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之绿茶专门挖墙脚》 长相思辰荣馨悦1 “恭喜主人,攻略成功,累积抢到女主官配一千个,系统奖励花神体质!” 又一次成功挖到了墙角,菟丝子笑明媚又张扬,像极了肆意无忌的大反派。 不枉费她跟着系统穿梭世界了这么久,拆分了那么多男男女女。 她一个无根无叶的菟丝子,也终于可以问鼎花神之位了。 想到那些花草树木对自己的不屑,她迫不及待的跟系统沟通。 “这可真是太好了,系统快帮我装备上吧。” “好的主人!” 感受到体内源源不断的能量,菟丝子觉得这些年自己的付出终于值了。 “恭喜主人成功装备花神体质!” 馥郁的花香从她身上飘出,原本就惊艳绝丽的人儿,更加绝美无双。 相比于这些,更让她在意的是在她手上不停绽放的千花万朵,和源源不断的生机之力。 终于,她成为了这万千草木之主,想起过往的种种,菟丝子不由得感谢那些任她攀附的乔木。 “系统,我可真是太喜欢你了。” 清甜的声音回荡在空中,就连系统这一串数据都忍不住跟着荡漾。 “亲爱的主人,请不要客气,恭喜你终于成功修炼成神。现在你也是时候,该给自己起一个好名字了。 毕竟你已经不再是那柔弱任人可欺的菟丝子妖了。接下来的我们应该有个新的开始才对。” 白嫩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光滑细嫩的下巴,菟丝子眼前一亮。 “就叫青姝吧,好啦,这些也不重要了,我们还是继续开始任务吧。 一想到三千世界那源源不断的气运,每休息一刻,我都觉得自己堕落了。 毕竟我是这般的柔弱无依,需要攀附别人才能活呀。” 嘴上这么说着,青姝脚下侧伸出了密密麻麻的嫩黄藤蔓,早已在系统没有发现的时候,包裹了整个系统空间。 只是此时的系统,早已无知无觉,任由对方吸取养分。 还在这里傻乎乎的帮忙挑选着下一个任务世界呢。 “随机挑选成功,亲爱的青姝,因为你刚刚晋级为神,所以我们匹配到了一个拥有神的世界。 长相思世界。这次的女主是小夭,任务要求是拆散她和官配。 根据系统扫描,她的官配是涂山璟。同时还有几门副cp,同时攻略的话,积分会翻倍的哟。” 青姝伸出纤长的玉指,点在自己的脸颊上,饶有兴致的看着系统传输过来的剧情。 “又是一个人人都爱我的世界呀,真是可惜了,好好的cp又要被我拆了。” 青姝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美滋滋的。 她最喜欢的就是抢别人的东西。 而自己绑定的系统就是挖墙脚系统。 听说是来自两个太古时空的,因为单身太久心生怨怼。 对那些整天情情爱爱的人,厌烦到想要毁灭洪荒。 这才专门创造出了这玩意儿,让人去把那些碍眼的玩意儿都给拆散了。 如今遇到了自己,就算那些人倒霉吧。 “好啊,那我们这次是以什么身份去呢。” 青姝话音刚落,在她面前的系统光屏上便闪现出了一个人影。 “辰荣馨悦,辰荣王族后裔,有着一个高贵又难堪的身份。 她的一生追求权力,最妒恨的就是身为女主的小夭。 有她的身份,主人应该会更加事半功倍。” 青姝听着系统调皮的音调莞尔一笑,直接点击到了前面的光幕上。 下一瞬充满勃勃生机的绿色光芒闪过,整个系统空间内除了密密麻麻的菟丝子藤,再也没有任何身影了。 轵邑城,辰荣府。 “小姐,少主在门口等着您用早膳呢,要不要奴婢伺候您起床洗漱。” 青姝一睁眼便看见了,几个十分恭敬老实的丫鬟站在一旁。 而自己身边的则是个容貌秀丽,十分温婉的大丫鬟。 接受了脑海中的记忆,青姝立马就明白了,自己已经穿越到了辰荣馨悦的身体里。 结合了一下自己的记忆,此时的自己刚刚从西炎回到辰荣府。 结束了身为质子的生活,正是全家对自己最愧疚的时候。 低头望了望瘦弱不堪的自己,青姝忽然就明白了,为何辰荣馨悦那么向往权势。 那些被凌辱欺凌的日子,就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年幼的辰荣馨悦心里。 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势才能给她安全感,什么家人,什么宗族,什么世家都护不住她。 到该抛弃的时候,她永远是那个被选择放下的人。 只不过如今的辰荣馨悦,可不会再像以前,将自卑又自傲的模样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有了这么多年的情场经验,她自然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最得男人倾慕。 至于当女王让辰荣复国,大势已去,还是不要痴心妄想。 这可不是什么小说话本,说复国就复国,没有几十万的兵马,何谈复国? 想要有几十万的兵马,那可就得天下供之,君不见涂山家如此富庶,最后也不就支撑了枪玱玹两万的兵马吗? 更何况被一直严防死守的辰荣氏。 青姝敢保证,前脚她刚招募五千人,后脚西炎王的部队就会压上来。 真当西炎王是吃干饭的呀? 当然了,这跟自己也没关系,自己过来就是拆cp的。 多干多错,少干少错,踏踏实实地享受快活,人生不好吗? 想到这里看了看自己干巴巴的身材,青姝朝着眼前的小丫鬟吩咐了一声。 “昨日没睡好,弄了一身汗,你去给我弄桶水来,我洗漱一下。招呼人告诉哥哥,就说让哥哥先吃吧,我先好好休息一下,中午再一起吃饭。” 昨日辰荣馨悦刚回的辰荣府,如今底下的下人丫鬟都是新弄过来的。 摸不清楚的是什么脾气,自然也不敢放肆。 所以青姝刚说完,这些丫鬟们立刻点头应是转身去准备了。 至于她则接受系统的改造,把自己在各个世界得到的好东西一一用上。 反正有什么不同系统也会扫尾,青姝可不会委屈自己,用着干巴巴的小身板。 有的时候想要拆cp,容貌是必不可少的杀手锏。 虽然有些人会说什么真爱克服一切。 但是在同等情况下,怎么选择还用别人说吗? 长相思辰荣馨悦2 站在屋外的赤水丰隆,听到了丫鬟们的转告,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认真的叮嘱着丫鬟们。 小到饮食起居,衣服首饰,各种摆件,简直是事无巨细,处处用心。 这也让府中上上下下的奴仆们,知道了辰荣馨悦在自家少主心中的位置。 原本就小心翼翼的奴仆们越发上心,生怕有一点儿做的不对,让这位小姐生气。 至于赤水丰隆,在叮嘱完了之后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坐在自己妹妹的院子里,认认真真的等着对方。 身为一母同胞的赤水丰隆,二人虽然各自有了不同的姓氏,可是对于自己这个双生妹妹,赤水丰隆的感情是最复杂的。 无论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还是这些年对馨悦的愧疚,对于赤水丰隆来说。 小小的馨悦,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毕竟明眼人都知道,原本这个质子应该是他的。 是他的妹妹,顶替他在西炎承受尽了苦楚。 想到昨日妹妹回来时,那瘦弱的模样,和畏畏缩缩的情态。 赤水丰隆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痛了,他没有一刻,不觉得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很失败。 如今馨悦终于回来了,赤水丰隆只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弥补所有的愧疚。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去做,只想在这里等待着他妹妹出来。 青姝听着系统的汇报,倒是十分满意对方的行为。 一边让系统帮自己改造身体,一边模糊了所有人的记忆。 不一会儿,望着浴桶中,莹白如玉的馨悦,洗澡服侍的丫鬟们个个面红耳赤。 馨悦明显感觉到,这些伺候的小丫鬟们,连给自己擦背的手都有些颤抖。 坏心眼的青姝悄然无息的释放着自己的神力,屋里的这些丫鬟们,瞬间被一节又一节嫩绿的藤蔓所包裹。 只不过她们自己都毫无所觉,毫无反抗的任由青姝动作。 不过几息便已经被迷了心智,全心全意的成为了青姝掌控的傀儡。 这就是菟丝子的可怕之处,这些连名字都不配有的无名小卒,根本没有气运和能力去抵抗她的控制。 不过这样也好,身为大小姐,身边总要有几个贴心的奴仆。 青姝可是个万分娇气的人儿,收用一些小丫鬟也是理所应当的。 等一切收拾妥当之后,青姝第一时间出去见了见自己这位还算不错的哥哥。 赤水丰隆坐在院中间的石桌旁,手里摩擦着一块上好的古玉。 那玉珏被雕成了花朵模样,洁白如雪,入手清凉,是上好的灵玉,一看就知道是送给女孩子的。 一想到一会儿,妹妹看见这块玉珏欢喜的模样,赤水丰隆忍不住低低的傻笑了一声。 “哥哥,在干嘛呢?” 清甜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赤水丰隆瞬间扬起了笑容,转身看去。 只是下一瞬,当他看见馨悦的时候,赤水丰隆,实在忍不住狠狠的惊艳了一把。 面前的妹妹迎着阳光走来,细腻的肌肤上还可以看到金色阳光照耀下的绒毛。 精致小巧的脸蛋,透露出淡淡的粉色,弯弯的柳眉之下,那双灿若繁星的清透眼眸,让赤水丰隆都忍不住赞叹。 赤水一族一向喜水,可他从小到大见过最美的湖泊山海,都比不上自家妹妹眉眼间那一抹盈盈波光。 眼见着自家哥哥发呆的举动,馨悦忍不住勾唇浅笑,只是这一笑不但没有让对方回神,反而让赤水丰隆更显得呆愣了。 小巧的瓜子脸上面缀着两个浅浅的梨涡,这一刻赤水丰隆,终于发掘了自己与妹妹的不同。 妹妹跟他虽然是一母同胞,可却并不一样。 还有小小的嘴巴,小小的耳朵,小小的鼻子,就连耳垂都精致的可爱。 赤水丰隆忽然有一种保护,欲油然而生,那种责任感,让他仿佛有了巨大的勇气。 从来都没有这一刻,他比自己更清楚自己是一个哥哥了。 他赤水丰隆,要变成妹控了!!! “哥哥,你怎么了?” 虽然昨天刚见面,可这兄妹之前也一起生活了几十年。 不过是辰荣国破之后二者才分开的,说起来那曾经的陌生感,只在今天的短短两句话里便化为乌有。 赤水丰隆从来都没觉得女孩子可以这么可爱。 娇娇软软的,就像只会撒娇的猫儿,只是一句哥哥就让他心头软的不像话。 面对自家妹妹亮闪闪的眼睛,赤水丰隆笑得像一朵太阳花,立刻将手中的玉珏递了过去。 “馨悦,你看这是哥哥给你的礼物,现在夏日酷暑,这是用寒玉打造,佩戴在身上可以控制温度,清凉自如。 你快看看这上面还有你喜欢的花呢。” 阳光大男孩赤诚的模样,很难不让人喜欢。 青姝立刻就接受了自己有这个哥哥的事实。 当然下一刻小姑娘欣喜的接过玉佩,高兴的搂着对方的胳膊,仿佛这些年里二人从未有过分离。 “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少女娇软的声音,让赤水丰隆忍不住心尖儿一颤,只不过一想到这是自己的妹妹,瞬间又恶狠狠的想着以后会拱白菜的猪。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谁也不能跟他抢妹妹,那些个野男人,这辈子也别想粘着他妹妹一根手指头。 眼见着兄妹二人迅速亲近起来,辰荣府的当家人自然十分高兴。 而馨悦,一时之间已然成为了家中最受宠的存在。 只不过青姝并没有和原来的辰荣馨悦一样,为了昭示自己的身份便隔三差五开场宴会。 反而除了重要的宴会都不出席,做足了神秘的模样。 因着自己的身份地位,让不少世家宴会,以能请到辰荣馨悦到来为荣。 毕竟物以稀为贵,经过系统的改造,青姝又是那样一个绝色美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此下来又怎么会不受欢迎呢? 这番做派也越发引得外人的追捧和好奇。 只不过这些都不被青姝放在眼中,她现在要谋划的是女主的cp。 至于其他人不值得她费尽心思。 只不过为了自己的未来,该有的造势还是有的。 最起码什么大荒第一美人,什么人美心善,自由不羁,这些人设可都要立起来啊。 毕竟往后几百年,这些可都是自己的资本。 长相思辰荣馨悦3 “哥哥!哥哥!” 少女犹如银铃般的笑声,从不远处响起,像一阵风儿一样从远处飘过,赤水丰隆还没见到人,便已经扬起笑脸,满满都是期待。 涂山璟端起儒雅温和的笑容,坐在一旁眼看着自己的兄弟,立马站起来朝着远方看去。 果然下一刻回廊的拐角处出现了一道嫩绿色的身影。 那身影灵动活泼,清新自然,远远的跑过来,还带着阵阵荷花的芬芳。 涂山璟仔细一看,那穿着浅绿色纱裙的少女,可不就正拿着几朵粉色的荷花,笑着奔来。 “馨悦,你慢点摔到了怎么办。” 自打自己这个妹妹回家,赤水丰隆彻底变成了妹控,全身心的觉得自己这个妹妹哪哪都好。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年纪,硬生生的把自己操心成了一个老父亲。 眼见妹妹来了,连自己的好兄弟都顾不上了。 馨悦才不管这些呢,笑着冲了过来,将自己怀中一大捧的荷花捧了过去。 粉嫩的荷花或开放或含苞,捧在少女的怀中,映衬的人比花娇。 如果不是馨悦年级尚幼,还有几分稚嫩,怕是这番美貌,早已动人心魄。 即使是这样,以美貌着称的青丘狐族,都不得不感慨,辰荣馨悦的国色天香。 “哥哥,你快看,这是今年新开的荷花,昨天还只是花苞呢,今天就都开了。 你可是我第一个分享的人哦,好看吧。” 面对人人崇敬的青丘公子,馨悦就仿佛没看见一样。 直到说着说着话瞥见了一旁笑的温柔的涂山璟。 馨悦这才张大了嘴巴仿佛刚看见了一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璟哥哥,你也在啊,不好意思,我净顾着贪玩了,都没注意到你。” 涂山璟笑的温和,眉目间满满都是温润公子做派。 “没关系, 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之间不必如此。” 赤水丰隆和涂山璟从小一起长大,至于辰荣馨悦二人小时候也是认识的,只可惜后来自己当了质子,有好些时日没有再见过。 可是说起来能一直叫对方璟哥哥,可见双方的关系也是不错。 只不过作为被攻略对象,对方对于辰荣馨悦,只是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意。 对于这一点,青姝倒也接受良好。 一方面二者之间差了二三百岁,虽然对于神族来说,这点岁数跟两三岁差不多。 但是现在的辰荣馨悦,在对方眼里还是像小孩子和妹妹一样。 再有就是对方现在是风光无限的青丘公子,见识过最美的景色,喝过最好的酒。 听过最美的乐章,也见识过最美的女子。 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应当被他欣赏。 所以现在的馨悦,美则美矣,却并不是有多么的吸引他。 最多就是二者的关系不错,算得上是另类的青梅竹马。 不过青姝可是一点都不着急,总有一天他这颗鲜花,要被自己的藤蔓缠上,心甘情愿的供自己生长。 现在一切都不着急。 这个时候正是打基础的时候,基础不牢固,什么都是白费。 “好啦好啦,璟怎么会怪你呢,倒是你,这么一大早就下去采莲花。 万一着凉了怎么办,现在的河水可不暖和。” 青姝听到这话撅起了小嘴气呼呼的,“哥哥!现在都夏日了,天气这么热,怎么可能着凉! 哼!不跟你说了,你们聊吧,我走了,对了。”说到这里青姝收敛了自己的小脾气,乖巧可爱的朝着涂山璟笑了笑。 “璟哥哥难得来,中午就在辰荣府吃吧,正好我最近在学做菜,哥哥老说我做的难吃!璟哥哥你帮我捧捧场嘛!” 青姝冲着涂山璟撒娇,这是她这些日子好不容易铺垫出来的。 涂山璟看似完美,但是个十足有距离感的人。 他太矫矜,高傲到谁都不放在眼里。 他大哥对他的那番收拾,正是利用了他这番弱点。 青姝给自己的定位是先当朋友后当妹儿,最后变成小宝贝儿。 现在凭借着自己哥哥的便利,再仗着自己年龄不大,也算是让涂山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关系不错的妹妹。 所以适当的玩笑撒娇,并不会引起对方的反感,反而会拉近彼此的距离。 果然没有人能拒绝可爱少女的撒娇。 涂山璟笑容加深了一些,调侃的望向了气呼呼的赤水丰隆。 “好啊,就让我好好品尝品尝馨悦的手艺,既然有人不懂得欣赏,璟愿独享。” 赤水丰隆一听这话就炸了,“独享!你们俩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不行!我不同意!” 青姝低头轻笑,在淮中芙蕖的映衬下,平添一份惊心动魄的柔美。 就连涂山璟,都不得不感慨,这小丫头年纪小小便如此绝色,这要是长大了还得了。 只不过此时的涂山璟更多的是欣赏。 离往后吃醋的日子还长着呢。 “那我就走了,哦,这个送给你们俩。” 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从怀里掏出了两只不一样的荷花。 一只含苞待放,亭亭玉立。 一直灿烂盛开,极尽鲜妍。 赤水丰隆不满的望着涂山璟,手里已经开了的荷花。 “不是!凭什么他手里的荷花开了!我的花就不开!不行你给我换一个!” 璟哥哥低头浅笑,好像实在受不了自家兄弟的妹控行为。 只是下一刻小姑娘滴溜乱转的眼睛,却让他微微挑眉。 “哥哥,我给你的这支花也是会开的哟,不信你点开看看。” 赤水丰隆闻言一愣,还是乖巧的拿着那只未开放的花苞轻轻一点。 谁知下一刻那朵花苞瞬间绽开,迎面喷出一朵水花。 直接在赤水丰隆的脸上安营扎寨。 还没等赤水丰隆反应过来,小姑娘已经转身就跑。 带着如同来时般银铃的笑声,捧着那一大朵荷花翩然而去。 微风吹过她绿色的纱裙,那样飘然若仙的凌波仙子,仿佛驾临了人间。 赤水丰隆怒气冲冲的看着手中开放的荷包。 “馨悦!你个调皮鬼!” 涂山璟看了一出好戏,心情大好。 抬手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好兄弟,忍不住打趣。 “馨悦一向调皮,丰隆你不会介意吧。” 赤水丰隆刚刚擦掉脸上的水,就听见自家兄弟茶里茶气的话。 “你!你在说什么胡话!这是我妹妹,我妹妹,我妹妹!” “嗯,我也没说不是啊,我说什么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璟,你怎么敢越俎代庖!” 涂山璟抿唇一笑,差点没把赤水丰隆气出一场墙头马上遥相顾。 长相思辰荣馨悦4 夏日炎炎,辰荣府处处挂着极地冰晶做成的风铃,好像这千金难求的极地冰晶,乃是最平常之物。 在炎热的微风吹过,都会被极北之地的寒气同化,吹过阵阵凉风。 因为今日是青姝下厨,所以三个人特意坐在莲池旁的花榭中一起吃饭。 吹着微风,赏着夏荷,品着美食,把酒言欢好不乐哉。 青姝自打回到中原之后,一向很少出现在外人面前。 所以在外人眼中的辰荣小姐,在他们的印象里,应该是不喜热闹的清静端庄。 可是在这些熟人眼里,青姝却是最活泼天真不过的性子。 “哥哥,璟哥哥,今日我下厨,可是创新了不少菜色,你们可要好好尝尝,不要辜负我的手艺哦。” 青姝说着拿起公筷,亲昵的给自家哥哥夹了一片炸荷花。 因为赤水丰隆坐在中间,青姝和涂山璟是相对而坐,就算是给对方夹菜,距离也是够远的。 所以青姝倒也没有客气,只是热情的招呼着对方。 “璟哥哥,我就不给你夹菜了,主要是我这小胳膊小腿也够不着,再来嘛,都是自家人,就不整那些客套话了。” 涂山璟的祖母是赤水府的姑奶奶,说起来他们之间都有亲戚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中原各大氏族同气连枝,共同进退。 如今的青姝是个还未长开的小姑娘,单看容貌,就算美则美,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 涂山璟自然不会牲口到对青姝有什么想法。 这也是为何青姝没有太过直白攻略的原因。 所以这般亲近自然的相处反倒是更合适二者之间的关系。 璟哥哥是个极为聪慧温柔之人,长袖弄舞八面玲珑在外面交友广阔,极为受欢迎。 只要他想,就不可能有人会拒绝他的交好。 只是有些人看似温柔,实则内心冷硬。 真正被他放在心上的也没有几个。 赤水丰隆,现在勉强算一个。 而青姝沾了对方的光,也算得上一个比较亲近的妹妹。 相比于他母家的表妹们,各种温柔贤淑大家闺秀的模样。 青姝随性开朗,自在无拘,看到别样的可爱。 再加上家中只有兄长没有姐妹的原因,所以让璟哥哥也升起了几分对妹妹的疼爱。 如今两个人的关系还是不错。 “馨悦这么说,你璟哥哥我自然不会介意,反倒是丰隆,别以为我没看见馨悦没给我夹菜,你的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赤水丰隆一口吃掉了炸的酥脆的荷花瓣。 朝着了然的涂山璟笑的憨厚。“璟,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只是觉得跟你们一起吃饭开心而已。 哪里就是因为馨悦给我夹菜没给你夹了,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嘿嘿。” 这人也是够直的,说着说着竟然嘿嘿笑出来了。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弄得涂山璟也是了然失笑。 “好好好,你最大方了。” 说着也毫不客气的夹起了一块儿炸花瓣 ,放在口中细细品尝。 青姝双眼亮晶晶的,满满都是期待,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等待着对方的夸奖。 璟哥哥咽下了口中的食物,一眼便看见了对方这副期待夸奖的模样。 瞥了一眼乐呵呵傻吃的丰隆,抿唇偷笑,在对方期待的表情中放下筷子开始认真夸奖。 “嗯,馨悦这手艺真不错,这荷花瓣包裹了面粉,炸的金黄酥脆。 既有花瓣的清香,甘甜,又有面粉的醇厚酥脆,这种口感很是不错。 再配上特殊的蘸料,十分开胃,馨悦还真是蕙质兰心。很有天赋呢。” “嘻嘻,谢谢璟哥哥,真有这么好吗?那下次我还给你们做。 还是璟哥哥好,不像我哥哥,就知道咔咔傻吃,都不知道给人家提提意见!哼。” 赤水丰隆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偷家了,先是怒瞪了一眼自己的好兄弟,连忙笑着开始哄自己的宝贝妹妹。 “馨悦,我也觉得你做的特别好吃,我这不是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想多吃两口,你做的美食。 不是故意不夸你的,真的,我真的觉得特别好吃!” 微风吹动,莲花的清香飘荡在桌旁,青姝低头浅笑,配着碧绿色的薄纱,那一低头的温柔,胜过无数的娇羞。 这副低眉浅笑的模样,直接把两个男人都看呆了一瞬。 不过片刻两个人就反应过来,心思各有不同罢了。 “好啦好啦,知道哥哥你嘴笨,我这是为了谁啊?我这也是为了你。 有些事情要从小就开始训练,哥哥你现在多夸夸我,等以后遇到了心爱之人,你也可以熟练的夸夸人家呀。 没有女孩子是不喜欢听好听的话的,哥哥这样木讷,以后怎么找嫂子呀。 妹妹可不能让你输在起跑线。” 赤水丰隆低头轻笑自家这个妹妹还真是古灵精怪的很,嘴里老是蹦出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词。 不过看着对方得意的模样还是配合的装作耿直,连忙发问。 生怕晚了一会儿让对方得意不着失了兴致心情不好。 “馨悦,什么叫做起跑线啊?” 青姝眨巴眨巴大眼睛,十分自然的说道“哥哥简直是孤陋寡闻,这起跑线的意思啊,就是不能让你从头就开始输。 我记得我听一个人形容过人生就像一场漫长的比赛。 所有人都在努力的奔跑着奔向终点,有的人从一开始就落后很多,这就叫做输在起跑线。 哥哥你这天生性格憨直,不懂得讨女子喜欢,这样很不好。 以后你要多多练习,一天夸奖我一百八十遍,这样等以后遇见心动的女孩子,你就能非常流畅自然的获得人家的芳心啦。” “噗嗤。”涂山璟抬起拳头挡住自己的嘴,非常不好意思的笑出了声。 赤水封隆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妹妹,眼底带笑,嘴上却是一派老实。 “一天一百八十遍,这这怎么夸呀,这你哪有这么多优点啊。” 青姝恶狠狠地捶了捶子佳哥哥的肩膀。 “我,辰荣馨悦!我美的惊天动地,秀色可餐,聪慧如天山冰雪清冷中带着孤傲,我的气质是那么的卓然,我的为人是那么的纯善。 这么多优点的我,你竟然找不出词儿来夸我,哥哥!你太过分了!” “哈哈哈,好好好,哥哥夸你,哥哥夸你。” 三人愉快的声音荡漾在碧波中,随着风铃的轻摆,不知飘向何处。 长相思辰荣馨悦5 “璟,快走啊,馨悦还在那边等着呢。” 又是一年赤水秋赛,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了好久好久。 可是对于神族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罢了。 这其中也发生了好多好多故事。 比如说一直被安置在玉山的皓翎大王姬偷偷下山失踪。 比如说西炎的嫡孙西炎玱玹,早早的就已经被送到了皓翎国当质子。 又或者是辰荣残部,多了一名赫赫威风的相柳军师。 只不过这些东西都不被这些世家子弟放在眼里。 他们拥有着大荒最顶尖的资源,整日里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只要他们团结一心。 这股强悍的中原氏族力量足以抵御任何风险。 涂山璟听到这话的时候,身边正围绕着各个氏族的年轻男女们。 顾不上与这些年轻子弟们寒暄,涂山璟礼貌的说了两句,便转身朝着丰隆的方向走去。 步伐稳健,还带着一丝愉悦和潇洒。 “丰隆,我还以为你要忙很久。” 作为东道主的赤水族,在这场大会自然是十分忙碌。 这些年的赤水秋赛,早已成为这个整个中原的重大庆祝节日。 不但能够让更多氏族子弟脱颖而出,更是为两国输送重臣的重要机会。 就连西炎和皓翎都要亲自派人送过来不少奖品。 如此便可看出赤水族的领导能力和地位。 西陵氏已经没落,鬼方氏隐而不出,涂山氏又以经济为主。 那么与辰荣联合的赤水氏,其实已经隐隐成为了四大家族之首。 要不是涂山璟太过优秀,整个中原应该是以赤水丰隆为尊才是。 不过,涂山璟的存在何尝不是赤水丰隆以退为进的挡箭牌呢。 毕竟西炎是对于辰荣还是多有疑心和防备,作为赤水氏的姻亲,赤水丰隆,有心避让也是正常。 这些年的相处下来,没有人比辰荣馨悦更了解自己这位哥哥了。 如果说馨悦是个面上聪明的糊涂蛋。 他这位哥哥就是个面上憨直,内心腹黑的权谋者。 所有人都认为他诚实可靠,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隐藏。 “再忙也要过来看看你啊,我可是听馨悦说了,这次赤水秋赛,老夫人好像有心给你定一门亲事。 这次我们可都是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看未来嫂嫂究竟有何能耐啊。” 涂山璟对此丝毫没有半点羞涩,反而从容稳重的温和一笑。 “听奶奶说想要求娶防风氏的女儿,只不过我还没有见过这位,也不知道这防风小姐究竟是何模样。” 赤水丰隆挑了挑眉,一脸打趣的拍了拍对方肩膀。 “传闻这位防风小姐与一般的闺阁女子不同,她从小就随父亲游历大荒。 不但长得犹如花骨朵一般,更是有一手精湛的箭术,是当代世家女子中的翘楚。 璟,你可真是好福气啊,馨悦一听这世间还有比她更好的女儿,整个人气的不行。 现在每天逼着我夸她一百六十遍,一心想要等着防风小姐过来,好好跟她比一比呢。” 说起了自己妹妹,赤水丰隆的脸上变得温柔。 青姝这些年的努力没有浪费,她得到了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哥哥。 还有一个把自己当成亲妹妹的璟哥哥。 更是把自己的人设标签都打出去了,现在就等待着这情感发生变化好要收一波网了。 果然,涂山璟听到这话也忍不住会心一笑。 想起了那古灵精怪却又善良单纯的小姑娘。 “馨悦自然不是一般女子能比得上的。” 说出这话的涂山璟并不是喜欢上了辰荣馨悦。 只不过是真心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妹妹。 一个没见过的女子再好自然也比不过跟自己关系亲近的妹妹。 更何况他对于防风意映本就没有什么想法。 要不是奶奶选中对方是圆是扁的,他根本不在意。 防风家连六大氏族都算不上,说起来只是北边的边陲小族。 靠着那出色的箭术才算有了些名声,在涂山璟看来,对方的家世太低本是配不上自己的。 奈何奶奶喜欢,那他也就无所谓了,现在的青丘公子肆意张扬。 心气儿高着呢,万般东西都轻易入不得他眼。 至于这位妻子,娶来摆着也是好的。 他从未想过与对方有什么琴瑟和鸣,毕竟这种事儿在他们世家也很常见嘛。 君不见,母亲为了照顾他大哥,把自己身边的婢女嫁给了大哥。 虽然自己觉得委屈了大哥,可话又说回来,这也从侧面印证了自己家不在意身份。 毕竟涂山家已经极贵,自家的妻子什么身份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让长辈满意即可。 防风氏,也就那样吧。 高傲的青丘公子根本没想到,即使他根本不放在眼中的防风氏,也是他大哥千辛万苦都求不到的。 而这般也成为了日后他跌落尘埃的诱因。 “这话可不能胡说,馨悦那个性子啊,我自己都头疼。 哪里比得上老妇人精挑细选的孙媳妇儿温柔贴心。 你呀,就是从小看着她长大,所以偏爱她罢了。” 涂山璟自己能不在意,作为他的好兄弟,赤水丰隆可不能不给他面子。 所以也主动贬低了一下自己妹妹,虽然这话说的有些不走心。 毕竟在他看来温柔贴心,听话懂事这些词,他妹妹一辈子都不用懂。 有他在,有赤水和辰荣在,馨悦这辈子不用向任何人低伏做小。 她只需要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自然有的是人护着她。 涂山璟剑眉微挑,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明显打趣的看着自己这位好兄弟。 “说到偏爱,谁又比得上你呢,前些日子馨悦说喜欢玉石,是谁硬生生的,给她买了三十座玉石矿。 为了这件事儿可是轰动了整个中原啊 ,这大荒的女子谁不羡慕馨悦。” 赤水丰隆挠了挠头,嘿嘿笑了笑,然后好似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对方的胳膊。 “哎呀,快别说了,小姑奶奶还在那等着咱们呢,再不去一会儿又要作天作地了。” 二人说着立刻携手而去,谁都没把那句作天作地放在心上。 毕竟在他们看来,馨悦只是小孩心性,却又格外单纯善良爱好活泼罢了。 那些玩闹不过是因为亲近,哪里就有那么过分,不过是兄妹之间的玩闹罢了。 而青姝这里,则跟着系统的指示,来到了一座假山后,静悄悄的等着猎物上门。 长相思辰荣馨悦6 “哇!” 一秒两秒三秒… 馨悦尴尬的放下了放在两旁装作爪子的两只手。 脸上那副张牙舞爪的吓人模样也尴尬的变回了貌美佳人。 而刚刚回头被吓了一跳的蓐收,望见小姑娘这尴尬的模样,强压下嘴角笑意,站直了身子,立马垂头。 “这位姑娘安好。” 馨悦尴尬的笑了笑,连忙用贵族礼仪给对方回礼。 “这位公子,真是对不起,小女子失礼了, 我刚才以为过来的是我哥哥,所以才想吓唬吓唬他。 没想到竟然是公子过来了,实在对不起。” 蓐收抿了抿嘴,想起刚才小女孩装作小老虎吓人的模样,忍俊不禁。 还真是个可爱娇俏的小姑娘,这般模样可比自己家那个小霸王要可爱多了。 一样都是作怪捉弄人,人家姑娘怎么就这么可爱,惹人心疼。 阿念那个小祖宗真是怎么看怎么招人烦。 不过眼见小姑娘尴尬的模样,蓐收连忙开口安慰。 “无妨,不过是巧合罢了,姑娘不必介意。 是我有些迷路了,才走到这里,让姑娘误会了。” 蓐收看到这里的环境也知道应该是自己的毛病。 毕竟小姑娘躲在假山旁边就是个凉亭,凉亭上面明显摆放了不少精致可口的小点心和茶水。 这么偏僻的地方,一看就是跟人约好了,在等待着别人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瞎转迷了路,怎么可能会打扰人家。 说起来蓐收还有点尴尬,所以就更不会责怪小姑娘了。 眼见对方,一副文弱乖巧的模样,青姝心中好笑。 这位可是未来的皓翎军神,能文能武的大将军,也是自己今天的目标。 对方能来到这里,本来就有自己的手笔,如若不然,他怎么可能轻易迷路呢? “不怪不怪,公子应该是来参加赤水秋赛的吧,在下辰荣馨悦,见过公子。” 直到这时对方那熟练典雅的礼仪才让蓐收认真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女子。 辰荣馨悦…果然国色,怪不得被辰荣家藏的这么深。 一想到刚才两个人乌龙的接触,蓐收也不自觉的红了耳朵,立马再次行礼。 “原来是辰荣小姐,在下失礼,容在下介绍一下,在下皓翎青龙部蓐收,见过辰荣小姐。” 两人一番见礼,四目相对时,却忍不住都笑了。 刚才的一番误会很好的拉近了二人的距离,倒是没有别的世家子弟的客套生疏了。 “原来是蓐收公子,早有耳闻,公子若不介意,不如和我一同喝杯茶如何,就算是刚才馨悦的赔礼了。” 馨悦是个活泼明媚的小太阳性格,这般模样让蓐收忍不住,对比起自家的小王姬。 “哪里哪里,馨悦小姐叫我蓐收就是了,既然小姐邀请,那就多谢款待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但我在这里迷了路,走了半天也是有些口渴了。” 若不是刚才的那一场乌龙,蓐收绝对不可能如此快的放下心防。 但不得不说,突然而来的惊吓,和那张惊艳绝伦的美人面确实让蓐收乱了阵脚。 有那么一瞬间,他分不清楚是因为被吓了一跳而心跳,还是因为对方的绝美的容颜而心动。 但不得不说,辰荣馨悦确实让他好感倍增。 所以他倒也不客套的准备喝杯茶水再走。 “既然你都让我叫蓐收了,那你也别叫我小姐了,就叫我馨悦吧,我平日里很少见到外人。 今日难得有缘,我们交个朋友吧,对于蓐收大人,我可是久仰大名。 对了,你快来尝尝这茶,这是我特意自己做的,叫做月影风荷。” 随着茶水的冲泡,蓐收眼看着一朵绚丽的莲花在茶杯中绽放。 阵阵茶香飘过,带着茶叶的清香和莲花的香气,蓐收不是没有见识的人。 仅靠闻着茶香,便察觉到了此茶的不凡。 端过茶盏来,轻轻品了一口,整个人惊喜的望向了茶杯中的茶水。 “好奇特的口感,不知道怎么形容,竟然好像在炎热的夏天里感觉到了一阵凉风,吹开了荷花。 我还感受到了自己仿佛倘若在怜悯之中荡漾在轻舟之上,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了。 这茶果真是好茶,馨悦倒是让我长见识了。” 二人品着茶点说说笑笑从皓翎的风景,说到了大荒的种族。 从诗词歌赋探讨到了星象医疗,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小到品茶品酒,大到排兵布阵,竟然都能聊上两句。 就连蓐收都一时不禁入了迷,感慨眼前的小丫头竟然有如此才学。 再加上青姝说话妙语连珠,幽默风趣,竟然能与蓐收不相上下。 二人一时之间还真是畅所欲言以为知己。 涂山璟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望着一身粉嫩的小姑娘,满眼星光的望着另一个陌生的男子。 原本久未相见的喜悦,在这一刹那间,竟然变了一种滋味。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一向潇洒温润的青丘公子,竟然在这一刻沉下了脸色,哪有往日里的温润如玉。 赤水丰隆跟着涂山璟一起过来,一眼便望到了,自家妹妹跟着一个陌生的野男人说说笑笑。 相比于涂山璟的没名没份,赤水丰隆可是天然就站在大义之上。 只不过望着妹妹如此喜笑颜开,赤水丰隆也不好,败了对方的兴致。 毕竟对于妹控来说,妹妹喜欢比什么都重要。 再说了,他是世家子弟,人际交往的关系他可不会弄砸了。 所以也只能强带着笑意开口,只是说出的话却有些酸不溜丢的。 “呦,让我看看这是谁呀,不是说好了,要等哥哥带着璟过来,这么一会儿就把哥哥都忘了。” 听到了这个声音,青姝和蓐收,这才反应过来,望向不远处。 青姝连忙站起来,朝着自家哥哥挥了挥手。 少女身着一身浅粉纱裙,不但不显得俗气,反而衬得人面桃花鲜嫩娇柔。 因为她特有的活泼,让这桃花色的纱裙也绽开了生机一般,让她整个人都鲜活的移不开眼。 而在一旁的蓐收也连忙站起来走到了馨悦身旁。 少男少女站在一起的身高差是那么的明显。 蓐收看起来清瘦,可是此刻站在青姝身旁,却将她衬得娇小可怜,恨不得叫人把她抱进怀里。 任谁看了这二人站在一块儿都不得不说一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涂山璟原本在听到招呼的那一刻扬起的笑脸,在看到这副场景时,也微微停滞了片刻。 只不过下一刻那双潋滟的狐狸眼闪过一丝光芒,再次笑得温润了起来。 “哥哥,你可算来了,你还说呢,你跟我说去去就来,让我等了这么半天。 都怪你来的晚了,让我不小心捉弄了蓐收,好在人家大气,不跟我计较。 对了哥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皓翎青龙部的蓐收,他也是来参加这次赤水秋赛的。 蓐收,这是我哥哥赤水丰隆,这个是我哥哥的好朋友涂山璟。” 青姝热情洋溢的跟对方介绍着自己的朋友。 明显对蓐收十分友好。 赤水丰隆怎么想的涂山璟不知道。 可当他听到青姝说的那句哥哥的朋友时,心里就是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又将所有的不快压了下去,温柔的朝着对方打着招呼。 长相思辰荣馨悦7 有了馨悦在中间说和,几个年轻的儿郎们也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赤水丰隆十分欣赏有才华的人。 蓐收可是连皓翎王都要称赞的存在。 二者自然很快的便开始谈天说地了起来。 涂山璟也在其中时不时的插上两句,气氛十分融洽。 反倒是馨悦每次想要跟蓐收说上两句的时候。 总是有意无意的被赤水丰隆和涂山璟打断。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谁是有意,谁是无意。 反正最后说着说着,小姑娘已经开始咔巴咔巴的吃起点心了。 娇嫩的小脸儿,被点心撑得圆鼓鼓的,馨悦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那贪吃的模样吸引了多少目光。 直到一块点心吃完,还没等馨悦拿起帕子擦擦嘴,一只手已经递过一只手帕过来。 青色的锦缎手帕上绣着一只翠竹,馨悦茫然的抬起脸来,便看到了蓐收的笑脸。 小姑娘下意识的扬起笑脸来,毫不客气的接过手帕擦了擦嘴。 “谢谢蓐收哥哥。”青姝是个会顺杆爬的人,这么一会儿功夫便已经叫上对方哥哥了。 坐在一旁的涂山璟,听到这声哥哥放在桌子下,已经捏住手帕的手,紧紧的攥了一下。 不过下一刻,他便若无其事的将帕子塞回到了袖子里。 而蓐收,好像刚反应过来似的,脸色有些微红,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我只是一顺手…有点习惯了。” 刚说完的蓐收,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巴掌。 天知道他只是尴尬的想要找个理由,他真没给女孩子递过帕子呀。 反倒是赤水丰隆,听到这话,率先开口反击。 “听蓐收兄这个意思,平日里没少给别人递帕子吧。不过也是, 蓐收兄生的俊俏,地位也高,还是皓翎王的弟子。 身边自然少不了…” “咳咳。”还没等对方说完,涂山璟轻轻咳嗽了两声,眉头微皱。 这般模样吸引了全桌的视线。 馨悦立刻有些担心,抓起自己刚才放在一旁的兰花帕子递了过去。 “璟哥哥,怎么了?好端端的是受了风寒吗?” 涂山璟温和地接了过去,象征性的擦了擦嘴,不好意思的透露出两分虚弱。 “没什么,最近赤水秋赛,各大氏族子弟前来,应酬多了些,倒也疏忽了一些。 说起来,因为这个还有好长时间都没过来看你,之前听丰隆说你最近喜欢玉石了,我在家准备了不少原石。 等着赛事结束就给你送过来,开开原石也有别样的乐趣,省得你在家里总是孤单。” 青姝一听这话,高兴的直拍手,好像浑然忘了被打断的赤水丰隆。 “太谢谢你了璟哥哥,我最近特别喜欢做一些玉器,等我到时候寻到了好料子,给你和哥哥他们做些好看的配饰。 哦,对了,蓐收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配饰啊,什么玉佩啊,簪子啊,玉冠呀,还有什么珠串禁步,到时候我托人给你送到皓翎去。” 蓐收有些遗憾,刚才涂山璟打断了岂止是赤水丰隆的质问,还有自己准备好的解释。 这下好了,有些东西再提起就扫兴了,小姑娘那里自己这解释也不重要了。 心里哀叹一声,却也欣喜于小姑娘对自己的亲近。 这份欣喜如今还算不上喜欢,只是对拥有一个乖巧妹妹的喜悦。 毕竟他是家中独子,如今有了这般活泼可爱的小妹妹,自然也难得上了点心。 “那就多谢馨悦了,到时候哥哥也多给你寄一些皓翎的特产。 对了,之前说过,过一段时间,就是皓翎的女儿节了,馨悦可要过来参加? 到时候让我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涂山璟眼见小姑娘的注意转移到了别处,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粉色帕子放到了桌下。 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花纹,面色不显,眼眸深沉的,让人一眼望不到头。 只是静静听着小姑娘与对方的交流,含笑端庄。 青姝听着蓐收的话,原本高兴的模样立刻有些低沉。 这副模样让在场的三个男人都忍不住有些关心。 “怎么了?可是不方便,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总会有时间的嘛。” 蓐收不知道自己说到了哪里,让小姑娘不高兴了,但心里还是担心的。 馨悦轻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这才小声说道。 “还是算了吧,我轻易出不了轵邑城,没有正当理由会有人不高兴的。” 白嫩的小手指了指西炎的方向。 蓐收闻言,心中了然。面对对方的坦诚,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作为稳定中原的辰荣氏,西炎明面上受用私底下却防备的要命。 小姑娘曾经作为西炎质子,虽然被放了回来,可是一举一动却也绝对不会是想象那么自由。 想到这些年小姑娘深居简出,没有大事从未出过轵邑城,蓐收忍不住有些心疼。 想了想自家的小祖宗阿念,越发心疼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抱歉,馨悦,是我…” “没事的,唉,其实我也比较懒,也不愿意出来。不过往后时间那么长,总会有机会的。 等那个时候有机会去了皓翎,到时候蓐收哥哥可要好好带我玩玩。” “当然,我向你保证。” 蓐收的神色忽然正经的要命,那威严之间充满了男性的魅力,让小姑娘呆愣了片刻,立刻低下了头,面色有些微红。 这般模样,弄得蓐收也害羞的犹疑了目光,一下子不敢再看小姑娘了。 赤水丰隆整个人都快气得冒烟儿了。 这个狗男人在当着他的面勾搭他妹妹! 我呸!他也配! 赤水丰隆才不管别的什么,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妹妹跟蓐收在一起的。 不说别的,这家伙的家可在皓翎啊! 妹妹要是嫁过去了自己不就轻易看不见了! 不行,妹妹不能嫁给给他!要嫁也要嫁在自己家门口。 最好一日三餐还能回家吃的那种。 自己还可以帮忙养个小外甥呢。 嫁的那么远,算个怎么回事儿啊! 内心哭嚎的赤水丰隆,连忙开口打断这二人的绮丽。 “哈哈哈,好好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蓐收兄可不要吝啬呀。 唉呀,对了,时间不早了,蓐收兄,你还要参加赤水秋赛吧。 璟,我们还是赶紧带蓐收兄过去吧,对了,顺便还可以见见你的未婚妻防风小姐。 走吧走吧,我可是期待已久了呢。 对了馨悦,你就别去了,外面人多眼杂,要是有什么不安好心的臭小子,我可不放心。” 长相思辰荣馨悦8 蓐收这次是代表皓翎青龙部,来参加这次赤水秋赛的,并且会亲自下场。 毕竟他们这些贵族子弟想要扬名,总要有合适的场合。 像是蓐收这种到了年纪的也确实需要亮亮相。 现在不比几百年后,那个时候蓐收已经名满大荒,自然不用再参加了。 现在的蓐收还是个初出茅庐,没什么名气的小伙子。 虽然代表着皓翎,可是嘛确实不被众人所知。 赤水丰隆打定主意不让对方接触自己的妹妹。 所以连忙带着他前往赛场,根本不理会自家妹妹哀怨的目光。 反倒是涂山璟,跟着丰隆他们走了没多久,就忽然说有事,想要暂时离开一下。 丝毫没有察觉不对的赤水丰隆,跟对方打了个招呼之后便扯着蓐收,连忙离开了。 青姝眼看人都走了,让一旁的小丫鬟把东西收了收。 自己又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开始练习抚琴。 世家女子琴棋书画,都是必备学科。 青姝作为拆散不知多少世界主cp的恶毒女配,对于这些,简直是顺手拈来。 只不过此时的她,并没有展现自己多么高超的技艺。 只是非常随意的弹奏着别人没听过的小调,看起来悠闲轻快。 都说以乐动人心,琴声即心声。 涂山璟刚一过来,便听见了这明显带着喜悦心情的琴声。 攥了攥手中的丝帕,再次扬起温和的笑脸,缓步的走了过去。 馨悦明显心情很好,弹着弹着忍不住跟着哼奏着小调。 清脆悦耳的歌声,为琴音增色了三分。 只可惜终究比不上那些名家国手,但却也别有一番意趣。 直到这曲终了,身后传来的掌声,这才惊醒了青姝。 小丫头一转身便看见了温润如玉的涂山璟。 毫无防备的扬起笑脸,像往日里千次百次的模样,笑着打着招呼。 “璟哥哥,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跟哥哥一起去赛场见你的未婚妻了吗?” 涂山璟微微一笑,踱步上前,动作轻柔的将手上粉红色的手帕拿了上来。 “刚才没有注意,你给我递帕子的时候,顺手就拿走了。 你现在年龄大了,不像小时候,所以我总要顾及着你的名声,这才给你送回来了。” 青姝笑着招呼对方坐在了自己旁边,毫不在意的接过自己的手帕。 “这有什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像亲兄妹一般。不过是个手帕而已,再说这又不是我绣的。 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模样,璟哥哥你何必如此小心啊。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要娶嫂子啦?所以才要避嫌呀。” 青姝满脸调侃的打趣对方,好像根本没听出涂山璟话里的深意一般。 面对如此单纯明媚的青姝,涂山璟目光微微一动,不过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调整了一番随即低头浅笑了一下。 “你也说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自是不在意这些。 无论我娶不娶妻,你都是我最重要的妹妹。” 说完这话,涂山璟好似不经意间,微微偏了偏头提起了另外一个人。 “说起避嫌,我倒是要说你两句,今天你可是把丰隆气坏了。 今日看着你和那位蓐收如此亲近,丰隆整个人都好像要炸了一般。 你光说我自己却不知道避嫌,可别把丰隆惹毛了。”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青姝眼睛唰的一亮,整个人仿佛焕发了别样的光彩。 “哎呀,璟哥哥,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可不要管我哥哥,他就是那个样子。 我跟哪个男的在一起,他都这个德性,他就是巴不得我嫁不出去。 至于蓐收,好吧,我承认我对他确实有点好感。 璟哥哥,你不觉得他很特别吗?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好像一个无用的书生。 可是我却能察觉到他好像有很强悍的力量。 而且为人幽默风趣,十分健谈,他还去过很多我没去过的地方,知道好多事情。 再说了,他长得斯文俊美,我有些想法也很正常嘛。” 青姝毫不客气地将自己想法说了出来,丝毫不避讳的模样,像极了往前的几十几百年。 涂山璟,目光微垂,轻轻笑了一下,在抬起头时语气中带着一丝亲昵。 “你呀,还小呢,哪里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不过是见到一个新面孔,觉得有趣新鲜,这才胡思乱想。 不过刚见一面,哪有那么多好感,可别因为一个陌生人伤了丰隆的心。” 青姝无奈的撇了撇嘴,哦了一声明显,委屈巴巴的。 眼见小姑娘根本不放在心上,涂山璟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劝着。 “馨悦,蓐收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可是你们真的不合适。 先不说别的,就说他是皓翎人,无论如何,伯父和西炎王都不会同意的,你明白吗。” 涂山璟目光灼灼的望着小姑娘,好像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似的。 这让一直无奈叹气的小姑娘,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唉呀,人家就是一说嘛,我知道的,我只是觉得他人真的很好呀。” 说着说着,青姝已然有点委屈了,一向娇生惯养的小姑娘,面色明显不太好看。 涂山璟得到的答案心情大好,连忙弯着笑脸哄着自己,这个不是亲妹妹胜似亲妹妹的妹妹。 “好了,别不开心了,我记得你之前说特别想养一只小灵狐,我已经给你寻到了,回来就送到你府上如何? 你不是说最喜欢毛茸茸了吗,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青姝并没有想象那般开心,而是烦躁的拨弄了琴弦,眉头皱皱巴巴的,显然没什么兴致。 “不要,我又不喜欢小狐狸了,我最近喜欢小狗,狗狗是我们最忠诚的朋友。 璟哥哥,你不是认识离绒家的人吗?听说他们的祖先是双头天狗,那他们肯定有很多可爱的小狗狗啦。” 小姑娘想一出就是一出,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至于会不会得罪人,会不会戳人家伤疤,她根本不在意。 反正会有人替她收拾烂摊子的。 像是找狐族要小狐狸,找狗族要狗,没准这丫头过两天都能找小相柳要蛇崽子呢。 反正不是找死的事儿,她不干。 果然这话一出,涂山璟也有些无奈,只不过还是宠溺的笑了笑。 “好好好,我帮你去寻些可爱有灵性的灵犬。只不过这话你可不能随意往外说。” 看到小姑娘重新展露笑颜涂山璟,这才松了口气。 得罪人就得罪人吧,就当是他不让小姑娘接近蓐收的赔礼。 不是,他非要拆散二人,他只是觉得这两个人实在不合适。 小姑娘最是娇气,日后竟然是要嫁在中原,当中原名副其实的小公主。 远嫁皓翎,那岂不是让人欺负了都不知道,作为一个从小看她长大的好哥哥。 涂山璟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小姑娘走出迷障。 长相思辰荣馨悦9 “哥哥,你看到防风小姐了吗?” 白天的宴会结束后,青姝望着跑过来献殷勤的哥哥,忍不住好奇的问着。 赤水丰隆将手上精致的菜肴夹到妹妹碗里,眼看着妹妹吃下这才满意的回答。 “看见了,箭术十分厉害,礼数也很周全,只不过眼神里面都是野心,我不喜欢。” 这里没有外人,赤水丰隆从来不会瞒着自家妹妹。 相比于他自己的白切黑,他更明白自家妹妹看上去单纯无害,实则心眼子也贼多。 毕竟是双胞胎,他再怎么宠爱也不得不承认,妹妹就是用这张无辜的小脸儿,迷惑旁人。 实则心里跟自己一样,心狠腹黑。 吃了一口哥哥赤水丰隆夹过来的饭菜,馨悦皱了皱眉头,娇气的向外推了推,明显不是太喜欢。 丰隆无奈地笑着摇头,一个摆手一旁的丫鬟立马上来把那菜端了下去,转身去换上别的菜。 “有野心怎么啦,你们男人有野心,就说是有上进心,我们女的有野心,你们就横竖看不上! 哥哥真讨厌!” 青姝在自家哥哥这儿,就是骄纵目的无法无天的黑芝麻汤圆。 偏偏遇到一个妹控狂魔,这一切自然就不用多说什么了。 自然是把人宠到天上去了。 果然听见妹妹一不高兴,赤水丰隆连忙低伏作小。 哄了半天才让青姝搭理自己。 “我不是说女人有野心不好,只是她又要有野心,又要装无辜,装还装不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偏偏她还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在那得意洋洋,我只能说涂山老夫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听到自家哥哥这么说,辰荣馨悦的心里才舒服了不少。 可能是因为与妹妹这几百年的朝夕相处。 见识到了自家妹妹那作天作地的模样。 赤水丰隆比原来更是长进了不少。 如今这形容词儿一针见血,倒是让青姝有些惊喜。 “哟,我哥哥这么厉害呢,一下子就能看出重点,哥哥可真棒!” 被自家妹妹差点夸成翘嘴的赤水丰隆,害羞的躲了躲,又拿起筷子开始给妹妹夹起爱吃的饭菜。 “好啦,都是你这小丫头教的好,这不是你教哥哥的鉴别绿茶的一百零八种办法吗。 古灵精怪的,怎么,难道你就喜欢那个防风小姐了?” 赤水丰隆说着眉毛微挑,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看着自己的妹妹。 青姝嘿嘿一笑整个人耍赖似的,靠在赤水丰隆的肩膀上。 “我就知道瞒不过哥哥,没错,我确实是喜欢璟哥哥。 可是他只把我当妹妹,我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啊。 现在眼看着他还有未婚妻了,我自然是不开心了。” 赤水丰隆叹了一口气,语气也有些无奈。 “馨悦,你喜欢璟,哥哥不介意,可你也只能喜欢千万别掺和进他们家的事儿里。 涂山家里面有太多乱子,也有太多不可言说的破事儿,哥哥不愿意掺和进去。 听话,以后哥哥会给你找一个能够让你拿捏的永远宠着你的保证,让你衣食无忧,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青姝明显有些不开心,整个人扭的像是麻花一样,被对方护在怀里。 “我不嘛!要是不选璟哥哥,四大世家里哪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你总不能让我嫁进那些小氏族里跟他们吃苦吧。 两国的王族就更别说了,我才不愿意掺和进他们里面呢。 皓翎没有王子,西炎又是我们辰荣家的敌人! 爷爷因为他们遭了那么多罪,我可不会嫁进他们家。 可是我也不想嫁给匹夫草草一生啊,算来算去不就个涂山璟吗。 要不然我嫁给谁啊!” 听到自家妹妹这么说话,赤水丰隆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没心没肺的,不可能真正喜欢一个人。 最多也就是觊觎人家的美貌,稀罕两天。 就像往日里无数次的喜好,玩腻了也就扔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不是辰荣亡国,自家妹妹就是金尊玉贵的王姬。 想要什么得不到,现在这样已经很委屈她了。 妹妹的亲事是时候好好想想了。 自己虽然心里舍不得妹妹外嫁,可是也不能总不嫁人啊。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都是打小开始相看。 这么一比较,也确实没有几个能入自家妹妹的眼。 赤水丰隆,一边心疼一边热狠狠的物色人选。 “四大氏族是不行了,西陵家败落鬼方氏隐退,涂山氏两兄弟又都有了人选。 只能在六大氏族里找了,可是说起来这适龄的小公子们,文武双全的也没几个。 大多又都早早的定了亲,剩下的几个花天酒地的,我自己都看不上。” 丰隆越想越觉得糟心,也忽然觉得挑来挑去涂山璟还是比较好的选择了。 “可是,璟拿你当妹妹,没有男女之情,家里又已经定了未婚妻,这要是把这事搅和了,怕是结仇了吧。” 不理会丰隆的担忧,馨悦妖娆一笑,意味深长。 “哥哥说的如此肯定,那我问哥哥,哥哥今日可看见了涂山璟,对自己的未婚妻有什么举动吗?” 馨悦这话说完,赤水丰隆犹豫了一下好似想起什么似的。 “说起来今天下午也没看见璟啊?他这未婚妻从出现到离开他都没在这儿啊?对啊,他人呢?” 青姝点了点自家哥哥的脑袋,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 “涂山璟哪里会在意他这个未婚妻是圆是扁呀,他下午巴巴的回去给我挑灵犬。 一个未婚妻见不见的又有什么重要呢。” 赤水丰隆眉头一皱,眼见自家妹妹得意的小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你的意思是,璟喜欢你!这怎么可能!你们都相处这么久,要喜欢早喜欢了。 你别是自作多…” 情字还没有出来,赤水丰隆就被自家妹妹瞪了一眼,立刻消声了。 “之前不喜欢,不代表未来不喜欢,有些人就是得到的太多,才会忽略眼前的美好。 等他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这就是人性。 我问你啊,哥哥,无论是从容貌还是从家世,我哪一点不比防风意映好啊。 就算她会箭术,是大荒第一神射手又能怎么样? 我们这样的人家难道还缺护卫和死侍吗,涂山璟会在乎这些吗? 他要的不过是让他家族满意的听话的妻子。 说句实在话,不是防风意映,哪怕是任何一个他母亲选定的女人,他都不会拒绝。 但是今天下午我不过浅浅的试了一下,他就方寸大乱。 你觉得在他心里是防风意映重要还是我重要啊。” 赤水丰隆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好呀!涂山璟这个王八蛋竟然在这给我暗度陈仓!我就知道接近你的男人都没安好心!” 长相思辰荣馨悦10 “馨悦,小心点!” 蓐收望着人来人往的人群,看着差点被绊倒的小姑娘忍不住伸出手来拦住了对方的腰肢。 小姑娘娇娇巧巧的,就连手上的腰肢都那么细那么软。 蓐收一时之间有点不想放开,却又紧顾着礼仪,不敢表现出来。 毕竟他也看出来了,眼前的小姑娘对他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更多的是自由的向往,和单纯的友情。 赤水秋赛的这几天,馨悦倒是跟蓐收成为了不错的朋友。 面对这么一个有能力又学识渊博的人。 青姝自然不会放过,虽然她一直做的都是拆人cp的活。 但是偶尔做任务的时候,青姝也喜欢放飞自我。 蓐收实在太符合她的口味儿了,她喜欢这种平日里玩世不恭打打闹闹,一遇到事儿却强悍镇静以一当万的能人。 所以虽然她的主要任务是涂山璟,但也不妨碍她给涂山璟添点不痛快。 所以这段时间,青姝不停的主动接近蓐收。 这让身份尊贵,身边没有什么闲散女子的蓐收,很快就有些沦陷了。 没办法,别看他强大,但实则还很纯情。 毕竟他从小就被皓翎王养在膝下,跟着阿念玱玹一起长大培养。 身边也没什么可以近身的平等阶层女子。 除了阿念,可这位王姬,就是个胡搅蛮缠的小霸王。 张嘴玱玹,闭嘴玱玹,根本不把蓐收放在眼里。 明面上三人青梅竹马,实则他就是一个大灯泡。 当然了,要是一直这么相处,时间久了身边就这么一个女子,他对阿念多少也会有些想法。 毕竟阿念身份高贵,容貌还算不错,又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蓐收洁身自好,很少和女子相处,平日里都是在军队或者是在学习。 处在了那个懵懂期,难免会对身边的女子有些情感。 到时候就算阿念对他没意思,男人呐,哪里又能没有别的心思呢? 当然了,这里有没有皓翎王的算计就说不准了。 毕竟人家可是给自己闺女找了两条退路,谁知道蓐收是不是那条退路呢? 不过如今青姝出现的刚刚好,蓐收刚刚崭露头角,年岁刚好。 一切都是最正好的时机,少年人难免心思遐想。 这段时间的秋赛二人除了比赛,更多的时间就是在一起游玩。 蓐收见识到了与阿念那个刁蛮王姬完全不一样的女子。 他们一样的活泼,一样的明媚,但是青姝却不会对他恶语相向。 更不会对他指指点点,言语贬低,处处拿着他给玱玹作陪。 相反,这个姑娘让他验到了平等尊重,还有一丝别的情感。 这让大名鼎鼎的蓐收大人,自然想入非非。 今日是青姝为了庆贺蓐收获得冠军,特意带人出来游玩的。 热情明媚的青姝,立志要带自己认识的这个新的好朋友玩遍轵邑城。 无拘无束的小姑娘,像风一样自由,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间,带着银铃般的笑声和明媚如同春水的眼光。 蓐收承认他有点醉了,醉在了对方的眼眸里。 只是一想到对方的身份,蓐收还是忍不住有些犹豫。 只不过当蓐收此时此刻搂住少女的小蛮腰,他又把那些犹豫都抛到了脑后。 因为他知道如果错过了这次他可能再也不会遇到这么合他心意的女子了。 青姝是他见过最特别的女子。 她有的时候会很乖,娇娇软软的像一只小兔子,可急了的时候又会咬人。 但是一点都不疼,好像只是在表明她的态度,那般活泼鲜活。 她不是不学无术的世家贵女,无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都能与他聊得来。 就连那些娇娇女们不屑一顾的灵力武功,尊贵如辰荣馨悦,她也是手到擒来,肯下功夫。 她是一个坚毅又柔软,善良又调皮,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抱负,却又听话的让人心疼。 她复杂的像是一个世界大难题,蓐收只觉得这几天见到了她的无数面。 但是哪一面他都很喜欢。 “谢谢你蓐收哥哥,哎,你看这个好看吗!” 少女很自然地道了谢,就从他的怀里躲了出去,眼睛立马看向了旁边的摊子。 兴致勃勃的拿起了一张青龙面具。 那面具威风凛凛的做工精细,色彩明艳,一看就绝非凡品。 能在众多摊贩中找到这个,可见馨悦真是有运气。 “哇,这个也很好看啊!蓐收哥哥你喜欢哪个呀!” 馨悦拿起来一张红色彩绘的狐狸面具,将他和那张青色立绘的青龙面具,一齐递到了蓐收面前。 兴致勃勃地向他展示自己发现的小惊喜。 “我喜欢这个。”蓐收望着对方手中的狐狸面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是看到她手中的青龙面具,蓐收忍不住耳尖一红,立马指向了青龙。 毕竟那是他们族群的图腾,正是蓐收的真身。 他希望小姑娘能喜欢那个。 青姝得到了答案,立刻将手中的青龙面具递给他。 “好,那这个给你,你带青龙面具,我带狐狸面具,这样我就不用带斗笠了。” 小姑娘说着摘下斗笠就要把狐狸面具戴上,蓐收看着手中的青龙面具,指尖微微用力。 连忙伸手制止对方的动作,结结巴巴的开口道。 “我来吧,我帮你带,要不你还是带这个青龙吧,这个狐狸好是好,但是感觉眼睛这里有些粗糙,万一刺到你眼睛怎么办。 还是这个青龙好,我给你带上吧。” 青姝一愣好像没反应过来一样,乖乖的点了点头,笑着将斗笠拿了下来。 眼睁睁的看着蓐收走到自己面前,刚准备将手中的面具给馨悦戴上。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清朗温润的声音。 “青龙面具虽好,可是看上去有些大了,馨悦的脸比较小,戴上这个面具可能会不舒服。 反倒是这狐狸面具,小巧精致,更适合女子,丰隆,你觉得呢。” 一青一绿,两道身影走来,明显就是赤水丰隆和涂山璟。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青姝立马回头看去,看到熟悉的人影,脸上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只不过下一刻立刻就撅起嘴来,有些不高兴了。 “哥哥,你怎么又穿这个绿色了,我跟你说了,绿色不好,女孩子穿点绿色没什么,男的不行!” 赤水丰隆,摸摸脑袋,满脸疑惑,一旁的蓐收也疑惑的望向赤水丰隆。 “这绿色锦袍挺好看的呀,显得赤水公子,英俊挺拔,尊贵非常,哪里不好了?” 青姝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又看了看蓐收,犹豫了片刻,这才用小手挡着嘴巴,凑到了蓐收耳边。 长相思辰荣馨悦11 “她们都说绿色是被绿的意思,男孩子身上要是穿点绿,容易被媳妇儿戴绿帽子。” 少女温热的呼吸,顺着对方的语气吹打在蓐收通红的耳尖上。 两个人这副亲密的模样,属实有些碍了别人的眼。 只不过这两人丝毫没有察觉,或者说馨悦没有察觉。 只是眼睛亮晶晶的和自己的小伙伴诉说着自己的神奇发现。 “就是这样,知道了吗!蓐收哥哥你以后也少穿绿的,对你的名声不好!” 蓐收长得高高大大的,为了听到小姑娘的耳语,刚才微微侧身。 如今听到了这话,整个人只觉得耳朵痒痒的,酥酥的,浑身麻了半边身子。 哪怕如今青姝已然离开,这单纯少年还是忍不住红了脸,整个人神不思蜀地跟着点头。 没有半点灵魂,像极了一个木偶。 而这一切都被对面的两个男人看在眼里。 赤水丰隆,眼底闪过一抹暗光,面上还是那一副憨厚的模样。 反倒是涂山璟,一张笑脸,难得有点严肃,不过在下一瞬却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 只是那精致的狐狸眼,随着狭长的睫毛微炸,不知道遮掩了什么。 “好了,馨悦,不要再说你那些歪理邪说了。再说了,你以为转移话题我就不生气了吗。” 赤水丰隆主动开口抢过妹妹手中的狐狸面具,宠溺的伸手点了点对方的眉心。 目光炯炯,笑意盎然。 青姝娇气的哼了一声,将脸转向了蓐收。 “蓐收哥哥,我转移话题了吗?我明明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偏偏有人要污蔑我。哼。” 蓐收摸了摸鼻子,没敢掺和进这兄妹二人的斗争。 赤水丰隆才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呢,或者说他就是故意的。 直接拉住了小姑娘的胳膊,把人拉到了自己面前。 “好你个不讲理的馨悦,你难道忘了,你早就答应了今日和我们相约游湖的。 亏的璟还有我一大早晨就过来找你,谁知道我一问丫鬟人没了。 连个口信都没留,成天就知道往外的疯跑。 你最近可真是玩疯了,以前让你出来你都不出来,最近就像插了翅膀似的,一天在家里都呆不住。” 赤水丰隆,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蓐收,对方看到之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心中显然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是却意外的有些甜蜜。 青姝瞪大了眼睛,左右转动犹豫了一下,好像在回想什么似的。 “有这么回事儿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赤水丰隆恶狠狠的捏了捏馨悦的小耳垂,模样装的很正,但实则没用什么力气。 “上个月答应的,转眼你就忘了!亏的璟特意留在轵邑城,还没有回青丘,人家为了赴约,可是连未婚妻都没来得及见。 你这小妮子,一转眼竟然忘了,还真是重色轻友啊你!”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明显是想给自己妹妹遮掩一下。 但在场的都是高等神族,耳聪目明谁又能听不清呢。 “好了,丰隆,也不是什么大事,馨悦想来也是最近遇到了玩伴,一高兴把这事忘了。 不过正好今天遇上了,正好船早就准备好了,倒也不耽误什么。” 青姝听到这话立马喜笑颜开,甜甜的朝着涂山璟笑了笑。 “璟哥哥,你真好,都怪我最近玩疯了,上个月的事儿我都给忘了。 不过过两天蓐收就走了,我刚认识的朋友,自然想多跟他玩一会儿了。 要不今天我们一起去吧,对了,蓐收哥哥,你跟我们一起去吧,人多热闹嘛!” 涂山璟一直微笑着负手而立,刚才他那话就是想要蓐收主动告退。 哪成想这小丫头不按套路出牌,竟然要拽着别人去他为她建造的船里玩。 眼看着对方被小丫头迷得晕头转向的。 涂山璟忽然觉得对方才应该是狐狸精才对。 自己这个狐狸还真没什么吸引力。 不过想到了防风意映,涂山璟眼神暗了暗,没有再说什么。 最后一行四人开开心心的坐上了这艘涂山家亲自打造的大船。 只不过上船的时候,小姑娘早已戴上了青龙面具。 至于那个狐狸面具,则是被赤水丰隆,随手扔给了涂山璟。 兄妹二人毫不在意的模样,果然是一脉相承的粗神经,没心眼儿。 反倒是蓐收望了望对方手里的狐狸面具,笑得越发真诚。 “哇,哥哥快看,那有一只大鱼怪!” 上了船的馨悦就像撒了欢的野马,一会儿撒一网鱼,一会儿拿个钓竿,一会儿蹦蹦跳跳,一会儿欣赏天空。 这会儿正趴在栏杆上看海呢,忽然就发出了一阵惊呼,吸引了三个男人的视线。 这三个男人原本正在船上烤鱼,没办法,谁让小祖宗想吃呢。 各显神通了半天,这鱼还没烤好呢,小祖宗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了。 听到大鱼怪,赤水丰隆连忙来到船边,望着兴致勃勃的妹妹兄妹二人对视一眼,丰隆立刻高声呼道。 “太好了,这种深海鱼怪很少见,我下去看看,你之前不是说想要鱼丹吗,这鱼要是有鱼丹,我就给你做成首饰。 到时候你就可以在海里尽情游玩了。” 赤水丰隆,说着脱掉外衫就想往下跳,一旁的蓐收望了望不远处的大鱼怪。 “你喜欢鱼丹?” “嗯。”小姑娘点着头肯定的回答。 蓐收听到这话,立刻笑得温柔,拉住了,准备跳下去的赤水丰隆。 “丰隆兄,还是我去吧,我们皓翎四处环海,青龙部更是水中佼佼者,就让我帮馨悦去看看。” 说完蓐收直接跳入水中,仿佛是为了炫技一般,一个巨大的龙身展现直追海怪而去。 那速度之快,叫人目不暇接,青姝震惊的张大了嘴。 “蓐收哥哥,竟然真的是青龙!” 赤水丰隆,羡慕的望着巨大的身影。 “皓翎青龙部有神龙血脉,蓐收更是嫡系子弟,原身乃是少见的青龙,是可以直接在海中任游的神族。 比起那海底妖王,九命相柳,对方更加强大,毕竟什么东西都有血脉压制。 说起来能让他们现出原形的,可真是少之又少了。” 赤水丰隆调侃的看着自家妹妹,青姝瞬间捂着小脸嘿嘿直笑,明显是情窦初开的样子。 涂山璟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望着小姑娘,心头叹了一口气,攥紧衣襟的手微微松开有些怅然。 长相思辰荣馨悦12 威风凛凛的青龙,本就做好了要在心上人面前展示的想法。 所以青姝实在是在对方身上开了眼界。 那威武的龙身,锐利的龙爪,无一不在展示着他的强大。 青姝有一瞬恨不得立刻扑过去。 毕竟这家伙太符合自己的心意了。 但是一想到这次的攻略目标是涂山璟。 青姝又忍耐了下来,菟丝花嘛,怎么可能只缠绕一种植物呢? 像她这种人自然是要广撒网一片又一片了。 不过为了不玩脱了,小姑娘还是十分克制自己的。 只不过当看着对方冲出水面,将一颗鱼丹红送到自己面前时,青姝还是兴奋的直蹦。 “哇,蓐收哥哥你也太厉害了吧,竟然是鱼丹红!还这么纯净,真是太厉害了!” 蓐收笑着用法术清除自身的水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涂山璟,凑到小姑娘面前自顾自的殷勤着。 “听说赤水氏自幼就在水边长大,若论泗水之术,也算得上是天下无双。 我如今也只不过是在丰隆兄面前卖弄罢了。” 赤水丰隆,连忙摆手,欣赏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和馨悦一模一样的桃花,眼里闪着星星。 很显然,这兄妹二人都十分慕强。 赤水丰隆对于蓐收也有了些许好感。 “蓐收兄你真是太客气了,若论对水的掌控,谁又比得上你们青龙族呢。 你今天可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这纯净龙族的血脉已经很少了。 没想到蓐收兄的真身竟然是青龙,那可是海中霸主,真是失敬失敬啊。” 得到了心中大舅子的认可,蓐收抿唇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他承认他就是故意卖弄,谁让这小姑娘身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男人呢。 这些日子的赤水秋赛,就算小姑娘一向深居简出。 可是重大的场合还是露了几面。 就这几面,就不知道让他吃了多少飞醋。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没身份,没资格吃醋,可是一想到小姑娘的天真明媚,没心没肺的模样。 蓐收自然充满了危机感。 他生活了好几百岁,终于有了个喜欢的姑娘。 他可不想磨磨唧唧的让别人得了先手。 别以为他看不到,涂山璟对小姑娘的在意。 明明已经有了未婚妻,还处处与自己争锋,这狐狸崽子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但不管怎么说,蓐收都有信心,自己比那只狐狸更适合馨悦。 毕竟馨悦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定然是不会愿意跟别的女人抢一个男人的。 他哪里知道小姑娘就喜欢抢别人的,倒不是缺那一口,纯粹是为了刺激。 但是现在蓐收敢肯定,小姑娘心里应该更偏向于自己。 “馨悦,有了这鱼丹,你便可以在海底下自由游玩儿了。 到时候做成首饰,精美又好看,如果你喜欢就跟我说,我有机会再给你多寻一些。” 蓐收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小姑娘,就差把自己的心意张嘴说了出来。 身后的赤水丰隆轻勾唇角,握拳咳嗽了一声,连忙上前打断二人。 蓐收虽好,可他妹妹可是盯上涂山家了。 只要妹妹掌控的涂山氏,整个中原就彻底以他们赤水为尊了。 到时候他妹妹就是整个中原名正言顺最尊贵的女人。 就算是西炎王,也要掂量掂量。 “馨悦,看看得了,这么珍贵的东西,快还给蓐收兄。” 蓐收听了这话刚要拒绝,就见馨悦撅着小嘴儿,可怜巴巴的看向蓐收。 “蓐收哥哥,你就转让给我吧,我愿意出高价。” 蓐收瞬间心头一软连忙解释。 “我刚才都说送给你了,自然就不用花钱了,这鱼丹虽然珍贵,可是我是龙族,根本就不用这些。 本来就是你发现的鱼怪,我只是顺手为之,你不用听丰隆兄的。” 馨悦这才喜笑颜开的接受了这宝贝,直接拿着鱼丹朝着在场的三个人显摆。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很是开怀,又想起了刚才的烤鱼,瞬间又回到了美食上。 馨悦食指不沾阳春水,根本就不会这些东西。 所以就坐着看着三个人烤鱼。 平静的大海上波澜壮阔,落日伴随着余晖跌进了海面。 彩霞伴着天边的云朵,渲染出一幅美丽的画卷。 望着漫天的黄粉色,馨悦忽然来了兴致,拉住涂山璟的胳膊。 “璟哥哥,你别烤鱼了,让我哥哥和蓐收他们来吧。 今天的落日这般美丽,不如你抚琴一曲,我为你伴舞如何。 如此美丽的大海,合该有一场歌舞。” 涂山璟感受着胳膊上的触感,微笑着点头答应了。 看着小姑娘,因为自己的一个点头喜悦非常的模样,涂山璟只觉得今天一天的郁气都尽数消散。 青丘公子闻名大荒,除了他的身份地位,最重要的还有他的能力。 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无论哪一个都是大荒顶尖的存在。 如今的涂山璟为了博美人一笑,特意拿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一把十分名贵的古琴。 随着悠扬动听的琴声,伴着夕阳默默的余晖,青姝在三人面前尽情起舞。 馨悦不是歌姬舞姬,自然不会跳那些搔首弄姿,狐媚勾人的舞蹈。 为了符合自己的人设和身份,馨悦特意跳了一曲祭神之舞。 那是用来祭祀的舞蹈,当然不是这个世界的舞。 从未见过的舞步,优美柔软的线条,不带半分魅惑,却有着十分神圣的无瑕。 天边落日的金黄余晖,照耀在大海和小姑娘的身躯上,让这一切都好像发着光一般的美好。 踢腿,弯腰,旋转,抬手,小姑娘的表情始终带着欢愉的笑,那么幸福纯美。 也感染了在座的三个男人,忍不住认真观赏。 今日的馨悦,穿了一身粉色的纱裙,裙摆处坠着无数精美的蝴蝶刺绣。 此处虽是海上,可是馨悦所到之处,运用了灵力,所以步步生莲,配上者辽阔的天空和大海,美的如梦似幻,见之难忘。 今天的一切都很美,就连海风吹落的发丝和裙摆舞动的方向都美得令人心醉。 只可惜这一切的美只有三个人看见了。 但好在有人真心欣赏,青姝此舞也不算白跳了。 长相思辰荣馨悦13 “馨悦,馨悦。” 寂静的卧室中,一片月辉洒下,香炉里上好的香料缓缓升起。 涂山璟,从睡梦中惊醒,狼狈的望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有些苦笑。 自从那天的一舞过后,涂山璟才彻底意识到,他一直以为是妹妹的人,早已经悄然长大。 是个足以让男人动心的女人。 那场美得惊心动魄的舞蹈,终究还是让涂山璟入了心。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和母亲选定的未婚妻,涂山璟只能把一切压抑在心里。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族利益重于一切。 赤水一族太过强盛,家里之所以为他挑选了防风氏,不也正是为了防止自己的妻族太盛。 到时候会谋取涂山家的利益吗? 所以他与馨悦注定是不可能的,他需要的是一个文静贤惠的妻子。 一个能够让他带得出去的涂山是宗妇。 至于馨悦。 她很好,却绝对不适合嫁入涂山家。 他们两家若是联姻带来的后果太大了。 不说西炎那边是否会担心,就说自己的家族那些长老们,也怕是会担心赤水对涂山的谋划吧。 早就明白这一切的涂山璟只能压抑着自己的心。 只是每每午夜梦回时,他还是忘不了那一抹绝美的身影。 他抚琴,她跳舞,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他们在那艘船上,相拥,相爱。 只是可惜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永远不会发生的梦。 一想到馨悦对那个叫蓐收的小子十分特别,涂山璟就忍不住一阵苦笑。 皓翎青龙部的蓐收,一个未来可期的能臣。 出身高贵,能力卓绝,又能讨馨悦喜欢。 他好像哪哪都好,好到让他找不出理由来让馨悦讨厌。 可是,心里那抹不甘,终究还是让涂山璟不能释怀。 “二少主,可是有事?” 门外传来了侍女担心的声音,涂山璟叹了一口气。 “无事,你们回去休息吧,不用守着了。” “这,是。” 像他们这种贵人,就连睡觉都要留着几个奴才守着。 如今听见自家主子吩咐,门外的奴婢也只能乖巧地退下。 只留涂山璟,支起身子,仰望着窗边的月色。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他的父亲。 那个为了家族娶了母亲,却真心喜欢上了一个奴婢,愿意与其同生共死的父亲。 就在两年前母亲去世,因为哥哥的态度巨变,涂山璟才从奶奶的口中知道了些许从前从未知道的事情。 关于大哥的身世,关于父亲的死因关于母亲一辈子的悔恨。 涂山璟忍不住有些苦笑,涂山家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情爱。 防风意映才是最适合他的人选。 至于馨悦,涂山璟,甚至连提都不敢提。 馨悦不是当年母家的小丫鬟,更不会无缘无份的和自己苟且。 所以自己根本也没有机会和对方同生共死了吧。 涂山璟此刻忍不住唾弃自己。 馨悦是那天边皎皎明月,自己因为痴心妄想,竟然把他比作大哥的那个奴婢母亲。 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而他有了前车之鉴,自然也不会重倒父亲的覆辙。 涂山家需要一个清醒理智的族长。 而他,一定可以做到。 同一片星空下,青姝听着系统的转播,忍不住偷笑。 这涂山璟还真敢想,不过他想的倒也没错。 现在的涂山璟自然不会像未来那般恋爱脑。 他拥有着世间最美好的一切身份,地位权力。 所以他就是喜欢自己,也不会如此全心全意。 在他的心里家族更重要,奶奶更重要。 所以他还是可以克制住自己内心那纷涌而起的感情的。 只不过想到涂山篌的准备, 青姝意味深长的笑了。 她要的可不是意气风发的青丘公子。 她要的是以自己为主,离了自己就活不了的狗。 虽然这个世界的主要任务是拆cp。 涂山璟是自己不得不攻略的人物。 但是青姝也没打算对对方低伏做小。 涂山氏的一切,她都很喜欢。 这些海量的资源和无尽的财富,以及这背后带来的奢华无度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 赤水,和辰荣很好,但是像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嫌养料多呢? 菟丝子,无花无叶,只有那不停盘绕的藤蔓。 他们可以生长得很长很长,可以吞噬周围的一切植物。 回想自己攻略的,那成百上千的对象,青姝忍不住笑的开怀。 多亏了有他们,才能让自己这个谁都看不起的菟丝子成为如今掌控所有植物的花神。 自己一定要更加努力,得到更多,更多,更多! 涂山篌,快点儿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是有趣的分界线…… 清水镇,酒铺隔壁。 “馨悦,你受苦了。” 赤水丰隆看着周围的环境,整个人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捏着自己妹妹的手,又心疼又无奈。 青姝抱着对方的胳膊亲昵的蹭着。 “哥哥,我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吗,我们布局了这么久,马上就要收网了,哥哥可不要坏的事。” 赤水丰隆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暗芒,捏了捏自己妹妹的小鼻子,带着豪情万丈。 “妹妹放心吧,哥哥已经期待好久了,到时候哥哥一定让你做这整个天下最幸福快乐的人。” 赤水丰隆是有野心的,要不然他也不能在原着里追随,什么都没有的玱玹,单看他在原着中走的每一步,没有一步错的,就可以知道赤水丰隆绝对不简单。 如今有了青姝这个心眼子贼多的妹妹,这兄妹二人强强联合,早早就算计了涂山家和未来的大荒之主。 如今青姝借着天时地利,早早的就搬来了清水镇。 特意选了玱玹未来开酒铺的地方,买在了他的隔壁。 一方面是为了等涂山璟,另一方面就是为了等玱玹。 在青姝有意无意的透露之下,赤水丰隆早就把注意放到了这位无权无势的王孙身上。 经过多年的调查和走访,终于确定了玱玹的能力。 身在皓翎,有皓翎王的全力栽培,眼看着把对方唯一的女儿都给糊弄到手了。 身在西炎,又是嫡出一脉,虽然没有根基,但是五王七王实在愚钝。 他们的那些孩子们更是一个个纨绔,到底没有一个是中兴之主。 平心而论,矮子里面挑高个,还就玱玹有个人样。 赤水丰隆也不得不赞同自己妹妹的说法。 老西炎王只要不糊涂,就不会把江山交给那堆废物。 所以这兄妹二人早早就开始布局。 为了赤水的未来,为了妹妹日后的完美人生和自己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的权欲之心。 只能顺着妹妹的心意让他来清水镇这个破地方布局一二。 毕竟这涂山璟已经被折磨两年了,按照自己等人安排的内应。 涂山篌也是时候要玩腻了。 到时候只要自己安排自己的手下把这涂山璟整到清水镇来。 这满身破碎,什么都没有的涂山璟,还不乖乖被自己妹妹拿捏。 赤水丰隆可不相信,这天底下有人能逃过自己妹妹的算计。 到时候赤水涂山背后所代表的势力,足以让自己妹妹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 长相思辰荣馨悦14 “六哥,抓药!” 馨悦带着丫鬟走进了回春堂,笑意盈盈的看着篮子里今天买回来的好东西。 这清水镇虽然偏僻了些,也落后了一些。 可是这民间的东西有民间的野趣。 一些手工制品和特色玩意儿倒是让青姝玩的不亦乐乎。 来到清水镇有些日子了,青姝特意开了一家花店。 说真的,这花店真是干赔不赚。 这清水镇的人家也都知道,这花店是外面贵族大小姐开的。 人家根本不为了挣钱,就为了玩儿。 指不定过几年就走了。 一开始众人对那店铺避之不及,毕竟那些贵族对于普通人来说,带来的麻烦可能是毁天灭地的。 可后来他们发现那花铺老板,不但为人和善,而且性子极好。 之所以来清水镇,只是过来游玩的。 玩个三两年玩够了,转身就走了,所以慢慢的众人倒也不再害怕了。 相反,花店的老板时不时的做一些促销。 众人也发现了花店很多的新用途。 比如花瓣泡澡的香包,用花做出来的胭脂,还有鲜花制成的糕点。 反正他们这店铺就像开着玩儿一样,各种新鲜的东西有的是。 弄的那些年轻的小姑娘和孩子们,经常会去周边看看。 遇到感兴趣的也会买一些,日子久了众人倒也习惯了这位娇小姐的闲情逸致。 小六听到了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连忙乐呵呵的跑了出去。 “来了来了!” 馨悦一眼就看见了笑的直呲牙的小六。 立刻拿出手中的单子,开心的递给了对方。 “六哥你可算出来了,上次我让你进的药草,你进了吗?” “进了进了,准备了不少呢,保准够你霍霍的。” 小夭开心的回复着对方刚说完,立刻尴尬的捂住了嘴。 “我的意思保准够你使用!研究!嗯…发明!” “噗嗤,好啦,六哥就别说客套话了,咱们可是老搭档了,快点儿吧,我回去还等着做菜呢。” 馨悦不计较对方的冒犯,反而十分随和。 毕竟这位可是未来的大王姬呀。 自己还要等着对方帮自己把涂山璟救活,在此之前对方还有用。 想到这段时间的有意结交。 青姝笑得一脸灿烂,他可是看透了。 这小六嘴上想过平凡的日子,说着不想惹麻烦,害怕跟那些大人物掺和上。 可心里怕是还没忘记自己王姬的身份。 所以她与这清水镇格格不入,看似混入其中,实则谁都没放在心上。 无论是老木麻子还是串子,在他心里都是他养的宠物。 真正能让他入心认真当朋友的,只能是跟他同等阶层的人。 清水镇的那些人随便说两句话还行。 小六明面上跟她们都挺好,实则根本没有把他们任何人当成朋友。 大概是心底的那份隐秘的高贵吧。 如今馨悦这个明显大家出来的贵族,只是随意与对方交往了几次,就让他好感倍增。 现在两人的关系明面上看不出来。 可实际上小夭心里,应该已经把馨悦的重要级别安排在了,清水镇很多老邻居的上面。 毕竟这才是他这个阶级应该能真心交到的朋友。 人心不外如是。 “哈哈,你啊,可真会折腾,这次又折腾出什么好东西来,到时候可要先给我尝尝呀。” 按着方子上的东西抓药,小夭一边抓着一边乐呵呵的。 那是打心眼儿里的真心高兴,可比平日里那表演式的虚伪强多了。 “那当然了,这可是我们家小姐特地研发出来,用来提鲜做菜的好东西,我们家小姐给他起名字了,这个配料以后就叫十三香。 这十三种药材混合在一起用来做饭那是做嘛嘛香。” 站在一旁的小丫头扬起了下巴,十分与有荣焉。 这副单纯的模样看的小六哈哈直笑。 大概是因为小丫头没有看不起他,更没有因为他是老百姓而高高在上。 在他看来,馨悦是贵族,她的丫鬟却能如此平易近人,可见是真心把他当成了朋友。 所以小六干起活来越发卖力了。 “哈哈哈,是是是,上次做的那个酸梅汤啊,那可真是太好喝了。 我都没想到我这药店做出的酸梅汤竟然能卖得这么火爆。 这次这十三香啊,也一定是个好东西!” 八角、?花椒、?肉桂、?丁香、?小茴香、?白芷、?砂仁、?肉蔻、?陈皮、良姜、干姜、木香……。? 玟小六,把这些药材仔细的包裹好,开开心心的拿出了一个小篮子放在了里面。 “好了好了,馨悦老板快拿着吧。” 一旁的小丫头见状欢欢喜喜的接过篮子,将钱包里的钱币递了过去。 “好好好,慢走啊。” 送走了两个袅袅婷婷的身影,玟小六乐呵呵的掂着钱袋。 一转身便看见了从后院进来的老木直接将钱包扔了过去。 “哟,干什么呢?这么开心。”老木接过钱袋子看着玟小六笑呵呵的脸忍不住问道。 “这不是挣钱了吗,鲜花铺子的馨悦老板,又从咱们这儿买了一堆没用的东西,这次可赚大了。” 老木一听这话开心的打开钱袋连忙数着。 “好家伙,这馨悦老板可真够大手笔的。” 玟小六笑呵呵的坐在了正厅的躺椅上,将腿翘到了桌子上,显然十分得意。 “小姑娘嘛,好糊弄,像这种贵族啊,最好挣钱了。这不刚才说了,等祸害好了,还请我去尝尝他们新研究的东西呢。” 老木看着玟小六不着调的样子,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看看你一天东倒西歪的,哪有个正经样,人家馨悦老板性子好,不跟你计较,你别老欺负人家。 人家可是高等神族有大来头的,你就不怕得罪了人家。” 听到这话,玟小六哼了一声,十分不屑的说道。 “高等神族怎么了,人家就是愿意跟我交朋友,再说了,这馨悦老板都在这生活一年多了,她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呀。 就是一个没长大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不会那么轻易计较的。 这不是听说麻子快娶亲了,这才特意订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你还真以为人家缺了点东西啊,人家这是把我当朋友了,这才帮个忙。你呀,真是死脑筋。” 长相思辰荣馨悦15 老木听见这话,乐呵呵的点了点头,心中也不禁感慨着。 这馨悦老板为人真是单纯善良可惜了,人家是高等神族,看不上小六。 要不然这么好的姑娘跟着小六一定能好好过日子。 正说着话呢,麻子和串子,从后院一溜烟的跑进来。 直接朝着玟小六躺着的地方走去。 二人你推我嚷的明显是有话不敢说。 最后还是麻子老实被推上前来,尴尬的说道。 “六哥,那个我发现咱们后院河边有个叫花子。” 麻子一开口串子也跟着走了,上来连忙点头。 “对对对,浑身是伤也太可怜了,要不咱们救救他吧。” 玟小六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儿,直接抬腿就踢。 那个叫花子,他早上出去刷碗就看见了。 这么多年,他一个人一路走来,什么苦难没见过。 这清水镇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人,天下人谁不可怜? 他能拉着这老弱病残长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哪有那么多闲心去救别人。 好吧,就算他有一丝不忍,可是打心眼儿里,他就不愿掺和上麻烦。 所以一边提着麻子串子,一边嘴里嘟囔着。 “让你可怜,让你可怜,这清水镇谁不可怜!成天的发善心,你们自己都活不起了! 还不给我滚,赶紧干活去,成天天的除了不干活什么都干!” 麻子串子被踢的赶紧就跑一窝分散了,只剩下老木看着小六无奈的摇了摇头。 “孩子长大了给他们点面子,别老成天打打骂骂的。这麻子眼看着就娶媳妇儿了,让人看见多不好。” 老木张嘴说着,其实确实赞同小六的话。 这天下可怜人多了,他们能有今天也是摸爬滚打过来的,要想救哪里救得起啊。 再说了,他打心眼里就只想过着平静的日子,压根不想招惹那些麻烦。 所以面对小六的话,他心里也是十分赞同的,就是有点心疼自己亲手拉扯起来的的孩子。 “行了老木,我知道怎么回事,不说了,今天为了等馨悦老板,我这都没出去。 她这好不容易把货取走了,我现在出去走诊了,你好好看店,我走了。” 背起了药箱玟小六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回春堂的大门。 想着中午可能就要吃到,馨悦送来的新奇东西忍不住嘴角带笑。 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她是真的把那个姑娘放在了心上。 就像是一直孤单的人,找到了一个非常要好的闺蜜。 虽然因着他现在身份的问题,有些事情他不能表露出来。 但是不得不说对于馨悦,玟小六已经把对方当成了好朋友。 而此时正在小摊处挑着小玩意儿的馨悦,高兴的让摊主在自己的眉间印了一朵梅花。 这摊主是个女子,平日里卖些自己做的出差首饰和特色腌胭脂。 今日摊上还有不少印章式的装饰,各种各样的形状可以直接沾了胭脂印在脸上。 馨悦试的是梅花样式,那一抹嫣红的花瓣,让馨悦整个人更加美上了三分。 心情大好的馨悦正拿起小镜子臭美的照着。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巨力,直接拉扯着自己的胳膊,把自己搂进了怀里。 吓了一跳的馨悦,整个人都呆住了。 还是一旁的丫鬟反应过来直接就要推开玱玹。 “你干什么!敢对我家小姐无礼!” 出门在外的馨悦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莹莹似水的眼睛,额头的梅花映刻,更让她添了三分妩媚。 在那男人的纠缠中,素白的面纱,勾到了他胸前,馨悦的容貌就那么直直的展露在男人的面前。 玱玹原本激动的神情变得有些呆滞。 直到被小丫头推开,还是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 “啪!”一个巴掌甩在了玱玹脸上。 馨悦愤怒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下流!” 玱玹不可置信的捂着脸,却在听见对方的话时,发现了对面的女子已经羞红了脸,怒气冲冲。 这才连忙道歉。“对不起姑娘,我认错人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想要唐突姑娘的意思。” 馨悦愤怒的瞪着眼前的男子。 那张绝美的小脸上,因为怒气显得张牙舞爪的像极了发飙的小猫。 “流氓!哼!” 说完转身带着丫鬟,扭头就走,玱玹急切的上前走了两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放下手,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去。 直到这时,不远处的阿念追了上来,望着自家哥哥通红的脸。 满脸疑惑的说道。 “哥哥刚才怎么了!你脸怎么红了!” 玱玹遥遥的望着那姑娘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了,这才听见阿念对自己说的话。 掩饰性的转移目光,整个人难得有些慌乱。 “没事的阿念,刚刚只是误会,我认错人了。都是误会,没事了。” 阿念心疼着看着哥哥的脸还想说话,却被玱玹打断了。 “对了阿念你不是说想听故事吗?我早早就打听好了,这里有个清水灵石,讲各种故事。 老桑已经提前去了,我们也赶紧去吧。” 阿念哼了一声,明显不高兴哥哥被打,刚想低头说两句,却看见了自家哥哥胸前勾着的面巾。 “这是什么!” 玱玹低头一看,一个女子面纱正挂在自己胸前。 想到自己刚才孟浪的动作,和那姑娘气哄哄模样,玱玹忽然觉得耳根有些发红。 连忙想要将面纱拿下,却发现那面纱勾住了自己胸前的一个配饰。 玱玹看着阿念愤怒想要将面纱拿走的模样,立刻眼疾手快的将其拿到身后,连忙哄着小祖宗转移注意力。 而此刻撩动了玱玹一池春水的青姝,早已故作怒气冲冲的带着丫鬟来到了河边。 早在涂山璟出现在那里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有暗处的人给自己报信了。 毕竟这涂山璟之所以能顺利来到清水镇,自己这一方可是出了不少力。 要不然这次他还真没准死在半路上。 只不过青姝并没有着急,而是让他先再受辱两天,眼看着玟小六放弃救治他。 这时候自己在过去没有了所有希望和生机的涂山璟,才会真正的向着自己。 当然了,至于如何把握时机不让对方截胡,这一点青姝拿捏的很到位。 这不当小姑娘装作怒气冲冲的来到河边撒气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只剩一口气的涂山璟。 掩去了眼底的笑意,青姝继续展现自己的演技。 长相思辰荣馨悦16 “啊,这是什么脏东西啊!小姐快让开一点,别让这晦气的东西弄脏了你的裙子。” 小丫鬟琉璃怒气冲冲的望着不远处的涂山璟。 觉得只是看见这样的东西,便已经污了自家小姐的眼睛。 这番盛气凌人的模样,让原本奄奄一息的涂山璟恍惚间清醒了一下。 听见熟悉的声音,涂山璟先是激动,紧接着又好似想起什么似的拼命的想要远离。 看着那孱弱的身体颤颤巍巍的,想要向远处爬行。 却因为受了重伤,只能原地踏步,青姝一阵好笑。 为了让这东西平安来到清水镇,自己的人可做了不少努力。 到嘴的鸭子还能让他飞了? 青姝故意放大了声音,怒斥了眼前的小丫鬟。 “够了琉璃,世人多艰难,面对困难,我们就算不伸以援手,也绝对不应该恶语相向。 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但是下次要是再这样我定然要罚你。” 琉璃是馨悦的贴身小丫头,对于自家主的事儿,本就一清二楚。 刚才之所以这样也是故意的。 鲜花需要绿叶衬托,主子的善良也需要她的陪衬啊。 琉璃听到这话立马乖巧地认错。 “小姐您别生气了,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只是怕这些叫花子,起了坏心伤害了您。 您忘了您之前几次好心,却被那些叫花子给缠上的事吗,奴婢只是太担心您了。” 小丫头委屈巴巴的,可却侧面的好好托了一托自己的主子。 青姝闻言满意的看了对方一眼,温柔的朝着自家的丫鬟解释着。 “勿以善小而不为,我做了,我应该做的,我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但我不能因为他们的错去牵连别人,这小乞丐已经很可怜了。 你就不要再恶语相向了,琉璃,掏出些零钱来。” 琉璃听话的将手中的钱包递给自家小姐。 青姝温柔的迈着步子,朝着涂山璟一步一步走去。 涂山璟勉强睁开自己肿胀的双眼,望着自己心中的人,顺着阳光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来。 那洁白的纱裙和珍贵的绣鞋,就那么毫不避让的朝着自己一步又一步的缓缓而来。 涂山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逃。 离开这里,不让眼前的女子看见他的一切。 现在的他宁愿死在外面,也不愿意让馨悦看到他这副样子。 只不过早就已经没了力气的涂山。璟无论怎么挣扎,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姝一步一步走近。 馨悦拿起荷包掏出了一些银子,轻轻蹲下刚想要递给小乞丐。 去诧异的惊叫了一声。“啊!” 涂山璟听到这声惊叫,整个人心痛如刀绞一般。 他最害怕的事情来了,看见他这副样子,馨悦一定嫌弃恶心坏了吧。 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捉弄他? 他已经认命了,他也只想静静的死在这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为什么老天还要拿他开玩笑? 让他在临死之前还要吓到自己的心上人。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如此挣扎求生。 被所有人厌弃的滋味,早就已经击溃了涂山璟。 如今馨悦的表现却像是插向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是他喜欢的人啊。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自厌毁灭的情绪纷纷涌上来。 涂山璟已经彻底的闭上眼睛,准备等死了。 只是下一刻他耳边传来的一阵声音,却让他有些不敢置信。 “璟哥哥!是你吗?璟哥哥!快琉璃快过来!来人啊,快救人啊!” 一阵熟悉的香气扶住了他的胳膊。 涂山璟在这一刻,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那是馨悦最喜欢的香料。 是他在对方三百岁生辰送给对方的生日礼物。 那清香的怀抱传来的热度,让他觉得比太阳还要滚烫。 下一刻,拼尽全力睁开眼的涂山璟。 只看见了雪白的纱裙已经被他的脏污所侵染。 自己拼尽了全力,只仰头看见了对方那如白玉般的脖颈。 至于此刻,馨悦竟然毫不嫌弃的,将自己抱在怀里满是震惊。 “璟哥哥!是你吗!璟哥哥,你怎么会这样了!快来人,快来人啊!” 力气用尽,涂山璟奄奄一息的闭上眼。 身上传来熟悉的灵力波动,在毫不顾忌的拼命往自己体内输送。 涂山璟只觉得自己此生从未如此幸福过。 只是却又充满了一股自怨自弃的情绪。 他宁愿不被救赎,也不愿意坏了自己在小姑娘心里的形象。 那可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姑娘。 那个崇拜自己,依赖自己的小妹妹。 如今自己变成了这样,还有何颜面面对对方? 闻着熟悉的香气,涂山璟沉沉的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相比于玟小六那粗糙且贫穷的治疗方法。 辰荣和赤水自然有无数天材地宝帮他恢复。 只是最重要的一样,玟小六的血,需要对方奉献。 所以玟小六被哭哭啼啼的馨悦,一路强拉着跑回了自己的店面。 当看见那奄奄一息的身影时,玟小六整个人都无语了。 这叫花子,怎么到了馨悦这里? 自己不救他,他还真会找人。 只是还没等小六吐槽,便听见了馨悦哭哭啼啼的求救声。 “六哥,你一定要救救他,他是我一起长大的哥哥,是我最重要的亲人。 呜呜呜,他失踪了好久,我们都找不到他,今天见到他,他居然被人害成了这个样子。 六哥你快救救他,我求求你了,他从小陪我长大,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 馨悦这番情真意切感动了玟小六也全都落入了竹简清醒的涂山璟耳中。 最开始的治疗倒是很简单,依旧是上药敲腿。 只不过这一次因为馨悦家有更好的药,涂山璟比原来的恢复程度更好。 但是却仍然没有脱离危险,在馨悦的哀求下小六熬夜陪着涂山璟。 当然了,还有满是担心,时不时会过来看看的馨悦。 玟小六是个心硬却心软的人。 他对外人心硬,对自己入心的人却十分在意。 所以面对馨悦那般的恳求,他终于还是心软了。 不过是几滴血而已,玟小六也算大方。 眼见对方确实好转,玟小六这才松了一口气。 毕竟馨悦那哭哭啼啼的模样,可见是真把人放在了心上。 长相思辰荣馨悦17 小姑娘这一年多跟她的关系十分亲近。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娘难过伤心。 确认了对方度过危难的时候,玟小六这才松了口气,跟馨悦告退一声,这才离去了。 知道对方半夜会醒来,青姝早早的收拾好一切,画了一个心机,纯欲妆。 玟小六一走就乖巧的趴在涂山璟的 身边。 装模作样的照顾着,等着对方清醒。 毕竟这可是她敬爱的哥哥呀,这好感度现在不刷什么时候刷? 所以当涂山璟从鬼门关上清醒过来的时候。 一眼便望到了依靠在自己胳膊旁,疲劳昏睡的青姝。 小丫头眼眶微红,明显是哭过了。 即使此刻睡着仍然不安担心的模样。 灯光之下那瓷白莹玉的皮肤,和那深邃的眉眼以及诱人的红唇,都让涂山璟恍若隔世。 这梦一般的场景,已经多少年没有了。 这三年来他是受着哥哥的折磨,从未有过一天好受。 这般的场景,他甚至连做梦都不敢想象。 可如今这一切真实发生在眼前。 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 涂山璟的眼里划过一抹泪珠。 刺痛嘶哑的嗓子,一次又一次的无声张开。 嘴里喃喃叫着。“馨悦,馨悦” 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一般。只是下一刻一声轻唤,打破了这一切。 “璟哥哥!快来人快救救璟哥哥。” 眼见小姑娘睡得不安稳,整个人皱着眉,进入梦魇。 涂山璟用尽全力抬起了自己的胳膊,想要安抚对方。 却在碰到对方脑袋的下一刻,感受到眼前的女子迅速惊醒。 那张充满慌张和泪水的眼睛,瞬间与涂山璟对视。 “璟哥哥!”深深的喘着粗气,在噩梦中醒来的馨悦。 望见眼前的一幕,立刻流下泪来,连忙的拉住对方的手,凑近了彼此的距离了。 “璟哥哥!你终于醒了,你有没有事,你还疼不疼!” 小姑娘担心的模样彻底,让涂山璟浸湿了眼眶。 他用尽全力的摇了摇头,不顾身体上带来的疼痛,只想让那小姑娘能够放心。 嘶哑的嗓子,用尽全力,才吐出了两个字。“不哭” 可是这句话却像打开了一个开关一样,瞬间让那绝美的人儿泪流满面。 “璟哥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害了你!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呜呜。” 门口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端着热水进来的琉璃,看见自家小姐哭成这样,连忙放下手中的水盆担心的走了过去。 “小姐你别哭了,你都哭了一天了,再哭眼睛会受不了的。 璟公子也会担心的,你快别哭了,让公子好好休息吧。” 听到这话青姝才强忍着悲痛的抹眼泪,想要露出一抹笑容。 “我不哭了,璟哥哥你不要担心,我已经给哥哥传信,让哥哥带着上好的药过来。 还有我没有告诉涂山家,老夫人这些年身体不好,若是知道你发生了这种事,一定会受不了的。 现在这情形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就安心养伤就好了,一切等你伤好了再说。 璟哥哥,你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涂山璟在听到自己的家族时,整个人瑟瑟的有些发抖。 直到馨悦说出没有告诉家里,才放松了很多。 心力交瘁之下,只能强忍着点了点头又在下一瞬,很快昏迷了。 琉璃见状赶忙燃起了一枝香。 这才连忙端着水过来,让自家小姐净手。 二人对视一眼,转身离开了木屋,留下了另外的仆从看守。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青姝这才懒洋洋地斜在榻上。 “哥哥那里可有消息了。” 琉璃恭敬的回答着。“少主那里已经接到了消息,正在帮忙清除痕迹。 按照路程来看,后天就可以过来,不过少爷的意思是不想过来太早打扰了你们培养感情。” 青姝翻了个白眼,无语的望向窗外阴沉的天色。 “培养什么感情啊,这破地方真是一天都待不了。 那就告诉哥哥,时间差不多了就赶紧过来,现在这玱玹已经搬到咱们隔壁了。 差不多咱们就赶紧收网吧,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我可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 琉璃满脸心疼的望着自家小姐。 连忙走上去给自家小姐捏腿。 “小姐再忍一忍,奴婢知道小姐受苦了,只是说咱们带着涂山璟回去,势必会引起涂山家的注意。 毕竟都在中原,咱们的一举一动有不少人监视着。 若是太早暴露对您的计划不好呀。再说了,我看今天的西炎王孙看见您眼都直了。 这是一个好机会啊。” 琉璃琉璃心如琉璃,是馨悦培养出来,专门伺候自己的小丫头。 所以很多事情上也经常为自家小姐出谋划策。 听到他劝说的这些话,馨悦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这穷乡僻壤确实让她不舒服。 她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 这才是她该过的日子。 一想到这些日子受到的苦,青姝就已经给涂山璟默默记了,不知道多少笔。 等到以后他们二人成了婚,这涂山家的一切都要是她的! “对了,小姐,时间也差不多了,您好好准备着吧。清水灵石那边也该开始了。” 突然想起今天晚上还有一场戏,馨悦在丫头的服侍下褪去了外衣。 晚上那纯欲妆容,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清丽无双。 就这样,馨悦伴着一盏床头的小灯沉沉睡去。 而与此同时已经准备开始的清水灵石。 按照第一开始的吩咐,也替玱玹开始寻找起来。 石头中的画面一幅幅轮转。 玱玹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想错过任何一丝细节。 直到画面一转,一张绝美的小脸出现在灵石之上。 玱玹在对方想要继续转换的情况下瞬间叫停。“请等一下!” 灵石故作不明所以,停下了变化,更清晰的画面瞬间浮现。 夺尽了天地灵气的一张小脸儿,伴随着呼吸间的浮动,吸引了玱玹所有目光。 望着眼前的一切,对方不禁有些痴了。 只是下一瞬好像想起什么似的。 玱玹立刻朝着老者问道。“敢问石先生,这个姑娘先生可知道对方身份。” 石先生回头一看,望着那绝美的身姿了然一笑。 “这位公子我知道你出身不凡,可是这个姑娘可不是旁人能轻易染指的。” “石先生,我只是怀疑她是我妹妹,并无别的想法。” 玱玹嘴上这么说,耳朵确实有些浅浅的发红。 “非也非也,这位姑娘的家世老朽知道,他绝无可能是公子的妹妹。相反,这姑娘父母双全,兄长俱在,绝对不可能与公子失散。” 长相思辰荣馨悦18 面对老者的如此肯定,玱玹眉头微挑,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旁边的归墟水晶。 “此处别无旁人,我又寻亲心切,石先生可否告知小子对方如何身份。 请石先生放心,在下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只是对方真的和我妹妹很像。” 其实玱玹已经确定了,对方肯定不是自己的小夭妹妹。 但是如此女子,确实引起了玱玹的好奇心。 先不说对方的气质和绝美容颜,就说石先生这般笃定,想来对方的身份定然不凡。 如果处理得当,将来未必不是一番助力。 石先生迟疑的望向一旁玱玹带来的归墟水晶,最终还是财帛动人心,主动开口。 只不过这石老板偷偷摸摸,一看就是有所顾忌。 玱玹识趣的走上前去,任由对方附在自己耳旁轻轻的说着答案。 得到答案的玱玹,琥珀色的瞳孔微微一缩,唇角那天然的笑意变得更深。 透露了秘密的石先生,则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继续变幻着。 直到最后,画面出现了玟小六。 那是一个睡的四仰八叉,毫无形象的男子。 玱玹皱了皱眉头,失望离去。 只不过想到今天意外得到的消息,玱玹还是觉得没有白来。 竖日清晨。 清水镇热闹的开始了新的一天。 玱玹一大早从外面买了不少吃食,准备回家拿给阿念。 只不过在回来的时候,深深的望了眼自家酒肆旁边的花店。 看着仍然紧闭的花店,眼底闪过一抹晦暗的光芒,紧接着又扬起了温和的笑脸,朝着自家走去。 涂山璟今日早晨是被一阵清幽的饭香唤起的。 已经有多久他没有闻到如此浓郁的饭香了。 或者说自打被哥哥囚禁开始,涂山璟就已经陷入了地狱。 被鞭打的血污,地上爬行栈道的污垢。 以及被肆意辱骂泼洒的秽物,即使勉强吃上两口脏了臭了的饭,萦绕在他鼻尖的也永远都是那令人作呕的气味。 有多久他没有闻到过这寻常的饭菜香气? 带着渴望的目光,涂山璟睁开了眼睛。 这一睁眼便看见了,端着饭菜进来的丫鬟和迎着光走进来的馨悦。 馨悦看到了涂山璟的清醒,立马担心的坐过去,整个人拉住了涂山璟的手。 “璟哥哥,你醒了,太好了,六哥说你熬过昨天便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璟哥哥,你醒的正好,厨房刚刚送来了早饭和汤药。 小六哥说了,你很久没有正常吃饭了,只能先喝些汤汤水水。 等你休养过来之后,才能正常进食,不过你放心,我在里面用了不少灵物。 这些东西可以迅速修复你的身体,你一定很快就会恢复的。” 涂山璟嘶哑着嗓子想要发出声音,却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 青姝连忙心疼的握住了他的手。 语气温柔又耐心。 “璟哥哥,你别说话了,你的嗓子也受伤了,现在每说一句话都犹如刮心刺骨一般疼痛。 这样吧,你把话写在我手上,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涂山璟深深的望着眼前的小姑娘,对方穿着一身碧绿色的纱裙,虽然简朴,不如往日的华贵,却带着一股生机勃勃的盎然。 是他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的模样。 用尽全力点了点头,涂山璟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在馨悦的手中开始写字。 不要告诉涂山家。 七个字却写得颤颤巍巍,肝肠寸断。 馨悦看到对方这副模样,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璟哥哥,你放心,我知道的涂山家富可敌国,背后势力深不可测。 又有谁能越过层层防卫谋害涂山家未来的族长。 除了内贼,我想不到任何人,璟哥哥,是不是涂山篌!” 小姑娘说的狠厉,可是眼角的泪却流个不停。 像一只柔弱的小兔子,强忍着伸出了自己的利爪。 涂山璟痛不欲生的想要摇头,却又在看见对方水光盈盈的眼睛时,深深的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光是这个态度,明眼人都知道了答案。 馨悦强忍着泪水说话,已经变得磕磕巴巴充满了哭泣声。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向着他,你知不知道你失踪的这些日子,我和哥哥有多担心。 我们在到处找你,到处打听线索,可是我们找遍了大荒,都找不到你的踪迹。 后来哥哥跟我说,清水镇鱼龙混杂,又是个三不管的地带。 也许这个地方有可能有你的消息,因为这一句话,我就从轵邑城,偷偷的来到了这里,整整找了你一年多。 这里的日子我吃不好,穿不好,每天都要防备着自己的身份被人拆穿,若是让西炎王知道了,恐怕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我和哥哥这么担心你,你却又对伤害你的凶手如此包庇。 爱你的人你不珍惜,不爱你的人你视若珍宝。 让亲者痛仇者快,璟哥哥,我讨厌你!” 馨悦说完,松开了握着对方的手,转身就跑。 涂山璟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望着远去的方向,心中仿佛被无数风雨侵蚀。 他勉力的抬起手,想要呼唤对方。 却得到了已经消失的背影,和琉璃这个丫鬟愤怒的眼神。 端着药的琉璃,看到这副场景,怒气冲冲的,朝着涂山璟说道。 “璟公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家小姐呢! 自从知道你失踪之后,我们家小姐吃不好睡不好,每日都担心你。 整个中原包括你们涂山家自己都放弃了你,他们明面上说是在找你,实际上根本就已经当你死了! 是我们家小姐,一而再再而三的求着我们老爷,动用辰荣和赤水两族的势力,全力的搜救。 三年了,整整三年,所有人都放弃了,只有我们家小姐和少爷没有放弃。 为了这事兴师动众,不知道受了家族多少排头,一年前,听人说起清水镇鱼龙混杂。 如果真有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一定是这里,我们家小姐才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亲自过来。 璟公子,你知道她顶着多大的压力吗! 小姐那么一个热爱自由的人,因为西炎王的忌惮,这么多年,除非重大事情根本就不敢离开轵邑城。 却因为你,如此奋不顾身,你知不知道昨日看见你,小姐有多高兴。 公子变成那个样子,别说是奴婢,就算来个涂山家的人都不一定能认出你来。 可我家小姐却一眼就认出了你,找到你了高兴,看见你受伤难过,我们家千尊万贵的小姐。 昨日硬生生的伺候了你一整天,怕你难受,怕下人不尽心。 亲力亲为的,去处理那些连我们都嫌弃的污渍。 昨天一晚上更是心疼的没睡觉,思考了一宿,究竟是谁害你,想要为你报仇。 可你现在却偏袒那些坏人,去伤害我家小姐!我们家小姐还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 要不是计较着青梅竹马的情谊,她何必来趟这趟浑水。 现在可好了,里外不是人,早知道我们家小姐就不应该多管闲事!” 小丫头怒气冲冲的放下手中的药碗,转身也离开了屋子。 只是即使这样,还不忘吩咐门口的小厮。 “去,把药和饭给公子喂了!省得咱们家小姐担心!哼!” 长相思辰荣馨悦19 走进门的小厮满脸平静的端起药碗,涂山璟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辰荣家,一直保护馨悦的暗卫。 他焦急的伸出手来朝着门外,好像要告诉对方自己对馨悦的在意。 可是那小厮面无表情,只是耐心地扶起涂山璟在对方焦急的目光中,若无其事的喂药。 涂山璟闭上嘴巴不想喝药,他现在只想找到馨悦,想要赶紧跟对方道歉。 他不想让对方与自己生气,更不想将这个唯一在乎自己的人弄丢了。 只是如此行事,最终只得来这位暗卫的叹息。 “公子,您别着急了,还是好好喝药吧。 有什么事情等你养好了身体再跟小姐说。 小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平日里全家上上下下没有几个人敢和小姐对着干。 所以小姐的性子难免骄纵了一些,只是小姐如今这般也都是为了公子。 属下知道公子的意思,但是您和小姐一起长大,应该知道小姐的性子。 这个时候,谁去都不管用的。您还是先赶紧喝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能有以后。” 一行清泪从涂山璟的眼角划过。 他的目光痴痴望着门外,整个人仿佛经历了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 只是面对暗卫的喂药,却是张口麻木的喝下了。 他的喉咙受过伤,每一次吞咽都仿佛犹如刀割凌迟一般。 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边不停流着泪水,一边机器的吞咽。 目光死死的盯着门外,仿佛在期盼那个人再次迎着阳光走向自己。 直到这药喝完,涂山璟突然吐出了一口血,吓了暗卫一跳。 只不过对方还是犹如死尸般的模样,了无生机的躺在那里,不再反应。 暗卫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往对方身上输入灵力。 一边输入还一边不忘了小声安慰着。 “公子,小姐的性子娇,也许明日就好了,到时候又该心疼担心你了。 您如今这般不愿治疗,让明日的小姐看见,岂不是又要跟着担心难过。 我觉得刚才琉璃有一句话说的对,不要让亲者痛,仇者快。 您的仇人是谁,属下不知道,但是小姐这几年为您的所作所为,属下真的看在眼里。 如果您真的有事,少爷和小姐真的会伤心。” 一波又一波的攻势让涂山璟的心变得越发愧疚。 人这种东西,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贪婪且不知足的。 你越是对他没有好脸,他就越惦记着你。 正如如今的涂山璟。 距离涂山璟被救回来如今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因为上好灵药的加持,涂山璟的伤已经好了不少。 虽然仍然要瘫痪在床,可是嗓子却已经隐隐约约能说出几个字了。 但是距离上一次馨悦离开,两个人至今没有再见面。 涂山璟一次又一次的期盼,又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直到今天他的嗓子终于能出声了。 凝望着继续为自己喂药调理的暗卫。 涂山璟艰难的说出了几个字。 “馨悦呢?” 暗卫愣了一下,叹了口气,给涂山璟擦掉了漏出来的药汁。 “小姐,今日与隔壁酒铺子的轩公子一起出去游玩儿了。公子不用担心,小姐身边很安全。” “轩?”涂山璟难以置信的吐出了这个字。 暗卫轻轻点头,为难地说道。 “小姐说了,她这么多年都没有自由过,现在能出来,她要为自己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 那些不值得的人和不值得的事,根本不必让她放在心上。” 涂山璟,抬起修养不错的手指,抓住了眼前暗卫的袖子。 一双精致漂亮的狐狸眼中隐隐含着泪水。 大半个月过去了,因为用灵药的原因,对方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毕竟脸上的都是皮外伤,神族的灵力和灵药加持让涂山璟比原来好的更快。 此时那张俊美无仇的脸上流露出的悲苦和难过,足以让任何人动容。 但这并不包括早就心如冰室的暗卫。 他这些日子之所以这么多话,不过是因为他们家小姐要求罢了。 如若不然,他可不是多嘴多舌之人。 眼看着对方还想说话,暗卫叹了一口气将对方抓住自己的手轻轻拿了下来。 “璟公子,您的嗓子还没好,还是少说两句吧,要不然您这刚恢复的嗓子怕是要受不住。” 涂山璟深深的望了眼前不敢看自己的暗卫一眼,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这一抹笑容中带着沉沉的死气,让他整个人像一朵糜烂的山茶花。 暗卫假装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眼底闪过的幽暗,任由对方按照自己小姐的设想,越发变态。 被轻轻放好的涂山璟看着侍卫,端着东西远去。 透过那扇开合的木门,深深的看着自己仅仅能看到的见方风景。 很可惜,那简陋的风景里面没有他想要看到的人。 轩,这个陌生的名字已经在他的耳边出现了好多次。 与此共同传来的,还有蓐收,离绒昶,和无数贵族公子。 当然后面的这些只是带来的一些问候和礼物。 真正陪在馨悦身边的,是最近获得馨悦喜欢的轩。 枕着柔软的枕头,涂山璟目光幽深地望着房顶的位置,忽然他笑了。 笑得那样明媚张扬,像极了曾经肆意潇洒的青丘公子。 只不过下一刻,那一抹笑又变成了面无表情,目光森冷的让人发抖。 原本受伤的手正抓紧着身下材质上好的丝绒软垫,没有人知道涂山璟在想什么。 除了青姝… 清水镇的小河旁,一块翠绿色的花布铺在了草丛里。 花布上摆着一盘又一盘精致的点心和水果。 馨悦坐在其中欢快地端起酒杯,朝着对面的男人比划。 “你输了你输了,喝酒喝酒!” 玱玹,阿念,玟小六,还有青姝,这四个人各坐在绿布的一角。 手里还各自拿着,制作精美的木质卡片。 玱玹望着对面欢快的女生,眼底闪过一抹流光,故作无奈的摆了摆手,看了一眼旁边傻乎乎跟着起哄的阿念无奈的笑了笑。 “好好好,我喝,愿赌服输,我是发现了,你跟阿念可真相见恨晚,我的妹妹联合着她的姐妹一起整我,我怎么能不输呢。” 阿念听了这话,高兴的搂着馨悦的胳膊撒着娇朝着玱玹说道。 “哥哥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才没有耍赖呢,是你输了,输了就要喝酒!” 馨悦挑了挑眉言语活泼大方,语气也带着欢乐的朝对面的男子笑着。 “对啊,这玩牌本来就玩的团队协作,我和阿念一伙,你和小六一伙,我们两个打,你们两个怎么能叫耍赖呢。” 玟小六笑呵呵的喝着酒,饶有兴致的看着玱玹。 “轩哥,我可是喝了,你可不能因为你酒量不好就找理由不喝呀,人家俩姑娘看着呢,你好意思吗。” 玱玹笑着无奈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只不过对方的动作却让青姝,心底忍不住嗤笑。 这玱玹还真是心机,喝个酒在这装什么呢? 谁家好人那么喝酒啊? 从这儿诱惑谁呢?烧里烧气的,这可是变着法的勾引自己啊,真是心眼子贼多。 长相思辰荣馨悦20 “小姐,少爷来了,在店里等着您呢。” 众人玩的正开心,站在一旁的琉璃,忽然走上前来。 青姝听到自己哥哥来了,高兴的站了起来。 那优越的身姿,完美的曲线,就那么一下子展现在了玱玹面前。 毕竟此时的三人都坐在地上,只有这姑娘站了起来。 很多东西一目了然,实在诱人。 其他人没有多想,但是身为男子的玱玹。 却忍不住红了耳根,整个人不自在的离开了视线。 只是在面对那声哥哥的时候,仍然还是认真听了起来。 “太好了,阿念,六哥,玱玹,你们三个玩斗地主吧,我哥哥来了,我要去找我哥哥了。” 少女笑的甜如蜜糖,满是明媚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动。 阿念早就听说自己这位小伙伴儿,跟自己一样,有个哥哥。 在清水镇的这些日子里,她认识了隔壁邻居家的馨悦。 虽然她看不起清水镇的这些贱民。 但是不得不说,阿念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楚。 一见到馨悦,就算不喜欢也明白对方绝对不是清水镇的这些普通老百姓。 毕竟对方也没怎么遮掩那身贵族气质,根本遮掩不住。 认识之后对方也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明确的告诉自己,只是出来游玩。 相比那些粗鲁又肮脏的贱民们。 阿念还是喜欢和这些贵族小姐玩。 毕竟馨悦还是很有趣的一个人。 虽然他很不满意新交的朋友,总会带自己跟着那个中年男人玟小六玩。 但是一想到自己哥哥也经常跟着自己玩,两个女人身边只有一个男人,阿念其实是不开心的。 现在多了一个玟小六,省得哥哥注意到那个女的。 也省得那个女的打哥哥的主意,一举两得。 好在接触下来那个玟小六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总体来说,有馨悦在中间做粘合剂,彼此之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阿念也早就知道了这个新任小姐妹的身份。 辰荣馨悦,一个身份地位都不输自己的女子。 虽然不满她的出现,夺走了哥哥的目光。 但是看着她明显对自己哥哥不感冒,甚至与自己亲近,竟然是因为蓐收的原因。 阿念瞬间就开心了起来。 毕竟蓐收这些年的小动作,阿念不是没发现。 她可是皓翎山上的小魔王。 蓐收那家伙春心荡漾的模样,就算想要隐藏也瞒不过他。 一来二去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阿念反倒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小姐妹。 毕竟她和蓐收,明显就有点两情相悦的意思,不会跟自己抢哥哥的。 只要不跟自己抢哥哥,阿念自然乐得与对方交好。 毕竟哥哥说了,他现在一无所有需要有氏族的支持。 阿念只是刁蛮,却不是傻。 在这些大人物身边和特殊阶层里生长,她天然就有着对政治的敏感度。 这一点可比小夭强多了。 如今听到对方的哥哥要来,阿念一下子想到了那个大荒赫赫有名的赤水公子。 “你哥哥来了?我也要去看!”阿念咋咋呼呼的跟着站起来。 其他人见状也都站了起来,毕竟这时候坐着就不太礼貌了。 面对阿念的小要求,青姝毫不客气的摇头拒绝。 “我和哥哥都好久没见了,才不要你们打扰呢。你们接着玩吧,等我跟我哥哥见完面之后,我会带着他去你们酒铺喝酒的。” 说完不等拒绝,小姑娘直接拉着琉璃向远处跑去。 那活泼欢快的身影,气得阿念直跺脚。 “讨厌讨厌!辰荣馨悦,你这个讨厌的坏女人!凭什么不让我去啊?烦死了!” 玱玹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深深的眯了一眼,这才笑着连忙安抚阿念。 “好了好了,阿念,人家家人团聚,我们确实不适合打扰。 不过,馨悦就住在咱们隔壁,只要他哥哥一出门,咱们就能看见。 何必急于这一时呢,你既然不想玩儿了,咱们也先回去如何。” 阿念看了一眼地下的纸牌,有些不舍,却发现了吊儿郎当的玟小六,整个人不屑的哼了一声。 “哼,回去就回去,我才不跟他玩儿呢。走了哥哥!” 小姑娘说完这话,拉着玱玹的手直接离去。 半点没给玟小六留面子。 小夭也不在意,乐呵呵的端起了地上的点心盘子吃了起来。 还是玱玹,回头朝着对方客气的点了点头并且喊道。 “那六哥这些东西就都归你了,我先失陪了。” 玟小六一听这话立马笑了,这些东西可不少呀,先不说吃的,就说装这些吃的盘子和美酒。 就连垫在地上的这块布都够做一身衣裳了。 想到这里玟小六可不觉得自己被施舍了。 他乐呵呵的卷起旁边的四个角,再把酒壶拿在手里嘿呦嘿呦的背着东西回家。 整个人笑的那叫一个畅快,一边喝着酒,一边哼着歌,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可难堪的。 而此刻的赤水丰隆,正坐在涂山璟养伤的木屋里,满脸担心的安慰着。 “璟,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前些日子家族有急事,我实在忙不过来。 又怕动静太大了,引起那些探子的注意,毕竟馨悦偷偷到这里已经很出格了,要是因为我动作不当,让这丫头被发现,西炎那边我们也不好交代。 所以这才迟了大半个月,才来看你,璟你不要介意。” 涂山璟的嗓子被重点照顾过,此刻多少能说出一些字了。 面对眼前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涂山璟的泪眼汪汪,整个人劫后余生的喜悦。 “不怪,该谢谢你。” 这一句话说的坑坑洼洼的,可是却没有人计较。 赤水丰隆也明白对方的处境,心疼的握住了对方的手,整个人愤怒又无奈。 “璟,你受苦了!不过你放心,我这次又拿来了好多灵药,一定可以治好你。 到时候我们倾尽涂山和赤水两族的能力,一定能给你报仇!” 涂山璟原本还有些触动,可是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却瞬间黯淡了下去。 因为是狐狸,所以显得整个人委屈巴巴的,称得上一句楚楚可怜。 赤水丰隆全做不知,只是憨直的问着。 “璟,怎么了!你放心,不管对方有多大的能力,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是我没说对,又让你想起那些受伤的时候了吧,对不起啊景,你知道的,我一向不会说话的。” 赤水丰隆尴尬地挠了挠头,好像根本没想出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引得好兄弟这样。 涂山璟眼里划过一抹流光,楚楚可怜的抬起头,满是悲哀的,轻轻摇了摇头。 “是我大哥。” 长相思辰荣馨悦21 “涂山篌!” 赤水丰隆瞪大了眼睛,简直有些不敢窒息。 不过随即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愤愤的捶了捶床铺。 “好啊!我说呢,馨悦一直让我往里查,我把所有人都想过了,但压根没想过你大哥和你奶奶。 怪不得我一直一无所获,他怎么敢的,他怎么这么狠心!” 一次又一次的仇恨加深。 赤水丰隆想起妹妹的计划,越发卖力的表演起来。 “怪不得,怪不得老夫人一直阻挠我探查,这…” 这句声音越来越小,涂山璟整个人却充满了一股浓郁的死气。 只是这股死气混合的杀意,隐藏的很好,让人看不出来。 赤水丰隆摇了摇头,好像刚反应过来似的,抓住了涂山璟的手连忙保证。 “没事儿的璟,你放心,你获救的事情我谁都没说。 是馨悦给我传的消息,让我过来再说。对了馨悦呢?我来了这么半天了,她去哪儿了? 没找着人的时候,整天担心的要命,这找着人了,怎么整天都不见人影!” 一直伺候涂山璟的暗卫,面对自家少主的询问,连忙站起来解答。 “回少主,小姐和友人出去踏青了。属下已经派人去通知了,现在应该快回来了。” 赤水丰隆,听到这话皱了皱眉,虽然想要埋怨却咽了回去,只是语气有些不快,言语间竟然带着些委屈地说道。 “这小妮子越来越野了,就知道蓐收蓐收,连我这个亲哥哥还有璟你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都不管了。 看我回来怎么说她。”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语气却躲闪的很明显,只是为了面子强硬开口。 涂山璟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强忍着控制自己的动作,只是装作没听见一样继续可怜巴巴的望着眼前的兄弟。 “是我不好,我让她失望了。” 又是这几个字,吭哧了半天,那破锣似的嗓子,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几个字。 赤水丰隆面带不解,涂山璟满面愧疚,还是一旁的暗卫犹豫了一下,主动开口。 “小姐猜到了伤害璟公子的人是谁,只是当时璟公子并不想报仇。 小姐一时生气,这些日子都没有来看璟公子,现在整日与隔壁的兄妹玩闹。 除了吩咐属下照顾公子,平日里…” 赤水丰隆,皱紧了眉头,有些不悦却又有些无奈。 “平日里怎么了?” 暗卫低下头继续说道。“平日里谁提起璟公子,小姐都会生气,一天到晚除了休息,根本就不回来。 还说…还说等公子过来,就要回家,让公子继续照顾璟公子。” 涂山璟早就知道了那丫头的脾气。 心中也忍不住顿顿的生疼。 他当时并非真的原谅了自己的哥哥,不愿报仇。 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万念俱灰,一时钻了牛角尖。 谁知道却因此伤害了自己喜欢的人。 这些日子,涂山璟躺在这里只能靠暗卫隐约传来的消息,窥探着心中的馨悦。 他痛苦难受极了,他只想立刻抓住馨悦,告诉他自己会听她的话。 让她不要再跟自己闹脾气了 ,是自己的错,只要他想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不要再不理他,不要再忽略他,更不要放弃他! 只可惜那小丫头心狠的很,而她那一份偏爱也不是给自己。 想到自己如今残破不堪的模样,涂山璟简直快要被自己心底的恶意掩盖了。 他现在能够维持着青丘公子的模样,也不过是强撑罢了。 丰隆的到来是他唯一的机会。 虽然知道小丫头迟早会消气的。 可是他受不了了。 他受不了一日又一日的等待,一日又一日的避而不见。 他想要靠近她,留住她,占有她。 让她再也离不开自己,让她日日与自己相处一处,让她永永远远的属于自己。 涂山璟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想象中的亲情,完美的外表,引以为傲的能力,和自己那名扬大荒的琴技。 现在他只是想要拥有辰荣馨悦! 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谁也不能夺走! 丰隆来了,那小姑娘一定会来的。 这次他一定会坚定的告诉她,他错了,原谅他,不要离开他! 果然听到了暗卫的话,赤水丰隆生了怒气。 “馨悦怎么回事!璟都这样了,还闹什么脾气!平日里怎么任性都可以,这个时候犯什么倔!快去把人给我叫来!” 吩咐好了手下,赤水丰隆,愧疚的望着涂山璟。 “璟,不好意思,你也知道,馨悦从小就是这个脾气。 她就是这样,只有放在了心上才会在意,她这么做也是因为太在意你了。 要不然她根本不会跟你赌气这么长时间,毕竟这小丫头对于不在意的人…” 赤水丰隆还没有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了愉悦的女声。 “哥哥!” 涂山璟收回了所有思绪,痴痴的望向木门外面。 渴望着院里的青姝,能够推开这扇门,像以前的无数次一样欢快的走进来。 可是想象中的人而没有进来,只听见她在院子里开心的朝着奴婢吩咐。 “琉璃,快去把哥哥叫出来,我在大堂等着他。” 这道声音响起,听见的不只有涂山璟,还有赤水丰隆。 赤水丰隆,尴尬的望了望自己的兄弟,摸了摸脑袋,眼神里是十分的迁就。 可涂山璟根本不在意眼前男子的模样。 他失魂落魄地闭上了眼睛,看上去是有些悲伤和难过。 但实则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遮掩住了多么令人恐惧的幽光。 他不敢表露出来,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表露出来分毫,那个女人永远不会属于自己。 赤水丰隆只装作没看出来,轻轻咳嗽了两声,大声的喊道。 “馨悦,我在你璟哥哥这里,你赶紧进来,有什么话在这里说。” 涂山璟迅速调整好自己,睁开眼睛期待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门外的女人犹豫了很久,这才哼了一声,推开门闯了进来。 粉嫩的纱裙,遮不住少女灵动的眉眼,青姝气鼓鼓的走了进来,侧过身去,故意不看涂山璟。 “臭哥哥!人家想着你巴巴的过来,你竟然凶人家!哼!” 丰隆尴尬的笑了笑,连忙安抚自家的小祖宗。 “好了馨悦,你和璟的事我已经听到了,璟在这里也道歉了,现在璟这个样子,你就这么狠心,看都不看他吗? 当初是谁不远万里来到了这里,又是谁担心的吃不着睡不着,馨悦不许让一时的脾气伤害了自己在意的人。 璟他现在很需要我们的陪伴,你竟然因为一时脾气,整整半个月都不来看他,你忘了这些年璟对你的好了吗!” 丰隆说的情真意切,当然了语气柔和,循循善诱,虽然字面上都是指责,但说的话却温柔无比。 馨悦仿佛有些触动似的,偷偷瞥了一眼涂山璟。 看到他明显好多了的模样,装作不在意的右转了过去。 “他哪里就需要我了,他需要的是他大哥,我们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朋友,在人家心里根本不重要。” “馨悦,我错了,是我不好,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真的错了。” 深情的狐狸眼中满含泪水,涂山璟说出的这句话,仿佛带着犹如高山般的深情。 简直把我见犹怜演绎的淋漓尽致。 弄的原本还有些铁石心肠的馨悦,都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去倔强的不肯服输。 长相思辰荣馨悦22 倔强的馨悦,弄得赤水丰隆也有些无法。 不过看着满眼泪珠,可怜巴巴的兄弟,丰隆难得硬气了一回。 这大小伙子直接站起来走到自家妹妹身边,强制性的把人拉过来,让她对着涂山璟。 “馨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璟生气!你忘了这些年璟对你的好了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整日怄气,只能让璟不安难过。 我告诉你,现在一切都要先紧着璟休养身体。 有什么事情等他好了再说,你不是闹脾气吗?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把我当哥哥,你以后每天必须乖乖的为璟喝药! 少一碗你就别认我这个哥哥了!” 赤水丰隆,难得对自己这个妹妹疾言令色。 可是说完看见妹妹委屈巴巴的神情,明显也有点不忍心。 只是望着眼泪汪汪的涂山璟又再次狠下了心。 “馨悦,我知道你因为什么生气,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都不是璟! 没有资格替他做任何决定,救他是我们自愿的,是因为我们的情谊。 但是我们不可能仗着这份情谊去逼他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情。 更何况,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现在已经跟你道歉了,也知道了你的苦心,你竟然还因为这点小事儿闹起了脾气。 是忘了这几百年,璟是如何爱护你,保护你了吗! 从小璟还有我看着你长大,他把你当成亲妹妹一样,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赶紧跟璟道歉!” 涂山璟连忙摇头挣扎着想要说话。“不用,是我的错。” 话刚说完便看见了小姑娘眼泪汪汪的,满脸委屈和愤怒的朝着自己道歉。 “对不起,璟哥哥。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躲着你了。 你跟哥哥先说话吧,我先去休息一下,等晚上你喝药了我回来喂你。” 说完小姑娘抹着眼泪直直的就跑了出去。 涂山璟伸手想要拦下,却被赤水丰隆给阻止了。 “馨悦…” “行了,璟,你就别惯着她了,我这几百年难得教训她一次,你可不许给我拆台。 这小丫头就是面子上过不去,过两天就好了,璟,你不要生馨悦的气,你知道的…” 赤水丰隆还想劝和,涂山璟却难受的摇了摇头。 他现在之所以难受,完全是因为心疼小姑娘。 如果说之前他还对哥哥奶奶有所期盼。 可面对这兄妹二人的一套连招,什么涂山篌,什么涂山老太太,全部已经被涂山璟放弃了。 他现在心里满心满眼只有难受的小姑娘。 这世上已无爱他之人,丰隆和馨悦是唯一真心对他好的了。 他不能放弃,也不愿意让他们伤心。 最终丰隆陪着璟,好好的说了一会儿话。 赤水丰隆这才害羞的表示想要离开一下去安慰小姑娘。 躺在屋里休息的馨悦,拿着一张纸条斜靠在床上,正在细细的看着。 一眼便看见了自家哥哥毫无顾忌的推开门走进来,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哥哥!” 丰隆笑了笑,随手关上门,连忙走到妹妹床边。 坐在床边心疼的摸了摸馨悦的头发,还没说什么,便被小丫头愤怒的拍开。 丰隆连忙低伏做小,哄了半天,这才把人哄笑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哥哥也是为了你呀。 要是不说重点,怎么让璟对他那哥哥奶奶寒心啊。 等除了这些障碍,以后涂山不都是你说了算吗。” 馨悦笑着将手边的字条递给了赤水丰隆。 丰隆明白这是妹妹不跟自己生气了,立马开心的接过纸条。 望着纸条上的信息,赤水丰隆挑了挑眉。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勾的这位皓翎大王姬。” 纸条上清晰的写着玟小六的生平以及她所遭受的一切。 其中包括性格弱点以及一些小习惯,可以说是事无巨细。 馨悦点了点头,无所谓的说道。 “赤水需要更高的身份来维持荣耀,涂山氏还不够,若哥哥能娶了这大王姬,日后就像有了免死金牌。” 赤水丰隆,微微皱眉,将纸条点了点。 “可这大王姬是赤宸孽种,就算皓翎王认,在中原可是有不少仇家呢。” 辰荣馨悦撇了撇嘴,根本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如果可以,妹妹也想复辟我们辰荣国,能当国主,谁又愿意当奴隶呢。 可我们都知道,这整个大荒千千万万人,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两国之间虎视眈眈。 纵使我们中原再有实力,也敌不过千军万马,和平时我们算是有一些重量的砝码。 战乱时我们不过是随手可灭的棋子,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想要复国基本已经不可能了,那么为了我们自身的权利和背后的利益,有些东西就是必须要牺牲的。 皓翎大王姬的身份确实复杂,可谁呢,人家有一个身份特殊的母亲呢。 至于跟赤宸有仇的那些人,杀的杀死的死,早就没剩几个了。 毕竟那家伙当年可都是照着灭族去的,留下的这些有仇恨的也都是因为姻亲。 倒是有几个旧势力的残余,可要争论起来,他们除了暗地里刺杀,明面上是没有任何可能伤害到这位王姬的。 只要咱们防范得当,再稍微护一护,这些人就都不敢动手了。 要是实在不行,就让他们去死,几个灭绝的破落户,还想挡着咱们赤水和辰荣馨前进,实在是不自量力。” 赤水丰隆皱了皱眉,心疼的望向自己的妹妹。 “馨悦,这些年辛苦你了,都怪哥哥,让你在西炎受了那么多苦,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想得到的,哥哥都会帮你。” 馨悦笑的开心的进了自家哥哥怀里。 光顾着心疼妹妹的赤水丰隆,根本没看见,他的神魂上已经缠绕了无数的绿色藤蔓。 鲜嫩翠绿,却又无根无叶,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的吸收着无数的养分。 安排好了一切兄妹二人就开始了自己的分工。 馨悦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走相柳。 他可不想让这位大荒第一杀手,跟小夭有机会培养感情。 至于那情人蛊,馨悦倒是觉得是个好玩意儿。 日后可以让自己哥哥把他整过来。 种在自己跟相柳身上,自己再做些手脚,这日后自己跟涂山璟在一起相柳也好有点参与感不是吗? 长相思辰荣馨悦23 “这是任务。” 杀手们接任务的暗堂里,相柳一身漆黑,疑惑的望着眼前的纸条。 发放任务的老板,殷勤的说道。 “这个任务不但悬赏巨大,而且雇主点名了,让大荒第一杀手,亲自动手。 虽然有些难度,但是对方的要求很宽松,只要人死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产生什么后果都无所谓。” 像他们这些做暗杀的,虽然是杀人,但是也分种类。 雇主的要求千奇百怪,有要求毒杀的,有要求造成自然死亡的。 各种死法,层出不穷,更别说大荒之中都是神族妖族。 每次刺杀过后带来的麻烦都各有不同。 有些雇主会特别要求,不会引起任何后续麻烦。 当然了,相应的价钱也就更高。 这次有人指名让相柳来,还花了这么大的价钱,相柳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值这个价。 “涂山篌?这可是涂山家的公子,如今的涂山主事人,这是谁呀?竟然这么大手笔。” 暗堂老板笑呵呵的迎合着。“这人呢,确实身份高了一些,但是人家这金额也是十分丰厚啊。 一分钱一分货,您看看这单您是接还是不接呀?” 相柳看了看纸条上的时间,三年之内。 思考了一下现在辰荣那些人的情况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好,这单我接了。”接过老板送过来的定金,相柳转身一跃。 一袭黑影瞬间消失,暗堂再次恢复寂静。 清水镇后山之上。 因为麻子婚事,不得不上山采药的小六,苦哈哈的捶着自己的脚。 今日真是流连不利,没遇到什么好药不说,不知道哪里走错了竟然摔倒扭了脚。 一想到这山上都是什么人,玟小六整个人的脸都皱了起来。 在这山上待太久是会有危险的,除了那些蛇虫鼠蚁大型野兽,更可怕的还有令人闻风丧胆的相柳,和他背后的那些义军。 若自己真的一不小心被抓到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无奈的玟小六只能剪了一根粗壮的树杈,一瘸一拐的在山上寻找着。 灵力低微的他没有注意到,在他不远处的身后,有一个男子早已默默跟了很久。 “君若水上风,妾似风中莲,相见相思,相见相思…” 兜兜转转的玟小六还是发现了朏朏的粪便。 按照原来的老办法,坐在山谷中唱着歌的小六,还是吸引到了自己的猎物。 一只活泼可爱的小东西,蹦蹦跳跳的朝着小六过来。 这次虽然没有了相柳和毛球,但是早就准备好的赤水丰隆和大型凶兽却一样都少不了。 英雄救美这种玩意儿虽然老套但管用。 不理会进展顺利的赤水丰隆。 馨悦如今正在扭扭捏捏的给涂山璟喂药。 对方的嗓子虽然好了很多,但仍旧有伤。 每一次吞咽都让涂山璟撕心裂肺的疼。 但是眼看着认真细心的馨悦,正满脸担心的给自己喂药。 涂山璟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比蜜还甜。 只是一想到小姑娘这些时日的作为,涂山璟垂下浓密的睫毛,故意装作痛苦万分的模样。 那般脆弱无助以及痛苦足以让青梅竹马的小姑娘担心不已。 眼看着馨悦为自己忙前忙后,涂山璟的心诡异地满足。 感受到对方怀中的清香,涂山璟忽然想把时光都停留在这一刻。 甚至阴暗的想着自己的病,如果永远不好就好了。 只不过一想到那些男人健康完整的模样,想着他们一个个纠缠在馨悦身边。 涂山璟眼底的红光一闪而逝。 直到馨悦千辛万苦的喂涂山璟喝完了这一碗药,小姑娘已经被折腾出了汗珠。 轻柔的绣帕拂过小姑娘的脸颊。 喝药都没有力气的涂山璟,正用尽全力给眼前的女子擦汗。 馨悦愣了一下,愧疚的张了张嘴,心虚的模样表现的十分明显。 这让对面的男人忍不住喜悦了一刻。 “璟哥哥,你不用这么照顾我的,你是病人,应该我照顾你才是。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弄得我好愧疚。” “馨悦,是我做的不对,你不要这么说,你很好,你不应该愧疚,应该是我惭愧。” 费力的说完这些话,涂山璟娇弱的咳嗽了两声。 引得馨悦连忙轻抚他的后背,又心疼又愧疚。 “璟哥哥,你别说了,这些日子是我不好不应该跟你闹脾气。我…我只是心疼你。” 小姑娘好像终于放下了这几天的脾气。 终于真正的向涂山璟敞开了心扉。 感受到这一切的涂山璟唇角微微一勾,用尽全力的将手抚到小姑娘的头发上。 像以前的无数次那样,温柔偏爱。 “我知道,馨悦,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让你担心,至于我大哥,我想通了,我不会放过他的。 我不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你说的对,我应该更珍惜,我爱的人才是。” 浓烈且直白的目光毫不遮掩的倾泻出来。 涂山璟试图看到馨悦的反应,却无奈的发现小姑娘除了开心,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太好了!璟哥哥你能想通就好了,我之所以之前那么逼你,是因为有些事情,一旦突破了底线,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你哥哥这么对你,就算你放过他,他也不会相信的。 他只会以为你在暗中积蓄力量,憋着害他,他不会放过你的。 很多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就像欲望的闸门一旦开了就关不上了。 他如今已经把你折磨成这样了,我怎么能不恨呢! 你和哥哥还有我,我们一起长大,在我心里,你也不比我哥哥差什么。 我怎么能眼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受了这么大的罪,无动于衷呢。” 馨悦说着说着就有些委屈,整个人眼泪汪汪的。 涂山璟看的感动不已,忍不住伸手拉住了馨悦的手。 “馨悦,别哭了,一切都会好的,我保证。” “嗯嗯。” “真的,一切都会好的,等过一段时间,你我,还有丰隆,我们又会像小时候那样形影不离亲密无间。” 馨悦刚想笑着答应门外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馨悦,你快出来呀,我和哥哥看你来了,你怎么回事儿啊?不是说好了今天要找我和哥哥玩吗! 我都等你一天了!” 门外传来阿念的声音,涂山璟怔怔的望着馨悦,就在刚刚,自己心上的姑娘一听到别人的名字,便欢喜地撒开了自己的手。 就那么迫不及待吗? 呵呵,馨悦你真是不乖,女孩子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掺和上他那个哥哥? 小的时候你明明最听话,最懒得出去。 除了自己和丰隆,基本上都不见外人。 为什么你的世界里要有那些闲杂人等? 只有自己和丰隆不够吗? 只要你想要,璟哥哥什么都可以给你。 为什么别人只是一句话就能让你欢喜的离开我? 馨悦,不乖的孩子是要受到教训的。 长相思辰荣馨悦24 “璟哥哥,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跟我的朋友说一声。” 馨悦高高兴兴的跟涂山璟解释了两句,便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一开门便看见了,刚进后院没有多久的阿念。 当然了,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望见那熟悉的身影,青姝开心的朝着对方奔去。 直到凑近了面前,这才停了下来,满是兴奋的打着招呼。 “蓐收,你怎么来这儿了!你不是在忙吗!” 青姝清脆的声音,透过小院传到了涂山璟的屋子里。 原本就有些阴郁的涂山璟,瞬间锐利的眼眸。 “蓐收!”这两个字轻轻的在唇边咀嚼,涂山璟勾起了一抹悲凉的笑意。 阿念看见自己的小姐妹满眼都是蓐收,心情更好了。 只要对方喜欢蓐收,不盯着自家哥哥, 她就还跟对方是好朋友。 “过来给阿念送点东西,顺便过来看看你。” 蓐收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眼神却有些飘忽,明显有些脸红了。 阿念撇了撇嘴,满脸不屑。 “我来了这么久了,你都没送东西,还是我传信回去说馨悦也在这里你才过来的。 你说那些话都像骗鬼一样,哼!” 蓐收一听这话,连忙朝着阿念低伏做小。 “哎哟,我的王姬殿下,臣哪敢啊,这不是陛下担心您,特意多准备了一些东西,让臣送过来吗。”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懂的都懂。 蓐收作为皓翎重臣,送东西这小事儿,派点侍女过来就行了,哪里用得上他亲自来一趟。 明眼人都知道的事,馨悦勾了勾唇,故作不知,只是望着对方哄着阿念的模样,沉下了脸。 那副模样馨悦清楚,不过是哥哥对妹妹的宠爱。 相比于阿念嘴里念叨的哥哥玱玹,其实蓐收才是对方的亲表哥。 蓐收的母亲是皓翎王的姐姐,说起来也有皇室血脉。 两个人才是真正的血脉相连,跟玱玹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没有血脉亲情的哥哥应该更近才是。 二人从小一起长大,身边又只有这么一个小姑娘。 如果没有馨悦的话,对方大概率是会喜欢上阿念的。 可如今有了馨悦掺和,对方就真心只把阿念当成妹妹了。 但是即使如此,馨悦也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被别人占据了心神。 虽然自己选择涂山璟,可不代表自己就能容忍蓐收亲近别的女人。 所以刚才还雀跃的馨悦,此刻明显已经冷下脸来。 蓐收一直羞涩的没敢看馨悦,所以才迟迟没有发现。 直到终于把阿念哄好,惦记着心上人的蓐收,猛然间回头一看,这才发现了对方的脸色不是很好。 “馨悦,你怎么了?最近身体不舒服吗?” 相比于刚才的活泼灵动,小姑娘现在的态度属实让人吓了一跳。 蓐收愣了一下,赶紧给小姑娘找理由。 却没想到馨悦并不买账,只是冷着脸看着阿念。 “对不起了,阿念,今天实在没办法招待你们。 我哥哥生病了,我要照顾他,没法跟你出去玩儿了。 既然蓐收大人在,那你们也可以先出去玩一下,等我有空了再去找你。” 阿念从不在意别人的脸色,或者说她从来不在意身份比她低的人的脸色。 所以馨悦的变化她根本没有在意。 今日她过来,不过就是为了带蓐收过来。 之所以如此行事,除了想过来看自己的小姐妹,还有就是自己的小心思。 毕竟自己的玱玹哥哥,这段时间表现的实在太异常了。 如今蓐收来了,阿念是打心眼儿里开心,在他的想法里,只要这两人在一起了,自己哥哥就会变回原来的哥哥。 所以如今面对对方拒绝,阿念虽然不高兴,却也没有深想。 毕竟她早就知道馨悦的哥哥来了。 只是没听到对方生病的消息啊。 “你哥哥不是今天刚来的吗?怎么这就生病了?” 蓐收还想要说话,却被阿念打断了。 馨悦看都没有看一眼,那个男人只是十分平静的说道。 “是另一个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哥哥还等着我喂药呢。 你们就先回去吧,等我有机会了再过去。” “馨悦,用不用我帮忙。”蓐收不是傻子眼见对方突然冷淡,心也跟着慌了起来。 下意识的就想找机会留在这里和对方说上两句话,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却没想到他们家的小祖宗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 “好吧好吧,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忙吧。” 说完直接拽着蓐收的手就走,那毫不避嫌的模样深深刺痛了馨悦。 蓐收愣了一下,看见了馨悦的表情,连忙抽出手来,想要转身解释。 却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娘直接离开原地关上了门,理都没理自己。 再一回头,阿念满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干什么呀蓐收,快走啊,没看见馨悦姐姐有事儿吗?你这个人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啊。” 蓐收眉目一肃,刚想跟阿念说点什么,迎面就看见了站在馨悦店门口的玱玹。 阿念一看见玱玹,理都没理对方,直接朝着自家哥哥跑了过去。 “哥哥!你是来找阿念的吗?” 玱玹笑了笑,向院内张望,没有看到想看的人,眼睛一转,张口就来。 “对呀,哥哥想看看阿念有没有出事,怎么去了这么半天还不回来。 对了,不是说找馨悦玩吗,馨悦人呢,你们不一起玩吗?” 阿念撅了撅嘴巴拉着玱玹的袖子就往家走。 蓐收看着远去的身影,脚步停顿了一下,深深的望着被关上的木门,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屋内的涂山璟看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小姑娘,目光幽深而晦暗。 直到听见对方离去的声音,这才看见小姑娘怒气冲冲的跺了跺脚,拉着脸来到了自己床边生闷气。 涂山璟有些难受,却又不得不扬起笑脸,准备安慰生气的小姑娘。 刚想开口,却看见馨悦,委屈巴巴的朝自己诉苦。 “璟哥哥,我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涂山璟勾了勾唇角用温柔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小姑娘。 然后缓缓的点头,认真且专注。 眼见对方答应馨悦,这才委屈巴巴的说道。 “如果你整天对一个姑娘百依百顺,又叫她小祖宗,又哄着她,又毫不避嫌的拉拉扯扯,那么你对那个小姑娘是什么感情啊。” 长相思辰荣馨悦25 涂山璟知道馨悦说的是谁。 凭借狐族优秀的耳目,即使受伤他也可以轻易听到院中的谈话。 小姑娘如今明显就对蓐收,有了嫉妒。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这说明小姑娘心里有了他。 虽然这个认知在他没受伤之前就知道。 只是那个时候的涂山璟,还认为感情并不是最重要的。 他喜欢馨悦,但比不过家族,比不过奶奶,比不过兄长。 所以他选择放手,虽然心生醋意,却仍然看着她一点点喜欢上蓐收。 因为他已经有了未婚妻,是家族为他选的防风氏,一个合格的大家主母。 但如今不一样了。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家族放弃了他,哥哥伤害了他,奶奶包庇凶手,亲朋无一相救。 他往日里的坚持和尊重,如今看来就是一场笑话。 他只有馨悦了。 他也只想要一个馨悦。 所以他是绝对不允许这段感情再继续发展了。 想了想小姑娘的性情,涂山璟目光一转,便已经想好了应对方式。 只见他温柔耐心的望着眼前的小姑娘,好似话中有话似的含情脉脉。 “你知道了?” 馨悦一愣,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 “知道什么?” 涂山璟害羞的低下头,经过这些日子的修养,他英俊的五官早已经恢复了。 身上的伤还在,却不影响他的绝代风华。 他低下头去,满脸通红,明显有些躲闪。可是语气中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知道了我喜欢你。” 只这一句话,馨悦整个人都愣住了,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可接下来涂山璟的话,却让她整个人都无法回神。 “其实馨悦,我不想说的,一直以来我都只是想默默的藏在心里。 就像你说的,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小祖宗,一直哄着你,顺着你,想让你过得好,关心你,疼爱你。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从未想要挑破过这段感情。 只是今天你问出来了,我也想勇敢一次。 没错,我是喜欢你,所以你说的那些我都做过,我也都是自己愿意的。 我不想给你造成任何障碍,我只是想默默的对你好。 馨悦,其实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伤心。 你对我避而不见,你跟我生着闷气,这样的日子简直让我比死了还难过。 我受过这世间最恶毒的酷刑,也承受着最痛苦的伤势,但是都没有你这几日对我不理不睬,更让我难受。 馨悦,我不知道你从何知道了我的心事,但是你既然问我,我就告诉你。 如果我这么对一个女孩子,那就说明我爱她。 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馨悦整个人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那手足无措的模样,让涂山璟偷偷的攥紧了拳头。 想到了自己的心思,涂山璟又继续说道。 “其实你不用为难的,我一开始就没想要你回应过我。我只是想默默的守着你,看着你,让你幸福,让你快乐。 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就当做没有发生,我以后还是最疼爱你的哥哥。” 说完这话,涂山璟忍不住苦笑,漂亮的狐狸眼也泛起了泪珠。 “其实如果是以前我还有勇气跟你说这些,但是现在我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又怎么能配得上你呢。 这样的我连我自己看着都厌恶,一个残缺破旧的我,又怎么配得到心中的明月呢。 馨悦,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忘了今天的话吧。我永远当你的哥哥,永远默默守护你。 答应我好不好。” 带着哭腔的请求,简直能把人的心都给哭软了。 馨悦一面不敢置信,又一面有些心疼。 只能手足无措的揪着手,却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面色苍白。 “这样就代表喜欢吗?默默守护…” 涂山璟自然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话里有话是他们这些小狐狸的特长。 今日他不但能顺便表白,再卖一波惨让对方联系到,不好意思拒绝。 还要给情敌致命一击,将他和别的女人扯上干系,再也洗不清楚。 他明白馨悦的个性,那是个说一不二认定的事情就绝对不回头的人。 一举三得,涂山家的狐狸从来如此。 面对对方,可怜巴巴的小声喃喃,涂山璟带着一丝悲凉的浅笑。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不是真心喜欢,早早就避嫌了,馨悦,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辰荣馨悦好像被点醒了一样,忍不住苦笑。 “是啊,原来如此。” 别带苦涩的说完这句话,小姑娘好像还不死心似的望向了涂山璟。 “璟哥哥,那如果有一天你身边又出现了另一个女孩,你跟她志同道合很说得来。 你会喜欢那个女孩吗?” 涂山璟目光深沉的摇了摇头,带着不容置喙的诱惑。 “不会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我知道你介意的是防风意映,可是我今天要告诉你真相。 我根本就不喜欢她,我之所以同意这门婚事,不过是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和我在一起。 而且你好像并不喜欢我,我也不想让你困扰,像我这样的身份也是注定要有一个妻子的。 防风意映只不过是意外闯入我生活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我对她礼貌客气,甚至也让他享受各种各样女主人才能享受的待遇。 可是我心里的人从未改变过,但我不愿意为难你。 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馨悦,这样的我是不是太卑鄙了,我对不起防风意映小姐,可是我… 如果没有这一遭,我会将这件事隐藏一辈子。 可是如今在生死之间,我什么都看透了,今日你说的这些话,想来是从哪知道了我的龌龊心思吧。” 忍不住苦笑,涂山璟整个人委屈巴巴的我见犹怜。 他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像极了悲痛万分。 “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看不起,对不起馨悦,我不敢奢求的。” 说着说着,涂山璟忽然激动的吐出了一口血整个人虚弱的颤抖。 馨悦吓了一跳,连忙施展灵力,不断的传送进涂山璟的体内。 过了好半天才把人安抚下。 望着对方期待缠绵的目光,馨悦不知为何心跳的十分迅速,一时之间双目绯红,低下头去,有些不敢面对。 丝毫没有看到涂山璟眼底闪过的红光,那是涂山家特有的迷惑之术。 长相思辰荣馨悦26 作为皓翎的重臣,蓐收能留下的时间自然不长。 甚至为了来这里送东西,他可是求了不少人帮忙。 又许诺了自己师父很多条件,这才抽出时间过来的。 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知道好长时间没见过的小丫头,如今在这里罢了。 蓐收不是傻子,相反的他聪明极了,只是在外面他一向将聪慧隐藏起来,表现出那些洒脱不着调的模样。 今日馨悦的模样,明显就不对劲。 明明自己刚来的时候,小姑娘是那么开心的奔向自己。 怎么说了没两句话,整个人就生起气来了呢。 见惯了赤水丰隆和馨悦相处的模样,蓐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阿念做的有何不妥。 毕竟在他看来,自己对阿念就像赤水丰隆对馨悦。 这是很正常,且没什么可深究的。 但今日小姑娘的表现却让他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和阿念并不是亲兄妹。 还有就是小姑娘可能吃醋了。 好不容易想通缘由的蓐收,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甜,焦急的又一次跑来铺子里。 他想在临走之前和小姑娘解释清楚。 毕竟他们青龙部的真身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 他愿意为了小姑娘展现出来,其实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只是当他在过来找馨悦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小姑娘已经出去了,并不在家的消息。 蓐收有些恼怒自己刚才都不开窍,放着眼前的贴身丫鬟连忙解释着。 “我真的有急事要找馨悦,麻烦你通传她一下,就说我知道自己错了,我…” 刚想解释什么的蓐收,忽然就看到了门口熟悉的身影。 馨悦拿着一篮子小吃,欢欢喜喜的往家走来。 远远就看见了站在自己家铺子门口的男人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好不容易看见人了,蓐收哪能让人跑了? 连忙的追上去,凭借着自己的大长腿,三步两步就拉住了馨悦。 “馨悦!你等等,对不起,刚才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给你解释的。” 在涂山璟那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馨悦随意敷衍了对方两下,就以散心的由头,离开了自家铺子。 为的就是让蓐收一下子找不着人。 也是为了把人引出来。 毕竟在铺子里可是有涂山璟,要做点什么可不容易。 自己三心二意脚踩几条船,可不能被人发现了。 毕竟这个世界的任务是涂山璟。 小姑娘今日特意把人调出来,就是为了吃肉。 蓐收这口她惦记好几百年了。 想到对方强健的体魄,优越的身形,还有那张可爱的娃娃脸。 真是充满了矛盾却又诱人的小妖精。 涂山璟如今快疯了,再不抓紧时间吃肉,等到对方好了自己可就没时间了。 所以小姑娘见到蓐收,就已经打定好主意要干坏事了。 果然两个人拉拉扯扯的从街上走到了河边。 从繁华的街道纠缠到了无人的小河。 望着气鼓鼓的姑娘,蓐收可不是没嘴的相柳。 他连忙开口解释着生怕少说一句话,对方就不理自己了。 “馨悦,对不起,我不应该跟阿念拉拉扯扯,可是我一直把阿念当成亲妹妹。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还是她表哥,难免就亲近了一些。 不过她从小就喜欢玱玹,我跟她之间没有任何可能,你相信我! 我就只把他当成妹妹,就像你跟丰隆一样!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对天发誓! 我保证我下次一定会跟她注意距离,除了你,我不会让一个任何一个女子近身! 馨悦,馨悦,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立即向你提亲!” 青姝听到这些话,人都快麻了。 自己还想整点儿误会纠缠什么的折腾折腾。 这臭小子的思路这么清晰,条理这么分明,让人一点误会的可能都没有。 天啊,这小子简直是谈恋爱圣体!这谁跟了他,那真是放心妥妥的。 可他把这些话都说了,自己还怎么作妖啊! 馨悦一时之间有点后悔,不想搭理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蓐收。 但是看着远处的小河,瞥了一眼对方紧实的肌肉 ,小姑娘偷偷咽了一口口水,闭着眼睛拼了。 果然在对方拉扯自己的时候直接转身,猝不及防的撞进他怀里。 下一刻,蓐收整个人都愣住了。 香甜清冷的滋味,像是最最清新的花瓣钻进了他的嘴里。 看着闭紧双眼睫毛微颤的小姑娘,蓐收先是呆愣,紧接着狂喜。 下一把,用自己紧实的胳膊搂紧了怀中的软香。 河边的柳树随风摇摆,碧波上荡漾着树叶是那样唯美。 青姝体验了一把,斯文败类。 蓐收一个极品,一个她期待已久的极品。 皓翎以白色为贵,蓐收长期穿着洁白的常服。 衣服上绣着密密麻麻的隐形金线,尊贵奢华,又低调唯美。 十分符合皓翎的传统,又为他自带了一股说不出的儒雅和斯文。 但是当着常服被褪去,隐藏在圣洁白色下的是令人震惊的力量,和无尽的爆发力。 随着蓐收越来越激动,和小姑娘的有意引导。 忘情的二人竟然跌进了河里。 只不过没关系,强大的蓐收大人早就织好了结界。 一条威风凛凛的青龙,在小河中彰显他的威能。 谁都没想到,仅仅是两下拉扯,一个亲吻,事情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但是少年人情之所至,偶尔受些刺激,荒唐一下也能理解。 唯一不能理解的,大概是英雄救美后抱着玟小六回来的赤水丰隆。 不远处熟悉的气息让赤水丰隆瞪大了眼睛。 那遮天蔽日的结界,更是让原本专心勾引小夭的男人差点没咬碎银牙。 为了不打扰妹妹的兴致,妹控的赤水丰隆,还是乖乖的转身绕了路。 只是心里却恶狠狠的瞪向了那若隐若现的青龙身影。 该死的男人这么不值钱,一点都不矜持,活该被人甩! 如果说赤水丰隆之前还对蓐收有些愧疚。 毕竟自家妹妹玩儿心大又不着调,明显不是个良人。 利用蓐收对上涂山璟,让他还有些愧疚。 可是现在,蓐收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 贱男人,贱男人!这些野男人就是不自爱!教坏了他的妹妹!他香香软软的妹妹呀! 长相思辰荣馨悦27 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小夭,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可是鼻尖却时不时传来好闻的松木味道。 感受着温热的怀抱,小夭迷迷糊糊的清醒。 一抬头便看到了十分俊朗的少年。 赤水丰隆,看见人醒了,粲然一笑,十分热情的朝着怀里的人开口。 “小兄弟你醒了,你没事儿了吧?” 玟小六愣了一下,只看到阳光下少年那坚毅的面庞和灿烂的笑容。 那般热情开朗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微微心动。 如此亲密的动作,让一向孤单的小夭,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却在对方十分自然的放下自己后,隐隐有些失落。 “咳咳,多谢这位公子,在下玟小六,是清水镇的小药师,刚才真是多谢公子搭救了。” 赤水丰隆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克制住自己嫌弃的目光,想起妹妹给自己的画像,笑得越发灿烂了。 “原来你就是玟小六医师啊,太好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赤水丰隆,馨悦是我妹妹。 我老听她提起你,说你是个很好的人,馨悦说你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很有趣也很讲义气。 我妹妹平日里脾气不好,很难相处,能让她真心认同的人,一定是很好的人。” 赤水丰隆小小的自报家门,顺便再吹捧对方一波拉近关系。 果然此话一出玟小六立马羞红了脸。 不单是因为一个俊美异性对自己的夸奖,更多的还有那少年真挚炽热的目光。 让玟小六难得想起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个少女。 都说食色性也。 玟小六这么多年在清水镇装男人。 说到底也没忘了自己是个姑娘家。 更别说清水镇这个破地方,哪有什么优秀的男子。 赤水丰隆的出现,实在是整个清水镇从未有过的俊朗帅气了。 再加上刚才自己被那熊精突袭时,眼前少年的挺身而出。 玟小六至今还记得在自己昏倒之前,少年义无反顾的挡在自己面前的英武的模样。 这让一向没皮没脸,十分开朗的小夭,也不禁有些羞涩。 心里没有弄懂自己的想法,却在下意识间,好感度倍增。 “原来你就是馨悦老板的哥哥,真是幸会幸会。哪有馨悦姑娘夸奖的那么好,是馨悦姑娘自己单纯善良,才会引得别人对她散发善意。” 赤水丰隆看着眼前不敢正眼看自己的玟小六,笑得开朗热情,又带着一丝男性的温柔。 “好啦,相逢就是有缘,你我如此相见也是有缘。就不要客套来客套去的了。 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六,你就叫我丰隆吧,我这个人最喜欢交朋友了,今日不知为什么看见你就觉得欢喜。 可能是咱们天生有缘不如兄弟相称如何。” 玟小六一听这话,想要客气一下,却被对方的真诚炙热的眼光看的一顿。 最后还是微笑着应下了。 “对了,丰隆,你怎么会在后山上?” 说完这些客套话,玟小六忽然想起了对方的来意。 这可是赤水家的公子,后面可是有辰荣军,人家亲自上山,别是背后有什么深意吧。 面对玟小六的试探,赤水丰隆,无奈的叹了口气,但脸上还是笑的宠溺。 这三分温柔的模样,又让好久没见过世面的玟小六愣了一下,躲闪着避开了目光。 “还能为什么呀,馨悦这小丫头,早早就听见后山有朏朏出没。 她呀,最喜欢这些毛茸茸的东西了,今天我刚过来,就支持着我上山去给她抓。 说什么后山都是辰荣军,我武力高强不容易被抓。 这不是吗?没办法,谁让这丫头是我妹妹呢。” 赤水丰隆说着还十分开心的看向玟小六。 “对了,小六你去后山干什么?后山这么危险,要不是我出现,你就被那些妖精弄死了。 下次可不要一个人乱跑,后山很危险,真有什么困难就去馨悦的铺子找她。 说是我让去的,无论是钱还是东西都能帮上一把,以后不要这么冒险了。” 说着赤水丰隆,十分自然的揉了揉玟小六的头。 这极致的身高差,让两个人竟然有些诡异的般配。 感受到头顶宠溺的抚摸,玟小六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赤水丰隆。 赤水丰隆一愣尴尬的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不好意思啊,小六,我平日里跟我妹妹就这样,我看你瘦瘦小小的,下意识就把你当成了我的弟弟妹妹,所以你不在意吧?” 刚才开朗热情的少年,现在小心翼翼的眼里的尊重和平等让人那么心动。 玟小六愣了一下,低下了头不自在的连忙转移话题。 “没事了,没事了,你刚才不是说要把我当弟弟了吗?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对了,你上山抓到朏朏了吗?” 赤水丰隆,耸了耸肩,整个人有些无精打采的。 “本来都快抓到了,结果是知道遇到了你和那只黑熊精,就把那些小东西给吓跑了。 完了完了,这次馨悦又要撒娇闹我了。” 玟小六一听这话有些愧疚,有些不好意思的,望向赤水丰隆。 “不好意思啊,丰隆,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的话,你一定就能抓到了。 要不我跟着你去向馨悦解释,然后改天我再陪你一起去抓。” 玟小六愧疚的望向眼前的少年,他一向不喜欢欠人情。 可今日这个刚认识的少年,确实帮了他很多。 这是她从未想过,也从未奢求过的。 丰隆看着少年愧疚的模样,噗嗤一笑,直接大手一挥。 只见少年的左手右手各有一只可爱的像兔子一样的小动物。 “朏朏!” 赤水丰隆,笑着望向小夭,然后伸手把一只递给了对方。 小夭毕竟是女孩子,自然也喜欢这些毛茸茸的东西。 所以也没有深想,接过了那只朏朏,喜爱的摸了摸。 “骗你的,我抓到了,我毕竟也是灵力高深的人啊。不但抓到了,抓到了两只。 这样吧,今日你也受惊了,这只就送给你,都说朏朏能解忧,你好不容易上一趟山,也不能空着手回去。 算是我这个当哥哥的送给你的见面礼,谢谢你一直照顾馨悦。” 玟小六一听这话连忙推辞,伸手就要把东西递回去。 “不行不行,这东西这么珍贵,还是留给馨悦吧,我就是一个普通百姓,怎么配养得起这些。” 却没想到下一刻一只修长的大手又揉上了他的头顶。 “ 朏朏能解忧,虽然我们今日才第一次见,可是我总觉得我们有缘分。 收下吧,就算我这个当哥哥的一点心意,还是说你不想认我这个哥哥呀。” 长相思辰荣馨悦28 “蓐收,你个混蛋,你放开!” 馨悦用力撕咬着眼前男人的肩膀,可惜对方是青龙真身,咬了半天连个印儿都没有。 要不是蓐收害怕对方磕着自己的牙,撤去了防御,只怕馨悦都要捂着牙说牙疼了。 都说龙族强悍,蓐收算得上是个中翘楚。 从青天白日到月上柳梢,这家伙就跟不知道累似的。 把小姑娘从意乱情迷,弄到哭泣不止。 最后更是演变成化悲愤为动力,全心全意的反抗。 可是都没抵得过对方的诱哄和强大的实力。 眼看小姑娘恼怒都不行,蓐收也是有苦说不出。 他也不想的。 是那丫头主动张的嘴。 她要是不亲自己,自己何至于如此失态呢? 面对小姑娘的反抗,蓐收十分懂行的表示这就是闺房情趣。 别问他为什么懂行,龙族一向如此。 再说了,也许是小姑娘第一次没经验,忍不住动用了灵力。 这两个人欢好的时候,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被对方吸取。 就这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她倒是生气,恼怒了。 一想到小姑娘不算高超的能力,蓐收表示他强悍的很,经得住对方吸收。 所以此刻,河底下那条威风凛凛的青龙已经不知不觉间被无数青绿色的细藤缠绕。 甚至把对方跃跃欲试的攻击,自认为那是娇娇弱弱小姑娘猫儿似的反抗。 美人乡,英雄冢。 蓐收实在是不想放,也不愿意放。 两情相悦的感觉太好了,一想到小姑娘今天主动亲吻自己。 蓐收现在恨不得直接把人绑回武神山成亲。 尤其是小姑娘,之前那么乖,那么软,那么配合。 明明那么小的一个,却能吃的下那么… 蓐收现在早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最后的最后,蓐收还是在小姑娘一声声的控诉之中,又是道歉,又是赔礼。 乖巧的替小姑娘整理好一切,准备把人送回去。 青姝趴在对方厚实可靠的肩膀上,任由对方背着自己回家。 嘴里虽然埋怨着,可语气里的甜蜜却让蓐收整个人耳朵都红了。 “哼,大坏蛋,就会欺负我,我可告诉你,我哥哥今天可在家呢! 一会儿回去看他怎么收拾你!” 原本还柔情蜜意的蓐收,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整个人步子都不会走了。 紧张的磕巴了起来。 “不不是,丰隆也在这儿吗?” 馨悦像是抓到了对方的把柄似的笑的开怀。 “哈哈,现在知道怕了吧,你欺负我,让我消失了这大半天,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他一定会把你收拾的很惨很惨的!让你欺负我,你完蛋了!” 蓐收原本还有些紧张,却被眼前的姑娘瞬间融化了。 无奈的将人向上颠了颠,听到对方在自己后背上惊讶的叫了两声,这才勾起了笑容,满脸宠溺。 “我要是完蛋了,你岂不就是要守寡了。” 馨悦一听这话,抓住了对方的耳朵,恶狠狠的拧了一把。 “不许瞎说!” 知道小姑娘的羞涩,蓐收乖巧的听话,又私底下许诺了小姑娘不少的好玩意儿。 这才终于把人哄好了,眼见馨悦不生气了。 蓐收这才十分严肃正式的回复馨悦。 “馨悦,我想等这次回去就向辰荣氏提亲!我会倾青龙部之力,给你最盛大的婚礼。 虽然我不是两国的王子王孙,可是我能给你的,绝对不比他们少。” 感受着脖子肩少女喷过来的呼吸。 蓐收偏过头去与她对视,那眼中深厚的情谊,让馨悦小脸一红。 “馨悦,我蓐收认定了你,就一定会让你做大荒最幸福的女人。 你愿意嫁给我吗?我向你保证此一生,绝不纳二色,至于你一人生同寝死同穴。” 馨悦眼睛亮晶晶的,直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亲到了对方的脸上。 亲完之后,小姑娘害羞的将头坐进他的脖子里,不敢看他。 “你不纳二色,我可以吗?” 本来以为会得到小姑娘害羞的肯定。 谁知道咔嚓一个大雷,差点没蓐收劈走。 馨悦这一番话,直接把蓐收气笑了。 这哥们儿也不再客气了,直接双手一动原本靠在背后的馨悦不知怎么的,就被人直接公主抱进了怀里。 这番操作看着馨悦愣愣的,蓐收却带着十足的压迫和占有欲迎面而来。 “馨悦啊,我一个人你都受不了,今天下午在那又哭又闹的,竟然还想纳别的男人。 你知不知道今天我憋的有多难受,要不是为了不让你这个小丫头,怕你又哭又闹,今天晚上你都别想走。 就这样又菜又爱玩,我看你是真的皮痒痒了。” 这充满男性魅力的荷尔蒙,让青姝羞涩不已。 今天可谓是两个人最甜蜜的日子了。 因为今天过后就要有人来棒打鸳鸯了。 所以,馨悦是可劲的往对方的心里钻,生怕对方不刻骨铭心。 如今自然要好好逗逗对方,越甜蜜才会越痛苦啊。 “谁说的!分明是你不行了!男人啊,就爱往女人身上赖!我才不是那么不争气的呢。” 眼看着馨悦死鸭的嘴硬, 蓐收忽然就笑了,刚想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小混蛋。 却忽然听见了犹如鬼魅一般幽怨的声音。 “你们俩在那干啥呢!干啥呢!” 下一刻,一个满脸阴沉充满怨气的劲装男子,直接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蓐收。 凭借着蓐收的能力是可以躲开并反击的。 但是当看到来人那熟悉的面孔,蓐收心虚的抱着媳妇儿转了个圈。 躲开了大舅子的攻击,这才赶紧将馨悦放下。 “丰隆别误会,是我!蓐收。” 眼看自家妹妹被放下了赤水丰隆彻底不留手了。 “打的就是你!” 虎虎生风的拳头直直的朝对方砸过去。 说句实在话,论武功丰隆还比对方差上一筹。 但架不住人家是大舅哥呀。 蓐收今天占到了便宜,本来就心虚着呢。 哪敢惹妻子的娘家人啊。 被动承受并不反抗,自然就容易受伤。 这家伙眼珠子一转,故意不着痕迹的接了赤水丰隆一拳头。 紧接着整个人虚弱的倒在地上,抬起头来,可怜巴巴的望向馨悦。 “馨悦,我不疼,都是我不好,你别怪丰隆。” 长相思辰荣馨悦29 “哥哥!你干什么呢!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 虽然知道对方的茶茶套路,但是馨悦还是按照对方的想法怒斥着自己哥哥。 没办法,对方太合自己心意了。 今天的蓐收棒棒哒,馨悦给他打十分。 得到了妹妹的训斥,丰隆满脸不可置信。 “馨悦,这家伙占你便宜!你怎么还向着他呀!” 馨悦满脸羞红的跺了跺脚,瞪了一眼赤水丰隆,转身就跑了。 蓐收痴痴的盯着越跑越远的身影,忍不住笑了一声。 获得了自家大舅子一个怒气的哼声,和同样转移的背影。 眼看没人了,蓐收站起来拍了拍自己洁白的衣裳。 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容,整个人红光满面的。 “唉,没办法,谁让我这么优秀呢,馨悦向着我也是应该的。嘿嘿。” 看了看天色,蓐收叹了口气,收起了自己的笑脸,深深的望了一眼馨悦离去的方向,无奈的转身飞离。 来送信的时间本就不长,今日这一耽搁,他可得快点回去,要不耽误了正事又要被折腾了。 更何况等他回去之后,要赶紧筹办婚礼的事情。 如今占了人家姑娘便宜, 蓐收可不是那等占了便宜就不负责的小人。 只是离去的蓐收,并没有发现自他走后,河边的树上那个久久未动的雪白身影忽然出现。 一抹清冷的月光色,带着片片雪花出现在树梢上。 那人戴着面具,满头银发,一抹妖异的红瞳分外惹眼。 他深深的望着馨悦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辰荣馨悦,有意思呵。” 赤水丰隆没走两步就追上了自己的妹妹。 眼见四下无人悄声地凑到自己妹妹身前。 “你这胆子可太大了,幕天席地的!你也不怕被人给发现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差点就看见了!” 丰隆说这话并不是生气,也不是鄙夷,纯粹是担心自己的妹妹声誉受损。 像他们这种大户,人家私底下的事儿可比这脏一百倍。 赤水丰隆什么没见过,在他们家躺着的那个青丘公子不就是其中一个代表吗? 氏族作风可比想象的还要肆无忌惮。 馨悦把玩着头发,十分不在意的踢着路边的石子。 “这有什么呀,哥哥以后偷偷摸摸的三妻四妾,妹妹,我就要守着一个人过日子。 还是那残破不堪的小狐狸,我可是让换药的人看了,涂山篌可真够厉害的,那里都给人割了。 这要是治不好,我还守一辈子寡不成。” 赤水丰隆一愣,焦急的说道。 “什么!那里都…” 面对哥哥的震惊,馨悦无辜的点了点头。 他连大腿肚子上的肉都片掉了,那里还用烙铁烫熟了不少。 你觉得那个地方他有可能不动吗,涂山篌是知道怎么打垮男人的自尊的。 赤水丰隆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瞪大了眼睛,随后好像想起什么似的。 “还能治得好吗!这要是治不好你可不能往这火坑里跳啊。” 馨悦伸出纤芊玉指点了点自己哥哥的脑袋。 “我们神族有那么多灵药功法,想要复原很简单,但是这心理障碍呀,一时半会儿哪说得准呢。 我这不是想提前刺激刺激他,让他自卑,再狠狠拿捏他,这样你妹妹我才能有绝对的话语权呀。” 赤水丰隆挑了挑眉毛,也伸出手来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 “你可真是个坏丫头。璟摊上你是他倒霉了。” 馨悦拍掉了哥哥的手,毫不客气的跳到了哥哥的背上。 “哥哥,我累了!背我走!” 赤水丰隆闻言一笑,仔细的护着身后的人,一步一步的朝着家的方向前进。 月光之下兄妹二人现在和谐,谁能看得出来这对白切黑兄妹如此会装模作样呢? 等待了许久的涂山璟焦急的望向木门之外。 自从上午馨悦出去之后这人就一直没回来。 今天刚刚表白了心意,涂山璟还想在略施小计,拿捏一下小姑娘。 可这小姑娘出去了就回不来了,涂山璟整个人都快急疯了。 “璟公子,快喝药吧,我们家少主已经出去找小姐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涂山璟皱着眉头拒绝了侍卫递过来的药勺。 “不用了,馨悦不回来我不放心,等等再喝吧。” 自从馨悦被说了一顿之后,这早上晚上两次喂药都是小姑娘亲自动手。 如今已经夜深了,人还没回来,涂山璟实在是喝不下这口药。 “璟,我们回来了!” 赤水丰隆一回院子,便用他那热情开朗的大嗓门,通告着自己回来了。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涂山璟整个人的脸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在下一秒木屋的门被打开,两道熟悉的人影出现。 涂山璟更是扬起了笑脸,用满含期待的目光望向馨悦。 “馨悦,丰隆你们回来了。” 馨悦满脸开心的点了点头,乐呵呵的走了进来。 刚想说什么,却看见了放在床头的那碗药,皱了皱眉头。 “璟哥哥,你怎么还没喝药呢!你要是这么不配合,你身上的伤怎么好啊!” 说完这话,馨悦瞪了一眼旁边的侍卫。“还有你怎么伺候的人啊!都这么晚了,怎么不让我璟哥哥喝药!” 看见馨悦担心自己,涂山璟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整个人温柔的不像话。 “馨悦,不是他的错,是我担心你,所以才没有喝药。对了,你去哪儿了?怎么一天都没见到人。 我和丰隆都很担心你。” 对方澄澈的目光满含期待的等着答案,却没想到馨悦会给他致命一击。 只见小姑娘满脸羞涩,端起了药碗,难为情的说道。 “哎呀璟哥哥你就别问了,快喝药吧。” 说着就要牵手喂给对方。 涂山璟心头一动,涌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果然赤水丰隆立即就开了口。 “这么多年了,能让这臭丫头害羞的还有谁呀。刚才我出去找她,看见她和蓐收,在河边搂搂抱抱的,气的我差点没动手。 结果这小丫头还胳膊肘往外拐,一心向着蓐收,真是要把我气死!” 馨悦撅着嘴巴放下药碗,回头怒瞪着赤水丰隆。 “哥,你怎么这么说我啊!我喜欢蓐收,这事儿都几十年上百年了,你们又不是刚知道,凶什么凶啊! 而且他说了,他回去就上咱们家提亲,他变成了我夫君,我才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呢!” “提亲!” 长相思辰荣馨悦30 “提亲!”涂山璟不可置信的重复,这是两个字。 他不明白,明明他刚刚已经用尽了手段,挑拨了两个人。 为何小姑娘刚出去一会儿,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个蓐收到底给馨悦灌了什么迷魂药? 让馨悦这个骄傲的人竟然能接受对方身边有别的女人拉拉扯扯。 要知道从小看着馨悦长大,涂山璟可谓是最了解馨悦的人了。 馨悦性子骄傲,占有欲强,更是个极为说一不二的人。 她一旦喜欢上一个人,是绝对不能允许对方身边有任何女性的存在的。 蓐收和他们皓翎国的二王姬是什么关系,涂山璟再清楚不过了。 毕竟前些年因为蓐收的出现,涂山璟私底下调查了不少关于他的事。 不过那个时候因为他在家族和馨悦之间选择了家族。 终究还是没有立场去阻止,只能忍痛放手,装作不知道。 可如今他除了馨悦,什么都没有了。 他是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入蓐收抢走馨悦。 这也是为何今天,他要说那些挑拨之言。 也正是因为了解馨悦,他才确定了自己这话一出,以馨悦的骄傲是绝对不会原谅对方的。 即使对方解释清楚了,可是那位皓翎王姬的事情并不是假的,无论如何小姑娘都会在意的。 但谁知道这丫头出去一天整个人都变了一个样。 怎么说提亲就提亲了呢? 不理会,涂山璟的震惊,青姝扭扭捏捏的开始炫耀。 “这有什么的,我喜欢蓐收都快一百年了,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现在我们俩彼此两情相悦,成亲是很自然的事情啊! 他是皓翎贵族,我是中原世家,门当户对的,为什么你们都这么震惊啊。” 赤水丰隆听到这里还忍不住跟着点了点头,整个人憨憨的。 “你这话倒是有些道理,自打那年赤水秋赛,我和璟就知道你看上那个蓐收。 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确实也要有个结果了。回去我就跟父亲说说这事儿,唉,没想到咱们兄妹竟然是你先成了亲。” 涂山璟整个人都快崩溃了,现在的他恨不得立刻弄死蓐收。 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无权无势,只能以这样肮脏丑陋的形态等待着朋友的救赎。 涂山璟整个人都扭曲了起来。 他望着笑的幸福的馨悦,目光浓稠的像黑墨一样。 一向俊朗洒脱的五官,也带上了一丝黑暗,阴郁的不像话了。 可惜现在兄妹二人都憨憨傻傻的,无人注意到他。 只顾着分享着成亲的喜悦,一个扭扭捏捏,一个心疼宠溺。 反倒是涂山璟,迅速恢复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主动开口。 “馨悦能够有喜欢的人当然好了,只要你能幸福,我就很开心了。” 说着这话,涂山璟带着一股委屈和自怜,好像风雨中飘摇的小白花,自顾自的坚强着。 直接把赤水丰隆给弄傻了。 反倒是辰荣馨悦,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整个人瞬间有点手足无措了。 她好像忽然想起了同一天跟自己告白的涂山璟。 原本自信爽朗的姑娘,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涂山璟。 “璟哥哥…我…” 不知道怎么说的馨悦,看呆了一旁的丰隆。 “怎么了?你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吗?” 赤水丰隆笑着看着两个人,全然一副亲近友爱的模样。 根本不知道好兄弟跟自家妹妹的弯弯绕。 馨悦尴尬地将药塞到了自己哥哥手里。 “哥哥,天色很晚了,我先去休息,你快给璟哥哥喂药吧。” 说完一溜烟儿的跑出了门口,消失在了涂山璟的视线里。 赤水丰隆满脸疑惑的走了过来,伸手拿着药碗,看向了涂山璟。 “怎么了?这毛毛躁躁的,怎么这么心虚啊。” 涂山璟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晦暗,面对好兄弟的提问,苦笑着回答。 “今天上午,我跟馨悦表明了心意,她当时答应我会考虑一下的。 只是没想到下午便有人跟她提了亲。” 涂山璟苦涩的笑了笑,偏过头去想要遮住自己脸上的落寞。用略带哭声的嗓音说道。 “没事的,蓐收很好,跟他相比我已经是这般模样了,又怎么能配得上馨悦呢。” 十分了解这兄妹二人的性格,涂山璟知道该怎么让赤水丰隆站在自己这边。 果然听了这话,赤水丰隆整个人都震惊了。 那端在手里的药物啊,就好像烫手山芋一样,一整个拿不住了都快。 不过赤水丰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震惊的放下了手中的药碗。 “什么!璟你刚才在说什么!你喜欢馨悦!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涂山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起这个。 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小姑娘今天就给了自己一个大霹雳。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徐徐图之。 先一点一点走近小姑娘的心,在和对方两情相悦之后告诉丰隆。 可现在小姑娘那出了问题,自己只能另外转变方法。 虽然这个办法现在已经落了下风。 可是这是自己唯一能获得对方支持的机会。 谁让自己之前选择了家族,同意了那门亲事。 现在无论怎么做,都不会让丰隆太高兴。 但他现在不做,就是把唯一的盟友推开。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娘定亲。 更不能看着她嫁给别人。 辰荣馨悦只能是他的! 这是他涂山璟未来的夫人,是他孩子的母亲。 他绝对不能允许任何人抢走自己现在唯一拥有的爱人! 所以此刻,涂山璟只能苦笑着,装作委屈。 “我很早很早就喜欢了,从每年各个季度小姑娘喜欢的纱裙,到各色各样的首饰。 小到她最爱的花卉,大到她喜欢的建筑,你还记得我在涂山家建造的避暑山庄吗。 我很早就喜欢馨悦了,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我是青丘公子,是中原的带头人。 我知道馨悦不喜欢那些,我不想禁锢她的自由,只想默默的守护她。 看着她高兴快乐我就什么都不求了。 如今我变成了这个样子,就像是在生死里走了一遭。 生死之间我看透了太多太多。 所以我不想再错过,我想给她幸福,想要一直守着她。 所以我才忍不住开了口,只是没想到还是晚了。” 长相思辰荣馨悦31 赤水丰隆瞪大了自己圆溜溜的眼睛还是不敢置信。 他干干巴巴的面对满是情深的涂山璟,整个人都有点懵了。 “璟,你这…你这我都有点不敢相信呀。” 涂山璟能理解对方的想法,这些年自己确实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一是怕赤水氏知道了这自己的态度,起了利用的心思。 二是因为以家族为重,他也不想让小姑娘知道这些无谓的东西。 毕竟在他看来,两个人根本没有可能了。 他藏好一点,也省得小姑娘疏离他。 谁能成想今时今日竟然有如此变化。 所以面对丰隆的不敢置信涂山璟忍不住苦笑。 “我也是刚看清楚自己的心,原来生死之间,什么名利富贵,家族荣辱全都不重要。 丰隆不知道你相不相信,在馨悦救起我的那一刻,我的世界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我并不是想要强迫她接受我,我只是一时情难自已,想要诉说我的心意。 毕竟这些年蓐收的所作所为,我看在眼里,他一面和馨悦暧昧,一面又不给馨悦答复。 听说在皓翎,他把那个刁蛮的二王姬宠到了天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又怎么心甘情愿,拱手相让。” 轻轻叹了一口气,涂山璟,失落的摇了摇头。 “只是没想到老天总是还跟我开玩笑,以前我最注重的是兄弟之情,可是兄弟却背叛我,想要杀我。 后来我只想和心爱之人相守,可惜又只是我的一厢情愿,锦书难托。 丰隆,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私语,我也是憋了好久好久,才鼓起勇气告诉了你。 我希望你不要告诉馨悦,为她增添负担。 我只是没有想到,我今天刚刚鼓起了勇气,蓐收竟然也给了对方答案。 看来老天爷都觉得,我只适合孤独终老吧。” 一番巧言令色,把自己树立成了一个深情不悔的痴情男子。 丝毫不提自己有婚约的事情,更是忽悠的丰隆站在男人的角度上有些同情。 该怎么说呢?狐狸不愧是狐狸,只是可惜丰隆也并非他想象的那般单纯。 但是该演的戏还是要演的,赤水丰隆,皱紧了眉头,整个人也是满腹纠结。 “唉,璟,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你怎么不早说呀,其实你和馨悦青梅竹马,你又这么优秀,你要是早说的话,没准这事情早成了。 可是现在馨悦已经…她认定的事情,九头马都拉不回来! 我这我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呀!” 赤水丰隆根本没有理会那些关于阿念的问题。 只是整个人在兄弟的感情中纠结。 眼见对方如此愚钝,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 涂山璟也有些气闷。 不过一想到对方,终究可能是自己最大的助力。 涂山璟也只能强忍着性子,改换了思路。 “好了,不说这些了,只要馨悦能够幸福,我无所谓的。 对了,丰隆,你赶快把药喂给我吧,我要赶紧好起来,这样才能早日回家。 我不想等馨悦成亲的时候,我还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能参与她人生最幸福的时刻。” 赤水丰隆连忙端起药碗,愧疚的唉了两声。 眼见对方像榆木一样,涂山璟已经打定主意自己要赶紧好了。 现在的他像废物一样,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还要靠着丰隆的施舍。 等他拿回了涂山家,整合了自己手底下的势力。 辰荣馨悦就别想逃离自己的掌控。 赤水又如何,辰荣又如何,凭借自己的无双谋划。 这小姑娘永远也别想摆脱自己。 想到这里有些发狠的涂山璟,一边喝药一边开口。 “对了,丰隆,我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但是我昔年曾经在一处别院里收藏了一颗保命丹药。 就是在曾经我们一起游猎的那个别院,那里除了一些奴仆,没有什么人知道。 你能不能派个暗卫去帮我把东西取回来,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我现在很需要那样东西。” 原本就有些愧疚纠结的赤水丰隆,现在是什么都答应。 毕竟在他看来,自己兄弟落到了这副田地,还被所爱之人抛弃,实在是太可怜了。 这被爱的人要不是自家妹妹自己绑也要把人绑过来。 涂山璟拿捏住了赤水丰隆的所有心理,这才敢提出这个要求。 他太渴望恢复健康了。 所以这个时候也不介意用点有伤天和的法子了。 回想起涂山家的秘术,涂山璟吞咽着苦涩的药汁,心里却是一片火热。 什么成魔成佛,什么走火入魔误入歧途,只要能让他掌控强大的力量,快点恢复。 一些小小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他需要快点好起来,快点掌控涂山家,快点得到辰荣馨悦。 时间不等人,馨悦最适合风风火火的性子。 如果提亲的事情顺利的话,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所有人都在逼他,那就别怪他对不起所有人了! 喂好了药,赤水丰隆安抚了一下涂山璟立刻转身离开派人去求那药丸。 等到屋子里彻底没人的时候,涂山璟睁着那双充满情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馨悦房屋的方向。 目光中的痴迷嫉妒疯狂,令人心惊肉跳。 而得知这一切的馨悦,笑嘻嘻的数着自己的藤蔓,轻点着自己今天从蓐收身上得到的好处。 龙族果然强悍,不像她们这些花儿草儿。 即使最毒,最坚韧,最具防御性,最厉害的存在,也比不上那些天生生灵的强健。 把玩着手中的龙鳞,想起了今日蓐收满脸爱意的从自己的心口剥鳞片的模样。 馨悦忍不住低低的笑出声来。 男人啊,只要给点甜头,便能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来。 可惜了,这么好的男人,自己以后很难吃到了。 不过没关系 ,听说狐族在这方面也很厉害。 真希望涂山璟能让自己满意,如若不然,相柳也不错呀。 一想起今天在树上偷窥的男人,青姝就忍不住一阵颤栗。 原本自己没打算招惹这个可怕的男人。 毕竟相比于那些世家里的正人君子,相柳的手段不拘一格,太过出其不意了。 可是一想到对方今天那莫名其妙的痴迷目光,馨悦忽然有一种大胆的猜测。 也许这相柳,跟自己另有一番缘分呢。 长相思辰荣馨悦32 清水镇后山,辰荣军营。 简陋的帐篷里,时不时传来一些细碎的动静。 处于昏睡中的相柳,满头大汗的沉浸在梦中。 岸边的垂柳,河边的流水,一切的场景都没有变化。 除了那个放肆无比的青龙变成了洁白无瑕的九头蛇。 不知道过了多久,相柳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从睡梦中惊醒。 那妖异的红瞳一闪而过。 一向清冷强大的妖王,勾起了一抹冷笑。 “蓐收,呵。” 仿佛愤怒似的,相柳拿起了一旁的枕头摔到了地上。 一百多年前,没有遇到蓐收的辰荣馨悦,有一次奇遇。 一向不爱参加宴会的辰荣馨悦,意外遇见了风流不羁的防风家防风邶。 一个身份高贵,备受追捧,一个名声风流,不堪大用。 可这二人却诡异的玩到了一起。 不得自由的辰荣小姐,交了一个风流浪荡的浪子朋友。 为了名声,二人从未向外传播过彼此的关系。 只有每个月都从不间断的书信维持着二人的联系。 防风邶知道辰荣馨悦因为西炎王的原因,轻易离不开中原。 所以那些通往的信里多的是各地的风土人情和各种好玩的小玩意儿。 防风邶送给辰荣馨悦的东西从来都不贵重。 美丽的小贝壳,大海中难寻的珍珠,娇俏可爱的玩偶和路边新鲜的烤肉。 毕竟名满中原的辰荣小姐,什么都不缺。 无论是万金一匹的鲛纱,还是名贵的各色珠宝灵物,都有赤水和涂山氏拼了命的供给。 防风邶得到的善意不多,辰荣馨悦算一个。 她会在宴会无人的角落里陪伴这个无人问津的庶子聊天。 会在听说对方母亲的情况时,偷偷的送去大量的药物。 会在防风邶囊中羞涩时慷慨解囊 ,虽然这让对方很是难堪,甚至不喜。 但天真的小姑娘面对朋友时总是全力的付出。 她会懂得尊重防风邶,却也知道对方需要的是心与心之间的交流。 他们从来都发乎情止于理,没有半分逾越。 相比于很久见一次面,真正让他们相交的是一封又一封简短的书信。 可爱的送信使自然是毛球了,也正是这般二人的交往没有让任何人清楚。 只可惜随着馨悦年龄渐长,防风邶逐渐在对方口中听到了另一个名字。 蓐收。 这个皓翎重臣。 他洁身自好,家世出众,相貌俊雅,能力非凡。 这世间所有的美好形容词好像都能在他身上体现。 可是防风邶,却只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自从有了蓐收,二人之间的通信越来越少。 可是这都是防风邶单方面的冷战。 馨悦仍然是个无知无觉的小姑娘,自顾自的分享着自己的喜悦和忧伤。 直到在一年多以前,防风邶接到了小姑娘的信息。 为了寻找涂山璟,馨悦准备冒险来到三不管地带探查。 涂山璟,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作为名满大荒的青丘公子,相柳自然是听过。 不过依照他自己的身份,除了宴会上的惊鸿一瞥,防风邶还真没资格跟人家说上几句。 直到自己妹妹走了,狗屎运和人家定亲,防风邶这才多见了几次。 可话又说回来,在辰荣馨悦的信件里,涂山璟也是占据了很大篇幅的存在。 只不过与他并列的是赤水丰隆。 小姑娘的心思总是很简单,收到礼物就开心,妨碍到自己就讨厌。 那种和涂山璟青梅竹马之间的感情,拉扯的防风邶酸涩不已。 不过好在小姑娘对他应该没什么想法。 天知道自己在听说小姑娘要来清水镇的时候,心里有多么的雀跃。 辰荣馨悦,他们辰荣国的小王姬。 相柳有一段时间非常讨厌中原的辰荣府。 因为在他看来那些都是背叛中原的叛徒,没有资格在以辰荣为姓。 可是直到他真正的走近了那个小姑娘。 他忽然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责怪。 就像义父说的,坚守是自己的选择,保全更多也是一个选择。 这两种选择没有都错,辰荣熠是投降了,可他也保证了中原百姓的平安。 更何况那个小姑娘,你那么小的年纪去西炎当质子遭受苦难。 自从认识了小姑娘之后,他调查到了很多事情。 那些在西炎堪称苦难屈辱的日子,让他无法对小姑娘心生怨怼。 更何况在偶尔重新提起辰荣军时,小姑娘的愧疚与敬佩,也让他忍不住心酸。 那样好的姑娘,只是生错了时代。 如果辰荣还在,她一定是整个大荒最尊贵的人。 她会有更好的未来,可惜可惜… 勉强收敛了自己的心神,相柳嗤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辰荣馨悦,又岂是自己能肖想的存在。 即使她私底下再敬佩自己,在推崇自己。 可是说句良心话,一个必死的余孽,一个肮脏的妖类,如何能配得上那明艳的月亮? 辰荣馨悦就像是山谷中绽放的迎春花,是所有人都会喜欢的生机勃勃。 却也是他一辈子不可触碰的风花雪月。 穿好了靴子,将地上的枕头捡了起来。 相柳走出了营帐,再一次坐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自从小姑娘来到了清水镇,相柳就经常趁着空余的时间去看对方。 有的时候一看就是一整天也不觉得腻。 小姑娘的心思很单纯,偶尔会鼓捣一些奇思怪想的东西。 再弄出一个大大的包裹,任由毛球那小小的身子负重前行。 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隐藏在暗处的大妖,早就对她垂涎已久。 抱着那不为人知的心思,幻想着与她度过那平凡幸福的日子。 可惜了今日所有的一切都被蓐收打破了。 小姑娘有了喜欢的人了。 或者说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因为那个姑娘从来没有隐瞒自己。 她一向真诚坦荡,面对自己的好友,无话不谈。 她会认真的跟自己分享生活中的所有美好和悲伤。 自然也包括蓐收。 抬起了手中的白玉瓷瓶,相柳轻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梅子汤。 这是馨悦前两天和玟小六鼓捣出来的东西。 作为隐形的地下好友,防风邶被小丫头偷偷安排了一些。 相柳只有在想对方的时候才拿出来喝一口。 其他的他都不忍心喝,因为剩下的日子太苦太苦了,如果没有值得惦念的东西,真的很难度过。 长相思辰荣馨悦33 窗户传来了清玥的鸟叫声,馨悦原本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 打开窗户看见了那熟悉的毛茸茸,小姑娘忍不住温柔一笑。 伸手将那雪白捧起,抱起毛球朝自己的脸上蹭了蹭。 “毛球,你怎么半夜来了!我好想你啊,前两天的酸梅汤你喝到了吗。” 小姑娘带着毛球转身进屋,小声的叽叽喳喳的,像极了欢快的另外一只小鸟。 毛球也十分通人性的叽叽两声,很显然十分喜欢这位朋友。 望着身上空荡荡的毛球,馨悦哼了一声,语气有些不快。 “这个防风邶,我给他送了这么多东西,都不知道给我回信。 毛球,你知道他最近去哪儿了吗,连片树叶子都没给我送,真是烦死了!” 发完怒气,小姑娘又怜爱的摸了摸毛球。 “我可怜的小毛球,跟着你的主人真是受苦了。 不过没关系,姐姐这里有很多好东西。” 穿着里衣的馨悦,开开心心的从床头柜里找东西。 好似丝毫没有发现打开的窗户外,远远的追着一道白色的身影。 “这是灵兽丹,你多吃两颗,这样你就能变得很厉害了,也不怕那些小猫小狗的欺负你了。 这是我准备的调料叫十三香,把它放在烤鱼烤肉上面,香极了。 哼,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上次说要帮我烤鱼,这都多久了也不给我送过来。 我可没有这么不讲义气的朋友,毛球你回去一定要告诉他,他要是再不给我回信,我就不理他了。” 馨悦说着说着忽然羞涩的笑了。 “还有啊,过一段时间姐姐就要成婚了,他要是再不理我,我也不理他了!” 说着小姑娘又忙活了半天,准备了不少东西。 更是点好了油灯拿出纸笔来开始写信了。 执着礼仪的小姑娘身姿玲珑,活色生香,披散着头发,更显得无端诱人。 只不过此刻她全然没有被人偷窥的感觉。 只是自顾自的执笔写着抱怨,最后还忍不住笑着将自己今天已蓐收定情的事分享给了自己的好朋友。 信纸很长很长,过了好半天,馨悦这才弄好了一个大大的包裹。 一转身发现了微微变大一些的毛球,馨悦笑着将包裹挂到了对方的脖子上。 伸手喂给了对方一颗丹药,这才满意的摸着毛球的脑袋将它放飞。 趴在卧室的窗户上,直到看不见毛球的影子小姑娘,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来望着天边的月亮,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今天的月亮好大好圆啊,可惜了,防风邶不在,要是他在,就可以骑着他们家的天马上云层上玩一圈了。 哼,这个大坏蛋,这么久都不给我回信,肯定又不知道去哪儿风流了。 等我抓住了他,看我怎么收拾他。” 怒气冲冲的关上窗户,那道瘦弱的身影吹灭了蜡烛。 直到再也听不见动静,不远处房顶上那道白影才消失不见。 原本打算独自消愁的相柳,终究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想念,前往了小姑娘的家里。 远远的看上了一眼,即使心中在酸涩相柳也压下了一切的不甘。 只要她能笑得开心,就很好了,不是吗? 毕竟他从来都没有资格强求什么。 现在的他只想为义父而战,或许也为那小姑娘而战。 只要有他的存在,至少在中原的辰荣氏就能不必遭受那么大的压力。 眼睁睁的看着毛球一颗又一颗的吃完了那满满一瓶的丹药。 相柳无奈的笑了笑,同样的抚摸着对方的鸟头。 “毛球,你是不是也想她了,以后不许再偷着去了。 我们从来都不是一条路上的人,相处的久了就会舍不得。 但是我们总要分别,既然这样,就要学会控制自己。” 毛球嘎嘎的叫了两声,相柳苦笑的瞪了对方一眼。 “还学会顶嘴了,肯定是跟那小丫头学的。” 第二天的早上,阳光洒满了清水镇。 伺候馨悦的奴婢刚刚走进屋,就惊讶的发出声来。 “小姐,窗户边上的这两盘烤鱼…” 馨悦坐直了身体遥遥的望了一眼,得意的笑了笑。 “端下去吧,一会儿早饭吃。” 除了这话再没多说一句,那丫头却十分了然的闭了嘴。 伺候完馨悦洗漱之后,馨悦便先起来给涂山璟喂药了。 也许是怕耽误了馨悦吃早饭,也许是为了装乖卖巧,当然更可能是明白馨悦的本性是不喜欢麻烦。 涂山璟十分配合,一碗药喝得很快,没有半点让馨悦觉得费力。 乖乖巧巧的喝完药,目送着馨悦离去,这才面无表情的接受奴仆的伺候,艰难的吃着早饭。 而馨悦则来到了前厅,和丰隆一同享用早饭。 “哥哥早上好。” “馨悦早上好,快过来吃饭吧,忙了一早上累坏了吧。” 一想到自家妹妹要给涂山璟喂药,赤水丰隆也很心疼。 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自家妹妹想要办成的事儿,就没有办不成的。 赤水丰隆也只能老实乖巧的听话,配合自己妹妹演戏。 眼见馨悦落的座,立马十分殷勤的给自家妹妹夹菜。 只是当看见桌上那盘烤鱼时,肉眼可见的黑了脸。 “大早上的,如此油腻,你们这些奴仆是干什么吃的。” 烤鱼确实鲜嫩可口,可是对于十分讲究的贵族来说,大早上吃着也有一些不合时宜。 馨悦看了一旁准备请罪的奴仆,挥了挥手,主动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这可是好东西,哥哥快尝尝。” 赤水丰隆一见这副模样就知道是自己妹妹的主意,立马换了一张脸色,开心的吃了起来。 “嗯,这烤鱼真不错,焦香酥脆,鲜嫩可口,火候十分到位,这香料更是不错。 是哪个厨子做的,一会儿记得赏赐一下。” 馨悦得意的勾起了唇角,朝着自己哥哥毫不遮掩的显摆。 “海底妖王九命相柳做的,不知道在哥哥眼里值多少钱啊。” 原本还有些欢喜的丰隆,瞬间不嘻嘻了。 筷子上的鱼肉,也不尴不尬的放下。 “馨悦,别人都可以,这相柳你还是少沾染的好。他的身份特殊,你知道的!” 馨悦夹起了自己哥哥放下的鱼肉,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九命相柳有九条命,万一妹妹和你们出了什么事儿,让他舍下几条命来给我,哥哥还觉得不值得嘛?” 赤水丰隆瞪大了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真服了你这臭丫头了,好好好,都依你。 对了,那玟小六那里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我再留在这里几日好好的谋划一下。 到时候咱们就赶紧回去吧,出来的时间够久了,万一被西炎王察觉了可不好。” 长相思辰荣馨悦34 日子就这样又清静的过了几天。 直到今天早上来给涂山璟喂药的变成了奴仆。 敏锐的小狐狸立马察觉到了不对,连忙出口。 “馨悦呢?” 用着上好的灵丹灵药,还有从涂山家取回来的秘宝。 涂山璟身上的伤早就已经恢复了大半。 只不过他依然装作柔弱的躺在这里,不过是为了让馨悦每天与他亲近一点罢了。 奴仆听到这话,立马乖巧的回答着。 “回公子,我们家小姐正在收拾东西呢,一会儿可能会过来,怕担心耽误了公子用药,这才让奴才过来。” 涂山璟微微蹙眉,眼神恐怖的盯着给自己喂药的奴仆吓着对方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说什么。 “不用了,我不想喝,等会儿吧。 对了,馨悦为什么要收拾东西?” 奴仆听到问题这才敢出声回答。 “听少爷说中原那边快瞒不下去了,所以要小姐赶紧回去。” 涂山璟垂下眼睫,迅速思考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勾唇。 “也好,对了,丰隆还在吗?如果他有空让他过来一趟。” “少爷还在,不过少爷出去帮小姐去回春堂买药了,还要一会儿才回来。” 涂山璟摆了摆手,自己坐了起来,接过了药直接一口喝掉。 “我知道了,下去吧。” 斜斜的倚靠在床头,涂山璟思考着自己接下来的路,眼神晦暗不明,偶尔闪过一抹红光。 不过这些他都不在意,也知道,这是吃了秘药的副作用。 也是他应该承受的,毕竟如果不是这药,他最少要再躺上一年,再休养几年。 如今不过短短一个月,他就能恢复到这个地步,那药的药效可想而知。 抬起了自己如玉般修长的手指,涂山璟满意地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疤痕。 这些丑陋的东西已经慢慢在他的身上消失。 过段时间他就又可以变成那个完美无瑕的青丘公子。 到时候,他才有机会真正去争取自己想要的。 蓐收也好,别的男人也好,他涂山璟有信心,能让对方知难而退。 一想到这些日子的谋划,涂山璟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回家了。 提亲?一个皓翎国人想要娶走他们中原的无冕王姬。 他也配? 还有隔壁铺子里的轩,那个在好铃铛质子的西炎玱玹。 涂山璟虽然不出门,可是凭借他的聪明才智,很多事情对于他来说都不是秘密。 一想到对方利用妹妹接近馨悦。 涂山璟就忍不住,生起一股戾气。 总是有这么多野男人想要觊觎自己的馨悦。 这西炎玱玹打的好主意,自己不用想都知道。 不过又是一个攀龙附凤的西炎王罢了。 他们西炎皇室一脉一向如此,女的用美人计,男的用美男计。 都是一堆靠着别人向上爬的垃圾。 想到那已经去世的皓翎王后,不就是仗着美色搅弄的大荒风起云涌吗? 要不是这个女人西炎早就完了。 当年西炎辰荣两国并战,明明是西炎先发的兵妄图吞并别人。 最后却因能力不足被辰荣打的节节败退,死伤无数。 后来的西炎王无耻的利用美人计,让自己的女儿去战场上蛊惑赤宸。 硬生生的让那个赤宸不顾国家的大好局面,护着对方同归于尽。 西炎趁着中原没有主帅大肆进攻,这才占了便宜。 说到底西炎王毅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女儿没有多大能耐。 但是对付赤宸刚好,所以军中早就安排了真正统领一切的副主帅。 自己的女儿一死,有副主帅在,也不至于群龙无首。 可是辰荣兵分几路,赤宸作为唯一的主帅霸道无比,他的手下根本没有能够越过他带领军队的人。 这才导致群龙无首,大好的局面转瞬即逝。 如此女人祸国殃民,先是祸害了皓翎国,让皓翎国王后继无人戴着绿帽子。 再是祸害辰荣,把自己的美色利用到了极致。 至于西炎王的其他子孙也同样如此。 西陵氏,若水族,彤鱼族,哪一个不是西炎王祸害的对象? 如今他的孙子自然也有样学样,这样一个卑劣的血脉,竟然能够翻身做主。 让自家馨悦如此尊贵的小王姬,前往西炎,受尽了多少苦楚。 所以提起玱玹,涂山璟现在是满腹恨意和厌恶。 只不过王朝的建立需要的条件很苛刻的,现在的涂山璟没有办法帮馨悦报仇。 但是不代表他收拾不了一个无权无势的西炎玱玹。 涂山璟已经打好主意,等回到了中原,就给这位王孙一点小礼物。 也算提前给馨悦出气了。 收拾的差不多的馨悦,得到了奴仆的禀告,这才衣袂飘飘的奔向了涂山璟的屋子。 “璟哥哥。” 熟悉的声音传来,涂山璟的双眼绽放出欣喜,温柔又含蓄的笑着。 “馨悦,你来了。不是说在收拾吗?可收拾好了?” 辰荣馨悦原本打算走过去,坐在对方的床头,但走到半路,忽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尴尬的坐到了屋子中间的桌子旁。 这般避嫌的动作让涂山璟面色一变,不过对方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下一瞬,一个温柔儒雅的哥哥继续出现在了对方眼前。 “没有呢,我就是告诉他们把要收拾的东西拿上,现在都是奴仆动手。 我是听到刚才侍卫说璟哥哥好像要找哥哥有事,我这才赶紧过来的,怕耽误了你。” “没事,我只是想问问你们都走了,那我呢?” 高贵的青丘公子何时如此小心翼翼过,但是面对小姑娘,他一向如此低声下气。 馨悦看不得对方如此可怜巴巴的,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就算因为自己马上要成婚了,有所避嫌,可也看不得对方失落难过。 虽然她有一丝心虚,是来自于对方的告白。 但是没心没肺的小姑娘从来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二人的友情也不会因此被影响。 深谙小姑娘性格的涂山璟,自然知道怎么让她关注自己,心疼自己。 如此表现也是示弱的一种。 “璟哥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我们怎么会丢下你呢,就算我走了,还有哥哥呀。 我和哥哥正想跟你商量呢。” 长相思辰荣馨悦35 “商量什么?” 涂山璟一字一顿,表现着自己的虚弱。 馨悦则是叽叽喳喳的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哥哥说中院那边传来消息,我太久没有出现了,再不出现容易出事儿。 所以我就打算回到中原了,毕竟要是西炎王,发现这件事可就大了。 但是你这里又不方便回中原,毕竟涂山家的势力你是比我清楚的。 所以哥哥就想着他是男儿,出去也正常,这段时间就由他陪你在清水镇休养。 又或者是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哥哥也可以秘密的把你带回中原。 但是那样有风险,哥哥本来就说一会儿等他帮我买完东西回来跟你商量的。 璟哥哥最聪明了,你想的办法一定比我跟哥哥想的更好。” 涂山璟认真的听着,窗外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那精致绝伦的五官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俊美的男子垂着眼眸,明显也在认真思考,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朝着馨悦耐心着说道。 “馨悦,如果可以,我想跟你一起走。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丰隆是个很有名的人,他来这里一天两天还行。 时间久了比你更显眼,毕竟你是个女子,而丰隆是男子。 你长期久居不出,可丰隆却到处抛头露面,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如果他在这里照顾我,我只会暴露的更快。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跟你们一起回去。” 优美的唇形微抿,涂山璟低着头好像难以启齿,一般继续小声的说着。 “而且你马上就要成婚了,我不想错过。” 指这一句话弄得馨悦心里酸酸涩涩的,整个人都觉得对不起对方。 “对不起,璟哥哥,我…” 馨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满脸愧疚。 可涂山璟却粲然一笑,眼中满是祝福和心疼。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最近是想跟我避嫌,其实对我来说,只要你幸福,我怎样都可以。 我做了你这么多年的哥哥,看着你长大,就算做不成爱人,我也永远是你最亲近的人。 我知道你的尴尬和女孩子的家的面皮薄,可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用为此躲躲闪闪。” 涂山璟瞪起那双含情眼,死死的盯着馨悦,只想与对方进行真诚的眼神交流。 “馨悦,永远不要躲着我好不好,其实我所求不多,我永远可以为了你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 其实如果那天不是你问我的那些问题,让我以为你看透了我的心思,我是不会说出来的。 我从来都没想过让你为难,我与你青梅竹马,总角之交。 你最幸福的时候,我想能够看一看,我想要亲自帮你看着看着你幸福我才放心。” 含情的双眸含泪,小狐狸笑着诉说自己的心酸。 无人能不动容,尤其是在对方如此卖惨的情况下。 馨悦只觉得愧疚难过,连忙拿出自己的帕子上前想要帮对方擦眼泪。 却被涂山璟抬手制住,走到一半的馨悦愣了一下,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用尽全力接过了自己手上的帕子,然后笑着胡乱擦了一下。 “保持距离,做好一切是我应该做的,我永远是你的璟哥哥,所以我希望你还像以前一样无拘无束,开开心心。 馨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绣着桃花的粉色手帕,被涂山璟紧紧捏在手里。 他低着头,流着眼泪,不敢让眼前的女子发现,可是他的侧脸,他的发丝,他的睫毛无一不美。 狐狸善于利用任何东西让自己迷惑对手。 馨悦此时就觉得心动不已。 可是终究还是挑了挑眉故作单纯的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璟哥哥,对不起,我知道我这几天的态度让你伤心了。 我其实不想这样的,我只是怕如果让你陷得太深,你会伤心的。 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馨悦说着直接坐在了床榻旁,两个人的距离十分亲密,像极了曾经一起长大的模样。 涂山璟闻到了馨悦身上的清香,微不可察的勾起了唇角。 在抬头时却是喜极而泣的泪雨绵绵。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我…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健康的身体,完美的外貌,没有了强大的灵力和傲人的家世。 甚至连我最在乎的家族和亲人都已经失去了。 只有你和丰隆,我不想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失去你们。” 修长细腻的大手拉住了馨悦的胳膊,涂山璟祈求的望着对方。 “这世界除了你和丰隆,再也没有值得我在意的人和事了。馨悦,你永远不知道,你的璟哥哥,现在是多么的凄惨。” 辰荣馨悦感动的都哭了,直接扑进了对方的怀里。 “璟哥哥,对不起,对不起,请你不要在意,我和哥哥会永远陪着你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对不起我用我的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其实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是我自己小心眼儿,我都知道的。” 温柔的大手轻轻拍着少女的后背。 涂山璟那张沉寂阴郁的脸,就那么依靠在少女的肩膀上发出感情丰沛的声音,无端的让人觉得恐惧。 “没关系的,璟哥哥永远都不会怪馨悦的。” 回春堂,玟小六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没有了,阿念,自然有其他的贵族子弟。 赤水家想要做一场戏还是很简单的。 冒冒失失的春桃,终究还是招惹了另外一群偶然来游玩的贵族。 一样的故事,一样的结局,一样的下毒,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小六没有倚靠的十七。 所以他准备了更毒更烈的药。 当那群纨绔打上门来的时候,确实有一部分中了玟小六的药。 可惜对方人多势众,又是高等神族,玟小六的毒药再怎么厉害也奈何不了有心防备的众人。 当对方将玟小六击倒准备羞辱的时候。 赤水丰隆,立刻施展灵力打退了众人。 趴在地上的玟小六仰头望见了宽阔的背膀。 那少年郎微微回头用满脸担心的目光看着自己。 “小六兄弟,你没事儿吧,你放心吧,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了你!” 长相思辰荣馨悦36 用武力打走了那些前来闹事的纨绔子弟,赤水丰隆,顺便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不是想要以势压人,纯粹是怕这些人再来欺负玟小六。 有了赤水少主的庇护,这些人怕是要躲着玟小六走了。 聪慧的玟小六自然也明白对方的用意,所以内心也忍不住触动。 这些年在大荒之中,他已经很少遇到这样的人了。 直白,真诚,热烈,善良,威武,讲义气。 早就见识过社会黑暗的小六,第一次觉得赤水丰隆这样的人,都不应该存在在大荒上。 可现在不但让他遇见了这个人,还站在他身边关心的把自己扶了起来。 “小六兄弟,你没事儿吧。” 语气虽然不是多么温柔,但是对于赤水丰隆这个大直男来说,已经是十分不错了。 至少依照玟小六这些时日对赤水丰隆的了解,小丫头心里已经快感动的要哭了。 通红的眼眶似落非落的泪水和躲避的目光都在显示着这一切。 赤水丰隆眸光一闪急切的拉住了对方的肩膀。 “怎么了?是不是受伤很严重!是不是他们刚才把你弄伤了,太过分了!我这就把他们叫回来,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小夭连忙抓住丰隆坚实的胳膊,不知怎么的,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玟小六,今日竟然感受着对方强壮的身躯,觉得有些烫手。 可是就算脸颊微红,还是连忙解释。 “不是的,丰隆,我只是…我只是不敢置信,竟然有人能帮我。” 赤水丰隆眉头紧皱,温柔地扶起对方低下的头。 “小六,我不知道你以前受了多少委屈,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有我,你是我认定的朋友,无论如何,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旁人欺负了你。” 说着赤水丰隆,从身上摘下玉佩,毫不客气的塞进了玟小六的手里。 “这是我赤水一族少主的令牌,有他在,那些世家子弟不敢再欺负你。 以后你到了中原各地,只要看到跟令牌上相同的图案,就可以去那些店铺和地方求助。 小六,别哭了,我知道过去的你已经受了不少苦。 我虽然没有办法感同身受,但是如今你是我认定的朋友,所以我还是替你心疼。 我希望你能永远像认识的时候那样大大咧咧,开开心心的。” 赤水丰隆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起妹妹写的那些真情宝典。 磕磕巴巴的背完这一段还别说像极了看见兄弟受委屈,有些不知所措的直男。 至少玟小六感受到了对方的真诚,捏着手中的玉佩,笑着流下了眼泪。 “你就不怕我拿着玉佩为非作歹啊。” 恐怕连玟小六自己都没有察觉那言语间的小女儿姿态。 平日里就算是在装男子,可是内心里玟小六知道自己是谁。 只不过这一切只有在真正在意的人面前才会显现出来。 赤水丰隆就好像完全没有察觉一般,掏出自己黑色的锦帕,直接慌乱的给对方擦眼泪。 “别哭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赤水丰隆认定的朋友,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子。 好了,小六,你真的没事吗?有哪里受伤了?我这里有疗伤的药,赶紧给你擦一下吧。” 不知道是哪个字触动了玟小六的神经,原本还哭泣着的小六忽然红了脸连忙躲避。 “不用了不用了,没受什么伤,就是摔了一下,我自己弄就可以了。 对了,丰隆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儿吗?” 这话题转移的真是一点都不尴尬呀,至少赤水丰隆装作没看出来,而是憨憨的挠了挠头。到处翻找着自己身上的纸条。 找了半天没找到,整个人焦急的不行。 最后还是玟小六看出来了,主动开口。 “是馨悦让你来拿药的吗?” 赤水丰隆抿唇一笑,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对对对,她给我写了个单子,让我照着方子多抓一点,说是什么十三香,可是我刚才放到身上的,现在不知道怎么没了。” 玟小六一听这话立刻松了口气,拍着胸脯保证。 “那不用方子我之前见过,我都能给你找出来,这样你就不用回去再来一趟了。” 赤水丰隆一听这话立马笑逐颜开,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大大的荷包递给小六。 “那太好了,馨悦特意让我多弄一些,过段时间我们就要回家了,所以馨悦才让我多准备一些带回去。” 原本还有些欢喜的小妖,望着眼前大大的钱袋子,整个人都愣住了。 还是丰隆主动将钱袋送了上来,这才让他整个人回神。 “不用了不用了,刚才你帮了我的忙,这些东西就算我请你吧。” 小夭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想的,但那一瞬间分别的失落,却让她难受了很久很久。 终于有了认定的朋友,和眼前这个刚刚认识的少年,可是这么快就要准备离别了。 这一离别,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对方是高高在上的赤水少主,是整个中原最尊贵的男儿。 自己在清水镇,恐怕一辈子都攒不够去找对方的路费。 玟小六强忍着内心的酸涩,笑着推开了对方的钱袋。 “我这就给你抓药,不用客气,都是朋友嘛。” 赤水丰隆愣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 眼睁睁的看着玟小六把这十三香的每一样药材全部挑选了出来。 那厚厚的包裹,让赤水丰隆都有些无奈。 “你把你要铺的药都给我了?怎么这么实诚啊。” 面对赤水丰隆的调教,小六笑了笑,想要调侃两句,却在不经意间委屈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震惊自己内心的这一抹感受,玟小六待了一刻,强忍着心酸,继续说道。 “都是朋友嘛,这以后天高路远的,恐怕再也没机会遇见了。这些就当我的离别礼物吧。你和馨悦都要保重啊。” 赤水丰隆原本笑着的脸立马清冷下来,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 “小六,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你是我的朋友,我虽然不可能时时都有机会,但是我认定的朋友,我就一定会全心全意。 就算没有办法,天天来看你,那我们也可以通信啊,馨悦养了不少灵兽,到时候我们天天通话都可以。 再说了,我给你的牌子就是邀请你去中原。 清水镇很好,可是这里太偏僻了,如果你到中原我也帮你开家药铺,这样我们就能时常见面了。 如果你想的话,我还可以给你谋求个一官半职的,不管怎么说,至少不用像现在这么辛苦。” 长相思辰荣馨悦37 不知道自己哥哥有没有按照自己的安排攻略对象。 反正馨悦现在已经开启了自己的钓系模式。 直接把涂山璟钓成了翘嘴,三言两语间把自己装成了大傻丫头。 让这个小狐狸自以为拿捏住了馨悦。 当然了,趁着这段时间馨悦也去跟隔壁阿念告了个别,送了一些礼物。 至于玱玹,作为阿念的哥哥,自然也收到了一份礼物。 只不过同样收到礼物的不仅有老桑还有海棠。 每个人都有礼物,这才显得礼数周全。 得知了馨悦要走,准备回家的消息,阿念是十分不舍的。 但听说回去的原因是蓐收准备提亲了,阿念瞬间惊喜不已。 玱玹一向完美的表情却有些崩裂。 只不过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深深的望着那个绝美的身影离开,不甘的攥紧了拳头。 从第一面见到辰荣馨悦,他便觉得对方是特别的。 绝美的容颜,高贵的家世,背后的利益以及对方的性格,都是他想象中完美妻子的模样。 当然了玱玹也故意三番五次的勾引过对方,只不过对方太过单纯,全然没有在意。 不过这些玱玹都不在意,毕竟他认为天长日久有的是机会。 凭借他出色的能力和外貌,不信勾得不了这不出家门的小丫头。 可是谁能成想蓐收竟然如此幸运! 自己堂堂西炎王子竟然输给了对方,沉下眸子的玱玹,已经打定主意要想办法破坏这一门婚事了。 同样得知小姑娘要离开清水镇的相柳,又焦急又难过,却又压根不敢现身。 无论是相柳还是防风邶,都不适合在外人面前出现在馨悦这里。 其实相柳所求不多,他只希望像现在这样,可以天天在休息的时候,坐在树上陪着小姑娘入眠。 可是如今对方要回到中原了,他连接近对方的机会都没有了。 犹豫了很久,相柳还是带着毛球前往了守护严密的馨悦那里。 “咚咚咚。” 熟悉的敲窗户声,馨悦开心的走到窗户前,准备迎接小毛球。 可是没想到窗户一开,一个身穿红色锦衣的绝美少年扬着笑脸跳了进来。 馨悦吓了一跳,还是自己捂住了嘴巴,这才没有尖叫出来。 看了看周围的一切,赶紧关上窗户,狠狠的一掌打向了对方的肩膀。 “防风邶,你这个大坏蛋,怎么回事儿啊!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满头黑发的相柳,也就是防风邶,笑得肆意张扬,满脸都是打趣。 “不是你天天写信抱怨我不回信不来看你吗? 你知不知道为了来看你,我可是推掉了多少宴会和美人才来的。” “不正经!少在我这儿给我装花花,你知不知道你来这多危险啊,这多亏没被我家侍卫发现。” 防风邶撅了撅嘴巴满脸不在乎。 “能有多危险啊,危险我一次就进来了?要我说你们家这守卫也不行啊。” 馨悦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我们家守卫不行,你多亏来了我们家你要是去了隔壁,那些人能把你射成筛子。” 相柳挑了挑眉吊儿郎当的坐在了床头。 “哟,看把你给厉害的,有谁比你堂堂的中原小王姬还要厉害啊。” 听到了这独属于防风被的称呼,馨悦笑的开怀十分不介意的坐到了对方的旁边。 “我这个王国的王姬,只能自己偷着喊,人间的可是真正的王姬,还跟着一王孙呢,怕了吧。” 相柳的眸色一沉,其实这段时间偷着来陪馨悦,他早就察觉到了隔壁人家的不同,当时只以为和馨悦一样是世家子弟。 但是他的心都在馨悦身上,为了不引起注意,离这两家其实也还挺远的。 谁能想到隔壁竟然还住着这么一个惊喜。 “什么王姬又是什么王孙!” 无视相柳声音的冰冷,小姑娘得得瑟瑟的显摆着。 “皓翎二王姬,还有那个玱玹王孙,谁能想到啊,他们竟然能住我隔壁。 而且他们带的人手也不算多,真不知道皓翎王的心怎么这么大呀。” 相柳笑的邪魅,那毫不掩饰的恶意,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愤怒。 只不过这一切都没敢让馨悦看见。 直到听到了小姑娘的嘀咕,相柳这才收敛了神情继续装作防风邶的样子。 “他们在尊贵与我何干,我这心里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小王姬!嘿嘿,烤鱼好吃吗?” 听到这烤鱼馨悦高兴了不少,整个人也明显的更加活泼。 “算你还有良心,千里迢迢的让毛球送过来烤鱼,你要是再不给我送东西,我就跟你绝交了。” 防风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手里拿出了一块精致的鱼丹。 “朋友之间贵在相交,你看你成天管我要东西,都把我弄穷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这成色极为纯净的于丹红却让小姑娘的眼都亮了。 “送给我的!” 防风邶望着小姑娘闪亮的眼睛伸手一扔扔进了对方怀里。 “过几日是你的生辰,提前送你一份礼,省得你跟我生气。” 馨悦开心的接过来,朝着自己的脖子摆弄。 “太好了,我早想找一块不错的鱼单了,这样我就可以跟蓐收一起下海了。 你都不知道他是龙族,在海里可威风了,我就不行啦,我是神农后裔,只在花儿草儿上比较有用。 不过现在我们就可以一起畅游大海啦。” 原本还宠溺的防风邶,听到这话阴着脸直接把鱼丹抢了回来。 馨悦被吓了一跳,惊讶地望向对方。 “干嘛呀!吓我一跳。” 防风邶撇过脸去,满脸的气愤。 “带着我送的东西跟别的男人约会,你可真是太给我面子了。” 馨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从手里把那块鱼丹抢了回来。 “哎哟,我跟你说笑的,我要是跟蓐收在一块,下海还用得着鱼丹吗,他是龙族,你也不想想。 我这不是跟你显摆显摆,我马上要成亲的事儿了吗。” 兴奋的小姑娘压根都没有注意到相柳失落的眼神和勉强的笑意。 看着对方十分喜爱自己的礼物,相柳无声的叹了口气。 “挺好的,蓐收是个不错的男子,这百年来在大荒上也算是赫赫有名。 可惜了,怎么就喜欢你这么个纨绔女子,要是他知道你的真面目,万一退货了怎么办?” 馨悦伸出手来轻轻拍了对方一下,态度十分亲密。 “胡说什么呢,就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不可以污蔑他,他才不会后悔呢。 我们…我们好着呢!” 说到最后小姑娘娇羞的不像话,根本没有注意到相柳眼底闪过的泪光。 “是是是,他很好,一定能给你幸福的,祝福你啦,我的好朋友。” 长相思辰荣馨悦38 一路小心翼翼,一群人悄然无息的回到了轵邑城。 在赤水丰隆的安排下,涂山璟被放到了城郊之外的庄子里。 没办法,青丘公子的名声如雷贯耳,见过他的人太多了。 就算他们这些世家大族,也不能保证每一个奴才都忠心耿耿。 一但透露出一点风声,必然会引得涂山家的追查。 现在的涂山家可是老夫人和涂山篌做主。 赤水丰隆也不能为了涂山璟一个外人,动用自家的全部力量,与涂山氏作对呀。 “终于回来了,这些日子可遭罪死了。” 青姝欢喜的躺在自己的大床上,闻着周围昂贵的熏香,和这些日子自己不能带出去的昂贵首饰满心愉悦。 她天生就应该被娇养,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清水镇那破日子,要不是为了攻略她一定不会去的。 好在成果斐然啊,眼看着只要跟涂山璟成亲任务就能完成了。 到时候再让系统帮自己找几个气运深厚的世界。 自己就会更加强大了。 一想到涂山家的那些宝藏,青姝早就已经眼馋不已。 富可敌国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虽然她已经积攒了太多太多的好东西,但是像她这样的人,天生就有收集癖。 每离开一个世界都要带走大量的好东西,这才能让她一直保持着源源不断的热情。 要不然单看那些被抢的废物男人还真没什么意思。 毕竟说到底,她已经攻略了一千多个男主了,什么样类型的男主她没遇见过呀? 缺那两个男人吗? 无聊时的玩意儿罢了,出来挣外快才是最令人开心的。 静静的等着蓐收的消息,其实青姝自己都知道这门婚事成不了。 没别的,中原现在属于西炎,辰荣馨悦是整个中原地位的象征,是绝对不允许被嫁给一般人的。 更别说是皓翎国的人,对于西炎王来说,这可是资敌呀。 果然西炎王的探子无孔不入,在馨悦的有益散播下,也有很多人知道了这门婚事。 作为中原的领头人,辰荣熠被约谈了。 当然与此同时的蓐收,也受到了家族中的反对。 其中还包括他的师父皓翎王。 皓翎王倒不是不愿意,纯粹是他太懂政治了,他的心思也太深了。 所以他知道辰荣馨悦绝对不可能嫁给蓐收。 就算是辰荣馨悦嫁给中原的一个纨绔子弟,也绝对不可能嫁到皓翎来。 除非他们辰荣是想要造反。 不甘心的蓐收,根本不想听这些。 从小到大他克己复礼能力超群,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一路走来就没有任何坎坷,馨悦是他的爱人,婚姻是他一辈子的大事。 他已经得到了对方,认定了对方。 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说放弃,如果这个时候放弃了,那被他占了便宜的姑娘又该如何自处? 更何况他与馨悦都愿意,外人凭什么对他的婚事指手画脚? 只是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有那么一瞬间蓐收,清醒的认知到了自己的处境。 曾经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细节,也终于都被一点一点的展现出来。 是啊,就像自己师父说的,西炎王一定不会同意的。 可是他还想为了自己和馨悦的爱情努力一把。 所以他亲自带着重礼,不顾家族的反对前往了中原。 他想听听那个姑娘怎么说。 只要馨悦能够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那他就不顾一切也要带她走。 只是可惜,蓐收最终还是没有见到馨悦。 他见到的是馨悦的父亲,一个充满威仪,却又满脸愧疚的中年人。 没人知道他们在书房谈了什么。 众人看见的只有蓐收,落寞离去的身影。 从那天起,馨悦每次发过去的信件,都是有去无回。 蓐收就好像在他的世界消失了一样。 馨悦早就知道一切,也知道自己的父亲的所作所为。 自己那个古板的父亲,嘴上说说的愧疚自己,可是每一次被牺牲的都是自己。 嘴上说着想要弥补,可是说来说去最爱的还是自己。 对方不过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拿出了西炎王的密信,又诉说了馨悦这些年的不易。 嘴里说着不想让女儿出事,心里想的却是不愿意为女儿拼上一把。 聪慧如蓐收,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所以他乖顺地应下了对方的话,隐瞒了自己来过的事实,不想让馨悦知道了伤心。 却不知道这一切都在馨悦的算计之内。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好事将成,他要的就是让这些天之骄子们遗憾错过永远怀念。 武神山上的蓐收,一口一口的往自己嘴里灌着酒。 而在他的旁边则是一张又一张馨悦的信件。 这里面的每一字每一句他都看了无数遍。 可是他还是无法无法给对方回信。 辰荣大人跟他说了很多,他怎么能忍心让小姑娘为难呢? 想来小姑娘一定是在怨恨自己吧。 遇到自己这么一个人渣,失了身又失了心。 紧紧攥住了拳头,蓐收醉眼朦胧的望着月空。 “馨悦,对不起。” 皓翎王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摆了一地的酒坛。 望着落寞的少年,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叹了一口气。 他走到蓐收身后,同样望着月空。 “难过吗?” 蓐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愣了一下却没有站起来。 往日里,他恪守君臣本分,无论何时何地,都将礼仪做到了周全,绝不失礼。 可今日他实在不想不想面对这个让他放弃的师父。 皓翎王没有过怪罪对方,只是语气平静的诉说了一个事实。 “人这一生痛苦欢愉,兴奋诧异,这些属于人的七情六欲,只要活着谁都会有。 可若因此停滞不前,就是本末倒置。你现在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你无能为力。 是因为你的能力无法让你得到有用的帮助。 收拾收拾吧,不要再喝了,我认识的蓐收绝对不是一个懦夫。” 这看似鸡汤似的大道理,却让蓐收忍不住冷笑。 “师父,我不明白,我们两个在一起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为什么?为什么谁都不同意。 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呀!” 皓翎王摸着自己小指头上的骨戒,难得的有些感同身受。 “处在我们这样的位置,总要有所取舍,大局远比个人的小情小爱更重要。 现在你还年轻,看不开很正常,不过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世界没有对错,只有博弈。 你不够强,这就是原罪。” 说着转身就走,平静的犹如死水般没有波澜。 长相思辰荣馨悦39 “师父!”蓐收叫住了将要离开的皓翎王。 望着对方停顿的身影,绝望的说道。 “师父失去过爱人吗?你知道那种绝望的滋味吗。” 皓翎王目光幽深,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终究是不忍心责怪自己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外甥。 “我爱过,我也为了国家放弃过,所以我如今愧疚纠结难过。 可是那又怎么样?我是一国的帝王,我要为皓翎子民活着。” 眼见对方说的义正言辞,蓐收忽然就嘲讽的笑出了声。 “所以师父就掩耳盗铃的,给自己的二女儿起名皓翎忆,小名叫阿念,那可是你的亲女儿啊。 你让她连一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她这一生都在为着别人而活。 你不教她成长,不教她朝政,不教她文武,肆意的纵容她,你明面上说爱她,实则呢?” 越说越激动的蓐收,现在几乎无所畏惧了。 因为他恨眼前的人,因为他轻飘飘的否决了自己的决定。 其实只要他肯支持,一桩婚事罢了,青龙部作为陛下的母族,这么多年出生入死,全力支持。 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他不恨? 所以今日他说了以前不敢说的话。 许是借着酒劲儿,许是真心,谁又说得准呢? “你让她长成了一个废物!作为皓翎唯一的王储,你却在教她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废人。 师父何其聪慧,你当年是在五王乱政中杀出来的,你会看不出玱玹这小心思。 若按照你说的,你为了国家没有错,那你为何要心生愧疚想要弥补。 我们现在都一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说自己是为了大局。 可是往后余生都要背负着那份愧疚心虚的活着! 陛下!师父!舅舅!你看看这五神山下!你看看这些老百姓。 你知道辰荣故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灭国亡族之人谈何尊严!师父如果阿念真的天资愚钝,我不会说这些的! 可是阿念是你的女儿,她外表娇纵,但其实他继承了你的聪慧。 在那些大事情上,她虽然没有学过,却可以一眼看出厉害。 那些人际交往她看似高高在上不愿理会,实则对那些人情世故分外精通。 她只是对老百姓不屑一顾,实则能处处讨你欢心,她怎么可能是傻子! 你教给一个敌国王子,为君之道,却让自己的女儿连正事都接触不到。 你给了阿念选择吗?你有问过她的志向吗?就算她不行,你有为皓翎考虑过吗! 师父,陛下!你现在对着皓翎百姓说,你问心无愧吗!” “放肆!”皓翎王一向温和从容,从未如此,疾言厉色。 可是今日他难得褪去了温和的外衣,露出了曾经残酷的一面。 能够杀兄弑父上位的狠人,怎么可能仁爱平和。 不过是朝政需要披着仁慈的外皮继续伪装罢了。 可如今自己的所有盘算被这个一直以来恭敬的弟子戳穿。 皓翎王除了愤怒,还有一丝羞恼和无措。 他真的问心无愧吗? 蓐收此刻根本就不害怕了。 没有人知道馨悦对于他来说是什么。 那是他一帆风顺,人生中唯一的亮色。 那是他平静无波生活中独特的篇章。 她与所有人都不同,在她眼里自己也与所有人都不同。 不同于自己师父的爱而不得。 两情相悦是多么的难得! 近百年来,他无数次午夜梦回,幻想着与对方的未来。 可这一切都被对方轻飘飘的一句不可以打断了。 偏偏对方还好似站在大义上,过来不痛不痒的,跟自己讲那些没人听的大道理。 一个失败者,一个不堪者,有什么资格教训他? 他是帝王,是比自己的身份高。 自己是臣子,是应该乖乖臣服。 可是,乌鸦落在煤堆上,看得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 蓐收憋了这些话,几百年了,以往他总觉得师傅另有安排,可是一次又一次他的师父给予他的反馈都是让他失望的。 从第一开始的崇敬尊崇,到现在的失望无奈。 有多少是因为馨悦的愤恨,还有多少是因为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蓐收已经分不清了,他只是不想再虚伪下去了。 笑着饮尽杯中的酒。 蓐收倒在台阶上,皓翎纯白的朝服,沾染上了地砖上的灰,可疑像喜净的少年却无动于衷。 “哈哈哈,陛下恕罪,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蓐收一字一顿的说着,仿佛是酒后的失言和狂欢。 这副模样的蓐收,哪有平日里的半点模样。 皓翎王目光冰冷,刚想说些什么,却望见了对方腰间的玉佩。 那是他姐姐的玉佩。 他的亲姐姐是蓐收的母亲。 青龙部不但是自己的母族,蓐收更是自己的外甥,在自己只有一个女儿的情况下,对这个外甥皓翎王其实也铸就了不少心血。 他的亲缘淡薄,每一个都被他亲手诛杀,唯一剩下的这个姐姐。 他的姐姐对他很好,可惜了,姐姐柔弱,根本无法在皇室里生活。 要不是母族保着,嫁到了青龙部,怕是自己最后一个亲人都没了。 皓翎王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甩袖离开。 此处四下无人,就当那小子酒后发疯吧。 至于其他的,等对方清醒了再说吧。 白虎嫦羲,岌岌可危,若让青龙部再离了心,皓翎就真的危险了。 强大的灵力让他能感觉到对方离去的脚步。 蓐收嗤笑了一声,就那么躺在地上望着月亮。 那一天他和馨悦在河里也看到了这么美的月亮。 那个小丫头那么美那么美。 可惜,这一切都不再属于他了。 既然此生无缘,又为何偏偏要遇见。 面带悲苦的少年,望着月亮,痴痴的笑着。 “馨悦,你看今天的月亮很美,就像那天一样…馨悦,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恨我好不好。” 一颗又一颗晶莹的泪珠划过,强悍的少年长大之后从未流过泪。 可如今他的每一颗泪珠里都藏着一个姑娘,他现在迫切的希望着有一场大雨。 好让乌云遮住那月亮,让他不用再睹物思人,因为太苦太苦了。 长相思辰荣馨悦40 大荒最近发生了几件大事。 病重已久的青丘公子恢复健康,重出中原。 消失已久的大王姬皓翎玖瑶,也被寻找回来,正在准备庆典。 涂山家的长子涂山篌突发意外,被大荒第一杀手刺杀。 还有就是防风家的女儿防风意映,竟然因为怀孕被退婚了。 谁不知道青丘公子病重已久根本都下不了床,可这位未婚妻竟然怀孕了? 此消息一出天下哗然却也不敢对涂山家说什么。 有消息灵通的联想到被刺杀的大公子心中有数了。 毕竟大公子可是死于弓箭之下。 这其中的秘密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却也让众人见识到了涂山公子的胸襟。 发生了这种事,不但没有愤怒的牵连于防风氏。 只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体体面面的退了婚。 并且送给了大批财物,言明这是这些年对自己的奶奶照顾之情。 而涂山家的老夫人经过了这两场事,终于是支撑不住,病卧在床。 引得外人唏嘘不已,毕竟这两年涂山老夫人遭受的事儿太多了。 先是小孙子病重,起不来床,但是大孙子被人刺杀,好不容易看好一个孙媳妇儿竟然与人偷情。 这么一个年迈,身体不好的老人病倒在床自然也无人怀疑。 只有涂山家内部的人知道,仅仅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位青丘公子用了多少手段迅速掌控了涂山家。 等到大王姬回归祭典之后,涂山公子便要顺利继承涂山家成为涂山族长了。 相比于赤水丰隆,继承族长受到的阻碍,涂山璟成为族长,那可是所有涂山人的希望。 当然对于这一切,都与馨悦无关。 此时她已病重在床不见外人好久了。 轻巧的素白里衣,犹如蝉翼般罩在了少女的香肩上。 原本红润的面庞,此刻带着一股病态的苍白。 一直被教养极好的单纯眼眸,也变得死寂呆板,令人心疼不已。 琉璃替自家小姐梳好了头发,确保着看似松散居家的发丝,每一根都待在自己该待的位置上。 馨悦照着镜子望着此时自己的模样,满意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随即又将笑容敛去,变得惆怅起来。 那么让人心痛的模样瞬间浮现在镜中,病若西子,实惹人怜。 这可是今天馨悦的战损妆,一会儿用来敷衍涂山璟和另外一个大冤种。 当然了,不出意外的话,相柳今天也会来。 总之多亏自己的妆容质量有保证,要不然坚持不了那么久。 来到了辰荣府,涂山璟迫不及待的见到了自己好兄弟丰隆。 刚刚回到涂山家的涂山璟,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快速扫平了一切障碍。 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更是用尽的狠心将那些不在意自己的人彻底除去。 如今的涂山,虽然还做不到对方的一言堂。 但已经几乎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了。 所以得到馨悦病重的消息,涂山璟迫不及待的就过来了。 只是碍着男女大防,还是要由自己的好兄弟带过去,这才有机会见到对方。 毕竟现在馨悦谁都不见,连自己父亲都被拒之门外,这份伤痛和绝望,让不少人都心惊不已。 浅浅的与赤水丰隆交谈了几句涂山璟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馨悦。 可是他没想到原本应该十分顺利的行程,却意外的遭到了自己好兄弟的拒绝。 “丰隆?为什么,我和馨悦从小一起长大,把他当成亲妹妹一样,如今他生病了,竟然连看都不让我看吗。” 赤水丰隆为难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 “不是我不让你看,是馨悦现在谁都不见,不吃不喝的,连我父亲和我都不见。 璟,你也知道馨悦跟蓐收的事情,可是谁知道这件事情被两国帝王掺和。 可是家里又不能告诉馨悦,只能让馨悦以为是父亲不同意,再加上蓐收那边也再也没有消息。 馨悦她几百年来第一次动心,你知道的她的性格。 她第一次见蓐收时候就很喜欢,后来还约定了终身,哪里受得了别人棒打鸳鸯。 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都会得到,却没想到在最想要的时候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涂山璟现在满脑子里都是疯狂的嫉妒和深深的无奈。 他承认这件事情里他做的不光彩。 西炎王那里是他派人告的密。 皓翎王那里也是他,顺手推了一把。 可是那又怎么样?他只是喜欢一个人,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吗? 蓐收如果能顶住压力,那么馨悦自然会跟他在一起。 可是他现在不行,那只能怪他自己不够强,凭什么?凭什么要连累馨悦伤心? 不吃不喝。 这四个字就像扎进了涂山璟的心里。 他永远记得初次见面时小姑娘的贪吃爱玩的性子。 几百年来二人一同成长,带给小姑娘最多的除了必要的华服美饰,更多的都是吃的。 那么喜欢美食的一个人,竟然为了蓐收不吃不喝。 涂山璟的眸里酝酿着风暴,拳头也不自然的攥紧,整个人犹如即将暴怒的波涛,威严无比。 赤水丰隆,眼见对方这个样子惊疑不定的说道。 “璟,你这是怎么了?”好似恍然大悟似的,赤水丰隆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差点都忘了,你也喜欢馨悦。” 这件事情涂山璟早在清水镇就摊牌了。 只是当时赤水丰隆,直以为妹妹会和蓐收在一起,所以没放在心上。 如今对方这番表现反倒是对上了当初那些话。 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早知这样,我说什么也要撮合你和馨悦。蓐收这个混蛋!” 涂山璟抬起眸子祈求的望向丰隆。 “丰隆让我见见馨悦吧,现在她正是难过的时候,让我去陪陪她,跟她说说话。” 赤水丰隆满脸苦笑。“你也知道,我和父亲从小就因为愧对馨悦,所以对她千娇百宠。 这辰荣府,都是由我妹妹在管,是她的府邸,这里上上下下以他为尊,是我们家默认的规矩。 她说不想见谁也不敢放人,连我父亲还有我都被拦在门外,我说话不算的,璟。” “丰隆你难道就想看着馨悦永远沉浸于悲伤之中吗?你把我带过去出了什么问题都算我自己的,如果馨悦要怪就怪我自己。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糟蹋自己,她还这么年轻,未来有无数日子,若是现在有个好歹,你就不后悔吗。” 赤水丰隆张了张嘴,犹豫不定。 涂山璟皱起了眉头,转身就朝着馨悦的院落走去。 这一路上无人敢拦,涂山璟就明白丰隆对此事的默认了。 只不过走到院子的时候,看到站在院子门口的护卫,还是被拦住了。 “对不起璟公子,我们家小姐吩咐了谁都不见。” 长相思辰荣馨悦41 涂山璟望着眼前一身黑衣的侍卫,心中焦急。 他知道这是馨悦身边最强的几个护卫能力卓绝是整个大荒都少见的高手。 辰荣大人对自己这位女儿愧疚不已,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她。 就连他自己身边的护卫都没有,这几个护卫的能力高超。 可是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到心上人。 所以不顾这些人的阻拦,直接闯了进去。 意料之中的这些护卫伸手阻拦甚至动了手。 可涂山璟好像不顾死活一样,任由对方打伤,自己也要往里冲。 自己毕竟不是辰荣馨悦的仇敌,甚至还算是朋友。 侍卫们也不敢真的把未来的涂山族长打死。 眼看着对方不要命的往里冲,甚至大声嘶吼着馨悦的名字。 终于还是用了一个人把他制住,然后派人进去通报了。 馨悦坐在梳妆镜面前,早就听到了对方的叫吼声。 慢条斯理的坐回了床榻之上,装作无力起床的模样。 这才给了琉璃一个眼神,让对方转身下去通传。 乖巧的琉璃自然知道自家主子是什么意思。 再三阻止涂山璟之后,眼见对方拼着死都要进来,只能无奈的把人放了进来。 满身伤痕的涂山璟早已没了,刚来时的俊朗模样。 甚至他的发冠都隐隐被弄乱了。 君子正衣冠,谁能想到这是一向风雅端庄的青丘公子呢? 可偏偏他就是那么迫不及待,满心满眼的跑了进来。 一进门,就看到了虚弱倚靠在床榻前的馨悦,整个人泪眼朦胧。 快步的走了上来,涂山璟,甚至不敢伸手触碰馨悦一下。 因为眼前的女子柔弱破碎的像琉璃一样。 仿佛只要轻轻碰一下便会破碎。 这般的死寂,哪里有平日里半点生机勃勃的模样? 辰荣馨悦从来都是肆意的骄傲的,生机勃勃的。 甚至因为是神农后裔,掌管生机之力,所以分外的让人觉得拥有无限希望。 可今日的她就好像枯萎了的鲜花糜烂又艳丽。 涂山璟心疼的掉下了眼泪,即使这样了,还是不忍心责怪为情所困的馨悦。 “就那么喜欢他吗?你知不知道?知道你不吃不喝,我有多担心。” 馨悦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坐着。 像一个没有生机的木偶,美丽惨白,又让人狠狠的迷恋。 涂山璟缓缓地蹲在了床前的脚踏上,虔诚的伸出了双手,握住了馨悦苍白瘦弱的手。 眼见着对方没有动作,更不反抗,涂山璟心疼坏了。 好似用尽了全部力气,小心翼翼的说着好像生怕吓到了对方。 “馨悦,让我照顾你好不好。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 璟哥哥会永远陪着你,保护你的,馨悦,忘了他好不好。 只要你想要,我什么都能给你,哪怕是我的命!馨悦,你理理我好不好。” 眼见对方小心翼翼的仿佛呵护珍宝一般站在一旁的琉璃也跟着哭了出来。 “璟公子,你不知道我们家小姐这段时间有多难受。好好的婚事没了也就算了,对方连个信都不回。 一点交代都没有,就这么把我们家小姐抛之脑后。 他算个什么东西啊!我们家小姐可是中原辰荣氏的女儿!他怎么敢啊! 这些日子我们家小姐不吃不喝不睡的,要不是神力深厚早就支持不住了。 璟公子,你一定要给我们家小姐讨个公道啊!” 小丫头的话还没说完。馨悦突然喊了一声。 “闭嘴!”说着愤怒的想要起身,将身后的枕头砸下去。 却忽然失去了力气,整个人昏了过去。 涂山璟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抱着,大声喊道。 “快快去叫医师! ” 说着不顾自己的伤痛源源不断的给对方输着灵力。 医师过来的时候,涂山璟几乎奄奄一息了,直接把医师吓的都想先给对方看病了。 毕竟眼看他的样子,可能比自家小姐还先出事儿。 好一番折腾,才把这两个虚弱的人儿抢救回来,只是馨悦仍然在昏迷中。 而涂山璟则是握着对方的手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对方,仿佛在看自己的救赎。 当然此时的赤水丰隆也早早就来到了这里,心疼的不行。 最终还是医师说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小姐这段时间气结于心,不吃不喝,更是伤了身体,如今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什么孩子!” 又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赤水丰隆做主,趁着馨悦昏迷,立刻把孩子打掉。 也因为这屋子里除了涂山璟和赤水丰隆只有医师和琉璃,往日的丫鬟们这几日早早被打发了,根本不在这里。 所以这封口也很简单,没有人会往外说什么。 经过了一趟折腾,当那碗药喂下去时,涂山璟的眼泪流个不停。 他心疼的看着馨悦痛苦不已,在昏迷中仍然哭泣的模样。 要不是医生需要处理那些东西实在不方便外人观看,涂山璟还要待在这里。 最终望着一盆盆血水,涂山璟失落的,站在院子里满眼都是痛楚。 而赤水丰隆则是愤怒的不行。 “蓐收这个王八蛋!怪不得馨悦气成那样,他都已经!他怎么不说呢!王八蛋王八蛋,我去杀了他!” 琉璃赶紧拉住了自家少爷满脸痛苦的劝说。 “少爷这个时候可不能乱来,让外人知道了小姐可怎么活呀。” 赤水丰隆也知道这件事情只能当成没发生,更何况自家父亲没同意,亲自把人给轰走的。 他也知道这是妹妹的一番演戏,根本不是真的。 但是此时此刻他仍然无比愤怒,他不敢想,如果他妹妹真的经历了这种事,他会做出什么来? 涂山璟作为这里唯一的观众,沉默了很久,失魂落魄的开了口。 “丰隆,这件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馨悦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这件事让她知道,只会跟你起了隔阂。 而且如果不是馨悦的身子坏了,这孩子实在留不住,我相信馨悦无论如何也会生下他的。 过去的一切已经不再重要了,我希望求你一件事情。” 真诚又直白的目光,让赤水丰隆,羞愧的低下头。 “你说吧璟。” “我想和馨悦在一起,我会永远保护她,再也不让她受伤害。 你能不能说服伯父,让馨悦嫁给我,我不忍心看着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承受痛苦。 丰隆,我有一种药,可以让馨悦忘记痛苦。 可不可以帮帮我。” 长相思辰荣馨悦42 皓翎五神山 蓐收感受到胸口一片疼痛,那疼痛的位置是自己的逆鳞所在。 瞬间想到了什么,直接冒着危险元神出壳,化作龙形,朝着自己的逆鳞处飞去。 元神强大者,可以瞬间遨游整个大荒,但是代价也是很大的。 再加上各个世家地盘都有不可小觑的防护法阵,所以大家如非灭顶之灾,绝不可能使出这种方法。 因为担心馨悦,蓐收根本顾不上自己的生死,他只想迫切的到达对方身边,保护对方。 鳞片之间除了可以做防御之用,还被蓐收早早刻画上了法阵算得上是寻踪阵法。 下一瞬,蓐收突然出现在了馨悦的面前。 只不过出现的蓐收,却在下一瞬隐了自己的身形。 因为他看到了涂山璟,跪在馨悦面前痛哭,表白心意。 他看到了馨悦悲伤不已,虚弱难过的模样。 他有何颜面出现在那人面前,与此同时,他也知道了为何逆鳞会发出震动。 因为眼前的女子,早已病的不成模样,就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蓐收痛苦的流出了泪水,却又不敢显露出半分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就连看着的资格都没有了。 可是接下来的一切却让他震惊不已。 馨悦有了孩子!时间对得上,那是他的孩子! 只不过下一刻一切都被打碎了。 馨悦的身体病入膏肓,已经支撑不住了,这个孩子也终究留不住了。 眼看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蓐收心中的自责和愧疚简直要把自己淹没。 他静静的听着小丫头的控诉,听着涂山璟的计划。 一点一点的看着赤水丰隆动心,想要将一切与他相关的痕迹抹除。 他很想冲上去,狠狠的打上对方一顿告诉他们不可以不可以把自己忘了。 可是望着窗前的虚弱惨白的人而至今昏迷,他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天在天边看着的月亮。 既然已经无缘了,为什么要让她跟着自己一样痛苦。 最后看了一眼源源不断的血水,蓐收隐着身形,亲吻了昏迷的馨悦。 那一吻赤诚又真挚,带着无限的愧疚和悔恨的泪水。 辰荣馨悦只觉得耳边轻轻的传来一声声音。 “馨悦,忘了我吧,忘了我这个混账,去开始新的生活吧。 你永远是我认定的妻子,也是唯一的妻子,可是…我不能自私的困住你。” 感觉到发间的波动,馨悦知道自己的一缕青丝被对方取走了。 下一刻来自龙族强大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汇入自己的体内。 蓐收是神魂来此,如今他所消耗的都是原神的力量。 这是对于青姝来说最好的补品,也是这么多年积极营营想要吸收的东西。 眼见对方如此干脆的,毫无保留的为自己输送着。 青姝决定以后虐待他的时候客气一点,至少不让他发疯。 直到对方身影的离去,整个屋子里再也感受不到对方神魂的力量。 赤水丰隆才带着涂山璟走了进来。 “璟,我知道你都是为了馨悦好。 可是作为她的哥哥,我没有办法替她做主。 但是就像你说的,我也想要我的妹妹好。 刚才医师说了,一会儿馨悦可能就会醒来。 我们把这件事完完整整的告诉她,由她自己做选择好不好。” 涂山璟没想到赤水丰隆竟然说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瞬间有些不悦想要反对的说什么却被对方抬手制止。 “璟,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同意让馨悦嫁给你,我爹也会支持你。 但是忘不忘,是她自己的选择,就算不忘,我相信馨悦也会走出来的。 我不能那么自私,替她做主,我欠她的已经够多了。 如果你爱她,就堂堂正正的赢得她的心,如果你只是感激或者是依赖,就请你放过她,她受不了你这种人的撩拨。” 赤水丰隆,难得的冷静,让涂山璟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好像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暴露在对方眼前。 犹豫了很久,他伸手掏出了瓷瓶递给了赤水丰隆。 “也许你说的对,这药用不用在你,我今日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告辞了,明日我再来,希望到时候能听到这个事情的答案。” 不是涂山璟想走,而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由他去说任由馨悦,因此对他产生隔阂,那样对方即使遗忘了蓐收了,恐怕也不会再给她机会。 另外一条就是交给赤水丰隆。 他了解这个兄弟,别看他现在嘴上说的好听,等到一看见馨悦难受,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情况下会主动动手。 就算他不动手,把这颗药给馨悦,馨悦也有一半的机率吃下去。 无论如何这么做才是对他最有利的,他要完完全全的得到馨悦,就不能在对方的心上有一点污点。 赤水丰隆装作看不出,犹豫着接过了瓷瓶,点了点头。 “好,劳烦你操心了。” 二人对视一眼涂山璟转身离去,直到屋子里没有了外人。 赤水丰隆这才将药瓶放到了自己妹妹枕边,心疼的抚摸着对方苍白的脸颊,无奈的叹息。 他不敢表现出一丝异样,因为赤水家的特殊阵法,告诉他此处还有另一个人。 一个他妹妹传音,让他不要暴露继续演下去的人。 “馨悦,怎么会这样呢,哥哥一直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 可是为什么世事总是如此。” 犹豫了片刻,赤水丰隆,对着自家妹妹施法,让昏迷中的馨悦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老实巴交的少年把这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馨悦。 包括那流掉的孩子和涂山璟给的药。 满脸平静的心悦,接过药瓶,朝着自家哥哥清浅的笑了一下。 “哥哥让我一个人想一想吧,晚上会给你答复的。” 一想到自己今日要面对三个大冤种这戏一场一场的,真是快把自己累坏了。 目送着赤水丰隆,犹豫的离开,馨悦拿着药瓶开始默默流泪。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相柳,早就已经咬紧牙关,整个人双眼通红的望着馨悦了。 只是他不敢出去,怕自己出去泄露了什么,给对方带来麻烦。 如今这屋子里终于没有人了,相柳犹豫了一下,瞬间变幻了容貌,缓缓的走了进来。 “馨悦。” 短短的两个字,却带着无限的柔情,辰荣馨悦原本平静的目光,在望到对方的那一刻,瞬间变得委屈极了。 滑落的泪水,无声的痛哭,让相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 “邶,我的孩子没了…我还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就没了,我…” 长相思辰荣馨悦43 相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遮住了巨大的哀伤,只能伸出手来拍在对方的后背上,任由对方抱着自己痛哭。 相柳受过很多苦,这世间的丑陋,他见识到了太多太多,这一路走来,他只觉得自己什么痛什么苦都可以咽得下去。 可今日看见馨悦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堂堂大荒第一杀手,九命相柳,竟然也跟着流了泪。 “邶,你的干女儿没了,呜呜,我答应过你,如果生了女孩就认你当义父。可是,呜呜。” 防风邶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愤怒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我去杀了他!” 纤瘦柔弱的手指,攥住了对方的衣袖,痛苦的摇着头祈求对方不要走。 “不要,不要去,你杀不了他的,他是皓翎王的外甥,是强大的青龙族。你斗不过他的。” 相柳眼底闪过一抹红光,却又在看到对方满脸泪水的时候收敛起来,直接回抱住对方。 “别哭了,求你别哭了。” 多年相处两个人是知己是朋友,是除了家人之外最亲的人。 这份友谊并不比爱情来的要差,对于馨悦来说,防风邶只是她的万分之一。 可是对于防风邶来说,这是他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朋友。 更是他埋在心里的心上人,他如何能不怨,如何能不痛。 其实刚才隐在暗处,他看见了蓐收。 对方以元神出没,按理说只要对方想,无人能发现。 但是偏偏相柳,有一双破幻妖瞳,可以看透很多事情的本相。 再加上对方全力的输送灵魂之力,直到最后几乎虚弱的控制不住自己。 终究是显露了痕迹被相柳发现。 只是那时的他没有理由,没有立场出现在那里,直到现在所有人都走了,他才能像个小偷一样偷偷摸摸的出现,陪伴着对方。 其实身为军师,相柳看着比馨悦要多得多。 他能理解这门婚事之后代表的东西,也能理解双方被阻挠背后的原因。 但是他的小姑娘不知道这些,那些阴暗,那些权力斗争都被赤水和辰荣氏挡住。 小姑娘被他们保护的很好,天真明媚,不见阴暗。 所有人都瞒着她,所有人都怕她伤心,却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才最伤心。 可就算知道一切相柳也无法开口告诉她,因为他知道说了不如不说。 就像赤水丰隆和馨悦的父亲,他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馨悦,不让她陷入旋涡之中。 那么这样,他又怎么忍心让他的小公主了解这些肮脏。 多情的桃花眼,满满都是藏不住的怜惜,相柳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只要小姑娘不哭了,他死都愿意。 可现在他只能无能为力的给对方一个怀抱,让对方真正的发泄出来。 他有时也在憎恨着,如果辰荣没有灭国,小姑娘还是那个骄傲又尊贵的王姬,那么她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么多苦楚了。 西炎王,是他破坏了一切,是他伤害了他最重要的人,他的义父,他的心上人,他的同袍们。 相柳的眼神越发幽暗,一股杀气,再也遮掩不住。 小姑娘感受到了却装作不知道支持,逐渐收敛了哭声。 “刚刚哥哥给了我一瓶丹药,只要吃了它,我就能忘了蓐收,可是,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吃。 邶,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吃掉。” 馨悦靠在对方的怀里,满脸泪痕的仰望着俊美多情的男人。 防风邶心疼的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只是伸手擦掉了对方的眼泪。 他无声的看着那药丸,犹豫了很久,问了一个问题。 “馨悦,你想忘掉他吗?” 隐隐带着些期待,相柳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自己得到准确的答案。 馨悦低头久久不语,忽然噗嗤一声就笑了。 下一刻小姑娘忽然就将瓶子里的药丸塞进了嘴里。 “我本来想说我拿得起放得下,爱过就不后悔。 可是我好痛好痛,我不想骗自己,我好难过,如果这样下去,我觉得我活不了了。 原谅我懦弱一下吧,哥哥说了,这药丸只要睡上一觉明天就好了。 邶,你今天晚上陪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太孤单了。” 晶莹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小姑娘这副脆弱的模样,彻底让相柳溃不成军。 “好,我守着你,忘掉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明天早上起来你又是那个快乐幸福的辰荣馨悦。 防风邶会一直保护着你,不会让你不开心的,你忘了你说过有我这个朋友,你永远都不会寂寞的。” 再一次扑进了对方的怀里,馨悦只觉得自己今天都快要被水淹了。 泪水打湿了防风邶的衣服,小姑娘哭的嗓子沙哑。 “对了,你怎么会过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有事?” 相柳的手一顿,不自然的笑了笑。 “我只是随意过来找你玩儿的,谁知道就赶上了这些事。” 馨悦抽抽噎噎的,为了调节气氛,故意提起别的话题。 “我还以为你是跟我心有灵犀呢,不过你整天在外风流,我平日里有事都找不着你。 要不是毛球主动找我,我根本都见不到你人,要是有个东西能够随时感知你的存在就好了。 这样只要我不高兴,你就知道我不高兴,赶紧过来哄我,这样我们的友谊才能天长地久。 你要是老缺席我的喜怒哀乐,你就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知道小姑娘故意转移话题,不愿再提起伤心事,相柳也识相的不说了。 只是心里还是在心疼这个小姑娘。 不过在听完馨悦说的这话时,相柳刚想说什么,却被对方的一个动作打断了。 馨悦忽然坐直了身体穿着里衣,光着脚跑到了地上。 相柳吓了一跳,连忙去追,却看见对方在书桌台里找到了一个核桃。 “对了,我还有这个。这个是我离开清水镇的时候,玟小六送我的礼物。 她说这个是当年一个百黎族的老妇人送给她的。 只要两个人能种上果就可以心意相通,我痛你也痛,还能感知到对方的位置十分有趣,是个特别的保密手段。 要不咱俩试试把它种下,省得我每次找你都找不着!” 长相思辰荣馨悦44 “蛊虫?这是什么蛊?” 相柳好奇的望着眼前的核桃,这些年的香蕉让她最明白小姑娘的想一茬是一茬。 所以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要求,倒也十分接受。 只不过在听到他疼我疼的时候,忍不住微微皱眉。 “这个是玟小六送我的,她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是说了可以给重要的人种上,彼此之间能有感应。 是他送我的离别礼物,听说他可珍惜了,还是因为我哥哥救过他,他才送的。” 说着毫不客气的就开始念动咒语,相柳刚想反驳一下,却见那一片亮晶晶的东西,直直的朝自己胸口冲过来。 竟然就这么毫无反抗的被种下了,相柳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眼看着那小虫子围绕在馨悦身上,一开始明显种不上去的样子。 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进入了馨悦的心口。 瞬间山核桃就消失了。 只是下一刻相柳的心里就隐隐有一种感觉。 那种奇怪又陌生的感觉,让他心头一热。 下一刻他的手背上突然传来了一阵痛楚。 再回头,小姑娘正用手掐着自己的手背。 “怎么样?有感觉吗?” 亮晶晶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着,刚才的痛苦与难过好像都已过去。 小姑娘好像再一次回到了曾经明媚的模样。 相柳知道,那丹药的效果已经开始了。 馨悦正在逐渐遗忘那个人。 不想让她难过,顺着她的话题点了点头。 “有感觉。” 说完这话却忍不住皱了眉。 “你不应该如此鲁莽的,这蛊如此灵验,若是我受了伤,你应该也会有感觉。” 相柳想到了自己的处境,满脸都是懊悔。 刚才为了哄小姑娘一时失了神,就让这小姑娘犯了大错。 他在战场上舍生忘死,若真的让小姑娘因为这事儿受伤,他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惩罚自己才好。 馨悦摇了摇头满不在乎。 “你一个浪荡子我一个大家小姐能有什么危险。 就算有危险,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好事。 最起码你出事的第一时间,我能感知到就去救你。 我有事儿的第一时间你也能感知到,过来救我。 邶,我太孤单了,除了哥哥和涂山璟,从小到大竟然没一个外人真正的与我相交。 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忍不住苦笑的馨悦看的相柳一阵心疼。 “不过没关系,他既然这样我就不要他了,反倒是你,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了,我可不能再失去你了” 嘴上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眼神中的认真却让相柳知道,馨悦真的很难过。 伸手拥住了对方,不知为何动作做的是如此自然流畅。 两个人之间仿佛不由自主的更加贴近了一些,关系也变得和从前有了些许差别。 只是现在的相柳没有意识到。 那蛊虫的存在只会让彼此更加相爱。 可惜馨悦,也就是青姝,作为得到花神命格的人,已经可以完美的控制着蛊虫了。 所以从今以后这蛊虫就是她跟相柳最大的拉扯了。 二人静静的相拥着,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天色黑沉,馨悦,这才小声的说道。 “我要睡觉了,等明天一觉醒来,我就又是开心的辰荣馨悦了。 邶,帮我给那个孩子另一个牌位吧,不要告诉我在哪,偷偷的帮我记住他。 好不好” 馨悦对朋友最后的嘱托,相柳又怎么会不答应呢? 下一刻,刚刚点头的相柳,感觉到了胸前的湿热。 他温柔的擦去对方脸上的泪水,看着对方挂着勉强的笑容入睡。 他能感受到对方心里的难过,因为此刻他的心也在跟着阵阵刺痛。 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让他觉得新奇又惊喜。 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入睡,相柳静静的坐在那里看了很久。 直到门外传来了一阵灵力波动,相柳目光冷冽的走出了门外。 “是你防风邶?”赤水丰隆惊讶地望着走出来的男子。 不过下一刻他又苦笑了一声。 “馨悦吃下了吗。” 对于妹妹和防风邶的交往,怎么可能瞒得过赤水丰隆? 相柳和赤水丰隆都知道对方知道。 毕竟辰容的小公主,那么频繁的与别人交流,若没有人刻意帮忙遮掩,早就被人发现了。 只是她们都想保护那个单纯明媚的女子,不让她知道阴暗罢了。 “吃了。”轻飘飘的两个字对于相柳来说,却重若千斤。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小姑娘吃下药的那一刻有多么的难过。 也没有人比现在的她更明白小姑娘的心每时每刻的有多疼。 那奇异的蛊虫让他们感觉互通,那故作开朗的外表之下,小姑娘早就千疮百孔了。 相柳感受到了,也心疼了,更无奈了。 赤水丰隆,叹了一口气,转身望着天边的月亮。 “谢谢你陪着馨悦。今天的事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相柳深呼了一口气,语气不冷不热。 “她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会保护她。赤水公子放心。” 一个防风家的庶子的自己如此无礼,赤水丰隆却毫不介意。 因为他跟妹妹都知道这男人的真实身份,今天这番装模作样也是为了拉拢对方的好感。 他和妹妹需要这么一个打手一个为他们扫除障碍的打手。现在虽然不是时候,但是不代表未来没有机会。 “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你是馨悦的朋友,我知道,这些年我看着她越来越开朗,也知道其中有你的功劳。 我从来都没有不相信你,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任由馨悦和你交流。 只是今天的事情,让我方寸大乱,我实在不能有一点错落,让日后馨悦为此受到苛责。” 相柳听到这话,终于是软下心肠。 馨悦跟他说过,哥哥对她有多好。 这些年对方的一切他也看在眼里,他确实不应该因为这一句话迁怒。 如果是他也会说这一句话。 思及此处,相柳露出了一个还算柔和的表情,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赤水丰隆叹了一口气,扔过去一个荷包。 相柳想也没想就接住了。 “这是什么?” 小小的荷包里布满了法阵,明显不是普通的荷包。 长相思辰荣馨悦四十五 赤水丰隆,露出了一个苦涩又悲痛的笑容。 “这是那孩子,两个月还没有发育,只是对方毕竟是龙族,强悍非常,两个月已经有了不小的个头。 我本想悄悄的处理了,可刚才馨悦说想让你帮忙。 我想着,就交给你吧,麻烦你了。”(私设啊,大家不要计较) 防风邶握住了手中的香囊,知道这香囊里面封印保护的是什么。 面色微沉,语气中却带着不可言说的难过。 “我会给他找一个好地方的,我也会替馨悦记住他的。” 赤水丰隆忍不住,苦笑了一声。“他的父亲不知道,他的母亲不记得,就连我们都不能对外说。 有的时候真的觉得可悲,他的到来无声无息,最后却要让一个不相关的人记住。” 相柳理解对方的悲痛,因为他清楚,没有人比赤水丰隆,更爱辰荣馨悦。 如果这个孩子还在,哪怕没有父亲,赤水丰隆也一定会把他抚养长大。 可现在这么个结果,大家心里自然都不好受。 “给他起个名字吧。” 相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对这么一个小东西升起了几分怜悯。 赤水丰隆犹豫的望了望相柳。 “就叫辰荣六月吧,不管如何,它是我们辰荣氏的血脉。至于名字,现在是六月,正好也跟他母亲馨悦有些相似。” 六月,柳月,柳悦,相柳目光温柔浅浅的笑了。 “好,就叫六月,馨悦说过,如果以后有了孩子认我当干爹。 那么就由我这个干爹一直记着他吧。” 一道身影消失在原地,赤水丰隆,遥遥望着,叹了一口气。 今日的一切包括六月这个名字都是自己妹妹的谋划。 这个傻子,情字真是难熬呀。 转身离开的赤水丰隆,准备回去装模作样的,写两封信寄去清水镇。 虽然妹妹说小夭已经回归了,可是这信件却要留下,过几日她们过来刷好感,这不是正好吗? 这男人啊,真的不能恋爱脑,要不然被坑死都是活该。 抱着这样的想法,赤水丰隆消失在原地,只留着一地的孤寂。 第二天一早,涂山璟迫不及待的来到了丰隆的家里。 得到了赤水丰隆的回应,心中高兴。 知道了,馨悦吃掉了药丸,更是满心欢喜的准备去见他。 涂山家的人他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那个害他的兄长与兄长私通的贱人还有忽视自己偏袒大哥的奶奶,他已经都料理完了。 接下来他再也不用受任何人的委屈。 等到参加完大王姬的回归礼,他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涂山家迎娶他的新娘。 辰荣馨悦,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让对方惯上他的姓氏了。 涂山夫人,辰荣馨悦,多么美妙的称呼。 一想到那丹药中自己掺杂的手脚,涂山璟黝黑的眸子,便越发的令人心惊。 摸了摸自己带着的香囊,涂山璟心喜的前往馨悦的院子。 这一次被提前吩咐好的奴仆们自然不会再拦着了。 馨悦刚刚睁眼,便听到了手下人的通报。 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身子,心里暗恨对方的迫不及待。 这要是正常人流产了,就不能让人家歇一歇吗?什么人啊? 忽略了自己是神族,更忽略了涂山璟昨天拼命输送的灵力。 辰荣馨悦没心没肺的在心里暗骂着涂山璟。 但还是满脸虚弱的把对方请进来。 毕竟他们从小到大一起生活,平日里倒也没那么多避讳。 “馨悦。”涂山璟眼睛亮晶晶的走了进来,迫不及待地坐到了馨悦身旁。 “馨悦,我听丰隆说你病了,特意来瞧瞧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刚刚坐近一股奇异的香味飘入自己的鼻子。 馨悦眼眸微闪,却故作不知。 这世间的毒药分两种,一种是毒虫叫蛊,一种是毒草叫药。 她如今已经证得花神,但凡跟草木有关的,对她都没有任何效果。 区区草木还能弑主不成? 所以辰荣馨悦毫无压力的接受着对方的算计。 只是表现的有些迷糊,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头,来回摇了两下,装模作样的很到位。 “馨悦,馨悦你没事儿吧。” 涂山璟嘴上说着没事儿,看似关心,实则声音越来越小,不想让别人听见。 直到看见馨悦怔愣了片刻反应过来,这才满意的勾起唇角,眼眸中满满都是爱意。 那么明晃晃不知遮掩的模样,好似已经确定了,一切都会得逞。 “璟哥哥。”略带些疑惑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涂山璟看到了小姑娘对着自己愣了一下,随即红了脸的模样。 “馨悦,你没事儿吧?”直接上手伴搂住了馨悦的肩膀,扶着对方坐起,生怕对方不舒服似的。 这亲密的动作,看似在关心,实则在试探。 果然下一刻小姑娘满脸通红的摇了摇头,语气轻柔且媚。 “璟哥哥,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儿的,还有你别离我这么近。” 涂山璟挑了挑眉,故作轻松的松开了手,语气带着一丝疑惑。 “怎么了?为何不能帮你?” 馨悦撅着嘴巴,低着头露出了通红的耳根。 “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了,我都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的话我会误会的。” 馨悦忘记了跟蓐收的所有,但按理说不应该忘记涂山璟的告白。 但谁让对方那么倒霉,那场告白是因为蓐收呢。 所以就这么水灵灵的也被遗忘了,涂山璟眸子一转便明白了。 “馨悦,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跟你说。” “什么?” 眼见小姑娘变回了曾经明媚的样子,图深情的内心再也压制不住喜悦。 他控制着自己跳的飞快的心尽量柔和了语气将自己装成了正人君子。 “其实我从小时候就喜欢你了,喜欢了很久很久。只不过我一直没有勇气告诉你。 可是最近你也知道我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我对你再也不想隐藏了。 你觉得我如何?” 期待盼望还带着一丝隐隐的疯狂。 辰荣馨悦愣了一下,随即好像闻到了什么香味,越发迷糊了。 不自觉的就点了点头,语气间满满都是喜悦。 “我也喜欢璟哥哥!” 涂山璟笑的阴暗又疯狂。 他知道自己不对,更知道自己的卑鄙。 但是他不能忍受对方再一次离开自己的情况。 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行。 所以那药里加入了移情丹,而他今日带的荷包便是那药引。 从今日后辰荣馨悦爱的只会是他一个人。 这是她吸入药引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也会是此生陪伴她的最后一个人。 涂山璟眼神越发疯狂,看着隐隐有些迷糊的辰荣馨悦更加放肆。 狐狸眼睛也忍不住闪过了一道红光,那是丹药的反噬,却也是他甘之如饴的代价。 疯魔又如何?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 只要他有如今的地位,就没有人能从他身边夺走馨悦。 至于其他人都去死吧! 长相思辰荣馨悦46 “哥哥,这次回归大典,应该会来很多氏族子弟,哥哥一定要抓住机会啊。” 小夭面对玱玹,总是有一种不由自主的关心,这是来自他们幼年的羁绊,放不下逃不掉。 玱玹面对这样贴心的妹妹,也忍不住欣慰的摸了摸对方的头。 “小夭,谢谢你为我谋划,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用,还要你帮我。” 五神山上如今的小妖早已恢复了大王姬的身份。 与原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小妖并没有回到玉山恢复容貌。 更没有经过中原带着阿念和玱玹参加赤水秋赛。 只因为这世多了一个变数。 赤水丰隆。 没有了相柳,没有了涂山璟,这一次走进小夭心里的是另外一个男子。 赤水丰隆。 两个人的初见再见,都带着一丝英雄色彩。 彼此之间,虽然相识时间不长,却迅速结下了友谊。 得知玟小六要离开清水镇的时候,赤水丰隆不知道内情,但却送了对方一件宝贝。 那是一面镜子,一面可以看破所有虚幻的镜子。 赤水丰隆送镜子的本意是想说这镜子可以看破阵法,和一些伪装,可以用来保护小夭。 可是小妖自己都没想到,当镜子照到自己的时候,自己真实的面容竟然显现在镜子上。 那张美丽又陌生的脸和那脸上出现的桃花印记,让小夭明白,那是她真正的模样。 困扰了多年的心病一去, 小夭心中对赤水丰隆的感观更加复杂了。 其实在小夭心中她一直很寂寞,一直都在失去。 现在她仅有的只有玱玹,因为她内心隐隐知道皓翎可能并不是他的家。 所以她一直提心吊胆,处处不安。 但赤水丰隆的阳光热忱,却让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可能是因为数次的舍身相救,更是因为对方对自己真诚坦荡的朋友情谊。 这让知道自己并非男子的小夭,早就在心里偷偷转变了情感。 恢复了本来面容的皓翎玖瑶,确实惊艳了玱玹一刻。 不过若论起来,西炎玱玹可能更难忘的是辰荣馨悦吧。 毕竟那张脸真的是举世无双。 对方身后带来的势力和能量,更是让他日日惦记。 时间久了,那原本不那么重要的人也会变得重要了。 馨悦占用的先机很好,恰好在皓翎玖瑶恢复容貌之前,又恰好在玱玹情窦未开之际。 所以当不经意间发现了自己妹妹和赤水丰隆的通信之后。 玱玹就彻底打上了拉拢赤水丰隆和辰荣馨悦的念头。 至于是什么念头,成年人了,懂的都懂。 想到那个女子柔白的肌肤,艳丽的五官,还有那无与伦比的气度和芳华。 西炎玱玹自己都不敢承认午夜梦回之间他有多少次犯禁。 说来也是难为情,他自认绝非,这等重色之辈。 可不知为何遇到那姑娘之后总是心生遐想。 时间久了,感情自然就有了波动。 西炎玱玹不知道为了让他做这些梦,馨悦费了多大的力气。 每日梦中不知用了多少办法纠缠对方,这才让对方在早知有蓐收的情况下沦陷。 毕竟男人嘛,说到底都是被欲望支配的动物。 权利名誉,酒色财气,这些都是欲望。 馨悦已经演变成了玱玹的欲望。 “对了哥哥,到时候馨悦会来吧!” 小夭期待的望着玱玹。 馨悦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馨悦的哥哥更是… 如此情况下,小姑娘的期待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当然,你回归的事情,师父已经昭告大荒,皓翎大王姬,这么重要的事情,各大世家当然都会来。” 玱玹不认为馨悦会错过,毕竟在他看来,像他们这种贵族子弟,结交人脉才是最重要的。 更别说这次是他们面见小夭的大好机会。 一个蓐收,既然已经分开,就算尴尬,凭借着世家之间的体面也不足一提。 辰荣馨悦可不会为了入手放弃拓展人脉的机会。 当然了,这都是玱玹的理所应当。 也是他内心的一点小小期盼。 他盼望着馨悦没有把蓐收放在心上,盼望着对方彻底放下,来到这里。 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能舒服一些,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最近蓐收的异常刺激到了他。 曾经那个温文尔雅条理清晰,世事从容的师兄蓐收,最近整个人变了个模样。 清冷出尘也就罢了,整个人少言寡语,除了攻势,别的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现在竟然变成了一整个冷面阎王,整日不见踪影,就连自己的师父皓翎王说话都不怎么听了。 如此冒犯天威,却偏偏不知道自己师父怎么了,对蓐收多有宽容。 不过说到底,既然事情结果已定,玱玹根本不认为蓐收会对自己产生任何威胁。 想到那个红衣飘飘骄傲肆意的女子,玱玹就忍不住勾起唇角。 清水镇的那段时间,他只能跟随在阿念身边,才能窥见对方的一星半点。 可就是那一星半点,却让他着迷不已,日日入梦。 可见这绝对是天赐的良缘,一想到对方的身份品貌,玱玹心头火热。 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家妹妹脸颊羞红,明显的小女儿家姿态。 这对兄妹在消遣着,另外一对兄妹说来也是可笑。 只不过,馨悦终究还是按照着玱玹的设想,前往了皓翎。 吃下了丹药的馨悦,不记得蓐收了自然就不会有什么主动回避一说。 而蓐收,其实这些日子一直死死的关注着馨悦的所有一切。 自己被对方遗忘的事情,蓐收早就已经知道了。 甚至蓐收还找到了自己那个未出生孩子的墓碑。 辰荣六月,是他这辈子的伤疤,也是他这辈子不敢遗忘的名字。 他愧对那个孩子,也愧对那孩子的母亲。 所以在面对自家师傅,把回归大典交给自己的时候,蓐收直接称病闭门不出。 他应该老老实实的躲起来,不带给对方任何一点伤害。 而不是卑鄙的趁着对方遗忘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更多。 他蓐收不配。 面对对方的拒绝,皓翎王心中多少知道缘由。 作为这个大荒的帝王,真想调查的事情倒也不难。 蓐收能够知道那个流产的孩子,皓翎王自然也顺着蛛丝马迹查到了。 知道那个孩子的时候,皓翎王难言的愧疚。 他本来只是想为了两个孩子好,可谁知,竟然意外伤害了那没出世的孩子。 愧疚,自责,还有那两日被蓐收辱骂后的深思,让他这些日子对蓐收十分宽容。 所以回归大典的事情落到了龟文身上,这是皓翎王身边信任的随侍。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 长相思辰荣馨悦47 “听说了吗,辰荣氏和涂山接亲了!” 今日是大王姬得回归典礼,但是众人却被另外一段消息给震惊了。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涂山氏的涂山璟,在此次前来恭贺的时候,是亲手牵馨悦来的。 私底下亲密也就算了,可大庭广众之下光明正大的牵手,就已经代表了很多事了。 之前蓐收的事情,大家知道的不多,主要是两位帝王都封了口,除了当事人外人知道的并不多。 可现在涂山璟和辰荣馨悦这般强强联合简直是让整个大荒震了三震。 那可是富可敌国的涂山家,和战力最强的赤水氏以及辰荣氏的天之骄女。 他们二人的身份,若是在一起了,整个中原都怕是要抖上三抖了。 可即使是这样,也无人敢反对,毕竟中原通婚已久,氏族之间通婚是常态。 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谁敢阻拦,谁又能阻拦? 涂山璟可不是他国子弟,可是西炎都需要安抚的超强氏族。 不让辰荣馨悦嫁给蓐收是国与国之间的事,不让对方嫁给涂山璟,怕是整个中原都要造反了。 原本还满心欢喜期待的玱玹,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阴沉了不少。 他阴恻恻的望着满脸幸福,笑得灿烂的涂山璟,心中暗恨对方的狡诈。 若不是自己在皓翎王和自己爷爷那边用力,入手的事情怎么可能轻易被搅黄? 结果没想到竟然便宜了涂山璟这个庶子! 真是无耻至极! 眼神幽暗的西炎玱玹,明显不能接受这个消息,只不过他不愧是皓翎王,一手教养长大的。 明面上依旧笑得端庄大方,可私底下的心思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回归大典上,有两个人一直表现的心不在焉。 一个是赤水丰隆,另一个则是防风邶。 赤水丰隆明面上是在寻找给自己消息的好兄弟玟小六,实则却是在装模作样,故作天真引得对方主动来找自己。 至于防风邶,在离开的第二天,他找到了一个人,问到了这个蛊虫的作用。 情人蛊。 有情者,方可种下。 没有人知道那一晚上的相柳,有多么的愉悦兴奋。 他一遍又一遍的询问着关于这蛊虫的一点一滴。 最后才在不敢置信的情况下说出了自己面对的问题。 对方明明有了心爱的人,甚至已经想要谈婚论嫁了,虽然最后出了事情,导致对方想要遗忘。 可是这种情况下,对方又怎么可能和别人种上情人蛊? 后来,自己那位长辈的一番话彻底让相柳震惊了。 “爱这种东西很神奇的,他可以来的悄然无声,也可以来的轰轰烈烈。 就像我们很多人看上去很喜欢各种菜肴,但实际上不吃也行,但是一旦有一天常常陪在我们身边的那碗米饭不见了。 你才会知道原来你日日吃着米饭,原来你那么喜欢米饭。” 相柳不是傻子,相反他十分聪明。 只是面对这个结果,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并非他不爱,也并非他不欢喜。 只是现在的他怎么配得上辰荣馨悦。 喜欢上自己,那是一件多么可悲又让人绝望的事情。 相柳一遍又一遍的小心地试探着,一次又一次的全力回想着。 企图在过往的那些蛛丝马迹里寻找爱情的存在。 终究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相信了这个事实,激动的整晚都没有睡着。 可能是他的心思太过杂乱,那一晚上她感受到了小姑娘愤怒的心情。 可能是在责怪自己不愿意睡觉折腾对方,也可能是在痛诉自己大晚上心情动荡。 不过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让相柳无比的着迷。 今日的相柳,化作防风邶的模样,一方面是来参加典礼,另一方面就是想看看馨悦。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今日一来便听到了个消息。 馨悦她,与涂山家订婚了。 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欺骗,相柳勉强的连嘴角都勾不起来了。 不过当他看到小姑娘懵懂无辜的眼神,心里又忍不住自嘲了一下。 是啊,他的小王姬,现在就算喜欢他,可是心里大概是不清楚的吧。 忘记了蓐收,对方还是那副单纯明媚的样子。 而自己就算得到了对方的爱,又能怎么样呢? 只能把对方拉入不幸罢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永远别察觉到吧。 就让他一个人带着这份无比珍贵的秘密,奔赴属于他的未来。 礼乐声响起,小夭跟着仪仗队一步一步走入大厅。 因为没有去玉山,只是凭借着那枚镜子恢复容貌。 所以小夭的驻颜花还是有效的。 但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副模样其实是经过馨悦和赤水丰隆的篡改。 在她原来的模样上把那双眼睛变得更加柔和妩媚些,更像她的母亲。 这样她与赤宸那些微不足道的相似,就再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力了。 所有人都望着眼前明艳不可方物的大王姬心生感叹。 只有赤水丰隆在人群中仔细寻,找目露遗憾根本不将视线转到小夭身上。 这番模样被一直偷看着对方的小夭看在心里。 一想到自己还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并且还告诉他自己会来参加典礼。 想着到时候给对方一个惊喜,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不过当看到对方竟然忽略自己在寻找那个玟小六的时候。 皓翎玖瑶心中就忍不住升起一抹隐秘的欣喜。 赤水丰隆…他是不一样的。 不理会那些或打量或轻视或艳羡的目光。 小夭自始至终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高高在上的帝王眼睁睁的看着小夭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近。 仿佛陷入回忆中一样,原本那丝芥蒂在看到对方的眼睛十分像她的母亲时,又化作了浓浓的喜爱。 拿起柳枝的手也变得温柔和蔼,轻轻朝着小夭一点。 礼成,小夭终于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大王姬。 而赤水丰隆这才抬头朝着对方看了一眼。 刚好小夭也在盯着对方,四目相对之间,赤水丰隆微微一笑目光中流露出坦率与真诚。 仿佛是真心祝福一般,是让所有人都喜欢的真诚。 可是对于小妖来说却有些不舒服,因为他不想让对方仅仅只用这样的眼光看她。 她…她想要赤水丰隆用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光看她。 长相思辰荣馨悦48 大典结束之后,大家的士族子弟齐聚在宴会之上。 馨悦不喜欢这里的气氛,不待玱玹追上来,便转身离开了。 涂山璟想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可是身为涂山家未来的族长,他现在要担的担子比以前更多。 所以只能和丰隆在一处,与那些世家子弟们客套寒暄。 馨悦刚出去没多久,一道熟悉的身影就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只不过馨悦故作不知,只是看着五神山下那茫茫的大海。 心跳声越来越近,馨悦捂着胸口,下意识的回头。 那个面容妖异,放荡不羁的男子便出现在了馨悦面前。 “邶!你也来了,太好了刚才我还找你了呢,都没看见你。” 感受着对方的靠近,相柳的目光似水一般柔和。 时至今日,这蛊虫没有任何反噬,相柳心里便明白,原来他终于不是自欺欺人了。 只是望着少女爱而不自知的模样,忍不住轻笑。 “馨悦。” 一声轻声的呼唤,让辰荣馨悦的笑容又甜蜜了更多。 小姑娘身在此山中,所以并未察觉,但是一直想要寻求真相的相柳,却看到了所有。 原来每次见到自己,对方都会笑得更欢喜。 回想过去,好像每一次自己的到来都会让他开心很久。 原来那么久就喜欢上自己了吗? 甜蜜还没有一瞬,相柳心头就忍不住一顿。 可是他给不了对方回应… 一瞬间的心痛,让馨悦皱紧了眉头捂住胸口。 相柳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施展灵力,屏蔽了对方的感应。 馨悦这才好了很多,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你最近又去哪里浪了,是不是受伤了?怎么心脏还不好了。好好的,怎么这么疼。” 天真无知的少女说出这些话足以让对方心软。 相柳笑了笑,歪了歪头,像极了往日的浪荡。 “我能去哪儿啊,可能最近喝酒喝多了吧,忽然心脏有点疼习惯了。” 原本还欢喜的馨悦听到这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面色都有些难看,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察觉。 “喝酒伤身,都让你不要喝了!” 这种不经意间的话,馨悦说了无数次以往的相柳,只以为是小女儿家的抱怨。 可如今心意相通,相柳感受到了对方的关心和看破了对方毫无所觉的心意。 越发沉重的爱意压在他心头,相柳觉得无比亏欠。 以往他只想默默的守护小王姬,自以为自己为她做出了很多很多。 可原来在自己忽视的地方,她也为自己付出了很多很多。 爱人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不知道的迷惑,知道的甜蜜,实在令人难以琢磨。 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相柳的语气带着轻柔的诱哄。 “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倒是你…”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 “你订婚了怎么不告诉我?我还是今日过来才知道你与涂山璟在一起了。” 心中酸涩难忍,却还要故作坚强,相柳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别扭。 馨悦对此毫无所知,只是无所谓地揪了揪自己的荷包。 “订婚就订婚呗,我也到了年龄,璟哥哥对我也好,我们是青梅竹马,现在不订婚,等到西炎王出手,就不知道把我指给谁了。 相比之下,璟哥哥已经是整个中原最优秀的男子了,不选他还能选谁呢?” 馨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展露出的迷茫有多让人心疼。 但是对于相柳来说,他却暗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爱是常觉亏欠,相柳总是感怀自身。 认识馨悦之前,他觉得一切都无所谓,名也好利也好,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不管他人觉得是对是错,对于他来说都是能够坚持的。 可是认定了馨悦之后,他又总是在质疑纠结自己。 觉得自己不应该靠近,觉得自己不应该堕落,更觉得自己亏欠了对方。 馨悦的婚事其实相柳心里有数。 他听见了那天涂山璟所说的每一句话,也看到了蓐收,满是遗憾的落寞选择。 他能明白西炎王对中原的忌惮和算计。 所以在发生蓐收之事后,如果馨悦不快速,找一个能够保护自己的家族。 等待他的就是西炎王反应过来迅速的算计。 无论是五王七王的儿子,还是现在在皓翎的那个西炎玱玹,如此大的助力,西炎王不会放过的。 或者说这些年对方之所以一直暗中看管着辰荣馨悦,不让对方轻易离开中原,打的何尝不是这个算盘。 只是可惜他永远不是破局的人,他永远也没有这个资格。 想通了一切的相柳,压下心底的哀伤,勉强露出笑意。 “涂山璟…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有家世,有能力,还能保护你。” 这话说的艰难又充满酸涩。 馨悦自然看出了对方的言不由衷,却又故意曲解的笑话对方。 “好啦,我知道对方因为你妹妹的事情闹得不愉快,可是婚都已经退了,防风家也得到了不少补偿。 归根究底是你妹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对不起涂山璟,你就别因此迁怒他了。 他也给了你们家不少好处,作为受害者已经仁至义尽了。 再说了,他以后会是我的丈夫,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要是不和的话,我会很为难的。” 相柳低垂的眸,眼睛隐含泪水。 丈夫,这两个字真的像刀子一样扎入了他的心。 可是他除了笑着祝福,还能怎样呢? 只是在这一刻,强烈的不甘和心里那蛊虫传递来的消息,让他有一瞬间的失控。 所以他忽然用十分郑重的目光望向辰荣馨悦。 “如果可以,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浪迹天涯,逍遥自在,不管什么世家家族,就像我们聊天的时候说的那样。” 馨悦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哀伤,手足无措,却又带着一丝期待。 很明显,她并不爱涂山璟。 相柳知道,所以他不甘心… “好,我不当我的大小姐,你也放弃防风家的一切,咱俩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馨悦的目光同样认真,可相柳却在这一刻,手足无措的躲避了。 放下他真的能放下吗? 那是辰荣旧部,是小公主曾经的子民,是他一直默默保护的同袍。 放得下吗? 防风邶忽然笑了笑,还是那般的吊儿郎当,放荡自由。 “我才不跟你走呢,你这个娇气的大小姐,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我可养不起你。 我还等着你嫁进涂山家,偷涂山家的钱接济我这个好朋友呢。” 馨悦懵懂的点了点头,闪过一抹失望。 相柳清楚,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此刻的真心。 她是真的想跟自己走,可自己怎么能带她走? 老天啊,为什么要跟他开这种玩笑? 他,快崩溃了呀。 长相思辰荣馨悦49 “谁!” 一股窥视感,让相柳杀机必现。 强大的灵力散发而出,一道冰做的水箭朝着那个方向飞去。 下一刻一个俊美无俦的男人出现,面对直指自己眉间的冰箭,直接抬手抓住。 只可惜他小看了相柳的功力,整个双手被冰剑刺痛,源源不断的流出鲜血。 只是他的面无表情,整个人充满着强大的威压。 “璟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啊。” 直到听到了馨悦的声音,涂山璟这才扬起了笑脸,温柔而耐心。 “看你许久不回来,实在担心,这才推脱了应酬,想过来看看你。” 不疾不徐的走到了馨悦的旁边,涂山璟带着令人难以躲避的柔情,包裹着馨悦。 而眼前的一幕,让相柳越发难过,面上也带着一丝愤怒。 “原来是青丘公子,不好意思,我感受到人暗中窥探,还以为是敌人,这才下手重了一些。” 馨悦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连忙抓住涂山璟的手。 眼见着手中的箭矢消散,涂山璟的手早就血肉淋漓。 吓得连忙施法治愈,担心的神色再明显不过了。 神农氏尝百草,天生就亲近万物,有勃勃的生机。 辰荣馨悦传承了这种能力,自带一股治疗之力。 没有一会儿涂山璟就恢复如初了。 只是即使这样,馨悦也没有开口指责防风邶。 只是连忙帮着解释。 “璟哥哥,你别生气,防风邶不是故意的,他们家以箭术闻名,学习的都是隐匿之术,所以对这些比较敏感条件反射罢了。” 眼见自己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对方竟然连一句责怪都没有。涂山璟的心中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只不过下一刻,那乖软的小姑娘拿出青绿色的帕子,细心的替自己擦拭血迹,温柔细致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心软。 “没关系,不过馨悦,你认识防风公子?” 防风邶笑得一脸荡漾,整个人依旧如同平日里展现给大家的那种浪荡公子模样。 “我们两个自然有旁人不知道的关系了。青丘公子这也要管吗?” 面对对方的挑衅,涂山璟根本不搭理对方,只是耐心的看着馨悦等待对方的回应。 馨悦愣了一下,先是瞪了一眼防风邶,然后十分自然地抱住了涂山璟的胳膊。 “璟哥哥,你别听他胡说,我们认识很久了,是朋友,只不过他的名声不好,所以我们一直私下交往。 我们认识一百多年了,是非常熟悉的朋友了,你还记得上次我房间里的万灵花吗?就是防风邶送我的。” 涂山璟眉头一挑,忽然想起了赤水丰隆跟自己说过的馨悦交的神秘朋友。 心头有些不愉,却不愿意馨悦看到自己不善的一面,只是笑着对防风邶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因为之前的事情,我对防风公子有些误会,看在馨悦的面子上,还请见谅。” 防风邶自然知道对方说的是自己妹妹的事儿,摸了摸鼻子毫不在意。 “青丘公子言重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走了,那人就交给你了。 可别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这里乱走,那些应酬再重要,还能重要的过自己在乎的人吗?” 防风被转身就走,那艳丽的暗红色被他穿得风流邪肆,可惜是个浪荡子,不然不知迷倒多少姑娘。 眼见着对方离开,涂山璟这才收敛了幽深的目光,关切的望向馨悦。 “对不起馨悦,刚才实在是脱不开身,我向你保证,下次绝对以你为先。” 辰荣馨悦一向不喜这些应酬,毕竟这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大用。 她是来拆cp的做任务的,可不是过来跟别的女人勾心斗角的。 所以有些宴会她从来不掺和,这也是为何之前以家族为重的涂山璟没有选择自己的原因。 因为在那个时候的涂山璟心里,他需要的是一个大方得体的宗妇。 既能对夫君柔顺谦和,又能打理家中的一切生意和人情往来。 馨悦再好,却不喜这些,两个人若真在一起,不但不能帮他分担,只会让他更累。 所以那个时候喜欢是真喜欢,放弃也是真放弃。 可对于如今的涂山璟来说,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家族地位都只是他用来得到辰荣馨悦的武器。 馨悦才是他最想要的,对方越不喜欢应酬越好。 他真的不喜欢任何人看馨悦,他会觉得那是所有人都在觊觎他的珍宝。 他只想让馨悦乖乖待在家里,让他一个人抱着亲着。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但不妨碍他用些手段。 想到了今日避而不见的蓐收,涂山璟满意的勾了勾唇,将馨悦搂进了怀里。 “明日我们就回去,去看看我帮你建造的庄园,里面种满了你喜欢的花卉,到时候成婚之后,我们就生活在那里。 只有我跟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越发浓重的病娇气息,让涂山璟整个人的俊美添上了一份邪气。 馨悦知道这是他吃了那丹药的副作用,可她还就喜欢这副模样。 等两个人成亲过上日子,任务完成,她就可以潇潇洒洒的离开。 她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 女人还是喜欢强势一点的男人,要不然古往今来,霸道总裁怎么这么受欢迎呢? 相拥的两个人都没有在意隐藏在暗处的身影。 那是一道虚弱的神魂, 孤零零的站在海边遥遥相望。 望着对方幸福的笑容,蓐收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 一场约会让三个男人黯然神伤,辰荣馨悦简直赢麻了。 而另一边的赤水丰隆,应付完众人之后,本来是想去找自己的妹妹的。 结果却突然来了个丫头,说是大王姬有请。 赤水丰隆自然不能拒绝,乖巧的跟了过去。 而属于他和小夭的故事也刚刚开启。 只有一个人在整个皓翎阴暗爬行。 那就是玱玹! 先是得到了馨悦与涂山璟定亲的消息。 后是自家妹妹主动化身白菜,让猪来拱。 最让人扎心的是,他的师父对他也不如往日了。 玱玹很敏感,也很聪慧,皓翎王作为一国王上,他的一举一动自然值得玱玹注目。 所以得知了对方对自己的态度改变,玱玹心里又惊又慌。 无奈之下,只能又从阿念入手,可是心中其实对这个妹妹是抱着厌烦无奈的心态的。 这种情况下,玱玹处处受挫,只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长相思辰荣馨悦50 既然已经出来了,涂山璟自然要多多陪着辰荣馨悦。 两个人顺着刚才的海岸线继续散步,走着走着却看到了十分荒凉的龙骨狱。 “这里是哪里啊?看着很可怕的样子。” 馨悦从来不看正事儿,所以不知道这些也很正常。 反倒是涂山璟博学多知,对这一切都知之甚详。 面对馨悦的疑问,笑得越发温柔,眼底还闪过一丝奇异的光。 “这里是皓翎最有名的龙骨狱,被关押在里面的都是重刑犯,里面的一切都被封印起来,包括灵力阳光和希望。 没有人能在那里坚持多久,不过现在已经荒废了,皓翎王性子温和,倒是不太爱用这些严厉的手段。” 馨悦不明觉厉,只是心里却忍不住偷笑,这里是小夭和他定情的地方。 如今正是可以变成自己和涂山璟偷情的地方。 这么想着小丫头挑了挑眉,拉着对方的手,急切的朝着那地方走去。 “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让我去见识见识吧,璟哥哥陪着我!” 馨悦一向如此霸道自我,她说的事情就一定要办成。 所以涂山璟不但没有阻拦,反而主动与对方并肩。 因为他也想去看看。 想去看看那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 有没有当初他哥哥关押他的那个山洞更可怕。 他想学习借鉴一下。 日后若是馨悦… 他一定会仿照这里打造一个全大荒最坚固的牢笼。 把馨悦安安全全的放进去,那么他就只能看见他一个人,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可以在那里对馨悦做任何事情,还可以肆无忌惮地掠夺占有。 越想越兴奋的涂山璟,笑的越发温和。 直到两个人走进龙骨狱,那昏暗的地方没有多少光亮影影绰绰的,确实让人觉得恐怖。 馨悦下意识的抱住了涂山璟的胳膊。 却瞬间听到了对方浓重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心跳。 装作不知的馨悦,任由对方接近自己,搂住自己。 依旧一副单纯不知世事的模样向里探索,把又菜又爱玩,表现的淋漓尽致。 就好像全然没有发现涂山璟隐藏在黑暗中对自己疯狂的眼神。 “璟哥哥,这里好空旷啊。”漆黑的监牢里,哪怕是一小点的动静都会引起回声。 馨悦这害怕的声音瞬间在这里回荡。 涂山璟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思,并没有准备带害怕的对方离开。 而是自顾自的搂住对方,凑到了馨悦的耳边,小声说道。 “别怕,有我在。” 看似温柔缠绵的话,却犹如附骨之蛆一般,化作一阵阵黑雾,缠绕着彼此。 馨悦感觉到了他的异常,却依旧一副十分信赖的模样。 “璟哥哥,这里面好刺激啊,你说…啊!” 小姑娘本来还神秘兮兮的想说什么,却突然感觉到脚下踩到了什么害怕的跳进了涂山璟的怀里。 锐利的尖叫声,却让涂山璟没来由的兴奋。 紧紧的抱住怀中的佳人,涂山璟放肆的笑着,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他尽可能的用自己的气息包裹着对方,任由馨悦在恐惧中依靠自己。 “没事的馨悦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任何东西伤害到你。” 馨悦刚想要施法,却被涂山璟打断。 不解的望向对方,可是涂山璟却依然笑得温暖。 “说是过来探险的,就不要在意这些东西,不过是一块小石头罢了。 馨悦要是怕了的话…” “我才不怕呢!我可是堂堂辰荣馨悦,我才不会怕呢。”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抱住涂山璟的力度却一点没松。 涂山璟温柔的将人搂在怀里,摸上了馨悦的脸庞,凑到对方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其实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不用害怕。” “什么办法?” 随着馨悦这句话而来的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吻。 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龙骨狱内,却隐隐约约传来了细微的声响。 是男女之间轻微的触碰,还是唇舌之间不自在的纠缠声。 直到馨悦昏昏沉沉的,被对方抵在了一处平台上。 小姑娘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此刻犹如一匹饿狼一般。 在这个昏暗无人的监狱中,发生着不该发生的一切。 唇上,腰间的力道越发重了,馨悦兴奋的简直快要笑出来了。 涂山璟的气运太浓厚了,作为这个世界的男主,他天生就拥有着常人难以匹敌的气运。 馨悦满意地享用着眼前的美食。 当然前提是把自己当做成一盘糕点。 一向文弱的小狐狸终于展示出了他的野心和强大。 迫不及待的动作和强而有力的行为,都在昭示着他并非表现的那般文弱。 强大的灵力传来,馨悦几乎叫嚣着要吸干对方的能量。 密密麻麻的藤蔓,无声无息的包裹着对方的神魂。 菟丝子一向如此,此时的涂山璟再无防备彻底沦陷在温柔乡中。 最高端的猎人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小狐狸以为他捕获到了猎物,却不知道自己也是那黄丝藤的食物。 涂山璟从未有过这般兴奋,筹谋了许久,谁能成想今日竟能无心插柳。 看来以前是他太君子了,所以才总是得不到圆满。 他孝敬祖母,友爱大哥,重视家族,甚至对家中的仆人都是一等一的好。 可这些人对不上他的好。 他的温柔在他们眼里是懦弱,他的善良在他们的心上是无能。 果然只有他粗暴的对待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才会对他温柔以待。 这一刻的涂山璟,仿佛打开了什么大门。 一片漆黑之中,他能听到自己强而有力的心跳。 那心跳声在叫嚣着,放肆着疯狂着。 尽管馨悦的哭泣声那么明显。 可是涂山璟却依旧没有停下。 既然做了就要做绝,既然得到,就一定要彻底。 涂山璟用尽了手段去取悦眼前的小姑娘。 身为狐族,他们有太多太多的秘法。 涂山璟身为未来族长,自然熟知一二。 他不过轻易出手,便足以让心悦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沉浸其中。 感受着对方的顺从,涂山璟的眼中绽放着无与伦比的喜悦和欲望。 他不后悔,如果他早一点看清,也许馨悦流掉的那个孩子就是他的了。 是他以前太过君子,错过了太多太多。 但以后不会了,因为他只有馨悦了。 他绝对不能错过,也绝对不能失去! 绝对! 长相思辰荣馨悦51 涂山璟温柔地为馨悦穿上衣裳,不经意间看到了对方脖子上那残留的嫩红,目光越发柔和。 呼吸忍不住急促了一瞬,却又望着对方娇弱无力的模样,心疼的小声说着。 “对不起,馨悦,是我不好,我实在是太爱你了,所以才没控制住。” 刚刚被滋润过的馨悦,无力的靠在对方怀里,把玩着涂山璟乌黑的头发,任由对方为自己清理。 “哼,我都让你停下了,你还不停下,回去我就要告诉哥哥,说你欺负我!” 娇娇弱弱的控诉,却带着难以言说的羞涩,这般妩媚的模样是涂山璟无数次梦中的幻想。 如今终于成了真,顾不得整理馨悦,直接再一次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温热的唇瓣印在了对方的额头上,显得分外珍惜。 可馨悦却知道对方眼中的疯狂和成了魔的执念。 只不过小姑娘故作不知。单单纯纯的一身洁白,任由对方落入泥潭,还要高高举起自己。 “馨悦,答应我,以后离别的男人远一点好不好?” 看似是温柔的请求,可是对方的神色莫辨,眼神中闪烁的红光让人心惊。 馨悦勾上了对方的脖子,对着对方的唇亲了一口。 “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身边有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除了你和哥哥也就是一个防风邶,哪里还有别的男人。 防风邶风流浪荡,我们一年都见不了一面,只不过流通一些书信,让他帮我找一些奇花异草罢了。 倒是你,青丘公子,名满大荒,有的是人为了听你弹琴作画,可以不远万里苦苦等待。 你只说我,却从不说自己,还是你也想等我们成婚之后,再有几个知己红袖添香。” 听到了浓浓的醋意,涂山璟的心就像是被热水烫过一样,那么温暖那么幸福。 “不会的,只有你一个,不要离开我,也不要放弃我求你了。” 他的声音还有刚刚过后的沙哑,在不复往日里的温和沉重反而有些凌乱破碎。 隐藏在话中的祈求和疯狂,早就暴露了他的一切。 馨悦最后是被对方抱回客栈的。 原因无他那个地方太适合偷偷摸摸干点什么了。 涂山璟一个刚刚食髓知味的男人,在馨悦的有意引诱之下,早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原本想着回去之后会被赤水丰隆发现。 哪丞相赤水丰隆跟着大王姬聊了很久,回来的竟比他们两个还要晚。 因为涂山璟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成婚,所以众人没有在皓翎国停留太久。 在皓翎待了两天,众人便坐着赤水的船队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自始至终蓐收都没有出现在众人眼中,只有星月知道,一直到回到轵邑城。 大海中那抹龙影才消失不见。 至于自家哥哥,这次没有众星捧月般的追捧, 小夭身边也没有那么多的犹豫和抉择。 痴情不改的涂山璟,默默付出,此生无悔的相柳,就连那个阴暗爬行的病娇表哥,这次都跟小夭没有太大关系了。 皓翎玖瑶这次能抓在手里的除了玱玹那微不足道的亲情,就只有让少女初初心动的赤水丰隆了。 所以两个人的进展可比涂山璟快多了,直到涂山璟回到中原,准备好了继任族长的仪式时。 小夭和赤水丰隆已经彼此有了默契了。 五神山上,小夭满脸笑意的看着成筐成筐的小玉瓜,和桌子上精致珍贵的骰子。 “真是个傻子,一点都不会哄女孩子。”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那绝色芳华的脸上却笑得有些甜蜜。 至少这一幕都被皓翎王和玱玹看在眼里。 “小夭,你跟赤水丰隆…”皓翎王没有再问下去,但意思很明确。 小夭羞涩了一下,竟然直接大方的点了点头。 这般的水到渠成大大方方全都归结于对方的身份,与小夭那叫一个天作之合。 毕竟这次可没有一个敌国的军师和有婚约的狐狸,赤水丰隆的身世尊贵,为人又热诚直爽。 就算是挑剔的皓翎王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更何况看着这些单纯直白的礼物,皓翎王心里也忍不住微微一笑。 确实看着直白单纯了一些,可就是这份赤子之心才更难得。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能有真情者少之又少,能够有这么一个良配,小夭的未来他也就放心了。 “爹爹,你就别问了!” 小夭难得有些害羞,只把皓翎王看的开心不已。 “好好好,还真是女大不中留,父王本想再留你几百年,可你是刚回来就给自己找了婆家。 还真是让父王有些不舍,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赤水家的赤水丰隆确实是万里挑一的好儿郎。 唉,你能喜欢,无论是谁爹爹都能给你办到。” 也许是想到了另外一个人,皓翎王的语气难得带了一丝遗憾。 小夭疑惑不解,经过询问之后,终于知道了蓐收和馨悦的事情。 “爹爹,既然我和丰隆都可以,为什么馨悦和蓐收不行? 我也是他国王姬啊。爹爹就这么拆散了他们真的好吗?” 馨悦是小夭的朋友,只不过这次他没有暴露身份,只告诉了赤水丰隆一个人。 不是她不想说,只不过如今她已经离开了清水镇,若让旁人知道她的身份,少不得老木他们会有危险。 所以这件事情除了丰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玟小六已经不会回来了,就让往事随风而逝吧。 但就算如此,她对馨悦也是有很大好感的,毕竟两个人曾经的交情不错。 那个时候那个小姑娘也从欢天喜地的跟自己提过心上人。 谁能想到最后会是这么一个结局,现在想来也难免有些遗憾。 皓翎王叹了一口气,深深地望向了远方。 “你和蓐收不一样,你是西炎王的外孙女,是玱玹的妹妹,你的婚事日后也会成为玱玹的助力,但是蓐收不一样。 如果他们两个的事情成了,你外爷第一个忌惮的就是赤水和辰荣。 小夭,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呢。” 小夭听到这话失落的低下了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幸运。 “爹爹我知道了。” 皓翎王心疼的摸了摸对方的头“就算是帝王,也有很多无可奈何,这就是为什么爹爹不愿意让你们掺和进是是非非里。 小夭啊,丰隆是个好孩子,他会保护你的,有了他父王就放心了。” 皓翎王转动着拇指上的骨戒,目光悠长又无奈。 长相思辰荣馨悦52 “馨悦,馨悦…” 精致的白玉香鼎中檀香缭绕,穿着玲珑珠链的床榻上不停摇曳。 自从龙骨狱之后,开了头的小狐狸便一发不可收拾。 馨悦被对方抓住机会就好好欺负一番。 知道对方如此是因为走火入魔的原因,所以馨悦也没有太反抗。 毕竟她本身就靠吸食这些人的气运而增长能力。 九尾狐虽然比不上青龙,但好在这个世界有男主气运加成。 涂山璟的气运深厚到难以想象,此处无人,双方都深深沉浸其中,所以无人看到。 两人头上那巨大的狐狸虚影,被藤蔓紧紧的包裹着,根本不敢反抗。 只是沉浸在其中的涂山璟毫无所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静夜在门口满脸通红地听到了涂山璟略带沙哑声音。 “备水。” “是。” 娇弱的美人被对方亲自抱到了浴桶里,涂山璟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在对待什么绝世珍宝。 “馨悦,后日就是我继承族长之日,也是我们的成亲之日,你可欢喜?” 涂山璟目光柔柔的,认真细心的清理着馨悦的一切,笑意盈盈的像极了一个合格贴心的侍女。 自从和馨悦在一起,对方彻底被馨悦培养出了奴性。 凡是跟馨悦有关的,都亲力亲为,甚至已经开始学起了厨艺,和女红刺绣。 曾经那个名满大荒的青丘公子,竟然也干起了绣花的行当。 就连馨悦的盖头都是涂山璟亲自设计刺绣的图样。 要不是因为时间赶不上,又着急成亲涂山璟恨不得连嫁衣都绣上。 但这小狐狸实在是等不及了,所以只能遗憾的错过了这次嫁衣的绣制。 甚至在这几天仿佛得了不成亲就会死的恐惧症似的天天痴缠着馨悦。 就像这句话,一天恨不得问上八百遍,实在是磨人。 “不欢喜!” 馨悦冷哼着说完这话。 根本不在意涂山璟瞬间改变的目光和表情。 泪眼盈盈的小狐狸知道对方是在逗弄自己,可是仍然觉得委屈和难受。 只能哀切的望着馨悦,渴望对方能够哄哄自己。 “馨悦…” “哼!要我说你多少次,别问了,别问了,一天问八百多遍,我都累死了! 璟哥哥我现在都不想叫你璟哥哥了,你就叫念哥哥吧,一天念叨八百遍的念!” 涂山璟自知自己做的不对,立马乖巧的认错,没办法,只要对方一不高兴了,就不让自己碰了。 开了荤的小狐狸实在受不了这个。 “ 馨悦,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我只是太想得到你的答案了。 你也知道我被大哥伤害过之后,心里就发生了问题。 我觉得自己是个残破不堪的肮脏下贱的东西。 这世间有那么多完整健康的男子,我真的好怕,你喜欢他们。” 说着说着眼泪已经掉了下来,这可真真实实的是狐媚子手段。 正经狐狸青丘认证。 馨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刚想摸向对方的脸。 却被对方抓住自己的手腕一下子蹭了过来。 那小翘臀撅的都快成卡戴珊了。 把馨悦都给看呆了。 这家伙是什么品种的狐狸真烧! “璟哥哥,不要再这样了,这些日子你痴缠的我都没有精神,好不容易要休息一下,你又问东问西的让人怎么睡啊。 要不这样你别碰我了,然后你天天问我,我肯定回答好不好。” 小嘴一抿,涂山璟瞬间闭嘴了,只是眼睛仍然委屈巴巴,的看上去好像别人欠他的似的。 馨悦翻了个白眼,不想毁了自己的形象就顺势直接闭上了眼睛。 在涂山璟看来就是馨悦被自己爱晕了。 立马不纠结也不害怕了,连忙把人弄好,用灵力清理干净,抱回床榻上。 源源不断的灵力输进了馨悦的体内,瞬间精神了不少的馨悦睁开了眼睛,果然望见了对方担心的目光。 “馨悦,你没事儿吧?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如此。” 涂山璟又担心又无奈。 其实他大概知道小丫头是骗自己的,但是他又是真的担心。 最先爱上的人总是输的这句话一向如此。 涂山璟知道对方的不耐烦,也明白自己确实有些黏人,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住。 丹药的反噬越来越严重,如果他再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产生心魔,他就会越发疯狂。 辰荣馨悦是他的药。 即使得到了他的人,他的心底仍然害怕恐惧。 所以他迫切的恳求对方的心思能够落在自己身上,哪怕只有一点,对他来说也是救赎。 “璟哥哥,你这次婚礼有没有请防风氏啊?” 随意聊了两句,馨悦终于说到了自己想说的话。 涂山璟眼神一暗笑着回答。 “按理说是应该请的,只是听说防风意映的下场不是特别好,双方之前又有这么一个尴尬在,实在不好太请。 更何况防风氏左右不过是一个小氏族,来不来的也无伤大雅,为了颜面就不想再叫他们了。” 馨悦认真的点了点头,十分赞同,只是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又摇了摇头。 “旁人也就罢了,防风邶是我最好的朋友,虽然我们几十年都见不了一面。 但是这也是我交的唯一一个朋友了,他要是不来,我肯定是遗憾的,要不就给他发个请帖吧!” 涂山璟扬起笑脸,十分儒雅随和的点了点头。 “只要你想,只要我有自然无所不应。” 馨悦点了点头,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 “对了,我听哥哥说他最近跟大王姬走的近,可是大王姬背后又掺和着玱玹。 我不太喜欢西炎的人,璟哥哥你说我该不该管啊,可是哥哥好难得喜欢上一个人。” 涂山璟眉毛微挑,精致的狐狸眼上带着几分狡黠。 “不喜欢就不相处,日后我们成婚,你住在涂山府,就算你哥哥娶了大王姬,不是住在皓翎就是住在赤水。 少联系一些就行了,更何况大王姬毕竟是皓翎人,丰隆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我们还是不要掺和了吧。” 涂山璟最了解馨悦的脾气,她说不喜欢就肯定不会再接近。 一旦丰隆娶了这个妻子,没有特殊情况下,自家的小娇娇根本不会主动搭理这个嫂子,甚至还会为了避嫌少回娘家。 那么他就可以拥有更多时间独占馨悦了。 双胞胎兄妹还是太亲近了些,馨悦的眼中最好只有他自己才是最完美的。 长相思辰荣馨悦53 成婚前一天,馨悦回到了辰荣府,明日就事涂山璟登临族长之位,和迎娶新娘的一天。 回到娘家的辰荣馨悦,第一时间便看见了,等待已久的防风邶。 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辰荣府的小园子里,推杯畅饮。 “邶,我都成亲了,你这么大岁数也该找个媳妇儿了吧。”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辰荣馨悦不知为何感觉心头一痛,而这份痛楚,被拥有情人蛊的相柳感应的一清二楚。 眼见着小姑娘愣了一下,不知所措的捂着胸口,相柳无声的转移了目光,无人看见他眼中的深情和遗憾。 “我呀,浪荡惯了,才不会轻易娶个娘子束缚自己呢,倒是你涂山家的狐狸心眼子可多了,你以后要学聪明些。” 天知道相柳是怀着怎样的心思说着这话的,但只有他知道心头顿顿的痛早已被他用法力遮掩。 他不想让小姑娘感受到他的难受。 “哦…”馨悦有些郁闷的喝了一杯酒,脸上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沉重。 “你喜欢他吗?”相柳忍不住再一次问出了这句话。 馨悦愣了一下,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我不知道,我之前觉得很合适,可随着日子越来越近,我竟然…我竟然在犹豫。” 相柳眼神深邃死死的望着眼前的小姑娘,只不过又在下一瞬释然一笑。 “有的时候喜不喜欢不重要,合不合适才重要,我以为你们这样的,人家应该最清楚这种事儿。” 辰荣馨悦点了点头,好似无知无觉一般。 “你说的对,其实一开始家里人对我的婚事没有太多要求。 无论是高嫁还是低嫁,最重要的就是我自己开心。 可是不知为何西炎王最近盯上了我的婚事,父亲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就给我订了和璟哥哥的婚事。 其实我也不是不满意,只是觉得空落落的。” 防风邶深吸了几口气,压下了内心翻涌的情绪。 “看你这般不愿意,还不如跟我走呢,咱俩私奔得了。我虽然什么都给不了你,但是…但是我也什么都给不了你。” 这番话说了等于没说,直接让馨悦翻了个白眼。 “你就说你什么都给不了我呗,哈哈哈,其实我什么都不要。” 小姑娘笑完之后思索了片刻给出了一个答案。 “其实如果你不是这么风流浪荡的话,我还是愿意跟你在一起的。” 说完这话,两个人都愣住了,馨悦好像后知后觉似的红了脸。 小姑娘好像反应过来似的,连忙开口解释。 “我就是喝酒喝多了说胡话,你可别瞎想,我没别的意思。” 只是这句话说完,她望见了相柳那深情的目光,和面无表情的脸,整个人都愣住了。 “刚才我骗你了。” 馨悦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让相柳的目光掀起一丝波澜。 “什么?” “我喝酒没有喝多,我也没说胡话,我只是突然才察觉,原来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可是我也弄不清楚这种感觉,只是忽然觉得如果我嫁给你,我应该会比现在开心吧。” 相柳那双看似冰冷的眼里在这一瞬间竟然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 他感受着心脏中怦怦跳动的哭虫,心中的喜悦简直难以压抑。 可是下一瞬浑身的冰凉感却让他如坠冰窟。 他不应该的,他怎么敢的 ,你是要毁了她吗? “别想了,我可不喜欢你,那些漂亮妩媚的小妹妹们,哪个不比你听话懂事,我可不会为了你放弃一整片森林。” 辰荣馨悦释然的笑了笑,端起了酒杯,与对方轻轻碰了一下。 “你说的对,哪有那么多如果,邶谢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让我从一个身居闺阁的小丫头变得如此古灵精怪。 其实我觉得我们当朋友比当爱人要更牢固。 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但是朋友却可以一辈子有义气有原则,如果哪天我受了欺负,你就过来帮我教训涂山璟。 这样想想也挺好。” 相柳表面上笑的开心,可眼底的悲伤却阻挡不住。 “好呀,到时候我就一箭射死他!让你见识见识我防风邶的厉害。” “不说了,喝酒喝酒,万一我说多了,在勾起你的邪思遐想,明天当着整个涂山的面抢亲怎么办。” 小姑娘笑着打趣,却没想过一语成谶。 相柳笑的勉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娘不懂情爱,一杯又一杯的惯着自己,迷茫着未来的婚姻。 眼见对方醉倒在桌子上,相柳这才深深的望着对方留下了一颗泪珠。 他笑得很凄美,破碎又孤单。 他深深的望着趴在桌子上的小姑娘,仿佛这是一眼又一眼中的最后一眼。 伸出去的手终究没有落在馨悦的身上,只是自顾自的转道拿起了酒杯,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望着天边的云彩,相柳喝了一杯又一杯。 “抢亲,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随风散入的这句话无人知晓,只有相柳在心里埋起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你看啊,她不喜欢涂山璟。 你看啊,她的心在为你跳动。 你看啊,她是如此的不高兴。 情人蛊就是证明,那个小丫头对自己动心了不自知,不喜欢却无法推却,不愿意却找不到理由。 她只能遵着原始的想法,不自知的向你透露着祈求,可你却要装傻听不懂。 任由她懵懂无知,自顾自的沉沦。 馨悦,辰荣馨悦,他的小王姬… 饮尽了最后一杯酒,相柳深深的望着眼前的人,馨悦穿着她最爱的青绿色纱衣,那么柔弱无依的趴在桌子上。 可惜他救不了她,因为就像他说的,他什么都给不了。 什么都给不了… 自由,身份,地位,名誉,甚至连爱,都小心翼翼的拿不出手,生怕别人知道成为了攻击对方的武器。 他啊,就乖乖的参加对方的婚礼,笑着看她幸福就很好了。 涂山璟,是个可以托付的,喜欢一个人的眼睛藏不了的,他很喜欢馨悦。 相柳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却在临要走之时,再一次缓缓的转了回来。 那一天他看见了蓐收割走了对方一缕头发,如今的他,也笑着割走了对方的一缕头发。 青丝配白发,应该是极美的吧。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个无人问津的小院里就算他们的缘分了结了吧。 长相思辰荣馨悦54 身穿红色嫁衣,馨悦一早就被折腾起来,收拾好一切。 他们中原以红色为尊,所以婚服都是红色,皓翎用白,西炎用玄,从婚礼的颜色上可以看出各个国家的侧重。 今日的馨悦,早早就画好了美美的妆容,手拿着精致的团扇,一步一步的在自己哥哥的搀扶下坐上了花轿。 今日的流程是先进行族长交接仪式,而后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拜堂。 既显得涂山璟的尊贵,又能在家族祭祀的重大场合中,表现出对馨悦的在意。 双方对这些流程经过了详细的确认,都十分满意。 所以今日一大早,涂山璟早早就过来接亲了,毕竟一会儿还有他忙碌的。 怀着欣喜期待的心情,馨悦能感受到对方拉着自己的手都是颤抖的。 挂着甜美的微笑,辰荣馨悦表现的非常完美。 但只有相柳知道,从今天早上开始,那个小姑娘就开始心慌不安,心中难受。 他默默的跟在暗处一点点的看着馨悦的行动路线。 仔细观察着他的每一个表情,精致完美下的惊慌,犹豫以及毫不掩饰的心痛。 相柳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猜想,直到他看到了馨悦到处寻找的目光。 内心那一丝猜测到达了顶峰。 难道小姑娘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防风邶震惊犹豫又带着一丝隐秘的欣喜。 可是他仅仅按耐住了自己的心,他不敢,也不能做出更多事情来。 婚礼的流程十分顺利,直到馨悦被接到了涂山府,因为涂山璟要参加祭祖仪式,所以馨悦需要自己先待一会儿。 而就是这一会儿坐在喜房里的辰荣馨悦,整个人惊慌难受的不行。 这般心情起伏让相柳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潜进了新房。 “馨悦。” 依旧是往日里那身暗红色的锦袍,不知为何馨悦在看见对方的那一刹那,眼睛中散发的巨大光彩,让人不敢直视。 “防风邶,你怎么进来了。” 话虽说的有些直白,可是相柳却听出了对方隐约的期待和惊喜。 躲开对方的目光,相柳有些犹豫着开口。 “没什么,你今日要成亲了,我过来看看你,毕竟你这心里乱七八糟的,我实在是很难不知道啊。” 情人蛊的作用双方都明白,只不过相柳不知道,小姑娘只是装作不明白。 听了这话,馨悦捂着自己的胸口,那是一阵钝钝的痛。 迷茫的小姑娘痴痴的望着防风邶。 犹豫了很久,这才在相柳期待的目光中说出了一句话。 “邶,我的心告诉我,我好像不想成亲。” 相柳怔愣了片刻,眼中流露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和欣喜。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马上要拜堂了,你不会是要反悔吧。” 看似放荡不羁,实则暗藏着认真。 馨悦呆呆的望着前方,失去了往日的机灵活泼,像极了一个懵懂又无知的姑娘。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想到要成婚了,心里就很难受,邶,你能感受到对吗?” 相柳进屋以来第一次与对方对视。 馨悦的目光是那样的,明亮澄澈,相柳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如果你不愿意嫁给他,那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不知怀着什么样的心思相柳忽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可是此话一出,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眼前的辰荣馨悦却直接站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 “我愿意!我愿意跟你走!” 相柳被对方靠近的身影吓了一跳,不自觉的退了两步。 可是辰荣馨悦仿佛终于想通了似的笑得开心。 “防风邶,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这么不开心了,原来我心里是不愿意的。 原来我一直都不喜欢涂山璟,我今天终于知道了喜欢的滋味。 不管你信不信,我好像喜欢你,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初次见面,你明面上放荡不羁,实则清冷如月。 也许是意外交流后,你看似油滑,却处处天真。 我知道你送给我的礼物,虽然不贵,可却处处用心。 我也知道你在竭尽全力的对我好,我们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故事。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可是此时此刻如果我不说,我觉得我会后悔一辈子。 也许只有真正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防风邶,我好像喜欢你,你可以带我走吗?我们浪迹天涯,隐姓埋名。 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也不要什么身份地位,我们就一起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就像我在清水镇的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馨悦说着说着流出了眼泪,心里浓浓的哀伤和爱慕,全部都被对方感知到了。 “我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可是我真的不想后悔,如果我真的嫁给了璟哥哥,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邶,带我走吧!” 相柳只觉得心跳如雷,耳朵里已经听不清对方说的是什么了。 他一直都知道对方喜欢自己。 可是自以为是,和两厢情愿真的不一样。 辰荣馨悦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对于相柳来说都是天大的惊喜。 现在的相柳脑子已经被对方的表白撞昏了。 平日里足智多谋的军师大人,根本已经思考不了任何东西了。 脑子里只有本能的欲望在叫嚣着带她走带她走。 可是望着对方的满身珠翠,和那祈求的目光,相柳可耻的转移了目光。 他强撑着笑意故作玩笑。 “馨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开玩笑了,我们只是朋友。 我跟你根本就不合适,我怎么敢带你走啊?涂山家还不吃了我呀。 再说了,我根本也不喜欢你啊,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如果有哪里让你误会了,那一定是我平时调戏姑娘的时候习惯了。 我向你道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骚扰你了,你可千万别赖上我。 我可不能带你走,我可不想死啊!” 相柳表现出了所有男子最受人贬低的特质。 花心滥情口花花没有担当,软弱无能。 他现在的所有表现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对方清醒。 只不过当他看见辰荣馨悦失望的目光时,还是忍不住愣住了。 “不,你不用贬低自己,你很好,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其实你很善良,内心很柔软,你也很孝顺,你很有能力,你箭射的很好,你灵力也很强大。 只不过是你的身份让你低了别人一头,可我知道,你永远是那个会在夜里哄我给我做烤鱼的人。 邶,对不起,我刚才胡言乱语了,也许是我太恐惧成亲了,所以才让你误会了。 你就当我刚才的话都没说吧,你走吧,要是被人发现了对你不好。” 低哑着嗓子,小姑娘的话带着哭音。 相柳只能感受到对方通过蛊虫传过来的钝痛。 长相思辰荣馨悦55 “我带你走!” 相柳以为他会说出这句话,可最终,留给辰荣馨悦的却是落荒而逃的身影。 心脏处传来的钝痛,让相柳狠狠的谴责着自己。 可是眼前出现的片片红筹,却让他恢复了理智。 这么宏大的规模,这么盛大的典礼,集齐这三个家族的希望。 他怎么能让小姑娘在这个时候出事。 失魂落魄的捂着胸口,相柳只觉得自己的脚都在飘忽。 他跌跌撞撞的朝着远处走去,静静的观着所有典礼的过程。 他看到了涂山璟站在众人面前接受恭贺。 他看见了涂山璟接任族长时漫天的九尾。 他看见了亲朋好友的祝福,和对方脸上那喜悦的笑容。 如果破坏了这一切,馨悦一定会后悔的。 因为他什么都给不了对方,他一无所有,连一个像样一点的帐篷都没有。 小姑娘睡的床很软,就连盖着的蚕丝被都是最精致最柔软的。 可他却只有一块丑丑的兽皮,和满军营那看不起和打量的目光。 他甚至都拿不出一壶好茶,他有什么资格带她走呢。 继承族长之位后,下一个环节便是要大婚了。 馨悦今天很美,美得让人心醉,让人恍惚。 防风邶自觉自己应该离开,可是他的脚移不开步伐。 他只能目光呆滞的扬起笑脸,望着那个姑娘一步一步的走向涂山璟。 心脏处传来的痛楚,让他明白小姑娘在强颜欢笑。 是要多么勇敢,才能不顾女子的矜持,这么大胆的诉说出自己的心声。 为何为何她选上了自己这么一个懦夫。 “一拜天地!” 她应该选一个护得住她的人,他不配。 “二拜高堂!” 馨悦,我的小王姬,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痛,为什么你也再这么疼。 “夫妻对拜!” “等一下!” 满堂的亲朋原本扬着笑脸,忽然被这一声打断,下意识的寻找声音的来源。 辰荣馨悦突然朝着那目光看去,果然看见了一身红衣的相柳。 他挂着惨烈的笑容,朝着自己一步一步走来,好像每一步都充满了刀山火海。 但是他仍然朝自己伸出手来,无视着所有人谴责的目光。 “馨悦,不要嫁给他,你愿意跟我走吗?” 他不想再说什么,他什么都没有。 他不想再说他不配。 因为他的心告诉他,这一刻的小姑娘是那么的喜悦和兴奋。 扔掉了手中的并蒂莲,在涂山御景震惊的目光中,馨悦笑着抓住了防风邶的手。 “馨悦!” “馨悦!” 无视着家人和涂山璟的声音,辰荣馨悦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我愿意!” 只这三个字给了相柳无尽的勇气。 以前的他以为,只要她爱他,那么她也可以不那么爱他。 但现在的相柳,却固执的不愿意承认自己不想放手。 凭什么要他放手!他们两情相悦,馨悦的心里有他。 最重要的是,对方眼中的欣喜,就是对他最好的回应。 “馨悦!不要闹了,快回来,今日都是宾客,不要因为跟我斗气,就故意如此。” 涂山璟笑的温柔朝着周围的宾客点了点头,安抚着所有人。 “对不起诸位,我和馨悦闹了一些矛盾,惹得对方生气了,都是我的错。大家不用在意典礼继续。” 说着就要走上前去拉住馨悦的手。 却被相柳挡在身后,双方的目光谁也不让谁就那么直勾勾的对峙着。 馨悦犹豫了一下,站了出来望向了自己的哥哥。 “哥哥,我不想成亲,对不起。” 双手紧紧拉着相柳的胳膊,态度十分明显。 而今日周围大多都是涂山家的亲朋,除了本族之人,还有不少旁支。 这里是涂山家的大本营,更别说,刚刚举行了族长继承仪式。 可以说只要涂山璟想,没有人能够带着馨悦离开。 所以馨悦将祈求的目光望向了自己的哥哥和父亲。 这番动作引得涂山璟的目光晦暗如渊。 “馨悦,别胡闹了,大家都在看着呢,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以后我什么都依你。 你别闹了,璟哥哥跟你认错好不好。” 面对如此,涂山璟仍然低伏作小,可是馨悦却没有半点软化,只是直直的望着对方。 “璟哥哥,你给我用药了,对不对!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知道的!” 只这一句话,让涂山璟如坠冰窟。 一向沉静自若的男人有些慌乱。 他强忍着恐惧自顾自的温和笑着。 “馨悦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答应你以后什么都依你,什么都顺着你。” “你不要说了!你给我下药了,让我认为我喜欢的是你!可是就在昨天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你。 你一直都在骗我!” 馨悦故意说出了真相,就是为了逼疯对方。 不疯狂不失去,又怎么会珍惜呢? 就是要打掉他的所有尊严,才能够让他在自己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面对馨悦愤怒的目光,涂山璟的心有一瞬间的慌乱。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可一旁的赤水丰隆却忽然站了起来。 “璟,馨悦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喂药了!你告诉我!” 相柳冷笑着望着对方,忽然明白了什么,那天他也在暗处看了全程。 他就知道那药丸一定是有问题的。 所以此刻聪慧的他立刻就想到了什么。 “你给馨悦下了药,转移了她对别人的感情,让她以为她喜欢的是你,对不对。 可是这种药物怎么能控制人的心呢,一旦她看破了自己的真心,想起了一切,那么就再也不受你的控制了。” 面对如此询问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不知所以。 涂山璟从未有过的愤怒,这种当着众人失去尊严的感觉比当年哥哥欺辱他,还让他愤怒。 毕竟当年没有人知道那个邋遢的叫花子是涂山璟。 可如今他却接受着所有人异样的目光,这让他根本无法接受。 黝黑的眸子闪过猩红,馨悦一把拉住了相柳转身就跑。 愤怒的涂山璟,忽然大喊。 “拦住他们!给我杀了防风邶!” 眼中的猩红越发浓重,涂山璟只感觉自己整个人的意识都在流逝。 只有越发愤怒和疯狂的情绪充斥了整个人。 几乎入魔的涂山璟忽然听到了耳边的叫声。 “璟哥哥,你怎么了?你醒醒快醒醒了,璟哥哥!” 长相思辰荣馨悦56 听到了熟悉的呼唤声涂山璟瞬间睁开了眼睛。 视线回笼的时候,望着怀中焦急可怜的馨悦,涂山璟疯狂的把人搂在怀里不停的呢喃着。 “馨悦,不许走,你是我的!不能离开我,绝对不能离开我!” “璟哥哥,你到底怎么了?璟哥哥!好痛啊” 执念入魔的涂山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任由心中的暴虐发泄。 直到一滴眼泪滴落在自己的脸上,涂山璟那充满红光的眼睛才清醒了片刻。 理智回笼的瞬间,那个只穿着单衣,被自己搂在怀里的人儿哭的不行。 涂山璟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梦境。 望着眼前火红的婚房,和满是红绸的卧室,涂山璟久久没有反应。 直到馨悦小心翼翼的摸上了涂山璟的脸,对方这才回忆起了一切。 今日是他的大喜日子,一切的一切都很顺利。 他继承了族长之位,迎娶到了心爱的人,现在是他们的洞房花烛。 他应该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可是为何会突然失控陷入梦魇? 又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一个明明不存在的梦。 “馨悦,馨悦,你不要离开我。” 涂山璟死死地,将人搂在怀里,感受着对方的温度,这才平静了片刻。 回想到梦中对方离开自己的画面,涂山璟简直觉得痛彻心扉。 “璟哥哥,你这是怎么了?睡得好好的,忽然就大喊大叫的。 我叫了半天你都没醒,好不容易醒了还这副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了? 还有你刚才的眼睛怎么闪烁着魔气,你是练功练岔了吗?” 对于神族来说,妖魔之气也很好辨认。 涂山璟执念入魔,很多症状越发明显,辰荣馨悦不可能假装看不见。 听着对方小心的询问,涂山璟这才回过神来。 在面对馨悦的关心时,涂山璟的眼中瞬间蓄满泪水,满满都是无助和心疼。 “对不起馨悦,吓坏你了吧,我刚才做噩梦了,是我不好。” 馨悦单薄的里衣内,隐隐约约透露着对方疯狂过后的痕迹。 昨天晚上的洞房花烛,可见双方都十分满意。 可就是这样,涂山璟仍然焦躁不安,甚至在梦中隐约入魔,实在让人忍不住担心。 “我没事儿璟哥哥,倒是你,真的没事吗?我好害怕。” 捂住自己的心口,涂山璟的目光越发的幽深,不敢面对馨悦的提问。 可是当看到对方心疼的眼神时,思索了片刻,还是主动开口。 “还记得我身受重伤,从清水镇回来吗?” “嗯,记得,你当时伤的很重,我听哥哥说你是吃了涂山家的秘药,这才好的。” 涂山璟轻轻地把人搂在怀里,在馨悦看不见的地方又充满着疯狂和痴迷的目光包裹着对方。 “为了尽早恢复,我吃了那药,可是吃药之后才发现那药有很严重的副作用。 快速治疗的同时,带来的是对精神力的消耗,意志薄弱的人很容易入魔。 我那段时间被哥哥折腾的很严重,甚至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吃了药之后很是伤了神魂。 所以心魔趁虚而入,这才日日难以安寝。” 馨悦叹了一口气,心疼的搂住了对方的后背。 “那样重的伤害,我只是看着便觉得触目惊心,如此创伤又怎么可能轻易恢复呢。 只是你这般模样,我实在心疼,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你尽早恢复呢?长此以往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涂山璟用深沉的目光盯着馨悦,嘴上说的话却温柔无比。 “过去的伤害实在太深了,可是对我来说都是皮肉伤,真正让我难过的是家人的背叛。 可是现在大哥死了,奶奶…我没有家人了! 所以馨悦你现在就是我的执念,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便不会有事。” 馨悦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对方便已经将自己牢牢的抱住了。 “璟哥哥,我就算不会离开你,可你也要好好治病啊,这东西怎么能拖着呢?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后悔莫及。” 涂山璟想到了什么似的,目光深沉语气带着难以察觉的引诱。 “其实也是有办法治愈的,只是很难。” “什么办法?”馨悦单纯的接受对方的哄骗。 “传闻中九头蛇妖有九条命,走火入魔,最后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但只要对方肯给我一条命,或者是得到九头蛇妖的心,我便可以不惧这些。 只是整个大荒,只有相柳一条九头蛇,他自私狡诈,凶狠非常,想要得到他的心很难。” 馨悦原本还有些担心,听到这话立马皱紧了眉头。 就是这副模样,让涂山璟的目光更加晦暗。 “怎么了馨悦,我说错了什么吗?” 馨悦有些为难的看向涂山璟。 “璟哥哥,九头蛇相柳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但是他作为辰容军师,谁都可以对不起他,只有我不能。 是我和父亲对不起对方,我们做了懦弱的投降者如何去伤害坚守者。 更何况相柳是否阴险狡诈,也还是两说,世人对他大多都是恐惧诋毁。 可是我…” 这番话还没说完,涂山璟的心中便已杀气大盛。 作为涂山家的当家人,曾经无数年里和辰荣军暗地里交易。 他自然知道相柳长得什么样子,也根据蛛丝马迹查到了很多。 防风邶,相柳,这两个人的秘密也早被聪慧的涂山璟看破。 自从知道对方是自己妻子的朋友,涂山璟那占有欲爆棚的心,早就嫉妒的不行。 今日的梦境更是让他内心难安,虽然对方没有发生抢亲的事情。 可是作为馨悦唯一的朋友,这就让涂山璟不能忍受。 无论如何他都要割断二者的联系,赤水丰隆他暂时解决不了,一个防风邶,或者说相柳,凭什么跟他争! 即使只是无稽之谈的梦境,他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把馨悦抢走! 九头蛇妖的命,他要定了! 馨悦,也注定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只能对着他笑,对着他哭,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涂山璟的! 长相思辰荣馨悦57 苍茫的大海中,相柳深吸了两口气,从噩梦中惊醒。 今日是辰荣馨悦的成亲之日,他满眼痛苦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走向别人。 可是那一腔情意却无法诉说,相柳只是看了对方两眼便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回到海中借酒消愁的相柳,没想到自己会做这样一个梦境。 摸着胸口的蛊虫,相柳忍不住嗤笑。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原来他的心也那么渴望着自己,能把对方抢走吗? 可是他怎么能这么做呢?他是在清醒理智不过的相柳啊。 也许只有在梦中他才能鼓起勇气去做这荒唐的事吧。 只是一想到梦中最后自己死在了涂山家的围攻之下,相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是啊,就算今天自己鼓起勇气,又能落到什么下场呢? 除了被对方合力杀死,自己根本带不走馨悦。 今日是涂山家的祭祀大典,所有涂山家的精锐和势力全部都安排到了青丘。 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带走对方,最后除了死没有任何结果。 只是这场梦荒唐又逼真,忍不住让人沉浸了几分。 嘲笑了自己懦弱无能,相柳还是忍不住回想起梦中馨悦的勇敢。 放下一切跟我走…可惜了,我不允许你放下,我要你高作明堂,要你呼风唤雨,让你被众人憧憬,要你成为这世间最珍贵的一切。 馨悦,爱不是占有,相柳永远不会那么自私。 所以这个梦永远不会实现。 对于这场精心编纂的梦境,馨悦深藏功与名。 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人只有有压力才会上进。 涂山璟自认为将一切玩弄在股掌之中,高高在上算无遗漏。 辰荣馨悦就是要让他知道失去的痛苦和抓不住的惊慌。 但是她可不想自己成为和小夭一样,被全大荒暗地里嘲笑的笑柄。 所以梦境是很好的手段。 当然无人知晓,做了同样抢亲梦境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只不过是把主角从相柳变成了自己罢了。 今天晚上注定要有三个男人为此情伤。 只不过让馨悦没想到的是,涂山璟黑化之后竟然这么狠。 不过是一个梦境,他便想要相柳的命。 什么九头蛇的心,什么九头蛇的命,看来他是知道了相柳和防风邶之间的关系。 不过对于此,馨悦也觉得很正常。 自从对方打定主意要跟自己在一起之后,自己身上的大事小事就被对方调查的一清二楚。 涂山璟已经病态了,疯魔了,现在没有把馨悦关小黑屋,也全都是在强忍。 这家伙的占有欲可怕极了,但凡馨悦今天多吃了哪个点心两口,第二天他都会知道。 可见对方的可怕和控制力。 虽然这是馨悦默许的,但是到了这种地步已经足够让人害怕了。 好在馨悦不在意,毕竟成亲那一晚上馨悦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接下来她可以选择离开这个世界,或者是继续享受这个世界直到死亡。 所以无论接下来馨悦有什么骚操作都无所谓,因为任务已经完成了。 至于对方疯不疯魔变不变态,馨悦表示无所谓,因为她已经逼疯了好多人了。 第二天清晨涂山府。 馨悦还没睁眼,便感觉到了一阵温柔的吻。 “璟哥哥。” “早上好,馨悦。” 涂山璟的容貌在整个大荒也是数一数二的,一大早上便被美颜暴击,馨悦的心情还是很好的。 “早上好,璟哥哥。” 涂山璟温柔的揽过了馨悦,“怎么还叫璟哥哥,应该叫夫君了。” 馨悦还没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了奴婢敲门的声音。 “少主,夫人,时间不早了,老夫人那儿还等着请安呢。” 老夫人虽然病重在床,可是新婚第二天的请安是规矩。 确实不能躲掉,昨晚折腾了一宿,又是疯狂又是噩梦的。 这两人如今起的确实不算早了。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紧,静夜只能无奈地敲响了房门。 涂山璟,听闻眉头一皱,不过随即面容疏朗,微笑着对馨悦小声询问。 “馨悦,可想去请安?” 辰荣馨悦听到这话都愣了。 “这还能不去吗?老夫人要是知道咱们不去,是会被气死的吧。” 馨悦一向如此随意,涂山璟根本也不在意对方是否失礼。 反而很开心,对方对自己的直率和毫不隐藏。 “当然,奶奶身子不好,现在卧床休养,如果你不想去,我自己去解释一声就好。” 馨悦皱了皱眉,语气有些疑问。 “我要是不去,整个涂山都要抽我的脊梁骨吧?” 涂山璟淡然一笑,揉了揉馨悦的头发。 “当然不会,如今整个涂山是我做主,我说过,嫁给我之后,只要你想,只要我有我都会给你。” 馨悦挑了挑眉,故意打趣“那我就不去了,昨天折腾了我一晚上,我可困死了。” 说着装模作样的,就想休息,就等着对方下不来台好调戏对方。 谁知道涂山璟竟然真的点了点头,满脸温柔。 “好,我这就跟奶奶说,你多睡一会儿吧,昨天晚上累坏你了。” 馨悦整个人都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你你你真的假的,我不去请安?” 涂山璟抓住了对方的手指,凑到唇边亲了一口,认真说道。 “你以后就是涂山最尊贵的人,不用向任何人低头。奶奶身体不好,你以后少去,省得过了病气。 好了,你继续休息吧,我去跟奶奶说一声就好了。” 辰荣馨悦被这件事弄得晕晕乎乎的,整个人呆呆愣愣的,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任由对方离开了。 直到对方离开之后,馨悦这才勾唇一笑,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只有涂山璟,带着愉悦的微笑前往了自己奶奶那里。 长辈去世是要守孝的,哥哥死了却不用,所以他才容忍那个老太婆活到现在。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自己那个庶出孙子折磨,却装聋作哑。 在自己母亲活着的时候,把那个贱婢生的庶子,所以到了自己母亲身边,恶心自己的母亲。 自己这个奶奶做了多少恶心的事,涂山璟一清二楚。 曾经对亲情有滤镜,所以他处处替对方找借口。 如今他终于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但那些无用的人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涂山府只要有他和馨悦就好了,那些碍眼的人和事都不配让对方放在心上。 (今天有点卡文,就想这么结束了,去当少年白马的易文君,咋说呢,迫不及待呀,你们喜欢吗?喜欢我这几章就结束了) 长相思辰荣馨悦58 “馨悦,馨悦,你好美…” 自从成婚之后,涂山璟日日痴缠,馨悦又是享受,又是无奈。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除了回门那日,涂山璟压根就没有放过自己。 看似对自己爱护心疼,却在不知不觉间掌控了自己的所有行动。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馨悦竟然还没怎么出过自己的院子。 这种下意识的隐隐形软禁,早已经被馨悦发现。 可是她实在没有力气去反抗。 相比于蓐收龙族的勇猛,涂山精神为狐族的魅惑之术,配合着他疯狂的爱意。 让对方在这方面有着天赋异禀般的能力,他可以不顾一切的去取悦馨悦。 让馨悦这个情场浪子都忍不住沉迷,可见对方的功夫深厚。 至少这一个月的时间内,馨悦是无比享受且愉悦的。 “璟哥哥,不许了!今日哥哥过来看我!我可不想起不来!” 虽然平日里馨悦便喜欢宅在家里,涂山璟这样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让馨悦生气。 但是今天要来的是馨悦的好哥哥,他们二人一体双生,是这世间最亲密的存在。 自然要比涂山璟更重要了。 其实涂山璟正是因为知道这事, 所以才更加欺负馨悦。 没办法,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以前没得到的时候,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现在得到了却又千方百计的想要更多。 馨悦拥有的太多了。 完美的家世,绝美的容颜,无数的爱慕者,还有一个亲如一体的哥哥。 涂山璟疯狂的嫉妒吃醋,为什么他那么爱馨悦,只有馨悦一个。 馨悦却总是把他放到最后,比不上家族,比不上哥哥,甚至比不上那个相柳! 涂山璟很擅长引隐忍,可是在馨悦身上,那些引以为豪的自制力都如土崩瓦解一般。 他就是嫉妒,他就是愤怒!赤水丰隆,就算是哥哥也应该离开他的馨悦。 只不过这一切,他都只能深埋心中,因为他知道,绝对不能让馨悦知道一点。 不然对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自己。 就像梦境中那样,得知道自己丹药的秘密,对方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面对黏人的涂山璟,馨悦哄了几次,终于获得了自由。 穿着涂山璟特意为自己设计的衣服,任由对方温柔的替自己挽发。 就连戴在馨悦头上的簪子,全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无一处不华美,无一处不精致。 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娇娇的人儿,在自己的手里变成了人间富贵花。 主涂山璟收起了心中的满足,默默的陪伴着馨悦前往了院子里。 心疼妹妹的赤水丰隆,早早就已等待在那里了。 今日的赤水丰隆,身穿一身深蓝色广袖长袍,剑眉星目,长发披肩带着一丝别样的温柔。 “哥哥!”小姑娘带着一阵清风跑到了赤水丰隆的怀里。 “馨悦,可算是等到你了,小懒猪,这都几时了还不起。” 丰隆笑的宠溺,很自然地打量起馨悦的点点滴滴。 当看到自己妹妹满身华服,绝代风华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璟把你照顾的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说着从长袖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流苏簪子。 馨悦开心的接了过去,娇嗔的看了一眼涂山璟。 “璟哥哥当然要对我好了,整个大荒除了我,还有谁这般美丽,他要是对我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他。”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身上的魅力却是藏都藏不住,明显是被涂山青滋润的很好。 这副荼蘼盛开的模样,让涂山璟的目光越发深沉。 “丰隆你来了。” 落后几步的涂山璟这时才走上前来,双手十分自然的将馨悦半搂在怀里。 很轻松的就分开了兄妹二人。 这副占有欲十足的样子,让赤水丰隆哈哈大笑。 都是男人,对方什么心思自己一清二楚。 让让对方又如何?一个被情爱玩弄的傻瓜根本逃不出自己妹妹的手掌心。 “璟,没想到你连我的醋都吃,不过你放心,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这个当哥哥的,可不会跟你抢人。” 话说的好听,这是对方的动作,却依然亲近的要命。 这不那流苏簪子直接就被赤水丰隆簪在了自家妹妹的发髻旁边。 “哥哥,都这么熟了,就别叙旧了,我今日叫你来是有事情的!” 馨悦拉住了赤水丰隆的袖子,直接将人带到了桌子旁边。 “你呀,风风火火的,我要是敢晚来一点,又要被你一顿数落。” 知道此事是馨悦主动让自己哥哥过来,涂山璟的眼底闪过一抹流光。 面上却一派温和端方,与平日里并无二样。 “哥哥,别闹了,我来找你,是想问问,这世间除了九头蛇的元灵,还有什么可以让入魔的人恢复。” 赤水丰隆面露难色,很是思考了一会儿,直到自家妹妹越发焦急,这才咬了咬牙。 “咱们家确实知道一些有关于九头蛇的消息。 只不过…现在的九头蛇只有相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你问这个,是想取对方的元灵?无论是神族妖族,这元灵何其珍贵,一旦失去轻则重伤,重则离死也就不远了。 相柳强悍非常,西炎王在大荒上下了第一通缉令,赏金稳居第一,可却无一人能够得到。 馨悦,你还是不要打对方主意的好。” 辰荣馨悦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直接捶了对方一把。 “谁说我要打对方主意了?我不是问你了吗?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赤水丰隆尴尬的摸了摸头,却一下子摸到了散落的青丝。 忽然想起今天为了让妹妹高兴,自己特意放下了往日束起来的头发。 弄了和涂山璟一样的发型,就是为了让小姑娘开心开心。 毕竟对方实在是喜欢自己这副披头散发的勾栏样式。 “唉,能够入魔的本身就已经执念极深,若能轻易看破,根本不会入魔。 九头蛇天生就有看破一切虚妄,号令飞禽走兽的能力。 所以他不但代表着强大,还代表着令人垂涎的能力。 想要找东西替代他的能力,几乎是不可能的。” 长相思辰荣馨悦59 涂山璟很高兴地看见馨悦陷入两难,因为他知道对方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 所以最后被牺牲的,只有她虽然亏欠憧憬却“素未蒙面”的相柳。 被自己爱人狠狠的扎了一刀,这样的滋味简直比让人死更难受吧。 涂山璟倒是要看看,馨悦亲自需要他的命,对方给还是不给? “馨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赤水丰隆有些疑惑的望向自己的妹妹。 明明知道一切,却又故作不知,兄妹二人让一向自负的涂山璟变成了傻子。 辰荣馨悦扁了扁嘴,带着一丝失落和无奈。 “没什么…”当着涂山璟的面,她是不会说的。 其实他们是一家人亲兄妹,可是神族入魔,可是比妖族更令人鄙视。 涂山璟认定了馨悦不会伤害自己。 她自然要保护好自己的形象。 对外做出一个为了涂山璟,隐瞒自己最亲哥哥的形象。 毕竟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可是需要对方很多很多的愧疚和爱才行。 赤水丰隆看清楚了妹妹眼中的狡黠,故作单纯的点了点头。 “好吧,大老远的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这个,你啊还真是任性。 然后有了小狐狸,可不能这样了,会教坏孩子的。” 只这一句话,就让涂山璟的嘴,不自觉的翘起。 在这个半封建半古代的世界,没有什么是比血脉传承更重要了。 世家之所以是世家,就是因为他们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不断的留存。 家族的发展和壮大都少不了下一代的的耕耘。 像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什么联姻,什么生子,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涂山璟即时此刻心思偏激,仍然对孩子抱有期待。 毕竟这是馨悦给他的孩子。 是他们的血脉传承,更别说有了孩子之后,对方就更不可能离开自己了。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说句下贱的话,想要留住一个女人,让她怀有自私是最简单的办法。 当初若不是馨悦意外流产,没准在得知对方怀孕的时候,蓐收就有成功上位的机会了。 没办法,有了孩子,为了双方的面子,西炎王就算再反对,也不得不捏着鼻子答应。 涂山璟这些日子的耕耘,其实也怀着着一丝隐秘的心思。 “哼,哥哥就会胡说,我才不听这些呢!我现在还是个孩子呢,我可不想要孩子。最起码也要玩上个几百年。”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涂山璟心如刀割。 明明馨悦之前怀孕的那次,对那个孩子是那么重视,那么悲痛! 为何却不愿意给自己生孩子,难道就那么喜欢蓐收吗! 嫉妒愤怒,甚至有一丝无与伦比的破坏欲,可是这些却却被对方压在了心里。 他不能暴露,他是犹如月华般高洁的青丘公子。 馨悦最喜欢他这副模样,他不能展现出真实的自我吓到对方,因为后果他承受不起。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馨悦便被涂山璟支开了。 剩下的两个男人则是说起了真正的正事。 “丰隆,你有没有准备好?” 赤水丰隆认真的点了点头,言语间带着一丝惆怅。 “我父亲投降是为了百姓,为了和平,可是今日我却要重燃战火,璟,谢谢你愿意帮我。” 涂山璟笑着摇了摇头,目光真挚。 “馨悦这一生看似完美,被所有人羡慕,可是却处处都是遗憾。 得非所愿,愿非所得,名人造化又何曾青睐过她。 西炎对于馨悦的屈辱我身为丈夫,一定要替她讨个公道。 五王与七王都不过是草包废物,他们的自子嗣各个风流浪荡,天下若是交到了他们手里,我们中原不会有好下场的。 至于西炎玱玹,一个还算不错的人才,辰荣军易守难攻, 五王七王全都束手无策,可是玱玹,一个在皓翎流浪的质子,却有办法安插间谍。 可见对方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只不过千不该万不该,他不应该把心思放到馨悦身上!” 赤水丰隆双手放在膝盖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馨悦身份特殊,是中原的无冕之王,谁得到了她得到了中原正统的支持。 要不是因为西炎王一再利用馨悦,我又如何愿意走上这条路。 这辈子我对不起馨悦的太多太多了。从年幼的替我受罪,到长大之后的流言蜚语。 甚至连家族都想过让对方的婚姻替我铺路,作为哥哥,我问心有愧。 如今,我所做的一切就是想让馨悦能够安安稳稳开开心心! 我不允许任何人再利用我妹妹,璟,这些年你对馨悦的心意,我看在眼里。 我真的很高兴你们能终成眷属,过去的一切已经不再重要,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她。 我把她交到你的手里,希望你能用爱呵护的,如果有一天你不爱了,就请你把她还给我。 我会用足够的利益把她换回来,你要记住,馨悦永远是无价之宝,无论你的情意还在不在。 都请你看在她有绝对的价值的份上,善待于她。” 赤水丰隆低三下四的说出了这番掏心窝子的话。 却让涂山璟很是不满。 他怎么会把人送回去!为什么这些人老是想着要抢他的馨悦! “丰隆,馨悦不是物品,我更不会拿她来交易,你说的这些话我很不喜欢,下次不要说了。馨悦听到会很伤心的。” 赤水丰隆低下了头,苦笑一声。 “我又如何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可是这世间的美好都有如琉璃般易碎。 你爱她时,她自然千好万好,可你若不爱了呢? 璟我说这些事不是把馨悦当成物件,只是想要告诉你,当有一天你变心了,我也会给你足够的利益,但我的底线是不要伤害馨悦。” 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没有第三个人知晓。 但是此时的馨悦,这已经打定主意要去吃掉相柳了。 涂山璟的疯魔给了自己最好的机会,来这个世界一趟,不尝尝这位顶级美男,馨悦不甘心。 毕竟那相柳,真的是天姿国色,令人心折。 一个单纯善良想要求自己夫君的小姑娘,因为不忍心伤害一个无辜的相柳,只能用自身为引。 怀上那九头蛇的血脉,用自己肚子里的血脉,来救自己的夫君,这才符合对方的人设不是吗? 来这人间一遭,可不能白来,就让相柳留下一丝血脉吧,不然岂不是浪费了这绝顶的基因! 长相思辰荣馨悦60 “邶,我喜欢你,带我走!” “防风邶,你个懦夫!为什么不带我走?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 “相柳,我最崇敬的就是你,我最爱的也是你!你为何要将我拱手让出!” “不是的馨悦,我只是不想让你跟我受苦!我什么都没有,我给不了你幸福。” “胡说!明知道他骗我吃了丹药,知道我根本不喜欢他!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我!” “不不是的,涂山璟身份好地位高,又是大荒最优秀的男人之一。他还是赤水族最满意的结亲对象。 我…我能。” “不,救我!邶,相柳,快救我!我不要嫁给他!” 猛的坐起来,相柳大口呼吸着空气,迷茫的眼睛,无措的神情,让他整个人平白多了几分稚嫩。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做梦,梦里或美好,或愤怒,或深情,或无缘。 但是每一个故事的主角都是辰荣馨悦。 相柳抿了抿干燥的红唇,狼狈地走向床榻。 简陋的帐篷里,那张充满了公物的桌子上,有一把普通的小水壶。 相柳走了过去想要喝上一口茶,冷静冷静。 却在提起茶壶的那一刹那,苦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茶壶。 茶壶里没有一滴水,整个空间也简陋的可怕。 他的馨悦,他放在心里千娇百宠的小王姬,他怎么能让她跟着自己过这种日子? 颓废的坐在了桌前的凳子上,相柳的目光幽深而悲哀。 “馨悦…”这两个字缠绵而深情,可下一刻… 相柳忽然捂住了心口,蛊虫传来的感觉,让相柳愤怒又崩溃。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自从馨悦成亲之后,每日每夜他都能感觉到这种感觉。 一个男人,一个为了掩饰自己身份,装作流连花丛的男人。 他有什么不懂的?他太懂了。 心口的感觉越发清晰,相柳忽然笑得越发猖狂。“哈哈哈哈!” 胸中的蛊虫是两个人的连接,只有相爱之人才能种下的蛊虫,曾经是多么的甜蜜。 无数个深夜里,相柳都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思念和隐藏的爱意。 可是如今,感情逐渐消散,他越来越少感受到对方思念自己了。 她的爱在消失… 相柳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很洒脱,甚至自以为为对方好,觉得自己可以吞下一切苦果。 可是此时此刻,相柳愤怒的扫平了桌子,密密麻麻的折子,和那仅有的小茶壶,都破碎在了地上。 相柳就那么盯着那盏茶壶,无声的笑了。 “呵呵,呵呵呵呵!” 清冷的月光之下,那道银白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涂山家的宅子里,馨悦被涂山璟抱在怀里狠狠的欺负。 小姑娘又哭又闹,这才换得了片刻喘息。 只是没休息一会儿,便又要开始今晚的功课。 很辛苦也很享受,馨悦感受到熟悉的目光,越发娇媚起来,这番动作,让暗中窥伺的人尽情欣赏。 看吧,多看看,只有嫉妒才能疯狂,只有疯狂,才会做出平日里做不出来的事情。 相柳,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善人。 机会给到你了,如果你不珍惜,可会有另一个被选人主动出马。 毕竟,青龙一族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骗子!辰荣馨悦!你个骗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本就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相柳,忽然接到了来自馨悦的消息。 信的内容很简单,那就是她,想要把对方身上的蛊虫转移到涂山璟的身上。 就这一句话,对于相柳来说却是晴天霹雳。 为什么?连他仅有的念想都没有了!为什么连这个东西都要夺走! 辰荣馨悦,你忘了你曾经在种下蛊虫时说的那些话了吗? 你说你惦记我,你说你不能找不到我,你关心我,在意我,为什么自己已经一次又一次的退让。 却要连最后一次贪恋都要夺走! 辰荣馨悦,你到底知不知道,蛊虫已经是他唯一的念想了! 在山野中发了一通疯的相柳,整个人冰冷的可怕。 回到军营没有多久,却意外得到了一个消息。 一直以来,辰荣军的粮草都是由中原暗中支持,和相柳拼命做任务才得以延续。 所以其实私底下辰荣和中原的那几大氏族各有联系。 只是没想到,如今竟然得到了赤水和辰荣氏的消息。 而信上的内容更是让相柳皱眉,赤水丰隆请求一见。 要知道,这些中原氏族中明面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是一万个不可能和自己这个叛军相见的。 毕竟二者的关系实在是见不得光。 但如今对方突然邀约,作为那样一个身份的人,相柳不可能不见。 更别提对方还是馨悦的哥哥。 即使心里再难过,可是面对对方相柳依然狠不下心来。 “军师,对方愿意多出三成粮草,只求见你一面,接下来所求之时,无论成与不成,这三城粮草不会变。 如果军师能够谈成对方所求之事,那么对方愿意献上各种奇珍异宝,任您提条件。 有赤水辰荣两族,这天下间很少有东西是他们得不到的。” 派来送信的人很擅长谈条件。 粮草一事,一直是相柳的心病,如今对方慷慨解囊,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去。 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自己身后的将士们都看着呢,自己若是不去,怕是会成为整个军营的罪人。 更别说对方提出的条件也算不上过分,只求一见,何等卑微。 相柳心中不由自主的有些担心,没办法能让赤水和辰荣低头的人,除了辰荣馨悦,也没有几个。 他有些害怕,万一那丫头出了事… 心中的担心早已胜过了理智,相柳甚至忘了自己身上的蛊虫。 如果对方有事,自己绝对不可能没感知到。 担心不已的九头蛇,最终还是要陷入馨悦的陷阱中。 没办法先爱的人注定要输。 长相思辰荣馨悦61 还没走到约定的地点,相柳摸着胸口,便已经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怀着一丝期待和迫切,他一步步的朝着约定的地点走去。 推开了精美的包厢门,白衣白发戴着面具的相柳出现在了馨悦和赤水丰隆的面前。 见到这对兄妹的一瞬间,相柳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打量着馨悦。 再三确定对方没有大碍之后,相柳的目光轻松了一瞬。 下一个又变得的冷若冰霜面无表情,是众人记忆中,那个凶悍非常的九头妖模样。 “二位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相柳的语气微凉,好似雪原上难以融化的冰山。 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此刻的冰冷里透着一股耐心和温柔。 他总是这样嘴硬心软,说最狠的话,做最温柔的事。 只要能走进他心里,那么无论刀山火海,生死沉浮,他都会义无反顾的为此付出。 大概是因为他这一生得到的太少太少,所以他才如此的单纯。 相柳这副模样很有唬人的气势,馨悦见到对方的第一眼, 就有些害怕的躲在了自己哥哥的身后。 “那个…”攥紧了自己哥哥的袖子,馨悦委屈巴巴的看向自己哥哥。 赤水丰隆无奈的浅笑。 走在前面十分具有风度的主动行礼。 “见过相柳军师。” 如此高贵的贵族,一向目中无人的世家,竟然能低下头来,给自己行礼。 相柳已经能想到,对方要求自己多么为难的事情了。 毕竟在所有人的眼中,自己只是那卑贱肮脏的九头妖。 心下一沉,相柳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馨悦吸引。 那个往日里娇滴滴的小丫头,如今正低着头,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像极了心虚惹祸的模样。 这副模样,让相柳十分疑惑,不禁有些怀疑,对方到底要自己干什么? “客套的话就不必说了,我的时间有限,还请二位赶紧说正事。” 看似不留情面,可相柳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观察着馨悦。 在发现对方越来越心虚的时候,这种感觉达到了巅峰。 果然下一个赤水丰隆说出了让他愤怒的一句话。 “我们想请相柳军师帮个忙。”话说了半句,赤水丰隆一时之间竟然有些难以启齿。 犹豫了片刻,对方还是说出了另外半句话。 “我们想请相柳军师给我们家的婢女一个孩子。” 强大的寒气瞬间发出!整个屋子立刻被冰雪覆盖。 赤水丰隆施展着强大的灵力保护住了馨悦,焦急的连忙开口。 “相柳,你是男人,这件事情你不吃亏,只不过是亲近一个女人,对方留下一丝血脉罢了。 我就不相信,堂堂相柳军师就连都没去过吗! 只要你肯答应,条件随便提!赤水和辰荣,甚至涂山,都会全力达成。” 辰荣馨悦看着眼前的僵局,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 一道强大的生之能力挥出,被冰雪覆盖的地方瞬间消融,竟然生机勃勃的开起了花来。 相柳凝望着突然站出来的辰荣馨悦,目光深邃清愤怒。 “相柳!你不要激动,你听我说!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的夫君受到了重创,迫切的需要九头蛇的元灵,或者是一条命。 我知道这个要求太过分了,也知道你绝对不会答应。 所以我在想,如果你能孕育出一个后代,我只取他一点元灵,或者一条命。 往后一生我会千倍百倍的还给他,你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只需要让一个女子怀孕。 相柳,这并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我知道这样做很残忍。 可是九头蛇有九条命,我只取一条,剩下的我会加倍的还给他。 而且这件事情对你没有任何影响,我求求你,只要你肯答应我辰荣馨悦,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求你。” 哀切的目光中满满都是诚恳和祈求。 这桩买卖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尤其是对于缺衣少食的辰荣军,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天底下如果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答应,包括玱玹。 可偏偏,这个人是相柳。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辰荣馨悦,仿佛这句话已经冒犯到了他。 他的愤怒怨气,在辰荣馨悦赤水丰隆一览无余。 兄妹二人心里明白现在时机已经差不多了。 馨悦再接再厉的用哀求的目光望向对方。 “相柳,求求你,我知道你并不是大荒上说的那种阴险狡诈,自私自利的人。 相反我很敬佩你,也很崇拜你,可是我的身份注定了,我只能羞愧。 我早就想见你,可是我不能,我是一个卑鄙的失败者,我是辰荣的叛徒。” “馨悦!这不是你的错!你当质子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赤水丰隆还想再说话,却被馨悦拦下来了。 相柳静静的看着一切,心里却一片悲凉。 辰荣馨悦,他最爱的女人。 如今竟然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要让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现在的相柳,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笑自己痴心妄想,哭自己泥足深陷。 他是不是应该感谢对方,没想要自己的命? 反而想出了一个这么“两全其美”的法子。 是啊,新生儿的一命,丢的不知不觉,根本不会影响他往后的一生。 可是他呢? 哦,对了,他会得到无数的金银财宝,粮草药物,还有一大笔涂山家的感谢费。 从头到尾,他没有付出什么,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吗? “哈哈哈,赤水氏还真是好算计,如此三全其美也是良方。 只可惜,我堂堂相柳,怎么可能会跟一个奴婢生子。 辰荣姑娘既然救夫心切,又何必把旁人舍出去,显得虚伪。” 赤水丰隆怒瞪着越来越近的相柳,带着一丝愤怒企图用眼神威慑对方。 可相柳却一步一步的走近,带着强大的气势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 “既然想要救人,就要拿出诚意来,普通的丫鬟我不喜欢,辰荣小姐,不如你来如何? 只要你愿意,我自然愿意留下血脉,毕竟不管怎么说,那个孩子都是我的。 但是如果是丫头生的,未来说不定会变成你们赤水和辰荣的续命机器,日后说不得死的更惨。 虽然我没怎么出力,但毕竟是我的孩子,我可舍不得让他日后又如此下场。 但这孩子要是辰荣小姐的又不一样了。 我想善良美丽的辰荣小姐,一定不会舍得让自己的孩子拿命去救别人吧。 当然了,用着孩子的一条命救你现在的丈夫,想来你也是舍得。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还能赌你一丝可怜的母子情。 也算是我作为父亲唯一能为他做的了。辰荣小姐如何。 你要考虑清楚,除了你,我不会答应任何人。 ” 长相思辰荣馨悦62 涂山璟最近很苦恼,因为馨悦回娘家已经将近一个月了。 自己几乎每隔两天就去接一次,可对方一心一意的要在家里。 根本不跟自己回来,涂山璟本想同馨悦一起留宿在辰荣府。 可却被丰隆几次拒绝,这让涂山璟十分不安。 后来还是丰隆隐隐透露,馨悦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自己驱除心魔。 通过自己埋下的暗线,涂山璟隐约发现了相柳的动作。 最近的相柳频繁消失,查无可查,毫无踪迹。 大荒第一刺客不是说说而已,最重要的是对方还有飞行坐骑,只要对方想可以消失的悄无声息。 但是涂山璟隐约感觉到对方应该是和馨悦在一起。 九头蛇的元灵十分强大,想来为了窃取这些东西,馨悦应该很忙碌。 一想到相柳,心甘情愿的为馨悦救治对方的丈夫,涂山璟便满是得意。 说真的,他不恨相柳,甚至在以前他隐约有些欣赏对方。 那时候风光霁月的青丘公子,对于相柳的种种还是有些猜测和探查的。 当得知对方一个妖族为了一点恩义,舍身忘死还要备受排挤的时候。 涂山璟心中是感慨的。 可直到防风邶的出现,见过相柳真容的涂山璟,瞬间就有了一种猜测。 在经过大荒首富涂山氏的全力调查之后,一些隐藏的真相更是浮出水面。 从头开始做题很难,但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答案一步一步的推演却很简单。 知道了,相柳跟防风邶的关系,只要寻找他们共同出现的场合和彼此消失的时间以及交界的地点。 很容易便可以查出蛛丝马迹,一向谨慎的相柳,就这么轻易的被对方窥见了秘密。 尤其是在馨悦有意无意的放纵下,更是得知了对方与馨悦的关系。 涂山璟就彻底恨上了那个相柳。 这个世间很奇怪,爱恨就来的那么匆匆。 明明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人,甚至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可只需要一个念头一个理由,并可以视对方为死敌互相攻击。 涂山璟嫉妒相柳,千方百计地置对方于死地。 而相柳也同样嫉妒涂山璟,现在一门心思的要夺对方的妻子。 这场博弈中只有辰荣馨悦得到双杀。 她只是个单纯无辜,一心关心丈夫的女人。 之所以对不起涂山璟,也是因为对方为了谋杀相柳,表现出越发严重的症状。 那些假装的入魔症状,却意外成为了他被人偷家的助力。 如果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涂山璟还会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反正馨悦是不会用自己的孩子,去救涂山璟的。 装模作样她还是会的,至于涂山璟,自然有相柳去付出。 毕竟有情人蛊在,相柳迟早要失去两条命,既然这样,何不废物利用呢? 馨悦打着这样的主意,让他转移情人蛊,不也正是为了让相柳能够省下两条命吗? 反正她的蛊压根没有完全中下,什么完全进入体内相互通感都是她用的手段罢了。 就像当年小夭种给玱玹一样,没有相互爱上还是可以转移的。 这次高低也算是让相柳多了两条命吧。 那么分给一条给涂山璟又能怎样? 入夜,辰荣府。 馨悦紧张的坐在床头,整个人无助的攥紧手下的枕头。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雪吹过门外。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白色的身影。 相比于往日的寡淡,今日的相柳显得更精致了一些。 银质的发冠,镶着红边的白色衣饰,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思,相柳脸上的面具都轻薄了几分。 随着对方一步一步的靠近,馨悦整个人都不敢抬起脸了。 “辰荣小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若是不早些努力,你的丈夫怕是坚持不住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只有相柳才知道每到这时他有多么的激动和彷徨。 果然下一刻,羞涩的小丫头站起来闭上了眼睛,主动的抱住了白色的身影。 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他们夜夜如此。 相柳享受着对方的主动,迫切的想要在她的身上感觉到爱的存在。 可是每当做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望到那小姑娘闭着眼睛满脸泪水的模样。 相柳却又觉得自己心里顿顿的生疼。 从未得到和得到后又失去,究竟哪个更痛苦? 那就是得到了,可对方却不知道,只能眼睁睁的任由着她失去。 明知道是流沙,却又不得不死命卧握紧,最后却只能攥着那些仅剩的残余沙砾,紧紧的护在掌心,守着余生。 相柳很强悍,无论是武功身体还是其他。 这些日子里相柳爱极了对方情动之时的绽放。 只是一切过后那种空虚无力愤恨无奈的感觉,却让他越发的感到折磨。 直到今天晚上似有所感的相柳,目光沉沉的望着已经累晕过去的馨悦。 不自觉的将头转向了对方的腹部,露出了一抹苦笑。 伸出手来给对方施了昏睡咒。 相柳小心翼翼的摸着馨悦的肚子。 像他们这种上古凶兽,在血脉牵引之上都有感受的。 馨悦怀孕了,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小点,却足以强悍到让相柳感应。 相柳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他只是觉得这种感觉陌生到可怕,却让人忍不住流泪。 这世界他终于不再是孤独一个人了。 这世界终于有一个跟他有关的人了。 以前他以为那个人会是他放在心上的小姑娘。 可是后来那小姑娘属于了别人。 颤颤巍巍的摸向了馨悦的肚子,相柳露出一丝苦笑,却又瞬间变得温柔。 “宝宝,你有一个哥哥,叫六月,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叫柳月。 这样等我以后消失在这个世界,最起码你能留下我存在的痕迹。” 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相柳的目光,覆盖了一层薄雾。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卑鄙,因为我太清楚,能够死而复生的诱惑。 我不愿意伤害馨悦,但我更明白,一旦我的血脉流露出去,迎接他的最后只能是无穷无尽的纷争。 你的九条命会成为所有人争抢的对象,你会生不如死,成为别人的续命良药。 也许以后你会跟我一样,被迫留下血脉,成为所有神妖的救命良药。 我不想这样,可我拒绝不了她。 你的母亲是我见过最善良也最重承诺的人。 只有她才能真正的保护你,宝宝,如果可以替我照顾好她。 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不过你放心,爹爹一定不会让你受伤的。 这条命爹爹替你给,你只需要开开心心的在你母亲的庇护下好好的过着日子就好。” 长相思成荣馨悦63 大荒出事了,西炎玱玹作为西炎送往皓翎的质子,这些年一直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和保护。 这次大王姬回归,为了给自己这位哥哥撑腰,小夭主动提出祭拜自己的母亲。 带着自己的哥哥玱玹回到了故国,开始了权力的争夺。 本以为就算日子再艰难,可兄妹二人联合起来还是有一争之力。 却不知道,一场杀机四伏的危险已经悄然来袭。 西炎王早已垂垂老矣,皓翎王又不思进取,一心只想和平。 至于他们的后代,实在是没有一个争气的。 皓翎的两个王姬就不说了,一个乃是他人血脉,另外一个则是不成大器,整日里浑浑噩噩,就知道撒娇耍哼,什么都不懂。 西炎倒是比皓翎好一些,但是五王七王也并非聪慧之辈。 只不过相比于皓翎的两个女子多了几分朝堂权力罢了。 实际上的心智能力除了狠辣,也没有太多作为。 矮子里面找高个,西炎玱玹就确实显得十分突出。 所以这场为馨悦报复的刺杀,就毫不留情的对准了玱玹。 无他,涂山璟和赤水丰隆,打定了主意要给馨悦出气。 更是想争一争西炎的统治权。 这些年,西炎对于中原的态度越发复杂。 不同于早些年的打压拉拢,如今已经变成了忌惮和明目张胆的算计。 中原不会坐以待毙,西炎更不会停下吞噬的脚步。 二者之间除了东风压倒西风,再无别的可能。 所以出手狠辣的涂山璟直接断了西炎的未来。 就在玱玹回到西炎参加宴会之后,原本的那场应该被小夭阻止的刺杀,不但没有按照想象的走下去。 反而彻底带走了西炎最大的希望。 这次刺杀的是三拨人,第一波来自皓翎的禺疆,他趁其不备,直接重伤玱玹。 这次没有赤水部的投诚,赤水献可不会过来救人。 但是众人明白,玱玹可不会那么轻易死掉,对方或许早就洞察了这次刺杀。 之所以受伤,也不过是为了苦肉计。 就算没有赤水族的帮助,玱玹也不会打无把握的仗。 果然藏在暗处的势力冲了出来救下了玱玹,打退了第一波的进攻。 紧接着就是第二波,大批量的人手暗卫冲了上来,直接将玱玹的后手全部灭杀。 因为阵法的原因,对方根本无法离开,愤怒玱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下的精锐,一个个被杀死。 紧接着第三波刺杀来了。 防风氏早就投靠了五王,凭借独特的箭术,这一次的玱玹,就算有小夭在前保护,可这次却没有倾心于她的相柳。 相柳为了给馨悦报仇,也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日后更加平顺。 这次下手可谓是毫不留情。 一箭射死两个人对于相柳来说轻轻松松。 只要皓翎王姬死在西炎,两国就必定没有和平的可能。 到时候真的闹大了,才是对辰荣馨悦最有利的。 毕竟中原这块肥肉谁都要拉拢,三足鼎立总比二人对峙要强的多。 只不过在想到了赤水丰隆和对方的关系时,相柳终究还是调整了射箭的方向。 箭头从小夭的肩头穿过直刺玱玹的心脏。 这俩人直接一死一重伤。 最要命的是涂山家还准备了第四波。 这队人迅速清扫了所有跟自己有关的痕迹,将一切线索都指向了五王七王。 至此,整个大荒都知道西炎王孙遇刺身亡,皓翎王姬至今重伤,昏迷不醒。 整个西炎都瞬间慌乱了起来。 关键时候,赤水家的赤水丰隆带着赤水族的顶级丹药,迅速前往西炎,一路奔波,终于救回了重伤濒死的小夭。 而重伤的小妖也被皓翎王直接派人接回了皓翎。 两个帝王都在全力调查,定要将一切都弄清楚。 只不过查来查去都查到了五王七王。 西炎王沉默良久,内心悲痛万分,却无法割舍。 皓翎王愤怒悲伤几次发帖要求西炎王给个交代。 西炎玱玹死了两位帝王的所有谋划都得到了终结。 皓翎已经被皓翎王霍霍的差不多了,他就等着西炎玱玹继承西炎,最后平安过渡到对方手里。 可关键时候,两个帝王选定的继承者竟然死了。 死的那么窝囊,那么憋屈,那么超乎预料。 可偏偏死就是死,谁都无能为力。 作为凶手的五王七王,虽然被人当了枪使,但他们本身并不干净。 这件事情本来也有他们掺和的原因。 所以两个人得意非常的同时又有些担惊受怕。 生怕自己的父亲查到什么。 又有些笃定对方即使查到了也不会动自己。 毕竟西炎王已经快不行了,可他的儿子只剩下了五王和七王。 这两位王爷虽然平日里有些争斗,可关键时候还是相互一体。 一旦处决了两个人,那西炎将彻底陷入混乱,后继无人。 西炎王晨没良久,越发的苍老,那天晚上他在朝云峰坐了一整晚。 最终让人震惊的是,西炎王公布出的杀手,竟然是若水一族。 原本就因为上代的战争而衰落的若水一族,彻底被灭族了。 没有人在乎真凶是谁,所有人都知道若水一族绝对不可能杀掉他们仅剩的希望。 可是西炎玱玹没了,若水一族便没有用处了。 可五王七王身后的势力却是日后西炎的底气。 伤了一分一毫都会影响国运。 毕竟皓翎和西炎的关系,现在肉眼可见的已经不能并存了。 西炎王英雄了一辈子,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国家在自己手里出事。 所以即使悲痛万分,他还是咬着牙容忍了五王七王,甚至是他们背后的势力。 因为这些都是西炎镇压国家和中原,以及威慑皓翎的重要能力。 西炎风雨飘摇,绝对经不起半点折腾了。 五王七王表面悲痛,实则弹冠相庆。 重伤的小夭虽然被赤水丰隆的丹药救回。 可在得知哥哥去世之后悲痛万分,整个人都失了生气。 跟着阿念每天为西炎玱玹痛哭。 尤其是当得知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哥哥的母族时,两个王姬彻底愤怒了。 现在的小夭,彻底恨上了她的外爷西炎王。 原本她就不如玱玹尊重西炎王,身为女人,她更能共情外婆和母亲。 新仇旧恨,就连自己哥哥的死对方都无动于衷,这让她又想起了曾经的亲人一个个离世的模样。 此时此刻,西炎王终于不再是她的亲人。 小夭也彻底恨上了西炎王。 长相思辰荣馨悦64 “小夭,不要再哭了,求求你,你知不知道看着你哭我就心疼。” 赤水丰隆,皱着眉头,将小夭搂在怀里。 他的话是那样诚恳,语气是那样真挚,可是怀中的小夭却哭得越发崩溃了。 玟小六已经坚持好多年了,而她是小夭,从小到大受过的委屈和磨难,让她再也憋不住了。 如果是别人,她还可以故作镇定,表现出一个坚强勇敢的大王姬。 可如今抱着她的是赤水丰隆。 那个为了救自己,不顾一切,拿到了赤水的救命神丹,而被惩罚的赤水丰隆。 “丰隆…我什么都没有了,母亲走了,祖母走了,哥哥也走了。我…” 小夭悲痛着诉说着心底所有的难过。 赤水丰隆敏锐的察觉到对方没有提起阿念和皓翎王。 心中越发确认妹妹给的消息。 所以赤水丰隆表现的更加卖力,直接把人紧紧护在怀里,不停的说着。 “你还有我!我不管你是什么玟小六还是什么大王姬,我也不管你是皓翎玖瑶,还是小夭。 我喜欢的只是你,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对不起,没有帮你保护好玱玹,我知道如此危险,我应该贴身派护卫保护你的。” 皓翎玖瑶抬起通红的眼眸,满是恨意的盯着远方。 “没用的,刺杀的人一波又一波,那么强大的能量,又在整个西炎的都城。 可却无一人出来相救…丰隆你知道吗?当年我外公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哥哥的母亲这样去送死! 我阿娘我外婆都是被他逼死的!他根本不配当人家的家人,他是个帝王,一个令人恐惧的魔鬼!所有人都可以被他利用,所有人都要乖乖听他的话。 丰隆,你不要靠近我了,赤水江的势力庞大,西炎王一定会利用我控制你的! 你这次为了给我取丹药,已经被家族罚的遍体鳞伤。 我不想你被整个家族抛弃…丰隆…也许我注定要孤独!” “不会的!我娶你!我给你一个家!馨悦跟你关系很好,我们之间的感情都那么好。 你为什么要推开我,别犯傻了,我是绝对不可能走的。 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只是个热情直率的男人,没有旁的男人会花言巧语,也没有别人的花样百出。 我是个无趣且不自由的男子,但是我想为了你拼一把! 小夭,只要你答应嫁给我,不愿意集合赤水和辰荣给玱玹报仇!”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利用你。” 大殿之外,皓翎王神色难辨的听着屋里的一切。 他的面上也染上了一丝风霜,原本一直保养的青丝也带了斑斑白发了。 无声的叹了口气,皓翎王来到了玱玹在五神山的住所。 果然远远的就听见一阵啼哭声。 “哥哥哥哥!哥哥你怎么就死了!呜呜,我真的我真的没有你哥哥。” 阿念哭的真情实感,嗓子都哑了。 而皓翎王则整个人都佝偻了脊背。 怎么办? 他决定的继承人没有了。 而他也坚持不了太久了。 西炎现在一头扎进了死胡同,只能拼死一搏。两国之间很快就要交战。 别问为什么没有了玱玹,皓翎王后继无人。 若想保住这江山,只有将天下一统才可留出筹码,任由后续子弟昏庸两代。 至少婚姻的这段时间内,不用担心自己的王族覆灭。 西炎王现在恐怕打的就是这个心思。 可是无论是小夭还是阿念,都撑不起这么大的国家。 就算心里喜欢小夭,可不得不承认,小夭在外流浪已久,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继承人。 至于阿念,自己曾经将这女儿养废,如今在成长已经赶不及了。 西炎磨刀霍霍,皓翎许久未战,如何能够经得起对方的拼死一战? 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女儿,皓翎王也难免心痛。 想了想,小夭未来的夫婿,赤水丰隆那是个实诚的孩子。 这次为了小夭不顾家族的反对,取得了赤水祖上流传下来的保命神丹。 一想到对方炽热真诚的样子,皓翎王心中难掩思索。 现在他的脑中只有两个人。 一个赤水丰隆,一个蓐收。 私心里他是想要蓐收能够接过他的担子。 毕竟再怎么说小夭背后牵扯的东西太多了,一旦有朝一日被揭开,整个皓翎都会动荡。 毕竟西炎王那个不择手段的人早就知道这些秘密。 以前对方稳坐钓鱼台,自然将不利于自己的消息压下去。 现在他孤注一掷,小夭会是自己最大的软肋。 至于阿念,她和蓐收也算是青梅竹马。 是表哥表妹的关系,说起来蓐收身上也有皇族血脉。 若是将江山交给他,也算对得起皓翎了。 只不过想到对方与自己现在的情况,皓翎王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阴差阳错,大乱将起,蓐收,别让朕失望!” (跟大家说一声,这几天更新不稳定,因为在陪床在医院没办法更新,只能先紧着那一本所以等我出院了再补偿大家) 长相思辰荣馨悦65 “馨悦,馨悦。” 相柳死死的抱着怀中的女人,今日是他们交易的最后一日。 因为就在前几天,他其实已经发现了他的血脉。 但是为了再多跟对方相处几天,他隐瞒下来了。 可是一心期盼着自己怀孕的馨悦,日日都在检查。 若非那是他的血脉,相柳能先人一步感应,恐怕就连今晚都已经求而不得了。 但是即使在隐瞒,九头蛇强大的血脉之力也会让对方在不久之后发现。 大概明天,估计这傻丫头就能发现了。 所以今日的相柳分外热情。 只是他没想到正在最沉浸最幸福的时候,一双柔嫩的小手突然摘掉了他脸上的面具。 望着那熟悉的面孔,辰荣馨悦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相柳瞬间脸色发白,翻身躲避。 原本凌乱的衣衫也在法术的挥动之下瞬间恢复原状。 就在相柳迅速想要跑出屋子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声音。 “站着!防风邶!你给我站住,如果你再走的话,你这辈子都不要见我!” 相柳的心,生起了这辈子都没有的恐惧感。 那种惊慌无措,整个人都要麻木的感觉,让他甚至无法行动半分。 下一刻,馨悦已经走下床来,站到了相柳的面前。 相柳烦躁的不知如何是好,心底生过一抹暴戾。 可却在看见对方蕴含着水光的眸子时瞬间心软。 辰荣馨悦小心翼翼的摸上了相柳的脸。 “你是防风邶对不对!回答我相柳!” 少女突然强硬的声音让相柳不敢直视。 他偏过头去仗着身高的优势,躲避开对方直直的目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相柳,你不要骗我了!我早就怀疑过了!” 馨悦说着摸上了对方的心口,满眼都是泪水。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应该恐惧害怕,甚至有些怨恨才对。 可是每次与你你亲近,我的心却涌起一阵一阵的欢喜。 一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只以为自己竟然是那么肤浅水性杨花的女人。 可是慢慢的在我们情动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心口异于常人的跳动。 那是来自于蛊虫的连接,也是我后来才发现的。 你的灵力超过我太多,你自然可以控制蛊虫屏蔽我。 可是只有在我们最欢愉的时候,你才会片刻失智。最终让我发现了端倪。” 相柳转身就想走,却被馨悦一把抱住。 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温暖,相柳忽然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他害怕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他甚至恐惧到有些发抖。 馨悦发现了,发现了他的隐藏身份,发现了他的龌龊,那么以后他是不是再也不可能成为对方的朋友? “别走,邶,别走我害怕。” 身后隐隐传来的哭声让相柳整个人都已经慌了神。 只是下一刻小姑娘的话,更是让他如坠冰窟,心如刀绞一般。 “如果你是我的邶,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害怕,又有多羞耻。 我每天都在自我唾弃,却又不得不这样做,我有多么痛恨自己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以为至少我们的友情是真的,那百年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你就这么恨我吗!过往的一切都是假的吗!你说话啊!防风邶!” 一声一声的质问让相柳双目通红。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却又感觉锥心刺骨一般疼痛。 “我…我不是。”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相柳只能最后的狡辩着,嘴硬着。 他奢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之后,馨悦仍然什么都不知道。 至少他还能时不时的过来陪陪她,看看她。 “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你根本就是恨我!可是我没办法,涂山璟是我的夫君,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他如今心魔缠身,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入魔之后,以他的身份根本就瞒不住。 我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天下所有人唾弃逼迫杀害吗! 我只是想救他…我知道我很自私,我不想让你给出一条命,所以我想了个办法。 你可以向任何人,可你为什么非要选我! 你知道你这样,会让我陷入怎么样的难题里吗!” 随着一声一声的质问,相柳本来是愧疚的。 直到对方的嘴里出现了涂山璟。 相柳彻底发怒了。 “够了!我告诉你为什么!” 挣脱开了对方的怀抱,相柳转了过来,以强大的身形制造了无与伦比的压迫力。 他一步一步的逼着辰荣馨悦后退,知道退不退,这才双目赤红的说出答案。 “没错,我就是防风邶,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爱你! 你知道为什么你我心头能中蛊虫吗!因为你也喜欢我,因为你爱我!” 馨悦震惊无措,眼神慌乱,整个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相柳苦涩的笑了一下,继续强硬了自己的语气。 “我们种的蛊虫是情人蛊,有情则心意相通,无情则变成断肠蛊双方竟然痛不欲生,时时遭罪! 我们种了这么久,你可曾反噬过一分一毫!” 馨悦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摇着头。 相柳却冷笑了一声,充满着压迫力。 “怎么你不敢承认?不敢承认你喜欢上了那个放荡不羁的我,不敢承认我这个见不得人的庶子配不上你。 辰荣馨悦,你最不该做的就是招惹我! 本来我可以一直隐忍,可是你为何为何要转移我身上的蛊虫! 这是你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本来可以把它当成一个礼物,终身不宣之于口。 可你却连我最后一丝美梦都要抢去!你为何如此残忍! 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我配不上你,无论是防风邶还是相柳! 所以我从来没敢奢求!但为什么,你明明喜欢的是我,爱的是我,却连最后一样东西都不给我留下! 可这东西是你心甘情愿下给我的,是你怕找不着我,是你怕一个人孤单,为什么你说啊,你告诉我为什么!” 馨悦愣愣的仿佛整个人都痴呆了一样,没有反应。 直到对方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这才如梦初醒。 长相思辰荣馨悦66 面对对方看似狠绝实则悲伤的眼眸。 馨悦整个人不知所措。 最后在对方心灰意冷的表情下,这才垂着眸子小声说道。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一直以为那蛊虫只是用来联络定位的。 所以我才想把它转移到涂山璟的身上,这样他入魔的时候,我才能随时找到他。 他现在的状况很严重,整个人随时都在崩溃的边缘,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毁了。 可是涂山家的事情太多了,他总是要处理各种各样的事,前往各种各样的地方。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的…我只是想靠着那蛊虫找到,他这让他出事的时候我…” “你闭嘴!”相柳第一次这么愤怒。 这也是他第一次对辰荣馨悦如此失态。 望着对方震惊恐惧,还带些手足无措的表情。 相柳捂着自己的胸口,凄惨一笑。 “我知道…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我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这个孩子,相柳没有未来… 防风邶,也不可能永远陪你,明天我会去处理涂山璟的事情。 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你如果实在不想要的话就打掉吧。” 最后一句,带着难以言喻的失魂落魄相柳,转身离开。随着月光带着飘雪,消失无踪。 馨悦站在原地,愣愣的呆呆的直到好久,这才捂着自己的胸口开始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一晚上小姑娘蹲在屋里哭了一晚。 而原本应该消失的男人也隐没在月色中痴痴的陪了她一晚上。 他们都知道,今天大概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 因为一切的美好都被撕破。 无论是防风邶还是相柳,都失去了陪在对方身边的机会。 而那不应该诉说的爱意,竟然说出来了,就永远没有以后了。 都说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可是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离别,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世间事总是如此,纵使两情相悦,却终究难得圆满。 第二天一早的辰荣馨悦被自家哥哥发现哭晕在屋里。 前来救治的大夫却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辰荣馨悦怀孕了,不到一个月。 赤水丰隆点了点头挥退了医生,兄妹二人相顾无言。 最终涂山府传来喜讯,辰荣馨悦怀孕一月有余。 因为身体原因在辰荣府待产,涂山璟为了照顾夫人收拾东西准备将事物搬到辰荣。 赤水丰隆为了照顾妹妹,用了全家族最好的医师,日日不间断的保护着馨悦。 只是在涂山璟搬来辰荣府的第二天晚上。 赤水丰隆带着相柳来到了被迷晕的涂山璟房里。 那一天晚上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相柳满脸苍白的离开了屋子。 第二天一早,涂山璟的所有隐疾都彻底消失,生龙活虎。 就连之前他兄长留下的病根都一清二消,彻底恢复了元气。 聪慧的涂山璟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只不过天真的他暂时没想到有比他更无耻的馨悦,此时正怀着他鄙视对象相柳的孩子。 而从那天起,一切都按照涂山璟的想法。 相柳,也就是防风邶,竟然真的和馨悦再无联系。 志得意满的涂山璟抱着娇妻和怀中的孩子笑的得意。 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冤大头。 而就在此时,大荒的形势瞬息万变。 让谁都没想到的是皓翎王昭告天下,为自己的两个女儿举行婚礼。 大女儿皓翎玖瑶,下嫁给赤水族族长赤水丰隆。 没错,就是族长。 虽然赤水族有很多人对于对方还有些想法。 可是不管如何,赤水丰隆如今有了涂山家的助力。 还有即将要下嫁的大王姬,这族长的名头就坐稳了。 至此,赤水彻底掌握在兄妹二人的手里。 至于二王姬,则被皓翎王许配给了自己的外甥蓐收。 婚期定在一年之后,毕竟是一国王姬要准备的事情多了,而且神族一年确实也挺短暂的。 但是这件事情却彻底惹火了西炎王。 西炎王心里清楚皓翎王这么做是在为皓翎想退路。 无论是赤水,还是皓翎青龙部,无论如何,有这些势力相处皓翎国怎样都能苟延残喘。 甚至凭借少昊的年龄,是绝对可以坚持到下一代出生的。 这也就意味着他有能力再挑选一个继承人。 毕竟皓翎王比西炎王要小上一辈。 争论年纪来说,二人还差这一辈人呢。 虽然皓翎王的两个女儿都不行了。 可若是后辈,真有一个出色的人,皓翎再坚持坚持也未必不能把西炎压垮。 毕竟西炎眼看着后继无人。 这让西炎王如何能不着急? 就算嫁给赤水的是自己的外孙女。 甚至对方的真实身份和皓翎国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肉眼可见的时局已经转变了。 首先玱玹已经不在了。 小夭不可能支持武王棋王中的任何一人。 再则她确实不是皓翎血脉,作为一个外孙女,更是没有继承国家的权力。 皓翎不可能给她,西炎也不可能给她。 原本最大的助理如今竟变成了一颗废子。 心想着自己曾经的原配妻子和自己的女儿,以及刚刚夭折的玱玹。 西炎王实在舍不得这个外孙女了。 既然皓翎王有意将她嫁到中原,何尝不是找一个大世家来保住对方呢? 如今的形势已然这样了,那么就让小夭独善其身好了。 抱着出其不备的想法,西炎王迅速下令集结军队。 一定要在乾坤未定之前,将其一举拿下。 当然大部队的调节明显不是那么好隐藏的。 无论是中原还是两国,都感觉到风雨欲来。 只有馨悦,被保护的很好。 安心的养胎,乖乖的在涂山璟的溺爱中,将相柳的孩子养大。 从那以后她和相柳再也没见过。 可好似被点破了,心事一般,以前懵懂儿,迷茫的爱却彻底拨开了云雾。 相柳能够感受到,可是他却再一次接到了赤水丰隆的信息。 要求就是解了蛊虫。 因为情人蛊你生他生,你死他死,难道要让馨悦跟着你个亡命之徒,随时死去吗? 只这一句话,相柳彻底萎靡了。 不过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馨悦至少为他省了一条命。 毕竟诱杀蛊虫要用两条命,现在的馨悦,结果一条命都不用。 如此也不知划算还是不划算。 但至少馨悦给了这傻小子一个儿子。 一个可以在对方九条命都用完之后,舍了一条命给自己父亲的儿子。 长相思辰荣馨悦67 大荒之间的局势波澜诡谲,赤水内部也在暗中积蓄着力量。 有了涂山氏的大力支持,赤水涂山已然成为了中原的领头人。 无论西炎如今在动荡,中原却是稳若泰山。 甚至因为赤水和皓翎玖瑶的婚事,两国默契的没有将肃杀的氛围带到中原。 馨悦不理会,整个大荒的风起云涌,在涂山璟的宝贝呵护下,很快到了产期。 因为小姑娘全程在辰荣府待产,所以周边用的都是自己的的可心人,生产上早一个月半个月,对于涂山璟来说,只需要一句轻飘飘的早产。 不过生产那日,赤水丰隆为了以防意外,还是想办法把涂山璟支了出去。 九头蛇的血脉太过强大,出生之时若是有异象,怕是瞒都瞒不过去了。 辰荣是当初的皇族,手底下的奇珍异宝无数。 像是皓翎玖瑶头上驻颜花那种东西,虽然可遇不可求。 可是隐匿身形气息的东西还是有不少。 一旦馨悦肚子里的孩子出了问题,赤水丰隆是有把握能够隐藏好一切的。 实在再不行,他们也早就准备好了一个狐族女子生下的小狐狸。 大不了来一个偷天换日,不过好在一切都很顺利。 馨悦肚子里的孩子,在系统的帮助下,继承了馨悦神族的体质和他父亲九头妖的强悍资质。 本体虽然是九头蛇,可却是神族血脉。 如今也算不上是九头妖了,而是九头神兽。 像他们这种神族,从小就与孩童无异。 轻易不会展露自己的真身,除非有意为之。 所以赤水丰隆只在孩子出生之后就用法宝封印住了孩子的真身,让他以人身长大,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唯一让人有些苦恼的就是这孩子满头白发,虽然样貌向了馨悦九乘九,是个可爱的儿子。 可这满头的白发还是让赤水丰隆有些无奈。 馨悦生产当天,消失已久的相柳悄然出现过一次。 望着那和馨悦十分相像的小脸,还有遗传了自己白头发的小不点儿,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望着赤水丰隆为难的模样,浅浅一笑伸出手来,在孩子的头顶一挥。 那如同他父亲般银色的胎发,悄然变成了黑色。 再次看了孩子一眼相柳,只留下了一块冰晶铸就的玉佩,便将孩子交给赤水丰隆,消失不见了。 涂山璟,再次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妻子已经生了孩子,大喜过望。 最终给孩子起名涂山珑,小名九月。 那个小名是馨悦起的,她说孩子出生在九月。 所以私心里起了这个名字,涂山璟不以为意,一心顺从娇妻。 只有相柳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默默在月光之下流了一晚上的眼泪。 那一天,他来到了一个小小的坟墓旁边,坐了一晚上。 坟墓上刻着的是辰荣六月,相柳想着自己也算求仁得仁吧。 至少此时此刻终于明白对方对自己也并不是无动于衷。 如此便都值得了。 刚刚出了月子没多久,馨悦便迎来了自己哥哥赤水丰隆和小夭的婚礼。 说实话,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谈什么真爱呢? 涂山璟要是没有被打落到骨子里,就算他再喜欢,也永远到不了如今的地步。 赤水丰隆和之前涂山璟是一样的人。 在他们的心里,家族利益更重要。 之所以对小妖如此体贴爱护,也不过是为了利益罢了。 毕竟只不过是一个订婚的消息,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大王姬就帮助自己登上了赤水族族长的位置,不是吗? 什么喜欢和爱都是可以演出来的,他需要一个女子来帮他撑场面。 皓翎玖瑶只要不戳穿那层身份就是最适合的人选,既尊贵又美丽,背景强横,性子单纯,甚至有些傻的可爱,是最适合他的人选 至于赤水丰隆内心里,他早就有了全天下,他最重要最需要守护的人,那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就让他深深藏在心里吧。 皓翎大王姬下嫁那日,皓翎自然也派了臣子过来贺礼。 两位帝王坐在上首,馨悦作为小姑子自然在场上最明目的位置。 这是她在那场痛彻心扉的离别之后,第一次见到蓐收。 无视对方痴恋的目光,馨悦被涂山璟护的周全。 甚至再次见到了另外一个修罗场的主角防风邶。 相比于蓐收,反倒是相柳更吸引馨悦的注意。 馨悦偶尔投过去的哀怨的目光,和那隐藏着深沉爱意的模样,足以让相柳心痛神伤。 可是望着对方衣着华丽,端庄优雅,仍是从前那般,相柳却忍不住自嘲。 这场婚礼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包括两位利欲熏心的帝王,都在此时此刻希望着小夭能够有个美好的未来。 大概是因为他们已经窥见了之后天下的混乱。 这片唯一的净土他们已经在用尽全力维护了。 西炎的调兵已经完成,不久之后,也许大荒又要掀起战乱。 此时此刻最痛苦的只有蓐收。 得不到心上人的回应,知道对方忘了自己,也知道那个痛苦消失的孩子。 更知道那人现在已经嫁作他人妇,为他生儿育女。 蓐收没有一刻不再恨。 他恨自己,恨皓翎王,恨西炎王,恨玱玹,甚至恨上了辰荣熠。 玱玹死后最开心的就是蓐收。 皓翎终于不用归于外人,自己师父和西炎王的谋划,彻底清空。 当初他们为了玱玹,为了这个继承人,硬生生的拆散了自己和馨悦。 说什么国与国之间,说什么利益利益之间的平衡。 说来说去不过是牺牲自己为玱玹铺路。 现在好了,对方死了,一切谋划都成空。 蓐收恨不得仰天大笑,去嘲讽这些人,算计来算计去,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可是大笑过后,却又是说不出来的悲凉。 为何? 就差一步。 早知如此,这些人会不会成全他和馨悦。 可惜太晚了。 不过没关系。 皓翎王的谋划他自己心里清楚。 蓐收早就不是曾经的蓐收了。 深深的望向那个笑得明媚的女人。 蓐收忍不住一阵冷笑,只有走到了最高处,他才能随心所欲的去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皓翎王不是让他娶阿念吗?他会娶的。 不过,他会让皓翎王知道算计他的代价。 这天下与美人他都要。 只要他成为了这大荒之主,一个涂山璟死就死了。 馨悦虽然已经忘了一切,但能爱上他一次就有第二次。 从头再来,这次他绝对不会放手。 长相思辰荣馨悦68 西炎开战了,五王作为主帅,带着几十万兵马浩浩荡荡的冲击皓翎。 皓翎驸马蓐收,临危受命,给予对方迎头一击,强势镇守边关。 战争打得如火如荼,中原夹在中间也是水深火热。 好在馨悦被保护的很好,不用去担心这些。 接下来的战争打了三年,赤水丰隆在里面,没少搅风搅雨。 毕竟他有一个仇恨西炎王的妻子,和一个随时想要浑水摸鱼的妹妹,以及想为自己妻子报复的妹夫。 所以战场上的五王死了,被蓐收直接拿下。 没有了首领的西炎,简直就像是鸡蛋碰到了石头。 七王不堪大用,还没等到战场对垒,就被五王的儿子给毒杀了。 剩下几个废物孙子,狗咬狗的一身毛。 在涂山璟的谋划下,西炎彻底陷入了内乱。 皓翎王本来有意停战,可是自己唯二的两个女儿带着女婿跪在自己面前。 口口声声说要为自己的哥哥报仇。 赤水丰隆,一心向着妻子,自然无不应从。 蓐收也是一言不发,任凭阿念为另一个男人发疯。 明眼人都知道他们两个的婚姻名存实亡,不过是为了名分。 甚至身为丈夫的蓐收还刻意让阿念忘不了玱玹。 因为这事,皓翎王还觉得愧对蓐收,越发放权。 最终无奈,皓翎王还是同意了两个女儿和满朝文武的请求。 蓐收赤水丰隆,凭借着强大的实力彻底占领西炎。 西炎王的所有后代都被残忍杀害,动手的便是赤水丰隆。 他忘不了那年妹妹回来之后身上的伤痕,更忘不了多少年以来妹妹心里的创伤。 西炎王的后代都该死。 所有人都以为赤水丰隆是为了小夭,小夭对此也非常感动,越发顺从丰隆。 夫妻二人琴瑟和鸣,恩爱非常。 甚至最后,皓翎王本来有意留着西炎王,杀了对方,远远没有囚禁对方带来的利益更多。 可是在赤水丰隆有意无意的怂恿下,小夭跟他娘一样带着毒药亲手毒杀了自己的外公。 她恨她恨这个毁了她一切的男人! 他不是她的外公,他是她的仇敌! 她的外婆,她的两个舅舅,她的舅母,她的母亲,她的哥哥,甚至连她那不能说出口的父亲,全都在这个男人的野心之下消亡。 她的母亲死在了最爱的男人手里,她虽然恨,可心里也明白,战争是西炎发起的。 赤宸只是反抗而已,和丰隆在一起之后,小夭越发能理解自己的母亲,和自己心爱的人走向战场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她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丰隆也和她站到了对立面,她将是多么的痛苦。 所以她亲手了结了那个被欲望裹挟的亲人。 也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血脉至亲。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有家了,丰隆会给她一个家,以后她们还会有可爱的孩子。 那些旧的无用的就都抛弃了吧。 就这样小夭在丰隆的蛊惑下,了结了馨悦最后的仇人。 至此辰荣馨悦的所有心愿都完成了。 而皓翎王也因为这件事情是自己女儿做的,痛心又无奈。 最终身体越发虚弱的皓翎王,犹豫了很久,还是将皇位让给了蓐收。 这大概是他最后能为皓翎做的事情了。 退位之后的皓翎王,心安理得的放下一切,隐匿在大荒中当了一个平平无奇的铁匠。 根本不顾及阿念的任何想法,也许在他看来,蓐收与阿念青梅竹马,一定不会辜负对方的。 可惜他错了,他错看了一个人的愤怒和恨。 蓐收确实对阿念很好,可惜这种好是带着极强的目的性的。 二国合并,唯一能算得上阻碍的只剩下了辰荣军。 蓐收终究还是对相柳下手了。 这一切源自于权力,源自于国家,更源自于一个男人的嫉妒心。 成为了帝王的蓐收,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得到自己的爱人。 无孔不入的帝王权威,一层又一层的包裹着馨悦。 即使在涂山璟的全力保存之下,蓐收还是得到了馨悦故意放出的很多消息。 忘情绝爱的转移情爱丹药,为了救涂山璟生下的那个孩子,被九头蛇玷污的馨悦。 一系列一系列的东西都让蓐收嫉妒的发狂。 他一直都知道那个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 甚至偷偷跟踪过相柳,去过那孩子的墓地。 六月…多么好听的一个名字,可却暗含了柳悦,相柳馨悦。 还有那个孩子九月,九头蛇和辰荣馨悦。 凭什么?凭什么! 蓐收嫉妒的发狂,甚至黑化的蓐收,故意散播出当年玱玹去世的真相。 那致命的当胸意一箭,来自于相柳! 愤怒的阿念,亲自带兵,前往了清水镇的战场。 殊死一搏之下,二者僵持了很久,可是终究还是寡不敌众。 辰荣军早就应该没了…他们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坚持不下去了。 相柳死的那一天,阿念疯狂笑着,她亲眼看着相柳被万箭穿心,愤怒的她不但没有像蓐收那样尊重敌人。 反而是在对方死后,带着大部队疯狂的虐尸。 相柳自然不会让对方好受,相柳死后,身体里爆发了巨大的毒素,让整座岛再无活物。 阿念死了,皓翎皇室最后一丝血脉死了! 所有人都震惊,悲痛却无奈,当然私底下是如何只有自己知道。 但此时的蓐收,已经彻底平定大荒掌握了皓翎的一切,再也无人能是他的对手。 至于那个早就退位的皓翎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切早就不一样了。 好在,蓐收对小夭还是很给面子的,毕竟对方嫁的人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哥。 没错,就是大舅哥。 蓐收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夺回自己的一切! 只是当他再次得知馨悦的消息时却整个人都颓然了。 辰荣馨悦给了他一封信,一封恨意满满的信。 因为他杀了相柳! 而辰荣馨悦早已爱上了那个男人,馨悦原本是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去复活自己那个死爹。 浪费一命而已,不是还有那么多条命吗? 只是可惜,相柳竟然那么顽固,他好像早就看透了一切结局,那么毅然决然的连尸体都成了他报复的一环。 尸骨无存如何复活? 愤怒的馨悦谎称因为悲伤想起了一切。 她恨涂山璟,欺骗自己,恨蓐收辜负自己,又杀了自己的爱人。 辰荣馨悦带着孩子彻底躲了起来。 几个名震大荒的男人,为了这个姑娘彻底慌了神乱了分寸。 却不知这一切都在馨悦的算计之内。 若不让他们担惊受怕,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成为馨悦的俘虏? 涂山璟她要,蓐收她也要,所以就不能让他们两个闹起来,这个时候转移目标才是最佳的办法。 在自己哥哥的帮助下,辰荣馨悦完美的带着孩子隐身。 一方面给他们时间去平息战乱带来的一切。 另一方面让他们平和心绪,乖乖的俯首,她想要的总会得到的! (这个世界快完结了,之前在评论区征集,大家还是比较喜欢少年白马写易文君的比较多,那么下一个世界心机女主易文君,当然了,有很多宝宝不喜欢易文君,但是女主又不是原本的易文君,只是借用了他的嫡子,会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设。 你们是喜欢巧取豪夺被所有人黑化强迫的,还是喜欢温柔似水静静的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又或者是野心勃勃,算计所有人心的妖女投票投票各种易文君由你们挑选) 长相思辰荣馨悦69 “丰荣馨悦到底在哪里!”涂山璟拦住赤水丰隆,满脸愤怒。 此时的他已经被相柳所救,解除心魔,可是心底的偏执却让他比入魔了还可怕。 馨悦知道了,知道了他做的那些事情,她生气了,她带着孩子离开他了! 涂山璟不能接受,也不愿意接受。 可是有赤水的保护,涂山璟根本找不到对方。 他不相信赤水丰隆不知道,馨悦一向娇妻带着孩子,没有人照顾,根本走不了。 他用了那么大的力量去找,硬是没找到,里面如果没有丰隆的保护,他根本就不相信。 被拦住的赤水丰隆,满脸不耐。 涂山璟虽然在计谋和长相上比丰隆略强一些。 但若论实打实的灵力,赤水丰隆简直可以吊打涂山璟。 所以在下人们不敢阻拦的情况下,赤水丰隆想要摆脱涂山璟倒也很简单。 “走开!璟,我说了我不知道,不要再烦我了,我还有事!” “不行!丰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像亲兄弟一样。 我何曾有对不起过你,哪怕一点,馨悦馨悦,她如今带着孩子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我如何能不担心! 你怎么能任由着她在外面吃苦呢!你不是最疼她的吗!” 原本还算平静的赤水丰隆,听到这话直接挥出拳头,一拳砸在了涂山璟的脸上。 “你还敢说!璟我一直把你当亲兄弟,当年你出事儿了,就连你们涂山家自己都放弃了,是我和馨悦亲自去找你! 论朋友论感情,我何曾辜负过你半点! 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明知道我从小到大最亏欠的就是这个妹妹! 你却趁着馨悦那个时候情伤,假惺惺的送过来什么药丸,说让她忘了蓐收! 你怎么不告诉我那药丸有移情的作用!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把馨悦对蓐收的感情转移到了你自己身上! 你无耻!” 赤水丰隆,铿锵有力的质问,让涂山璟有些躲闪,但下一刻他的泪眼朦胧,整个人充满了破碎的美感。 换做任何一个女子或者是普通人都会忍不住共情心疼。 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兄长,一个深爱妹妹的兄长。 “丰隆,你知道的,我喜欢馨悦!很早很早就喜欢!我只是想跟她在一起,我有错吗! 我对馨悦不好吗?论家世论能力,论我对她的爱,我不比任何人差! 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有了孩子,为什么老是要揪着过去的错不放呢。 更何况我也只隐瞒了这一点,但初衷也是为了馨悦好呀! 难道让她继续难过,她那个时候刚刚流了产,又悲痛欲绝,忘了蓐收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决定当初无论是你我还是馨悦都是同意的呀! 为何今日一切又都怪罪到我身上了呢!” 狐狸就是狐狸最会转移话题,可惜骗不了实际上很有心眼的丰隆。 “混蛋!”又是一拳下去,涂山璟根本不敢还手,只是哀切的恳求着丰隆。 “是你说的都对,可你有一点为什么没说!那个丹药的移情作用,你为什么没说!如果不是馨悦喜欢你,我们根本不会同意让她嫁给你!” 一滴泪水划过涂山璟的眼眶,精致的狐狸眼中满是哀切。 “因为我爱她…丰隆,你对大王姬的感情不比我浅,我的想法你难道不懂吗。 我只对不起她这一次,可是在那种情况下,即使她不喜欢我,难道我就娶不到她了吗? 既然可以两情相悦,彼此安好,为何非要带着遗憾! 当时那种情况下,只有我娶她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呀!” 道理都懂,说句实在话,涂山璟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大罪过。 但是借题发挥两个字,这兄妹二人玩的可溜了。 “你胡说!若是没有馨悦同意,我们怎么会让她嫁给你!她从小到大就执拗的很!当初我们都以为你们两情相悦。 谁知道背后藏着你这么多算计,现在怎么办!现在全都是你的报应! 馨悦挣脱了丹药的束缚,没办法接受自己嫁给了你!现在你满意了!” 涂山璟拉住了赤水丰隆转身离开的袖子。 目光深沉,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冰冷。 “丰隆…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相柳!” 停顿了片刻赤水丰隆,猛的回过头去。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彼此眼神中的锋芒让人震惊。 “即使我转移了她的感情,她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我。 防风邶,也就是相柳,才是她真正喜欢的人。这么些年他们一直以朋友相处,动心却不自知。 这次馨悦之所以摆脱丹药的控制,不就是因为相柳死了吗? 丰隆,你说她到底是因为我骗她生气,还是因为相柳死了,没办法面对我。 恢复记忆之后,我以为她会再次回到蓐收的怀抱。 可谁知她得知了相柳的死讯,竟然和蓐收彻底决裂。 丰隆…你告诉我,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还有孩子,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涂山璟如此聪慧,又怎么会猜测不出蛛丝马迹? 再加上馨悦的有意为之,这个孩子的异样很快就被他发现了。 九头蛇血脉,是不争的事实,涂山璟就算想骗自己都骗不了。 赤水丰隆,听到孩子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过随后更加愤怒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妹妹对不起你, 你是觉得你抓住了她的把柄,高高在上的审问我妹妹。 涂山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大度啊! 你自己把一个不是你的孩子示弱挤出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神圣,特别爱馨悦,你应该是天底下最委屈的人了。 你个混蛋!” 赤水丰隆抓住了涂山璟的领子彻底愤怒。 “你知不知道!馨悦根本不知道,相柳就是防风邶!当初为了救你,是她让我亲自去找相柳。 赤水和辰荣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救你!可是相柳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把自己的命给别人。 于是为了你!相柳提出了一个提议,那就是让我妹妹给他生个孩子。 那孩子若是九头蛇的血脉,便可以用那孩子的一命救你。 荒谬吧,我妹妹堂堂大荒贵女!这么侮辱人的条件,这么恶心的条件! 为了你,她挣扎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答应了! 因为你整天在那哀嚎,整天的装虚弱,一副随时入魔随时要死的样子! 相柳实力强大,不是他心甘情愿,别人根本不可能取他的东西。 所以馨悦才牺牲自己,可是她没想到你根本就不值得她救!” 长相思大结局70 真相总是如此赤裸裸让人揪心。 涂山璟没想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把自己最爱的人推进了火坑里。 可他现在还拿捏着这丝把柄,妄图要挟对方回到自己的身边。 赤水丰隆眼看着涂山璟吐了一口血,两鬓瞬间斑白。 眼看着对方倒在地上,整个人震惊又悲痛。 甩了甩袖子,赤水丰隆,冷着脸离开了原地,丝毫没有理会暗中偷窥的那些探子。 蓐收陛下的暗探,果然名不虚传,若不是馨悦给他的宝贝,他也不能察觉。 他的妹妹要坐在这世间的至高之上,自然不能有污点了。 误会还是要赶紧解开的好。 馨悦一个人在海底带着孩子居住了两个月。 在大海之中有一个巨大的贝勒,那是相柳的家。 相柳死了…无法复活。 可是那日的毛球带来了相柳送给馨悦最后的礼物。 一个巨大的贝壳里,留着一封信和装修的很温馨的小摇篮床。 “馨悦吾爱,见字如晤。 或许在见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已经听见了我离世的消息。 很抱歉,没有亲自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不应该用那种方式玷污了你,我想我应该是这世间最肮脏最下贱的妖怪。 如若不然,怎么会有那么邪恶卑鄙的想法呢。 可是就像我说的,我终究是那样一个妖怪,所以我忍不住贪念更多。 那个孩子的存在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可我又忍不住想着,他也是我这世上最大的幸福。 馨悦,我的小王姬,我不知道你有多恨我,多讨厌我。 但是此时此刻,你恨的那个人已经烟消云散了。 我这一生漂泊无依,四海无家,这个大贝壳是我的所有。 我没什么能留给那个孩子的,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更不敢奢求他以后能够记得我。 我只是想着,让你过来看看这里。 像我们海族的妖兽,贝壳越大就代表着实力越大。 雄性在向雌性求偶的时候,会扛着自己的贝壳展示自己的实力。 如果对方看上了自己,那么雄性就会把雌性带回自己的小窝,在这里生儿育女。 我一直想带你过来看看,这是我准备好的小窝,可惜他太简陋了。 没有上好的云锦,没有平日里最喜欢的纱帘,我甚至连做梦都不敢想象,你能来到这里陪着我坐一会儿。 还记得这些年你送给我那些礼物吗?作为防风邶收到的礼物。 我有没有告诉你,此生只有你一个人给我送过礼物。 我把他们偷偷的放在了床边的小箱子里,想你的时候我就拿出来看看。 幻想着用这些东西装扮好我们的新房…以后还有我们的孩子。 馨悦…馨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我一直不是一个善谈的人。 当防风邶的时候,你总说我妙语连珠,却不知道为了学那些话,我一个人偷偷的学了很久很久。 我想跟你说好多好多,好多好多能让你开心的话。 可是我伤害了你…我再也没有资格站在你的面前跟你说一说了。 馨悦谢谢你,你给了我这世间最好的一切,虽然我可能是你人生最大的污点。 我这一生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毛球了,我记得你很喜欢他。 能不能让他以后陪着你,陪着我们的孩子。 我…没有可以托付的人,如果你不要毛球,他一个人会被欺负的。 好了,你应该不喜欢看我说这些吧,我知道你讨厌我。 馨悦…可是我很喜欢你,爱你。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下辈子还能遇见你。 欠你的我会千倍万倍的偿还,求求你许我一生,来世我还你。” 蓐收来到海底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了那个趴在贝壳上哭泣的女子。 巨大的青龙虚影包裹住了贝壳和馨悦。 下一刻略带忐忑的怀抱,围住了馨悦。 “馨悦…” 眼见着女人痛苦的哭泣,却强忍着不发出声音,生怕打扰到贝壳中沉睡的孩子。 蓐收第一次这么痛恨懦弱的自己。 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从他离开之后到后来的一切,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老天啊,为何命运总要如此。 如果他当初没有放手,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馨悦? 错的是他们呀。 他们,一个个欲望难平,一个个停滞不前,一个个满心算计。 又有谁是真心实意的坚定的站在馨悦身边呢。 …… 皓翎帝蓐收在位的第二十五年。 这位后宫空虚的帝王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择选辰荣氏辰荣馨悦为大荒王后,夫妻二人共治江山。 听说传闻辰荣馨悦王后曾经嫁过涂山氏族长为妻。 可后来因为感情不睦,和平分离,二人曾经育有一子,也被辰荣王后带回了赤水氏。 虽然涂山族长一往情深,却仍然追不回曾经妻子的心。 不过如今大荒一统,皓翎帝王迎娶中原辰荣氏,二者的结合却是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 毕竟辰荣馨悦是整个中原的无冕王姬,两国虽然融合。可是随之带来的还有习性不同的各种弊端。 辰荣馨悦背后势力庞大,二者联姻可保天下无虞。 至此帝后,二人一体,共治天下。 三百年后,蓐收帝将王位传于辰荣馨悦之子夫妻二人消失于大荒。 曾经有远方传来消息,说曾见过这对传奇的帝后夫妇。 只不过他们却是一行三人,身边另有一位俊美的男子陪同。 传说两位男子对其极为呵护,不过行踪成谜不得而知。 “亲爱的主人,恭喜你本次任务完成,下一个世界少年白马醉春风。 您的穿越人物选择易文君,拆cp目标是拆散男主百里东君和玥瑶。” 青姝脱离了辰荣馨悦的身体,带着浓厚的气运和各种宝藏,再次回到了空间。 望着已经被自己侵蚀的差不多的系统笑得越发妖娆。 “亲爱的系统,我好想你啊,接下来的世界可要继续多多关照哦。” “青姝放心吧,下个世界的男主是百里东君,这个世界所有人的气运都很强盛,青姝可以开开心心的去迎接美味啦。” 浅绿色的藤蔓铺满了整个空间,一声妩媚妖娆的笑声消失在天际。 (我妈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明后天应该可以出院,但这几天写的狗屁不是啊,这个世界就这样吧,下个世界易文君 经过大家的投票 易文君就是外表温柔似水。内心阴险狡诈,然后让所有人强取豪夺,好家伙,真服了你们的脑洞了,挺好有喜欢的男主报名啊最后可能是只撩不娶,就嫁给一个人! 因为有宝子说要把什么叶世安萧羽还有肖凌晨都生出来,反正就是被抢回宫,再被抢出去再被抢回来的那种,大家喜欢吗?我要懵了都) 少年白马易文君1 成为易文君的第一天,望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以及脸颊上奶呼呼的肉膘,青姝笑得极为开心。 无他,因为这个世界自己的人设她好喜欢呀。 天下第一美人,未来男主角的娘亲。 跟整个剧里最有权势的男人和最厉害的男人谈恋爱。 这放在男频文里是大逆不道的工具人,祸国殃民的坏女人。 放在女频文里,这不就是妥妥的万人迷吗? 当然了,这个姑娘的段位还是差了一些。 渣的太明显了,自然被所有人都不满了。 回想起系统传送给自己,这个单纯又无脑的世界剧情。 青姝整个人都快笑岔气了。 幼稚的权谋,肤浅的情爱,全程没有一个人脑子在线。 全都是恋爱脑,主打的就是一个一见钟情。 好像只要长得好看,便拥有源源不断的爱情。 这可比自己之前去的那些什么狗屁世界要轻松多了呀。 权谋不权谋,武功不武功,恋爱不恋爱,弄了个三不像。 总的来说,就是一堆一见钟情,但全都不圆满的故事。 望着青铜镜中,虽然年幼却已经初绽芳华的脸。 青姝决定了自己要做全世界的白月光。 当然了,也顺便完成一下自己这个拆cp的任务。 说真的,自己这个系统啊,就是因为某位而部队常年单身的大神设计的。 看见他们谈恋爱,人家就浑身难受。 所以呢,作为自己敌人的那位玥瑶姑娘,青姝也只好先跟她一声对不起了。 毕竟对方又不像上个世界的小夭一样,有利用价值。 对方无论是从身份能力还是背景,这是对自己一点帮助都没有啊。 所以,青姝已经决定了,让对方死的痛快一点。 没有用的人完全不用她费心。 现在青姝,也就是文君最需要解决的就是自己亲爱的父亲。 想到那利欲熏心的父亲,易文君笑得越发灿烂了。 她就喜欢这种也有野心的人,自己是清纯无辜的白莲花,总要有人替自己争,替自己抢啊。 想通了一切的易文君,直接通知了自己的贴身小丫鬟,把自己的父亲叫了过来。 年幼时的易文君,对于自己的父亲还是很崇拜的。 毕竟这个时候自己这位父亲除了给自己定下了一门娃娃亲,其他的还没开始算计。 不过文君打算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这个世界她要当一个温柔似水,惊艳所有人的白月光,所以自己这个父亲必须为自己所掌控。 一炷香后,文君挥动着手中的青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位父亲从挣扎变得迷茫。 直到最后眼神坚定的顺从,小姑娘这才满意的收回一切。 酒楼茶馆内。 三个年幼的小团子坐在酒桌上开开心心的听着大堂中说书先生的讲述。 “那白羽剑仙身负长剑,随意一挥,那崛起直冲云霄,天地变色,天启城的牌匾便直接碎裂成两半! 随后剑仙洒脱一笑,覆手悄然离去…” “好!”两个小小少年开心的鼓着掌。 坐在两个小团子中间的是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娃娃。 她眉目如画,眼睛又大又圆,像极了水灵灵的葡萄,散发着璀璨的光彩。 小巧的脸蛋上,两个梨涡,若隐若现,他并没有像两个男孩那般激动,反而拿着一块糕点,一口一口的吃起来。 又乖又软,像极了糯糯的甜糕,把正在听书的两个小男孩的视线全部吸引。 “文君,甜糕好吃吗?”其中一个男孩身穿白衣色锦袍,拥有一双同样又圆又大的眼睛。 肥嘟嘟的脸蛋上带着奶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易文君手里的糕点。 年纪还小的百里东君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盯的是糕点还是那张小嘴。 但是他只知道,好像文君手里的那块糕点更好吃,更甜一些。 听到了百里东君的话,坐在易文君身旁的一个红衣男孩,忍不住笑了。 只见他直接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相同的糕点,递给了百里东君。 “东君这盘子里还有的是你吃吧,文君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的。” 小东君接了过去,开心的朝着小叶云道谢。 “谢谢云哥,我就知道云哥最好了。” 咽下了口中的糕点,易文君望着这两位小竹马,慢悠悠的眨了眨眼睛。 好似呆呆的,才反应过来似的。 “白羽剑仙好厉害啊!” 小叶云一直在偷偷盯着易文君,听到对方说出这话时,眼里露出的崇拜立马开口。 “文君,你放心,我以后也会成为剑仙的!我一定会成为剑仙中的剑仙!到时候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小小的叶云并不懂什么一见钟情,日久生情的。 他只知道文君是他娘给他定的小媳妇儿,他一定要对她很好很好。 这样小丫头才不会跟别的男人跑,才会永远给他当媳妇儿,给他生孩子。 易文君听到这话,开开心心的搂住了叶鼎之的胳膊,娇娇软软的靠了过去。 今日的小姑娘穿了一身嫩黄色的衣服,头上梳了两个可爱的发髻。 穿着蝴蝶的发绳翩翩起舞,让小姑娘显得甜美可爱极了。 “谢谢你云哥,你最好了,那有你保护我,我就可以跟你一起闯荡江湖啦。” “还有我,还有我!我们三个一起闯荡江湖!到时候云哥就当剑仙,我就当酒仙!文君你就给我们俩当小媳妇!我们三个永远不分离好不好。” 别看两个男孩年纪小,可是谁都知道小媳妇的意思。 易文君从小就长得又可爱又漂亮,年龄相仿的三个人在一起,谁都想要跟漂亮的小姑娘一起玩。 至少现在这两个小子满心满眼都想当易文君的小夫君。 “不可以哦,东君!爹爹说了,云哥才是我未来的夫君,我怎么可能嫁给两个人呢? 不过要是云哥死了我就可以改嫁了。因为我表姑就是夫君死了才改嫁的。” “太好了!云哥,那你什么时候死!” “我才不死呢!” 三个孩子的童言童语逗笑了,身边的护卫和随从。 五六岁的小孩子,哪里懂什么死不死的,只不过谁都没想到一切会变得那么快。 少年白马易文君2 十年后,影宗易府。 “小姐,百里小公子送来的礼物到了。” 正在作画的易文君,听到了门口传来的通传声。 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轻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把东西拿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貌美的小丫鬟端着托盘,掀开了精美的珠帘,朝着室内走去。 随着丫鬟的走近,一道淡青色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书桌旁的美人身姿婀娜,宛若天边流云轻盈而不失优雅。 她的容貌仿佛大自然最精心的杰作,每一条都恰到好处,无需雕琢,便以完美无瑕。 随着丫鬟的动作,那美人轻轻抬头,让人一眼就能看见她那清澈如湖水般的明亮眼神。 易文君的美是超脱凡尘的美,是天底下所有能想象的美,还要美上十倍,美的不似凡间的美。 只是这样一个美人,此刻的脸色却并不好看,只是淡淡的十分平常,让人看不出喜怒。 随着丫鬟将东西端了上来,易文君最先看见的便是一封信件。 “这是百里小公子给您送过来的生辰礼,这是比较珍贵的首饰和东西,至于其他的,还有一车的酒水和一些小玩意儿都在后面。” 易文君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在意那些华贵的首饰和珠宝。 “小姐不看看这信件吗?” 丫鬟明月见自家小姐没什么兴致,连忙将一旁的信件递了上来。 往日看见百里小公子的信件,自家小姐总能开怀片刻。 不忍心看自家小姐难过的丫头,连忙想尽办法让自家小姐开心一点。 只不过今日的易文君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那封信件,便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 “不用了,先放下去吧,今天晚上把东西准备好。有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说吧。” 只这一句话,明月脸上露出心疼之色,低着头退了下去。 文君盯着窗外的梨花,目光中透露着思念,停顿了很久,才再次拿起画笔完成自己未完成的画作。 站在隐蔽处的红衣男人,头戴恶鬼面具,虽看不见表情,可身上的气息却明显带着心疼。 直到耳边传来特殊的声音,那男人才深深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易文君,瞬间消失在原地。 易文君画画的手一顿,随即自顾自的继续忙着,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易府不远处。 “堂主!”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蒙面人,恭敬的朝着那红衣男子行礼。 出现在这里的姬若风,望着眼前的属下有些不悦。 “有什么事!” 今日是叶府叶将军的忌日,也是文君最不高兴的一天。 往年的这些日子里,文君总要病上一场,姬若风知道这是心病难医,可总想着自己若是看紧一点,能不能让对方少难受一些。 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的陪伴… “堂主,柴桑城传来信息,凌云公子顾见门的兄长在八别城遇难,柴桑此时风起云涌。 学堂小先生那边出钱购买消息,那边的人传来消息,此事,有无数人掺和其中。 确实需要您拿些主意。” 姬若风眉头微蹙,低沉的声音也略带烦躁。 “让手下的人注意安全,静观其变,我们不需要掺和其中,至于别的按照规矩即可。” 这么一个关乎城池的大事,甚至可能影响一城的运势,但是对于姬若风来说都不算事。 最起码相比于院墙中那个哀伤的少女来说,实在让他很难上心。 “是。” “退下吧,对了关于叶将军的幼子,叶云的消息还要继续查询。一旦有消息,立即汇报。” “是。” 望着熟悉的人影消失,姬若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再次回到了原地。 若是他离开的这一会儿,那人不小心着凉了怎么办? 有他在,至少还能提醒对方多披一件衣裳。 虽然他永远不可能显现身形,但她和他都知道有他们彼此在。 皓月当空,天启城的夜晚还算繁华。 可今日对于易文君来说,再好的天气也很难让她展颜。 带着丫鬟们准备好的东西,易文君身边跟着自己的师兄洛青阳,前往了一个无人之地。 凭借着出色的轻功翻越了围墙,望着满院的杂草,文君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裙摆是否会被污染。 只是十分自然的走入草丛中,将自己拿好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摆出来。 洛青阳一边帮着易文君,一边忍不住关心对方。 “师妹,我来弄就好了,这里杂草太多,都是蛇虫鼠蚁伤到你就不好了。” “没关系的师兄。” 浅浅的笑了一下,除此之外就再没别的了。 洛青阳只能心疼的看着那小姑娘执拗的将东西摆好。 任由火光一点一点吞噬自己带来的纸钱和东西。 十年了,自从叶府背叛谋逆,叶家满门抄斩,易文君一来就是十年。 曾经的小伙伴死的死走的走,只留下她一个人被困在牢笼里。 一边烧着纸钱,易文君控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压抑了一天的情绪,终于在此刻释放。 无论是站在院墙里的人,还是在暗处藏着的人,都忍不住跟着心疼了。 这个傻姑娘…为什么总是如此重情? 人已经死了,为何又不愿将目光转到别人身上? “叶伯伯,云哥,一晃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有找到给你们翻案的证据。 都怪我没用,不能让你们走的清清白白。 也不知道这些年你们过得怎么样…” 一行行的清泪流下,站在一旁的洛青阳早就忍不住掏出帕子想要给自己师妹擦泪。 面对如此,文君只是微微侧头躲避了对方的动作。 朝着自己的师兄露出了一抹苦笑。 “师兄,你不用管我,就让我哭一场吧。” “师妹,人死不能复生。”洛青阳本就不善言辞,能说出这一句话也是极限。 可是他对面的姑娘,明显不是这一句话能安慰好的。 “我也想释怀,可是这些年我每每都能梦见我们小时候的模样。 明明当初一切都那么美好,可是云哥却再也不能陪我们一起长大。 东君自那件事情之后就前往了乾东城,一晃十年了,甚至可能此生我们都再也没机会见面了。 师兄,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对这里好失望。” (前两集人物性格没出来之后会谢) 少年白马易文君3 这十年来,掌控了易卜的易文君,自然不会犹如她刚刚对外哭诉的那么苦。 事实上被控制了的易卜,那可真是一举一动都在配合着自己女儿的人设。 这次的易卜倒是没有卖女求荣,但是很明显,青姝给他的人设,也不允许他是个好人。 他若是个好人,又怎么会显得文君单纯善良呢?人都是需要衬托的。 所以这十年易卜对外的形象,就是个极为严苛,不讲情面,没有任何感情的一宗之主。 除了为了影综为了皇室,其他的全都不放在心上。 就好像当年叶羽将军的灭门案给了他提醒一样,原本想要走歪门邪道的易卜,瞬间清醒了,专心致志的效忠皇帝。 除了培养影宗,那可真是不通情面,除了皇上的命令谁都不听,结结实实的保皇党。 真正做到了还原影宗的初衷,至于什么带领影宗走向明处,那是个屁呀! 走到明处之后被抛弃,还不如现在在暗处掌控权力呢。 彻底老实了的易卜,反倒得了皇上的看重,毕竟青姝来的早。 还没有让这老东西的真面目让人看清楚,所以相比于原来中的重权重利,卖女求荣,被大家所不耻一门心思钻营的人。 现在的易卜虽然不通情面不近人情,但好歹还是被众人尊敬的前辈。 所以相对来说,身后的势力也算有所增加,权力比原着里更大。 毕竟有帝王扶持,易卜手下,还有暗河相助,源源不断的天骄被送上来,再有青姝的暗中谋划。 影宗如今人才济济,和暗河也有勾连,势力比想象中的更加庞大。 至于对易文君的教养,易卜选择了放任冷漠,甚至对自己的女儿漠不关心。 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求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做足了大家小姐的准备。 明眼人一看就是不准备将影宗传承给对方。 反而是一直在积极培养自己的大弟子洛青阳。 也任由对方与自己的女儿一同长大。 可能在别人看来,这就是准备给自己的女儿朝旭日后生下孩子继承影宗。 在外人看来还是十分正常且单纯的。 这些年来,文君一直深居浅出,不露于人前。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十年如一日的在过节过年的时候祭拜叶将军。 然后再不经意间让百晓堂的人,发现自己的惊天美貌和绝世才情。 再用一些故作单纯和推拉的手段,制造一些意外,认识了如今的百晓堂堂主姬若风。 做足了对叶云一片深情的模样,温柔似水般撩动了所有人的心,却又片片不沾身,单纯无辜又勾人不自知。 当然了,还有最大的一位大冤种百里东君。 对方可是手握镇西侯府的几十万军队,文君自然不会放过对方了。 叶云死后,文君和这位年幼的竹马仍然十年如一日的通信。 二者虽然相距甚远,可是无论是信鸽还是礼物,这些年从未断过。 易文君知道,有的时候想象比现实更美。 所以从小到大在信中,她便给百里东君塑造出了一个,令对方魂牵梦绕的女神。 这些年二人虽然一面没见过,可是百里东君是有文君的画像的。 文君针对对方的性格特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足以让百里东君弥足深陷。 当然了,二者的通话自然少不了,曾经的未婚夫叶云。 拿着叶云当挡箭牌,百里东君被对方撩了却不自知,只是一年一年的相思入骨,一年一年的爱而不自知。 只等着再次相见,被种好的幼苗得到养料演化成参天大树,再无法拔除。 今日,是叶将军一家的忌日,文君照例过来柔弱一波,男人嘛,明面上说什么女子各有各的美。 什么热辣的,明媚的,什么活泼的妖娆的,但是归根究底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的两女人温柔。 男子刚强,女子温柔,自古至今都是如此。 一阴一阳谓之道,一刚一柔为之圆。 男子刚强,女子温柔,这是来自骨子里的基因,虽然有那么点封建糟粕的意味。 可是在那个时代却是温柔刀刀刀割人命。 就算你不喜欢,却也绝对不会讨厌的性格。 如今的易文君把温柔似水刻在了骨子里。 三分美貌,三分才情,三分温柔,再带着一分来自骨子里的倔强,对于此方世界的男子来说是绝杀无解! 正如此刻,一直眼巴巴的隐藏在暗处望着的姬若风,正满脸心疼的盯着易文君。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做这等监视女子的孟浪之事,可是自己的心却无法拒绝。 面对易文君,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女子如此痴迷失态。 但是却不敢向前一步,也不可能后退一步,只能这么僵持着当做朋友一般站在对方身前。 只因为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心中早就有了所爱之人。 即使那爱看起来荒谬可笑,只不过是孩童玩笑。 可是对于易文君,没有人会质疑她的真情,十年如一日的坚守,这个姑娘表达了她的倔强和坚持。 就算是姬若风在嫉妒再无奈,心中却也不得不佩服,甚至憧憬。 若有一日有个女子为他如此,那么即使他死了,也觉得此生无憾了吧。 “好了师妹,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师父若是知道了你又来了,定然会不高兴的。” 洛青阳说起自己的师傅有敬仰,却也有无奈。 自己的师父是自己的恩人,对他恩高海深,可是师父对于自己唯一的女儿却有些过于冷漠了。 重男轻女的师父,一次又一次伤了自己心爱师妹的心,洛青阳有的时候也忍不住埋怨。 师妹这样一个绝好的女子,为何师父却总是对其不闻不问? 难道只因为师妹喜欢叶云,与对方吵过几次,父女二人便如此了吗? 虽然知道师父忠心于皇帝,叶将军的死又与皇帝有关,自家师妹确实不应该掺和进去。 可师父如此,就没有一点顾念师妹的心吗? 不过子不言父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洛青阳永远也没办法违背自己师父。 只能尽量劝着师妹,不要太过伤心,也希望师妹能够走出曾经那段感情,不要再继续和师父生分。 听到这话的易文君,得到了师兄的提示,轻轻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师兄,多谢你陪我过来。咳咳。” 说着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那弱质芊芊的模样,让隐藏在暗处的姬若风和洛青阳心疼不已。 用轻功翻墙而出,洛青阳本来打算带着易文君直接飞回府中。 可是望着寂静的夜色,文君终究还是开口想要在外面散散心。 于是二人便缓缓的在天启城的街道上慢悠悠的往回走着。 因为洛青阳手里拿着剑,文君主动,伸手提过了精巧的灯笼。 二人并肩在街道上走着,一身轻衣薄纱的易文君在月光和灯光的照映之下,已然是天地间的一抹绝色。 少年白马易文君4 街道旁边的巷子里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原本并肩走着的师兄妹二人不由自主的向远处看去。 洛青阳的武功乃是当代影宗弟子的第一人,他虽然没有什么天生武脉,天生剑胚,可就是硬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同龄人中的第一。 如今已经是逍遥天境,日后是最有可能成就剑仙之人。 至于易文君,虽然从小被培养练习琴棋书画,可是毕竟是武林门派的女儿。 看着娇弱无依,如今在影宗的大量资源培养之下也是自在地境的高手。 说起来其实并不差,只是缺了一些交手的经验,而且学习的是影宗的惑音功以及敛息术。 正面交手的话确实有些不足。 但是相比于他人,也算是佼佼者了。 所以师兄妹二人几乎不分前后的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没过多久,一辆精致华贵的马车,从不远处的巷子里拐了出来。 远远的洛青阳便认出了马车上的徽章。 “是琅琊王。” 易文君愣了一下,淡淡的看了自己师兄一眼,拉着对方站在了一边。 “让他们先过吧。” 这么宽敞的大街,按理说也不存在什么拥堵的症状。 但是如今是深夜,这师兄妹二人走在大街的正中间,若是不躲,肯定是挡住了马车。 “那边是稷下学堂的方向,这么晚了对方怎么会这个时候出来?” 眼见着马车越来越近,洛青阳眼中的防备之色不减。 没办法,只要易文君在他身边,洛青阳便下意识的防备着任何人。 在他眼中,师妹和师父是他最重要的人,相比于师父,师妹一直是弱势的。 是永远需要他保护并且为之付出生命的。 所以一旦文君的身边出现任何不熟悉的人,他都会如此。 哪怕琅琊王身份高贵,也并无什么危险。 马车越来越近,原本应该擦肩而过的两拨人却忽然停下了。 易文君眼看着华贵的马车里,一道修长而宽厚的手掌掀开了车帘,露出了一张满是温文端方的笑脸。 “原来是易姑娘,这么晚了,姑娘家出行不方便,可需要若风捎上一段。” 萧若风目光灼灼的望着眼前的女人,眉目间带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三分占有欲。 易文君浅浅一笑,行动之间犹如弱柳扶风,恭敬温婉的行了一礼。 “见过琅琊王。” 洛青阳也跟着拱了拱手,师兄妹二人十分疏远客气。 这番模样并没有让萧若风生气,反而连忙弯腰走下了马车。 “易姑娘不必多礼。”说着伸手就要将人扶起。 文君目光端正,温和从容,并没有因为对方是整个天启女子梦中的金龟婿,而感到羞涩。 反而是轻移莲步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对方的搀扶,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 有礼节,有态度,温柔又有距离,在外人面前,易文君永远如此。 萧若风有些失落,不过下一刻又扬起了笑脸。 “易姑娘这么晚了还出来,易宗主恐怕会担心,不如就让若风送二位回去如何。” 易文君轻轻的摇了摇头,莹润的耳垂上,那一双璀璨的明珠耳坠分外惹眼。 月光之下,易文君就像南安静的明月,淡淡的散发着光辉,安抚着所有人心中的伤痕。 萧若风仿佛看到了多年之前皇宫中那个明媚可爱的少女。 那一年他身处冷宫,那年的冬天很冷很冷… 发了烧的他不但没有人医治,反而被下人,更加糟蹋唾弃。 是哥哥跪在地上帮他去求太医,可惜仍然抵不过后宫中的倾轧和人性的邪恶。 是眼前这小姑娘,扶起了哥哥给了哥哥地面也帮助自己找了太医。 那一年的易文君是跟着父亲进宫的娇客,而自己只是个不受宠的冷宫皇子。 如今他终于有能力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对方面前,可是易文君的心里永远都住着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再也不给任何人机会… 这是很多天启之中,羡慕对方的人都知道的秘密。 天下第一美人易文君,即使足不出户,却也响彻天启。 对方有着那样的家世,那样的美貌和资质能力,自然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 只不过影宗将她保护的很好,只有很少的人才能一窥真容,有幸见到对方。 但是很可惜,这些年来,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武林天骄,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三教九流,竟无一人得到过对方一丝青睐。 于是无数人求饥若渴似的找到了天下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百晓堂。 终于知道了原因,那个姑娘每年在特殊的日子都在偷偷祭拜着自己的未婚夫。 十年如一日,何等深情… 真是让人不甘要嫉妒! 即使君子如萧若风,十分崇敬叶将军,在心中也忍不住有三分酸涩两分嫉妒,更多的却是期盼。 期盼对方能够早日走出来,回心转意,期盼对方能够迎着新的日子迈出下一步。 这不单是他的期盼,也是很多北离天之骄子的期盼。 今日是叶将军的忌日,他已经算准了,对方一定会来。 所以才故意制造所谓的偶遇,就是想与对方多说两句话。 毕竟平日里的易文君实在是足不出户,除非偷偷做那梁上君子,否则要见上一面实在是难。 如今易宗主深得父皇信赖,对方的女儿也早早求了陛下自行婚配 除了对方愿意,否则谁也为难不了那个姑娘。 萧若风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到易文君了,视之如狂的他,暗地里挡下了不少想要偶遇的人。 凭借着琅琊王和学堂小先生的权势,才能有今日的不期而遇。 只不过眼见着对方如此冷淡,甚至避之唯恐不及。 萧若风的心里实在是酸涩难耐,却又舍不得离开,只觉得只要多见对方一眼,哪怕一眼就好。 毕竟若没有对方,早在那个寒冷的冬日里,他就已经活活的冻死在冷宫了。 哪有如今的天下人看中的琅琊王呢,易文君对他终究是不一样的。 “不劳烦琅琊王了,今日的月色甚好,我特意要求师兄陪我出来看月亮。 所以想在这街上逛逛,倒是王爷大晚上出门竟然是有要事,还是正事要紧。王爷还是先去忙吧。” 易文君的态度算不上热络,可是她的声音温柔如水,在这月光之下,别有一番清丽出尘,让人侧目。 萧若风攥紧了袖中的拳头,脸上仍然是一派完美无瑕的笑容。 “倒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是想回去休息罢了,但如今倒也没那么困倦。 说起来我也好久没逛过,这天启了,易姑娘轻易不出门,不若由我做东带二位逛逛。 这一片街道倒是没什么热闹,不过在东城那里正是人声鼎沸之时,花灯漫天,轻歌曼舞,文君可要去看看?” 少年白马易文君5 易文君有着一双璀璨如星河般的眼睛,她眼睛的形状像是一朵美丽的桃花瓣,眼尾微微上翘,给人一种很甜美的感觉。 可她此时看着萧若风的眼神微冷,或者她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是有些冷淡,而这两份冷淡淡化了这一丝甜美染上了几分出尘。 就是这般,如火如冰,矛盾到极致,外表上这双眼睛妩媚到极致,能让任何男人沦陷。 可她眼神里带着的三分冰冷,三分疏离,又像是寒冰封印了焰火,让这份妩媚也变得脱俗。 易文君的美,像是上天的恩赐,是那种一眼就知道的美,是无论任何人,都不能拒绝的美。 只不过沉浸在她美貌中的萧若风,却被对方下一句话狠狠的伤到了。 “琅琊王说笑了,你我本就不算熟识,这句文君有些逾越了。 虽然江湖儿女不计较这些,可文君已经有了未婚夫,是需要避嫌的,还请琅琊王多多尊重一些,算是给小女一些体面。” 原本雀跃的心在这一刻变得冰凉,萧若风整个人的笑脸都僵硬了两分。 一阵寒冷从他的心口蔓延,他好像又回到了幼年时那个冬日里寒风瑟瑟下的冰冷寝宫。 只不过面对那女子的回避,萧若风还是极为体面的扬起了笑脸,深深的鞠了一躬。 “是若风孟浪了,对不起,易姑娘,只不过毕竟你我也算年幼相识,一时之间逾矩了,是若风不是。还请易姑娘不要介意。” 堂堂北离八公子,学堂小先生,天启琅琊王,除了对自己兄长一向温柔体贴。 他人又何曾见识过对方如此低伏做小? 外人眼中,这是心机深沉,绝代无双的的风华公子,大多人会觉得他宽厚温和,却绝对没有人看过他低头。 如今他心甘情愿的冲一个小姑娘行礼,何尝不是一种另类臣服。 琅琊王可以行礼,易文君却不能坦然自若的受下。 那温柔如水的姑娘微微侧身,礼仪周全的躲开了对方的抱歉。 “琅琊王说笑了,天色不早了,若是回去的晚了,爹爹会担心的,小女就先回去了,多谢琅琊王关照。” 温柔如水般浸染,又拒人于千里之外,那种绝世美人的破碎清冷感,谁又能抗拒得了? 至少此刻坐在屋顶高处偷偷看着的李长生,忍不住无奈的摇头。 师兄妹二人运用轻功,迅速潇洒的离开,只留下失魂落魄的萧若风望着对方的身影,呆呆的站在原地。 “唉,我就说老七不行吧,人家姑娘唉…” 雷梦杀站在另外一个房顶上,捅咕了一下旁边的师兄弟,刚想说些什么,却又无奈的闭上了嘴。 说什么呢?说这姑娘不识好歹,还是说这姑娘没有眼光。 没有见过易文君之前,所有人都在替萧若风叹息。 可但凡见过易文君的,所有人都说不出来她一句不好。 那样一个温和从容岁月静好的姑娘,是多少男子的美梦啊? 更别说人家至情至性,能为了一个年幼时口头的未婚夫,如此深情,但凡男人哪一个不心生感慨? 就算是不爱美色的,对于易文君,也带着一股淡淡的怜惜吧。 毕竟那姑娘,明明是最好的年龄,却带着一股清冷的破碎感,白玉微瑕,令人怜惜。 站在雷梦杀身旁的柳月,淡淡的挥着手中的折扇,帷帽下的目光,死死的追寻着远去的方向。 “天启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易文君易姑娘,是名扬天下的第一美人,可惜了,深居简出,非寻常人能见。 即使北离八公子,生活在天启,这么多年了,却也无缘得见。 在此之前他们都听过自家老七对对方的痴恋,心头也忍不住觉得对方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可真的见过之后,都如雷梦杀一般,说不出一句不好的话。 今日其他几位公子期待已久的一天,他们实在是太想见见这天下第一美人易文君了。 所以才拜托了师父带着他们瞒着老七过来。 这几位公子中除了雷梦杀和萧若风,在今日之前都没有见过这位易姑娘。 雷梦杀是托了自己妻子李心月的福,有幸见过一次。 至于其他的几位公子,也只在今天如愿以偿。 “什么天启第一美人啊,这可是天下第一美人,至少你们师傅我活了这么久,可没见过一个比这丫头还美的。 说实在的,我再年轻个百八十岁,我高低也要争上一争,现在不行啦,我老啦,不想糊弄人家小姑娘喽。” 站在房顶上的李长生喝了一壶酒,低头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七徒弟。 “行了,咱们走吧,别让风七难受了,说好了都假装没看见。” 几位徒弟站在李长生的防护罩之内,无论是身影还是声音都不会传出去。 所以这才光明正大的来看自家老七的笑话。 如今眼看美人一走,李长生直接一挥手带着自己这堆徒弟回到了学堂。 至于萧若风,就让他一个人难过一会儿吧,现在出现只会让对方更难堪。 至于易文君,带着自己的师兄一路用轻功飞回了自己的院落,跟师兄告别之后,这才回到了屋里。 清冷的月光之下,那个寂寥的身影坐在屋子里,静静的抬头仰望月光。 一直跟在暗处的姬若风,终究还是忍不住想要跟对方说上两句话。 所以名贵的雕花窗旁边,一道红衣身影悄然而现,那熟悉的恶鬼面具让易文君一愣,随即浅浅的笑了一下。 那一笑如春花带雨,宁静又美好,姬若风只觉得自己醉了,醉在这个春日里,有这么一刻,姬若风甚至想着,如果这一刻就是天长地久,那他也甘之如饴。 “这么晚了还不睡。” 男子略带轻缓的声音响起,那样温柔,那样小心翼翼。 “你怎么过来了。” 小姑娘坐在窗旁,露着淡淡的浅笑仰着头露出一张闪闪发光的眼睛望着对方。 姬若风的手指微动却被他自己强行压了下去。 因为他知道,他之所以现在能靠近这姑娘,就是因为他拿捏住了朋友二字。 但凡他表露出一分不对,从今往后,他再也得不到眼前姑娘的片刻笑容。 少年白马易文君6 “睡不着啊,你不是知道我今天去哪里了吗?” 易文君语气柔柔的,自在随性的样子,带着一股轻松和畅快。 这是姬若风,全心全意培养了多年才终于得到的成果。 易文君不爱出门,可不代表她不向往自由。 可是这些年她因为美貌和家庭的原因画地为牢。 姬若风是一个意外,它带来了外面的消息和有趣的知识。 久而久之,两个人就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超脱男女之外,这是让易文君无比珍视的友谊,也正是因为这份友谊,让姬若风撬开了易文君的心扉。 但他们彼此都知道,这份感情仅限于有友谊,一旦谁越雷池一步,二者绝对不可能再恢复如初。 所以聪慧如姬若风早就掩饰好了自己的一切。 站在窗外与对方对视着,眼见小姑娘如此坦诚,姬若风面具之下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 语气也流露着一丝不为外人察觉的愉快。 “知道,就是怕你太难过,所以过来看看你。” 小姑娘仰得脖子有些酸了,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将手搭在了窗户的栏杆上。 就那么倚靠在窗边继续望月,不轻不重的回答着对方。 “今日外面这么冷,多穿一些衣服,刚才我用轻功飞回来,觉得天启的夜晚也挺冷的。” 轰隆一声,姬若风只觉得自己全身都酥酥麻麻的。 他凝望着小姑娘如今的表情,他知道对方没有别的意思。 可他就是忍不住幻想着这是一个心爱妻子对丈夫的叮嘱。 对方总是这样温柔,一点点的让自己陷进去,可她却毫无所觉。 “我的内功深厚无妨的,倒是你,身子不好,怎么不知道多穿一点。” 姬若风爱死了这种平日里的家常话,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相互说出来的。 虽然无关风月,可是却只有他能够享受到易文君的温柔。 面对对方的关切,易文君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望着月亮缓缓的念了一首诗词。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姬若风,你说这人生是不是都要和月亮一样,总是不得圆满。 今天我看见了萧若风,他跟你一样都叫若风,可是我却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姬若风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攥拳,今日的事情,他从头到尾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位琅琊王的心思? 只是,他不能出现,他没有立场出现,更没有资格出现。 “因为他姓萧。”姬若风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说中了易文君的心。 小姑娘低下头无声的笑了。 “我初见他时,他烧的满脸通红,在破落的寝殿里,他小时候长得很可爱,我一见他就觉得可怜。 所以我就求着爹爹帮他找了太医,我想着这么好看的小哥哥,一定也要过得很幸福才是。” 白嫩的手指摸索着腰间的玉佩。易文君的眼泪顺着月光滑落在窗檐上。 那滴清泪不知落到了谁的心里,又让谁的心犯了疼。 “可是为什么,我救了他的儿子,他却要杀了我的云哥,你看他现在多器重琅琊王啊。 谁能想到小的时候,那个人却被他弃之如敝履。 就像当初的叶伯伯,明明是肝胆相照的兄弟,却能随便一个理由,轻飘飘的把人害死。 帝王的心好像从来都如此深不可测,所以我不喜欢,所以我迁怒。” 眼前的姑娘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缺点,她可以坦坦荡荡的告诉所有人。 只是,即使面对对方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无论是姬若风还是任何人,都不会忍心去怪罪这个女人的。 “别哭了。” 一方黑色丝绸织就的手帕,被姬若风抬手递了过来。 文君没有接下,只是叹了一口气,微微侧身用自己的手背擦掉了眼泪。 “叶将军的事情我一直在调查,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帮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百晓堂知晓天下事,却从来不参与朝堂,如今对方肯为了易文君破例,可见人都有私心。 “不用了,有些事情不是有证据就可以,就像有些事情也不需要证据。我不想让你被我牵连。 你走吧,提前跟你说声保重,过段时间我要出去远游,可能要很久才回来。 故友不见,思念常在,你以后出去的时候还是小心一点吧,万一被人发现被打了就不好了。” 略带俏皮的一句话,让姬若风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是笑容过后,却忍不住心头一沉。 离开…很久… “保重。”沉沉的应了一句,姬若风转身飞出了院子。 除此之外,他不会做出任何事去干涉,即使心中再不舍,再不愿。 因为他知道就是因为这一丝分寸,对方才与自己成为朋友。 姬若风从来都尊重易文君的任何选择,正如百晓堂默默的看着一切发生,却又从不参与。 眼见人影消失,易文君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关掉了窗户,也遮掉了一直监视自己的视线。 默默的在梳妆台前静坐,得到了系统的提示之后,青姝这才对着镜子露出了一抹邪笑。 李长生…真是个不错的棋子呢。 柴桑城,一切故事的发起地,想到那个玥瑶,易文君的眼神危险。 这次的百里东君不但送来了生日礼物,也送来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他要离家出走了,可能暂时没有办法给自己寄信了。 信中提及了三人年幼时的戏言,百里东君跟易文君打了一个赌。 如果他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少年,能够名扬天下,完成他们儿时的梦想。 那么易文君可不可以放弃过去看看未来。 很明显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一清二楚,可也正因为如此,才给了易文君出天启的机会。 养在深闺的第一美人,即使再美,又能有几个人追捧呢? 她是过来拆cp的,不代表她过来是吃素的。 被所有人爱慕,被所有人追捧,获得所有人的气运,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易文君可不会错过这个好时候。 【今天的更新完成了,但是因为有个宝贝打赏了,所以要加更,因为是我第一次收到巨额打赏,所以一激动决定加四张!看今天能不能写完,不能写完就明天继续。我会在加更章节写上打赏加更的谢谢宝贝】 少年白马易文君7 柴桑城,西南道最繁华的城池。 传说中天下财气,青州九城占了八分,剩下一分给了天启,最后那一分有一半分给了柴桑城,剩下的是其他城。 说起来好像也不多,但是这北离一共有一百三十多座城,小的村庄更是不计其数。 如此算来柴桑城的繁华可想而知。 只不过,百里东君望着眼前空无一人的街道,实在是有点无语。 自家可是镇西侯府,自己家里置办的铺面怎么可能这么荒凉? 按理说家里买的不都是那种又繁华又值钱的东西吗?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这里这么荒凉!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百里东君戳着自己白嫩的包子脸,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好似想起什么似的看人的玉佩笑得越发温柔。 “文君,你等着我,等我名扬天下,当了酒仙和剑仙,到时候再带着你这个剑仙夫人,我们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好。” 精致白嫩的小公子笑得温柔,可坐在他身后听到这话已经听了一百八十多遍的司空长风却无奈的躺着装死。 自己这个掌柜的哪里都好,就是患了相思病。 每天拿着玉佩傻乐,天天念叨着他的青梅竹马。 原本他是不知道的,但架不住自己这老板嘴松了。 听来听去,这姑娘竟然是他兄弟的未婚妻。 自己的老板一心想上位呀! 司空长风作为一个正经人,真是没眼看,虽然知道这姑娘的未婚夫死了,可自家掌柜的这番模样,实在不行可以托付终身的。 这简直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娃娃呀,望着街口那几个凶悍非常的身影。 司空长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无奈的叹了口气。 随便来个正常人都知道,这条街有古怪,整个城现在都不对劲。 自己家那个傻掌柜的是怎么兴致勃勃的每天招揽生意准备卖酒呢? 还想凭着这些酒名扬天下… 酒是好酒,人就有点不正经了,这一个顾客没有名扬天下个屁呀。 趁着对方在门口痴笑,司空长风又偷偷给自己打了一壶酒,开始喝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心脉受损的他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疼痛。 唯有喝酒能够麻痹他的神经,让这痛减轻一些。 打定了主意,在临死之前保护这个傻掌柜,所以司空长风,喝起酒来毫不客气。 只是心里疑惑,自家掌柜的,一看就是一个富家子弟,这样的人喜欢上自己兄弟的未婚妻。 那未婚妻究竟是什么样啊? 可惜了,没缘相见了,要是能见一见看一看,他这此生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毕竟他是真的希望那位朋友的未婚妻能够接受自己家的傻掌柜。 斯人已逝,人要向前看才是。 清脆的马蹄声踩在平整的石板上,整条空旷的街道上满满都是马蹄的回音。 这不同寻常的声音瞬间吸引了这条街所有人的注意力。 卖肉的屠夫,卖包子的西施,卖油的油郎和绣花的婆婆。 以及正拿着玉佩温柔凝望的百里东君。 “吁!”赤红色的矫健壮马,随着缰绳扬蹄而立。 骏马上一个身穿绿袍,普普通通的女人出现在百里东君的眼前。 不同于她普通的面容,和再寻常不过的打扮,即使在宽松的衣帽遮掩下,那人的身材也让人忍不住瞄上两眼。 尤其此时正在骑马,那姣好的身形,和优越的线条一下子展露在众人面前。 直到那女人翻身下马,望了一眼坐在九寺门口台阶上的百里东君。 那宽宽松松的破烂衣裳,才彻底遮住了刚才显露出来的身形。 “客官你要喝酒吗!” 终于看见人了,百里东君瞬间站起来,双眼亮晶晶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眼前的女子虽然长得平庸,身上穿的也十分普通,甚至有些破烂。 可是百里东君不知为何一见对方就欢喜? 下意识的忽略自己的酒,一盏二十两银子。 对方穿成这样肯定是买不起。 还是主动招呼着对方,准备给自己拉客。 下了马的女人看了一眼熟悉的面庞,平凡的脸上缓缓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好久不见东君。” 清灵悦耳的声音,与那平凡无奇的面貌完全不符。 百里东就愣了一下,只觉得耳朵都酥了,不过却被对方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刚想说什么,却见对方将手伸到唇边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然后直接将马勒到了门口。 “不是说要喝酒吗?我想尝一尝。” 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百里东君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女人,眼睛越来越亮。 直到看到了对方衣摆下那熟悉的玉佩。 惊喜瞬间从脸上展现出来,刚想说什么,却被对方直接伸手拉进了酒肆。 直到进了屋子,彻底遮挡了外面的视线,百里东君这才小声惊喜的说道。 “文君?是你吗?文君!” 望见对方眼睛亮闪闪的,并没有一丝嫌弃和厌恶。 易文君轻笑着低下头,温柔的朝着对方说道。 “是我,好久不见东君。” 原本以为十分看脸的百里东君,会因为自己的人皮面具认不出自己。 谁能想到在看到自己这副相貌平平,打扮朴素的模样时,对方不但没有嫌弃,反而十分平和。 甚至在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之后,那种惊喜是遮掩不住的。 下一瞬,一道高大的身影迎面而来,易文君被对方完完全全的抱进怀里。 随着百里东君的靠近,一股熟悉的熏香和酒气混合的香味,清冽的钻进了易文君的鼻子里。 那是独属于百里东君的味道,不难闻,很特别。 “太好了!十年了,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文君!” 司空长风远远的,就看见自家老板发癫。 抱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子在那里又蹦又跳的。 张了张嘴,想劝又没敢劝。 只能看着那女孩无奈又纵容的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好了好了,我们都长大了,可不许这么闹了。” 温柔的宠溺让百里东君耳根一红。 原本还兴奋的少年躲躲闪闪的,不敢看着对方松开了手。 “对不起文君,我太兴奋了!真的好久了,我们真的好久没有见面了!” 说完这句话,少年抬着头用赤诚的眼光望着对面的女子,那么认真又那么温柔。 少年白马易文君8 “咳咳,掌柜的不介绍一下吗?” 司空长风已经站到了两人的身后,不是他想打扰两个人久别重逢。 实在是自己得提醒自己老板一下,他不是有了喜欢的兄弟媳妇儿吗? 现在又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有点太过分了吧。 至于为什么笃定这两个女人不是一个。 司空长风又不傻,自家老板说的时候,把那个兄弟媳妇儿夸得天花乱坠的。 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舞,什么温柔似水,娴静典雅,还有什么天仙下凡,身份高贵什么的。 眼前这女子只能说性别相同,年龄差不多内在的看不出来,但是说是天仙,下凡有点过分了吧。 如果这俩人真的是一个人。 那司空长风,只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百里东君瞬间缓解了尴尬,躲开了易文君那柔情似水的眼睛。 摸了摸头,连忙指了指司空长风。 “对了,文君,这是我的好兄弟司空长风,现在是我酒铺的店小二。 文君,这是我青梅竹马的朋友。” 没有说对方姓什么,毕竟易文君三个字,天下皆知。 这可真的不夸张啊,如果说老百姓不知道什么北离八公子,毕竟人数众多不关注武林的人真的就不认识。 但是要说武功天下第一是谁?天下第一美人是谁?当今的皇帝是谁? 这些在浅显不过的问题,基本上就算是普通老百姓都会知道。 毕竟跟这些老百姓息息相关的,都是他们能接触到的。 美人,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百姓还是世家都会有好奇心。 最起码但凡有点见识的都知道。 易文君三个字在某种程度上跟李长生是可以并肩的。 “文姑娘你好。”司空长风也是老实,真以为对方就姓文。 易文君笑了笑,十分礼貌的朝对方点了点头。 “司空公子你好。” 仅仅是一开口,司空长风便察觉到了这位姑娘的异常。 太过悦耳的声音与长相并不匹配,再加上这称呼公子,也实在太过文绉绉了。 这姑娘一定不是江湖中人,司空长风浅显的下了一个定论。 “好了好了,招呼打完了,对了,文君你怎么来了,还弄成了这样。” 百里东君也是没心眼,这个时候的他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谁都管不了。 当着司空长风就直接问起了这个话题。 易文君倒也没有躲避对方的意思,知道这傻小子是日后的主角,怎么可能不给对方留下点好印象呢? 小姑娘摇了摇头,拍了拍身上的土。“待会儿再说这些好不好,我想换个衣服洗漱一下,这一路上都是尘土,我整个人都快成小泥人了。” 面对能进入自己心的人,易文君从来都是如此纵容。 两者之间的相处也更加融洽,没有在外人面前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百里东君一听这话立马心疼了。 他也是出自于世家贵族,又看过易文君的画像,自然知道对方是易容了。 左一想就知道这么大个美人一路过来确实需要伪装一下。 自己刚才问的问题可真是愚蠢。 懊恼了一下百里东君立刻带着人向二楼走去。 “哎呀,你看我,走走走,我这就去给你打洗澡水,你赶紧好好收拾一下。 文君你饿吗?我一会儿顺便给你做点吃的。” “谢谢东君,随便做一些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 眼见着两个人走上了楼梯,司空长风挠了挠头,乖乖的走向后面的厨房帮忙烧水。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有眼力劲儿。 看来十有八九,这就是自家老板喜欢的那个兄弟媳妇儿了。 好家伙,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唉,果然就不能净听别人一张嘴,闯荡江湖这些日子,还是这么单纯。 自我批斗了一番司空长风麻利的去干活了。 折腾了好一会儿,换上了自己带来的衣服,易文君终于洗去一身尘灰撤掉了易容,又变成了天下绝色般的姑娘。 至于为何如此出场,不过是为了两个字反差。 越是如此才越有对比,才越会刻骨铭心。 这些年百里东君说过自己寄过去的画像,也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 可画就是画,人就是人,二者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易文君必须确保,自己的出场是绝对惊艳且令人难忘的。 确实过往的情谊让他们已经略过了困于皮相的时候。 但是这次出场可不仅仅是为了百里东君。 梳洗打扮好的姑娘,远远的听到了楼下百里东君的招呼声。 “文君,饭菜做好了,你一会儿洗漱完了就过来吃饭吧,我们都等着你呢。” 百里东君像个小蜜蜂一样忙前忙后的,整个人哪有之前的无精打采。 司空长风见了对方这个样子,难得的打趣了一句。 “掌柜的,至于这么献殷勤吗?兄弟妻不可欺啊。” 百里东君一听就变了脸,直接伸手打在了对方的胳膊上。 整个人装作凶巴巴的样子瞪着对方,就差呲牙咧嘴的扑了上去了。 “哼,你懂什么?我跟云哥的感情哪是你能质疑的!我这是…我只是…” 越说脸越红,最后的百里东君整个人都快扭捏成一条茄子了。 “你不懂,我是替云哥照顾文君,小时候我就跟云哥说好了,让他赶紧死,然后把文君嫁给我。” “绝了!有你这么个兄弟,你那云哥真的值了!” 百里东君,释然一笑,眉目间露出一丝怀念。 “跟你开玩笑的,不过故人已逝,我也不愿意让她蹉跎一生,既然如此,无论如何我都要带着她向前看。 就算她以后不喜欢我,只要她肯迈出一步,找到一个对她好的,我也心甘情愿。” 说着说着,有些正经的百里东君让司空长风一愣。 两个少年相互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真诚或祝福。 相视一笑,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一阵清灵悦耳的声音响起,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向二楼。 “在说什么呢?” 阳光洒在酒楼里,司空长风和百里东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在那楼梯之上,一个身穿蓝色裙摆的姑娘缓缓朝着他们走来。 她的裙摆随着她轻盈的步伐,摆动像一朵盛开的花。 随着那阵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优雅和从容。 直到那姑娘越来越近,两个人的视觉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冲击。 美,美到了极致的无与伦比的美。 少年白马易文君9 世间的一切在面对易文君的时候都变得温柔起来。 就连阳光都在对方的发丝间温柔的跳跃,易文君的眼神温柔如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笑意仿佛能看透人心,给予最温暖的慰藉。 司空长风愣了很久,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 比起易文君的美貌,最让他震撼的是对方身上的那股气质。 如同一本经过岁月沉淀的书籍,温和从容,散发着淡淡的智慧和典雅。 易文君身上有一种无需言语,便能让人感觉到的优雅和尊贵,仿佛每一寸肌肤都浸染了天地灵气。 那姑娘身上的气度是司空长风从未接触过的大家风范。 其实无人知道,江湖浪客司空长风喜欢的女子是那种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 他十分欣赏那种才女,只不过从未有机会接触过。 今天的易文君让他深深感觉到了震撼。 原来真的有姑娘会散发出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 相比于司空长风,百里东君更是没出息极了。 虽然他早就有易文君的画像,甚至也无数次知道了她的所有事情。 但此时此刻见到了真人,见到了他的真实样貌,百里东君还是忍不住震撼且迷茫。 原来画像和真人相差这么大的吗? 这真的是他的文君吗? (他云哥的文君,简称他的文君。) “文…文君?”明明是自己最熟悉的人,可最先不确定的却是自己。 听到对方如此称呼自己,易文君一手捋着一束披散在胸前的长发,一边低头浅笑,豁然抬头直视着百里东君。 “我既然都变成了文文君,那我是不是要叫你东东君了。” 百里东君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初见时候的激动变成了如今的惊艳。 百里东君知道他的文君很漂亮,但是他没想过会这么漂亮。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易文君这一身衣裳一换,彻底迷晕了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 不同于在天启的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 此时的文君难得带着一点这个年岁的俏皮和灵动。 “饭菜都准备好了,你们不饿吗?” “我我我不饿…文君你先吃吧!” 百里东君说完,直接拉住了司空长风的胳膊把人往屋外拽。 司空长风不解其意,但还是顺从着对方的力道跟着出去。 易文君看着离开的两个身影,露出了一抹完美的笑容,慢悠悠的走在桌前,等着两个小呆瓜的回来。 “司空长风!这是二十两银子,你拿着去外边吃吧!这两天你就先别回来了,在外面住几天行!” 捏着手中的银子,司空长风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百里东君。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咱们这有吃有喝的,我为什么去外面。” 司空长风心里大概清楚,但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有点不想走。 毕竟刚才百里东君都说了,如果能让对方走出去,他不介意对方是谁,不是说好了微笑祝福吗?现在这是干啥? 一看到对方装傻,百里东君气的给了对方一肘子。 “你别给我装傻!司空长风我告诉你,你赶紧给我走!对了,文君在这儿的消息你可别说出去!” 百里东君的眼睛一转,又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张银票。 “听我的长风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我不用你打工还债了,我们好兄弟一场,就由我资助你闯荡江湖吧! 看见门口这匹马了吗?送你了快走!” 说着就要推对方,司空长风无奈的躲了两下。 “不是掌柜的,我枪还在里头呢!” “哦,你在这站着不要动,我去给你拿枪!” 说完了,百里东君就跟背后着火似的,急忙跑了进去。 司空长风无奈的耸了耸肩,将银子塞进了怀里,又跟着走了回去。 眼见百里东君火急火燎的闯进来,从柜台旁边拿了枪就想往外走。 易文君满脸疑惑,忍不住叫住对方。 “东君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儿吗?怎么还拿武器了?用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司空长风这小子非要走非要回家,我拦都拦不住。 对了文君,你门口那匹马,我就做主给司空长风了,助人为乐嘛!回头我再送你,好了好了对方要等急了!” 这话刚说完,司空长风就走进来,满脸无奈的扶着额头。 “掌柜的,我哪有家啊?我上哪儿回呀,你到底又整什么呀?” 眼见这副模样,易文君浅浅的笑了笑,伸手招呼了一下百里东君。 “好了,别闹了,小时候就这样,这么大了还没改。 过来吃饭吧,这位司空公子,相逢即是有缘,不用听东君胡闹。” 两个男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百里东君懊恼的放下枪,扭着走到了易文君旁边。 “文君~”一个名字都让他叫出拐弯儿来了。 明明是个大男人,竟然还撒娇呢。 易文君只是温柔的摸了摸对方的头,耐心的朝着司空长风解释着。 “司空公子,不要介意,快来吃饭吧,东君总是这样任性,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他了。” “不麻烦,不麻烦,都是掌柜的在帮我,我没做什么的。” 司空长风的俊脸一红,说真的,他受不了这种姑娘温声细语的跟他说话。 他见过江湖女子大多豪迈潇洒,这般柔声细语的,让他骨头都酥了。 红着脸,僵硬着身子坐到了椅子上,司空长风看着被摸顺毛的百里东君浅浅的露出了笑容。 罢了罢了,闹着玩也就罢了,自己一个将死之人,还是想办法帮掌柜的,早点修正果。 希望在自己临死之前能看到他们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么想着司空长风坦然多了,形势也越发落落大方。 这才让百里东君松了口气,他可太明白易文君的杀伤力了。 当年这小丫头还四五岁的时候,他和云哥带着对方逛街,都要被许多小朋友围观。 那些个小男孩,一个比一个不要脸,要不是他跟云哥,文君早就不知道被谁给勾搭走了。 谁曾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小丫头越发容色倾城,可惜了云哥不在,要不然他们一家三口是多么幸福的日子。 回想起那时的童言童语,百里东君却觉得一语成谶。 那时候文君说只有云哥死了,自己才能上位,原来命运早已注定。 (加了三张了两本书,今天写了一万八,将近两万了,实在写不下去了,剩下一章加到明天感谢小伙伴的打赏,爱你) 少年白马易文君10 女孩子的胃口总是比较小,文君吃了一些,便吃不下了。 可是两个少年还是练过武的少年,胃口比常人都要大一些。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话可真是一点都不假。 所以文君吃完了,这两个小伙子,还在疯狂的进食。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秀色可餐。 这不百里东君盯着文君吃了两碗白饭了。 要不是文君时不时给他加点菜,这小子能把自己噎死。 倒是司空长风,虽然不受控制的,偶尔偷看对方一眼。 可眼见对方和百里东君如此亲密,心中虽然打定主意要祝福对方,可也依然不免有些伤感和黯淡。 感怀自身出身不明,伤感自己没有给对方幸福的机会和权利。 更是唾弃自己,连表白的心思都不敢有。 毕竟一个随时随地可能要死的人,何必给人家姑娘徒增烦恼呢? 司空长风有的时候在想,自己究竟要是多么被老天爷讨厌,才会有这样的命。 重伤醒来身在破庙,不知来处,不知归处。 到处乞讨,来去空空,好不容易认了一个师傅,对方教了自己几天,就身死道消彻底离开。 好不容易学会了武功,想要闯荡江湖,四处流浪,可却发现了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入了倒计时。 终于放下一切决定坦然赴死,却在这个时候遇到了值得托付的朋友。 本想和着朋友走完最后一场,在自己死前认真的保护对方。 可又在这个年龄遇到了自己心目中怦然心动的女子。 上天真爱捉弄于人,他呀,好像得到了什么就必须要失去什么。 好像他注定要来也空空,去也空空,犹如自己的名字一样,化作长风,无处归去,无处停留。 再一次偷看了一眼那个宁静温柔的姑娘,司空长风快速吃完手中的饭,朝着百里东君笑了一声。 “干吃白饭不觉得腻啊,夹点菜吧。” 是打趣也是成全,司空长风看得出来对方的喜欢很明显,可他们谁都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 既然如此,就让他最后再帮一帮自己这位掌柜的。 百里东君听了这话满脸通红瞥了一眼易文君,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恼羞成怒的瞪了一眼司空长风。 “瞎说什么呢!我就爱吃白饭,今天的菜做的一般,我不爱吃!你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手艺!” 今天的饭菜是司空长风做的,百里东君有点儿鸡蛋里头挑骨头了。 但谁让对方挑破了自己的尴尬之处,少年人的心事总是如此。 文君听到这话轻轻笑了一声,夹了一筷子的菜,放进了百里东君的碗里。 “我觉得司空公子做的饭菜很好吃,是家的味道,东君就不要口是心非了,我知道你是怕我们吃不饱,对不对。” 温柔极致的温柔,百里东君,见着对方这副模样,整个人都有些羞涩了。 他并不是沉浸于文君的美貌,相反,它是与对方的双温柔似水的眼睛对视。 在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往后无数年里两个人岁月静好的日子。 温柔的妻子,口是心非的丈夫,还有调皮的儿子。 这一刻的百里东君,好像忽然成长了不少,他望着文君夹过来的菜,温柔的笑了笑。 “谢谢文君,你也吃。”说着就想要给文君夹菜,却被姑娘伸手制止住了。 “我吃饱了,坐在这里就是为了陪你们,你还没吃完你就吃吧,不用给我吃多了也是浪费。 我们虽然出身不错,可一粥一饭得来不易,东君要学会珍惜,不要浪费哦。” 浅语低吟,柔情似水,易文君就这么缓缓的说出了这些话,无论是百里东君还是司空长风都深深地沉浸在对方营造的幻境之中。 温柔,善良,大方得体,知世故却不世故,这是个极为优秀的女子。 司空长风,没想到自己会从这样一个女子口中听到这些话。 他见识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也见识过民生之艰难,百姓之苦难,他也见识过那些大人物,打骨子里的傲慢和冷漠。 就连他认定的兄弟百里东君,一看就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公子。 二十两银子一壶的酒,每日的锦衣玉食,谈吐间的隐约傲慢,可他却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位姑娘。 能跟百里东君平辈论处的家庭条件必然不错。 就连今日对方身穿的这身衣裳和头上戴的首饰都足以证明对方的不凡。 可即使这样,对方仍然会在乎自己一个泥腿子的尊严。 仍然会因为一口普通饭食对自己夸赞,司空长风不相信自己做的有多好吃,不过是家常饭,勉强入口罢了。 像那些大人物,家里哪个不是有五六个厨师百十个奴仆。 那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换着花样的吃,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没见过好东西。 可对方仍然愿意授予自己的体面,哪怕只是百里东君无意识地说出那些打趣的话。 连自己都没在意的打趣,却被对方小心翼翼的捧起来,十分珍惜的放下。 尤其是对方后面那些话,一粥一饭得来不易,真是个令人心动的姑娘啊。 能在临死之前遇见这样的姑娘,司空长风觉得此生他应该是没有遗憾了。 毕竟他喝过最好的酒,结识单纯善良的朋友,还见到了这么一个长得漂亮心更漂亮的姑娘。 司空长风,此生足矣。 不同于司空长风的感慨,百里东君则是温柔的面庞,认真的点着头。 “文君你放心,我不会浪费的,我跟司空长风可能吃了这点东西,我们一定不会剩下。” 说着像是证明似的,开始疯狂的吃饭,直到把这些一扫而空,这才笑着打了个饱嗝。 “好了,你们休息一下,我去收拾收拾这些碗筷。” 易文君站了起来,主动伸手开始拿这些碗筷。 娇柔的姑娘没有一分嫌弃,反而带着三分笑意,平常的就像是在自己家里。 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立马站起来连忙阻拦。 “这怎么能让你干呢!文君放着我来!” “对啊,文姑娘我来吧!你和掌柜的聊聊天,我马上就收拾好!” 少年白马易文君11 眼见两个少年争着收拾,易文君只是浅浅的笑了笑,倒也没有争抢。 她只是做做人设,又不是真的要给自己找活干,所以倒没什么可争的。 眼见司空长风麻利地将东西拿下,百里东君连忙泡了一壶茶,亲自倒了一杯递给了文君。 “对了,文君,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父亲知道吗?” 出门在外就算再傻,百里东君也知道不能暴露易文君的身份。 所以什么易宗主什么的,他一个字没说,就连自己不也起了个白东君的化名吗? 文君原本充满笑意的脸上微微一顿,眉眼间似乎染上了一抹清愁。 只不过还是平和的回答了百里东君的问题。 “父亲不知道,我过来是想着自己岁数也大了,昔年咱们曾经许诺过,要结伴闯荡江湖。 就你我二人现在的身份来说,可能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了。 所以我不想错过,收到了你的信件之后,我犹豫了很久,拜托了师兄,易了容过来找你。 我总要完成昔年的约定,陪你一起闯荡一下江湖啊。” 百里东君目光深沉,曾经天真明媚的目光染上了一抹幽暗。 他笑着装作没有发现文君话里的深意,只是眼底仍然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失落。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姑娘不是为自己而来。 是为了云哥,约定一起闯荡江湖的是他们三个,自己的身份特殊,也玩不了多久。 文君更是一个大姑娘,年岁月长日后总是不方便的,这一次可能是二人唯一一次能完成这个心愿的机会了。 而完成这次心愿之后,自己与对方,恐怕又要断了一层联系了吧。 故作不知的扬起笑脸,百里东君带着一丝诚恳。 “文君你放心,江湖虽大,但我一定能保护你,你就放心留在这里看着我名扬天下如何?” 不去体会对方的深意,百里东君反而提起了名扬天下。 只因为两个人最后一次的通信中,百里东君问出了那个问题。 因为离开了家里的缘故,所以他没有收到文君的回信。 其实他大概能够猜到结果,但是他还是装作不知道想要得到一个圆满的答案。 名扬天下,问鼎江湖,云哥可以的,我也可以,文君你想当剑仙夫人,我也可以! 回避了对方炽热的视线,易文君就好像是一阵清风一般,让人抓不到摸不着。 “你以前最不喜欢的就是练武功了,单靠酿酒,名扬天下可是很难的。” 百里东君听到这话,主动伸手抓住了易文君的手,无比认真的说道。 “谁说我没有练功!云哥走后,我就说过那些未完成的约定我都会遵守,我会替云哥做好一切。 其实我一直有偷偷练武,只不过这些年帝王对我们家忌惮甚详,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显露于人前,更没有告诉你。 但是其实我也可以成为剑仙!” 少年的语气有些激动,易文君轻轻挣脱了对方的手,缓缓地绽放出一抹微笑,就制止了对方越发疯狂的言语。 “东君,不要任性,既然知道帝王之威,就好好的继续隐藏下去。我们都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不管不顾了。” 望着对方平和从容的模样,百里东君心里那场火,仿佛被对方消灭了一半。 就在刚才他多么想冲动的说出那些话,展示出自己压抑已久的疯狂和爱慕。 可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看着那温柔的笑容,他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文君不会喜欢他那样子的,他要隐忍,要克制,要一点一点的走近她的心。 少年不识情滋味,这句话对于百里东君来说却是一个劫。 他就是太早尝到了情的滋味,所以一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文君是全天下男人的劫,也是他的劫。 小小的少年不知道越压抑就会越疯狂,越隐藏爆发的时候就会越凶狠。 昔年奶呼呼的猫崽子,总有一天会成长成独一无二的百兽之王,肆意抢占着属于自己的猎物,不容任何人觊觎。 “对不起文君,是我失态了。” 傲娇的少年终于还是在心爱人的目光之下,节节败退。 易文君目光一柔,抬起了刚刚挣脱的手,主动拉住了对方的手掌。 “东君一千个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其实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回应。” 少女的语气很柔,柔的似那月光下的泉水,让百里东君整个人都被轻轻的抚慰了。 “没关系的,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说对不起的。” 捏住手中的柔荑,百里东君用真诚炙热的目光望着对方。 其实,这是十多年以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按理说应该恍如隔世,可此刻的二人却好像片刻都没有分离过。 你知我心,我懂你意,百里东君忽然就觉得这么好的文君,自己或许不应该太过急躁。 “掌柜的我收拾完了!” 擦着手从后面走过来的司空长风望着两个人交握的双手,瞪大了眼睛立马转身。 “那个后院还有点活,我就先…” “不用了,司空公子,过来一起做吧,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大方的收回了手,易文君望着司空长风,眉目间满是从容。 司空长风犹豫了一下,在百里东君的默许之下坐了过来。 “那个文姑娘…”司空长风有些害羞的主动开口,却被易文君的目光看得有些羞涩,不知道该说什么。 易文君凝望着对方,好像在认真等着对方的提问,眼见对方羞涩,大大方方的轻笑了一声。 “不用如此客气,就叫我文君好了,相逢即是有缘,谢谢你这些日子照顾东君。” “对啊,司空长风,别那么客气了,文君人很好的,不会有那些架子什么的。” 少年人犹豫了一下,瞬间红了的耳廓,表达了他的心意,只不过最终还是低声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文君。那个你也别叫我司空公子了,我就是一个无名小卒,哪里称得上公子。 你就叫我司空长风或者长风都行。” “长风,很好的名字,人生本就来也空空去也空空,能够逍遥自在如风一定是个极为精彩的人生。” 少女目光柔和,说出这话的时候满心赞叹,却一瞬间击中了司空长风的心。 因为他发现眼前的女子懂他。 少年白马易文君12 忽然心头一软的司空长风会心一笑,在抬头时满眼都是欣赏。 “文君真的很厉害,其实我是个孤儿,醒来的时候在一间破庙,根本不知自己的来处,也不是自己的归途。 甚至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我就想着人生本来就是来也空空去也空空,所以我就给自己取姓司空,也愿化作长风,一去不归。 这才有了司空长风的名字,没想到竟然让姑娘一语中定,真是缘分。” 易文君耐心地听着眼前少年的话,眉眼间流露出两分欣赏。 “能够有如此坦荡之心,公子将来的成就定然不凡。其实无论来处如何,去处如何,只要珍惜这一路上的风景,便是最大的收获了。 长风虽然是江湖人,可是名字却起的极好。” 听到了对方口中的长风二字,司空长风。藏在桌子下的手偷偷攥紧。 尽量忽略自己的心跳声,控制着自己的眼神,只是看着百里东君,羞涩的回答。 “多谢文君夸奖,我不过一介草莽,哪有什么好的。” 刚想说什么的,易文君一下子看到了桌角靠着的银枪。 眼眸一亮,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喜。 “那银枪是长风的吗。” “是,是我师傅的枪,他临死之前传给我的。” 易文君认真打量着不远处的枪身,赞赏的点了点头。 “百兵枪为王,自北离建国以来,大多数武林人士都以长刀或者是长剑为兵刃。 用枪者寥寥无几,可是这用枪者都是大开大合,一往无前的招式,能够学有所成者,少之又少。 我是不是可以期待着日后江湖上能多一位枪仙。” 司空长风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热水烫过,整个人都被煮沸了,一般忍不住有些沸腾。 只不过跳动的心脏和隐隐传来的疼痛让他恢复了平静。 在说话时少年已经染上了一抹苦涩。 “文君说笑了,我这一生颠沛流离,既没有名师指导,又没有资源成长,如今练那个三脚猫的功夫,说起枪仙,恐怕要贻笑大方了。” “尚未有结论,怎可妄自菲薄,师父和资源都可以后天给予,长风若是想的话,我可以将你介绍给我的父亲。 我们家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势力,若是稍加培养,相信你一定能名镇一方。” 师兄师妹什么的最是惹人心动,易文君打定主意了,要把这小东西拉到自家地里。 影宗如今还需要这么一位绝世高手,什么辛百草有没有的无所谓。 不过是一个药王罢了,文君缺大夫吗? 她缺的是司空长风这个能力卓绝,既能经营又能打架的帮手。 说不定这家伙以后成为一个大将军,还能帮自己的儿子打江山呢。 到时候自己给他生个司空千落,又能怎么样呢? 这么俊俏的少年了,吃不到手的话可是很难受的。 听到这话的司空长风彻底心动了。 不论什么资源和未来,只因为如果接受的话,可以离对方近一点。 只不过,感受着身体的疼痛,司空长风有些犹豫。 眼见对方犹豫拒绝了自己的女神,百里东君连忙拍了拍对方的胳膊。 “司空长风,你发什么愣呢!赶紧答应啊,这天上掉馅饼你都不知道吃,你傻不傻呀。 看来你除了是赔钱货,还是个脑子有病的蠢货!” 易文君微微蹙眉,不赞同的看向了百里东君。 “东君,不可如此,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别人的意愿不可强求。 更何况你怎么能说长风是赔钱货蠢货呢,我知道你把他当朋友,可是越是朋友越要注意分寸。 若是因为无心之言,伤了真正的朋友,那岂不是太过遗憾了。 我才来这么短的时间,就知道你已经把对方当成朋友了,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你关心他就是关心他,要让对方知道,不要口是心非,会错过很多的。” 男人都是不喜欢说教的,但是当一个女人温温柔柔满脸期许的,用饱含星光的眸子望着自己,全心全意为自己考虑的时候。 那个女人就不是说教,而是贤内助,一个为自己打算帮自己拉拢人心的人。 是要有多不知好歹才会责怪对方啊。 百里东君虽然傲娇,可却知道好歹,感动的望向易文君,偷偷伸手抓住了对方桌子下的手。 “文君,我知道错了。”随即转过头来,看着司空长风。 “长风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这是个机缘,错过了可太可惜了。 其实我根本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是我在江湖中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够大展宏图。 我不想干涉你的决定,只是觉得如果眼前有一条光明大道,我真的不希望你错过。” 真诚,善良,百里东军此刻展现了自己所有的柔软。 一向傲娇的小公子,何曾对他人服过软? 司空长风,心里感动的不行,他原本就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也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 可是当一切摊开来说,他却再次为对方的真诚所打动。 “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我当然愿意,只不过我的身体其实…” 感动过后就是遗憾,司空长风实在不小,让眼前这么好的氛围被自己打断。 人若是有缘,一面即知己。 他已经认定了眼前的两个好朋友,好兄弟。 实在不想将自己的死讯告诉对方,让他们徒增伤感。 可是面对这一脸赤诚的人,司空长风还是下定勇气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其实我的身体早就快坚持不住了,我看过太多大夫了,他们都说我心脉受损,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文君东君,谢谢你们的好意,可我只怕还没有到达你们说的那个地方就一命呜呼了。 其实我真的不在意生死,我就是怕说出来你们会为我伤心。 我这一路来见识过了很多风景,也看过了很多的人。 但要说真心的朋友到现在只有你们两个,我不想临走的时候都让你们为我担心。 我洗完我走的时候,你们能开开心心的,因为我见过所有的风景,认识了真心的朋友。说真的,我还觉得挺死而无憾的。” “死什么死啊?不死。”易文君低眉浅笑,从自己的脖子上掏出了一条晶莹的蓝色项链。 “这是冰封水,可以迅速恢复经络心脉问题,等你跟我回了家,自然有绝顶的名医帮你医治。 我们家也算是武林门派,对于治疗这些伤最是在行,你愿不愿信我一次把你的命交给我赌上一把。” 司空长风,这辈子忘不了那个场景。 那天是个极为美丽的晴天,一个绝色芳华的姑娘,笑意盈盈的望向自己。 司空长风,在那一天拿着自己的命做了一个赌注。 赢了就把命给她,输了就一辈子都不忘了她。 “我赌!” 【亲爱的宝贝昨天加更完成,跟大家说一下啊,今天打赏明天加更,不是说你今天打赏了,我今天就要加更,因为后台那边我看不见。 今天大概有朋友给我打赏了,我看见了一个,但我暂时不知道多少没有办法给大家加明天吧,就是说你今天打赏了,明天你看看我加没加更,不要着急 以后每天固定两张打赏,超过二十就加更,谢谢大家】 少年白马醉文君13 文君从自己的项链吊坠上,轻轻的拧下了那个封印在吊坠里的小瓶子。 望着那精致小巧的瓶子,易文君小心翼翼的递给对方。 “长风小心一点,这东西只有一滴,虽然少,但是很管用,你先喝了试试。” 蓝色的冰晶吊坠像极了一颗宝石,只不过在传递间可以清晰的看到吊坠中央晃荡着水珠。 司空长风接过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指尖。 掌心的触动以及瓶身传来的少女清香,一想到这东西是被对方贴身带在… 司空长风那双清亮的眸子染上了一抹无人察觉的欲望。 他故作豪迈的将瓶子凑到了唇边。 可随着东西越来越近,那迷人的女子香越发让他不敢呼吸。 清甜的味道传进了他的鼻尖,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司空长风喝下了那滴冰封水。 只那一滴水,进入口中除了有些清凉,并没有任何感觉。 只不过随着那滴水流入肠胃的一瞬间。 那阵清凉和寒冷瞬间让司空长风整个人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越发明显。 司空长风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干涸的经脉,好像一下子涌入了清泉。 隐约间疼痛的经脉瞬间得到了安抚。 原本就连呼吸都会感觉到疼痛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好似被什么抚慰了一般。 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却看到了对方嘴边那一抹清浅的笑容。 “怎么样长风?冰封水对于经脉问题有很大的修复力,你心脏处的伤,用它正好可以缓解。” 司空长风沉浸在对方的浅笑中,好半天才回过了神。 “很好,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舒服,身体也充满了力量,真的很神奇。” 呆愣了片刻,司空长风才低下头,感觉着身体中的一切认真回答。 百里东君惊喜的看向司空长风。 “太好了,真的管用啊!文君这冰锋水听起来就很厉害,你身上带的这一瓶大概多少钱啊? 要是司空长风用着好,我再多给他买点。” 司空长风感动的望向眼前的两个人,心里酥酥麻麻的,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原本不打算说什么的,易文君听到这话有些为难。 可百里东君就好像不会看人脸色似的,再次追问。 “文君,你怎么不说话了?这个很贵吗。” 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吊坠,易文君无奈的歪了歪头。 “这一滴大概相当于整个望城山吧。” “啊!这么贵!” 百里东君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司空长风则手足无措的拿着手中的吊坠,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易文君摇了摇头,伸出手来,在两个人的面前挥了挥,这才打断了两个人的走神。 “东西再贵也是为了救命,我身为宗主之女,有点保命的东西也很正常。 长风你不用觉得太有负担,以后你拜我父亲为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些东西都不算什么的。 父亲为了儿子付出一些东西也是应该的,我也有个师兄姓洛,我父亲就对他极好。 将来甚至想把我们家的势力各产业都传承给他,连我这个女儿都比不上呢。 所以你不要有负担,以后好好努力好好修炼,变得更好。” 司空长风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吊坠,目光感动又愧疚。 只是当看到少女那平淡如水的目光时,心中却又涌起一阵欢喜。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就算日后不能有结果,能够和对方叫一个人父亲也是极好的吧。 “文君,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刻苦修炼,好好的保护你保护师父。” 少女微微低头,鬓边的碎发随着动作滑落,莹白如玉的小脸上带着一丝红晕,并不是羞涩,而是原本的肤色。 司空长风和百里东君看得出来,文君只是不想再谈这个问题,所以礼貌的回避一下。 两个人瞬间反应过来,对方说起自己父亲时提到的师兄,以及对自己并没有那么好的话。 “啊,对了文君,洛师兄可还好,说起来我们也很久没见了。” 百里东君赶紧转移话题,生在大家族再单纯他也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 更何况自从思慕文君之后,他打听了很多关于影宗的事情,整个人也成熟了不少,早就不是原着里的傻白甜了。 现在之所以还是一副天真稚子的模样,不过是因为家里的关心,和天子的忌惮。 “师兄还是那样,整日里苦修,每天吃着馒头喝着水,连茶叶都不喝,我总是在说他真好养活。 不过师兄待我极好,他每月的俸禄都帮我买了不少东西,对我来说,他就像我亲哥哥一样。” 两个人这十年来根本没有断过通讯,日常之间自然少不得提起洛青阳。 对于百里东君来说,对方比他们年长几岁,确实是个沉稳可靠的哥哥。 “这样很好呀,我有的时候还会听爷爷提起,说起洛师兄来也是满脸赞叹。 听说他不久之后就会成为陛下身边的侍卫统领,听到这个消息,爷爷和父亲都很替他开心呢。” 由暗转明对于影宗来说是多么大的荣耀。 可见这位洛师兄日后前途无量。 有了他撑腰,想来未来的影宗和文君也应该能够有所依靠了。 几个人闲聊了几句,文君还想说什么,门外却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有人来了!”易文君抬头望向门口,为难的皱了皱眉。 “东君,我要回避一下,我出来的事情是背着家里的,若是被人知道,麻烦不小。” 说完瞬间足尖一点,飞跃到二楼,这首漂亮的轻功让司空长风目光一亮。 百里东君戳了司空长风一下恶狠狠的瞪着对方。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开门迎客!别以为你要成了文君的师弟,我就不叫你赔钱货了!” 司空长风小脸一红,连忙站起身来准备开门。 门刚打开,果然外面出现了一队人马,领头的是一个极为凶狠的男人。 原本应该十分热切的百里东君,因着文君的到来,并不想和这些人浪费时间。 只不过有客人来,自然不能不接,只能无奈的放人进来。 好一番周旋之后才把这堆人送走。 少年白马易文君14 眼见一堆恶客离去,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心里,对这事有了计较。 毕竟对方明显来者不善,虽然给了五百两银子,买了自己所有的酒。 可是那股凶恶之气却肯定不是常人。 一想到来到这里的文君,百里东君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马车里还有一个人。”司空长风抱着枪望着那队人群远离。 百里东君也略带了一些严肃。“闻出来了,是个女人。” 司空长风,没想到自己眼中不通武功的富家子弟竟然能猜出里面是个女人。 “闻出来?掌柜的,没想到你竟然…” 这句话没说完,可百里东君立马就疯了,直接伸手拍着对方肩膀,连忙制止住了对方。 “你瞎说什么呀,我清清白白的!我只是闻到了熏香,那熏香我娘也用过。文君还在这儿,别给我胡说啊!” 万一被文君听见,他这清清白白的人,可就彻底失了机会。 这些年文君对云哥一往情深,身边无论出现多少男子都从未动心过。 自己相比于那些男子,唯一的优势就是清清白白,还有童年情分。 若是毁了清白,按照文君的性子,压根不会再搭理自己。 毕竟对方是个极有分寸极有底线的女子。 现在对方之所以对自己与众不同,还不是因为自己装乖卖傻,处处装作一副傻白甜的模样,让对方为自己操心,觉得自己还小。 一旦对方意识到自己长大了,也许自己就会瞬间被排斥。 感觉到了对方的认真司空长风连忙道歉。 “对不起,掌柜的,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放心,我一定会闭嘴的。” 百里东君用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哎哟,平日里你怎么开我玩笑都行,只不过这方面你可千万别闹。 我的感情已经够坎坷的了,你可别再帮倒忙了。” 眼见那些客人离开的彻底,百里东君赶紧把门关好,彻底不接客了。 关好了门窗刚刚转身,文君便出现在二楼的楼梯上,朝着两个人缓缓的走了过来。 “文君你出来的正好他们刚走。” 百里东君扬起笑脸,连忙快步上前,准备把对方扶着走下来。 文君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别动,缓缓的朝着二人走了过去。 “唉,东君,其实我刚才是有话想要告诉你们,只不过正巧被人打扰了。” 两个男人闻言一愣,都乖巧的冲着易文君等待着对方的发话。 “什么事儿啊?文君你说!” “我这次之所以过来,就是因为听说你来到了柴桑城,固然有闯荡江湖的想法。 但更多的是担心你的安危,你知道吗?柴桑城出了大事。” 文君细细的说了顾晏两家,在西南道的事情。 声音温柔,语气和缓却丝丝入理,一下子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你们没发现你们这段时间没有生意吗?” 说完了一切,文君打趣的看向了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挠着头赶紧回答。 “我也纳闷了,为什么没生意,谁知道竟然赶上了这事儿啊。” 百里东君看似不好意思,实则垂下眸子,遮去了眼底的暗光。 没错,他知道。 现在的他可不是原剧里的傻白甜。 他知道这里有事,他是故意过来的。 他就是要站在风波里给自己入江湖入朝堂一个机会。 家人对他保护的很好,但是天启却是他绝对不能去的地方。 但他不能不去,因为那里有文君。 他们已经十年没见了。 虽然互通着书信见着彼此的画像,可是对于百里东君来说远远不够。 他想站在她面前,他想陪着她,他想照顾她,他想娶她。 他不想只能苦苦的守在乾东城,让身边的所有人把自己当成宝贝,当成傻子。 他也想顶天立地闯出一番事业来,他也想走进心爱的人身边。 但他知道太安帝容不下他,家人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所以他谋划了很久,才找到了这么一个机会。 一个进入江湖,不被所有人忌惮的机会,一个骗过所有人光明正大去天启的机会。 他要走近她,不想看着信中那个永远见不到的人。 也不想看着对方芳华绽放,吸引着其他的人,终有一日嫁作人妇。 文君喜欢云哥,可是天启城有的是心思叵测之辈,易宗主不一定会护着她。 那是个冰冷的无情的,只遵从陛下旨意的机器。 亲生女儿对于他来说甚至比不上自己的大弟子。 如果有一天那个帝王发话,或许文君就会陷入两难。 百里东君等不及了,文君已经及笄了,凭借她的美貌,她的名声,总会有人不择手段。 文君是属于他的,除了云哥,他不愿意与任何人分享。 遮去了眼底的光芒,在抬头时那个少年依旧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 “那晏家形势毫无顾忌,说不定背后有着另外一层势力,你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我实在不放心。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那些人就是晏家人,东君,我们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吧。 趁着现在也许还能逃,如若不然掺和进这件事情里,我怕你不能全身而退。” 文君担心的拉住了百里东君的手,这是一向端庄有礼的易文君很少看见的模样。 感受着手中的温暖,百里东君控制了自己的力道,以一种温柔并不用力的方式攥着对方。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控制着自己不把对方揉进怀里是多么的难。 “文君,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也不是单枪匹马来的,其实我也带了底牌。 只不过现在咱们想走,怕是也走不了了吧,要不我们干脆就转换策略。” 易文君愣了一下眉眼间满是疑惑。 “什么策略?” 百里东君洋洋得意,好像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似的。 “既然晏家不讲规矩,那咱们就去帮顾家!我这次来可是带着小白过来的,我自己有点身手自保有余。 司空长风也算个能打的,文君你就隐藏起来,多一个人多一个助力,我就不相信顾家会把我们轰出来。 而且我不是听说顾剑门是什么北离八公子吗?那其他几位肯定也会过来帮忙的。 既然跑不了,我们就站在胜算最大的那一方,到时候等他们赢了,咱们不就安全了!” 看似智勇双全,实则漏洞百出的计划,生生把司空长风给忽悠呆了。 易文君皱着眉想要说什么,却拗不过百里东君。 “别担心文君,我们这就去顾家!我还就不信了,送上门的干粮还有不吃的!” 少年白马易文君15 感谢宝贝们打赏,超过二十了加更一章。 温柔的易文君自然拗不过火热正气的小少年。 随手拿了一截面纱,便被百里东君拉着跑出了酒肆。 刚走没有多久,天空就下起了细雨,原本还是明亮如昼的白日,忽然变阴了天。 天上的阴云密布,让偷偷从后门绕到顾府的这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有些预感。 果然刚到顾府没有多远,百里东君何文君便看到了顾府天空上一场精彩绝伦的打斗。 暗河的苏暮雨,打着一把伞,凌空而立,那身姿那气度那模样,算得上是一代天骄。 文君瞥着对方的身影心头一笑,真是来得早不如来的巧。 自从自家老爹受自己控制,这暗河早就被影宗彻底控制了。 苏暮雨今日过来,可是带着另外的任务声东击西的。 毕竟日后的暗河可都是自己的助力,累积财产十分重要。 随意听了几句顾剑门和对方的争斗,二者便开始打了起来。 只不过双方都没有下死手的想法,不过打了没一会儿,苏暮雨便消失在原地。 不过文君十分敏感的发现对方临走的时候看了自己一眼。 那一眼缠绵悱恻,想来对方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也是啊,一个身负正义的幽暗之人,如何能不向往着月光呢? “东君现在这么乱,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赶紧去收拾一下东西,离开才是正理!” 文君仍然是一副担心对方的模样,百里东君思考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这才乖巧的点头跟着对方回去。 果然刚刚回到东归的三人,就已经遇到了杀手,好歹司空长风的心脏好了不少,文君又是一个自在地境的强者。 最开始的那一波杀手,轻轻松松就被两人清理了。 百里东君倒是想帮忙来着,不过只是运用轻功,没有展露出自己的真实实力。 所以倒也没帮上什么大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猛人直接把第一批小喽啰清理了。 清理了第一批杀手,百里东君望着文君手中的软剑,第一时间走了上去想要帮对方擦干净。 只不过还没等喘口气呢,第二波杀手就出现了。 包子西施,卖肉屠夫卖油郎和绣花婆婆,这四位强大的战力一来,凭借着文君一个人根本不是对手。 至于司空长风对上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不是对手,一时之间几人陷入了混战。 百里东君。眼看着文君即将受伤,刚想动手却听见了楼上的动静。 “来的早不如来的早,诸位以大欺小要是传出去,不是让江湖之人取笑嘛。 再说了,什么人都敢动,你可知你们要是伤了底下的姑娘,等待你们的是什么下场啊。” 雷梦杀突然出场,语气中虽然带着调侃,可眸光却是十分冷冽。 对于易文君,他只远远见过两面,可是他的印象却极好。 说句实在话,要不是他娶了妻子,那姑娘他看了也心动。 更别说这是自家老七求而不得的白月光,雷梦杀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出事呢? 听到对方提及自己,文君的眉头微皱,看向了东君,见对方没什么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雷梦杀回头望了一眼,被易文君护在身后的傻小子。 这一看,心头一阵卧槽。 哪儿来的小白脸?长得又白又嫩的,那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小姑娘呢。 这又怂又弱的劲儿,怎么靠的易文君这么近啊? 自己可是见识过这姑娘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传说中整个天启能靠近对方的,除了对方的师兄就再也没有别的男人了。 这小子是谁呀?怎么跟易文君站的这么近! 老七知道吗?坏了,这姑娘不会让这傻白甜的小子给拐跑了吧? 完了完了,早知道易文君姑娘落到这样的人手里,还不如让自己学堂的师兄弟去展开猛烈追求呢。 不管怎么说,也比这没用的小白脸强啊! 不知道百里东君的身份,雷梦杀脑子疯狂转动,现在恨不得有些埋怨自家老七。 你说说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大家因为你喜欢一个个都不敢沾染。 现在好了,鸡飞蛋打了,人家跟别人跑了,早知道你不争气,你让给别人呀。 柳月那小子现在天天画美人图,洛轩那家伙每天撒花瓣都要撒出文君的模样。 自己这几个师兄弟都快得单相思了,都顾及着情义,没敢伸手。 现在可好了,这姑娘那倔强的性子,认准了一个就不回头的死样。 你可把这堆师兄弟都给坑了呀,萧若风。 不管怎么说,终究还是大敌当前打架为主。 有了易文君雷梦杀,和司空长风偶尔的照应,两方人马打的倒是有来有往。 只是战况如此胶灼,一时也分不出胜负,甚至因为对方人数多,偶尔还落入下风。 关键时刻,一阵花瓣飘落,不知为何,文君总觉得这花瓣老往自己身上撒。 紧接着一身白衣长发的公子,从门外的最高处缓缓而落。 就连司空长风和百里东君都忍不住愣住了。 “鲜花相伴,雅月来送,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洛轩公子,怎么这么…”司空长风一时之间找不到形容词儿。 可站在他旁边双手抱胸的百里东君却满脸愤怒,嘴巴都快撅到天上了。 “这么做作!” 别以为他没看见这臭小子,撒花瓣就撒花瓣吧,净往文君身上撒什么。 野男人没安好心,怎么着全天下就你们两个头上有花瓣,你在排挤谁呢! 你是什么档次?你在这撒花瓣,云哥啊,你怎么不从地府上来把这些野男人都带走啊! 他们一个个,哼! 熟悉的身影出现,雷梦杀瞬间轻松不少。 刚想开口打个招呼,却发现那家伙束手而立,拿着长箫缓缓的朝着易文君走去。 那副仪态十足的样子,气得雷梦杀直喊。 “现在是你干那啥的时候!你兄弟我快被人打死了!救命啊!” 洛轩的脚步微顿,扬起了完美无缺的笑容,微微回头迎风而立,颇有一种文人雅士的端庄持重。 “雷师兄,你一直宣扬自己天下无敌,现在就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等师弟我与这几位认识认识,我再过来帮你。” “帮个屁呀!你过来给我收尸啊!造孽呀,师傅,你收的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宝贝们觉得好看给个五星好评点赞催更啥的,偶尔留留言互动。一下你们想看什么走向评论区,告诉我这我这写书一个交流的都没有,我也不知道好坏,也不知道该咋写,说句实在话很寂寞呀】 少年白马易文君16 说是说,闹是闹,洛轩也不能真让自己的师兄被人弄死。 所以只能风度翩翩的朝着文君的方向点了点头,下一瞬满脸冰冷的看向那些刺客。 挥舞着手中的玉箫,极尽风雅的运用着绝美至极的招数,朝着对方攻去。 北离八公子之中有七位是李长生的弟子,天下第一的弟子,无论是资质还是能力,其实都是天之骄子。 洛轩只是随意出手,便瞬间控制住了场面,原本有些捉襟见肘的雷梦杀瞬间松快了一下。 师兄弟二人联手,一下子就控制住了场面,许是惦记着佳人。 洛轩瞥了一眼雷梦杀,十分做作的展露出自己的优美风姿。 略带着一些英雄气的豪迈和儒雅“师兄,带着这两位小兄弟和易姑娘走吧,此处太过危险,实在不适合初次相识。” 紧接着便极尽花样地展示出自己的武功,两个字做作,已经无法形容他了。 但不得不说,对方就是有骄傲的资本,清歌公子,名不虚传。 雷梦杀犹豫都没犹豫,许是想起了对方刚才不管自己死活的模样。 直接飞身上去,拽住了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一跃而走。 嘴里还不忘嘟囔着“易姑娘你自己跟上吧,可不是我不拽你啊,我是有家室的人!” 刚才这姑娘英姿飒爽,腰间一柄软剑杀的那些人进退不得。 虽然看似柔弱,却自有一股倔强,这样的姑娘,自然让雷梦杀欣赏不已。 同时也看出了对方的境界是自在地境,跟他比起来也毫不逊色,既然如此,他就不会主动去碰人家姑娘了。 毕竟话说的明白,他可是有家室的人,影宗的大小姐不可能连轻功都不会。 一个运功,雷梦杀薅着两个臭小子直接朝城外飞去。 易文君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正在抵挡的洛轩。 “这位公子你一个人可顶得住?” 语气虽然平淡,可是话语间的关心却能让人感受到。 洛轩唇角微勾,动作越发行云流水,一边阻挡着这些人,一边忍不住温柔地朝着身后的姑娘说道。 “易姑娘不用担心,在下不会那么轻易受伤的,此地杂乱,不适合姑娘,还请姑娘先行一步,稍后我会与你们会合。” 早在听到对方叫出自己的姓氏时,文君就知道这些人肯定是认出了自己。 所以也不会故作单纯去问什么,你知道我是谁的这种话。 北离八公子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心思深沉之辈? 他们各个出身贵族受到的教育,可都不是吃素的,在他们面前装傻,不会得到什么傻的可爱的评论。 所以文君十分聪慧的拿捏住了自己的人设,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直接转身飞走。 “多谢!” 一袭青衣,翩若游龙,宛若惊鸿,正在专心致志对战的洛轩,忍不住分神看了一眼对方的背影。 那轻柔飘逸的身影,让他久久难以忘怀,要不是此时正在对战他一定要飞上去与对方并肩。 像他们这种优雅绝世的公子,才配站在易姑娘身边,与之并肩不是吗? 文君毕竟是一个人,雷梦杀提着两个傻小子,终究还是轻易的被追上了。 等到一行人来到落脚处的时候,文君清晰地看到这里只是个荒芜的破庙。 眉头微蹙,却又瞬间恢复了淡然的神情,只是紧了紧自己面上的薄纱,掩耳盗铃,一般陪着人走了进去。 “好好好,咱们总算是安全了,各位介绍一下吧,在下雷梦杀。” 雷梦杀这话明显是对易文君说的,虽然他有妻子,可是在场众人中,易文君的身份最为特殊。 自然要先紧着娇客介绍,至于那两个毛头小子,雷梦杀一直以为是自家老七的线人。 作为手底下的人,自然没有多少尊重了,眼前的天下第一美人影宗的大小姐,可比两个线人更需要他小心一些。 眼见那男子的目光落在文君身上,百里东君皱了皱眉,挡在了文君身前。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你总盯着文君看什么!我告诉你,你可不要乱打主意!” 雷梦杀无奈的摸着脑袋一脸无语。 “我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一点都没听见,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有家室。我闺女都多大了,我就是自我介绍一下,懂吗?懂吗这是礼貌!” 百里东君眼见对方目光清正没有半分淫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态度有些过激了。 掩去了眼底的尴尬主动介绍“我叫白东君,这是我的朋友叫文君。” 司空长风站在一旁,眸光一闪,敛去了一些思绪,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拱了拱手。 “在下司空长风。” 三个人这名字一报雷梦杀看了一眼易文君有些无奈。 “怎么现在探子取名字都这么讲究了?还有你这小子,文君文君的你叫的挺亲切啊你!” 雷梦杀真不是看不起百里东君,实在是这位天下第一美人对别人的态度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 来了这么一个大男人,上来就叫人家文君,这也太亲切了。 本以为这是老七手下的探子,雷梦杀有意回护一些,这才主动打趣。 倒真不是,有什么不满,纯粹就是生怕对方生气一剑把这俩人捅穿了。 “好了好了,这些都不重要,说吧,你们都得到了什么消息啊。” 有意转移话题,雷梦杀自然赶紧。说出了自己想要听的。 只不过下一刻,百里东君一脸傻白甜的瞪着对方。 “什么消息?” 眼见那容貌精致满脸瓷白的小公子,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天真无辜的模样。 雷梦杀有一瞬间的疑惑,随后试探性的提问。 “当然是你们这段时间得到的消息啊!” 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疑惑了半天。 “那个这位雷大哥,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听清了前因后果雷梦杀差点没哭了。 “所以你还真就是脑子犯浑,出来闯点名堂,偷了家里的地契,千里迢迢跑过来卖酒的!” 百里东君无辜的点了点头“准确的说我是酿酒师。” 无奈又好笑的转向了司空长风,雷梦杀的语气已带着,一丝不确定。 “而你该不会就真的正好是一个江湖浪客,遇到这么个傻瓜留在这酒馆里蹭吃蹭喝,整天喝喝酒,吹吹水,做个打杂的?” “虽然是,但是这么说确实有点不好听了。”司空长风有些羞涩的望向易文君生怕对方因此对自己有什么坏想法。 少年白马易文君17 “啊啊啊,让我死吧!” 雷梦杀装模作样地抱住柱子,抬头就要往上撞,这副懊悔不已的模样,看得易文君微微蹙眉。 反倒是百里东君明面上一脸单纯的上前。 “那个雷大哥你别这样,大不了我们帮你就是了!你有什么事你说呀,你可别这样啊!” “帮我?你拿什么帮我呀?小兄弟,你一看你就不怎么会武功,你不添乱就行了!” 雷梦杀懊恼的蹲在地上,整个人都像被抽了精气一样。 反倒是司空长风,注意到文君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喜,微微上前小声的关心问道。 “文君怎么了。” 即使声音再小,可破庙内的这些人都是习武之人,自然顺着对方的声音向文君看去。 蹲在地上的雷梦杀下意识地看向易文君,果然也看到了易文君眉眼之中的不喜和冷淡。 只不过他还没等说什么,就发现对方的视线根本不看向自己,反而微微侧身明显很嫌弃自己的模样。 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委屈的雷梦杀还没等说什么,就听见了易文君清冷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只是觉得雷公子这番话有些伤人罢了,难道东君和长风不是你的探子,你就不救了吗? 无辜之人牵扯其中,作为武林天骄基本的行侠仗义都忘了吗。 就算是过路的老百姓,路见不平者也应该出手相助。 雷公子刚才说这话真叫人心寒,就是不知道,雷公子可还记得初入江湖时的那份侠义之心。” 此话一出,无论是百里东君还是司空长风,只觉得自己眼睛都快移不开了。 那个清冷的少女是如此的善良,如此正直,这样的姑娘又怎么能不让人心动? 反倒是雷梦杀听到这话尴尬的挠了挠头,连忙站起来作揖。 “对不起,对不起,我平日话多惯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易姑娘你也不要生气。 要是普通老百姓,我当然也会救的,我刚才就是有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易文君微微侧身避开了对方的行礼,只是眉目间染上了一层寒霜,恢复了对方最初在天启见到的那副模样。 “雷公子不必多礼,你没错,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行式准则。 君子不器,以保全自己为主,不救别人没有任何错误。 只是我觉得公子所行的路与我所行之路不一样,并无对错之分。” 雷梦杀一听这话就知道小姑娘肯定对自己印象不好了。 刚想说什么,门外却传来了一阵香风。 下一刻,一身白衣的清俊身影出现在门口,散落的花瓣伴随着他的每一步走到了众人面前。 “师兄我就说你这嘴平日里就爱惹祸,今日可倒好了,又闯祸了吧。” 洛轩拿着玉箫漫步走了进来,见到易文君的第一刻,眼神一亮,彬彬有礼的走过来。 行了一个世家公子之众的见面礼。 对方如此客气,易文君自然不能失礼,也端庄无比的回了对方。 二人一青一白,一举一动之间,尽是优雅与端庄,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二人绝非凡人。 微笑着行完礼后,洛轩瞥了一眼求救的雷梦杀。 主动开口跟易文君打招呼。 “易姑娘好,在下洛轩,曾在天启中有幸见过姑娘一面,只不过姑娘那时并没看见在下。 今日能在柴桑道相遇,说起来也算有缘,姑娘叫我洛轩就好。” “洛公子说笑了,你我萍水相逢,不过偶然一见,洛公子还是叫我易姑娘吧。” 冰冷无情,疏离冷漠,洛轩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释然的笑了笑。 “易姑娘说的对,是在下失礼了,之前洛轩一直身处江湖和学堂,所以倒是随意了一些,唐突了易姑娘。” 洛轩不是不伤心,这可是他身为北离八公子在女人身上第一次吃瘪。 说实在的,像他这样的出身能力和长相,即使有人背后说他做作,可是这簇拥者仍然趋之若鹜。 所以洛轩其实还是第一次被姑娘拒绝亲近。 失落是有的,但一想到自己的小师弟认识人家那么久了都要称呼对方易姑娘。 这心里瞬间就舒服多了,天启的琅琊王都要吃瘪,他洛轩又不是什么神仙宝贝,获得冷落也是应该的。 一句话让对方身上的骄矜之气迅速消去。 洛轩瞥了一眼在场众人,最终还是看向了易文君。 “易姑娘,刚才我师兄的事情还请见谅,我师兄这张嘴在江湖上有素有名声,灼墨多言,说话不经脑子。 可是请姑娘放心,我这师兄心地不坏,只不过有的时候爱开玩笑。 若是心性不正,又怎么会被学堂李先生收入门下呢。” 易文君只是微微点头,不再做回应。 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与刚才略带关心亲近的模样形成正比。 吃过了甜头又怎么能吃得了苦呢? 洛轩回想起刚才对方担心自己的模样,瞬间有些丧气。 只不过没有得到美人回答,还是乖巧老实的退在后面。 没一会儿茶桌茶叶茶壶,便在这破庙里扎了根。 百里东君都震惊的看向了对方。 “不是,他这都放哪儿了?他那袖子里能放得下这么大的茶几?” 经过了刚才这么一会儿,百里东君又不记仇的跟雷梦杀和好了。 几个年轻人在一起叽叽喳喳,文君完全没有掺和的意思。 众人知道对方的性子,也就默契的没有再勉强文君。 反倒是司空长风,听到了一次又一次的易姑娘,忽然想到了一个名字。 易文君。 天下第一美人。 身为江湖浪客,司空长风就算没有见识过太多大人物,但是名声还是听过的。 此刻眼见百里东君和那些人聊得开心,不由自主的凑到了文君身边。 “那个文君…”少年犹豫的模样被文君看在眼里。 一改刚才面若寒霜,不近人情的模样,易文君对于司空长风倒是难得的温柔。 “怎么了?长风?” 清灵如水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或明或暗的竖起了耳朵,期待着听到那个姑娘更多的声音。 “那个我刚才听他们叫你易姑娘,你是易文君吗?天下第一美人易文君?” 文君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一抹轻笑。 难得语气带了一丝活泼笑意盈盈的望向对面的男人。 “对呀,你以后就是天下第一美人的师弟了,长风师弟可觉得荣幸啊。” 少年白马易文君18 今天的打赏超过二十了,加更一章谢谢大家支持。 即使隔着面纱,那双盈盈如水的眼睛仍然让司空长风,心头跳动不已。 无论是百里东君还是洛轩,此刻的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反倒是雷梦杀,有些羡慕又有些委屈,他倒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谁不喜欢好看的人呢。 被美人讨厌的滋味可不好,雷梦杀现在有点emo了。 “我…我没想过,不过就算你不是天下第一美人,我也不会感觉到失望。你对我的恩情我永生难忘。 所以我以后一定会努力的 ,不辜负你的期望。” 垂下了长长的睫毛,文君从自己的腰间拿下了一块玉佩。 “这是影宗弟子的玉佩,有了它,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长风你不用妄自菲薄或者老是记得这些东西。 我救你是我的事情,如果我要想着回报,那我就不应该救你,而是去救身份更尊贵的人。 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值得,你要为自己而活,不要老想着去回报别人。 既然当了你的师姐,我也衷心希望你有一天能够变得更好,掌控自己的天命,像你所说的名字一样,化作长风逍遥自在。” 文君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司空长风,只觉得自己此生彻底沦陷了。 一次两次三次,易文君救了他的性命,给了他自尊,更送了他未来。 命运,权势,地位,以及尊重,此恩无以为报,此情永生难忘。 司空长风在此时此刻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思。 对不起东君,他心里存了龌龊,再也放不下,忘不掉。 不过,此时此刻的司空长风只是想默默守护,至于未来如何,谁又能说得准呢? 天色渐晚,百里东君殷勤的想要出去打猎,给文君整点吃的。 只是还没等他动作,洛轩的家伙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了一堆糕点。 百里东君甚至忍不住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会袖里乾坤呢? 这东西都哪掏出来的,也没看见他身边有人啊! 好在这疑惑还没来多久,一位不速之客便出现在了寺庙里。 “有鬼啊!”把百里东君一惊一乍的指着外面。 瞬间让原本平和的气氛紧张起来。 直到雷梦杀远远的看了一眼,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说你小子嘴够毒的,你看不出来这是人家姑娘吗,张口鬼闭口鬼的,画本子看多了吧。” 即使易文君冷若冰霜,可是这段时间,雷梦杀还是跟几个小少年处好了关系。 如今彼此也放下芥蒂,倒是有点损友的意思了。 文君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远远就看见了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一袭红衣似火,从远处翩翩而来。 说真的,大晚上的确实让人挺害怕的,大红衣服大红唇,难怪百里东君害怕。 接下来文君就被迫听了一番晏小姐的真情告白。 只不过他一直隐在暗处,等到对方离开了,这才泄露出身形。 百里东君,原本还正在唏嘘,等到看到文君出来的时候又眼巴巴的凑了上去。 “文君,你听见了吗?这晏小姐真的挺可怜的。”百里东君嘴上这么说,眼底却闪过一丝幽光,甚至还有隐隐的不屑。 文君只是深深的望着那女子离去的方向,一抹浓郁的忧伤,迟迟化不去眼底。 “文君,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 百里东君目露担心,语气越发小心翼翼。 他实在是怕文君触景伤情,可是却又避不开这个话题。 想到这里百里东君忍不住,有些埋怨那个姑娘。 见识过真正的为情所困,那姑娘的装模作样就显得格外滑稽可笑。 一样的爱人生死一样的痴情不悔,真正受了情伤的人,怎么可能还满脑子争权夺利? 若不是见惯了文君痴心的模样,百里东君还真有可能被对方哄骗。 可是心中有了人的百里东君,在见到对方的第一面时就看透了那姑娘的伪装。 不过是拿着情爱当做遮羞布,以谋取更多利益的女人。 说句实在话,若是她能坦荡一些,百里东君反倒能高看对方一眼。 可如今对方如此虚假,又引起了文君的伤心处,百里东君的眼底瞬间升起一片浓稠的幽暗。 忍不住伸手抓住了文君的手,感受到那冰凉的触感,想要给对方一丝安慰。 “没事,世间事总是如此,悲欢离合,聚散有时,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文君的语气幽幽,可任谁都能听出对方藏在心底的伤痛。 刚才还有些被晏小姐忽悠意动的几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反应过来。 一旦有对比是真是假就明显的可怕。 对比于眼前女子的真挚感情,那姑娘满脸的野心勃勃,显得呼之欲出。 雷梦杀这个迟钝的人,都瞬间反应过来,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师弟。 眼见对方和自己有同款的感想,两个人瞬间思索着接下来的变化。 “好,文君,你让我帮忙我就帮忙。”少年坚定诚恳的目光,在这破庙之中是如此的动人。 文君仿佛有那一瞬间被对方真挚的目光烫到,感动,期许,遗憾,那些复杂的感情在对方的眼中一闪而过。 最终那个姑娘下意识的躲避那炽热的目光,仿佛在因为自己无法回应而感到抱歉。 百里东君眼神微暗,可笑容却一直真诚。 没关系,他愿意等。 总有一天文君会接受他的感情,现在的文君心里还有云哥。 可是没关系,他不在意,总有一天他会替云哥好好照顾文君,以后的无数年里,他一定会让文君幸福快乐地。 财富,权势,地位,名声,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他都要给文君。 这样才对得起云哥,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文君。 眼底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百里东君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单纯的少年。 “好了,既然要帮忙,东君,你就和几位公子商量一下吧。我不太懂这些事情,我就不参与了。” “好,对了文君你今天晚上还要睡在绸缎上吗? ” 百里东君从小和易文君认识,自然见识过易文君的绝学。 除了腰中的软剑,易文君身上还有一条绸缎,也是随身武器,自幼跟在文君身旁。 “嗯,我害怕地下有虫子,我就找个偏僻的地方休息一下,你们聊吧。” 下一刻找到了破庙的最角落,文君随意一挥手,一条精美的绸缎瞬间绑在了角落的两个木柱之间。 毕竟深夜,那个角落几乎照不到什么火光,文君就那么轻飘飘的躺在绸缎上,整个人如凌波仙子一般,不知道震惊了多少人。 少年白马易文君19 “就这么睡了!掉下来怎么办!” 司空长风瞪着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拉着司空长风的肩膀往外面走,他可不想让他的文君被别人看见睡觉的样子。 这个地方是个隐蔽的角落,那几个人在外面,只要不特意看是看不到这里的。 “如今你也知道文君的身份了,她父亲是影宗宗主,文君一向刻苦,这条丝带是她的武器之一,这么多年早就练得心意相通。在上面休息只是小操作。” 眼见少年得意的模样,司空长风,心里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东君好像对文君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青梅竹马果然是不一样的。 想起了文君对那些人的态度,司空长风,心里不由生出一抹庆幸。 如果不是东君,他恐怕也得不到对方的另眼相待。 几个人刚到外侧,想要说什么。 原本空旷的破庙,却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十分刻意,明摆着是外面的人在告诉里面的人有客来访。 雷梦杀和百里东君等人都警惕的望着门口,直到众人看到了一队身穿劲装的影卫。 以及走在众人面前,那个略带成熟清冷的男人身影。 “洛公子?”雷梦杀有些不确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洛青阳点了点头,目光悠悠的望着破庙里面。 “无意得罪,只不过师父派我等来接回我师妹,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雷梦杀刚想说什么,百里东君便已经主动开口制止了。 “文君想在哪里就在哪里!你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要把人带走!” 洛青阳深深看了一眼眼前的俊秀公子,想到了自家影宗调查来的消息。 知道对面的男人是百里东君,自然也知道自家小姐就在此处。 知道对方对于文君的重要,也不愿意与对方起冲突。 只是语气悠悠的朝着破庙内轻轻叫了一声。 “师妹。” 下一瞬,一阵清风拂过,文君带着一阵幽香,飘然而至。 哪怕她轻盈无声,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对方身上。 无他,月光之下,那清丽的身影是那么耀眼夺目,夺尽天地造化。 “师兄。”轻柔的声音响起,让百里东君忍不住蹙眉。 “文君!” 文君微微偏头笑着安抚了一下有些急躁的百里东君。 “师妹,柴桑城风起云涌,影宗不适合掺和其中,不要给自己和师父找麻烦。跟我走吧,过些时候陛下大寿,师父已经吩咐下来,你必须参加。” 百里东君有些急切地抓住了文君的手,很明显这么短暂的相逢,让他有些不甘心放手。 易文君犹豫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背。 朝着自己师兄点了点头。“知道了,师兄,你容我和东君告别两声。” 洛青阳没有在说话,可是态度却十分明确。 文君微微偏头,来到了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的身边。 “看来我确实要走了,影宗是陛下心腹,没有陛下的指令,不可掺和到任何事物之中,这次我过来确实容易给家里惹麻烦。 东君看着差不多了,你也赶紧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百里东君白净的脸上带着一股失落和怅然。 “可我们才刚见面,十年了,文君。” 仅仅是一个表情,易文君便有些心疼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君回去吧,好好在乾东城待着,这样你才能平安。 我…我已经在漩涡里了,你就不要再进来了,我和云哥还有你,就只有你能守着这份自由去完成梦想了。 不要任性,乖乖回家,不要让我担心。” 没有什么太过暧昧的话,可就是在轻声细语之间,两个人的眼睛却都蒙上了一层薄雾。 因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一笔别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再相见了。 百里东君去不了天启,他的父母不会同意的,他的家人不会舍得的,为了他的安全,也为了他的命。 而文君,身为影宗宗主之女,就算将来不继承影宗,在下任影宗宗主继位之前,他也绝对轻易离不开天启。 这是她作为人质存在于天启的意义。 都说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他们一对青梅竹马分别了十年,却只得到了这短短一次的相见。 下一次或许又是另一个十年,又或许此生再难相见了。 任谁又能心甘情愿,又能接受这一切呢? 百里东君用泪光遮掩了眼底的情绪。 他不认命!他也不会乖巧! 安全很重要,生命也重要,但是文君更重要。 他已经等了一个十年了,他等不了下一个十年了。 这一次他要趁着这股大乱之风,引起天启城里的人注意。 他要趁着这股风前往天启去见他的心上人。 他怕,他怕坚如磐石的姑娘,终有一天会心软。 他怕另一个男人代替了他和云哥。 文君那么柔弱,她肩负着太多东西了。 一旦有一天她撑不住了,他百里东君想做那个为他撑起一片天的男人。 “文君,保重,我一定会再一次见到你的。” 强忍着伤感的小姑娘勾起了唇角,那甜甜的笑容,一如当年在客栈听书的那个吃甜糕的小姑娘。 只可惜一切都变了,他们长大了,云哥也不在。 “好,我等你。”温柔如水的姑娘,只以为这是对方不甘的戏言,却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为此筹划了多久。 气氛略带感伤,谁都不忍心打破。 了解的越多,便越忍不住心疼那个姑娘。 始于颜值,终于人品,至少雷梦杀和洛轩,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已经了解了太多太多。 从一开始的喜爱到现在的敬佩,以及忍不住的怜惜,他们都是聪慧之人,又怎么能听不明白话中之意呢? 可就是听得太明白,心中才忍不住心疼。 都说萍水相逢,无关风月,可是就是有那么一种人,能够在你的心湖里投下一颗颗石子,让人忍不住泛起涟漪。 “对了,长风,你是要现在跟我走,还是要过段时间再去天启。” 文君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担心的看了一眼百里东君。 司空长风注意到了,所以他愿意为了心中的女神奉献一切。 “我还是留下吧,等我保护东君回家之后,我再去天启找你。” 文君犹豫了一下,迟疑的点了点头。 “也好,那就多谢你了,长风,你腰间的玉佩就是信物,到了天启城,你就去易府,我在影宗等你。” 少年白马易文君20 文君走了,走的悄无声息,正如她的人一样,像一阵清风。 等到佳人离去,留下的只有淡淡忧伤和心中的涟漪。 而易文君之所以这么快便让人把自己带回去,也是有原因的。 抢亲这种事情算不上光彩,如今他就算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可是该有消息的也都有消息了。 出场太多了,岂不是降了她的格调。 还是要在适时的时候惊艳出场,才对得起她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声。 至于叶鼎之…原本的剑林大会,应该是文君设计与对方的初见。 但因为百里东君性格的改变,文君决定还是不掺和了。 双方总是要去天启的,剑林那里,不知道百里东君又有何谋划。 这次这小子应该不能暴露出他师父把人弄死了吧。 一旦发生改变,文君都会最先确保自己的利益。 不管如何已经惊艳出场之后迅速离开是最合适的做法。 待的时间久了,仙女的形象破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些个人精一样的人物,一旦文君有哪里暴露出来,就会引起一系列的反应。 不同于主要人物,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其他的人不值得文君为他们费心思。 至少无论是洛轩还是雷梦杀,以及接下来要出现的白发仙什么的,都不大是文君的重点。 他们的气运太浅薄了,又不是主角,没有任务要求,长得也就很一般,没有必要硬凑。 情人太多了,会降低格调的,有那么两三个,数量刚刚好。 文君和自己师兄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了天启。 不出所料的一回到自己家就被禁足了。 在外人面前,文君一向低调,按理说被禁足这种事儿不应该被别人知晓。 但架不住这个世界有个百晓堂啊。 说真的,这个组织可真是让文君费了大力了。 他们无孔不在,无处不晓,到处都是暗探影子,说真的,厉害的简直都不像话。 这让文君不得不,日常都要装模作样,烦人的很。 要不是姬若风对自己有用,文君早就掀桌子了。 好在这个禁足透过百晓堂的消息通道,早已传到了有心人的耳中。 又好好为文君立了一把形象。 回到天启没有多久的姑娘,在自己的禁足中,又开始了一日复一日的琴棋书画。 什么刺绣什么女工,这些平常女子做的事情全都被当成了惩罚。 按理说这在这个世界是最没用的。 可偏偏在这个江湖中,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被文君亲自做出来,却又给她加分无数。 这个时代里即使有江湖意气,可打骨子里的重男轻女和男尊女卑是改不了的。 文君所表现出来的柔弱女子模样,和那些江湖侠女最看不起的厨艺女红,却是天下所有男子最喜欢的模样。 至少就连天下第一的李先生,都忍不住偷了一条丝帕,谁又能说这些都是没用的呢。 温柔刀刀刀要人命啊。 坐在窗边随意绣花的文君,此时已经禁足了七八天了。 许是连日以来的无聊,让文君的表情越发淡漠,整个人清冷如水。 姬若风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小姑娘心不在焉的,坐在窗口绣花。 微风吹过窗帘,小姑娘身穿一身俏丽的浅粉色,神色平静,温婉娴静的拿着绣棚,一瞬间让姬若风想起了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文君,她就是这样宜室宜家的好姑娘。 其实就算是江湖中闯荡的少侠,他们喜欢的女子大多也都是温柔善解人意的。 偶尔有一些小脾气,小动作都无所谓,但是他们骨子里还是信奉着大男子主义的。 在他们的想法里,女子若是太跳脱,倒是可以交一交朋友,有那样大方活泼的朋友,倒也无所谓。 但真要说喜欢,至少那些顶级的圈层是不会喜欢的。 你猜猜为什么朝廷上下文武百官教养女儿都是让女儿柔顺贤淑,温婉善良。 当然时代背景下确实有打压女性的想法。 但是何尝不是在那个年代里,这样的女子更容易获得别人的青睐呢。 越是顶级的圈层,所喜欢的女子就越是温柔贤淑得体懂事。 虽然说上去有点封建糟粕,但是实验了这么多世界,青姝发现还真就是这样。 尤其是在这个世界,文君原本是想走复仇女神路线的,又或者是像上一个世界那种小妖女路线的。 可偏偏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时间,经过一些沉淀和调查。 她就迅速确定了自己的性格,温柔白月光。 没办法,这个世界的喜好太单薄了,如此人设才是最长久最有利的。 至少此时的姬若风,就很喜欢很喜欢。 他静静的站在一旁很久,直到微风吹乱文君的发梢,小姑娘叹了一口气,放下绣棚,对方这才反应过来。 放轻了步子,温柔了声音。“文君。” 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文君愣了愣,随即露出了一抹笑容。 “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被罚禁闭了,过来看看,顺便给你带来个消息。” 姬若风毫不掩饰自己知道对方的消息,毕竟影宗和百晓堂本质上是干的一种买卖。 眼见着对方越走越近,文君有些疑惑的接过了对方手上的纸条。 纸条的内容很简单,百里东君在剑林大放异彩,不但夺了仙宫品的宝剑,更是展示出了自己父亲的瞬杀剑法,大出风头。 而同样出现在这张纸条上的还有一个人名叶鼎之。 也许是应激反应,每看到一个姓叶的小姑娘都会愣很久。 姬若风心头酸涩,面上却是一派淡定。 “百晓堂的暗线传来消息,这位叶鼎之的叶公子,最早出现在边境的小村庄里。 得到可靠消息,对方曾与南诀剑仙雨生魔交往甚密,很可能是对方的徒弟。 因为这些年你对杏叶的特别关注,所以我们的人继续调查了下去。 目前还没有太多破绽,但是有一点很可疑。 对方明明比百里东君的功力更胜一筹,可却仍然将宝剑不染尘让给了对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对方的有心相让,无亲无故,做出这种事来,实在让人忍不住怀疑。 除非二者是故人…” 清瘦的指结攥着纸条,在抬头时,小姑娘的目光满是请求。 “若风…帮我。” 少年白马易文君21 期盼的眼神,楚楚可怜的目光,姬若风舍不得拒绝,却又满心嫉妒。 多少年了? 说起来都有些可笑,他堂堂逍遥,天境武者,世间能超得过他的人,一手都能数得出。 百晓堂堂主财富不缺,地位也有。 可偏偏能够跟这姑娘成为朋友,还是因为他帮对方探查所有叶姓有关的人开始。 这些年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一个叶字,对这小姑娘有多大的影响。 姬若风强忍着喉间的酸涩,点了点头。 “好,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认真调查的。” 轻柔的语气,耐心地哄着眼前的姑娘,只是还没等他说完,一只白嫩的手,便抓住了姬若风的衣袖。 姬若风从未看过如此认真的文君。 “帮我调查他,不知为何,我心里有一种感觉,他一定很重要。 求你,调查之后不要暴露出他的身份,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如果他真的是…帮我,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他的身份。” 精美的桃花眼里满是祈求,过往的无数年里,姬若风从未见过这姑娘这般模样。 以往提起别的姓叶的,她总是带着期盼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从一开始的满心期许,到后来的麻木中带着希望,文君已经失望过太多回了。 但这次这姑娘的表现,让姬若风心中有一种感觉。 也许这位叶鼎之,或许真的… “好。”这一个字,却重若千斤。 姬若风的承诺代表太多太多。 只要他肯答应,叶鼎之的身份就会被他们的人瞒得好好的。 只要不出意外,竟然没有原着中那种天下通缉的事情。 只是这般模样,却足以伤害了一个男子的心。 “你为何就这么确定,这些年你已经失望了太多回,我以为你早就习以为常了。” 文君拿起手中的纸条,心中却不停翻涌着激动,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姑娘,缓缓的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的心告诉我,他出现了。他一定会过来找我的!恰巧叶鼎之出现了,我相信这一定是老天给我的指引。” 心上的姑娘为别的男人失魂落魄,姬若风即使再坚强,也忍不住一阵难受。 喑哑着嗓子,深深的看了一眼文君多亏有面具的遮挡,没有让文君发现对方的表情有多么的深邃。 那是一个男人略带疯狂即将黑化的表情,只不过文君全然不在意。 “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话音刚落,对方便踏着轻功消失在原地。 易文君则是暗暗的皱了皱眉头,姬若风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冷冷对方了。 最近他有些越发忘记界限了。 因为这次百里东君展现出来的是他老爹的瞬杀剑法,没有了西楚剑歌这一麻烦。 却意外暴露出了自己金刚境的境界,这个境界说高也不高,但说低也不低。 足以让一直以为对方是个纨绔子弟的太安帝心生忌惮。 或者说当对方夺得仙宫宝剑的时候,就注定了太安帝的小心眼儿要发作了。 但是镇西侯府,无错无过,只不过是个孙儿,有武功再正常不过。 那么让帝王烦心的事,自然就有别人帮忙解决了。 百里东君就是吃准了自家爷爷,不会像云哥的父亲一样。 太安帝心里清楚,他更清楚,借着这阵东风,就算有些危险,他也势必要来到天启城。 毕竟那里有他的文君,(他云哥的文君)天启之行,很快就要来临了。 一如原着中,萧若风这个好儿子主动为父分忧,前往乾东城去迎接百里东君。 对方的作用就类似于文君,一个质子让对方放心罢了。 文君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安安心心的在家里准备。 既然没有危险,就不用太操心,听说司空长风也要跟着对方一块过来。 此时的文君没有空去理会这些,因为过些时日大概在天启的大考之前,就是太安帝那老登的生日。 这次的生日就是文君最佳亮相的时候。 原本这只是个小的寿辰,但架不住,易宗主给力。 如果趁着这个寿辰,借机打压一下各地的侯府贵族,朝堂重臣,顺便观察一下学堂的学子们,倒也不失为一次施展君恩的手段。 小小谗言一进,太安帝直接拿下。 说起来,太安帝也确实很多年没有操办过自己的生辰了。 如今他年龄越来越大,对朝堂的掌控越来越低。 身为帝王的疑心病,东一起西一起,若能趁机弹压一下群臣,寿辰这个东西倒也是个不错的借口。 文君已经派人挑拨好几位贵女了,不得不说,琅琊王真是个好靶子。 喜欢他的女人还挺多,就算他在护着,再躲着也会有一丝消息流动。 文君已经做好准备了,想来会让自己这个天启第一美人更上一层楼。 同时也为自己的婚事彻底尘埃落定。 无论是萧若瑾还是萧若风,嫁进皇家,势在必行。 若是没有这些阻碍,怎么能让感情更坚固呢? 逃婚,囚禁,强迫生子想想便觉得好刺激啊。 爱情若是一帆风顺,又哪里能刻骨铭心呢? 文君保证,无论如何都会给自己的好云哥和好东君生个宝宝的。 这一次她要当女频玛丽苏,被所有人强迫,但在所有人心中都是白月光。 可不能当原着那个大冤种一样的过程却被千夫所指。 明明都是这个,那个,不舍得不放手,明明都是那个用手段,那个用强迫。 这要在女频小说里,那肯定是嘎嘎爽的大女主啊。 深情不悔的帝王,巧取豪夺的王爷,青梅竹马的云哥,觊觎兄嫂的弟弟。 任谁不点说一声好文啊! 怎么就到男频换了个瓤子,就被千夫所指了呢? 这次文君可要做女频的主角,让那些没见识的小傻瓜开个眼,怎么才能让所有人都念念不忘都甘之如饴。 想到了一直在暗中窥探的人,文君默默要了两壶酒,在当天夜里,飞身上了阁楼。 默默守候的师兄在另一片楼顶,眼看着文君一点点喝醉,拿出了腰间的玉箫开始吹奏。 有三分微醉的姑娘,听见这箫声站在楼顶伴着月光,缓缓的挥动着衣袖。 天地之间除了这箫声和月光,便只有一道青色的身影,缓缓的跳着一支孤芳自赏的舞蹈。 不为取悦任何人,只是随着音乐随意的舞动着,旋转着,却有一种超脱世俗的绝美。 李长生看了很久,终于在乐声结束之后,落到了那姑娘的身边。 捡起了被喝了一半的酒瓶,忍不住畅饮一番。 “你是谁!” “小姑娘警惕性不错,那你来猜猜呢。” 眼看着洛青阳挥剑就要过来,李长生只是轻轻一挥袖,那人便晕倒在屋顶上。 文君的目光微醉,盯着眼前的白发男子许久,缓缓吐露出了一个名字。 “李长生。” 【感谢亲人打赏,超过二十加更一章爱你们】 少年白马易文君22 “李长生。” 文君的嘴里吐出了这三个字,明明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让他正在喝酒的男人微微顿了一顿。 不知为何,李长生微微错开,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掩饰性的喝了一口酒。 “聪明,不愧是天启第一美人。” 原本还有些兴致勃勃的话,却在下一刻听到了易文君的话时瞬间冷场。 “先生嘴里张口闭口不离美人,难道不觉得自己太过失礼了吗。先生的教养呢?就是将一个女子的容貌放在口中随意打趣。” 李长生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对方口里听到这句话。 原本还兴致勃勃的愉悦心情,忽然像是被对方的冰霜冻了一下,想要生气却舍不得,最终只能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 他忽然明白他们家老七为什么锲而不舍了,美人如此,聪慧非常又有傲骨最是让他们这些人受用无穷啊。 “没办法,天下第一当久了,我都习惯了。” 声音略微大了一些,不知道是在掩饰心虚,还是为自己辩解,反正是没有道歉的意思,毕竟天下第一也要面子。 易文君没有在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兄眉目冷淡,轻轻的坐在了自己刚才坐的位置上,拿起了另外一壶酒。 眼见对方不搭理自己,李长生这一辈子的惊讶,都快被自己在今天用完了。 自打他,功成名就以来,哪里受过这般呀。 就算是皇帝跟他说话也从未如此过,这简直是让他新奇的很。 “怎么了?小丫头,一点都不理人呢?好了好了,我错了,行了吧,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着也算你的长辈了。 就不要冷着脸一副不原谅我的样子,好歹给我点面子吧。” 终究还是好奇占了上风,天下第一面对美人时也忍不住说了两句软话。 静静的喝了一口酒,仰头之间露出了白玉般的脖颈,一丝酒滴滑落唇边,月光之下易文君美的像是嫦娥仙子。 眼见对方还不搭理自己,李长生那股子劲儿就上来了,他就是别人不搭理自己,自己就非要犯贱的主。 相反别人越捧着他,他反倒是越不高兴越看不上。 如今眼见小姑娘竟然真的对自己这个天下第一不为所动,心头也升起了一抹好奇。 “唉哟,真的不搭理我了,别呀,我错了还不行吗? 说起来我也算看着你长大了,当年你还小的时候,我就在碉楼小筑见过你。 那个时候你身边还跟着两个毛头小子,我至今还记得你吃甜糕的模样。 你这丫头打小就可爱,就别跟我这个老人家计较了,好不好。” 也许是听到了熟悉的记忆,文君原本清冷的面庞也忍不住带起了一丝愁绪。 “先生说的是哪里话,晚辈自然不能跟先生计较,只是觉得无趣,想一个人静一静。” 李长生眉头微挑,他自然知道这丫头说的什么。 说真的,他就是故意说这番话的,知道这丫头对于那叶家小子的在意。 这才忍不住犯贱了两句,要不然自己这堂堂天下第一被人这么晾着也很尴尬不是。 “我看你清冷出尘,整日里总是这么冷冰冰,我这心里也觉得不是滋味。 还记得最初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爱笑的小丫头,呆呆的憨憨的,那个时候我去买秋露白的时候,就十分喜欢你这小丫头。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性子竟然是天翻地覆了。” 李长生人老成精又怎么会不知道怎么说话才能让人打开心扉。 仗着活的久,有些话他就是张口就来,反正他刚才说的也不是假话。 他在学堂快三十年了,这小姑娘十几岁,两个人都在天启生活,说看着对方长大倒也不算假话。 至于幼年看见,这还真不是说谎,毕竟当年百里家那小东西和叶家那小东西带着这丫头满城乱逛。 自己也是个闲不住的主,偶尔也会碰见,凭借着这三人的身份,自然也有关注。 现在说起来李长生还真是感慨,确实是什么能让一个甜甜乖乖的小丫头变成这样的。 这太安帝还真是造孽。 许是难得有亲近长辈,易文君听到这话的时候,内心也忍不住触动。 她的眸子略带哀愁,好似天地间最美的灵露凝结成功的璀璨,任谁被那悠悠的眼光一忘都会忍不住震撼很久。 “时光荏苒,物是人非,人总是要长大的,小女也会长大啊。” 许是真的想诉说心事,这一句话又轻又柔,仿佛要跟着月色飘远。 可是落在李长生的耳朵里,却让他忍不住跟着心动。 这么一个柔弱的姑娘,又有谁能忍心让她难过呢。 轻轻叹了一口气,李长生喝了一口酒,偏头看着小姑娘伤感的模样。 “我听说这些年你一直在查叶家小子的事啊。” 易文君微微偏头对上了对方深邃的眼眸,随即有些失落的沉了下去。 “先生不愧是天下第一,倒是什么事都知晓。” 李长生有些心疼,所以语气也不由自主的温柔了一些,倒是真有几分慈爱的长辈模样。 “那小子确实没死,当年叶家出事,就只剩这么一条血脉被流放,我心知有些人容不下他。 所以暗中出手救了他一把,让他安安全全的离开了这里,至于后来,我倒是没再关注了。 但那小子是心性坚定之辈,既然逃脱了追杀,想来隐姓埋名也能活下去吧。” 李长生不知为何就是想告诉这姑娘对方的消息。 想来能让美人有片刻展颜,是所有男人都愿意去赴汤蹈火的吧。 既是天下第一也不例外呀,毕竟他也是人啊。 易文君有些激动的回头,对上了对方幽深的目光,那似泪非泪的眼眸,第一次展现出了除了冷淡之外的其他表情。 “先生说的可是真的。” 指这一句话略带一丝颤抖,和说不出来的祈求。 李长生笑了笑,朝着对方点了点头。 下一刻他看到了人间盛景,那个绝美的姑娘在月光之下,喜极而泣的朝他勾起了唇角。 他从未觉见过如此美丽的笑容,似春水映梨花,又像雨打芭蕉般青嫩无暇。 易文君,李长生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不知为何,只觉心头一烫,想要离开目光,却又恋恋不舍。 少年白马易文君23 自那日起,一向骄傲的李先生多了一位忘年交的小朋友。 他自诩为一位慈爱的长辈,其中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过从那天起,文君却又对另外一个人敞开了心扉。 大概是因为那位长辈十分慈爱。 简直要把她宠在手心里,上好的丝绸名贵的物件,街上的小吃,又或十万里之外的新奇玩意儿。 神游玄境,一瞬千里,今日是北蛮的烤羊,明日是南诀的特产,就连海底的珊瑚,雪山上的莲花,那些常人无法企及的地方,都不过是李先生的一瞬间罢了。 易文君多次表示自己无功不受禄。 可架不住李先生舌灿莲花,嘴里说着自己孑然一身没有家人。 难得遇见一个晚辈,实在喜欢是真心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女儿。 一边当着忘年交,一边又把自己立于一个长辈的身份,这是在需要哪个的时候用哪个无缝切换。 不得不说,这天下第一想要讨人喜欢,可太简单了。 至少易文君觉得如果对方不是现在这张脸,自己也不是不能将就。 毕竟自己在想认对方为义父的时候,这个家伙跳着脚咬着牙想尽了办法来拒绝。 如此说明对方的心思也不像说的那么干净单纯吧。 但不管怎么说,姬家的这两个男人都被文君拿捏的死死的。 还别说,不愧是相同的血脉,这一个比一个好用,要不然人家能流传这么多代呢。 活该,人家这样的人能有媳妇儿。 默默瞥了一眼自己痴傻的师兄,易文君表示关爱智障人人有责。 没过多久,学堂大考的消息便昭告天下。 当天夜晚,文君坐在院子里正在抚琴,一道熟悉的身影飘过。 还没等文君在说什么,眼前一花,面前就出现了一套精致美丽的丝裙。 “先生,怎么又送我东西啊。” 文君并没有停下弹琴,而是笑意盈盈的望向眼前白衣白发的男人。 美人含笑,倾国倾城,李长生心里不禁感慨,这世间竟然真有那种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三笑倾我心的美人。 话又说回来,若自己真能得偿所愿,对方想要一座城池,又有何难。 只要自己出手,让对方当个王后玩玩也不是不行。 有些自恋的李长生,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十分骚包的坐在了文君的对面。 “前些日子听说宫里进贡了一批鲛云纱,把那皇帝稀罕的紧,眼见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就看不下去。 所以特意去了原产地帮你订了这套衣服,别人有的,咱们文君也要有。 有我在,还能让人把你比下去!” 许是真被对方和蔼的外表欺骗,又或许是影宗宗主对自己这个女儿一向不闻不问。 如今身边出现了一个靠得住的长辈,易文君接受起来竟比那些风华正茂的年轻公子要快上百倍不止。 当然了,知道这一切的李长生心里也是门清。 毕竟为了接近美人,他可是使了不少手段的。 相比于自己徒弟那种半夜偶遇清街拦人的傻方法。 他李长生只需要略微出手,便能攻心为上。 看看自己徒弟纠缠了多少年,人家都没个笑脸,现在还在叫人家易姑娘。 自己不过短短这些时日,直接把姬若风那个小子都超过去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宝刀未老,说明他俩心有灵犀,说明他们是天定良缘,说明他快忍不住了… 没错,李长生快忍不住了,这么一个好姑娘,他真的快忍不住了! 不是因为对方的美色而心动,李长生活了这么久,早就已经看透了一切,这世间美貌于他而言,可能有趣却绝对不会动心。 真正让他心动的,是这姑娘的善良,痴情,执着,聪慧。 当然还有好多好多说不清的美好品质,反正李长生只觉得自己遇见了一个盛大的瑰宝。 这是他此生从未见过未来,也许再也不会有的瑰宝。 那么一个坚毅执着与众不同的姑娘,是他这漫长人生之中唯一亮眼的色彩。 他有预感,若是不抓住他会后悔,也许以前的无数年里,那些过去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在沉淀。 斯人若彩虹,遇见方知有。 至少李长生已经被对方吸引了。 始于颜值,终于人品。 易文君值得。 “先生总是如此,其实我不缺这些的,更何况我也不经常出门,穿这些东西太贵重了。” 终于还是停下琴音,耐心地跟对方展示着自己不慕名利,不羡富贵的美好。 果然霸道总裁是会强制给你的,天下第一也算吧。 李长生一手扶住了琴弦,凑近了文君的身前,隐隐约约闻见了对方身上清甜的莲花香,心神忍不住一荡。 “那就自己穿自己看呗,谁说女孩子穿好看的,打扮好看的就要给别人看。 文君,你要知道你值得天下最好的一切,你放心吧,这些对于你先生来说都不算什么的。 别看我平日里玩玩闹闹,好像很穷的样子,其实你先让我也算得上是富可敌国吧。” 眼见着小丫头因为自己的每一句话而露出十分精彩的表情,李长生就忍不住得意。 是,他确实现在没什么东西。 可是只要他想要这些人间的富贵,他还能缺吗? 随意瞬移到雪山上,摘两朵雪莲,随意深入到海底,拿两个珊瑚。 哪一个不是价值千金,众所难求啊,再不济他随便上个山匪窝,又或者是开口想要什么,甚至都有人求着让他收。 这就是天下第一的底气,再说了他活了这么多年,就还能真的一点产业没有? 百晓堂是怎么来的? 他只不过是不想要,不是没有啊,其实李长生手下还是有些势力的,只不过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毕竟只他一个,就足够某些人呲牙咧嘴的难受好多年了。 “先生竟然这么有钱!”文君的眼睛亮闪闪的,像极了年幼之时看见最爱吃的奶糕。 只有此时她才有这个年纪的活泼,李长生心里感慨着,却又忍不住的心疼。 他想着他一定要对文君好一点,再好一点,让他日后再无半点忧愁。 至于叶家的那个小子,这么多年都没出现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出现了。 少年白马易文君24 感谢宝贝们昨天打赏超过二十了,加更一章。喜欢的宝贝多多五星好评点赞催更看看广告超过二十就加更。 “当然了,以后想要什么就跟我说,养你一个小姑娘,我还是养得起的。” 原本站在一旁的洛青阳,双手抱胸拿着手中的剑,忍了半天还是开口说话。 “影宗也养得起师妹。” “噗嗤。”文君好像忽然被逗笑了似的,这一笑百媚生花,看呆了两个男人的眼。 只不过李长生装的很好,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洛青阳却仍然痴痴的望着文君。 最后还是李长生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敲了敲洛青阳的脑袋。 “我说你小子不是苦修吗,你要戒欲戒色,什么都戒,你知道吗!别老整天围着文君,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剑仙保护你师妹啊!” 看上去是长辈的关怀,实则什么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洛青阳一愣,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师父让我保护文君,我不能轻易离开。” 易文君难得欢颜,继续开始弹琴。 “师兄,正好我来伴奏,你给先生舞一下你今日学过的剑招如何,正好也让先生指点一二。 都说苦练十年,不如高手指点一瞬,如今有机会,师兄怎么也不知道把握呢。” 悠扬的琴声响起,洛青阳忍不住跟着琴音舞动。 天地间有绝色,遗世而独立,即使洛青阳的剑再好,李长生却移不开眼。 但好在天下第一就是天下第一,随意指点两句也确实比这傻小子自己苦练要强多了。 就连文君也跟着,受益匪浅。 时光就这么匆匆流过,直到大考的日子越来越近。 姬若风带来了三个消息。 “怎么哭了。”姬若风当然知道这姑娘为什么哭。 但是他却不想对方为那个人哭。 语气中的心疼和酸涩让姬若风,难得有些变了音调。 哭了很久的易文君擦掉了眼泪,轻柔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谢谢你若风,我等这一个消息已经很久很久了。谢谢你。” 二者站在园中,今日的文君穿了一身雪白的衣衫,墨黑的长发,让她整个人显得出尘绝艳。 明明没有什么装扮,仅仅用了一根玉簪挽住了长发,可那人仍然美的令人心动。 因为身高的差距,姬若风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仰着头朝着自己感谢。 瘦弱的肩膀,绝美的身姿,那盈盈不足一握的纤腰,和大仰起头来透露出的雪白脖颈。 易文君的美是勾魂夺魄,无与伦比的美,美在即使遮住绝美容颜,但仅仅是看着对方的轮廓都足以让人心动。 姬若风不经意间咽了咽口水,面具之下的人早已通红了脸。 却仍然强撑着镇定,不想在对方面前暴露一瞬。 “没关系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无法逾越的鸿沟,却是最安全最接近的距离。 文君听到这话,浅浅的露出了一个笑容,紧接着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忍不住抓住了对方利落的束袖。 “那他的消息…” 姬若风自然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 所以轻轻安抚了一下文君的肩膀,温柔又耐心的低头说道。 “你放心吧,叶鼎之的过去我们已经都清扫干净了,甚至留下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 我会尽量保护他的,除非有大势力不顾一切的追查,不然轻易不会暴露的。” 姬若风的话很明显他可以不说,但是这天下势力何其多。 如果叶鼎之是真的惹出了什么事,让人查个底朝天,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文字游戏不外如是,不过这也可以理解男人的嫉妒心嘛。 “谢谢你若风,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这一句话对男人来说就是绝杀。 至少此时的姬若风已经沉醉在温柔乡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在文君看起了第二个消息,这才立刻皱紧了眉头,语气有些冷硬。 “这是怎么回事!” 姬若风瞬间反应过来,生怕文君生气,气到身体。 “你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寻尹落霞了,无论这件事她知不知道,至少不能平白的让人顶替了她的身份。” 学堂大考来临,这些进入天启的学子,从一开始就会被调查。 当然在这个信息网络都没有的时代,单靠百晓堂的文字调查是有很多事情会有疏漏的。 至少不可能在第一时间调查出来。 但这次的调查却正好撞到了姬若风的枪口上。 因为叶鼎之的存在,姬若风加强了对这些学子的调查。 大概的扫过一遍,其实是没有太多破绽的。 但坏就坏在了尹落霞的身上。 小赌王尹落霞姿容绝代,性格飒爽,没有人知道她是易文君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世人总觉得英雄惜英雄,美人妒美人。 好像只有男子才有坦荡的情谊和兄弟之情,而女子大多相互妒忌,争风吃醋。 可文君偏不,她欣赏所有优秀的女子。 认识尹落霞是意外,但是二人之间的彼此欣赏,却是最真诚不过的。 姬若风心中对于文君有着不为人知的保护欲,所以很多时候文君身边的人他多少都会关注。 尹落霞的资料画像以及本人他都见过,在确定了对方安全无恙之后,他这才放心让文君交友。 虽然他知道这样做很逾越,但他都是私底下偷偷进行,不敢让文君知道。 大概他自己也明白自己没有立场吧。 在得知尹落霞来到天启的时候,姬若风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探查了。 没办法,万一对方要见文君什么的呢?这么长日子没见万一对方有什么变化呢?姬若风为了文君自然很上心。 只是没想到这一看就发现了对方冒认身份的事情。 因为对方是文君的朋友,爱屋及乌,姬若风自然也就把这个消息带了过来。 至于第三个消息,则是百里东君的到来。 这一次虽然没有儒仙的逝世,但是在文君对青梅竹马的关切之下。 对方到来的消息,姬若风自然是一定要告知的。 得知了全部的三条消息,姬若风最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到来。 他以为得知了叶鼎之消息的文君会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谁知道文君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见她的云哥。 这让姬若风有些疑惑,好在他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因为当天晚上是陛下的大寿,文君作为影宗宗主之女,是必须要参加的。 与此同时,百里东君也代表着镇西侯府需要去一趟,至于学堂大考还在几天之后倒是不太着急。 少年白马易文君25 陛下大寿,其实这一整天都是热闹的。 只不过白日里都是群臣拜贺,去的都是国家重臣。 晚上的宴会才是真正的与民同乐,更多的都是官员以及家眷。 影宗作为近些年越发的帝王器重的存在。 文君作为对方唯一的女儿,是避无可避的。 所以只能跟着自己的父亲连带着自己的师兄,还有一个特殊的人物司空长风一同参加。 今日百里东君入了天启城,与百里东君一起的司空长风自然是不会落下。 进入了天启城,对方第一时间便找上了文君。 易卜看了对方的资质,也就点头收下了这个徒弟。 作为自己女儿牵线搭桥的人,易卜也适当的表现出了对对方的看重。 所以今日晚上寿宴,在有限的名额里为表重视易卜特意带了司空长风和洛青阳这两位徒弟。 师徒四人一同参加,如此一来,也算是让司空长风长长见识。 至于其他参与者,除了王公贵族官员女眷,帝王还特意邀请了担任学堂祭酒的李先生。 以及学堂内门弟子的其中几位北离八公子。 百里东君作为镇西侯府的代表,也作为家眷出席了这场宴会。 当然了,对天启不太熟悉的他一路上是跟着雷梦杀和琅琊王等人。 这场大戏,所有文君想要出现的人全部出现。 当然也包括叶鼎之,对方是跟着青王来的,虽然略带了一些遮掩,可是文君知道那个人就是叶云。 只能说这个时候的青王对叶鼎之还挺看重的,为了拉拢对方,竟然真的带了对方来到了寿宴。 不过好在这是晚宴,许多官员带的家眷也很多,不比白日里正式。 凑齐了所有想要见的人,文君也准备好了一切。 既然是参加帝王晚宴,那穿着就不可能随意了。 今日的文君,并没有刻意去强调自己的美丽,反而穿得中规中矩,十分符合世家小姐的装扮。 可就是这样与她往日里清丽简朴的打扮相比,也算得上是十分隆重了。 美人之所以是美人,就是因为淡妆浓抹总相宜。 众人都能看出易文君的随意,可是那种超脱世俗的美,却能让他即使是布衣金钗也难掩绝色。 当然,相比于往日里,今日的文君更多了几分礼仪周全和气度不凡。 只要文君肯端起来,那周身的气度自然不是那些江湖女子能比的。 即使在帝王寿宴这种世家贵女云集的地方,文君的气度和礼仪仍然是最卓越也最出色的。 司空长风看着随意打扮便以倾城的姑娘,整个人呆愣了很久。 最后还是在洛青阳的提示下换上了影宗给予他的锦衣。 不得不说,司空长风,只要打扮起来也不逊色那些世家子弟。 只是不知对方的真正身份到底如何?对方这般品貌根骨,以及身上的伤势绝对不会是普通百姓。 说不定也是大有来头呢,只可惜对方遗忘了记忆,身世成迷。 今日的晚风有些凉,所以文君出来的时候披了一件浅绿色的披风。 配上他犹如桃花般出众的美人面,真的让人有一种春色欲来花满园的感觉。 那繁花盛景般的生机勃勃让她美得如此灵动。 所以当文君出现在寿宴的时候,即使坐的位置并不靠前,却仍然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力。 随着父亲来到了宴席上,文君并没有随意走动,只是随着内侍的安排坐在了影宗的位置上。 身旁的热闹非凡与繁荣盛景好像与她格格不入。 她只是淡淡的坐在那里与世隔绝,不争不抢。 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四周一眼只是自顾自的喝着桌上的茶水。 偶尔与自己左右两旁的师兄弟聊上一两句。 仿佛那冰川上孤寂的花朵,独自绽放着无与伦比的美丽,孤芳自赏,令人难忘。 过于出众的容貌,是天上的恩赐,却也是人间的劫难。 至少就算文君不争,不抢可是却也吸引了不少目光,有好奇,有嫉妒,有贪婪,有放肆。 而这一切的打量都被对方清冷的目光所隔绝。 这一切被所有关注文君的人看在眼里。 自然又惹的不少人蠢蠢欲动。 这其中就有朝堂上最近炙手可热的青王。 此时的帝王还没来宴会上的人三三两两。 有叙旧的,有闲聊的,可是仍然有不少目光被那些大人物所吸引。 当青王踩着自觉潇洒的步伐来到文君的桌前时,正好易卜有些事情离开了一下。 此时影宗的位置上只有这师兄妹三人。 所以当青王端着酒杯满脸轻挑地走过来时。 瞬间引来了不少担心的目光。 “哟,这不是易姑娘吗,好久没见,仍旧是如此国色天香啊。” 易文君就算是宗主之女,可是在面对王爷的时候,仍然是处于下位者。 就算她平日里深居简出,可就像今天的场合,她也有不得不来的时候。 自然就与青王见过几面。 “参见青王殿下。”文君和洛青阳师兄妹三人主动站起来行礼。 人家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若无反应,岂不是失礼了。 青王满脸笑容,“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话说着抬手就要扶着文君的胳膊。 还未等对方靠近,文君仅是轻轻一侧身便已经闪开了对方的动作,亭亭玉立的站了起来。 “多谢青王殿下。” 眼见美人如此不给面子,青王萧燮的脸色立马不对了。 只不过顾忌着场合和文君的身份,还是强撑着笑脸,目光中的淫邪也越发的毫不掩饰。 “易姑娘,不文君,我觉得还是叫文君好听,听说文君姑娘如今也到了婚嫁之年,不知道,文君姑娘觉得在下如何。” 如此大胆孟浪的发言,只有亲王这个蠢货才能当之于众的说出来。 可他就是不怕一来他是王爷是帝王的儿子,二来他是男子这种事儿对于他没有多大的影响。 再来嘛,他就是要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让萧若风萧若瑾两兄弟难受。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两兄弟对于这位易姑娘都有想法。 天启城是一个连石头都会说话的地方,就算对方藏得再好,也总有蛛丝马迹。 更何况这么大个活人怎么可能藏得住,青王就是过来故意恶心这兄弟俩。 万一让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那岂不是要让这兄弟俩痛苦一生。 只要想想这个结果,青王便一阵兴奋,语气也越发的放肆。 少年白马易文君26 “殿下玩笑了,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也由不得小女做主。” 文君不疾不徐的说出这话,分明没把对方的一切放在眼里。 而偷偷看到这一切的几位有心人个个攥紧了拳头,目光锐利。 有随时准备上前解围的,有暗中准备使坏的更有愤怒不已,目露杀气的。 只不过终究是皇家宴会,还要顾及着一二。 青王听到这话不屑的笑了笑语气也有一丝暧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在这之上还有君恩浩荡,本王生在皇室,身份尊贵,要家世有家世,要身份有身份,要能力也有能力。 易姑娘,本王这样的条件,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明面上是询问,实则在逼迫,都说了皇室威严了,若是拒了,岂不是拂了皇家的面子。 众人正提心吊胆地等着这姑娘回答,谁知易文君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害怕似的。 依旧是那般清冷文静,不疾不徐,好似听不懂对方的威胁之意。 “王爷说笑了,婚姻是结两家之好,总是有人不在乎这些身份地位的。” 萧燮原本只是想为难对方一下,也算不上有多么真心。 至多是看见对方的美色有片刻心动,可听了这话,却彻底有了一分怒意。 易文君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除了身份低微,他没有一点让对方看得上的! 愤怒的青王冷笑一声知道这里不是自己撒泼的地方,可是言语间还忍不住带出了两句。 “ 易姑娘这么说,可是对本王有什么不满呀,本王能看上你,不知是你多大的福气,你如此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是不是太自负清高了!” 眼看气氛逐渐剑拔弩张,萧若瑾和萧若风都不约而同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只不过还没走多远,便听见了那姑娘掷地有声的朝着青王回复。 “王爷,任你再优秀再厉害,可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不是一个优秀厉害的人喜欢别人,别人就必须喜欢他。 你要知道,在感情里彼此双方本就是平等的,那些外物从来不是衡量感情的标准。 王爷自负家世,有能力有地位,便觉得全天下的女人只要能得你垂青,就必须要喜欢你。 却不知这未免太高傲了一些。 小女的婚事早在当年便由陛下做主任小女自选,便是青王殿下也无法左右。 至于别的,不过是观念不同罢了,正应了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青王仗着皇室不怕得罪人,易文君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此时她站在众人的目光中,不卑不亢的与一位亲王叫板,那份泰然自若的底气和临危不惧的气度,配合着那灼灼芳华的面容,都足以让人难忘。 至少一直关注着这里的李长生,听到这话忍不住勾起笑容,美美的喝上了一杯酒。 是啊,王爷又如何,众人喜欢又如何,总归是入不了他小姑娘的眼。 “你!”青王还想再说什么,萧若风已经走了过来。 “二王兄,时间差不多了,父皇一会儿就要来了,二王兄还不归位吗?” 萧若风站在了易文君身前,虽然没说什么,但态度很明显。 青王看了一眼一远一近的兄弟二人,和脸上淡然自若的易文君。甩了甩袖子,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萧若风眼见对方离去,这才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准备行礼的易文君。 “琅琊王殿下安。” “不必多礼,易姑娘受惊了,不过易姑娘放心,寿宴之上无人敢放肆。” 温文尔雅的脸上似是安抚,似是保证,在这灯火朦胧之下,衬托着对方越发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而这一幕幕都被站在文君身旁的司空长风看在眼里。 这是他之前从未遇到过的场景,觥筹交错,繁华无比,每一个人都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人物。 而这一切让他有一种错位的感觉,不过当看见那淡然的姑娘时,他的心又安静了下来。 文君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话,好像在默认了萧若风刚才的言语。 倒是萧若风,那灼灼的目光中带着迟疑。 但最终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轻声问了出来。 “易姑娘,若风有一个疑惑。就像刚才姑娘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姑娘认为什么样的人才能与姑娘同路而行呢?” 殷切的目光带着一丝希望,萧若风难得的鼓起勇气。 若是往日里,他绝不会如此失态,但谁让今日他见到了太多太多惊艳的目光。 藏于宝匣里的珍宝终于被众人发现了,他太害怕了。 他害怕会有另外一个人走进易文君的心。 易文君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猝不及防的望入了对方隐隐透着深情的目光。 紧接着下意识的躲闪着,语气中又透露着一丝不耐。 “没遇到之前自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至少在我现在遇到的所有人中,并没有那么一个人。 也许以后会遇到,到时候再说给王爷听,现在小女也不清楚。” 这句话暗示的够明显了,至少萧若风的脸色有一瞬间发白。 易文君的意思是,现在她遇到的所有人都没有让她心动的人。 自然也包括眼前的萧若风和不远处一直盯着的萧若瑾。 略带一丝感伤萧若风进退有度的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了。 再坐下还没一会儿便听见了掌事太监大声高呼。 “陛下驾到!” 随着这一声的到来,几乎是所有人都从座位上站起来,跪倒在地,给帝王请安。 当然除了极个别的几位。 而这时,众人才发现一直消失的易宗主跟在陛下的身后。 直到陛下,高呼平身,众人这才落座。 而易卜也在这个时候回到了影宗的座位之上。 也许是因为帝王的到来,原本三三两两的人群也彻底回归了座位。 直到这时望着整整齐齐的大宴,文君这才注意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 包括偷偷给自己打招呼,满脸兴奋的百里东君,和学堂之中提起酒杯,满脸笑意的李长生。 还有那隐在青王身后,一直偷偷关注自己和百里东君的劲装男子。 确认所有人都已到场之后,文君这才安下心来。 随着宴会的开始,一切的一切仿佛打开了热闹的开关,歌舞升平,喜乐融融。 时不时有重臣前往帝王面前敬一杯酒,送一份礼。 其实真正的礼物白日礼已经送了。 现在送礼的都是另外的亲近的重臣,又在私底下备了一份礼。 眼看着帝王面前来来去去,时间差不多了,易卜便提醒着文君。 父女二人对视一眼,由文君拿着一个盒子跟着自己的父亲走上前去。 【感谢大家打赏,超过二十了加更一章,一会儿发】 少年白马易文君27 “臣易卜,携自家小女特为陛下献上寿礼,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易卜站在前方恭敬行礼,文君稍微落后自己父亲半个身位端着礼盒也同样恭敬的行礼。 一旁的太监十分有眼色的接过了文君手上的寿礼,看见自己的爱将,太安帝笑的温和。 “哈哈哈快起来吧,这是文君吧,好几年没见了,文君也变成大姑娘了。” 帝王的闲话自然也会引人关注,眼见当今陛下,和易宗主聊得开怀,自然有不少王公大臣暗暗关注。 “多亏陛下圣明,使我北离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臣和小女这才能享受盛世之安稳。” 被浅浅的拍了个马屁,当今陛下的心情甚是愉悦。 目光忍不住落在了易文君身上,也不由自主的感慨了一句。 “时间过得真快,当年正初见这丫头时还是个小团子,一晃就变成了这么一个亭亭玉立的好姑娘。 朕可是听说了,你这女儿可是咱们如今天下的第一美人啊,以后有你这当父亲的头疼的时候。哈哈哈。” 能够如此亲切的闲聊几句,可见二人的关系不一般。 这般简在帝心,自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坐在帝王身边,不远的青王,眼见这父女二人如此受宠,心生不悦。 直接站了起来,端着酒杯朝着自家父皇开口。 “父皇,您可不知道这易姑娘不但姿容绝世,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 今日是父皇寿宴,不若就让易姑娘为您表演一二如何。 这么好的日子,须得有美人助兴啊,易姑娘不如跳一支舞如何。” 故意带着三分醉意,青王拿准了,大庭广众之下,当今圣上不会不给自己面子。 不过是一个臣子之女,竟然在自己面前如此傲气,还说自己高傲。 今日就要让对方好好出个丑,大庭广众之下,无论她跳与不跳,日后都会成为闲谈。 若是不跳,岂不是显得她不学无术,什么都不会。 若是跳了,这么多官员家眷,岂不如那戏子舞姬一般。 看她还有什么脸在那高高在上! 一想到这么一个冰清玉洁的人,在众人面前搔首弄姿,做那些妩媚之态,青王便觉得浑身兴奋,仿佛出了一口恶气一般。 太安帝眉头一皱,明显是有些生气,对方的口不择言。 可这毕竟是自己儿子,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还有用得着对方的地方,若是开口拒绝。 岂不是损了对方的威信,不利于自己接下来的谋划。 而且作为封建时代的帝王,他倒也不觉得区区臣女给自己跳支舞又如何的羞辱。 大不了事后自己多加赏赐也就罢了。 如此这般,太安帝只是皱了皱眉头,便看向了易文君。 “文君啊,这青王喝醉了,你莫要与他计较。 不过就说起来,你自幼生活在影宗,也算得上是半个武林儿女,自然飒爽豪迈,如此便给朕舞上一曲如何。 哪怕是个剑舞或者是什么都可以,主要是今日朕的寿辰应个景而已。” 易卜看了看自己的女儿面色平常十分冷淡的开口。 “陛下能为您献舞贺寿,是臣女儿的福气,哪有那么多说道。 文君既然如此,你便为陛下贺寿一曲,算作寿礼如何。” 作为陛下的忠心狗腿子,自然是能把自己女儿舍出去的。 易卜这么一说,太安帝十分满意,目光也忍不住带了两分欣赏。 听话的狗才是好狗,这样他也才能放心。 文君不是不知礼数之人听到这话,面色如常。 “能为陛下献舞是臣女的福分,今日陛下寿辰,那臣女就为陛下献上一幅山河社稷图如何?” 此言一出,立马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青王一听对方竟然想弄什么图,立刻就不高兴了。 “父皇让你献舞,你在这儿整什么画画,你这人还敢欺君不成!” 还没等别人反应,文君只是轻轻一笑,微微俯身一礼。 “青王殿下,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我这山河社稷图,确实是一支舞。至于如何做图殿下稍后便知。” 太安帝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心情舒畅,今日这支舞不仅仅是为了青王那个没脑子的货。 何尝不是他在考验易卜,如今看来影宗还是一如既往的恭顺听话。 帝王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自然不会太过,所以瞪了青王一眼,便笑着挥挥手,让小丫头去准备了。 文君拱手行礼告退,准备下去换身衣服和准备跳舞用的东西。 而这一幕被很多在场的有心人看在眼里。 百里东君愤怒的攥紧拳头,被雷梦杀拉着,不能寸进。 “停下停下!你可别冲动啊!你要是冲上去,可就闯了大祸!” 雷梦杀可比任何人都在意百里东君的生死,谁让他中了对方母亲下的毒呢。 虽然这毒药只是开玩笑,但他自己不知道呀。 再说了,他对百里东君也挺有好感的,所以愿意帮帮这位弟弟。 坐在百里东君旁边的是学堂的其他弟子。 按理说百里东君应该另有座位的,但是作为镇西侯府只来了一人,还是个小辈,随意坐着倒也没人在意。 所以此刻的百里东君左边是雷梦杀右边是柳月。 至于其他师兄弟,则各自落座都在附近。 “行了,臭小子,看看吧,如果她真觉得为难,大不了由我出马不让跳了呗。 你现在没头没脑的冲出去,这不是连累人家吗?真是个冲动的小子,就你这样的,凭什么让人家文君看上你。” 李长生自己都没觉得自己语气里的酸味儿。 其他人也因为着对方的年龄没往那边想。 只有一个人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异常,柳月扇着扇子的手一顿,随即又再次摇了起来。 今日是陛下寿宴,他难得摘了他的帘子,说实在的他可以不来的,但是听到了这场宴会,有易文君的参加。 学堂这几位师兄弟倒都默契的主动过来了。 学堂的其他子弟都知道最近自己的师傅跟易文君的关系不错,已然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亲女儿。 毕竟自己师父一个大老爷们儿,今天买女生的小裙子,后天买什么珠钗,大后天又买什么胭脂。 他们这些徒弟很难不发现的好不好,最关键的是每次都要坑徒弟钱的师父,这次花的都是自己的钱! 没坑他们钱,这真是离了大谱了! 作为徒弟们能不关注吗?一来二去的大家都知道。 少年白马易文君28 跟随着奴仆来到了后殿,文君只是简单交代了两句,这些乐团舞团便一点就通心领神会。 迅速下去,准备好接下来要用到的一切,而文君则是在奴仆的簇拥之下换了一身比较适合跳舞的衣裙。 等一切都收拾好的时候,原本正在等待的文君忽然听到了耳边的一道传音。 “小丫头,你若是不想跳,只要你说一声我就带你走,就算是皇帝也不敢说什么。” 从刚才一路上文君淡定的吩咐乐姬舞姬时,李长生便已经来了。 只是那时的他观察了文君的表情,发现对方并没有太过抗拒,也没有太过不喜。 再加上他有点小私心,他想看看那精美的舞裙穿在文君身上的模样。 所以直到文君穿戴好一切再次走出来的时候,李长生采用内功入耳的方式询问对方。 同时心里不禁感慨自己,此时还真是像一个救世主一般。 若是文君不愿意跳,此时怕是已经快感动哭了吧。 话说起来,那裙子也太好看了,文君一向打扮清雅甚少这般,复杂繁华。 李长生站在院墙上,忍不住春心一荡,只是想起了对方一会儿要跳舞给别人看,立马又有些不高兴了,这才赶紧传音。 面容古井无波的文君,在听到这声音时,便下意识的搜寻周围。 果然,当看到不远处墙头上那白衣身影时,忍不住朝着对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这笑容的背后,是对长辈对自己关切的欣喜,以及见到熟人之后的心安。 当然并不带一丝情意,但却美好的犹如月宫仙子令人,永生难忘。 至少李长生在看见那个笑容的时候,忍不住呆愣了很久。 下一刻那姑娘小声的自言自语,李长生知道她是对自己说的。 “先生放心,我没有那般金贵,也并不觉得受辱,我易家能有今天深受皇恩,易家人从出生那刻起,便被灌输了一种思想。 那就是永远忠于北离,忠于陛下,只是一支舞而已,我也算半个江湖儿女,倒不觉得有什么。” 李长生的眉头微皱,望着那个单纯的姑娘心里叹气。 影宗啊…当初萧毅建国之时,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毅然决然放弃了大好的富贵荣华。 为何如此?除了习惯,更多的是对于这片土地爱的深沉。 可惜人心已变,今日太安帝的态度,何尝不是一种试探怀疑呢? 帝王之心从来如此,即使在忠诚也仍然难免疑心。 或许他并不值得他们效忠,就如当初的叶羽。 “你可曾想过,或许他并不值得你效忠。”李长生无奈的叹了口气,难得的说了不该说的话。 人们对于忠孝节义,几个字大多看重,即使很多人做不到,但也正是因为做不到,所以他们都由衷的敬佩能做到的人。 李长生不是愚忠之人,但也敬佩那些忠君爱国的人,面对眼前那个倔强单纯的小丫头,心底只是忍不住心疼和无奈。 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帝王之谋,更不知道权力背后的黑暗。 但这样的姑娘真的很好很好… “先生说的话,文君心里明白,只是即使如此,在没有失望的尽头时,还是忍不住要遵从内心。 影宗从建立之初便秉承着一个信念,即使我们身处黑暗,但我们所做的却是为整个国家带来光明。 我们不是不厌倦,也不是不渴望光,但是总要有人负重前行,先生你是当世第一,也一定承受着旁人难以承受的责任与辛苦吧。 我想我们的心都是一样的。” 文君的语气轻柔,犹如一阵清风般刮过李长生的耳朵。 其实这话不仅仅是说给李长生,更有在背后偷听的其他人。 人设既然要立住,就要时时刻刻不忘表演。 就如此刻,感受着系统传来的好感度增加,文君只是柔柔的笑了。 明明那么温柔的女子,却又内心那么坚毅,有如此大局观,这样的女子,又岂是旁人可比。 “我呀,没看错你,那我就期待今日的舞蹈了,说句老不休的,这天下第一美人跳的舞,我可是分外期待呢!” 文君只是浅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月光之下,那道身影遗世而独立,仿佛要迎风飞去,远离凡尘,不知成为了谁心目中的月光。 终究随着时间的推移,文君得到了上场的消息。 挥了挥自己身上的广袖,接过了奴才们准备好的白绸。 文君有两样武器,一是腰间软剑,二是袖中白稠,只不过今日祝寿,她自然不能带着兵甲上身。 所以这白稠的宫里准备的,将其放好随着悠扬的古琴响起,文君随着伴舞,来到了舞台之中。 在这场盛大的宴会之上,觥筹交错,热闹非凡,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今天这一幕。 久不出门的天下第一美人为陛下献舞,多大的噱头,又是多大的惊喜。 无视着众人的目光,文君面色平和,仿佛清冷的月光,只一出场,便瞬间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巨大的白布展开,还有四角处那沾满了墨水的铜盆,所有人都惊疑不定,但仍然被那姑娘牢牢吸引了心神。 随着悠扬的琴声响起,文君开始了舞动,水袖随着动作翩飞,好似一只绝美的蝴蝶,美丽脆弱又坚韧。 伴舞的侍女,随着音乐的摆动,攥着白布的四角,不停舞动着,上下翻飞之间,文君一跃而起,飞到了那白布中间。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那轻盈之间又带着一股力道之美,毫无谄媚,清冷如月,却有一股天神降世般的震撼。 长袖一展,素白的长轴飞落至众人的眼前,带着片片花瓣钻进了沾满墨水的铜盆里。 随着文君挥动的手臂,那轻柔的广袖之间带着一股墨香,在白布上留下了一道道墨痕。 不过片刻之间,仿佛山川河流都在她的舞动之下逐渐展现。 裙裾飞摆之间,那双轻盈秀气的绣花鞋,也踩上了墨痕,抬腿折腰,挥手跳跃。 她的舞步时而轻快,时而沉稳,犹如水墨画中的浓淡变化,充满了节奏和韵律。 少年白马易文君29 山川的轮廓,河水的波纹,都在少女曼妙的舞姿之中起起伏伏,就连画上那层层叠叠的云雾,都栩栩如生。 随着文君的跳跃,这幅画仿佛夺尽了天地灵气,一般一点一点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直到舞蹈进行到了最后,音乐的声音越发激昂,白布上的画卷也逐渐完整。 文君的舞步变得越发激昂,仿佛是江河奔腾,一泻千里。 此刻的她,不仅美得令人目不暇接,更令人心驰神往。 不同于寻常女子舞蹈的柔美,令人取乐,易文君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力量与柔美的结合。 当舞蹈到达了最后,那张巨大的白幕已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山河云海,江川瀑布,一切景象都栩栩如生。 直到音符的最后一刻,文君转过身来咬破了手指。 当着众人的面轻轻一弹,那耀眼的鲜红落在了白布的中间。 原本便栩栩如生的山水画,瞬间多了一抹初生朝阳,红的似火,像那朱砂痣一般印入人心。 刚才的舞像是易文君用所有身体的语言来诉说着对于这片土地的沉沉热爱。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这支舞深深吸引,一时之间万籁俱静,热闹的寿宴上无人敢来打扰。 就连呼吸都忍不住轻了些许,仿佛不想打扰这人间盛景。 仿佛真应了那句话,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此舞一出,再无人敢用轻挑打趣的目光望向易文君。 毕竟在场的众人都不是傻子,舞姬的舞,与这位天下第一美人的舞是不一样的。 一个是人间花,一个是天上月,凡人又怎敢亵渎月亮呢? 最后还是文君环视了四周,突然在青王的方向停顿了一瞬,目光深深绽放出了一丝惊喜。 这一幕没有被太多人看到,因为他们的所有目光都留在那幅山河社稷图上。 但仍有一些有心人顺着文君的目光看了过去。 叶鼎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原本还沉浸在舞蹈之间的人,突然看到了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以为自己在做梦一样,因为那个清冷出尘不苟言笑的仙子。 竟然与他四目相对,并且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是那样纯粹而明媚,是他以前午夜梦回中最熟悉的笑容。 只不过下一刻他看到了文君眼中涌起的泪花和不敢置信的眼神。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文君认出他了。 就像他一眼便认出了她。 原来真的有人一眼万年。 隐去了眼底的泪水,文君轻轻垂眸,那滴晶莹透亮的泪,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显眼。 萧若风等人眼睁睁的看着那滴泪落到了地上。 还不懂说些什么,忽然众人的最上首响起了掌声。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达官贵族纷纷鼓起了掌。 百里东君,司空长风,柳月,叶鼎之,萧若风,萧若瑾,一个又一个,天之骄子忍不住跟着鼓掌。 文君即使不用看,也能感受到他们的目光灼灼和那满心的欢喜。 当然与此同时,文君也感受到了一道又一道炙热的目光和那隐秘的占有欲。 “好啊!真不愧是山河社稷!望见这幅图,朕心甚慰啊!” 文君听到帝王开口这才俯身行礼,用恭敬的语气诉说着这幅画。 “陛下登基以来,北离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片山河大地庆祝了陛下的辛苦,如今陛下寿辰,却困于天下万民只能待在皇宫,不得离开。 所以臣女想着让陛下看看这大好山河,也让众人知道陛下的功绩。” 这话略有些拍马屁了,但在这个场合这个地点说出了这番话,没有人会不心生赞。 好一个聪慧有能力的小姑娘。 天下第一美人,是夸奖,也是讽刺。 从古至今,单论美人,数不胜数,可美貌给女人带来的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好在这个姑娘有着前所未有的智慧,和无与伦比的能力,想来她定然能够有一个好结局吧。 太安帝龙心大悦,望着眼前的姑娘,心中不禁感慨。 这样好的姑娘若落入平常人家岂不浪费了这一身资质。 若不是他如今年岁渐大,身体早就不如以前,怕是连他这个人间帝王都忍不住,要心动吧。 想到这里的太安帝,瞥了一眼下手目光灼灼的儿子们。 心头却是起了一丝想法,尤其是在看到萧若风的时候。 自己这儿子,是自己如今最满意的儿子,对方与易文君的渊源,太安帝也略知一二。 毕竟这天启城没有什么事能瞒得了他的,只要他想知道,就没有不知道的。 但是想起了曾经易卜为自己女儿求得的恩典,太安帝目光一转,露出了笑容。 “哈哈,果然是个聪慧灵秀的姑娘,今天这一支舞算是朕此生见过最美的一支。 这舞中有三绝,美人绝色,舞蹈绝伦,画像绝代,这真是朕此生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这样好的礼物,朕一定要给一个天大的赏赐才是。 这样吧,让朕好好想想,过几天朕给你个惊喜如何。” 易文君连忙盈盈下拜既不显得敷衍,又不显得谄媚。 “能为陛下献礼是臣女的荣幸,何谈赏赐,只不过陛下既然有心厚赏,不知小女可否,求得一个恩典。” 易卜听到这话眉头微皱,甚至熟悉易文君的人也开始不安起来。 那姑娘一向与世无争,视名利于粪土,今日怎么竟然主动接受了这番赏赐? 太安帝今日龙心大悦,倒也不愿计较小女儿家的失礼。 虽然他真正的想法是过几日找个借口把这女子纳入皇家,指给自己的好儿子萧若风。 算作惊喜也算作赏赐。 可是如今小丫头提出来了,他也不在乎这么一两个赏赐。 毕竟帝王想做的事情,就从来没有做不到了,先满足了,这小丫头又如何? “哦,那就说说看你想要什么赏赐。” 文君目光忍不住瞥了青王方向一眼,不明就里的人都以为对方在看青王。 只有站在那个方向的男人才知道,那个绝代风华的姑娘正在深深的望着自己。 “回禀陛下,众所周知,臣女曾经有一位未婚夫,只是对方因为犯了谋逆之罪,被抄家论处。 但是既然已定婚约,那便是生生世世,不可背弃,所以这些年臣女一直在收集证据,想要证明对方是否有此犯上之举。 终于让臣女找到了蛛丝马迹,如今臣女已经收集完所有的证据,能够证明当年叶羽将军一案,实属污蔑! 请陛下能够重审此案,还叶将军一个公道!” (打赏超过二十加更一章,谢谢大家的支持,希望大家多多点赞,五星好评。评分高了我也加更,然后多看看广告啥的,一会儿更新下一章) 少年白马易文君30 原本喜乐的场合瞬间变得一片冷凝。 谁都没想到易文君会在此间说出这番话。 “放肆!你是在说本王污蔑吗!” 太安帝脸色深沉,坐在上首还没说话,可性子急躁的青王已经坐不住了。 他直接站了起来,指着易文君愤怒咆哮。 可是当着众人易文君丝毫没有理会对方的愤怒,只是抬手接过了自家师兄递上来的锦盒。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蛛丝马迹证据口供都在此处,请陛下开恩重审此案,给叶将军在天之灵一个安慰。 陛下,臣女的所有证据都可以证明叶将军的无辜!求陛下准许臣女心愿!” 一向柔弱的姑娘,此时竟然冒着天下之大不为,跪得笔直。 那份发自心底的不屈和面上展露出的坚毅又让多少男子目光流连。 世人最喜反差,任谁都没想到易文君有如此胆量,如此手段。 如今群臣百官天下名流,全部聚集在此,太安帝就算不想同意,也被架到了火上。 即使他再恼怒,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姑娘的勇气。 深深的望了一眼,担忧的萧若风,太安帝的愤怒还是没有忍住。 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语气带着冷硬和不悦。 “够了!此事容后再议!朕今日不舒服就先回去歇着,至于那些证据,就交上来让朕看看吧!” 明显的推脱之举却也保全了帝王的颜面,但是真的就保全了吗? 所有人都知道帝王的不悦,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现在不是处置易文君的时候。 世家门阀,皇亲贵胄都在这里,人家小姑娘说的有理有据,证据呈上的也十分详细。 更何况这话还是靠着恩典和赏赐来的,若是因此发怒,给人家小姑娘好看,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尽管不悦太安帝还是强忍着深深看了一眼易文君转身甩袖离去。 易文君直直的看着那人离去的目光,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 直到这时跟在帝王身边的浊清公公,三步两步来到了易文君的面前。 “易姑娘,陛下让我来收集这些证据,易姑娘年龄尚小,容易受人蒙骗,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若是有人做伪证也是有的。 毕竟是一个小姑娘,不懂这些,你放心吧,陛下会好好分辨真伪的。” 紧接着对方直接拿走证据,可对方的话却像是警告在场的所有人一般。 很多人都悻悻的闭口不言。 这易文君直直的望着浊清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苦笑。 她从来都是清冷的,文静的,无悲无喜的。 只是这一抹苦笑,却让不少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美丽聪慧,有勇有谋,忠贞善良有情有义的姑娘,这世间的所有美好一切,都在这个人的身上体现了出来。 这让那些人又怎么能不敬,怎么能不爱? 叶鼎之深深地望着那倔强的身影双目发红,只不过此时青王已经甩袖离去,他也只能强忍着悲痛转身离开。 只是临走之时,他忽然停顿了脚步,回头望向那道身影。 文君两个字在他心里反复的咀嚼着。 又酸又涩又甜,叶鼎之忽然觉得,因为这一点点甜,他愿意原谅上天给予的所有不幸。 因为有你,原谅这世间所有的不公,文君,此情何解?如何报答? 眼见着帝王离去,百里东君终于挣脱了雷梦杀的禁锢,三步两步走上前去。 在易文君悲伤的目光之中,伸手扶起了那个看起来瘦弱无依的人。 “文君!你快起来吧,人已经走了,不要伤心了。” 百里东君目光幽深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其实这些年他早已经不是当初单纯的百里东君。 他知道帝王的谋算,知道叶家的无辜,更知道黄泉之下的丑陋。 但他真的不想让文君掺和其中。 虽然他知道对方是因为云哥,但此时此景,他心里不知为何又酸又涩的。 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无奈和怅然。 是啊,谁也比不上云哥。 在文君心里,这世间只有两种男子。 一个是云哥,一个是其他人。 忽略到了今天文君看见那个男子时,激动的表情。 此时的百里东君把一切都抛诸脑后了。 心疼,嫉妒,苦涩,愤怒,黑化… 无人知他心中龌龊… 顺着对方的力道,文君苦笑一声站了起来,仍然勉强着露出笑容。 “东君你来了,不好意思,下午没有去看你,我听到了你来天启的消息,只是要忙着参加寿宴,实在脱不开身。” 百里东君深深的望着眼前的女人,那大而狭长的眼睛带着一抹苦涩和心疼。 “你为何今天要说这样的话,你明知道不会有结果的,这样只会让你惹上麻烦。” 说话之间司空长风和洛青阳已经走到了易文君的身边。 易文君抬头望向了人群退场的方向,想起了刚才那抹红色的身影,目光流露着一丝希冀。 “因为我等不及了,只有快点解除这一切纷争,他才能安全。” 百里东君若是从前竟然听不懂这话,但此时他好像明白了对方心中的意思。 黑亮的眼眸瞬间染上幽暗,百里东君。的心一瞬间被攥紧。 什么意思?文君说的是什么意思? 能让他在意的男人只有一个。 他…是云哥吗? 云哥还活着,是了,只有他活着,文君才会不顾一切的为他翻案。 因为这样他就不是罪臣之子,不是逃犯,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安全。 那么那人是谁! 他在哪? 瞬间想起了那一滴泪,百里东君敏锐的可怕。 青王!文君在看到那个方向的时候,失态的流了一滴泪。 他身边有谁?云哥? 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百里东君没有傻乎乎的问出来。 但是周围的众人都是聪明人,都知道了文君有苦衷。 司空长风眼里隐藏着心疼却不敢诉出于口。 越是认识这个女子,他越是敬佩,越是无可自拔。 刚才那一支舞真的很美,美到他不舍得眨眼睛,美到让他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虚幻的梦。 只是如今梦醒了,他却不敢前进一步,我们越是认识对方司空长风,越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 这般神仙般的人物,又哪里是他能肖想的呢? 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她,守着她,护着她,倾尽他的所有,便已经知足了。 萧若风远远的看着这一切,目光深邃,直到他兄长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现在要做的是让父皇消气,若风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少年白马易文君31 “文君跟我走!” 众人还想再说什么,一道严肃冷冽的声音响起。 众人抬头望去,便看见了不苟言笑的易宗主。 朝着百里东君点了点头,文君转身跟着自己父亲离开了宴会。 佳人已去,还抛下了滔天巨雷。 可是留在众人心底的震撼,却久久不能平息。 随着时间一到众人散场,学堂之人相伴走到一处。 就连雷梦杀,都不禁久久不能回神,直到看到天边的圆月,一瞬间想起了自己的夫人,这才忍不住感慨了一把。 “都说佳人倾国倾城,以前只觉得是个夸张的形容,如今看来还是我见识太少了呀! 这易姑娘可真是…” 想了半天却觉得什么形容词都不好拿出来与对方媲美。 就连雷梦杀都不得不说,这样一个女子不是他人能够放在嘴边随意评论的。 那样显得不尊重,也失了对方的体面。 还是李长生伸手敲了雷梦杀一个脑瓜崩。 “真是什么呀?你真是,你都有媳妇儿了,要守好男德!小心让你们家心月发现了,那么大个的搓衣板,那么大的扫帚打死你。” 李长生的身影翩然,话音一落之后,让雷梦杀忍不住跟着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 “师父,我哪敢有那想法呀!我不过就是有感而发,就像看见您这个天下第一高手一样,夸两句还不行了,你可别乱说呀。” 带着一丝得意和打趣,李长生十分傲然的扬起下巴,说了其他人没能说出口的话。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今夜又不知道有多少小伙子难以入睡喽,可惜呀,这天边的明月哪里能能入那些凡夫俗子的梦呢。” 下一瞬间,李长生袖子一展,直接飞离了原地。 只留下其他的几位师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思各异。 雷梦杀拱了拱洛轩,“我说轩六,往日里你不是最做作最讲究那些酸词儿了吗,今日见到如此盛景,怎么不吟上两句诗。 反倒让咱们师傅这个老头子抢了先,瞧把他给得意的,好像就他会念诗似的。” 洛轩摇了摇薄扇,行走之间自带风华,一举一动之间端庄优雅。 “念不念诗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易姑娘好像引了不得了的麻烦呢。” 洛轩平日里,满嘴风花雪月,谁跟他说点正事儿,他都能岔开话题。 不是没正经,而是太聪慧,不语他人是非。 在所有人都支持琅琊王萧若风的时候,只有他自顾自的坚定立场,从未有过片刻偏私。 他太聪慧,太理智,也太懂得保全自己了。 北离八公子中都说风华难测清歌雅,能与萧若风并列的,又岂是凡人。 别看洛轩平日里做作到令人肝疼,但是对方是个十分清醒且有智慧的人。 与他同样聪慧的,还有柳月,这二人看上去最是不正经,但其实却是所有人中最聪慧的。 至少要比萧若风聪明多了,要不然人家怎么能得善终呢? 今日对方竟然难得主动说起正事,可见是对这事上了心。 如若不然,谁能让他开尊口呢? 不过也是,自从认识易文君之后,这家伙都快成行为艺术大师了。 撒花瓣的时候都可以凭空撒出易文君的画像,简直一个精准定位。 你就说说这点费了多大力气吧,日思夜想的能不上心吗。 同样摇着扇子一袭白色锦衣,绝代风华的俊美男子柳月,好看的眸子微微一沉。 那令无数人肖想的薄唇,微微一抿,语气带着一丝凉意。 “她太过心急了,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背后的人是谁。 只不过全天下的人都在陪着装聋作哑罢了,如今这易姑娘不管不顾的。 倒不像平日里清冷无争的她,定然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让她不得不这样做。” 墨晓黑双手抱胸,走在柳月身边,气势十足,听到柳月这话,突然冒出了一句。 “叶家的人都死了,平不平反早就没了意义,如此着急,倒是让人看不透。” 雷梦杀眼睛一瞪,伸出了手指,不可置信的朝着空中点了点。 “难道易文君姑娘得到了他未婚夫的托梦!那叶小公子死不瞑目!缠着易姑娘给他平反! 好家伙,这还是个男人吗!太缺德了吧!” “想太多了。”柳月凉凉的打断对方的幻想。 反倒是雷梦杀笑着开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哎哟,想这些干嘛,要我说呀可能就是小姑娘太痴情了,平日里也不出门,好不容易得到机会了呗。 不过话说回来,老七呢?上哪去了!” 雷梦杀左看看右看看,忽然想起平日里跟自己关系最好的萧若风怎么没影了? 倒是洛轩,拿着玉箫的手微微一指,整个人带着三分懒散和悠闲。 “怕是此刻正在哄着他父皇呢,毕竟那老爷子可气的不轻啊。 易姑娘又是老七的心上人,他一遇到对方的事就没了理智,此刻他是在收拾烂摊子呢。” 柳月扇扇子的手微微一顿,忍不住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生气? 是啊只有害人者才知道被害的人有多冤枉,如今被人拆穿了,他当然心虚恼怒了。” “咳咳,这话可不能瞎说啊。”雷梦杀赶紧插科打诨,这可没离开皇宫多远呢。 这要是被人听见,这可是… 不过刚说了两句,雷梦杀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对了,我跟你们说个事儿,我刚才临走的时候,可是看见易姑娘被他爹带走了!好家伙,按照易宗主那个迂腐的劲儿,不会责罚易姑娘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雷梦杀还有些担心。 并非男女之情,而是江湖之人对有真心欣赏之人的关心。 江湖之上,不论身世,不论男女,只要能够彼此欣赏,交个朋友,哪怕只是一杯酒,便能出生入死。 雷梦杀接触过几次易文君,他只觉得这个姑娘真的很不错。 有情有义,有勇有谋,知书达礼还有能力,可能容貌只是她最微不足道的优点。 看见一个易姑娘,便好像看见了千千万万个这样的女子,虽未相逢,但内心仍有敬意。 谁说女子不如男,以前他们太过高傲,从未认真低头看过那些女子。 如今在一看来是他们见识短浅了,原来这天下间的女子一样有不输于他们之人。 少年白马易文君32 静静的跪在祠堂之中,面对着影宗所有前辈的牌位,易文君被罚禁闭三天。 这三天不得吃饭不得喝水,只能跪在这里,直到知错才可以出去。 易卜没有对自己的女儿动手,就好像往前的无数年里,他对这个女儿从来是可有可无。 祠堂外面静静的站着,洛青阳和司空长风。 远远的望着那道瘦弱的身影跪的笔直。 司空长风忍不住,有些心疼。 “洛师兄…”略带恳求的目光,配合着少年俊朗的五官在黑夜的烛火下分外帅气。 只是洛青阳只能拿着佩剑,站的笔直远远的看着跪在祠堂中间的人。 即使面对这个信任,小师弟的恳求依然不言不语。 这是他们师兄妹之间多年的默契。 他是不会放水的,对方也不会接受的。 他们师兄妹从来如此,犹如被操控的纸鸢,看似自由,实则永远被人掌控。 “咳咳。”文君轻轻咳嗽了两声,青绿色的长衫,都遮掩不住对方的柔弱。 司空长风担心的想要上前扶起对方。 却被洛青阳单手挡住了,直到这时,他只是看着这位新任的小师弟,眉目间带着低沉和死寂。 “不能上前,师父会罚你的,师妹的惩罚也会加倍。 师妹说过你的心脏还有隐疾,冰封水虽可缓解,一时却不能根治。 你跟我来吧,我们一同去影宗的医疗堂,那里有根治你的办法。” “师兄,可是师姐…”司空长风入门晚,只能管易文君叫师姐。 面对对方担忧的目光,洛青阳眼眸一暗,深深的望向了那单薄的身影。 “走吧,现在的她不需要我们存在。这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天荒地老,除了当年的叶云,我们谁都管不了。” 紧接着,洛青阳伸手拉住了司空长风二人离开了祠堂。 即使后者走的不情不愿,可是仍然是被强制着带走了。 跪在祠堂里,望着那密密麻麻的牌位,北离建国不到一百多年。 若是易家的先祖实在是没有这么多代,也没有这么多牌位。 可这里供奉的每一个人都是有功于北离有功于影宗。 他们大多都有一个特征,是苏姓,谢姓,和慕姓之人。 能得世世代代香火传承对于他们这种黑暗之人已然是最大的安慰了。 文君的脊背一直停止,即使身体不好,咳嗽了两声,但仍然在瘦弱中透露着一丝坚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没多久,一道赤红色的身影来到了这里。 但他并没有出现,他只是死死的望着祠堂中的那道青色身影。 通红的眼眶里已经布满血丝,寒风吹过,他仿佛比跪在祠堂里的人更冷更心疼。 就在今晚回到青王府与青王分别之后,他遇到了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那人说他是百晓堂的堂主,有一个姑娘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让他隐瞒自己的身份。 所以他才特意好心过来警告,这段时间让他不要在天启闹出什么乱子,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要让那姑娘的苦心白费,也不要再让她苦苦等待。 叶鼎之整个人沉默了很久,他其实并非蠢笨之人。 他好像一下子就看清楚了来人的目的。 所以面对那个人语气不善的同时。 叶鼎之面无表情的问出了一句话。“你喜欢文君。” 同样身穿赤红头戴面具的男人犹豫了很久,这才苦涩的开口。 “是,她已经为你付出了太多太多,今日又惹怒陛下,不知道要添多少腥风血雨。 她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知道了你的存在,生怕你一旦暴露了消息,保护不了你。 十多年了,她十年如一日的做着那些别人根本不知道的事。 只为了那一个口头上的婚约,可是你呢?你在外面逍遥自在,拜了名师过着宁静的生活。 心头不爽了,便来天启闹上一闹,你可曾想过一个女儿家有多少十年。 你若是真心喜欢她,就不应该害她,更不应该耽误她。 你知道这整个天下有多少大好的男儿在痴痴的等着她? 上到王公贵族,下到江湖新秀,你有什么你又能给她什么! 叶鼎之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跟她说清楚,让她不要再等了。” 人设做到位了,总会有人为你赴汤蹈火,你付出的每一丝每一滴都会有人成倍地变成江河说与别人听。 这些年易文君做的每一样小事都被姬若风看在眼里。 他自问,此生若能遇到这样的女子,便是死了也甘心了。 可偏偏那个叶鼎之,也就是叶云… 除了麻烦,什么都不能给对方。 没有人比姬若风更了解文君。 只要叶鼎之不出现,只要叶鼎之不斩断这段孽缘,这个傻姑娘会真的等他一辈子。 如果对方死了,他还有可能更进一步,可现在对方没死,他就绝无可能。 说真的,活了这么多年, 身为当世天骄姬若风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所以在得知易文君受罚跪到祠堂的时候。 姬若风第一个便控制不住自己了。 其实以往他绝对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但是这么多年被易文君像养狗一样的吊着他,早就已经在关于易文君的一切里变得敏感暴躁甚至冲动。 大概是因为所有好的一面都展现在了对方的面前,所以那私底下隐藏的阴暗面便无处发泄。 叶鼎之这个人便是他的发泄口。 因为他自认所有的不圆满都来自于这个男人。 如果没有他,依照文君的性格,他们会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中,彼此相互了解,相互认同,顺利的走在一起。 可偏偏世间事就是不能圆满。 告知了对方一切,姬若风心底彻底畅快。 他在逼着叶鼎之告诉他所有一切,让他主动选择。 即使他选择的不对,姬若风也会想办法帮他选择对的。 不只是他,还有很多人,琅琊王,景玉王甚至易宗主。 他姬若风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得知了所有的真相,也终于明白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叶鼎之控制不住自己,一心只想见到那个心中的姑娘。 只可惜心头所有的酸涩,难耐,不甘,都在见到那个身影时,化作了无边的柔情。 文君,他的文君。(这次没有省略了, diss百里东君。) 烛影摇曳,祠堂里的烛火明明灭灭。 叶鼎之偷偷看到了那跪在牌位面前的姑娘流泪了。 只一滴泪,他便像不受控制一般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 因为他已经知道他的姑娘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青王身边的那一眼,她心里该有多委屈多难过。 易文君33 “谁!” 瞬间凌厉的语气,和抬手飞过来的落叶,让叶鼎之本能的避开。 虽然震惊于文君的敏锐,但是当那姑娘回头望向自己的时候,叶鼎之的脑子里已经想不起什么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喜,紧接着像是不可置信一般站了起来朝着自己飞奔过来。 叶鼎之愣在原地不敢动,可下一刻充满着柔软的清香怀抱,便已经彻底将他包围。 “云哥,你终于回来了。” 叶鼎之只觉得耳朵轰鸣一声,这短短的几个字,却让他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听到了怀中女子的轻声哭泣,叶鼎之才仿佛活过来一般小心翼翼的回抱住对方。 “云哥,你怎么这么狠心,这么多年都不给我一点消息。我一直在找你,我一直相信你没死,终于让我等到了!” 沙哑的哭声响起,叶鼎之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坏的恶人。 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叶鼎之只能死死的抱着易文君,感受着人间最后的温暖。 “云哥呜呜,你终于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 不知过了多久,叶鼎之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嘶哑。 “文君…我回来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过去幼年的感情就像是一颗种子深埋在土地里。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曾经的他们并不懂什么情爱。 可时间就像是最醇厚的酒,将一切的一切融入进了深深的情感之中,令人迷醉。 喷涌而出的感情瞬间淹没了两人。 叶鼎之在这一刻只觉得拥住了他的全世界。 他一遍又一遍的小心着确认着对方的爱意。 又一遍又一遍的觉得自己不配。 可是感受着腰间那炽热的温度,叶鼎之也,忍不住流出泪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曾经的他是多么骄傲的天启小少爷。 后来家没了,亲人没了,朋友没了,亲戚也没了。 过往的一切荣耀好的坏的全都彻底消散。 这世间唯一能抓住他的,就只有仇恨了。 可今日他又尝到了那丝甜。 只不过历经了太多的苦,他实在是不敢确认这究竟是糖,还是裹着一层糖的砒霜。 但此时此刻,叶鼎之不想去想。 如果是她,那么他愿意死在她手里,叶鼎之如是想着。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二人这才红着脸彼此松开了对方。 坐在祠堂下面的蒲团上,叶鼎之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眼中冷若冰霜的绝世美人。 像个小姑娘一样,担惊受怕的拉着自己的手,紧紧不敢放开。 他听着文君诉说这一切。 十年如一日的祭拜,她有做到孝道替他看顾父母。 这么多年的追查,付出了大价钱,请朋友来帮忙,终于找到了证据。 多年来的努力练习,让她即使看着娇弱,却也是自在地境的高手。 曾经那个最乖乖软软的小姑娘,终于长成了一个坚韧聪慧的女子。 叶鼎之不自觉地伸起了手,摸住了对方的头发,就像小时候一样,在对方难过的时候哄着对方。 原本还有些喋喋不休的文君,忽然在这一刻停下愣愣的看着叶鼎之流下泪来。 下一刻,即使坐在了蒲团上,那个身影仍然扑倒进自己的怀里。 “云哥,云哥…”小姑娘一边哭着一边呢喃着对方的名字。 耳叶鼎之指使静静的听着,温柔的抚上对方的头发,没听到一声变温柔的回答。 “嗯我在…” 夜色渐深,这温情的一幕被一直隐在暗处的李长生看得一清二楚。 其实他早就来了,只不过他不想出现打扰。 原本在散场的时候,他就担心小姑娘被自己父亲惩罚。 所以这才运用功力赶紧到来,希望在对方惩罚的时候帮助一二。 在得知易卜没有动手,只是罚跪祠堂的时候,李长生这才歇下了出现的心思。 想着对方今天忙了一天,李长生犹豫了一下,消失在原地,等待回来的时候手上带着几包糕点和一只烧鸡。 只不过迎接他的是另外一个红衣男子的出现。 云哥… 原来真的是他回来了,怪不得一向聪慧的姑娘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如此冒进。 原来都是为了这傻小子啊。 说不清楚心里是怎么想的,李长生就坐在墙头,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两个人相拥。 真般配啊…李长生心里想着。 祠堂之中的烛光幽暗,可是一袭红衣和一袭青衫却是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若是没有命运捉弄,看着两个人的年纪,此刻也都要张罗着成亲了吧。 大口喝下了一口,李长生忽然品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原来是这个样子,酸酸的涩涩的时候里最好喝的酒也变得有些苦了。 可怜他从小就天资卓绝,这一路顺风顺水,不知道当了多少年的天下第一。 他自认为世间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所以就觉得这人间太无趣,天上太寂寥。 如今他终于又一次遇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本以为会犹如过往的百十年里一样,依旧是那么顺利。 可谁知…原来天下第一也有求而不得。 拆散了他们吗? 李长生沉默了很久,不了吧,他从未看见过文君笑得那么开心。 即使他自认给了她天底下最好的一切,千金难求的鲛纱,珍贵万分的珠钗,天南海北的宝物。 可即使那样,对方对于他的笑也从来是浅浅的。 从未这样过,从未… 摸到了手边还略带体温的烧鸡,李长生本想一走了之的。 可是不知为何,他就是动不了身,就像是被人控制住了一样,只能呆呆的坐在那个墙头,一错不错的看着两个人叙旧。 听着那小姑娘不遗余力地为他谋划。 听着文君买通了百晓堂,让对方帮忙隐瞒身份。 听着她这次愚蠢的冒犯太安帝,准备借此彻底替叶云走出一条平安之路。 听到了太多太多,这十几年来他们遗漏过的时光。 李长生忽然觉得没意思 ,真没意思,真正让他走的。 是说到最后两个人四目相对时,那情不自禁的拥吻。 原来即使相隔万里,只要心在一处,便可情浓。 李长生走了,消失的无影无踪,至于他之后会不会回来,又有谁会知道呢? 这一夜过去只有叶鼎之戴着通红的眼睛,和无数的保证,幸福的离开了这里。 最难消受美人恩,何况两小无猜处。 (这个世界的篇幅可能很长,因为现在随便一写就三十张了,六万字了然后还有很多宝贝设计的,瞬间白发血流泪痕,还有什么击鼓掠阵,助战北离什么的,这剧情一整就大概要写到八十多章了不知道咋整,反正就觉得都很精彩,都不想扔,但是写不到正经地方这咋整) 少年白马易文君34 第二天一早,原本还在罚跪的易文君忽然接到了自己师兄的消息。 “师妹,百里东君送上拜帖,前来拜访,师父说让你先去接待,等人走了再回来继续罚跪。” 跪了一晚上,就算是美人也略显憔悴,更何况这般憔悴不是衣衫不整,神色疲惫。 而是看起来越发柔弱,惹人怜惜,不损半分美感。 洛青阳小心翼翼的将人扶了起来,干干巴巴的语气里却隐藏着心疼和无奈。 “师妹,你也别怪师父,你这次闯的祸太大了,若是换了别人定然会让陛下治罪。 要不是有师父和影宗在背后撑着,绝对不会,只是这般小惩大诫。” 晃动了两下身子,文君眉头间带着一丝不悦,削弱又倔强,像极了被大雨打过的海棠,颓废妍丽。 “师兄…我知道是我不好,你不要再说了,去看看东君吧。 说起来我们十几年没见了,上次在柴桑城匆匆一遍,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 如今再次重逢,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的事上。” 洛青阳运起内功顺着自己师妹的胳膊循环了两圈。 确认对方经脉通络,手脚灵活之后,这才轻轻的放下。 “要不去梳洗一番吧,也省得失了礼数。” 自家师妹从小是按照闺阁女子教养的,什么绣花下厨琴棋书画,诗词,舞蹈。 说句实在话,若不是学了武功,那真跟大家闺秀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洛青阳在面对自己师妹和别的江湖女子时,总是下意识地过分关注自己师妹的清誉。 “不必了,故友相见,一时一刻都是好的。” 粉嫩的唇角轻勾,仿佛想起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易文君的语气是那样轻柔且愉快。 这是这些年文君少有的快乐,洛青阳眼底划过一抹黯然。 只是一言不发的陪着对方前往了客厅。 百里东君早就迫不及待的期待着二人的重逢。 当然他也是想过来看看文君到底有没有受到什么惩罚。 无论如何有着他这个镇西侯府的孙子过来,再加上旧年的交情,想来易宗主应该会给他这个面子。 别看他是小辈,但他背后代表的东西真的太多太多了。 百里东君自然知道怎么利用,也自然知道怎样能够达成自己所想。 果然当远远的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时,百里东君先是用担心的目光打量了文君一下。 确定对方没有明显的不妥之处,这才扬起笑脸兴冲冲的走了过来。 “文君!你没事儿吧!” 焦急的拉住了对方的胳膊,百里东君丝毫没有避嫌的想法。 他已经进了天启了,那么过往所想的一切都要在这里实行了,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退一步,更容不得他,慢慢来。 “我没事,不用担心。” 文君笑的温婉,眼眸中散发着明媚且愉悦的光。 这并不是一个受罚人该有的眼神,就连百里东君都感觉到了她的心情出奇的好。 即使这么多年没见了,可是易文君的书信百里东君都是读了不下十遍的。 柴桑城见面之时,二人就算亲近,但文君的身上总有一股忧郁清冷的感觉。 但近日一见,本应该受罚的姑娘竟然露出这么欢喜的表情。 百里东君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一声。 想到了自己昨日的猜测,百里东君遮去了眼底的暗芒,笑了起来一脸单纯的露出了一抹放松的笑。 “太好了,我担心你回来会受罚,所以特意一大早上过来看看你到底有没有事。” 文君刚想安慰两句,站在身后的洛青阳却语气微凉。 “师妹昨日回来便被罚跪祠堂,若不是你来,大概还要跪上两天,不许吃喝。” “师兄!”文君不赞同的看了对方一眼,洛青阳只是闭上了嘴巴,没有别的想法。 反正他该说的都要说出来,他师妹就是太温柔太善良了,若是没有别人护着,岂不是要被外面的人欺负死。 百里东君的眸子一暗,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心疼和难过。 “文君,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只是想关心你一下。 你却连一句真话都不和我说,难道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值得依靠吗?” 认真严肃的话,让对面的易文君愣了很久。 “东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只是小事,不值得让你担心!” “那云哥呢!云哥的事是不是大事。” 只这一句话让易文君彻底愣住了。 眼见对方这副表情,百里东君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双手擒住了易文君的双肩,整个人低着头,强迫文君与他对视。 “文君你告诉我,你这一切是不是为了云哥!你有他的消息了,对不对!如若不然,你怎么会这么不管不顾。 你见过他了吗?他在哪!你…” 所有的话都被百里东君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只不过还没等对方越说越激动,易文君已经伸手捂住了对方的唇。 指尖的白皙细嫩,被百里东君的唇感受得正着,鼻尖传来蔷薇的香气,百里东君。垂下眸子看着捂在自己唇上的手,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易文君好似全然没有发现一样,用认真且忌惮的眼神望向对方四处打量,这才小声说。 “东君不要在外面瞎说!我们进屋去。” 即使是在易府,即使是光天化日,四下无人。 可是有些话也不能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因为天启城的石头都会说话。 百里东君。原本火热的心瞬间变得冰凉,只能顺着对方拉着自己的力度跟着进屋。 走进了客厅门口,易文君望了一眼自己的师兄。 “师兄帮我好好把守这里,不要让任何人听到我们的话。” 洛青阳眉头一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里,并顺手关上了门。 空旷的客厅里只剩下百里东君和易文君两个人。 眼见四下无人文君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娇娇怯怯的像一朵路边的小花,明媚可爱。 “东君,我找到云哥了!他还活着,他回来了!昨天我们见面了!他…” 绝美的小脸上透露出一丝红晕,百里东君眼看着易文君垂下了头,满是羞涩。 “他怎么了。”仿佛是不经意间问出了这句。可百里东君一点都不期待这句话的答案。 “他回来了,还说要娶我…东君,我等了这一天,等了十几年,云哥终于还是按照约定回来找我了!” 少年白马易文君35 “东君,你这是干什么!” 文君本来满脸羞涩的诉说着自己对叶鼎之的情谊。 结果还没等再说什么,便被对方直直的搂在了怀里。 百里东君用尽了力气用头顶住了文君的脑袋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虽然不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 但是对于易文君来说,百里东君和叶鼎之是她此生最重要的人,感情是不一样的。 所以当对方做出如此孟浪的举动,文君也只是挣扎了一下,却没敢动手伤了对方。 直到感觉到了对方的眼泪滴落在了自己的头顶,这才停了下来,有些疑惑。 “怎么了东君?你是不是哭了?” 百里东君紧紧的搂着易文君,仿佛是在对待一件马上就要消失的珍宝。 为什么偏偏就是云哥? 如果是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放手! 他已经做好了要将这朵花摘回乾东城的准备。 他要给她世间最好的一切。 可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云哥! 让他爱不得恨不得,那可是云哥啊,他童年所有的快活时光都是这两个人给的。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不伤害这两个人去圆满自己呢? “文君,你确定吗?有没有可能是被人骗了?我们找了这么多年的云哥都没有消息。 你怎么就能确定他是云哥?会不会是有人假借云哥的身份来接近你。 会不会…” 百里东君的语气略带局促,好像只要他说的越快,就听不见对方的反驳。 只不过,下一刻他感受到了后背,被轻柔的拍了两下。 是文君温柔地接纳了他,并且在安抚他。 “东君…我知道你太激动了,但是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带着哄孩子的语气,文君清着嗓子温柔又耐心的哄着对方。 “其实我是通过百晓堂知道了云哥的身份,在此之前我虽然不敢置信,甚至有些疑惑,但是昨天我见到那个人了,只一眼我就知道。 不会错的,就像我永远也不会认错你,你会把我认错吗?你见到他也一定会认出来的。 那种跨越时空的熟悉感,即使相隔了十几年,仍然能让人一眼便觉得万年。 昨日我在罚跪祠堂的时候,他过来找我了,我确认肯定他就是云哥。 东君你去见他吧,他就在天启城的悦来客栈里,他现在的名字叫叶鼎之。 如果你见到他,你就会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昨天云哥也说起你了,他说你还是那样呆呆的,他还说他早在见过我之前就见到了你。 他一眼就认出你了,你还说与他十分面熟,就在剑林与你对战的那个?你没有印象了吗?” 一句又一句的温柔刀,刀刀扎进了百里东君的心里。 可是他又忍不住跟着对方的循循善诱,回想着自己见过的一切。 叶鼎之…原来是他呀。 那个在剑林里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 那个明明比自己略胜一筹,却仍然选择把仙宫宝剑让给自己的人。 怪不得自己说,一看见他就眼熟。 原来他是云哥啊。 命运啊,你可真爱作弄呢。 我啊,从一个正直善良的小少年,变成了今天这般谋划算计已久的样子。 可一切都还没开始,你又告诉我不许再算计了,那人真正的归属已经回来了。 可是那这么多年努力的自己又是个什么呢?笑话吗? 但是真的要去跟云哥争吗? 那是他的云哥。 百里东君忍不住苦笑着抱紧了文君。 即使对方没有推开自己,可百里东君的心还是苦的。 因为他知道文君之所以没有推开自己,是因为少年时的情谊。 强忍着心酸,百里东君一边流泪,一边扬起笑脸。 “太好了,文君!云哥回来了,他还活着真好! 文君,怎么办啊,我有点高兴的,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深深的眷恋着那个怀抱,可此时此刻的百里东君,还是笑着流着眼泪松开了怀中的文君。 怎么办呢?他还是要把怀中的月亮归还给天空。 望着满脸泪痕的百里东君易文君愣了一下,赶紧拿出自己的帕子给对方擦了擦。 却被百里东君攥住了文君拿着帕子的手,朝着对方深情的凝望了一眼。 随即露出苦笑,拿过了文君手中的帕子,自己胡乱擦了两下。 终究还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失态。 百里东君,再一次灿烂的笑了出来,只是眼眸中隐隐透露着悲伤。 “太好了文君,云哥回来了,我们三个就能像小时候许愿的那样,永远在一起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百里东君想的却是如果真能如同小时候许愿的那样该多好。 他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呀。 他知道文君不是物件,更不能罔顾对方心里想着什么分享共有。 可此时此刻,他能想到的唯一安慰,大概就只有童年的戏言了吧。 曾经多少次夜里他在痛恨着自己年少时的口无遮拦。 那时年少时,他想让文君当他的小媳妇儿。 可文君年龄小不懂事,说如果想要当自己的媳妇儿就要云哥死了才能改嫁。 因为她姑姑就是丈夫死了之后才改嫁的。 那个时候的自己天真的啃着和文君一样的糕点,满脸稚嫩的问着云哥,对方什么时候死? 自己想快一点和文君在一起。 可后来的无数次梦里,他都在想着会不会是因为他的口无遮拦才害了云哥一家。 但这次,云哥没死,他终于不用为自己所说的这句话而自责了。 却彻底断送了自己心头所爱,永远无法圆满的遗憾。 捏着手中的帕子,百里东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他此时已经忘了文君后来跟他嘱咐什么了。 大概是想办法帮忙帮云哥平反,又或是云哥要参加大考,希望他帮忙两个人相互扶持。 对了,好像还有希望云歌能拜入学堂里先生门下。 只有这样云哥才能有人庇护。 文君,大概只有云哥才能让你如此操劳惦记吧。 你可还记得还有我。 这个镇西侯府唯一的孙子来到这波云诡谲的天启城里有多么的危险。 自己在天启城的每一天都有被人杀死的风险。 爷爷的政敌,拉拢爷爷不成的皇子,还有那至高无上的帝王。 文君啊,你如此聪慧,能为云哥想到一切。为何从未想过我… 原来爱与不爱是如此明显。 少白易文君36 百里东君离开之后,易卜终究还是下令,让易文君好好休息。 至于司空长风被调到了影宗的医疗阁,他的心脉问题还需要长期医治,至少需要一个月以上。 至于武功,影宗背靠皇室,是全天下最大的势力,自然少不了修炼秘籍。 要不然这影宗背后怎么能培养出这么多高手,这暗河怎么能天境遍地走。 根骨重要但同样的功法也很重要。 说起来这枪法乃是百兵之王,这银枪最常用的地方其实是战场。 战场上讲究一寸长一寸强,这世间最强大的枪法,反倒是在皇室在军队。 影宗自然有不错的功法让司空长风进步。 再加上易文君的暗箱操作,这个被自家宗主新收的徒弟也算是十分被人看中。 一向形单影只的空长风在这里遇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同辈中人。 切磋的,修炼的,陪同的教学的,司空长风就好像走进了一个从未有过的世界。 那里神秘强大又新奇,有着易文君这个梦想,司空长风自然心甘情愿的在影宗练习变强,发光发热。 毕竟身为师傅的亲传弟子之一,司空长风偶尔会被轮换到陪伴易文君的任务。 从那之后,易文君身边除了自己的师兄,洛青阳偶尔也会有司空长风的身影。 离着天启城大考还有三天,不管外面怎么纷扰易府,却是帮文君挡下了所有的是是非非。 叶鼎之每日深夜熟门熟路的过来与佳人相伴。 说开了的两个人感情发展迅速。 文君会给叶鼎之做荷包做晚膳,像是守着丈夫归家的妻子,那般温柔贤惠的等着。 一日一日,叶鼎之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 现在的他,每天都在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听着文君为他谋划,听着文君为他铺路安排,享受着对方给他的温柔和许诺。 叶鼎之只觉得什么仇恨,什么未来都不重要。 哪怕仅仅是这短短的几天,就足以慰他此生。 是夜,今日的叶鼎之带来了文君最爱吃的甜糕。 他刚刚跃进院子,便看到了屋顶上那一席青碧色的身影。 与以往不同的是,今日的文君没有过来主动迎接他,笑着朝着他撒娇。 可是他却看到了让他此生难以忘怀的一幕。 高高的房顶之上,那道身影仿佛要乘风而去,往日里笑意盈盈的人静静坐在房顶,腿上放着一柄古琴。 也许是看见他了,文君温柔的拨动了琴弦。 叶鼎之就那么仰着头痴痴的看着月光下的身影。 随着音乐声响起,那个被所有人都倾慕的姑娘,正用缠绵的目光与自己对望。 随着琴音而来的,还有一句句唱词。 “若这个世界凋谢 ,我会守在你身边 。 用沉默坚决 ,对抗万语千言。 倘若这世间, 一切都在无情的崩裂 ,我会用手中的线为你缝原 。” 清粼粼的歌声响起,叶鼎之细细的品味着她口中的每一个字。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文君是一个温柔含蓄之人,能够这般敞开心扉,他此生何其幸运。 痴迷的目光落在了屋顶那人的身影上,易文君接着唱出了更让叶鼎之感动的话。 “陪你看日升月潜 ,陪你看沧海变迁。 陪你一字又一言, 谱下回忆的诗篇。 陪你将情节改写 ,陪你将八荒走遍, 只因你读得懂我 。而你注定是我的心头血, 这是缘, 亦是命中最美的相见。” 古人大多以含蓄温婉美,就算是凤囚凰那样的琴声,也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而他的词曲也更加迂回婉转。 但是这般用大白话唱出了自己的心声,这么直白的姑娘,叶鼎之还是第一次遇见。 陪我看日升月潜…看沧海桑田。 文君,你可知,你的云哥这辈子都不敢做这样的美梦。 泪水逐渐模糊了叶鼎之的眼眶,他已经看不清楚那道令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但是此时此刻那姑娘唱出的每一句词,他都想深深的记住记在心里。 就算是一场美好的梦,他也值得了。 陪我一起…其实我只要这四个字。 我…我太孤独了文君。 不要对我这么好好不好?我给不了你未来,不要这样,求求你了,万一我不舍得放手怎么办? 歌词唱了两遍,每一遍都动人心肠,柔肠百转。 叶鼎之注意到,今天这里没有洛青阳的存在。 而这首歌是对方只唱给自己一个人听的。 想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的少年飞身,上了房顶抱住了他的月光。 琴声停下,一对少年在月光之下亲密的相拥。 “云哥,这是我自己谱曲,自己填词的,我没敢让别人听见,毕竟太露骨了。 不过我就是想唱给你听,那日在寿宴上你看见了我跳舞,那只舞,其实我不愿意跳的。 因为有太多不该看见的人看见了,但我的曲子,我的歌只属于你一个人。 我才不管别人会怎么说我说我放浪形骸说我不通…” 文君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浓烈炽热的吻,便铺天盖地的,阻挡住了她所有的话。 上好的古琴被扔在一边,就如暗中偷窥的那几个人,也被毫不留情地抛出在二人的世界之外。 此方天地,只有明月和你我,少年之情最真最纯,叶鼎之恨不得仰天长啸,他好想跟所有人分享他的喜悦。 过了很久,看着满是红晕的姑娘窝在自己的怀里害羞都不敢抬头。 叶鼎之也难得有些羞涩,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只温热着的甜糕。 “文君,我买了你小时候最喜欢的甜糕,十几年了,我以为这味道会变。 可是没想到这手艺被传承的很好,还跟我们小时候吃的一模一样。 你要尝尝吗?” 带着期盼和期许的目光,真诚而炽热的捧上那再简单不过的糕点。 华服美食,琳琅满目的姑娘不但没有嫌弃,反而开心的笑了笑,拿起了一块喂到了对方嘴里。 “你先吃。”说着又自己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笑眯眯的用力点头。 “嗯,是真的没变!”小姑娘说着,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怎么哭了?” “自从与你分别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甜糕,今天又吃到了,味道跟以前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有变。” 情动地把人搂进怀里,叶鼎之满目通红,流下一滴泪来。 “放心吧,就算谁都变了,云哥也不会变,东君也不会变,我们会一直守着你的。” 说着,叶鼎之从怀里拿出了一只碧玉簪子,那簪子用料很简朴,但是手艺却极为精致。 文君只看了一眼便惊喜地接了过来。 “这是你亲手雕刻的!” 话语中的肯定让一叶鼎之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 (下一章李长生破防!谢谢大家的打赏加更一章,今天就到这了,晚安啊,希望大家多多看看广告,给个五星好评啥的超过二十就加更啊。 李老头:我万金难求的簪子比不上一个破玉!你掉房顶了,捡起来呀!) 少白易文君37 “那你帮我带上!” 文君打量着簪子,眼中满满都是惊喜欢愉,带着一丝雀跃,将簪子递给了叶鼎之。 然后乖巧的转过头来,希望心上人能够亲自将簪子插进自己的头上。 只不过当叶鼎之拿过簪子的时候,略微有些为难,尴尬的摸了摸头,忍不住笑出了声。 “文君,你今天打扮的是不是有点太隆重了,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放在哪里。” 叶鼎之说这话的时候,俊脸忍不住一红。 反倒是易文君娇嗔的看了对方一眼。“知道你今晚过来,我特意打扮的,你知不知道我这满头的珠钗有多沉,看来你不喜欢这个风格。” 文君明面上是调笑,实则却毫不在乎,叶鼎之知道,从与自己重逢之后,文君每天晚上都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女为悦己者容,小姑娘的心思,他懂。 刚想告诉讨饶,就看见文君随意的将头上精美的珠钗拔了下来。 那头乌黑亮丽的鸦发,随着朱钗的除去,瞬间滑落了一缕。 就那么轻飘飘的落在小姑娘的肩头,那一瞬间,万种风情叶鼎之痴痴的愣了很久。 直到反应过来,小姑娘已经把自己又变回了初见时,那个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文君。 “好了,云哥,帮我攒上吧!” 闪亮的桃花眼里带着期待,易文君迫切的希望,都被叶鼎之看在眼里。 一股甜意打心眼儿里流露出来,可眼神不经意间的望到那些万金难求的名贵簪子,就那样被放在一旁。 叶鼎之不知为何心里有点难受语气小心翼翼的朝着文君试探。 “你有这么多漂亮的钗子,可我这个却是最普通也是最不起眼的。 文君其实你只要收下就好,这东西戴在你头上…” 白嫩的手指拉住了那只略带粗粝的手,下一刻,叶鼎之的下巴被那姑娘轻轻抬起。 月光之下,那真诚的目光与他四目相对。少女带着明媚的笑意和一往情深,诉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云哥,不羡黄金垒,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入台。 我是你的未婚妻子,我们从幼年便定了婚约,这些簪子再好对我来说也只是个装饰。 可是你的簪子却是我一辈子都不能或缺的。 因为长发绾君心,只有夫君和长辈才能送给女子簪子。 而我只要你这一支,旁人的即使千好万好,我也不要。” 灼灼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叶鼎之犹豫退缩的心再一次被安抚。 爱是常觉亏欠。 以往叶鼎之觉得的,他是翩翩少年郎,是未来的江湖名士,一定能问鼎天下。 凭借他的亘古天赋,他从来不会自卑,甚至既然有仇恨,他也意气风发,无所畏惧。 可当他真正的爱上了那个人,过往不在乎的一切都会成为他的亏欠。 他总是害怕自己做的不够好,配不上对方。 可是那千次万次无数次的义无反顾,让叶鼎之如何弄不动容。 青白玉做的簪子,就那么缓缓的插进少女发间。 褪去了,刚才华丽的装饰,如今文君的头上便只有那一根簪子。 朴素简单却又有另外一种美。 美人总是这样淡妆浓抹总相宜,此时即使在头上插一枝树杈,易文君也是美的不可方物。 更何况那是自己精心为爱人,一刀一刻雕刻出来的簪子。 就像文君说的,只有长辈和爱人才能送给女子簪子。 叶鼎之的心里,早就已经把文君当成了自己的妻子爱人。 “漂亮吗?”带着被爱的欣喜,易文君朝着叶鼎之左右摇摆自己的脑袋。 带着欢快的语气,希望展示出自己头顶的钗子。 “很美。”轻轻的,柔柔的,叶鼎之仿佛化成了一滩春水。 月光之下,一男一女,美的不似人间之物。 直到一阵微风吹过,文君好似想起什么似的。 “对了,我还给你准备了晚膳,听说明天就是天启大考了。 你可要多吃点,然后考出一个好成绩,最好能拜李先生为师。” 叶鼎之的目光炯炯永远没有离开文君片刻。 此刻听到心上人为自己百般谋划,忍不住温柔的点了点头,一个用力,便搂住了对方的细腰,双双飞身下去前往饭堂共用晚膳。 而那些刚才被拔下来,万金难求的钗环,则是就那么静静的躺在房顶之上,无人问津。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鼎之偷偷的离开了易府。 感受到一道又一道身影的消失,一切瞬间变得宁静,直到最后是空无一人的屋顶上才出现了一道白衣身影。 “不羡黄金垒,不羡白玉杯…”李长生拿起其中一只钗子放到了眼前,忍不住苦笑。 他在这里看了很久很久,也知道有别的捣蛋鬼,也看了很久很久。 只不过他没有资格出来,也不想让小辈看轻。 所以只能等到最后所有人都离去,这才只能在月光之下孤寂的出现。 此时的夜已经很晚了,晚到四周空无一人,天启陷入宁静,一切的万物仿佛都随着夜晚消沉了下去,消沉到即使李长生,都感觉有些孤独。 李长生的白衣不单单只是白衣,在裙摆和袖口处,那精致的黑色太极花纹晕染着整个衣裳。 显得更加玄妙非常,仿佛神山之上的仙人一般出尘神秘。 可是即使这般世外高人,此刻却只能坐在别人家的屋顶上,对着一旁的朱钗面无表情。 漂亮的蝴蝶发饰被李长生纤细的指节捏住。 那是一套金蝴蝶镶嵌宝石流苏的簪子,上面的极品猫眼石,是天启王宫贵族女儿家的最爱。 所以它价格不菲,更是极品难求,寻常人家即使定做,也要一两个月才能得到现货。 可此刻被世家贵女们喜爱争抢的宝贝就这么静静的被人遗忘在这里。 就如李长生一般,好似被人轻飘飘的,毫不在意的扔开了。 轻轻拨动着簪子上蝴蝶的翅膀,看着那翅膀轻盈非凡,展翅欲飞,那极美的做工和精巧的心思,更是让它的价值变得不菲。 李长生想起了那只十分普通,且算得上粗糙的青白玉簪子。 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好似不易察觉般嘴里竟然也跟着说了一句。 “爱她就是要给她最好的一切,叶鼎之也不过如此,不过就是骗骗小女孩的把戏,哪有半点用心。”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攥着簪子的手却越发用力。 忽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生怕伤到了簪子,李长生又小心翼翼的松开手,轻轻的将簪子送到了鼻尖。 熟悉的蔷薇香气让李长生目光幽深,情啊,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少白易文君38 “师妹,今日起的有些晚了。” 折腾了一晚上,易文君刚梳完妆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等候自己的师兄和司空长风。 扬起了一抹温婉的笑容,文君踩着轻盈的步伐,朝两个人走了过去。 “师兄,长风你们两个今日怎么这么早啊。” 虽然不用跪祠堂了,但是惹下的这祸事,可不足以让易文君出去招摇。 所以易文君被禁闭了,身边还派了影宗弟子监视保护。 今日值班的便是洛青阳和司空长风。 “师姐早上好!”司空长风满眼专注地望向那个遥遥走来的女子,还没等对方走近,便迫不及待的打招呼。 因为入门晚,所以他如今要管文君叫师姐。 文君上下打量了一眼司空长风,赞许的点了点头。 “长风早上好啊,前些日子你身上虽然有一种侠客的潇洒之气,但是总是带着一丝病弱和遗憾。 今日你身体好多了,在换了这身衣服,倒是显得气宇轩昂,意气风发。这才像同龄的少年。” 司空长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抓住枪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整个人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知道对方对自己没想法,但哪怕仅仅是看着易文君的目光,司空长风都觉得有一阵酥麻。 “没有,还要多谢师姐,我才有今日。” “你谢的不应该是我,应该是你自己,因为你能一直坚持不懈,千次百次的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这才能坚持到你我的相遇,所以你要好好谢谢自己,好好爱自己。” 文君走了过去,站在离司空长风一步的距离之外,轻笑着将对方的衣领翻了过来。 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香气和那温柔的动作,司空长风整个人的脸都红了。 “我我自己来就可以,我不是故意的,今日起的太早了,我有些心不在焉…”一想到自己衣衫不整的被对方看见司空长风,觉得羞臊极了。 文君却没有在意,真的像一个熟悉的姐姐一样,帮对方整理好了衣领。 “没关系的,你是我父亲的亲传弟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那么你就算是我的弟弟了,我和师兄就像亲兄妹一般。 以后我们也是你的家人,虽然感觉你比我大些,但闻道有先后,我比你早入门就是师姐。 不过如果你觉得叫着别扭,也可以叫我文君。” 司空长风心里一暖,他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撑腰。 加入影宗之后,他也发现了影宗势力之强。 门人弟子众多,他一个无门无派的小辈,一来就成了宗主弟子自然有人不满。 还别说他一个后入门的弟子,怎么可能跟那些从小就养在影宗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们一样呢? 他从小出生在市井,最是明白这些人情世故。 文君对他越亲切,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便越不敢针对他。 就如今天在外围保护的那一队人,此刻怕是早已看见了文君与他亲近。 如此一来,他受到的针对绝对会少很多。 “好…我知道了。” 情意绵绵的眼神,清浅温柔的语气,司空长风是个极具魅力的人。 只可惜易文君全心全意的当瞎子,对方无论表现成什么样都全当看不见。 洛青阳在旁边站了很久,直到看到了文君的目光,这才上前走了一步。 “师妹,今日是学堂大考,百里东君和叶鼎之都会参与。你要不要去看看。” 想到了自己,如今还在被禁闭,文君的眉头微皱,语气也带着一丝失落。 “算了,父亲不让我出去,我就不给他添乱了。” 洛青阳不忍心看自己师妹受委屈,他自然知道师妹在禁闭,可他之所以说这话,就代表着他有把握让文君暂时出去。 毕竟易卜相比于原来的易卜,对于这位大弟子很是宽松。 与以前大不相同,倒也让这个循规蹈矩的木头性格变换了很多,但大多都是为文君破例。 “师父虽然关了你禁闭,可这些日子府中的一切师父心里的一清二楚。只要你想,师傅应该也不会太过阻拦。” 易宗主对易文君说不上爱护也说不上讨厌大多数是视而不见。 但是关键时候还是会担起一个做父亲的担子。 就像这次文君闯了祸,易卜没少在外面收拾烂摊子。 甚至这些时日默认叶鼎之过来,说起来也说不上不在乎,只能说在不妨碍影宗的前提下,对这个女儿听之任之。 文君微微垂眸,好看的面颊泛粉,正如鲜艳的桃花瓣,美不胜收。 “师兄!你就别打趣我了!” 掩下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洛青阳仍然是面无表情,可眸子中却带着一丝酸涩。 “师父说了,你那日的事情闹得很大,天启城也流传了不少流言蜚语。 陛下在琅琊王和景玉王的提议下,到时不得不查了一下。 再加上师父的说情,这件事情办成的几率很大。 毕竟人已经死了,威胁不在,名声这种东西操作的方面很大。 若是师父操作得当,未必不是一段君臣佳话,所以叶家很可能会翻案。 至于你…恐怕会遭了陛下的厌弃,但好在你无意继承影宗,日后也不需肩负这些责任。 就算陛下不喜欢,只要能随你心意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日后远离这是是非非,有师兄和师父的庇护,你也一定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活着。” 有了自家大爹这个忠实狗腿子在帝王面前进谗言。 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区区翻案也不在话下。 至于脸面这种东西不都是上位者来操控的吗? 反正自古以来,一旦有哪个忠臣功高震主封无可封的时候,帝王便会默许出现那么一两个奸臣来替自己除掉对方。 等到那奸臣把忠臣斗倒,抄家灭族彻底没了威胁。 帝王只要幡然悔悟,找个机会替忠臣平反,在处理的那奸臣,普通的民众们便会为自己有个无比盛名的帝王而欢呼。 千万别以为普通老百姓会觉得帝王没了脸面,愚民愚民,那个时代的老百姓蠢的可爱。 操作好了,不但能让帝王放心,反而能让对方名声更上一层楼也是寻常。 这个世界的宫斗王权就像过家家一样,文君只要稍稍给易卜提点意见。 就可以拿捏这朝廷的走向,就像此时的太安帝,也在思考着平凡之后是否会获得军队的拥戴,和百姓所谓的圣名。 反正人都死了,那些死后的生名重要吗? 不过就是一个青王而已,毕竟这件事情由萧若风牵头,景玉王附和,自己若是让,萧若风带头。 没准对方还可以得了叶家昔年在军中的势力支持,一举三得。 这才是正经的帝王心术,什么为了面子死咬着不肯翻案,那是脑子让驴踢了吧,但凡是个正经帝王,可没有人会为了这点面子让朝堂动荡。 之前是没想开,现在有这么多利益,自然就有人巴巴的往上凑了。 少年白马易文君39 学堂那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一同原着中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大概最大的改变就是百里东君和叶鼎之早就相识了,二人的表面兄弟做得很好。 还有就是身为原本伪装成尹落霞的玥瑶,还有身份有异的诸葛云,都被早早知道真相的姬若风透露给了琅琊王。 有了文君在里面从中作梗,这几个人一早就被识破了。 不过,也许真就是命不该绝,玥瑶还是在所有人的护送之下逃离了天启。 虽然他们的人个个都损兵折将受了重伤。 但是对于这种武功高手来说,拼尽全力去逃跑,还是可以做到的。 毕竟他们也带了许多顶尖高手。 不过琅琊王也正是拿捏了这些人的消息,顺势栽到了青王头上。 没办法,自从那日文君在大宴上说出了那些话。 萧若风和萧若瑾便想办法替这姑娘周旋。 其实他们都知道真凶是谁也都知道这背后是怎么回事。 就算不知道,但文君的证据已经提交上去了,他们身为王爷,自然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于是在易卜的鼓动之下,原本就有些动摇的泰安帝又看见了自己两个儿子不约而同的支持模样。 心里默默衡量着青王的作用,在思考了没多久之后,便把这叶将军的旧案交给了琅琊王。 准备替自己的儿子拉拢叶将军的旧部,还有百里东君爷爷的支持。 其实帝王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件事情做得不好。 但是身为帝王狂妄惯了,他是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道歉,他没错,所以有错的只能是青王。 当然一切之所以这么顺利,有一个最重要的一点。 就是当今帝王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易卜身为天子近臣,想要动点手脚,再简单不过。 文君可不想让他活那么长,折腾那么多。 所以越发感觉身体支撑不了多久的帝王,自然就开始为自己的下一任接班者考虑了。 天时地利人和。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最后的结果。 大考的这一日,文君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出去,只是让司空长风出去帮自己看看。 因为不仅关心叶鼎之里面还有百里东君,司空长风是百里东君的朋友,二者关系极好。 让司空长风去也算是合情合理。 至于文君,只能再次在家里,享受自自己幽禁的时光。 只不过当天上午,文君的面前还是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李长生来的时候,文君正在绣荷包,那是一个鸳鸯戏水的荷包。 很明显是要送给自己心上人的。 没来由的心头一酸,李长生眼底一片幽暗。 攥紧了手中的糕点,下一刻,那阴暗的人又变成了那个潇洒不羁自在如风的李先生。 “哟,文君刺绣呢?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啊。” 走到了对方所在的地方,李长生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文君对面。 手中装着糕点的包裹,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李长生顺手打开了自己的酒壶,喝了一口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一般随口问道。 “刚才路过大街,看到卖糕点的随意买了点,他们家的甜糕特别好吃,你尝尝。” 文君害羞的放下了手中的绣活,有些羞涩的朝着李长生笑了笑。 “李先生,你怎么来了。今日不是学堂大考吗?” 李长生挑了挑眉,放下了酒壶,拆开了油纸包。 “现在不过是初试,我这么大一个高手,现在就出现合适吗? 现在一切都是柳月负责,我呀,就忙里偷闲出来溜达溜达。” 一边说着手中的动作不停,直到那一块又一块十分白软的糖糕露了出来。 李长生朝着文君推了过去,十分熟练的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尝了尝。 “嗯,确实不错,这么多年了,味道还是没变,你快尝尝,喜欢吃的话,下次路过我再给你买些。 我可是听说你被禁足了,生怕你闷坏了,过来看看你怎么样,李先生够意思吧。” 文君看到了熟悉的糕点,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也忍不住拿出了一块放进嘴里。 “好吃,谢谢李先生。” 原本甜甜的糕点早就已经没了味道,李长生其实一点都不爱吃。 但是望见对方,哪怕只是看到糕点,便高兴起来的神色,心中还是掀起了一阵涟漪。 无声的叹了口气,李长生三口两口吃完了手中的糕点。 “谢什么呀,我可是把你当成我的忘年交,这些年啊,我见过的太多太多了,难得有两个投缘的。 你再跟我这么客气,我可生气了,平日里收我东西收的还少吗? 今儿个一个糕点就上谢谢了,往日里我送你那些名贵的东西,也没见你多高兴,还真是个小姑娘,容易满足。” 文君权当听不出他话里的话,开开心心的吃着糕点,眼神中有着李长生从未见过的明媚目光。 那是叶鼎之出现之后,李长生才发现的模样。 “先生送我的自然都是极好的,我心里也很高兴,只是给的再多不如懂我。 对于我而言,这甜糕已经比得上世间千千万万的好东西了。” 李长生看着小姑娘秀气的,一口一口吃掉糕点,强忍着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别处。 生怕自己透露了三分,让小姑娘退缩。 “你呀,还是小,我见过太多太多人了,年轻的时候什么都不要。 就像那书生,考取功名之前都想着为百姓鸣不平,可成功之后,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贪墨钱财,与那些同僚同流合污。 当然了,我不是说你坏话,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还是青春年少的年纪,少年意气,挥斥方遒。 等你再大一些呀,就知道柴米油盐,知道人间苦难了。” 李长生说完状似不经意间打量了一眼易文君,然后有些奇怪的盯着文君头上的簪子。 “你今天怎么打扮的这么素净,往日里你就算不打扮,头上也有三两个珠钗首饰。 其实这是怎么了一根儿,青玉簪子就给你打发了? 我看看?我还以为是什么羊脂白玉料子呢,这么普通的料子,你从哪儿来的?怎么影宗破产了?” 文君并没有因为别人的话而感到羞愧或者是躲闪,反而摸了摸头上的簪子,满脸都是骄傲。 “先生不懂,它对我来说胜过千金。” 李长生撇了撇嘴,完全不在意的,又抓了一块糕点。 “是是是,胜过千金,可我上次送你的单子,可是价值一万两!那可是万金,吃点好的吧,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少年白马易文君40 “对了,说起来先生今日不来,我也会去找先生的。” 文君忽然带着一丝期盼和笑意,望着眼前的李长生,让暗自吃酸醋的人忽然一愣。 “找我?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说说吧,有什么事儿找我呀。” 不知为何,原本酸涩的心情在这一刻变得十分荡漾,李长生也恢复了几分往日里的潇洒,心情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有些飞扬。 看看吧,他李长生就是有能力让姑娘主动找他。 没有辜负李长生的好心情,易文君咔嚓一个大雷开始劈他了。 “我是想求先生一件事,希望先生能够收叶鼎之为徒。” 只一句话说完,李长生脸上的笑意,瞬间凝重下来,嘴角也不自在的扯平,变得不怒自威。 文君眼见对方如此情态,立马慎重的递过去一杯茶,脸上还带着一丝恳求。 “先生有所不知,文君并非想要破坏规则,也知道先生的坚持,之所以说这话并不是让先生给对方开后门。 而是因为…我相信他有能力走到最后,可是消息灵通一些的,都知道先生已经有了中意的关门弟子。 说句实在话,东君与我也算青梅竹马,我知道他背后的危机四伏,所以我根本没有理由去抢夺他的机缘。 但是我相信叶鼎之同样不差,我只希望先生能够开恩,护一护忠臣良将的后代,其实…” 易文君还没说完,李长生就抬起了手。 “不用说了,我早就知道叶鼎之那小子是你曾经的未婚夫叶云。” 带着一丝冰冷,李长生的语气可能有些不中听。 “不过我自然有我的要求,若是达不到我的门槛,我是不会为任何人破例的。 如若不然,这些年我记下学堂的弟子,怕是要挤满整个天启了。” 李长生绝非这么冲动的人,事实上他看的比谁都清,比谁都明白。 但今日能让他说出这番话,可见心中怒火已盛,不知是妒意还是醋意。 反正终归语气是不太好,这是他在易文君这里从未用过的语气。 文君闻言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因为天下第一的生气而害怕,只是无奈的收回了送茶水的手手。 李长生直接皱了皱眉头,“怎么不答应这小子的事,我连杯茶水都不能喝了!” 文君抬起头来无奈的笑了笑,仿佛在看调皮的孩子。当然对方绝无此意,但在李长生的眼里就是这样。 “先生,我以为你不会再愿意喝文君的茶了。” 李长生听到这话更是怒气翻滚,但还是强压着脾气,生怕吓到对方。 “怎么,就因为这点小事你以为我就会迁怒于你!” 文君摇了摇头,失望的垂下了眸子。 “先生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是我有私心,所以心中有愧。” 少女忧伤的模样让李长生心头一软,却又忍不住妒忌。 回想起了昨日里那根簪子,压下的火气越发旺盛。 “收不收徒不看我,要看他能不能通过考验,文君,我以为你懂我。” 文君苦笑了一声。“正是因为懂先生,所以才破例来求,只是我终究还是高看了自己。”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高看了?你什么叫做破例来求!叶鼎之要是有能耐,就会堂堂正正的走到我面前! 而不是要靠背后的女子替他谋算!我这一路走来能走到如今的天下第一背后不知道经历了多少。 若我事事都要走这种捷径,此刻便已经没有天下第一的李长生。 文君,你要是为他好,就不该如此。” 赌气似的从对方的手里拿过茶杯,喝了一口李长生明明已经生气了,却不舍得离开。 文君叹了口气,从对方手里拿回了茶杯,就着水壶又倒了一杯。 “正是因为我知道先生,我才知道,即使云哥走到了最后,你也不会留他。 他是南诀剑仙雨生魔的徒弟,另外还是现如今北离的通缉犯,先生超然物外多年,怕是不愿意沾染这些是非。 即使他有能力一步一步的走到你面前,你怕也会按照原来的想法,只收东君一个人。 先生我知道我不该开口,可是云哥这前半生已经够苦了。 如果我没有能力替他翻案,那他这一辈子注定要颠沛流离,我只是想让您在天启的时候护他一护。 毕竟叶将军的后代,不应该如此苦楚才是。” 李长生醋意翻滚的听完对方说话,这才平静了些许。 不用脑子细想,易文君说的这些话,百分之九十就是他要做的事。 天底下苦难的人太多了,一个一个救他救不过来。 当年送这小子离开他已经算是破例了,让他再收对方为徒,染上这么一个大麻烦,李长生心里是纠结的。 他不是惧怕皇帝,而是觉得麻烦,更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和那一丁点的醋意。(真实想法请倒着看) “你这话就是不相信我会公平公正。”虽然知道文君说的全对,可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争上一争。 是活了这么久了,他对世间的一切都已经看淡了,除了自己在意的人,他根本不在乎众生的生死。 可是在面对易文君的时候,他从来都是温柔细心甚至十分通情达理,善解人意。 为何在对方的心里自己还是这个形象呢? 他以为至少在易文君的心里,他应该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吧,毕竟他如此的“和蔼可亲”。 文君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簪子,无奈的苦笑。 “人都会有偏爱,正如我,也如李先生。” 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摸簪子的那一下更是直戳李长生的心脏。 李长生现在心里堵得慌,他真想抓住易文君的肩膀,摇着对方大吼。 然后告诉她不要再替那个男人说话了!你这是在火上浇油!如果不是自己站在这个位置,他都要心疼叶鼎之了! 这个女人简直是在玩火啊,替她的男人玩火! “唉,算了,我和你计较什么,我答应你,只要他能堂堂正正的走到我面前,我就收了他又如何。 只不过小丫头你可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是要还的!” 说完李长生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文君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了那包糕点,细细的品尝了一口。 “对不起李先生,我…我…”一滴清泪划过,仿佛是为了自己感到愧疚和无奈。 文君的一滴泪,让原本还有些无礼的行为瞬间得到了所有人的谅解。 包括假装消失的李长生看到这滴眼泪的时候,瞬间平复了所有怒火。 心头只有无奈叹息和一丝心疼。 是啊,一个小丫头为自己爱的人全心全意的付出,她有什么错呢? 不过是两个苦命的人,自己也真是太斤斤计较了。 说到底他说的每一句都没错,只是自己心里有鬼。 想通了一切的李长生,忍不住唾弃自己刚才的语气太冷硬了。 不过眼看着对方,一口一口的吃下糕点,眼里忍不住流着泪,心头却又无端的升起一股甜。 这丫头终究也是为自己流泪了,不是吗? 少年白马易文君41 天启城,千金台。 柳月坐在二楼的栏杆旁,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学子上前考试。 只不过大部分的都被自己身边的侍从打发了。 他的注意力自始至终都在那个大堂的角落里。 那里有两个人,这两个看着十分亲密的少年。 一个精致俊美,一个英武非凡,那是拥有着不同气质的绝顶天骄。 仅看对方的模样,便知道对方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 他们就是叶鼎之和百里东君。 叶鼎之的身份按理说应该十分保密。 可是百密一疏,只要关注易文君的人,便都可以察觉。 不过好在那些人都不是多嘴的人,其中就包括柳月。 初见时一眼惊鸿,大宴上一舞倾城,那个姑娘给柳月带来了太多新奇。 说句实在话,柳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可是堂堂北离八公子,天启城最受追捧的天骄。 凭借着优秀的家世,出色的容貌和绝顶的天资,他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美人他见过很多,易文君很美,但也只是美。 柳月自认为自己虽然欣赏美保护美,但绝非肤浅之辈。 可偏偏,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相见,柳月自己都动摇了自己的想法。 他好像还真就是肤浅之人。 只不过在外人面前撑着,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哪里像洛轩,现在整日练习撒花瓣,又像萧若风,整日里朝思暮想的像是恋爱脑。 还有他师父…一把年纪了,还要去勾搭人家小姑娘。 可偏偏这些人无论是身份能力,容貌家世都是天下绝顶的那一波。 自己师父虽然老了,可是行情可是很好的,天下第一的能人慕强者绝对不少。 自己的师弟又是王爷,有着皇家的身份,和出色的容貌,在女子面前也是无往不利。 更别提洛轩,这家伙虽然做作可是在女人圈里,那可是备受欢迎,毕竟对方风雅。 女孩子嘛,最喜欢这一套。 可就是这些明里暗里无数的天之骄子,竟然无一人入她眼。 柳月自问,如果自己是女子,会不会被这几种男子吸引? 结果答案竟然是肯定。 可偏偏就有一个人给了个相反的答案。 叶鼎之… 一个来自蛮荒之地的傻小子,资质倒是不错,但实力现在还看不上眼。 外表也就一般,算不上精致,更算不上好看,只不过多了几分男子气概,不过在这江胡上这般的男子可太多了。(作者觉得氛围感大帅哥但五官什么的真还算不上太帅) 他怎么就能凭借着幼年的几句话和一纸婚约牢牢的拴住那个女人这么多年? 那个女人究竟是爱他,还是爱自己想象出来的叶云。 柳月是个极为聪慧之人,他实在找不出来叶鼎之能让易文君死心塌地的点。 青梅竹马?十几年前文君不过几岁的小丫头相处了那么几天,有什么感情? 一纸婚约,对方家族覆灭时,文君不过五六岁,记忆都不全呢,能为这纸作废了的婚约上心吗? 若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开了情窦,倒是能坚守如一,可这几岁的孩子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模样长相,出身能力,柳月实在是不思其解。 尤其是在得知那丫头一夜又一夜的与叶鼎之相会。 柳月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说句实在话,眼下望着眼前的两位少年,柳月甚至想说选百里东君都比这个叶鼎之强。 最起码对方的模样长相更胜一筹,身份地位也全都是优势,若论心思这十几年如一日的照顾和来信,也比这十年多没有消息的未婚夫强。 怎么就偏偏是他呢? 随着考试走到了最后,考生一个又一个减少,柳月一直默不作声的隔着帷帽观察着那两个人。 最终得出了一个可笑又惊人的结论。 那就是易文君绝对没有表面的那么单纯,那就是她绝对不爱叶鼎之! 抓住了手中的折扇,柳月为自己疯狂的想法而感到震惊。 回想着自己一个又一个沦陷的师兄弟,柳月忽然有些害怕了。 没错,就是害怕。 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柳月好像在深渊之下窥见了那黑暗的一角,如果一切都是他想的那样,那么这个女人该有多可怕呀。 将所有人都玩弄在鼓掌之中,却只用了短短的几面。 他不想把人想的这么坏,可他的内心却在不断的提醒着他,不要再窥探下去。 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柳月额头冒起了一丝细密的冷汗,不断的回想着过往得到的所有信息。 身为秀水山庄的少庄主,对方手下的势力其实十分庞大。 像是影宗就有他们的探子,通过这些年复查的一切和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做对比。 柳月只得出了一个结论,易文君深不可测。 其实他还有第二个结论,那就是那姑娘真如看上去的那般崇高美好。 他的私心让他相信第二个结论,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他的私心已经被那个魔鬼抓住了。 可即使这样,柳月脑子里也全是那女人的一颦一笑。 恶魔之所以是恶魔,就是因为他从未掩饰自己的坏,却又笑着引你自己走入深渊。 就像深海中的美人鱼,用歌声引诱着水手跳下大海。 明明知道危险,却无可自拔。 “我要交卷!”随着一声意气风发的少年声音,考试终于到了最后。 “我也要交卷!” 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端上了他们的酒肉,柳月克制着内心的所有想法,最终给予了对方通过。 至于另外一个投机取巧者,柳月已经没心思去搭理对方了。 他想要去得到一个答案,一个只有他自己察觉出来的答案。 大考当天夜里,当易文君开心得知这叶鼎之的自己打包回来的牛腿时,柳月已经静静的在一旁等候了。 他没有现身,只是悄然无息的躲在角落里,易文君为了叶鼎之,屏退了所有暗卫,而这一切也正好方便了,偷窥的人。 只不过柳月在这里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譬如,姬若风,萧若风,还有他的师傅… 再一次感叹了这姑娘的能力,柳月下定决心今天晚上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不为别人为自己,他想知道当得知了一切丑陋之后,他会不会继续沉沦? 他用他的意志力跟自己打了个赌,他不会,希望老天能让他赢! 少年白马易文君42 “对了,这是东君让我捎过来的酒叫过早,清清爽爽的还略带甜味,最适合女子喝了。” 叶鼎之看着眼前吃的如小馋猫一样的女子,心里痒痒的,温柔的拿出了那瓶东君早就准备好的酒。 “真的,那云哥回去帮我谢谢东君。” 说着接过了酒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尝了尝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惊喜。 “太好喝了,这样的酒又甜又清爽,怎么喝都不会醉,以前我总觉得东君酿酒,我都不爱喝。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么好喝的。” 在叶鼎之面前的易文君永远是活泼的率真的热烈的。 那些清冷,疏离不尽人意,永远都是对着外人。 这一幕让暗中窥探的几个人不知道有何想法。 “嗯,东君很聪慧,也很有能力,只不过这些年他一直没有机会证明自己。 这次学堂大考是个好机会,如果他真的能拜入李先生门下,那么以后镇西侯府也算是有个保障了。” 叶鼎之全然没有顾及对方是自己的竞争者,而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东君有个好的师傅。 文君听到这话轻轻的笑了笑,像是一朵洁白的小花,轻柔芬芳。 “云哥,你现在可是东君的竞争者。” 叶鼎之听到这话,微笑着抓住了文君的手,两个人的手交握在一起,彼此是那么的亲近。 “文君,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是有些事情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来到天启之前,我从未想过要拜李先生为师。 现在要拜师,也不过是希望我身份暴露之后,帝王能有些忌惮,最起码不会连累跟我亲近的人。 事实上,在我心中,我师傅雨生魔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傅,他给了我所有师父能做到的一切。 说真的,文君,他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抱不完,是我如今自私了一些,想着能跟你再近一些。 其实无论是东君还是我,我相信我们都会真诚的祝愿对方。 就像我们小时候说的那样,希望我们三个都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好好活下去。” 文君回握住了他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是我不好,我好像打着以爱为名的旗号去干涉了你们的心意。我…” 文君刚想说什么,却被叶鼎之制止了。 “说这些干什么呢,你的心我懂,无需太多解释。” 文君笑着倒出了三杯酒,一杯递给了叶鼎之一杯自己拿着。 至于剩下的一杯则放在一旁。 “希望我们三个都能得偿所愿,你当剑仙,他当酒仙,然后我就被你们两个保护着,永远不知人间疾苦。” 二人相视一笑,碰了碰杯,又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个无人的酒杯碰了碰。 这般默契,属实让任何人都插不进去。 直到喝完了这杯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叶鼎之这才站起身来。 “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太晚的话会让其他人为难的。你也是,早点休息,明日我再过来看你。” 粗粝的手指,拂过文君脸旁的碎发,叶鼎之是那么温柔,那么耐心,即使他长得一般,可是在这种气氛下,他仿佛被叠加了无数的词条。 让人觉得他闪闪发光,移不开目光,一举一动之间都充满了男子的魅力。 “好好休息,明日我会带些你爱吃的小玩意儿,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绝美的姑娘,今日头上只戴了一支再简陋不过的簪子,可是月光之下的她,却那么让人心动。 “不用了,你来就好了。如果可以,也可以带着东君过来,我在这里准备好美酒,等你们一起相聚!” 二人依依惜别之后,还没等文君收拾好一切,最先出现的竟然是姬若风。 “若风?你怎么在这儿,吓了我一跳。” 看着身后突然出现的人,易文君抚着胸口好似真的被吓到了。 一想到那些暗中观察的人文君知道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分,只能以这种方法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姬若风倒是没有太在意,只是瞥见了桌子上的烤肉,强忍着心头的心酸,带着一丝打趣。 “这不是过来告诉你个好消息吗,没想到一来就看见了你们这儿浓情蜜意。 我也不好打扰,等了好一半天呢。” 姬若风出乎意料的没有隐瞒,大概是因为他同样察觉了暗处的人。 本着想给自己留点面子的想法,她故意说道自己十分高大上,省的让人看轻自己。 “什么好消息啊?我最近可没什么钱,你不会坑我吧。” 虽然没有对叶鼎之那般温柔,可是如此亲近也算得上是难得的朋友了。 这让一直暗中观察的人有些诧异,随即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消息也就放下了。 “自然是关于叶家的好消息,我听说在你父亲的支持下,叶家已经准备翻案了,本来那小子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 不过我呢,今日除了是来告诉你消息,也是给你提个醒。 既然过往的名声已经恢复了,不如就让叶云永远的死在过去。 对于死人,人们往往是宽容的,若是知道他还活着,恐怕…上面的人不会放心。 所以既然身份不会被通缉了,叶云和叶鼎之又有什么区别呢。” 姬若风这话倒是真心实意,如果叶家一个后代没有帝王翻案也就翻了。 若是但凡留有一个后代不说后续安抚问题就是帝王心里也不放心啊。 他之所以来说这话就是为了怕叶鼎之最后遭帝王忌惮想要一个人死的悄无声息还是很简单的。 他虽然得不到文君,但是也不想看到文君伤心。 在心里煎熬了很久,还是决定以朋友的身份来守护对方的爱情。 包括之前告诉叶鼎之一切,也包括今天提醒易文君不要暴露对方的身份。 有些时候一个小小的翅膀便能改变态度。 尘埃落定之前,叶云不适合出现。 文君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感激。 “我知道了,若风,谢谢你提醒,要不是你一直帮助我,我也没办法替云哥一家翻案。 其实只要伯父伯母能够洗刷污名,叶鼎之和叶云也没什么区别。毕竟那些皇家的赏赐补偿,云哥也是不在意的。” 姬若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潇洒的转身灰灰。 “那我就走了,这么晚了也不适合打扰。” 姬若风嘴上这么说,面具下的脸却笑的有些得意。 叶云和叶鼎之对于天下的百姓来说没什么区别。 可是别忘了叶云有婚约,但叶鼎之没有。 只要没有了这段名正言顺的婚约,其他人也就有了机会。 少年白马易文君43 姬若风走了走了干脆彻底,他不是不想隐在暗处继续探知关于文君的秘密。 毕竟他那个人天性如此,有什么不知道的,每天都抓耳挠腮的想知道。 为了个八卦,连学堂李先生都敢对上的人。 可偏偏在易文君的事情上,他不想输。 更不想让那些暗处的人看了笑话。 毕竟凭借他的功力,感觉到一两个人也很正常。 只是让文君没想到的是,第三个出现的竟然是萧若风。 对方几乎是在姬若风走的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此地。 仿佛生怕文君会转身回房间,不能与他对话一般。 相比于逍遥天境的姬若风,自在地境的萧若风就差多了。 所以当他出现的第一时间,易文君瞬间朝着对方出现的方向发射了暗器。 影宗之人,偷袭刺杀暗器都很正常。 那淬着剧毒的银针,险之又险的被李长生打掉。 没错,就是李长生。 谁能想到,萧若风竟然躲不开易文君的银针呢! 当然也可能是为爱所困,就像当年张无忌接了周芷若一剑一样。 文君吓了一跳,直到看见那个白毛老者出现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 “李先生,琅琊王,二位怎么来我这儿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萧若风明显感觉到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疏远客套清冷,一样的若风,对方能那么亲密的称呼彼此的名字。 而易文君对他永远只有一句易姑娘和琅琊王。 收敛了心神,萧若风朝着自己师父一拜。 “多谢师父相救。” 李长生无奈的拿着酒葫芦坐到了那石桌之上。 他根本也不想出手的,毕竟白天刚跟小姑娘闹得不愉快。 他只是下意识的在这个时间过来看看那个姑娘。 谁知道就看见自家这个蠢徒弟看见暗器躲都不躲。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反正李长生是见不得任何人在易文君面前使用苦肉计。 当然了,如此也能为自己的出现找个借口。 毕竟白天的时候,多少有点不愉快,李长生终究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唉,行了,有什么事赶紧说吧,我就是过来蹭烤肉的。” 说着毫不客气地将桌上没吃完的烤肉送进自己的嘴里。 好像自己真的是为了烤肉而来的。 文君也习惯了对方这副模样,毫不在意。 只是将灼灼的目光放到了琅琊王身上,清冷又疏离。 “不知道琅琊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文君的语气中带着戒备,很明显她害怕对方听到刚才自己和叶云的话。 聪慧如琅琊王自然能够明白。 儒雅俊秀的男人不自在地垂下了眸子,敛去了失落和妒忌。 在抬头时笑的端庄温润。“易姑娘夜深到访,确实失礼。只不过我也没想到今日会碰到这么多人。 其实我要说的话,刚才姬堂主已经说了,只不过我说的可能更详细一些。” 萧若风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因为他已经查到了叶鼎之。 那个人日日翻着自己心爱姑娘的窗,两个人夜夜相会,他又怎能不知。 如今过来也是想看看,对方到底有什么值得易文君死心塌地的。 只可惜内心的隐秘,终究还是不能如愿以偿。 攥紧藏在广袖之下的拳头,萧若风看了一眼自己师父身旁的石桌。 “说来话长,不知我可不可以坐下一起说。” 文君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手来招呼着对方坐过来。 “琅琊王不嫌弃简陋就好。” 萧若风也没多说什么,而是仪表堂堂的走了过去,大方得体的坐下。 直到看见自己师父跟没事人一样吃烤肉,心里这才叹了口气。 “琅琊王还请长话短说,毕竟夜已经深了。” 文君也实在是不给对方面子,可就是这态度让隐藏在周围的几个人都很满意。 萧若风看了对方一眼,勉强的笑着,就连两边的酒窝都带着一丝苦涩。 “经过我跟兄长的提议,父皇已经将叶将军的案子交给了我。 再加上那些证据,如果顺利的话,大概一两个月就能给这件事情平反,易姑娘不用担心,你的证据很有用。” 那么大的案子,上上下下光是确认证据是否真实就需要很长时间。 哪里说今天交上证据,明天就能平反了。 萧若风这话易文君也赞同,所以当听到这话时,也忍不住柔和了很多。 “多谢琅琊王奔走。”文君站起来,恭敬地朝着对方行礼。 萧若风赶紧抬手,想要扶着对方起来,却被一旁的李长生直接给拽了下来。 “行啦,都不是外人,那么客气干什么。有话赶紧说说完了咱们吃肉喝酒赶紧散了。” 易文君抿了抿唇,略带些嗔怪的望向李长生就好像看见自家不着调的长辈一样。 “李先生…”短短三个字,却让李长生的心头一热勾起了笑容。 偏偏人家还说的清灵如水,不掺杂质,仿佛只是最普通不过的一句话。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们俩快说呀。” 李长生才不会说他嫉妒了呢。 这老七关键时候长得这么好看干什么? 这身深蓝色锦袍,端庄大气,月光之下头上的发冠更是显得俊美非常。 这俩人坐在一起,李长生的心里都忍不住酸。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徒弟对人家姑娘的想法。 李长生可不就赶紧轰人了。 “师父说的是,何必如此客气,易姑娘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若风这些年一直没忘。 能为姑娘奔走一二,也算还了若风的恩情,让若风心里能好受一些。” 文君面色柔和了很多,好像也想起了过去,只是终究比不上熟悉的人。 萧若风见状,继续说道。 “当然我今日过来主要也是因为叶鼎之。” 文君的面色一紧,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萧若风却抬手打断了。 “我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今日我来也是想说跟姬若风一样的话。 只是没想到对方比我快一些,更没想到姬堂主跟文君姑娘也是朋友。 说来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琅琊王哪里的话,您能过来就是帮忙了。至于我跟若风,我们从美人榜相识,也算得上是知己好友。 这些年,我轻易不出家门,正是因为有这个朋友,才让我平日里多了些乐趣。” 少白易文君44 若风两个字,让萧若风心头一紧。 他多么希望对方叫的是自己,只不过他又在暗中唾弃自己,怎会如此自欺欺人。 “原来如此,缘分还真是奇妙。” 萧若风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说出这么一句。 毕竟他实在不想提起心上人和别的男人的事情。 文君终于笑着点了点头,态度又温和了些许。 仿佛是被鼓励到一般,萧若风继续说道。 “当然了,除了姬堂主说的那些,若风在这里还有两句真心话,想跟文君姑娘说。” 易文君眉头先是一皱,望着对方认真的神色,这才点了点头。 忍住了心中苦涩,萧若风继续说道。 “此事毕竟事关一个亲王,就算是有望平反,可是青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段时间就怕他会狗急跳墙。 毕竟一旦平反, 青王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作为这件事的发起者,易姑娘一定会被迁怒。 所以我过来也是提醒你一下,顺便还有叶公子,如果让青王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恐怕他会比任何人都想让叶鼎之死。 所以我的建议是,易姑娘最近还是好好在影宗里加强保护,至于叶公子,就让他彻底放弃叶云吧。 开始新的人生,你觉得呢?” 萧若风这番话出自肺腑,相比于姬若风的简简单单的消息,萧若风带来了这件事的危害和危险。 易文君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笑着朝对方点了点头。 “多谢琅琊王,这段时间我一定会注意安全,也希望您能够帮叶家沉冤昭雪。” 真挚的目光,满是期待的神色,这是易文君对萧若风最亲切的一次。 犹豫了一下,萧若风垂下了眸子,点头应下。 “好,如此,我今日要说的事就已经完成了,不过易姑娘,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彼此之间又有恩义在。 我希望你能不能不要再称呼我为琅琊王,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称呼。你哪怕叫声萧公子或者是小先生,都更让我自在。” 用类似于开玩笑的声音,萧若风说出了这段话,易文君也难得有些尴尬。 因为明眼人都知道她拒绝的实在是太明显了,对方能有如此气度,已经算给她面子了。 毕竟这可是一国的王爷,三番两次的被一个女子拒绝,如今还能笑脸相迎,易文君觉得自己也多少有点过分。 “当然了,我身边的朋友都叫我若风,易姑娘如果觉得顺口的话也可以。 毕竟对我来说,易姑娘救了我一条命,我这条命是你给的,在你面前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端起王爷的架子。” 月光之下,那绝美的姑娘忽然释然一笑点了点头。 “好。” 萧若风看了这个笑容很久,最后还是被李长生打断了。 “行了差不多赶紧回去吧,这么晚了,我这羊肉也吃完了,咱们一块走吧。” 说着拍了拍手,站起来朝着易文君温柔的说道。 “文君啊,你就放心吧,你也看到了,那叶小子也算因祸得福了。 你呀,就不用多操心了,本是天宫降琉璃,不应掺杂凡尘利,你心思玲珑纯洁善良,老是想这些权谋之事容易老的,你也不想跟我一样满头白发吧。” 说着直接带着萧若风消失,天下第一不愧是天下第一,这轻功快的就跟瞬移似的。 眼见一波又一波的人走了。 文君终于叹了口气,遥望着天上的月亮。 “一切终于要结束了,云哥。” 正在文君轻柔的感叹着,一道声音缓缓的传来。 “深夜到访,有些失礼,不知易姑娘可否相见。” 轻缓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绝对的自信和自傲,让文君忍不住侧目。 下一瞬一道蓝白色的身影戴着帷帽出现在墙头。 身姿挺立,潇洒如风,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负手而立,十分做作。 “这位公子是?”无论是柴桑城还是在天启文君都没有见过柳月。 相反其他人倒是见了个七七八八,今日真正意义上算是二人的初见。 当然柳月偷窥的不算。 微风吹过墙角,让那人的衣角飘飘若仙,不得不说,哪怕没见到真容对方身上的这股气质都不容小觑。 “易姑娘冰雪聪明,不如猜猜在下是何人?” 站起身子来,易文君仰头望向那个迎风而立的身影。 “柳月公子。”犹如昆山玉碎般的声音响起,让站在上面的柳月都忍不住一荡。 原来他的名字在这个人的嘴里念出来是这么好听。 潇洒的飞身而下,柳月站到了文君三步之外。 “易姑娘好眼力。” 文君收敛了刚才还算温和的表情。 “深更半夜,公子为何来这儿?莫不是以为这影宗是谁都可以过来逛逛的地方。” 略带威胁的语气,让柳月眉毛一挑。 “非也非也,在下好歹也算得上是世家公子,又怎会做那无理之事。 今日过来是有问题,需要姑娘解惑,不知姑娘可否跟在下聊聊。” 易文君毫不客气的转身就走,看的柳月一阵疑惑。 “等等!易姑娘,你这是!” 走出老远的易文君微微偏头,毫无感情的瞥了一眼。 “我与公子非亲非故,没有义务来满足公子的好奇心,今日看在李先生的份上,公子还是赶紧离去吧。 如若不然,文君也想让柳月公子领略一下影宗的厉害。” 柳月从未见过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按照他的想法,现在这易姑娘不应该是在自己的询问之下,一点一点解开自己内心的疑惑吗? 她怎么如此不理不睬视自己于无物! “易姑娘,在下并非坏人,只不过事关我的师兄弟,所以不得不问,还请姑娘行个方便。” 就算再平和,这些男人骨子里的骄傲,也不允许他们灰溜溜的走。 文君冷着脸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这副样子让柳月想起了初见之时,对方看着萧若风也是这样。 忽然有一瞬间,柳月的脑子一震,他好像终于了解了他们家老七这些年受的委屈。 若这姑娘一直这么对他,柳月肯定早就受不了了吧? “易姑娘!请等等,刚才是在下唐突了。 如果易姑娘愿意为我解惑,我柳月以秀水山庄的名义答应姑娘一件事如何。” 少年白马易文君45 “不必了,我没有所求之事。” 易文君的平静的面容依旧犹如冰山神女一般,没有任何波动。 柳月整个人被吊在七上八下的,现在有一种赶鸭子上架不得不知道的想法。 “易姑娘!你不愿意跟我说是怕我揭发你的真实性格吗!” 好好说话不管用,这激将法柳月是不得不用。 只是即使如此,在他想象中可能会惊慌疑惑的姑娘却仍旧沉静如水。 “ 是也好,非也好,公子,我没有时间跟你浪费,生命之宝贵,我想把每一分每一秒放在我在意的人身上。 还请离去吧,若不是今日你师傅和师兄弟帮了我一个忙,凭借着你如此无礼,我一定要让你吃些苦头。” 就这样那个姑娘毫不留情的走了,仿佛根本不在意他说的话一样。 柳月皱紧了眉头,拿着折扇的手一紧,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步主动说道。 “易姑娘,你自负美貌把所有的人玩弄在鼓掌之中,是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看不清吗!” 易文君的脚步并没有停下,仿佛对方的话就像风吹过耳。 柳月想过千万种可能,却唯独没想到自己被人视作空气。 心底的不甘让他越发难受,他忽然就忍不住想到了萧若风。 原来看着萧若风追姑娘,他们还忍不住嘲笑。 现在亲身体验过之后,柳月心里却满满都不是滋味。 他们这些天之骄子何曾受过这种对待? 即使嘴上说着众生平等,可世人都知道万物都有阶层。 可是眼前这姑娘是怎么平等的看不上除了叶云之外的每一个人? 叶鼎之他凭什么? “公子还不离开吗!”一道剑光闪过,柳月连忙抬起扇子阻挡,整个人后退了三步。 感受到那剑意并没有伤害自己,只是警告,柳月顺着那剑意看到了一个人。 洛青阳。 当代影宗最天才的弟子。 或许算不上天才,但对方足够刻苦,足够努力。 想到传说中,影宗会被交给这位大弟子的传言,柳月忍不住心头一跳。 他在那里多久了!自己为何没有察觉到? 单论境界,对方竟然已经超过自己了吗? “洛公子。”即使再难以接受,柳月还是心平气和的跟对方见了礼。 洛青阳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带着一丝怒气盯着对方。 柳月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对方应该听到了自己的话。 “洛公子勿怪,在下实在是心中疑惑,这才来找易姑娘。为的只是一个答案,绝无冒犯之意。” 洛青阳冷哼一声,目光似刀一样盯着对方。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我只能说什么北离八公子,不过虚名! 恶意揣测一个女子的心思,不假思索,便加以诋毁,这样的人哪里算得上是君子!” 柳月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过激。 心头也涌上一股烦躁,明明他不是这样的人,为何刚才突然就如此没了分寸? 刚才那些话完全算是口出狂言了。 可再一细想,柳月又觉得是自己不习惯被无视。 因为绝世的姿容,柳月是所有人关注的重点,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他嘴上说着讨厌,可心里却一点一点的接受自己应该获得所有人的关注。 直到今天,有一个姑娘视他如无物,这彻底踩到了他的底线。 “抱歉,今日是我失态了。” 不理会柳月的道歉,洛青阳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 “走吧,一会儿护卫就会回防,到时候你想走可不容易了。” 柳月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竟然主动走到了洛青阳身边。 “洛兄,其实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如果易姑娘不能回答你,可否告知一二,因为这真的对我很重要。” 眼看洛青阳不说话,柳月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易姑娘为何对叶鼎之如此情深。别说什么婚约,更别说什么对方优秀,什么青梅竹马更是无稽之谈。 不过年少的时候相处了那么几天,过去十几年了,几岁的小娃娃又怎么会记住。” 洛青阳眉头一皱,眼看就要拔剑。 可是就在此时,一道失落的声音响起。 “柳月公子不用问了,我知道。” 一身锦衣华服的小公子从远处跳了出来。 “百里东君?” 洛青阳看到熟悉的人影,没有再动手,只是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百里东君则拉着柳月的袖子往外走。 “走吧,柳月公子,咱们去外面说,不要打扰了文君。” 早就知道今天晚上周边有太多的人,可是柳月没想到隐藏最深的竟然是百里东君。 犹豫了片刻,柳月还是带着百里东君飞离了院落。 而影宗的护卫们也在没过多久之后迅速回防。 月光之下,两道身影走在长街之上。 百里东君满脸落寞地望着天上的月亮。 “文君的事我都知道,柳月公子何必为难一个女子,问我就好。” 按理说这是易文君的私事,百里东君没有资格说给别人听。 但是百里东君不希望任何人误会他的文君。(他云哥的文君) 再加上云哥给他的刺激,他也想找人聊聊心里话,疏解一下。 望着那落寞的身影,柳月眉头一皱。 “你的武功竟然在我之上!” 百里东君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这身锦绣华服。 “君子之泽,三世而斩,镇西侯府不需要一个出色的继承人。” 只这一句话,柳月便心里明白了,只是他没想到百里东君的功力竟然在他之上。 要知道他刚才隐隐感觉过几个人,除了李长生,就算是姬若风,他也感觉到了。 但他却没感觉到百里东君,要不然他不会出来的。 百里东君失魂落魄的坐到了不远处的台阶上,柳月犹豫了一下,跟着走了过去。 “我的问题刚才已经说了。” 百里东君苦笑了一声,抬头望着眼前俊秀的公子,虽然隔着帷帽,但仍然能望见对方的绝代风华。 “我知道你的意思,为何文君对云哥如此情深。 又为何对所有人都不假辞色,可偏偏所有人又都喜欢她,你觉得她心机很深对不对。” 开了窍的百里东君简直是神了,柳月没想到自己只是一句话,对方就看出了这么多。 所以他不得不再次仔细打量了这个传说中的纨绔。 “其实原因很简单,你们也不用想那么多,那么优秀那么美的一个人喜欢上她不是很正常吗? 包括你柳月公子,如今不过跟人见了一面,心中对于那个姑娘可有心动啊?” 【加工完成,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看看广告给个五星多多催更打赏超过二十加更】 少年白马易文君46 谁都没想到一向阳光开朗,单纯无辜的百里东君,竟然此刻满脸都是沉稳和严肃。 柳月犹豫了一会儿,望着对方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我柳月从不屑说谎,我确实对易姑娘有些想法。不过我现在期待得到一个答案,我希望我喜欢的是真正的她。” 百里东君坐在台阶上,微微偏头侧看着月亮。那好看的唇角,露出了一抹似是不屑似是冷嘲的微笑。 “爱上真正的她?如果我没听错,今天才是文君跟你见的第一面。 她甚至都没有与你说过几句话,你爱不爱她跟她有什么关系?” 只这一句话,柳月站在原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他才平静下来从嗓子里挤出了几句话。 “我喜欢的是天真善良,有勇有谋的易姑娘,我不希望她是个玩弄人心处处留情的女人有错吗?” 百里东君原本面色还算不错,听到这话却是微微抬头极具压迫性的望向柳月。 那个别人眼中天真纨绔的百里东君在这一刻,施展了自己的全部功力,狠狠的压向了那个骄傲的男人。 猝不及防的柳月,忍不住倒退了一步,眉头一皱。 紧接着就听见了百里东君的一番话。 “文君跟你说他是天真单纯,有勇有谋了吗?文君要你喜欢她吗? 即使她是个处处留情的女人,她也没在你柳月公子这留情,你不觉得你今日的话有些太过…” 剩下的话百里东君没有说出来,但柳月却忍不住脸色一白。 那个女人对他视于无物的模样,那毫不留情转身离去的背影。 是吊着也好,是勾引也好,只要他自己不上钩,又怨得了别人吗? “北离八公子,在我来到天启城之前,经常听到这个名声。 以前不觉得如何,只觉得是一堆少年天骄意气风发。 如今却觉得你们未免太过高傲了一些。 人有百种活法,事有千变万化,只要你自己不动心不妄动,谁又能骗得了你。 换句话来说,别人如何与你何干,自己受骗也是你自己的问题。 文君从未想过,要跟你们如何,是你们高高在上,只觉得自己的身份出众,就应该得到对方的关注。 无论是你还是那位学堂小先生,你们都理所应当的认为,这么优秀的你们就值得让文君高看一眼。” 柳月没有说话,可是拿着扇子的手却微微一顿。 百里东君却好像一个看透世事的老者一样。 “我猜你们私底下也一定谈论过这样的话题吧? 琅琊王萧若风,文武双全,才貌出众,这样的人喜欢文君,她还不愿意,真是有眼不识金香玉对吧。 又或者就算你们没说出来,心里也应该替你们那位学堂的学堂的小先生,而感到不值吧。” 柳月没有说话,可百里东君却忍不住笑了。 “文君与我自幼相识,我们几乎五天就通一次信,有的时候也确实会聊一些身边的话题。 关于萧若风我看见文君在信上写过。 并没有什么贬低或者是不耐烦,有的只有无足轻重,和随口一言。 而这一切还是因为我上一次写信提过北离八公子。 一个从未关注也不想关注的姑娘,你们为什么就非得觉得人家就要对你们高看一眼。” 柳月声音有些干涩。“人总会向着自己的想法。” 百里东君嘲讽的笑了笑,捏了捏腰间的玉佩,摘下来握在手里。 “文君这个人其实跟你们看到的江湖女子不太一样。 从小受影宗教养,虽学了一堆武功,可更多时候学的是琴棋书画,忠君爱国。 相比于这些声名斐然的江湖公子,文君更敬佩的是征战天下的将军,是保家卫国的战士。 她会崇敬一个医者,她也会赞美一个做了小事的普通人。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真正为人们做过贡献。 北离八公子名声倒是响亮,可有什么大的功绩? 不过是一堆仗着家世不错,拜得名师武功还算不错的,公子哥们。 凭什么就要人们高看你们一眼?因为长相因为家世,还是因为傲气和名声?” 百里东君的这一番话让柳月无法反驳。 他想说他从不在乎这些虚名,可真的到了自己的时候,他却忍不住端起那强者的架子。 他想说自己值得别人敬佩,追捧,可除了自身的能力之外,他没有做任何一件值得称赞的好事。 是啊,他们个个都是天之骄子,可又为他人做了什么贡献值得让他人憧憬? 因为美而传唱,因为身份而传唱,因为拜了一个好师父而名扬天下,却没有因为自身的功绩,美德被人知晓。 却偏偏要人高看一眼,高高在上而不自知。 柳月并非小人,自然也不会因为他人的几句实话而恼羞成怒。 但此时此刻,他确实觉得有些羞愧。 以往他天生就认为自己应该高人一等,这是种种条件附加给他的傲气。 可今天有人戳破了这层幻想。 你再厉害又如何?你在美貌又如何?你为这天下做了什么?凭什么受到别人的崇拜? “我…”柳月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百里东君捏着玉佩,好似回想起了那个姑娘忍不住笑的温柔。 “文君从不曾将你们放在眼中,自然不会像那些旁的女子对你们心生爱慕。 所以你说的那些假设都不成真,因为你们根本就不会是她的目标。 其实无论她是好是坏,是有心计还是真的天真善良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就因为你们喜欢她,就要质疑她,探究她,冒犯她,就像刚才洛师兄说的那句话。 那你们几位公子真算不上君子二字。” 柳月的声音有些嘶哑,却仍然强撑着说出了一句话。 “也许你说的对,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其实我自始至终只想知道一件事,为何她那么坚定的喜欢叶鼎之。” 百里东君捏着腰间的玉佩,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似的苦笑了一声。 “因为天时地利人和。” “什么意思?” 少年白马易文君47 “云哥和我因为家庭的原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年幼之时文君我还有云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你说的对,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哪里懂什么情爱呢。 即使是有婚约,又能如何呢?真正让文君念念不忘的,是她四岁那年被拐的时候。 小的时候文君很可爱,我经常爱带着她出去玩,云哥比我们大一些,经常照顾着我们俩。 年纪小的时候调皮,不喜欢大人跟着,我们三个小孩就到处乱窜。 那个时候我不懂事,虽然喜欢文君,可是更喜欢云哥。 毕竟文君是个女孩,男孩总要跟男孩一起玩。 所以当我们三个又一次出去到处疯玩的时候,我就故意带着把文君甩开了。 那时候小不懂事,只想着好好跟云哥玩儿,等玩完了再去找文君。 可是我们忘了,那么小的孩子肯定会出事的。 虽然按理说我们身后都应该有人保护,可是那是在天启城,我们几个又是出了名的小霸王。 身边除了带了几个伺候的,倒也没什么人。 因为我们故意钻狗洞过小路凭借着往日里的调皮,倒真把这些大人甩开了一会儿。 而我那个时候不懂事,又故意把文君丢下了,文君就被人贩子抓走了。” 愧疚的摸着那枚玉佩,百里东君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那个时候我年纪小,什么事都不懂,只想要抓着云哥一起玩,是云哥看见文君没了,第一时间回去找。 我当时生闷气,故意不去,还让云哥在我跟文君之间选择。 最后云哥把我交给了追上来的仆从,带着另外的人前去寻找文君。 也多亏云哥反应的及时,好在这是天启城,凭借着我们三家的势力,很快就抓到了带走文君的人。 因为云哥一直担心文君,就亲自苦求叶伯伯带队救人,而他一直跟随队伍,发现文君的时候,是云哥第一个把人救出来,抱在怀里安慰她的。” 想起了曾经的过去,百里东君忍不住苦笑,原来缘分早已注定。 “后来文君便和云哥玩的更好了,因为云哥比我们都大,所以他经常照顾我们,那个时候小,我们都不懂事。 后来是文君的母亲看着自家女儿特别喜欢云哥,这才开玩笑的,跟云哥的母亲说娃娃亲的事。 谁想到就那么一说,竟然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 云哥也高兴,文君也高兴,家人也高兴。 后来他们就成了未婚夫妻。” “是这样吗?”柳月没想过里面还有这种事,但是按照他的想法,这还不至于让一个姑娘如此死心塌地吧。 百里东君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 “后来啊亲事定下了,大家都只当玩闹,直到那一年云哥家里出事。 当时很混乱,我们都手足无措,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我已经到了乾东城。 云哥也彻底失去了消息,之后的这些年,我和文君一直在通信。 直到有一天,年幼的文君跟我说,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原来叶将军的惨案,和文君的父亲有关。 易宗主作为作为影宗宗主,帝王心腹,皇帝想干的事情多少都会了解一些。 当年青王拿的那些栽赃陷害的证据,彻底钉死了叶家。 可后来文君却哭着来信,她说他爹一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只不过谁也没说,眼睁睁的看着陛下和亲王,杀了自己的亲家,杀了自己女儿的未婚夫。 影宗向来,效忠皇室,文君偷听到这些,一度有些崩溃。 他不知道该恨自己父亲见死不救,还是该怀疑这件事里有没有自己父亲的参与。 愧疚,恩情,情意,这十几年来,她一直都在纠结徘徊。 云哥已经成了她的心魔,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跟着姬若风调查叶家的事情。 一方面是想洗清对方的冤屈,另一方面也是在赎罪。 她害怕,害怕自己的父亲真的参与其中,云哥是她的未婚夫,是她的救命恩人。 后来终于有一年,她从自己父亲那里得到了答案,庆幸的是影宗没有参与。 难过的是她父亲察觉到了却没有提醒,因为那是帝王的意思。” 百里东君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云哥是文君一生的伤,是年少时的青梅竹马,是幼年时的救命恩人,也是自己愧疚万分的知己朋友。 所以当这个人再次出现的时候,谁都入不了她的眼了。 她一向清冷,感情并不充沛,甚至算得上是冷情,她所有最浓烈的感情都给了一个人。 柳月公子,今日我已经说了太多太多,我这句话不仅仅是说给你,还是说给不远的那几位听的。” 将玉佩挂回腰间,百里东君释然的笑了笑。 “我知道你们都喜欢文君,却碍于心事,不好说出来。 所以你们一个又一个用着自己的办法去靠近她,其实我觉得这没有什么错。 喜欢一个人要去争取,这很好。 但是我希望你们知道,如果真的爱她,就不要伤害云哥,易文君已经经不起下一次失去了。 若是别人,我绝对不会说这些,可是我来天启的这些日子能知道你们都是很好的人。 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确实不小,美丽也给她带来了很多困扰。 文君曾经说过,因为讨厌那些目光,所以她不得不在家里,其实他向往名山大川,向往自由自在。可惜她不想为任何人带来麻烦。 美丽是无罪的,人们向往美丽,追求美丽,我觉得都可以。 但是在座的各位,我觉得其实都算得上是坦荡公子,既然如此就不要私底下做一些小动作。 不要去伤害云哥,也不要去伤害文君,不然我百里东君也不介意干出一些什么。” 说完这话,锦衣公子转身而走,独留柳月,正在原地,望向了不远处。 “出来吧。” 百里东君既然说有人,那就一定有人,对方的气势比自己强大,说明功力远在自己之上。 想来,他竟然是发现了什么。 果然再回头是一道又一道身影出现。 离开的萧若风和师父,一身黑红衣服恶鬼面具的姬若风。 还有另外一个身影…叶鼎之,那个在黑夜中仿佛散发着火焰的身影。 少年白马易文君48 没有理会众人,叶鼎之朝着百里东君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柳月有想过躲藏在暗处的人是谁,可他真没想到,刚才走的这些人又都回来了。 包括最开始离开的叶鼎之。 只能说原来大家的能力都不容小觑啊。 柳月知道,叶鼎之可能是早感觉到周围有人,所以故意离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 而之前走的姬若风和李长生他们,虽然不知为何又回来了,大概十有八九也跟自己这个最后一个人有关系吧? 几个人莫名其妙的对视,却又不约而同的闪身离开,什么都没说。 只有姬若风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将这件事情记录下来。 他希望,这些话永远是个秘密,他不希望更多人知道伤害了文君。 他终究还是有了私情。 至于其他人,无论是李先生还是萧若风,根本就不可能说出去。 只有离开的叶鼎之加快了速度,追上了百里东君。 一对好兄弟,没走多远,便相约在街头漫步。 直到过了很久,百里东君不自在的笑了笑。 “云哥,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让你听见。” 叶鼎之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张开怀抱,迎接了百里东君的拥抱。 “对不起云哥。”百里东君委屈巴巴的,像极了受委屈的弟弟在跟哥哥告状。 而叶鼎之则是一切了然于胸,两个人都没说为什么。 可两个人却都知道因为一个人。 “没关系的,东君,就像你之前说的,喜欢一个人是没错的。文君她…那么优秀,会喜欢上她不是很正常吗?” 百里东君委屈的抱紧了叶鼎之,语气中也带着哽咽。 “我不知道你没事,这些年,我抱着要完成彼此心愿的目的,努力的练习剑术,努力的练就想要拼尽全力的保护文君。 我放任自己喜欢她,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这天底下再也不会有比我更爱她的人了。 我想着我一定替你也完成那份遗憾,顺便一起照顾文君。 我不是想跟你抢,我只是…” 叶鼎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眼眶微红,语气带着一丝哽咽。 “辛苦你了,东君。” 百里东君的眼泪一串串的流下,直到此时他才发泄出了所有的委屈。 为什么他总是差一步? 娃娃亲差一步,喜欢文君差一步,发现自己的心思差了一步,终于要勇敢追上去的时候又差了一步。 这人生好像总带着遗憾,他好像注定就不能和文君有结果。 小的时候三个人一起过日子的玩笑之言,终究是不可能成真。 只是百里东君真的觉得好委屈好委屈。 他没有想对不起云哥,可是为什么最后都变成这样了? “云哥我好委屈…我心里难受。你们有了彼此都不要我了… 你不在的这些年,我一直陪着文君,我知道他忘不了你,所以我带着你那份陪着她一起成长。 可是现在,我们都长大了,你的烤肉,我的酒,我自认哪里都不输给你。 可为什么她连问都没问我一句。你们摆上了我的酒杯,我却不敢进院去喝,因为我觉得自己像个卑鄙的小偷。 我甚至不敢站在你们两个面前,云哥,我好委屈。”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其实就连叶鼎之此刻,都有一种心虚和愧疚。 其实东君不知道,这些年他过得还可以,虽然身负仇恨,但有师父庇佑。 他的心里想着东君,想着文君,可是过去了这么多年,故友的感情逐渐淡化。 就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提一句,在遇见文君之前,其实他已经放下了。 或许相比文君,他想的更多的是东君。 因为就像柳月公子所怀疑的那样,那么小的年龄,能够知道什么情谊呢? 更何况这抄家灭族的娃娃亲会给对方带来多大的伤害,也许文君心里都忍不住埋怨自己这个婚约者了吧。 一年又一年,这么催眠着,那根本就没来得及长大的情爱,也就变成了故友旧时的名字。 反倒是东君,作为兄弟,好像天生男孩子就更惺惺相惜了一些。 这些年他时常在想东君,想仇恨,想天启。 至于文君,少之又少。 直到剑林相遇,在遇到东君的时候,叶鼎之是惊喜万分且无法言说的那种激动。 那种浓烈的兄弟之情,仿佛十几年来从未断过。 他替他的成长而高兴,会因为与他相见而欣喜。 这一路上他从未想过文君。 直到再一次遇见,过往的一切就好像被沙尘蒙上的明珠,随着风儿一点一点吹开,那些感情才逐渐重启。 叶鼎之承认,对于文君,他远不如对方的感情纯粹,若不是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他敢说自己远远比不上东君的真情。 但事情就是这样荒谬,他对文君的情死灰复燃,再也割舍不下。 可东君的这把火,却一直燃烧了十几年,同样无法割舍。 童年最好的兄弟,在这一刻都不想让对方受到伤害。 叶鼎之甚至有些愧疚。 他本不应该出现的,或许没有了他,东君才是文君最好的选择。 这样文君就不必费心谋划,也不必触怒圣颜,更不用低三下四的为他去求人。 其实他知道文君的动作,求姬若风帮自己找信息,求李长生收自己为徒,甚至去求自己的父亲动用影宗的势力。 她真的一直在为自己付出。 刚才东君的话他听见了,恩情和愧疚,在这十几年的朝思暮想里变了质。 说真的,当听到易卜知情不说的时候,他是愤怒的,可是愤怒过后,他又想起了那个姑娘。 心中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偏向对方,是啊,帝王想做的事谁拦得住呢? 当年自己家出事,朝中文武满朝大臣知道的绝对不仅仅是一两个。 可是谁出声了呢? 易宗主有错,却也没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文君…文君…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又与谁人说。 “云哥,我对不起你,可我不想放弃,我真的放弃不了。我…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 这十几年来,她已经侵入了我的灵魂,我没有办法把它挖掉,云哥求你了,别生我的气。 我…我放不下。” “别放了,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东君我愿意与你公平竞争。 过去十几年陪伴她的是你,而我明明活着却不敢联系你们任何人。 其实我早就当这场婚约作废了,可是见到她的第一面,我却舍不得了。 虽然很无耻,但是对不起,我也不想放弃。” (关于叶鼎之的描写,我个人认为是这样的因为我在看电视剧的时候就觉得如果他没有恰巧碰到易文君,他根本想不起这个人) 少年白马易文君49 少年人的情谊总是真诚而炙热,把一切都说开了之后,兄弟俩不知从哪儿弄了两坛酒。 就那么相互陪伴着,走在天启城的街上。 叶鼎之一边喝着酒一边微笑着看着满脸开心的东君。 “东君,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你的武功竟然在我身上。若不是今日你主动暴露,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么大一个惊喜。” 百里东君垂下眸子,回想起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全都是为了一个人。 又一想到这些年的努力,差一点都化成泡影,心中就生起一股难过。 不过瞥了一眼叶鼎之,便全都释然了,因为他知道他的云哥拒绝不了他。 无论如何三个人就永远是三个人,谁也别想抛下谁。 遮住了心底的幽暗,百里东君,故作感慨。 “当年叶家出事之后,我一直都想替我们完成愿望,所以这些年也算勤学不辍。 当然能有今天的地步,也全赖我师父。 我师傅精通药酒之术,在我很小的时候,便用药酒打磨着我的身体。 再加上我天生经脉宽广,算得上一位奇才,所以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当然了,就算如此,我本来也不应该有如此功力的。” 喝了一口酒,百里东君略带着哀伤,望着天上的月亮。 “怎么是发生什么了?” 叶鼎之有些担心,从小他就认识东君,东君是百里家的独苗,是所有人宠爱的小公子。 一向是任性霸道,何曾有过半点毅力。受过半点苦。 这些年想来十分辛苦吧,也是亲人朋友的每一次离别都是一次成长。 也许这其中还有几分他的原因。 百里东君语气有些低落,释然的看了一眼叶鼎之。 “我功力之所以这么高,是因为我师傅在临终之前为我灌顶。 我继承了他大部分功力,还有很多无法消化,就封印在体内。 而我师父则是…故去了。” 叶鼎之闻言一愣,他没有想过百里东君竟然遭受过这些。 这时他想的并不是兄弟的奇遇,而是东君在离开师父的时候有多么的伤心。 “东君…” 望着对方担心的目光,百里东君拿着酒壶与对方碰了一下杯。 “云哥放心,已经过去了。师父他老人家的身体一直不好。 这些年有我在一旁照应着,学习他的剑术和酿酒之术,师父对我很好,所有的一切都倾囊相助。 我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直到我上次在剑林拿了不染尘,回到家里。 师父把我叫过去,他说很欣慰,这些年能一路看着我成长。 他也知道我这些年一直默默努力,没有辜负他的期许。 我本以为这是师父对我的夸奖,却没想到竟然是永别。” 叶鼎之眉头一皱,担心的望向百里东君。“为何你师父出事了吗?” 摇了摇头,百里东君回想起那日语气带着哀切。 “因为师父是为了我,…他说他已经苟延残喘了太久,就算不传我功力,也活不过一年。 可接下来我要去的是天启,这个对我而言最危险的地方。 他心里放心不下,却无法帮我,犹豫了很久,决定为我做最后一件事情。” 一滴清泪落下,百里东君虽然笑着身上却包裹着浓郁的悲伤。 “我没有想过师父会以这样的方式跟我告别,我以为我们的路还有很长很长,所以在前往天启之前,我去跟他告别。 我谋划好了未来算计到了很多东西,我还跟师父说我有了喜欢的女子,我想要带他来看看。 可师父却笑着摇头用一杯酒把我迷昏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师父已经快不行了,他把他的内力全都给了我。 云哥你知道吗?全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主动跳进这个火坑里,他明明可以安享晚年的。 他是担心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叶鼎之放下了酒坛,紧紧的搂住了百里东君。 感觉到可以依靠的肩膀百里东君带着哭腔。 “我太自负了,我永远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我以为这次来我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可以置身事外,我可以达成一切,我可以站在风波里全身而退。 却忘了,爱我的人会担心我。” “东君。”叶鼎之拍着对方的后背,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我这次主动来天启,就是想要把文君带走,她可以不爱我,也可以不跟我在一起。 但我想让她自由,我想带着她游历江湖,自由自在,完成我们小时的梦想。 我想带着她去看师父,去看看我所有亲近的长辈。 可我没想到会发生这些。” 百里东君忍不住苦笑,眼泪却止不住的流。 “师父死了,文君…也不会跟我走了,我做了那么多准备,全都化为泡影。 不过好在还有你,云哥,真的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生我的气,谢谢你能够原谅我的妄想。 我知道我应该潇洒退场做一个君子。 可是我失去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我真的不甘心。 十几年的努力,跳入火坑的决心,还有我师父的死。 云哥你知道吗?这些年文君只对我一个人笑,只对我一个人特别,只对我一个人好。 好到我已经习以为常的以为我总会打动她,天长日久,我们总会在一起。 可是…云哥,我放不下。”浓烈的酒气伴随着少年的难过声,在这寂静的街道里,清晰可闻。 叶鼎之眼中满满都是纠结和心疼。 “东君。”仿佛是回应一般,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百里东君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悲哀和难过,越发唾弃自己的卑鄙。 可就像他说的,他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师父的死代价太大了。 他为了文君跳进了火坑,师父却为了他牺牲了生命。 如果他得不到文君,他恐怕是会疯的吧。 或许他早就疯了。 要不然他怎么会如此阴暗算计。 这是他的云哥,可是他却也习惯了,带着三分真心,两分算计,去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可是他不后悔! 没有人知道他为易文君付出了什么,没有人有资格去评判他的爱。 如果今日这个人不是云哥,百里东君有无数次机会能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文君,东君,他们两个君才是最般配的不是吗。 云哥你不要怪我,文君她根本就不爱你。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所以在任何人没有进入她心里之前,我是不会放手的。 【百里东君黑化加一,大家有没有猜到真正看透易文君的只有百里东君】 少年白马易文君50 学堂大考如约而至,百里东君和叶鼎之共同参加了这次的考试。 原本应该有十六位考生,只是因为文君的原因,那位天外天的“尹落霞”逃离了天启,连带着诸葛云,也深受重伤。 所以这次通过初考的只有十四人,宣读规矩之后,这些人零零散散的开始组队。 叶鼎之自然而然的和百里东君在一起,与此同时,就算没有了尹落霞,扮作赵玉甲的王一行也出现了。 因为人数的问题,每一队有三个的有四个的,最终百里东君叶鼎之和王一行成功组队。 这次没有了天外天的捣乱, 这三个年轻人也吃尽了苦头。 毕竟玄武楼里的那位高手可是整个天启中最厉害的几个人之一。 经过了考验出来,这兄弟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勾肩搭背的,瞬间拉近了关系。 虽然每一个都惨不忍睹,像是被虐待了一样。 不过好在凭借他们三个的实力,很快就在这场比试中获得了胜利。 没有天外天的打扰,最终王一行叶鼎之和百里东君胜出。 李长生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叶鼎之和百里东君作为徒弟。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气,叶鼎之被当做了最小的徒弟,这次百里东君可以叫对方一声师弟了。 北离,天启城皇宫之内。 萧若风跪在地上,一脸诧异的望向了面前的帝王。 “父皇…”他想说什么却卡在这里说不出来。 只因为他的父皇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怎么,风儿啊,你如今已经这个年岁了,父王也是在为你考虑。 难道你不喜欢那位易姑娘?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父王也不会强求。 你二哥之前在宴会上对这位易姑娘也是赞赏有佳呀。” 萧若风彻底慌了神,只见他一向从容淡定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丝慌张。 “父皇不可!青王兄比文君的年龄大上太多,又早有王妃,文君毕竟是影宗宗主的女儿,影宗又是父皇心腹! 如何能让她去当妾呀!” 萧若风深深地扣下头颅,整个人从未有过这般慌张绝望的时刻。 上首的帝王冷笑一声,扔掉了手中的笔。 “你以为孤不知道那些小孩子家家的游戏吗? 若风,你是个好孩子,在孤的儿子里面算是出类拔萃的。 近些年朕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心里总惦记着你的终身大事。 你自以为很隐蔽,却不知道这天下哪有帝王不知道的事。 我不过是成全你的一片痴心罢了,你还要瞒着朕吗?” 萧若风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俊朗的脸上满是纠结。 再抬头时已经权衡好利弊,深深的向帝王俯首。 “儿臣多谢父皇隆恩。” 望着下面英姿飒爽,俊美非凡的小儿子,太安帝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果然他还是喜欢这种把人拿捏在手心里,让人无能为力的感觉。 帝王掌所有人的生死,易家的那个小姑娘,虽然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有三点却十分不错。 那就是长得不错,家世不错,能力也不错。 秋水榜第一美人,影宗宗主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还是个武林高手,最重要的是当年叶将军的案子那么复杂。 对方竟然能在自己和青王的重重封锁之下查到真相。 这丫头不错,真的不错。 太安帝很少这么喜欢一个人,可是易文君经过太安帝的调查,却让他十分满意。 虽然因为叶羽的事情有些迁怒,但一个已死之人还能替自己刷些名声,现在她父亲又把这个烫手山芋变成了无边的名声。 他就也不和这小辈计较了。 今日叫自己儿子过来,就是要为了给他增加助力。 萧若风早已及冠,在皇家里应该是妻妾成群的年龄,可却这么多年单身一人。 太安帝心里多少清楚自己儿子的想法,前些年他龙精虎猛忌惮成年的儿子。 所以对于对方的做法倒也认同,只是如今他越来越感觉到身体的虚弱。 那么这个他认定的后继者,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力把控住整个江山。 青王…叶羽之后也就要倒台了,太安帝倒是不放在心上。 唯一让太安帝担心的就是萧若风,自己不争不抢。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这个儿子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自由若风,向往江湖。 这些年不是没有投靠他的朝臣,只不过全都给他哥哥做了嫁衣。 景玉王萧若瑾,是皇上的第三子,早年间也算是温润如玉,君子之风。 可越长大就越和皇家人没有区别,这不是一个贬义词,却也不是一个褒义词。 太安帝不讨厌对方的野心,但是他资质太过平庸。 根本压不住萧若风,即使萧若风没有想争的想法,有最好的,为什么要选择差的呢? 这可是为天下设计,江山后代做主。 太安帝自然想尽了办法,让萧若风能够上进。 易文君就是很好的棋子。 虽然他很讨厌影宗与别的皇子亲近,但这个人若是自己选定的帝王又是另一番说法了。 若风这些年在朝堂上的势力不多,影宗可是掌控着大半个朝堂的秘密。 只要有他们扶持,萧若风定能控制好整个北离。 再加上易文君,只要今天对方低头,自己这儿子就有了软肋和把柄。 孤身一人的男子,和有妻有子的男人相比,自然而然的就会生出事业心。 只要自己在嘱咐易卜一些事,不相信萧若风不上套。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个易文君整日里称自己是叶云的未亡人。 他却偏偏要对方嫁入皇家,昔日他抢走了叶羽的功绩,对方的兵权,以及全家老小的性命。 今日他就让他儿子抢走叶家唯一的东西,也算报了,他不得不平反的仇怨。 当然他不是没想过惩罚一下这小丫头。 只是他儿子实在太喜欢易文君了,当年的事他也调查了解过。 是他的错漏和疏忽,让他的风儿在幼年受了那么多苦。 这丫头毕竟对萧若风有救命之恩,太安帝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执拗,一旦那丫头死了或者出什么事,怕是萧若风,整个人都会性情大变。 既然如此,成全了就是了,他毕竟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没有了以前的锐气锋芒。 反而在临死之前,难得多了一些慈父之心。 就这样随着叶羽将军平反,昭告天下的公文发出。 琅琊王萧若风与影宗宗主之女易文君的婚事,也昭告了天下。 少年白马易文君 天启城稷下学堂。 今日原本应该是叶鼎之和百里东君拜师的日子。 可是,天启却突然发生了两件大事,打断了两个人的拜师仪式。 首先是叶将军的案子,终于被平反了,这让原本以为还要等上许久的叶鼎之彻底兴奋了。 毕竟这种案子怎么说也要调查个半年一年,上次姬若风说要等一个月,都以为是特事特办了。 谁知道这不过十几天,竟然就已经查清了吗? 其实叶鼎之不知道,之所以能这么快,不过是因为太安帝,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当初的事儿怎么回事儿?他一清二楚,那个证据是谁伪造的,谁是陷害的,他能不清楚吗? 为着自己的儿子再加上那些确凿的证据,他也不准备拖着了。 毕竟在他看来最重要的是赶紧趁着他还能撑住的时候,让自己的风儿赶紧成婚。 太医已经说了,他的身体坚持不了一年了。 他必须在这一年之内做好一切交接的准备。 太安帝确实是个人渣,对自己儿子无情,对自己兄弟无义,对身边的人更多是猜忌和提防。 但使人之将死,这家伙总算找回了一丝帝王的理智。 总而言之就是他必须要把萧若风捧出来。 让他思想转变得如此之快的功臣,正是易卜。 影宗有迷惑之之术,作为心腹易卜在太安帝的身边可是做了不少小动作。 即使有半步神游的浊清和其他几大太监,易卜也能通过文君的手段弄出不少东西。 而这些东西都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譬如放在窗边的鲜花,飞进屋中的蚊虫,平日里喝的香茗,批阅奏折用的笔墨。 就连如厕时放的红枣,都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和作用。 太安帝也算是见证了一把,如何杀死敌人的一百零八种方式。 影宗特有的摄魂术,再加上一些暗示,太安帝都觉得自己现在是个光辉伟大的明君。 他必须要为天下百姓和自己的儿子铺好路。 就这样,沉冤了十几年的冤案,十几天便解决了,说来多么的可笑。 这中间隔着那么多年,和那么多条人命,却又在这轻飘飘的十几天里那么轻松的解决了。 不管别人是什么想法,叶鼎之却是喜极而泣。 只是还没等他继续高兴,随此昭告天下的还有帝王赐婚的消息。 原本高高兴兴的学堂,瞬间一片沉静。 按理说今日应该是学堂拜师的日子。 但因为萧若风被太安帝传召过去,所以今日学堂里只有其他几位弟子。 但无论是哪几位,他们心里都清楚一个事实。 那就是叶鼎之就是叶云。 那就是易文君喜欢叶鼎之。 可是那一道赐婚圣旨却彻底打破了所有人的想法。 就连原本毫不在意的李长生,都瞬间皱紧了眉头。 百里东君的小子那番话说的并不只有柳月。 那天晚上李长生也听到了。 高傲如他,原本是毫不在意的,甚至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可偏偏,易文君三个字就像锁在他心头的锁。 让高傲者低下头颅,让自卑者变得张扬。 爱呀,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李长生听到了百里东君的那些肺腑之言,心中也一直在思考关于爱与不爱的问题。 这几天,他没有去看文君。 只见到了仿佛受了刺激的几位徒弟。 往日肆意张扬的少年仿佛沉稳了很多。 也许只有经历过才会长大。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心忍不住偏了偏,听从文君的安排,收了叶鼎之作为弟子。 放下了那一丝偏见,心平气和的去看待别人的情爱。 只是还没等他平复心情,放下一切。 圣旨的到来,却让李长生都… 若有若无的目光,全都望向了愤怒的叶鼎之。 同样愤怒的还有百里东君,这兄弟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管不顾的冲出了学堂。 所有人犹豫了一下都没有阻拦,而是看着他们奔向了心爱的姑娘。 此时的易府,皇帝陛下以极快的速度下旨。 叶鼎之和百里东君来的时候,传旨的人早已经离开了。 他们并没有见到文君,而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长辈影宗宗主。 望着两个英俊的少年,易卜把他们带到了招待客人的客厅里。 在两个人急切愤怒不解的神情之中,淡淡的开了口。 “我知道你们是谁,你们也无需多说什么,我只有一句话,回去吧。圣旨不可违。 易家世世代代效忠于北离皇室,为的是天下百姓万民福祉。 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家族的组训便刻印在了灵魂深处。 帝王的命令不可违逆,我是绝对不可能让文君抗旨的。” 平铺直叙又没有任何感情的话,彻底激怒了叶鼎之。 他没有忘记东君说过对方的见死不救,对方的知情不说。 “易宗主!我要见文君!” 瞥了一眼那个孔武俊秀的少年,易卜叹了一口气,挥了挥袖子。 “既然有了新的开始,就好好活着吧,何必再纠缠呢。” 叶鼎之愤怒的走到了易卜面前,俊朗的脸上满是怒意充斥着无边无垠的愤怒。 “什么效忠皇室!什么为了天下万民百姓福祉!易宗主这是在说笑吗! 若真心怀坦荡,当年叶将军被诬陷谋反知识,你为何不出声! 现在又要卖女求荣,我不相信文君会答应这门婚事!” 易卜冷冰冰的望着眼前的少年,不禁嗤笑了一声。 “叶云,你长得和你父亲很像。” 只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叶鼎之! 他冲动的就想拔出宝剑,却被百里东君死死拦住。 “云哥不要冲动!这是文君的父亲!” “放开我东君!放开!” 不想再看两个少年拉拉扯扯,易卜直接拍出一掌将两个人打倒在地。 谁都没想到名声不显的易宗主竟然有如此功力。 而此时那个人仿佛冰冷的机器一般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少年。 “影宗对得起北离所有的人,这些年影宗为了天下失去了自己的姓名,隐在暗处,过着见不得光的生活。 你以为你是谁!便可轻易否定我们暗处那么多人的努力和付出。 叶云,不叶鼎之,今日你在这里,我便把话说清楚。 当初的是我不悔,我甚至没有任何错处。 错的不是我,是你父亲! 你父亲是没谋反,但是他也该死!” 少年白马易文君52 【特在开头标明,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作者虚构,与原着无关,大家也不要因为叶云的父亲争吵,不管他的对错,今天主要是易卜为了拆散两个人,从个人的角度去瞎说的。咱们不看事实,就是纯粹为了剧情服务,大家不要在评论区吵,不管真相如何,现在都是易卜被控制之后,为自己女儿铺路的狡辩之言。】 ……我是进入正文的分割线…… “你父亲是没谋反,但他也该死!” 惊天的斥责声,震撼了前来的所有人。 百里东君紧紧抱着叶鼎之,生怕他一时冲动做下无法挽回的事情。 而就在此时,有一群人从外面匆匆的走来了。 为首的正是李长生。 今日李先生为何而来,旁人不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 是为了制止那刚收进门的冲动徒弟,还是为了想要看看那个清冷静美的绝代女子。 为婚事,为徒弟,亦或是为自己。 但是此刻学堂之人,全部都追着叶鼎之来到了易府。 “无耻!文君怎么会有你这种父亲!颠倒黑白,不分对错令人作呕!” 叶鼎之愤怒的双目通红,即使被百里东君拦着,他仍然拼命的怒瞪着眼前的男人。 因为他大概能感受得到,文君这门婚事绝对不可能退了。 只因为有着这位父亲,以他对皇室的忠心,他和文君再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本应该是最相配的一对。 可为何!难道就因为萧若风是皇子吗! 他们北离萧氏,就如此欺人太甚吗! 长期修炼不动明王功,在特定情况下,叶鼎之很容易走火入魔。 要不是百里东君有着逍遥天境的实力,有着古尘传给他的内力,此时的他根本制不住叶鼎之。 可偏偏这个时候,学堂的那些师兄弟们也都过来了。 看见这一幕心情也十分复杂。 刚才两个人的对峙,他们功夫深厚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 一时之间所有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李长生皱了皱眉走上前去。 一向潇洒不羁的天下第一,难得带了两分怒气。 毕竟在他看来,当初的叶羽是一个愚忠之人,是个傻子,要不然他怎么会大发善心去救对方的儿子呢?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太安帝做的不地道,更是十分不屑的。 但是没办法,天下需要这个皇帝,再加上他的身份敏感,有些事确实不好办。 但此刻听见易卜言之凿凿,不知道是为了这个新收的徒弟而护短。 还是因为易卜同意将自己的女儿嫁出去。 但不管如何,至少此时此刻的李长生觉得他该出来说一句。 白色衣袍翩然若仙的男子,就那么走在了众人视线之中。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说了一句。 “你倒是说说他为何该死?你堂堂影宗宗主以大欺小,你可别忘了,如今倒在地上的这两个是我的徒弟。 今日我已经正式收他们为徒了,我李长生的徒弟由不得别人教训。 还有,你口口声声替着皇室说话,欺负这些无知小辈,可我李长生活得久了。 当年的事情谁是谁非,心里一清二楚,如今太安帝通告全国,恢复了叶羽的名声,更是有利的证据。 你在如此言之凿凿,我还真不知道,他究竟如何得罪你了。” 李长生就那么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些,三步两步之间,站到了叶鼎之和百里东君前面,挡住了易卜的视线。 很明显他是在告诉对方,这两个人他易卜教训不得。 天下第一那强大的气场,即使此刻语气平淡,面容也没有太大变化。 可在场的所有人却都莫名感觉到一种危机,深入骨髓,危险至极。 原本以为境界相差太远的易卜,会被这气势震慑。 可谁知道易卜只是平平淡淡的朝李先生行了一礼,紧接着与其间透露出一丝不屑。 “李先生安好。您今日大驾光临,是易某的荣幸,未曾远迎,实在失礼。 至于你身后的这两个徒弟为何会如此,我相信李先生明察秋毫,心里也该明白。 无端的被两个小辈打上门来叫嚣,给一些教训也是应该的。” 易卜说的这些话,让对面的那些人忍不住皱眉。 他的礼数周到,语气平淡,可是却没有半分恭敬仿佛李先生只是李先生。 这让习惯了自家师父天下第一的徒弟们都有些生气。 即使易卜是文君的父亲,可一想到对方刚才对那圣旨的态度,以及赞同这门婚事的想法,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 李长生目光如电,上下打量了一眼易卜,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嗤笑道。 “罢了,我一个江湖中人,玩不起你们官场的这一套,你也不用左顾而言他。 今日当着我这么多徒弟的面,还有叶鼎之的面,你倒是把话说清楚。 如若不然,我这做师父的也一定要给徒儿找回面子。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欺负我的徒弟。” 十分霸气的一句话,却让易卜越发不屑。 收敛了刚才行礼的动作,易卜不卑不亢,像一个木头一样,这副作态像极了他的大徒弟洛青阳。 “李先生这话倒是充满了震慑力,可惜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有些话我本来也不打算说。 更何况是当着这些晚辈,但既然李先生咄咄逼人,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百里东君此时已经扶起了叶鼎之,两人望着挡在的自己两人身前的李长生,心中都有些感动。 只不过易卜的话,却瞬间让这几个人越发的愤怒。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歪理来,去扭曲是非黑白。” 易卜看了一眼叶鼎之,方才的愤怒也消散了许多,只是语气仍然不好。 “你说你爹冤枉,没错,他确实没有想过谋反,但是他死的一点也不冤。 因为他该死!” 又是这样的一句话,彻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冷下了态度。 可是易卜却毫不畏惧,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话术。 “叶鼎之你是你爹的儿子,也应该知道你们叶家的祖地其实是北阙吧。” 叶鼎之扶着胸口,怒视着眼前的长辈“没错,我的祖辈确实是北阙人,可是那又怎么样!我们叶家为北离出生入死,征战多年!早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北离人。 这些年我们做的还不够多吗!你若以这个身份来攻击我,那我只能说你太狭隘了!难道就因为我爷爷他们是北阙人,他们就该死吗!” 少年白马易文君53 易卜冷哼一声,“当年你爷爷他们跟随北阙皇室夺嫡,最终失败只能抛下家业来到北离,犹如丧家之犬一般,是北离收留了你们,并且让你爷爷入仕,做了个小官。 虽然官位不大,但终究是朝廷之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庇护住了你们叶家,让北阙停止追杀,北离对你们有收留之恩,是也不是!” 众人听到这里,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叶将军的过去,这些出身大家的北离八公子多少都听过。 对方出自北阙贵族这事他们也知道,当年叶将军谋反一案,其中有一条罪证就是私通北阙叛国。 叶鼎之咬着牙龈,发出了一阵狂笑,仿佛在嘲笑对方的无能,整个人都带着一些奚落。 “对,有恩,我认,所以我们叶家上上下下早就已经把北离当成自己的国家!要不然我父亲安能为北离出生入死!” “那些过去的恩情再提有什么用,再多的情谊这么多年也该还完了吧。” 李长生实在不想看着易卜这份嘴脸,所以冷着脸开口附和了一句。 易卜没有答话,而是继续说道。 “当年你们一家投靠过来,你父亲只是一个军中的小官,和当年士兵出身的百里洛陈,都只是天启最微不足道的将士。 所有人都说是他们兄弟俩扶持的当今陛下登基,可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一个他国落魄贵族,一个普通兵卒出来的小将,若没有当今陛下的知遇之恩,他们能走到今天吗? 相辅相成不错,可陛下也给了他们发展的机会,叶云,你是从小出生在将军府,官场之上,那些尔虞我诈没有背景的兵卒,想要出头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有能力,也大多都被世家朝廷上的人招揽,作为私底下的筹码,能够出头的万里挑一。 若没有当今陛下,这两位就算再有能力,也走不到今天这步吧! 这份知遇之恩你认不认!” 铿锵有力的话语,让在场的其他人终于有了些反应。 士为知己者死,他们都是受过教养的贵族公子。 他们手下也多的是被提拔被看中的能人,对于这份知遇之恩,他们心里是认同的。 毕竟真是应了那句话,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就像柳月等人,若他们家中奴仆有特别有能力的,他们若是喜欢给予培养,给予资源,但最终这些奴仆也还是要乖乖听他们的话。 若是他们有了能力,心却大了,开始想要反咬主人的时候,怕是就连他们自己都忍不了吧。 当然把叶羽比作奴仆并不贴切,更何况对方也并没有反心。 但话又说回来,在这个皇朝的封建时代,身在帝王家,天下的臣民都是他们的奴仆,虽然有些不讲理,但那个大时代就是那样的。 跳出时代去评价当时的事情多少是有些不公平的。 叶云攥紧拳头,愤怒的喊了出声“知遇之恩,呵呵,我父亲和百里爷爷一身能耐,可当年的太安帝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这天下谁不知道,他正是有两个结义兄弟,才能从朝堂脱颖而出! 如今卸磨杀驴,却要让别人感恩他的知遇之恩!何其可笑,何其虚伪!” 易卜冷笑一声,看了看李长生。 “孩子不懂,先生也不懂吗?这天底下多少天资出众之辈,一辈子都在苦苦挣扎,蹉跎岁月。 就像你手下的这几位弟子,没有了你,还有如今的北离八公子吗? 就凭这些整日里风花雪月自命清高的孩子们,就足以名扬天下了吗? 若论能力与他们差不多大的影宗弟子比比皆是,我前院就有影宗的训练场,现在能打过你这几位徒弟的不下十人。 李先生可他们在江湖上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他们是没有能力吗? 他们是没有为国家作出贡献吗!你知道那些弟子,多少个为国家浴血奋战执行各种任务。 可他们有这么大的名声吗? 就像那些战场上的战士,难道就真的没有有能力的! 可名扬天下的做到如今那个位置的又有几人! 百里东君,你爷爷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只是部队里的一个小卒子。 他这一路可称传奇,因为他一路浴血奋战,从底层走到了如今,天下谁不敬他。 可你知不知道你爷爷每次战争之后,又有多少人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成就了他今日的杀神之名! 别再说小孩子的话了,知遇之恩 真的不重要吗!” 李长生叹了一口气,太安帝现在再不是东西,早年间的时候还是十分不错的。 要不然也不能让那两位英豪,跟着他一起拼杀天下。 还有眼前这个男子,影宗宗主易卜,不也是靠着投靠这位帝王让影宗有了今日的地位吗? 太安帝确实迷失在皇权之中,可曾经也确实是个难得的英豪。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百里洛尘和叶羽,当年也一定是被对方的远大志向所吸引的吧。 叶鼎之攥紧着自己手中的剑鞘,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好,我认!” 易卜点了点头,风轻云淡的看了一眼叶鼎之。 “收留之恩,知遇之恩,这些事情你们都知道,可是还有一件事别人不知道。” 易卜指了指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建筑。 “那里是影宗有功者,世世代代的祠堂,记录着无数位北离捐躯的功臣。 我要说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救命之恩! 当年北阙狼子野心,联合西楚和其他国家共同进犯北离。 当年的陛下,和叶羽百里洛陈等人亲自领兵出征。 百里将军去了西楚,而陛下和叶羽前往了北阙。 北阙虽然是个小国,可手下士兵各个练武,当年的帝王玥风城,更是一个绝顶高手。 这一路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抬手之间就将我国将领斩于麾下不知其数。 就连当初的叶羽和陛下,都遭遇过几次刺杀险象环生。 最后还是李先生亲自出手,彻底打败玥风城,废了他的经脉。 不知道这件事李先生记不记得。” 李长生皱了皱眉,负手而立“自然记得。” 易卜冷笑一声,看向了李长生。 “那先生应该记得,那场战争死了多少北离将士和普通百姓吧。 他国攻城,玥风城又手段残忍,他大军所过之地,北离百姓各个流离失所,血尽而亡。 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甚至连陛下和叶羽都差点死在他的手上。” 李长生听了这话有些不耐烦。 “你说这些做什么!如果我没记错,这一仗叶羽大破国都,立下战功赫赫,正是他的功绩,这有什么可辩驳的。” 少年白马易文君54 “哈哈哈,有什么可辩驳的!李先生说的话真是好笑。 既然你知道一切,就应该知道,因为玥风城的暴行,死了那么多百姓和将士,李先生转换局势之后,为了给那些将士百姓报仇陛下震怒。 下旨全力出军,想要把北阙灭国,以绝后患。 可是你们知道叶将军做了什么吗?或者你们都知道。” 李长生皱了皱眉头,语气带着一丝不喜。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叶羽当时确实是故意拖慢了行军速度,但是当皇室成员已经跑了,留下的都是无辜妇孺,都是普通百姓。 若是多添杀孽,岂不有伤天和!更何况,叶羽手段柔和,这才让剩下的北阙百姓更加容易地融入了北离。 是大仁者,有情有义,我不认为有什么错。” 李长生这话说完,叶鼎之的双目含泪。 其实当年叶将军的做法,很多人都知道。 就连北离自己的将士们也都知道,毕竟那么几十万的将士,想要封口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件事情做出来归根结底,结果是好的呀。 在场的所有人都并不认为这是一件错事。 可此时的易卜却笑了。 “先生这话可真有意思,你的意思是北离的将士都是残忍嗜杀之辈! 李先生!你看看那些祠堂中的姓名!他们都是为了守护北离战死的! 发动战争的是他们!贪心不足的也是他们!杀戮了无数百姓和士兵的还是他们! 你们竟然替他国人感到心疼仁慈!死的那些百姓守护家园的那些战士知道吗!” 这一刻在场除了易卜的声音,所有人都寂静了下来。 易卜冷笑一声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李长生。 “这些话我本是不愿意说的,因为你们个个都是江湖人,讲究什么义字当头,讲究随心所欲,讲究你们那些江湖人的规矩。 可是普通老百姓的命呢!战场抗命是要砍头的,你们知道吗! 陛下下旨,将军竟然抗旨!甚至阳奉阴违。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任何人的身上,就算战争胜利了,最后都逃脱不了战场抗命的下场! 如果朝廷执意追究,叶羽也怕是难逃一死! 但当今陛下给了他一次机会,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所以我说救命之恩算不算!怎么这军令别人听得,叶羽就听不得! 我不管你们什么江湖情谊是非对错,进了军队当了战士,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保家卫国,听从军令! 叶鼎之,我说的这件事你认不认!” 易卜目光深深地盯着叶鼎之,只看到对方心神俱乱,那毫不掩饰的仇恨眼眸更是充满了杀意,对此易卜只是缓缓一笑。 “接纳之恩,知遇之恩,救命之恩,当今陛下对他够意思了。 可是就在当今陛下又给了他一次机会的时候,你们知道叶羽又干了什么吗?” 只这一句反问,让在场的所有人心头一愣,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而出。 “人家带兵杀上了北阙皇都,在如此深仇大恨的情况下,当场捕捉到了北阙的皇后和两位帝女。 可是叶羽又心软了,他竟然当着所有兵将的面把人放了,还不让人去追杀! 他说什么?稚子无辜。哈哈哈这可真是太可笑了!” 易卜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摞纸张,直接扔到了叶鼎之的脸上。 “小孩都知道不能放虎归山,当初打仗之时,他故意拖慢行军速度,违抗军令,他说他是为了无辜的妇孺百姓。 陛下宽恕了他,所以又给了他一次机会,可现在他又再次错过了这个机会! 放走了北阙皇室,看看吧,这纸上的一切都是这些年被叶羽放走的那些人做出的惊天大事。” 易卜说着眉眼间满是愤怒和不屑。 “这些年天外天的这些余孽,不但没有放下仇恨,好好生活,反而故意联合青王,主动陷害这位曾经放过他们的人。 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宿命轮回的感觉。他在那里发好心,最终却害了自己。 还有更可怕的呢,这些年这些余孽活动不断。 骚扰着北离各个地方,不停的挑起事端掠夺财产。 就说说最近他们忙活的两件事儿吧,一件就是柴桑城晏家与顾家的事情。 几位公子没想到吧,你们那位三师兄,如今变成这样,全靠天外天捣乱。 现在刀子扎到了自己身上,知道疼了吧。 还有呢,学堂大考之前天外天的那几位又扮成了学堂考生前往天启。 如果不是因为文君调查叶鼎之的事,这几位能作妖的,又要开始祸害天启了。 影宗已经调查出来了,他们这次来可是为了抢人而来。 天生武脉,百里东君熟悉吗? 听说玥风城当年筋脉寸断,没有办法,只能练了一种叫虚念功的功法。 正准备抓你这个天生武脉,过去当补药呢,开心吗,一旦你被抓,你爷爷必定发怒。 有了你这个人质在手,镇西侯三十万军队,会做些什么?” 易卜眼神冰冷的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现在这个后患,扎到你们每一个人的身上了,你们知道疼了! 当年死的那些百姓,那些士兵,他们的家人朋友又有多疼! 你们不在意,你们只会觉得叶将军仁慈,至于死的那些谁,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鸦雀无声的现场,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不是傻子。 听了这么多话,没有一个人还能嘴硬着说出叶将军真的无辜的话。 即使无辜也是好心办坏事,后患无穷啊。 望着眼睛都快滴出血来的叶鼎之,易卜冷笑一声。 “当年北离给了你父亲三次机会,可他一次都没有抓住。 第一次他辜负了接纳他的北离国。 第二次他辜负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第三次他又心软的放走了敌国皇室。 叶羽没有谋反,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对不起这个国家! 他是对这个国家有功,可他也得到了应有的赏赐! 名利,富贵,军权,北离什么没给他!一个他国落魄的贵族,走到当年那个地步,就只有他付出,他没有收到回报吗!” “闭嘴!闭嘴!闭嘴!”叶鼎之几近风魔,一声比一声更加大了起来。 到了最后两个字已然吼出了声。 而此刻,易卜却是平淡的笑了笑。 “叶鼎之,这世上的事,不论对错,只论立场。小孩子才要分清对错,但成年人的世界永远如此复杂。 我之前本不想说,你既然有了新的生活,那就好好继续吧。 但你今日问了,我就说上两句,你知道吗,当年那场战争,影宗弟子几乎死伤了大半。 影宗弟子善于打探消息,暗杀首领,收集军中信息。 他们都是北离的好汉!都是北离的英雄!可他们都死了。 没有人给他们报仇,更没有人提起他们,因为他们是影宗的人。 从这个国家建立之初,影宗就处在黑暗之处像个影子一样与国家共存。 我知道文君喜欢你,可是所有影宗人,就算是文君!也有他的使命! 北离琅琊王,代表着不仅仅是他自己,我们的国家看似繁花似锦,但是早就已经危机四伏。 你年纪小你不懂,我只告诉你一句话,联姻势在必行!那些不该有的东西就都忘了吧。 文君对得起你了,各位,今日影宗有喜事,就不留各位了。 你们也不要去麻烦文君了,我的女儿我知道。 即使她是个女子,当这个国家需要她挺身而出的时候,她也不会犹豫。 这门婚事势在必行,事关下一任帝王和江山平稳,谁也不能阻挡!” 少白易文君55 主人家都说送客了,这些还算有些礼仪的八公子也待不住了。 就连一向不管不顾,逍遥自在的李长生,在听了那些话之后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而是转头望向了满脸通红整个人近乎崩溃的叶鼎之。 对方此时此刻已经不是正常人的状态了,从刚才的那三声闭嘴里就可以知道。 叶鼎之不是一个坏人,平日里他也算温和善良,今日之所以这么愤怒,何尝不是因为易卜这一句话相当于打碎了他的世界。 在他的世界里,父亲是被冤枉的,是正义的,他这一生有国仇有家恨,有爱人有兄弟。 虽然父亲去世深仇大恨 ,可是在他的视角里,他的父亲是正义的,是冤枉的,是无辜的。 所以一直以来报仇的信念,在他看来时坚不可催的也是他信奉的唯一信条。 但此时所有的一切都被推翻了。 原来他的父亲,在别人眼里,竟然是另一个模样。 这种崩溃就像是当年杨过知道了杨康的所作所为。 那种从世界观带来的破碎感,即使是神雕大侠杨过仍然无法避免的崩溃。 甚至在当年杨过因为这事甚至投靠过蒙古一段日子,要不是因为他的郭伯伯,可能也会朝着错误的路一去不复返。 此时的叶鼎之就很类似于杨过。 当然还有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文君。 因为他知道一旦易卜所说的一切都成立,他和文君就再也没有可能在一起了。 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这个消失已久的口头上的娃娃亲。 哪里比得上人家亲生父亲和当朝君主的承诺? 易卜压倒他,等于彻底否决和拿走他人生中的一切。 正义的立场,仇恨的目标,爱人的团圆,一切的一切就像镜花水月般破碎。 就算是李长生,此刻都忍不住有些心疼这个孩子。 通红的眼眶,充满着复杂仇恨和矛盾的眼神,几乎站不住的身形,和那身上深深的绝望和破碎。 “云哥,我们走吧,等你好了再来。”百里东君自然不会放下自己的云哥。 面对几近崩溃入魔的男人,百里东君不停的呼唤着对方的理智。 可是叶鼎之此刻已经陷入了魔障,就像是屠龙勇士变成了恶龙。 叶鼎之正在破碎崩溃。 直到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道身影。 “云哥!”清灵的声音带着担心,像一阵云雾般飘到了叶鼎之的面前。 “云哥你怎么了?怎么吐血了!”文君不可置信地看着叶鼎之赶紧掏出手帕来准备给对方擦嘴。 也就是这一声云哥让几乎入魔的叶鼎之清醒了不少。 下意识想扬起笑脸,不想让文君担心的叶鼎之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俊朗的五官上满满都是执拗和哀伤。 所有人都看见易文君像一只美丽的蝴蝶,从他们的身边翩翩而过,毫不犹豫的落在叶鼎之身旁。 那种感觉又酸又涩,遗憾又无奈。 只不过对于此时的叶鼎之来说,却是那样的难堪。 这是他爱人的家,在他心爱的人面前,他失去了赖以生存的信念,仅有的尊严和挚爱的女子。 叶鼎之深深地望着满脸关切的易文君,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反倒是易卜,皱了皱眉头,语气带着一丝冷意。 “文君,你怎么过来了!” 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声音,文君的语气带着一丝恭敬,疏离的不像是自己的父亲。 “父亲,我刚才听到了云哥的叫声,有些担心。”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想起了叶鼎之的那几句怒吼。 正是因为对方崩溃大喊那几声闭嘴才引来了文君吧。 百里东君担心的望着叶鼎之和文君目光之中,有着深不见底的渊口。 “胡闹!你即将嫁入琅琊王府,圣上大恩,特许你从皇宫成婚!文君你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去!如若不然,你就去祠堂跪着!对着影宗的列祖列宗和各位英豪们,问问你为什么跪!” 再严厉不过就一句话,像是冰刀一样插入文君的心。 原本还有些担心的文君,在听到这话的时候,面色苍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好像承受不住压力一般。 李长生心有不忍,连忙伸手扶住了文君。 可是易卜却毫不留情,再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叶鼎之。 “以前没有赐婚,我可以允许你嫁给任何人,整个影宗所有人都在阴暗之中,只有你可以活在阳光之下。 现在你有了责任,文君,不要让我失望!” 不远处的几位公子,听到这话忍不住担心的关注着文君。 果然下一刻那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毫无血色,一直清冷挺直的脊背,也有一瞬间的弯曲。 而叶鼎之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猛地抓住了文君的胳膊。 “文君!跟我走!我带你走,天涯海角游历四方,你愿意吗?只要你一句话,就算是违抗圣旨,我也会带你走!” 文君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在这一刻,他所信仰的一切都没了。 只有眼前这个人,是唯一一个自己的归途。 她那么包容温柔善良,她的心里只有他。 他不再去追究谁对谁错,也不想再去问权力斗争之后的黑暗。 此刻的他就想像个懦夫一样逃走。 带着他的文君去过朴实平凡的日子。 农屋瓦舍,鸡犬相闻,男耕女织再普通不过的日子。 叶鼎之知道,文君不会嫌弃的,她喜欢那样宁静的日子。 而被寄托了所有希望的文君,在这一刻满眼泪水,深深的望着眼前的叶鼎之。 “云哥…”仿佛是许久未曾说话,那嘶哑的嗓音吓了人一跳。 像是强行从自己的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我不能跟你走。” 短短的六个字,抽走了叶鼎之所有的力气。 此刻的他已经全然没有了理智,功法的反噬走火入魔带来的负面影响,让他偏执又愤怒。 他朝着眼前心爱的女人愤怒的大吼着。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明明我们昨天还在一起!我们还在商量未来孩子的名字! 文君,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知道吗,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如今只有你一个,我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文君,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明明跟我说过,当今圣上答应过让你自行婚配。 你为什么还要接那道圣旨!” 少白易文君56 百里东君皱着眉头拉住了叶鼎之,强硬的让他放开了攥着文君的那只手。 带着心疼和欲言又止的期盼,期期艾艾的叫了一声文君。 而此刻的易文君,早已经任由泪水滑落脸庞。 绝美的人儿泣不成声,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要不是一旁的李长生,恐怕早已瘫坐在地上。 其他的几位公子一个个皱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疼,难过,无奈,疑惑,又或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但此刻现场冷的像是寒冰一般无人敢发话。 只有叶鼎之那执拗的面庞,和文君痴痴回应对方的目光。 “我…对不起云哥,不行。” 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文君才说出了这番话。 所有人都看得出她强装镇定之下的万念俱灰。 可叶鼎之此刻却彻底断了一根弦,无暇顾及这一切。 入魔的人是没有理智的,叶鼎之现在已经越发偏激了。 虽然他在克制着这一切,可是当听到爱人拒绝自己的时候,依旧彻底崩溃了。 “为何!文君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吗…” 有太多太多的闲言恶语,入了魔的叶鼎之几乎可以不假思索的骂出来。 可是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仍然是不忍心说出任何让她难过的话。 所以他最后只能崩溃中带着卑微和破碎,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可是等待他的却是文君满脸痛苦的摇头。 “不行,云哥…不行啊,这是影宗唯一一次由暗转明的机会,是帝王给影宗的许诺。 我没有办法这么自私,那些师兄弟们,实在是不想再过那种躲躲藏藏的生活了。 云哥,你忘了我吧,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生气的话,就怨我吧。 我没有办法。” 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仿佛下定了狠心,易文君推开李长生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院子。 反倒是易卜终于带着一丝满意望着女儿离去。 “好!各位听清楚了吧,请离开吧!闹到现在已经够了。” “不!是你是你逼迫的文君!为什么你们都要欺负我们!为什么!” 叶鼎之身上的气势迅速攀升,伴随而来的还有身上的邪恶的红气仿佛实质一般让人心惊。 站在一旁的李长生皱了皱眉,一个抬手直接将对方打晕。 眼见着叶鼎之倒在了百里东君的怀里,李长生才望了望自己的徒弟们,无奈的叹息一声。 “走吧。” 随着这一句话,众人也终于准备告辞了。 眼看着北离八公子和李长生离开了自己的府邸。 易卜则是叹了口气,慢悠悠的走到祠堂里。 望着跪在祠堂里大声痛哭的女儿和守在祠堂门口的洛青阳司空长风。 易卜摆了摆手,示意两个徒儿不用说话,自己则是走了进去。 祠堂内香烟缭绕,无数个牌位密密麻麻,仿佛在诉说着那无数见不得光的功德。 而此刻,两道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默默的坐在了祠堂的楼顶上,无人发现。 “给父亲请安。”即使哭成了这样,在看见自己父亲的时候,易文君还是恭敬又客气的请安。 两个人生疏的仿佛并不是亲生父女,而是隔壁邻居一般。 可偏偏就是这样,在之前的无数年里,众人早就习以为常。 洛青阳轻轻地冲着担心的司空长风摇了摇头。 两个人就那么默默的关心着跪在屋子里的文君。 沉默了很久,几乎是看了一遍池塘里所有的牌位。 易卜这才开了口。 “你怪我吗?” 文君的声音嘶哑,眼眶红肿,整个人,泪水盈盈,却又楚楚可怜。 当面对自家父亲的这句话时,愣了很久才摇了摇头。 易卜却像没有看到一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在外人面前,他从未如此忧愁过,可今日在外面那个严肃认真的易宗主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疲惫。 “这些年我很对不起你,你母亲早逝,我是个男子,一心关注朝堂大事,对你很是忽略。 从小到大你的身边除了你师兄就只有奴仆,我们父女一天也见不了一面。 所以年幼的你极度缺爱,但凡别人对你有一点好,你便百倍十倍的还给别人。 因为你想要更多的爱,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当你只因为那口头的婚约对叶鼎之掏心掏肺的时候,我却并没有阻止。” 文君忽然愣住了,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向自己的父亲。 易卜却深深的望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 “这些年我对你除了该给的资源,几乎不闻不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文君摇了摇头,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是因为女儿资质不好,又是女儿身,无力承接影宗。” 易卜闭上了眼睛,一向挺直的肩膀也略带几分佝偻。 “不,正是因为我太爱你了,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所以我不培养你,让你显得平庸。 所以我以你是个女子为名,让你学习琴棋书画。我要做的就是让你彻底脱离影宗。 以后年纪大了,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去过普通的日子。 你知道吗,自从北离建国以来,影宗就像个影子一样。 第一开始影宗的掌权人是刺客出身,他不习惯走到明面上。 可是后来,哪有那么多刺客呀,为了扩充影宗,整个北离皇室在全天下吸纳人才。 他们啊,都是来自普通人家,一点一点的刻苦训练。 可是有的甚至到死,都得不到应有奖励,因为在所有人看来,影宗就是诡秘伎俩。 影宗就是不入流,就是下贱的存在,即使有功劳也是上位者的功劳。 谁不向往光明呢?可是如果影宗一旦走到明处,所有的人就都没有用了。 没用的棋子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文君带着一丝哽咽。“女儿都知道。” 易卜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强压着心酸。“这些年我做了很多事,我用我所有的功劳换来了你的自由。 陛下给了我许诺,让你亲事自由,我很开心,也更加的卖力。 我想着既然我出不去,就让你出去吧,我的女儿那么好,她不应该在这淤泥里。 文君,这些年父亲一直疏远你,就是怕你参与到影宗里,一旦知道一些东西,你就再也无法脱身。 一旦有人看到我重视你,那么自然会有投机取巧者把宝压到你的身上。 其实这一切我儿聪明应该都知道。” 文君眼泪唰一下就流了出来。“父亲女儿知道。” 少白易文君57 “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易卜走了过去,将自己的女儿抱进怀里。 而这一幕父女情深则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父亲不必说了,女儿明白。” 易卜摇了摇头,松开了自己的女儿。 “不,你不明白,你知道从皇宫成婚代表着什么吗?” 文君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自古以来,只有帝王和储君可以在宫里大婚。” 易卜笑了笑,用欣赏的眼光看向文君。 “没错,当初赐婚之前,陛下问过我的意思。 我心里是一万个不同意的,因为我私心想让你自由。 可是陛下开了口,给了我两个选择。 第一就是让你婚事自由,但是从今以后,影宗再也不会进入帝王心腹的名单之中。 第二,就是把你指婚给琅琊王萧若风,只要影宗帮他稳定军权,让整个国家平安过渡,以萧若风的心性,影宗就可以由暗转明,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而你我的女儿,也可以登上皇后之位,说实在的,你当不当皇后我不在意。 可是前面的要求,我实在是无法拒绝。” 文君摇了摇头,制止了自己父亲的话。 “女儿明白,所以答应了,影宗的孩子们太苦了,如果可以,我宁愿牺牲自己,也希望他们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易卜抬起大手摸住了自己女儿的头发,叹了口气。 “若是为此,父亲一定还在犹豫,因为我是人,我也有私心。 可是文君,你知道吗,你父亲,绝对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让你答应这门婚事的。” 文君眼泪已经止不住了,整个人委屈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却强撑着听着自己父亲的话。 易卜转过头去,望着祠堂的门外,从大门口可以看见外面的天空。 他遥遥的指着不远处的北边,开始无耻的剽窃萧若风的台词。 “你知道吗?北离之北是蛮族,他们骁勇善战,民风彪悍,时时刻刻都在准备战争。 北离以南是南诀,他们虽然刚刚实现统一却野心勃勃,君主有极大的好胜心。 还有那天外天,他们的国主虽然闭关,但高端武力极多,无数高手的暗中刺杀足以让我们应接不暇。 他们一个个都蓄势待发,等待着从北离啃下一块肉来。 可是我们呢?如今我们最善战的将军被灭了门。 我知道叶羽冤枉,可是他身为外族人,三番四次的斩断自己的退路,陛下给过他机会。 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斩断了自己的生路,这样的人如果真的到了战场,你敢相信吗? 万一他哪天再大发善心,到时候留下的后患又该如何呢。 而我们另一位最有军事的军侯,远远的离开了朝堂,去了那乾东城,其实我们都知道。 镇西侯不是不想反,也不是不能反,他的心凉了,因为当今圣上的一些作为。 我能理解,可我更明白,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初的他,他老爷子早已大不如前,垂垂老矣了。 陛下年迈身体已经不行了,可皇子们却在频繁内斗。就连着看上去繁华的天启城,也早就危机四伏。 这个时候如果想要北离继续延续下去,纵观朝堂诸位皇子就只有一个人能力挽狂澜!” 文君对着自己的父亲,不由自主的说出了一个名字。“琅琊王萧若风。” 易卜点了点头,他悲伤的看着眼前的山河壮阔,仿佛看见了无数为之奋斗的臣民。 “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人站出来了!陛下这些年形势越发偏激,思想也越发多疑。 我知道他很多事情做的不对,可是文君啊对于这件事情,父亲却是支持的。 这个时候站出来的只能是萧若风,也只有萧若风。 他不得不站出来,他必须要站出来!” 文君深深的望着自己的父亲,目光充满绝望。 “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因为他喜欢我。” 易卜叹了口气,拉住了自己女儿的手,走到了大门口,司空长风和洛青阳一人站在门口的一边看着这父女二人。 “琅琊王萧若风能力卓绝,性格也是上上之选,可他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没有母家的势力支持。 而且还一心支持他的哥哥。景玉王如何,我这做臣子的不评判。 只是这些年冷眼看着,如果选他,不过是让北离进入了下一个轮回。 如今的北离就像生了病的巨兽,需要有一个人力挽狂澜去除腐肉,坚定本心的做下去。 陛下也正是知道了这一点,才选择了你,选择了影宗。 只要我们能支持萧若风登上皇位,不再让他哥哥搞一些小动作。 北离才可能焕然新生,文君如果只是为了影宗,父亲不会牺牲你的幸福。 可现在是为了天下啊!如果没有一位英明的君主北离怎么办,我们的国家怎么办! 父亲知道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叶鼎之,我今日故意说那些话,就是让他生气,让他愤怒,让他恨我。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迁怒你,可我没想到你会出来。 对不起,是父亲不好,让你在心爱的人面前…” 看着父亲为难的样子,文君哭着抱住了他。 “没关系的爹爹,不是你的错,是我们没有缘分。” 司空长风和洛青阳听到这话,眼里的心疼已经止不住了。 易卜却拍了拍文君的肩膀,这是他第一次向易文君展露出父爱。 “文君啊,你这孩子从小聪慧看得通透,所以你就应该知道这场选择,我们别无选择。 无论是为了自己,为了国家,为了影宗,甚至为了叶鼎之,毕竟如果你选择了拒绝,跟了叶鼎之,愤怒的陛下会有什么反应,你猜都猜得到。 我们没有选择,我不求你和琅琊王能够琴瑟和鸣 .好:,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帮助琅琊王,父亲只求你做到相敬如宾就好。” 文君捂着嘴巴不想哭出声,可是那滴滴的声音还是印入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父亲我知道。我其实全都知道,我只是有些担心云哥,求求父亲,帮帮他,他今天好像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易卜叹了一口气,“其实叶羽是个很好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受到那么多人的爱戴。 只不过刚才为了断绝你们的缘分,我故意说的重了一些,你放心吧影宗有秘药冰封水,应该能缓解他的症状。 我之后会想办法送到他手上,有了李先生给他做师父,这天下再无人能欺他。 这孩子前半生太苦了,希望他后半生能够平平安安。” 文君拉住了自己父亲的胳膊,娇弱的靠了过去整个人泪流满面。 “父亲,我知道的,从我出生的那刻起,影宗的使命便刻印在我们的身体里。能有这些年已经很好了。 我只是希望东君和云哥能够快乐,能够一起去完成我们同样的约定就很好了。” 易卜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还小,根本看不清你的心,究竟是爱情还是愧疚或依赖,不过没关系,爹爹会陪着你长大的。” 【同志们,我崩溃了,下午我本来就打算写来着但是我另外一本书再一次被封了原因还是因为兄妹乱伦…咋说呢,封了三四次了,封了就没法更新了,能看的还能看见,看不见的也搜不着了,那本书就不更新了,现在正修改解封呢】 少年白马易文君58 萧若风和李长生站在屋顶上,在他们的面前有一道用内力遮掩住的透明气墙。 当初李长生第一次见易文君的时候,就是萧若风,半夜拦人家小姑娘,李长生则是带着其他徒弟站在屋顶上看热闹。 为了不被彼此发现,李长生用出了这个功法。 如今还是同样的功法,只有这天下第一人才能让人才济济的影宗,半点发现不了对方的踪迹。 瞥了一眼,神色复杂愧疚难当的萧若风,李长生的心里也揪的不是滋味。 他是天下第一,只要他想,他可以得到一切。 可是眼前那对父女的话,却让他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身为武林中的天下第一,李长生其实对朝廷官员有一种天然的嗤之以鼻。 只觉得他们心思深沉,算计来算计去,终究都是心思诡谲,不走正路。 所以唯一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萧若风,更是让他十分喜爱。 说真的,在今天之前他对易卜这个人也没什么好印象。 文君之所以那么快接受他,与他成为朋友忘年交。 就是因为这个父亲的不闻不问,以及看低。 文君从小失去母亲,在影宗这个地方,只能守着几个奴仆,被父亲不闻不问的照顾着长大。 就像易卜说的,这孩子因为没有得到过感情,所以分外珍惜每一份感情。 李长生也知道对方是把自己当做长辈,可他想着的是先处出感情,再徐徐图之。 当然他也知道影宗对于文君来说,只是住的地方,真正得到感情寄托的几乎没有。 去世的母亲不管不顾的父亲,木讷的师兄,还有无数个风里来雪里去的影宗弟子。 真正能在易文君身边停留的太少太少。 这丫头看似清冷,对谁都不上心。 实则是得到的爱太少了,根本不会爱人。 所以百里东君和叶云对于她来说是不同的。 李长生活得久,自然也看得清。 这个小丫头极度缺爱,可身边没有人教她去爱,所以其实她根本不会爱人。 她所有的行事方式都是仿照着世间大多数人的想法。 或许是话本子,或许是被众人推崇的思想。 这丫头就觉得未婚夫是一生一世。 做女人就要忠贞。 有恩就要滴水相报。 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全心奉献。 觉得长情才是女人应该做的。 这些错误的认知来自于大多数人心目中向往的形象,也来自于话本中那种荒诞几乎不可能的描述。 世间总是对女子有太多要求。 要她们忠贞,要她们坚强,要她们善良,要她们长情。 文君就是这样摸索着长大,像是一只小动物一样,学习着所有人眼中最应该出现的感情。 知女莫若父,易卜说的那些话其实才是最正确的。 文君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就像她不知道他跟姬若风的友情。 她认定了友情就只能是友情,固执的对这位朋友进行了定格。 这一切都让李长生觉得又新鲜又心痛。 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之中,李长生总结出了这些文君所有的特点。 只等着过些日子,便一一教会这个人什么是真正的爱。 可惜上天总是爱开那种玩笑。 一个她认定的夫君出现了。 所以她就献出了全部的爱,义无反顾,不留退路,全心全意的向所有天下男子想象的那般痴情。 可她真的爱吗? 她学着画本子中的场景,给那人跳舞唱歌。 学着那些迂腐书生编造出来的情节,不羡黄金垒,不羡白玉杯。 不要爱慕虚荣,要谦逊恭谨,要为男人不顾一切,可笑吗?可却是文君所有感情的来源。 如今,在她身上又被定了一个枷锁,国家大义。 一个凌驾于话本之上,凌驾于她学习的情爱之上,又一个更加重的话题。 若说在情爱之上的,在众人心中就只有国家大义了。 因此这丫头虽然难过,却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叶鼎之。 因为无论在世人眼中,还是在那些画本子上,又或是在影宗的祖训中,国家的利益是大于一切的。 于是这个丫头又开始学习了,她要自我牺牲了,她要放弃一切去为国家奋斗了。 李长生看透了这一点,除了无奈,还能有什么呢? 事情到了如今,他真的舍得让这个女孩走上一条不归路吗? 可话又说回来,易卜说的有错吗? 他现在纠结矛盾复杂的很。 可与他相反的却是同样站在房顶上听到一切的萧若风。 从皇宫赐婚回来之后,萧若风便心神不宁,迅速想要找到文君解释。 只不过皇宫离在这里的距离还是有了一些,等他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师父带着一群人离开。 手足无措的萧若风,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向这群师兄弟们解释。 他不想做趁人之危的人,更不想让文君过上她不想过的生活。 可是没办法,众人眼中心机深沉的风华公子,竟然在此时为难的像个孩子。 最终还是李长生叹了一口气,为了这个学生,也为了文君,又或者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带着这个徒弟来到了影宗。 不管如何,事到如今,也许易卜选的那条路才是最对的。 即使他心中不舍,可还是想让自己的徒弟彻底清醒过来。 身为天下第一,曾经他也去过黄龙山学艺,国师齐天城能够测算一些东西。 他李长生又如何不能? 他就是看透了太多才会心生不舍。 直到今日,命运竟然有了一丝偏移,这让李长生怎么能不激动? 所以才有了此刻二人站在房顶上的一切。 萧若风听到易卜的那些话,只觉得心头巨震。 是啊,对方竟然跟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原来北离…真的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吗? 那他是不是已经到了不得不站出来的时刻? 他不想当皇帝,更不想被这些繁文缛节困住。 他想游历四方,像师兄弟们在江湖里肆意潇洒。 可是今日文君和易卜的那些话,却让他彻底沉思了很久。 最终他只是目光深深的望着那个柔弱的身影,心头一痛。 不过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坚毅和决绝。 如果真的已经到了,他不得不站出来的时候,那么他也应该必须站出来了。 即使这条路不是他喜欢,但上天已经给了他最珍贵的礼物。 那么即使失去自由,失去兄长的信任,他也甘之如饴。 文君,我就这一次对不起你,往后千次万次我加倍的还你。求求你,不要恨我好不好?【润玉警告你偷我台词!】 (我的那本书读的tnt提交审核了,今天没过,又改了一大天我现在崩溃了实在不行,那本书可能就废了救命,谁来救救我) 少年白马易文君59 因为李长生的原因,父女二人默契的没有提起,房顶上的两个人。 毕竟天下第一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他认为无人能发现,便让他觉得无人能发现吧。 现在父女二人要套路的是另外两个大冤种。 安抚住了逐渐停止哭泣的女儿。 易卜转了转身看向了祠堂。 “你们两个出来吧。” 这一句话让三拨人心神大乱。 站在房顶上的萧若风以为是在说自己,震惊的看了一眼自己师父。 却见李长生摆了摆手指了指祠堂里,又挑了挑眉,指了指暗处的一个墙角。 而就在这时,原本应该从祠堂里出现的两个人,刚刚走出来,却诧异的发现一个头戴面具,身穿红衣的人,无辜的从远处的角落里飞了下来。 而另一个跟在他身边,则是众人都认识的百里东君。 这两个人尴尬的走了出来,刚想说什么,却看到了同样尴尬的苏暮雨和苏昌河。 “你你们是那个鬼!”百里东君本来还挺尴尬的,结果看见祠堂里走出来的两个人瞬间震惊了。 而姬若风则是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整个人强撑着镇定,显然有些手足无措。 姬若风是逍遥境界扶摇境的高手,百里东君因为古尘灌顶,如今也是逍遥天境中层的高手。 这俩人同修秋水诀,因为古尘而结缘,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走到了一起,当然很大可能是因为文君。 毕竟叶鼎之一来一个朋友,一个青梅竹马,这两个人应该是最酸的人。 百里东君尴尬地走了出来,心疼的望了一眼满脸通红和震惊的文君。 “易宗主,不好意思,晚辈…晚辈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担心文君想过来安慰她。” 百里东君,连忙鞠躬作揖,这个时候实在是太尴尬了。 现场的气氛很明显了,人家叫的肯定是那两个暗河的人。 自己这两个不打自招了,怪不得百里东君就说他和姬若风现在都是逍遥天境的强者。 在故意的隐藏之下,怎么还能这么容易就被探查出来呢? 易卜眉头一皱,目光如电的射向了百里东君,还有姬若风。 这副模样,多少带着一丝杀气,久居上位的气势一出,竟然让对面的两个男子感觉到了半步神游的境界。 毕竟这两个人现在离剑仙只有一步之遥,能够如此强横压制他们的竟然是众人眼中天资平平的易卜。 要知道易卜虽然是影宗宗主,但因为是世袭,在外人眼中,这位义宗主只有逍遥天境中期的实力。 就连剑仙都不是,所以在面对李长生的时候,对方没有被李长生的气势压倒,所有人都很诧异。 可谁能想到影宗竟然藏得这么深,这位易宗主竟然是半步神游。 文君看着三人的剑拔弩张,连忙伸手挡住了自己父亲的气势站在了两人面前。 “父亲,东君和若风是我的朋友,今日听到了这种事,过来安慰我也是应该的。 你放心,他们不会出去胡说的,我向你保证。” 易卜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在对方执着的目光下叹了一口气。 “算了,跟两个小辈计较什么呢。只不过那位穿红衣服的应该是百晓堂的人吧。” 一直没有开口的姬若风望见文君挡在自己身前的时候,心头是感动的。 今日他本来是过来安慰文君的,可是没想到入府之前遇到了鬼鬼祟祟的百里东君。 作为同样失恋且在文君身边能够说得上话的人。 这两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结伴同行。 毕竟不论他们谁都不愿意退去,更何况发生这种事,文君身边多一个朋友也多一份安慰。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竟然听到了这么多隐秘的东西。 虽然有的东西就算不说,大家也能猜出来。但是影宗宗主亲口说出来总是有些不妥。姬若风知道自己好像闯祸了。 毕竟眼前的是一位半步神游的高手,而且是影宗宗主。 他虽然是百晓堂的堂主,但是在天启,身为皇家支持的影宗,在整个北离盘旋了两百年,势力根深蒂固,更是坚不可摧。 百晓堂虽然也成立了一百多年,可是,却从来不敢发表朝堂之事,更不敢掺和夺嫡之争。 不就是因为忌惮影宗吗。 “晚辈给前辈请安,请前辈放心,今日的事在下会守口如瓶,绝不透露半分。 也请易宗主放心,文君是我的朋友,我绝对不会让她陷入险地。” 望了望这两个少年,又看了看满脸哀求的女儿,易卜挥了挥手。 眼前的一红一蓝就被打出了易府,虽然手下留情了,可是受点皮肉伤还是有的。 眼见碍眼的人消失了。 刚出来的那两名少年则是恭敬的,朝着易卜行礼。 “在下暗河执伞鬼苏暮雨,见过易宗主。” “在下暗河送葬师苏昌河,见过易宗主。” 两个模样俊秀年龄相差不大的少年,一左一右的朝着易卜的方向行礼。 易卜一抬手,两个少年便恭恭敬敬的站直了身体。 “文君啊,这两位,其实也是咱们影宗的弟子。 当年影宗备受瞩目,有些事情格外引人注意,所以帝王开口就有了暗河。 他们其实跟我们是一家人,只不过他们过着更严峻,也更黑暗的日子。 今日是影宗的大事,他们是代表着暗河过来的。 没有人不羡慕阳光,也没有人不想达到彼岸。 暗河已经苦了太久太久,不比影宗,至少还有个拿得出手的身份。 他们却是每天都挣扎在生死线上。 只要你能和琅琊王平平安安的,这天下以后就再不会有暗河,也不会有影宗。 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在世人面前,或者去从军,或者去闯荡江湖,又或者进入了护卫队。 但不管哪一个,从此往后,他们的人生便有了希望。 文君,从今天起,这两位少年便守在你身边,直到你和琅琊王成婚。” 文君原本听着这些话还在感动难过,谁知道下一句话却让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父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他们守在我身边?” 少年白马易文君60 苏昌河看了看苏暮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们俩的来历并不光明。 这次来办的事情也并不磊落。 所以刚才看到了一切的这两位小兄弟,犹豫了一下,还是自己主动开口。 不管怎么说,这位易宗主也算是不错的人,他们还是不要让这对父女生了间隙吧。 所以一向能言善道的苏昌河主动向前走了一步,朝着文君拱了拱手。 “易小姐好,实在是对不住,其实这不是你父亲的意思。 是暗河的意思,不过你放心,我和苏暮雨不会干什么的。 你现在是影宗和暗河的希望,我们只希望一切平安顺遂,在此之前,我和苏暮雨会贴身保护你。 虽然说这样有点冒犯,但是一来确实是为了保护你的平安,二来是因为我们的大家长… 暗河的人生性薄凉,在黑暗中呆了太久太久。 我们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了,只有我们自己才能让我们自己相信。 所以在得知这一切之后,大家长派出了我们两个过来看护姑娘。 毕竟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而且你还有一个情郎。” 苏昌河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 只觉得自己大家长实在有点小肚鸡肠。 人家易宗主和这位易姑娘刚才的话他们都听得明白。 人家都是有家国大义的人,哪里就能随随便便的逃婚了。 现在把他们送过来,待在人家姑娘身边多尴尬呀。 没等话说完,文君就冷着脸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们是来看着我,不让我逃婚的。” 苏昌河笑了笑,一向厚脸皮的他,在看见这位美人的时候,也忍不住有一丝恻隐之感。 所以难得的语气柔和了一些。 “对不住了,易小姐,可是身处黑暗哪怕是一丝光明,我们也不愿意放过。 您生在影宗,尚且能知道他们的苦楚,我们这些只能相信自己的杀手,您多少也能明白一些。” 要是旁人他才懒得解释这么多,可是眼前的姑娘属实让他有些… 天下第一美人,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 美的在皮在骨,也在心。 这姑娘刚才的一言一行,让他们这些冷血之人都忍不住触动。 聪慧,坚韧,有信仰肯牺牲,她身上仿佛有无数美好的闪光点。 而无论哪一个优点都比这身皮囊更吸引人。 暗河之中的杀手命都可以不要,对于他们来说,世间的黑暗早就看透。 容貌美色都是浮云,真正能触动他们的只有那颗赤诚之心。 易姑娘很好… 苏昌河甚至忍不住想着。 如果这姑娘喜欢的是自己,那自己一定会带着他逃婚。 放下了一切天涯海角,哪怕是被人追杀,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只要能让这姑娘看上自己一眼,恐怕此生就已满足了吧。 本以为易文君会生气,苏昌河两人也做好了被迁怒的准备。 只是两个人都没想到,文君只是淡淡的点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兄。 “师兄,你帮两位少侠在我房间附近准备好房间和一些日常用品。在影宗的这些日子里,他们的吃喝用度就按照宗门弟子来发放。” 听到这话原本有些愤怒的洛青阳和司空长风却是微微一愣。 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己的师妹已经退步了如此,为了太多人牺牲了自己,可现在竟有人不知好歹的,来污蔑自己的师妹! 主动为众人牺牲的人,却要被别人看管起来,强迫着去牺牲。这种滋味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替她心疼。 所以无论是司空长风还是洛青阳,心情都很不好。 却没想到文君竟然会说出这些话。 易卜从头看到尾,心中欣慰,他淡然的朝着自己的大徒弟点了点头。 “一切就按照文君说的吧。”说完这话,转头望向了两个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杀手。 “苏暮雨,苏昌河,当代暗河最有名气的两位杀手,你们的为难我看在眼里。 文君跟我都不会计较,只是我也有一句话,希望你们两个不要太过分。 我的女儿我知道,该有的分寸还是要有的。” 苏暮雨苏昌河赶紧恭敬的行礼。“是。” 最终经过这一场热闹喧嚣,所有人都回归了原点。 洛青阳和司空长风带着这两个人前往安置。 而这个祠堂里终于只剩了父女二人。 当然了,还有一直在上面偷听却“没人”发现的李长生和萧若风。 眼见所有人都走了,易卜的精气神好像去了一半。 他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女儿,终于说出了自己隐藏在心里的那一句真心话。 “文君,刚才的一切是影宗主易卜想说的话,现在当着列祖列宗的面。 站在你面前的是你的父亲,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走我就当做没看见。 你到外面是生是死与我无关,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走还是不走。” 文君原本压抑的感情突然喷涌而出,止住的眼泪也再次流了出来。 没有了所有碍眼的人,站在这里的真正成为了一个父亲。 没有了国家大义,没有了生死存亡,更没有了什么光明的未来。 他只想当一个父亲… 即使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会走。 可是他还是咬着牙给自己女儿一次机会。 文君泪如雨下,扑进了自己父亲的怀里。 “爹…我…我也不知道。” 屋顶上的李长生和萧若风都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强忍着心头的酸涩。 只有真正爱上才会常觉亏欠。 如今易文君的一举一动都足以让他们心疼不已。 “不走了。”不知哭了多长时间,文君终于沙哑的吐出了三个字。 易卜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沉重还是放松。 松开了自己的女儿,易卜跪在了祠堂之下。 同样被他拉着手的女儿也跟着他一起跪在了祖宗牌位面前。 “北离的皇室和各位先祖,从北离建立之初,一直到如今,影宗一直兢兢业业不忘初心。 如今到了这一代,易家只剩我的女儿,随着他的出嫁,先祖易水寒的血脉到此彻底断绝。 开国皇帝,高祖,太宗…诸位先帝前辈,我影宗易氏全族,尽力了!” 一个头磕在地上,是忠义是传承,是无能为力,是遗憾错过。 至此直到易文君嫁人,北离易家彻底断绝。 而跟随着北离近两百年的影宗,也终于要彻底消失了。 这份责任,这份传承,易家尽力了! (今天的更新完成原本是不够加更的但因为这两天在改文崩溃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所以虽然差了一点,但还加更一章。 另外一本书已经修改了三次,上去就打回来,上去就打回来,我现在崩溃了那本书很有可能就不行了,如果再不行的话我就不更新了,我就主更这本了,然后去我的大号写原创 现在这种情况我也说不上怎么办?就看吧,崩溃了唉,大家能支持的支持一下,看个广告打个五星啥的 最后那个精力是借鉴的不良人袁天罡,当他跪着说尽力的时候,我真的哭死嘿嘿嘿 偷了萧若风的台词之后,不良帅也离不了偷窃我说的都是他们的词儿啊) 少年白马易文君61 萧若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他只知道听到易卜的话之后,他整个人愣在当地,久久不能回神。 最终是李长生,也就是他师傅带着他离开了易府。 两个人并没有回到学堂,也并没有在天启城的任何一处地方。 反而是李长生神游千里,带着自己这位徒弟来到了一条寂静无人的大河旁。 萧若风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看着眼前宽广汹涌的大河,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而这个时候的李长生,松开了拉住萧若风的手,脸上带着一丝沉重,向前走了两步。 师徒二人沉默了一会儿,萧若风这才主动开口。 “多谢师父让我听到这些。” 李长生没有回头,只是眼睛微微偏向了身后,却又在下一刻带着一丝怅然望向了眼前汹涌的河水。 “你谢的不应该是我,应该是文君,应该是影宗,应该是天下百姓。” 萧若风又不是愚钝之人,自然明白自己师父的意思。 大脑迅速掠过自己的漫长而又短暂的一生,从年幼时的不受宠,到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 从连一个太医都请不起的冷宫皇子,到现在备受所有人推崇的琅琊王。 萧若风望着自己身上那身杏黄色的锦缎长衫,名贵端庄是多少老百姓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可这一切却只是他日常在普通不过的一件衣裳。 这一刻,萧若风忽然就理解了自己师父这话。 “师父,若风明白了。”深深的行礼鞠了一躬,直到此时,萧若风才算正式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李长生终于转过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到萧若风的面前。 望着这个他最出色的弟子,目光中终于有了一丝欣慰。 修长的手指搭在了那人的肩膀上,仿佛是传承一般拍了两下。 “若风啊,你能想通是天下的福气。” 萧若风深深的闭上了眼睛,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在抬头时那双眼中带着一往无前的坚毅。 “师父,我都明白了,之前是我不对。老是想着退让,老是想着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我却忘了,我退不了,我是北离皇室子弟,就像影宗一样,生来就有着使命。 从小到大,我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百姓的供养,我是时候该站出来了。” 李长生叹了一口气,又欣慰又无奈。 多少次他劝这个徒弟力争上游,努力一把,可这个小子因为亲情,因为志向总是在逃避。 如今这事情终于有了好的结果,而对方也终于愿意担当起自己的责任。 可是为什么这个代价会是易文君呢? 李长生心里说不出的酸涩,其实他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始于颜值,忠于性格,陷于人品。 那样好的一个女孩,终究还是要错过。 只不过望着眼前的徒弟,李长生却有些欣慰。 罢了罢了,就算是天下第一,也应该有求而不得。 不管如何,离着他散功的时间不久了,也许再过不久,他可以换一个身份走到那人的身边。 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看着她保护着她,那也算解了这一世相思之情了。 如此也算不负此生了。 “关于文君,你是怎么想的。” 就算心里接受了,可是还是难舍,李长生忍不住为那个丫头问了几句。 萧若风满脸心疼,语气中也带着一丝惆怅。 “师父,如果我是学堂小先生,我会放她自由,我会默默的祝福她去做任何事情。 可现在…我是北离的琅琊王,我只能委屈她了。 只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强迫她的,就像易宗主说的,相敬如宾。 若她愿意我萧若风发誓,此生只有她一个妻子,若她不愿…” 犹豫了很久,萧若风艰难的开口。 “若她不愿,等一切平稳下来,我愿意给她自由,只不过易文君的身份需要消失罢了。” 李长生目光炯炯的望着对方,直到看到了萧若风眼中的真诚,这才心中安慰。 “记住你说的话,要不然不管你以后有了什么身份,我这个当师父的,绝对要替她讨个公道。” 萧若风露出一抹苦笑,“师父不必如此担心,从我八岁到现在,每日每夜里心里想的都是她。 我舍不得…舍不得让她难过。 这些年里其实我有无数次机会,只不过我不想让她为难。” 萧若风这话倒没说错,其实他的年纪已经二十多了,相比于十几岁就妻妾成群的兄弟们。 简直是不可思议了,那个时代里那个身份萧若风能做到这些已经是让别人大跌眼镜了。 李长生听到这话,心头一堵,虽然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可还是忍不住有些气愤。 这都什么狗男人啊,七八岁就想媳妇儿了,真无耻。 可萧若风根本不了解他师傅的想法,只是自顾自的,朝着最亲近的长辈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毕竟萧若风母亲早亡,父亲是帝王,从小对他不闻不问,知道自己长大了,有能力了才过来装一下。 他的情况其实比易文君还要苦上很多。 但他很幸运的是,有一个小时候愿意护着他的哥哥,和一个长大了愿意庇护他的师父。 “师父,其实…其实在父皇下旨赐婚的那一刻,我的心里一直在挣扎。 世人都说我正气凛然,翩翩公子,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东西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所以我才可以冷眼旁观。 但是当真正能动摇我心的筹码出现,我也绝非君子,更不会不争不抢。 得到圣旨的那一刻,我的心是开心的,是挣扎的,甚至有些卑鄙的窃喜。 可是当听到文君的那些话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在肮脏恶劣不过的人。 影宗…暗河,还有很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默默牺牲的人,因为我生在阳光之下,便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 以前我看不起影宗,觉得他们形势不够光明磊落,我私底下讨厌暗河,觉得他们没有底线,嗜杀成性。 可今日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是那坐井观天的蛤蟆,我从未真正的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想过。 师父,我向你保证,今日之后的萧若风,一定对天启百姓一视同仁,我一定会尽到自己的责任去创造一个新的王朝。 还有文君,此生我欠她的太多太多,我唯一能许她的,大概就是一切完成之后放她自由。” 少年白马易文君62 北离天启,稷下学堂。 百里东君,满面凄楚的坐在了叶鼎之的床边。 望着还在昏迷的云哥,脑子里却不断回想着之前文君说那些话的画面。 早就不再是单纯稚嫩的东君,第一次心中感到悲凉。 在今天之前,即使云哥的出现,打击了他的自信。他也有着一丝希望能够得到心中所想。 可是过了今天,百里东君却再也不能自信的说出那句话了。 也许他的文君真的不能再属于他了。 北离的天下,影宗的未来,暗河的彼岸,还有天下臣民的期许,这么多的东西,让文君如何能够放手。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作为镇西侯府独孙,从小身边跟着都是战士,他如何不知道天下稳定,百姓康安要付出多少代价。 帝王的更替带着的都是腥风血雨。 如今的局势已经开始乱了起来,百里东君甚至能感觉到整个国家的肃杀之气。 就连他此时都不能再糊弄自己装疯卖傻的带文君离开。 因为他…是百里家的后代,是镇西侯府的孙子,也是北离的百姓啊。 现在的文君,就堪比两国联姻之间的和亲公主。 甚至代表的意义比和亲公主更要强大。 因为和亲不代表着真的平安,一旦有一方撕毁条约带来的就是新的动乱。 但是文君这门婚事是百分之百有益的,没有人会主动撕毁条约,所有人都希望能够成真。 这么一个百利无一害的事情,牺牲的只有一个文君,这怎么不是比和亲公主更值得的一笔买卖呢。 但是… 想到这里百里东君明亮的双眸变得模糊起来,他望着云哥的模样,忍不住苦笑。 “云哥,这一次我们三个真的要分离了。 你,我,文君,就算多么的不甘心,都会心甘情愿的走上这条路。 因为我们三个青梅竹马从来都是一样的。” 眼泪不经意间划过,滴在了叶云充满伤痕的手上。 那是之前在易府,叶鼎之攥紧拳头时留下的伤痕。 已经停止流血的痕迹,代表着那人有多么用力。 是要有多么不甘才会留下这么深的痕迹。 百里东君苦笑着拉住了叶云的手。 二人的双手相交,一对幼年的竹马在此刻竟然有同样的心境。 想到了之前云哥几乎要入魔的模样,百里东君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想把自己听到的一切告诉他。 即使这会对云哥造成第二次伤害。 可那又怎么样呢? 文君为他苦等十几年,为他们家平反,为他报仇,甚至为他一心一意拒绝了多少诱惑? 难道这一点伤痛,云哥就受不了了吗? 百里东君知道云哥心里苦,他的心更苦。 可是他不想让云哥误会文君,一点都不想。 想想当年他们三个在天启是多么的逍遥自在。 他们一个是军侯的孙子,一个是将军的儿子,一个是影宗的大小姐。 那么逍遥自在的三个孩子,梦想着长大以后保家卫国,成为最了不起的大英雄。 幻想着行走江湖,当上剑仙酒仙。 可最终最先失去自由付出代价的竟然是那个最乖巧软绵绵的小姑娘。 她只是个女子,得不到他们同样的自由,得不到他们享受的资源,甚至得不到他们受到的教育。 可偏偏最讽刺的是却是最先付出代价,付出一切的人。 文君,这个名字像是朱砂痣一般深深的烙印在百里东君的心里。 犹豫了很久,百里东君还是决定叫醒叶鼎之。 那些话他不得不说,如果连他都不向着文君,那文君心里该有多苦? 那一天的天启发生了很多故事,那对竹马兄弟不知道说了什么。 那一天原本应该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对决。 但是天下第一李先生却没有心思动手。 两个人聊了很久,最后李先生交给了对方一个少年,和两本秘籍。 从那天开始,叶鼎之消失在了天启,原本刚拜入学堂的徒弟就只剩下了百里东君一个。 李长生给他取名东八,给后面那个取名叫叶九。 即使只当了一天师父,李长生也给叶云留下了作为师父的礼物。 一个可以让对方神功大成,问鼎天下的礼物,还有一个可以陪伴着他成长,关心他的师父。 这一次有了李长生的帮忙,想来叶鼎之的路会更加顺畅。 至少他终于不用再修炼魔仙剑了,至少雨生魔可以陪他更久。 而我们的女主角,天下第一美人易文君。 则是早已收拾好心情,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刚一回去便看到了一左一右两位少年。 “易姑娘!”“易姑娘!”苏暮雨和苏昌河纷纷开口打招呼。 即使知道他们两个的存在有点碍眼,可是面对眼前的姑娘,他们还是不得不跟随。 本以为想象中的厌恶并没有到来,文君只是淡淡的朝他们走过去,望着两个人身上的衣裳点了点头。 “这是影宗弟子的服饰,你们穿着也很好看。” 传闻天下第一美人对所有男子都冷若冰霜,就算是琅琊王都得不到一个笑脸。 可此刻站在两人面前的女子,却是出乎意料的温柔。 这让苏暮雨和苏昌河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甚至受宠若惊。 面对美人的温言细语,还是苏昌河最先反应过来。 “这都是那位洛兄准备的,还真是要谢谢他了,我们平时很少穿这么规整的衣服。” 倒不是穿不起,主要是影宗弟子的服饰比较整齐划一,布料也好,相比于他们这些杀手出身,怎么舒服怎么穿的确实不错。 文君点了点头,眼眸中竟然带着一丝关切。 “我这里的事情不多,你们长期在暗河,难得有空闲,这段日子辛苦你们了。 如果你没有需要的话,也可以轮流换着去天启城的各处逛逛。 当然了,影宗也有练武场,你们都可以去看看,就当放假休息休息。” 这般温言细语,让两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 原本以为刚才的话已经够让他们震惊了,谁能成想这姑娘竟然还能说出这般客套的话。 苏暮雨眼底闪过一抹异色,还是苏昌河主动开了。 “多谢易姑娘,您就不用管我们了,您真是太客气了,说真的,弄得我们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毕竟根据我们暗河的信息,易姑娘一向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您这样,还真是让我们有些怀疑您是不是在故意拉近跟我们的距离,好准备逃跑啊?” 少年白马易文君63 苏昌河的话实在是不中听,但他一向贱惯了,若不跟别人招惹上两句,根本不符合他的性格。 再说了,眼前这姑娘的行为实在异常,别是对他们兄弟使用美人计,然后蛊惑着让他们带她逃跑。 苏昌河心里估摸着要是对方真的冲着自己梨花带雨,自己和苏木头还真不一定是对方的对手。 所以心里不停的给自己催眠,别相信她,别相信她,她就是在故意蛊惑你! 苏暮雨听到昌河这么说话,皱了皱眉头,刚想说什么却没想到,文君只是轻轻笑了笑,毫不在意。 “你们不用想那么多,我不会逃的,其实我之所以这么温和,也不过是因为觉得心里愧疚罢了。” 望到那两个人眼底的震惊和疑惑。 文君低下了头,难得有些愧疚。 “不比影宗,暗河做的是更难更要命的工作,这些年还背负了那么多骂名,同样都是影宗之人。 我这个影宗大小姐只觉得无地自容罢了。” 苏暮雨正色的望向眼前的女子。“易姑娘何必这么说,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倒是不必自责。” 文君轻轻摇了摇头,望了望远方院墙之外的天空。 “我并不是烂好心之人,与我无关之人,我也从不关心。 可是从父亲那里我知道了暗河的事,这些年你们应该很辛苦吧。对不起,希望这次我们都可以得偿所愿。 所以你们不用看着我,我不会跑的,影宗想要站在阳光底下,暗河也在向往彼岸。 我现在肩负着易家的责任,无论是影宗暗河,都是由我易家老祖宗易水寒创建的。 所以看见你们我便心生歉疚,我知道你们是无名者。 我虽然是影宗大小姐,但关于暗河也是知道一些的。 只是我没想到暗河竟然是影宗的下属,一想到我过往看到的那些… 面对你们,我自然心生愧疚。” 说着易文君掏出了两份资料,分别递给了二人。 “这里面有你们的身世,影宗掌握着暗河所有人的身份信息,希望对你们有所帮助。 再等等,过不了多久,也许你们就自由了。” 苏暮雨和苏昌河望着眼前的信封,简直有些不敢置信。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女子? 为了别人的事情自责! 甚至还亲自给出了拿捏他们两个的把柄。 这个女人是有多蠢?还是她真的善良? 一时之间不按套路出牌的文君,一下子把这两人弄得慌张。 原本禁锢的心防,也被这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为弄得乱糟糟的。 看着发愣的两个男人,文君将信封分别放到了两个人的手上。 “过往的一切,其实也不太重要,毕竟现在一切已经发生了。 但是总想有人知道自己的过去,你们想看就看看吧。” 文君说着转身走进了屋子里,不去理会这两个,陷入纠结的男人。 “这…”苏昌河拿着信封望向了苏暮雨。 眼见着对方拆开了信封,一目十行的看着,苏昌河却是久久都没有动作,犹豫到最后,释然一笑,直接撕掉了信封。 “你不看吗?”看完一切的苏暮雨,眼睁睁的看着苏昌河撕掉了信封。 “不看了,过去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现在即将要有新的生活。 我跟你不一样,你也许过去,而我没有,暗河收留了我,过去的一切我都不在意。” 苏暮雨沉默地将信封塞进怀里,不再说话了。 也正是在此时屋子里飘荡出了轻柔的琴声。 那琴声如泣如诉,虽然动听,却有着轻易能让人察觉的悲伤。 苏昌河苏暮雨虽然不懂多少音乐,却都能听出那女子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的那般平静。 是啊,那么多事压在身上,怎么可能平静呢? 不过一想到易宗主祠堂前的那些话,这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一丝了然,默默的走到了门口,一左一右的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文君的琴声停了,而天边的夕阳已经垂落。 在这中间文君一次都没有出过屋子,就像是真正的被锁在这里关押的犯人。 这让苏暮雨和苏昌河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们只是看着人,并没有禁止对方外出。 可对方能这么配合,不知为何,这两人还难得升起了一抹愧疚。 随着晚餐时间的到来,今日过来送餐的是司空长风。 拿着一杆长枪,司空长风远远地提着食盒走了过来。 望见了屋门口一左一右的两个身影,眉头微皱。 不过还是走过去,朝着二人点了点头。 “二位的饭食一会儿会送来,我先去给师姐送饭。” 苏暮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苏昌河则早就斜着靠在门框上,吊儿郎当的点了点头。 眼见着少年进去,屋子里传来声音,这二人才松了一口气。 之前太安静,不知道的以为这姑娘都不在屋子里了呢。 司空长风意进门便看到了呆呆坐在窗户旁边的姑娘。 “师姐吃晚饭了。”声音又轻又柔,是司空长风所有的柔情。 他小心翼翼的朝着心中的女神走过去,却在下一刻看见了文君眼中的遗憾。 “长风你来了。”勉强的勾起笑容,文君的脸色苍白,如同生了一场大病。 司空长风心疼的走了过去。“文君…”此时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师姐师妹了。 司空长风,只想不顾一切的带她走。 只不过下一刻那姑娘的回眸却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那人从未属于过自己,自己有什么资格带她走? “别担心我很好。”细细软软的声音,有气无力,让人听着便不由自主的担心。 司空长风,并没有得到安慰,反而越发有些心疼。 “文君…如果你真的不高兴,我去找东君还有叶鼎之,我们四个一定可以冲出去!” 攥紧了手上的长枪,司空长风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没办法,少年就是如此,如果不拼一把,此生遗憾如何能平? 可文君只是轻轻的摇头,再次望向了窗外。 “不用,你知道吗长风,我在这里静坐了一下午,想到自己的未来,心中竟然十分平静。 我以为我会伤心,可是伤心过了,竟然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 我不知道为什么,所以一直在思考,就在刚刚我看见太阳落下云彩被染红。 我才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司空长风不由自主的问出声,因为他感觉到也许这个问题足够改变他所有的想法。 (宝贝们感谢打赏加工完成告诉你个好消息,另外一本书解封了,修改了三次,但是今天就不更新了,因为今天刚解封,暂时弄不上去然后明天就正式更新了,谢谢大家这两天的支持,崩溃了 对了,刚才埋的伏笔就是发现了一个问题,你们快帮我想想是什么问题才能合情合理的让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变得平淡。 怎样才能让文君无心无爱心甘情愿的去当这个王妃!快想呀) 少年白马易文君64 文君站在窗口,朝着天边灿烂明媚的火烧云旁浅浅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那笑容又轻又柔,似是一阵微风,从窗口吹到了天边,吹到了云巅之上,也吹到了司空长风的心里。 “你知道吗?这样的云霞,我曾经在过去的十年里见过无数次。 我年幼丧母,身边除了奴仆,就只有师兄陪伴。 可师兄更多的时候是在学习武功,他自幼就受父亲看重,成熟稳重,是影宗所有人的榜样。 也是我羡慕的对象,因为父亲对他的关注,相比于我来说太多太多了。” 司空长风眉头微皱,想起了在祠堂里听到的那些话,忍不住有些心疼眼前的女子。 他甚至无数次想着,是要多么的孤独,多么的无助才会在那些年里,只能一个人孤单的望着天边的云彩发呆。 虽然他能理解易宗主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可是文君受到的伤害,错过的疼爱难道就不作数了吗? “其实师父对你…”司空长风还没说完,文君便轻笑着打断了。 “我知道今天我们把一切话都说开了,所以坐在这里我的心,忽然就像是被打开了一把枷锁。 今天下午,我坐在这个窗口看了很久很久的云彩,这是自从我和云哥分别之后,我常常做的事。 因为他的名字叫叶云,他对我来说是唯一的寄托。 所以在他离开的那些年里,我时常望着天边的云朵想念他,期盼着他。” 司空长风没有说话,只是心里忽然有些酸涩。 是啊,没有萧若风,还有叶云,没有叶云,还有东君,再不济,还有洛青阳,无论如何,也没有他司空长风的一席之地。 文君不理会,少年人的胡思乱想,而是继续看着天边的云彩,目光深邃。 “十几年,在这天空之下,云彩之畔,我无数次幻想着自己的未来。 可是年幼的我对于外面的一切,知之甚少。 我生命中那么寥寥几个人,还有屈指可数的自由,让我连幻想的方向都没有。 师兄很疼我,他会给我偷偷买一些时兴的话本子。 我对外界所有的一切想象都来自于这些话本。 我在书里见识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见识过日久生情矢志不渝。 我窥见了人生百态,父债子偿,我更见过国家至上,百姓安康。 以前我总是不知其意,流于表面。 可不知今日为何,也许是期盼已久的父爱,终于得到了回应。 我就像一个被封闭已久的房间,好像忽然就被人打开了那道门。” 司空长风情不自禁地望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对方的状态和上午有些区别。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却仿佛洗尽了铅华,大浪淘过了流沙的感觉。 这一刻的易文君在暖黄色的夕阳下是如此完美,熠熠生辉。 “文君…”不自觉的叫出了名字。 可这两个人都没有在意。 只有文君继续仰着头望着逐渐西沉的太阳,那天边绚烂的彩霞,或红或黄,或粉或紫,美的那样令人难忘。 “我观观音观自在,我见真吾见真我。 解开昔日旧枷锁,今日方知我是我。 踏破尘世千重浪,心中方显菩提果。 明悟本心归真道,此生使得自在活。” 文君忽然吐出这么一首诗,却有一种晨光破晓,乍破黎明的感觉。 司空长风甚至跟着忍不住念了一句。“解开昔日旧枷锁,今日方知我是我。” 在回头时,文君已经转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 “长风,顺天意,承因果,今日方知我是我。” 只是这一句话,下一刻,文君的头上冒出一缕青烟,周身真气动荡。 那绝美的人儿,竟然闭上眼睛张开双手,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似的飘向了空中。 这般动静引得苏昌河和苏暮雨赶紧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切。 司空长风震惊又担心,他刚想上去抓住文君,却被苏暮雨一把拦住。 “别去!她正在突破境界,一朝看破真我,尽扫心境尘埃,今日之后,天下再多一位天骄。” 苏暮雨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那灼灼的目光之下是对强者的敬仰,更是对豁达者的崇敬。 他和苏昌河都是顶尖的高手,是当代暗河最有能力的几个人之一。 如何能看不出来这位易姑娘,小小年纪竟然瞬间原地顿悟。 往后前途不可限量,这天大的造化全在这姑娘一瞬之间,是要有多么的惊才绝艳。 强大的内力波动吸引了很多人,天空中也突然出现了一阵异象。 在这个高武低玄的世界里,人们随意打斗都能出现花里胡哨的巨大虚影。 什么龙呀,花呀,凤凰呀,好像没点异象就显不出来是高手似的。 所以文君也特地给自己整了一个,下一刻一只高傲美丽的孔雀神鸟在空中翱翔。 那巨大的孔雀身影瞬间展开华丽的羽翼,承接着凤凰一族的血脉,在整个天启的上空,幻化出了色彩斑斓的巨大虚影。 强大的气势也瞬间让整个天启感受到了这种威压。 而文君身上的气势也在迅速攀升。 自在地境,逍遥天境,扶摇,九霄,大逍遥!剑仙之境!半步神游! 在所有人震惊诧异以及不敢置信的情况下,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竟然一步踏入半步神游。 要知道整个江湖上叫得上号的半步神游也只有区区几个。 国师齐天尘,大监浊清,影宗易卜,望城山吕素贞,还有一些隐藏在暗处不可说的势力。 但算起来能称得上是半部神游的屈指可数。 谁能想到,一朝顿悟,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能从自在地境来到了半步神游。 这直接相当于一步登天,从普通人变成了太子! 屋内的三个男人震惊的不可置信。 而同样半步神游的易卜,和同样在天启的齐天尘,浊清,还有神游玄境的李长生,已经在瞬息之间来到了文君的面前。 沐浴在落日晚霞之下,文君的身体冲破了屋顶,来到了半空之中。 那金灿灿的阳光,让文君仿佛整个人都发着光,紧闭双眼的姑娘,在这一刻仿佛褪去了世俗的一切。 身上发着耀眼的光芒,整个人神圣不可侵犯。在睁眼时无情无欲,无喜无悲,仿佛天上的神女降临。 而那一瞬间的强大气势,更是震得周围的人后退一步。 只有区区几个人原地没动,但是他们的目光复杂又激动。 至此,天下间又出现了一位强者,影宗宗主之女易文君,未来的琅琊王妃,北离未来的皇后娘娘! 少年白马易文君65 “文君。”易卜的神色莫名,望着那么多生人来到了自己的府邸,心中担忧不已。 只是当天上那巨大的孔雀虚影飞入了文君体内的时候,一直在提升功力的文君终于停了下来。 收敛了身上的气势,轻盈地落在了众人面前。 “文君。”易卜看了女儿一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倒是国师齐天尘,双目露着金光,手中也在,不停掐算,只不过来到最后的时候,却忽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国师没事儿吧。”浊清看了一眼齐天尘眉头微皱。 这位国师一向明哲保身,老奸巨猾,今日竟然突然出现了这副模样,看来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事情。 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眼前这位易姑娘。 探寻的目光不断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浊清明显不安好心。 只不过下一瞬,易卜皱着眉头挡在了自己女儿面前,父女二人同样半步神游的气息,压倒了在场除了李长生之外的所有人。 浊清退后一步,忽然扬起了笑脸。 “真是恭喜易宗主,恭喜琅琊王妃,看来今日还真是天大的喜事,双喜临门。 琅琊王妃刚成了皇家的儿媳妇,便得上天庇佑突破了半步神游。 果然,琅琊王妃不愧是陛下选出来最喜欢的儿媳妇儿。 只是不知道是何等机缘,让琅琊王妃一下子便有了如今的境界?毕竟此等大事想必陛下也很想知道,你说对吧?易宗主。” 易卜没有说话,但文君却走上前来。 “陛下想知道,臣女自然如实告知,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刚才不过是有些顿悟。 看破了世间一切,打开了心中枷锁,走向了新的征途,自然会有不一样的提升。 不过是巧合和幸运罢了。” 浊清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望着那女子浑然天成的贵气和无与伦比的美貌,心中叹了一口气。 有这样的人帮忙,琅琊王上位已经变成了板上钉钉。 那么自己之前的谋划可就全白费了。 但是凭借着这父女,二人都是半步神游的能力,又不能轻易出天启,自己绝对没有能力在影宗杀人。 看来真是天命不佑… 再三确认了对方身上没有天材地宝的灵气,也没有极品丹药的药香,浊清这才笑着告辞跟着一起走的还有齐国师。 只不过后面那位不知为何笑得竟然有些谄媚,分外的和谐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众人都走了之后,这院子里除了原本的几位小辈,就只有李长生一个外人了。 面对易卜的眼刀,李长生毫不客气地走到了文君身旁,面露担心的说道。 “你这突然突破,虽是顿悟,但肯定根基不稳,我已经突破神游玄境,不然我帮你看看吧,万一有意外就不好了。” 文君轻浅一笑,倒是比往日的冰冷伪装之下的温和,多了几分人气。 这样的改变让李长生微微一惊。 他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你开窍了?” 别人不懂这句话,但文君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意外的听懂了。 面对眼前白发飘飘的男子,文君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温柔的说了一句。 “今日得见真我,好像拨云见日,明珠拂尘,过往看不懂的,忽然一下子就悟了。” 只这一句话,李长生心中便明白了。 以前的文君不通情爱就像一面镜子,只会折射出众人想看的东西。 她封闭了自己,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和接触,固执的走自己的路。 她渴望爱,却又恐惧爱,也许是今日刺激的太过,也许是年少不可得之物,终于得到。 这姑娘再次打开了心扉,终于真正的体会到了这世间的情谊。 李长生心中戚戚,却又忍不住替她高兴。 窥见真我知道本心,这是多么值得自豪和骄傲的事情。 以往他曾经想过这一步,会由他来替这个姑娘完成。 可没想到终究是世事无常。 李长生望了一眼易卜,今日从头看到尾的他,心中明白,解开文君心头那一把钥匙的,应该是那求而不得的父爱。 今日得偿所愿,来日再无坎坷。 从此文君心愿得偿大道一片光明,这个心如琉璃的姑娘终于与过往和解。 只可惜…这门婚事,来的这样不是时候。 原本这姑娘可以达到这世界的顶峰的。 但这门婚事谁知道会不会成为束缚呢? 李长生突然有些遗憾,遗憾自己为何没有阻止这一切。 如若不然,那无人占据的苍山之巅,也许会在多年后有一个人能陪他共赏。 “文君。”眼见李长生检查完易卜终于担心的走了过来。 文君朝着眼前的父亲灿烂一笑,没有过往如镜花水月般的飘渺,反而多了点人间烟火,真实灵动。 “爹,我没事。” 李长生叹了一口气,主动开了口。“刚才我检查了一下,没什么事儿,只要抓紧修炼稳固修为就行。 文君啊,经此一遭,你也算因祸得福,你有如此天资未来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能问鼎天下武道这至高之巅,你刚不到十八岁,算是这此间最有天赋的几人之一了。 只可惜,你如今这般,恐怕让太安帝更加要锁住你了。” 文君并没有众人想象的沮丧,也没有其他表情,只不过仍旧那么平静。 “我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影宗,李先生,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很高兴自己这枚筹码变得更重要了。 只有这样,未来才不会有人卸磨杀驴,出尔反尔。” 文君清粼粼的目光望着李长生,两个人心里都明白彼此话中的意思。 叹了一口气,李长生转身摆了摆手,瞬间消失了。 此时的院里只剩下司空长风,苏暮雨,苏昌河还有刚才感受到气息,赶紧赶来的的洛青阳,易卜。 望着周围这些人的目光,文君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 “差不多要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两位苏公子去用膳吧,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我想走,你们也留不住了。 所以大可以自在一点,放心我不会走的。” 苏昌河尴尬的笑了笑,倒是苏暮雨面色认真。 “易姑娘,其实我们除了监视,更多的是保护,昌河这人爱开玩笑,说话也不是很中听。 所谓的监视,更多的是开玩笑,事实上是暗河里面有很多人并不愿意由暗转明。 不是天下所有人都向往光明,也不是所有人都正直善良。 现在的暗河分为两类,一类厌弃了这种日子,只想要过普通人的日子。 另一类早就习惯了杀戮更无一技之长,比起飘渺的未来,他们更喜欢现在这种刺激的生活。 没办法,暗河的杀戮从一开始就刻进了我们的骨子里。 总会有人不愿意安稳下来,我们这些人经过了几次交锋,才最终稳定了暗河的局面。 所以我和昌河过来更多的是保护你。 防止那些反扑的人狗急跳墙,不管如何,我和昌河是心里真心敬佩你的。 姑娘大义,我们暗河的许多兄弟都铭记于心。” 少年白马易文君66 文君听到这里望着苏暮雨,真诚的目光垂下眸子,浅浅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谢谢,那接下来就麻烦两位公子的保护了。” 苏暮雨耳尖偷偷红了,垂下眸子不再说话。 反倒是苏昌河,笑得一脸荡漾,十分不正经的说道。 “易姑娘放心,虽然现在你比我们兄弟二人厉害了,可是那些小鱼小虾哪需要你动手啊。 只要有我们兄弟在,一定会保证你平平安安的。再说了,你这公子公子的叫我们,我们实在不习惯。 我们都当杀手当惯了,人们见我们都猫嫌狗厌的,哪有人叫我们公子啊。 你就叫他暮雨,叫我昌河就行。”这话属实,掺杂了一点私心。 但他苏昌河一点都不害羞,做人就是要学会争取磨磨唧唧的才会败北。 眼前这易姑娘可能是他和苏木头一辈子都得不到的白月光。 能趁着这段时间亲近一下也是好的,少年人啊,总要敢想敢干,等到老了给自己留下一丝回忆不好吗? 想到这里,苏昌河瞥了一眼洛青阳忍不住偷笑。 这呆子比苏暮雨还像木头,怪不得跟着人家小姑娘身边十几年啥也没混上。 这要是自己没准现在都儿女双全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用刀子一样的目光瞪着苏昌河。 可偏偏易文君却温和从容,没有半分鄙夷戏弄的意思。 “也好,总要相处一段日子,公子公子的也确实太生分了。 那就叫昌河暮雨吧,以后还请二位多多关照,我也希望我们都能等到彼此走到彼岸的那一刻。” 有一瞬间,生活在暗河的两个少年,仿佛感觉自己被暖阳照在了身上一样。 不带任何情绪的温和目光,平静的像家人朋友一般的语气。 生在暗河之中,经历过了世间险恶,众人所喜好的美貌皮囊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心头乐趣。 但此时此刻,两个少年心里知道,他们真正的心动了。 人这一生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却也不能不遇见这样惊艳的人。 易文君注定会成为很多男子心头的白月光,和朱砂痣。 北离天启皇宫之中。 太安帝坐在上首,静静地听着浊清的汇报,目光越发璀璨,听到最后,甚至忍不住拍掌大笑。 “哈哈哈好!这样的能力,日后会是风儿最好的助力! 再加上她的天资血脉,若能为风儿留下皇孙,我北离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太安帝的身体自己知道,他撑不了多久了,所以这个时候也想不到在忌惮什么了。 他终究是个合格的帝王,纵使多疑偏激甚至有些虚伪无情。 但是在面对传承的时候,终究还是顾全大局。 相比于那些剑仙的不懂规矩,以武犯禁,易文君成了高手,对于太安帝来说却没有任何阻碍。 无他,易文君是影宗之人,易卜对于自己的忠心耿耿,影宗与北离皇室世代的关系,都注定了,易文君不可能背叛。 毕竟影宗那些师兄弟,还有无数看着易文君长大的人们,他们的生死可都在皇家的手里捏着呢。 像白羽剑仙那样,无牵无挂的才可怕。 但凡有个家世,有个宗族,就算成了剑仙枪仙,又有几个敢对朝廷不敬的。 君不见日后,少年歌行里的司空长风成了枪仙,在面对白王萧崇的时候,不也得半跪着迎接吗? 那个时候的雪月城,可是威名赫赫,但就算如此,又能怎样?一个大将军的女儿,他们都得供着帮人治病。 无他,有家有口有女儿,整个城都是拖累,若不是无心无情,就得受人拿捏,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已经在算计着让易文君为皇室绵延子嗣的太安帝,没想到一会儿自己会听到一个更好的消息。 “陛下,微臣还有一件事需要禀告陛下。” 站在一旁的国师齐天尘,等着浊清说完之后也主动站了出来。 太安帝见状好奇,对于这个对自己十分恭敬的国师,太安帝还是十分信赖满意的。 毕竟齐天尘以国运修行,北离好他才能好,二者相生相依,所以绝对不用担心对方叛国。 “ 哦,国师有什么话要说啊?” 齐天尘恭敬的行礼面带喜色。 “陛下不知道陛下刚才有没有注意到天启上空那只巨大的孔雀虚影。” 太安帝微微皱了皱眉,回想了一下,有些疑惑。 “那不是境界攀升和功法导致的异象吗?” 这个世界是高武低玄,就算身为皇帝也是练过武的,像是未来的萧若瑾,当了皇上还是逍遥天境呢。 现在的太安帝也是自在地境的练武之人,只不过因为身体和国事繁忙的原因,动手是不太可能的,可能就只有境界了。 齐天尘笑着摇头“陛下这虚影既是也不是,回陛下,刚才发生异象之后,微臣亲自测算,竟然发现易姑娘乃是天生的孔雀命格。 孔雀乃是凤凰血脉,贵不可言啊!若真能入主,我北离中宫,定然能以孔雀气运助养我北离王朝! 到时候国运恐怕会更上一层楼,而且凭借对方的血脉气运,没准真会为我们北离诞下一个中兴之主啊!” 太安帝一听这话,瞬间惊喜的站了起来。 “果真!” 齐天尘连忙点头,再次拱手恭贺。 “恭喜陛下,我北离建国以神鸟大风为图腾,借助的乃是大风的气运。 但是大风毕竟生性凶悍,所以北离才常有战患,如今若得瑞鸟孔雀相助,确实多了几分钟正平和更加适合增长国祚啊!” 大风乃是凶兽,只不过是因为北离以此为图腾,才叫神鸟大风。 但是凶兽就是凶兽,煞气漫天,若是普通世界还好,但这个世界可是高武低玄。 既然有玄幻,那自然就有影响,受气运庇护也必将受气运反噬。 北离建国以来内斗十分明显,皇位交接也大多都是内耗严重,多有杀父杀子,杀兄杀弟的惨案发生。 当然外患也很多,其实内里于此倒也不能说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文君特意走了这一步,势必要让自己成为整个北离的祥瑞。 至于什么神游玄境,半步神游,去过神仙世界,有过万千能力的青姝,还能打造不出来区区神游玄境。 之所以一直隐藏,不过是为了今天一鸣惊人罢了。 从今日起,她易文君,就再也不是众人眼中的筹码和一个区区女子。 她是半步神游的高手,是天姿卓绝的天骄,是众多人心目中的白月光,更是北离的救世之主。 等着吧,她总有一天会把这些一一做实,这样所有的气运,都会汇集到她的身上。 这才不负她这么多年的谋划,省得那些人真以为她是过来谈恋爱的。 系统和青姝,可从来都是为着庞大的气运来的。北离,注定要归她们! 少年白马易文君67 “我说苏木头,你有没有觉得你我特别碍眼?” 苏暮雨抱着胳膊站在房顶之上,而苏昌河则是毫无形象地坐在他左边。 晃荡着一双腿,摇啊摇啊摇,时不时的还说两句没用的废话。 苏暮雨瞥了一眼无趣的对方,深深的望了一眼不远处的人影,没有说话。 苏昌河确实忍不住勾起笑容,远远的望着文君和百里东君。 刚才他之所以有此感慨,还不是因为眼前这个少年。 自从文君突破半步神神游,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融洽了些许。 就这么相处了两日,今日,易文君院里迎来了一位朋友。 眼睁睁的望着他们对月而谈,让这些时日越发心软的两个人,心里酸的不行。 苏昌河这才酸里酸气的说出这么一句。 没办法,谁让这几天里,那姑娘,一下子就进了他们两个人的心呢。 月光之下,文君的小院里,那道青蓝色的身影,满脸担心的望着文君。 忽视了站在房顶上的两个人,百里东君有些犹豫。 “文君,你这几天怎么样了?我听师父说你已经突破了半步神游?” 就算再犹豫面对相爱的人,终究还是有想要开口说出的话。 文君听到这话浅浅的笑了笑,将手边的茶杯倒满,主动递给了百里东君。 “嗯,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东君…云哥他…” “云哥他走了,跟着他的大师父雨生魔回南诀去了。 师父说了,现在他的状态不对,留在天启不知祸福。 而且现在时机不好,他的身份又太敏感,再加上你的婚事… 所以师父就让他跟着雨生魔离开了。 不过你放心,李先生乃是天下第一,他既然认下了云哥当徒弟,自然就不可能不管他。 听说临走的时候,他给了云哥一部功法,甚至还帮雨生魔前辈也修改了功法。 等到过些时日云哥的心思平静下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东君说着,忍不住伸手抓住了眼前的杯子,目光诚恳的看着文君。 “云哥的一切你都不用担心,那些他该知道的,你瞒着他的,我都告诉他了。 文君,我不会让云哥误会你的,也不会让你们两个之间留下遗憾。” 望着眼前精致美好的少年,耐心的说着一点一滴,文君的目光也逐渐变得温柔。 也许是这丝变化,让百里东君感受到了,他忽然就理解了,李长生说的那些话了。 文君她已经重新开始新的人生了。 “谢谢你。”清浅的话语,带着百里东君从未感受过的真心,让对面的男孩愣了一下。 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那清冷无双的月光仙子,终于降在了凡尘,她也终于沾染了人间烟火。 苦笑了一声,东君的目光,灼灼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文君,你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吗?” 莫名其妙的话,让文君一愣,只不过下一刻那绝美的女子目光带着一丝遗憾。 朝着百里东君轻轻的点了点头。 “谢谢你东君。”只有一句谢谢,再无其他,可是百里东君的心却像掉进了冰窟里。 文君知道了,知道了他的心意,知道了那些过往被她屏蔽在外的感情。 曾经他也设想过这一环,等他死缠烂打的,让文君接触到这人间喜怒。 让她真正知道自己并不喜欢云哥,凭借着多年的情分,两个人一定可以走在一起。 可惜如今自己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文君便已经悄然成长。 她看透了曾经过往的一切,他却再也没有机会说出自己的心意。 他们之间站着天下苍生,和北离百姓,站着皇室和镇西侯府,站着萧若风,站着影宗,终究不能像他设想的那般,圆满结尾。 拿着茶杯的手攥了又攥,百里东君终于在文君面前失了态。 他再也扬不起往日里天真的笑容,也半点儿都伪装不了平日里无所谓的模样。 他只能面露哀切和一丝渴望,祈求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文君,你有没有哪怕只有一点…喜欢我。” 月光之下,易文君身上的纱裙随风飘舞,在听到百里东君这句话时。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只是望着对方祈求的目光,怀着不知道怎样的心情摇了摇头。 可百里东君那双明亮的眸子,却早已染上了泪珠。 “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吗?文君,你骗骗我,只要你说,我都相信。” 易文君还是无法拒绝百里东君,刚想说什么,却被百里东君急忙打断。 “求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一双带泪的眼眸制止了文君,百里东君却苦笑着开始诉说自己的心头所想。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觉得我是有机会的。 十多年了,我们几日就通一封信,从小到大你的一点一滴从未在我面前消失。 我看着你长大,看着你怀念,看着你学习,看着你模仿,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也比任何人都最先发现你不懂什么是爱。 所以我知道你爱的不是云哥,你爱的是你想象中的爱,是你想象中自己的模样。 你执拗地信守着自己相信的模样,为云哥一层一层的加注着真身。 可我去不了天启,有些事情也无法说出口,当着信件上的三言两语,永远没有办法真正的吐露出心声。 这次来天启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来娶你。” 百里东君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欲望,那样直白的在易文君面前展露出自己的成熟。 那样幽深的目光让文君一愣,随即二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躲闪。 百里东君就用那样复杂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文君。 “我想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爱,我想让你知道,其实在你心里我并不比云哥差。 真正陪着你的是我,在你人生的所有情感中,只有我这十几年的情感是一点一点真实的处出来的,它不是想象的,更不是被你定义的,而是真实存在的。 不同于云哥虚无飘渺被你神话的爱,也不同于你求而不得,耿耿于怀的父爱,你我之间所有的感情都是真的。 相比那些虚假的,我认为只有真实的才能最终走进你的心,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来了。 可是世事总是让人猝不及防,云哥又回来了… 即使我知道你对他的爱,可能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可是那个时候你无人劝得了。我只能遗憾的退场,默默的等待着你。” 少年白马易文君68 那夜那个小院里,易文君独自坐在了院子里很久。 久到苏昌河和苏暮雨都没有下去打扰她。 百里东君说完了他所有的心里话,带着遗憾和落寞退场。 听了全程的苏昌河和苏暮雨,却心中升起了一丝心疼,一丝酸涩。 今天晚上他们知道了太多的秘密,关于这位天下第一美人的所有。 百里东君是一位很动听的演讲者。 他们一点一点的听着这位,别人眼中天真无辜的小霸王,就那样一点一点的说出了自己的爱。 十年的时间太过漫长,他们听到了百里东君眼里的易文君。 也看到了隐藏在所有人想象之下最真实的姑娘。 年幼失孤,孤单寂寞,无人教导,不通情爱。 在结合着之前易文君的突破,这两个聪明之人自然猜到了很多。 其中最让人震惊的,大概是百里东君最后揭露出来的一切。 原来整个天启的人都猜错了。 易文君爱的从来都不是叶鼎之。 而那个真正入了她心的人,竟然是所有人都没有在意过的百里东君。 苏暮雨和苏昌河看得清楚,百里东君说到最后的时候,易文君眼睛里的涟漪。 只不过这个姑娘太懂事,太让人心疼了一些。 她选择了影宗,选择了天下。 所以在终于窥探到自己所有真实情感之后,他又不得不将一切掩埋起来,装作从未开窍过。 百里东君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对象。 执着赤诚,为爱不顾一切。 可惜了… 这是连情敌都要在心里暗叹了的一句可惜。 十年的青梅竹马,那一封又一封的信件,无数次交换的礼物,彼此从未见面却心生的默契。 可惜了,那姑娘明白的太晚,也可惜造化弄人。 谁能想到前些日子还和那位叶鼎之轰轰烈烈的姑娘,竟然在这短短两天里,就爱上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一直被她放在心里,却从未察觉的人。 当虚假的外壳去掉,流露出最真实的自我,那些被压抑的情感和忽视的存在便会展现在外面。 百里东君…用十年的时间走进了一个姑娘的心,只可惜那姑娘刚刚懂。 有那么一瞬间,苏昌河和苏暮雨都忍不住跟着遗憾。 叶鼎之是画本子里的轰轰烈烈,是存在于江湖中他人眼中的传说。 但百里东君才是那细水长流润物,细无声的温水,等到人们发现的时候,才惊觉,原来他早已存在。 只不过如今最纠结的应该是院子里那个姑娘了吧。 她刚才再一次拒绝了自己的真心,也拒绝了那个赤诚的少年。 命运总是捉弄人,无论是叶鼎之还是百里东君,都总是差一步。 对于易文君来说都差一步。 看破和不看破,最终得到的结果竟然都是一样的。 苏昌河和苏暮雨,也不知道究竟是看破好还是不看破好了。 反正最后都是情伤。 但是很明显的,这两个人感受到了文君这次的伤心比上一次更让人心疼。 是啊,虚假的情爱之后还有国家的立场,那姑娘痛哭一阵之后,也就不那么伤心了。 可如今,那隐藏在其中,从未浮现的真实情爱,却像是隐藏在身体里无法割舍的血脉。 只是触碰一下都疼,但那姑娘却再也哭不出来了。 易文君的眼中仿佛有一阵迷茫的细雨,雨不大却能把人轻易淋湿。 她就坐在那里呆呆的望着月光,不知道想着什么。 苏暮雨,苏昌河只能静静的陪着。 直到…有一个家伙不按常理出牌。 “唉,我呀,实在是忍不住了,苏木头在这好好守着吧。” 苏昌河虽然笑着眼里却带了一丝担心,直接飞身下去坐到了文君的面前。 苏暮雨皱眉准备想要阻拦,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对方下去,生怕对方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可苏昌河却不管不顾,带着一抹笑容,坐到了文君对面,歪着头看着文君的容颜。 “易姑娘,天气转冷,外有风寒,我真不是想打扰你,只是怕你着凉。” 苏昌河要想讨好一个人,那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别看他平日里像个话唠一样,死皮赖脸,但是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只要有人能踏出第一步,接下来的第二步第三步就很简单了。 至少他拿捏住了易文君的弱点。 就是这姑娘过分善良。 在知道感情之后,仿佛对这方面十分的在意。 对他和苏暮雨态度也很不错,这也是这几天他和苏暮雨沦陷的原因。 他们是刺客是杀手,没有人能在得知她们的身份之后,还用平常心对待他们。 可这个傻姑娘,偏偏还带了一分心疼。 明明二者毫无关系,偏偏她就能把一切责任都拉到自己身上。 果然是女子,心里就是软,可偏偏就是这副模样,让早就冷透了心的两个杀手心中生出了别样的滋味。 他们啊,也想被人捧在手心里在意着啊。 就算是杀手,最讨厌那些心软伪善的人,可是在同等情况下,能跟你站在同一阶层的人真心实意的心疼你,那种感觉。 和被那些没有能力,还同情心泛滥的人不一样。 拿捏了易文君这一边,苏昌河说话也越发放肆,因为他相信这温柔的易姑娘,不会让他难堪。 果然,易文君愣了一下,还是礼貌的朝着苏昌河笑了笑。 “我没事,只是觉得今天的月亮很美。” 苏昌河故意仰头看向月亮,用了十分巨大的一个动作,做作又搞怪。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故意在逗文君的。 “原来这月亮这么美啊!那我得好好看看!这可是被天下第一美人称赞的月亮!” 文君愣了愣,唇角勾出了一抹真实的浅笑。 “谢谢。” 苏昌河听到这话立马扬起了笑脸。“谢什么呀,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相处了还不到三天,这家伙已经把自己拉到了朋友的位置。 相信曾经为了朋友两个字,付出了不知道多少的姬若风,听了都会哭死在路边吧。 为什么后来者居上,因为苏昌河他又争又抢! 果然文君并没有拒绝,只是真诚的点了点头。 “对,朋友。” 苏昌河得到肯定的回答,立马扬起了一个巨大的笑脸。 “那既然如此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 文君,你很聪明,也很善良,所以你应该得到天底下最好的一切。 过去无法改变,未来可以追寻,不要再为过去的事情伤心。 保护好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努力的活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像我和苏暮雨,生活在暗河里,每天都是打打杀杀的,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去太在意那些情爱。 可我们不是没有情爱,只是,相比于那些,我们更希望能活下去。 我知道我们跟你不一样,但是现在的你也许应该听我这句劝。 相比于活下去那些无所谓的情绪算什么呢! 你应该去体验这世间美好的一切,而不是在这里郁郁寡欢。 你还那么年轻,往后的无数年里你应该有更多更多的好消息传来。 不要为了这些而难过了,今天的风很冷,回去吧,别着凉了。” 少年白马易文君69 天启城这些日子可谓是风起云涌。 即使是普通老百姓家也听到了不少消息。 先是当初名震天下的大将军叶羽被平反,顺便带出了青王伪造证据,诬陷功臣的一系列消息。 最终,陛下英明地恢复了叶将军的名声,也惩罚了诬陷叶将军的青王。 消除了对方的王位圈禁在自家的府邸,为此无数天下百姓欢呼。 大称圣上圣明,叶将军忠君爱国,终究是陛下英明神武,还于将军一个公道。 无人知道这里面的龌龊,更无人在意曾经的过往。 普通的百姓只看结果,只跟着舆论走,他们没有思维,没有辨别能力。 愚民愚民,能够被随意愚弄的平民,便是从此而来。 太安帝这个始作俑者,收获了一波盛名的名声,无人知道,一切因他而起。 当然这个无人,是无有普通老百姓。 这世间总是这样,当一个臣子拥有了天大的功劳,可帝王却无法制裁的时候。 朝堂上必定会突然出现一个奸臣,这个奸臣一定会想尽办法除掉这位大臣。 等到大臣抄家灭族再无法影响帝王的威势时,当今的帝王在出面,杀了这位人尽皆知的奸臣平息怒火。 成为了众人眼中英明的君主,为忠臣平反的贤名帝王,一箭双雕,帝王心术从来如此。 自古以来这种案例比比皆是,像是什么岳飞杨家将,你就去看吧,功高震主者必死无疑! 当然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还有另外一件大事,那就是陛下为当今的九皇子琅琊王赐婚。 甚至命令礼部将婚礼放到皇宫内举行,而且日子选的十分接近。 竟然就在圣旨所下的一个月之后,要知道像这帮皇子大婚大多都要提前准备大半年之久。 可偏偏帝王如此急切的要为自己的儿子娶亲,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了,如今帝王身体不好,怕是有托孤之意。 如此一来九皇子萧若风,自然代表着许多不言而喻。 所有人都很欢喜,天下百姓欢喜,帝王欢喜,大臣欢喜,除了那些想争皇位的皇子不喜欢。 但是所有人心中都明白,萧若风是个有能力的人,北离交到他的手上是件好事。 有着帝王背书,全程监督,谁也别想在这个时候掀起风浪。 而且传说中这位帝王对于未来的琅琊王妃十分看重,听说对方是影宗宗主的女儿。 为了让夫妻二人尽早熟悉,帝王竟然下旨让易文君搬到琅琊王府去待嫁,然后二人一同去宫中成婚。 这事儿荒唐也不荒唐,反正在那个时代里,帝王一言便是天底下最大的规矩。 在家里待了没几天的文君,就那么水灵灵的带着自己的东西被搬到了琅琊王府。 当然她自带了一些“嫁妆”。 包括她的师兄洛青阳,还有两位暗河的杀手,司空长风,则是无缘前往。 因为此时的他正在影宗接受加急训练。 一切的一切仿佛被按下了快播键,带着讽刺和心酸。 只是谁都没想到住进琅琊王府的第二天竟然会发生那种事。 “文君,文君…” 低沉的嗓音不断的在文君耳边响起。 身边传来的温度更是让她情难自控。 谁能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琅琊王,竟然在这方面如此凶悍。 这一切发生的太混乱了,文君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可此时此刻的她,却阴差阳错地成为了萧若风的女人。 什么暗河杀手,什么洛青阳,什么半步神游竟然都没用上。 皇室的手段,真是非凡人所能抵抗。 文君进入王府的第二天,太安帝就送了两人一个大礼。 只因为国师齐天臣预言,今时今日,乃是黄道吉日,若能龙凤交合,未来的天命之主便会降临,与此一同的还有一名将星。 有这二位帝星和将星的守护,北离国运会加三百年! 什么名节,什么礼仪,什么面子,哪里比得上国家大义! 太安帝太了解自己儿子了,所以萧若风做不了的事情他来做。 凭借着帝王的手段,文君在入府的第二天就中了招。 结春蚕(我又偷宝贝了哈哈哈!澹台烬你的毒药我也要偷,你的台词我也要偷!) 一种神秘非常的南疆蛊术,即使是半步神游,也仍然要任其操控。 因为它不属于毒药,也不属于世人知晓的普通蛊毒。 太安帝为了成全萧若风和自己的野望,直接在皇宫里就给自家儿子下了药。 至于易文君,那就更简单了,琅琊王府内,随便的一杯茶水一盘糕点,甚至是香炉里的香都是随意可以让文君中招的地方。 不同于普通毒药,结春蚕既隐秘,又从未出现在众人面前。 更别提文君一个一直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姑娘,虽然是半步神游,但是哪有什么见识? 更不懂得什么叫人心险恶,她们都太过相信萧若风这个君子了。 就这样,在太安帝的有心安排之下,文君轻而易举的就中毒了。 又快又狠又准,在入府的第二天一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此时的文君不由自主的迎合着眼前的萧若风。 结春蚕很神奇的,他并不是一时的毒药,此后的每半个月,服用药物的两个人都要进行,如此才能解毒。 至于解药,这全天下大概只有太安帝有。 只不过只要他想藏起来,别人就绝对找不到。 一国帝王也不是说说而已,至少关于易文君的那些桃花,他早就有所耳闻。 所以才选了这个时间最长药效最恶劣的毒药。 女人啊,天长日久就不相信,易文君不会沦陷,他的儿子那么好,太安帝相信萧若风的魅力。 当然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此时的文君一边哭着一边无声的诱人。 萧若风简直都快疯了,他的理智清醒的可怕,可是动作却不受控制。 一开始他疯狂的挣扎拒绝,可是药效的发作让他变得不能自主。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样药效发作的文君和他不断的纠缠。 有那么一瞬间,他害怕痛苦无奈,但当一切水到渠成的时候,萧若风承认,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心里的阴暗和卑鄙,让他不由自主的顺从着自己的心意。 绝世美人倾国之姿,更是他从小到大的心上人,萧若风…终究还是不能无动于衷。 昨夜海棠初着雨,数朵轻盈娇欲语, 佳人见语发娇嗔,不信死花胜活人。 将花揉碎掷郎前,请郎今夜伴花眠。 (萧若风拼爹胜出后续强取豪夺支持的v我五十,打赏看广告。哈哈哈哈给大家看后续计划) 少年白马易文君70 【感谢我的忠实读者爱吃豆苗炒鸡柳的倩倩,还有亲爱们的打赏,今天的打赏收获超过了四十加更两张。爱你们,且看且珍惜,这两张容易出事儿】 萧若风的腰紧紧的贴着那朵蔷薇。 感受着蔷薇的轻颤和芬芳,他从未想过会有两个如此契合的存在,让他们完美的拼在一起。 一开始的不受控制,到后来的意乱情迷。 萧若风承认,他无比唾弃此时的自己,像个禽兽一样毫无理智。 可是看着还在毒发中的文君,他又不舍得让对方难受。 结春蚕,他虽不知是什么毒药。 但是却明显可以感受得到,这要对于身为男子的他并没有太大的伤害。 想到了今日父皇的反常,和那杯茶水,萧若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只是面对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人,萧若风此刻却感觉痛苦和纠结。 为何?明明他们已经定下婚期,明明只有那么一两个月,为何父皇又如此! 这样他以后怎么面对文君,而文君又如何能再次接受他! 相敬如宾,本就是个美好的幻想,如今这种情况,让他如何自处,又让文君如何自处! 父王啊父王,你果真谁也不爱,你只是把所有人都当成你的棋子。 怜惜的握住文君和自己纠缠的手指,感受着细腻之间传递的温暖和柔软。 萧若风的眼泪滴落在了文君的手背上。 此刻他们近的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明明应该是他此生最难忘的回忆。 可这一切却被爱恨交织着,充斥着喜悦与愤怒。 “文君,文君,对不起,不要恨我。” 隐约听到了这声呢喃,沉浸在药效之中的文君,不由自主的扭过头来。 猝不及防的睁开那双迷离的眼睛,与萧若风带着痛苦和挣扎的双眸对视。 有那么一瞬间,文君好像挣脱了药效,那醉人的眸子也流露出了一滴泪水。 萧若风痛苦极了,却控制不住,此时的场面。 望着流泪的文君,虔诚的将额头贴了过去,淡淡的松竹香气,包围了文君,就像那个人一样,儒雅俊秀,却又充满着攻击性。 文君好似反应过来,用力的有向已经泛红的嘴唇,桃花眸沁水,佳人怒而媚。 “文君…” 此时此刻已经无力再说什么,纵使强大如萧若风也依旧被最原始的一切支配。 只是他那双看似温柔,但实则冰冷的瑞凤眸里,却难得的显现出无与伦比的深情,真实却又愧疚。 不知过了多久,文君的睫毛微颤,不受控制的哭出了声。 又委屈又喜悦,带着让萧若风失神的一切,最终结束了这场荒唐的交换。 浊清坐在客厅里,镇压着琅琊王府的一切包括洛青阳和那两位刺客。 至于其他伺候的奴仆,则早就有一直在外看守的人将结果汇报给浊清。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坐在正上首的浊清,这才得意的挑了挑眉。 看着被捆的结实的几个青年,难得有了两分长辈的意思。 “行了,事情既成,就把这几个小辈放回去吧,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做,毕竟都不是孤身一人。” 愤怒,复杂,悲伤…这些情绪对于被压住的这几个人来说,根本都不重要。 影宗,暗河,和未来的光明,他们没有资格,更没有立场说。 所以即使被放开了,除了洛青阳的神色愤怒,其他的两个人,只是隐忍沉默不再说话。 暗河的杀手哪有那么喜怒于色,这一生虽然短暂,但他们看透了太多太多。 帝王下旨,琅琊王妃,光明正大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虽然他们心中有不甘,有愤怒,但是只要有软肋就要被拿捏。 不知过了多久,清帐之内,萧若风神色复杂的拥着怀中的佳人。 此时的文君满脸泪水,默不作声,就像一个破碎的娃娃,不躲不闪。 而萧若风,愧疚难过,却也无济于事。 “对不起。” 他不明白父皇为何要如此!明明他已经想过要放文君自由! 为什么,为什么要打破这一切!他…他该怎么办? 得不到她的爱,还要承受着他的恨吗? 文君愣了很久,听到了这几个字,冰冷的抬起眸子。 望见眼前满是愧疚复杂的男子,即使神情冰冷,但眸光流转,眉眼间俱是刚才的艳色。 那潋滟的眸子,让萧若风呆愣了片刻。 下一刻,文君带着嘶哑的声音划过萧若风的耳畔。 “这是你的意思吗?” 虽然只是个疑问句,但萧若风听到耳朵里却是无尽的绝望,他慌张地搂紧怀中的人,难得失措的解释。 “不是的,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文君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我不知道这事是怎么发生的,可是当时我和你… 我真的不想这样,我甚至已经打算好,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等一切平稳之后我就放你走。” 一向风光霁月的男人,在此刻竟然流出了一滴眼泪,像是委屈又像是难过。 仿佛文君是他最好的玩伴,最亲近的家人和最爱的人。 这种面对最亲之人才能展露的情绪,萧若风此刻没有半点遮掩。 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的解释,流泪委屈,渴望着对方的原谅。 “对不起文君,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望着眼前的男子,文君抬手抹上了他的眼泪。 沉默了很久,才又问了一句“是陛下对吗?” 萧若风愣住了他没想到文君如此聪慧敏锐。 但是他不想欺骗眼前的女子,因为他真的不想让他们无疾而终。 “应该是,今日父王把我叫去,说了一句话,又赐了我一杯茶。 等我回来的时候,还让浊清陪我回来,我本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是刚一到府中,我便迷迷糊糊的了。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两个已经… 本来我是想停下的,可是当时你也中药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给你把了脉,那样的伤害对你影响更大。 我…我真的我真的不能不管。” 略带急促的解释,让萧若风看起来是那样的慌张无措,可是面前的文君却依旧平静的可怕,仿佛生无可恋般的清冷。 萧若风实在害怕极了。他刚想说什么却被文君轻笑一声打断了。 “我知道了。” 短短的四个字,却让萧若风的心都凉了。 这一刻他仿佛感受到了暴雨滂沱,乌云压顶和满室的黑暗。 惶恐不安,还有无穷无尽的悔恨。 直到门外传来了一声声音。 “琅琊王,王妃,浊清大监,在外面等候多时,陛下有口谕,想要亲自让二位听训。” 少年白马易文君71 萧若风收拾好一切,担心的搀扶着文君走到了客厅里。 距离对方来此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可是浊清却没有半点不满。 少年人嘛,他理解,今日陛下做的确实有些… 但是那是他的主子,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为了天下苍生,相信这两个孩子会理解。 当然就算不理解又能如何?帝王之言,无敢不从! 当看到琅琊王和易文君走进来的时候,浊清的脸上,带着虚伪的假笑。 “参见琅琊王,琅琊王妃,二位如今可算是来了,让人好等,不过倒也理解,毕竟如此美人。” 这话实在让人愤怒,可是此时此刻对方代表的却是皇帝。 即使萧若风愤怒,却也不敢对对方做什么。 而文君更是不在意这些闲言碎语,只是满面清冷仿佛无欲无求一般。 萧若风看着文君这副模样,心中一痛,强撑着心疼,朝着浊清看去。 “浊清大监,不知父皇还有何吩咐,今日之事又到底为何。” 语气算不上客气,但是浊清已经习惯了琅琊王看不起他们。 不过想到自己的计划,浊清心中却是无力的。 如今琅琊王大势已成,他终究是无力回天了。 可即使这样,他仍然不肯向对方低头,只是在琅琊王询问的时候摆出以往的姿态。 “想来今日王爷和王妃应该是有喜事,那本大监便不多说了。 国师亲自测算,二位乃是天作之合,您二位的成亲,可对北离国运大有增长。 今时今日是黄道吉日,不出意外的话,未来王妃肚子里会迎来两位天命之子。 这两位未来的来头可小不了,传说能绵延,国祚三百年。 国师一向算无遗漏,陛下也是为了天下江山考虑。 顾念着年轻人脸皮薄,又想着圣旨以下,你们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这才随意弄了一些助兴的东西,说起来也是为了整个国家,还请二位见谅。” 浊清嘴上说着见谅,神色却十分高傲。 “原来国师如此厉害,说能让怀孕便能怀孕?既然如此,怎么不让国师多为陛下助力助力,这样也能多几位龙子龙孙为我北离开疆拓土。” 这是文君第一次毫不留情的说出这般粗俗言语。 语气之冰冷,态度之锋利,甚至带着一丝大不敬,可是对此,浊清却丝毫不放在心上。 只是阴阳怪气的朝着两个人笑了笑。 “国师此人不算则已,一开口便注定会发生,至于是否成真,几个月之后自见分晓。” 说着浊清掏出了一个荷包,递给了萧若风。 “这是结春蚕的解药,不过这解药却不能立刻吃下,须得要两月之后才能服下,要不然会损伤女子的身体。 所以这两个月之内每半个月,王妃都要有一次发作的时候,不过您也不用担心,有琅琊王在侧,也不过是夫妻情趣罢了。” 这般无耻之言,让易文君身上的内力翻涌,整个人充满着杀气。 可是对于早就进入半步神游的浊清来说,却是丝毫不惧。 他甚至淡淡的朝着易文君看去,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哦,对了,王妃啊,我来之前,陛下下了个口谕,等到你确定怀孕之后,陛下就下旨册封你师兄洛青阳,为禁军护卫首领。 同时还有一部分影宗和暗河的弟子,会充入禁军保卫皇城和陛下。 这等好消息,王妃可还欢喜。” 威逼利诱,帝王心术从来如此。 文君的眼眶变得通红,身上那翻涌的内力,挣扎了很久,还是悄然消散了。 萧若风心疼的望着眼前的易文君,手中的指甲攥在拳头里已经在手心里留下了血痕。 现在的文君强大完美,却又破碎,凋零,没有男人会不会这样的她心动。 更何况刚才他们做了夫妻之间最亲密的事情。 萧若风现在的心里,已经充斥着无与伦比的愧疚和愤怒。 但是即使这样,他仍然无法反抗他的父皇。 他们这些王爷,儿子,看似是皇帝的子嗣,实则不过是帝王的傀儡。 就像文君,有软肋,而他一样有。 他们在别人眼中强大完美是最尊贵的存在。 可事实上,只这一人之下,便只能受制于人,被人操控。 耀武扬威一般说完了帝王的话,浊清转身带着,手下离开。 他不是不知道下任帝王和下任皇后就是眼前的两个人。 也不是不想投靠琅琊王为自己的后半生找个依靠。 只是他太清楚萧若风的秉性了。 他绝对不会对他们这样的人留情。 所以他注定无法跟萧若风走到一条路上。 一想到帝王的态度和自己的未来,浊清的脸上带着一股决绝。 青王虽然被罢黜,可实际上当今陛下可有十几个儿子呢。 只不过出名的就那几个,剩下的都是一堆废物。 不过蚂蚁多了,咬死大象,也许他只能拼尽最后一搏了。 空荡的客厅里只剩下萧若风和易文君。 面对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萧若风满是愧疚和无奈,他伸出手来想要扶住文君,却在即将要碰到的那一刻,绝望的停了下来。 他不敢…他怕,怕会得到她的怒语相向,怕会被她彻底厌恶,怕她恨他。 “文君…”清润端方的萧若风,在此刻小心翼翼的,像极了伺候主子的奴才,提心吊胆。 而文君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地面很久。 久到萧若风担心的出声。这才抬起头来,露出了自己那张倾城绝色的容颜。 带着泪珠湿润的桃花眸,似悲似怒又无力挣扎的那张美人面。 “文君,对不起。”萧若风只能喃喃着说出这句话。 往日里心机深沉的风华,公子如今竟然手足无措的像个孩子。 文君抬起眸子,与他四目相对,水雾朦胧的眼睛带着破碎。 只不过那姑娘唇角扬起了勉强的笑容,仿佛是在安慰着萧若风,也安慰着自己。 “王爷不必介怀,文君入住王府便已经做好了,要嫁给你的准备。 只要…只要我们都能得偿所愿,其他的无所谓了。” 一滴饱满而晶莹的泪中落下,直直的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即使文君嘴上说的轻松,可是这滴眼泪却好像撕破了所有的伪装。 萧若风再也忍不住了,他大步走上前去,将眼前柔弱无依的女子搂进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发誓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文君,你相信我。 我萧若风对你发誓,此生此世只你一人,绝无异腹之子!我更不会再碰任何女人! 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求你求你不要讨厌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更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我只能用我的所有来补偿你,求你,文君别恨我。 我…你是我年幼时的美梦,自少年时就心爱的对象,如果你恨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少年白马易文君72【倩倩打赏加更】 文君不知道该恨谁,此刻被萧若风拥抱在怀里,她更是表现出了一股心如死灰的感觉。 萧若风能够感知到这一切,却只能心痛无力。 直到两个人的心都渐渐变冷,就在萧若风越发恐惧甚至有些走火入魔的情况下。 一双温暖的胳膊,环抱住了萧若风精细的腰身。 瞬间的温暖,让心如冰窟的萧若风,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文君!”他的语气中带着惊讶欢喜和不可置信。 不过下一刻,文君却又把他打落泥潭。 “王爷不用这样说,你我本就非寻常夫妻,个人的欢喜爱上本就不足一提。 若能为天下苍生百里百姓做些贡献,也是你我的福分,更是你我的命运。 早在答应婚嫁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答应了父亲相敬如宾。 既然如此,王爷不用在意,若王爷真心愧疚。那就请王爷多纳几个侧妃,为王爷孕育子嗣… 王爷的年岁也大了,后院仅有妾身一个女人,更是没有子嗣,实在是不成体统。” 萧若风眼中布满了不可思议,他猛然松开了怀抱着眼前女子的手。 震惊的抓住了文君的肩膀,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和小心翼翼,就那么颤颤巍巍的问出了一句话。 “你让我纳妃?你…让我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虽是疑问句,可是语气中带的悲凉和说不出来的疯狂,全都被萧若风压抑在眼底。 那双睿智的眼眸现在已经布满了狂风暴雨,他在等待着一个答案,一个随时击垮他的答案。 即使早就有心理准备,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萧若风知道他高估自己了,他接受不了! 文君抬起了头,不经意间露出了脖子上朵朵红梅,那双清亮明媚的眼眸中也带着一丝衰败。 就仿佛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花即将枯萎,艳丽又颓靡,是让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的沦陷。 “九皇子,萧若风,小先生,琅琊王,未来的陛下。”一个又一个称呼,从文君的嘴里说出来,见证了两个人的相识相知,还带着一丝大逆不道。 仿佛是报复一般,文君的话彻底击垮了萧若风的最后一丝理智和期盼。 “即使此时有些大逆不道,我也要说两句心里话。你是陛下选择的继承人人。 也许会是未来的君王,在未来你是我的君,是天下的帝王,而不是我爱的夫君。 而我,是你的臣,是琅琊王妃,或者是未来天下的皇后,但我不想做你的妻子。 我这一生,还未开始,可也负担了太多太多。 我对得起养大我的父亲,对得起供我生长的影宗,甚至对朋友全力以赴,对爱人倾心以待。 我救过年幼的你,扶起过跪在地上的你兄长,用经营下来的钱财,帮助过无数孩童乞丐。 我自问算不上什么良善之人,却对得起天地良心祖宗家法。 可是我不明白…我已经一再退让了,为何连最后的体面都不给我。” 说到最后,文君几乎崩溃,泪水也终于夺眶而出,刚才的心如死灰也变得悲伤破碎。 “就只有一个月了,一个月都等不了吗!我父亲有功于北离!我的宗门战功赫赫!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们如此羞辱我! 你们拿我当什么!你是不知道!你是谦谦君子,是所有人都仰慕的存在。 你高贵,你善良,你被所有人敬仰,你想要的自然会有人双手奉上,即使你暂时得不到你有一个为你着想的好父亲,好兄长! 你总是站在善良者无辜者的位置,这天底下所有人都做错了,只有你没有。 可是…我又算什么! 祝你登位的一个物件,帮助宗门走向辉煌的棋子,给你们北离皇室生孩子的工具! 你知道我觉得多恶心吗!我感觉我和花楼里的那些女子没有区别!” 文君已经彻底崩溃了,她的泪水滂沱而出,萧若风更是心疼的无以复加。 “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我是影宗的大小姐,是琅琊王妃,是未来的皇后,可我从来都不是我! 我是易文君!从没有人在意,是因为我是女子吗? 即使我已经到了半步神游,可仍然还是你们眼中可以随意拿捏的棋子。 师兄可以去当统领,影宗弟子可以进禁军,暗河可以走向明处,为什么所有的代价都让我来付出! 萧若风,你说为什么!” 文君崩溃的推开了萧若风,直接运用了功法,飞出了琅琊王府。 半步神游全力施展,无人能拦住。 萧若风惊惧不已急忙追了上去,可是根本不是对方的一将之敌,不过片刻便已失去了文君的身影。 与此同时,不知道何时站在门外的洛青阳,苏昌河和苏暮雨全都神色莫名,呆愣在原地。 等他们反应过来,只剩下萧若风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 文君的话,像刀子一样插进他的心里。 萧若风,只觉得自己此刻快要疯了。 什么翩翩君子,什么风光霁月,什么风华绝代,此刻的他只是愤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多少年了? 上一次让他感觉到如此的,还是自己当年在冷宫发烧的时候。 哥哥跪在雪地上,苦苦哀求着太医,那个时候的萧若风又难受又难过。 其实他是想死的,他不想连累哥哥,不想让哥哥为他失去尊严。 反正日子那么苦,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只是他舍不得,舍不得留哥哥一个人在世上。 那时候他们的感情是真挚的,是纯粹的,不像现在带着一丝利益牵扯。 其实萧若风傻吗?他一点都不傻。 他什么都知道,但他就是太清楚了,所以才知道什么对他最重要。 皇位权力在他心中比不上心中的那份真情。 在他的心里,哥哥当年的情谊,比帝王之尊比天下更重要。 所以他装傻,所以他装作向往江湖,所以他装作风光霁月,不理朝堂。 所以他无视那些向自己投靠的臣子,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成婚。 因为他知道什么对他最重要。 而今天他再次感觉到了那种无力感。 如果如果他早一点去争取,如果他早一点站在高处,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庇护文君? 至少…至少让她不要如此绝望。 刚才文君的那些话是要有多么绝望才能说出来。 萧若风忽然就理解了那一刻跪在雪地上的哥哥是什么感觉。 他要权力!他要站在最高处!他要让所有伤害他爱人的人付出代价! 以前的哥哥为了他,现在的他为了文君。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种滋味啊,哥哥,你是对的,在皇家,不争就只能任人拿捏。 永远也留不住自己在意的一切。 文君,对不起,文君,你等我,总有一天我要站在这最高处,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求求你,不要再说那些话,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哪怕是自由,哪怕是叶鼎之,求你,不要哭了。 (这张都是演的啊,大家心疼女主归心疼女主,别破防,虽然我一边写一边哭,真情实感了,甚至写了老半天。但是这都是假的,女主演戏!接下来小东君就要被吃了毕竟不破防,怎么能干出格的事!你们说三胞胎怎么样?反正百里东君也得有一个不如一块生了吧) 少年白马易文君73【打赏加更2】 天启城,叶羽将军府。 空旷杂乱,杂草遍地的将军府内,一切的繁华都烟消云散。 曾经这里是天启最尊贵最有权势的地方。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这里早已经破败不堪。 即使是陛下恢复了叶将军的名声,可这里仍然一片荒凉,大概是因为后继无人,无人修缮,更无人在意。 只不过此刻这杂草遍地的后院里却多了一个浑身酒气醉醺醺的人。 百里东君苦笑着,躺在草地上一壶又一壶的开始喝酒。 自从那日跟文君说开之后,百里东君,日日饮酒。 虽然李长生对于徒弟一向是不管不顾,但百里东君这副样子,他多少还是有些不忍的。 再加上学堂那些师兄弟们有意无意的关心,让百里东君瞬间理解了,为何云哥要走。 在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情爱之下,那种同情复杂的眼光,又有几个人能接受得了呢? 至少百里东君此刻就为了躲开那些人,寻到了天启最荒凉的角落。 这里,小时候他来过很多次,是文君云哥他们做游戏的地方。 那时候他们毕竟年纪小,也不可能总是出门闲逛。 更多的时候是在这三家的府邸里到处游玩。 云哥年纪最大,又爱照顾人,所以他们最爱来的就是云哥家。 叶伯父很喜欢孩子,所以每次他们来都能玩的尽兴。 在这里他们办过家家酒,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童年的美好时光。 百里东君一边喝着酒,一边回想着年幼的一切,忍不住通红着双眼一阵苦笑。 曾几何时,他和云哥都在争抢当着新郎,文君做新娘,小时候不懂事,他们三个就一起在这里过家家拜堂。 可惜终究是物是人非,云哥远走他乡,他在这里失意断肠,而文君… 今日住进了别人的府邸,过些时也会成为了别人的新娘。 “老天爷,你怎么如此有眼无珠!我百里东君!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为什么总是差一步呢!为什么总是差一步!” 愤怒的大声吼叫,百里东君搬起酒坛,疯狂的倒进自己的嘴里。 即使被打湿了衣衫,即使难受的双眼通红,头痛欲裂,可百里东君仍旧还是放不下。 情太深了,爱太浓了,如何能放手?怎么能放手? 文君… 也许是少年的赤诚打动了上天,下一刻他恍惚着通红的眼睛,看见了一道绝美的身影,飞进了院子中间。 那人衣衫华贵,容貌清丽,虽然看不清表情,可仅仅是模糊着百里东君便已经认出了那人。 “文君!”仿佛是不可置信一般,百里东君挣扎着爬起来,看向了那个身影。 原本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当看见那双目含泪的熟悉人影时,百里东君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震惊的站了起来,迅速的跑了过去,然后伸出了颤抖的双手,抹上了文君眼中的泪。 “文君!你怎么哭了?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哭了?你别哭,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一定会,一定会帮你!” 也许是不敢置信,也许是喝了太多的酒,百里东君此刻颤颤巍巍的,抹上文君眼泪的时候都有些抖动。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心里的身影,原本充满破碎的文君,看着小心翼翼的百里东君忽然扑了过去。 她第一次违背自己淑女的模样,死死的抱着百里东君,瞬间就用眼泪打湿了他的肩头。 “东君,呜呜,东君,他们都欺负我。” 泣不成声的一段话,让百里东君瞬间酒醒了大半。 他手足无措地拍着文君的肩膀,眼中的担心都快溢出来了。 “别怕,到底怎么了文君?你别怕,我在这里,就算是死,我也会保护你!” 百里东君强迫着自己清醒理智,瞬间用内力驱散了浑身的酒劲,这一刻,文君在他的心里,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直到彻底酒醒的那一刻,他连忙抓住了文君的肩膀,满脸担心的望向文君。 却只看到了他朦胧的双眼和那破碎的绝望。 “怎么了文君!”刚想再说什么百里东君却看见了文君脖子上的红梅。 不再单纯的百里东君,无数次日日夜夜都梦见了这种场景。 所以他自然知道文君脖子上的是什么。 震惊,愤怒,屈辱!百里东君的双眼冒火,语气中也第一次带着极致的阴冷和邪恶。 “是谁!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文君到底怎么回事!” 崩溃的文君,满脸难堪,只是继续扑进百里东君的怀里摇头。 “呜呜呜,是琅琊王。” 百里东君的双眼冒火强大的气势从他的身上发出。 压抑在他体内未曾消化的真气也瞬间开始运转起来。 “我去杀了他!”漆黑的眸子里闪过无边的怒火,百里东君杀气纵横。 可是文君却拉住了他的手,死死的抱着不让他走。 “没用的!是陛下,他听了齐天尘的话,说…呜呜,说今日圆房便能得到什么天命主角,便给我和琅琊王下药。 呜呜东君,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呜呜,他们让我觉得我是这世上最糟糕的人。 为什么连最后一点尊重都不愿意给我。呜呜。” 百里东君的内力疯狂的运转着,过往不能吸收的古尘内力也在蓬勃而出。 他的气势越发高昂,杀意也越发明显,确有入魔的迹象,让文君吓了一跳。 “我去杀了他们!我一定要杀了他!” 愤怒到几乎入魔的百里东君,松开文君便想向外走。 可是文君却直接把人抱住,死死的拉着对方不让走。 “别去!求你了,东君别去。” “文君你放手!我一定要给你讨个公道!今天即使是死在天启,我也绝对不让别人就这么轻易的欺负了你去。” 少年真挚的话语,让文君也不禁有些感动。 这人一感动就决定给对方点奖励,勾了勾翘起的唇角,文君决定了奖励他一个孩子。 一个也是生,两个也是生,三个还是生。 这么光明正大的理由不用,趁着萧若风的愧疚,这个孩子也定然能够平安降世。 说不定还能继承镇西侯府,也让萧若风光明正大的知道自己这顶帽子却不敢声张。 于是那道柔弱且悲痛的声音响起。 “别去,为了镇西侯府,你不能去!我也不能去,影宗暗河我父亲,东君,我们注定不能去。呜呜” (今天的更新完成了,小东君要喜提一个孩子啦,谢谢大家支持,也谢谢宝贝们的打赏,今天打赏超过四十,所以加两更谢谢嘻嘻宝宝一直支持我,我看到过他好多打赏了谢谢你的一直支持。 今天的更新完成了,顺便跟大家说一下你们说一会儿完事之后,百里东君是搂着人回去耀武扬威,还是让文君自己一个人冷着脸回去呢又或者让李长生旁观吗?你们有什么坏主意赶紧出啊,我好刺激好想看) 少年白马易文君74 百里东君死死的搂着眼前的文君,感受着自己爱人的悲痛破碎和无奈。 无人看到百里东君眼神中的愤怒,和无尽的深沉。 只有百里东君自己知道,这一刻,什么北离,什么皇室,什么天下苍生,在他心里都已经彻底崩塌了。 唇边露出了一抹疯狂的嘲讽,百里东君就像暴怒的狮子,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自己的宝贝。 果然,一味的忍让,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善良也只会被那些恶人拿捏。 什么天启什么北离,什么百姓!若不是顾及着这些,他和文君怎么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他们两个傻瓜,只会傻傻的牺牲自己,忍着委屈。 可是那些人却站在高处对他们肆意的嘲讽欺辱。 为什么?为什么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人性的黑暗,却还傻傻的守着最后那一点道义! 如果他早就看透了这一切,知道拳头大才是硬道理,知道只有能力才能保全自己的一切。 那么现在的文君会不会不会是这样! 百里东君的眸子浓稠的像滴墨汁,他的眼中已变得空洞深邃。 过往的天真单纯善良,彻底被抛弃了。 此时此刻,他只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散发着无尽的寒意。 只有怀中的人才能给他片刻温度。 “呜呜。” 听着那人的痛苦,百里东君做出了一个决定。 对不起了爷爷,对不起了父亲,对不起了乾东城,你们不想打仗,你们想要和平。 可是我只想要文君! 我已经因为懦弱退让了好多次,因为友情,因为大义,因为天下苍生。 可退让的结果是什么呢? 父亲,爷爷,我不想退了,既然忍让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就拼一把吧。 什么酒仙剑仙,只有权力才是永恒。 他有几十万的破风军,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爱人受此屈辱! 他太安帝有给过他们一点机会吗! “文君,跟我走吧,跟我回乾东城!我们为这天下改换姓氏。 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谁说这天下康安百姓和乐只有萧家人才能给! 一百多年前,这天下也不姓萧!既然当权者无道,那我为何不能改天换地为我在意的人们杀出一条路来!” 是要有多大的决心才能说出这些抄家灭族的话来? 文君好像被吓住了,突然抬头望向那个坚定的少年,眼中的不可置信,还有感动,就那么明明白白的展现出来。 好似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一样,两个人就这么痴痴的望着。 直到百里东君心疼的擦掉了文君脸上的泪水。 “文君,跟我走,不要再管什么影宗,不要再管什么百姓!只要我们成功了,照样可以解放影宗照顾百姓! 既然萧家的人对不起你,就有我百里东君为你讨回公道,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只要你一句话,我为你所向披靡!” 文君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眼泪一颗一颗的滑落。 感动,震惊,犹豫,像是处在黑暗里的人,想要抓住最后一道光一样。 百里东君的眼神中有无与伦比的坚定,文君知道他没在说谎。 而他能说出这些话来,也代表着他有能力,掌握破风军。 就这么两个人对视了很久,直到文君苦笑着低下的头。 她整个人瞬间变得落寞,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 瞬间明白了对方意思的百里东君,深吸了一口气,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睛。 在睁开眼睛的时候,抓着文君的肩膀,难得对文君大声说话。 “既使已经这样了!你还要犹豫吗!文君!你忘了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了吗! 你不心疼我心疼!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有多痛苦! 凭什么?凭什么老是要让我们这些善良的人妥协! 文君,你看着我!百里东君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只要你跟我走!我什么都答应你!就算是为你死,我也心甘情愿!” 说到最后,百里东君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 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文君的选择。 最后只能像只受伤的小兽一样,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委屈的说了一句。 “文君,为什么你总是不肯选择我。明明我们才是最开始就认识的人啊。明明我才是最喜欢你的人…” 颓废的放下,抓住文君双肩的手,百里东君满脸痛苦的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他太清楚文君,也太清楚自己,此时此刻,终究是无力回天了。 文君她太善良了…而他永远也不想变成他讨厌的样子。 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被选择的总不是我… 这一句话让文君呆愣了很久。 抬头看着已经崩溃的百里东君,见他即使这样,还是捂住自己的眼睛,不肯让文君看到他狼狈的一面。 纤弱的手拉下了那两只手。 百里东君痴痴的顺从着。 睁开了眼,他看见了笑着流泪的文君。 “东君,你没有差一步… 是我没有看清自己的心,过去的一切就像一场大梦。 我以为我喜欢叶鼎之,我以为我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我以为你跟我是青梅竹马的朋友,我以为很多事情… 可是就在前几天,我跟你说完一切之后,我才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我真心喜欢,真正入了心的就只有你一人。 我只是没有发觉,只是不敢相信,只是不懂这是爱。 不管过去如何,未来如何,你百里东君是第一个进入我心里的男人。 我想我是爱你的,可是我注定要成为琅琊王妃,所以我不敢回答你。” 颤抖的手摸上了百里东君的脸,文君两只手捧着他的脸,用那么珍惜的模样认真的说着这些话。 “百里东君从来都不是不被选择的,并不是只有在一起才是被选择。 也并不是只有得到了才被选择,我的心早就选择了你。 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这么些年每一封书信每一个礼物,每一次的交流。 我的心早就选择了你,在所有人都遗忘的角落里,只有你跟我。 对不起,我明白的太晚了… ” 百里东君通红的眼睛瞬间睁开,原本已经走入极端的思维,也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愣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何表情,可心中却在叫嚣着自己的狂喜。 文君喜欢他… 少年白马易文君75 百里东君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炸开了一个烟花。 就在他呆愣的同时,那双温柔捧着他双颊的手忽然环绕住了他的脖子。 下一刻那个泪眼朦胧的人踮着脚吻上了他的唇。 震惊,惶恐,惊讶…百里东君,整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了。 不过接下来他听到了让他此生难忘的一句话。 “今日,没有影宗宗主的女儿,没有琅琊王妃,这里只有易文君,东君,易文君选你。” 选你…选你… 这两个字回荡在百里东君的脑子里,让他瞬间失去了理智。 而随着这话而来的是文君虔诚的吻。 七月的风吹过枝头,有些花儿在这荒凉的府邸里悄悄开放。 百里东君,不知道怎么发生到这种地步。 但此时此刻的他,感激上苍虔诚的接受这一切。 在这场绮丽的梦境中,百里东君拥抱着他的月亮。 她目光温柔,带着不顾一切的决心,真挚的奉上了自己的所有。 就像她说的,此时她不是谁的女儿,谁的未婚妻或者是谁的王妃。 她只想做她自己,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把自己的心交给他,把自己的人也奉献给他。 即使他们都知道,这有多么的大逆不道。 又或者这一次的沉沦,是此生唯一一次美梦。 但此时此刻的两个人都不想去想这些。 责任太过沉重,背负着这些的,他们太累太累了。 明明只是两个小小少年少女,应该是逍遥肆意,无拘无束的时候。 却要背负着那么沉重的命运,一步一步的走向既定的结局。 放纵又如何呢? 此生已经无缘,为何不能遵从自己的心意呢。 两个人相拥的心跳声砰砰砰的,伴随着纠缠的爱恨情仇陷进了仿佛最甜蜜的美梦之中。 逐渐昏黄的晚霞带着一丝柔光,照耀在两个人的身上。 随风散落的轻纱,仿佛解除了封印一般带着自由躺在草地上。 百里东君的每一个动作仿佛都交织着情谊与渴望。 破败的小院里,带着说不尽的温柔与最真诚的情谊。 李长生不知是何时来的,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但此刻的他只是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痴痴的望着。 并非是情爱的痴迷,而是从内心荡漾出来的涟漪,让他心头莫名的酸涩。 他小心翼翼的,望着一眼又一眼,眼看着自己动心的人在别的人心中绽放。 她说她喜欢他。 她说那个人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子。 李长生的眼眶红了,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知道情爱之下的酸涩。 但他却没舍得离开目光,就像一个卑微的偷窥者,一点一点的看着这一对鸳鸯奉上了真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连月色都掩盖不了那抹羞涩。 百里东君痴痴的抱着文君,将下巴放在文君的头顶上,抱着对方望着天边的月亮。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是他们都知道今天这一切,可能会是他们此生最美好的回忆,也可能是最绝望的回忆。 在爱中失去,在深情中诀别。 没有人比百里东君更知道,这种痛彻心扉的滋味。 直到过了很久,文君才嘶哑着嗓子开口。 “东君,谢谢你的爱,这是我此生收到最好的礼物。 我…我是个怯懦的人,我给不了你任何东西。 今天的一切,是我能给我们十年青梅竹马的唯一结局。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这么做是错是对。” 抱紧了怀里的人,百里东君制止了文君接下来的话。 “你永远都没有错,文君,不要伤心,不要难过,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想办法带你走。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如果我是说如果,等一切尘埃落定,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之后,你愿意放弃一切跟我走吗。” “我愿意!东君,你等我,我已经想好了等到影宗平安过渡,我就假死跟你离开! 只不过我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父亲给的,我很难骗过他,骗过皇室。 但是你舅舅是温家人,你可不可以让你舅舅调配一种药物,一种谁都发现不了的药物。 然后在合适的时机我跟你走!从此天下再也没有易文君! 你愿意吗。” “真的吗!太好了,文君我怎么会不愿意呢!你放心,我回去就让我舅舅立马弄! 到时候我们就放下一切,住到深山老林里,让别人再也找不到我们,再也不会打扰我们。” 仿佛是预见了美好的未来,百里东君的眼神中放射出巨大的光彩。 他搂着文君动情的幻想着未来的一切。 “你喜欢在哪里?喜欢什么样的地方,我现在就去准备好,搭建一间小木屋,只有你跟我,我会准备好一切,不让我的文君跟我受苦。” 怀抱着的两个人好像因为这场冲破禁忌下定了决心一般。 只不过这一切却让一直站在那里很久的李长生,心头一痛。 不想听着他们在展望未来,李长生终于站了出来。 “现在就不要说这些了。”略带怅然的声音响起,惊醒了这一对野鸳鸯。 文君和东君两个人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李长生已经翩翩然的飞了过来,整个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师父!”“李先生。” 东君和文君这两个君不约而同的叫出了口。 李长生只是浅浅的一笑,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拿着酒葫芦的手带着一丝怅然。 “我说你们两个呀,差不多得了,现在天启都快翻天了。文君啊,跟我走吧,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去。 到时候就说是我找到你,陪着你哭了一场,其他的就当做没发生吧。” 百里东君微微皱眉刚想说什么却被李长生抬手制止了。 “行了,我知道你这臭小子想说什么,你们两个嘴上说的再狠心,心里也放不下什么家国大义。 所以这王妃该当还是要当,更何况有些事情也发生了。” “师父,你知道了什么!”百里东君的目光,幽深带着一丝质问。 李长生全当没看见,喝了一口酒,装模作样的说道。 “这丫头是半步神游,老七那边死活找不着人,怕狗皇帝那里发现,对她有影响,所以主动派人去求了我,让我来找。 只有我出马这事才会风平浪静的过去,当然了,发生了什么事儿,老七也简单的跟我交代了一下。” 少年白马易文君76 李长生的话,让百里东君瞬间怒气上涌。 他一把将文君挡在了身后,毫不退缩的站在李长生面前。 “哦,那师傅你这话的意思是要向着皇家了!” 李长生看着眼前倔强的百里东君,想起对方之前说的那些话,心底叹了口气。 “我向着谁你们还不知道吗?皇家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担心文君才过来的吗! 这事儿是皇家做的不地道,你放心,一会儿我会亲自为你出出气。 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果文君不回去,后续牵扯的比之前还要复杂。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要牺牲,那此时此刻退缩的话,之前的一切不都是白干了吗。 不但如此,恐怕会迎来更强大的反扑,听我一句劝,事缓则圆。 文君跟我回去吧,今日知道这事的不多,我和老七还能把这件事情瞒住。 如果再拖下去被外人知晓了,才是真正的对你不好。” 李长生虽然无奈,可是说的这些话也是现实。 其实身为天下第一,他本不用如此憋屈。 可如今发生的一切,最终决定的都是易文君啊。 他不能替她做决定,也不可能替她狠下心来。 文君是善良的,单纯的,更是一片赤诚的。 自己倒是可以狠狠心杜绝一切后患,可文君呢,她真的愿意承担这样的后果吗? 所以李长生只能咬着牙,忍着愤怒。从文君的角度出发,选择最容易保全对方的方式。 至于那些欺负文君的人… 他李长生一个都不会放过,这么些年他因为这一些事情太久没有出手了。 可不代表着他就没有了曾经少年时的锐气。 百里东君有一句话让他很震撼。 为了你,我愿意所向披靡。 他李长生又何尝不想给这丫头一片净土。 只是文君牵扯太多,自己不愿意跳出泥潭。他如何也无事于补。 既然如此,那么过一段时间,他会以另外一个身份来破局。 假死…一个不错的想法。 最起码这会是让文君不那么难受的方法。 在此之前,李长生要做的就是把这件事情做得悄无声息,无人察觉,保全文君的名声。 如今皇家等待着那两位天命之子降生,文君若这时候走了,简直就是犯了众怒。 恐怕会引来太安帝的临死反扑,他李长生无牵无挂,什么都不怕,可文君不行啊,帝王之怒,可不是说说而已啊。 望着李长生坚定的目光,百里东君毫不退让,但是文君却轻轻拍了拍百里东君的胳膊。 “算了东君,先生说的对,我们既已经商量好了那么我就不会食言。 去做你该做的事吧,我等着你。” 说完这话,文君深情地望了一眼百里东君,转身走到了李长生面前。 “先生,劳烦你了。” 李长生叹了口气,抬起了手,“走吧丫头,我带你回去。” 劳累了一天的文君,确实没什么力气了,抬起手来放在了李长生的手上。 两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百里东君痴痴的望着,直到再也看不清身影之后,这才收回了目光。 而被带走的文君,则是和李长生在王府的不远处停下了。 “丫头啊…”李长生的心绪繁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他的心告诉他,他不想把人送回去。 所以停在这半路上,哪怕是说两句话,李长生也觉得自己能够接受一些。 “先生都知道了?”清冷的声音响起,此时的文君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反而像极了初见之时的清冷如水。 而她的这番话也让李长生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你是说假死药?” 文君愣了一下,垂下眸子点了点头。“先生果然听到了。” 李长生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不会告密的。” 文君抬起眸子望着眼前的白发男人。“为什么?我以为…你很喜欢琅琊王。” 李长生没有说话,只是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根步摇。 其设计之巧妙,工艺之繁复,可抵万金。 看着那熟悉的步瑶,文君微微一愣,随后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 李长生将这步摇插到了文君的头上,拍了拍文君的脑袋。 “这可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送女子这么贵重的东西。 偏偏你还总觉得我向着别人,我李长生何时对别人这般上心过。 我以为,好歹在你眼中我也算是亲近的长辈。” 文君瞬间有些手足无措,那步瑶是她和云哥尽情收到木簪时摘下来的。 当时她太过欢喜,把东西放在房顶上事后就给忘了。 这可是李先生送她的东西,她却毫不在意的丢弃了,如今这东西回到了主人手里,一时间让她有些尴尬。 “对不起李先生,是我把它弄丢了,忽略了您的心意。” 李长生笑着背过身去望向了天边的月亮,隐藏住了眼里的深情和觊觎。 “我的心意你何时在意过…又或者是全天下人的心意你都不在意,你在意的只有那么两个人。 文君啊,其实…唉算了。你只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就好。” 再次转过身来,李长生用真诚的目光看着易文君。 “文君,先生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先生知道你不愿意打破一切的平衡。 所以今日先生才会来,我并不是逼迫你,也不是在帮助谁。 甚至如果你想我可以带你走,让你过上你想过的生活,毕竟我是天下第一,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但是我知道你不愿意…你呀,心思太深,在意的太多,自然就会委屈了自己。 如今的事情阴差阳错,太多事情我不愿意说,不过…不过先生对你也算是一片真心,把你当成了我的…小辈。 我也算看出来了,你之后的日子危机四伏,单靠你师兄他们那种人帮不了你,过些日子我会叫一个小辈过来陪你。 他会帮着你去做你想做的一切,也希望你能看透你自己的本心,能够放下才能自在。” 文君难得有些感动,摘下了头上的步摇放在手心里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先生。我这次一定会好好珍惜它的。” 李长生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着那步瑶。 “希望如此。不过我们有缘,以后你可以拿着这步瑶来找我,或者是过些时日过来的那个小辈,我们会倾尽全力满足你一个条件。 这是我天下第一给你的承诺!” 少年白马易文君77 【亲爱的宝子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昨天所有宝子们的打赏加起来超过了一百二十块,今天加更六章。其中倩倩打赏了一百多。加上原本的两张,应该是更新八张,从现在开始写不知道能写多少,但是如果今天写不完就加到明天因为八张就是一万六,加上另外一本书我写了六千,今天要写两万二,可能会崩溃。一切以剧情为主,谢谢大家支持,谢谢倩倩我第一次遇到这么大方的富婆,呜呜我恨不得给他磕一个】 说清楚了一切,李长生带着文君回到了琅琊王府。 天下第一的武功不是说说而已,文君的半步神游,也不容人小觑。 这两个人回来的时候静悄悄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除了一直守在文君院子里的几个人。 萧若风,洛青阳,苏暮雨和苏昌河。 因为不想让外人知道坏了文君的名声,更不想让太安帝知道,以为文君对他不满。 所以萧若风把消息瞒得很紧,除了这几个人外人都不清楚。 之所以找上了李长生,是因为除了李长生,别人大概没有把握会把文君带回来。 说真的,在文君没有爆发之前,萧若风的心里其实是隐晦的满足。 即使内心唾弃,可是在那一刻,得到心爱之人的心瞬间得到满足。 萧若风甚至想着,既然事已至此,文君会不会留在他的身边? 虽然这样卑鄙又龌龊,可是这一切也不是他的本意,既是文君怪他,他会百倍千倍的偿还给对方。 让文君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他想着他会倾尽一切来呵护文君。 只可惜当文君爆发的那一刻,萧若风才反应过来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内心的窃喜就像狠狠的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不能忍耐之人。 文君拒绝了他十年,他痴恋了文君十年。 多少个日日夜夜里,他也从未想过要强迫对方。 明明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等有机会就让文君自己选择。 无论是自由还是荣华富贵,萧若风都愿意给她。 明明已经做好了要放手的准备,为何?为何在得到她的那一刻,自己竟然瞬间就反悔了呢? 爆发的文君彻底打醒了他的美梦。 却让他心生惶恐。 世人都说琅琊王风光霁月,端方有礼,是世人眼中绝佳的夫婿人选。 他们哪里知道,在面对易文君的时候,萧若风也只是个卑劣的男子。 一个站在皇权阶级封建制度之下,最普通不过的男人。 想到文君离开时的泪水和崩溃,萧若风这才彻底恍然大悟。 直到如今,在看到自己师父把人带回来的时候。 萧若风,整个人才恢复了神智。 他迫不及待的走上前,那般俊朗非凡的人,此刻脸上却带着淤青。 文君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在他走上来的时候微微一偏,转过身来,用侧脸面对着对方。 下一刻激动的萧若风被李长生拦下了。 “师父…”萧若风求救似的看向李长生。 他此刻只想赶紧来到文君身旁,跟她说两句话,确认她的安全 为何师父要拦着他,为什么文君也不愿意理他… 他… 收敛住心里复杂的思绪,萧若风看到了李长生愤怒的眼神。 下一刻,李长生冷冷的说道:“逆徒!还不给我跪下!” 没有片刻犹豫,当着众人的面,萧若风直接跪在了易文君的面前。 “文君,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替我父皇向你道歉! 求你了,只要能让你好受一些,我什么都愿意!你打我骂我,哪怕杀了我都行! 你不要一个人难过,伤了身子。” 说着竟然直接抬起手来,朝着自己的胸口狠狠的来了一掌。 噗嗤,一口血喷了出来,萧若风的脸瞬间苍白。 很明显他用了全力,也受了极严重的内伤。 眼见文君还不愿意看他,萧若风的目光带着一丝悔恨和无奈。 “文君,你最后再回头看我一眼好不好,只要一眼,我就拿这条命还给你。” 仿佛是听出了什么意思,李长生立刻抬手制止了萧若风接下来的行为。 果然那人那一掌是冲着心脏去的,毫无抵抗身受重伤,再加上全力一击,这样下去,萧若风必死无疑。 “你!废物!出了问题不想解决,先去寻死!你是想连累文君吗!” 李长生怒吼一声,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萧若风是不无辜,可这件事归根结底都不是他的错。 他也是被欺骗的那个,他也是被牵连的那个。 若真因为这件事失去了性命,不说文君的心里会不会难受,就说失去皇子的太安帝,肯定不会放了文君。 所以面对自己这个窝囊的徒弟,李长生第一次这么痛恨对方的迂腐。 萧若风哪里都好,聪慧伶俐,是世人眼中的风华公子。 只有在遇见自己家人的时候糊涂的就像一滩烂泥。 无论是他的哥哥,还是那个从未对他尽过责任的父亲。 面对他们,他想的永远只是逃避,从未主动解决过。 这也是李长生最不喜的地方,却也是最无奈的地方。 人这一生总有七情六欲,也总有偏爱。 萧若风把亲情看得太重,这是好事,却也是坏事。 面对刚才对方的杀招,身为半步神游的文君其实已经感受到了。 所以在李长生拦住之后,她也惊恐的回了头。 望着那满脸凄惨,明显被人打过的模样,还有那苍白吐血的脸色,以及那刚才毫不留情的掌风。 文君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和无奈,此刻的她就像摇曳在风中的花儿。 她无法去责怪眼前的人,也无法去责怪真正出手的人。 所有人都是拿捏了这一点,肆意的伤害她向她索取,文君只觉得浑身冰凉,整个人都像失了魂魄。 李长生一回头便看见了文君这副模样,立马心疼的走了过去直接扶住了文君的胳膊。 “文君,你怎么了!” 这一句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连原本想要以死赎罪的萧若风,在这一刻都忍不住蹒跚地站了起来,想要走近文君。 只是还没等众人走近,文君那双集合了世间璀璨的眸子,却早早的已经落下泪了。 轻轻拂开了李长生的手,文君看了一眼担心的萧若风和其他人。 一边流着泪,一边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天色已晚,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萧若风你跟我来,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说着便柔弱无依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所有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洛青阳开了口。 “都走吧,给他们一点空间,明日再过来。” 少年白马易文君78 萧若风踉跄着跟着走了过去,这两个人留下了两道虚弱的背影。 明明一个是半步神游,一个是自在地境,如今竟然虚弱的像两个病秧子。 李长生深深地望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攥紧了拳头,瞬间消失在原地。 至于洛青阳,面色冰冷的转身离开。 今日琅琊王脸上的淤青是他打的,他对不起师妹,对不起影宗。 想到临走之时听到师妹的那番话。“为什么所有人都能得到想要的却要牺牲我。” 洛青阳心里是顿顿的痛。 是啊,自己当了禁军统领,影宗转入了禁军,暗河也走到了明处。 为何所有的牺牲都是文君一人。 皇家为何如此无情!师妹那么一个冰清玉洁的人。 竟然遭受如此奇耻大辱。 最后只能被人威胁,拿着影宗和自己的未来威胁。 从小到大… 他是一点点的看着师妹长大的。 别人都爱师妹的美貌。 只有他,喜欢的从来都是那个孤单寂寞的小姑娘。 一开始怜惜心疼,后来的敬佩仰慕,师妹其实很厉害。 琴棋书画,弹唱歌舞,诗词女工,就连武功也是十分不错的。 可是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知道。 她就像那深山中的巨树,一点一点的成长,一点一点的生根。 这些年,洛青阳在拼命的努力着。 每日能陪师妹的那一段时间,是他这一天最愉快的时间。 他不爱说话,在别人眼中呆愣的像个木头。 可师妹却从不会烦她,她会跟自己说,木头也很好呀。 木头也有很多的用处,师兄这样的老实可靠,文君很喜欢。 …他学了那么多年的武,只有一个心愿。 那就是保护好师妹。 为何…他们效忠的帝王,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一个月的婚期,搬进琅琊王府,这些已经足够羞辱人了。 为何还要做那种事情! 可偏偏自己连给师妹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即使今天的萧若风不躲不闪,自己除了打两拳还能做什么呢? 他是皇子,是琅琊王,是未来的帝王。 他敢杀他吗? 他能杀他吗? 不敢也不能… 洛青阳只觉得内心犹如烈火烹油,一点一点的焚烧着自己所有的理智和愤怒。 那种发自内心的悲伤和痛苦,让他只觉得站在这里边浑身难受。 他想过去安慰文君,却又不敢过去。 师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遭受了这么多屈辱,怎么可能心平气和。 他怕师妹会质问他为什么不救她,他也怕师妹会恨他… 十年如一日的苦修,在这一刻濒临崩溃。 孤剑仙洛青阳,一个将一生悲苦孤独发挥到极致的男人。 在这一天,洛青阳突破了逍遥天境的门槛。 可那又怎么样,他的剑意…变了,今日之后,他的每一剑都带着恐惧孤独悲伤。 同样离开的另外两个人,一个站在高高的屋檐上,一个则是坐在屋檐旁,沉默了很久。 苏暮雨的目光幽深,他看着月亮的眼睛,仿佛入了迷。 直到苏昌河叹了一口气,他这才将目光转了过去。 “苏木头…如果,如果我们不要彼岸了…” “来不及了。” 还没等说完苏暮雨冰冷的话打断了这一切。 其实世人眼中毫无底线,杀人如麻的苏昌河,在某一方面比苏暮雨更重情义。 就是因为他太懂人性的黑暗了,所以他从来不会轻易交付自己的真心。 但是一旦真的将那人送进了心里,苏昌河便会全心全意的保护对方。 就像他在暗河有一个规矩。 跟苏暮雨有关,因为苏暮雨有一个规矩,灭人满门的不接,不知缘由的不接,不想接的不接。 那是暗河,一个血腥屠戮的杀手之地,苏暮雨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傀儡。 但是苏昌河的存在让他能如此目下无人高高在上。 因为所有苏暮雨不接的,他苏昌河都接。 只要任务能完成,苏昌河都不择手段,不是,他天生就爱杀人,因为他想保留着苏暮雨这颗赤子之心。 这份情,就算是他亲弟弟,苏昌离都没得到过。 所以真正能进他心的人太少太少。 而进了他心的人,他便会死皮赖脸,毫不客气地黏住对方,用自己的办法去保护对方,帮助对方。 整日说一些俏皮的话去逗他,接近他,陪着他,这就是苏昌河。 之前苏昌河跟文君说了那么长的一段话。 就连苏暮雨都有些震惊,苏昌河何时变成这样了? 只有苏昌河知道,他就是那样啊,难道在面对苏暮雨的时候,他不是那样吗? 真正被他放进心里的人,永远都能得到他的特殊对待。 所以此时此刻,他想放弃一切不该有的希望,全心全意的去拯救那个人。 就像他为了苏暮雨可以去死一样。 但是苏暮雨的话却瞬间让他惊醒。 是啊,太晚了。这世间的一切都怕这一句话,太晚了。 文君已经失身了。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难道现在终止一切就能恢复如初吗? 就算他们愿意,难道那个坚强的姑娘也愿意吗? 她付出了那么多,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天下百姓,现在让她走,她能走吗? 嘲讽的笑了笑,滑过指尖的刃片,就那么无力的垂在手上。 苏昌河第一次收敛了自己的嬉皮笑脸,满脸认真的说道。 “苏暮雨,我…我的心告诉我,我应该很难受。” 柔和的月光照在两个人的身上,此时的二人身上穿的不是平日里的黑色衣服。 而是影宗弟子特有的湛蓝色服装,那布料光滑细腻,穿在身上很舒服。 是他们很少有过的好衣服,不是买不起,而是不合适。 可此刻这两个人却都没有感觉到有片刻开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暮雨才淡淡的开了口。 “我也很难过,有人替我们付出了应该付出的代价,可她却没有得到回报。 你知道吗?昌河,其实我很早以前就见过她。 她是个很美的女子,那年相见,我从未奢求过再见她一面。 她是天上皎月,而我是海底淤泥,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这轮月亮会为了我们这些泥土,陷入深渊。” 少年白马易文君79【倩倩打赏】 走进了装饰豪华的小屋里,这里是萧若风专门为文君打扫出来的房间。 只可惜入住的第一晚,便发生了这么荒唐又可笑的事情。 萧若风是个细心的人,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文君的喜好。 只可惜此刻两个人都无心观赏。 萧若风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跟着文君走进来之后,轻巧的关上了门,便站在了原地。 他知道文君不会喜欢他的接近。 而文君站在同样离他不远处,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俊朗的五官,卓越的气度,皇家养育出来的不群礼仪,还有身为少年天骄那隐藏的骄矜。 萧若风,单看起来真是一个人中龙凤啊。 只可惜那么好看的人,如今脸上却带着几道淤青。 文君与他对视良久,看到他唇角的血迹,这才带着垂下了眸子。 “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事情要告诉你。” “文君你说。”此时的萧若风有些迫不及待,他宁愿文君打他骂他,甚至杀了他。 也不愿意对方就那么冷冰冰的看着自己,就算当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文君,也从未如此让他恐惧。 可此时的文君,让他有一种随时会失去对方的恐慌。 他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他甚至想着哪怕他现在死了,此生他也情愿了,但无论如何,他不想听见文君离开他的消息。 没错,萧若风的思想已经改变了。 这世间的思想总是随着事情的发生而改变。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很多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没有得到之前,人们都说能拒绝得了诱惑。 但一旦得到之后,就会是永无止境的索取。 就像吸烟的人,不抽烟的就是真的不抽烟。但是一旦抽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和无数次想要戒掉真的太难太难了。 此时的萧若风已经拥有了文君,哪怕是那样的场景,刻在萧若风的心里,他已经短暂的拥抱过月亮。 拥抱朗月入怀的感觉,让萧若风感受过了,那么他舍得把这抹月亮放归于天际吗? 答案是不舍得… 别看刚才萧若风,说的深明大义,顺着当着自己师父的面都愿意去死。 可是男人的劣性根就是这样。 自己的女人,甚至可能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走向别人的怀抱。 那个时代,那个背景,那个制度,有哪个男子如此大度? 至少萧若风做不到。 原本他可以做到的,但今天发生的一切改变了他。 已经逐渐黑化的萧若风看透了皇权之下的一切。 那么他就想为自己自私一回。 文君,他是一定要的! 他做不到将她放于天空,更做不到看着他走进别人的怀里。 萧若风已经打定主意了,既然他父皇可以,那他也可以。 至于文君,他会千倍万倍的补偿她。 遮掩住了眼中浓郁的黑气,萧若风在抬头时用着一双可怜又委屈的眼睛。 而对此文君“毫无所知”。 她只是再次抬头,平静的看着萧若风,在对方期盼的目光之下。 说出了让萧若风几乎崩溃的话。 “今天下午我去找了我的爱人,我把自己交给了他,你们一个个把我当成了玩意儿,当成了工具。 让我觉得我是这世上最肮脏下贱的人,所以这是我给你的报复。” 指着自己脖子上的一道痕迹,文君的面色冷淡,语气却充满了嘲讽。 “看见了吗?这是我心爱之人留下的痕迹,我很喜欢…那和你是不一样的滋味。” 文君的话还没有说完,萧若风已经冲到了文君面前,死死的抓住了文君的肩膀。 “文君…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好不好。你不要再骗我了,我求你了,你怎样惩罚我都可以,你杀了我都可以。”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匕首,直接塞进了文君的手里。 就那么毫不留情的朝着自己心脏处扎去。 文君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匕首划破胸口。 原本便脸色苍白的萧若风已经面如金纸。 即使这样鲜血染透了他湛蓝色的衣裳,他还是满脸疯狂,小心翼翼的说道。 “文君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不要再说这些话伤害自己,你要是不高兴,你就再捅一刀。” 说着用尽自己的力气,握着文君的手,将刀拔出来,再一次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那眼神中的疯狂和不顾一切的狠劲儿,让文君愣了一下。 下一刻鲜血从萧若风的嘴里流淌出来,他带着一丝解脱和释然的笑。 “文君,你开心了没有,你有没有舒服一些,如果你没消气…你就继续。” 说着伸出了带着鲜血的手,小心翼翼的擦在了自己的衣袍上,直到擦干净了,这才摸上了文君白瓷般的小脸。 “文君…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你原谅我。但是我…我求求你,不要伤害你自己,也不要再说这些让我难受的话。 我…从八岁开始,我的心里就有你了。 我的命是你给的,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伤害已经造成,是非对错,我也不想解释。 我…我求求你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帮你。 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我” 委屈的双眼通红,配合那血淋淋和伤痕累累的脸,此时的萧若风有一种疯狂至极的美感。 这种疯狂和他往日里的端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烛光下一明一暗的脸上,让人忍不住心惊。 文君眼看着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犹豫了很久,没有再动手。 只是抬起手来封上了他身上的大穴,不让对方的血在流淌了。 下一刻彻底脱离的萧若风跌倒在地上,眼中就是满足和疯狂的笑意。 “文君,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把你高高的供在神坛,不敢有一丝玷污。 你是我这么多年里唯一想要得到的,我虔诚的小心翼翼的将你呵护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你。 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即使知道叶鼎之就是你的未婚夫! 即使知道你和他情意绵绵,我也仍然愿意给他翻案,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 文君,我不知道我们会走到这一步,我错了…可是我身不由己… 文君”说到最后,萧若风抓住了易文君的裙角,仰着头用渴望的目光望着那个犹如冰山神女的人。 “文君,你看看我好不好,我我不比任何人差,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哪怕你喜欢叶鼎之,我答应你,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就可以装作什么都看不见,求你。 求你…” 少年白马易文君80 第二天一早,萧若风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自己的房间里。 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内伤也服用了丹药,如果不是这些伤口的存在,他甚至感觉不到昨天的一切痕迹。 掀开了被子,不顾自己的伤势,萧若风便想去看看易文君。 昨天的一切他都记在心里,可是他想说我的话还没说完。 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得到答案,他不想错过,他想要得到文君的原谅。 如果没有,那他的伤好了还有什么用呢? 父亲把他当做棋子,哥哥把他当做筹码,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一个傻子。 他只有文君了,如果文君再不要他,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当年的柴桑城,所有人都知道顾洛璃是顾剑门的锁链。 可他们却不知道一向端庄有礼的琅琊王,内心里才真正关着一个恶魔。 只是他不想吓到他的神女,也不想让别人觉得他是异类。 这才死死的把那恶魔关住,再找不到那把锁他会疯了的。 一旁的下人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服侍。 “王爷王爷您小心啊!您身上的伤都没好呢,不可以乱动啊!” 琅琊王府的管家吓了一跳,昨日他们王爷出现在他面前时,都快把他吓死了。 浑身是血内伤严重,脸上还带着伤痕,嘴里还吐着血。 要不是王妃说没事儿,死不了,他们恐怕都要闹到皇宫里去找太医了。 可是一想到王爷对王妃那在乎的样子,他们也不敢反驳,只能赶紧拿出王爷之前放在家里的伤药,赶紧救治。 什么蓬莱丹,什么黑玉断续膏,什么白药粉什么的。 折腾了一大晚上,这才把人安置好。 谁能想到一早上起来自家王爷又开始闹了,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其实身为整个王府的管家,他又怎么能不知道昨天王府里发生的事儿呢? 一想到陛下下旨干的那些事儿,就连他一个下人都觉得荒唐。 这多亏是没传出去,这要是传出去了,让人家姑娘怎么活呀? 不过这跟自己王爷有什么关系啊! 他们家王爷,也不是故意的呀,这简直就是谋杀呀! 好说歹说,也没劝住琅琊王。 管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王爷,捂着淌血的伤口前往了王妃的院里。 根本不知道一封信件已经从琅琊王府出了天启城,前往了南诀。 “文君醒了吗?” 萧若风的强撑着身体来到了文君的院子里。 刚刚走进,便看见了守在门口的苏暮雨和苏昌河。 出于对文君的敬重,他还是主动询问了一下。 苏昌河看了一眼对方那虚弱的模样,眼睛里闪过一道幽光。 昨天晚上自己两人帮忙把人弄出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一想到萧若风的惨样,苏昌河心里就一阵爽快。 怎么没把他弄死啊!做个寡妇也比跟着这个人强。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苏昌河面上却扬起了一道笑容。 “易姑娘醒了,不过现在恐怕不方便见客。” 萧若风愣了一下,遮住了眼底的失落,勉强的笑了笑,苍白如玉的脸上,带着一丝破碎的美感。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她。” 虚弱的身体,走这几步已经是极限,如今站在这里风吹日晒,倒是有几分摇摇欲坠了。 可苏昌河一点都不想替他说话,偏偏他又没有这个资格。 不过他心里清楚,文君应该是不想见他的。 毕竟是半步神游的高手,这里离着房门那么近,对方要是听不见的话才叫奇怪吧。 现在没有表示,就是不想见呗,那他爱站着站着吧,死不死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苏暮雨看了一眼苏昌河没有说话,继续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反倒是萧若风,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那里,目光带着殷切和期望。 他知道文君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就像此刻的他可以断定文君就在屋里。 苦肉计又如何,谋划算计又如何? 只要能留住她,用点心计手段怎么了? 他以前就是太君子了,才会让对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明明,明明他是她名正言顺的夫! 他绝对不允许文君离开他,绝不允许! 心思越发偏激的萧若风,根本不理会其他两个男人的嘲讽和无视。 自顾自的站在门口,时不时的晃悠两下。 他知道文君肯定不好受,因为那姑娘太善良了。 就像是她知道自己也是受害者,不忍心对自己下死手。 果然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屋里传来了清冷的声音。 “进来吧。” 萧若风苍白的脸上满是汗珠,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眉目间的温柔让他整个人发着光。 苍白又无力,温柔又坚强,像极了一朵破碎的白莲花。 苏昌河翻了个白眼,心头暗骂,这是在勾引谁呢? 苏昌河侧身推开了门,眼见萧若风一晃一晃的走进去,根本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反倒是萧若风,毫无反应,只是用期盼的目光望着屋里的身影。 直到走得越来越近,他终于看到了坐在书桌旁的女人。 文君很美…往日的美都是那种清水出芙蓉,清冷高贵的美。 可不知是不是昨日的事情,今天的文君有一种成熟的妩媚艳丽到极致的美。 这种让人更加的动人心魄,把持不住,就连此时的萧若风,都忍不住眸子一深,迅速遮掩了自己的眼神。 “文君…你怎么样了?昨日可有吓到你…” 原本面色冰冷的文君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终于看了一眼满脸苍白的萧若风。 “你不在家里养伤,过来干什么?” 毫无感情的话,却让萧若风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文君这是在关心他吗? 没关系,即使不关心也没关系,他有的是手段,让这个单纯的姑娘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我昨日…确实失态了,我有点害怕吓到你,文君,对不起。” 面对如此虚弱的男人,此时满眼道歉,易文君沉默了良久,这才开口。 “昨日的事…” “昨日的事都是我的不对!文君你放心,我的那些承诺永远有效!” 少年白马易文君81 萧若风还想在表表忠心,软化文君的心思,却没想到文君直接抬手打断了他。 “我现在要跟你说一件事情,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我都会承担后果。” 萧若风一愣不知道文君是什么意思,但是想起昨日文君说的那些话,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预感成真了。 “昨日我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话,没有半句欺瞒。 就在昨日,我已经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我不管你怎么想,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或者让陛下下旨杀了我也好。 我易文君一人做事一人当,至于这王妃,我本就无意,你随意怎么样吧,我累了,不想再纠结了。” 萧若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不过随后遮去了眼底那愤怒的锋芒,在抬头时已经是可怜伤心的样子。 “文君…是不是叶鼎之…” 文君看着几乎站不住的萧若风,心中竟然涌起一种愧疚。 别过头去,不忍心的摇了摇头。“不是他,是另一个人,是我喜欢的人。” 萧若风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了,只是朦胧的泪光却遮住了所有的愤怒和杀意。 他不能表现出来,这样文君一定不会喜欢他。 他要装就要装到最到位,他要演就要演到自己都相信,愧疚心是一切的开始。 他要文君的心! “我知道了…没关系的…文君,我不在意的,真的。虽然昨天我昏过去了,但我说的话还是有效的。 只要…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就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就什么都随你。 只要不让父皇知道,文君我会保护你的,我说过。” 易文君,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个答案,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萧若风。(装的)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若风早就注意着文君的一举一动,眼见一切都和他预想的一样,立马露出了一抹悲苦的表情。 “你忘了我说的了吗?我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我…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文君,我们不要彼此伤害了好不好。 接下来我会配合你想要做的一切,暗河影宗,还有你师兄他们,我都可以帮你。 只要你…只要你能开开心心的。我就开心了。” 一滴清泪滑落文君的脸颊,她总是如此善良好拿捏,正如萧若风所想的一样。 善良的人总是会被人利用。 “昨日的事不怪你…你也违抗不了陛下的命令,萧若风,我原谅你了。 但是…我跟你说的事情是真的。我们以后只做名义上的夫妻。 昨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至于其他的,影宗一定会帮你登上九五至尊,也会帮你平衡朝堂,稳固国本。 作为利益交换,在此之间我会乖乖的待在这里, 对不起,昨天我的态度不好…” 果然善良的人不过三两句话就能被拿捏,萧若风眼见文君轻松的就被自己绕了进去。眼中闪过一抹幽暗。 在听到文君道歉的时候,心中的欢喜都快溢出来了。 就这样一点一点走近吧,来到我的身边,永远别想离开。 “不不用道歉,你没有做错。”嘴上这么说着,身子还不受控制的晃悠了一下。 其实有真有假,毕竟昨天受了那么多伤,今日又站了这么久,能挺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也没有那么正好,就在这句话结尾就晃悠了,多少有点演的成分。 但文君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哪懂得这些。 经过刚才的话,已然放下了一些成见,吓了一跳,站起来就想搀扶对方。 可是顾虑着自己现在的情况,终究还是犹豫了一下没有过去。 这避嫌的模样,让萧若风嫉妒的发狂。 他面上还是那副清风朗月的模样,甚至多加了几分虚弱和苍白。 但是心里却发了狠,那个男人是谁?那个占据了文君心里的男人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可以是叶鼎之可以是别的男人就不能是他呢? 明明他才是他名正言顺的丈夫!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没准还有了两个人的孩子。 文君,你可以为了影宗,为了师兄,为了叶鼎之,甚至为了那两个不认识的暗河刺客,为何就不能为了我? 难道我就真的这么不堪,这么让你讨厌吗? 不过没关系… 过往的我就是太君子了,也许我也该让你知道知道风华了难测这句话的意思。 文君别怕,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你身子不好就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萧若风勉强的点了点头,面上还是一脸担心。 “一个月后就是我们的大婚了,文君,不管如何请你忍耐,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一切。”除了离开我! “多谢。”终究还是被这些迷惑的话打败,天真的姑娘信以为真。 认为同样是受害者的萧若风,应该会体谅自己。 两个人的话刚说完,屋外却忽然传来了洛青阳的消息。 “师妹,刚才宫里传来消息,浊清遇刺身亡,国师齐天成重伤,不知道是谁做的手脚,陛下震怒令影宗调查。 还…” “还什么?”文君的脸色明显冷了下来。 “还让师父派了人监管你,确保此事与你无关,才能撤去这些人。” 好狠的太安帝,用影宗来看着影宗大小姐,如今天启城的半步神游,只有文君和齐天尘了。 昨日发生的事情明显就跟文君有关系。 这是敲打也是在震慑,影宗就是那颗被拿捏的棋子。 文君屈辱的闭上眼睛,萧若风心疼的望想文君迅速分析着利弊。 “这件事跟文君有什么关系?昨日文君都在琅琊王府里,哪里也没有去,父王何必如此。” 洛青阳没有回答,只是心疼地看了一眼文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文君此刻的心。 而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管家的通传声。 “王爷,宫里来人了,宣您进宫,怕是出事了,那太监让您迅速前往。” 文君一听就明白,一定是因为这事儿。 担心的看了一眼萧若风,看到对方因为自己的关心,眼睛一亮立马又偏过头去。 适当的给点甜枣就行了,男人啊,不能一次吃得太饱。 “知道了,我这就去,文君你放心,我一定替你解释。我这就去换身衣服再去,你不要担心。” 少年白马易文君82 听到对方这么说,文君的眼神立马落在了那身衣服上。 果然精致华美的衣衫已经被胸口的鲜血打湿。 下意识地带着一丝愧疚,让萧若风心底越发愉悦。 “你身上还有伤呢…小心。”能够说出这些话就代表着文君多少已经原谅对方了。 萧若风的心底一阵窃喜,果然文君就是如此善良。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萧若风郑重的朝着文君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 说着深深的望了一眼文君这才转身离开,只是脚步间的虚浮显示着他的虚弱。 而此刻的洛青阳眼中满是不解。 “师妹…琅琊王他…” 他不解的是为何自己师妹这么就原谅他了? “事已至此,为了影宗,为了彼岸,再计较已经没有意义了。倒不如父亲说的那样,先得到了想要的再说其他吧。” 这一刻,洛青阳感觉到自己师妹变了。 那种由内而外的疲惫和沧桑,让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师妹的为何而变。 曾经单纯无瑕的姑娘终究是被世俗沾染,不得不变。 是啊,还能怎么样呢?就像他昨天为何没杀了对方,都是一样的。 想到了自己师父的嘱托,洛青阳的眼中带着一丝愁绪。 “师妹,我已经派了师傅问了,结春蚕没有办法直接解,至少要两个月以后。 而在这期间每半个月都会发作,你…男子还好些,但女子绝对受不住的。 师父的意思是…既然木已成舟,就先保住性命吧。”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相比于其他的洛青阳,更不希望文君受伤。 听到这话的文君失神了片刻,随即忍不住苦笑。 “如果我硬挺着,会有什么后果。” “结春蚕的药效非常强,尤其对女子十分苛刻,如果…是会直接爆体而亡的。文君你不要胡闹。 琅琊王…虽然此事不地道,可毕竟你们未来会是夫妻。 一个月之后就是你们的大婚之日,为了你的安全…求你。” 洛青阳知道文君的性子,所以才说出了恳求的话,只不过这些话也同样被门口的另外两个男人听见了。 没有一个人能够笑得出来,也没有一个人能在这个消息之后轻松。 倒是文君低低的笑出声来,那笑声带着无边的苦涩。 “师兄…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出去吧。” 洛青阳看着如此难过的文君,攥紧了手中的剑,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文君抬手制止了。 “我昨天给叶…” “不用了,师兄让我休息一下吧。” 稷下学堂,百里东君拿着酒壶坐在庭院里,回想着昨晚的一切。 而就在此时,一道飘飘若仙的身影,戴着围帽缓缓的走了过来。 “这些日子你总在一个人喝酒,大家都挺担心你的。” 百里东君没想过来的人会是柳月。 他有想过是雷梦杀,是洛轩,甚至墨晓黑。 可是谁想到那个被自己批评过的柳师兄竟然过来安慰自己。 “多谢柳师兄关怀,我已经好多了,今日…不过是习惯了罢了。”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柳月坐在了百里东君的身旁。 “你还年轻,不要伤了身子,省得老了后悔。” 百里东君浅笑着递过了一坛酒。 “一个人喝酒容易伤身,要不师兄陪我。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柳月本想反驳,却在看见东君那明亮的眼睛时愣了。 随即也端起了美酒送进了自己的口中,醇厚浓香滋味,让柳月忍不住惊喜。 “这酒不错,是你酿的?” 百里东君浅笑着点了点头,今日的他倒是比往日里多了几分神采。 “对啊,这酒是我亲自酿的,也是文君最喜欢喝的酒。 小的时候我们曾经许下愿望,叶鼎之当剑仙我当酒仙,然后名扬天下看看谁最厉害。 到时候最厉害的人就可以跟文君在一起…” 说到了最后,百里东君勾起了笑容,仿佛想到了那一幕似的,充满着真情实意。 柳月沉默不语,只是又品了一口。 “对了,柳师兄,谢谢你今天过来安慰我,我敬你。” 柳月愣了一下,抬起了酒杯,“同是天涯沦落人。” 这么直白的承认,让百里东君愣了一下。 随即又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还以为柳月师兄不敢承认呢。” 柳月也是轻勾唇角,坦坦荡荡的说道。 “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喜欢她,是什么很羞耻的事吗? 天下第一美人半步神游的强者,只要见过她的人,应该不会有不喜欢的吧。” 百里东君正了正心神,第一次认真打量自己这位师兄。 “我还以为你之前那种反应,不会承认自己喜欢呢。” 柳月笑了笑,放下了酒杯,十分潇洒的说说道。 “也许是被你说通了吧,你说的对,我们都太傲慢了。明明是自己先动的心,却不敢低下头,只是高高在上的期待着对方的垂青。 好像这样才能维持自己的高高在上,东君,谢谢你那一天跟我说的那些话。” 柳月说着拿起了自己的折扇。 “我要离开天启了。” “为何?”百里东君有些震惊。 柳月随意的笑了笑,拿起了自己的折扇,轻轻摇了摇。 “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她的大婚,我不能去,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把她抢出来。可我知道他不愿意,我也没有资格。 所以我准备回去,等我什么时候心如止水,我什么时候再回来。” 百里东君呆愣住了,随即有些释然的笑了笑。 “拿得起放得下,柳月师兄我敬你!” 本以为是在畅快不过的喝酒,谁知道下一刻柳月拿起了扇子,挡住了酒杯。 “我放不下,所以这杯酒我不喝。我走了小东君不要太伤心,师兄告诉你一句话,天长日久以待来日。 现在这婚事谁都阻止不了,可不代表着以后没有机会。再见了。” 自信潇洒的少年甩着扇子转身离开。 百里东君忽然瞪大了眼睛,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 “什么!什么意思?他要撬我墙角!” 已经把文君日后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百里东君,已然认定这是自己的媳妇了。 丝毫没有顾忌,他还没把萧若风的墙角挖完呢。 少年白马易文君83 南诀,雨生魔的小楼里。 正在屋内闭关修养,照着李长生修改的功法,修炼的雨生魔,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冲天的魔气。 下意识的他想起了自己的魔仙剑。 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受到那股滔天气势出现在他徒弟的房间。 双眼精光一闪,雨生魔瞬间出现在叶鼎之的房间里。 果然他的乖徒弟叶云此刻正双眼放着紫光,强大的煞气自身上披散而出。 皱着眉头的雨生魔立刻运转功力,强行将叶鼎之困住。 已入剑仙的雨生魔,自然能够控制住叶鼎之。 可是当他看见自己徒弟,眼睛里泛着紫光,浑身愤怒的模样,心里第一时间有些担心。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他的云儿变成这样? “云儿!清醒过来!”一道内劲冲进雨生魔的防护罩里,下一刻,叶鼎之身上的煞气消散了些许,人也逐渐清明了。 “师父。”短短的两个字,雨生魔看到了叶鼎之眼里的绝望和悲伤。 那双永远坚毅的眼神如今却变得痛苦不堪,这让雨生魔一下子就想到了离开天启时,通过李长生知道的那个姑娘。 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叶鼎之终于收回去,全部煞气整个人瘫在地上。 雨生魔立刻心疼的把人扶起来,还没做什么,就看到了叶鼎之手里攥紧的信件。 将昏迷的叶鼎之放到了床上,雨生魔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信件。 曾经他去天启为了救他徒弟,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但是他没想到李长生的老家伙竟然会给了自己另外一条路。 他不但收了自己的徒弟做徒弟,甚至还为自己改良了功法。 狂傲一生的雨生魔根本不屑接受,甚至有些愤怒。 只不过当时的李长生带他见证了一场故事。 一场身不由己,无奈错过的故事。 他的徒儿太苦了,不像他这一辈子只追寻武道巅峰。 他的云儿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家族,没有朋友,就连未婚妻都要被人抢走。 这全天下,他就只剩下自己一个师傅了。 雨生魔心里清楚自己的寿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这次来本来就是为了拼死一搏把人带走,可是没想到竟然还能有转机。 那日的李长生说的很恳切,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李长生。 除去了孤傲,变得平易近人,也没有了往日里嚣张跋扈的促狭。 就像是最好的老朋友,那么平平静静的交流着过往的一切。 其实雨生魔何尝不再欣赏李长生。 他们是对手也是知己,是天下唯一可以杀死对方的存在。 听了李长生的那些话,他沉默了很久。 云儿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自己要让他连师父都失去吗? 其实带着叶鼎之回来的这一路上,雨生魔已经有所感应。 不动明王功,终究是让他坏了心性。 以前他心无挂碍,心如明镜,无论如何都是一往无前的至诚少年。 如今她有了遗憾,有了挂碍,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他前进的阻力,诱他入魔。 这些日子一直在修炼,李长生功法的叶鼎之原本也应该会好很多了。 可今日的突然入魔,却让雨生魔有些意外。 直到刚才他看到了信中的全部内容。 就连他这么一个被世人称为狂徒的人,在看到这封信时的愤怒都难以压制。 何况这是云儿的爱人。 为何要如此无耻?他们萧家果然是一脉相承的龌龊。 父亲利欲熏心,坑害兄弟,青王搬弄权术,诬陷他人。 就连这个他人眼中名利双收的琅琊王,也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的龌龊之人。 原谅雨生魔的词汇狭小,翻来覆去不是无耻就是龌龊。 实在是他这个狂徒也是世家出来备受教养的君子。 除了打架狂了一点,他雨生魔,虽然是魔头,也没有这些正道人士让人恶心。 心疼的望向自家的徒儿,想到那些李长生说的一切。 雨生魔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他看到叶鼎之即使在昏迷之中仍然不安的叫着文君的名字。 文君文君… 一定是个极好的姑娘,若不然,怎么能让他的云儿如此挂念。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的雨生魔,叹了口气,放下信件,转身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罢了,狂傲了一辈子,何须在乎他人的想法,既然他徒弟喜欢抢回来就是。 至于那丫头的顾忌和背后的东西。 雨生魔表示根本不用在意,利用她的时候,他们谁在意这姑娘了? 人善才会被人欺,像他们这种魔头。才不会惧怕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了他徒弟,就算是死了他也愿意。(又偷台词了哈哈哈哈哈哈明教,都是魔教我雨生魔用了!) 青姝静静的听着系统汇报过来的一切,满意的看着当前的进度。 就是要这样,就是要乱起来,就是要争要抢那些人才会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宝贝。 平平淡淡才不要呢,他就是要活得轰轰烈烈。 萧若风,原本对于这个人,文君还是挺喜欢的。 毕竟除了向着他哥这件事儿,在其他方面他真是无可挑剔。 要不然学堂那么多人,也不会都向着他。 可谁让国师齐天尘乱管闲事了呢? 青姝承认那个卦象什么的,都是自己系统帮忙掩盖的。 可是自己可以钓鱼,你们不能咬饵啊。 这么不讲究,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哪怕你们提前婚期,明天就成亲呢。 解决的办法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就用这么龌龊的一种? 好吧,虽然有自己的意思,要不然自己怎么趁机拿下百里东君啊? 但是他们这么配合,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看着萧若风,为自己黑化,在文君的意料之内。 他要不是做错事一直风光霁月,自己怎么找理由辜负他呢? 毕竟等他登位以后,凭借他的性格,还真有可能成为一个光辉伟岸的人。 到时候自己再跑,岂不是要背上骂名了。 倒不如先把他搞臭了,到时候自己做什么都有人原谅。 自己可不想成为那贤明君王的一个败笔。 萧若风啊,怪就怪你这辈子遇到了两个疯子。 一个你哥,一个我。不过我们俩都算间接的救了你一命,你这条命也是时候该还给我们了。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文君已经在期待着几天之后要过来的南宫春水了。 结春蚕的毒性,自己已经传出去了,相信南宫春水那家伙应该会抓住机会的是吧? 天下第一,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宝贝们今天加更了五张,加上原来的两张,一共是七张一万四,另外一本书又写了六千,写了两万了,今天实在写不下去了,再写剧情一定会崩的,我现在就感觉有点水了今天应该是加更六章的剩下一章放到明天,如果大家有再打赏的,就明天一块弄明天已经保底三张了,大家多多支持看看广告哦,没准能更新四章呢,爱你们】 少年白马易文君84 最近天启风起云涌,消息灵通的上层人士,听说影宗之主派了不少人住进了琅琊王府,听说是为了看住琅琊王妃。 看住这个词就很微妙,而这一消息是从皇宫大内里传出来的。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皇宫里也发生了很多事。 先是浊清死于非命,后是齐天尘重伤吐血,整个天启人人自危。 不过接下来的故事发展却尤为诡异。 在琅琊王萧若风被召进皇宫之后,没有多久,天下第一的李先生也被召进了皇宫。 无有人知道他们谈论什么,只知道李先生出宫后,皇宫内有一座宫殿倒塌了。 听说是年久失修,好在没有伤及旁人。 后来李先生竟然直接辞了祭酒之位,当天就毫不客气的带着自己的徒弟,甩手离开了天启。 走的大大方方,光明正大,让所有人都摸不清头脑。 至于先生的那些徒弟们,仿佛收到了什么消息似的,走着走散的散。 惟有百里东君被李先生带着一起离开了天启前去游历。 这般速度让人不得不多联想一些。 尤其是李先生走之后,原本就重伤的国师大人,竟然卧床不起,再次遭受了重创。 要不是国师大人出自黄龙山,也许怕是不只是重伤而已。 不理会因为李长生离去带来的动乱,反正人家是潇洒的离开不留功与名。 明摆着一副以后皇家跟我没关系的态度,弄得太安帝暴跳如雷,却又毫无办法。 毕竟那座倒塌的宫殿和重伤的国师已经给了他警告。 只是当知道李长生毫不客气的离开天启时,太安帝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惶恐。 天下第一确实是一顶巨大的压力。 可是也是一个巨大的保护罩。 就像大树,虽然阻碍了小草的阳光,却也为他遮风挡雨。 没有了天下第一,国师重伤,浊清死亡的消息一传出,太安帝前所未有的惶恐。 这天下高手太多了,而这些武林人士仗着武功高便为所欲为。 万一真有那么一两个不怕死的,他这金尊玉贵的玉器如何与顽石相碰? 虽然他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了,但是能多活一天,谁又愿意死呢! 自那以后影宗宗主易卜,和影宗弟子洛青阳提前上位。 二者几乎日夜守在帝王身边,守护着太安帝生命最后的安全。 而与此同时,萧若风也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自己的父皇撑不了两个月了。 所以他才会在一个月之后让自己大婚,希望在自己临死之前听到帝星和将星怀孕的消息。 父子二人谈了很久,无非就是太安帝临死前的那些关怀。 什么为你铺好路啊,什么你不能做的事,我帮你做。 什么怨恨就怨恨我,还有什么为了北离的未来。 若是以往,萧若风竟然会心生感动,为这最后的慈父心肠而付出一切。 可就在他来之前,那冷若冰霜的人儿对自己眼中流露出的一丝关切。 让萧若风的脑子里再也装不到别的了。 父亲说的那些话让他深深的愤怒。 什么叫做为了他?什么叫做为了北离的未来? 什么叫做想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听到文君怀孕的消息? 难道就因为这些就可以那样欺辱他的文君了吗? 父皇你高高在上惯了,你哪里知道儿子所求的只有那一片真心! 而你所做的一切,让我前十年的所有努力都彻底白费。 文君她…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恐怕再也不会让我走近她的心。 孩子…就那么着急吗! 只要再等一个月,自己跟文君也很快就会有孩子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算计他,让他走到如此为难的地步! 是他确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那只是一时的,你以爱为名,彻底害了我。 走出皇宫的那一刻,萧若风身上一片冰凉,这种冷他已经习惯了。 从小在冷宫,他留下了病根,每当天气变冷,他便会浑身僵硬难受。 即使如今已经成为了武林高手,仍然没有任何作用。 按理说对于这种冷,他应该早就习惯了。 可是今日的冷还掺杂着失血过多之后的寒冷,和自己内心的冰冷。 一步一步的坐回了马车,萧若风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两个月…还有两个月,他的父皇就要死了。 就是为了这两个月,所以他父皇做出如此的事情来。 他倒是一死一了百了,对得起天下江山,对得起祖宗家业。 他呢!他要如何自处? 洛青阳和那两个护卫的眼神,他不是不知道,文君的态度更是让他痛彻心扉。 还有那个男人…那个得到了文君的男人。 父皇你以爱之名给予我的馈赠,永远是那么不合时宜。 就像是年幼的时候,我在冷宫里无人问津时,那些日日夜夜里,我从最渴望得到的时候你没来。 如今…一切都那么不合时宜。 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萧若风。淡淡的朝着驾车的叶啸英说了一句。 “去查,去查叶鼎之这几天的动向,去查百里东君这些日子在哪。我要知道越快越好!” 心思如渊的风华公子,在得知文君失身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叶鼎之。 可是理智告诉他,叶鼎之现在在南诀,无论如何也过不来。 毕竟自从赐婚之后,自己就一直暗中观察着叶鼎之的一切。 那是自己最重要的情敌,他又如何能不注意? 就算知道不可能,他也还是要去查,但是与此同时,他心里诡异的又冒出了另外一个男子的名字。 百里东君… 那个与文君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那个被他亲自带来天启城的小少爷。 既然文君说是心上人,以文君的性子,绝对不可能是随意找了一个陌生人。 她的性子看似随和,实则最是冷漠疏离不过。 能够亲近她的只有寥寥数人,如果不是叶鼎之,就是百里东君。 遮掩住了眼底所有的一切,萧若风心思复杂,不知该如何去做。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可不知道了,又不甘心。 文君,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知道你认为我是得利者,所以即使知道我是无辜的,仍然不肯原谅我,但这些难道真的就是我想要的吗! 文君,别对我太残忍…我受不住的! 少年白马易文君85 李长生离开天启的第三天,有一位名为南宫春水的读书人,带着一份拜帖来到了琅琊王府。 萧若风看着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白发少年若有所思。 “这位南宫公子,不知道你和我师父的关系是?” 站在萧若风面前的南宫春水,此时一身粉色衣衫,面若桃花,一身少年意气,长着一张精致的娃娃脸。 唇角勾笑亲和非常,但是看着别让人觉得心情极好,还自带着一股俏皮灵动,一看就是被保护极好的世家公子,属实让人很难厌恶。 面对萧若风的提问,对方也不卑不亢,而是十分彬彬有礼的笑着回答。 “琅琊王安好,在下南宫春水算是一个儒雅的读书人,至于我和李先生的关系,算得上是亲戚吧。” “亲戚?我不记得师傅说有个什么亲人?” 萧若风望着眼前一脸荡漾的年轻人,这般不正经的模样,若是放在往常,他绝对会以礼相待。 可偏偏对方拿着师父的信件,要让自己把他安排在文君身边。 这个要求萧若风无论如何都不想答应。 不说以文君的姿容,就是这少年看起来也一副不着调的样子,若是去到了文君身边,谁知道能不能相信。 南宫春水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伸出纤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微微歪头,那卖萌的模样还显得十分可爱。 “李长生没说过我吗?这糟老头子!这么久了,跟自己的徒弟都不提我。算了算了,我不跟他计较了。 今日我过来也是受了他的请求,至于什么亲戚不亲戚的倒也不重要。” 萧若风皱了皱眉,实在不想看着对方那一副招摇卖萌的样子。 这么不稳重,放到文君身边如何是好? 一想到文君对自己近日来的冷淡,萧若风犹豫了一下。刚想拒绝,却看到了南宫春水,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手中的信件。 “琅琊王我也不为难你,我呢,是李长生拜托而来,需要我保护的人呢,也不是你。 不若,你去问问那位雇主,毕竟现在天启城危机四伏,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我可是听说了,那位浊清大监,背后还有不少徒子徒孙,他之所以让我过来,也是真的需要。 你可别因为一时意气坏了事情啊。” 萧若风皱了皱眉,在他心里没有人比文君更重要了。 犹豫了一下,他将信件递给了一旁的奴仆,让人去询问文君。 “既然南宫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本王就派人去问问文君。 若是对方答应了,本王自然不会阻拦,若是文君不答应,那只能多谢南宫公子跑一趟了。” 南宫春水摆了摆手,漂亮的袖子跟着翻飞,那做作臭美的模样,倒是把柳月和洛轩都比下去了。 “无妨无妨,在下是个儒雅的读书人,自然不会违逆了主家的意思。” 萧若风闻言,再一次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少年。 十几岁的模样却一头白发,那卓尔不群的风姿显示着良好的教养。 天生勾着的笑脸,仿佛一副玩世不恭的小公子模样,这副样子倒是有几分自己师父的风采。 只是更加规矩礼仪了一些。 若真是自己师父的亲戚,倒也说得上。 只是… 一想到师父临走之前父皇干的糊涂事,萧若风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对于李长生,他是真心尊敬,甚至说句实话,可能对自己的父亲都没有李长生更让他尊重。 只不过他如今所占的位置,注定了他有些事情不能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好在,他还年轻,未来也还能改变。 这样沉思着,一时之间大殿之内的气氛倒是有些宁静。 南宫春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被冷落,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今日特别换的新靴子。 不错,雪白的靴子上绣着银色的暗纹,低调奢华,漂亮又俊秀。 顺着视线南宫春水望到了自己腰间的腰带。 好看,精致绣工,带着金色流苏和宝石,一看就是贵气天成。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李长生的嘴角更是勾的越来越深。 此时此刻的他,不说是俊朗非凡,也算是年轻貌美啊。 果然只有他这么年轻乖巧的弟弟,才能配得上天下无双的文君。 南宫春水这么想着,已经开始给自己编造身世了。 怎样才能快速走进文君的心呢? 首先年龄一定要小,女子对于年龄比他小的弟弟一定会更多宽容一些。 偶尔叫叫姐姐也是一番情趣。 其次这身世一定要悲惨,但是不能自怨自艾,一定要跟文君有共鸣,才会让她感同身受。 最后,男人嘛,无论多么的多变,有多么多的模样,本质上都要表现出自己的强大。 世人都是慕强的,以前他虽然没有现在这般清俊的容颜,可是靠着天下第一,也让多少女人心折。 文君虽然不肤浅,可也绝对不会讨厌强者。 再说了,小丫头都是半步神游了,自己弱势比自己的女人还差了,岂不让人笑话。 一想到这些天自己拼命修炼,没有半刻停止,李长生就忍不住感慨生命之艰难。 果然人不逼自己一把都不知道自己多厉害。 往常这个时候他还要虚弱好些天。 为了文君,他可都拼了。 再看了一眼自己白嫩光滑的手,南宫春水已经想象到文君拉住自己手时的娇羞了。 男人啊,就是要主动敢想敢干。 像萧若风他们这样的,怎么争得过他跟百里东君啊? 这女人啊,烈女怕缠郎。 百里东君当了这么多年的小舔狗,这不也终于上位了。 而他南宫春水,自然也不会输给这个臭小子。 一想到对方护食的样子,李长生就忍不住偷笑。 罢了罢了,他当了一辈子的天下第一,没什么意思,这一辈子他只想为美人折腰。 当个情夫怎么了?他就愿意给人家当外室。 没错,他跟百里东君联手了。 这次出去返老还童,他本来是谁都不想带的。 可一想到百里东君那个傻小子,李长生终究还是心软了。 那天他在墙上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终于看见了文君的心。 以往他总觉得这个姑娘飘忽不定,就连他也拿捏不准。 可能一天…他真正的走进了那个姑娘的心,即使那个姑娘不知道。 从那一刻起,他也就不在乎那些什么小心思了。 只要能让他展开笑颜,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有几个男人怎么了?他还有好几个老婆呢。 书上说一世是三十年,他已经度过了那么多世,那么这一生一世,他只想做一个像百里东君那样的人。 为爱而生,为爱而死。 文君,既然善良,会成为别人利用你的工具。 那么我就替你清除所有利用你的人。 让你永远这么美丽纯洁的活下去,过自己的生活如何? 少年白马易文君85【倩倩打赏】 “王爷,苏公子来了。” 门外的管家通传,等待了许久的萧若风点了点头看向屋外。 自从洛青阳前天被自己的父亲调到了皇宫守卫。 如今文君身边最得力的就是苏暮雨和苏昌河。 今日过来的是苏暮雨,想必他是带着文君的话过来的。 “拜见琅琊王。”苏暮雨随意的拱了拱手,看到琅琊王做了个抬手的动作,随即就看向了一旁那个陌生的男人。 不得不说,此时的南宫春水实在有点招摇。 精致的粉色刺绣衣裙,华贵中带着几分张扬,就连腰上的腰带都透露着三分贵气。 尤其是这家伙,脑袋后面还带了个金灿灿的簪子,实在耀眼的很。 这副模样,这小子还真镇住了,放在一般人身上,实在是不成体统了。 苏暮雨愣了一下,随即朝着南宫春水点了点头。 “这位公子就是李先生叫过来的人吧。” 面对着打量,李长生不但不觉得冒犯,反而十分做作的扬了扬自己耳边的碎发。 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实在太自恋了“没错,正是在下,在下南宫春水见过这位苏公子。” 苏暮雨愣了一下,笔挺的眉毛微皱,原本想要说什么的,可是想到了文君的嘱咐,把想说的话咽了进去。 但是朝着琅琊王拱了拱手“王爷,易姑娘让我把人带过去,顺便跟王爷说一声,之后这位南宫公子就守在易姑娘身边。 一律的吃穿用度,还请王爷安排好,对了,易姑娘还说…” 看了一眼萧若风,苏暮雨的语气有些生冷。 “关于那药,她已经找到解药了,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直到成亲之前,易姑娘只想好好休养,还请王爷不要多有打扰。” 萧若风眉头微皱,不顾着对方冷着脸,略带一些担心。“文君的身体…需不需要我去叫太医。 还有那药…不是说不能解吗?你们不能纵着她乱来,不然是会出事的。” 萧若风刚想再说些什么,南宫春水却笑着向前走了一步。 “琅琊王,你放心吧,李先生叫我来就是让我过来解毒的,顺便保护一下这位易姑娘。 李先生天下第一学究天人,见过的东西太多了,他说能解,你信还是不信啊?” 说到最后南宫春水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压迫。 萧若风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就见苏暮雨直接开口。 “易姑娘一切都好,她就是不想见你,顺便让我委婉一些告诉你。但既然你拆穿了,我就直说了。 至于这位南宫公子,走吧,易姑娘等了你很久了。” 说完这话,苏暮雨毫不留情的走了。 没有半分恭敬和得体。 南宫春水挑了挑眉,转身跟着走了,留下了落寞和无奈的萧若风。 眼见屋子里没有别人,萧若风叹了一口气坐回了椅子上。 疼痛的伤口还在提醒着他文君对他的怨气。 “罢了,师父应该不会骗我,这南宫春水应该有法子救文君。” 而就在此时,门口忽然传来了通报的声音。 萧若风拿着手下送来的信件看了许久。 愤怒又无奈,微退了下人一个人坐在那里很久很久。 直到天色将暗,这才咬着牙叫了一句。 “百里东君!” 很显然,他知道那天的人是谁了。 这才是让他最不甘心的。 叶鼎之也就算了。 百里东君又是凭什么? 面对叶鼎之他始终没有底气,是他父皇横刀夺爱,是他犯了错误。 所以他宁愿退让,只要文君不离开他,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百里东君凭什么? 他是自己的师弟!更是在明知道文君已经有婚约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 他又将自己置于何地! 文君伤心欲绝,竟然如此趁人之危吗! 一向稳重的萧若风在那一晚上摔了很多东西。 只不过这一切都和文君没有关系。 此时的她正坐在棋盘上和南宫春水对弈。 “南宫公子,你真的有办法解我的毒?” 南宫春水落下手中的黑子笑得开怀,好像在为自己这手绝世妙手而开心。 然而事实是… 那黑子输得一塌糊涂,被白子重重包围。 也不知道他咋来的心思笑的那么美。 “嘿嘿,文君姑娘说笑了,我若不能,李先生怎么会让我来呢? 他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照顾你啊。” 算不上暧昧,可是那缠绵的目光却让文君一愣。 躲开了对方的目光,文君的脸上带着一丝愠怒,却没好意思发火。 很明显他们双方都知道是看在李长生和解毒的面子上。 可南宫春水却偷偷的挑了挑眉,扬起了自己稚嫩的笑脸,越发放肆。 这天下万物从来都是你进一步我就退一步。 文君啊文君,你现在对我忍让一步,就别怪我朝着你走的更进一步了。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根本不懂拒绝,没关系,就让我这个百年老流氓好好教导教导你。 心里这么想着南宫春水,语气中也带着一丝得意。 “那是当然了,我可是我们南宫家的第一天才,区区结春蚕拿捏了。” 说完这话,南宫春水直接不讲武德的杵着棋盘,上半身朝文君伸了过去,像极了要说小话的小少年。 “唉呀,文君姐姐,我们不要说那些客套话好不好,我这个人最讨厌客套了,你就把我当成弟弟就行,我只跟你说吧,我今天装了一天可累了。” 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清澈愚蠢的光芒,那仿佛小孩子一般纯真的微笑。让文君忍不住愣了愣,随即低头笑了一声。 这一笑,李长生已经知道了对方想的是什么了。 左右不过就是啊,原来是个小孩子啊,这种的话。 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南宫春水,笑得越发灿烂。 “怎么样啊?姐姐,我真的是不想装下去了,毕竟我们还要相处很久呢。” 好像知道了对方的性格和真实,文君放下了一丝防备。 “既然南宫公子不介意,叫我一声姐姐也是行的。不过你看着虽小,却不知道你多大了?” 南宫春水立马扬起了笑容。“我今年十八岁!” 抹个零而已,应该没问题吧?这可是全世界的传统了,抹零啊。 少年白马易文君86 文君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因为自己今年也十八,望着眼前一脸稚嫩的少年,笑了笑倒没有说反驳的话。 “好,就叫姐姐吧,我从小孤身一人长大,身边除了有师兄,倒也没有弟弟,那我就认了你这个弟弟,这些日子还请你多多关照。” 南宫春水眯着眼睛满足的笑了,弟弟就弟弟吧,姐姐可别怪弟弟以下犯上啊。 “姐姐放心,我好不容易才从家里出来,这次能够出来我也很开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姐姐的。 对了姐姐就别叫我弟弟了,叫我春水吧,我立志当一个儒雅的读书人,希望自己能够像春水一样荡漾。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诗意? ” 文君笑了笑,面对对方期望的目光难得开怀。 “那怎么不叫南宫荡漾呢?是不想吗?噗嗤,好了,不闹了,名字都是父母起的,只是一个祝愿,成为什么样的人,只看你自己想做什么样的人。” 望着眼前岁月静好的姑娘,南宫春水整个人愣了一下。 害羞的垂下眸子,正巧望见了自己两个人下的棋子。 那被重重包裹的黑棋,像不像他在文君的…是啊,他们本就应该如此亲密无间。 压下自己风流龌龊的心思,南宫春水强行控制了自己想要开屏的意愿。 笑得一脸单纯无害开开心心的叫了叫姐姐。 眼见着两人的关系比刚才更亲近,这才主动开口。 “姐姐中的毒确实很难解,不知道可否让我把把脉,虽然我有办法,可也要根据姐姐的体质进行改善。” 南宫春水说的一脸认真,收敛了刚才的调皮,反倒让人觉得可靠正经。 文君十分自然地将手伸了过去,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握住自己纤细的手腕,没有错过对方嘴角一闪而逝的笑容。 老狐狸确实狡猾,这个时候还不忘占便宜。 师父不愧是师父,他的那些徒弟要有这么机灵,文君早就吃上他们了。 收敛了眼中的流光,文君难得有些严肃。 “春水怎么样了?” 南宫春水闭眼回味了半天,虽然脸上是严肃的,好像在认真思考,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刚才紧张的心跳都快乱了,根本啥也没听出来。 但他还是满脸纠结地皱了皱眉,缓缓的睁开眼睛,一脸认真的糊弄着眼前的女子。 原谅他吧,他也只是求媳妇儿心切。 爱情里的算计最多叫风月。 沉稳怔怔的皱了皱眉,南宫春水的语气带了些严肃。 “姐姐中的这个叫结春蚕,这是十分罕见的蛊虫。 这些年几乎已经失传了,说实在的,再见到他我也很惊讶。” 文君皱了皱眉“春水说的没错,这就是结春蚕,我以前也没有听说过。” 南宫春水收回了手,望着文君的眼睛,认真的解释着。 “这要珍贵又难以培育,最重要的是效果也很鸡肋,所以这些年逐渐失传。 但是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类似于一种控制人的催情之物。 姐姐若是想解倒也能解,有三种办法,看姐姐选择。” 听到三种办法,文君忽然松了一口气。 那副模样太过明显,让南宫春水的眼里闪过一抹幽暗。 面上一派正经,心里却在想着,文君啊,你现在就像小兔子争着抢着要往坑里跳似的,真可爱。 “不知道是哪三种?” 南宫春水也没有卖关子。“一般下这种药的都是为了让男子控制住女子,所以一般男子吃解药,女子吃毒药。 按理说需要女子每半个月和男人…” 南宫春水装作脸红的样子,咳嗽了一声。 “所以这男人也算是解药,只不过文君姐姐明显是不想这样解。 那就只有两个办法了,一个就是在毒发之时,我用内功替姐姐缓解,我修炼的功法中正平和,最是能破除这些邪祟。 只不过那时候咱俩必须全心全意的待上一天,这一天内我与你可不能分开。每半个月解读一次,直到两个月之后,等毒性彻底挥发,我就可以一次性全部解决。” 对于两个月之后才能全部解决,文君心里也有准备,毕竟萧若风说过,那解药只有在两个月之后才能奏效。 “其实我有解药,只不过那人说需要两个月之后才能够彻底解毒。” 文君说完这话,南宫春水明显愣了一下。 “姐姐有解药?难道这毒是姐姐身边的人给下的!到底是谁如此下作! 简直是我们男人之耻!等等…不会是那个琅琊王吧!解药是不是就在他手里!” 南宫春水,明知故问,这个时候不拉踩情敌,什么时候拉踩? 不把萧若风钉死在耻辱柱上,他是绝对不可能放手的。 对不起了徒儿,要怪就怪你有个倒霉催的爹。话说起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你一个爹犯了错,你另一个爹我过来收拾烂摊子,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果然文君听完这话眉头一皱,语气有些抑郁。 “不是他,但是确实与他有些关系,不过他也帮我求来了解药。 只是照他所说,这些要两个月之后才会有用,我实在不想受这两月之辱。” 南宫春水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刚才还想要趁虚而入的心,全都变成了怜惜。 “姐姐。”白嫩的手被对方握在手心里,文君下意识的想要抽出来,却看见了对方真诚的目光。 “姐姐你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受此侮辱,我南宫春水向你保证,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会一直保护你,谁都伤不了你。 这也是我和李先生的心愿,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还记得那根簪子吗? 我会不顾一切的带你走,去过你想过的生活,这是我和李先生的愿望。” 一片赤诚的少年,就这么掏出了自己的真心,弄得文君还有些感动。 可能是把对方归于了弟弟,所以文君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只是笑了笑,抽出了自己的手。 “谢谢你春水,也谢谢李先生…其实我,我自己可以走的,真正束缚住我自己的只有我。 我也在渴望我自己能够看透放下的那一天,也许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做自由自在的易文君。” 少年白马醉文君87 又是半个月过去,今日是结春蚕发作的日子。 南宫春水早早就清了场,毕竟他可不仅仅是为了治疗。 男人嘛,有点小私心,很能理解啊。 当然了,为了不引起文君的抵抗和反感,南宫春水决定像春水一样润物细无声。 所以在文君为难之前主动开口,把苏暮雨和苏昌河留在门口守着,听到任何不对的动静就进来。 确保自己真的是坦坦荡荡,赤诚单纯的小少年,一脸你要是想歪误会我,你就是魔鬼,你就有罪的样子。 弄得文君还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小半个月的相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倒是进了不少。 文君不止一次提起,不知为何对于南宫春水总有种亲切感。 南宫春水虽然嘴里调侃着是缘分,心里却美滋滋的。 觉得自己李长生的那些时候真的是没有白费。 至少文君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如此快速的接受了自己的存在。 变年轻的南宫春水玩的可花了。 在别人面前,他是个调皮开朗的小少年,在文君面前,则是个单纯活泼的弟弟。 他会吵着闹着吃自己爱吃的菜,最后发现这菜和文君的口味很接近,他会说这是缘分。 他会出去招猫逗狗,一片树叶也会拿来跟文君分享,他的每一天都生机勃勃,说不出来的自由让文君向往。 他会热情的跟苏暮雨苏昌河打招呼,每天拿他们两个做恶作剧,捉弄的两个杀手都没了脾气。 虽然十八岁了,可就是他的一番操作,直接让所有人对他的想法都定位在了一个小孩子身上。 什么敌意想法被大大削弱,最重要的是在他接触文君的时候也少了很多阻碍。 南宫春水是个很有趣的人。 自称自己是个儒雅的读书人,可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整日里走鸡斗狗,调皮的话,满天任谁都会被他逗乐。 别看文君虽然被关在了这里,可是有了南宫春水,文君只觉得身边的日子都热闹了很多。 那个家伙会采花,会被蜜蜂追,会放风筝,然后爬树,会叫着姐姐,然后用心疼的眼光望着自己。 如果文君不是攻略者,换个像文君一样长大的闺阁少女都顶不住这样热烈明媚的少年。 而今日,是文君病发的日子,担心的萧若风也来到了文君的院子里。 虽然最终被阻拦在门口没有进去,但也一直坐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他想看看那个人是不是真的能治,若是真的自然一切都不是,他最后也能帮助文君。 虽然这样不好,可是相比于文君的性命… 于是南宫春水直接把三个大男人推了出去,开开心心的凑到文君面前。 直到走近文君,那一向嬉笑的脸,立马变得严肃和认真。 文君这时才注意到他的身高带来的压迫。 只不过这份压迫的背后却是认真的关怀“姐姐,别怕,有我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面对少年的认真,文君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原本认真严肃想要给文君依靠的少年,在听到这话之后,立马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甚至伸手想要拥抱文君,可抬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摸到了自己的头发上,笑的憨憨的。 “太好了姐姐,你是第一个这么肯定我相信我的人,你不知道,我现在简直开心的想要飞起来了。” 文君忍俊不禁,伸手点了点对方的额头。 “你呀,还是个小孩子呢,还说自己是什么儒雅的读书人,听听你说这话,哪有半分文人的意境。” 南宫春水愣愣的看着那只手指划过了自己的眉心,反应极快的露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才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呢,那姐姐喜不喜欢我这个虚假的读书人啊?” 微微低头少年侧过身来露出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文君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避开了这直白的目光。 那一瞬间的触动,让南宫春水看得清楚。 察觉到文君的反应,他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终于不负他这几天的装疯卖傻。 他就知道像文君这种向往自由却久居深闺的人,是拒绝不了这么明媚与直白的少年的。 要不然百里东君是怎么悄然无声的就上位了呢! 多亏自己这次把人带了出去,并让他隐藏在城外回不来,也算是给自己去除了一个麻烦。 呵呵,臭小子,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还在那美呢。 等你的媳妇儿变成了咱俩的媳妇儿,有你哭的时候。 遮去了眼底的流光,南宫春水拉住了文君的手,将人带到了软榻上。 “姐姐你闭上眼睛与我双手用功,不要抵抗,我们这次要运行至少四个时辰,虽然复杂了一点,但是没有那些副作用,总比让人占便宜了好。” 其实不用那么久,但是南宫春水想要这么久。 男人啊… 文君点了点头,一副单纯无辜的样子。 面对面坐着,文君抬起双手与对方的手相贴,柔软的掌心带来的温度,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南宫春水失了神。 下一刻,文君感受到了醇厚又强大的内力流进自己的体内。 随着内功的运转,原本躁动的蛊虫也变得平和了起来,一圈又一圈,强大的内力洗涤着文君体内一切。 慢慢的文君闭上了眼睛,陷入了修炼之中。 像他们这种练武之人,往日里修炼内功也要打坐很久,所以四个时辰倒也能够接受。 可是她没注意,在她闭上眼睛之后,对面那个白发单纯的少年却睁开了,隐藏在年轻皮囊下的那双幽深眸子。 看着文君进入佳境,南宫春水的唇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其实他要的并不多,只要静静的守着她,就像这些日子一样。 向她分享两片不一样的树叶,跟她一起在夕阳下看着晚霞。 会跟她撒娇说今日的鱼做的不好吃,那种平平淡淡的日子,哪怕没有他内心渴望江湖中的波澜壮阔。 可却让他觉得这短短的几日,却是他内心的安处。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文君,你放心吧,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眼眸一闪,李长生想到了在宫里重伤等死的那个人。 年轻之时,他曾经拜师黄龙山,也学过望气算命之术,那你对他有一师之恩。 而齐天尘也出自于黄龙山,与此同时,黄龙山的弟子大多都与守境有关,他们想要气运,也不过是为了增强自身,增强门派,然后对抗域外天魔。 所以即使如此,李长生也没有真的杀了齐天尘,不管怎么说,他如此行事是天道允许,他剥夺气运也是为了镇守四境。 如若不然,天道早就容不下这等人了。 只是,留了他一命,却不代表他会好好活着。 齐天尘也许原本并没有打算如此,但是对于太安帝的行为,他也无法制止。 所以面对自己这次的找茬,对方也只是默认而没有告密。 一想到那个已经快死了,还放不下一切的帝王,李长生皱了皱眉头,却在看见文君那一刻,又露出了温柔的神情。 他总是会为她报仇的,等着吧。 (加更完成,晚安了感谢打赏的两张和昨天欠的一章,今天的宝贝们拜拜) 少年白马易文君88 【感谢宝贝们的打赏,今天将是一个旷日持久的战争,先跟大家汇报一下,昨天的打赏收益到了一百四十七,也就是说今天要加更七章。当然了,这里的收益是指我个人的,比如说你们打赏十块钱到我这里变成五块。因为平台抽一半。所以呢,我加更也是按照我的收益,因为我不知道你们给了我多少啊。 感谢宝贝们的打赏和大姐们的支持,但是我有可能七张加原本的,两张是九张根本写不完,如果写不完加到明天。硬写的话会出事儿会水。】 南宫春水的运功其实并不只是解毒。 到了他这个地步,天下万毒对于他来说就像喝凉水一样简单。 就算他不抵抗,这世间万物也没什么能伤他的。 所以对于文君体内的毒,他南宫春水,轻轻松松就可以解决。 毕竟他修炼的大椿功,那可是生生不息,源源不断,生机不凡的东西。 只要在文君的体内运转上几圈,什么蛊啊毒啊,全都要滚蛋。 之所以要那么久的时间,不过是南宫春水的私心罢了。 就如此时运转了没有两刻钟,文君便已经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内力了。 整个人只觉得内劲充沛,浑身舒服,当然了,也有一点点副作用。 原本专心运功的文君,没有一会儿便直接昏倒了。 早就准备好的南宫春水,直接把人一揽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望着安全无忧,睡得香甜的美人,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四个时辰的独处,其中有三个半时辰,算是他给自己的福利。 毕竟他费了这么大的心力,总要有点回报吧。 当然了,他南宫春水也不是孟浪之徒。 就这么陪着小美人休息一下,总不过分吧。 轻柔的将人放到了软榻上,南宫春水神色温柔地将文君的头发捋好。 就那么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文君,甜美的睡颜。 知道门外等着三个傻小子,也不做出什么大动静,只这么静静的看着。 实在忍不住了,就偷偷伸手攥住文君的小手给她暖一暖。 他可不是登徒子哦,他只是怕文君着凉。 这女孩子手凉脚凉,可是病,他可是最贴心的南宫春水,自然不可能让文君着凉了。 摸到了心爱的小手,南宫春水无声的露出了自己的大门牙。 目光柔情似水的望向眼前睡着的姑娘。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睡吧,做一个好梦。” 极为清浅温柔的声音响起,南宫春水微微俯身在文君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虔诚又怜惜。 剩下的那三个半时辰,南宫春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守着对方。 偶尔还会抬起手来为对方扇扇风。 他并没有再做任何越矩的行为,因为爱是珍惜是尊重。 诚然他有过几位妻子,可是对于南宫春水来说,每一位妻子他都是真心喜欢,也是真心尊重。 对于文君,南宫春水更是夹杂了一点长辈对晚辈的怜爱。 如父如兄,除却百里东君,大概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个小姑娘。 他知道太安帝的做法,伤透了文君的心。 他也知道那一夜对百里东君的情不自禁,也是因为崩溃之下的寻求依赖。 他的文君是这世间最好的姑娘,可惜总有人要逼她。 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到了文君的小腹上。 那里纤细柔美,不足盈盈一握,南宫春水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火气上涌。 迅速收回目光,南宫春水就只看着眼前那张脸,不敢再多看一眼。 只是一想到齐天尘在那天跟他说的话,南宫春水,却忍不住忧思。 当前的国师,出自于黄龙山,是当年的道门第一大派。 只不过当年为了对抗域外天魔,身为当代第一大派的黄龙山,几乎是耗尽了自己的所有底蕴。 如今人才凋零,几乎不为世人所知。 整个门派集齐了所有力量,才培养出了两位能够顶门立户的人物。 一个是现在镇守蓬莱的莫衣,一个则是借由北离国运修行的齐天尘。 而对方之所以借着国运修行,归根究底也是因为这天下的气运逐渐减少,像他们这种惊才绝艳的人物再也不会出现了。 接下来的世界会一代不如一代,若是遵循着自然的规律,消亡重生倒也无妨。 可惜,若是如此境外该如何? 没有足够的能力去镇守境外,此方世界只怕会被外来者毁灭。 所以才有了黄龙山,用国运修行,全心全意的扶持北离。 只是运用外物终究会被反噬。 他们依靠着北离的国运,享受着北离的强盛,却也要接受陨落的代价。 一旦北离国破,第一个遭受反噬的就是黄龙山。 所以齐天尘这些年才成为了皇室的忠实走狗。 文君只是其中一个受害者。 这些年有太多太多东西都为了那所谓的大义牺牲。 命运这种东西其实,是最不经算计的。 不算有可改,算之无可改。 意思很简单,就是你算到了你自己会摔跟头,那你就一定会摔跟头。 如果你不算,你可能不会摔这个跟头,但你算到了,无论你如何躲避都会摔这个跟头。 世人总期望能够改变命运,能够知道祸福,然后提前改变。 但是,熟知一切的南宫春水,却对此嗤笑不已。 改变怎么可能改变,天之命有所得,必有所失,这是天道的循环。 你从这里改变了,就一定会从那里还回来。 这也是为何李长生多少懂得一些算命之术,也曾经看破了自己徒弟们的命运却并没有改变。 因为无论怎么改,后果只能是更不好。 直到文君的出现… 南宫春水才看到了一线生机。 这本来就是让人十分震惊且不可置信的。 因为这世间的一切本就是命运注定无法更改,能够改命的人注定要遭到天大的反噬。 但是文君的出现彻底改了很多人的命运,李长生也逐渐看不清这天机。 直到知道了文君是孔雀神女的命格,李长生才彻底明白对方是拿什么改命的。 气运功德命格,文君在拿她的未来改命。 就像齐天尘想用她的气运增长北离的国运一样。 文君生而不凡,注定要遭受这世间万千坎坷。 南宫春水看透了太多太多,所以才义无反顾的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对这世间已经没什么牵挂了。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眼前这个傻姑娘。 那么就让他用他所有的一切跟这姑娘赌上一把,保她此世安康无虞。 老天啊,若要收取代价,就把我的长生拿走吧,放过这个姑娘如何? 人间太无趣,天上太寂寥。唯我尘世走,此间最逍遥。 文君啊,文君,我愿为你献出一切,只求你一世垂怜。 虽千万人退却,唯我一人与你并肩。 少年白马易文君89 这一觉从天光大亮到接近破晓,眼见这四个时辰,已经接近了尾声。 屋外的几个人焦急不已。 可是一直没有听到屋里的声音,这三个人除了担心却什么都不能做。 毕竟一开始南宫春水就说了四个时辰少一分都不行。 而且没出声就是最好的消息,毕竟他们耳力非凡,但凡有一点声音也逃不过。 如今没出声不就正意味着文君没什么事儿吗?如果不是的声音,可是遮掩不住的。 一直守在这里的三个男人,不知道心里是该庆幸还是该担忧。 但其中最煎熬的一定是萧若风。 其实今日他内心是期盼着文君能解毒的。 纵使如今他内心对权力,和很多事情都生起了野望。 可是对于文君,那是他唯一的软肋。 并没有众人中胜利者的喜悦,他也不像别人所想的那样,龌龊的期望毒没解。 因为文君的事情,师兄弟对于他的态度大不如前。 可是对此他也没有半分芥蒂,反而是在怪自己做的不好。 其实他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只可惜他就在那一窝泥潭里,无论怎么挣扎着想要出淤泥而不染都很难很难。 可是在他的心里,他是真心希望文君能够好的。 时间一点一点变化,眼见着快要到了,约定好的时间。 南宫春水,轻柔的把人扶起来,先是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把人摆成了打坐的模样,微微用力。 再次运行功法不过片刻,那个沉睡的人儿,瞬间恍惚了起来,迷茫的睁开了眼睛。 当文君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在夕阳之下闭目运功的人。 今日的南宫春水打扮得十分英俊。 白色的长发上,用着金色的簪子,挽住了头发,他没有加冠。可能是因为年龄没到吧。 所以一头头发披散着,倒是显得有几分潇洒不羁。 那年轻稚嫩的脸上,长着十分漂亮精致的五官,虽然现在闭着眼睛,但只要想起那眼睛一睁开里面显示的灵动活泼,文君就忍不住浅笑。 下一刻,许是感觉到了文君的视线,南宫春水缓缓的睁开眼睛。 在看到文君清醒的时候,立马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阳光之下那脸上被照的金灿灿的,两个人的距离很近,都能看到南宫春水脸上的绒毛。 而那活泼灿烂的笑容,更是让文君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姐姐你醒了怎么样?你感受一下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两个人还在运着功听到这话,文君愣了一下。 “醒了?哦,对,我刚才确实好像睡着了,没想到我竟然会睡着。 对了,现在多久了?还有多长时间能够好啊?” 南宫春水听着这话笑着收回了最后一股内力直接收了手。 文君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这才有些惊讶。 “不是说四个时辰吗?” 南宫春水站了起来,伸手放到了文君的手边。 “姐姐,已经四个时辰了,你刚才昏睡过去了,不过这是正常的,因为身体在解毒。 站起来活动一下吧,坐了这么久会不舒服的吧。” 文君愣了一下,这才将手放到了对方的掌心。 南宫春水看见自己手掌之中那纤细而优美的手指,眼神暗了暗,装作毫不知情的微微攥起把人扶了起来。 眼见人站起来了也没松手,而是直接顺着手指滑了上去,扶住了姑娘的手腕。 “做了这么久,身子应该都软了,我扶着姐姐走一走,确定没事了我再松开。” 文君点了点头,怎么看对方都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大男孩。 谁又知道自己睡了七个小时,浑身舒畅,怎么可能会腰腿酸痛呢。 随意走了两下,确认自己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反而是身心都清爽了。 文君这才满脸惊讶地看向南宫春水。 “春水,我怎么感觉浑身这么舒服呢,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一点都没有久坐的疲惫。” 南宫春水,闻言笑了笑,琥珀色的瞳孔像沾满了蜜糖的山楂,配着他的笑容,甜进了人的心里。 “真的吗?可能是我功法的原因吧,这四个时辰我为了怕你难受,一直不停的运转内力,姐姐现在能够感觉舒服很多,我也觉得很开心。” 感动必须感动,人家这小心思都说出来了,你不给一个反应合适吗。 文君可是最会捧场的。 果然下一刻一个温柔的笑意潋滟而出,南宫春水,只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都更加温柔了。 “那就谢谢弟弟了。辛苦了。” 得到表扬的小狗尾巴,恨不得都摇到天上去,南宫春水嘴都合不上了。 “没关系的姐姐,我答应了人要照顾你,那我就一定会事事以你为先,保护你,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虽然我还小,但是对于姐姐我从来不会有半点粗心大意,所以姐姐就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文君可是应该听不出对方话中深意的,所以单纯的小白兔乖巧的点了点头,掉进了小狐狸的陷阱。 南宫春水满意的看着,一切都朝着自己的梦想走去,越发笑得像只狐狸。 “易姑娘,你怎么样了?现在好了吗?” 也许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门口传来了苏昌河的声音。 下一刻萧若风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文君,可还有大碍?” 南宫春水明显看到文君的脸色一变,尤其是在听到萧若风的声音之后。 原本那开朗明媚的模样也带了些许怅然和寂寥。 “我没事,多谢琅琊王关心,对了,现在天色不早了,王爷还是早点回去吧,外面天冷。” 萧若风犹豫了一下,满眼担心的看向屋子里。 “文君…我有些不放心,你能不能让我看你一眼,就看一眼我就走。” 优雅华贵的王爷那么卑微的站在一个人的门口,甚至连推门都不敢。 此刻他的小心翼翼,满满都是他那卑微又虔诚的爱。 文君愣了一下,好像是听到了对方的语气。 在南宫春水的注视下,明显有些心软和难过。 刚想说什么,却被南宫春水打断了。 “不好意思啊,琅琊王,易姑娘刚刚疗伤完毕,现在需要泡澡,然后马上休息,现在见客不合适吧。 你们还是让人赶紧准备洗澡水吧,顺便准备点吃的,这都一天没吃饭了。至于其他的,明天再说不行吗? 还是要以易姑娘的身体为重啊。” 文君感激的看了一眼南宫春水,在对方的笑容之下,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少年白马易文君90 萧若风最后还是黯然失神的离开了,他知道文君仍然是不想见他。 纵使他有千万个理由,可是文君受到伤害了,就是他的不对。 只不过一想到往后余生,萧若风又在内心升起了一股勇气。 天长日久,他们还有机会的。 文君,无妨爱我淡薄,但求爱我长久。往后余生,我会一直等你的。(润玉警告) 苏昌河懒散的用胳膊碰了碰苏暮雨,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开始说起酸话。 “看着他那热脸贴冷屁股的样子,还王爷呢,一点尊严都没有。 我要是他直接转身就走,再也不来了,真给咱们男人丢人。” 苏暮雨微微偏头,眼神中却是前所未有的鄙夷。 “你这话不应该跟我说,应该跟琅琊王说。也许他听了之后,脑子一抽就会随了你的心意。” 苏昌河是自己的下巴,沉思了片刻,黯然神伤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他又不是傻子…” 苏暮雨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所以我是傻子吗?跟我说这些?” 苏昌河讨好的笑了笑。“我这不是寻思着吐槽两句吗。” 两个人正说着呢,屋子的大门忽然被打开。 南宫春水站在正中间伸了个懒腰。 “唉呀!可累死我了,我说你们两个在这说什么呢?当谁听不出你们俩的心思了呢? 嫉妒人家就嫉妒人家呗,真给咱们男人丢人。” 文君在这三个人的后面没好意思说话,这段日子这三个人的唇枪舌剑他见多了。 南宫春水仗着年龄小得谁都挑衅两句,苏昌河主打一个,谁也不惯着。 苏暮雨不经常说话,但每说的每一句都能让二人的吵架升级。 文君就只能在中间可怜巴巴的看着,什么都不敢说。 单纯的女孩是听不懂的,听得懂也假装听不懂。 “好了,你们别吵了,天色不早了,守了一天你们也累了,吃东西了吗?” 文君看了一眼两旁的苏暮雨和苏昌河,眼见他们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刚想说什么南宫春水却凑到了文君身旁。 “姐姐,你管他们干什么呀,咱们俩都饿了四个时辰了,他们不吃那是他们愿意,咱俩可饿死了,快吃点吧,你也不想把你的小春水饿坏了,对不对。” 文君看着眼前撒娇卖蠢的少年,无奈的伸手点了点他的眉心。 “好了,别闹了,知道你辛苦了,这样吧,去叫厨房弄些吃的来,咱们几个一起吃吧。” 就这样这四个人在院子里伴着即将坠落的晚霞,吃了今天的晚餐。 南宫春水真是不负自己的厚脸皮。 那真是又争又抢,尤其是在面对苏昌河的时候,那整个一个撒娇拿捏大动作。 弄得文君一边吃饭,还要一边给他夹菜,想说两句对方就装可怜。 最后只能无奈的自己吃自己的不再参与。 吃完饭的文君,望了一眼南宫春水头后面的金簪。 不知为何看着那金簪只觉得眼熟,所以一不小心看的久了一些。 南宫春水是何许人也曾经的天下第一,现在的隐藏天下第一。 早在文君看他的第一眼时,他便已经知道了。 只不过他过坐不知等着姑娘停顿了一会儿,这才装作不经意间的回头与文君对视。 “姐姐,怎么了吗?” 文君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你这簪子眼熟。” 南宫春水听了这话,笑着摸了摸头上的金簪。 “我这簪子可不是凡品,那可是最好的设计师父经过多次雕刻锤打出来的精品。 那师傅可不轻易出手,无论什么人出手,都得看人家心情,而且事后还要花上大价钱才能得到呢。 说起来,我这簪子应该还与一对步瑶相配,当初这位大师做的时候是先做了一对步瑶,听说设计非凡,价值万金。 那设计花样都是独一无二的,这锻造的师父喜欢这花样,所以在交工之后,又自己用着花样打造了一枚金簪。 这不被我加价买下了,就是不知道那步瑶究竟是何等华美,有机会真想看看,这毕竟也是缘分。 哦,对了,姐姐老看着我的头发是想到什么吗?还是你见过这簪子的花样?” 文君愣了一下,怪不得他觉得这簪子上雕刻的花纹有些眼熟。 原来是与自己步瑶的同款花纹,还真是暗藏心机呢,南宫春水。 遮去了眼底的复杂,文君笑了笑看着南宫春水的白发。 “没有,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没加冠,但一想起来你刚刚十八岁,确实还不到及冠的年龄。” 南宫春水一听就知道文君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不愿意承认,有步瑶也行,凭借他的火眼金睛,早晚有一天把东西找到,这缘分强行也要把他绑上。 想到这里南宫春水眼珠一转笑得开朗。 “哦,确实,男子二十及冠,话说起来,等以后我办了及冠礼,一定要邀请姐姐,让姐姐为我加冠如何? 姐姐可是天下第一美人,还是半步神游的高手,有姐姐为我加冠,我可真是太开心了。” 苏昌河本来就看不上这小白脸儿,成天装嫩。 听到这话挑了挑眉,想到了个争宠的好法子。 用脚踢了踢苏暮雨的腿故作哀伤的说道。 “真羡慕南宫兄弟,不像我和苏木头,像我们这样的人,别说加冠了,就是明天命没了都是正常。 我们早就过了冠礼的年龄,可惜终究没有那重视之人给我们… 唉看我说什么呢,人跟人本就不一样,我们没有这个命,南宫兄弟真羡慕你。” 南宫春水一听到这话脸都绿了。 果然下一刻他就看见了文君脸上同情的目光。 “其实…”文君心疼的话还没说出来,南宫春水立刻开始打断。 “唉,这算什么呀,既然这样,大家都是好兄弟,我以后也不加冠了,我陪着大家如何。 就这么说定了,来来来,你们俩多吃点,看你们俩可怜的。放心吧,有我陪着你,你们不孤单!” 少年白马易文君91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文君那里安静平和的不像话。 直到大婚的前三天,今日,有两位特殊的人物来到了天启城外。 雨生魔望着眼前天启城的牌匾,眼中满满都是嘲讽。 “云儿,你准备好了吗?” 叶鼎之攥紧了拳头,眼神中满是杀气。 就在大半个月之前,他和师父知道了一切真相,快马加鞭的从南诀赶到北离。 终于在文君大婚的前三天赶到了天启城。 望着眼前那高高在上的牌匾,叶鼎之只觉得这是全天下最肮脏污秽的地方。 其实在文君拒绝他之后,叶鼎之也没想过放弃。 但是面对文君的泪水,和自己两位师傅的劝阻,以及当时对方那决绝的态度。 叶鼎之这才不得不选择离开。 但是在他的心里,早晚有一天他会回来带走文君。 因为离开之前,他的好兄弟东君跟他说明了一切。 文君的所有不得已,隐藏在这门婚事之下的百里百姓。 权力交替之后的动乱和文君背后的牺牲。 这一切的一切才让叶鼎之强压下所有的愤怒和不甘。 诚然,当初易宗主说的那些话,让他几乎入魔。 但是当东君将一切都解释开了之后,叶鼎之的心里也选择了放下。 易宗主又有什么错呢,他只是为了让自己不牵连文君。 只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因爱生恨而怪罪文君,所以才把最难听的话,所有的仇恨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东君说完所有的一切之后,叶鼎之的心里已经不再怨恨这位长辈了。 诚然他的世界观破碎了,过往的一切都变得迷茫。 跟师父回到南诀之后,叶鼎之想了很多。 他还是不愿放弃,却也尊重文君的选择。 他其实一直在给自己时间忘却平息,然后默默祝福。 直到那封信件的出现。 北离萧氏!为何如此无耻如此欺人太甚! 叶鼎之根本没有怀疑信件的真假。 因为来信的人是洛青阳。 那个从小守在文君身边义无反顾的师兄。 他是最了解文君的人,也是最关心文君的人。 能让他写出那封信,可见文君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带文君走。 哪怕文君不愿意,他也要死在天启里,给文君一个选择的机会,一个自由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跟着自己而来的师父。 “师父天启城,内危机四伏,徒儿不想把你掺和进来,而且事情可能还没到那一步。 不如你先在城外等着我,等我想办法见文君一面,然后再和你商量具体该怎么办。” 雨生魔眉头一皱,他自然知道自己徒儿的想法。 “你是想自己去送死?你以为天启是那么好去的?有我在,你至少还能活着回来。” 叶鼎之愣了一下,苦笑着低下了头,望着自己攥紧缰绳的手。 “师父…其实我都不知道我到底该不该来。我甚至知道自己很可能做了无用功。 可是我…我不得不来,我想着哪怕文君有一丝不愿意,我也要拼死把她救出来。 可我的理智告诉我,文君应该不会跟我走的。 她…她是个极好的姑娘,这门婚事代表着很多事情。那是她的心愿,…” 雨生魔冷了脸,语气有些严肃。 “都受到如此侮辱了,还不走吗?到底有什么值得她在那里待着?” 雨生魔只是听了李长生的三言两语,一心向往武道巅峰的他,根本不明白这里面更深层的含义。 叶鼎之苦笑着望着不远处。 “她是为了百姓,为了天下,为了自己的宗门,也为了自己的家人。 我多想她自私一点,可惜…可惜她那么傻。” 雨生魔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自己的土味儿实在让人生气。 “那你就强迫她,把她带回来!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就让她都忘了,这些东西是她一个小姑娘该承受的吗?” 叶鼎之愣了愣,望向自己师父的眼神充满了哀求。 “师傅求你了,就在城外等着我吧。天启危机四伏,暗地里不知隐藏着多少高手。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想连你都失去。” 雨生魔终究是软了心肠,任由叶鼎之一个人进了天启城。 而今日,是结春蚕发作的第二次。 也许是因为还有两三日便是王府大婚。 所以今日琅琊王府上下,已经开始忙了起来,大红喜绸早早的就被挂上了。 手下的奴仆们也个个喜笑颜开,人来人往。 而叶鼎之,远远的看着琅琊王府这热闹的一切,心如刀绞。 就在刚刚,他去寻找了所有一切能和文君联系上的人。 可惜却一无所获,东君不见了,师兄弟们也都离开了。 整个天启,只剩下了雷梦杀和琅琊王,和他还算有些交集。 可是雷梦杀和萧若风关系一向密切… 对于这个相处了没有一日的小师弟,也不怪叶鼎之心里有些想法。 于是乎,他放弃了想要依靠别人进王府的打算。 就在他准备硬闯的时候,却阴差阳错的遇见了一个人。 洛青阳… 影宗的势力遍布天启。 叶鼎之刚一来到天启,影宗便收到了消息。 因为帝王并不知道叶鼎之的身份,所以这个人的进出倒也没被对方放在心上。 反而是影宗宗主和洛青阳反应不一。 不管易卜如何,早就等待着叶鼎之的洛青阳,却终于有机会去找叶鼎之了。 毕竟那封信是洛青阳写的,虽然到最后他都没有跟文君说出这封信。 但是他想无论如何,至少在师妹成亲之前能给师妹一个机会。 逃走也好,解除遗憾也好。 于是就有了今日洛青阳带着打扮成影宗弟子的叶鼎之,来到琅琊王府的事情。 “洛师兄。”叶鼎之看了一眼洛青阳。 而洛青阳只是点了点头,便带着叶鼎之光明正大的从影宗守卫那里翻进了琅琊王府。 绕过了普通人能看见的地方,直接带着叶鼎之来到了文君的院子里。 少年白马易文君92 叶鼎之来的很巧,萧若风因为有事被临时叫走了。 院子里就只剩下暗河的两位杀手和南宫春水。 此时文君,还没有开始解毒,就看见了自己师兄带着叶鼎之过来了。 与君初相逢,恰似故人归。 可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故人重逢。 那种心头的滋味难以言喻。 至少文君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滋味。 可是叶鼎之却双目通红,强忍着泪水看着眼前,那个心目中的人。 “好久不见了,云哥。” “文君”叶鼎之没有太多寒暄,因为他怕自己再多说两句话,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再一次见到文君,叶鼎之敏锐地感觉到了文君的态度变化。 曾经文君对他的爱,让他感觉就像被阳光照在身上,那是他所有前进的动力和方向。 可如今…这么短的时间,他竟然感受不到那种感觉了。 这么快就不爱了吗? 叶鼎之的眼神中藏着惶恐和不安,更多的却是不敢置信。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这两个人,五味杂陈。 只有南宫春水,心里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便宜徒弟有些无奈。 为什么要来呢? 如果不来还可以一辈子活在幻想之中,给自己留个念想。 现在过来,难道要像上次一样更加失魂落魄的离开吗? 不得不说,南宫春水多少是带点嫉妒的。 嫉妒那个被文君轰轰烈烈爱过的人。 嫉妒那个用一个破木簪,就比过自己万金不换步瑶的人。 所以纵使知道了文君的心意,南宫春水,心里也是不放心的。 毕竟喜欢了那么久,是能说放下就放下的吗? 就算那不是真正的喜欢,可是习惯性的去对一个人好,这是很致命的。 如果时间久一点,也许文君能看开放下。 可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正是文君觉得最亏欠对方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叶鼎之,如果真的能打动文君的心才是最可怕的。 南宫春水有意想说点什么? 却被洛青阳拦下了。 洛青阳看着在场的其他三个人。“三位,请给我师妹和这位公子一点谈话的时间。洛青阳在此,谢过了。” 此话一出,纵使众人心酸又如何,终究还是要乖乖退让。 毕竟文君没有反驳,就已经很代表这意思了。 而此时洛青阳也走到了两人中间。 “师妹,是我写信让叶鼎之过来的,皇家做的那些事情… 我想给你个机会为你自己活着,如果你愿意,我会和叶鼎之一起护送你离开。 如果你有别的想法,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对待自己的真心。 师妹,师兄对不起你,我…我从未想过把我的未来放在你的身上。 可是我也确实,因为你得到了好处,现在的我就跟萧若风没有区别。 我们看似是被迫的,但都得到了好处,所以我没有脸去要求你做什么。 师兄这辈子做的最大逆不道的一回,就是希望你能够得到自由。 师妹好好和他说说话,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洛青阳说完,双目含泪,转身离开。 他是个木头,从来不懂怎样表达自己。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文君了。 可他知道文君不喜欢他。 他喜欢叶鼎之她的那个未婚夫。 文君很清冷,能走近她心的人很少。 这么多年除了叶鼎之百里东君就只有姬若风了。 他,知道自己没机会。 也从未妄想着有一天会得到自己师妹的垂青。 他只想像小时候那样一直陪在她身边保护着她。 可是命运给他开了个玩笑。 最终他没有保护得了她,反而还要受她的荫蔽。 就像文君那天崩溃时候说出的话,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凭什么所有人都得到了好处? 影宗得到了未来,暗河走到了彼岸,就连自己都能当禁军统领。 可所有的代价都是那个姑娘去付。 那一瞬间洛青阳的心有多痛?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些日子他是麻木的。 被调离开文君之后,他再也没有得到过文君的消息。(所以不知道自己师妹另有所爱,也不知道自己师妹现在心里住了好多人,可开朗了。) 他只知道,那文君的眼神是那么悲哀,那么心如死灰。 刚才那些话是他想了好久好久才说出来的。 他一向不善言辞,有的时候甚至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来。 可是对于文君的那份心,他却从未否认过。 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为所有人牺牲奉献却遭此侮辱。 洛青阳根本什么都不想了。 他只想彻底推翻这棋盘,去他的权衡利弊,去他的天下苍生,去他的恩情未来。 他只想让文君开心! 他的师妹,那么善良,那么好的一个人。 凭什么要遭受那么多痛苦? 所以他早就策划好了一切。 身为禁军统领的他得到了天启的布防图。 身为影宗宗主弟子的他,通过司空长风的帮忙,也得到了影宗弟子的布防图。 只要师妹愿意放下一切跟叶鼎之走。 那么他也会不顾一切,哪怕牺牲自己这条性命也要护送对方离开。 什么未来,什么彼岸,什么光明他都不要了! 而且他从来也没想过要要这些! 他只想要师妹开心,他只想要陪在师妹身边。 可没有人在乎他的意思,没有人在乎师妹的意思,为什么这里的一切都让他觉得那么虚伪,那么恶心。 静静的站在远处,洛青阳的肩膀不自觉的佝偻。 他想着他要对不起师父了,他要对不起影宗了,可是…他不想对不起他的师妹。 这世间的万般美好,在他眼中除了师妹都毫无意义。 所以他在内心祈求。 放下一切吧师妹,跟着对方走吧,去看看你想看的山河万里,去见见你想见的名川大河。 去自由自在的当一只蝴蝶,不要回来了,求你了,答应他吧。 而此时被他寄予厚望的叶鼎之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坚决。 只因为此时此刻的叶鼎之,感觉到了文君态度的转变。 那是…爱意的转变。 作为一个顶级恋爱脑叶鼎之此刻只想问一句。 “文君,你还喜欢我吗?” 少年白马易文君93 “云哥…”文君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今日的叶鼎之穿了一身深红色的锦袍,他一向明媚张扬,喜欢红色。 配合着琅琊王府里的红绸,竟然有一种他很像新郎的错觉。 只不过原本应该满心欢喜的新郎,此刻却双目含泪,小心翼翼的望着文君。 “文君,你还喜欢我吗?” 这是叶鼎之第二次问,却让他内心更加惶恐。 因为明明这么简单的答案,可对方却躲开了自己的目光,带上了哀伤。 叶鼎之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好像不敢置信这个答案似的。 “你喜欢上萧若风了?这么快吗?” 文君愣了一下,连忙摇头。“不是的,云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叶鼎之眼中的泪,却再也止不住了,他快步走到文君面前,死死的把人锁在怀里。 “为什么?还不到一个月,你这么快就喜欢上他了?你不要骗我!我能感受得到,你对我的爱消失了!为什么这么快!到底为什么!” 叶鼎之想过无数个结局,却唯独没想过自己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疯狂。 他想过文君不跟他走,也想过文君终于想开了,不顾一切的跟他离开。 他有想过文君会耐心的劝阻他,也想过两个人会泪水涟涟的诀别。 但是当感觉到爱意不在的时候,这个以爱为生的恋爱脑,彻底疯狂了。 “为何!文君…”双眼逐渐染上通红的叶鼎之整个人,再次有入魔的迹象。 说句实在话,但凡是任何情况,叶鼎之都可以控制。 但是经历过打碎他世界观的事情之后,他唯一拥有的能抓住的竟然也没有了。 是,师父还在,东君还在,可对于恋爱脑来说,这个时候他想不起他们! 叶鼎之现在只有一个理智的弦,就是文君。 可现在这根弦也要断了。 文君感受着对方坚实的怀抱,忍不住偷偷的笑了一下。 小伙子身材真不错,嘿嘿。 可是该演的还是要演,一想到自己想尽办法控制对方来到这里的时间。 文君怎么能让自己今天不如愿呢? 所以她立马哀伤的抱住了叶鼎之的腰。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云哥你听我说…” 可此刻的叶鼎之,根本听不进这些,双目的通红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 当然最重要的是文君身上的香囊,也很有讲究。 此刻的叶鼎之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文君喜欢上萧若风了。 “为什么,你喜欢谁都可以,为什么要喜欢萧若风!难道就是因为你跟他有肌肤之亲吗! 可你忘了他做了什么事吗!他跟他爹才是伤害你的罪魁祸首啊!” “不是的,云哥!云哥真的不是的,我不喜欢萧若风,我…其实我以前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 直到你离开之后,我,我才发现我以前根本就不喜欢你,我只是陷入了自以为是的喜欢。” 这一句话可是捅了马蜂窝了,什么叫做根本就不喜欢? 叶鼎之为了你,连颠覆了自己三观的易老登都接受了。 甚至pua自己,觉得都是易宗主为了你。 现在整个人听到这话,可不就崩溃了吗? “那你喜欢谁!” 抓住了文君的肩膀,易文君明显看到了他通红的双眸,隐隐泛着紫光。 无意间抖弄了自己的香囊,文君不但没有回避,反而越发的刺激对方。 “是,是东君…” “东君…”叶鼎之听到这个名字,忽然忍不住大笑出声。 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眼底的紫光更盛。 “文君,那我呢…你跟我那些日子许下的山盟海誓,都只是错觉吗? 你忘了我们在屋顶上拥抱,忘了你给我弹琴唱歌,你忘了我们那么亲密吗? 错觉?一开始就没喜欢过我?你…你知道你这句话对我来说代表着什么吗!” 文君的眼泪落下,整个人愧疚到不行。 她望着眼前的叶鼎之,紧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呜呜,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绿茶守则第一条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 “我真的想好好爱你,我只想一切顺顺利利的,可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绿茶守则第二条一切都是别人的错,我什么错都没有。 “呜呜云哥,你别这样,是我对不起你,你说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绿茶守则第三条,通过对方的要求来完成自己的想法,是你求我我才做的哟。 叶鼎之此刻经过语言和药物的双重刺激,已然有了疯魔的趋势。 但好在眼前的人是易文君,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舍得伤害的人。 但是此时此刻,叶鼎之只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他为父报仇的理念被人颠覆了。 他的人生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笑话。 他的家人没了,他的未婚妻变成别人的了,甚至连最后他以为的两情相悦,竟然都是个误会。 多么可笑的理由啊。 学堂大考之前,两个人相处的卿卿我我。 那些日子里,两个人相互拥抱亲吻,做足了夫妻之间才做的事情。 那些日子里,他们夜夜相聚,像极了一对夫妻。 为何现在一句弄错了,一句从未爱过我,彻底让叶鼎之的所有期盼都成空了。 此刻的叶鼎之只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他不远千里的奔袭而来,他舍掉自己的性命,也想救这个人出去。 他甚至想过,如果她不愿意走,那他也愿意守着他们彼此的记忆度过这一生。 为何如今会变成这样? 闪着紫光的眸子越发。令人毛骨悚然,叶鼎之的脸也冷得像一座冰雕。 文君有些害怕的摸住对方的脸。 可叶鼎之却轻轻伸手攥住了文君的手腕。 “文君,你确定你从未爱过我吗?” 易文君在这一刻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整个人楚楚可怜的低下头。 下一刻叶鼎之却忽然冷笑一声,直接搂住了易文君。 “记得吗?曾经我就是这样吻你的,那个时候你很喜欢,你忘了是不是,我帮你好好回忆一下。” 文君愣了一下,只是这一下就被对方亲了个正着。 不过接下来的一切就完全不可控了。 因为文君的药效要发作了。 而入魔的叶鼎之… 【这张有点神经啊,我这两天输出的太多了,整个人麻了,不知道写啥了,所以今天不能写下去了剩下的加到明天吧,再写下去,我不知道要写啥了 这张已经明显不在状态了不想糊弄大家,明天我想办法圆回来 你们希望成事还是不成事儿啊投个票,然后明天看着写现在是让易文君跟叶鼎之,还是让易文君跟南宫春水又或者易文,君跟萧若风?投票投票】 少年白马易文君94 叶鼎之眼中闪烁着紫色的光芒,死死的盯着眼前不知所措的文君。 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自己的怀抱中逐渐迷离。 宽厚的大掌摩挲着秀发,随之而来的是带着凛冽竹香的吻。 叶鼎之在南诀有一座小房子,那里是用竹子做成的,他的房屋周边有一片竹林。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他想着文君是个十分喜欢浪漫的人,所以那间屋子被他修饰的很好。 在来到天启之前,他偶尔会用那翠绿的青竹做上一顿竹筒饭。 凛冽的竹香一直围绕在他身上,缓缓的侵入了文君的领域。 没有感觉到拒绝,叶鼎之的眸子里闪烁着泪光。 他一把扳过文君的肩膀,那双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女子,充满着渴望期盼,还有一丝丝的担忧。 隐藏在疯狂之下的是无尽的怜惜和舍不得。 但是当看到文君那迷茫的神情时,一股愤怒油然而生。 感觉到一只手探入了软玉温香,文君吓得差点惊呼出声。 可是耳边传来的温热却在用浑厚低沉的声音轻轻的安抚着她。 “别怕,是我。” 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情不自禁的吻上了文君的眼睛。 柔声细语,还夹杂着不安“真的不喜欢了吗?那为什么不反抗。” 文君也说不出此时自己的感受,她只知道看着眼前展现出汹涌爱意的男人心中忍不住一跳一跳的。 望着文君的迷茫的神情,叶鼎之忍不住苦笑一声。 “真的不爱吗?十余年的执念,相见之后的欢喜,相处之后的倾心,就在你心里,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吗?” 一滴泪水滑落脸庞,文君整个人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直到一片温柔,仿佛从体内勾起,叶鼎之明显看到文君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粉红。 而她整个人也开始有些摇晃。 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叶鼎之的胳膊,文君在抬起头时,嘴里不由自主地呢喃着。 “云哥。” 话音刚落叶鼎之,忽然拦腰打横,把人抱起。 那双眼中仿佛燃烧着炙热的火焰,与此同时,原本的理智也彻底消散。 二人仿佛坠入一场犹如深渊中的梦境。 文君迷迷茫茫中只知道下意识的叫着云哥。 而叶鼎之则彻底为文君展现了什么叫顶级男色。 肩阔腿长的身材,极其优越,常年练舞之下,腹肌壁垒分明刚劲有力,肌肉线条漂亮。 在这白日里,仿佛散发着惊心动魄的魅力。 一滴滴汗珠划过,两个人的眼中满满都是未曾诉说过的情谊。 即使入了魔,叶鼎之狭长眉眼中流露出来的爱意也丝毫不损。 那是一种充满了邪魅的诱惑,仿佛能穿透灵魂。 文君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全程没有意识。 只沉浸在对方帅气挺拔的身姿和健硕的体格之中。 当然了,这个时候也要适当的给对方一点回应。 那迷茫不知所措的眼神中,隐隐约约的爱意一点一点的复苏。 根本没爱过…开玩笑呢,一条狗念了十年轻易也放不下手啊。 那些骗骗外人的话,随意说说就好。 好好拿捏拿捏叶鼎之让对方继续死心塌地才是正经的。 果然随着两个人的不断纠缠,文君压抑已久的感情再次展现出来。 即使在入魔之中,感觉到了熟悉的爱意,叶鼎之仍然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他就知道,他的文君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 得到了回应的男子,仿佛得到了世间的珍宝一般。 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全心全意的向心爱之人袒露自己的心。 这一场游戏之中 ,从一开始的误打误撞,到后来的渐入佳境。 直到最后通关,那种前所未有的欢快。 都让叶鼎之深深沉入其中。 望着逐渐恢复理智的文君 ,想到刚才的异常,叶鼎之的心里忍不住有些愧疚。 “文君,你刚才是…是毒药发作了吗?” 很显然叶鼎之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巧。 毕竟洛青阳写信的时候,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包括那卑鄙又龌龊的解毒方法。 一开始叶鼎之入了魔没有理智,可后来在文君的温柔安抚下逐渐恢复理智的叶鼎之也察觉到了不对。 直到刚刚一切结束之后,叶鼎之才想起了那太过顺利的一切。 结合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叶鼎之皱紧了眉头,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自己怀中那娇弱的人。 文君仰起了头,望着刚才结束一切的心爱之人,面色羞红的低下头明显有些难看。 “云哥…我们不应该这样的。” 可是下一刻,再次感觉到爱意的叶鼎之紧紧的抱紧了对方。 “为何不能!你我先行订婚!有了名分,后又与我情投意合,两心相许! 你最先喜欢的人是我,最先认识你的人也是我,难道你宁愿是萧若风,也不愿意是我吗!” 此时的二人早已雨罢云歇,彼此坦诚相见,所以文君害羞的低着头不好解释。 “云哥快穿衣服吧,外面还有人呢。” 仿佛是邀请一般,叶鼎之听到这话,忽然侧头靠近。 高挺的鼻梁,亲昵地蹭了蹭文君的脸颊。 耳鬓厮磨,不过如此。 文君明显感觉到对方冰凉的手指温柔的抚摸自己的鬓发。 “文君,跟我走吧,我们放下一切好不好。 我在南诀给你盖了几间小竹楼,还养了几只小猫和小兔子。 你知道吗我在那里也为你准备了新房。 我幻想着有一天那里能迎来它的主人。 文君…对不起,今天我冲动了。 可是我一听到萧若风,一听到东君,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失落的垂下头,紧紧的把人搂在怀里。 “我没想到我变成了自己最唾弃的那种人,其实在知道那件事之前无论你要嫁给谁,我除了难受都会祝福你。 可我真的受不了他们这么样的欺辱你,为什么善良的人总要退让。 你知道吗?当年我亲眼看见我爹… 他不是不能活,也不是没有能力活,他只是不想牺牲更多人。 甚至只要他想,在那个时候,我们完全可以改天换地。 但是他善良啊…他仁义啊… 所以我们叶家上上下下,连带着族亲几十口,还有受牵连的其他大小官员上百口全都… 从那起我就恨上了善良两个字! 而今天,我最爱的女人,我唯一的妻子,又要再一次接受萧家的压迫。 世人又要逼着你善良了,我的心…就像坠入冰窟里一样,那么冷那么的苦! 文君,我们不要善良了好不好,你跟我走吧。我知道这很自私,可是…可是把世间的一切都压到你一个小女子身上,真的正确吗!” 少年白马易文君95 “云哥…” 后来叶云走了,带着黯然神伤和满地狼藉。 没有人知道文君承诺了他什么,但是叶云走的时候,明显失魂落魄。 洛青阳一直守在外面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不但没有制止,而是默默的拒绝了所有人的接近。 天长地久应有时… 凭什么他的师妹就不能为自己活一刻呢? 即使与叶鼎之发生了什么又怎样?总比便宜萧家的那堆人好。 更何况这是文君的意愿,早在一开始发生的时候,洛青阳想过制止。 可是文君却让他停下,那个时候洛青阳就知道了。 他的师妹还是没有放下叶鼎之。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做过一日夫妻又如何? 洛青阳走了,走之前还帮文君收拾好了一切。 还放下了一包包裹的十分严实的奶糕。 南宫春水等人回来的时候。 文君正坐在窗口,一边流泪一边吃着奶糕。 他们三个都是聪明人,谁都没有选择去打扰。 只有南宫春水,目光幽深,有些不甘心,又有些无奈。 他并没有像另外两个小子一样守在门口。 而是来到了文君发呆的那个窗口,静静的斜靠在窗户旁,对着文君望向的那个方向发呆。 世间事就是那么不公平。 有的人费尽心思,都求而不得。 有的人只要一出现,便可以得到一切。 原以为百里东君走进了文君的心。 可现在想想,叶鼎之也应该是极特殊的吧。 是啊,十年相思,纵使是自以为,那对方又怎么能跟别人一样呢? 南宫春水闻着鼻尖隐隐传来的花香和奶糕的甜味,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深深的望向窗外。 今日不用他解毒了,不过也好。 能让文君解了心意,那么这些东西又何必在乎呢? 还有三天,文君就要走进那个牢笼了。 想到百里东君,又想到叶鼎之,南宫春水笑着自嘲了一番。 想那么多干嘛?还不是他的呢,配吃醋吗?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任谁都知道,今天是琅琊王大婚的日子。 因为陛下的重视,整个天启都带着一丝欢愉的气氛。 文君穿着大红喜服,艳丽无比,光彩夺目。 而一直守在文君门外的几个人,也有幸瞥见了文君上好妆容的那一瞬。 只不过他们如今都隐藏在暗处,因为今日来往的都是仆从喜妇。 他们三个明晃晃的大男人实在不适合出现。 所以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的花轿,从琅琊王府走进了皇城。 无论是苏暮雨还是苏昌河,身为刺客的他们没有资格跟着进去。 而事实上一切到了此时,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只要琅琊王和文君大婚,一切事情都再无转圜,这次他们的任务也会终结。 但是他们谁都没走,只是静静的守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花轿前往皇宫。 都说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苏昌河躲在屋顶上看了一眼,满脸惆怅的苏暮雨轻笑了一声。 “怎么样?我给你的红头绳系上了吗?”说着晃荡了一下自己头上那散碎的红绳。 “虽然此生可能无法在与她拥有什么缘分,可是今日是她出嫁的日子。 就算我厚着脸皮,也想跟她有一丝关系,所以头上系根红绳,就假装今日跟她拜堂的是我们吧。” 苏昌河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目光幽深的他,第一次那么严肃。 今日的两个人不但头上隐约系上了红绳,他们的发髻还高高的竖起,都被盘在了一个精致的银冠里。 杀手没有家人,也不会有人替他们加冠,束发,所以即使最像世家公子的苏暮雨。 往日里的发型也不过是半披散的头发,严谨一丝不苟的梳在后面。 可在昨日大婚的前一天,文君送给了他们两个人,一人一顶发冠。 苏昌河至今还记得那姑娘眉眼间隐含的期望。 “希望日后无论是影宗还是暗河,都能走到光明之下,我们都会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和美好的未来。” 无人替他们及冠,也无人在意他们的年岁,在暗河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这两顶发冠代表着美好的未来和期许。 然后他们也会像普通人一样,有家人有朋友,能过着普通的日子。 可惜这代价是那个他们心上的姑娘。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明明是毫无关联的一句话,可是苏昌河想起来就觉得心酸。 他明明最不喜欢这些酸诗臭词儿了。 身在暗河,能认识几个字就不错了。 可是看见那姑娘他就想起这首诗。 文君…文君…长发挽君心。 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啊,可惜他们都配不上。 也许真的等那个姑娘坐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之位,他们心里才不会那么惆怅吧。 毕竟那么千娇百宠的人,就应该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不是吗? 是吗?…苏昌河想到这里,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 是个屁。 那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很简单,一碟甜糕,两个朋友,三餐四季… 可无人成全她的心愿。 那华丽尊贵的轿子,仿佛在彰显着皇室的威严。 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排场? 可如今在苏昌河看来,他就仿佛一个厚重的枷锁。 困着那个人一步一步的前往天启城的皇宫。 只是他们什么都不能做。 苏昌河第一次痛恨自己,他怎么就不是个大魔头呢? 如果他是一个能为祸天下的大魔头。 他就一定奋不顾身的带着那姑娘走。 什么天下百姓,什么光明彼岸,他谁都不想。 可惜了…这世间万物都有克星都有软肋。 瞥了一眼旁边目光忧伤的苏暮雨,苏昌河忍不住捏了捏手心里的荷包。 那包裹里有一块糕点。 是今天早上那个姑娘给的。 她说今天可能就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来不及吃散伙饭了,这一块糕点希望他们能够走得更远。 想到这里苏昌河都忍不住想要骂上一句。 你这姑娘是不是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你凭什么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你是不是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会怜惜你? 不!你再善良也没用!他们只会抓住你的弱点,狠狠的欺负你,利用你榨干你的最后一滴血! 你…会成为天底下最可怜的人。 少年白马易文君96 红色的盖头遮掩着天下最令人欣羡的容颜。 文君看不见外面的热闹与繁华,来到皇宫之后,盖头束缚了她的所有视线。 她能看见的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红毯,还有漫天散落的花瓣。 当然了,作为一个半步神游的高手,她的听力足以让她听清楚整个皇宫的一切。 可是此时此刻,她只是寂静无声的,拉住了萧若风的手。 从进了皇宫开始,即使身为琅琊王妃身为今日的新娘,按照礼仪,她也应该从宫门口走到大殿。 除非皇上加恩,不然这是谁都必须要守的规矩。 文君知道太安帝的小心眼儿,自然也知道对方不给恩典,不过是为了敲打自己。 没办法,浊清死了,齐天尘重伤不愈。 皇宫的顶尖侍卫一下子损失了一半。 这件事情明面上跟文君没关系,可谁都不是傻子。 做这件事情的是谁?为了什么事做这件事情大家都一清二楚。 所以太安帝对文君的态度是既要利用又要敲打。 婚前的那毒药何尝不是一次试探。 一种服从性的试探,一种来自帝王对武林高手的试探。 文君都清楚,很多人都清楚,但是他们都不得不低头。 皇权时代一向如此,除非你真的狠下心来谋反,不然你只能听天由命。 萧若风知道这一切,所以他越发愧疚越发挣扎。 同样是黄权之下的棋子,萧若风其实,还不如文君呢。 至少如果文君真的敢豁出一切,转身逃跑还能跑得出去。 毕竟她是半步神游的强者,至于那些被她牵连的人是死是活,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萧若风却是连跑都跑不了。 悲哀无奈,这是萧若风永远无法摆脱的底色。 今日的皇宫之中很热闹,绿树交错,百花盛景,为了这场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婚姻,皇宫上上下下,没有一个敢不尽心的。 十里红妆,红绸飘带,能够进宫来观礼的都是天子重臣。 今日之大婚一成,基本也就昭告天下萧若风的地位了。 毕竟北离曾经因为夺嫡,而产生了很多不必要的事情,所以那一代的皇帝立下规定。 北离不立太子,只以龙封卷轴确定储位。 为的就是不让太子被诸位皇子针对。 而这两封龙封卷轴,则代表着皇权的交替。 所以即使如今琅琊王没有成为太子,但今日的大婚众人都心知肚明了,默认了一件事情。 只不过面对这些名利富贵,无论是文君还是萧若风,都志不在此。 此刻的萧若风,抬起手来牵着文君的手,一步又一步的扶着对方前往大殿。 而这每一步,都被来来往往等候已久的文武百官看在眼里。 这一幕像极了帝王的登基大典。 从最底层一步一步的走到顶端。 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对地位的宣告。 至于其他王子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了。 浊清一死,原本准备联合起来反叛的那些王爷又都蔫儿了下去。 而唯一有威胁的景玉王,在面对影宗庞大势力的时候,也显得有些无能为力。 更别说他父亲,为了杜绝自己这个唯一有能力威胁萧若风的人,可是做了不少准备。 景玉王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弟弟走向高处。 无力回天… “文君,快到了。”萧若风小声的传递着信息。 今天他真的很高兴,但也很忐忑。 因为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日子,他幻想了无数次。 却也知道文君今天并不开心。 只是低头看向彼此骄傲的双手,萧若风的心里又升起了一抹希望。 至少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我知道了,殿下。” 一句殿下让萧若风的神情一顿,难得有些黯然神伤。 不过当着文武百官,他还是扬起笑脸,在这个场合里,他不希望任何人挑出文君和他的错处。 今日的联合为了影宗,为了百姓,为了暗河,也为了他自己。 他都要保证一切完美无缺的进行。 想到了自己今日按下的那几波麻烦,萧若风的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没关系的,只要文君同意,是谁都没关系。 百里东君也好,叶鼎之也好,他都可以装作不知道。 文君…今日过后我就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也是你名正言顺的主! “琅琊王到,琅琊王妃到!” 坐在大殿正中间的太安帝,听到这声音,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容。 逐渐虚弱的身体让他日渐憔悴,但今日是萧若风的婚礼。 所以他强撑着身体,也要让一切完美无缺。 他的风儿长大了… 这孩子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 说真的,也许是人越没什么便越渴望什么。 太安帝这一辈子汲汲营营,从一开始的雄心壮志锐意进取到后来的肆意猜测,心性偏移。 其实他最向往的就是萧若风这样的人,也是叶羽那样的人。 萧若风在他眼里谦逊有礼,端庄稳重。最重要的是有情有义,有计谋,有深度,聪慧又识大体。 可以说哪哪儿都好,在他心里,萧若风拥有他没有的一切美德。 只有一点就是太心软! 不过没关系,为了北离,他愿意再做一次坏人,将一切都替他的风儿铲除了。 欺负易文君的那些事他不是不知道不合适。 甚至他就是故意的… 一方面为了自己帝王的威严,另一方面也是在打压对方! 最重要的是也给自己儿子,做到所有他不能做的,得到所有他想要有的。 当然,也是为了彻底让那个孩子狠下心来。 当了一辈子帝王阴谋诡计算计了一辈子,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做的太过会让对方心生怨恨呢? 萧若风太善良了,若不激发出他的狠劲儿,若不让他真正的变得心得狠,这天下江山如何守得住? 一个帝王只有仁慈可不够,雷厉风行阴狠毒辣,只有坏人才能够得到一切。 当你凶狠的对待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会听话,这是他当了这么多年帝王领略出的心得。 萧若风还差得远呢,所以易文君是他下的最好的一步棋。 成长起来吧若风,朕,没有时间了,所以只能用最激进的手段让你成长。 至于他人的想法,又何须他一个帝王在意。 反正一个女人罢了,等过了几年,新鲜劲儿掌握了天下的权柄,你就会知道。那些东西都可以被抛弃。 情爱,亲情,大义,以及兄弟之情… 叶羽…你看看,你用仁德治军,最后不得好死。 朕以狠辣治国,可天下却国泰民安,多么多么的可笑啊!哈哈哈哈,终究还是他赢了! 少年白马易文君97 无人知他心中龌龊, 此刻他站在高处,高高在上的接受着所有人的朝拜。 文君和萧若风就像两颗红色的棋子,在帝王的玩弄之中,只能接受对方安排的命运。 监礼太监的喊声响起,“一拜天地!” 从始至终,萧若风没有松开文君的手,直到现在,他不得不依依不舍的放开。 可是当他虔诚的跪拜天地时,他又忍不住生出一丝奢望。 奢望此刻的文君是否也如同他的心一样,能够祈求这段婚姻的和珅与幸福。 “二拜君王!” 细心的扶着对方站起来,就算知道对方的不愿,可萧若风的心中却还不受控制的涌起一丝甜蜜。 愿与一人共白首,文君,今日之后你就是我的妻子,我萧若风,此生只你一人! “夫妻对拜!” 此时的萧若风心如雷鼓,欢庆的大殿里,人声涌动,可萧若风,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文君,我心跳的好快,好像一下子回到了我八岁年年。 那时我发烧在冷宫里,浑身冰冷,整个人苍白无力,炙热的温度烧得我的心跳加快。 我感觉自己都快死了,空荡的大殿里,除了寒风就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和哥哥的哀求声。 所以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知道你们都怨我,怨我太过听哥哥的话,怨我与你有了婚约。 可是你们不知道在我临死之前,哥哥的那些求救声,就好像是神明的指引。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世人都说士为知己者死,而我在面对自己救命人的时候,又如何能不感恩呢? 哥哥他并不只是放弃了尊严,而我也并不只只是因为他的救命之恩。 因为我打开了哥哥的禁忌之门,因为我清风朗月的哥哥才变成了这样。 我是他的心魔…是我将他引诱进了深渊。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救他。 无论如何都要帮他。 同样的,那年你救了我,帮了哥哥。 从此之后我的心里也只有你! 或许对于你来说,这只是一句话一句随口一提的客气话。 可是对于我萧若风来说… 却是实实在在的一条命啊。 文君,婚约是你答应的,而我也愿意为此付出代价。 影宗,暗河,又或是你的自由。 我全都可以答应你,我只求你此时此刻在心里有我的一点点位置。 今日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时刻,你能不能对我笑一笑? 哪怕就一点点… 今日我跟自己打了个赌,只要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你能对我温柔以待,哪怕是叫我一句若风。 叶鼎之也好,百里东君也好,你师兄也好,那些刺客也好,我都愿意…都愿意给你。 但是如果… 如果一切并不如我所想,那我…可能会疯吧。 文君求求你,可怜可怜我。 你那么善良,你怜惜弱小,心怀正义。 你会心疼暗河杀手无人加冠,会心疼叶鼎之痴情难得。 你会心疼百里东君十年相守,也会心疼你师兄一腔真心。 影宗,暗河,百姓,你谁都会心疼。 那么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就一点点就好。 我…我自始至终,又做错了什么呢? 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今日,就今日,哪怕只有一丝怜惜,我也愿意放手。 求你。给我们彼此一条生路。 若不然,那就彼此纠缠至死方休! 虔诚的叩首在地,萧若风死死的望着眼前的文君。透过那精致华美的红盖头,萧若风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礼成!”直到最后一声喊出,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祝福的笑容,不管真假。 因为此时此刻,北离王朝终于迎来了他的继承者。 琅琊王萧若风,礼成之后,他的地位再无人可撼动! 坐在最上面的太安帝,深深的望了一眼那两个小儿女的模样。 一个风华绝代,一个清风朗月,风儿啊,朕已经把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留给了你。 最至高无上的权威,最美的美人,最强有力的助力,和天下最大的领土。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太安帝笑了笑,向众人展示着自己的满意。 紧接着眼看着新娘子被扶走了。 婚礼是在皇宫举行,可是洞房却不行,毕竟琅琊王是个成年的男人。 住在后宫实在不妥… 所以当招待完一切之后,文君和琅琊王坐着婚车又回到了自己的王府。 这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 只有满街的欢庆声和热闹声。 直到马车快要到琅琊王府的时候。 文君忽然听见了萧若风的声音。 “文君…今日是我们的大婚之日,辛苦你了。” 盖头的遮掩之下,那副绝美的容颜玩味地挑了挑眉。 这是在试探吗?试探今天他能不能入洞房? 好小子,还算你有点小聪明。 回想起萧若风的滋味,文君笑的意味深长。 这些武林高手一个个身体棒棒的,就连那方面都强的可怕。 一想到今日自己洞房花烛不吃白不吃,过段时间肚子大了可就吃不上了。 不过要想个办法,让他得逞又不能得逞,吊着他才对。 犹豫了一下,文君淡淡的开口,语气平稳,没有半分娇羞。“王爷说笑了,妾身并不辛苦。” 一句王爷让萧若风的心都冷了。 原本那期待的目光也变得逐渐幽深。 那温文尔雅的脸上,也在一瞬间阴云密布,充满了苦涩和疯狂。 像是不甘心一样,强忍着嗓子里的喑哑萧若风又说了一句。 “文君,我知道这门婚事并非你所愿,可是无论如何,木已成舟,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就像我曾经的许诺,此生绝无异腹之子,后院也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唯你一人。” 说着情不自禁的伸手抓住了文君的手。 “文君,咱们好好过日子行吗?毕竟这门婚事也是你亲口答应的不是吗?” 试探中的小心翼翼,让萧若风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卑微。 可文君却并不会如他心愿。 男人永远不能得到满足,你退一步他就进一步。 所以文君不经意间的抽回了手,故作平静的说道。 “王爷许是累了,改日再说吧。” 此话说完,文君明显感觉到车内的气氛一变。 如她所愿的,那人有点疯了。 只不过现在还在强忍着,今天晚上再加点料,强取豪夺就get了。 男人啊,都是愚蠢的动物,只要女人略微施点手段,就会变成傻子。 文君可太想看看斯文儒雅的人黑化疯狂的样子?这两种极端一定美极了。 少年白马易文君98 “王爷,我们回府了。” 马车外传来的声音让这对夫妻暂停了交流。 萧若风率先下马十分自然的,抬手扶着文君。 在外人面前如此场景,文君是不会不给他脸面的。 果然握着那只芊芊玉手,萧若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看吧,文君你就是这么善良,但是善良没用。 你的善良不肯施舍给我…那我就自己拿。 随着下人们的恭贺声,文君跟着萧若风回到了婚房之内。 这里并不是文君之前住的院落。 之前并未成婚,住的地方也自然偏僻,毕竟还未成婚,还要注意一些。 如今文君来的是萧若风布置好的主院。 这就是他和文君以后的家… 里面的一切事物布置的十分华贵温馨,配合着大红彩绸和处处花灯显得光辉非常。 文君被对方牵着手,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 直到进了门,听到了关门声,文君这才反应过来想要说什么。 “王爷…” 下一刻,文君猝不及防的被萧若风掀开了盖头。 未施粉黛的易文君是清丽出尘,而今日浓妆艳抹的文君,则像勾人心魄的妖精一般妩媚动人。 萧若风看愣了,只不过下一刻望着文君震惊的目光,那人又忍不住轻笑一声,露出了唇边浅浅的梨涡。 “文君,累了吧,过来我帮你把头上的发簪摘下来,挺重的。” 如此亲密随意的态度,让文君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只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萧若风拉到了梳妆台前。 望着镜子中那勾魂夺魄的女人模样,文君也忍不住一愣。 萧若风看见这副场景,忍不住轻笑。 “怎么文君也被自己美到了?” 原本今日有些不快甚至忧伤的文君,在听到这话时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是眼中闪过一抹歉意。 萧若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眼中的流光一闪而过。 看吧,他就说那个人那么善良,那么单纯,可以轻轻易易的就被人骗了。 自己不过随意说了两句,那个女孩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始愧疚了。 萧若风啊,萧若风,算计心爱的人是什么滋味? 温柔的手一点一点的解下了发冠钗环,萧若风熟练的不像是第一次给女人弄头发。 眼见文君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萧若风则是一点一点,细细的帮文君整理着头发。 “文君,你知道吗,为了今天这一天,我独自练习了很久。 我跟着侍女学簪发,学画眉,学着打理头发,学着点额花黄,我曾经想把自己变成全天下最合格的丈夫。 我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和你举案齐眉,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你却不知我为此付出了多少。” 文君一愣,目光透过镜子,望着那个给自己梳着头发温柔缱绻的男人。 “对不起…” 萧若风一愣,他没想到文君会说对不起。 可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对不起。 拿起了一旁的发梳,萧若风一缕一缕的梳开了文君头上的青丝。 光滑顺滑的墨发,在萧若风修长的手上分外听话乖巧。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该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做错了是伤害你。 可是文君…事已至此,往后的无数年里,我也不希望你永远这么不快乐。 还记得你最初答应婚事的初衷吗?你忘记了吗?” 文君摇了摇头,态度软化了一些。 “我就知道你忘不了,我也忘不了。所以我一开始就知道这门婚事并非你所愿。 但是我还是在幻想着,就算是相敬如宾也很好。 至少你不讨厌我,天长日久,我一定会让你一点一点的喜欢我。 无妨爱我淡薄,但求爱我长久,日日复日日,年年复此生。 我一定会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而你也会是我最幸福的妻子。” 文君听到这里,微微偏过头去,转头看向了对方。 “对不起…我好像做不到了。” 萧若风的目光一凝,随即又露出了一抹笑容。 “相敬如宾都不行吗?” 文君愣了愣,摇了摇头“我…我跟东君,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还有云哥… 我不想骗你,这样的我跟你恐怕再也没有办法有缘分了。 王爷,其实一开始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我想我应该会…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们之间多了两个人。 我永远不可能放下他们了。” “那就别放下。”萧若风的手落在了文君的肩头,语气带着一丝冷意。 “什么?”文君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而萧若风却满脸认真的看着易文君。 “如果说,我愿意接受那件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甚至愿意让你的心里一直留着别的男人。 你能不能…陪在我身边,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不在乎你心里有多少人,也不在乎你的过去曾经。 甚至…如果你…我也愿意接受,只求你留在我身边,永远陪着我,可以吗?” 文君满脸荒唐地望着萧若风。“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萧若风没有半分反应,只是静静的望着文君。直到最后忍不住自我嘲笑了一声。 “所以就算这样,你也不愿意接受我。” 文君一愣没有说话,可心里的态度却是默认了。 萧若风忽然笑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百里东君叶鼎之,他们一个是沧海,一个是云,而我…只是不被眷恋的风。 文君,你就连骗骗我都不愿意吗。” 文君刚想说什么,却一下子看到了萧若风那平静面庞下隐藏的疯狂整个人吓了一跳。 下一刻他整个人被萧若风死,死的搂在怀里。 文君毕竟是个武林高手,他刚想挣扎,却听见了萧若风冷笑一声。 “父皇撑不了一个月了,再有一个月我就登基了,影宗暗河,你父亲你师兄,他们都在我手里。 文君,你不能反抗我,要不然你会失去的更多。” “萧若风!”文君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男子,语气有些愤怒。 可萧若风却突然笑了,笑的有些猖狂疯癫。 “哈哈哈,你看看你,我把一切捧到你面前,你却不屑一顾,可我只要微微用一点心思,你就不得不顺从我。 文君刚才的我多么卑微,我甚至愿意跟别的男人共享你,可你却对我不屑一顾。 可现在呢! 果然,果然啊,做人怎么能太善良呢? 文君,既然得不到你的爱,那留住你的人也很好。” 扑面而来的吻让文君招架不住,她气的想要反抗。 却忽然听到了一声笑声。“影宗。” 只这两个字,她便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而接下来的一切… (所有家更更新完了,今天更新有点晚,感染上第二波新冠了,现在整个人又发烧又难受,本来都不想写的,但是确实是因为大家打赏了,不好意思欠着。现在一切都弄好了,我可以安心的休息了,大家晚安谢谢之前宝贝们的打赏,欠的还清了。希望大家注意身体,新冠还是很厉害的,一发烧就赶紧输液,可难受 哦,对了之后就是打仗了那个什么战场击鼓啊然后全军白月光啥的,节奏可能慢点,大家别着急,别整天催我,你知道我现在压力多大吗。) 少年白马易文君99 灯光昏沉,烛影摇曳,大红的龙凤喜烛,默默的燃烧着光华。 正如那两个晃动的身影,明明灭灭,起起伏伏。 窗外的海棠花随着风儿摇曳生姿,每一下摆动都充满了生命力。 宁静的夜晚中,那花香弥漫在整个屋子里,遮掩住了风声雨声…(懂的都懂) 一声影宗,让易文君彻底失去了反抗。 而萧若风,也彻底失去了枷锁。 一直以来他是众人眼中儒雅温和的琅琊王。 可是生在皇家又有几个善良人。 文君打破了他的枷锁,一只恶魔挣脱了牢笼。 肆意的品尝着自己的猎物,展露出狰狞的獠牙,掠夺,疯狂不择手段。 雨水打着芭蕉,连带着海棠花都被狂风暴雨所吹烂。 呜咽的雨声,响了一整晚,在狂风暴雨之下,是那样的可怜。 炙热的目光,纠缠的头发,交织的呼吸和彼此的心跳让一切都那么和谐。 直到一夜过后,雨停云散,萧若风一睁眼便感觉到了胸膛上的温暖。 那娇弱的人儿,披散着头发,委屈巴巴的靠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 一想到昨天自己的行为,他就忍不住苦笑一声。 似是痴迷一般,缓缓的摸着那散落的青丝。 不择手段又如何,强取豪夺又如何。 想到昨天晚上文君的一切,萧若风就忍不住有些疯狂。 只不过看着眼前昏睡不醒的文君,萧若风还是按压住了自己所有的想法。 用手指轻轻的拂过文君的轮廓,轻柔的像是风掠过春天的花瓣。 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力度,诉说着自己的态度。 怀中的温度是上天对他的奖赏,萧若风的目光深不见底。 痴迷,缠绵,幽深晦暗。 也只有在此刻,他才可以骗着自己,他们是两情相悦的。 温柔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到了舒适的床榻上。 萧若风的手轻轻的环住她的腰肢,感受着文君的温暖和柔软。 察觉到一丝不经意间的僵硬,萧若风轻轻一笑,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一般。 继续加大着力度,一点一点的把人紧紧的箍在自己的怀里。 低头蹭了蹭怀中人的头发,萧若风的声音满足中带着一丝嘶哑。 “文君,我真的好高兴。” 眼见着怀中的人仍然没有动静,萧若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装作不知。 罢了,已经得到了人,还要强求什么呢? 她总会在自己身边的,有了昨日就有以后的无数日。 不必太操之过急,只要他狠下心来,文君的一切,都会是他的。 轻轻的放开了怀中的人,在文君的额头上留下一吻。 萧若风坐起身来,捡起自己散落的衣衫。 新房里面,那对龙凤花烛还未燃尽。 一龙一凤,就那么相伴相依,萧若风的心里暖暖的缓缓的走了过去。 龙凤花烛是不能吹的,而且是要一燃到底的。 相传龙凤烛,代表着夫妻双方彼此的寿命。 对于皇室来说格外重要,所以他们用的龙凤烛,不但花样精美,而且比普通的蜡烛更耐燃。 一晚过去仍然还在不停的燃烧着,望着那一龙一凤两个蜡烛相映成辉。 萧若风温柔的笑了笑,走过去吹灭了龙烛。 任由那凤烛一直在燃烧,甚至伸手放在了凤烛上面,感受着它的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等萧若风离开的时候,那一堆蜡烛也只剩下了文君的凤烛还在燃烧。 而文君,直到萧若风离开,这才缓缓的睁眼。 揉了揉酸痛的腰肢,想起那人昨夜里的疯狂,美人笑的如花般诱人。 小伙子还是年轻,身体真好,那腰那腿真不错。 尤其是带了一股疯劲儿,看起来还挺带劲儿的。 收拾好了一切,文君刚想起来,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声音。 “王妃可醒了?王爷派奴婢等人过来伺候王妃梳洗。” “进来吧。” 从今日起,影宗和暗河的人彻底离开了。 而文君也彻彻底底属于萧若风了。 只有一个人南宫春水依旧守在文君身边。 只不过今日毕竟是大婚后的第一日,他不方便出现。 但是不代表南宫春水此刻就闲着呢。 这老登昨天让文君一步一步的从宫门口走到了大殿。 南宫春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对于他这个天下第一来说,别人去不得的地方他随处可去。 这天下能发现他的人几乎没有。 得知了文君受的委屈,南宫春水今天一早就想办法给了老皇帝一点教训。 下药南宫春水是不会的,但是随便留点内劲,让对方加速死亡,那可是再简单不过了。 原本还剩一个月寿命的帝王,在今天早上就彻底起不来床了。 这也是为何萧若风出去了就没回来的原因。 按照南宫春水的下手程度,如今这太安帝还是能活一个月,但是这一个月可就别想轻松了。 最起码现在的太安帝已经躺在床上无法自理了,除了一张嘴还能说话,现在完全是一个废人状态。 也正是这般,吓坏了一众朝臣。 琅琊王萧若风今日早早的就进了宫,不管如何,作为未来的帝王人选,他总要去主持大局。 而今日的文君在梳洗好之后,竟然被告知不允许出去了。 这也就意味着她变相被琅琊王禁足了。 真是个好小伙子,黑化的还挺快。 说禁足就禁足,不愧是那老登的儿子,小登! 不过面对周围体贴周到的照顾,文君心里也明白,萧若风还是把自己放在心上的。 这所谓的禁足,也不过是他的态度。 自己可是半步神游玄境,只要自己想,没人能拦得住。 而奴仆们之所以这么说,是萧若风在向自己传递态度。 是反抗还是顺从都在自己的决定之间。 萧若风明白,文君明白,大家也都明白。 只不过面对文君的选择,萧若风也心里有数。 但是他不后悔… 这世间哪有什么善恶,善恶都是人定的。 这世间万物生来死去,只遵循着一个原理,那就是胜者为王。 既然如此,他只要得到他想得到的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人,其他的事他都不要在乎了。 如果文君愿意选择跟他好好过日子,她自然会是尊贵的琅琊王妃。 如果文君不愿意,甘愿画地自囚,那她也只能在他身边,哪里都去不了。 权力的滋味他体会到了,不错,很不错! 以前他总是在心里不赞同兄长的行为,现在看来,以前还真是他不识好歹。 得到自己想要的,有什么错呢?至于他人受伤,跟他有什么关系! 人若不对自己狠一些,若狠不下心来,又如何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文君啊,文君,既然得不到你的爱,那我也想试试你的恨。 总归是要得到一样不是吗? 这世间的事总是如此,当恩情还不了的时候,就让它变成恨吧。【黑化中】 (宝贝们太难受了今天这本只能勉强更新了,那本就不更新了,等我过两天好点儿吧,这新冠劲儿太大了,又发烧又吐又拉啥的我今天这本更新三章,剩下的等过两天我好了再说) 少年白马易文君100 “文君,姐姐你好了吗?” 南宫春水一上午没看见人,悠悠荡荡的便来到了文君现在住的地方。 无视那些侍女的阻拦,不过轻轻出手,那些人便被定住了。 大摇大摆的走进文君的屋子里,南宫春水便看见了,坐在梳妆镜旁面无表情呆愣很久的文君。 “姐姐怎么了?”南宫春水,微微皱眉走近了文君。 刚一进来便看见了文君,脖子上的梅花眼神一暗,随即又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已成夫妻,此事已是定局,这两个人有这种事倒也正常。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文君这才反应过来有些诧异的望向南宫春水。 “春水你没走?” 文君目光中隐含着惊喜,而这一切都被南宫春水看见了。 少年笑的得意,三步两步便来到了文君面前。 “我可是过来保护你的,李先生说了,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你可不能赶我走。” 文君听到这话愣了愣,“那苏暮雨他们呢?” 南宫春水挑了挑眉意味深长。 “他们可跟我不一样,他们要么是利用你,要么是看着你,既然条件达成了,自然就走了。 我可是奉李先生之命过来保护你的,自然跟他们不一样。” 听到这个答案,文君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南宫春水见了,目光一闪,继续笑道。 “姐姐,人生总是有聚有散,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走了也是正常,以后总会有机会再见的。” 文君柔和的笑了笑,朝着春水摇了摇头。 “没机会了…以后我就要在这深宫牢笼了。 他们…就算是走到了明处也没机会了。” 南宫春水,微微皱眉,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文君就变了。 明明之前对方还抱着出宫的想法。 想要假死,跟着百里东君离开。 可如今为什么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萧若风的小子打动了文君,把人留下来了? “姐姐你怎么了?是琅琊王欺负你了吗?” 留下是不可能留下的,那么就只有萧若风做了什么让文君心如死灰了。 南宫春水不愧是南宫春水,一下子猜到了重点。 文君愣了愣,垂下了眸子,失落的笑了笑。 “没事,对了,春水你进来没有人拦住你吗?” 南宫春水听了这话,笑的耸了耸肩。 “有啊,但是我是谁他们怎么拦得住都让我给定住了。姐姐今日外面阳光很好,跟我出去看看吧。” 文君愣了一下,南宫春水那张带着勃勃生机的脸,让她忍不住,看了又看。 注意到文君目光的变化,南宫春水的眼里闪过一抹暗喜。 想到了刚才那些人的态度,南宫春水也知道了文君的犹豫。 “是不是萧若风不让你出去!他怎么可以这么做!姐姐你放心,有我在,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真是给他脸了!这么个大美人嫁给他,他竟然还敢做出这种事来! 走,咱们想去哪去哪!不用理会他,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办!” 拉着文君的手,南宫春水就要带着对方离开。 倒也不是真的走,但至少出去逛逛,让文君散散心。 南宫春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场婚姻的意义。 在萧若风还没有当上皇帝之前,这门婚事谁都不能动。 就算是他也不能动。 毕竟君王的交替代表着动乱,至少在目前为止,他找不到比萧若风更合适的人。 文君拉住了他的胳膊,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以前本来就不爱出门,如今都是一样的。 倒是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有一个朋友叫百里东君。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联系到他。 我之前托他做了一种药,你去帮我问问他做好了吗?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南宫春水听到这话一愣,心里却升起了一股希望。 太好了,文君问这话就代表着愿意走。 那么假死,这件事情还是会发生的。 那就好,只要这傻丫头不被萧若风唬住,留在这里一切就都有缓和的方式。 “你说的这个百里东君我听过,那我帮姐姐去打听一下。姐姐不要着急好不好。” 文君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希望的光,忍不住跟着点了点头。 “谢谢你春水。”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文君此刻的模样分外楚楚可怜让人心动。 南宫春水忍不住瞳孔一阵不自觉的咽了咽喉结。 雨后恩露之后的娇艳,迫于无奈的楚楚可怜,那种破碎和倔强的美是任何人都无法抵抗的。 南宫春水即使定力十足,此刻还是慌了神,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开。 而文君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忍不住勾起了一抹浅笑。 老狐狸还在这钓鱼,小心被人当鱼给钓了。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文君打算孩子出生之后就找个机会离开。 叶安世还等着出生呢,自己可不能浪费时间在这后宫里。 当然了,这次自己可不会乖乖的回宫了。 谋算着心中的一切和系统,迅速的计划着。 事已至此,已经收拢大部分气运的青姝,正在谋划着一场巨大的阴谋。 而此时的萧若风被紧急召到了皇宫里。 面对瘫痪在床的父亲,萧若风万万没想到,这一天来的会这么快。 “奉陛下圣旨,传位于九皇子萧若风!陛下退位,称太上皇,请琅琊王即刻接旨,登基大典定在两日之后! 国不可,一日无君,请琅琊王速速准备。” 一个瘫痪在床,随时可能离开的帝王。 此时此刻的他,即使再不甘心,也要争着一口气,确保皇位平安过渡。 了解自己身体的,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再次好转的机会了。 今天一早就招了太医和国师,所有的一切都在说明着他的无力回天。 在此之前,他没有丝毫犹豫的传了圣旨。 就这样萧若风一进宫,便受到了这样的旨意。 而与此同时景玉王萧若瑾,则被帝王留下,单独说了一个刻钟的话。 没人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景玉王离开之时,明显面色严肃。 一时之间天启风起云涌,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着整个国都的不平静。 好在有影宗和暗河,三天之后,琅琊王萧若风,正式继任帝王之位。 而太安帝则退位成为太上皇。 只不过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每一日都在痛苦和挣扎之中。 至于文君,也在萧若风继位的那天被接到了后宫里,封为了皇后。 封后大典办得十分隆重,是与继任大典同时办的,这一下足以证明萧若风对文君的看重。 只是这些都不是重点。 少年白马易文君100 在登上皇后之位的那一刹那,文君身上迅速凝聚着大量气运。 北离的国运在源源不断的进入文君的体内。 这些东西普通人看不出来,可是有两个人却深受其害。 原本还有一个月升级的太安帝,因为国运的流失,身体迅速的衰退,眼看着奄奄一息。 在萧若风登基的第二天便登上了极乐。 而第二位最受影响的人,则是国师齐天尘。 在文君登上皇后之位的那一刹那,原本就重伤不愈的国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的气运迅速消散。 他的所有一切都跟北离绑定,如此异常,只有一个可能。 北离国的气运被人吸收了! 不可置信的国师齐天尘,整个人大惊失色。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苟延残喘,等的就是萧若风上位。 一旦萧若风上位,易文君当了皇后,借助她身上孔雀命格的气运。 北离国运就能更上一层楼!到时候他的气运会重新回来,就连身上的伤都会有恢复的可能。 毕竟他的一切都依托着国运。 可是为何今日明明是继任大典,北离皇氏的气运,为何不但没有增长,反而消失的如此之快? 身上的重伤本就依靠着这些续命,此刻的齐天尘彻底慌了神。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与此同时,原本应该身处后宫的皇后娘娘。 在参加完封后大典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宫殿里。 此刻又悄然无息地出现在齐天尘面前。 望着眼前风华绝代的皇后娘娘,齐天尘整个人震惊极了。 因为文君此刻毫无遮掩,她身上的肆虐的黑气,简直令人心惊。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你你你不是孔雀命格!” 全力施展着最后的内力,齐天尘使用了自己的望气之术。 一条又一条绿色的藤蔓,遍布了整个空间,齐天辰不可置信的看着文君身上的菟丝子。 “怎么会是黄丝藤!是你吸取了北离的气运!” 黄丝藤俗名菟丝子,是依附在其他生物之上才能存活的存在。 它会吸收其他植物的养料,一点一点的壮大自己,是大自然里最脆弱却也最可怕的存在。 齐天尘简直不可置信,他吐了一口又一口的鲜血,整个人茫然无措。 “国师,多亏了你的帮助,我才能成为北离的皇后。 要不然凭借我的身份,想当皇后,还不知道要熬多少年。” 齐天尘听了这话,双目圆睁,颤颤巍巍的指向了青姝。 “妖孽!” 文君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第一次卸下了自己柔弱的外表展露出自己的邪魅。 “本来我应该让你死的毫无知觉,但是我的心里不畅快,总是要让你死不瞑目,我才甘心。 恭喜你啊因为你对我的设计,所以北离将有一场大战,这场战争又要死不少人。 不过没办法,谁让北离的气运被我吸收了呢。 若是不损兵折将,天灾人祸,这消失的气运又从哪里补回呢。 你妄想用我的气运供养北离,如今他们却要为我所用。 谢谢你了,国师,就是有你们这种多嘴多舌的无用之辈,这个国家才会这么的多灾多难。 怎么样?开心吧?” 齐天尘双目赤红,整个人愤怒又无力。 “我…没想到竟然落入了你一个小女子的算计之中。” 文君噗嗤一声就笑了。“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你们这些人仗着有些能耐就整天算这个算那个的,像我们这种蝼蚁,何尝被你们放在心上。 不过没关系,像你们这种老东西,我一害一个准。 我就纳了闷儿了,我和赵玉真这样的人,究竟对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呀。 你们整天不思进取,总想着走歪门邪道,当然了,我也不是什么名门证道。 这叫黑吃黑,你死的不冤!今日我过来就是让你当个明白鬼。 下辈子不要再多管闲事!” 齐天尘的目光涣散,国运的抽离,让他整个人彻底没了支撑。 已然濒临死亡,临死之际,他看着眼前不可方物的美人,喃喃自语。 “机关算尽太聪明…你也会遭到报应的!” 下一刻,齐天尘彻底咽了气。 而文君挑了挑眉,无数藤蔓栖身而上,齐天辰身上的气运逐渐消散。 经过文君的努力,黄龙山上的气运,也随着齐天尘的反向供养,而源源不断的进入了文君的体内。 “要不是为了黄龙山,就该让你死不瞑目。” 不愧是道门魁首,就算是破落了,也拥有足够多的能量。 怪不得能养出李长生,莫衣那样的天骄。 只是从今天之后,黄龙山他是再也起不来了。 瞬间消失在原地,一代国师齐天尘就这样死去。 而一切也正如文君所说。 北离的气运消失,自然会带来天灾人祸。 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即将到来。 至于会死多少人重要吗? 文君只要在其中获得好处,死多少人都不要紧。 当然了,最后北离的气运还是会稳住的。 因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诞生。 上天会重新赋予他们气运,将星和帝星不过是文君的算计。 但是上天确实会对下一代帝王有气运加持。 只不过被加持的人物是永安王萧楚河。 但那不重要,这一次,文君自然会把气运抢夺过来,给自己的儿子。 这样北离国又能延续一段时间。 接下来的天启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 前朝后宫忙做一团。 先是先帝驾崩后宫那些妃子殉葬的殉葬,迁宫的迁宫。 好在萧若风的后院只有文君一人,倒也算不上多乱,而后宫的一切都被萧若风交给了文君。 作为影宗宗主的女儿,得到了自己父亲的 全力支持,迅速把握了后宫。 而前朝因为帝王去世,新皇登基,朝堂动荡以及隐隐留下的各种问题。让萧若风一时忙得头昏脑胀。 好在萧若风手握天启琅琊军八十万军队,有军队在守,其他的再乱也不过是土鸡瓦狗。 文臣方面有影宗帮忙,那些潜伏进天启的刺客和各位皇子的后手都被影宗和暗河解决。 直到这个时候,萧若风才知道父亲留给自己影宗的意义。 那混乱的天启和那一波又一波的刺客,如果不是影宗强大的消息网是绝对不可能如此迅速的解决的。 而在这一次清剿过程中,影宗的几位有能力之人脱颖而出。 其中洛青阳,司空长风,还有姬若风,李心月,被封为了天启四守护。 他们当着影宗的势力和皇城的禁军迅速维护了天启的治安。 与此同时,苏暮雨,苏昌河,还有其他几位暗河的代表,则迅速平定着天启之外的叛乱和隐患。 影宗暗河,在向帝王展示着他们的威力。 至此,文君的地位牢不可破,同时传来了怀孕一月有余的消息。 彻底帮萧若风稳住了朝堂,强有力的支持,超强的能力,后继的子嗣,一时之间谁不称赞萧若风娶了个金疙瘩。 众人对这位皇后娘娘也是心生叹服,感慨太安帝老谋深算,不愧是在皇宫特意娶的琅琊王妃。 (今天的更新完成了,还欠两张加更,明天补上吧 另一本也不写了,今天头太疼了,发烧到现在浑身难受,实在写不了了 不是不想请假,而是这个月都到月底了,每天写一万,写了这么久了,想要个全勤奖,还剩三四天,我一定会坚持的明天再见,希望大家见谅,这两天我尽量等好了以后弥补大家) 少年白马易文君101 在影宗和暗河的控制之下,这场皇位的交替终于平稳的过渡了。 萧若风为了讨好文君,也把影宗的大部分弟子都调入了禁军之中。 成为了皇家的专属护卫队,这是一个只有帝王掌控的军队,做着和影宗以前相似的工作。 但是这次的影宗弟子终于有名有姓了,他们走到了阳光之下,有了光明正大的品级和职位。 有了来自于皇家的俸禄和可以传给后代的功劳。 当然很多事情的过渡并没有那么快,影宗还是留了一部分继续维持影宗的基本运转。 与此同时暗河一大部分人,则是进入了影宗。 从满手血腥的杀手,到国家背后的利器,虽然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般游走于世人面前。 可他们终于不用在每日腥风血雨的随时担心,会无名无份的死掉。 当然,暗河之中也是有一部分人不愿意走向光明的。 杀人放火金腰带,以前他们就算背靠影宗,可干出来的事都是这天底下最凶狠最肮脏的事。 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凭借着他们的能耐,人命在于他们手上就像是蝼蚁一般。 走入了光明正大的部门,纵使有个还算不错的未来,可是也意味着他们会失去很多机会和那畅快的生活。 对于杀手来讲,他们可以因为心情不好随便就杀死路上遇见的所有人。 虽然看似残忍,但实则对于他们来说不会引起内心的一点波动。 但是走出了暗河,进入了影宗,就意味着他们再也没有为所欲为的权利。 对一部分人来说,走出了暗河,虽然跳出了一个牢笼,却又跳进了另外一个牢笼。 只不过另外一个条件稍微好一点而已,都是当狗有什么区别? 这也是为何当时暗河会派苏暮雨和苏昌河来保护文君。 激进派和保守派争论不休,但是无论如何,一直被影宗拿捏着的那些杀手,虽然心里不愿意,却翻不出天来。 但是即使这样,也让暗河很是混乱了一阵。 大部分渴望平凡渴望正常生活的人逐渐进入了影宗,有了编制,有了未来。 少部分态度激进的则仍然在暗河,由暗河的大家长思索他们的去处。 杀手们都是不择手段之辈,若是没了约束,未来只会为祸天下。 若他们只是普通人,暗河绝对不会有所担心,让他们回归过正常的日子也就是了。 可现在这是一批训练有素,没有任何敬畏心的杀手。 若是将他们放归天下,只怕是会引起不少祸乱。 但是他们也不能活生生的就把人杀了呀。 就算是杀手天长日久的也有三分情面。 更何况,那些杀手的人数不小,若真的太激进,恐怕会出大事。 所以犹豫了很久的大家长,最终还是听从了影宗易卜的建议。 带着那些人,前往了南诀。 新皇登基,他国虎视眈眈,南诀就是其中闹得最欢的一个。 战争会死多少人,大家都一清二楚。 带着这些残余的杀手,前往南诀进行刺杀活动,无论成与不成都是好事。 就这样按着影宗给的名单,暗河进行了一波斩首行动。 任务成功者可以拿着钱前往他国生活。 任务失败者,他们的结局就如往常一样,不过是一死罢了。 那些杀手们都心知肚明,可是却心甘情愿。 因为他们不想归顺影宗,不想去过那所谓的平稳生活。 若真的能够完成最后的任务,获得自由去过想过的日子也是很好的。 而与此同时,朝堂刚刚稳定,萧若风登上皇位之后,迅速处理着很多积累的政务。 他能力卓绝,还有不少追随者,一时之间也算得上是政通人和。 只有一点,让萧若风日夜,寝食难安。 那就是已经怀孕的文君。 萧若风已经登基将近两个多月了。 前段时间太医诊断出文君怀孕两个多月,萧若风,心知肚明,立刻昭告天下文君怀孕一月有余。 不管如何为了文君的名声,婚前怀孕这件事情都被他瞒得死死的。 不管如何都要确保他孩子和文君的体面。 而这两个月中文君和他的相处模式,十分的… 身为后宫唯一的女人,作为北离的皇后,萧若风自然不可能不去后宫。 所以几乎日日他都留在文君的房里。 也许是彻底打破了底线,所以除了侍寝的时候,萧若风对文君好的不可思议。 很多时候连,他这个皇帝没有的东西都被送到文君那里去。 现在的文君几乎是被举国供养着,而萧若风的吃穿用度反倒是一如既往的,和当初一般没有太多改变。 但是其实还有两件事是萧若风和文君心里的刺。 一个是两个人独自相处的时候,虽然现在越来越有相敬如宾的感觉,可是萧若风却知道文君的心离他越来越远了。 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想强求,所以很多时候两个人总会糊里糊涂的发生很多事情。 就像饮鸠止渴一样,放不下,忘不了,逃不开,挣扎着纠结着也要得到。 另一件事就是南宫春水。 南宫春水,作为一个外男,竟然被文君带到了宫里。 一开始萧若风是愤怒的,毕竟对方过来的目的除了是帮文君解毒,更多是过来保护文君的。 但是如今已经进了皇宫,文君也与他…解毒的事情就不用再操心了。 但是南宫春水一个大男人,跟在自己妻子身边实在是不好看。 偏偏对方有自己师父的信件。 李长生作为天下第一人,萧若风对于自己这个师父是恭敬且信任的。 在文君当了皇后之后,萧若风就收到了李先生的另外一封来信。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让南宫春水继续进皇宫保护文君。 这让萧若风不可置信,更加不愿意遵从。 但是信中还写了文君命中有一劫,除了南宫春水,谁都救不了,所以如果不想文君出事,就必须让南宫春水跟着保护。 这一点算是彻底拿捏住了萧若风。 是,他现在是黑化了,是疯狂了,也是做出了不少巧取豪夺的事情。 可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得到文君。 若文君真的出了什么事儿,那他做出这些事又有什么意义? 于是顶着朝堂上下的压力,萧若风在后宫下了封口令。 一个大男人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跟在文君身边。 当然了,李长生倒也不是一点都不给自己这个徒弟面子。 南宫春水正式继任了北离国国师一职。 齐天尘死了,死的悄无声息让人震惊。 不过既然李先生写信推荐,南宫春水也是师从黄龙山,不管如何,萧若风愿意相信自己的师傅。 于是后宫的奴仆们就能看见自家的皇后娘娘身边长期跟着国师大人。 在陛下工作繁忙的时候,国师大人陪着娘娘赏花。 在陛下焦头烂额处理大事的时候,国师正给娘娘变戏法。 …国师他… 少年白马易文君102 闷闷不乐的坐在御花园的秋千上,文君眼神迷离,扶着自己的肚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早早就祸害完御花园,摘了一大捧花的南宫春水,刚过来便看见了文君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明媚的笑脸沉了沉,下一刻,南宫春水又扬起了笑容。 “姐姐!快看我给你采的花,漂亮吧!” 被打断了思绪,文君先是愣了一下,最后看见自己面前那捧五颜六色的漂亮花朵。 还有那抱着花的精致少年。 少年眉目如画,眼波流转间,似有万千星辰。带着说不出的睿智和聪慧。 文君愣了一下,先是浅浅的笑了,然后伸手接过花朵。 “谢谢春水。” 南宫春水摆了摆手,站在了文君身边,语气轻快的说着。 “姐姐,我给你推秋千吧。” 文君不喜欢人伺候,所以除了自己从影宗带来的贴身丫鬟跟在了自己身边。 其他的奴仆基本都不能近了她的身。 相比于在琅琊王府,如今的文君反倒得到了很大的自由。 大概是因为皇后的宫中满满都是她的心腹宫女。 就连伺候的奴仆也有很多影宗的弟子,单论对于后宫的掌控,文君远远在萧若风之上。 所以南宫春水和文君的事,在萧若风的配合下被压了下去。 到底不会有损文君的清誉和名声。 毕竟这皇宫后院基本上都是影宗的人,谁会忍心伤他们大小姐的心呢。 如今天启的一切,与其说在萧若风手里,不如说在影宗手里。 明有禁军,暗有影宗,加上暗河相助,整个天启都在文君的谋算之下。 要不是自己实在没有那个当帝王的命格,文君都想自己造反得了。 只不过自己是偷渡客,实在不能太过分,要不然天打雷劈,也不是说说而已。 所以南宫春水的存在,除了膈应萧若风以外,也方便文君以后勾引对方,不会对文君造成任何影响。 毕竟国师住在宫里也很正常。 以前齐天尘不就天天住在宫里嘛。 有这位无欲无求的老头开了个好头,现在的南宫春水,那简直是如鱼得水啊。 没等到文君的回答,南宫春水很自觉地站在了文君身后。 暗暗用力,文君便随着秋千轻轻晃动起来。 飘扬的裙摆,散落的花香,绝美的佳人,还有那满心满眼都是文君的少年郎。 这幅场景实在很美。 美到南宫春水都有点沉醉。 进宫将近两个月了,南宫春水和文君之间的关系也不自觉的发生了变化。 这个老狐狸对文君用尽了手段,之前碍于苏暮雨和苏昌河的存在,很多时候南宫春水都没有展现出自己真正的态度。 可如今进宫这两个月,南宫春水可谓是火力全开。 谁不热爱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少年郎呢。 更别说文君这个关在闺阁里,从来都是无知无觉的单纯女子。 南宫春水的手段很老套,却很有用陪伴。 可不是洛青阳那种木头似的陪伴。 也不是百里东君那种见不着面,只靠书信想象的陪伴。 而是真真正正占据了文君身旁,吃饭穿衣熏香,赏花,写字,画画… 文君的身边一举一动都有他。 不同于洛青阳的默默无闻,南宫春水就像一只欢脱的狗狗。 肆无忌惮的展现着他的存在,暴露着自己的占有欲。 文君从第一开始的无知无觉,到后来的怦然恍惚,从迷迷糊糊到有所察觉,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那炙热的少年一次又一次的带偏。 萧若风,百里东君如何?叶鼎之又如何? 那些男人不管现在与文君有多少纠葛,归根结底都只存在于思想层面。 文君会想他们,爱他们,恨他们,会被他们的关系纠结,会因为见不到思念,会回想着过往的回忆。 但是却见不到他们,碰不到他们,摸不着他们。 那种虚无缥缈无处寄托的情感都被南宫春水小心翼翼地藏起来,妥善地安置在自己身上。 对于百里东君的真心喜欢,对于叶鼎之的十年相思付出,对于萧若风的巧取豪夺无能为力。 不管这三个男人怎样的爱恨纠缠,在南宫春水看来,不过都是小儿科罢了。 文君现在不过刚刚开窍没有多久。 一朝洗去灰尘,明透本心,知道感情为何物,从那时到现在,不过短短的三个月。 而这三个月发生了太多太多百里东君的事,萧若风的事叶鼎之的事,影宗和暗河,家国的兴衰转变。 这些都让文君应不暇接,也接受无能。 南宫春水这个老狐狸看透了这些,让这些虚无缥缈带着沉重且复杂的感情全部扫到了一边。 他就那么水灵灵的出现在文君面前,一点一点的陪伴着入侵着文君的生活。 所以如今,南宫春水百分之百的确定文君已经对他有了一些不可明说的好感。 只不过现在两个人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而文君依旧是对感情那般不敏感,还处在懵懵懂懂的孩子阶段。 但是没关系,只要有他南宫春水在,文君就可以慢慢的成长,慢慢的长大。 无论任何文君想干什么,他都会陪着她。 如果她想当母仪天下的皇后,他就成为一国国师,陪着她,护着她,守护着她和孩子。 如果她真的和百里东君说的那样假死离开。 他也愿放弃一切虚华,耍赖跟着对方一起走。 不管怎么样,他南宫春水认定了易文君。 打了这个主意,两个人的相处就越发融洽。 文君像极了一个爱而不自知的小孩子,一点一点的接受着男孩子的追求,却迟钝的没有反应。 萧若风过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了这一幕。 他的眉头微皱,心里仿佛被什么攥紧了一般,好像呼吸都跟着困难了起来。 直到身边贴身的太监提醒出声。 “陛下,皇后娘娘…” 萧若风抬手打断了太监的发言。 “算了,不要打扰她了,我那里还有很多公务没有处理,回去吧。让她在这儿放松一会儿。” 深深吸了一口气,萧若风攥紧了拳头,转身离开。 一个男人,一个对自己女人爱到骨子里的男人,看到这一幕怎么可能不愤怒不生气? 可是他不敢上去质问,他只能在每个夜晚里,抱着他的妻子,静静的消化着这一切。 罢了,既然都已经有了百里东君和叶鼎之,南宫春水又能如何? 只要文君能够在这里乖乖的陪他,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一国帝王做到如此…萧若风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文君啊,文君,就让我们这样彼此纠缠,相互拉扯,谁也不放过谁吧。 少年白马易文君103 “云哥,你真的要这样吗!” 天启城外,百里东君一脸担心的望着眼前的叶鼎之。 距离上次叶鼎之离开已经将近两个月了。 而这一次,这个男人再次回来只为了做一件事。 他小心翼翼的,把手中霜花似的玉佩递给了百里东君。 “我已经决定了,东君,此次天外天之行,我必须要去。 我不想像现在这样,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平民,我对抗不了任何一个势力,更无法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叶鼎之攥着手中的剑,深深的望着皇城的方向。 “文君她就拜托你照顾了,我不像你,有镇西侯几十万军队,也不像萧若风,如今成了帝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我这一生好像只有童年开心过,自从家里出事之后,我这一生都在失去。” 叶鼎之的眼眶忍不住发红,望着眼前最好的兄弟,他强笑着拍了拍东君的肩膀。 “那日与文君相见之后,文君跟我说了很多。 而我也想了很久,我忽然觉得她说的是对的。 其实一开始我可能并没有那么喜欢文君。 而文君也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喜欢我。 我们一个不懂情爱,一个只想抓住自己唯一拥有的东西。 就那么阴差阳错的有了交集,一个想给对方自己最好的一切。 一个想要抓住自己唯一拥有的挚爱。 我们都把这场感情美化了,再美化,我们都把这场感情当成了一场救赎。 这场故事的开始并不纯粹。 但好在,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们那段时间的相处,即使短暂却足够刻骨铭心。 文君说…她可能并没想象中的那么喜欢我。 可是后来她又说,再看见我的那一刻,她又发现了自己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毫无动情。” 叶鼎之遗憾的笑了笑,眼中带着破碎和执着。 “我承认我们的感情不像想象中的轰轰烈烈,令人羡慕,可是走到最后,我们也并非外人想象中的那般,毫无感情。 文君她还是一点一点的喜欢上了我,而我也不由自主的一点一点被她吸引。 只是我们都太弱小了…我们守护不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听着这些话,百里东君的心里不是滋味。 云哥说的这些话,其实他都懂。 他知道文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云哥。 相反,他也知道文君真正可能喜欢的是他。 但是若说文君一点都不喜欢,可能吗? 他的云哥能力出众,英俊潇洒,自有一股江湖侠士的风流俊秀。 文君与他日夜耳鬓厮磨,以夫妻相处,怎么可能不动心? 只是故事走到这里,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实在让百里东君无法思考。 “可是天外天那么危险。” 叶鼎之笑了笑,拉住了百里东君的手,将手中的冰晶玉佩递给了对方。 “我这一生有两个师父,大师父雨生魔,从小看护我长大,对于我恩高海深。 其实这一生我从来没打算背叛他再拜第二个师父。 可是因为文君因为她的一片心意,和我当时的处境,所以我拜了李先生为师。 李先生是我的第二位师父,虽然我们只当了一日师徒。 可是他对我的用心,我也仍然感激。 他不但传授了我至高心法,还帮我师父修改了功法,让原本已经走到了尽头的师父再次焕发了生机。 所以对于这两位师父,我是真心敬重的。 这一次我做了这么大的决定,其实是有询问过他们两位的。 二师父虽然未出现,却给我回了信件,他告诉我随心而动,坚定自己的信念,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我的大师傅,更是决定跟我一起去天外天。 东君,天外天早就盯上了你我,通过文君和影宗的帮忙,我早就把一切调查清楚了。 这一次天外天的残余势力再三蛊惑我,我心里知道他们是想利用我。 我为何不能将计就计,建立一番自己的功绩。 只有我有足够的实力,像你和萧若风一样,我才能陪在文君的身旁,给她撑腰。 一国的皇后不是那么好当的,我必须时时刻刻准备着让文君有一个退路。 东君,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誓言吗?” 百里东君的眼神中满是伤感,忍不住跟着点了点头。 “记得。” 叶鼎之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小的时候就发誓,一定要努力保护好文君。 你知道的,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我有什么资格保护她呢? 天外天算计我,我就正好拿捏住天外天。 到时候,一旦萧若风,欺负文君,我也可以让他知道,他不珍惜的,自然有人会珍惜。” 兄弟两人四目相对,沉默地拥抱着彼此。 “云哥,希望你一路顺风。” 叶鼎之欣慰的看着眼前长大的东君,笑着摸了摸对方的头和肩膀。 “这玉佩是我特意请王一行道长帮忙弄的。 他有道门手段,再求了他师兄师伯和师弟,在里面刻印了阵法,只要施展出内力,就会幻化出幻象。 就像是幻术一般,可以出现一刻钟的春华秋实,繁花盛景。 这是我给文君的贺礼,我曾经答应过她去看云卷云舒,山花遍野,带着她去做一对寻常夫妻浪迹天涯。 可我没有做到,这玉佩是我的心意。 皇宫之中…有太多的阴谋算计,我只希望向往自由的文君可以看到片刻的人间美景,聊表我的心意。” 百里东君愣了愣,抓着眼前的吊坠,满眼都是心疼。 “云哥…” 叶鼎之知道对方要说什么,无非是愧疚。 因为文君跟他说过,她发现自己喜欢的是百里东君。 可是对于叶鼎之来说都不重要了。 那一日他强迫了文君,那一日他与文君说了很多很多。 天长地久应有时,此恨绵绵无绝期。 他们终究是有缘无份。 但是他不认命,叶鼎之现在想做的只有积蓄力量。 遮去了眼底的暗芒,叶鼎之心里想着。 “总有一天,文君还会回到他的身边,现在的他太弱了,等他有了得到文君的资格,他一定会把文君从萧若风身边抢回来!” 少年白马易文君104【打赏加更完】 叶鼎之是上午离开的,等到傍晚的时候,这枚玉佩便通过南宫春水的手送到了文君身边。 夕阳下坠,天边的云彩被渲染成美丽的金红色。 天空的瑰丽美的不可方物。 而文君拿到那枚玉佩时,不由自主的向里面输入了内力。 就像古尘先生的幻境,这种幻术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南宫春水眼看着文君手中的玉佩散发出一阵光芒。 下一刻原本充满书香气的寝殿之中,到处都开满了绚烂的花朵。 红的,粉的紫的,见过的没见过的,月季海棠牡丹玫瑰… 各种各样的花朵竞相开放,大殿之中更是飞舞着无数的彩蝶,那景色是来自大自然的壮丽和震撼。 见多识广如南宫春水,自然是不会惊讶于小小的幻术。 但是对于这份用心,南宫春水心中也是有些触动。 叶鼎之也是他的徒儿,虽然相比于其他徒弟,他们的师徒之间相处太短。 但是徒弟就是徒弟,在古代这个师徒人伦大于天的时代。 南宫春水,也把叶鼎之放在了心里。 如今看到那臭小子,不知付出了多少代价,才得到了这面玉佩只为送给心爱的人。 南宫春水也忍不住为这小子动容。 或许对于他来说,这个东西并不算多难。 可是对于叶鼎之来说,这恐怕倾尽了他的所有吧。 望着眼前的默默流泪的文君,南宫春水少见的,没有在这个时候争宠。 这是属于文君和叶鼎之的天荒地老,他想着就不去打扰了吧。 夕阳的光辉带着金色和红色,罩在大殿里暖洋洋的,而那些花朵却像是耀眼的日光一样,散发着光芒。 文君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幻境中的一只蝴蝶飞到了她的面前。 只看了那只蝴蝶一眼,文君便忍不住流出了泪。 因为他好像想起了在学堂大考之前,那段与叶鼎之日夜相会的日子。 叶鼎之会抱着他坐在屋顶上看着星星说着故事。 “其实蝴蝶有很多种,我曾经在域外见过一种特别美丽的蝴蝶。 它的翅膀特别的大,颜色特别的鲜艳,是少见的宝蓝色,仿佛像星星一样闪烁着光芒。 那种蝴蝶很少见,只有在罕见的绿洲里,会有那么一两只的存在。 当地的人叫他光明女神蝶,那蝴蝶象征着幸福和祝愿。 等以后我们成亲了,我就带你去绿洲看蝴蝶。 文君,这天底下最好的一切,只要有我就都给你。” 耳畔回荡着这些话,文君那感动的神情做不了假。 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叶鼎之竟然还记得这些闲言碎语中最不起眼的话。 一向玩弄人心的她,都忍不住感慨恋爱脑啊恋爱脑,怪不得你最后没有好下场。 可即使是这样,却不妨碍文君开始表演。 只见她伸出手指来缓缓的伸向那只蝴蝶。 在南宫春水的注视下,一边笑着一边流泪。 “春水,你知道吗?这是光明女神蝶,只出现在人烟稀少的绿洲里。在当地象征着祝福和希望,是十分罕见的蝴蝶。 云哥跟我说过,他一定会带我去看的,他没有骗我,他答应我的都做到了…” 泣不成声的捂住了眼睛,南宫春水听到这话,立马心疼的走过来。 站立着的少年,温柔的揽住了文君的头。 因为文君是坐着的,所以此刻她的头只能靠在南宫春水的腰上。 那隐隐约约传来的啜泣声让南宫春水心疼的不行,却又忍不住感慨。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无论是叶鼎之百里东君。 他们的爱都很拿得出手。 谁能想到,原本以为一生无法完成的心愿,都会在你爱的人那里,披荆斩棘的捧到你面前。 哪怕只是一只小小的蝴蝶… 叹了一口气,南宫春水目光深邃的望着这满屋的盛景。 许是他错了。 爱本来就不讲道理,更不讲什么,浓烈与淡。 爱就是爱,爱就是所有,哪怕这一点点,无需比较。 没有什么最爱,第二爱,即使微小,但也存在全心全意。 “别哭了。” 修长的大手,安抚的拍在了文君的头上。 乌黑的墨发是那样柔顺,南宫春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输给了两个少年的真心。 果然自己还是老了,心态老了,行为方式也老了。 自己的那些套路,那些手段,终究抵不上少年的真心。 仿佛豁然开朗一般南宫春水被人一下子点醒了。 为何他和文君一直停滞不前? 也许是因为他恰恰欠缺的就是这一丝少年的全心全意。 他爱吗?他是爱的。 他付出了吗?他也付出了。 可为什么总是打动不了文君的心? 也许情爱真的不需要那么多算计。 文君她,虽然迟钝却敏锐的可怕。 她会感觉到所有的爱,然后用尽自己的所有回报这些爱。 而自己,太过自以为是了。 他啊,今天被自己徒弟上了一课。 宫里面的风花雪月。 宫外边境线旁的蠢蠢欲动。 文君给北离的礼物来了。 国运的流失带来的是百姓的动荡不安。 南诀终于蠢蠢欲动了。 暗河的杀手,终于也在这时派上了用场。 也许是影宗的防患于未然。 南诀刚有动作,正在皇宫中的萧若风就收到了消息。 “陛下!南诀集结了四十万大军,已然开始跃跃欲试。 我们现在必须立刻准备,一旦失了先机,后果不堪设想。” 萧若风皱紧眉头,语气有些不善。 “这些人果然狼子野心,若不是早有准备,岂不是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此事还多亏影宗宗主易卜。 自从文君当了皇后,影宗简直是把天下的事都放在了心上。 辅佐萧若风全心全意的治理国家,也彻底帮萧若风将一切意外扼杀在摇篮里。 至于南诀的行动,早在萧若风登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预防了。 当然同样预防的不止南诀,还有北蛮,其他周边国家都安插了探子。 只能说影宗的势力确实庞大。 只不过此时萧若风确实犯了难。 因为叶羽的事情,北离一直缺少善战的将军。 镇西侯老了,而且他也镇守着边关,不能轻易调动,毕竟南诀出了事情,别的地方也可能趁虚而入。 那么领兵的人选就很为难了。 以前的萧若风是琅琊王,掌控着琅琊军。 现在的萧若风身为皇帝,把将军之位交给谁? (最后一章了,欠大家的都完成了,昨天打赏没过二十,所以今天就加两张。剩下的就是另外一本书的更新了,这两天会陆续加回来的,晚安。) 少年白马易文君105 雷梦杀,司空长风,叶啸鹰,洛青阳无数个名字在萧若风的脑海中流过。 可却一个又一个的被否定了。 带兵打仗不是说说而已,不是有能力就可以领兵。 军队本身就是一个名利场,如果自己如今还是琅琊王,那么随便是谁都可以成为他的副手。 无论是雷梦杀还是叶啸鹰,首先要在意的就是服众两个字。 他们一个从前从未上过战场,不知道情况深浅,即使一心报国,能力卓绝,可是没有萧若风作为缓冲。 是轻易不会被部队接受的。 再说叶啸鹰,此时的他不是金甲大将军,而是刚刚来到萧若风身边没有多久,屠夫出身,无依无靠,琅琊王身边的一个小侍卫队长罢了。 没有了萧若风他们谁又能服众? 要知道作为几万人的军队,即使他还没有开始打仗,每日行军的日常琐事都绝非一般人能处理的。 几万人,即使一人放个屁,一通操作下来也足以震动北离。 没有经验,没有资历,没有背景,你说领兵就领兵? 真当朝堂上那些文武百官是吃素的? 所以这也是为何萧若风一直犹豫不断的原因。 如果是他作为主帅,无论是他的师兄弟们,还是他看好的苗子们,都能通过他来施展身手。 可是现在,他实在找不出一个能够震慑三军的人。 国家大事并非儿戏,即使是他的亲师兄弟雷梦杀,作为北离八公子,学堂弟子。 若没有自己的随行,也不会有任何人敢把几万的军队,交给他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武林中人。 没办法,一切发生的太顺利了,太安帝死的也太快了,比原来预想的要提早了将近五六年。 而这五六年,也足够让一个又一个的少年,变成能担当责任的男人。 可惜了现在的众人,还没有时间去蜕变。 无奈的萧若风在景玉王的推荐之下,不得不启用朝堂的旧人。 没办法,现在他刚刚登基,即使在影宗的帮助下坐稳了皇位。 可也不代表他可以一手遮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现在朝堂上下还有不少势力没有归心,向着自己哥哥的,向着其他皇子的。 不少人仍然心惊胆战,若是萧若风做出什么出格的反应,为了自保他们都会联合起来,这是人之常情。 于是这次领兵的,换成了一个朝中名望还算出众的将军。 在有如此先机和准备之前,谁都没想到,这位将军竟然会大败而回。 毕竟无论是暗河还是影宗,带来的消息和斩首行动已经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萧若风没想到,这位久经沙场的军竟然会败得这么快。 甚至都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二十万的大军,就算是猪也要抓很久。 可偏偏首战败北的消息,就那么突兀的传了过来。 一时之间,北离风声鹤唳,原本稳定的皇权也开始带着一丝不确定性。 萧若风独自一个人坐在宫殿中犹豫了很久。 其实在此期间他也曾尝试过想让自己的师兄弟们帮忙。 可除了雷梦杀,其他弟子对于进入朝堂毫无想法。 他们本身就是江湖势力,对于朝堂上的事少有参与。 更别说他们如今年少还做不了家里的主,他们个人可以提供帮助,但他们身后的势力是绝对不会支持的。 但是单靠雷梦杀一个人,根本无法有太多帮助。 毕竟,他已经被逐出雷门,身后犹如扶贫一般,除了自身能力再无任何后盾。 就算妻子李心月如今是天启的守护使,可这夫妻俩身后确实没有什么太多的支持。 更别说,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寻找一位可以稳定军心的将领,带领北离反败为胜。 南诀骁勇,南诀的每一个人骨子里都带着一种野性,他们大多用刀大开大合,能争善战,极为难缠。 这也是为何影宗不得不和萧若风联姻的原因。 因为就像易卜曾经在祠堂说过的话一样。 北离早就被周围国家虎视眈眈了。 看似繁花似锦,实则波涛汹涌,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况下,若是没有一个能站出来的人,北离很危险。 如今的萧若风难得有些焦头烂额,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北离会输的这么迅速。(国运被抽离的后果) 战争是无法避免的,不到万不得已,萧若风是绝对不可能御驾亲征的。 于是朝堂上吵了又吵,争了又争,一个又一个合适的将领被派了出去。 与此同时叶啸鹰,司空长风,和自己的师兄雷梦杀都被萧若风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塞了进去。 叶啸鹰身后有琅琊王旧部,司空长风背后有影宗和暗河的支持。 而雷梦杀,作为萧若风的师兄,虽然第一次上战场没有得到太多权利,但是几十万的狼牙军对于雷梦杀还是有所照顾的。 战争仍然在不停进行中,文君摸着肚子听着一次又一次失败的消息。 当然了,这过程中也有几次小小的胜利,但大势却仍然有种无力回天的感觉。 战场上的逐渐磨砺,也让司空长风他们几个逐渐融合进了部队里。 这场战争打的很难,仿佛老天都不让北离好过一样。 天时地利人和,好像一样都不占,但是那些战士们仍然死死的守着国土寸步不让。 直到半年之后,文君的肚子已经将近八个多月了。 早在前几个月里,南宫春水便诊出了文君怀有三胎。 望气之术很神奇,南宫春水这个半吊子国师在某一方面,虽然比不上齐天尘,但是也能窥见一二。 南宫春水一眼就看出了三个孩子,其中一个并非皇室血脉。 想到了那天发生的一切,南宫春水也不禁有些为难。 可这件事却是瞒不住的,因为南宫春水毕竟不是专业的医生,更多时候都是太医帮文君。 萧若风早早的就知道文君怀了三胎。 别人不知其中含义,可是知道国师能耐的萧若风却瞬间清楚了一切。 挣扎,痛苦,无奈,到最后的释然。 都在看着文君的肚子,一日一日大起来之后选择了隐瞒。 皇后娘娘怀的是双胞胎,这是所有人心目中的认知。 至于另外一个孩子,萧若风没敢让任何人知道。 因为他已经打定主意听从文君的安排。 等孩子生下来之后确认孩子是谁的,就将孩子送还给百里东君。 这是文君的意思,他不愿意违逆。 现在的萧若风,虽然因为前朝的事情焦头烂额,但对于文君,还是分外上心。 毕竟那是他心目中的神女,只要她人在自己身边萧若风什么都可以接受。 少年白马易文君106 前朝形势严峻,后宫此时也陷入了一番热闹。 今日是文君生产的日子,根据系统的提示,文君自然知道哪个孩子是谁的。 所以当三个孩子水灵灵的生出来之后,在南宫春水和萧若风的帮助之下。 作为最小的弟弟,百里守约一出生就被偷偷抱出了宫。 百里守约,小名诺儿,但是这个名字就代表了文君的心意。 当李长生也就是南宫春水抱着孩子交给百里东君的时候。 那个傻小子忍不住哭了很久。 早在几个月前,他们就已经拿到了假死药。 可是无论是百里东君还是文君,心里都清楚,现在不是离开的最好时机。 第一就是文君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是皇族血脉。 无论萧若风如何,这两个孩子的未来不应该因为他们而葬送。 还有就是现在北离内忧外患,战争打的热烈,文君存在的意义很重要,现在就离开,容易影响朝堂局势。 所以文君特意取这个名字,就是为了安抚这个小子。 毕竟两个人已经将近大半年没有见面了。 百里东君日日夜夜的思念,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他整个人在这半年里也憔悴了很多。 直到今日看见孩子,百里东君这才像打了鸡血一样。 孩子的存在,其实他在几个月前就知道了。 在文君知道怀孕的是三胎的时候,心中就已经知道其中有一个孩子一定不是萧若风的。 毕竟齐天尘就算再不靠谱,在某些方面也是不容置疑的。 所以萧若风知道的时候,百里东君也知道了。 所有人都默契的装作不知道等待着文君的态度。 而萧若风,在南宫春水抱着孩子离开的时候,也曾看过这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 那个孩子,是文君跟心爱人所生的,不知为何,萧若风在看见的孩子时心中都有些酸酸的。 因为这个孩子一出生,文君就给他取了名字百里守约。 多好的名字啊。 不过同样是文君生的孩子,萧若风的两个孩子,就没有得到自己母亲的取名。 他们一个名字是洛青阳取的,叫萧羽。 另一个名字,则是萧若风起的他翻了很久的字典,最后取名萧凌尘。 他希望这两个孩子不染尘埃,能够自由自在,凌驾于众生之上,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 说来说去,不管如何,这三个孩子也许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要走不同的道路。 也许是文君真的自带气运,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前线带来了久违的凯旋之音。 雷梦杀和司空长风大破敌军迎来了久违的胜利。 萧若风龙心大悦,犹豫了很久,直接册封了萧羽为太子。 有了继承者的帝王和没有继承者的帝王是完全不一样的。 至少此时的他,册封太子的举动,在朝堂看来是稳定军心,给国民一种安全感的行为。 毕竟刻在古人骨子里的,只要我有后了,我就不怕死的想法深深的烙印在他们心里。 萧若风此时已经有了后代,这对于他的统治越发有利。 而选萧羽为太子的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萧羽容貌妍丽,有着五分文君的模样,反而萧凌尘长得几乎跟萧若风一模一样。 萧若风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个长得像文君的孩子。 三分相似,便足以让他偏爱,更别说对于这个儿子,文君明显更喜欢一些。 为了讨好自己的心上人,萧若风的心也不自觉的偏了。 于是刚刚出生的萧羽便被立为了太子。 与此带来的胜利,更是被北离大肆宣扬成为了这对双胞胎的祥瑞。 战争确实迎来了胜利,但是这胜利明显并不长久。 已经拖了大半年的战争,彻底让北离有些捉襟见肘。 萧若风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御驾亲征。 半年多来,无论是他师兄还是司空长风,他们都有了极大的长进,可以独当一面。 但是此时的北离,已经不是第一开始的龙精虎猛。 他们需要一场胜仗,一场绝无仅有的胜仗彻底结束着慌乱的一切。 世人虽然对萧若风有很多误解,但是萧若风十几岁便能带领军队几次打赢胜仗。 更是唯一一个凭借着自己功绩获封琅琊王的人。 他的文治武功,从来都无可指责。 经过了半年多的稳定,萧若风此时已经处理好朝中的内患。 按压下了很多蠢蠢欲动的曾经旧势力,彻底将朝堂的一切掌控在手中。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的腾出手来去关注这场战争。 考虑到很多原因,萧若风决定亲自出征结束这一切。 这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北离天启的琅琊王就是有这个实力。 政令一出,政通人和,谋算心计,更是不在话下。 之前不去是因为去不了。 刚上位的帝王,空虚的后宫还没有子嗣,如此。情况大臣们怎么会同意帝王亲征。 如今有了太子,无论如何,他们也拦不住萧若风了。 就这样,萧若风穿着一身铠甲,将内务交给了自己哥哥。 安排好了一切亲自征战。 而文君正在坐月子,在南宫春水的照料下恢复身体。 与此同时,景玉王也住在了宫中,没办法,他需要帮助自己的弟弟处理事务,同时照顾好文君和刚出生的两个孩子。 可以说此时此刻,萧若风把一切都托付给了自己哥哥。 当然了,他也并不怕自己哥哥造反,或者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毕竟此次他御驾亲征,身边可带的都是军队。 自己哥哥这前脚反了,后脚自己就可以带兵回来。 没有任何军队,即使当上了几代帝王,又有什么用? 更别说文君是影宗大小姐,如今影宗的禁卫军几乎都在文君手里。 还有南宫春水那个妖孽陪着,萧若风也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傻白甜,自然安排好了一切。 景玉王萧若瑾,心知肚明。 到了如此地步,他自然不会造反,毕竟现在木已成舟。 何况,他也有私心。 文君是萧若风的救赎,何尝不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那年势单力薄的皇子跪在雪地里,是屈辱,是愤怒,也是欲望。 那个小姑娘站了出来,保留了他的体面,给了他尊严。 萧若瑾这一生,权欲熏心,对不起太多人。 可唯独对文君,不敢有一丝亵渎。 即使内心渴望有纠结,却从不踏出一步。 就好像执念一样,人总有放在心里珍藏之物。 文君便是如此。 少年白马易文君107 南宫春水抱着萧羽,满脸笑意的逗弄着孩子,嫩黄色和水蓝色的衣衫,显得他越发风姿俊朗。 “文君,你看羽儿笑得多开心,我们羽儿长得这么漂亮,应该是个小公主才对。” 南宫春水笑意盈盈,萧若风已经出去打仗两个月了。 还别说,琅琊王就是琅琊王,随着御驾亲征的气势和鼓舞。 北离经过他的调度有序,一次次反败为胜,料敌先机。 原本被夺下的几座城池,也被陛下一鼓作气的抢了回来。 整个战争处处传来捷报,可见这位昔日琅琊王在军事方面的才能。 只不过无论前线的刀光剑影在严重,此时的文君和南宫春水又过着平稳和乐的生活。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如今的南宫春水已经不叫姐姐了。 自从上次看过叶鼎之送的礼物,南宫春水仿佛开了窍了一般。 迅速变得成熟稳重,越发让文君依靠,两个人那不经意间的对视也逐渐变了质。 文君不知道该怎么躲避,却也不自觉地陷入了南宫春水的真诚爱意之中。 两个人发乎情止于礼,什么都没发生,却比萧若风更像是夫妻。 毕竟之前萧若风的强取豪夺,和那日夜强迫的行为,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一步错步步错,从萧若风强行逼迫文君发生关系的时候,两个人就再也没有琴瑟和鸣的机会了。 “你不要老是抱着孩子,省得他一没人抱了就哭,羽儿这孩子性格娇气,抱久了就离不开人了。” 文君看了看摇篮里的萧凌尘,忍不住感慨自己的孩子还真是各有各的特色。 相比于萧羽,这个傲娇又娇气的爱哭鬼。 萧凌尘简直是乖宝宝的代表,吃了睡睡了吃,虽然活泼了一些,但是除了正经事根本不会哭。 反而看谁都笑嘻嘻的,那接近萧若风的容颜,笑起来也分外可爱。 对于省心的孩子,文君还是比较喜欢的。 虽然不知道百里守约什么样,但是根据百里东君不停的信件,也能看出来是个娇气的宝宝。 听说镇西侯疼爱的不行,对于这个重孙子,可谓是疼到了心坎里。 南宫春水看着文君对孩子不感兴趣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这两个孩子来的太不光明,文君好像不是特别喜欢的样子。 但是南宫春水还是忍不住,爱屋及乌。 毕竟就像萧若风一样,这个跟文君长得相似的孩子是她的血脉。 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她的一切都会喜欢。 “听闻前线大捷,咱们这位陛下还真是能力卓绝,这场战争打了将近一年。 前期那么大的劣势,他一去便势如破竹,果然这世上总是有一种人,在某一方面有惊人的才能。 也许当年的太安帝没有选错,萧若风确实是一个极为合适的继承人。” 文君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南宫春水却是意有所指。 “文君,你考虑好了吗?两个孩子还小,你真的忍心就这么走了?” 如果说之前南宫春水,巴不得和文君离开这里。 可当看见这两个孩子出生之后,南宫春水又忍不住,左右摇摆了。 就在昨天百里东君那小子给了文君一封信。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 北离如今连连大胜,朝堂内部也被萧若风攥在手里。 如果萧若风,得胜回朝,那他的功绩便足以坐稳皇位。 文君也许就可以解脱了。 正好趁着生孩子伤了身体这个说法,走的悄无声息,毫无察觉。 若是再拖下去,恐怕等萧若风的能力越来越强,想离开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当然这也有百里东君的一点小心思。 因为他的诺儿,自出生都没有看过母亲,看着孩子越长越大,哪怕只有两三个月。 百里东君却忍不住开始怜惜。 他的孩子一出生就看不见母亲,凭什么萧若风却能靠着权力得到一切? 江山天下娇妻孩子。 百里东君承认自己有些自私了。 可他真的真的忍不住了。 以前的他还可以拿着天下大义来告诫自己。 可是当看见孩子瘦瘦小小的,每次半夜哭醒的时候,百里东君的心就好像被针扎了一样。 他就连做梦都想着他的孩子,是不是因为想着母亲,所以才哭的那么难过。 他受不了… 他可以受委屈,他可以隐忍,凭什么让他的孩子也忍着? 凭什么?凭什么? 累积已久的东西,在看到孩子的哭声时彻底爆发。 虽然知道那两个孩子同样无辜,可是百里东君就是无法做到公平公正。 他和文君都太苦了。 苦到只是想想,便觉得往后余生了无生趣。 他们永远是阴差阳错,永远是差一步得到圆满。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太多,其中还夹杂着他师父的一条命。 他的千般算计,百般谋划,都不得不为了天下大义让道。 萧若风疯了,叶鼎之疯了,百里东君何尝没有疯。 只不过一直以来他压抑的很好。 直到,前些日子,叶鼎之传来了消息。 他和他师父已经彻底拿下了天外天。 叶鼎之凭借着超强的天赋,打败了域外周边的大小门派。 如今正式成为了天外天的宗主。 而一直闭关的玥风城,也在玥卿这个脑子不清楚的小公主操作下,被叶鼎之给反向弄死了。 第一开始叶鼎之没打算对玥卿怎么样。 他只是打败了天外天的众多高手,彻底拿下了宗主的位置。 对于这个曾经的二小姐,他并没有打算斩尽杀绝。 但是架不住这个玥卿脑子好像有毛病似的。 不但喜欢上了叶鼎之,还想通过挑拨他和文君的关系来让叶鼎之彻底疯狂帮助自己父亲出关。 经过叶鼎之和雨生魔的一通操作,叶鼎之和雨生魔合伙吸收了玥风城的虚念功。 两个人纷纷突破境界。 当然为了帮助自己的小徒弟,雨生魔的境界只是稍稍增长了一些,如今算是半步神游。 反倒是叶鼎之在雨生魔的有意帮助之下,彻底突破了神游玄境,如今到达了鬼仙境。 那是和李长生同样的境界,如今的叶鼎之,彻底除掉了所有让他不开心的人。 这次给东君来信,叶鼎之只有一个目的。 就是希望让东君告诉文君,只要文君愿意,他就带她走。 新欢旧爱,过往云烟,百里东君被前后左右刺激的不行。 前有萧若风,后有叶鼎之,文君身边现在还有个南宫春水。 这让百里东君压抑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这才有了这封信。 爱是自私的,爱是要占有,百里东君已经等不及了。 少年白马易文君108 文君收到这封信的时候纠结了很久,现在她的感情就像是一团乱麻。 剪不断,理还乱。 可说到底她是为了气运而来,如今该得到的也得到了,想要离开倒也简单。 对于萧若风这个顶级男模,文君不是不眼馋,还想着再玩一段时间巧取豪夺的游戏。 但是眼见着南宫春水的态度,一天一天改变,文君就知道差不多该得了。 萧若风再这样下去也会被自己逼疯的,而且天长日久人的感情都会变化的。 多巴胺的分泌根据科学依据在六个月到四年左右。 那么浓烈又炙热的爱意,早晚有一天会消退的。 长久的爱下去才是违背天性的,萧若风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对彼此都不好。 所以文君在想着一个不错的退场方式。 至于这两个孩子… 有了萧若风的愧疚和他们未来的气运,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大不了,自己就让萧若风心甘情愿的让自己离开。 南宫春水这话一出,文君沉默了很久。 “我确实舍不得孩子,可我已经辜负东君太多太多了。 春水,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绝世的美人为着这件事为难的模样,谁能狠下心来继续逼问呢? 南宫春水是舍不得了,更何况他看着文君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他比谁都清楚文君的挣扎。 放下了熟睡的孩子,南宫春水坐到了文君身边,温柔的握住了文君的手。 这样的动作在过去的一年里,他们做了很多次。 两个人也从第一开始的别扭到现在的接受,其实多少有些心照不宣了。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要你不抛下我。” 南宫春水痴痴的守着文君将近一年,这一年里他为文君做的太多太多了。 联系百里东君,陪伴照顾文君,帮忙带孩子,哄文君开心。 他给文君带来的情绪价值和陪伴,远远超过他们几个人中的任何一个。 所以两个人其实多少都已经有些过线了。 只不过因为怀着孩子一直没有走到最后一步罢了。 而如今,望着那个深情款款的男人,文君下意识的躲避他的目光。 南宫春水却出奇的大胆,摸上了文君的脸颊。 “文君,天上地下我跟你走。” 含情脉脉,水到渠成,这一切不知是如何发生的。 但是当文君真正的品尝到了春水的荡漾,整个人内心是极为舒服的。 南宫春水的气运太浓厚了,不愧是人间真仙。 那虚弱的北离国运,竟然都不及南宫春水。 萧若风叶鼎之百里东君,他们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 可是相比于南宫春水累积了二百年的气运,这一切都显得太过渺小。 情不自禁,两情相许,故事的最后,南宫春水搂着文君幸福的吻上了对方的眼睛。 也许是打开了禁忌之门,两个人的行为越发不受控制。 文君也彻底被南宫春水所俘获。 就这样两个人商议了很久,最终决定还是要离开皇宫。 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跟叶鼎之百里东君隐居。 没错,挺荒唐的,他们几个甩开了正牌夫君,形成了一个坚固的四角恋。 其实对于这一切南宫春水早就做好了准备。 而百里东君和叶鼎之也在一日一日的等待之中早就接受了这些。 于是,在萧若风,终于赢得胜利,打退南诀,班师回朝的时候。 文君传来了病逝的消息。 而因为路途遥远和天气原因,等到萧若风回来的时候,文君已经被葬进了皇陵。 去处理这一切的是景玉王。 当萧若瑾看见自己弟弟毫无形象狼狈的回来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心疼。 “哥哥…文君呢!她没有死,对不对!” 萧若风几尽癫狂,他狠狠的抓着自己哥哥的胳膊,眼眶通红,坚决不肯相信这个消息。 而萧若瑾,则是低下头来遮掩住了躲闪的目光。 “若风…节哀!”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文君是半步神游的高手,生产的时候也很顺利,怎么可能突然就出事了呢! 南宫春水呢?国师呢!快让他过来,他一直保护着文君!让他过来,让他过来告诉我!” 萧若瑾眼看自家弟弟,如此悲痛,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说出了真相。 挥退了所有的下人兄弟两个在无人的大殿里聊了很久。 文君的离开自然躲不开景玉王。 作为帮忙监国的存在,他拥有着萧若风大部分的势力。 如若不然,怎么能稳住天启的朝政呢。 文君想要假死倒是简单,但是背后涉及的很多东西却不是那么容易处理。 比如南宫春水,比如尸体,还有一些蛛丝马迹。 这些都是两个人没有想过要遮掩的。 因为文君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给萧若风一丝希望。 只要自己活着,萧若风就会对自己的孩子好。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萧若风日后若是不得不娶妻,又该如何? 如今正是皇上一个年轻力壮的皇上,一个后宫只有两个皇子,没有女人的皇上。 他不是王爷,可想而知要面对多少压力。 文君不想让自己的死影响两个孩子。 只有自己活着,萧若风心里有希望,才会一直坚守着对自己的那份情谊。 就算对方有怨气甚至愤怒,可是早已经拿捏了萧若风的文君根本不在乎。 她就是要确保即使自己走了,对方也没办法忘了自己也要对自己的孩子好。 于是在发现景玉王偷偷给自己下药之后。 易文君借助了这件事情,准备彻底功成身退。 没错,景玉王萧若瑾,趁着建国的时间给文君下药。 这药原本应该是让文君逐渐虚弱死的不知不觉的药。 可文君却发现萧若瑾下的同样是假死药。 这其中的东西就很有趣了。 有着南宫春水的帮助,萧若瑾自然也逃不掉。 在文君失望又震惊的眼神中,萧若瑾终究是不忍心伤害文君,说出了实情。 太安帝临死之前曾经交给了萧若瑾一支势力和任务。 无论影宗还是暗河或者是文君,都会成为北离国的踏脚石。 太安帝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他怕萧若风为情乱智。 所以无论影宗暗河还是文君,最后都会被解决掉。 文君的作用就是,在帮萧若风,稳固皇位,生下两个天命之子之后早早的被除去。 毕竟一个帝王是不允许有软肋的。 但萧若瑾不舍得…所以他想偷天换日。可惜了,这一切都瞒不过文君。 于是,就有了文君走的光明正大的借口。 毕竟是先帝的意思,文君除了死就只有走这一条路。 【宝贝们这个单元不想再写太多了,写的太多了,都二三十万字了,原本设计的情节也不想写了,觉得会又臭又长,所以差不多到这里还有几章就完结了。 如果你们想的话,可能会写观影体,但这玩意儿一写又是好几十张,我现在在纠结是过几章之后完结写下一个世界还是写观影体。 之前说的那个战场打鼓啥都不写了,因为这两天我生病了,状态不好,还有就是因为这一章太长了,很多读者都有反应了。 那就看你们了,接下来完结之后写观影体,然后你们可以投票一下新世界然后我迅速去补一补。 大家打赏的也注意一点啊,这个世界要写完了,马上就是观影体了,嗯,喜欢的继续打赏,不喜欢的就可以停了。 今天的更新完成了,晚安,我要去写另外一本书了】 少年白马易文君109 萧若瑾不想杀了易文君,可是他又不得不杀了易文君。 因为这是皇宫,虽然现在文君的影卫掌控了皇宫的大部分地方。 但是做了那么多年帝王的太安帝,自然也留有后手。 更别说通过他留给景玉王的那波人手,萧若瑾就开端了,自己父皇除了自己一定还有别的后手。 没办法,像他们这种多一自私的人从来不会把宝压在一个人的身上。 萧若风的弱点太明显了。 一个哥哥一个女人。 萧若瑾清楚,太安帝清楚。 所以如果易文君不死,萧若瑾就要死。 这才有了这次的假死药,当然也有了一些自己的私心。 萧若瑾想着若是可以,他也想把人留在自己身边。 凭什么若风可以获得一切? 迟来的父爱,帝王的看重,皇位的传承和自己心爱的女子。 明明这些年一直都是萧若瑾在萧若风背后遮风挡雨。 世人都说景玉王无能平庸,只会跟在萧若风背后得好处。 可是,谁曾想过,两个不受宠的皇子在那危机四伏的皇宫里是如何活下来的? 太安帝年轻的时候有将近三四十个子嗣。 可如今长成的不过七八人,真正成才的也不过三个。 景玉王,琅琊王和当年还算荒唐的青王。 如此成才率,如此存活人数,可见宫廷内部的斗争有多么的严峻。 太安帝一直奉行着养蛊政策,只有活下去的才是他儿子,那些活不下去的他根本就不在意。 如今活下来的除了一位公主,剩下的全是皇子。 而这些皇子们无一例外都是家世显赫背后有母妃支持保护的。 只有他和萧若风什么都没有。 对了,还有一个兰月侯。 说起来算是萧若风和萧若瑾的弟弟。 但这位弟弟却是别的女子生出来的,跟他们并不是同一个母亲。 这位没有母亲相护的侯爷之所以能活下来,也是因为萧若瑾。 年幼的兰月侯失去了母亲,在这深宫之中,本是活不下来的。 那个时候琅琊王刚刚崭露头角,萧若瑾也被封为了景玉王。 皇帝随意下旨,让景玉王照顾这个弟弟,态度敷衍又随意。 竟然让一个成年的王爷照顾一个后宫的皇子… 可就是这样,这位侯爷活了下来。 由此可见,景玉王并非一无是处。 至少皇宫中死了那么多孩子,一个无依无靠,无权无势不被重视的皇子能够拉扯大两个孩子,谁能说他没有能力呢? 他若真是一无是处,原着中的影宗又怎么会追随他,萧若风又怎么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作为皇子来说,景玉王在皇子中也算得上是名列前茅了。 可是萧若风的风头太盛了。 别的不说,只拜了李长生为师一条,便足以让他盖过所有皇子。 天下第一的李长生啊,那是多么大的荣耀光环。 世人都说北离八公子,说他们个个天纵奇才能力卓绝。 萧若风在其中更是闪耀的明珠。 可事实上呢?被人丝毫不放在眼里的景玉王早就是逍遥天境了。 而被人称颂的琅琊王呢?还卡在自在地境许久,虽然两人有着年岁的差异。 可是逍遥天境啊…景玉王隐藏的有多深可想而知。 正是因为有能力,所以才不甘心。 萧若瑾自问文治武功都不输于他弟弟,可他弟弟却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可是所有算计都在文君那里,变成了遗憾。 于是就有了假死药,可却被文君第一时间发现了。 得知了一切的文君迅速查到了萧若瑾的身上。 面对心爱之人的询问,萧若瑾犹豫了很久,终究是不忍心骗她。 就这样文君得到了名正言顺离开的机会,既然先帝容不下这个大权在握的皇后。 那文君自然不会违抗先帝的旨意。 毕竟在所有人眼中,影宗对于先帝的忠诚可想而知。 所以等萧若风回来的时候,文君已经翩然离去了。 得知这一切的萧若风,悲痛不已,甚至还想派兵去找人。 可是当萧若瑾抱着两个孩子拿着一封信走过来的时候,萧若风终究还是放弃了。 故事的一开始就是错的,那他的结尾又怎么会对呢? 父皇的算计,他的强迫,皇宫里的尔虞我诈,还有文君对于自由的向往。 班师回朝的萧若风望着那封信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皇后病逝的消息传遍了天下。 萧若风悲痛欲绝,自此宣布不再立后。 后宫也不再进任何新人。 而是全心全意的抚养两个孩子,亲自带着两个孩子长大。 北离好像也因为两个孩子的诞生迎来了福音。 本来被文君吸收的大部分气运,因为两个孩子的诞生而有所弥补。 这也是为何萧若风在孩子出生之后,御驾亲征会获得那么大的胜利。 气运足了,自然万事顺心。 没有气运,喝口水都会被噎着,这就是运气。 之前北离也算是兵强马壮,但各种不顺究其根本就是因为天命不佑。 而如今气运回笼了些许,一切自然又不一样了。 当然这和文君已经没关系了。 此时的文君已经跟着百里东君回到了乾东城。 一同前行的还有南宫春水。 无论是百里东君还是南宫春水,都默契的没有拆穿关于李长生的一切。 这是他们的交易,李长生化作南宫春水去保护文君。 百里东君,保住李长生的身世,同时如果文君能够接受南宫春水,他也愿意让步。 说句实在话,那时的东君没有想过文君会接受李长生。 但是眼看着心爱的女人被迫受辱,经历了那么多苦痛,他心里是悲愤且担心的。 所以身为天下第一的南宫春水,能够跟在文君身边保护她,这是百里东君拒绝不了的条件。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诡异荒唐的进行了下去。 与此同时,就在百里东君准备带文君回乾东城的时候。 在天外天得知文君病逝的叶鼎之,也接到了百里东君的信件。 信的内容很简单,如今所有人都自由了,他想问问云哥还想不想完成他们当年的约定。 一个酒仙,一个剑仙,还有一个剑仙夫人。 这个约定他们等了十年,现在一切的包袱都完成了,也是时候开始新的生活了。 少年白马易文君110 叶鼎之来到乾东城的时候已经是一段时间以后了。 因为自己的师父还活着,叶鼎之就把一切交给了雨生魔。 自己孤身前往乾东城。 而等他到来的时候,文君就住在曾经儒仙古尘住着的小院子里。 因为“皇后已逝”的原因,文君从未在外人面前露过面。 就连镇西侯府都没有去,百里东君虽然难受,但也支持。 他知道文君这么做都是为了他。 所以他就带着文君和南宫春水一起生活在了曾经师父的小院子里。 儒仙的小院里有几棵古树,那是曾经他从故国带来的凤凰树。 凤凰树在这里很难存活,所以也只剩下巨大的枝干,空荡荡的在院子里。 古尘活着的时候,这里用阵法和幻境包围了,所以即使在外人看来,这里仍然桃花遍地处处盛景。 只是如今古尘死了,这小院又恢复了原本的荒凉和破败。 文君不会幻术,可南宫春水会啊,他就是一个活着的百科全书。 跟着百里东君他们相处的这段日子,也尽心尽力的教导着百里东君。 此时的百里东君已经完全接受了古尘的内力。 经历和心境的变化,让他如今已经突破了当时他师父的境界剑仙境。 如今的百里东君已经冠绝同辈,当然了,除了那位叶鼎之。 但是在这小院里,什么境界都无所谓。 东君带着孩子和文君在这里生活的很好。 其实让文君住在这里,也是因为百里东君的私心。 曾经的他为了文君,毅然决然的跳入了天启这个火坑。 他以为自己一腔孤勇,为了心上人无所畏惧,一定会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却忘了爱他的人总会为他担心。 也因此古尘将全部内力给了百里东君,含笑而去。 所以那个时候叶鼎之回来,百里东君才会那么的不甘心。 人总是付出的越多,就越渴望回报。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百里东君总要带着文君回来看看师父。 他和文君的两情相悦,也有着他师傅的一层助力。 所以文君也十分乐意给百里东君一个面子,一起来祭拜古尘。 虽然没有当皇后,可是百里东君可是镇西侯府的孙子。 南宫春水又是曾经的天下第一,这两个人谁都不是穷人。 文君如今的吃穿用度,虽然比不上皇后,却也跟自己当初当大小姐的时候差不多。 更何况如今身边有两个美男日夜服侍那种逍遥和快活,可比往日里要强多了。 以前为了端人设,总是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 如今有了机会,这两情相悦的水到渠成,自然快活无比。 叶鼎之来的时候,百里东君正在酿酒,李长生正抱着孩子玩儿呢。 至于文君则十分悠闲的,坐在以前古城弹琴的地方缓缓的弹奏着乐曲。 当初那个红衣少年,一腔赤诚,明媚张扬。 如今的叶鼎之,反倒是多了几分沉稳和悲苦。 而这一切的负面情绪,在看到文君望着他的时候瞬间通红了眼眶。 悠扬的琴声停下,所有人看着叶鼎之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直到离着文君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文君笑着朝叶鼎之打了个招呼。 “云哥你回来了。” 一个巨大的拥抱,死死的禁锢住文君。 人这一生有太多的遗憾,而在这一刻,叶鼎之终于圆满。 一个月后。 热闹的小院里处处充满着笑声。 百里东君端着酒,殷勤的凑到文君身边。 而叶鼎之则在院子里搭起了一个火堆,满脸笑意的烤着羊腿。 文君抱着孩子一脸温柔的接过了南宫春水递过来的果子。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和谐,那么幸福。 乾东城很偏远,毕竟是镇守边疆的城池。 可这里却很温暖。 有着这几个人一辈子所追寻的东西。 江湖很美,但那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心境成熟之后,他们所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温馨幸福的家。 “文君,你都不知道我们在背地里藏着听你给云哥唱歌,我们有多酸!” 酒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色和那巨大的烤羊腿得到了众人的喜欢。 而百里东君一杯又一杯的灌着所有人,喝到一半就开始耍酒疯。 许是一切都得到了最好的安排,这家伙也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啊?你们?什么时候的事儿?” 不但文君惊讶了,叶鼎之也有些惊讶,毕竟他记得当时清场了呀。 南宫春水端着酒杯偷偷摸了摸鼻子,毕竟他也是偷看的其中一个。 “我们一堆人在那儿呢!堂堂北离八公子,还有什么姬若风什么李先生,我们在那站了一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出声! 呜呜呜呜,自从喜欢上了文君,我们都有一个爱好,就是蹲墙角! 看着你和云哥在那你侬我侬,然后我们阴暗爬行!” 百里东君喝的醉呼呼的,整个人开始口不择言的抱怨。 叶鼎之忍俊不禁回想起过去,那应该是他最幸福的那段时间。 不过一想着那么多人觊觎自己的心上人,叶鼎之又忍不住会心一笑。 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不会再为任何人吃醋难过。 现在求仁得仁不负此生,过往的一切何必再计较呢? 谁对谁错都无所谓,只要文君在他身旁,他可以忘却这世间的所有。(恋爱脑发作) 夜晚很圆,那晚上也很喧嚣。 文君无奈的给三个人弹了琴,唱了歌,甚至还在伴奏之下跳了舞。 当然了,那三个男模也逃不掉。 舞剑的舞剑,弹琴的弹琴,弄到最后,文君好像也喝多了,整个弄出了一个文艺汇演。 就这样在乾东城几个人待了将近半年的时间。 后来连带着大部队,几个人浩浩荡荡的前往了天外天。 那是叶鼎之的地盘,是个白雪覆盖却极有异域风情的地方。 众人本着赏景的原则前往那里避暑。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文君怀孕了,别人不知道是谁的,但文君清楚是叶鼎之的。 至于南宫春水,文君压根儿就没想给他生孩子。 当然了,对方也压根儿就生不出孩子。 大椿功可不是那么好练的,要不然这一百多年除了姬若风,南宫春水的血脉差不多都要不知道繁衍多少了。 就这样在众人的期待之中,文君在天外天待了大半年,直到叶安世的出生。 下一代主角们的出现,让属于原本的气运之子们剥离了光环。 而系统也给了文君另一个任务,那就是通过观影体再吸收一波气运。 少年白马易文君【番外观影】 柴桑城,东归酒肆。 百里东君欣喜地望着眼前的文君,十年的久别重逢,让两个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刚刚介绍完司空长风,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天空突然出现一声巨响。 下一刻,一面巨大的光屏立于北离天空。 巨大的屏幕上俏皮的女声响起,哔哩哔哩! 与此同时,北离各处,无论是天启皇城还是青州富庶,都能看见那巨大的天幕。 所有人震惊疑惑,而远在天启城的李长生则望只能光屏目光幽深。 因为就在这光屏出现的那一刹那,他的心神一阵悸动,刚想要做些什么试探一下那屏幕时,巨大的压力让他心生恐惧,不敢再动。 身为天下第一,这种恐惧是前所未有的,也是不可置信的。 当然与此同时,还有不少不怕死的人想要攻击天幕。 可是在他们有这种想法的下一刻,一种巨大的恐怖让他们瞬间不敢动弹。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不敢再动了。 天启稷下学堂,萧若风第一时间来到了学堂里,找到了自己师父。 没办法,天空出现如此异象,对于迷信的古人来说,是十分恐怖的。 如今师兄弟们都在柴桑城帮助顾剑门,只有萧若风和李长生在天启。 所以这师徒二人聚在一起,倒也说得过去。 至于其他人怎样,就不在他们的关心之内了。 但此时此刻天幕传来的巨大影响,却在不断的扩散着。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抬头望天,那巨大的光幕和屏幕上显示的图片让人不自觉的向往。 无他,大概是因为天幕上那巨大的美人图片,以及其他几位包围着美人的英俊男子图片,分外引人注意吧。 普通人不认识,可是但凡有点眼力的都能知道,那图片之上的是北篱八公子和天下第一美人易文君,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也都是各个俊朗非凡。 她们都在一张图片上,那画面栩栩如生,就那么展现在天幕之上,与此同时,这些图片下面还写着几个大字。 少年白马醉春风。 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事。 大概是感觉差不多了,天幕中的画面也开始逐渐展现。 一首众人从未听过的歌曲缓缓的流淌,伴随着视频中各个帅哥美人的动态,让所有人都目不暇接。 李长生清晰的看到里面的有些场景,和自己的徒弟们。 当然更多更惹眼的,都是一个容貌惊人的姑娘。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在这个影视中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 直到一首歌的时间完成。 天幕中的一切终于有了变化,上面浮现了一行字。 【少年白马醉春风演员幕后花絮】 李长生望着这一切,微微皱眉。“未来?天道这是在搞什么鬼。” 萧若风听见这话,满面愁容“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心智近妖,聪慧非常的萧若风,虽然不明白自己师傅说的什么意思。 但是光是现在天幕中展现出的这一切都足够让他担忧。 因为文君出现在里面。 而且刚才讲过的那些片段,有各种各样的人在文君身边,这让他很不安。 不是来自男人的嫉妒,而是对心上人安全的担心。 他太了解人性了,如此神秘之事,若是文君掺和上,怕是会引来不少麻烦。 而与此同时,柴桑城内,文君和百里东君等人也被吸引了出来,抬头望着天空。 “天啊,文君你看那画像中的人跟你一模一样,这也太像了!还有这些难道真的是未来的事吗?” 在所有人的震惊和疑惑之中,文君的眉头却皱了皱。 演员幕后花絮…这几个字就很有意思了。 与此同时,巨大的光幕上已经开始出现了人影。 【少女坐在房顶上抱着琴,在皎洁的月光之下,美得不似凡人,在视频之中那绝色美人一举一动之间都尽显风华。 只不过下一刻那古琴中传来的声音,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震惊。 一个红衣少年,站在庭院中间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别人弹琴要钱,你弹琴要命啊!” 不远处,围廊里站着一群少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笑的不忍直视。 其中一个白发中年老者最先开口。 “青姝啊,表演一下就行了,咱别出声行吗!” 坐在房顶的姑娘,听到这话,哪有刚才半分的神仙妃子模样,立刻鼓着一张包子脸大喊。 “你们别笑了!今天晚上我还请客吃饭呢,你们还想不想吃了!都给老娘闭嘴!”】 李长生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瞪大了。 “不是这小姑娘敢吼我,还自称老娘!” 萧若风也皱了皱眉。“师父,这好像不是我认识的文君。文君的性格温柔,怎么会这样呢。 而且这个场景也很诡异啊。看那地方应该是影宗吧,咱们师兄弟怎么都会到那里去呢,还有那个红衣少年是谁?” 皇宫之中,太安帝不解地望着这一切,神色莫名。 “浊清,你说这究竟是不是李长生搞的鬼?” “陛下,李先生应该没这个本事吧。” “若不是他还能有谁?能让这般神奇的事发生,而且那姑娘我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柴桑城,百里东君震惊的望着天幕上的姑娘,又看了看自己身边文静乖巧的文君。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文君皱了皱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看他们这样子好像…” 犹豫了半天,文君也没说出什么。 而此刻的天幕中。 【随着天幕中的声音,众人已经各就各位,小姑娘和叶鼎之的故事也开始演绎了。 隐藏在暗处的各位北离八公子,一个个在墙角蹲好。 而叶鼎之则是从正门走进,仰头望着那月光之下的美人。 下一刻,一切的一切美得如梦似幻。直到一声卡。 小姑娘这才开心的笑出了声。“太好了,收工了,收工了!” 一根绳子吊着小姑娘从天上飞了下来,立马围上了一群人,开始给小姑娘解绳子。】 “这是在演戏?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想写个这种类型的观影,先弄一章试试水,不喜欢的话就换。就接下来采访各个演员呀,然后各种花絮啊,然后透露一下结局啊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