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车队》 引子 2001年8月6日午后2时许,临江县城外50公里处附近的沿江大堤下,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簇新的2000型桑塔那,从十几米高的沿江大道上翻滚而下,坠落到大堤外侧的农家稻田里!正在稻田里劳作的村民们蜂拥而至,20余众一齐用力,将四轮朝天的卧车弄得四轮着地之后,又从车内后排座位上拖出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奇怪的是这一男一女的下身皆都一丝不挂! 突然有一个女人叫了一声,说司机还没断气!于是,众人又一阵忙乎,把司机弄到车外,那叫过一声的女人低头俯在司机的心口处听了一阵,又说:司机还有心跳,得想办法救人呀!“ “发生了交通事故要及时报警!”‘说这句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干脆利落的中年男子,他从堤上一路奔下来,太阳镜片后的一双眸子犀利而有神!堤上道路的外侧,停着一辆卧车,追着中年男子飞奔而下的小伙子一边跑一边喊道:“李书记,小心摔倒!” 半个小时后,交警赶到现场,当有人认出赤裸下体的中年男性死者是临江县的副县长唐滔时,立刻引起了一阵哗然!围观的民众在一名叫秀梅的女子振臂一呼下,大喊:“唐滔,报应!后滔,报应!” 那个被小伙子称呼为李书记的戴着太阳镜的男人,听到了如斯的呼喊,钻进车里,对小伙子说道:“快速赶到临江县城!” 小车启动了,戴着太阳镜的男人——也是这一日赴任临江县委书记的李枫在想,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要为副县长唐滔开追悼会啊…… 第一章 副县长唐滔翻车丢命的时间,秘书长范天策正在临江饭店内的一处包房里作画!门外,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房间内的写字台上,一张画纸——也是一副看上去十分白晰丰腴的女性肉体,铺陈得十分平展。女人侧过头来,注视着范无策那专注的神情。 范天策做事一向全神贯注,一丝不苟,通常是不会出错的。多年以来,范天策在县委秘书长这个位置上稳如泰山,应该说得益于他工作上或日为人处事上的严谨。换句话说,范天策的老谋深算也可说是雄才大略,在临江县基本上是首屈一指的。范天策的书法与绘画,自他当上临江县委秘书长之后,差不多便成了临江县的一个驰名“商标”!方圆数百里,只要人们提及临江县,就一定会提及范天策的书法与绘画。 身为中国书协与美协的会员,范天策更倾向于自己在绘画上的长进或日成就。就他自己的话说。书法是他的“酒”,可喝可不喝,而绘画则是他的“空气”,离开了,生命也就会结束。大凡画界之人,都会有自己拿手的几个品类,比方说,有的善画虾,有的善画马,有的善画山,有的善画海水等等。范天策也有自己擅长的品类,那便是“雪蜂鸥鸟”及“翠竹映泉”。 事实上,范天策所有的绘画作品,只要一“触类”一“旁通”,便会看出八九不离十的都是“雪蜂鸣鸟”及“翠竹映泉”的变种。“雪峰鸣鸟”与“翠竹映泉”通常情况下,范天策每周都要画上一遍,并且,有值得庆贺的喜事以及出现值得哀悲的祸事,范天策也会画上一回。 范天策在窗纱后背手仁立,望着窗外的临江县城,不易觉察的微笑在嘴角迅速地浮现又迅速地消失。拉严窗纱,范天策回过身来,见躺在写字台上十分平展的女人依旧十分平展地躺着时,便走了过去,双手掌心向下地放到女人的肚脐之上,左掌向下抚摸至踝关节,右掌向上抚摸至脖子,那动作姻熟而又老练,无论从一个什么样的视角切人,范天策的双手都是在极力地抚平一张将要在上面绘画的纸。女人的双乳虽略感下坠,却是晶莹剔透,随着心跳微微地颤动,稍有艺术细胞的人,便会产生雪白似鸟的联想。范天策用手调整了女人那双丰乳的角度,拿起两只画笔,三五下过后,女人的rx房看上去已经不再是“rx房”,而是两座雪鸟似的峰!并且,鸟的鸣啭之声,从雪峰之中清幽幽地扩散出来,酥人的听觉,酥人的心神。 范天策让女人站到穿衣镜前,立地跳了跳,胸前的两只雪峰之鸟扑腾腾地飞起又飞落!看到这里,范天策叫道:“小白,来,再躺好,‘翠竹映泉’还没落笔呢!”这个探出自己的肉体、或日把自己赤裸的肉体当作一张画纸让范天策作画的女人,姓自名字叫白玉洁。白玉洁的肤色,大概是沾有姓白的灵气,真的是洁白如玉,就是那种凡是女人都应该黑的区域,在白玉洁的身上,却是天方夜谭般的洁白。 听到范天策的召唤,白玉洁乖顺得如同一只初生的羔羊,重新躺到写字台上。 在范天策的画笔之下,白玉洁的两条丰腴白腻的大腿成了天然的翠竹,膝关节也就成了天然的竹节,而竹叶掩映之中的一眼天然之泉,令挥动画笔的范天策大兴感叹:“今日画成的翠竹映泉,实乃近十年之绝品!” 白玉洁听到范天策如斯地感叹,双腮略显鲜红地问道:“我——啊不——这画真的让您感动么?” 范天策答道:“是啊!看来,要出绝品,画纸的质地也是很重要的!”白玉洁媚笑着坐起来,双手勾住范天策的脖子道:“我这张画纸的质地好不好,其实,您还应该换另外的一只画笔再试试的!” 言罢,双目微闭,性感而又鲜亮的两片嘴唇,发出轻微声息地开开合合,是一个一开一合的欲望也是一个一开一合的企盼。 范天策轻轻松开了白玉洁箍住自己脖子的双手,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凶狠地吸了几口,喘着粗气地吐出来,微闭双眼,道:“小白,说吧。” 白玉洁从写字台上下来,是扭昵也是风骚地靠到范天策的肩头上应道:“说什么嘛!” 范天策道:“你这么完美的一张纸,让我随心随意地作画,让你这么做的钱旺,不可能没有条件吧?” 白玉洁道:“钱老板把我从市里请到这里来,就是让您在我的这张纸上作画的。钱老板说,您作画的水平很高,我也真心想体验呢!再说,我这张纸的质地,您也看到了,应该说是质地上乘吧?” 范天策点点头,问:“小白,一杆子到底地说,钱旺想要干什么?” 白玉洁道:“我真的不知道,钱老板让我在这里住一个月。还说,在这一个月内,只要您有兴趣,无论什么时间,都可以在我这张纸上作画。” 范天策道:“小白,你能从钱旺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白玉洁道:“这是一个私人秘密,恕不奉告!真的,大秘书长先生,人生几何?美酒佳人就在眼前,何苦禅坐如佛呢!” 范天策在这一刻,表面看似宁静,实则心中的那一团欲火早已无法浇灭!之于女人的优劣,范天策可谓是行家里手,什么样的女人是中看不中用,什么样的女人是嫩皮包粗肉,什么样的女人是肉浪心不浪,什么样的女人是虚贵实践,什么样的女人最令男人销魂又销骨。范天策知道,身边的这个小白,就是一个十足的能令男人销魂又销骨的女人!凭直觉,范天策断定白玉洁绝非纯真女性,而是一个善于交际或日善于风花雪月的女人,自然,也是一个人间尤物,洁白如玉的胴体就是最好的明示。 见范天策陷入一种沉思,白玉洁把自己的两片性感的唇花瓣一样盛开到范天策的前额之上,深情地也是渴望地一吻道:“大秘书长,您准备让我这张纸铺陈到什么时候,才肯用您那只特殊的笔画一回呢?要知道,我早已将您那只特殊的画笔所需的墨汁准备得足够多呢!” 范天策突然地睁开眼睛,张开双臂就将白玉洁揽进怀里,似为言自语亦似是对 白玉洁道:“来吧,我已经猜出你是谁了!来吧,不真正地画一回你,我会更后悔的!” 白玉洁道:“我是谁?” 范天策道:“小白,我想你就是那个在市内传得很响的白骨精!” 白玉洁一听,笑了道:“范秘书长,既然您猜到我就是那个白骨精,那您就当一回孙悟空,掏出金箍棒来,降得我服服贴贴吧!” 范天策再也按捺不住那股怒燃的欲火,站起来,连拉带抱地就将白玉洁放倒在床上…… 李枫走进临江县委大院的第一时间,就碰到了一起吵架事件,当事人是一对年轻男女,听了一阵,李枫听得明白,女的姓王,名字叫王新浪,是县委秘书办的办事员,男的姓牛,叫牛冲高,是县委小车队的司机。两个人吵架的原因、是王新琪要用牛冲高的车去探望病重住院的金县长,而牛冲高则说办事员用车必须要经过秘书长的批示,否则,不出车!事实上呢,牛冲高是准备开车去见的女朋友。李枫见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招呼王新琪道:“小王,请过来一下!” 王新琪一惊,问道:“您是叫我吗?” 李枫点点头,道:“你就是县委秘书办的办事员王新琪吧,我当然是叫你!请帮我查寻一下,新来的县委书记的办公室在哪儿。” 王新琪问:“您是谁呀,我又不认识您,凭什么替您查寻?” 李枫笑道:“我想到县委书记的办公室看看!小王,你是办事员,就是不领我去,也得告诉我书记的办公室在哪儿吧!” 李枫透着一脸的和蔼与友好,要是在平日里,心地纯正善良的小王一定会带着一种助人为乐的心情让李枫实现心愿的!可在这一刻,因为与牛冲高争吵,气还未平,只是对李枫回敬了一句道:“先生,我没有告诉您的义务!” 言罢,回过头来又对牛冲高说:“牛冲高,总有一天,你会因为冲得太高而掉下来的!” 牛冲高带着满脸的狡黠,笑道:“王新琪,咱们都是办事员,还是要本着以和为贵的原则嘛!” 话毕,冲着愤然而去的王新琪鸣了一下喇叭,一溜烟地把车开出了县委大院。县委办公大楼里几乎是空空如也!李枫挨层挨门地进,县长办公室里没人,副县长办公室没人,秘书长的办公室里也没人!李书记走进属于自己的那一套办公室,从陈设上看,显然是刚刚调整过的,几乎没作什么考虑,一坐到办公桌边,李枫就习惯性地拿起了电话:“喂,接秘书办——嗯……秘书办吗?你是哪一位?请通知所有的机关干部15分钟后到会议室开个碰头会——什么,你问我——我是新来的李书记!” 在秘书办接电话的正是王新琪,她觉得李书记的声音似乎什么时间听过,一想起来,身体就下意识地一激灵,几乎是一口气跑到八层的李书记面前,喘着粗气道:“报告李书记,今天,是县委所有的干部都要到各自所蹲的乡镇去检查工的日子,所以,整座大楼,几乎找不到属于县委机关的人。” 李枫一听,想一想,说道:“请帮我接通县委车队的电话!” 王新琪拨通了电话,李枫接过来道:“是哪一位,队长在不在?——不在!还有机动车吗?……嗯,管它吉普车还是拖拉机的,能跑就行呀……嗯,五分钟后用车,请准备!” 李枫的语气虽说和蔼,却在和蔼中显得果断与硬朗。挂好电话,回过头来对王新琪道:“小王,如果你不反对,咱们一起去见病重的金县长怎么样?” 王新琪点点头,又有些胆怯地问:“您真是新上任的李书记吗!” 李枫道:“当然是!” 新琪让李枫先一步走进电梯,道:“秘书长说,您应该是一个星期后才到任的,怎么提前上任了呢?” 李枫道:“做任何事,赶前不赶后,是我的基本准则!再说,今天,我要是没到任的话,你去看金县长的工作,就又要拖到明天或者后天。” 一辆破得在王新琪看来有些不堪入目的吉普车响着拖拉机的旋律停了过来,机一见王新琪,调侃她道:“小王,你肯坐我的这辆吉普车,不光我感动,就连这辆车,也会感动得流泪的!” 王新琪道:‘这是新到任的李书记,你贫什么舌头!“ 李枫笑道:“小伙子说话挺幽默的嘛!叫什么名字呀?” 小伙子红着脸道:“杨柳鸣——蝉鸣的鸣。” 李枫叹道:“好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呀!” 柳鸣腼腆地笑了笑,问道:“李书记,您坐我的这辆车,不怕损伤自己的身份吗?要知道,我的这辆车,说实话,是就小王这样的机关办事员,都不屑一坐的!平时,也就是用它买买粮油菜什么的。” 新琪伸手拍了一下杨柳鸣的肩,道:“专心开车——真是,我嫌过你这破车吗!”杨柳鸣道:“一句一个破车,你还说不嫌——呀,瞧,牛冲高的车,帕萨特,真牛气!” 王新琪把头探到车窗外一看,见牛冲高正在向她招手,并喊道:“吉普车是金县长曾经坐过的专车,他病了,小王,你坐这辆吉普车去探望,才能更显亲切感更显历史感嘛!” 王新琪气得暗自咬牙,碍于李书记在车上,又不便发作,只好忍气吞声。见王新琪沉默不语地缩回头来,李枫道:“牛冲高似乎是在开车兜风嘛!” 王新琪一喜道:“李书记,您看得真准,哇,您怎么知道他叫牛冲高?” 李枫笑道:“我是怎样知道你叫王新琪的,就是怎样知道他叫牛冲高的!这个牛冲高,看上去还真的有些牛气哩。” 杨柳鸣向交警鸣了一下喇叭,道:“要是我开上一辆帕萨特,也会很牛气的,更何况他牛冲高有牛的本钱呢!” 李枫问道:“他有什么牛的本钱?” 王新琪道:“副县长唐滔是他的姐夫。” 李枫听罢,长叹一声,问:“金县长所在的医院,就要到了吧?”“快了。” 王新琪边收拾身边座位上零散的果品,边回答着…… 金县长患的是肝癌,生命的判决书早已下达,能活过中秋佳节,用他的主治医生的话说,就可以成为举世皆惊的一个奇迹。 静静地卧在病床上,听输液管内的药汁很有节奏地滴答然后很有韵律地流进自己的身体,金县长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兴奋!因为,每当在这段似睡非醒输液时间里,金县长就会思绪丰富也可能是梦境丰富,回忆或日是梦到的所有情节,全都是他值得骄傲值得夸耀的经历!最让金县长回味无穷的,就是他曾经参加过的一次战斗!从战场上下来从部队转业到地方来,金县长常说的一句口头禅就是:只要是一个过硬的兵,什么样的仗都敢打!在临江县县长的任期间,金县长为了临江的经济腾飞,为了临江县城的旧貌变新颜,打经济增收仗,打城镇建设仗,打交通拓展仗!一仗一仗地打下来,临江发展了发达了富有了,而金县长的身体却负债累累,无法割清的一债,这就是肺癌。 王新进拎着东西与李枫一起走进病房的时间,正是金县长吊瓶的液体输到后几滴的时间,女儿金娟娟替父亲金县长拔出针头,轻声地叫道:“爸爸,小王又看您来了。” 枫亲切地拍拍金娟娟的头发,说道:“丫头,对你爸说,不只是小王来看他,还有一个姓李的战友来看他呢!” 金娟娟眨眨眼睛,认出李枫来,流着热泪扑进李枫的怀里哭道:“李叔叔,您得想法子救救我爸爸呀!” 李枫的心头突地一酸,有泪欲出,李枫强行忍住,用手替金娟娟抹了泪,道:“不哭,乖,军人的后代,只流血,不流泪——老金,您别动!” 李枫上前一步握住了金县长的手,示意他躺着别动!金县长让女儿扶他坐起来,脸上的笑组织得十分吃力地说道:“老李,您来临江了,我这双眼,也就能安心地闭上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因病离职已两个多月的我,应该有人接替我的工作,老江,副县长唐,我个人认为,是一个十分出色的人选!”今秋的领导班子重组,我觉得,由唐滔来接替我的位子,最合适现。“ 李枫紧紧地握着金县长的手,本是想把自己在两个小时前来临江的路上获后滔已死的事实告诉金县长,想想又没说,他怕说了,不利于金县长的病情康复。金县长见李枫不语,侧过头来问:“老李,你在想什么呢?” 李枫道:‘老金,岁月流失得真快呀!一转眼,就都是快50岁的人了,就连娟娟,几年不见,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了!“ 县长道:“老李,见到你,我真想同当年一样,叮叮当当地碰上几杯,我这不中用的身体拖了后腿,接风宴,就勉了吧!” 李枫道:“什么接风宴,咱俩在一起,回忆回忆当年光着膀子一起放哨一起潜伏一起战斗的情景,就是味道最佳的菜肴了。” 金娟娟将一杯沏好的茶端到李枫的面前,说道:“李叔叔,我知道您最爱吃临江的糯米捏成的圆宵,接风宴,我就做一碗鸡块圆宵吧!真的,江叔叔,请您陪我爸爸聊聊,我和小王这就去准备!” 李枫说道:“别太费事,别累着,娟子!” 金县长道:“不用担心,娟子已经学到她妈妈的真传了——或许,是她妈妈在天有灵吧!老李,真的,娟子她妈走后这十几年,我一直在想,她只不过是出国了,到另外的一个国度,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去找她的!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医生说,我的生命,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真的,老李,我不怕死,相反,却有一种即将见到娟子她妈妈的幸福感!然而,心中所放不下的事,就是他……” 有泪影在金县长的眼里闪动!李枫轻轻拍拍金县长的手背,深情地道:“老金,放心,娟子是你的女儿,今后,我也会把她看做是自己的女儿!看得出来,这孩子,将来会有大出息的!” 金县长道:“老李,有你在,我真的没什么不放心,临江目前的县委班子,我知道,很散很乱,你得下一番力气夯合整实啊!” 李枫道:“工作上的事,你就不要挂念了,老金,别失去康复的信心,明天,我请访京城的一些朋友,咨询咨询肝癌方面的专家,我想,你这病,肯定能治好!”早就站在门外的护士长看了看表,还是示意李枫出来一下。李枫出了病房,护士长说:“先生,请不要让金县长长时间地说话,对于他来说,说一句话,差不多等同于挑一百斤重的担子走十里路,很累很累的!” 李枫点头答应,轻轻地返回病床前,金县长的双眼已经合上,显然因为说话过多劳累过度而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牛冲高回到车队,见到杨柳鸣后,才知道坐吉普车的不只是王新琪,还有新到任的县委书记李枫,心里就捏了一把汗,横竖一想,开上帕萨特就直奔姐姐的家。姐姐牛茹萍正在牌桌上搓麻将,见弟弟牛冲高面露郁色地走进屋里,问:“冲高,怎么像个霜打的柿子似的?” “姐,姐夫呢?我有急事找他。” “什么急事呀?”牛茹萍摸牌的手悬在空中,这么问。牛冲高道:“姐,这可是关系到姐夫前途的大事,快说,姐夫上哪儿去了?” 牛茹萍打出一张红中道:“冲高,他上哪去了,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再说,平日里,他不坐你的车,不就是坐张天宝的车吗?你呼一下张天宝,不就知道他在哪儿了吗?真是——三条,碰!” 牛冲高一听,拍了自己的头一下,骂一声笨猪,拿起电话就呼。很快,有人回电话,回电话的是一位小姐,问谁呼张天宝?牛冲高问对方是谁,张天宝的呼机怎么会在她手里?对方回话说张天宝昨天在她那里过夜,第二天走得急,就把呼机忘在她那儿了。 见弟弟在一旁生闷气抽烟,牛茹萍没有心思继续打牌,散了场,众人离去,牛茹萍道:“瞧你蔫瓜似的,在临江,有你姐夫在,能有了不了的结吗?” 牛冲高道:“姐,新书记李枫到任了!” 牛茹萍道:“来了就来了呗,这有什么呢?” 牛冲高道:“姐哩,他一到任,就碰到我不出车,而是开车拉着女朋友兜风呀!” 牛茹萍道:“兜风又怎么样?你们县委的小车司机,哪一个没开车拉女朋友兜过风呢?”牛冲高摁灭烟蒂道:“别人兜风,李书记没碰上,却偏偏碰上我!姐,我有预感,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觉得,其中有一把,就会冲着我烧!” 或许是受了牛冲高情绪的感染,牛茹萍似乎也有了某种不祥的感觉,突然的心烦意乱令她呼吸短促:“冲高,快别制造紧张空气,姐姐都快让你说得有些紧张……” 话音还没落,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来!牛茹萍接听着电话:“喂——我是,我是唐滔的妻子牛茹萍——,什么,到交通局辨认遗体——天呀——冲高,你姐夫出事了……” 牛茹萍摇摇欲倒,牛冲高连架带搂地将她弄进帕萨特,急速赶到交通局。面对唐滔经过修饰后的遗体,牛茹萍疯子般扑了上去,痛哭道:“唐滔,你不能死呀,你快醒醒,你快睁开眼睛,我不让你死——你死了,我今后怎么过呀……” 交通局长令两名女交警将牛茹萍扶进休息室,劝她冷静下来。然而,牛茹萍依旧嚎哭不止,众人无法,只好让牛冲高去劝。 牛冲高确信姐夫唐滔已死于车祸后,心里想哭却双眼无泪,劝住姐姐的哭声,却无法劝住自己的担忧!他深知,没有了姐夫唐滔这个副县长的庇护,他在车队里会失去昔日的光彩不说,甚至会被车队清理出去。应该说,唐滔春风得意的日子,也是他牛冲高呼风唤雨的日子,表面上看,他牛冲高只是一个小车队的司机,实际上却能行使着副县长的权力!大凡是他牛冲高拍过板的事,姐夫唐滔就会买他的帐!如此的无限风光,眼看就要随着姐夫的死去而消失,牛冲高心系于此的悲痛,甚过姐姐失夫的悲痛。 自金县长病重离职之后,副县长唐滔,实际上已经显示出了一县之长的权威,尽管县委秘书长范天策明里暗里都在同他较劲,但在唐滔看来,自己由副县长到县长,既是名正言顺又是水到渠成,如果老书记不是在一夜之间突然地调离,唐滔自认当上县长的概率要高出范天策一倍还多! 夫贵妻自荣。唐滔的权威日增,夫人牛茹萍的风光亦增,平日里同姐妹们打牌,输了归己赢了归人的气度令众姐妹们心悦诚服!在牛茹萍看来,丈夫唐滔的钱来得容易,该花就花,更何况在她看来,不明不白的钱有了就得花,否则,存在家里就会招来晦气。现如今,丈夫唐滔一命呜呼,牛茹萍肝肠寸断的确也是情不自禁。把姐姐牛茹萍送回家中,牛冲高就要走,牛茹萍说道:“冲高,留下来陪陪姐姐吧,姐姐觉得很孤单、很害怕!” 牛冲高道:“我把车开回车队,晚上,我接妈妈过来陪你。” 从姐姐家出来,开着帕萨特奔驰在宽敞街道上的牛冲高,再也没有惬意的感觉,相反,却是有许许多多的哀绪,映在后视镜中,随车而行!牛冲高明白,自己的心境在这个下午真的很糟糕。 单论沾花惹草揉花捏草的功夫,范天策早已超出炉火纯青的范畴!也就是说,范天策玩耍女人的能耐同他鉴赏女人的能耐一样的高超。自以为床上功夫无人匹敌的白骨精白玉洁,几个回合下来,就被范天策的金箍棒击得骨酥筋软!白玉洁香汗淋漓地说道:“范大秘书长,就是没有钱老板给我的好处,我也会自费在这里包房数月,因为你是我所遇到的最能令我心旌摇荡的男人!” 范天策不知是喜还是悲地流出了热泪,双手捧住白玉洁的香腮,赞道:“小白,你知道么,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小白,你太奇特了;你太杰出了;你太洁白了!你是千万个女人之中才有可能出一个的绝色尤物!真的,西施比不了你,貂蝉比不了你,杨玉环同样比不了你!你这样杰出的绝色女人,也只有我这样的男人才能体会得到才能玩味得到!小白,你不是说,我是你遇到的最能令你心旌摇荡的男人吗?我说,你是我所经历过的最最美好的女人!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懂得呼吸都懂得情趣,真的,我一向自恃才高不凡,却在此刻无法找到用来形容你酥人灵魂的姿色。” 白玉洁呢喃着用满足的情调道:“我真有您说的那么好吗?” 范天策道:“当然是真的!不然,我刚才也不会幸福激动得热泪盈眶!小白,我敢说,你给男人的滋味,差不多就能等同神仙给人间带来的滋味!” 白玉洁道:“这么说,范大秘书长对我这个白骨精已经爱不释手么?” 范天策道:“可以这么说!白小姐,现在,可以告诉钱旺的真正目的了吧?” 白玉洁替范天策打着领结,道:“钱老板有什么目的,他会告诉您的,我的任务和工作,就是在这里和您…… 手机的铃响中断了白玉洁的述说。范天策接听电话,电话是交通局长打过来的,请他立刻赶到交通局,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汇报!范天策想,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呢?莫非是计划中的那件事…… “范大秘书长,就这么丢下我走吗?” 白玉洁在床上欠起裸着的上身,玉臂朝已走到房门、右手正欲拧动门柄的范天策挥了挥,这么问。范天策回头微微一笑,又折身回到床边,给了白玉洁一个很古怪的吻,说道:“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明天下午,我仍然会到这里来,用我那支特殊的画笔,在你这绝佳的青春画纸上,画雪峰鸣鸟画翠竹映泉……” “也画蛟龙入洞么!”白玉洁打断了范天策的话,这么插了一句。白玉洁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诲淫的眼神就是两道冲击力很强的电流,并且那种属于她自身独特的雌臊中渗散出的幽香,亦随着那眼神一起透彻周围的空间。就在白玉洁表现出如此的磁力之后,范天策也不得不在内心里暗自凝聚气力,用以对抗白玉洁的肉体及神情组合出的诱惑,否则的话,范天策怕自己的双脚迈不出这个房间。 风风火火地走进交通局的大门,局长胡炳辉就迎了上来,说道:“秘书长,请随我来!” 范无策见胡炳辉一脸的肃穆,完全没有了平日间见面后的那种哥们儿之间嬉皮式的轻松,心中就暗暗地断定自己所要遇到的事不会是一件令人心情畅快的事。随胡炳辉走近专供交通事故死亡的停尸房,胡炳辉用挥手请进的手势代替了他无法出口的语言,当范天策迈步欲进的时间,胡炳辉还是说了一句:“秘书长——不,范哥,我在办公室等你!” 范天策走进停尸房,一具冷冰冰的女尸躺在平台上,身上盖着的白布在范天策的右手挥手之后被立在一边的两名女交警缓缓揭开,范天策看到死者竟是自己的妻子南妮之后,看上去十分惊疑也十分悲痛地大呼着“南妮!”猛虎扑食般扑向南妮的尸体,紧紧地搂住,泪如雨下地喊道:“南妮,你这是怎么了南妮?” 范天策的哭喊声很响,喊声中饱含着惨烈的悲痛与浓烈的爱恋,以至招惹得从交通局上空飞过的鸽群都好奇地降低了前行的速度。 走出停尸房走进胡炳辉的办公室,胡炳辉将一杯香喷喷的西湖龙井推至范天策的面前,低沉地说道:“范哥,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呀!” 范天策掏出手巾纸,抹了抹发红且仍含泪影的双眼,哽噎地道:“炳辉,说说,怎么回事?” 胡炳辉道:“范哥,嫂子是和副县长唐滔一起出事的,据验现场的干警说,嫂子与唐滔离开人世的时候,下体都是一丝不挂的。我听到汇报,觉得有些蹊跷,就与公安局通了气,并一同赶到出事地点,经公安局的法医现场取证,嫂子与唐滔在车祸发生前,的确在卧车内有过那种事,因为在嫂子的……身体里,留有属于唐滔的新鲜体液。” “炳辉,你真是糊涂,一起交通事故,你让公安局去搅和什么,真是!”胡炳辉道:“范哥,人命关天,凡是交通死亡事故,公安局总是要立案的呀!再说,死者又是副县长唐滔和南妮嫂子呢!” 范天策摇摇手,示意胡炳辉不必再解释什么,轻声地问道:“法医的验尸结果没传开吧?” 胡炳辉得意地一笑道:“我早已打了招呼,绝不会传开的。” 范天策品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问:“司机呢,怎么样?” 胡炳辉道:“司机虽说没死,也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不省人事。出事地点离市里较近,当时,就送进了市里的一家医院。医院检查后,第一判断,就是抢救过来,可能成为一个植物人,往最好的方面估计,也只能是一个呆傻之人。” 范天策道:“炳辉,南妮与唐滔的事,别告诉你的媳妇,南娜要是知道了,老爷子老太太就会知道,到时间,又该骂我无能,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 胡炳辉道:“范哥,你就放心吧,能为你增光添彩的事,我干,有损你有碍你面子形象的事,我肯定不做,否则的话,我这个一局之长,也太没政策水平了吧!”范天策站起来,刚要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范天策一接,提高了嗓门问道:“什么,李书记到了,去看望金县长了?天——” 挂断电话,范天策道:“炳辉,走,去医院见新到任的县委书记李枫。” 胡炳辉道:“范哥,嫂子的事……你看,你的精神面貌如此不好,还是不见为好!” 范天策想了想,道:“你说的也对,没接到什么正式通知,不见也好,再说,南妮这一去,让我身心憔悴!炳辉,找个地方让我休息一会儿,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胡炳辉忙喊进一名女办事员来,吩咐道:“领秘书长到贵宾间休息!” 闭目养神在贵宾间的沙发上,范天策脸上组装出的悲哀的容颜与他这一刻翻飞的思绪并不相合。自女办事员临走时带上门的那一刻起,范天策心灵的声带就一直在轻轻地念叨着“南妮”这两个字。妻子南妮,爱好诗歌也热爱音乐与绘画,早在上高二的那一年,南妮就十分崇拜年轻校长兼美术教师的范天策。许是因为少女的怀春许是因为范天策不露痕迹的引诱,还没读完高三的南妮就坠入了浩瀚的爱河!当时的范天策在一天午后在他的单元房里,用他那只特殊的画笔在南妮青春的画纸之上画出一朵滴血的喇叭花之后,喜极而泣地说过:南妮,我要娶你!当时的南妮,羞涩着十八岁的愿望与梦想,却仍是一字一顿地说:范校长,我愿意做你的女人。范天策由校长升迁到县委机关的时间,也是南妮从都市大学毕业归来的时间。 范天策记得,新婚之夜,就在他准备好画笔打算为他在南妮青春的画纸之上曾经画出的那一朵滴血的喇叭花再增添一番浓浓的甘露之时,电话响起来。范天策拿起电话,对方说道:“你是新郎范天策吗?我是新娘南妮的同学,祝你们新婚快乐!”范无策觉得打电话的男中音十分陌生,出于礼貌,从牙缝中挤出“谢谢”两字之后,就把电话挂了。南妮掀开毛巾被,将范天策拥住后问道:“谁的电话?”范天策记得,当时他说是妻子的一个男同学,妻南妮立刻就惊喜地说定是要好的同学唐滔! 门先是被敲响后是被轻缓地推开,局长胡炳辉蹑手蹑脚地走近范天策,轻声地叫道:“范哥,想吃点什么,我叫人去弄?” 范天策抬手抹掉眼角早已挂着的雨滴清泪,摇了摇头。胡炳辉道:“人是铁,饭是钢,要不,到我家去,让南娜包你最爱吃的豆腐馅饺子!” 范天策道:“算了吧,南娜要是知道姐姐去了,伤心都来不及,哪有心情包什么饺子啊!炳辉,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我再休息一会儿,你不用管我。” 胡炳辉知道范天策心如刀绞,的确,中年丧娇妻的事谁摊上,谁都会消沉几天。不过,胡炳辉深知,范天策是一位硬汉子,天塌下来,也压不垮他。重新为范无策的茶杯里续上开水,道:“也好,我先去学校把孩子接回家——范哥,你可一定要节哀啊!” 范天策并没有起身,只是朝走出门的胡炳辉抬抬手,表示送别也表示他衷极无言的那一种状态。 正想向谁打一个电话的时候,动听的音乐在衣袋里响起来,范天策有气无力地掏出手机:“喂——我是范天策——小白,对不起,我遇到一件极为伤心和难过的事,不能陪你吃晚饭了……嗯……嗯,明天,也许我下午会去你那儿……嗯……嗯……” 天已经黑了下来,范天策走出贵宾休息室,看一眼远处高楼上的灯光及远天的星光,觉得都像一滴滴闪亮的泪水。 南娜是边吃烩饼边听临江县电视台的新闻的,当她从电视节目中看到丈夫胡炳辉在一起事故现场,就一阵心喜!然而,这心喜的感觉没过多久,屏幕上出现了姐姐南妮赤裸下身的尸体之后,南娜“哇呀”地惊叫了一声,直起身奔向电视大喊“姐姐——姐姐!”喊声结束了,南娜也昏昏然倒在红木地板上。 胡炳辉开门进屋,见躺在红木地板上的南娜一动不动,丢下手包一个单跪就将南娜搂了起来,又摇又叫:“南娜,怎么了南娜!” 南娜见是丈夫胡炳辉,“哇哇”着大哭起来,双手不停地捶打着丈夫的胸膛埋怨道:“姐姐去了,你在现场的,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你安的什么心,你说!”胡炳辉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南娜哭道:“县电视台的新闻播的呀……姐——你在那儿,妹妹我离不开你呀!”胡炳辉将南娜扶到沙发上坐了,再备好一条热毛巾递给她:“哭吧!南娜,我这心里,早已憋不住了!”。言罢,胡炳辉的双眼之中,真格地有泪水汩汩地流出。南娜哭了一阵,红肿着双眼对丈夫说:“我想去瞧瞧姐姐介‘胡炳辉抹尽泪,点燃一根烟,说:”明天行吗?“ “不,就现在!” 南娜站起来,拉住胡炳辉的手,就要往外走。胡炳辉道:“南娜,真要去,你得答应我,在局里,你流泪可以,可千万别嚎天大哭!” 南娜点点头,语气哀婉地说:“我只是想见见姐姐!” 停尸房里没有灯光,门是关着的,胡炳辉领着南娜走进去的时刻,有人声音很小却很凌厉地喝问:“谁?” 胡炳辉边回答“是我”边拉亮灯,一看,原来是范天策一动不动地立在南妮尸体的面前,忙道:“范哥,南娜从电视新闻中知道了,非要来看一眼姐姐不可!”南娜见姐姐南妮真真切切地毫无心跳和呼吸地躺在停尸台上,想过去抱一抱姐姐,却慑于浮现在姐姐尸体之上的一团冷森空气,泪,流得十分的凶猛,然而,更凶猛的,是南娜注视范天策的那两束目光。范天策之于南娜的这种目光,早已习以为常,视而不见视怪不怪。范天策明白,小姨子南娜之于自己的敌意,始于多年以前的几件事情,其中最关键的,是他范天策在其身上作画的图谋,次而关键的,是他范天策在别的女人身上作画的时候曾被南娜撞个正着。或是因为过悲过哀而失去理智,或许早就酝酿过如此的举动.南娜突然伸出双手揪住花天策的衣领吼道: “姓范的,南妮死了,这下你高兴了吧?” 范天策似乎是被南娜这一大不敬的行为激怒了,怒斥道:“南娜,放手!知道你姐姐死时的情形吗?炳辉,告诉她!” 胡炳辉多年来,还从没见到过范天策如此地发火,一见他动了真气,用力掰开南娜的双手,陪着笑脸道:“范哥,都是一家人,别见外,南娜,快给姐夫陪个不是!” 南娜道:“我向他赔不是?哼,他姓范的对不住我姐姐!” 范天策的气似乎消减了一半,道:“炳辉,你把门关上——南娜,你说我对不住南妮,可是你要知道,你姐没少让我顶绿帽子啊!” 南娜一抬手道:“胡说,姐姐不是那种女人!” 胡炳辉道:“南娜,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南妮与唐滔是大学时的同学,他俩、他俩……范哥,我直说了——他俩早就要好,出事前,他俩在车上还……还……不然,怎么他俩都会下身赤裸呢?再说,法医验证后,也是如此的结果。” 话音刚一完,不知怎么地,停尸间的灯突然灭掉,三人走出来,一看,整个交通局大院都漆黑一遍,才明白可能是临时停电所至。 第二章 王新琪本来是准备向小车队要车的,李枫不让,并说在晚饭后,走上几公里的路,是最好的散步。王新琪就不再坚持,陪着新书记李枫就着街灯赏着临江县城的夜景,边走边聊。 之于临江县城,李枫算是比较熟悉的,因为战友老金在此任职,虽没到过,却是经常在电话里听金县长的介绍。这一回,李枫真的来了,战友老金确只能躺在病床之上,不能陪他李枫一寸“寸地欣赏这座差不多全由他金县长一手修建而成的临江县城了。 县城的确规划得很完整,夜幕掩映着灯火辉煌中的建筑群,透着瑰丽也显着华贵,令边走边看的李枫在心中不由自主地发出赞叹。 “李书记,都走了三站地了,您也不累?” 王新琪见李枫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所以才如此一问。李枫道:“不累的——啊,我没留心,原来你是穿的高跟鞋呀,肯定累脚的!要不,打辆的士?可是,就剩两站地了,不值吧!” 王新琪本是想嘟哝一句“还县委书记呢——抠门——不舍得六块钱的的士费!”这句话在舌尖下转了一圈,又咽回肚子里去了。见王新琪真的有点疲惫的样子,李枫又道:“小王,看得出来,你真的走不下去了,要不,咱们到那家咖啡屋歇歇,喝杯咖啡,怎么样?” 王新琪高兴地道:“书记请客,当然好!不过,我知道,喝咖啡的时间,也是您向我了解情况的时间,我猜得不错吧!” 李枫道:“怎么见得呢?干脆点说,小王,你是怎么猜到我的想法的?” 王新琪让李枫注意飞驰而过的车,道:“新官上任嘛,总会跟首先认识的下属了解了解,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为官之道呀!” 李枫笑道:“不了解情况,也就无法很好地展开工作嘛,或者说,先了解了解情况,是展开工作的前奏,不能省略。” 王新琪与李枫要好两杯咖啡,还没喝上几口,两个自称是县局刑警队的小伙子就喝令李枫王新琪站起来接受检查:“快50岁的人了,还找这么水嫩的小姐一起喝咖啡,说说,出的什么价钱?” 李枫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和这位小姐在一起喝杯咖啡,犯法吗?“ 王新琪怒道:“你们俩个东西,别胡来,他是……” 说还没说出,被李枫挥手示意中断。李枫道:“说吧,你们要查什么?” “查身份证。” 李枫道:“两位,可以出示一下你们的证件吗?” 两个小伙子牛气地将警官证拍到李枫的面前,道:“看吧,看后,心也就服了,随我们走一趟局里吧!”李枫道:“为什么要随你们去呢?” 俩小伙道:“你花钱找小姐陪喝咖啡,喝咖啡之后,鬼知道还会出现什么节目?同志,你这其实就是在嫖娼!” 王新琪听到这里,怒火猛窜,抬手就抽了说话干警的一个耳光,骂道:“你妹妹你姐姐才是陪人睡觉的娼妓!” 这一耳光,激恼了两个小伙子,他俩几乎是同时地掏出了手铐,十分职业十分利落地就将王新琪和李枫铐了起来:“婊子,还敢动手打人,真是活腻了!到了局里,看我不活剥了你!” 挨打的那个小伙子掏出对讲机,说道:“队长,我和小铁捉了一对卖淫嫖娼的……是,那鸡还动手打人……是……好,这就押回局里!” 王新琪原本还要吵闹的,见李枫不动声色,也就不再自作主张地加以辩解。三分钟后一辆闪着灯的警车开了过来,两个小伙子架住李枫与王新琪上了警车,直奔公安局。上车后,李枫镇静地笑了笑,道:“小伙子,给你们局长耿东生打个电话,让他赶回局里。” “你认识我们局长!” 李枫道:“我不认识,不过,新上任的县委书记李枫,知道公安局长的名字叫耿东生。” “别跟哥们穷扯乎,告诉你,到了局里,就由不得你们两位了!” “就是,小婊子还抽了我一耳光,看我用什么手法回报;” 王新琪怒道:“你们随便地抓人,说人卖淫嫖娼,是在犯罪!懂吗,是在犯罪!” “你们才是在犯罪!我说你年轻轻的,干什么不好,偏要当三陪小姐——下贱!” 王新琪哭道:“你的姐妹才下贱!” 李枫道:“小王,留些气力吧,犯得着跟这种无事生非的干警较劲吗!” 小伙子挥手准备给李枫一巴掌,李枫提前闪过脸,威严地道:“别动手,小伙子,啊——算了,小王,知道耿东生的电话吗?” 王新琪道:“知道,不然的话,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办事员了。” 李枫道:“小伙子,来,你们最终的目的不就是要罚款吗?请替我掏出手机,我向你们耿局长借!” 李枫的语气不似在说笑。再说,如此的局面,也不是说笑的局面。电话接通, 李枫道:“喂,是耿东生吗?……喂,新书记李枫几分钟后可能要到局里……嗯——干什么,找你借钱!” 动气地挂断电话,李枫表现出的不可侵犯的气势令两个惹事的干警心里发虚, 其中的一个,小心地把手机装进江枫的衣袋,问:“你跟新县委书记李枫是什么关系?” 李枫道:“什么关系,同一张嘴吃饭,同一个鼻孔出气的关系!” 挨了王新琪一巴掌的干警,也似乎觉察出了某种不妙,陪着笑脸地问王新琪: “小姐,他……啊……你是……是……” “我是县委机关秘书办的王新琪!” 说话间,警车已经开进了公安局大院,惹事的两个小伙子对了一下眼色,卸了李枫王新琪的手铐,说道:“念你们是初犯,这一次,算是警示,走吧!” 李枫道:“是要走,不过,不是向外走,而是要向你们局长的办公室走!小王,以县委秘书办的名义,通知耿东生火速赶回办公室见我!” 惹事的两个小伙子一听这语气,心里好一个冷颤,灰溜溜地闪到一边,目送着李枫十分气魄地走进办公楼。 副县长唐滔的死讯,之于建筑公司的老板何力培来说,无异于突然引爆的一枚原子弹!惊天动地地一响之后,何力培明白,半年多来自己在唐滔身上所下的全部投资,皆为两个入海,消失得悄无声息。大半年来.应该说何力培在唐滔的身上,下了足够的本钱,钞票、美女、名车、别墅,能送的能提供的,何力培没有次拒绝过唐滔的要求。就在这一日的下午,县电视台的新闻沉痛地播出唐滔死于车祸之后,何力培好久好久都没有缓过气来,要不是女助理花闪及时地替他拍拍心口,他也许一口气上不来便随唐滔去了另一个世界。 为了让何力培宽心减压,花闪助理小心地提议是不是去游乐园轻松一下,比方说游游泳什么的,驱赶驱赶暑热也驱赶驱赶心中因惋惜而产生的失落。 花闪的想法或日建议,许许多多的情况下,何力培都会遵从或日照办。在何力培看来,名牌大学建筑设计系毕业的花闪,除了经济实力不足之外,没有任何一个方面在他这个大名鼎鼎的老板之下,更何况花闪的容貌美艳身材窈窕丰满,年界30而未婚的肉体,有着女孩的弹性也有着女人的丰腴,每每在一起缠缠绵绵的时候,何力培都会心甘情愿地对她顶礼膜拜一番。 公司里下班后该走的全部已走,除了花闪与何力培都不算平缓的呼吸,几乎没有什么别的噪音——电视机的声像,自播出唐滔的死讯之后,何力培就亲手关掉了电源,此刻,立在何力培身后的花闪见他对自己的建议没什么反应,柔绵的双手深情地婆挲在他的头发之中,声音细得他正好能听清楚地道:“何总,听说过生死由命的话么?唐滔死了,是命里短寿!何总,我知道姓唐的在咱们公司揩走了多肥的油水!不过,好在有一句破财免灾的古谚,真的,何总,有了命在,有了人在,就可创造财富!相反,拥有的财富再多,而一命呜呼,又有什么意义呢?” “花闪,我主要的不是痛惜在唐滔身上所付出的钱财,而是精力啊!要知道,唐滔这一丧命,我竞选副县长的计划,差不多也”就等于夭折了呀!“ 何力培是动了内心真实的感情说这句话的。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有些许的泪影在眼眶里浮现。花闪看到这些,低下头来,先是吻往何力培的眼睛,然后用香酥柔软的舌尖将他溢出的泪花舔去道:“何总,相信我吧,我能为你搭上唐滔这根线,也就能搭上范天策那根线。”何力培将花闪搂进自己的怀里,道:“你知道的,钱老板与我是对手,范天策与唐滔是对手!范天策当然更清楚,我是唐滔藤上的瓜,这回,我怕是要败给钱老板了。” 花闪道:“何总放心,有花闪在,就不会败。这些年来,何总鞍前马后地跟着唐滔副县长,为临江县的城建所做出的贡献,比钱老板大出几十倍!再说,钱老板的才智,也不及你三分之一哩!” 何力培拍拍花闪的后背,道:“别给我灌迷魂汤了!说吧,我知道你又有了扭转乾坤的招数,说吧。”花闪从何力培的怀里滑溜出来,斟了两杯法国的白兰地酒,递了一杯给何力培道:“何总,您认为,这回,一定是范天策当上县长吗?”何力培道:“百分之九十九有这种可能吧。” 花闪道:“就算范天策当了县长,副县长的人选上,就一定是他说了算么?我看未必!何总,如果您真的准备竞选副县长,我觉得,仍然要下两手狠抓的决心!”何力培将大半杯白兰地一口问进肚里,道:“花闪,有什么想法,说呀,别让我发急!” 花闪笑道:“何总,这两手,当然是老两手,钱一手,色一手。只不过这钱,这一回不是孝敬某一个人,而是临江的公益事业,比方说捐款修建福利院、学校,以及在民众休闲娱乐的露天花园等等,这就是所谓的得民心的举措吧!色嘛,当然是给说话最管用的人准备的。” 何力培听到这里,一下子拥住了花闪道:“花闪,这事就由你一手操办,真要有我当上副县长的一天,这公司的股份,我拨一半给你!” 花闪道:“何总,据我所知,钱老板把市里鼎鼎大名的白玉洁请来了,大概是孝敬范天策的吧。” 何力培道:“就是道上传言的白骨精么?” 花闪道:“正是那个妖娆无比的女人!我想,要是有什么办法让她成为咱们手中的一张花牌,事情就会好办许多!” 何力培道:“白骨精这女人,据说开价很高,不过,钱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问题!花闪,她要是成为咱们手中的一张花牌,你说,打给谁?”花问道:“即将到任的县委书记李枫!” 何力培道:“花闪,这个想法真是大胆,然而,弄不好,就等于是飞蛾扑瞩火呀!” 花闪道:“何总,我明白,我会想尽千方百计亲自对目标进行火力侦察,我不相信,这世上真会有不好鱼腥的猫!他李枫就算是一个英雄,不也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古谚么!” 何力培道:“花闪,你是说你准备……” 花闪道:“怎么,不舍得我投进其他男人的怀抱?可是我已经被你搂抱得这么久了,也没见你产生什么激情嘛!” 这一句颇有挑逗韵味的话,让本来心无此念的何力培突地感到身体燥热,伸手就撩起花闪的裙子道:“我的激情这就有了——花闪,来吧,我的魔鬼!”花闪默默地一个浪笑,脱露出喷香的胴体,扭腰送胯极度夸张地舞在何力培的面前道:“听说那白玉洁在事前也常跳这种骚体舞的,今天,何总,我就为你跳一回怎么样,看看我的胴体散发出的魅力是否带有妖气!” 言罢,花闪淫荡地舞了起来,随着节拍,一开一合发出啪啪声响的两片嘴唇,似乎正好合辙于某一种来自花闪胴体之内的一种旋律!这一刻,何力培的目光同旋转灯光一般,随着花闪胴体的移动而移动,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从舌苔的根部溢浸而出!当花闪弯下腰去将她那两扇丰满等待的臀部拱在他身体中部部位的一刻,何力培说道,花闪我看你就是那个销魂蚀骨的白骨精啊…… 临江县公安局长耿东生,有一个拼命三郎的绰号也有一个活阎王的绰号。前一个绰号,是他还是刑警队长时,曾有一次单枪匹马力战五名歹徒,身上被匕首捅出八处血洞之后仍将众歹徒全部抓获,全县人民洋溢着褒奖的心态送给他的。后一个活阎王的绰号,是他当上公安局长只认钱,不认法,只认色,不认理之后,全县人民满怀憎恶之情送给他的。 事实上,耿东生正是凭着曾经立下的赫赫战功,才不断地获得殊荣不断地得到提拔。当上局长之后,用他自己的话说,不可能再往市局升了!没有了积极进取的念想,许许多多的恶习就下意识地从他的身上滋生出来,更何况他这个职位与职业,是遏制邪恶或日是与邪恶之人打交道的职业,自己身上的正气日减,邪气的滋生也就十分地顺畅而猛烈。 这个下午,也就是唐滔南妮死于车祸的这个下午,准确地说是午后三点,耿东生就身着便装走进县电力局长司马奔的家。这个家,之于耿东生来说,已经相当熟悉,至少,在司马奔动手伤人被关进县局看守所之后,耿东生已来过不下五次了。每一次来到这个家的目的,从形势上说,自然是向司马奔的妻子也是他高中同学的宋丹阳了解情况,而事实上,耿东生的真正用心,宋丹阳心里清清楚楚。耿东生按响门铃的时间,正是宋丹阳午睡起床冲凉的那一刻。听见门铃响,宋丹阳胡乱地披了一块浴巾隔着门问:“谁呀?” “是我——老同学!”耿东生这么回答。宋丹阳一听,心里一怔,说道:“请等一会儿,我……我……请等一会儿。” 宋丹阳返身回房,急忙忙地套上衣服,却忘了一件忽略不得的小件,这便是乳罩。开了门,走进来的耿东生十分眼尖地一下子就看出了宋丹阳胸前的破绽,用蔑视的语气说道:“丹阳,你的胸部真是越来越丰满啊!” 宋丹阳下意识地捂住胸部,羞中带气地走进房间,尾追而至的耿东生伸出双手从后面搂住她的腰际道:“丹阳,今天,你就答应我一回吧!”宋丹阳用力地挣脱,脸色十分难看地说:“耿东生,请你放尊重些!不然,我就喊人了!” 耿东生虽说平日里十分骄横,但对宋丹阳这个老同学,他也一时不敢用强。见她真的动气,陪着笑脸道:“我到客厅喝茶。” 宋丹阳重新穿装整齐后出来,语气十分冰冷地问道:“局长大驾光临,有什么指示呢?” 耿东生道:“司马奔进去了,你一个妇道之家,定有许多生活的不便。我来,就是看看,能否帮老同学一点什么忙。” 宋丹阳冷冷地一笑道:“真要帮我,就把我丈夫放出来。” 耿东生两手一推道:“不是我不想放,实在是我不敢放!丹阳,你想想,司马奔把人家打了,就这么没什么交待地放了,受害者还会继续告状的!到那时,就真的是害司马奔蹲大牢。” 宋丹阳起身道:“没别的事,就请便罢,下午我还要出门呢!”耿东生道:“我就不能多坐一会儿吗?” 宋丹阳道:“男人不在家,孤男寡女的独处久了,别人会说闲话,你不在乎,我可丢不起这张脸!” 耿东生拿起的手包又放到茶几上道:“丹阳,就不想知道你丈夫在看守所的情况?比方说,他昨天晚上怎么过的?” 宋丹阳道:“他自作自受,爱怎么过就怎么过!” 耿东生道:“司马奔的双眼都哭肿了,嗓子也哭哑了;他说他放心不下你,他让看守给我带话,说家里的粮食都快没了,让我来看看,帮忙买一买。”宋丹阳道:“这些,上回来,你已经都落实过了。” 见宋丹阳的语气暖和一些,耿东生又壮着胆子捉住她放在膝头的左手:“丹阳,其实,为了他能早一点出来,我们也该好好地在一起商量商量办法的。” 这一回,宋丹阳没有着急地抽出自己的左手,而是拿汪着泪的眼睛望着耿东生道:“你……你们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 耿东生见宋丹阳已经有了配合自己的迹象,便一把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搂住道:“丹阳,相信我,我的心里,一直都装着你,自上高二的时候,就装着你了!” 宋丹阳的泪流出来,道:“就这一回,好么?就这一回,你放我男人出来,好么!” 楼上似乎有了搓麻将的动静,声音从楼板或是从窗户传过来,耿东生灵感大发地说丹阳楼上有人搓麻将了咱俩也玩玩吧!你呢在我身上摸摸我呢在你身上摸摸,看看是你先摸到我身上的一条还是我先摸到你身上的八万…… 耿东生与宋丹阳双双从床上起来的时间,天已经黑定,望一眼精气神依然充足的耿东生,宋丹阳的内心升腾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宋丹阳的心里,原本是带着点憎恶带着点悲哀带着点许身赎夫的责任与耿东生上床的,没想到事过之后,宋丹阳之于耿东生的憎恶之情一扫而光!并且,看到耿东生起床也可能就会离去的情景,还生出了些许无以名状的依恋之情!女人,真的就这么不可捉摸么?对自己,宋丹阳明白,近一个月的单身生活基本上就是守了一月活寡的生活,结实健康的肉体其实天天都在等待和盼望着雄性的冲撞!刚才,两个小时前,自己的这种愿望在耿东生的狂态下得以痛快的实现,让宋丹阳似乎立刻又玩味到了做女人的绝妙快乐。下意识地替耿东生打好领带后,丹阳说:“说好的,就这一回!” 耿东生知道,前后表情判若两人的宋丹阳,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有口无心的!耿东生相信自己的实力,更相信此刻的宋丹阳其实并不愿意他立刻就离开这个房间。把宋丹阳打好的领带又解开,把系好的裤带又松开,耿东生说:“丹阳,就这一回,来吧!” 宋丹阳羞涩地一低头,装模作样地将耿东生朝房门外边推边道:“说好就一回的,你耍赖!” 耿东生伸手抱起宋丹阳,就地旋转起来,旋得宋丹阳头晕心晕欲望升腾之时,耿东生的手机响了,一接,是王新琪打的。听罢电话,耿东生强行止住自己躯体之中的那股冲劲十足的力道,对宋丹阳说有空我准会再来的,现在不得不火速赶回局里。 除了值班的干警外,公安局的办公大楼上几乎没有人影。坐在局长的办公室内,李枫随意地与王新琪聊天:“小王,你说,公安局的普通干警,都像今晚铐我和你的那两个一样,没有基本的职业素养吗?” 王新琪道:“李书记,依我说,是树斜枝也歪。” 李枫道:“这话怎么讲?” 王新琪道:“李书记,我给您念一段有关公安局的民谣吧——公安局,耿局长,贪钱好色活阎王!公安局,某干警,抓赌抓嫖上了痛!三天没得抓,就会想办法………” 李枫打断了王新琪的话,说道:“小王,别念了……活阎王,谁有胆给堂堂公安局长取这种绰号?” 王新琪道:“临江县的老百姓呗。李书记,就拿今晚咱们碰到的这事来说吧,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铐人的人,还配穿一身警服吗?” 李枫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临江的情况比预料的还要令人担忧啊!”抬腕看看表,李枫道:“小王,你在这里等耿局长回来吧,就说我来过了,让他尽快制定出一个纯洁公安队伍、提高干警职业道德素养的可行方案,三天后上报给我!” 王新琪道:“李书记,我替你要辆车吧?” 李枫道:‘不用,我只不过是想独自到街上去走走,或者说是我临时改变了要见耿东生局长的主意。不是上班时间嘛,谈工作,总是有些不妥的。“ 李枫走出办公楼没有10分钟,耿东生就赶到了办公室,见只有王新琪一人在,问道:“小王,李书记呢?” 王新琪道:“耿局长,李书记让我告诉你,让你尽快制定出一个纯洁公安队伍、提高公安干警职业道德素养的方案,三天后上报到他那里。” 说罢,伸出手腕还发红的双手给耿东生看了一看,又道:“耿局长,这红印,是铐子铐的,李书记的双手上也留下了这样的红印呢!哼,都是你的好手下干的好事!” 耿东生意识到什么的时候,王新琪已经气呼呼地离去。耿东生追到门口想说点什么,就有两个干警垂头丧气地走进了办公室。这两个干警,正是铐李枫与王新琪的铁锤和段造。 耿东生道:“你们不去巡罗执勤,跑这来作什么?” 段造道:“头,我和铁锤给你惹祸了!” 耿东生道:“什么祸?” 铁锤道:“刚才走的那妞,还有李书记,是我和段造两个铐回公安局的。”耿东生一听,怒道:“你俩个浑小子,铐什么人不行,偏要铐新县委书记,就等着挨批吧!” 铁锤段造道:“我俩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局里增收嘛!” 耿东生道:“增狗屁的收,去吧去吧,先给我写反省去!” 铁锤段造一去,耿东生的心境依旧烦恼难平,下午与宋丹阳在一起时的好心情,早已不知消失在那一个角落。不知怎么回事,自刚才走进这个他原本十分熟悉的局长办公室,或曰自听完王新琪所说的几句话后,耿东生突然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产生。具体点说,耿东生的心中升起了些许的惊慌,这惊慌之中,有他下意识地之于自我不利的预感。 愣怔了约摸半个小时的光景,空白的脑海里才跳跃出了王新琪所说的“方案”。耿东生想,新县委书记还没正式到任就被手下的兄弟铐了一回,新官上任后的第一把火,从公安局开始烧起来,将是定局。 作了几次深呼吸后,耿东生依旧觉得气闷。耿东生明白,这是自己面临难关之时常会出现的短暂状态。自坐上公安局局长的交椅之后,凭心而论,耿东生还没有出现过似此刻一般的担忧!他明白,就算手下的兄弟没在这个夜晚铐一回新书记李枫,“在县委班子交替的关键时刻,他这个局长是上是下,依旧在别人的掌握之中,更何况耿东生还知道,在县局级的干部队伍中,他的人气不佳,特别是搞纪检的书记高吟,就看他颇不顺眼,也许在背地里早已动手调查他耿某人了。 正在心绪如麻之时,电话突地急响起来,这么晚了,谁还会朝办公室打电话呢?耿东生原本是不想接听的,想一想,觉得能直接把电话打到他办公桌上的人不多,于是就拿起了话筒:“喂——喂,是我——你是丹阳吧?我听出是你了……什么?什么!……好吧,我这就赶过来……” 来电话的确是宋丹阳。自下午与耿东生有了一回合欢之后,宋丹阳似乎才开始明白男人与男人之间原来存在着如此的差别!丈夫司马奔,在她的青春草原上无数次地奔驰过,或许是习惯了或许原本就很平淡,司马奔的奔驰从没像这个下午耿东生的奔驰一般让她激情肆意性情肆意欲望肆意! 炒好了几个味道不错的小炒,等待着耿东生推门而入的心情盛于她曾经等丈夫归家的心情。在耿东生离开的这一个多小时里,宋丹阳想了很多,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回忆高中时代的生活。有几次——至少是三次,耿东生偷偷地给她电影票而她却一次也没去。现在回想起来,宋丹阳觉得当时的自己并不开窍,否则,自己没准就是局长夫人了。 斟满了两杯红酒,宋丹阳想,男女间的那种事,真要是发生了,其实也没什么损失,相反却能增进彼此间的了解信任乃至依赖。 门铃响起来,宋丹阳没问,一开门,果真是耿东生立在门外,只不过,人还是那个人,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几分消沉。 把耿东生让进屋,宋丹阳道:“耿局长——啊老同学,这么晚叫你过来,其实……其实……” 耿东生见重新妆扮过的宋丹阳更加光彩照人,心中的烦恼立刻没了,喜道: “其实是叫我来品尝你的杯子里所装的酒对不对?” 宋丹阳羞道:“你别话里有话!” 耿东生明白,这一夜,在自己身上找到兴奋感觉的宋丹阳,将会更加欲望飞溅了。 差不多打了60个电话,花闪才把白玉洁所住的饭店以及房间号弄清。在花闪放下电话抹抹额前汗珠的时间,何力培从卫生间冲凉出来,一见花闪面露喜色,便道:“找到了?” 花闪点点头,起身道:“你这么快就出来,不打算让我替你搓搓背?” 何力培笑道:“刚才的一番运动,你的劲还没耗光吗?” 花闪丢给何力培一个媚眼,又坐下来,说:“别忙,我再给市里的一些朋友打打电话,多了解了解有关白玉洁的情况。”花闪说打就打,且一打就是40分钟。不过,这40分钟没有白费,还真的得到了许多关于白玉洁的信息,走进浴洗间冲掉了身上的汗气,重新妆扮后出来,何力培说道:“花闪,先吃晚饭吧?” 花闪道:“何总,您自己吃吧,我觉得我应该现在就去临江饭店见白玉洁!如果她是钱老板请来对付范天策的,那么,今晚去见她,正钞机!因为范天策无论怎么花心,下午刚刚丧妻,晚上也不可能去白玉洁那里。” 何力培道:“你分析得非常正确!花闪,按说好的办,只要你把事情搞定,我说过的话,算数!” 花闪走近何力培,让他吻了一下,“哦”一声,走出何力培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去找那个在市里道道上名头极响的白骨精白玉洁了。 白玉洁其人,据某一知情人透露,属于美籍华人。具体点说,白玉洁的母亲在美国生下她,她生在美国长在美国。也有人说,白玉洁的母亲是20世纪国内较为走红的电影明星在美国的私生女,丈夫是一位美国男子,这一点,似乎可以从白玉洁那两颗黑中藏蓝的眼眸得到佐证!更有人说,白玉洁的母亲到了美国之后,美国人并没有谁把她当成明星,为了生计二不得不做起了出卖肉体的生意!而且,女儿白玉洁,在母亲的言传身教下,很小的年龄就懂得招惹男人,并在18岁时到过泰国,练就了一身迎合嫖客的过硬本领。 当然,在许许多多的有关白玉洁的传言中,差不多有百分之九十是子虚乌有的。不过,白玉洁的混血儿特征似乎不容怀疑,属于西方女人而不属于东方女人的那种过浓的欲望,似乎也不容怀疑,至于她几乎接近白种人的肤色、白得毫无瑕疵的肌肤,自然就更不容怀疑。 白玉洁自己明白自己的肉体具有什么样的之于男性的魔力与诱惑。明白点说,白玉洁深知自己丰隆光洁雪白无瑕的欲望之地,是所有享受过的男人都会赏而忘餐的画卷。也正是凭着自身胴体的妖娆无比,白玉洁近两年在道上名声大振财源滚滚!这一次,钱老板就是出到一月10万的高薪把她从市里请到临江。 对于白玉洁来说,只要有人出钱,让她用自己绝妙的肉体去陪谁,一般都不在乎。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些无法人流的男人,也不可能拥有问津她白玉洁的钱财。这就是说,能与她白玉洁一亲芳泽的,要么有权位,要么有金钱。 下午与秘书长范无策的一场厮磨,倒令天南地北都到过的白玉洁心生感慨!她没想到,在这一个小小的临江县城,竟然藏有一个范天策这般如此懂得女人和驾驱女人的绝顶高手。应该说,范天策让白玉洁所体味到的感觉,白玉洁差不多自归国后就不曾有过,习惯了外国男人或曰从许许多多外国男人身边滚过的白玉洁,之于同胞男人肉体对话的功夫早已不屑一顾!因此,范天策的出现,或者说自范天策在她青春的画纸上画出“雪峰鸣鸟”与“翠竹映泉”的作品之时起,白玉洁就明白,她这次应钱老板之邀来临江挣钱的过程,亦是享受自我绝妙的肉体给自己带来绝妙快乐的过程。 走进浴洗间,拧开热水开关,任哗哗的水流从她洁白的肌肤上欢快地流淌。微闭双目,双手力度轻微地抹着属于自己躯体之上或凸或凹的联想。是的,白玉洁是那种十分懂得享乐的女人,这一刻,与其说是她想冲涤掉身上的一些汗气,不如说是她借此机会凭自己的双手延续或寻找属于范天策创造的那一份感觉。 刚刚走出浴洗间,还没来得及晾干和擦干头发上的水珠,便有人按响了门铃。简单地围了条浴巾,走到门后,手准备旋动门柄时,白玉洁还是先问了一声:“谁呀?” 门外站着的花闪道:“一个可以给你带来财运的女人!” 开了门,白玉洁愣怔了半天,惊疑不定地问道:“是找我吗?可咱们并不认识呀?” 花闪友好地一笑道:“白小姐,我叫花闪——现在,也许咱们就算是认识了吧!”白玉洁让进花闪,从内间着装齐整后出来,泡了杯香茗,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花小姐,你一开口,就说是给我带来财运的,要知道,我的财运一向很大的。”花问道:“我清楚得很!不了解白小姐,我也就找不到白小姐了!说真的,白小姐,我真羡慕你,你有着与生俱来的好本钱,真是福气!” 白玉洁道:“花小姐,如果你要与我商谈的业务很复杂,或者说在十几分钟内,咱们之间结束不了谈话,我建议,到一楼的餐厅吃点东西怎么样?” 花闪道:“这个主意不错!白小姐,请!” 当白玉洁与花闪婀娜多姿地出现在餐厅之中时,餐厅里仿佛一下子亮堂了许多。究其原因,大概是就餐的先生们下意识地睁大了双眼所致吧…… 在县局级干部的见面会上,新书记李枫只讲了两句话,一句是介绍自己姓名的,一句是说今后工作在一起,望大家彼此在工作上相互协调积极配合。讲完这两句话后,李枫就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包括秘书长范天策、公安局长耿东生在内的十几号县局级领导,本来是准备好了一副耳朵和安定的心情,来听李枫就职演说式的训话的,没想到李枫的讲话如此的简短,简短得近乎全部的省略。 见面会后,范天策是第一个走进李枫办公室的人。毕恭毕敬地立在李枫面前,道:“李书记,您昨天下午来到临江,我这个作秘书长的,没有做好接待工作,特来请求处分!” 李枫含笑地让范天策坐下,道:“我是提前上任的,不能怪你们!老范呀,今天,您能强忍着失妻之哀来班上,已经很不易了!我准您一个星期的假,把妻子的后事办办,自己也调养调养。” 范天策站起来道:“李书记,这么快……您就知道了,谢谢您的关心……后事,我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今天下午,就火化……” 说着说着,范天策的眼睛就发红。李枫走上前拍拍他的肩头,道:“老范呀,节哀吧,手头上的工作,暂时放放休息几天再说吧!” 范天策道:“李书记,副县长唐滔的……追悼会怎么开,什么时间开,您指示一下,我也好安排。” 李枫道:“先火化吧,开追悼会的事,不急——啊,老范,看看耿东生和高吟走了没有?如果在,让他俩分头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对了,老范,小车队的现状,我看不尽如人意,该调整就调整。” “是——李书记,您看,今天晚上,是不是准备一桌酒席,就算是迟到的接风宴吧!” 李枫摆摆手道:“我看还是算了吧!老范,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您要是再垮了,县委这台机器,怕真的要停止运转的!” 范天策一出来,就见到了众人都在走廊里,似乎还较有秩序。走近高吟、耿东生的身边时,范天策示意了一下,说道:“李书记让你俩个分头去一下他的办公室。”大家都知道范天策刚丧妻子心里哀痛,也只是用沉默和宽慰的眼神与他打打照面。范天策一走远,耿东生就推了高吟一把道:“高书记,你先请!” 高吟笑一笑,心里想,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见一个新书记,至于像老鼠见猫吗?事实上,高吟于李枫之所以没有什么生疏感或曰距离感,还因为高吟与李枫是高中同学。 两人见了面,没有说话,只是两手紧紧握着,足足握了三分钟,李枫才道:“什么都别说,晚上,上你家喝酒,让弟媳炒两个下酒菜,怎么样!” 高吟与李枫的手击了一掌,道:“痛快!” 高吟说“痛快”的声音十分宏亮,令等在外边的公安局长耿东生听得清清楚楚,以至于高吟走出来走近他的时候,他问道:“高书记,什么痛快呀!” 高吟道:“什么该痛快,就是什么痛快!” 耿东生略有所悟,又等于一无所悟。走进李枫的办公室,还没等李枫开口,耿东生立正敬礼后道:“李书记,昨天夜里,局里的兄弟……啊局里的干警铁锤和段造给您添堵了,都是我平日里要求不严……嗯……不严,昨天夜里,我赶回局里,就关了他俩的禁闭……嗯!” 李枫扬扬手道:“耿局长,临江县公安局干警的素质差在全市是有名的!我责令你整顿提高,并不是因为昨夜的那一曲巧戏,而是公安局队伍的现状到了非整顿提高的程度!当然,这也是市委与市局就要展开的工作重点!而且——耿局长,你的声名似乎已经很响嘛,有几起老百姓告你的状子,都到了市级法院。耿局长,我也算是给你提个醒吧,公安局长要是犯了法,同样是要被人民审判的!” 耿东生的脸上已经淌着汗珠:“李书记,我在工作上一向是勤勤恳恳,一心为公啊!您知道的,我这一行,容易结怨,有几个埋藏祸心或报复之心的人诬告我,应该说是正常的吧!” 李枫道:“中国有句俗语,叫无风不起浪!还有一句,叫脚正不怕鞋歪。耿局长,我也希望你所说的与事实相符合……好了,去吧,别忘了尽快拿出方案!”从李枫的办公室走出来,耿东生才发现自己的衬衣差不多被汗水湿透。有了这一回简单的交谈,耿东生似乎觉察出了某种不妙!不过,耿东生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他想,他这个地地道道的临江“活阎王”,真较起劲来,不一定就会在小小的风浪里翻船。 第三章 两个月前的一天,准确地说是2001年6月2日,当金县长把唐滔传进自己的办公室,向他说了自己得了肺癌需要住院治疗,并把一系列的工作移交给他之后,唐滔就下意识地明白,临江县属于金县长的时代就将结束,而属于他唐县长的时代就要到来。 自金县长住进医院,老县委书记被调离而新县委书记还没到来的近两个月的空档里,唐滔与范天策几乎同时竞争上演着临江一号人物的角色!从效果上看,较为名正言顺一些的唐滔占了先机,因为金县长在移交工作时是向他移交而没范天策什么事儿,因此,唐滔的风光与锋芒基本上罩住了范天策内心中的叫板。 住院前,虽说金县长有过口头指示,说在他住院及新书记没到任的期间,临江县委的日常工作由唐滔副县长主持,但唐滔还是表现出了比较谦逊的姿态,遇到某些较为重要的事情,他还总是先同范天策打打招呼。在范天策看来,唐滔的这种举动不是对他的什么迁就或曰尊敬,而是想让他替唐滔分担一部分领导责任。的确,唐滔心里也正是打着如此的算盘,一日晚饭一时,当小舅子牛冲高质问他为何事事都请示范天策时,唐滔就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在我主持工作的时期中,让范天策办事处事,有成绩那是我的,出了错他范天策还有好日子过吗! 当官当到副县长这个层次,应该说唐滔的智商是合格的。唐滔明白,由副县长到县长,这个级别的升迁,等同于在部队由营级向团级的升迁,看似可以一蹴而就,事实上,许许多多的时候,副县长同副书记一样,每当自己的前方出现空位且觉得那空位当由自己去填充时,往往就会从别的地方调过来。因此,唐滔决定,在自己面前这个已经遥遥可及的职位出现之后,应该抓住时机,创造条件冲上去!当然,冲不冲得上去,唐滔心里明白,自己的努力是一个方面,市里组织部以及主要领导的点头,才是最要紧的一面。 是此,要想上升,就得向上跑,也就是世人所说的“跑官”。至于跑官,唐滔似乎更有自己的体会!他觉得跑官的“跑”字,是由人的“足”和“包”组成的,也就是说,跑官,要带着包跑,至于包里应该装些什么,似乎在跑者的心里,早已一清二楚了。 跑官是需要钱财的,唐滔深知这一点!而且,在临江所在的市域内,跑官者,或日能让他人升官者,贪财之心见长的同时贪色之心也日见浓烈!于是乎,就有如此的一段顺口溜在临江一带传开: 官靠跑,要跑官 工作成就放一边 包里有钱就有戏 包里没钱莫怨天 官靠跑,要跑官 能力水平放一边 只送钱财不送色 就得按步而就班 凭心而论,唐滔的领导才能是十分出色的,多年来,他就是凭着自己的出色才能创造出的成就,才由一个镇办秘书,一步一个脚印地升到镇长、镇委书记的。在此前的升迁中,唐滔跑是跑过,但所下的本钱太大,虽说给上峰送过烟酒什么的,但毕竟没送过美人。那时节,也许还没兴起送美人的风气。 那是一个天空下着朦朦细雨的下午,也是唐滔主持临江工作的第三天,走进办公室的唐滔还没来得急泡上一杯香茶,范天策就打来电话,说是小车队的司机牛冲高和车队长打起来了!唐滔急忙忙下了办公楼,可不是,牛冲高和车队长在众人的强行抱住后还在恶言相吵!车队长道:“牛冲高,你给我听好,今天的事,老子跟你没完!白道上赢不了你,咱黑道上见!” 牛冲高道:“你算什么东西!在临江,白道黑道,我牛冲高怕过谁?要不是大家拦着我,我现在就敢废了你!” 唐滔远远地听见,想一想,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对范天策说:“范秘书长,牛冲高和车队长的斗殴事件,你就一手处理吧!” 范天策在电话中问:“唐副县长的意思是……” 唐滔道:“如此低素质的队长和司机,我的观点是,辞退!” 范天策又问:“司机牛冲高……唐副县长,这……” 唐滔提高了嗓门道:“范秘书长,工作纪律、组织原则第一,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别考虑其他的什么因素。” 不知为什么,听到唐滔这种公正的语气,范天策觉得有些刺耳。范天策不是不想对牛冲高痛下杀手,而是看不惯唐滔俨然一个上司的姿态指令自己去办这件事。把车队长和牛冲高叫进自己的办公室,范天策把在唐滔面前所受的那股无名之火全部都转移到他俩身上,先是一通臭训,完了让车队长停职反省让牛冲高停车一月,扣发一个季度的出勤奖。 牛冲高不服气地道:“范秘书长,他先动的手,凭什么对我处罚得这么重?”车队长道:“他妈的是你不服调配先动手,在范秘书长面前,还敢诬陷人!”范天策有力地一挥手道:“行了!你们再要是争吵下去,明天都统统给我滚蛋!”这一声大喝还真管用,牛冲高低下了头车队长低下了头,悄悄地走出了范天策的办公室。范天策明白,牛冲高这一出去,就会立刻去唐滔的办公室诉苦。果不其然,牛冲高见了唐滔,就一屁股坐到他的对面,一言不发。唐滔问道: “怎么了” “姐夫” “什么姐夫!我对你说过多少回了,公共场所、办公室里,叫我唐副县长!”“是——唐副县长,我被停车一月了,因为与车队长动了手,范秘书长处理的。”唐滔道:“知道了,该写检讨写检讨去吧。” 牛冲高道:“姐——唐副县长,这事你得替我说句话!” 唐滔道:‘有话晚上到家里说,去吧!“ 牛冲高的心里真是觉得有些窝火,姐夫唐滔所表现出的不冷不热,令他想得到一点抚慰的心思成了泡影。回到自己的单身房间里,牛冲高关了门就独自发疯般地哇哇大叫了一阵!平静下来后,牛冲高想,姐夫唐滔若真不在这件事上替自己说话,他就准备在关键的时候把姐夫唐滔的那些个好事,对姐姐抖搂抖搂。 产生了这样的设想,牛冲高觉得踏实了很多!因为牛冲高知道,姐夫虽然在外风光无限,在家里却是名副其实的第三把手,姐姐的凶悍与泼辣,是姐夫结婚之后就无法对付得了的。 手里捏着姐夫唐滔的软,牛冲高着实睡了一觉之后,午饭的时间已到,司机们涌到饭堂吃着份饭,牛冲高却当着车队长和其他哥们的面点了四菜一汤,还说,停车了,可以喝上一口了。大声地要了两瓶啤酒,很馋人地也是无忧无虑且有老子天下第一之势地喝了起来。 建筑公司的老板何力培,可以说是临江县有钱人之一。得到唐滔主持临江县委的工作消息之后,内心里的那种高兴真的无法言说!这是因为,唐滔不仅仅是照顾他生意的后台,也是他今后企望脐身政界的主要靠山!唐滔的得势与飞黄腾达,也就预示着他何力培似锦的前程。何力培心里断定,临江县的县长之位,唐稻已基本坐定。于是,何力培决定加大力度与唐滔进一步的密切关系。 事实上,早在一个月前,何力培就为唐滔准备好一处别墅,一辆帕萨特。惟一还没准备好的,就是像南妮一样适合唐滔口味的美妞。 准备好的车与别墅,何力培觉得该是出手相送的时候了,惟独感到有些缺憾的,便是别墅之中,没有一位能令唐滔爱不释手的女人。 心里突地冒出一个想法,那就是何力培在考虑,该不该让自己的助理也是自己的情人花闪去充当那一个金屋藏娇?结果是,何力培没作出这个决定,而是决定开车到市里朋友开的一家夜总会里去物色一个出色的三陪小姐!也就是说,就算关系到自己将来是否可以从政的大事,何力培暂也不愿将属于自己的心肝宝贝花闪拱手相让。当然,也许还有这样一层原因,那便是何力培怕唐滔轻看从他身下滚过的二手货色。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驱车,何力培到了朋友所开的夜总会。是夜,朋友为他精选了十个小姐,—一带到何力培所在的包间,让何力培一个一个目测,然而,没有一个能让何力培赏心悦目。何力培明白,自己相不中的,副县长也有可能很快就是正县长的大行家唐滔,也一定相不中。 见何力培愁眉难展,朋友想了想,说道:“本夜总会,这些小姐都是叫庄的!哥们,要是在她们之中还挑不出一个,我想,就只有一位小姐了。”何力培道:“那就快去给哥们叫来。” 朋友道:“那位小姐一般不出台,就是出,要价,高得吓人!”何力培道:“只要瞧上去舒服,我还怕花钱吗?” 朋友道:“好吧,我这就去把她叫来。不过,哥们,我必须先给你打个招呼,这位小姐,是位刚毕业的大学生。听口音,你是临江县的人!若是她不乐意,你就是出上一万二万,她也不见得会陪你上床。” 何力培一笑道:“一万二万不行,十万八万还打动不了她嘛!再说,真要是临江的老乡,还可以套一份老乡之情的。” 十几分钟后,一位看上去青春而又性感的小姐走进了何力培的包间,落落大方中丝毫没有风尘女子的卑俗韵味。走近了何力培,弯腰一礼道:“先生,不想跳一曲吗?” 何力培道:“小姐,听口音你好像是临江玉笛那一带的人?”小姐道:“我就是玉笛镇人。先生……您对玉笛镇熟吗?” 何力培道:“不算太熟。小姐,可以见告大姓芳名吗?” 小姐道:“我叫花光,怎么,老板没告诉您吗?” 何力培道:“老板只告诉我说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而且是不轻易陪客人上床的,对吗?” 花光道:“话是这么说,但事并不一定这么做。对于先生来说,我愿意愉快地接受先生的所有愿望!因为我的老板说过,您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中最有钱的一位。”何力培道:“花小姐真是快人快语!的确,咱们临江的人,大都有这种说话办事直来直去的性格!花小姐,要我出一个什么价位,你才肯在我面前一丝不挂?”花光道:“先生也是临江人?” 何力培道:‘当然——花小姐,开始吧!“ 花光笑吟吟地伸出手道:“既然是同乡,我就少收您百分之五十的赏花费吧。”何力培随手从手包里抽出一沓足有千元的票子,递给花光后问道:“花小姐,够欣赏你的小费吗?” 花光边脱衣裤边道:“够了——先生,在这座城市里,出这—沓钱,别说是看一看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国产货,就是想看一看瑞典姑娘巴黎小姐的裸体,也是足够的……” 花光后边的话,何力培没有听清,因为他的精力全都专一地在注视着花光小姐裸露出来的肌肤!那胸那腿,那凸起的那凹人的,何力培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地惊叹道:“花小姐,你真是太完美了!” 花光羞赧地一笑道:“所以,我的要价很高。” 何力培道:“花小姐,跟我走吧,我要带你到星级饭店去享受一夜!报酬,你提得出来,我就付得出来!” 花光道:“若是我狮子大开口,要您个十万八万的,您舍得吗?”何力培一拍胸脯道:“这点气概,我还是有的,走吧……” 在星级饭店里,何力培与花光一住就是三天!三天中,何力培知道了花光是怎样地令男人着魔,花光也知道何力培是怎样地有钱的同时,也知道何力培就是自己的亲姐姐花闪的顶头上司。 当何力培知道这个陪自己几天几夜的花光小姐就是自己的助手花闪的亲妹妹后,激动或日兴奋地用双手捧住了花光的脸蛋说道:“难怪我一见你,就有一种莫明的亲切感,原来,你是花;闪的妹妹呀!这下好了——花光,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人了,我何力培拥有的,就等于是你们姐妹所拥有的!” 花光怯怯地道:“何总,您和我姐姐……姐姐……有过吧?”何力培点点头。花光又道:“何总,既然这样,我和你之间的事,别让我姐姐知道,好吗?而且,我在这儿所做的工作,也别告诉我姐姐,行吗?”何力培道:“花光,我想,从现在起,你就找到一份比现在的工作更优越的工作!而且,凭你的知识才干,要是工作出色,没准,前途真的是如花似锦呢!”花光道:“何总,您的意思是……” 何力培道:“花光,从明天起,我保证,只要你按我的计划和要求去做,我保你不出两个月,就能当上你老家玉笛镇的镇长!当然,这是后话,目前所要做的,就是随我回临江当好副县长唐滔也是未来的县长唐滔的生活秘书。”花光听罢这一番话,双眼之中涌动着兴奋的光泽道:“真的吗?” 何力培将搭在花光赤裸的肚脐之上的右手抬起来,用力地挥了挥,说:“我想做的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失败的先例!花光,真的,拥有了你姐姐之后,又鬼使神差地拥有了你,你们姐妹这一对旷古绝今的玉体,我都拥有过,也算是上辈子的造化和上天的恩典吧!花光,只要你按我的计划一步一步地走,有我何力培当上县长的一天,就有你当上副县长的一天!当然,前提是我们必须尽力地将唐滔推上县委书记的位置。” 何力培的一席话,让花光心花怒放,一心想走仕途的她,没料到机缘就是如此之巧地让她碰上!她想,这就是所谓的什么人什么命吧。花光把身子翻过来,双腿绞住何力培的双腿之后,很骚情也很动情地说道:“何总,来吧,为了感谢您的知遇之恩,我就让你享受享受我从俄罗斯小姐那里学到的绝活吧!” 人还是那个人,然而,欲望爆炸之后肉体淫荡起来之后,何力培不得不在心中暗自承认,妹妹花光毫不逊色于姐姐花闪,特别是在男女两性形体对话的序曲和尾音之时,花光处理得似乎要比花闪更胜一筹!也许,这是花光所从事的三陪职业所让她练就的灵光之处吧…… 牛冲高气冲冲地走进姐姐的家,见姐姐又在和几个娘儿们一起打牌,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地埋怨道:“姐,你一天到晚,除了打牌,还能做点别的事嘛!” 姐姐牛茹萍打出一张三万后说:“冲高,今天怎么这么轻闲呢?”牛冲高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闭着眼,流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叹道:“姐,我被范秘书长停车了,还要扣一个季度的出勤奖呢!” 牛茹萍把一张四条拍到桌子上,道:“你姐夫——唐滔呢,不能说句话?”牛冲高道:“姐,我找过他的,他让我到家里来——姐,你就别玩了,去作饭吧,姐夫也就快要下班了。” 牛茹萍向牛冲高招招手道:“冲高,你来替我玩完这最后两圈,我去炒几个菜,今晚,就和你姐夫好好喝几杯。” 牛茹萍说着话的时候已站起来,牛冲高坐下后,伸手一摸牌,就摸到了一张八万,而且还是和的卡张八万一条龙,喜得牛茹萍迈出的左脚又缩了回来道:“哎呀——和牌了,冲高,就你这一摸,值三瓶酒钱呢!” 牛冲高常来姐姐家,与姐牛茹萍在一起玩牌的几个娘儿们,大都也与牛冲高熟识,因此,在打牌的时间里,牛冲高常常很下流地把二筒说成是“乳罩”,把一筒说成是“屁眼”,逗得几个娘儿们暗暗地浪笑后又出言损他牛冲高,说他还没找媳妇就如此骚情,要是找了个媳妇,还不知要骚情到什么程度呢! 姐夫唐滔并没有按点下班回家,炒好的莱热到第三遍,墙上的石英钟敲响晚上九点,唐滔依然没有影子,早就耐不住性子的牛茹萍说道:“冲高,不等他了,咱们吃!” 牛冲高道:“姐,要么,再打打姐夫的手机,试试!” 牛茹萍道:“我早已打过好几遍了,关着机呢——冲高,来,姐姐陪你喝!”牛冲高咬开一瓶啤酒的盖子,咕咕喝下了半瓶,将一块红炯羊肉塞进嘴里,嚼了几嚼,嘴角流着油沫星子地边嚼边道:“姐,今后对姐夫好点吧,人家眼看就要当上正县长了的。在这临江,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要是你对他很好的话,他能对你三心二意吗?” 牛茹萍把夹起来的一筷子鸡蛋又松开,落到盘子里,惊了神似地说道:“冲高,还没喝怎么就说醉话?你姐夫对我,从来都是和和顺顺,一心一意!什么时候对我有过三心二意呢?” 牛冲高道:“姐,我是怕出现这样的状况。” 其实,牛冲高本来打算把姐夫唐滔与范秘书长的妻子南妮偷情的事告诉姐姐的,但话到嘴边,又强行咽了回去,就同咽下一块夹起来的腊肉。牛茹萍道:“冲高,莫非,你姐夫在外有相好的么?” 牛冲高见姐姐一针见血地这么问,镇定地一笑道:“姐,姐夫是何等身份,能去做那种招至流言蜚语的事吗?再说,姐夫的心里,只是想着怎样尽快地当上县长。”牛茹萍道:“我也知道,你姐夫就算有色心,也没有色胆!他要是在外边拈花惹草的,看我怎么收拾他——冲高,再开一瓶呀!” 牛冲高道:“姐,不喝了,再喝,就吃不下米饭了。” 听了姐姐这番自信的话,不知怎么的,牛冲高一阵辛酸,他觉得姐姐很可怜!姐夫在外寻花问柳的事,姐姐不仅;不知,还认为自己的丈夫对自己一心一意。狼吞虎咽地吃下两碗米饭,牛冲高站起来说道:“姐,我回家了。”牛茹萍道:“你不是等你姐夫有事要说么?” 牛冲高道:“看样子,姐夫一准又到下面的乡镇去了,今夜怕是回不来,我不等了。” 其实,牛冲高心里明白,姐夫唐滔八九不离十地又会和范天策的女人南妮在一起。为了证实这一点,牛冲高从姐姐家出来后,打了辆蹦迪(三轮摩托车)直奔范天策家。按响门铃后,开门的正是范天策,他一见是牛冲高,急忙让进屋里。牛冲高进屋,没见到南妮,边坐下边随意地问道:“嫂子呢?” 范天策一笑道:“去和几个同学聚会去了。冲高,找我,是不是为了白天我给你停车的事?” 牛冲高道:“秘书长,您处理得非常对,我姐夫——啊,唐副县长说,您这还是处理得轻的,要是从重,就要清扫出县委小车队的。” 范天策将一杯茶水推到牛冲高的面前道:“冲高,以后说话办事,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你跟其他的司机不同嘛!要知道,你姐夫是县委的重要领导,要是你平日里火气大,别人自然会说你是仗着姐夫的权势,这样一来,影响要多不好有多不好。”牛冲高连连点头道:“您批评指教得很对,今后我一定注意!秘书长,我……我不打扰了。” 范天策道:“冲高,停车的事,不要想得太多,也许三五天,也许十天半月,我会打招呼让你出车的。” 牛冲高不住地表示道谢。从范天策家出来,不知怎地,牛冲高觉得范天策秘书长这个人似乎不坏,而且,还觉得他有些可怜——自己的女人跟别人常常偷情却一无所知,的确有些可怜的因素了!然而,事实上,妻子南妮与唐滔的偷情之事,范天策清清楚楚,并时不时地还主动为他们之间的鬼混提供时机呢。只不过这一点,牛冲高无法知晓罢了。 这一个晚上,当范天策正常下班回家,看见妻子南妮留下的一张字条后,心里就明白,性欲正旺的南妮肯定是又去找唐滔或是别的什么男人了! 从年龄上说,范天策要比南妮大十一岁,但从性能力上看,范天策并不次于青年小伙,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是干事业最佳年龄段的同时,也是性爱操作最有经验最有耐劲的年龄段,在此后的日子里,许多的女人都对范天策的床上能力赞不绝口,就可证明他在这种事上绝非弱者。 自在新婚夜接到了唐滔打来的祝贺电话,自在婚后的生活中范天策发现南妮与唐滔之间暧昧不断,尽管南妮很美很妖冶很性感,范无策之于她的兴趣还是与日俱减,到后来,干脆对南妮不闻不问,欲火难耐的南妮红杏出墙的频率也就越来越高,到后来,竞然“病重乱求医”,就连车队的司机张天宝,南妮也主动地将他三!诱到自己的床上。 那一天,范无策到了玉笛镇,接到妻子南妮的电话,在电话中,南妮说她突然觉得心口剧烈地疼痛,让他要辆车到家里把她接到医院去。范天策通知小车队,正好张天宝在,就由张天宝开车去接南妮。 张天宝将车停好,走进秘书长的家,喊了几声秘书长,张天宝以为范天策是在家里打的电话。 喊了几声,没见人应,张天宝就推开门走了进去,再喊,躺在床上的南妮就应了一声道:“是小张吗?来,进来帮我穿上衣服!” 张天宝一听是秘书长夫人南妮的声音,怔在了客厅中央道:“嫂子,秘书长说你病得很重,我是开车来送你去医院的。” 南妮道:“是哩——小张,进来,我想喝口热水,倒一杯给我端进来好么?”听到南妮病哀哀的语调,张天宝很快地就倒好了一杯热水,左脚迈进了卧室的门,右脚还在门外,南妮那两条丰腴雪白的大腿便映人张天宝的眼帘。“小张,愣着干什么,进来呀,我渴得喉咙都快冒烟呢!” 张天宝没再犹豫,走了进去。小车队的司机们在一起时,其实议论过秘书长夫人的美丽性感和风骚!今日一见到南妮那两条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裸出被单的大腿,张天宝就明白,秘书长的夫人南妮真格地妖娆性感呢! 把杯子递给了南妮,张天宝说:“嫂子,我到客厅里等您吧!”言完,转身欲走出房间,南妮欠起身子一下拉住了张天宝的手,说道:“小张,我的心口疼痛得厉害,帮我按一按揉一揉,为我顺顺气吧!” 张天宝不傻,他明白,往南妮的胸口上按往南妮的胸口上揉,其实不就是按她的乳包包揉她的乳包包么?之于南妮,张天宝和所有的车队司机一样,都知道她性感妖烧生在县城大学毕业,别说是能按一按揉一揉南妮的乳包包,就是平日里谁有幸为南妮出一次车,回到车队后也能在其他司机面前牛气一回的。 见张天宝沉默不语,南妮又道:“小张,嫂子的心口堵得厉害,难道你一点都不同情么?平日里,嫂子对你不好,摆过秘书长夫人的架子吗——你说!”张天宝细着声调道:“嫂子,你别说了,我替你揉按就是!” 南妮让张天宝坐到床边,又主动地将被单掀开,那一对丰挺的乳包包就凸现在张天宝的眼前。张天宝的手,有些热也有些抖地悬在南妮乳包包的上方,道:“嫂子,我真的可以揉按么?” 南妮一个媚眼飞给张天宝道:“小张,若是嫌嫂子的胸脯有刺扎手,你不按就是了!” 张天宝道:“嫂子,哪有乳包包扎手的,只有乳包包弹手的!” 张天宝闭上眼,双手一下子按压到了南妮的胸口之上。就在那一瞬间,张天宝直觉得有一股电流通过自己的双手传遍全身,而南妮的那对香酥的乳包包,就是电源之地。 张天宝的手一触实自己的双乳之后,南妮就呻吟起来道:“小张,别光按不揉呀……对,揉揉,我觉得顺畅多了——小张,还没谈对像吧?”张天宝点点头:“小张,你也没……没揉过女人的乳包包吧?”张天宝点点头。 “小张,要不,你帮我把乳罩解了,那样光着揉,省力,我也会更舒服的!”张天宝突然地站起来,大声道:“嫂子,我太热,我要去吹吹风!” 见张天宝满脸已是血红,富有经验的南妮明白,此刻的张天宝已经是欲火中烧。南妮见火候已到,掀了被单,赤裸着身子站起来,伸手将张天宝紧紧地搂住道:“小张,来治治嫂子这心口痛的病吧!” 南妮这一抱,令张天宝全身的肌肉先是收缩后是胀爆,反手紧紧地抱住南妮道:“嫂子,有了这一回,就是砸了饭碗掉了脑袋,我也值了!”南妮的手已经开始在张天宝的身上游动,游动到那个可以令她心族摇荡的地方之后,哄孩子般地说道:“小张,不会的,只要你对我好,我保证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由合同工转为正式工!” 张天宝嗯嗯着,随着南妮倒向床上的那一刻,张天宝便明白,从这一日起,自己以后就不再是童男子了…… 唐滔这一天的心情本来不坏,不过自妻弟牛冲高打架斗殴来到他的办公室诉苦之后,唐滔的心情就有些走板。应该说,自从金县长把大权移交给他之后,他其实很清楚,自己要想真正地爬上县长之位,秘书长范天策,绝对是他不可小觑的竞争对手。 下午三点,唐滔正在品茶阅报的时候,接到了县建筑公司老板何力培的电话,在电话里,何力培说为了庆贺他已主持县委日常工作,晚上找个地方娱乐娱乐。凭心而论,近年来,临江的建筑工程,唐滔没少让何力培上马,何力培呢,也没少让唐滔得到实惠,比方说钱、车。小姐等等。唐滔是一个并不缺心计的人,他知道,何力培巴结自己,一是为了揽工作挣钱二是为了让他唐滔在临江的成就不断增大继而推动他唐滔加快升迁的步伐,果真他唐滔能当上县长或县委书记,就自然有他何力培步人仕途的那一天。 一走下办公楼,就见何力培在一辆新款的帕萨特前向他招手,唐滔以看上去颇有一县之尊的态势向何力培走来:“何老板,又玩一辆新车呀!”何力培拍拍帕萨特的车顶,道:“簇新的!唐副县长,您试试?”唐滔摆摆手道:“不不不,我的手从不握方向盘。” 何力培一笑,替唐滔打开车门,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唐滔便一低身坐进车里,说道:“今天,怎么想起来请我娱乐娱乐?您知道的,钓鱼打猎那一套,我可不感兴趣!” 何力培启动了车,一打方向,说道:“唐副县长,跟您这么长的时间,我还吃不准您的业余爱好,也就真的不配作县建筑公司的老板了——今天呀,我请您娱乐的第一项,就是去游泳,当然,是有美女作陪的!” 唐滔笑一笑:“这么热的天,游游泳,也算是一种轻松吧!”何力培道:“是呀——唐副县长,这车,觉得怎么样?” 唐滔道:‘不错——嗯,这音响,也够味!“ 何力培道:“领导要是喜欢,我就拱手相送!” 唐滔笑道:“你就是舍得送,我也没有胆子接。” 何力培道:“唐副县长,万事都讲究一个变通!我呢,以捐赠的名义把这辆车捐赠给县委,您代表县委一接受,这车,不就是您有实无名的专车了么!”唐滔道:“您下这么大的本钱,目的何在呢!” 何力培笑道:“这还叫大本钱呀,告诉您吧,大本钱呀,我还藏在后头呢!”唐滔道:“何老板,只要我的仕途顺利,你的目的,也一定能实现的。”何力培道:“唐副县长,您知道我的目的吗?” 唐滔道:“不就是决意包揽临江城建第五期的所有项目吗?”何力培笑道:“是呀,这的确是我的主要目的之一!不过,唐副县长,在您当上县长之后,我还有另外的一个愿望。” 唐滔问道:“什么愿望?” 何力培一宇一顿地道:“竞选下一届的副县长。”唐滔听罢,沉思了一阵,说道:“何老板,您为临江的城建出了不少力,成就有目共睹!我想,等我当了县长,有了提名权,您竞选副县长的事,应该不难。” 何力培道:“唐副县长,就冲您这句话,这辈子,我何力培跟定您了!”何力培与唐滔之间,早已很熟,因此,无论谈什么,只要没有第三者,一般都是明说明敲,甚至,就是玩小姐,他们两人也可以谁也不避谁!用何力培的话说,唐滔就是与他同穿一条裤子的撑腰大哥。 车,没有往唐滔熟悉的可以游泳的地方开,而是开到了一处山岭之中,于是,唐滔有些不解地问道:“力培,您这是往哪里开呀?” 何力培道:“往一个可以让您心旷神怡的地方。” 唐滔道:“这儿离县城已经很远吧,晚上……” 何力培道:“副县长,晚上还有什么重要的安排吗?” 唐滔道:“您不是已经有所安排吗?” 何力培把车开进一幢别墅。这幢别墅,坐落在山谷之中,占地很大。停了车,何力培鸣了鸣喇叭,就有一个年近六旬的老者打开大门,何力培一踩油门,车就进了别墅大门。 唐滔说道:“何老板,没想到,您还有这么一处幽静的巢穴啊——真的不错!”“副县长,您不以为,这是我何力培为您准备下的吗?” 唐滔道:“这话怎么讲?” 何力培道:“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二等男人家外养花,副县长,您应该家外还有一个家的,这样,也有利于您日理万机后恢复疲劳呀!走,进别墅里看一看。”进了别墅,装修得近乎奢侈,唐滔边看边道:“力培,这全下来,少说也得上百万吧?” 何力培道:“我要是不干这一行,用的也不是自己的施工队,一佰万,肯定拿不下来,不过,我没花到一伯万,因为我自己就是干这一行的老板嘛!副县长,从今天起,这幢别墅,就是您休闲娱乐的第二个家,有意见吗?” 唐滔道:“不不不,我只能同意的是,有您陪着,我乐意到这里来休休闲。”何力培道:“副县长,您怕什么呀,这幢别墅,是我借给您住的,什么时候不住了,再还给我就是了,再说,您从今天起,也着实要一个金屋藏娇之所哩!”唐滔回过头,看了何力培一眼,道:“力培,您又在卖什么葫芦?” 何力培道:“南妮的味道,肯定是不错!不过,再好的一道菜,天天吃时时吃,就会吃腻!副县长,您就没想过换一道别的可口菜么!” 唐滔一笑道:“我和南妮的事,您也知道?” 何力培道:“你们俩的事,在临江,早不是秘密了,副县长,今天请您到这里来,我就是想让您品尝一道新鲜的菜,您有兴趣吗?” 唐滔道:“对方认识我么?” 何力培道:“她是临江人,当然听说过您。” 唐滔道:“何力培,别给我添乱,在这关键时期,我想还是别惹露的好。” 何力培道:“副县长,您就放心吧,我何力培什么时候做过一件让您费神的事?放心,这个小美人,是玉笛镇的人,刚刚大学毕业,还没参加工作呢!”唐滔道:“姿色如何?” 何力培道:“从表面上看,一定不会比让您消魂的南妮差,本来她就比南妮年轻,至于脱尽衣服后的姿色和味道,您试一试,也就会清楚的。”唐滔站起来,背着手踱了几步,说道:“如果称我心意,力培,我不会忘了您的!” 何力培得意地一笑,就急急地朝三楼奔去。 第四章 高吟拎着一兜子菜和酒走进家门,妻子杨梅接过手道:“太阳出问题了还是日子出问题了,不年不节的,老高,你这是有哪门子喜事呢?” 高吟抹了抹脸上的汗水道:“去炒几个拿手的菜,今晚,有贵客!” 杨梅道:“什么贵客?要是工作上的那一套,你领着上饭馆去吃,大热天的,我可不愿意在厨房一呆就是几个小时。” 高吟道:“你要是不愿意做菜呀,等李枫来了,我还真领他上饭馆去吃!人家现在是书记,就是到星级饭店搓一顿,一签字,还不是报销?” 杨梅一听,脸上洋溢着笑地问道:“哪个李枫呀?” 高吟道:“就是那个上高中二年级咱们班的班长李枫。” 杨梅一听,忙道:“老同学上家里来,领着去餐馆,不礼貌吧‘你帮我择择菜,我这就下厨。” 高吟道:“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你现在成了纪检书记的夫人了,就瞧不起昔日的老同学呢!” 杨梅知道丈夫在说她的俏皮话,瞪了高吟一眼,似嗔似怒,但在高吟看来,在这种似嗔似怒的眼神中,写满了妻子对自己的爱。“杨梅剖着鱼,见高吟择点韭菜择出一脑门子汗,抬起肘部用衣袖替他揩了揩道:”歇着去喝茶吧你,瞧瞧,韭菜没择出几根儿,倒是累出一头汗了。“ 高吟道:“这么热的天,就是不择韭菜,脑门同样会出汗——喂,我说,你今天的手头挺利索的嘛。” 杨梅道:“家里每一回要来客人,我还不都是这样子——老高,你说,老店和南妮,怎么会那样就死了呢?” 高吟道:“车祸猛如虎呀!人有旦夕祸福,谁又能知道自己是一怎么死法!”杨梅把剖好的鱼放到菜板上,咣地一刀剁成两段道:“你是死人呀?我是想问你,他们两个,出事时为何下身都是赤条条的?” 高吟道:“这事,似乎不该我管吧。” 杨梅降低了声音道:“老高,我听人说,老唐和南妮在大学同学时,就有一腿,真是——死还死得个不穿裤衩,这一下,真相大白全县了!” 高吟道:‘你知道了真相,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杨梅道:“我就是气不过,你说老唐这人,眼看就要当上正县长了,还招惹有夫之妇!南妮也是,自己的男人是县委秘书长,在这临江,也算是有头脸的女人,却给脸不要脸,临死在车上还要红杏出墙,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高吟把手里的茶杯举到杨梅的嘴边,杨梅喝了一口,高吟道:“人家连死都没怕地去死了,还怕丢什么人。” 杨梅道:“都说车祸是因司机张天宝精力不集中造成的,老高,你说,他们两人在车后座上作这种事,人家小张的精神能集中吗?” 高吟道:“人都死了,有什么过错,怕是也该了了。杨梅,李枫来了,咱们先别谈工作上的事怎么样?我的观点是,叙叙旧,回忆回忆咱们高中时代的生活!”杨梅道:“你和李枫还可以回忆大学时代的生活吧?” 高吟道:“看你,又嫌自己没上过大学不是!杨梅,中国有句古语,就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说真的,你要真是大学毕业生,我高吟怕还真看不上你呢!”杨梅知道,丈夫高吟是在安慰她。其实,杨梅当年的学习成绩并不差,只不过在高考前得了严重的肺病,住院两个多月,耽误了考前重要的复习准备时光。高吟和杨梅在厨房里都很专注手中的活,因而,王新琪领着李枫走进客厅足足有两分钟,都没有发现,还是王新琪恶作剧地大喊一声“高书记”,高吟抬起头,才发现李枫早已立在居室的客序中了。高吟推了杨梅一把,双双走出厨房来到客厅。 高吟道:“李枫,坐呀!” 杨梅道:“李书记,快请坐,我给你切西瓜!” 王新琪道:“没人叫我坐,我只好站着了!” 李枫道:“杨梅,咱们是同学,别客气,就叫我李枫吧!” 杨梅道:“你怎么指示我就怎么办吧!老高,你陪李枫……李枫说说话,我去炒菜。” 王新琪道:“嫂子,我来帮你!” 李枫道:“小王,你别忙乎,你的任务,是作一下记录。” 王新琪道:“李书记,作什么记录呀?” 李枫道:“我和高书记研究工作的记录。” 高吟道:“李枫,原来你主要的不是喝酒?” 李枫道:“酒要喝,工作也是要谈的——高吟,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呀,不怕难!要是怕,我也就不来临江了!临江县的问题,你比我更清楚,我一来,唐滔就出车祸,而且还是那样的一种旷古绝今的死法,分明是有问题嘛。”高吟道:“唐滔和南妮之间的暧昧关系,范天策其实早已知道。”李枫道:“唐滔和南妮在后座当着司机张天宝的面,就如此明来,说明什么?高吟,我已和公安局的耿局长通过气,这起车祸,不能当作一般的车祸处置,要深查!而且,据群众上访举报,唐滔在事故发生前,存在许多的问题,比方说接受贿赂,宿妓嫖娼等,这些,我看,就由你负责查清。” 高吟道:“唐滔人都不在了,就是查出什么来,意义也不大吧?”李枫道:“未能这么看吧,唐滔主持临江县委工作近两个月,这两个月中,该有多少工作?高吟,我明白你有顾虑,你怕要动真格地一查,没准就要查出一批贪官污吏来,果真如此的话,也不用怕!这些年来,高吟,说句大话吧,我李枫从来没在腐败和邪恶力量面前低过头!我有信心,也有决心,发现一个腐败分子,我就铲除一个,发现两个腐败分子,我就铲除一双!” 就在这时,杨梅把菜端上桌子,斟好酒,请李枫入席后说道:“随便炒了几个菜,李枫,凑合着吃吧!” 李枫一瞧,笑道:“高吟,你好福气呀!” 高吟道:“你忘了,在高二时,杨梅就是班里的劳动委员嘛,这做饭的劳动呀,归她!” 王新琪道:“嫂子,一闻,就知道你的手艺棒!” 高吟端起杯,说道:“李枫,有你在临江,我想临江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一个新的面貌来,为了曾经的同学友谊,为了今后的精诚合作,干!” 李枫干了一杯,王新琪又给斟上后,李枫道:“高吟,市里有人传言,说临江建筑公司的老板何力培,曾从市里的一家夜总会找了一个绝色的美女,花重金带回临江供唐滔玩乐,你听闻过吗?” 高吟道:“有这种事吗?不过,何力培与唐滔关系很铁,这倒是大家都知道的——何力培送给县委一辆帕萨特轿车,实际上就是送给唐滔的!至于从市里领小姐回来赠给唐滔这件事,还真的没什么风闻。” 王新棋道:“唐副县长与南妮的事,要不是车祸出了,临江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呀!” 杨梅往李枫的碗里放了一块鱼,又往王新琪的碗里放了一块鱼,说道:“李枫,不是我说老高清廉,真的,在这临江,县委一级的,你可以挨家挨户看看,谁跟咱们这样穷酸?要说收人,大家都差不一多呀!唐副县长,范秘书长,他们的家,装修得比五星级饭店还豪华!唐滔的妻子牛茹萍,曾约我去她家打牌,我说我没这个闲钱,她就笑我,说堂堂的纪检书记夫人,连玩麻将牌的钱都没有,也太没谱了!那一天,我见她和南妮等玩,上千上万地输赢,而且还不放在心上,那该要有多大的家底啊?” 李枫道:“是呀——高吟,看来,你这个纪检书记今后的工作担子也不轻呀!”高吟道:“我只是知道,范天策原来一直在与唐滔较劲县长之位,其他方面的事。倒是少闻。不过,凭心而论,范天策也好唐滔也好,包括各个局的一把手,都比我好混,我这个纪检口,本来就是一个清水衙门,来钱的肥差,真的很少呀!不过,饭还是有的吃,酒还是有的喝嘛一一来,再干一杯!” 见王新琪没喝,杨梅道:“小王,你怎么不喝?” 王新琪道:“我的任务,是给两位书记斟酒!” 高吟道:“不行,小王,你也得喝一个!否则的话,想要我给你介绍对象,没门!” 王新棋一嗔道:“谁说让你介绍对象了?杨梅嫂,你管管吧,高书记又取笑我了!” 李枫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小王,说说看,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我这个当书记的,也给你参谋参谋!” 王新改用手指塞住耳朵道:“不听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范天策回到家里,默默地凝望着南妮缀有黑纱的照片,良久!这个家,自妻子南妮死后,虽说时令正是夏天,但也显得非常的冷清。本来,下班前,范天策想好不回这个家的,但走着走着,就信步走进了家门,范天策想,无论怎么说,家,总是自己的好哇! 妻子已经火化三天了。那一日,当范天策问李枫唐滔的追悼会什么时候开,李枫说不急后,范无策就明白,唐滔与妻子南妮赤露下体的死,李枫是有疑问的!也就是说,李枫不会敲定南妮与唐滔是死于公事,自然也就不可能追认个烈士什么的!换句话说,之于唐滔和妻子南妮的特殊死状,李枫绝对会下令有关部门着手调查。事实上,这几天,范天策已经从交通局从公安局得到证实,李枫正在着手过问此事,尽管交通局长耿东生一再劝范天策不要多心,但范天策每每独自一人的时候,心里总会升起一丝丝莫名的惊恐。 从情感上说,妻子南妮的死去,范天策是接受得了的,或者说,南妮的死并没有给他的精神造成什么打击,相反,似乎却还解脱了他精神领域中曾经十分压抑的一面。 或许正是存在这样的一种契机,范天策从一般逻辑推理上看应该在丧妻之后消沉颓丧的容颜与心态,不仅很少流露,而且所表现出的坚强与洒脱,不能不让亲近他的白玉洁怀疑他是否是与死者南妮一起生活过多年的丈夫。 范天策知道,自己的妻子南妮,多年来不仅一直与大学时代的同学唐滔有染,两个月前,还与小车队的司机张天宝开始勾搭成奸。之于南妮与唐滔之间的龌龊之合,范天策觉得还可以理解,因为他俩毕竟是大学同学,身份和地位以及知识修养均在一个层次,而与司机张天宝的勾搭成奸,在范天策看来,妻子南妮就不是精神上所要寻求什么依托,而是肉体淫荡犯贱的直接写照! 作为县委秘书长,之于妻子被一个司机睡过,这是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的一口气!然而,足智多谋的范无策深知,张天宝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主动招惹县委秘书长的夫人!也就是说,在范天策看来,妻南妮与张天宝的成奸,始作涌者只能是妻南妮。 范天策不会记错,那是一个星期三,县委领导原是决定到玉笛镇去开现场会的,结果,因为金县长临时接到市委的电话,要去市里参加一个会议,因此,去玉笛镇的工作安排取消。作为当事的几个县委委员,比方说唐滔范天策等,及时得到了金县长的直接通知,而机关里的其他人员,比方说车队的司机,绝对没有得到玉笛镇现场会取消的消息。 事实上,自县委在星期二传开主要领导在星期三要到玉笛镇开现场会的时候,司机张天宝就暗暗地心花怒放!他觉得,县委们集体行动,一般情况下都是大班车,这就是说,张天宝觉得,星期三这天,是他与南妮好事成双的又一个大好日子。打那一次与南妮有了床第之事起,张天宝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在整个临江,谁都知道,秘书长的夫人南妮是个大美人!能一品大美人的滋味,作为身份低下出身又很穷酸的张天宝来说,无异于是董永睡上七仙女! 上午刚一上班,张天宝就悄俏给南妮打了电话,接电话的南妮当时还在床上,一听是张天宝,就喜道:“是小张呀,都去玉笛镇的,你没开车去?”小张道:“我那辆车的两个后轮加传动轴需要保养!嫂子,想不想帮我保养保养嘛!” 南妮一听,放骚地嗔道:“过来吧,我呀——最会给你的传动轴抹润滑油!”挂了电话,张天宝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往范天策的家里赶,刚一敲门,南妮披着被单半裸着身子就将张天宝让进了屋里继而拥到房里,浪荡地说道:“上床吧,让嫂子看看你的那根传动轴是不是真的漏了润滑油!” 张天宝道:“嫂子,今天,我这车呀,油门大马力足,保你直叫好!”南妮听罢就急不可奈地替张天宝松解着衣扣,边松解边说这些日子敖得人的骨头都要酥了今日个就好好让嫂子松松身子骨吧…… 如果一场好戏演到高xdx潮就懂得收尾,也许范天策在这一日的中午回家,就不会碰上妻子南妮与张天宝光着身子在一起熟睡。那出戏曲尽之后,张天宝要走,南妮让他别急,反正秘书长去了玉笛镇,再快也得晚上回来,南妮让张天宝陪她睡上一觉,等再消受一回,离去不迟。 张天宝一想,反正如此的机会难得,就应了南妮的要求。于是乎,两人夫妻一样地人睡,因为疲劳也因为太过放心,直到范天策开门走进客厅走进房间看了他俩四五分钟,南妮和张天宝一仍旧鼾睡不醒。 退回客厅,范天策原本想悄悄离去,装作不曾碰见,但心思缤密足智多谋的他又静下心来,坐在客厅,打开电视机,冷冷地抽烟静静地看着电视。电视的声音令南妮和张天宝同时醒来,醒来的南妮本能地喊了一声“老范!”范天策没应,只是冷着脸吸烟,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画面。张天宝听南妮如此一喊,光着屁股就下了床,急急忙忙穿上衣裤来到客厅,扑通一声就跪到了范天策的面前道:“秘书长,我不是人!我是猪狗不如的东西!范秘书长,今日犯到您手里了,要杀要剐,全由您介‘范天策冷冷地将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扔到了张天宝的面前,冷冷地道:”你自己动手吧!“张天宝道:“秘书长,我家可是三代单传,您要是让我割了这个东西,就等于是要我的家族灭后呀!” 南妮一看范天策的气色,是非要张天宝自宫不可,就再也不顾什么脸面,跪到了范天策的面前乞求道:“老范,这事不能全怪小张,要杀要剐,你冲我来吧!”张天宝道:“不——不!我是男人,出了这种事,是我的罪过!当着你的面,秘书长,我就他妈地割下这东西!” 张天宝话音一落,挥刀就要用力割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范天策突然大喊一声:“住手!” 张天宝已经是吓得浑身打颤,道:“秘书长,您还想咋地?” 范天策突然大笑起来,笑了一阵,站起来悠然地在跪着的南妮和张天宝面前剪手踱步,大约两分钟,范天策说道:“敢作敢为,而且还敢自宫,张天宝,你虽说只是个司机,但却是一条真正的有血性的汉子!我范天策打心眼里佩服的,就是你这样的青年人!虽然你睡了我的老婆,但我不会记恨你,因为从你刚才敢于自宫的勇气看,你有资格睡像南妮这样的美人!南妮,你与张天宝上了床,我也不怪你,只要你们之间的事别闹得满城风雨,我就会睁只眼闭只眼,谁叫我爱你爱得没有商量呢——起来吧,都起来吧!” 南妮怯怯地道:“老范,你真的饶了我们俩?”“范天策道:”什么饶不饶的,快起来,去弄几个菜,我和小张喝一杯。“ 张天宝道:“秘书长,我做了如此缺德之事,您却肯饶了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之,秘书长,从今往后,我这条命都是你的,只要是你有所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张天宝若是说半个不字,就不是人养的!” 那个中午的一顿酒,虽说喝得不伦不类,但范天策清楚,自己的手里又捏住了一个能为自己赴汤蹈火的一条生命。 唐滔火化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县委丝毫没有给他开追悼会的意思,牛茹萍真的很心急!虽然说在平日里,牛茹萍看上去大大咧咧火火风风,其实她也是一个心细如发之人。比方说,牛茹“萍明白,丈夫唐滔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不声不响地死了,死得没名没分,日后,她就不可能享受干部家属所能享受的待遇。与弟牛冲高商量了一夜,决定在第二天到新书记面前讨个说法。 哭丧着脸,或日牛茹萍平日里只要是有心事就是如此的容颜,想一想自己一人去找新县委书记李枫,似有不妥,便决定给电力局长的妻子宋丹阳打了电话,约她一同去。前些日子里,牛茹萍记得宋丹阳说过,她要找李书记求求情,给公安局说说话,把她的男人司马奔早些保释出来。 电话是打通了,但宋丹阳似乎没有跟牛茹萍一块去见李枫的意思。在电话中,牛茹萍道:“丹阳,上午,咱们一块去见见新书记李枫,你看怎么样?”宋丹阳道:“人家新官上任,该有多少重要的事呀,咱们妇道人家,就别在这个时候去添乱了。” 牛茹萍道:“丹阳,你这话是怎么说的?谁给谁添乱?咱们俩去找他,不都是有事要他解决吗?” 宋丹阳道:“我没什么事,需要新书记亲自解决。” 牛茹萍道:“喂——我说丹阳,你不是早就嚷嚷,要到李书记面前求个情,给公安局过个话,让你丈夫早些日子出来吗——守了这长时间的活寡,不急?”宋丹阳道:“没正经——我呀,没那么大的面子!再说,今日是什么日子?你有时间,因为你是副县长夫人,我们这些人,还要上班挣工资呢!”牛茹萍听到这里,生气地将电话挂了,心想,真是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唐滔才过世这么几天,众姐妹就不把她这个临江的“大姐大”放在眼里了。“你宋丹阳不去,我自己去!” 牛茹萍自言自语地这么一说,又打电话给县委车队:“喂——县委车队吗……嗯,车队长呢?我是副县长唐滔的家属,派辆车,接我到县委机关去!……喂,什么,现在用车得范秘书长批准——娘的,好好好,我直接去找范天策!”挂了电话,牛茹萍又打:“喂,是县委机关吗?请接范秘书长办公室!”接线的小姐道:“请听好——通了,请讲话!” 牛茹萍道:“是范秘书长吗?” 范天策道:“我是范天策,哪一位?有什么事?” 牛茹萍道:“老范,我是茹萍呀!我想到县委来一趟,能不能派辆车过来接我一下呢?” 范天策道:“是唐夫人——真是——不巧哇,所有的车都有计划了,你看这事……” 牛茹萍道:“老范,你就这么不近人情客走茶凉?老唐才刚去了几天,你们谁都对我冷漠冷样的!算了——不麻烦你,我骑车过去——真屋” 牛茹萍很用力地挂断电话,震得电话线另一端的范天策都有些手颤似的。范天策放了电话后心道:你牛茹萍是什么东西?就是有车,只要有我范天策在,你也别想坐! 不知怎么回事,牛茹萍心中发酸,眼角便有泪影儿晃动。长长地吸了口气,牛茹萍决定,就是走,今日上午也得去见新县委书记李枫。 李枫正在听纪检书记高吟的工作汇报,王新琪敲门后走进来道:“李书记,唐夫人求见!” 李枫道:“先让她在会客室等一会儿吧,我和高书记正在交换工作意见。”王新琪点点头,退出时顺手关上门,对等在一边的牛茹萍道:“唐夫人,请随我来。” 牛茹萍道:“怎么,李书记不见我?” 王新琪道:“不是,李书记正在与高吟书记谈工作,让您随我到会客室先喝杯茶,等等。” 牛茹萍道:“什么?我到这儿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成了客人了!不行,我没有等人的习惯!” 见牛茹萍硬要往里走,王新琪一下子伸手拉住了她道:“唐夫人,嫂子,你这么做,不是让我这个小小的办事员难堪吗?再说,见李书记,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人家高书记他先来的,正在李书记的办公室研究工作,你这会儿就是进去,能说什么呢?” 牛茹萍正想还说什么,李枫已经把办公室的门打开,笑着说道:“唐夫人,请进来吧——坐!小王,麻烦你给唐夫人沏杯茶来——唐夫人,本来,我李枫应该先去看望看望您才对啊!” 牛茹萍道:“李书记,您刚上任,工作忙,这我明白!今日来找您,高书记也在,我就是想得个明白话,老店都火化好几天了,他的追悼会,什么时间开?李书记,有的副局级和镇级干部,去逝了,还开个追悼会,评个革命烈士什么的,咱老唐怎么说也是县级干部!这些个事呀,一天落实不下来,我这心里的石头就放不下。”李枫道:“唐滔同志的追悼会,什么时候开、怎么开,我认为还需要研究!唐滔同志的死,整个临江都成了新闻啊!唐夫人,相信县党委,会给唐滔同志一个准确的盖棺定论的。” 牛茹萍道:“李书记,我看,这不应该存在研究的问题吧?唐滔辛辛苦苦为临江出了多少力流了多少汗?现在走了,顺理成章地要追认成烈士的!”高吟有些激动地站起来,说道:“牛茹萍,老唐具体是怎么死的,难道你不清楚吗?” 牛茹萍道:“不就是翻车死的?” 高吟道:“他在死时,却是没穿裤子!没穿裤子,你懂吗?”牛茹萍的声调也提高八度地道:“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李书记,高吟,今日我把话撂下了,老唐的死,要是没有个说法,我牛茹萍是不会罢休的!” 李枫依然十分和气地道:“唐夫人,你要相信组织!放心吧,唐滔同志的后事,我们会解决得让你心说诚服的——好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我看就谈到这儿吧,我还要参加个会,就不陪了!” 高吟也道:“李书记,那我就按商定的计划去办。” 李枫道:“老高,工作过程一定要细致啊!” 牛茹萍知道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又想起了另外的一个话题,问道:“李书记,老唐这一走,我们作家属的,要是出个门用个车啥的,县委车队的车,还给予保障吗?” 李枫道:“这事,具体由范秘书长负责,我建议您到范秘书长那儿去咨询一下——小王,领唐夫人去一下范秘书长的办公室。” 王新琪走进来道:“唐夫人,请吧!” 牛茹萍道:“不劳王小姐大驾了,老范在哪办公,我熟。” 说完,眼神很不正常地斜了王新琪一眼,一扭三晃地就走出了李枫的办公室,气得王新琪自言自语地道:“有什么样的丈夫,就有什么样的女人!”李枫一听,笑道:“小王,发什么牢骚呢?” 王新琪道:“李书记,您瞧她那眼神身形,叫人恶心!” 李枫道:“好了,去工作吧——哎,上班时交待的几份计划书,下午我可是要用的!” 王新滇道:“李书记您就放心吧,我会按时打出来的。” 这些日子,王新琪觉得十分开心。在心里,王新琪多次把唐滔与李枫作过比较。按说,李枫是名正言顺的一把手,对她这个小小的文员却从没摆过官架子,而前些日子呢,直接在唐滔的身边工作,王新琪觉得很受委屈,动不动就挨训斥,有那么几天,王新琪真的还有不干之心。然而,自李枫来了之后,王新琪便感到和认定,只有像李枫这样的人,才胜任才配当临江的一号人物。 自多次接到李枫的直接指示,在唐滔南妮的车辆事故死亡一案上,公安局长耿东生再也不敢稀里糊涂,而是派得力的人手展开深人的调查,并且,依照李枫的提示,暗中派专门的警力到市某医院保证一直昏迷不醒的司机张天宝的安全!关于这起翻车事故,只要张天宝能苏醒过来,一切谜团也就不破自解了。 在耿东生看来,唐滔南妮翻车之死,死后两人皆赤裸下身,凭法医从南妮的xx道内提取的属于唐滔的精液的事实,就能判定他俩在车祸发生前发生过性交,继而可以判定司机张天宝是由此而精力分散并导致车祸发生,这是顺乎真实的逻辑推理。所以,耿东生不明白,新书记李枫为何对这起事故额外关注?一不过,不明白归不明白,但耿东生预感到新书记李枫,是一个原则性强办事认真的人!零零星星地,耿东生已经知道一些纪检书记高吟要查查他的消息!耿东生想,李枫这次来临江,除了群众上访到市里的一些情况当真外,或许还要真的新官上任便砍下三斧头。要是在往日,耿东生不可能在工作的八小时内安分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而是会背着手走走,赴各种各样的请吃和玩乐。这些日子,自唐滔死后自李枫到任后的这些日子,耿东生却颇为正经地按部就班,手下的人找他,再也不用又打传呼又打手机了。 把一张报纸看得只剩三五行的时候,铁锤喊了一声报告走进来道:“局长,司马奔带话,要见你!他说,您要是再不见他,他就咬舌自尽!”耿东生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铁锤道:“他还说,就是平民百姓,打架斗殴也只能关十天半月,他是一局之长,被不明不白地关了一个多月,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耿东生一挥手道:“走,随我到看守所去看看!” 十几分钟后,公安局长耿东生出现在看守所里出现在司马奔的小单间外,站了很久,面朝里躺着的司马奔一直没有翻身,铁锤忍不住大声喊道:“司马奔,耿局长看你来了!” 司马奔一惊,翻身坐起来,怒道:“耿东生,你凭什么关我这么长时间?不怕我出去后告犯法拘禁吗?”耿东生故作腔调地叹道:“司马奔,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我不把你这关在这里,恐怕你现在就是体无完肤的废人了!”司马奔道:“我不听你的胡言乱语,放了我,现在就放!” 耿东生道:“司马奔,你也不想想,是你动手伤了人!这些日子,受害者一直在找你,并扬言,只要碰到你,就一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说,我能不计后果地就放你出去吗?再安心地呆几天,只要彻底平息了受害者的怒气,我保证立刻放你出去。” 司马奔道:“耿东生,咱们之间,从前也没什么过结吧?再说,就是在今后,我也威胁不到你升迁,同你争什么职位,你干吗硬是要让我难堪呢?” 耿东生道:“司马奔,看来,你真是错怪我了,毕竟,咱们在临江同事多年,就算没有亲情,也会有点友情吧?说心理话,要是让你多关几天对我有什么好处的话,我就真敢黑下心来关着你,还跑来看你干什么?我知道,在这里闷着的滋味不好受,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呀,谁让你赶上了这一步呢?我还有个会,就不陪你聊了——呵,想吃点什么,尽管跟看守说,帐,我给你结!” 走出看守所,铁锤问道:“头,口局里么?” 耿东生道:“不用,我走路,就两站地,也算是锻炼锻炼身体吧!” 铁锤一走,耿东生从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拨号,一通,耿东生就面带喜色地道:“喂——丹阳,你在哪儿呢——在单位?我有事要对你说嘛……嗯,好吧,我就在你家附近……嗯……好——挂了!” 当耿东生按响门铃,宋丹阳将门开出一条缝伸出手将他拉进去后,耿东生的心跳就开始加快!宋丹阳一头扎进了耿东生的怀里,嗔道:“没出息劲的,刚两天没在一起,就想成这样,让人家请假回家来陪你!” 耿东生一边用手指抚摸着宋丹阳的头发,一边说道:“丹阳,刚才我去看了司马奔,他要我放了他!我想,总这么关着也不合法的,所以,在放他之前,我得再好好地想想你呀!” 宋丹阳道:“东生,自从和你有了这回事,真的,我再也不愿和司马奔过下去——我不想他再回这个家,搅和了我和你的这种和谐!” 耿东生道:“可是,我没有足够的理由继续关押他呀!” 宋丹阳道:“那我们就找出一条理由,比方说……比方说他虐待老婆婚内强xx!”耿东生道:“这是什么理由嘛!丹阳,不放司马奔,他只要一出来,就可以告我非法拘禁罪的。” 宋丹阳道:‘东生,要不,我先告他贪污公家财物,怎么样?“耿东生道:“他贪污过公款吗?” 宋丹阳道:“他曾对我说过,铜锣村他老家通电过程中所有的材料比方说电线电杆等等,全是他一手由电力局运回去的!” 耿东生一听,喜道:“果真如此的话,我就可以关他三年五年!丹阳,咱们在一起,也就可以尽情地享乐了!” 宋丹阳道:“为了咱们能长久地在一起,我把司马奔告下了,你可不许再对我变心!” 耿东生道:“不会的,你这么让男人销魂,我怎么舍得对你还三心二意呢!丹阳,走,咱们一块先去冲冲身上的汗气。” 宋丹阳道:“东生,你说,我真要告他吗?他可是我合法的丈夫呀!” 耿东生道:“合法的丈夫又怎么样,在他的身下,你有过快乐吗?丹阳,相信我,我不仅能给你肉体上的快乐,还能给你物质上的享受!捞钱,我这个公安局长,不比电力局长来得慢。” 宋丹阳道:“真告了他,他就得坐牢,就算我不跟他离婚,他刑满出来,也不可能再跟我过。东生,我要告他,也就等于要跟他离婚。” 耿东生道:“离婚就离婚,你还怕离婚吗?” 宋丹阳道:“我离了婚,你也离婚吗?” 耿东生道.“我离婚干什么?丹阳,你想让我离婚?” 宋丹阳道:“我是想嫁给你。” 耿东生道:“我有妻子呀,再说——丹阳,就像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宋丹阳道:“你当然好嘛——吃着碗里占着锅里的,有什么不好?东生,我是担心,我把他告进去了,咱们的事又露馅了,你的女人要是把你管起来,再也不让你找我,我且不是要守活寡么?” 耿东生轻轻地拍着她的肩道:“放心,我的媳妇管不了我!到那个时候,她真要做干涉我和你的事,我就敢跟她离!” 宋丹阳一听,双眼放亮地问道:“真的么?” 耿东生道:“我保证说到做到!” 宋丹阳道:“好,我相信你,下午,我就到纪检书记高吟那儿去告他!” 耿东生点头同意,手已经下意识地在松着宋丹阳的裤带了。 宋丹阳道:“东生,咱俩都好过好几回了,你早就答应过我,总说下一次要好,就到临江最好的饭店临江饭店的包房里去好。今天,你就带我去,怎么样?”耿东生解裤带的手停止了动作,道:“好哇,咱们这就去!”宋丹阳道:“你先出门,一块走,让人撞见,不好。” 耿东生道:“这么大的县城,谁认识谁呀?” 宋丹阳道:“我是怕邻居们撞见!听话,先叫好车等我,我化化妆,就来。”耿东生依言出门,戴上墨镜,招手要了辆出租车,出租车停过来,耿东生拉开门坐了进去,司机问去哪儿?耿东生说道:“先等等,还有一位。” 不一会儿,宋丹阳走了过来,耿东生刚要打招呼,眼尖的出租司机就开门下了车,冲着宋丹阳喊道:“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宋丹阳一惊,强作镇定地道:“姐要去临江饭店,约……约好了的,几个同学,中午在那聚聚!” 说话的同时,已坐进了车里。出租司机道:“姐,在临江饭店聚聚,档次可不低呀!今日中午,你们同学中,谁出血当这个袁大头呢?” 耿东生道:“我坐东——这不,接你姐姐的事,不也是由我出的面吗!”宋丹阳觉得有些不太自然,急忙岔开话题道:“活好拉吗?”出租司机道:“一般,有时,还不如三轮蹦子呢!姐,今天你二位,还是我头——份呢!姐,听说姐夫都关了快一个月,你也没托托人,早些让姐夫一来?”宋丹阳尴尬地一笑道:“姐能不托人吗?只是,现在的事,真难为啊!再说, 你姐夫打伤了人,人家公安局能不关他一阵子。” 出租司机道:“姐,法律有规定的,似姐夫这种打架斗殴,最多只能关15天。”宋丹阳道:“姐知道,可是——在这临江,要关多少天,是人家公安局说了算…” 耿东生道:“靠边停吧——到了——给,20块,不用找了。” 关好车门后,宋丹阳对司机道:“慢着点,别惹事!” 目送着弟弟驾车远去,宋丹阳的心里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有了不该来这临江饭店的悔意。 第五章 花光的确生得很美。花光的美,是一种春光明媚式的美,也是一种阳光灿烂式的美。虽说出生在一个小小的玉笛镇的一个普通农家,但羊脂一般的肌肤自小就让她从孩童群中脱颖而出!应该说她肌肤的雪白,在玉笛镇是一个特别!这是因为,除了他们花家的两个女儿之外,其他所有的人的肤色都是地地道道的庄户人家该有的颜色。 其实,小的时候,花光同姐姐花闪,一样地风吹雨打,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羊脂般的肌肤越长越白净越长越细腻。待后来她姐妹俩先后双双考进大学,玉笛镇的男人们都感叹:由王笛镇生养出的一对美人,恐怕再也不会属于玉笛镇的男人了!花光的脸蛋不圆不方不胖不瘦,用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粉的词汇来描述,还是有点不够份儿!花光的身段极佳,属于窈窕之中不失丰满的那种。受过高等教育,较好的知识修养使她更加懂得怎样的风韵才是男人最欣赏的风韵!换句话说,丰厚的知识底蕴外加一段不算短期的三陪小姐的工作,使得花光懂得,女性的性感和妖饶的韵致才是男人所最钟情的层面。 很人潮地穿着一件露着大后背和腰以及肚脐的胸巾儿,外加一条半透明的紧身短裤,全身的青春气息盎然无比!走一走,失去控制的双乳犹如一对小鸟似地在胸巾儿里冲撞,颇有节奏也颇有幅度;两条丰腴而又白晰的大腿,性感的光泽亮着某种愿望地演绎着弹性。 立在穿衣镜前,久久地欣赏着自己差不多露处多于这处的身体,花光真的有些自我陶醉!虽说这种自我陶醉无法归纳进自恋的范畴,但多多少少能说明,此刻的花光所展现出的身体风景是十分引人人胜的。 这一刻,花光很为自己能下决心作几个月的三陪小姐而高兴万分!若不是这样的话,花光想,自己就不可能认识老板何力培,时间一到,才貌俱优的她也只能回到玉笛镇,分到某一中学任教,从此便要过那种艰苦、辛苦在她看来也很痛苦的教师时光。 遇到了何力培,且在两人共商大计之后,花光为自己能在不久的将来当上镇长而高兴!真的,从古到今,花光知道,她们花家在玉笛镇,别说是女孩,就是男人,也没有谁当上类似镇长这一级别的政府官员,就是花光的父亲,最风光的时候也只是当到村主任这档上。 自从与何力培相识,花光要不就住星级饭店要不就住别墅,出人都坐卧车,每餐美味佳肴,与上大学时的清苦穷酸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听到有人上楼,花光就猜想一定是何力培,因为何力培告诉过她,敢上三楼的,除了他没有别人。 把头探出卧室的门外,注视着楼口处。果然,上楼的正是何力培!花光组装出一脸的笑,飞蛾扑火般就朝何力培奔去! “何总,你还知道来看我呀!”何总迅速地伸出一根指头,放在嘴边嘘了一下,那意思显然是让花光说话要小声。 扑进何力培的怀里,花光撒娇地道:“今天晚上,留下来吧,好吗?”何力培道:“花光,今晚有没有人愿意留下来,就全靠你了。”花光道:“怎么?难道我们安排的节目就要开始排练吗?” 何力培点点头道:“是的——唐副县长就在楼下大客厅!花光,平静一下,跟我去见他。” 花光道:“我们的事……” 何力培道:“在唐副县长面前,我和你之间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懂吗?”花光点点头,温情地道:“跟了唐滔,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之间就不能来往了呀?真要是这样,我宁可……” 何力培道:“来往当然能来往,只不过床上的故事就不能续写了——再说,由唐副县长接着写,你也会觉得意味深长的!” 花光道:“你们男人都是这个样子,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送人!”何力培道:“行了,跟我下去吧——记住,一切以我们合作的目的为主!”当何力培将女性魅力十足的花光领到唐滔面前之后,没等何力培介绍,唐滔就喜形于色地说道:“久仰花小姐大名,真是光彩四溢的一位美人儿啊!”花光道:“听何总说,您是临江的一县之尊,花光能结识,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何力培道:“都别文绉绉酸掉牙好不好?副县长,我是不是该去吩咐一下准备晚餐呢?” 唐滔道:“不急嘛,我和花小姐才刚刚见面,还不算熟悉,你这一走,不就冷了场么?晚餐,我看就到临江饭店去吧!” 何力培道:“副县长,这儿离县城,可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哩!再说,这座别墅里,野味多的是,我去吩咐一声,厨师的手艺不比临江饭店的差。”唐滔道:“好吧,我就客随主便了!” 何力培一离开,花光立刻鲜红了双腮,羞态可掬地往唐滔的茶杯里兑了点水道:“副县长,我都站这么长时间了,您也不让我坐下么?” 唐滔道:“花小姐快请坐!” 花光又娇凛地问道:“我坐哪儿呢?” 唐滔一拍身边沙发上的空位,道:“花小姐,请坐到我身边来。” 花光挨着唐滔一坐下,唐滔就闻到了一种比南妮身上还耐人寻味的香气!对女人也很有研究和心得的唐滔明白,身边的这个叫花光的小姐,可以说是万里挑一的好女人!在心里,早已喜不自禁的唐滔,这一刻却强行忍住了那一股冲劲,老练地也是自然地捏住了花光的手,说道:“花小姐,你真的太美了,我想味道也一定错不了……” 花光道:“您是县长呢,一开始就说这种叫人脸红心跳的话,我上楼了。”花光扭动着屁股上楼,回眸一笑道:“副县长,不想参观一下我的房间吗?”唐滔道:‘当然想参观!“ 进了三楼花光的卧室,唐滔再也无法一本正经拿着副县长的身架,伸开双手就把花光搂进了怀里道:“花小姐,你太叫我心醉了!” 花光道:“见了副县长,其实……我……我也快把持不住,所以就回房间来!” 唐滔道:“花小姐,那咱们就开始进行对话好不好?” 花光的身躯已经开始微颤地道:“咱们不是已经开始了么……”唐滔将花光抱了起来,一直抱到床上,边扯她的胸巾儿边道:“花小姐,你的皮肤真是白得光洁白得妖饶白得性感呀!” 花光闭上眼,伸出纤纤素手又去捂唐滔的嘴巴道:“我不让你说骚情的话,不让……” 唐滔与花光之间的这种对话,唐滔用得最多的标点就是惊叹号而花光用得最多的是句号。对话结束后,唐滔知道了花光是应届的大学毕业生是临江的玉笛镇人,更是喜出望外,他没想到,自己所在的临江县内,竟然还能出产如此不同凡响的顶级女人! 或许是因唐滔的话语太感人太动人,以致在对话之后,花光激动或曰兴奋的泪一直在流。唐滔伸出手去为她指泪的时候,花光更加小鸟依人地偎进了唐滔的怀里,嘤嘤地道:“唐副县长,我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不喜欢我啊!”唐滔下意识地搂紧了花光,道:“放心吧花光,我唐滔好歹也是一个副县长,而且,很有可能就要成为县长!跟了我,我不会让你吃亏!”“花光道:”我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有工作呢!我的工作,您得管!“ 唐滔道:“这有什么问题呢?你说,想进哪个单位?” 花光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得是行政口的。” 唐滔道:“这好办呀,你们玉笛镇,刚好缺一个镇办秘书,你就先干着,怎么样?” 花光心头一喜,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嗔道:“堂堂副县长的女人,就配干这样一个角色么?” 唐滔道:“万丈高楼平地起嘛!你有才能,日后,有你升迁的机会。”花光道:“日后,日后是多久?” 唐滔对准花光的耳朵道:“日后,就是我日了你之后嘛!” 花光赤溜一声下了床,捂住耳朵,一跺脚道:“亏你还是县长呢,这么粗的话也敢说,看日后——不,看今后我才不让您……” 敲门声打断了花光的话。花光迅速地躲到卫生间。何力培在门外道:“副县长,请到一楼就餐!” 唐滔边穿裤子边道:“马上就到!” 这个晚餐,唐滔吃得特别香!花光呢,迷人的眼睛一会儿瞧瞧何力培,一会儿瞧瞧唐滔,心道:男人都是好色的…… 接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准确点说是接到白玉洁的电话之后,范天策的双脚就似装上了助力器,很有劲道地直奔临江饭店。 这一夜,范天策原本是想到丈母娘家走一趟的。自妻南妮死后,范天策还没去过丈母娘家,尽管在早些年,丈母娘曾一度反对女儿跟他成亲,但自成婚后,丈母娘一家也没有外待他范天“策。范天策想,不管妻子在与不在,之于丈母娘的孝敬,应该永远保持下去。 白玉洁的电话,之于范天策来说,似乎比圣旨还要管用!在电话里,白玉洁说,他范天策要是半个小时内不赶到,就永远也别再想和她上床!凭心而论,自那日下午与白玉洁发生了一次温存之后,范天策就无法忘却白玉洁给他带来的独特滋味!要是从此再也享受不到的话,范天策深知,自己会因此而发疯! 尽管在别人看来范天策身负丧妻的悲哀,但是,一想起白玉洁那白得似雪的肉体,范天策的心里以及血管里,都是兴奋与渴望!并且,每一个张开的毛孔似乎都在狂呼:白玉洁,我要你! 白玉洁给范天策打完电话,就在开始等待。其实,在与范无策进行床第之事前,白玉洁并不怎么看好范天策的能耐,只不过,范天策在作那种事前的创意很是新鲜,令原本总是直来直去的白玉洁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文化气氛。在白玉洁的心里,一直认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这件事,只不过是欲望的渲泄与满足,以及钱与色的交易。然而自与范天策相遇,或日自有人出钱让她白玉洁来陪范天策,在肉体相合前,范天策是在她赤裸的身躯上作雪峰鸥鸟之画作翠竹映泉之画,这就让白玉洁颇感新鲜。 有文化修养的男人,真的就比一般的嫖客更能撩起女人的兴趣吗?这个问题,是白玉洁这一刻所要求证的!白玉洁打算在范天策到来之后,仍同上次一样一丝不挂地立到他的面前,看他是不是还会先作一番画。 范天策没有等到,却等来了花闪。听到有人敲门,白玉洁便以为是范天策到了, 一开门,才看出是花闪,进门后的花闪见白玉洁赤裸着的胴体完美无比,喷喷地称赞道:“白玉洁,难怪你能让男人着魔!我若是男人,这一刻就准要强xx你!”白玉洁道:“花小姐,我相信脱光后的你,不会比我差到哪里去!”花闪道:“白小姐,我们那一夜商量的事,现在,可以给我答复了吧?”白玉洁道:“我来临江,不就是为了挣钱吗?只要有钱挣,我都会挣的,花小姐,你放心,我会听从你和你上司的安排的。” 花闪道:“白小姐,其实,我也很想多挣些钱,可只有你自小姐,才够味呀——怎么样,有空一块去吃顿饭吗?” 白玉洁道:“花小姐,你是明白人,一瞧我这样子,不就是正在执行钱老板的任务么?” 花闪道:“这么说,很快地范无策就会来?” 白玉洁道:“应该是这样。” 花闪道:“如此说来,我就不宜久留了——告辞!” 白玉洁道:“明天,再联系!” 花闪出了房门,戴上墨镜还没走出十几步,就见范天策左顾右盼地走了过来。走近时,盯了花闪一眼,花闪却表现出十分陌生的样子与他擦肩而过。顿了顿,范天策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对方是谁,便干脆不想,快步走近白玉洁的房门,敲了敲。 白玉洁把门打开,一见是范天策,就嗔道:“秘书长,今天的健身运动,再不做,钱老板会扣我的薪水的!” 走进门的范天策一见白玉洁光泽着的胭体连着声地道:“做做做,我这就开始辅导你做!” 白玉洁道:“做健身运动前,秘书长,是否还要同上次一样,先画雪峰鸥鸟图和翠竹映泉图呢?” 范天策道:“这次,我不画了,只作造型——一运动,我就来一个蛟龙入洞的造型,你看怎么样?” 白玉洁道:“无论您怎么想怎么办,我都不会反对!您要是先作画,我就是您要的画纸,您要是先来蛟龙入洞,那就入吧,洞内的温暖会让您的蛟龙舒服无比的。”范天策没再迟疑,脱光身子之后就与白玉洁搂抱在一起,白玉洁心道,您就是再有能耐,也是年过中年的男人,难道经过千锤百炼的白玉洁,还抵挡不住您的那一条骁勇的蚊龙么…… 因为天热也因为体力消耗过大,白玉洁筋骨酥软地从地毯上坐起,双眼之中含着泪花,温情地用手抹着范无策额上的汗滴,呢哺着声调动情地说:“范秘书长,真的,您让我好兴奋好感动,看得出来,您是一个做任何事——包括这件事,都会十分尽力尽心的人!” 范天策仰躺在地毯上,闭着的眼并没睁开,原本十分急促的呼吸渐渐地归于平静。 白玉洁低下头,吻了吻范天策的唇道:“范秘书长,您说,拥有我一个月,您觉得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一个月后,我自费在这儿等您——因为,这么些年来,您是我惟一真心应对过的男人不是因为您是县委秘书长,而是因为只有您的这条蛟龙最适合我的洞穴。” 范天策道:“白小姐,在世俗之人的眼里,咱们都属于男盗女娼之流!凭心而论,从我身下滚过的女人,知名知姓的,少说有六七位,但没有谁能同你一样,让我不顾一切地冲锋陷阵!真的,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吧,是你的胭体独有的磁力与气味!一个真正懂得女人的男人,一看一试就会知道,你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女人!拥有了你的一切,对于女人,我恐怕再无所求。” 白玉洁道:“我既然这么好,那您敢娶我作老婆吗?” 范无策没想到白玉洁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笑了笑道:“怎么,你想嫁给我?”白玉洁道:“据我所知,您很快就会成为临江县的县长了,这辈子,我能做县长夫人,不也是一件很美的事吗?” 范无策道:“白小姐,实话实说,我并不敢娶你。” 白玉洁道:“为什么!” 范天策道:“我懂女人,研究女人研究了几十年的我,一看到你的胴体,就明白你是一个只当女人而无法当母亲的女人!上帝让你降生坐,也主要是让你作女人而不是作母亲的!” 白玉洁道:“此话怎讲?” 范天策道:“你看看,你饱满光洁又弹性十足的阴户两边,一边一颗鲜红的痣就说明了一切——相书上说,这叫双虎把门,明示你的不同凡响之时,也明示着娶你之夫的不幸。” 白玉洁道:“你能不能明白点说呢?” 范天策道:“明白点说,你就是民间所说的白虎星,克夫的那种!白小姐,你在这方面的欲望和能力,都是一般女人的数倍!而且,你是不是长这么大,都一直没有过流红的日子?” 白玉洁道:“这一点,还正是我自豪的地方,因为我每个月,没有其他女人那种必须要经历的麻烦。” 范天策道:“所以,我不敢娶你。” 白玉洁道:“这么说,这辈子,我只能如此地与男人上床吗?” 范天策道:“相书上说,双虎把门的女人虽是女人之中的极品,但也是霉气最重杀气最重的女人,谁粘上了这样的女人,就会走霉运。” 白玉洁道:“范秘书长,既然知道有这么回事,那您为什么还愿意跟我上床呢?”范天策一笑道:“我只相信相书上说的你是极品的女人,却不相信自此会走霉运,因为我相信自己是一个有能力摆脱和战胜霉气的男人——好了,白小姐,咱们不要再谈这些无聊的话题了,给钱老板打个电话吧,请他过来,我想我该和他见见面了。” 白玉洁道:“钱老板说过,他的事,等我侍候您满一个月,再议不迟——范秘书长,咱们是不是该去吃点什么呢?” 范天策听到白玉洁的提议,才真的有点饿了。双双走进餐厅,范天策刚一坐下,就认出了不远处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就餐的公安局长耿东生,刚要示意白玉洁离去,没想到耿东生已经看到了他,因此很热情地打了招呼,耿东生跑过来道:“范秘书长,没想到在这儿碰上,这位小姐真漂亮呀——秘书长,不引见引见?” 范天策道:“呵——这位么是黄小姐,是市里一家集团总裁的掌上明珠,到临江来考察投资项目的!黄小姐,这位就是临江公安局的耿局长。”握了握手,双方“久仰”一番,在耿东生离去的时候,范天策附在耿东生耳边道:“老耿,那一位,是司马奔的老婆吧,你们这是……” 耿东生忙道:“我们在一起是商量他丈夫的事。” 范天策心道:“你耿东生关了人家的丈夫又想占人家的便宜,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白玉洁道:“范大秘书长,为何介绍我姓黄?” 范天策道:“难道你不姓黄吗?要知道,在公安局的眼里,你这种职业,就是姓黄的!” 白玉洁笑道:“这么一说,倒也正确。” 范天策道:“跟你开个玩笑罢了——白小姐,你的名气太大,我只要介绍你姓自,就等于跟他说了我和你刚刚从床上下来!他们这些人的联想,在这方面是丰富无比的!” 白玉洁心道:世人都说女人个个都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我看,男人是既想搞女人又想充君子…… 那一日,唐滔一走进办公室,就吩咐王新琪给建筑公司老板何力培打电话,让他到县委办公楼来一趟。 王新琪打了电话,给唐滔沏好茶,正欲到外间自己的办公台,唐滔满脸带笑地道:“小王,你看我今天的精神怎么样?” 王新琪道;“很棒!” 唐滔道:“这就是所谓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王新琪道:“唐副县长,有什么喜事,说说听好不好?” 唐滔道:“你不妨猜猜?” 王新琪道:“是县长的任命书下来了?” 唐滔道:“不是。” 王新琪道:“要不,是牛嫂给您生了个胖儿子?” 唐滔又一笑道:“你呀,就是猜一年也猜不出来?” 王新琪道:“不一定吧?” 滔道:“没嫁人的姑娘家,永远也猜不出我的快乐之事,小王,去工作吧!” 王新琪的双腮有些微红地走出唐滔的办公室,牛冲高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说道:“唐副县长,我有点事找您说。” 唐滔道:“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说?” 牛冲高道:“这是公事,最好还是在办公室说吧!” 接着又说:“我的一个同学由民办教师转为公办教师的事,想请您批示一下。”唐滔道:“这样的事,是要经过教育局党委讨论研究的,我批示什么”牛冲高道:‘您是一县之长,有了批示,问题不就解决了么?“唐滔道:“牛冲高,你怎么如此糊涂?人人都找我这么批示批示,教育局的工作还怎么做?” 牛冲高道:“我都收了人家5000块钱的好处费了——姐夫,你就作个批示吧!”唐滔的脸色气得铁青,想一想,自己和南妮的事儿牛冲高知道得一清二楚,要是不给牛冲高这个面子,真惹恼了这个蛮横的小舅子,怕他什么事都敢作!从牛冲高的手里将表格扯过来,飞快地签了字,递给牛冲高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牛冲高一笑道:“姐夫放心,就此一回。” 望着牛冲高离去的背影,唐滔摇了摇头,他想自己就怎么摊上这样一个愣头青般的小舅子呢! 走进来的何力培见唐滔在沉思,一时也没出言打扰,还是端着茶水随后而进的王新棋道:“副县长,何老板到了!” 唐滔这才把望向窗外的目光收回来,转过身,喜道:“何老板,你来得好哇——小王,带上门,两个小时内,我不再见任何人!” 王新琪道:“明白!” 等王新琪带上门离去后,唐滔喜形于色地说道:“力培,花光真是女人中的尤物啊!这一星期,我的魂都快留在她身上了!” 何力培道:“副县长,怎么个好法呢?” 唐滔道:“哎呀——那个水灵那个水嫩那个吸力那个弹力,真叫人消魂!何老板,你说,你是怎么找到如此的一位佳人,你说!” 何力培道:“只要你喜欢就好!今日叫我过来,就是说这个?” 唐滔道:“我让你来,是想让你亲自送花光回玉笛镇上班,也是给你一个机会嘛!” 何力培道:“你看,她是你喜欢的女人,我怎么好……” 唐滔拍拍何力培的肩膀道:“咱们两人之间,还存在什么你的我的?既然能穿一条裤子同一条船,就能同一个女人。” 何力培道:“我这就去送她?” 唐滔道:“今天能办成就行!这是我给玉笛镇党委书记方全准写的信,由你交给他,并转告他,安排花光在镇委办公室作秘书,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意思,县委会也将会讨论通过的。” 何力培道:“唐副县长,自金县长把担子卸给你后,现在在临江,你的话不就等于是圣旨!” 唐滔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工作上的事,还是要讲究原则的嘛!”何力培一笑,又用手指指自己的手包道:“唐副县长,万事不能拖呀,不是有夜长梦多这句话么?我说呀,在这要升未升的关键时刻,你也要该出手就出手的!出手的东西——十万现金,我出!都在这里,我先走了!” 唐滔想说什么,见何力培摇摇手,也就只有点点头来表示感谢。从唐滔那儿出来,这一路,何力培把车开得飞快,途中,助手花闪打过他的手机,问他在这一天有没有空见见白玉洁,何力培说他抽不出时间就挂了,一门心思直奔别墅。 在别墅里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肉欲横流地生活了近一个星期的花光,终于懂得了拥有美貌和金钱的乐趣!花光明白,一县之尊的唐滔对自己宠爱有加,除了自己年轻饶艳的肉体之外,不会再有其他的本钱了。 想想何力培,想想唐滔,这两位,如果要从三陪小姐的工作角度上讲,虽说都可算是花光所陪过的嫖客,但有一点花光觉得不同的是,这两个男人,是可以改变她的生活可以决定她将来如何生活和工作的男人。 大学毕业去当一段时间的三陪小姐,花光的初衷只不过是挣点钱好在跑工作的时候派上用场,当然,潜意识里也不是没有傍上大款的想法!她想,凭自己的气质凭自己完美无缺的青春胭体,只要有机会亮在男人面前,只要男人真的有钱,就不会可惜自己的钱往她花光的兜里进。 也许是天随人愿吧,花光认定,自己碰上何力培老板,又被何力培老板引荐到副县长唐滔的身边,花光觉得自己是交上了好运‘女人的身子,迟早总是要让男人碰的,先让能给自己钱花能给自己带来光明前途的男人碰碰,花光觉得很值!知道何老板很快就会来别墅,花光就开始准备着自己肉体的姿色。花光想,尽管何老板是利用自己去讨好巴结唐滔,也毕竟为自己的未来尽了心力!也就是说,花光在心里早已不把何力培看成是一个商人一个嫖客,而多多少少存进了一丝丝知遇之恩的感激! 除了脸蛋的妆扮之外,花光还将身体之上其他的性感部位也都进行了化妆!花光懂得,不穿衣服之后,女人最耐看的地方并不在脸上。所以,花光在自己胴体之上那些凸凸凹凹的地方所下的工夫,差不多是在脸蛋上所下工夫的三倍。 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准确点说是听到了何老板在喊自己之后,花光心念电转地只披了一条透明的白纱,胡乱地缠裹在胸前以及下体的羞处,应了一声,打开卧室的门,娇着声音地道:“人家正在房间里想……想事呢!”看到比往日更加迷人的花光,何力培伸手就将她揽进怀里道:“小冤家,这一个星期,熬苦我了!” 花光道:“姐姐花闪不比我强?” 何力培道:“花闪是花闪,你是你,这是不可比的!” 花光嗔道:“有了我,你可不许欺负我姐姐i” 何力培道:巴“怎么会呢?再说,你花光今后主要的男人是唐酒又不是我,我只不过是门前补补漏罢了。” 花光道:“真难听,什么叫门前补漏嘛,我对你可是真心真意!”何力培道:“门前补漏是一足球术语。意思是说,今后,唐滔才是与你来往的男人,我呢,只有在唐滔顾不过来的时候,才可能找你!因为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同唐滔争女人。” 花光道:“凭你这种义气,唐滔将来也会让你当上副县长。”何力培道:“花光,唐滔是一个能办实事的人,你的事,不是已经有眉目了!”花光一笑道:“何老板,多亏了您——真的,所以,您瞧,我今天要百分之百地慰劳您呢!” 花光说这番话的时候,将那一条裹缠着的白纱巾飘落,裸出她妆办过后更显娆妖的胭体。何力培见状,直觉得有一股强大的电流从神经末梢上击过,张臂抱住了花光后狂热的吻烧红的烙铁般在花光的裸体之上发出哧哧的音响…… 去当面见了李枫,本以为一找事情就可以解决的牛茹萍,其实什么也没有办成,就不软不硬不痛不痒地让李枫支到范天策那。见了范天策,提到日后用车的事,范天策说县委车队正在精减和调整的阶段,具体怎么定,还要等县委办公会讨论之后才能决定。无疑,在范天策那儿,牛茹萍同样没有得到一回心情舒展。从县委大院出来,牛茹萍越想越气,心道:要是金县长级住院、要是老唐还在,有你范天策说话的份吗? 或许是要找人诉诉心中的委屈,也可以说是想找个地方告告状,牛茹萍决定去医院见见金县长!她想,自己的丈夫唐滔是金县长一手栽培提拔上来的,对她这个亡人的妻子,总会心存几分怜悯之心,要是金县长能帮自己在新书记李枫面前说说话,唐滔被追认成烈士的事,也许就会好办不少。 到了医院,远远地就见金娟娟扶着父亲金县长在休息园中慢步,牛茹萍张开嘴就想开喊,嘴张开后一想这是在医院里,于是又将呼出一半的气吸回,加快了脚步走到了近前说道:“金县长,您的气色,似乎好多了!” 金县长道:“是茹萍呀,谢谢你的关心——娟子,给你茹萍阿姨沏杯茶吧!”金娟娟道:“爸,这儿哪有沏茶的设施呢!” 金县长道:“瞧我,还以为在自己的家里呢!怎么,茹萍,你看上去似乎有什么心事嘛!” 牛茹萍道:“金县长,唐滔他去了!” 言罢,便呜呜地哭了起来。金县长一听,问娟子道:“娟子,这是真的?”金娟娟点点头道:“爸,我们没让您知道,是怕对您的病情恢复不利呀!”金县长道:“这是李枫的意思!” 金娟娟点点头。金县长的双腿在颤,娟娟和流着泪的牛茹萍急忙扶他到就近的长椅上坐下。牛茹萍流着泪道:“金县长,都是我不好,让您伤心了!唐滔他已经走了九天了,您也别太过伤心!” 金县长道:“唐滔是怎么去了?” 金娟娟道:“车祸。” 金县长道:“谁开的车,得好好地收拾这个司机!” 金娟娟道:“爸,是张天宝。用不着收拾了,张天宝现在仍在市里的医院里昏迷不醒,说不定哪天也就去追唐滔和南妮了。” 金县长道:“哪个南妮?” 牛茹萍抹了抹泪道:“范秘书长的妻子南妮。” 金县长道:“南妮怎么了,也去了?” 金娟娟道:“是同唐叔叔一起出的车祸。” 金县长叹道:“车祸猛如虎呀!难怪这些日子,不见范天策的影子,原来他在承受着丧妻之痛啊!茹萍,唐滔的后事办好了吗?” 牛茹萍的泪一下子又流出来,哭道:“金县长,真是人一死就凉呀——唐滔死了这么多天,没人问没人管!刚才我去问李枫书记唐滔的追悼会什么时候开,李枫说还需要等一段时间!金县长,我这心里的苦,没地方倒呀!” 牛茹萍越说越伤心,说着说着便嚎陶大哭起来。金县长道:“人死了,不管是死在办公室里、医院里、还是车里,都是为共产党工作多年的领导干部嘛!就是普通的一名共产党员,去逝了,开个追悼会,都是应该的!看来,这个李枫,在这方面的工作没有做好哇!” 金娟娟道:“爸,您都两个多月没工作了,不了解情况,不能随意提意见哩!”金县长道:“人都死了九天,追悼会还没开,这能说是工作做好了吗?娟子,给李枫打个电话,我要跟他讲话!” 金娟娟一摸衣袋,道:“手机放在病床上的,没带。” 牛茹萍道:“金县长,我有——我带着的,用我的!” 金县长的手指有些抖,按不准键,生气地将电话递给娟娟道:“替爸爸接通!”金娟娟无奈地拨了号,接通后,迅速地递给了金县长,金县长道:“是李书记吗?我是老金——李书记呀,我听说唐副县长去逝九天了,追悼会怎么还没开呢?唐滔为临江人民工作了快二十年,功劳是有的嘛!人死了,开个追悼会,盖棺定论给说法,公理型嘛……什么……什么?以后再说?李枫,这只能是你个人的意见!目前,我还是县常委的一分子,我不同意你的这个主张!” 生气地挂了电话,金县长的额上有汗流出来,气冲冲地站起来吼道:“扶我回病房!” 金娟娟道:“爸爸,您是不能生气的,绝对不能生气!不然,这些日子的治疗,又白费了!” 金县长吁了口气道:“爸爸不气——茹萍,县官不如县管,这话一点不假呀!不过,你也别担心,我还会找江枫谈的!” 牛茹萍点点头道:“金县长,我一个妇道之家,全凭您做主了!您好好养病,有空,我会常来看您的!” 金娟娟道:“茹萍阿姨,再见!” 扶爸爸回到病房,等爸爸躺好,金娟娟用温毛巾擦去他脸上的汗水,道:“爸爸,住院后,您答应过女儿的,说过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激动都不发火,今天,却是没做到呢!” 金县长道:“不是爸爸没做到,是江枫不让爸爸做到。” 金娟娟道:“爸,您也不想想,人家李书记,与唐叔叔无冤无仇!唐叔叔死了,他身为书记,拿着共产党的钱做顺水人情个人落好的事,为何不做呢?因为这里边有问题。” 金县长道:“什么问题?” 金娟娟道:“爸,唐滔叔叔和南妮阿姨出事时,两个人的下半身都是光着的!据公安局的法医现场取样,证明他俩人死前,在张天宝的车上,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金县长道:“这么说,李枫的做法……” 金娟娟道:“爸,我知道您很赏识唐滔,可是,在您住院的两个多月中,唐滔有了变化您知道吗?听说,他不仅生活作风败坏,还接受巨额贿赂,并且,我还听说,他让他的一个相好当了某镇的镇长呢!” 金县长摆摆手,示意娟娟不要再说下去了。金娟娟喂了金县长一片苹果,又遭:“爸,古人云,一朝天子一朝臣,市里让您安心病休,您安心养病就是了,别再掺和县委工作上的事,不然,会出力不讨好!” 金县长一听,心道:唐滔的变化真大,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哇! 第六章 自唐滔副县长归西后,在车队里,牛冲高从前的冲气牛气一扫而光,每天上班,规规矩矩地呆在车队里,随时听候着调令。 这一日,早晨一上班,牛冲高就提着水桶,打了半桶水,将一直派给他开的那辆帕萨特擦得一尘不染。这辆帕萨特,自那辆宝马翻车损坏之后,成了县委车队最好的一辆卧车了。 杨柳鸣的那辆旧吉普,旧得虽然有点丑陋,但杨柳鸣却不嫌弃,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便是洗车!杨柳鸣说,这车,累了一天一夜,早晨上班不给它冲冲澡,身上的“汗”也馊。其实,是因为他这辆吉普总是拉些蔬菜,不冲涤干净,还真的会散发出异味。 见牛冲高也在擦车,杨柳鸣道:“牛冲高,帮我一个朋友办点事,怎么样?”牛冲高道:“什么事?” 杨柳鸣道:“民办教师转公办教师的事。” 牛冲高道:“这事我办不了。” 杨柳鸣道:“牛冲高,几十天前,你不是替人办了一回?再说,也不白让你帮,人家出三仟!” 牛冲高道:“就是出5000,我也办不了!” 杨柳鸣道:“那你以前为什么能办?” 牛冲高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你不是经常帮我洗车擦车吗?现在,为何不帮?” 杨柳鸣道:“牛冲高,你是不是因为姐夫唐滔副县长升天了,你曾经的牛气也泄了?” 牛冲高道:“杨柳鸣,你神气什么?再神气,也只配开这辆老掉牙的吉普!”两人正说着,车队长领着范无策走了过来,一见牛冲高和杨柳鸣,车队长道:“牛冲高、杨柳鸣,过来交车钥匙!” 两人纷纷来到车队长面前,问道:“为什么呀?” 车队长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给我!” 车队长伸出了手,牛冲高道:“这车是唐副县长生前交给我开的,你凭什么要我交车钥匙!” 车队长道:“经县委会同意,车队的人员与车要作全面调整,所有的司机都得交车钥匙,又不是针对你一人!” 杨柳鸣很痛快地把车钥匙交给了车队长道:“给,说实在的,我还真不想继续侍候这早就该报废的老爷车呢!” 牛冲高见范秘书长在一旁阴沉着脸,极不情愿地将钥匙放到车队长的手心上道:“怎么调整,也得由我来开这辆帕萨特!” 范天策一笑道:“牛冲高,说说理由!” 牛冲高道:“范秘书长,您知道的,四五十天前,建筑公司老板何力培,是冲着我姐夫唐副县长的人情,才赠给县委机关这辆车的。” 范天策道:“这是哪门子的理由呢?现在我代表县委宣布一个决定:从今天开始,杨柳鸣同志负责驾驶这辆帕萨特,主要保障县委江书记用车!车队长,把车钥匙发给杨柳鸣!” 杨柳鸣真是喜出望外,双手有些发抖地接过钥匙,说道:“谢谢领导对我的信任!我保证尽心尽力,完成对各位领导的用车保障任务!” 牛冲高见状,气得七窍冒烟,但当着范天策的面,又不敢发作,只是一味地抬头向天,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在心里,牛冲高早已骂了范天策几声娘。本来,唐滔早已答应过他.说等他当上了县长之后,就给他牛冲高谋个一官半职。这个愿望,是牛冲高主动提出来的。那天,牛冲高到信琴娱乐城去泡妞,听到有人说姐夫唐滔让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当上了某镇的秘书后,就开始动了心思。于是,就跑到姐姐家,当着唐滔和姐姐的面,说他牛冲高还是有一定的能力和水平的,当个科长镇长副局长什么的,绝对没问题!当时,唐滔就答应他,等他唐滔当上县长之后,一定给他牛冲高谋个副局长的官职干干。 这一下可好,姐夫一死,当官的梦破灭了,就连开一辆车——帕萨特的待遇,今日也被“剥夺”了,心里的那股火那股怨,要多冲有多冲!车队里,哥们都在为杨柳鸣开上了帕萨特而叫好,却无一人来安慰他牛高高心情上的失落。牛冲高知道,这全是因为自己平日里总是把自己凌驾于他人之上,仗着自己是唐滔的妻弟,动不动就对别人吹胡子瞪眼的结果。 牛冲高平日里虽说爱仗势牛气,这一刻,他却十分明白,自己交车只不过是第一步,第二步,县委车队一裁人,从眼下的情况看,他牛冲高肯定是第一位!想到了这一层,牛冲高真的有点欲哭无泪。 神情沮丧地走进姐姐家,一见姐姐,牛冲高就忍不住流下泪地说道:“姐,我的命苦哇!” 牛茹萍这两天,其实心情也不太好,见弟弟伤心地落泪,搂住了弟弟的头道:“怎么了冲高?出什么事了冲高?” 牛冲高道:“我不能再开那辆帕萨特了!” 牛茹萍道:“不开好车,还落个清闲,这是好事呀!” 牛冲高道:“姐,只怕清闲一阵,车队一缩编一精减,我就得减出来的!”牛茹萍道:“就算减出来,也没啥,咱姐弟俩自己开个公司。”牛冲高道:“姐,开公司,那得有钱!” 牛茹萍道:“冲高,自你姐夫走后,我就一直在想,谁我们都不靠,也靠不住,得靠我们自己!开一个公司,挣好多好多的钱,我要让他们瞧瞧,咱们是有本事的人!” 牛冲高道:“姐,话好说,事难做,就说开公司做生意的启动资金,我们都没法筹集呀!” 牛茹萍道:“资金的事——我有!这几年,特别是近几个月,自你姐夫主持县委工作之后,我替你姐夫收下了一些钱,加起来,有60多万哩!”牛冲高道:“姐呀,这些钱千万露不得,依我说,姐,你得赶快转移!姐,你存银行了吗?” 牛茹萍道:“那么多钱,不存进银行,还能放家里?” 牛冲高道:“姐,你真糊涂,现在存钱,都是实名制,你写的是谁的名字?”牛茹萍道:“我的呀!” 牛冲高道:“姐,明天,你就把钱取出来,转移到乡下去!”牛茹萍道:“为什么要这么作?” 牛冲高道:“姐,你也不想想,你不上班,就姐夫那点工资,攒多少年才能够六十多万?眼下,姐夫的追悼会一直被拖着不开,就是因为县委们大都认为姐夫有问题没搞清楚!人家要是跑到银行一查,姐夫收受贿赂的事,不就露了!到那时,钱都充公不说,还落个臭名远扬!” 牛茹萍道:“这么说——冲高,明天陪姐一块去取钱!” 牛冲高点点头道:“没问题!不过,姐,咱们就是把钱取出来,有人一查,还是知道你存过那么多钱的,到时候,也得勒令你上交!” 牛茹萍道:“总不会到那一步吧?” 牛冲高道:“姐,墙倒众人推!再说,人家是依法办事,有理有据,咱想不交,也不成!” 牛如萍道:“如此说来,这钱,咱们落不着?” 牛冲高道:“姐,还是走一步说一步吧,明天,咱们先把钱取出来再说。”其实,牛冲高的心里,早已盘定了一条计谋,只不过没有告诉姐姐罢了。高吟回到家里,妻子杨梅正在和面,两只手粘满了面,而脸上渗出了星星点点的汗水。见高吟回来,叫道:“高吟,你过来一下!” 高吟正在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应道:“有什么事吗?” 杨梅道:“有不有事,你过来一下,不就知道了!” 高吟来到杨梅面前,问道:“什么事嘛,一本正经的?” 杨梅仰起脸,道:“把我脸上的汗抹抹!” 高吟道:“我去取毛巾。” 杨梅道:“对于我来说,你的手比毛巾好用!” 高吟一笑道:“呵——老了老了,越老越懂调情嘛!” 杨梅一笑道:“去你的,什么调情?这叫柔情一一懂吗?” 高吟伸手抹了抹杨梅额前和脸上的汗,说道:“杨梅,咱临江的女人,还真有觉悟高,党性强的呢!” 杨梅把揉成一团的面带响地放到面板上道:“有什么新闻么?”高吟拿起一把扇子,边为杨梅扇风边道:“宋丹阳今天把丈夫告了!”杨梅道:“宋丹阳告丈夫?” 高吟道:“今天下午,我刚到办公室,宋丹阳就找来了,说是要反映他丈夫司马奔贪污国家资产的情况。” 杨梅道:“没下文了?” 高吟道:“工作原则,我只能说这么多——喂,你歇歇,我来擀吧!”杨梅道:“你擀的面,没人爱吃!” 的的确确,在这个下午,宋丹阳看上去很美也很大方很正气地走进了高吟的办公室。当时,高吟还差点没认出她就是宋丹阳。 让了座沏了茶之后,高吟问道:“丹阳,找我有什么事吗?”宋丹阳道:“高书记,我是来向你反映情况的。” 高吟道:‘有什么事,你就照直讲吧!“ 宋丹阳道:“这事关我的丈夫司马奔,我很矛盾!思想斗争了好长时间,一我才决定说出来!司马奔他曾利用手中的职权,为他的老家铜锣村通电,从电力局拉回去了三卡车物资,总价值达一百多万元!而且,他还贪污公款数万元,收受贿赂几十万元!这些,都是他亲口告诉过我的!昨天,我在家里搞卫生,发现了一只鞋盒,鞋盒里藏着五万元现金——你看,我给你带来了!” 高吟接过钱,连忙喊来财务核定登记,走过来,坐到了宋丹阳的对面沙发上,赞道:“宋丹阳,我真为你有如此高的觉悟而高兴!真的,你能这么作,令我这个纪检书记很感动呀!丹阳,你这种精神,在临江县,是很缺少的,我一定会向县委李书记报告!” 宋丹阳道:“高书记,瞧你说的,我好歹受党的教育多年,党的原则性,我还是有的。”宋丹阳一走,高吟立刻赶到了李枫的办公室,向李枫作了汇报。李枫一听,觉得这件事似乎有点违背人之常情。 的确,作为一个妻子,在自己的丈夫关进看守所之后,首先想的和首先作的,应该是让丈夫早一天出来,而不是让丈夫加长关着的时间。想了想,李枫道:“高吟,对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高吟道:“除了说明宋丹阳觉悟高党性强之外,我实在得不出其他的结论!”李枫道:“表面上看,的确是这样啊!不过,临江县局级干部队伍中,贪污受贿在全市都是出了名的!宋丹阳的行动,给咱们提了个醒,高吟,你火速通知临江的各个银行储蓄所,让他们查查,临江县局级以上的干部,包括家属子女,凡拥有的存款与其收人不相符的,一律暂时封冻!” 高吟道:“应该有一个具体的杠杠吧?” 李枫道:“按工龄算人一年的存款超过一万和平均超过一万的,就封冻起来!”高吟道:“我这就去办!” 李枫道:“先口头通知,随后以县委纪检办的名义,下发一个书面性的文件通知!” 高吟说没问题,心里却是十分地佩服道:李书记的这一手,不知要查出多少贪官污吏啊! 煮好了面条的杨梅见丈夫高吟在院子里的凉椅上躺得出神,叫一声道:“高吟,想什么想得这么投入?” 高吟一笑道:“想媳妇呗!” 杨梅道:“穷贫吧你!说,是在屋里吃,还是我给你端到院子里来?”高吟道:“回屋里吧,我想喝上一杯。” 杨梅道:“医生嘱咐过,在这非常时期,你最好是不要沾烟洒,勉得将来小宝宝一出生,身上都是酒味!” 高吟一拍脑壳道:“哎哟——差点忘了,不喝!” 杨梅道:“这还差不多,我去给你端出来吧,院子里凉快!” 突然有一声汽车的喇叭声在院子外响起来,而且又接着不断声地响。把一碗面条递给高吟后,杨梅打开院门一看,见一辆放着光泽的帕萨特停在一边,杨柳鸣正依在车边笑呢!杨梅一笑,喜道:“小鸡,来了,快进屋吧!”杨柳鸣道:“姐,你瞧,我开新车了,而且,主要是保证李书记用车!”杨梅道:“进屋呀,快进!” 杨柳呜进了院,喊声姐夫,就坐在了高吟的对面。高吟道:“知道是保证李书记用车,还私自开车出来?” 杨柳鸣道:“是李书记让我把车开到这儿来等他的。” 杨梅道:“这么说,李书记一会儿要来我们家?” 杨柳鸣道:“应该是吧。” 高吟一时愣怔住了,他在想,要不要等李枫来一起吃碗面条。在公安局,干警铁锤虽说无职无衔,却是局长耿东生的心腹,不因别的,只因铁锤惟一的亲小姑是耿东生的老婆,也就是说,从亲戚辈份上讲,耿东生是铁锤的亲姑父。 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在临江饭店与宋丹阳热火朝天大干快上了好几个回合,使得这一刻走进办公室的耿东生看上去憔悴而疲乏,走路时双脚的轻浮也正明显地昭示着他的筋疲力尽。耿东生觉得,宋丹阳这个女人真够厉害,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要是由着宋丹阳的胃口再来两个回合,耿东生想,自己八成是要躺倒在临江饭店了。无精打采地走进办公室,虽说精神不足,但耿东生在心里却是十分得意的!耿东生认为,自己能搞定像宋丹阳这样在临江数一数二的美人儿!是他的造化也是他的福气!而且,与宋丹阳商定,宋丹阳又愿意拿着自己送她的五万元现金去告丈夫司马奔,就更令耿东生心花怒放。有了这一告,耿东生知道,自己与宋丹阳这种偷鸡摸狗男盗女娼的勾当,就有可能保持个十年八年,至少也能保证三年五载了。沏了杯浓茶,品着浓茶的时间,耿东生清楚地想到,这一期间的临江,差不多正是一盘散沙的状态,金县长病离,唐副县长死去,范秘书长丧妻之中又全力瞄准县长之位,李枫新来不熟悉情况。抓住这么一个空档,耿东生想,自己瞅准机会搞搞女人捞点钱财,最合适不过了。 当然,耿东生在心里,也不是没有盘算过将官升高做大,盘算的结果,耿东生还是觉得,当这个公安局长不错!在这临江,当个公安局长,真的同活阎王没什么差别。想到这个绰号时,耿东生并不生气,且常常还会生出一些自豪的感觉。办公室的门有人敲响,耿东生睁开双眼,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后,叫道:“请进!”进来的干警不是别人,是挂着一脸笑的铁锤。铁锤走近耿东生,细着声音道: “局长,有人想捞人。” 接着又道:“捞三个月前进看守所的兰花拐!” 耿东生又问道:“出什么价?” 铁锤道:“一只手耿东生道:”三年的刑,一只手,不行——去回了!“铁锤道:“价钱的事,或许还可商量——要不,我去把人叫来跟您面谈?”耿东生道:“告诉捞人的人,若再出一只手,我就给兰花拐弄个保外就医,若只出一只手的话,我只能让他有机会逃出看守所,至于逃出后是否被干警重新抓回,那就难说。” 铁锤道:“我这就去传话。” 耿东生问道:“人在哪里?” 铁锤道:“就在局大门对面的小饭馆里。” 耿东生眨了眨眼,似是想起什么,又道:“铁锤,跟捞人的人这么说,就说兰花拐又交待了几起拐卖儿童妇女的案件,要不了多久,就会往市里移交的。”铁锤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真是!” 一个小时后,铁锤将一只鼓鼓的纸袋推到了耿东生面前,道:“局长,十万,一分不少!” 耿东生道:“怎么答应的?” 铁锤道:“我向他保证,三天后兰花拐就能保外就医,可以自由了!” 耿东生道:“嗯——不过,兰花拐在临江臭名昭彰恶贯满盈,受其害的人不少!刚被判刑人心大快,又见她无事出来,定有人反映举报此事!所以,铁锤,你得提醒兰花拐,出去后,尽量少碰见熟人,更不要让曾受她所害的人遇见她。”铁锤道:“还是局长看得远想得细——姑父,这两天,我……嗯……我又输了好几仟……” 耿东生抽出一把百元大钞,递给铁锤道:“什么也别说,拿着,够你小子几个月玩的!” 铁锤见姑父递给自己一万,喜得双手有些发抖地道:“谢谢局长——谢谢姑父!”耿东生道:“记住,凡是我俩之间的任何事,都不能告诉第三个人,包括你姑姑!” 铁锤道:“我明白,明白!” 耿东生道:“明白就好!回头,我给看守所所长打个电话,具体的事,就由你去办!” 铁锤一走,耿东生将那玖万块,拿出三万块放进自己的皮包里,剩余的,锁进了办公桌边的保险柜。 做完这些,耿东生的精气神似乎恢复了一些,喝了两口茶水,摇头晃脑地哼起了京戏智取威虎山的选段。 正在他哼到兴头上的时间,办公桌上的那部外线电话响了起来。耿东生停了哼唱,拿起话筒:“喂,我是——红泪,有话好好说嘛——别哭……好——好,我这就回家……好!” 妻子铁红泪来电话说头痛得厉害,还说都快十天了没见他耿东生的人影,一急,头疼的老病就犯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看看表,离中午下班的时间不早,耿东生想想,还是没同别人打招呼,带上办公室的门,叫上司机,就往家里赶。 听到丈夫连着声地说回家,铁红泪的头疼便好了一半,心中的那一气恼,也消了不少。将屋子收拾利落,也把自己看上去虽不俏丽却也算丰满的容貌收拾利落,就来到厨房,她打算为丈夫耿东生炒两个他最喜欢吃的菜。 刚把菜炒好端到桌子上把酒斟进杯里,耿东生就走进了屋,一见妻子铁红泪满脸的光艳,问道:“头不疼了?” 铁红泪一笑道:“我不说头疼,你能回家吃这顿午饭么?” 耿东生道:“红泪,你不知道我最近有多忙啊,新书记一天两个会,忙得我无法回家呀!” 铁红泪道:“再忙,这不也回家了?瞧,我还炒了两样你最爱吃的菜呢!”坐下来,递给耿东生筷子又递给耿东生酒,铁红泪说道:“喝一杯吧,我陪你!”耿东生道:“不能喝,下午还要开会的。” 铁红泪亲呢地推了推耿东生的肩道:“不嘛,我想让你喝一杯!” 看到妻子如此地柔情蜜意,耿东生便明白,在饭后,妻子八九成要想一回夫妻间的那个事了。也是,近十天没着家,红泪按捺不住属于30出头女人的那种躁动,也是合乎情理的!耿东生在心里这么想。 果然,吃罢午饭,铁红泪收拾好饭桌厨房,就到卫生间冲了凉,身上滴着水珠子地就来到客厅,对坐在沙发上抽烟的耿东生道:“不去冲个凉,睡个午觉?”耿东生说好罢,摁灭烟头,关了电视,去了卫生间。 擦干了身上的水珠子,将房间空调的温度调到摄氏21度,散了浴巾,就赤裸着全身面朝里地躺下。铁红泪懂得,自己只要这么光着身子等男人上床,事实上就是一种无言的形体告白。 耿东生进了房,一见妻子铁红泪的睡相,心里暗暗一笑,一屁股坐到床边上,顿了顿,躺在床的外边便一动不动。 铁红泪见丈夫没有搂抱自己的举动,转过身来,右手搭在了“耿东生的胸前道:”东生,都这么多天了,你也不想我,是不是在外头有相好的女人了?“耿东生道:“都胡说什么呀——真是!” 铁红泪撒娇地道:“那人家都表示想了的,你为何不碰我?”耿东生道:“近来工作比较忙,我的心里也有些烦,再加之天热,也就没这方面的心思了。” 铁红泪一听,泪就流出来道:“难道你想让我守活寡吗?” 耿东生见妻子伤了心,侧过身,将妻子搂住,道:“红泪,瞧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说掉泪就掉泪——想了,咱们就来!” 耿东生嘴上这么说,只不过是让铁红泪听了高兴。事实上,当铁红泪听到耿东生如此说的时候,心里也的确一喜!然而,当铁红泪花了近四十分钟的时间,也没能令耿东生的那个玩意精神亢昂起来后,铁红泪热火了的感觉,就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恼得她一巴掌拍到耿东生的小腹上,活生生留下四条红色的指印…… 自知道姐姐有60余万的存款之后,牛冲高的心里就一阵阵地激动,而且,这种激动之中,还有许许多多的兴奋!在牛冲高看来,死了丈夫的姐姐所拥有的这60余万,差不多等于就是他牛冲高的拥有!父母远在乡下,相依为命多年的姐弟俩,在唐滔去后,更加地相依为命便是顺理成章的了。 站在一家银行的大门外,提着一只保险箱且戴着一幅宽边墨镜的牛冲高,按照事先说好的计划,在等姐姐的到来。牛冲高想,等钱一从银行取出,他就有足够的能力支配这笔资金了。 自与姐姐牛茹萍商定在今日上午要将60余万存款取出后,牛冲高的心里就一直在想,纪检部门迟早会查出姐夫唐滔所贪污受贿的这笔巨款的!只要一查出来,这笔钱还得乖乖地交出充公。于是,牛冲高想出了一条计谋,那便是请了自己最铁的两个哥们帮他在取出钱后,将这笔巨款抢走。 这一计策,牛冲高当时在姐姐牛茹萍的家里都已想妥,但他并没有对姐姐说!牛冲高认为,这么重要的计划,姐姐一个女流之辈,最好还是蒙在鼓里为好,只要自己让姐姐的下半辈子过得舒舒服服就成。 不告诉姐姐这一计划,牛冲高关键的一点就是怕日后事发后姐姐露馅!所以,牛冲高决定,先和姐姐把钱取出再串通铁杆哥们抢走,剩下的事,再说。如此的计划,最大的好处就是,哪怕有人查出了唐滔贪污受贿了这六十多万,也没法将这笔款充公,因为在提款的时候被人抢了!从这一计的构想和设定上看,应该说牛冲高并不是一个弱智的男人。然而,世上许许多多的事,有时总会是人算不如天算的。银行的门早已打开,等了足足有一刻钟的牛冲高见姐姐有些慌张地走来,叫了一声,牛茹萍才认出戴了宽边墨镜的弟弟,脸上的紧张表情才算淡化一些。 “姐,你别紧张,放松些!” 牛茹萍道:“我身上揣着那么多存折,能不紧张吗?” 牛冲高拍拍姐姐的后背,等姐姐喘匀了气,望望前后左右,便同牛茹萍一起走进了开门很久的银行。 营业大厅里的人流较少,找了一个无人的窗口,牛茹萍将一厚摞存折递进了窗口道:“小姐,我取钱!” 营业员道:“取多少?” 牛茹萍道:“取款单上不是填好了吗?” 营业员一看取款单,惊道:“陆拾叁万!这是巨额取款,预约过吗?”牛茹萍道:“我取自己的钱,还要跟谁预约?” 这时,值班行长走了过来,问道:“你的这些存折,都是个人的名义存的,根据县纪委的通知,抱歉,你的这些存款,暂时不能提取!” 牛茹萍问道:“为什么?” 值班行长道:“我们只是按县纪委的通知办,要问为什么,可以回答你的地方是县纪委。” 接过营业员递出的一摞存折,牛冲高对姐姐说道:“咱们走!” 牛冲高和牛茹萍刚出银行还没走出50米远,就有两个戴着头盔的小伙子各拿一块砖头,迎上来就朝牛冲高和牛茹萍的头上拍下,牛冲高本想开口解释什么,却来不及!只焾一拍,牛茹萍午冲高的头部就嗡地一响,两个小伙子乘他倆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就将牛冲高手中的手提箱抢过去,然后骑上一辆摩托托,逃之夭夭。牛茹萍的伤势不重,牛冲高的头上却在渗血!牛冲高摸了一下头,见手上沾满了血,骂道:“真他妈的活见鬼!” 牛茹萍一见弟弟的头被砖头拍破,回过神的她扶住弟弟道:“冲高,快随姐姐去医院包扎一下,止止血!” 拦了辆车,牛冲高与姐姐直奔医院去了。 范天策能从一校之长升到县委秘书长的宝座,除了才能之外,与他善于察言观色善解上司的心意是分不开的。比方说,新书记李枫的到任,首先就让秘书办的王新琪陪着去看金县长,范天策就猜得,王新琪给李枫的第一印象不错,于是乎,自李枫一正式上班,范天策就让王新琪主要负责李书记办公室的工作。后来,范天策又得知,李枫曾调看过司机杨柳鸣的档案,联想起李枫第一次到县府就是坐杨柳鸣的吉普车,想必杨柳鸣在李枫的心里印象深刻。是此,范天策决定,让杨柳鸣开帕萨特,主要保障李枫的日常工作用车。 还真别说,这两件事一落实,就得到了李枫的口头表扬,说他范天策脑子转得快,工作做得好。 听到如此的表扬,范天策想,要是我范某人没这两下子,还有希望当县长么!其实,范天策一直都不知道杨柳鸣是纪检书记高吟的妻弟,直到杨柳鸣开上帕萨特到他的办公室谢谢他的关照后,才问是不是他姐夫的人情?当时听了这话,范天策惊问道:“谁是你姐夫?” 杨柳鸣道:“纪检书记高吟。” 于是,范天策心中又是一喜,算是歪打正着吧,唐滔走了,妻弟牛冲高理应走低,而走高的杨柳鸣无巧不巧地又是纪检书记高吟的妻弟,在冥冥之中,范无策也算是给高吟做了个人情,到时候,在县长竟选的选举上,高吟就有可能投他范天策一票。 刚刚把办公桌收拾利落,没想到李枫笑呵呵地走了进来,没等范天策开口,便说道:“老范,你的这间办公室,布置得很高雅嘛——不错,大有临江第一才子的气韵!” 范天策道:“李书记,您过奖了,过奖了!” 李枫道:“高雅是高雅,就是太显简陋了点!老范,你这间办公室,可是咱们县委机关对外展示的重要窗口啊!群众上访,上峰下视,第一站,通常就是你这儿嘛!所以我建议,花点钱。再收拾收拾。” 范天策道:“李书记,还是您想得细致周到!” 李枫道:“老范呀,我看,你已经从丧妻的悲痛中解脱出来了,别怪我不近人情,是因为我们的人手的确不够啊!因此,老范,我今天找你,是想让你再担一副担子——先把属于县政府的担子也担起来怎么样?” 范天策一听,心里暗喜,但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为难地道:“李书记,不是我不想多做点工作,的确我的能力有限,光县委机关的这一摊子事.我都有些应付不了,更何况……” 李枫一笑道:“老范,不是我要给你加压,也是形势所迫嘛!你看看,唐滔一去,县政府的担子,除了你,谁有能力接谁又有资格接?只有你范天策嘛!再说,离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重新选举调整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作为县长候选人的你,在这个时候,也应该勇敢地先挑起这个担子!” 范天策道:“李书记,既然您这么相信我抬举我,那我就尽力地做好工作吧!”李枫道:“这就对了嘛——老范,你就通知一下,县政府、县委机关以及各局局长,下午一点半到县委会议室集合,我也好把这件事跟大家讲一讲。”范天策道:“我一定安排好!” 李枫一走,范天策高兴的笑就挂在脸上,他没想到,自己当县长的梦,这么快地就要成为现实。 范天策明白,李枫让自己挑起县政府的担子,实际上就意味着自己可以行使代县长的权力!虽说金县长并没正式下台,但病离已两个多月的金县长,在换界选举的过程中,肯定会落马!范天策懂得,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一是工作不出漏洞二是!“结善缘收买人心,达到在换界选举上立于不败之地的目的。 事实上,在唐滔死于车祸之后,大家的心里早已把他范天策当成了未来的县长!因为除了唐滔之外,没有人还能在这一职位的竞选上与他范天策抗衡。安排好了下午开会的事,范天策得意的心态写在脸上,正当一他准备给交通局长胡炳辉挂个电话时,胡炳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在电话中,胡炳辉道:“范哥,下午的会,刚接到通知,什么内容呀?是不是关于县局级干部包括家属存款封冻的事?” 范天策道:“你有存款封冻了?” 胡炳辉道:“我哪来的钱让县纪委封冻哦!” 范天策道:“没有——那你穷紧张什么?下午的会,主要是宣布县委的一个临时性决定。” 胡炳辉道:“什么决定嘛!” 范天策道:“反正对你对我都是一个不错的决定!炳辉新官上任三把火,当心别让这三把火烧着你!” 胡炳辉道:“范哥,晚上到家里来喝一杯吧,我还有些想法,想跟你探讨探讨。”范天策道:“下午碰了面再说吧!” 电话刚刚挂上,又响起来,范天策拿起话筒,刚“喂”了一声,听出对方的声音,忙道:“我先挂了,再用手机给你打!” 挂断电话,范天策从包里取出手机,拨通后,说道:“我叮嘱过的,别给我打有线电话……” 对方道:“您的手机关着呢,那机(鸡)也关着么?” 范天策道:“我这就过来,有话,当面说吧!” 交待了一下,范天策就往临江饭店赶!这是因为,一听到了白骨精白玉洁的声音,范天策就想起了她可人的姿色诱人的胭体,心中原本就有喜庆的因素,再加上想到了白玉洁的妙处,范天策的念头就锁定于在白玉洁的躯体之上挥笔作画了。范天策满脸喜气地走进白玉洁包房的那一刻,白玉洁正在浴洗间里裸着下体,对着明亮的镜子,仔细地观察或日欣赏着被范天策称之为“二虎”的两颗红痣!的的确确,那地方一边一颗的红痣,很饱满,很红润,让人看了,在那个地方不但不嫌多余,反而却是十分珍贵的点缀!白玉洁心道,单凭这一点,自己就有资格有别于其他的女人。 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白玉洁从浴洗间探出半个脑袋问道:“是范……大哥吗?”范天策道:“是我。” 白玉洁不叫范天策为范秘书长,是上次范天策的交待,他怕隔墙有耳,知道了他范天策的行踪。 从浴洗间出来,见范天策一脸的喜庆,白玉洁笑着问道:“范大哥,你一定有什么喜事的,告诉我吧!” 范天策道:“我想,站在你身后的那个钱老板,到了现身与我相见的时候了。”白玉洁道:“一月之期,还有12天呢!” 范天策道:“不用一月之期。白小姐,你约约钱老板,明天,我和他见见面。”白玉洁道:“范大哥,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你不冲别的,就冲我是白骨精,是你认为几千万女人中才能出我这么一个的好女人,也得凑够一个月吧?”范天策道:“见了钱老板,也不妨碍你在这继续住着呀!” 白玉洁道:“见了面,你一答应了钱老板的事,钱老板就会付账了事,真要这样,我且不要提前自费住在这儿陪你?” 范天策一笑道:“放心吧白小姐,钱老板既然花如此的高价把你从市里接到这里,就不可能是那种惜小钱的人,如果是,还能办成什么事呢?再说,钱老板真要不给你付账,相信我也会为你付的!” 白玉洁一听,心里甜滋滋地受用,浪气十足地勾住范天策的脖子道:“范大哥,我这张溢情的纸,就快被欲望的风吹起来了,快点想办法压住,好么!”范天策道:“我那只画画的笔还没洗洗呢……” 白玉洁的手就握住了范天策的笔,说道:“我这就替你拿出来,洗洗!”就那么地被白玉洁的手一捏,范天策便觉得每一个毛孔都部迅速地张开,心道:这一次的作品,一定又是酣畅淋漓的…… 第七章 就在何力培发动车准备接唐滔的指令亲自送花光回玉笛镇的时候,手机响了,一接,是唐滔打的,唐滔告诉何力培,等到下午下班后,一块送,当面给玉笛镇的一把手方全准一个交待。 接了电话后,何力培把车灭了,坐在后排座上的花光问道:“怎么了何老板,不走了?” 何力培道:“唐副县长要在下午下班后,亲自跟车送你!” 花光道:“真的吗?可现在刚刚下午一点呀,何总,咱们怎么渡过这段时间呢?”何力培道:“你想怎么渡过?” 花光道:“要不咱们进县城逛逛?” 何力培道:“这似乎不妥吧!花光,要不,回别墅睡一觉!”花光嗅道:“谗猫,没个够哇你?” 何力培一笑道:“看你想歪了不是!上午的累劲,还没过呢,回别墅休息休息,打打台球也行呀!” 花光道:“要是有人搓几圈麻将,也不错!” 何力培道:“搓麻将不带输赢,没劲!带输赢,你要是输了,怎么办?”花光一个媚笑道:“真要输了,我……我就陪睡抵账!” 何力培道:“你倒是蛮大方嘛,只可惜,没人!” 回了别墅,空等时间一点点地流,实在单调极了,何力培想了想,问道:“花光,要不,咱们看一盘三级片,怎么样?” 花光道:“有什么好看的?你想看女人,我就让你看便是!”何力培道:“实在是无事可做嘛!” 花光道:“要不,就上楼打台球?” 何力培道:“我早就想的,但又怕没什么劲。” 花光道:“为什么这么想!” 何力培道:“因为我怕你不是我的对手。” 花光笑了道:“哈——哈——口气不小!告诉你吧,我可是校队的台球选手!”何力培一听,来了精神道:“看来今天还真遇上对手了,在临江,我何力培在打台球这一方面,有些年头在唱曲高和寡了。” 两人这么一激将,精神头都很足,上了楼上的台球室一比试,花光才知道何力培的台球技艺真的不同凡响。 玩罢几局,何力培不无得意地对花光说道:“花光,想知道我为什么如此精于台球技艺吗?因为我太喜欢打台球!我一直认为,台球桌上,就是一个人生的舞台,自己想永远留在台上,不被别人碰下袋,就得又准又狠地将别人击落下去!从打台球中,我悟出了为人处世的经验,所以,我在经商的过程中,到目前为止,一直是留在台上的那只球!”花光鼓响了双掌道:“何老板,看来,您不仅是挣钱赚色的高手,也是洞悉人生百态的高手,听了您的这番话,我真的受益匪浅!或许,由此我也能明白,姐姐花闪死心塌地跟着你干的原因,恐怕就在此吧!” 何力培道:“其实,人与人之间,就是互相依存的关系,俗气点说,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花光,你是大学生,是新青年,思想、意识、观念,都属21世纪,但我敢说,在这些方面,我何力培并不落后于你!开始,我在谈我们的合作之前,我有过顾虑,那就是你愿不愿意让我当作礼物送给唐滔!事实是,你愿意而且还做得很好!结果呢,是你马上就能当上玉笛镇党委办公室的秘书!而你的大学政,最好的工作也只能是分在某一学校任教!当然,我所要得到的好处,自然是几个月后可以从政,如果运气好,也许能弄个副县长当当!似咱们这样互惠互利的合作,有什么不好呢?” 花光道:“没什么不好,只有百利而无一弊!何老板,说实话,认识你,得到你的相助,我真的心生感激!当然,唐副县长那,我的感激,也是一样的。”何力培道:“花光,你放心,你对我的真心实意,从上午咱们在一起做那件事时,我就感觉出来了!我何力培也是一条汉子,花光,等你当上镇秘书,我再给你十万块,用你的名义捐给镇里,为玉笛镇的老百姓做点实事。这样,就会赢得!”大民众的拥护!到时候镇长换届选举,上面有唐滔提,下边有群众抬,我看,玉笛镇镇长的位置,很快就会是你的。“ 花光的两眼流露出兴奋的光泽道:“真要是这样,这一辈子,我都不嫁人,只属于你和唐滔!” 言罢,似乎动了真情,搂住了何力培,丰娆的躯体竟然有些颤抖。侃得开心,时间就过得快。天快擦黑的时间,唐滔走进了别墅,花光看了何力培一眼,迎上去就偎进了唐滔的怀里道:“等死人家了嘛!”唐滔道:“力培,咱们这就走!” 何力培道:“怎么走?” 唐滔道:“你开车,我和花光坐车,就这么走呀!” 何力培道:“送你来这儿的司机呢?” 唐滔明白过来,笑道:“我是打的出租车——走,节约时间,那边还等着咱们吃晚饭呢!” 上了路,何力培亮了车灯,叮嘱道:“山路很颠,二位就将就点吧!”唐滔道:‘专心开车吧!“ 放着音乐,何力培戴上了夜间驾驶眼镜,鼻子里轻轻地哼着音乐,全神贯注地开着车。而坐在后排坐上的唐滔,紧紧地搂着偎在怀里的花光,花光更是温情脉脉柔情似水,没过半个小时,唐滔的那股劲头便让贴得又紧又瓷的花光撩拨起来!于是,唐滔伸出手,便将花光的裙子掀了起来。 “不要嘛,这是车上呢!” 唐滔一听这酥人的话,那股火更加摁不住了,扯下花光的内裤,就将她抱到自己的双腿之上。 花光感到很颠,唐滔也感到很颠,事实上车在颠着唐滔,唐滔在颠着花光……花光的一声呻唤让何力培回过头来,一看,笑着说道:“唐副县长,你也真能抓住时间啊!” 唐滔道:“注意力集中开车吧你!” 唐滔无声地笑了笑,把音响的音量调到最大…… 当唐滔和花光的节目接近尾声的时间,离玉笛镇已经不到控里的路程了。这时,何力培关了音响,问道:“还有一点五公里,需不需要慢下来?”唐滔道:“按原速前进!” 何力培鸣了鸣喇叭,在幽静的山道上,真的很响…… 方全准从下午六点半就开始等,等到七点半,也没见唐副县长的车来,回到办公室喝了杯茶,又出来接着等。镇办主任农亦秋道:“方书记,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方全准道:“胡说,这点耐性都没有,再等等!” 等到天彻底黑下来,彻底黑下来后又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有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轿车开进了镇党委大院,一见从车上下来的正是唐副县长,方全准领着农亦秋快步上前道:“唐县长,总算把您给盼来了!” 唐滔道:“下午有个会,散得晚了些,抱歉,让你和农主任久等了!”农亦秋道:“看唐县长说的,等您来指导工作,我们是求之不得呢!” 进了饭店,分宾主坐定,唐滔才介绍道:“老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先生,是县建筑公司的何力培老板,这位小姐,是你们玉笛镇人,大学生,名字叫花光!”一一握手,互道久仰后,唐滔又道:“老方,你不是在电话里多次催促过我,说镇委办缺一个秘书么?你看,花光小姐可是玉笛飞出来的金凤凰,怎么样?”农亦秋色迷迷地道:“花小姐真是才貌双全呀!如果花小姐到咱镇委办,恐怕镇委办的上班率就要提高一倍哩!” 方全准道:“唐县长,这事…… 唐滔道:‘老方,有什么话,讲嘛!“ 方全准道:“镇委办秘书的人选……人选……” 唐滔一放酒杯道:“老方,花光进玉笛镇委办当秘书,是县人事部的正常人事安排,再说,也是我唐滔点头同意了的!现在,新书记没到,金县长病离,这个头,也该我唐滔来点嘛!” 方全准连忙陪着笑脸,给唐滔斟酒道:“唐县长,您别上火,我是说这人选的事我们镇党委研究过多次,一直没有合适的,您今天给我们镇派来如此一位才貌双全的秘书,我们真的很感谢县委领导的关心呢!” 农亦秋也连忙回场道:“是呀是呀,花光小姐是咱们玉笛镇人,回玉笛镇当秘书,真是太合适不过了!” 花光这时浅笑盈盈,起身款动一身的香风也款动一身的青春活力,为各位—一斟了酒,自己斟满了一杯,端起来道:“谢谢唐县长,谢谢方书记农主任,今后,就全靠各位领导栽培了!” 说完,仰面而干,脸腮上的那一抹鲜红让人看上去更加地醉“人。干了杯,唐滔道:“老方,玉笛是我呆过多年的地方,我对玉笛有感情啊!今天一来,好像回到久别的故乡一样,心情格外地舒畅!” 农亦秋道:“唐县长,那您可得多喝几杯!” 唐滔道:“这个喝法,你们会把我喝醉的——我看,还是随意地喝!”农亦秋道:“唐县长,您给我们镇调选了这么好的一位镇办秘书,我这个镇办主任,冲这一点,也得跟您喝两杯!” 唐滔道:“好吧,你得了大学毕业的好帮手,心里高兴,我就破例跟你这个主任喝两杯!” 这时,一直没有话的何力培道:“唐县长,酒在肚子里,待会车一颠,会翻江倒海的!” 花光也道:“何老板说得没错,唐县长,您就少喝一杯吧!”农亦秋道:“花光花小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是玉笛镇党委办的一分子,唐县长来咱玉笛镇,是客人,应该让客人喝好!”唐滔道:“农主任,喝完这两杯,真的就随意喝了一一来,干!”方全准拿起酒瓶,说道:“唐县长,我这儿怎么喝呢?” 唐滔道:“今天就喝到这吧,以后再说,怎么样? 方全准道:“唐县长,对下级,你得要一视同仁呀,农主任,您跟他喝了两个,怎么我也得陪您喝两个吧?” 唐滔笑道:“好吧,依你——花光,你帮着斟上!” 花光见唐滔脸不红心不跳,知道他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醉,便放心地斟满。看着这两杯酒喝完,何力培道:“唐县长,我看,时间已经不早,咱们得往回赶了!” 唐滔站起来,道:“老方,今天就到此为止——哦!都22点半了,花光,好好工作,凡事向方书记请示!” 一行人来到车边,花光先是朝唐滔何力培摇手,摇着摇着便忍不住,先是跑上前拥抱了一下唐滔再拥抱了一下何力培,说道:“我会想你们的!”坐进车里,何力培已经启动了车,唐滔还从车窗处探出头喊道:“花光,好好工作!” 等唐滔缩回头来,何力培道:“唐副县长,您的酒,喝高了吧?”唐滔道:“没有,绝对没有!” 何力培道:“没有,怎么能表现出与花光难舍难分的样子,特别是在外华前?”唐滔道:“也许是花光那小妞真的扰人心吧——唉,力培,来时在车上与花光的那种感觉,我真的觉得不错,你在车上有过吗?” 何力培笑道:“没有。” 唐滔道:“没有过?那我建议你体验一回!真的,车开起来,不知道是车在颠人还是人在颠车!而且,我也悄悄问过花光,她也说新鲜和刺激!”何力培道:“唐副县长,今日个您不觉得自己说的做的,不像一个县长的言行么” 唐滔笑道:“力培,在你面前,我还要什么形象?我早说过,咱们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同吃同穿同玩女人!” 何力培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向后伸去,与唐滔的手握住后,说道:“唐滔,你如此对我何力培,我何力培就是倾家荡产赔上性命,也得跟你干一辈子!”唐滔道:“力培,我能跟你共一个女人,就能说明一切,咱们两个,一个主往权上靠,一个主往钱上靠,抓住了这两点,这临江,不就是咱哥们的王道乐土么!”何力培心道:是呀,您小子有我供钱供女人,也的确应该心满意足了…… 自金县长住院前将大权移交给唐滔之后,范天策就想,自己若是不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最终当上县长的,肯定是唐滔而不是自己。 一连几日,范天策一直在为筹划这一非常的手段而心情不展!从天时地利人和上分析,身为副县长的唐滔,升到县长的职位比他范天策似乎更有近水楼台先得月之便。 大概是一个星期三的晚上,范天策带着如此的愁绪回到家里,妻子南妮迎上来接过他的手包和脱下的衬衫,边往衣架上挂边问道:“看你这个表情,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范天策摇摇头,问道:“饭好了么?中午吃得不对胃口,现在还真觉得有些饿了。” 南妮道:“今晚,有人请咱们吃饭!” 范无策一本正经地道:“身为国家干部,我可不吃别人请的饭!”南妮推了范天策一把,笑道:“是一个同学过生日,请我们一块去热闹热闹!”范天策道:“谁呢?” 南妮很小心也很小声地道:“唐滔。” 范天策一听,久久没有话语。这么多年来,或者说自新婚之夜起,范天策就知道妻子南妮与唐滔的同学之情非同一般。 南妮道:“天策,你又多想了不是?我和唐滔之间,真的只是纯洁的同学之情,你难道不信?” 范天策道:“南妮,你是聪明人,如此的场合,我夹在你们同学之中,我觉得尴尬不说,你们的同学聚会也会少了许多的兴致!我看,我就不跟你去,你就收拾收拾,弄得风光点,看上去像个秘书长夫人的样子也显出临江第一美人的容貌和气质来,我就是不到,别人也会嫉妒我范无策艳福不浅的!” 南妮道:“可是——我没准备晚饭呀?” 范天策一笑道:“我下一袋速冻饺子,也就是了——对了,同学聚会,该高兴就高兴一回吧!跟了我这么多年,想想,还真没制造出让你高兴几口的事情来。”南妮喜悦地亲了一下范天策的脖子,说道:“天底下数我南妮的老公最好!” 回房妆扮一番出来,范无策看一眼,高兴地道:“南妮,真的,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虽说不像大姑娘家年轻水嫩,可是你此刻展现出来的美,真的叫我好动心!”南妮一嗔道:“老夫老妻的,有这么夸自己女人的么?再说,我只不过比平常收拾得利落一点罢了。” 范天策道:“就是不细心妆扮,你也是临江第一美人呀,这可是大家公认的呢!”南妮道:“行了——别让我云天雾里的,我去了。” 范天策组织出一脸的高兴,挥挥手道:“去吧,尽量玩得尽兴些!” 看着妻子南妮欢快地走出家门,范天策心里想:唐滔,你小子有种,刚一掌权,就敢不把我范天策放在眼里,就敢明目张胆地勾搭我的女人!你小子就勾搭吧,有本事和她上床我才高兴!有一天,你小子会明白,上错了床,特别是众人知道了你上错了床,对你的仕途是有毁灭性的影响的!你小于若是毁灭在这种事上,我范天策顶替你小子不就十拿九稳了么…… 自己动手煮了一袋速冻水饺,尽管明白自己的老婆这一刻可能会在与别的男人谈笑风生,还有可能在这一夜到歌舞场所与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乃至上床,但这一刻的范天策吃着速冻饺子,却仍是感觉到那味道十分地爽口。 在同一时刻觉得爽口的,是南妮品人口中的法国白兰地酒。 当南妮来迟入座之后,众同学先是一齐作了个鬼脸,然后一齐用手指向她说道:“南妮,谁让你搞得这么漂亮迷人?罚——酒!” 南妮有点羞意地道:“大家别取笑我好不好!” 唐滔道:“南妮,同学们没有取笑你的意思。你看,你一到场,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你身上,分明是把我这个寿星给忘了嘛!” 南妮道:“唐滔,我记得你的生日,应该是明天呀!” 同学们取笑道:“看啊——南妮记得真准呀!不过,唐滔明天的生日是属于家人的,今晚,才属于我们这些同学!南妮,我们推选你代表同学们,与寿星唐滔先碰一杯!” 南妮道:“我真的不会喝酒!” 唐滔看着南妮,深情地道:“南妮,不会喝就品一小口,这是法国的白兰地,味道很不错的!” 南妮点点头,喝了一点,觉得真的很爽口。喝了一口,就会有第二口第三口。喝了一杯,就有会第二杯第三杯。南妮拗不过同学们的七嘴八舌,喝到头有些飘了,才向大家拱手求饶道:“我再真的不能喝,再喝就真的出洋相了!”一个同学道:“能出什么洋相呢,大不了一吐,难道还会为我们跳裸体舞不成?”一个同学道:“真要跳裸体舞呀,我敢说南妮比裸体模特的票房还要高!”唐滔道:“说起跳舞,我看,酒就喝到这儿吧,咱们一起到舞厅去跳舞怎么样!”同学们全都鼓掌通过…… 舞厅的灯光很旋转很眩目,搂住南妮的后背搂住南妮的体温,唐滔踩着音乐的旋律,默默地与南妮跳着。望着唐滔陷入沉思的双眼,南妮呢哺地道:“唐滔,你在想什么呢?” 唐滔道:“我突然想起了诗人冰魂的一首诗。” 南妮道:“冰魂的诗,我读过的不少,说说看,你想起的是哪一首?”唐滔道:“《你是一次流泪的舞会》。” 南妮道:“这一首,我还真的没有读过。唐滔,你记得吗,背来听听!” 唐滔道:“好吧,我背给你听——眼睛同旋转的灯光/追寻你一种摆手的姿式/很响的打击乐鼓/围杀了我方方正正的空虚……一对板块碰撞另一对板块/右手上的烟头/正燃着一个故事的结局……你是一次流泪的舞会/打点的脚步挫败我强笑的企图/旋转中你向另一条领带微张的红唇/滑进我来不及紧闭的瞳孔/再滑出时/辉煌成路口一盏夺目的红灯……你是一次流泪的舞会/走进是我的烦恼/走出是我的孤单——南妮,这首诗,是在大学毕业的舞会上,你告诉我你有恋人后,回到宿舍我背下的!没想到这么多年,我还记得如此清楚!” 听完这首十分伤感的诗,或者说听到唐滔念的诗后小语,南妮搭在唐滔肩上的手稍稍用力地按了按道:“唐滔,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感,只是,我必须嫁范天策。”唐滔道:“为什么?” 南妮的脸一红,难于启齿地道:“因为……因为……在我上大学前,我就是范天策的女人了!” 唐滔突然地一下子搂紧了南妮道:“南妮,我不在乎这些,当时,我就这么说过的南妮!”一南妮似乎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依在唐滔的肩头道:“唐滔,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别的场所,好么!” 唐滔道:“要不,就到我的办公室?不——干脆——南妮,你就放心随我去吧!”南妮温情脉脉地点点头,任凭唐滔半扶半拥地将她带出歌舞厅。有几位同学追出来问道:“唐滔,你们要先走么?” 唐滔道:“南妮怕是喝过量了,我送她回家!” 其实,唐滔并没有送南妮回家,而是领着南妮走进了临江饭店的一个包间。唐滔坐到南妮的身边,双手捧起了她的脸蛋道:“南妮,这儿没人听得见也没人看得见,咱俩,可以好好地说说话了!”南妮的香腮已经排红得发烫,望着唐滔道:“唐滔,我知道,大学毕业后,你放弃在市里工作,要求来临江,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在你娶了临江的牛茹萍时,我更加知道,你这辈子,打算扎在临江,永远伴着我!唐滔,说真的,你傻啊,为何要心里放不下我呢?先前,放不下也就算了,可是,现在你是一县之尊呀,想追个女人,就是追个黄花大姑娘,不也容易么?”唐滔道:“南妮,你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因为你是我初恋时最完美的梦!南妮,现在,你愿意让我回这个梦吗?” 南妮道:“要是没有让你圆梦的打算,我也就不会跟你到这儿来了。” 唐滔一听,双眼立刻放亮地喜道:“这么说——南妮,现在我就可以拥有你?”南妮道:“我的心里虽说爱我的丈夫范天策,但也同样地爱你!唐滔,来吧,要圆梦,其实也是同时圆了我的梦的!”。 唐滔的双手开始生涩地松解着南妮的衣衫,当南妮的胭体丰饶地呈现在自己面前时,唐滔喷喷地称赞道:“南妮,你被誉为临江第一美人,真的是当之无愧!”南妮道:“在你们男人眼里,我真的如此美丽动人么?” 唐滔道:“女人的胭体就算再美,看上去如果缺少灵性,也只不过是一堆有了造型之肉的美!真的——南妮,你身上每一寸的肌肤,都充满了灵性!或许,这就是你的一举一动一笑颦为何总是那么醉人的原因吧!” 南妮道:‘在研究女人方面,你并不比范天策差!“ 唐滔道:“南妮,在这个晚上,请别再提他的名字,好吗?”南妮道:“想我不说话,那为何不用东西把我的嘴巴堵住呢!” 听到了南妮如此具有挑逗性的言语,唐滔没再等待,拥住了她之后,就将嘴巴严严地扣在她那两片鲜艳性感的嘴唇之上回到家里,接近夜里12点了,南妮的躯体之中还带有属于唐滔的余温走进门时,灯还亮着电视机还开着,于是就喊了两声“范天策。范天策从卫生间出来,一见南妮双腮上还未退尽的红潮,道:”南妮,喝酒了?“ 南妮摇晃着坐到沙发上道:“不仅喝酒了,还跳舞了,不仅跳舞了,还睡觉了!”范天策惊问道:“还睡觉了?” 南妮道:“是呀……跳舞跳晕了头,就在舞厅的沙发上迷了一觉。” 范天策表面上了随便应了一声,其实心里不信,因为他早已得知了南妮这一夜的所有行动。自南妮出了家门,范天策就找人暗中监视着她!她还没走进家门,监视着她的人早把电话打给范天策了。 同别的男人进了临江饭店的包房,睡了觉,作为妻子,是不可能明明白白告诉丈夫的。范天策懂得,过于追问或表现出不信任妻子的话,妻子便有可能从心里对自己生出反感。所以,当南妮没说出真情时,范天策仍然不动声色地应答着,并说:“都快24点了,要不是等你,我早休息了!” 南妮道:“你先睡吧,我去冲个澡。” 范天策在心里想:你就是怎么冲,身上粘上的属于唐滔的气味,我也会闻出来的。 冲完澡,躺到床上,见范天策还睁着眼睛,南妮问道:“不困吗?”范天策道:“南妮,明天,我要回一趟乡下。” 南妮道:“有什么事吗!” 范天策道:“爸爸要过生日。” 南妮道:“我记得爸爸的生日不是后天吗?” 范天策道:“我们村的规矩,六十大寿,要提前操办的,正好,明后天我也没什么事,县上也没什么会议计划,就抽空回家一趟。” 南妮道:“用我跟你回去么?” 范天策道:“算了吧,大热天的,乡下卫生条件又差,就别回去了。”南妮喜道:“还是老公懂得疼我——睡吧!” 翻了个身,范天策想:女人就是女人,要是所有的女人都能渗透男人的心事,女人的能量,就真的能征服世界了。 上班后,除办公室主任农亦秋与自己还有些话之外,花光觉得,党委书记方全准似乎对自己不大感冒。花光明白,自己的“从天而降”有可能打破了方全准的某个计划。为了证实这一点,花光打算从农亦秋的口中探探虚实。既然要走仕途之道,花光觉得,就该全面掌握各个方面的信息。 把办公室收拾得干净整齐,又替农亦秋沏好茶水,再去取回报纸,农亦秋就到了,见花光今日又换了一套裙子,笑道:“花光,你的衣服还真不少嘛!快半个月了,还没见你穿过重样的!” 花光道:“农主任,我打扮得漂亮些,也是为咱这办公室增光添彩呀!”农亦秋道:“是啊——不过,花光,只让我高兴是没什么用的,工作能力和成绩要得到肯定,还是方书记说了算。” 花光绕过来,表现出很亲热的样子,附在农亦秋的耳根上说道:“农主任,你说,方书记对我似乎有看法吧?” 农亦秋见花光贴得自己这么紧,不知何故,生出几分兴奋地道:“花光,你的出现,让方书记的计划流产了,他一时半会转不过弯,也属常情。”花光道:“方书记的什么计划因我而流产呢?” 农亦秋道:“这话,我可不敢胡说。” 花光撒娇地用手摇着农亦秋的肩膀道:“农主任,咱们还在一个办公室办公呢!你若是不说,从今往后,我不给你沏茶,也不穿漂亮衣服,整天像一个丑老太婆似的恶心你!” 花光这一撒娇这一温情地一摇,农亦秋似乎感到了某种希望,看一眼门外,道:“花光,这话可哪儿说哪儿了!你不知道,这镇办秘书,方书记原本是想让镇小学的音乐老师许可来当。” 花光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一许可很漂亮吗?” 农亦秋道:“是的,年轻漂亮,歌唱得好,舞也跳得好,而且和方书记他……”花光道:“我的歌也唱得好,舞也跳得好呀,不信,农主任,现在我就陪你跳跳看?” 农亦秋道:“跳舞,我是外行,方书记才是专家。” 花光道:“这么说,今天晚上,我就请方书记跳去!” 是夜,花光请方全准去了镇上最好的一家舞厅,与他一起翩翩起舞的时候,花光问道:“方书记,我的舞跳得好不好?” 方全准道:“不错!” 花光道:“方书记,其实,我请您跳舞,只不过是一个表面的目的,而真实的目的,则是想和您谈谈心。” 方全准道:“和我谈心?” 花光道:“是的。方书记,我发现,自我占上了镇办秘书这个位置,您似乎一直有些不快,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抢了许可的位置?” 方全准道:“花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光道:“方书记,您请小声点,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方全准道:“好吧,话既然挑开,就到我的办公室谈吧!” 回到办公室,为了更加保密,方全准把窗帘拉上把门关上,与花光面对面地坐好,道:“花光,你都知道些什么?” 花光一笑道:“方书记,没必要这么严肃认真吧?我的意思是想说,我在这个位置的时间不会太长。” 方全准道:“难道你很快会被调走?” 花光道:“不是调走,而是在这玉笛镇当镇长。” 方全准道:“你开什么玩笑?” 花光道:“我不是开玩笑。方书记,我能否当镇长,为许可老师空出这一位置来,也应该需要您的支持与关照。” 方全准道:“违背党性原则的事,我不会做!” 花光一笑道:“方书记,当你把许可搂到床上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过党性原则呢!” 方全准道:“那是个个人感情问题,不是党性原则问题!” 花光道:“个人感情问题,那么,您以为一个有妻子儿女的党员干部,与一个未婚姑娘上床的情感是正常的吗?方书记,我说这些没有什么恶意,相反,却是为了更进一步地靠近你!” 说到这里,花光起身走过去,挨着方全准坐定,方全准直觉得是一团香气挨着了自己。花光用自己的香肩蹭了方全准一下道:“方书记,你为什么不敢看我?莫不是觉得我没有许可美丽动人?” 方全准道:“花光,请你别这样,因为我看得出来,你……你你是唐县长心爱的人!” 花光道:“方书记,你说得没错,不过,只要您能在几十天后镇长的竞选上助我一臂之力,我嘛——也可能会成为您心爱的女人。” 方全准道:“我没有如此的法力,镇长,是全镇人公开选举产生的,我想,就是唐县长,也不敢拍板直接由你来当吧?” 花光道:“只要你提名,我会让全镇的人选我的。” 方全准道:“提名权我当然有,只是,所谓竟选,我也不可能只提名你一人吧,比方说农亦秋,也是群众呼声很高的镇长候选人呢!” 花光妩媚地一笑道:“只要您同意我参加竞选就够了,剩下的事,您大可不必操心——而且,我当了镇长,许可顶替我现在的职位,也就没什么问题了!”方全准叹道:“自你来到镇委办,许可已经有些日子不愿意来我这儿了。”花光侧过身子,将上半身偎进了方全准的怀里,柔情地道:“所以,我就来替她……” 方全准的双手抬起来,想搂住花光又不敢,停在空间当中道:“花光,你……你这不是想让我掉乌纱帽么?要是……要是花光道:”唐滔说过,为了我,甘愿掉乌纱帽,因为他认为我是一个不同凡响的女人!“ 花光站起来,在灯光下,徐徐地脱尽衣衫,赤裸出无比芬芳诱人的胴体,呈现到方全难面前又遭:“你看看,我是不是值得您掉乌纱帽的那种不同凡响的女人?”方全准自一目睹了花光的胴体之后,大脑里就出现了一片空白,所花光这么一问,疯了般抱起花光边朝里间的休息室走边道:“花光,就算是你设计害我,我也认了,过了今夜,就算明天就被摘了乌纱帽削官为民,我也认了!”在方全准的怀里,花光弹了一下双腿道:“我设计害你?看你想哪儿去了?咱们在嘴巴上谈得这么投机,也应该让肉体之间谈得投机才对嘛——喂,干吗搂着我不松?把我放到床上呀!” 方全准吞着唾液地欣赏着躺在床上妖娆无比的花光,足足欣赏了三分钟,才道:“花光,你是我这辈子所见过的最叫男人心动的女人!唐滔的眼光不错,真的……” 花光道:“您想急死我呀?再这么拖着,我的……劲儿一跑,您可能就没有机会!” 方全准心道:就算你生出四条腿,我方全准也不会让你跑掉的…… 第八章 先是听见耿东生的声音,接着又见耿东生朝自己这边走来,司马奔心里便想,大概是放自己出这看守所的囚笼吧。 耿东生是一路哼着小曲过来的,近了,立在司马奔的铁门外,说道:“奔老弟,怎么样,还习惯吗!” 司马奔道:“习惯个屁!耿东生,这回,该放我出去了吧!” 耿东生呼了一口长气,叹道:“我是真想放你出去啊,可是,谁让你娶了个吃里扒外的老婆呢?告诉你吧,昨天,你的老婆宋丹阳到纪检书记高吟那把你告下了,告你贪污公家财物,收受贿赂!据说,你老婆还当面交了伍万元的现金!”司马奔道:“天——她这是犯了哪门子邪呀!东生,求求你,让丹阳来见我一面,我要当面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耿东生道:“司马奔,有什么话我倒是可以替你传,但要见宋丹阳——你老婆,这是有违原则的事,我可不敢做!还有一件事,司马奔,我也得告诉你,从今天起,你额外的伙食费,取消,别人吃什么,你也就凑合着混个肚子饱吧!”耿东生说完,扭身便走,司马奔喊道:“耿东生,我要见唐副县长!”耿东生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道:“想见唐副县长?司马奔,唐副县长已经见马克思去了,怎么,你觉得自己够死罪?” 司马奔道:“什么——唐副县长死了!那新县委书记李枫该到任了吧,我要见李书记!” 耿东生又转身走回来,冷言热语地道:“司马奔,你过去和李枫有交情?就算有,他李枫敢违原则而放你?其实,咱俩的交情还浅吗?一块上高中一块参加工作,要是可以放你,我不早就放了?再说,我知道你进来这么多日子,想家,更想自己的女人!可是,从宋丹阳揭发你的举动上看,她似乎希望你永远地被关着!”司马奔道:“肯定是个阴谋,丹阳一定是上了别人的圈套,一定!”耿东生道:“你就是喊破了天,谁又会理你呢?也许,要不了多少日子,法院的人就会提审你的,到时候,你有什么冤屈,再申吧!” 从看守所一出来,耿东生想了想,还是招手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宋丹阳的住处。也不知为什么,自见了高吟揭发了丈夫司马奔并交出伍万块钱后,宋丹阳口到家里,就一直无法开心,她不明白,自己这么听耿东生的话,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渲泄肉欲的偷情吗? 一夜都没有睡实,早晨起来,这一个上午也无法安下心来做一件事情!洗碗,碗能掉到地上;拖地,拖了东边忘了西边;沏茶,茶叶放了热水瓶的盖子揭开了却忘了倒水。总之,宋丹阳像丢了魂似的,就连看电视节目,几个小时过去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都看了些什么。 为了让自己清醒起来,宋丹阳冲了个凉水澡,揉揉眼睛拍拍脸,捶捶胸口捏捏头,总算明白,自己之所以如此听耿东生的话,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在司马奔的身躯底下享受到夫妻生活的快乐! “为了能做一个真女人,我必须这么做!” 宋丹阳在心里这么说。 “耿东生是一个真男人,他能让我享受到做女人的快乐!为了他,我愿意背叛自己的丈夫司马奔!” 宋丹阳在心里这么想。 心里这么一想,宋丹阳便觉得有一股热流从丹田处向周身扩散,她明白这股热流扩散的结果就是希望有男人折腾自己一番的愿望产生!于是,宋丹阳没有犹豫,拿起电话就准备给耿东生打。 刚拨了几个号码,就听到了敲门声,而且敲门声十分地熟悉,心跳的宋丹阳在门里惊喜地问道:“是你吗?” 门外的人答:“是我!” 宋丹阳开门一看,正是她想见的耿东生,高兴而又快速地将耿东生扯进屋里,依进他的怀里就说道:“东生,这一个夜晚一个上午,感觉起来就像一年般的长啊!”耿东生道:“我也一样!” 宋丹阳道:“我整个傻呆了一夜一上午的!” 耿东生道:“我也一样!” 宋丹阳道:“你也犯呆犯傻了么!” 耿东生愣过劲来,知道自己刚才应溜了嘴,一笑道:“丹阳,我是说这一夜一上午,我都在惦记着你的。” 宋丹阳道:“东生,我把丈夫……把司马奔揭发了,他不会犯死罪吧!”耿东生道:“不会,大不了判个三年两年,也许就没事了。”宋丹阳一听,心里犯了愁,问道:“三年后他一出来,肯定饶不了我的!东生,我该怎么办呢?” 耿东生想了想,道:“真到那时,我到市里给你置办一套房子,再给你个三五十万,养着你,他就是出来,也找不到你!” 宋丹阳一听,心里暗喜,温柔地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嘛?”耿东生道:“因为我喜欢你这个类型的女人!” 宋丹阳道:“我是什么类型呢?” 耿东生道:“娇小玲珑呀!” 宋丹阳抡起拳头一下子捣在耿东生的胸口上,放骚地说道:“就你懂女人,那你说你的媳妇铁红泪是那一类的女人?” 耿东生捏住了宋丹阳的手又道:“铁红泪属于那种浑身赘肉型的。”宋丹阳一听,格格格地笑了道:“没想到,铁红泪跟了你这么多年,在你的心中,却是这么样的一个形象啊!” 耿东生叹一口气,说道:“丹阳,你不知道,和铁红泪躺在一张床上,那种感觉,根本不是和一个女人躺在一起,而是觉得和一堆臭肉躺在一起!那个滋味,想一想就会令人作呕的!” 宋丹阳秋波一荡道:“那么,和我躺在一张床上,你是什么感觉?” 耿东生两眼露出兴奋之光道:“和你一起躺在床上,那种感觉,就像躺在一叶扁舟之中!且这扁舟,还在江湖里飘荡,摇摇曳曳起起伏伏——你呢,躺在我身边,就像是一团香雾绕在我身边,令我痴令我醉——真的,与你在一起,丹阳,我才明白,古人们为何发出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感叹!” 宋丹阳道:“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煽起情来,还颇有些诗人的气质呢!” 耿东生笑道:“上高中的时候,我不是给你写过好多情诗吗?”宋丹阳道:“只可惜呀,当时我读不懂你的那些诗。” 耿东生道:“不是你不懂,是你有司马奔这首诗读,就对我的诗不屑一顾——不过,事实证明,好看的男人并不一定就好使吧?” 宋丹阳的手一下子就摸到了耿东生的那一件东西上道:“就你的好用,天底下的男人,只有你的这件东西好用,那就让我用用呗!” 让宋丹阳的手一摸到,耿东生就想,在午饭前,看来又少不了一回饭前活动了。上任以来,李枫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担子不轻!按照市委的意思,是让他尽快地将临江县委县政府的班子搭起来。可是,来临江二十多天了,平心而论,除了纪检书记高吟外,李枫还没发现其他的可用之才!虽说李枫让范天策担起了县政府那一摊子的担子,但凭直觉,李枫总觉得范天策此人让他不太放心。 忙于手头上的工作,误了吃午饭,从饭堂回来的王新琪一见李枫还在埋头工作,便悄悄地走进去问道:“李书记,该吃午饭了!” 李枫头也没抬地道:“你们先去吧,我看完了这几页卷宗就去。”王新琪道:“李书记,您要是不饿的话,那就晚上再说!” 李枫抬起头来道:“当然饿,早点我只是喝了一碗豆腐脑。”王新琪道:“那我给您去买点吃的。” 李枫道:“饭堂中午停火了吗?” 王新琪道:“不是停火,是已经停止供应了。” 李枫道:“为什么?” 王新琪道:“李书记,您看看时间,快一点了,人家饭堂的师傅,怕早收拾好了卫生下班了!” 李枫一笑道:“这么说,我只好饿到晚上了!” 王新琪道:“我才不舍得让临江人民的好书记饿肚子呢——瞧,您最爱吃的水饺,我买的!” 李枫道:“原来你这个小丫头,有准备啊!”王新琪道:“我这个办事员,要是做不到这一点,就不合格了的——李书记,尝尝,保对您的口味!对了,我再给您沏杯茶!”“给我也沏一杯!” 走进来的高吟这么说。王新琪一见是高书记,忙道:“高书记,你这是打哪儿来的啊,一身的臭汗!” 李枫道:“高吟,你也没吃午饭吧?来,这儿有饺子,咱们一块把它消灭掉!”高吟道:“这么点水饺,哪够两个人吃的?还是你吃罢,我给你看个报告,说几句话,就走!” 高吟说完,就从包里取出一份报告,递给李枫。李枫一看,惊道:“有这么多封冻的资金?高吟,问题比我们预想的要严重啊!” 高吟道:“就在今天上午,一家银行外,发生了一起伤人抢劫案!被伤的人,是唐滔的妻子牛茹萍和他的弟弟牛冲高。据我的调查,他俩是到银行取款的!而且,据银行的职员们说,牛茹萍是想把她所有的存款一下子取走!银行接到了县纪委的通知,没有办理,出了门,牛冲高提的箱子就被人抢走!” 李枫一听,觉得有些奇怪,分析道:“牛茹萍姐弟去取钱,为什么就有人事先知道,一出银行就抢劫呢!” 高吟道:“是呀!再说我们的通知下发,是保密进行的,也不致于这么快就外传了的!” 李枫道:“提取存款,可能是牛茹萍本能的行为!为了安全,他又让弟弟牛冲高一同前去,这并不奇怪,只不过……高吟,我看,咱们有必要去见见牛茹萍。”高吟道:“我也这么想。” 李枫道:“要不,咱们这就走?” 高吟道:“我看这样吧,等我到宋丹阳那去一趟回来,再去牛茹萍那儿,好不好?我的意思是,唐滔走了,就算是去安抚一下她吧。” 李枫道:“你这想法不错,就这么定!” 高吟伸手从饺子盘中捏了一个饺子道:“我实在馋了,也是饿了,先吃一口吧!”李枫笑道:“你先吃吧泅头我再让王新琪去买!” 高吟道:“不用,我知道这饺子是哪儿买的,自己去吃好了。”高吟说走就走,李枫送出门,喊道:“天太热,小心中暑!” 高吟回头摇摇手,去了。王新琪道:“李书记,您真厉害呀!原来,高书记的事最少!现在,您来了,高书记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李枫道:“那你呢,是不是也觉得忙?忙得没时间和男朋友约会看电影了吧!”王新琪道:“李书记,我才不找男朋友呢!再说,有谁看得上我嘛!”李枫笑道:“像你这么标致的姑娘,肯定有好多的小伙追的,小王,要不要我这个大书记给你传授点恋爱的经验?” 王新琪道:“李书记,你们这些当官的,就会拿手下的办事员开心!”一见王新琪羞红了脸,李枫道:“不说了不说了——小王,你把高吟送来的这份报告复印一份,给范秘书长送去。” 王新琪拿了报告,拆开,走到复印机前,没两分钟,就复印出了一份,将原件送到李枫的办公桌上道:“李书记,我这就给他送去?” 李枫把盘子中最后的一个饺子塞到嘴里,嚼了嚼,咽下后道:“去吧,转告他,若是下午四点钟后没什么安排,就一块去唐副县长家走走。”王新琪答应着,蹦蹦跳跳地就跑到了范天策的办公室。正在看一本画册的范天策见王新琪跑进来,问道:“小王,什么事这么风风火火呀?” 王新琪把手中的复印件往范天策手里一递道:“秘书大人,李书记让送给您看的!” 范天策琪览了一遍,惊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哇!”王新琪道:“范秘书长,李书记问您下午四点以后有没有什么安排,要是没有的话,李书记说,就一同到唐副县长家走走。” 范天策忙道:“一切听李书记的指示,按李书记的安排执行!”王新琪道:“范秘书长,这是您看的画册呀?什么画哟,都是画的不穿衣服的女人!秘书长,当心犯黄色错误!” 范天策道:“你不懂别乱发言——其实!这些都是世界名画,真品版!”王新琪一笑道:“范秘书长,人家都说您的画画得好,还是国家画协的呢,什么时候,送我一张画好不好?” 范天策道:“这有何难,待闲了,我给你画一幅。” 王新琪道:“给我画一幅什么画呢?” 范天策道:“就给你画一幅《雪峰鸣鸟图》吧!不瞒你说,最近,对这《雪峰鸣鸟图》,我可是又有新的体会呢!” 王新琪道:“听起来,就可以感觉到是一幅不错的画!” 范天策道:“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画的《雪峰鸣鸟图》,在画界,还是很有影响的!” 王新琪道:“那我就更加应该向您讨一幅了!范秘书长,您答应过的,可不许赖帐户‘望着王新琪快乐天真地离去,范天策想:只要你让我的笔在你青春的纸上画一回,我还赖什么帐呢…… 走到宋丹阳的单元门前,刚要抬手敲门,就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宋丹阳的呻唤,高吟一惊,以为是宋丹阳病重,但再一细听,高吟便明白,宋丹阳的呻唤,属于夫妻生活时叫床的那种。于是,高吟就想,谁在司马奔被关押期间,趁虚而入且赢得宋丹阳他呢?莫非…… 高吟的脑海中升腾起一串串的联想!他觉得,这个与宋丹阳偷情的人,一定是支持宋丹阳揭发司马奔的人z换句话说,如果宋丹阳揭发检举丈夫司马奔的事件属实,那么,这个男人一定还会知道更多的有关司马奔的情况!想到这里,高吟已不再顾及,很响地敲了门。 敲门之后,门里的声响静了,高吟又敲。等了一会儿,宋丹阳把门开出一条缝,探出头来,见是高吟,陪着笑道:“高书记,您找我有啥事?”高吟道:“进屋再谈吧!” 宋丹阳道:“高书记,要不,我到你办公室去谈?” 高吟道:“大热天的,我已经来你这儿了,就省点事吧——怎么,不打算让我进屋?” 宋丹阳有些表情尴尬地道:“那就请进吧!” 高吟一进门,就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公安局长耿东生,忙打招呼道:“原来,耿局长也在这儿呀!” 耿东生站起来道:“高书记,您来了——我是来向宋丹阳说说她丈夫司马奔在看守所里的情况的!高书记到这儿来,一定是有事找宋丹阳谈,”我就先走一步了!“ 高吟道:“耿局长要忙,就请便吧!” 宋丹阳把耿东生送到门口,道:“耿局长,谢谢您呀!” 等宋丹阳关上门回来,高吟语气冷冷地道:“宋丹阳,你以为我会相信耿东生刚才所说的话吗?大家都是结过婚的人,耿东生刚才和你作过什么,我一看就明白!”宋丹阳道:“高书记,这可是我的生活私事,你没权干涉和指责!” 高吟道:“宋丹阳,我无意干涉你的私生活,但是,我要提醒你,无论是揭发谁、告谁,包括自己的丈夫,只要是伪造的是捏造的是不符合事实真相的,就是诬告就是诽谤,是犯罪!当纪检书记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妻子主动揭露和控告丈夫贪污受贿的事!老实说,我觉得奇怪,因为我从骨子里不相信临江的女人还具有如此高尚的觉悟!今天,我来找你,碰到你和耿局长的好事,我明白了,你为了暗通耿东生,才揭发司马奔的!因为你不希望司马奔早些回家!” 宋丹阳道:“就算如你所说,又能怎么样!” 高吟道:“好了,我今天来,并不是想同你吵架,而是想与你核实几个问题——现在看来,咱们的情绪都很坏,还是改日吧!” 说完,高吟拿了包就朝门外走!宋丹阳拉开门,想说什么,又没出声,等高吟一下楼,带上门,两眼就汩汩地淌泪。就那么静静地流了几分钟,刚想走回客厅,就听到了熟悉的敲门声。宋丹阳抹了泪,打开门,耿东生就幽灵一样地钻了进来。宋丹阳一见是他,泪一下子又汪了出来道:“东生,我们怕是要出事啊!”耿东生伸手抱住了宋丹阳道:“不怕,这种事不犯法,大不了给我个处分,不碍大事!” 扶着宋丹阳到客厅沙发上坐好,耿东生问道:“姓高的都问了你些什么?”宋丹阳道:“他只是说,一看就知道我和你偷了情,还说他不相信我有揭发丈夫司马奔贪污受贿的高觉悟。” 耿东生道:“他不相信有什么用,任何事,都是要讲究证据的!再说,就是咱们之间的事,我们不承认,他高吟也找不出什么证据。” 宋丹阳道:‘东生,诬陷和诽谤人,都是犯罪的呀!“ 耿东生道:“这件事,只要你一口咬定,事实本就如此的!”宋丹阳道:“可那伍万元现金是你给我的呀!” 耿东生道:“你一口咬定是从家里翻出来的,就算将来澄清了事实,也只能怀疑是有人想陷害司马奔。” 宋丹阳道:“这么说,我们没什么担心的了?” 耿东生道:“这种事,就怕前后的说法不一!丹阳,你可要前后一致,不然的话,可就真的要出事了!到时候,如果你诬告成立,我也保不了你的!”宋丹阳道:“东生,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作。” 耿东生拍拍她的手,说道:“只要我们冷静下来,不紧张,就不会出什么纸漏——好了,我也该回局里了,丹阳,这一万块钱,你就拿着花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宋丹阳道:“你从哪儿挣的这么多钱?” 耿东生道:“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你跟我好,我是不会让跟我好的女人受贫的。” 耿东生走了,宋丹阳望着茶几上放着的一万元钞票,不知为什么,心里却无法高兴起来。 从医院包扎好头部的伤出来,姐姐牛茹萍扶着弟弟牛冲高钻进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家里赶。出租车开得较快,牛冲高道:“你就不能开慢点吗?想把我颠成脑震荡呀!” 司机转过头,见牛冲高的头上缠着纱布,忍了想生气的火,将车速慢下来。进了家门,牛茹萍含泪地扶弟弟躺在客房的凉床上,说道:“冲高,还痛得很厉害吗?” 牛冲高强装一笑道:“姐,没事,放心——没什么事!” 牛茹萍道:“冲高,姐姐真是笨啊!那么多的钱,我一分也取不出来啊!”牛冲高道:“姐哩,钱取不出来无所谓了,弄不好,只怕还要背个知情不报窝赃的罪名呢!” 牛茹萍道:“那你说,姐该怎么办?” 牛冲高道:“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了。姐,去弄点吃的吧,早晨,我也没吃的。” 牛茹萍道:“姐去为你做碗鸡肉面,流了这么多的血,得补补!” 望着姐姐离去的背影,牛冲高的眼窝里涌出了泪花,在心里说:姐,不是我没尽力,实在是那六十多万不是咱们的财呀!要是早几天告诉了我,这六十多万,此后不就由咱姐弟俩去花么! 头上被砖头拍出的口子,虽说缝了针,但疼痛是勉不了的,不过,这样的疼痛对于牛冲高来说,构不成什么威胁!就是在不打麻药缝针的那一刻,牛冲高都没哼一声。 轻轻地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想了想,牛冲高还是打了一个电话:“喂,是三秃吗?我是牛哥!” 对方道:“牛哥,你怎么搞的嘛,空皮箱一个!” 牛冲高道:“先不说这些!你们两个精灵着点,别出事,其他的话,以后再说!”对方道:“牛哥,你们的伤重不重?” 牛冲高道:“没什么大不了——行了,记住我的话,别出什么乱子,让我接着培心!——好了,挂吧!” 牛茹萍来到客厅,提了瓶热水,问道:“冲高,给谁打电话呢?”牛冲高道:“是给车队,说一声,今天我不去上班了。” 吃了碗鸡肉面,牛冲高要走,牛茹萍让他躺下休息,冲高死活不听,说这点头痛的事不能误了上班,应该还是到车队去。 牛茹萍道:“要是有人问你,你怎么办?” 牛冲高道:“我就说是骑车子不小心,一下子撞到砖墙角上碰破的。”知道留不住,牛茹萍也不强留。牛冲高一走,屋子里立刻冷清许多!左想想右想想牛茹萍的泪便流出来。 这些日子,具体点说是丈夫唐滔死了之后的这些日子,牛茹萍觉得,自己就没遇到一件顺心和开心的事!存款一分都取不出来,这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呀!想到了这一点,牛茹萍就更加伤心和担心地流着眼泪。 这一个下午,注定了是牛茹萍伤心落泪的下午!没有电话,也没人来找她打牌。其实,就算真的有人来找她搓麻将,她怕也会没有底气,因为那么多的存款眼看就要充公了。 哭是一件颇为消耗体力的事,因此,哭容易让人累让人疲乏。哭得累了以后,牛茹萍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着了的牛茹萍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先是梦见丈夫光着身子抱着范天策的妻子南妮,南妮后来也光着身子,然后就是他们两人一块进了一片竹林。竹林的竹子在风的吹拂下,摇摇摆摆地发出声响!后来,丈夫唐滔先走了出来,随后走出来的光着身子的女人,竟然不是范天策的妻子南妮,而是另一位年轻漂亮的大姑娘……后来,牛茹萍又梦见了自己在客厅里睡觉,先是丈夫唐滔在窗户外叫她,她没有起,唐滔就走了!又听到有人敲门,但不知道敲门的是谁…… 迷迷糊糊中,靠在沙发上睡着的牛茹萍真的被一阵阵的敲门声唤醒。揉揉眼睛晃晃头,牛茹萍明白,这不是梦,的的确确是有人在敲自己的门。牛茹萍站起来,问道:“谁呀?” 门外站着的李枫、高吟、范天策相互看了一眼,范无策道:“牛茹萍,李书记代表县委,来看你了!” 牛茹萍打开门,见了三位,忙热情地让进客厅里道:“三位大领导怎么还有空来家里坐坐啊?” 李枫道:“唐夫人,按说我早该来认认门,只是初来乍到,事情多,再说,老唐刚走,你的心情也不太好,所以,过早地与你谈老唐的事,你很难心平气和地接受。” 泡好茶,给几位一人倒了一杯,坐下来后,牛茹萍拢了拢自己有些乱的头发道:“李书记,有话就直说吧!” 李枫道:“那好——高吟,你来同茹萍谈。”高吟道:“牛茹萍,今天上午,你和弟弟牛冲高去银行取钱了吧?” 牛茹萍道:“没……没有。” 高吟道:“牛茹萍,这是银行自动录像系统摄下的带子,要不要看一看呢?”牛茹萍道:“我就是去取钱了,这又怎么样呢?” 高吟道:“你是准备取多少钱呢!” 牛茹萍道:“三五仟吧。” 高吟加重语气道:“牛茹萍,要不要看一眼你填写的取款单,帮你回忆一下,究竟准备取多少?” 牛茹萍道:“高书记,你想问啥,就直来直去地问,别绕圈子好不好!”高吟道:“能说说你那六十多万存款的来龙去脉吗?” 牛茹萍道:“都是老唐拿回家的。” 牛茹萍心想,反正丈夫唐滔已经作古了,这么说,也是死无对证。 高吟道:“那么——你和牛冲高怎么突然想到要在今天上午将这些钱全部取出呢?” 牛茹萍道:“昨天夜里,弟弟冲高到我家来,我对他说了这笔钱,冲高就说,最好把这笔钱提出来,转移到别的地方,因为要是被查出来,就一分也得不到了。”高吟道:“对上午砸伤你和牛冲高,抢走牛冲高皮箱的嫌疑人有什么印象吗?”牛茹萍道:“是两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吧。” 高吟道:“能不能说具体些?” 牛茹萍道:“他们都戴着头盔,没看清。” 高吟道:“牛茹萍,你刚才所说的,基本上都是实情。不过,我们分析,那六十多万中,肯定有一部分是别人直接送到家里来的!也就是说,牛茹萍,你应该知道谁给唐滔行过贿赂!想想,回忆回忆,等记起什么来,可以直接找我。”牛茹萍点点头道:“我说的都是真话,那些钱,真的都是老唐带回家让我存下的。” 李枫道:“我看今天就到这儿吧!牛茹萍,老唐虽说去了,但活着的人总还要继续活下去不是?我看,你也有些累,歇着吧,生活上如有什么困难,就找我们,我们肯定会帮助解决的。” 上了杨柳鸣等在外边的帕萨特,李枫问范天策道:“老范,你看,从牛茹萍的话语中,是不是能分析出,牛冲高是取款的决定者?” 范天策道:“小杨,回县委大院——李书记,牛冲高在车队呆了好几年,整天与县委干部打交道,肯定比他姐有见识!牛冲高一定知道了些风声,听姐姐一说,觉得那六十多万不取出来,迟早也会被老高他们查出来的。”高吟沉思道:“牛冲高既然想到我们会查出来,那么,就算上午他和牛茹萍取出去,到头来还不是要被追缴?” 李枫道:“所以,才会有伤人抢劫者!老高老范,你j想,要是钱被牛冲高姐弟取出来然后又被抢,只要破不了案,这六十多万,也就会白白地流失了!”高吟道:“这么说,问题在牛冲高身上!” 范天策道:“李书记,看来,在这方面,你也比我们经验丰富啊!”李枫道:“三个奥皮匠,顶个诸葛亮吗!我看,别急着回大院了,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就算我请你们二位!” 范天策道:“还是我请吧!” 高吟道:“你们俩谁请都行,反正我不请,谁让你们都比我挣得多呢!” 李枫道:“老范,高吟这么说,咱们今晚就吃定他,怎么样?” 范天策道:“没问题,一切听书记的。” 高吟道:“我袋里可只有两块六毛五分钱!” 李枫道:“没钱不要紧——小杨,把车往你姐姐家开!” 杨柳呜回头望了一眼高吟,高吟道:“就按县委书记的指示开车吧!” 与白玉洁一来二往之后,花闪几乎与白玉洁成了好友,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天文地理人情世故无话不谈不过,她们二人都有兴趣且谈得最多的,便是女人与男人的话题。 这一夜,也就是李枫范天策都到高吟家作客的这一夜,白玉洁主动地约见花闪。花闪准时地赶到她的房间,她就兴高采烈地说道:“花闪,就冲你这一点,我也会帮你的。” 花闪笑得很甜地说:‘这么说,我可以安排微型摄像机了?“白玉洁道:“当然,但说好的价钱……” 花闪道:“这你放心,明天,我就亲自给你送来。” 白玉洁道:“其实,说心里话,花闪,你的肉体并不比我逊色,只不过比我的名气小一些罢了。” 花闪微微笑了笑道:“谢谢你的褒奖!名气,在中国人的生活中,的确是不可忽略的一件大事!玉洁,说实话,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仅仅在这个层面上混出点名气,还是比较遗憾的!我敢打赌,要是你能认识那些一流的影视导演,一定也会成为走红的影视名星!到那时,你的身价,就不会是一月十万,也许一夜就会有人出一百万的哟!” 白玉洁笑道:“那你花闪呢?” 花闪道:“上大学时,我有过如此的想法,不过,现在,我也觉得不错,就这么过吧,反正怎么都是一辈子。” 白玉洁道:“其实,花闪,你比我好过。不管怎么说,你肯定会找到一个爱你的伴侣!而我呢?愿意跟我上床的男人很多,但愿意娶我当老婆的,却很少!自古以来作我们这一行的女人,虽说能挣钱,不愁吃穿,但真正的爱情却无法得到。”不知为什么,说完这番话,白玉洁的眼中竟然闪动着泪光。 花闪道:“白玉洁,干了这一行,就应该不再拘泥于普通人的思维!武则天是历史上的皇上,她找的男人多如牛毛,有几个人又对她有真情真爱呢?要我说,玉洁,于了你这一行,就应该以此为荣!因为,普通的女人,一辈子只能体验和享受一个男人的滋味,而你”呢,每月每年都能有所更新!从你身上滚过的每一个男人,你都应该把其看成是一次获得和荣耀,自然也是一次次泅然不同的性爱享受!果真如此去想的话,什么样的爱情都将会显得苍白无味。“ 白玉洁道:“这么说,花闪,你比我看得开啊!” 花闪道:“过去的男人,最荣耀的就是皇上,皇上最荣耀的地方,就是天天能睡不同的女人。其实,女人的荣耀,是不是可以认为天天能和不同的男人睡觉呢?武则天可能就是如此认为的,所以,她一当了皇帝,就发疯地找男人,就连她的女儿给她送礼,所送的也是男人。” 白玉洁道:“花闪,你有如此的心态和想法,为何自己不作这一行?” 花闪道:“我刚才说过,我曾经是打算过,可是,任何一种职业都有其独特的职业特点!这一行,也不例外!从姿色的条件上看,干这一职业,我绝对没有问题,然而,从身体条件来看,我却不太合适,因为……因为……现在,咱俩已是朋友了,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因为我与男人一上床,让上床的男人销魂酥骨的同时,我自己也会销骨酥魂!然后,便是两到三天的无精打采,四五天后才恢复元气!而适合干这一行的,一天陪三两回男人乃至七八回男人,身体上却没什么亏损。”白玉洁道:“这么说,我是天生就适合做这个职业了?花闪,不瞒你说,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我只有兴奋的感觉从无疲惫的感觉!真的,只要有可能,一天下来陪男人多少次都无所谓!” 花闪调侃道:“所以,你才被誉为白骨精!” 白玉洁道:“我是白骨精,当心到时候我去吃你那个唐僧的肉!” 两人格格地笑起来!笑罢,花闪说她应该开始策划在房间里安装微型摄像机的事了。 第九章 在镇党委办公会上,方全准提出要花财力精力好好地规划建设一下五笛镇的镇容镇貌,大街该翻修的翻修,群众们活动休闲的花园该建的建,等等,一句话,就是要将玉笛镇旧貌变新颜。 话好说,事难做!计划好造,资金难筹措。有的人提出搞摊派,方全准说不行,中央三令五申过从今往后,摊派加重百姓负担的事不能做。有的人提出向县行贷款,方全准说不行,贷款之后,镇党委没能力还。有人提出找镇办企业和个体老板赞助,数来数去,也找不出两个能出钱赞助的人。会开到最后,眼看就要无果而散,没料想,一直作着会议记录的花光道:“我计算了一下,镇大街的翻修费用约需八万元,人民公园改造,如果不算扩大占地的地皮费用的话,约需六万元。敬老院的扩建,约需六万元,玉笛镇河流经过镇区的一公里河段的综合治理,约需十万元,共计约需30万元! 这些项目要是都能完成呀,咱玉笛镇的镇容镇貌,在全县就是数一数二的了!“ 农亦秋道:“是呀,可是,这三十万倒哪儿去弄呢!” 这时,花光站起来道:“身为玉笛镇人,我愿为家乡的建设出一分力!只要大家同意,这30万,我出,就算是我捐赠给玉笛镇的父老乡亲们的吧!”方全准道:“胡闹,这是镇委办公会,不许开玩笑!” 花光道:“方书记,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方全准道:“你一个刚从学校走出来的毕业生,哪来这么多的钱?” 花光道:“刚从学校出来就是没有钱的理由吗?告诉您,有的大学生还没出校门,就挣下了上百万的存款,您信不信?” 农亦秋道:“方书记,花光既然有这份道义之心,愿意捐赠这笔款,我们应该接受才对呀!” 方全准道:“只要花光真捐这30万,我代表玉笛镇六万民众感谢她!”花光道:“好,下午,我就请假,到县城去取钱。” 农亦秋道:“这一回,玉笛真的要变样了!花光,看来,你不仅仅是才貌双全,而且也是一尊财神呢!‘一句话,逗得在场的人全都笑了。 花光赶到县城,约了何力培,何力培赶到约定的咖啡屋,见花光满目含情地望着他,心里就升起了一股冲动。坐到花光的身“旁,伸手捏住了花光的手,道:”花光,只约了我吗?“ 花光道:“何老板,允许我叫你力培行吗?” 何力培点点头,花光道:“力培,这些日子,我真的好想你!”何力培一见花光要流泪,忙道:“花光,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别墅去再说吧!” 回到了别墅,花光就同发情的母虎一般直往何力培的怀里拱:“力培,想死我了力培!” 何力培搂住花光道:“我也一样想你的花光……” 好一番厮磨过后,双双愉悦而满足地整理好衣衫,坐到沙发上,花光望着何力培,笑得十分地甜蜜。何力培将一只剥开的桔子递给了花光道:“这些日子胚好吗?工作顺吗?” 花光道:“力培,现在,该是你出手帮我的时候了。” 何力培道:“怎么帮?” 花光道:“自认识你后,你总是想给我一笔钱,我都没要。现在,我想用一笔钱,你还愿意给吗?” 何力培道:“当然愿意。” 花光道:“还真是一个男子汉,这辈子就是不嫁人,这么跟着你,我也没什么后悔的了——力培,我想用的这笔钱,可能比你打算给的,要多啊!”何力培道:“你说个数。” 花光道:“30万。” 何力培笑道:“你想买什么,一下子需要30万?” 花光道:“捐赠给玉笛镇搞镇容镇貌。” 何力培道:“我明白了,你是在为几十天后的镇长竞选捞取民心呀!” 花光道:“真不愧是大老板的智慧和思维!力培,这笔钱,你为难么?” 何力培道:“要是区区30万就让我为难,这临江首富的声名,且不是空的!”言罢,何力培拨打手机,并朝花光示意,让她别出声。手机接通。何力培道: “花闪吗?我是何力培……是这样,天黑前,准备好30万现金,我有急用!……好,再见!” 将手机放到茶几上,何力培道:“不打算见见唐滔?” 花光道:“算了吧,等回了玉笛镇,我给他打个电话就是了。”何力培道:“这捐赠30万的事,你也不说?” 花光道:“肯定要说的,不说,他也会知道这30万是你出的,到时候,反而有些被动。” 何力培道:“花光,说心里话,不知为什么,对你,花再多的钱,我也不可惜。”花光道:;“谁让我们姐妹都跟你有缘呢!说真的,力培,我姐姐打算嫁给你吗?” 何力培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出她有嫁给我的打算,再说,我也没有要娶你姐姐作妻子的计划,不然的话,怎么好意思再拥有你!” 花光道:“这就好!这样,我就永远能让你拥有我!力培,我知道,你也不可能娶我当妻子,但你确又是真真切切地愿意同我过夫妻生活,就同跟姐姐一样,对吧?” 何力培道:“这个问题,专家们都谈不明白的,花光,咱们也别费心思了!毕竟,咱们两人,结合的初衷都是要相互利用的。也许等你和我的目的都实现了的那一天,咱们之间的来往,也许就会自然而然地断了。” 花光道:“不许你这么说!这辈子,只要你愿意,我花光的身子永远可的于你!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变化,我都会说到做到。” 何力培见花光一脸认真的表情,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蛋道:“别这么认真,要知道,无论什么事,太认真了,也就把自己的手足捆住了,不好。” 花光道:“我不捆你,我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说,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何力培道:“付出一切,这话太大了吧?花光,我要的也只是你最动人的部分,而不是一切的。” 花光嗔道:“我又不是来同你咬文嚼字的,而是来……来找你讨帐的!”何力培笑道:“讨什么帐哟,分明是……” 花光偎进他的怀里,没等他把后边的话说完,就用自己那两片丰厚且充血十足的嘴唇,堵在了何力培的嘴巴之上…… 自从发现妻子南妮与司机张天宝的床上之事,又明白无误地知道妻子南妮与唐滔有过一腿之后,在心里;范天策再也不把南妮看成是临江的第一美人了,而是把她看成了一堆招惹苍蝇的狗屎。于是,范天策之于南妮的欲望,虽说在夏天,也急剧地降至冰点!每当南妮哼哼叽叽想有一回的时候,范天策要么装作睡着要么干脆说太疲劳了改日吧。 南妮那三十余岁强盛的肉欲在丈夫身上得不到释放油然就增加了红杏出墙的频率,约不到唐滔就约张天宝,反正是范天策空她一回,她就要找两回来弥补。当范天策对她说定要回乡下老家两天之后,南妮就心中暗喜,心道:这两日,该是自己好好享受的最佳时机了。于是,早晨起来,见丈夫范天策已走,南妮脸都没洗就开始打唐滔的手机。唐滔正在上班的路上,一听是南妮,夜里的一番温存便历历在目!在电话里,南妮告诉他,说老范到乡下去,大约两天,问他愿不愿抽空到家里看看她。唐滔一听,几乎是没有考虑地说道:“南妮,我这就来,南妮,准备好,我这就来!” 就在唐滔说“我这就来”的时间,范天策已经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处理了二十几分钟的公务,便往唐滔办公室打个请假电话,最好,要辆车回乡下。结果,电话是王新琪接的。在电话中,王新琪说唐副县长来过电话了,上午怕是不到机关来。得知这个情况,范无策想了想,又给车队去了电话,并点名司机张天宝跟他出这趟车。张天宝把车备好,来到范天策的办公室,说道:“秘书长,车准备好了。”范天策见张天宝不敢正眼看自己,就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头道:“别背什么包袱,我说过的话算数。走,跟我回趟老家吧!” 言罢,拿了皮包,想一想,打开皮包瞧瞧,范天策惊道:“呀,忘了带钱!”范天策从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张天宝道:“小张,你快开车到我家去取钱,你嫂子可能不在家的,这是正门钥匙,这是房钥匙,这是床头柜的钥匙,由大到小,好记,柜里有五千块现金,都帮我拿上吧,回老家好花!” 张天宝道:“没问题!” 范天策道.“快去快回,不然,回乡下老家,怕是连中午饭都赶不上了!”张天宝道:“放心,连去带回,也就半个小时吧!” 张天宝开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赶到了范天策的家。停好车,流着汗地跑上楼拿出钥匙就开。门一打开,张天宝便瞧见了双双赤裸着的唐滔和南妮!他俩滚在地板砖上,僵住了好半天一动不动!张天宝一见,也犯了一阵愣,才急忙把门关上道:“我……我什么也没看见,是范秘书长回老家忘了带钱,给了我钥匙,让我过来拿的。” 言罢,张天宝就走进房间,打开床头柜的锁,拿了钱,出来就想走!这时,南妮道:“小张,你给我站住!” 张天宝站住了,回过头道:“嫂子,我什么也没看见!” 这时,已经穿好了裤子的唐滔道:‘然天宝,要是你敢胡说,我就把你从车队里开除掉!当然,要是你什么也没看见,等我当上县长,车队长的位置,我让你干!“ 张天宝道:“谢谢唐县长厚爱!我张天宝保证不会胡说八道,否则,天打雷轰!”南妮道:“小张,你要是乱咬舌头,以后,就别来见你这个嫂子!”张天宝道:“唐县长,嫂子,你们放心,我张天宝就算是十个嘴巴,也没一个敢胡说!我去了,再要是晚了,范秘书长该等急的了!” 唐滔道:“张天宝,咱们都是大男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张天宝道:“唐县长,你放一万个心吧!再说,开车的,谁不想当上车队长呢!”张天宝一走,唐滔已经没有了兴致,而南妮却兴致没减,柔情地道:“唐滔,要不要重新开始?” 唐滔道:“南妮,你不担心小张把这件事告诉范天策?” 南妮道:“看张天宝的神情,应该不敢。” 唐滔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巧。” 南妮一笑道:“巧什么呀,分明是咱们俩人有违常规嘛!大上午的,还没吃早饭……就搂在了一起。若不是这样,小张能碰到什么?” 唐滔道:“这事中途杀出个程咬金,最败兴不过!我看,算了吧,我先去上班。”南妮道:“唐滔,你就这么点胆子呀?” 唐滔道:“不是我胆子小。南妮,你知道的,现在,是我是否能当上县长的关键时期,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就有可能当不成!” 南妮道:“当县长比拥有我还重要么?” 唐滔道:“别说气话——算了,我不走了!南妮,你说吧,今天,怎么过?”南妮笑道:“这才像个有骨气的男人!” 唐滔也笑了,把南妮抱进自己的怀里,南妮就仰起脸,等着唐滔轮廊分明的双唇向她吻下来…… 这一路,张天宝把车开得很慢,因为他在考虑该不该把唐滔和南妮的事告诉范天策,终于,张天宝想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既告诉,又不告诉。因为在张天宝看来,足智多谋的范天策八九不离十地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女人在家里与唐滔鬼混,只不过让自己去证实一下罢了!单要说拿五千块钱,张天宝相信,在范天策的办公室里就能拿出来。 果然,见了范天策,范天策就问道:“小张,这趟取钱,顺吧?”张天宝道:“顺的。” 范天策道:“你嫂子真的不在家?” 张天宝道:“范秘书长,一切跟您想的差不多!” 范天策道:“跟我想的差不多?小张,这话什么意思?” 张天宝道:“秘书长,您想让我看见的,我都看见了!” 范天策道:“是吧——时间不早,咱们起程吧!” 与何力培在一起呆了一下午一晚上还没呆够,第二天上午又呆到了8点,花光背了钱才依依不舍地让何力培送她。 这一次,何力培只把她送到镇委大院的大门口就让花光下车了,互道了拜拜,见何力培的车走远,花光才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这时,方全准和农亦秋等四个人早就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向她招手。 花光拎着一兜子钱,走进办公室,对方全准道:“方书记,通知财务来人账吧!”方全准道:“这么说,你真的有30万块要捐?” 花光道:“方书记,我在你面前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不过,我提议,所有的工程,今天下午就招标,明天就开工,半个月内交工,谁有这个速度效益,并保证质量,工程就归谁。” 方全准道:“我看,钱是你捐赠的,这些工程项目的承包拍板权,就由你说了算!” 花光道:“我怕不合适吧。” 农亦秋道:“花光,这有钱的家,好当!再说,这有钱的活呀,有的是人抢一着干!方书记,要不,我这就上!”播室,向全镇人民!“播一下招标工程的事?”方全准道:“我看可以!这笔款,花光,没有我的批示,任何人不准挪用一分!”花光道:“不会有人挪用的!再说,这笔钱,刚好够议定的项目所用,要是挪用了,那些项目就完不成了!” 农亦秋道:“方书记,要不,这笔捐款,就由花光掌握怎么用吧!”花光道:“我也不必操这份心!干脆,财务一人账呀,谁签了承建合同,就付给谁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工作验收合格了,再付,省心省手续,省精力!” 方全准道:“花光的想法,我看行!” 农亦秋道:“我也赞成!” 花光一听,心里暗自欢喜,想到:真是谁有钱,谁就拥有人气啊! 下午,工作招标的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第二天,各个工程队就上了马,方全准花光农亦秋等到各个工程点看看,真是喜在心里,溢在脸上。更让花光高兴的是,花光每到一处,只要有人认出了她,都夸她具有高尚的奉献精神,无私地捐出了30万,为玉笛镇的人民造福。 由此,短短的几天里,花光成了玉笛镇家喻户晓的人物,在玉笛镇人的心目中,花光不仅才貌双全,又心地慈善,捐出30万造福玉笛的行为,就是最大的善举!跟着高兴和叫好了多天的农亦秋突然发现,花光在悄无声息之中对自己日后竞选镇长已经构成了极大的威胁!于是,农亦秋决定找花光单独谈谈,他是想试探一下花光在即将进行的镇长选举中,准不准备出手。 谈话是在镇上最好的一家舞厅中最好的一个ktv包间里进行的。听到音乐,花光很有兴致地先邀请农亦秋跳舞,农亦秋板着脸关了电源道:“花光,我是找你谈工作的,不是跳舞!” 花光故意地漫不经心道:“农主任,干吗这么严肃呀?一脸的旧社会,我又不欠你租子!” 农亦秋道:“花光,你能不能坐下来,好好与我谈一谈?” 花光叹了口气,坐下来道:“好吧,谈什么?” 农亦秋道:“花光,我不问你有多大的来头,有多少钱,也不问你有多大的靠山.咱把话说明,几十天后的镇长选举,你不能同我争!” 花光一笑道:“农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镇长选举是公开的,又不是黑箱操作,我就是答应不跟你争,到时候有人选我,我也不能推辞吧?” 农亦秋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红道:“花光,别人可能看不出你的心计,但我能看出来!你捐30万,实际上是在收买人心,也是变相地在买镇长这个职位!”花光笑道:“镇长的职位是用钱能买到的么?农主任,请你的语气放友好一点,因为我不习惯你用如此的声调跟我说话!” 农亦秋道:“好好好,是我的错!花光,说实话,在你没来之前,或者说在你出现前,我几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当上这一届玉笛镇的镇长!可是,你出现了,对我造成了威胁!而且,我有一种预感,我竞争不过你!要知道,我可是花了十多年才等到这一天的啊!” 花光道:“农主任,咱们要是如此友好地商量,或许,你的前景,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糟,镇长,也许你还可以当上。” 农亦秋的脸上露出喜色道:“这么说,花光,你放我一马?”花光道:“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说,等我从镇长的位置升到党委书记的位置,你就可以当镇长了!” 农亦秋道:“花光,你的野心未免太大了吧?” 花光一笑道:“这不叫野心,这叫志气和能力!农主任,你不相信?”农亦秋道:“这么说,我又要苦熬几年了。” 花光道:“不!农主任,只要咱俩合作得好,我想最多半年,短则两三个月,我就可以从镇长的位置上往上升迁的!” 农亦秋道:“你升迁上去,老方往哪儿去?” 花光道:“他也可以升迁呀?当然,他要是没本事升迁,就下台呗!”农亦秋道:“花光,这种话可不能随口胡说!” 花光一笑道:“我也只不过是对你农主任说说罢了。农主任,老实说,在玉笛,你的人气也很好,只要你不参加这一次的镇长竞选,以后,会有你的好处!”说到“好处”两字时,花光给农亦秋抛去了一个媚眼!这个媚眼,在农亦秋看来,是那么地醉人和富有风情!农亦秋道:“花光,话可是你说的,我呢——就听你一回,不参加竞选。” 花光娇滴滴地起来,坐到了农亦秋的身边,妩媚地道:“农主任,这就对了嘛,哪有男人不让着点女人的道理?说吧,现在,你想得到什么好处?”言罢,花光溢着芬芳的身子就往农亦秋的身上靠!农亦秋虽说心喜不已,却又不敢伸手去搂,他怕这是花光又在施展什么手段。 见农亦秋僵住不动,花光仰起脸,动情地道:“农主任,莫非在你眼中,我不够美么?” 农亦秋道:“花光,咱们还是……还是……” 花光道:“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以为我这是在耍什么手段对不对?农主任,实话对你说吧,同在一个办公室,相处这么多日子,政道你早就在心里暗暗地贪恋着我的姿色!告诉你吧,我的姿色,是被专家级的男人鉴定过的,属于女人中的上等品牌呢!不信,我这就裸露给你看!” 花光言罢,就十分利落地脱得一丝不挂!农亦秋一看,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伸手就把花光搂住道:“花光,你真是女人中的尤物!现在,就算你是在玩阴谋,我也愿意中计!” 花光道:“农主任,你想偏了!我虽说不是真心地对你,但你能为我做出暂时牺牲,我让你看我一回拥有我一回,也算是给你的好处了。” 农亦秋感动得直想流泪,抱住花光的春情抱住花光白嫩丰腴的青春,农亦秋恨不得长出一百双手一千张嘴!在农亦秋看来,一双手抚摸着花光的感受一千年才会够,一张口吻着花光的滋味一万岁才会够!因此,农亦秋的手网一样地网着花光的躯体之上的每一寸肌肤,以至网得花光的芳躯无风自颤地对农亦秋道:“农主任,在这男女事上,你就只懂得用手和嘴么?” 农亦秋一听花光这句极富挑逗的语言,顺手就将花光平放到沙发之上…… 刚刚将身上属于唐滔的气息冲掉,范天策就带着两天来在乡下积攒出的疲惫之容走进了家门。南妮揉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见范天策一副没有生气的样子,便走到茶几旁,为他沏了一杯茶,道:“瞧把你累的,两天一夜没合眼?”范天策道:“冰箱里有没有西瓜,给我切一块。” 南妮道:“有的,我这就去。” 范天策吃着瓜,拿一双眼睛直往南妮的身上扫,就像两只雪亮的探照灯一样,直瞧得南妮有些不自在地道:“老范,干吗这么看着我?” 范天策停止了吃瓜:“难道你不值得我这样看吗?” 南妮的心一惊道:“老范,你这是什么话哩——真是!” 范天策道:“南妮,说吧,实话对我说吧!” 南妮有些紧张地道:“老范,你要我说什么?” 范天策冷冷地笑道:“南妮,咱们夫妻这么多年,感情还算不错!当然,这只是我对你的感情,你对我的感情,我感觉到的,也很好!只不过——南妮,这两个月来,所发生的事,太让我伤心了,特别是前几天,你借同学生日聚会之名,与老同学唐滔睡进了临江饭店,你说,你这么做,我还怎么能在唐滔面前直起腰来!”南妮一下子跪到范天策的面前,哭道:“老范,原来那一夜的事,你都知道?” 范天策道:“是的,我知道,只不过我忍下了,装不知道:因为我希望你是酒后失去自制能力被唐滔那小子钻了空子,可是,昨天,你又……哎,南妮,唐滔真的那么值得你以身相娱吗?” 南妮道:“老范,是我不贞,对不起你,要杀要剐,全由你!” 范天策抱起南妮,流着泪道:“南妮,我知道,这些日子,我对你冷淡了些,但那是因为忙因为累啊!按说,我早就应该割断你和唐滔的私下往来的,但我没有,我自认为自己还是一个堂堂的丈夫,小家子气的事做不出来,小家子气的话,说不出口!你说,要真是为了渲泄肉体的欲望,司机小张不是比唐滔更适合你吗?我正是这么看,才会宽容了你和张天宝之间的往来,并且,有时间,我还为张天宝见你创造时机!南妮,我这么对你,你却瞒我。上回回家,你不说,今日我回来,要不说破,你仍然不会说!在你的心目中,我范天策真的已经可有可无么?” 南妮泣不成声地道:“老范,都是我不好,今后,我改!” 范天策抹了一把泪水道:“南妮,事情都出了,改不改地也没什么意义了,我想,这辈子咱们的缘份,也许皆尽了吧?” 南妮又一下子跪在了范天策的面前:“天策,你不能不要我,不能!”范天策道:“南妮,你说,除了离婚这一条路,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南妮道:“天策,原谅我,都是我一时糊涂,今后,我保证再也不……不红杏出墙了!” 范天策再次将南妮扶起来,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好,说道;“这么说,南妮,你的心中还有我?” 南妮哽噎地点着头。 范天策又道:“愿意这辈子同我白头到老!” 南妮流着泪说:“愿意。” 范天策伸手为南妮抹抹泪水道:“南妮,咱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传统的贞节观念,我们并不怎么看重!其实,南妮,你应该感觉得出来,你与张天宝上床与唐滔上床,我虽说觉得面子上难过,但只要你对他们不是动真心动真情,我还是可以接受的!事实上,我不是接受了一段时间么?只是,你对唐滔,我想,大概是动了真心和真情的,所以,我无法接受,更何况事后你又不敢对我实话实说呢!”南妮道:“老范,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范天策道:“南妮,在我的观念里,现代的夫妻,界定的应该是心与心的结合情与情的相碰,至于纯粹的肉体所固有的那种性欲的渲泄,我觉得没有必要去作固定的界定!因此,南妮只要你愿意继续跟着我,就该明白,只要你的心属于我你的情属于我,肉体性欲的对外渲泄,只要对我范天策的声誉造不成什么影响和伤害,我仍然会同从前一样,包容!” 南妮道:“天策,你的意思是……” 范天策道:“南妮,你应该知道,临江现在的形势是我同唐滔在较劲县长的职位。在这期间,唐滔若是出个什么风花雪月之类的排闻,就对我十分有利了。”南妮道:‘这么说,你是希望我继续与唐滔来往?“ 范天策道:“这种话,我作丈夫的可不能说。不过,身为人妻,南妮,你似乎应该明白,应该怎样帮助自己的丈夫战胜对手。” 南妮想了想,道:“天策,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为了你,就算是让全县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犯贱的女人,我也认了!” 范天策紧紧地搂住南妮道:“随着时间的流失,人们脑海里的记忆会渐渐消失的。” 南妮点点头,依偎进范天策的怀里。就那么静静地抱着南妮的时候,范天策在心里道:南妮,为了战胜唐滔,你就别怪我把你推到别人的怀抱、落个淫妇的骂名吧…… 唐滔觉得恼火的是,自己与南妮的一回好事,让张天宝碰上,而且,还在他和南妮都全身赤条条处在那种状态中间的时候碰上的。当时的唐滔,在脑海里,曾有一刹那间,觉得他这个副县长其实已经是一县之长,应该有足够的能力把这个“碰事”‘的张天宝掌握在自己的手心之中。 坐在张天宝开的宝马车上,唐滔本想开口与张天宝谈谈,又想到在车上谈话,容易分散他开车的注意力,不利安全。因此又没有开口。张天宝把车开到了公路上,问道:“唐县长,咱们去哪呢?” 唐滔道:“去恰琴娱乐城,怎么样?” 张天宝一笑道:‘县长说去娱乐城,我就把车开到娱乐城。“唐滔道:“张天宝,今天,可是我请你去怡琴娱乐城玩一玩的!”张天宝道:“唐县长,要是这样的话,就不必了。” 唐滔道:“不给我这个县长面子?” 张天宝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唐县长,你和南妮的事,我没说,也不说,范秘书长也知道的,前天,我送他回乡下,他在车上说,你不够意思,在临江饭店里睡他的女人!” 唐滔惊道:“他真这么说过?” 张天宝道:“就是有人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在你面前说谎呀!” 唐滔道:“这么说,我和南妮之间的事,完全在他范天策的注视之下?好个范天策,你这一招,真够狠的,小心我唐滔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张天宝道:“唐县长,你看,咱们是往哪儿去?” 唐滔道:“恰琴娱乐城呀,我说过的,今天,请你到那儿玩个痛快!”张天宝道:“唐县长,哪有县长请司机去那种地方的!” 唐滔拍拍张天宝的肩道:“小张,你看,我现在是把你当一个司机吗?我是把你当成我的一个哥们!” 张天宝道:“唐县长,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受不起!” 唐滔道:“受不起也得受,要不,除非日后你不想升成车队长。”张天宝道:“承蒙唐县长关照,要不,我去接南妮出来见您?”唐滔想了想道:“合适吗?” 张天宝道:“你既然把我当哥们,我也就高攀了,当您为大哥!以后,您和南妮见面,就在我这车上,想谈什么谈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范天策他怎么眼睛长,也盯不住吧?” 唐滔一笑道:“你小子,精!好,我这就打电话,把车往她那儿开!”唐滔打通电话,接电话的果然是南妮,唐滔就告诉她等在路边,十分钟后就有车来接她。 张天宝边开车边看路边,拐过一个弯,张天宝眼尖,就见南妮站在了前面不远的路边。 “唐县长,你看见了吗?” 唐滔道:“开过去吧!” 张天宝把车停在南妮身边,喊道:“嫂子,快上车!” 唐滔已在车内替南妮开了门,南妮闪身进了车里,带上门,张天宝就又把车开进了车流之中。 南妮坐进车里,双眼望着唐滔,望着望着就流出了泪水。唐滔伸手把南妮搂进怀里,南妮挣扎着,唐滔道:“别害怕,南妮,天宝是自己的兄弟,以后,这车上,就是咱俩见面活动的房间!” 张天宝道:“活动的房间!唐县长,你这话说得好哇!” 唐滔道:“注意力集中地开你的车!南妮,范天策是不是打了你?”南妮哭道:“唐滔,他把咱们之间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呀!” 唐滔道:“南妮,你别哭嘛,你一哭,让我的心里也酸酸的!” 南妮道:“唐滔,今后,我和你之间,怕是不容易再……再……再享受那份快乐了!你想想,在临江饭店那么隐秘的事,老范都知道了,这说明他早就在监视着咱们呢!” 唐滔道:“范天策的确足智多谋!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万万想不到,我唐滔从今往后把和你见面的地方改在这活动的房间之中!” 南妮道:“光见见面,能达到你见我我见你的那个目的,享受到那份快乐吗?” 唐滔道:“南妮,反正我和你之间的那回事,天宝兄弟都看见过的,因此,咱俩也没什么放不开,在这车上,房间里该说的话,该作的事,都可以作!”南妮羞红了脸道:“你是说在这车上和我……真是,也不怕小张听见笑话。”张天宝道:“唐县长,南妮嫂子,你们放心,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听不见,无论作什么,我也看不见,不过,可要拉上中间的这道布帘哟,不然的话,这儿可有一个后视镜的!” 南妮道:“唐滔,这街上的车流人流,就对你的情绪没有影响?”唐滔道:“有这深色的太阳膜隔着,我们能看见他们,他们看不见车里的人!不信,你看看从咱们车边经过的贴有跟我们这车一样深色太阳膜的车,能看见车里的人吗?” 南妮观看了数十辆车后,说道:“还真看不到。” 唐滔道:“要是能看到的话,咱俩在车上相会,也可能逃不出范无策的视线——天宝,把车开到城区外的公路上兜兜风,你南妮嫂子心情不畅,让她好好散散心!”张天宝:“南妮嫂子见了您,我看呀,再坏的心情,也会变好的!”南妮道:“小张,就你话多,把嫂子惹急了,就不给你介绍女朋友的!”“唐滔笑道:“哦——你给天宝介绍女朋友?” 张天宝道:“唐县长,我是请南妮嫂子为我介绍一个像她那样漂亮招人的对象呢!不然的话,我不要!” 南妮一听,知道张天宝的话里有话,不过,当着唐滔的面,她明白,是不能与这个小司机打情骂俏的。 第十章 李枫的办公室里一团烟雾,就连平时抽得很少的范天策,在这四十多分钟里,也连着抽了五六只,呛得在一旁作着记录的王新琪捂着嘴不停地小声咳嗽。听了高吟的汇报,或者说听了高吟讲述了头天下午他去宋丹阳家的所见所闻,李枫便觉得司马奔的问题其实并不严重,当范天策插了句“司马奔一怒之下打破对方鼻子的人就是耿东生三叔妻子的父亲时”,高吟就忿忿然地道:“李书记,要不,我再去会一会宋丹阳?” 李枫道:“范秘书长刚才已经说过,司马奔拉回老家铜锣村的那批物资,是电力局党委讨论过且上报到县委,当时的金县长作过批示,与铜锣村一起通电的,还有两个自然小山村,这批扶贫物资,是市里下拨的!也就是说,宋丹阳揭发丈夫司马奔挪用公共物资的事,并不成立!由此,结合出一系列的疑点来看,宋丹阳交出的那五万元现金,似乎也不能轻信!总之,我的观点是,司马奔别说是一局之长,就是普通平民百姓,也不该再关押下去了!如果他真的存在贪污受贿的问题,也得等到问题搞清之后再视情而定嘛!” 范天策道:“我赞同李书记的观点,凭直觉判断,公安局长耿东生关押司马奔如此之久,的确有私心夹在当中。” 高吟道:“这么说,先让耿东生放人!” 李枫道:“我看,咱们一起到公安局走一趟吧!” 高吟道:“牛冲高那边呢?” 李枫道:“下午你再找他核实吧。” 范天策道:“李书记,要不要先给耿东生去个电话?” 李枫道:“我看不用吧,上班时间,他不在办公室,又能去哪儿?” 这一时间,耿东生还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忧心忡忡瓜明白,自己与宋丹阳的事让纪检书记高吟碰上,差不多就等车给自己戴上了一顶晦气的帽子!这个高吟,在耿东生的心里,认为是一个专给别人戴晦气之帽的人! 见耿东生气不顺,从门口遛过的铁锤想进门而又没进。耿东生见了,走到门口道:“你小子有事?” 铁锤见局长来到办公室门口问自己,又走回去道:“我是想……想……”耿东生道:“想什么?” 铁锤道:“我是想从您这拿点钱。” 耿东生压着声调怒道:“你小子,哪一万花光了。” 铁锤道:“我花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还账了。” 耿东生走回办公室,又从保险柜里抽出五仟递给跟过来的铁锤道:“不住手里挣,还专门往外拿——不争气!” 铁锤接过钱道:“局长,我还真又接了一个来钱的生意呢!”耿东生正要问,见范天策高吟李枫走了进来,忙道:“三位领导快请一一铁锤还不去办自己的事!” 李枫没有很快地坐下,而是环顾了一下办公室的陈设,笑道:“耿局长,你的这间办公室,透着一股严肃的气氛呢!” 耿东生的脸上堆着笑,亲自为三位沏着茶水道:“三位领导一齐来我局指导检查,事先怎么不打个招呼呢?我这就通知,中午就不要走了。”李枫坐下来道:“午饭的事先不要考虑。今天上午,我们三个一同来你这儿,想必你已经知道为什么了吧?” 耿东生站得很规矩地低下头道:“我知道,可是——李书记,我和宋丹阳的事……我现在也后悔呀!” 高吟道:“耿局长,私人感情私人生活上的问题,先不要说,还是说说司马奔局长的事吧,你打算就这样一直不明不白地关押着他吗?” 耿东生道:“哦……不不不,一切按领导的意思办!” 李枫道:“那好!现在,就一块去把司马奔从看守所里接出来!”耿东生道:“是,我这就安排车。” 一行四人,走进看守所走近司马奔所在的铁栅外,司马奔见来人除了耿东生,还有高吟范天策,就开始大喊:“高书记,我冤枉呀!” 高吟伸进手去,与司马奔握住道:“司马奔,这就是新来的县委书记李枫!”李枫把手伸进去,握住了司马奔的手道:“司马局长,我们来晚了!”范天策也道:“司马奔,这回,虽说你的问题还没查清,但李书记作了主,先让你出去,就算以后查出你小子真有问题,再送你进来,也不迟嘛!”司马奔的眼角虽挂着泪,但嘴角却挂着笑道:“感谢各位领导的关心!耿东生,也感谢你这些日子的特别关照!” 耿东生亲自打开了铁门,说道:“司马奔,咱们是老同学,就没必要客套了,有什么不周全的理,还请多多包涵!” 从看守所出来,李枫道:“司马奔,先回家洗洗澡,换换衣服理理发,问题嘛,迟早会搞清楚的——打人的问题,当然也要处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小杨,你就送一趟司马奔局长吧!” 司马奔道:“不用,这儿离家不远,我走着回去就可以了。” 众人一走,耿东生觉得情况出乎意料,忙打电话给宋丹阳。电话接通了,耿东生在看守所的大门外一边走动,一边说道:“丹阳,司马奔再过半个小时就回家了,情况有所变化,能不能赶快见面一谈?” 宋丹阳道:“到那儿呢?” 耿东生道:“到临江饭店的咖啡厅吧,我到那儿等你!” 宋丹阳道:“好吧!” 宋丹阳赶到临江饭店的咖啡厅,耿东生向她一招手,她就走了过去。要了咖啡,耿东生道:“丹阳,事到如今,我看,咱们之间的那种事,不说不行了。”宋丹阳道:“说不说别人都能猜到的——东生,你不是说他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么?” 耿东生叹道:“本来应该如此的,可今天一上班,李枫、高吟和范无策就到了我的办公室,亲自接出了司马奔!那种情况,我能挡得住吗?”宋丹阳道:“这么说,他们是不相信司马奔贪污公共物资收受贿赂?”耿东生道:“丹阳,今天急着跟你见面,我最想说的是,什么都能承认,但那五万块钱,千万不能承认,不然的话,坐牢的人就是我了!”宋丹阳道:“有这么严重吗?” 耿东生道:“光是生活作风上的问题,顶多只会在党委扩大会上检讨批评一回,上不了纲也上不了线,要是那五万块一说,就是我们合谋栽赃陷害,性质就十分恶劣了!丹阳,只要你一口咬定那五万块就是从床下旧鞋盒里翻出的,死无对证,就算够不成对司马奔的威胁,对咱俩也无损伤,栽赃陷害的罪就降不到咱俩头上。”宋丹阳道:“司马奔出来了,今后,咱们……” 耿东生道:“我想,既然你已经揭发了他,他对你肯定是不再有什么好心情了,也许,他会主动和你分居、提出离婚也说不准。” 宋丹阳道:“真高了婚,东生,你会照顾我一辈子吗?” 耿东生道:“丹阳,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宋丹阳见耿东生满脸的真诚,眼一热,滴落着泪水,温柔地说道:“东生,我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啊!” 耿东生一惊道:“丹阳,真的吗?” 宋丹阳用力地点了点头!耿东生道:“丹阳,这孩子,咱们可不能留!”宋丹阳道:“不,我要留住这孩子!与司马奔离了婚,你又不能娶我,我就只有与这孩子相依为命啦!” 耿东生道:“丹阳,这件事,咱们都要慎重考虑,不然的话,会有无穷无尽的烦恼!” 宋丹阳道:“这孩子是咱俩倾心相爱的结晶,东生,你真的能狠下心来,让他烟消云散么?” 耿东生道:“丹阳,我又何尝不想留住这个孩子?可是,眼前咱们要全力应付的,是如何摆脱公检法的纠缠。” 宋丹阳道:“东生,你放心,为了你,为了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绝不会说出那五万元的真相的。” 耿东生伸手捏住了宋丹阳的手,动情地道:“丹阳,我的幸福,我的命运全在你手里捏着的,你可得帮我这一回啊!” 宋丹阳含笑地点点头,虽说这笑有些显得无奈,但却给了耿东生莫大的安慰与希望。 牛冲高一走进车队,车队长就叫他到队部去一下,说有人找。一走进队部,牛冲高便看到纪检书记高吟正拿眼光扫视着他。 牛冲高道:“高书记,莫不成是您找我?” 高吟一指旁边的椅子,笑道:“牛冲高,你坐下——是这样的,昨天,我已同你姐姐谈过,今天找你,谈谈,只不过是为了再次核实一下情况。”牛冲高道:“核实什么情况?” 高吟道:“昨天上午,你和你姐姐牛茹萍到银行去取款,出来,你们就受到了袭击,你所提的皮箱被劫,头也被砖头击破,是这样吧!” 牛冲高道:“既然你都知道,还要我说什么?” 高吟站起来,突然大声地道:“牛冲高,我不仅知道这些,而且,我还知道,把你打伤把你姐打倒的歹徒是谁!” 牛冲高不由自主地一怔道:“是谁?” 高吟把牛冲高这一小小的反应看在眼中,冷冷地说道:“是你两个最好的哥们!”牛冲高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不可……能,不可能!”高吟道:“牛冲高,你的智商不低呀!你知道就算把那六十多万赃款取出来,一经查出,也是要被追缴的,所以,你就想了这一招,在款取出后,让人抢走!”牛冲高道:“我没这么想,这是你主观的分析判断,并不符合事实!” 高吟一拍桌子道:“牛冲高,你要是还打算留在县委机关车队,就老实交待!否则,你可以狡赖到底!” 牛冲高想了想,语气低沉地道:“高书记,这的确是我想出的计谋,只可惜,款没取出,我还白挨了一砖头。” 高吟道:“你把自己的姐姐也蒙在鼓里,对吧?” 牛冲高道:“我不想让姐姐知道我的计划,一个女人家,我怕她在关键时候出漏子。” 高吟道:“这态度嘛,还差不多!虽说你的出发点可恶,但结果嘛,国家的财产没有受到损失,你小子也算为自己无意中留了条后路!不然,你以为大牢关不得你么!” 牛冲高道:“高书记,我也是一时财迷心窍,今后保证不犯!”高吟道:“今后,你就是想犯,也没机会的!牛冲高,还有一个问题,你姐夫唐滔在位时,都有谁给他行过贿赂?你想想,若能想起来,立刻告诉我。”牛冲高道:“姐夫做这种事,怎么会让我知道呢,我真的没看见谁给他送过钱。”高吟道:“那么,想一想,都有谁和你姐夫的私交甚好,也可以说的——对了,抢劫你的那两个哥们是谁?” 牛冲高道:“高书记,这也是我请人家帮忙的,要打要罚,我都替他们扛下,就别找他们了吧!” 高吟道:“这可不行——起码,他们也有抢劫的心理动机,我们必须知道是谁。”牛冲高道:“是怡琴娱乐城的保安三秃子兄弟俩。” 高吟一一作下了笔录,合上本,说道:“牛冲高,好好养伤!在养伤的这段日子里,琢磨琢磨该怎样学好,别一天到晚琢磨些邪门歪道的主意。”牛冲高笑了笑道:“高书记,您放心吧,我一定学好!” 高书记一走,车队的众哥们就把牛冲高围住了,一个道:“冲高,头缠纱布了,一定打架了对不对?” 一个道:“牛冲高,你小子参加抢劫了对不对?” 一个道:“牛哥,你不是说自己会少林功夫么,怎么自己的头还让别人放了血?”一个道:“牛冲高,莫不是没车开,自己把自己头上缠上白纱布,装伤病员吧?”一个道:“大家都不要胡说,高书记今天找他谈话,是让他写入党申请书,要当他的入党介绍人的!” 一个道:“不对,高书记今天找牛冲高谈话,是他们纪检部门看上牛冲高的牛劲,想调他当纪检副书记呢!” 牛冲高知道,大家是在取笑他,拿话挤兑他!牛冲高听在耳朵里,并不怎么上火,他明白,这是自己在姐夫唐滔在位的日子里给他人留下的伤留下的痛,现在,大家又把这伤这病还给他,也只能默默地承受了。 张天宝敲响范天策家门的时间,南妮正一脸汗水地捣弄着热水器,听见有人敲门,大声地应着,边小跑边抹脸上的汗,开了门,一见是司机张天宝,便显得有几分羞涩地道:“小张,是你!” 张天宝道:“嫂子,秘书长说,家里的热水器不好使,让我过来修修。”南妮喜道:“你还有这门手艺?真是太好了!” 张天宝随南妮走进厨房,试了试热水器的打火,张天宝道:“没别的问题,是打火触点上有积碳,擦擦,也就没事了。” 南妮道:“什么是打火触点有积碳嘛,小张,你能不能通俗一点说给我听?” 说这番话的时候,南妮已经从后边搂紧了张天宝的腰,丰挺的胸部磨蹭在张天宝的后背上。张天宝回过身来,见南妮的双眼之中已经燃起了他所熟悉的光焰,低声道:“嫂子,你真想听!” 南妮道:“真想。” 张天宝道:“这打火触点上有积碳,通俗点说——打个比方吧,等于男人的那个东西,包得太紧,关键时刻,就无法与女人实打实地接触,因此,就得动手术,割包皮……” 南妮的身子已经开始在张天宝的怀里扭动起来,欲火难耐地道:“天宝,我的小天宝,别再说这种话招惹我好么!” 张天宝道:“不招惹你,你也是要招惹我的,不如咱们就开始互相招惹吧……”一曲终了,双双整理好衣裤,坐在沙发上的张天宝,表情有些怅然,南妮把削好的一只苹果递到了张天宝的手里,挨住他坐下道:“天宝,你不高兴?不快乐?”张天宝道:“嫂子,来前,我在心里下过决心,再也不跟你发生……发生这种事,可是,一见面,我又控制不住,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南妮道:‘为什么有这么个想法,是因为你看到我与唐滔的事,吃醋了伤心了?“ 张天宝道:“嫂子,我也不知道我心中的这种想法,是不是跟你所说的原因一样。我甚至想,我和你发生这种事,是我自己犯钱呢,还是你在犯贱。”南妮道:“小张,这种话你也敢说出口?真的,不是谁在犯贱,而是你需要我的肉体我也需要你的。至于唐滔,你知道的,他是我的大学同学,和他的结合,可能感情的需要更多一些吧。” 张天宝道:“的确,说真话,嫂子,我是被你的美迷倒了的!按说,你是秘书长的妻子,我哪敢有这份胆子?我敢跟你的第一次,全是因为你具有的美所散发出来的力量,控制了我,让我无法逃脱,其实,我也不愿逃脱!后来,秘书长发现了咱们之间的这种事,我意识到自己完了,可没想到秘书长大人大量,竟宽恕了我和你发生的这种事!为了报答秘书长,我也暗暗下过决心,决不和你再发生这样的事!可是,见了你,还是又发生了。” 南妮道:“发生就发生吧!其实,我也答应过老范,不再和唐滔发生的,可是,见了唐滔,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刚才,天宝,我见了你,不也没有控制住么?男人女人之间的这种事,要说是缘也是缘,要说是一时兴起,也是一时兴起!小张,咱们就顺其自然,好不好?” 张天宝站起来道:“嫂子,不顺其自然,又能怎样,我该走了。”南妮道:“热水器你还没修呢!” 张天宝一笑道:“真是——怎么把这事忘了,我这就去修。” 宋丹阳心绪不安地回到家门,见一个衣衫肮脏污发垢面的叫化子坐到自己的单元门前,恶声恶气地斥道:“要饭的,这儿是你呆的地方吗?”那人仰起头来,冷冷地道:“你回来了!” 宋丹阳吃了一惊,原来这个人正是他的丈夫司马奔!脸上的表情一惊之后,宋丹阳很快地激动起来,流着泪地扑进司马奔的怀里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做的蠢事害了你!” 司马奔道:“开门吧,有话进屋再说。” 宋丹阳开了门,跟着司马奔走进客厅,抹着眼泪地说道:“奔,都是我一时心血来潮,做出糊涂事,害了你!” 司马奔道:“事已经做出了,后悔有什么用,要是心里有愧于我,就去弄点好吃的,我呢,先洗个澡,瞧这一身臭烘烘的,你受得了!” 宋丹阳破涕一笑道:“我这就做你最爱吃的豆腐皮卷瘦肉去!” 司马奔未置可否,脱下了衣服一揉巴,扔进了垃圾筒里,就走进了浴洗间,哗哗的水流一开,从头上淋到脚下,不知为什么,司马奔的泪也哗哗地流淌。 司马奔怎么也不会相信,与自己患难与共近6年的妻子,在自己被关押之后,还到高吟那里去无中生有地诬告自己!要不是妻子宋丹阳的大脑出了什么问题,就一定是被人利诱被人引诱被人利用! 洗了个痛快澡,又把胡须刮尽,头发梳好,对着镜子瞧瞧泪使算又恢复到从前的模样。 坐到沙发上点燃一只烟,长长地一吸一吐,司马奔似乎想凭此把这些日子积压在心中的所有不快干干净净地吐出,可是,事与原违,越抽,心绪和思维就越乱!司马奔想,妻子宋丹阳,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希望自己永远地呆在牢狱之中啊!宋丹阳的手头不慢,很快地就做出了三道司马奔平日喜欢吃的菜,端到桌子上,准备了所有的餐具;斟上酒后,回过头说道:“奔,过来吃吧!”司马奔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却没喝一口酒,宋丹阳试着提醒道:“奔,不想喝一杯么,低度的?” 司马奔道:“下午我要去单位,不喝!” 这话说得硬邦邦的,像铁棍,让宋丹阳觉得重也觉得撑!要是在往日,宋丹阳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一扭脸就离开,然而,这一回,宋丹阳没动,仍然是小心地陪在一旁,看司马奔吃相很谗人地用餐。 吃饱后,司马奔抹了抹嘴,撂下一句“我上单位去”的话,就准备往外走,宋丹阳忙站起来伸手拦住道:“奔,大中午的,上单位也没地方午休,还是先在家睡一觉再去吧!” 司马奔道:“我怕在家里呆着,万一上火控制不住,会动手揍你!”宋丹阳的泪又流出来,拉住司马奔的手道:“我不怕,是我做出了该挨揍的事!奔,要是打我一顿你能妇一受一些,就打我一顿吧!” 司马奔长叹一声,回到沙发上坐下道:“丹阳,你说,你怎么能黑下心诬告我呢?” 宋丹阳道:“奔,都是鬼迷心窍,为了跟耿东生达到长期偷情的目的,才做出了这无情无义的事。” 司马奔怒道:“宋丹阳,这么说,你和耿东生暗通?” 宋丹阳道:“你刚进去的时候,为了你能早些出来,我就去找耿东生求情,他说,都是老同学,这个忙,他会帮的!可是,就不见他放你!一天,他到家里来说,只要跟我好一回,就放你出来,我也就半推半就地应了!可是,他说话不算话,又来找我,我想,反正都与他有过,也就不在乎多一回少一回了,于是,回数一多,我发现在这种事上离不开他,但又怕你出来,所以我就想到了诬告你这一招。”司马奔冷冷地道:“这招,也是耿东生出的?” 宋丹阳道:“不,是我自己想的。” 司马奔道:“那五万块钱赃款从何而来?” 宋丹阳道:“那真是我从床下鞋盒子里翻出来的呀!” 司马奔气得脸色铁青,捏紧的拳头又松开了道:“宋丹阳,咱们夫妻一场,我可以不计较此前你的所作所为,但我无法忍受你此后的执迷不悟!你既然一门心思还为他耿东生辩解,我也无话可说,咱俩的夫妻情份,也就到此结束!”言罢,司马奔起身欲走,宋丹阳道:“奔,我没为他辩解,真的,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我呢!” 司马奔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能相信你!丹阳,发生了这种事,我想,咱们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冷静,也许过一段日子,事情会有所好转的。”望着司马奔离去的背影,宋丹阳的泪止不住,她的心里真的很矛盾,也曾不只一遍地想,自己为了能保持与耿东生的偷情关系或者不让耿东生和自己一起背上栽赃陷害的罪名,就真的要永远骗自己的丈夫么! 停止了流泪,宋丹阳回想起在咖啡厅里联东生的一席话,暗暗地在心中说道:司马奔,原谅我,为了耿东生的未来,为了我和他的孩子,原谅我不得不在你面前说谎啊…… 从临江饭店咖啡厅出来,与宋丹阳一分手;耿东生的心里就七上八下!耿东生明白,女人的意志要么十分坚强要么十分薄弱!在心里,耿东生认定,宋丹阳属于那种意志薄弱的女人!凭干公安十几年的经验和意识,耿东生感到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开始向自己招手。 为了预防万一,回到办公室后,将保险柜及办公桌等四五个地方藏着的现金约八十万元,全部塞进了一个旅行包里,然后让司机备好车。 半个小时后,耿东生提着旅行包走出了办公室,来到楼下,等在一旁的司机正要钻进驾驶室,耿东生道:“来,把车钥匙给我,这趟车,不用你去了。”司机道:“耿局长,看样子,您像是要出远门?” 耿东生道:“不是,给朋友送这个旅行包,不出县城。” 司机把车钥匙给了耿东生,耿东生把车开出大院,就一路狂奔,马不停蹄地回到了铜锣村。 见了年迈的父母,耿东生将旅行包朝他们面前一放,红着双眼道:“爸,妈,儿子不孝,有些日子没回家看望你们了!” 老爷子一哼道:“你小子是公安局长,忙嘛!” 老太太道:“一见面,就数落儿子,生子,妈去园子里摘个菜瓜给你吃!”耿东生道:“妈,园子里有啥活不,我跟您去。” 老太太道:“啥活还要你去顶着日头干的?生子,有些日子也没见小奔子回村了,他还好吧?” 耿东生道:“妈,您是说司马奔呀,他不错,跟我一样,早就是局长了!”老太太道:“打小,我就看出,娃子们中,肯定是你跟奔子有出息!咋地,我说对了。” 老爷子道:“罗嗦个啥,东生怕还没吃午饭吧,作点吃的去。”耿东生道:“不,不用,爸,妈,我那头忙,还得赶回去!”言罢,耿东生去关上了院门,回到正屋,将旅行包打开,说道:“爸,妈,您俩看看,我是给家送钱回来的呢!” 二老一看,惊得老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耿东生道:“爸,妈,这钱,是我跟一个朋友合伙做生意挣的,红泪不知道这事。爸,这钱,您和妈想用多少就用多少,没事!只不过,因为太多,千万要放好,最安全的办法,我看就是埋到谷缸的土下边。” 老爷子道:“怎么不存到银行去?” 耿东生道:“爸,您老不知道,现在存款都是实名制,我一个国家干部,存这么多钱,那不是惹祸上身吗!” 老太太道:“儿子挣回来的钱,让你花,你就花!让你放好埋上,你就埋上,说别的话干啥!” 耿东生道:“爸,妈,记住,这钱,除了咱们三人,谁也不能让知道,不然的话,就会出事。” 老爷子道:“钱是你挣下的,别人知道了,能出啥事?” 耿东生道:“爸,您真糊涂呢?国家干部,是不准经商做生意的!要是别人知道,告我一状,我这个官,也就当到了头的!妈,我不能再呆了,得走一阿对了,爸妈,没人问,也别说我今日个回过家,要是有人看见问及,就说我是回家给你们送零花钱的。” 老爷子道:“怎么跟你妈一样,罗哩罗嗦地——走吧!” 耿东生行驶在回县城的公路上,很顺!回到公安局大院,虽说肚子饿得叽咕直响,但办妥了如此重要的一件事,心里倒也觉得轻松了不少。听到自己的车回来,司机小赵跑了出来,说道:“耿局长,您回来了!”耿东生道:“其实早该回来的,和朋友一块吃了顿饭,饭后又聊了一会儿——小赵,给你钥匙!” 小赵接过车钥匙,等耿东生上了楼,坐进驾驶室一看里程表,跑出了四百多公里,而油箱的油却没怎么少!于是,小赵的心里便生出些许的疑问:局长干吗跑了这趟长途,还要骗人呢? 范天策这些日子以来,具体点说,自李枫让他挑起县政府的担子自白玉洁为他投怀送抱之后的这些日子,范无策已经把妻子南妮的死在外人看来应该给他带来的悲痛,抛到了九霄云外!在范天策看来,妻子南妮尽管很美,但比起他这近一个月拥有着的妖烧的女人白玉洁,无论从哪一个角度和层面加以对比,都应该比白玉洁逊色不少。 知道这个下午白玉洁在电话中的呼唤,可能就是最后的一次呼唤,因此,坐在办公室等着下班的范天策觉得时间流动得十分缓慢,慢得他心慌慢得他的脑门出汗后背出汗!这样的为一个女人而呈现出的烦躁,范天策已经有些年头没有出现过了!如果一定要考究一番,应该还是他范天策当校长见到学生美女南妮而又无法弄到手的日子,才频繁地出现过此刻这种烦躁难耐的感觉。 离下班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范天策决定不等了,夹了包关上门就走下了办公楼!范天策懂得,这个夜晚,不仅是他与白玉洁之间进行肉体强烈对话的夜晚,也有可能会见到那个为他送来白玉洁的钱老板。 范天策往白玉洁处赶去的时间,也是花闪把所有的工作做完与白玉洁道别的时间。花闪一走,白玉洁在房间里就暗自高兴。在白玉洁看来,自己这一次来临江,的确是财源滚滚而至!钱老板为她出了十万,花闪又许诺在她交递录像光碟的时间也给十万,这令白玉洁真的有点见钱眼开!心里暗道:和男人上床可以挣钱,就连同男人上床的录像带也能卖十万的高价,白玉洁觉得,这一个月在临江,的确是大捞了一笔横财。 听到了敲门的声响,白玉洁开了门,就见全身冒着热气的范天策站在门外,白玉洁的脸上立刻闪现出职业性的惊喜道:“快进嘛——真是想死个人了!”范天策进了房间关上门,就想将白玉洁往怀里搂,白玉洁闪过身道:“怎么比第一次还性子急呢!” 范天策道:“都想了一个下午,我能不急吗!” 白玉洁就一个浪笑,拥住范天策进了浴洗室问道:“您还是先冲冲身上的臭汗吧!” 范天策无奈,只好先冲了一回澡,披着浴巾出来,白玉洁却是全身牛仔服地穿得齐齐整整,范天策一见,颇有疑虑地问道:“小白,你这是什么意思?白玉洁道:“秘书长,我的意思是想看看,在我不配合的情况下,您是否能得手!” 范天策一听,笑道:“你想体验体验被人强xx的滋味?” 白玉洁道:“是啊——就怕您没这种能耐呢!” 范天策道:“画画的能耐我有,强xx的能耐怎么样,白玉洁,等试过你就知道了!” 范天策言罢,就饿虎扑食般将白玉洁给扑倒在床上!这一刻,老谋深算的范天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正在落人别人设计好的圈套。被范天策扑倒的白玉洁挥动双手,看似用力实际上却是软绵地抵抗着!范天策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就将白玉洁的外衣外裤扒下,接着又扯下了白玉洁的内衣内裤!白玉洁惊恐地用手捂住脸部,身体乱扭,但扔掉了浴巾的范天策已经严严实实地将白玉洁压在身下…… 假戏真做完了,范天策将白玉洁搂起,白玉洁不知是兴奋激动还是委屈伤心,流着泪,用捏住的小拳头一个劲地击打着范天策的胸部,一个劲地叫道:“你是坏人,是你强xx了我!” 范无策道:“白小姐,你还真能进入角色呀!算了——我有些累了,帮我穿好衣裤,沏杯咖啡吧!” 白玉洁怔了一下,抹了泪笑道:“秘书长,这一回,我的感觉真好,您呢?”范天策道:“好是好,只不过强xx的事,的确不是我这等年到中年的男人所能胜任的了!” 偎进范天策的怀里,温柔的左手在范天策汗渍渍的后背上温柔地婆挲着,白玉洁道:“秘书长,钱老板给我的时间,今天就到期了。” 范天策道:“我明白。” 白玉洁道:“那么,今后,您还想见我么?” 范天策道:“小白,凭心而论,只要是男人,粘上了你识要有能力,就不会放你走!可是,我的现状,你也知道一些,等我真正地当上了县长,只要你愿意,我会重新考虑包下你。” 白玉洁道:“原来,我也想再跟您一段日子,因为我也欣赏您独特的画家加政客的气质,只是,我更懂得,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而且,我还明白,女人,再好的女人,也只是一道风味独特的菜,吃久了,也会让人生腻!所以,范秘书长,过了今夜,这辈子,咱们也许就不可能再相聚了。” 范天策松开了白玉洁的手,起身,从茶几上拿过皮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首饰盒,递给白玉洁道:“白玉洁,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就算是一个纪念吧!”白玉洁打开一看,是一串价值三万多元的钻石项链,喜道:“范秘书长,您这么破费,真是让我收也不是,不收也他啊!” 范天策道:“我不是生意人,没什么钱,买不起更高档的,你就给个面子,收下吧!” 白玉洁点点头道:“恭敬不如从命!范秘书长,我想,只要我们有缘,还会再见面的——当然,有空到市里,看得起我,尽管找我,对您我免收一切费用!”范天策道:“给我留个电话好吗!” 白玉洁收起项链,给范天策写下了一个手机号道:“这是我亲自接的手机号,连钱老板也没有的。” 范天策道:“谢谢白小姐破例——白小姐,钱老板如此用心良苦,现在,你也该说出他最终目的吧?” 白玉洁一笑道:“我说过的,钱老板会直接找您谈,我的任务或曰工作,就是陪好您。” 范天策道:“这么说,今晚,钱老板不一定见我!” 白玉洁道:“今晚,秘书长,我本来应该回市里去的,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只要您愿意,我仍然可以继续陪您。” 范天策道:“谢谢白小姐,只是,今天晚上,县委还有个会,我不能不参加。”白玉洁道:“那么,开完会以后呢?” 范天策道:“开完会以后,我得值班!也就是说,今夜,我只能睡在办公楼里。”白玉洁的眼里露出十分依恋的神情道:“这么说,我和您就要就此别过了?”范天策张开双臂,再次将白玉洁搂进怀里道:“白小姐——玉洁,但愿日后有机会再见!” 白玉洁的泪从眼眶里滑落出来,范天策看到这一幕,心道:泡在风月场里的女人白玉洁,在与自己分手的时刻竟然流下泪水,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也算是她为自己动了心思了…… 第十一章 自捐款30万元为玉笛镇的镇容镇貌进行整修复建之后,花光的声名与影响渐渐扩大,大街小巷之中,人们聚在一起,往往议论最多的话题,便是花光的学历、花光的年轻漂亮、花光的才能以及花光的舍己为公!数百年来,在玉笛镇地盘上,还不曾出现过愿拿30万或相当于30万的财力为!“大民众谋福乐的善举。 应该说,花光回玉笛镇后博得的采头,尖刻一点或日实事求是一点说,应该与她的年轻漂亮有关!因为,花光正是凭着自己年轻水嫩的动人姿色,才让何力培看好,继而让唐滔看好和心动,才有了回玉笛镇进镇委办的机会,而那30万的到手,不更是她肉体与姿色加情感兑换的结果么。 当然,无论怎么看,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女生,本来应该平平淡淡无风无浪,事实上,花光的那些大学同学们都在平平淡淡的普通工作岗位或艰难的求职道路上证实了这一点。然而,花光就显得很是出类拔萃,起码,知道她近况的同学们都这么看。 花光在玉笛镇所拥有的或日所获得的荣耀,其实就是捐赠“30万之后的效果。当然,仅仅这么理解或许还不够彻底,因为她毕笛镇前后不到一月的时间,就让镇委书记方全准和镇办主任农亦秋成了她的裙下之臣,不能不说她花光善于施展色相的伎俩。 钱与色并举,前者攻下民众之心后者攻下领导之心,如果一定要说是花光处心积虑后的计谋,似乎也不为过,毕竟,她是靠这两个层面在玉笛正式显山露水的。在镇容镇貌工程全部完工的竣工会上,花光的身上让善良的百姓们戴满了花环,阳光一照,泛着七彩之光地散射出芳香的喜气!在百姓们一浪高过一浪赞美声中,镇委书记方全准也似乎受到了来自百姓情感汇聚的冲击,站起来有力地挥动着双手道:“父老乡亲们,花光就是我们玉笛镇容镇貌的象征,是我们玉笛镇容镇貌的缩影,是我们玉笛人民心目中的美神!” 这番话,方全准事前并没有什么准备,百分之百属于现场发挥!这段话一说出,花光立刻成了玉笛镇民众心目中的偶像,一些早就想同她一亲芳泽的镇民们潮水般涌向她,借此良机同她拥抱一番,表达心中的祝愿表达心中的敬意之时也实现一近芳泽的图谋。每当与人相拥的时候,花光恒润在眼眶里幸福的泪影就会恒放着幸福的光泽,让对方紧拥住自己的同时,鲜艳欲滴的红唇就会礼貌而又深情地说出“谢谢一一谢谢父老乡亲们!” 在这一个庆贺的日子,尽管书记方全准明明知道自己会成为配角,却依旧愿意为花光搭建出可以让花光闪现光芒的舞台!不为别的,只为自己此后的日子里可以更顺理成章地拥有花光那醉人的胴体。 看到鲜花和掌声彩虹般涌向花光的时候,心情较为落寞或日较为无奈的农亦秋真正地明白,什么叫金钱的力量什么叫美色的力量!于是,在心里,农亦秋想:花光拥有美色又拥有金钱,并且善用美色的魔力,要比自己先一步当上镇长,也没什么不平衡了。 庆功宴上,花光成了众人敬酒的主要对象,几杯酒下肚之后,双腮就浮现出了鲜红的色彩,犹如三春桃花,招惹得蜂蝶一样的男人们围着她热闹非凡。 因为方全准在坐,大家虽然间,却也不怎么敢大胡言乱语,偶尔借着点酒劲说点素中藏荤的笑话,也还要看他方全准的脸色。因此,宴到中途,方全准借故先走,心里想,玉笛镇委办难得有如此值得庆贺的日子,就让他们好好地乐呵一次吧。果真,方全准一走,大家祝贺的话庆贺的话恭维的话说完,就开始了说一些逗笑的话玩笑的话。主角花光,在大家的心里,不再是一个未婚的姑娘,而是一个新娘子是一个大家可以开心逗乐的对象。 酒喝得最多话却说最少的农亦秋在方全准走后,举起了杯,说道:“来,在玉笛镇,咱们都是打工者,干一杯!” 花光道:“没错,大家一起来,干一杯!” 一杯干尽,农亦秋又为花光斟满酒道:“花光,在玉笛,目前你虽是打工者,但是,你这头等女人的风采,是十分照人的!” 花光道:“农主任,你喝高了吧,难道我们女人,还能分头等二等么?”农亦秋道:“大家说说,我这是喝多的样子么?告诉你花光,女人,不仅”分头等二等,还能同男人一样,分出个三四五六七八等来。“ 花光道:“农主任,你要是没喝多,就给分一分,让在坐的各位都长长见识,怎么样?” 农亦秋道:“那你们都跟我一样,喝尽杯中的酒,我说!” 大家喝尽了一杯,满上,齐道:“农主任,你就分一分看!” 农亦秋坐好,将两只筷子分开,一手拿了一只,敲打着一只空盘,发出很有节奏的声响后,颇有节奏感地念道:“头等女人有色有钱,二等女人有权有钱,三等女人有才有钱,四等女人从艺赚钱,五等女人卖肉挣钱,六等女人上班拿钱,七等女人丈夫供钱,八等女人路边讨钱!大家说,花光有钱又有色,不是头等女人还能是二等女人吗!”花光一笑道:“农主任,您如此地抬举我,不怕把我飘飘然吗?”众人道:“农主任,没想到你还有如此的见识,那么,我们男人又是怎么分的呢?” 花光也道:“是呀,农主任,光给我们女人分了八等,不给男人分分,欠公平嘛!” 农亦秋道,要听,我就分给你们听:“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二等男人家外养花,三等男人家外采花,四等男人家外买花,五等男人家外观花,六等男人家内护花,七等男人家有残花,八等男人无家无花!我农亦秋,属于七等男人,因为老婆已是人老珠黄属于残春败柳一类的了。” 司机小王道:“这么说,我是八等男人,没成家,没对象一可怜呀我!”农亦秋道:“所以——小王,咱们俩这相邻的一对,应该干一杯!”小王道:“干是该干,可是再一喝,下午要是出车,就会出麻烦的!” 花光刚想插言,值班的小胡喊了她一声,说是有长途电话。花光离席,跑到值班室一接,才知道是副县长唐滔打来的!花光兴奋地也是带着些酒意地道:“唐副县长,真是想死我了,还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呀!要知道,我给你打过多少个电话啊,可总也找不到你!” 唐滔道:“花光,刚才老方给我打了电话,说大家都在为你庆功呢!花光,这些日子,看得出来,你干得很好嘛!” 花光道:“唐副县长,你什么时间来玉笛呢?” 唐滔道:“最近比较忙,等有了空闲再说——要不,有时间,来县城一趟?上回来县城,也只是打了个电话,没见面嘛!” 花光道:“玉笛镇换届选举,你也不来?” 唐滔道:“那不还要等小20天吗!” 花光道:“好吧,我想——啊马上就来——不是,那边等着我去喝酒,唐副县长,你真的想让我尽快地到一回县城?” 后边的话,花光的声音很小。唐滔道:“人家何力培给了你那么大的援助,你也得来县城当面谢谢人家呀!” 花光道:“好吧,明天,我就来!” 挂了电话,回到席间,农亦秋道:“花光,来电话的是你男朋友吧,不然,怎么会说想死你了呢!” 花光道:“是唐副县长——怎么,是唐副县长我就不能那么说吗?农主任,要是我与你多日不见,见了面,我也会说你让我想得好惨的!”农亦秋道:“果真如此的话,我再喝一杯!” 小王道:“要是有花秘书这么美的姑娘在什么地方想我就好了!”花光道:“我这一刻不就在想你么!来,小王,咱俩喝一杯怎么样?”小王道:“就怕书记下午要用车。” 花光道:“农主任,方书记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农亦秋道:“应该没什么安排。” 花光道:“如果是这样,农主任,下午,咱们拉方书记打几圈牌怎么样?”小王道:“也算我一个!” 农亦秋道:“我有份没份,到时候还难说呢,你充其量,在一边钓鱼吧!”小王道:“钓鱼也好呀——花秘书来,我喝,算我敬你!” 花光又干了一杯,心想:没有农亦秋相抗,竞选镇长的路,也许会很平坦的…… 自何力培把花光推进了唐滔的怀抱之后,唐滔与何力培的关系,可谓更加地走近,以至于近得可以共享一个女人。在唐滔的大笔一挥之下,何力培几乎垄断了临江县城的所有建筑项目,财源滚滚而来的同时,县城百姓们也都渐渐地熟悉了何力培这个名字。 有了何力培,就等于有了金钱有了美女,唐滔觉得,与何力培成为好友,的确是一件十分合算的买卖!并且,在唐滔看来,就算在日后自己当上县长,何力培想当副县长,凭他的财力与人气,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如若让何力培当一个专管城建的副县长,且不正是人尽其才的大好局势么。 自金县长把一县之柄交给唐滔之后,唐滔便感到了自己的官运即将出现的亨通!而官运亨通的同时,桃花运也大有紫气东来之势!苦恋了多年的大学同学南妮,被自己搂进了怀抱不说,何力培又从茫茫的女人海里捞出了千娇百媚的一个花光,并将花光塞进自己的怀抱。唐滔明白,这就是权力的向心力所致,如若将为县长的不是他唐滔,唐滔想,这个万里挑一的绝妙女人花“光,就有可能被何力培塞进他人的怀抱。一在体验了花光和南妮的肉体滋味之后,凭心而论,唐滔无法评定谁优谁劣,或者说,是唐滔不忍心也是不甘心地将稍逊一筹的结论落在他思慕多年的南妮身上,因为南妮是他大学时代的相思是他心目中妻子的标准。 让王新琪买了一些补品,点名要了张天宝的车,唐滔收拾好随身而带的公文包后,走到外间对王新琪说道:“小王,走,拎着你买的东西,一同去看看金县长。”王新琪喜道:“唐副县长,早知您买这些东西是去瞧金县长的,我就应该再添买一份桔子罐头,金县长最爱吃的!” 唐滔笑道:“怕是你的好朋友金娟娟最爱吃的吧?” 王新琪道:“人家就这么一点假公济私的心思,还让您给瞧出来了!”唐滔道:“瞧出来才能解决问题嘛——我同意了,一会路过食品店的时候,补买两个桔子罐头。” 自金县长住院后,唐滔基本上是一个星期到医院探望一回,而且差不多都是星期二的下午,这一次,照例还是星期二下午。 走进病房,金县长正在打点滴,抬起一只手向唐滔挥了挥,唐滔就搬了一张椅子坐到床边,摸住了金县长的一只手,关切地问道:“金县长,病情有好转么?”金县长道:“谈不上有什么好转,顶多,也只是稳住病情了吧——娟子,没事与小王到外边去走走,我和唐副县长聊会几天。” 金娟娟道:“你们聊你们的,我和小王聊我们的,干吗非让我们出去呀,外边猴热的!” 金县长道:“爸让你们出去聊,就出去聊!” 金娟娟道:“爸,难道你们要聊的话题,我们不能听呀?” 金县长道:“娟子,你哪来的那么多的问题呢,听爸的话,和小王到外边去!”小王见金县长隐隐地有了气色,一拉金娼娟的手,就出去了。她俩一走,唐滔道:“金县长,您有重要的指示?” 金县长道:“唐滔,古人都知道仕途之艰辛啊!你还年轻,很有才华,如果不懈地努力,前途应该不可限量啊!” 唐滔道:“金县长,我……我有什么地方……” 金县长道:“我们共产党的干部,公正廉洁,为人民服务是大道理大准则。具体到我们县基层的干部来说,要想人民信任,上级赏识,有三个方面是必须不能出错的。” 唐滔道:“请金县长指教。” 金县长道:“一是拿错了钱二是上错了床,三是跟错了线!这三条中;尤以上错了床最坏。唐滔,你能明白吗?” 唐滔道:“金县长,我和南妮之间的事,其实。应该属于正常的交往,您是不是听到过什么风声?” 金县长道:“我们男人,掌了权之后,可能会生出一些花花肠子,没准一时犯糊涂,作出一件两件风花雪月的事,但只要后来清醒了,改正了,还是可以体谅的!不过——唐滔呀,南妮可是范天策的妻子啊!我知道,你曾经跟南妮在大学同过学,彼此之间的同学之谊较深,然而,那毕竟是学生时代的事了。现在,你是副县长,她呢,是秘书长的妻子,都是成了家的人。在这个小小的临江县城,唐滔,你要是因为这方面的事误了自己的前途,且不是太可惜么?” 唐滔道:“金县长,您放心,我和南妮之间,真的什么也没发生,您要相信我啊!” 金县长道:“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无风不起浪的道理也是谁都懂的。唐滔,你应该明白,下一届,我肯定要让位了,我这个位置,谁都看得出来,我是有意在往你身上卸!虽然我有此心,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或许还要找出你的碴来,更何况你有了把柄,人家能不借题发挥一番?我的意思是说,在这关键时期,能少接触某些女人,就少接触一些,免生闲言碎语。” 唐滔站起身来道:“谢谢金县长的关爱和警醒.我一定照办!”金县长点点头道:“这就好——去吧,以后太忙,就别一个星期一跑了!我想,我十天半月的,恐怕还见不了马克思。” 在回县府的路上,唐滔陷入了思考:就连病重的金县长都风闻了自己和南妮的事,看来,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了。 见唐滔闷闷不语,张天宝又只管开车,王新琪就想试着打破这一车的沉闷,问道:“唐副县长,在想什么重大的心事呢?” 唐滔回过头,问道:“小王,最近,听到过什么新闻没有?”王新琪道:“新闻,电视里每晚7点都有呀!” 唐滔道:“我是问临江的新闻。” 王新琪道:“咱临江的新闻,也有呀,比方说玉笛镇的镇容镇貌,这回得了第一。” 唐滔道:“小王,你干脆说,有没有听到过有关我个人的新闻?”王新琪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唐滔又道:“我就直说吧,你有没有听说我和南妮的事?” 王新琪道:“唐副县长,您真想知道?” 唐滔点点头,王新琪小声地道:“听是听到了些风声,不过,我不太相信。”唐滔道:“为什么不信?” 王新琪道:“因为您是副县长呀!” 唐滔道:“是关于我和南妮之间的事吗?” 王新琪道:“差不多吧,唐副县长,传言归传言,我们就是谁听到,也不会放在心上的,您又何必如此介意,要是众人知道,岂不就真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唐滔笑道:“反正也无事可聊,不如就聊聊这个话题,小王,你都听到别人怎么说!” 王新琪道:“唐副县长,您真要听?” 唐滔道:“就当是听一回故事吧!” 王新琪道:“好吧——我听到了这样的一首打油诗——唐县副,不简单,还没选,就把县长宝座占,官运好亨通,桃花运也连,临江第一美,围着县副转,不是老范看得紧,就会……就会……” 王新琪脸一红,闭口不语。唐滔道:“小王,怎么不往下念呢?”王新琪道:“以下的,我记不得了。” 张天宝这时插话道:“唐县长,下文是——就会脱衣把活练!”唐滔自嘲地一笑道:“就有如此无聊的人编出如此无聊的打油诗来,小张,小王,你们觉得可笑不可笑?” 王新琪道:“损伤干部形象,不是可笑,而是可气!” 唐滔道:“还有什么关于我和南妮的风闻吗?” 王新琪道:“我还听闻了一首关于南妮的打油诗。” 唐滔显得颇有兴趣的样子道:“说来听听。” 王新琪道:“这段打油诗是——美南妮,真是美,高中时代泡校长,平日好露白大腿!三十过半浪劲足,碰到男人想亲嘴。傍了县副娱白脸,卖浪遭奸心不悔。”唐滔道:“还有吗?” 王新琪道:“还是,是关于范秘书长的。” 唐滔道,念出来听听。 王新琪道:“关于范秘书长的打油诗是——范天策,秘书长,不常回家妻子想。为了较劲当县长,设计令妻去浪荡。赔了夫人又折兵,到头才知是空想。”张天宝道:“王新琪,你的记忆力可真不错呀,这么难记的三段打油诗,你都记下了,可见你还真地下了一番工夫。” 王新琪道:“事关县委领导,我当然要用心去记的!小张,打油诗中说南妮傍县副所娱的那个小白脸,是谁呀?” 张天宝道:“抱歉——无可奉告!” 唐滔笑道:“王新琪,你说,这三段打油诗,范秘书长不知是否听到过!”王新琪道:“既然您都听到了,想必,他也会听到的。” 唐滔默默地笑了笑,心里想:群众的眼睛真的是雪亮的啊!只不过,有一点, 唐滔觉得范天策有被冤枉之嫌,那就是他唐滔和南妮之间的事,在他看来,并不是范天策设下的计谋,而是他唐滔自己的手段,活生生地把他范天策的女人南妮揽进了自己的怀中!当然,也有南妮之于他唐滔的那一份无法释怀的情感因素。从这几首打油诗是在范天策的指控下才传开的事实上看,唐滔真的是过低地估计了自己的对手范天策了!从范天策之于妻子的一系列的纵容和言行分析,范天策的确是在使用美人计,而演这个美人角色的人就是妻子南妮。 自授意心腹干将泡制出如斯三首打油诗并在县城传开之后,范天策明白,人们在第一时间,可能会觉得他这个秘书长窝囊,但过一些日子,就会觉得他是一个受害者,继而同情他!而之于唐滔,人们在第一时间,可能会佩服他,但过一些日子,就会觉得他是一个无情无义者,连自己哥们的老婆都泡,继而憎恶他!果真达到如此的效果的话,就为范天策竞选县长增加了几分成“功的法码!至于妻子的淫贱之名,时日一久,也就会被世人尴忘。 下班回家,发现家里来了客人,连襟胡炳辉和他的女人也是妻子南妮的妹妹南娜来了。她们姐妹俩,倒腾出了一桌子的菜,碗筷都已经放好,看来,只等他范天策一回家,就可以开吃了。 饭桌上,范天策的兴致很高,南妮的心情也不错,只是胡炳辉和他的妻子南娜看上去,却是有许多的心事。两杯酒落肚,范天策道:“你俩口子今天来,有什么事吧!” 胡炳辉道:“范哥,这些日子,你什么也没听说?” 范天策道:“听说什么呀?” 南娜捅了捅胡炳辉,胡炳辉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范哥要是没听说,我也就不说了。” 范天策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道:“炳辉,有什么事瞒着不说干啥,我能帮,一定帮嘛!” 南妮也道:“南娜,你和炳辉有什么事,就对你姐夫讲。” 南娜一摔筷子道:“姐,是关于你和姐夫的事!” 胡炳辉道:“是呀,是关于你们两个的事。” 范天策道:“关于我们两个的,什么事?” 南娜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姐夫,你就别问了。” 范天策道:“不!什么不好的事?我能有什么不好的事呢?炳辉,你说,到底是什么事?” 南娜道:“是县城都在传的几首打油诗,一首是说姐和唐滔有那种事,一首说姐夫你想当县长使美人计。” 范天策板着脸问道:“炳辉,是这件事吗?” 胡炳辉边为范天策斟酒边道:“正是!” 范天策就突然地大笑起来,一直笑得眼泪冒出来道:“你们两人,也太笨了吧,这本来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怎么在你们的眼里,竟是一件坏事了呢!”胡炳辉道:“范哥,我们都思维迟钝,你往明白处说吧!” 范天策喝了口酒,道:“你俩个想想,有人编排南妮,不正说明她美丽动人抓男人们的心吗?说她跟唐滔怎样怎样,不也反过来说明我范天策比他唐滔有能耐,因为我娶的女人是他所喜爱却又没有娶到的吗?说我为了竞争县长使美人计,更是一种恐惧式地诬陷,这不也反过来说,我范天策是下一任县长的热门候选人么!”胡炳辉一听,拍手道:“范哥分析得精辟,来,喝一杯!” 喝下一杯,范天策又兴奋地说道:“其实,有了这样的打油诗传开,对我和南妮的声誉虽说有一时的损伤,但从长远看,我倒要感谢这个作打油诗的人,因为他主观上是想损我,客观上却是帮了我,我说得对吧!” 胡炳辉道:“非常正确!唐滔这种连同事的女人都想泡的人,人们在笑一笑之后,肯定会憎恶他!” 南娜道:“你在胡说什么呀——真是!” 胡炳辉愣过神来,忙陪笑道:“姐,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南妮道:“就事论事嘛——吃菜,吃菜哦!” 胡炳辉两口子一走,南妮就问范天策道:“老范,你所想的,真的跟刚才你所说的一样吗?” 范天策道:“我有必要口是心非吗?南妮,我这个人,你应该清楚呀,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 南妮道:“这传言真的会有助于你竞选县长!” 范天策道:“世事就是这样,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些事呀,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件坏事,而实质上呢,就是一件好事。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南妮,就拿我和唐滔的事来说,在唐滔看来,他搞了我的女人,是件得意的事,然而,这件事让众人知道了,对他竞选县长的影响到底有多大,恐怕是他始料不及的!对我来说呢,看起来是有所失,是你南妮不贞于我,结果,也许是你帮我登上县长宝座也说不定。” 南妮道:“这么说,你真的有把握当上县长?” 范天策道:“不能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至少可以说很有希望。南妮,不是我真的使什么美人计,要是你和唐滔之间在……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有人撞见,也许,就真的能让唐滔声誉扫地了。” 南妮道:“老范,我对你保证过的,早已不再与唐滔来往接触了。”范天策道:“南妮,你不想成为县长太太?” 南妮道:“你们男人之间的较量,老范,我要帮你,是应该的,可是,我不能跟你所想的那样去作!不然的话,我真的会身败名裂!再说,唐滔也不是弱智儿,在如此关键的竞选前期,你以为他还会找我吗?” 范天策道:“他不找你,你可以主动去找他呀!南妮,我原谅了你和他的暧昧关系,甚至不问你和司机张天宝的勾搭成奸,为什么?不就是想让你在关键时刻帮我一把吗?你倒好,一句话推得干干净净,似乎还有为唐滔鸣不平的意思!南妮,我是你男人你知道吗?我忍下你所有的越轨作派,为什么能忍下,因为我爱你、我宁愿自己受辱也不指责你!唐滔能做到吗?你刚才说过,唐滔在这关键时期,不会来找你,这不是明明白白地在说,在唐滔的心里,你不比他的官位重要!他要你,也只是为了完成大学时代的梦!等你年老色衰,他唐滔对你还会有兴趣吗?和你白头到老的,终是我范天策!” 南妮听了范天策的这一番话,心有所动地道:“老范,就算我答应你,继续和唐滔往来;他也未必会和我做出那种事呀!再说,就算能做那种事,他要在哪里做,我又怎么知道,又怎么能事先安排好发现的人呢?” 范天策道:“其实,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已经很高兴了。其实,南妮,我不在乎你和唐滔有没有机会,而是在乎你肯不肯答应我的要求!现在,你能答应,说明在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南妮道:“这么说,你是想摸一摸我的心!” 范天策道:“可以这么说。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你能和唐滔在一起,一起出现在公众场所,扩大和证实现已在临江县城流传开来的那几段打油诗的影响,我想,失败者应该是唐滔。” 南妮道:“我试着去做吧!” 南妮言罢,宽衣走进浴洗间时,回头望着范天策道:“天策,有四十多天没主动为我搓一回背了,今天,就算是我请你帮忙搓搓,好么!”南妮的声调很柔,颇有温情,范天策听罢,说道:“是呀,是有些日子了,今天,但愿我的手法还不生疏。” 南妮想,搓了我的背,就不担心你不主动搓我身上那种容易让男人动情的部位…… 在这小小的临江县城,何力培的风光,从某种意义上说,基本上不亚于一位普普通通县级干部的风光!车,坐的是名车,住,努宅,吃,离不开山珍海味,一句话,高消费高享受,在临江,有何力培这份派的,可谓寥若星辰。 最令何力培开心或日最令同业人士羡慕的是,何力培身边有一位年轻貌美又精明能干的助手!在别人看来,除了承揽大宗的建筑项目外,公司里的日常事物,基本上全由这个助手处理!这个助手就是花闪。 何力培至今还记得两年前花闪来公司应聘的情景。那一天,花闪穿着一身牛仔服,苗条的身材修长出一种简洁的气质。当时,何力培记得他只问了花闪一句话,花闪也只回答了一句话,何力培就当场拍板用她。 近些日子,冥冥之中,何力培又认识了花闪的妹妹花光,并从开始一个三陪小姐与一个嫖客的关系,慢慢进化到颇有些朋友韵味且还倍铁的关系,是何力培始料未及的,更何况这些感觉又是在他何力培把花光转手给了唐滔之后才渐渐明朗的呢!知道在这个上午,花光应唐滔之约要进县城,并且,唐滔已把这件事通知了他,并希望他一同开车到那幢别墅。何力培当时并没有敲定,不因别的,他是怕自己在唐滔与花光进行肉体厮磨的现场会失去情绪上的控制。 花闪抱着一摞报表走进来,见何力培双目发痴地陷人沉思,故意加重脚步和咬了一声,走近何力培并将那一摞报表放到他的办公桌上道:“何总,这些是上个月各个工程点的施工进度报表。” 何力培伸手拉住了花闪的裙摆,说道:“不是对你说过,没有外人的时候,只叫我力培么!” 花闪轻声地道:“这是在您的办公室嘛!” 何力培起身,把花闪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走到酒柜前,斟了两杯威士忌,递了一杯给花闪后,道:“花闪,这些日子,你真的很辛苦,来,干!”碰了碰,品了一口,花闪道:“我再辛苦,也没有您辛苦吧!”何力培道:“不不不,真正累的人,其实就是你这样办具体事情的人!我,一天到晚指手画脚,不是很累。” 花闪道:“力培,这些日子,咱们之间的交流似乎少了一些,您不觉得吗?”何力培道:“哎哟——真是这样吗,我倒是没什么感觉。” 花闪道:“我凭一个女人的直觉判断,力培,您又找上了一个好女人,起码会跟我一样出色的好女人,对不对?因为这些日子,咱们俩肉体固有的属于同期性的那种自发式的交流,都不曾有过。” 花闪低着头,显然,内心里有几分的怅然。何力培移过身体,将花闪的手捏进自己的手里道:“花闪,我不是一个用情专一的男人,这你是知道的。”花闪一笑道:“我也没理由和资格这样去要求您呀!其实,我是想说,如果您愿意,咱们似乎应该交流交流了。” 何力培道:“我当然愿意!花闪,我刚才想起了你来我公司应聘的情形,真的!” 花闪道:“也想起你是怎么问我话的,更想起了我是怎么回答你的,对吧?” 何力培道:“的确是这样。花闪,咱们共事虽说已久,但彼此之间除了性格、爱好方面外,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层面,比方说,你的家庭情况等等。”花闪一笑道:“您是想搞政审吗?” 何力培道:“都说你有一个同你一样漂亮迷人的妹妹,是真的吗?”花闪道:“是真的,怎么,想打我妹妹的主意,鞍你想效古人,来个金屋藏双娇?” 何力培道:“什么时间引见引见,行吗?” 花闪道:“有机会,我一定会的!不过,力培,我这个妹妹,比我可活泼一些新潮一些,别被她所迷,就忘了我呀!” 何力培把花闪拦腰抱起,一直抱到里边的休息间,放到席梦思床上道:“你说,我会忘了你吗?” 花闪把眼睛一闭道:“你都忘了我几十天了,还说没忘?” 何力培一边扯着花闪的裙子一边说道:“花闪,要是有一天.我跟你妹妹也有这么一幕,你心里会怎么想?” 花闪睁开眼睛道:“只要是妹妹心甘情愿的,我就举手称快呀!不过要是被您所迫,我就举刀相拼!” 何力培道:“别说得如此恐怖,否则,会吓软我的!” 花闪蹭地一下坐了起来,道:“力培,我不是吓唬你,真的,男女间的这种事,霸王硬上弓,并没什么快乐,相反,只有苦恼!再说,凭您的能耐和能力,要是我妹妹见了您,没准同我一样,很快就会心甘情愿地为您而躺倒!”何力培点点头,又把坐起来的花闪放倒道:“花闪,我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吗?”花闪拱起了臀部,让屁股悬空那么几秒,好让何力培将她的内裤顺利地剥落。 第十二章 高吟让出纳将宋丹阳当作赃款上交的那五万元现钞拿出来,放到办公桌上,平整簇新,似乎还透散着淡淡的油墨的芳香,心里就更加自我肯定,这一摞钱,不可能是从放在床底之下的旧鞋盒子里翻找出来的,理由很简单,旧鞋盒子里放着的钱应该略为带一些皮革的气息。 也就是说,宋丹阳当作赃款上交欲陷司马奔于受贿之罪的五万元现金,出处不明。从浮出水面的一些情况来看,宋丹阳主动揭露告发丈夫司马奔的目的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达到与耿东生永久偷情方便的目的。因为,宋丹阳揭露告发司马奔,并不是在司马奔被关押的前期,而是在被关押30余天之后!高吟想,这是不是在宋丹阳与耿东生勾搭成奸后,两人共同协谋出的呢? 从主观上说,高吟相信自己的判断,搞纪检这么多年,凭经验凭下意识,他也能将这种事情估计得八九不离十!问题是,宋丹阳一口咬定那钱就是从家里床底下旧鞋盒里翻出来的,没有科学的具有说服力的证据加以否定,就会给问题的快速澄清带来一定的困难。 沉思了那么十几分钟,高吟觉得,较为稳妥和适宜的办法还是应该去会一会司马奔,如果有必要,高吟觉得,应该做做司马奔的工作,看他能否为了澄清自己的罪名而压住心头之火地再次对妻子启发式地语重心长一回。 有了这样的打算,高吟就立刻给司马奔打了电话。在电话中,高吟道:“是司马局长么?我是高吟!” 司马奔道:“是高书记呀,我是司马奔,有什么指示?” 高吟道:“有空吗?我想找你聊聊。” 司马奔道:“什么时间?” 高吟道:“最好是现在!” 司马奔道:“是我到你那,还是怎么安排?” 高吟道:“我看,咱们到静心咖啡屋去坐坐,怎么样?” 司马奔道:“就是电影院旁边的那一家?” 高吟道:“对呀,我先到那等你吧!” 司马奔道:“我骑车子过来,也会很快赶到的。” 在静心咖啡屋,高吟自己先要了一杯冰镇咖啡,品了一口,觉得不够凉,又让服务小姐加了一块冰。还没彻底落下汗来,司马奔就到了,于是,高吟招手又要了一杯。 坐到高吟的对面,掏出手绢擦了擦汗,司马奔道:“这地方,环境还真不错,是一个消夏聊天的好地方!” 高吟笑道:“俗话说,心静自然凉呀!心不静,再凉爽的地方,也未必凉快得下来。” 司马奔道:“高书记,你还有什么心不静的事吗?” 高吟道:“司马局长,我是为你的事而心难静!听说,你这两天没回家?”司马奔道:“我不想再见到她,真的。” 高吟道:“司马奔,要知道,你的问题并没澄清,还在那放着呢!当然,我个人相信你没有接受过贿赂,可有你妻子上交上来的五万元赃款,这件事不查清,你蒙冤,我们纪检的工作也不好草草为你收尾吧?” 司马奔道:“我真不知道,丹阳是从哪弄出来的这五万块现金?”高吟道:“如果我估计得不错,应该是耿东生给的。” 司马奔道:“高书记,你的意思是说,真正要让我讲去的,是耿东生?” 高吟道:“你们三个人的关系,我已基本上掌握了解。在耿东生看来,你不如他,可你却娶了宋丹阳!耿东生不服这个软,多年来一直不死心,终于等到你出了错,拘留关押了你,并在这段日子里与宋丹阳勾搭成奸!而且,耿东生在这段日子里,让宋丹阳坐名车下饭店,挥金如土,属于女人本性中的虚荣享乐的思想战胜了所谓的爱情专一。于是,在耿东生的诱导下在自身道德水准跌落之下,宋丹阳决定选择耿东生而放弃你。” 司马奔道:“高书记的意思,是想让我对宋丹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她主动说出事情的真相?” 高吟道:“就是这个意思。你的妻子宋丹阳,并不是在你一被拘留就告发你,而是被拘留的30余天后!这就是说,宋丹阳的确是在接受了耿东生之后才决定把你告发!因此,可以这么推断,宋丹阳在你被拘留后,为了让你早点出来,去找同学耿东生求情,也就被心术不正的耿东生钻了空子。” 司马奔道:“出来的那天中午,在家里吃饭,丹阳她也说起过这样的过程。”高吟道:“因此,可以分析出,你们俩婚后的夫妻感情并不坏。”司马奔道:“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要是她仍然坚持不说,是否就没有别的办法能证明我是清白的呢?” 高吟叹道:“起码到现在为止,我们还都没想出别的办法。”司马奔道:“她如果实说,总不至于真的判她诬陷罪吧?” 高吟道:“我想,只要她认罪态度较好,应该可以从宽处理。” 在这个静心咖啡屋里,高吟与司马奔谈了近两个小时,司马奔最后较有信心地说道:“如果有可能,我就让丹阳下午到你那儿去交待个清清楚楚。”高吟道:“但愿下午我在办公室能等到她!” 两个人站起来握了握手,结完账,分头去了。 就在高吟与司马奔在静心咖啡屋会谈的时间,恰琴娱乐城里一个近乎奢华的办公间里,范天策也在与一位姓钱的老板会谈。 这位姓钱的老板,名字叫钱旺,花重金从市里请来白骨精白玉洁小姐供范大策玩乐一月的人,就是这个钱老板。 把茶杯很有气度地放到茶几上,范天策道:“钱老板,你为我花了如此之大的心思,有什么目的,现在,可以说了吧?” 钱旺笑道:“范秘书长真是快人快语!好,我就直说了吧,在你当上县长之后,给我谋一个官职!” 范天策笑道:“你能断定我就会当上县长?” 钱旺又是哈哈一笑道:“唐滔死了,这县长,非你莫属!” 范天策道:“那么——你想要一个什么官职?” 钱旺道:“城建主任。” 范天策道:“凭我的直觉,你似乎应该是这家娱乐城的老板,怎么对城建主任这个官有兴趣?” 钱旺道:“我的兴趣不在城建的层面,而是在于城建主任,可以直接管辖临江所有的城建项目,换言之,在临江的所有建筑公司,都要看我的眼色行事。”范天策道:“就算如此,你又能得到什么?” 钱旺道:“我只要能让何力培成为我的手下之臣,就心满意足。”范天策道:“如果我当了县长,我敢拍着胸脯说,城建主任一职,是你钱老板的!” 钱旺道:“都说范秘书长为人痛快,今日一会,果真令人折服!”范天策道:“先别忙着给我戴高帽!钱老板,你真有此想,就应该从现在开始,着手办一件事。” 钱旺道:“什么事?” 范天策道:“从一个娱乐城的老板,到一个城建主任,这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一件事!真要生扯胡拉,不但会毁了我,也会毁了你!所以,你得先把自己变成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板。” 钱旺一笑道:“这你就不用费心了,法人是我的一家建筑公司,三天后就会挂牌办公。” 范天策道:“看来,钱老板是先一步准备就绪啊!” 钱旺道:“领导过奖了——现在,正事谈完了,秘书长,有没有心情在我这个娱乐城玩玩?” 范天策道:“玩什么?” 钱旺道:“玩什么,随你的心情定呀!” 范天策道:“我的喜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兔子不吃窝边草。”钱旺道:“要不,我还到市里走一趟,带一个回来?” 范天策摆摆手道:“现在事情都在弦上,等到我真的当上县长,你呢,也当上了城建主任,到那时,再谈这个话题吧。” 钱旺道:“秘书长,那么,我就不留你了,这一点小意思,请收下。”范天策道:“你又搞什么小动作?” 钱旺道:“我是按道上的规矩来的,光送美人,不送点钞票,且不让我显得不懂规矩。” 范天策听罢,笑道:“钱老板,你还真的摸清了些门道!好,我收下了,就算是先借你的!” 钱旺喜道:“快别这么说,什么借不借的,我的,就是你的!” 享受了女色,又装下了差不多近乎八万元的感觉,范天策的心里的确美滋滋地受用。从娱乐城出来,戴上墨镜,招手要了辆的士,直奔县政府。 自李枫让他担起县政府这一摊子事之后,范天策就分头在两个办公室办公,一三五在县委秘书长办公室,二四六在原县长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县办秘书小方就跟了进来,为他沏好茶,将几份报告整整齐齐地放在他的面前。 范天策放下皮包,道:“小方,没你的事了,有事,我会叫你的。” 小方退出去,带上了门。范天策把钱拿出来,粗略地点了点,跟他估计的一样,正好八万块!范天策想:要想发,不离八,现如今就是送礼行贿,也讲究个俗气的彩头。 回到办公室还不足半个小时的工夫,范天策就接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那女人怪声怪气地在电话中问道:“您是范大秘书长么?” 范天策道:“我是范天策,你是哪一位?” 对方道:“我是哪一位不要紧,只要你有时间与我谈一宗生意,一见面,不就认识了?” 范天策道:“谈生意,你找错人了!” 没等对方说完,范天策就把电话挂断。可是挂断没两分钟,电话又响起来,范 天策犹豫了一下,接了道:“哪一位?” 对方道:“就是想跟您谈一宗生意的我嘛——您别挂电话,秘书长先生,如果我猜测得不错,你的办公桌上,应该有一封你没拆开的信吧?”范天策扫了一眼,还真有一封没有邮票的信。急忙拆开一看,是两张白纸包着的一张虽然不清晰但却是十分明白的照片,照片上的内容,正是他范天策光着身子骑在一个女人身上的内容!范天策内心一怔,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对方道:“看了你自己的杰作,有何感想?” 范天策道:“咱们可以谈谈。” 对方道:“你想谈,可我这会的心情不好,暂时不想见您——拜拜!”范天策还想说什么,对方却挂了电话。将这一张要命的照片放进皮包的里层,看看信封,只有“范天策亲启”几个字,想一想,喊进来了小方,问道:“小方,上午我不在的时候,有人进过我的办公室?” 小方道:“除了我,没有呀!” 范天策举起了那只信封道:“这封信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小方瞧了一眼,道:“我来上班的时候,走到大门口,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喊了一下我的名字,我觉得奇怪,因为我并不认识她!那女人却笑着让我把这封信当面交给你。我来到你的办公室,见您不在,就把它放在办公桌上了。”范天策道:“是今天吗?” 小方道:“也就是两个多小时以前吧。” 范天策道:“知道了,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办公室内只剩下他范天策,不知怎地,他感到了一丝恐惧!这样的一张照片,竟然会有,而且还被素不相识的人所掌握!精明的范天策深知,这样的一张照片意味着什么,很有可能就会让他身败名裂。 喝茶,似乎已经无法解渴解热,周身的躁气蒸得他汗珠直滴。站起来,范天策从门后取了毛巾擦擦,一门心思地希望电话铃尽快地响起,而且还是那个怪声怪气的女人打来的。 电话的确在范天策的愿望中响了起来,不过,不是那个女人打来的,而是胡炳辉,问他晚上有没有空,要是没事,他就让妻子炒几个菜,晚上一起喝两杯。 范天策回绝了,他没有心思想晚上喝酒的事,得到八万现金的快乐几乎让一张照片全部抵消。范天策深知,如果不能从快从简地将这笔生意谈妥,自己几年来特别是近几十天来所有的努力与心血全部白费不说,没准还会让他人像扫垃圾一样将他从县委班子中扫出。 白玉洁是按花闪提供的地点将录像光碟递交给花闪的,从花闪的手里接过现金,道了声再见,要了辆出租车便直奔市里。 花闪得到了录像光碟,赶回公司,朝何力培面前一放道:“何总,东西到手了。”何力培道:“快放一遍看看!” 花闪把光盘放进dvd机里,没两分钟,电视屏幕上就出现了范天策与白玉洁上演的床上节目。何力培喜道:“好,好哇!有这东西捏着,就等于捏住了范天策的脖子!花闪,你干得好!” 花闪道:“要不要继续看完?” 何力培道:“看!关键的时候,停一停,拍几照照片,当然,再复录几盘,备着。”花闪点点头,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部高档数码相机,依遵何力培的意思,差不多拍下了范天策与白玉洁在床上所有的细节。 何力培的兴致极高,几乎是全神贯注地看完了范天策与白玉洁的床上过程!当电视屏幕出现黑屏时,何力培自言自语地叹道:“这个女人,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女人啊!” 花闪微微一笑道:“白骨精嘛,当然是错不了!” 何力培坐直了身子道:“你说什么,这个女人是白骨精?” 花闪道:“何总,干吗这么大惊小怪?她的确是白骨精白玉洁呀!”何力培道:“范天策的花运倒真是极流的境界哇!捏他,无论怎么捏他,他也会觉得值的!” 花闪道:“何总,您怎么会有如此的判断呢?” 何力培笑道:“能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这个白玉洁,从录像中看,真正的是一朵名花奇花!啊——花闪,你自然也是!” 花闪有点悲哀地道:“何总,别安慰我了,我与白玉洁比过了,而且是一寸肌肤一寸肌肤地比过,比过胭体之上所有可以比的地方。我承认,我要比白玉洁逊色不少,她毕竟是道上全市闻名的人物嘛!” 何力培道:“花闪,你也没必要气馁,我敢说,在这临江,你并不逊色于南妮!就算逊色于南妮,现在,南妮已经作古,你也应该是第一美人了。”花闪笑道:“不,我可能超过不了我的妹妹花光!” 何力培道:“那你们姐妹就并列第一!” 花闪道:“第一也好,第二也罢,何总,您觉得我会真的很在意吗?再说,名昭易污!就是现在,都有流言说您做生意,关键时刻就用我这个美人出击呢!”何力培笑道:“事实也就是如此嘛!花闪,我想,明天一上班,是不是就应该让范天策见到他的这种照片呢?” 花闪道:“我想,先给他造成心理上的压力,且一层一层地施压!步骤嘛——先让他看看单张的照片,次看成叠的照片,再看这录像光碟,让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时候,就会毫无条件地答应咱们的要求了。” 何力培道:“你设想得不错,就这么办,当然,一切还是由你全权办理!”何力培说完,抬腕看看表,说有事需要出去,并且对花闪交待说:“这些照片和录像光盘,可是无价之宝,也是我可以从政的大道,可要保管好!”花闪道:“我把它们锁进保险柜里就是了。” 这些日子,准确点说是开始与白玉洁来往的这些日子,花闪才真正明白,女人,特别是那些姿色绝对上乘的女人,从古到今,都是男人们愿意顶礼膜拜的图腾!换句话说,她们无法摆脱娱乐男人并为男人所利用的悲哀!白玉洁如是,她花闪很大程度上也如是。不过,这种悲哀,在花闪看来,只有那种绝色的女人才能拥有!因此,完全可以看做是这类女人傲视那些平庸女人的略嫌另类的本钱。 收拾好了何力培的办公室也收拾好了自己的办公室,觉得有些汗气溢在了皮肤之外,没什么紧急的工作,花闪拿了条毛巾就走进了公司的浴洗间。本来,她是可以在何力培的办公室进老板专用的浴洗间,但她没有因为她想把自己的胴体与公司其他女性的胴体放在一起比上一比,看其他的女人是否在自己的胭体面前处于明显的劣势,就像她自己的胭体在白玉洁的胴体面前所显示出的劣势一样。让花闪遗憾的是,浴洗间没有别的女人,除了隔墙男浴那边传来一些说笑之外,花闪整个浴洗的过程就再也没有听到哗哗的水响之外的其他音响。 打电话到耿东生的办公室,没有人接,打他的手机,又没在服务区,宋丹阳的心里就犯疑这个耿东生,在自己想找他的时候,却偏偏找不见。怕晚上司马奔回家,彼此之间闹不痛快,因此,这一夜宋丹阳到了姑妈家去住了,第二天回家看看,才知道司马奔跟她一样,这一夜也没有回家。简单地搞了搞室内卫生,换了衣服冲个澡,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门就开了,走进来的司马奔见了女人的赤身裸体,说道:“大白天的,也不穿件衣服!”宋丹阳道:“在自己的家里,门和墙壁,不就是最好的衣服吗?” 这句话,是司马奔曾经对她说过的!那还是在他们俩幸福的新婚蜜月的日子里! 司马奔看宋丹阳,特别是看不穿衣服的宋丹阳,总也看不够!每每在家,就要宋丹阳不穿衣服呆着,让他看!当时,宋丹阳就说过——大白天在家能不穿件衣服?司马奔回答的话就是——在自己的家里,门和墙壁,就是最好的衣服。 此刻,听到妻子宋丹阳拿这样的话回答自己,司马奔的心里突地升腾起了一种甜蜜的感觉,走上去,从背后搂住了宋丹阳道:“丹阳,咱们好好地认真地谈一回,行么?” 宋丹阳口过头,浅浅地一笑道:“行啊!” 宋丹阳穿好衣裳,来到沙发上,挨着司马奔坐下道:“奔,想谈什么呢?”司马奔道:“昨天夜里,我无法人睡,想起了我和你过去所有的事!当然,最记忆犹新的,仍然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 宋丹阳道:“第一次约会。是在城边的柳堤上。” 司马奔道:“那一夜,月光水银一般地泻下来,风轻轻地拂着柳丝,也拂着你的那一条长长的辫子。” 宋丹阳道:“亏你还记得!” 司马奔道:“我攥着河堤上的柳丝,柳树害羞了,我攥住你肩上的辫子,你也害羞了。” 宋丹阳道:“因为那时,我们都还是学生。” 司马奔道:“是学生,但我们都已18岁了呀!你说,看琼瑶的小说看多了,就很想早些知道亲嘴的滋味,就在那一夜,我让你知道了。” 宋丹阳道:“还说呢,分明是你紧紧地抱住我,强行让我接受你的吻的!” 司马奔道:“是啊——记得当时你说,我的嘴差不多就是罗叱的那个风火轮,一落到你的嘴唇上,就把你的嘴唇烫起了泡!奇怪的是,第二天一上课,我发现你的嘴唇边真的起了泡,像是火烧的!” 宋丹阳道:“不是火烧的,是那一夜我自己的心烧的。” 司马奔道:“也是,那一夜,我也觉得心热,并且,全身的血也热,虽说每一个毛孔都张开成窗户的形状散热,也不解事!所以,那一夜,我平均半个小时冲一次凉水,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心收回来,那种热才消退。”宋丹阳道:“奔,咱们的初恋,的确很浪漫很美丽,可是我们的现状,却有些支离破碎。” 司马奔道:“不,就算是,也只是暂时的!丹阳,前些日子,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我不准备再计较,更不会责怪你。真的,因为我知道,你的本质并不是那种歹毒的女人,这一点,我百分之百地肯定!也可能正因如此吧,丹阳,我决定回家来,和你聊聊,把你从牢狱之门外争取拉回到我的怀抱里!” 宋丹阳道:“奔,你还能像从前一样地爱我!” 司马奔道:“只要你不放弃,我想我肯定会!” 宋丹阳道:“也不计较我跟耿东生上过床的事?” 司马奔道:“我刚才说过了,这件事我不计较,我相信我的妻子你,本质上不是一个爱红杏出墙的人,就像我本质上也不是一个爱拈花惹草的人一样!丹阳,真的,我要是不准备再爱你,不准备把你从牢狱门口拉回来,也就不会再回这个家里了。” 宋丹阳道:“我真的将会有牢狱之灾?” 司马奔道:“丹阳,你知道的,你揭发了我,纪委和县委书记要是相信你的话,还能亲自去把我从看守所接出来吗?本来,上午高吟找我,说是要通知法院签发逮捕令,准备逮捕你,是我苦苦求情,高吟才说缓缓,不过,最长时限不超过24小时。”宋丹阳道:“他们真要逮捕我,凭什么?” 司马奔道:“污告、陷害国家干部,能不犯法吗?丹阳,虽然你陷害栽赃的是自己的丈夫,也是一样犯法的呀!” 宋丹阳道:“奔,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司马奔道:“去找高吟,实话实说!高吟说了,只要你态度诚恳,认错彻底,可以从宽处理。” 宋丹阳道:“什么是从宽处理?” 司马奔道:“你不是党员、干部,又无工作单位,对你来说从宽处理就等于什么事也没有。” 宋丹阳道:“那么——耿东生有没有事呀?” 司马奔道:“丹阳,就算耿东生没给你五万元,让你栽赃,他也会有事的!”宋丹阳道:“那他还会有什么事呢?” 司马奔道:“丹阳,你想想,他一出手就是五万元,该有多少存款?也就是说,他耿东生有一大笔来路不明的钱!” 宋丹阳低声道:“我又没说那五万元是他给的。” 司马奔笑道:“丹阳,你刚才的语气,其实已经承认了这一点。”伸出双手,将丹阳的脸捧住,司马奔又道:“丹阳,别再抱什么幻想了,耿东生的事,主要的不是他生活作风上的问题,而在于他严重的经济问题,也许,够判死刑吧!” 宋丹阳突然伸出双手抱住司马奔道:“奔,别吓我!” 司马奔道:“本来,我答应过高吟,不把耿东生的事说出来的,但对你,我还是说出来了!不过,我相信你,在大是大非面前,你会分清孰重孰轻的。”宋丹阳道:“奔,走,我这就跟你去见高书记。” 司马奔用手把宋丹阳眼角的泪抹掉道:“不急,咱们先到楼下的饭馆吃点东西吧!” 宋丹阳道:“小饭馆能有什么好吃的,还是我在家里,炒几个你爱吃的菜。”司马奔把宋丹阳搂起来道:“不,今天是咱们的生日,应该到饭馆去吃一顿!”宋丹阳道:“咱们的生日?” 司马奔把嘴堵在宋丹阳的耳朵上说道:“今天是咱们久别胜新婚的生日!” 宋丹阳听罢,脸一红地想:夫妻就是夫妻,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还会想着夫妻间该有的事。 办公室的气氛在高温的空气中显得很有些沉闷!这种沉闷,是在高吟将一份匿名的关于耿东生的检举材料让李枫看罢被他狠狠地摔在办公室桌上之后才出现的。一旁发着愣的范天策,似乎在为别的事而沉闷,李枫摔材料制造出的声响,才让他回过神来,拿起看了看,瞧一眼高吟,高吟也一样漠然的样子一李枫喘匀了气,问道:“老范,对这样的检举揭发材料,你看,应该怎么处理?” 范天策道:“我想,耿东生身为公安局长,被他亲手送走和送进大牢的不少!他这个位置,是一个树对头树冤家的位置,所以,我想,不排出诬陷的可能。”高吟道:“我不赞同秘书长的看法!无论哪个位置,都是为人民群众办事。耿东生身为公安局长,有人有这个胆举报他而且这份举报材料写得如此的细致,时间、地点等等,都详细如睹,我想,肯定是一个知情人所为。” 李枫道:“这么说,有一定的真实性?” 高吟道:“凭我的职业本能和职业经验判断,耿东生在经济上肯定有问题!”李枫道:“那好,可以立项展开调查!老范,你看呢!” 范天策道:“李书记,如此的一份匿名揭发材料,就立项调查,下边的干部,也太难为了吧?” 李枫道:“那你的意思是……” 范天策道:“我在这件事上,老实说,想保留意见。” 李枫道:“好吧,但党的原则是少数服从多数,高吟,我同意立项调查卢‘高吟点点头,笑道:”范秘书长,你今天看上去,好像身体不太舒服,是不是得了热感冒啊?“范天策道:”是有些头晕。李书记,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一步?“ 李枫道:“好吧——老范呀,新一届县政府领导班子的候选人,你可要抓紧时间考察呀!” 范天策道:“李书记请放心,我会的。” 范无策一走,高吟道:“李书记,我能看出,范天策一定遇到了让他头痛的事。”李枫道:“为什么?” 高吟道:“刚才,在你火冒烟升的时候,老范竟然在一边犯愣!这种现象,不应该在他范秘书长身上出现吧!你想,他什么时候敢在书记的办公室里精神开小差过?” 李枫道:“总不至于是工作上的事吧!” 高吟道:“也许是家庭亲戚友人之间的事。” 李枫道:“人人家里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呀!高吟,咱们都是人到中年,家事多啊!” 这时,王新琪道:“高书记,司马奔夫妇找您来了。” 高吟喜道:“看来,丈夫做妻子的工作,还是比较容易做通的。” 耿东生差不多大半天都没出自己的办公室*点一过,不停地往宋丹阳的家里打电话,就是没人接,急得耿东生自言自语地道:想找她就偏找不着,不行,得给她配部手机。想到这里,耿东生眼睛一亮,她不是有个呼机么,完全可以呼她啊!呼了好几遍,也不见回,耿东生就喊来铁锤,窃窃地交待一番,铁锤就换了一身便装,走出公安局大门。 铁锤是依照耿东生的交待去找宋丹阳的。不知为什么,自与宋丹阳联系不上的这半天,耿东生的心里十分慌乱,尽管他已有先见之明地把所有的现金转移,但他还是担心,万一宋丹阳说出那五万元现金是他给的,要落个栽赃陷害的罪名不说,还要暴露自己拥有巨款的可能,果真如此,且不是要引火上身吗? 在这意乱纷纷的一个下午,耿东生并不是没有考虑先把宋丹阳藏匿起来,但这么去作,纪检部门便会理直气壮地认为宋丹阳是在畏罪潜逃,那司马奔的事,就是不洗自白了。 多多少少,耿东生对宋丹阳还抱着几丝信任,或许,会坚持不说那五万元是他给的。这样,就算他与宋丹阳的风流之事路人皆知,也只不过是个生活作风问题,不至于毁了他的前程和官位。 中午,耿东生也没有心情到饭堂用餐,而是在觉得有些饿了的时候,泡了一包方便面,刚刚泡好吃了两口,铁锤满面汗水神情慌张地走进来道:“姑父——局长,情况有些不对啊!” 耿东生示意他关上办公室的门,问道:“铁锤,到底怎么回事?”“宋丹阳和司马奔一块去见高吟了!” 耿东生道:“这么说,这个女人要背叛我!” 铁锤道:“姑父,她能背叛您什么呢?” 耿东生想了想,道:“铁锤,我可能要出点事,你能不能帮我一把呢?”铁锤道:“怎么帮?” 耿东生道:“有人问,你就承认15天前,我从你手里借过五万块钱!不过,这五万块钱,你得想辙说清是怎么来的。” 铁锤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姑父?” 耿东生道:“这五万块钱,牵扯到一桩案件,明说吧,铁锤,我曾给过宋丹阳五万元现金,让她栽赃诬陷是司马奔贪污受贿之财,她上交给了纪检书记!今天,她要是实话说了,高吟肯定要查我,我不把这五万元的来路讲清,也许这就是一个口子,他们顺着这个口子,就会调查清咱们俩经手的所有捞钱的事件。”铁锤道:“那我就承认是我借给您的,不就行了。” 耿东生道:“那他们要是追查你从哪一下子弄来这么多的钱呢?”铁锤道:“我说是借的,要不是个人的存款,从银行取的。” 耿东生道:“借的?找谁借的?取的,什么时候在哪儿取的!人家会刨根问底。”铁锤道:“姑父您就放心吧,我会想到一个合理的借口,说清这五万块的。”耿东生道:“在公安局呆了这么多年,要是连这么点事你都不能自圆其说,不也太没出息了吗!” 铁锤道:“姑父,要我看,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谁有证据说您给了宋丹阳五万元是为了让她栽赃司马奔,也完全有可能是她经济上有困难,或者是因为和您上了床,并以此威胁,强硬地从您这儿借去五万元呢!” 耿东生喜道:“小子,你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我啊,她宋丹阳真要是先对不起我,我也就只好对不起她,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谁又能说个清楚明白呢。”铁锤道:“姑父,要是没别的事,我去吃点饭,到现在,我还饿着肚子呢。”耿东生道:“我不也还饿着,要不,拿两袋方便面去泡?” 铁锤道:“我还是到局对面的小饭馆去吃份蛋炒饭吧!” 耿东生想了想,道:“这段日子,你最好把酒给我戒了。” 铁锤答应着走了出去,耿东生的心慌意乱总算有所缓解。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方便面,早已泡胀,吃了一口,耿东生又吐出来,顿了顿,端出门倒进过道的垃圾桶里,回办公室重新泡了一袋。 第十三章 这一晚,花光激动或曰兴奋得无法人睡,不为什么,只为第二天的镇长竞选。下午镇党委召开的竞选筹备会上,花光已正式地确定为镇长的候选人之一,左想想右想想,想到自己有可能即将成为玉笛镇镇长,花光的脸上就洋溢着陶醉的笑。兴奋归兴奋,花光的心里在高兴之余也仍有几丝隐隐的担心,这是因为,农亦秋也被定为镇长的候选人之一,尽管私下里农亦秋向她花光表过态,说竞选之日将会借故不到或当场弃权,但花光并不敢百分之百地相信农亦秋的话。躺下,翻转难眠,一因天热一因心里的小疙瘩,花光决定,不如再去会一会农亦秋。 农亦秋的宿舍离花光的宿舍不算太远,因为宿舍连着宿舍,如若动静过大,会把其他的人惊醒,这被惊醒的人中,或许就有书记方全准。因此,花光光着脚,没拉过道的灯,摸到农亦秋的宿舍外,敲了敲门,等农亦秋拉亮室内的灯低声但有力度地问一声“谁”后,花光就将事先写好的一张纸条从门缝处塞了进去。农亦秋见有纸条塞进来,趿着鞋来到门后弯腰拾起,就着灯光一看,只见纸条上写道——农主任:在这个月上柳梢的夜晚,我愿把自己的青春化成一叶扁舟,自横于玉笛河边,等待着你激情的长篙来撑一回,你现在来吧,我等你!没有落款,但农亦秋一看,就知道是秘书花光的!急急忙忙穿上衣服,开了门,悄悄地溜出了宿舍楼,直奔三百米外的玉笛河。 等在河边等在一棵垂柳下的花光见远远的有一个人影在朝这边走来,就断定来人一定是农亦秋。等那人近了,花光认定后,从垂柳下闪身而出道:“农主任,怎么这好的兴致,夜都深了,述到河边来散步?” 农亦秋走近花光,搂住了她的腰道:“我不是来散步的,而是来用我的激情之篙,撑你青春化成的扁舟的——花光,平日里还没看出,就连这偷男养汉的事,你也能把它说得如此的高雅!” 花光抬手握拳,轻击在农亦秋的胸膛上道:“看你,还是一个主任呢!什么偷男养汉,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农主任,你不觉得用这样的词汇,对我是一种糟践吗?”农亦秋道:“我这个岁数的人,就喜欢实话实说,没有什么花花架式,别见怪,好不好!” 花光道:“农主任,你喜欢实话实说,那我也实话实说,明天,你打算怎样帮我呢?” 农亦秋道:“按先前说定的呀,我会现场弃权的!” 花光道:“这么说,我真是太感激你了。” 农亦秋道:“花光,来点实际的吧,只是嘴巴上感激有什么用?应该让我激情的长简有用武之地呀!” 花光道:“我也没说不让嘛,‘只是,你总不能反过来让舟主动地去载篙吧!” 农亦秋一听,知道花光在这一夜,是允许他是同意他乃至是渴望他全方位地给予温存的!托住花光的下巴,托起花光的脸蛋,月光之下动情之后欲望启动之后的花光,看上去更加地妖烧撩人…… 农亦秋在事后紧紧地拥着花米拥着西沉的残月,花光的上半个身子,差不多全偎进了农亦秋的怀里,快意之后的农亦秋轻轻地拍打着花光那温度还高的背部,小声地说道:“花光,真的,在我农亦秋的眼里,你花光虽不是一个正经的女人,却是一个有能力讲义气的女人!能拥有你,晚些日子,哪怕是晚几年或者一辈子都当不上镇长,我也不悔!” 花光道:“农主任,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给你说个实话,我是唐滔心爱的女人。” 农亦秋道:“这一点,我和方全准早都分析到了。” 色光道:“分析到了,那你还泄什么气?到时候,我从镇长的位置再往上升,你上不上,还不是人家唐滔的一句话。” 农亦秋道:“到时候,还望花镇长多多美言呢!” 花光一笑道:“我现在还不是镇长的,你这么叫,要是让人听见,岂不笑话?”农亦秋道:“真要有人听见的话,我的乌纱帽怕就要很快地被唐滔摘下的。”花光从农亦秋的怀里抬起头道:“农主任,该回宿舍了吧,我真的有些困了。”农亦秋想:你不困才怪,劳心一天又劳身半夜,你个小妞妞能有多少精力呢…… 镇长竞选的场面十分热闹,主席台上,唐滔坐在正中的县委领导席上,在他左侧的是方全准,右侧的是县人事局局长,横侧的嘉宾席上,何力培与花闪在坐,对面的候选人席上,一排坐着三位,依次是镇办主任农亦秋、镇办秘书花光,镇财政所长王建业。 大会由方全准主持,先由三位候选人发表演说,每人限15分钟。花光的演说赢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接着是王建业,他所赢得的掌声也很响亮!当农亦秋站起来还没开口时,台下就有许多的选民大喊:“农主任,我们选你当镇长!” 农亦秋向选民挥挥手道:“父老乡亲们,兄弟姐妹们,谢谢!可是,我农亦秋有自知之明啊!在我们三个候选人中,花光和王建业,都比我的文凭高、水平高,且他们又正当年,所以,我宣布在这一届的镇长选举中,我农亦秋愿意主动放弃候选人的资格!我这样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年轻人的成长进步提供宽一些的空间!” 言罢,农亦秋朝主席台上的唐滔和方全准打声招呼,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场。选举的过程,花光的得票超过了百分之八十!那些竭力为花光摇旗呐喊的选民,在方全准宣布花光当选了此届玉笛镇镇长后,鼓乐齐鸣鞭声连天!花闪流着高兴的泪水上去抱住了花光道:“花光,姐姐祝贺你!” 花光道:“姐姐,谢谢你的祝贺!” 走到台前,花光挥动着双手,喜悦地喊道:‘包谢谢灵谢谢大家!“唐滔明白,在这振奋的时刻,自己总结式的发言,无论怎么精彩,也不会有人在意,所以,当方全准请他作总结性发言时,唐滔只说了一句话:“今天的镇长之竞选,非常成功,我代表县委,祝贺花光同志当选!” 回到何力培身边后,花闪道:“何总,瞧见了吧,我妹妹当镇长了!”何力培笑道:“是啊,她的梦,实现一个了。” 花闪一惊道.“何总,您这语气……” 何力培急忙打断了花闪的话道:“花闪,当镇长,难道不是你妹妹的一个梦吗?”花间虽说点点头,但不知怎地,从此刻起,她觉得何力培与妹妹花光似乎很熟。对于一个丈夫来说,明明知道自己的妻子与其他的男人上过床而不责备也木管束,一般说来只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丈夫本身另有图谋,一个原因便是丈夫是笨蛋是傻瓜是天生的王八羔子。 范天策肯定是属于前者,自从知道妻子与唐滔上了床与司机张天宝上了床后,不但没有采取强硬的措施阻止和杜绝以后的事情发生,而且还在话语间流露出了些宽容乃至纵容的情绪,直到后来挑明利害关系地让妻子进一步投进他人的怀抱。妻子也是女人,从古到今,男人们为了自己的成功,利用和牺牲女人的青春与肉体的事例比比皆是,关键时刻,别说是妻子,就是自己的女儿,不也有推到他人的怀抱的么? 范无策深明这一点,男人,特别是从政的男人,有了女人、哪怕是有了好女人,也不一定能得到官职的升迁,而官职能频频得到升迁的男人,就不愁身边没有上好的女人。或许正是怀着这样的一种心态,范天策才能心安于妻子南妮的红杏出墙。经过了一上午的缜密思虑,范天策觉得,唐滔已经有了足够的警觉,因为这些日子,唐滔与南妮之间的见面显得十分神秘,由他一手安排的眼线也不能跟踪得到。据南妮说,她和唐滔的见面只是在车里。由此,范天策就明白,智商不低的唐润是不会在他搂抱着南妮的关键时刻让他人看到的。 不过,好在南妮说相会的车就是张天宝开的!有了这个信息,范天策想,所有的文章就只能在张天宝身上做了。 从妻子南妮还能对自己透露些实情来看,范天策认为,妻子南妮多多少少还是愿意帮他的,或者说多多少少对他这个正牌丈夫还有些真情实感!不过,从妻子南妮闪烁不定的眼神中,范天策也能看出,妻子南妮绝对不太想让唐滔真的因为她而身败名裂。 这是一家十分幽静雅致的饭馆,范天策早早地到了,要了一个最好的单间,服务员面带微笑地来问范天策道:“先生,请问几位?” 范天策道:“有一位还没来。” 服务员微微地顿了顿,又道:“先生等着的那一位是女客么?”范天策道:“一定要告诉你吗?” 服务小姐道:“先生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想告诉先生,凡是点包间的先生,只要需要,我们可以提供陪餐的小姐。” 范天策道:“只听说有陪舞陪唱的小姐没听说有陪餐的小姐。”服务小姐道:“先生,这有什么奇怪呢,名目虽不同,但目的不都是让客人满意和高兴吗!” 范天策道:“改日吧,今天,是我和朋友有要事商谈,陪餐的小姐,就免了。”服务小姐道:“先生,其实,陪餐的小姐收费不高,一餐按一个小时计算,只收15元钱。” 范天策道:“不是钱的问题——看我等的人来了,按这包间的中档标准,开始上菜吧!” 走进来的张天宝扫了一眼这单间的气派,有点受宠若惊地道;“秘书长,想跟我谈点什么,也没必要找这么阔气的场所呀,要多花不少冤枉钱。”范天策道:“你小子——在你身上,老婆我都舍得.还舍不得这顿饭钱?”张天宝道:“秘书长,我,我……” 范天策一拍张天宝的后背道:“我什么?坐下吧!” 张天宝道:“秘书长……” 服务小姐上菜来了,范天策“嘘”了一声,张天宝止住了话头。服务小姐把四个凉盘放下后,又为他们斟上酒,说道:“先生,请用餐!”言罢,立在一边。范天策道:“小姐,不用你呆在这儿了,有事,我会叫你的!”小姐道:“立在一旁,是我们的职业规矩呀!” 范天策道:“今天,就破个例好不好?” 张天宝也道:“不用你斟酒,我们自己斟,去吧!” 服务小姐道:“既然先生如此执意,我就不打扰在此了,不过,一会上菜……”范天策道:“菜还是要上的,上菜,不影响我们的……食欲。” 服务小姐出去时把门带上了,张天宝端起杯道:“秘书长,我先喝一杯!”范天策道:“别这么喝!天宝,我们之间曾说过什么,你忘了吗?”张天宝道:“没忘!范……范哥,有什么吩咐,你就照直说吧,我说了的,为了你,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皱皱眉头!” 范天策笑道:“哪有什么吩咐,瞧你一副气吞山河的样子——来,喝酒!”干了一杯,张天宝把酒满上道:“范……范秘书长……” 范天策道:“别这么叫,就叫范哥。” 张天宝道:“范哥,我是个直肠子的人,但我绝对讲义气,够朋友!你大人大量地宽待我,我肯定会知思投报的。” 范天策道:“我知道你张天宝够义气,才交你这个朋友嘛!天宝,你说,唐滔给你承诺了什么好处!” 张天宝道:“范哥,这事,你怎么知道?” 范天策一笑道:“我算出来的!你想呀,唐滔敢在你开的宝马车上与南妮亲亲我我而不避违你,说明什么,说明他唐滔没把你张天宝当外人,也就是把你张天宝当成了他唐滔的贴心人!你张天宝虽是一司机,但你曾目睹了他唐滔和南妮在一起的好事,唐滔呢,怕你把这件事抖露出去,就找了一个时间,跟你敞开心扉地谈,你呢,也就应了他,他也就给你许了个愿,对吧!” 张天宝道:“一点不错!” 范天策道:“只是我不知道,唐滔许了你一个什么愿?” 张天宝道:“唐滔说,等他正式当上县长,就提拔我当车队长。”范天策听罢,一笑道:“天宝,当一个车队长,满意么?” 张天宝道:“应该满意吧。” 范天策道:“要是能当个镇长副局长,你说怎么样?” 张天宝一笑道:“我哪有这个命哟!” 范天策道:“只要我……” 服务员小姐推门送菜,范天策停住了自己的话头。服务小姐一走,范天策接着道:“只要我当上县长,天宝,交通局副局长的职位,我敢说就是你的!”张天宝道:“果真如此的话,这辈子,我都记得你的大恩大德。”范无策道:“只不过,我当县长的可能性,比唐滔似乎小一些。”张天宝道:“从现状分析,的确如此!” 范天策道:“事实如此,但又事在人为的!天宝,只要你肯帮我,几十天后当上县长的,就会是我。” 张天宝道:“我哪有能力帮您呢?” 范天策道:“你有能力,只是你没发现罢了。天宝,南妮说,近些日子,她与唐滔相见,都在你的宝马车上,由你开着车,拉着他们俩,对不对?”张天宝道:“不假。” 范天策道:“他们都说些什么?” 张天宝道:“主要是回忆大学时期的往事。” 范天策道:“彼此之间没什么动作?” 张天宝道:“车中间有一道布帘的,只要他们一拉上,我的后视镜便不管用了。”范天策道:“那你猜猜看,他俩人就没有那种可能?” 张天宝道:“太有可能了,南妮嫂子那种兴奋的呼吸,一出现,我就明白,他们是把车的后排座当洞房了。” 范天策一笑道:“这就好啊!” 张天宝道:“好,有什么好?” 范天策道:“你开的是宝马车呀,前排有安全气囊的!” 张天宝道:“范……范哥,你的意思……” 范天策道:“天宝,我是想问问你,如果唐滔突然成了弯胳膊瘸腿的残疾人,还能当上县长么?要是不能,县长就是我的,交通局副局长呢,就是你张天宝的!”张天宝道:“范秘书长,这就是你今天见我的底牌吧?” 范天策道:“天宝,我只是这么一想——来,喝酒。” 张天宝干了一杯,道:“范哥,想,自然是您的事,车辆交通事故出不出,是我的事!” 范天策道:“为了咱们的心想事成,是不是也该喝一杯呢!”张天宝道:“只是有个问题,嫂子南妮通常是与唐滔同步在我的车上的。”范天策笑道:“同步好啊,要是在事故出后,他们都同步地光着下体,且不更好!果真如此的话,就算他唐滔完好无恙,如此的新闻一传开,他就会未竟选已先败的!所以,不是有句歌词,该出手时就出手吗?” 张天宝一听,喜道:“范哥,有了您这一番点破,我就更有把握演一演发生车辆交通事故的戏了。” 就在范天策与张天宝把酒相谈的时间,玉笛镇最气派的一处饭馆里,唐滔、人事局长、方全准、农亦秋、花光、花闪、何力培。外加那个方全准特邀的音乐教师许可,一席八人,为了庆贺花光当上镇长,气氛亦是十分地热闹。酒过三巡,方全准道:“唐副县长在万忙之中仍然留了下来,与民同乐,我提议,先由这位许可老师唱首歌,为县领导和县上来的嘉宾助助酒兴怎么样?”农亦秋率先鼓掌道:“唐县长,这个许可老师呀,就是方书记将来推荐的玉笛镇办秘书人选呢!” 唐滔道:“好嘛,你们的工作,做得很及时嘛!” 许可道:“唱歌就算了,为了助助各位领导的酒兴,我就讲一则笑话吧!”农亦秋道:‘饼笑话也行,把大家逗乐了,大家喝酒,逗不乐大家嘛,罚你的酒!“ 许可道:“那我就先献丑了——有一天中午,一个旅行的醉汉糊里糊涂地上了公共汽车,抬头看见一位身穿制服头戴大盖帽的先生,醉汉对他说道——列车长,我要补一张到终点的卧铺票!戴大盖帽的先生回话道——你看错了先生,我不是什么列车长、而是一位海军舰长!醉汉恍然大悟地道——原来我是在一艘船上,难怪这么摇晃啊!舰长先生,请你立刻把军舰停下来,我要坐的是火车!”众人听罢,一齐地笑了,就连始终用挑剔的心态在听的花闪也笑出声来道:“许小姐!这笑话真的不错!‘” 唐滔也道:“小许讲得太好了!怎么样,花镇长,你也讲一个,怎么样?”花光道:“好吧,我就凑凑热闹。有一个眼病患者,有问题的是右眼,然而,眼科医生见了他,看了一下他的左眼,非常肯定地说——先生,从这只眼睛就能看出,您不仅仅是普通的眼病,而且,眼球呆滞,眼珠无法运动,应该说你的视觉系统都患有严重的病变!听到这里,眼病患者忍不住说道——医生,您还是先看看我的右眼吧!我的左眼,只不过是一只玻璃球。” 花光讲得有声有色,众人一听,也都笑了。等大家笑罢,花光道:“咱们女同胞都两个人讲了,怎么样,唐县长,您也讲一个逗大家乐乐?”唐滔道:“好哇花光同志,一上任就将上司的军,就不怕日后我给你念紧箍咒?”方全准道:“唐副县长的笑话,那是最多的,就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呀——唐副县长,别问了新镇长的面子,讲一个吧!” 唐滔道:“好吧,我就代表县委——啊不,你们看,说走了嘴不是,我就代表从县城来的几位讲一个笑话,笑不笑,可由不得我了——有一个妻子,她的丈夫是于推销员的,一天,丈夫又要外出搞推销,妻子哭着对丈夫说——每次你外出,我都会提心吊胆!丈夫安慰妻子说——亲爱的,别担心我,我随时都有可能赶回家的!妻子说——我知道,所以我才会提心吊胆。” 方全准道:“县长的水平就是县长的水平,虽是一则笑话,却颇耐人寻味!农主任,你也来一个,助助兴吧!” 农亦秋道:“我说的笑话,肯定没人爱听,所以,我还是不说的好。”花光道。 “你就别客气了,讲一个吧。” 唐滔道:“农亦秋,不讲,就罚三杯,大家有没有意见?” 众人齐道:“没意见。” 农亦秋道:“从前有个太监,从前有个太监……” 农亦秋说了这一句,吃了口菜,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众人都静候着他的下文。然而,农亦秋自己喝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口菜,坐在那,似乎忘了讲笑话的事,方全准忍不住,催促道:“老农,往下讲呀!” 农亦秋道:“讲什么!” 方全准道:“你刚才讲,从前有个太监,下边呢?接上呀!”农亦秋道:“下边没有什么,接不上了。” 男人们笑得前俯后仰,几位女士笑则笑矣,则是不敢太过声张,而农亦秋自己却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吃了一粒花生米,不解地问道:“你们都笑什么嘛!”花光止住笑,道:“农主任,这种无聊的笑话,在有女宾的场所,你也讲得出口!” 农亦秋道:“花镇长,可别冤怨好人,我可没讲什么呀许可也道:”农主任,我看,还是该罚你酒!“ 笑了一阵,唐滔看了看表,说道:“看来,今天来玉笛,两开心呀!一是花光当上了镇长,我开心,二是这顿饭,吃得开心!我看,今天就到这吧,老方,你说呢?” 方全准道:“招待不周,多多包涵点吧!” 握住方全准的手,唐滔道:“花光还年轻,老方,你可要多提醒、多指点、多关怀呀!花光,今后,干好工作,虚心向老前辈请教!你还年轻,前途无量嘛!”花光道:“唐县长,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干的。” 农亦秋拉了拉许可的手,许可又碰了碰方全准,方全准忙道:“唐副县长,你看小许的事……” 唐滔道:“你们镇先打个报告,交人事局长办吧!” 许可走过来紧握唐滔的手道:“谢谢唐县长的关怀!” 唐滔何力培等一齐上了车,花闪走到何力培的车旁,说道:“何总,一路上,慢点开!” 何力培道:“好不易回趟家,好好陪陪家人,陪陪妹妹。” 花闪道:“明天就是星期六了,下星期一,我会准时上班的!”何力培道:“要是有事,在家多呆几天,也没什么关系,好了,我们该走了!”花光在唐滔的车前,又与唐滔深情地握了握手,道完再见,唐滔就启动了车。看到三辆车依次离去,花闪走近花光,说道:“咱俩口家吧!”花光道:“姐,先到我的办公室坐一会儿吧。我还要向许可移交工作的。”花闪道:“好吧,看看镇办秘书的办公室是个什么样子。” 花光道:“姐,不许你取笑我。” 方全准走过来,对花光道:“花光,你们姐俩先聊!小许到我的办公室先谈点事,再过来作交接吧。” 花光说没问题,领着花闪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后,介绍道:“靠里的一张办公桌,是主任农亦秋的,这一张靠外的办公桌,是我的,不过,再过一会儿,可能就是许可的了。” 为花闪沏了一杯茶,问道:“姐,你和老板的关系,看来不一般哟!”花闪盯着花光的眼睛道:“花光,你们认识对吧?” 花光低下头道:“姐,我怎么会认识他呢!” 花闪道:“凭直觉,我断定你们认识!花光,对姐姐说实话,好么?” 花光笑道:“姐,我与他认不认识,又有什么?又决定得了什么?姐,世上许许多多的事,都有为什么都有不为什么!姐,咱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相信我,不会跟你去抢一个男人的。” 花闪温和地道:“花光,你可能误会姐姐的意图了,我的意思是想确定一下,要是你与何总熟识,就不用我以后再为你们的继续往来搭桥,若是原来不认识,我会找机会介绍你们认识的。” 花光道:“姐,谢谢你!” 许可走进来,听见了花光说的这句话,道:“你们姐妹间还有什么谢来谢去的呢?真令人羡慕。” 花光道:“许老师,我是不是应该向你说声抱歉呢?因为是我的出现,你才推迟了走进镇办的时间。” 许可道:“花镇长,您快别这么说,日后,还全依仗您的关照呢!”花光道:“共同努力吧!要不,我现在就向你移交一下?其实,说是移交,只不过就是几把钥匙,几个文件柜,一张办公桌,没别的什么。”许可道:“方书记说,让我多向你学习做秘书的诀窍。” 花光道:“有什么诀窍呀从真工作,尊敬领导,搞好服务保障。”移交完毕,花光道:“姐,现在,咱俩可以回家了!” 花闪是很精明的,尽管之于自己的问题,妹妹花光没否定,也没直接地肯定,但花闪还是在心里基本上断定,妹妹与老板何力培的关系非同一般,因为一想到妹妹花光捐赠的30万可能就是那天下午何力培让她准备出的30万时,花闪在心里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不过,花闪惟一得不到答案的是,何力培为何会在妹妹身上下这么大的本钱呢? 虽然范天策并没字正腔圆明明白白地要求张天宝怎么去作,但在张天宝看来,自己给予范天策的承诺却是泰山压顶式的!这么说,在张天宝看来,并不是觉得自己的承诺怎么高大,而是一种重压!具体点说,在兑现这一承诺的过程中,自己有可能完好无损,也有可能一命呜呼! 中午临分手的时候,范天策塞给了张天宝一万元现金,张天宝去银行存了八千,兜里揣着两仔现金,在夜色降临之后,就走进了恰琴娱乐城的歌舞大厅。 要了杯冷饮,独自欣赏着舞曲以及他人的舞步,不一会儿,便有一个穿着迷你短裙的小姐走过来与张天宝搭讪,张天宝手一挥道:“去,叫你们的大姐来!”所谓的那个大姐来了,一见张天宝,笑道:“有些日子没看见张干事了,今晚,是不是还是冲着阿婷来的? 张天宝道:“知道了,还不让阿婷过来陪我。” 那位大姐去了,没多久,一位看上去十分清秀的小姐走过来,而且毫没迟疑地就坐到了张天宝身边,叫道:、“张哥,你还没忘我呀!” 张天宝道:“阿婷,我这些日子,真的太忙。” 阿婷道:“张哥,想听我唱歌,还是想让我跳舞?” 张天宝道:“现在,我只想让你陪我聊聊天。” 阿婷道:“这么轻松吗?好呀,也给我来一杯冷饮吧!” 张天宝道:“喝什么,你自己点,账嘛,当然是我结!” 阿婷要了一杯冰镇粒粒橙,喝了一口,问道:“张哥,你想聊什么?”张天宝道:“我的心里很沉闷,就同我聊可以让我摆脱沉闷的话题吧!”阿婷道:“要不,聊聊男人女人之间的情感问题?” 张天宝道:“这个话题,同样是折磨人的一个话题,要不,阿婷,陪我去看场电影怎么样?” 阿婷道:“你是想让我出台吧?” 张天宝道:“就算是,又怎么样呢?” 阿婷道:“张哥,你知道的,我们这些舞厅的陪姐,一般情况下是不出台的。”张天宝道:“要是二般情况下,出台呢?” 阿婷道:“自然要交出台费的。” 张天宝问道:“出台费多少?我交。” 阿婷道:“三百元。” 张天宝道:“这么多吗?” 阿婷道:“张哥,三百元,这一夜所有的费用都包括了,你懂不懂?”张天宝道:“那又不太少了吗?” 阿嫔伸出手道:“嫌少,那你再给我好了。” 阿技领着张天宝走到收款台,张天宝交了台费,阿停签下自己的名字,就随张天宝走到娱乐城外。 坐进出租车里,张天宝道:“咱们去什么地方?” 阿停道:“不是说去看一场电影吗?” 张天宝搂住了阿婷道:“现在,我改主意了,去你那儿吧!”阿婷停道:“张哥,去我那儿,可……可……” 张天宝道:“到了你那儿再谈,好么!” 阿婷点点头。其实,在阿婷的心里,有一丝下意识地之于张天宝的喜爱,这种喜爱,因为张天宝长得很帅,也因为张天宝在她面前显现出的大方。她记得张天宝对她说过,玩小姐,没钱就别玩!要玩,就别舍不得钱。 把张天宝领进自己租住的一套一居室,阿婷很温情也很动情地说道:“张哥,你可是第一个走进我这屋子的男人,不信,你闻闻,有男人味吗?”张天宝道:“这么说,你对我是另眼相待了?” 阿婷道:“我说过的嘛,一般情况下,我连台都不出,更不会将自己看不上眼的先生往家里领了,你——张哥,我觉得与你投缘!” 张天宝一笑道:“既是投缘,那好,今夜,我不走了,那台费,也包括了这个费用吧?” 阿婷道:“你说包括了,就算是包括了呗!张哥,我先陪你洗个热水澡好不好?”张天宝道:“我不习惯和女人一起光着身子洗澡,多羞人!”阿婷道:“那你晚上还要和我睡一起的,不羞?” 张天宝道:“我是逗你哩!阿停,你见过找三陪小姐的男人有害羞的吗?”阿婷道:“很少见,一个个跟色狼样的,多!不过,张哥,你不像是色狼,但也绝不是新手,我说的对吧!” 张天宝很是得意地道:“阿婷,你知道临江的第一美人是谁吗!”阿婷道:“听说过,是范秘书长范天策的夫人南妮。” 张天宝道:“你信不信,我和她上过床。” 阿婷惊道:“真的吗?那她看上你什么?” 张天宝道:“等一会上了床,你就知道了!” 阿婷道:“那你还得给我点陪床费嘛!” 张天宝一笑,从钱包里抽出五百块,递给了阿婷道:“给!‘阿婷道:”张哥,你真是我的财神呢!就冲你这大方劲,我保证侍候得你这一夜跟神仙一样地快活!“ 这一夜,张天宝没走。第二天走时,呼机却忘在了阿婷的床上。呼机被牛冲高呼响的时间,阿婷正好从卫生间出来,见了传呼,替张天宝复了机,才让牛冲高知道,出事的前一夜,兔崽子张天宝,原来睡在一个年轻女人的床上。 第十四章 如果说范天策自收到了那一张照片之后,就处于一种心慌意乱神经紧张的状态的话,那么,在这一天早晨上班时,有一个戴墨镜的女人一下子撞着了他且将一个鼓嘟嘟的信封塞进他的衣袋中,等他赶到办公室打开一看,三十余张照片是他与白玉洁的床上镜头时,他整个人几乎是瘫软在办公桌上了。 在瘫软性地伏在办公桌上的一刻,范天策不经意地看到了信封角处的一行细字,他轻轻地一读:范——够惊喜吧?老老实实等电话吧! 看到了这行字,范无策忙将信封烧掉,把所有的照片全都放进随身而带的皮包之中,而且,范天策已打定主意,无论将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一定要摆平给他制造这种麻烦的那个戴墨镜的女人。 本来是有个会要召开的,为了等电话,范天策借故说自己有点热感冒,将会期作了往后顺延的调收。 伏在桌子上也就那么几分钟,范天策就重新振作起来,他深知,遇事沮丧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遇事精神先颓废下去,也是于事无补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振作起来,沉着应战,或许还有机会将事情摆平。 电话响起来,范天策迅急地拿起了话筒,喂了一声道:“那一位?”对方道:“老范吗?我是李枫,知道吗,司马奔的妻子宋丹阳找高吟交待了!那五万元,的确是耿东生给她的栽赃款!” 范天策道:“李书记,您的意思是……” 李枫道:“我想开个会,一起讨论讨论耿东生的事呀!” 范天策咳嗽了两声道:“李书记,您看,我我我正准备去医院,这个身子骨,真是不争气啊!” 李枫道:“怎么,老范你病了?身体要紧,这个会,你不参加也行,抓紧时间治,别小病酿成大病,就不好治了!” 范天策道:“李书记,谢谢您的关心……再见!” 电话刚一挂好,又响起来,范天策重新拿起话筒道:“哪一位?”对方道:“是范秘书长吧,我就是那个给你送照片的人!” 范天策冷冷地道:“怎么称呼?” 对方道:“我姓花。” 范天策道:“花小姐,咱们见面谈谈行吗?” 对方道:“完全可以呀——我定个地方吧,王朝街李园小区25号楼803室,记住了吗?” 范天策道:“什么时间? 对方道:“一个小时以后吧,我会等你来的——记住,这事,无法声张,不然,后果自负!” 范天策道:“放心吧,我还不会傻到叫警察的程度。” 对方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一宗交易么,谈好了,是互利的事嘛——拜!“ 擦了一下额上的汗水,喘着粗气,范天策心想,见了面,无论如何,也得把对方搞定。这一刻,范天策分析出,对方口口声声说是一宗生意,应该主要是图财!也就是讲,范天策断定对方不是要把他搞得身败名裂,而是想从他这儿敲诈到一笔钱财!不过,这笔钱,范无策明白,一定不是个小数。 对于临江县城,范天策没有不熟悉的,几乎没费什么周折,一路步行就找到了李园小区25号楼。在楼下,范天策稍事休息,或者说是他有意地让自己显得镇定起来,才上了楼,找到803室,轻咳了一声,清清喉咙,便按响了门铃。门铃的音乐是“妹妹找哥泪花流”的音乐,门开了,在范天策看来,一位看上去十分漂亮妩媚的小姐说道,“范秘书长,请进吧!” 声音柔和极了,那脸上洋溢着的笑也很柔和,柔和得颇有些醉人的境界。范天策进了门,待小姐带上门把他领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后,说道:“小姐,我们之间从前似乎没什么往来吧?” 小姐道:“以前没有,现在往来也不迟嘛——请用茶!” 范天策道:“敢问小姐就是早晨打电话的花小姐吗?” 小姐道:“不错,我就是那个戴墨镜给你送照片后来又给你打电话的女人,名字叫花闪。” 范天策道:“花闪,很好的一个名字,几乎跟你的外貌一样地动人!” 花闪道:“果然是不负盛名的临江第一才子,说出来的话,还真能让人自我陶醉!说真的,范秘书长,我本以为,你来找我见我,肯定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地洒脱!” 范天策喝了口茶,一笑道:“有再多的烦恼,见了你这般美貌的小姐,心情也会好起来的!” 花闪妩媚地一笑道:“我的容貌,应该不及白玉洁吧?” 范天策道:“牡丹和荷花各自的美,都是极至的美,谁又能判别和认定排着的牡丹就一定比盛开着的荷花更引人人胜!花小姐,不是我有求于你,就说好听的话恭维你,单从外形上看,或者说是在有了着装的外形上看,你并不比白玉洁逊色。”花闪一笑道:“比你的妻子南妮呢?” 范天策的表情立刻一惊道:“花小姐,她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不想去评价一个不在人间的人。” 花闪道:“真是抱歉——范秘书长,我只不过是想从你这位在女人姿色方面具有专家资历的男人口中,得知我的姿色程度罢了。” 范天策道:“花闪小姐,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在临江,除了你,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同白玉洁相提并论!否则的话,我明明知道和白玉洁上床会有许多不测的后果,但我还是上了,为什么?大凡男人,遇到了真正的叫绝的乃至可以称之为古板的女人,能得手一回,做鬼也风流的!” 花闪一笑道:“既然这样,范秘书长已经做好了身败名裂或者做好了罢官为民的打算,今天的一宗交易,似乎也没必要谈了吧!” 范天策道:“在花下走一遭,要能保住声名官位,岂不更好?花小姐,只要你开出的条件是我能接受和能办到的,我当然还是想成交这宗交易。”花闪道:“谈这宗交易之前,我请你看一段录像,你有兴趣么?”范天策道:“只要是花小姐的安排,无论做什么事,我都会有兴趣。” 花闪笑一笑,打开电视,再把一张光盘放进dvd机里,不一会,屏幕上就开始了范天策“强xx”白玉洁的一幕,整个过程是那么样地完整。 范天策的面部一直挂着淡淡的笑,但从心里,早已把白玉洁恨得咬牙切齿!这一刻,范天策才明白,那个下午白玉洁为何要让自己“强xx”她。见范天策不怒反而面带微笑,花闪问道:“秘书长先生,现在,你的心里有何感想?” 范天策道:“如果有可能,我想把你的电视机砸了,因为白玉洁出现在电视机里!” 花闪一笑道:“你就是把这间屋子都炸了,白玉洁还会在别处的光盘里,只要有可能,同样还会出现在别处的电视屏幕里。” 范天策道:“我明白,不然的话,我能一直稳住心态,等待你开出个条件么!”花问道:“临乱不乱,临急不急,秘书长,我真的有点被你这种气度折服了,你信么?” 范天策道:“谢谢花小姐的赏褒,说吧,怎么谈?” 花闪道:“也该言归正题了,我们花了大量的精力财力,其实就是要理诺两件事,第一件,是让县建筑公司老总何力培竞选下一届副县长并保证竟选成功;第二件,就是我,我想当县委妇联主任!当然,这些,都是在你顺利地当上县长之后。”范无策一笑道:“你们都相信我一定会当上县长!” 花闪笑道:“唐滔突然出车祸死了,县长,不出万一,非你莫属,所以,我们老总又重押下了这一宝!” 范天策道:“这么说,开始,你们是把宝押在唐滔身上?” 花闪道:“以前的事可以不提了!秘书长,我们开出的条件,不高吧?”范天策一笑道:“只要我能坐上县长之位,完全可以尽力而为!”花闪道:“不是尽力而为,而是竭力而为!因为,我们的愿望没实现,你的县长之位也会随时发发可危!” 范天策道:“说一千道一万,只要我当上县长,一定让你们的愿望变为现实就是了。” 花闪道:“当然。其实,只要我们合作得非常愉快的话,将来的县妇联主任,也会在适当的时机把自己的青春姿色提供成一张画,让你画雪峰鸣鸟让你画翠竹映泉!” 花闪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神极为诱人,让范天策看罢,颇有几分感叹地道:“花小姐,你这段话,真的是一针最有效的强心剂!就冲你这个承诺,我也会竭力与你们合作的!” 花闪看了一眼表,说道:“不知不觉到了用午餐的时间了——秘书长、有请我共进午餐的想法吗?” 范天策道:“花小姐要肯赏光,这顿午餐呀,我可要省一份酒钱了!”花闪笑道:“为什么?” 范天策道:“因为看一眼花小姐,也就会醉得差不多了!” 花闪道:“秘书长真会逗人心情愉快,希望我也能给你增加一份快乐片‘范天策心道:你还能给我带来快乐吗? 与李枫商讨了一番之后,高吟觉得事不宜迟,决定带上小罗小徐,见机行事,看是否要对公安局长耿东生实行隔离审查。 赶到公安局耿东生的办公室,没有见人,问了问值班室,值班员说他们的耿局长好半天没见的,应该不在局里。于是,高吟一行三人又直奔耿东生的家。开门的是铁红泪,见高吟三人立在门外,满脸堆笑地问道:“什么风把高书记吹来了,快进屋里坐!” 高吟道:“耿局长在家吗?” 铁红泪道:“他刚走,说是去李枫那汇报工作的,该是去县委机关了吧?”高吟道:“我是想找耿局长了解点情况,他不在家,我们也就不打扰了,再见!”铁红泪道:“高书记,慢走!” 一上车,高吟就接到了王新琪打来的电话,说是李书记让他速到他那儿去,耿东生已在他的办公室。 高吟想一想,下了车,对小罗小徐说道:“你们俩去把宋丹阳接到县委,等我的电话,让你们领她到李书记的办公室,你们就立刻带到!”小罗道:“高书记,还是先送你回县委吧!” 高吟道:“不用,很不顺路的,我打辆车,就这么定,分头行动吧!”小罗小徐见高吟利索地上了一辆出租车,鸣鸣喇叭,直奔宋丹阳的家。高吟走进李枫的办公室,果然,耿东生哭丧着个脸立在李枫的办公桌前,李枫呢,则立在窗口,目光看着窗外,一个劲地吸烟!看李枫的面部表情,显然是刚刚动过怒的。高吟见状,有心调节一下气氛,哈哈一笑道:“耿局长,我去找你,你却跑到李书记这儿来了!李书记,大热天的,一个公安局长,一个纪检书记,到了您的办公室,给口水喝吧!” 李枫喊道:“小王,进来沏茶!” 王新琪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对高吟鬼怪地伸了一下舌头,沏完茶,又无声地退了出去,高吟就明白,李枫刚才一定是动火了。 高吟让耿东生坐到沙发上,自己也坐下道:“李书记,耿局长来向你汇报思想工作,你该坐下来,听一听嘛!” 李枫转过身来,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道:“不是我不听,是耿局长让我听不下去。” 耿东生道:“李书记,的确是她宋丹阳用美色诱惑我,我才上了她的床嘛!”高吟道:“耿局长,要论男子汉的风度,你似乎比不上我和李书记吧,宋丹阳为什么偏偏用美色诱惑你上床,而不诱惑我和李书记呢?” 耿东生道:“因为我们曾是同学,她的丈夫又在看守所里关着,她又去找我。”高吟道:“于是,你就半推半就上了她的床?” 耿东生道:“是我拒腐蚀美色的能力不强,才做出了这种有损干部形象的事。”李枫道:“耿东生,别再避重就轻推倭责任,据高吟他们掌握的情况看,是你主动去找来丹阳的,你要不要看看宋丹阳的供词?”巴耿东生道:“她真是恶人先告状!李书记,事实绝对跟她说的是两回事!当然,我明白,无论是她主动,还是我主动,反正都形成了事实,足以证明我生活作风存在问题,我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今天主动来向领导向组织交待,并虚心接受给予我的任何处分。”高吟道:“老实说,光是生活作风问题,你耿东生恐怕没必要如此魂不守舍吧?耿局长,今天你既然来了,当着李书记的面,就把你的问题统统说清楚,也算是你主动投案自首!” 耿东生道:“高书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犯了什么罪,需要投案自首?”高吟道:“起码说来,栽赃陷害之罪,你跑不了!” 耿东生道:“真是莫名其妙!我栽赃谁了陷害谁了?高吟,你得给我说清楚,否则的话,所有的后果,你可要负责!” 高吟道:“耿东生,宋丹阳把你和她之间的图谋全都一五一十地供出来了,我劝你别心存侥幸,我劝你还是主动交待清楚为好。” 耿东生道:“我没什么好交待的。” “那我就提醒提醒你吧,你是不是给过宋丹阳五万元现金?”耿东生道:“给过。” 高吟道:“为什么给她五万元?” 耿东生道:“她说她缺钱花,还说跟我好了几回,开口向我借的。”高吟道:“有她的借条吗?” 耿东生道:“同学之间借钱,从来都没有借条。” 高吟道:“你的这五万块钱从何而来?” 耿东生道:“我也是借的。” 李枫插话道:“你借的,找谁借的?” 耿东生道:“铁锤,我妻子的侄子,也是一名干警,不信,你们可以问他!”李枫喊道:“小王,进来!” 王新琪道:“李书记,我……” 李枫道:“给公安局打电话,通知铁锤火速赶到我的办公室!耿东生,我就不信你能自圆其说!” 耿东生道:“李书记,我没必要说假话呀!” 高吟道:“就算你没说假,那么,宋丹阳向你借钱的真实意图,或者说借钱干什么用,你也不知道?” 耿东生道:“和她发生那种关系后,她一开口跟我借五万元,我虽说觉得太多,但一想到都和她上过床了,一咬牙,也就答应了她,当时并没问那么多!”.高吟道:“看来,你和宋丹阳两个人中,有个人在说假话,因为你们俩所说的话,差不多相反嘛!李书记,我建议传宋丹阳到这儿来,面对面地谈,行吗!”李枫道:“这件事,权力在你手里,我就算是个有发言权的旁观者吧!”高吟道:“耿东生,你也不反对与宋丹阳当面对质吧!” 耿东生道:“当面锣,对面鼓最好,容易解决问题!” 高吟道:“那好!” 高吟走到窗前;向外一招手,小罗小徐就将宋丹阳朝楼上领来。走进来的宋丹阳一见耿东生在场,显得有些慌乱,高吟一指沙发道:“宋丹阳,你坐下——小罗小徐,你们两个,暂时到王新琪的办公室歇着吧,有事,我会随时叫你们两个。”宋丹阳坐下后,看了一眼耿东生又看了一眼李枫,问道:“叫我来,有什么事啊!” 高吟道:“说说那五万块钱的事!宋丹阳,你再说一遍,那五万元,是不是耿东生给你的?” 宋丹阳道:“是的。” 高吟道:“他为什么给你呢?” 宋丹阳道:“我们俩商量的,说这五万元是司马奔贪污收贿后拿回家的!”耿东生站起来道:“宋丹阳,你不能如此信口开河啊!分明是你开口向我借的,怎么能如此地说是我跟你商量过?你这不是要让我承受栽赃陷害的罪名么!”宋丹阳道:“东生,你就实打实地坦白了吧,反正我是什么都说了,你还扛着,有什么用呢?” 耿东生道:“宋丹阳,真没想到,你的心如此歹毒,先是利用美色诱惑我上床,现在又说我与你合谋栽赃司马奔,你说你有困难,我真心真意,自己没钱从别人手里借来五万块转借给你,没想到,这是你害我的圈套!我拘留你的丈,那也是秉公执法,你不该记我的仇呀!” 宋丹阳道:“东生,我劝你就别狡猾了,其实,我和你有栽赃司马奔的企图,但最终并没酝成对司马奔的伤害,也就是说栽赃未遂,性质也不算严重和恶劣,因此,过错不算大,我想,只要你的认错态度好,李书记高书记会宽大处理你的!”耿东生道:“我根本没有和你商量过什么!那五万块,是你死皮赖脸从我这儿借走的,你借去干了什么,又关我什么事!” 高吟道:“耿东生,看来,你是真的想掩盖事实,不承认自己的恶念乃至邪行?李书记,我建议对耿东生从现在起实行停职审查!” 李枫道:“我同意!” 耿东生道:“李书记,高吟,你们这么作,可是违背原则的啊!” 高吟一笑道:“耿东生,你以为,我们仅仅是因为你与宋丹阳栽赃的事和风流的事隔离审查你的么?告诉你,不是!你以为你在公安局就能一手遮天吗?本应该呆在看守所里的兰花拐一、千手盗、鹰勾鼻、双刃脸等都上哪去了?你以为他们的钱,就那么容易装进自己的口袋吗?” 这时,铁锤在王新琪的引领下,推门走了进来,一见如此严肃的气氛,也不敢出声。 耿东生被高吟刚才的一席话震得心惊肉跳,见铁锤进来了,忙岔开话题道:“那五万元,铁锤来了,你们可以问他。” 高吟道:“铁锤,你先下去吧!耿东生,那五万元你是从谁那儿借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刚才所说的一切!李书记,你是否同意我这就将耿东生实行双规?”李枫道:“完全同意!” 高吟于是喊道:“小徐小罗,进来对耿东生实行双规!” 小罗小徐迅速冲人,挟制着耿东生道:“跟我们走吧!” 耿东生道:“别这样,我不会跑的!李书记,高书记,你们可要对今天的决定负责!” 李枫道:“放心,只要你真的没什么问题,迟早会还你一个清白之名的!”高吟道:“耿东生,你就别强撑着了!没有人证物证,我高吟凭什么对你实行双规?你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样交待问题!” 宋丹阳道:“东生,听我一句劝,如实坦白吧!” 耿东生对宋丹阳吼道:“你说,我有什么可坦白的?” 李枫手一挥,小罗小徐就将耿东生带出了办公室,高吟突然地一声大喊:“铁锤,你进来!” 铁锤进来道:“高书记,李书记,有何指示?” 高吟道:“你曾借给耿东生伍万块钱?” 铁锤道:“是的,他向我借过。” 高吟道:“你哪来的五万元?” 铁锤道:“我们一家人几十年攒下来的。” 高吟一拍桌子道:“胡说!宋丹阳,你告诉他,那五万块钱都有什么特征!”宋丹阳道:“连着号的一百张,簇新的钞票!” 高吟冷冷一笑道:“铁锤,你们家几十年攒的,鬼话!要知道,作伪证是犯法的,身为干警,你别知法犯法!” 铁锤一时间汗如雨下,结巴地道:“我家攒下的钱存进银行,姑父耿局长要借,我从银行取的,所以,是连着号的新票。” 高吟逼问道:“从哪家银行取的,说!” 铁锤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道:“想不起来了。” 高吟一拍桌子道:“不是想不起来了,而是怕胡编出来,我们一查就露馅了!铁锤,你再不识时务讲真话,我立刻就以捏造伪证罪,将你扣押,再通知法院逮捕!”铁锤道:“高书记,我说实话还不行吗?那五万块,不是我借的,我哪儿会有那么多钱呢,是姑父耿局长让我这么说的,没想到还是被你们识破了!”高吟道:“早点实话实说,不就省事了么!告诉你,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找我,因为我知道,耿东生许多起捞钱放人的事,都是你经的手!也就是说,你的错误是相当严重的!但是,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主动地真实地讲出来,可以争取宽大处理,否则的话,耿东生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铁锤道:“高书记,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说,一定说!” 李枫道:“要说,现在也可以说嘛!” 铁锤道:“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啊!” 高吟道:“就说由你经手,为耿东生得了多少措人的钱。” 铁锤想了想道:“一共有十一次吧,每次三万五万八万的,也有上十万的,得了钱,耿东生就为被捞者办保外就医,或提前私放。” 高吟道:“经你的手,一共给了耿东生多少钱?” 铁锤道:“少说也有七八十万吧,具体数,真的没法计算出来。”高吟道:“他的这笔钱,都放在哪儿呢?” 铁锤道:“每当我缺钱用,去找他,他就常打开保险柜,从那里拿出三千五千地给我,最多的一次,就是半个多月前的一次,有人捞人,给了十万,我把钱给他后,他就给了我一万。” 李枫道:“看来,耿东生把这些钱全部装进自己的口袋了!老高,看来应该立刻去查封耿东生的办公室。” 高吟道:“这么想,铁锤,你的认罪态度不错,走,跟我们一块去公安局!”李枫道:“高吟,给你的部下打个招呼,看紧耿东生,防止他狗急跳墙!”高吟、李枫、外加接到通知后赶到的县法院的两名同志,汇齐在耿东生的办公室外,由小罗从耿东生的身上取下钥匙送过来。 约五分钟后,小罗赶来开了门,然后又将所有的抽屉及保险柜的门打开,除保险柜里有三千一百元现金外,没再发现一分现金,高吟下令逐一查封,李枫令人叫来副局长齐福寿,齐福寿赶到一看这阵势,知道发生了大事,立在一旁等着李书记发话。 封好门,李枫高吟来到齐福寿的办公室,齐福寿为两位书记沏上茶,说道:“耿局长他的事犯了?” 高吟一笑道:“齐副局长,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有关耿东生的揭发材料,是不是你写的?” 齐福寿道:“只能说有我的一份吧,另一份,则是看守所所长的提供。” 李枫道:“齐副局长,在耿东生的问题没搞清楚之前,公安局的工作,我以县委的名义宣布,从此刻起暂由你来主持!另外,前些日子由耿东生安排的到市里去专门照顾及负责司机张天宝安全的两名同志,请你重新派两名你信得过的去换位。”齐福寿道:“李书记放心吧,这点小事,我肯定能办好!” 高吟道:“而且——有关司机张天宝的恢复状况,你应直接和守护他的两名干警单线联系。” 齐福寿道:“我知道我该怎么去做,因为我明白唐滔南妮之死于车祸,可能事出有因,而张天宝就是一个解开谜团的关键人物。” 李枫道:“你能有如此的认识,我也就放心了!不过,出了问题,我就处分你的人!” 齐福寿道:“我会尽力得到您的表扬,李书记!” 高吟道:“我相信,可是——老齐,耿东生把那么多钱,放到哪儿了呢?”齐福寿道:“我猜,可能是他乡下父母家吧。” 李枫道:“可不可能是他县城的这个家里?” 齐福寿道:“我想不会,就是我,这么多的不义之财,也不会放在自己身边,否则,时时都会担心它成为定时炸弹。” 李枫道:“高吟,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明天,我看,你很有必要带人去他乡下父母家搜查一番,当然,要带一张搜查证。” 高吟道:“齐副局,我那儿人手不够,明天,就从你这刑侦科借两个人,陪我一同去吧!” 齐福寿道:“我会派最有经验的搜寻干警跟你去的!李书记,您看,是不是到我们局饭堂用晚餐,也算是与民同乐一回吧!” 李枫道:“这么一提,还真有些肚子呱呱叫!高吟,你看,就去一回,怎么样?”高吟道:“没问题,只是我得从快,因为急着要赶回纪委,怕耿东生那家伙生事啊!” 齐福寿道:“对了,高书记,要不要派两个人去协助你们纪委的同志?”李枫道:“嗯,这个想法好,不过,千万别派他耿东生的心腹,不然的话,就适得其反了!” 齐福寿道:“李书记考虑得真周到,我保证派去的警员,是会尽职尽责的。”高吟道:“如此的话,就有劳齐副局长了。” 齐福寿说没必要客气的,心里却在想:耿东生,这就是你吃独食的下场,平日里,要是有乐同享有钱同用,弟兄们能联合起来检举揭发你吗? 得知公安局长耿东生已被“双规”之后,范天策下意识地心包子一缩,暗道:李枫真是出手又快又狠啊!如果自己的事一露,且不立刻就要步耿东生的后尘?本来,与花闪吃罢午饭分手,回到县政府办公室,差不多一个下午吧,范天策的心情还是较为舒展的,谁知下班的时间到了走出办公室,三三两两的机关人员就议论起耿东生被双规的事,范天策给王新琪打了电话一问,得到了证实,他的心里就开始犯上了忐忑。 毫无精神地走进胡炳辉家,南娜热情地让坐泡茶,说道:“姐夫,你先看会儿电视吧,炳辉可能一会儿就回来,我去厨房捣持几个菜去。”范天策道:“南娜,你别忙乎,跟我说实话,炳辉修临江大道时挣下的那笔钱,放哪了?” 南娜一惊道:“炳辉他挣了一笔钱,没跟我提起过呀?” 范天策道:“什么,没跟你提起过?也好,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麻烦!”南娜道:“姐夫,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范天策道:“新书记李枫来了,上任后加大了反腐倡廉的力度,你还不知道吧,公安局长耿东生已经进去了,死了的唐滔拥有的60多万来路不明的巨款,也查出来了。” 南娜道:“炳辉的身上,不会有这种事吧?” 范天策道:“他要是没有,我能这么替他着急吗?” 南娜几乎是带着哭腔道:“姐夫,我知道姐生前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是,请念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你得帮咱炳辉一把呀!” 范天策道:“瞧你——跟你姐一样,遇到点风就以为一定要下雨!放心,有我在,炳辉他不会有事。” 胡炳辉走进客厅,一见范天策道:“是范哥,我还以为谁呢!南娜,怎么,同姐夫聊什么伤心的话题了,是不是又聊起了你姐姐?” 南娜道:“炳辉,你瞒着我,攒了多少私房钱?” 胡炳辉刚要说什么,范天策抢先一步道:“炳辉,我原以为南娜知道修临江大道你挣的那笔钱,我问她,才知道你没对她说,是吧!” 胡炳辉道:“南娜,这件事,你不知道,那是对你的保护!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的,也没你什么事,要是没风吹也没草动,有你钱花,也就是了,你又何必操心呢!”南娜道:“我怕你在外养女人!” 范天策道:“好了,南娜,去做饭吧——炳辉,你知道吗,耿东生已经被双规,唐滔来路不明的60多万巨款,已被查出,你,要当心啊!” 胡炳辉不好意思地笑道:“范哥,修临江大道时,我得的那点好处,你也知道?”范天策道:“在这临江,能有我不知道的事吗?我现在所关心的是,那笔钱,你是怎么处理的?” 胡炳辉道:“局里的几个副手,一人发了一万,剩下的,暂时由我一人保管。”范天策问:“放在什么地方?” 胡炳辉道:“放在一个只要我自己不说,谁也无法找到的地方。”范天策道:“这就好,千万别弄个鸡飞蛋打不说,把自己陷进去,就晚了!炳辉,除了这件事外,我还有一件事,先和你打个招呼。” 胡炳辉道:“什么事,你尽管说。” 范天策道:“唐滔去了,我当县长的可能性比较大。真有那一天,你这交通局副局的位置,空一个出来,给我留着。” 胡炳辉道:“现在副局的职位,都是满的呀!” 范天策道:“那就到时候,再增加一个副局的职位。” 胡炳辉道:“范哥,你想把谁塞进来呢?” 范天策道:“县委车队的司机张天宝。” 胡炳辉道:“他不是在市医院一直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吗?” 南娜双手端着四个菜盘走了过来,边往饭桌上放边问:“谁成了植物人?”范天策道:“你不认识——饭好了,炳辉,有酒吗,喝一杯!”南娜道:“别忙,我还有热菜没炒呢,再等几分钟。”‘胡炳辉道:“大热天的,有这几个凉菜,也就能下两杯酒,我和范哥先喝着,你嘛,先忙着,两头都不误!” 南娜进了厨房后,范天策道:“张天宝要是永远不醒,也就算了,要是完好回来,我看,他是一个可造之材,一年中,让他升几升,很正常。”胡炳辉道:“到时候,我听您的指示办,也就是了。 第十五章 花闪笑容满面地走进了何力培的办公室,见何力培心事重重的样子,走过去在他的下巴上吻了一下道:“何总,有不开心的事?” 何力培道:“你喝酒了,看来,你要办的事情一定办得不错对吧!”花闪见办公桌上泡着“来一桶”方便面,惊道:“何总,什么事让你连吃午餐的心情都没了呢?” 何力培伸手在花闪鲜红的香腮上拍了拍,道:“说说你和范天策见面后的情况吧。” 花闪松开了何力培的手,接了杯凉白开,喝了一口道:“范天策答应了,根本没有犹豫。” 何力培道:“看录像之后?” 花闪道:“是的,我和他所谈的正题,是在他看完录像之后!何总,您猜猜,他看录像时的表情,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何力培道:“我还是留点精力和时间,考虑考虑自己的事吧!花闪,你把门关上,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商谈。” 花闪把门关好,回到何力培的身边,温柔地道:“又想了形体交流一事么?”何力培道:“也许会吧,不过,先要商谈的,是我的一个最新的决定。”花闪道:“什么决定呀,如此神神秘秘的。” 何力培道:“我决定出国旅游一段时间。” 花问道:“何总,干吗现在作出这样的决定呢?” 何力培一字一顿地道:“唐滔的事犯了!清楚点说,唐滔生前所收受的所有的贿赂款,全被查出来了。” 花闪道:“这么说,有可能会查到我们头上?” 何力培道:“如果查来,我何力培的巨额行贿罪,怕是躲不过啊!所以,我决定先到国外一段时间,要是没什么问题,范天策也很顺利地当上县长,咱们俩呢,也很顺利地成了候选人,到时,我再回来也不迟。” 花闪道:“力培,你要离开了,这公司怎么办?” 何力培道:“对其他的人,就说我是到外省市去承揽建筑工程去了。当然,走前,我会召开一个主要领导人会议,会向他们宣布,在我离开的日子,公司的一切工作,由你来主持。” 花闪道:“我觉得自己没这个能力啊!” 何力培一笑道:“花闪,我可一直把你当自己贴心贴肉的人,这个时候,你还谦虚什么?再说,你没这个能力,谁还有呢?” 花闪道:“力培,你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其实是不想和你分开嘛!” 何力培道:“世事难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么多年来,我的预感一直很准,这一次,估计也不会错!花闪,公司账面上所有的存款,我已经查实清楚,总计三千六百万吧,按我所写的账号,这两天,一笔一笔地划到国外去。”花闪从何力培的手里接过一张写满账号的纸,瞧了一眼,道:“何总,还有六百万呢?” 何总道:“剩下这六百万,是我为你花闪及你妹妹花光留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往哪转,我就不操心了。” 花问道:“力培,你的意思是……” 何力培道:“花闪,你的感觉不错,我和你妹妹,的确很熟,不过,开始不知道,有了床第之事后,聊起来,才知她是你的亲妹妹!后来,我们达成共识,保证让她实现自己的愿望,她呢,也成了我献给唐沙礼物!好在唐滔死前,她的愿望实现了,而对我来说,所有花在唐滔身上的财力精力,全都打了水漂。”花闪道:“力培,你对我们姐妹俩的思情,让我们怎么还得起呀?”何力培道:“不是我杞人忧天,花闪,你得让花光有点精神准备,唐滔的事一发,或许还会牵连到她。 花闪道:“花光的镇长是玉笛镇人公开选出来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何力培道:“做任何事情,都要往最坏的方面想,万一真的出事,花闪,有那六百万。我想也够你们姐妹俩花半辈子的,再说,在国内实在混不下去了,也可以到国外找我。” 花闪道:“力培,也许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呢?就算真的会发生,也不是现在吧?现在,我想,咱们最要紧的事,是我要为你饯行吧!” 何力培笑道:“晚上,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在那儿,你再为我饯行不迟,这个下午,你还是去把这些事亲自办妥吧!” 花闪有些难舍地与何力培抱了抱,去了。 在类似于单人四室的屋子里度过一夜,对于活阎王耿东生来说,真的是难受极了!闷热不说,就是那一只只嗡嗡飞着的蚊子,也无法让他消停下来,虽然说他心乱如麻睡不着觉,可他也不想把精力放在对付蚊子的叮咬上。 好不易熬到天亮,没蚊子叮了温度降了,耿东生放下一切烦燥真心想打个盹时,高吟就出现在铁栅门外。耿东生一见高吟,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高吟,我也是一名党员,也是一名党的干部,无凭无据,说对我实行双规就实行双规,也太不讲法律原则了吧?” 高吟道:“耿东生,我劝你还是主动交待,争取宽大处理吧!”耿东生道:“高书记,你不能相信宋丹阳的一面之词,她为替丈夫司马奔洗清贪污受贿之名,很明显地含有个人情感因素在里边的,你想整我,也没这个整法呀!”高吟正色道:“耿东生,我为什么要整你,跟你有仇还是有冤?要不要让我把铁锤供出的录音放给你听听?告诉你,你让铁锤经手得到他人所有的捞人款额,铁锤都交待了!” 耿东生一听,汗突地冒遍全身,低下头,冷冷地一笑道:“没想到,铁锤他也趁机诬陷我!” 高吟道:“现在,你如实交待那些钱放在什么地方,我还可以算是你主动退赃,怎么样?耿东生,你是干公安的,也应该知道,近百万的赃款,意味着什么?”耿东生吼道:“铁锤是胡说,他从来没给过我钱!我想,铁锤一定是被你们吓的,神经出了问题!” 高吟道:“耿东生,你再要是执迷不悟,我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本来,我念在同县为官多年份上,给你一个主动退赃的机会,你却还要顽抗!也罢,等我们从你父母家取回赃款,你就再后悔吧!” 耿东生一听,脸色吓得苍白,见高吟转身欲走,叫道:“高书记,我这会交待,还来得及吗?” 高吟道:“你想交待,告诉你,晚了!” 高吟言罢,转身欲走,耿东生道:“高书记,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高吟顿了顿,转过身,走回铁栅门外道:“耿东生,实话告诉你,我们纪检口的人,没一个是白吃干饭的你信不信?本来,我一早来见你,就是给你机会,原以为经过这一夜,你会想清楚,主动坦白交待是最佳选择,可你刚才还心存侥幸!说吧,还是那句话,念在同县为官多年的份上,仍然可以看做是你主动坦白退赃。”耿东生道:“那些钱,的确是在我父母家里。” 高吟道:“这些我们都知道,具体是多少?” 耿东生道:“可能是八十多万吧。” 高吟道:“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和我们一起去你父母家,把赃款提回来——小罗,你进去,把耿东生的手铐铐在自己的手上——耿东生,请谅解,为了安全,我们不得不这么作。” 耿东生道:“我身为公安局长,本是拿铐子铐别的人,现在却被别人铐,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车开了近两个小时,才在最后的一段十分颠荡的土路尽头停下来,高吟回头问耿东生道:“是第几户人家?” 耿东生道:“第三个门,就是。” 高吟道:“那就下车,走吧!” 耿东生道:“高书记,你看这铐着回家,实在……” 高吟道:“别说废话了!小罗,在铐子上缠上条毛巾,就给他耿东生在村人们面前,留点情面吧!” 连耿东生在内,一行五人进了大门,老太太就迎了出来,一见众人,问道:“东生,这些都是你的部下?” 耿东生道:“妈,快进屋再说吧!” 老太太乐道:“对,进屋,大热天的,进屋——老头子,东生领着客人回来了,去摘一个大西瓜回来去去暑气!” 老头子叼着烟袋,一瞧见耿东生的手和一个小伙子的手连在一起,就道:“东生,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抓了个坏人,用不着亲自铐着嘛,我看,就把他铐到这桌子腿上,你这只手也可以轻松轻松。” 耿东生道:“爸,不是这回事!上回我拿回来的那一兜子钱呢?我是回来取的。”老太太道:“东生,我看你的面容发青,是不是病了?病了还抓人,让妈心疼!”耿东生道:“妈,爸,这就把那钱拿出来吧,我们还急着回县城呢!”高吟一笑道:“耿东生,在父母面前,你就实话实说吧!” 老爷子一听这话吧,瞪起眼睛道:“生子,你小子是不是犯事了?”耿东生扑通一声跪在了爸妈面前,哭道:-“爸,妈,那钱是我挣下的不法之财!” 高吟道:“大叔大婶,现在这笔钱,也是耿东生的保命之财!” 老爷子一听,铁青着脸色走进了内屋,好一阵子之后,才从里边走出来,提着一个枯满了土的兜子,往耿东生面前一丢,道:“一个子都不少,我和你妈,还没来得及花!” 高吟打开兜子一看,满当当的,全是现金,对小徐道:“封上,这一路由你负责,回去后让财务清点登记!大叔大婶,谢谢你们的配合——撤!”老太太流着泪道:“生子,再什么时候回家看妈啊!” 耿东生回转头道:“妈,爸,别为我担心,总有一天.我会回家侍候你们的……” 李枫高办公室还有四五丈远时,就听见王新琪在唱着歌,听起来轻快中透着活泼,活泼中透着喜悦!走进办公室,正在为自己收拾办公室的王新琪脸上挂着笑神经兮兮弯腰一礼道:“书记早上好!” “小王早上好!” 王新琪道:“李书记,干嘛学人家的声调嘛!” 李枫把公文包放到办公桌上,道:“小王,看样子,你像是遇到大喜事了?老实说,找上对象!”?“ 王新琪道:“您还是大书记呢,一上班就取笑人!” 李枫道:“小王,我这不是取笑,是关心!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好事?”王新棋道:“李书记,今天中午,我想请您吃饭,好不好?” 李枫道:“请客送礼,我手下的人,可不许搞这一套!” 王新琪道:“别说得这么严重嘛,其实,不是我请您,是一个做母亲的人,要请您,真的!” 李枫吃了一惊道:“王新琪,你是说你有……有了,你连婚都没结,怎么会有,别扔这种重磅炸弹……” 王新琪一跺脚道:“李书记——用金娟娟的口吻,就是李叔叔,看您都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嘛,是我的妈妈要请您吃这个午饭。” 李枫道:“我和你妈妈素不相识,没有请我吃饭的道理呀!”王新琪道:“可是——反正一一今天中午,我和妈妈得和您一起吃饭!”李枫道:“好好好,到了中午再说!” 王新琪正准备还说什么,就见金娟娟一路抹着眼泪地走了过来,见到李枫,嘴一咧,放声大哭地就扑进了李枫的怀里,哭道:“李叔叔,主治医生说,我爸爸怕是活不过三天哇……” 李枫的心头一热,双眼发酸,抚摸着娟娟的头发,轻声地安慰道:“好娟子,乖,军人的后代,不流泪!” 金娟娟把头从李枫的怀里抬起来,看了一眼李枫,又泪如雨下地偎进了李枫的怀里道:“李叔叔,我早就想哭一回,今天,您就让我痛快地哭个够吧!”!王新琪见自己的好友金娟娟如此伤心,准备好了一条毛巾,走上前,把她从李枫的怀里掰出来道:“娟子,擦擦,你看,李书记的衬衣都让你的泪透湿了,这可是办公室啊!” 李枫道:“小王,扶娟子坐下,倒杯水。娟子,你也别太伤心,我和你爸爸,在几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中没死,也算是老天开思了!” 听了这句话,为金娟娟倒水的王新琪手一松,杯子掉到地下碎了,王新琪也突然伤心地大哭起来! 李枫道:“小王,不就是摔坏一个杯子,不值得哭!” 王新琪道:“我不是为这个破杯子伤心,而是为我已故多年的爸爸伤心李枫道:”好了,娟子,小王,都别哭了!娟子,你爸爸让你来找我,一定有事吧?“ 金娟娟点点头道:“爸爸怕他没机会当面对你说了,所以,让我来告诉您,王新琪是您和爸爸的战友王南飞的女儿!” 李枫一听,眼角潮湿起来道:“小王,你怎么不早说?来,好孩子,娟子,你也过来,让叔叔好好抱抱你们!” 王新琪和金娟娟几乎是同时喊了一声李叔叔,便流着泪地让李枫拥在自己的臂弯里!久久,久久地,李枫强行噙住泪,没让它滴出!在李枫的眼里,战友王南飞是个英雄!一次战斗中,先把受伤的李枫救出,然后掩护金娟娟的爸爸安全撤退,而他自己,却永远地留在了南方的一座山头之上…… 王新琪道:“李叔叔,金县长这些年来,对我,就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我和娟子,也同亲姐妹一般,我明白,这是父辈结下生死之情的体现!而且,我也想让您对我像对女儿一般!李叔叔,您有女儿么?” 李枫道:“有啊——你是,娟子也是!新琪,这么说,你的妈妈就是海恋鸥!而且,她会在今天上午来临江?” 金娟娟道:“李叔叔,这些年,恋鸥阿姨一直就在临江的……”有人在外敲门,李枫道:“啊,有人找我了——这些事,小王娟子,中午休息时再谈,小王,你去看看,是谁。” 小王走到门外,见是一位十分漂亮的小姐,而且还似乎有些妖冶,便不冷不热地问道:“请问,你找谁?” 对方道:“我找县委书记李枫,他在吗?” 王新琪道:“你是谁呀,找他有什么事?” 对方道:“我是玉笛镇镇长花光,找他汇报工作。” 王新琪道:“早就听说玉笛镇新任镇长是一位漂亮的姑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请进吧!李书记的办公室,在里边!” 花光走进李枫的办公室,见还有一位姑娘——其实是金娟娟在,叫了一声“李书记”,就没有下文了。 李枫道:“请问怎么称呼?找我何事?” 花光道:“我叫花光,是玉笛镇镇长,找您,主要是汇报思想工作的。”李枫道:“请坐吧——娟子,你先到外边与小王果会儿,我和这位花镇长先谈工作——花镇长,请讲!” 花光看一眼李枫,心一酸,泪就流了出来,轻声地哭道:“李书记,我的工作不好干啊!” 李枫道:“你如此年轻,就当选镇长,这说明你的工作能力过人嘛!而且,上任还不到两个月,工作上遇到一些困难,是正常的,要有一颗正常的心态,去面对嘛!” 花光道:“我说不好干,并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而是……而是……李书记,这话我真有些说不出口啊!” 李枫道:“有话不说,我怎么能帮你解决问题?” 花光道:“那我就直说了,李书记,你给我调动调动吧,我真的受不了方书记他平日里对我的……对我纠缠,我一个姑娘家,真的有点对他束手无策啊……”李枫道:“你的意思是说,方全准他对你心怀不轨!” 花光道:“李书记,你调查调查,就会知道方书记是一个色狼,我没回玉笛之前,他就与许可勾勾搭搭,我回五笛后,见我比许可更漂亮,就一门心思打我的主意,我回回都让他知难而退,可是,就在昨天夜里,他竟不顾一切地硬要强暴我!”李枫一拍桌子道:这个方全准,真是胆大妄为!花镇长,这件事,我会派人调查清楚的,如果你所说的情况属实,我看他方全准的路,是到头了!“花光道:“李书记,下边的干部都说您为官清廉一身正气,今日一见,我真的相信,有您撑着,我所受的羞辱,一定可以洗清。” 李枫道:“是非曲直,总有弄清楚的时候,花镇长,你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只要努力工作,未来,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可以走了!”花光道:“李书记,我真希望天天都能听到您的教诲,只可惜,没这份福气,李书记,多保重——再见!” 李枫道:“小王,替我送送花镇长!” 王新琪把花光送到楼梯口,道:“花镇长,你走好——再见!”刚欲转身,王新琪就见妈妈从楼梯口走了出来,喜得王新琪大叫一声“妈妈”,就上前扶住了海恋鸥的胳膊。 海恋鸥道:“妈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要你扶!” 王新琪道:“妈妈,您今天看上去,起码年轻漂亮了十岁,没想到,妈妈一打扮呀,还真美!” 海恋鸥道:“妈妈一年四季,都穿一身交通局的制服,你自然不会认为妈妈漂亮,再说,妈妈也真的老了,还怎么漂亮!” 王新琪道:“妈妈刚过40岁,不老,真的!” 海恋鸥道:“别哄妈妈高兴!李书记,他忙吗?” 王新琪道:“他再忙,您找他又不是闲侃,不也是为了工作的!妈,您稍等,我先去通报一声。” 王新琪走进李枫的办公室,道:“报告李书记,交通局有一位副局长求见!”李枫头也没抬,说道:“请他进来!” 王新琪朝外喊道:“海副局长,请进吧!” 海恋鸥一见李枫,眼里浮着泪影,叫了声李枫,便没下文。李枫一听来人直喊李枫,心一怔,抬头见是海恋鸥,忙从办公桌后走上前来,紧紧握住了海恋鸥的手道:“海护士,真是您啊!” “是我,李连长,是我!” 王新琪道:“妈妈,你们都20多年没见面了,见了面,只是握握手呀!体现浓烈的战友之情,要是我,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也嫌表达得不够呢!”海恋鸥道:“多嘴,我们这一代人,一切都在两手一握之中!”李枫道。“是呀!新棋,给你妈妈沏杯茶,用我的那一袋上好的茶叶!”海恋鸥坐下后,仍是好一阵子望着李枫,喝一口女儿泡的茶,说道:“李枫,咱们似乎都老了!” 李枫道:“岁月不饶人啊!记得当年在战地医院疗伤时,小琪琪还在你的肚子里,现在,不已是20多岁的大姑娘了么!” 王新淇道:“你们见面,不许聊我!” 金娟娟也道:“是呀,新琪,你陪我去买点东西吧!” 海恋鸥道:“新琪,上班时间,不得擅离职守!我和你李叔叔叙旧的话题,中午吃饭时再聊吧,现在,我正式跟李书记谈工作。” 李枫道:“也好,小王,还是你来作记录。” 王新琪一伸舌头道:“妈,您把您早就整理好的材料往李书记的办公桌上一放,不就行了,难道真的要一五一十地讲呀?” 海恋欧道:“新琪说的也对,李书记,还是等您看完我整理好的材料再说回!”言罢,将一个纸袋递给了李枫,李枫拆开看了看,抬头问道:“这么严重的受贿问题,怎么不早反映?” 海恋鸥一笑道:“我得等呀,等我看看现在当了县委书记的李枫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李枫?查唐滔,揪耿东生的事实说明,你仍然是!所以,我这不就来向你当面反映了么!” 王新琪道:“我妈把这叫做先侦察后发射!” 李枫一听,哈哈大笑道:“看来,我那一次到交通局开碰头会,您是故意不到,怕我认出你,对不对?” 海恋鸥道:“要是您一当了大官就走了样,见,还不如不见,对吧!”李枫道:“好在我还是原先的我啊!恋鸥,要不趁此机会,一同去医院看看金县长?” 海恋鸥道:“只要您不忙,这是饭前最好的计划了。” 王新琪道:“李叔叔,我也去吧!” 李枫一板脸道:“不行,你得值班!” 金娟娟也求情道:“李叔叔,就允许她当一回跟屁虫好不好?”李枫被金娟娟的话逗笑了,但仍然道:“不行!” 王新琪道:“我跟的不是李叔叔,是李书记,而我呢,又是李书记办公室的文员,李书记走到哪里,我的工作性质嘛,就决定我要跟到哪里,哼!”海恋鸥道:“要跟就跟着,还非要找出个理由来,真是!” 李枫道:“小琪比你当年,可是爱说话多了!” 王新琪一见李枫默许自己前去,将几份重要的材料锁进保险柜里,然后拉着金娟娼的手,连蹦带跳地先下了楼。 范天策到胡炳辉家里去,其实还有一个想法,但他没有说。自知道耿东生被双规之后,范天策心里便多一层着急,不为别的,只为他失去了有关司机张天宝在市医院的信息来源。 饭后,范天策从胡炳辉家出来,本想去见一见耿东生的,但想想还是没去。范天策想,平日里,自己与耿东生走得较近,万一因为去见他而引起高吟等人对自己产生怀疑,可就太不值得了。 独自悠悠地在大街上漫步,细细分析了公安局的现状,尽管李枫的决定还没通知他,但他还是想到了副局长齐福寿有可能在耿东生双规后主持工作;于是,范天策提起了精神,直奔齐福寿的家。 到了齐福寿家一看,除了老婆孩子,并没见齐福寿的人影,想一想,没等,回了自己的家,没有目标地看了会儿电视,就睡下了。还没躺上五分钟,范天策又翻身下了床,走到客厅,拉亮灯,打开公文包,将最里层放着的那些照片全部拿出来,放到茶几之上—一摆好,看一遍,伸手摸一遍,再看一遍,又伸手摸一遍,仿佛又摸到了白玉洁光洁的肌体。 “享受过如此的一个尤物,惹一身麻烦,应该!” 范天策在心里这么说。 “和这么样的一个尤物玩了一个月,为此,可能断送了仕途,也值!”范天策在心里这么说。 看着照片,就动了给白玉洁打电话的念头,可是,打通电话,又能说什么呢?把出现了录像光碟和照片的事说给她听?范天策觉得没有必要,他想,就算是白玉洁事先知道有人可能在录像,或者根本就是白玉洁与人合谋,自己又能对白玉洁怎么样?他范天策怕人看到这些照片这种录像,但白玉洁不怕,或者正好相反,看到的人越多,她白玉洁的名气也就越大。 知道有这样的几十张照片放在公文包里,就等于是一颗炸弹放在公文包里,所以,范天策拿起打火机,一张一张地开始烧!烧完了,全客厅里都弥漫着一种焦糊的气味。 清理好烧后的垃圾,也清理了一下思绪,觉得自己这座没有女人的屋子有些像一个吞食活人的机器!拎了包,范天策决定找个有女人的地方过夜。 不知怎么地,一想起女人,就想到了给他送照片打电话的那一个叫花闪的女人!在范天策看来,女人花闪从外貌上看,真的不比白玉洁逊色多少,只不过,他明白,只要一脱光衣服,差别就会显现,除非花闪也是那种又白又光且有双虎把门的女人。在范天策看来,尽管见面的过程之中花闪给过自己某一种暗示,但还不够就可以直言不讳地畅谈上床的话题。也就是说,想归想,范无策在心里还是明白,这一个夜里,花闪不可能成为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的女人。 男人,特别是懂得女人的男人,大多数都会在无所事事或倍感孤单的时间,就会想起女人,如果再有一种前途未卜的担心,就更会想起女人。这一夜的范天策,就属于这种状况中的男人,因而一当他想起女人之后,就毫不犹豫地给钱旺通了电话,因为范天策知道,钱旺的娱乐城里,是不缺女人的。 来到信琴娱乐城,在钱旺的安排下,范天策走进了一套卧具齐全的房间,等范天策点头表示满意后,钱旺道:“秘书长,您能来,就说明没外看我,事实上,咱们已经是同舟共济的人了,对吧!” 范天策道:“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钱旺道:“是啊——今夜,想玩哪一路,是牌,还是女人?”范天策道:“要玩牌,我还有必要到你这来?钱老板,自你送给了我白玉洁之后,老实说,把我的胃口吊起来了!” 钱旺一笑道:“白玉洁那种档次的,这儿可没有!不过,还有没开封的,您有没有兴趣呢?” 范天策摇头道:“不解风情的处女?不,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处女,没劲、没味、没手段!” 钱旺道:“我明白了,那我就去给你找一个完全西化经验丰富的小姐来,怎么样?” 范天策点点头,钱旺就去了…… 就在花闪去办何力培所吩咐的事后,没过两分钟,何力培就接到了花光的电话,或者说,花闪要是再返走两分钟,就会第一时间知道妹妹花光来了县城。决定动身去接花光之前,何力培还是给花闪打了手机,接通后,何力培道:“花闪,你妹妹来了,给你打过电话吗?” 花闪道:“真的吗?她没来电话!” 何力培道:“花光让我去接她!花闪,记住,我中午和你定下的事,不必对她讲!当然,六百万的事,你可以说。” 花闪道:“放心吧,你出国的事,保证没有第二人知道!” 何力培道:“我只是怕你们姐妹见面,一高兴,说走了嘴,花闪,办完事,赶回办公室,我去把花光接到办公室,等你!” 花闪道:“我至少也得三个小时啊!” 何力培道:“我接到花光后,先吃点东西,然后回办公室等你,就这么定了!”挂了手机,何力培拿了车钥匙,就走出办公室。开车到县委机关大门口,鸣了一下喇叭,待花光看见他后,他又把车向前开出了八九十米,这才靠边停下。聪明的花光明白何力培为什么这么作,于是,不急不忙地向前走去,直到大门口的警卫视线看不见她了,她才开始快走,上了车,给了何力培一吻后,说道:“真的好想你!” 何力培道:“我也想!” 花光道:“我可是饿着肚子想你呢!” 何力培道:“我也是!” 花光道:“如此想我,就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何力培道:“你没见我边开车边瞧路边的饭馆呀——喂,你进县委大院,有何贵干?” 花光道。 “找县委书记汇报工作呗!” 何力培道:“花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来告方全准的状,对不对?”花光一怔道:“何老板,您是神仙么,怎么猜得这么准呢?”何力培道:“花光,你知道的,唐滔死了,然而,就是在他死后,县纪委也查他,查他的贪污受贿堕落生活作风,这并不是一条好消息啊!”花光见何力培一脸严肃,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暂时别冒傻?”何力培道:“看来,你跟你姐姐一样聪明,无论什么事,一点就透——哎,可惜呀,咱们临江,这样聪明的女人真是太少了!” 花光道:“查唐滔的事,我也风闻一些,力培,您不会有什么把柄被别人捏住吧?” 何力培一笑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花光,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下车吧,就到这个饭馆随便吃一点,晚上,等你们姐妹见了面,再好好吃一顿!” 花光道:“不打算带我去别墅!” 何力培道:“带,而且,也让你姐姐一同去!” 花光道:“那不是…” 何力培道:“瞧把你急的,你姐姐呀,已经知道我和你的事了,就像你也知道我和你姐姐的事一样。” 花光走进饭店,找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道:“您的胃口倒不坏,两盘菜,一块吃呀您?” 服务员道:“小姐,你们还没点菜,哪儿来的两盘菜呢?” 何力培道:“啊——小姐,你别当真,她呀,是说的歇后语,想吃什么,花光,点吧!” 花光照着菜单一通乱点,服务员道:“小姐,你们俩位,吃不了这么多菜吧?”花光道:“你不懂的,这位先生,可以一口吃掉两盘菜的!”何力培向服务员摆摆手道:“去作吧,快点!花光,告诉我,是不是一想到晚上的好节目,心里就激动无比?” 花光真正地有些羞容地道:“那晚上是分开房,还是一间房嘛?”何力培道:“这事,得听你姐姐花闪的,她怎么安排,就怎么办——对了,你今天见了李书记,具体地谈了些什么?” 花光道:“我说了方全准强xx我的事,也说了方全准与许可关系暧昧的事。”何力培道:“花光,这件事,要是上边不查,你就不要再急着声张了!你想没想过,唐滔不在了,就算你把方全准挤下去或是挤走,你也当不上镇委书记,还不如安于现状,等时机成熟了,你这个预备党员也转正了,再想对策不迟。”花光道:“可是,我已经在李书记面前说出这事,方全准还会信我吗?”何力培道:“他强xx你,得手了吗?” 花方摇摇头道:“我一开口大叫,他就吓跑了。” 何力培道:“要是这样,就很好办,让他得手一次,你们之间的关系,也就近了。” 花光小声地道:“我那么作,您不吃醋?” 何力培道:“凡是干大事成大业,看不开这点男女间的床第之事,肯定就会一事无成!花光,说心里话,我在乎你,也在乎你姐,但是,为了前程为了事业,该舍的时候,我是能舍的!” 花光道:“我看得出来,所以,我每一次,都是真心地对您!而且,我觉得,我真的有些依恋您!” 说着说着,花光的眼里就有了泪影,服务员端上三盘菜来,放到桌子上,何力培把筷子递到花光的手里,说道:“菜要是淡了,你眼里的两粒咸泪掉进去,没准味道就正好了!” 花光抹一下泪,把两盘肉菜推到何力培面前道:“这也是两盘肉菜,看你怎么一口吃得下!” 何力培道:“花光,你还真想在晚上让我……”花光夹了一块肉塞进了何力培的嘴里,活生生地把他的后半句话堵了回去。 第十六章 与海恋鸥一道看过金县长并共进午餐后,因金县长的病情恶化也因海恋鸥反映的交通局局长胡炳辉受贿的情况;李枫的眉头一直无法舒展。回到办公室,又仔细地看了看海恋鸥整理出的材料,真的有些忿愤难平了。 查了一个已死的唐滔受贿60多万,又双规了存在问题的公安局长耿东生,在耿东生的问题还没彻底查清之前,又有一个交通局的局长需要查处,这临江县的干部之中,到底还有多少个有问题的而又没浮出水面呢? 正在李枫陷入沉思的时间,王新琪走进来说高书记来了!李枫一听,急急地道:“快请他进来!” 走进来的高吟一身的汗水,但却洋溢着一脸的喜悦,拿起李枫的茶杯,咕咕喝了一气,放下道:“耿东生那小子的80多万赃款,全查收了!”李枫道:“这么顺利?” 高吟道:“怎么?嫌没有影视片中的那种惊险曲折,或是嫌没有你曾经有过的那种炮火连天?” 李枫一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办事的效率真高!”高吟道:“嫌高,那我以后低着点就是了——小王,别愣在一旁笑,帮我泡袋方便面吧,我可是空着肚子作战的!” 李枫道:“这么说,耿东生全供了!” 高吟道:“不供不行呀,李书记,我看,可以正式逮捕耿东生了,投进看守所里,要安全一些!” 李枫道:“这些具体的事,你就看着办吧!” 王新琪道:“高书记,这可是一块五一袋的,你给我钱!” 高吟一刮王新琪的鼻子道:“小气鬼,当心你出嫁那天,高叔叔我一个子贺礼也不送你!” 李枫道:“新琪,去买一箱回来;我签字,报销!吃了你多少袋,你扣下去好了。” 王新淇道:“李书记,我见高书记有功,跟他开个玩笑嘛,你们却当真!”李枫上笑道:“我也是跟你开个玩笑的!老高呀,在这一个上午,又出了一个新情况啊!” 高吟吞下一口方便面,问道:“什么新情况?” 李枫把材料递给了高吟道:“你一边吃一边看吧!” 看着看着,高吟就僵住了筷子,看罢,放下筷子道:“我早就觉得他胡炳辉有问题,只是没人举报,现在,有物证,又有这么多人证,李书记,我看可以通知法院配合一下,立即对他实行双规!” 李枫道:“高吟,胡炳辉与范天策是连襟啊,这件事,是不是与范天策打声招呼?” 高吟道:“李书记,在这种事上,按规定,作为亲戚,应该避嫌吧?”李枫道:“也是这个理呀!好,高吟,立刻就去把这件事落实好!” 高吟道:“李书记,我想,只要你的正气清廉让大家看清楚了,临江县局级干部中存在的问题,就会有人继续揭发上报的!在你没到任的日子,金县长染病,群龙无首啊,唐滔主持工作的一段时间里,专横独断民怨连天,干部们呢,也都忍气吞声相互观望!现在好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李枫是一颗金光灿烂的太阳,完全有能力驱散掉临江这块一直阴霆无晴的天!” 王新琪拍手高兴地道:“高书记,平日里您的话少,没想到您一兴奋,口才这么好,刚才这段话,真的像是在朗诵早就写好的讲演稿呢!”李枫道:“小王,你不知道,高吟在上高中时,就发表过诗歌和散文咧!”高吟一笑道:“那么点往事,不值一提!李书记,我去了!”李枫提醒道:“上次双规耿东生,是先斩后奏,这回,先把相关的手续办妥。”高吟道:“放心,我会办得既规范又原财。” 送出高吟,李枫高兴地唱道:“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歌词,一脸的笑替代了平日间一脸的严肃!王新琪见了,也洋溢着青春的笑说道:“李书记,我还从没见您像今天下午这样高兴过!” 李枫道:“人生一世,原本值得高兴的事,就不多啊!” 王新琪道:“李书记,我可以为您制造出一件高兴的事。” 李枫道:“什么事?” 王新琪道:“李书记,我妈妈说,在那场战争中,您受了伤,而且,伤后,妈妈说,她就知道您这辈子无法享受女人!所以,您没有恋爱,更没有结婚,没有儿女,自然也没有享受过被人叫一声爸爸的幸福与快乐!现在,我就叫您几声爸爸好么——爸爸,爸爸!” 王新琪是流着泪说这段话的,也是流着泪喊出“爸爸”的,李华润着双眼把王新琪搂进怀里道:“孩子,好孩子,你妈妈何必要把这些旧事告诉你们这些孩子啊!”王新琪道:“妈妈说,等再过些年,你们都离休了,她就嫁给您,其实,我的心愿是,现在,您就娶了我妈妈!” 李枫拍拍王新琪的后背道:“好了,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谈私事,去要个电话,让范天策到我这来一下。” 王新琪立刻阴转晴地一笑道:“是,李书记!” 别墅外的夜很热但很寂静,别墅内的夜很凉却得热烈!大厅里,迪斯科的音乐高亢悦耳,何力培被花闪花光拥在中间,疯狂地跳着,不是姐姐花闪挺颤的胸部蹭到何力培的胸膛之上,便是妹妹花光超大幅度摆动的臀部触到何力培的屁股上。一曲下来,虽说中央空调调得温度很低,但他们三人却都是汗流满面了。喘着粗气,也喘着美人相伴的喜悦,何力培喝了一口冷饮,说道:“我看,就跳到这儿吧!” 花闪道:“行啊,我也觉得有些累的!” 花光道:“你们嫌累,就先歇着,何总,有脱衣舞的舞曲吗?我给你们表演一回脱衣舞!” 何力培道:“真遗憾,这别墅里,什么舞曲都有,惟独没有脱衣舞的舞曲。”花光道:“那就放贝多芬的第三交响曲吧,我同样可以表演脱衣舞的!” 花闪道:“别再制造噪音了,再说,你那光屁股的样子,姐姐打小时候就瞧够了!” 花光道:“姐姐,就别提小时候的事嘛,再说,就是不跳了,坐下聊天,也得先洗掉这一身臭汗吧?所以,我提议,咱们一块去冲澡!” 花闪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何总,您看呢!” 何力培道:“我有个习惯,那就是在出远门前,不和任何一个女人一起洗澡。”花光道:“何总,对呀,现在不是和一个女人,而是和两个女人呀,没错吧?”言罢,不由分说,和姐姐花闪一起,拉着何力培就进了浴洗间。花光道:“何总,您刚才说要出远门,是去哪儿呢?” 何力培道:“去省城,或者去北京,还定不准。” 花光道:“是旅游?” 何力培道:“我哪有旅游的闲心,是去承接工程。” 花闪道:“喂,你们是聊天还是冲澡呀?给,毛巾,浴液,香皂!”花光道:“姐,我先洗吧,然后,好上楼给你们取干净的衣服呀!”何力培道:“对,花光,你先洗!从小到大,也该你嘛,当初,要是在这浴洗间,多安装两个喷头就好了!” 花闪道:“其实,三个人同时洗澡的事,也是百年不遇的嘛,一个喷头,不少。”冲完澡穿好衣服,重新回到客厅坐下,按说,精神应该不错心情应该不错的,特别是有如花的一对美人陪在身边,似乎更有理由兴高采烈才对。可是,何力培没有,相反,看上去却是显得有些压抑。 花闪是理解何力培此刻的心情的,因此,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不言不语,花光就不知细情了,不停地叽叽喳喳,像一支鸣啭不停的喜雀,何力培为了不让花光没趣,时不时地为她圆上几句话,客厅偌大的空间里,总算还能荡漾着话语的气息。 何力培向花闪招招手又向花光招招手,示意她俩坐到自己的身边来,当她俩坐拢他的时候,何力培的双手分别搂住她们的肩头,道:“这一夜,没想到这么巧!花闪,花光,有你们姐妹俩在我临行前的夜晚,双双陪伴,我想这次出门,会很顺利。” 花光道:“何总,亏您还是个大男人呢,出门,算什么呢,有必要把心情搞得如此沉重吗?啊——是不是这一趟,要很久?” 何力培道:“是呀,可能会很久很久!” 花光道:“再久,总超不过两个月吧?两个月后,还不是能见面的!”花闪道:“何总,我也不知道说点什么能让您更开心一些,但请您放心,我会把您嘱托的所有事情,做好。” 何力培道:“我放心你,可有些不放心花光啊!花光社会阅历太浅,虽说当了镇长,但以后的路,并不一定就好走。” 花光道:“哎呀——我说你们,一次再普通不过的道别,干吗搞得跟要永别似的,再这样下去,我的心情也会沉重起来!好了——我看,什么也别说了,上楼睡觉去!” 花闪道:“也是,哟——都十一点了,也该睡了!” 花光诡秘地一笑道:“姐,今晚,这个觉,怎么睡?” 花闪道:“多此一问,当然是在楼上的房间里睡。” 花光道:“姐,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嘛!” 花闪道:“就你心眼儿活——何总,你决定吧,怎么……怎么休息?”何力培一笑道:“用你刚才的话说,自然是躺在床上休息呀!”一阵笑过,姐妹二人一边一个拥着何力培向楼上走去…… 与胡炳辉耗了整整一个夜晚,在天亮后,胡炳辉总算交待了修临江大道时,收受了投标及获标者30万元贿赂款,其中有五万,以年度奖的名义分给了五个副局,剩下的25万,在家里衣柜下的夹层里藏着。 听完了胡炳辉的坦白交待,高吟感叹地道:“老胡,要是昨天下午一见面,你就如此坦白,多好!也就不用咱们都受一夜的罪了!为官这么多年,你应该明白的,党的政策从来都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这件事上,算你主动交待,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就希望你也不要心存侥幸,还是主动说出来的好!” 胡炳辉道:“我上任局长的位置不长,我经手的,也只有这么一次较大的工程呀!高书记,若是再查出我还有其他的问题,我甘愿受到法律的制裁。” 高吟道:“我只是给你提个醒,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好了,熬了一夜,你也该打个盹!上午,我还要去向李书记汇报工作的。你呢,也好好想想,反思反思,争取宽大处理。”回到家里,冲了个澡,吃了两碗妻子做的疙瘩汤,眼睛虽说红着,但精神却是很足地直奔县委办公楼。 走在路上,高吟的手机响起来,一接,是前往胡炳辉家搜查的小罗打的,说那25万现金,一分不少地全在胡炳辉所说唤衣柜底层夹板中找到了! 这个消息,令高吟更加没了睡意,兴冲冲跨进了王新琪的办公室,喊道:“李书记,早上好呀!” 王新琪从李枫的办公室走出来道:“是高书记呀,李书记还没来呢!”高吟道:“真没想到,县委书记上班,也有晚来的时候!连一个办公室文员都到了的,他还不到!” 王新淇道:“高书记,您看时间了吗?现在才刚刚七点四十,离上班时间,还差20分钟!” 高吟一看表,道:“呵——是我来早了,小王,我到李书记的办公室里等他,行吗?” 王新琪道:“我能说不行么,请吧!” 高吟走了进去,往沙发上一靠,没出三分钟,就进入了梦乡,鼾声很响!王新淇轻轻推门一瞧,轻轻地“哇”了一声,知道高吟睡得很香,把泡好的茶又拿回自己的办公桌上,自言自语地道:“睡着了,好,这一杯好茶呀,我喝!”正要喝,李枫走进来道:“小王,挺会享受的嘛,一上班,先喝茶——耶,什么声音?” 王新琪道:“高书记的鼾声!刚进去两分钟,就睡着了!” 李枫看看表,道:“就再让他睡会儿吧,他可能又是一夜没合眼!对了,上班后,通知一下范天策,上午九点,开一个县委常委会,地点嘛,楼上会议室。”李枫的话音一落,回过身,才看到了王新棋身边站着一个人。王新琪对身边的人道:“他就是新来的县委书记李枫。” 来人道:“李书记,您好啊,我是玉笛镇党委书记方全准,昨天接到秘书办的电话,说是您要接见我,我呢也正想来向您汇报一下有关玉笛镇近来的情况。”李枫道:“坐下谈吧!玉笛的近况,据反映,镇容镇貌有了很大的改观,得了个全县第一,成绩不小嘛!方全准,我想见你,主要是想当面核对一件事。你们镇新上任不久的镇长是个漂亮的大姑娘吧?有人反映,你对她有过非礼,这事是真的吗?” 方全准道:“李书记,这件事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明白的,我有过错,这我承认,可是,李书记,这个花光,我已经调查清楚,她在大学毕业后分配工作前,一直在市里的一家娱乐场所干着三陪小姐!” 李枫道:“方全准,你有什么依据?” 方全准道:“说实话,自唐副县长亲自把花光送回玉笛,我就看出她和唐副县长的关系不一般,起先,唐副县长力举她进镇办当秘书,后又力提她当镇长!而且,为了获得镇长候选人的资格,花光捐资30万,赢得民心,又用姿色诱我上勾,以便尽力让她成为镇长候选人。自唐副县长出了车祸,受贿60余万曝光后,我就派玉笛镇派出所所长私下去调查花光,一查,就查出了她回五笛前,在市里的一家娱乐场所当过数十天的三陪小姐,后来,又被县建筑公司老板何力培包住一个星期,并带回临江。从此后的实情分析,何力培又将她推进了唐滔的怀抱,并一举赢得唐滔的喜爱。” 李枫道:“这些事,都有调查记录吗?” 方全准道:“都有!但何力培带她回临江之后的,没有。不过,只要找何力培查问一下,真相也就大白了。” 李枫道:“这么说,你与花光之间的风流事,起因是她?” 方全准道:“表面上看,虽是如此,但我知道,李书记,我骨子里也有腐化堕落的一面,所以,我甘心接受任何处分!” 李枫道:“现在谈处分你的问题还早,先回去吧,认真工作,等我们查清了问题再说!” 方全准一走,高吟从里边走出来道:“李书记,您来上班了,应该叫醒我呀!”李枫道:“不叫,你不也醒了?都听到了吧,唐滔这个家伙,临死还留下个不干不净的屁股!” 高吟道:“是啊,方全准搞女人的事,我早接到了几起群众的举报,只是近些日子,重要的事太多,没顾得上他!李书记,胡炳辉受贿的事,经过一夜奋战,也结了!” 李枫道:“赃款追缴出来了?” 高吟道:“是呀,又一个25万元!” 李枫道:“看来,海恋鸥她和另几个副局长的判断非常准确呀——上午九点,咱们开个常委会,制定下一步的工作计划,总结一下近阶段的工作成效,更主要的,是议议换届选举这件大事。” 高吟道:“玉笛镇有关花光的事,何力培是个关键人物,是不是尽快见见他?‘李枫道:”对——小王,给县建筑公司打个电话,找何力培!“高吟道:“李书记,这种事,似乎打电话有点不牢靠,还是等开完会,我亲自去找何力培面谈吧。” 李枫道:“也好——咱俩先到会议室去,虽说人不多,但那儿空间大,比在我的办公室凉快。” 王新琪心道:“看来,我得准备几瓶开水了。” 王新琪在会议室里为每一位与会者沏上茶水,回到办公自就见公安局的副局长齐福寿一脸汗水也一脸严肃地快步走来,见了王新琪,开门见山地问道:“李书记在吗?” 王新琪道:“不在” 齐福寿道:“知道高书记在哪儿吗?” 王新棋道:“都在楼上开常委会,齐副局长,有什么事吗?”齐福寿道:“我找两位书记有重要的事,能不能烦你上楼通报一下?”王新棋道:“齐副局长,再重要的事,也没有县委的常委会重巴?请喝茶,等吧。” 齐福寿道:“看情况,也只好等一等了。” 足足等了近三个小时,都快12点了,李枫才回到办公室,一见齐福寿歪在沙发上睡着了,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嘛,来一个,睡一个!”王新琪道:“他都等三个小时了,说是找您和高书记,有重要的事!”李枫道:“小王,那你快去叫高吟——老齐,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同时找两位书记呢?” 齐福寿揉揉眼睛,站起来道:“李书记,事情的确很重要,您先看看这些照片,我把门关上。” 言罢,从皮包里摸出十几张照片来,递给李枫。李枫一看,气得重重地丢到办公桌上道:“真是气死人了!” 齐福寿道:“李书记,还有这张光碟,活生生录下了他怎样实施强xx的!”听到了敲门声,李枫问道:“谁呀?” 王新琪道:“是我,还有高书记!” 李枫打开了门,道:“老高你进来!小王,在外边看好,在我没通知你前,谁也不许进来!” 王新琪说了一声“是”,心道:八成这个齐福寿副局长,还真有什么重要情况!高吟一进门,看到李枫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很重大的事。果然,见到了桌子上的十几张照片,便明白了事关范天策。看看李枫,又看看齐福寿,高吟说道:“说说,这些照片是怎么来的吧。” 齐福寿道:“看过这盘光碟后,凭我曾在公安技术科的工作经验判断,这些照片,是在这盘光碟的播放过程中,用高级照像机从电视屏幕上拍下来的。”李枫道:“说说是怎么得到这些照片和光碟的。” 齐福寿道:“昨夜,两名干警捣毁了一个盗窃团伙的老窝李园小区25号楼的一间地下室,搜查时,搜查出来这些东西的,并且,根据其中的一名嫌疑人交待,照片和光碟,以及高档照相机dvd等物,都是从同楼803室盗窃出来的。当事的两名干警一看照片上的男人是范秘书长,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及时将照片和光碟上交给我,根据我的吩咐,连夜查清了803室的户主名字叫花闪,是县建筑公司的老总助理。” 李枫道:“这么看来,范天策近些天来总是显得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原来是有如此要命的尾巴被人揪着呀!” 高吟道:“齐副局长,那个叫花闪的人,布控了吗?” 齐福寿道:“当时,我就安排了警力,只不过,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接到她回家或者是到公司的信息。” 高吟道:“这么说,事主还不知道自己家里已经被盗——老齐,你分析过没有;一个姑娘家拥有范天策如此的东西,有什么作用?” 齐福寿道:“我推测,事主花闪可能是在为她的老板何力培做事。”李枫道:“在这件事上,也牵连上了何力培?看来,这个何力培,我们是得会会他了。” 高吟道:“是啊一眼下,事主花闪是最要紧的人物,也许,她所知道的要比何力培具体,因为她可能是直接的当事人。” 齐福寿道:“两位书记要不要看一看这盘光碟?” 李枫道:“看不看,反正都知道了范天策的生活作风存在严重的问题!走吧,去吃饭,老齐,这些物证,我看,还是你先保管吧,在问题没有搞清楚前,没必要张扬!” 把何力培一直送到市里,再开车回临江,差不多要24点了。在楼下停好车,回到家里,才发现了家里有了被盗的迹象,于是,花闪立刻紧张起来,什么也不找,只找那些照片和光盘,结果,跟她料想的一样,没有找到,便下意识地认定,是范天策派人干的。 本来是想回家稍事休息的,一看家里乱糟糟的样子,也没心思收拾,心想,干脆到公司办公室去,给范天策打个电话再说。 其实,花闪一进家门,齐福寿、李枫、高吟等就得到了监控人的报告,进了公司大门洞样得到了报告。 花闪走进何力培的办公室,在老板椅上转了两转,收敛了脸上的笑,立刻打起电话来,一通,花闪道:“是秘书长吗?好啊,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何也干蠢事呢?要知道,你派人搜走了我家里的那些照片和光盘,别的地方我就没有吗?”范天策道:“花小姐,你说什么?天啦,不是我!我再笨,也会知道你还留有一手,我怎么会派人到你家里去偷呢!” 花闪道:“这么说,是另有其人?果真如此的话,秘书长,咱们就各自珍重吧!”花闪挂了电话,又急急忙忙地给何力培打手机,通后,花闪道:“何总,您在哪?我们的计划怕是要落空呀!” 何力培道:“有话慢慢说别急?” 花闪道:“我的家被盗了,那些照片和光盘,都被人拿走了!而且,不是范无策干的!” 何力培道:“花闪,别急,这事迟早会查到你,你就一五一十地交待吧,只是先不要说明我的去向,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就会在异国的土地上了!而你,只要交待清楚,把责任往我身上一推,保你没事!” 花闪道:“那范天策呢?” 何力培道:“他的官运到头了,顾不得他了!” 花闪刚要再说什么,就见有人闯进了办公室,迅疾地挂了电话道:你们都是什么人,进总经理的办公室,也不打声招呼! 齐福寿一亮工作证道:“我是公安局的副局长齐福寿,这位是县委书记李枫,这位是纪检书记高吟,敢问小姐就是建筑公司总经理何力培的助手花闪小姐吧?”花闪听罢,立刻一脸地笑道:“原来是三位贵客呀,快请坐!”等李枫高吟坐下,齐福寿关上门,说道:“花小姐,请坐,今天,怎么没见你们何老板呢?” 花闪道:“他到市里去谈一个项目去了,一早去的。” 齐福寿道:“你的家被盗了,知道吗?” 花闪道:“知道,一个小时前刚知道的,还没来得及报案呢。”齐福寿把照片和光盘一下子丢到了花闪的面前,大声问道:“说说这些东西怎么来的,又是干什么用的?” 花闪吓了一跳,又摇摇头道:“这些东西,不是我的,不是!”高吟道:“花闪,我们早已作过技术鉴定,这些照片上的指纹,经过调档核对,是你的!你还敢说不是你的东西?要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高吟板着面孔的一顿训斥,让花闪真的害怕极了,想起刚才何力培的一席话,哭道:“我说,我坦白,我说……” 听完花闪的交待,高吟问道:“这么说,范无策同意了与钱旺的交易也同意了与你们的交易?” 花闪道:“是的。” 高吟突然站起来,冷冷地道:“花闪,你还有问题没有说清!”花闪道:“是我知道的,是我作的,我全都说了啊!” 高吟道:“何力培一直与唐滔走得最近,他们之间的事,你怎么只字不提?因为他们之间,牵涉到一个女人——花光——你的妹妹!” 花闪道:“他们之间的事,我真的很少打听的!” 齐福寿道:“现在不说,想到审诉室再说,也行呢——来人,把她给我带回公安局!” 立刻有两名身穿制服的干警冲了进来,花闪哭道:“我说,还是让我在这儿说吧……” 本来在知道胡炳辉被双规后,心情就很压抑,再接到花闪打来的那些要命的照片和光盘被盗的电话,范天策突然感到了五雷轰顶的恐惧!在他看来,一个多月的努力和梦想,差不多就要破灭!在这个关键的县长竟选前夕,如果那些照片中的一张落在了高吟的手里或是李枫的手里,范天策明白,那无疑就等于宣判了自己为官之路已到尽头。 关在办公室里,不怎么抽烟的范天策也悄然地吞云吐雾起来,他想到过主动地到李书记面前交待,但是,交待了这一问题不也就等于交出了将来的县长之位及现在的秘书长之位吗? 一向自命不凡足智多谋的范天策,在这一刻却觉得自己的智慧十分地贫乏,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能让自己解脱的方法!摁灭烟,他的思绪最后还是定格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上。一作好了如此走一步说一步的打算,范天策便决定完成妻妹沙的请求,去见见胡炳辉。这是因为自胡炳辉一天前没回家。家里又被纪检和法院的人搜走25万现金后,南娜就知道男人胡炳辉被双规了!作为直系家属,南娜是绝对见不到的,所以才在上午来找了一回范天策,希望范天策前去替她看看。见到了所谓“双规”胡炳辉的屋子,以及看守胡炳辉的人,范天策就知道,胡炳辉是自己愿意那么呆着的,否则的话,随时都可以留走。 与看守打了个招呼,看守还给范天策搬了张椅子,这样,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地就开始了对话。范天策道:“看样子,你还不错,南娜那颗悬着的心,可以放下了。” 胡炳辉道:“范哥,那您呢,悬着的心,什么时候能放下呢?现在,我的心,总算踏实了,真的,自交待了那25万,我真的觉得轻松不少!范哥,但愿您也能早日踏实轻松下来!”范天策道:“我本来就很轻松很踏实嘛!炳辉,你这件事,不是什么大问题,往最坏处想,也只是罢了官,这不要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会有一天,我会让你官复原职的。” 胡炳辉一听,笑道:“范哥,我的事,您就不用费心了,把自己的事料理好,才是真好啊!” 范天策道:“炳辉,你说了我仕么了吗?” 胡炳辉道:“我能说您什么?我又能知道您些什么呢?范哥,我只是凭一种直觉,耿东生栽了,唐滔死后,也栽了,我呢,也算是栽了吧,您,恐怕也会有这一天啊!” 范天策一笑道:“炳辉,你想得太多了,我会有什么事?好了,改日再来看你。”胡炳辉道:“告诉南娜,我没事!” 范天策回过头,扬扬手,细心的胡炳辉发现,范天策扬手的力度,已经不是原来曾经有过的那种充满自信的力度了。 尾声 睡在值班室里的齐福寿听到有人敲门,拉亮灯一看表,午夜三点,心里的气就直往上冲,心想,是谁这么会挑时间找他!本想开门训一通的,一开门,见是自己派到市里去守护司机张天宝的干警陆地平,忙道:“这么沉不住气,一定是有大事?”陆地平进了值班室,喘匀了气道:“齐局,张天宝有口供了!” 齐福寿道:“有录音吗?” 陆地平道:“这么重要的事,我能不录音吗!大概是昨晚十点钟吧,张天宝睁开了眼睛,突然能说话了!于是,我和卫东抓住机会,问了他出车祸的经过,谁知,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车祸是他故意的,因为范天策希望他出这么一次车祸。” 齐福寿道:“又牵连到范天策?看来,这件事,我必须立刻上报李书记!地平你先在这儿替我顶着,我这就去找李书记!记住,不准走漏一点消息!” 陆地平道:“齐局,放心吧,都跟着您这么多年了,还不放心我!” 齐福寿拍拍陆地平的肩头道:“不放心你,这么重要的事,能让你去!”说罢,装好录音带,直奔李枫的办公室,因为到目前为止,李枫一直就是在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起居。 听到敲门声,李枫拉灯看看表,还不到四点,知道情况不一般。否则,谁会天不亮敲他的门!急忙起床,开门前问道:“谁在敲门?” 齐福寿道:“公安局齐福寿,有重要情况!” 李枫打开门,齐福寿一进办公室,就道:“李书记,司机张天宝说话了!” 李枫道:“说了些什么?” 齐福寿掏出录音带,说道:“我还没来得急听,据问讯他的干警说,车祸与范秘书长有关!” 李枫道:“哦!走,找高吟,咱们一块听!你是开车来的吧?” 齐福寿道:“是我自己开的车。” 李枫道:“好,这就去找高吟,还是你开车!” 齐福寿道:“这个点,我不开,也找不到司机呀!” 20分钟后,李枫齐福寿出现在高吟的院门外,用力地拍了几下,就把高吟拍起来了,打开门一看是李枫和齐福寿,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只是作了个请进的手势! 进屋后,一坐下,齐福寿掏出录音带递给了高吟道:“先放放这个录音!” 三人听罢,一时都不知从何说起,站起来踱了几步的李枫突然严肃地叫道:“纪检书记高吟片‘高吟站起来应道:”高吟在!“ 李枫道:“火速通知法院、检查院签发逮捕令!”.高吟道:“是,我立刻打电话给检查院、法院院长!” 李枫又叫道:“公安局副局长齐福寿!” 齐福寿站起来应道:“齐福寿在!” “火速调动警力,立刻对范天策的住宅及范天策有可能宿夜的地方进行布控,保证天亮后的逮捕行动万无一失!” 齐福寿道:“我立刻回公安局亲自布置!” 言罢,跑步出门,迅速地启动车,一溜烟地奔去!而高吟此刻也正在紧张地与两院院长分别通着电话。 杨梅起了床,见李枫高吟两人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之光的同时,似乎也有隐隐的倦意,她明白,这是起得太早的原因,洗漱完毕,杨梅沏了壶散香的浓茶,端到他俩面前,说道:“起早了,喝杯浓茶,提提精神!” 李鹏:“你看,我和高吟的精神不是很足么?高吟,天亮了,我看,咱俩也该出发了!” 高吟道:“是呀,可以感觉到,今天的天气一定格外晴朗!” 李枫高吟并排迈出大门的瞬间,一抹晨阳照耀在他们的身上。站在屋内的杨梅发现,在那一刻,李枫和高吟的身上都在放射着七彩一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