陆越棠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胡藕花的手腕,眼神凶厉:“你——” “越棠,这里人太多,你,你别乱说话,有话……待你忙完,回屋再细细说,好吗?”胡藕花大眼眨巴着,睫毛噗嗤噗嗤扫动。 眼神暧昧如许。 她说着,还十分扭捏地伸手,勾了勾衣领,仿佛在说:我穿的是你的衣服呦,你喊破天,咱也有一腿…… “你——”陆越棠气急,反而笑了。 呵呵,好,好得很。 从小到大,他什么货色没见识过,到底是第一次被个寡廉鲜耻的狐媚子给要挟了,偏偏还有口难辩。 天知道,在沈浮白第一眼见到光溜溜的他时,爆发的怒笑。 他出离愤怒。 不管沈浮白怎么问,他绝口不提衣服被个女流氓打劫一事。 可谁知道,抢走他衣服的胡藕花不仅没把衣服藏起来,还穿在身上,在村里招摇过市,就差漫天宣告了。 沈浮白也发现了。 那一刻,一向情绪不外漏的陆越棠,牙齿快咬碎了,硬生生气得脸红脖子粗,分分钟暴走。 凡事不能一而再,再而三。 这个女人敢招惹他,就要做好被他报复的心理准备。 前一刻还怒气冲冲的他,捕捉到女人眼底假情假意的“无辜”时,怒气瞬间消散,只想找个无人角落,掐住她喉咙,仔细逼问她的底细。 “好。” 陆越棠骤然松手,朝沈浮白招呼:“现在我们先征兵,其他的事儿,过会儿再议。” “哦……好。” 一个大院长大的,沈浮白见他情绪变幻无常,不像平日的黑面阎罗作风,心里暗暗觉得事情蹊跷。 但陆越棠都发话了,自然是先走流程。 胡藕花一获得自由,就打算开溜。 没想到,陆越棠朝胡老头幽幽道:“胡老同志,你可要看好你的金疙瘩,我陆家家底颇丰,一朝娶媳妇,彩礼不说四大件,洗衣机冰箱也是有可能的,更别说现金彩礼了。” 轰隆隆。 天雷滚滚来。 胡老头快兴奋死了。 胡藕花就快哭了。 丫丫的。 她不过是信口胡诌,就想扯一面大旗挡在身前,到时候就借着这股风,寻个由头离开奋进村,外出寻找她所谓的“对象”。 没想到,搬石头砸自己脚。 在胡老头三令五申,让胡家人严加防守后,胡藕花想死的心都有了。 疯了个板板的。 一个个都要她往枪口上撞呀。 她拖着腮帮子,思索着如何破局,如何离开这虎狼之地。 转眼,征兵活动举办了三天。 一批新兵蛋子也被沈浮白带着去了县城。 胡藕花连上厕所,都被胡家小妞蹲守,那叫一个油盐不进。 她彻底没辙了。 就在她好一番忽悠,打算一个人在屋里洗澡,然后从窗户钻出去时,夏小隋走了进来。 “你该不会想逃吧?”她问。 胡藕花丢下黑乎乎的毛巾。 她正一肚子火没地儿撒。 女主又把炮火对准她,一上来又想将她扬灰。 “逃,谁说的?我对象可是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的,为什么要逃?”胡藕花故意恶心夏小隋。 横竖逃无可逃,开战吧。 “哈哈哈,真有趣,看着你这满口谎言的样子,我真可怜你。”夏小隋优越感超绝地嘲讽。 “你妈是个傻子,还是你爸从山洞里捡来的,你在胡家就是个粗使丫头,也敢肖想邯首长,真是不知所谓。”她大声拉踩道。 这种可怜虫,pua都是轻的。 “啧啧,夏小隋同志,你这是狗急跳墙了吗?怎么,在陆越棠手上没讨到好脸色,想到我这儿找不痛快?”胡藕花拍手道。 她又不是原主。 自卑情结,抱歉,她没有一点点。 “你——” 一击没击中胡藕花,夏小隋才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藏在阴沟里,平日里连个闷屁都打不出的女人。 看不出,她还有两把刷子。 “呵呵,我听陆首长说了,他此前就不认识你,是你不要脸泼他脏水的。”夏小隋叉腰叫道。 她来胡家,就是要告诉胡老头事情的真相。 到时候,胡老头自会收拾这贱人。 看她还怎么嚣张。 胡藕花满不在意掏了掏耳朵。 三天没换衣服了。 她白衬衫都快变红色了。 但气气夏小隋,还是不成问题的。 她伸出两根手指,慢条斯理从下面开始解衬衣纽扣,一步步走向夏小隋,笑靥如花道:“对,你说得都对,我也不想要这身衣服的,要不让他亲自来取?哦,不好意思呀,我穿脏了,不介意的话,他得自己洗。” “胡藕花,你无耻!”夏小隋捂脸。 她当过原配,斗过小三。 但还没被哪个女人耍嘴皮子,羞辱到这份上。 “哦,跟你说个只有我跟他才知道的小秘密,他腰贼细,贼有力,屁股的弧度完美到爆呦。” 胡藕花脱了衬衣,随手丢地上。 她完美的身材,彻底呈现在夏小隋眼前,给了她史无前例的视觉冲击。 “你个荡妇!” 夏小隋哭着跑了。 房屋外阴影下,站着两道身影,其中一人脸色青黑交错,复杂得令人咂舌。 第一卷 第4章 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奋进村场院。 幽暗的屋中爆发出一阵惊人的鹅叫般的笑声。 沈浮白按住嘴巴,不想笑的。 可实在太难为他了。 从来到奋进村,车子中途抛锚,陆越棠意外跌落山坑……到前一刻前一秒,沈浮白开了前半辈子没开过的眼界。 又兴奋又……惊悚。 原本陆越棠打算去胡家,对胡藕花进行灵魂审问,没想到夏小隋先行一步,让两人听到了一段极为劲爆,甚至“不堪入耳”的对话。 夏小隋前脚一走,沈浮白强忍住笑意,准备抬腿推门而入,然后他华丽丽地被好兄弟扛着……落荒而逃。 一路疾驰到场院,陆越棠将他丢地上,猛地一拳击打在木桌上。 轰隆。 木桌应声而碎。 憋了一路的沈浮白,再也忍不住,笑得前合后仰:“要,要不是……咱,咱一路来的,我准信了,咯咯咯咯……” “闭嘴!” 陆越棠暴怒。 他从没见过脸皮比城墙厚的女人,她是怎么厚颜无耻地说出那种没脸没皮的话? 脸不好吗? 完全不要了? “你,你看什么?”陆越棠心中怒火翻腾,正寻思用什么策略,狠狠治一治这个女人,却发现沈浮白眼神飘忽,似有若无落在他腰上。 沈浮白捏着下巴,勾唇贼笑:“别说,她眼神挺毒的,你的腰是咱一群兄弟里最细的,好像还挺有力,我再看看你的……” 啪,哐当。 不等沈浮白眼神落在兄弟的屁股上,陆越棠一拳上去,再一记扫堂腿,将人直挺挺放倒了。 下一秒,陆越棠杀人的眼神欺来,威胁道:“把你刚才听到的话,统统忘掉,要是再让第五个人知道,老子灭了你!” 敢看他屁股?! 找死。 “是,是,我绝对不会说的,但你不能保证除了咱之外,……两女人会不会自己往外头宣扬……”沈浮白。 夏小隋多半不会。 这女同志作风正派,为人正经,嘴巴应该严实。 胡藕花就不一定了哦~ 他所想,正中陆越棠下怀。 “我去找她,要她闭上她的狗嘴,还有你——再敢对老子屁股起坏心思,老子把你当年尿裤裆的糗事,全捅出去。”陆越棠冷声道。 呵呵,要死一起死。 反正急着找对象的是这臭小子。 沈浮白拿手指拉了拉嘴,闭上眼睛道:“已老实,再不敢。” “脑子里也不准想!” “是,团长!” 哼。 陆越棠转身出去了,一路抹黑去了胡家。 只不过,胡家就那么大。 他一出现,胡老头就垂涎欲滴凑上前来,各种巴结讨好,眼珠子黏黏糊糊落他身上,就像看一块肥肉。 贼踏马憋挺。 “带我去见胡藕花同志!”陆越棠道。 “是,是,是。” 胡老头见贵婿连他倒的茶也不喝,还有点不高兴,但转念想到女婿说的四大件,彩电冰箱,现金彩礼,又折了腰。 “花花,你对象来看你了。” 胡老头就差拿大喇叭全村通告了。 陆越棠冷眼旁观。 他好像有点明白胡藕花性子从何而来…… 一路从堂屋到卧房,胡家定点大的地方,杂七杂八东西堆满,连走路的地儿都没有,还得踩着破烂走过。 条件之艰难,可见一斑。 待他站在卧房前,目光逡巡一圈,明白在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只怕连蚊子扇翅膀的声音,隔壁都能听见。 胡藕花依旧套着那件脏兮兮的衣服,快看不出颜色了。 他一想到这女人刚才当着夏小隋脱掉衣服……呼吸便有些急促,掌心发热,恨不得下一秒就夺路走。 “呀,大忙人总算得空了,见首长一面真不容易,我家里就这条件……要不,你坐我床上,咱俩挤挤?” 胡藕花点了点堆满秸秆,铺着草席的砖石破床。 轰。 陆越棠脑门子充血。 眼眶发红。 滚犊子。 他是脑子发晕,还是进水了,跑这儿来受这活罪。 悔。 肠子都悔青了。 天灵玉秀的,一颗稀松平常的树上,咋就结出胡藕花这颗果子? 这女人不管面对何种情况,总有千百种法子,令他羞愤得满地找牙。 祸害。 纯纯一大祸害。 没有千年道行,谁扛得住她造的! 他调转方向,欲撤。 “你别走呀,要不,我跟你出去谈?”胡藕花见他要走,心下一慌,下意识就去抓他的手臂。 哦嚯,……还真被她抓住了。 她顶着胡家人热烈的目光,脸微微泛红。 一秒,仅仅一秒,陆越棠脑门子嗡嗡的,回首间,眼神如刀,刀刀剐向胡藕花宽阔如黄浦江的脸皮。 “害,我,我不是故意抓的,啊,我这就松开。”胡藕花感受到他细微颤栗,忙松开了五根造孽的手指。 而后,顺道在脏衣服上擦了擦! 这一幕看得陆越棠吐血三升。 这女人有没有搞错? 该嫌弃的人不该是他吗? 捕捉到两人间猫腻,胡老头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好,好,小年轻嘛,就该多出去走走,孤男寡女待一屋,少不得被村里人说闲话,嘿嘿嘿……”他露出他发黑的板牙。 多出门晃晃。 人多嘴杂。 哪怕村里一片漆黑,大家伙儿的耳朵,竖得比驴还长呢。 ……假的也变成真的。 独处一屋,搞不好弄大闺女的肚子,彩礼就飞了。 “哼哼哼!” 陆越棠做了一件令自己也十分震惊的幼稚举动。 他对着胡藕花重重“哼”了三声,然后,迈开长腿朝屋外一通乱走。 胡藕花可顾不得里子面子的,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一路亦步亦趋跟在男人身后,活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儿。 “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我当时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她几次追上去,想去牵他的衣袖,无一例外被他甩开了。 “解释?” 遽然,陆越棠转身,眸光深邃:“你想好了?打算从何处开始解释,从你没脸没皮剥男人衣服,还是你三番两次败坏我名声,亦或者你故意挤兑夏同志?” 黑灯瞎火的。 男人的眼眸跳着两团火焰,浓墨重彩的,瘆得慌。 胡藕花唇瓣干燥。 她嘿嘿赔笑两声,左右扫了扫,低声道:“去队里的仓房吧,……人少,没,没人听墙角,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胡老头身上的汗馊味儿,隔着浓黑,她都闻得见。 陆越棠下意识想拒绝。 他总觉得这女人满身心眼子,搞不好折腾出更大的祸端。 但不知怎么,男人的好胜心蒙蔽了他的理智,令他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 第一卷 第5章 你又骗我 一刻钟后,一男一女,一前一后进了生产队的仓房。 陆越棠走门边,示意胡藕花往里走。 他得控场,占据最优位置。 胡藕花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出奇地乖觉,与之前她面对夏小隋时的嚣张恣意,全然不一样。 甚有迷惑性。 在陆越棠看来,这是女人撒的烟雾弹。 他不信邪,挑眉:“现在可以说了吧,但凡你有半分隐瞒,信不信我扭送你去公安局,看你还怎么狡辩。” 昏黑的仓房里,吱吱的老鼠叫,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儿。 胡藕花干巴着咬唇。 半晌,她幽幽道:“邯首长,你想要什么解释呢?从一开始我说江湖救急,本就是事实的……” “你!” 陆越棠瞪大眼珠子,一把揪住女人手腕:“你又骗我?” “啊——” 胡藕花吃痛,发出一声嗲嗲的,又酸软无力的叫声。 她离他不足一公分,身形比他矮,一仰头,囫囵脸蛋儿冲入他视线里,水汪汪大眼睛噙着盈盈泪花,欲掉不掉,惹人怜爱。 “你轻点,好疼呀~~” 吐字吐到尾音时,她还拖长了音调,叫得十分缠绵。 瞬间,陆越棠心中警铃大作。 他猛地丢开胡藕花,呵斥:“老子又没用力,你鬼叫什么?” 哎呦~~ 胡藕花脚下没站稳,身形朝后方跌去,她下意识伸手去抓男人手臂,这回没抓住,反倒扯住他的衣袖。 “放开。” 男人用力一甩。 只听一声布料裂开的声音,他的衣袖被扯断了,而她被甩向一边的钉耙,眼瞅着脸要戳出几个大窟窿,吓得她只顾得捂脸。 “不要——” 她低呼出声。 电光火石间,陆越棠终究是出手了,回握住她的肩膀用力往怀里带,也正是这一用力,竟然崩开了衬衣全部的纽扣。 一片雪白入目,燎燃一簇簇火。 火焰照亮了仓房。 “啊~~~” 不等陆越棠反应,就见胡藕花身影入闪电,窜到他身后,双手搂住了他精窄有力的腰身,耳边传来女人缠绵悱恻的娇哧:“不要回头,我纽扣全开了。” “你们干什么?” 这时,夏小隋手中举着火把,驱散仓房里的黑暗,照亮两道紧紧贴合的身影,也暴露了墙角蹲守的一水儿的惊慌脸孔。 “花花,你猴急什么,他始终是你对象,还能跑了不成,这么多人在,还不松开——”胡老头心中得意,嘴上嗔怪。 他一跺脚,上前就拉闺女。 胡藕花整张脸埋在陆越棠后背上,第一次有点怕了,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栗。 而被她紧紧搂住的男人……遭大罪了。 两人间,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 他正当年轻,血气方刚。 哪怕往日身边环绕着莺莺燕燕,可都是工作接触,也保持着男女大防,从没有与女人靠得这么近。 血液冲上脑门子。 他额间汗珠儿直冒,板寸的头发间,渗着细细密密的热气。 心跃上嗓子眼儿,直往鼻腔拱酸水汽儿。 “别动!” 胡老头的手触碰上胡藕花的瞬间,陆越棠骤然出声。 “女婿啊,这么多人瞧着……你,你得注意形象……”胡老头就差发出驴叫了。 闺女得了首长喜爱呀。 这婚事八九不离十。 “沈浮白,你小子再看热闹,信不信我回去就让你下岗!”陆越棠一眼看见正挤在人群里凑热闹的狗东西。 眼神浮火。 他想宰了他。 沈浮白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抱着手臂松开,离开人群,大声道:“仓房里有我们军方正在寻找的重要物品,请所有乡民配合一下,速速撤离现场。” 说着,他第一时间请走了呆愣愣举火把的夏小隋。 “夏同志,谢谢你向我举报,我们会一一核实的,你先回去吧。”沈浮白。 夏小隋咬唇。 她太不甘心了啊。 这一趟是为了抓住胡藕花的奸情,为了让这妖艳贱妇无法辩解,她特意点了煤油火把,还请了不少人围观。 万万没想到,与胡藕花来仓房的竟然是……他。 她喉头腥甜,悲从心中来,踉踉跄跄地跑了。 屋中瞬间恢复黑暗。 陆越棠感觉身后一阵冰寒,女人离了他身。 他心中竟有一丝空落落的。 “好,好啦。”胡藕花嗓音轻颤。 陆越棠回眸。 女人紧紧裹住衣服,双臂环胸,眼眸低垂,像个犯了错的小兽。 这一瞬间,他都无法将眼前的女人与前一刻还矫揉造作的胡藕花重叠在一起。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胡藕花道歉。 她将胡老头想将她卖了换钱,衣服被大妈撕破,家中的穷困潦倒说了一遍,然后又抿唇道:“从一开始就是误会,我也是情非得已。” 沈浮白咂舌。 哪怕是这样,可现在一切也回不去了呀。 刚才那一幕,足以败坏两人的声誉。 当火把的光照亮仓房,所有人亲眼目睹的是这样的一幕:一对搂抱在一起的男女,男人衣袖没了,女人还发出令人血脉喷张的叫声。 就算路过的狗看见了,也得叫两声:他们处对象呢。 夏家。 “小隋,你就嫁给我吧,刚才你可听见了,男人衣服都破了,女人直喊疼,场面多激烈,你可是第一个冲进去的。”村长儿子胡有志道。 亲眼目睹呀。 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 “滚,你给我滚出去,我说过了,这辈子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嫁给你的。”夏小隋捂住耳朵大叫。 她脑海里浮出胡藕花那句:……他腰贼细,贼有力。 哐。 心口像裂开似地疼。 如果之前她还会自欺欺人,一切都是胡藕花不要脸,信口胡诌,可她的眼睛告诉她:胡藕花说的句句属实,他俩……比珍珠还真。 她才是那个小丑。 还有什么比这更打击人的。 夏小隋越看胡有志越不顺眼,只觉得连陆越棠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废物,废物。 怎么不去死? 在夏小隋恨不得锤死男人时,胡有志道:“小隋,只要你答应我,我就让我爹想法子举荐你去京都念大学。” 去京都念大学…… 夏小隋愣了愣。 她这才想起来,距离恢复高考还有一年时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第一卷 第6章 我会带她上京 又三天。 附近的几个村落的征兵任务,也陆续结束。 回京的日子到了。 这一日,天将蒙蒙亮,胡藕花起床后,喝了一碗红薯粥,碗边罕见地出现了个煮熟的鸡蛋。 一桌饥肠辘辘的黑亮眼睛,透过碗沿,饥渴难耐地偷看。 在农村,金屁股,银屁股,比不上鸡屁股。 鸡蛋一般不是拿来吃的,大多攒起送城里卖了换票子的。 胡老头真拼啊。 胡藕花没犹豫,磕开鸡蛋,慢条斯理地开吃,咕咚,咕咚,几个孩子争相咽口水,没一个敢伸手讨的。 乡下孩子,被规训得……极好。 胡藕花吃到一半,佯作打饱嗝,将剩下半个鸡蛋随手扔桌上:“太干了,不好吃,以后别煮了。” 她一走,几个黑皮小孩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个个伸出幽黑的小指头戳蛋黄,碾下一点点送嘴里吸允。 隔着破门板,胡藕花目睹了一切。 她心中微微泛酸。 在这一刻,离开的念头愈加强烈。 不能留下,决不能。 否则,以她这张显山漏水的绝美脸蛋儿,不是烂在胡家,就是烂在某家田埂上,某张破草床上。 三天来,村民忌惮陆越棠声威,不敢明目张胆议论她。 但眼神流毒,宛若凌迟之苦。 见征兵队伍要走了,村民蠢蠢欲动。 “呦,这不是陆首长对象吗?亲自起这么早,怀念乡土生活呀?” “别舍不得,你总归是高嫁,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过呢,落叶也是有根的,做人也不能忘本。” “切,谁知道呢,万一人首长没这意思,她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倒也是……” 哐嗤,哐嗤。 胡老头举起长长的竹茬扫帚,朝着长舌妇脚下一通狂扫,然后叉腰梗着脖子大声嚷嚷:“首长咋了,把我老胡掌上明珠给睡了,他要不负责任,我告到军区也不罢休,还要上京告御状——” 胡藕花翻个白眼。 她算是明白了,胡老头打定主意,一门心思要讹个首长女婿回来呀。 这愿望怕是要落空。 陆越棠是书中男主,他的天命之女是夏小隋,不管开局历经多少磨难,男女主在一起是铁律,徒手拆cp,不是被炮灰,就是被炮灰。 自那日后,她再没见过陆越棠……都会走的。 身为团长的陆越棠,怕是第一批撤退。 “藕花,你记住了,既然跟了陆首长,往后要勤俭持家,当然……别忘了含辛茹苦养大你的亲爹,家里要盖房子,你弟弟要娶媳妇儿,陆家有什么不值钱的四大件儿,洋车洋货,你爹统统不嫌弃,直管往家里搬。”胡老头叮嘱道。 往日,胡藕花在他眼中是个棒槌。 没想到摇身一变,闺女成了山窝窝里第一个飞出去的金凤凰。 不愧是老胡家的种,心眼子又坏又多。 胡藕花不耐烦听,正想走,却听到胡老头惊呼:“花花,快快,你对象来了,招呼他一起吃个饭,锅里还卧了个煎蛋。” “爸,你就别咋呼了,丢人——” 胡藕花捂住脸,心里一百个不相信,可一回首的功夫,入目的是张冰寒的脸,双眸幽深,像个无底洞似的,要把她整个人吸进去。 “呀,陆首长你怎么没走?”她心口狂跳不止。 身前屹立的正是……一身军装,头戴军帽的陆越棠。 晨曦的微光下,男人黑眸熠熠生辉。 他冷脸,勾唇揶揄:“我这不是来接我对象了吗?四大件没到手,改明儿去家里闹,去军区贴大状,我可丢不起这人。” 酸言酸语。 阴阳怪气。 感情她跟老头的对话,被他一字不差全听进耳里了。 他早来了? 一想到这里,胡藕花一扫之前的喜悦,脑海里回忆起,刚出门时,她才蹲下身,身前破旧的衣服崩开,露出一片春光……他,他不会看见了吧。 霎时,胡藕花脸颊爆红,嗓音带着热气:“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咱又没别的意思。” 呵呵。 搁这,就要搬空他陆家。 别的意思,是几个意思? 陆越棠一想就来气,可到嘴边的嘲讽还没脱口,一低首就见她低眉顺眼的,领口禁锢得紧紧的,衣服里还隔着一条黑乎乎的毛巾……难听的话又吞了回去。 “你跟我走吧,去京里,我已经让村里开了介绍信。”他冷冷道。 啊? 胡藕花不懂他的意思。 怎么就去京里? 她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去京都? 那不成……要她做他在外见不得光的情妇? 不应该呀。 他可是男主,干不出这缺德事儿。 当然,胡藕花想到了,胡老头也不见得落后,见陆越棠没提打结婚证的事儿,只说带闺女进京,想必胡家门槛儿太低,配不上他陆首长。 不过,只要陆越棠愿意负责任,什么钱啊票啊,哪怕是三大件,两大件儿,也不是没可能的。 胡老头忙呵斥身边小女孩:“囡囡,快,给你姐收拾收拾,去鸡窝找几个鸡蛋带上,你姐总不能白吃首长家的。” 胡藕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卖女儿,胡老头干得真妙。 尽管她不是原主,没自卑情结,更不在意老胡家的亲情,可在陆越棠眼中,他们是个密不可分的整体。 他一定觉得她也是这样的人吧,或者更不堪…… 果然,陆越棠脸色黑得可怕,摆手道:“不用了,什么都不用带,我路上给她准备就成了,至于吃饭,咱也不差这几粒米。” 胡藕花心情复杂。 她大可以潇洒回绝他,然后痛痛快快羞辱他一番,也不至于被人瞧扁了,可一想到早上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睛…… 心中那点子残存的倔强,消失了。 她一定要离开。 下一秒,胡藕花换上笑吟吟的脸,凑到陆越棠身前,软绵绵勾唇:“……谢谢陆大哥,藕花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是个大好人了。” 叮,好人卡一张。 不用谢。 “好人”陆越棠气得咬牙切齿。 拳头握得紧紧的。 天生要强的男人,从未被个女人玩弄与鼓掌间,可她每次一开口,总能奇迹般唤醒他沉睡的记忆,令人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走快些,车子不等人。” 说完,陆越棠调头弹了出去。 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呀,陆大哥,你可等等我,我要追不上你了……”胡藕花生怕胡老头跟来,又是一通“讹诈”,便发足脚力追着陆越棠跑。 胡老头一脸欣慰。 他打算在家中坐等,等着金雀儿邮寄回金银,可直到车子离开村里,才骤然想起一件事儿。 呀,这陆首长是哪里人,家住何方,在哪个军区服役呢? 第一卷 第7章 夏小隋还真阴魂不散 火车站。 陆越棠身影挺拔,在站台默默抽了根烟。 来来往往的人,一波一波朝车门处奔涌,如潮水般滚动着,又急又乱,就像此时此刻他的心情。 “怎么了?担心回京,没法向陆伯伯陆阿姨解释?”沈浮白拿肩膀撞了撞他。 “滚。” 他陆越棠做事儿,从来不需要向旁人解释。 做了就是做了。 沈浮白心里直乐,嘴上倒是宽慰道:“你放心吧,回了京,那都是你的地盘儿,一切都是你说了算,没人认识你俩,也不怕有人议论那点子裤裆里的事儿。” “我看你是想挨揍~” 哐嗤。 陆越棠顺从他的心意,狠狠踹了他膝盖窝一脚,险些将人踹门框上。 他用力抽了一口烟,然后掐灭烟头,转身就跳上火车。 从被村里人“发现”他跟胡藕花的“奸情”,到他彻夜难眠,信口在村里走了走,然后在草垛子里发现两人。 他们的虎狼之词,深深撼动了男儿钢铁般的意志。 “叶子,不要怕,连城里来的首长都勾搭上傻子家的野雀儿,他要是不愿意,等人一走,胡老头一定会在村里支开摊子,我保证五块钱一次。” “混蛋,你也惦记上傻妞了。” 胡藕花在胡家任劳任怨,又是傻子的闺女,被人戏称“傻妞”。 两人不过是打趣。 但陆越棠认清个事实。 在不知不觉中,他俩在短短几天里,荣辱捆绑一处,他若是不要她了,以胡老头的贪婪,这女人怕是要毁了。 不知怎么的,他铁汉的心,竟生出一丝不忍。 在连抽了好几根香烟,地上落满烟头后,陆越棠决定以“探亲”的名义,带胡藕花离开是非之地。 远离奋进村。 远离旋涡。 事情也该告一段落了吧。 他这么想,便这么做了。 可不知怎么的,他每每想到那夜,他从身后搂着他腰身时……他便心头烦躁,不由自主抽烟…… 沈浮白一面觉得好笑,又思索该怎么帮他。 一时间,千般愁万般绪挥之不去。 与男人不一样,胡藕花反而是三人中最淡定的。 她安静地坐着,腰身依靠着后背。 上辈子牛马,火车没少坐,但纯绿皮的硬座,她也是第一次坐,里头挤满了人,空气里混杂着各种气味儿,鼻子有点遭罪。 推车上来后,胡藕花嗅到饭菜香,生平头一次想尝尝火车餐…… 挺饿的。 她轻拂了肚皮。 身上没钱,真难熬。 “呦,这不是我们村的胡藕花同志吗,还真是巧,你跟你那口子一起上京呢?”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胡藕花凑眼看去,发现上车的竟然是村长儿子胡有志,背着个蛇皮袋,里头还装了一床棉絮…… 她正惊讶时,夏小隋俏丽的身影赫然出现。 “看什么看,就准你上京都,咱就该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夏小隋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妒恨,挑眉道。 村里人都知道她那点破事儿。 都以为她飞上枝头了。 可夏小隋重生而来,很清楚陆越棠是什么样的大佬,又将抵达怎样的高度,他身边不会有莺莺燕燕的。 所以,哪怕胡藕花勾搭了他,一时重挫了她。 可夏小隋心中,两人不过露水情缘。 待征兵结束,陆越棠集结队伍回京,胡藕花将要面临一场无法挽回的深渊……那将是她水性杨花的报应。 没想到,她这边还犹豫要不要拒绝胡有志,在去村长家路上,就听到陆越棠说要以“探亲”的名义,安排胡藕花与他一道上京。 那一刻,她愤怒之余,对胡藕花生出浓浓的恨意。 陆越棠可以没看上她。 但他这么木秀于林的男人,不能对胡藕花这骚浪贱的玩意儿动心,与她,不仅是羞辱,也辜负她对他一腔热诚和感激。 她绝对不能让两人在一起。 所以,夏小隋毫不犹豫答应了胡有志。 但她也不是全然没准备。 她率先提了条件: 进京念书可以,但他们得先相处一阵子,若是发现不合适,彼此都不能勉强对方,一旦其中任何一方有了新感情,不得纠缠。 是的。 用后世的话说,胡有志就是她的备胎。 奈何他甘之如饴,怪不得她。 “呵呵,没想到你还挺自恋的,车上那么多人,我两只眼睛都看不过来,为啥独独看你?”胡藕花淡淡回应。 她饿得慌,没力气吵架。 身子软软的。 “你——” 夏小隋正正准备还击,余光瞥见走来的陆越棠,瞪了胡藕花一眼,便坐回了她座位,不再多说一句。 胡藕花还准备接招呢。 女主偃旗息鼓了。 在她疑惑间,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脚步声,接着入耳的是冰坨子般的嗓音:“这是给你的,车上没什么吃的,将就点。” 胡藕花回眸。 她看见陆越棠递来的铝饭盒里,赫然是一个大馒头,边上卧着咸菜,还有一颗剥了蛋壳的鸡蛋…… 咕咚。 胡藕花吞了吞口水,抬眸间,眯眼笑了笑:“我说得没错吧,你可真是个大好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谢谢陆首长~” 吃人嘴软,嘴巴甜点不吃亏。 说完,她接过饭盒,拿起白面馒头咬一口,甜滋滋的,真是好吃极了。 严格来说,这还是打穿越来,吃得最有档次的一回。 “呦,胡同志,你这盒饭可是我准备的,你咋不说我是大好人?”沈浮白笑着凑来,打趣道。 吧唧~ “沈首长心细如发,连鸡蛋都剥了壳,辛苦你了,以后这样的粗活,放着我来,我挺能干的。”胡藕花笑道。 她话音刚落,陆越棠眼神不善,抬起胳膊肘就给了沈浮白一个肘击,揶揄:“呦,我往日还没发现,你话挺多!” 沈浮白肚里笑不停,快要忍不住明笑了。 酸辣吧唧的。 以前的老陆……可不会这么阴阳怪气。 “阿棠,放心吧,这一趟回京,你没发现的将越来越多咯。”说完,他将帽子拉下,盖住脸颊佯装睡觉。 呵呵~ 陆越棠冷笑,一回眸就见正认真吃瓜的胡藕花,眼神冒出一星子火,瞪了她一眼,便也不再开口了。 后一排的夏小隋,背对着他们,将三人的对话悉数听在耳中,拳头都要捏不住了,恨不得起身就甩不要脸的胡藕花一巴掌。 这个女人不要脸,浪荡成性,勾搭了陆越棠不够,现在还想脚踩两只船? 好。 等去往京都,她一定要胡藕花尝尝她的手腕儿。 第一卷 第8章 未婚妻来接他了 火车摇晃了三天,胡藕花感觉腰不是自己的啦。 一抬眸,对面座位上两男人就像钢铁铸就的,腰板得笔直,好像参加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精神抖擞。 麻耶。 军人就是不一样。 不是小女子可以比的。 在火车靠站,拉长一道激烈的喇叭声,京都总算到了。 胡藕花深深松口气。 再这么摇,她得散架。 “到了,你先跟我们走,到时候……我再替你安排住处。”陆越棠缓缓起身,扫向神色懒倦的柔软女人。 一路坐来,她换了千百种姿势,腰扭成麻花了。 尽管她不是有意的,可每次她稍稍动腿,女人柔软的膝盖擦着他骨头而过,像是一种无声地诱惑~ 他极力压制乱跳的心,咬着腮帮子忍到现在。 中途上厕所时,他都千方百计卷走沈浮白,说什么也不能换座,搞得沈浮白乱叫:“哥,陆团长,你一个大男人上厕所,还要我陪,什么癖好?” 呵呵。 陆越棠才不管呢。 横竖他不能坐胡藕花对面。 直到下车,沈浮白如梦初醒,露出一道好笑的眼神。 胡藕花不明所以。 她扶着椅子背,脸颊堆砌着笑,嗓音尽显柔媚:“谢谢陆团长,你可是我生命中的光,离了你,我可怎么活?” 陆越棠当即黑脸:“该怎么活怎么活。” 嘴上怼她,但女人的话,他心里十分受用~ 沈浮白摸了摸鼻子道:“陆哥,胡同志说得有道理,她一个外地人,头一次到京都,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你尽地主之谊,挺难的,世道艰辛啊……” “要你多嘴。” 陆越棠率先下车。 沈浮白朝胡藕花瘪嘴笑了笑,示意她先走,然后跟在他们身后一起离开座位。 “小隋,这胡藕花也太能撩拨男人了,把两当兵的,哄得团团转,一张嘴皮子也太厉害了吧。”胡有志捏下巴道。 “呸,不要脸,狐媚子。” 夏小隋听一路,生气了一路。 两辈子加一起,她都没见过胡藕花这种不守妇道,没有原则,偏又生了一身软骨的女人,看一眼就心烦。 胡有志忙点头:“对,她这种女人,娶她……啧啧,造孽呀。” 女人太漂亮,一旦讨回家做媳妇儿,哪里是过日子,分明是千日防贼。 哪个男人受得了。 夏小隋见他识相,心里稍稍舒坦,开始为自己的前途和未来,生出一丝淡淡的担忧之情…… 前路漫漫,何其所。 她又不像胡藕花,靠着老天爷赏的脸,吃男人的饭。 火车站外。 一辆军用皮卡停在门外。 后头紧跟一辆出租车,车门打开,下来两个身穿棉布白色长裙的少女。 其中年长的少女头戴一朵大红花,腰间还束着条纤细的皮带,脚下穿着双平底皮鞋,时髦又靓丽。 旁边俏皮的女孩,打开后备箱,掏出一束鲜花。 女孩反手把鲜花塞向身边人,笑道:“嫂子,等我哥下车后,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在我们家人心目中,你就是我哥的未婚妻。” “菁菁,别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年长少女单手捂脸,娇羞地笑。 陆菁菁咯咯地笑。 她正准备打趣章慕云一番,抬眸看见人群里一抹绿,顿时兴奋叫道:“我哥回来了,快,快,我们躲一躲,给他个惊喜。” 章慕云捂脸。 她不想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陆家的车又高又凶猛,车牌也显眼,停在大门口,一眼就看穿了,陆菁菁再怎么躲,也躲不开陆越棠一双火眼金睛。 但谁让陆菁菁是陆越棠的亲妹子。 一旦她跟陆越棠好上了,陆菁菁便是她未来小姑子,所以,哪怕陆菁菁要同她在街上胡闹,也只能忍了。 于是,她抱着鲜花陪陆菁菁,躲在一根立柱后。 从火车站出来的陆越棠,远远瞧见熟悉的军用皮卡。 他心里竟莫名松了口气。 余光里,他早窥见胡藕花强撑的身体,好几次偷摸摸掐腰,显然是舟车劳顿,早已疲累不堪了。 她倒是装得好,没抱怨。 “哎呦,总算有车坐了,我这屁股快裂成八瓣儿了。”沈浮白毫不犹豫冲到副驾驶,拉开车门钻进去。 陆越棠淡淡咳嗽:“这臭小子沉不住气,你便同我坐后头。”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胡藕花眯眼笑。 在上车前,陆越棠特意托人在供销社买了一套女同志的衣服,的确良衬衣,外加一条黑色长裤。 普普通通的衣服,穿在不普通的女人身上,硬是穿出一道别样风景。 别看胡家家贫,她吃得极差,可天生冷白皮,又从内透亮光润,哪怕是经久日晒,她也白得透光。 她身材与别的女孩不一样。 腰肢细得惊人,小腹平坦,但该胖的地方,一两不少,将白衬衣的扣子绷得紧紧的,好像熟到裂开的瓜,要露出瓜瓤。 她走路风姿绰约,站在陆越棠身边,气质也没输,丝毫看不出半点乡下女孩的局促与胆怯,哪怕来了京都,也没有寻常人进城的好奇和震惊,落落大方得像个城里大学生。 别说沈浮白,饶是陆越棠,心里多少有点惊讶。 陆越棠一脸东道主的姿态,拉开后车厢的车门,让胡藕花坐里头。 “陆首长,别这么客气,我会不好意思的。”胡藕花站定,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唇角勾着抹笑打趣,“一路来京都,没少麻烦你,再这么客套,我会无以为报,都想以身相许了。” 咕咚。 沈浮白吞了口唾沫。 他扭过头,单手抓椅子背,笑道:“老陆,不是我说,咱这么多时日的交情,你别把她吓唬跑了,搞不好呀,你也得跟着一起走。” 别说,不过一句玩笑话,哪知日后一语成谶。 陆越棠脊背挺得笔直。 要不是清楚这女人胆子壮得跟牛似的,嘴里的话没一句真的,往日的他,搞不好还真信了她的鬼话。 “怎么,要我牵你?”他冷笑。 胡藕花讪笑,脸颊微红,露出女儿的娇羞:“不敢劳驾您,我自己进去。” 说完,她钻进车里。 柱子后头的章慕云一头冷水泼凉全身。 她哆嗦得半天没动。 看不懂了。 陆越棠什么人? 他性子冷,脾气暴躁,寻常人靠近他半米,不等旁人反应,身子就被踹飞了,更别说像这个狐媚子,靠得如此之近,眼神黏黏糊糊,还说些下三流的话。 反观陆越棠。 没动怒,没踹人。 反常,反常。 太反常了。 身边陆菁菁这娇小姐没多少耐性,见自家大哥把他的宝车让给野女人坐,野火直冲脑门子,大踏步冲了过去。 “喂,你给我下车——” 第一卷 第9章 陆菁菁妒火中烧 哐当。 陆菁菁冲到胡藕花一侧,用力拉开了车门,将坐里头的“野女人”拉下车,叉着腰大叫:“你什么人,竟然坐我哥的车,谁给你的胆子,要不要脸了?” 这辆皮卡是挂老爸名下,可实际拥有人是陆越棠。 从车开进院子,他就宝贝得不行,平日不让人碰,都是他一手擦车洗车,也从不外借,更不允许别人坐。 哪怕她这个妹妹也不许。 大哥还说:“别以为我不在家,就能糊弄我了,车就这么大,但凡上去过,我就能闻到气味儿,毛发和皮屑,谁敢动我的车,别怪我翻脸。” 这车除了沈浮白,司机小陈,也就大哥能驾驭了。 可现在呢。 以前的规矩,都是笑话吗? “菁菁,不许胡闹。”陆越棠呵斥。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陆菁菁就炸了。 她怒气冲冲跑陆越棠身前,大叫。 “本来就是,以前你非说女孩子有气味儿,上过你车,事后再怎么冲,也洗不干净。那她呢,你怎么不说她弄脏你的车?我们专程来接你,都没坐你的黑骑,特意花钱坐出租车,你偏心,……分明就是,就是……你跟她有一腿!” 啪。 陆越棠反手就是一耳光,怒:“小小年纪,张嘴就胡言乱语,我看你是疯了。” “是,我是疯了,那也是被你逼疯的。你不是我大哥,为了个外人,竟然动手打我,呜呜呜,我告诉爸爸,让他收回你的车——” 陆菁菁捂住脸大哭特哭。 这下,胡藕花尴尬了。 她感受到陆菁菁强烈的敌意,但这不算什么,小姑娘嘛,千娇百宠的,脾气大点,可以理解。 妹妹对哥哥的独占心理嘛。 但立柱后头的仇恨视线,就有点意思了。 那汹涌的恼恨,是女人对女人…… “陆首长,要不这样,让沈首长送我一程,等我熟悉了路线,以后就不用麻烦您二位了,怪不好意思的。”胡藕花笑道。 关键是身上没钱呀。 她抬腿走,走不出十米远,还得乖乖回来。 “不许,沈浮白也不可以。”陆菁菁霸道叫嚷。 一大早,她去花店买束花,就想着掩盖哥哥嘴里的“女人气”,想着回家可以借着章慕云的好运气,过把黑骑的瘾。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狐媚子…… 等等。 慕云姐还在呢。 一想到这里,陆菁菁擦着眼泪,朝立柱扬手点去:“哥,慕云姐姐为了给你接风洗尘,特意跟单位请了一天假,还给你买了鲜花,你就是这么对……嫂子的?” 章慕云是报社的记者。 早前,她采访过陆越棠,还是大哥生平第一个合影的女人,所以在陆菁菁心里,对方早就是她大嫂了。 只差捅破这层窗户纸。 平时见到章慕云,她张口闭口“嫂子”,早喊习惯了。 “闭嘴,你再败坏我的名声,胡乱造谣,信不信我关你小黑屋。”陆越棠呵斥。 说完,他抓住胡藕花的肩膀,不顾她挣扎和反抗,将人推进车里,自己紧挨着她坐下,还顺手拉了黑骑的车门。 “开车。” 陆越棠没有理会胡搅蛮缠的陆菁菁,更是连道眼神也没施舍章慕云,就命令司机小陈开车离去了。 “哥,哥——” 车后传来陆菁菁气急败坏的嘶吼声。 可黑骑没有减速,反而加速远去。 章慕云呆愣原地,怀中的鲜花变成了一种刻骨铭心的嘲讽和奚落,嘲笑她不自量力,奚落她没名没分还敢上赶着倒贴…… 心痛如绞。 她章慕云在单位何其出色,到哪儿都是被人追捧,还从未被人这般贬损,这般摁着脸在地上疯狂摩擦。 她捂住心口,痛彻心扉。 以至于陆菁菁喊她好几遍,都恍若未觉。 “慕云姐,你别生气,我哥就是这样,脾气又臭又坏,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那个狐媚子进家门的,我们陆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不死不休!”陆菁菁咬牙切齿道。 她恨死胡藕花了。 这个一脸狐媚子相的女人,把她哥的魂儿全勾走了。 真不要脸。 章慕云强忍着才没哭,将花还给陆菁菁,满脸颓丧道:“你先回去吧,我要冷静冷静,如果没什么事,这段时间我就不去军区大院了,省得惹人烦。” 说完,她调头就走了。 陆菁菁知道慕云姐生气了,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哥哥太不给力了。 待二人走后,从厕所出来的夏小隋,一脸便秘色。 她记得不错的话,章慕云这个女人挺厉害的。 在改革开放后,章前脚离开单位,后脚就创建了属于她的报刊,在娱乐圈冒尖,早早成立影视公司,成为内陆赫赫有名的女总裁。 传闻中……章慕云是陆越棠的未婚妻。 可这看着不太像呀。 从陆菁菁cue章慕云,陆越棠连吊都没吊一眼。 完全像陌生人。 难道……她记错了? 不对呀。 与她一样疑惑的还有胡藕花。 陆菁菁喊出“慕云姐”时,她瞬间记起书中有这号人,是黄金女配,专门用来克女主夏小隋的。 但凡女主出现的地方,章慕云必定要拉出来溜溜。 她父亲早年在一场火灾中救过陆越棠的父亲,被活活烧死了,陆家感念这份恩情,一门心思促成陆越棠跟章慕云的婚事。 奈何陆越棠对夏小隋情根深种,此志不渝。 别说父亲的救命恩人,纵使是他本人的,他宁愿花钱花力,也不愿意用婚姻来报答所谓的恩情。 只不过,章慕云确实是陆越棠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同他纠缠不清,传出过不少绯闻的女人。 亲眼看见章慕云,胡藕花有点尴尬,生怕对方视她为假想敌,岂不是凭空多出个无缘无故的敌人。 她不想背锅。 熟料,陆越棠作风太上头了。 一言不合就走人。 大庭广众的,岂不是坐实她跟陆越棠“有情况”? 太糟糕了。 “你想什么?”陆越棠冷声问。 “啊?” 胡藕花愣了愣。 “拿开你的手,再往下一寸,信不信我弄死你?”陆越棠目光下移,落在胡藕花抓住他裤子的手上。 “呀——” 胡藕花惊呼一声,忙抽回作孽的手,讪讪道:“抱歉,抱歉,陆首长你别误会,刚才车子拐弯太急,我来不及……” “车直行!” 陆越棠没给她留半分撒谎的余地。 “……呃,好在我没用力,无心之举~~”胡藕花粗着脖子,红着脸,不敢去看身边怒火腾腾的男人。 没用力? 陆越棠被女人憋足的理由气笑了。 她是失忆了,还是断片了? 一路上,一惊一乍的,眼神忽明忽暗,手沿着她的腿,一路攀升到他身上,还狠狠掐了他的腿肉。 要不是车上有人,又近,他早将这个惹祸的女人丢出车。 她算计的眼神,昭然若揭。 别拿他当大傻子。 他很好骗? 第一卷 第10章 陆越棠的一点小私心 “去丰源。”陆越棠忽然开口吩咐司机。 小陈立马调转车头,改道去丰源。 沈浮白透过后视镜,疑惑道:“怎么不回军区大院,把胡同志带去见见陆伯伯陆阿姨,这么久没见,老两口多想儿子呀。” “滚!” 陆越棠冷哼了一声。 他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考量。 以陆菁菁胡搅蛮缠的性格,一旦把胡藕花带去家里,鸡毛都得飞上天。 院子里还有一群居委会大妈。 她们个顶个爱八卦,日常催婚保媒拉红线,总在人不经意间,就跟未婚的大姑娘打上照面了,还一个猛子将不认识的两人往屋里推。 陆越棠早不胜其烦。 奈何家中老人就爱打听,谁家姑娘几岁了,念书念了几年,喜欢什么颜色,甚至脸颊有几颗麻子,他们也倒背如流。 胡藕花住进去倒容易,想一身轻松出来,就难了。 把人安排在丰源,但凡有什么事儿,他能掌握主动权,这是他内心深处不足以外传的一点点“小私心”。 “不打紧,不打紧,有个地方落脚就行,我不挑剔的。”胡藕花抿唇轻笑。 陆越棠不经意睨了她一眼,幽幽道:“你来了京市,还真没得挑,在这里,你想像在奋进村一样,可没门儿。” “奋进村哪样?我这人心直口快,一直对陆首长心存敬意,如涛涛洪流,不可阻挡,首长一声令下,我不躺下,也得躺。” 胡藕花撒谎从不带犹豫的。 哪怕第一次见面,她剥了他的衣裳,只要不旧事重提,统统变成浮云,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敬? 陆越棠把人送去丰源入住后,将介绍信给她,还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大团结,几张粮票之后,同沈浮白一起离开了。 他下楼时,嘴角还挂着嘲讽。 这女人哪一点看得出对他的敬意? 但凡有一丁点,一丝丝,他都可以当她面儿,表演个后空翻。 “咋,舍不得?”沈浮白问。 哐嗤。 陆越棠飞起一脚,转身就下楼坐车回家了。 而他一回家,就看见陆菁菁又哭又闹的,扭曲了事实,对着老两口就是一通控诉。 沙发上,陆柏霆左手持杯,右手拿盖,轻轻吹了口茶汤上的茶叶,啜饮了一小口茶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般。 但陆越棠进屋时,他耳朵动了动。 “爸,你今天一定要撤走大哥的黑骑,他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欺负嫂子,她多无辜,多冤枉呀?”陆菁菁抽泣道。 陆母尚佩如拍了拍女儿的后背,保证道:“放心,等你大哥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让他重新做人。” “妈——” 陆菁菁见父母不信,气得直跺脚。 “陆菁菁,谁让你胡言乱语,再这么没分寸,你知道后果吗?”陆越棠进屋,换下皮鞋,在门边水盆里洗了把手,这才走到客厅里。 “爸,你看大哥,他又来训斥人了,你倒是管管他呀,不然以后他得爬你头上去了。”陆菁菁叫嚷。 吭。 陆柏霆轻放了杯盏,发出瓷器碰撞的声响。 原本叫嚣的陆菁菁,不吭声了。 但她依旧不服气地瞪着自家大哥。 “菁菁啊,不是我说你,你大哥跟慕云八字还没一撇儿,万一她有了心悦的对象,岂不是害了她?”尚佩如道。 陆菁菁咬唇。 明明错的是大哥,爸妈不帮她就算了,反过来训她? 她不改,不改,就不改! “越棠,你跟我来书房,好好谈谈你的事儿。”陆柏霆抬眸,扫了儿子一眼,随后起身去了书房。 陆越棠神色淡然,喊了声“妈”,便拐弯去了书房。 等他落座,陆柏霆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牡丹香烟,丢给儿子,随着抽屉关合,他冷静开口:“说说吧,这从奋进村带回的女孩,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人还回京,有关儿子在奋进村的“风流韵事”,早飘越万里山河,传入他陆柏霆的耳中。 陆家叔伯多。 他一生育有三子一女。 陆越棠是几个孩子里最成器的,屡立军功,一路平步青云,年纪轻轻便稳居军中要职,升到如今这位置。 一旦个人问题出了纰漏,势必耽搁前程。 这也是他不愿意在大嘴巴的女儿面前,多说一句的原因。 陆越棠撕开牡丹外包装,从下方弹了根香烟出来,点燃一根后,轻轻吸了一口才道:“你听到的都是胡编乱造,我陆越棠行得正坐得直,与胡同志没有半点逾越之举,清者自清,无需多言。” 烟雾缭绕,飘荡在他身前,虚化了他的脸。 “好。”陆柏霆信了。 他便开口道:“既然你开口了,我信了。可传言猛如虎,你身为军人,该有的清誉得有,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是非,明天我会安排你跟慕云正式相亲。” 章慕云的父亲为救他而死…… 总不能寒了章家的心。 陆越棠蹙眉。 他并不愿意用这种方式,报答章家人的恩情。 “就这么定了。” 陆柏霆摆手,示意儿子该走了。 “好吧。” 陆越棠没有多少挣扎。 他很清楚老父亲心中的担忧,生怕他这个儿子一朝出错,毁掉了整个陆家……毕竟那些年闯过来,真心不容易。 多日颠簸,他着实累了,匆匆洗漱过后,他就去睡了。 与他大被好眠不同,胡藕花一夜难眠。 按道理,折腾这么些日子,她应该一觉睡到大天光,可睡得稀里糊涂被一只蜈蚣虫咬了手臂,钻心的疼。 她疼醒了。 然后,她脱掉上衣发现自己很光荣地过敏了。 浑身痒,周身通红。 胡藕花抓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原主有过敏的老毛病,好几次险些挂掉,被胡老头喂了药救回一条命。 麻耶。 这可咋整。 大半夜的,外面药店全关门了呀。 她人生地不熟的,出门睁眼黑,只怕死路边都找不到去医院的路。 无奈之下,胡藕花决定出门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敲开药店的门,买点抗过敏的药吧。 很不幸。 她走了一条街,没敲开一家药店的门,还险些被狗咬一口,然后只顾着躲避,没记住回去的路,就这么迷路了。 漂亮。 瞧她这榆木脑袋。 胡藕花拍了拍手,无奈地走向公安局,打算找警察帮个忙,把她送回丰源。 可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儿。 她眼瞅着距离派出所百米远,迎头撞见了火车站抱着鲜花的……章慕云。 “章同志,见到你可太好了,你知道怎么去丰源吗,能不能给我指条道……”胡藕花高兴地问。 章慕云的脸掩荫在黑影里。 她的嗓音冷漠:“你去丰源干什么?” 丰源是新建的低层简易楼,属于军区内部房,并不对外开放,里头住的大多是军人家属,她想住进去都难。 胡藕花有什么资格去? “我,我住那儿,……不小心迷了路……”胡藕花大概解释了一番。 她前世就是路痴。 出门看地图都得扫好几遍箭头。 “你说……谁带你去的丰源?”章慕云的心,煎熬了一天,这大半夜临时接了个任务,还被胡藕花半路杀出来埋汰。 第一卷 第11章 抱她上黑骑 胡藕花感觉亚历山大。 她真不想刺激章慕云的……可这女人好像一门心思就钉陆越棠身上,哪怕她再怎么解释,对方也完全听不进去。 比夏小隋还难缠。 醉了。 她来京都不是为了搞雌竞的,只想安定后,找个工作奔出个好前程。 见章慕云不信,她也懒得多费唇舌,调头朝公安局走。 走着,走着,她感觉呼吸越来越急促,头晕目眩,身子摇摇欲坠,眼瞅着要晕厥了,三步并作两步跨进公安局,一头栽地上了。 “快,把人送去医院抢救——” 很快,胡藕花被送去京都医院急救室。 紧随而来的章慕云,眼神复杂,在被民警追问她与胡藕花的关系,得到否定答复,民警又问她是否知道胡藕花的家属或朋友。 章慕云并不想回答。 但不知怎么的,她脑海里生出个作死的念头,便开口道:“……我这有个电话,但不保证他……会来。” 等民警拿走电话号码,她便转身离开了。 军区大院,陆家。 陆越棠起身穿好衣服,拿起车钥匙便要出发,被尚佩如拉住胳膊:“阿棠,哪有大半夜找人的,很重要吗?” “没多重要。”陆越棠穿军靴。 “那你还上赶着去医院?”尚佩如抱怨。 明眼人都看出他口是心非。 但陆越棠并没多作解释,戴上军帽就开车出发了。 章慕云看见黑骑驶来医院,一颗心沉入水底。 手指头抠掌心里,酸胀酸胀的。 她故意把陆家电话给了民警,也是想试探陆越棠跟这女人的交情,可事实令她浑身冰冷,失望至极。 短短十分钟,他的车就来了,可见路上开得多快,多着急。 胡藕花,这个女人有什么魅力,对陆越棠施了什么妖术,把清冷克制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的…… 医院病房。 陆越棠从冷风中踏入,带着一身夜晚的寒气走到胡藕花的病房。 他一肚子的鬼火,在亲眼看见病恹恹的女人时,神奇地消散了。 病床上,往日鬼精般的女人,收敛了往日嚣张的气焰,一头黑发散开在白床单上,露在空气里的修长脖颈,遍布着红色包块,一块接一块,染成一片,红肿与白皙交叠,十分触目惊心。 她一只雪白的手臂,衣袖撩起,红肿大片。 原本粉嫩的唇瓣,没了血色,大眼睛半阖,竟显得有点可怜。 “怎么样,没死吧?”他上前冷声道。 胡藕花睁眼,虚弱地笑了笑:“托陆首长的福,我福大命大,暂时死不了,还等着看陆首长结婚生子,做你儿子的干妈呢。” 干妈?! 陆越棠被她气笑了。 她想得倒美。 他儿子不会有干妈这么神奇的生物。 等等—— 陆越棠搬了张椅子,大马金刀落座,抬起一条腿叠在另一条上头,勾唇嘲讽:“都病成这样,还想跟我打嘴炮,有意思?” “只要有陆首长在身边,做什么都有意思。”胡藕花有气无力打趣。 呵。 不愧是满嘴谎话的胡藕花。 她哪怕是剩下最后一口气,不损他几句,一定是死不瞑目的。 “从现在起,不准说话,休息。”他命令道。 胡藕花微微颔首,继而闭眼休息。 只是,待点滴打完后,护士对陆越棠道:“胡同志是过敏性休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接着打三天点滴就可以了,医院刚接了几个生命垂危的病人,病床不够用,你这边可以替她办理出院了。” 陆越棠皱眉。 他刚想说“转院”,被胡藕花喊停。 “我不要住院,瘆得慌,你送我回去吧,明天去社区打针,一样的,又不是什么大病,用不着矫情。”胡藕花道。 牛马挣钱不易,她不想浪费在医院。 再说,她还没到手一分钱,倒欠陆越棠这么多。 往后怎么还? 陆越棠是不同意的,但又不愿听她胡说八道,终究是答应了。 “能走路吗?”他问。 胡藕花抬腿就下床,哪知道膝盖一软,身子朝地上栽去,幸好陆越棠眼疾手快接住了跌落的女人。 “嘴巴金刚钻做的,这么硬。” 男人瞪了她一眼,交完费用后,一路抱着她出院,再将人送上副驾驶,绑好安全带才回到自己座位。 黑骑很快消失在暗夜里。 这一幕被章慕云尽收眼底。 她感觉天都塌了。 曾几何时,陆菁菁笑着向她调侃:“我哥说了,任何女人都不能做他的车,我问他,那谁可以呢?他说只有他未来妻子才有资格坐他的副驾。” 难道,难道…… 章慕云不敢想了,一颗心酸疼酸疼的,嘴里满是苦涩。 她傍晚接到陆伯伯邀约电话,心里有点雀跃,还以为自己陆太太的身份,总算要被公开了呢。 陆越棠搞这出……让她情何以堪? 他俩该不会把爱巢建在丰源吧。 一想到这里,章慕云遍体生寒。 不过,与她想的不一样,陆越棠把人送回丰源后,没有多耽搁,给胡藕花留了个电话号码后就回家了。 他一回去,家中还开着灯。 显然在等他。 他不由蹙眉:“这么晚了,不回屋睡觉?” 陆菁菁翻个白眼。 她跳起道:“哥,你是不是被狐狸精迷了心智,人家进京要找你,人家半夜住院,不找别人,偏打咱家电话,合着你是她的奴隶,还是她的爱人?” 大哥出门,开的车又是黑骑。 她越想越生气,从床上爬起来了。 不问个清楚,怎么也睡不着。 尚佩如微微点头:“阿棠,你跟这个姓胡的女同志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如此关心她,=甚至超过了亲妹妹。” 此前,儿子说这个女人不重要,全家信。 但自接电话,陆越棠眼里闪过一丝担忧,确认对方人没事儿,才松懈下来……那眼神就像老陆待她…… 尚佩如动摇了。 但显然儿子不愿正面回答。 “好啦,别问了,我不过一时心软,不忍她被家里人祸害,才把人接来城里的,你们是不是想太多,我要休息了。” 陆越棠说完,回屋继续睡觉。 偌大的客厅里,独留两个满脸疑惑的女人。 半宿无言。 天亮后,陆越棠才起床,就见陆菁菁冲他房门口喊:“哥,你做的好事儿,你俩都上报纸了,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还要跟慕云姐相亲的。” 这下,还怎么跟慕云姐交待? 被训后,陆菁菁不敢胡乱喊章慕云“嫂子”,改叫“慕云姐”。 陆越棠一脸疑惑。 他缓缓起身,接过报纸,匆匆浏览一遍。 报纸角落里,刊登了一条社会新闻,标题是“有伤风化,一对男女当街搂抱”。 模糊不清的黑白照里,赫然是他和胡藕花……熟悉的人一眼便能认出来。 啪。 他将报纸拍桌子上,一张脸黑得滴水。 有人跟踪他? 谁? 什么企图? 脑海里闪过一串疑问,陆越棠拿起报纸,匆匆洗漱,连早饭也没吃便匆匆出门了。 第一卷 第12章 上报社讨公道 “当街搂抱”的男女,被推上风口浪尖。 骂声猛如虎。 照片像素极差,全是麻点儿,但依稀辨认得出是一对男女,男人被车掩盖大半个身子,只露出女人齐耳短发,还有白色衬衣…… 不少人喊举报,判流氓罪。 当然,也有人认为搞不好是两口子,女人生什么大病,才会让男人抱上抱下的,也是情非得已。 不过随孩子家长的参与,喊举报的越来越多,骂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两人真不要脸,年纪轻轻的,世风日下呀。” “我们国家就是被这种人给祸害了,一天不判刑,我一天不罢休,天天去治保处报到,一定把人揪出来。” “对,对,人民群众眼睛是雪亮的,流氓罪!” 身处漩涡中心的胡藕花,正收拾了药水,打算去社区打点滴,这还没出门,外头传来沈浮白的敲门声。 “胡同志,你开下门,有紧急事儿找你。” 吱呀。 门打开了。 胡藕花出现在视线里。 她疑惑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沈浮白将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又拿出个黑色大帽檐的帽子递给她:“老陆说了,让你跟我去军区,暂时避开人群,免得激起民愤。” 胡藕花心里咯噔一下。 她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很快,乱跳的心平静了,继而拍了拍沈浮白的肩膀道:“你如果方便的话,帮我个小忙,我自己搞定这事儿,不给陆首长添麻烦。” 沈浮白一脸愕然。 这件事很棘手,事关陆家的声誉,若是处理不当,陆越棠还得接受组织的惩处……可不是闹着玩的。 胡藕花没过多解释。 她很清楚这件事儿是谁干的。 原本想着初来乍到,她尽量行事低调点,远离男主,远离书中的甲乙丙丁,各走各的路,相安无事便好。 但惹她胡藕花头上了,不刚上一刚,显得她很弱鸡呀。 黄金女配,是吧。 巧了。 若她失去她人生中第一块垫脚石,还会成为21世纪娱乐圈叱咤风云的女大佬吗? “你确定吗?”沈浮白犹豫道。 “百分百。” 最终,沈浮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答应了。 胡藕花换好衣服就出门了。 一路走来,沿街都是对社会新闻的讨论,纷纷猜测照片中男女的关系,以及他们的身份…… 猜来猜去,也没个结果。 最后愤怒的民众渐渐忘记初衷,只想着伸张正义,为民除害,骂声如潮,越来越难听了…… 胡藕花也没想到,穿越到年代,还能被提溜上桌,上演后世的网暴。 有意思。 报社。 “慕云,听说你好事将近了,等着吃你的喜糖呦。”几个女编辑纷纷上前索要喜糖,笑得又暧昧又夸张。 章慕云脸颊微微泛红。 她垂眸,低笑:“哪有,我的八字还没一撇儿,怎么就好事将近,不过是跟着陆伯伯家吃顿便饭而已。” “哇,陆首长家?真的啊,你对象是陆越棠陆团长吗?” “啊,我的偶像耶。” “你俩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恭喜恭喜。” 报社主任都凑来贺喜。 好像她不是去相亲,而是去结婚的。 章慕云暗自窃喜。 她一句实锤都没爆的。 全是报社的同事胡乱猜的,事发,也与她无关。 “请问,这里是社会新闻部门吗?我是来找负责这个板块的编辑,想同她自爆个事儿……” 门边传来一道虚弱却又无比动听的声音。 众人纷纷回首,然后倒吸了口气。 这女孩穿着粗布衣衫,袖子明显短了点,露出红白混杂的手腕,领口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出身贫寒。 但女孩眼神明媚,一张脸绝美如玉,哪怕脖子满是红斑,不仅不丑,反而更显一丝病态的红润。 办公室刘主任朝孙编辑努努嘴,示意她去问问看。 “这位女同志,你有什么事儿吗?” 孙兆宏就是负责社会新闻板块的,这条引发轰动的新闻报道,还是她一手写成的,效果好到爆裂。 “我原本打算去公安局报案的,但还是想先来报社提个醒,你们若主动撤掉这篇报道,并在头版刊登道歉信,我就不追究了。”胡藕花脆生生道。 她明媚的大眼睛眨啊眨,轻飘飘的口吻,句句诛心。 “女同志,吓唬谁呢,你有病就去医院,咱这是报社,你要没事就有多远滚多远。”孙兆宏怒斥道。 胡藕花笑了。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于是,她不再犹豫,将今天的报纸摊开,点着上头的新闻报道:“你们这报道有反动言论……” 什么? 她是不是脑子发烧,说什么胡话呢? 孙兆宏顿时来气,可孙主任感觉不对劲,抬手对胡藕花道:“你说说看,这报道哪里有问题?” 胡藕花点了她那篇报道的每一句的首字,还有其中分散的话,说道:“我市当的反对分子……” “污蔑,纯纯是污蔑,怎么能这样胡编乱造?” 孙兆宏吓得一个哆嗦。 这年头,一旦出现屁股坐歪的事儿,分分钟被抓去批斗。 “当然,我也情愿这位孙编辑无辜,不过呢,报纸天天有,夹带私活的新闻也不止这一条,这里有几篇文章,就明显暴露了,向外传递讯息……”胡藕花又翻出几份报纸,拿起桌面的钢笔,圈圈点点。 如果说只是一篇报道,当然没问题。 几篇都这样,事情就不简单了。 一时间,报社人人自危。 “原本我生病住院,身体虚弱,无法走路,我一位远方表哥担心我出事,才会抱着我坐了他车送我回家,再正常不过了呀,哦,你们报社的章慕云同志也是知情人,还是她送我去医院的,你们可以问她。” 在所有人头皮发麻时,胡藕花发出灵魂攻击。 门后的章慕云,气得浑身颤栗,难掩愤怒之色。 她老早发现孙兆宏有鬼,打算暗中向总编揭发她,立下一个大功后顺利登上主编的位置,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胡藕花,截了她的胡。 更可恶的是,她还将枪头调转,指向了自己…… 可恶,太可恶了。 就在这时,门边传来一道激烈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冲开,一群士兵荷枪实弹出现,将报社里的人团团围住。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刘主任慌得一批,连声追问。 但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门边走来一个身穿军装,头戴军帽的冷面男人,他迈着冷漠步伐,目光如鹰隼般一一扫过每个人,最后定格在胡藕花身上,唇角勾起,寒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第一卷 第13章 她是我亲表妹 陆越棠看到报纸后,就发现不对劲,除了字里行间恶意引导舆论,还有一股子收敛的自大与傲慢。 多年行军生涯,练就他灵敏的嗅觉。 这名孙兆宏编辑大大有问题。 他第一时间出动了。 但京都的舆论风暴太狂热,医院门后更是堵了不少民众,个个情绪激昂,自发地组织在一起,誓要揪出伤风化的狐媚子…… 在有心人的“协助”下,一张胡藕花的黑白照片被贴了出去。 街道办的人正堵住各角落,寻找胡藕花的踪迹。 一旦她露了脸,只怕会引发一场轰动性的大事件。 陆越棠早派沈浮白接走胡藕花,将人暂时藏在他家里,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胆子牛大,还没有危机意识,竟跑来报社…… 见她顶着红红的脸出门,陆越棠难掩愤怒,恨不得捏爆她细长的脖颈,问问她是不是不怕死。 “陆首长,你来得正好,报社这位孙编辑,胡乱编排我,我来这儿讨个公道,还要报社公开写道歉信,不然我决不罢休。”胡藕花梗着脖子道。 孙兆宏颤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她拉住刘主任手臂:“主任,我是清白的,她污蔑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被推出来的刘主任,擦去额头冷汗。 他哆嗦着腿,结巴道:“我信不信,不重要,你真要清白无辜,就接受组织的调查吧,我们兢兢业业,讨个生活……” 见孙主任都退缩了,她连忙走到门边,一把将章慕云拉了出来,哀求道:“慕云姐,陆首长是你对象,你帮我求求他吧,我什么都没干呀……” 这篇报道是章慕云丢她的。 照片也是她所提供。 孙兆宏原本不想写这么一则无关紧要的花边新闻,但章慕云屡次三番暗示,她又不是傻子,自然就按她心意办了。 章慕云不管她死活,大不了鱼死网破。 “孙姐,还真不好意思,让你误会了,我只是认识陆首长而已。”章慕云走到陆越棠身前,“这件事儿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会全力配合的。” 陆越棠神色冷淡。 他招了招手:“把人带走。” 哐嗤,哐嗤。 几名士兵二话不说,一左一右上前架住了孙兆宏,拷住她就往外头走。 编辑部阴云密布。 低气压愈演愈烈,不少人捂住胸口,吓得脸色苍白。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手脚怎么摆放时,胡藕花开口道:“我要求的道歉信……” 嗖。 一道冷眸像崩塌的雪山,朝刘主任滚滚而来。 刘主任膝盖发软,险些跪下,忙不迭道:“我现在就写,一定出现在明日头版头条,绝对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太可怕了。 陆越棠这黑面阎罗眼神的杀戮之力,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住的。 “我相信你一定会办好的,加油哦。”胡藕花挥舞着手,笑道。 只是,她没高兴一秒,就被某位首长锁定。 “怎么,外面的屎都是香的,你点滴挂了吗?还有这闲工夫胡闹。”陆越棠冷声道。 胡藕花一个头两个大。 不要当这么多人的面,搞暧昧这套,这都是她玩剩下的。 妥妥替她拉仇恨值啊。 外人会误会他俩“有一腿”的。 于是,她低眉顺眼,捏着嗓音道:“谢谢表哥的关心,藕花马上去打针。” 又来? 陆越棠见她矫揉造作,恨不得撕破她的假面,让她露出内里嚣张的小獠牙。 “陆大哥,胡同志……真是你的表妹?”章慕云心口乱跳。 直到此刻,陆越棠才正眼扫了她,刚想出口否认,就见胡藕花抓住他手臂,两根指头捏了捏他手。 这个女人又想干嘛? “表哥,你赶紧回答人家呀,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误会。”胡藕花撩了一缕黑发到耳后,露出她莹白透亮的小耳。 她小拇指指腹擦着耳线蜿蜒,末了,还轻触了耳珠,风情荡漾,看得人心跳加快,耳朵发热。 陆越棠默默咽口水,咬牙道:“嗯……亲,亲得很呐。” 说完,他调头大踏步离开了。 明明是一句气话,可落在章慕云耳中,如此嘹亮动听。 她喜上眉梢,挑眉扫着胡藕花,一把上前,拖住她的手带到报社的走廊上。 “有事儿?”胡藕花。 章慕云恨声道:“不管你是什么人,现在他亲口承认你是他亲表妹,你俩再没可能。以他在京都高高在上的身份,我不怕告诉你,章陆两家感情深厚,不是你这种小瘪三能随意挑衅的,没得弄脏陆家声誉。” 胡藕花识相的话,就滚出京市。 “是吗?”胡藕花挑眉。 她环绕着章慕云转了一圈儿,长得挺端正的,有正宫的派头,原以为女配沉得住气,有大智慧…… 看来她错了。 “你,你看什么?”章慕云忌惮道。 胡藕花捏着下巴,肆意笑:“且不说你眼皮子浅薄,自己就在报社上班,还把花边新闻往外捅,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你觉得以陆越棠的智商,她看不出来是你动的手脚?” “没有,我才没有。”章慕云心虚了,“照片是别人拍的,放在大门口,被孙兆宏捡到的,与我无关。” “哎呦,说得这好听,陆越棠相信才好呢。不过……”胡藕花鼓掌,嘲讽笑了笑。 “你笑什么?”章慕云握紧拳头,咬牙。 “这样吧,我们赌一把。” “赌什么?” 章慕云心脏没来由狂跳。 “下次遇到陆越棠,我们同时向他发出邀约,看他帮你,还是帮我。他选了你,我便彻底放弃他,离他远远的,怎样?”胡藕花道。 “好!” 章慕云明知不可为,但她还是没压住内心的蠢蠢欲动。 而且,她也不相信陆越棠是不一样的,也不肤浅,绝对不会对胡藕花这种漂亮却廉价的女人动心。 “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胡藕花转身就走了。 这章慕云还真是妄自菲薄呀,以为凭两家交情,她便能登堂入室,成为陆家的少奶奶? 异想天开。 陆越棠是不一般。 但他还有个真命天女在前方翘首以盼呢。 他俩才是命中注定。 其他的女人……炮灰尔尔。 她都没想过要跟陆越棠处对象,万一动了他的身心,招来无妄之灾,她一个路人甲都没能力招架。 离开报社后,胡藕花就去还沈浮白替她借的衣服,京都饭店边一家五金店。 她一路坐公交车抵达,小走一段路后,抵达京都饭店,路过饭店门口时,恰好听到饭店的大师傅在骂人。 “怎么搞的,小凤在这节骨眼上感冒,晚上是陆首长宴请贵客,这要是搞砸了,我的饭碗都不保了。” 第一卷 第14章 相亲宴 “大叔,我会片鸭,会做饭,洗碗打杂都会……”胡藕花笑着毛遂自荐。 离开报社后,她早换了自己的衣服。 齐耳短发幽黑浓密,姣好的容貌,得体的举止,哪怕是迎上大师傅的死亡眼神,她也不卑不亢的。 大师傅老周满意地点头。 “不错,这丫头扛得住压力,你说你会片鸭?真的吗?”老周不太相信。 烤鸭是京都一道名菜,上国宴的,一只烤鸭卖到12元一份,寻常人家别说吃了,闻闻味儿就很享受了。 在饭店堂食,大师傅会亲自上场片,隆重又尊贵,往往引来无数掌声,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一道美食。 胡藕花花骨朵似的,年纪轻轻,怎么看也不像干过后厨。 “会的,大叔要不信,可以考验我的刀工。”胡藕花笑道。 老周同意了。 于是,胡藕花跟在他们身后去了后厨,等她拿起沉甸甸的菜刀,又捉了根黄瓜,手起刀落,只见她手臂快速舞动,刀尖挨着菜板,后位快速起合,才一会儿功夫,黄瓜被片得薄如蝉翼。 接着,她拿起一块豆腐,从中片过,放在桌面上,当刀起那一刻,到最后一秒,全程三分钟,没有一丝停顿。 待她打了一盆水,将豆腐放入水中,便能看见细如牛毛般的豆腐丝…… “这,这是文思豆腐!”老周惊呼。 国宴上的文思豆腐,一般大厨都不一定能这般完美。 一时间,后厨从徒弟到一级大厨,到大厅经理,一个个都瞪大眼睛,看西洋镜似地看向水盆里散开的豆腐丝儿。 “丫头,你这刀工练了多少年?祖传的?”老周惊呼道。 胡藕花淡淡一笑,回答:“练习了整整三年。” 三年? 老周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怎么看,这丫头也就十七八,难道十四五就开始做学徒了? 胡藕花自然不会告诉众人,前世她跟养父母生活,他们为了跻身名流,用尽坑蒙拐骗手段,把她送到一堆大佬身边打杂…… 那些暗无天日的时光,她这辈子都不愿触碰。 但无意中学会了不少本领。 “好,今晚你代替小凤,同我一起招待贵客。”老周道。 “师傅——” 在场几个女学徒纷纷表示不满。 她们来京都饭店一年多了,每天除了切萝卜,就是土豆丝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师傅只信任小凤,不让她们接近贵客。 胡藕花一眼洞悉她们眼底的小秘密,跟她养父母一样,总想利用各种机会攀高枝儿……野心大大,却身如浮萍。 她只想得到一份工作,先顾温饱,再图远大前程。 男人只会影响她拔刀的速度。 很快,她换上了京都饭店的工作服,暂时代替老周的大徒弟小凤,工资按天结算,一天一元钱,饭店包两顿饭。 胡藕花高兴坏了。 一天一元,一个月就有30块了,看来这个叫小凤的学徒工,深得老周喜爱呀,工资开这么大。 进后厨后,她手脚勤快又麻利,短短一个小时完成三个学徒的工作量,又快又好,看得一众老员工小员工都呆住了。 老周频频点头。 这丫头不简单呀。 随着夜幕降临,京都饭店忙得不亦乐乎。 这地方寸土寸金,富有的,掌权的大有其在,一到黄金时段,大厨都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忙得脚不沾地。 饭店祥隆包间。 陆菁菁坐在大圆桌前,又兴奋又激动,挽住尚佩如的胳膊:“妈,你说大哥会答应这门婚事儿吗?” 她一开口,餐桌上几位麻将搭子,尚佩如的社交好友,全是京都贵妇圈的,一个个笑得眼睛都看不见。 “慕云是个好姑娘,德性好,模样周正,跟越棠很登对。” “可不是,他们今年结婚,佩如明亮就能抱孙子咯。” “哈哈哈哈,就是这个理儿,谁不羡慕,越棠有出息,慕云能干,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没道理不点头。” 今天这局是为陆越棠开的,专程为他辟谣。 席位邀请的大多数都是京都重要的人物,千丝万缕的,一旦促成这桩好姻缘,往日陆越棠在外头的风流孽债,自然就一笔勾销了。 往后再没人会提,敢提。 “妈,可是今天早上的——” “喝茶。” 尚佩如一手推杯盏,一手掐了掐女儿的大腿肉。 陆菁菁再蠢,也明白老妈的心思,神色怏怏地闭上嘴,默默地喝茶。 有关报纸上的粉红色事件,看了报的熟人,哪怕没看见陆越棠的正脸,可他的黑骑在圈子里是有名的,谁不认识? 但大家都是聪明人,自是三缄其口,绝不提的。 “尚阿姨,刘姨,五婶儿……” 章慕云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黑色长裙,外面套着件长款风衣,黑发挽在脑后,端庄又大气。 她熟稔地向众人打招呼。 见女主角来了,贵太太们自然是捧场的捧场,夸赞的夸赞,好听的话一箩筐一箩筐地甩,反正不要钱。 “慕云姐姐,到这边来坐——”陆菁菁高兴地叫着。 章慕云微微颔首。 她踩着埕亮的皮鞋,一步步走向尚佩如的旁边,小姑子的下手。 这个位置注定属于她。 胡藕花这种不入流的女人,就算抢,也抢不走。 她一颗心慢慢落地。 饭店外,停车场。 “怎么,来都来了,还不上去?客人都到了,娇客也进去,还磨蹭个啥?”沈浮白笑着调侃。 白天,他要接胡藕花去家里躲躲。 这个女人胆子牛大。 她无惧章慕云的挑衅,就这么换了身粗布衣衫,大大咧咧闯龙潭。 这气魄,这无畏,他总觉得在谁身上看见过…… “呼——” 陆越棠吐出一个烟圈儿,冷幽幽道:“你先上去,我要在这里,一个人静静。” “谁吵着你了?我可以闭嘴的。”沈浮白。 “滚。” 陆越棠探过他身子,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一把将人踹了下去。 沈浮白哈哈大笑。 他关上车门,弯腰,探过门框笑:“躲是躲不过去的,你还是认命吧,章记者人不错的,娶回家也长脸,虽然没胡同志漂亮惹人爱。” “闭上你的狗嘴!” 陆越棠抄起车上一包香烟,狠狠朝他脸上砸。 见他动怒,沈浮白抓起香烟就跑了。 车内一片寂静。 他心中烦闷,脑海里浮出一双明亮又野蛮的大眼睛,她一次次骗他,忽悠他,可不知怎么的,又总是会想起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推开车门,他跳下去,后背依靠在车身。 夜色朦胧,一点焰火起起伏伏,明亮又招摇。 “呦,这不是我们京都赫赫有名的陆首长吗,今天这是来饭店吃饭呢,还是要宴请娇客呀?” 一道矫揉造作的声音,穿透黑暗,入侵了他的耳朵,剐起他的心火。 第一卷 第15章 车如其人 陆越棠不用回首,听声音就判断出来人,暗黑的光打他身上,锋利的眼眸里敛过一丝暗流。 “你怎么在这里?” 他手指夹着香烟,抿唇角,用力吸了一口。 香烟入肺腑,他想把这个女人的气息全卷走。 “怎么,陆首长是怕我……搅乱你相亲?”胡藕花手指划过光滑的车身,一点点走到车头前方。 黑骑个头高大威猛,不像寻常的越野车,刷着黑油漆,锋利又刚劲,称为“猛兽”,亦不为过。 “你胡说什么?”陆越棠蹙眉。 他丢掉烟头,细长的手指轻扯军装袖口,抬脚间,皮鞋捻灭冒火的烟头,冷硬中燃了刚正气息。 “陆首长,都说车如其人,你看看你的黑骑,高大凶猛~”胡藕花缓缓迈着步伐,错过他的耳边,凑上去低声道:“所谓……器大活好,是不是真的……” 她说什么? 陆越棠脑瓜子嗡嗡作响。 饶是行走在军营,什么货色都领略过的男人,第一次被个女人挑了心火。 他猛地一把揪住要逃走女人的手腕。 哐当一声。 他一侧肩膀抵在胡藕花柔软的肩头,明暗交错的光熏染女人娇嫩白皙的脸,肆意又张狂的眼眸里,点了火星子。 他压着心头怒火,低斥:“胡藕花,你再这么明火执仗地招惹老子,信不信我吃骨头不吐皮,让你再不敢放肆!” 呦。 生气了~ 胡藕花娇笑,白皙皮肤,娇嫩的唇瓣,在黑夜里尽显魅惑,她听到男人的威胁,不仅不恼火,反而一伸手搂住了他的腰,一把凑他脸侧:“陆越棠陆首长,好大的官威,小女子还真的……好怕。” “陆大哥,你在哪里?” 这时,饭店门口站着一道身影,朝着黑骑的方向喊出声。 “呦,你对象来了,我要去工作了。” 胡藕花抬手间,指腹摩挲着他的脸,令男人有一瞬间的恍惚,等他反应过来时,穿着饭店工作服的胡藕花,抄起地上的垃圾桶,像只受惊吓的猫儿,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呵~ 她也会怕? 他还以为这个女人胆子多大,无法无天到什么地步。 不过如此。 陆越棠冷哼一声,抖了抖肩膀,压下心头浮躁,单手插兜,迈着铿锵的步伐,缓慢地走向饭店的门口…… “陆大哥,你人都来了,怎么不上去呢,还是沈大哥说你在楼下抽烟。”章慕云抿唇轻笑,极力散发女人温柔恬静的魅力。 如果说胡藕花是一只娇纵坏的野茉莉,那么章慕云算得上室内供养得极端正的滴水观音。 她内敛,成熟又端庄,与老陆家对儿媳妇的标准,完美契合。 但是—— 迎上她眼底的渴望,一丝一缕散发的爱慕,陆越棠心头闪过一丝烦闷。 “咦,你的脸怎么有辣椒油?” 灯光下,章慕云一眼看见陆越棠侧脸的油,心底忍不住犯嘀咕,刚才车边有道身影快速闪过…… 可能是眼花了吧。 她从口袋掏出手帕,踮起脚尖想给他侧脸。 “谢谢章同志,我自己有。”陆越棠从口袋里取出一块灰蓝色手帕,胡乱在擦了一通。 章慕云心头涌过一阵失落。 她一个女孩子,都主动成这样,就差向他明着开口,他竟然半点颜色都不给她……难道她真的这么差劲? “慕云姐,你在这儿呢,让我好找。”陆菁菁笑着跑来,见到大哥便喊了一嗓子,挽着章慕云的胳膊朝包厢拉。 “快走,我妈还说要你教大家唱红歌呢。你嗓子好,人又美,谁都羡慕,都说谁娶了你,是祖上冒青烟……” 陆菁菁大大咧咧地传话。 她也没注意,章慕云被小姑子突然的闯入,心生的一丝不悦。 陆越棠刚抬脚,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冰冷又肃穆的声音:“猫儿偷腥,都要把嘴擦干净,怎么,你当全世界眼睛都瞎了?” 陆柏霆目光冰寒刺骨,望着儿子,尽是薄责。 “我告诉你,就刚才那个女人,你再喜欢,也休想进我们陆家的门,没点检点样儿,哪里像个好人家的女儿?”他补刀道。 陆越棠蹙眉。 他冷然回首:“我有说这种话?” “没有最好,你现在正事业上升期,扰乱个人作风,那就是把陆家往阎王路上送,一家子倒霉。” 陆柏霆背着手,冷冷提醒儿子。 老章是当年大院救火英雄。 他人虽没了,但该颁发的奖章一样没少,也追加了烈士。 这名头不管在哪里都响当当。 章慕云人美心善,配他陆家这羊八羔子,绰绰有余。 陆越棠沉默不语。 “我一把年纪,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她指不定冲咱家条件来的,你别以为她冲你这人,不信,你脱掉军装,离开陆家,看她还缠不缠你。” 说完,陆柏霆转身就越过他,大步朝包厢走去。 老家伙别的话,他一句没听进,但最后这句话,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狠狠砸他心窝上,又疼又膈应。 骤然,他想起奋进村胡老头对女儿的叮嘱,还有一开始,胡藕花所说的:“你放心,只要我嫁过去,他家一针一线都跑不了,全偷回家……” 一时间,被胡藕花激起的一点浪花,分分钟恢复百年老谭的死寂。 这个女人满嘴谎言,骗他不止一次。 他脑子有坑,才会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陆越棠咬紧腮帮子,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走向相亲的包厢。 后厨。 大师傅老周正一门心思举着铁杆烤鸭,鸭子在炭火中嗞嗞冒油,油脂的香气瞬间飘散在厨房,一点点冲进前厅。 胡藕花倒完垃圾,一回来便眼疾手快地收拾碗盘,哪儿有活儿,她就在哪儿转,瞬间给后厨减轻了负担。 之前还对她粘酸的女学徒,这会儿也顾不上她,一边忙碌,一边细声细气地交谈着,说到激动处,也难掩喜色。 “听说了吗,咱饭店的包厢安排了一桌特殊的客人,听说是报社的章记者跟陆家的首长相亲呢。” “哇,他俩还真是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可不是,章记者长得端庄大方,搁古代妥妥大家闺秀,哪个男人不梦寐以求,他俩天造地设,可不像某些个妖精,专门魅惑人心。” 一个女学徒指桑骂槐的,眼底余光撇了撇胡藕花。 后厨就那么点地方。 胡藕花想不听都难。 她端起一盆松鼠醋鱼递给一个女学徒,笑道:“有些人想魅惑男人,还没这条件呢。大厅28号桌的餐。” 传菜大婶儿上厕所,她被临时拉来顶班。 女学徒气得牙牙咬,但顶着上菜的压力,硬是不敢还嘴。 第一卷 第16章 逼问 祥隆包厢。 三个女人一台戏,包厢里一堆中年大妈,场面那叫一个热闹,又是唱歌,又是打快板的,吃顿饭就像办了场茶话会。 相较于女人的热络和高谈阔论,男人聚在一起,倒是冷清很多,闲聊几句,彼此互相吹捧,场面上的话一箩筐一箩筐。 年轻一辈里,也就沈浮白乐在其中,一会儿刘叔叔打枪厉害,一会儿钟叔叔麻将一流,一会儿又是马伯伯儿子最帅…… 他嘴巴没闲,哄得一群长辈乐呵乐呵的。 倒是陆越棠嘴巴跟锯了似的。 他不喜欢这种场合,更不喜欢阿谀奉承,要他张嘴夸人,比打断他的脊梁骨还难受,故而大多数时候,沉默不语。 “陆大哥……我们可以出去坐坐吗?”章慕云端来一杯汽水,递向陆越棠。 陆越棠不置可否。 他恨不得快点结束,早点走,但压轴的烤鸭还没上桌,一直隐忍到现在,可要他跟章慕云单独相处,也有点为难。 就在他举棋不定时,包厢的门被敲响了,外头传来一道敲锣声:“烤鸭上桌,贵客吃得欢心。” “坐,烤鸭上桌了。” 陆越棠没来由松一口气,朝章慕云点头示意。 木架滚轮推车进包厢,大大的铁钩子上,悬挂着一只炭火炙烤的焦香油光的大鸭子,鲜香四溢。 包厢里的全是贵客,这一桌便由大师傅老周亲自上阵,给顾客片鸭肉。 推着车的是一名身穿饭店工作服的女服务员。 她戴着白帽子,一件蓝白相间的工作服穿在她身上,竟然完全没有千篇一律的打工气息,反而把腰身掐得细细的,胸脯高高的。 腰间挂着个小围裙,拦腰而系,显得她的腿极为修长。 帽檐下,是一双闪烁着明媚光大眼睛,眼神透着一丝魅惑,哪怕不言不语,也像藏着千言万语。 她迈着镇定的步伐,端起桌面上的木制托盘,将配料摆在大桌中间,又拿了一双长长的公筷,摆在木盘边缘。 全程没说一个字,井然有序。 老周开始片鸭肉,她双手叠在肚腹上,微微垂下眉头,等候着照应顾客的需求。 与往日上烤鸭的喧闹不同,此时此刻,寂静如山岭。 章慕云看见上菜的竟然是胡藕花时,脸颊通红,平静的眼眸激起层层涟漪,心底的怒火快要烧过头顶。 她一下子想起陆越棠脸上的辣椒油……他俩当着她的面你侬我侬,暗通款曲,竟然还可以装得若无其事,继续跟她相亲! 强烈的羞辱感滚滚而来。 要不是往日的素养,她就差掀翻桌子,当场暴走,点着胡藕花骂她“狐狸精”—— “怎么是你?饭店是要倒闭了吗,竟然把你这个破落户给请来了,膈应谁呢?”陆菁菁第一个坐不住,猛地起身点着胡藕花大叫。 就在她要起身起撕胡藕花时,肩膀被沈浮白压了压,他勾唇笑道:“陆大小姐,人家是要吃饭的,找份事儿干不容易,你砸她饭碗,不合适吧。” “菁菁,没规矩!”尚佩如呵斥女儿。 “可是她太气人了——” 陆菁菁不服气地别过脸,又气又急。 这时,桌上一群贵太太瞧出几人间有猫腻,刘太太笑着问:“感情大家都认识呀,谁给介绍介绍,可别闹了误会。” “是啊,给小辈相亲的,咱都是明白人,就干点明白事儿。” 席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尾的余光纷纷落在陆越棠和章慕云的身上。 章慕云羞愤欲绝。 她立马起身要走,被陆柏霆猛地拍了桌子。 啪嗒。 掌声落地,杯盏哐嗤作响。 “越棠,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你这是往陆家胸膛扎刀子。”陆柏霆一时没忍住脾气,爆发了。 陆越棠缓缓起身。 他目光淡淡扫了一眼胡藕花,捕捉到她眼底的胡闹,气不打一处来,便公然开口道:“这位是我在寥县表伯的女儿,嫡亲的表妹。” “哎呦,原来是表妹呀,吓死我了,还以为是——” “那就好,那就好。” “你这孩子,瞎激动个啥,既然是你表姐,你说她破落户,岂不是骂自己吗?” 几个太太打趣,隔山打牛地糊弄过去了,平息一场无声的硝烟,挽回了陆家的颜面,也给章慕云留了余地。 陆菁菁跺脚。 她想说这狐媚子才不是她表姐,但被亲妈捏了腿,只能气鼓鼓地在老妈的指引下,对着胡藕花喊了一声“表姐——” “表妹你客气了,今天是陆表哥跟章记者的大喜日子,我还等着喝你俩的喜酒呢。”胡藕花笑着道。 陆越棠脸色漆黑。 他手指握成拳,听着女人阴阳怪气的话,怒火在胸腔里翻腾,恨不得起身撕开她的假面…… “呦,我这又多出个表妹,好在没什么血缘,往后我可放开胆子追求咯。”沈浮白打趣着。 陆越棠的脸愈发黑沉。 可随着沈浮白的插科打诨,包厢里热烈又激荡的浑水,总算慢慢归于平静。 一场相亲宴,以诡异又莫名的方式结束。 在宾客离席后,陆柏霆早早退场,尚佩如想着挽回点颜面,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僵局时,终究被女儿拉走了。 “妈,我往后再不来这饭店了,连空气都是臭的,我要回家。” 陆菁菁拖着她就走了。 “陆大哥……你就没什么对我解释的吗?刚才你们……” “我们什么都没有。” 陆越棠原本想走的,被老妈摁了肩,让他送章慕云回家,所以他拉住要走的沈浮白胳膊,留在了包厢里。 陆越棠从口袋里取出大前门,弹了一根出来,点燃后猛吸了一口,烟雾遮掩了他俊朗的眉眼。 他手指敲击着桌面,冷幽幽道:“如你所闻,她是我的妹妹,再没别的。” 是的,再没别的……他这么想着,这么想…… “好,你说了我就信你,天色有点晚了,不如你送我回家吧。”章慕云心情瞬间好转了,挤出一丝笑道。 母亲说,傻孩子,感情是处出来的,你要争取跟他多了解,多相处,他自然而然就喜欢你了。 她一定要争取跟他独处的时间,越多越好。 陆越棠想拒绝。 这时,章慕云仿佛预判了他的拒绝,莞尔道:“昨晚,我妈妈梦见爸爸了,他说好久没见你过去看他……” 第一卷 第17章 陆越棠的反击战 “走吧。” 陆越棠答应了。 但一伸手,捉住要逃的沈浮白。 “一起。” “这不好吧。” 沈浮白双手插兜,颠了颠腿。 理直气壮的不好意思。 拿他挡女人刀,陆越棠干得愈发顺溜了,害他一个阳光明媚的大好少年,愣是成了女人堆里的“祸害”,好兄弟婚姻路上的“障碍物”。 章慕云欲言又止。 终究一言不发,默认了。 不管怎样,争取到一丝机会不容易,等到了她家中,总有法子支走沈浮白的…… 她佯作大度邀约:“沈大哥,你就一起去吧,人多热闹,我妈年纪大了,就喜欢有人去探望她。” “好吧,那我……却之不恭了。”沈浮白摸了摸鼻尖。 在他们一起朝黑骑方向迈步时,陆越棠忽然道:“黑骑没油了,我们租车。” 没油?不应该呀。 沈浮白明明记得,后备箱备用油桶是满的~~ 他正腹诽,陆越棠拦了一辆出租车。 章慕云一阵失落。 她刚才还暗自得意,总算可以坐一回黑骑了,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日后的无数次……幻灭来得太快。 “章同志,上车呀。”沈浮白早早上了副驾驶,探出窗户。 “啊,好。” 章慕云抬腿坐进后车厢,还心猿意马往里头挪了挪屁股,等着陆越棠钻进后车厢,与她并排而坐。 不过,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表哥,好巧呀,又见面了。” 暗黑的光交织着京都饭店昏黄的灯光,暗金色柔光打在一道娇躯上,女人一半金,一半暗,穿着白衬衣,袖口挽起,半只胳膊露在光线下,满是胭脂色。 她抬起娇嫩的右手,轻轻撩了撩耳鬓的乌发。 “胡藕花,陆大哥要送我回家,你最好不要……”捣鬼。 章慕云咬牙。 她想起报社里,这个恶毒的女人唇角轻飘飘的戏谑,还有……她俩定好的赌约。 某个瞬间,她笃定陆越棠会保持理智,会扛起肩上的责任,尊重父母的期望,回报章家的恩情…… 他会跟她走。 一旦她赢了,她看胡藕花还有什么脸,再跟她抢男人。 胡藕花施然走向金黄色灯光下。 她挑眉扫了一眼冷冰自持的陆越棠,幽幽道:“表哥,你看……我的手臂全红了,今天点滴还没打,忙一整天,走不动路了……” 说着,她身子软绵绵的,一个趔趄险些站不稳,堪堪将要倒下去时,一把扯住了陆越棠的裤子。 陆越棠下意识提住裤子。 他垂首,眼神暗藏杀机,冷笑道:“胡藕花,我还真高看了你,还以为你进城,有长进了,想出高招骗我,结果还是这套。” 动不动拽他衣服,有意思吗? 胡藕花一脸讪讪站起身,满不在意勾唇:“表哥,在奋进村,你对我可不是这样的态度,我听城里人说,世上有一个叫陈世美的男人,最是薄情寡义,见一个爱一个,用一个丢一个……是真的吗?” 她语调幽幽,说到“奋进村”三字,特别咬重,暧昧得一塌糊涂。 别说章慕云,哪怕一路相随的沈浮白听了,都忍不住浮想联翩,勾勒出一对郎情妾意的动人故事来…… “胡藕花,你不要脸,烂货,只知道用身子缠男人,一肚子坏水,你这样只会害了陆大哥——,陆大哥你不要听,我不介意,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不会放心上的。”章慕云慌神,从车里爬了出来。 她伸手去拉陆越棠的胳膊,却被他一个不经意避开了。 “章记者,你误会了,我跟表哥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乱说会遭雷劈的,不信,你问问我表哥,他什么时候撒过慌?是吧,表哥~~~” 胡藕花一声接一声的“表哥”,像是一耳光接一耳光扇陆越棠脸上,激起他心中翻滚的怒火与杀机。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找死。 于是,陆越棠毫不犹豫对沈浮白下达命令:“你先送章同志回家,改日我会跟父亲一起去章家祭拜章叔叔。” 说完,他犀利出击,一把揪住胡藕花的胳膊,不顾她娇哧地喊“疼”,硬生生把人拖到黑骑边,拉开车门,将人丢进了车里。 轰隆。 在章慕云惨白的脸色下,黑骑启动了,然后嚣张跋扈地扬长而去。 吭—— 女人的心,碎了一地。 陆越棠亲口说,车没油了,咱打车去。 一个从不说谎的男人,为了个烂货,一次次破例,一次次说谎骗她……从前她信他说的每个字,如今他就是这样回报她的信任! 呵,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不明不白。 “我送你回去吧。”沈浮白出来,伸手去拉她。 “不要,我才不要你的可怜,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很狼狈,很丢人,连个男人都留不住,被胡藕花这样的下贱货给当面带走了?”她大声咆哮。 沈浮白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章慕云。 他后退了一步,尴尬道:“别这样,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不会,不会好,再也不会了,但她以为我会认输,那她就错了。我章慕云得不到的男人,她胡藕花凭什么占为己有,她配吗?” 章慕云崩溃大叫。 说着,她不顾沈浮白的拦阻,跳进出租车,报了个地址就让司机把车开走了,留下一面懵逼的沈浮白。 黑骑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抵达了丰源。 陆越棠黑着脸过了门卡,一路拖着胡藕花,几乎是将人丢进屋里,连鞋子都不换,横冲直撞地将人丢上卧室的大床。 说着,他怒气冲冲解皮带。 “你干嘛?”胡藕花摔懵了,起身就要走,却被陆越棠反手又一次丢上了床。 这一次,她真的怕了。 脑子飞速转动,思索着出路,却见陆越棠解开了皮带,捉住她的双手,反手就捆住了,绑在床头的木架上。 “喂,你疯了?”胡藕花慌张喊,“我,我那都是开玩笑的,真的什么意思都没有。” 唔~ 腰被男人的大掌按住,他双眸通红,满是血丝,抽了皮带,裤子掉落在地,上半身军绿色衣衫刚正笔直,神明与撒旦交织着。 他一步跨来,双手捉住她纤细娇嫩的腰,顺着腰线上移:“你不是说,器大活好,我现在证明给你看,我陆越棠能不能令你满意……” “不要~~” 胡藕花眼神龟裂。 她往常嘴巴没谱,张口就来,自然是明白以陆越棠这样的身份,这样严格家教出身,他不会轻易碰一个女人…… 难道她赌错了? 陆越棠跟后世的二世祖……完全没区别? “现在说不要,是不是太迟了,你一而再再而三撩拨老子,就算是块石头,也要被你的叩击术敲碎了,你当老子是什么?高山还是洪水猛兽?既然做了,就要付出代价!”陆越棠猛地欺身而来。 “表哥,你是我表哥,你当众昭告天下的,整个京圈都知道我的身份,你要乱来的话,你陆家的声誉……不要了吗?”胡藕花颤抖着嗓音道。 第一卷 第18章 陆家人集体冲进屋 表哥? 滑天下之大稽。 他生平第一次撒谎,坐席间的所有人心里门儿清……那是假的。 他俩,一对假表兄妹,躺床上谈兄妹情深? 陆越棠嗤笑,一把捏住胡藕花的下巴,又冷又硬:“胡藕花,别怪老子没警告你,你要再这么不靠谱,信不信我办了你,让你有苦难言。” 好歹是军区大院有名的混不吝。 他陆越棠也干过糊涂事儿,挨打挨骂,受处分,一样都挡不住他无边的怒火。 “好,我知道了,以后会收敛的,再也不跟陆首长开玩笑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吧。”胡藕花央求道。 “哼!” 陆越棠发完脾气,很快,理智就回归了,这才意识到刚才一时冲动,险些犯下不可弥补的大错…… 他探过手,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皮带。 女人双手一道红印,暧味横生。 即便这印记是他造成的,他竟有一丝莫名的悸动,心口漏掉了一拍,忙匆匆敛去贪婪的目光,准备穿好衣服。 叩叩—— 屋外传来激烈的敲门声。 “越棠,越棠,你开门呀,我们知道你在这里,把门打开,妈有话跟你说。” “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把慕云姐丢路上不管不顾,有你这么过分的吗?” “越棠,你要冷静!” 屋外传来陆家三口人的嗓音,把门堵得死死的。 陆越棠眼神闪过一丝裂缝。 他回眸,见胡藕花下巴红红的,手腕一道胭脂色,连脖颈都是暧昧红,一旦就这么开门,纵使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于是,他一把抓起女人的手,将人塞进卧室里唯一的落地大衣柜,眼神满是警告:“不许出声,不许胡闹。” “嗯。” 这一刻,胡藕花收了往日所有的张扬和放肆,温顺得跟猫儿一样,连陆越棠都有片刻的恍惚。 但他很快整理好情绪,理了理衣领,转身打开了红色木门。 门外除了陆家人,还有满脸泪痕的章慕云。 “你这个臭小子,我让你送慕云回家,你就是这么不负责任的,把人丢给浮白?”尚佩如呵斥儿子。 就在这个瞬间,陆菁菁像根箭似的,溜进屋里,从厨房找到阳台,从客厅找到卧室次卧,连窗帘都没放过。 面对母亲的责骂,他一言不发,调转脚步朝屋里走。 在陆菁菁要去打柜门时,陆越棠冷声道:“陆菁菁,你好像忘了我的规矩。” 陆菁菁老脸一红,讪讪停下。 大哥不喜欢别人进他卧室,更不喜欢底下的弟弟妹妹翻他衣柜,谁敢乱碰,他少不得一顿拳头。 小时候,她没少被大哥摁地上揍。 血脉压制瞬间见效。 她退出卧室,干巴巴解释:“哥,慕云姐说,你带那个狐媚子上了你的黑骑,你还金窝藏娇,把她养在丰源,是不是真的?” 章慕云眼见胡藕花从她手底下带走陆越棠,那叫一个气,转身就坐车去了陆家,一路哭哭啼啼的,将这几日陆越棠的“烂账”,全捅两老人耳朵里。 陆柏霆气得摔了杯子。 连尚佩如都一脸震惊,难以置信道:“你是说,越棠把那个狐狸精……送到丰源养着?她以什么名义住进去的?” 丰源这套房是组织奖陆越棠的。 他们只当这房子是儿子将来结婚后,小两口住的婚房。 一时间,她气得不轻:“这个孽子,这是要闯祸的节奏呀,他平时混,也没混到这地步,怎么就被个乡下来不明来历的女人,给迷了心智。” 陆家炸锅了。 在陆菁菁怂恿下,一群人决定堵现场“抓奸”,一旦证实章慕云所言,胡藕花就住在丰源新房里,陆家将不遗余力赶走这狐媚子! 陆家儿媳妇,他们只认章慕云。 其他人,门儿都没有。 章慕云一进屋,眼神乱飞,屋子里有股淡淡的女人香,几乎不用辨认,以女人的第六感,她就百分百肯定,胡藕花还在这屋子里。 可陆菁菁找遍了,也没见个人影。 陆越棠把人藏哪里了? 她不由拿目光审视着身前高大英俊又冷郁的男人,军绿色上衣从裤子里抽了出来,下摆凌乱不堪,一条长裤还有凌乱褶皱……眼神里有一股刚刚散去的欲念…… 一股酸水滚过唇边。 几乎不用猜,她都可以幻想出房中发生过一场大战。 “陆大哥,我请问你……胡同志去哪里了,她一个女孩,大半夜的,被你带走了,总不能去住招待所吧。”章慕云问。 她还不信了,当着父母的面,陆越棠还要撒谎,替胡藕花的不检点遮掩。 “越棠,你爹我是过来人,男人不过那点事儿,玩归玩,要有底线,越了雷池,你这辈子还有什么前途可言?”陆柏霆说了重话。 不敲打敲打,这块顽木就要长歪了。 “大哥,你把人交出来,给慕云姐一个交代呀。”陆菁菁大声道。 尚佩如也向儿子投来期待的目光。 “呦,这是怎么了,剑拔弩张的,我来得不是时候吗?”沈浮白依靠在门边,抱着手臂笑着打趣。 陆越棠心里暗松了口气。 他挑眉看向兴师动众的家人,站起身冷声道:“你们该说的都说了,这么晚了,我今晚就在丰源过夜,不回大院。”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千年的狐狸,百年的狼,连陆柏霆都没意识到,他这个儿子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摆脱他们的控制…… “不要,大哥不走,那我也住这儿了,慕云姐跟我一起住隔壁,反正这里离报社更近,还不用挤公交。” 说着,陆菁菁拖着章慕云的手去了次卧,嘭的一声,不管不顾地关上了门。 陆越棠脸色漆黑。 他手指握在椅子背上,指节泛白,显然下一秒就要抡起椅子砸门,但在这分秒间,尚佩如开口了。 “好啦,越棠,菁菁再怎么胡闹,始终是亲妹妹,一家人撕破脸像什么话,再说了,天色太晚,慕云来回折腾也不方便,留一晚也不碍事儿。”她道。 墙壁上的挂钟显示,这会儿已经是夜里十点了。 深夜管控严格。 陆越棠是个军人,比谁都明白京都的规矩。 “小沈,你也留下,劝劝我这不孝子。”陆柏霆目光幽深道。 严防死守。 他就不信,这孽子敢在一众人眼皮底下,深夜跑出去私会外头的野女人。 第一卷 第19章 同床共枕 陆家老两口走了。 一屋年轻人…… 沈浮白唇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抬腿就要往主卧走,摇头道:“啧啧啧,我沈浮白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还有就会跟陆团长同床共枕。” 哐嗤。 他话音还没落地,人先着地,摔了个四仰八叉,接着就听到陆大阎王的威胁:“你敢进老子的房间,我踏马阉了你!” “不敢,不敢。” 沈浮白揉着屁股,连连摆手,然后笑呵呵道:“这样吧,我在客厅地板打个地铺,晚上你好好休息,保准没人吵你。” 他熟门熟路地敲了次卧的门,让陆菁菁丢了床草席出来,直接和衣躺下。 “哼。” 陆越棠发出个“还算识相”的鼻音,转身就回了卧室。 次卧。 章慕云难掩心中悲伤,泪流不止。 陆菁菁左劝右劝,也劝不动。 直到她说:“慕云姐,你放心吧,就算我哥跟你没成,乡下来的小妖妇绝对不会进我们陆家的门,我头一个反对,爸妈也讨厌不检点的女人。” 章慕云抽泣着,眼眶红红问:“真的吗?” 她可以不做陆家媳妇,但胡藕花想登堂入室,除非她死。 “包真。咱从今天起,严防死守,绝对不给他们一次见面机会,小妖妇没机会勾搭我哥,自然就熄火了。”陆菁菁。 “好吧。” 章慕云勉强接受了。 眼下除了这个法子,她也想不出别的。 陆家对胡藕花的厌恶是肉眼可见,尤其是掌握着陆家话语权的陆伯伯,他不点头的话,陆越棠想娶个下贱的村妇,做梦。 这么想着,她才稍稍安定,与陆菁菁一起躺下了。 夜色如水,灯火阑珊。 京都夏季的夜晚,稍有点燥热。 胡藕花扶着苟了半小时的腰,再也忍不住了,满头大汗地推开了柜门,然后就看见黑夜里坐在窗边靠椅上,默默抽烟的黑影。 烟火一起一落,起伏不定,像男人此刻烦躁的内心。 胡藕花默默伸了个懒腰。 然后,她脱掉脚上的布鞋,落地无声地走到窗户边。 一墙之隔,外头的吵闹声,争辩声……悉数落进她的耳中,当然也听到陆越棠进门上锁的动静。 只是这年头房屋隔音效果不佳,次卧住了俩,客厅还有一个守门的,她也不敢再放肆了,老实得全无昔日风骨。 她走到男人身边,两根手指揪了揪他肩头的衣服,男人抬眸,暗黑的瞳眸像暗夜勾魂镰刀,冷冷杵她脖颈上。 胡藕花也不怕。 他心里一定比她还紧张呢。 于是,她慢慢踱步走到床边,爬上去后,从中间画了一条虚无的三八线,继而躺在了床的一侧。 画面就像旧电影里的默片。 陆越棠更烦躁了。 他又抽了一根烟,微微扬起手,好像在说:你睡,莫管老子~~ 胡藕花秒懂。 她闭上眼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眼睛渐渐适应黑暗,陆越棠原本打算就这么在椅子上坐着,眯一宿,但一回眸,见到女人背对他呼呼大睡,妖娆的线条散发出夺命的魅惑……他感觉口渴难耐。 偏偏客厅还有个龟孙,他都不能开门。 加上前几天他熬了好几个通宵,身体早已到了极限,连香烟都无法提神了,终究现实打败了骨气,他凑到半边床上和衣躺下。 一挨床,他秒睡。 直到凌晨四点,酣睡的男人感觉呼吸不畅,好像溺水一般,猛地睁开眼帘,他猝然发现双腿被一只腿勾缠住,胸口横着一只沉甸甸的胳膊,丝丝入扣卡着他的喉咙。 胡!藕!花! 陆越棠脑门青筋直跳,气得睡意全无,用手抓住她的胳膊放回去,又从她腿下抽回他的双腿…… 他试图推开她。 可凌晨的微光散落在室内,所见皆明,目光之下,他的十根手指根本没地方下手的,尤其是她衬衣的扣子又被崩开。 风景一览无余。 轰。 他脑子里的血液瞬间爆了。 这个女人……她真的要无法无天了。 陆越棠咬着牙背过身。 但才转身,她的双手双脚又缠了上来,这一次勾得更紧,丝毫不给他喘息的余地。 这下,哪怕他想起来,也使不上劲儿了。 陆越棠恨不得一巴掌拍醒她。 拳头紧了松,松了紧,然后就迷迷糊糊地再次睡着了,等生物钟自然唤醒他,已经五点半了。 他稍稍一动,身边的女人就苏醒了。 胡藕花睡得迷迷糊糊的,目光涣散间,突然见到陆越棠放大的脸,全然忘记昨晚种种,刚想出声打个招呼,道一声“早”,就见陆越棠忽然凑近,用唇瓣吻住了她。 嘶~ 胡藕花有点懵。 她还没从睡意中全然苏醒,突然遇到这档子事儿,还以为是做梦呢。 嗯,做梦~ 好家伙,她竟然梦见跟陆越棠睡一张床,猛男帅哥主动索吻……呀,这可是她的美梦,那就好好享受吧。 于是,胡藕花双臂搂紧男人的脖子,一只腿勾上他的腰。 唔~~ 她吻得又猛又深。 又急又凶。 好像生怕下一秒梦醒,美梦破碎…… 男人弓腰,想撤退。 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就是陆菁菁的喊声:“哥,哥,你醒了没有,我一会儿要上课,时间来不及了……” 呼呼。 陆越棠感觉舌根疼。 他刚想推开这个凶猛的女人,屋外的陆菁菁硬是不放弃,刚敲了一波又来一波,要命的是怀里的恶女没个章程。 脑子分神的片刻,下一秒就被胡藕花更大胆的动作冲击得宕机了。 这女人竟然一边绞着他的嘴,双手下移去解他的皮带! 擦。 他脑瓜子嗡嗡作响,一只手死死抓住皮带,不让她得逞。 直到屋外传来三道急匆匆的脚步声,还有一道猛烈的关门声,陆越棠才一把推开了恍惚的女人。 “你疯了!”陆越棠像箭一样弹开,眼神凶厉得像要伤人。 扑通。 胡藕花被男人用力一推,身子跌落床下,屁股上的刺痛袭来,她的意识全部苏醒,也骤然明白自己的荒唐之举。 尴老尬了。 “啊,……如果我说,刚才我以为自己在做梦,你,你应该信吧。” “老子信你,老子就去跳黄浦江!” 胡藕花慢慢爬起来,摸着发红的嘴唇,舌头的酸麻袭来,令她忍不住轻叹:“那,那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你又咬回来,咱俩互咬了彼此,行不?” 各不吃亏吧。 嗤—— 陆越棠被她的话气笑了。 天底下的女人,要个个脸皮跟她一样厚,估计连男人都怕了。 “你要当狗,我没意见,但这事儿没完,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地,让你还回来。”他磨牙厉声道。 说完,他率先离开了房间。 第一卷 第20章 老陆,谁咬你的嘴了,肿成这样 白天,胡藕花继续去饭店上班。 但一进去,店里的女学徒个个拿异样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荡。 敌意最深的莫过于小凤的铁杆小姐妹田波,她冷嘲热讽道:“呦,想不到咱店里还来个金窝出身的帮工,惹不起,惹不起。” 京圈军少陆越棠的表妹! 凭这个身份,男人见了自然是求“贤”若渴,上赶着讨她做媳妇儿,也好借着陆家的东风,捞点结结实实的好处。 女人就不一样了。 像陆越棠沈浮白这群大院出身的拔尖儿男人,听说的,没听说的,是大多数女同志可望不可即的云端。 一般想想就得了。 猛然听到章慕云同陆越棠处对象,泛酸的大有其人,但转念一想,人家年纪轻轻的,大学毕业,还是报社记者,配也是配得上,也就作罢了。 令田波一群人没想到,一个农村出身的糙丫头,长着狐媚样儿,竟然跟陆越棠家沾亲带故的。 怎么看,怎么不像。 胡藕花笑了。 一样都是牛马,一样都不是正经职工,哪里来的优越感? 难道是她不洗澡攒的吗? 胡藕花懒得惯着,回怼道:“田波同志,昨晚你一共上了八桌菜,错了五道,还跟客人吵架,洗菜过一遍水,切肉不断条,以你这水平,比咱村的胡驼子都不如。让开——” 说完,她错开田波就进去干活了。 干一天算一天。 她才不会跟钱过不去呢。 “你,你——胡藕花,我跟你拼了!”田波吵着就要上去撕烂她的脸,但被老周威吓的眼神吓退了。 “师父……” “还不滚去干活,想被开除吗?” 老周摇摇头。 不过呢,胡藕花的行事还挺合他口味。 人才有人才的傲气。 怂包是干不了大事的。 只要不跟陆家有太多牵扯,他一定会好好培养,有必要的话,适当时机提她一把,当饭店的二把手也不是不可以。 一群人很快就进去干活儿了。 在街道的对面,隐藏在人群里的章慕云看见这一幕,眼神亮了。 昨晚,她一整宿没睡,半夜时分,陆菁菁睡着后,她还起身贴着墙壁听主卧的动静,并没多大收获。 可又出不了门。 沈浮白躺在客厅里,一听到动静就醒了。 万般无奈下,她打算早点起床,趁陆越棠还没出门,暗地里观察一番,但凡有铁板钉钉的证据,她不相信胡藕花不被千夫所指……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沈浮白说陆越棠熬了几个大夜,上午休息…… 沈浮白很“贴心”送她俩离开。 可章慕云哪里甘心,一想到胡藕花在京都饭店干活,索性跟单位请了半天假,一早就摸来盯梢了。 等她目睹胡藕花同人吵架,暗暗记住圆脸女孩长相,提着包就匆匆奔进饭店的后门。 田波被老周安排出来洗土豆。 她骂骂咧咧的,可没一会儿,胳膊就被人拉住,拽进了角落里,然后眼睛还没瞪大,口袋里就被塞了一把钱和票。 对方大半张脸掩盖在衣服下,露着一张眼睛:“胡藕花这狐媚子,骨子里放荡,仗着长得好看,肆意勾搭男人,连她表哥也不放过……” “什么?” 田波还没震惊开,就听到对方似有若无的暗示:“你们后厨挺辛苦的,也是高危行业,万一脸被滚油泼了……会不会毁容呀?” 田波秒懂。 她手指头触碰着口袋里的钱,心猿意马。 出手如此阔绰,少说有20多块,顶她大半个月工资……又不是犯法的勾当,后厨来来往往的,出点意外很正常。 她答应了。 等这人离开后,田波又有点后悔和忐忑。 万一胡藕花是陆家人看重的人,害她毁容,陆家会不会追究她的责任呢? 这么想着,她有点犹豫,打算找机会把钱退回去。 只是,她才进后厨就发现,原本追求她的李卫国,竟然跑到胡藕花跟前献媚,还主动把掌勺的活儿让给小贱人。 这个狐媚子,不要脸,天生贱骨头。 果然同那人所说一样。 胡藕花仗着一张脸,四处勾搭男人。 她该死。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军区。 沈浮白刚从训练场回来,上了八一大楼的楼梯,匆匆一瞥间,远远看见有道行色匆匆的身影,走路姿势怪别扭的。 但又十分熟悉。 他抬腿就迎了上去,然后扒拉开看了一眼,顿时笑喷了:“老陆,你的嘴唇怎么肿了?被狗咬了,还是被蜜蜂蛰了?” 只见面色冷如常的陆越棠,眼睛稍显浮肿,离谱的是两片唇瓣,水灵灵的红肿,像两根香肠。 一时没忍住,爆笑了。 啪。 陆越棠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他一拳,呵斥道:“滚,莫挨老子,不然老子杀他片甲不留。”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不惹你,不挨你,你想杀谁杀谁,横竖你的嘴不是我咬肿的。”沈浮白大笑。 陆越棠很不好受。 他舌根疼,吃东西又肿胀不堪,吞咽不下。 才喝了小半碗粥,嘴唇就肿了。 他去药店买药,老板问他是被什么动物咬的……他说是狗咬的,老板建议他去医院打狂犬疫苗,咬得这么严重,少说得三针! 靠。 他瞬间炸毛了。 在他蛮横坚持下,老板给他拿了红花油和风油精。 但良心老板还是坚持:“咬你的狗一定很凶,你不打针,有得狂犬病的危险,到时候发疯就没得救了。” 发疯,没得救? 好得很。 他发疯,第一个就去咬死胡藕花! 强忍着怒火,陆越棠开车回了军区,但一路上没少被人“问候”。 “陆团长,你这嘴是怎么了?中毒,还是被什么咬了?” “好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去找李军医吧,他最擅长疑难杂症。” 陆越棠险些被气出心梗。 他想去弄个口罩,把嘴堵住,不想再被人关注,被人问候。 这滋味儿忒踏马难受,憋屈。 但有个人最给他添堵。 沈浮白撞了撞他肩,小声道:“怎么,你俩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咬嘴唇是第一步,还是最后一步呢?” 尼玛! 第一卷 第21章 滚油泼了背 不但是他,化作是其他懂一点阵道的人看到现在秦翎布置的大阵的时候,只会比他更吃惊,绝对不会比他表现好。 “就这些简单的阵法……居然……”破天连连咽唾沫,虽然他是个灵体,貌似没有唾沫,只是这样的一个动作也能够给他紧绷的神经带来几分缓解。 自从突破后,北冥雷发现自己的直觉非常灵,甚至隐隐的能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 片刻后,轰的一声响,滔天的火光冲天而响,整个朴家陵园都是狠狠地颤动了一下,即便相隔不近的苏阳也是感受到了地面的颤动。 “这件极品魔器被人强行分为两件,内含的法则之力已经被破坏,三界之中只有本座可以修复,你杀了本座,永远也别想修复魔器。”太乙真人摸着自己邋遢的胡须,得意的对蚩尤笑道,他也有有持无恐的本钱。 沙鲁全力一拳轰在北冥雷的胸口位置,可下一刻他突然脸色突然一变。 陈奥对着铜镜,整了整衣衫,忽然想起昨日见到的禁宫森严情景。他心里一颤,真不希望自己的人拿自己的命去冒险。但事已至此,利箭在弦,已经由不得他犹豫了。陈奥咬了咬牙,大步走出了房间。 惊洛宇恍然大悟,觉得他分析得十分在理,也不知为何,他暗暗松了口气。不过,随后秦翎的一句话却又让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没有,对方转移地方了。”陈君也是收拾起狙击枪,迅速地转换地方,她也是攀爬上了另外一棵树上,对方太狡猾了,手中的反器材狙击枪,而且躲得太隐秘了,自己这普通狙击枪无法击穿太多的障碍物。 莫雪蕊眉头一皱,还是不明白她突然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脸红,脸红就会发烫,什么意思? 他的神色有些绝望,脸色发白,蒙住的脸不断抽动,仿佛想说什么。手拼命颤抖着。 音乐圈的收入占比并不算非常多,但音乐的影响力却几乎是最大的。 梅洛伊德笑容依旧,只不过她却没有开口,而是笑眯眯的端起桌上的一杯茶,递给了牛头人肯。 豆腐店出了死人的事儿,估计当时的时候是有目共睹的,街坊邻居们都看见了。 七分之六的祖龙血脉,已然与洪荒时期的祖龙,没有太大的差距。 那已经来到他们身前三米的黑雾立刻后退,迅速向下攀爬的身躯也在瞬间停下,并猛然变向,或是转身,或是后撤。一阵清脆的咔嚓声音连续不断的出现。 鞠然默然。她通过选秀出道,一出道公司就她立了个国民初恋的人设,自然不容许以前的恋爱史被公之于众。 他们所在的地方并不在地面,而是在半空。距离地面大约二十米。 看到好好的一场制裁大会忽然变成了结盟大会,气的圣王双手有些微微发抖。 但夏阳走的,乃是自身之道,遮天之法只是兼修,所以他的境界依旧只是遮天界的大帝,并不是狠人大帝与无始大帝那样的红尘仙。 夜幕一点点垂落,胡太医茫然无觉被人侍候着躺下,大睁着眼睛看着那团黑暗,他已经六十岁了,也许走不到军中了……他到底错哪里? 待在酒店中层这个房间里的几位苏丹人,脸色都为之一红,表情非常难堪,也恨的牙根直痒痒。 “那我明天去一趟忠勇伯府。”李丹若笑道。两人又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洗漱歇下了。 地龙这么一说,引得满朝之上一个个官员们大笑不止,因为地龙是的是实话,在过去,夫人坐月子,男人是基本上搭不上手的,首先是月婆子的房间,一些讲究的官宦人家,是不让男人进去的。 原本存放鲛泪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下面的玄重水也是干枯没有了鲛泪,这玄重水也是会在世间彻底的消散吧。 王凯对大头目说道,虽然谢尔顿是属于那种iq很高的人,但是比起超能力者大头目,有了超级智力这个能力之后,谢尔顿在大头目面前就是个渣。 “知道了二少,我马上就走!”一听关于广告的事,辛瑞瑞立马乖乖走了。 为什么爱情要那么复杂?一个喜欢,另一个就不能理所当然的喜欢吗? 而燕赤霞手中的乾坤剑乃是法器,对阴煞之物的杀伤力丝毫不在夏阳的血气阳刚之下,纯阳之力散发出赤色光辉,足以驱鬼杀妖,破除一切邪恶。 但离开又能去哪里,偌大的沙漠,如果被魔军发现,那铁定会落个全军覆没的危险,而且还会被别的佣兵团耻笑。 冷月回到碧荷宫,把手中的药物放置一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用。刚要出门却被一人堵住,冷月无语了,为什么凌天总像个幽灵般来无影去无踪的。 只是这位安夫人身份尊贵,与她也是素昧平生,为何会赠她这般贵重之物,只怕也是有所缘由。 到处一片狼藉房屋没有一间是好的到处倒塌一气残垣断壁赫然入目。地面上全是破烂的物件铺满已经腐烂的家畜尸体发出阵阵地恶臭苍蝇“嗡嗡”地满处叫嚣飞窜。看到这样的情景先前的喜悦完全化为了乌有。 “喝你的咖啡。”叶无道笑着敲了下她的头,似乎对此不想发表任何言论。 “本来我可能会跟你打赌,现在你这么一说,我是肯定不会跟你赌了。”独孤伊人再次轻轻摇晃手中敦煌飞天,红丝带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贵妃娘娘,你很伤心吗?”年幼的五皇子,拉着冷月的手说道。 “以后不准搞破坏,不准砸玻璃!”这家伙有自己的克星,超级老妈宠着都无法无天那还了得,欧阳鹏程立刻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第一卷 第22章 胡藕花,你就是这么勾搭男人的吗 “你特码看清楚了没有?天梯赛里的激光塔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七哥问道。 张一鸣侧脸看了一眼还在身边熟睡的秦婉如,还是决定先帮她去找赌石,然后再去黄帝陵,反正还有好几天的时间,而且风老四去辽东大学当校工了,他知道肯定是替自己保护林青雪。 这汉子说话的对象,却是已经被制住的,公子夫上仅剩的两个老仆。 血晶兽没有双臂,只得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向下跳,就跟僵尸一般,很是滑稽。 “阴咒是符咒里面最阴险的禁咒之一,此术施用的时候,中咒者往往无法察觉,或得莫名其妙的怪病,或莫名其妙地死去!没想到此种歹毒的禁咒流传到了东瀛!”洛何彬惊讶道。 他所说的救兵,其实就是青冥和强良他们。但除了他们之外,他最想找的人是南宫云。 自北周年间,隐元会便已存在于世,至于这个神秘组织是由谁创立?何时创立?会中有多少人?总部在哪儿?这些问题就无人能说清了。在很多人看来,隐元会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谜。 叶随云忽发觉冷凤鹰踪影全无,不知几时已趁乱逃走,正大呼后悔,忽然看见,一直站在唐傲天身后的面具人手里提着冷凤鹰从庙外走回,将冷凤鹰往轮椅旁一扔又站了回去,一言不发。 迈步走上楼去,打开房门后林南才注意到,消失了将近一天的穿山甲早已等候在房间。此时正端坐在窗台边的竹椅上,一脸享受的在那品着茶水。 这些改变装备外形的配件芯片他一直放在身上,原本是为了最近再和去豆博兑换装备,但现在看来只能先用在这里了。 被张扬落下这么大一截,唐三如果不是真的着急上火,怎么可能不顾张扬在身边,就说出这么不合适的话呢? 可这份危险,却是对着严真的,他压制着要将旁边这人扔下去的冲动。 第二天一大清早,已经起身的陆止和朱成钰。晨练之后,正要煮些饭吃,就听到了敲门声。 穆晓蝶拿到玉佩,反复查看了几遍,也没发现什么不同的地方,又把这东西给其他人看。大伙轮流查看,也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地方,最后玉佩又到了戴明道的手中。 这山谷外的世界,纷扰嘈杂,待得久了,你会连自己都认不得,终有一天,或许面目全非,惹自己生厌。 “最近都在忙辽省的事,可能脱不开身……不过你的那家公司开业,我是自然不会充耳不闻的。记得提前几天给我通个信,我好准备准备。”李常春肯定的回答道。 另一方面,人的下丘脑,负责帮助人在“逃跑”和“战斗”之间作抉择,这种抉择的过程,会开启肾上腺素的释放。而肾上腺素的释放,会启动另一个主要的人体器官,即人体的肝脏。 这个光罩本身是极为坚硬的,但是在张扬自身魂力的照耀下,光罩开始渐渐变软。 来到录音棚,恰好,萧峥,幻羽乐队,夏梦妍,郑子肖几人都在。许磊也没多说其他,直接将提前准备好的几张曲谱拿了出来。 陆遥搀扶着他坐上了那椅子,这木匠也是机智,竟在那轮子上安了手柄,可以由坐着的人操控,虽有些费力,到底是能行动自如些。 我并不阻止,那是他发泄的方式,只退开几步,促狭的垂着睫毛,晕开些狡黠的笑意。 龙易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死在这里?要知道,早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发誓。终有一天,我一定要成为那绝世强者,然后将娘亲找回来,让我们一家人得以团聚。又怎么会在这里便停下前进的脚步? “我……我们刚才……刚才是再说……”于是,三三两两的,石家兄弟二人被龙易辰威逼利诱着直接将刚才自己二人说的话,皆都是就像是倒豆子一般的如数倒出。 看着房间里熟悉的一切,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难以言说的温暖感觉,回头看到了顾覃之宠溺的眼神。 按照对比来看的话,确实,随唐根本一点儿都不适合战斗。可王英洲差不多也是一样的,属于近身废的类型,这一旦被对手给近了身缠斗的话,论作为还不一定有随唐大呢。 “占哥,你说的对,但是谁能摆脱世俗呢?摆脱的都是真正的高人了,就是那些高僧也不免为了金钱而折腰呀!”那世杰无奈的道。 现在的宁凡可没有生周雨菲的气,所以他忍不住捏了一把,没感觉,又忍不住摸了一下。 “好霸道的火焰,这居然是被炙烤而死的。”战天看着那漆黑的颗粒有感而发。 他一松手我身体自由了,马上像兔子一样蹿了出去,在茶几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是安琪打过来的电话。 怎么不打开后备箱检查?随着车子缓缓加速,我一下就急了,不等脑袋做出指挥,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用尽全身力气往车厢上撞了一下。谁知道,我这用尽全力的一挺,居然只是轻微的一声响。 俄罗斯总统心里却是一阵的后怕,他们沒想到姚忆早已经设计好了,甚至在不知不觉之间,就把他们俄罗斯的国土勘探了一遍,甚至制定了六海两洋计划。 第一卷 第23章 胡藕花的反击 蓝羽乖乖地按照伊凡的吩咐,补上药,洗漱过后进了卧室休息去了。 这对于叶振已经是一个特别好的消息了,接着问他圣尊具体是什么时候搬走的,更关键的是这房子是圣尊买下来的,没必要圣尊怎么可能会搬出去。 分家后的起初几十年,两个村子还能友好相处,相安无事。百年之后,渐渐因为争夺耕地、水源而产生积怨,矛盾越来越深。 “应是更好。”云彤随手拿了一粒号称千果之王的板栗在手上,并未放入口中。 龙宝坑是完全自给自足的猎、渔、采、耕相结合的经济体系。在青铜稀缺的龙宝坑,他们的青铜工具,主要来自以前战场中缴获以及后来下天坑的人帯进来的兵器融化而制作的。 桑梓接住差点软倒在地的雪千舞,她炙热急促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上,灼的他心中一片滚烫。 这个倒是一个比较麻烦的问题,我还要对付李佳恤,而且我学过开车和开直升飞机,倒是真没学过什么开潜水艇。 就像是一种道不出来,但又特别气的感觉。她无法言喻这种感觉,让她十分胸闷。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晚上沈铜接到了行动的命令,少将让他利用第二天野外拉练的机会离开军营。 麴义向着自己的侍卫点了点头,而后跟随着韩馥的侍卫进入了府邸。 九百九的价格,在当下这种生活收入水准之下,比起那些动辄就几千的手机来。 “仙使还说,人这一辈子,衣食住行皆是修为,若能完成自己的大志,便是功德圆满。”纪明继续忽悠道。 “这?报告营长,刚才的情况我们几个全都有见,绝对没有谎报军情”军法无情,我再也不敢以平常的称呼叫刘老大,而是非常郑重地向他报告。 等她退出房间之后,霍无殇突然眼皮跳动了一下,刚才是不是签署的太仓促了? 如果这是在陈八两没有弹碎剑刃之前,他肯定会奋起张扬他那太子爷的高傲。 时间越长,心里越怕,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阎蓝沁高喊起了老神棍来。 这里没有后世的混乱,亦没有后世的不劳而获。在这个时期的华夏,想要出人头地,唯有凭借自己。 轰轰轰……林傲的身体旁边,飞翔飞舞的太阳火焰大鸟火光灿灿照亮四周照亮南海太阳花岛。 一伸手百条神龙的眼睛浮现,对着高大庞大的长老大殿扫描起来。 夏风等周围的尸体全部消失之后,便把目光投向了王三爷的大宅,抬脚走了过去。 不说别的,就看当初嗜血族的人过来就知道,他们之中也没有天魂期的强者,要不是他们折腾的厉害,太过嚣张,回去的人也绝对不止这么几个。 而白马帮众马贼的目光,也下意识地投向了正把利剑架在白马帮少帮主脖子上的严泉。 希娜望着那个一直在这树林间转来转去的逃窜身影,这里不适合瞬步及月步的追袭,若是被那家伙将自己吸引出去显然又不值得。 李胜林怎么记得住呢,不,不应该是记不住,而是对方说了太多,现在想说的又是什么呢? 紧紧的咬着嘴唇,蔡琳的呼吸急促起来,手指间不住的颤抖着,目光再次在床上寻觅,继而僵在两个并排一起的枕头边,那儿也有一根类似的长,悄无声息的告诉着她某些讯息。 这也是因为当时他一心想杀死阿里托安,全神贯注凝聚球状闪电,完全没有预料到苏约诺还有此一招。 那名男子捂住腹部,惨叫着蜷缩在了地上,夏风的这一记肘击,恐怕够他受的了。 听到了夏风的话,胡婉玉顿时感动无比,一双明亮的丹凤眼之中微微有些湿润,她暗自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成为了夏风的人,他就一定会保护自己。 楚阳此刻想到的方法就是借助混沌珠,他依稀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混沌珠的时候,它在梦境中就是漂浮在这岩浆上空的。 而对于谷月轩这样的江湖中人,跟官府的人打好关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帮得上忙,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直到有一天,妮子崴了脚。从楼梯上摔下来伤了脚,伤得很严重,并且和男生说了。 粮店的确是开门在做生意,平日都开口迎客,如今日闭门谢客那还不是会让人起疑,后院也不是只有陆开一人,有些人在看守通往前院拱门,那二人也没看陆开,一左一右靠着拱门说话。 啪叽一巴掌打在冯景枝瘦弱的肩膀,笑梓风皱着柳叶眉,不满的纠正。 正如师弟算王珂的前尘过往,她本是富豪人家,但家有继母,继母对她管得严,导致她叛逆,喜欢上一个不被继母看好的男人,并决定与他私奔。 因为付梓萱看得紧,付梓萱没有时间出去闹腾,路人缘也在不断积攒,名声空前的好。 楚阳随意的扫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众人就踏步穿过了封印走进了远古战地中。 齐宏伯无力的抬头看了一眼山洞口,只见柳林和黄志也被巨石砸中,各自吐出了一口鲜血。 没能连续抽到两张斯诺克卡有些可惜,不过夏沫发现,一张高级斯诺克卡为他积累五十点经验,只要再攒五十点经验,就能升级到专家级了。 现代的苏颜长得其实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容貌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美,但绝对算的上长得好看的。 明明是在看热闹,而此刻却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豆粒般的冷汗。 他们倒用不着击败我们,而是死命拖延,将我们给缠到他们的同伴到来就行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好多个吾明站在他面前从老大开始数一直到无穷无尽。 我这也不经常在家,以后雪郎帮我看家护院的,要是意外伤了你,我也过意不去。 第一卷 第24章 胡藕花消失了 他们已经到了市郊,是一个老旧的热电厂,现在早就没有使用了。 “额……”火翎突然觉得自己无言以对,说得好有道理,既然你想去死,那就去死好了。 “学妹,人要有脸,他能在六年前不要我,那他就能在几年后不要你,我言尽于此……”吴青枝拿起包转过身正好对上回来的陌淳祁,手中的包直接落在了地上,好几次她想要解释却都被陌淳祁的眼神给吓到。 尤其对叶凌霜这一代人来说,从一出生起他们就生活在阴霾之下,从未见过体会之前世界的美好。 瞬间扯破了衣服,甚至划破了皮肤,血肉混着泥石令人痛不欲生。魔差甩着骨鞭,扬手朝着孩子甩去,十足的力道,足以令孩子丧命。 顶天立地的慕容恪,居然在那一刻居然觉得要是这个孩子受了伤,他会难受。 林若凡和伊姆大人都相互预判着对方的走位以及出招,都非常准确得抵挡住了对方的攻击,然后这时的伊姆大人竟然显得有些慌乱了。 她总是这样,一副坦然无谓的模样,做着自认为对的事,却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感受。 蔚杳杳抱着孩子就准备离开,但是被慕容恪公然堵在法院的门口,拎着领子就塞进了车内。 同样这一幕也引起了其他乘客的注意,一时间,她们两个成为了整个机舱的焦点。 “赵大当家在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没有动用一枪一弹,就打下来李家铺的炮楼。”张大彪说道这里的时候,忍不住都咽了口吐沫,因为现在的张大彪,依旧觉的非常的震惊。 不久之后,恶魔基尔法暴食完毕。吸力也随之消失。齐舒也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当他看到同样在大口大口呼吸的常立程时,不禁冷笑。 在深深的梦想一口气以后,齐舒直接抽出长剑,随后大喝一声便领着哼哼先生咆哮着跨上那摇摇欲坠的吊桥,朝着彼岸的大壮冲去。 而我也会时不时,过来逛逛所以不要想着逃走,另外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你可以给我传音告诉我,我会派人给你送来。 她重重点头,冲向东日刀馆其他的武士,把比武馆内想要逃跑的武士,全部杀光。 “碰!”在触碰到第一个混沌军团恶魔之后,那恐怖的黑色球体开始不断分裂。 “不…不是那种特殊,因为我之前已经把她关的够久了,所以没办法再继续把她关起来,否则可能会导致……”洛斯一手有些急促的比划了起来。 她才刚刚走出校门,就已经成为四万沙河市民中名列前茅的高手,其实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还要啥自行车。 但这货竟然连着好几天没有洗脚,还美名曰要集中一切时间复习。 在火云中,那只奇怪的鸟冷冷的眼睛闪着冷笑。随着一声尖锐的嚎叫,八个金钟的声音瞬间叮当作响。薄薄的金色盾牌发出了威胁性的金色芒。尽管它吱吱作响,但它抵挡住了山上虚拟阴影的所有压制。 王坤的签约资料更是难以保持他的私密xing,神通广大的记者们早就拿到了第一手资料。 秦天忍住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裂了咧嘴,哭咧咧的道,就萧媚这打他十次,有六次顺便拜访他兄弟的节奏,他能没事吗,就算他皮糙肉厚人没事,可是这心里阴影面积呢?圆周率都计算不出来了。 这几句话让木贞心中一惊,也就知道他是言出必行,她努力到今天,不难说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况且只要动乱一起,也就是她与家人再难团聚之时。 朱云沁擦擦眼角的泪,热泪盈眶道:“信、信,怎么能不信,这也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伸过手紧紧握住陆珏的手,就怕他会再次失踪不见一般。 就算是伊莫顿复生,这个边界咒即便是无法永远的将他困住,起码也可以困他一时。这一点唐白有着绝对的自信。要知道刚刚复生的伊莫顿,在没有完成诅咒之前,其法力绝不比唐白自身咒语的力量来的多多少。 国务卿想破头也想不出自己跟这个混球有什么交情,笑容难看得要命。 原子级的医疗机器人,是一种可以作用在人体细胞内的超级技术,即便刘明和他解释,他也是听不懂。 没有过多久,一身血气的屠夫从远处跑回来,到城主府中他就感受到莉莉安的气息。 “恩,是同学,昨天爬山的时候她磕到了,别的同学有事,所以就过来送张婷婷了。”王坤感觉到自己丢脸急了,在外面怎么谈生意都没有这样的感觉,现在面对同学的父母竟然都差点不敢说话了。 在黑暗中我的视线和知觉逐渐恢复,渐渐的感觉到我的头低一片柔软,迷迷糊糊中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着一觉姜麒睡的很舒服,不用再担心师傅严厉的训导、不用但心战场的杀戮、更不用担心母亲的病情,直到日月交替,他才从朦胧中苏醒过来。 “将军,将军!”正在众人美滋滋的享受眼前的野味时,一声急促的叫喊突然从林外传了出来。 段云脸上的喜悦神情还没来得及完全表现出来,就生生的转换为一种无力的绝望。 但是,竟然又是命运之轮,霎时,霍金斯眼前浮现出西蒙的样子。 第一卷 第25章 他只是她的垫脚石而已,不然怎么说走就走 夜幕幽暗。 一辆高大的车停在丰源一栋单元楼下,驾驶室里一道幽微的火光一闪一闪的,像黑夜里落单的萤火虫。 那火光闪烁了很久,好像要耗尽生命之光。 先是有了意识,之后再逐渐恢复身体的知觉,最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阿诗娜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可不希望把绯洛米奈纵容成杀戮怪物,否则很容易崩盘。 一阵阵热风吹将六皇子的毛发吹起,隐隐约约有一股骚味弥漫在沉闷的车厢中。 看着其他人嫌弃的离他老远,甚至佣人都不敢靠近的模样,姜子墨恨的牙痒痒,该死的姜舒,都是她害的,一回来就没好事。 季晏礼也看出来了,自己妹妹是真的喜欢这个姓司的。当然这个司薄夜,对念念也是认真的。 夏日的夜黑的比较晚,只是下午天色阴了下来,就显得天空灰蒙蒙的。 但那个发布者显然也不是一般人,身份信息做了三重加密盾,连她也无法攻破。 黎尘背对着舞台,似乎多瞧一眼台上都觉得是辣他眼睛,怕她听不见,还特意凑近了一些。 阮星眠见擂台四周的电网已经通上电了,视线立刻朝一个方向扫去,立刻就注意到了一个面容粗犷,浑身杀气的高大男人。 姜老爷子疑惑的目光只维持不到一秒,只感觉一阵酸麻的口感充斥着口腔,他刚刚就喝了一杯白开水而已,怎么嘴里突然变得这么酸吧拉叽的? 对于夏天的赞叹,上官麟自然不能知晓,现在的他正是如鱼得水,战斗的正欢畅。 “这里叫做心物村,欢迎你的到来!”杨劲对李平善意一笑,山村里的人都很好客,杨劲也不例外。 “恩,传令整个东方大陆,今晚七点,影杀帝国晋级为仙国!”杨晨吩咐道。 “这件事难办了,夏王原定于后日在午门将狄峰凌迟处死的……”赵顺眉目纠结,姚莫婉看得出,他没有说谎。 “辛苦了。”杨晨感激的说道,虽然这个所谓的封神台丑了点,但是却总比没有的好吧,而且刚好符合大道之数,今日说不得会出现变化。 但是有了空间规则能量,他就可以以加大空间的密度的方式来增加铁块弹上来时的压力,掉下去时的阻力,一弹一落,便是可以极大的消耗铁块本身所受到的力,从而在短时间内将其的力磨损至零,恢复空间稳定。 秦王左手食指与中指合指大地,一个半蹲式,右手的佩剑死死地对插着据他一米远的冯春。 “姐夫,等到下次咱们组织活动的时候,你带我去游乐场行吗?”刚出门夏瑶瑶,就有点期盼的问张林。 “没什么事,你赶紧进去睡!”季老凝重的看着劫云,向二蛋摆摆手,道。 天天跑网吧累死我了,求票求收藏,你们的支持才是尘归创作的最大动力,才是尘归天天跑网吧的动力。 白慕辰注意到季辞庭的目光越发的深邃,更加怂了,差一点没忍住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早知道就不乱说话了,现在好了把对方也给惹生气了。 一菲姐捂着额头,看着已经没救的我,摇了摇头,转向了曾老师。 他们原本还想趁此机会说服高学成,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将陈锐吸入部队,但现在看来,真的是没机会了。 第一卷 第26章 醉酒后 陆越棠自嘲一笑:“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她胡藕花算什么,什么叫留住她的心,老子就没在乎过。” 她屡次三番撩拨他,亲他抱他,都可以一笔勾销。 他为她的离开而伤心,说得好像他喜欢她似的。 没有的事儿。 自他成为香山教的弟子以来,没少受超级宗门的气,很多时候,奉承与面上的恭敬都是无奈之举,只是为了宗门考虑,也是为了那些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师弟师妹们考虑。 她这辈子没做过坏事,只做好事了,她不相信自己的宝宝会是畸形,怪胎,她的宝宝一定可以平安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一定会是一个健康可爱的孩子。 楚楚一直在寝室等着陆白的消息呢,看到微信内容后,终于露出了笑容。 苏千寻关上了隔窗默默的坐了回去,眼睛看向窗外,当她看到一家蛋糕房的时候立刻让司机停车。 然而,身后的男人却越来越火热,听他的声音她就知道他很陶醉。 只不过,他之前几乎就是可劲儿往魔术队的内线突破,现在正在一点点起到作用。 大块头一看援兵来了,立即起身迎了上去,嘴里还不住喊道“大哥~大哥您可来了”边说着还不住的指向唐枫这边。 不过这样似乎也好,直接省得自己动手了,否则还要费一番手脚。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广告的拍摄都很顺利,直到第四天,苏千寻担心的事终于到来了。 低沉而伤感的歌声,夹带着一丝丝的自卑之意,清晰的传入众人的耳畔,心中一动,不由的随着歌声而感到失落。 龙老爷子冷着脸提着马鞭看着,呼呼地喘着气,喝道:“给我狠狠地搜!”纵然是在这么严肃的时刻,身后众人也无不转过头去偷笑。搜!也能用“狠狠地”这个形容词?龙老爷子的用词显然是很不“专业”地!? 在龙老爷子刚刚血洗京城之后的现在,大街上鲜血未干,谁有这个胆子蹦出来挨刀? 而且,今日毒蝎还算少,不然,他们的死伤,还会更多?当然,他会这么认为,只是因为他不知道是柳天在暗中相助。 “好的,稍等”大爷用了声,从报摊中拿出一张江云日报,递了过去。 一旁的罗万美听到两人的声音,连忙退开了两步,一副我不认识她们的样子。 “你们应该都知道,近日来常有灵光自轮回而出,有些会是灵宝,有些则夺舍之念。”离尘说道。 “那又如何?龙家只花三十万两银子就买了回去,还不一样是落到了龙云天手里?”先前那白衣人冷哼一声。 清朗的声音让他们心头一震,终于逐渐的平静下来,目光重新聚焦在龙天威身上,期待着他的表现。 慕容欣也没有再问什么,她安静地坐在楚天羽躺着的旁边,异常安静。 林枫还继续调侃蕾娜几句来着,可是蕾娜已经不给他这个机会先发制人了。 花花轿子人抬人,曹雄这样介绍,叶天也不能装逼装高冷的,也是笑呵呵的伸~出了手。 仿佛是拥有了生命一般,血色的大海流过了港口,穿过了街道,就算没有了刚开始的冲击力,但依旧一刻不停的朝着内地流去,无边无际,未曾断绝。 第一卷 第27章 被人搅了好事儿 章慕云一步步走向床边。 男人近在咫尺。 他英俊的脸,高挺的鼻梁,完美的脸部线条,哪怕是喝醉了,睡着了,也在不停释放着男性的魅力。 罗西将她的手搁到爸爸的臂弯,跟着爸爸一起慢慢的步入会场,整个会场响彻着婚礼进行曲。 “你可别喊我妈,我受不起。”冷母摆了摆手,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是有些没好气的。 四公主颜傲梅,皇后慕容昭颜所出,脾气一向都不好,以刁蛮任性出名,因有皇后、太后庇佑,横冲直撞惯了,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你父亲不是支持吗?”我更不明白了,之前明明说过和周川打过招呼了的。 哪怕杰克已经疼的身子都蜷缩在了一起,冷亚男好像根本就没有知觉,眼神却越来越冰冷,她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甚至非常清晰的记得,当初,杰克发现她一疼,会让杰克更刺激的时候,杰克用过了多少手段。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百里一计,他面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没有任何动作,看着他的眼神,我才想起来,这家伙不是猴子,甚至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敌人。 “我也不是经常开。”我微微有些不悦。当初我不在这里住的时候,让我公摊水电费的时候说着电量没法分开计算。现在我刚买了一台电器,就急着和我划清界限了。 因为这个男子和他手中的刀竟然成了一体,他就是刀,而刀亦是他。 令掌门捂着脸奇怪的看着如雪,白殊趁机一脚踹倒了旁边的一人。 玻璃,泡沫都是现代才有的东西,绝对不会是建墓的时候就存在的,那么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人放上去的? 这时,那极粗的闪电物状撞击到了附近的一个山尖,伴随着一声巨响,即见那山尖上的土石滚落下来。 如果这样大邪王在未来还能重生的话,那李青也算是服他。当然,这种机率应该是微乎其乎,现在已经可以判定大邪王彻底死去了。 “太美了!”他的双眼泛出红光,不禁咽了咽口水,就好似一头饿狼,看见了美味的羔羊。 首先开口,公孙玉凝重的问道,面前的少年太淡然了,给他的感觉分外奇怪,仿佛你若不开口,他便永远不会先开口一样。 就算宝物再多又有何用?他根本无法发挥出相应的威力出来,只能任人宰割。 我承认,我是想得到公主,但那也是出于对公主的爱慕。孙儿就是不明白,我也是您的亲孙儿,为何您总是偏爱着他!”说着这话左手便指着玄远。 原来,这两位公子昨日之斗便被郑老将军发觉,郑老家得知很是气恼,便派人将两位叫回。今日一大早进得帐中,郑老将军便罚二人在祖宗牌位前跪立悔过。这半日的光景全是在教训两名孙儿。 “如此说来墨意将军和我一般皆是凡人,肉眼凡胎墨意将军缘何言之凿凿邹离将军乃是妖邪,你生有神眼可以看穿乎?”鲁雄的声音已经不由自主的大了一些。 南子凡也离开宴会赶回了府中,看着床上脸上全是泪痕的染姝,南子凡几乎不能呼吸。 第一卷 第28章 藕花,从今起,你就是我周家的女儿 三天后,陆越棠桌面上放着一份湿哒哒的介绍信。 上头写的正是胡藕花的名,盖着村委会的红戳……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回事儿,在哪里找到的?” 他猛地拍了桌子。 只是一张紫色符咒便将一名跺一跺脚也要让九荒异域颤上三抖的龙皇死了。 此时,“龙门客栈”对面的一处茶馆包厢里,正有一个半跪在地面上的紫发男子。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上身纯白的衬衣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出,那是被怒火给气出来的。 陈龙心中一动,原来胡昭也是来自颍川的世族大户,对他来说能脱离世族大家的优越生活已经非常不易,如今这世族和平民之间的沟壑跨越起来就像天堑。 这时,曹德舜带着几个伙计走进来,把一些冒着热气的菜肴摆在了桌子上面。 这时,周福回来了,崔道述让他和王掌柜继续商谈交易的细节问题,就带着安大郎、鲍里斯出了客栈,想找一个好一点的饭馆吃午饭。 林琳想吃狮子头,安音陪着林琳去了煮狮子头,顺便烫了一些青菜。 对于此次的收获,秦大少爷相对还是很满意,关闭了脑海中的系统屏幕。 这时,低年级教室传出来一阵哭声和喊叫声,应该是胡一刀他们动手了。 魔狼自以为眼前这个孱弱的人类很容易对付,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竟敢一记扑空了。 “卷轴也没得差,用吧,这样什么时候不想让你们出去了,收一下卷轴就行了。”惊鸿笑了笑。 刘政会被永嘉公主暴打这件事因为生的事情比较短,很多人还不知道,今日听说了,有些个与刘政会不合的官员,禁不住肚子里暗笑,大堂外的官吏也听见了,低头叽叽咕咕议论起来,不少人暗中偷笑。 我很想告诉她我对包子身体的了解比对我自己的还熟悉——因为自己的身体某些部位自己是看不到的,而别人就不一样了。但是我怕说了以后会引起尴尬,毕竟我们的观念完全不同,我怕她会把我们往道德败坏那想。 传国玉玺沉默……它不再说话了,就如同它刚才提示的一样,孙宇没有超级用户权限,它不会受理孙宇的请求。 那么再来一次吧,发现明显的进步,耿天乐重新把时间回档到了炼药的第一天,开始缓缓炼制起手中的药材。 但是上升的过程中吕布的视线是对着天的,地面上的黄忠哪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大喝一声,四五只斗气凝结成的箭矢呜呜袭来,吕布急避,这几箭贴着她的身体划过,惊出一身细汗。 “嘻嘻!”,虽然还是胡帕那熟悉的笑声,但是耿天乐却从中听到了无穷的恶意,让他浑身莫名的‘毛’骨悚然,似乎有什么极其不好的事情会随着胡帕的觉醒而发生一样。 “呃……燕京人!”孙宇大汗了一把,这燕京两个字报得他心里一阵郁闷。 史可法其实也发现自己有些不知道怎么判断了,还是直接交给皇帝去处理好了。 贺人龙有些后悔,前两天的时间,麾下的军士帮助朱仙镇的百姓搬迁,几乎所有人都想到劫掠钱财,包括斥候也不例外,这恐怕导致斥候侦查不是特别的仔细,脑子里想到的都是怎么多弄一些钱财。 第一卷 第29章 重聚的前一秒 胡藕花穿戴完毕,跟周家人打声招呼,就去了周家后院凉亭温习功课。 周母满口答应了。 她抱着高中的课本,来到后院。 齐明点了点头,旋即叮嘱了林武等人,送林浅雪等人回去,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李春生开口了:“对不起,我们不该欺负你的。实在是对不起,请原谅我们。”李春生说这话的同时,还不停的弯腰道歉。 马晟程通过技术让现场所有媒体记者清晰直观的看到了剑盾的技术有多么强大,而剑盾防御力又是多么的无懈可击。 唐代不比先秦,不管是酒还是菜的品种已经很丰富了。张威有所不知的是幸好他穿越到了唐代,要是穿越到先秦,不饿死才怪。 这一整天遇到的事情太多,她真的没精力去处理这些人的事情了。 就在苏阳准备继续进食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声大树折断的声响,震天彻地。 一众符师闻言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这种变化究竟是好还是坏。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馒头,再抬头看看雪宁,虽然隔着面纱他看不清她的脸,可是他却知道她肯定是在笑。 就在夏婉下意识的找手机的时间里,一旁的冰茗雪适时的将一个手机,递到了夏婉的面前。 “那是当然,兄弟尽管放心,就算将来不成功,我也不会怪罪你的。”李商隐一听张威这话,就知道张威愿意帮自己了,于是说道。 她这一生爱过的实在不少,或许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分给别人,所以始终她都没爱上顾朝曦。 而且顾煜城说得对,他妹妹确实是顾惜然找到的,如果不是顾惜然的话,他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到妹妹呢。 凌听到初九这个日子,顿时一惊。这穆公子跟她约的就是初九呀!这不正好碰到同一天去了吗? 反正最近各个宫里送来的东西还真不少,大都以金银珠宝为多,你不收下吧,那些人还要说一句你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逼着人家收下了东西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冥天洛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蛋,天哪,已经开始发烫了!心中顿时一囧,暗暗将自己咒骂了一顿。 “那个,我是去立海大当交换生啦!”千奈又继续的看了一眼迹部景吾,发现迹部景吾根本没有一丝的担忧,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若是以前冰舞这样问,怡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要笑着。 “我们只知道当我们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我们的身体竟然真的已经被锁在这幅画像里动弹不得了。 “我是想找你!”风光下意识的说完,就慢慢的捂住了自己的这张嘴。 粉丝们也跟了过来,不过却是被安保人员挡在了外面,再加上一般人是进来不了这里的,所以一进酒店大门,就显得安静了不少。 她刚踏进去,山洞里的地狱之火燃烧得更加强烈。她感受着那种肌肤被撕裂的痛苦,寻找着火焰中的生门。 当秦烈的最后一根头发也被那诡异十分的‘人’字所吞没后,魔人秦烈不禁显现出来。 极少数知道冷血无情二人身份的人,同样对天剑宗的那一桩传闻有所耳闻之人,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震惊,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 第一卷 第30章 胡藕花是个骗子,你们不要信她 后院里的宾客翘首以盼,但也并没多大期待。 毕竟当年周晓走丢前是个病秧子,孩子找回来了,自然是到了婚嫁和上班的交叉路口,要给孩子谋个好前程。 瑞萌萌明明已经被她逼到不得不坦露心迹的地步了,蕾娜却又在最关键的时候阻止了她,把瑞萌萌给晾在一边。 今天上午没有再延续在巨峡市郊进行的体力训练,而是室内授课。 普度慈航的腕足竟然坚韧无比,同长矛碰撞都发出金铁之声,这长矛倒也没有让辛十四娘失望,竟然直接震断了普度慈航十几条腕足。 现在球队就靠着“gdp”组合撑着,所以维奇不想在常规赛的时候和各路豪强硬拼,顶多就是应付一下,整个马刺队都是以求稳为主要战术思想。 在这种指导精神下,接收太多俘虏会严重影响行军速度,最好是过一城屠一城,将这些城塞彻底变成死城,如此不用留兵马驻守,方能做到无往而不利。 对于这些辱骂,萧十三早就听过不下百遍,再多一次也没怎么在意。 朱烨没见到沈溪,暂且也没离开,停留在新城内似耐心等候,但以唐寅的能力是没法劝动沈溪的,到最后唐寅自己也选择了回避。 由布鲁斯·韦恩举办的宴会正在进行,很多当地名流都参与进来,包括商政两届的人士。甚至连唐尼这家伙都混进来了,很多人用古怪的目光看着唐尼,但终究没有人说什么。 更何况今日大家都开了眼界,亲自见识到了丹阳子道人的厉害之处,本来很多人只是听说过丹阳子的名头而已,现在却是真正的成了丹阳子的信奉者。 李菲菲蓦地想到这种可能,心中不禁掠过一丝担忧。这少年的相貌也算符合自己的口味,可万一去了家里……他以后缠着自己怎么办? 别说刘栋和徐伟不知道石磊的生死,神少昊和青阳同样不知道石磊的生死。 沈飞被问的哭笑不得,只能掏出手机先展示了一下自己有能力付款,十分确认就点这么多菜,实在不行他们可以打包,服务员这才带着异样的眼光离开。 晨光下,他魁梧的身材,微微上扬的剑眉,挺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还有那双深邃的眼睛湛然有神,都被明月看了个分明。 这个商行,按照石泉客栈的林掌柜的说法,是他们县里最大的商行,走南闯北的雇了不少镖师,如果他们都不清楚的为什么那些人要卖房子的话,那么其他人估计更不清楚。 他的肉身极为强横,哪怕硬接天璇圣者一击,也只是被震飞,而不曾殒落。 为了他的江山,为了阿贞对他的这份情意能够长久,他不能借着酒意过于孟浪。 石磊人生第一次面对如此异兽,根本没有任何经验,但生死之间有大恐怖。雍和爪子袭落的瞬间,先前在五色座撵上修炼不嫁秘术的种种立即涌上心头。 所有的星辉,愈发晶莹剔透,虚空中,丝丝缕缕的水汽凝聚过来,而后化作了一片片晶莹的雪花。 虽说这几天他们并没有饿着,鱼肉兔肉野猪肉更是几乎天天都能尝上。 第一卷 第31章 重逢 “巧啊,沈首长,在这里还能遇到你。”胡藕花忍不住失笑。 她都尽量躲开陆家,以及与陆家相关的人。 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不清。 没想到,在周家的院子里,还能见到沈浮白,那他不会也来了吧。 胡藕花还没开口,就感觉到一股冲面而来的杀气。 李欢欢只是太累了,吃过东西,有休息了一阵之后,她就基本上恢复了,这会儿还从她的病房中过来看我呢。 他这一路奔跑已竭尽全力,仍然落后许多,心里感叹:这世上若有我追不上的老人,就是这两个老家伙了!今后若能再见到童老大,一定要好好学习他的“八步赶蝉”轻功。 现在我离开医院来到一军的驻地,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找到我,要我将万王交给他们带回京城。 十分钟过去了他们还没有找到那个黑衣人,不远处却传来了汽车的马达声。 杜清涟道:“你节哀!你不能太伤感,还要莫把伤口哭绷了。”苌舒仍哭泣不止。 去tm的,我干脆武力了我,反正你打不过我!王梅横下一条心要蛮不讲理。 虽然现在内力暂时没有,但是胆子是已经练大了。不得不说,现在科技真的发达,那几张图片,清晰的很。甚至还有脸部的特写,十分清晰的看见,他的半张脸。 而明楼也没有相信过她,因为他们已经走上了一条截然相反的路,汪曼春选择了日本了,而明楼选择了自己的国家,汪曼春知道,明楼此时回国目的完全不简单,她让人跟踪明楼,也跟踪明镜,她告诉明楼,自己是为了他好。 牟逸晨微微点头换了一身休闲服出门了,现在他的脑子很乱,有的东西他好像想起来了,但一瞬后又消失了。 现在才六点多点,桐乃那边估计还没结束,应该还能看到她穿公主裙的摸样。伊乐心中不由有些期待起来。 地藏做了个请的手势,苏九点了点头,迈步走入了门户之中其他人跟着走了进去,地藏最后进入光门之中,在进入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此间的天地,然后叹了口气,光门缓缓合拢,然后彻底消失。 乌恩奇心中暗自摇头,被魔鬼撒旦和他的引梦蛇们一番灌输以后,珠兰图娅已经彻底变成了奸商,她再也不是原来的她了。 叶空的心中判断着,一边收拾完了地面,孽物领主掉落了大量的杂装,还有一些珍贵素材,除此以外,最贵重的装备是一个暗金戒指——孽物领主之戒。 唐国公李渊与杨广是表兄弟李渊之母与杨坚的独孤皇后是亲姊妹,从忠诚的角度来看,无疑比那些可能被世家笼络了的武将靠谱多了。 “我的血脏了你的地方?”薛凯晨的脸色阴沉得吓人,恢复了往日的那种阴冷表情。 孙坚知道这是袁术的一番说辞而已,什么也没有说,不过脸色却是不好看。 艾米莉亚的眼睛猛然蹦出一道精光,嘈杂的商业街中,一道几乎微不可查的旋律被她的耳朵清晰的捕捉到了。 她也想见见这个阮沫沫,想看看阮沫沫还有什么话跟她说的?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阮沫沫还认为她跟卫宗则有不正当的关系? 今天的慕容华,已经恢复了当初的世外高人的模样,头发梳的整齐,一袭长袍穿在身上,显得英武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