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禽兽》 第1章 平静之外有隐情 越是平静的水面,水下越有可能是可怕的深渊! 在额木尔河的下游,有一个民国之后才开辟的林场,之前叫老爷沟林场,建国后改为五一林场,属于青年林场的一部分,也可以看作是青年林场的一个分支小林场。这里本来是原始森林,民国期间为了获取大量的木材,才择机开辟的林场。但是后来由于道路漫长坎坷,无法采用大型机械化设备,逐渐地被荒废了。 相反这里却是一个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让人心驰神往的好地方,最重要的是这里还盛产人参、貂皮和乌拉草,东北三宝在这里是一样不少啊!这里离最近的市区也有一百多公里,人迹罕至,因为这里少了歧视和打扰,只有一些出狱的劳改犯和一些遭受迫害的人情愿忍受寂寞,愿意待在这里;冬季大雪封山时,住在这里的人就更少了。每年到秋季,虽然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仍然有很多药材商愿意冒险进入林场,采购药材,据说他们在这里每年都能收获几枚百年的老山参。 孙建设一家四口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他有两个孩子,儿子叫顺子,女儿叫英子,媳妇叫高海草。他们来自遥远的山东黄县,是第二代闯关东人。孙建设的父亲老孙头早年当过国民党兵,所以建国后过得并不如意。他索性就带着全家跑到这深山老林里,过着半隐居生活。这里路远林密,知道他背景的人很少,他们一家也过得逍遥自在。后来老孙头去世了,老孙头媳妇也相继去世,孙建设就继承家业,然后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就是现在的一家四口。 孙建设上过初中,为人老实本分,口碑不错,还有一身好力气,所以大家都喜欢他。这个林场还住着另外几个人,一位是老把头,他本身就是原来老林场的把头,背景深厚,是个讲义气的人,本身仇家就多,所以建国后一直待在这里,准备终老于此了; 木头,是老把头捡来的孩子,没有上过学,据说老把头把全身的本事都传授给他了,他也是一个耿直的人; 二炮,是个光棍,受过迫害,出狱后索性就躲到这里,他胆小如鼠,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女人身上,每天他的眼珠子都在院子里的两位嫂子身上乱转,他还是个两面派; 然后就是林场的保卫科长张二柱,他以前当过红卫兵,打死过人,身上有很多不清不楚的事情,现在人家平反了,到处找他报仇,他只好跟媳妇躲在这里;最后就是张二柱的媳妇朝华,她是位泼辣的女人,身材姣好,胸大屁股圆,她喜欢男人们看她的那种火辣辣的眼神,但是缺点就是婚后很久没有孩子; 在五一林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但大家却相安无事地生活于此。 顺子今年十二岁,英子八岁,他们都在青年林场小学读书,每个月才能回家一次。期末考试之后,孩子们会有一个多月的假期,这是兄妹两人最快乐的时刻了。 转眼间,他们的假期生活就开始了,又回到父母的怀抱,没有了每天烦人的功课,兄妹二人就像快乐的小蝴蝶一样,在林场里飞来飞去,每天都很忙碌,也很快乐。 早晨,吃完早饭后,顺子和英子准备抓住夏末的好季节,多为冬天准备一些山珍,于是商量去远处瀑布边捡蘑菇,孙建设看到孩子们逐渐懂事了,很是欣慰,就高兴地同意了。夏天有很多采伐任务,建设夫妇也顾不上兄妹两人了,高海草一再叮嘱他们要带上猎犬大黑子一起去,而且要早去早回。大人忙大人的事情去了,孩子们也不娇气,带上箩筐,松开大黑子脖子上的绳索,就这样上路了。临出发之前,顺子还细心地给英子带上了一块馒头,担心在路上饿着妹妹。 还像往常一样,大黑子在前方带路,同时负责赶跑拦路的野兽,兄妹二人则在后面并列前进,一路上有说有笑,摘花弄草,好快活呀!英子高兴地问:“哥,你说咱们今天能采多少蘑菇呀,还能像上次那样采到满满的一大箩筐吗?” “没问题,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肯定能有收获,不要说能采整整一箩筐蘑菇,就是半箩筐蘑菇,老把头爷爷许诺给我们做小鸡炖蘑菇呢!”顺子高兴地说。 英子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 :“真的吗?他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昨晚说的,千真万确!我昨晚找他帮我修理弹弓,老把头亲口说的,还说我们现在是长身体的关键时候,就要多吃小鸡炖蘑菇。还承诺我在开学之前,给我重新做一把新的弹弓呢!”顺子咧着嘴大声地欢呼着。 “这太好了,我们很久没有吃小鸡炖蘑菇了。只在过年的时候吃过一回,到现在已经大半年没有吃了。”英子掰着指头算着日子,一副小吃货的样子暴露无遗。 “哈哈哈,你可真厉害,吃好饭的日子都能记得,你可真是个小吃货呀!”顺子调侃着妹妹。 “哥哥,妈妈说了,这是女孩子的细心,我可不是吃货!”英子立刻狡辩,怼得哥哥无话可说了。 顺子看到英子把妈妈都搬出来了,也不想跟妹妹再计较了,于是就转移话题,说一些花呀、草呀的事情。 突然“汪汪汪”,一阵急切的犬吠声打破了兄妹之间的宁静。然后就见到大黑子站在河边,向着河滩方向不断地狂叫着,听声音好像没有平时那么猛烈,少了几分自信。顺子知道可能有可疑的事情发生,此时正愁着无事可做呢!大黑子的叫声让立刻他兴奋起来,只见他马上掏出弹弓,猫着腰向河边慢慢前进,英子习惯性地躲在哥哥身后,用手拽着哥哥的衣角,学着哥哥的样子也猫着腰,逐渐地靠近大黑子。顺子在靠近河边后,立刻做出反击的准备,弹弓在他的胸前被拉得紧紧的,他一直保持瞄准的姿势,随时可以发射击中猎物。随后,他一点儿一点儿地挺直身体,偷偷地向河里望去。 当兄妹俩看见倒在河流浅滩处的黑色大猫时,彻底地惊呆了,顺子瞄准射击的姿势不自觉地放下了。为了看清楚,兄妹俩偷偷地挪到岸堤边,在一处草丛里隐藏了起来,接着他俩再次慢慢地探出脑袋,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望向河流浅滩处。 看着这只黑乎乎的,像牛一样大的怪物,一时半会儿也分不清是什么动物。孩子们刚开始还以为怪物睡着了,于是顺子拍了一下大黑子,示意它先下去看看。 但是大黑子明显很胆怯,死活不肯下到河流浅滩处。顺子生气了,一脚踹在大黑子的屁股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它,用手指黑怪物,再次示意大黑子先下去一探究竟。 在小主人面前大黑子很无奈,只好遵命了,只见它战战兢兢地来到大猫跟前,低头闻了闻,然后吓出一泡尿,夹着尾巴飞快地跑到顺子面前,趴在地上再也不敢动了。 顺子感觉奇怪,皱着眉头,看着一反常态的大黑子,心里顿生疑问,躲在顺子身后的英子实在是憋住了,探出头很好奇地说:“哥哥,这不会是一只大老虎吧?他怎么在水里睡觉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把头说老虎是金色的,是斑斓大虎。你看他怎么是黑色的呢!我看他一动也不动,好像是死了。再说了,老虎也不可能在水里睡觉呀!”顺子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壮着胆子说。 “哥哥,我看就是一只大老虎,可能是一只黑色的大老虎,要不咱们下去看看吧?”英子不知深浅,随口就说。 “你敢下去看看吗?我可不敢,你没看到大黑子在他面前不敢叫吗?刚才还吓到撒了一泡尿呢!”顺子指着大黑子,说得很有道理。 “我也不敢下去看呀!哥哥,还是你先下去吧,我和大黑子在上面等你。”英子马上改主意了。 “就知道你不敢下去看,却让我下去看,有危险怎么办呢,你究竟是不是我亲妹妹呀?我有好办法了,看我的吧。”顺子马上有了鬼主意。 英子笑而不语,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哥哥,顺子立刻心软了,再也不提刚才的事情了。 只见顺子捡起一块小石子,搭在弹弓上,眯着眼睛,仔细瞄准大猫,毫不犹豫地发射第一颗石子,很遗憾第一次打偏了,打在旁边的水里,激起一阵水花,可把顺子和英子吓坏了,他们立刻蹲下,顺子顺势捂住英子的脑袋,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害怕怪兽看到他们。 等了一会儿之后,发现什么反应也没有,于是顺子直起腰杆看着水边的大猫,在确定一点儿反应没有之后,他又射了一弹弓,这次很准确地打在了大猫的身上,仍然是没有反应。接下来顺子和英子很自信地认为,这是一只死去的怪兽,紧接着二人兴奋地跳下河堤,蹦蹦跳跳地来到河流浅滩处,企图看看这究竟是什么品种的怪兽。 二人走到大猫跟前,疑惑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只见它全身黑色皮毛,一条长长的大尾巴随意摆放在身后,巨大的脑袋闭着眼睛,很明显是一只大猫。 顺子随后用脚随意踢了一下大猫,然后装模作样地前后看了一番,很神气地看着妹妹说:“英子,我说得没错吧!它就是死了,踹一脚也没有反应!你说这没用的大黑子,为什么躲得那么远呢?一个死去的大猫,也害怕成这个样子?” 英子看了一眼躲在不远处不敢靠近怪兽的大黑子,心里也很迷惑,女孩子的细心告诉她应该详细地观察怪兽一番。 于是就蹲下来,准备摸一下大猫,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她刚伸出手,准备抚摸时,顺子一按抓住了妹妹的胳膊,马上制止了妹妹的愚蠢行为,严厉地说:“英子,这个大猫看样子死了很长时间了,大黑子一定是觉得恶心,才躲得远远的,你就不要用手摸它了,万一有传染病怎么办呢?” “你不是还踹了他一脚吗,我怎么就不能摸摸他呢?我看到他肚子还在动呢!”英子观察地很仔细,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顺子只好再次低下头,耐着性子看了一下自己脚下的大猫,英子也凑了过来,用心端详着这只怪兽。 只见这只怪兽体重很大,全身遍布黑褐色和黑色的花纹,巨大的尾巴随意拖在地上。圆圆的大脑袋,圆圆的耳朵,还长着很大的嘴,嘴是半张开的状态,有很多白色的泡沫从嘴里流了出来,眼睛是闭合的,一动也不动地躺在浅滩处,看样子是真的死去很久了。 看到这些情景之后,顺子和英子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确认安全后,英子蹲下,用手抚摸着大猫的肚皮,像医生在给病人诊断一样。 顺子再次喊大黑子过来,但是大黑子还是不敢,仍然蹲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小主人们。顺子很生气,骂它是个没用的狗子。 过了一会儿,英子站了起来,拉着顺子的手,神神秘秘地说:“哥哥,我觉得他还活着,可能是病了,咱们救救他吧?” “英子,你说胡话吧!他明明就是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呢?我不相信你说的。”顺子感觉妹妹在胡搅蛮缠,甩开了英子的手。 “哥哥,你摸摸它的肚子,它的心脏还在跳动呢!可能是得了很重的病,咱们救救它吧?”英子说完,再次拉着顺子的手去抚摸大猫的肚皮。 这时大黑子发出剧烈的叫声,原来有一只狼正蹲在不远处看着这里呢。 顺子可不害怕狼,一边骂着狼心狗肺,一边掏出弹弓,准备发射石子来驱赶这只狼。 在顺子起身的那一刻,这只狼从缝隙中看到了躺在水里的大猫,马上被吓傻了,惨叫着掉头就跑了。此刻大黑子来劲儿了,追在狼屁股后面就是一阵狂叫,像是一位得胜的将军。 顺子冷静下来,看到抱头鼠窜的野狼和不敢靠近的大黑子,回忆着英子的话,他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好像这只大猫真的没有死,或许还活着! 于是瞟了妹妹一眼,然后迅速蹲下,顺着妹妹手指的方向,他也伸出手,仔细地抚摸着西风,果然能感觉到微弱的心跳。 顺子高兴地看着英子,用夸奖的口吻说:“英子,你可能说得对,这只大猫还活着,它还有心跳,女孩子就是心细,你可真厉害呀 !” “哥哥,我说它还活着,这次你相信了吧!”英子高兴地说。 “要不咱们俩给它起个名字吧!我说是大猫,你说是怪兽。那咱们以后统一叫他的名字不就行了吗!这次都听你的,总可以吧?”顺子很宠爱地看着英子说,很有哥哥的姿态。 “哥哥,我早就想好了,就叫它二黑吧!大黑子是先来我们这里的,它是后来的,它就排行老二吧!”英子笑着说。 “就叫他二黑,大黑子无论怎么说也算是二黑的救命恩人呀!没有它,我们根本发现不了二黑的。”顺子觉得妹妹说得很有道理。 “太好了,哥哥。咱们院子又多了一个新成员,就是二黑!”英子兴高采烈地说。 孩子们哪里知道,大猫有自己的名字,它叫西风,意思就是西边吹来的风!它还是这十万山川的主人! “英子,听老把头说,过去中毒身亡的人就是口吐白沫而亡的。现在二黑也是口吐白沫,肯定是中毒了。它还有心跳,说明他中毒不深,还能救活呀!”顺子的话给了英子很多希望。 “哥哥,快说呀,老把头告诉过你怎么救活他吗?”英子很着急地问道。 “不知道,我们没有遇到这种情况,老把头也没有说呀!”顺子说:“这样吧,我们现在先把二黑拖出来,让他远离河流,这样能让他的皮毛保持干燥,才能好好地给他治病呀!” 说干就干,兄妹二人每人拖住大猫的一个前肢,用力拖动,准备先把它拖到岸边,再做打算。 可是大猫将近六百斤的体重,对于这两个孩子来说,实在是太重了,他们根本不可能拖动西风。 万般无奈之际,顺子看到了远处的大黑子,他灵机一动,从箩筐里拿出一段麻绳,一头套在大黑子的身上,一头系在大猫的脖子上,一声令下,大黑子奋力前冲,使出全身的力气拖动大猫。顺子和英子也一起努力,三股力量合成一股力量,真的拖动大猫了,虽然只是挪动了很短的距离,但是在不断地尝试之后,他们把大猫成功地拖到岸边的草丛里。 之后,顺子和英子顾不上自己已经满头大汗了,他们迅速采集周围的杂草和树枝,把大猫围了起来,成功给大猫做了一处隐蔽的大窝,里面再次填充了一些干草,这样大猫就能舒服地睡在里面了。 顺子和英子稍作休息之后,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顺子说:“英子,咱们还是分工吧!一会儿你负责把二黑的嘴边的白沫擦掉,我负责给二黑弄些水来,可以吗?” “没问题,我负责给大猫擦嘴巴。”英子很爽快地答应了 只见英子拿出自己的小手绢,仔细地给大猫擦洗口中吐出的白沫,还细心。地掰开大猫的嘴巴,当她见到大猫巨大獠牙,在迟疑片刻后,还是义无反顾地坚持把它嘴里的泥土清理干净。 女孩子的细心再次泛滥了,英子不断地用手抚摸着大猫的肚子,跟它说着悄悄话,当然都是些希望二黑早些康复的话,这给了昏迷中的大猫莫大的安慰。 顺子双手合拢,十指紧闭,把自己的双手组成一个碗的形状,小心翼翼地从河里捧来满满的河水,慢慢地走到大猫的面前,顺着大猫张开的嘴巴,把水灌进大猫的肚子里。就这样往返几次之后,大猫既然有了生气,明显能感觉到西风有呼吸了,兄妹俩立刻兴奋欢呼起来。 一阵忙碌之后,看到天色渐黑,顺子对英子说:“英子,你在这待一会儿,让大黑子陪着你。我去采些蘑菇,如果我们空手回家,爸爸妈妈会怀疑咱们的。另外为了以后还能见到二黑,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能让爸爸妈妈知道!” “放心吧,哥哥,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还有你不要跑远了,我自己待在这里很害怕呀!”英子小心地说,用渴望的眼神看着顺子。 “哎,好吧。那你和我一起去采蘑菇吧。你自己待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呀!”顺子说完就抓起英子的手,准备出发采蘑菇去。 顺子拉着英子的手,快走几步,向着瀑布的方向走去。大黑子在迟疑之后,看了一眼大猫,也追随着小主人跑远了。此时只留下大猫自己待在草丛里,现在的它仍然没有知觉,根本不知道,今天在它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它也不知道他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二黑。 瀑布附近潮湿的气候,让这里成了蘑菇的乐园,很多蘑菇在这里竞相生长。顺子和英子很快就采满了整整一箩筐蘑菇,于是顺子拉着英子,急匆匆地跑回二黑待着的草丛里,他俩迫切想知道二黑现在怎么样了。 大黑子还是不敢靠近二黑,只能远远地躲在岸边,机警地看着四周,起到警戒放哨的作用。 很遗憾,现在大猫没有任何变化。看着渐晚的天色,顺子和英子商量着,准备先把二黑隐藏起来,明天再来看望它。于是立刻在附近找来几根长树枝,覆盖在二黑的身上,然后又找了些杂草洒在上面,瞬间就让这里跟四周混为一体,很难分辨。 就这样,两个孩子巧妙地把二黑隐藏好了。 第2章 设计救大猫 两个孩子,用什么办法才能救助大猫呢?周围是否还有其他的猛兽在等候他们兄妹呢?这一切都很难说! 回家的路上,兄妹两人边走边商量着对策,讨论着该怎样才能救二黑。 经过一番比较之后,最终决定还是二人分头准备,英子负责偷偷地留一些米汤给二黑,总不能让二黑饿肚子吧! 顺子负责问老把头怎样救治中毒的人,然后照着葫芦画瓢就知道怎样救治二黑。兄妹二人一路商量着,不知不觉中就到家了。 这时天已经黑了,孙建设和媳妇看到孩子们许久没有归来,焦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不时走出屋门望向远处,期盼能第一时间看到孩子们的身影出现。 当听到大黑子的叫声后,夫妇俩三步并两步走出自己的屋子,迎面看到满载而归的兄妹二人,夫妇脸上立刻露出欣慰的笑容,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碰巧保卫科长张二柱出门抽烟,看到这个情景,笑着说:“两个小家伙,今天干什么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小心这林子里有狼呀!” “我们可不怕狼,大黑子时刻跟着我俩呢!今天我们去采蘑菇了,柱子叔你看,我们今天采了多少啊!”英子指着满满的蘑菇骄傲地说。 “小家伙,你们可真厉害呀!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大的蘑菇了。记住了,每次出去采蘑菇一定要带上大黑子,小心有狼。”张二柱又强调一遍。 “谢谢科长关心,等晒干了,我给大家分一份,反正这么多也吃不完!”孙建设接着说,面带微笑看着张二柱。 “不用了,不用了,孩子们也不容易。”张二柱瞥了一眼孙建设的媳妇高海草,担心她生气,免得遭受一顿谩骂,说他连孩子的东西也要。 “柱子叔,吃饭了吗?今晚可是有小鸡炖蘑菇呦!”顺子看着张二柱毫无隐瞒地说。回头就往老把头的屋子跑去。 “好呀,好呀。大家好久没有热闹了。正好我还存了一瓶好酒,今晚大家就一起喝了吧!”张二柱连忙说。 “既然科长都这样说了,那我们也回家准备点东西带上,咱们一起聚一下吧!今晚能让我们家的两个孩子高兴一阵子了!”高海草也很高兴。说完,夫妇二人带着英子回家准备东西了。 顺子扔下箩筐,没说几句话就钻到老把头的屋里,拉着老把头的手就往院子拽,也不管不顾老把头手里有什么活没有干完,嘴里大声地嚷着:“爷,你来看我和英子今天都采到什么了?保证您没有见过。”顺子那骄傲的劲儿可足了。 “好了好了,顺子,你慢点儿!我今年七十五岁了,我这把老骨头还不让你这个小崽子拖散架了!”老把头笑眯眯地边走边说。 自从顺子和英子放暑假回到林场,也是老把头最开心的日子,人老了,还是喜欢孩子。顺子和英子给老把头带来的快乐,那是几天几夜说不完呀!老把头尤其喜欢顺子,喜欢看顺子眉飞色舞逞能的样子,仿佛又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 “爷,你看。这是松蘑,这是口蘑。这么大个头的蘑菇您见过吗?如果晒干了,最多十个,就是一斤。”顺子弯腰拾起两个蘑菇,一只手一个,不断地在院子里蹦跳比划着,嘴里还说些五马长枪的事情,好不威风。 “哎呀,我真没见过这样大的蘑菇呀!两个小崽子太厉害,你们今天可是让爷爷开眼了!”老把头装模作样地说。 “爷,明天我还能采到更大的蘑菇呢!您就偷着乐吧,等把蘑菇晒干了,冬天给您下酒呀!还有小鸡炖蘑菇,是您承诺的,我今晚就要吃呀!”顺子更来劲儿了。 “哎呀,你们两个小崽子只要回来,我这把老骨头可就受罪了,好吃的东西,一样也剩不下来呀!”老把头假装生气了,然后笑眯眯地走向鸡圈子,准备逮只鸡。 “哈哈,爷,你不是说我就是来讨债的吗?”顺子高兴极了,在院子里发疯似的跑跳。 二炮听到声音,从他那单身小屋里钻了出来,在很单薄的身上披了一件衣服,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顺子,调侃说:“顺子,你可别回来了,你只要回来,咱这院子里就炸锅了。你一走,就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了,这样一惊一乍的,我们大人的心脏是受不了的!” 听完这些话,顺子更高兴了,一把抱住二炮,然后跳上他的后背,撒着娇说:“炮叔,那你不希望我回来喽!还有呀,我走了,咱们院子不是没有了声音,你忘了还有柱子叔打雷一样的呼噜声吗?” “嘿,小崽子,就你鬼机灵。我还能不想你吗?再说了,你要是不回来,老把头的小鸡炖蘑菇,我们是永远吃不上的。这老头,就等着你们两个小崽子回来呢!”二炮假装妒忌。 这时,张二柱从自己的屋子里出来了,身上披着一件薄外套,手里提着一瓶老白干,顺手就把院子里的灯点亮了,然后把酒瓶往院子中央一放,大声吆喝:“二炮,把大桌子从老把头屋里扛出来,然后再把热灶给老把头点上,别在这就知道瞎闹腾!” 二炮眼尖,他在张二柱打开屋门的那一刻,看到屋子里有热气弥漫着,他的心里立刻乐开了花,知道一定是爱干净的朝华正在屋里洗澡呢!他立刻有了鬼主意。 正好这时张二柱发话了,二炮准备借机开溜,马上点头哈腰说:“得嘞,科长。我这就去,您自己取把椅子先坐一会儿,我一会儿陪您聊天。” 说完就跑到老把头的屋子里,此刻,二炮根本没有心思干这些杂活,他的心思都在朝华身上呢!于是急三火四地把木头叫出来,让他帮忙把屋子里的大桌子搬到院子中央。自己则借机去把热灶火点上,准备烧水给鸡退毛。 老把头手里提着一只老母鸡从后院出来了,笑眯眯地看着顺子,然后假装很失落地说:“哎呀,最后一只老母鸡,现在不下蛋了,一直没舍得吃,你这个小崽子有口福了,今晚就它了。” 这时木头吃力地搬着桌子从屋子里出来了,一声不吭地把桌子放到张二柱跟前,然后就笑眯眯地看着顺子,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看着。大家都知道,木头特别喜欢顺子,没有人的时候,他俩还说悄悄话呢。 “木头,给爷把刀拿来,我等会儿要用。”老把头吩咐木头。只见木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要回屋里拿刀的意思,只是把手插到身后,轻轻一提,一把刀就摆在老把头面前的桌子上了。 “好个木头,原来你早有准备呀!你可不是个木头,脑子还是挺灵光的哟!”张二柱看着木头说。 顺子拉着木头,走到张二柱面前,假装生气说:“柱子叔,木头可不是笨蛋,他可聪明了,他就是不喜欢讲话而已。 “好好好,柱子叔说错了,就你鬼主意多!”看得出来,张二柱也喜欢顺子。 张二柱今年四十五岁了,他媳妇朝华也四十三岁了,两口子没有孩子,这也是他们内心的痛呀! 第3章 偷窥见私情 大家正说笑着,根本没有注意在后院烧水的二炮,只见他胡乱添了一把柴火,在水刚刚冒热气时,迅速溜走了。只见他利落地跳到大院外面,转到张二柱的屋后,很熟练地拆下一小块木条,贪婪地望向屋内。 这时朝华已经洗漱完毕,恰好正在用毛巾擦拭身体,在满屋热气缭绕中,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她曼妙的身姿。 四十岁没有生过孩子的女人,那丰盈的体态让二炮魂牵梦绕呀!二炮把脸紧紧地贴在墙缝上,眼睛直直地盯着朝华的身体,满嘴的口水已经流了一地。朝华悠闲地哼着小曲,已经察觉到屋后有声音了,她知道这一定是二炮,于是打算戏弄他一番。 只见她把毛巾胡乱在身前一挡,半遮半掩,引诱着二炮。然后慢慢地把脚伸到澡盆里,假装漫不经心地洗脚,看准时机迅速一抬脚,把脏水准确地泼向墙角的缝隙,随着“哎呦”一声,二炮的眼睛里都是朝华的洗澡水。 二炮揉了揉眼睛,然后伸出舌头贪婪地舔了舔,忍不住笑眯眯,自言自语道:“嫂子的洗澡水就是香呀,人更好,便宜二柱这个棒槌了!” 朝华听到哎呦声后,忍不住捂着嘴偷笑,她不但没有反感二炮,反而对他上心了。 原来朝华想要个孩子,她也偷偷地去医院检查过,最后知道问题不是出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出在张二柱身上。 但是张二柱却不知道,反而很自信自己没有问题,拒绝接受任何检查,却总是埋怨朝华是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所以朝华索性把目光投到二炮的身上,准备借鸡生蛋。 二炮本来就是资本家的后代,只是受到迫害,才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再加上他还上过大学,有文化,是个知识分子,所以朝华对他就更上心了。与其说二炮在打朝华的主意,不如说是朝花在捕猎二炮! 老把头一会儿就把老母鸡收拾干净了,这手脚的麻利劲儿一点儿不像是位七十五岁的老人,倒像是个小伙子。这时孙建设夫妇和英子也走出自己的屋子,手里端着一碟油炸花生和一碟干炸小黄鱼,随手放在了桌子上,算是为这次聚餐添上两个小菜。 建设转眼看了一圈,发现人多有些挤,于是转身回屋又拿出两个长条凳子,让大家分开坐,等着看老把头接下来的精彩表演了,此时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二炮不在。 此时,老把头把褪了毛的白条鸡随意丢在大桌子上,再把砧板固定好,接着右手提起那把黑乎乎的铁刀,左手把鸡摆平,随手轻轻一划,鸡肚子里的肠子和心肝肺都流出来了,老把头笑眯眯地看了大家一眼,麻利地掏出鸡内脏放在一边,接下来就是分割整鸡了。 只见黑铁刀横竖左右翻飞,砧板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雪白的刀刃就像是数只银白色的蝴蝶在上下飞舞,让人眼花缭乱。只见刀起刀落,却不见鸡骨架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仍然完整地摆在砧板上。 风轻云淡后,谁又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亡魂曾经丧命在他的刀下呢? 接下来最神奇的时刻来了,老把头放下手中的黑铁刀,把手在围裙上随意擦了擦,笑呵呵地点头示意:“顺子,动动小手指头,看看有没有变化,爷这后半辈子,都为你这个小崽子活着呢! “爷,您今天失手了吧!这白条鸡可没有什么变化呀!一会儿我胡说的时候,你可不准打人呀!你打人,我就哭。还把大鼻涕甩你炕上,让您晚上睡觉都想着我!”顺子故意逗老把头开心呢。 听完顺子的话,大伙笑得前合后仰,顺子妈更是笑得肚子都疼,此时二炮恰到好处地出现了,没有错最精彩的部分,故意大笑着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摸着屁股还假装笑个不停呢!很少笑的木头也露出久违的笑脸,大家都说顺子是个活阎王,是来讨债的。 顺子用食指动了一下鸡屁股,这只白条鸡立刻四分五裂地散开了,零零散散地摆满了砧板。顺子看过很多次这样的表演了,每次都看不够,总觉得老把头是在变戏法。 于是顺子就拿起一个鸡腿,放在眼前看了又看,然后假惺惺地对老把头说;“爷,好好的一只整鸡,我怎么一碰就散架了呢?您看这切面,这么光滑,连一个骨头渣都没有碰到呀!您是怎样做到的呢?莫非您是王母娘娘派来的体察民间疾苦的太上老君?”顺子说完,皱着眉头,噘着嘴巴,摆出一副很疑惑的表情,还不怀好意地看着老把头。 大家又一次哄堂大笑,每个人都东倒西歪的,洋相出尽。老把头更是笑岔了气,把刀放在砧板上,叉着腰看着顺子,勉强喘着粗气说:“小崽子,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呀!好事也让你说糊涂了!你可别回来了,你要是回来了,我一连几天吃不好饭啊!” 顺子乖乖地走到老把头面前,搂着他的胳膊说:“爷,你不让我回来,我想您了,可怎么办呀?”那副可怜样子可把老把头心疼坏了。 老把头看着让他又是气又是笑的顺子,用粗糙的大手捏着顺子圆乎乎的脸蛋儿说:“你真是个小冤家,是爷爷上辈子欠你的。你等着,我这就去做小鸡炖蘑菇,一会儿咱就开饭。”说完,老把头转身去厨房,忙着做饭了。 大家在一阵大笑之后,气氛安静了下来。二炮从自己的屋子里搬来两把椅子,让大伙围着桌子四散开来,这样大家都能舒服地坐着。男人们讨论林场的琐事,顺子和木头低着头说着只有他们才能听懂的悄悄话,英子被妈妈搂在怀里,看着天上的星星,说着一些只有女孩子才明白的小秘密。 这时门“吱”的一声开了,朝华从自己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一阵洗发水的清香也随之而来,很明显,刚才最热闹的时候,张二柱的媳妇正在洗澡呢,否则这么热闹的时候,肯定是少不了她的。在七十年代末期,边远山区的女人还没有广泛穿文胸,尤其是在夏天穿着单薄的衣服,那可是光棍汉们最期盼的季节。此时二柱的眼睛早就盯上朝华了,他可不想错过这个一睹春光的时刻。 夜晚灯光昏暗,朝华只穿了一件单衣,随着她的走动,丰硕的胸脯肆无忌惮地晃动着,而此时二炮的心里却翻江倒海了。他不敢死死盯着朝华看,而是畏惧张二柱的淫威,只好斜着眼睛偷偷地看。这一切朝华都看在眼里,心里美滋滋的! 只见她手里提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往桌子上随意一丢,打算挑逗一下二炮,故意对着他说:“二炮,把这块风干的狍子肉给老把头送去,让他一块儿炖上,这么多人,一只老母鸡怎么能够呀?”然后白了一眼他丈夫,挖苦他说:“张二柱,瞧你那点儿出息呀!这点儿狍子肉都不舍得,你还是保卫科长呢!”然后就贴着海草坐下,把张二柱冷落在一边。 “不是没来得急吗?我还在乎这点儿狍子肉。再说了,顺子和英子回来了,我当叔的,能不表示一下吗?” 张二柱被老婆骂得下不来台了,为了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孙建设连忙说:“来,英子,还不谢谢你柱子叔。” 海草马上明白丈夫的意思了,轻轻地拍了一下英子,英子很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强笑着对张二柱说:“谢谢柱子叔,还是朝华婶子对我好呀!”听到英子的甜言蜜语,朝华马上露出笑脸,搂着英子就亲了一口,不断夸奖英子乖,英子长得漂亮。 二炮送腊肉回来了,闻着朝华嫂子洗发水的香味,早就心猿意马了,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馊主意,于是对朝华说:“嫂子,你可知道我们男人有一句话,是关于狍子和老母鸡这道大菜的?我想张科长肯定告诉过你吧?” “你这个没有把门的臭嘴,今天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朝华假装生气,其实她喜欢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 “别生气呀,嫂子。那我可说了。听好了,老人们说,吃了老母鸡炖狍子,胜过逛窑子呀!今天咱们老爷们吃完饭之后,可都是在逛窑子呀!”二炮说完拔腿就跑,害怕朝华捶他。朝华抓起一把瓜子假装生气地往二炮身上丢,嘴里还念叨着:“你个二炮,吃了大粪了吧?顺子和英子都在呢,胡说八道什么呀,看我明天怎么治你!”说完瞪了二炮一眼,笑眯眯地坐到了海草的旁边,紧挨着英子坐下。 第4章 深藏不露的老把头 在漆黑的夜里,大猫仍然没有知觉,任凭微风把它的气味传播到四方!这时,周围习惯嚎叫的野狼也被大猫的气味所震慑,不得不闭上嘴,偷偷地找个地方躲起来。 其实森林里,早已危机四伏! 大家在闲聊时,二炮已经偷偷地回到饭桌前,朝华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此时老把头已经把晚饭安顿好了,整个院子里飘满了老母鸡炖狍子的香味。 私情就这样悄悄地生根发芽了,即便是后来要面临同归于尽的考验! 趁着出锅前的半小时功夫,他也来到院子里,准备跟大家闲聊一会儿。顺子看到老把头爷爷来了,第一个站了起来,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顺子小心翼翼地把他搀扶到自己的凳子上,然后很乖巧地依靠着老把头,这腻味劲儿能把老把头熏迷糊了。 “还是顺子想着我,爷是没有白疼你呀!”老把头很舒服地坐着,用手抚摸着顺子的头发。 “这就对了,顺子要是不孝敬您,我第一个就不答应。人都知道知恩图报,顺子绝不可能做白眼狼!”孙建设坚定地说道。 “是呀,老把头,从今天起,顺子就是你的亲孙子了!”张二柱也附和着。 “老把头,别看你是个糟老头子,可是做饭这手艺,你可真是一绝,让人佩服呀!从旧社会,你就是把头,真是名不虚传,看来没两下子还真不行呀!”二炮很佩服老把头,不止一次说过这句话了。 老把头哈哈大笑起来,于是说:“那都是旧社会的事情了,咱就不提了吧!” 这时鬼机灵的顺子又想出主意了,马上说:“爷,您这手艺,不但能把大院里的人折服了,就连山窝子里的狼闻到您老母鸡炖狍子这道菜的美味,也能放弃杀生,变成狗子来孝敬您呀!” “按小崽子的话来说,咱这里不就变成狼窝了?”张二柱还没说完,已经憋不住大笑起来,大家也跟着笑得合不拢嘴,刚刚沉静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唉,今天怎么没有听到野狼嚎叫呢?”不知是谁插了一句话。 大家都没有发现异常,也没人在乎这句话,很快就热火朝天地聊些其他的话题。其实大家的命运,从两个孩子遇到大猫的那一刻开始,已经改变了! 顺子这耍滑头的劲儿又来了,斜着眼看了一下二炮,就对张二柱说:“柱子叔,我可听说了,有人说只要我和英子回去上学,咱这大院儿马上安静了,但是有一样声音反而越来越大了,你猜是什么呀?” 张二柱马上来兴趣了,瞪着眼睛说:“小崽子,你肯定没好话。我的鞋可脱下来了,看你能说出个什么!” “顺子,你大胆说,有我在,看他敢怎么样对你!”朝华很喜欢顺子,特意给顺子撑腰。 “婶子,那我可说了,这是炮叔说的。他说我们走后,这院子可真安静呀,就剩下柱子叔的呼噜声了,那声音太响了,跟打雷似得,能传出二里地那么远呀。而且还能防狼,山窝子里的狼听到柱子叔呼噜声都不敢来咱们院儿了。”顺子添油加醋,眉飞色舞地讲着。 张二柱一听这话,脸立刻变绿了。然后仔细琢磨,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朝华笑得腰都直不起了,还一边点着头说:“二炮说得对,这个柱子上辈子就是头猪呀!” 二炮捂着嘴,可不敢笑出声来,硬生生地咽下了一口气,对张二柱说:“张科长,我只说了您打呼噜很响,可没说您的呼噜还能防狼的事情,说你是猪转世,可是朝华嫂子说的呀!” “我知道了,你个没皮没臊的,还给我重复一遍,你想干什么呀?”张二柱满脸臊得通红,抓起一只鞋就向二炮扔去。二炮拔腿就跑,生怕被张二柱打一顿。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笑出声来,紧接着大家又是哄堂大笑,张二柱最后也憋不住了,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知道大家没有恶意,只是调侃而已。二炮见风使舵,瞟了一眼朝华,迅速回到桌旁,准备吃饭。 也不知什么时候,木头去了一趟老把头的屋子,顺手把黑铁刀送走了,手里拿着几个八钱瓷酒盅走出来,他按顺序给大家分发酒盅,又把那瓶老白干给大家依次倒满,然后就一声不吭地紧挨着顺子坐下了。 张二柱是个见了酒不要命的人,看到斟满的酒盅,连忙拿起来,咪了一口酒,只见他五官紧凑,嘴角一扬,紧接着发出“啊”的一声,摆出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看着老把头就说:“老把头,你可别说,这个木头很有眼力劲儿呀!咱们没有想到的事情,他都给咱们想到了,这酒盅就是例子。这苦命的孩子可真让你捡到了。” 老把头十分认可张二柱的话,高兴地点了点头说:“木头,他可不是真的木头,他就是不爱说话,心里什么事情都明镜似得。他要是能跟顺子综合一下就好了!” 大家都对老把头的话深信不疑,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顺子的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叫了几次了,他的心早就不在这里了,香味馋得他流了满嘴的口水,于是扭动着身体,撒娇说:“爷,这老母鸡炖狍子炖做好了吗?我的口水把我的前衣襟都打湿了呀!” “好了,光听你们胡吹八扯了,老母鸡炖狍子早就做好了!”老把头知道顺子和英子着急吃饭了,说完就起身去热灶收拾晚饭了。女人们也没闲着,挽起胳膊,帮助老把头收拾桌子。然后再把冷馒头放在热锅里捂上,一会儿大家就可以吃了。 很快,饭菜都上桌了,老把头把满满的一盆老母鸡炖狍子端在桌子中央,准备给大家每人分一碗,这样大家也不用管自己的吃相了,怎么痛快就怎么吃吧!在老把头回屋时,大家不约而同把脖子伸得直直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盆里的肉。 只见这个盆是个很大的红陶盆,有洗脸盆那么大,连肉带汤整整一大盆,上面飘着厚厚的油花,大量一剖两开的蘑菇点缀在鸡肉和狍子肉之间,上面还撒了一层葱花,看样子就让人流口水,更何况它早已香飘四溢了。 很快老把头回来了,手里抱着很多碗,大家纷纷伸出手,准备各自先占上一碗,然后再大快朵颐。老把头的脸一绷紧,大声说:“大家伙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这辈子没有吃过老母鸡炖狍子是吗,那么小鸡炖蘑菇总吃过吧?真是大人没有个大人的样子,不怕让孩子们笑话!” 张二柱忙解释道:“老把头,我是想先给你盛上一碗,今天你是大厨,您最累了。然后再给孩子们盛上两碗,咱爷们不是还要先喝酒吗?” “就是,就是,张科长说得有道理,这也是我想说的。”二炮跟着打着官腔说道。其他人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了,都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但是美食还是让大家不约而同地盯着菜盆。 “算你有良心!”老把头知道张二柱在撒谎,还是原谅他了。 老把头把最好的几块肉给了顺子和英子,然后就把菜勺子递给了张二柱,任凭大家伙自由分配了。 老把头并没有着急吃菜,而是点上了他的大烟袋,吧嗒吧嗒地吸着烟,看到大家伙都低着头,香喷喷地吃着,时不时还有人大口喝着汤,发出“吱吱”的声音,就像一头小猪钻进猪食盆里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老把头高兴地笑了,知道这是大家对他手艺的最大褒奖。 两个孩子吃得很香,但是心里不约而同地想着二黑呢!森林没有因为伐木工人的笑声而欢快,反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 灾难即将来临! 第5章 未到伤心处 “顺子和英子,你们两个慢点,把肉嚼烂再咽下去,不然对身体不好,还能造成消化不良呀!”老把头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孩子,从心眼里美滋滋的。 “大家伙别只顾着吃呀,爷们,咱们上一口吧?”老把头吆喝大家喝一杯酒。 此时,除了“吧唧吧唧”的吃饭声音,好像谁也没有听到老把头的话。 老把头笑着磕了磕自己的旱烟袋,笑眯眯地看着大家,刚开始女人们还有些顾忌自己的吃相,现在也放开了,跟爷们儿一样把脑袋钻到碗里,拼命往嘴里扒拉着。 看到这一切,老把头鼻子一酸,差点儿流下眼泪,他知道这几年在林场,苦了大家伙了,有个把月没有见到油水了。 张二柱先吃完了一碗菜,这才抬头看了一下大家,发现老把头没有动碗筷,只是一个人吸着旱烟,喝着闷酒,于是马上说:“老把头,怎么搞的,说好了今晚咱爷俩儿喝一杯,怎么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呢?” 老把头看了一眼张二柱,笑眯眯地说:“柱子,我叫了你几声了,你抬头看过我一眼吗?多长时间没有见到油水了,怎么能把自己憋成这样,眼里除了肉,什么也没有了!” 张二柱听完老把头的话,知道自己失态了,很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我今天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你做的老母鸡炖狍子太好吃了,大半月没有见到油水了,今天张开嘴就控制不住自己了,让你见笑了。” “来吧,爷们儿,走一个吧!”老把头端起酒盅,看着张二柱。 “哎哎哎,咱俩干一个。”张二柱赶忙端起酒盅,先干为敬,仰起头就把自己酒盅里的酒喝干了。 “好样的,柱子。我就喜欢你这干脆的性格!”老把头说。 二炮也吃完一碗了,还想再盛一碗,抬头看到老把头和张二柱在相互敬酒,他知道自己只知道埋头吃饭,可能错过什么了,于是也有模有样地端起酒盅说:“老把头,您可真厉害!老母鸡炖狍子,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鲜美的菜肴了。来,我也敬您一杯,愿您健康长寿。”说完就一饮而尽,假装十分爽快。 二炮还是贼心不改,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偷窥朝华的机会,他在仰头喝酒的同时眼光扫了一下正在低头吃饭的朝华,顺着她的领口几乎能看到大半个白花花的胸部。伴随着一口辣酒下肚,二炮觉得可真带劲呀! 老把头还是笑眯眯地,他知道大家都不是坏人,只是各自有自己的难处罢了,也没有计较什么。 突然,有人哭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哭,大家惊讶地放下碗筷,相互打量着,寻找究竟是谁在哭泣。原来是孙建设和高海草夫妇在哭泣,顺子和英子看到爸爸妈妈在哭泣,忍不住也抽搐起来。 老把头喝了一小口酒,抿了抿嘴唇,摇摇手示意大家不要打扰他们一家,就让他们痛快地哭一场吧! 过了一会儿,孙建设夫妇勉强收住哭声,很不好意思地看着大家,海草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看着老把头哽咽着说:“让大家见笑了,我们两口子触境生情,没有把持住,想起了一些辛酸的往事。我们想家了,想我们黄县老家了。”说完一只胳膊捂住脸,一只胳膊抱住英子,又抽搐起来。 大家的思乡情绪被点燃了,情不自禁地想起各自的艰辛往事,也跟着掉下了眼泪。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坚强,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孙建设抬起头,抹干自己的眼泪,看着大家说:“我们老家有一道名菜,叫海参肘子肉,就是今天这个味道。我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尝到这个味道了。当我把第一口菜吃到嘴里时,那种思乡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我真的很想家了。”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今年七十五岁了,从出生起,我就一直在流浪,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家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的爹妈是谁,是死了还是活着。兵荒马乱的年代,能活到今天,我就感谢老天爷了!”老把头感慨万千。 此时木头扭头躲向角落,眼睛里都是泪水,他是一个孤儿,没有爹妈,是被老把头捡回来的,一直叫他爷爷,他多么想知道他的爹妈是谁呀! 情到浓时,大家不约而同敞开自己的心扉,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介绍起自己的家乡,还有对家乡美食的思念。 顺子此时脑袋一直在转着,他要抓住机会进行他们的计划。看时机差不多了,大人们也有些醉意了,他觉得机会来了,于是从凳子上跳下来说:“爷,我去撒泡尿,一会儿就回来,讲故事可不能把我忘了,我一定要从头听起!”说完就往屋后跑,顺便给英子使了一个眼色。 “顺子,别跑。我问你,老把头教给你的绝活都学会了没有呀?我怎么听别人说,你在学校又被同学欺负了!”张二柱调侃顺子,想要刺激一下他,看他有什么反应。 “谁说的?柱子叔,您看好了,看看我行不行?爷教给我的可是绝活,大清朝那会儿,可是义和拳必学的绝技啊!”顺子被刺激了,非要表演几下子给大家看看。听完二柱的话,老把头笑眯眯地点点头,示意顺子可以耍几招给大家看看。 在一片喝彩声中,顺子开始了表演。扎好马步,右转身,左手在右肩上搭住,弯腰再甩头,这招就是大胯子。接着转为开肩站立,伸出右腿紧接着右手有个搂抱前推的动作,再轻抬右脚,这叫大扳子。顺子一边念着口诀,一边虎虎生风地比划着,几组动作下来面不红气不喘,一看就是经常练习的结果。 “快去吧,顺子。憋尿的滋味太难受了,快去快回啊!”老把头心疼顺子,叮嘱他。 “妈妈,我也要去撒尿。”英子看到顺子的眼色,知道行动开始了。 “姑娘家,怎么屎呀尿呀的,为什么那么粗鲁!女孩子就应该文静些,去厕所小声告诉妈妈就行,知道吗?”海草很生气,训斥英子,希望自己的女儿不再像个野小子。 “哎呦,海草你至于吗?可别把我大侄女吓坏了。在东北,大家不都是这么叫的吗?你们孔孟之乡就不行吗?”朝华心疼英子,就跟海草说了几句重话。 然后拍了一下英子,示意她快去快回,不要让妈妈等太久了。海草知道朝华喜欢英子,明白她是在护着英子,于是没有多说话,用白眼瞟了一下朝华,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顺子和英子很顺利地在厨房后面会合了,然后他们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准备了一个瓷罐子,并把白粥倒在里面,英子还细心地用自己的小手绢把罐子口封好,免得老鼠晚上偷吃。 最后他们把罐子小心地藏在柴房里,确定安全后,又绕到屋后,从屋后钻了出来,让大人们觉得他们真的是去厕所了。接下来兄妹二人很自然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津津有味地听着大人们讲述各自的故事了。 很快一瓶老白干在几人推杯换盏之后就见底了,孙建设马上回到自己的屋里,又拿出一瓶老白干,继续给大家斟满,几杯之后,所有爷们都是满面红光,大家太高兴了,这个场面堪比过年的时候。 就连海草和朝华也偷偷地跟着用自己爷们的酒盅小喝了半杯,她俩更是绯红满面,很是妖娆。此时在建设和二柱的眼里,他们并没有觉察到自己媳妇妩媚的一面,但是在二炮的眼里,两位嫂子却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啊! 在这个少了外界打扰的乐土,大家抛弃世俗的所有恩怨,不分彼此,不分高低贵贱,尽情把自己的心扉打开,说出了很多憋在心里的话,有些话是不吐不快,当真的说出口之后,感觉自己瞬间就不再那么憋屈,身上的担子也放下了,整个人轻松了很多,眨眼间活出一个新的自我,或许这就是超脱的人生吧! 第6章 两口子说话还是小声点为妙 两口子聊天的话题,最好不要跟孩子讲,不知哪天就被孩子信口开河,公布于众,到时候,真不知该如何收场呀! 大家正聊得起劲儿呢,英子还是太小,早早地躲在妈妈怀里睡着了,顺子已经吃饱了,但是大人的聊天对顺子来说并没有什么兴趣。 于是他跑到老把头的怀里,用胳膊勾着老把头的脖子,很深情地望着他说:“爷,给我讲过东北深山老林里的故事吧!我最爱听爷爷讲故事了。今天就讲个带劲儿的故事吧!越曲折离奇,越好呀!” 张二柱听完顺子的话,借着酒劲儿说说:“小崽子,你听故事还挑肥拣瘦的,毛病还不少呀!你信不信老把头给你讲一段大兴安岭黄皮子的故事,保准吓得你晚上不敢睡觉!” 大伙一听张二柱的话,哈哈大笑起来,对顺子投来异样的眼光,好像在说,顺子还是不行,是个孬种。 顺子明显感觉到大家火辣辣的眼神,心里很是不服,急赤白脸地说:“我不怕,讲什么都行。有本事再讲一遍独闯黑龙潭的故事,这次我保准不跑回屋里,也不钻进被窝里了。” 顺子不说还好,大家把这件事都忘记了,今天顺子自己把他的混蛋旧事又重提,大家除了大笑还是大笑,七嘴八舌地聊着顺子以往的糗事,没完没了的。 顺子实在是羞臊得厉害,无地自容了,于是跑到朝华婶子跟前大声说:“婶子,把你的两颗软花生借给我吧,我要堵住耳朵,你们大人真是太烦人了,喜欢欺负小孩儿!” “软花生,什么是软花生?我哪里有呀!”朝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一定有!昨天晚上,我听柱子叔还说呢,要吃你的两颗软花生呢!”顺子大声说着,有些不耐烦了。 听完这些话,朝华似乎明白些什么了,她的脸立刻羞臊得通红,连脖子根都红了,眼神四下乱窜,不知安放哪里好了,手也不断地揪着自己的衣襟,而且力度越来越大! 醉醺醺的张二柱听到了顺子的话,端起酒盅的手突然停留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敢看朝华,知道暴风骤雨即将来临了。孙建设夫妇是过来人,知道顺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俩面面相觑,紧闭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二炮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今天喝高了,说话也不走脑子了,咧着嘴,随口就说:“软花生,好东西!那玩意儿火大些,它就脆了,放点儿盐,就更好吃了。” 最后一刻,大家实在是憋不住了,噗嗤一声,把嘴里的饭食都吐了出来,肆无忌惮地大笑着,刚才实在是太憋屈,这下总算是解放了。 大家相互看着对方,善良和友好充斥其中,顺子也跟着大笑起来,整个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给死气沉沉的大森林带来了一丝生机。 老把头哭笑不得,知道半大小子说胡话,为了赶忙化解一下尴尬,气喘吁吁地笑着说:“都是两口子这点事,你们大人以后夜里说话小声点儿,小心把孩子教坏了。” 张二柱不好意思地站起来,皱着眉头说:“知道了,您老批评得对!”然后瞟了一眼二炮,根本不敢看朝华,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坐下。 “顺子,坐好了!今天爷给你讲个丛林之王的故事,好吗?”老把头满脸堆笑看着顺子。 顺子大叫:“好好好,真是太好了!我最爱听丛林之王的故事了。”说完又蹦又跳,手舞足蹈,那个开心劲儿,把大家都传染了。 大家高兴地看着老把头,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竖起耳朵准备听老把头讲丛林之王的故事。 此时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除了大黑子偶尔的叫声,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老把头看到大家都安静下来了,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知道刚才的尴尬总算在顺子面前过去了,于是点上自己的旱烟袋,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习惯性地盘着腿,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然后就开腔了,把丛林之王的故事娓娓道来。 据说万物皆有灵性,都有自己的主宰,大自然的进化是有自己规律的,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是其基本规律。 大兴安岭和小兴安岭还有长白山都是相连的,以前共有二三十只老虎占据着这些地盘,它们彼此信任,互不侵犯,也互相帮助,在这里繁衍生存了上千年。 这些老虎们有一个共同的领袖,就是虎王尧。它有一身金色的皮毛,力大无比,英勇善战,而且充满智慧,除了能协调各个老虎之间的摩擦之外,也要负责带领众兄弟们共同抵抗外来的入侵者。 一代虎王去世之后,会挑选自己认可的继任者,然后把经验和本领都教授给它。继任者的名字仍然是虎王尧,就这样虎王尧的名字代代相传,它的精神也被永久地传承下来。 说来也巧,大人们并不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这跟孩子们救助的黑色大猫,又有什么关系呢?没有人知道答案。 第7章 虎王尧的传说 虎家族的领地一直就在黑龙江的南岸,从来没有超过北岸。 有一天,从西伯利亚来了恶虎三兄弟,号称流浪沙皇。它们游过黑龙江,来到了南岸,四处抢夺掠杀,还伤害了原有领地的几只老虎。由于它们生活在遥远的北方,皮厚肉糙,极其强壮,寒冷锻炼了他们的性格,使其相当残暴,所到之处没有任何生命可以生存。 这时,虎王尧站了出来,跟恶虎三兄弟进行了残酷的搏斗,双方都有受伤。最后还是虎王尧战胜恶虎三兄弟,把他们赶回了北岸。 自此以后,受伤的虎王尧身体每况愈下,一年赶不上一年,加上年纪逐渐加大,虎王尧的战斗力已经大不如前了,它迫切需要寻找自己的继承者。 这时,人类技术的突飞猛进,他们开矿山,修水库,砍伐森林,同时也捕猎老虎,从虎皮到虎骨,人类一样也不放过。很快,在靠近人类的地方,老虎都被他们消灭了,然后深山老林里的老虎也所剩无几了,老虎种群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了。 而虎王尧只能躲在深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等待机会,重新振兴自己的种群。 有一个叫瞎子的人,他劳改释放之后,来到了这里。此时他已经有六十岁了,准备在附近的林场里,以伐木为生,安度晚年。 其实只是他的名字叫瞎子,但是本人却一点儿也不瞎,而且视力极好。后来才知道,他以前是国民党的逃兵,还是个营长,打了败仗,躲到了深山老林里,以为没有事了,但是还是被解放军抓到了,并判刑入狱,被关了很久才放了出来。 这个人虽然说六十多岁了,但仍然身手敏捷,迅捷似燕,一手飞刀绝技,可以百步穿杨,百发百中。他在跟人闲聊天的时候,听说了虎王尧的故事,于是自己做了一把土枪。闲暇之余,就会带上枪和飞刀,自己一个人漫山遍岭地瞎逛,好像在寻找什么。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苦苦寻找几年之后,瞎子真的寻找到虎王尧了,这是一只巨大的斑斓大虎,仔细一看,明显是一只进入老年的老虎了,只见它身体消瘦,只剩下了一身巨大的骨架了,有气无力地游荡在森林里,偶尔一声虎啸,也能贯穿山谷,令人毛骨悚然。 虎王尧是有灵性的,它是大兴安岭的万物之王,实力不容小觑。可是瞎子却心生歹意,鬼迷心窍,太糊涂呀!竟然打起虎王尧的主意了,他甚至如何处理虎王尸体的方法都想好了,还有怎样把虎王尧变成钱的方法也想好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找了两个帮手,都是他以前国军的兄弟,也是一些亡命之徒。 其实在瞎子第一次见到虎王尧的时候,虎王尧早就感知到人类来了,也看到了带着刀枪的瞎子。 虎王尧很仁慈,并不想伤害这些人类,也不想打扰人类的行踪,索性放过了瞎子,假装没有看到他,任其来去自由吧! 有一次,瞎子在离虎王尧几公里的地方,虎王尧就闻到人类的气味了。这次,它并没有回避,而是想看究竟能发生什么,可能这是虎王尧对人类的一次考验吧! 人类的贪婪是经不住考验的!瞎子在召集自己的几个狐朋狗友之后,把计划和盘托出,这群恶人竟然很兴奋,野心勃勃地打算捕猎虎王尧。 他们准备了各种工具,有铁制兽夹子、绳索、利箭,甚至还有毒药砒霜,还准备了一些鹿肉,用来引诱虎王尧,当然他们还带了刀和枪。几经准备,他们一行三人上路了,此时他们向罪恶的深渊也越走越近了。 刚开始,他们并没有顺利寻找到虎王尧,还经历了巨大的暴风雪,几乎命丧黄泉。后来虎王尧用吼叫声来引导方向,帮助他们走出困境,重回正路。恶人们不但没有感激,反而是更疯狂地报复。 利欲熏心,他们已经失去理智了,疯狂地追逐着虎王尧,一心要置虎王尧于死地。虎王尧还是不想伤害他们,希望这些可怜的人类能迷途知返。但是,这些都是徒劳,这三个人费尽心机,设下各种陷阱,只想猎杀虎王尧。 最后,他们在一处悬崖边上相遇了,瞎子三人把兽夹子布满了四周,并拿着枪对准虎王尧,准备射杀它。恶人们孤注一掷了,抱着必死的决心,今天不是虎王尧死,就是他们三人亡。 就在瞎子大喊开枪时,一阵大风吹过,大雪模糊了人类的眼睛,虎王尧顺势就是一个跳跃,不可思议地跳下悬崖,像一片树叶一样随风飘走了。 瞎子三人看到此情此景,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刚才还在眼前的虎王尧,就这样被一阵风给吹走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呀! 三人四下寻找一番之后,没有任何发现,于是大声叹着气,说着一些泄气的话,随意把枪放在一边,拿出一些干粮,相互分食着。 瞎子真的有些累了,连日的奔走,让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有些难以招架,他没有心思吃东西,躺在雪地里,闭着眼睛。早年职业军人的习惯,使他即便是休息时,也保持着高度警惕,枪始终是握在手里的。 这时风越来越大了,只见在暴风中,一个黑影越来越近了,当黑影飞到眼前时,大家惊恐万分,原来是虎王尧又乘风飞回来了。 瞬间,虎王尧落地了,它一下就扑到了两个人,随后一只爪子按住瞎子,大声吼叫着,把这三个人吓得屁滚尿流,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瞎子在惊恐之余,早期的职业素养让他条件反射,贪婪之心再起,只见他举起枪,对准虎王尧就打了一枪,直接击中虎王尧的后腿。 疼痛激怒了虎王尧,它抬起前爪,对着瞎子就是一击,瞎子瞬间被抛出很远,恰巧落在他们三人布置的兽夹子中,随着噼噼啪啪的一阵响声,兽夹子夹满了瞎子的身体,腿也被夹断了,鲜血如注。 虎王尧很愤怒,回头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把另外一个人的脑袋咬了下来,最后一个人也被虎王尧抛下了悬崖。 虎王尧走近瞎子,愤怒地看着他,但并没有再次伤害他。最后虎王尧拖着受伤的后腿,纵身一跃,消失在白茫茫的林海里。 受伤的瞎子惊魂未定,失魂落魄地往回爬,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游荡在林海里,但是他并没有丧命于荒野,而是顺利地爬到最近的一处林场观察哨所。 林场工人很好奇,不相信在受伤的情况下,瞎子还能爬到这里,还有他怎样判定这里肯定还有人留守呢?瞎子在一碗热水下肚之后,把这几天前前后后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哨所的留守工人。 就在这个夜晚,在哨所温暖的床上,听着窗外的暴风雪声,瞎子做了一个噩梦,然后口吐绿色泡沫而死。 最后林场工人把瞎子的遗体运送到医院,医生解剖之后发现,瞎子是被吓死的,他的胆囊早就被吓破了,从嘴里流出的绿色泡沫是他的胆汁呀! 恶人终究是要被惩罚的,有些时候看他横行霸道,肆无忌惮,不是不惩罚,而是时机不到呀!瞎子的死,就是例证。 第8章 山东人的认亲大礼 直到讲完,大家这才深深地出了一口气,为虎王尧的仁慈感到惋惜,也为瞎子的贪婪无度而咬牙切齿。 夜已经深了,但是大家仍然很有精神,故事的魅力不可抵挡呀!顺子心里仍然想着受伤的大猫呢,不自觉地把故事跟二黑联想到一起,他觉得老把头讲的故事就是在说二黑,这让他下定决心要保护这头受伤的黑色大猫。 于是他瞪大了眼睛,有模有样地问老把头:“爷,我以后要做一个好人,让大家喜欢的好人,您说行吗?” “顺子,别打岔,让老把头再讲一个故事吧?”二炮挥挥手,来兴趣了。 顺子没有理二炮的话,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问老把头呢,紧跟着说:“爷,我们学校的李老师,前一段时间把腿摔断了,之后就咳嗽不停,脸色苍白,浑身无力。上课时一直坐在凳子上,不能起身,说话声音也很小,您说该怎么办呀?这可是我最爱的老师呀!” “呦呦呦,看你这个小样,听完故事就要当英雄吗?”张二柱讽刺顺子,顺便看了一下建设的反应。 “这件事还真不好办,要不去省里的大医院看看吧!”老把头也没有主意,只好这么说了。因为诊断病因是个很复杂的过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什么良方妙策来。 “不行就先打些青霉素,把感染控制住,不要让病情恶化了!”朝华婶子看着顺子,随口一说。 “朝华婶子,哪里有青霉素呢?快帮我要一些吧!”顺子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希望。 “这里哪有这种东西呀?”孙建设感到很奇怪,瞪了一眼顺子。 “哎,你说巧不巧呀!我家恰好有半瓶,要不你先拿去给你老师用着,这东西是有保质期的,时间长了也会失效的,在我家已经放了有半年了,不知道还管用不管用!”朝华皱着眉头说。 “谢谢婶子,我太幸运了!”顺子欢呼着,如获至宝。 “不过,有个条件,你要给我叫一声妈妈,让我也过一下当妈妈的瘾呗!”朝华看着顺子,眼里充满了慈祥。 这下顺子傻了,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心里很别扭。于是看了看妈妈,海草低着头,假装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想看一下儿子的表现,只是侧着耳朵仔细地听。 “叫呀,只要叫一声妈妈,我们家的东西都是你的了,想要什么,尽管拿走,不用商量。”张二柱借着酒劲儿,瞪着红眼珠子说。 顺子很为难,但是心里一直惦记着他的二黑,在孝道和理智之间左右为难。 老把头看到了顺子的难处,索性说:“顺子,你小点声叫一下就行,你朝华婶子也是一个好心人,她就是想要个孩子而已。再说了,你做这件事,也是为了救你的老师不是?这就看你的了!” “叫吧!有什么难为情的!”二炮站起来,红着眼睛,开始火上浇油了。 顺子看了爸爸妈妈一眼之后,低着头走到朝华面前,在她的耳边小声地叫了一声妈妈。 说完之后,顺子流下来委屈的眼泪,此时朝华也流泪了,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叫她妈妈,这种滋味真是太神圣,太美好了! 朝华把顺子搂在怀里,流着眼泪大声地说:“哎,我听到了。今后谁要是欺负我家顺子,我肯定要跟他拼命。” 孙建设夫妇抬起头,看着顺子,然后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亲了又亲,已经满眼的泪花了!他们默许了顺子的行为,他们为顺子的仁义感到高兴呀! 张二柱很吃惊,同时也非常的高兴,仿佛他真的有了自己的后代一样。顺子也不是外人,张二柱是真的喜欢顺子呀,人到中年,对自己孩子的思念,那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他也抹了一把眼泪,作为保卫科长的他,还是有水平的,在激动之余,很快地冷静下来,他知道朝华失态了,孩子一直是他两口子心中的痛呀! 张二柱走到朝华面前,抱紧朝华,小心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朝华瞪大了眼睛点头同意了,于是他正襟危坐在顺子面前,看着孙建设夫妇,很严肃地说:“顺子,叫我一声干爹,咱们这门亲戚就算认下了。刚才我跟你干娘也商量了,在我们没有自己的孩子之前,如果我们死了,你可继承我们的家产!这是很严肃的事,一点儿不掺假的!” 听完张二柱的话,大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如何是好,还是老把头有见识,竖起了大拇指说:“柱子,今天你办事地道,真是太好了,高明,实在是高明啊!” 二炮瞬间明白些道理了,知道二柱认真了,于是开玩笑说:“张科长,你家有什么家产需要顺子继承呀?除了破被子,就是破棉袄了,你说说还有什么能让顺子继承的呀?” 大家很快又笑了起来,刚才凝重的气氛又变得活跃起来,张二柱憋着劲儿说:“除了破棉被和破棉袄,我家还有一部论语呢!都说半部论语打天下,我家可是有一整部呀!” 听到这里,大家又笑起来了,张二柱大字不识几个,还有整部论语,简直是痴人说梦呀! 张二柱酒精上头,来劲儿了,脸红脖子粗,于是逞能说:“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了,也不挨大事,我就跟大家说说吧!事情还要从我当红卫兵那会儿说起,当时破四旧,打倒牛鬼蛇神,我们一伙儿红小兵,打砸了一处大户人家,谁知这户人家在大清朝那会儿,当过大官,家里好东西多着呢,我们在打砸之后,充公了很多东西,最后在临走时,发现在他家壁橱里有一部装帧精美的论语,据说还是乾隆时期的本子。大伙都没有注意,我就随手揣在怀里,趁着夜色偷偷地拿回家里了。我寻思着,自己没有文化,以后不能让孩子也没有文化,对吧?所以呀,这部论语我一直保存到现在。” 大家听完之后,频频点头,纷纷议论,觉得张二柱做得对,对张二柱的行为给予眼神和语言上的充分肯定。张二柱好不得意呀,终于得到大家的认可了。 孙建设夫妇也明白了张二柱的良苦用心,这才认识到,现在让顺子认他们夫妇做干爹干妈,既保全了他们的面子,也化解了孙建设夫妇的尴尬,最后也让顺子得偿所愿,也进一步加深了他们跟顺子的关系,一举四得,多么高明呀! 老把头坐不住了,嫌弃两家人办事太拖拉,不果断,为了促成好事,于是高兴地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大家伙都在,当着大家的面,咱们办个简陋的认亲仪式,我就倚老卖老了,来做个见证人吧!” 于是给建设使了一个眼色,用手指指了指桌子上的酒盅,看着孙建设夫妇说:“快点的吧,还等什么呢?给亲家斟满酒吧!” 孙建设夫妇在慌乱中站了起来,夫妇相互低头嘀咕着,然后建设看着张二柱夫妇和老把头说:“认亲可不是随便的事情,各位等我一会儿,我回趟屋里,很快很快,我们去去就回!” 大家伙很纳闷,于是好奇地想看看孙建设究竟能干出什么稀奇的事情来,都拭目以待。 只见孙建设从屋里拿出一身的新衣服给顺子穿上,然后又恭恭敬敬把两瓶未开封的老白干放到张二柱和朝华面前,最后把两只干净的酒盅端正的放在桌子上,接着斟满酒,对着顺子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于是立正站在一边,海草也抱着睡着了的英子立正站在一边。 顺子见状,知道时候差不多了,于是马上立正站好,面对张二柱夫妇,高高举起双手作揖,然后下跪,一连磕了三个响头,高声说道:“父母双亲在上,今天我孙顺认张二柱和朝华为干爹干妈,我把他们看作自己的亲生父母,伺候他们生老病死,给他们养老送终!请干爹干妈喝了这杯认亲就吧!”说完,双手再次作揖,恭恭敬敬地把酒杯递给张二柱和朝华,双膝跪地,诚恳地看着他们。 张二柱夫妇被整蒙圈了,不知如何是好呀,慌忙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生无可恋地看着老把头,希望他能说些什么。 老把头笑眯眯地看着,用手抚摸着跪在地上的顺子,笑呵呵地说:“我说柱子两口子,你们俩今天可是捞着了,刚才顺子给你们行的是三拜三扣的认亲大礼呀,也只有山东人在及其重要的场合才能行此大礼呀!顺子是真的认亲了,你们以后的生老病死,养老送终就都是顺子的事情了,他怎样孝敬他的父母,就会怎样孝敬你们的!” 听完老把头的解释,张二柱夫妇立刻崩溃了,他们喜极而泣,立刻跑到顺子面前,扶起顺子,朝华紧紧地把顺子抱在怀里,二柱抹着眼泪,忙解释说:“哎呦,顺子,咱们从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以后可不能行此大礼,你们山东人规矩太多了!”说完夫妇二人搂着顺子大哭起来。这个场面让大家一度哽咽了,也陪着流下了很多眼泪。 夜已经很深了,认了亲之后的两家人还要再喝些酒,以示庆祝。其他的人同样兴奋,也没有回屋睡觉,陪着两家人又端起酒盅,把酒话桑麻了。 就这样大家一直喝酒,菜不够了就花生米凑,顺子也喝了平生的第一口酒,被酒辣得吐舌头的表情,太讨人喜欢了。气氛是如此的亲切融洽,没有一个人愿意提前离场。 在河流浅滩处,微风吹过,受伤害的大猫突然间动了一下后腿,它开始苏醒了。方圆百里外,夜行捕食的小动物们似乎警觉起来,也嗅到空气中大猫的气味,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准备找个地方躲起来! 一场灾难即将来临! 第9章 不可思议的注射 天已经蒙蒙亮,大家极不情愿地散开,打着哈欠,各自回屋里睡觉了。柱子和英子早就睡着了,期间连个梦都没有做,他们太累了,直到中午才醒来。 英子最先醒,翻身推了一把仍然呼呼大睡的哥哥,见他没有反应,只好自己穿上衣服,跳下火炕,跑到院子里跟大黑子玩了。当看到大黑子时,这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二黑,英子突然意识到,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于是慌忙跑进屋里,使劲把哥哥推醒,大惊失色地喊着:“哥哥,你快醒醒呀,咱俩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这句话可真管用,顺子猛然间从睡梦中惊醒,一个机灵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擦干净嘴角的口水,看着英子,很生气地说:“几点了呀?你怎么才叫我呀,咱们差点误了大事!” 英子努着嘴,抱怨说:“你还怨我,我也是刚刚醒呀!你昨晚都干些什么了,怎样救治二黑的事情,问明白了吗?” “那当然问明白了呀,我跟干爹干妈要来了药品呢!”顺子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不耐烦地说道。 “干爹干妈,什么时候的事情呀,你征得我的同意了吗?爸爸妈妈同意你这么做吗?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呀!”英子气冲冲地看着顺子,问题像连珠炮一样喷出来。 “谁不讲理呀,你问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吗?我先不跟你说了,看看屋子里有没有什么盒子,还是瓶子呀!”顺子问英子,连忙四下观察。 “我看到了,就不告诉你!”英子说完一甩手,气冲冲地走出屋子,到院子里继续跟大黑子玩了。 顺子听说有东西,马上来精神了,马上穿上衣服,跳下火炕,四下寻找,看看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很快,在餐桌的中央发现一个铝制的细长盒子,看样子不怎么平整规则,斑驳的表面透着黑灰色的锈迹。 顺子立刻眉开眼笑,小心翼翼地打开查看,发现里面有一副针管和针头,还有半玻璃瓶白色的药粉末,瓶子的药签上明确写着青霉素三个大字,瓶后还有标签,写着使用方法。 顺子高兴极了,小心放好药品,举起铝制盒子,高兴地对英子大喊:“找到了,二黑有救了,快看英子,这就是解药!” “真的吗,哥哥。我看看,是什么药呀?”英子也很高兴,把刚才的不愉快早就抛到脑后了,马上凑到哥哥跟前,踮着脚尖,探着脑袋看着哥哥手里的盒子。 “你看看也行。”顺子说完,小心地打开盒子给英子看。 英子看着盒子里的针头和针管,感觉莫名其妙,拿起瓶子看了看,对顺子说:“哥哥,这些字我只认识青字,剩下的字,我都不认识了,还是你自己看看吧!你知道怎样用这些白药粉吗?反正我不认识那么多字,我更不会用啊!” 顺子看着英子,调侃着说:“就知道你不认识那么多字,看不明白说明书,但是如果不让你看,你还不跟我没完没了呀!” 顺子说完,开始仔细研究药品说明书了,作为五年级的学生,大多数文字还是认识的,只是有些专业的词汇可能有些陌生,不求甚解。 顺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按照说明,照猫画虎,把青霉素粉末放在碗里,用盐水搅拌,接着吸到针管里,然后小心地包裹好,放进铝制长盒子里,这准备出发去看望他们的二黑了。 顺子和英子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没有洗脸呢!于是各自洗漱完毕,从屋后柴房里找出昨晚藏好装满白粥的陶罐子,然后每人手里拿着一个馒头,把箩筐套在大黑子的脖子上,匆忙出发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需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家,而且还要尽量采些蘑菇,以免引起大人们的怀疑,最重要的是还要救治二黑。 在路上,兄妹俩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讲述着对西风的思念,顺子把昨晚磕头认亲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英子,还很严肃地说,自己以后要像孝顺父母一样,孝顺张二柱夫妇。 英子点头赞同,作为山东孩子,她也知道干爹干妈对一个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那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呀!英子很诚恳地告诉顺子,以后也会孝敬张二柱夫妇的,哥哥不在家的时候,她会帮哥哥尽孝的。 顺子在这时,里外还是能分得清的,偷偷地告诉英子,说她没有给张二柱夫妇磕过头,父母并没有同意英子也认他们做干爹干妈,所以她就不用像自己一样孝敬张二柱夫妇了。英子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已经把张二柱夫妇认作自己的干爹干妈了。 事情却恰恰相反,愿望是美好的,可是当大人们被诱惑时的不当举动,会给孩子们的心里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很快,顺子和英子来到了昨天藏匿二黑的地方,发现二黑仍安静地躺在草丛里,隐约能看出肚子有了起伏,看样子二黑慢慢地缓过来了。 可怜的大猫,它分不清白天与黑夜,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王者的本性让它敢与命运抗争,努力想活下去,现在它在跟时间赛跑,生命之花就这样顽强地绽放着。 大黑子还是不敢靠近二黑,远远地躲在路边草丛里,眼巴巴地看着他的两个小主人跳下河堤,去照顾眼前这只大猫。 顺子和英子很警觉,四周观察了一番,看到没有可疑的人出现之后,这才放心地拨开杂草,蹲下去情不自禁地抚摸着二黑。 英子很细腻,小心地掰开它的嘴巴,从陶罐子上把手绢解下来,轻轻地给二黑擦拭嘴角流出的少许白色泡沫,嘴里还贴心地说着一些安慰的话。 在英子擦干净西风的嘴角之后,顺子轻轻地提起陶罐子,慢慢地把白米粥灌进西风的嘴里,由于没有熟练地掌握技巧,只喂食了一点儿,不小心把白米粥撒到西风的脖子上了,英子很不高兴地斥责哥哥,说他太不小心了,弄脏了二黑的胡须了。 顺子也无话可说,的确是把二黑的胡须弄脏了,他只好忍受着妹妹的埋怨。顺子总是让着英子,顺着英子的意思,对英子的无限爱护洋溢在年少灿烂的脸上。 接下来,最重要的时刻到了,开始给西风打针了,只见顺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铝制盒子,取出装满青霉素溶液的针管,面对着阳光,眯着眼睛,假装老练地把针头按装上,顺手弹了弹针管,准备给二黑进行注射了。 “哥哥,你知道怎样打针吗?我一看到打针,就害怕呀!”英子战战兢兢地说。 “我们不是在学校打过针吗?学着医生的样子就行了,我看没有什么难处!”顺子故作镇定。 “哥哥,我看医生总是先喷一下针管里的水,然后再打针。我感觉把针打在胳膊上比打在屁股上要疼很多,要不你给二黑也打屁股上吧?”英子不知所措,胡乱分析着,生怕哥哥出差错。 “你说得对,我也感觉打针打屁股上,不怎么疼!那今天咱就给西风打屁股上吧!”顺子觉得英子的话很有道理,附和着。 顺子再次举起针管,学着在学校打预防针时医生的样子,对着半空,把针管手柄轻轻一推,一股水柱腾空而起,顺子然后满意地点点头,来到二黑的身后,用手摸索了一阵,自认为找到了二黑屁股肉最多的地方,举起针管就准备扎下去。 英子有些害怕,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但是又有些不甘心,生怕错过什么,于是眼睛偷偷地从指头缝隙中向外看。可是顺子停留在空中的手始终是悬着的状态,不敢扎下去,因为他也害怕,心里没有底气呀! 此时顺子心里很矛盾,看他那狰狞的表情就可见一斑,每一次下定决心要扎下去,但是每一次都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就这样兄妹俩不断地被折磨着。关键时刻,英子可不敢多嘴,她用可怜的眼神看着顺子,一言不发,她很清楚,现在不能打扰哥哥,担心贻误二黑的病情。 顺子在无数次的犹豫之后,正准备最后再试一下时,大黑子突然疯狂地叫着,好像发现了什么,很有可能是野狼又来了,彷徨不安地在岸堤上跑动,提醒顺子和英子注意。 顺子很自然地放下了胳膊,准备站起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手里的针管很自然地插到二黑的屁股蛋子上了,当顺子确认没有什么危险时,低头才发现针头已经扎到二黑的屁股上了,不偏不倚,正好是肉最厚的地方。顺子见此情况,感觉这下省心了,一不做二不休,顺势推动针柄,把青霉素溶液顺利地注入二黑的体内。 第10章 虚惊一场 一阵虚惊之后,注射完成了,顺子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满头大汗,他瘫坐在二黑身边,心满意足地看着英子给二黑喂食白米粥,当看到二黑仍然有均匀的呼吸时,他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稍稍休息片刻,顺子起身,跟英子一起继续给二黑喂食白米粥,很显然,二黑现在看起来有了巨大的变化,只是下咽地很慢,白米粥稍微多一点儿就会从嘴角溢出,他俩不厌其烦地给它擦拭。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考验着两个孩子的耐性,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二黑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兄妹两人看到二黑好起来了,他俩太高兴了,兴奋地手舞足蹈,愉快的气氛把躲在堤岸上的大黑子也感染了,它欢快地来回跑动着,欢叫着。 西风勉强睁开眼睛,气若游丝,眼神恍惚,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王者的本性使它不甘为人所困,于是它使尽全身的力气想活动一下,几经努力仍然是纹丝不动,这意味着它的四肢早就不停使唤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猫的意识稍微清醒一些了,它已经熟悉了顺子和英子的气味,认识到这气味里没有威胁,只有友好,西风知道他们是朋友,是孩子们救助了自己,在西风的心里,已经认定他们是永远的朋友了。 西风虽然已经睁开眼睛,但是仍然是模糊的,只能勉强看清顺子和英子的大概轮廓,具体细节还是无法分辨的。孩子们可不知道这些的,他们只是感觉二黑有希望了,这些已经足够让顺子和英子很兴奋,他俩此时就像快乐的小蜜蜂,虽然有些忙碌,但是很高兴,心甘情愿地为二黑忙来忙去。 二黑的体重太大了,顺子和英子无法把他挪动到更干燥顺服的地方,只好仍旧把他安置在河边的草丛里。 忙碌了一阵,眼看时间不早了,顺子试探着对英子说:“英子,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去瀑布那里再采摘些蘑菇,这次你就不要跟我去了,留下来在这里照顾二黑,把草窝编织一下,再往放些杂草,把它隐藏起来,行吗?你的任务可是很重要哟!” 英子本来想跟哥哥一起去,她害怕自己一个人单独待在这里,但是看到顺子诚挚的眼神,只好默许了,她知道这次哥哥是认真的,现在自己也需要这样做,于是假装坚强地点着头说:“好吧,哥哥。你快去快回呀,有二黑在,我不会害怕的!你把大黑子带走吧!”说完英子眼里有了泪花。 “无论什么时候,大黑子都要跟着你,听懂了吗?我一个人保证没事,我有弹弓呢!我很快就回来了。”顺子拍着英子的肩膀,慈祥地看着她,于是转身命令大黑子待在原地,自己则迅速向瀑布的方向跑去。 英子看着哥哥跑远的身影,立刻心生胆怯,于是大声呼唤大黑子过来,命令它趴在自己的身边。但是大黑子还是不敢,英子很生气,索性跑到大黑子面前,拉着它的前腿,直接把它拉到草丛里,然后按住大黑子的身体,让它直视西风,接着很严厉地说:“大黑子,看好了,它以后就是你弟弟了,名字叫二黑。它现在病了,爬不起来了,你可要保护它呀! 大黑子仍然不敢正面看着西风,“呜呜”地叫着,拼命地往后退缩。英子只好再次把它拖回来,来回争执了几次,互不相让。 只是大黑子不会说话呀,此时它是最明白的,只有它知道二黑是什么物种,二黑是丛林之王,不但大黑子怕他,所有的动物都怕他,人类也不例外呀! 但是顺子和英子并不觉得二黑是丛林之王,反而觉得二黑就是一个土黑色的大狸猫而已。 几经博弈,最后英子屈服了,只好用手指头戳着它的脑袋,跟大黑子讲条件:“要不这样吧,大黑子。你再往前活动一点儿,让我蹲着的时候,能看到你就行,可以吗?”说完就把大黑子又一次原地拖起,勉强往前挪动一步的距离,使劲儿按住大黑子,大声命令它不要动。 最后一次大黑子明白了,紧张地趴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眼睛根本不敢直视二黑。 英子看到此情此景,感觉也只能这样了。于是迅速回到二黑身边,把它周围的杂草再次清理干净,并挑拣一些干净的杂草,顺势盖在二黑的身上,期望这样能更好地隐藏二黑,以防夜里被野狼发现,伤害了二黑。 其实英子的担心是多余的,现在即便是二黑无法活动,也没有任何野兽敢靠近它,丛林之王可不是浪得虚名呀!为了让二黑休息地舒服些,英子试着用一些杂草勉强垫在二黑身体的侧面,虽然只是一点点杂草,也是让英子费了很大的力气呀!因为对于英子来说,二黑的体重太大了,英子一个小女孩根本无法搬动他,更别说把它身下全部都垫上杂草了。 转眼间,天色暗了下来,时间已经很晚了,该回家了。此时英子害怕了,草草掩盖好二黑,拉上大黑子往瀑布方向飞快跑去,壮着胆子喊:“哥哥,你在哪里呀?我们该回家了。” 几次呼喊都没有人应答,英子马上着急了,额头开始冒虚汗,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瀑布的方向走去,她摸索着去昨天采蘑菇的地方,希望能看到哥哥在那里出现。 但是天太黑了,英子一个小女孩很害怕,根本无法确认准确的地点。英子只好叫住大黑子,用右胳膊搂着大黑子的脖子,企图借助大黑子的力量让自己不害怕,仍然不停地用嘶哑的声音叫着哥哥的名字。 这时,远处有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向英子方向迅速靠近,还伴有“扑通扑通”的声音。看到此情此景,英子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害怕得头发稍都立起来了,她紧紧搂住大黑子的脖子,躲在它身后,待在原地不敢动,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此时英子神经紧绷,嘴唇紧闭,断断续续地发出颤颤巍巍的喘息声,随着远处的声音越来越近,黑影也越来越清晰,原来是顺子。虚惊一场,气氛一下子变轻松了,英子立刻高兴地大叫:“哥哥,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呀?我快担心死了!”说完呜呜地哭起来,丢下大黑子,一下扑到顺子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他的腰,不愿意放手。 第11章 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现在大猫已经有意识了,孤零零地待在草丛里,在这陌生的环境中,它四肢无力,只能躺在那里,感到从没有过的孤立无援,甚至还有些绝望,曾经多么强大的它,现在却可以任人宰割,它还无法表达自己,也无法通过吼叫来召唤自己的朋友,更无法接受自己现在的状态,也许只有通过野草间的缝隙看着天上的星星,才能聊以慰藉吧! “对不起,英子。我只顾着采蘑菇了,把时间给耽误了。看,今天又采了满满一箩筐的蘑菇,怎么样,很惊奇吧!”顺子同样用胳膊搂着妹妹,低头安慰她。 然后高兴地对大黑子说:“走啊,大黑子。我们回家了,前面开路吧!” 英子由悲转喜,高兴地挽着哥哥的手,迈着轻松的脚步,兄妹俩一路说笑着回家了。 英子有依赖性,感觉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了哥哥在,一切都不是问题,跟哥哥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是最快乐的!路过隐藏而黑的河边,顺子和英子还特意去草丛里观察了一下,确认完好如初之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回到家之后,少不了大人的谴责,责怪孩子们回家太晚了,建设还严令从今以后,顺子和英子天黑之前,必须回家。面对严厉的父亲,顺子和英子也只能服从了,他们可不想暴露二黑的事情。 天黑没有看到孩子们回家,张二柱夫妇也很担心,刚听说顺子和英子回来了,夫妇俩迫不及待地来看望孩子们,并承诺改天捉一只山鸡,让孩子们再吃一次小鸡炖蘑菇补补身体。当看到兄妹俩高兴地又唱又跳后,大人们的心情也放松了,逐渐随之高兴起来。顺子少不了跑到老把头的屋里,跟木头闹一会儿,一天就这样愉快地结束了。 第二天,顺子和英子还是像往常一样,八点钟起床,此时大人们已经早早进入林场的作业区开始一天的采伐工作了,两个孩子穿上衣服,在确定大人们都上工了之后,每人拿上一块馒头,把陶罐子盛满白米粥,叫上大黑子再次出发了。 大黑子可是条好狗,出门就知道今天要去什么地方,很自觉地前面带路,就这样,大家一路欢笑着,很快就到了藏匿二黑的河边。 英子有些担心,忐忑不安地问:“哥哥,你说二黑今天能好些了吗?昨天它已经睁开眼睛了,好像还分不清咱们两个!我真担心,它不会是瞎了吧?” 顺子瞪了一眼英子,叉着腰就说:“放心吧,二黑没有那么娇气!保证三天以后,活蹦乱跳的!你想追上它,门儿都没有呀!” 在说话间,已经到了二黑的藏匿草丛,顺子迫不及待地拨开盖在二黑身上的野草,发现二黑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像预料中一样,正瞪着大眼睛正看着顺子和英子,眼珠还不断地上下打量他们,这说明此时二黑的身体比昨天好多了。 顺子和英子笑眯眯地蹲下来,学着医生的样子仔细检查二黑身体的各个部位,看了几遍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兄妹俩总算是放心了。 接下来开始给二黑喂食,现在顺子已经很有经验了,只见他慢慢地打开陶罐子,把白米粥一点儿一点儿地倒进二黑的嘴里,留下足够时间让白米粥进入二黑的胃里,奇迹就在这时发生了,顺子竟然发现二黑会吞咽了,虽然有些慢,但是已经比昨天好太多了。 高兴之余,英子也没有闲着,一边给二黑梳理毛发,一边轻抬它的四肢,经过几次试探,兄妹俩最终断定二黑的四肢仍然没有知觉。 顺子喂完一陶罐子白粥之后,撸了撸袖子,清咳几声,学着大人的样子,开始给二黑做全身按摩;英子可不甘心落后,也撸起胳膊,学着哥哥的样子,也加入了按摩的行列,兄妹二人有说有笑,一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一番忙碌之后,两个人也累了,索性枕着二黑的肚皮休息一下,他俩惊奇地发现二黑的肚皮竟然是软软的,还有些热乎劲儿。 英子随意扫了一眼,偶然间发现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笑着说:“哥哥,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呀?上学时,老师说,看到蚂蚁搬家就是要下雨了。草丛里怎么有这么多大蚂蚁在搬家呢?难道是要下雨了吗?” 顺子很好奇,朝着英子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在二黑屁股后面有很多蚂蚁在搬家。于是抬头看天,发现今天却是艳阳高照呀,然后来到岸边,掰开大黑子的嘴巴,发现大黑子正喘着粗气,大舌头吐在外面不停地抖动着散热,还大滴大滴地流着口水呢!看样子不像要下雨了。顺子很奇怪,于是走到二黑屁股后面准备一探究竟。 “英子,你可真是眼大漏神呀!二黑子拉了一泡臭粑粑,你就没有闻到臭味吗?我早就闻到了,我还以为你拉肚子呢!”顺子大笑,调侃着英子。 “你是坏哥哥,我这么爱干净的人,怎么可能把臭粑粑拉到这里呢?咱们两个吃饭是一样的,你怎么就没有拉臭粑粑呢?”英子很生气,不打算理睬顺子了。 “好吧好吧,英子,哥哥冤枉你了!难道这些蚂蚁是被二黑的臭粑粑熏走的,我猜二黑肯定是不久前吃坏肚子了,一连拉了好几天,筋疲力尽,才趴到这里走不动的!”顺子装模作样地说道。 英子听完哥哥的分析,哈哈大笑,觉得哥哥分析得很有道理。顺子呼喊大黑子,让它叼段树枝过来,他要帮二黑清理一下臭粑粑。 大黑子很听话,叼起一段树枝小心翼翼地跑到顺子跟前,丢下后迅速返回到堤坝上,蹲在那里远远地看着顺子和英子。顺子随嘴骂了大黑子一句孬种,一个病猫有什么可怕的。 只见顺子蹲在那里,一手捂住鼻子,眉目紧凑,一手拿着树枝,小心地清理着二黑的排泄物,不时扭过头呼一口气,英子则笑得前仰后合,然后装模做样地在后面模仿着哥哥的动作。 最后顺子把树枝往水里一丢,向远处连跑几步,大口喘着粗气,有模有样地对英子说:“哎呦,我的妈呀!二黑的粑粑太臭了,迎风能臭十里地呀!” 英子也学着哥哥的样子说:“是呀,能臭十里地呀!” 两个人相互看着,相互模仿着,笑容洋溢在童真无邪的脸上,这爽朗的笑声直冲云霄,给这死气沉沉的大森林带来了勃勃生机。 二黑可是丛林之王呀,粪便是它的标记物,豺狼虎豹见到这个标记都要退避三舍,更何况是蚂蚁呢!另外要说的是,二黑可以排便,说明它的内循环已经开始运作了,身体在逐渐康复,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很快再次掩藏好二黑,顺子和英子一起出发采蘑菇了,今天没有浪费时间,兄妹俩还特意去了其他的地方,但是收获不怎么理想,蘑菇只装了大半个箩筐,英子不服气,还要去更远的地方,顺子及时制止了妹妹的行为,他觉得应该早点儿回家,如果每天都回家很晚,父母会怀疑他俩的,大家也会怀疑的,所以今天必须要早些回家。 英子的小脾气在哥哥面前并不是总管用的,看到哥哥斩钉截铁的态度,她不得不屈服了,只好乖乖地跟着顺子回家。 孙建设夫妇下班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看到两个孩子正在看书,也没有多说什么,也能猜到孩子们今天没有昨天采得蘑菇多,他们夫妇很开明,觉得采蘑菇多少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只要两个孩子安然无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着,转眼间七天的时间过去了,大家都相安无事,谁也没有发现兄妹二人有什么反常之处。大人们每天准时进林场采伐作业,两个孩子准时出门给二黑东西送吃的。每天都是大黑子在前面带路,兄妹二人像快乐的小麻雀,一路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现在二黑的状态比以前好多了,可以睁开眼睛,脑袋也能左右活动,嘴里还能发出微弱的叫声,有时两个前爪还能偶尔动一下,对于两个孩子来说,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看着二黑一天一天地好起来。孩子们每次来,都会围着二黑坐下,不断地抚摸着二黑的皮毛,跟它说话,他们并不在乎二黑能不能听懂他俩所说的话,但是仍然特别喜欢跟二黑聊天,两个孩子把所有的期待都寄托在二黑身上了。 第12章 老虎养小孩 孩子就是孩子根本不知道麻痹大意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后果。 这天早晨,就在顺子和英子去看望二黑的时候,碰巧二炮发烧了,他跟张科长请了病假,回家准备休息一天。 二炮回到院子之后,按照惯例第一件事当然是看望顺子和英子,可是二炮把院子找了个遍,也没有看到这两个小家伙,当然也没有看到大黑子。二炮站在院子中央,感觉很奇怪,他看到采蘑菇的箩筐还在,蘑菇也均匀地摊开在地面晾晒,可是建设屋子的门并没有上锁,只是随手关上了,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二炮隐隐约约感觉可能出事了,他十分担心两个孩子的安危,于是快速跑出院子,四处查看,不断呼喊着孩子们的名字。 苦苦寻找之后,没有孩子的踪迹,二炮回想起顺子是在瀑布附近采的蘑菇,于是拔腿就往瀑布方向跑去,他想看看孩子们是不是在深潭玩水呢?最重要的是担心孩子们会有什么不测之事呀! 二炮也顾不上自己身体不舒服,拼命地奔跑,大人的脚步就是快,没有几分钟,二炮就跑到河滩处。远远地看到大黑子蹲坐在堤坝上,一动不动地歪着头看着什么。 二炮很奇怪,于是猫着腰,一步一步靠近河边的草丛,最后在草丛里蹲了下来,他用口哨轻轻地召唤大黑子,大黑子马上分辨出二炮的声音,快乐地跑到二炮面前撒欢,二炮顺手捏住大黑子的嘴,嘴里发出嘘嘘的声音,提示大黑子不要声张。 他慢慢地探着脑袋,偷偷地拨开杂草向河里面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儿把二炮吓得魂飞魄散,只见顺子和英子围在一个黑色的大老虎身边,正给它梳理着皮毛,还跟它说着话,大黑老虎也张着大嘴,嗯嗯呀呀的好像正跟孩子们说着些什么。 二炮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瘫坐在原地,汗珠爬满了额头,他尽力闭上自己的嘴,本身就拉肚子,现在就更憋不住了。二炮定了定神之后,发现自己腿脚动不了了,已经没有力气跑。为了安全起见,尽量不发出声音惊动孩子们,二炮勉强四肢着地,爬了很久,在确定离老虎很远时,迅速站起来拔腿就跑,此时也管不了孩子们的安危了。他飞一样跑进院子,钻到自己的屋里,把门牢牢地拴好,大口喘着粗气,倚着门瘫坐在地上。 其实,在二炮靠近河滩的同时,二黑也感觉到有陌生人的气味,当二炮拨开杂草那一刻,二黑已经对顺子和英子发出了信号,张着大嘴,发出不和谐的声音,但是两个孩子并没有感觉到,还以为这是二黑对梳理毛发感觉舒服的响应呢! 二黑现在仍然不是很清醒,但它能分辨出顺子和英子的气味,知道他们是朋友,是他们救了自己。这也是二黑第一次见到人类,在他的印象里开始只有对人类的仇恨,是两个孩子的表现让它的想法发生了转变。这个场景恰巧被二炮看到了,他主观认为这是黑老虎在跟两个孩子说话呢,错误就这样逐渐被演变成仇恨的。 二炮跑到自己屋里呆了很久,在平静之后,感觉有一种刺鼻的臭味,低头一闻,原来自己拉肚子,臭粑粑拉到裤裆里了,他执拗地认为这不是害怕造成的,坚持以为是自己拉肚子了。 二炮很不情愿地站起来,准备脱下裤子,换洗一下,但是他使尽全身力气,怎么也解不开自己的裤带,更迈不开脚步,深思之后,是极度的恐惧呀,原来他的手脚早就不停使唤了! 细想一下,任何一个人碰到一只巨大的黑色老虎在跟两个孩子聊天,那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呀!二炮的脑海里浮现出东北的一个传说故事,就是老虎养小孩的故事,他越想越害怕,不自觉地痴痴呜呜地说出傻话来。 这里我们简单说一下老虎养小孩的故事,在很久以前,大兴安岭的森林里有一只巨大的雌虎,它的实力非常强悍,它的领地也比其他老虎的领地都要大,它有两个孩子,由于母亲的强大,孩子们长得也格外壮实。 老虎天生不与人类为敌的,但是有一天,它的两个孩子被一伙狡猾的猎人偷走了,这些卑鄙的猎人把幼虎卖给了走南闯北的马戏团。其中一个猎人不小心把自己的帽子丢在了森林里,不幸被雌虎找到了,虽然猎人们事先用艾草熏染了自己的衣服,但是他们忘了把帽子里面也应该熏染一下,雌虎就凭此气味,很容易地找到了其中的一个猎人,残忍地猎杀了他的全家。 雌虎在离开时,发现了猎人家里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本想也猎杀他,但是当雌虎走到孩子眼前时,孩子并不知道害怕,抓住雌虎的乳头就开始吮吸。雌虎的母性被激发了,叼起这几个月大的婴儿走进了森林,没想到几个月之后,孩子大了,会跑了,雌虎毫不犹豫地猎杀了他。 之后,雌虎再次走进村子,再次叼走一个婴儿,婴儿的家人稍有抵抗,就会被全部杀绝,不留一个活口。反反复复,这只雌虎养了几个婴儿,没有一个能活着的。 就这样老虎养孩子的故事流传开来,大兴安岭附近的村庄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家家户户没有敢开门的,白天黑夜都紧闭大门和窗户,有婴儿的家庭只好举家搬迁了。 最后那几个偷雌虎孩子的猎人,在舆论的巨大压力下,不得不辗转几百里,又花重金把两只幼虎买回来,重新把它们送到雌虎的领地,但是雌虎并没有放过这几个猎人,继续尾随他们,屠杀了他们的全家。 老虎养子意味着老虎复仇,这个故事就这样代代相传,成为民间故事。也警告那些贪心的人,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最后害了卿卿性命! 第13章 中邪吓破胆 再说二炮,在这个民间故事的影响下,阴差阳错地看到顺子和英子跟黑色大老虎在一起,本身就脆弱的心灵瞬间就崩溃了,是内心的恐惧打败了他自己。 二炮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没有出门,当然顺子和英子根本不知道在二炮身上发生的事情。晚上,大家散工后,十分担心二炮的身体,不约而同来到二炮的门前,准备推门进去看看二炮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但是无论大家怎样敲门,门仍然紧紧闭合着,纹丝不动。于是有人站在门口,大声叫着二炮的名字,还是没有应答,这时张二柱脾气上来了,大喊道:“二炮,你是死是活,能应个声吗?不知道大家担心你吗?这山高林深的地方,少了谁都不行呀!” “是呀,是呀,少了谁都不行呀!”大家议论着。 这时,老把头走过来了,用一只眼睛凑近门缝向里面看了看,然后一股刺鼻的臭味直冲老把头的脑仁,他苦着脸说:“里面没有一点儿动静,闻着还有一股臭味,是不是二炮出事了?大家伙让一让,我回屋里把刀拿来,把门栓撬开!” 说完,老把头回屋,迅速提着他那把黑铁刀就出来了,他径直走到二炮的门口,顺着门缝把刀刃插了进去,一点一点地拨动门栓。大家伙都屏住呼吸围在老把头周围,为二炮捏着一把汗,希望老把头能快些撬开门栓,还祈求二炮能安然无恙。 老把头是位行家里手,再结实的门栓在他面前也能迎刃而解,果不其然,最多两分钟的时间,二炮的门就被打开了。大家一股脑地冲进屋里,发现二炮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直勾勾地瞪着两只大眼睛,眨都不眨,嘴唇哆哆嗦嗦地嘟囔着什么,同时满屋子弥漫着恶臭的气味,让大家伙几乎不能呼吸,于是纷纷跑到屋外大口地喘息着。 见此情景,孙建设凭经验,迅速打开窗户,把大门也敞开,并脱下自己的衣服不断地在屋子里甩动,加强空气流动,希望能给二炮一个好的环境。张二柱见状也进屋并脱下衣服,一起甩动衣服。 老把头则爬到炕上,看着二炮,用手不断地拍打他的脸:“醒醒,二炮。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是玩的什么名堂呀?” 二炮没有回答,还是眼望着屋顶,全身僵直,叽叽呀呀说着什么。老把头给二炮翻了一个身,发现他拉裤子了,于是对张二柱说:“柱子,搭把手把二炮抬到院子里,他拉裤子了。” 大家都很担心二炮,根本没有嫌弃他,孙建设和张二柱想也没想,一人抬头,一人提脚,三两下子就把二炮搬到院子里。这时木头已经准备好了,他不嫌弃二炮臭,看了众人一眼后,麻利地解开二炮的裤带,一下子连内裤都给扒下来了,然后连上衣也给脱下了,本来夏天穿的衣服就少,经过木头一番收拾之后,二炮一丝不挂的出现在大家面前,此刻他正迷糊着呢,根本不知道羞耻呀! 此时院子里飘满了二炮拉肚子的臭味,朝华和海草捂着鼻子,把身体转到另一边。朝华偷偷地看了一眼二炮的胯下,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二炮准能让她怀上儿子。其实朝华十分担心二炮,但是在张二柱面前,她不敢大方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担心引起二柱的猜忌。 听到响声,顺子和英子放下书本,从自己的屋里跑出来,准备看个究竟。海草眼神好,伸手捂住英子的眼睛,顺势把她抱进屋里,并且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些什么,屋里立刻传来母女爽朗的笑声。 顺子可不在乎,他走到大家面前,看到赤身裸体的二炮,大笑着说:“炮叔,今天您这是演的哪一出戏呀?光屁股躺地上了,怎么还这样臭呢,难道你把臭粑粑拉裤子里了?” 院子里太臭了,根本无法大口呼吸,本来大家伙就憋着气呢,顺子突如其来的一番话,立刻把大家逗乐了,“扑哧、扑哧”大家伙把嘴里的这点儿唾沫都喷出来了,也顾不上是香还是臭了,笑得前仰后合。 木头从屋后提着一桶水出来,对着二炮就是一通乱泼,几次下来,把二炮身上的那些污垢彻底地冲洗干净了,也把二炮冲醒了。孙建设见状,马上把自己的衣服给二炮挡在腰间,扶着他回到屋里。 二炮看到孙建设后,停了下来,不假思索地大叫:“黑老虎养小孩了,是顺子和英子啊!嘿嘿嘿!” 孙建设看着二炮,感觉莫名其妙,心里想:二炮这是怎么了,什么是黑老虎养小孩呢? 面对此情此景,还是老把头有经验,他知道肯定出事了,于是挥手让大家进屋帮忙,扭过头对朝华说:“朝华呀,回去烧些姜糖水来,二炮风寒中邪了,记住一定要滚烫的姜糖水呀!快去吧!” 朝华正惦记着二炮呢,碍于二柱的面子,她也不好主动出手帮忙,听到老把头的吩咐,她立刻应了一声去烧水了。其他的人七手八脚地把二炮抬回到屋里,并把他放到炕上,给他把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上。 接下来,老把头按住二炮的脑袋,吩咐其他的人压住二炮的四肢,使劲儿掐他的人中穴,希望能帮助二炮早些清醒过来。过了一会儿,姜糖水烧好了,朝华端着满满的一碗走到老把头跟前,老把头扶起二炮,掰开他的嘴,一边吹着气来给姜糖水降温,一边用另一只手端好碗,直接给二炮灌了下去,二炮不断地挣扎着,但是无济于事,他的四肢已经被大家死死地按住了。 然后老把头把二炮放平,再把大被子给他盖好,仍然让大家再次死死按住二炮,防止他翻滚,期望通过这碗滚烫的姜糖水让二炮出一身大汗,更希望能把他身上的阳气唤醒。 第14章 事出有奇,必反常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二炮老实了很多,大家也累了,于是纷纷松开手,坐在二炮周围,看着他,你一言我一语说些安慰的话。 此时二炮脸色红润,满头大汗,像刚从澡堂子走出来一样,汗水已经把枕头和被子都打湿了。二炮慢慢地睁开眼睛,试着活动了一下手,但是无济于事! 老把头知道二炮缓过来了,笑嘻嘻地看着他,一边给他擦拭着额头的汗珠,一边大声说道:“大家看,二炮好了,再过一个小时就能喝点儿小米粥,我已经让木头去熬粥了,有我在,现在大家都回去吧,不用担心二炮了!累了一天,大家也该早些休息了。” 大家听到老把头的话,再次看了看二炮,知道他已经好很多了,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后,各自回家了。伐木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情,干了一天活,大家都很累,再照顾二炮,实在是没有精力了,听到老把头的话,大家只好依依不舍地回屋休息。 相反只有老把头知道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这事情跟顺子和英子有关,他自己一生坎坷,也做了很多违心的事情,他不想看到自己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出事。所以他找机会支开大家,需要让二炮安静下来,单独跟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因为在老把头的内心深处也隐藏着一个故事,他把这个故事藏了很久,也很深,不到万不得已,不希望任何一个人知道。 老把头坐在炕边的椅子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眼睛一动不动,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就这样守着二炮,此刻时间如静止一般,气氛让人窒息。 木头嘈杂的脚步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他端着一个小铝锅走进屋里,里面是刚刚熬好的小米粥。老把头用烟袋杆指了指桌子,木头明白了,把滚烫的小米粥放在桌子上,然后跳上炕沿与老把头面对面地坐下了。祖孙俩人就这样看着二炮,相互不说话,慢慢地两人有些困了,开始闭上眼睛打盹。 夜已经深了,一阵“嗯嗯呀呀”声把祖孙俩惊醒,原来是二炮醒了,他掀起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坐了起来,看到老把头祖孙俩人正守着他呢,心里太感动了,一把抓住老把头的手,激动地说:“我就知道,您老能管我,我今天遇到吓死人的事情了,您老帮我拿主意吧?” 老把头慢慢睁开眼睛,摇摇手,示意二炮别说话,然后小声对木头说:“木头,醒醒!把小米粥给二炮拿来。” 木头勉强睁开朦胧的睡眼,跳下炕,把小米粥轻轻地拿到二炮面前,并小心地放在二炮手里,然后悄无声息地坐在炕沿看着二炮,希望他能一口气把小米粥喝完。 “二炮,喝吧!这是木头给你熬的小米粥,对大病初愈的人有好处。你慢些喝,傍晚你刚喝完滚烫的姜糖水,食道可能有些烫伤,如果觉得不舒服,就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总之怎么舒服怎么喝,但不能不喝,这对你有好处呀!”老把头提醒二炮,慈祥地看着他。 二炮感动极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小米粥,不断地哽咽着。 “大男人,哭什么,没出息,喝完就好了!”老把头看着二炮,知道他从惊魂未定中刚刚走出来,现在需要人安慰,于是紧接着又说:“木头,你上炕,躺在二炮的里面,看看窗外有什么人吗?我跟二炮有话说。” 二炮立刻明白老把头的意思了,他把小铝锅放在自己胸前的被子上,麻利地让了个位置让木头爬到炕里面,这样木头就可以望风了,他才能安下心来跟老把头说说今天遇到的怪事。 二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压低声音对老把头说:“老把头,今天我撞邪了,是个大麻烦事情,这院子里只有您老见多识广,您帮我出出主意吧?” 老把头站起来,把食指放在嘴唇中间,示意二炮小些声音,自己则走到门口,四下张望了一番,随手关上门,对木头说:“木头,机灵些,看到有人就咳嗽一声。” 木头回头看了看老把头和二炮,点了点头,然后向窗外望去。老把头把脑袋凑到二炮面前,轻轻地说:“是不是关于老虎养小孩的事情,今天看你神神叨叨地乱说话,我快急死了。现在你慢慢讲,让我来分析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炮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老把头说:“没错,就是这件事!我今天拉肚子回家休息,进门没有看到顺子和英子,于是就出门寻找他们,我担心孩子们出事呀,都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我能不担心吗?” “说得对,我也太喜欢这两个小家伙了,最怕他俩出事。”老把头点燃一袋旱烟,点着头看着二炮。 “我去悬崖瀑布那里寻找他俩,还没有到地方,远远看到大黑子蹲坐在堤坝上,好像在看着什么。我开始以为两个孩子最多在捉鱼摸虾,可是当我走到跟前,偷偷拨开杂草时,我发现顺子和英子跟一只巨大的黑色老虎在说话,那老虎张着血盆大嘴,嗷嗷地叫着,快把我吓死了。这时大黑子跑到我的跟前,我就捂住它的嘴,生怕它发出任何声音。之后我连滚带爬跑回屋里了,我的魂魄都被吓飞了呀!”二炮说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摊在炕上,用无助的眼神看着老把头。 老把头严肃地看着二炮说:“怪不得,你今天能拉裤子,碰到这事能不害怕吗?二炮,你再喝一口粥,压压惊。我有话要问你,有什么不测之事,我老把头给你做主,行了吧!” 大猫的命运,正在发生转变! 第15章 一探究竟 老把头严肃地看着二炮说:“怪不得,你今天能拉裤子,碰到这事,能不害怕吗?二炮,你再喝一口粥,压压惊。我有话要问你,有什么不测之事,我老把头给你做主,行了吧!” 二炮像小鸡吃米一样不停地点着头,他仿佛看到了救星,大口喝着小米粥,然后诚惶诚恐地看着老把头,似乎把自己的未来都交给了他:“您请讲,我把今天看到的全部都告诉你,保证不夹杂一点谎话和水分!” “好样的二炮,你回忆一下,那个畜生确实是黑色的老虎吗?你仔细想想它的花纹和颜色。”老把头试探着让二炮回忆。 二炮停顿了一会儿,细思极恐,身上不禁一阵寒颤,坚定地说:“我确定是老虎,看它身上有一条一条黑色的大理石花纹,而且每个花纹之间有很大的间隙,间隙之间是黑褐色,细看这颜色就像穿了很久的解放鞋的颜色,但是远远望去却是黑色,也看不出大理石花纹!” 老把头点点头,仍然不相信,接着问:“你确定,这只老虎是活的吗?你具体说说从哪个方面能确定它是活的,而不是死的,或者是假的!” 二炮死死地盯着老把头,瞪大了眼睛说:“那只黑色的大老虎,还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不知到它发现我没有。它的大眼珠子有铜铃铛那么大,能勾人魂魄,它张着大嘴跟顺子和英子说话,两个孩子还用手不断地抚摸着老虎,有说有笑的,看到这些,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太恐怖了。”二炮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老把头继续问:“这只黑色的老虎只是趴在那里吗,四肢能不能动,尾巴能动吗?” 二炮没有迟疑,继续回答:“那只黑色大老虎的脑袋不停地转动着,嘴里发出浑浊不清的声音,顺子和英子好像在说二黑怎样了,我没有听清楚。我觉得老虎的身体、四肢和尾巴好像没有动,你说奇怪不奇怪?” 老把头捋着胡子,想了一会儿说:“看样子,还真是一只老虎,但是黑色的老虎我这辈子没有见过。几十年前,我打死过几只老虎,但是他们都不大,好像都不是成年老虎。大个头的斑斓大虎,我一次也没有见过呀!” 二炮着急了,忍不住大喊:“您老也没见过,这可怎么办呀?那天它一定发现我了,那它为什么已经养着顺子和英子了,还要把两个孩子放回来了呢?” 老把头又点燃一袋旱烟,吧嗒吧嗒吸了两口,愁眉不展地对二炮说:“真奇怪,按照你的说法,那就是一只活着的老虎,而且还是黑色的。老虎养小孩的故事,是老故事了,我们不知道故事的真与假。但是我最近发现一些奇怪的事情,大黑子好像没有以前兴奋了,晚上咱们周围也没有野狼的叫声了,难道真的是因为附近有老虎吗?试想一下哪只野狼敢在老虎面前吼叫呢?如果真是老虎养小孩的话,那我们可是要大难临头了呀!”说完老把头起身准备离开。 二炮慌了,一把抓住老把头,恳求说:“您老救救我吧。我的气味早就被黑老虎记住了,我的命恐怕活不长了呀!” 老把头再次盯住二炮,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要不这样吧。明天你带我去一趟,怎么样?我去看看这只老虎,让老虎把怨气撒到我的头上,行吗?明天你就藏在我的身后,我打头阵,行不行?我今天七十五了,可不怕死,要死我早就死了,还能活到现在吗?” 二炮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颤颤巍巍地点头答应了。他知道自己已经跑不了,说不定黑老虎就在森林的某个角落里等着他呢! “这样,你明天继续在家休息。我中途返回来找你,你在家盯住这两个小家伙 不要让他们受伤了,好吗?”老把头征求二炮的意见。 “我可不敢,万一黑老虎出现了,怎么办呀?”二炮颤抖着说。 “放心吧,二炮。黑老虎现在还不想伤人,以他的实力,我们加起来都不够它塞牙缝的。它现在还不想伤害咱们,不然的话,我们能好好地活到现在,你现在还能喝着小米粥吗?”老把头反问二炮,显得很自信。 说完,老把头一挥手,轻轻推开门,准备回自己的屋里。此时木头已经倚在窗台边睡着了,老把头不忍心叫醒他,知道这几天采伐任务重,作为壮劳力的木头,太累了。 于是转身轻轻地把门又关上了,挥挥手,示意二炮往里面挪一挪。二炮看此情景,十分高兴,赶忙给老把头让出一个舒服的地方,让老把头躺下,就这样,三人在二炮屋里将就过了一夜。这一夜,二炮睡得特别安心,他知道有人管他了,自己得救了。 西风这一夜过得并不好,看着天上的繁星,思绪万千。虽然它的嗓子出问题了,还不能准确表达自己的意思,但是它现在基本保持清醒的状态,大脑是可以详细思考问题的。陌生人的气味在他的脑海里萦绕着,明显感觉到这种气味有恐惧的气息,也有危险的成份,它开始为救治自己的两个孩子担心了,相反它并没有担心自己。 因为现在它已经逃离了天坑,现在的处境,比以前好多了,能看到星星,能听到虫子的鸣叫,甚至还能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狼的吼声,重新进入森林的西风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也更加自信了。 它哪里知道,巨大的危险接踵而至,更危险的事情还在后面呢,人类的贪婪是不可想象的,而且其历程也将更加的坎坷。 第16章 初见端倪 很快,天亮了。大家吃完早饭后,像往常一样去采伐区作业。按照事先约定好的,二炮仍然称病,在家里修养,老把头则以年老力衰,照顾二炮为理由,中途返回到院子里,跟二炮汇合,木头仍然去伐木场工作,一切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到老把头走进院子,早就翘首以待的二炮马上迎了上去,热切地说:“等您老很久了,您休息一会儿,抽袋烟,咱马上出发,好吗?” 老把头点点头,拿出烟袋,点上火儿,慢悠悠地吸了一口,斜着眼睛问二炮:“两个小崽子呢?他们今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二炮低声说:“他俩今天在你们上工后不久,像昨天一样出去了。还拿着一个陶罐子,里面不知道装着些什么,神神秘秘地出门了,而且还把大黑子也带走了。” 老把头低头不语,若有所思地说道:“不对呀,按常理狗是怕老虎的,这两个孩子怎么能带着大黑子出去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 二炮着急了,拉着老把头就要走,生怕他不相信,嘴里嘟囔着说:“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我也说不清呀!” 老把头一把推开二炮,指着屋里说:“到了老虎的藏身之地,你要听我的,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先给我盛碗水来,快点儿!” 二炮听到老把头的吩咐,感觉有希望了,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马上返回屋里,盛了满满一碗清水,小心翼翼地端到老把头面前。只见老把头并没有接这碗水,只是让二炮端着,自己则把铜烟袋锅放到碗里,不断地清洗着,还把烟袋嘴儿拔了下来,把里面的烟袋油渍用小树枝掏了出来,放在清水碗里。 二炮看到这一幕,非常迷惑,但是又不敢问,只好紧闭着双嘴,眼巴巴地看着老把头清洗烟袋。接着老把头把手指放在碗里,不断地搅拌着,觉着差不多了,就从二炮手里接住碗,吩咐二炮蹲下,然后把这些烟油渍水均匀地洒在二炮身上,最后剩下碗底的渣滓,也被老把头涂在二炮的脸上了 看着迷惑不解的二炮,老把头很神秘地说:“二炮,今天怎么变乖了,不说话了呢?是不是要问为什么这样做呢?那我就告诉你吧!” 二炮马上来精神了,捣蒜似地点着头,一脸的期望。老把头停顿了一下,用烟袋杆向门口指了指,示意他俩边走边说,两人慢慢地走出大院,老把头重新点燃老汉烟,慢悠悠地开腔了:“二炮,知道为什么在东北女人也抽烟吗?其实呀,主要原因还是为了防治蚊虫。不光蚊子和蛇虫怕烟袋油渍,老虎和狼也不喜欢烟袋油渍,记住了,烟袋油渍并不能从根本上防止猛兽伤害我们。我给你全身涂满烟袋油渍水,也是为了保护你,让油渍水掩盖住你身上人的气味。我抽了一辈子的旱烟,全身上下都是烟味儿,猛兽早就分辨不出我身上的气味了。这样我们两个就可以安全地去看个究竟。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的,仅仅就是在靠近黑老虎时一定要手脚轻抬轻放,不要让声响引起黑老虎的注意。” 二炮笑眯眯地说:“这一路上都听您的,以您的马首是瞻。” 老把头很惊奇,笑着说:“怎么,还文绉绉的,看样子你小子是上过几年学的呀!” 二炮没有说话,文革中的迫害让他产生了应急反应,他从来不敢表露自己的心声,只要是关于他自己身世的事情,他统统闭口不谈。老把头瞪了二炮一眼,也没有多问,他知道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二人一路默不作声,很快走到河滩处,经过二炮的指点,两个人早早地隐藏起来,这次竟然把大黑子也蒙混过去了,它根本没有发现他们二人。 二炮躲在老把头身后,紧闭双唇,用手指着前面的杂草,不断地点着头。老把头立刻明白了,他掏出别在腰间的旱烟袋,用烟袋杆轻轻地拨开前面的杂草,从仅有的一点缝隙中向河里偷窥,此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呈现在老把头眼前。 只见一只巨大的土黑色的老虎侧躺在河边的草丛里,顺子和英子果然依偎在老虎的身边,正给老虎喂食白米粥呢。两个孩子有说有笑,老虎也张着大嘴,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仿佛他们正在聊天。隐隐约约听到孩子们说二黑两个字,老把头一时半会儿搞不明白二黑是什么意思。 老把头轻轻地合上野草,轻喘一口气,回头看到因恐惧而脸色苍白的二炮,并没有说话,沉思一会儿之后,老把头又拨开杂草,再次观察情况,他确认黑老虎的确是真正的活着的老虎,这跟他年轻的时候猎杀的金色老虎除了颜色不一样,其他的都一样。而且这只老虎更大,看样子也异常凶猛。但是这只老虎非常瘦,皮包骨头,好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而且还惊奇地发现老虎的四只虎爪很僵硬,没有看到一丝能动的痕迹。莫非这是一头生病的老虎? 老把头心里充满了疑问。轻轻地合上野草,然后挥挥手,示意二炮离开这里,两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就像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顺子和英子并不知道老把头和二炮刚刚来过这里,他俩正高兴地跟二黑说话呢,看到二黑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两人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笑容。二黑期盼着每天能看到孩子们,从两个孩子出门后不久,二黑就已经闻到孩子们远远传来的气味了,随着气味越来越浓烈,二黑期盼的心情也越发强烈了,一天中最高兴地事情,就是跟两个孩子待在一起的时候了。 冷酷无情的猛兽也是有感情的,随着长时间的接触,二黑彻底改变了对人类的看法,它觉得人类还有可以相信的,也是比较容易亲近的,并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喜欢残忍地对待每一头野生动物。 现在的二黑对人类逐渐产生了好感。 第17章 虎殇出黑 就在跟顺子和英子嬉戏时,二黑感觉到一种特殊气味由远及近并逐渐地靠近,这种气味它从来没有接错过,是一种莫名其妙的香味,很像是木头燃烧后的味道,但是又不敢确定是什么木材燃烧后发出的气味,这种气味,二黑在大兴安岭的森林里从未遇到过,棕熊兄弟介绍百草时,也没有提到过。 自身的戒备心让二黑警觉起来,本能驱使它仔细辨别其中的气味,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人的气味夹杂其中,但是它又不敢确定。这种气味被二黑牢牢地记住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或许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老把头和二炮悄悄地潜回家,在路上谁也没有说话,二炮有满肚子的疑问,可是他不敢问老把头。而老把头则闷不出声,心里想着很多事情,有时还联想到自己年轻时候做过的糊涂事,心里五味杂陈,甚至感觉到他的报应要来了。 都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两个人各自有不可告人的心事,突然出现的黑老虎让他们愈发心事沉重。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老把头坚定地认为,他应该坦荡地面对这件事情。 进了老把头的屋子之后,各自坐下,但是二炮还是很担心,倚在炕角,眼巴巴地看着老把头,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看着满脸无奈的二炮,老把头坐在椅子上,假装若无其事地点燃了老旱烟,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脸色逐渐变得沉重,叹气说:“我说,二炮呀!今天这个事情好像有些奇怪呀!我觉得不是老虎养小孩,反而像是小孩养老虎。最重要的是,顺子和英子也参与其中,这是我不能接受的,这两个孩子很可能也是受害者。我决定用我的命去换孩子们的命!” 二炮听到这里,心头一颤,小心地说:“老把头,我说得没错吧,是不是老虎养小孩呀!这老虎一定成精了,不然怎么可能是黑色的呢?老虎不都是黄黑相间的吗?” 老把头抽着旱烟,忧心忡忡地说:“你说对了,这真的是一只活着的老虎,而且还是黑色的,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最重要的是这只黑老虎太大了,我感觉它比传说中的虎王尧还要大。但是你也不用担心,据我观察,这只黑老虎好像是病了,而且病得还很严重,我看他四肢根本不能活动。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这是一头年老的老虎,可能快不行了。” 二炮听完这些话,心里舒服多了,提高嗓门说:“那我就不担心了。我怕黑老虎记住我的气味,日后找我报仇啊!对了,老把头,您还记得前几天,顺子说给学校老师治病的事情吗?张二柱夫妇还把半瓶青霉素给了顺子呢! 老把头一拍脑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苦着脸说:“坏事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哎,这一定是一只病老虎,而顺子和英子误打误撞正给黑老虎治病呢!” 二炮糊涂了,带着迷惑的表情说:“刚才还说没事,怎么又坏事了呢?这一惊一乍的,快折磨死我了,您老给我指点一下迷津吧!” 老把头站起来,不安地在屋里踱着步子,严肃地说:“我猜呀,这只黑老虎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中途生病了,碰巧被顺子和英子发现了,阴差阳错还给这个畜生医治了。出现黑老虎,不是什么好兆头,以前大小兴安岭有很多老虎,最后都被猎杀了,已经几年没有看到老虎了,偶尔出现一只老虎,还是黑色的,岂不奇怪!老虎跟狼一样,是会复仇的。猛兽轻易不会靠近人类的居住区,现在它既然来了,一定没有什么好事,我们可能要大祸临头了!” 二炮马上紧张起来,额头再次冒出冷汗,死死地抓住老把头的胳膊,哭着说:“老把头,您老说得也太严重了吧!我的心里可没有底呀,我这七上八下的心情你能理解吗?黑老虎肯定记住我的气味了,我该怎么办呀?” 老把头心事凝重地说:“二炮,别担心。我这辈子做过很多亏心事,有什么事情让我来承担吧!我都七十五岁了,我这一辈子也够本了,就用我的命,来换顺子和英子,还有你们年轻人的命吧!” 二炮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老把头欲言又止,嘴唇哆嗦着,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二炮,我再给你说一件事情,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的,怕你害怕。现在看来,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为妙,就是很久以前有个传说,说的是“虎殇出黑”,就是说在老虎灭绝之后,如果再次出现老虎,就一定是黑色的老虎,这只黑色的老虎担负着复仇和振兴虎族的重任。今天看到的老虎很可能就是虎殇出黑中的黑色老虎。我们所有的人将难逃劫难了!” 二炮差点晕过去,刚刚平复的心情,再次被推到悬崖边上,他呆呆地杵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嘴唇哆嗦着,几乎合不上嘴了。 老把头知道二炮害怕,他从心里不希望二炮受伤害,于是把昨晚想出的对策说了出来:“二炮,不用害怕。不是还有我在吗?这样吧,现在你就坐着今天上午来林场拉木材的拖车,去市里躲一阵子,等危险过去了,我给你回口信,好吗?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林子里瘴气重,身体不舒服,去大金牙哪里开副草药,调养一下身体,其他就不要多说了,我也会跟其他人这样说的,咱两个人要统一口径,好吗?” 二炮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好,就听---听您的!” 老把头又说:“事不宜迟,现在你就出发吧!中午时候,拉木材的车就要返程了,傍晚一准到市里,你下车后,找个小旅馆住下,第二天去大金牙哪里开副草药,演戏也要做足了,不能露出破绽,不是吗?” 二炮连忙应声答应,谢过老把头后,随意拿了几件衣服,急匆匆地奔向林场木材装卸区。 此时他心里是麻木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想赶快离开这里,躲得越远越好,要彻底摆脱这个是非之地。看着二炮远去的背影,老把头的心里翻江倒海了,他后悔自己年轻时候的所作所为,又一次感叹自己的报应到了。 老把头感叹之余,是有私心的,希望二炮能把消息传递给大金牙,毕竟黑老虎是个稀罕物。另外还有明确的目的,就是要保全两个孩子,顺子和英子是无辜的,这是上一代人做的孽,理应由上一代人负责,跟孩子们无关。老把头跟二炮只说了虎殇出黑的事情,其中最重要的部分还没有说,就是黑老虎不会单独出现,追随黑老虎的还会有很多猛兽,它们将在黑老虎的带领下,向人类发起复仇,那时的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啊! 老把头在屋里踱着步子,一只手拍着后腰,一只手拿着烟袋杆,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时不时出门远望,焦急地等待顺子和英子,希望孩子们能平安归来。 第18章 恶人也有无私的爱 眼看就要到中午了,老把头看到孩子们还没有回来,心急如焚,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 他正叹着气呢,转眼间就看到顺子和英子唱着歌,在与大黑子的嬉闹中安全地回家了,这两个小家伙心情很好,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蹦蹦跳跳地到了院子中央。 看到完好无损的孩子们,老把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顺子眼尖,一下就看到老把头正抽着旱烟坐在窗前,他高兴地跑到老把头面前,做出一个鬼脸,笑眯眯地说:“爷,今天您没去上工呀,是不是想我们俩了?您在家,那我们中午就不用吃冷饭了呀!还有,炮叔好些了吗?” 看到顺子和英子,老把头紧凑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来,心情一下子好了,一把搂住两个孩子笑着说:“两个小崽子,想吃什么,跟爷说。你炮叔病情有些恶化了,我让他坐着拉木材的车去市里看病了,他一定会没事的!” “这样呀,那我们就可以放心了!”顺子很善解人意,点着头说。 英子看到机会来了,拉着老把头,撒娇说:“爷,咱今天能吃鸡蛋面吗?我和哥哥好久没有吃了,每天都是大馒头,我快烦死了。” 顺子睁大了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老把头,抿着嘴角,期望能得到肯定的答复,顺便点着头,附和着英子的话。 老把头立刻看明白了孩子们的心事,心疼地说:“那还不容易,现在咱们就做。你们两个在爷爷的屋里玩一会儿,我去厨房,眨眼的功夫就做好了!” 说完,老把头忍不住从上到下打量两个孩子,仔细地观察他们的外貌和举止,只见孩子们脸色红润,四肢无伤,眼神也很坚定,不像是被迷惑的样子,从刚才的对话中也没有发现他们两个有什么口齿不清,言不走心的现象,一点儿也不像传说中老虎养小孩的情景。 老把头想不明白,但是又不敢表现在脸上,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厨房,给孩子们准备午饭了。 很快鸡蛋面端上桌子,顺子和英子乖乖地坐好,眼巴巴地看着老把头,并没有动筷子。 老把头马上明白孩子们的心思,知道这两个孩子有礼貌,如果他不吃,两个孩子是不会动筷子的。 于是老把头跟他们面对面地坐好,笑着说:“吃吧,小崽子。爷爷不饿,爷爷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东西,你们两个就敞开吃吧,吃完这一碗,每人还有一碗呢!” 顺子和英子听完老把头的话,笑眯眯地相互对视了一下,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条,时不时抬起头看看老把头,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老把头也借此机会,再次观察两个孩子,发现他们的眼睛炯炯有神,说话间眉眼飞扬,还是像以前那样活泼可爱。 看到这些,老把头放心了,他觉得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两个孩子救了那只黑色的老虎,根本不是传说中的老虎养小孩,至于周围还有什么野兽,是否在保护着生病的黑老虎,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顺子和英子离开后,二黑孤零零地躺在河滩的草丛里,用空洞的眼神望向远处,只剩下无限的渴望,期待着明天早点儿到来。 随着时间的延长,孤独和寂寞随之袭来,二黑的想法也随之变化了,有些时候它甚至在想,自己宁愿待在天坑里,也不愿是现在这样的状态。在天坑里,它可以上下跳跃,与吸血蝙蝠和巨型水蛭搏斗,能用自己的行动来掌握自己的命运。 而此时,它什么也做不了,四肢僵硬,全身无力,只有死一般的寂寞陪伴着自己,根本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甚至连拼搏一下的机会也没有呀!二黑讨厌自己现在的状态,它要摆脱这种状态,为自由而战。 一阵咕噜声打破了大猫的遐想,它太饿了,每天那一点儿白米粥根本不能满足二黑的胃口,巨大的身躯需要更多的蛋白质,尤其是肉类。 可现在顺子和英子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每天给它送白米粥,因为孩子们每天能吃的也就是馒头和白米粥了,再就是咸菜了,他们很少吃肉类,更别说偷偷地给大猫带肉了。大猫的身体日渐消瘦,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在皮毛之下,巨大的骨架展现无遗,王者之风犹存。 第19章 信任从一只松鸡开始 夜已经深了,劳动是充实而光荣的,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心无旁骛,纷纷进入了梦乡。 大黑子也开始夜里的巡逻工作,张二柱按照惯例解开了大黑子,让他它在院子里自由活动,方便驱赶进犯的野兽,大黑子从来都是不辱使命,把林场的院子看守地完好无损。大黑子其实是一只二代狼犬,它父亲是狼犬一代,母亲是家犬,而且它也没有那么黑,只是有些黑而已,但是顺子和英子喜欢给它叫大黑子,所以习惯成自然了。 看着天空的圆月,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狼叫声,这让大黑子想起了二黑,它突然明白一个道理,明确知道现在二黑需要什么。 在内心苦苦挣扎之后,大黑子趁着夜色,义无反顾地从院子里跳了出来,偷偷地溜进森林,来到一处山坳。它不停地闻着地上和树上的气味,努力寻找着,时不时地用前爪挖掘地面,寻找着它心目中的猎物。 这时一只松鸡的咕咕声,引来大黑子的注意,只见大黑子趴在原地不动,四下张望,抬起鼻尖,仔细辨别空中飘过来的气味,最终大黑子确定这只松鸡就在前面大树下的草丛里。 于是大黑子探着脑袋匍匐前进,一点儿一点儿地向草丛靠近,此时松鸡散发出的气味也愈发浓烈了,大黑子看准机会,一跃而起,穿过灌木丛,牢牢地按住松鸡,还没有等松鸡挣扎反抗,大黑子一口就把它的脖子咬断了。 然后大黑子叼起松鸡,迅速跑向河滩边,他知道现在二黑最需要的就是一只松鸡了。 夜晚的瀑布深潭边,潮湿的空气让这里愈发阴森黑暗,巨大的落水声好似千万猛兽在奔跑,在呼啸,让心有愧疚的人浮想联翩,避而远之。 跑到河流浅滩处,大黑子犹豫了,它不敢靠近二黑,二黑自身所带的杀气使大黑子十分的惧怕。大猫早早地就感觉到大黑子来了,松鸡鲜血的味道让二黑无比的兴奋,它挣扎着抬起头,看着徘徊不前的大黑子,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低吼声,此时他无法用兽类的语言表达对大黑子的欢迎与期盼。 停顿了一段时间,大黑子似乎明白了二黑的想法,壮着胆子下到河滩处,轻轻地走到二黑的身边,把松鸡慢慢地送到大猫的嘴边,然后迅速离开,跑到河堤上远远地看着二黑进食。 久违的松鸡味道,刺激着大猫,它努力低下头,把松鸡含到嘴里,也顾不上松鸡全身的羽毛,便大口大口地嚼着,在费力地撕咬之后,西风囫囵吞枣般把整只松鸡吞进肚子里了。一只松鸡下肚之后,二黑的心情立刻好了很多,对未来的生活又开始充满了无限的遐想,它是多么地渴望重归森林呀! 看着远处的大黑子,大猫发出呜呜的吼声,这是感激的声音,也是对大黑子的信任。就这样连续几天,白天顺子和英子给二黑送白米粥,夜晚大黑子就给二黑带来松鸡或者野兔,二黑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四肢慢慢地可以稍微动一下,但是仍然不能走动,更别提奔跑了。 这也许是命运的作弄,也许是降大任之前的历练吧! 这世上没有廉价的幸福,也没有廉价的痛苦,关键在于你怎样看待它,如果只是一味追求幸福,拒绝了痛苦,最终幸福也会远离你! 第20章 燕子惊艳二炮 再说说二炮,自从躲到市里之后,他的身体状况好多了,心情也好了很多,晚上也不做噩梦了,整天东游西逛,没有正事可做,除了在旅馆蒙头大睡,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满大街溜达,看路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了,他早就把黑老虎的事情抛在脑后,觉得自己总算是逃出来了,现在他是无比的快活呀! 这天,空中飘着小雨,二炮无处可去,最重要的是马路上的女人都不见了,他这才想起老把头的话——演戏要做足,于是四处打听,由于大金牙的瑞安堂药店名气太大了,二炮很顺利得到药店的具体位置,他准备去买点草药,调理一下自己的身体,说是调理身体,其实就是做个样子而已。 经过路人的指点,他很快来到一处药店,抬头一看,一副脱了漆的匾额上写着“瑞安堂”三个大字,只见这三个大字苍劲有力,银钩铁画,一看就是出自大师之手,二炮知道这就是大金牙的药店了。 推门进去,发现这处药店格外地讲究,一堂整齐的红木家具依次排好,极其精致的药柜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问诊台上醒目地摆着青瓷脉枕,笔墨纸砚整齐划一,远远望去,药签上的小楷写得相当工整,仅凭着这些,就能判断出店家是一位声望很高的名医。 二炮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但是仍然心虚害怕露怯,于是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掌柜的,来副补脑安神的药!” 话音刚落,从里屋走出来一个人,一身藏蓝色中山装,花白的头发梳理得很整齐,走路几乎没有声音,此人正是大金牙,因为他一笑,能清楚地看到一颗镶金的门牙。 看到有客人进门了,大金牙忙陪着笑脸说:“同志您好,需要些什么呀?都八十年代了,国家也改革开放了,没有掌柜的说法了,您叫我同志就行。” 二炮笑呵呵地说:“好吧好吧,就叫同志吧!同志,能给我开些安神补气的中药吗?我这段时间心里堵得厉害,感觉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你说开什么药好呀?” 大金牙歪着脑袋,仔细端详着二炮的脸色,让他伸出舌头,看了看舌苔,伸手给他把了把脉,然后微微一笑,点着头说:“你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了,但是现在好多了,我觉得你不用买什么药,休息几天就好了。再说现在的中药价格很贵,都是去年的存货,到了秋天,新的草药采摘下来就相对便宜些了。那时药补和食补同时进行 ,准能根治病灶。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 然后笑嘻嘻地,低声对二炮低声说::“最近最好不要碰女人!” 二炮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做买卖的商家往门外推客人的,但是这种行为却让人顿生好感。 再说了,这个大金牙真厉害,一眼就看透二炮的病因和现状,怪不得老把头事先让他来大金牙这里买药呀! 原来大金牙是杏林高手,能诊断原因,还能预测结果呢!二炮对大金牙佩服得五体投地,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在药店里多待了一会儿。大金牙看到二炮并不想走,于是客气地给他沏了一杯茶,索性跟他聊了一会儿天,他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根本没有聊到正题上。 一连几天,二炮每天都来瑞安堂,不买药,只是为了聊天。慢慢地,他俩熟悉了,大金牙这才知道原来二炮来这里是老把头介绍的,二炮与老把头是同一个林场的,就是一百公里外的五一林场。 大金牙明白老把头的用意了,线索就在二炮身上,他不打算惊动二炮,于是有意无意地跟他拉家常,还告诉二炮,他跟老把头是老相识了,认识有几十年了,每年的初秋,他都会去五一林场附近收购草药和山货,尤其喜欢收购老山参,少不了找老把头的帮忙,只是这几年由于家事繁琐,就没有再去打扰老把头了。聊到深处,两个人决定把酒言欢,就像老朋友一样不醉不归。 就这样过了几天,大金牙很有耐心,根本不急于从二炮身上得到什么消息。 这天,二炮还是像往常一样来到瑞安堂,很随意地找了把空椅子坐下,准备跟大金牙再聊会儿天。二炮叫了一声,没有人应答,于是很自然地准备自己动手倒杯水。 这时,瑞安堂的后门突然推开了,走出来一个女人,只见她个子中等,穿一身时髦的白色带小碎花的确良衣服,扎着马尾辫,走起路来带着一身香气,那诱人的胸脯更是地动山摇的,她径直向二炮走来,露出白皙的牙齿,笑着说:“你是二炮吧,五一林场的?” 二炮慌乱了,真到了跟美女接触时,他手足无措,更不敢直视人家,只好眼睛瞟向一边,词不达意地说:“是的---是的,我来找大金牙,我是老把头介绍来的。”话刚说完,额头上已经冒出层层汗珠。 “哈哈哈,你怎么出汗了!我叫周燕,你叫我燕子就行,大金牙是俺姐夫,今天俺姐夫出门看货去了,要中午才能回来,临走时嘱咐俺照顾好你,我这就给你沏茶。”燕子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落落大方地把今天的情况跟二炮说清楚了。 成功避开燕子的眼神,看着低头沏茶的她,二炮偷偷地擦去额头的汗珠,这才看清楚燕子的长相,白白的皮肤,鸭蛋脸,说话干净利落,走路一阵风,时髦的打扮,最重要的是燕子一身女人的资本,那叫一个眼馋呀! 二炮的眼睛肆无忌惮地看着燕子,内心所有的想法此刻都表现在脸上,这也是二炮这辈子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陌生女人,他被燕子独特的气质和美貌打动了,二炮情不自禁地在心里把燕子与朝华作着比较,用没羞没臊来形容现在的他是再合适不过了。 第21章 美人计 燕子沏好茶,用余光扫了一眼二炮,注意到他的眼神都在自己身上,心里一阵窃喜,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不吉利的人了。 燕子瞪了二炮一眼,假装生气地说:“二炮,看够没有呀!我跟你说,别看我年纪不大,我可是个寡妇,男人和孩子都病死了,人们都说我是祸害,不吉利,小心我把霉运带给你啊!” 听完燕子的话,二炮打了一个寒颤,知道自己失礼了,忙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支支吾吾地对燕子说:“对不起,燕子。我刚才在想,大金牙六十岁左右了,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年轻的小姨子呢?说你是他的闺女,我也信呀!” 燕子一听,捂着嘴咯咯地笑个不停,那个妩媚劲儿彻底击垮了二炮,让二炮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他几乎不能呼吸了。 接下来燕子很自然地收住微笑,恰到好处地说:“谁说不是呢!大家也不信,事实上,我就是大金牙的小姨子。其实我跟我姐是同父异母,我爹解放前是地主老财,我是他小老婆生的,解放后没多久,我爹就死了,我娘在我三岁时也死了。我姐看我可怜,就带着我嫁给大金牙了。大金牙对我很好,就像对待自己的闺女一样对待我。在我男人和孩子死后,他亲自把我接回来,不希望我在婆家受委屈,还给了我婆家一笔钱,找了中间人帮我解除了这门婚事。现在我特别感激我姐夫呀!” 二炮的眼睛湿润了,幸福都一样,但是不幸人的苦难却是各不相同呀!二炮想起自己的遭遇了,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二炮随意擦了一把眼泪,笑着说:“没想到大金牙还是个热心人呀!怪不得老把头这么相信他呢!” 燕子看到二炮掉眼泪了,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刚要说话,药店的门“嘭”的一声被踢开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走进药店,只见他一身破烂衣服,走路还掉着土渣,全身撒发着汗臭味儿,肩上背着一个旧麻袋,粗鲁地对燕子说:“燕子,大金牙呢?看看今天的山货还行吗?”说完把麻袋随意往地上一丢,自己找了把空椅子坐下了。 二炮听完络腮胡子的话,隐隐感觉他是这里的常客,于是马上来兴趣了,想看看这袋子里究竟是什么山货。 燕子看了一眼二炮,背过身给络腮胡子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吃力地拖着旧麻袋进了里屋,络腮胡子心领神会,也跟着进去,随手把门关上了。 二炮看药店来生意了,而且燕子还有意避开他,只好坐在外屋,但是好奇心驱使他探着脑袋,竖起耳朵,仔细地听里面说些什么。在里屋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有时也很模糊,听不清什么具体内容,大概就是这次的货很好,现在行情也好,价格高,希望下次注意一些的话。 一会儿,两人走出里屋,络腮胡子懒得看二炮一眼,直接要出门了,燕子迅速从柜台拿出十张大团结爽快地塞到他手里,然后承诺出货后,再给另一半。随后关上门,笑呵呵地继续跟二炮聊天。 如今二炮对燕子着迷了,觉得燕子走路就像跳舞一样迷人,一阵香风飘过,二炮的心醉了。 燕子年纪不大,只有二十刚出头,毕竟是过来人,她知道二炮在想什么,大方地在二炮对面坐下,直直地看着他,看到二炮言不走心的表情,脸上露出妩媚的微笑:“二炮,瞎想什么呢?说说你的遭遇吧,看你流泪的样子,真可怜呀!” 二炮很讨厌别人看透他的心事,但是燕子已经让他神魂颠倒了,他忍不住再次对燕子打量一番,狡猾地避开燕子的话题说:“燕子,我的遭遇有时间慢慢给你说,我想问一下,刚才络腮胡子给你送什么山货了,你眼都不眨,直接就给人家十张大团结,那可是一百块呀!” 燕子不屑一顾,笑眯眯地说:“不就一百块吗!一千块我也能做主。我姐夫说了,他不在瑞安堂,两千块以下的事情,我都能做主。如果我和我姐同时在,那就没有上限了,多少钱都行,只要店里有就行。” 二炮吐了吐舌头,惊讶地说:“我的乖乖呀,这么多钱呀!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呢!” 燕子用手捂住嘴,笑着看着二炮说:“你看你那点儿出息,一点儿也不像你的父辈们。以为我不知道呀,你们家是上海的资本家,文革期间受到迫害了,是吧?” 二炮瞪着大眼睛看着燕子,一言不发,面部表情僵硬了,感觉自己这些年的隐藏根本没有用,自己现在仿佛赤裸裸地站在燕子面前,被燕子一眼看穿了。 燕子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担心二炮误会,赶紧接着说:“其实大家都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只是大家相互保密罢了,你的档案就在林场的图书室里,我也是听我姐夫说的。每个人都不容易,否则的话,谁愿意去五一林场那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呀!” 二炮听到燕子的这番话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彻底地释怀了,感觉自己轻松多了,身上无形的负担没有了,原来没有秘密是这么愉快轻松呀! 二炮壮着胆子继续问:“燕子,你们刚才做的是什么生意呀,一次就给一百块!我能跟着你们一起做吗?” 燕子假装露出惊讶的表情,怀疑地看着二炮说:“我们这买卖学问大着呢!你恐怕一时半会儿学不会呀!” 二炮就知道燕子要说什么,于是马上为自己辩解:“我上过大学,你知道吗?要不是文革,我早就发达了。我做梦都想离开这个倒霉的地方,想去上海看看爷爷所说的十里洋场,我永远也不想回来了!” 燕子决定进一步试探,又看到二炮如此的坚定,加上他还是老把头的朋友,就破例让他看个明白。她用狐媚的大眼睛对二炮使了个眼色,二炮马上明白了,紧随燕子来到里屋。 只见在里屋的桌子上,放着刚才的那个旧麻袋,燕子把麻袋随意一倒,一只死去的金钱豹呈现在二炮眼前。燕子本来以为二炮应该很惊奇,但是看到二炮很安静平和,反倒让燕子很吃惊。 这时二炮向前仔细地看了看,然后用手捏了捏,摇摇头看着燕子说:“不就是一只金钱豹吗,能值这么多钱吗?我看还是一只亚成体,不是成年豹,没什么稀奇的!” 第22章 二炮入局 燕子不服气,柳眉紧凑,嘴角上翘,似怒非怒,不屑一顾地说:“你懂什么呀!现关内的药厂根本没有办法采购虎豹作为传统中药的药引子,活着的虎豹就更难见到了。一只活着的成年雄性金钱豹,至少能卖到大几百块呀!还有一些国外的大药厂给的价格更高。现在国家保护这些野生猛兽,所以价格也是水涨船高,一天一个价呀!” 二炮好像在听天书,根本不懂其中的道理,但是他的学识在这个时候起到关键作用。仔细琢磨之后,他明白了,总结一句话就是大型猫科动物很值钱,活着的更值钱。 二炮心中窃喜,脑袋一转弯儿,顿生一计,装模作样地就对燕子说:“燕子,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呀。去年老把头还活捉了一只土豹子,我们就剥皮抽筋吃肉了,现在豹皮还铺在老把头的褥子底下呢,豹骨头则扔在老把头床底下,准备泡药酒!早知道它这么值钱,我们就拿到这里卖钱,买酒买肉呀! 燕子眼睛一亮,立刻来兴趣了,急切地说:“如果是成年豹,豹皮我们也收购,豹骨也能给好价钱。你知道吗,豹骨是麝香虎骨膏的精华所在呀,早些年用虎骨,现在没有老虎了,就用豹骨代替了呀!” 二炮大胆地靠近燕子,使劲闻了闻燕子身上的香味,不怀好意地用肩膀轻轻地撞了一下燕子的后背,对着燕子的耳边悄悄地说:“如果是老虎呢?还是活着的老虎呢?能值多少钱呀?最重要的还是活着的成年老虎呢?” 燕子推了二炮一把,走到桌子另一边说:“讨厌,二炮!你就满嘴跑火车吧!在大小兴安岭一带,早就没有老虎了,土豹子还是有的。你知道每天在深山老林里有多少猎人吗?他们都想捕猎一只老虎,已经十多年没有看到老虎了,听说在龙江的对面——苏联,那里还有老虎分布,但是咱们不敢越界猎杀呀!” 二炮笑眯眯地说:“你那是没有见过,看到了准能吓死你!” 燕子知道二炮上钩了,于是风趣地说:“二炮,你别瞎想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能有一只活着的成年老虎,还能成功地把它卖了,你不但可以娶个媳妇,还可以去上海买个大房子,在那里安家落户,永远不用回来了!” 燕子的这句话,深深地打动了二炮,彻底地把二炮最后的防线击穿了,二炮心里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上海,他在梦里已经无数次回过上海了,可惜每次都是一场空呀! 二炮鼓足勇气,假惺惺地凑近燕子,试探着说:“如果我能搞到一只活着的成年老虎,你会跟我回上海吗?” 燕子孤独太久了,她没有想到二炮能如此直接地问她,别人嘴里的晦气女人称呼一直压着她喘不上气来,今天二炮一句试探的话语,既然打动她了,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令人讨厌的人了。 此时燕子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愉快过,看到二炮这没皮没脸的人反倒不觉得讨厌,于是顺水推舟说:“如果有本事,你明天就进山找到一只老虎,我后天就跟你回上海,可以了吧!”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二炮喜形于色,大叫道:“说好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可不能后悔呀!” 两个人正聊得高兴呢,大金牙推门进入里屋,看到两个年轻人眉飞色舞地聊着天,于是板着脸说:“有什么事情,不能到外屋说去,要是来客人怎么办呢?你们说什么不后悔,什么快马一鞭快人一言的!” 二炮和燕子听完大金牙的话,知道他没有听完整两人之间的对话,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燕子笑着对大金牙说:“姐夫,这个二炮做白日梦呢!他说他能捉到一只活着的成年老虎。而且还说卖了钱带我去上海,你说可笑吗?” 大金牙心里一惊,期盼的线索终于出现了,他默默地稳定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装模作样说:“二炮,咱们也是朋友了,再说还有老把头的面子在那里呢,今天,我可给你留着情面呢?你不要调戏我家小姨子呀,我是拿她当亲闺女看待的呀!你要是再过分,我可要收拾你了!”说完挽起衣袖,做出要打人的动作。 二炮本来就胆小,看到这个情景,抱着头就要跑,燕子马上拦住大金牙,使了一个眼色,笑着说:“姐夫,二炮也不是外人,他只是看我闷了,开玩笑而已,您可不能当真呀!” 二炮马上解释道:“是呀,是呀,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呀!” 大金牙看了一眼二炮,又瞄了一眼桌子上的金钱豹尸体,什么也没说,随手把二炮推出里屋,让他在外屋落座。 燕子见此情景,知道自己轻率莽撞了,于是嘟着嘴对大金牙说:“姐夫,我今天还帮店里做了一单买卖呢!别生气了,我去炒几个菜,你跟二炮喝一杯吧!” 第23章 受蛊惑,成为棋子 事已至此,二炮很自觉地坐好,等着大金牙发话呢,大金牙来到外屋,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死死地盯着二炮。 此时二炮心里一阵惊慌,双手不停地揉搓着,眼神四下游荡,坐立不安,整个屋子好像没有地方安放他一样,就这样两人僵持了很久。 很快菜上桌了,燕子借口要去看看姐姐,麻利地从后门溜走了。两个人僵直身体,围着酒桌坐好,相互对视,一言不发。 过了很久,为了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二炮只好硬着头皮,端起酒盅,对大金牙说:“来,咱们喝一杯吧!祝您生意兴隆啊!” 大金牙盯着二炮,严肃地说:“不过年也不过节,祝贺什么生意兴隆呀?你想把我们家燕子带到上海,你还想干什么呀?我能把你的骨头敲碎了,你信吗?” 二炮独自喝下一盅酒,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说:“说到哪里了,就是话赶话,但不是违心的话,我是诚心实意的,我今年三十五岁了,这种事能说假话吗?” 大金牙继续问:“你拿什么养活燕子呢?难道就是每天砍树来养活她吗?还想去上海,我看你就待在关外吧,还做梦去上海呢!” 这句话刺激了二炮的自尊心,二炮反驳说:“燕子说要是能捉到一只活着的成年老虎,就不愁钱了,还可以娶媳妇,去上海安家落户呢!现在您给我一句痛快话,这是真的吗?” 大金牙看着二炮,为了进一步证实真假,怀疑说:“燕子说得没错,但是你有吗?” 二炮停顿了一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是事已至此,也就豁出去了,于是对大金牙坦白:“我有,刚好就是一只活着的成年老虎,而且还是黑色的,就养在林场里的河滩边上。” 大金牙瞪大了眼睛,感觉不可思议,试探着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呀,老虎还有黑色的,你怎么不说老虎还有红色的呢?我信你个鬼呀!” 二炮被激怒了,不假思索地就说:“老把头说了,虎殇出黑,老把头的话你还不信吗?” 大金牙听完二炮的话,知道这个消息十分可靠,赚大钱的机会来了,于是把手指放在唇间,示意二炮小些声音。 然后起身把药店大门关好,把打烊的牌子高高挂起,确定没有人之后,重新回到酒桌上,压低声音说:“真是老把头说的吗?他真的说虎殇出黑吗?我怎么能相信你所说的呢?” 二炮斩钉截铁地说:“是我先发现黑老虎的,老把头让我出来避避风头,担心黑老虎记住我的气味呢?再说了,虎殇出黑,这句话,谁会说呀?我也是第一次听老把头说的呀!” 大金牙分析二炮说的话应该都是真实的,老把头是不会撒谎的,他说出了失传很久的典故,老把头这是在借二炮之口向他传递消息呀!大金牙很明确他的机会来了,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早已汹涌澎湃了。 大金牙立刻变得温和很多,敬了二炮一杯酒,又给二炮添满,然后用祥和的眼光看着二炮,神秘地说:“这样,你带我去看看行吗?如果真有黑老虎,我就给你二百块钱作为跑腿费,行吗?如果能帮我捉到黑老虎,我就做主把燕子嫁给你,还给你五根金条,是一根一斤重的那种金条,可以吧!那时,你就带着燕子远走高飞,去上海吧!永远别回来了!” 二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不停地问自己:“难道美梦要成真了吗?”现在的二炮已经被诱惑冲昏了头脑,没有能力分辨是非了。他梦想着有一天能带着燕子去上海,永远离开这里。 看着痴痴发呆的二炮,大金牙接着说:“你不用干任何事情,也不用你动手,我自有安排。你需要做的就是暗中帮助我,给我传递消息,关键的时候能帮我一把就行呀!” 听到这些话,二炮知道不用自己冒险了,马上爽快地说:“没问题,咱们一言为定,我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活捉这头黑老虎!” 大金牙很高兴,端起酒盅,笑眯眯地对二炮说:“好,一言为定。兄弟,干了这杯酒吧!祝我们旗开得胜!” 二炮很久没有得到别人的认可和尊重了,看到大金牙如此尊重自己,慌忙站起来,举起酒杯慷慨激昂地说:“借你的吉言,祝我们旗开得胜,我也早日回上海!”说完二炮一饮而尽,接着又给自己和大金牙倒满酒,再次干杯饮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二炮有些醉意,大金牙也微醺,大金牙试着对二炮说:“兄弟,天气预报三天后就要有大雨了,我看我们明天就出发吧!我去借一辆吉普车,咱俩早去早回,可以吗?” 二炮不假思索地说:“没问题,听你的。只要不让我受罪,干什么都行!” 大金牙知道二炮胆小怕事,拈轻怕重,有些不思进取。为了稳住二炮,他接着说:“这样吧,你今天晚上也别回去了,就在我的瑞安堂将就一夜吧!明天我们准备一下,早早出发,行吗?” 二炮本身就醉了,不愿活动,也就借坡下驴,接受了大金牙的建议,准备在这里借宿。二炮不胜酒量,一会儿就酩酊大醉。大金牙年纪大了,勉强把他扶进里屋,放在一张床上躺好,将就着过了一夜。 对二炮来说,突如其来的幸福让他心醉了,最重要的是看到希望了,内心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在酒精的作用下,二炮打着呼噜,心无旁骛,安心地一觉睡到天亮,要不是早上憋尿,他还能再睡一会儿呢! 第24章 洗澡也要用到艾菊花 这一夜,大金牙并没有睡得那么安心,他需要考虑很多后续事情,包括明天的行动路线,还要物色信得过的帮手,于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这样不知不觉天亮了。 在鸡叫第一遍之后,大金牙有些心急了,索性起床,呼喊自己的媳妇把燕子也叫醒,说明原因之后,吩咐她俩烧水,准备给他和二炮沐浴更衣。 这姐妹俩都是干脆利落的人,里里外外都是一把手,很快就把水烧好了,姐妹二人不慌不乱,根据大金牙的要求,先把适量干艾菊放在木桶里,然后再把滚烫的开水一股脑地倒进木桶里,顿时整个院子飘荡着艾菊的芳香。 二炮早晨起来解手,看到此情景,感觉很是好奇,正好碰到正在忙碌的燕子,于是厚着脸皮,凑近她,没话找话说:“燕子,你们开药店的女人洗澡真是讲究呀,热水中还要放那么多菊花,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呀!这香味儿一个月都散不了吧!” 燕子听到二炮的话,咯咯地笑个不停,然后用手臂轻轻地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抿着嘴说:“你可真傻呀,二炮!谁洗澡用这么多艾菊呀?这是给你们准备的。” 这时一个老女人出来了,阴沉着脸,阴阳怪气地说:“你是二炮吧?我是大金牙的老婆,昨晚睡得好吗?” 二炮慌忙说:“很好,很好,睡得非常好,谢谢你们一家!” 说话间,后院的门响了,大金牙推门进来,瞟了一眼二炮和燕子,并没有说话,而径直走进柴房,查看热水情况,然后伸手感受一下水的温度,点了点头,抬头直接对二炮说:“水温正好!二炮,快脱衣服,咱俩先洗个澡,然后就赶路吧!” 还没有等二炮反应过来,大金牙走近二炮,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很轻松地把他拖进柴房里,然后当着二炮的面自己先脱衣服,准备洗澡了。 二炮很惊奇,但是又不敢拒绝,知道这里面一定很有讲究,具体是什么说法,他准备在路上再跟大金牙聊聊。迫于无奈,二炮只好随手关上门,开始脱衣服了。 这时屋外传来燕子和老女人窃窃私语声和爽朗的笑声,二炮心里立刻变得美滋滋的。只见大金牙迅速脱完衣服,先用热水冲洗一下,然后用肥皂把全身涂抹一遍,接着再把肥皂沫用清水冲洗干净,最后用皂粉把头发彻底地洗了一遍,并用清水再次冲洗干净。 在这期间,二炮有些不好意思,赤裸相对的两个男人,二炮有些放不开,只好慢慢地用手挽水,私下里仔细地观察了大金牙一番。只见这个六十岁的老人,全身都是腱子肉,没有一丝赘肉,也不驼背,但是后背上却有很多蚯蚓般的陈年伤疤,这让二炮感到很好奇,由此可见大金牙也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人呀!二炮不敢多说话,只好学着大金牙的样子从头到脚仔细地清洗一番。 大金牙见二炮洗得差不多了,就咳嗽了一声,然后慢慢推开门走进院子,此时在柴房门口已经整齐地放着两堆衣服,老把头用手指着二炮身边的衣服说:“这些衣服是给你的,都是我以前的旧衣服,但是还算精致!至于你的旧衣服,改天让燕子给你洗洗,再带给你吧!” 此时的二炮赤身裸体,知识分子的那种羞涩充分地表现在脸上,他可不想光着屁股站在陌生的院子里。于是想都没想,马上拿起衣服,迅速穿好。 此时一股清香飘入二炮的鼻腔,他好奇地把袖子放在鼻尖闻了闻,惊讶的表情再次浮现在他的脸上,原来这些衣服也是经过熏烤过的,同样发出浓浓的艾菊味道,看着这些细心地准备,二炮心里暗暗地对大金牙表示敬佩。 大金牙穿好衣服后,再次咳嗽一声,院子里的灯亮了,一些简单的早餐已经放在了厨房门口的桌子上,大金牙伸手示意二炮前走几步,很有礼貌地说:“二炮,早餐是些粗茶淡饭,没有什么大鱼大肉,我们就将就一下吧!时间紧迫,咱们吃完早餐就要出发了,路上的馒头和腊肉我已经带好了。只要是该我准备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为了节省时间,有什么话和不明白的地方,咱们路上说,好吧?” 二炮连声答应,为了掩饰自己的惊慌,他径直走到餐桌前,拿起一个馒头低着头就啃咬着,可他的心里还想着燕子呢! 此时二炮用自己的余光,偷偷地看着屋檐下的燕子,心里美滋滋的。刚吃了两口馒头,燕子笑眯眯地走到二炮面前,小心翼翼地把一个香囊挂在了二炮的脖子上,此时四目相对,双方的脸都羞得通红。 当然燕子也给大金牙挂了一个同样的香囊,她没有多说什么话,转身离开了,当然二炮的心也随着燕子走了。这些都被大金牙和老女人看在眼里,老女人阴沉着脸,一脸的嫌弃。 第25章 来自东北军的大金牙 吃饱喝足后,大家来到后门,二炮惊奇地发现在瑞安堂后门不远处,有一辆老旧的吉普车。 只见大金牙熟练地打开车门,向二炮挥挥手,示意他上车,自己则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熟练地启动车,他们二人就这样急匆匆地出发了。 只要汽车跑动了,大家紧绷的情绪就缓和了很多,出了市区不远,为了让旅途不那么苦闷,大金牙看到二炮满脸的疑惑,笑嘻嘻地说:“别憋着了,有什么问题就说吧!现在我们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到五一林场,时间充裕,有问题,你就尽管问吧!” 二炮眼睛盯着前方,身体随着路面的颠簸而不断地起伏着,他随意看了一眼大金牙,沉思了一会儿,也不敢太放肆,于是试探着说:“我有很多疑问,不知从何说起。那我就问你第一个问题,大清早我们为什么要用菊花水洗澡呢?” 大金牙很自信地瞟了一眼二炮,目视前方,笑着说:“这件事,你就不懂了吧!我告诉你,用艾菊洗澡是为了保护我们,包括我们的衣服和香囊都是经过艾菊熏制的。为什么呢?我就不兜圈子了,实话实说,就是为了用艾菊的味道遮挡住我们自己的味道,那么黑老虎既不会怀疑咱们,也不会记住咱们的味道,这样我们就安全了。因为艾菊在咱们大兴安岭有很多,老虎是分不住清呀!” 二炮有些糊涂了,接着问:“老把头怎么用烟油渍来涂抹身体呢?” 大金牙哈哈大笑,不动声色地说:“烟油渍也行,也能遮挡住自己身体的气味。但是你想一想,这森林里有烤烟的味道吗?黑虎记不住你的气味,但是能记住烤烟的味道呀!不是照样能顺着烟味儿找到你吗?艾菊,在林场里遍地都是,黑虎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呀!也就是说,黑老虎凭借艾菊花气味根本找不到你!” 二炮很惊讶地说:“师父就是师父,真的不一样呀!有句话叫“术业有专攻”,说的就是像你这样的老师傅吧!” 大金牙眉头一挑,表示惊奇,点着头说:“你还挺厉害的,知道的很多吗!真不愧为是资本家的后代呀!现在改革开放了,你们的春天要来了!” 二炮听完大金牙的话,心里再次浮现出对美好未来的向往,笑着说:“我还有事问你,你这么大的年纪,怎么会开车呢?看这技术,你还是一位老司机吧?” 大金牙一时无语,停顿了几分钟,从凌乱的思绪中走出来,慢吞吞地说:“在旧社会,我跟着师傅走南闯北,治病救人。后来给张少帅做了医疗官,学会了开车,方便在战场上救治伤员。论时间,学会开车也有将近四十年的时间了。” 二炮更崇拜大金牙了,兴奋地说:“原来您是老英雄,佩服佩服呀!我知道直奉战争,也知道张少帅改旗易帜,反倒是东北军撤出东北,怪让人寒心的。人们说张大帅死后,没了主心骨,东北军就成为丧家之犬了!” 突然一阵急刹车,二炮差点儿从车窗甩到车外,大金牙把车停住了,露出狰狞的面孔,对着二炮大吼道:“你个小崽子,不要胡说!至少我知道很多人没有走,他们一直留在东北,从来没有对小鬼子屈服过,老子我就算一个!” 那声音震耳欲聋,充满了愤怒。二炮害怕了,不敢说话,也不敢看大金牙,只好默不作声,低着头蜷缩在副驾驶位置上。大金牙在愤怒之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失态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继续驾驶着吉普车,飞快地赶路了。 愤怒之后,沉默了很长时间,两个人没有说话,赶路的速度也加快了。大金牙并不知道黑虎的具体藏身之处,眼看快要到五一林场了,只好不断地用咳嗽来提醒二炮,希望他注意距离,不要靠林场过近,以免暴露身份。 很快过了一道山梁,二炮马上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松树说:“大金牙,把车就停在那棵大树下吧,这里离五一林场也就不到两里路了,咱们是不是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呀!” 听到二炮先说话了,大金牙紧绷的心放松了,于是很和蔼地说:“还是你对这里比较熟的,就听你的吧。咱们把车先停到那棵大树下,再计划一下行动路线。” 很快到了大树下,大金牙停好车,然后让二炮在路边空地上放哨,看看有没有行人路过,自己则动手用树枝把车掩盖好。 一番收拾之后,大金牙默默地走到二炮身后,轻轻地拍着二炮的肩膀说:“你看咱们往哪个方向走呀,最好避开林场的员工,希望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事情办好了!” 二炮看了一眼大金牙,心情好了很多,用手指着远处说:“就在前面三四里路的地方有一处瀑布,在瀑布不远处就是黑老虎的藏身之处。咱们最好从侧面绕过林场宿舍,这样就能避开林场的人,我们只是为了看一眼黑老虎,确认它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对吗?” 大金牙点着头说:“你说得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只要是真实存在的活着老虎,我就给你二百块钱的跑腿费。我说过其他的承诺,也都算数!” 第26章 黑老虎之迷 二炮听到大金牙再次承诺,心里非常高兴,把刚才路上发生过的不愉快事情都忘记了。二炮欢快地在前头带路,大金牙紧跟其后,他们顺利地绕过林场宿舍,再翻过两道山梁,很快听到前面有哗哗的流水声,大金牙知道到瀑布了。 果然不久之后,一道巨大的瀑布出现在两人面前。二炮并没有立刻停下脚步,只是速度放慢,脚步放轻,继续前进。 忽然二炮回头用手指了指地面,示意大金牙蹲下,然后他们开始慢慢地蹲着挪动,悄悄地躲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二炮探出头偷偷地往前方看,只见两个孩子和一条狗正在不远处的河滩上忙着什么事情呢!很明显,这是顺子和英子,他们正在给二黑送饭呢!隐隐约约听到两个孩子在说话,具体说些什么也听不清。 二炮回头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大金牙不要发出声响。然后笑着扬了扬头,满意地指了指前方,虽然大金牙已经六十岁了,但是耳不聋眼不花,他顺着二炮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只巨大的黑色老虎躺在草丛里,正跟两个孩子嬉戏呢! 只见这头黑老虎张着大嘴,挠头晃脑,嘴里发出呜哩哇啦的声音,看样子他们很熟悉。大金牙眼尖,很快发现异样,于是心里很纳闷儿,只见这只黑老虎脑袋在动,身体为什么不能活动呢?尤其是四肢不会活动,难道真像二炮所说的,这是一只生病的老虎吗?此时大金牙心里有很多疑问,按照他的个性,今天一定要搞明白才算罢休。 二炮胆小心急,低声说:“相信了吧,那咱们还是快走吧!别让两个孩子和黑老虎发现咱们呀!” 大金牙就地坐下,从兜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贰佰元钱放到二炮手里,轻声地说:“不急,我想看看这只老虎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你放心,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是瑞安堂的掌柜,打了一辈子的仗,我心里有数!” 二炮手里紧紧地攥着钱,额头上已经冒出层层汗珠,看在钱的份上,他也不想再跟大金牙计较了,自己则默不作声转身溜走了,躲到安全一个的地方,远远地看着大金牙接下来要做什么。 大金牙看到二炮溜走了,心里不免骂他胆小鬼,但是后来仔细地想了想,觉得有二炮在身边,反而有些碍手碍脚了。 之后,大金牙耐心地躲在大石头后面,他一直盯着这两个孩子,仔细观察黑老虎的一举一动,他试图通过孩子们跟老虎之间的交流来分析黑老虎究竟是怎么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孩子们准备回家了,他们把二黑用野草盖好,大声嘱咐他好好地躺着,承诺第二天还会来看他的。 看着孩子们远去的背影,大金牙躲在石头后面按捺不住好奇,壮着胆子慢慢地向黑老虎靠近,他想靠近一些观察,分析一下这只黑老虎具体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此刻,躲在不远处的二炮看到此情此景,心快跳到嗓子眼了,吓到浑身发抖,直冒冷汗。这时他的心里恨死大金牙了,嘴里埋怨他不讲信用,当初说好了只是看看,怎么突然变成靠近黑老虎呢?难道大金牙还想摸摸黑老虎不成?现在二炮也只有着急害怕的份儿了,他是阻止不了大金牙行动的。看着大金牙在做蠢事,二炮恨得咬牙切齿,保持半蹲姿势,挺直身体,已经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他才不管大金牙的死活呢! 随着逐渐靠近黑老虎,大金牙惊奇地发现这只黑老虎并不可怕,虽然它的体型巨大,但是根据经验,大金牙觉得这只老虎不会超过三岁。 二黑看到有人来,也觉得很惊奇,怎么会有一个陌生的人类来到河滩上呢?它歪着脑袋看着大金牙,不断用鼻子去捕捉空气中的气味,明明陌生人就在眼前,怎么就没有像孩子们那样的气味呢?反而空气中只有艾菊的香味,二黑觉得不可思议。本能的警觉让他张开大嘴,艰难地发出低吼声,警告大金牙不要靠近。 大金牙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坚定地弓着腰,探着脑袋,走一步停一下,小心翼翼地靠近黑老虎。惊讶地发现发现黑老虎只能张着大嘴吓唬人,前爪仅能轻微地挪动,嗓子还发不出完整的声音,看到这些,大金牙就彻底放心了。 只见他慢慢地蹲下,试着伸手轻轻抓住黑老虎的前爪,习惯性地给它把了把脉,然后大胆地近身闻了闻黑老虎嘴里发出的气味,于是笑着自言自语地说:“原来你是中毒了呀!我说呢,什么东西能让百兽之王瘫痪在这里呀!今天你运气好,碰到我,你就有救了!” 大金牙挺身四下张望,在确定没有人之后,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布袋子,拿出一把很精致的小剪刀,走到黑老虎屁股后面,轻轻地剪下一撮虎毛,并小心地放到布袋子里。又仔细地看了看黑虎后腿的病情,同样用剪刀剪下一小块虎爪指甲,也放到布袋子里。 临走之前,他学着孩子们的样子,把黑老虎用杂草掩盖好,煞有其事地说:“黑虎,我回去给你想想办法,看看你究竟是中了什么毒,在大兴安岭能把老虎给毒瘫痪了,可是不多呀!有了你的毛发和指甲,答案很快就会出来了!” 第27章 大金牙的阴谋 说完大金牙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很快爬上河堤,来到二炮面前,把胳膊一挥,很潇洒地说:“二炮,走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回家吧!” 看到大金牙一副完好无损的样子来到自己的面前,二炮彻底迷失自己了。此时的二炮早就被眼前的景象迷惑了,“究竟是老虎养小孩,还是大金牙养老虎呀?”二炮情不自禁地问自己。 大金牙看到二炮的表情,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于是用手拍了拍二炮的肩膀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不会害你的。走吧,燕子还在等着们回去吃饭呢!今晚,咱们再喝几杯,好吗?” 二炮缓过神来,期盼着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也不想回来了。很快,他们返程了,在车上二炮看着大金牙,思绪万千,他有很多话要问大金牙,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只好歪着脑袋看着正在开车的大金牙。 二炮现在心里很乱,百思不得其解,开始有些反感大金牙,认为他不守信用。甚至觉得自己被骗了,他认为大金牙早就知道黑老虎的事情,那为什么还让他带路呢?如果是第一次看到黑老虎,大金牙为什么还像老朋友一样跟黑老虎打招呼呢?更过分的是,大金牙可以随意地从黑老虎身上剪下虎毛,黑老虎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任由他胡作非为呢? 二炮思前想后,还是不敢问大金牙其中的原由,主要是他害怕中了大金牙的阴谋诡计。但是一想到燕子,还有燕子身上独有的香味,二炮又心软了,反而觉得大金牙这个人还挺不错的,能看透自己的心思。 自从二炮是资本家后代的隐私被大金牙点破之后,二炮反倒感觉轻松了很多,不用再在别人面前隐藏自己,可以彻底摘下虚伪的面具了;此时二炮的思绪冲突不断,各种矛盾和不惑在他的心里冲撞着,说句心里话,现在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离开林场,回到上海,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属于这里。 路上,大金牙发现二炮一直在观察他,大概明白他的内心想法了,但是大金牙却不能说。此时大金牙的内心也是起伏不定,那种兴奋劲儿一直按捺不住,但是老练的他是不会表现在脸上的,他不想让二炮知道自己内心的感受,觉得事情正在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现在他急需一个帮手,而且是一个可靠的帮手,很显然,这个不二人选就是他的师弟曹升,外号“一把刀”。随着时间的延长,看着困惑的二炮,大金牙心软了,他甚至有些可怜二炮,有时觉得二炮和燕子都是可怜人,在一起真的很合适,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二炮太懦弱了,而且意志不坚定,不像是能成就事业的人,不值得燕子托福终身。 关于二炮在这次交易中的作用,大金牙很头疼,他认为老把头派二炮来瑞安堂可能只是巧合,并没有想让二炮入伙的意思,老把头只是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勉强让二炮来,用婉转的方式来通知自己有关黑老虎的事情! 仔细掂量一番,大金牙决定先稳住二炮,只让他从中帮忙,最后给他酬金就行,根本不打算让他入伙。至于他和燕子的事情,大金牙从心里是反对的,他觉得二炮根本不配。 打定主意之后,他俩没有交流,还是按原路返回,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各怀鬼胎,路途虽远,但也波澜不惊。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屋里的灯也刚打开,大金牙和二炮已经回到瑞安堂药店了。老女人和燕子把饭菜早就准备好,酒也烫好了,大金牙二人马上入座,颠簸了一天,没有机会吃饭,还真是有些饿了。 大金牙媳妇给大金牙和二炮每人斟满酒,安静地坐在一边,笑眯眯地望着二人,期待着二人的好消息。燕子忙完之后,扎着围裙,也跟着坐了下来,很迫切地看着二人,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吃着饭,看到两人狼吞虎咽的样子,两位女人的心七上八下的,不知今天事情顺利与否,更不敢刨根问底。 很快两碗饭下肚,又喝下几杯酒之后,大金牙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开腔了:“真舒服,还是回家好呀!”然后又看了看二炮,很慷慨地说:“二炮,别客气呀!使劲儿吃,不够吃咱再做!今天酒肉管够啊!” 女人们听完大金牙的话,大概知道事情的结果了,脸上露出愉悦的微笑。此时二炮连头都没有抬,只顾着自己吃饭了,根本没有时间说话。 大金牙看了一眼女人们,露出会心的微笑,大声说:“你们姐俩,也一块吃吧!不够咱们再做些,今天有好消息,你们姐俩也可以喝杯酒,一会儿咱们聊一下正事!” 听完大金牙这番话,这姐俩确定事情成了,相视一笑,快乐地端起碗,开始吃饭了。 第27a章 二炮被彻底栓住了 二炮一连吃了四碗饭,也不知喝了几杯酒,同样随着一声响亮的饱嗝声,二炮也吃饱了。他放下碗筷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跟大金牙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正在吃饭的燕子,仿佛眼睛已经长在燕子身上了。 大金牙看到这一切,轻蔑地一笑,并没有打断二炮,只是给他斟满酒,眯着眼睛看着二炮,心里偷偷地盘算着一些事情。 相反燕子却能明显感觉到二炮火辣的眼神,她非常不好意思,心跳加速,脸颊绯红,低着头不出声,一味地往嘴里扒拉着米饭。 大金牙媳妇看不惯二炮这种德行,使了一个眼色,大金牙立刻明白了,于是就对二炮说:“二炮兄弟,今天吃好了吗?咱们来干一杯吧,我有话跟你说!” 二炮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看着大金牙说:“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咱们不是有协议吗,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你就不要客气了!” 大金牙点点头,笑着说:“是这样的,我听广播里的天气预报,后天可能要下大雨,你最好明天就回林场。我不是有驱赶你的意思,具体情况是这样的,今天我们已经确定黑虎的事情了,我也信守承诺,给了你二百元的跑腿费。接下来我需要你给我做内应,帮我要想办法把黑老虎运出来,只有活着的老虎才是最值钱的呀! 二炮还在看着燕子,没心没肺地回复大金牙:“有什么事情,你就提前吩咐我吧!重活我干不了,通风报信的事情,我还是可以的!” 大金牙无奈地说:“好-好-好,还真需要你做通风报信的工作啊!过一段时间,等我把准备工作做好了,我会提前进山收山货,地点就在你们五一林场附近,我还会去找老把头喝酒,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接下来需要做什么,可以吗?” 二炮很不耐烦,勉强说:“我可不愿意再回林场了,闻到那里的气味,我就头晕恶心。我想待在市里,现在我有钱了,还能负担得起旅店的费用呢!” 大金牙笑了笑,耐心地解释:“你不要只看眼前,你要看以后呀!你的工作是做我的内应,接下来还有五根金条等着你呢!听我说,有活着老虎的事情,不会隐瞒很久的,不久就会有其他的人知道,甚至省里的林业厅也会知道。到时候人多嘴杂,你不要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什么也得不到呀!记住,知道的人越多,你回上海的机会也就越渺茫,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二炮被大金牙的当头一棒打醒了,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简单,现在的处境真的有些微妙,他必须帮助大金牙运出黑老虎,才能得到酬劳,最后才能带燕子去上海。这样看来,帮助大金牙是他最需要做的事情。 沉思之后,二炮勉强说:“好吧,我明天就回去,直接坐着去林场拉木材的车回去,这样名正言顺地给你做内应,给你通风报信,我希望你答应我的事情也不要食言呀!” 大金牙知道二炮是话里有话,清楚他的想法,于是端起酒盅,笑着假装爽快地说:“我就喜欢痛快的人,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敞亮些!来,咱俩喝一杯,这是我敬你的!” 二人喝完之后,燕子又给每人斟满,大金牙知道是时候说燕子的事情了,他需要用燕子来拴住二炮,于是装模作样地说:“燕子是个可怜人,现在是新社会了,我们不能强迫她跟你去上海,这需要她自己做决定。燕子,你跟你姐姐商量一下,过一会儿,就在这里表个态吧!” 二炮听到这里,立刻来精神了,用渴望的眼神迫切地看着燕子。大金牙媳妇瞪了一眼二炮,伸手把燕子拉到一边,小声嘀咕着,时不时还用手拍着燕子的肩膀说些什么。 不久,她们回来了,大金牙媳妇先说话了:“我说二炮呀,现在婚姻自由,我们也不强迫!这一切都要看燕子自己的选择。事成之后,答应给你的五根金条,一根也少不了,我们是言而有信的,这件事情请你放心!接下来,燕子自己说吧!” 燕子今年二十出头,经历过人生的黑暗时刻,她渴望自由,迫切需要全心面对即将到来的光明。也可能是孤独太久了,这次燕子真的对二炮动心了,她觉得自己漂泊的心应该有个停泊的港湾,她只是姐姐家的过客而已,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姐姐家。 二炮虽然看起来有些胆小怕事,但是他是知识分子,燕子相信他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打定主意后,燕子抬起头,羞红了脸,倔强地看着二炮说:“二炮,我是个死了男人和孩子的女人,人们都说我不吉利,这些你嫌弃吗?” 二炮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不嫌弃!我无父无母,还担心你嫌弃我呢!” 燕子被感动了,眼含热泪,接着说:“我希望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事情之后,只要你不嫌弃我,刀山火海我跟你走!” 二炮马上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指天发誓:“从今以后,我二炮有对不起燕子的事情,天打五雷轰!以后有好吃的燕子先吃,有好穿的燕子先穿!现在燕子就是我最亲的人了!” 听完二炮的誓言,燕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用余光偷偷地看着二炮。 大金牙接着说:“既然这样,大家也都说好了,那今天这件事情我们就定下来了,以后就看二炮的表现了。在这里我也跟二炮表个态,我只需要二炮做通风报信的事情,其他的重活、苦活都由我来做,二炮没有任何危险!” 大金牙最后总结的话,让大家都满意了。于是四人端起酒盅,一干而尽。几轮酒之后,二炮已经有些迷糊了,大金牙也喝醉了,各自胡思乱语,说些有口无心的牢骚话,然后各自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最后大金牙媳妇和燕子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他们俩分别扶到屋里休息,二炮还是睡在药店里屋的床上,就这样过了一夜。 二炮睡得真香,好久没有这么舒服地睡觉了。他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钟才起床,当醒来时,惊奇地发现床头整齐地摆放着自己前天脱下来的衣服,已经洗好熨平了,而且还有一个香囊放在叠好的衣服上面。 二炮喜形于色,把香囊紧紧地攥在手里,放在鼻尖使劲儿地闻了闻,偷偷地笑了,他知道这一定是燕子做的。匆匆穿好衣服。但是一看时钟,二炮感觉不妙,好像要错过去林场的车了,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拔腿就往外跑,去追赶林场的车。 此时燕子出门打算叫二炮起床吃饭,正好跟他撞了个满怀,看到二炮夺门而出,就高喊:“二炮,你吃些早饭吧!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二炮虽然心里有些舍不得,但是时间紧迫,只好边跑边大声喊:“来不及了,林场的车马上就要出发,我要赶车去,下次再说吧!” 看着匆匆离开的二炮,燕子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刚刚有所依靠的心又悬了起来,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二炮逐渐远去的身影,默默地为他祈福,希望二炮能平安归来,盼望他能早日带她走,不是说一定要去上海,去哪里都行。 第28章 从战争中走出来的双雄 其实在二炮起床之前,大金牙就已经出门了,昨晚他根本没有心思睡觉,酒醒之后,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竖着耳朵等待鸡叫,一直盼着天亮,期待着坐最早一班车去省城,他要去找师弟曹升,这也是他唯一值得信赖的人。 话说这师兄弟二人,是从旧社会的泥潭中走出来的,他们相互扶持着,一路艰辛地活了下来。期间做过很多亏心的事情,当然也做过很多好事。 在给东北军当医疗官时,很幸运跟着师傅学过很多精湛的手艺,也为抗日救国做过贡献;九一八事变之后,东北军撤到关内,在国仇家恨面前,他们两人作了逃兵,隐姓埋名留了下来,他们不愿意离开东北,这里是他们的家呀! 为了生活,他们就以行医为生,最后为了缩小目标不被发现,躲过日本人的追捕,迫不得已各自分开,各自发展,不知经过了多少坎坷,他们挺到了新中国的诞生。 改革开放了,两个人很快因为高超的手艺而富裕起来。但是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也许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才勉强揭开伤疤偷偷地疗伤吧! 抬头看到“大爱外科诊所”,大金牙知道到师弟家了。他手里提着二斤猪头肉,轻快地绕过诊所,熟练地走到后门,看到门虚掩着,于是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进。 走进院子里,看到鸟语花香,绿树成荫,情不自禁地感叹这里别有一番洞天,焦急的情绪立刻放松下来了。于是微笑着背着手,清了清嗓子,高声叫道:“栓子,在哪里呢?大伯来了,快点儿给大伯倒茶水呀!” 话音刚落,只见里屋门开了,一个满嘴流着口水,疯疯癫癫的傻子跑出屋子,一把抱住大金牙,结结巴巴地说:“大---大伯,我---我好——想——你呀!这次给我带好---好吃的吗?” 大金牙搂着栓子,用另外一只手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很慈祥地说:“大伯,什么时候空着手来过呀?你个小崽子,是怎样想大伯的呀,难道只是嘴里想吗?”说完就把手里提着的猪头肉递给栓子,并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 这时门帘再次掀起,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出现在大金牙面前,满脸堆笑,双腿微弯,有礼貌地说:“大伯来了呀,给大伯请安了!”说完就有屈膝的动作,并责备栓子说:“你就知道吃,还不把大伯请进屋里,让咱爹过来!” 大金牙连忙快跑几步,搀着孕妇的胳膊,扶住她,假装生气地说:“我说栓子媳妇,我也不是外人,你就不必行老礼了,新社会可不能再这样了!来—来,咱们一起走,我扶你到屋里坐好,然后再把把脉,看一下最近胎儿发育的还好吗?” 进门之后,只见曹升急三火四地跑到屋里,看到栓子媳妇安全地回屋,并已经在师兄面前坐好,这才放下心来,立刻责备说:“我说金凤呀,你现在八个月了,身子也越来越重了,可不敢再乱跑,过些天我聘请的保姆就来了,现在你就只管呆着,什么也不用做!今天幸好有师兄在,否则还不知道能出什么事呢?” 金凤知道曹升疼她,也不敢吱声,只好默默地坐着,表现出一脸的无辜。 大金牙见状,连忙解围:“呸呸呸,你一把年纪的人瞎说些什么呀?怎么老了还不稳重呢?金凤能出什么事情呀,不是有我在吗?你就是老了,要是再年轻十几岁,我就想抽你几个嘴巴子!” 曹升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给师兄沏好茶,赔笑脸说:“我不是着急吗?师兄批评得对,我一定改。要不是栓子自己一个人蹲在诊所门口吃猪头肉,我根本不知道师兄您来了。” 金凤知道他们师兄弟之间情谊很深,也跟着打趣说:“反正我来曹家这几年,大伯您是唯一一个可以不敲门就进来的人,而且我爹还要给您赔着笑脸,伺候着您。要是换了别人,我爹的脾气早就发作了 ,“一把刀”的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呀!” 听完金凤的话,大金牙差点儿没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强行咽下茶水之后,哈哈大笑说:“这就对了!我们师兄弟从旧社会走来,吃过多少苦,流过多少泪,我们之间剩下的只有彼此的信任和托付了。不求同年同月生,只求同年同月死,这是我们面对苍天厚土,还有师傅的面发下的誓言呀!”说完不由自主地流下老泪,曹升也随之默默流泪。 曹升抹干眼泪,看着大金牙说:“师兄,说些别的吧!金凤的胎相怎样,还稳定吧?” “放心吧,有了我的安胎药和合理的调养,保准能顺利生产,而且还是个白胖的大小子呢!”大金牙眉头一挑,笑着说道。 “真的吗,是男孩?老天爷保佑,真的太感谢师兄了!”曹升几乎哽咽了,激动地泪水再次流淌不息。 金凤也激动地流下了泪水,抬头看着曹升,哽咽着说:“不会是栓子这样吧?那我这几个月的罪就白受了!” 大金牙立刻站了起来,拍着胸脯说:“放心吧,保证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我还能骗我师弟,如果我骗了他,将来我怎样去见师父呀!” 曹升点点头说:“师兄,我这几天才明白师傅的良苦用心呀!师父教给你内科和药理,教给我外科,让我用手术刀治病救人。这样我们两个人无论什么时候也不可能是竞争关系,更不可能反目成仇,我们只有相互扶持,才能走地更远呀!” “你能想到这些,真是太好了。我听完你的话,也是如梦方醒呀!师父真是了不起呀,让我们两个苦命的孩子可以永远地依靠在一起,一起面对困难,一起出生入死啊!”大金牙感慨道。 第29章 险恶的人心 擦干眼泪后,曹升慢慢地把金凤扶进里屋,嘱咐她安心休息。自己则转身关上诊所的大门,闭门谢客了。然后准备了几个小菜,准备跟大金牙小酌几杯。 推杯换盏之后,大金牙迫不及待地从怀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布袋子,很神秘地递到曹升面前,悄悄地说:“师弟,认识这东西吗?今天我要见识一下“一把刀”是不是浪得虚名?” 曹升双手接过布袋子,低头看了看,很谦虚地说:“师兄,别取笑我了,对待药理和药物,您是行家,我怎么能跟你比呢?我精通外科,只会用手术刀呀!我要是说的不对,可不能笑话我呀!”大金牙没有说话,撅起嘴巴示意师弟看完再说。 曹升说完就仔细地观察袋子里的毛发,并用鼻子闻了闻,然后对着光又看了又看,自然自语道:“看样子是大猫的毛发,还有一股子骚味儿,这毛发又粗又硬,不像是普通的大猫,很可能是老虎的或者成年金钱豹的,但是老虎怎么可能是黑色的毛发呢?” 大金牙很满意,高兴地继续说:“你再仔细地看,袋子下面还有东西呢?” 曹升看了一眼师兄,索性把袋子倒在桌子上,竟然看到一块指甲,于是迎着光看了看,然后很肯定地说:“这是一只豹或者是老虎的指甲,你看它外面明亮坚韧,而里面的芯却是发黑的,越往芯里面越黑,我猜一定是中毒了,而且还是剧毒,毒素通过血液已经进入指甲,不知道是否侵入骨髓了?看样子很有可能要截肢了。” 大金牙很惊讶,兴奋地说:“好样的,咱们两人的判断是一致的。这就是一个中毒老虎的毛发和指甲。我说详细一些,可能你不信,这还是一只黑色的老虎。这些东西是我亲自从它身上剪下来的。刚开始我也不相信,当我亲眼所见之后,我被震惊了,世上还有此等事情,黑老虎被我们碰上了。” 信息量太大了,曹升有些应接不暇,他思考片刻之后,接着说:“师父说过“虎殇出黑”,黑老虎的药效是不可思议的,很多疑难杂症都可以治愈。黑虎全身可以入药,在大清朝,如果谁能进贡黑老虎,全家都能侯爵世袭,富贵几辈子呀!难道老天爷的恩赐,被我们碰到了吗?” 大金牙瞪大了眼睛,神采飞扬地说:“对呀,我就是来找你商量对策的!还有虎胆入药,可治痴愚,我们的栓子可能有救了呀!” 曹升一拍脑袋,喜极而泣:“我怎么给忘记了呢。虎胆还有如此奇效,那我们家栓子不就有救了吗?” 接下来大金牙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往来复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曹升,并一再叮嘱他要保密。曹升不断地点头同意,并追问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大金牙说:“我的想法也不成熟,正要跟你商量一下。我是这样打算的,我们首先要想方设法把黑老虎的病治好,然后再把它运出林场。现在关内的药厂大力收购老虎作为药材,国外的厂家也对老虎感兴趣,而且还是以科研的名义收购,能给很高的报酬。如果是活虎,我们取胆之后,怎么样也能活个把月,不影响它的价值。如果是死虎,那就更好说了,我们直接取胆,顺便留下虎鞭和部分虎骨,以备日后他用。事成之后,我们平分所得,然后全家去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最好去南方,过安心的日子。过去我们做的一些亏心事情总会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有时还做噩梦,我真地受够了这个地方了!以前我们留在关内,是为了打日本鬼子,阴差阳错却被逼为日本人做事,现在我们也为自己活一回吧!” 曹升的眼睛亮了,接着也哭了,哽咽着说:“以前的很多事情,也在我的脑海里出现,我也是受尽折磨呀!有时我也恨自己,难道傻栓子就是给我的报应吗?什么也不说了,接下来都听师兄的,您就吩咐吧!” 大金牙也擦了一把眼泪,坚定地说:“不急,这几天有大雨。大雨之后,你就跟我进林场收山货,在林场我有个内应叫二炮,最重要的是我还有老把头做内应呢!老把头可是位老英雄,到时候我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接下来兄弟二人又对其中的细节反复进行磋商,甚至是每一步计划应该怎样去做,也约定好了。从中午到深夜,他俩商量了很久,总担心有想不到而疏忽的地方。 大金牙在曹升的诊所呆了一天,除了商量一些细节问题,还有给金凤检查身体,预防临产前的不测发生。其中,他们还重点讨论了黑老虎具体是中了什么毒,几经讨论,始终没有结果。 大金牙苦闷着脸说:“在大兴安岭,有毒的东西无非就是毒蘑菇和蛇毒了,你说能是什么东西让它中毒呢?老虎又不吃蘑菇,最毒的蛇就是野鸡脖子蛇,老虎也不去招惹毒蛇,再说了毒蛇远远地闻到老虎的气味儿早就跑了,还能轮到蛇去咬老虎一口吗?” 曹升在屋子里踱着步子,脑海里翻腾着以往的病例,几经思考后说:“我是外科医生,碰到过很多中毒现象,这种深入骨髓的剧毒,人早就死了,根本不可能存活这么久呀!再说了,中蛇毒的人,如果时间过长,只能截肢了,我也给人截过肢,但是也没有见过骨头和指甲内芯都是黑色的现象呀!这可真是难题呀!” 大金牙站了起来,端起酒盅喝了一小口,叹气说道:“难道是黑老虎已经吸收了这种剧毒,现在只是在慢慢地调理身体,它竟然可以把剧毒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曹升笑着说:“师兄,你想多了,你说的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吧?只有他才有这种神奇的魔力,一只老虎怎么可能有呢?要不这样,师兄您准备一下消炎解毒的中药,然后再带些西药;我准备一些外伤药,看实际情况,给黑老虎把淤积在腿部的黑色血液适当地放一些出来,看看能不能起到康复效果,我想至少可以减少毒素对它身体的二次伤害吧!” 大金牙连忙同意,并称赞这是个好主意。师兄弟二人不断地细化各个环节,并兴奋地分头做准备。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大金牙也踏上了回家的路,他们约好一周之后见面,顺便确定一下金凤的预产期。 第30章 喷面条也跟快乐 急匆匆离开的二炮,虽然心里有些不甘,但是他不得不接受眼前这个现实,他清楚地知道只有帮助大金牙运出黑老虎,才有可能跟燕子在一起。 还好二炮关键时刻不糊涂,早晨没有耽误时间,就在林场货车出发的那一刻,他及时赶到了。司机师傅本来就认识二炮,也没有多问,知道他是来市里看病的,于是就大声地吆喝二炮赶快上车,马上就要出发了。 二炮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看,勉强笑着跳上车,由于驾驶室还有其他的装卸工人,他不愿意跟人挤在一起,于是在外车厢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他靠在车厢边上,面无表情,也不愿意说话,只是眼睛直直地望着远方,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细细地回忆着这几天的经过,心里盘算着该怎样帮助大金牙呢? 车刚出市区没有多远,二炮就有些后悔了,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跟燕子打招呼了,跟燕子一起吃完早饭,再出发也不迟呀!于是赶快摸一下自己身上的香囊,幸好香囊还在,这就放心了。 二炮眯着着眼睛想着燕子,不知不觉身体慢慢地滑倒在车厢里,于是他顺势躺下了,索性把香囊放在鼻尖上,闭上眼睛,闻着清香,遐想着以后跟燕子在一起的美好时刻,情不自禁地笑了。来林场这几年,二炮从来没有如此高兴过,自从见到燕子,他逐渐感觉老天爷开始眷顾他,自己的运气似乎开始变好了。在颠簸的车厢里,二炮就这样做着白日梦,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时间过得飞快,三个小时一晃而过,大家顺利到达五一林场。二炮高兴地跳下车,热情地跟司机道别之后,独自一人晃晃悠悠地来到熟悉的院子,左右观察一番,似乎没有人,也没有看到孩子们的身影,心里感觉很奇怪,于是随口大叫一声“我回来了”,但是没有人答应。 再去狗窝看看,发现大黑子也不在;二炮马上明白了,顺子和英子一定是去黑老虎那里,再说了在这荒山野岭,孩子们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呀! 二炮迈着八字步,摇晃着脑袋,慢慢悠悠地来到自己的小屋,一推门,迎面扑来发霉的味道,他惊讶地看到几天没有用的被子有些潮湿了,于是叹了一口气,只好把被子拿到院子里晒着,自己闲来无事则找了把椅子在门前坐下,眼睛望着远处瀑布的方向,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等着孩子们回来。 等了很久,看到两个孩子还没有回来,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二炮有些不耐烦了。只好闭上眼睛,哼着自编的小曲,来消磨时间。可是一闭上眼睛就想到燕子,二炮的心情马上愉悦起来。突然一阵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平静,也把二炮拉回到现实生活中。 “炮叔,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可想你了。你的病好了吗?”顺子突然出现,看到二炮后惊讶地大叫。 二炮慌忙睁开眼睛,企图站起来,但是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此时他发现顺子和英子刚到大门口,还没有进大门呢!二炮调整了自己的坐姿,扶着椅背站了起来,假装生气地说:“两个小崽子,还没有进大门呢,就撕心裂肺地叫唤,你们是想把狼引来吧?即便是狼来了,也是先要把你们两个小崽子叼走!” 顺子和英子可管不了那么多了,丢下手里的箩筐,一股脑地扑到二炮怀里,大声地撒着娇,其实二炮也很享受跟孩子们拥抱在一起的时刻,只见二炮哈哈大笑,大声地跟孩子们开着玩笑。 英子有心计,瞪着大眼睛说:“炮叔,我们太想你了!如果狼来了,我们有大黑子,怕什么呢?再说了,炮叔也不能眼睁着看我们俩被狼叼走了,不是吗?” 二炮哈哈大笑,拍着英子的后背说:“你们还别说,几天不见,我还真想你们两个小崽子了!还是英子嘴甜,不像顺子就知道顽皮!” 顺子看到二炮和颜悦色的笑容,于是趁着他心情很好,撒娇说:“炮叔,今天中午给我们做个鸡蛋面吧,我们很久没有吃了!”说完回头就用手捂住英子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声张,因为前几天老把头刚给他们俩做过鸡蛋面呢! 二炮也高兴,毫不犹豫地说:“没问题,今天就看炮叔的吧!保证比你爸妈和老把头做得好吃!” 顺子和英子兴奋地跳了起来,肆无忌惮地大叫着,把快乐的情绪传遍了院子的每个角落。通过孩子们的表情,二炮能读出他们背后的好消息,那就是现在黑老虎应该很好,病情甚至还有可能已经好转了,不然孩子们怎么可能这么高兴呢?他们脸上一点儿忧愁的意思也没有呀!于是二炮也放心了,他看着孩子们,想象着自己如果有个孩子该多好呀! 很快鸡蛋面做好了,他给孩子们每人盛了一大碗,自己则是很小的一碗,他开始喜欢看着孩子们吃饭了,尤其是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这不仅是对他厨艺地肯定,也是对他人品地肯定呀! 其实分享带来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独自占有的快乐是自私的快乐,不能暴露在阳光下的,更不容易长久。分享的快乐,只是很多人不愿意去发现,也不愿意去做罢了! “别只顾着吃面,仔细品尝一下炮叔做的鸡蛋面有什么不同之处啊?”二炮故意眨着眼睛,笑眯眯地启发孩子们。 顺子很机灵,立刻明白什么意思了,直截了当地说:“我早发现了,面条里面不光有鸡蛋,还有肉呢,我已经吃几块了!” 英子听到面条里还有肉,脸色立刻暗淡了下来,不高兴地说:“炮叔,我碗里怎么就没有肉呢?你怎么偏袒哥哥呀!” 二炮像犯了错误一样,小心地维护着英子的权益,拍着她的肩膀,赶快解释:“别着急,肉都在碗底呢!来,炮叔碗里的肉也给你吧!”然后瞪了一眼顺子,皱着眉头说:“顺子,就你鬼主意多,每次都是多吃多占,没有吃亏的时候!” 顺子开心地大笑着,由于用力过猛,面条从嘴里掉了出来,喷到了桌子上。英子忍不住也随之大笑,此时二炮也被感染了,三个人同时大笑起来,每个人嘴里的面条都被喷到桌子上和地上了,造成的后果就是四处都是面条。 看到这狼狈不堪的一切,三个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快乐,继续开怀大笑,此时每个人的脸上都像开了花一样,神采飞扬。跟孩子们在一起,就是欢乐多,二炮觉得很轻松,没有任何隔阂,也不用想任何事情啊! 第31章 相互试探,互相明白 傍晚,大家回来了,惊讶地看到二炮安然无恙地出现在面前,于是你一言我一语问候二炮,表达着对二炮的热切关心。 尤其是朝华,看到突然出现的二炮,那个高兴劲儿毫不掩饰地表现在脸上,还当着大家的面摸了摸他的脑袋,表面上是试探一下他是否还发烧,其实她是有私心的,也说不出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了,朝华就想摸摸他,表达一下自己对他的格外关心。 二炮也不是傻子,马上体会到朝华的特别用心了,于是悄悄地伸出手,从炕下偷偷地摸了一下朝华的大腿。 朝华感觉到了,瞪了他一眼,笑眯眯地退后,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继续跟海草说一些家常话。现在是采伐任务的关键期,大家都很累,寒暄之后各自回屋休息了。 最后张二柱忍不住返回二炮屋里,不好意思地问他明天能不能上工,还把现在任务重缺人手的情况跟他作了详细地说明,没想到二炮竟然很爽快地同意了,张二柱很意外,也很欣慰,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之后,也回屋休息了。 夜已经深了,看了一下时间,将近十一点钟,二炮还是睡不着。他心里很乱,第一件事就是在脑海里把朝华和燕子进行反复地比较,针对这两个他很中意的女人,从脸蛋儿到身材,哪怕是高耸的胸脯和屁股蛋子都要比较一下,就这样越比较越兴奋,当然也越不困了。 兴奋之余,愁事也随之袭来,毕竟这次他是带着任务回到林场的,盘算着该不该跟老把头说些在瑞安堂药店的经历,还有自己跟大金牙之间的交易。因为二炮不确定老把头跟大金牙之间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最后为了保险起见,二炮坚持认为老把头不知道他跟大金牙之间的秘密,更不应该跟老把头说任何事情,在林场,他不相信任何人。 此时,老把头也没有睡,还像以往一样依靠在窗边,抽着旱烟,看着窗外,他在等待二炮的消息。 其实事情正好相反,老把头早就摸透了二炮的脾气,借二炮生病为由,让他去市里躲一躲,还嘱咐他去瑞安堂药店找大金牙看病;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叮嘱他演戏要圆满,不要留破绽,其实老把头的目的就是借二炮之口为他传递消息。 当大金牙知道二炮是老把头推荐来的时候,立刻意识到可能有特别的事情发生了,而二炮却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帮了老把头一把。 现在二炮不说话,老把头也不问,他们相互猜疑着,其实老把头并不关心二炮跟大金牙之间有什么交易,他关心的是大金牙知道黑老虎之后,打算怎么办,他需要大金牙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 而此时二炮关心的却是相信谁的问题,再就是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燕子的身影,还有大上海光怪陆离的场景,二炮有些魔怔了! 二炮睡不着,起身去厕所,回来时看到老把头屋里还亮着灯,于是就趴在窗口看了一眼,发现老把头正抽着烟,在炕头盘着腿坐着,眯着眼睛,好像在想些什么。二炮随手敲了敲窗户,老把头知道二炮来了,于是睁开眼睛,点点头示意二炮进屋,有话到里面慢慢说。 二炮轻手轻脚地进屋,看到炕上鼾声如雷的木头,笑着说:“老把头,木头这鼾声也太大了,跟二柱的鼾声有一比呀,您老不嫌吵吗?” 老把头头也不抬,抽着烟,随口就说:“自己的孙子,习惯了!如果我再嫌弃他,他一个人在这世上还有好日子过吗?” 二炮很识趣,附和着说:“就是,你要是嫌弃他,他可就没法活了。最近您还好吧,林场的活就少干些吧!七十五岁的人了,还是多享些清福吧!重活累活还是让木头多干些!” 老把头吐出一口烟,点点头,接着叹了一口气:“是呀,我已经干不动了,还是让木头多干一些吧!二炮呀,你去市里还好吗?大金牙给你开药方了吗?提我的名字,他肯定给你优惠了吧?” 突然的提问,令二炮顿时哑口无言,他心里揣摩不出老把头的意思,刚才在屋里的想法迫使他不能说实话,于是想了想,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大金牙的手艺还不错,给我开的药方也很好,简直就是药到病除呀!他还托我向你问好呢!咱这里人多嘴杂,我脑袋乱哄哄的,就忘记跟您说这事了!” 二炮灵机一动,接着说:“老把头,那只黑老虎已经死了吧?我快吓死了,真不知道这只黑老虎从哪里来的,真是作孽呀!” 老把头知道二炮在刺探消息,于是顺水推舟说:“应该还活着,我没有看到孩子们情绪有什么变化。只要它现在不死,那么他活下来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我希望活下来的黑老虎不会是个祸害。不然的话,我们都会受到牵连的呀!” 二炮本身就胆子小,听完老把头的话,马上打了一个寒颤,贼兮兮地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上工时,咱们再聊吧!” 说完,二炮飞快地跑出老把头的屋子,钻进自己小屋,连忙插上门,关严实窗户,害怕地躲到被窝里,蒙着脑袋。 二炮其实挺机灵的,通过老把头的话也印证了自己今天看到孩子们的表现,果然事实跟他判断的一致,黑老虎还活着。 在二炮离开之后,老把头闻到屋里有淡淡的艾菊味道,他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知道二炮入伙了,只是不确定二炮知道他的存在吗?根据这么多年对大金牙的接触和了解,老把头相信大金牙不会冒失地做事情,肯定会事先仔细安排,更不会让他暴露在大众眼前。 现在,金钱对老把头来说根本不重要,金钱只是他蒙蔽别人的幌子,其实他只想隐藏自己,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可是张少帅交给他的任务呀! 第32章 话里有话,参悟不透 就像天气预报预测的一样,第二天阴云密布,天气十分闷热,燕子也飞得非常低,预示着一场大暴雨即将来临了。 在没有下雨之前,大家仍然要上工,此时林场派来拉木头的货车司机带来了林场领导的最新指示,命令全体员工停止作业,在住宅区四周修筑防水堤坝,准备抵抗大暴雨的侵袭。 在装完最后一车木材之后,大家立刻回到院子里,拿上工具,用泥土、沙袋和石头,在院子四周筑起一道半米高的防水堤坝。最后还是老把头经验丰富,他建议大家围着院子四周几米远再挖几道排水沟,这样就能抵抗更大的暴雨侵袭了。 张二柱是个明白人,能悟出老把头言语间的道理,很快意识到排水沟的重要性,于是组织大家再加把劲儿,把排水沟挖宽,挖深。 顺子和英子也与大人们一起干活,而且还干得很起劲儿,小小的年纪表现地一点儿也不落后。孙建设夫妇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知道孩子们逐渐长大了,开始懂事了。 此时老把头却是忧心忡忡,因为孩子们太小了,根本不知道暴雨的可怕之处,因为暴雨能让河水暴涨,那么黑虎躺在河滩的草丛里,就很有可能被暴涨的河水冲走,到时孩子们会很伤心的,他的如意算盘也会落空。 在一阵忙碌之后,大家顺利地完成排水沟的加宽加深任务,总算可以歇口气了。大家聚在院子里休息,随意地坐着,有的喝水,有的抽烟,相互说些关于天气的话题,打发着时间。 老把头坚持不下去了,他要提醒一下孩子们,但是又不能明说,只好说:“天阴沉沉的,看样子是下暴雨的前兆呀!我们的防水工作已经做好了,就等着下大雨了。到时候河水会暴涨的,瀑布就会更壮观了。” 孙建设不知道老把头的话还有深层次的意思,这反而激起他的兴趣,于是接过话茬说:“是呀,我来这里很多年了,还是在俺爹活着的时候见过发大水呢!那瀑布的巨大落水声音在屋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那声音震耳欲聋,好似万马奔腾;走近看就更壮观了,比现在要壮观十倍不止啊!” 二炮变得精明多了,听完他们的对话,马上明白了老把头的意思,但是他也不能明说呀,心里很着急,揣摩着怎样才能把消息准确地传递给孩子们,但是形势紧迫,迫于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说:“是呀,建设说得对!我也听说了,到时候河水暴涨,什么东西都能冲走了!” 老把头立刻变了脸色,给了二炮一个白眼,嫌弃他说话太直白了。看到老把头愤怒的表情,二炮再不敢多说话了,只好呆呆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很可惜,顺子和英子还是个孩子,根本听不明白老把头和二炮话中有话,更领悟不到其中的意思,机会就这样白白地流失了。 这时张二柱好像想起了什么,他丢掉手中的烟头,站起来拍了拍孙建设的肩膀,很神秘地说:“建设,跟我走!我这里还有两发步枪子弹,现在咱俩扛着枪上山一趟,在暴雨之前,咱俩争取打两只山鸡回来,我也要兑现让我干儿子吃小鸡炖蘑菇的承诺呀!” 孙建设连忙起身,知道二柱是从心里疼爱两个孩子,于是笑呵呵地去张二柱屋里扛枪了。顺子听到要去打猎,那股兴奋劲儿立刻上头了,死活缠着孙建设也要跟着一起去。 朝华心疼顺子,听到央求声,不忍心让孩子失望,于是说话了:“二柱,你就让顺子去吧!男孩子好奇心重,让他见见世面也是好事,将来一准儿能成为有担当的男子汉呀!你们快去快回,我们娘们儿就在家把干蘑菇泡好,把热水烧好,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英子听到了,可不甘落后,也嚷着要跟着大人们去打猎,海草的脸色立刻暗淡了下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严肃地说:“女孩子家,不要舞枪弄棒的!在家里陪妈妈最好了,杀鸡宰鹅的事情,就让男人们去干吧!” 朝华看到英子不高兴了,嘴角抽搐着,看样子要哭,于是把她搂在怀里,哄着说:“来英子,咱们干些活吧!我们边干活,婶子边给你讲个故事,可以吗?” 英子不愿意干这些杂活,她想跟哥哥一起去打猎,但是没有办法,妈妈不同意呀!她只好噘着嘴跟在妈妈后面去洗干蘑菇了。 二炮看到大家都走了,感觉自己一个大男人待在家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这种事情他不去也不合适,于是自告奋勇地跟着张二柱出发了。 现在院子里只剩下妇女和小孩,还有就是老把头了,由于木头在林场采伐区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所以他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今天他们运气真好,刚出家门不远,只翻过一道山梁,就发现不远处的大树下有一只狍子在吃草,大家兴奋极了。 张二柱没有什么狩猎经验,看到有猎物了,端起枪就要打,孙建设及时制止了他的行为,然后小声示意大家蹲下,悄悄地躲在一棵树后面,接着详细地讲解:“二柱,现在不要着急用枪打它。你听我说,狍子是个好奇的动物,俺爹说要慢慢地靠近它,它不但不会逃跑,反而会靠近你,因为狍子也想看看咱们究竟是什么。到时候咱们再开枪也来到及呀!” 说完用手拍了拍二炮和顺子,指了指地面,示意他俩蹲下,留在原地不动,他和二柱前去狩猎狍子就行。 二炮毕竟是知识分子,能很快领悟其中的道理,知道狩猎时忌讳人多嘴杂,很有可能因此而错失机会。 于是轻轻地搂着顺子,贴着耳朵,小声告诉顺子:“咱俩留在这里远远地看着就行,让你爸和二柱前去狩猎,这样机会就更大些了。” 接下来果然像孙建设说的一样,两人靠近狍子时,狍子不但没有逃跑,还不断地向他们靠近,很好奇地左顾右盼,像是在核实什么事情似的。 两人慢慢挪动,屏住呼吸,生怕有什么意外的风吹草动打扰了好奇的狍子。看到机会越来越成熟了,孙建设用手指着狍子的脑袋,示意二柱开枪。 二柱马上明白孙建设的意思了,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小心地端起枪,眯着眼睛瞄准狍子的脑袋,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随着一声枪响,眼前活蹦乱跳的狍子瞬间倒地,几声嘶叫之后就断气了。过了一会儿,孙建设用手轻轻地触碰了几下倒地的狍子,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回头挥了挥手,大声叫喊着:“二炮、顺子,你们过来吧!” 二炮看到挥手了,迫不及待地拉着顺子的手,大叫着飞奔过来,看样子他俩比狩猎的人还兴奋呢! 边跑边喊着:“刚才紧张死了,到这时手心还有汗呢!” 第33章 解剖狍子是一门艺术 回去的路上,狩猎成功后的二柱骄傲地牵着顺子的手,扛着枪走在最前面,趾高气昂的样子,羡煞旁人啊! 孙建设和二炮很识趣,不想抢二柱的风头,默默地走在后面,轮流扛着狍子,深一脚浅一脚地紧随其后,不慌不忙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刚到大门口,还没有进院子呢,顺子就忍不住兴奋地大叫:“大家快来看呀,看我们今天有什么收获?今天有肉吃了!” 大家听到顺子的喊声,不约而同地跑到大门口看热闹,都想第一时间看到今天的收获,其实大家更期待着有意想不到的美味呈现在眼前。 英子最心急,听到哥哥的喊声,丢下手里的活,第一个冲了出来,直奔大门口而去。在英子的尖叫声中,孙建设扛着一只狍子走进大门,大家伙立刻沸腾了,欢呼声此起彼伏,即便是老把头也很高兴,布满皱纹的脸仿佛是盛开着的菊花,笑呵呵地暂时忘记河水暴涨的忧愁了。 此时最洋洋得意的就是张二柱了,只见他仰着脑袋,眯着眼睛看着大家,很神气地说:“看到了吧,今天我只用了一颗子弹就成功猎杀一只狍子!今晚大家就放开了吃吧,我想过新年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呀!” 女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着,纷纷伸出大拇指,高声吆喝着:“二柱真棒,神枪手呀!咱们这里出了个神枪手,我们为什么现在才知道呀?哈哈哈哈-----!” 张二柱把枪放在一边,叹了一口气,显得很无奈,知道大家在取笑他,假装生气地说:“你们在嘲笑人,当我不知道呀!我坦白了,还不行吗?这都是建设的主意,行了吧!” 朝华知道二柱没有狩猎的本领,于是笑着说:“这就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猎狍子的手艺呀?人家建设是家传的手艺,是建设他爹教给他的,你神气什么呀!看人家建设,进门一句话还没有说呢,大家已经知道了,只有建设才有猎狍子的手艺!”并提高嗓门说:“是不是呀,建设?” “你这个败家娘们,还有给自己男人揭短的!”二炮皱着眉头,低声自言自语。 孙建设很低调,不想出风头,赶紧解释说:“朝华嫂子,我就是瞎说的,是二柱一枪就把狍子撂倒的,那枪法还真是准呀!” 二柱听完建设的话,更来劲儿了,马上跳起来说:“建设都说了,大家该相信了吧!真的是我一枪就把狍子撂倒的,百发百中呀!” 顺子人小主意多,随手擦了一把鼻涕,噘着嘴巴,假装很认真地说:“柱子叔,就开了一枪,那是一发一中,不是百发百中呀,还差着九十九发子弹呢!” 顺子的话刚说完,大家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二炮觉得顺子这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赞扬他,于是装模作样地重复一遍:“对,顺子说得对,我就是一发一中啊!” 此时张二柱也憋不住了,肆意地大笑着,大家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纷纷捂着肚子,向顺子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快要笑岔气了。现在,仿佛大家的呼吸都很困难了,如果顺子再多说几句话,估计今天狍子肉要吃不成了。 大笑之后,最隆重的部分就要开始了,这也是大家最期盼看到的解剖部分。只见建设把狍子放在院子中央的宽面长条凳子上,自己则站在一旁,准备给老把头打下手,朝华很快从厨房拿来盆子用来盛狍子的内脏,海草则端来开水,给老把头冲洗用。 老把头猛吸了几口烟,笑呵呵看了看大家,知道该他上场了。转身回屋拿来他的那把黑铁刀,吩咐建设把狍子摆正,接下来环顾四周,看到大家都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是他人生中最精彩的时刻,于是很满意地开始分解狍子了。 不知什么时候,木头回来了,悄悄地拿了一把椅子放在老把头的屁股下面,这样老把头就不用弓着腰撅着屁股干活了,还能省不少力气呢! 大家围在老把头身边,感觉能看到老把头分割狍子也是一件很有艺术气息的事情。只见黑铁刀忽左忽右,横劈竖切,雪白的刀刃在空中上下翻飞,横冲直撞,仿佛一条银龙在这潮湿的天气里行云布雨,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伴随而来的声音或清脆或低沉,有的像噼里啪啦的惊雷声,有的像低沉亢奋的战鼓声,给足了大家视觉和听觉的双重艺术享受。 就在大家意犹未尽时,一只完整的狍子已经被按照不同部分切割成几份,在征得大家的意见之后,老把头决定今天做酱焖狍子肉,额外加些干蘑菇提鲜。 人多力量大,很快架起大锅,干柴烈火,没有什么特殊的做法,也没有名贵的香料,简单的烹饪之后,酱焖狍子肉的香味开始四散在院子里了。 女人们闻到香味儿,赶快回到厨房把冷馒头重新热了一下,并把碗筷准备好,一起聚在老把头的屋里,准备开启盛大的晚宴了。 男人们也不吝啬,吞下口水纷纷回屋,把自己珍藏的老白干统统拿到老把头屋里,准备今晚一醉方休。是呀,这段时间大家太累了,每天都有干不完的采伐任务,吃饭更是敷衍了事,距离上次会餐也有大半月的时间了,大家真的需要一个机会犒赏一下自己!暴雨前停工的夜晚,合情也合理,也是最好的契机了。 在期盼中酱焖狍子肉上桌了,大家很自觉地按照老幼顺序坐好,直勾勾地看着美食,强咽下嘴里的口水。 老把头知道大家肚子里已经很久没有油水了,于是毫不客气地给每人分了一碗肉,然后把手一挥,示意大家快点儿动筷子吧!此时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们,几乎同时端起碗筷,低着头狼吞虎咽,大快朵颐!只有老把头吃了几口肉之后,放下筷子,表现得忧心忡忡,实在是难以下咽呀!看到大家开心的样子,他后来也想明白了,顺其天意吧,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作马牛,于是他也释怀了,不想为黑老虎的事情再伤神了。 孙建设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他注意到老把头只吃了几口肉就不吃了,看样子好像有心事,于是高举酒杯,提议喝一杯,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大家只顾着吃饭了,竟然忘记喝酒了,于是纷纷举杯,大声称赞老把头的手艺高,酱焖狍子肉味道好。 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从南山聊到北海,从山东侃到山西,从关内说到关外,说着北方想着南方,大家借着酒劲儿,胡吹乱捧,肆意表达着自己的思想,还有这几年自己的遭遇和不平,大家说这些话谁也没有在意,谁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高兴痛快就好了。 第34章 老虎娶媳妇 酒足饭饱之后,大人们聊着天,两个孩子却无事可做,在顺子苦苦的央求下,老把头勉强同意给大家讲一个大兴安岭的老故事,名字就叫“老虎娶亲”。 随着屋外电闪雷鸣,大雨滂沱,压抑已久的气氛似乎得到彻底地释放,快乐很快弥漫在小屋里,大家自觉地闭上嘴巴,竖着耳朵听老把头讲老故事了。 “老虎娶亲”故事大概是这样的,说是在元朝末年,天下大乱,瘟疫横行,在东南山一带,无休止的战乱让百姓流离失所,很多老百姓逃到东南山躲避祸乱。 老百姓虽然过得很清贫,但是也很开心,能够苟且偷生,勉强度日。老百姓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于是就祈求上苍给大家带来好运,祈求风调雨顺。 就在此时,一只老虎出现了,这只老虎不是令人恐怖的斑斓大虎,而是一个很俊美的老虎,它兽畜不侵,还维护老百姓的利益,自此以后什么野狼叼走小孩,野猪毁坏庄稼,麻雀吃光谷物的事情,几乎不发生了。 老百姓就十分感谢这只老虎,大家决定给他建座虎神庙,来供奉他。虎神庙建成之后,大家又觉得应该给虎神选个妃子,让她来伺候虎神。于是大家开始在周围几个村子里给虎神选妃子,但是凡是好看些的姑娘,都匆匆定亲了,要不就是家里人不愿意,宁愿多出些钱也行。 没有办法,最后大家把目光都盯到李村的椿姑娘身上了,虽然她无父无母,但是人长得漂亮,很多小伙子都打她的主意。但是在给虎神选妃子这件事上,大家都退却了,都违背了自己的良心,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表示希望娶椿姑娘进入自己家门。 人心在关键的时候是自私的,都害怕把坏运气带给自己。椿姑娘很无助,但是她也无法选择,大家在没有征得她同意的情况下,私下约定好时间,准备把她奉献给虎神。时间到了,椿姑娘又哭又闹,但是无济于事,大家帮椿姑娘洗漱完毕后,给她穿上火红的嫁衣,直接把她抬到虎神庙,并关上大门,一溜烟地跑回家了。 哭花了妆的椿姑娘,气愤地撕下罗纱,无助地坐在院子里哭泣。中午时分,虎神庙的后门开了,一只巨大的俊美老虎出现在椿姑娘面前,它是来乘凉的,顺便喝些池子里的水。 椿姑娘看到老虎反而不觉得害怕,她认为自己反正要死了,有什么可怕的呢?当她走到院子中央才发现,原来院子中央有一个泉眼,人们借着泉眼修筑了一个大水池子,方便老虎来喝水。 老虎很疑惑,今天怎么有个姑娘来到水池边呢?怎么还穿着出嫁的红衣服呢,新朗又在哪里呢?无助又失望至极的椿姑娘,走到水池中央,当着老虎的面脱光了所有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肌肤,只见她青丝垂肩,面若桃花,苦笑着对老虎说:“虎神大人,你保佑四方,今天大家把我奉献给你,让我成为你的虎新娘,如果你嫌弃我,就吃了我吧!如果你不嫌弃我,就留下我住在这虎神庙伺候你吧!我无父无母,没有人可怜我,人家有父母亲人的姑娘都不愿意来,只有我一个可怜人被大家逼到这里,我也是不情愿呀!人心的险恶,你知道吗?”说完闭上眼睛,伸开双臂,仰起自己的头,让青丝在风中飘荡,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这时,一阵清风吹来,后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一位俊美的少年站在了椿姑娘面前,他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头戴紫金冠,身着白锦袍,脚蹬祥云履,还披着一件金黄色的斗篷,只见他缓缓地走到椿姑娘面前,取下自己金色的斗篷,然后用斗篷把她包住,笑着跟她说:“椿姑娘,睁开眼睛吧,看看我是谁?” 椿姑娘睁开眼睛,几乎难以置信,自己眼前竟然站着一位俊美少年,当她注意到自己裸身站在少年面前时,慌忙地抓紧斗篷来掩饰自己的羞涩和尴尬。她没有说话,羞涩地低着头,只用余光打量着面前这位俊美少年,彩霞早就染红了她的脸颊。 少年说话了:“人心的险恶,我早有耳闻。人心是最难琢磨的,也是最阴暗的。不说这些了,让我来说说我自己吧!我是这里的山神,我很小时,就知道自己命中注定要有一段虎姻缘,这也是我为什么变成老虎保护百姓的原因,只有心地善良,乐善好施的姑娘才能让我重新化为人形。今天你的出现,让我变回了我自己。现在大胆地抬起头,睁开眼睛看着你的朗君,就让我们成为一对神仙眷侣吧!”说完就把椿姑娘搂在怀里。 椿姑娘羞涩地看着自己的如意郎君,喜极而泣,最后他们化作一片五彩祥云飞走了。虎神走后,东南山又迎来了虎豹豺狼遍地,饿殍遍野的时刻,老天爷再次考验着人心。 故事讲完了,大家在唏嘘之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为椿姑娘的美好结局而喝彩,也为人心的黑暗而憎恶。大家一致认为,今天老把头讲的故事是历年来讲得最好的,既有对恶人的惩罚,也有完美的大结局。 但是顺子并不这样认为,他的小脑袋里都是些出乎意料的问题,于是仰起头问老把头:“爷,您今天讲的故事不符合常人的习惯,你说椿姑娘和俊美少年乘着祥云飞走了,那她是披着斗篷光着屁股飞走的吗?你没有说它穿衣服的事情呀?” 老把头知道顺子没有好话,但是他就喜欢顺子这种逻辑性强的孩子,听完顺子的话,他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几乎笑岔气了,真不知怎样跟他说好。 朝华用手指着顺子欲言又止,似乎笑岔气了,根本没有力气说话了。顺子这句很有逻辑性的话,就像一颗笑话炸弹,把大家都炸开了花,一阵阵急促的喘息声之后,把大家的快乐推到了顶点。 张二柱首先缓过气来,捂着自己的肚子,指着顺子说:“你这个小崽子,是怎么想的呀!人家老把头讲的就是这个美好的结局,你怎么注意到穿没穿衣服的事情了,你将来肯定是个小混蛋!” 二炮眼珠子一转,瞟了一眼对面的朝华,笑着搭腔:“顺子,什么时候你有媳妇,就什么都知道了,现在你就别多想了,想也想不明白呀!” 二炮的话一语中的,大家再次哄堂大笑,海草大笑之余,就顺手给了二炮一巴掌,打在他后背上,假装生气地说:“二炮,你个猢狲。你能说些人话吗,他还是个孩子呢!” 二炮把手一挥,借着酒劲儿说:“男人的话题,女人就别插嘴了!来,大家再喝一杯,酝酿一下,让老把头再给咱们讲个荤故事吧!” 建设笑眯眯地看着逐渐长大的顺子,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少年时代,眼睛里情不自禁地闪烁着泪花。平时少言寡语的木头默默地坐在一边,更是乐开了花,心思缜密的他更能理解谈笑中的深意。英子还是太小了,早就在海草的怀里睡着了。 大家齐声叫好,马上把刚才的尴尬抛到了脑后。在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和大笑声中,夜渐渐地深了。 屋外的大雨一直没有停过,所有的酒喝完之后,大家都醉了,相互搀扶着,只能冒雨各自回屋休息。就连十分关心西风安危的老把头和二炮也是酩酊大醉,现在什么都忘记了,放空一些,彻底地睡着了。 第35章 洪水泛滥,黑老虎受灾 昨天晚上,大家太高兴了,睡得很晚,第二天早晨起床自然也就晚了。 快到八点钟了,孙建设是第一个起床的,他伸着懒腰,在院子里踱着步,四下查看昨晚的降雨量。由于院子的地势比较高,又有事先修好的排水系统,所以院子里很少有积水,当他来到大门口,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四周大水漫灌,一片汪洋,曾经的门前小路早就被淹没了,浑浊的洪水让熟悉的环境变得有些陌生了,如果不是周围有些熟悉的大树做参照,真的很难分清究竟哪里是哪里,于是他大声地喊道:“大家快起床呀,发洪水了,四周都是水呀!我们的院子成孤岛了!” 他的喊声把大家从梦中叫醒,于是纷纷穿上衣服,跑到院子里看热闹。二炮蓬头纳垢地出现在院子里,光着膀子,穿着拖鞋,眯着眼睛说:“什么孤岛,什么洪水呀?” 孙建设拍着二炮的肩膀说:“昨晚喝醉了吧?看样子什么都忘记了,你往大门外看,没有路了,全都是水呀!还好我们昨天修了排水沟,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呀!” 二炮站在大门口,看到四周都是洪水,只有院子安然无恙,恍惚之余,马上想起了什么,只见他立刻掉头就往回跑,不小心撞到刚起床的张二柱,根本来不及跟他打招呼。 二柱气哄哄地说:“你个二炮,投胎去呀?怎么毛手毛脚的!” 二炮没有理会二柱,直接跑到老把头的屋门口,抬手就是一阵急促地敲门,大声说:“老把头,大事不好呀,发洪水了!” 门“吱”的一声开了,是木头开的门,只见老把头黑着脸坐在屋里,看着失态的二炮,严厉地说:“慌什么呀!跟催命似的,现在只能顺其自然吧!这是那畜牲的命呀,也别强求什么了!” 张二柱来到老把头屋门口,踢了二炮一脚,生气地说:“有些水就慌成这样了,你是三岁小孩呀!要是让你上战场杀敌,你岂不是吓破胆了!我猜你肯定是个逃兵啊!” 二炮知道张二柱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也就没有多嘴,只是假装笑嘻嘻地看着二柱,表现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着就让人讨厌。 水来得快,去得也快,由于靠近河流,不到两个小时就顺着河流消退了。 此刻顺子和英子才起床,洗把脸之后,懒洋洋地坐到餐桌旁吃着妈妈给他俩准备的早餐,时不时还把昨晚的话题重复一遍,相互打闹着。 当两人来到大院门口,看到泥泞的路面,还有远处暴涨的河水,顺子突然一拍脑袋,大叫一声:“不好,把正事给忘了,二黑怎么样了呀?”说完,拉着英子,带上大黑子,不管不顾地往门外跑去,满路的泥泞,即便使孩子们走起路来十分地费力,但是此时他俩最担心的还是二黑的安危,所有的困难都不能阻碍他们前进的脚步。 眼尖的老把头一直在屋里观察两个孩子,当他看到孩子们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就知道孩子们预感到不妙了,现在他最担心的是孩子们的安危。 大雨之后,路面不再是那么平坦,或许还会有些洪水冲刷出来的沟壑,孩子们很难克服这些困难。老把头之所以没有再在孩子们面前提到河水暴涨的事情,也是想顺其自然让洪水把黑老虎冲走吧,让这个祸害远离五一林场,最终让孩子们能顺利摆脱黑老虎的束缚,也摆脱那个黑老虎复仇的传说。 事实恰恰相反,孩子们醒悟了,他们在努力争取时间,全力以赴救助黑老虎。 老把头心急如焚,太担心孩子们了,见逐渐远去的顺子和英子,知道危险随时可能发生。于是老把头只好面对现实,马上心生一计,只见他走到孙建设的屋外,以帮忙干活的名义把他叫到自己的屋里,心平气和地跟他说:“建设,我们是老相识了,自从你父亲来到这里,我们就认识了,顺子和英子就是我的亲孙子和亲孙女。我今天跟你说件事,你一定不要惊慌。” 建设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更没有想到这还关系到自己的两个孩子,于是爽快地回答:“您老就说吧,我早就把您当做自己的亲叔叔了,有需要我做的,您尽管开口吧!” 老把头不再犹豫了,坚定地说:“好吧,那我就说了!你出门往瀑布的方向跑,你的两个孩子正在那里呢!无论你看到什么,一定不要惊慌,要冷静,实在按捺不住就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你要帮助两个孩子完成他们想要做的事情。记住,一定不要责骂孩子,回来后我自有定论,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听懂了吗?” 孙建设点点头,没有说话,他有预感,可能要有大事情发生。谢过老把头之后,孙建设急匆匆地跑出大门,踩着泥泞,快步追向孩子们。 张二柱看到建设也急匆匆地走了,很不耐烦地说:“今天你们都怎么了,开始是二炮,现在又是建设,都急着去投胎吗?急三火四的样子,一点儿人样也没有啊!” 大人的步伐就是比孩子们快,不一会儿就看到远处的孩子们了。有老把头的话在前,孙建设没有马上叫住孩子们,而是偷偷地跟在他们后面,想看看孩子们究竟要干什么事情,能让老把头对他有如此意味深长的嘱咐。 此时顺子和英子不知道父亲跟在自己的身后,他们急三火四地来到河滩处,发现这里全部变了模样,河滩被大水淹没了,躺在草丛中的二黑也不见了。 两个孩子立刻慌乱了,伤心地大叫着二黑的名字,并几次试图下水寻找二黑的踪迹。 谁知大黑子却一反常态的冷静,它并没有跟着慌乱起来,而是四下里搜寻着二黑的气味,仔细辨别每一处二黑留下的痕迹,它相信二黑一定还活着。 孩子们失望地哭了,站在岸边望着滚滚洪流,显得那么可怜和无助。突然大黑子发出疯狂的叫声,不停地提醒顺子和英子有新的发现。 顺子在哭泣之余,明白了大黑子的意图,跟着大黑子就往河下游跑去。最多走了有两百米,惊奇地发现二黑趴在一棵倒下的大树上,正用牙齿紧紧地咬住树枝,发出“呜呜呜”的求救声。 顺子跑得快,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黑老虎,他远远地就喊英子,告诉她发现二黑了。自己则马上跳下河堤,爬到倒下的大树上,用手抓住二黑的前爪,拼命地往岸上拉,不一会儿英子也赶到了,也加入了营救二黑的行动。 二黑实在是太重了,两个孩子还是无能为力呀,眼看着二黑逐渐滑入湍急的河水中,惊慌失措的兄妹俩发出撕心裂肺的求救呼喊。 第36章 巨大的诱惑考验着人心 藏在不远处的孙建设更心急,他不知道孩子们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在兄妹俩的焦急呼喊声中,他再也藏不住了,立刻像发疯一样冲向两个孩。 大黑子看见建设出现了,感觉有了希望,立刻用叫声为他引导方向,就这样建设很快就出现在孩子们的面前。 老虎,建设愣住了!站在岸边的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巨大的恐惧迎面袭来,令他心惊胆战,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不相信两个孩子怎么可能跟一只黑老虎扯到一起呢?孙建设迟疑了,不知所措,但是作为父亲,对孩子的爱让他立刻冷静下来,此时责任战胜了恐惧,他壮着胆子跳下河堤,一手抱起英子,一手拉住顺子,大叫:“快放手,你们俩这是要干什么呀?一个畜生值得你们去搭上性命吗?” 此时力量的悬殊,使建设轻易地就把顺子拉到岸上,顺便把英子也抱走了,紧接着他毫不客气地对孩子们大声地呵斥着。 看到孩子们脱手了,黑老虎再也坚持不住了,内心失落至极,孩子们是它坚持下来的唯一希望,现在孩子们离开了,它快崩溃了。紧咬住树枝的牙齿开始有所松动,甚至想就这样一松口,让自己随波逐流,任凭河水随意地摧残吧! 顺子和英子刚到岸上,立刻转身拼命地往河堤跑去,哭喊着不顾一切地要救助二黑,无论建设怎样阻挡,还是挡不住孩子们的脚步。 建设只好再次把孩子们紧紧地搂在怀里,迫使他们动弹不得。 顺子心急如焚,挣扎着跳起来甚至带着愤怒,大声哭泣:“爸爸,帮帮二黑吧!它是我和英子的好朋友,它受伤了,是我们救了它,它是好老虎,不是坏老虎。爷爷还说过我们要帮助任何有困难的人呢,今天你怎么就忍心不救二黑了呢?”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这让孙建设想起老把头的话,他强忍着愤怒,哭丧着脸说:“真是作孽呀,我怎么生了你们两个小畜生呀!”说完就松开手,停下了回家的脚步。 犹豫片刻,孙建设重新回到河堤,看着湍急的河水,还有趴在倒伏大树上奄奄一息的黑老虎,只好壮着胆子跳下河堤,小心地爬到大树杆上,学着顺子的样子,紧紧拉住二黑的前腿,使劲儿往上拉拽。 一个常年工作的伐木工人,力量是十分巨大的,孙建设很快就把二黑顺利拉拽到岸边,然后三个人七手八脚地把二黑拖到了岸上。大黑子还是害怕二黑,只能远远地看着,帮不上任何忙。 直到这时孙建设才有机会仔细地观察这只黑老虎,原来这只黑老虎真的病了,四肢几乎不能活动,只有头部可以活动,而且喉咙也很嘶哑,全身并不是乌黑色,只是比土黄色更深一些。它明显营养不良,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如果不是眼珠子和嘴巴在动,还以为是死老虎呢! 顺子和英子蹲下来,哭泣着抚摸二黑,跟它讲话,鼓励它不要害怕,并告诉二黑刚才是爸爸把它从河里救了上来。 其实二黑并不糊涂,四肢的伤害并没有影响它的思维,它仍然能从气味上能感觉到孙建设是好人,因为他身上的气味跟顺子和英子气味是相同的,就像星哥哥和辰妹妹的气味是相同的一样。 西风有气无力地躺在岸边,用余光仔细地打量着建设,它要把救命恩人的印象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另外他还惊奇地发现面前这个人类明显是成年人,他比顺子和英子强壮高大很多,而且力量也很大,比他们更聪明,很明显顺子和英子是这个成年人的孩子,因为孩子们对它很依赖,也很信任,就像西风很依赖狸猫妈妈一样。 正当大家围着二黑,计划着下一步该怎样帮助他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大黑子立刻发出欢快的叫声。 当时张二柱看到建设急匆匆离开后,本能觉得可能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毕竟张二柱曾经是红卫兵,参加过串联和武斗,对待突发事件还是很有经验的,几经思考,他的第一感觉是孩子们可能出问题了,于是心里很着急,感觉还是过来看看才放心。 张二柱远远地看到建设一家围在一起好像在干什么事情,看样子他们很安全,没有任何危险,他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于是摸了一下前来迎接自己的大黑子,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他们面前,很好奇地说:“怎么了,一家人在这乘凉呢?跑到河边干什么呀?” 当二柱拨开顺子,看到躺在地上的黑老虎时,立刻双腿发抖,脸色苍白,额头冒出冷汗,下意识拉着两个孩子就要跑,用颤抖的声音大叫:“建设,快跑呀!我要回去拿枪,打死这个畜生!” 顺子笑了,用力拉住二柱的手说:“干爹,你仔细看看,不要害怕。这是一只生病的老虎,它连动都不能动,根本没有危险,你还用枪打它干什么呀!” 张二柱只好故作镇定,停下脚步,侧着身,斜着眼看着地上的黑老虎,发现顺子说得还真是挺对的,这只黑老虎一动不动,只是脑袋小幅晃动,嘴巴勉强能开合,四肢僵硬,趴在那里。 他这才慢慢地转过身,小心地伸出脚,轻轻地踹了它一下,发现黑老虎仍然纹丝不动。确定安全后,张二柱的脑袋像触了电一样,立刻心血来潮,高喊口号:“打豺狼,除虎豹,为民除害!” 孙建设站起来,长出一口气,无奈地看着二柱,拍了拍他的肩膀,摇着头说:“这都改革开放了,你不要再用老黄历看待今天的事物呀!再说了,它也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们呀!孩子们说要帮助它,咱们就帮助它吧!这也是把头叔的意思!” 张二柱瞪着大眼睛,怒吼:“建设,你疯了吧!”说完转身就往宿舍大院跑去,准备把枪拿过来,用仅有的一颗子弹为民除害。 转身奔跑的二柱可是经历丰富的人,红卫兵的生涯让他长了很多本领,虽然嘴里这样说,可心里却打着自己的算盘,这里没有一个人比他清楚一只老虎能值多少钱。老虎全身能入药,那虎鞭、虎骨、虎胆更是贵得离谱呀!大把的金钱在张二柱的脑海里飘动着,他知道发财的机会来了,发誓一定要得到这只黑老虎。 当然,建设不是傻子,也知道这头黑老虎的巨大价值,他的内心也在翻腾不息,也在做思想斗争! 人心的险恶在利益面前,暴露无遗! 第37章 冲突再起 看着张二柱跑远了,孙建设也没有往深处去想,认为二柱可能是害怕,被吓跑了吧! 此时顺子和英子也顾不上跑远的柱子叔了,当下救助二黑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们只好用恳切的眼光看着父亲,每个人牵着父亲的一只手,不停地摇晃着,嘴里嘟囔着,恳求父亲帮助二黑!看着自己心爱的孩子,再坚硬的心也能变软,建设开始动摇了,不再表现出一副咬着牙坚持的样子,他慢慢地被孩子们的爱心融化了。 本打算带着孩子们一走了之,现在面对着孩子们勇敢的精神,建设心一横,决定好事做到底,先给这只半死不活的黑老虎找个安全的地方吧! 毕竟晚上还有大雨,这次可就不一定那么幸运了,如果把黑老虎放在原地,那它十有八九会被洪水冲得无影无踪的! 孙建设站在原地,用手叉着腰,左看右看,努力思考究竟把黑老虎搬到什么地方合适呢?既要不容易被发现,还要能躲避洪水,这可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呀! 思前想后,还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地方,孙建设叹了一口气,只好无奈地望向远方。 当他的目光接触到远处的瀑布时,突然灵光一闪,隐藏黑老虎的地方就在那里,它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孙建设一拍大腿,感叹道:“哎,我怎么把这个地方给忘了呢!瀑布侧面不是有一个大山洞吗,可以容纳三四个人,把黑老虎放在那里,不是很好嘛!” 顺子和英子听完爸爸的话,高兴地跳了起来,兴奋地大声叫着:“二黑有救了,爸爸真厉害,爸爸真厉害!” 英子心细,她不希望爸爸对二黑带有偏见,于是看着爸爸,仰起红扑扑的小脸蛋儿,祈求着说:“爸爸,你以后不能给它叫黑老虎了,它有名字,叫二黑,它的兄弟就是大黑子!” 看着萌宠可爱的英子,建设学着英子的口气说:“好好好,爸爸以后不给它叫黑老虎了,就叫二黑,总可以了吧!” 顺子和英子听完爸爸的承诺,兴奋得高兴地跳了起来。在高兴之后,新的问题出现了,怎么才能把巨大无比的二黑搬到瀑布侧面的山洞里呢?二黑太大了,即便现在瘦骨嶙峋,但体重仍然很重,建设一个人根本搬不动他。 此时在林场拖拉木材的经验启发了建设,他决定采用搬木头的方法,就是拖拽二黑,把它一点儿一点儿地挪到山洞里。 确定方法后,大家说干就干,只见建设把二黑的头放在胸前,双手放在二黑的前肢腋下,采用环抱的方法,很顺利地抬起二黑,顺子和英子则在后面尽量抬起二黑的后肢减少阻力,这就这样成功地挪动二黑了,虽然建设采用后退的方式前进很困难,而且每次都是一小步,但是在一家人地共同努力下,二黑还是被成功地移动了很远的距离。 大家走走停停,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孙建设看着孩子们灿烂的脸,仿佛看到了自己童年的样子,也看到了美好的未来,他一度觉得自己对孩子的教育非常成功,没有辜负父亲去世前的嘱托。 齐心协力共渡难关的气氛感染着二黑,使它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之火,颓废的内心开始变得坚强,尽管拖拽让它感觉很疼,甚至能感觉到地面的砂砾已经钻到自己的骨头里了,但是它咬着牙,一声不吭,因为它知道建设一家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它的安全着想,现在二黑只有感激,对人类的反感也逐渐消失了! 时间飞逝,在一家人的努力下,眼看就要把二黑挪动到山洞口了。 现在大家实在是太累了,建设心疼孩子们,担心他们幼弱的身板经不住折腾,只好挥挥手示意大家休息一下,歇一会儿再干。 一家人把二黑轻轻放好,孩子们高兴地聚在建设身边,看着孩子们红扑扑的脸蛋儿,建设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刚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就听见远处传来张二柱急促的呼喊声。 “大家都别动,别让这个畜生把大家迷惑了,看我怎样收拾它吧!”二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肩上扛着仅有一颗子弹的步枪。 建设看到二柱真的把步枪拿出来了,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马上站了起来,把二黑挡在身后,用手拍着二柱的肩膀说:“二柱,为一只病老虎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吗?你还真把步枪拿来了?这是林场发给我们防御野兽的,你就剩一发子弹了,今天用在射杀病老虎身上,要是真来猛兽了,那可怎么办呀? 二柱瞪着大眼睛,咬着牙说:“眼前就有野兽,现在用枪正是时候呀!你别管了,快躲开,看我怎样一枪把它爆头的!” 说完端起枪,开始瞄准二黑的头部,准备射击。顺子意识到二柱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马上抱住二柱的腰恳求说:“干爹,你就放了二黑吧!它是我和英子的朋友,我们养了它有大半月了,它一直就这样躺着,根本无法动弹,它病了,不会伤害人的,我保证!” 二柱铁了心要猎杀黑老虎,现在他什么也听不进去,心里想只要能把这只黑老虎猎杀了,他就有钱了,还可以扬眉吐气了,更可以离开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他太讨厌这里,是多么渴望能回市里生活呀! 建设感觉事情开始向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了,于是急忙抓住枪杆,顺手向上举,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枪响,二炮果真扣动了扳机。 建设的胳膊立刻被震动得有些麻木,但是很遗憾子弹打偏了,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击起一朵嘹亮的火花。 枪响之后,孙建设惊慌了,此刻他最担心的就是孩子们的安危,只见他立刻蹲下来在两个孩子全身上下拍打一番,生怕自己的孩子有任何闪失。 确定孩子们完好无损后,建设被激怒了,他咆哮着冲向二柱:“你疯了吗?你要是碰到孩子们半点儿皮毛,今天我就杀了你!” 说完,孙建设挥起铁拳就朝二柱的面门打去,这一拳打得结结实实,直接把二柱打趴下了。本来这几年建设就看不惯二柱作威作福的样子,现在是新账旧账一块算,一不做二不休,建设骑到二柱身上,挥动双拳,左右开弓,打得二柱毫无招架之力。 孩子们刚被枪声吓倒,现在又看到父亲如此愤怒地跟干爹扭打在一起,他们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呀,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一顿发泄之后,孙建设看到孩子们哭了,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于是停止攻击,指着蜷缩在地上的二柱呵斥着:“看在孩子们的面子上,今天我就放了你,实话告诉你,我什么都能忍耐你,但是你要是动了我的孩子,我就一定弄死你,听明白了吗?” 第38章 貌合神离的兄弟 此时二柱满脸是血,口鼻移位,疼痛得爬不起来了,只好趴在地上大声哀求着:“建设,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现在我觉得我可能骨折了!” 二柱的话惊醒了愤怒至极的建设,他这才发现自己有些过分了,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后悔的,建设故意阴沉着脸,恐吓他:“活该,谁让你作孽呢?今天算轻的,那天把我逼急了,我直接把你撕成两半儿!” 二柱勉强地坐了起来,哎呦哎呦地叫着。 顺子心疼干爹,马上过去跪在地上搀扶着二柱,小脸上流露出很大的委屈,心疼地说:“爸爸,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呀?看把我干爹打成什么样子了,我回家告诉我妈,让她收拾你!” 这句话温暖了二柱的心,也为二柱挣回了面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顺子,二柱心里不免有些欣慰,他知道顺子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于是用手抚摸着顺子的头说:“建设,这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能有这么个好儿子呀!到如今,我他娘的连一儿半女都没有呀!”说完“呜呜”地大哭起来。 建设有些心软了,不好意思地蹲下来,慢慢扶起二柱说:“对不起了,二柱!我今天也是气昏了头,动手打得狠了些,你现在没事吧?” 二柱踉跄着站了起来,用手捂住后腰,假装没事似地说:“你可是真昏了头了,快把我打残废了!今天也是我不好,不该对孩子们动枪。另外我还想问问你,跟谁学的打人本领呀?我认识你也有十年了,也没见过你练过呀!” 看到二柱轻描淡写的样子,建设这才放松了下来,知道他没有大事,接下来笑着说:“有些是我爹教的,解放前他是国民党军官,自然会些拳脚功夫了。还有些是我年轻的时候,老把头叔教的,有些年也不练,都生疏了!” 二柱摇着头,苦笑着说:“哎,幸好是年久生疏呀,不然的话,我今天岂不是被你活活打死了!” 接下来建设和孩子们都笑了,二柱也跟着笑了起来。 此刻,二柱的心里飞快地拨弄着小算盘,他不打算跟建设硬碰硬,于是假惺惺地说:“建设呀,你们打算把黑老虎藏到什么地方呢?现在我也搭把手吧,有我在,总比顺子和英子管用吧!” 顺子听完,高兴地跳了起来,拍着手高声说:“太好了,干爹万岁!二黑太重了,我们正愁搬不动呢!有干爹在,我们的力量就更大了,二黑有救了!” 英子不喜欢二柱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她躲在顺子身后一直拉着他的衣角,提醒哥哥不要多说话,但是根本拦不住他呀! 建设迟疑了一下,为了减少跟二柱之间的隔阂,也为了以后更好地相处,用商量的口气对他说:“来,搭把手,咱们把二黑搬到瀑布侧面的山洞里吧!” 二柱是个聪明人,马上明白其中深意了,立刻学着建设的样子,环抱着二黑,小心翼翼地挪动着,也就十分钟的时间,二黑就被成功搬到山洞里了。 二柱环顾四周,一个更邪恶的计划在他脑海里生成了,于是假装关心地说:“山洞太潮湿了,咱们去找些树枝或者干草给二黑做个临时的窝吧!这样即便是今晚下大雨,也能让二黑不至于被淋湿,还能让它舒服些养病,不是吗?” 孩子们很单纯,认为二柱是诚心为二黑着想,立刻放松了戒备心,到现在为止,只有建设仍然在怀疑二柱的诚心。 很快二柱的意见得到了首肯,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大量的树枝和杂草被找到了,并成功地给二黑子编织起一个舒服的临时大窝。现在看到二黑很舒服地躺在大窝里,大家也就放心了。 这时早就过了午饭的时间,看到天色已晚,于是二炮提议大家回去吃饭,以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大家一番折腾之后,也累了,也饿了,当听到要吃饭时,肚子马上就咕噜起来,两个孩子立刻赖在地上,不愿意活动了。 见到此种情景,二柱和建设只好每人背起一个孩子,建设额外把步枪倒背在胸前,两人像得胜的将军一样,迈着八字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其实刚才在给二黑搭窝时,二柱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拽了一撮虎毛放在自己的裤兜里。不要问为什么,他自有打算,现在他正在为自己下一盘棋呢!他改变策略了,感觉不能硬来,打算通过这只活着的黑老虎改变自己的命运,希望能升官发财,还要神气活现地回到阔别已久的市里,让那些痛恨他的人知道,他现在仍然是了不起的人物! 此时建设的心里面仍然忐忑不安,一方面不知怎样跟妻子海草交代今天发生的事情,另一方面看到二柱今天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变化,他还是怀疑二柱的诚意。 建设其实也知道黑老虎的价值,正是因为这样,他决定要密切关注二柱的一举一动。 两个成年人,背着两个孩子,一前一后踩着泥泞,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们表面上你一言我一语,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心里却相互揣测着对方,也用余光打量着彼此,盘算着自己的利弊,从此两个称兄道弟的朋友,变成了貌合神离的陌生人,最后或许还有反目成仇的时候呢! 在利益面前,人心总是贪婪的,如果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要走正道,要靠自己的努力,光明正大地去做事,旁门左道到头来只能是害了自己,反倒是让自己失去机会,永远地被人鄙视,永远地摔在原地,永远的爬不起来,更别说改变自己的命运了! 第39章 建设如梦初醒 此刻,老把头坐在门前,看到两人各背一个孩子从瀑布的方向走回来,马上猜测到他们一定是知道黑老虎的事情了。 如今老把头最想知道两人对此事的反应,于是就紧盯住二人的表情,希望能得到什么信息来。 大黑子跑得快,最先来到老把头身边,很顺服地趴下来,摇着尾巴等待着建设一行人回家。 当他们走近时,老把头惊奇地发现好像事情有些出乎意料,神气活现的二柱反而是鼻青脸肿,后背上的顺子则趴在他的肩头昏昏欲睡。 建设昂首挺胸走在后面,却没有受一点儿伤,正背着英子,扭着头好像在跟她说些悄悄话,英子不时捂住嘴巴笑着。 大家在经过老把头面前时,二柱没有说话,低着头从他面前直接走过去了,建设则象征性地笑了笑,点点头,也没有说话,也直接走过去了。 老把头感觉很奇怪,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了。刚才明明听到枪响,大家怎么就空着手回来了呢?为什么是二柱受伤,鼻青脸肿的样子不是二柱的平时风格呀?建设这次反而是完好无损,这也不是建设平时的老实作风呀?明明发现黑老虎了,怎么大家的脸上却如此平静呢?难道是他们只是一枪把黑老虎给打死了,剩下什么也没有做吗?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老把头的脑海里,令他十分困惑,现在他迫切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整个下午,大家没有任何交流,死气沉沉的气氛就像这天气,让人透不过气来。 傍晚大家吃过晚饭,二柱的屋子首先把灯灭了,接着是二炮的屋子随之关灯,不一会儿建设屋里的灯也关了,老把头还像往常一样,最后一个关灯。 老把头随便吃了一口饭,坐在炕头抽着旱烟,他在等建设来找他聊天,因为他断定今晚建设一定能来这里,跟他说说今天的事情。 木头则靠着窗户,眼睛望着天空,胡思乱想着。突然几声炸雷,天空开始飘落雨滴了,而且是越下越大,紧接着瓢泼大雨接踵而至,看样子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夜已经深了,老把头的屋门被慢慢地推开,一个全身雨水的人出现在门口,没错,就是建设! 木头很懂事,马上跳下炕,找了一条毛巾递给建设,然后从门口探出脑袋四下观望一番,接着轻轻关上门,自己则回到炕上,靠着窗户,看着窗外的大雨,一言不发。当然木头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屋里的人放哨,目的是防止隔墙有耳呀! 建设随意擦了几下身上的雨水,警觉地往窗外看了看,靠近老把头,迫不及待地跟他说起了今天的遭遇和孩子们的反应,顺便也说了今天跟二柱打架的事情。建设心里很慌乱,一口气说完一切,然后紧盯着老把头,迫切想得到他的建议。 老把头并没有马上说话,只是不停地抽烟,眼睛望着窗外的大雨,脑子里盘算着以后的对策。对于建设而言,老把头是他十分相信和尊重的人,自从他父亲——老孙一家搬到五一林场,他们就相识了,父母一辈的友谊和信任延续到现在,可以说建设把老把头看作是自己的父母也不为过呀! 沉默很久,时间仿佛静止了,对于建设来说就是煎熬呀!他抿着嘴角,眼巴巴地看着老把头,欲言又止,如坐针毡。 最后老把头终于开腔了:“建设呀,今天你做得对,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你还记得今天早上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不要惊慌,要相信孩子,并帮助他们。今天你做到了,而且还是按照我的说法去做的,我很高兴呀!” 建设额头早就冒虚汗了,他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接着说:“我的老天爷呀,我总算做对这件事了!那您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您老是不是早就知道黑老虎这件事情了?” 老把头放下旱烟袋,微笑着说:“你说对了,接下来我要跟你好好说说这件事,也算是给你捋捋头绪。但是你也不用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有我在呢,没有什么可怕的!” 老把头抽了一口烟,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是顺子和英子首先发现受伤的黑老虎,两个孩子一直在保护和帮助它。后来我发现孩子们有不对劲儿的地方,于是我和二炮一起跟踪孩子们,惊讶地发现了他们的秘密。现在你和二柱是最后发现这个秘密的人,我猜今晚海草和朝华也知道黑老虎的事情了,具体情况就是这样的。” 建设大惊失色,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说:“原---原来我们是最---最后知道的人,您说我接下来该---该怎么做呢?我想二炮知道了,可能不碍大事,二柱知道这件事后,我觉得麻烦就大了,他今天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表现,让我十分担心呀!文革时,他可是坏得出奇呀!接下来肯定要发生很多不可预测的事情了!” 木头瞪大眼睛看着建设,很稀奇地说了一句话:“建设叔,我隐约感觉到还能发生什么事情呢?黑老虎这件事就够诡异了。” 建设看了一眼木头,叹气道:“你平时不说话,今天一说话就是直击痛点,让人喘不上气来!” 老把头也叹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建设,还记得我跟你们讲过虎殇出黑的故事吗?我担心的是后面的事情,黑老虎不会单独出现,在它周围肯定还有很多猛兽追随着它,现在黑老虎病了,暂时不能伤害我们,而我们需要担心的是它周围潜伏的猛兽呀!正因为担心后者,我已经让二炮借看病为由,去市里的瑞安堂药店把掌柜大金牙找来了,让大金牙想办法把黑老虎处理掉,这样我们不插手,黑老虎却消失了,周围潜伏的猛兽自然也会跟着走了,孩子们也就安全了。具体大金牙怎么做这件事,就要看黑老虎的造化了!” 第40章 长夜难眠 建设还是不明白,继续追问:“但是我看不出二炮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呀!他跟您说些什么了吗?” 老把头笑了笑,叹息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呀!我没有挑明了让二炮把黑老虎这件事去告诉大金牙,只是让他去瑞安堂药店买药。按照二炮的性格,他一定会跟大金牙提起黑老虎的事情,因为老虎全身能入药,而且价格很高,大金牙一定会给他开个好价钱。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二炮,怕他受牵连呀!但是他回来却丝毫没有跟我提起此事,我也无法细问,通过这段时间观察他的表现,我大概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建设凑近老把头,着急地问:“那二炮他是怎么想的呀?他对咱们有帮助吗?我们是不是要控制住他呀? 老把头继续抽烟,神秘地笑着说:“我猜二炮他是入伙了,大金牙一定是答应他什么了。你会问我为什么,现在我就接着告诉你答案,因为他回来时,身上有很浓重的艾菊味道,而且还挂着一个香囊。用艾菊熏制衣服可以迷惑老虎,让老虎识别不了他的气味,这是用药高手才能想到的方法啊!而我们只会用烟油渍涂满身体来隐藏自己的气味。还有就是那个香囊,我猜是大金牙小姨子燕子亲手做的,因为燕子的针线活手艺是我找了个解放前做女红的大姐教给她的,其中就有绣香囊的绝活。我们北方人很少绣香囊,只有南方人才喜欢那玩意儿,在这里看到香囊,还是配有药材的香囊,十有八九就是燕子绣的。现在二炮可能还不知道我跟大金牙的关系,此时他的所作所为,就是自作聪明呀!” 建设有些不知所措了,感觉事情怎么这么复杂呀!只好小心地说:“我以后什么都听您的,您就随时吩咐我吧!接下来看看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注意的,我一定把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好!” 老把头吩咐木头再次观察一下窗外,没有发现可疑情况之后,他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大雨,坚定地说:“你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好孩子,跟孩子们一起照顾好黑老虎,尤其是黑老虎现在缺少吃的,你尽量去搞些肉给它吃吧!暴雨之后,会有很多动物被大雨淹死,你只要找些新鲜的给它就行。另外我告诉你,一定要防备张二柱,他这个人很阴险,早年当红卫兵时,没干过好事,不光打砸抢,还奸淫掳掠,做了很多坏事。前些年他的仇家平反了,四处寻找他报仇呢!他只是暂时躲在这里,这几年没有什么风声了,他正急着跳出去呢!现在黑老虎的出现,肯定让他感觉找到机会了,也不知到接下来他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们要防着他呀!” 最后老把头站起来,再次长出一口气,拍着建设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我今年七十五岁了,这辈子干过很多缺德的事情,我早就活够了。今天我向你死去的爹保证,一定会让你们一家人完好无损地活着。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人知道黑老虎的事情,也会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一场血雨腥风是避免不了的呀!最后,我要你保证,在我死后帮我照顾好木头,他这辈子太可怜了呀!” 木头跳下炕,抱着老把头哭诉着:“爷,你胡说什么呀!您老肯定是长命百岁的。” 建设早就泣不成声了,哭着拉过木头,与他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建设也指天发誓,一定会把木头当做自己的亲人,大家同呼吸共命运! 老把头很欣慰,看着眼前的木头,笑着说:“人哪有不死的呀,但要看值不值得!你今年二十岁,是个大人了,把我以前告诉您的话一定要牢记,永远不要忘记,这样我才能安心地走呀!” 木头紧紧抱住老把头痛哭流涕,建设则哽咽着看着老把头,觉得他特别伟大,就像是自己的父亲。 老把头试着擦干木头的泪水,最后面带微笑说:“我这辈子是混蛋的一辈子,以前我没有选择,从今天起,我选择做个好人,一个能维持正义的人!好了,建设,你回家吧,我们要睡觉了!” 建设还没有回过神来,老把头就推着他离开屋子,然后轻轻地合上门。屋的大雨淋醒了建设,他只好冒雨跑回自己的屋里,很多感慨涌上心头,他后悔平时没有好好孝敬老把头。 轻轻地关上自己的房门,他转身发现两个孩子已经早早地进入了梦乡,但是海草并没有睡,一直坐在炕头等着他回家呢!建设能感觉到海草预感到什么了,他并没有打开灯,只是摸黑脱下衣服,与海草一起坐在炕头,紧紧搂住海草的肩膀,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的经过和跟老把头的谈话告诉了她。 为了防止海草害怕,建设不停地安慰海草,告诉她这次肯定能渡过难关,保证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如果有必要,他们就全家南迁,去黄县老家,重新开始崭新的生活。 第41章 欲壑难填 这一夜,张二柱夫妇也没有闲着,他俩可不是省油的灯。朝华见到满脸红肿的二柱,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尖,大声谴责他是个没用的男人,是个窝囊废。二柱却一反常态,一点儿也没有还嘴,只是不断地望向窗外,吩咐朝华赶快做饭,晚上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商量,这很可能是改变他们命运的好事呀! 朝华不说话了,看着二柱神秘兮兮的样子,心里很疑惑,但是她了解二柱的为人,知道他肯定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要不然他怎么能匆匆忙忙地扛着枪走了,却鼻青脸肿地回来了呢!看到二柱并没有失落,反而有些兴奋,她心里就更没谱了,只好忍着气愤,给二柱准备晚饭。 很快晚饭做好了,二柱强忍着没有跟朝华说今天的遭遇,只是低头吃饭,这让朝华更加坐立不安了。 天刚刚黑,二柱就关灯睡觉了,两人在被窝里相互看着对方,最后朝华忍不住了,很气愤地问:“柱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你除了会搂着老婆睡觉,还会干什么呀?今天看你鼻青脸肿的样子,这可不是你平时的作风呀!想当年你是红卫兵时的神气劲儿到哪去了呀?” 二柱伸出胳膊勾住朝华,狠狠地亲了一下,笑嘻嘻地说:“现在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呀?” 朝华推了一把二柱,撒娇说:“别装蒜了,你就先说坏消息吧!我喜欢把好消息留在后面!” 二柱把嘴巴凑在朝华耳边,小声说:“坏消息是,我的伤是被建设打的,这小子深藏不露呀,原来他还有一身好功夫呢!他这身功夫可不一般呀,我觉得整个青年林场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他说这些拳脚功夫都是跟他爹和老把头学的,这两个老家伙想当年可都是国民党军官呀,肯定都会些真功夫,否则的话,怎么能当军官呢?” 朝华这才恍然大悟,低声说:“原来如此,我也觉得建设不一般,看他走路的样子,如此身高马大的人走起路来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怎么可能呢?我觉你要是被建设打成这样,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兄弟之间打架,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喝杯酒,过几天就好了!” 二柱急了,破口大骂:“你这个臭娘们儿,自己男人被打了,还灭自己威风,长别人志气,小心我揍你呀!” 朝华偷笑着,只好哄着二柱说:“好了,我错了不行吗?我明天去收拾建设的娘们儿,给我的男人报仇,可以了吧?” 二柱大笑,又亲了一下朝华,接着说:“那大可不必,接下来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就是顺子和英子暗地里救治了一只老虎,而且还是一只黑色的老虎,最重要的是它现在还是活着的,只是生病了,不能活动了。我们感觉升官发财的机会要来了,上个月我去林场开会,听上面领导说现在国家要保护老虎,而且还要研究老虎,谁要是能提供给国家活体老虎,自然有奖励,还能提升自己的职位,那时我们就不用躲在这深山老林里生活了,我们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去市里上班了。还有就是,我去年亲眼看到瑞安堂药店收购了一只活着的金钱豹,最重要的是那只金钱豹只是一头亚成体,大金牙毫不犹豫就给了猎户两根金条呀!于是我问大金牙要是卖一只老虎能给多少钱呢?他告诉我死了的成年老虎最少也能值五根金条呢!现在,你说我们是不是有机会了,活的或者死的老虎我们都能发财,更何况还是一只从没有见过的黑色老虎呢!我猜价钱一定很高,那我们就发大财了啊!” 朝华兴奋地看着二柱说:“真的吗,还是黑色老虎?我也想看看。再就是建设他什么意思呀,我们要不要跟建设合伙呢?” 二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问题就在这里,要不我能忍受建设打我吗?他是个榆木脑袋,不开窍。他只是担心孩子,一点儿没有把心思放在黑老虎身上,他就是穷鬼的命呀!我们想办法把他给甩了,不就行了吗?” 朝华顿时计上心头,对着二柱亲了一口,谄媚说:“亲爱的柱子,我觉得对于升官发财,我们就先选升官,后选发财吧!要是升官了,自然就把建设甩开了,还担心没有钱吗?事不宜迟,你明天上午早早动身,去趟青年林场,要亲口对你兄弟徐达场长说黑老虎是你自己发现的,跟其他人无关,最终看他怎样处置这只黑老虎!最好带些可以让他相信的证物,否则空口无凭呀!” 二柱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还有重要的东西落在裤兜里呢!只见他迅速起身,从裤兜里摸出事先拔下来的虎毛,笑嘻嘻地说:“朝华,你摸一下,这是什么!你就使劲儿猜吧,你一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朝华把虎毛放在手里,不断地摸索着,准备起身把灯打开,看个究竟。二柱马上阻止朝华的行为,并小声说:“你疯了吧!打开灯让别人就知道咱们还没有睡,岂不是把事情败露了。实话跟你说吧,这是我在帮助建设搬动黑老虎时,趁他们不注意在老虎屁股上拔下的虎毛。有了它,徐达场长能不相信咱们吗?” 朝华重新钻到二柱的怀里,笑着说:“柱子你可真狡猾!人家说没人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我看你是第一个不相信这事的人呀!看来你忍受建设打你还是有原因的呀,还是我眼光短浅了啊!” 二柱紧紧地搂住朝华,骄傲地说:“你才知道你的男人了不起吗?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说的就是今天的事情。想当年我也是一位红小将,岂能轻易让国民党的崽子给欺负了呢?建设他还嫩呀,好戏还在后头呢!看我怎样甩了他们,再看我怎样光明正大地回市里,我要让那些找我寻仇的人知道,老子不是好惹的,自始至终老子就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呀!” 张二柱的话说到朝华心里了,其实她也想回市里,她早就厌倦了这里的苦闷生活,现在改革开放了,花花世界正在向她招手呢!于是紧紧抱住二柱,她幻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久久无法入睡。最后两个人再三商量,决定孤注一掷,为自己的未来搏一把! 此时二炮没有了往日的鼾声,他也没有睡,似乎能感觉到今天微妙的变化。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眠的夜晚,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大雨磅礴,时紧时慢,就像此时人们复杂起伏的心情,大雨冲不走哀愁,却冲淡了信任,冲走了人们内心的纯真,把大家的心里冲出道道沟壑。欲壑难填,大概就是此时此刻最真实的写照吧! 在利益面前,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啊! 在这个大雨的夜晚,西风独自待在山洞里,心情比以前好多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很安全,尽管看不到天空中的大熊星座,但是这总比被洪水冲走好吧!他回忆起那个自称是他父亲的巨虎说过的话,叮嘱他要坚强和忍耐。西风慢慢地笑了,因为他做到了,现在正是靠着坚强和忍耐才活到今天的啊! 西风并不傻,他试着仔细回忆这几天见到的几个陌生人,她认为与孩子们气味一致的人,一定是两个孩子的亲人,他应该是好人;那个用带火星的棍子打算伤害自己的人,肯定是坏人,他的气味要牢牢地印在脑海里,以防日后不测之事发生。还有那个全身都是艾菊味道的人,暂时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他的模样却一定要记住,准备日后再观察他。 在西风的原来印象里,人类都是自私贪婪的,都是恶魔,自从碰到顺子和英子之后,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试着学习甄别每个人,而不是以偏概全。 内心空虚自然懦弱,内心坚强自然强大,这就是现在的西风。 第42章 两个村妇之间的较量 早晨七点钟,二柱就起床了,他没有吃早饭,穿上雨衣,背着一个绿色的背包就出门了。 刚推开门发现二炮蹲在门口刷牙,本打算就这样溜走了,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这样就走了,岂不是让人怀疑,于是笑着对二炮说:“二炮,起这么早呀,光棍的日子是不是很难过呀!” 二炮站起身,对着地面吐了一口牙膏泡沫,咧着嘴说:“张科长,你知道还说,这不是明摆着嘲笑我吗?一连下了两天雨,快把我闷死了,我真想找点儿事情干呀!” 张二柱马上顺水推舟说:“要不你跟我去林场作业区看看吧,两天的大雨让我有些不放心,跟我去检查一下作业工具和未拉走的木料吧!” 二炮一听到要去干活,立刻后悔了,马上改主意,漱了漱口,看着二柱说:“算了吧,我还是待在屋里想我未来的媳妇吧!要不帮你喊一下木头,他愿意跟你去,我保证!” 二柱可不愿意让木头打乱了自己的计划,调侃二炮,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他可没有真地想去林场作业区,今天真正的目的就是去青年林场,给徐达场长汇报黑老虎的事情。 张二柱看了二炮一眼,没有多说话,急匆匆地走了,再也没有搭理他。路程太远了,想要在天黑之前到达青年林场,岂非易事,这可是全部需要步行的呀!二柱知道时间宝贵,只能少耽搁,需要快马加鞭赶路了。 过了一个小时,建设也起床了,随便吃了点儿昨晚的剩饭,就拎着一把斧头走出家门,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二柱一大早就出门了,也大概猜到他要去什么地方,对于他来说,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帮孩子们把二黑照顾好,至于二柱有什么阴谋,他并不关心。 按照老把头的建议,今天建设要去山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碰到被大雨淹没或者被大树压住的野兽,他要给二黑增加一下营养。 在二柱走后,朝华心里总是忐忑不安,期盼着丈夫能马到成功,不要功亏一篑。她还有些内疚,知道这样出卖她干儿子一家是可耻的,但是在回市里这件事上,也只好对不住他们了。 她的内心很矛盾,不知怎样面对顺子一家,尤其是不知怎样面对海草,她们可是好姐妹呀!但是为了二柱能成功,自己必须给他分担困难。 于是朝华心一横,准备去海草那里打探一下消息,看看建设一家接下来准备干什么,还有有什么长远的打算,再就是他们是否也对黑老虎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呢?想到这里,她的心很乱,没有一点儿头绪,只好硬着头皮去海草家了。 看到朝华来到自己的屋子里,海草不知为什么感觉十分的反感,平时的姐妹情,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因为昨晚跟建设的谈话,使海草特别地记恨二柱。 海草也知道,此时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把对朝华的反感表现在脸上,她感觉今天朝华很可能是来探听消息的,现在绝不能让对方发现自己的异样。 可现实太难了,海草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波澜,她只好假装没有看到朝华,转身给孩子们整理衣服了。换句话说她不知怎样面对朝华,怎样跟她说话,平时的话题早就不适合现在的气氛了。 朝华也察觉到海草的异常,为了打破僵局,她先说话了:“海草,吃早饭了吗?两个孩子怎么还没有起床呢,看看已经几点了呀?” 海草背对着朝华说:“还没吃饭呢!准备跟午饭一起吃,中午提前吃饭就行了。今天不伐木了,一天两顿饭,挺好的!” 朝花没有发现建设,急着想知道他去哪里了,于是试探着问:“怎么没有看到建设呀?他去哪里了?” 海草冷冷地说:“他能去哪里呀?还不是去林场采伐区看看公家的东西丢没丢,还有就是采伐场地这两天没有去,不知道是否被野猪糟蹋了呀?建设这个人眼里只有工作,不会在家里多陪我说会儿话的!” 朝华根本不相信建设只是去林场作业区看护公家的东西,她觉得建设现在的为人就像他的武功一样隐藏得特别深,她也明显感觉到海草好像知道些什么,现在正有意地躲避自己呢!她想再深入地问一下海草,看样子不逼她一下是不行的呀! 于是朝华换了口气,假惺惺地说:“要不咱们两个也去一趟林场作业区吧!公家的事情,我们也有责任呀!” 海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大意了,被朝华发现自己有意地回避她,现在自己不能一味让她围追堵截,需要主动出击了。于是回过头,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也试探着说:“我发现今天早上二柱也去林场作业区了,他还拉着二炮去检查一下木材呢?要不咱们也拉上二炮一起去吧,有个男人在,这一路上我们也可以放心大胆些,不是吗?” 还没有等到朝华反应过来,海草立刻出门对着二炮的屋子大喊:“二炮,今天早上二柱让你去林场作业区,你怎么不去呀?现在我俩也要去看看林场作业区有什么损失没有,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朝华慌了,因为她知道二柱根本没有去林场作业区,他是去市里通风报信了。朝华的脑袋在飞快地运转,需要想个办法拖住海草,不能让她戳破二柱不在林场作业区的谎话。 她正想着呢,只见二炮笑嘻嘻地走出自己的屋子,用他那猥琐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两位嫂子,顿时心生一计,靠着门框说:“两个嫂子,你们这是唱哪一处呀!怎么要一起去林场作业区了呢?非要叫上我,你们叫上木头不行吗?你们要是想跟我单独在一起,起码也要跟两个哥哥打声招呼吧?两个嫂子一起来,我可是无福消受呀!” 二炮话一出口,朝华知道机会来了,马上装出生气的样子,直接走到二炮面前,扯住二炮的脸颊,大声说:“二炮,我和海草是不是给你脸了,信不信我把你嘴撕了,让你变成三瓣子嘴儿,那你就睡兔子窝吧,以后你就跟兔子称兄道弟了!” 二炮嗷嗷大叫,无法说话,只好用眼神暗示朝华,但是朝华根本不理他。海草看到二炮的那副倒霉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把头听到声音,走出屋子,他早就听到两个女人的谈话了,知道她们在为自己的男人相互较着劲儿着呢!看到时机差不多了,他也不想让妇女们闹出不愉快的事情,就咳嗽一声说:“大清早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二炮你也注意些,两个哥哥不在家,别跟嫂子们没大没小的,说些不咸不淡的话。她们不说,我也是第一个要揍你的呀!赶快滚,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二炮趁朝华不注意,挣脱开她的手,随手在她腰间摸了一把,迅速跑到自己的屋里,关上门,然后透过门缝说:“我今天哪里也不去,就在屋里睡觉了!你们说什么我也听不见,我也不关心啊!” 老把头背着手,接着说:“你们女人就待在家里吧!林场作业区的事情,就让建设和二柱两个人忙活吧!还有海草,等顺子醒了,叫他来我屋里,我要考考他最近学些什么功课!” 朝华见状,立刻转身离开了,回家就慌忙把屋门关了起来,不自觉地喘了一口粗气,感觉刚才好险呀,差点儿就露出马脚了!幸好自己机智,躲过一场不必要的麻烦。 海草看着老把头欲言又止,老把头见状则挥挥手,示意海草回家,不要再闹出什么声响了,他心里有数呢!就这样,剑拔弩张的院子,很快恢复了平静。 大家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说不定一场血雨腥风就在不久的将来等着他们呢! 第43章 建设诚心救助黑老虎 再说说建设,他带着一把斧子出门了,在山上转了很久,也没有看到有什么野兽出现,更别说搁浅的了,于是很怀疑老把头的话,大雨之后,怎么可能有遇害受伤的野兽呢?野兽又不是傻子,能眼睁睁地看着被洪水冲走,被大树压住吗?一连翻过两道山梁,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很失望,准备往回走,顺便看看那只被孩子们叫做二黑的老虎。 走了不远,他感觉这里很奇怪,地面好像跟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思前想后,最终发现这处山梁好像比以前低了,建设努力地回忆着,生怕自己记错了什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肯定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孙建设只好坐在山梁上往山下看,最后发现好像是山间的沟壑没有以前那么深了,似乎被泥土填平了一些。 建设低下头,仔细看了看地面,惊奇地发现地上有泥土移动时留下的痕迹,建设马上明白了,原来连续两天的大暴雨,丰沛的雨水顺着山谷流动,引发了泥石流。泥石流夹杂着石头和木头顺势而下,把山间沟壑填平了。 这样可以推断泥石流中肯定存在没有逃脱的野兽了,怪不得老把头说暴雨之后让建设上山捡拾野兽呀!这样说来,搁浅的野兽一定在泥石流的附近了。打定主意后,建设小心翼翼地走在山梁上,慢慢地向山下走,根本不敢靠近那些粘稠的泥土,只是希望在附近能发现搁浅的野兽。 果然不出所料,在靠近泥石流的底部,有只麋鹿搁浅了,从身体的新鲜程度判断,看样子好像已经断气很久了。 建设小心靠近麋鹿,尽量不用脚接触粘稠的泥土,他伸着脖子,探出身体,勉强抓住鹿腿,使劲儿往外拉,几经努力,用各个方式拖拽,最后成功地把麋鹿拖到山梁上了。 麋鹿很沉,建设几乎扛不起来它,于是就砍了一根大树枝,做出一个搬动麋鹿的简易拖床,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只麋鹿拖到隐藏二黑的山洞。 早早就闻到建设的气味了,二黑很高兴,早就期盼着有人来看它了,在这里不见天日,真的很孤单。此时的二黑早已饿得眼冒金星,看到建设走过来了,它已经没有力气吼叫,只好摇着尾巴来欢迎建设了。 建设也察觉到二黑很饥饿,因为自从他进洞开始,二黑几乎没有叫出声来,一方面是它的嗓子嘶哑,另一方面很有可能是二黑太饿了,已经没有力气叫出声音呀! 等建设靠近,大猫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拖着一只麋鹿来到山洞,二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到鹿肉,几乎忘记鹿肉的味道了。 建设看了一眼二黑,笑了笑,然后用随身带着的斧头,随意地把麋鹿大卸几块,他可没有老把头的解剖手艺,但是把麋鹿剁成方便大猫食用的小块,还是没有问题的。 就这样,建设把鹿肉一块一块地喂到二黑的嘴里,二黑也非常享受这迟来的大餐,大口咀嚼着,大快朵颐。 不知不觉,二黑几乎吃完半只鹿了,建设很惊奇,调侃着说:“二黑,你的饭量可真大呀!如果你是一只健康的老虎,饿极了,岂不是能把我们一家人一口气都给吃了?” 停了一会儿,建设感觉自己很可笑,怎么能跟一头畜牲聊天呢?但是忍不住又笑眯眯地看着二黑继续说:“我知道你听不懂,但是你要知道,在身体好了之后,我们不求你任何的回报,只要你赶快消失就行了!但在这期间,你一定要对我的两个孩子好些,是他们救了你呀!” 长距离搬运麋鹿让建设有些累了,他顺便在二黑的草窝里躺下,小睡了一会儿。后来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索性拿起一块鹿肉,准备带回家,临走之前还很和蔼地对二黑说:“二黑,明天我带孩子们来看你,你今天吃饱喝足了,就舒服的睡一觉吧!多希望你能早些康复呀!那时,不知孩子们能多高兴呢!” 建设自言自语一番之后,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魔怔了,于是暗自嘲笑自己一番,然后起身抱着鹿肉回家了。家里还有孩子呢,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希望这些鹿肉能给孩子们补充一些必要的营养。 大雨之后,道路泥泞,顺子和英子只能在院子里玩,看到建设回来了,高兴地扑到爸爸怀里,强忍着自己的期盼,没有马上问二黑的事情,只是用渴望的眼神看着爸爸。因为海草早就嘱咐孩子们了,爸爸去照顾二黑,警告孩子们不要大声地喧哗,有事情回到屋里,小声地问爸爸就可以了。 建设看着孩子们紧闭着双唇,好像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心里很高兴,他知道孩子们慢慢地长大了,开始懂事了,看着眼前的一双儿女,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建设很明智,知道办事要有始有终,于是没有直接回屋,而且去了老把头的屋子,他把鹿肉只留下一小份,剩下的大份都给了老把头,希望老把头多吃些有营养的肉,能有个好身体。建设顺便也把今天的事情和盘托出,通通告诉老把头了。 听完建设的叙述,老把头很是欣慰,他觉得没有看错建设,建设是个心地善良的后生,从他们家搬来时,老把头就很喜欢建设,到现在仍然如此。 老把头一再叮嘱建设,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没有违背自己的良心,怎么做都是对的。照顾二黑,是他们一家人的心愿,那就全力以赴去做吧,做错了也不用后悔,苍天不会辜负有心人的! 建设走后,老把头在炕头坐了一会儿,想起早上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他觉得是时候该给建设打掩护了,于是让木头把鹿肉分成三份,给朝华和二炮每家送去一份,自己留一份,并让木头告诉他们今天建设在林场作业区捡到野狼吃剩下的鹿肉,就剩下这些鹿肉了,于是就拿回来给大家分了。还不忘让木头也告诉建设一声,以免他第二天说漏了嘴。 二炮收到鹿肉,一阵窃喜,可是转念一想,这几天没有看到孩子们出去给黑老虎送饭,大雨之后的黑老虎又怎么样了呢?这鹿肉到底是给大家准备的,还是给黑老虎准备的呢?他心里充满了疑问,于是就拨开窗帘偷偷地察看对面二柱和建设家。 建设明显回家了,屋里传来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人影晃动,建设是在家的。二柱屋子则家门紧闭着,连朝华也没有了声音,但是屋里的灯却是亮着的,窗帘拉得很严实,看不到有任何的人影在走动,很明显,今晚二柱没有回家,那他今天去什么地方了呢? 二炮越想越不对劲,联想到今天两位嫂子的异常表现,有种不祥的感觉,他感觉全院子的人都瞒着他什么事情,这事一定跟黑老虎有关,作为大金牙的内线,他必须要一探究竟。 二炮刚开始打算跟老把头问个究竟,但是又担心老把头太厉害了,自己心里那些小把戏早晚能被他发现,那自己回上海的愿望不就落空了吗?燕子也不可能跟自己走了,这种鸡飞蛋打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如果是夜晚自己偷着去看看黑老虎究竟如何了,他还不敢去,害怕黑老虎记住他的气味,以后找他算账呀!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二炮急得在屋子里跺脚,但是也无济于事呀!他只好忍着,明天再做打算了。 收到鹿肉的朝华,还真有些相信建设去林场作业区巡查物料了,他感觉自己有些误会建设两口子了,觉得山东人那种老实的像块木头疙瘩的性格,还不是很讨厌。于是就为今天撒谎,说二柱去林场作业区巡查的事情感到后悔。 一个人待在屋里,她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不敢想太多关于二柱去青年林场见徐达场长的事,觉得这样对待建设两口子真有点儿像背后捅刀子,不是君子所为。那为什么又如此害怕呢?她也说不清楚。 其实是早年坏事做多了,心里总有些芥蒂,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稍微有点风吹草动,自然就会害怕! 第44章 误打误撞,二柱遇到好兄弟 二柱自从清晨早早地离开家,向市里出发后,就一刻也没有休息,马不停蹄赶路,但是两天的暴雨,道路早就泥泞不堪了,行进起来十分的不便,眼看天要黑了,他才走了大概五十华里,还剩下四分之三的路程在等着他呢! 此时二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情不自禁地叹息自己把问题看简单了,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只靠步行,看样子今天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了! 他来到一个镇子上,跟好心的人家要了一碗水喝,于是就坐在大路边上啃着随身带着的冷馒头,打算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琢磨着怎样在镇子上度过这一晚! 过了不久,从远处传来车辆的轰鸣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听得格外清楚,明亮的灯光实在是太刺眼睛,他只好背对着车灯坐着,希望车早些驶离这里。 嘴里还低声骂着:“要是前些年,有人敢这样戏弄老子,老子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车给砸了!他也不看看老子究竟是谁呀!” 正发着牢骚呢,汽车从他身边经过,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瞬间溅起一阵泥水,把二柱的衣服从上到下彻底地给湿透了,此时落汤鸡似的二柱暴跳如雷,他本来心情就不好,再加上突如其来的一身泥水,他发疯似地跳了起来,抬手就把手里的馒头投向汽车,嘴里大声骂着娘,后来觉得还不解气,随手拿起一块石头,再次投向汽车,不偏不正打在汽车的后窗上。 一阵急促刺耳的刹车声后,汽车停了下来,二柱发现原来是一辆吉普车,看这车牌号码还挺熟悉,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时一个精瘦的男人从驾驶室的位置走了出来,人没有到,骂声先到了,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本来过得不如意的二柱马上被激怒了,挽起袖子,捡起一块石头就准备前去打架。 张二柱是红卫兵出身,参加过大串联,见过很多世面,打架更是他的看家本领。只见他假装拿着石头向司机头部打去,司机见状迅速用双手抱头,准备躲避二柱的石头, 谁知二柱刚才的动作是假装的,后面才是真的,只见他箭步向前,直接一脚就狠狠地踢在司机的腹部,剧烈的疼痛让司机捂住腹部哇哇大叫起来。 二柱眼疾手快,就在这一刻他改变策略了,抡起拳头就是重重地一拳打在司机的头上,司机根本反应不过来,“啊”得一声倒地,很久没有爬起来。 二柱扔下手里的石头,耀武扬威地说:“看你那怂样,还他妈的神气吗?你溅人一身泥水,不知道要道歉啊!我就专治你这种人,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呀,今天长记性了吧!” 听到司机的哀嚎声,吉普车后门下来一个人,很严厉地说:“你是干什么的,还敢打人,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天太黑了,双方也看不清彼此,二柱懒得多想,顺口就大骂:“你是哪个王八蛋呀?溅我一身泥水,不知道要道歉呀?我看你也是欠揍呀!” 说完,再次一个箭步飞起,一脚就向后来的人踢去,只见那人身手敏捷,轻轻一侧身,轻易就躲过二柱的飞踢,他顺势抓住二柱的腿就向下拽,然后抬起右脚一下踢中二柱另外一只脚的后脚跟,二柱身体瞬间无法保持平衡,应声倒下了,来了个“嘴啃泥”!只见那人顺势骑到二柱身上举拳就要打,可是举在半空中的拳头始终没有落下来。 张二柱是嘴上不认输的人,明知对方比自己厉害,仍然不求饶,大声骂着:“有本事咱们再来一局,刚才老子大意了,让你这个王八蛋侥幸赢了!” 那人用手翻过二柱的脑袋仔细地看了一下,马上站了起来,在他的屁股上轻轻地踢了一脚,假装生气地说:“张二柱,你疯了吧,连老子你也敢打!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二柱感觉自己刚才有些鲁莽,没有分清对手是谁,就仓促出手,这次竟然遇到高手了,刚才那股神气劲儿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接下来他只好趴在地上,双手抱头,准备接受一顿暴揍。 当听到有人喊他名字时,二柱感觉这声音太熟悉了,又惊又喜,马上意识到这是徐达场长。因为他跟徐达场长是老相识了,总是以兄弟相称,想当年同样是红卫兵,他们一起串联,一起武斗。 但是徐达聪明,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二柱就比较傻,好事没有干多少,坏事可是干了一大箩筐。最后徐达场长为了保护他,才勉强把他安排在五一林场,就是为了躲避仇家的追寻。 二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耷拉着脑袋看着徐达场长,心里很难受,差点儿哭出来,委屈地说:“徐达场长,知道是我,你还下这么重的手,我差点儿把小命赔上呀!” 徐达顿时哈哈大笑,语气立刻变得很和蔼,拍着二柱的肩膀说:“看你那怂样,就这两把刷子,还敢出门寻衅滋事?这点儿本事还是我教给你的呢!你大晚上怎么来这里呢?你这是准备去哪里呀?” 二柱马上来精神了,捂着摔疼的屁股,大声说:“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汇报了!这事情关系到咱们两个的前途,我必须亲自向您汇报啊!” 说完,也顾不上疼痛了,立刻从裤兜里拿出那撮虎毛放在徐达的手里,神秘地说:“你闻闻,这是什么东西,我猜你肯定知道。这些本事,都是你教给我的啊!” 徐达场长见多识广,下意识地把虎毛放在手里仔细地抚摸着,然后闻了闻,立刻感觉到事情的严峻性,然后假装说:“天这么黑,你以为我是诸葛亮呀,什么都能掐会算,一猜一个准呀!” 说完用手指了指趴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司机,示意二柱不要声张,司机不是他们信任的人。 二柱是什么人呀,这种事他马上明白该怎样做了,只见他立刻跑过去扶起司机,不停地道歉,点头哈腰,显得那么的有诚意。 司机也很无奈,本来就是他的错,现在打他的人又是领导的朋友,只好勉强爬起来,默不作声,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 二柱扶着司机走向吉普车,司机勉强爬进车里,启动车,准备出发了。二柱和徐达一起坐进汽车后排座,然后两个人有模有样地聊着天,开始演戏了,二柱假装说:“徐达场长,您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呀?您太辛苦了!” 徐达场长忍着笑,用手挡着脸,低声说:“不辛苦,有什么办法呀!这几天下暴雨,我要四处巡查一下青年林场下辖的这几个小林场有什么损失没有,这些都是国有财产,我们要爱惜和保护呀!” 二柱来劲儿了,继续说:“场长说得对,我们五一林场也有些小损失,我们那里雨下得太大了,就是一片汪洋呀,太可怕了!” 徐达忍着笑,假模假样地说:“工作上的事情是机密,明天会上说。我看你好像还有很多事情要汇报,步行到青年林场也太辛苦了,还好半路遇到我们啊!” 二柱点点头,伸出大拇指,表示赞同。徐达接着说:“说到这里,我要批评你了,刚才你对我们司机师傅的手段太狠了,想到这里,我就想揍你!伍师傅,现在你好些了吗,你没有事吧?要不你明天休息一天吧,反正明天我在林场开会,也不出门考察,汽车暂时用不上了!” 司机伍师傅点着头,一肚子委屈,很谦虚地说:“徐场长,我没有事。明天休息一天也行,那就谢谢领导了。您这朋友的本领可真厉害,我还没有看清楚他呢,就被撂倒了,一看就是行家里手呀!” 徐达忍不住笑了,二柱很骄傲地说:“我这本事还没有徐达场长的一半呢!我这点儿手段,都是他十几年前教给我的!如果我把他的本事都学会了,刚才咱俩交手,你早就趴在地上没气息了,现在你还能开车吗?你好好想想吧!” 听完二柱的话,虽然感觉有些话是在吹牛,但是从刚才过招的情况来看,司机伍师傅越发觉得徐达场长深不可测了,上级交给他的任务,看样子不能顺利完成了。 这时徐达又假装很生气地说:“张二柱,你注意些,现在我们谈的是公务,不要胡说八道,再胡说,你给我下车!” 二柱实在演不下去了,于是假装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子,祈求着说:“徐达场长,我错了。伍师傅,对不起!我现在不说话了,不影响徐达场长考虑公事,也不影响你开车了。” 伍师父识趣得笑了,徐达侧身象征性地打了二柱一拳,车里的气氛马上融洽了。接下来,徐达望着窗外陷入了沉思,二柱则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徐达在努力思考怎样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他的困难二柱是不知道的,尽管现在二柱的到来,令他的心情好了很多,毕竟这是将近二十年的兄弟,彼此是十分了解的。 那一撮虎毛,让他想起很多往事。此时他本能感觉到,这似乎是一个机会,但他怎么也想不出利用这个机会的方法,真是太苦恼了,他准备到达青年林场后,找个地方,先跟二柱痛快地喝一场,也只有跟二柱一起,他才能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才能变回原来的自己啊! 否则到了任何地方,他都要伪装自己,哪怕是回到家里,面对自己的妻子,他也要伪装自己呀! 眼前这位开车的司机,就是林业厅派来的人,也是他的竞争对手派来监视他的人,现在明知此人不能信任,但是徐达也只能假装糊涂了,除了努力工作,不留话柄之外,还要尽量拉拢他,期望他能少说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话。 毕竟出身不同,遭遇不同,人生观也有偏差,本来在同僚中,相互扶持和信任的人就少,这个官场把他压得透不过气来,他在不断地挣扎和抵抗,但是却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第45章 无奈对手太狡猾 过了很久才到达青年林场,伍师傅把车停在办公楼下,徐达装作漫不经心地下车,顺势拉着迷迷糊糊的二柱,很自然地对伍师傅说:“你再受点累,去林场招待所给二柱开个房间,标间就行,最好是能管早饭,然后你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伍师傅可是带着任务来的,他不想放过徐达任何可疑之处。 就今天这件事而言,他越想越蹊跷,越对他们有所怀疑,于是改变了方式,不再步步紧逼,而是试探着问:“徐场长,你们还需要吃些什么吗?我顺便给你们带些吧!我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你们还是明天再谈公事吧?我还可以顺便把二柱带到招待所。” 徐达是什么人,立刻明白伍师傅的意图了,马上严厉地说:“那怎么可以呢,还是公事要紧!我需要尽快了解五一林场在暴雨之后的生产和建设情况,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你只要把我吩咐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快去吧!” 伍师傅发现情况出乎意料,徐达场长好像不高兴了,只好灰溜溜地走了,但是他并没有死心,而是躲在暗处,观察着他们。 徐达就猜到伍师傅没有走远,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偷偷地监视他们呢。 于是假戏真做,毫不含糊地对着迷糊不醒的二柱屁股踹了一脚,并大声说:“都什么时候了,火上房了,你还有心思睡觉呢!到楼上给我说清楚五一林场在暴雨之后的生产和自救情况!” 二柱立刻清醒了,捂着屁股,咧着嘴,哎呦了几声,苦着脸说:“知道了,徐场长。我不是走了一路太累了吗,就睡了一会儿,用得着发那么大的脾气吗?” 徐达没有说话,独自走在前面,二柱一瘸一拐地紧跟其后,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办公大楼,并很快到达了徐达的办公室。 看到徐达办公室的灯亮了,还能明显看到徐达站在窗前,跟二柱说些什么,伍师傅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他觉得他们还真是在谈公事,还暗自佩服徐达对工作还是很认真负责的,并没有林业厅领导所说得那么不负责任,看来让他暗中收集徐达渎职的证据是很难实现了。 伍师傅只好转身离开,走向林场招待所,准备给二柱办理入住手续。思前想后,他还是不放心,准备再去趟徐达的办公室,就以办理手续的名义,再次试探一下他们,看看他们究竟是在做什么。 二柱来到徐达的独立办公室,情不自禁地感叹办公室太大太豪华了,而且还很干净整洁,各种绿植也是他的最爱。于是他一屁股坐在大沙发上,半躺着,感觉太舒服了,他认为人生就应该这样啊! 此时徐达故意站在窗前,没有在意二柱的表现,也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一瘸一拐的二柱,并用手指着他说:“二柱,你给我记住了,以后看到伍师傅要多加小心,他并不是我们可以信任的人,更不要乱说话,他是上面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小心给我们穿小鞋呀!” 二柱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徐达办公桌对面,很谦虚地说:“知道了,徐场长。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早知道今天我就借机会,狠狠地揍他一顿,傍晚揍他那一顿还是轻点了!” 徐达笑着说:“还好意思说,你下手也太狠了,差点儿把人给打残废了!我教给你的打人招式,你是一点儿没有生疏呀!还有以后没人在时候,跟我叫哥就行,我们二十年的兄弟,不用太客气了!” 二柱喜笑颜开,接着说:“我知道,您以前跟我说过。我不是怕隔墙有耳吗!再说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跟您汇报呢!” 徐达很自信地说:“隔墙有耳是不可能的,根据这几年的经验,我给了保卫部严格的规定,一方面我这里是独立办公室,有保安随时巡逻。还有就是无论是谁进入我的办公室,必须要有我的批准,否则保卫部就以盗窃为名,直接抓到警察局了。” 二柱很惊奇:“哥,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严防死守了,怎么跟当初咱们武斗牛鬼蛇神的时候有些相似呀!” 徐达坐在椅子上,无奈地说:“现在比那时还严格,时代变了,有些间谍分子偷窃国家的保密资料,组织上要求严加防范,这也是上面的要求呀!还有真正监视我们的人在楼下,我想这会儿他大概是走了吧!” 二柱站起来,偷偷地看了一眼楼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凑到徐达面前,很神秘地说:“哥,我今天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跟您说,我觉得咱们兄弟翻身的机会来了。我也想沾您的光,离开那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到市里工作和生活啊!” 徐达看着满面笑容的二柱,心里觉得很可笑,就安慰他说:“兄弟,你不就是发现一只死老虎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仅凭这个,我也无法把你调到市里林场机关上班呀!” 二柱摇了摇头,笑着说:“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现在你把我给你的虎毛拿出来看看,你就会发现它多么有所不同,你也一定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徐达这才想起二柱给他虎毛的事情,于是从裤兜里拿出来,放在手心里,然后举到灯下仔细地观察。这一看还真把徐达给震住了,他发现怎么是一团黑乎乎的毛发呀,老虎的毛发不是金黄色的吗?但他确定这就是老虎的毛发,因为他闻过手里毛发的气味,跟他曾经见过的虎皮气味一模一样。 话说徐达和二柱,两个人年轻的时候就相识了,一起当红卫兵,一起破四旧,其中就见过地主豪绅家里的虎皮,而且还不止一次见过,大多数都被他们哥俩私下贩卖了,换成钱挥霍一空,所以他们对老虎的气味特别熟悉。 徐达很惊奇地看着二柱,忍不住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快给我详细地讲解一下吧!我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这等奇事,难道还真有黑色的老虎吗?” 二柱凑近徐达,张嘴刚要跟他详细地说一下事情的经过,这时就听到门外有人喊报告,他们只好各自坐好,然后徐达大声说:“进来吧,有什么事情呀?” 一位保卫部的同志进屋了,敬礼之后说:“徐场长,司机伍师傅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请问是否批准他进来呢?” 徐达不耐烦地说:“让他进来吧,嘱咐他快走几步,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谈完呢!” 保卫部的同志马上跑步去通知伍师傅。徐达微微一笑,轻蔑地说:“刚才我怎么说的,现在监视我们的人从下面跑到上面来了。你说我每天都生活在什么环境中呀!”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叹气。 一阵敲门声之后,伍师傅出现在徐达的办公室里,很有礼貌地站好,环视二柱和徐达之后,一边汇报一边观察他们的面部表情:“徐场长,我给二柱预订好林场招待所的房间了,但是我不知道二柱的信息,就没有办法给他填写资料,只好把您的名字填写上了,不知行不行呀?特来向您汇报,如果需要改,那我马上带着二柱重新办理手续。” 二柱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傻傻地看着徐达了,徐达则轻描淡写地说:“没问题,就填写我的信息吧,二柱同志有问题,我来负责!你快回去休息吧,也累了一天了。还有就是,明天你休息一天吧,顺便去医院看一下今天的伤怎么样了。” 伍师傅不想被支开而错失监视的机会,于是尽量拖延时间,接着慢吞吞地说:“我没有任何问题,那点儿疼痛早就好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回家了。”说完,慢慢地退出房间,并轻轻地关上门,跟随门口保卫部的同志离开了办公楼。 走出办公室,伍师傅抓紧机会,竖着耳朵听屋里面有什么声响,可是很遗憾什么也没有听到。他暗自分析从进门看到两人的状态和位置,还真像是在谈工作,好像还是很严肃的工作。 只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二柱,不知道对方的具体底细,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从他们今天的言行举止可以判断,好像已经认识很久了; 再就是二柱打人的招式与徐达如出一辙,就更容易判断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了。伍师傅觉得以后要注意这个二柱,有机会的话,跟他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嘴里套取一些有用的消息。 二柱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小声说:“这个鬼东西,我还是没有把他打疼了。下次,我直接把他的腿给打断,看他还每天咋呼吗?” 徐达忍不住笑着说:“机会很多呀!下次我不在,你要暗地里收拾他,明面上打架,我还要帮你们拉架,那多不合适呀!” 二柱大笑着说:“哥,你有多痛恨他,还有这样怂恿自己兄弟去打架的呀!” 说完,两人四目相对,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们同时回忆起年轻时打架的往事,徐达笑着说:“要是论打架,我觉得这青年林场也就咱们两个了,其他的人都是咱俩的手下败将!现在你还是说正事吧,我还是很好奇黑老虎的事情呀! 二柱听到打架的事情,立刻来精神了,跳了起来说:“哥,你还是不知道呀!通过黑老虎的事情,我发现咱们林场还隐藏着武林高手呢?你猜也猜不到是谁。我就不卖关子了,就是孙建设。这小子太厉害了,我跟他交过手,我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他直接就把我打趴下了。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招式呢!你看,我脸上和脖子上还留有昨天打架时,留下来的淤血伤疤呢!” 徐达凑近看了看,并用手摸了摸,很信服地点了点头。二柱还有些疼,叽叽歪歪地大叫着。 二柱来精气神了,接着说:“听孙建设说是跟他爸爸和老把头学的,看样子都是些真本领,都是些可以直接把人置于死地的狠招式呀!我一番细问,他就和盘托出了,原来孙建设他爸和老把头以前都是国民党军官,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呀!” 徐达叹了一口气,很无奈地说:“还真像别人说的一样,在安岭的林场里,各种牛鬼蛇神都有,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很多前朝的遗老遗少都隐藏在这里呀!我们兄弟就是明面上的蚂蚱,很随意就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呀!看来以后,我们更要多加小心了,我们的处境也是越来越难了呀!” 二柱很糊涂,不知道徐达在说些什么,也不知如何回答他,只好陪着叹息了。 这时徐达站起来,抬手看了看表,走到二柱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时间很晚了,好久没有跟兄弟喝酒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喝些酒吧,有些话还是要在酒桌上说的,对吗?黑老虎的事情咱们就边喝边聊吧!留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了,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免得以后麻烦呀!” 第46章 借黑老虎之机,智破僵局 时间已经很晚了,徐达拉着二柱走出办公大楼,还是一前一后,一个是领导一个是下属,给人的感觉好像刚刚开完重要会议的样子,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由于时间太晚了,准备换个地方好好聊聊。 出了林场办公区的大门,他们向一个很隐蔽的酒家走去。 七拐八拐后,一个朴素的酒家出现在面前,从外面只看招牌并不显眼,向里面望去才发现庭院深深。 酒家老板远远就看到徐达场长带朋友来了,早就站在门口恭候着。 一阵寒暄之后,酒家老板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带着他俩穿过几丛翠竹,来到刻意准备的一处安静偏僻的包间,并嘱咐服务员远远地看着,不让其他的人经过。 看样子徐达常来这里,他并没有马上点菜,只是歪着头饶有兴致地跟二柱说些过去的往事,转眼间一桌丰盛的晚餐就上桌了。 二柱很惊奇,向徐达投来一脸的羡慕。同时酒水也上桌了,竟然是五粮液,二柱瞪大了眼睛,看着如此丰盛的款待,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心里立刻乐开了花。 徐达微笑着,看着二柱,很熟练地打开五粮液的包装,并刻意看了一下日期,在确定是五年以上的陈酒后才拧开瓶盖,拿起一个透明的玻璃杯放在二柱面前,然后给他缓缓地倒满。 这时一阵酒香飘进二柱的鼻腔里,口水也随之喷涌而出,二柱情不自禁地再次吞咽下自己的口水。 歪头看着晶莹剔透的酒液,如丝线般注入酒杯,是如此的浓郁,如此的粘稠挂杯,即便是酒瓶不经意间地抖动,酒液细流也没有断开的迹象,随风摇摆的样子,就如轻盈舞动的淑女,时而跳跃,时而玉立,稍有波澜,也能收放自如,淋漓尽致地展现出陈酿的美。 这让二柱如此地爱恋,如此地不舍啊!此刻,他仿佛爱上了这柔美的女子,一脸的迷恋,看上去马上就要跟她长相厮守,共白头了。 “瞧你这点儿出息,看见五粮液就不知东南西北了,今天我就让你尽情地喝,喝够为止!”徐达不忍心打破了二柱的幻想。 二柱这才收住自己的眼神,忍不住抿了抿嘴唇,他知道自己失态了,但是仔细一想,这又能怎样呢?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在,放肆一些又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此时往事再次涌上心头,二柱抬头看着徐达说:“哥,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喝五粮液是什么时候吗?那时咱们喝的可是装在瓷坛里的五粮液呀!很大的一坛子,咱们是怎样喝的呢,你还记得吗?” 徐达的眼睛湿润了,红着眼看着二柱,他知道这些年二柱在偏远的五一林场吃了很多苦,于是感叹道:“怎么不记得呀!那是1969年,咱哥俩打倒了一个隐藏很深的地主老财,在他家的地窖里发现了一坛五粮液陈酿。白天人多嘴杂不敢动,晚上咱俩偷偷地摸进地窖,抱走了整坛的陈酿,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吃着花生米,就开始嘴对着坛子开怀畅饮,最后醉了两天两夜呀!” 二柱也哭了,哽咽着说:“对,就是那次,我这辈子都记得啊!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喝过五粮液,但是它的味道却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了。今天是第二次喝五粮液,跟咱们上次喝的味道简直是一模一样,我觉得我们兄弟又回到过去了。” 徐达情不自禁地哭出声音来了,哭得很放肆,把这几年的不愉快和憋屈统统地都哭出来了,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疼。 二柱用手轻轻摇着徐达的肩膀说:“哥,你怎么了?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我就是个没有出息的人,总给你惹事,以后你不要管我,也不要为我惋惜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徐达用手随意擦着眼泪,哭着说:“不是这些,你误会了!我为咱们兄弟惋惜呀,你就是太冲动,太任性了!做了那么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不然的话,咱们兄弟不就能一起在林场机关工作了吗?我也有个信得过的帮手呀!别看我是林场场长,我的难处你是不知道的。其实现在我无法信任任何人,要是有你在,能有多好呀!实不相瞒,我连自己的老婆都不相信。结婚后,我觉得自己以后无论在政治上,还是生活上都有依靠了,可是事与愿违,现在我老婆竟然跟我的小舅子一起合伙坑害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小舅子想当林场场长,要把我踢走;最让我窝心的是,我老婆竟然站在小舅子一边,你说我伤心吗?我要打掉牙都往肚子里咽呀!” 二柱很气愤,拍着桌子,咬牙切齿说:“还有这样的娘们儿,不帮自己的男人就算了,竟然还要迫害自己的男人,那她嫁人干什么呀?成为一个老姑娘,老死在家里算了!” 男人在酒桌上哪有不提女人的呢?话到嘴边自然就说多了,徐达很关心地问:“二柱,你跟朝华结婚也有段时间了,你在她那块地里也深耕很久,怎么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呀?你俩这是赶时髦做丁克呀?” “什么是丁克?”二柱一头雾水,不好意思地问。 徐达笑着说:“丁克就是你们两口子这辈子就两个人过下去,不想要孩子了?” “哈哈哈!”二柱大笑着,嘴里的饭菜吐了一地,于是强忍着欢笑,大声说:“你这话文绉绉的,我愣是没有听明白!我跟你实话实说,我家朝华今年四十岁了,她那块地好像有些贫瘠,我只负责种地,但是一直没有收获,她的肚子从来就是没有动静啊!我想孩子快想疯了,这不刚认了建设的儿子顺子作我干儿子!” “这也是个权宜之计呀!”徐达笑着说:“咱们兄弟的遭遇一样,我家刘阳年轻,今年刚刚三十一岁,比我小了整整十二岁。但是她那块地也是欠收呀!我有时间就抓紧机,深耕种地,但是仍然毫无动静,我连一男半女都没有看到啊!” 二柱举起酒杯跟徐达碰杯后一饮而尽,叹气道:“哥,你说咱们兄弟就是运气不好,还是报应呀?” 徐达来脾气了,大声咆哮着:“别他妈胡说八道!什么叫报应,遭报应的人多着呢,还轮不到咱们呢!” 二柱瞪着眼,大声发着牢骚:“哥,你说得对!地不好咱们可以换!老婆不好咱就换一个,但是兄弟不能丢!” “对嘛!这才是人话,是正道!” ------- ------ ------ ------- 两个人没完没了地发着牢骚,推杯换盏,胡乱吃着满桌的佳肴,心思根本不在吃饭上,都在吐槽彼此的不易和委屈上了。 看样子两个人都已经憋屈很久,好不容易碰到知己,不吐不快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二柱忍不住问徐达:“哥,你那个司机是怎么回事呀?怎么还要提防着他呢?实在是不行,我晚上找个时间,帮你收拾他一通得了,让他知道以后什么可以干,什么不可以干,以后让他学着怎样老老实实地做人!” 徐达喝了一口酒之后,叹气说:“兄弟,你有所不知呀!这是省林业厅派来的眼线,来抓我把柄的。这个司机跟随省厅和副厅长很久了,是他的可靠眼线。年前和副厅长有意让他的弟弟来青年林场锻炼,然后回调就可以稳坐人事部长的位置了,但是这小子四六不懂呀,在林场整天给我捅娄子,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在省厅会议上,反映了这个情况,因为我再不出手,国家财产就要受到严重地损失了,而我作为林场场长是要负主要责任的!就这样和副厅长的弟弟失去机会了,只好托关系调往他处任用。接下来我就跟和副厅长结仇了,这次名义上是要提拔我去省林业厅工作,暗地里是要抓我的渎职证据,要往死里搞我呀!” 二柱越听越为徐达打抱不平,气愤地说:“老婆有二心,上级还打压,这还让人活吗?要是我就跟他们拼了,来个鱼死网破!” 这时有人敲门,是酒家老板询问是否还要些酒水了。徐达挥挥手,及时制止二柱的胡闹行为,并同意再来两瓶五粮液,并且额外点了几瓶啤酒,还告诉老板就要这些了,让酒店员工们早些休息,他们兄弟可能还要再喝一会儿。 很快酒水重新摆上桌子,老板借口有些事,很识趣地离开了。二柱还是不放心,出门看了看,当看到不远处有个服务员在打瞌睡后,这才放心地把门关好,继续跟徐达喝酒。 接下来二柱把黑老虎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徐达,并没有掺杂太多水份,只是片面夸大了自己的作用。 徐达非常震惊,因为在大兴安岭的历史记载中,还没有黑老虎的事件发生,也没有人见到过黑老虎,最重要的是现在五一林场竟然就有一只活着的黑老虎。 徐达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但是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样利用这个机会。但是他知道,肯定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要陷害他的人,不然会弄巧成拙,反而把自己害了。 两个人继续喝着酒,讨论着该怎样处理黑老虎的事情,方法既要对自己有利,最好也要能因此事件打击竞争对手。 徐达不断地整理自己的思絮,理顺每个需要提防的人,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一个巨大的网络逐渐在他的脑海里编织形成,并把相互之间的利益关系利用到极致,希望对手们相互争斗,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徐达也要保护好二柱,这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当然很多事情也需要二柱去完成,只有二柱与他的这种关系才能迷惑竞争对手,才能让竞争对手钻进他的圈套里,最后他可以完美脱身,很有可能加官进禄,有更高的政治追求。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他要把计划完美详细地筹划一番,于是试着跟二柱探讨其中的细节,把需要注意的事项一遍又一遍地演示着,生怕留下纰漏。 此时,酒精丝毫没有影响两个人的思路,反倒让他们更清醒了,毕竟多年的文革斗争经验,让两个人发挥地淋漓尽致,好像整个省林业系统都在他俩的掌握之中,他们试图通过黑老虎事件,来改变他们现在的处境和命运。 时间是验证对错的最好方法,也许很多年以后,他们才能明白,今天的他们是多么的愚蠢呀,很多事情不是靠筹划就可以的,你想自救,可命运不一定能让你成功呀,顺势而为,才是正道呀!官场如戏,他们都是剧中人而已! 不知不觉天快亮了,两个人仍然意犹未尽,现在他们彼此都明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 他们需要在黑老虎事件没有广而告之之前,预先埋伏好,把其中的矛盾点把握好,让事情向着他们设计的方向发展。 两兄弟妄想着把所有的政敌都变成他的猎物,如今他们要尽情地狩猎了。 但是他们兄弟是否想到,自己也可能成为别人的猎物呢? 在离开酒家之前,徐达特意吩咐服务员拿来几瓶五粮液和几条烟给二柱带上,一方面是犒劳兄弟,安慰他这几年受苦了;另一方面希望在必要的时候,这些烟酒能给二柱打开门路,让计划顺利地进行。 依依不舍地道别之后,为了避嫌,二柱独自去林场招待所休息了,徐达则步行回家。 徐达很为难,心里不舒服,也不想太刻意对待自己的妻子,更不想往不好的方面去设计自己的妻子,毕竟是夫妻,还是有感情的。 边走边琢磨着怎样才能把黑老虎的消息透露给妻子,并通过妻子把消息转递给小舅子刘贺呢?走着走着眼看就要到自己的住宅小区了,徐达抬头看着远处自家的二楼,计上心来。 第47章 妻子的温柔 徐达的家在林场宿舍二楼,这是一栋暗红色苏式建筑,有着尖尖的屋顶和推拉窗户,透过大大的玻璃窗能看出屋主人的居住品位,虽然只住了几户人家,但是放在林场宿舍筒子楼群里却是那么的显眼,一看就知道是林场领导独享的建筑。 徐达喝醉了,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家里,此时妻子刘阳早就睡了,把门栓从里面插上了,这让他吃了一个闭门羹! 徐达很无奈,也习以为常了,只好有气无力地倚靠在门口,吃力地拍打着家门。再说刘阳早已经习惯徐达的作息时间了,时常埋怨他经常加班到天亮,从来不为自己媳妇考虑,更别说关照她的弟弟了。 最近听说徐达要高升了,于是刘阳动员自己的丈夫帮忙把她弟弟刘贺的副场长扶正,但是徐达并没有答应,因为他觉得刘贺不能胜任这个岗位,当然徐达也粗心,没有关心妻子的感受,只是一口拒绝了,根本没有给妻子辩驳的机会。 所以这段时间他们夫妻俩正闹冷战呢,刘阳情急之下也做了一些过激的蠢事,使徐达深受其害。徐达时至今日也不明白,刘阳的心为什么不能放在自己这边,而是宁可伤害自己丈夫,也要帮助她的弟弟呢?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刘阳知道自己的丈夫回来了,她勉强睁开朦胧的睡眼,打着哈欠,懒洋洋地把门打开了,转身去了厨房,甚至没有正眼看一下徐达。 徐达进门后,红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妻子,突然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妻子还算是那么文静,跟谈恋爱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此时她满头凌乱的长发、蓬松的睡裙和没有完全睡醒的眼睛,全身洋溢着成熟女性的魅力,徐达发现自己仍然爱着她,还是让他那么放心不下呀! 其实这些才是相濡以沫的妻子该有的样子呀,徐达竟然有些于心不忍了,不想伤害她,不打算利用她的私心来克制刘贺。 从这里看出,徐达的心里仍然装着刘阳,只是现在刘阳的心并不在他身上,她把自己娘家的事情放在了第一位! 她完全不顾及徐达所处的位置和微妙的处境,一味要求徐达帮助弟弟,把自己丈夫的感受放在了一边,夫妻感情自然就淡了。徐达的心里很矛盾,几经权衡之后,徐达决定先试探一下再说吧。 其实徐达是个很传统的人,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感觉,他也一直相信中国的一句古训——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平安!早年动荡的生活,让他十分渴望有一个温暖安稳的小家。但是现实却是事与愿违! 看着一身酒气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丈夫,刘阳并没有生气,也没有任何怨言,她已经习以为常了,知道丈夫这也是为了工作,只好转身搀扶着徐达坐下,并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还嘱咐他一定要喝完。 紧接着刘阳再次转身去了厨房,准备给丈夫做一碗肉丝面,这样既能填饱肚子,还可以酒后养胃,真是一举两得啊! 徐达看着自己妻子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有些后悔自己的打算了,他感觉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毕竟什么也没有做,最后仍然坚信他们夫妇之间还有很多值得回忆和留恋的幸福时光呀,固执地认为彼此仍然是相爱的! 刘阳很快把肉丝面做好了,麻利地端到餐桌前,随手扶起徐达来到餐桌旁,把他稳稳地安置在椅子上坐好,最后筷子递到徐达手里。 用她那魅惑的双眼看着徐达,很心疼地说:“昨晚又喝酒了吧,又是跟那位领导喝的呢?这位领导真是不近人情,他不睡觉,还不让咱们休息呀,凭什么还要通宵喝酒呢?不知道酒大伤身呀?” 刘阳的关爱让徐达心软了,他不想骗刘阳,于是就实话实说:“不是别人,是五一林场的张二柱,你认识的,他是我兄弟。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今天来林场跟我汇报工作。下班后,我俩本来打算少喝一点儿,后来聊到我们年轻时候的事情,就越聊越高兴,不知不觉喝多了。” 刘阳微微一笑,露出妩媚的脸色,噘着嘴说:“你们男人真怪呀,两个大老爷们能整宿地喝酒聊天,还把自己的老婆晾到一边,竟然能把自己喝醉了!你要是有一天你去省林业厅上班,如果还要天天应酬喝酒,那我岂不是每天都要把你背回家吗?” 徐达看着娇羞的刘阳,心快融化了,笑着说:“放心吧,亲爱的!我心里有数,怎么可能天天喝醉呢,那不影响工作吗?” 刘阳开始撒娇了,扭动身体靠在徐达身上,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低声说:“那我怎么办呀?我是女人,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搬不动你呀!你要是喝醉了,就睡在外面吧,我最多在外面陪你坐一宿。” 徐达很感动,搂着刘阳的腰,这段时间的内战立刻烟消云散了,他激动地说:“你要是总这样,该多好呀!我们夫妻过自己的日子,不要让外面其他的事情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今后我们好好过,好吗?” 刘阳顺手搂着徐达的脖子说:“好呀,我们自己的生活才是生活,我们不能再为别人活着了。”然后脸颊绯红,不好意思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就差一个孩子了!” 徐达高兴地把刘阳搂在自己的怀里,肆意亲着妻子,大声地说:“我们早晚会有的,相信我,我们的孩子正向我们招手呢,不信你看。” 说完用手挠刘阳的腋窝和肋,逗得她咯咯大笑。刘阳经不起骚扰,高兴地坐在徐达怀里,蹬着双腿,并不断地拍打徐达,夫妻二人打打闹闹,好不快乐呀! 这时天刚蒙蒙亮,还可以睡一会儿,徐达胡乱吃完面条,然后夫妻二人相拥着进入卧室,准备再休息一会儿。 一番亲热之后,大汗淋漓的夫妻俩躺在床上,刘阳依偎在徐达的怀里,无意中问了一句:“亲爱的,你兄弟来,也没有让他来咱家聚聚吗?他没有给你带什么土特产吧,要是有人参那就好了,我可以补补身体,我们可是准备要孩子的呀!” 徐达已经酒劲儿上头了,加上妻子的温柔,他太幸福了,随口说:“他能有什么好东西呀!不就是只活着的黑老虎吗?想要野山参呀,这种东西咱林场还是有的,我吩咐下去,一周之内保证有人给咱们送来!” 说完就呼呼大睡起来,此时趴在徐达怀里的刘阳不免内心被震住了,她马上意识到这黑老虎肯定是不一样的东西,很有可能是个很大的机会,不然的话,张二柱不会跑一百多公里,给徐达送信呀! 在机会和利益面前,刘阳再次抛弃了徐达,站到了自己娘家弟弟一边,她敏锐地感觉到,如果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弟弟,希望能成为他的政治资本,弟弟假如因此高升,她们老刘家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刘阳明白,现在不能马上动身,不然会引起徐达怀疑的,她要向往常一样去上班,然后在上班的路上,再把消息传递出去。 第48章 两兄弟的后院都起火了 很快天亮了,徐达仍然鼾睡不醒,刘阳试着推了几下之后,看到徐达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就蹑手蹑脚地拿起衣服走到客厅并穿好。 简单洗漱之后,她像往常一样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并不急着出门。看到徐达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仍然鼾声如雷之后,于是她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准备出门了。 路线早就想好了,刘阳打算去刘贺上班的必经之路等着,然后再把黑老虎的事情偷偷告诉他,希望能成为弟弟的政治资本。 就在出门的那一刻,看到徐达的裤子从衣架上掉下来了,刘阳随手拿起来,习惯性地拍打了几下,准备重新挂起来。 这时,一撮黑不溜秋的毛发从徐达的裤兜里掉了出来,刘阳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随手捡了起来,准备把它丢到垃圾桶里。 当把这撮毛发捡到手里,正准备丢弃时,刘阳隐隐约约感觉这撮毛发非常暖和,还有些扎手,但是用手轻轻捻动还很丝滑。于是就把毛发放在鼻尖闻了闻气味,立刻一股骚臭味道扑面而来,非常地刺鼻。 刘阳很讨厌这气味,但是她也很好奇,接着把毛发放在手心里仔细地看了看,只见这撮毛发根根分明,还带着毛尖儿和毛囊,不可能是人类的,分明是从什么动物身上硬生生地拔下来的。 刘阳作为干部家属,本身学历就高,也是见过世面的,她并没有瞎想,而是结合今早徐达的表现和表述,很快分析出这撮毛发很可能是张二柱带给徐达的那撮黑老虎的毛发。 现在刘阳的分析显然很正确,于是在思考片刻之后,她做出大胆地决定,只见她轻轻地分出很小的一撮虎毛带走,剩下的大部分还是原封不动地放回到徐达的裤兜里了。放好虎毛后,回头看了一眼卧室里熟睡的徐达,刘阳轻轻地关上房门,急匆匆地走出小楼,向着弟弟每日的必经之路走去。 在焦急地等待之后,看到弟弟骑着自行车慢慢悠悠地由远至近,刘阳马上迎上去,一把抓住弟弟的自行车把,很严厉地说:“现在几点了,怎么才上班呀?我等了你有二十分钟了!” 姐姐的突然出现,把刘贺吓得直哆嗦,然后懒洋洋地说:“要不是咱妈催得紧,我现在还在家里睡觉呢!姐,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呀?还劳驾您在这里等着我,怎么神秘兮兮地,跟抓国民党特务一样呀?” 刘阳没给刘贺好脸色,看着他严厉地说:“难道提干的事情,你一点儿不着急呀,我都快急死了!” 刘贺无奈地说:“我也急呀,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我这个副场长已经干了五年。可是你们家徐达要高升了,却不推荐我呀!我只好另想门路了,干着急也是没有用的呀!” 刘阳从兜里拿出一小撮虎毛放在弟弟手里,低声说:“听好了,这是徐达的好兄弟张二柱带给他的,说是在五一林场发现一只活着的黑老虎,这撮虎毛就是证据!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错,就是黑色的老虎。现在徐达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你是咱青年林场第二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你自己琢磨一下吧,希望能成为你的政治资本!我上班快迟到了,就先走了,接下来你好好想想吧!” 刘阳担心被人看到就先走了,丢下刘贺一个人待在原地。看着手里的一小撮虎毛,他思绪万千,甚至没来得及跟姐姐道别,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远了。 刘贺首先对事情的真假有些怀疑,害怕是徐达的计谋。然后又十分希望这个消息是准确真实的,他现在太需要机会了,因此打算好好地利用这个机会,就算是出卖徐达也是在所不惜的呀! 一阵犹豫之后,刘贺把虎毛小心地放到自己的公文包里,兴高采烈地上班去了。 快到中午了,徐达才睡醒,满怀期望地看着四周,他希望在第一时间能看到自己的妻子,但是很失望,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徐达又叫了几声,没有人回答。 他失落极了,光着膀子走到客厅,准备喝些水,习惯性抬头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快十一点了,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快到中午了,刘阳应该早就去上班了。 徐达随便地洗了一把脸,然后牙也来不及刷了,立刻穿好衣服,急匆匆地出了门,因为今天上午还有工作会议需要他主持呢! 很快到达会议室,大家都在等他呢,看到徐达场长来到会场了,大家很自觉地报以热烈的掌声。 徐达很不好意思,只好借口昨晚跟领导沟通工作时间久了些,所以今天早上就起床晚了来搪塞大家,然后他在主席台站好,给大家鞠躬表示歉意。 现在徐达要高升的事情,大家私下里都是知道的,当听徐达说昨晚跟领导沟通工作用了很久的时间,大家马上意识到徐达场长很可能最近就要调走了,在场的人都为徐达场长感到高兴,更是报以热烈的掌声,有些人甚至还高声欢呼了。 会场里,唯独刘贺没有心情关注这些,他坐在主席台一角,两眼放空,苦思冥想用什么方法才能把黑老虎当作政治资本呢! 会后,徐达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很自然地摸了一下口袋,他发现那一小撮虎毛还安稳地待在自己的裤兜里呢。 于是就拿出来看了看,顺便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因为他现在需要改变策略,不打算利用自己的妻子给小舅子传递假信息了,他还梦想着他们夫妇将要幸福地过好未来的小日子呢! 当把虎毛放到自己的手里时,徐达突然发现出问题了,虎毛少了一部分。因为这撮虎毛是有规律摆放着,它从老虎身上拔下来就没有改变过排列顺序,其实这只黑老虎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全黑老虎,只是在黑色大理石花纹之间本应该是金黄色,而在这只老虎身上却出现了土黑黄色,而且颜色还很深,让人总体上观察以为是黑老虎,其实还是有颜色差别的。 徐达手里这撮虎毛正好是黑色和土黑黄交替的位置,这是张二柱故意为之,这也印证了他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二柱的本意只是为了证明这是从老虎身上拔下来的虎毛而已,没想到今天却帮了徐达的忙。 现在徐达手里的虎毛中土黑黄色部分却消失不见了,徐达并没有惊慌,他仔细地分析了前因后果,马上意识到虎毛排列紧密,要么一次性全部丢失,不可能只丢失其中一部分。现在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人拿走了一部分,把剩下的部分又塞回到自己裤兜里。 徐达忍不住自问:“现在青年林场除了二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黑老虎的事情,难道是自己凌晨说漏嘴了,被刘阳听到了吗?” 此时自己的妻子刘阳是最大的嫌疑,现在徐达对刘阳的那颗火热的心,立刻跌落到冰点,对刘阳的美好期望也沉到太平洋海底了。 徐达心灰意冷,不相信凌晨还是知书达理、关爱备至的妻子,怎么说变就变了呢?尽管他努力改变夫妻之间的关系,但是也无法抵住刘阳对弟弟的偏袒。 徐达双手用力撕扯自己的头发,并不断地用头撞墙,希望自己马上清醒,奢望自己一定是在梦里。可是现实很残酷,这就是事实呀! 想到以往妻子对自己的无理要求,再就是没有原则地偏袒她的弟弟,有时刘阳甚至致自己于触犯法律的境地而不顾,一味要求自己卖官鬻爵,这一切统统地背叛了他的政治理想和人生抱负。 徐达太失望了,他只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赢取下属的尊敬和信任,博得上级的肯定和嘉奖。但是他的妻子却不懂这些,跟她讲,她也听不进去,在权力和亲情面前,刘阳迷失了自己。 其实,现在张二柱的后院也起火了。朝华为了能有自己的孩子,在明知二柱没有生育能力的情况下,趁着二柱秘密跟徐达会面期间,她竟然偷偷地与二炮混在了一起,每到午夜时分,也是他们颠鸾倒凤的火热时刻,双方都是你情我愿的,没有吃亏上当的一方。因为朝华有危机感了,还深信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有了孩子,就一定能拴住二柱,他们夫妇也会有好的未来! 第49章 反间计,天生的演员 李白在《将进酒.君不见》中有这么一句话“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就是说上天创造一个人,一定有需要用他的地方,钱财用尽,散失的东西还会回来。这句话特别适合张二柱,他这个人天生就是混社会的人,大义凛然的事情肯定轮不到他,但是歪门邪道,他可是行家里手。 话说二柱跟徐达分别后,睡了整整一天,醒来后不禁感叹,还是城里的生活舒服呀,感觉此时太幸福了!正是因为,既跟自己的兄弟徐达痛快畅饮,又倾诉了多年的苦闷。 现在二柱心情舒畅,感觉除了睡觉,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 第三天一大早,二柱就睡不着了,他洗漱完毕,哼着小曲,溜达到招待所附近的早点摊上,准备简单吃些早点,心里寻思着怎样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呢?这可是跟徐达约定好的事情,对接下来的计划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环啊! 早点摊有很多人在吃饭,大多数都是青年林场的职工,大家熙熙攘攘地说笑着,七嘴八舌地说些似有似无的事情,但是很多话题都是在围绕着徐达场长高升的事情,很多细节还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好像也参与其中似的。 二柱从心里为徐达高兴,知道自己的兄弟要高升了,预示着他很快就要离开五一林场,来市里生活和工作了,想到这里二柱不禁一笑,期盼着这天早点儿到来。 恰巧刘贺也来早点摊了,正因徐达高升而自己却不被重用的事情正发愁着呢,再加上怎样利用黑老虎来提升自己的政治资本,感到束手无策而苦恼。他整宿睡不着,只好早早地起床,来到早点摊上吃些东西,打发时间。 林场员工看到刘副场长来了,大家深知其中奥秘,立刻不敢说徐达高升的事情了。只是象征性地跟他打个招呼,问个早上好,然后就各顾各地吃饭了。 这些都被二柱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觉得机会来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于是就盯着刘贺,看他什么时候离开,二柱需要找个机会跟刘贺说一下黑老虎的事情,这正是他们兄弟俩密谋的一部分呀! 此时的刘贺并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二柱的猎物了。 吃完早餐后,刘贺心烦意乱,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低着头向林场办公大楼走去,他觉得自己太失败了,自己的亲姐夫竟然能不帮助自己,他高升了,就不管自己小舅子的死活了。 于是越想越生气,愤怒地踢了一脚地上的一块碎石。石头立刻被踢远,在路上跳跃着,奔向远方。 突然“哎呦”一声打破了刘贺的思绪,他感觉到刚才踢走的那块石头可能碰到人了,于是随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人在前方不远的地方蹲下了。 刘贺大惊失色,跑过去,迅速扶起捂住腿的行人,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现在你还好吧?这样吧,我扶你去林场医务室,免费让医生给你查看一下,再给你开些药,你看行吗?” 二柱看了一眼刘贺,心想这个家伙可真好骗,准备进一步戏耍他一番,立刻变换口气说:“你这个人真是讨厌呀,都多大岁数了,还跟孩子似的踢石头玩儿!你看,今天闯祸了吧!” 刘贺只好低着头赔不是,连声说:“是是是,你批评得对,我下次一定改!” 二柱马上假装愤怒地说:“你还想有下次,就是说我还要被你再用石头砸一次,是吗?” 刘贺慌乱了,马上辩解说:“不是,不是!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二柱看着慌乱的刘贺,心里特别高兴,有报仇雪恨的感觉,太痛快了! 十几分钟后,在刘贺的搀扶下,他们很快从医务室出来了,为了表示歉意,刘贺特意给二柱带了很多药品,大多数都是补药,希望二柱早些安康,自己也小些麻烦。 二柱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就在林场办公区楼下长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立在自己身边的刘贺,假装说:“我说兄弟呀,我看你也是一个好人,我就不麻烦你了,你回去上班吧!我坐在这里等会儿,还有事找刘贺副场长反应呢!” 刘贺马上被二柱的话吸引住,好奇地问:“难道你不认识刘副场长吗?你找他有什么问题反应呢?” 二柱很神秘地说:“也没有什么,他不是负责林场后勤保障工作吗?我们那里出了个怪物,我们不知道怎么处理,是吃了它呀,还是放了它呢?” 刘贺马上意识到事情可能跟黑老虎有关,于是假惺惺地说:“你们是哪个林场的,五一林场,还是红星林场,还是东方林场呢?” 二柱知道刘贺上钩了,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还有哪里,不就是五一林场吗!” 说完就什么也不说了,无论刘贺怎么问,他都不回答,还坚持要见到刘副场长时再说。 刘贺在刚才的谈话中,进一步认证到黑老虎的真实性,为了能拉拢眼前这位陌生人,他假模假样地告诉二柱,说他认识刘副场长,让二柱跟他走,于是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林场办公区大楼,直接来到刘贺的办公室。 进入办公大楼,刘贺很熟练地打开自己办公室的大门,用手指了指门上的副场长门牌,故意让二柱核实一下。 安排二柱坐好,刘贺很潇洒地拿起电话,要求秘书室给他们拿些茶叶上来,说有重要客人需要招待。 二柱装作一脸迷糊的样子看着刘贺,可是他心里却想,你一个副场长神气什么呀,我哥是徐达,他是正场长,是你的顶头上司呢! 秘书很快把茶叶送了上来,在刘贺耳边窃窃私语一阵,然后一口一个刘副场长,这些信息很明显地向二柱表明了坐在他面前的就是刘贺刘副场长。 二柱看到这一切,马上站了起来,假装腿还有一些疼,就“哎呦”叫了一声,嘴唇哆哆嗦嗦地说:“原来您就是刘副场长呀,怪不得对工作这么关心负责呢?刚才石头的事,请您不要放在心上,都是我的错,请您原谅!” 刘贺挥挥手示意秘书出去,然后很大度地说:“没事,你快坐下。今天是我做得不对,我应该向你赔礼道歉。咱们还是谈谈工作吧,你就把要反应的情况,事无巨细地讲给我听吧,无论有什么事情,我都能做主,你不要有什么负担!” 二柱心想这个刘贺还真能顺着杆子往上爬,够神气的呀!早晚有让你头破血流的那一天,咱们就走着瞧吧! 他看到秘书已经把办公室门关严实了,于是假模假样地显着很紧张,屁股只有一半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说:“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五一林场在作业中,发现一只活着的黑色老虎,而且好像是病了,四肢不能活动,只有头能转动,也能吃东西,于是我就命令大家看好老虎。暴雨之后的第一时间,我就来到林场办公区向领导汇报了。现在需要领导给我们最新的指示,看看究竟应该怎样处理这只黑老虎呢?” 刘贺已经开始怀疑二柱了,于是明知故问:“我听秘书说你叫张二柱,听说你跟徐达场长关系很好,怎么不先跟他汇报呢?反而来这里跟我汇报工作呢?” 第50章 反客为主,两个冤家第一次交手 二柱就知道刘贺能问这个问题,因为他跟徐达早就讨论过了,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于是假装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你可真厉害呀!我的确跟徐达场长说过,但是他根本就没有当回事,一点儿也不上心,我还指望这只黑老虎能给我带来好运呢!可是他只是挖苦我别有居心,根本没想帮助我。我还请他喝酒了,他却说只是看在我们曾经是红卫兵的情面上,才来跟我喝酒的。他是个忘恩负义的人,现在我很失望,恨死他了,这个过河拆桥的小人!” 刘贺听完二柱的话,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他,但是刘贺立刻听明白了其中的潜台词,但是他又不好声张,再说第一次见面,肯定不能信任他,紧接着用一副官腔说:“徐达场长做得对,林场是国家的,林场里的一切财产也是国家的,包括那只黑色的老虎,绝不可能成为个人晋升求荣的资本。我十分赞成徐达场长的做法,今天我可要批评你了,你要好好检讨一下,不要让资产阶级腐化的思想来占领干部群众的大脑,更不可能腐蚀我们的干部呀!” 二柱心里想,刘贺不愧为是副场长,说起大道理来还是一套接一套呀!自己一时半会儿还接不住他的话茬呀,真猜不准他的内心是怎么想的,于是就要考验一下刘贺,看看他究竟是不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二柱马上站起来,给刘贺鞠了一个躬,连声说:“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做错了,马上就改,我不该把黑老虎作为自己晋升求荣的资本,更要改掉自己身上资产阶级的腐朽思想。” 说完抬腿就要走,刚到门口,刘贺马上拦住他说:“你真是个急脾气,我还没有说完呢,怎么就要走呢?接下来,我还是有事情要问你呢?” 二柱知道现在还差一点儿火候才能把刘贺牢牢地控制住,于是看着刘贺生气地大声喊:“领导还有什么事情,我看能不能给领导效劳的!” 刘贺把二柱拉到椅子上坐好,又给他的茶杯续了些水,叹了一口气说:“看你这臭脾气,徐达能喜欢你吗?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吧?你说吧,有什么打算?” 二柱知道刘贺还在试探他,就不耐烦地说:“我快把他气死了,他还有时间管我吗?他还说再也不想看到我了,更过分的是他还说我跟你一样,就知道往上爬,不管他的感受!关于黑老虎这件事,是我自己主动来找您的,我觉得您应该了解这只黑老虎的价值。我还猜跟您聊天应该很痛快,没想到也这么费劲儿!” 刘贺好奇地问:“徐达场长真这么说的,说咱俩一样,就知道往上爬,不顾他的感受吗?” “那还有假,要不我这么费劲儿地等你干什么呀!”二柱有些气愤了。 “你是爽快人,我也是爽快人,今天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刘贺转身把门关紧,压低声音说:“就你这臭脾气,刚开始我也受不了呀!更别说徐达了。” 二柱知道刘贺已经彻底上钩了,于是瘫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假惺惺地说:“这只黑老虎,你不知道它有什么神奇的功效吗?黑老虎全身都能入药,而且对积劳成疾的疾病很有特效,虎鞭更是男人的瑰宝呀!虎骨对风湿病更是药到病除呀!省里的老领导大多数是从战争年代走出来的,哪位没有慢性病呀,过年过节慰问拜访,带上虎药,你说他能不喜欢你吗?” 二柱的句话直中要害,刘贺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一样大,拍着脑袋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得都是真的呢?” 二柱马上添油加醋地说:“我给徐达带了一撮虎毛,不知道那个王八蛋丢了没有。还有你可以去市里的瑞安堂药店问问,那里的老板叫大金牙,他可是从民国就很出名的神医呀,是他亲口跟我说老虎入药有奇效的!那还是几年前去市里看病,在他家药店买的药,我们只是聊天,假如要是能抓到一只老虎该怎么处理,他就不厌其烦地跟我说了很多关于老虎入药的事情。另外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也不知道这位神医现在还活着吗?” 刘贺马上明白了,二柱说的话是真实的,徐达的确有一撮虎毛,现在他的手里还有其中的一小部分呢!而大金牙暗地里收购野生动物入药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现在他对黑老虎越来越感兴趣了,凑到二柱耳边好奇地问:“不要拘谨,你还知道什么,尽管说吧!我一定保密,我会给你意想不到的好处的!” 说完这些话,刘贺有些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说得太直接了。自己应该先稳住,不应该喜形于色,但是现在他的确感到舒服很多了,有点儿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二柱继续添柴加火:“其实虎鞭对不孕不育也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呀!再说了,几年前大金牙就说,一只死老虎他竟然可以给五根金条,而且是每根一斤的金条。几年后的今天,一只活着的黑老虎,最少也要给十根金条吧?” 看到二柱说得头头是道,刘贺内心的兴奋再也按捺不住了,但是表面上他仍然拼命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为了进一步掩饰自己的兴奋,连忙从抽屉里拿出一条阿诗玛香烟递到二柱的手里说:“你先拿着烟,回去住到林场招待所,有什么需要提我的名字就行,接下来我需要仔细地盘算一下。” 二柱一挥手,假装生气了,大声说:“我不管了,我要回五一林场了,我想我老婆了。你们当官的真没有意思,我是看透你们了。” 刘贺开始喜欢这个直爽的二柱了,只好语重心长地说:“你这个犟脾气,以后能成事吗?跟你说实话吧,我也讨厌徐达,但是没有办法呀,他是正场长,而我只是个副场长呀!” 二柱知道机会来了,他的第二个烟雾要用上了,于是假装叹气说:“胳膊扭不过大腿,我们也只好这样了。就像以前来林场挂职的那位和副厅长的弟弟,不是也被徐达收拾得明明白白的吗?我们是小卒子,就更没有办法了呀!” 刘贺很吃惊,马上意识到二柱言语间隐藏的含义了,很神秘地看着二柱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就这件事情,你在一百多公里外的五一林场也知道吗?” 二柱担心自己暴露了,嚎叫着说:“我有那么神通广大吗?但是只要你去几次林场招待所旁边的早点摊,就什么事情都知道了。林场办公区的职工都知道徐达要高升了,要去省厅上班,还说你的副字是没有希望抹去了,大家还绘声绘色地讲徐达怎样收拾和副厅长弟弟的事情呢!” 刘贺气得直跺脚,马上严肃起来,随嘴骂道:“这些碎嘴的家伙,我早晚收拾他们,额外还要带上那个早点摊主!” 看到生气的刘贺,二柱就放心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只有激怒刘贺,才能逼迫他就范,他们兄弟的计划才能顺利实施。接下来二柱假装可怜地看着刘贺,露出一脸无助的表情。 此时刘贺的心里不断地翻腾着,一连串的计划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于是咬着牙,从牙缝中冒出几句话:“我大概知道你什么意思了,咱们是同路人呀!你还是去招待所呆着,最多两天,我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告诉你该怎么办,你有什么愿望尽管提,好吗?” 二柱站起来看着刘贺,并不着急离开,心里开始佩服自己了,觉得自己应该去当演员,这场戏他演得太棒了。刘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二柱,再次拍着胸脯说:“放心吧,兄弟!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办到。另外告诉你,你进城的事情,我是有把握的呀!” 二柱只好默不作声地离开了,但是刘贺的承诺就像一支利箭,直中他的痛点,现在二柱的心却有些动荡了,一句进城的话直击他的要害呀,此时他甚至对刘贺有些奢求了,因为当时徐达并没有立刻给他任何承诺呀! 走出林场办公区大门的那一刻,二柱发觉现在的自己很内心矛盾,自己是不是背叛徐达了呢?还是被刘贺同化了呢?这些问题,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他现在已经没有早晨那么轻松了,甚至是多了一些负担,还有些负罪感,这种感受太复杂了。 二柱的脑袋乱哄哄的,他走进一家酒馆,准备喝些酒,来个一醉解千愁。 二柱哪里能想到,现在他正愁着呢,而他的女人为了能有孩子,正背着他跟二炮偷偷地快活呢! 第51章 劲敌之间,各显神通 其实刘贺的想法并没有那么简单,只是轻易地把黑老虎入药,那是最坏的选择,他也知道活着的老虎才最有价值了。 现在他只是在想一个完美的计划,能把黑老虎的价值最大化,刚才二柱的话提醒了他,通过和副厅长达到目的也是值得一试的好方法呀! 幸好他还保留着和副厅长弟弟的联系方式,接下来他需要把计划再周全一下,希望能一次性打动和副厅长的弟弟,那么接下来自己有了省厅的支持,去掉自己头上的“副”字就指日可待了。 刚开始刘贺只是为了坐到徐达的位置上,随着事情的深入发展,他的胃口越来越大,陷入泥潭也越来越深,无法自拔!人作孽不可活啊! 徐达还是按兵不动,表面上风平浪静,正常上班,正常下班,背后却对自己的妻子已经彻底地失去信心了。 他在酝酿一场大风暴,势必要摧枯拉朽,借此机会彻底扫平自己政治前途上的绊脚石。 徐达的错误就是太谨慎,嘴上没有对二柱承诺,但是心里却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希望二柱最后能远离这场争斗,可惜的是徐达没有明确地告诉他,也许就是这个疏忽,最终让他们兄弟间风云再起,把刀相向呀! 徐达早就知道自己要高升的事情,在上次去省厅开会时,是已经当众宣布的事情了,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根基还不稳,非常需要政治上的指路人,其实他已经想好是谁,只是机会还没有到来罢了。 这天上午,徐达在办公室正想着二柱的事情,自言自语着:“不知道他的进展如何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回五一林场了,还是继续待在林场招待所呢,也不知道刘贺能不能相信他呢?” 就这样,一连串的问号在徐达的脑海里出现,他开始担心二柱了,甚至感觉有些对不起他,不应该让兄弟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正在自责时,“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徐达的思路,原来是市委组织部的同志到了,徐达马上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迅速把客人请进屋,亲自给组织部的同志沏茶,并吩咐餐厅中午专门加几个菜,用来宴请市里来的领导。 组织部的同志很客气,也没有拒绝宴请,如实转达了市里领导对徐达场长的祝贺,并希望他去省城工作时,多多关心家乡的变化,有什么利好政策尽力为家乡争取。 最重要的是,他们转达了省厅的通知,命令徐达明天动身,去省委党校进行三个月的学习,具体工作职位要学习期满后,另有安排。 一番宴请之后,总算是送走组织部的领导了,徐达感觉时间太紧迫了。 晚上回家后,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礼貌性地跟妻子刘阳说了一下他近期的工作安排,却闭口不谈青年林场的事情,当妻子询问他时,他也是以组织自有安排为理由,合理地回避了妻子的问题,他不想跟刘阳吵架了,感觉在自己这个家里特别的压抑,甚至有马上逃离这里的想法,他真的有些厌倦了。 早晨起床很早,匆匆地跟刘阳告别之后,徐达登上了去省城的火车,在离开家的那一刻,徐达感觉自己彻底地解放了,他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无忧无虑地走了。 到了省委党校,简单地报名登记之后,徐达找到自己的房间,住下了。其实他并不关心林业厅的事情,而是私下里打听哪里有省委办公室或者是招商局的同志,并主动跟他们套近乎,学习时还自觉跟他们讨论问题,积极发表自己的见解,尽力赢得大家的好感。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天之后,他的机会来了,在大家的热烈期盼中,省里负责招商引资和工业发展的韩副省长来党校给进修的干部们上了一堂课,主题是探讨改革开放过程中遇到的一些问题和启发,这更像是一堂讨论课,韩副省长没有长篇大论,而是让大家畅所欲言,一起研究一起分析热点问题,各抒己见,没有任何避讳。 课堂气氛紧张活跃,一切顺利进行着,就在这堂课快要结束时,韩福省长鼓励大家发表自己的见解。 徐达抓住机会,众目睽睽之下,他畅谈了自己的一些想法:“韩副省长,您好。我是来自省林业厅的同志,我的名字是徐达,跟朱元璋的大将徐达是同一个名字,一个字也不差呀!大明朝建立后,他被朱元璋杀害了,很可惜呀,徐达如果能活到现在该多好呀!现在你看我,什么事情也没有,身体还挺棒的!” 整个教室顿时发出哄堂大笑,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在大笑之余,徐达让大家成功地记住了他。 韩副省长是老革命,见过大世面,但是这样的自我介绍可是第一次碰到,他立刻来兴趣了,笑着说:“徐达同志,我是记住你了,你有什么想法就说说看吧?接下来我们一起讨论一下。” 徐达立正站好,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润了润嗓子说:“根据我们省的特殊情况,我个人针对招商引资有些不成熟的想法,下面我说一下,希望大家批评指正。我们省处于兴安岭山区,地势险要,崎岖不平,工业基础薄弱,人口基数也不高,以前还是战场,遗留了很多历史问题。现在国家大力发展工业和第三产业,如果我们跟兄弟省份竞争,在招商引资中就工业基础这一项,我们就不占优势。以前我问过一些老将军怎样打仗,他们说打仗时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么就我省而言,我们还是农业大省,不能跟兄弟省份硬碰硬,我们为什么不用我们的优势去抗衡兄弟省份的强大的工业基础呢?” “说得好!”韩副省长被发言吸引住了,点着头说:“你有什么高见呢,这正是我们苦恼和需要解决的问题啊!” 徐达给韩副省长鞠了一个躬表示感谢,接着说:“我们有的是林业资源,这是其他省份所不具备的呀!我们有兴安岭几千余万公顷林地,动植物的种类也有几千种,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上面做文章呢?根据我个人的调查,这样的环境最适合发展制药产业,制药业占地面积不需要很大,也不需要占用太多的社会和自然资源,也不污染环境,最重要的是投入小,见效快,而且产值还高,能贡献很高的国民生产总值。据资料介绍,美国有个药厂名字叫辉瑞制药公司,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它一个药厂的年产值有十几亿美金,相当于我们省的国民生产总值呀!而且现在我们国家的一些进口药物,大多数都是从欧美进口的,大家说我们如果在这上面有所突破,这有多么的重要呀!我们发展制药产业,既能提高国家的国际竞争能力,也能出口,为国家创造大量外汇,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呀!” 徐达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总算是把自己的想法痛快地表达出来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看着大家。 发言结束有一会儿了,大家这才从徐达精彩的演讲中反应过来,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大家交头接耳谈论着徐达的发言,很多人还伸出了大拇指表示祝贺。韩副省长异常兴奋,拼命地鼓掌,并对他大加赞赏,当众表示后生可畏呀! 韩副省长在大家热烈的鼓掌之后,很好奇地问:“徐达呀,你可是货真价实的徐达呀!大明朝武将第一的徐达,跟你没法比。刚开始介绍你具体在什么部门工作呢?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还有就是你是从什么时候有这些想法的呢?” 徐达知道有希望了,慌忙站起来说:“报告首长,我在青年林场干了十年的场长,最近调到省林业厅工作,现在正在党校学习,等待下一步的工作任命。” 徐达并没有说具体的工作任命,其实在早期的工作会议上,相关领导也提过,他很有可能成为省林业厅厅的办公室主任,但是他并不想去哪里上任,一方面是工作环境太过沉闷,让人不开心,另一方面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就是和副厅长,徐达为自己以后的前途担忧呀! 徐达想跳出这个怪圈,要摆脱这些自私自利的人,更需要一个新的环境。就在这时,二柱的黑老虎消息帮助徐达想到了进一步的方案,这样既能打击仇恨他的人,还能让自己跳出这个怪圈,甚至是升迁,最终达到摆脱困境的目的。 徐达能做这些真是用心良苦啊!愿望是美好的,道路却是曲折的,百密一疏,事与愿违,现在徐达的后院开始起火了,可是他却不知道。 韩副省长已经被徐达这位青年才俊折服了,看到他既有丰富的领导工作经验,还特别有想法,太符合他的选人标准了。当听说还没有给徐达具体任命时,韩副省长恨不得马上去省委组织部要人。就这样,徐达凭借个人的才华走出了他的光明前途。 此时,刘贺也偷偷地来到省里,找到和副厅长的弟弟和涛,并把黑老虎的事情如实地告诉他,还把那撮虎毛一并呈上,作为不可缺少的证据。当然刘贺也有自己的独特见解,他不但把黑老虎入药的事情和不菲的价值告诉了和涛,还独创了以老虎为主题的观光旅游项目,并在社会影响,具体增加收入,大力促进就业,发现第三产业,以及争取政绩等方面给和涛做了具体详细地分析,和涛听完大加赞赏,当时就同意带刘贺去省厅见他哥哥。 和副厅长是个意志不坚定的人,也是功利心很重的人。听完刘贺的汇报后,十分惊喜,并叮嘱刘贺一定要把事情办好,还亲自安排他弟弟和涛配合工作,并表示只要工作做好了,不但能把他头上的“副”字去了,还可以积极配合把刘贺调到市林业局当一把手,让他有更宽广的政治前途。 刘贺得到省厅的支持,还有承诺,兴奋地快哭了,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家,要把好消息跟家人分享。 和涛也是个狡猾的人,不但亲自宴请了刘贺,代替哥哥给了他更多的承诺,还亲自把他送到车站,并给他带了礼物,表示他随时可以去青年林场配合他工作。 就这样一番活动之后,刘贺信心爆棚,他发誓要回到青年林场大干一场。 第52章 工作、生活、美色,二柱沦陷了 二柱躲在林场招待所连续休息了三天,实在是闷呀!他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现在他也懒得想黑老虎的事情了,只是怀疑为什么徐达没有承诺以后对他的好处呢? 转念一想,他们是兄弟,是从文革中走出来的好兄弟,坚信徐达一定不会辜负他的。回头再想想刘贺那神秘的眼神和诱惑的语言,他有些心动了,但是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觉得这样对不起徐达。 几经反复,二柱心烦意乱,在床上辗转反侧,没有办法睡沉,熬得两个眼睛都红肿了,他太煎熬了! 这时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人还没有出现,一阵响亮的声音传到二柱的耳朵里,“忙什么呢,是不是想媳妇了?” 二柱不紧不慢地坐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刘贺。 二柱来精神了,此时还是站在徐达的立场上,假装生气说:“刘副场长,等你等得太辛苦了,也不能出门,让人怎么活呀?” 刘贺心想这个二柱还真憨厚,于是乐呵呵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出门转转呢,难道害怕一个人迷路吗?这样吧,我找个司机开车带你四处看看去,可以吧?” 二柱明白刘贺话中有话,马上不高兴地说:“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不是怕误了您的大事吗?徐达要是知道我还没有走,他不知怎么想呢?如果想出门转转,我回五一林场不是更舒服吗?” 刘贺担心二柱误解,马上赔笑脸说:“二柱,也就是我能忍受你,怎么开个玩笑,马上就来臭脾气呢!” 二柱哭丧着脸说:“我这是冒着风险来的,被人知道了我就是背叛兄弟的叛徒,会被别人戳脊梁骨的!” 刘贺找了把椅子坐下,笑眯眯地看着二柱,足足有五分钟没有说话。二柱的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刘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装作莫名其妙的样子,仿佛期盼着刘贺的好消息。 刘贺开口说话了:“二柱兄弟,今天我给你带来了省厅的好消息呀!但是需要你配合,只要你能配合我们做好工作,省厅是对你有工作上的重要安排,而且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承诺!” 二柱很好奇,但是又不想背叛徐达,十分为难,不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刘贺看到满脸猜疑的二柱,就抓住时机说:“你不是想离开五一林场吗?现在我就可以答应你,徐达去省里学习了,现在青年林场我说了算,我可以马上把你调到林场办公区工作,你再也不用回五一林场了。” 二柱睁大了眼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觉得这都是刘贺的谎话,目的就是为了迷惑他,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刘贺继续说:“不是只有这些,只要你帮我们把黑老虎的事情处理好了,我还可以提名你做林场的副场长。还有更好的呢,我听说你今天四十多岁了,还没有孩子。这样吧,这件事之后,林场出公费,让你们夫妻去北京旅游一段时间,顺便做个检查,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们至今没有孩子。如果有治愈的可能,林场还可以给你们公费医疗,你看可以吗?” 二柱内心的隐私被别人发现了,最重要的是刘贺还给出了解决方案,内心最后的防线眼看就要被击垮了。 没有孩子,是二柱轻易不愿意表露的苦涩,竟然被刘贺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可见刘贺背后对二柱还是下了一番心思的。 当二柱走进林场办公区,看到这里窗明几亮,鲜花飘香,他感觉自己就应该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而不是五一林场那样肮脏的地方,如今在刘贺的嘴里,竟然能让他轻而易举地实现。 二柱动摇了,他心里有了抛弃徐达的想法,但是又觉得这样对不住自己的良心,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使二柱彻底地抛弃了徐达,甚至是死心塌地地为刘贺卖命。 眼看快到下午两点了,两个人还没有吃饭,刘贺拉着二柱就走,并神秘兮兮地告诉他要带他去个好地方。 接下来他俩七拐八拐来到一家酒楼,从外面看并不怎么样,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就是一处很普通的餐馆。 当他俩穿过了一道门又一道门之后,二柱可是大开眼界了,原来里面隐藏着一个世外桃源呀,这里装潢讲究,丝竹悠扬,种满了奇花异草,最惊讶的是,时不时有年轻女孩经过,对了就是美女,几乎看到的都是美人胚子。 二柱立刻来兴趣了,眼睛快看不过来了,糊里糊涂地跟着刘贺来到一处包间坐了下来。 只见刘贺对一位美貌的服务员悄悄地说了些什么,那位服务员点点头,微笑着看了二柱一眼,迅速离开了。 然后刘贺很自然地脱下外套搭在椅子上,伸了伸懒腰,笑着对二柱说:“咱们先喝茶吧,等一会儿饭菜就端上来了!” 二柱现在的眼睛很忙呀,根本没心思搭理刘贺,他四下张望,既看美景,也看美人,还有这些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花花世界。 刘贺知道二柱没有见过这种世面,没有吭声,任凭二柱东张西望。 在过了五分钟后,看到二柱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说:“来,兄弟!先喝杯茶吧,我们还有些话要说呢!这里的环境很好吧,看样子,你很喜欢这里。如果喜欢,我下次还带你来这里喝酒,好吗?” 二柱这才回过神来,笑呵呵地看着刘贺说:“市里还有这么好的风光,太让人吃惊了!有机会,咱们下次还来,就这么说定了呀!” 刘贺凑近二柱,使了一个眼色,神秘地说:“是风光好,还是人好呀?等你当了副场长,你不就可以随便来了吗?” 这句话一下击中了二柱脆弱的神经,他瞬间有一种失落感,觉得这么多年,待在五一林场真是浪费了自己的好时光呀!外面世界变化这么大,他却全然不知,其实他早就应该有这样的生活了。 第53章 刘贺用阴招,二柱彻底投降了 说话间,酒菜已经上桌了,当然服务员的脂粉味再次在二柱的身边环绕着,在刘贺的不断催促下,二柱总算是把自己的眼神收住了。 接下来他们二人开始称兄道弟,推杯换盏,牛皮吹得震天响,好不快活啊!喝着五粮液,吃着他从来没有吃过的佳肴,二柱真的快绷不住了,一步一步开始沦陷了。 为了能彻底策反二柱,得到黑老虎,刘贺这次也是下血本了,一瓶酒刚喝完,另一瓶又接上了,慢慢地刘贺看着眼前忘乎所以的二柱,试探着说:“徐达这个人嘴上从来都是公私分明,绝不徇私舞弊,假清高!他还是我的姐夫呢,也从来没有关照过我。你是他十几年的兄弟了,对你应该很好吧?” 二柱被问到痛处了,很久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喝酒。 过了大概十分钟,二柱总算是说话了:“我跟徐达以前是朋友,现在也是朋友,以前是十分的朋友,现在连五分都没有了!他从来没有看过我,也没有单独问过我过得怎么样,我有些时候,甚至都忘记他的模样了。他当了十年的场长,从来没有为我想过出路,我恨他呀!”说完,二柱哭了。 此时二柱心里很矛盾,感觉自己出卖了徐达,很自责!但是后来又觉得自己很委屈,是徐达从开始就辜负了他,却没有想过自己做过很多恶毒的事情,背后都是徐达给他拦下来了,在徐达这里,他只有失望呀! 刘贺听完二柱的话,看着他复杂的表情,心里不免开始揣测起来,仔细地分析了前因后果,发现二柱这个人很讲义气,同时对徐达也充满了失望。 很显然,这几天,刘贺背后对二柱还是下足了功夫,对他进行过全面的了解。 现在他见火候差不多了,就拿出杀手锏,怂恿二柱说:“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不要生气呀!老话说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现在四十多岁了,嫂子也有四十了吧,还没有孩子,你们就不着急吗?我个人觉得,一定是嫂子不能生,这事一般都是女人的问题,跟咱们男人无关呀!” 二柱被惹毛了,怒目圆睁,立刻站了起来,借着酒劲儿就给了刘贺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大声呵斥说:“放屁,你家娘们儿才不行呢!我老婆以前怀过孩子,只是劳累过度,没有保住罢了!你家娘们儿才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呢!” 这一巴掌让刘贺知道二柱没有孩子的原因了,于是捂着脸,强忍着愤怒说:“你这个大老粗,怎么就知道打人呢?你听我慢慢说,好不好?” 二柱瞟了一眼刘贺,坐下来自己倒了一杯酒,闷闷不乐地喝了下去,瞪着大眼睛看着刘贺,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 刘贺耐心地说:“你怎么炸锅了呢?我想说林场让你们公费去北京看病的事情。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你还有不放心的吗?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不妥当的地方,接下来我可不敢说了,再说你又要打人。另外我现在就想通知林场保卫部的同志把你抓走,然后再臭揍你一顿!” 二柱被刘贺没有说完的话吸引住了,他想知道刘贺还有什么鬼主意,今天已经给了很多的承诺了,难道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吗? 二柱低着头,装模作样地说:“刚才不好意思,刘副场长。我太冲动了,我以后改,还不行吗?” 刘贺知道二柱已经上钩了,现在迫切想知道自己后面的话,于是假装大度地说:“这么说话就对了,什么事情都是靠打架才能解决的嘛!以后不许打人了!现在你听我接着说,你们两口子就是去了北京,把病治好了,你说嫂子今年都四十岁了,再怀孕还能保得住吗?现在女人都是二十岁左右生孩子,嫂子四十岁了,年龄实在是有些大了。” 刘贺看了一眼二柱,继续说:“别瞪眼了,我是给你分析问题呢!我有解决的方法,想听吗?” 二柱十分清楚他与朝华面临的困境,立刻变怒为喜,满怀希望地看着刘贺,语气变得和蔼了:“想听呀,刘副场长您接着说呀,怎么还大喘气呢!来喝点水,润润喉咙吧!”接着就给刘贺倒满了一杯茶水。 刘贺喝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继续蛊惑二柱:“你看,生孩子跟女人年龄有很大的关系,你该想办法就要想办法,硬撑着哪能行呢!看到这些漂亮的服务员了吗,多水灵呀。她们都是南方来的,其中一位川妹子,还是林场员工的一位远房亲戚呢!我到时介绍给你,让她给你生一个儿子不就行了吗?好汉还能让尿憋死呀,问题不就这样轻易解决了嘛!以后你如果看上这个小姑娘了,林场就出面,帮你把婚离了。如果还是觉得嫂子好,那咱就把小姑娘打发了,把孩子留下来,不就行了吗?还有呀,咱们林场已经有十几对夫妻离婚了,我看徐达和我姐也差不多要离婚了,他俩现在是貌合神离呀,他对我姐总是爱搭不理的,看着就让人烦心呀!” 二柱瞪大了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刘贺讲完这些话,尤其是听到徐达也要离婚的消息后,他还真萌生了要跟自己妻子离婚的念头,谁让他们没有孩子呢! 但是想到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还有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有喜悦也有痛苦,还有困难面前的相互鼓励,二柱有些于心不忍,心里默默咒骂自己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但在孩子的问题上,他做梦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几乎不接受任何反驳!二柱发誓自己一定也必须要有自己的孩子,不然的话,他怎样才能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呢! 二柱犹豫了,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做出抉择。 吃完饭,刘贺趁热打铁,还特意带二柱去看了那个姑娘,并当面给姑娘介绍说二柱是林场的领导,姑娘不知其中意图,还很有礼貌地向二柱问好。 此刻,二柱的心思都在姑娘身上了,握着姑娘如藕尖般的玉手,死死地不肯松开,姑娘当时说了些什么,他根本没有听见。 当他看到这个南方姑娘的第一眼,就彻底地被征服了,他觉得这个姑娘年轻漂亮,温柔文静,说话也细声细语的,跟妻子朝华的暴脾气比起来,那要强太多了。跟年轻姑娘在一起,仿佛自己也变年轻了,二柱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就这样,二柱的底牌被刘贺彻底地看穿了,最终被击溃到体无完肤,二柱失去了信仰,失去了承诺,违背了自己的初心,彻底地沦陷了。 第54章 花言巧语,策反对手 二柱彻底地沦陷了,开始主动和刘贺密谋,他们一致认为第一步要把黑老虎控制住,然后再想办法把它运出去,具体运送到什么地方,这需要等待和涛的指示。 为了能成功夺取黑老虎,他们二人继续热烈地讨论,还进行了分工,为了掩人耳目,二柱仍然待在五一林场,掌握现场的情况,刘贺则待在青年林场坐镇指挥,等待时机成熟时,再把黑老虎运到建好的老虎观光园去。 慢慢地两个人脸上洋溢着满意的微笑,仿佛已经功成名就,大好的前途在等着他们呢! 计划如期进行,两人分开后,二柱单独回到招待所等消息,刘贺则借职务之便,命令林场的物资处连夜赶制粗壮的大铁笼子,私下里还不忘记给二柱带了一些酒水和礼品。 就这样按照约定,第二天下午他们一行人上路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俩在货车上再次进行了密谋,其中关于怎样能博得大家的信任,以及怎样进一步开展工作,为后续做准备,都一一商量好了。 令二柱意外地是,刘贺竟然给五一林场拉了一根细细的电话线。对刘贺而言,这部电话很重要,他需要随时掌握五一林场的变化,二柱也可以随时给刘贺汇报工作; 但是对二柱还有另一种意义,那就是有了电话他才真正意义上跟外界有了联系,他也真正感觉到他是刘贺的人; 甚至他还有一点儿私心,说不定还可以背着朝华,偷偷地给那个南方姑娘打个电话,进一步彼此了解一下。但是他也有些担心,万一哪天徐达的电话打来了,他该说些什么呢? 几个小时后,一阵汽车的轰鸣声打破了五一林场的寂静,刚刚下班的人们走出屋子,发现一辆林场的大货车停在了宿舍院子的大门前,只见二柱和一个陌生人从驾驶室里跳了出来,紧接着货车后面的车厢里也跳下几个人。 他们肩上扛着成捆的电话线,很明显是架电话线的工人。大家一脸的迷惑,不知道二柱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老把头看到来了这么多人,还架了电话线,就知道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看来二黑的事情是瞒不住了,总有一天要大白于天下。 建设很镇定,看着满面红光的二柱,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知道二柱这几天没有回五一林场,肯定是去做什么事情了,而且一定跟二黑有关。 建设想到这里,感觉自己被出卖了,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想过去在二柱脸上狠狠地揍上几拳。 最尴尬的就是朝华和二炮了,她俩刚温存了几天呀,正如胶似漆呢,谁能想到二柱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了,朝华不为人知的计划,看样子要泡汤了! 剩下的人都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迷茫的眼神透露着担心,没有一个人愿意走过去帮忙的,因为这里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人,大家感到很不适应,心里胡思乱想着,真是风雨欲来风满楼啊! 二柱走到大家面前,装模作样地高声大喊:“老少爷们,今天林场的领导,也就是刘副场长来看望大家了,大家鼓掌欢迎呀!” 在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之后,刘贺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大家好,我是刘贺,大家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工作,真是太辛苦了!我今天代表林场党委和领导班子来看望大家了,并向大家问好。” 二柱看到大家无动于衷,只是呆呆地站着,只好带头鼓掌,并高喊领导辛苦了。大家只好勉强附和着鼓掌和喊口号,刘贺也知道大家不是真心实意的。 事已至此,刘贺察觉到大家不欢迎他,只好接着说:“我也代表林场领导给大家带来了一些礼品,有酒水和香烟,还有部分的糕点和果脯,都是咱们林场产的,希望大家能喜欢。另外我还要宣布一件事是关于张二柱同志职务的任命,由于他这几年工作认真,表现良好,林场领导班子决定调任张二柱同志到青年林场工作,很可能是副场长职位呀!现在任命还没有正式下来,他仍然要全权负责五一林场的日常工作,现在大家祝贺张二柱同志吧!” 说完就带头鼓掌,此时大家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报以真实热情的掌声,大家都为二柱高兴,感觉他总算是熬到头了!朝华更是热泪盈眶,觉得二柱总算是有盼头了,他俩总算是要走出这个令人讨厌的五一林场了。 此时气氛高涨,大家也很热心,根本没有往不好的地方想,也没有人怀疑他,觉得二柱当保卫科长也有几年了,如今升职也是理所应当的,是真心为二柱高兴呀! 于是有人提议让二柱今晚请客,二柱也是个性情中人,高兴地向大家挥手,并承诺今晚一定请客。大家有所不知,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二柱跟刘贺密谋的基础之上的。 二柱很高兴,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并笑着说:“刘副场长还有重要的指示,希望大家继续鼓掌欢迎啊!”说完又带头鼓掌,气氛就这样被带动起来了,大家也很高兴,随之热烈地鼓掌。 刘贺叹了一口气,总算是把悬着的心放下了。他叉着腰,环视一周,很认真地说:“我接下来要说的,也是跟大家息息相关的事情,就是咱们五一林场发现黑老虎的事情,我想大家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吧!” 刘贺的话还没有说完,刚提到黑老虎三个字,大家的心里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就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内心隐藏的秘密就这样被人无情地揭穿了。 接下来,大家用眼神相互交流了一下,相视一笑,所有的隔阂瞬间消失了。这样也好,大家都站在真相面前,再也不用隐藏什么了。 刘贺看到大家喜怒无常的表情,生怕惹出什么乱子,赶快解释说:“张二柱同志做得非常好,他出于保护黑老虎的目的,跟咱们林场领导进行了汇报。我们领导班子也是十分地信任张二柱同志,响应国家的号召,本着保护森林,保护环境,保护野生动物的原则,我们决定保护黑老虎!我们计划就在附近,找个合适的地方,给黑老虎安个家,让它能舒服地活着,并把伤养好。我们还聘请了省里的野生动物专家给黑老虎看病,这几天就能来这里,到时候还希望大家配合呀!” 大家纷纷低声议论着,不敢相信刘贺的发言,但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什么不同的意见。二柱很小心,继续给大家做思想工作,并承诺要与大家一起保护好黑老虎。 过了不久,刘贺看大家疑虑的表情也消散得差不多了,忙趁热打铁说:“我们领导班子是这么想的,先把黑老虎关到铁笼子里,这样既能保护它不被其他的动物伤害,也便于后期给它医治伤病。具体的保护地点由大家商量决定,我们林场领导就不参与意见了。然后我们希望能在铁笼子上面搭一个简单的木制棚子,这样就可以给黑老虎遮风避雨了,不是吗?具体是谁来看守黑老虎,还是由大家商量决定,我们领导仍然不参与意见。总之,黑老虎是大家发现的,最终的决定权也在大家的手里,你们看可以吗?” 第55章 怂恿之下,黑老虎终见天日 在刘贺花言巧语蛊惑下,大家的疑虑很快被打消了,慢慢地露出难得的笑容,可是此时的顺子和英子还是不放心二黑,于是试着跟刘贺说:“叔叔,你们领导最后决定把二黑卖了,还是吃了呢?爸爸说很多人都想得到它呢!” 童言无忌,一语中的啊! 此时大家都竖着耳朵听接下来刘贺的解答,刘贺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点小场面对他来说一点儿问题也没有,于是装作很慈祥的样子,蹲在顺子和英子面前,用孩子的口吻和气地说:“原来这个黑老虎还有名字呀,它叫二黑,是吗?那大黑是谁呢?小朋友,现在我向你保证,二黑是你们的,你们可以用你们自己的办法保护它,我们还会请专家给它看病,等它病好了,你们想放虎归山,我们也不管啊!我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保护它,这也是国家的政策,懂了吗,小朋友?如果还是不懂,你可以问问你的爸爸妈妈,我想他们已经听懂了我的意思!” 谎言总是有欺骗性,大家很单纯,信以为真,不约而同地鼓掌了,都为顺子和英子感到高兴,只有两个孩子没有明白刘贺的话,一直是半信半疑的状态。 二炮觉得,只要二黑不被带走,他们就有机会,甚至有些相信刘贺的话了。 二柱看到时机成熟了,于是鼓励大家说:“大家跟我走吧!我们把二黑搬到笼子里,先放到我们的院子里吧,咱们这里就是最好的养伤之地呀,这样照顾起来,也很方便,不是吗?正好在晚上,也可以把大黑子栓到笼子旁边,帮我们看着。安顿好二黑,过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喝酒了!” 此时此刻,大黑子不会说话,但是它却能嗅出这些陌生人身上的贪婪之气,它狂吠着,企图挣脱锁链,把这伙衣冠禽兽统统赶走! 但是林场员工却不明白大黑子的意思,总以为大黑子认生,这是它看家护院的本能表现。 在二柱的号召下,大家很爽快地来到瀑布旁边的山洞里,因为有建设和两个孩子在,黑老虎信任他们一家,所以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就这样一群人喊着号子,轻而易举地把二黑抬到笼子里,搬上卡车,并顺利地把二黑拉回到院子。 直到这时,大家才第一次仔细地观察黑老虎,发现此时的二黑比前几天的状态好多了,头能摇晃,前爪也能稍微动了,虽然有些不灵活,但是也足够攻击任何一个人了。可是它的两条后腿仍然一动不能动,就像是一副摆设,根本没有用。 原来二黑的皮毛是土黑黄色的,表面上泛着一层油光,很显然这都是建设这段时间精心饲养的功劳呀!二黑的体型太大了,比一头牛还要大,巨大的尾巴就像是一条精钢所制的九节钢鞭,可以随意摆动,也能瞬间把猛兽打倒。 最后就是它的圆脑袋,有脸盆那么大,那大嘴巴张开似乎可以把野猪的脑袋一下就咬下来,真是太可怕了。 即便是现在,除了建设和两个孩子,几乎没有一个人敢直视它。 刘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自语,感叹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大的老虎,最重要的是还是黑色活着的老虎。 刘贺自问着,不免心花怒放,连忙拿起随身携带的相机,从不同的角度对二黑进行拍摄,他要把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和涛,此时他似乎看到自己美好的未来了。 二柱见状,担心大家误会,连忙给大家揭开疑问,赶快解释说:“刘副场长拍照,也是上级领导的要求,也是为了事先给专家看一看二黑的病情,希望专家尽早想出救治对策,接下来大家就不要大惊小怪了!” 刘贺在一通拍照之后,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的二黑,他突然想用手抚摸一下二黑,但是又有些害怕。 他还想多待一会儿,希望把二黑彻底地研究一下,但是这样又担心自己的意图太明显了,会引起大家的怀疑。 只好转身很不情愿地跟大家道别,并假惺惺地说:“今天我们就到这里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的了,我希望大家能照顾好二黑,并给黑老虎安排一个好的生活环境。现在的二黑不仅是大家的,它归根结底是国家的,希望大家保护好它。现在电话线也架好了,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通过张二柱同志跟我反映,可以吗?那我就回去了,不打扰张二柱同志请客了,再见!” 顺子仍然不放心,有些话要说,刚举手,嘴还没有张开呢,老把头就用手捂住顺子的嘴巴,不让他发声。 老把头知道现在的情况不明朗,具体是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最好的办法就是少说话,多观察,言多必失呀! 临走前,刘贺还不死心,不断地嘱咐二柱要把事情办漂亮些,不要让大家发现他们的企图。 说完这些话后,刘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要把好消息和照片第一时间发给和涛。 今天刘贺的表现还真把大家给蒙骗住了,看到二黑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大家瞬间释怀了很多,所有人都十分高兴,都夸二柱做了一件好事。 二柱送别了刘贺,望着货车的影子彻底消失后,迅速回到院子,走到朝华面前,用胳膊搂着她的肩膀,趾高气昂地看着身旁的顺子说:“顺子,干爹不在的时候,有人欺负你干妈没有,尤其是二炮,他干坏事没有呀?” 二柱在众人面前赤裸裸地提问,二炮瞬间吓傻了,腿脚根本不听使唤了,脚下不由自主地出现一滩湿地,原来他吓尿了! 但是趾高气昂的二柱哪里注意这些呀,正兴高采烈地看着大家,还在说着什么,朝华很小心,看出端倪了,随手拉住二柱,转向一边,轻易地避开了二炮! 第56章 合理回避奸情,那是一瓶酒的美好 听完二柱的话,朝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是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安。这段时间她正跟二炮在午夜偷偷地厮混呢,自认为很隐蔽,不相信有人能发现他们的秘密。 此时朝华心虚了,她感觉大家都在怀疑自己,她的眼神实在是无处安放,为了躲避大家的猜疑,只好看着两个孩子,不敢望向二炮一边。 朝华在二柱的怀抱里,可以光明正大地享受丈夫的关爱,但是跟二炮在一起,却要偷偷摸摸的,现在她心里更多的是温暖。 朝华知道自己的男人回来了,而且还是凯旋而归,工作之余能第一时间就想到她,并大庭广众之下搂着自己,她特别满足,也特别幸福。 为了转移话题,她轻轻拍着二柱的胸脯说:“柱子,你刚回家,屁股还没有坐热呢,就别胡说八道了!你问二炮,他有那个胆量吗?” 顺子喜欢热闹,高兴地靠在干爹的身边,眼睛看着二炮,坏心思马上就产生了,于是说:“干爹,炮叔在你走后,还当着我娘和干娘的面说坏话呢!他说什么无福消受呀,我也不明白什么意思。要不,您问问他吧!” 二炮一听顺子的话,知道坏事了。脱下鞋,就准备收拾顺子,他现在恨得咬牙切齿呀,但是又担心二柱误会,赶快辩解道:“张科长,不对,是张副场长!刚才顺子说的这件事情,朝华嫂子已经批评教育我了,扯得我的嘴巴现在还疼呢!不信你问问两个嫂子,您听听她们是怎么说的,不要听顺子的一面之词呀!” 二柱坏笑了一下,挽起袖子举起手,假装要揍二炮的样子,二炮一看形势不妙,抱头就跑。 二柱马上笑着大喊:“跑什么呀,现在你过来跟我好好说说这件事呀!别跑了,我知道你没有这个胆子。” 老把头看到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也美滋滋地,但是他心里还有很多疑问,特别是对二柱的怀疑逐渐强烈,接下来,他需要慢慢核实与解决。 建设看到二柱回来了也很高兴,随手从屋子里拿出一块鹿肉,放在桌子上,很爽快地说:“就这么多肉了,还是从二黑嘴里省下来的。今天我下厨,给二柱接风!二柱给我们办了一件好事呀!也解决了我的心头烦恼,今后我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照顾二黑了!还有就是,把头叔,您老今天就歇着吧,我来做饭,您看行吗?您不要担心我的厨艺,我都是跟您老学的,保证味道很好!您就放心吧!” 老把头点着头,笑着说:“这顿饭由建设做,我是不用担心了!只要不是二炮和二柱做饭就行,这两个小子,一准儿能把饭给我做糊了,肯定是无法下口呀!” 所有人再次大笑起来,愉快地气氛又重新回到久违的院子里。 海草和朝华也没有闲着,各自回屋准备了几个小菜,顺子和英子则围着木头玩耍,木头就假装出迟钝的样子,引起两个孩子天真无邪的阵阵欢笑。 二炮和老把头无事可做,只能待在一起,抽着烟,远远地观察着回到屋子里的二柱,各自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聚餐就在院子里进行,盛夏的山林很适合开怀畅饮。很快晚餐就上桌了,再加上刘副场长带来的慰问品,可以称得上是丰盛的晚餐了。 大家各就各位坐好,只见二柱笑眯眯地走到餐桌旁,神秘兮兮地从身后拿出一个用报纸包住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看着在座的各位,很神秘地说:“谁能猜出我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吗?猜对了,有奖呀!” 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一点儿头绪。顺子实在是憋不住了,随口大声说:“我知道,一定是块石头,我刚才听到砸在桌子上发出很沉闷的声音。” 老把头憋不住了,差点儿没有顺过气来,笑得前仰后合。大家就更别提了,除了大笑,几乎什么也做不了了。 海草很慈爱地看着顺子,大笑着说:“傻儿子,你干爹能拿块石头让你猜呀!那他就是个棒槌,像那高丽棒子一样的棒槌啊!” 建设连忙解围,拍着顺子的肩膀说:“养不教,父之过!爸爸没有教好你,那爸爸就替你猜一下吧!我猜是一瓶酒,对吗?” 大家伸长脖子等着二柱说出答案,二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叹气道:“建设,你让我怎么说你呢,你究竟是什么变的呀?我以为大家能猜很久呢,但是你们爷俩只用一局,就猜中了,真不愧为是老英雄的后代呀!实在是厉害。好了,我就不卖关子了,现在就让大家看看吧!” 二柱说完,小心翼翼地打开报纸,一瓶五粮液呈现在大家面前,然后很无奈地摊开双手,摇摇头,高傲地表示认输了。 “好家伙,还真是一瓶酒,建设猜得真准!” “看上面的红字,五粮液呀!” “对呀,建设猜对了是酒,可没有猜到是五粮液呀!” “五粮液什么味道呀,大家快尝尝吧!” “我只是听说过有五粮液这种酒,可从来没有喝过呀!” “五粮液是名酒,听说国民党老蒋每天都喝五粮液呢!” “那咱们今天不就成了国民党反动派了吗?” 啊--- 在笑声中,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还小心地传递着五粮液到每个人的手里,逐个仔细地观察着,遐想着五粮液的美好。 朝华很骄傲地问:“柱子,这就是从哪里买来的,它一定很贵重吧?” 二柱知道表现的机会来了,笑着说:“我能买得起这么贵重的东西吗?我想买,也不知道去哪里买呀!这是徐达哥哥给我的!今天大家都高兴,我就拿出来,分给大家尝尝吧!” 二炮瞪大眼睛,很惊奇地说:“徐达场长是你哥哥,你怎么不早说呀,我们大家也好沾你光呀!大家说,对吗?” 顺子的声音最大,一连说了好几声:“对呀,对呀,对呀!” 二柱抚摸着顺子的脑袋,苦笑着,没有多说话。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五粮液的瓶盖,并亲手给大家倒满,豪爽地说:“来吧,大家满饮此杯!” 说完就带头端起酒盅,一饮而尽。但是剩下的人都没有舍得一口喝完,只是小心地喝了半口酒,慢慢地吞咽,让琼浆在唇齿间流动,任凭玉液肆意撞击自己的味蕾,刺激着久违的快乐神经,大家仔细地品味着,不约而同地点着头,脸上呈现出消失很久的满足感,几乎同时发出美好的赞叹声。 半杯酒下肚,大家好像整个人都陶醉了,仿佛刚刚穿越过高山云海,又经过滩涂荒野,最后转了一百八十度大弯来到森林深处,终于聚集到餐桌旁,这酒从入口到下肚,再到深深地回味,像极了人生的起起落落呀! 老把头感慨道:“几十年了,终于又喝到五粮液了。人生起起伏伏几十年,转眼间的事情呀!我第一次喝五粮液是在民国,那时候我什么也不想,就知道每天要快活,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学了一身的本领,除了杀过小鬼子,再就没有干过一件好事,这几年越回味越觉得自己太傻了,我后悔呀!我七十五岁了,今天又喝到五粮液,真是人生如戏呀!” “老英雄,您多虑了!” “那是时代弄人,不是您的错!您是大英雄!” “大英雄啊!” --- --- 大家纷纷伸出大拇指表示敬佩。除了二柱随意说了几句,剩下的二炮、建设、海草和朝华也各自表述了自己这几年的变化,感慨时间如梭,人生似戏呀! 只有木头没有说话,只是用低头吃饭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澜,他还清楚记得自己是怎样跟着老把头来到五一林场的,现在他只是不想回忆过去那些心酸往事罢了。此时无声胜有声,沉默也许是最好的回答吧! 第57章 老英雄,一语破天机 二柱随便吃些东西,就以劳累为借口,回屋休息了,朝华又吃了一会儿,很识趣地回屋了,不久屋里传来夫妻欢快的笑声。 二炮吃醋了,不愿意听到这些声音,自私地认为朝华是属于他的,跟二柱无关,但是又不好表现在脸上,于是挪了挪凳子,让自己背对着二柱的屋子! 现在只剩下建设一家、二炮和老把头跟木头了,大家仍然很尽兴地吃着、喝着。 这时微风吹过,天气有些凉了,老把头建议大家把饭菜搬到他的屋里,再尽情地喝酒。紧接着,老把头使了一个眼色,大家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了,立刻一起动手,把饭菜酒水一起搬到老把头屋里,并大声地吆喝着,生怕二柱听不见。 接下来还是老样子,木头匆匆吃完,倚靠在窗户边,负责放风,海草把两个孩子放在老把头的炕上,哄着两个孩子先睡了。剩下的人都急切地看着老把头,希望他能替大家拿个主意。 事关重大,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一致认为今天有很多不对劲儿的地方,按常理林场领导不会这么随意就表态的,毕竟在民间,黑老虎是不吉利的事物,尤其是老把头对此深信不疑。 建设皱着眉头说:“他们为什么要用笼子把二黑困住呢?就像拴住大黑一样,用条铁链拴住不是更方便吗?最重要的是钥匙还放在二柱的手里呢!” 二炮接过话茬说:“对呀,刘副场长还拍照了,而且给我们拉了电话线。以前我们曾经申请很多次,要求安装一部电话,没有一次能批准的。最重要的是,每次都是以工作不需要为名否决了。今天怎么就这么痛快呢?” 二炮接着说:“很奇怪,二柱什么时候有徐达场长这个哥哥呢?他不是父母双亡,孤单一人吗?难道这次提拔,是徐达所为?” 木头忍不住接了一句说:“是呀,柱子叔还升职当副场长呢!” 老把头瞪了他一眼,低声说:“木头,你不要说话,注意看着外面就行!”并接着说:“我觉得这伙人要控制住黑老虎是真,保护它是假。有笼子,就很有可能要找机会把它拉走。今天只是碍于我们的情面,他们没有这么绝情罢了!我看这是早晚的事情,多来几个人,那个大笼子很容易被抬车上,然后悄无声息地拉走了嘛!” 建设一拍脑袋,如梦初醒,对老把头的话大加赞赏,感叹道说:“哎呦,你说我这个榆木脑袋!您老说得很有道理!现在只有我和孩子们能靠近二黑,其他人想都不用想了!有了笼子的束缚,刘贺一伙人岂不事半功倍,随时可以把二黑带走!现在的二黑已经不比从前了,它一口能把野猪的脑袋嚼碎,一爪子能把麋鹿的心肝肺都掏出来,任何猛兽都离它远远地,还有什么东西能伤害它呢?根本用不着保护呀!要是有一天它的后腿也好了,那就更可怕了,整个兴安岭都是它的天下啊!” 大家都点头同意,老把头趁机提出自己的建议,慢慢地说:“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看看最后他们有什么企图。今晚我跟木头值班,看护二黑,防止让人伤害它,明天建设和二炮值班,可以吧?” 二炮信誓旦旦地说:“都听你的,老英雄!今晚还麻烦您给二黑搭几块木板在笼子上面,以免下雨把二黑淋病了。还好我们早就有打算了,事先在笼子下面垫了很多木头,这样下雨也不怕二黑被雨水淹了。” 建设很满意地拍着二炮的肩膀,笑着说:“二炮,这次你作对了。其实我早就清楚你知道黑老虎的事情了,只是没有揭穿你,看在你表现很好的份上,我就饶了你吧!” 二炮其实已经猜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事情早晚都要暴露,不如爽快地承认算了。于是笑着说:“我胆子小,害怕二黑记住我,到时候再报复我,那怎么办呀?所以我不敢说。” 老把头看着二炮,笑眯眯地说:“放心吧,我向你保证,建设一定不能难为你,有事你找我就行了!” 二炮笑了,起身鞠躬表示感谢。可心里却想,我早就准备好怎样答复你们,你们还当真了,也太小看我了吧!但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还是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 接下来又讨论了如果大家都在作业区工作时,无人看守黑老虎的问题,最后一致决定,让老把头以年龄大和身体不适为借口,呆在家静养一段时间,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二黑了。 几经推敲,大家感觉万事俱备,没有什么可以额外担心的。这时一阵细雨如约而至,给沉闷的森林带来一丝凉意,但是这丝毫没有打扰大家的热情。 为了不打草惊蛇,于是大家再次高声吆喝,继续喝酒,希望熟睡的二柱能被吵醒,还能听到大家热烈的喝酒声。 第58章 二柱忍受煎熬,上演徐刘斗法 第二天清晨,又到了上工时间,老把头按照计划就以自己年纪大了,最近身体不适为理由请假,申请自己需要待在家里休养。 刚开始二柱还不同意,最终在大家的劝导下,二柱也感觉老把头年纪大了,干不了重活,也就勉强同意了。 再说这么多年,二柱也熟知老把头的为人,于是放心地把看管二黑的任务交给了他,自己则把装有二黑的笼子钥匙牢牢地揣在兜里。二柱还是很讲义气的,对老把头嘱咐了很多关心的话,他很担心老把头的身体。 就在大家准备出发时,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清晨的平静,二柱第一感觉就是刘贺有重要指示了,这也是自从安装电话以来,他接的第一个电话,说实话刚有电话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但是他仍然满心欢喜地跑回屋里,迫不及待地接通了电话。 二柱拿起电话,清了清嗓子,毫不犹豫地说:“喂,你好,是刘副场长吗?我猜您第一时间会给我打电话的。” “什么刘副场长呀,我是你哥,徐达呀!”电话那头传来徐达生气的声音。 “哥---哥---哥,是你---你呀!您不是去省里学习了吗,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呀?”二柱没有想到徐达会是第一个给他打电话的人,毕竟这部座机昨天刚刚安装好,除了刘贺,还没有其他的人知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呀! “怎么说话,还吞吞吐吐的,我给你打电话还很稀奇吗?我问你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徐达说话,开门见山。 “哥---哥,我---我跟刘贺接触地很好,他根本没有怀疑我,这几天我还打算去趟林场办公区找你呢,跟你汇报一下最近的情况,谁知道你这么快就从省城回来了!”二柱不知如何面对徐达,只好编瞎话应付。 “林场有些事情,需要我临时处理一下。再说周日我也不上课呀,于是就回来了,周一还要赶回去上课呢!”徐达很敏感,似乎感觉到二柱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他想知道二柱最后能说什么。 这时朝华进屋了,当她得知是徐达的电话时,一把从二柱手里夺过电话,大声地说:“是徐达哥哥吧,我是朝华!还记得我吗,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 这样也好,看到朝华跟徐达通话,二柱也暂时缓解了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为什么如此害怕听到徐达的声音呢! “听到这大嗓门,我就知道是你!这大嗓门还是没有变,你忘了,你们两个结婚时,我还是证婚人呢!”徐达爽朗地笑着。 “哥,你可真神通广大呀,林场刚给我们安装上电话,您就知道了,您可真厉害呀!”朝华一脸的崇拜。 “笑话,我是青年林场的场长,管着几千人呢,这点小事我还是能知道的。现在电话线很珍贵,不是每个下属林场都可以安装上电话的!你们五一林场安装电话,我肯定要在第一时间知道的呀!”徐达胸有成竹,很和气地说。 “我还是青年林场的场长!”这句话直接击中了二柱的要害。在一旁偷听的他再也憋不住了,激烈的内心斗争之后,二柱决定如实地给徐达汇报最近的工作,于是他夺下朝华手里的电话,很内疚地说:“哥,我现在跟你说一件事情,你必须要马上行动了。昨天刘贺在给我们装电话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个巨大的铁笼子。他们把黑老虎关起来了,好在钥匙在我手里。另外他还用相机拍了很多照片,照片拍得很仔细,各个角度都有,说有很大的用处,我怀疑他是不是要用黑老虎做文章呀?登报也说不定呀!刚才一紧张我忘记跟你说了,二黑就是那只黑老虎,名字是建设的两个孩子给起的。” 徐达想了想,试探问:“二柱,你说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办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二柱毫不犹豫地说:“还是我们以前的老办法,我们在一旁观察着,看看事情怎样发展下去,然后抓准时机,一举击破。还有呀,那个照片对你可能有用,毕竟你也没有见过二黑的具体模样,只有虎毛却空口无凭,这照片就是资料和佐证呀!” 徐达立刻明白二柱的用意了,高兴地说:“二柱真厉害,一下就想到问题的关键点了。看样子你不再那么莽撞了,我真为你高兴呀!你放心,这些照片我一定能拿到,而且还让刘贺毫无察觉,在青年林场,我还是一把手,还是我说了算的!” “哥,那我就不多说了!通话时间太长,容易让别人怀疑我,再见!”刘贺一口气说完,迫不及待地挂断了电话。 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二柱和朝华一前一后走出家门,显得那么的轻松。 发现大家都在等他俩,朝华就招手大喊要跟大家一起走,并一路炫耀刚才打电话的事情,还说徐达场长怎样第一时间打电话祝贺他们,大家也象征性地恭贺朝华。 二柱反而一个人走在最前面,不敢回头面对大家,害怕大家猜透了他的心事。 走在最前面的二柱,心情特别的复杂,在接完徐达的电话后,他感到莫名其妙的紧张,同时也有后悔和内疚,毕竟他被刘贺收买了,并当着刘贺的面背叛了徐达。 但是又仔细地想了想,开始安慰自己,他并没有告诉刘贺任何关于他与徐达之间的密谋,也没有说出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这并不算出卖自己的兄弟呀! 二柱与徐达是认识了将近二十年的兄弟,以前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两个人一起扛,甚至很多时候二柱闯祸了,都是徐达给他担着,这也是为什么二柱在文革期间伤害了那么多人,现在人家平反了,到处找他寻仇,他还能安然无恙地待在五一林场的重要原因。 正因为这些,二柱感觉自己只要有一点儿隐瞒的事情没有告诉徐达,就是对不起徐达。 也就在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二柱分明能感觉到,仿佛徐达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通过电话也能发现他的异常,甚至还能猜测出他跟刘贺之间的密谋。 此刻,后脊背时不时有凉风吹过,吓得二柱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自己也感觉到背后偷偷摸摸地干些事情,在面对徐达时,就是那么的底气不足,甚至还有些恐慌。 二柱害怕徐达发现他的秘密,他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敢见人。现在二柱更多的是内疚,当内疚成为习惯时, 他开始逐渐违背自己的良心了! 听完二柱的回答,徐达也有异样的感受,分明能感觉到二柱是匆忙挂断了电话,这其中好像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仍然丝毫没有怀疑二柱。 徐达已经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实在不能等待了,现在需要主动出击。在青年林场这样的大型企业,徐达当然可以只手遮天了,经过仔细分析后,他迅速利用自己的人脉和网络,几个电话之后,很快就知道刘贺去了当地一家比较有名的照相馆冲洗胶卷,事不宜迟,徐达马上出发。 第59章 略施小计,轻易得到黑老虎照片 听完二柱的回答,徐达也有异样的感受,分明能感觉到二柱是匆忙挂断了电话,这其中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仍然丝毫没有怀疑二柱。此时徐达已经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实在不能再等待了,现在需要主动出击。 在青年林场这样的大型企业,徐达作为一把手,当然可以只手遮天了,他迅速利用自己的人脉和网络,几个电话之后,很顺利知道刘贺去了当地一处比较有名的照相馆冲洗胶卷。事不宜迟,徐达马上出发。 说来也巧,更确切地说是徐达行动迅速,就在照相馆老板要关门外出给刘贺送照片的前一分钟,徐达成功地拦下了照相馆的老板。 他直接明了地说:“老板,你出去干什么呀?昨天是不是刘贺让你冲洗胶卷了?” 老板犹豫了,装模作样地说:“没有呀,我只是要出去办点儿私事。” 老板的犹豫让徐达非常地自信,他知道找对人了。 于是徐达严厉地说:“我是谁,你应该知道吧?你如果还想在这里开照相馆,你就要听我的,知道吗?不然的话,我只要一个电话,林场保卫部就会把你的照相馆拆了,你信吗?林场还有很多人等着做你这门生意呢!现在事发突然,你只能跟我合作,没有其他的选择!” 老板知道自己碰到硬茬了,立刻狡辩道:“徐达场长,我还能不知道您的厉害吗?您不是高升去省厅了吗?怎么这点儿小事还劳您操心呀!” 徐达意识到时间紧迫,直言不讳道:“听好了,我还是这里的一把手,刘贺永远不可能坐上我的位子,这下你放心了吧!只要我不为难你,你就可以放心地在这里经营了,不然的话,你现在就要关门歇业!” 老板慌了,改为哭求着说:“你们两位都是爷,我谁也惹不起,您说怎么办吧?” 徐达轻轻地笑了笑,换了和蔼的口气说:“我也不难为你,现在时间紧迫,你马上再给我冲洗一份彩色照片,然后把原件和底片再交给刘贺,然后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更不能告诉刘贺咱们之间的事情。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老板点了点头,立刻带着徐达冲进暗房,调好药水,开始快马加鞭赶进度了。 徐达则关紧房门,一个人坐在老板背后,闲来无事,随手拿起已经冲洗好的照片,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了看。 几秒钟之后,他感觉到问题更严峻了,情不自禁地一张一张仔细查看,惊讶地发现刘贺还挺细心的,黑老虎的每个角度都拍得很全面,也很仔细,他以前还真没有发现刘贺有如此的才能呀!心想:刘贺呀,你要是能把这种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我能不提拔你吗?你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呀! 老板是个业内高手,不久就把全部照片冲洗一遍,现在只等着晾干了。这时,一阵吉普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并停靠在照相馆门口。徐达马上意识到,可能是刘贺来取照片了,他迅速把照片装好,并把底片也放进信封里,递给老板,并嘱咐老板不要紧张,有他在,肯定没有问题的。 这个老板也是个老油条,马上明白徐达的意思了。只见他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随手拿着信封走出暗房,面带笑容,来到照相馆前台,一看到刘贺就表现出一副惊奇的样子,笑着调侃说:“刘副场长。您还真着急呀,我整准备给您送过去呢!没想到您亲自来拿,那我就省心了呀!” 此时刘贺根本没有时间搭理老板,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抽出几张照片看了看,很满意地说:“果然名不虚传,高手呀!您冲洗的照片就是清晰逼真呀!看样子找你是找对了。还有今天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了吗?要是坏了我的大事,有时间我可要好好收拾你!” 老板心里不免一惊,但是又不好表现在脸上,强笑着说:“放心吧,我以后还指望着您多给我介绍些业务呢!说好了,林场年底表彰大会的照片,让我来拍。您可是答应过我的呀!” 刘贺高兴地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说过的话,负责任,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话还没有说完,刘贺就转身离开了,并迅速跳上吉普车,扬长而去。 这时徐达才慢慢走出暗房,看着一骑绝尘的刘贺,思绪万千。他以前不想提拔刘贺,只是因为刘贺的能力不能胜任场长这个职位,也是公事公办,没有一点儿徇私舞弊的行为。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陷害刘贺,毕竟刘贺是自己的小舅子,还碍于妻子的情面呢!现在徐达感觉到危险了,他准备稍稍地教训一下刘贺,让他长一长记性,不希望他成为自己政治前途上的绊脚石。 很快老板把晾干的照片递给徐达,还告诉徐达其中有几张照片由于拍摄角度不好,就没有给刘贺冲洗,但是现在一张不落,全部都给冲洗出来,并放在信封里了。 照相馆老板很谨慎,还不忘记承诺自己一定保密,请徐达场长放心。徐达很高兴,夸奖老板会办事,并许诺以后会照顾老板生意的。就这样,徐达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比刘贺还详细的黑老虎照片资料。 徐达是何等人物,他能稳坐林场头把交椅十年,一定是位本领过硬的人。只见他闲庭信步,来到林场办公区门口的传达室,找了一把椅子,气定神闲地坐下,若无其事地吩咐保卫科的同志在大门口等着,看到刘贺出门,就把他叫到自己面前,告诉刘贺有重要的事情需商量。 第60章 权力真是神奇,徐刘二次斗法 保卫科的同志看到一把手来到传达室坐下来了,立刻惊慌失措,马上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大事,保卫科长带头列队站成一排,尊听调遣。 刘贺还被蒙在鼓里,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回到办公室后,马上跟和涛通了电话,并把控制住黑老虎和拍摄照片的事情详细地做了汇报,和涛当然很高兴,他也想亲眼看看黑老虎到底什么样子,立刻叮嘱刘贺马上来省城,他和他哥哥要亲眼见识一下黑老虎的模样。 刘贺高兴极了,感觉离成功又近了一步。他匆忙准备了几样礼品,并跟相关同事交代了接下来的工作,然后立刻起身准备出发了。 他的车刚到大门口,隔着车窗就见到保卫科长带着全部巡查员列队站在那里,好像在等待检阅一样。 现在刘贺实在是太急切想去省城了,就没有在意这些,焦急地催促司机赶快开车,还有很远的路要赶呢! 保安科长看到刘贺的车来了,迅速把车拦住了,并有礼貌地说:“刘副场长,请您下车,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谈。” 刘贺很恼火,大声说:“没看见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出门吗?谁给你的胆子拦我的车!” 保卫科长不敢说话了,只好默默地站在一边。看到这一幕,徐达从传达室走了出来,看着刘贺的车,笑眯眯地挥手说:“刘副场长,好大的脾气呀!怎么,连我也请不动你吗?快下来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徐达的突然出现让刘贺很吃惊,他心想:徐达什么时候回来的呀?自己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呢?我姐也没有跟我说呀!徐达现在不是应该在省城党校学习吗?一连串的疑问,使刘贺不知所措。 事已至此,刘贺只好下车,极不情愿地站在徐达面前,但是又怕耽误时间,只能强忍着急切的心情说:“徐达场长,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您不是应该在党校学习吗?” 徐达假装很无奈,愁眉苦脸地说:“谁说不是呢!我正在党校学习呢,省厅要求把前一段时间暴雨灾害的损失和自救情况做个详细的汇总,然后再把后续的安排也要做个详细的规划。希望我能在党校学习分享会上作分享发言。那时省委大领导也会出席会议,这关系到我们林业系统的脸面呀,领导对此非常地重视!我也是没有办法,只好跑回来了。你现在马上召集相关同志,把我们的总结和安排做个精简,一定要控制在八千字以内,而且数据必须精准,因为我只有二十分钟的发言时间,知道吗?现在你就马上去办吧!” 徐达的出现已经让刘贺感觉很突然,从天而降的繁重工作任务更是让他焦躁不安。刘贺露出难以接受的神情,但是又无法拒绝,这毕竟是他的本职工作呀!跟工作比起来,他去省里见和涛却是背后偷偷摸摸的事情呀! 看着不知所措的刘贺,徐达装作惊讶地问:“怎么了,刘副场长!你还有比这件事更重要的事情吗?工作上的事情,你尽管跟我说,要是生活上的也可以啊!” 刘贺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情愿地四处张望,徐达拍着他的肩膀说:“快去吧,别磨蹭了!知道你们今天晚上要加班,但是也没有办法呀,工作第一嘛,你说对吗?” 刘贺急迫的心仿佛坠入无底深渊,被迫调转身体,重新回到办公大楼,极不情愿地召集大家加班。 他还想给和涛打个电话解释一下,但是看到身后跟来的徐达,又心虚了。他不敢冒然打电话,害怕徐达发现他的阴谋诡计,最重要的是怕事情暴露了,不好收场。 黑老虎的事情,按照常理,刘贺应该在第一时间跟徐达汇报的,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是有私心的,他企图通过这个事件,绕过徐达,提升自己的政治前途。因为他对徐达彻底失望了,不指望徐达能提拔他。 但是现在,关键时候他需要去邀功请赏,而徐达的出现却打破了他的计划。此时他没有任何办法拒绝徐达在工作上的安排,谁让徐达是一把手呢?刘贺只好照办了。 徐达很得意,想看看刘贺究竟会怎样面对这件事,具体地说是想看他的笑话,于是默默地跟在刘贺身后,一起走进办公大楼。 来到会议室,徐达面对临时集合的干部们,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情况,并敦促大家立刻开始工作,这时扭头看到刘贺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旁,心里觉得可笑。 然后徐达假装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躺在沙发上,徐达偷偷地拿出照片仔细地端详,这才发现这只黑老虎真的是非常大,与照片上站着的人做参考对比,那么这只老虎的体重应该有四五百斤。 再从照片的各个姿态分析,这只老虎真的生病了,后腿一直是僵直地伸着,没有任何挪动的迹象。但是它摇头麰尾的样子,已经足够威风了。 再看这颜色,跟他口袋里的虎毛几乎一模一样,这进一步印证了当初二柱对黑老虎的介绍,所以徐达对二柱仍然是深信不疑,心里不断地默念二柱做对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现在他的计划可以进一步实施了。 中午谁也没有休息,大家都在紧张地工作着。为了避嫌,徐达则待在自己办公室里始终没有出门,他没有工作,也没有吃午饭,而是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过了很久,徐达站了起来,看到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到下午七点半了,外面已经漆黑,于是给司机班打了个电话,吩咐他们准备车。 徐达迅速走进会议室,看着埋头苦干的同志们,不忘安慰和鼓励大家,然后很客气地说:“大家辛苦了!我刚才接到省委党校的电话,让我马上回去报到,准备明天早上九点钟的发言。现在大家把精简好的一些文件先让我带上,我马上就要出发去省城了。还有就是刘副场长,你明天早上八点,一定要跟我通电话,把关键的数据跟我说一下,最好今晚就核实准确了。另外秘书处的刘主任,你就受累些吧,明天早上跟刘副场长一起向我汇报,关键数据方面希望你能提醒刘副场长,他这个人粗心大意,一定会有错误的地方,你要多费心呀!” 过了一会儿,徐达拿到初步精简的报告,跟刘贺和刘主任寒暄了几句,快步走出大门。司机早就等候在大门口了,徐达直接跳上车,也没有回头跟送别的干部打招呼,直接命令司机开车,就这样直奔省城而去。 刘贺站在原地看着一骑绝尘的徐达,心里真不是滋味呀!他又一次体会到权力真是个好东西,让人又恨又爱啊! 现在除了心里默默骂徐达之外,徐达还觉得自己特别的失败,无论什么时候,都被徐达拿捏得死死的!无论怎样抗争,都是一个结果,那就是轻而易举地被徐达打败了!他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没有本事遏制住徐达,凭什么让徐达在青年林场为所欲为呢! 面对着无数次失败,刘贺默默地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跟徐达一决高下! 第61章 苦难让黑老虎更强大 自从被大家关进铁笼子里运到大院,黑老虎感觉现在比待在山洞里强多了,总算可以呼吸新鲜空气,也可以看到夜晚的星空。 现在每天晚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大熊星座的位置,它相信在遥远的森林里棕熊兄弟、金钱豹金先生、独行侠猞猁先生和狸猫妈妈也在同时观察着星空,大家一定很思念着他!黑老虎几乎忘记自己的真正名字了,反而习惯现在孩子们叫自己二黑,西风这个名字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二黑不止一次望着天空中的大熊星座,根据北斗星的勺柄方向,一次又一次推断自己现在的位置,它多么希望能知道自己现在的具体位置呀! 哪怕有一天空中有一只鸟儿经过,它也会让鸟儿给乌鸦禅师或者是金雕大王带去口信,让朋友们来营救自己。可是现实很残酷,它根本无法判断出自己的准确位置,更揪心的事情是自己的喉咙仍然呈现嘶哑的状态,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几乎无法表达自己的正确想法,更无法与朋友们交流了。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是大猫最寂寞的时候,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狸猫妈妈带着星辰兄妹和自己散步、捕猎的场景,还有追随棕熊兄弟、金钱豹金先生和独行侠猞猁先生学艺的画面,它十分留恋过去的美好时光,太想念狸猫妈妈和朋友们了!可是到最后,梦里出现最多的还是狸猫妈妈,它太思念妈妈了。 在无法克服的困难面前,黑老虎总是第一个想起狸猫妈妈的保护,其实现在二黑只是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而已,他还没有强大到有战胜一切的能力。 它正在成长,也许有一天可以称霸森林,君临天下!就像预料中一样,在遥远的饿虎山,狸猫妈妈同样也在日夜不停地呼唤着西风(二黑的真正名字),所有的朋友也在寻找西风,大家已经快一个月的时间没有看到西风了,每一位朋友都在为它捏着一把汗啊! 每当大猫极度思念远方的家乡时,都会忍不住落泪,它很小心,惧怕人类看到自己内心的软弱,总会把头躲到暗处,偷偷地用前爪擦拭自己的泪水。再强大的王者,也有伤心的时候,再坚强的意志,也会被疾病摧毁,二黑恰巧同时属于两者,把伤心和疾病都占有了。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屋里的老把头看到了,他默默地观察着黑老虎,一步一步逼近它内心深处,他企图想办法摧毁二黑,他一直认为黑老虎是个祸害,对“老虎养小孩”的故事深信不疑,还固执地认为黑老虎能伤害两个孩子,甚至相信森林周围一定有它的很多党羽在徘徊着,准备进一步报复人类。 这些错误的思想在老把头的脑海里萦绕着,用一句简单的话概括就是,老旧思想害死人呀! 二黑在苦闷时也会看看拴在铁笼子旁边的大黑子,它很奇怪大黑子明明是一头很强壮的狼,有跟狼一样强壮的四肢,还有尖尖能动的耳朵和巨大的尾巴,总体来说有跟狼一模一样的外表,但是它为什么总是发出“汪汪汪”的声音呢,狼的声音不是应该“呜呜呜”的吗?它还发现这个大黑子没有狼身上的那种骚味儿,反而多了些臭味儿,真是太不可思议呀! 黑老虎几次都想跟大黑子说话,一方面是自己的嗓子有问题,发声不清晰;另一方面就是大黑子从来不敢靠近自己,自从大黑子给他山鸡吃以后,二黑已经把大黑子当成朋友了,它是不会伤害大黑子的,但是大黑子却不知道呀! 黑老虎非常清醒,在夜晚会抓紧时间恢复自己的身体,不但努力活动前肢,还会不断地扭动身体,让身体带动没有知觉的后肢。 它也会一次一次地试着站起来,但是没有知觉的后肢总是让它前功尽弃。即便是这样,二黑也不放弃任何的希望,总是偷偷地用抬高前肢的方法使自己尽量地挺起身体,最后带动后腿勉强活动一下,它认为能够挺直身体才是尊严所在。 黑老虎偷偷地锻炼也同样逃不过老把头的眼睛,他仍然固执地认为二黑身体恢复的那一天,也是大家大祸临头之时呀! 二黑可不是享清福的大猫,它无时无刻不在揣摩着人类。在它的脑海里,从小就被灌输了仇恨人类的信念,因为人类伤害了虎王尧,它也总想为虎王尧报仇。 自从认识了顺子和英子,二黑觉得人类其实也有好人,并不是像传说中那样,总是拿着冒火星的棍子伤害森林里的生灵。 它也亲眼见到二柱企图用冒火星的棍子伤害它,但是最后还是被建设拦住了,但是在它身旁的石头上却冒出火花,还伴随震耳欲聋的响音。 二黑最先记住二炮的气味,这个气味是他第一次闻到除顺子和英子之外的人类气味;还有老把头,他露出一身的杀气,手里那把黑铁刀上至今还留有老虎的血液气味,老把头很不幸,成为二黑第一个准备猎杀的人类。当然二柱、木头、刘贺和朝华的气味它也记得,只是一时难以分辨孰是孰非罢了。 二黑第一次惊叹于人类的伟大发明,就是这个大铁笼子。在月黑风高的夜晚,二黑无数次试着用牙齿咬断它,但是笼子却没有丝毫变化,它这才意识到铁笼子太坚硬了,竟然比它的牙齿还坚硬。 黑老虎心里甚至有些惧怕这个铁笼了,发誓一定要设法逃出这铁笼,其实大猫是多么渴望自由呀! 第62章 有了枪,食物自然就多了 这天早晨还是像往常一样去上工,大家告别老把头后,带上干粮准备出发了,二柱不经意间问了建设一句:“我说建设呀,怎么最近没看到你给二黑带肉呢?难倒你是累了,准备撂挑子不干了,是吗?” 建设很无奈,苦着脸,忙解释说:“二柱,你是不知道呀!现在打猎太难了,我赤手空拳是不容易狩猎到猎物的。最近只捕获过几只山鸡和野兔,我真的很尽力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二柱凑了过来,假装皱着眉头,很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建设白了一眼二柱说:“跟你说,你有办法吗?你也不能捕获猎物呀!” 朝华见状,笑眯眯地插话说:“建设呀,你听二柱把话说完吗?他问你,自有他的道理呀!” 建设立刻来精神了,好奇地看着二柱,默不作声。二柱叹了一口气说:“建设,你听我说呀!前几天我从林场办公区回来,刘贺副场长特意给我带了五十发步枪子弹,现在咱们不就用得上了吗?” 建设立刻眼睛放光,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迫不及待地说:“谢谢二柱,不对,是张副场长!我以为你就两发子弹,还被我们早早地用了!早说你又领到子弹了呀,那咱们快去拿步枪吧!” 二柱故作矜持地开始讲大道理了:“你着什么急呀!也不差这几分钟了。刘副场长不是让咱们替国家照顾好黑老虎吗,那咱们也不能辜负了刘副场长的嘱托不是,我们要把子弹用在关键之处,对吗?” 建设没有心思回答二柱,心急地推着他就往屋里走,边走边说:“好了,好了,未来的张副场长,我们大家都听你的不就可以了吗!不要讲大道理了,耳朵要起老茧了! 在场的工友们紧接着发出友好的笑声,看着这兄弟两人斗嘴,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呀! 不一会儿,建设从二柱屋里扛着步枪出来了,嘴里还很嫌弃地说:“二柱,那么多子弹,你就给我两发子弹呀!你准备把子弹留着孵小鸡吗?” 二柱快步追上建设,准备挑逗他一次,假装要夺回建设手里的步枪,伸着手说:“你要不要呀?不要给我,我自己留着孵小鸡,行吗?你要饭吃,还嫌饭馊了!” 建设急忙抱紧手里的步枪,笑眯眯地示弱,低声说:“够了,够了!我不嫌弃子弹数量少,你给我的这碗饭还是挺热乎呀!” 大家听到这两人的对话,都忍不住再次大笑起来,团结友好的气氛又回来了。 二炮见状顿生鬼主意,他不想上工干重体力活,于是就凑到二柱面前假惺惺地说:“张副场长,我今天也跟建设哥打猎行吗?我可以帮他扛猎物呀!下午回来,我一定好好干,多干活,绝不藏奸耍滑,行吗?” 二柱知道二炮的为人,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生气地说:“滚,你想也不用想了!每次上工干活,你的作业量最少了,还没有我媳妇一个妇女劳动量大,我相信你才怪呢!赶快上工,别废话了。建设搬不动猎物,不是还有老把头在吗?” 二柱很无奈,只好认栽了,他抬头看着扛着步枪走在前面的建设,感觉还是不死心,于是准备捉弄建设一番,于是假惺惺地说:“建设,知道怎样重新上膛子弹吗?知道怎么瞄准和扣动扳机吗?不会的话,赶快问我呀,我过时不候呀!” 建设知道二炮在拿他开心呢,于是准备戏耍他一番。只见他麻利地端起枪,做出瞄准的姿势,然后枪口朝天,把头一仰,看着二柱很自信地说:“你忘记了,我跟你说过俺爹是干什么的,还有把头叔是干什么的?不客气地说,在国家收缴枪之前,我家长枪短枪都有,我都练过,这件事把头叔可以作证!不信,你问问他吧!” 二柱一拍脑袋,叹气道:“我怎么给忘了,你们一家都是英雄的后代,都打过日本鬼子,肯定打枪都是行家呀!况且老把头也是活着的老英雄,他肯定可以百步穿杨了!你说我怎么问你一个这么没有水准的问题呀!哎,今天我是撞枪口上了!” 老把头笑呵呵地瞪了一眼二炮,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大家也跟着乐呵呵的,此时没有人是在嘲笑,而是会心的微笑。 过了一会儿,建设则扛着枪跟大家分开走了,朝着瀑布的方向走去,因为前几天他看到很多麋鹿在附近活动,希望今天没有扑空。 其他的人则在二柱的带领下去上工了,没有任何的怨言,只有二炮时不时地回头张望,希望能看到建设扛着猎物凯旋的身影。 如今,黑老虎安静地趴在笼子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它借机观察着这群人,也留意躲在角落里的老把头。还特意地观察一下人们出去的时间,是太阳刚刚升到院子大门的上方时候,它也仔细回忆着昨天人们回来时太阳或者是月亮的位置,这样二黑就大概知道人们出门劳作的具体时间长度和变化了。这是二黑天生的本能,没有任何预习,天生就会。 黑老虎还惊奇地发现,人类不争吵时,都会做出同样的动作,那就是笑!这笑声各不相同,有高有低,表情各异,声线复杂,但是都有同样的结果,那就是快乐,这竟然能让人类团结起来,不争斗,和睦相处。 黑老虎思考着,为什么兽类不会微笑呢?如果它们也能像人类一样微笑,那么任何问题和纷争不是都能迎刃而解吗? 于是黑老虎试着学习人类的样子也微笑一下,只见它咧开大嘴,露出满嘴冰冷的钢牙,学着人类发出“呲呲”的声音。 谁知这声音从二黑的嘴里发出来,实在是太难听了,再加上那诡异的表情,差点儿把拴在铁笼子边上的大黑子吓傻了。只见大黑子不停地拖拽着绳索,夹着尾巴,屎尿横流,苦苦哀叫着。 没想到这一幕,恰巧也被老把头看到了,他倚靠在门框上,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偷偷拭擦着满头的冷汗,差一点儿被吓死!这也可能是世界上第一次有人类看到老虎的微笑吧! 有了枪,食物自然越来越充足,二黑的生活也越来越好了,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壮,好像美好的明天正在向他招手呢!可谁能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却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诡异了。 第63章 为了爱情,燕子奋不顾身扑向未来 还是像往常一样,大家上工后,老把头习惯性地依靠在自己的屋门外,抽着旱烟,眼睛望着天空,表面上他放空一切,其实是在偷偷地观察着黑老虎。 很多时候老把头越想越害怕,他知道二黑不喜欢他,他也从来不投喂二黑,因为黑老虎每次见到他,张着大嘴发出嚎叫,尽管声音很小,但是足够让人心惊胆战呀! 最重要的是黑老虎每次见到老把头靠近,总是伸出虎爪,好像要掏出他的心肝肺一样。老把头已经感觉到二黑十分地痛恨他,他俩仿佛是上辈子的仇人,今朝见面,一定要分出个你死我活来一样。 闲来无聊,老把头抬头看着远处枝梢上稍稍发黄的树叶在风中起舞,同时也感受到风吹过脸颊的寒意,情不自禁地说:“也该来了,按照常理,这种事情他们应该早早来呀,早来早准备嘛!再晚些,就误事了呀!” 于是起身背着手,弓着腰,在院子里踱着步子,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说些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事情,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叹息,仿佛是错过非常大的机会一样! “哎呀妈呀,这是什么呀?吓死我了!” 这时一阵尖叫声,打断了老把头的思绪,老把头被惊到了,转身往大门口看去,这才发现是燕子站在大门口,她脸色苍白,嘴角哆嗦,双眼僵直,额头上分明有冷汗闪闪发亮。只见她双手提着礼物,紧紧地靠在墙边,一动也不敢动。 此时黑老虎也被叫声惊醒了,它趴在笼子里,扭头看着燕子,感觉很好奇,怎么又有一个陌生的人类出现呢?但是她身上有了久违的艾菊香味,这气味就像以前见到过的那个老人一样。为什么人类能有一样的气味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呀! 这个院子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气味,但是奇怪的事情却发生在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身上,黑老虎一边自问,一边盯住燕子,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着。 老把头很高兴,会心一笑,他慢慢绕过笼子,走近燕子,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盖住她的眼睛,沿着围墙内侧绕到院子里,很快就把呆若木鸡的燕子牵到自己屋里,然后用毛巾给燕子擦了擦冷汗,最后把一杯温水递到燕子手里,很和蔼地说:“吓到了吧,燕子!快喝杯水,压压惊!实不相瞒,我也很害怕这只黑老虎,孩子们还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二黑呢!” 一口气喝完满满一杯水的燕子,彻底地喘了一口气,这才慢慢地缓过神来,然后偷偷地再看一眼威猛的黑老虎,低声说:“老英雄,这头黑老虎也太可怕了,它怎么这么大块头呀!我感觉它那张大嘴,一口就能把我整个人吞下去。还有呀,它的眼睛好像会说话,能把人的魂魄勾走,再加上一身黑毛皮,就是个魔鬼呀!” 老把头看了看门外,小声回应:“是的,这个畜牲就是个魔鬼,这世上只要是出现黑老虎,就不会有安稳的时候,恶魔现世了!” 燕子紧跟着说:“那你们还不赶快搬家,待在这里干什么呢?这东西肯定能伤人呀!” 老把头笑着说:“没事,我们都习惯了,再说你姐夫大金牙不是早就见过这只黑老虎吗?他都不怕,你怕什么呀!” 然后抽了几口烟,接着说:“人真是禁不住念叨呀,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我刚才还念叨你们呢,没想到你们现在就来呀!说实话,按照常理你们早就应该到了!小心夜长梦多呀!” 燕子的脸色慢慢地好了起来,快乐得像朵花,笑着说:“这就是咱们两家的缘分吧!一定是老英雄想我们了,其实我们也很思念您呀!你看,我姐夫准备了这么多的礼品,还有老白干酒,都是您喜欢的呀!他的心里一直惦记着您这位老哥哥呢!这不,我们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来看您呀!” 老把头坐到炕上,满意地笑了。看着一身朝气的燕子,很满足地说:“我说燕子呀,想当初你姐带着一岁的你出嫁,我就十分纳闷,大金牙怎么就能对天发誓要把你当闺女养呢?现在转眼间你已经二十三岁了,而我们却都老了。要不是你有大金牙这么个姐夫,你怎么可能跟我这个七十五岁的老头子叫哥哥呢?说实话,我也很高心,能有这么年轻的老妹儿!” 燕子大笑起来,一脸的甜美,接着说:“谁说不是呢!我当着别人的面给大金牙叫姐夫,别人还以为我叫错了呢?我给您分析一下,我要是跟您叫叔,您跟我姐夫大金牙是兄弟,那我就要跟大金牙叫叔了,然后我跟我姐就应该叫婶子,不是吗?这不就乱套了吗?那我要跟我死去的爹应该叫什么呢?叫爷爷吗?” 燕子说完了乐得合不拢嘴,露出一脸的俏皮,老把头也很快乐,笑呵呵地说:“燕子,你就胡说八道吧!你那死去的爹要是知道了,能从棺材里跳出来,满屋子追着打你!” 燕子笑得直跺脚,高兴极了。在欢声笑语之余,燕子低着头,红着脸蛋儿,看着老把头欲言又止,滋滋呜呜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点儿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更没有继续问关于黑老虎的事情。 老把头看明白了,她这是要问二炮的事情呀,于是就装聋作哑,根本不提二炮的事情。 最后燕子实在是忍不住了,不好意思地问:“老哥哥,这会儿院子里就您一个人在吗?就没有其他的人了?” 老把头看着窗外说:“有呀,不就在对面屋子里吗?” 燕子睁大眼睛,兴奋地问:“是谁呀,我认识吗?” 老把头冷静地说:“你应该认识,去年我去瑞安堂药店,好像跟你姐夫说过,你当时也在场的,不是吗?” 燕子紧追不舍:“是谁呀?是男的还是女的呀?” 老把头实在憋不住笑了,只好坦白:“不就是顺子和英子吗,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他们是兄妹俩!” 燕子不高兴了,像泄了气的皮球靠在炕边上,摆弄着衣角,也不说话。 老把头于心不忍,只好说实话了:“你是不是在说二炮呀,这小子一大早就去上工了,天不黑,不会回来的,你就别等他了。” 燕子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说:“谁说他呀,我可不认识他!” 老把头轻轻地笑了笑:“还骗我,我已经看到他别在腰间的香囊了,这缝制香囊的手艺,也只有你会呀!还是我找以前的官太太教你的呢!你不会忘了吧!” 燕子心知肚明,不好意思地说:“既然您都知道了,我就不瞒您了。他说等到把二黑卖了,得到金条,就带我去上海过好日子。让我彻底地脱离这个伤心的地方!” 老把头想了想,试探着说:“燕子,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像是我的亲闺女,我也希望你过好日子,但是你觉得二炮适合你吗?” 燕子有些生气了,严肃地说:“二炮不嫌弃我是个寡妇,发誓要带我远走高飞。我也在这个地方呆够了,我不愿意看到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我,难道就因为我是个寡妇吗?可是我还很年轻呀,我想要我自己的生活!不想活在别人的闲言碎语里!” 第64章 婚姻早就命中注定 老把头叹了一口气,又磕了磕烟袋锅,很认真地说:“听好了燕子,以后不要这样作贱自己了,要学会面对现实呀!你姐夫已经给你退了彩礼,把你重新接进家门,那你现在还是待字闺中,还可以再嫁,还能再生孩子呀!我、大金牙、一把刀和你姐姐都希望你好,希望你一辈子幸福,你知道吗?现在是新社会了,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身上呢?” 燕子掩面而泣,哭得很伤心,她觉得自己触手可及的幸福就这样没有了,内心空荡荡的,仿佛自己就是个随波逐流的浮萍,从此失去了依靠。 老把头不忍心看燕子伤心,只好安慰她说:“我也不是说非要你跟二炮马上分开,你们再接触一段时间也是没有问题的,成不成就看你们自己了。但是有机会,你注意看一下二炮的后脑勺,他头骨下陷,连带着整个后头骨都不完整,这就注定他一生坎坷,一定短命呀!” 燕子吃惊地看着老把头,欲言又止,眼睛里充满了失望。 老把头接着说:“不是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好男人了,还记得木头吗?你们小时候还常常一起玩的,他就特别适合你呀!你比他大三岁,要是你俩在一起,就有享不完福呀!” 此时的燕子感觉刚掉进深渊,又被人扶上马鞍,怎么变化如此的大呢。 她想了想,试探着问:“木头,就是那个流着鼻涕,不愿意讲话的毛孩子吧?” 老把头乐开了花,高兴地说:“对了,那是以前,现在可是个帅小伙呢!保证你见了挪不动腿呀!再说了,你俩打小就认识,知根知底,彼此也十分般配,真是天作之合呀!” 燕子失望的心稍微有些好转,嘟着嘴说:“我才不相信你呢!你这是在算计我,是吗?我回去告诉我姐夫去,让你们兄弟俩好好算一下账!” 老把头知道燕子害羞了,笑着说:“天底下谁都有可能害你,但是我们几个人老骨头是绝对不可能伤害你的!以后你慢慢地品,你会知道我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燕子看了一眼老把头,生气了,出门就打算离开。当她再次面对黑老虎时,还是放慢了脚步,并最终停了下来,胆怯不敢走了。 看到陌生人出现,黑老虎则从笼子里面伸出前爪,并不停地在空中抓挠着,直直地看着燕子,好像是要用爪子撕扯燕子一样。 其实这也是二黑进一步了解这个陌生人的一种方法,希望能尽可能多地嗅到她身上不一样的气味,二黑还惊奇地发现这个女人并不讨厌,她身上有一种暖心和可靠的味道,没有敌意。 老把头知道燕子害怕了,马上从炕上跳下来,走到燕子面前,用身体挡在燕子前面,就这样一个外面一个里面,两个人慢慢地沿着墙根原路返回到大门口。 老把头一再叮嘱燕子路上小心,如果遇到陌生人不要害怕,提老把头的名字就行,并把黑老虎的一些事情简单地跟燕子介绍了一下,然后催促燕子早早回去,就这样笑着目送燕子离开了。 老把头很高兴,回头挑了几样礼品直接送到建设屋里,给两个正在学习的孩子一些惊喜,并嘱咐他们兄妹二人一定要好好学习,还告诉他们现在是新社会了,不是时局动荡、民不聊生的旧社会。将来有文化的人必定是社会急需的人才,有文化他们才能走出林场,去外面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最后还不忘再三叮嘱孩子们,过一个小时到他屋里吃鸡蛋面。两个孩子答应了,欢天喜地地围着老把头转圈,说一些感谢的话,老把头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中,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世事沧桑,将来只要孩子们能有好的生活,他就满足了。 在离五一林场宿舍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一个小木屋,由于时间长久,木屋表面已经发黑,很多杂草不知何时占领了简陋的屋顶。屋子前面有块不大的空地,旁边堆了一些柴火,在木屋侧面的墙壁上,竖起一根很高的木杆子,顶端刚刚挂好了一面旗子,上面白底黑字,写着“瑞安堂”三个大字,这就是大金牙收购山货药材的聚点了。 很多跑山的老客都知道这个地方,一方面是大金牙名气大,识货,给的价钱高,信誉好,说话算数。另一方面就是他医术高明,还免费给山客们看病,分文不取,有些头疼脑热的小病,还免费送药。这些决定了大金牙在这方圆百里有极高的声誉,大家都信任大金牙。 此刻,大金牙和一把刀正忙活着收拾屋子,准备生火做饭,抬头看到燕子从老把头家回来了,只见她一脸的气愤,直接用脚踢开门,一言不发坐在凳子上生闷气呢! 大金牙低着头忙碌着,也没有发觉燕子的异常,随口催促燕子:“快把里屋收拾一下,你就睡在里屋了,我和师弟睡外屋。刚才有个山客看到我们的旗子了,说是明天有山货送来,现在我俩正忙着做盛山货的屉子呢,没工夫管你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一把刀担心燕子误会,解释说:“是呀,燕子。我们刚来有很多事情要做,今晚我要和师兄连夜赶制放置山货的屉子,你就把自己的事情准备好了就行,然后就做饭吧!” 燕子噘着嘴站起来,一脚把凳子踢倒,大声说:“我被老把头欺负了,你们也不管,是吗?我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呀?我要回家了!才不管你们的臭事呢!” 一把刀直起身来,吃惊地看着燕子,还没有缓过神来,大金牙就说话了:“你要说别人欺负你,我相信。老把头欺负你,我是不相信的,他是我兄弟,根本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再说了,他还准备让木头把你娶回家呢!我根本没有答应,他不敢乱来,这一点儿我还是放心的!” 燕子柳眉倒竖,生气了:“姐夫,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害得我今天快羞死了!” 大金牙理直气壮地说:“我根本没有答应他,有什么说的呀!再说了,我有几年没有见到木头了,谁知道他长成什么歪瓜裂枣呀!他配得上你吗,咱不稀罕他,对吗?” 一把刀大笑着,看着师兄就说:“知道的你们一个是姐夫,一个是小姨子,这是姐夫是为了小姨子着想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一个老子,一个闺女,正在上演女大思嫁呢,再接着,是不是还要上演私奔的大戏呀?” 大金牙叉着腰,站直身体,没有好颜色地说:“师弟,你就不要起哄了,还不嫌事儿大吗,我不是为了她的终身大事着想吗?” 一把刀低头不语,尽力憋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燕子更生气了,就说了一句话:“我今晚不做饭了,你们兄弟就饿着肚子吧!” 说完就走进里屋,“砰”的一声,用力关上门,弯腰收拾自己的屋子了。大金牙也没有办法,这是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他知道燕子的脾气,只好跟师弟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一把刀捂着嘴大笑着,只是没有发出声音罢了。 两人休息片刻,马上开始工作了,他们准备熬个通宵,把山货屉子做好,这是收购棒槌,也就是山参的不二之选呀!所以这就需要用新鲜的木材现场制作,为的就是能够有良好的通风保湿效果,明天他们还需要到附近山坡背阴处,挖些大块的苔藓,再铺到屉子上面,这些苔藓可以给大棒槌营造一个舒适的保存环境,这些都是保存山参的必备条件呀!也是几百年来人们积累总结的经验。 工作量太大了,两个人一刻不停地忙活着,根本顾不上吃饭,当然也暂时忘记了正在生闷气的燕子了。 第65章 欲擒故纵 太阳冉冉升起,天已经亮了。大金牙兄弟二人忙活了一夜,总算是做好了足够的山货屉子。 他们坐在屋前的空地上,看着初升的太阳,心里美滋滋的,回头又看了看整整齐齐摆放在门口的屉子,十分地心满意足。各自伸了伸懒腰,这才感觉到有些饿了。 于是大金牙转身打算吆喝燕子准备些早饭,但是一把刀心里却装着病老虎呢,他没有心思吃饭,连忙制止住师兄,并提醒师兄应该先在周围转转,顺便活动一下筋骨,吃饭的事情先不着急了,还是让燕子多睡一会儿吧,他们老哥俩也该做一些他们事先密谋的事情了。 大金牙点点头,这才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呢,开始抱怨自己老了,怎么糊涂了,最重要的事情反而给忘记了!听到燕子屋里传出均匀地鼾声,他就没有声张,跟师弟一起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他们并没有走远,只是来到不远处一个比较高的山坡上,试着往五一林场宿舍院子里望去,希望能看到些什么,几经寻找,一番努力之后,他们运气不算是很好,在一处坡地站住了,踮着脚尖,只是看到院子里大铁笼子的一个角,然后就是大门,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了。 于是两个人只好爬到附近一棵大树上,希望站得高些,能看到笼子的全貌。 经过仔细地观察,他们隐隐约约地看到好像是有个巨大的动物在笼子里晃动,它的颜色与笼子的颜色差不多,可能是距离太远的原因,一时半会也无法明确分辨细节。 老练的两个人首先确定黑老虎是在笼子里,而且仍然活着,其实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接下来他们需要机会靠近黑老虎,并进一步作出自己的准确分析,为最后得到黑老虎做出充足的准备。 对于从旧社会走来的两位老人而言,身经百战,见多识广,金钱对他们早就不重要了,他们需要的反而是满足感,说白了就是声誉和名气。还有就是对曾经黑老虎传说的一种印证,他们要用自己的经历续写一段传奇。 一番了望之后,两个人心满意足地往回走着,一把刀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笑着对大金牙说:“师兄,要不今天不忙的时候,咱们俩拜访一下老把头吧?我听说您跟他认识有几十年了,可是我一次也没有见过他呢!只闻大名,未见其人呀!” 大金牙笑眯眯地回答:“师弟,你心急什么呀!有你们见面的时候,我反而觉得现在不是我们见面的最好时机,那不就显着我们太心急了吗?自有来求我们的人,你就放心吧!” 一把刀紧锁眉头,很疑惑:“师兄,你说是二炮吧,这个年轻人可靠吗?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听嫂子的描述,我反而感觉他不是很可靠,你可别把燕子搭上啊!” 大金牙回头看着师弟,很生气:“师弟,你是不相信我吗?我大金牙什么时候做过赔本买卖呀?跟你说实话吧,我也觉得二炮配不上燕子,踢掉二炮不是随时的事情吗?我们只是想利用二炮而已,你还当真了!” 大金牙沉默了一会儿,表情很凝重,接着说:“师弟,你倒是提醒我了。我最近发现燕子对二炮,反而有点儿当真了,我还真是有些担心呀!女人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如果燕子跟二炮跑了,我老婆是不是能杀了我呀?肯定要埋怨我出馊主意了!” 一把刀幸灾乐祸,大笑说:“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呀!经历过枪林弹雨,横行一世的大金牙,也有怕老婆的一天呀,作为师弟,我今天开眼了!” 大金牙挥挥手,随口说了一声:“去--去--去。”然后背着手离开了。 一把刀还不过瘾,在后面紧追不舍,继续调侃着师兄,久违的师兄弟情义又再现了,就像五十年前他们刚入师门学艺的样子,相互打闹着,没有任何恶意,只是为了开心。谁知时间一晃就过去五十年了,现在他们都是花甲老人了。 在燕子离开的第二天清晨,大家正准备一起去作业区工作,老把头看着蓬头垢面的二炮,索性把他叫到跟前,严厉地说:“赶快回去洗洗脸,把头发也洗了,再把胡子刮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赶在上工的空隙,去趟前面的山货收购点儿,有好事在等着你呢!” 二炮很疑惑,但是又不敢反抗,害怕二柱从后面踢他屁股,就很小声说:“老把头,您老发财了,是不是这几天没事巡山,挖到大棒槌了,让我帮你询一下价钱吧?” 老把头笑着,然后阴阳怪气地说:“你不去,会后悔的。说不定媳妇也飞走了!到那时候,鸡飞蛋打,可没有人可怜你呀!” 二炮想了想,瞬间明白了老把头的意思,跳起来大声叫着:“是不是燕子来了,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呀!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可怎么办呀,燕子看到肯定会嫌弃我的!” 老把头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你以为你现在是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呀,三十多岁的人了,一点儿稳重样子都没有,赶快收拾一下,去找她吧!” 二炮开心极了,急忙跑回自己的屋里,翻箱倒柜找衣服,并跑到屋后从上到下洗得干干净净,二十分钟后,焕然一新地出现在老把头面前,然后很小心地问老把头怎样去找燕子,希望他能给自己指点方向。 老把头根本没有正眼看二炮,随手指着大门外,告诉他具体的位置,并让他转告大金牙,希望他来五一林场宿舍相聚,就说老把头想他了。 此时的二炮心里只有燕子,根本没有听清楚老把头的嘱托,出了大门,就像是快乐的小马驹,一溜烟儿就没有影子了。 从来没有见过二炮如此快乐,二柱很奇怪,凑到老把头跟前说:“老把头,你说二炮这是怎么了?大清早洗澡换新衣服,他这是打算撂挑子不干了吗?他就不怕我记他旷工呀?那这个月的奖金就没有了,他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老把头看到眼前的二柱,马上计上心头,假装呻吟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老腰,然后叹息着:“你说这个二炮,前些日子在市里养病,认识了瑞安堂的燕子,就看上人家了,还不知道人家愿意吗?听说现在瑞安堂开始在咱们这里收山货了,就一厢情愿地跑去看人家姑娘了。” 二柱听完大笑,嘲笑二炮:“他这不是烧火棍子一头热吗?这是单相思呀!二炮这个大傻帽,早晚让人家骗了。” 老把头只是笑而不语,等待着接下来二柱突然间能想起些什么。 二柱也跟聪明,顺着老把头的思路考虑着,突然一拍脑袋大叫到:“是瑞安堂,神医大金牙的瑞安堂吗?哎呦,老把头你怎么不早说呀!他可是名医呀,听说早些年,他是追随张少帅的医官呀,无论什么病都能药到病除的。那我请他给二黑看看后腿的伤病,不是也可以吗?” 老把头总算等到二柱开窍了,事情正朝着他预先设计好的方向发展! 第66章 巧施妙计,给黑老虎医治伤病 老把头总算等到二柱开窍了,事情正朝着他预先设计好的方向发展,于是很自然地抬头看着二柱,推波助澜说:“我跟大金牙是认识三十多年的老兄弟了。这次他来收山货,昨天还让他小姨子来看我呢,给我带了礼物,你看顺子和英子的零食,就是他带来的。听燕子说,大金牙的师弟一把刀也来了,可能是有人要卖给他们大棒槌,大金牙怕出事,就让他师弟来陪同他吧!我可不认识他师弟,只是听说过,我们一次也没有见面啊!” 二柱惊讶了,不敢相信老把头说的话,这立刻引起了他的兴趣,紧跟着问:“你说一把刀也来了,就是那个名冠天下的“一把刀”吗?他对外科十分精通,对跌打损伤、筋骨断裂更是十拿九稳的名医呀!我可听说了,他也做过张少帅的医疗官,厉害得很呀!” 老把头知道二柱已经上钩了,故作镇定,吞吞吐吐地说:“我也不懂你说的,按常理应该是吧!大金牙的师弟就是一把刀,这是没有错的。他们师兄弟二人都是天下名医,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呀!” 二柱来精神了,紧接着问:“那他们是不是能给黑老虎看一下腿伤呢?他们两位可是天下名医,见多识广,应该没问题的!” 老把头沉住气,慢慢地说:“你要是问我怎样把二黑给剥皮割肉,我肯定有办法!但是要问我行医的事情,那你就问错人了。与其在这里问我,你不如跑一趟,自己去问个明白,不是吗?” 二柱眼里放光,一拍大腿说:“对呀,你说我这是怎么了,关键的时候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呢?” 说完,兴奋地马上跑进自己屋里,偷偷拨通了青年林场的电话,二柱生怕别人听见,用很小的声音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跟刘贺做了汇报,而且还添加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刘贺十分重视,还不失时机地表扬了二柱的想法,并说了一些最近省厅对二黑的重视情况,也转达了和副厅长的关心和期望,当然也不忘再一次重申了对二柱的承诺。 挂断了电话,二柱信心倍增,全身充满了力量,于是立刻跟老把头做了详细地沟通。在确定瑞安堂收山货的位置没有变之后,二柱风风火火地出门了,嘴里还埋怨着二炮就知道去看望相好的,也不知道办正事。 此时二柱根本没有想过,再要给徐达打电话,心里反而一点儿不安和愧疚都没有,他把徐达的嘱托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一心想着刘贺的承诺。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要去市里工作,还有机会当副场长,还能跟南方姑娘生孩子,最差也可以和朝华一起去北京公费医疗这些事情,美好的愿景在二柱的脑海里环绕着,他越想越高兴,越高兴就越有劲儿,脚下生风,很快就到了瑞安堂药店的收购点儿了。 二炮是第一次来这个山货收购点儿,一路跌跌撞撞,就有些慢了,二柱则轻车熟路,他们两个人也就差了十分钟,前后脚到达了收购点儿。 二炮气喘吁吁地来到瑞安堂药店收购点儿门口,来时的路上是多么的热烈期盼,等真正到了目的地,却有些怯场了。 他并没有马上进屋,而是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心里盘算着应该怎样开场白,又要怎样才能单独跟燕子呆一会儿,只好嘴里默念着早就准备很久的词语,当然有些词不达意,激动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这时看到门口有人影在晃动,大金牙招呼燕子出门看看,确认一下是不是有山客来送山货了。 “谁呀,是送山货的老乡吗?我们这里是瑞安堂药店!”随着一阵甜美悦耳的声音,燕子出现在二炮面前。 二炮红着脸,杵在门口,不知如何回答。当时燕子也没有多想,低着头就出门了,一不小心两个人撞了个满怀,二炮顺手搂住燕子的后腰,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二炮瞬间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仿佛此时世界是静止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 “哎呦”一声,燕子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二炮,立刻羞红了脸颊,连忙挣脱二炮的怀抱,不好意思地说:“你是哑巴吗?我这么大的声音你也不回答,吓死人了!” 二炮不好意思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是正打算进屋吗?谁---谁知咱俩就撞一起了。” 燕子看了一眼二炮,用拳头任性地捶了他一下,然后羞涩地转身对屋里说:“姐夫,是二炮来了,我让他进来了。”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门了,此时大金牙和一把刀正在吃饭,根本没有想到二炮能这么早就来了。 大金牙看到二炮进门,连忙站起来,请二炮坐下,并吩咐燕子给二炮沏茶,一把刀也随之站了起来,并往里面挪了一下座位,希望二炮能就近坐下。 从这一点看来,大家都没有把二炮当做外人,直接把他当自己人看了。二炮觉得这样很舒服,如果过度地谦让,反而让他不自在了,进而感到陌生。 当二炮坐好后,大金牙随手拍着师弟的肩膀介绍说:“二炮,这是我师弟,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外科医生,人送绰号“一把刀”,说得就是他,你们认识一下吧!” 二炮慌忙站了起来,给一把刀鞠了一个躬,然后自我介绍说:“我叫二炮,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呀!今天能同时见到咱们省里知名的两位先生,不虚此生呀!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尽管吩咐,不用客气啊!” 一把刀看着二炮,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并看着燕子说:“二炮还是个很懂礼貌的后生嘛!除了身体弱些,没看出有什么大毛病。还有就是说话底气不足,这倒没有什么大问题,让师兄给他开一副安神补气的方子,照方抓药,过不了半年,一定能比现在强壮很多呀!” 二炮震惊了,心想:怎么第一次见面就给人看病呀,一把刀是不是有职业病呀,难道从旧社会走过来的人都这样吗? 燕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冲着大金牙喊:“姐夫,你也不管管你师弟,怎么上来就给人瞧病呀!人家二炮是头一次见到你师弟,就被他吓到了!” 燕子还不解气,转身对着一把刀说:“二哥,你说你是快六十岁的人了,为什么还这么愿意吓唬人呢?听说进你诊所,要想看病,必须先交钱,否则一切免谈!今天怎么如此大方,二炮还没有交钱,就要开方子呢?” 大金牙知道燕子的厉害,只是笑而不语。一把刀咳嗽一声,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燕子犀利的言语反而给了一把刀一个下马威,他一时无法应答,有点儿理屈词穷了。 为了缓解尴尬,大金牙连忙打岔说了一些关于天气方面的话,试图缓和一下气氛,让大家都安静下来,并一再提醒大家不要把正事忘了,来这里不是为了伤和气的。要想斗气,以后回到市里,有得是机会。 二炮第一次见识了燕子的好口才,也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关心,心里美滋滋的。这时,二炮也放低了姿态,率先跟大金牙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有关于刘贺和二柱之间的匪夷所思的关系,以及二黑最近的状态。 二炮眉飞色舞地介绍着,片面夸大了自己的作用,这是在讨好大金牙,摇尾乞怜呀!当然二炮知道得并不全面,他知道的只是表面上的事情,而真正的细节需要询问老把头后才能知晓。现在老把头的细心观察,也为大金牙后来的运作提供了充足的准备。 第67章 燕子的爱情似乎要无疾而终 二炮第一次见识了燕子的好口才,也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关心,心里美滋滋的。 这时,二炮也放低了姿态,率先跟大金牙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情,还介绍了关于刘贺和二柱之间的匪夷所思的关系,以及二黑最近的状态。 二炮眉飞色舞地介绍着,片面夸大了自己的作用,这是在讨好大金牙,摇尾乞怜呀! 当然二炮知道得并不全面,他知道的只是表面上的事情,而真正的细节需要询问老把头后才能知晓。现在老把头的细心观察,也为大金牙后来的运作提供了充足的准备。 大家正热闹地说着,门外传来二柱的大嗓门:“是瑞安堂药店的收购点儿吗?大金牙师傅在吗,我有要事相求呀?” 大金牙挥挥手,让燕子把二炮带到里屋,然后抖着眉毛,很神气地对一把刀说:“怎么样,求我们的人这就上门了,接下来我们可不能痛快地答应呀!我们要矜持,不要让人家看出破绽来!” 一把刀明白了,假装低着头和大金牙继续吃着饭,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二柱太心急了,他可不客气,直接推开门,就闯进屋里,令他意外的是看到只有两位老人在吃饭时,并没有发现二炮的身影,此时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看着大金牙急切地说:“大金牙师傅,您可算是来了,我有重要的事情找您帮忙呢!听说您的师弟一把刀师傅也来了,真是太好了,他可是咱们省里出了名的外科医生呀!今天劳驾二位受累去看看我们家二黑的伤势!” 一把刀头没有抬,继续吃饭,根本没有看二柱一眼。 大金牙则抬头看了看二柱说:“我说二柱呀,咱们也认识有十多年了,我的规矩你不懂吗?吃饭时别打扰我,要看病去市里,我在这里只是收山货的,看病也只给跑山的山客们看,不给其他闲杂人等看病!我师弟更不可能给人看病出诊了,你就死了这个心思吧!没事就赶快滚,别影响我们吃饭!” 一把刀还是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神定气闲地继续吃饭。二柱知道大金牙的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敢多说话,心里却一个劲儿地骂大金牙是个顽固不化的糟老头子。于是很自觉地坐在桌旁的凳子上,看着他们二人吃饭,还不忘仔细地打量着餐桌上的陌生人。 二柱看到陌生人一言不发,气定神闲,吃饭慢条斯理的样子,尤其是他的手很白净,也很纤细,几乎没有皱纹,与他斑秃的头发形成强烈的对比,一点儿不像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手,反而像是一个二十多岁姑娘的手,于是二柱心想这一定是专门为了方便进行手术,特意保护好自己双手的原故,那么眼前这位陌生人肯定就是神医“一把刀”了。 就凭着这些,二柱打定主意,一把刀绝对是神医,而且绝对是顶级的外科医生,那么二黑就有救了,他的愿望也就要实现了。 大金牙看到二柱还不走,眼睛盯着师弟,好像在一旁观察着什么,就生气地说:“二柱,你还不滚,非让我动手赶你走吗?” 二柱也很识趣,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说:“都是老朋友了,用得着发这么大的脾气吗?我来这里是跑步来的,稍微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你赶我!” 二柱很失望地走出门外,回头看了看大金牙,发现他连头也没有抬,继续吃着饭。他觉得这样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弄不好还能伤了和气,现在必须要搬救兵,是时候需要老把头出马了。 想到这里,二柱原路跑回五一林场宿舍,希望老把头能帮忙请两位名医来给二黑医治。 待在里屋的燕子和二炮,静静地坐在炕边,大气不敢喘一口,竖着耳朵听着屋内的聊天。 二炮大胆地看着燕子,好像有很多话要说,燕子则不好意思低着头,眼睛只是看着地面,一点儿不敢看二炮,平时的思念在这一刻化作无声的言语,他们紧紧地挨着,感受着彼此的温度,沉浸在幸福中。 随着大金牙的吆喝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静,“快出来吧,二柱走了,二炮你也该走了,小心让二柱看到。可不能一时疏忽大意,坏了我们的好事呀!”大金牙边吃边吆喝。 燕子大方洒脱,在即将离开屋子的那一刻,回头搂住二炮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潇洒地打开里屋的门,坐到饭桌旁,准备继续吃饭了。 这突然的偷袭,让二炮没有防备,在他最终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后,二炮就像打了一针兴奋剂一样,双腮通红,心跳加速,手足无措,根本听不到大金牙说了些什么。 只是努力回忆刚才那一刻是否真实,还不忘大口呼吸着屋子里的空气,希望这样能永久记住燕子的香味。 最后理智战胜了感觉,二炮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并用手上下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使自己尽快安静下来。 接着二炮也走出里屋,看了一眼燕子,立刻心跳加速,语无伦次地说:“我先走了,怕二柱看到,我这就去找老把头。” 然后二炮立刻夺门而出,迅速消失在森林里。看着二炮远去的背影,燕子大概能猜到此时二炮的心情,假装若无其事地说:“二炮说些什么呀,我怎么没有听明白呢?” 大金牙接着燕子的话茬说:“他说得没错,老把头不来,我们是不会去的!” 一把刀笑着看着燕子,阴阳怪气地说:“刚才你们俩在里屋干什么了,燕子,你是不是放电了,把二炮给电晕了!看他说话和跑步的样子,就像是摸到电闸一样,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一样啊!” 大家都大笑着,燕子憋不住,也跟着大笑起来,但是面子上不能输呀,于是燕子假装生气地说:“二哥,你以后不要来我们家了,就是来了也没有饭吃,没有酒喝,让你没事,总拿我开心!” 说完燕子就放下碗筷,坐到屋外,独自看光景了。 一把刀知道自己刚才可能有些过分了,就在大金牙的怂恿下,来到屋外,看看燕子哭了没有,在确定燕子安然无恙之后,就与燕子面对面地站着,意味深长地说:“燕子,哥刚才说的话呀,也没有取笑你的意思。你已经有过那么一段不好的经历了,你姐夫给你退了彩礼,把你再次迎进家门,他这是把你当作亲闺女呀,就是希望你好好地活着!今后你做的任何事情都要对得住你自己,不要苟且活着了,你才二十三岁,还有大好的时光等着你呢!我们都老了,希望能看到你成家有娃的那一天。我觉得二炮并不适合你,话糙理不糙,你仔细品品吧!” 大金牙马上急了,张嘴就批评:“师弟呀,我让你给燕子宽宽心,你说这些干什么呀?这么让人扫兴!” 燕子难受极了,躲进里屋,嚎啕大哭。大金牙也很伤心,气得直跺脚,埋怨一把刀胡说八道。 一把刀只好把大金牙拉进屋里,然后关上门,并大声说话,生怕里屋的燕子听不到:“既然早晚要有个了断,长痛不如短痛,燕子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今天看到二炮气喘体虚,后脑无骨,性格懦弱,这就注定他命运多舛,人生苦短呀!岂不是跟你以前的男人一模一样短命吗?现在暂时的甜蜜,却是后患无穷呀!” 第68章 名医出山,可燕子心里只有爱情 燕子突然推开门,抹着满脸的泪水,哽咽着说:“二哥,你是不是跟老把头串通好的呀,关于二炮的事情你们为什么说得一模一样呀!你们就合伙一起欺负人吧!” 大金牙不禁心头一颤,燕子的话让他震惊了。于是立刻瞪大了眼睛,看着燕子,语气严厉地问:“老把头真是这么说的吗?我找机会要好好地问问他,他的话是可信的!他可是从来不给人相面的呀!只要他说出来了,就一定是有道理的!” 一把刀皱着眉头,感觉很好奇,转身歪着头问大金牙:“师兄,老把头有这么厉害吗?你还如此地佩服他,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你非常信服一个人啊!” 大金牙笑了笑,看了看燕子和师弟,重新在凳子上坐好,然后很自信地说:“我也不瞒你们两个了,这个老把头是个神人。他这个人无欲无求,早年经历过枪林弹雨,生死折磨,就凭着奇门遁甲的一个口诀,硬生生地从日本人的死人堆里爬了出来。他阅人无数,很多不干不净人物的可悲下场都被他言中了,没有一个人能逃出他的法眼。我也是在解放前一年,也就是1948年,经过一个国民党老兵的指点才认识他的。那年我在林子里遇到迷魂阵,还是他救了我。从此我们就以兄弟相称了,彼此从来没有红过脸,非常地信任。这些事情,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师弟?” 一把刀点着头,同意师兄的说法,重新在大金牙身边坐好,试探着说:“师兄,老把头也太厉害吧?你可没有跟我说过奇门遁甲的事情呀,今天是第一次说!这几天我如果遇到老把头,要好好请教他一下,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大金牙面露不悦,马上嘱咐一把刀:“师弟,我们二人现在也是名声在外了,无论什么时候,不能失去了体面。有机会见到老把头,你可以请教问题,但是不能没礼貌,有什么事情可以先跟我说,绝对不能冒然行事,懂了吗?” 一把刀默不作声,表示同意大金牙的建议了。现在燕子也不哭了,她知道事情的严峻性,她还知道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感情,能明白他们之间的默契,于是她就没有多说话。 燕子本来想调侃一下一把刀的,给自己出一口气,但是看到姐夫严厉的语气和表情,她也心虚了,明白在这时候惹恼大金牙可不是一件好事。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燕子只好转身收拾碗筷了。大金牙和一把刀没有再说话,他们知道彼此的感受,索性一起出门站在门前空地上,看着远方,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这时他们看到远处有一个人影从山下向这边跑来,手里好像还挥舞着什么东西,这个东西不像是手杖,更像是一根木棒,因为远远看来它很短。随着人影的靠近,依稀能看清楚脸庞了。 “二柱”,师兄弟二人异口同声说。 接下来他们很快明白了二柱急匆匆地来,又急匆匆地走,这最终的用意是什么了,很明显他是去找援兵了,这也是他们师兄弟所期望的呀!但是这次二柱为什么就一个人来呢? 他们猜想那援兵肯定是老把头了,还猜想老把头已经老了,腿脚不利索,可能是在后面吧,二柱就是个先头部队而已。 师兄弟二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心领神会,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自信满满的笑容,他们正等着二柱求他俩去五一林场宿舍救治病老虎呢! 燕子收拾好碗筷,准备出门透透气,一抬头看到从远处跑来的二柱,大概知道什么原因了,其实燕子也是无比聪明能干的,不然的话,瑞安堂药店的很多事情,她为什么都可以做主呢?还不是因为他的姐姐和姐夫十分认可她的人品和能力嘛!现在燕子默不作声,静静地站在两个老男人后面,看他们是怎样上演欲擒故纵的戏份。 上山下山一个往返,路程虽然不是很远,但是路途坎坷,深浅不一,也是很考验人的耐力呀! 二柱早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他跑到大金牙面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实在是没有力气说话了,但是他没有忘记高举手里的东西。 大家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杆长长的旱烟袋,铜烟袋锅里还冒着火星呢,很显然这是一支没有熄灭的老烟枪。 休息了一会儿,二柱勉强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站好,并双手把铜烟枪交给大金牙。大金牙接过烟枪,看着冒着火星的铜烟袋锅,还仔细地看了看烟枪上挂着的荷包,于是点了点头说:“看样子是老把头的烟枪,他有什么话需要你转达的吗?那你就赶快说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二柱慢慢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很谨慎地说:“两位先生,老把头请您过去叙叙旧,顺便给他看看后脊背。他说这段时间总感觉疼,不知道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他还说他今年七十五岁了,腿脚不灵活,你们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一定会赏光去五一林场宿舍给他瞧病的。这杆烟枪就是他的信物,大金牙师傅是认识的。” 一把刀侧目看着师兄,表现出很无奈的样子,这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和预期了。 大金牙也很无奈,摇着头大笑着,只好说:“好吧,就按照老把头的意思办吧!谁让我这个老哥哥年纪大了呢!我也只好亲自跑一趟了,你等着,我去把药箱拿来!”并挥手示意师弟也一起进屋,把各自药箱带好,准备去老把头的住处。 燕子站在后面,笑眯眯地看一眼二柱,又看一眼姐夫,心想:还是老把头厉害!这师兄弟二人想着法地推脱,表现出不愿意给黑老虎看病的样子,实际是为了迷惑二柱,掩盖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能假装得有些过头了,反而是老把头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就顺水推舟给了二柱机会,直接把这两个矫揉造作的师兄弟叫到五一林场宿舍,目的就是为了确认二黑的健康状况后,最后才能决定是活着运出去,还是就地解决了,直接入药。这恰恰反映了老把头的果断。 大金牙兄弟二人穿好衣服,手里提着各自的药箱,器宇轩昂的样子,让人十分敬畏。本来大金牙不准备让燕子去的,但是燕子坚定的眼神告诉他,她是一定要去的,而且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再看二炮一眼。 大金牙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也知道年轻人的想法,就没有坚持让燕子留下来看家,勉强答应了。 大金牙看到燕子已经锁好门,于是大声对二柱说:“二柱,前方带路,我们自会跟你去林场宿舍看望老把头的!” 二柱听他们的说话口气,就知道两位名医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也是有大本事的人。当看到他们师兄弟已经穿戴好,药箱也提在手里,立刻喜上眉梢,他知道事情已经办成了。 此时二柱满脸堆笑,一句多余的话不敢说,直接在前面带路,并不时地回头,提醒大家注意脚下深浅不一的道路,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宦官。 燕子紧跟其后,仰着脑袋焦急地看着远方,她可管不了那么多,现在她满脑子都是二炮的影子,家人越是反对,她越是觉得二炮适合自己。 也许在爱情面前,只有一厢情愿,根本没有是非对错之分吧!渴望爱情、追求自由的燕子,不应把自己的幸福都寄托在男人身上,她需要靠自己的努力来赢取男人的尊重。 爱情双方是对等的,没有尊卑强弱之分,两情相悦才能朝朝暮暮。现在说这么多,谁知道呢,也许燕子有一天能懂得这些吧! 第69章 英雄暮年,少年的爱情之花却悄悄发芽了 说话间,已经到五一林场宿舍了,老把头早早地等在大门口,远远地向大家挥手,满脸的笑容,显得格外地和蔼可亲。 还差几步就到门口了,老把头快步迎向前去,伸出干枯的双手,紧紧握住大金牙的手,欲语泪先流啊!此时无声胜有声,大金牙也哭了,是久别重逢的惊喜,更是思念呀! 哽咽了很久,大金牙先说话了,一阵寒暄之后,他迫不及待地向老把头介绍了自己的师弟。接下来两位陌生的老人同样紧紧地握住双手,他们好像早就相识,用激动的言语表达着彼此的感慨和仰慕,瞬间成为一见如故的亲人了。 过了不久,老把头转身看着大金牙,嘴唇微张,眼睛已经湿润了,用颤抖的声音说:“大兄弟,你可来了,我快想死你了!以前我们每年只能在这个时候见一次面,但是这几年你懒了,好久没有来看我了。我今年七十五岁了,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知道我们还能再见几次面呀!” 大金牙热切地看着老把头,老泪横流,同样用颤抖的声音说:“老---老---哥哥,我也想你呀!每年我就盼着这个时候,就是为了能跟您多待一段时间呀!我六十岁了,也老了,真希望还能多见几次面啊!” “你还小呢,六十岁不算大,我还没有先说老呢,你还敢说老了。以后我们争取每年见一面,好吗?就算是有一天我走不动了,瘫在床上,你也要来看看我,行吗?”老把头一只手拉着大金牙,另一只手拉着一把刀,嘴角哆嗦着,任凭泪水在脸颊上流淌。 大金牙用另一只手轻轻地给老把头擦去泪水,哭着说:“您是大英雄,杀过那么多日本鬼子,老天爷一定会让你长命百岁的!” 老把头会心地笑了一下,连连摇了摇头,叹息道:“算了,不想活那么长时间了,太煎熬了呀!我也做过很多亏心事,堵在心里太难受了,早死早解脱呀!” 大金牙点点头,看了一眼师弟,接着很有同感地说:“那都是时代造成的,旧社会把我们变成了坏人,我们也没有办法呀!谁没有做过亏心事,我们师兄弟都有呀!” 接下来老把头哽咽了,无法言语,大金牙师兄弟也偷偷地哭泣,同样的经历感受让他们泪流满面。 在场其他的人听完三位老人的对话,都流下了同情的泪水。在老人们的脸上看到了时代的烙印,看到了人生的遭遇,深刻体会到不同时代,不同的命运,旧社会把人变成了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了人啊! 感慨之后,老把头不忘拉着两人往屋里走,刚进门就习惯性贴着墙根走,根本没有正眼看笼子里的二黑,很显然他畏惧二黑。 其他人也跟着进入院子,大金牙和一把刀就等着这一天呢,他俩目不转睛地看着笼子里的黑老虎,师兄弟表情各异,十分耐人回味。 大金牙特别惊奇,没想到那个曾经骨瘦如柴的黑老虎,如今已经是威风凛凛了,身体的肌肉也长回来了,眼神更是十分的坚定,还透露着骄傲,神态也比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自信多了。 另外他还惊奇地发现黑老虎的头竟然能大幅度地活动了,还能把前爪伸出笼子,不停地向大家挥舞着,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这些充分表明他身体已经好很多了,稍有遗憾的是后腿好像还是不能动,直挺挺地拖在身后。 此时一把刀的感受可以说是震惊,他以前只是听师兄描述过黑老虎的样子,今天方见真容,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是真实的。只见黑老虎拥有一副巨大的骨架,跟一头成年的牛一样大,看样子体重至少也要有四五百斤,黑灰色的皮毛油亮发光,说明它营养状况优良;巨大的脑袋还有那血盆大口,确实令人胆战心惊。 粗壮的大尾巴就像九节钢鞭,左右摇摆着,好像能随意置对手于死地一般;尤其是黑老虎的眼神,坚定如铁,威风逼人,一把刀情不自禁地感叹,这一定不是老虎,是天神下凡呀! 一把刀的眼睛很尖锐,他早就发现二黑的后腿好像不能动,总是很僵硬地趴在那里,让二黑失去了少许的傲气。 相反,燕子的心思只在二炮身上,她可不愿意仔细观察二黑有什么特别之处,只见她一个劲儿地抬着头,踮着脚尖,四下张望,生怕错过能看到二炮的每一个瞬间。 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宿舍里的人都出来了,站在院子中央围成一列,好奇地看到老把头手拉手把另两位老人带进院子。 二柱看到大家都在,带头鼓掌,并吆喝着神医来了。听到二柱的介绍,大家太高兴了,鼓掌的劲头就更足了。 老把头非常欣慰,把两位故人一一介绍给院子里的每个人,并大加赞赏他们师兄弟的医术高明,为人和善,名声更是如雷贯耳呀! 大人们有大人的话,顺子和英子对两位老人不感兴趣,反而对漂亮的燕子有好感。只见两个孩子一点儿也不认生,主动跑到燕子跟前,拉着燕子的手,问东问西。 燕子看到两个可爱的孩子,知道这一定是顺义和英子了,也是十分的高兴,尤其喜欢扎着小辫子的英子,她还用手轻轻地按了按英子的小脸蛋儿,很耐心地回答着孩子们的问题,并亲手把自己的艾菊香囊挂在英子的脖子上,告诉她这个香囊是可以防止蚊子叮咬的,这也瞬间拉近了她与孩子们之间的距离。 把两位名医请进屋里,老把头把亲手沏好的热茶放在两位故交面前,二柱会看眼色,默默地站在旁边待命,此时唯独没有看到木头和二炮。 海草和朝华站在窗前,很渴望能看到两位名医,想听一下他们接下来都说些什么。燕子左顾右盼,心不在焉,始终没有发现二炮的踪影,要不是碍于众人的面子,她早就挨家挨户寻找了。 就在燕子焦急等待二炮时,一位英俊少年不声不响地从屋子后面走了出来,很明显他刚刚洗完澡,光着膀子,肩上随意搭着一条湿漉漉的毛巾,发梢上还滴着水珠呢!只见他个子高挑,皮肤黝黑,开阔的胸脯,麒麟臂膀,清瘦的脸庞上有一双大大的眼睛,棱角分明。 燕子着迷了,她放肆地看着少年,不禁感叹在这个穷乡僻壤还有如此英俊的年轻人。 这位少年很好奇大家为什么围在自己屋前,好像屋里还有几个人在说话。少年轻轻地侧目,他也看到漂亮的燕子了,他很矜持,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她,然后就进屋了。此时此刻燕子也感受到少年看他的目光了,四目不经意间相对,她心跳加速,脸颊绯红,她瞬间被电到了。 第70章 一身的伤疤,一身的荣誉 喝过几杯茶之后,二柱也着急了,期盼两位名医能赶快给二黑看病,不希望三位老人一直叙旧。 但是他又不能直接要求名医,只好转换方式,假装凑到名医跟前,话中有话,见缝插针说:“打扰两位先生一下,给二黑看完病之后,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饭吧!我让二炮和建设去山里打些野味,这会儿应该回来了。中午你们老兄弟三人少喝些酒,继续叙旧,也让我们年轻人长长见识,给我们说说你们当年怎么打鬼子的事情吧!” 老把头看了一眼二柱,示意他太着急了,刚要说话来掩饰过去,没想到大金牙直接说话了:“老哥哥,把您的手给我,让我给你把把脉,刚才听二柱说你的背疾老毛病又犯了,让我好好给您检查一下呀!” 一把刀很狡猾,闭口不提病老虎的事情,更不正眼看二柱,假装关切地说:“老哥哥,一会儿您把上衣脱下来,我也顺便给您看看背疾的老毛病。我听师兄说了一些您背疾的消息,我猜一定是早些年在战场上留下来的旧疾吧!” 老把头点头不语,算是承认了。一把刀也知道,师兄现在正在把脉,还是不说话为妙,这样就可以尽量不打扰到师兄了。于是一把刀原位坐好,低头喝茶,也不敢左右摇晃,尽量减少大家对他们二人的怀疑。 过了一会儿,大金牙把手从老把头的手腕处拿开,算是把脉结束了,然后看了看他的舌苔,并闻了一下他的口气,又认真地拍打他的胸脯侧耳细听,最后诊断才算结束了。 大金牙强忍着心痛,不争气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苦笑着说:“老哥哥,您最近几年的身体是每况愈下呀!您的血脉动力越来越弱了,早期连年累月的战争,透支了您的身体,现在它们来要债了,您要保重呀!” 说完情不自禁地留下了遗憾的眼泪,老把头则不以为然,一脸的快乐,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乐呵呵地说:“这算什么呀!三十年前我就应该死了,能活到现在我就是赚的!我没有遗憾了,人终究要有一死,这辈子我不能决定我怎样生,但是我能决定我是怎么亡的,这辈子知足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一把刀眼含热泪抓住机会站了起来,准备给老把头看看背疾。刚抬起胳膊把他的衣服撩起来,试图看一下老把头后背的真实情况,但是映入他眼帘的竟然是层层叠叠的伤痕,而且很多都是绽放性的创伤,就像一朵朵雏菊在傲然绽放,很明显这些都是子弹留下的痕迹。 这时一把刀苦笑了一声,马上感觉到没有必要再看下去了,他似乎能从伤疤中闻出战场上硝烟的味道。于是站在原地,流着眼泪跟老把头一起笑了起来,真是痛快淋漓呀,这是看透人生的畅快呀!而在场的其他人没有一个能笑得出来的,只能泪眼相望了。 老把头慢慢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茶,很平静地对一把刀说:“我说大兄弟,我这一身的伤疤吓到你了吧?别害怕,习惯就好了,你可是名医,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呀!你们兄弟能移步到院子里,给那只黑老虎看看病吗?这畜生好像后腿有问题。” 二柱赶紧点头附和着,不断地发出“嗯嗯---嗯嗯”的赞同声。 一把刀看了看老把头,皱着眉头示意,他们兄弟不应该这么痛快就答应下来,否则就太假了。 于是假惺惺地对大金牙说:“师兄,我能给人看病,但是我没有给老虎看过病呀!再说了院子里黑色的怪物,确定是老虎,不是长得像老虎的其他动物吗?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个的老虎,而且还是黑色的老虎。” 顺子听到要给二黑看病,立刻急了,拨开人群,不断地跳着,嘴里不忘记给二黑辩解着,生怕一把刀真地离开了。海草很识趣,马上捂住顺子的嘴,不让他说话,担心他胡乱说话,坏了给二黑治病的大事。 其他的人也不敢讲话,都用热切的眼神期盼着一把刀能帮助二黑。大金牙看到时机差不多了,于是见风使舵对一把刀说:“师弟,咱们还是出去给黑老虎看看吧!老哥哥也是咱们能信任一辈子的人,他不会害我们的!” 大家听到大金牙的话后,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并纷纷给黑老虎打包票,保证不会让二黑伤害到两位名医,而且就算是治不好二黑的腿,仍然十分感谢两位先生,不会有半点埋怨之词。 老把头趁机给两位老兄弟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二人马上明白了,于是假装勉强起身,一脸的无奈,提着药箱走出屋子,胆战心惊地来到二黑的面前。大家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于是一起围在二黑的笼子周围,看两位名医究竟是怎样救治二黑的。 黑老虎很有灵性,很快意识到所有的人都围在自己的四周好像要干什么,它不耐烦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两位老人,看样子他们似乎要对自己不利。 二黑很讨厌艾菊的味道,恰巧今天就有三个人全身都是艾菊的气味,这就惹恼了二黑。二黑马上起身,努力挺直身体,尽管后腿不能直立,但是警觉的意识还是要有的。 它张开血盆大口,钢牙暴露,摆出要惩罚两位名医的架势,这架势还真把大家给镇住了。二黑瞪大眼睛努力分辨面前两位老人,惊奇地发现其中一位老人它居然见过,好像就是在河滩处看到的那位老人,看样子他还是很友好的呀!二黑慢慢地放松了警惕。 此时老把头见势不妙,就拍了一下顺子,努努嘴示意他去控制住二黑,顺子很机灵,马上明白什么意思了。只见他拉着英子拨开人群来到二黑的面前,此时二柱很识相,马上打开笼子,站在一边候着。只见顺子和英子麻利地钻进笼子,开始抚摸安抚二黑。 顺子抱住二黑的脑袋,双手用力合上二黑的血盆大口,英子则抱住二黑的两个前爪,不让他乱动。接下来顺子开始像往常一样不断地跟二黑说着话,试图分散二黑的注意力。 过了一小会儿,黑老虎仿佛听明白了孩子们的话,竟然安静了很多。最后顺子索性把二黑的两只前爪放在自己的腿上,英子则顺势躺在二黑宽大柔软的肚皮上,假装要睡觉了。 就这样,大家被眼前的一幕折服了,不禁感叹真是一物降一物呀!凶猛无比的黑老虎竟然被两个孩子驯服了,现在就像是小猫咪一样,跟孩子们依偎在一起,静静地躺着,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老把头趁机推了推一把刀,一把刀马上意识到时机成熟,于是趁二黑静悄悄地待在孩子怀里的时候,抓起二黑僵直并失去知觉的后腿,仔细地研究着,还不忘小声地跟师兄探讨,研究着病情,力图找到可行的解决方案。后来他们师兄弟大胆地用手抚摸着二黑的筋骨,一直摸到到大腿的根部,直到二黑后腿有知觉为止。 接着还把二黑后爪的毛发剪下来,用火焚烧,两位名医仔细分辨其中的气味,最后几经揣摩,一致决定先用手术刀切开二黑的后爪,见过血液的颜色,闻过气味和试毒之后,再决定最后的医治方案。 第71章 巧治黑老虎腿疾 现在时间宝贵,只见一把刀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术刀,并把铝制的医药盒子放在黑老虎的后爪下方;大金牙也没有闲着,开始用力给二黑按摩后腿,目的就是让二黑久病的后腿血液通畅,并试图把有病毒的血栓打通,希望毒液能尽量被逼退到后腿末端。 一把刀心虚了,行动稍有迟钝,豆粒大小的汗珠已经顺着额头打湿了衣襟,毕竟是第一次给老虎看病,只见他颤抖着给二黑的后爪尖儿祛除毛发并消毒,然后回头看着同样满头大汗的师兄,等待着他的信号。 十几分钟的按摩之后,二黑的后腿有了血脉的热乎劲儿,不再那么僵直了,好像也柔软了许多。这时大金牙向师弟咳嗽了一声,一把刀知道时机成熟了,只见他拔刀迅速,下刀坚决并十分的准确,一刀切下去,直接切开发炎部位。 就在手术刀离开的那一刻,一股黑色的脓血从二黑的爪间喷涌而出,同时还伴随着一股恶臭,脓血则丝毫不差地直接流到事先准备好的铝盒子里。 大金牙继续按摩,他已经气喘吁吁了,但是仍然没有放弃,直到流出的血液逐渐变成鲜红色为止。 一把刀趁机喊停,他这才停止按摩,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满头汗珠顺着脖颈早就打湿了领口。 一把刀稍微喘了口气,开始给二黑止血,只见他麻利地涂抹消炎药,并包扎好伤口,这一切就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完成了。 接下来是另一条后腿,还是刚才的办法,师兄弟二人如法炮制,很快完成了第二条后腿的医治工作。 两位老人给二黑医治,本来工作就很艰辛,再加上隔着笼子,工作量就更大了。最后两位老人也顾不得斯文了,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他们太累了,有身体上的,可更多是心里的。 时间有些久了,两孩子耐不住寂寞,英子直接抱着二黑的前爪躺在它的肚皮上睡着了,顺子则抱着二黑的脑袋打着盹,偶尔还勉强抬起头看一下医生们的进度。此时老把头心机很重,他一刻没有闲着,在关注医生救治黑老虎的同时,不忘记看一下两个孩子,怕他们有什么闪失。 不经意间,他惊奇地发现原来黑老虎并没有睡觉,他一直在瞪着眼睛,通过顺子的胳膊缝隙偷偷地看着大家呢,当然也看到了两位医生所做的一切,其实二黑的隐忍是大家所无法想象的! 老把头再次被黑老虎惊吓到了,他不相信这头黑老虎怎么能如此地有思想,如此地狡猾呢?其实二黑不但是一只威风的老虎,而且还有人类的思维。 就在这时,惊讶变成了恐惧,老把头后背已经冒冷汗了,而且大半个衣服被湿透,他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透露出恐惧,这种恐惧的感觉就像是当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样,让他不能控制住自己,他感觉自己的整个灵魂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直接被黑老虎占领,现在是恐惧在控制着他。 本着视死如归的态度,老把头强装镇定,事后只能让木头搀着自己回到屋里,勉强躺在炕上,全身无力,几经挣扎,终究是爬不起来了。 大金牙师兄弟二人给二黑包扎完毕之后,同样感到全身疲惫,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用光了一样,瘫坐在原地,根本站不起来了。 众人见状,只好扶着两位名医站了起来,并把他们送到老把头的屋里坐好。大家沏好茶并拿了一些昨天老把头收到的点心放在老人们面前,以供他们补充体力。 安顿好之后,大家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接下来只能是期盼奇迹出现了。 总算是坐了下来,两位老人也没有真正意义上闲下来,一把刀吩咐大家把刚才那一铝盒子的污血拿了过来,他顺便找出药箱里的神秘粉末并添加少许在里面,委托二柱用文火加热,不停地搅拌,直到污血凝固成团为止。 大金牙则歪着脑袋跟老把头说了些宽心的话,还不忘记发表一下自己对二黑病情的一些看法,并承诺回去给二黑配些药,希望他能快些好起来。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看到躺在炕上的老把头脸色苍白,话语不多,很显然他已经很疲惫,再也经不住折腾了。 两位老人见状,坚持要走,表示不留下来吃午饭了,无论大家怎样挽留,他们还是坚决要离开。临走之前,二柱把刚刚按照吩咐加工好并凝固成团的血块给了燕子,还嘱咐燕子路上拿好了,不要弄丢了。 很快两位名医走出老把头的屋子,大家怀着感恩之心把两位老人送到门口,依依不舍地告别。 燕子习惯性地四处张望,她想再确认一下二炮回来了没有,但是不经意间却看到站在老把头屋门口的木头,发现他正在远远地看着自己呢,木头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仿佛能读懂燕子的心。 燕子报以微微一笑,顿时红云满面,内心荡起一阵波澜。 第72章 黑老虎的病毒之谜 回到瑞安堂药店的收购点儿,燕子好像丢了魂一样,来回走动着,坐立不安。她既为没有看到二炮而感到惋惜,也为自己没有坚持多待一会儿而后悔。 到现在为止,她仍然希望能有奇迹发生,梦想着二炮回来后,听到顺子和英子帮她捎的口信,能赶来看望自己。 其实燕子来这里帮助大金牙收购山货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渴望能看到二炮,希望二炮能履行承诺,带她远走高飞。 但是今天燕子无意中看到木头了,这个她从小就认识并在一起玩耍过的伙伴,从他们眼神的偶尔交汇中可以确定,现在彼此一定还依稀记得对方。今天之所以没有相认,只是无法抛掉刚开始的尴尬而已。 趁着还没有跑山客来送山货的间隙,大金牙师兄弟迫不及待地开始研究刚刚得到的黑老虎血块,他们分别采用闻气味、火烧和银针试毒的方式来检验血块中的毒性。 为了进一步确定毒性,一把刀还采用了化学试剂的方法来鉴别成份,最后在排除几种常见毒素之后,他俩一致认为这是一种很罕见的动物毒素。很显然他们的判断是正确的,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巨型吸血蝙蝠的毒素而已。 在思考一段时间之后,一把刀向大金牙表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那就是在这团血块中大多数都是二黑的血液成份,而且都是新陈代谢留下来的死亡细胞组织,毒素只占很少的一部分,但是这些毒素的成份含量不足以使二黑长期不能站立,那么造成二黑无法站立的真正原因又是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希望师兄能帮助分析一下。 大金牙走出屋子,在屋外的空地上漫无目的地踱着步子,他在思考师弟的疑问,也在努力回忆着师父当初给他讲解的药理学说,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给出完美的答案。 突然间,脚踝一阵酸疼,这种感觉既疼又痒,大金牙连忙低头查看,原来是被锯齿草割破了脚踝。 大金牙根本没有当回事,知道这种疼痛一会儿就消失了,因为锯齿草的毒素非常轻浅,人体能很快消化它的毒素,换句话说就是这种毒素不足以对人类的身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突然,大金牙脑海中灵光乍现,马上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立刻跑进屋里,高兴地说:“师弟,我知道原因了!刚才我被锯齿草割破了脚踝,在一阵轻微的疼痒之后,就很好的恢复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一把刀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血块,不屑一顾地说:“师兄,这不简单吗?那是因为锯齿草的毒素太清浅了,不足以给我们造成伤害,我们的身体能很好的消化掉这种毒素呀!” “对了,你说对了,那二黑是不是也是这样呢?”大金牙迫不及待地回答道。 “对呀!”一把刀也感悟到了:“师兄,真是醍醐灌顶呀!” 大金牙兴奋地差点儿跳起来,继续分析:“现在二黑身体里的这种毒素,刚开始差点儿要了它的性命。谁知道,二黑的身体免疫机能太强大了,它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努力驱赶这种毒素,老旧的细胞死亡了,新的细胞就继续跟这些毒素战斗。迫于形势严峻,黑老虎不得不把所有的毒素都逼退到后肢,因为这样做对它来说是伤害最少的,有强壮的前肢和那血盆大口,它仍然可以称王称霸,牺牲后腿是它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最少的损失了!” 一把刀继续补充说:“还有,我以前没有见过真实的黑老虎,根据师兄的描述则略知一二,但是在给它放血治疗时,我发现二黑的毛发颜色似乎比想象中更加黑暗了,说明它的身体在逐渐恢复健康。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二黑吸收了这些毒素,只是牺牲了很少的有益细胞为代价,把毒素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最重要的证据就是,它的毛发和变黑的指甲,毒素不但没有伤害到他,反而成为它对付敌人的有利武器。” 燕子听不懂他们师兄弟之间的对话,她的心里还想着二炮呢,于是不耐烦了,生气地说:“你们老哥俩说什么呢,是不是看《山海经》看多了,要不就是看《封神演义》看多了,一会儿是不是还要有《西游记》里吞云吐雾的事情发生呢?你们可是远近闻名的大人物呀,就这点儿小伤病,能让你们说风就是雨的!” 两位老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摇摇头,没有再多说话,他们知道燕子有心事呢,就没有接她的话茬,转身回到里屋,继续讨论着刚才的话题。 傍晚,二炮真的来了,手里提着刚刚出锅的鹿肉,很明显这是老把头让他送来的,鹿肉是犒劳两位老兄弟的,还有就是顺便让二炮跟燕子再见上一面。 就这样,师兄弟二人在屋里边喝酒边分析着二黑的病情,燕子和二炮两个年轻人就坐在屋外,吹着凉风,看着星星,说着一些只有他们才能听懂的悄悄话。 第二天清晨,大家很自觉地早早就去上工了,二柱很狡猾,在九点钟左右就以拉肚子为借口,匆匆地回到宿舍,四下张望了一番,在确定老把头仍然卧床不起的情况下,悄悄地拨通了刘贺的电话,并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告诉了他,最重要的是,还把二黑今天早晨的身体状况做了详细的汇报。当然二柱仍然不忘记夸大自己的作用,而老把头的功劳却一字未提,并热切期盼着刘贺的最新指示。 这对刘贺来说绝对是好消息,为了稳住二炮,他解释说:“二柱,你能在第一时间告诉我最新的消息,我太高兴了。我也有好消息告诉你,我现在是代理场长了,换一种说法就是,我现在可以说是一把手了,还有就是我把你提升为副场长的事情已经上报了,大概这几天就能批复下来。最重要的是省厅的和副厅长对这件事非常地重视,他还计划给我们上报记功呢!在这件事完成之后,你完全可以走马上任,当然还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北京公费医疗了!” 二柱开心地笑着,不知如何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只是一味地说:“谢谢领导,我一定好好干,保证不给你丢脸!” 刘贺继续说:“黑老虎看样子已经快痊愈了,过个把月我就派车把它拉走。到时候我会带你去个神秘的地方,那里是老虎的乐园,还会有很多省里,甚至是北京的领导来我们这里参观学习,我们的丰功伟绩就会在那里被充分地认可,你就等着升官发财吧!” 论阴谋诡计,二柱根本刘贺的对手呀!几句好话已经让他晕头转向了,此时二柱几乎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兴奋的心情了,只能傻傻地笑着。 刘贺抓住机会继续说:“二柱,不对我说错了,是张副场长!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个南方姑娘,我也给你留意着呢!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根本没被男人碰过,这一点,你放心吧!她可说了,不嫌弃你年纪大,只要你保证对她好,就跟定你了,保证给你生儿子,一个不满意,就生三个,直到你满足为止!” “谢谢领导,谢谢领导!”二柱不知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只能一味地感谢! 现在二柱的心里乐开花了,感觉这世界上的好事都让他遇到了,甚至开始憧憬未来充满希望的生活,当然少不了那个南方女子的温柔乡! 第73章 徐刘再斗法 二柱最致命的弱点,就这样被刘贺轻松拿捏住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没有自己的孩子,在1980年代,那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呀!二柱高兴地哭了,哽咽着说:“我保证----我保证————呜呜!” 最后,刘贺趁热打铁说:“记住了,工作上你要用心,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控制住二黑,最根本地是要牢牢地控制住笼子钥匙,你要保证黑老虎时刻都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懂了吗?” 二柱缓了一下神,轻轻地擦拭一下自己激动的眼泪,斩钉截铁地说:“放心吧,刘场长,保证完成任务!” 二柱说完之后,不舍地挂断了电话,整个人还沉浸在美好的回忆当中呢! 幸福说来就来了,二柱头脑发热,迷迷糊糊地走出自己的屋子,竟然忘记了锁门,也没有再看老把头一眼,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现在刘贺并没有马上给和涛回电话,而是在高兴之后,沉思了一阵,用来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他有野心,想最终摆脱和涛的控制,企图直接跟和副厅长报告,甚至还希望能跟更高级别的领导直接沟通,他并不满足现状,还有更高的政治抱负。 过了大概十分钟,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刘贺还是拨通了和涛的电话,直截了当地汇报了现在黑老虎的状况,并表达自己的担忧:“和涛处长,我现在有些担忧,就是关于青年林场以前的徐达场长也知道黑老虎这件事,他在这里当了十年的场长,人脉极广,眼线众多。接下来我想问一下徐达最近的动向,还有如今我们的所作所为,他知道吗?他去省委党校学习中,一定能遇到大领导,他是一个极其会拍马屁的人,我猜他应该知道并汇报了我们的计划,到时候,我们不就前功尽弃,白忙活了呀!” 和涛脑袋转得慢,不知是刘贺故意为之,立刻着急了,紧跟着问:“徐达有这么厉害吗?我可听说他在党校学习,特别地出风头,韩副省长很喜欢他的!也不知道徐达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呀?你就确定他也在打黑老虎的主意吗?” 徐达知道和涛快上钩了,马上火上烧油说:“领导,您可别忘了,我给您的虎毛是从他的那一撮虎毛里分出来的,他能不知道吗?他在青年林场呆了这么长时间,黑老虎也是第一次见到呀,他能不上心吗?我怀疑省城里着名的外科医生一把刀,就是他请去给黑老虎治病的!您想呀,一把刀是什么人呀?就算是军区的将军看病,都要派车去接他,如今他怎么可能自己去五一林场这个简陋的地方呢?还有就是我们市里瑞安堂药店掌柜大金牙也去了,一把刀是他的师弟,两个老家伙都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感情特别深,两位名医同时出现,你不觉得奇怪吗?最关键的是,徐达跟大金牙是表亲,他们从小就是认识的!” 电话另一头的和涛慌了,不知如何应对,只好说:“刘贺,你讲得太复杂了,我也听不明白。这样吧,明天你早早地来趟省城,跟我哥好好地说一下。今天晚上你也别闲着,仔细地准备一下材料吧,我明天带你见我哥。” 刘贺很痛快地答应了,他知道和涛已经上钩了。刘贺梦想着继续往上爬,他希望通过和副厅长来打压徐达,最后成全自己的梦想。 接下来再说说徐达,其实他也早有打算了,只是没有找到机会而已,这不机会就来了。 拿着半路截获的关于黑老虎的照片,徐达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计划,他要把自己对于国家政策的学习和领悟跟黑老虎事件关联起来,再加上照片作为有力的佐证,他确定自己一定能够一鸣惊人。 接下来徐达用了两天的时间来谋划自己的习题方案,并不断地修改,尽量迎合韩副省长的口味,以便给自己增加政治筹码,再加上,他也隐约感觉到韩副省长对他的重视与喜爱,所以他要更加地努力。 每周三是案例讨论会,每个人都可以发表自己的见解。这见解可以是对的,也可以是错的,只是讨论而已,大家大胆发言,没有什么是非对错之分。 就在周二的下午,将近要下班的时候,徐达按计划等候在省委办公大楼外,注视着来来往往的公车,他在仔细甄别每一辆小车,希望能看到韩副省长的影子,他计划单独给韩副省长汇报自己的设想。 时间已经很晚了,韩副省长还没有出现,徐达垂头丧气地瘫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情不自禁地叹息着。 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路灯初亮时,恰巧碰到韩副省长送一群客人出大门,看客人们的穿戴表情,很显然是外商,是来考察投资环境的。 徐达有些累了,并没有注意到韩副省长的出现,他只是低着头,用脚轻轻踢着路边的小石头来解闷。韩副省长无意中看到了他,于是示意工作人员不要打扰徐达,自己则慢慢地靠近他,歪着脑袋看了看徐达手里的报告。 “《新环境下招商引资的举措与见解》,这个选题好呀!”韩副省长轻轻地拍着徐达的肩膀,并友好地说:“徐达同志,能给我看看吗?咱们共同探讨一下吧!” 其实当韩副省长靠近徐达时,他已经发现了韩副省长了,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只好将计就计,假装没有看到,没想到韩副省长果然对他的论文选题很感兴趣。 接下来,徐达假装被吓到了,把论文丢在地上,语无伦次地跟韩副省长解释着,这时夹杂在论文里的照片就恰到好处地掉了出来,韩副省长在捡起论文的同时也随手拿起了照片,并仔细地端详着。 这一看,可是不要紧,韩副省长被震惊了,他非常怀疑照片的真实性,于是皱着眉头问道:“徐达同志,你这照片是真实的吗?不是说大兴安岭有十年没有看到老虎了吗?今天怎么有黑色老虎的照片呢?不是你们把虎皮染色后做的老虎标本吧?” 徐达马上站好,很客气地回答:“您好,韩副省长,打扰您了。这正是我明天要发言选题的佐证照片,在我们青年林场的下属林场——五一林场,的确是发现了黑色的老虎,而且还是活着的老虎。我们林场职工响应国家号召要保护野生动植物,就合理恰当地保护了这只黑老虎,并给它医治伤病,我这里还有很多现场照片,请领导过目。” 第74章 徐达感到腹背受敌 韩副省长接过徐达手里的十几张照片看了又看,他迟疑片刻之后,还是选择相信了事实,出于政治上的敏感,韩副省长预感到事情的急迫性和严重性。于是毫不犹豫地邀请徐达先到机关餐厅吃晚饭,然后再到他办公室详细地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这样,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徐达遇到了一位伟大明智的领导,一位能充分领悟中央改革开放精神的领导,他真的太幸运了。当然徐达和韩副省长在机关餐厅吃晚饭的消息,不经意间在党校学员间传播开来,大家都把徐达当成韩副省长的人了。 有一句话正好认证了现在的徐达,只要你努力绽放,向着太阳的方向开花,只会越努力越幸运! 夜晚,韩副省长的办公室灯火通明,徐达从各个方面阐述了黑老虎对招商引资的重要性,他详细分析了现在各省在招商引资方面的做法和优点,还进行了横向对比,详细分析本省的特点与不足,最终徐达把重点就放在建立国际医药产业园的设想上。 徐达提出要发挥本省的优势,充分利用大兴安岭的药材资源。尤其是在原生药材方面的优势,在国际上重点推荐自己,把国际知名药厂引进到本省,也会促进国内药企产业的更新换代。 徐达还不忘记阐述了建立药厂的优点,就是投资少见效快,促进就业,迅速提升本省的国民生产总值,减少污染,保护环境,还能为国家换取大量外汇。 在听完徐达的介绍后,韩副省长热血沸腾,摩拳擦掌,好像马上就要大干一场一样。接下来,韩副省长对徐达的能力大加赞赏,并对他的前途极其地看好,也为能遇到如此有远见的青年人才感到兴奋。 韩副省长还偷偷地告诉徐达,他正在跟组织部沟通,要调徐达到招商局工作,今天他之所以彻底地透露了内部消息,就是为了让徐达做好准备,很有可能是招商局副局长的重担,需要他挑起来。徐达激动地流下了眼泪,觉得自己总算是跳出林业厅了,似乎大好未来正在等着他呢! 韩副省长也知道徐达的眼泪意味着什么,不忘记语重心长地鼓励徐达,希望他能不辱使命,为国家多做贡献。 徐达默不作声,用渴望的眼神回敬着韩副省长,眼神里充满了感恩。其实他早已下定决心,要干出个名堂来,但是他并不知道,后面的道路并不好走,其中一个绊脚石就是刘贺。 在子夜时分,一番辛勤的讨论之后,他们二人已经充分地论证了方案的可行性,韩副省长最后希望徐达再把论文的细节做得具体和详细一些,他准备在下周的省委常务工作会议上提议讨论这个方案,而且到时候还希望徐达可以列席会议,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进行细节地阐述和解释。 为了有更充分有利的证据,来论证在建立国际药企产业园中虎园的重要性,徐达自告奋勇要去一趟五一林场,准备用摄像机记录下二黑的影像,这样就可以在论证会上播放二黑的短片,给自己的论文提供充分有利的佐证。 韩副省长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做事果断,没有半点儿拖沓,马上同意徐达的想法,并承诺在明天早晨上班之前,一定有专业摄像人员带着专业设备来省委报到,到时候就可以跟徐达一起去五一林场了,争取在当天下午就能到达林场,后天早晨能返回省委党校。 至于明天党校学习的事情,徐达根本没有必要参加了,接下来他需要做的事情更重要呀!徐达感觉自己很幸运,能遇到一个懂自己,理解自己的领导,想到这里他全身充满了干劲儿。 第二天下午,徐达一行三人跟预想中一样,准时到达了五一林场。 他轻车熟路直奔林场宿舍,在推开宿舍院子的大门那一刻,大家立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所有的人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黑色的老虎,最重要的是这只老虎的体型巨大,身上看不出有任何的伤痕,张牙舞爪的样子太可怕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只黑老虎不会咆哮,跟哑巴一样,只会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徐达来得太突然了,没有事先给二柱打电话,其实他也想验证一下,二柱跟他说的话是否真实。 此时,一行人的注意力都在黑老虎的身上呢,没有发现老把头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过了一会儿,老把头看到徐达无动于衷,只好干咳几声,提醒大家。 听到咳嗽声,大家这才把注意力收了回来,向老把头点头问好。 老把头马上热情地迎上去,握着徐达的手说:“徐达场长,您好呀!您怎么下午来咱们五一林场视察呀?现在大家都上工了,只有我跟两个孩子在,如果您早些打电话,我也好去趟作业区,把二柱叫回来跟您汇报工作呀!” 徐达很高兴能看到老把头,用双手拍打着他的双肩,并上下打量了一番,很和蔼地说:“您好吗,老英雄?能看到您现在这个样子,我太高兴了,希望您能长命百岁啊!” 然后徐达示意两位摄影师走过来,并郑重地把老把头介绍给他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在路上给大家提起的老英雄,他一生戎马,杀过很多日本鬼子,是个大英雄呀!老把头的名气在我们市里特别的大,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包括学校里的小学生也知道他的英雄事迹,也是我特别佩服的人啊!” 老把头笑了,很平和地说:“都是过去几十年的事情了,就不要再提了。您今天来这里有什么指示没有?我给您记下来,等大家散工回来,我给大家宣读一下吧!” 徐达非常客气地说:“老英雄,你以后不要叫我领导了,叫我小徐就行,再叫我领导就太见外了,您折煞我了呀!” 老把头听到徐达的话很高兴,笑呵呵地说:“别看你年纪轻,真是个能成大事的人呀!好吧,我以后就倚老卖老了,给你叫小徐了。” 徐达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并无异常,于是低着头跟老把头小声说:“今天,我主要是给二黑拍个资料片,到时候在省城里就可以在电影里播放二黑的影像资料了。省里对二黑十分重视,要求我们保护它呀!” 时间紧迫,徐达回头招招手,示意两位专业摄影人员开始给黑老虎做全面的拍摄,然后自己则跟老把头回到屋子里,问了一些感兴趣的问题,尤其是黑老虎腿伤的事情,需要老把头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现在老把头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他发现只是单纯依靠大金牙师兄弟的力量,不可能顺利解决二黑的问题,于是就将计就计,他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徐达。 徐达沉默了,二柱的背叛让他很揪心,不相信自己如此信任的兄弟能背着自己帮助刘贺,却没有通知他任何最近发生的事情,徐达深知自己已经被动了。现在情况严峻,需要及时作出弥补,但是从内心讲,徐达还是相信二柱的,更不相信二柱能出卖他。 第75章 徐达妙计掌控大局 “你们这些畜生,想干什么?赶快离开这里,小心我一枪崩了你们!”建设狩猎归来,恰巧碰到两位摄影师在给黑老虎拍摄,他误以为陌生人正在打二黑的主意,于是建设义愤填膺,放下猎物,端着枪就准备驱赶两位摄影师。 看到有人端着枪站在自己的面前,两位摄影师慌了,他们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建设不知所措。 老把头和徐达应声而出,生怕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当看到是建设时,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把头连忙大喊:“建设,看看谁来了,赶快放下枪,你太鲁莽了!” 听到老把头的呼喊,建设缓缓地放下枪,循着声音往老把头的屋子看去,惊奇地发现,原来是徐达场长回来了。 他很吃惊,马上又变得很兴奋,直接越过两个摄影师,来到徐达面前,大喊:“徐达场长,您不是高升了吗?怎么来我们这个小地方视察了?您提前打个电话呀,我们列队欢迎!” 徐达也很高兴,拍着建设的肩膀,大笑着说:“不用了,我又不是外人,客气什么呢?建设,真是好样的,还是那么健壮,怪不得老把头特别喜欢你呀!我现在还是青年林场的场长,当然要来看望大家了。听说二黑一直是你负责照顾的,真是辛苦你了!” 建设拍拍胸脯,豪迈地说:“徐达场长,这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不辛苦!看到您能来看我们,真是太高兴了。您等一会儿,我去林场作业区把二柱叫来,让他给您具体汇报一下工作吧!” 徐达马上拉住建设的胳膊,制止了他的行为,然后冷冷地说:“不用了,我们一会儿就走了,现在咱们进屋说说话吧。” 进屋之后,徐达就把今天的行程给建设介绍了一下,表扬了建设保护并帮助黑老虎的行为,不忘记要求建设再接再励,继续做好保护二黑的工作,还重点让他提防刘贺偷运二黑的行为,关键时候,允许建设开枪制止他们。 建设很谨慎,不敢贸然答应。只好跟老把头交换了一下眼神,在征得老把头的默许后,就欣然接下这个任务。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两位摄影师同志告诉徐达已经完成拍摄任务,接下来可以回省城了。 徐达思索良久,默默地喝着茶,在出门上车之际,郑重地告知:“孙建设同志,我现在以青年林场场长的身份通知你,你现在是五一林场的保卫科长了,你要恪尽职守,保护好二黑不受伤害。省委对二黑极其重视,因为二黑还很有可能成为我省发展的关键因素,我也希望你做好保密工作,不要让二黑的消息四下传播,这对我们省和我们大家都十分的重要,你能完成任务吗?” 建设立正站好,信心十足地说:“保证完成任务,请领导放心!” 徐达非常果断,接着说:“我现在就去青年林场,你的任命,明天一早就会宣布,也就是说从今天起,你可以名正言顺地保护二黑了,而且可以用枪保护他!” 建设太激动,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有了职位,最重要的是,从今天起,这杆步枪就属于他了。 建设兴奋得想大叫,但是很快打消了自己愚蠢的念头。老把头也很睿智,知道徐达想用建设来牵制住二柱,进而左右二黑的所有权。即便如此,老把头仍然很高兴,因为有了步枪的使用权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这叫进可攻退可守啊! 回去的路上,面包车在疾驰,徐达单独坐在后排座位上,让两个摄影师坐在前面,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话,需要时间思考问题。 接下来徐达马不停蹄地去了青年林场办公室一趟,把建设担任保卫科长的事情办好。另外他还隐约觉察到,现在五一林场的职工都很特别,好像有很多事情在隐瞒着他,徐达甚至认为刘贺比他知道的事情要多得多,他感觉自己危机重重。 大家散工回来,建设犹豫再三还是跟二柱说了今天徐达到来的事情,二柱的表情瞬间石化了,他不相信自己二十年的兄弟能如此不相信自己,他感觉自己被抛弃了,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其实徐达今天的做法也有些不妥,他的举动是间接把二柱推向刘贺一边,二柱很有可能因此变得对刘贺死心塌地。归根结底是二柱先抛弃了徐达,只是他自己从来没有发觉而已。 在省委党校,徐达神秘消失,没有出席学习交流会的消息不胫而走,还有人有模有样地说看到徐达前一天晚上跟韩副省长在机关餐厅吃饭的事情,大家对此议论纷纷。 和副厅长的眼线也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他,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徐达跟韩副省长的具体谈话内容。 此时刘贺与和涛正在和副厅长的办公室里密谈,当他们知道徐达没有出现时,刘贺非常敏感,马上就意识到徐达一定是回青年林场了,很有可能还要去五一林场一趟,当然一定是为了黑老虎的事情,那么摆在所有人面前的问题就只有一个了,就是黑老虎的所属问题。 现在谁都想得到黑老虎,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是政治目的、经济目的还是医学目的,总之就是谁控制住了黑老虎,谁就可以因此飞黄腾达了。 和副厅长很老练狡猾,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黑老虎的关注,他知道这是很好的政治资本,综合利用好,很有可能让他在退休之前,再升一级,甚至还有去北京就职的可能。 刘贺是贪婪的人,更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他不甘心徐达能够平步青云,梦想着超过徐达。相反如果不能成功,刘贺就要把徐达从上面拽下来,让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用他的话说,这就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和副厅长毕竟是老江湖了,他明白刘贺的嫉妒心,知道刘贺十分痛恨着徐达,于是假装不经意地说:“刘贺场长,徐达的爱人是你姐姐吧,你为什么不去求助你的姐姐呢?让你姐夫高抬贵手放你一马吧!” 一听到要去求徐达,刘贺不屑一顾,阴阳怪气地说:“谁用他可怜,我姐早就不想跟他过了,他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就在话说出口的瞬间,刘贺的脑海里立刻有了一个主意,他决定釜底抽薪,让徐达彻底地完蛋。 于是刘贺看着和副厅长,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和副厅长,如果我们以作风问题来检举徐达,你说这能让他彻底地毁掉吗?如果这样,能伤害到我姐吗?” 和副厅长很高兴刘贺能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假装很严肃地说:“作风问题,长久以来都是我党十分关心和关注的问题,也是我们干部考核的标准之一,有一票否决的作用,任何一个领导干部都不可以在作风方面出现问题。” 刘贺听完和副厅长的官方介绍,高兴得一拍大腿说:“就这么办了,让他一撸到底吧,但愿能让他永远地爬不起来!” 和涛笑眯眯地看着哥哥,悄悄地伸出了大拇指,和副厅长会心一笑,示意弟弟不要声张,这就要看刘贺接下来的表现了。 刘贺早已心乱如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个邪恶的计划在他的脑海里逐渐形成。 第76章 刘贺策反二炮 在阴沉的黎明,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二柱勉强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看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很快意识到快要下雨了,他面无表情,很不情愿地拿起电话,有气无力地应答了一声。 因为这几天的电话都是关于建设升任保卫科长的事情,没有一件事情是跟二柱有关系的,每次接电话,他就会很烦,也很嫉妒。但是这次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二柱立刻精神起来了。 “是张二柱同志吗?我是刘贺,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刘贺从省城打来了电话。 “早上好,刘场长,我是二柱。”二柱高兴地叫着。 “我在省城,正在跟省厅领导开会呢!我们现在遇到了很严重的问题,需要临时改变一下计划。还有就是你最近听到什么风声没有,尤其是关于徐达的事情?”刘贺不死心地追问道。 二柱根本没有犹豫,马上回答:“请领导指示,我一定照办。我们这里还真发生了一件事情,我需要向领导汇报。” “快说,有什么事情发生?”刘贺有些着急了。 “刘场长,前两天徐达场长来过我们五一林场宿舍,还带来了两位从省里请来的专业摄影师给黑老虎摄像,他告诉老把头这是省里领导要求做的。徐达对黑老虎最近的身体健康情况也很满意,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竟然提拔建设做了保卫科长。”二柱模棱两可地说道。 “哎,徐达开始动手了,看样子我们有些晚了,接下来我们也需要有大动作。二柱,现在你可有些扯后腿了,建设做了保卫科长,他不就名正言顺地把步枪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了吗?这点儿你想过吗?”刘贺很生气地说。 二柱有些慌了:“领导请指示,我该怎么办呢?要不我跟建设把步枪要回来吧?” 刘贺不耐烦,有些生气了:“我说二柱,你傻吗?保卫科长保管枪支,是既定政策,能说改就改吗?如果你去跟建设要步枪,他能不能给你还要另外说了,最总要的是,你的企图不就太明显了吗?徐达刚刚任命建设做保卫科长,你今天就去要枪,你这是明摆着跟徐达过不去,还是跟我过不去呀?” 二柱哑口无言,不知如何是好,他慌乱了,甚至有些后悔了。此刻,二柱开始动摇了,觉得自己应该回到徐达的身边,跟徐达站在一起,因为只要跟他在一起,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安心,操心的事情永远是徐达在做。 但是想到徐达偷偷地来到五一林场宿舍,根本没有看自己,反而是跟建设套近乎,还提拔了建设,二柱就非常地嫉妒,开始由爱生恨,这种恨来得既快又猛烈,不管不顾地认为是徐达背弃了他,二柱要报复徐达。 刘贺接着开始循序渐进地诱导二柱,因为他深知怨恨的力量,于是说:“我看你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很难成事,现在你需要一个帮手。是你推荐一个人给我,还是我指派一个人呢?” 这时朝华已经醒了,正贴在二柱身边,一起听着刘贺的通话呢。朝华可不傻,她可不想让刘贺派人来牵制住自己的丈夫,让二柱变被动了,于是她想出一个好主意,就趴在二柱耳旁,毫不犹豫地推荐了二炮,并一再催促二柱马上推荐二炮。 虽然二柱有些糊涂,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刘贺催得紧,他也只好将就着把二炮推荐给刘贺了。 听完二柱的推荐,刘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说:“你推荐的人很好,一方面二炮熟悉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便于把握时机。另一方面,二炮是五一林场的人,更容易让人相信,不易被察觉。那就这样定了吧,现在你放下电话,把二炮叫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二柱早就慌了,听到指示,也没有多想,放下电话,立刻跑到二炮的屋门外,轻轻拍着窗户,叫二炮起床,说有好事等着他呢。二炮本来就醒了,其实他一直在观察着二柱的一举一动。 当听到拍窗户的声音,他立刻起床开门,睁着朦胧的睡眼,假装迷迷糊糊地对二柱说:“张副场长,大清早才几点呀,你也太早了吧?我看天要下雨了,今天咱们还要上工吗?听广播说还是大暴雨呢!” 二柱来火了,一脚踢在二炮的屁股上,严肃地说:“小点声,就怕别人听不见,是吗?你不想想,我为什么拍窗户,而不拍门呢?不就是怕声音大吗?” 二炮听完二柱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也就不再多说话了,灰溜溜地跟在二柱的身后,来到了二柱的屋里。 这时朝华为了避免二柱怀疑,已经穿好衣服了,正在整理被褥,看到二炮来了,她就背过身,没有跟他说话。朝华觉得她现在蓬头垢面的样子,有失体面。 可是二炮可没有拿自己当外人,本来就跟朝华有一腿,巴不得看到朝华衣冠不整的样子呢!于是趁机使劲地闻了闻朝华,嬉皮笑脸地说:“嫂子真香,张副场长好福气呀!” 朝华背着脸没有说话,心里却美滋滋的。二柱很反感,他讨厌二炮看自己老婆的眼神,于是就在二炮的后脑勺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大声呵斥:“你这个王八蛋,还有心思胡说八道呢,刘贺场长有事找你呀!” 二柱瞟了一眼朝华,很自觉地把电话的听筒放在桌子上,示意二炮弓着身体说话,这样大家就都能听得到声音了。 “刘场长,二炮来了,您请讲吧!”二柱毕恭毕敬站在电话旁,伸手示意二炮说话。 “刘场长,您好,我是二炮。”二炮也学着毕恭毕敬的样子站好。 “是二炮同志吗?准确一点儿说应该是赵海同志,是吗?”刘贺打着官腔说道。 “是我,是我,我是赵海!”二炮哭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直呼他的本名,他都快忘记自己的本名了。 二柱和朝华同时吃惊地看着二炮,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二炮的本名,还以为二炮就是他的本名呢,就跟二柱一样,本名就叫二柱。 “赵海呀,我看过你的档案,我也知道你是上海资本家的后代,不幸被下放到这里,这些年你受苦了!现在国家改革开放了,你的好日子要来了。”刘贺煞费苦心编排着自己的语言。 “谢谢领导,谢谢领导。”二炮热泪盈眶,不知所措。 “现在林场遇到困难了,不知你能不能帮助我们。事成之后,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会满足你的,可以吗?”刘贺毫不犹豫地胡说。 “请领导指示,我一定不辱使命!”二炮表面上坚定,内心却很犹豫。 “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你可以先说你的要求,你看可以吗?”刘贺试探着问。 二炮看了一眼二柱,咽了一口气,喉咙动了动,鼓足勇气说:“刘场长,我想回上海!” “行,没问题!事成之后,我们林场出证明,把你个人劳动关系调到上海林业系统,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上海工作了,这件事一点儿都不难。同时我们还可以把你的户口调到上海,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享受上海林业系统员工待遇了。”刘贺深知体制内的流程,紧紧抓住二炮的弱点。 第77章 为了香香的上海女人,二炮倒戈 美好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二炮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被幸福砸中了。 这么多年的梦想眼看就要实现了,二炮有些晕头转向。他感觉自己太幸运了,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此时此刻内心的感激之情。 看着无动于衷的二炮,二柱担心他太过激动,无法自已,就顺势推了一把二炮,示意他赶紧说话,不要辜负领导的期望。 二炮这才缓过神来,嘴角有些哆嗦了,结结巴巴地说:“领---领导,您请讲,我---我一定全力以赴,帮---帮助林场渡过难关。” “这就对了嘛!”刘贺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那我就不绕弯子了,直截了当地跟你说,我现在需要你跟二柱一起,想方设法牢牢控制住黑老虎,还要密切关注建设的动向,然后一起对付徐达,并防范徐达把黑老虎带走。现在的林场宿舍区,除了二柱夫妇,你不要相信任何人,也要防备任何人,密切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有问题要及时汇报,听懂了吗?最后关于黑老虎的最终去向问题,接下来就让二柱给你介绍吧!” 二炮现在脑门还是热乎着呢,根本来不及思考,立刻说:“请领导放心,我一定配合好张副场长。” 刘贺在听完二炮的保证后,跟二柱也嘱咐了一些其他事情,并希望他俩能不辱使命,当然,还不忘记再次承诺他本人也一定会遵守自己的诺言,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的。这样,在五一林场一个小型的同盟就成立了。 挂上电话,二炮激动地看着二柱,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二柱也很明白此时他的心情,就笑眯眯地看着,等待二炮心情稍稍平复一下,再跟他细说。 二炮也是个墙头草,那边的风强,就往那边倒。在思索一段时间后,反复比较了他跟大金牙之间的交易,在确定还是刘贺这边比较占优势之后,就下定决心改变自己的立场,转为站在刘贺这一边。 接下来,二炮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也没有给自己留后路,索性把他跟大金牙之间的交易和盘托出,最终甚至还把他和燕子之间的事情也交代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朝华瞪了一眼二炮,寻思着:没有想到这个资本家的后代还挺抢手的,自己已经跟他好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听他吐出一个字是关于燕子的! 随着二炮的交代,另一条线索也逐渐浮出了水面,二柱不寒而栗,联系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发现平时波澜不惊的老把头,原来隐藏得这么深啊,感觉自己似乎被老把头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有大金牙一伙人,太阴险了,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二柱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越想越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需要找机会单独跟刘贺汇报一下,希望能得到刘贺的具体指示。于是决定先稳住二炮,防止他反水。 “二炮,你小子还真想跟燕子那个小寡妇好呢?是不是还有白头到老的打算呢?”二柱用轻蔑的口吻问道。 二炮想了想说:“是呀,如果我有了上海户口,再带上燕子去上海生活,那该多好呀!我现在闭上眼睛就想到她了。” 听完二炮的话,朝华背过身去,气得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二柱的注意力根本没在朝华身上,此时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紧接着不屑一顾地说:“你是魔怔了吧!我们现在要跟老把头一伙较量呢,燕子能帮助你吗,最后能不能跟你走,还要另外说呢?再说了,即便你成功帮助大金牙运走黑老虎,他也给了你十根金条,你能带到上海去生活一辈子吗?想一想,你的生老病死都需要户口,没有户口,你在上海看病都没有医保报销呀!你也不属于任何组织,没有人敢把房子卖给你,最后,你在上海只能拿着金条像狗一样生活。最终一句话概括就是,现在还没有达到有钱就有了一切的状态,即便是在旧中国,就是民国时期也不行,也有户籍制度呢!” 二炮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这么多,现在经过二柱的点拨,还真有些担心了,于是小心地问:“张副场长,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不能为了对付大金牙一伙人,把燕子也丢了吧?那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二柱听完二炮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拍了一下二炮的后脑勺,生气地说:“你真是个木头疙瘩,难道天底下只有燕子一个女人吗?离开燕子,你就活不了了吗?你对燕子好,你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吗?再说了,我们对付老把头一伙人,燕子能放过你吗?她还能乖乖地跟你去上海吗?说不定早就准备好了,半路就把你给害了呢!” 二炮很气愤,他不允许二柱这样说燕子,马上争辩说:“燕子不是那样的人,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她,她对我可好了!” “怎么个好办法,你说给我听听!”二柱紧跟着逼问道。 二炮一时半会儿不知从何说起,有些哑口无言了,二柱抓住机会开始说燕子的坏话:“那个燕子,走路时屁股扭呀扭呀的,一看就是个祸害!我问你,你俩好了这么长时间了,她让你碰一下了吗?” 二炮摇摇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无奈。朝华眉头紧皱,心里开始吃醋了,于是对着二柱的屁股就狠狠地踢了一脚,这一脚是又爱又恨呀!然后生气地说:“我说你每天都往什么地方看呢,你怎么知道她就是个祸害呢,你俩是不是有一腿呀?我说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包括你二柱在内!” 二柱知道自己失态了,马上解释:“朝华,我们说正事呢,别打岔!” 二炮欲言又止,想解释一下,但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低着头,像是在接受审讯一样,只能听着二柱说话了。 二柱对朝华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说话,继续添油加醋说:“据我看呀,说不定燕子就是大金牙的小老婆!你被人蒙骗了还不知道呢!你看呀,燕子死了男人和孩子,大金牙趁机就把她接回家里,药店什么都不瞒着她,她还能说了算,就像老板娘一样。她姐姐人老珠黄了,再说也没有生孩子,就更没有了底气,只能任凭两个人折腾了。你想想,我说得有道理吗?” 二炮的思维被二柱带跑了,根本无法做出自己的判断,此时他就像戴了绿帽子一样,脸红脖子粗,青筋暴露,仿佛马上就要跟大金牙拼命一样。 二柱抓住机会继续蛊惑他:“不要焦躁,我的兄弟,听哥哥接下来继续给你分析。你只要有了上海户口,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上海找媳妇了。我可听说了,那上海的女子都是杨柳细腰,走路婀娜多姿的样子,最重要的是身体还香喷喷的,男人闻到那种香味,骨头都变酥脆了,到时候你还不是随便挑呀!你就挑年轻的,过个一年半载,你不是就有自己的孩子了吗?” 二炮被二柱的花言巧语打动了,抿着嘴唇,吞咽了一下,眼神有些恍惚了。他面带微笑地问:“张副场长,这是真的吗?上海的女子都比燕子好看吗?” 二柱希望二炮彻底地抛弃燕子,继续添油加醋:“那当然了,上海的女子都是香喷喷地,别提多招人疼了。你爷爷是上海资本家,那肯定有两三个姨太太了,一定是杨柳细腰、抹着红嘴唇的那一种呀!再说了,燕子是个寡妇,你不嫌弃,我还替你委屈呢!” “听说我爷爷还真有几个姨太太呢!”二炮嘟囔着,心里痒痒的,顺着二柱的思路遐想着。此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梦想着自己现在置身于旧上海的十里洋场,西装革履,怀里搂着自己漂亮的姨太太呢! 第78章 由爱变恨,燕子要报复 看到二炮的脸色由阴转晴,逐渐好了起来,二柱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作用了,趁机继续蛊惑他:“这就对了吗!现在你有了上海户口,还缺什么呢?我来告诉你,就是缺钱呀!” 二炮回过神来,立刻气就不打一处来,恼羞成怒地说:“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不是空欢喜一场吗?有户口,没有钱,我不还是个光棍吗?孤家寡人一个,有什么用呀?在上海,谁能看得起我呢?” 二柱要得就是这个效果,他需要吊起二炮的胃口,于是假装设身处地地继续帮助他,笑呵呵地说:“这就对了,我们还缺钱,不是吗?但是大金牙有钱呀,不是还有金条吗?我们想办法弄到咱们的手里不就行了吗?到时候,咱俩一分,我继续做我的副场长,你去上海当你的上海人,娶妻生子,好不快活呀!” 二炮紧绷的心情,逐渐缓和了下来,自己慢慢地分析了一下,觉得二柱的话很有道理,一边分析,一边点头同意,嘴里还发出“嗯啊”的声音,还不忘记摆出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好像什么都被他悟透并算计好一样。 二柱在一旁推了一下朝华,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他就喜欢二炮这副自不量力的样子。 朝华有些于心不忍了,她在二柱的后背上使劲儿掐了一下,然后呲着牙,摆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表面上唾弃二柱的阴险狡诈,但是她也知道,她们现在的处境,需要跟二炮结盟并稳住他,因为二炮是他们与大金牙之间的桥梁,也是她们的眼线,二柱需要借二炮的手最后除掉大金牙一伙人。 朝华是个风风火火的女人,很泼辣,心很细,也很敏感,通过丈夫口中说出对燕子的看法,她有一种不安的感觉,隐约感受到自己的丈夫好像对燕子很上心,似乎他对燕子有一些不干净的想法了。她害怕自己被抛弃,下定决心严防死守二柱,防止他干出各种出格的事情。 就这样朝华内心不知不觉中也发生了变化,逐渐由同情燕子变成痛恨她了。 隔墙有耳,这句话说的是墙外有人偷听,机密被泄露。今天用在这里最合适了,二柱跟二炮的对话恰巧被前来送药的燕子听到了。 燕子不是有意偷听的,只是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顿时眼冒金星,感到天旋地转,差点儿被气晕过去,燕子的内心瞬间跌落谷底,对二炮的唯一希望也破灭了,内心空荡荡的,她的心死了。同时也觉得朝华的话很有道理,就是“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的”!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在大金牙给二黑看完病之后,很快给二黑配制了相应的解药,连续七天,都是燕子早早来给二黑送药,但是她却不敢靠近二黑,只好每天委托建设代劳了。当然,燕子会在建设给二黑喂药的间隙跑到二炮的屋子里,两个人腻在一起说些悄悄话。 就在今天早晨,她早早来到二炮的屋里,发现二炮屋子大门开着,却没有看到他的影子。燕子出于无奈,只好跑到老把头的屋里询问一下原因。当时木头还没有起床,只有老把头醒着,像往常一样坐在窗前抽着烟。 燕子站在窗前,看了看熟睡的木头,笑着问老把头二炮的消息,老把头也没有多说话,只用烟斗指了指二柱的屋子,告诉燕子二炮正在二柱的屋子里打电话呢! 燕子很警觉,马上意识到大清早肯定有紧急的事情才能这么早打电话,再说了大金牙也曾经嘱咐过燕子,如果遇到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打听详细了,并用最快的速度发出消息,这样就能让大家尽快地做出相应的对策,这也是这次行动的关键因素所在。说直白些就是燕子还要发挥间谍的作用,她并不是单纯地来给二黑送药! 偷听完二柱的对话,燕子脸色凝重,嘴角有些哆嗦,心彻底地凉了,仿佛坠入无底的深渊。燕子强忍着悲伤,头也没有回,直接走出了大门,甚至忘记跟老把头打招呼了。 好不容易走出大门,燕子实在绷不住了,她的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泻千里,根本止不住啊! 燕子边走边哭,无奈地感叹自己命运坎坷,从小死了爹妈,又死了丈夫和孩子,现在又遇到忘恩负义的二炮,二十三岁的她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开始咒骂老天爷,感叹命运不公平,还诉苦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生下自己就不管了呢!燕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她的爱情刚刚开始就毫无征兆地结束了。 燕子越想越气愤,就越不甘心,她要保卫自己的爱情,发誓要做自己爱情的主人,不再任人摆布了。燕子恼羞成怒,就在这时,一个阴险的计划在她的脑海中生成,她要报复那些让他失望的人。 现在燕子认清了自己,抛弃了对二炮的幻想,准备保卫属于自己的爱情,但是她所不知道的是,那个真正属于她的爱情已经悄悄地发芽了! 第79章 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秘密 燕子迈着艰难的步子回到收购点儿,眼睛肿得跟灯泡似的,一声不响地坐在门口生着闷气呢! 大金牙无意中发现了异常,也能猜出个差不多,最终还是心疼她,于是走过来询问情况。 燕子无奈地把今天偷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姐夫,但是并没有告诉大金牙自己的复仇计划,她不想让大金牙和姐姐担心,因为在燕子的心里,大金牙就像她的父亲一样,神圣高大地存在着。 大金牙不敢问究竟出什么事情了,只好安慰着燕子,嘴上则多了对二炮的咒骂。看到如此情景,一把刀也过来,说了些安慰燕子的话,并承诺最后一定要替燕子惩罚二炮,谁让他三心二意,意志不坚定呢! 燕子一个人在屋外呆着,绝望地望着天空,看着低沉的云层,这天气就像她此时的心情一样,都是阴沉沉的。燕子心里忍不住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决定先从二柱入手,谁让他蛊惑二炮呢! 休息片刻,燕子擦干眼泪,强忍着伤心,开始准备早餐了。大金牙师兄弟二人只能远远地看着,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燕子,渴望她能尽快恢复如初。 这时已经有跑山客过来送山货了,燕子一边烧火热饭,一边接来送往,一副干脆利落的样子,大金牙师兄弟看着眼前的一切,从心里佩服燕子,也是从心里喜欢她,但是回想到燕子的坎坷身世,不约而同地为她感到可惜啊! 快下雨了,今天五一林场职工按惯例没有出工劳动,大家待在老把头屋里七嘴八舌地闲聊着,当然大多数内容都跟身体状况日渐好转的黑老虎有关。 现在二黑仍然待在笼子里,也感受到天气的压抑,它知道这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黑老虎不反感下雨,反而希望暴风雨快点儿来临,这样就可以缓解一下它压抑的心情了。现在,它是多么渴望自由啊! 西风(二黑的原名)还发现,自从那一身艾菊香味的两位老人给自己看完病之后,它的后腿逐渐有了感觉,并且日益强壮起来了。每当晚上大家都熟睡的时候,二黑会偷偷地练习站立,刚开始只能简单地站一小会儿,现在竟然可以站立很久了,当然最后总是因为后腿的力量不足而以失败告终,但是它已经很满足了。 除了嗓子无法正常吼叫,黑老虎还梦想着自己只要稍加练习,就可以奔跑了,有时甚至还想施展一下自己的绝技,就是凌空搏杀和凌空飞跃的本领。每当在无聊的夜晚,望着天上的星星,二黑多想再看看外面的世界呀,很可惜它被困在一个狭小的铁笼里,一筹莫展啊! 今天有位跑山客给大金牙送来一大块秘制的狍子肉干,大金牙非常感激,非要给人家一些酬劳,跑山客更是分文不取,说是感谢大金牙给他看好了腰疼病,无以回报,只能给些狍子肉干表示感谢了。 大金牙很欣慰,看到自己的病人康复了,比吃什么都高兴。出于礼貌,大金牙忙给跑山客作揖行礼,表示感谢。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要想相处融洽,只要一句真诚的问候,或者是感谢,比什么都好,不需要什么礼尚往来,相互馈赠。 下午,乌云密布,黑云压顶,天气极度闷热烦躁,这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燕子事先做好了晚饭,在跟大金牙打完招呼之后,就把狍子肉干切下来很大一块,独自提着肉干去了五一林场宿舍。 看到这些,一把刀刚要制止燕子的行为,感觉她这是自作多情,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人家二炮已经看不上她了,为什么还要倒贴呢?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他心疼燕子,看到她远去的身影,还有她那单薄的体格,一把刀发现燕子很可怜,不忍心打扰她,暂时就顺了她的心意吧!他知道如果制止燕子的行为,不但不能起到好的作用,或许还能伤害了燕子的自尊心,燕子自己的心结还是让她自己去解开吧! 一把刀很识趣,回头看了看师兄,用手指了指远去的燕子,想要说些什么。大金牙笑着摆摆手,示意师弟不要说话了,他懂燕子,最后还是看燕子自己吧,她自己的事情就让她自己去解决就好了。 大金牙的原则是只要燕子没有受到伤害,干什么都行!现在也是到了历练她的时候了,毕竟他已经六十岁了,也没有孩子,将来这瑞安堂药店还是需要燕子来支撑着,他不可能永远在背后支持和帮助她呀! 此时,燕子提着肉干直接来到老把头的屋子里,发现老把头不在,反而看到木头正在炕上躺着,看着一本很古老的书,只见这本书没有封皮,也没有封底,已经碎得七零八落了。竟然还有很多繁体字,但是木头仍然津津有味地看着。 燕子很不客气地说:“木头,你认识字吗?见到我来了,也不知道说句话呀!” 木头赶紧放下书,腼腆地笑了,高兴地说:“姐,你来了。你不是在早上才来的吗,为什么下午还来呢?” 燕子没有好气色地说:“你真是个木头,不欢迎姐姐,是吧?那我走了,我好心送块狍子肉干给你们下酒,你还不识好人心了,我回头就跟老把头告你的黑状!” 燕子继续刁难木头:“木头,我跟你说,我跟老把头叫老哥哥。这样算下来,你应该跟我叫姑奶奶!别没事就跟我叫姐姐,咱俩差着辈分呢!” 木头看到燕子本来就很兴奋,于是一下就从炕上跳到门口,伸开双臂挡住燕子的去路,大声说:“姑奶奶,不要生气了,我每天都很期盼你来这里,有一天看不到你,我还觉得少些什么呢?” 听到这声“姑奶奶”,燕子立刻开怀大笑起来,所有的烦恼都抛到脑后了。她随手就在木头的胸脯上锤了一拳,假装生气说:“木头,这几天你还长本事了,学会了油嘴滑舌,看我不打你!”说完又朝木头的胸脯打了两拳。 木头没有躲避,直直地承受着燕子的拳头,他非但没有感觉到疼,反而心里有些痒痒的。 两个年轻人紧紧地挨在一起,四目相对,燕子直到这时才真正地观察木头,只见他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让看过他的人感觉全身暖洋洋的,还有就是木头竟然比燕子高出整整一个头的高度,燕子刚刚才到木头的肩膀。 木头肌肉结实,身体健壮,像黑铁塔一样矗立在燕子面前,她的拳头打在木头的身上,就像锤在树杆上一样,木头没有感到疼,燕子反而有些疼了,在木头面前她太弱小了,显得如此的可怜。 第80章 再次被抛弃,燕子作自己 燕子脸色飞红,有些不好意思了,后退两步,不自然地坐在桌边的椅子上,为了掩饰尴尬,假装镇定地说:“木头,你们这里还有什么好吃的吗?给我做些好吃的吧,我想喝些酒!” “没问题,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建设叔,他那里应该还有留给二黑的鹿肉。”木头很兴奋,也很单纯,根本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脑门一热,立刻飞奔到建设家。 听到燕子来了,顺子和英子哪有心思学习呀,放下书本,不管不顾地跑到老把头的屋里,跟燕子搂抱成一团,又是说又是笑! 建设也很高兴,他很有礼貌,知道感恩,迅速提着一块新鲜的鹿肉走进老把头的屋里,看着燕子迫不及待地说:“真是罪过呀,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们治好了二黑的后腿呢!这段时间大家太忙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去你们收购点儿,现在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就今天晚上聚餐吧!我看今天天气不好,大家恰巧也没有上工,正合适聚餐,那么咱们就早早开始吧!” 燕子站起来,搂着左右两个孩子,客气地说:“建设,不用破费了,我就是给老把头送块肉干而已,不用你们这么费心呀!” 建设有些生气了,立刻变得有些心急,笑着说:“这说些什么呢,感谢你们是应该的,是你们救了二黑,感谢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否则的话,那就是我们失礼了!” 燕子无奈地笑了,她知道山东人礼节多,也就不再辩解了。木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屋了,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燕子不远的地方,微笑着直直地看着她。 燕子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假装跟孩子们聊着天,不敢看木头那火辣辣的眼神。这时老把头回来了,听说燕子来探望他,还带了狍子肉干,他知道燕子的心结应该打开了,有些事情已经看开了。 在跟燕子闲聊一会儿之后,老把头越聊越高兴,于是决定亲自动手,准备给燕子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建设抓住机会自告奋勇给老把头打下手,信誓旦旦地也准备露一手,还要专门做几个小菜给燕子以示感谢。 二炮听说燕子来了,不由自主地迟疑了一下,他此时已经没有当初的兴奋劲儿了,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样面对燕子。二炮已经从心里彻底地抛弃燕子,曾经的诺言不可能兑现了。想到这些,他心里稍微有些羞愧,只好磨磨蹭蹭很久没有露面。 其实此时燕子也在焦急地等待着二炮的到来,她想听到二炮亲口解释他们之间的未来,甚至在二炮没有出现之前,燕子偶尔还会有些奢望,希望二炮能够回心转意。 时间飞逝,二炮还没有出现,二柱却在关键的时候不请自来,手里提着两瓶老白干,还有一些花生米和点心,刚进门,就跟直勾勾地看着燕子,厚着脸皮靠近她,满心欢喜地说:“燕子,你早就该来了,我们大家都要感谢你呢!是你救了二黑呀!你每天端汤送药,太辛苦了,今晚没有什么好吃的,就少喝些酒吧!改天我去趟市里,准备些好的食材,再好好宴请你们一家,到时候把你姐夫师兄弟二人都请来,咱们一醉方休!” 现在一个复仇计划在燕子的脑海里盘旋着,当看到二柱时,感觉机会来了,她要跟二柱混熟才能进行自己的复仇计划,于是故意装作很感兴趣,娇滴滴地说:“二柱,咱们就一言为定,我可跟我姐夫说了,到时候你不能履行承诺,看你还有脸见我们吗?” 听完燕子的话,二柱的骨头都快变酥软了,他彻底地被燕子征服了。于是他傻笑着,燕子活泼的性格一下子就打动了他,此时二柱更是壮着胆子直勾勾地看着燕子美丽的脸庞,甚至企图靠近她,闻一闻燕子身上的芳香。 最后一刻二柱忍住了,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强忍着内心的兴奋说:“看你说的,我一个大男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还能说假话不成?” 说完,二柱就找了把椅子坐好,假装跟顺子聊些学习上的事情,还鼓励顺子,希望他好好学习,将来说不定还能成为大学生呢! 二柱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二柱一直在偷偷地看着燕子,在灯光下,还是第一次近距离仔细观察燕子,他被燕子的美貌迷惑住了,心想:还别说,二炮挺有眼光的!燕子还是蛮漂亮的,鸭蛋脸,皮肤白里透红,身材匀称,喘息如兰,太招人喜欢了。 燕子毕竟是女人,还是很敏感的,早就发现二柱那火辣辣的眼神了,她并不讨厌他,只是现在没有心思搭理二柱。燕子不停地往窗外望去,期待着二炮能出现,更是在期待奇迹出现。 天刚刚暗下来,开始下起小雨了,朝华和海草结伴来到老把头屋里,每个人的手里顺便带了几碟小菜,都是些当地特产,什么凉拌木耳,海米黄瓜之类,这些菜倒也不显得寒酸。 看到朝华进屋了,二柱马上收殓自己的眼神,站起来对着屋外大叫:“二炮,死哪去了?燕子来了,你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赶快出来吧!” 二炮再也藏不住了,慌慌张张地跑到老把头的屋里,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不好意思地说:“燕子,你来了,我正在洗头呢!这几天干活搞得太脏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也把自己收拾一下,也干净干净!一会儿我就回来了!”说完假装边擦头发边往自己的屋里走去,显得十分的不自然。 “你看这个二炮,要不每天想着燕子,今天真看到燕子来了,反而像没事一样,躲起来了!”海草不知其中缘由,趁机给燕子鸣不平。 “海草,这你就不懂了,二炮那是腼腆,不好意思!燕子,你也是过来人了,去二炮的屋里看看去,看看这个混蛋干什么呢?”朝华口是心非了。 其实,朝华跟二炮背地里偷偷地快活几次后,说是为了偷偷怀孕,保住她跟二柱之间的婚姻,但是男女之间关于感情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不知不觉中,朝华竟然对二炮有了好感。 燕子准备起身,但是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直接去找二炮。海草是个爽快人,看出燕子的心思了,就一把拉起燕子,也不管外面下不下雨,冒着雨就把燕子推到二炮的屋里,然后离开了。她不想妨碍这对幸福的年轻人,然后直接回到老把头屋里跟大家聊天了。 两个人第一次单独待在二炮的屋子里,面对面,燕子心里充满了委屈,满眼都是泪水,哽咽得无法说话。 二炮心软了,走过去抱住燕子,一起痛哭流涕,他无法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他想要燕子,但是他也知道得到燕子之后,他就永远无法在上海立足了,只有刘贺才能给他所要的一切。 二炮在燕子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哭着说:“燕子,我对不起你,我是个窝囊废,我也没有办法呀!我要离开这里,永远不想回来了,只能对不起你了!” 燕子还是没有说话,哽咽着看了看二炮,奋力推开他,后退一步,狠狠地给了二炮一个耳光,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家门,义无反顾地走出院子的大门,站在雨中停留了很久,任凭雨水在她身上冲刷着。燕子在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很多情景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太委屈了,现在想明白了,也死心了,接下来她要做自己,不想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她要做小时候就想成为的那个人,她第一次要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了! 第81章 我要娶像燕子姐姐那样的媳妇 “燕子,燕子” 在老把头的吆喝声中,燕子醒悟了,她大步流星地重新走进老把头的屋子,潇洒地甩了甩头发,雨水就像燕子释怀的心情一样瞬间洒落在屋子的空地上,有些水滴甚至溅到其他人的身上。 老把头毕竟是过来人,大概也能猜到其中的原因,苦笑着说:“燕子,你这是怎么了,这一身的雨水容易着凉的,快坐里面,靠近火炕的地方,这里暖和!” 老把头接着又看了木头一眼,大声提醒着:“木头,你真是块木头啊!还不快给燕子拿出一块干净的毛巾来,小心燕子着凉了!” 关键时刻木头可不傻,马上心领神会老把头的意思,连忙“哎”了一声,立刻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紧接着就是翻箱倒柜,很快一块雪白的毛巾出现在木头的手上。木头小心翼翼地递给燕子,满眼可怜地看着燕子擦干头发和脸上的雨水。 海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不想跟老把头解释什么,她知道老把头是不会明白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强拖着燕子来到自己的屋里。一番寻找之后,海草把自己平时不舍得穿的花裙子拿给燕子穿上。 燕子想说话,海草用手放在燕子的嘴上,示意不让她说话,接着小声地说:“燕子,嫂子要跟您说的是,你要学会分清是非曲直,活出自己的样子来,其他的都不重要了!走,咱们吃饭去。” 当海草把燕子带到大家面前时,大家异口同声地发出“呀”的惊叹声,此刻,仿佛燕子变了一个人一样,瞬间神采飞扬! 英子按捺不住兴奋,大声说:“燕子姐姐太漂亮了,她穿得是我妈妈的花裙子!以后我也要像燕子姐姐那样漂亮!” 顺子更调皮,口无遮拦,大声呼喊:“燕子姐姐太漂亮了,我以后也要娶一个像燕子姐姐一样的漂亮媳妇!现在我可真想快点儿长大呀!” 顺子的话一出口,大家笑得差点儿没有喘上气来,瞬间的爆笑让大家似乎受到了内伤,在急促的喘息声后,大家这才发出笑声来。二柱更没出息,他的大鼻涕喷了自己满满一脸,这也太尴尬了。 老把头刚来到屋里就听到顺子的话,摸索着勉强坐到椅子上,叉着腰喘着粗气说:“顺子呀顺子,只要你说话,肯定就没有好话,你这个狗大年纪的孩子,整天胡说什么呀!也不知道你的小脑袋里整天想着什么呢!” 二柱擦干鼻涕,大笑着拍着顺子的肩膀说:“我说儿子,你现在想媳妇还是有些早呀!毛都没有长齐呢,媳妇想得到是挺着急的呀!” 燕子立刻破涕为笑,一改愁云满面,反而很高兴,大笑之余,就挨着顺子坐下了,顺便瞪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二炮,用手指着顺子的鼻尖,笑呵呵地说:“好呀,顺子。那你就快点长大吧!等长到比你爸爸还要高时,姐姐就给你当媳妇,你看行吗?” 顺子本来就是人小鬼大,听完燕子的许诺,立刻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兴奋地大叫:“看到了吧,我没有胡说!姐姐都答应我了!” 海草和朝华大笑得快直不起腰了,她们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顺子这半大的孩子每天都想些什么呢! 老把头也无奈地摇着头,只有英子很生气,大声说:“哥哥,你不知道害羞吗?我都替你臊得慌!” 顺子则不以为然,很大方地拍了拍英子的肩膀说:“男人的事情,你不懂!等你什么时候长到我这么大的时候,你就懂了!” 顺子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更让人忍俊不禁!大家再次发出一阵大笑,燕子也笑弯了腰,愈发喜爱顺子这个小家伙了。童言无忌呀,她感觉跟大家在一起真的很快乐。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要开饭了,老把头给每个人盛了一碗熟透的鹿肉,并叮嘱大家要趁热吃,尤其要求燕子多吃点儿,这样可以赶走雨水带来的伤害。建设则很自觉地给每个人斟满酒,并举杯提议大家满饮此杯,一起表示对燕子一家的感谢。 燕子也也是爽快人第一次跟大家喝酒根本不含糊,只见她爽快地一仰头,就一口喝完自己杯里的酒。老把头心疼燕子,于是趁机提醒她赶快喝杯热水,压一压酒劲儿,这样就容易发汗,那么刚才淋雨也就没有大碍了。 燕子谢过老把头,不敢含糊直接照做,然后是二柱敬酒,接着就是朝华和海草敬酒,最后二炮也被迫敬酒,四杯酒下肚,燕子已经是脸色红润,神清气爽了,大家这才发现,原来燕子还是有些酒量的。 这时老把头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趁大家放下酒杯之际,挥挥手示意大家静一下,然后笑呵呵地说:“接下来我说件事,大家想一下吧!当然这是关于燕子的事情。” 二炮听到是关于燕子的事情,立刻害怕了,他担心是关于自己辜负了燕子的事情,为这件事老把头肯定饶不了他。 于是二炮不自觉地开始顺着凳子往下滑,甚至有了逃跑的计划,只见他眼睛低垂,面露愧色,根本不敢看燕子和老把头。 此时海草早就猜出在燕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于是她对着二炮轻蔑地微笑着,这简单的微笑似乎已经瞬间折煞二炮了。其他人则好奇地看着老把头,期盼他快些开始讲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谁知老把头根本没有看二炮一眼,反而笑呵呵地看着大家,然后感叹道:“燕子一来到咱们这里,全都乱套了!大家想想,燕子跟大金牙叫姐夫,我跟大金牙称兄弟,那么燕子跟我叫老哥哥是再合适不过了,对吧?”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听到老把头要说这些话题,二炮暗自叹了一口气,仿佛如释重负。 老把头接续说:“但是建设家两个小崽子却跟燕子叫姐姐,这样辈分不就乱了吗?那么顺子你跟我叫什么呢?难倒也要随着燕子跟我叫老哥哥吗?现在建设跟我叫叔叔,顺子,你跟你爸爸有应该怎样称呼呢?难道顺子跟建设不叫爸爸,反而应该叫大侄子了,各位看我说得对吗?” 顺子和英子高兴极了,立刻又蹦又跳,仿佛他们此时要跟自己的父亲一较高下一样!大家更是被老把头的话震惊了,紧接着就是一阵大笑,燕子更是忍俊不禁,捂着嘴巴偷笑着。 就在众人高兴得东倒西歪之际,建设用严厉的眼神看着两个孩子,警告他们不要放肆,两个孩子瞬间变得乖乖的,不敢言笑了。 只见建设很有礼貌地站起来,连忙给燕子和老把头鞠躬赔不是。然后很严厉地命令两个孩子:“你们两个给我站起来,立刻改口叫姑奶奶!以后谁敢乱叫姐姐,看我怎样收拾你们!” 还没等孩子们站起来,老把头发火了:“建设,你要造反呀,是不是?在我面前教育两个孩子,你这是说我平时教育地不对,是吗?是不是这两年,我没有替你爹收拾你,你就皮痒痒,是吗?” 燕子看到老把头真要发怒了,赶快站起来劝说,老把头借机看了一眼海草和建设,然后斜着眼睛瞪了一眼二炮,海草瞬间明白什么意思了,原来这是老把头借教训建设的机会从侧面敲打二炮呀!建设不敢抬头,羞愧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海草马上在自己丈夫的后背轻轻地拍了几巴掌,顺势把他拉到凳子上坐好,然后凑近建设的耳边悄悄地说着什么。建设马上不好意思了,抬头看了看老把头,微微地点点头,算是明白他的苦心了。 第82章 燕子智排辈分,酒后吐真言 燕子很机灵,很快明白了其中的用意,于是趁机说:“老哥哥说得也对,这样称呼是有些乱呀!要不这样吧,我说个建议,大家看看可行吗?” 大家瞪大了眼睛,纷纷点头,期待燕子的建议。 燕子继续解释:“今后咱们就按岁数算称呼,但是因为有我姐夫在,我仍然要跟老把头叫老哥哥!其他的呢,咱就按照年纪算,我跟建设这一辈人就叫哥哥了,那么孩子们就可以叫我姑姑了!这样可以吗?” “姑姑---姑姑!”孩子们尖叫着,就像欢快的小喜鹊一样。 “这个办法好!”二柱连忙大声同意,生怕不能表现自己。 老把头笑而不语,也算是点头同意了。就在大家满心欢喜之际,木头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摸着后脑勺,轻轻地问:“那我跟你叫什么呢?也叫姑姑吗?” 此言一出,大家顿时哄堂大笑。燕子更是笑弯了腰,只见她双手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谁叫咱俩打小就认识,还在一起玩呢?我就给你长长辈分,我本来只比你大三岁,那么你还是跟我叫姐姐吧!还像以前一样,咱就不变了!” “好---好---好!”老把头第一个带头喝彩,紧接着大家也开始起哄了,燕子则慢慢地坐下,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几声惊雷之后,雨越下越大了,大家又喝了几轮,现在每个人都心满意足,老把头眯着眼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大家也随着你一言我一语聊着天,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有关于二黑未来的话,有给燕子宽心的话,也有咒骂二炮的话,大家都有些醉了,很多话都是随嘴说的,也没有经过大脑地仔细思考,根本没有人在意。 现在,只有木头没有喝醉,他只喝了一杯,其他的酒都回绝了,然后就高兴地不停跑前跑后伺候大家喝茶吃饭。对于这些大家已经习惯了,也没有人介意木头喝多喝少,主要是大家一直把木头当作个孩子,每天都看到他跟顺子和英子一起玩,也忘记了他已经二十岁呀! 二炮酒后很苦恼,痛哭流涕,埋怨社会,埋怨自己,咒骂自己的祖先,他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了。燕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彻底对二炮失望了,现在连一丁点儿奢望也消失了。 过了不久,女人们都回屋了,当然也带走了孩子。只剩下燕子和男人们还在喝酒,每个人都很享受这种醉醺醺的状态,什么痛苦、什么烦恼统统都抛在脑后了。 此时大脑放空一切,自己就是宇宙的中心,人醉心不醉,只关心享受在当下,其他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无济于事,这才是喝酒的最高境界呀! 燕子红扑扑的脸蛋儿越发迷人了,其实燕子现在并没有醉,心里明白着呢,只见她把身体靠紧桌子,凸显出她那高耸的胸脯,然后偷偷地脱下一只鞋,假装不经意间用她那精巧的小脚碰了一下旁边的二柱,就再也没有挪开脚。她有节奏地活动着脚趾头,就像一只小手一样抓挠着二柱的脚踝,此刻二柱的心被燕子拨乱了。 刚开始二柱并没有感觉到异样,只是认为燕子是无意间碰到自己的,刚要跟燕子说句玩笑话,但是当他抬头看到燕子火辣辣的眼神时,他的魂丢了。 在燕子的触碰中,二柱嬉皮笑脸的表情凝固了,他斜着眼睛,用余光打量着燕子,心潮澎湃,脑袋不断地遐想着,揣摩着燕子的心思。 二柱现在有一种冲动的狂想,他明白这是一种久违的幸福的心动,这种心动在他结婚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二柱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他不敢看燕子,只能假装跟二炮和建设说些不走心的话。现在大家都醉了,二柱反而清醒了,他那颗沉默很久的心开始泛滥了。 燕子也有些醉了,她也在偷偷地观察二柱,看他到底有什么反应,当她伸出脚的那一刻发现没有被拒绝,她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燕子更有把握了,她半醉半醒地看着二柱,假装糊涂地说:“二柱,如果我跟二炮分开了,你会关心我吗?” 二柱不知是计,丢了魂的他根本没用脑子去想这个问题,早就被燕子迷惑地颠三倒四了,于是毫不犹豫地说:“放心燕子,二炮那小子根本配不上你,他不稀罕你,我稀罕你!以后有事,尽管找我!”二柱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也有些结巴,大家不仔细听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但是他把自己内心的想法毫无保留地说出来了。 二炮本来就愧疚,不敢面对燕子,现在在酒精的作用下,二炮也不管不顾了,放肆大胆地看着燕子,虽然他内心虚弱,但是此时的眼神却有些粗鲁,也毫无忌惮,看到酒后燕子面若桃花的脸庞,还有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曼妙身姿,今天又有花衣服的衬托,二炮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的莽撞,后悔自己对二柱和盘托出。 现在二炮脑袋里有各种想法,乱哄哄地快要爆炸了,他改变主意了,打算这辈子就跟燕子呆在五一林场了,反正怎么样生活,都是一辈子。 二炮用生无可恋的眼神看着燕子,随口轻声说了一句:“真是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啊!”二炮虽然只是动了动嘴唇,但是燕子还是看到了,也明白了二炮的意思,她把手搭在二炮的手臂上,轻轻地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还是属于你的!” 二炮醉了,趴在桌子上,根本没有听到燕子的话,或许也是刻意地回避燕子吧!燕子回头看了看二柱,发现他正用直勾勾地眼神看着自己呢,她很明白面前的男人心里想些什么。 建设也不傻,或许明白些什么了,准备给大家缓解一下尴尬,只见他摇摇晃晃地端起酒盅,提议大伙再喝一杯,酒到浓处,没有一个人认怂,都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二炮一杯酒下肚后,就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坐在酒桌下面了,建设也喝醉了,也不管外面是否下雨,转身一步一颠地走回家,二柱本来还有些清醒,但是这最后一杯酒直接就把他灌醉了,接下来,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唯独老把头没有喝醉,正想着其他事情么! 第83章 燕子的爱情之花悄悄地绽放了 现在屋里只剩下老把头、木头和燕子还清醒。燕子感觉有些委屈,开始不管不顾地大声哭泣,大鼻涕大眼泪,噼里啪啦流了一地。老把头知道燕子心里憋屈,也没有再劝燕子,索性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吧! 过了一会儿,老把头看了看屋外,发现雨点儿有些少了,于是吩咐木头把燕子送回家,还不忘记拿出一件旧雨衣披在燕子身上。 现在燕子喝醉了,身体软烂如泥,根本没有办法走路,老把头只好把燕子扶到木头的背上,吩咐他把燕子安全地背回收购点。 雨稍微有些小了,在老把头的千万叮嘱中,木头背着燕子已经出发了。木头很谨慎,用雨衣把燕子紧紧地包好,不想让她受一点儿风寒。为了给燕子宽心,他边走边跟燕子说着话,尽管燕子已经醉了,根本听不到木头的言语,但是他还是说个不停。 一阵冷风吹过,燕子感觉到有些冷了,于是本能地往木头身上靠紧些,因为木头的后背是温暖的,也是宽广的。在回家的路上,燕子做了一个梦,梦见小时候姐姐背着她去采蘑菇,趴在姐姐背上是她人生中最快乐幸福的事情了。 她还梦见她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爸爸,背着她在田野里奔跑,给她捉蝴蝶,陪着她大笑。也许只有在梦中燕子才能体会到久违的幸福和快乐吧!她太孤独了,她需要一个能够包容她、保护她的臂膀。 燕子醒了,明显感觉到有人在背着她走路,这副后背是如此的结实,如此的温暖,给了她渴望已久的家的归宿感。燕子不敢睁开眼睛,担心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她宁愿闭上眼睛,祈求这个梦再长久一些。 这时她仿佛听到有人在说话,一时半会儿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于是她把脑袋从雨衣里钻出来仔细听,原来是木头的声音。燕子这才意识到原来是木头在背自己走路呀,心想木头也不是外人,于是就心安理得地趴在木头的背上,继续做梦了。 但木头仍然在不停地说话,打消了燕子难得的清静,于是她来脾气了,顺势拍了一下木头的后脑勺,假装生气地说:“木头,你一个人说些什么呢,把姐给吵醒了!” 木头立刻停下了脚步,高兴地说:“姐,你醒了?看你醉得就像一坨烂泥巴!爷爷告诉我,黑夜赶路,一定要跟你说话,多叫你的名字,哪怕你一句话也不应答!不然的话,森林里不干净的东西会把你的魂魄勾走的!” 木头一句关心的话,瞬间融化了燕子冰冷的心,她感觉自己有人疼、有人爱还有人惦记了。燕子的眼睛湿润了,马上来精神了,露出会心的微笑,乐呵呵地说:“木头,你说得很有道理,小时候我姐也是这样跟我说的。这样看来,你真不是块木头,还是个有心人呀!” 这时木头感觉到燕子的身体有些下滑了,这样背着她有些吃力还不方便,就停下来往上颠了颠燕子,这样就可以牢牢地抓紧她了。 燕子认为木头要把她放下来,她可不想下来走路,马上为自己辩解:“木头,你是不是要放下我呀?我可是喝醉了,你要对我负责呀!老把头一定跟你说了些什么吧,我可都听见了,我回去是会告你的黑状啊!” 木头笑了,很诚实地说:“姐,你放心吧,就是爷爷不说,我也会把你背回家的。小时候,你背过我,长大了我就背着你,这是我们曾经的承诺呀!” 燕子立刻心情大好,很有兴趣地说:“小时候,咱们说过这样的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把臭鼻涕涂了我一身,再就不记得其他的事情了!” 木头也很兴奋,很多往事再次在眼前浮现,于是接着说:“姐,你就不记得些好的事情吗?小时候我还帮你打过架,你忘了吗?” 此刻,很多小时候的往事历历在目,燕子假装生气了,没用好口气说:“你还好意思提打架的事情,每次打架,你那一次打赢过,还不是喊我给你帮忙,最后咱俩都被别人打得抱头鼠窜呀!” 在阴雨的夜晚,木头爽朗地大笑着,燕子也大笑着,把之前发生的不愉快事情都忘记了。两个年轻人在雨夜赶路,没有任何隐瞒和顾虑,快乐的心情似乎把天气都感染了,雨竟然逐渐停了,几颗星星冒出了头,在空中眨着眼睛。 此时燕子特别幸福和满足,情不自禁地问木头:“你这么护着姐姐,就不嫌弃姐姐是寡妇吗?是让人讨厌的女人吗?姐身上有一种晦气,二炮就嫌弃姐姐,姐姐现在也讨厌二炮了!” 木头仰着头,看着夜空中刚刚冒头的星星,但脚下的步伐丝毫没有放慢,然后紧紧地搂住燕子,大大方方地说:“咱们从小就认识,我从来没有嫌弃过姐姐,就像姐姐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一样。爷爷还说了,你早晚是俺的媳妇,让俺护着你,不让你受欺负。” 燕子立刻开怀大笑,心里却美滋滋的,拍着木头的后背,大声说:“木头,你傻了吧?瞎想些什么呀,你是我弟,还有姐姐嫁给弟弟的?再说了,你应该找个黄花大闺女,姐是个死了男人和孩子的寡妇,不吉利,会让人嫌弃的!” 木头很不服气,立刻解释:“咱俩这事,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你嫁人那一天,我看到你穿着嫁衣走了,心里特别失望,我还偷偷地哭了,那时我觉得我的心被你带走了。回家的路上,爷爷安慰说,你早晚有一天会回来的,还会回到我的身边!” 燕子感觉太神奇了,难道什么事情都能被老把头言中吗?她依稀记得小时候老把头给她和木头算过一卦,说她俩是夫妻相,她俩这辈子注定在一起的,那时姐夫甚至还想给她俩定娃娃亲呢! 长大了,燕子有了自己的主见,她渴望追求自己的幸福,早就忘记她跟木头的约定了,但是当她转了一圈回来后,最终还是碰到木头了,难道这真是命中注定吗? 燕子正胡思乱想时,木头说话了:“姐,今后你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那是咱俩的缘分没有到。但是我还会在原地等你的,等你回来,等你明白的那一天!” 燕子不自觉地泪流满面,她把头靠在木头的后背上,听着木头走路时的喘息声,随口说了一句:“别瞎说,姐才不用你等着呢!” 木头可不甘心,继续说:“爷爷说了,姻缘这个东西,并不是随意就有的,它是天生注定的。有缘的人,相隔千山万水,他们也能走到一起。没有缘分的人,即便是对面路过,他们也不相识。勉强在一起,也会同床异梦,甚至反目成仇的!” 就这样,燕子在木头断断续续的唠叨声中心满意足地睡着了。她趴在木头的背上,依靠着木头宽广厚实的脊背,听着木头的喘息,感受木头的温暖,从来没有的安全感包裹着她,燕子心满意足了,那颗躁动不安、充满怨恨、与世界为敌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了,她有些累了,更不想这么快就到家,渴望木头永远地这样背着她走下去。 第84章 原来木头也是深藏不露 时断时续的小雨下了一夜,这预示着大兴安岭美丽又短暂的秋天快要到了。 燕子刚刚睁开眼睛,就听到大金牙叫她吃早饭。燕子捂着脑袋艰难地爬起来,昨晚的酒让她有些头疼,低头随意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原来昨晚她和衣而睡,根本没有脱衣服。 燕子若有所思之后,于是跑到大金牙面前说:“姐夫,昨晚上,木头是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呀?他跟你们说什么了吗?” 大金牙指着凳子让燕子坐下,然后给她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很关心地说:“昨晚喝酒了吧,还喝多了,快趁热把热粥喝了,这对你有好处!你也不知道害羞,我白养你这么大了,把我嘱咐你的事情都忘了。” 燕子端起碗,胡乱喝了几口,急切地问:“姐夫,快说呀,木头说什么了吗?” 这时一把刀进屋了,看了看燕子,阴阳怪气地说:“多大的人了,还没有定性,跟小时候一样,毛毛躁躁的!我告诉你吧,木头把你放到床上,给你擦干了脸上的雨水,然后就一声不吭地走了。他只是看了我们一眼,连个招呼也没有打,一点儿礼貌也没有,就是根木头!” 大金牙并没有回答燕子,眉头紧锁好像察觉到什么了,于是转身很肯定地对一把刀说:“师弟,这时候你可别说什么埋怨话!我反而察觉到木头已经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那个流鼻涕的小男孩了,他现在反而是个很神秘的人物,你觉得呢?” 燕子立刻来精神了,好奇地挨着大金牙坐下,笑眯眯地竖着耳朵听接下来的分析。一把刀不屑一顾地说:“师兄请讲,昨晚我困了,只是瞄了一眼木头,并没有仔细地观察他。我想知道你有什么高见呢?” 大金牙喝了一口茶,接着解释:“你们两人想一下,木头背着燕子,走了这么远的山路,这一路高低不平还是上山,那要多累呀!我在关门时跟他打了一个照面,惊奇地发现他一点儿没有感觉到有多累,反而喘息均匀,脸不红,心不跳。在烛光的余晖下,木头体格健壮,蜂腰猿背,走路毫无声音,很像是一个大隐于市的高人。可实际上他只有二十岁呀!” “哎,咱们怎么给忘记了!”一把刀拍着脑袋,笑着说:“老把头是什么人呀,他是少帅的贴身副官,也是杀人于无形的魔鬼,你们说他的孙子能差到哪里去呢?我猜就凭他们爷俩的本事,宁愿待在这穷乡僻壤,也不愿意去繁华的市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大金牙沉思不语,品味着师弟的话。燕子不服气,嘟着嘴说:“知道他们不是好人,那你们还让我小时候跟他一起玩,还要跟他定什么娃娃亲!这不是害我吗?姐夫,你说把我当自己的女儿养,我看你这是要把我卖了呀!” 大金牙急了,大声呵斥:“小屁孩的事情,都是哪辈子的事了,早就不算数了。再说了,我如果把你卖了,现在我跟你姐已经老了,今后谁养我们老呀?还有瑞安堂药店怎么办呢?” 燕子笑了,满面桃花。一把刀惊奇地发现这其中还隐藏着其他的含义,于是偷偷地踢了一脚大金牙,示意他看看燕子的神态。 大金牙察觉到燕子可能对木头动心了,马上话锋一转,随嘴说了一句:“其实木头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我挺喜欢他的!” 这句话说到燕子的心坎里了,她斜着眼睛偷偷地观察着面前两人的表情。大金牙怕被燕子发现自己是刻意说的,于是转身面对一把刀,假装说些山货的行情,以及关于怎样去医治黑老虎的建议。现在大家心照不宣,没有人多说一句话,就默默地祝福燕子和木头之间的爱情顺其自然地生根发芽吧! 清晨起床有些晚了,燕子照例提着药罐,把已经熬制好的中药给黑老虎带来。她不敢直接把汤药喂给二黑喝,还是让两个孩子帮忙,这两个孩子每天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等着燕子来给二黑送药,那时他们就可以一边给二黑喂药,一边跟燕子聊天说话,事后还能一起出去采蘑菇,摘野花。两个孩子特别喜欢她,就这样燕子逐渐地被五一林场的人接纳了。 黑老虎其实一点儿不愿意喝汤药,但是他也无能为力,两个孩子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招架,只好乖乖就范了。 其实二黑也知道,自从燕子一伙人来了之后,它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好,以前留下来的其他小创伤也不疼了,现在它的四肢充满了力量,甚至感觉比以前还要强壮。 但是还有遗憾之处,就是嗓子还是没有办法发出声音,试想一下,一只老虎不会嚎叫,那它还是丛林之王吗?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黑老虎的皮毛湿漉漉的,雨水让它感觉很难受,全身有些痒,它太反感下雨了。待在笼子里没有办法避雨,因为笼子上方那几块木板根本不管用,雨水又不是直上直下地落下,碰到有风吹过,二黑难免还是一身的雨水,此时,它越来越讨厌待在笼子里了。 于是黑老虎每天都期盼有只鸟儿或者黄鼠狼来到院子里,那么二黑就可以让它们给乌鸦禅师或者金钱豹金先生(黑老虎的师父之一)带个口信,通知朋友们来救自己了。但是每次看到鸟儿从天空经过,二黑刚要开口说话,它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还是不能发出声音,就像个哑巴一样。 另外还有一件很讨厌的事情,就是二黑看不上大黑子,它明明长了一副灰狼的样子,为什么每次都“汪汪汪”地叫个不停呢?大黑子把所有经过院子的动物都吓跑了,在这方面,无论黑老虎怎样努力阻止大黑子,也无济于事呀! 还有一两天顺子和英子就要开学了,孩子们今天给二黑喂完药之后,很自觉地乖乖回屋学习了。今天老把头碰巧不在,大概是出去散步了。燕子闲来无事,就在院子里闲逛,惊奇地发现二柱的屋子里有人影晃动。 原来二柱刚刚打完电话,偷偷地跟刘贺汇报完工作,刚出门就看到燕子站在院子中间看着自己,二柱的心立刻痒痒了,马上想起昨晚燕子用小脚挠得他神魂颠倒的感觉了。于是二柱情不自禁地靠近燕子,死皮赖脸地笑着,没话找话说:“燕子,来给二黑送药了,昨晚喝多了吧?” 燕子看了二柱一眼,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了,笑着说:“难道张副场长昨晚没有喝高吗?还记得什么吗?” 二柱转身看了一眼屋里的孩子们,发现孩子们并没有注意他们,就大胆地拉着燕子的衣襟来到自己的屋里,还煞费苦心编排着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商量,接下来燕子半推半就地跟着二柱来到他的屋里。 一进屋,二柱就情不自禁地抱住燕子就要亲她,呼吸急促地说:“想死我了,燕子!” 第85章 燕子以牙还牙,蛊惑二柱夫妇 燕子很镇定,交叉着双臂尽量保护自己,然后高傲地说:“张副场长,你想多了吧!让你家黄脸婆看到了,还不撕了你呀!” 二柱急不可待地说:“我早就不想要她了,结婚二十年了,连一男半女也没给我留下,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呀!” 燕子立刻来鬼主意了,阴阳怪气地说:“我身子好,是能生养的!可我是二炮的相好呀!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二柱疯了,紧紧抱住燕子说:“二炮就是个孬种,这么好的媳妇不要,偏要什么上海户口呀?他就是傻,前途早晚要断送在户口这件事上!” 燕子用尽力气,勉强推开二柱,希望能让他尽量平静一下情绪,于是远离他站在餐桌边,开始蛊惑二柱:“我是个寡妇,不在乎这些。我跟你在一起了,要是能给你生个儿子,那是再好不过了。有了孩子也不用你养活,我有瑞安堂药店,我能养活自己和孩子。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 孩子的问题一下戳中二柱的痛点,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没有自己的孩子,他感觉自己特别地失败,更对不起早逝的爹娘。在孩子的问题上,二柱是零容忍的,听完燕子的话,二柱根本不敢相信,天下的女人还有不用男人养的吗? 他还是担心生孩子,却不用自己养育,将来这个孩子还能给自己养老吗?二柱越想越觉得离谱,感觉一定是燕子在欺骗他,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诡计。 燕子看懂了二柱的心思,为了给他打消顾虑,忙解释说:“张副场长,你就别多想了。我的男人和孩子都死了,说白了,我就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现在瑞安堂药店是我说得算,将来我也能说得算,大金牙所有的金条我都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我可以随便取用。在这方面你放心吧,我不会赖上你的!” 二柱也是个无脑的人,热血上头,既然相信她了,直接冲过来就要亲燕子,想把好事做成。 燕子再次推开二柱,抛着媚眼说:“看你猴急的,想要孩子也不能就在现在呀!我有一个条件需要你答应!” 二柱心急地说:“别说一个,一百个也行!”说完就要上手抚摸燕子,双手不自觉地往关键部位移动。 燕子轻轻地避开,笑呵呵地说:“我知道你是刘贺的人,你们在打黑老虎的主意,我们瑞安堂也想得到二黑,但是我们只是想把老虎入药,根本没有其他的想法。这样吧,接下来,我们一起把二黑运走,如果二黑没有受到伤害,是活的,那么你们就带走,还可以跟上司邀功请赏了。如果老虎死了,就交给我们瑞安堂吧!我姐夫能把老虎制成药丸,你拿着药品照样可以送给领导,不是吗?最后你就等着升官发财吧!但是我们需要跟你平分老虎制品,可以吗?” 二柱很吃惊燕子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计划的呢?为了打消二柱的怀疑,燕子接着解释:“你也别起疑心了!你想呀,就这兔子不拉屎的小地方,青年林场能给你们拉上电话线,就冲这一点儿,这其中肯定是有重要原因的。还有就是黑老虎已经上电视了,你们知道吗?说明省里已经知道二黑的消息了,只是老虎的具体位置一直处于保密状态,现在还很少有人知道二黑的具体地址而已!接下来,我猜还会有更多人来到五一林场争夺二黑的控制权,到时候你的钥匙可要保管好呀!” 二柱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钥匙,上下打量着燕子,发现燕子果然不一样,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接下来,在燕子的不断游说下,二柱勉强同意了燕子的计划。二柱很天真,觉得反正自己也不吃亏,燕子如果能给他生养一个孩子是最好的了。 但是燕子是寡妇,二柱从心里是不愿意娶她的,觉得她不吉利。至于黑老虎,自己只要能圆满完成刘贺交代的任务,那他就可以稳稳地做副场长了,永远不用再待在五一林场这个破地方了,将来自己如果再能跟那个江南女子生养一个孩子,就太好了,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呀! 想到这里,二柱的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他直勾勾地看着燕子,从上到下打量着,把燕子的身姿看个通透,心里正想着美事呢! 就在这关键时刻,燕子好像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仔细辨别了一下,感觉脚步声应该是向二柱屋子的方向走来。 燕子立刻计上心来,慢慢地走到二柱的面前,搂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脸蛋儿凑上去,假装让二柱亲一下。二柱立刻心花怒放,噘着嘴巴刚要亲燕子,燕子趁机立刻推开二柱往门外走去。现在二柱哪里肯死心呀,绝不能让到手的鸭子飞走了,于是快步向前,搂住燕子的腰,准备让燕子留下来,成全他俩的好事。 说来也巧,燕子前脚刚出家门就跟朝华撞了个满怀,燕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趁机低着头溜走了。而此刻二柱手里正拽着燕子的衣角,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朝华进屋了。 可恨的是他还一直保持着拽着燕子衣服的姿势,僵在那里,任凭朝华恶狠狠地瞪着他。燕子为了进一步锁住二柱,在出门后还回头看了一眼他,给了他一个甜美的微笑。这个微笑就像一支兴奋剂一样,直接把沉默的二柱激活了,现在燕子彻底地俘虏他。 燕子刚走不远,就听到二柱的屋里发出鬼哭狼嚎的争吵声,那声音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让燕子不禁扪心自问,自己这样做对吗?现在仇恨早就占据了燕子的内心,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很明显二柱和朝华吵架了,朝华在这个年纪本来就很敏感,再加上今天又看到这一幕,根本容忍不了他们的苟且之事。 二柱夫妇本来就没有孩子,也就逐渐缺少了夫妻之间的沟通桥梁,现在这两口子有时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稍有风吹草动,夫妻之间就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就这样战争毫无征兆地爆发了,粗鲁的语言,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噼里啪啦的拳脚声,彻底地毁掉了二柱的婚姻。燕子感觉自己胜利了,她很开心。她喜欢看到二柱夫妇鸡飞狗跳、大打出手的样子,二柱夫妇关系彻底地崩溃了。 燕子没有太坏的心思,只想让他们品尝一下她当初在门外偷听到二柱夫妇教唆二炮抛弃自己时失落的滋味。接下来燕子头也不回,若无其事地哼着小曲回收购点儿了。 第86章 只有女人,才能激怒两个男人 回家的路上,燕子边走边想:既然二柱两口子能让二炮反水背弃自己,我为什么不能再把二炮争取过来,让二炮出卖二柱夫妇呢?再说了,自己本来就对二炮失去了信心,也不对二炮抱有任何的希望了,于是想借二炮的手再次惩罚二柱,顺便也惩罚一下这个没有定性的二炮。想到这里,燕子笑了,回想起今天的经历,感觉效果非常地好,于是燕子决定傍晚去找二炮,如法炮制再给他上演一场美人计。 很快夜幕降临,傍晚散工了。燕子特意准备了一瓦罐小鸡炖蘑菇给老把头带去,名义上是给老把头送东西,实际上是为了借机见二炮,她要报复这个让他失望至极的男人。 燕子是个好女人,如果不是失望至极,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到了老把头的屋子里,燕子特意把孩子们叫过来,每人分了一碗小鸡炖蘑菇,并看着他们大口大口地吃完,看着孩子们心满意足的样子,燕子也被幸福感染了。在场的人中,就属木头最高兴了,他看到燕子来了,还带来了好吃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他大口吃着馒头,慢慢品尝着燕子做的小鸡炖蘑菇,其实木头品尝的是爱情的滋味啊! 燕子也越来越喜欢看到木头了,她在木头面前感觉非常地自在,无拘无束,不需要刻意掩饰自己,最重要的是木头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和从来没有的幸福期待。 趁着大家吃饭的功夫,燕子借口要出门看看朝华,转身就溜到二炮的屋里。当时二炮正在吃饭,很惊讶看到燕子单独来到自己的屋里,他不敢抬头直视燕子的眼睛,只好低着头默不作声。 燕子很自然地坐在二炮的对面,正面看着吃饭的二炮,顿时心生怜悯:“你一个人,每天晚上回来就吃这些吗?难道你每天都吃冷饭吗?” 听到燕子体贴的话语,二炮心头一热,潸然泪下,但是又怕被燕子发现,只能低着头说:“这么些年来一直吃冷饭,我已经习惯了。自从老员工吴妈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给我们准备饭菜了,大家都是各吃各的,有时能去老把头的屋里对付两口热饭,就很高兴了。” 燕子冷冷地说:“这是你自找的,谁让你没有媳妇呢?你要是早早找个媳妇,说不定现在孩子都有了!” “别拿我寻开心了,”二炮不耐烦地说:“我一个人已经习惯了,再说我是资本家的后代,哪里有女人愿意跟我呀?” 燕子听完二炮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生气地说:“我从来没有嫌弃你,那你为什么辜负了我,难道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二炮仍然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这---这都过去了,提这些干---干什么呀?是我---我对不起你!” 接下来燕子狠下心,按照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思路说:“二柱早就跟我说了,刘贺不就是答应给你安排一个上海户口吗?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上海人,这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你有钱给自己安置房屋产吗?” 二炮听到二柱两个字,瞪着眼睛马上说:“什么?二柱连这些都给你说了吗?他还说些什么呢?” 燕子继续添油加醋说:“你们所有的事情,他都跟我说了。他还说了,让我跟着他,给他生个儿子,给他老张家续香火呢!” 二炮不知是计,马上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二柱是个什么东西呀?他让我抛弃你,他自己却想占有你,还梦想让你给他生儿子,他也太缺德了,我骂他八辈祖宗!” 看到暴怒的二炮,燕子很高兴,继续说:“二炮,说句实在话,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也不想再嫁人了。我就想趁自己年轻,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二炮看着燕子,着急地说:“燕子,你是好女人,可不能上了二柱的当。我觉得二柱就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一定是个太监,要不怎么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个一儿半女呢?” 燕子心虚了,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外面没有异样的情况,于是小声说:“二炮,你看这样可以吗?我也不喜欢二柱,要不咱俩要个孩子吧?只要我怀孕了,我就给你五根金条。等孩子生下来以后,不用你管教,我自己有钱养活我和孩子。你就可以拿着金条去上海了,再找个香香的上海女子吧!” 二炮很吃惊,心里想:这二柱真是个背信弃义的家伙,香香的上海女人这种话都跟燕子说了,也不知道他背后还说了多少坏话呢! 二炮小心地问:“这肯定是有条件的吧?” 燕子知道二炮上钩了,于是微笑着说:“是的。你也知道,我们也是为二黑才来的。现在我们改主意了,活着的黑老虎我们不要了,我们准备帮助刘贺得到二黑。但是死去的黑老虎,是我们需要的,我们要把他制成中药,准能卖个好价钱。如果有一天,二黑的病没有治好,我需要你跟配合我们里应外合把黑老虎的尸体带走,可以吗?我们当然还有重金感谢,当初答应你的一切还是不变的。” 二炮这才放下心来,嘲笑燕子:“你别骗人了,现在黑老虎好得很,根本不可能死去,是不是你们又想出什么歪主意了?” 燕子早有准备,添油加醋说:“你懂什么呀?我姐夫说黑老虎看着很正常,其实病毒已经进入大脑了,你也不看看,为什么黑老虎现在一直无法吼叫呀?那都是病毒在大脑发作的原因呀!” 二炮不相信燕子的话,试探着问:“燕子,你可不能骗人呀?我看二黑现在挺好的,状态比以前好多了,难道真有你说得那么严重,黑老虎岂不是活不了多久了?” 燕子点着头说:“我还能骗你,我姐夫跟他师弟都是名医,而且还是咱们省里出了名的神医,他们还能骗你不成?” 二炮将信将疑,嘴上念叨着:“说得也是,让两位名医下了结论,应该差不了多少。我说二黑怎么越来越没有动静了,以前还能装模作样地叫两声,现在连声音都没有了,原来是病入膏肓呀!” 燕子忍不住要笑,但是她战胜了自己,克制住了,丝毫破绽没有露出来。燕子心想:二炮,你可真是个棒槌呀!难道你就不会分析一下问题吗?天底下有这种好事吗?但是一转念又想,还是自己太傻了,在根本不了解二炮的情况下,就把自己的后半生托付在二炮的身上,是自己欠考虑,太鲁莽了呀! 燕子看到时间已经晚了,也该回去了,于是走到二炮的跟前,撒娇地说:“二炮,抱抱我,我要走了!” 二炮喜出望外,站起来一把把燕子抱在怀里,并在她的头上亲了又亲,他太高兴了,激动地哭了。 燕子也感觉到二炮哭了,此时内心稍微些惭愧,觉得自己不应该欺骗二炮。但是这种惭愧转瞬即逝,现在反而更多的是对二炮的恨。 燕子轻轻推开二炮,笑了笑准备离开了。说来很巧,刚打开二炮的家门,就碰到二柱正蹲在自家门口抽烟,燕子抬起头假装没有看到他,转身推了一把二炮,很谄媚地说:“二炮,别送了,咱们的好时候多着呢,来日方长嘛!” 二炮不知是计,笑嘻嘻地连忙答应:“对--对--对,咱们来日方长嘛!” 燕子头也没回,更没有看二柱,直接走了。但是这一幕却被二柱看到了,他的脸色大变,心里五味杂陈,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第87章 二柱众叛亲离 二柱看到眼前的一切,气就不打一处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里开始翻江倒海了,愤怒早就占据了他的胸膛,现在什么黑老虎根本不重要了,漂亮的燕子才是这两个男人的心头肉啊! 燕子早就料到这一切了,她头也没回,更没有看二柱一眼,直接就离开了。但是二炮无意中却看到了二柱,他们四目相对,分外眼红,心里不约而同咒骂着对方是狼心狗肺的家伙,要不是碍于面子,两个人马上就能赤膊上阵,争个你死我活了。 二炮不敢直直地看着二柱,随手“砰”的一声关上木门,紧紧地插上门栓,躲在门后不停地咒骂二柱,咬牙切齿恨地直跺脚。二炮还不忘记小心地从门缝里看看二柱是否还在原地,确认他正在干什么,是否也在看着自己,咒骂自己呢? 二柱也很好奇,心里嘀咕着,为什么燕子能到二炮的屋子里呢,她俩不是分开了吗?难道他们瞒着自己又偷偷地和好了吗?还是自己早就被二炮出卖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二炮不死心,一直在纠缠着燕子呢? 越想越生气,脑子一片混乱,二柱想立刻打破二炮的家门,找他问个明白,他还指望着燕子给他生个一儿半女呢!二柱可不想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让二炮给搅和黄了,那他能杀了二炮! 两个人正相互猜疑,明争暗斗呢,站在老把头门口的燕子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随手捋了一下凌乱的发梢,不失时机地喊了一声:“木头,吃好了没有呀!送姐回家吧!姐一个人可不敢晚上走夜路呀!” 木头早就吃完了,正等着燕子招呼他呢,听到燕子的喊声,木头马上跳出家门,手里帮助燕子拿着瓷罐子,吹着小曲与燕子一前一后地离开了。看着热聊的两个年轻人,老把头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从心里觉得两个孩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 二柱在屋外,二炮在屋内,同时看着木头跟燕子一前一后离开院子,两人相互打闹的笑声在黑夜里传得很远很远。 他们觉得自己怎么就不如一个闷不出声的木头呢,木头为什么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燕子在一起呢?而他们只能偷偷摸摸地,见不得阳光呀! 第二天上工之后,二柱一肚子的怒气无处发泄,忍不住就把二炮约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其他人只能远远地看着,不知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开始,两人相互指责着,互相推搡埋怨,都说对方是背信弃义的小人,后来发展到大声地叫嚷,粗鲁地咒骂,最后还能清楚听到二炮的求饶声,很显然二柱动手打人了。 曾经密谋的两个人,好不容易为了共同的目的团结到一起,谁又能想到今天却为了燕子大打出手呢,也许这个结局是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吧! 看到这一切,朝华转过身背对大家,随嘴吐了一口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正在争风吃醋呢!朝华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想起跟二炮偷偷在一起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可至今她仍然没有怀孕的迹象,朝华对自己也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朝华前两天也挨了二柱的拳头,现在脸上的淤青刚刚好,她觉得自己很委屈,忍不住回忆起跟二柱风里雨里奔波了半辈子的往事,吃了很多苦,也不图二柱任何回报,只希望老了有个依靠,有个伴。 她从来没有想到现在自己老了,不中用了,不能给二柱传宗接代了,二柱立刻就变心了,甚至发展到拳脚相向的程度,她恨二柱鬼迷心窍,也恨自己的无能。 今天发生的事情,朝华也大概能猜出是为什么了,她一点儿也不可怜这两个男人,反而觉得那是他们两人自找的,坏事做多了,早晚会得到报应的。 朝华很失望,慢慢地对二柱失去了信心,有时她想到晚上跟二柱睡在同一张床上,就感觉非常地反胃恶心。甚至朝华觉得跟二柱比起来,她更信任二炮,就这样,二柱在她的心里越来越没有地位了。 失败的二柱,现在即便是他的结发妻子也开始讨厌他了,他的失败似乎是命中注定的啊! 第88章 为了私心,二柱密会刘贺 转眼间顺子和英子就要开学了,为了提前一天到校给孩子们整理被褥,孩子们今天中午就要坐着林场拉木材的车去市里的学校报到,按照惯例还是海草送两个孩子去上学。今天二柱一反常态,也要跟着木材车进市里,说是要找领导汇报工作。 二柱知道建设的厉害,为了避嫌,他主动要求坐在车后拖盘的木材上面,让海草和孩子们坐在驾驶室里。这样,路上多了一个人照应,大家也放心了。 中午过后,目送海草与两个孩子走进学校的大门,二柱马不停蹄地走进青年林场的大院。由于二柱现在是副场长了,也没有人敢阻拦他进入办公区。几经辗转,他直接叩响了刘贺办公室的大门。 刘贺开门后,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二柱,非常地惊讶,但是他也预测到了,一定是有大事情发生了,否则二柱不会轻易地离开五一林场的。 刘贺把二柱请进办公室,安抚一脸疲惫的二柱,让他喝了杯热茶之后,才关切地问:“二柱,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就来了呢,你可以打电话呀?给你安装电话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方便及时沟通吗?” 二柱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叹气道:“我就不兜圈子了,实话实说!现在的情况太特殊了,黑老虎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好,我们几乎不能控制住它了。还有就是市里瑞安堂药店的掌柜大金牙和他师弟一把刀也来了,他们是冲着黑老虎来的。再就是他们的小姨子燕子也来了,这女人跟二炮有一腿,两人不清不楚的,很让人担心呀!” 刘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拿了一把椅子,跟二柱面对面地坐着,故作镇定,很平和地说:“这些我都知道呀,你不是已经告诉过我了吗?难道哪里还有不对的地方吗?” 二柱本来想借助刘贺的手对付二炮,但是现在他改主意了,他希望突出自己的作用,顺便旁敲侧击一下刘贺,看看是否能得到对自己更有利的消息。 二柱喝了一口茶,眼睛死死地盯住刘贺,不慌不忙地说:“最近,瑞安堂药店的燕子频繁来我们宿舍区,表面上是查看黑老虎的病情,可实际上却是为了运走黑老虎做准备呀!更可怕的是大金牙每天都要招待很多跑山客,给人家免费看病,还送药,实际上是在拉拢他们。这些山客都听从大金牙的吩咐,很多人以前是隐藏在林子里的“绺子”,这些人都是些胆大不要命的主儿。现在我又没有枪,你说要是晚上万一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我一个人很可能直接就被打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黑老虎被这伙人拉走了,也无能为力呀!” 刘贺大惊失色,很焦虑地问:“难道事情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吗?他们就没有王法吗?如果黑老虎被拉走,就耽误我们大事呀!” 二柱继续添油加醋:“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二炮可能反水了,我只能瞪着眼睛看着,也没有办法呀!再说了,大金牙和老把头都是从兵荒马乱的年代走过来的人,他们每个人都是厉害的角色,论走江湖,我们谁是他们的对手呀?我们刚打算对付人家,人家的枪口已经顶到我们的天灵盖了!我们岂不是白白送死嘛!” 刘贺坐立不安,在屋子里来回不停地踱着步子,眉头紧凑,嘴角上扬,传出各种唏嘘声,好像是在设想各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 二柱说完这些话后,也心虚了,毕竟这些都是他遐想的,是没有根据地胡编滥造的结果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贺最担心的事情,被二柱言中了。 刘贺思索良久,停下脚步,坐到椅子上,严肃地看着二柱,没有说话。此时二柱有些心慌了,害怕刘贺看穿他的心思,他这次来是有私心的,只是为了排挤二炮,打压二炮,方便自己独占燕子,没想到能引起刘贺如此剧烈的反应。 “二柱,跟你说实话吧!现在国家要求大力发展第三产业,你看我们林场不能总砍树吧?森林总有被砍伐干净的那一天,所以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我们正在建设一个野生动物观光园,现在已经得到省里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了。黑老虎就是我们的绝密武器,到观光园开业那一天,如果大家发现有一只不同寻常的黑老虎,那肯定是轰动性的新闻。借此机会,我们两个抛头露脸的好日子就要开始啦!”刘贺很严肃地说,不像是在说谎话。 “那这个野生动物观光园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呢?”二柱关切地问。 此时刘贺的心情才好转起来,笑眯眯地接着介绍:“很顺利,而且前几天我们用炸药开山,还意外地得到了一股温泉,这泉水温度很高,都是硫磺的味道,是休闲养生的好地方呀!我们还会因势利导,开一个像国外那样的温泉会所,让老百姓得到实惠。再加上林下搞养殖和中药种植,那样我们的口碑就会得到当地老百姓的认可,向上也会得到领导的赞同。事成之后,用不了多久,我也可以跟徐达一样去省城工作了。到那时,你就是这青年林场几千号人的场长了,咱们兄弟可就发达了!” 二柱听完刘贺的介绍,激动地摩拳擦掌,好像现在就要大干一番一样。他也暗自庆幸自己突如其来的智慧,驱使自己来一趟青年林场,既能惩罚压制二炮,又给自己捞到了政治资本,真是一箭双雕啊! 刘贺接着说:“等你做了场长,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那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一个南方姑娘算什么,几个南方姑娘都愿意给你生孩子,不是吗?” 这句话又一次击中了二柱的痛处,二柱再次屈服了,逐渐少了当初诉苦的劲头,仿佛又变回一个冲锋在前的战士。 稳住二柱后,刘贺慢慢地跟他商量:“你看这样行吗?我给建设打电话,命令他帮助你。当然我会以保护黑老虎的名义,命令他听从你的调遣和安排,协助你工作。建设是个实诚人,是非善恶分得很清,他会帮助我们的!对于猎枪这件事上,我自有安排,我们林场最近新分配到几杆双管猎枪,我已经命令下发一杆枪给你们林场了,然后再配发四十发子弹,你看行了吧!” 刘贺转身喝了一口水,仍然不放心,继续叮嘱:“在二炮的问题上,你要上点心,抓点紧,帮他把握好方向,偶尔惩罚他一下也是可以的!还有就是,我会尽全力,把各个林场的枪支调配到一起,组成一个护林队,名义上是进山狩猎恶狼和野猪,实际上是保护黑老虎不被大金牙一伙人拉走,可以吧!从今以后,只要有意外情况发生,你必须马上给我打电话,我会立刻派护林队去支援你。退后一步讲,大金牙一伙人即便成功偷运出黑老虎,也不可能顺利走出森林!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不是吗?我们一定能很快地截住他们,顺便把黑老虎带回青年林场的老虎观光园,这岂不是事半功倍吗?” 第89章 如鱼得水,徐达高升 二柱连忙点头,大赞刘贺考虑得周全,并感叹跟随刘贺工作,自己肯定是有前途的。二柱表面上是个有心机的人,但是他考虑事情不全面,而且很莽撞,他的想法很好,就是关键时候分不清事情的严重性,很随意。 刘贺则比二柱高明多了,能周密地考虑事情,经过仔细分析之后,还能提出满意的解决方案。安慰人和拉拢人也是他的拿手好戏,这就是他为什么能顺利巴结上省厅领导的原因,归根到底一句话就是他能想别人所想,及别人所不能及。 刘贺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反而是徐达在干什么。自从徐达拍摄了黑老虎的宣传资料以后,黑老虎的名气越来越大了,市里和省里的领导都十分重视,希望借助黑老虎的影响力来促进投资,提升本省的形象。 经过刘贺一番安慰,二柱高兴地走了,被安排去温泉会所休养两天再回五一林场。二柱思想也很简单,只要看到眼前有了实惠,就忘乎所以,只管尽情地去享受。刘贺现在迫切需要做的是,怎样才能把徐达拉下马。 其实答案他早就有了,就是在徐达的婚姻问题上做文章。徐达和他姐姐刘阳的事情,刘贺是最清楚不过了,也是最有理由编排故事的,这也是经过和副厅长提示后,大家一致认为抑制住徐达的最好办法。 刘贺现在需要把这几天收集的相关资料综合一下,怎么不堪入目就怎样写,再找一个可靠的人,把匿名信送到组织部相关领导手里,接下来他就等着看徐达的笑话了。 自从徐达亲自来五一林场拍摄黑老虎的宣传资料之后,他就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了,似乎把跟刘贺较量的事情给忘记了,或许徐达根本就没有把刘贺放在眼里吧! 韩副省长的工作报告很成功,有了黑老虎作为有利的证据,省里甚至直接通过了建设国际药品产业园的议案,当然徐达也因此被破格提拔为省招商局副局长,主抓国际药品产业园这个项目。 经过如此复杂的一番操作,徐达这位有为青年直接去省里工作了,而且职位还很高,更重要的是有了韩副省长这个坚固的靠山。 徐达不但有心机,也是一位满腹才华的青年干部,自从上任后,加班到深夜,那是家常便饭。精益求精,忘寝废食地工作,也换来工作上的丰收成果,在徐达的努力下,招商引资的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已经跟很多家公司签约,现在产业园区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前期工程建设。 这天上午,徐达按照惯例来给韩副省长做汇报。刚坐到韩副省长对面,就看到他面色凝重,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徐达也不敢多问,直接汇报工作了。 徐达谦逊地说:“韩副省长,按照我们预先的规划,我们把产业园区附近的一个山谷划拨为老虎繁殖研究中心,并邀请了国内着名的院校进驻,来进行生物研究。现在研究中心建设非常地顺利,已经接近完工。我希望您能跟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沟通一下,我们现在需要几只雌虎先期进驻老虎繁殖研究中心,很渴望能从兄弟省份动物园调拨几只雌虎。毕竟现在黑老虎的身体状况正在恢复当中,我们无法让黑老虎马上离开五一林场。如果强制这样做的话,环境的剧烈变化可能对黑老虎不利,弄不好,我们会失去它的!” 韩副省长面露不悦:“我们不能贸然从兄弟单位直接索要雌虎的!与其相关的其他问题都解决了吗?” 徐达早有准备,直接拿出相关的资料递给韩副省长,同时也拿出一份最近的工作计划摆在桌面上,立正站好说:“韩副省长,我把相关兄弟单位的雌虎统计数字都列出来了,也有很详细的介绍。当我们借到雌虎后,应该怎么做,我也跟相关大学里的专家研究过了。另外我也试着跟国家林业局做了沟通,他们承诺只要能把活体黑老虎引进老虎繁殖研究中心,他们就承诺可以在这里建一个国家级的研究中心,到那时,不仅仅是研究老虎,还可以研究其他的动植物。现在请领导批示!” “好呀,徐达,真是好样的。”韩副省长高兴地说:“你真是我的福将呀!有了你我可是省了很多的心思,也不用费那么多劲儿了!你努力工作的样子,我都看到了。我没有看错你呀,省里有你这样的人才,也是一大幸事呀!” “那请领导批示吧!”徐达笑着说。 韩副省长也笑了,刚才绷紧的脸色也随之松懈下来。他很和蔼地看着徐达说:“你总是走在我的前面,把应该想到的事情都想到了,不应该想到的事情也想到了,给我解决了很多后顾之忧啊!我太喜欢你了!加油吧,青年人,国家的未来是属于你们的!” 说完这些话,韩副省长随手把桌子旁边的一个棕色信封放进了自己的抽屉里,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接着问徐达:“最近跟踪的几个外资企业有消息了吗?还有国家的免税政策也宣传到位了吗?客商提出什么要求没有?你是不是亲自跟他们沟通过呢?” 一连四个问题,让徐达有些应接不暇,徐达稳定了自己的思绪后,很自信地说:“所有的外商,都是我亲自考察的,亲自沟通和审核的。对一些污染严重,破坏生态平衡的企业,我也是提前让他们退出了。现在有两家国际知名的制药企业明确要入驻我们的产业园,我们已经跟他们签署了战略合作意向书。其中有一个东南亚的药企叫大正制药集团,已经把第一笔投资款打进我们招商局的账户了,按照政策,我们也承诺该企业能成为第一个可以自主选择厂址的外商,换句话说就是我产业园的地块随他选,我们都同意。\" 徐达继续介绍:“再跟您透露一个消息,这个大正药厂是海外华人创办的药厂,有将近一百年的历史了,现在是他们的第四代人掌管着这个工厂。他们对我们非常有信心,我们也给了他最优厚的政策啊!”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这个方案我同意了。”韩副省长拍手称赞。“还有其他的事吗?没有了,我就要去开会了!” 徐达高兴地说:“领导,没有了。那我就去忙我的那摊子事了!” 徐达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今天能得到韩副省长的夸奖,心里特别的高兴。 就在徐达打开门的那一刻,韩副省长说话了:“小徐呀,午饭后你有其他的事情吗?来我这里一趟,咱俩喝些茶吧,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聊一聊!” 第90章 男女问题,能搞垮一个好干部 徐达心头一颤,知道有事情发生了,而且十有八九是关于自己的,很可能是对自己不利的消息。 转过身后,徐达假装爽快地说:“没问题,中午我来找您吧!到时候您可别觉得我烦人呀!” 韩副省长大笑道:“怎么可能呢!是我请你来到,怎么能有心烦的道理呢?快回去工作吧,午饭后我等着你!” 徐达答应了,轻轻地关上门,小心翼翼地离开了韩副省长的办公室。在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他心里五味杂陈,不敢想象会有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 刚开始,他感觉是关于黑老虎的事情,其实现在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关心黑老虎的事情了,因为无论是谁最终能得到黑老虎,是大金牙一伙,还是刘贺一伙,最后他都可以通过行政命令的方式,把黑老虎引进到老虎繁殖研究中心去。现在他只需要坐享其成就可以了,前期的工作他才懒得关心呢,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 接着他又想,是不是在工作中得罪谁呢?难道是有人在背后告他的黑状吗?徐达仔细分析了一下,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土地开发过程中存在不恰当的地方,但是具体在什么地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呀? 最后徐达还是想到了刘贺,他感觉刘贺已经如愿成为青年林场的场长了,自己虽然没有推荐他,但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应该不会生出对自己不利的麻烦!几经思索,徐达本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的心态,静下心来,坦然面对午饭后跟领导喝茶这件事。 说是坦然面对,其实心里还是没有底的呀!在挣扎中过完上午的时间,徐达一口午饭也没有吃,他是没有心思吃饭呀,不敢想象午后的茶是好喝还是难喝呢? 午饭后,徐达按约轻轻地敲开了韩副省长的办公室大门,抬眼望去,很显然韩副省长也没有吃饭,他早早地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等着徐达呢! 茶几上的茶水已经沏好了,似乎有些凉了。看到徐达进屋,韩副省长马上招手让他靠近自己坐下,然后往茶壶里重新注入开水,随手倒掉杯子里的凉茶,再次给徐达把茶杯倒满。 韩副省长看着身边正襟危坐的徐达,爱惜之情溢于言表,大笑着说:“小徐,放松些,咱俩就聊些家常,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先把这杯热茶喝完,咱们再说也不迟嘛!” 徐达只好把挺直的身体稍稍松懈下来,但是他的内心却绷得更紧了。看着徐达喝完一杯热茶,韩副省长勉强笑着问:“小徐呀,你最近回青年林场了吗?现在你们夫妻还是两地分居吗?” 徐达很疑惑,今天韩副省长怎么询问自己的私生活呢?他只好一五一十地应答,不敢有半点儿掺假。 韩副省长继续说:“既然是这样,我就不瞒你了。最近省组织部接到群众举报,说你另有新欢了,打算跟你爱人刘阳离婚。还说了一些你在青年林场滥用职权,大搞钱权交易,甚至还有奸淫林场女职工的事情。现在我想听一下你的解释。”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徐达晕头转向,不知从何说起。此时他如坐针毡,忐忑不安,满头大汗。 事已至此,徐达深呼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如临大敌般看着韩副省长,战战兢兢地说:“我---我接受组织的调查,我---我绝对不会隐瞒任何的事情,请---请组织考验我!” 韩副省长很看重徐达,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拍着徐达的肩膀,笑着说:“不要激动嘛,小徐!我是相信你的,如果我不信任你,现在跟你说话的人就是省委组织部的人了。你也看到了,举报信已经到我手里了,我给压下来了。我本人是认可你的,问题的关键是,你要让组织认可你才可以呀!” 韩副省长说完,随手扬了扬那个棕色的信封,举重若轻的样子让人彻底地折服。 徐达稍稍喘了一口气,整理了自己的思绪,开始为自己辩解:“领导,我从党校学习到入职招商局也有两个多月时间了。这两个月我只回家一次,而且是停留片刻就回省城了。我哪有时间乱搞男女关系呢?还有就是,我被省林业厅提拔工作,但是我始终没有推荐我的小舅子刘贺,这就证明了我不可能搞什么钱权交易呀!按常理,我小舅子刘贺是林场副场长,我理应提拔他,对吗?但是我觉得刘贺的能力不能胜任场长这个工作,所以我拒绝了。我跟妻子结婚十年了,至今也没有孩子,仍然住在林场分拨的宿舍里,我的工资都存放在我媳妇的手里,组织尽可以去调查,看我有多少钱,核对一下最终数目跟我的工资收入是否匹配。” 徐达哭了,感到十分委屈,不敢相信有人能用这种方法陷害自己,而最重要的是这种问题是组织上最介意的,可以关乎一个官员的政治前途呀!他忽然间感觉到自己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有一种前功尽弃的感觉啊!。 “哭什么呢?看你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五尺高的汉子,还掉眼泪,害羞吗?我不是刚跟你说了嘛,这封匿名信我把它扣押下来了,从此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了!” 徐达哭得更伤心了,他为自己惋惜,也为能碰到这样体贴的领导而感到高兴。他不断地点头,并许诺自己一定努力工作,报答领导对自己的信任。 韩副省长再次给徐达把茶杯倒满,看着他喝下整杯的茶水之后,拍着徐达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小徐呀,你现在已经不是小领导了,除了要把工作重心放在工作上之外,也要处理好自己家庭的事情。再就是今后工作中不要太招摇了,这样容易引起别人的妒忌,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懂了吗?” 徐达低着头,感激不尽地说:“我懂了,领导!谢谢领导的关心。我一定纠正自己的态度,夹着尾巴做人。” “这就对了嘛!”韩副省长感叹道:“看样子你没吃饭吧?我也没有吃饭,现在咱们两个去食堂吃饭吧。” 韩副省长站起来再次拍了拍徐达的肩膀,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徐达紧跟其后,他知道:这是韩副省长从正面再一次支持自己,让那些背后说闲话搞小动作的人知道,韩副省长还是很器重他的,不要再用匿名信这种小把戏来攻击他了。 徐达很幸运,他遇到一个明是非的好领导。与韩副省长吃完午饭后,徐达回到办公室,脑袋里像放电影一样仔细回忆刚才的经过,他综合分析这封举报信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背后一定有一股势力在盯着他,甚至是仇视他,如果不稍加重视,以后有可能还要发生更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在他需要查明真相,免得以后还生起不必要的麻烦。 关上自己办公室的门,徐达开始琢磨问题所在,仔细分析自己工作中的过往细节有什么不妥之处,并努力在韩副省长的只言片语中寻找线索,最后所有的迹象都把矛头指向了青年林场,也只有那里的人才能如此地了解他的底细。 徐达痛恨自己太大意了,于是关紧自己办公室的大门,开始不停地给青年林场所有信得过的朋友打电话,毕竟他在青年林场还是有很多眼线的,现在他高升了,很明显有更多的人铁了心地追随着他。 一天之后,线索越来越清晰了,矛头再次指向了刘贺。大家反应,最近只有刘贺四处探寻徐达的往事,他竟然还直接去了徐达常去的那家酒家,逼问酒家老板关于他私生活上的问题。在这期间徐达找借口也给刘阳去过电话,询问刘贺的消息,刘阳表示最近没有看到弟弟,而且还期盼徐达早些回家,并表达了希望去省城看望他的想法。 徐达也通过其他的关系,探听到刘贺与林业厅和副厅长的私交,最后徐达如梦方醒,原来是自己的后院起火了,是自己的小舅子在暗中陷害自己呀!徐达很伤心,他本来就不看好刘贺,但是碍于妻子的颜面,每次都放刘贺一马,没想到刘贺竟然能在背后捅刀子,因此徐达下定决心要对付刘贺了。 第91章 女人的嫉妒,朝华准备用巫术 自从二柱走出家门后,朝华就按耐不住了。最近,她本来就怨恨二柱,再加上燕子在其中作梗。现在,朝华心态崩溃了,她怨恨每一个人,看任何事情都不顺眼! 但是话要分两头说,当朝华静下心后,感觉非常孤独,害怕有一天二柱真的抛弃她了。有些时候,她固执地认为,只要有了孩子,二柱肯定会回心转意的!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有了孩子,二柱一定能回到她身边!现在,借鸡生蛋,无疑是最好的方法了! 就在二柱去找刘贺的当晚,朝华在邪恶思想的怂恿下,忍不住敲开了二炮的房门。这两人之间早就有了肌肤之亲,这样一来,立刻开门见山,也不扭扭捏捏了!二炮刚刚三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碰女人了,看到朝华送上门来,立刻上下其手。不一会儿,两个人就赤条条地滚在床上,享受着周公之礼! 一番云雨之后,双方都满足了!朝华躺在二炮的怀里,感觉自己此刻真的很幸福,甚至认为瘦弱的二炮比二柱靠谱多了!至少二炮是个正常男人,二柱却是个没有种的家伙。 朝华摸着二炮的脸,甜甜地说:“二炮,我说燕子怎么能看上你呢?原来你也不差呀!要文化,有文化,至少是个纯爷们呀!” “那当然!”二炮自信地回答:“再早些年,要是在我爷爷活着的时候,我怎么说也是个有文化的少爷呀!可是时代变迁,早就物是人非了!二柱算个球呀,我都不正眼看他,一个土老冒!” “嘿,你个不老实的家伙!”朝华轻轻地拍着二炮的胸脯,一脸幸福的说:“你睡着别人的老婆,还说别人坏话,你也太不地道了!” 二炮更神气了,几乎是大声地嚷着:“不地道,怎么了?二柱还打着燕子的主意呢!我就不能睡他老婆吗?老子,还要跟你生个儿子呢!” 真是一语中的,朝华心里美开了花。这正是她所希望的呀!虽然跟二炮接触下来,感觉二炮还是很不错的,但是跟二柱之间的深厚感情相比,朝华还是更爱二柱! “来,我们再来一次!”二炮叫着 “不让,不让!”朝华欲拒还迎。 二炮也乐在其中!十几分钟后,她俩没了动静。黑暗中,朝华喘着粗气说:“二炮,你太厉害了!说实话,你就甘心让二柱把燕子夺走吗?你还是个爷们吗?” “哪能怎么办呢?”二柱不解其中原因。 “我也恨燕子,想教训她一下,也想出口恶气!”朝华恶狠狠地说。 接着朝华继续蛊惑:“我说二炮,如果我是你,自己得不到,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就不能惩罚一下燕子,让她以后老老实实的,别再到处留情了!死心塌地地跟你在一起就得了!” “你说得还挺有道理的!”二炮搂着朝华,脸上似乎有些诡异的笑容。 “有办法吗?”朝华紧接着问 “还真有办法!”二炮解释道:“只是这个主意不知可行不可行?似乎有点儿封建迷信的成份在里面!” “快说吧!”朝华撒娇道。 二炮把朝华搂得更紧了,慢慢地解释:“听说过黄皮子的故事吗?二柱前几天,打死了一只正在休息的白毛大仙,说直白一点,就是一只白色的黄鼠狼被二柱打死了!我看那白毛大仙有些灵气,看样子死得很惨,还有些怨气呢!” 朝华害怕了,钻到二柱的怀里不敢动。她心里不免有些后悔,但是又有些期待,忍不住问:“你们俩曾经还是相好的呢,你这招则太狠了吧!弄不好,会让燕子着魔发疯的,还会毁了她的一生。最后对咱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呀!” “其实,我想过这些事!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动手罢了!那天,二柱打我,我考虑到这其中一定是燕子在捣鬼!也只有女人的谗言才能让男人发疯。” 朝华继续问:“什么是白毛大仙?你怎么知道二柱打死的东西不是雪貂呢?” “这不简单吗?”二炮继续介绍:“雪貂只有在冬天是白色的,现在是夏末初秋,雪貂是灰色的!而且雪貂有圆脑袋和圆耳朵,建设打死的那一只,我仔细看了,它是尖嘴猴腮的,身上的毛都秃了。一看就知道是个很老的黄鼠狼。” 朝华有些害怕了,战战兢兢的说:“二柱的胆子真大,知道是有道行的黄大仙,他也敢打!你也不拦着他呀!” 二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唉,一物降一物呀!二柱鲁莽,生性不怕鬼神,文化大革命期间干过多少坏事呀,牛鬼蛇神被他打倒过多少,他全身都透着一股子邪气。再说了,黄大仙现原形了,它是在休息呀,那里经得住二柱突如其来的棍棒攻击呢?我想拦二柱也是拦不住的,这件事,他是事后才跟我说的,等我看到黄大仙的尸体时,时间已经过去半天了!一头黑老虎已经让我寝食难安了,我还有心思去想一只死去的黄鼠狼吗?” “如果让黄大仙附在燕子身上,后果严重吗?我可不想干缺德的事情。”朝华继续说。 二炮笑着说:“没什么大事,最多傻几个小时而已,有老把头在,这件事会被轻易解决的!这只是民间秘术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上了岁数的人都知道怎样处理!我曾经亲眼见过被黄大仙上身的人,那情景太可笑了,最后还是被一位老人用一碗水和两根筷子解决麻烦了。被上身的人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我们最终只是为了让燕子出点洋相,受点教训罢了!再说了,我也不想伤害到燕子。” “这我就放心了,那你知道怎样做吗?”朝华问。 “我也是听人胡话的,还不知道准不准呢?这其中最关键的是需要燕子的血。这就难办了,总不至于拿着刀去找燕子吧?”二炮笑嘻嘻的说。 “你就说方法吧!剩下的事情不用你管,我来做。”朝华心急了。 二炮很无奈,感觉自己随口说说,只是为了在朝华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本事,没想到她还当真了。接下来,只好把自己知道的细节如实相告了,其中免不了夹杂一些虚假的成份。 朝华吃醋了,狠狠地捶了二炮一下,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心里却酝酿着明天的计划。 燕子以为自己很聪明,没想到她也有被算计的一天! 第92章 白毛大仙渡劫成功 眼看天快亮了,朝华只好起身,匆匆穿上衣服,任凭二炮如何拼命挽留,她还是坚决地潜回自己住处,然后安心地躺在床上,想着二炮所说的巫术。 没过多久,建设屋子最先有声音,还有他们夫妇简单的几句对话,无非是些注意安全的话语,在寂静的早晨,听得特别清晰。很明显,建设准备出门打猎了,这是在为黑老虎准备一天的食物呀!现在是伐木的关键时刻,建设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打猎,只能早起,趁着没开工的间隙,把二黑的食物准备好。 过了一会儿,眼看天已大亮,朝华心里有事,实在是睡不着,只好起床,慢慢地穿好衣服,准备到院子里走走。当朝华开门后,仍然能听到对面二炮屋里的鼾睡声,她微微一笑,知道二炮晚上累着了!接着她来到建设的屋子,透过玻璃,发现海草已经醒了,正在整理被褥呢。于是朝华毫不客气的敲敲窗户,对着海草微微一笑。 海草扭头看到是朝华,于是挥挥手,示意朝华进屋。朝华也不客气,推开海草的房门,先开口说话了:“吃完早饭了吗?” “这不刚刚起床,还没吃呢!你也没吃吧?今早咱俩一起吃吧?” “不想吃饭了,昨晚建设送的鹿肉还没吃完呢!我打算出门走走,一会儿回来吃早饭!”朝华心不在焉的回答。 “是不是二柱不在家,你心里就空荡荡的,出门走走也挺好的!”海草笑着说。 朝华没有回答,面带微笑,转身出门了!海草更是心领神会,也没有拦着朝华。就这样,在太阳初升的清晨,朝华漫无目的闲逛着。 过了一段时间,朝华稍微感觉有些累了,于是找了一个树墩坐下了,当她抬头仔细查看周围环境时,惊讶地发现这里不是伐木工作区嘛!每天都来这里工作,再熟悉不过了!原来,林场宿舍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闲逛的地方,朝华习惯成自然,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伐木区了。 朝华叹了口气,正准备往回走,突然想起二炮说的白毛大仙,这才意识到,这里竟然距离二柱打死白毛大仙的地方也就差百十米的距离,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朝华壮着胆子准备去看个究竟。 穿过树林,跨过几道沟坎,在一处低洼处还真看到一个灰不溜秋的东西。朝华走到跟前,随手捡起一节树枝,随意地触碰了几下,惊讶地发现,这个灰不溜秋的家伙还软软的,尸体根本没有僵硬。朝华很奇怪,索性用脚踢了几下,发现这个家伙没有反应。 接下来朝华胆子逐渐大了起来,低头仔细看了看,原来还真是一只秃了毛的白色大老鼠,看它那尖嘴猴腮的脑袋,肯定不是雪貂了! “什么白毛大仙,就是一只死去的大耗子!”朝华自然自语道。 “也好,尸体没有僵硬,还算新鲜,拿回去给黑老虎当早点吧!也不知够它塞牙缝吗?”朝华笑着说完,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团卫生纸,提起大耗子就往回走。 “还别说,你这个畜牲还挺沉的,也有二三斤了,你活着的时候,那要吃多少粮食呀,看样子够二黑吃一口了!”朝华拎起大耗子掂了掂,似乎有些意外。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朝华拎着大耗子转身顺利下山了。其实朝华不知道,她手里的这只大耗子,还真是一只得道成仙的黄鼠狼,它有个绰号叫白衣仙人。它命中注定要有这场劫难,之所以它被打死后还没有腐烂,那是因为它嘴里含着一口真气呢!而朝华就是它的渡难人,也可以说是它的救命恩人。 朝华哼着小曲刚到家门口,就远远看到燕子早早地来给黑老虎送药了。看到燕子,朝华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想上去撕裂她的嘴。 “呦,朝华嫂子!你大清早去哪里了,怎么还提着一个大死耗子,二黑肯定不吃这个东西,它嫌脏。”燕子笑着说,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又不是给你吃的,你管的着吗?”朝华拎起大耗子,在燕子面前晃了晃,很生气的回答。 朝华的这个动作可真要命呀,她无意中让白毛大仙看到了,除了它的恩人之外的第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燕子不知不觉中成为白毛大仙的第一个猎物了! “一只死耗子,显摆什么呀!”燕子没好气的说,扭头就走进院子。 现在,朝华也觉得一只死耗子没什么了不起的,看着手里的东西,也觉得晦气,于是随手扔到墙角,独自回屋了。 正因为被丢弃在墙角的大耗子,黑老虎感觉到危险了,它一反常态地开始狂躁起来,甚至大声的吼叫,尽管因为嗓子有病痛,发出的声音很难听,但是则挡不住黑老虎的狂躁。黑老虎甚至拼命撞击笼子,虎爪伸出笼子,在空中挥舞着,像是要攻击猎物一样。 看到燕子走出老把头的屋子,黑老虎立刻拼命撞击铁笼,把燕子吓了一大跳,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随手扶在门框上,就在这时,一个不起眼的小钉子瞬间扎破了她的掌心。 燕子一阵疼痛,这才意识到被钉子扎破手了,于是随手甩了甩,一滴血珠不经意间就落到墙角白毛大仙的尸体上了!燕子慌慌张张地夺路而逃,嘴里妈呀妈呀的乱叫着。 海草听到声音了,急忙赶出屋子,及时制止住黑老虎,不忘记大声训斥它,说它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怎么能把救命恩人吓跑呢!这时,木头和老把头也应声出屋,远远的对着黑老虎则是一阵数落。 黑老虎不会说话呀,也没有办法解释,只能默默地看着事情向着恶劣方向发展。而二炮和朝华才懒得管这些呢,他俩一个是心里有鬼,另一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事后不久,黑老虎烦躁的情绪慢慢地也平复了,朝华害怕事情闹大了,于是匆匆吃完早饭,偷偷地来到墙角,把死耗子踢到草丛里,算是掩饰过去了!她哪里知道,她的不经意的做法,无意中救了白毛大仙,离开黑老虎的威慑范围,白毛大仙彻底地劫难成功,它的道行又上了一个层次。 在温暖的太阳照射下,在燕子血液的召唤中,白毛大仙苏醒了,它彻底地解脱了,又成为那个无所不能的“白衣仙人”了! 只见在草丛里,白毛大仙麻利地翻滚着,转眼间就消失了。接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燕子,它早就听说雌雄双修能更快的增加道行,毕竟成仙之后才发现,仙境之外还有九重天呀!白毛大仙六根不净,心里装着坏心眼呢! 第93章 赤裸的白莲花 谁也没有把今天的事情当回事,因为黑老虎又不是第一次发怒,大家似乎习以为常了,即便是每日照顾它的海草也没有发现异常,那个惹事的朝华就更不懂了,其实事情已经一步一步向着不可收拾的局面发展下去了。 说来也巧,燕子这几天正走红(例假)呢!本来身子就不自在,再加上今天的恐吓,她就更难受了,回到收购点后,跟大金牙打了声招呼,独自回屋休息了,连早饭都没吃。大金牙知道燕子这几天身子不方便,也没有多想,只好跟一把刀忙着接待上门送药材的跑山客了。 一切都照旧,没有任何异常,林场职工忙伐木,大金牙忙着收药材。所有人都不知道一场可怕的灾难即将大难临头。 其实,劫难成功的白毛大仙早就跟随燕子身上的血腥味来到收购点,远远地躲在树上,观察着收购点的一切动向。 现在时间尚早,还不到动手的时候,再加上收购点人来人往,送药材的人太多了,白毛大仙毕竟是得道的仙人,也不想伤及无辜。它决定今晚月圆时刻,再去唤醒燕子。 转眼间,子夜时刻到了,皓月当空,白毛大仙化作一位白衣白袍的老人来到收购点的园子里,虽说是老人,但是仍然改变不了它那尖嘴猴腮的模样。 它轻轻地推开门,越过大金牙师兄弟,径直来到燕子的床前,轻轻地呼唤:“燕子,该起床了,跟我走吧!” 话音刚落,燕子真的翻身起床了,眼神直直的,好像没有思想意识一样,穿着睡衣,跟着白毛大仙就往园子里走。 这时一阵冷风吹过,一把刀醒了,他可知道初秋山风的厉害,努力睁开眼睛后,发现门怎么开了,于是很纳闷,明明是他自己关的门呀!也没有多想,马上起身准备关门。 当他来到门前时,伸出手正准备关门,惊讶地发现燕子穿着睡衣正要出门呢。于是想也没用,大声叫道:“燕子,你衣冠不整的要去哪里呀!去看木头也不用这么心急吧!” 燕子没有回头,好像没有听到叫声,径直走下山坡,往另外一个山头走去。大金牙被惊醒了,大声责骂一把刀:“师弟,大晚上的,你叫唤什么呀?我老了,本来就睡不沉,刚睡着就被你惊醒了!” “燕子,是燕子!穿着睡衣就出门了,还不是去林场宿舍的方向,好像是去另外一处更高的山头了!”一把刀惊讶的解释。 “啪”的一声,大金牙起身打了一把刀一巴掌,大声怒斥:“你拦着她呀!还瞎愣着干什么呢?” 一把刀愁眉苦脸的说:“可是燕子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那衣服半遮半掩的,我伸不出手呀!我只是叫了几声,她没有应答!” 大金牙慌乱披上衣服,走出房门向外张望一番,此刻早就看不到燕子的影子了。大金牙只好回头去燕子的里屋看了看,又仔细地搜查了一遍,仍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一切还是完好如初。大金牙知道坏事了,燕子肯定出问题了。 于是大金牙喃喃自语道:“难道燕子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不能呀,吃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呀!” “不是偷着去私会木头了吧?这几天燕子没少念叨这个后生,我也越来越喜欢木头了!”一把刀分析着,还有给师兄放宽心的意思。 “燕子知书达礼,不可能背后跟木头厮混,她俩本就可以公开交往,再说我也不反对呀!”大金牙低着头分析着,早就愁云满面了。 “坏了,我们还瞎分析什么呀?赶快把燕子找回来吧!晚了怕出事呀!”一把刀大喊着,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大金牙使劲地拍着脑袋,感叹道:“真是造孽呀!我没有孩子,还指望燕子给我养老呢!谁知又出这种事情了,回家老太婆还不跟我吵翻天呀!” “别说了,快走吧!”一把刀皱着眉头,面色凝重,吆喝着。 说完,两位花甲老人匆匆披上衣服,虚掩着门,快速离开了。他们一路连滚带爬来到山下,在一把刀的指引下,两位老人又向另外一座大山爬去。 几经周折,两位老人竟然迷路了,夜晚虽然月光皎洁,但是树高林密,伸手难见五指,随身又没有带指南针或者是手电筒,两位老人一时不知所措,只好背对着一棵大树坐下,相互叹息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银铃般的歌声从天而降,那么空灵动听,犹如余音绕梁,绵绵不绝。两位老人也没见过此等世面,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四下寻找着。一时半会儿,一无所获。 突然,大金牙叫起来:“是燕子的声音!” 一把刀歪着脑袋,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又听,一脸迷惑地说:“师兄,不像是燕子的声音吧?燕子的声音没有那么清脆呀!” “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燕子唱歌,也难怪我瞎说!”一把刀赶快给自己找台阶下,生怕师兄生气,再给他一巴掌。 “我说是就是,别费话了!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我们顺着歌声直接上山寻找吧!”大金牙很着急,快跳起来了。 还没等一把刀回答,大金牙拉着他就往山上跑,边跑边吆喝着燕子的名字,一把刀也很无奈,只好一起四下张望,共同呼喊燕子的名字。 也不知走了多久,两位老人累了,抬头透过遮天蔽日的树枝,看到山顶一片白光闪烁,皎洁的月光凝结成一柱强光,直直地照射在山顶的空地上。远远望去,好像有一只瑰丽的蝴蝶在光柱里优雅地跳着舞,接着这只蝴蝶开始有规律的转动,瞬间就变成一朵闪着光的白莲花。 不一会儿,空灵动听的歌声再次响起,仿佛是天外来音,让听到的人感觉十分的舒心向往,全身每个毛孔都打开了,全身心的要赶赴这场约会。此刻每个音符都是如此的动听,但是细细品味下来,这歌声又有些凄惨,能勾人魂魄。 两位花甲老人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刀山火海里平趟过。见到今天这个场面,他们也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不自觉地向着强光走去。 当真正靠近山顶时,大金牙这才发现,那个闪闪发光的白莲花竟然是燕子,而且是赤裸着,一丝不挂的燕子。此刻,她正旋转着跳舞呢,嘴里唱着从未听过的神秘歌曲。 第94章 败退的师兄弟 “瞎看什么呀?还不动手,把燕子救出来再说吧!”大金牙再次动手打了师弟一巴掌。 一把刀刚要问为什么,就被大金牙拉着向光柱走去。大金牙也很羞愧,它不想看到燕子赤身裸体的样子,虽说燕子不是他亲生的,但是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情,是什么也不可替代的。现在大金牙极其反感师弟多说话,也讨厌他直勾勾地看着燕子的裸体,大金牙真想一巴掌把师弟拍死。 眼看快到眼前了,两位老人惊讶地发现,燕子竟然不是一个人在旋转舞蹈,她对面还有一位老人正搂着她一起旋转呢!只见这位老人,中等身材,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白眉毛,白头发,白袍白靴,全身闪耀着刺眼的白光,只是面目有些模糊,两位花甲老人有些看不清楚。 燕子的表情则非常安详满足,仰着头,唱着悠扬动听的歌曲。一丝不挂的雪白肌肤更是通透,闪着白光,仿佛全身上下贴满了钻石般,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呀!就连大金牙也愣住了,他自己也无法控制住自己了。 最后还是一把刀警惕性高,他推了一把师兄,发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师兄,你倒是给个准话呀?要不咱们冲进去吧?把燕子救出来呀!” 大金牙这才缓过神来,此刻愤怒再次冲昏了他的头脑,也不多说话了,于是不管不顾地独自冲向燕子,路上还不忘记脱下自己的外套,准备给燕子披上。 一把刀看到师兄冲上去了,自己也不甘示弱,紧跟着冲向那个白衣老头,准备揪住他,狠狠地揍他一顿。 就这样,两位花甲老人拼命地冲向光柱,嘴里呼喊着燕子的名字,还不忘记咒骂那位白衣服老头,两个人挥舞着双臂,随意拨开凌乱的树枝,似乎要撕了那位白衣老人。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两位老人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可是燕子仍然近在咫尺,却就是抓不到她,那位白衣服老头则冷冷地笑着,眼神里充满了轻蔑的嘲讽。燕子则无动于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也没有看到大金牙师兄弟,一直保持着旋转跳舞的姿态,歌声也从来没有停过。 一把刀太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满手的鲜血,唉声叹气,抬头无奈地看着大金牙。大金牙随后也瘫坐在师弟身边,忍着双手的疼痛,心不甘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燕子,不断地喘着粗气。 燕子对于大金牙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就像他的孩子!但是对于一把刀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师兄的安危,燕子排在其次。 也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一把刀静下心来,低头看着脚下的杂草被踩得凌乱不堪,身边的树枝也被尽数折断,他突然间意识到,这么长时间的狂奔,他们兄弟好像一直待在原地,根本没有前进半步。 一把刀一拍脑门,大声喊:“师兄,我们好像一直呆在原地,根本没有动窝呀!我说怎么一直抓不着燕子呢?” 大金牙愤恨地双拳捶地,也感叹道:“是呀,明明就在眼前,怎么就抓不着燕子呢?” “鬼打墙” 师兄弟二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他们也同时瞪着大眼睛看着对方,如梦初醒。 两位老人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困难是难不倒他们的。只见两位老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勉强挺直腰杆,面对旋转舞蹈的燕子,同时左手单掌合十,食指和中指前后缠绕,食指在前,中指在后。相互交换眼神后,同时指向燕子,嘴里大喊: “急急如律令!” 瞬间两位老人穿破无形的屏障,连滚带爬来到燕子面前。师兄弟早就形成默契,大金牙随手把自己的衣服给燕子披上,一包刀则直接攻击白衣服老头,顺手使出一黑虎掏心的绝学,扑了过去。 白衣服老头哈哈大笑后,仿佛一团烟雾迅速消失了,让一把刀扑了个空。转眼间他又出现了,就在两位老人面前,一把刀挥舞着双手,无论如何也不碰不到他,更别提教训他了。可怜的燕子还是没有知觉,一直保持着跳舞的姿态,还吟唱着歌曲,根本没有看到正用衣服裹挟她的大金牙。 大金牙很镇定,看着白衣老头,恶狠狠的说:“何方神圣,敢问大名,姓甚名谁?我们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们?” 一把刀可不客气,他没有心思好言相劝,对着白衣老头的空虚模样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白衣老头似乎有些生气了,冷冷地笑着,随意地挥了一下手,一把刀被拍出几丈远,紧接着就听到一把刀叫苦连天的哎呦声。 白衣老头见到大金牙很有礼貌,也很镇定,于是放下愤怒,用细尖的嗓音,阴阳怪气地说:“我是白衣仙人,这个女子只是被我封住了七魂六魄,没有了感知意识,但是她并没有死,这点你就放心吧!” “她是我的孩子,我要带她回家!”大金牙紧紧搂住燕子,坚定的说。 白衣老头愤怒了,面露不悦,随手一挥,就把大金牙打出数丈远,狂妄地叫嚣着:“快滚,不要阻碍我们双修!在我没有杀你们之前,最好滚得越远越好!” 随后,只见白衣老头轻轻地挥挥手,燕子麻利地脱去外套,露出晶莹剔透的裸体,走向光柱,跟白衣老头再次旋转舞蹈起来。随着燕子的歌声再次响起,意味着修炼又开始了! 大金牙和一把刀相互搀扶着站起来,不甘心就这样失败,轻轻抹去嘴角的鲜血,愤怒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他俩势必要再次发动反击。 关键时刻,还是大金牙冷静,他看着师弟,及时制止住他,低声说:“师弟,看此情景,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别浪费体力了!接下来,你留下,看着燕子的一举一动,稍有机会就把燕子救下来!我听师父说,凡是不干净的东西,都怕纯阳之物,我去趟老把头那里,把他的陨铁宝刀借来,我要杀了这个老妖怪!记住,不能跟老妖怪硬碰硬,我们根本没有赢的机会!” 一把刀打了一个激灵,紧紧握住师兄的手说:“不行,我们一起去!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老妖怪还不想伤害燕子!但是,谁知道半路有没有其他脏东西在等着你呢?你如果有什么不测,事后,我怎么跟燕子交代呢?又怎样面对死去的师父呢?” “你害怕了?”大金牙紧接着问。 一把刀冷笑着回答:“我们什么事情没有碰到过呀?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呢?多少牛鬼蛇神都栽倒在我们手里的,眼前这个老妖怪又有什么可以畏惧呢?” 大金牙想了想,点着头说:“你说得也对,我们又有什么可以惧怕的呢?看样子,燕子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性命之忧,那我们去去就来,到时候一起把这个畜牲给就地正法了!” 说完,两兄弟使了一个眼色,相互心领神会,愤愤不平地抹去嘴角的鲜血,慢慢地后退,转身大步流星向林场宿舍赶去! 第95章 木头一马当先 两位花甲老人可不敢怠慢,一刻不停地赶路,尽管山路高低不平,沟壑纵横,但是也难不倒他俩迫切见到老把头的决心。这一路,他俩不是被树枝划伤了,就是因脚步迟缓,滚下沟壑,摔得头破血流。 再多的艰难又算什么,再多的伤害又如何,当两位老人跌跌撞撞地来到林场宿舍大门的那一刻,感觉什么痛苦都是值得的。 “砰,砰,砰”,一阵疯狂剧烈地敲门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木头,快开门!” “老哥哥,快开门!” 不久,只听“吱”的一声,院子里传来开门声。紧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向大门方向靠近,原来是二炮起夜,恰巧碰上两位老人敲门。 “谁呀?半夜三更,鬼哭狼嚎什么呀?”二炮生气地大叫。 “我呀,大金牙!有要命的事情要找老把头大哥!”大金牙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 听到是大金牙,二炮不敢怠慢,快步向前,顺着墙根来到大门口,急忙打开大门。还没等二炮说话,大金牙和一把刀一拥而上,也顾不得害怕黑老虎了,径直来到老把头的屋前,拼命敲着房门。 一把刀有些心急,直接来到窗前,急切地拍打着窗户,大喊:“木头,快开门,救命呀,出大事!” 二炮站在原地,有些发愣,他还没缓过神来,更没有见过如此慌慌张张的二人,嘴里咿咿啊啊的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如何说起。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二炮也很谨慎,定了定神之后,立刻虚掩大门,来到老把头门前,希望能帮上什么忙! 老把头人老了,睡意本来就浅,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醒了。当听到是大金牙师兄弟在敲门时,本来没有当回事,以为两位老人睡不着,找他聊天。但是在二炮开门后,他清晰地听到是喊救命的声音。老把头震惊了,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不然半夜三更里,大金牙师兄弟不会同时来找他。 老把头迅速来了一个鸽子翻身,从炕上直接翻越到门前,甚至没有来得及开灯,直接打开房门。看着一脸惊慌的大金牙师兄弟,老把头的心跳更剧烈了,他只好强装镇定,伸出手直接抓住大金牙颤抖的双手,压低声音说:“大兄弟,怎么了?不慌啊,有我在,没什么能难道咱们兄弟的!” 大金牙几乎是连哭带叫:“老哥哥,把你的陨铁宝刀借我用用,我要杀了那个老妖怪,救出燕子!” “燕子姐姐怎么了?快说呀,谁欺负她了,我杀了他!”木头醒了,听到大金牙的叙述后,几乎是跳了起来,直接从被窝里来到大金牙眼前。 “慢慢来,慢慢来,有话好好说,我给你做主!”老把头压低了声音说道。 二炮只是站在门口,他可不敢靠近,生怕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听说还要借老把头的陨铁宝刀,他就更害怕了,准备趁大伙不注意的时候,溜回自己的小屋。 老把头伸出另外一只手,顺便把一把刀也拉住,把两人同时请进屋,然后转身随手打开灯,看着脸色煞白的二人,向木头指了指茶杯,示意木头倒茶,给两位老人压压惊。 可是大金牙师兄弟急得直跺脚,哪有心思坐下呀,大金牙直接了当地说:“老哥哥,快把你的陨铁宝刀借给我吧,晚了就来不及了!我要把砍死那个老妖怪,救出燕子呀!” 老把头接过木头递过来的茶杯,一一递给大金牙和一把刀,强忍着震惊,缓缓地说:“大兄弟,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燕子怎么了,老妖怪和陨铁宝刀又有什么联系?不要着急,一件事一件事的说!说明白了,我才知道怎样帮你呀!” 这时,院子里的灯都亮了,建设夫妇和朝华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老把头的门前,再加上早就到了的二炮,大家瞪着眼睛,急切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金牙放下杯子,几乎是哭着说:“老哥哥,快救救燕子吧!不知从哪里来的老妖怪,把燕子掳走了!我们俩一路追到北山上,发现燕子正赤身裸体的跟一位白衣老头旋转跳舞呢!” 一把刀担心师兄过度激动伤心,于是打断大金牙的介绍,改为他继续介绍他俩今晚经历的事情,包括他俩被打的经历也一字不差地说了。 一番了解之后,老把头没有多说什么,开始陈思了,他在屋子里踱着步子,脑海里翻腾着过往尘事,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如何下手。毕竟都是过来人,经历太多磨难,也看多了世上的奇事,老把头知道,只要能找出这个老妖怪究竟是什么东西幻化而成,就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直接用陨铁宝刀也不是办法呀! 突然“咚”的一声,院子大门被关上了,很明显是急匆匆地关上大门,这也打断了老把头的沉思,也把大家惊醒了。 “是木头跑出门了!”不知谁大喊着。 大家这才发现,刚刚站在屋里的木头,不知何时消失了,最重要的是,他一定是去北山找燕子了。因为这几天,大家都看到燕子和木头说说笑笑的聊天,也从老把头那里核实过燕子和木头曾经订过娃娃亲。 一把刀站起来,转身就准备去追赶木头,大金牙急切地喊:“老哥哥,还等什么,把陨铁宝刀给我吧!” 老把头立刻拦住大家,耐心地按住两位老人,慢慢地解释道:“别追了,你们俩追不上木头的,再说了,木头跟陨铁宝刀一样,都是纯阳之体,如果是山里的鬼怪,那是近不了他的身呀!” “怎么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呀!”一把刀大叫。 老把头很严肃地说:“就怕你去添乱呀!” “这怎么说呢?”大金牙一脸的迷惑。 老把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浅浅地喝了一口茶,一脸严肃地说:“其实,木头一直在练习大乘心法,不然的话,他怎么能有纯阳之体呢?再说了,他可以夜行百里,不是一般的人能追赶上的!” “哎呦喂,木头真厉害,没看出来呀!”屋外的建设忍不住感叹道。 老把头歪头看了看建设,勉强笑了笑,继续说:“听你们老哥俩叙说,我感觉那个白衣仙人不像是及恶之徒,他没有伤害你们,也不惧怕你俩搬救兵,就说明这个白衣仙人早就脱离了肉体凡胎,他不会轻易加害人的!只有及其低下的畜牲才伤人呀!” “我说老英雄怎么不担心木头的安危呀!原来这里面是有说法的!”一把刀感叹道。 “老妖怪能加害燕子吗?为什么还让燕子一丝不挂呢?”大金牙还是很担心,大叫着,急切想知道答案。 老把头看着屋外的大家,挥挥手,示意都回屋休息吧!他不想让年轻人听到不该知道的细节。 关键时刻,谁也不愿意离开,但是看老把头坚决的态,还有那铁青的脸色,大家不得不回屋睡觉了,因为大家知道老把头的脾气,也知道老把头是不好惹的。 第96章 大战老妖怪 屋外的人都回屋了,但是大家不甘心呀,一方面好奇,另一方面也为燕子担心,所以纷纷靠近窗户,竖着耳朵听老把头屋里的谈话。老把头也很识趣,并没有关窗户,就这样直接跟两位老人谈论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老把头先说话了:“听两位大兄弟的说法,今晚你们应该遇到的是一位得道的高人,只是不知道他的前身是什么!这就让我们无处下手呀!” “什么得道高人,分明就是一个老妖怪!”一把刀狠狠地说。 “是呀,这个畜牲还让燕子赤身裸体地跟它跳舞,真是可恶至极!”大金牙附和着。 “就像你们刚才所说,白衣仙人都承认了这是双修,那你们兄弟还有什么可以疑惑的呢?”老把头看着他俩,若有所思地说。 “双修,什么意思?两个人一起修炼吗?”大金牙一脸的疑惑。 “那为什么偏偏选燕子呢?这里不是还有建设媳妇和二柱媳妇吗?”一把刀更糊涂了,大声地问道。 “唉,这个问题,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什么是双修!”老把头慢慢地说,很明显,他现在平和了很多,也没有刚才的激动了。 看着欲言又止的大金牙师兄弟,直到他们的屁股能稳稳的坐在凳子上之后,老把头指了指茶杯,示意他俩喝些水,然后自己独自续了一袋烟,狠狠地抽了几口,这才长叹一声,继续介绍:“据说双修是密宗的高级法门,不是谁都可以修炼的。解放前,我也是听一位逃到咱们这里的老太监说的。他说京城大内,有专门的密宗给皇帝祈福,而且紫禁城里还有专门的双修宫殿,只有皇帝和极少数近臣才能进入。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只是听个热闹罢了!具体内容,连老太监都不知道,更何况是我们平头百姓了!” “奶奶的,那这个老妖怪怎么会这些歪门邪道呢?”一把刀随口骂道。 老把头没有说话,最重要的是他也不知道怎样回答。大金牙和一把刀相互看着对方,又一起看向老把头,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陷入僵局。 再说说木头,自打出门后,就一刻也没有停下脚步,本来就年轻,体力旺,再加上长期习练大乘心法,木头脚下生风,风驰电掣般直逼北山顶而去。 转眼间,木头就到达北山脚下,抬头仰望,能看到在皎洁的月光下,山顶闪耀着巨大的光柱,好像还有蝴蝶在翩翩起舞,隐隐约约还有歌声传来。 木头很年轻,没有什么经验,但是在老把头的培养下,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东西的。他看着闪耀的光柱,知道这大概就是大金牙所说的老妖怪和燕子的修炼之地了。木头越想越气愤,直接奔向山顶,准备跟老妖怪拼命。 越靠近山顶,歌声越清晰动听,当真正逼近光柱的那一刻,木头也震惊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赤身裸体的女人,尤其还是他心爱的燕子。燕子似乎没有看到他,仰着头不停地旋转舞蹈着,美妙的歌声从来没有停息,令人陶醉。 木头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竟然还看到一位白衣老头正搂着燕子旋转呢,虽然只有模糊的影子,但是木头很确定,真的有一位白衣老头在这里。木头想到大金牙要借陨铁宝刀,立刻明白了,原来是这个老妖怪在作祟,于是气就不打一处来,眼珠子涨得通红,钢牙紧咬,拼命地冲上去,准备救出燕子姐姐,再把老妖怪暴打一顿。 木头脚下生风,直直地冲向前,挥舞着双拳,势必要救下燕子姐姐。可是木头越是拼命奔跑,越是摸不着燕子,虽然就在眼前,但是始终是抓不到。木头刚开始还担心惊动老妖怪,准备来个趁其不备,直接拿下。但是当他满头大汗淋漓时,还是一无所获,现在木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喊大叫着,对老妖怪进行劈头盖脸的咒骂。 白衣仙人早就看到这一切了,它只是惊奇眼前的年轻人怎么能如此迅速地赶到这里。它也不敢分神多想,担心耽误了修炼。只能任凭眼前的年轻人继续折腾了。 过了不久,木头累了,不得不坐在地上,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燕子,大声呼喊她的名字,但是一切无济于事。木头紧握拳头,随手捶打着地面,不忘记大声咒骂老妖怪。 木头很自然地低头看了看地面,惊讶地发现自己周围本应该绿意盎然的地面,怎么变得寸草不生,慌乱不堪,与周围几米远的环境产生了巨大的差别。越想越觉得奇怪,木头知道此刻自己一定要冷静,于是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地呼出,用手摸索着地面,回忆爷爷曾经讲过的点点滴滴,他突然意识到,这些被自己踩烂的地面,应该是传说中的“鬼打墙”,直白一点就是老妖怪为自己修炼而刻意铸就的一层包围圈,这是气场,看不见,摸不着。 木头仔细回忆爷爷说过的事情,破解之法就自然有了。只见木头麻利地站起来,面对燕子,单掌合十,食指和中指缠绕,食指在前,中指在后,口中默念:“急急如律令!”然后伸出左手直指燕子,瞬间就破了阵法,直接来到燕子面前。 木头随手脱下衣服,直接给燕子披上,但是燕子一直是麻木的,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木头可管不了那么多,生拉硬拽把燕子用衣服包好。 接着木头使出老把头的绝学“霹雳游龙手”,直逼白衣老头而去。此刻,白衣老头掉以轻心,没拿木头当回事,正陶醉在修炼中,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大跳。但是白衣仙人道行太深厚了,年轻的木头根本奈何不了它。 木头连续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地攻击老妖怪,但是除了第一次像是拍打在棉花上以外,其余招式仿佛都是打在空气中。接着白衣仙人的模样忽闪忽现,让木头有些不知所措。回头看看僵坐在地上的燕子,木头心如刀割,虽然此刻他确定不了老妖怪究竟在什么地方,但是他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始终保持着攻击状态。 漂浮在空中的白衣仙人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先是愤怒,接下来还有些好奇。愤怒的是木头打断了他的修行。好奇的是这位年轻人为什么在月光下也能发出微弱的光,这在凡人当中是不可能的。它也见过森林中有很多凡人修仙的事情,但是大多数都是不了了之了,根本没有结果,今天的年轻人倒是让他有所改变。 白衣仙人毕竟是得道高人,它也忍受不了木头的咒骂,于是随手一拍,准备给年轻人一点颜色看看,但是木头只是应声倒地,随后又爬起来了,而不像刚才那两位老人一样滚出数丈远。 白衣仙人有些吃惊,然后随意一挥手,瞬间就把眼前年轻人的衣服撕破,这才发现,原来年轻人全身上下好似有无数文字在流动,刚才的一掌,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就像是挠痒痒一样。 第97章 直面强大的魔法 “世上还有纯阳之体,真是罕见呀!”白衣仙人自言自语道。 木头被突然的袭击搞得晕头转向,赶紧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大声责问:“你这个老妖怪,还是个老流氓!为什么喜欢脱人家的衣服呢?无论女人男人,你都脱人家衣服,你这个变态畜牲!” “畜牲”两个字,一下子激怒了白衣仙人,它现了原形,站在木头面前,用它那尖锐的嗓音说:“我早就脱离了肉体凡胎,最烦被叫做畜牲了!你今天是想死吧!” 说完随手把木头按在地上,无论木头怎样拼命挣扎,都无济于事。木头可不是逆来顺受之辈,哪怕是被死死按在地上,他也不忘记挣扎,拳脚乱动,伸手就打算抓住白衣仙人的须发,但是他仿佛抓到了空气,却能明显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 慢慢的,随着时间流逝,白衣仙人的怒气也消了,无论木头怎样辱骂它,它也不生气,在木头的骂声中,白衣仙人再次向燕子挥挥手,燕子仿佛听明白什么,顺从地脱下衣服,笑容满面的回到老人身边,他俩又开始翩翩起舞了。当然,燕子悠扬动听的歌声也再次响起。 可是木头却惨了,好似被钉在地上一般,无论如何使劲也起不了身,更别说移动半步了。木头也跟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燕子被老妖怪抱着,不停地旋转舞蹈。 越是气愤,越应该冷静!木头很无奈,看到老妖怪并没有伤害燕子的意思,也不那么紧张了,索性平躺下身体,默默地待着。木头还是很担心的,侧头看着燕子,这才发现,原来燕子和老妖怪不是在地上跳舞,而是在距离地面几寸的空中舞蹈。她俩在空中随意地旋转着,没有任何依靠,仿佛仙人一般。 木头有些心慌了,默默地记住所有细节,准备事后跟爷爷详细叙说,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他竟然可以清晰地看到老妖怪的模样了,尖嘴猴腮的样子,让他刻骨难忘。 不知不觉中,木头睡着了,但是长久的修炼大乘心法,让他在突发情况下产生了应激反应,沉睡的木头开始经脉逆转,全身上下发出蓝色的光晕,一圈磁场正保护着他,偶尔动一下胳膊,一阵强大的力量呼之欲出。 眼看时间快到了,白衣仙人也没有心思继续修炼,于是停了下来,再次挥挥手,燕子轻轻地倒在一块大岩石上,仿佛睡着了。 白衣仙人也很惊奇木头的奇异表现,于是走到木头跟前,用脚踹醒他,很不客气的说:“年轻人,我不管你跟这位年轻女子什么关系,你以后不要打扰我们双修了!这是我跟年轻女子的缘分,是命中注定的!月圆这三天,我们会持续修行的!你最好滚远些!” 木头挣扎着大叫:“她是俺未来的媳妇,我可不能让你伤害她!你把她衣服脱光了,那是我的奇耻大辱,今天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不然的话,有机会我就杀了你!” 白衣仙人掐指一算,然后点点头,笑眯眯说:“你俩还算是有缘!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我已得道成仙,男女之事早就不关心了,那年轻女子地裸身行为也是修炼过程的需要,我对她早就没了非分之想。” “谁相信你呀!老妖怪!”木头有些愤怒,大叫道。 白衣仙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别叫我老妖怪!我有名字,叫白衣仙人!” 木头大笑道:“看你尖嘴猴腮的样子,还自称仙人呢?我看就是妖怪!你等着,我回家把爷爷的陨铁宝刀拿来,看你还能如此嚣张吗?” 白衣仙人看着被钉在地上的木头,轻蔑一笑,接着说:“看在你是纯阳之体的份上,我就不伤害你了!跟我比,你还差十万八千里呢!快回去吧!” 白衣仙人说完就化作一缕白烟,在一阵树叶的晃动声中彻底地无影无踪了。木头双手轻轻按住地面,竟然可以起身了,他太高兴了,感觉总算是解脱束缚了。当他转身看向岩石上的燕子时,却发现燕子姐姐不见了。木头大惊失色,急得团团转,拼命地大喊,生怕失去燕子。 “回家看看吧!” 空中传来一阵话音,但是那尖锐的嗓音,木头一听就知道是老妖怪的声音。木头也不敢多想,转头就向收购点跑去,还不忘记一路仔细搜寻,担心燕子姐姐在路上遇到危险。 此刻,林场宿舍的三位老人开始心慌了,左等右等,始终不见木头和燕子的身影,逐渐坐不住了。一把刀一次又一次起身走出屋子,向大门外望去,每次都是一无所获。 大金牙实在是忍受不了了,直接站起来,大叫:“老哥哥,还等什么呢?我们哥俩去找燕子了,你就自己在家等木头吧!快把陨铁宝刀拿出来吧!” 老把头还真有些担心了,随手指了指炕席,示意宝刀就在下面。大金牙直接翻起炕席,拿出陨铁宝刀,看着它锈迹斑斑的样子,感叹道:“看看成什么样子了?好好一把陨铁宝刀让你当成切菜刀了,你这是糟蹋宝物呀!” 老把头有些羞愧,没有直接回答,大金牙把宝刀小心地插在腰间,转身拉住师弟就准备出发。 老把头实在是忍不住了,赶快说:“两位大兄弟,慢些走,我也一块去吧!” “这就对了嘛!有你在,我们兄弟心里也踏实呀!”一把刀转怒为喜,笑着说。 就在这时,大金牙已经走出屋门口了,催促着说:“别聊了,事不宜迟呀!去晚了,事情就难办了!” 这时院子里的灯大亮,周围屋里偷听的人再也忍不住了,几乎是同时走出屋子,一脸的期待看着三位老英雄。 建设先说话了:“叔,要小心呀!你们先走,随后我扛着枪就到!” 海草被惊到了,转身拉住丈夫,一脸的紧张,嘴角哆嗦着,欲言又止,她知道此事重大,但是又太危险了,她担心丈夫的安危。建设知道妻子的用意,但是关键时刻,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二炮一句话也不敢说,尽管他很爱燕子,但是跟性命比起来,还是保命要紧。朝华本身就是女人,她也害怕老妖怪抓她去修炼,只好躲在最后,不敢说话。 “都回去,这里没有你们的事,净跟着添乱!”老把头大喊,好像还很生气。其实他是不想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说完三位老人沿着墙角走出大门,消失在夜色中。黑老虎早就惊醒了,它睁着大眼睛,一次又一次扫视着周围环境,锋利的虎爪伸出笼外,在空中比划着,好像要进攻什么怪兽一样!尽管它嗓音无法吼叫,但是低沉的喘着声,也能摄人魂魄! 第98章 有惊无险,度过难关 木头脚步就是快,那是他心急如焚呀,只见一阵烟尘,转眼间他就来到药材收购点。虽然满头大汗,但是他一刻也不敢耽误,直直地冲进屋子,用力推开里屋的门,借着窗外的月光,惊讶地发现,燕子正和衣躺在床上,美美地睡着了呢! 木头可管不了那么多,一下子扑进去,搂住燕子,哇哇大哭,嘴里不停地喊着:“姐姐,你怎么了,吓死我了!” 燕子被惊醒了,睁眼看看,原来是木头正搂着自己大哭呢,于是缓缓起身,轻轻拍着木头的脑袋说:“怎么了?做噩梦了?看你那怂样,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然后燕子感觉很奇怪,似乎有些腰疼,嗓子还有些嘶哑,于是清了清嗓子,很和蔼地说:“木头,大晚上的来姐这里,老把头哥哥知道吗?” 木头只顾着哭了,根本没听到燕子说些什么,就更无法回答她了。 燕子随手把灯打开,探出身子,高喊:“姐夫,木头来了!你也不知道倒杯茶呀!” 门外没有回答,但是这次木头却听到燕子的喊声了,连忙擦干眼泪,他的大脑在飞快的运转,瞬间知道该怎么做了。木头不想让燕子受到伤害,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燕子并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木头破涕为笑,拉着燕子的手,表现得很委屈,哭着说:“姐姐,我做了个噩梦,梦见我被老妖怪追着打,无论我怎样反击,都是无济于事!” 木头害怕事情败露了,继续说:“姐姐,两位先生去我那里喝茶了,他们好像在研究黑老虎的事情,我也不感兴趣,做了个噩梦,就跑你这里了!” 燕子捂着嘴,大笑起来,然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放开手肆意的哈哈大笑。她慈祥地看着木头,用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忍不住亲了一口。 木头惊呆了,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接触女人,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绯红的脸颊,说明了一切。接着,燕子紧紧搂住木头,告诉他,这辈子他们不会分开的。 三位老人正火急火燎地往北山赶去,也顾不上深一脚浅一脚了,就这样跌跌撞撞地奔向山顶。老把头还是阅历丰富,他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已经西偏,不在天空正中央,知道修炼的最佳时机已经过去了,于是拉住大金牙师兄弟,气喘吁吁地说:“我说两位大兄弟,停一会儿吧!现在去了,可能毫无意义了!” “别停下了,现在真是要命的时候,去晚了燕子可能性命不保呀!”大金牙叫着。 但是一把刀却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老把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很认真地说:“老英雄有何高见?你这是话里有话呀!我们兄弟愿听其详!” 老把头挺了挺腰,顺便掏出烟袋,狠狠地吸了两口,慢慢地回答:“你们看,月亮已经偏西,修炼的最佳时刻已经过去了!听你们的叙述,那个得道高人不会轻易伤害燕子的,我们还是去收购点看看吧!说不定燕子已经回去了。” “还有这等好事,我不信!”大金牙摇着头说。 “师兄,说不好是真的,那个老妖怪本可以轻易伤害我们,但是它没有这样做,这又是为什么呢?”一把刀反问道。 “别磨叽了,我们快走几步,回到刚才经过的岔路口,看看收购点的灯亮了没有,不就清楚了吗?”大金牙极不耐烦地说。 事不宜迟,三位老人回头就走,快步来到岔路口,急不可耐的望向半山腰的收购点。还真有灯光,三位老人喜极而泣,腿脚瞬间变得年轻了,不管不顾地往收购点跑去。 随着门外的呼喊声越来越近,木头知道大金牙师兄弟来了,于是擦干眼泪,准备起身迎接他们,最重要的是害怕老人们忍不住,什么事情都告诉燕子了。 燕子轻轻推开木头,也要出门迎接大金牙师兄弟,木头着急了,连忙说:“姐,我口渴了,你还是烧水沏茶吧,我猜两位神医也口渴呀!” “好吧,你也不是外人,你出门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大叫什么呀?我去烧水!”燕子说道,然后轻理秀发,挽起袖子转身去烧水了。 木头看着燕子离开,赶快跑出门,拼命拦住三位老人,言简意赅的介绍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然后用眼神示意大家不要惊慌。 此刻,老把头笑了,他是看到木头逐渐长大,可以独当一面了。另外两位老人也很欣慰,一方面看到燕子平安无事,另一方面也为燕子能遇到木头而高兴。 转眼间,木头带着三位老人笑哈哈的来到收购点,燕子已经沏好茶了,正等着他们回来呢。看到笑着的四人,燕子也高兴起来,大声说:“三位老哥哥快进来,茶刚刚沏好!什么事情能让你们在院子里聊半天,快跟我说说,也让我高兴高兴!” 四人坐好,大金牙满足地喝了一口茶,笑着说:“今年的收成真不错,再加上黑老虎,我们可要半辈子不用愁了!” “是呀,是呀!”大家附和着。 一把刀还是不放心,偷偷地看着燕子,生怕出什纰漏。燕子觉得很奇怪,忍不住问:“二哥,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没见过我吗?还偷偷地看我!” 大金牙害怕露馅,大声谴责师弟:“师弟呀,你瞎看什么呀!老眼昏花的让人烦!在这里,我痛快地说一句话,就是燕子和木头的事情,我同意了!” “好,太好了!”老把头眉开眼笑。 木头更高兴了,几乎要跳起来了。还是燕子冷静,她笑眯眯地说:“我就听姐夫的吧!但是大晚上说这些也不太合适呀,还是明天再说吧!”说完不好意思地扭头回屋了。 老把头心思很重,丰富的阅历告诉他此刻决不能掉以轻心,于是他向木头努努嘴,示意他进屋跟燕子待会儿。木头心领神会,立刻跳起来,跑到里屋跟燕子热聊起来。 听着里屋传出来的欢声笑语,三位老人相互递了一个眼神后,也大笑起来。突然,老把头压低声音说:“今天就这样吧!眼看天快亮了,那个老妖怪应该不会来了,危机总算过去了。” “嗨!” 大金牙师兄弟同时叹了口气,这才感觉全身轻松了很多。接下来三位老人又聊些关于黑老虎的事情,时不时望向门外,期盼太阳快些升起! 第99章 鸿门宴 第二天,木头在走出大金牙的收购点后,一路上没少跟爷爷聊天。他把自己昨晚的所见所闻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把头,尤其对月圆之夜的三天里要进行修炼之事,还着重进行了强调。 老把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老妖怪真是在双修,大金牙师兄弟说得一点没错,最重要的是,今晚正好是十五日的月圆之夜,那么这个老妖怪还会来找燕子的,老把头随手摸了摸腰间的陨铁宝刀,目露凶光,脸上呈现出久违的恐怖微笑! 说来也巧,建设今天早晨刚出门,看到老把头爷孙两个顺利回来了,也没敢多问,提着猎枪就出门给黑老虎打猎了,但是今天黑老虎却很反常,不停地撞击笼子,似乎要冲出铁笼,同时还不断地向建设点头示意。建设很心疼,但是也无能为力,他跟本弄不明白二黑的用意,只好暗自下决心,多打些猎物给二黑补身体,如果有机会,一定把二黑放归山林。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建设就兴高采烈地回来了,身后还拖着一头梅花鹿。他进院后,首先就去看望老把头,老把头也很高兴,于是计上心头,一场鸿门宴即将开始了。 按照计划,早晨在建设的带领下,一行五人出发去林场采伐区作业了。唯独留下老把头看家,此刻的二柱,已经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正在刘贺的安排下,潇洒地度假呢!当然,燕子也是早早地来到林场宿舍给二黑送药,可能是昨晚有些累了,她放下药罐子,看到木头早早地就是伐木了,于是借口有些累了,准备回去再眯一会儿。 老把头指着屋外半截鹿肉,大声说:“燕子,下午天一放黑,你就带着我的两个老兄弟来喝酒吧,今天有新鲜的鹿肉,不要错过好机会呀!” 燕子没有听懂老把头的潜在含义,只认为是普通的喝酒,于是大声感谢后,不忘记承诺晚上一定来赴宴,其实她是想见木头,现在她最喜欢跟木头腻在一起了。 话说转眼间,天就黑了。一场久违的宴席开始了,大家齐聚一堂,有说不完的话,燕子则跟木头紧紧地靠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木头知道,今晚一定要有大事发生,他时刻保持警惕,准备在关键时刻保护好燕子。可是燕子却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仍然有说有笑地跟木头聊着,只要木头稍微一走神,燕子就会捶他一下,然后撒娇的努着嘴,看着他。 慢慢地,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朝华首先有些累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是要回屋休息,海草担心朝华摔倒了,于是就扶着她离开了。二炮可管不了那么多,本来就心里很苦,索性借酒消愁,痛快地喝着酒,时不时偷看燕子一眼,再看看大金牙师兄弟的表情,脑子里想起曾经的约定,又回忆起刘贺的承诺,他心里太乱了,只好低头喝酒了。 朝华好不容易躺下了,也没有来得及脱衣服,此刻睡觉才是最舒服的选择呀!大概过了不久,朝华感觉屋子里很亮,似乎是自己忘记关灯了,于是睁开眼睛,勉强爬起来,伸手就去摸开关。 但是当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快吓死了,只见一个白袍老者正站在她面前,笑盈盈地看着她呢!此刻,是个正常人也会被吓死的,朝华立刻醒酒了,瞪大眼睛,紧紧依靠着床头墙壁,看着闪闪发光的老者,不知所措。 白衣老头先说话了:“恩人,不要害怕!我就是那只白色黄鼠狼,我早就得道成仙了,那天的劫难是我命中注定的,感谢你救了我!今天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什么劫难,什么恩人,我完全不懂呀!不要靠近我,我害怕呀!”朝华说完就要大叫。但是刚张开嘴,喉咙就哑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伤害了恩人,我会折损道行的!那也是肉体凡胎的畜牲行为!”说完,白衣老头有些后悔了,因为它不喜欢听到畜牲这两个字,没想到今天自己却脱口而出。 朝华的紧张情绪悄悄有些缓和,她大概想起前几天的事情,这才叹了口气,原来自己无意中救了白衣老者一命。 朝华来兴趣了,继续追问:“你叫什么名字?还有我是不是在做梦?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除了感谢我,还要干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让白衣老头有些应接不暇,它只好一一作答:“我其实是有名字的,我叫白衣仙人!你也不是在做梦,我是真的在感谢你!我今天来这里,还另有目的,你一会儿就知道了!还有,我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恩人有什么疑惑解不开,不防说出来,让我来解答!” “我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呀?”朝华脱口而出。 白衣老头掐指一算,笑眯眯地看着朝华,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具体解释。 这时屋外传来建设的喊话声:“朝华嫂子,在屋里干什么呢?怎么屋里有亮光呢?” 二炮也来凑热闹了,大喊:“打着手电筒找什么呢?睡不着就过来,继续喝酒吧!” 这句话可是点醒梦中人,朝华立刻起身准备离开,当她抬头时,竟然发现白衣仙人不见了,屋子也恢复了往日的黑暗。 朝华害怕了,连忙下床,趿着鞋来到老把头的屋里,也不顾大家怎样看待她衣冠不整的样子,准备把刚才的经过跟大家说说,尤其想让见多识广的老把头给点意见。 朝华刚要张嘴,大门外传来敲门声,而且伴随着尖锐恐怖的叫喊:“燕子,时间到了!我们该出发了!” 老把头立刻眉头紧锁,按住陨铁宝刀就要出门。大金牙师兄弟似乎也有所领悟,纷纷起身堵在门口,准备战斗。建设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步枪,打开保险栓,死死地盯着屋外。二炮和两个嫂子快吓死了,立刻躲到桌子地下,头也不敢露出来。 当大家看向燕子时,此刻燕子早就变成木头人了,直挺挺地站起来,准备走出家门。木头则早有准备,立刻拿出床单,把燕子包裹得严严实实,还不忘记用另外一块床单扎好。然后紧紧搂住燕子,把她藏在身后,随时准备战斗。 第100章 黑老虎才是白衣仙人的克星 这时,只听“吱”的一声,院子大门被打开了,只见一位闪着白光的白衣老人出现在门口。 “就是这个老妖怪,昨晚就是它把燕子掳走了!”一把刀大叫着,不忘记指着白衣仙人,让老把头看清楚。 白衣仙人刚要抬腿进大院,就被笼子里的黑老虎吓了一大跳,二黑突然的低吼,又疯狂撞击笼子,伴随着锋利的虎爪在空中挥舞着,这让白衣仙人有些畏惧。见此情景,它不得不收回脚步,只是在大门口站着。 老把头推开大金牙师兄弟,来到院子里,看到白衣仙人后,凭直觉知道这位仙人不是好惹的,因为它竟然敢直接面对这么多人,不像其他的魑魅魍魉那样鬼鬼祟祟。 老把头拱手作揖,很有礼貌地问:“敢问,阁下就是白衣仙人吧!今天造访寒舍,有失远迎,失礼了!” 白衣仙人恭恭敬敬地还礼,阴阳怪气地回答:“正是在下,打扰了!我就直截了当说了,今天要带那个年轻女子走,你们不要拦着我了!一切阻挠都是徒劳!” “滚蛋,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你!”一把刀咬着牙大喊,眼中充满了怒火。 “是呀,是呀!”大家附和着。 “昨天便宜你了,今天你跑不了!”大金牙怒吼着,说完就要挥拳上前。 老把头伸手刚要阻拦大金牙的冲动行为,只见白衣仙人随意一挥手,大金牙就被拍出很远,随后“扑通”一声,被扔在墙上,嘴角立刻流出些许鲜血。 老把头一看形势严峻,看样子不得不出手相救了,于是随手抽出陨铁宝刀,极速转身,轻轻一松手,宝刀就像离弦之箭一样飞驰而去,直接攻击白衣仙人。只见这陨铁宝刀极速旋转着,雪白的刀刃在旋转中犹如盛开的白牡丹,快似流星,急如闪电,直接穿过白衣仙人的身体,在旋转一圈之后,又再次飞回来,二次穿过白衣仙人的身体后,最后稳稳地飞回到老把头的手里。 白衣仙人哈哈大笑,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根本没有把陨铁宝刀当回事。接下来白衣仙人手势轻动,一个抓取的动作,那陨铁宝刀像听话的孩子一样,瞬间又飞回到他的手里。 老把头从没见过如此情景,还没反应过来呢,直直地瞪大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手里的宝刀不见了,很是惊讶。再一看,原来宝刀不知何时来到白衣仙人的手里了,只听白衣仙人叹息一声:“好刀呀,可惜了!”,随手扔在院子中央。 这一幕也把所有人震惊了。大家明白,连老把头最得意的陨铁宝刀都伤害不了眼前这个老妖怪,那还有什么东西能降服它呢! 建设不信邪,于是举起枪就是“砰,砰”两枪,只见一串火星直击白衣仙人,那白衣仙人仍然没有躲闪,任凭子弹飞过来,伴随着两声枪响后,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白衣仙人似乎很反感,只见它再次招手,,建设手里的枪同样飞到它的手上,随手也扔了,然后再次挥手,只听建设“啊”的一声,瞬间被抛出很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大家看到这一切有些心虚了,但是早就气愤不已的大金牙师兄弟和木头已经急不可耐了,摩拳擦掌就要出手。 老把头很沉稳,伸手刚要阻拦大金牙师兄弟,两位老人已经急不可耐地出手了,没有燕子作为要挟,他俩可不管那么多了,每一次出手都是凶狠招数,目的就是为了直接要了老妖怪的性命。但是事与愿违,他们的进攻都是徒劳,好像打在空气中一样,根本伤害不了白衣仙人分毫。 随着一阵大笑,白衣仙人双手轻推,大金牙师兄弟被打出数丈远,凄惨地摔在地上。但是面对强大的对手,两位老人只有气愤,没有一点恐惧,嘴里仍然不停地咒骂着。 面对此情此景,院子里由刚开始的气愤,逐渐充满了恐怖,没有一个人敢再次动手,就这样僵持不下。木头更是激动到极致,大汗淋漓,这也是平生第一次遇到如此强大的对手。但是他年纪轻却心不乱,在擦去额头的汗珠的同时,还惊奇地发现门外的老妖怪只是站在大门外,几次迈出步子打算进来,几次又退了回去。这让木头很奇怪,进而上心了。 于是木头随意的“哼,哼”几声,眨眨眼睛,暗示老把头。老把头听到木头的提醒了,回头慢慢靠近木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有所回答。 木头不敢离开燕子,只好探出身体,轻声细语道:“爷爷,那个老妖怪很奇怪,它只是站在大门外,几次打算进门,但是都不敢,似乎有所顾虑!二黑却是很烦躁,感觉要撕了那个老妖怪一样!” 此刻,老把头的心思都在搜寻怎样对付白衣仙人身上,还真没有注意这些细节,经木头提醒,他这才开始注意观察对手的脚下动作。 白衣仙人也不是吃素的,毕竟是得道高人,轻易就听到老把头爷孙俩的对话了,于是它改变策略,退而求其次,瞬间不见了。 正在大家疑惑不解,四下查看之际,白衣仙人采用更直接的方式,从老把头的屋后入手,直接来到老把头的屋子里,面对面的坐在木头跟前,直接看着被捆绑的燕子。但是它并没有亲自动手,而是笑嘻嘻地看着傻傻的众人,那阴森恐怖的笑声积毁销骨,进一步加剧了大家的恐惧。 现在屋里的人炸开锅了,纷纷往屋外跑,只留下木头紧紧地抱住燕子,依偎在门口。老把头还是经历过大世面,很快稳定下来,向建设指了指,又指了指燕子,示意他过来帮助木头。 接下来,老把头很镇定地看着白衣仙人,随手捡起它丢弃在院子里的宝刀,很自然地插在腰间,来到屋里找了把椅子,在白衣仙人对面稳稳当当地坐好了。他对大家挥挥手,指了指二黑,示意大家到院子中央,靠近二黑,只留下他单独面对白衣仙人。 建设还没有明白其中的奥秘,但是他清楚了老把头的用意。于是艰难地爬起来,慢慢走到木头跟前,帮助他把捆绑好的燕子也带到院子中央。 海草似乎有所领悟,胆子大了起来,她大方地拉住大家,靠近二黑站好,她自己则紧靠笼子,挡住黑老虎肆意挥舞的利爪。 看到这一幕,白衣仙人着急了,在椅子上如坐针毡,伸手企图要抓住燕子,但是又不敢,那急不可耐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看到这一幕,老把头更自信了,索性把旱烟袋拿出来,吧嗒吧嗒抽着烟,低着头,斜着脑袋,侧目白衣仙人。 白衣仙人毕竟不是凡人,看到时间尚早,于是故作镇定,用它那尖锐的眼神看着对面的老把头,突然先开口说话了:“你应该叫老把头吧!我见过你年轻的时候驰骋沙场的样子,但是你应该早就不在人世了,今天能看到你,反而觉得很稀奇!” 老把头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对方绝非善类,于是用低沉的声音说:“仙人都知道什么,不妨说来听听,今天让我也长长见识!” 第101章 六根不净,贪欲太重 白衣仙人看了一眼对面的一众人,笑眯眯地又看着老把头,很是自信地说:“我也有大几百年地道行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你想问什么,说吧!” “既然你有大几百年的道行,也得道成仙了,见惯了世态沧桑!为什么偏偏选中燕子?”老把头想进一步细问,但是又有所顾虑。 白衣仙人笑了,一脸无奈地说:“这要从我渡劫说起,我渡劫成功后,碰到的第一滴血,就是那个年轻女子的,再加上她这几天走红,我就很顺利地找到她了,我也无奈呀!她非处子之身,修炼功效就差一些了!” 老把头抓住机会,立刻追问:“修炼方式千千万万,你为什么非要采用双修之法呢?” 白衣仙人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回答:“得道成仙之路太艰辛了,仙外还有九重天呀!现在我只是在第一重,仅仅是脱离了肉体凡胎,而双修之法则是最快的途径啊!” “你也也自私了,只想着自己,你考虑过燕子吗?”老把头很气愤,严厉地责问。 白衣仙人笑着说:“放心吧,既然是双修之法,那么对她也是有利的,这也伤不了她的性命!” “那你还封住她的七魂六魄?这其中一定有诡!你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还自称什么白衣仙人呢!”老把头气急败坏,快要骂它了。 白衣仙人很吃惊,轻声问:“这些法术,你也懂吗?” “我怎么能不懂呢?我还知道你修炼了大相无形的心法,因此我们凡人只能看到你的影子,却摸不到,对你毫无办法,对吗?”老把头义愤填膺地回答。 老把头的话音刚落,白衣仙人很吃惊,但是很快又镇定下来,随手一指,一滴鲜血从老把头的脸上滴落,只见这滴鲜血又慢慢地飘落到白衣仙人的指尖上。 紧接着白衣仙人伸出细长尖锐的舌头舔了舔,然后一脸嫌弃地吐了一口,大声说:“真臭呀,又腥又臭!你一个活死人,管这么多闲事干什么呀?” 老把头也很奇怪,不知道白衣仙人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活死人。于是很气愤的说:“我随便是什么,这不重要,我早就活够了!我现在问你,你究竟要怎样对待燕子!” 白衣仙人笑而不语。 这时,一向胆小的朝华来到屋里,壮着胆子说:“你不要难为老把头和燕子!有本事冲我来!我看你能把我怎样?” 老把头很惊讶,看着平时热情泼辣的朝华,今天竟然能挺身而出,心里很是佩服。他连忙制止住朝华,大声说:“朝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今天不关你的事,不要伤及无辜,再说,如果你要是有个闪失,二柱回来了,我也无法跟他交代呀!” 朝华摆着手,挣脱老把头的劝阻,来到白衣仙人面前,指着对方的鼻子,大声说:“我现在后悔了,当初就不应该把你这只死耗子捡回来,让你在林子里被野猫吃了,才好呢!还自称白衣仙人,我看你就是个白毛大仙!救了你,就是为了让你伤害人吗?今天,你把我也掳走得了!” 老把头长出一口气,这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不免一阵叹息。白衣仙人很是气愤,瞪着眼睛,用他那尖嘴猴腮的脸紧对着朝华的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举起左手,准备攻击,但是举起来的手,始终没有落下,就那么直挺挺地悬在空中。 刚开始朝华也觉得可怕,院子里的人更是为她捏了一把汗,但是停了一会儿,看到没有什么反应,直到朝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大家悬着的心总算是悄悄有些平复了。 老把头毕竟是过来人,在森林里度过几十年了,大小事情也见多了,今天这一幕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很是疑惑地看着朝华,一改往日的印象。 朝华很得意的说:“白毛大仙,我知道,是我救了你,如果你伤害了我,那么你的渡劫就失败了,轮回还要重新开始,对吧?等你下次渡劫,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说不定是一百年后,不是吗?当初二柱打死你的时候,就应该把你劈成两半,不让你留口气,省的留下你,是个祸害!” 朝华一口气说了很多,大家快傻眼了,从没见过她有这么大的底气。当然已经吓傻的二炮也不明白她究竟说了些什么,这其中的奥秘更是不懂了。 大金牙师兄弟在没有头绪的线索中,逐渐有所领悟,慢慢地也听出些缘由,原来一切的开始,都是出在朝华身上。两位老人有些失望,原来罪魁祸首就在身边,对朝华的好感逐渐消失了,甚至有了憎恨之意。 但是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阻止白衣仙人把燕子带走,暂时的憎恨很快就被搁置起来,对付白衣仙人才是当务之急呀! 一把刀看看师兄一眼,试探着说:“白衣仙人,咱们商量一下吧?只要你不带走燕子,我们可以配合你找到更高的修炼方式,比如灵丹妙药之类的东西,我们兄弟还是可以帮忙提炼的!” 老把头听了,则觉得有道理,于是用友好协商地眼神望着白衣仙人,试图能得到肯定的回复,当然他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陨铁宝刀。 白衣仙人看到老把头的表情很反感,冷笑着回答:“老把头,别摸你的陨铁宝刀了,此刀是天上的星辰所铸造,我也得道成仙,我们相互伤害不了对方,你总是拿把刀威胁我干什么呢?那是没有用的!” 老把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习惯可能让对方有所猜疑了,于是就把刀放在一边,笑着说:“仙人,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们不是跟你商量吗?如果用丹药,不是也能达到修仙的效果吗?我的这两位老兄弟乃旷世名医,修炼丹药也是行家里手呀!” 白衣仙人看了看屋外的月色,知道时间差不多了,虽然灵丹妙药也很管用,但是永远比不过双修之法,于是佯装在思考,在老把头疏忽大意之际,趁机一掌打开老把头,随后用手轻轻一拨就轻易地分开了挡在燕子前面的众人,当然则包括救过它的朝华。直接就把燕子抓到面前,当着众人的面把燕子抱在怀里,化作一阵青烟飞走了。 正在大家不知所措之际,空中传来阴森尖叫:“两天之后,我会把燕子还回来的!我也不会伤她性命,至于还能活多久,那就看她的造化了,哈…哈!” 第102章 用妙计,打败魔法 正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站在原地的时候,黑老虎的疯狂举动可把大家吓坏了。只见黑老虎疯狂地撞击笼子,嘶哑的喉咙拼命地喘息着,声嘶力竭,虎爪更是肆无忌惮地抓向大门外,再看它的眼睛,怒视前方,通红通红,仿佛受到莫大的耻辱,非要冲出去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一样。 建设夫妇着急了,但是他俩又不敢蛮干,只能靠近二黑,说着安慰的话,试图安抚二黑突然的躁动。其他的人也很害怕,连滚带爬来到老把头的屋子里,探出脑袋偷偷地望向窗外的二黑,心里充满了恐惧,大家没有想到,刚刚走了一个白毛大仙,又遇到发疯的二黑,真不知如何是好啊! 伴随着二黑的嘶吼,木头想着消失不见的燕子,泪流满面,也开始发疯了,大叫着:“我要杀了那个老妖怪,我要杀了那个老妖怪!” 大金牙师兄弟更是气愤,说什么也要去北山跟老妖怪拼命。关键时刻,还是老把头冷静,他大声制止道:“急什么,你们去了也是送死!今天不杀你们,并不意味着以后不杀你们!” “那怎么办呢?不能在这里坐着等着燕子姐姐被折磨死吧!”木头大叫着,然后哇哇大哭起来。 “是呀,是呀!” 大家纷纷议论,大金牙师兄弟甚至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一切还要从长计议!慌乱只能出错!大家就别哭了,让我冷静冷静!”老把头无奈地说,然后继续抽着旱烟袋。 此刻,二黑的愤怒稍微有些消减,但是时不时还是有撞击笼子的行为。但是一点儿也没有听到大黑子的叫声,建设感觉很奇怪,于是经过四下搜寻,在墙角找到瑟瑟发抖的大黑子,于是风趣额说:“大黑子,你真是一条狗子呀!而且是没用的狗子!平时挺威风的,今天怎么认怂了呢?看你吓得屎尿遍地,就知道你有多么不中用!” 建设本来是调侃,也没有走心。但是木头却听出其中的道理了,于是快跑到老把头面前,蹲下说:“爷爷,大黑子为什么找处墙角躲起来,不敢吭一声,而且屎尿横流?” 老把头瞪着大眼睛问:“那是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害怕呀!”木头大叫。 “为什么二黑只有愤怒,没有胆怯呢?”木头追问。 “那它可能不怕那个老妖怪吧!”大金牙在一旁偷偷地说。 “对了!”木头继续大叫:“老妖怪就十分害怕二黑,看它那鬼鬼祟祟的脚步,即要进门,又不敢迈腿,就知道它害怕得要死。” 朝华来精神了,紧跟着大声说:“对呀,白毛大仙是只白毛黄鼠狼,我看就是大一些的老鼠罢了!请问,无论是老鼠还是黄鼠狼,有不害怕猫的道理吗?而且二黑还是一头大猫,它是丛林之王呀!” 老把头如梦初醒,拍着桌子附和着:“太好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老鼠怕猫,那是天性呀!这二黑绝不是简单的大猫,试问天底下有谁见过黑色的老虎呢?我感觉它就是这里的主宰,主宰这十万山川的一切!管你什么得道成仙,都要来它这里报道,不是吗?” “有这…么玄…乎吗?”二炮用颤抖的声音的说。 “你不说话,还以为你被白毛大仙一块带走了呢!”朝华调侃着。 二炮没敢再说话,只是往角落里再挪了挪,不敢大声喘气了。 老头偷挥挥手,示意大家靠近一点,用很小的声音说:“没时间调侃了,接下来我说要紧的事。建设,你去林场作业区把拖拉机开过来,我们把二黑拉到北山,让二黑来对付那个老妖怪!记住,把拖拽木头的钢丝绳也带上,找准机会把二黑栓好,万不得已,我们就放出二黑,就让那个老妖怪自生自灭吧,这也是它自找的,不是吗?” “好主意!”大家吆喝着。 “那二黑跑了怎么办呢?”朝华心里有事,但是又不敢明目张胆的问, “管不了那么多了!二黑早晚要回归山林!刘贺和徐达两位场长不是都说了嘛!”建设大喊,用正义的力量制止了大家的私心。 沉默了一会儿,二炮又说话了:“北山不好走,都是丛林沟壑,拖拉机怎么能爬上去呢?” “那怎么办呢?”木头快急疯了,大叫着。 “办法倒是有,不知大家听我的吗?”二炮低声说,还有些害怕的意思。 “什么时候了,只要能救出燕子,什么办法都行!我们都听你的!”大金牙急切的说,差点没打二炮一巴掌。 二炮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慢慢地说:“前几天,我跟二柱,不对是张副场长去查看林场林木现状,准备在北山的附近仙女山再开辟一块伐木区,我们找了一条陈年小路,仅仅能开拖拉机通过,而且这条路直通北山主峰,据张副场长介绍,这条路还是曾经战备用路,是专门用来对付小鬼子的!由于事情太久远了,大概也有五十年了,没有人提起这事,大家都淡忘了。那天,我俩顺便把路上的碍事树木随手都砍了,现在几乎可以顺利到达北山顶了!” “天助我也!”大金牙师兄弟大叫着,老把头也很高兴,激动得快流泪了。 老把头喜极而泣,继续说:“我怎么给忘记呢?那是抗日联军修筑的天路呀,就是为了对付小鬼子!没想到今天能用上了,竟然是为了对付老妖怪!” “真是天意呀!老妖怪活该渡劫失败,你六根不净,怎么渡劫也难成功呀!”大金牙大叫着。 事已至此,接下来大家纷纷开始行动,二炮自告奋勇,跑着去了林场作业区,把拖拉机开出来,顺便把拽拉木材的钢丝绳也带来了!建设夫妇安抚好二黑,希望它不要再发怒了,以免路上惊动了正在修炼的白衣仙人。其他的人则站在大门口,焦急地等着,准备一起把二黑的铁笼子拽上拖拉机。 第103章 凯旋在子夜 随着二炮开着拖拉机来到林场宿舍大门口,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这样开始了。大家彼此默契,紧闭嘴唇,双手牢握铁笼,在老把头的低声吆喝中,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把千百斤的铁笼抬上拖拉机后托斗。 就这样,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行八人悄悄地向仙女山出发了。皓月当空,大地一片霜白,为初秋的森林增添了很多神秘的色彩。拖拉机微弱的灯光在密林深处忽闪忽现,仿佛一簇鬼火在随风飘荡,声音被树木无情地阻碍了,只有这微弱的灯光预示着大战一触即发。 一路还是很顺利的,悄悄地沿着仙女山小路北上,神不知鬼不地来到北山顶。这时正是子夜时分,巨大的圆月像是被钉在天空的正中央,一动也不动,天气也出奇的好,连一丝云彩也没有,那空灵玄妙的歌声早就传到大家的耳朵里了。 大金牙师兄弟和木头是聆听过的,其他的人可是被震惊住了,大家相互看着对方,惊讶地点着头,几乎一致认为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歌声了。即便是焦躁的黑老虎也安静了很多,至少没有发生撞击笼子的行为。 大家慢慢靠近,随着拨开遮天蔽日的枝蔓,只见一个巨大的光柱直通圆月,在惨白的月光下,一丝不挂的燕子闪着白光,正在白衣仙人的簇拥下轻快地旋转舞蹈着,面容是那么安详甜美,仿佛是晶莹的仙子飘落到凡尘。 二炮和建设都惊呆了,作为男人,不相信世界上还有如此曼妙身姿的女子,情不自禁地动了动嘴角。即便是朝华和海草也被震惊到了,她们也不相信女人能完美到如此程度。 木头和大金牙师兄弟则是很反感,他们不想让大家看到燕子的隐私,于是不得不轻轻推了推大家,让大家镇定些,暗示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呢! 朝华和海草很快收回眼神,各自捶打了二炮和建设,眼神里充满了嫉妒。老把头笑了笑,从腰间拿出陨铁宝刀,放在铁锁上,准备砍断它。然后用手指点了点建设,示意他把二黑的钢丝绳抓紧,由于在来的路上,建设已经把钢丝绳项圈给黑老虎套好了,因此建设只需要在关键时刻放出黑老虎就行。 接下来,大金牙师兄弟和木头则按照路上的约定,转身悄悄地来到修炼法场的北边,而不是第一次他们去的南边。随着他们三人潜伏下来,二炮和朝华则慢慢后退,尽量把自己隐藏好,准备在大战时,出其不意地攻击白衣仙人,当然二炮手里还拿着建设的步枪。建设夫妇则跟老把头在一起,主要任务就是控制住黑老虎。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大家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正在修炼的白衣仙人却没有察觉,由于它全神贯注在修炼这件事上,再加上有“鬼打墙”的保护,所以警惕性就弱了。老把头看准时机,轻轻地摇动树枝,发出信号。远处隐藏的大金牙师兄弟和木头同时念动咒语。 “急急如律令!” 三人同时穿破“鬼打墙”屏障,一个箭步来到燕子跟前,木头随手用事先准备好的床单把燕子包裹的严严实实,大金牙师兄弟则对白衣仙人进行肆无忌惮地撕打,以扰乱它的修行。 突然的进攻让白衣仙人有些恼怒,又看到与其双修的燕子被曾经的年轻人救下,于是气愤不已,它使劲一掌打向木头,好在木头有纯阳之体保护,不至于受重伤,但是他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只见他两只胳膊紧紧搂住燕子,两条腿也死死夹住燕子,现在她们就是一个整体,在白衣仙人的击打下,顺势翻滚出很远的距离,这样她俩就距离白衣仙人更远了,目的也达到了。 面对大金牙师兄弟的牵制,白衣仙人用大相无形的身法顺利脱身,正准备追木头。紧接着听到“哐啷”一声,老把头砍断了铁锁,建设用力拍打二黑。黑老虎本来看到白衣仙人就很愤怒,再加上建设的催促,面对大开的笼门,铆足了劲,毫不犹豫冲了出去。 什么“鬼打墙”,什么法术,在黑老虎面前一切都是徒劳。大金牙师兄弟刚转身露出空挡,黑老虎已经扑过来了,它直接越过大金牙师兄弟,把白衣仙人扑倒在地,紧接着就是一阵撕扯,那愤怒虎爪更是狠狠地把白衣仙人穿了个透心凉。虽然不能怒吼,但是大声的喘息也足够震慑一切,凶猛的战斗现场让见多识广的老把头都十分惊讶,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尽管“大相无形”心法,在平时可以肆无忌惮地横行霸道,但是在修炼时还是需要真身来呼应。显而易见,白衣仙人道行高深,早就脱离了肉体凡胎,黑老虎并不能直接伤害到它的真身。但是这次突袭,已经足够让它元气大伤,上百年的道行就这样被折损了。 二炮看到机会来了,但是还害怕黑老虎,于是远远的对着空中连开了两枪,算是发泄他这段时间的郁闷吧,当然嘴里少不了各种谩骂。 寡不敌众,走为上策。伴随着一阵青烟,白衣仙人向着林场伐木区方向逃走了。但是黑老虎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只见二黑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嘴角更是有大量白色泡沫流出,大病初愈的后腿还是不能适应搏杀,在不停地颤抖着,只有强壮的前爪让它仍然保持王者尊严。 建设夫妇的心立刻悬了起来,这里最关心二黑的人就是他们了。建设丢下钢丝绳,快步跑过去,一边抚摸着二黑,一边大声谴责白衣仙人,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打湿了黑老虎的脸颊。海草也落泪了,轻轻地走过去,一边扶着建设的肩膀,一边抚摸着黑老虎,嘴里嘟囔着很多的话,说也说不完。 没想到,一场恶战,还没开始,就这样结束了。白衣仙人大败,慌张逃走了,势必要复仇的,而燕子痴痴呆呆的状态也刻不容缓。 于是老把头很快稳定了下来,大声吩咐:“劳烦海草和朝华,你们把昏迷的燕子带回大院,等燕子苏醒后不要跟她讲任何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担心后面还会有不清楚的事情发生。对了,别忘记给燕子穿上衣服!” 朝华和海草连忙点头,满口答应。 老把头继续吩咐:“一会儿,木头和我去找白衣仙人肉身的隐藏地,争取斩草除根!” 建设大声说:“叔,我争取时间把二黑关进笼子,它本来就受伤了,再加上这次打斗,肯定大伤元气,现在我真想把二黑放回山林!”说完就哇哇大哭起来。 老把头也落泪了,深知愧对黑老虎,如果这次不是二黑果断攻击,后果肯定不堪设想,最后大家究竟能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还要另外说呢! 二炮大叫:“我开拖拉机,拉着二黑和燕子回收购点,你们就不用担心我们了!” 大金牙很是欣慰地说:“看你胆小如鼠的样子,关键时刻还是不错的,没有看错你呀!你就安心地开拖拉机吧!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了!” 一把刀回头看着老把头,再看看远处昏迷不醒的燕子,很满足地说:“老哥哥,我们兄弟该干些什么呢?要不也随你去找老妖怪的肉身吧?我们兄弟精通医道,关键时刻还能帮上忙呢!再说了,这次的事情也是因我们而起,我们兄弟本就应该跑在前面!” “是呀!还劳烦老哥哥亲自出马,让大家兴师动众,我也过意不去,还是我们兄弟去吧!就不劳烦老哥哥爷孙俩了!”大金牙感觉有所愧疚,不好意思的说。 老把头摆摆手,笑了。木头也笑了,他知道燕子平安无事,那颗悬疑的心总算是落地了,于是半开玩笑说:“两位神医,你们能行吗?到时候打起来,还要掩护你们,这能让我们爷俩分神的!” 大金牙师兄弟鼻子快气歪了,一把刀大叫:“不是刚才哭鼻子地时候了,都说人走茶凉,我们还没有走呢,怎么就嫌弃我们不中用了?你也太势利眼了吧!” … … 大家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扫刚才的惊恐,眼看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第104章 被困深山 时间飞逝,夜空中,那颗正中央的钉子不知被谁拔掉了,圆月已偏西,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举目远眺,远处的最亮的启明星忽闪忽现。此刻,一行九人正坐着拖拉机,在密林中穿行。 刚开始老把头还打算乘胜追击,但是又担心白衣仙人背后偷袭大家,经过再三权衡,最后还是准备回到林场宿舍后,大家再从长计议。回到大院,女人做饭,男人安置黑老虎,木头则一个人看着燕子,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不一会儿,早饭做好了,大家在院子里各自找了一个地方,捧着碗正吃着呢,燕子醒了。 木头眼尖,马上看到燕子了,立刻站起来,大声说:“姐,你醒了!快吃早饭吧!” 燕子不好意思地说:“我昨晚喝多了,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谁能想到,这一觉就睡到天亮了!” 大家这才晃过神来,才想起燕子昨晚昏迷不醒后,并不知道大战白衣仙人的事情,于是相互看着对方,大笑起来。 这时为了进一步不让燕子怀疑,大金牙说话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兄弟昨晚也没回家,就在老哥哥这里将就了一宿。” “是呀,是呀!这就是你的家!”大家七嘴八舌的附和着。 木头笑而不语,心里美滋滋的,看到这一幕,建设来兴致了,随口说道:“便宜木头了,昨晚搂着未来的媳妇睡了一宿!没干坏事吧!” 大家立刻大笑起来,海草捶了建设一下,笑得更灿烂了。朝华大笑着说:“看平时稳重的建设,还会说这样的俏皮话,我看呀,还是那句话,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燕子立刻羞红了脸,扭头进屋了。大家纷纷大笑,一扫昨晚大战白衣仙人的阴霾。 看着冉冉升起的朝阳,老把头再次把大家聚集在一起,悄悄地研究今天的任务。由于不敢把燕子单独留在大院,于是让朝华和海草陪着她,还让木头早早把收购点的药材拿回来一些,让三位女人干着细分药材的活,防止引起燕子怀疑。剩下的男人全部出动,大家准备一起去寻找白衣仙人的肉身。 虽然是初秋,但是大山深处已经很冷了,树叶也开始掉落。可是进入深山的一行人却个个汗流浃背,一路披荆斩棘,艰难地搜寻着。由于只有二炮知道当初二柱是在什么地方打死过一只白色黄鼠狼,按照常理,白衣仙人的渡劫地也是它的藏身之处,因此一路只能让他带路,但是二炮不知是太紧张,还是遗忘了,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相应的地方。 大家兜兜转转很久,从山上搜到山下,从东边来到西边,仍然一无所获。慢慢地,大家高涨的热情逐渐消失了,实在是走不动了,索性找了一处干净的大树墩坐下了。 一把刀喘着粗气说:“我说二炮兄弟,你有谱没有呀?兜兜转转很久了,怎么就找不到呢?” “是呀,二炮!二柱不是在采伐区打死的那只白毛黄鼠狼吗?我们把采伐区找遍了,另外还找了其他的地方,怎么什么也没有发现呢?”建设叹着气说。 “炮哥,你不是害怕了吧?我们这么多人呢,只要那个老妖怪再现身,我们准能让它有来无回!”木头大叫道。 二炮垂头丧气地说:“哎呦,大伙别催我了!我也没办法呀,我看那里都像,但是细看,那里都不像!我们为了以防万一,每处可疑的地方都仔细搜了,但是一无所获呀!” 老把头掏出烟袋,狠狠地抽了几口,大声喝止:“别吵了,我感觉白衣仙人就在咱们周围看着呢!它不敢回大院,因为有二黑在那里!此刻,就等着咱们出乱子,要从内部瓦解咱们!” 听完老把头的讲解,二炮害怕了,迅速起身来到老把头身边蹲下,大气不敢喘。建设瞪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 这时,很久没有说话的大金牙师兄弟同时起身了,大金牙皱着眉头,很是疑惑地看着一把刀,慢慢地絮叨着:“不对呀,初秋的艾菊应该奇异芬芳中有苦涩甘甜之味,我怎么感觉只有芬芳馥郁而无回甘,难道只是因为这里是向阳坡,霜降弱一些吗?” 一把刀随手掐下一朵艾菊,用力碾碎,仔细闻了闻,又舔了舔,点着头说:“师兄,言之有理!的确只有馥郁,没有苦涩回甘!稍微差一些,似乎少了霜降之苦!” 大家都不懂两位神医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各自用自己的方式考虑着当下的处境,二炮甚至开始有打退堂鼓的意思了。 此刻,在密林深处,一双恐怖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这伙人呢!那冰冷的眼神,透露出无限的杀机,势必要把这伙人葬身于此。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把头把烟袋锅在石头上磕了磕,回头对大金牙说:“大兄弟,艾菊再过几天应该快枯萎了,但是我看周围树木枝繁叶茂,没有凋零的意思,这处向阳坡还真是块风水宝地呀!” 话音未落,突然木头直接跳起来,大叫道:“不对呀,爷爷!咱们大院在山脚下,树叶已经少许变黄,开始掉落了,山腰怎么可能枝繁叶茂呢?即便是向阳坡,也不可能比山脚下暖和呀!” 所有人瞪着大眼睛看着木头,一时不知所措。突然一把刀拍着大腿叫道:“我们都被骗了,艾菊被动手脚了,树木被用手脚了,周围的一切都被动手脚了,大伙被困在这里了!” “迷魂阵法!”老把头大叫一声:“这是奇门遁甲中的一门邪招,看来这个白衣仙人还很难对付呀!我们还是大意了!” 大金牙既愤怒又恐惧,低声说:“老哥哥,这个老妖怪是什么来头,既练密宗双修,又习道家法术?” 老把头流露出蔑视的眼神,坚定地给大家打气加油:“是妖必反常,没什么可怕的!大家看,这畜牲现在不敢直接面对我们,开始用法术了。看样子它已经被二黑大伤元气了,说不定已经恢复了白毛黄鼠狼的原身。此刻,大相无形、真空非有的身法已经不能用了,今天碰到我们,那它的死期就到了!” “听我说,大家不要担心!”老把头继续说:“是妖怪必怕阳气,眼看快到中午了,正是消灭它的好时候!现在,只要它想害我们,必须以身犯险,用真身面对我们。那我们杀了它的机会就大大提高了!我们也不会奇门遁甲,根本破不了这个阵法,不如守株待兔,等着它来找我们吧!” 说完,老把头把大家叫到一起,围成一个圈。纯阳之体的木头独守背阴的北方,老把头在西边,其他人随意坐好,紧握双拳,各就各位后,坐等白衣仙人上门。 深山里,那双恐怖的眼睛更加邪恶了,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细长的舌头在空中努力地搜索着,一场厮杀即将开始。 第105章 破解迷魂阵法 躲藏在暗处的白衣仙人阴森地笑了笑,它感觉老把头很可笑,因为对方根本不知道,即便是它无法使用大相无形、真空非有的法术,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这伙人的。再说了,虽然它退去人身,但是就凭现在的道行,也不至于那么惧怕阳光。还有就是它越来越喜欢捉弄人了,它想看看,这伙人究竟有什么办法能突破眼前的迷魂阵法。 以不变应万变,白衣仙人反倒有耐心了,它突然改变主意了,准备静观其变,就想看看这个活死人(老把头)还有什么能耐。 时间一点儿一点儿地流逝着,太阳已经西下,眼看就要落山了,远远望去,山脚下的大院似乎有些模糊,还不见有什么动静。大伙开始担心起来,山间有风吹过,搅动树枝肆意的晃动,好似无数野兽在窜动,那“嗡嗡”的风声,像鬼哭狼嚎一样。夜晚危险更大了,再加上是月圆的第三天,森林里阴森恐怖的气息逐渐开始弥漫开来。 木头年轻,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于是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准备走走,以排解现在紧张的气氛。 忽然,木头有所领悟,试探着问:“爷爷,风能吹进来,那我们为什么出不去呢?大伙为什么不往林场宿舍方向走走试一试呢?总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呀!” “对呀,老哥哥!”一把刀接过话茬说:“我们往前走找不到路,难道往回走还找不到路吗?如果能回去,那么这个阵法不就不攻自破吗?” “对呀,对呀!”大家附和着。 “也是,我老了,怎么糊涂了呢?”老把头点着头说:“我感觉白衣仙人没有进攻我们,它是有顾虑的。虽然现在我还没有想明白,究竟为什么。倒不如我们主动些,看它怎么办?” “对,这叫打草惊蛇,以攻为守呀!”大金牙感叹道,表示赞同。 经过大家的激烈讨论,最终决定木头和建设先行一步,其他人站在山腰显着位置看着他们,让他俩往宿舍大院方向出发,希望他们能平安回家。 在老把头的再三叮嘱下,木头和建设开始行动了,他俩向着依稀可见的宿舍大院进发。接下来,剩下的所有人都站起来,踮着脚尖,伸长脖子,看着两人慢慢地消失在密林里。为了以防万一,两人根据叮嘱,每走几步就折断一些树枝作为标记,而且还回头望向半山腰的众人,已确定他们的行进方向是正确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两个人迷路了,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突然一只兔子窜了出来,把两人吓了一大跳,木头眼疾手快,一个虎扑,直接跃起,随手就把兔子抓住了,准备回家后,给燕子姐姐补补身体。建设见状,似乎有些模糊的印象,好像他父亲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卯兔识途的故事,于是他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半信半疑地从自己衣服上扯下一块布,随手撕成几缕布条,接着把木头手里的野兔后腿绑住,而布条的另一头则牢牢地攥在手里,然后把兔子放在地上,任其奔跑,他俩则顺着兔子的路线往山下走去。 看到此情此景,木头很纳闷,感觉就是在胡闹,但是他不敢多说话,看着建设严肃的表情,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还不忘记回头看看半山腰的大家。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拨开繁密的树枝,高一脚低一脚,跌跌撞撞,竟然奇迹般地来到山脚下。看着再熟悉不过的小路就在脚下,大院的灯光清晰可见,远处的瀑布声响更是震耳欲聋。 两个人高兴得大叫起来,回头往半山腰拼命地挥着手,大叫着他们到山脚下了,很可惜,所有的呼喊,都淹没在呼呼的风声中。 “嘿嘿-嘿嘿-嘿,你们还是出来了,真没想到一只兔子竟然能帮助你俩出来,我大意了,只是对人类用了法术,而忽略了我的同类!”突然一阵尖锐阴森地话语回荡在空中,一听就知道是那位白衣仙人的声音。 还没等两人回答,一位佝偻着身子,遍身白毛,尖嘴猴腮的家伙出现在两人的必经之路上。建设和木头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还是很心虚的,不得不后退几步,情不自禁地紧握双拳,摆好了打斗的准备。 木头一看,对方身材也不高大,除了长相古怪些,没什么可怕的,于是壮着胆子说:“你就是那个老妖怪吧!没有了大相无形的法术,你还真丑!来吧,今天实打实的大战一场,我正想跟你再较量一番呢?上次让你跑了,便宜你了!” 建设比较稳重,没有多说话,虽然已经满头大汗了,但是他还是稳稳地站在木头身边,严阵以待,准备跟木头一起进攻对方。 白衣仙人根本没有把对方看在眼里,也没有多说话,直接发起进攻,只见它箭步向前,直掏木头的眼睛。木头也不是吃素的,迅速迎击。他顺势使出游龙霹雳手,直取对方咽喉。建设弓步向前,左手迎击白衣仙人的进攻,右手也狠狠地掏向对方的腹部。 双方刚交手,就是电光火石,惊天动地。道行高深的白衣仙人力量大,速度快,一招不灵,下一招又迎面袭来,步步紧逼,不给对方留后路。建设和木头毕竟是凡人,刚开始的冲劲十足,几十招之后,逐渐体力开始下降。最重要的是拳拳到肉后,对方没有任何感觉,他俩反而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打在铜墙铁壁上一样,对方却什么事也没有,自己反而在不知不觉中受伤了。 随着时间的延长,打斗逐渐没有刚开始那么激烈了,很明显,木头和建设逐渐败下阵来,他俩越来越不行了,但是这位白衣仙人似乎对木头更感兴趣,重点还是在攻击木头。其实它是想杀死木头后,占了他的纯阳之体,有了人体,那它的道行就可以更上一层楼了。 一阵打斗后,两人瘫坐在地上,看着步步紧逼的白衣仙人,建设似乎看出破绽了,于是对木头说:“这个老妖怪,为什么重点进攻你呢?再说,是人都有弱点,那么妖怪也不例外。” 木头点着头说:“建设叔,你说得对!这个老妖怪有弱点,就是对我感兴趣!要不我来吸引它,你进攻它的后背试一试,反正到此为止,它的前面没有弱点!” 建设还没有回答,白衣仙人已经来到他俩面前,那古铜色的尖锐铁爪直逼木头咽喉。木头还没来得及后退,直接被抓住脖颈,提了起来,木头拼命挣扎着,但是无济于事。建设则迅速躲闪,就地翻滚,来到白衣仙人的背后,对着它的后背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此刻,木头脸色涨得通红,张着嘴,伸着舌头,勉强呼喊几声,眼看就要断气了。突然,白衣仙人松了松手,它改变主意了,不想让木头这样死去,因为这样会破坏木头的身体,事后白衣仙人再占了他的身体,势必也是脸色通红,仿佛吊死鬼一样。 建设的胡乱攻击根本没有伤害到白衣仙人半根毫毛,反倒让它感觉很反感,于是另外一只手随手一挥,就把建设打出数米远。被抛起的建设就在飞起的一瞬间,随意地踢了白衣仙人的后屁股一下。白衣仙人打了一个激灵,瞬间放开了紧紧抓住木头的手。 木头“扑通”一声跌落在地上,而白衣仙人隐藏已久的大尾巴也从身后露了出来。建设忍着剧痛,大叫道:“木头,它的弱点就在屁股上!看看,它的大尾巴露出来了!” 木头擦着嘴角的鲜血,勉强站起来,大笑道:“他妈的,畜牲就是畜牲!我还以为你道行高深,成了人形,尾巴没有了呢?原来你还有尾巴呀,畜牲,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说完木头向建设使了眼色,他俩改为前后夹击,不再一味地盲目攻击白衣仙人了。 第106章 正义之刃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狗叫声,由远而近,“汪汪汪”,大黑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它摇着尾巴来到木头身边,在木头身上蹭来蹭去,转头就对着白衣仙人狂叫起来,紧接着一个跳跃就扑向对方。 原来是大院里的女人们看到男人们还没回家,也不敢跟燕子说实话,只好放出大黑子,让它去寻找男人们的下落,谁知这无意中竟然救了老把头一行人。 木头急中生智,知道大黑子能破解山上的阵法,于是唤回大黑子,搂着它的脖子,大叫道:“大黑子,快上山,把爷爷领回来,让爷爷用陨铁宝刀杀了这个老妖怪!” 说完一拍大黑子,把它推出数米远。大黑子深通人性,就在木头说完话后,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顺势几个翻滚,然后立刻跳跃,离弦之箭般冲向山顶。 白衣仙人被突如其来的大黑子镇住了,大黑子跟二黑拴在一起,满身的黑老虎味道,让白衣仙人不得不后退几步。说实话,自从被黑老虎攻击后,它损失了上百年的道行,只要是黑老虎的气息,逼迫它不得不后退躲让,生怕再次受到攻击。 片刻的喘息,让两人看到了希望,抬头望着天空中初升的圆月,知道时间很久了,于是准备拖住对方,等待救援,建设说话了:“老妖怪,你就认输吧!你的破绽,我们都知道了!再纠缠下去,都是徒劳!” 木头则在另外一侧呼应着说:“老妖怪,你还有什么本事!我们大战三百回合,你不是没有杀死我们俩吗?你等着,过一会儿,二黑就来了!二黑就是那头黑老虎,看你还有什么能耐!这次它能活活地咬死你!” 虽然是寥寥几句话,可是把白衣仙人吓得后脊背开始冒汗了,它也没有想到两个凡人的本事能有如此的强大,竟然可以跟自己缠斗这么长时间。接着它仔细想了想,最重要的是自己太仁慈了,就应该趁早杀死这位年轻人,省得后患无穷。于是白衣仙人也不藏着私心杂念了,准备找机会先杀了年轻人,那么中年人就不是什么心腹大患了。 逐渐地,白衣仙人的眼神变得更加阴森恐怖,它侧身面对左右两位对手,准备用狠招先解决了年轻人,再对付中年人。 只见白衣仙人假装对建设发起进攻,一个猛踢就对准了建设的腹部,其实接下来它的阴招就是打算趁其不备转身掏出木头的心脏。两人不知是计,建设后跳躲避的同时,挥拳准备打向对方,木头则趁机来个一个滑铲,直接溜到老妖怪的胯下,进攻它的屁股,准确地说是进攻它的肛门。 谁能想到阴差阳错的事情发生了,可能是建设太累了,事与愿违,没有躲过白衣仙人的飞踢,反而被踢飞很远。但是白衣仙人的回头攻击却由于木头的事先滑铲而失败了,紧接着木头结结实实地踢到了白衣仙人的肛门。逼迫白衣仙人不得不夹紧屁股,忍受着巨痛,呲牙咧嘴勉强站好姿势,准备再次进攻。 “叔,弱点就是它的屁眼!”木头大叫着提醒建设。 建设勉强站起来,瞬间感觉有希望了,大叫着呼应木头:“老妖怪,你也不过如此嘛,我们凡人照样可以打败你!” 为了以防万一,白衣仙人不敢直接攻击任何一个人,担心自己腹背受敌,在犹豫片刻后,开始疯狂地旋转,化作一阵飓风,直接把二人抛到空中,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企图摔死两人。此刻满地的杂草仿佛也在支持二人的正义行为,尽情舒展着叶片来承受这从天而降的拥抱。 木头和建设再也经不起摔打了,本来身上伤痕累累,再加上重重的摔打,即便是再柔软的草皮,也无济于事。他俩爬不起来了,只能相互看着对方,大口喘着粗气,直挺挺地躺在草地上,等待着末日宣判。 气急败坏的白衣仙人现出原形,稳稳地落在两人面前,然后狠狠地踩着木头,丧心病狂地咆哮着:“你们这些自不量力的凡人,害得我丢失了上百年的道行。我不杀你们,并不代表我杀不了你们,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说完举起利爪,直接抓向木头。木头大脑一片空白,知道今天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轻轻地闭上眼睛,等待着致命一击。 就在白衣仙人抓向木头的那一刻,大黑子出现了,只见它高高跃起,死死地咬住白衣仙人举起的手臂,拼命地摇晃着。此刻,大黑子身上沾染的黑老虎的气息起了作用,白衣仙人不得不立刻松手放下木头,忍受撕咬的巨痛,回头对付大黑子。 就在这时,只听树林里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树枝的摇晃和落叶纷纷,只见一团白色的光从密林中夺眶而出,那飞舞的白光仿佛盛开的白牡丹扑面而来,急如迅雷,快似闪电,直接击中了白衣仙人的胳膊,还没等白衣仙人大喊疼痛,那朵白牡丹又飞回来了,这次不偏不倚正好切下来一只毛茸茸的耳朵。 木头一看便知这是陨铁宝刀,那是爷爷一行人赶到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用尽最后的力气原地跃起,平地起惊雷,勉强单手接刀,顺势就是一个横劈。 只听“哎呦”一声,白衣仙人受伤了,胸口呈现出很大一块血口子,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白色的骨头,它不得不后退几步,转身准备再战。 “离我孙子远点!” 大叫声后,老把头一行人赶到了,大金牙师兄弟先是惊讶于眼前的白毛怪物,在确认它就是老妖怪后,也不说话,看到仇家分外眼红,使出浑身绝学便开始迎战。他俩可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抗战英雄,千锤百炼中让他俩有了丰富的实战经验,接下来招招致命。不久,大战很久的白衣仙人有些吃力了。 没有心思观战,二炮拉着老把头跑到木头和建设身边,赶快把两人扶着坐起来。老把头看着木头身上的累累伤痕,心如刀绞,立刻怒上心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手里的陨铁宝刀更是握得紧紧的。 这时,节节败退的白衣仙人看到情况不妙,捂着身上的伤痕,迅速转身,化作一阵青烟准备逃走。老把头面对眼前的白毛怪兽,再也忍受不了,就在青烟飞起的那一刻,他愤怒地抛出手里的陨铁宝刀,直逼白毛怪物而去。这飞刀没有一丝怜悯,只有痛恨,银光闪过,紧接着听到“啊”的一声惨叫,白衣仙人重重地从空中摔到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老把头来到白衣仙人跟前,看着倒地不起的白毛怪物,眼神中充满了愤怒。此刻,白衣仙人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面对寒光闪闪的陨铁宝刀,眼神躲躲闪闪,不敢正眼看老把头,但是它心里似乎还有一丝侥幸,希望活死人(老把头)能饶他一命。 老把头看着白毛怪物,愤恨地说:“天作孽,犹可存。人作孽,不可活!人类尚且如此,更何况你是个畜牲呢!” 说完,还没等白衣仙人回答,老把头手起刀落,直接把白毛怪物的脑袋砍了下来。 经过千辛万苦之后,白毛怪物就这样被斩杀了,看着鲜血淋漓的怪物尸体,大家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纷纷跑到建设和木头身边,笑眯眯地看着对方。此刻,大家有太多的话要说了,不知从何说起,欲言又止,眼里闪烁着泪花。大金牙师兄弟索性躺在地上,看着皎洁的月亮,痛快地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大黑子则撒了欢地在草地上疯跑着,似乎也能体会到胜利的滋味。 坐了很久,没有一个人想起回家的事,大家真的太累了,也许只有此刻才是最舒心的时候,心无旁骛,就这样静静地待着。 一场大战,就这样在数次交锋后,以林场工人大胜而结束,正义终究战胜了邪恶! 第107章 老雕和三恶人 再回头说说徐达,他可不知道这几天五一林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自从被谈话后,徐达瘫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思绪万千,他感慨人世间的险恶,也庆幸自己有朋友的呵护。一番操作之后,他彻底明白了匿名信的根源所在,于是下定决心要为自己拔掉这颗钉子。 徐达几经衡量,直接拨打了一个神秘的电话,一通言语还有承诺之后,心满意足地笑了。徐达根本用不着自己亲自出马,现在为他效劳的人很多,他只需要知会一声,完全可以借别人的手,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这叫借刀杀人。 在一处偏僻的山村,一辆进口小轿车勉强停在了一所破旧的房屋门外。只见司机迅速下车,给车主开门,在主人下车之后,司机很识趣地把车开到了远离这所房屋的地方,隐藏起来了。 车主很神秘,穿了一身黑色的风衣,把帽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到正脸,他径直推开院门迈了进去。屋子的主人好像早就知道有人要来拜访他,早早地站在院子里等着,当然热茶也事先准备好了。一番寒暄之后,车主随着主人进屋,爽快地落座。他摘下自己的帽子,露出乌黑油亮的头发,屋子的主人这才看清原来访客是位白净干练的人。 访客也仔细看了看屋主,只见这位老人一头凌乱花白的头发,鹰钩鼻子,斜着眼睛,但是眼神里却充满了杀机,一身破旧衣服,很显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没有办法呀,这是别人介绍的,车主只好硬着头皮跟这位老人说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访客一张嘴,就是一口港台腔,让人觉得是财大气粗的老板。 “你好,我是大正药厂的经理,我的名字叫吴义,是青年林场的场长徐达介绍我来这里的。今天我有事情需要您的帮助。希望您不要拒绝我呀!”吴义很谦卑地说。 “你好呀!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有人已经事先通知我了。我也做个介绍吧,大家叫我老雕,大概你也能看出来是为什么了。”老雕说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鹰钩鼻子。 吴义大笑说:“老先生真会开玩笑,晚辈不敢造次!” 老雕也随之笑了,接着说:“你们港台人就是有礼貌,就像我在国民党部队当兵的时候一样,我们的长官都有礼貌,满嘴之乎者也的,但是背后却不干仁义的事情呀!后来都跟着老蒋跑到台湾去了,把家人留在了大陆。最终没有一个人回来,孩子和老婆都不要了,你说让人寒心吗?” 吴义很惊喜,好奇地问:“您老当过国军的兵,是吗?那您也参加抗战了,是个老英雄嘛!我父亲也当过国军,但是他后来牺牲在缅甸战场了,我是叔叔养大的,我会孝顺他一辈子的!” 老雕爽快地大叫:“这就对了嘛!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养你长大的叔叔呢?就冲你孝敬这一方面,今天这个忙,我帮定了。不光是看在徐达的面子上,更重要的是你这个人没有忘本呀!” 吴义很吃惊,慌忙站起来鞠了一个躬,弯着腰很和蔼地说:“老英雄,那我就直说了。我们大正药厂已经在咱们省里的国际药品产业园投资建厂了,省里的领导也很重视。现在五一林场发现一只黑色的老虎,我们想得到它,但是您不要往其他的地方想,我们只是为了医学研究用。最重要的是我们承诺把黑老虎放在老虎繁殖研究中心,让大家共同研究,绝不独享。另外我们还在其他省份动物园借调了两只雌虎,用来繁殖小老虎。现在我需要您帮我请一支狩猎队,帮忙运出黑老虎。其中费用我们出,而且待遇条件优厚,另外强调一下,我们需要真正的猎人。” 老雕拍着胸脯,胸有成竹地说:“请狩猎队,是没有问题的。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们不直接通过官方去把黑老虎运到繁殖研究中心呢?反而需要自己聘请狩猎队呢?这不是出力不讨好吗?” 吴义脑子快,接着解释:“您老有所不知,此时的情况很复杂。现在的青年林场场长是刘贺,他是个心狠手毒的人物,企图独占黑老虎。另外还有一股不可小看的势力,就是咱们省里有名的神医大金牙和一把刀也想得到黑老虎,他们还有一个有利的帮手,就是老把头,据说他非常的厉害。再就是有个保卫科长叫孙建设,他们一家子发誓要保护黑老虎,并准备把它放归山林,但是实际目的也是想独占黑老虎。现在山高皇帝远,五一林场一团乱麻,省里也没有办法直接控制黑老虎,所以我们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老雕冷笑着点了点头说:“你说的这些人都是特别厉害的人物,他们都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刀口舔血的神人,表面上看孙建设的实力弱了些,其实他的实力一点儿都不弱,我告诉你他的父亲是谁,你就明白了。他的父亲人称“世无双”,是张大帅的贴身侍卫,他的本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那凶残手段,令人闻风丧胆呀!你说,作为他唯一的儿子,孙建设能是个孬种吗?” 吴义开始着急,也顾不上斯文了,抓耳挠腮地说:“那怎么办呀,我们岂不是没有指望了吗?我可真失败呀!” 老雕阴笑着说:“着什么急呀!我早就给你想好了,人员已经准备整齐,谈谈你的条件吧!” 吴义眼睛一亮,破涕为笑,高兴地说:“我就知道您老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根据徐达的建议,我们的预算是这样的,领头的猎人每人一千元人民币,其他的人每人五百人民币,您老人家也得一千人民币。事成之后每人再多给五百人民币,您看可以吗?” 老雕笑了,是从心里笑出来的。他说:“现在每个工人的工资一个月也就几十块,你们竟然能给到成百上千,真是太诱人了!这个忙我是帮定了。我想再确定一下,是先给一部分,事成之后再给五百人民币,是吗?” 吴义很坚决地说:“千真万确,我今天已经把钱都带来了。就在外面的车上,今天就能把钱给你,您看行吗?” “好的,痛快!”老雕站了起来,给吴义重新沏了一杯茶,很神秘地说:“我实话告诉你,我的人选已经准备好了。带头的首领是三个专业猎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兄弟,加起来大概有十几个人。他们的名字分别是枪托、大皮袄和玻璃眼。枪托是个战争孤儿,父母都死在战场上了,性格孤僻,不惧死,打了一手好枪,能百步穿杨;大皮袄,是个猎户,从小在兵营里长大,练就一身好功夫,善使双刀,常年披着一件狼皮大衣,据说那玩意儿叫“狼甲”;玻璃眼,用双枪,是个兵匪,阴险狡诈,善于山地作战,他有两件宝贝,分别是“虎捻”和“虎甲”。另外他们的年龄都是五十岁左右,这里面只有玻璃眼认识老把头,他跟老把头叫叔叔,因为他父亲是老把头部队里的兄弟。” “好呀,好呀!”吴义拍手叫好:“有了他们,我就放心了,记住我们要活着的老虎,尽量不要伤害它。如果实在是没有办法的话,死了的老虎也行呀!我们所付的价钱是不变的。最后再说一句,我们真的需要活着的老虎呀!” 老雕能了解吴义的苦心,无奈地说:“没问题,我让他们只运回活着的老虎,不就行了吗?” 一番密谈之后,大家彼此了解也相信了对方。吴义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招呼司机把车开过来,郑重地把两万现金交到老雕的手里,并再三叮咛要迅速成立狩猎队,进山运送黑老虎,最好把活着的黑老虎带回省里,临走时还不忘把工厂的准确地址写在纸上交给了老雕。 挥手告别之后,笑容满面的老雕从容地回到自己屋里,重新给自己沏了杯热茶,看着沉甸甸的两万元现金,边喝边琢磨,此时他在等待那三个人呢。按约定的时间就在午后,眼看时间快要到了,他看着桌子上的钱,心里美滋滋的!其实那三个人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三恶人”,他们都是老雕的徒弟。 第108章 燕子终于把自己交给了木头 自从大战白衣仙人后,趁二柱没有回林场,木头和建设也不躲避了,索性就在宿舍休养,三个女人一直没有闲着,忙前忙后,为他们的身体康复想尽一切办法。当然,大金牙师兄弟也没停下忙碌,在调理自身的伤病同时,重点还在医治木头和建设身上;老把头则带头去山上采药,尽全力来确保两人的健康。 燕子精明伶俐,每当她问起两人的伤病原因时,大家竟然异口同声的说是从土崖上摔下来了,但是燕子可是来自中医世家,从小看着大金牙医治伤病,这些伤还是骗不过她的,虽然满肚子怀疑,但是架不住大家异口同声的证词呀,她也不得不相信了。 但是每次看到木头,燕子内心那颗凋落的爱情之花又尽情地开放了,现在她的爱情得到双方家庭的认可,是被祝福的!燕子很小心,她害怕再次失去,所以不敢面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等待时机成熟的那一刻! 时光荏苒,十几天过去了,木头和建设的伤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天气越来越凉,眼看就要到深秋了,树上的叶子已经开始纷纷扬扬地掉落下来,瑞安堂药店的收购工作也接近了尾声。今天老把头起得很早,天不亮他就来到了瑞安堂药店的收购点儿,准备跟大金牙师兄弟探讨下一步的计划。 大金牙看到老把头亲自上门了,非常高兴,好茶好酒招待着,还不忘记详细听取了老把头的建议。燕子还像往常一样,把黑老虎的药熬制好,跟大家打声招呼之后,提着药罐去五一林场宿舍了。 今天真的太早了,到达林场宿舍之后,发现大家都没有起床,大黑子只是看了一眼燕子,然后再次躺下,继续睡觉了。燕子很无奈,看到狗都懒得理她,只好推门进入老把头的屋子,随手把药罐放在桌子上,自己熟练地找了一把靠近炕边的椅子坐下,准备跟木头聊聊天来打发时间了。可是很无奈,木头正蒙头大睡呢,根本没有发现燕子来了。 看着炕上正在打着呼噜的木头,燕子对木头又爱又恨,她感觉木头冷落他了,于是假装生气地大声说:“木头,没看到姐来了,也不知道跟姐打声招呼,就知道睡觉,把你卖了也不知道!” 燕子的声音具有魔力,木头立刻被熟悉的声音惊醒了,他迷迷瞪瞪地勉强睁开眼睛,躺在被窝里抬起脑袋,说话都很含糊:“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爷呢?” 看到木头现在这个状态,燕子立刻来兴致了,准备捉弄一下木头。她对着自己的双手吹了口气,做出猫爪的动作,笑眯眯地跳上炕,随手就把木头的被子掀开,娇滴滴地说:“让你睡懒觉,没有被子了,现在看你怎么睡,是不是很冷呀?” 木头还迷糊着呢,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再说他也十分信任燕子,冷不防地被燕子掀开了被子,此时他毫无防备,正保持着四仰八叉的睡姿呢!燕子绝没有想到,呈现在她眼前的却是木头赤身裸体的状态。二十岁的木头血气方刚,大清早正是一柱擎天的时候,这让燕子羞骚难堪。 燕子只好扭过头随手给木头盖上被子,立刻羞红了脸,低声嘟囔着:“木头,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光着屁股睡觉呢?怎么跟少时候一样呢,一点儿没有改变呀!” 木头不以为然,随便整理一下被子,爽朗地笑着说:“我一直就这样呀!爷说这样很好,可以缓解一天的劳累呀!” 燕子低着头 不好意思地说:“你脸皮可真厚呀!你是说你爷也是裸睡,是吗?” 木头马上反驳说:“那倒不是,爷爷腰上伤,腰间总是绑着厚厚的绷带,他可没办法裸睡。” 木头也是大小伙子了,最基本的男女感情还是懂得的,今天不知哪来的闲情逸致,不忘说些暖心的话安慰一下燕子,只见他笑咪咪地凑近燕子的耳根说:“姐,你红着脸的时候,真好看!还有就是你身上为什么总是香香的呢?” 燕子脸更红了,低着头不说话,双手无处安放,只能拉扯着自己的衣角。燕子毕竟是过来人,她守寡之后很久没有接近男人了,在见到木头这个发小之后,她有了恋爱的感觉,今天的一幕更是让她春心荡漾了。燕子咬着嘴唇,吐气如兰,偷偷地看了看窗外,发现天刚蒙蒙亮,屋外还没有人走动。 于是侧对着木头顺势缓缓地坐在炕上,紧挨着木头的被窝,双手不安地扯着自己的衣襟,用余光观察着木头的一举一动。当燕子看到木头火辣辣的眼神时,四目相对,火光炸裂,她动心了。 燕子犹豫片刻,随手关上房门和窗户,当着木头的面,大胆地脱掉自己的衣服,红着脸钻到木头的被窝里,瞬间就被木头紧紧抱住了。此时燕子闭上眼睛,只能任凭风吹浪打了,两人还说些只有他们俩才能听懂的小情话。 一阵欢愉之后,突然听到屋外有人说话,燕子很机警,立刻捂住木头的嘴巴,提醒木头小些声音,在仔细分辨之后,发现原来是建设早起,上山打猎去了,这对小情人躲在被窝里偷笑着,完全沉浸在他们的二人世界里。 天越来越亮了,两人依依不舍地穿好衣服,准备一天的工作了。木头则围着燕子团团转,不愿意与燕子分开,燕子只好答应他可以晚上去瑞安堂药店的收购点儿约会,并约定了暗号,木头这才罢休。 第109章 妙用毒药 现在,老把头正在跟大金牙师兄弟商量黑老虎的去留问题,根本没有时间搭理燕子和木头的事情。大家一致认为,黑老虎身体已经恢复得很好了,虽然嗓子仍然不能发出声音,但是也不碍什么事情,是时候把它带走了。 大金牙表面上是来收山货的,他们开了一辆平头货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实际上这辆用来掩人耳目的货车,最终目的却是用来运送二黑的。巨大的车斗正好能把装二黑的铁笼子塞进去,再盖上篷布,绝对不会引起路人的怀疑。现在摆在大家面前的问题是,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二黑运走呢?大家面面相觑,无从下手。 沉默了一段时间,老把头早就胸有成竹,首先说话了:“我说大金牙呀,你是不是辜负了当代神医的名头了,这点儿办法你还想不到,还要我提醒你吗?” 大金牙看了看师弟,一把刀看了看师兄,面面相觑,两个人感到莫名其妙,一脸的无奈。大金牙很客气地说:“兄台,请您直接说吧,我们哪有您的魄力呀!在您面前,我们俩就是什么不懂的小学生呀!” 老把头不耐烦地说:“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就用你的老本行,用迷魂药呀!” 一把刀拍了一下大金牙,如梦方醒:“对呀,师兄。用我们的老本行不就行了吗?我们最擅长用药呀!” 大金牙也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感叹道:“哎呦,你看我这记性!我自己有什么本事都给忘了。用药,这个我在行,接下来您就瞧好吧!” 老把头接着说:“我看呀,事不宜迟,就今天晚上吧!二柱出去了,没有回来。少一个人就少些麻烦,不是吗?” 大金牙师兄弟点头称赞,嘴里附和着:“对--对--对,都听您的。” 老把头继续解释:“现在正是树木落叶的时候,你们开车出林场,落叶会恰到好处地掩盖你们的行踪,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再说了,这大雪是说来就来了,到时候大雪封山,你们就更没有办法把二黑运送出去了。” 大金牙点着头感慨道:“谢谢,还是兄台想得周全呀!再说了,我师弟儿媳妇的预产期也快要到了,我们也着急回去呢!如果能顺利把二黑也运回去,那就是双喜临门呀!现在我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他双喜吧!” 一把刀赶快给师兄作揖,笑眯眯地说:“谢谢师兄赐名,我都听师兄的安排就好了。” 老把头也很高兴,喝了一口茶,捋着胡须说:“好兆头呀,添丁进口了,一把刀你是好福气呀!” 一把刀站起来,也给老把头作揖:“谢谢兄台,等孩子满月,我一定请您到寒舍小聚。到时候,我们三人,论今说古,一醉方休!” 老把头笑得合不拢嘴,突然间灵光一闪,这让他想到了木头,他多么希望能看到木头成家立业呀!笑着笑着就流泪了,世事沧桑,变化无常,老把头仿佛看到自己时间的尽头了。看到流泪的老把头,两人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拘谨地坐在那里,不敢吭声。老把头很落寞,擦干眼泪,头也不回地走了。还不忘记边走边说:“不用我嘱咐了吧,今晚我请大家喝酒,你派燕子来送些能吃的东西就行了!” 大金牙快步赶到门口,大声回答:“我知道了,这些事情我还是懂得的。事成之后,留给您的那一份好处,我会给您留着,知道您不会要的,那我就留给木头了,您放心吧!” 老把头眼睛湿润了,径直往山下走去,没有回头,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在空中摇晃着他的大烟袋,再也没有说任何的话。 事情也真碰巧,随着中午拉木材的空车从市里驶来,二柱神奇地从驾驶室里跳了出来,肩上扛着一杆崭新的双管猎枪,腰间还缠着很多子弹,趾高气昂地走进了林场宿舍。 二柱一进大门就发现正在晒太阳而昏昏欲睡的老把头,又看了一眼笼子里安然无恙的黑老虎,于是高声大喊:“老把头,还没有睡醒呢?看我这里有什么稀奇的东西?” 老把头被惊醒了,看到二柱突然出现在面前,很惊讶,心想:你怎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就回来了呢?真是多了一个你,就多了一个麻烦呀!于是他假装被吓到了,缓缓地睁开眼睛说:“二柱,我年纪大了,你这么大的声音,这是要送我归西呀!这个大黑子怎么哑巴了,平时它乱叫不停,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一声不吭,害得我差点儿吓掉了魂魄!” 二柱意识到自己冒失了,瞪了一眼正摇着尾巴的大黑子,马上改换话题,低头笑着说:“老把头,我看您气色不错,最近身体也一定很好吧!今天我主要是想让你帮我看样东西,你看这枪还可以吧?” 二柱说完,就把双管猎枪递到老把头的手里。老把头看到枪,眼睛立刻闪烁着光芒。只见他双手接过枪,仔细地观察一番,做了一个瞄准的姿势,最后满意地点着头说:“这是老毛子产的双管猎枪,一次可以发射两发子弹,每颗子弹打出去都是一个圆形的大窟窿,杀伤力特别大,这枪厉害着呢!” 二柱高兴地跳了起来,信心十足地说:“这是林场专门配发给我的,我本来感觉这就是一杆普通猎枪,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有信心了!” 二柱说完迫不及待地把枪夺回手里,仔细地端详着。还不忘调侃老把头:“在我看来呀,男人都一样,不管多大的年纪,看到枪,眼睛都会发出金光,我说得没错吧?” 老把头笑了,被二柱一语中的。这时他顿生一计,试探着说:“二柱,下午试试枪,去猎一只鹿,咱们今晚就聚餐,我们也替你高兴一番,不是吗?” 二柱不知时计,连忙说:“没问题呀!到今天为止,咱们今年的作业任务已经完成了,也该休息一下了。就在今晚,咱们再聚餐一次!我顺便也试试枪,现在我马上去找建设,让他帮帮我!” 二柱说完,昂着头,扛着枪,大步流星往外走,连自己的家也没有回,直接去作业区找建设了。此时老把头的笑容却僵住了,情不自禁感叹为什么不喜欢什么,偏来什么呢?他逐渐感觉到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了,于是闭上眼睛,在脑海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逐渐一个新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形成,现在就等大家散工归来了。 第110章 枪才是男人的最后一位情人 眼看到了林场作业区,二柱却没有看到大家,于是对着采伐区迫不及待地大喊:“建设--建设,你们在那里呀?看我带回来了什么东西,保准你不认识!” 二柱一边在空中挥舞着崭新的猎枪,一边搜索着大家的具体位置。话音刚落,大家马上分辨出二柱的声音,都站了起来,还大声吆喝着回应,方便二柱能准确找到他们:“在这里呢,往里面走,我们在装卸区休息呢!” 二柱循着声音顺利找到大家,环顾四周,发现工人们都在,他这才放下心来。二柱不忘记跟媳妇朝华挥挥手,然后冲着建设大声吼叫:“建设,跟你说话呢,你没有听见呀?看我手里是什么东西,你认识吗?” 二柱高举手里的猎枪,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打定主意认为建设肯定不认识这是什么型号的猎枪。站在一旁的朝华,虽然已经很讨厌二柱了,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多日不见,还是有些想念他的,看到二柱向自己挥手,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暖暖的。其他人也很稀奇,凑上来看着二柱手里的崭新的猎枪,纷纷发出惊讶和感叹的声音。二柱正骄傲着呢,建设走近他,毫不客气地伸手握住枪管,上下打量着。 二柱骄傲地说:“建设,你别摸坏了,这东西可金贵呢!摸坏了,你可赔不起!这是什么东西,你懂吗?” 建设用力夺过整支猎枪,随手把枪托靠在肩上,做了一个标准的瞄准姿势,露出一脸的崇拜,然后信心满满地指着枪膛让二柱看,开始很耐心地讲解:“你看,这枪膛上都是外国字母,我虽然不认识,但是我猜这应该是老毛子生产的双管猎枪。这杆枪是可以两次发射的双管猎枪,因为它有两个并列的扳机,也就是说遇到大型的猎物时,比如说你遇到熊瞎子,就可以一次发射两颗子弹。如果遇到小型猎物,像是狍子,就可以单次击发一颗子弹。看样子,你这把枪是最高级的。还有一种是只能同时激发两颗子弹的双管猎枪,性能比你这把枪就差一些了!” 二柱被震住了,不敢相信默默无闻的建设能懂得这么多,还惊奇地发现平时老实巴交的建设,怎么把枪端到手里,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二柱知道建设说得没错,但是他很嫉妒,准备使诈糊弄一下建设,于是板着脸说:“建设,你瞎说什么呢!你有什么根据吗?老把头可不是这么说的,不行一会儿咱们三头对案,看谁说得对?” 大家也跟着起哄了,气氛立刻变得欢快了很多。建设轻轻一笑,接着说:“俺爹活着的时候告诉俺,东北军那些大佬和将军,都爱好打猎,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把双管猎枪,这种猎枪后座力大,威力强,杀伤半径也大,只要能近距离猎杀动物,几乎百发百中,所以东北军乃至老蒋部队里的长官都喜欢用双管猎枪狩猎,双管猎枪几乎就是大佬们的标配呀!由于年代久远,大多数猎枪都是单击双发,像你这样的既可以单击双发又可以单击单发的猎枪很少,我想大概只有高级别的将军才能拥有吧!” 二柱按压不住内心的激动,情不自禁地说:“按照你的说法,倒退五十年,我可能就是个将军吧!” 大家立刻哄堂大笑,一致认为他在白日做梦。二柱也听不进大家的流言蜚语,兴奋地拉着建设往林子里走,准备跟建设一起试试这把厉害的双管猎枪。临走时还不忘记叮嘱大家可以早早地散工了,今晚聚餐。二炮很好奇,他可闲不住的,一路跟随建设,也想开一下眼界,看看这把猎枪到底有多大的威力。这时作业区的木头可没有心思舞枪弄棒,他的心里只想着燕子呢! 一行三人,只有建设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狩猎,因为就在几天前,他打猎时看到一群麋鹿从山峰的高处迁徙而下,正在一处不远的山脊上补充给养,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储存能量。就这样,在建设的带领下,翻过几处山梁,果然发现一大群麋鹿出现在眼前,此时大家正处于下风口,不易被发现,是狩猎的好时机。 三人兴奋极了,二柱忍耐不住自己的激情,偷偷用枪瞄准一只巨大的雄鹿,准备猎杀它。二炮也兴奋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说话,躲在后面瞪大了眼睛,注视着二柱和建设的一举一动。 这时建设挥挥手示意二柱不要着急,等到了有效的射击范围内,再开枪也不迟。还不断地小声叮嘱二柱:“不要射杀那只巨大的雄鹿,一方面是如果不成功,这只巨鹿会攻击我们的,到时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再就是,这很可能是鹿王,如果鹿王被猎杀,整个鹿群就会很危险,很容易受到猛兽和自然气候的伤害,甚至直接导致鹿群整个种族灭亡。” 二柱不敢吭声,点头同意,他这才察觉到原来打猎还有这么多的学问呀!他们小心地前进,猫着腰,放慢脚步,轻轻地抬起脚,再轻轻地放下,每走一步都很仔细,生怕发出不必要的声响,惊扰了这群正在进食的麋鹿。此时大家不约而同地控制自己的呼吸,根本不敢大声喘息,尽量保持与鹿群的呼吸一致,这时几乎每个人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随着越来越靠近鹿群,建设转身挥手示意二炮不要再活动了,就保持原地不动,等着他们。 二柱则学着建设的样子改为爬行,一点儿一点儿地靠近,最后成功地躲到了一棵大树的后面。这时建设摆出一个射击的动作,二柱得到提示了,缓缓地端起枪,随着建设的指点方向,他瞄准了一只年轻的雄鹿,因为它似乎脱离了鹿群,此时正低着头吃草呢,根本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来临。 建设看到时机已经成熟了,大喊一声:“开枪!” 二柱第一次用这种双管猎枪,也不熟悉具体的操作规范,直接扣动两只并列的扳机,随着一声枪响,年轻的雄鹿应声倒地。此时没想到二柱也应声倒地了,原来猎枪的后坐力太大,双弹齐发的情况下,二柱顶不住反方向的后坐力,直接把自己也顶翻在地。他仰面朝天,四肢伸展,发出痛苦的唏嘘声。 此刻,现在没有人管他,建设和二炮立刻起身,飞奔出去,全力控制住挣扎的麋鹿,开心得大叫大嚷。看着鲜血淋漓的麋鹿,二柱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咬着牙说:“建设,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枪的后坐力非常大呢,现在我的屁股还疼呢?” 建设笑得声音更大了,高兴地大叫着:“我在林场作业区早就跟你说过了,你没有记住,这怨谁呢?再说了,这头鹿距离咱们这么近,你为什么用双发子弹么?单击一发子弹就行。我还跟你说过这种子弹的杀伤半径很大,今天这头鹿一发子弹足矣!” 看着已经四散的鹿群,二柱还是不依不饶地说:“你要不是大声叫喊,我还能猎杀另外一只麋鹿,这下好了吧,麋鹿都逃跑了。” 建设知道二柱要面子,只好借坡下驴答应:“是--是--是,我大意了。否则的话我们还能再猎杀一只麋鹿,这样总可以了吧?” 二柱笑了,很得意,他走过去踢了二炮一脚,似笑非笑地说:“瞎看什么呢,还不赶快跟建设砍树枝,做个简易的拖床,把麋鹿拖回去!” 二炮刚要反驳,二柱立刻晃了晃手中的枪,抬头看看远处正在砍树枝的建设,于是借机把他拉到一旁小声说:“刘贺场长让我警告你要好好干,要听我的指挥,现在不止是答应你以前的条件,如今还加码了,还能多给你两千块钱,顺便再给你介绍个上海媳妇,让你在上海能光明正大地做人,给你们老赵家光宗耀祖!” 当然这些话都是二柱瞎编的,目的就是为了稳住二炮,不让他跟自己抢燕子,至于最后承诺怎样实现,他才不管呢!这次二炮仍然相信二柱的话,瞬间把自己的愤怒抛到一边,低着头傻笑着。稳住二炮后,二柱也加入了拖运麋鹿的行列,三人心情很好,唱着歌,一路走向林场的员工宿舍。 第111章 暗流涌动 很快就到晚上了,大家散工先回来,路上还听到山谷传来的枪响,海草和朝华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知道男人们今天一定有所收获。当建设三人把一头庞大的麋鹿拖到院子时,整个院子都沸腾了,大家不约而同地发出满意的欢笑,相互窃窃私语,品头论足,表达着自己对这只麋鹿的各种遐想。 还是按照惯例,老把头先动手收拾麋鹿,大家自觉围成一圈观看,其实准确地说是欣赏老把头劈斩分割的艺术。老把头对这件事乐此不疲,也很乐意分享他的纯熟技艺,这能让他很有成就感,还能满足他争强好胜的心理。 当然建设最关心的还是二黑,他第一时间把一整只鹿腿丢给了它,并不忘记说上几句话,大概是一些重复了很多遍的关心话语,还有自己对顺子和英子的思念。二黑似乎听得懂人语,并不急于进食,而是很有耐心地仔细聆听建设的啰嗦,有时还会象征性地点头同意,从它的眼神竟然能中流露出对建设的尊重,就这样人与兽之间越来越信任了。 二黑现在越来越强壮,铁笼子几乎装不下他了,很多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二黑都试图撞破铁笼逃跑。但是铁笼太坚固了,二黑用尽全身的力气,铁笼仍然纹丝不动。它甚至还暗自采取咬断铁笼柱子的方式企图逃跑,但是效果甚微。现在二黑没人的时候,就研究怎样逃出铁笼,它还发现自从后腿恢复之后,这个铁笼就再也没有被打开过,它被死死地困在里面了。 还有十分紧要的一件事,最近二黑感觉喉咙很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使其无法下咽。疼痛时,它就特别期盼建设能回家,这样就可以吃东西了,只有通过食物在下咽过程中的摩擦,才能暂时缓解疼痛。现在二黑很无奈,不知道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会餐仍然在老把头的屋里,很快香喷喷的鹿肉上桌了,为了缓解朝华的猜疑,二柱特意紧挨着朝华坐下,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是这些对朝华而言,已经足够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怨恨也越来越淡了,朝华甚至感觉是自己不好,是自己没有给二柱留下一儿半女,二柱才嫌弃她的,也许是这些老旧的思想才是朝华悲哀命运的源头吧! 按照惯例老把头依次把鹿肉分给大家,每人一碗,吃完后如果不够的话,大家就各自再去厨房盛一些。只是这次每个人碗里的肉明显比以前少了些,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再去盛第二碗,当然问题就出在第二碗上,因为迷魂药就在这里呀!这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就在这时,燕子来了,手里提着药罐子出现在大家面前。现在大家都熟悉了,纷纷邀请燕子坐下,一起分享鹿肉。燕子却站着不动,一脸的傲娇,立在老把头的身后。二柱看到燕子有些着急了,肾上腺激素飙升,站了起来挥着手,做出向自己身边靠近的动作,很失态地说:“燕子,来--来--来,坐在我身边,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呢!” 大家很惊奇地看着二柱,没有想到二柱能说出这样的话,朝华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被自己的丈夫羞辱了,她低着头羞红了脸,变得无地自容,而二柱却不以为然。木头表面上低着头只顾着自己吃肉,好像根本没有发现燕子一样,可是他的脚却在暗地里早早地把燕子的脚勾住了,使燕子根本动弹不得。 老把头看到了这一切,知道木头和二柱较着劲呢,为了缓解尴尬,假装吃惊地说:“燕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就在我这里将就着吃些吧!就坐在我的身边,跟你两个嫂子好好聊天吧!” 燕子不敢大意,知道这次绝非寻常,于是假装很拘谨地坐下,更不敢靠近木头。她看着老把头,显得很随意地说:“老哥哥,我姐夫明天要回省里,因为一把刀哥哥家的儿媳妇预产期快到了,他俩要回省城照顾产妇。我姐夫可能要过半个月才能回来,所以二黑的药也要停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我只能把药提前送过来了!” 老把头立刻明白燕子所要传达的信息,伸手接过药罐子说:“建设,你把药罐子放到厨房吧!我这里人多腿脚杂,免得一不小心把药罐打碎了。顺便也给燕子盛一碗鹿肉来,别忘了,再带一个酒盅,让燕子跟嫂子们也喝一杯吧。” 建设听到老把头的吩咐,马上放下碗筷,站起来爽快地接过药罐子说:“放心吧,叔!我这就去。” 此时二柱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燕子,眼神从凝脂般的颈部飘到高耸的胸脯,舌尖抿着嘴角,好像要一口吃了她一样。几杯酒下肚,二柱的心痒痒的,根本不顾及自己的妻子也在现场,他毫不避讳,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跟燕子讲。二炮看到了二柱的丑态,愤怒得嘟着嘴,斜着眼睛瞪着他,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感觉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但是回想起二柱的承诺,他只好忍气吞声,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木头却还是那样,表面上风平浪静,心态上波澜不惊又平淡无奇。 建设给燕子盛了满满一碗鹿肉,郑重地放在燕子的面前。燕子不好意思了,斜着眼睛看了看木头,发现木头也在偷看她,顿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于是拿起筷子跟大家一起吃了起来。二柱有贼心,他不停地敬大家酒,借机跟燕子干杯,顺便触碰一下燕子的手指,燕子也心领神会,时不时报以微笑,迷惑二柱。为了今晚的行动,燕子只好暂时委屈自己了,她知道二柱没有安好心,正在打自己的主意呢! 几杯酒下肚,大家的情绪开始高涨起来,二柱甚至挥舞着双手高声唱起歌来,建设则拉着二炮猜拳行令,燕子也跟嫂子们说些女人们的知心话。老把头看到大家都很快活,不失时机地给大家唱了一首古老的民歌,最后所有的人也跟着哼唱起来。在酒精的作用下,聚餐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第113章 半路杀出三恶人 转眼间,货车稳稳地停在了五一林场宿舍的大门口,燕子和木头已经早早地等在那里了。但是现在新的困难出现了,面对巨大沉重的铁笼,再加上里面还有五六百斤的黑老虎,五个人不知怎样才能把笼子顺利搬运到车厢里。这些人中只有木头是壮劳力,剩下的就是三个年过六旬的老人和一个妇女了。看到大家束手无策的样子,大金牙呵呵地笑了,这让大家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大金牙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现在,大金牙反而没有了以前的焦虑,心情很平静,只见他轻松跳上货车,从货车的上方车架上拉下一根手指粗的钢丝绳,而且钢丝绳的一端还有一个巨大的铁钩子,他顺手就把铁钩子直接挂到铁笼子的横梁上,然后把两块事先准备好的厚木板沿着车厢的后端顺势放到地面上,这样就形成一个从地面直达车厢的坡道。 大黑子的叫声提醒了老把头,他随手把绑在大黑子脖子上的麻绳解开,拍着它的脑袋说:“大黑子,这段时间也难为你了,你是第一个跟老虎待在一起的狗子呀!趁此机会,你出去玩几天再回来吧!” 老把头说完就用麻绳打了一下大黑子,驱赶它。大黑子也很聪明,在老把头松开麻绳后,叫了几声,立刻追寻着森林里母狼发情的气味,一溜烟地消失在夜色里。 接下来大金牙来到车厢顶部,摸索着开动机关,伴随着嗡嗡的马达声,钢丝绳一点儿一点儿地绷紧,慢慢地拖动铁笼子,随着力量的增加,铁笼子很顺服地沿着厚木板搭设的坡道缓缓地抬高,最后成功进入车厢。这个过程显得那么随意,那么不费力气,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却让大家大开眼界。 看着大家迷惑的眼神,大金牙很骄傲地说:“我也不瞒大家了,这个东西叫电动绞盘,是我事先跟青年林场装卸队借的,今天看来,效果还是很好呀!我也很吃惊啊!” 木头和燕子如释重负,高兴地原地拍手,表达着对大金牙的钦佩。老把头和一把刀则不同,他们苦笑着无奈地摇摇头,老把头叹息着说:“你都多大年纪了,总是做这些不着四六的事情,让我为你们捏把汗!事不宜迟,还不快走,趁着月色,是赶路的好时候呀!” 燕子一行三人干净利落地跳上货车,准备出发了。此刻,一个人在车上,一个人在车下,也没有说话,木头拉着燕子的手,久久不愿意分开。三位老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知道这两个孩子的好事将近了,大家非常满意这对小情人的婚姻,为了他们能多待会儿,大金牙特意多等了一会儿,并没有马上出发。最后实在是不能再等了,在老把头的催促下,大金牙只好慢慢开动货车出发了,木头看着远去的燕子,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没出息的玩意儿,还流泪了,你们是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了吗?他们回去了,改天你去城里找她呀!现在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老把头感叹着,看似责备,其实心里正为木头高兴呢! “爷,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呀,不是把黑老虎送走了吗?”木头皱着眉头表示不解。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做事情要做足!明天大家醒了,看到黑老虎消失了,而我们却安然无恙地待在屋里,大家肯定要怀疑我们的!快回屋,我们把剩下的肉汤也喝一点儿,陪大家睡到天亮吧!”老把头头也不回地走了,显着很生气。 木头这才明白,原来他们还有善后的工作要做呀!马上跟随老把头回到厨房,把仅仅剩下的半碗肉汤端到自己的屋里,每人喝了一些,接下来老把头还像往常一样侧躺在炕边上,木头则舒服地睡在自己的位置上,也没有关灯,就这样在药力的作用下大睡不醒,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天已经大亮,大家都醒了,唯独木头和老把头还在酣睡。由于他们爷俩是后来喝的药汤,最后剩下的药汤也是药渣滓最多,药力最强的部分,他们爷孙两个同样也是中毒最深的,所以最后醒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当老把头和木头醒来时,发现事情好像没有像预料中的一样,反而是院子里来了很多人,每个人都背着枪,但是细看这些枪都是些土杂货,不成气候。更不可思议的是眼前这些人很陌生,没有一个是认识的。 老把头艰难地抬起头,习惯性地往建设的屋子看了一眼,发现建设夫妇、二柱夫妇和二炮都乖乖地在院子里站成一排,一动不动,正有一个人站在他们面前跟他们说些什么呢!此时老把头和木头还没有缓过神来,全身无力,头有些疼。木头眯着眼睛,抱着脑袋索性不起床了,直接躺在炕上继续睡觉,也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老把头察觉到出问题了,勉强坐起来,用尽全力说:“建设,发生什么事情了?院子里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呀?” 听到老把头的叫声,建设不敢说话,只是不断地眨着眼睛,挤眉弄眼,示意老把头不要说话。听到喊声,这时一个人进来了,弓着腰,穿着一件老旧的军衣,灰白头发,胡子拉碴,腰间别了一把枪和一把匕首,连忙向老把头拱手作揖,只见一个粗壮的银镯子佩戴在他的手腕上,这银镯子全身镂空,十分的精美,看到这些,老把头大概知道这是谁了。那人很谦虚地说:“叔,您醒了。这个狠心的大金牙给您下了多重的药呀,其他的人都醒了,只有你们爷孙两个还酣睡着呢!” 老把头假装没有看清,眯着眼睛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始终没有说话。那人耐不住性子了,直截了当地说:“叔,我是您兄弟的儿子,是一只眼睛有问题的玻璃眼呀!您不记得我了。” “哎,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呀,小崽子!你是四毛的儿子!”老把头假装吃惊地说:“今天我怎么眼花了呢?有点儿看不清东西了!” “对了,叔!”玻璃眼高兴地说:“您总算是认出我了,您说这大金牙的心有多黑呀,给您下了多重的药呀!差点儿伤了您的眼睛!” 老把头刚要举手拍木头起床,玻璃眼连忙劝阻:“叔,您就别叫了,让我大侄子多睡一会儿吧!” 老把头伸了一下胳膊,做出要下地的姿势,玻璃眼马上明白了,立刻搀扶着老把头下炕。老把头下地后,随意活动了几下腰,甩了甩胳膊,玻璃眼这才放心地看着老把头走出屋子。 “大侄子,你怎么来我这里了?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这些兄弟都是你的人吧?”老把头试探着问。 “说来话长,晚上有时间我给您慢慢讲!我知道您老很困惑,我说完您就明白了!”玻璃眼笑呵呵地跟着老把头来到院子。 现在老把头有了最坏的打算,当他看到被绑缚在地的大金牙师兄弟和燕子时,预感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第114章 三恶人 此时老把头有了最坏的打算,当他看到被绑缚在地的大金牙师兄弟和燕子时,预感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老把头还是不放心,不知道这伙土匪知道多少事情,于是继续追问,他故作惊讶地说:“玻璃眼,这些人都是你们的人吗?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玻璃眼看到实在瞒不住了,于是赶快解释:“叔呀,您可不知道!昨晚大金牙一伙用蒙汗药把你们迷晕之后,偷偷地把黑老虎运走了,幸好我们在路上埋伏了多日,这才没有让他们逃掉!” 老把头假装不解地问:“什么蒙汗药,我们昨晚酒喝多了,是醉了吧?你看木头,还睡着呢!” 玻璃眼笑着说:“叔,我已经验过毒了,就是蒙汗药,您是老英雄了,这点儿事情还不明白,还用我给您解释吗?” “你说得也有道理,我老了,有些大意了” “叔,你不老,身体硬朗着呢!” “这都是你们的人吗?还有就是二黑在什么地方呢?我怎么没有看见呢?”老把头试探着问。 “二黑就是那只黑老虎吧?它好着呢,还装在门外的货车上,没有卸下来呢!还有就是这些人都是我们的人,加上我一共十八个人。接下来我马上给您介绍一下我的两个师弟。”玻璃眼转身伸手招呼两个师弟来到自己的身边,一一给老把头介绍。 只见两个神态各异的人出现在老把头的面前,一个是大高个子,身体强壮魁梧,面色黝黑,满脸络腮胡子,腰间挂着双刀,手里提着一把短枪,后面背着一张卷成长筒子的狼皮。另一个人是中等身材,尖嘴猴腮,眼神诡异,很瘦,皮包着骨头,头发没有几根,肩上扛着一杆锯短枪管的狙击步枪,腰间缠着一串子弹,一看就是从战场上缴获的美式装备。 接下来玻璃眼很骄傲地说:“两位师弟,这就是我常给你们提到的大英雄,也是我爹的把兄弟和救命恩人,我的叔叔,老把头是也!” 两个人很有礼貌地给老把头拱手作揖,齐声说:“久闻老英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呀!” 老把头笑了,摇着头,很无奈地说:“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你们各自介绍一下自己的名字吧!我也好认识一下大家!” 玻璃眼接过话茬,马上兴高采烈地介绍说:“高个子的是我二师弟,绰号大皮袄,是个兵油子,从小在国民党兵营长大,善使双刀,他的宝贝“狼甲”是祖传的,可以说是天下无敌呀!矮一些的是我三师弟,绰号叫枪托,是个战争孤儿,父母为国民党效力,都死在战场上了。三师弟性格有些激进,爱发脾气,但是他的枪法却是我们三个人当中最棒的,不但动作快,而且很准,百发百中,可以百步穿杨啊!” 老把头抬头仔细看了看这三个人,叹了一口气,笑着说:“领教了,原来是老雕的三个徒弟,江湖人称三恶人吧!你还别说,我大概有二十年没有看到老雕了,他还好吧?还那么爱财如命吗?” 三恶人同时大笑,一点儿也不掩饰他们师父的贪财本色,大皮袄笑着说:“老英雄,不瞒您说,我师父还是那样爱财如命。他还叮嘱我们跟您学本事呢?听说您当年,一把陨铁宝刀,直接就把有二十多个鬼子的兵营给端了,那大刀耍得好似游龙在天,所向披靡,鬼子的脑袋就像砍过的白菜一样,没有一个是囫囵的,您可真是大英雄呀!” 老把头大笑,再次摆摆手,很骄傲地说:“你们可别听你师父瞎说了,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事你可以问玻璃眼大侄子,他小时候跟他爹核实过了,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鬼子,也就十几个鬼子吧!” 玻璃眼兴致正高,不失时机地幽默了一下:“我跟俺爹核实过了,我爹说有三十多人呢!我叔叔说少了!” 老把头轻轻地锤了玻璃眼一拳,苦笑着说:“小崽子,你能诚实点儿吗?怎么以讹传讹呢?我问你正经事情,你们为什么到我这里呀,还有大金牙一伙人没受伤吧?” 玻璃眼不敢隐瞒,接下来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原本经过都如实告诉了老把头,还表达了希望老把头帮助的愿望。老把头通过玻璃眼的介绍,这才明白,原来还有一股势力也在觊觎二黑,而且还是来自省里的外资企业,看来现在的形势越来越复杂了。玻璃眼一伙属于半路杀出的程咬金,阴差阳错地截获了大金牙的货车,也顺便控制住了黑老虎,对于他们来说,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这时木头醒了,抬头看到院子里来了这么多人,眯着眼睛正怀疑有什么事情发生呢!当他看到玻璃眼时,立刻兴奋起来了,知道家里来客人了,再加上他跟玻璃眼也很熟悉,也顾不上礼节了,就直接从窗户上跳了出去,直奔玻璃眼而来。 玻璃眼出于职业敏感,很谨慎,只感觉一个黑影向着他扑面而来,只好后退躲避,不敢正面反击。这时一个狩猎队员腿脚伶利,直接伸手想控制住木头,木头也没有想那么多,顺手就握住这位狩猎队员的手腕往外翻,轻轻一使劲儿,直接把他摔倒在地。 此时另一个队员也赶到了,准备从后面抱住木头的腰,企图把他摔倒。谁知木头眼疾手快,早就发现另外一个人朝他扑来了,只见他马步稳扎,迅速转身,借着转身的力量,用左手肘部顶端直接击中这个队员的胸口,只听“啊”的一声,这位队员应声飞出一丈远,躺在地上大声地呼救。 枪托看到这一幕,立刻火冒三丈,直接用枪顶着木头的脑袋,大声呵斥说:“你是哪来的野孩子呀,既然敢加害我们狩猎队员,我崩了你,信吗?” 木头直直地看着枪托,不慌不忙,面带微笑,没有说话。只见他顺势举起枪管,使枪口向上,以免误伤他人。然后一只手紧握枪管,另外一只手顺势向下劈砍,只是很随意的两下,就让枪托紧握的双手从枪杆上脱手了。枪托当时就呆在那里,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木头拿着枪托的狙击步枪看了看,然后很大方地把枪递给了玻璃眼。老把头见多识广,看到这一幕根本没有吃惊,只是笑而不答。 玻璃眼把枪掂在手里看了看,然后随手就还给了枪托。他走近木头,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这才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伸出大拇指惊叹道:“好个‘游龙霹雳手’,动如脱兔,矫若游龙,如影随形,力压千钧。‘鬼见愁’的绝学,今天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游龙霹雳手”“鬼见愁”,听完这些话,在场所有的人几乎快惊讶掉下巴颏了。 玻璃眼接下来双手拍着木头到肩膀,很高兴地说:“这是木头吧!哎呦,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面你才十几岁,现在怎么变化这么大呀?这一身的绝技,不愧为是老英雄的后人啊!” 枪托感觉自己没有面子了,羞愧让他很愤怒,于是子弹上膛,拉上枪栓,睁着愤怒的红眼睛,举起枪这就要把木头解决了。 玻璃眼直接用手推举枪托的枪口说:“三弟,别紧张,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呀!这小子是我叔的孙子,也是我的大侄子,他叫木头。” 枪托勉强收起枪,不好意思地笑了,听说是师兄的亲戚,这才稍稍咽下这口怨气。大皮袄几乎看呆了,很惊奇木头的身手,于是凑向前坏笑着说:“木头,你也要跟我叫叔,知道了吗?你小子有两下子呀,转眼的功夫,两个壮汉就被你随意打倒在地,看样子你一定是得到老英雄的真传了呀!真是佩服呀!有时间咱爷俩比划两下子,我也有两手绝活,可以教给你呦!” 第112章 无毒不丈夫 木头今天有特别的任务,老把头早就嘱咐他了。此时木头不敢再看燕子,害怕自己稍不留神露出破绽,最后坏了大事,于是他按照老把头事先的要求,最先吃完一碗鹿肉,然后他很自然地端起碗,低着头站起来准备去厨房给自己再盛一碗。 此刻二柱酒意正浓,心情很好,大声说:“木头,顺便给叔盛一碗肉汤来,我今晚高兴,肉没有吃多少,只顾着喝酒了,还是来些肉汤实在些!” 木头随便应了一声,默默地走开了,在离开之际,老把头看似随意地碰了一下木头,木头没有说话却心领神会,他早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木头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心里觉得对不起大家,但是他又不想背叛燕子和爷爷,于是心里默念着“无毒不丈夫”,默默地为自己加油打气。 只见他径直走向后厨,先给自己盛上一碗鹿肉,接着后退几步,竖着耳朵仔细地倾听外面的声音,然后侧着身子望向屋外,确定没有人后,木头麻利地找到燕子带来的药罐子,小心地把部分药汤倒在了肉汤里,紧接着若无其事地搅拌着。他不时望向屋外,手则一刻没有停下来,希望药汤能尽快融合到肉汤里。 当然为了这次行动,老把头炖鹿肉时也做了充分的准备,不但事先加了很多汤,而且还加入了部分中药草,因为大家习惯了老把头炖鹿肉的方式,对中草药味更是习以为常了。这样在木头倒入药汤时,就不会被大家轻易察觉到味道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很明显,这次燕子送来的药汤就是迷魂汤,目的就是迷晕大家,然后再给黑老虎灌下这罐子汤药,这样大金牙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把黑老虎运走了。 过了一会儿,木头一手端着自己的碗,里面装着几块鹿肉,另一只手则端着满满一碗肉汤,小心翼翼地递给了二柱。木头也是有心人,不忘记偷偷地用身体碰了一下燕子,燕子察觉到了,知道木头已经把事情办好了,于是马上端起一杯酒说:“建设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对我的关照!” 建设已经满面红光了,高兴地说:“自己人,什么关照不关照的,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要客气了,我就是不愿意干,把头叔也会吩咐我做的!” 燕子知道时机到了,马上站起来,满脸堆笑看着建设,在灯光下微醺的脸庞仿佛盛开的桃花,显得无比的妩媚,即便是正直勇敢的建设也禁不住多看了两眼,燕子笑着说:“那我现在再麻烦哥哥一次吧,我带来的这罐子汤药已经熬制有一段时间了,你还是趁早给二黑服下吧!免得明天药效减半了。这是二黑这个月最后一次吃药了,等下次还要半个月后呢!” 建设不知是计,摇摇晃晃勉强站了起来,醉醺醺地说:“我以为什么大事呢?给二黑喂药还叫事情吗?我现在就去,我可不想浪费了大金牙这一代名医的良苦用心呀!” 建设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外走,还是木头反应快,马上站起来扶着建设,准备搀着建设出去。海草心疼丈夫,于是也跟着站了起来,赶忙解释:“木头,你坐下吧!二黑这个家伙认人,除了我们两口子,别人靠近,它还张牙舞爪地想咬人呢!我帮你哥去给二黑喂药。” 海草还不忘回头对燕子说:“燕子,你安心地坐着,我们去去就回,一会儿咱们再聊会儿天。” “用我也一起跟你们去吧!”朝华不情愿地掩饰着自己。 “算了吧,朝华!一看你就没有诚信,给二黑喂药这种事情,还是我们两口来吧!你们谁也做不来的!”海草心直口快,不忘记调侃朝华。 建设醉了,根本没有发现燕子带来的药汤比平时少了,此时海草的心思都在自己的丈夫身上,她也没有多想,就搀扶着建设,从厨房拿来药罐子,顺利地把汤药给二黑灌了下去。海草只喝了两小口酒,并没有醉,安顿好丈夫,她顺便找出一个大一些的瓷盆,把剩下的肉汤全部端到饭桌中央,还特意给每个碗里添加了一勺肉汤,但是当他看到燕子和老把头的碗里还有很多肉时,就没有给他们继续添加肉汤。 海草很信任燕子,根本没有怀疑她,反而认为燕子是不好意思吃才剩下了这么多鹿肉,而老把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只喝酒,很少吃饭,海草也习以为常了。海草重新坐好后,就与朝华一起劝燕子不要客气,鼓励燕子吃完了肉再喝些汤,最后她自己也端起碗把肉汤一饮而尽。 吃肉喝汤,是这里的传统,大家见到有肉汤了,立刻喜笑颜开,毫不犹豫地纷纷喝上一口,并发出各种赞美的声音。老把头还是像往常一样,会心地笑了,还叮嘱大家一定要喝干净,并重复着无数次的话:“这营养呀,都在汤里呢!小火慢炖几个小时后,所有的精华都溶解到汤里了!” “对了,大家一定要喝出声音来!就像我说的这样!”二柱边说边演示,随着他的嘴角挪动,嘴边发出心满意足的“滋滋滋”声,这也是对美味的一种赞美呀! 一时间大家很认同,表示心悦诚服,纷纷效仿。所有人都很喜欢老把头,也信任他,更喜欢吃老把头的炖肉。就这样,在大家的信任当中,老把头做了一件傻事,他觉得这样能暗中帮助大家,让大家远离黑老虎的伤害。同时还可以帮助大金牙,满足大金牙的需求,因为按照古老的传说,只有制药人才能最后降服黑老虎,不让他为害一方。而最终结果却恰恰相反,老把头却全然不知。 二柱喝的肉汤最多,本来就喝了很多的酒,不久之后,药效发作,他扑通一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朝华认为二柱喝醉了,勉强起身搀扶着二柱,准备送他回家。谁知刚走到院子里,一阵冷风吹过,朝华也有些头晕了,感觉自己全身无力,只好回头招呼木头,让他搀着回屋休息。此时根本没有人在意二炮,他早就趴在桌子底下睡着了。 建设两口子也有些神志不清,舌头已经打结了,说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老把头趁机使了一个眼神,燕子和木头心领神会,分别搀着两人回到他们自己的屋子里,把他们平躺在炕上,任凭他们夫妇呼噜震天响。在建设的屋子里,木头和燕子忙里偷闲,四目相对,会心一笑,紧紧地抱在一起。一会之后,只好依依不舍地分开了,他们知道今天晚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此时大金牙和一把刀则在收购点儿焦急地等待着,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事情进展如何了。他们担心燕子太年轻了,经验不足,怕她坏了大事。这次行动他们师兄弟不便露面,如果他们出马,反而会引起大家的怀疑,所以没有去赴宴。他们只好待在收购点儿等着,脑海里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事先约好的套路,试想着还有什么疏忽的地方,担心总是难免的,嘴里无数次默念着平安万福,希望一切顺利。 一切准备就绪,木头按照事先的约定,在大门口点起一堆篝火作为信号。当远远地看到篝火点着了,大金牙和一把刀就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他们迫不及待地发动平头货车,直接朝着五一林场宿舍的方向飞驰而去。 第115章 盗亦有道 木头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今天又莽撞了,没有控制住自己,又给爷爷添麻烦了。但是后来又想,反正都是自家亲戚,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于是木头马上转悲为乐,冲过去高兴地搂着玻璃眼的肩膀说:“叔,你好几年没有来了,是不是想我和我爷爷了,现在你要实话实说,不准撒谎哟!” 三恶人很明显喜欢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不约而同大笑起来。接下来玻璃眼很无奈地摇着头说:“说不想你这个小崽子,肯定是假的。要是在大街上碰到了,我肯定不敢跟你相认的。再说了,你什么时候有这身好功夫的,简直不可思议呀!一定是苦练多年的结果吧?” 木头只笑,没有说话,这让玻璃眼摸不着头脑。此时站在院子里的女人们更是惊呆了,大家不相信平时一言不发的木头竟然能有如此矫健的身手。建设站在一旁,低着头忍不住偷偷地笑了,只有他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大笑之余,木头眼睛尖锐,马上看到远远捆绑在地上的燕子,他也不管玻璃眼同意不同意,直接跑过去给燕子一伙人松绑。此刻,在场所有的狩猎队员只能看着,没有一个人敢出来阻止的,大家都知道木头是玻璃眼的侄子而且武功十分高强,他们可不想惹麻烦。 大皮袄,人粗鲁心却很细腻,他马上意识到出问题了,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也顺便给众队员解开疑惑,于是用肩膀撞了一下玻璃眼,然后看了看他,在得到他的眼色认可后,就转身来到同伙队员面前,大声解释说:“俗话说了,盗亦有道,就像菩萨不降罪于屠户。我们走江湖的也不伤害医生,因为我们做的是刀口上舔血的买卖,也需要医生的庇护呀!这趟买卖,我们只为黑老虎而来,本来也没有打算伤害这两位神医嘛!这样看来,木头,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啊!” 木头对大皮袄笑了笑,把燕子搂得更紧了;此时被松绑的大金牙和一把刀听完大皮袄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暂时安全了。但是枪托却很生气,他不喜欢别人左右自己的想法,从心里不希望放走这伙偷运黑老虎的人,但是没有办法,两位师兄都同意了,他也只能暂时默不作声了。他的心胸很狭隘,也妒忌别人,更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炫耀,除了师父和师兄,他讨厌任何在他面前作威作福的人,包括今天的老把头和木头。 木头搂着燕子,嘘寒问暖,好不体贴。燕子则笑容满面地看着木头,对他的爱毫不避讳地表现在脸上了。燕子从心里喜欢木头,敬佩他在危难时刻,敢作敢当,勇于承担责任,能保护家人,这让她看到了久违的希望。 老把头看到三恶人的反应没有那么激烈,于是毫无避讳地走向大金牙师兄弟,客气地说:“两位先生受苦了,来--来---来,进屋坐坐吧!” 接下来老把头也邀请三恶人一同进屋,独留木头和燕子在门外,他在进屋前用了一个眼神示意木头观察一下狩猎队员的情况,找机会把建设一伙人救走。 就这样看似危险,一切却也纹丝不乱地在进行中。屋里三位老人坐着,三恶人只能站着,听老把头给大家分析情况,当然老把头也把二柱代表刘贺准备把二黑运到青年林场的事情告诉了三恶人,就这样三股势力暂时达到了平衡。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老把头很有心计,当然他也另有打算,做了双手准备,唯独没有把建设说出来,他知道建设一定是主张要放黑老虎入山林的,这样他瞬间就成为这三股势力的共同敌人了,此时的建设就是最危险的。老把头不想失去建设,因为建设就像他的儿子一样,是他十分信赖的人。 老把头为了缓和沉闷的气氛,也为了进一步稳住三恶人一伙人,开始说些陈年往事,他煞费苦心地说:“三恶人,你们的师父当年受了重伤,是这两位神医救治的;还有玻璃眼的父亲,当年在战场上受伤,也是这两位神医救治的,你们不应该难为他们。他们运走黑老虎,只不过是为了入药,把黑老虎炮制成最好的丹药罢了!金钱对他们来说早就没有意义了,你看他们都多大年纪了,半截身子都入土,早就看开了!现在你们得到了黑老虎,就放过他们吧!” 三恶人听完老把头的话很激动,扭头凑到一起议论了一番。然后玻璃眼很和气地回答:“来这里的时候,师父也说了,我们只是为了黑老虎而来,不让我们伤害两位神医;伤害叔叔,我们就更不敢了。只希望这件事情下不为例,我们也是拿人钱财,帮人办事。现在是新社会了,只要你们不给我们添麻烦,我们也不喜欢杀人啊!” 两位名医很高兴,感觉自己已经转危为安,如释重负,以为自己自由了,立刻拱手作揖谢过三恶人。他俩刚起身准备离开,枪托立刻伸出胳膊挡住去路,面色凝重,阴阳怪气地说:“你们暂时是走不了的,等我们运走黑老虎之后,自然会放你们走的,因为我们担心你们出去通风报信呀!我们兄弟已经对你们二位很有耐心了,如果敢乱跑,可不要怪我的子弹没有长眼睛呀!”说完就晃了晃自己的狙击步枪。 两位名医四目相对,泄了一口气,只好乖乖地回到座位上,面无表情地坐下,心惊胆战地喝着茶,他们知道这次是惹上大麻烦了。 这时玻璃眼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纸条,弯腰对老把头说:“叔,听说你们这里有电话,不知安装在什么地方,我有事需要跟外面的人商量一下。” 老把头知道机会来了,立刻指着外面大声说:“二柱,有客人要用你家的电话,你进来把客人带到你家吧!我就不出去了。” 顺着老把头的手指方向,玻璃眼发现一个中年人朝屋子走来。玻璃眼马上迎了上去,面带笑容跟二柱打招呼,随后急切地跟二柱走进他的屋子,打电话去了。枪托和大皮袄看到师兄出去了,于是相互议论了一番,也各自出门跟自己的兄弟们说话了。 接下来老把头环顾四周,苦笑着说:“人算不如天算呀,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真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李代桃僵啊!”两位神医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直到这时一切都平静了下来,海草和朝华才敢大口喘上一口气。但是站在院子里的其他林场员工都很纳闷,由于大家被枪威胁着,表面上不敢活动,心里却在打鼓。两位名医是怎样把黑老虎运出去的呢?这么沉重的铁笼子,又是怎样抬到车厢里的呢?这伙野蛮人又是怎样准确地截获大金牙一伙人的呢?还有就是黑老虎被直接运走了,大家怎么就毫无觉察呢,难道是出了内鬼?很多疑问在大家的心头浮现出来。 最郁闷的还是二柱和二炮,他俩既然不知道燕子和木头什么时候好上了,具体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看到两人搂搂抱抱的样子,他俩恨地咬牙切齿,真想冲上去跟燕子问个究竟,但是当他们看到木头的眼神时,却立刻气馁了,他俩可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惹怒木头。只能相互感叹自己特别的傻,轻易就被燕子耍弄得团团转! 第116章 当土匪也不易 初秋的早晨还是稍稍有些夏天的躁动,鸣蝉抓住最后的机会,声嘶力竭地吟唱着,叫声中明显少了些许底气。但是大地却不知不觉中变换了颜色,气温喜欢在这时跟大家开玩笑,迫使冷热两兄弟总是在激烈地争吵,最后拼命地催着时间向前跑;就像老话说的,大兴安岭的秋天就像大姑娘羞红的脸蛋儿,我们还没有仔细地看她,她却转过身溜走了,但是看到她的人都说她很美!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上午正在睡回笼觉的吴义,他很不耐烦地看着窗外树叶间斑驳的光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随手摸索着拿过电话,用他那不算流利的普通话说:“你好,这里是大正药厂,请问你要找谁呀?”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粗犷的声音,很坚定地说:“找吴义,我是狩猎队的队长,也是老雕的徒弟。是师父给我的这个电话号码,让我直接跟大正药厂的吴义联系。” 吴义一听是老雕的徒弟,还是狩猎队的队长,马上来精神了,他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然后清了清嗓子,稳稳地坐好,很正式地说:“我就是大正药厂的吴义,请问您贵姓,有什么事情请讲!” “我叫玻璃眼,是狩猎队的队长。现在我正式地告诉你,你需要的货,我们已经搞到了,现在就在我们的车上!”玻璃眼很自信地说。 吴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感觉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有些不可思议,于是很吃惊地问:“不要骗我呀,我可是付了定金的!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办好了呢,我不相信!” “不光你不相信,我们也不相信,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地巧合,你需要的货,很顺利地被我们搞到了!” “我还是不相信你,你能说一下具体是什么东西吗?” “如此说来,我也有些怀疑你了!你能说一下具体的细节要求吗?我不能轻而易举地把货物交给你吧!” “好的,咱们每人说一样可以吗?如果能核实成功,我也相信你了!那就我先说,五一林场和老虎!”吴义飞快地转动脑筋,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那我就说,老把头和黑老虎,可以吗?” “太好了,我相信你了,你们真是太厉害了!”吴义兴奋地大叫,几乎快跳起来了。 玻璃眼很狡猾,眼珠子上下转了一圈,试探着说:“现在有这样一件情况,黑老虎在我们的手上,有人愿意出更高的价钱要买我们的黑老虎,不知道你们这边有什么想法呢?” “只要你能把黑老虎安全地运到大正药厂,事成之后,约定每人给五百元,现在我可以给你们每人一千元,可以吗?当然,你师父老雕另外也给一千元!”吴义很爽快地回答。 “好的,一言为定,我们会尽快把黑老虎运到大正药厂!”玻璃眼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挂上电话,玻璃眼满脸堆笑地走出二柱的房间,他随意看了老把头一眼,立刻很严肃地要求全体狩猎队员整备装束,并命令大皮袄开平头货车,自己和枪托则坐在驾驶室内,其他的队员尽可能跳上货车的后车厢,原地休息半小时后就准备出发了。 接下来为了鼓励大家,玻璃眼直接把队员们叫到大门口,然后把要挟大正药厂给大家涨酬劳的事情说了,所有的队员异口同声地欢呼起来,有些人甚至跳了起来。 玻璃眼看着欢呼的队员们,心里也很满足,他觉得有了这些钱,至少可以让大家过上一段时间的好日子了。细细想来,这些人那个不是身上背着几条人命的亡命徒呀,都有抹不去的黑历史,更是被公安机关重点打击的对象。大家已经郁闷很久了,现在就让大家尽情地欢呼吧! 在这些穷凶极恶的土匪面前,五一林场的员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大家胆子很小,十分害怕这些亡命之徒,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仍然保持一动不动的状态,即便是狩猎队员出门了,大家还是在原地不动,静静地站着,担心狩猎队员回来时发现什么异样,反被殴打,现在所有人都期盼着这伙人快些消失。 这时,二柱屋子里的电话铃声又响了,很刺耳。木头感觉应该是找刚才那个人的,所以他不敢冒然回屋接电话,伸着脖子看到这伙亡命徒没有反应,只好跑出去通知玻璃眼接电话。玻璃眼显得很诧异,但是也没有办法,既然是找他的,他就痛快地去接电话了。 电话那头传来吴义熟悉的声音,“玻璃眼大哥,事情出了一些状况,省里的领导通知暂时不要把黑老虎运到省城。最近有人从中作梗,把我们的项目丑化了,现在国家派来相关工作人员正在检查省里的国际药品产业园项目,从相关的手续审批,到土地开发规划,还有老虎繁殖研究中心项目的规范性,最后就是相关兄弟省份的项目重复建设等四大方面审查省委,现在大家都在积极配合调查,我们还是不要在关键时刻给省里添麻烦了。但是我答应你们追加的费用,我会预先支付的,这个请您放心,我会如数送到老雕的手里的。接下来还麻烦你们狩猎队员在五一林场再呆上半个月,你看行吗?等风声过了,我给您打电话,可以吧!” 玻璃眼本来不想答应吴义的,但是看在他事先把酬劳支付的份下,就勉强答应了。放下电话,玻璃眼的心情很沉重,他知道多待在这里一天,就多了一分危险,因为这里本来就不是他们的地盘,兄弟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很有可能被偷袭算计。 走出二柱的屋子,一阵冷风不知从何吹起,玻璃眼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快步走到队员面前,脸色沉重,不知如何开口,再回头看看院子里的林场员工,感觉这些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他就更担心了。沉思了一会儿之后,玻璃眼嘱咐两个师弟把队员们叫到门口偏僻的地方,最后还是把吴义的通知如实告诉了大家,并鼓励大家战胜苦难,熬过这十五天,就有好日子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大家听到吴义已经把许诺的钱付过了之后,就彻底地放心了,每个人都说没有问题,待几天都可以,有些人还憧憬着上山打猎的事情,大家聊着聊着就有些放飞自我了。 玻璃眼看到大家很高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稍稍有些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了。他吩咐大家暂时不要卸车,仍然把黑老虎放在车厢里,准备随时撤离。然后就吩咐留下必要的人看守林场员工,剩下的就各自休息吧! 第117章 活死人 现在走不成了,玻璃眼只好再次走进老把头的屋里,准备跟他说一声,他们还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当他走过站成一排的林场员工面前时,无意间看到了低着头的孙建设,他的心像是被滚下山的巨石突然击中了一样,瞬间被吓到了。因为他们早就相识了,他还知道孙建设的父亲就是那个在东北军被称为“世无双”的人,那么他的儿子也一定非常的厉害,因此要加倍小心了。 现在的孙建设就像块石头一样杵在那里,表面上平淡无奇,其实却是位顶级的高手,更是玻璃眼最大的威胁呀! 玻璃眼迟疑了一会儿,犹豫之后还是走进了老把头的屋子。他进门后,面无表情地杵在那里,只是轻描淡写地跟老把头说了一下要在这里停留半月,但是并没有告诉具体的原因,玻璃眼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队员们知道就足够了。 老把头从玻璃眼的只言片语中嗅出了危险,感觉接下来的日子可能更难过。于是就举起一杯茶让他润润喉再说也不迟,玻璃眼没有心情待在屋里,他快要憋死了,需要出门喘口气。 匆匆告辞之后,玻璃眼一个人坐进货车的驾驶室,他在想,这段时间应该怎样平安地度过呢?最终,他下定决心,他要做个君王,要用暴政来统治这个只有几个人的五一林场! 其实大家在五一林场的较量只是表面上的,最终的较量还是在刘贺跟徐达之间进行。刘贺得知徐达已经建设完成老虎繁殖研究中心后,就发现自己已经晚人一步了,于是跟和副厅长商量之后,决定来个釜底抽薪。刘贺搜集证据,甚至伪造证据,和副厅长通过关系把材料递交给更高一级的领导过目,这就引发了国际药品产业园被查这件事。徐刘斗法再次升级了,人心的险恶又一次面临着考验! 现在黑老虎一直呆在笼子里不能动弹,甚至感觉自己的筋骨有些生锈,它太想出去了,但是面对坚固的铁笼,屡次失败后,真是无能为力呀!自从喝了建设喂给药汤后,就再也没有吃东西,现在它太饿了,后来又被拉到车厢里用篷布笼罩了起来,已经有一天的时间没有见到阳光了。 其实二黑在喝完汤药之后,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出现,这点儿蒙汗药对它来说,根本不是问题,这是因为吸收了吸血蝙蝠的毒素之后,自身产生了抗体,这种毒素就成为它身体免疫系统的一部分,一般的毒药对二黑来说,根本伤不了它的。二黑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厉害,只知道自己现在一定要有耐性,不要盲目行动,一定要把问题弄明白之后再做决定。因此二黑一直在假装睡觉,即便是在大金牙把它装上货车准备运走时,它也保持昏睡状态。直到现在,二黑感觉到外面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它还是默不作声,一直留心观察着,准备找机会逃跑。 玻璃眼毕竟是军旅出身,有大量的实战经验,为了以防万一,他给自己的队员们安排了站岗的班次,并派专门的几个人照顾黑老虎;为了保住黑老虎,他还叮嘱队员们碰到麻烦,随时可以开枪,如果得不到活着的黑老虎,他就要把黑老虎的尸体带回去。最后玻璃眼思考再三,碍于情面,他只允许老把头和木头可以自由出入林场宿舍,其他的人都被统一关在建设的屋子里,绝不允许他们擅自活动。也只有在来电话时,才让二柱出门接电话,原因就是只有二柱接电话才能防止林场领导产生怀疑,避免遭受突然检查,这样才能进一步避免暴露他们这伙亡命徒。 剩下的空屋子则由狩猎队员们随意居住,这些队员们每天在枪托的带领下巡山打猎,喝酒吃肉,也自在快活。由于林场每天都来拉木材的货车,所以玻璃眼为了做到表面上安然无恙的假象,还是在工作时间允许林场职工正常工作的,而枪托一伙人则待在隐蔽的地方,用枪偷偷地瞄准大家,只要有一个人敢通风报信,就直接毫不留情地开枪击毙,绝不留一点儿的余地。就这样,在玻璃眼的高压之下,没有一个人敢反抗的,大家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十天的时间。 在老把头的争取下,两位名医还是跟他住在一起,木头每天都去看燕子,有时还带燕子出来散步,玻璃眼也没有反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总不能对自己的大侄子下毒手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彼此之间的了解也逐步加深,一把刀对老把头也了解得更加透彻了。一把刀总觉得老把头很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以肯定的是,老把头绝对不是他的病人,这就奇怪了,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老把头呢?一把刀心里充满了疑问,有事没事就喜欢偷偷地看着老把头,从正面、侧面、身前和身后各个角度仔细观察,有所收获就立刻跟大金牙说说,有时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 这天老把头出门散步了,趁此机会,一把刀问:“师兄,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老把头有很多特别诡异的地方,不知你怎么看?” “有什么想法,你就说吧!我给你解答不就完了吗?” “好的,师兄,我问你为什么老把头的腿是罗圈腿呢?” “师弟,这不就是娘胎里带的嘛!是爹娘给的呀!” “不对,师兄。这说明老把头从小当兵,而且是骑兵,这是长年累月骑马造成的。这样他的双腿就更容易夹住马肚子,能坐地更稳当,不会在长途追击中从马背上坠落下来!”一把刀解释道。 “师弟,你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不愧是外科医生呀!” “我还发现了,老把头睡觉从来就是侧卧,不仰卧。还有他很少出汗,只吃很少的东西,晚上睡觉也很晚,但是起床却很早!” “人老了,不都是这样吗?你和我不也是这样吗?”大金牙不屑一顾地说道。 “还是错了,我越来越认为,老把头这是在实战中养成的习惯,他时刻都在防范着别人。你看呀,侧卧不容易受到伤害,尤其在敌人偷袭时,侧卧最安全的!说明他当兵的时间特别长,而且还很机警!但是从他的作息时间和饮食习惯上看,现在的老把头有些违背常理,他跟我们正常人不一样!”一把刀皱着眉头继续说。 “怎么不一样,你倒是说一说呀!”大金牙来兴趣了。 “你说他精力旺盛吧,但是他总是昏昏沉沉的。说他颓废吧,他总是不睡觉也不困呀。我几次起夜,都看到老把头不是在抽烟,就是在抬头看夜空。尤其是有月亮的夜晚,他的精力特别旺盛,几乎彻夜不眠呀!”一把刀非常详细地解释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什么,在有月亮的夜晚,他能彻夜不眠,你看到几次呀?” “很多次了,不信你今晚再看看呀!”一把刀争辩着。 “不用看,我肯定是相信你的!”大金牙眉头紧锁,面露难色,低声说:“师弟,这让我想起一件事,还很邪门!你知道什么是“人彘”吗?” “知道呀,汉朝吕后把戚夫人手脚砍断,耳鼻咽喉都被破坏,放在厕所坛子里养着,是这个典故吗?”一把刀很得意地说。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在《鲁班书》中讲,如果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在受到巨大的创伤时,由于内心落差巨大,极度恐惧,他会把他的灵魂出卖给恐惧这个魔鬼,那他就人神分离了,白天就像个游魂野鬼没有生气,夜晚只有看到月光时,才能找回自己。戚夫人是身体上的人彘,还有人是灵魂上的人彘!”大金牙很神秘地说。 “什么是恐惧魔鬼呢?” “恐惧魔鬼就是一种邪恶的东西,他能动摇人的内心,并摧毁人的最后心里防线,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人的灵魂,并收集他们。”大金牙低声说。 一把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汗毛竖立,结结巴巴地说:“师兄,你不要吓唬我呀!我可不信邪。你是说老把头是活死人——人彘,不可能的。你看他能吃饭,能喝酒。再说了,他武功高强,还诡计多端,一看就是饱经风浪的老英雄呀!但是他晚上不睡觉只看月光这事情,太可怕!” “我只是怀疑,不知真假,师弟你不要担心呀!再说了,我跟老哥哥认识有几十年了,我相信他。有我在,不会让你吃亏的!”大金牙拍着胸脯说道。 一把刀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低声问:“师兄,大战白毛怪物的时候,好像听它说老把头就是活死人,你记得这件事吗?” “你的提醒,倒让我想起了这件事!”大金牙面露难色,继续说:“我当时被打晕了,隐隐约约听到了,但是没有当回事。谁能相信一个妖怪的话么?今天听你的分析,我反而觉得有道理了。” 第118章 陨铁宝刀之谜 正说着呢,听到大门口传来熟悉的咳嗽声,这师兄弟二人马上停止了议论。大金牙立刻下地出门看了一眼,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老把头回来了。 但是门口有狩猎队员站岗把守着,他不敢出去,只好站在门口探出身子望向门外,发现还真是老把头回来了,就很高兴地招呼老把头仔细观察一下黑老虎,看他最近有什么变化没有,还详细地询问了一下黑老虎后腿和喉咙的变化,老把头一一作答,没有任何的隐瞒。 通过老把头的观察和大金牙的分析,两位名医判定二黑现在身体完全恢复了,比当初不知好了多少倍。只是喉咙无法发出声音,这难倒了两位名医。 老把头提着一壶热水走到门口站住了,跟站在门口的大金牙闲聊了几句,说了一些他们事先合计好的暗语。两位名医也知道,老把头每次出去散步都是为了寻找机会,准备让大家逃跑。 屋子只有一扇窗户,当老把头站在门口时,屋子里的光线就很暗了,一把刀待在暗处往门外看,他突然发现老把头的轮廓特别像一个人,这个人在他的脑海里隐藏了四十多年,他一点儿都不敢忘记,反而越来越清晰了。 这个人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把刀跟他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他不相信现在看到的事实,在印象里,他的仇人是个亡命暴徒,而现在的老把头却是如此地平和,他有些犹豫了,为了不冤枉每一个好人,一把刀准备从侧面认证自己的看法,所以他需要机会呀!如果莽撞行事,他深知自己根本不是老把头的对手,不但不能报仇,反而会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当下他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耐心地等待机会! 一把刀想跟师兄说这件事,但是他知道师兄跟老把头有过命的交情,担心师兄不相信,所以思考再三之后,他没有说,接下来也只能靠他自己了。一把刀努力寻找老把头往昔的痕迹,但是年代久远始终一无所获。再说了老把头大多数时间都是坐在门外晒太阳,不做任何的事情,每到吃饭的时候,还是玻璃眼亲自把饭菜送到屋里,老把头才吃饭,不然的话他根本就是不吃不喝,也很少去厕所。 直到有一天下午,机会来了。一把刀无意中看到了老把头的那把黑色铁刀。这把刀就放在老把头平时睡觉的炕席下面,还是很随意地放着,没有任何的遮盖。一把刀探头看了看门口昏昏欲睡的老把头,感觉没有任何的异常,好像没有发现自己正企图查看他的黑铁刀,于是就大胆地把黑铁刀拿了起来仔细观察,只见这把刀全身漆黑,木头刀柄,只有刀刃处闪着银光,折射出咄咄逼人的煞气。 放在手里掂了掂,感觉很沉,不像是普通的铁刀。这时正在午睡的大金牙看到了这一幕,刚要说话,一把刀立刻俯身捂住了他的嘴巴,并示意师兄不要声张。 就在这时,由于一把刀伸手的原因,身体前倾,他身上的一个铁扣子“砰”的一声,吸附在黑铁刀的刀身上,这立刻引起了两位名医的警觉。 很明显这把铁刀带磁性,那就说明这是一把陨铁宝刀啊!大金牙师兄弟二人立刻惊呆了,因为在关外,拥有陨铁宝刀的人只有一个,他叫“鬼见愁”,是张少帅的贴身侍卫,他的这把宝刀是他以前的主子张作相花重金定制的,后来因为他的本领高强,被少帅看中,就留在了少帅身边。再后来东北军撤到关外,“鬼见愁”也随之消失了。 看到这一切,一把刀的眼里充满了怒火,他知道杀父仇人就在眼前。一把刀银牙咬地咯咯作响,恨不得马上就杀了老把头替他父亲报仇。只见一把刀紧握双拳,突然提起这陨铁宝刀就要从背后偷袭老把头。 大金牙见状,不知道师弟究竟是为什么,只好从身后紧紧地拉住师弟,不让他活动半寸,因为他知道只要师弟提着刀出门,这帮土匪一样的狩猎队员就会开枪,直接要了师弟的命! “师弟,不要冲动,有什么事情我们要从长计议,不要任性妄为,现在不是时候呀!”大金牙低声哀求着。 一把刀看着满脸紧张的大金牙说:“你不知道,老把头就是我的杀父仇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刚说完这些话,一把刀不小心把他的唾沫喷到铁刀上了,这陨铁宝刀竟然发出阴冷尖锐的嚎叫声,这声音嗡嗡作响,非常地刺耳,让人不寒而栗。 老把头听到异响,马上意识到这是他的陨铁宝刀在嚎叫,说明有危险发生,接下来可能有血光之灾。老把头立刻起身,箭步进屋,看到满脸气愤的一把刀拿着自己的陨铁宝刀,正准备冲出去干傻事,他根本没有往自己的身上去想原因,还以为一把刀承受不了寂寞,觉得委屈,准备冲出去跟这帮畜生拼命呢! 老把头马上夺下宝刀,很气愤地说:“大兄弟,你怎么想不开吗?院子里这伙人都是亡命之徒,为什么跟他们较真儿呢?冲动只能让自己白白送命,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们的师父也是一代名医,难道就没有告诉你俩这个道理吗?” 大金牙立刻把师弟拉到自己的身后,并转过身低声嘱咐着:“师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懂吗?”然后用手在他的后背上拍了拍,以示提醒。 一把刀不想看老把头,只是低着头,尽力压制自己的愤怒情绪,憋足了劲儿说:“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正在大家说话间,玻璃眼进屋了,笑着说:“叔,刚才听兄弟说你们这里出事了,怎么还动刀了呢?” 老把头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大侄子,没有什么事!这两位名医在这里待久了,非常地闷,想出去透透气,我正劝他们呢!再说了,这几天的饭菜也太不合口味呀!” 玻璃眼很快明白老把头的深层意思了,于是点着头附和:“叔,我也觉得饭菜不合胃口,但是你说能怎么办呢?我们兄弟就这手艺,我也没有办法呀!” “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老把头看到机会来了,赶快解释:“等下午拉木材的车走后,你就把海草和朝华两个妇女叫回来,让她们做饭。再说了,咱们这里里里外几十口人,让你兄弟做饭,闹得鸡飞狗跳的,盆碗摔烂了一地,好好的新鲜鹿肉,让你兄弟给糟蹋了。再把燕子叫上,让她也帮忙做饭,这不就解决了吗?” 大金牙和一把刀随声附和,夸奖这个主意好。玻璃眼考虑了一会儿,也感觉有道理,就点头同意这个主意了。他突然有所领悟,冷冷地说:“这个主意也不错,我们既能吃上可口的饭菜,也能多出人手巡逻,男人们也不至于在林场作业区闹事,只要出事了,我就先把这两个妇女给崩了。谢谢叔,我这就吩咐人去把两个妇女带回来。” 玻璃眼刚要走,老把头突然问:“大侄子,我这几天怎么没有看到有人投喂二黑呢?你们要把它饿死吗?” 玻璃眼摇了摇头,很无奈地回答:“你是不知道呀,叔!这黑老虎什么也不吃,来人就张着大嘴吼叫,爪子还挥舞着,没有人敢靠近呀!远远地投喂食物,它也不吃呀!” 老把头感觉事情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他点了点头,笑着说:“这就对了嘛!二黑精明得很,它只接受建设夫妇投喂,其他人都要靠边站,你看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二黑也不认我,你说我不是也很无奈吗?” 玻璃眼狡猾地转着眼珠子,思考后试探着问:“您是说,我让建设夫妇有时间的时候,专门负责投喂黑老虎,是吗?那他俩乘机跑了怎么办呢?” 老把头瞪了一眼玻璃眼,假装着急了:“傻孩子,你不是有人有枪吗?有什么害怕的,有枪的难道还害怕赤手空拳的吗?” 玻璃眼马上喜笑颜开了,伸出大拇指说道:“明白了,叔。还是您有见识,我糊涂了!” 第119章 老英雄鬼见愁 玻璃眼出门后,马上吩咐几个兄弟去林场作业区把两位妇女叫回来做饭,并安排海草空暇时投喂黑老虎。支开玻璃眼后,老把头随手把陨铁宝刀重新放回到炕席下面,也没有多想,继续出门晒太阳了。 可是一把刀还是不死心,他坐到自己常坐的位置上,慢慢地打开行医箱,轻轻地拿出一把黑色刀柄的手术刀,悄悄地藏在自己袖口的袖袋里的,然后若无其事地放好自己的行医箱。一把刀起身抬头,偷偷地看了看仍然坐在门口的老把头,然后一点一点儿地往炕沿处挪动。 大金牙看到师弟还在胡闹,于是严厉地绷着脸,眼角不断地抖动,示意师弟不要轻举妄动。但是这些根本不能动摇一把刀的决心,只见他再次掀开炕席,偷偷地拿出老把头的陨铁宝刀,与自己的手术刀轻轻地一碰,两把刀瞬间吸附在一起,而且手术刀还在陨铁宝刀的刀身上不停地旋转着,那声音沙沙作响,好似一只蝰蛇在游动。 老把头听到声音了,再次回到房间,他看到眼前这一幕,特别地警觉,心里不免颤抖几下,开始怀疑一把刀的行为,这让老把头对一把刀逐渐有了防备之心。 一把刀知道自己暴露了,于是没有说话,当着老把头的面收好自己的手术刀,然后又把陨铁宝刀放到炕席下面,很温顺地回到原来的座位上,若无其事地跟大金牙聊一些关于黑老虎的最近状况,以及对黑老虎最新病情的进一步分析。老把头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看着两位名医,心里开始翻江倒海,很多疑问在心头涌动,这时他感觉自己跟大金牙师兄弟之间有了隔阂。 吃完晚饭,大家没有多少话语,各自休息了。老把头还是像以往一样睡不着,坐在炕头看着窗外,若有所思。门外的那群乌合之众还在喝酒吹嘘着,但是看得出来他们巡逻还是很及时的,人员排序也很紧密,有几个人竟然半步不离开黑老虎的笼子。林场员工剩下的人包括燕子都被关在建设的屋子里,女人睡在炕上,男人很自觉地打地铺,大家在窃窃私语着,很晚没有睡。 天刚刚亮,大家还在睡觉,只有值班的狩猎队员在巡逻,每个人也是哈欠连天,很明显是一夜没有休息呀!老把头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个人站在他的面前,按照常理,老把头一定会马上惊醒,并做好防御的准备。但是昨天发现了一把刀的异常行为,于是他假装慵懒不醒并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眯着眼睛,留心观察这个人的行为。他仔细一看,原来还真是一把刀站在他的面前,正在面对面地观察他,而且手里还拿着那把从来不离身的手术刀。 见惯了大风浪的老把头并不觉得害怕,而是慢慢地睁开眼睛,懒懒地看着一把刀说:“大兄弟,你醒得还挺早的吗?” 一把刀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背过身去离开了,突然转身大喊道:“刘青山,你就是绰号“鬼见愁”的刘青山,对吗?” 突然有人喊他的名字,老把头很惊讶,这里只有建设和木头知道他的姓名,这个外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姓名的呢? 作为老江湖,老把头故作镇定,慢吞吞地说:“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呢?” “你先说,你是不是叫刘青山?” “是我,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可记得五十多年前的往事!”一把刀忍不住发怒了,声色俱厉地哭诉着:“四十多年前,在旅顺口,有一个给东北军供应粮草的货站。你们东北军要撤出关外,但是还拖欠粮草钱,为了一劳永逸不还钱,竟然屠杀了我们全家十八口人,你就是那个刽子手,对吗?我永远忘不了你的背影,我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找到你,把你千刀万剐,让你永远得不到安息!” 老把头叹了一口气,身体一下放松了,苦笑着说:“我明白了,你昨天看到我的铁刀,就开始怀疑我的,是吗?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我干的,我这辈子干过很多违心的事,但是唯独没有杀过你们全家!” 一把刀咆哮着:“胡说,我躲在门后,明明看到的人就是你!” 剧烈的争吵声,把木头和大金牙惊醒了,他们衣衫不整地走到门口,不断地劝阻两位老人不要冲动,什么事情都可以从长计议。 三恶人也被惊动了,迅速来到窗前观望,大皮袄不耐烦了,准备出门呵斥他们,但是被玻璃眼阻止了,理由很简单,他想看看传说中的“鬼见愁”和一把刀他们之间究竟是谁厉害! 老把头看到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一把刀,只好盘腿坐在炕上,不说话,他希望等一把刀怒气消了之后,再好好地跟他聊聊很久之前的那件不愉快的事情。 但是一把刀咄咄逼人,在他的不断追问下,老把头只好实话实说了:“大兄弟,想当年如果不是我在场,你早就被砍死了。你想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藏在门后,怎么可能逃过一个杀人恶魔的眼睛呢?” “你胡说,你是没有发现我而已,才让我逃脱了,但是我永远记住了你的背影。在你们走了之后,我就逃荒了,沿街乞讨,后来机缘巧合跟着师父学医,自从进了兵营之后,我四处打听你,后来才知道你原来叫刘青山,外号鬼见愁。”一把刀一边哭泣,一边大声呵斥着。 现在没有任何人能拦住一把刀找老把头寻仇了,为了打消一把刀的疑问,老把头只能双手摊平,示意自己现在手里什么也没有拿,根本威胁不了他,不希望给一把刀造成压力。 然后苦笑着,眼睛里闪烁着泪花,不情愿地打开了尘封的记忆,慢慢从头说起:“大兄弟,跟你说句实话吧,杀你全家的人是我师弟刘青葵,外号“鬼手”,他心狠手辣,也有一把我这样的铁刀,不过他的那把刀是半陨铁宝刀,而我的是全陨铁宝刀而已。我们学艺于同一个师父,我师父是逃难的义和拳成员,本领高强,擅长用刀,杀伐果断,是个大英雄。我师弟性格倔强,不听人劝,容易被人利用。大帅死后,少帅掌权,东北军就不怎么团结了。我师弟受人指使,半夜潜入货站,准备杀了你们全家。我担心他乱来,尽量跟踪他,但是还是来晚了,当我赶到时,你们全家已经遇害了。当我看到躲在门后瑟瑟发抖的你,只能站在门前,用身体挡住你,希望这样能保护你。我师弟看到我在,就没有杀你,让你躲过一劫,不然的话,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胡说八道!”一把刀咆哮着:“我看你就是孬种,推卸责任,敢做不敢当,你是个小人!我要跟你决斗,要用你的人头来祭奠我全家十八口人!” 大金牙也很气愤,咬着牙流着眼泪说:“老哥哥,你说句实话,我都信你,那最后你师弟怎么样了?”说完用尽全力握住师弟的胳膊,不让轻举妄动,自从大战白衣仙人之后,他是亲眼目睹了老把头的厉害。 谈到自己的师弟,老把头心碎了,声泪俱下地说:“现在想想我真后悔呀!日本人来了,他禁不住诱惑,当了汉奸。我师弟本领高强,太厉害了,没有人能伤害到他。在伤害了很多乡亲们之后,我忍无可忍,找了一个机会把他给杀了。当时他已经跪在地上求饶了,我本应该砍断他的手脚,带着他远走天涯的,但是我一狠心,还是杀了他。现在想想是我对不起他呀,我曾经当着师父的面发誓要管教好他,保护他,最后我却杀了他。哎,我死后没有脸去见师父了!”老把头越说越伤心,忍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 “我不相信你的鬼话,我只相信我的眼睛!”一把刀声嘶力竭地大喊:“我今天就要杀了你,我还要光明正大地杀了你。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就让老天爷来决定吧!” 第120章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木头意识到事情越来越严重了,再不控制,可能到了难以收拾的境地,于是马上跳了起来,紧紧抱住一把刀,苦苦哀求,让他放下手里的刀,祈求他冷静些,还不忘记强调什么事情都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 大金牙脸色沉重,看着一把刀严肃地说:“师弟,我有件事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我,事后我不阻拦你跟老把头拼命,好吗?” 气急败坏的一把刀稍稍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冷冷地说:“师兄,你说,我听着便是!” “你不是说你是孤儿吗,今天怎么又冒出杀父仇人呢?”大金牙继续问:“你要如实地告诉我,不然你死后,我怎么给你报家门呢?难道你要成为游魂野鬼吗?” “曹升是我的真名字,我只是没有告诉师父我的家人是被东北军杀害的事实。我家就在旅顺口,前几年我还去过那里很多次,但是那里早就物是人非,根本看不到任何熟悉的面孔了。但是我认得鬼见愁的模样,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呀!”一把刀大哭着。 大金牙缓缓地站了起来,对着老把头鞠躬,哭着说:“老哥哥,对不起了!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也报答不完呀!但是今天我要站在师弟这一边,我也答应过我师父,要照顾好他,不让他受欺负。今天他认定你是他的杀父仇人,那我就会帮助他,今天我们师兄弟二人要你血债血偿!” 老把头马上着急了,立刻用手指着一把刀对大金牙说:“大兄弟,你看你师弟从头到脖子根都是红的,这是丹药中毒了,急火攻心呀!他不冷静,你也不冷静吗?” 大金牙这才缓过神来,一把把师弟揽在怀里,扯开他的衣襟,看着全身红遍的师弟,大金牙失望地说:“师弟呀,你怎么这么傻,这是何苦呢?吃这么多丹药有什么用呢?丹药是有毒的,长期食用,积毁销骨,身心俱废呀!” 一把刀根本听不进去师兄在说什么,他的眼里只有怒火,嘴里念叨着要杀了老把头,要为父报仇。只见大金牙后退几步,给老把头磕了三个头,算是谢罪了。然后扎紧衣服,挽起袖口,看着炕上的老把头,也做好了准备,打算跟师弟一起攻击老把头。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木头像弹簧一样,从炕上平地弹起,像风一样飘到大金牙面前,直接对着他的肩部就是一拳,然后在倒下的大金牙后腰部直接又打了两拳,大金牙瞬间像烂面条一样瘫痪在地,无法动弹。 此时大金牙下颌也脱臼了,嘴里呜里哇啦的,不知说了些什么。木头立正站好,对着大金牙鞠躬,然后很和蔼地说:“大爷,知道你很为难,我就帮你做个决断吧?你在不仁不义和不忠不孝之间徘徊,抉择太难了,现在这样状态是您最好的选择!” 木头接着又对着一把刀鞠躬说:“二爷,你与我爷之间是世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们可以决斗,但是不能有帮手。这需要公平,同样我也不帮助我爷,你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所有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了,有的人还趴在窗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高手之间的对决。现在屋子里安静极了,只有呼吸的声音,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老把头是一位驰骋疆场的英雄,见惯了杀戮,于是先打破了沉默,很和蔼地说:“大兄弟,我也不辩解了。这样吧,我坐在炕上不动,让你三招,三招之内,我不还手,可以吗?我不让你,那是我欺负你,因为我的专长就是杀人,而你的专长是救人,从这里看,我比你差得太远了。三招之后,我用一根筷子,来结束我们之间的争斗!” “这样也好,那我就谢谢你的承让了!”一把刀拱了拱手算是感谢,然后恶狠狠地看着老把头。 老把头说完依旧安详地坐在炕头,等待决斗的开始。大家瞪着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错过任何细节,纷纷深吸一口气,不相信老把头只用一根筷子就能跟一把刀分出高低胜负。 木头没有说话,只是从桌子上随便拿起一根筷子,恭恭敬敬地双手递到老把头的手里。紧接着木头退后,把大金牙扶到椅子上坐好,方便他能顺利地看到决斗的场景。此时建设的脸上浮现出神秘的笑容,他知道今天一把刀死定了。 此时一把刀也顾不上师兄了,当时家人被屠杀的凄惨场面在他的眼前再次浮现,他的脑袋里全是报仇,愤怒和丹药的双重作用已经让他满面通红,好似那红脸的关公。 只见大金牙从袖袋里拿出手术刀,紧紧地攥在手里,毫不犹豫地冲着老把头的面门就是一刀,很明显一把刀也是高手,他表面上是横着一刀劈向面门,实际在挥舞过程中他的刀是游动的,并不是直来直去,而是曲线运动,让人摸不着方向。只见刀花在空中翻舞,就像是在奋笔草书,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提一挑,一撇一捺,处处显杀机!老把头则不惊不慌,在炕上左右晃动,腾挪躲闪,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年龄大了,现在他太老了,没有从前灵活,在脸上、肩上和胸口处都受伤了,鲜血涔涔,但是很明显都是些皮外伤,没有大碍。 一阵疯狂之后,一把刀有些累了,停止了进攻,他注视着老把头深呼吸几次,准备再次发动攻击。老把头叹了一口气,感慨道:“你们师兄弟能在江湖上横行数十年,除了医术高明,受人尊重之外,肯定还有防身之技,在大战白衣仙人一时就可见一斑,今天我领教了。能让我受伤,说明你们是高中的高手呀!俗话说得好,真人不露相,说的就是你们师兄弟吧!” 满面赤红的一把刀大喊:“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现在该你出手了,接下来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就乖乖地受死吧!”说完突然挥起一刀老向把头面部劈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一把刀横刀劈向老把头之际,老把头迅速趴在炕上,身体就地翻滚,瞬间就靠近一把刀。现在一把刀身体的破绽之处就摆在近在咫尺的老把头面前,老把头紧握筷子,下手又准又狠,用尽全力把手里的筷子直接插入一把刀的右下腹部,顺着一把刀的肋骨直接把整根筷子完整地插入肝脏部位。 这时一把刀仿佛触电一般,瞬间石化了,停留在半空中的胳膊立刻僵住了,在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之后,一把刀红彤彤的脸庞没有了血色,变得苍白不堪,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一点儿不能活动了。 木头眼疾手快,马上夺下一把刀手里的陨铁手术刀,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并给他喂了一口茶水。老把头哭丧着脸,慢慢地挪下炕,随手在大金牙的后背敲打两下,他迅速恢复了知觉,身体也能活动了。 大金牙亲眼看到这一切,气急败坏地抓住老把头的衣领大喊:“老哥哥,我要杀了你,为我师弟报仇!” 但是转念间他又担心师弟的安危,只好先放下老把头的衣领,俯下身去看一下已经不能活动的师弟,然后眼含热泪,很惋惜地说:“师弟,你这又是何苦呢?报仇雪恨五十年都等了,还差这几天吗?” 老把头回头看着院里子看热闹的人群,挥挥手示意门外围观的人都散了吧。他走到大金牙面前,语气沉重,很绝对地说:“大兄弟,从今以后,我这条命是你的了,你可以随时来取。但是现在不行,等我把黑老虎这件事了解之后,任你处罚!” 老把头深出一口气,叹息着说:“大兄弟,你也看到了,二兄弟他是丹药中毒,急火攻心;如果不给他泄气,他会气爆而亡的!他丹药吃得太久了,已经病入膏肓,熬不过两天了,现在你自己看怎么办吧?” 大金牙眼含热泪,起身再次问老把头:“老哥哥,你再跟我说一遍,究竟是不是你杀了我师弟全家?” 老把头哽咽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能骗你吗?真是我师弟干的!我--我今年---七十五岁了,还能活几天呀!其实我早就----早就死了,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大金牙惊恐万分,心想:难道他真的跟传说的一样,他是人彘吗?但是怎么看他也不像呀,现在他有思想,能说话,还有一身好功夫,根本不可能是行尸走肉,更不像是活死人呀! 第121章 用人命作赌注 看着一脸狐疑的大金牙,老把头心里很复杂,苦笑着说:“以后,你就知道了,答案全在这头黑老虎身上呀!” 大金牙听不明白,也没有心思问,他现在只想知道怎样处理奄奄一息的师弟。接下来谁也没有想到,老把头默默地走出家门,把玻璃眼叫到跟前,慢条斯理地跟他商量:“大侄子,你也看到了,一把刀活不过两天了,我看就让他落叶归根,让大金牙把他送回家吧!” 玻璃眼后退两步,不相信老把头能替大金牙一伙求情,他满脸狐疑地看着眼前的老把头,心冒出很多想法:我从来没有看过叔叔有这么高强的本领,即便是小时候来这里玩,父亲也没有提起过叔叔是什么人,以前只是猜想,现在看来他真是“鬼见愁”呀!再加上“世无双”的儿子孙建设,还有让人看不懂的木头,他们三个一起发难,自己还真是难以招架呀! 想到这里,玻璃眼后退几步,向兄弟们使了一个眼色,接下来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屋子里的人。玻璃眼这才露出满意的脸色,他不相信老把头的话,很怀疑地问:“叔,我又不傻,让两位名医走了,万一他们回去通风报信,那么林场就会派大部队来绞杀我们,到那时该怎么办呢?” “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告密。而且我还会回来的,我也想要黑老虎,我要的是它的尸体,用来入药。再说了,我也老了,还能活几天呀,谁还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呢?我可不想背上骂名!”大金牙连忙解释,并指天发誓。 “我用我的命向你保证,如果大金牙师傅不回来或者告密,你就把我杀了吧!”木头意识到爷爷说得很有道理,连忙帮腔,答应得很坚决。 “不行,我不可能用大侄子的命来换一个老头子的命!”玻璃眼大手一挥,不屑一顾地说。 “我用我们两口子的命来保证,他不回来或者告密,就把我们杀了,可以吗?”建设推开面前的狩猎队员,冲到玻璃眼面前拍着胸脯大声说。 玻璃眼此时感到压力非常大,他知道这里藏龙卧虎,很多人高深莫测,处理不好,很可能逼他们造反,到那时就不好收场了。 正在举棋不定的期间,‘砰’的一声枪响,打破了这时的宁静,原来是枪托开枪了,一颗子弹直接把建设的手掌打穿。海草见状立刻扑了过来,捂着建设受伤的手,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破口大骂玻璃眼是土匪,是畜生,不是人。 枪托愤怒了,直接把枪口顶在海草的头上,大声喊:“臭娘们儿,反了你!信不信我把你们全都杀了。现在每天还要看着你们,我已经够烦了!” 此时大皮袄也不耐烦了,从腰间拔出双刀说:“师兄,太麻烦了。这些人都杀了不就行了吗?我们只要保住黑老虎,剩下的都是累赘,统统杀了吧!我们身上已经背着很多人命了,也不差这几个人呀!” 听完这些话,二柱夫妇拥抱在一起嚎啕大哭,二炮也憋不住了,躲在墙角哭泣。燕子反而很坚强,一脸怒气地勇敢地拨开人群,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木头,大声地呵斥:“有种先把我杀了,只要我有一口气,就要杀了你们这些亡命之徒,为民除害!” 枪托立刻被激怒了,直接举枪,毫不犹豫地对准燕子就开了一枪,子弹打偏了,擦着燕子的头发稍击中了门框。燕子不但没有害怕,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勇敢地昂起头,站在那里信誓旦旦地以死抵抗! 木头再也忍受不了了,见此情景立刻恼怒,只见他一个跟头翻出窗户,紧接着就地十八滚,还没有等枪托反应过来,就把枪托打倒在地,并成功缴获了枪托手里的狙击步枪。 然后木头咬牙切齿,死死地踩着枪托的胸脯,用枪口指着他的脑袋,大骂:“你他妈的要死呀,还敢朝我媳妇开枪,今天我就先打死你,信吗?” 看到局势逐渐失控了,玻璃眼也只好屈服求全,退而求其次,此时大皮袄反而很高兴,带头鼓掌,高声为木头高声喝彩,可见大皮袄也是性情中人。 玻璃眼瞟了一眼木头,假装生气地说:“大侄子,干嘛呢?叔叔待你不薄吧,快把枪放下,枪可不是闹着玩的,走火了怎么办呀?” 木头扭头看了看老把头,用眼神问他现在怎么办。只见老把头点了点头,于是木头就轻轻地放下枪,并把枪扔给了玻璃眼,任凭他处置。 玻璃眼笑了,知道木头还是有分寸的,接过抛来的枪,很敞亮地对老把头说:“我不恨我大侄子,他本领高强,我三弟技不如人,这是他的命呀!这样吧,我放两位名医落叶归根,但是只有三天的时间,大金牙你必须回来。如果你不回来的话,我就用所有人的命来抵偿你违背诺言这件事,这就是代价,可以吗?” 还没有等大家缓过神来,老把头坚定地说:“好,就这么定了!”说完就转身回屋里给两位名医收拾东西,准备让他们赶上中午回市里拉木材的货车。 等大家反应过来后,二柱和二炮已经开始抱怨老把头多管闲事了,他们可不想把自己的脑袋挂在别人的裤腰带上。但是报怨有什么用呢,已经既成事实了,也没有办法改变。接下来,他们只好祈求老天爷保佑,祈求大金牙信守承诺,早日归来。 简单收拾之后,木头背着名医一把刀大步走向门外,大金牙则紧随其后,他们就这样急匆匆地上路了。大金牙甚至担心玻璃眼反悔了,临时改变主意,于是他的脚步更快了。当走到大门口的货车车厢时,一把刀轻轻拍了拍木头的肩膀,费劲儿地说:“木头,放下我,我要看看黑老虎!” 木头不敢怠慢,只好将一把刀放下,让他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大金牙和老把头见状不好,赶快来到车旁帮忙,木头则轻轻地把一把刀重新靠在大金牙的怀里,自己则壮着胆子掀开了盖在铁笼子上的篷布。这是半月之后,大家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黑老虎,发现现在的黑老虎比以前还要庞大,也更强壮了,铁笼子几乎装不下它了,此时只好蜷缩在笼子里,瞪大了眼睛看着外面的世界。 一把刀没有丝毫犹豫,慢慢伸出手,想要抚摸黑老虎,大金牙马上制止了师弟的愚蠢想法,并警告他不要对黑老虎抱有任何幻想了。现在时间紧迫,老把头也劝一把刀赶快上路,不要耽误时间了。 这时也到了上工的时间,大家从建设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在几名荷枪实弹的狩猎队员看守下,一步一步走向林场作业区,看到两位名医要离开,大家纷纷表达了对一把刀的惋惜和不舍。他们没有机会说更多的话,就被驱赶着踏上了伐木之路。 看着远去的人们,大金牙一再催促师弟赶快赶路。一把刀很坦然地看着黑老虎,在众人的阻拦下,他毅然决然地伸出手触摸黑老虎。这时奇怪的一幕出现了,黑老虎并不反感一把刀,而是低着头任其触摸,没有半点儿不高兴的意思。大家见此情景很吃惊,不相信不可一世的黑老虎竟然可以如此的温顺。 轻轻拨开大家的胳膊,一把刀用手吃力地勾住铁栏杆,艰难地趴在铁笼前,脑袋紧贴栏杆,好像要做些什么。木头见此状况,直接向前用胳膊顶住一把刀的背部,防止他摔倒。这样一把刀就可以腾出双手,可以尽情地抚摸黑老虎了。 第122章 一笑泯恩仇 一把刀面带微笑,有气无力地跟黑老虎说:“二黑,从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咱俩有缘分,今天一见,还真是有缘分呀!” 一把刀拍了拍黑老虎的嘴巴,笑着继续说:“二黑,张开嘴,让我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你怎么能无法吼叫呢?不能吼叫的老虎那就不是真正的老虎,不是吗?” 这时候黑老虎好像听懂了一把刀的话,很顺从地张开大嘴,让他看个清楚。这一看不要紧,立刻看出原因了,一把刀马上笑着说:“哎,你就是畜生,不会说话呀!要是个人,我早就把你的嗓子医治好了!原来你嗓子里有个鸡蛋大小的水泡呀!” 只见一把刀迅速从袖袋里拿出他的陨铁手术刀,直接刺破水泡,此时黑老虎感觉舒服多了。这时,一个有手指大小的白色骨头出现在眼前,一把刀根本没有什么顾虑,更不担心黑老虎能咬他,直接把手伸进黑老虎的嘴里,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白色的骨头取了出来。 一把刀轻轻地拿着白色的骨头,如释重负,然后笑着说:“二黑,看到了吗,就这么个小骨头,让你成了哑巴!” 他转过身把骨头递给大金牙,气喘吁吁地说:“师兄,你看看这是什么骨头,还很轻,中空的,不像是陆地动物的骨头!” 大金牙接过白色的骨头看了看,然后又掂了掂,对着阳光仔细辨别,紧接着叹了一口气,笑着说:“骨头是中空的,像是鱼的骨头,这二黑究竟是吃了多么大的一条鱼呀?从鱼刺粗细程度来看,这条大鱼最少有百八十斤重!” 在场的所有人都唏嘘不已,不相信黑老虎能捕捉到这么大的鱼。因为一条百八十斤的大鱼在水里,那就是巨无霸了,几乎没有人能控制住它。站在一旁偷听的的三恶人也惊呆了,今天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他们对黑老虎的认识又达到了一个高度。 一把刀在清理完二黑的伤口时,又有了新的发现,原来黑老虎发不出声的另一个原因是黑老虎的声带粘结在一起了,原因可能是大水泡长期挤压声带造成的。 只见一把刀再次把双手一起伸到二黑的嘴里了,小心翼翼地用手术刀分开粘连的声带,并把黑老虎嗓子里因炎症而产生的各种小水泡都一一刺破。经过仔细地观察,一把刀又有了新的发现,原来二黑的喉咙上方好像有一块颜色很深的血癍,如果没有这块血癍的话,二黑的喉咙可能更大,几乎可以生吞一只兔子。 一阵忙碌之后,豆粒大的汗珠顺着一把刀的脸颊流淌,他太虚弱了,实在没有力气继续下去了,沉重的身体成了累赘,让他几乎摸不到黑老虎,于是一把刀费力地大声喊:“木头,托着我的屁股,师兄你顶着我的后背,这会儿我有些招架不住了。” 木头见此情景,脑袋飞快地运转,他迅速改为趴到地上,让大金牙可以骑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直接把他扛了起来,大金牙和老把头每人靠一边,高高举起双手顶住一把刀的后腰,这样一把刀就更加得心应手了。此时三恶人只是冷冷地站在一边观看,根本就不想插手,嘴里忍不住发出各种嘲讽,他们从心里不想帮助眼前这两位名医。 休息片刻,一把刀攒足了力气,毫不犹豫地直接划开二黑的上额,顿时一股脓血喷涌而出,带着腥臭味道,让人难以忍受。 现在二黑感觉舒服多了,高兴地摇着脑袋,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虽然它不会表达,但是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二黑兴奋的心情。 一把刀本着治病救人要彻底根治的原则,即便是救治黑老虎也是初衷不改,于是回头说:“师兄,把你的消炎药和金创药拿来,我给二黑敷一下,防止感染了!我走了之后,不知还有谁能给它敷药呀!” 大金牙慢慢后退,迅速转身打开行医箱,拿出师弟所需要的药品,并小心地递给高处的师弟。一把刀费力地接过药品,再次拍了拍黑老虎的嘴巴,笑眯眯地说:“二黑,张开嘴,我给你敷些药,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痊愈了!到时候,你照样是个不可一世的山大王!” 黑老虎仿佛能懂人语,一把刀怎样说它就怎样做,不差丝毫半分。一把刀仔细给黑老虎敷药,不敢放过任何地方,生怕留下任何后遗症。一把刀现在的心情平静了很多,他相信黑老虎是无辜的,逐渐开始唾弃人们太贪婪。 最后,一把刀拍了拍黑老虎的脑袋说:“再见了二黑,能认识你,我很高兴,也很幸运。这一别,我们就永远看不见了!” 木头看到黑老虎的医治进行得很顺利,于是慢慢地放下一把刀,大家这才发现他已经脸色苍白,眼睛几乎是闭着的,只能从眼睑的缝隙中透出少许光线,证明他还活着,但是很显然他已经虚弱不堪了。 现在时间紧迫,木头背起他就要走,此时黑老虎不失时机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好像有很多话要跟一把刀说。一把刀趴在木头的背上勉强地笑了,笑得很幸福。大金牙也大胆地伸出手,摸了摸黑老虎说:“再见了,二黑,我还会回来的。等着我回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突然,一把刀微微睁开眼睛,回头笑着对老把头说:“老哥哥,这几天打扰了!兄弟不懂事,只能来生在给你磕头谢罪了。谢谢你救了我,我知道自己的病情,不然的话,我早就急火攻心而死了。也只有你才了解我,认识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了不起的事情!今后你要保重呀!” 说完就扭过头趴在木头的肩上哭了。老把头早就哽咽了,他嘴角颤抖,哽咽着说:“大兄弟,我---我---我,我后悔呀,早点儿对你动手,或许你还能多活几天!我也很荣幸能认识你呀!黄泉路上不寂寞,等我呀,不久我就会追随你而去的!等着我啊!” 大金牙不忍心听完他们的对话,低着头刚要走,就看到黑老虎在用前爪抓着什么东西,大金牙已经无心留恋,不想再看黑老虎了。随着黑老虎的爪子在货车的车厢里发出响亮的剐蹭声,大金牙只好回头再次看了看二黑,准备最后跟它说几句分别的话。透过笼子,大金牙惊奇地发现在笼子的底部有很多巨大的碎屑,很明显是黑老虎的指甲。 大金牙抬头再看看二黑的爪子,原来二黑已经褪去白色剔透的指甲,一副乌黑油亮的钢甲已经长在了二黑的爪尖上。 老把头见多识广,看到后如获至宝,马上明白了黑老虎的用意,然后很高兴地说:“大兄弟,还愣着干什么,二黑送给你们的礼物。它把退下来的虎指甲送给你们了,还不赶快拿走,虎甲可是通血化瘀的良药,这对栓子(一把刀的弱智儿子)的病情有好处呀!” 大金牙不相信眼前的事实,这种事情无论谁都不可能相信呀!在老把头的催促下,大金牙颤抖着把手伸到笼子里,一个一个地把虎指甲捡了起来,整整十个,很明显这是两只前爪褪换下来的!在对黑老虎千恩万谢之后,大金牙小心翼翼地把虎指甲放到贴近身体的隐蔽兜子里。随后一行人急匆匆地向林场拉木材的货车存放处走去。 最后,一把刀笑了,老把头也笑了,大金牙也笑了,所有的恩怨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第123章 你媳妇生的孩子,怎么能是你兄弟呢? 在回去的路上,大金牙紧紧地搂住师弟,一直担心他睡着之后,就永远醒不了了。于是就不断地跟他说话,只要师弟能发出“嗯、呀”一声他就很满足了。 为了打发路上的时间,他们开始回忆小时候一起学艺的快乐时光,还有一起挨师父罚的美好时刻,两个人面带微笑,脸上洒满了灿烂的阳光,连眼神都是那么光彩夺目,此刻任何烦恼都被他俩抛到脑后了。 一把刀自知心里有愧,隐瞒了很多东西,觉得对不住师兄,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师兄,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一个不一般的孩子?” 这句话触动了大金牙久封的记忆,他强忍着泪水,假装轻松地笑着说:“你以为我和师父都是瞎子呀!我们有眼睛,能看到呀!” “师兄,你们都看到什么呢?说说看,我怎么不信呢?” “听我说,师弟!当师父把你领回诊所时,我们就发现你跟在大街上讨饭的孩子不一样!你看呀,我在给你洗澡时,我发现你脱下衣服后,细皮嫩肉的,一点儿也不像穷人家讨饭的孩子!还有呀,你来师父这里时才九岁,你就写了一手工整的欧楷,还能背诵很多儒家经典。都说半部论语打天下,但是你九岁就能背诵半部论语了!”大金牙为了稳住师弟的情绪,就挑选着好听地说,越说越兴奋。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为什么不揭穿我呢?” “你晚上总做恶梦,嘴里都是打打杀杀的,师父就知道你有血海深仇。既然把你领进家门,师父就要教会你怎样做人,打打杀杀能解决问题吗?”大金牙有些气愤了,连忙补充说。 “有师父和师兄在真好呀,自从进入师门,每一天我都是快乐的!多么想回到从前呀!” “师兄,后悔给日本人做军医吗?” “后悔,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好呀,---------------” “是呀,-------------” 这一路上,他们聊着往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开车的司机听后,最后也忍不住痛哭流涕了。到了市里,大金牙花重金请了一辆小轿车,以最快的速度把他俩送到了省城。 很快他俩就出现在大爱诊所门口,大金牙也顾不得避嫌,要从后门进入的说法。直接扶着师弟来到了诊所的中堂,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师弟稳稳地坐在圈椅上,自己则找了把椅子坐下,连连喘着粗气。 这时刚进门的春生(一把刀的徒弟)看到了,见此情景,很害怕也很担心,赶紧跑过来,蹲在一把刀身边小心地问:“师父,您怎么了?我给您倒杯水吧?” 大金牙勉强站起来,不耐烦地说:“其他的人都去哪里了?还有栓子呢?怎么没有看到人呀?” 春生很识趣,十分担心师父的身体,于是低下头贴在大金牙的耳边说:“金凤难产了,大家都在后院呢?您夫人也来了,也在后院忙着呢?” 一把刀虽然神志不清,但是一点儿也不糊涂,咬着牙说:“春生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师兄,你快去呀!看看金凤怎么样了?这个时候,就不要管我了!” 大金牙知道此时事情的严重性,什么也没有说,连口水也没有喝,直接站了起来,径直走向金凤的内屋。 春生见状,马上大声喊道:“师伯来了,大家赶快避让,不要耽误时间了!” 大金牙媳妇闻讯,挽着袖子从内屋出来,大声谴责:“死老头子,你怎么才回来呀!不知道这几天是金凤的预产期吗?” 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边说话边帮助大金牙挽起袖子,然后把已经准备好的热水盆端到大金牙的面前。事情紧急,大金牙干脆利落地洗好手,此刻他媳妇眼疾手快,已经把医用酒精洒在大金牙裸露的胳膊和双手上了,然后很麻利地点燃一根火柴,大金牙的双臂顿时冒起蓝色的火焰,他带着火焰来到金凤的床前,轻轻地一挥手,火焰瞬间就熄灭了。 大金牙俯身仔细观察金凤的肚子,然后用手在肚皮上准确地摸到胎儿,惊讶地发现金凤的胎位不正是造成难产的原因。这种症状对大金牙来说就是手到擒来的小事,于是亲自动手给金凤矫正胎位。但是这个过程非常地漫长艰难,随着时间的延长,大金牙已经满头大汗了,但是他却不能后退,他如果倒下了,金凤就彻底地完了。 大金牙媳妇很有经验,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抓住机会,拉着金凤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金凤呀,你大伯回来了,这下你有救了,要坚持住啊!” 金凤有气无力地抬头看到满头大汗忙碌着的大金牙,满意地笑了,她知道大伯回来了,自己有救了。于是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鼓足勇气,在大金牙的指挥下配合矫正胎位。母性在这时把金凤变得无比强大,她知道此时自己的配合才是最重要的,她暗下决心,即便是自己难产而亡也要保住孩子。 现在最担心的人非一把刀莫属了,他独自一个人瘫坐在在诊所中堂的圈椅上,无力地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无奈地喘着粗气,时不时环顾四周,看着熟悉的一切。他心里非常地焦急,因为他的心里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他想大喊但是又不敢说话,担心打扰了师兄,生怕自己的疏忽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此刻他的心早就飞到金凤的旁边了。现在他束手无策,只能默默地向老天爷祈祷,希望金凤母子平安;然后他又向早就过世的师父祈求,希望他的在天之灵能保佑金凤生下健康的孩子。他还不忘记忏悔,发誓要把背后一切难言之隐都说出来,今后不让金凤受委屈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金凤顺利地生下一个孩子。这时栓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他听说父亲回来了,马上飞奔到中堂,蹲在父亲的椅子旁边,温顺地看着他说:“爸爸,我有一个小弟弟了!” 一把刀听到了,先是吃惊,然后默然接受了,他脸上挂着笑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想着满嘴流着口水的栓子,一把刀又慢慢睁开眼睛,看了又看,不知如何回答他,只能报以微笑了。 为了给金凤一个安静的环境,大金牙媳妇来到中堂,碰巧听到栓子的话,她心直口快,直接批评:“栓子,那是你媳妇生孩子,生出的是你儿子,怎么是你弟弟呢?看你这傻样!回头让你大伯好好地教一教你!” 大金牙媳妇说完这些话,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地产生疑惑。她看到一把刀并没有反驳,只是瘫坐在椅子上,脸上似乎还有些许微笑,就知道这其中定有蹊跷。但是现在是关乎人命的关键时刻,人多嘴杂,她也不敢多想,更不好多问,只能偷偷留意一把刀和金凤接下来的表现,打算事后跟大金牙聊聊。 诊所越来越热闹了,很多门生徒弟闻讯赶来,帮助师父料理诊所的事情。不久,大金牙满头大汗,踉踉跄跄地回到中堂,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两只胳膊自然地垂放在地上,眼睛已经开始模糊了,他歪着脑袋看着一把刀说:“师弟呀,我的任务完成了,母子平安,都很健康,孩子还叫他双喜吗?” 说完这些话,大金牙感觉头昏眼花,全身乏力,脑袋一歪,晕倒在地上。这时春生跑进中堂,准备问一些产后孕妇应该注意的问题,却发现两位先生都晕倒了,于是春生只好大声招呼人来照顾两位师父。 就这样,大家忙成了一锅粥,只有木头一个人坐在地上,流着口水,傻傻地笑着。 第124章 虎毒不食子 众人见状,先给大金牙喂了一口水,希望他能慢慢地恢复体力。大金牙心里有事,稍有力气就勉强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晕倒在椅子上的师弟,他只能强打精神,挣扎着站了起来,吩咐门生们把他们的师父扶到卧房,并让他保持平躺的姿势。 趁此机会,大金牙直接来到金凤的内屋,查看她的产后身体状况,并吩咐自己媳妇给金凤喂下一杯糖水,这样金凤就有了充足的体力储备,能更好地给孩子喂奶了,同样也为养好身体打下了基础。 大金牙不想让金凤知道师弟的现状,主要是不想让金凤分心,他清楚只要自己出现了,金凤肯定就放心了,也可以安心养身体了;最重要的是他要给师弟一个满意的交代,其实他早就发现师弟在金凤这件事上有些不正常了!大金牙很谨慎,不想戳破现实,他在等着师弟主动交代。 在这个关键时期,大金牙很理智,他迅速给大家分工,嘱咐自己媳妇的任务就是照顾好金凤,自己和栓子则重点照顾师弟。出了金凤的内屋,大金牙马不停蹄直接来到师弟的屋子,看到平躺在床上的师弟没有什么异常现象,心里稍微有些轻松了,直到这时,才感觉到自己有些口渴,于是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趁着休息的间隙,大金牙仔细端详着躺在床上的师弟,他的心里思绪万千,昨天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不行了就不行了呢?他忍不住感慨人生百态,世事无常,每个人都难免有一死,或走得坦荡,或走得委屈,无论怎样活着都是一辈子呀!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随着“啊”的一声,一把刀醒了。大金牙赶紧跑到卧房床前,帮他擦去额头的汗珠,然后把手放在师弟的手腕上,一边仔细地把脉,一边低下头侧耳听师弟有什么话要说。 过了一会儿,大金牙弯下腰,把嘴巴贴在师弟的耳边关心地问:“师弟,睡醒了,是不是做梦了呀?” 一把刀会心地笑了,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师兄,这是他最高兴的事情了,于是有气无力地回答:“师兄,刚才我梦见我爸爸了,但是我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他的面貌。我还看到师父了,他说他在咱们小时候练武的地方等着咱们呢!” 大金牙泪眼婆娑,嘴角哆嗦着,强忍着不哭出声音,他知道师弟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很可能是回光返照时刻。于是大金牙起身向门外喊:“栓子,来大伯这里,大伯有话跟你说。还有就是其他的门生们都回避一下吧,有事我会招呼大家的!” “我来了,大伯。”栓子慌慌张张地从院子跑进屋里。 听完大金牙的话,门生徒弟们大概也猜到结果了,很自然地回避。现在屋里只剩下三个人,大金牙给师弟垫高了头部,让他能不费劲就能看到栓子,于是笑着说:“师弟,这里没有别人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栓子在关键时刻一点儿都不傻,他意识到父亲很可能有危险,于是跪在床头,双手放在一把刀的腹部,可怜巴巴地看着。一把刀吃力地抬起手,抚摸着栓子的脸,并给他擦干嘴角的口水,很自然地笑着:“栓子,爹快要走了,要去看你爷爷和师爷了。今后你要好好的,要乖,要听大伯的话,那样爹才能放心呀!” 一把刀委婉又带着绝望的声音,就像雨滴,一点儿一点儿地渗入木头的心里,再傻的孩子也会明白其中的道理呀!木头却还是像往常一样,起身趴在一把刀的怀里,撒娇说:“我不让爹走,爹去哪里,栓子就去哪里,我要跟爹在一起。” 一把刀笑了,轻轻拍着木头的脑袋说:“爹也想永远跟栓子在一起,但是现在不行了,爹要出一趟远门,去看看你的爷爷和师爷!爹不在的时候,有大伯陪着呢!不怕!”这一字一句深入心田,感人肺腑,让生者流泪,令亡者惋惜! 栓子好像中邪一样,也许他本来就知道应该怎样做了,只见他直接爬上床,枕在一把刀的胳膊上,用两只胳膊紧紧搂住一把刀,很认真地说:“我知道爹要去哪里,栓子要跟爹一起去。不然的话,没有栓子的陪伴,在路上,爹会感到寂寞的!” 大金牙早已泣不成声,不忍心再听下去了。刚想要把栓子拉走,一把刀轻轻挥挥手制止了师兄。他搂着栓子,用微弱的声音说:“栓子,让爹再抱一次你吧!爹要记住你的气味,还有你的模样,,否则爹会忘记你的,再也想不起来了!” 一把刀满面泪痕,勉强笑着继续说:“爹走后,你要听大伯的话,如果闷了,就去找燕子姐姐玩几天,到时候你还会认识一个叫木头的哥哥,他本领高强,你会很喜欢他的!” 栓子却出奇地冷静,轻轻地摇晃着一把刀,继续撒娇:“不行呀,爹!无论走到哪里只有跟爹在一起,栓子才是最开心的!看不到爹,栓子就活不了了!” “傻孩子,说什么你才能听懂呢?”一把刀轻轻亲了一下顺子的额头。 “从爹回来开始,我就知道爹要走了,要出远门了!”栓子很平和地说:“栓子不害怕,已经想好了,栓子要陪着爹一起去看爷爷和师爷!这一路是不是很远呀,栓子会伺候爹的。我怎么感觉也不是很远呢,不是睡一觉就到了吗?” “你真的想好了吗?”一把刀彻底地崩溃了,哭得声嘶力竭。 “我想好了爹,在这里活得太累了,只有跟爹在一起才是最快乐的,我要永远跟爹在一起!”栓子很认真地解释。 大金牙哭泣到不能自已,强忍着泪水大喊:“作孽呀,我们师兄弟这辈子做了多少违背良心的事情,为什么要报应在孩子身上呀!我后悔啊!老天爷你就发发慈悲吧,可怜这个从小没有娘,痴痴傻傻的孩子吧!” “那爹就把你带走吧!爹不在了,别人欺负你怎么办呢?”一把刀强忍着眼泪,脸色逐渐变得坚毅,声音很小,但是字字戳心,如此惨烈,却是无奈,还透露着很多后悔和不舍。 大金牙疯了,忍不住大声咆哮着:“师弟,你疯了吗?虎毒不食子,你连一个畜生都不如吗?我还没有死呢,这事轮不到你做主!” 栓子就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依旧搂住父亲一动不动,嘴里不断地嘟囔着要跟爹一起走。一把刀已经没有力气了,勉强伸出两个手指头,示意师兄要手术刀。大金牙坚决不给,连连退后数步,躲得远远地,但是他又害怕看不到师弟无助的眼神,只好这样相互僵持着。 一把刀呼吸很缓慢,过了片刻,憋足了劲儿说:“师兄,把刀给我吧!我是他爹,我能害他吗?以前我不敢作,怕失去他,现在没有机会了,让我试试吧,我能救他呀!” 大金牙一听,马上明白了,一把刀这是要救栓子呀!这栓子是后天痴呆,因为小时候高烧所致,虽然有时候神志很正常,但是总体说来还是痴呆的时候比较多。 接下来大金牙知道该怎样做了,只见他轻拍栓子的身体,让他翻身,马上趁机把栓子的衣服脱下来,露出光滑的脊背。然后自己跳上床扶起师弟,并用自己的前胸靠住师弟的背部,这样一把刀就可以给栓子动手术了,而大金牙则可以在一旁辅助。 人越到绝望时越能激发无限的潜能,只见一把刀紧捏手术刀,准确地在栓子的后颅骨划开一个口子,然后一刀直接扎下去,顿时一团污血喷涌而出,紧接着又在颈部、腰椎、脚底和喉咙分别用刀划开,很多污血随之流出,接下来又是一番复杂的操作,床铺周围污血淋漓,腥臭扑鼻。 十几分钟之后,手术完成了,一把刀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太累了,几乎虚脱,直接一脑袋栽在床上,斜着眼看着奄奄一息的栓子,心里充满了内疚还有少许希望。 大金牙慌忙放平师弟,然后又拿出一床被子放在地面,迅速把栓子抱下床并放平在被子上,接着飞奔到诊所中堂,拿着行医箱,迅速返回卧房,立刻用尽平生所能,施展全身本领,给栓子止血包扎。此刻,他正与死神赛跑,他要救栓子,这既是他的心愿也是一把刀的心愿。大金牙暗下决心,要在师弟面前救活栓子,这样师弟才能安心地闭上眼睛啊! 第125章 孽缘 关键时刻,所有的门生徒弟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没有一个人敢进去看个究竟。大金牙媳妇忍耐不住了,直接推门走进屋子,看到眼前的一切,不假思索地大声喊着:“师弟呀,你这是作孽呀!你怎么能伤害自己的孩子呢?” 此言一出,大金牙脑门充血,咬着牙抬头就骂:“喊什么呀,这是为了给栓子治病。还愣着干什么,搭把手,赶快包扎,不要耽误给栓子敷药!” 大金牙媳妇马上看清形势,知道自己失言了,于是很后悔,马上弯下腰就包扎,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伤口已经被包扎完毕。不久,大金牙媳妇突然一拍脑袋,后悔道:“你看我这记性,把关键的事情给忘记了!师弟是在等着看孩子呢?” 大金牙媳妇立刻起身,拨开屋外的人群,匆匆来到金凤的房间,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金凤随即泪如雨下,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大金牙媳妇则一手怀抱着孩子,一手扶着金凤缓缓地来到一把刀的床前。 这时,听到师兄的喊声,一把刀艰难地睁开眼睛,当他第一次看到大金牙媳妇怀里的孩子时,顿时满眼热泪,眼睛里却闪烁着希望的火花。大金牙接过孩子,抱在师弟的面前,还用孩子的小脸碰了碰一把刀的脸颊,一把刀笑了,早已泪流不止。大金牙知道师弟时间不多了,可能转眼间就会闭上眼睛,于是连忙帮师弟抬起手臂,用他的手轻轻触摸孩子的脸蛋,让师弟感受来自新生命的希望。 大金牙笑着说:“师弟,看到了吗?咱们的双喜多么可爱呀!这大眼睛,多像你呀!你们老曹家有希望了!” 一把刀笑得很满足,然后眼睛斜着望向金凤,大金牙马上明白了师弟的意思了,转身把金凤拉到师弟面前,并让她坐在床边。大金牙媳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张着嘴要说些什么。大金牙马上拉了一下她的衣襟,表情非常严肃,狠狠地瞪了一眼。大金牙媳妇懂了,赶紧闭上嘴,低着头,一言不发。 一把刀微笑着拉着金凤的手,缓缓地说:“金---凤,我---我对不起你呀!没有给你一个名分,我后悔呀!” 金凤眼睛早就哭成灯笼了,哽咽着说:“曹升,这是我愿意的,也怪不得别人。自从来到你们老曹家,你承担了一切,养活了我们老金家一家人,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一把刀实在坚持不住了,闭着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金凤,你十六岁时,当我第一次遇到你,我就看上你了,在你十九岁时,我就迫不及待地要把你娶回家。我糊涂呀,怕人家说闲话,就让你跟栓子拜堂成亲了,这段时间苦了你呀!我走后,你如果喜欢春生,你们就结婚吧,养大我们的孩子,让他继承家业。金凤,对不起,委屈你了,现在你----自----由了!” 金凤嚎啕大哭:“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能好好活着!你走了,我跟孩子怎么办呀!” 其实大金牙夫妇不用想,也能猜出个十有八九,谁都知道傻傻的栓子怎么可能跟金凤生孩子呢?栓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每天还尿床,男女之事也不懂,怎么可能应付金凤一个正常女人的需求呢?再说了,栓子每天不一定在什么地方睡觉,有时在草堆里,有时在柴房里,金凤想抓住他,也不可能呀! 另一方面,傻傻的栓子也是一把刀的心病,他知道自己有一天不在了,一个普通女人怎么可能照顾孩子一辈子呢!正因为这些,一把刀也想再要一个孩子,这样至少栓子的后半生有了依靠。 再说说金凤,这个女人的确漂亮贤惠,一把刀早就看上她了。只是碍于年龄,不好意思直接明媒正娶,这样对一个十九的姑娘也不公平,只好让十八岁的栓子跟她成亲了。正是因为这个错误的决定,让双方倍受煎熬,一直活在阴暗面。但是双方的日常举动还是露出马脚,风言风语自然少不了的。 当一把刀听到栓子的话后,尤其是“弟弟”这两个字,这让他彻底地释怀了,知道栓子并没有那么傻,孩子知道一切。 几分钟后,大金牙预感到事态要失控了,于是把孩子递给金凤,让她抱着,然后把她搀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好。由于有孩子在,顺其自然地可以安抚过度激动的金凤,让她尽快缓和下来,同时也能让师弟不受到打扰。大金牙深知,现在的一把刀太脆弱了,根本经受不住金凤的嚎啕大哭。 大金牙坐在师弟旁边,看着师弟气若游丝的样子,心里反倒高兴了,他知道师弟快要解脱了,扭头又看了看包扎完好的栓子,随手给他仔细地把脉,大金牙惊奇地发现栓子的脉搏有了变化,开始逐渐地走强,也有规律了。 大金牙很欣慰,于是转悲为乐,俯身贴在师弟的耳朵边,轻声说:“师弟,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栓子的脉搏稳定了,你成功了!” 看到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大金牙招手,让金凤和自己的媳妇都围过来。一把刀仿佛能感知未来,缓缓睁开眼睛后,笑了,说话已经含糊不清了,几乎听不清楚说些什么:“师----兄,我又做梦了,又梦见师父和我父亲了,他们在向我招手呢!别忘了把我存好的黑老虎血块做成药丸,再把黑老虎的指甲磨成粉,额外还要加一些必要的药材,给栓子口服和外敷,希望他能健康地活下来!如果有一天栓子没有医治好,就把他葬在我身边吧!活着的时候,我没有保护好他,那死后我还是要尽一个父亲的责任,还要保护他!金凤呀,以后都要听师兄的安排,他不会亏待你们母子的!” 最后一把刀吐出几个字:“我太----累-----了,我---想----睡----一---会儿!” 金凤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其实眼泪早就随着指缝流淌出来了,断断续续,像断了线的珠子,散落一地,同时也把衣襟打湿了大片。 大金牙媳妇也是痛哭流涕,不能自已。大金牙心里反而是坦荡很多,面容也不那么紧张了,他摸了摸师弟的脉搏,几乎感觉不到了,然后又把两指放在师弟的颈部大动脉上,还能感觉到微弱的跳动,他知道师弟的时间也就剩这一两分钟,他的生命已经到终点了。大金牙趁此机会,最后给师弟整理遗容,给他换上他最喜爱的衣服。谁知在触碰到师弟眼睛的那一刻,一滴豆大滚烫的泪珠从眼睑处顺腮流下,大金牙知道师弟这是舍不得离开呀,他有太多的牵挂了。 整理好遗容之后,大金牙紧紧握着师弟的手,学着小时候的口气说:“师弟,你放心地走吧!我来照顾两个孩子,栓子身体好了之后,我把栓子带走,让他跟燕子和木头生活在一起。这样呀,金凤就不会感觉到别扭了,也不会遭人嘲笑了,之后让她和春生一起把孩子养大,就让双喜来继承家业吧!最后我的家产分给栓子一半,好吗?” ---- ---- 在漆黑的屋子里,大金牙跟师弟说着他们小时候很多的趣事,家人静静地围在一把刀身边,流着泪,陪着他。就这样,一代名医安心地走完了他传奇的一生! 四周太黑了,没有一丝的光亮,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暂时的宁静,一把刀去世了。随着双喜新生命的到来,给这颓废的生活带来了无限的生机,也给这漆黑的夜晚带来了一丝光亮! 第126章 大战恶人大皮袄 料理完一把刀的后事,匆匆安顿好金凤和栓子,大金牙如约而至,准时来到五一林场。 看到大金牙出现了,首先是玻璃眼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他相信大金牙不会出卖他们,开始从心里感叹大金牙是条好汉。当然二柱和二炮也安心了,看到大金牙果然按时回来了,他们很兴奋,感觉能同甘共苦的人回来了,心里早就把大金牙当做自己人。老把头更高兴,看到他的大兄弟回来了,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他们年轻时候很多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完!总之,所有的人都很高兴,一场信任危机就这样完美地化解了。 黑老虎在铁笼子里,最先闻到大金牙熟悉的艾菊花气味,还能明显感受到篷布外面人群的骚动,它知道一定是前几天离开的人又回来了,心里揣测很有可能是医治它的人,因为现在的艾菊花的气味早就夹杂着汗臭味了,跟前几天医治他的人所散发出的气味儿几乎一模一样。现在二黑的病情比前几天好多了,没有人的时候,它甚至可以偷偷地练习吼叫。二黑惊奇地发现自己现在可以发声了,心里立刻对逃出牢笼充满了希望。但是它又很谨慎,不敢暴露自己,知道自己还需要养伤,现在还不是恰当的时候。在它眼里,逐渐意识到拿着冒火星棍子(枪)的人才是自己需要提防的人。 恰逢大金牙回来了,再加上出门打猎的亡命徒们也有很好的收获,竟然成功捕获了两头梅花鹿。于是老把头很高兴,准备亲自下厨,再做一次炖鹿肉,来给大金牙接风。大家说干就干,在厨房里忙活着的三个女人也很高兴,她们一边帮老把头打下手,一边议论着这段时间不愉快的事情,憧憬着能早些过上正常的生活,期盼着今晚又是一个愉快的夜晚。 现在只有燕子显得心不在焉的样子,背后她却在四处寻找着什么,其实她的目标是在找到前几天自己丢弃的药罐子,期盼着罐子里面能剩些药渣,她打算今晚做饭时,再来一次蒙汗药事件,把这伙亡命徒统统迷晕,然后带领大家逃跑。 但是几经搜寻,事与愿违,最终还是没有找到药罐子,燕子有些心急了,顿时显得手足无措。海草看出了燕子的心事,于是对她好言相劝,神神秘秘地告诉燕子她有预感今晚一定有大事情发生,不信就睁大眼睛看着吧! 接下来,老把头自然又是一番解剖鹿的表演,依然是满堂彩,就连平时目无一切的三恶人也是大开眼界,对老把头佩服得五体投地。酒饱饭足之后,还像往常一样大家山南海北地闲侃,木头心里只有燕子,他就不参加大家的聊天了,于是搂着燕子坐在门口,说些悄悄话。有木头在,燕子早就把海草的话忘记了,她依偎在木头的怀里,沉浸在爱河之中,甚至感觉现在的生活就是她想要生活。看来燕子也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有着热心肠,嫉恶如仇,其实她是极容易满足呀! 不久,大皮袄出门撒尿回来,扭头看到木头和燕子黏在一起,马上想起木头那不寻常的功夫,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高声大喊:“木头,怎么天天和燕子黏在一起呀!你不心烦吗?来--来--来,干些爷们应该干的事情!” 木头很懂事,站起来把燕子拉到自己的身后,小心地问:“叔,有什么事情呀!” “看你本领高强,今天敢跟叔比试一下吗?说不定,我还能教你两招呢?”大皮袄来兴致了,挽起袖子摆开架势,看样子打算跟木头比试一番。 燕子也能看出身高马大的大皮袄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物,再加上她本来就信不过这些亡命徒,于是拉着木头的胳膊,不让他接受比试。木头知道这次比武是在所难免了,再说了,他也想从侧面帮助爷爷进一步掌控局面,那么打败大皮袄就是一个好机会。 于是木头轻轻地推开燕子,把她安顿在一个安全的角落里,亲吻着她的额头,和风细雨地对她说:“姐,这次较量我一定要接受,这关系着我和爷爷的尊严,好人不能怕土匪,不是吗?”燕子看到无法改变木头的主意,只好应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只好乖乖地站在一旁,心里就像是吊了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在屋里闲聊的人们都听到两人的对话。枪托本来就是恶徒,不怕事情闹大,快步来到院子里跟着起哄,大声叫嚷着:“大家静静,现在我二哥要跟木头比试一下,请大伙让一让,给这两位英雄留个宽敞的地方啊!还有就是,木头如果你比输了,可不许哭呀,也不是让你把媳妇也搭上!是吧?”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显得那么的猥琐。其他的亡命徒都跟着坏笑起来,一个比一个放肆,听得人心里发毛。 玻璃眼也来到院子中央,本来他对久违的木头也心存怀疑,正好借此机会考验一下他,于是假惺惺地说:“二弟,不要下狠手,点到为止,别把我大侄子弄疼了!”然后进屋把两位老人请到院子里,接着说:“两位叔叔,咱们也移步到院子,看看他们二人之间的较量吧?也就是切磋,不必往心里去嘛!” 大金牙和老把头立刻紧张起来,只好硬着头皮来到院子,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站好,两位老人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对木头担心不已。燕子看到大金牙和老把头出现了,焦急地刚要张嘴说话,老把头老谋深算,立刻向燕子摆摆手,示意不要说话,然后用手指指了指建设,燕子明白了,立刻跑到建设身边,搂着海草嫂子的胳膊,只有这样才能让木头放心呀! 玻璃眼和枪托站在一边,交叉双臂,抱着胳膊,笑呵呵地闲聊,明显地对这场较量不屑一顾。现场的状况一目了然,亡命徒们几乎都认为木头一定是那个最后失败的人,但是林场的员工可不这么想,大家围着站成一圈,对这场较量充满了胜利期待。 接下来,木头和大皮袄在院子中央站好,抱拳行礼之后,随后摆开架势,准备开始较量了。大皮袄根本没有把木头放在眼里,只见他双手下垂,一身轻松,很随意地站在院子中央看着木头。木头却不敢轻敌,只见他直接双腿分开,马步稳扎,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巨无霸。 大皮袄一时兴起,索性脱下衣服,但是腰间却一直绑着一卷狼皮,只见他露出一身的腱子肉,两块巨大的胸肌在不停地抖动着,仿佛在对木头示威。木头有些心急,准备趁人不备,出奇制胜,他先出手了。 但是大皮袄太高了,木头根本摸不到对方的脸颊,针对此情况,木头随机应变,只见他直接来了一个“旱地拔葱”,原地跳起来,随后一拳打在大皮袄的脸上,大皮袄并没有回避木头的拳头,而是直接一低头,然后用自己的脑袋撞向木头,就这样,木头只能一拳打在对方的头顶上。之后,木头立刻感到拳头有一阵钻心的疼痛,勉强咬着牙默默忍受着。 一个回合之后,木头一声不吭,弓着身子,左右看着大皮袄,心里盘算着,准备第二次进攻。接下来大皮袄开始进攻了,只见他来了一个“饿虎扑食”冲向对手,挥拳打来,木头很灵活,迅速后撤,并保持好自己的重心,箭步靠近,高高跃起,直接一掌砍向大皮袄的颈部,这一招是借力用力,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应声倒地了。但是大皮袄太庞大了,他只是一个踉跄,然后稳稳地站住了。 木抬头可不死心,直接又是两记重拳,拳拳到肉,打在对方的脸上,大皮袄“哎呦”一声,后退两步,还是稳稳地站在那里。接下来,大皮袄开始还击,只见他继续出拳攻击木头,但是木头很灵活,左躲右闪,没有一拳能击中他,木头也深知借力用力的奥妙,在躲避中回击了几拳,但是每一拳都没有对大皮袄造成伤害。木头逐渐发现自己的拳脚就像打在一堵墙上一样,只是自己有些疼,而对手却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在接下来的较量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大皮袄逐渐出汗了,脚步也不如以前稳当,而木头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从气势上来说,仍然是大皮袄占上风。 第127章 英雄总是惺惺相惜 此时玻璃眼看到局势已定就很高兴,脸上有平添几分骄傲的色彩,于是后退几步,站在门口扭头对老把头稍带讽刺意味儿地说:“叔,你看木头快输了,你老有何高见呀?” “大侄子,你别忘了,有一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拳怕少壮”,你应该知道吧!这样耗下去,你二弟一定会输的,木头最后一定会赢的!” “我看不一定,要不您老跟木头交代几句,告诉他怎样才能赢我二弟!” “好,没问题!”老把头笑了,他还真担心木头因战斗经验不足而受伤了,于是借此机会,老把头大声喊道:“木头,记住要沉住气,要用你的优势去对付你二叔的劣势,那你就赢定了!” 听到爷爷的呼喊,木头立刻来了一个‘猴子脱身’,马上挣脱大皮袄的控制,跳到一旁,仔细分析爷爷说过的话,他知道爷爷的话一定是有所指的。 大皮袄以为木头认输了,准备再接再厉进攻,继续挑衅木头,完全不顾及自己将耗尽的体力,企图抓住空档,彻底制服木头。木头冷静地看着对手,很快察觉到大皮袄在搏斗中没有办法顾及身后,一方面是他太累了,另一方面是体型太大,过于笨拙了。木头马上变忧为乐,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样跟他较量了。 自此以后,在接下来的较量中,木头每次跳跃和翻跟头都是佯装打头部,实际是趁机攻击他的背部,或者相反运作,总之他一直遵循着指东打西的原则。几个回合下来,大皮袄明显体力不支了。木头抓住机会,趁着大皮袄气喘吁吁的空档,迅速绕道他的后面,一脚飞踹他的后腰,然后紧接着跃起来了使出绝招“双拳灌顶”,双拳狠狠地砸在他的头部。 这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当木头的脚碰到狼皮的那一刻,柔软无比的狼皮立刻变得坚硬如铁,把木头的脚趾头都弄疼了,木头落地后踉跄着勉强站住,被迫单腿着地,不断地蹦跳着,防止自己摔倒。 这时虽然很疼,木头却一声也没有喊出来,疼痛反倒是激发了木头的斗志,两人继续战斗。双方的较量焦灼着,不分胜负,木头不但不累反而是目光如炬,越战越勇,他忍着疼痛把受伤的脚放好,快速摆好架势,准备再一次攻击。 大皮袄也跟精明,毕竟经历了战场的历练,很快发现了破绽,就是木头的脚可能受伤了,但是他并不想趁虚而入,更不想伤害木头,他还是比较喜欢木头这个孩子的。再加上他也累了,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发动进攻了,只好做出防守准备,此刻大皮袄也知道木头奈何不了他。 木头准备最后一搏,他挥拳就朝大皮袄的面门打去,大皮袄习惯性一抬胳膊,准备抵挡木头的拳头,谁知木头这是佯攻,就在这一刻,木头直接连续两次原地转身,就像是快速旋转的陀螺,瞬间就转来到大皮袄的身后。只见他双脚同时用力,直接蹬向大皮袄的后腿弯处,然后木头借力跳起用胳膊卡住大皮袄的脖子就使劲往后拉,只听“哎呦”一声,大皮袄应声摔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番较量之后,木头早就察觉到大皮袄的力量太大了,凭他的实力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住对手,只好翻身坐到大皮袄的胸脯上,挥拳就打。大皮袄是什么人呀,自小在兵营中长大,再加上几年的土匪生涯,学会了各种阴招。这时大皮袄见招拆招,随手抓住木头的一只脚,直接就地翻滚,只翻滚了两次,就成功把木头压在身下,使他一点儿动弹不得了。看着束手就擒的木头,躺在地上的大皮袄满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点到为止!”现在胜局已定,玻璃眼及时制止了二弟的行为。林场员工听到这话,总算是深呼一口气,不再为木头担心了。 大皮袄松开木头的腿,慢慢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顺便把木头也拉了起来,看到木头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庞,于是拍了拍木头的肩膀,心悦诚服地说:“木头,你可真厉害呀!不愧为是老英雄的孙子呀!我差一点儿就不是你的对手了,稍过几年,我想大概没有几个人能赢得了你啊!” 燕子可不关心谁输谁赢,她马上跑到木头身边,随手给他拍干净身上的泥土,然后把木头拉到自己的身后,仰着脑袋生气地斥责:“我说大皮袄呀,木头叫你一声叔叔,你就这样对待他呀!你长得跟托塔李天王似得,怎么还欺负自己瘦小的侄子呢?” 大皮袄笑了,摸着后脑勺,很得意地说:“看看你们这对儿小情人,心疼了吧?怎么打情骂俏到我这里了!好吧好吧,木头,今天叔就借此机会教你两招,算是对你的补偿吧!” 燕子转怒为笑,她知道危机就这样化解了。木头本来就对武学感兴趣,于是就更来劲儿了,凑到大皮袄面前说:“叔,你想教我什么呀?赶快说呀,我快等不及了!” “听好了,我就说一次!”大皮袄本来就很喜欢木头这样的后生,也愿意把本领教授于他,于是一边穿衣服,一边很得意地说:“木头,这还是我在兵营里偷学到的绝招,是老毛子教官教给东北军军官的绝技。听好了,当你被别人按到在地并被死死地控制住时,你要在感觉敌人稍有松懈的时候,立刻就地翻滚,而且要翻滚很多次,趁机抓住敌人的胳膊和腿脚是最好的,不行就用腿死死地夹住敌人身体,在翻滚中要用各种手段去控制住敌人,变被动为主动,轻则可以掰断敌人的胳膊和腿脚,重则就直接扭断敌人的脖子,这是克敌制胜的不败法则,懂了吗?这种方法,我在打斗中屡试不爽,每次都能成功制服敌人!” 听完大皮袄的话,木头如梦初醒,仔细回忆起刚才大皮袄对付自己的手法,满意地点点头,并竖起大拇指表示钦佩。老把头在大皮袄经验分享之后,也替木头感到幸运,他知道大皮袄是个讲义气的性情中人,于是高兴地带头鼓掌,木头便很有礼貌地给大皮袄鞠躬致谢。 大家对眼前的这一幕十分感慨,也跟着喝彩,一致认为这才是英雄之间的较量,少了你死我活的打打杀杀,代替的是既相互尊重又相互提携,其实比武就应该是这样精彩啊! 大皮袄满意地走到玻璃眼面前,满脸的骄傲,嘴里还不停地夸奖着木头本领高强。此时玻璃眼根本没有听进去师弟所说的话,反而是环顾四周,看着院子里各色人等,最终把目光锁定在建设身上。他本来对建设就心存怀疑,今天就更好奇了,刚才这么激烈的比武,建设竟然一声不吭,他能如此的有耐性,能隐忍,被枪托击穿掌心之后,既然也没有一句怨言,从这里也能看出建设的高深莫测。 玻璃眼来兴致了,也是为了进一步了解建设的虚实,就试探着对老把头说:“叔,我看建设非常厉害,也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我跟建设切磋一下,可以吗?” 老把头立刻有种不祥的感觉,他越担心什么事情,越有什么事情发生,更担心事情最终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局面,赶快劝阻:“大侄子,建设手上有伤,不方便,还是改天找机会比试也不晚呀!” 枪托不耐烦了,冷笑一声,不屑一顾地对建设说:“我看建设害怕了吧!放心,我这次不会打黑枪了,有种你就跟我大师兄比试一番吧!” 海草很气愤,一肚子的火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破口大骂:“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呀?打人家的黑枪,趁着人家有伤还要跟人比武,你们还要脸吗?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第128章 虎甲 听到媳妇的言语中充满了愤怒,建设怕出事,一把把海草揽在身后,对玻璃眼高声大喊:“我没事,堂堂男子汉还怕你们这些亡命徒不成?我一只手收拾你们照样没有问题,绝对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此刻,朝华看到场面有些失控了,就有自己的小心思,她担心自己的丈夫受伤,连忙躲在二柱的背后,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不让丈夫离开自己半步。相反二柱根本没有在意朝华的举动,他正盯着燕子呢,从侧面看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偷偷地咽下口水,心里正打着歪主意,他决心一定要把燕子弄到手,让他给自己生个儿子,也不管燕子愿意不愿意,即便是伤害她也在所不惜,现在他对燕子是又恨又爱呀! “好呀,今天就让大家做个见证人,我们以武会友,点到为止。”玻璃眼接着建设的话茬说:“今天允许你用任何武器,我们就是随便比试一下,也不伤和气,可以吗?” 老把头知道玻璃眼有“虎甲”,他担心建设吃亏,于是马上回屋把自己的陨铁宝刀拿了出来,准备给建设用。大金牙可不糊涂,关键时刻还是很镇定的,担心老把头的偏心太明显了,更害怕无意中伤了玻璃眼的心,毕竟玻璃眼也跟老把头叫叔叔呀!于是私下拉着老把头的胳膊说:“老哥哥,你就别拿陨铁宝刀了,不行吗?我看双方实力相当,今天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呀!我们还是及时制止他们吧!” “箭已经在弦上,还有回头的余地吗?”老把头气愤地说:“我们还是多为建设想想吧!” 看到老把头手里提着陨铁宝刀出来了,建设已经明白老把头的用思,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劝解老把头:“叔,杀鸡焉用牛刀,我赤手空拳就行,对付他,我是不费力气的!” 老把头知道虎甲的威力,心里着急,但是又没有办法直说,只好站在一边默默地为建设祈祷了。玻璃眼笑了,吐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了,于是竖起大拇指说:“好样的建设,不愧是“世无双”的儿子,就是大气呀!今天,我就先谢谢你承让了!” 说完,玻璃眼脱去上身的衣服,露出一身的伤疤。只见他把挂在腰间的袋子打开,一副老虎的爪子出现在大家面前,这爪子是带有虎皮的,但是里面却没有虎骨,只是一副空皮囊。出乎大家的意料,玻璃眼就像是戴手套一样,把虎甲戴在自己的手上,顷刻间这虎甲就像是长在玻璃眼的双手上一样,严丝合缝地贴伏在他手上。 老把头实在是害怕建设吃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声大喊道:“建设小心呀,他手上的是虎甲,威力无边呀!不要跟他硬碰硬啊!” 建设点点头,示意老把头他知道了,接着拍了拍自己身后的海草,以示安慰,然后直接走到院子的中央,直面玻璃眼。他也脱下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腱子肉,脸上挂着藐视地微笑,根本没有把玻璃眼放在眼里,即便是他现在手上有伤,只是用纱布胡乱地包扎一下,但是也妨碍不了建设必胜的信心,就这样,他仓促迎战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建设光着膀子,林场员工都惊叹了,没有想到平时老实本分的建设,还有这么一副好身板呀! 二炮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忍不住大喊道:“建设,没有想到呀,你还有这么一副厉害的肌肉盔甲呀!这次我们就放心了,好好地揍他,不要留情呀!” 大家都被二炮的话逗乐了,大笑之余,所有的林场员工几乎同时为建设喝彩加油!枪托很生气,举起枪就准备向二炮射击,玻璃眼及时伸手制止了,然后笑着对他说:“三弟,你要有耐心,为什么只要感觉不顺心就要开枪呢!他们不知道我的厉害,轻敌了,等着看热闹吧!” 枪托收起枪,坏笑着,因为他知道大师兄的厉害。再看看大皮袄,他这时正低着头在跟木头讨论着什么呢,好像并不关心现在的比武较量。 黑老虎在篷布之下,显得格外的躁动,它第一次感觉到附近有了同类,但是只能感觉到气味,却没有办法感知对方的具体位置。黑老虎同时还感觉到这个同类的绝望和无助,它好像被彻底地降服了,流着眼泪在绝望中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眼前的敌人,在绝望中成为人类的帮凶和走狗。其实黑老虎并不知道,它所感受到的同类只是玻璃眼的虎甲而已,这其中的绝望都是虎甲主人曾经的绝望,更是一头百兽之王的绝唱啊! 两个人站在院子中央,抱拳行礼,然后各自退后数步,拉开架势,准备较量了。玻璃眼习惯性地把双手挡在自己的面前,自然虎甲也就挡在面前保护着他了。建设自身就是拳术高手,只见他紧握双拳,马步扎稳,表情严肃,不断变换自己的位置,滑步移动,准备随时进攻。 玻璃眼本来就看不起建设,叫嚣着:“来呀,建设。让我来领教一下“世无双”的独门绝技吧!我快等不及了,你出招吧!” 建设也没有说话,箭步向前,直接右拳打向玻璃眼的面门,玻璃眼根本没有躲避,直接用左手虎甲迎接建设的拳头,然后顺势往后拉,打算把建设甩了跟头。建设这一招其实蕴含着两招,就在玻璃眼顺势往后拉动他时,建设顺着玻璃眼力量的方向连续两个滑步,然后弯曲胳膊,用自己的肘部顶端直击他的胸口,玻璃眼没见过这种招式,更没有采取后撤的动作来化解这突如其来的直击,瞬间就被建设击倒了,飞出几米远。 大家立刻尖叫着,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就连站在旁观看的亡命徒们也情不自禁地叫好。大皮袄很生气,狠狠地瞪了大家一眼,大家立刻没有了掌声,相反此刻老把头愁云密布的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 玻璃眼爬了起来,摸着自己的嘴唇,很惊讶地说:“没有想到呀,今天总算见识了你的内家拳,真是不可思议的厉害,让人刮目相看啊!” 建设笑着回敬到:“大兄弟,你手上那两只老虎爪子什么来头呀,我怎么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被铁夹子咬住一样,既坚硬还无法摆脱呢?” “接下来你就知道为什么了!”玻璃眼坏笑着回答。 听到两个人还聊着天,大家悬着的心逐渐放下了,很快意识到他俩只是切磋,不是在拼命。玻璃眼补充说:“来呀,兄弟。这只是刚开始,虎甲的威力你刚刚了解,厉害的还在后面呢!” 话音刚落,玻璃眼已经箭步来到建设的面前了,他分上下两路攻击建设,两只虎甲瞬间就把建设的胸口刻出两道血痕,此时见血的虎甲,仿佛变得比以前更大了,而且还更坚硬了。玻璃眼继续就地反攻,上下左右进攻建设,建设一时半会还是很吃力的,尤其是虎甲,太坚硬了,打在建设的身上,每一拳都留下一个淤青。建设知道自己此时只有招架之力,其他的什么办法也没有呀!为了改变现在被动的状态,建设主动后退一步,给自己亮出空隙,准备抓住机会反攻。 只见他趁机高高跳起,用力抬起膝盖,直接击中玻璃眼的下巴颏,然后在下落的过程中,建设还顺势用肘全力打击他的头部,这一连串的动作,又准又狠,玻璃眼有些招架不住了,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稍停片刻,玻璃眼甩了甩脑袋,摇晃着身体,尽量让自己清醒。 玻璃眼也不傻,经过几轮交手,他对建设的武功已经刮目相看了,深知只有在近身搏斗中,虎甲才能施展威力。接下来玻璃眼调整一下自己的身姿,然后就是不断地前进,不停地靠近建设,逼着他后退。他见机会来了,直接就是一招“黑虎掏心”,建设此时只有躲避的份儿,他可不敢跟虎甲硬碰硬,否则的话最终受伤的一定是自己。 第129章 示弱是变强大的开始 站在一边的老把头看着不知所措的建设,开始担心他的安危了,但是又认为明目张胆地教授建设技艺有失公平,思索片刻,只好改变口气说:“两位大侄子,在搏斗中,一定要沉着冷静,不要让惊慌打乱了自己的步伐。要控制住自己的心态,也不能让恐惧占领你的内心,你要做你自己,更不能让愤怒左右你的头脑,做自己最重要呀!” 玻璃眼没有把老把头的话听到心里去,他感觉此刻自己已经很占优势了。反而是处于劣势的建设听明白了,他逐渐停止后退,并用招式化解玻璃眼的进攻,而不是跟他硬碰硬了。从技巧和实力上看,还是建设技高一筹,但是很无奈呀,玻璃眼有虎甲护身,建设根本招架不住他的进攻,只能败下阵来。这时建设灵机一动,心想不如给玻璃眼一个机会,给他造成自己不行的假象,那在日后的行动中,自然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了。 建设打定主意,准备示弱。玻璃眼看到建设有些心虚了,马上抓住机会,使出一个缠抱,顺利把建设按倒在地上,他立刻使出杀手锏,用双手死死地掐住建设的脖子,致使建设无法呼吸。建设此时立刻大声呼救,表示自己认输了。这一幕被这伙亡命徒们看到了,他们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嘲笑声,大笑着为玻璃眼喝彩。 玻璃眼很高兴,看到建设已经倒地示弱了,于是轻轻地把手从虎甲中拿出,但是奇怪的是此时的虎甲根本没有随之倾倒,也没有被收回来,反而还是死死地掐住建设的脖子,没有任何的变化。玻璃眼阴笑着,看到建设涨红了脸而无法呼吸,嘴里还发出艰难的喘息声,他很得意地笑了。大家也很纳闷:怎么玻璃眼的虎甲脱手,却仍可以死死地掐住建设的脖子呢? 老把头担心建设,快步向前,拉着玻璃眼的胳膊,没用好口气地说:“大侄子,不是说好了点到为止吗,怎么还来真的了?快把建设放了吧!” “好吧,今天就听你的了!”玻璃眼骄傲地回答:“但是不能就这样结束了,还是让他再享受一会儿吧,也让他领教一下虎甲的厉害!” 老把头没有再说话,他知道玻璃眼根本没有夺取建设性命的打算,只好忍气吞声,焦急地等待着,真是度日如年呀!过了一会儿,只见玻璃眼蹲下,轻轻地拽着虎甲的皮毛一抖,虎甲立刻松开了,就像是一副手套一样,耷拉在玻璃眼的手里。 就这样,建设躺在地上,总算能痛快地喘口气了。此时海草看到比武总算是结束了,她心疼自己的丈夫,赶紧跑到建设身边,用力把他的头抬起,并用手上下理顺建设的胸脯,帮助他能顺畅地呼吸。虽然海草没有说话,脸色却一直阴沉沉的,写满了对玻璃眼的仇恨。 老把头看到建设已无大碍,为了缓和气氛,就转移话题,回身问:“大侄子,忘了问你了,这虎甲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呀?怎么这么神奇呢,我只是以前听你师父说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玻璃眼没有直接回答老把头的问题,而是看了看地上的建设,假惺惺地说:“兄弟,没事吧!你休息一下,一会儿咱们喝杯茶吧!”建设则坐在地上苦笑着,没有回答。 然后玻璃眼转身得意地笑着对老把头说:“叔,这虎甲很神奇,可以随心所欲,而且刀枪不入,我能够随意地支配它,但是换了别人可就不行了。这是我爹留给我的,我只知道这些了。” “那这只老虎的整张皮子在什么地方呢?有虎皮的人,岂不是更厉害了!”老把头吃惊地问。 玻璃眼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其实他是真的不知道整张虎皮在什么地方,只是大家不信而已。在场所有人都大开眼界了,见识了虎甲的厉害,依此类推,大家也对大皮袄的狼甲充满了期待,纷纷私下里猜想他的完整狼甲能有什么样的威力呢? 比武过后,大家意犹未尽,回到屋子里继续讨论着,玻璃眼特意把建设叫到老把头的屋子里,跟大家一起喝茶,从此开始,玻璃眼彻底地对建设放松了警惕,在他眼里,除了有个名气很大的爹,建设也不过如此而已。 现在只有枪托还在院子里,直挺挺地杵在那里,默不作声,好像很有心事,但是从他那僵硬的脸上,还是看到了些许杀机。 也就是一杯茶的功夫,“砰、砰”两声枪响,把大家刚刚放下的心又给悬起来了。玻璃眼知道枪托又发脾气了,于是走出老把头的屋子,很生气地问:“三弟,你怎么了,又犯神经吗?你要是觉得闷,出门打猎去,叫上几个兄弟跟着,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啊!” 枪托没有直接回答大师兄的话,反而对着老把头大叫,“老把头,你给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讲。”枪托眼神里充满了奸佞,冷冰冰地说:“木头和燕子,你们两个也出来,我也有话跟你们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把头知道要出事了,他绷着脸从屋里走了出来。燕子和木头正在跟建设一伙人热烈地聊天呢,顺便探讨一下刚才比武的心得。听到叫声和枪响,木头第一个跳出门口,大家紧跟其后,也随之一起出门查看情况。大皮袄知道自己三弟的脾气,一定是看到两个师兄比武都赢了对方,心里也痒痒了。 于是就找了一个墙角,猫在那里看热闹,大皮袄根本就没有往坏的地方想,他认为三弟无论怎么比试,最后肯定都能赢。玻璃眼看到三弟的表情,一下就猜到肯定是他也手痒痒了,准备跟老把头较量一番,但是挑错了对象,他根本不知道老把头的厉害。但是事已至此,玻璃眼只好退在一旁,不吭声,准备默默地给枪托作掩护,防止他受伤。 老把头处乱不惊,一声不响地现在屋外,尽管大金牙拉着他的手不放,嘴里嘟囔着不让他出门,但是老把头什么也不怕,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究竟要干什么。 “大侄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老把头尽量控制内心的不悦,强迫自己心平气和地说:“要不你进屋喝杯茶吧,整天抱着一杆枪,你不烦吗?” 枪托很猖狂地回答:“你少废话,我不是你大侄子,你大侄子是我大师兄。” “行---行---行,随你怎么说吧!”老把头不愿意搭理他了。 “我打算跟你比试一番,但是我知道你不能跟我比试,所以我想了一个理由,就是这几天我看上燕子了,我觉得她要是跟了我,肯定能生个儿子,你说是吗?”枪托阴笑着问。 听到这话,玻璃眼和大皮袄差点儿一口气没有喘上来,紧接着就是两个人肆意地狂笑。二柱和二炮听到这话,眼珠子快掉下来了,不相信冷血的枪托能说出口,心里很看不起枪托,嘴上没有说,心里却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太无耻了。 “你他妈的也配!我杀了你!”木头立刻火冒三丈,拉开架势,准备跟枪托拼命。 枪托早就准备好了,举起枪就开火,一颗子弹贴着木头的脸颊飞过,给木头留下一道红红的血痕。木头迟疑了,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把燕子挡在身后,防止她受到伤害。燕子看到情况不妙,害怕木头年少气盛容易吃亏,于是转身站到木头的前面,挡住木头前进的道路,高声大喊:“枪托,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想得到我,等下辈子吧!” 第130章 生死契约 听到这话,玻璃眼和大皮袄差点儿一口气没有喘上来,紧接着就是两个人肆意地狂笑。二柱和二炮则翻着白眼,不相信冷血的枪托能说出口,心里很看不起枪托,嘴上没有说,心里却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太无耻了。 “你他妈的也配!我杀了你!”木头立刻火冒三丈,拉开架势,准备跟枪托拼命。 枪托早有准备,毫不犹豫地举起枪就开火,一颗子弹贴着木头的脸颊飞过,给木头留下一道红红的血痕。木头迟疑了,不敢轻举妄动,担心对方接下来有更疯狂的动作,只好把燕子挡在身后,怒视对方。燕子看到情况不妙,害怕木头年少气盛容易吃亏,于是转身站到木头前面,挡住他前进的道路,气愤地高声大喊:“枪托,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你想得到我,等下辈子吧!” “我就喜欢你这样火辣的小娘们!”枪托色眯眯看着燕子说:“现在如果我马上把你拖到被窝里,你能是什么样子呢,还是像现在这样的母老虎吗?” 话音刚落,周围的亡命徒们再次发出肆无忌惮的坏笑,个个东倒西歪,觉得枪托长了自己人的威风,打压了木头一伙人的志气,这就是他们应该有的样子。 “你无耻透顶,我活剥了你的皮。”木头拨开燕子的阻拦,直接奔枪托而来。 “木头,别冲动,有困难咱们一起面对!”建设大喊,伸手就想拉住木头,而海草却在一旁紧紧地抱住建设的胳膊,不希望他参与这场争斗,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次邪恶的枪托好像要动真格的了! 玻璃眼和大皮袄没有活动自己的位置,仍然躲在一旁看热闹呢,他们知道三弟这是在逼老把头出手,也就不干预了,任其为所欲为吧!剩下的林场员工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担心木头凶多吉少,害怕他今天过不了这一关。 “慢着木头,给爷爷退回去!”老把头高声呵斥:“枪托,你今天想怎样比试,我现在答应迎战了!不要拿我的孙子和孙媳妇开玩笑。” 木头刚要出手,听到老把头的呵斥后,不得不放下愤怒的拳头,他知道爷爷的脾气,也不敢造次,只好忍着怒气退到一边。 大金牙则拉着老把头不让他出手,还劝阻着:“老哥哥,你今年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冲动呢?这畜生手里有枪,你没有看到吗?” 老把头铁了心要迎战,轻描淡写地说:“这孩子没有人管教,太不懂礼貌了,我今天要替他爹娘管教一下!” 老把头勉强站直身体,慢慢地走到院子中央,环顾四周,又看了看门口安然无恙的黑老虎,很严厉地说:“你说怎么比吧,我都依你!” 枪托懒散地走到院子中央,露出满脸的坏笑,他怀抱着枪,看着燕子,眉角轻轻一扬,用眼神挑逗了一下她,扭头对老把头说:“我用枪,你用陨铁宝刀,咱们比谁厉害,谁能把谁先打倒,谁就赢了,可以吗?就用你家的燕子做赌注,你要是赢了,我就当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你要是输了,燕子就是我的了,怎么样?这是不是很刺激呀!” “你无耻,不得好死!”燕子指着枪托破口大骂。 林场员工哪见过这种阵仗呀,都为老把头捏了一把汗,虽然知道老把头是老英雄,但是对付枪弹还是很替老把头担心的,大家希望他不要冒然答应。大皮袄和玻璃眼则偷着笑了,他俩认为:枪托这是把老把头逼上绝路了,对方要是答应了,肯定是疯了! “好的,没有问题,我答应你!”老把头很坦然地答应,眼神里透出诡异的光芒。 在场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根本不相信老把头能答应枪托的挑战。就连枪托本人也不相信老把头的话,他本来想侮辱一下老把头就算了,根本没有想真正跟他决斗。可老把头却是认真的,他很讨厌枪托,觉得枪托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恶棍,还十分地没有礼貌。这些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敢屡次三番当众开枪,而且还伤害了自己的亲人。在以后对黑老虎的控制较量中,枪托一定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很可能使大家受到伤害,于是他打算借此机会除掉枪托。 “这样吧,我们今天立一个生死契约,我们既分高下也赌生死,你敢应战吗?”老把头反倒来了一个激将法。 “叔,你们适可而止吧!今天我三弟失礼了,我替他给您赔不是!”玻璃眼向前假惺惺地拉住老把头,企图阻止他跟枪托决斗。 “好呀,就这么定了,我们既分高下也赌生死。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你考虑好了吗?”枪托恶狠狠地问:“大师兄,今天这事你就别管了,我要是杀了他,你别哭就行了!” 大皮袄还是冷笑着,没有吭一声,仍然站在一旁看热闹,但是他的心里却隐隐约约有一丝不祥的感觉。玻璃眼只好作罢,他可知道老把头的厉害,看到劝阻无效,只能嘱咐两位各自安好,然后退到一旁,准备伺机而动。 “你也有四十多岁了吧!在我眼里还是个毛孩子。你还叫过我叔叔,那今天我就让你三枪,三枪之后我再还手,可以吗?”老把头咬着牙,嘴角冒出久违的杀气,他根本没有把枪托放在眼里。 “可别说大话呀,我要是一枪打死你,你就活不过来了,你这个老头子也太猖狂了!”枪托气得眼冒金星,怒火上心头。 大金牙见情况不妙,经验告诉他此刻应该还做些什么,他终究还是相信老把头的实力,为了日后少些麻烦,于是急忙回屋手写一份生死契约,然后急匆匆来到两人面前,把来意一五一十地说明白了,最后让两人签字画押,自己则作为中间人,也签字了,算是一个见证。双方毫不犹豫地签字画押之后,各自后退三步,摆好架势,准备开战。 木头站在后边,摩拳擦掌,心里焦躁不安,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停地搓着手,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二人,不敢眨一下眼睛,卯足了劲儿准备随时出手帮助爷爷。燕子则相反,她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紧紧握着木头的手,希望能得到一些安慰。就在握住木头手的一刹那,燕子才发现,原来木头的手心早已经是湿漉漉的,全是汗水。燕子知道,老把头对于木头而言,是他的唯一亲人,也是他的生死依托,更是木头的全部,对老把头的担心那是与生俱来的,此刻的木头仿佛身临其境,好似他在跟枪托决斗一样。 建设夫妇、二柱夫妇、二炮和大金牙都紧闭双嘴,屏住呼吸,不敢想象接下来能发生什么。所有的人都希望决斗马上开始,瞬间就结束,这过程太煎熬了,此刻大家的心都含在嗓子眼儿里,每次呼吸都经受着撕心裂肺的折磨。 相反,只有站在周围的亡命徒们看热闹不嫌事大,还高声呐喊给枪托加油助威。都说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当觉察到双方都是认真的时候,大皮袄和玻璃眼开始害怕了,他俩可是对老把头早有耳闻,知道对方曾经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担心三弟这次凶多吉少。他俩想制止这场争斗,但是现在是箭在弦上,没有办法了。 木头犹豫片刻,还是回屋,把陨铁宝刀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爷爷,眼里却充满了不安的情绪。而老把头的面容却出奇的坚定,又是那么的从容自信,更希望木头不要担心他。 玻璃眼诡计多端,他灵机一动,回屋拿出一个茶壶,站在院子中央说:“为了公平起见,我把茶壶抛向空中,在它落地的那一刻,你们的决斗就开始了,接下来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说完玻璃眼把茶壶盖按在茶壶上,并故意让枪托看了一眼,他的用意是当茶壶抛向空中时,他会故意把壶盖摔在地上,到时枪托直接开枪就行了,根本不用管壶身什么时候落地。枪托看明白了,向玻璃眼点了点头。玻璃眼也让老把头看了一下,但是这次他并没有把壶盖和壶身分开,而是死死地按在一起,老把头点了点头,表示也看明白了。接下来大家有秩序地分列两排,把前后方让开,防止被误伤。 第131章 怒火杀心 “看好了,我要抛壶了!”玻璃眼说完就把茶壶高高抛向空中,迅速撤退到一旁。只见壶身被高高抛起,壶盖却抛得很低,当壶身还在上升时,壶盖却已经开始下降了。这点儿小把戏早就被老把头看穿了,他弯腰盯着枪托的枪口,预判他射击的方向,并用刀身挡在自己的面前,只露出两只明亮坚韧的眼睛。 就在壶盖落地的那一刻,枪托开枪了。只听“砰---砰---砰”连续三枪,随之而来就是“砰---砰---砰”三个闪亮的火花,很明显子弹都打在老把头的刀身上了,更确切来说是老把头准确地抵挡住枪托射来的子弹。 老把头本身就是枪械高手,深知持枪射击不能大幅度活动,射击面越大准确性就越低,老把头抓住这个缺点,在壶盖刚要落地的那一刻就率先移动身体,只见他马步稳扎,左右成八字式滑动步伐,身体也随之更大幅度地晃动。 他在转向相反方向的那一刻上身先动,随后再挪动下半身,给自己留出回撤的余地,并且刀身一直挡在面前,保护着头部不被击中。婉若游龙,势如奔流,动似闪电,人们只见到一串身影掠过,随之火花四溅。 老把头没有多余的想法,按照自己事前想好的计划,箭步滑到枪托面前时,他没有时间在意自己受伤没有,直接用刀身宽面拍在枪托的枪口上。就在这一刻,枪托扣动扳机,第四颗子弹发射了,由于此刻枪口已经被老把头的陨铁宝刀堵住了,子弹没有了出路,由于惯性的原因,子弹在巨大的阻力下,向相反的方向运动,造成的后果就是子弹炸膛了,紧接着枪托的脸被炸伤,就在枪托迷惑的一瞬间,老把头毫不犹豫地一刀砍过他的脖子。最后潇洒地出现在枪托的身后,此刻宝刀低垂,一颗殷红的血珠顺着刀刃滑落到地面。 时间就在这一刻静止了,老把头没有动,枪托也没有动,枪托只感觉脖子有些凉凉的,就没有任何感觉了,他整个人还是完好如初。 看到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只有混迹江湖很久的玻璃眼和大皮袄知道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人只是看热闹,根本不知道发生大事了。玻璃眼快速走到师弟面前,紧紧握住他的双手,低头仔细查看师弟脖子上的一圈红色的细细痕迹,然后转身对身后的老把头鞠躬致谢,满眼含泪说:“叔,我们愿赌服输!现在时间不多了,我们师兄弟还要说几句话,您老就先回屋喝茶吧!” 老把头“嗯”了一声,头也没有抬,拖着僵硬的身体慢吞吞地向自己的屋子挪动。此时站在一旁的木头和燕子正纳闷呢,眼巴巴地看着很奇怪的一幕发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金牙也是老江湖了,他早就看明白了一切,于是笑着向木头招了招手,他俩马上明白了,这是爷爷胜利了,立刻笑眯眯地飞奔到爷爷面前,搀扶着他回屋。木头也没见过这个场面,心里有很多疑问要问爷爷,刚要张嘴,但是马上又闭上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木头还是很谨慎的,不敢肆意动爷爷的身体,担心它的身体有暗伤,只能慢慢扶着爷爷回屋。大金牙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不停地用手轻轻拍打老把头的全身,查看他的身体状况。 林场其他员工看到老把头回屋了,悬着的心总算是又落下了,他们根本不关心枪托的死活,也高兴地紧随其后,把老把头围在屋里,嘘寒问暖。 看到大家聚在自己的身边,老把头很高兴,但是他此时却感觉特别的累,于是就说:“大家都回屋吧,我很好,没有事了,想杀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现在我累了,需要静静,明天早上大家再聊吧!我在这里先谢谢大家了!” 事已至此,大金牙也站了起来,给大家拱手作揖,高兴地劝说:“今天我的老哥哥赢了,在这里谢谢大家的牵挂了,大家先回屋吧!木头,你把燕子送回去,在那屋待一会儿也行!” “好嘞,没问题。” “我们就是担心老英雄的身体,看到他老人家没事了,我们也安心了!” “他是我们的主心骨呀,没有他怎么能行呢?” “老把头,您想吃什么,我明天给您搞些!” “叔,多歇息,有什么事您招呼我,再晚也没有问题!” ........... 在大家不断地叮嘱中,老把头笑了,他忍受着全身入骨的疼痛站了起来,跟大家挥手,示意大家快些回屋。看到大家都回去了,老把头这才放心坐下,然后深呼了一口气,慢慢地说:“大兄弟,我真的是太老了,这么一折腾,我全身骨头好像散架一样,是削骨般的疼痛呀!” 大金牙赶紧给老把头倒上一杯热茶,还要求他马上喝完,看到他额头出了些许汗珠之后,大金牙总算是放心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随之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感叹道:“你快把我吓死了,我以为你这次肯定是凶多吉少呀,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看样子鬼见愁这个名号,还是大有来头的,不是浪得虚名呀!” 老把头没有说话,只是喝茶,眼神始终望向门外,大金牙也很好奇,探着身子随着他的眼神往同一个方向望去,原来老把头正看着三恶人呢!此时回屋的人也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着院子里的三恶人,周围的亡命徒们没有一个敢说话的,都站在枪托周围,盯着他,知道他肯定是凶多吉少啊! 枪托反倒觉得很自在,若无其事地问:“两位师兄,你们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呢?不就是枪炸膛了吗?没什么了不起啊!” 玻璃眼拉着枪托的手,眼含热泪,嘴角哆嗦着说:“三弟,莫回头,回头就是永别了!人生苦短,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我还护你!” 大皮袄早就泣不成声了,回头高喊:“建设,你要是我们的兄弟,就把你屋里的酒拿来,现在我们三兄弟要喝一杯!” 建设听到大皮袄的话,知道他们师兄弟这是送别呀,大概也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只是在小时候听父亲说过“钟馗斩”这项绝技,根据今天发生的事情,他猜想今天老把头叔就是用了这个绝技吧! 建设愣了一会儿神,连忙高喊:“来了,老白干这就送到了!我再拿三个杯子,你们稍微等一会儿!” 转眼的功夫,建设跑到三恶人面前,给三人斟满酒,随手把酒瓶递给了大皮袄。玻璃眼回头对着建设鞠躬致谢,并没有说什么话,然后注视着建设返回到自己的屋里。 玻璃眼回身看着枪托,用手指在他的脖子上沾了一颗很小的血滴,然后给枪托看了看,在枪托将要张嘴说话之际,他抢先说了:“三弟,你不要说话,我先说。你还有什么心愿没有达成吗?大师兄替你办了!人们常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今天你解脱了。愿赌服输,你就认命吧!” 仿佛晴天霹雳,枪托绝望地哭了,眼里全是泪水,嘴角哆嗦着,说话断断续续:“大师兄,这---是---真---的吗?我--我不----信!我--我要--要---转头--试试!” 大皮袄一把死死地按住枪托的头,哭着说:“莫回头,回头就是永别了!现在你有凉飕飕的感觉吗?” “有,真的很凉!” “这是真的,二哥替你报仇,我要杀了老把头,用他的鲜血来祭奠你!”大皮袄恶狠狠地说道。 枪托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已经无力回天了,也明白自己技不如人,被老把头的陨铁宝刀钟馗斩了,这时他突然想开了,立刻释怀了。 “算了,二师兄。愿赌服输,我失败了,我认!” “你还有什么要嘱咐我们的吗?”玻璃眼哽咽着问。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这辈子我是回不了头了。如果有下辈子,我想做个好人,读书写字,耕田织布,不与人为仇,宽厚待人。我还想与两位师兄做兄弟,我们都再不打打杀杀了,做个老实本份的人!”枪托一反常态,露出难得的笑容了,一脸的灿烂。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孩子,你顿悟了!”老把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三恶人的身后。 枪托看着老把头,语气大变,笑着说:“叔,对不起,我错了!给您添麻烦了。” “哎-哎-哎,好孩子。叔也对不起你呀,今天叔下手狠了,对不起你的爹娘呀!”老把头没说完,已经泪流满面。然后他很伤心地走回到自己的屋里,不再说话了。 枪托最后把目光转到两个师兄弟身上,笑着说:“这次我先说好吗,大师兄?” “哎哎哎,你---你说!”玻璃眼早就泣不成声,不敢看枪托的眼睛。 “我们喝完这杯酒,就永别了。记住下辈子我们要做个好人,老实本份的好人!”枪托很平和地劝诫着。 “记住了,做个好人,做个老实本份的好人!” “记住了,做个老实本份的好人!” “我死后,你们会想我吗?我会在天上保佑你们的!” “我会-----” “我会-----” 大皮袄死死地按住枪托的脑袋,不让他转头,这也是他最后的倔强了,只是为了师弟能在这世上多活几分钟呀。枪托很享受地喝下最后一杯酒,三个人都哭了,哭得撕心裂肺,把这几年压抑在心里的苦闷都哭出来了。 “剩下的事情,让我自己来决定好不好?我不能决定我什么时候生,但是我要决定我自己什么时候走,可以吗?两位师兄,放手吧!”枪托很坚决地说道。 大皮袄艰难地放下按在枪托头上的手,然后和玻璃眼各站一边,死死地夹住枪托的胳膊,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两个人都低着头,闭着眼睛,不敢面对这悲伤的离别时刻,泪水早已不争气地打湿了衣襟。此时所有的亡命徒自发的对空鸣枪,目送枪托离开。 枪托大喊着:“我---不---想---死!我---后---悔呀!” 说完头一昂,脑袋就从那道细细的印记处掉了下来,顿时鲜血如注,枪托的身体疯狂地抽搐着,四肢早就不听使唤了,四下乱舞。枪托的头掉在地上,看着自己抽搐的身体,露出一丝微笑,嘴巴动了动,好像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大皮袄和玻璃眼拼命地护着枪托的身体,不让他倒下,根本顾不上满身的鲜血了,他们这么做都是为了让枪托能够体面地走完最后一程啊! 他们兄弟始终相信一句古语: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人生走完最后一程,也要有尊严啊! 第132章 西风密语传佳音 在这个枝叶凋零的晚秋,二恶人没有让任何人陪同,他们两人给枪托挑了一处向阳的坡地安葬了他。在烧了很多纸钱之后,又摆好三个酒盅,各自斟满酒,玻璃眼和大皮袄分别坐在两边,让枪托的牌位在中央,他们喝着酒,眼里含着泪花,说着一些小时候的往事,还不忘埋怨枪托太任性,走得太早了,接下来很多事情还需要三兄弟一起商量呢! 玻璃眼放空一切,逐渐醒悟了,于是很感慨地问:“二弟,你说我们都是过了知命之年的人了,半截身子已经埋在地下,为什么还干一些刀口舔血的事情呢?” “是呀,师兄。”大皮袄回答:“我们一辈子打打杀杀,干了多少坏事,从来没有内疚过。今天三弟走了,我却感觉心里凉飕飕的,好像少了些依靠呀!” 玻璃眼唉声叹气道:“是呀,师弟,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之所以干这票买卖,只是因为老把头叔在,我才接了,最终才把弟兄们叫来。再说了,雇主家也很大方,早早地就把钱给了咱们!不然的话,我早就想金盆洗手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顺便把自己的后半生就这样交代了!” 大皮袄接着说:“好呀,师兄。自从三弟走了之后,我就感觉特别的累,也想歇歇了,事成之后,咱俩带着三弟一起走,我们就老死他乡吧!” “一言为定!”玻璃眼笑着对着枪托的牌位说:“咱们这就说好了,这票买卖结束后,师兄就带着你远走他乡,找个没有认识我们的地方,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吧!” 喝完三杯酒,他们揣着枪托的牌位离开了。到了院子大门口,大皮袄特意解开篷布一角看了看黑老虎,然后满意地笑了笑,安心离开了。这时二黑发现外面有了光亮,赶紧往外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皮袄的狼甲,二黑闻着狼甲发出的腥臊气味,分明能感觉到狼甲的懦弱,在二黑面前,狼甲立刻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变得温顺柔滑,只是一张狼皮而已,根本谈不上是什么狼甲了。 二黑很生气,最近为什么没有看到大黑子呢,现在它的嗓子好了,想跟大黑子聊聊天,希望大黑子能把它的具体位置送到任何一位丛林猎手的耳朵里,然后麻烦它们能把消息告诉独行侠、金钱豹金先生和狼王夏中的任何一位朋友。但是大黑子很久没有出现了,二黑很失望,只能透过篷布的一角看着天空,迫不及待地去寻找大熊星座的位置,寻求安慰。但是很遗憾,它没有找到,篷布还是把大部分的天际挡住了。于是二黑使劲把鼻孔探出笼子,闻着笼外新鲜的空气,幻想着自己驰骋在山间密林里的样子,努力地回忆着过往的时光,说实话,它现在几乎忘记外面的世界了。 这天上午,大家在亡命徒们的看守下,继续去上工,木头还像以往一样跟燕子卿卿我我的,他们沉浸在爱情的旋涡里。众人走后,玻璃眼拿出那张熟悉的字条,快步走进原来二柱的屋子,拿起电话,拨通了吴义的电话。玻璃眼只是想确定一下,什么时候可以把黑老虎拉走。现在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枪托又去世了,大家的耐心都在经受着考验。电话那头的吴义吞吞吐吐,说不出具体的时间,只能在金钱上做出补偿。吴义一再承诺,最多十天的时间,一定可以把黑老虎拉到省城的大正药厂或者是老虎繁殖研究中心。 接下来,吴义五次三番跟徐达沟通,询问什么时候可以把黑老虎运到省城,他甚至想私自把黑老虎运回大正药厂。徐达始终没有答应吴义的请求,他知道黑老虎是个大麻烦,是摊浑水,现在他已经有了自己稳定的位置,而且老虎繁殖研究中心又增添了几只东北虎,现在已经达到目的了,国际药品产业园项目也在蒸蒸日上发展,其实不需要黑老虎了。他甚至有把黑老虎让给刘贺的打算,希望能缓和与其之间的矛盾;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封举报信还在徐达的心里压着呢,就像一枚鱼刺卡在喉咙里,太难受了。他要彻底处理好与刘阳之间的夫妻关系,这样也就稳定了刘贺。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果有一天需要黑老虎的话,徐达完全可以通过行政命令把黑老虎征调到省城,为了减少麻烦,他现在根本不想插手黑老虎这件事情了。 就这样,吴义和玻璃眼完全不知道徐达的想法,他们始终被徐达把弄在股掌之间。打完电话,玻璃眼很不愉快地回到院子中央,看了看大皮袄欲言又止。碰巧老把头和大金牙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呢,看到闷闷不乐的玻璃眼,大概也猜不出什么原因了,只能招呼他坐下,一起喝杯热茶,说一些宽慰的话。现在老把头能明显感觉到自从枪托去世之后,二恶人有了很明显地变化,他俩说话也客气了,来自己屋子的时间也多了,言语间少一些匪气,多了些人间烟火气。 就在这时,一只小乌鸦从天空中飞过,要是在平日,枪托是第一个要赶走它的,现在枪托不在了,大家也不忌讳那么多,任凭小乌鸦落在院门瓦楞上面,目不转睛看着笼子里的黑老虎,摇晃着脑袋,好似在咿咿呀呀说些什么。大家对乌鸦习以为常,也没有往其他地方去想,只听到小乌鸦呜哩哇啦叫着,根本没有在意黑老虎的行为。 此时,二黑从篷布裸露的一角探出鼻子来,试着回忆往事,对着小乌鸦用低沉沉的嗓音说:“小乌鸦,我是西风,帮忙转告乌鸦禅师我的具体位置,大熊星座斗柄指东南方向,有瀑布的地方,有院子,有笼子,我就在这里!” 西风突然的求救信号让小乌鸦感觉很奇怪,它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出于本能,它能明显感受到对方强大的气场,最重要的是还有那咄咄逼人的气味,于是小乌鸦小心谨慎地试探着问:“你真的是西风大王吗?你不是死了吗,很久没有看到你巡视领地了,大家都说你被人类用冒火星的棍子(枪)打死了!” 黑老虎轻声吼了一下,这声音低沉而有穿透力,能传播得很远很远。小乌鸦被震慑住了,在门梁上挥舞着翅膀,几乎站不稳脚跟,勉强大声回答:“我相信了,我相信了,你就是西风大王!太好了,我是第一个知道西风大王位置的乌鸦,我要把您的消息告诉我遇到的每一只乌鸦,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乌鸦禅师很快就知道了!” “快飞走吧,事不宜迟!”黑老虎低吼着催促道。 小乌鸦努力地点点头,挥舞着稚嫩的翅膀飞走了,向着高山的方向,越飞越远,很快消失在视野中。黑老虎的吼声,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一位亡命徒队员走过来随手就把篷布重新盖好,现在黑老虎的世界再一次陷入了黑暗。老把头已经注意到飞走的小乌鸦了,他对黑老虎的吼叫也逐渐习惯,很警觉的他没有多想,也根本意识不到黑老虎已经把自己的位置告诉了小乌鸦,更想不到在不久之后,这个消息会成倍数级扩散,用不了多久,整个兴安岭森林都会知道黑老虎的位置了。 老把头阅历丰厚,现在经验是最重要的,关键时候甚至可以救大家的命。他看着身边垂头丧气的玻璃眼,很有兴致地问:“大侄子,你从刚才的叫声中,能感觉到二黑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玻璃眼回头看了看笼子,在确定笼子遮掩严实之后,勉强笑着说:“叔,我没有什么看法,我最直接的感觉就是它的声音比以前响亮了,其他的就没有什么感觉了!接下来还是想听您的真知灼见啊!” “叔,我能说些我的看法吗?”大皮袄抢着说。 “没问题,你大胆地讲,我们不是在讨论吗?” “那我就瞎说一下吧,不对的地方请您指正!” “大皮袄,你最近变了,有礼貌了,也不急躁了!” “谢谢叔,那我就说了,”大皮袄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继续说:“昨天,我看了一下笼子里的二黑,我发现它比我第一次刚看到它的时候强壮多了,而且眼神特别的坚毅,有一股杀气,还有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最不可思议的地方是它会假装弱小,但是它实际却非常的强大,那低沉的吼声,我在瀑布打猎时,也能清楚地听到!最重要的是,它的吼声非常的有节奏,好像在传递消息,呼唤着什么!” “精辟,太棒了。”大金牙伸出了大拇指,大声感叹着。 大皮袄更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偷着高兴。老把头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好后生呀,你就是生不逢时呀,否则你肯定是个大人物!但是我问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出现一只黑老虎,是偶然还是必然呢?” 听到这里,大金牙来兴趣了,这也是困惑他很久的谜题,于是睁大眼睛,不解地问:“请老英雄明示,我看不明白。听您的意思,这里肯定是有道理的呀!” 第133章 乌鸦信使歪打正着 此刻,二恶人根本不敢说话,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等待着老把头解释。老把头环顾四周,除了几位狩猎队员在巡逻,再没有其他的人了,燕子也不在,猜想是跟木头出去散步了。于是他低声说:“刚开始接触到黑老虎时,因为有年轻人在,再加上他们也没有什么阅历,胆子又小,所以我说话必须小心,不敢说出实情,害怕大家心慌。以前我只希望让两位名医把病弱的黑老虎带走,然后随他们处置吧!但是现在情况变了,二黑已经病愈,逐渐强大起来。最重要的是,二黑已经黑化了,它彻底地蜕变了,变成我们都不认识的二黑了。” “听老哥哥这么一说,我还真有感觉呀!的确是黑老虎已经黑化了,皮毛颜色比以前更黑了,就连爪子也变成黑色的了!”大金牙补充说道。 “叔,您再说说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现在我们的心里越来越没有底了,感觉空荡荡的!”玻璃眼有些胆怯了,试探着问。 “那我就继续跟你们说说,反正就咱们四个人在,大家都过了知命之年,很多东西也想开了。”老把头抽了一口烟,继续解释:“大家都知道虎殇出黑,其实这只是其中一句话,人们只知道开头,不知道全部。现在我告诉你们,全部口诀应该是这样的:虎殇出黑,不怒自威;茫茫林海,万灵追随;天诛地灭,舍我其谁。” 此言一出,大家深吸一口气,玻璃眼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问:“叔,您是说黑老虎是这山川的主人,能够干出天诛地灭的大事情吗?我猜,接下来我们肯定要大祸临头了!” 大金牙接着说:“大侄子,你只说对了一半,那就是它是这山川的主人。另一半天诛地灭,说的就是它有改天换地的本领呀!” 大皮袄刚张开嘴要问为什么,老把头笑了,摆了摆手说:“天机不可泄露,我也无能为力呀!我刚想让两位名医把黑老虎带走,谁知道接下来又发生这么多事情。再说了,你们不是被别人雇佣而来的吗?我再说多了,事情会向更糟糕的方向发展的。” 玻璃眼不以为然,笑着说:“二弟,你说黑老虎再厉害,还不是能被咱们一枪打死吗?” 大皮袄点了点头,很肯定地说:“师兄,你说得对呀,我们有枪在,有什么可怕的呢?” 大金牙看了看老把头,无奈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独自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面无表情地看向大门口货车上的铁笼子,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再说说飞走的小乌鸦,它越飞越远,大概过了半天的时间,感觉自己有些累了,就随意在一棵大树上停了下来,找了一个粗壮的树杈,舒服地躺下了,准备休息一会儿,睡完午觉后再出发。临睡之前它还想呢,今天自己的运气太好了,碰到了消失很久的西风大王!由于太兴奋了,刚开始还是难以入眠。但是今天飞行的时间太长了,它太累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谁知危险正慢慢靠近,远处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它呢! 一阵微风吹过,小乌鸦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一只野猫抓住了,它惊慌失措地挣扎着,立刻就吓醒了。当它睁开眼睛时,还真的发现一只野猫正蹲在面前,流着口水,注视着它呢!只见这只野猫全身都是灰色和土黄色的杂毛,扁平的脑袋上有一双黄色瞳孔的眼睛,一看就知道它是一个无赖。 小乌鸦拼命拍打翅膀,企图逃跑,但是无济于事,转头一看,这才发现它的翅膀不知何时被一个树杈给卡在一起了,迫使它根本无法正常地站立起来,只能半躺在树杈上瑟瑟发抖。 此时,野猫似乎并不饿,只是想戏耍它一番。只见野猫蹲在小乌鸦前面,看着它肆意挣扎,惊慌失措的样子,仿佛是在看一场自我救赎的表演,还时不时的用猫爪调戏一下吓破胆的小乌鸦,脸上露出满脸狰狞的微笑。 碰到无耻的野猫,小乌鸦生无可恋,已经绝望了,不得不艰难地发出哀求声音,嘴里还喊着:“我怎么这么倒霉呀,刚刚做了西风大王的信使,就碰到野猫了。早知道今天能这么倒霉,我就不去瀑布那边玩了!” “你胡说些什么呀?”野猫不耐烦了:“今天无论你说些什么,肯定是死定了!我打算把你晾成肉干,等冬天再吃! 听完这话,小乌鸦立刻直挺挺地倒在树杈上,一动不动,吓晕过去了。但是野猫还没有玩尽兴呢,没有想到小乌鸦这么经不住恐吓,直接吓晕了。野猫自有办法折磨小乌鸦,接下来它走到小乌鸦跟前,用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不断地轻抚小乌鸦的肚子,希望它早点儿醒过来。 小乌鸦在野猫大尾巴的轻抚下,全身痒痒的,实在是憋不住了,想大笑。其实它是伪装晕倒的,心想:这只野猫,怎么这么难缠呢?我假装挺尸了,它还不放过我呢?看样子它现在还不饿,我要再想个办法逃跑。最终小乌鸦无法忍受野猫大尾巴的骚扰,只好偷偷睁开眼睛,看看野猫究竟想干什么。 “哎呦,你不是挺尸了吗?我还以为你真被吓死了呢?” “我是西风大王的信使,你敢拿我怎么样?” “你胡说八道,西风大王早就死了,是被人类用冒火星的棍子打死的!” “胡说,你不知道实情,西风大王还活着呢?不信你问我舅舅,它总不能骗你吧!” “我怎么能认识你舅舅呢?只要看到乌鸦,我就把它们吃了。” “我舅舅是独行侠猞猁先生,你怎么吃它呢?它吃你还差不多!” 野猫听完小乌鸦的话,一脸的诚惶诚恐,心里忐忑不安,但是它仍然假装镇定,很怀疑地问:“乌鸦的舅舅,应该是乌鸦吧?怎么可能是独行侠猞猁先生呢?” 小乌鸦看到野猫心虚了,立刻计上心来,开始大胆胡说:“我是西风大王的信使,独行侠猞猁先生是我舅舅不是很正常吗?再告诉你一些更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常去金钱豹金先生家做客,它用最好的鹿肉招待我,不信你可以去问它呀?你现在还敢这样对待我,要是我舅舅知道了,肯定放不过你,你是想先被剥皮呀,还是先把骨头敲碎呢?” 野猫后退了几步,看着满嘴跑火车的小乌鸦,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它。于是试探着问:“我怎么相信你呢?” “害怕了,是不是?”小乌鸦很神气地反问。 “你要证明给我看,不然的话,我能把你家的鸟窝都给捣乱了。让乌鸦们无家可归,风雨中流浪!” “你把我放开,我这就带你去,看看谁说谎了!”小乌鸦准备在野猫放开它的那一刻,马上飞走。 “好的,正好我知道这几天大猫们在什么地方,他们正开会研究西风大王的事情呢?到时看你怎么说。” “那你放开我,我和你马上出发!” “想也别想了,我放开你,你飞到天上,我怎样才能再次抓到你呢?我带你去。”野猫说完,立刻叼起小乌鸦的翅膀,转身在树林间跳跃,慌忙向目的地飞驰而去。 小乌鸦拼命挣扎,大叫着:“你把我咬疼了,我只是想自己去,没有让你把我叼去呀!你这个野猫,怎么疼就怎么折磨我,对吗?” 野猫根本不听小乌鸦的话,一路向前,距离独行侠猞猁先生聚会的地方越来越近了。小乌鸦万般俱灭,此刻死的心都有,知道自己闯大祸了,惹上大麻烦,自己命不久矣,只好认命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野猫停下了脚步,远远望见,一群大猫围坐在一起,好像在讨论什么问题。它们各抒己见,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大猫们的表情都十分严肃,此时没有任何动物敢打扰它们。野猫一动不动,把小乌鸦放下,带着威胁的口吻悄悄地说:“看到了吗?你舅舅就在那里,你马上过去跟它打个招呼吧!” 此时的小乌鸦早就忘记怎么说话了,它快吓死了,这辈子它还是第一次看到丛林中这么多的大猫在一起。野猫不断地催促,小乌鸦仍然无动于衷,更准确地说是小乌鸦太害怕了,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腿脚,它能有多大的胆量去打扰大猫们开会呢? 第134章 误打误撞,乌鸦立功 “是谁在那里说话,为何如此没有教养呢?”猞猁察觉到声响,大声呵斥道。 野猫不敢说话,呆呆地趴在那里,小乌鸦这次是真的吓晕了。只见独行侠猞猁先生原地起跳,瞬间就来到野猫的面前,直接用利爪按住野猫的脑袋,大声呵斥:“小东西,你不想活了吗?打扰我们研究大事!” “独行侠先生,我带你外甥来看你了,它就在这里。”野猫说完,跪在地上,双爪把小乌鸦奉上。 看到是一只小乌鸦,猞猁先生大怒,抬起前爪就把野猫抛出去很远,野猫在地上翻了很多个跟头才停下来,趴在原地,更不敢多说一句话。猞猁生气地大吼:“你是看不起我,是吗?我的外甥怎么说也应该是是一只猞猁呀,根本不可能是一只乌鸦!” “对不起,独行侠先生,我错了。它说它是西风大王的信使,我才相信它的。” “独行侠先生,我来处理这个问题,你先不要发脾气嘛!”乌鸦禅师(西风的救命恩人)发现了端倪,及时制止了猞猁的怒火。 在场所有的大猫听到西风两个字,马上敏感起来。乌鸦禅师立刻飞过来,看着昏迷不醒的小乌鸦,心疼地把它搂在怀里,然后让自己的喙对准小乌鸦的喙,从嘴里吐出一些生津粘液直接流到小乌鸦的嘴里,然后慈祥地看着它,希望它能早些醒来,给大家带来久违的好消息。 看到大家在焦急地等待着小乌鸦早些醒来,野猫感觉形势不好,于是悄悄地后退,慢慢地爬上附近大树,准备溜之大吉,但是又不敢擅自离开,因为它知道独行侠的火爆脾气,只好躲在树后,偷看这边的情况。 等了很久,小乌鸦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当它看到乌鸦禅师时,立刻热泪盈眶,挣扎着站了起来,躲在乌鸦禅师的翅膀下,呜呜大哭。 “好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西风大王的信使又是怎么回事呢?”乌鸦禅师迫不及待地问道。大猫们竖着耳朵,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仔细听小乌鸦究竟要说些什么,生怕错过关于西风的任何消息。 “老祖宗,我总算是看到你了!我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见你了。刚才那只夜猫子太狡猾,太厉害了,它说要把我晒成肉干,准备冬天吃!” 大猫们偷偷地笑了,觉得小乌鸦很可爱。 “说说看,信使的事情。” “我是骗野猫的,说我的舅舅是独行侠猞猁先生,要不然的话它早就把我吃了。还有呀老祖宗,我今天上午真的看到西风大王了!” “它在哪里?”独行侠和金钱豹异口同声地大喊。 “哇哇哇”小乌鸦被吓到了,大哭起来。 乌鸦禅师搂着小乌鸦,扭头生气地对大猫们说:“你们大猫能有些耐心吗?小乌鸦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大场面呢?尤其是你们两个大猫都在,碰到谁都能被吓个半死呀!” 乌鸦禅师挥动着翅膀把小乌鸦单独带到另一处树枝上,很和蔼地说:“来吧,孩子。咱们离远些,让大猫们在树下听吧!” 小乌鸦哽咽着,躲在乌鸦禅师的怀里继续说:“西风大王被装在一个大笼子里,上面盖着很厚的东西,西风大王说,大熊星座斗柄指东南方向,有瀑布的地方,有院子有笼子。” 此时金雕大王(西风的好朋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听完小乌鸦的介绍,缓缓地落到树上,看着小乌鸦说:“听好了,小乌鸦!如果骗我们,后果是很严重的!我认识那个地方,接下来大家等着我,我去去就回,一会儿就知道消息是否准确了! 小乌鸦第一次看到金雕大王,那可是所有鸟类的天敌呀,它瞬间就吓晕在乌鸦禅师的怀里,小乌鸦这辈子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大人物”呀!乌鸦禅师轻轻地把小乌鸦放在一个安全的树杈上,看到它可怜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心疼。于是它拍了拍小乌鸦,感受到它越来越平顺地呼吸后,乌鸦禅师放心了。它转身飞到一块大石头上,看着躲在树后的野猫,大声吼道:“你这个没有良心的野猫,你把小乌鸦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差点儿耽误了我们的大事!” 猞猁先生深知野猫的天性,并不打算追究责任,回头对野猫严厉地说:“今天就这样吧,还是很感谢你的!你赶快消失在我眼前,今天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 躲在树后的野猫战战兢兢地说:“谢谢,谢谢!”,然后纵身一跃,立刻消失在密林中。 大家在焦急地等待着金雕大王的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种不祥的念头逐渐出现在大家的心头,大家彼此相望,不敢相信将来能发生什么。此时的金雕大王正在千米高空飞翔,它凭着自己的记忆,很快飞过大顶子山,沿着额木尔河顺流直下,顺利地发现了瀑布。 金雕大王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危险后,压低了自己的飞行高度,在黄昏中搜索着人类的足迹。很快在瀑布附近它发现了人类做饭时升起的炊烟,知道这大概就是小乌鸦所说的位置了。于是金雕大王顺风滑翔,尽量让自己悄无声息地靠近人类。 盘旋了很久,它在院子附近的一棵大树上落下来了,隐隐约约看到院子门口有一辆人类运送东西的货车,因为这种车它在空中见到过很多次了,所以并不觉得奇怪。再仔细看,还真发现车厢里有一个四四方方笼子形状的东西,不过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把它牢牢地盖住了,根本无法看到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金雕大王很困惑,到底怎样才能确定里面就是西风呢?思考了一会儿,它决定采用了既普通又保险的办法,就是问一问。只见它仰头发出“咯咯咯”的声音,这也是它与西风曾经约定的信号。过了一会儿,里面随之传来一阵低沉的呼啸声。金雕大王试着问:“你好,是西风吗?现在我们很担心你!” “我是西风,我猜你是金雕大王吧?我生病了,人类救了我,但是他们却把我囚禁在这铁笼子里。”西风低吟道。 “我知道了,我们怎样才能救你呢?” “帮我把笼子打开,这笼子是钢铁做成的,我根本无法撞开,它太坚固了,你跟独行侠,还有金钱豹金先生商量一下吧,想个好办法,把我救走。”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把您的具体位置告诉大家,让大家来想办法。再见了,不久我们就会来救你的!” 金雕大王不敢停留太长时间,这很容易暴露自己,对西风也很不利。于是它舞动巨大的翅膀,在晚霞的余晖中消失了,它要把最好的消息带给远方焦急等待的大猫们。 很快,金雕大王回来了,稳稳地落在空地上,看着大家殷切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很高兴地说:“我敢肯定,很有可能是西风大王,只是声音有些嘶哑,它知道我是谁,还提到了独行侠和金先生。” “那我们还闲着干什么,现在我们就出发吧!把那些可恶的人类统统吃掉!”独行侠耐不住性子了。 “西风还说些什么了吗?”金钱豹金先生并不心急,而是静下心来努力寻找线索。 “我忘记说了,西风被关在一个用钢铁做成的笼子里,这笼子太坚固了,它无法用身体撞开。”金雕大王不好意思地说。 “什么是钢铁,乌鸦禅师能给我们讲讲吗?” 乌鸦禅师哑口无言,不知从何说起。“我来说吧!”不知什么时候,狼王夏(西风的好朋友)出现在大家的身后。 第135章 金砖之谜 “你可来了,就缺你了。也不知道我们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乌鸦禅师担心地问。 “我听到了!”狼王夏(西风的好朋友)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刚刚得到通知,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在西风消失几个月后,今天突然有了它的踪迹,真高兴能在第一时间听到这个好消息。刚才金雕大王带来的准确消息我也听明白了,接下来我给大家说说什么是钢铁。” “快点儿说呀,我们快急死了!”独行侠不耐烦了。 “好-好-好,我马上说!”狼王夏笑着继续介绍:“钢铁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可以被人类做成各种形状。捕兽夹就是钢铁做的,它拉不断也咬不坏,比我们的牙齿还要硬,我们狼族没有少吃亏,很多狼族成员都因此丢掉了自己的前后腿,有的甚至是丢掉性命!” 听完狼王夏的介绍,立刻议论声四起,不知是谁第一个说话了。 “能有这么厉害吗?” “不可能,肯定没有这么厉害!” “那西风不是没有希望了吗,后半辈子只能待在人类的笼子里了?” “一定有办法,实在想不出好主意,我们就学着人类用火烧的办法,看看能不能把笼子破坏掉!” “你没有看到吗,闪电引起的大火,把麋鹿都烧死了,要是伤害到西风怎么办呢?”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着,发表着各自的观点,都在为西风的安危着急上火呢! “大家别吵了,都静下心来想想,不能莽撞,要有耐心。”乌鸦禅师提醒大家,但是这也无济于事,大家仍然在大声地讨论,根本没有在意乌鸦禅师的警告。 这时金钱豹金先生(西风的老师)只能大吼一声,大家立刻鸦雀无声了,它逐渐变得愤怒,大声谴责:“大家只是在一味地争吵,能解决问题吗?我们为什么不能用人类的思维去思考这个问题呢?现在我感觉此刻需要一位先锋去打探一下虚实,最后我们才能做决定。” “好办法,我赞成。”狼王夏第一个站出来表达自己的看法,然后胸有成竹地介绍:“我这里就有一位完美的先锋官,就是我的叔叔老狼。 它曾经被人类圈养了两年,十分了解人类,派它去是最合适的!” “太好了,就派它去吧!”乌鸦禅师迫不及待地说,独行侠、金先生、金雕大王和狼王夏纷纷点头,算是都同意了。 只见狼王夏仰起头,对着空中发出几声吼叫,接下来在远处传来几声回复,这件事情就这样开始进行了,大家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原地等待,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小乌鸦早就醒了,看着眼前的一切,也过来凑热闹了。它想了想,然后很坚定地说:“我是西风大王的信使,让我给老狼带路吧?这样会少走些冤枉路呀!” “太好了,今天你的表现让我太高兴了,真是后生可畏呀!乌鸦禅师感叹道。 小乌鸦刚要飞走,试图去追赶老狼。猞猁先生用钦佩的眼神看着它,不失时机地说:“嘿,小乌鸦!能成为你的舅舅,我感到很荣幸!从今天起,你可以告诉任何一位朋友,独行侠是你的舅舅!” “真的吗?你可不能后悔呀!” “能给西风大王的信使做舅舅,我倍感荣幸!” “太好了,舅舅!我会把这个消息告诉身边的每一只乌鸦的!” “好呀,你顺便告诉他们,明天舅舅还要请你吃鹿肉呢,可以吗?” “太好了,我会按时赴约的!” 小乌鸦拍打着翅膀,欢快地飞走了,时间紧迫,它现在要追赶老狼去了。乌鸦禅师忍俊不禁,很神气地说:“恐怕它是世界上唯一一只有舅舅的小乌鸦吧!而且他的舅舅还是独行侠猞猁先生。” “要不劳您驾,再转告它一声,它现在又多了一个舅舅,那就是金钱豹金先生!” “是吗?太不可思议了,这只幸运的小乌鸦。我一定要亲口告诉它这些好消息,我想这个孩子一定会幸福地晕倒的!”乌鸦禅师兴奋地对金钱豹金先生说。 就这样,大家在愉快的气氛中等待着,等待着老狼和小乌鸦凯旋的身影。 又是一个阴冷潮湿的夜晚,晚秋的雨说来就来,大家还没有做好防备,伴随着闪电雷鸣,倾盆大雨不约而至。自从枪托去世后,玻璃眼对大家的约束也越来越松散了,趁着雨夜,林场员工凑到老把头的屋子里,谈天说地,怀古论今。那些亡命徒们也凑到一起,喝酒打牌,消遣时间,只留下一个人站在大门口守候着。 今晚二恶人也参加了聚会,虽然说大家不喜欢二恶人,但是因为有老把头在,林场工人也无法表现在明面上,只能貌合神离了。至少现在,大家很和谐,没有争吵和较量,这是老把头所希望看到的局面。 大家没有喝酒,只是喝热茶,也都很清醒,彼此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当然,最喜欢的还是听老把头讲古了,就是说些陈年往事,越离奇越好,大家也越愿意听。老把头一高兴,话匣子就打开了,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呀! 大伙凑在一起闲聊,总不能大眼瞪小眼吧,于是老把头让木头把陨铁宝刀递给自己,他则当着众人的面开始磨刀了,其实老把头心里还有一件事放不下,他想趁着暴雨的夜晚做一件大事,而这件大事却违背了自己当初的心愿。 只见老把头不慌不忙从身后的炕匣子里拿出一块黑乎乎的砖头,随手放在桌子上,然后把一杯凉茶水倒在了上面,砖头向上的一面立刻变得光亮如镜,大家这才看清楚砖头的样貌,只见它大概有一尺多长,五寸宽,三寸高,在侧面还清楚地刻着很多工整的楷字,书写着“光绪年制 河北李工”,两排八个大字。这些人中有识字的,也有不识字的,此刻大家面面相觑,一脸的迷茫,不知道老把头这是拿出个什么东西。只有木头美滋滋地在一旁搂着燕子,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很显然他知道这是什么宝贝。 大金牙见多识广,伸手用指甲轻轻地弹了一下砖头,点着头笑呵呵地说:“声响如罄,坚如磐石,真是好宝贝,这东西只听说过,没见过呀!今天是大开眼界呀!” “这是什么东西呀?黑乎乎的,我看着像一块磨刀石!”大皮袄不假思索地说道。 此刻大家充满兴趣地睁大眼睛看着大皮袄,又看了看老把头,期盼能得到最终的答案。 “对了,大皮袄说对了!”老把头笑着回答。 “我说嘛,就是一块大的磨刀石!”大皮袄心满意足地再次重复着。 “你见过谁家的磨刀石还有字的,最重要的是还有光绪的年号呀!”大金牙忍不住提醒大家。 “这---这---这”大皮袄支支吾吾,不知怎样回答了。 “大兄弟,看样子你可能知道这其中的一二事,那你就说说吧!”老把头笑着对大金牙说。 “那我就献丑了!”大金牙站起来拱了拱手,然后坐下喝了一口茶,故意清了清嗓子,接着开始了自己的讲解:“这东西应该叫‘金砖’吧?我也是在书上看到的,都说‘秦砖汉瓦’,但是那东西太少了,就是放在咱们面前又有谁认识呢?还是‘金砖’实在。说白了,这东西就是一块砖头,但是它不是普通的砖头,它是皇帝家里的地砖,也就是铺在金銮殿里的地砖,是皇族贵胄的专利,我们普通人这辈子能见到一次也就算幸运了!” “我的乖乖,一块砖还能如此神奇,还是皇帝家的东西!”二柱不禁感叹,眼神里流露出无限的羡慕。 “我想起来了,我也曾经在书上看过类似的介绍,据说这东西可以拜托能工巧匠分成几小块,然后再雕龙画凤,最终做成砚台,听很多文人说,这东西比那澄泥砚还要强上很多呢?”二炮躲在一旁突然说话了,这些东西从他嘴里说出后,整个人都显得那么光彩自信。 朝华会心一笑,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自己没有白费心思呀!于是借机夸奖道:“二炮平时胆小怕事,到了说学问的时候,还是挺让大家心服口服的,不愧为是大学生呀!”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二炮,投去了羡慕的眼光。二炮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偷偷地瞟了一眼朝华。 “二炮说得对!咱们这里还是有厉害的人物嘛!”老把头算是第一次正面夸奖了二炮。 “大家也别猜了,那我就说说我这方‘金砖’吧!”老把头喝了口茶,笑眯眯地跟大家解释:“这的确是皇帝家的东西,是他家的地砖。究竟是放在什么地方用,我不确定,或许是金銮殿里,或许是深宫大内,都有可能呀!” “好--好--好!”大家热烈鼓掌并大声喝彩。 老把头拿出陨铁宝刀开始在金砖光亮面上研磨,随着发出“噌--噌---噌”的磨砺声,这声音频频带韵,仿佛丝竹入耳,沁人心脾。 老把头磨了几下,抬头看了大家一眼,知道大家意犹未尽,于是继续讲解:“我刚才磨刀这两下子,大家也看到了,我就是把它当做磨刀石了!大皮袄说得也对,此刻它就是一块磨刀石!大家是不是想问,我从哪里得来的这块东西呀?那我就痛快地告诉大家吧。话说我师父出身于义和拳,庚子年间进了北京,在慈禧老佛爷的号召下,扶清灭洋,真刀真枪地对付洋鬼子。后来老佛爷翻脸不认人了,对义和拳下了死手,砍了很多人的脑袋。而此时洋人却在京城大肆抢掠,奸淫妇女,无恶不作!” 建设咬牙切齿地咒骂:“小时候,我也听我爹说过这些事,昏庸的朝廷,道德的沦丧,好人却没有好下场,令人心痛啊!” “别打岔,老英雄您继续讲呀!”大皮袄焦急地说,顺便瞪了建设一眼。 “好,继续讲!”老把头放下手中的宝刀,继续讲:“我师父看到大事不妙,也不敢回山东老家,他在老家早就挂上号了,官府正盯着他呢!迫于无奈,只好闯关东了,心想躲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过问时事了!临走时,他就从洋鬼子那里抢来了这块“金砖”,刚开始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看到“光绪年制”这四个大字,感觉是个好东西,于是随身携带这块砖,就来到了这里。刚开始不知放在哪里好,后来看它肌理还算细腻,就暂时用作磨刀石了!谁知这一用,就用了几十年,直到今天还在用呢!” “哎,原来老英雄的师父也是大英雄呀!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啊!”玻璃眼忍不住抱拳行礼。 “陈年往事都过去了,现在是新社会,咱就不提这档子事了!”老把头轻描淡写地回答。 第136章 陨铁宝刀 接下来老把头低头继续磨刀,也就一转眼的功夫,雪亮的刀刃就呈现在大家眼前,此时大家惊奇地发现这刀刃上竟然还有菱形的花纹,情不自禁地感叹这真是一把宝刀呀! 老把头得意地笑了,于是用大拇指在刀刃上横着蹭了蹭,随手在他的头上摘下几根花白头发,小心翼翼地捏住头发的一端,把另一端横在闪着寒光的刀刃上,接着抬头再次看向大家,露出神秘的笑容;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宝刀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这几根头发像被剪刀齐刷刷地剪断一样,立刻顺着刀刃被拦腰折断,一分为二飘落到地面。此刻大家目瞪口呆,虽然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但是仍然十分惊讶于眼前的景象,都感觉这把刀实在是太锋利了。 大金牙微微一笑,清楚这是为什么,煞有其事地介绍:“这就是江湖传闻已久的吹毛断发吧?我师弟的手术刀也可以做到,因为它也是陨铁所制!”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水浒传》中有杨志卖刀一幕,杨志的宝刀也可以吹毛断发!”二炮兴奋地大叫。 “杨志?哪个杨志?” “哎,就是绰号青面兽的杨志!” --- ---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兴奋地表情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老把头笑眯眯地点点头,再次夸奖二炮:“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还是很有见识的!二炮说对了,青面兽的宝刀也可以吹毛断发,平时大家只是在书上或者广播里读过和听过吹毛断发的故事,今天我不是演示给大家看了吗?” “好好好,今天是大开眼界了!”二恶人忍不住高声喝彩。 正在大家意犹未尽之时,宝刀竟然发出“嗡嗡”的嚎叫声,大家再次惊叹,此刻只有二恶人低下了脑袋,因为他们久经沙场,知道宝刀嚎叫这是要“见血”呀! 听到这久违的嚎叫声,引起了建设的回忆,他笑着说:“叔,好久没有听到宝刀嚎叫了,我上次听到这声音还是小时候,那次是您和我爹合力收拾一伙流窜的土匪!” “哈哈哈”老把头大笑起来,高兴地回答:“这么久的事情了,你小子还记得呀!我早就忘记了! “为什么还有一股腥臭味儿呢?这味道中带着铁锈气,还有一股子邪气,让人有些害怕!”玻璃眼慢吞吞地说道,然后斜着眼睛偷看老把头的表情。 “宝刀是通人性的,它也认英雄,也有危机感!要是做了亏心事,它也不情愿,所以这把宝刀的怨气很重,这都是我前些年造的孽呀!”老把头表情僵硬,低着头,自顾自地看着宝刀解释道。 大金牙好像想起了些事情,看了老把头一眼,慢慢地解释:“这陨铁宝刀滴血不沾,披荆斩棘更是无所畏惧,我们平时看老把头砍剁鹿肉,不是什么都看到了吗?它永远是寒光闪闪的,刀刃不卷,让人望而生畏!但是它每伤害一个人,也带走了这个人的心气,之后所有的怨气都会凝聚在这刀刃上,不是什么人都能驾驭这把刀的!老把头是它的第一任主人,宝刀没有选择,只能沉默接受了,我想作为第二任主人的木头,要想把宝刀运用纯熟,那要下很大功夫的!说白了,宝刀有感情,还能鉴别人呀!” 老把头笑而不答,算是对大金牙刚才分析的认可吧!他知道大金牙也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英雄,只是用的不是宝刀,而是医术而已,那大金牙知道宝刀的一些详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宝刀还有感情,那它岂不是跟人一样吗?可它明明就是一块黑铁而已!”二炮忍不住好奇,试探着问道。 “不要小看了这块黑铁,它可是天上的星星做的,掌管着天下很多事情呢!”木头很认真地辩解着,生怕大家小看这把陨铁宝刀。 “最近一次宝刀嚎叫,建设是不在场的,所以他不知道!老英雄帮我把师弟的事情处理了,紧接着又给了枪托一个交代,这次嚎叫,又为什么呢?”大金牙很谨慎,生怕引起老把头的不悦,于是小心地试探着问。 “这次看样子还是要见血呀!但是肯定不是我要干什么事,我看是老天爷想要干点儿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天意不可违呀!”老把头神秘兮兮地看着大家,嘴里好像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 其实,这把宝刀还有一项特殊的本领,只是老把头不愿意提起而已,那就是它能除恶避难、彰显正义之外,甚至可以试探每个人的内心悸动。经不住考验的人会原形毕露,心地善良、纯洁无瑕的普通人更能得到宝刀的庇护,让邪恶远离他。这其中,有一个很大的秘密就隐藏在老把头身上,他虽然是宝刀的主人,但是做过太多的违心之事,有时宝刀在保护他的同时,也有些嫉恨他,甚至有抛弃主人,另寻他处的想法。老把头身上的故事太多了,半个多世纪的经历说也说不完,很多故事他并不是主角,反而这个貌不惊人的木头才是故事的主人,只是年轻的木头正陷在爱情的漩涡里,根本没有发现其中端倪而已。 从头说起,老把头的陨铁宝刀是有来历的,他并没有告诉大家全部的细节。话说,老把头全名叫刘青山,年轻的时候,也就十几岁,他认识了他的师父仝全。几经波折,还是成功拜师学艺了,但是碍于师父仝全是义和拳成员,还是官府缉拿要犯,凡事不敢声张,所以他勉强收了两个徒弟。在他的细心调教下,几年之后,两个徒弟进步飞快,武功更是高强。仝全的绝技是刀法,他的绰号就叫“末路阎王”。 后来,土匪出身的张作相扯虎皮树大旗,拉帮结伙,势力越来越大。由于都是山东老乡,再加上仝全在义和拳中名气很大,本人武功也很高强,在偶然的机会中,两人相识了,并结拜成兄弟,那他的两个徒弟自然也就服务于张作相了。张作相更是不惜重金购买天外陨铁,为两个徒弟打造陨铁宝刀,作为回报,刘青山师兄弟二人就为张作相卖命了。 最后他们加入东北军,日本人来了,就参加了东北抗日联军。老把头善恶分明,为人冷静谨慎,深受张作相喜爱,但是在遇到张大帅之后,张作相不得不忍痛割爱,让老把头刘青山跟随大帅了。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在伤害一把刀的家人之后,老把头不得不除掉了受人蛊惑的师弟。从此,另外一把陨铁宝刀消失了,世上只剩下老把头这唯一一把陨铁宝刀了。 在这个深秋的雨夜,恐怖的气氛慢慢地笼罩在这个荒野小院,大家唏嘘不已,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纷纷缩紧身体,然后左顾右盼,希望能找到些安慰;女人们有些害怕了,情不自禁地依偎在自己男人身边。为了顾全大局,建设不想让事情向更坏的方向发展,更不想破坏这份难得的宁静,于是抓住机会改换话题,笑着说:“叔,给我们讲一讲狼甲的故事吧!” “这事你要问大皮袄,他不是有一件狼甲吗?”老把头指着大皮袄笑着回答。 “叔,关于狼甲,我也不太懂,就知道点儿皮毛,还是俺爹告诉俺的。”大皮袄不自觉地摸着自己腰间的狼甲,很不好意思地回答。 “那你就先说说看,不对的,我再补充。”老把头有意引导大皮袄说出实情。 第137章 狼甲之谜 在这个深秋的雨夜,恐怖的气氛慢慢地笼罩在整个荒野小院,大家唏嘘不已,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纷纷缩紧身体,然后左顾右盼,希望能找到些安慰;女人们有些害怕了,情不自禁地依偎在自己男人身边。为了顾全大局,建设不想让事情向更坏的方向发展,更不想破坏难得的宁静,于是抓住机会改换话题,笑着说:“叔,给我们讲一讲狼甲的故事吧!” “这事你要问大皮袄,他不是有一件狼甲吗?”老把头指着大皮袄笑着回答。 “叔,关于狼甲,我也不太懂,就知道点儿皮毛,还是俺爹告诉俺的。”大皮袄不自觉地摸着自己腰间的狼甲,很不好意思地回答。 “那你就先说说看,不对的,我再补充。”老把头有意引导大皮袄说出实情。 “好吧,大家也不是外人,既然聚到一起就是缘分,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说一些我知道的吧!”大皮袄打起精神,很谦虚地说:“俺这个狼甲是我们家老祖宗传下来的,它只认我们家人的骨血,别人披着它根本不管用。俺爹去世后就传给了我,到今天三十多年了。狼甲能预知危险,还能保护我。当危险来临时,狼甲的皮毛会变得异常尖锐,能刺破来敌的皮肤,也能把熟睡中的我扎醒。它刀枪不入,几乎可以抵挡任何尖锐利器的侵害,子弹也打不穿,但是我不知道老英雄的陨铁宝刀能奈何了它吗?狼甲还有一项不可思议的本领,就是遇水成舟,能驼着我跨江渡河。即便是在大火中,披着它也能毫发无损。今天就说这些吧,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二柱听到入迷,觉得这狼甲太厉害了,就很有兴致地说:“那这个狼甲是怎样造出来的呢?老把头,您给讲讲吧!” 朝华没有心思听老把头说古了,搂着丈夫的胳膊,脑袋靠在对方肩膀上,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希望能回屋休息。二柱很不耐烦地甩开了朝华,偷偷地瞟了燕子一眼,心里正想着坏事呢!可怜的朝华,此时已经成为二柱的附属品了,逐渐失去应有的地位,她可怜的后半生就这样开始了。 老把头环顾大家,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向往的神色,他知道大皮袄隐瞒了关键的东西,但是又不想扫大家的兴致,于是准备借机旁敲侧击大皮袄,换了一个口气说:“狼甲故事 ,我也是在很久以前听老人们说起过。” “有多么久呀?不要骗我们哟!”建设抓住机会幽默了一下。 “你这个熊孩子,在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可以了吧!”老把头在大家的笑声中继续说:“据说这狼甲一共有三块,是同一个人所制,分别给了他的三个孩子,最后孩子们分家,狼甲就随之天涯各处了。这个人曾经告诉过其中的一个孩子,狼甲是怎样做出来的。” 具体过程是这样的:首先需要活抓一匹亚成年狼,然后圈养这匹狼,不断地虐待它,还要时不时地奖励它,就这样恩威并重,持续几年,最后要把这匹狼驯化到知道摇尾乞怜了,下贱到甚至连一条狗都不如。直到把狼性折磨没有了,但是它的身体仍然是强大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匹狼完全依附于人类。 第二步,再带它去打猎,激发它的狼性,让这只狼彻底为人类服务,即便是成功捕获猎物也不敢独自享用,最终还要奉献给人类;有时为了讨好自己的主人,关键时候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的同类,就这样,狼的一切活动不自觉中都是为了主人利益着想。接下来人类不断地训练它,教给它很多的技能,但是这匹狼在生活方面仍然过得不舒心,还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说白了,就是把狼的自尊心打碎了,再重新塑造一个新的。 最后一步,当几年之后,这只狼已经非常的强壮,但是却完全依赖于人类,没有自己的思维,所有的活动都是围绕着为人类服务,从来不为自己考虑,那它的最后时刻就要到了。人们会找个机会,把狼灌醉,最后当着它的面把它剥皮抽筋,那时狼看到自己的皮毛被剥下,会非常失望,但是内心已经完全没有对人类的恨了,更不敢反抗,只剩下感激。这只剥了皮的狼还会活一两天,亲眼看着人类把它的皮毛鞣制成狼甲,随着狼的死去,狼甲就有了狼的心气,只剩下对主人的忠诚和尊重了。狼死后,狼甲也做好了,成为人类的奴仆,世世代代效忠主人,也效忠主人的子孙。 “我说呢,原来狼甲是带着狼的心气呀,怪不得这么厉害啊!”大金牙感叹道,当然也不忘记瞟一眼大皮袄的狼甲。 “今天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了!”大皮袄噘着嘴说:“怪不得俺爹说过,狼甲会始终追随着我们家人,不离不弃,原来这是有道理的啊!” 外面的雨继续下,一阵冷风吹进屋里,大家情不自禁地再次打起哆嗦,很明显,天气越来越冷,冬天将要开始了。木头马上意识到大家的感受,一个箭步跳上火炕把窗户关严实,然后跳下炕再把屋门关上,接下来大家心照不宣地往中间凑了凑,这样就暖和多了。当然,现在天色尚早,大家意犹未尽,眼巴巴地看着老把头,希望他再说些有意思或者离奇的故事。 建设起身给老把头倒上一杯浓茶,接着也给大金牙倒满浓茶,希望这样能让两位老人更有精神,大家也能听到更多动听的故事了。其实大金牙心里有很多困惑,但是对于老把头来说,那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趁此机会,大家也在现场,老把头又很高兴,大金牙小心地问:“老哥哥,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不知道你愿意说吗?我想大家也很想知道,但是这个问题对于眼前这两位好汉,可能有些忌讳呀!” “别卖关子了,是不是想问关于我三弟的事情呀?”大皮袄不耐烦地说道。 “我们兄弟愿赌服输,这是江湖规矩,我们认了,而且还是心服口服!”玻璃眼接过话茬坚定地说:“三弟能折在我叔叔的手上,也是幸运的。我们这辈子做过太多的坏事,知道早晚要有这一天的,这些已经想开了。叔,您尽管讲,不碍事的!” 大皮袄是个爽快人,很痛快地说:“不就是想问关于钟馗斩的事情呀?老英雄,但说无妨!” 老把头扭头看了看大家,又瞧了瞧二恶人,心里逐渐清楚了大金牙的用意,原来是为了解开二恶人心里不痛快的心结呀!其实大金牙主要是担心某一天二恶人翻脸不认人了,再打击报复大家,希望通过老把头的从中周旋,期盼他俩从今以后不再与大家为敌了。 老把头心里清楚该怎么办,停顿了一会儿,脑海里开始翻腾出很久之前的思绪,很多往事历历在目,各种心酸涌上心头。他慢慢地喝了一杯茶,清了清嗓子,很深沉地问:“两位大侄子,我杀了枪托,你们果真不记恨我吗?” 一句话击中二恶人的泪点,大皮袄眼睛有些模糊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叹了一口气,慢吞吞地说:“刚开始,当然很记恨你呀!我们三兄弟很小的时候就在一起学艺了,感情非常好。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三弟变得反复无常,性情暴躁,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呀!老英雄送走他了,我逐渐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反而让他解脱了。” “是呀,愿赌服输。”玻璃眼擦了一把眼泪,叹息道:“二弟说得对,其实三弟活得很痛苦,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我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是却无能为力呀!从这次赌约来看,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三弟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叔决斗,最终是想借我叔叔的手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他活得太痛苦了,而这种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最终能被老英雄送走,这岂不是一种荣幸啊!” 老把头干枯的眼睛再次流出苦涩的眼泪,他哽咽着,张开嘴,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勉强闭上嘴,但是还想表达自己的无奈。就这样反复几次,全场的人都哭了,此等无奈,对于经历过坎坷的人来说,真是感同身受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痛苦累积多了,也就麻木了,逐渐成为一种负担,重重地压在人的心里,快乐也就随之消失了。枪托最终选择成为一位强者,用赌约的形式释放了自己,最终为了追寻幸福快乐,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第138章 钟馗斩的来龙去脉 大皮袄是个爽快人,很痛快地说:“不就是想问关于钟馗斩的事情呀?老英雄,但说无妨!” 老把头扭头看了看大家,又瞧了瞧二恶人,心里逐渐清楚了大金牙的用意,原来是为了解开二恶人心里不痛快的心结呀!其实大金牙主要是担心某一天二恶人翻脸不认人了,再打击报复大家,希望通过老把头的从中周旋,期盼他俩从今以后不再与大家为敌了。老把头心里很清楚该怎么办,停顿了一会儿,脑海里开始翻腾很久之前的思绪,往事历历在目,各种心酸涌上心头。他慢慢地喝了一杯茶,清了清嗓子,很深沉地问:“两位大侄子,我杀了枪托,你们果真不记恨我吗?” 一句话击中二恶人的泪点,大皮袄眼睛有些模糊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叹了一口气,慢吞吞地说:“刚开始,当然很记恨你呀!我们三兄弟很小的时候就在一起学艺了,感情非常好。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三弟变得反复无常,性情暴躁,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呀!如今,老英雄送走他了,我逐渐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反而让他解脱了。” “是呀,愿赌服输。”玻璃眼擦了一把眼泪,叹息道:“二弟说得对,其实三弟活得很痛苦,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我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是却无能为力呀!从这次赌约来看,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三弟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叔决斗,他难道不知道叔叔是枪林弹雨中趟过来的吗?我认为最终三弟是想借叔叔的手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他活得太痛苦了,而这种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话说到最后,最终能被老英雄送走,这岂不是一种荣幸啊!” 老把头干枯的眼睛再次冒出苦涩的眼泪,他哽咽着,张开嘴,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勉强闭上嘴,但是还想表达自己的无奈。就这样反复几次,始终没有说出话,全场的人都哭了,此等无奈,对于经历过坎坷的人来说,真是感同身受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痛苦累积多了,也就麻木了,逐渐成为一种负担,重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里,快乐也就随之消失了。最终,枪托选择成为一个强者,用赌约的形式释放了自己,为了追随快乐,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过了很久,大家还沉浸在痛苦中,这其中二炮更是感同身受,也是哭得最伤心的那一位,他的无奈又能跟谁说呢?老把头首先打破了沉静,勉强笑着说:“大家别哭丧着脸呀,接下来我就给大家讲讲我的绝技——钟馗斩吧!” “好-好-好”,大家从痛苦中挣扎着站起来,笑容再次出现在脸上。这次是二炮,他擦干眼泪,不失时机给老把头续上茶,接着紧紧挨着老把头,希望能听清楚他的每一句话。 老把头喝了一口茶,眼睛习惯性地望着窗外,很平和地给大家讲故事:“钟馗斩这门绝技不是我发明的,也不是我师父教给我的,反而是一位老太监口授的,我在不断地训练实践中,逐渐掌握了这门绝技。话说从大明朝开始,这朱家的天下就坐稳了,但是朱家皇帝很多疑,害怕大臣和藩王们谋反,如果直接把他们杀了,也找不到借口呀!于是就有人给皇帝出了一个主意,让战场上一些武艺高强的老兵来到大内皇宫做打更人,既能巡逻值守,又可以监视大臣,还不能引起大家怀疑。每个人还配上一把光亮锋利的宝刀,表面上让老兵日夜在皇宫里巡逻,其实他们夜晚更猖狂了。这些老兵熟知杀人技艺,能杀人于无形,每当皇帝宴请大臣时,只要是皇帝把酒杯在自己的脖子前面轻轻横一下,跟皇帝喝酒的这个大臣一准就会回家后还好好的,能说能笑,只要一转头,肯定是头颅落地,暴毙而亡。” “当主事的官员来询问原因时,家人肯定是哑口无言,不知从何说起。逐渐谣言四起,人们开始相信这位大臣做了太多的坏事,被钟馗判官判了死刑,但是又可怜他无法与家人告别,于是就把他的脑袋砍了,却留给他一个时辰的活命时间,在告别家人后,只要一回头就会后悔,因为这时脑袋瞬间就会掉到地上,暴毙而亡。大臣的家人们从没有见过这种情景,都会以为这真是钟馗判官所为,为了顾全颜面,也不敢声张,只能对外说是病死的,其实是被大内高手砍死的。大家想一想呀,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掉了脑袋还能算病死的呢?但是大臣的家人们明明还在跟官员说话,人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脑袋就掉了呢?他们不相信大臣被砍杀的,即便是脑袋落地了,对外宣讲必定是暴毙而亡,家人们固执地认为只有疾病才能让人立刻死掉!紧接着皇帝闻讯而来,会送很多金银财宝慰问大臣的家人,这样皇帝的目的达到了,还收买了人心。” “这皇帝的心也太黑了,跟着他打天下的功臣也舍得杀呀!” “是呀,还有谁愿意效忠皇帝呢?” “要不怎么说皇帝是孤家寡人呢!” “当皇帝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呀?既要把事情办好,还要收买人心,太累了! “你还想当皇帝呀,那你操心皇帝的事情干嘛!” “哈哈哈” --- --- 大家以为老把头说完了,正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起劲儿时,大皮袄似乎还想知道其中隐情,于是笑着说:“叔,我觉得您只讲了一半,还没有说你是怎样才学会这项绝技的呢?首先声明,我今年五十岁了,到了知命之年,绝没有想学这门绝技的打算!” 大家大笑之余,顿时静静悄悄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老把头,期盼着他接着讲下去。老把头笑了,无奈地指着大皮袄说:“这些人当中,表面看你很粗犷,其实就你有心计了。但是我也不想瞒着,接下来就跟大家说说我是怎么做到的。这还要从我碰到的那个老太监说起。话说我在战场上救了一位老太监,知道他是苦命的太监后,就给了他一些大洋,希望他能找个地方去养老。老太监在闲聊中提到,大清朝有很多贪官污吏被判了死刑后,家人很不舍得,但是也没有办法违背皇帝的命令。在开刀问斩前一天,都会花很多银子,去很神秘的地方请最厉害的刽子手来给自己的家人行刑,还点名要刽子手使用钟馗斩这门绝技。希望在砍断犯人的脖颈后,脑袋还能暂时留在脖颈上不掉下来,犯人仍然可以正常吃饭喝酒,据说时间最长一个人活了一个月才死去。甚至有些犯人在行刑之后,还可以洞房花烛夜呢!” 大家乐了,不相信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发出阵阵唏嘘声。 老把头神秘地笑着,接着说:“那时候,老太监还很小,不经意间看到了刽子手行刑前的准备工作,只见刽子手先磨刀,前后在不同的磨刀石上磨刀,把刀磨得锋利无比,光可照人。然后再用不同的布去擦拭,从麻袋粗布到丝绸都用上了。最后在上刑场之前,再用人皮提炼的人油涂满了刀身。行刑时,对准犯人的脑袋狠狠地砍下去,造成的结果就是刀身砍断脖颈,脑袋却还留在脖颈上,最后在执行官员验明正身之后,犯人在押解官的护送下可以跟随家人回家了,接下来过不了几天,犯人就会身亡的。” “我这把宝刀是陨铁宝刀,是这世上最坚硬锋利的兵器了,能削铁如泥,再加上刀身常年有油脂,都是劈砍猎物是留下的。只要我尽量水平劈砍敌人,敌人的脑袋就会形成钟馗斩的现象,后果是脖子已经被砍断了,但是脑袋还能暂时留在脖子上,能说话,能吃饭,这些就是我多年琢磨出来的经验。大家明白了吧,这就是为什么枪托被我砍头之后仍然可以说话,还能喝酒的原因!” 大家不约而同地热烈鼓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意的笑容,纷纷感慨故事的精彩,也称赞老把头技高一筹,真不愧为是“鬼见愁”,更是一个大英雄! 第139章 恶狼之吻 就在大家把酒话桑麻之时,老狼和小乌鸦在细雨中渐渐靠近林场员工宿舍。老狼一向小心谨慎,不会作出任何声张的行为,小乌鸦则相反,它太年轻了,没有经过什么风浪,也不知道什么是潜在的危险,无拘无束,放浪形骸,无论飞到什么地方,只要见到动物都会主动跟它们打招呼,还不忘记强调和炫耀一下自己是西风大王的信使这件事。 老狼很有耐心,总是默不作声,在距离目的地两华里远时,立刻改变行动方式,改为紧挨着树木走,尽量不走树叶堆积的地方,避免发出不必要的响声。对比之下,小乌鸦则冒失多了,明目张胆地飞在大路上,生怕别人看不到它。 在靠近院子两百米的地方,老狼停下了脚步,靠在一棵大树旁对着小乌鸦轻吼了几声:“小乌鸦,你过来!马上要到最危险的地方了,你还是低调一些吧!飞到我的背上,边走边聊,我有一些经验要跟你分享!” 小乌鸦缓缓地飞得很低,没有直接落在老狼身上,反而很担心地问:“老狼,是不是肚子饿了,准备拿我当点心呀?” 老狼冷笑着,很无奈地说:“我又不傻,你是西风大王的信使,还有一个独行侠舅舅,我可惹不起你!” “那为什么让我落在你的背上呢?” “我有话跟你说,都是为了你好!”老狼低声回答。 “那好吧,我这就下去!”小乌鸦说完,轻轻落到老狼的背上。那湿漉漉的皮毛让小乌鸦很难受,于是它也没有多想,直接飞到老狼的脑袋上,这样就感觉舒服多了。 老狼放慢了脚步,没有直接向院子走去,而是绕道而行,它们绕过正门,直接向院外屋后走去,在距离屋后五十米的地方,老狼停下了脚步。它隐藏在草丛里,一动不动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仅仅凭着空气中飘荡的气味,就能准确感知到西风大王的位置,但是老狼不敢贸然行动,一直在等待机会。 小乌鸦不耐烦了,很不高兴地说:“老狼,西风大王近在咫尺,为什么要停下脚步呢?” 老狼深沉地回答:“如果人类知道我们来了,那么西风大王附近一定有陷阱,到那时,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吗?如果能幸免逃脱,造成的后果就是迫使人类提高警惕,也间接害了西风大王!” “太好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小乌鸦心悦诚服地回答。 “等一会儿吧,现在时间尚早!”老狼继续说:“现在你是西风大王的信使,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莽撞;以后你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要因为莽撞而耽误大事!我们狼族有一句俗语:独自走路时,一定要走小路和阴暗面,这样不容易暴露自己;休息时要背靠大树,这样就不能让自己腹背受敌!今天就把这句话送给你,想一想,西风大王也能被人类算计,更何况我们这些无名之辈呢?” “你说得太好了,接下来都听你的,我确实有些莽撞了!”小乌鸦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小声回答。 接下来它们再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等待,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看到没有任何情况发生,也没有发现有人类出现,老狼便驮着小乌鸦,趴在地上,匍匐前进,一点儿一点儿靠近院外屋子的外墙,然后顺着墙根拐了几个弯,顺利来到装载着西风的平头货车旁。 老狼很机警,直接爬到车厢下面躲了起来,这样就不容易被人类发现了。这时雨一直下着,天气又潮湿又冷,唯一一个看守西风的亡命徒也溜到屋里,喝酒打牌了。如今西风已经完全康复,早就感觉到老狼和小乌鸦的存在了,但是它不敢吼叫,害怕惊动人类。 在它俩趴到车底下之后,西风确定没有人类出现,首先说话了:“小乌鸦,你是跟一头狼来的吗?” “是的,我跟老狼来了!” “你好,西风大王。我是狼王夏派来核实情况的,不知道此时您有什么要说的吗?”老狼很顺服地轻声回答。 “人类的钢铁笼子太坚固了,我根本没有办法撞开它,几次试着用牙齿去撕咬,也无济于事!现在只有钥匙才能打开笼子,我才能逃出去。人类是用手打开锁的,所以你们最好把猴子找来,偷到钥匙,因为它们有跟人类一样的手!”西风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分析地很准确。 小乌鸦又不耐烦了,直接飞了出来,站在篷布缝隙的铁梁上,探头探脑,看着西风说:“大王,身体还好吗?这笼子是不是太拥挤了,我看您一直蜷缩着身体?” “谢谢小乌鸦!”西风笑着说:“我身体很好,我的病也痊愈了,还有就是这笼子实在是太狭小,几乎装不下我!” “放心吧,我回去就跟大猫们汇报您的状况。还有就是独行侠猞猁先生、金钱豹金先生、狼王夏、金雕大王和乌鸦禅师都知道您的消息了,现在大人物们正聚在一起商量怎样帮助您呢?我们只是先锋,给大佬们打探情报的!”小乌鸦一口气说了很多。 “太好了,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太荣幸了!”西风很感慨。 “还有什么需要我带话的吗?”老狼很耐心地问。 “回去的路上小心些,要避开人类。”西风不忘记嘱咐:“辛苦了,老狼!小乌鸦还小,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希望您能帮助它!” 老狼很谦卑地回答:“这是应该的,我有保护大王信使的义务!请您放心,我会把自己的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小乌鸦!” 说话间,房门“吱”的一声开了,二炮一路小跑出门,看样子像是出门撒尿。小乌鸦很惊慌,一时半会儿没有地方可去,于是凭借娇小的身躯优势,直接顺着狭小的缝隙,躲到笼子里,不管不顾地一脑袋钻到西风厚厚的毛皮下。老狼很冷静,保持原地不动,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类到底想干什么。 “二炮,你离门口远点儿,下雨天也不能在院子里撒尿!”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好吧,我去大门口,顺便看看二黑怎么样了!”二炮说完,缩着脑袋,用手挡住头顶,小跑来到铁笼子前,随意看了一下笼子,丝毫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嘴里还嘟囔着:“这帮混蛋又偷懒了,看我回去不告黑状,让你们不好好值守!” 说完就扒开裤子,冲着汽车轮胎开始撒尿了。小乌鸦吓坏了,躲在西方的毛皮里瑟瑟发抖,把脑袋死死地缩在翅膀里,不敢抬头,呼吸也被迫停止了,生怕一不留神被人类发现了。 西风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意思,反而觉得小乌鸦小题大做,感觉就这么一个弱小的人类有什么可怕的呢?此时的老狼却表现出不可思议的沉着冷静。西风不惧怕,因为它过于强大,根本没有把二炮放在眼里,而老狼与二炮之间最多是势均力敌,甚至老狼还不一定是二炮的对手,因为二炮正值壮年,身强力壮,对付老狼应该不是问题。再说了如果他大叫,屋子里的众人一定都能出来帮忙,那么老狼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就在这种情况下,老狼却做出了意想不到的举动,轻易就让危险消失在无声无息之中,一番操作后,即便是人类也会拍案叫绝啊! 只见老狼闻到人类尿液的味道了,知道二炮在撒尿,此刻是他防守最薄弱的时候。只见老狼轻轻调转身体,慢慢地从车后爬出来,悄悄地靠近二炮,成功转到他的身后。看到二炮双手仍放在身前,正提着裤子,还有尿液不断地溅在车轱辘上,这证明二炮还在撒尿,这时是最好的时机了,因为二炮的双手被裤子控制住了,没有时间对付突如其来的袭击;当然了,如果二炮系好腰带的时候,就是失去良好机会的时候。老狼见机不可失,于是尽量靠近二炮,然后奇迹般抬起前爪,只用后腿着地,不可思议地学着人类站立的方式,最终把两个前爪轻轻地搭在二炮的肩膀上,然后屏住呼吸,尽量给二炮造成后面有人搭他肩膀的假象,避免二炮产生怀疑。 小乌鸦感受到西风的体温,也没有听到什么声响,逐渐大胆起来,慢慢探着脑袋通过篷布缝隙往外看。当看到此时老狼的举动,它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大胆的老狼将要做什么。西风也开始怀疑老狼的行为,感觉老狼的操作实在是太危险了,怎么能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呢?难道是老狼不想活了,厌倦尘世了! 此刻,二炮觉得背后有人正搭着他的肩膀,还以为是哪个亡命徒呢,于是就很客气地说:“兄弟,别闹了!我就是撒泡尿,也没有告发你呀,刚才只是随嘴说说,不要当真!我回去不会跟二恶人说的,放心吧!” 老狼没有吭声,而是歪着脑袋,张开大嘴,露出雪白坚硬的獠牙,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二炮的后脑勺呢!二炮哆嗦了一下,总算是撒完尿了,一边系裤带,一边笑嘻嘻地回头说:“我只顾及听老把头讲故事了,这泡尿憋了很久,肚子差一点儿就爆炸了!” 话音刚落,二炮这才看清楚一只大灰狼正趴在自己肩膀上,张着血盆大嘴看着自己呢!他根本没有时间反应过来,刚要大喊救命,在这千钧一发时刻,老狼看准时机,十分坚决地就是一大口,死死地咬住二炮的喉咙,然后拼命地旋转身体,只用了几秒钟,一个大血窟窿就出现在二炮的喉咙处,连皮带肉很大一块被老狼硬生生地咬了下来。 就这样,二炮的颈动脉被咬断了,喉咙处巨大的窟窿使他无法正常地呼吸叫喊,大量的血液随之喷涌而出,并回流的肺管里,引起剧烈地咳嗽。二炮下意识双手捂住脖子,仍然阻止不了大量的血液流出,他瞬间无法正常呼吸了,倒在地上翻滚着,腿脚不断地抽搐,偶尔会有“咿咿吖吖”的声音发出,但是这些声音却统统都被雨滴声掩盖了。 可怜的二炮仰面朝天,侧目看着眼前的老狼,试图爬回屋子求救,越是使劲,心脏跳动就越激烈,血流喷涌速度也越快,几经挣扎也无济于事,逐渐没有力气,只好放弃了。最后,他张开双臂,眼睛望向天空,感受着雨滴敲打着自己的脸庞,仿佛在那一刻看到了向往的上海滩,还有穿着旗袍、香香的上海女人。 就这样,二炮在痛苦中挣扎着,悄无声息地走完了他畏畏缩缩、怯懦不堪的一生。他身无分文地来了,也毫无保留地走了。这时,所有的牵挂都烟消云散,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来到这里,当然也不会有人在意他是怎样走的! 第140章 人驮狼,拿命偿 老狼看到二炮彻底一动不动了,扭头催促小乌鸦马上动身,事不宜迟呀!匆匆告别西风后,老狼和小乌鸦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带着最新的消息,奔向远方。 随着几声炸雷,大家这才意识到已经凌晨一点半了,也许是太困的原因吧,没有人察觉到二炮还没有回来,于是纷纷跟老把头告别,四散回屋休息了。玻璃眼本想去看看黑老虎,但是出门淋了一身晚秋的雨,顿时感觉寒意逼人,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也没有心思留意今天有没有人值守,直接回屋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雨还在下,就听到门外有人大喊:“不好了,二炮不知什么时候死在大门口了,大家快来看看呀!” 听到二炮的名字,老把头心头一颤,第一个冲出屋子,他本来早就醒了,只是由于昨晚下雨关窗户了,早上也懒得再开窗户,就没有及时发现倒在大门口的二炮。这时,已经有很多亡命徒围在那里了,紧接着大金牙、二柱夫妇、建设夫妇、木头、燕子还有二恶人相继冲出屋子,冒着雨跑到大门口,一看究竟。当真正看到二炮的尸体时,大家沉默了,胆小的女人们甚至哭了起来,纷纷依偎在自己男人的怀里,不敢看这惨烈的景象。一夜的雨水已经把二炮的尸体冲刷得很干净了,地上也没有任何血液的迹象,只留下苍白凄惨的尸体,所有的痕迹也都被雨水冲走了。 老把头很心疼,颤抖着蹲下查看二炮的尸体,只见二炮脸色苍白,喉咙处有一个很大的窟窿,裤带松散,双手张开,身体呈大字型,其他的地方没有任何的伤口,此情此景让老把头即心疼又惊讶,丰富的经验在此时一点儿也不管用了,他心里充满了疑问。 恐怖的气氛慢慢地笼罩在小院里,大家很心急,不断追问老把头,言语间充满了渴望,可是老把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现象,一时半会儿不能马上给出具体的原因。此刻大家都为二炮感到惋惜,想到往日的点点滴滴,遗憾涌上心头,不约而同地哭了。燕子也哭了,后悔不该那样对待二炮,应该直接拒绝就算了,不应该后来再勾引他,利用他。 在一片沉闷的气氛中,建设提议大家先收殓尸体,安顿好二炮的后事再做讨论。接下来,大家七手八脚地一起动手把尸体抬回屋里,给二炮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男人们抬起尸体,在老把头的指点下,找了一处向阳的坡地,在一棵大树旁匆匆地把二炮安葬了。在坟前,大伙还承诺等天气好些了,再来烧些纸钱,还会进城定做一块墓碑,就这样二炮稍微有些体面地离开了人们的视线。 老把头心里很乱,种种恐怖的念头在脑海里盘旋,他没有心思去安葬二炮,也没在意雨下还是不下,只是背着手四处查看着,从车前看到车后,从院子里面看到院子外面,还走出大门沿着土路观察四周的变化,然后再次回到院子又仔细地勘察一番,还不忘记走到装黑老虎的笼子前,大胆地掀开一角篷布,确认黑老虎的动向。最后他仰天长叹,深出一口气,表现出很失望的样子,闷闷不乐地走回屋子。 中午,大家再次聚到老把头的屋里,恐怖的气氛依然笼罩在大家的心头,每个人的脸上都表现出惶恐不安的样子,仿佛大难临头一样。 “我看二炮一定是被熊瞎子咬死了!” “不对,我看是二黑神不知鬼不觉地逃了出来,正好被二炮撒尿碰上了,二黑怕走漏了风声,就一口咬死了他!” “别胡说了,二黑不是还在吗?我看是这几天逃跑的大黑子回来了,把二炮咬死了!” “我看——————” “我看——————” --- --- 在大家议论中,每个人都很担心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就这样,突如其来的恐怖气息充斥着小屋。不久,老把头回屋了,大家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希望他能给出准确的答复,来解开大家心头的疑惑。老把头没有说话,直接把淋湿的衣服脱了下来,木头早就准备好干净的衣服,快速跑到老把头的身后,麻利地给他披上。只见女人们在炕上,男人们坐在凳子上,没有凳子的建设就倚在炕沿边,都竖着脑袋,瞪大眼睛,急切地看着老把头。 看着黑压压一屋子人,老把头叹了一口气,知道大家想问什么,但是心里的怒火难平熄呀,于是开始责备大家:“你们说,我们一屋子人,怎么就没有发现二炮不见了呢?他是你们的兄弟,为什么如此不关心他呢?” 建设很惋惜,知道现在大家都很难过,只好低着头回答:“昨晚还看到二炮出门撒尿呢,我大意了,不知为什么转眼间就把这事给忘记了呢?” “是呀,叔!”玻璃眼感慨道:“昨晚大家聊天太投入了,还真是把这茬给忘了!” 大金牙也叹了一口气,很遗憾地说:“我早就发现他没有回来了,还以为他先回屋睡了呢,也没有太在意!” 老把头更气愤了,大喊着:“这就是粗心大意造成的恶果呀!别人没有奈何我们,却让门外的畜生先得逞了,看你们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真不知说些什么好!” 建设慢慢地走到老把头面前,递上一杯热茶,小声说:“叔,您消消气!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呀?” 老把头叹息着,一时无法言语,欲哭无泪,最后勉强说:“我们这是惹了众怒了,二炮就这样横死在家门口呀!” 大皮袄有丰富的狩猎经验,早晨一番观察之后,他早已经有了自己的结论,于是借机凑近说:“叔,我看二炮好像是被狼咬死的,但是狼怎么能够直接跳起来,又准确地咬住二炮的喉咙呢?” 屋里再次静悄悄的,大家眼巴巴地看着老把头,希望能得到答案。老把头平缓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用叹息声来掩饰动荡的内心,继续说:“上午,我在周围查看了一圈,发现在屋外墙根下的确有狼的脚印,还在附近的树上看到了狼毛,这些迹象明显证明了二炮是被狼咬死的!但是这只狼为什么不走大路,而是绕路墙根,再攻击二炮呢?这其中就大有道理了!” “什么道理,我闻所未闻呀!狼还能有道理吗?”玻璃眼瞪大眼睛发出惊叹,大家也是一脸的惊讶。 老把头坐稳了,接着解释:“不要小看狼,狼是军事化管理的队伍。从小幼狼就在狼群中接受历练,长大后才能成为合格的狼成员。今天很有可能是一只老狼,因为这畜生太狡猾了,不走正路,专挑别人不注意的地方行走,年轻的狼是做不到这些的!我还可以确定,老狼是狼群的先头部队,这畜生主要是负责侦查工作的,因为它不恋战,得手之后马上消失了;从足迹的前后距离和深浅看,应该是一只四十斤左右的狼,体型不是很大。但是它足够狡猾和残忍。从二炮喉咙处的大窟窿来看,这只老狼应该有充足的战斗经验,对付人类也很在行,是一只年老的恶魔啊!” “狼群,怎么可能呢?这里很多年没有看到狼群了!”建设皱着眉头发出感慨,然后侧头望向大家,希望得到大家的认可。 “是呀,很多年没有狼群了!”大家附和着。 “这只老狼能有你说得那么可怕吗?咱们可是有枪的呀!”二柱不屑一顾地反问道。 老把头坐在椅子上开始抽烟了,猛吸几口,面目呆滞地继续说:“单独一只老狼不可怕,更可怕的地方是它能像我们一样思考,能用人类的思维对付咱们!我推断它是从后面用前蹄趴在二炮的肩上,在二炮回头之际,一口咬断喉咙的!大家想想二炮的伤口就知道了,是不是右边的伤口比左边的大,这是二炮在右转头时被老狼袭击造成的!” “这只老狼太可怕了,简直就是恶魔,我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二柱颤抖着问。 “狼驮人,能封神;人驮狼,拿命偿!”不经意间,大金牙嘴里蹦出一句俚语。 大家一时无语,不知怎样面对这个事实,心里早就七上八下了!这时二恶人相互递了一个眼色,前后离开了屋子,默默地回到自己屋里,窃窃私语着,然后就是打电话,没有征求大家的任何意见。见此情景,林场其他的人也回屋了,大家挤在建设的屋子里,默不作声,听着屋外繁杂的雨声,心里就像打翻了调料盒一样,五味杂陈! 第141章 放虎归山 越是担心什么就越发生什么,二炮的突然离开,轻易地折断了人们最后几根紧绷的神经,致使大家一整天都没有心思上工,躲在屋里不知如何是好!即便是这群做惯坏事的亡命徒们也开始动摇了,相互猜疑着,埋怨着,有些人甚至有了逃跑的念头。为了稳定大局,大皮袄迫于无奈,不得不把队员们叫到一起,承诺最多再待五天,如果还没有消息,就把黑老虎打死,带着它的尸体回家。因为这一决定,也是二恶人研究一上午的结果。 现在最害怕的就是二柱了,在二炮死后,他觉得自己势单力薄,少了些依靠,再加上铁笼的钥匙早就被玻璃眼收走了,那他就更没有底气了,于是准备找机会跟大家摊牌,企图用优厚的待遇俘获大家,争取最终能把黑老虎运到青年林场的观光园,说白了,他也是走投无路,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要为自己的命运最后搏一把!其实二柱很心慌,心里没有底,一度渴望能有机会,趁二恶人不注意,给刘贺打个电话,奢望他能派人来支援自己。 第二天晚上又是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大家并没有聚在一起,各有心事,各有顾虑,都在为自己的命运担忧呢!反倒是燕子和木头,一点儿没受影响,两人依然依偎在一起,说着小情话,享受着当下难得的宁静! 夜越来越深了,雨越下越大,黑老虎在笼子里低声咆哮着,为这漆黑的夜晚增加了太多的恐怖气息。这阴暗潮湿的笼子对它来说,就是一种折磨,它想摆脱这里,但是又忧心忡忡,不敢猛烈撞击笼子,担心远道而来的朋友们来营救自己时,剧烈撞击声能引起人类的警觉,最后反倒让朋友们受到伤害。黑老虎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只有低声咆哮才能消缓它的苦闷啊! 时间慢慢地流逝着,老把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二点了,大多数人应该都睡着了,于是吩咐木头把建设叫到屋里,名义上是让他给自己按摩,因为只有这样才不能引起同屋人的怀疑,实际上是另有任务要交代。 不一会儿,木头领着建设冒雨来到屋里,老把头指了指门口,示意木头到门口望风响应,回头则凑近建设,还没等他说话,立刻压低声音说:“现在只有你才能救大家了。过一会儿,在炸雷时,你循着雷声,用我的陨铁宝刀把笼子的锁砍断,放二黑走吧!如今,我们已经很过分了,现在是表明姿态的时候,我们不希望与二黑为敌,只是好心医治它,没有害它的意思!此刻乌云压顶,恐惧占据着人心,我感觉二黑的兽类大军眼看就要赶到了;在这之前放了它,也是变相向它认错了,否则的话,我们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五一林场!” 大金牙根本睡不着,一直在偷听老把头的对话,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就从炕上起身,瞪着大眼睛,不相信老把头的话,张嘴刚要说些什么,老把头看着他直接就说:“茫茫林海,万灵追随,这句话,现在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了吧?”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这让大金牙和建设马上用手捂住嘴巴,情不自禁把嘴边的话统统咽到肚子里了。接下来,建设毫不犹豫地接过老把头递过来的陨铁宝刀,转身小心地把头探出门外,左右查看,仔细辨别每个屋子里的声音。在此起彼伏的鼾声中,建设毫不犹豫迈出了坚实的一步,慢慢走出房门,猫着身子,抓住机会,迅速来到大门口。 今晚,唯一一位看守人早就放松警惕,依靠在大门框上睡着了,只见建设悄悄靠近,奋力用手掌砍在对方的脖颈上,只见这位看守人还没来得及吭声,直接晕倒了。建设则悄悄地来到车厢旁,偷偷打开车厢的侧挡板,把有锁的一面露了出来,为了避免在行动中惊扰了黑老虎,建设打算先安抚一下二黑。于是他慢慢地掀起篷布,眼睛则紧紧地盯着院内,不敢有一丝懈怠,他缓缓把手伸到笼子里,轻轻抚弄着黑老虎的皮毛,试图让黑老虎意识到是自己而不是别人来了,希望它尽可能冷静,稍安勿躁。 一番操作之后,黑老虎先闻到建设的气味了,躁动的内心马上安静下来,当建设抚摸时,它竟然跟建设心有灵犀,立刻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建设四下看了看,见二黑没有动静了,确定安全后,高高举起陨铁宝刀,他知道只有伴随着炸雷声,宝刀砍断铁索的声音才能被雷声掩盖,最终使自己不被发现。不久,一道闪电划破了天际,紧接着就是炸雷巨响,建设趁机狠狠地砍向铁锁,可能用力不够,也可能是心虚了,最终发现铁锁只断开一小部分。 建设很失望,叹气之余,一不做二不休,只好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次炸雷的到来。果然,没过几分钟,又一道闪电划过头顶,伴随着炸雷声起,再次用力砍向铁锁,建设这一次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只见火星四溅,铁锁应声断为两截并散落在地上。时间紧迫,建设毫不犹豫地抬起铁笼的侧门,尽管笼门发出“吱呀”的声音,但是仍然抵挡不住建设的激动心情,他兴奋地伸出一只手,拍了拍黑老虎的身体,小声说:“二黑,快出来吧,你自由了!” 黑老虎开始有些谨慎,后来在建设的鼓励下,逐渐意识到自己真的自由了,只见它轻松跳出笼子,小心地站好,这是它几个月来第一次触摸大地,还有些不适应,长期蜷缩着生活,让四肢有些僵硬了。黑老虎用脚掌的肉垫感受着大地传来的能量,体会着大雨对它的欢迎,于是仰起头,伸出舌头品尝着雨水的滋味,望着久违的天空,几乎不相信自己能如此轻松地离开牢笼。 建设丢下陨铁宝刀,搂住黑老虎的脖子,把脸紧紧地贴在黑老虎的脖颈上,含着热泪,依依不舍地说:“快走吧,二黑!不要忘记我们,还有顺子和英子。有时间,回来看看!” 建设强忍着泪水,再次抚摸着黑老虎的皮毛,并拍了拍,催促它马上离开。黑老虎同样用头轻轻抚慰建设,似乎在低头告别,极不愿意就这样偷偷摸摸地离开,这完全不符合它丛林之王的身份,当然二黑心里也明白机会稍纵即逝呀!这时院子里传来老把头的咳嗽声,面对此情此景,黑老虎只好在建设的催促下,缓缓地迈开步子,艰难地向瀑布方向跑去。 在雨中,黑老虎每跑两步就回头看看建设,建设则挥手示意它快快离开,为了安全,建设只好狠心转身,快速回屋。最后,黑老虎义无反顾地冲进暗夜,随着时间的推移,它慢慢地适应了在大地上奔跑,腿脚也渐渐恢复了力量,顿时四爪飞扬,越跑越快,不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黑老虎大口呼吸着森林里的新鲜空气,痛快地吐出这几个月憋在心里的烦闷和不悦。此刻,呼啸的大风仿佛都是特意在为它大唱赞歌;雨水冲刷着它的身体,为它洗去往日的阴霾;树木在风雨中摇曳着身姿,一排排、一片片地手拉手,夹道欢呼丛林之王的凯旋。 黑老虎直奔瀑布悬崖而去,感受着大地赐予它的力量,这一路上,踩着脚下的泥泞,穿过黑压压的森林,享受着荆棘带来的刺痛,很快从山崖侧面来到悬崖之上。站在最高处,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黑老虎这才肆无忌惮地大声怒吼,发出了对一切不公平的正义挑战!黑老虎清楚,,它的传奇已经开始了,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插曲,接下来复仇时刻即将到来! 第142章 魔兽完成蜕变 当老狼和小乌鸦顺利返回时,所有的“大人物”都在焦急地等待着,看到它俩平安归来,大家太开心了,盼望已久的消息也有了明确的回复。在兴奋之余,大家很确定地是:西风仍然还活着,而且还很健康;再就是它被关在铁笼子里,需要钥匙才能打开。按照西风的吩咐,金雕大王负责去把猕猴王请来,剩下的朋友们开始向瀑布进发,准备寻找机会营救西风。 在金钱豹金先生的号召下,兽类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越过几座山峰,瀑布就在不远处,已经可以隐隐约约听到巨大的落水声了。此刻,西风正趴在悬崖上,同样也明确感受到远道而来的兽类大军的气息,知道大家都来了,它安心地趴在那里,看着远处的灯火,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复仇。天亮之前,大军顺利赶到瀑布附近了,在远远闻到西风气味时,立刻欢呼起来,知道西风大王就在不远处。 但是明智的独行侠却很怀疑:西风不是被关在笼子里吗?为什么能出现在悬崖之上呢?难道是人类的陷阱? 看着满脸狐疑的独行侠,狼王夏也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马上仰天低吼,号令狼群小心前进,不要冒然行动。可是小乌鸦太兴奋了,根本管不住自己,看到大家谨慎的行为,立刻嗤之以鼻!它才不管危险是什么呢,直接飞到悬崖高处,从空中查看是不是西风大王。 当小乌鸦在空中看到确实是西风时,大声欢快地呼喊着,也不管朋友们怎么想,直接落在西风的背上,还钻到西风的皮毛里,欢快地搂抱住西风,大声说:“西风大王,真的是你吗?他们都是胆小鬼,此刻还怀疑待在悬崖之上的是不是您呢!” 西风笑了,很和蔼地说:“是我,是我,没有错的!我很幸运,是善良的建设救了我!” 小乌鸦听完西风的介绍,突然想起来还有重要事情忘记做了,于是立刻飞走了。不一会儿,就落在已经埋伏好的金钱豹金先生面前,大摇大摆踱着步子,很骄傲地说:“我确定是西风大王,它让我通知朋友们立刻去悬崖上,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通知大家呢!”说完,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金钱豹对此深信不疑,立刻召唤大家,并把小乌鸦的话转达下去,希望大家赶快前进,不要耽误了西风的计划。朋友们将信将疑地朝悬崖走去,只是远远地望着,却没有一个敢率先靠近的! 站在高处的西风看到大家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怀疑,于是率先现身。它站在巨石之上,王者之气尽显,低声吼叫着,表达着对大家的思念之情。独行侠猞猁先生抬头远观,惊讶地发现西风的毛色比以前还要黑了,神秘的花纹遍布全身,巨大的王字在额头若隐若现;西风体型也更大了,健硕的体魄震慑着每一个生命的灵魂,这意味着西风理所当然地是这山川的主人,令万兽俯首称臣;而且声音还低沉了很多,更有磁性了,低沉悠长的声音能勾魂摄魄,令任何对手望而却步;从气味上判断,更是西风无疑。 狼王夏大胆地走到西风的面前,仔细地闻了闻气味,抬头看着比以前还要高大威猛的西风,很怀疑地问:“尊敬的大王,你能告诉我,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吗?” 西风向前几步,低下头,轻轻地触碰着着狼王夏,高兴地回答:“就在金钱豹金先生和棕熊兄弟(西风的老师)给我上第一次围猎课时,我们见面了。我还看到了狼群大战棕熊兄弟的场面,见识了狼群的威力!” 狼王夏立刻兴奋起来,嚎叫着确认是西风了,很高兴地补充说:“关键的是,那天我第一次被一头老虎瞬间扑倒了,当时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啊!” “哈哈哈!”众兽笑了,确认是西风无疑。 乌鸦禅师缓缓落下,皱褶眉头,很不理解地问:“西风,你什么时候才能停止生长呢?每次回来,你就变个模样,只是气味没变,这让我们也不敢确认呀,你知道,如果让我们重新认识你有多难吗?” 话音刚落,“哈哈哈”又引起一阵欢笑,老狼直接就趴在地上,笑得爬不起来了,西风也趴在地上,开心地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西风忍着笑意,艰难地说:“我也没有办法呀!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不停地生长呀?”说完再次哈哈大笑起来,朋友们也随之大笑,气氛很快变得愉悦起来。 此刻金钱豹金先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笑了,远远地看着,眼睛里饱含泪花,它知道眼前这头魔兽已经成长到强大无比了,越来越像虎王尧(西风的父亲),西风已经完成了蜕变,华丽地转身后,接下来与人类的大战一触即发,它的传奇即将开启新的篇章! 西风很聪明,知道大家怀疑什么,于是借机会就一五一十地把建设一家怎样医治自己,然后又怎样砍断铁锁把自己放归森林,还有之前跌落天坑(西风的伤是跌落天坑造成的)的经历详细地告诉了朋友们。大家这才知晓西风的经历,一阵感叹之后,情不自禁地为西风捏了一把汗。看到平安归来的西风,兽类大军再次欢呼起来,各种猛兽的吼叫声在山谷中回荡着,把整个沉睡的森林都惊醒了! 接下来,西风建议大家再等几天,不要急于报仇,看一看人类接下来究竟要干什么,它还想把狼甲的事情跟狼王夏说一下,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西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确定这狼甲跟狼王夏有什么关系,仅仅凭着大皮袄靠近时,它感觉到狼甲中渗透着狼王的威风霸气这唯一一点信息就轻易下了结论,未免有些仓促了。但是这股狼王威风中却隐约透露着些许怯懦和顺从,让西风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所以它需要搞清楚大皮袄狼甲的来龙去脉后,再跟狼王夏提起这件事,这也是对朋友最起码的尊重呀! 大兴安岭的秋天太短了,几场秋雨之后,初冬悄悄开始了。天刚刚亮,还下着雨,一连三天的雨水把气温降到了接近冰点。大家都被冻醒了,早早地起床,打算把自己过冬的衣服拿出来,找个太阳天晾晒一下,准备过冬。这帮亡命徒们很无奈,他们是穿着夏季衣服来到这里的,谁知道拖拖拉拉快到冬季了,至今还没有撤退的迹象。于是大家开始相互抱怨着,谁也没有发现黑老虎被放走了。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建设最后一个出门,斜着眼睛看了看门外的笼子,早就被他掩盖得严严实实的,从外面看,没有一点儿黑老虎不在笼子里的迹象。即便如此,建设还是没有心思吃早饭,只好来到老把头的屋里,装模作样地问早安,不时跟木头开玩笑,还调侃什么时候能吃到他和燕子的喜糖。 这时,一位狩猎队员按照惯例来到大门口换岗,随手拍了拍笼子,一歪头吃惊地看到斜着晕倒在一旁的值守人员,立刻慌了,马上大声叫喊:“不好了,不好了,又有人死了,还是我们的人!” 慌乱的大叫声惊动了所有人,听到“又有人死了”,大家汗毛都竖起来了,纷纷出门一看究竟。建设听到喊声感觉很纳闷,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昨天晚上只是把看守人打晕了,不可能杀了他呀!建设正疑惑着呢,老把头已经来到大门口了,一眼就看到砍成两半的锁掉落在地上,立刻用余光观察一番,发现四周全都是人,很显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晕倒的看守人身上,唯独没有看到地上的落锁。 于是他马上蹲在地上,假装观察看守人的情况,借机用身体挡住了大家的视线。木头眼疾手快,马上明白老把头的意图了,假装很随意地走到爷爷身后,随手就把锁捡起来,装进裤兜里,然后起身,很自然地跟刚刚到来的玻璃眼说话。 第143章 恶向胆边生 老把头看到木头走了,知道问题解决了,于是低头专心检查看守人的情况。他摸了摸看守人的胸口,惊讶地发现还有些微弱热量,然后匆忙把脉,发现只是脉像很弱,但是很有规律,很明显还活着。为了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以便创造条件让木头脱身丢锁,于是大叫到:“畜生,你瞎喊什么呀,没见过世面的玩意儿!他还活着,大惊小怪的!木头,过来把爷爷扶起来!” 木头听到呼唤,马山转身来到老把头的身边,从后面把他搀扶起来。老把头则趁机把看守人的脖子拨正了一下,然后又随手理顺了其脖子旁由于建设用力过度而产生的掌痕淤青。面无表情的老把头,并不代表他的内心也是冷酷无情的,不免叹息建设还是有些稚嫩,仓促出手,没有掌握好力度,把看守人颈部动脉砍成淤伤,造成脑部暂时供血不足而产生晕厥现象,幸亏这个看守人体格健壮,精力充沛,不然的话,早就昏死过去了,再加上一个雨夜,长时间在极低的温度下,最后根本救不活的!二恶人站在一旁,没有声响,沉默寡言,眉头紧锁,他俩感觉很奇怪,为什么连续两天都发生奇怪的现象呢? 二恶人凭着丰富的战争经验,很快怀疑一定是出了内鬼,是有人刻意为之的。为了照顾全体成员的感情,更是为了安抚大家波动的情绪,二恶人马上命令兄弟们先把昨晚的看守人抬到屋子里休息,再给他盖上一层棉被保暖,还不忘记嘱咐女人们迅速熬制姜汤,给昏厥的看守人祛湿除寒。 剩下的亡命徒们开始躁动了,各种情绪都有,有人直接就坦白地跟玻璃眼说要回家,钱也不要了,说什么都要走。林场员工则统统聚到老把头的屋子里,紧紧挨在一起,希望老把头能给大家指点迷津。 此时,只有木头、建设、老把头和大金牙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迫于无奈,只好也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惊慌地看着窗外。大皮袄脾气暴躁,很没有耐心,忍不住大声呵斥着亡命徒们,骂他们没有种,不是好汉,一点儿小困难就吓倒了,还威胁说要把每个人的丑事都宣扬出去,让他们即便是回家也过不上安稳的生活。 大皮袄痛快地骂了一通,看到亡命徒们没有声音了,知道暂时压制住大家恐惧的情绪,也就不再呵斥了。接下来他习惯性地走到大门口,拍了拍笼子,掀开篷布一角,准备查看二黑的情况。当他掀开篷布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于是使劲揉着眼睛,确认了再确认,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二黑已经不在笼子里,很明显是逃走了。大皮袄强忍住心中的愤怒,不敢声张,在关键时刻,害怕动摇了大家的军心,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自己的屋里,看到大师兄玻璃眼正在擦拭手枪,于是随手找了一个凳子慢慢坐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玻璃眼不屑一顾地问:“二弟,怎么了?一个队员受伤了,至于让你这样没精打采的吗?” 大皮袄咽下一口气,嘴角哆嗦着,压低声音慢慢地说:“大师兄,出大事了!” “大风大浪见过多少,什么事情能让你像丢了魂一样呀?” “二黑丢了,很可能是被人放跑了!”大皮袄很冷静地回答。 “什么,怎么不早说?”玻璃眼放下手中的枪,拍案而起。 大皮袄立刻跳起来,迅速捂住师兄的嘴巴,并随手给他理顺胸脯,小声叮嘱:“小点声,我的哥哥!我也是刚刚查看二黑时,才发现的,现在大家都不知道,不要着急,这样容易扰乱军心。” 玻璃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愁容满面地看着师弟,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但是玻璃眼不死心,非要亲自去看一看,他不相信二黑能这样平白无故地消失了,最后还是被大皮袄拦下了。大皮袄已经习惯师兄的脾气秉性了,慢慢地搀扶着师兄坐到凳子上,然后耐心地说:“师兄,现在我们不要慌乱,需要从长计议啊!你平时总是骂我不冷静,脾气暴躁,今天你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呢?愤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现在我们需要寻找对策,既能稳住兄弟们,还能把凶手找到,最好也能把二黑重新寻到!” “二弟,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一件事来。”玻璃眼神神秘秘地说:“这把锁是从二柱那里拿来的,他说只有一把钥匙,是不是二柱骗我们呢?” “大师兄,这就对了嘛!你只要冷静处理问题,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怪不得师父每次都夸你!” “好了,好了,别拍马屁了,自己家兄弟,用不着这样!师弟,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呢?”玻璃眼追问道。 大皮袄高兴地说:“这很简单,把他叫过来,一问便知!” “二弟,你小心些,不要声张,容易引起大家慌张!”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过了几分钟,大皮袄冒小雨来到老把头的屋子,笑着说:“二柱,你家的电话怎么没法用了呢?过来看一看,能不能修一下,我们哥俩也不懂呀!” 二柱一听这话,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马上起身,大声说:“好嘞,我马上去查看一下!” 二柱走后,建设跟老把头对视一下,心里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知道大皮袄肯定发现二黑丢了,这是找借口向二柱核实问题的,因为二柱是唯一拥有铁锁钥匙的人。现在心里明白怎么回事的人故作镇定,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人也麻木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大家不敢想象将会发生什么,也懒得去想了。 二柱弓着腰来到玻璃眼面前,笑嘻嘻地拿起电话,准备测试。大皮袄突然从身后一把捂住二柱的嘴巴,直接按在炕上,疯狂地拳打脚踢,直到他不能活动喊叫为止。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摧残之后,二柱鼻青脸肿,瘫痪在炕上,嘴角不时有鲜血冒出,牙齿也松动了,大皮袄立刻把一块毛巾塞到他的嘴里,防止大声喊叫。接下来大皮袄看到时机差不多了,就把二柱拖到地上,让他依着炕墙坐在地面,然后用一把刀架在二柱的脖子上,命令他不要想着反抗,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核实一下。 怒不可遏的玻璃眼很严厉地问:“听好了,我问你答,不要说其他的废话。黑老虎丢了,你知道吗?是不是你把黑老虎放走了,接下来只需要你点头或摇头就可以了。” 二柱摇摇头,紧接着大皮袄就给了二柱一个大嘴巴子。 玻璃眼又问:“笼子的钥匙有几把,你给我的是唯一一把吗?” 二柱点点头,紧接着大皮袄又给了他一巴掌。就这样,二柱实在是扛不住了,已经奄奄一息,看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于是玻璃眼示意师弟不要再打了,给点儿时间,让他喘息一下。 大皮袄没有耐性,不想给二柱胡思乱想的机会,接着问:“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有什么办法把黑老虎找回来吗?” 二柱迷迷糊糊地点点头,然后就闭上了眼睛,微弱地喘着气,他根本没有机会说出在他外出期间,还有大战白毛大仙这一段故事,这期间不但他钥匙,其实还有一把备用钥匙放在他媳妇那里,不然的话,二黑是无法冲出牢笼重伤白毛大仙的。 过了不久,玻璃眼害怕出事,立刻把毛巾从二柱嘴里拿出,这样就能让他顺畅呼吸了,然后又灌了一些水,希望他能尽快恢复体力。二恶人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暂时把二柱放在一边休养着,他俩则坐在桌旁喝着茶,商量着以后的对策,几经思量,如此这般之后,终于有了主意。 不久,大皮袄鼓足勇气,也不担心兄弟们知道黑老虎逃跑的消息后,乱了军心,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出门把大家叫在一起算了一笔账,把吴义先后两次加钱以及在没有见到黑老虎的情况下,事先付钱的事情都毫无隐瞒地跟大家讲了,并希望大家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第144章 丧心病狂的计划 听到已经付钱了,就在老雕师父那里,而且回家就可以拿到钱,大伙马上放心了,顿时没有了要回家的声音。大皮袄很欣慰,觉得是时候告诉大家黑老虎被放走的消息了,接下来他清了清嗓子,高声说:“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同时也是一个赚大钱的机会,不知兄弟们想听吗?” “想听,想听,二师兄你就讲吧!”大家欢呼着。 “好吧,大家竖着耳朵听好了。昨晚,黑老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走了,现在笼子里是空的!”大皮袄坚定地说,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家有什么反应。 就像预想中的一样,兄弟们立刻骚动不安,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不相信,直接跑到笼子跟前,掀开篷布仔细搜查,这才发现二黑真的不在了。 大皮袄不失时机地继续说:“兄弟们,赚大钱的机会也来了,我们已经拿到大正药厂给我们的酬劳了,现在需要再次抓到二黑,这样就可以第三次跟大正药厂索要酬金了,不过这次的价钱就更高了!大家说对吗?” “对呀,我们要更高的酬金!”只有几个人回答,其他的人都沉默了。 看到反响不大,为了能抓住刚刚才稳定的军心,大皮袄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对策继续游说:“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如果抓不到黑老虎,马上回家,也没有什么损失,反正回家就去老雕师父那里分钱,不是吗?如果再次抓到黑老虎,那我们不是又多了一笔酬劳了,岂不是更好!当然了,这次我们就不那么麻烦了,不要活着的黑老虎,只要把它的尸体带回去就行了,酬劳只会更多,不能更少!” 几经衡量,亡命徒们七嘴八舌说着各种担忧,面对现实,最终不得不妥协,在吵吵嚷嚷中,逐渐达成共识,一致同意大皮袄的建议,准备最多再待三天。大皮袄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心里总算是有底了,于是示意兄弟们今晚就不安排人值守,索性各自休息,让大家睡个好觉。 面对院子里吵闹的情景,老把头从屋里看到了一切,不得不佩服二恶人的能力,在如此复杂的情况下还能稳住军心,把大家团结在一起,最重要的是还信誓旦旦地准备再次捕获黑老虎,这就更难了。 大皮袄回到屋里,看到二柱已经好很多了,正在跟师兄喝茶,于是从盒子里拿出一块糕点递给了二柱,并嘱咐他马上吃了,二柱很感谢,痛快地就着茶水把糕点吃了下去。 接下来需要二柱卖力气了,二恶人不想出面,于是玻璃眼假装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兄弟脾气暴躁,说白了都是一些亡命徒,但是也懂得人间的大道理,拿了人家的钱财,要替人家办事呀!现在黑老虎跑了,我们很着急呀,刚才那样对待你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毕竟只有兄弟你曾经拥有铁笼子的钥匙,不是吗?” 明显感觉到双方的局面发生了变化,二柱小心翼翼地揣摩着二恶人的想法,没有急于说话,只是摸着自己脸上的伤痛,心里盘算着,很快察觉到此刻正是一个好时机,还是一个能翻盘的好时机,他有能力控制住主动权,最后打压二恶人,自己独占二黑,于是计上心来。大皮袄不耐烦了,看到无动于衷的二柱,举手就准备揍他,二柱没有害怕,只是侧目看了看大皮袄,仍然稳稳地坐着,气定神闲般喝着茶水。玻璃眼也不是吃素的,知道二柱有想法,及时制止住师弟的行为,并呵斥了他。 “你有什么想法吗?尽管说吧!”玻璃眼看着二柱,希望他能有好主意。 “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你们师兄弟能配合我吗?” “没问题,你尽管说,只要有把握抓到二黑,什么条件都行!” “我先说,你们听着,觉得可行,咱们就合作,不行就一拍两算,可以吗”二柱不屑一顾地回答。 “你说吧,我们听着,然后咱们再讨论。”玻璃眼很爽快地回答,渴望能有好办法。 “这头黑老虎是被顺子和英子两个孩子救起来的,对建设一家很有感情,尤其跟两个孩子感情最深。尽管我们林场员工接触黑老虎这么久了,但是只有建设一家人才能靠近这个畜生,我们只能远远地看着它。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建设把黑老虎放走的。建设他爹绰号“世无双”,什么绝技不会呀,一把铁锁能难倒他吗?昨晚风大雨大,电闪雷鸣,正是放走黑老虎的好时机呀!”二柱慢慢解释着,时不时偷偷观察二恶人的表情变化。 “对呀,怎么把建设给忘了!”大皮袄恍然大悟道。 “你说这些话,跟再次抓到黑老虎有什么关系呢?”玻璃眼迷惑不解地问。 “是这样的,”二柱继续解释:“我们可以把顺子和英子两个孩子抓来,要挟建设上山寻找黑老虎。再说了。黑老虎是个畜生,嗅觉发达,早早就能闻道两个孩子的气味了,能不现身搭救两个孩子吗?到时候,我们不就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吗?那时就等着黑老虎自投罗网就行了!” 大皮袄很气愤地说:“你可真够黑的,听说顺子还是你干儿子呢?你也下得了手!我们兄弟是混蛋,绰号“三恶人”,但是从来不对孩子下手,那样太丧良心了!” “无毒不丈夫,你们说呢?这跟杀人放火有什么两样?这些坏事你们不是都干过吗?”二柱坏笑着说道。 大皮袄还要辩解,非常的气愤,举手就准备再次揍他,玻璃眼起身及时制止住师弟,不让他多说话。 “我现在需要打个电话,可以吗?”二柱试探着问。 玻璃眼不知道二柱要干什么,但是从心里看不起他,觉得这个家伙太丧良心了,跟畜生没有区别,但是看在能重新捉到黑老虎的份上,想了想说:“可以,你打吧!” 偷偷看了二恶人一眼,二柱想了想来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低头拨通了青年林场,是刘贺接的电话,彼此寒暄一阵后,他不想说太多,担心中途生是非,这是二柱独自走的一步险棋,不希望让刘贺知道事实情况,最重要的是刘贺不能明白他现在的想法。二柱言简意赅直奔主题,希望能把顺子和英子带回五一林场,给出的理由是最近黑老虎十分地烦躁,日夜嚎叫,冲撞笼子,由于黑老虎只听从两个孩子的指挥,所以需要孩子们来安抚黑老虎,并承诺最多三天后就把两个孩子完璧归赵。刘贺一门心思为了得到黑老虎,也没有多想,直接就答应了,并承诺明天中午就把两个孩子送到。 二柱很有心计,当着二恶人的面不敢乱说话,悄悄地用了事先约定的暗语,表面上嘱咐刘贺尽快把林场狩猎队组建好,要用最厉害的武器,因为现在的黑老虎太强大了;其实他一说完,刘贺已经听明白二柱的潜在用意了,挂上电话后,马上通知各个林场分部,命令狩猎队员明天带枪到青年林场主任办公室报到。吩咐完任务后,刘贺心里沉甸甸地,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好,于是又给和涛打了一个电话,催促什么时候可以把黑老虎运送到观光园,还不忘记询问了与自己仕途有关的事情。 二柱挂上电话,就跟二恶人摊牌了,明确表示自己需要自由,不希望被看管,还要跟二恶人平起平坐,可以自由出入院子,以前二恶人没来时什么样,现在就要什么样子。没想到二恶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并警告二柱如果不能再次抓到二黑,马上就把他抛尸荒野,二柱也爽快地答应了。 新的局面就这样形成了,二柱轻而易举地可以跟二恶人平分秋色,不自觉地有些飘飘然了。又有谁能知道,悄悄地,一颗罪恶的种子在二柱的心里生根发芽了! 二柱也不避讳,麻利地爬到床底下,直接把自己崭新的双管猎枪拿了出来,随手用毛巾擦了擦,看了一眼二恶人就扛着枪走出家门。目瞪口呆的二恶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二柱已经走到院子里了。玻璃眼却笑了,拍了拍大皮袄的肩膀,很高兴地说:“现在有人替咱们做事了,我们兄弟就退居幕后吧,缺德的事情就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干吧!我们年纪大了,坏事做得很多,也该歇歇了!” “是呀,师兄!我们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傻呀!”大皮袄笑着问。 “哈哈哈”,两个人大笑起来,言语中充满了讽刺和挖苦! 第145章 白日梦 晚上,二柱没有跟林场员工一起吃饭,反而跟二恶人一起吃饭,这让大家伙很不痛快,老把头眉头紧皱,感觉到事情向着不可捉摸的方向发展了,接下来很有可能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呀! 朝华看到鼻青脸肿的二柱,很心疼,几次说话,二柱并没有理睬,此刻他哪里有心思搭理朝华呀,他把自己的妻子早就忘到脑后了。现在他的心思可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对燕子,那是又爱又恨,心里却想着找机会跟燕子摊牌了,不行就来个霸王硬上弓,想到燕子绝美的姿色,口水就忍不住地流,他要霸占燕子,梦想着让她给自己生一个孩子。 二柱已经丧心病狂到不能自已的地步了,他不懈余力地出主意,这让二恶人都十分惊讶他的能力,他俩发现二柱太混蛋了,简直就是一个恶棍畜生,没有任何底线,是生活在人世间的恶鬼!二柱也不傻,为了尽早解决后患,借机会毫不犹豫地跟建设把步枪要了回来,甚至都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现在夜已经深了,大家都回屋休息,只有二恶人的屋里灯火通明,二柱正煞费苦心地分析:“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老把头说老狼曾经侦查过这里,那么黑老虎就更了解这里了,我们在这些畜生面前没有任何优势,只剩下两个孩子这一个筹码了!另外,这里的宿舍墙都是两层木板夹一层夯土筑成,目的就是为了冬暖夏凉,但是不容易对付野狼挖土掘洞,更经不住黑老虎的巨大撞击,所以我们需要重新建造一个住所,即坚固还要有利于防守。就地形而言,宿舍四周都是树木,当初选这个地方的目的是为了能有效抵挡冬天的北风,但是这个地方四周都是树木,反而有利于野兽埋伏。再说了,这些畜生神出鬼没,毫无章法,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应付,极容易腹背受敌呀!” “很有道理,我们也是老江湖了,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玻璃眼有些钦佩二柱了。 大皮袄也跟着点头,赞许道:“想得太周到了,我们兄弟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你还挺有军事头脑的嘛!要是你能提前二十年出生,说不定能在国民党的部队中当个少校呢?” 二柱听到赞许很高兴,情不自禁地仰起头,斜着眼睛看着二恶人。 “那你想好了,应该在什么地方安营扎寨了吗?”玻璃眼试探着问。 “当然想好了!”二柱骄傲地回答:“从这里往南,有一个大瀑布,瀑布前面有一块将近一公顷的巨大平坦空地,而且四周很空旷,如果有什么野兽出没,我们一目了然,也能急早做出防御准备,自然心里就有底气了,我们就在那里安营扎寨吧!最重要的是此地离水源也近,生活也很方便,我们又有枪,易守难攻呀!” “好好好,”二恶人拍手称赞,心里却为二柱感到耻辱,背叛亲人朋友是他们最不能容忍的,但是为了得到黑老虎,也只能陪着二柱演戏了。 二柱接着说:“接下来,我们要用原木盖房,最简单的方法是用二十公分直径的木材直接盖一栋房子,上下叠压榫卯结构,这样就坚固无比,无论什么野兽也无法攻克我们的防御,再说了我们手里的枪也不是吃素的!” “谁会建房呢?”玻璃眼追问。 “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就是建设,他可是建房的高手呀!这里木材有的是,各种工具齐全,人多力量大,最多一天就可以建成一栋房子!”二柱坏笑着回答。 “这也太过分了吧,我们企图要挟人家的孩子,此刻建设正蒙在鼓里呢!,如今还要帮助咱们建房子,再用他建造的房子囚禁他的孩子和林场员工。如此说来,我们还是人吗?这不符合江湖道义呀!”大皮袄感慨道,抬头看着师兄,不知如何是好。 “忘记我说的吗?无毒不丈夫!这么多的坏事都做过了,还差这一哆嗦吗?”二柱不屑一顾,露出奸笑。 ...... ...... ...... ...... 现在的二柱越来越猖狂了,丧失了人伦道德底线,一步一步走向不归路。每一次丧心病狂的举动,都是内心恐惧的表现,这注定他往罪恶的深渊越滑越深。当然,最终西风对他的报复也是最直接、最残忍的! 第二天雨停了,气温直线下降,早晨玻璃上甚至出现了霜花。树叶大多数都掉落了,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很多小型动物在枝丫间、在落叶堆中忙碌着储存食物,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做准备。 按照计划,今天要到瀑布前方空地上修建临时房屋,二柱早早地叫醒了林场员工,并一再强调要保质保量,推脱说这是给这伙亡命徒们准备的过冬房屋。大家信以为真,但是看到二柱那副狐假虎威的表情,心里不免产生怀疑,不知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二柱却洋洋得意,感觉只有这样才能有效控制住局面,让大家心甘情愿地干活。 二柱天真地认为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意图,但是在劳动过程中,大家却慢慢觉察到反常行为,一致认为二柱可能变心了,因为他经常跟二恶人混到一起,推断一定没有好事,大伙愈发感觉到危险就在身边。 这伙亡命徒们一直没有闲着,马不停蹄地作准备工作,明目张胆地在营地周围修建大量防御刺桩,还布下很多兽夹和陷阱,就等黑老虎上钩了。第三天中午,顺子和英子被准时送到林场,二柱心虚了,没有多说话,只是把两个孩子带到大家的面前,转身离开了。 在瀑布空地上,突然看到两个孩子来了,建设和海草喜出望外,抱着他俩不肯放手;孩子们也兴奋,依偎在父母的怀里,久久不愿意分开。亲热完之后,顺子可就不安分了,看到很多凶神恶煞般的陌生人也不害怕,热情地跟每个人打招呼,还边走边看,努力寻找着老把头的影子,终于在即将完工的木屋后面看到了爷爷。 顺子隔着很远就跳起来大喊爷爷,这叫声把老把头乐开花了,爷孙俩再次见面分外亲热,拥抱在一起很久没有分开。老把头满含热泪望着怀里的顺子,突然想到了什么,隐隐约约感觉二柱可能要拿两个孩子做文章,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是拿孩子当诱饵呀! 即便如此,老把头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觉得不应该让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来背负太多的责任,孩子是无辜的。就这样,仇恨的种子在老英雄的心里冒出芽尖儿了,老把头瞬间决定要找机会杀了二柱,不让他的计划得逞。 傍晚,吃完晚饭,大家累了一天,准备早早休息。二柱迫不及待地拿着枪站了出来,摆出一副可恶的嘴脸,紧皱着眉头,咧着嘴,色眯眯的眼神游荡在燕子身上,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枪指着她大声地说:“燕子,你曾经怎样答应过,要给我生个儿子。我今天就要你履行承诺,今晚就跟我睡吧!” 二柱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把大家震惊到了,木头更是怒从心头起,直接原地起跳,这就准备收拾二柱了。只见木头一手抬起二柱的枪口,一手直击其面部,随着一声枪响,二柱开枪的同时已经被木头打倒在地了。当然猎枪也被木头成功夺下来,紧接着就是一通爆踢,刚刚愈合的头部伤口再次流血不止。二柱疼痛难忍,被迫倒地求饶,眼巴巴地看着老把头,希望能帮他一把。 木头已经被气糊涂了,咆哮着:“王八蛋,这几天看你那人模狗样的神气劲儿,大伙就来气,今天你竟然还敢打燕子的主意,我杀了你!” 朝华早就领教过木头的厉害了,立刻跑过来,跪下抱着他的腿说:“木头,你柱子叔是想孩子想疯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我求求你了!都是我不好,没有给他留下一儿半女呀!” 二柱趁机躺在地上,捂着脑袋哀声不断;木头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看燕子和爷爷,看到没有什么特别的回应,逐渐怒气也消了一半,再加上他也深知二柱的没有孩子的痛处,心里的怒火慢慢地消了;林场员工没有太激动,反而是这伙亡命徒们欢呼起来,大声喝彩,为木头叫好,二恶人带头鼓掌,还对木头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无论多么邪恶的人都是有底线的,像二柱这样专挑身边的人下手,没有道德底线的人,所有人都会唾弃他。过了一会儿,二柱看到没有人注意他,只好灰溜溜地爬起来,跑到外屋蒙头睡觉了。就这样,一通荒唐的闹剧后,大家也没有说什么,各自回屋休息了。 木头索性拉着燕子回到自己的屋里休息,二恶人看到了,没有明确反对,就这样她俩打地铺睡在地上,老把头和大金牙睡在炕上,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夜。这一夜,二柱可没有睡着,脑袋里盘算着明天的计划,心里充满了对木头和老把头的恨,甚至想明天直接用猎枪偷偷地从背后开枪,把他们打死,但是想到二恶人今天的表现,心里稍微有些顾虑,于是准备找机会避开二恶人,单独收拾他们。 此时,西风站在瀑布悬崖之上,看着远处逐渐熄灭的灯火,思绪万千。它看到人类突然在瀑布前面的空地上修建房屋,还设计了很多陷阱和兽夹,最重要的是还看到了顺子和英子的身影,它预感到要出大事了,尽管暂时还不清楚人类的真正意图,但是在与林场员工接触的这几个月里,也逐渐理解人类的思维,它觉得人类是难以琢磨的,而且还有善恶之分。至少在它眼里,建设一家是足够信任的人,暗暗发誓要保护建设一家! 第146章 狼甲与白罗刹 狼王夏带领狼群捕猎归来,嚎叫声此起彼伏,既是相互安慰也是在传达命令。面对气势如虹的狼群,思索良久之后,西风感觉机会到了,于是把朋友们召集在一起,用深沉的眼光看着独行侠说:“猞猁先生,你了解狼甲吗?这是人类制造的一种很厉害的武器?” 独行侠摇摇头,一脸的迷惑,不知道西风说了些什么,金钱豹金先生嗅到危机了,于是顺势接着说:“狼甲,那一定与狼有关系了,找老狼问问不就行了吗?” 兴致勃勃的狼王夏早就急不可耐了,听说还有狼甲这种东西,顿时对狼甲充满了兴趣,随后仰天长啸召唤老狼。不久,在大家的翘首期盼中老狼来了,它距离西风很远就停下了脚步。西风没有犹豫,面对老狼,问了同样的问题,显而易见老狼对此再清楚不过了,它看了看狼王夏不敢说话,好像有顾虑。面对着质疑,西风大概能猜到其中原因了,于是鼓励老狼实话实说,并承诺狼王夏不会为难他的,当然狼王夏也趁机点头同意了。 老狼恭敬地站好,慢吞吞地说:“这是我们狼族的屈辱历史,话说我们其中的一部分成员被人类彻底征服了,为人类卖命,最后它们的皮毛还被人类利用。最重要的是毛皮是在它们还活着的时候,被人类活生生地剥下来的,狼族败类没有一点儿反抗,反而是恭维和顺从!即便是死了,狼族败类的毛皮也在为人类卖命!” 狼王夏愤怒了,大喊:“老狼,你胡说!狼族没有这样的孬种,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狼甲这种东西,你退下吧!” 老狼怯生生地退下了,心里不踏实,只好躲在不远处看着眼前的一切。西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低声说:“我被关在笼子里时,看到有个身材高大的猎人总是背着一副狼皮,从来不离身。这件狼皮是灰黑色的,看样子很大,最特别的是有四只白色的狼腿总是裸露在外面;我还感觉到另外一种奇怪的现象,这张狼皮仿佛还有生命,一直在保护着这位猎人。” “白罗刹”,独行侠和金钱豹异口同声说。 “不可能!”狼王夏咆哮着:“绝对不是白罗刹,它早就死了!” “的确是这样的,我亲眼所见狼皮的四条腿都是白色的,我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四条腿都是白色的狼,但是隐约能感觉到昔日狼王的威风!”西风补充说道。 狼王夏更愤怒了,大喊:“西风,你不能这样侮辱我们狼族,我会向你发起挑战的!” 为了避免事态恶化,金钱豹金先生把狼王夏挡在身后,紧跟着劝说:“兄弟,不要着急,什么事情都可以静下心来慢慢地说,接下来让乌鸦禅师说一说吧!” 乌鸦禅师用翅膀拍了拍身边的小乌鸦,示意他要听清楚了,这对以后的信使工作很有帮助。小乌鸦也很识趣,立刻往乌鸦禅师身边凑了凑,目不转睛地盯着狼王夏,希望事先能从它那里得到认可,狼王夏带着满脸的愤怒,没有心思回复小乌鸦。 此刻四周立刻安静了下来,乌鸦禅师说话了:“很久以前,有这样一位狼族首领,四条腿都是白色的,身子是灰黑色的,它是一位伟大的狼王,深受敬仰,即便是虎王尧对它也很钦佩。昔日,它带领狼群征战四方,开疆拓土,与猎人较量,人类见到它都不敢正面交锋,纷纷选择逃跑。但是有一次疏忽大意,中了猎人的埋伏,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它让金雕给虎王带来了消息,最后勇敢地跳下悬崖,舍身成仁了!它就是狼王夏的爷爷,绰号“白罗刹”,而如今,我们现在的狼王夏的绰号是“白幽灵”,这样的称呼岂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狼王夏焦躁不安,在原地徘徊着,发出愤怒的嚎叫。西风走了过来,低下头碰触狼王夏的脑袋,安抚着它,很诚恳地说:“狼王夏,我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但是这是事实,我的确见到四条腿都是白色的狼甲披在一位身材高大的猎人身上。我不确定是白罗刹,有可能是其他的狼吧!我只是能感觉到狼皮身上仍然还有狼王的威严,即便是在我面前,也不屈不挠,令我尊重!” 听完西风的介绍,狼王夏稍微有些缓和内心的激动,追问道:“西风,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那个高大的猎人是谁,长得什么样子,我要去见一见他!” 西风严厉地回复:“不要着急,到时候,你会看到他的。我还会找机会帮助你打败他的,在大猫面前,他几乎不堪一击的!” 狼王夏抱着誓死的决心,坚定地回答:“如此说来,这是狼族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的,为了狼族的荣誉,我要当着狼群的面,亲自打败他,这我的任务;这件事,真的不需要你帮忙!” 西风点头赞许,知道这是狼族的传统,自己也能理解,停顿了一会儿,转身对朋友们说:“我还发现另一件事情,就是还有一位猎人拥有虎甲,但是他只有虎甲的两只后爪和部分虎须,其他的虎皮部分却没有看到。我还见过他用虎甲跟别人较量的场面,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众兽们第一次听说过虎甲,很惊奇,就连见多识广的乌鸦禅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大家沉默了,只能彼此观望。西风没有说话,内心隐约感觉到这似乎也是虎族的耻辱,于是看着远方的点点灯光,知道未来的路很远,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它孤身去挑战,自己任重道远啊! 很快天亮了,不平静的夜晚就这样结束。二柱早早就起床,敲开二恶人的房门,直接说:“我昨晚听到狼叫了,二黑很有可能就在附近,咱们事不宜迟,今天就开始我们的计划吧?” 玻璃眼还没有起床呢,眯着眼睛坐在炕上,含含糊糊地说:“没问题,就听你的!今天就进行咱们的计划!” 大皮袄躲在被窝里不肯起床,直接就大叫:“你能不起这么早吗?我还没有睡醒呢?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兄弟们吧,我再睡一会儿!”说完就继续打呼噜了。 玻璃眼勉强起床,不情愿地说:“你先出去待一会,我洗把脸,咱们就开始吧!” 二柱只好出门,站在门口等着玻璃眼洗漱。 过了一会儿,玻璃眼出来了,二柱迫不及待地直接走进亡命徒队员们的屋子,大声说:“大师兄来了,大家快醒一醒,今天有重要的任务跟大家讲!” 玻璃眼随后来到以前二炮的房间,对着大家喊:“兄弟们,事关重大,大家快起床吧!今天听二柱吩咐就是了,我们回家的日子就要到了!” 听说回家的日子就要到了,大家马上来了精神,胡乱穿上衣服,揉着朦胧的睡眼,哈欠连天,站成一圈,看着玻璃眼,等待着二柱的吩咐。 二柱清了清嗓子说:“现在大家一起去对面屋子,把孙建设两口子还有两个孩子都给我绑了,要绑结实些,不要让他们跑了。然后押解他们一家去昨天建好的瀑布工事那里,我自有办法捕获二黑那个畜牲!” 亡命徒队员们看了看玻璃眼,没有活动,不知什么时候大皮袄出现了,直接吆喝着:“兄弟们,今天就听二柱的吩咐,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亡命徒们得到命令,立刻冲出门,直接撞开门进入建设的屋子,把建设一家五花大绑起来。开始建设要反抗,一个亡命徒直接对空鸣枪了,另一个人则枪口对着建设的脑袋,很不客气地说:“为了老婆孩子,你就老实一点儿吧!这都是二柱的主意,我们只是照章办事而已,也不想伤了你,知道你是大英雄的儿子,厉害着呢!” 建设瞬间清醒了,终于明白二柱昨晚翻来覆去没有睡着,原来是在想这个诡主意呀!二柱突如其来的剧烈变化,让大家很意外,根本没有想到二柱能对自己人下手,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老把头听到枪响,察觉到枪声来自建设的屋子,立刻心慌起来,担心孩子们出事,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二柱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个亡命徒,枪口统统对准老把头。 老把头知道二柱已经及其疯狂了,现在劝阻他,结果只能适得其反,于是摆摆手,示意屋里的木头、燕子和大金牙不要轻举妄动,眼睁睁地看着建设一家被押走了,老把头忍不住唉声叹气地说:“二柱,你怎么了!建设是你的兄弟,顺子是你的干儿子,你下得了手吗?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呀?” 愤怒的二柱五官已经变形了,毫不避讳自己的野心和欲望,大声地呵斥:“为了黑老虎,为了前程,我不想永远呆在这个地方,我要去城里生活!我还想要个自己的孩子,还想要很多的钱!” “醒醒吧,二柱!”老把头气愤地回答:“一切都可以慢慢来,你会有自己的孩子的;钱也会有的,现在你已经是副场长,还嫌不够吗?” “我还想要更多,你这个快死的老头子怎么能知道我的想法呢?”二柱呲着牙,怒吼着,摆出一副亡命徒的模样。 “孩子,多行不义必自毙呀!珍惜眼前的一切吧!”大金牙义愤填膺,不忘记提醒他。 二柱更得意了,根本不理睬老把头,转身催促亡命徒们:“把这两个老骨头也带走,去瀑布那边!” 出门前,老把头神秘兮兮地对大金牙说:“昨晚听到狼群的叫声了吗?二黑很可能就在我们附近。” “我听到了,偶尔还有几声虎啸,只是声音很小,不确定是二黑。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大祸临头了呀?”大金牙心惊胆战地问。 老把头再次很神秘地低声说:“放虎归山,并不是后患无穷。我希望二黑是个有情有义的王者,它是这大山的灵魂,万灵的追随者,应该能明白我们的苦心。现在也只有它才能救两个孩子了!” 第147章 欲成佛,先入魔 说完这些话,两人就不再说些什么了,心里既期待又害怕,不知将来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期的事情。 在亡命徒们的催促下,大家空着手慢慢地向昨天建造的原木房屋走去。二柱心急,担心建设中途逃跑,于是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队伍,紧紧盯住建设一家,生怕中途有变。但是他也心虚,不敢看顺子的眼睛,心里一直有种负罪感,只好在孩子们的身后看着他们艰难地前行。走在队伍最后面的燕子正跟木头说话呢,她俩实在无法理解二柱的荒唐行为,大多数话都是围绕着对二柱疯狂行为的批判,说他肯定是魔怔了。老把头和大金牙这一路则一言不发,保持沉默,边走边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担心不久之后,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在等着大家呢! 朝华跟在最后面的队伍里,眼神里充满了迷茫,现在的她似乎被接二连三的突发情况吓傻了,再加上二柱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更不关心她,她自己的内心世界就这样进一步扭曲了,原来那个风风火火的泼辣女人,如今变得唯唯诺诺,甚至把二柱的疯狂无耻行为一味归咎到自己身上,认为是自己的过错,是自己的责任,于是她抓住机会,拉着燕子的手祈求道:“燕子,你就给二柱生个孩子吧!他四十多岁了,太可怜了,要不然不会魔怔到这样呀!他只是特别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呀!” 木头刚要发火,燕子拉了拉木头的手,不让他说话,燕子知道朝华的苦衷,于是心平气和地跟朝华说:“嫂子,你难道也鬼迷心窍了吗?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朝华嫂子吗?以前的你风风火火的,说话直来直去,做事敢作敢当,是现代女人的典范!现在的你却变了,变得大家都不敢认你了!” 燕子的话仿佛是当头一棒,朝华默默地哭了,边走边哭,甚至停下来抱头大哭,哽咽着说:“燕子,你不知道嫂子的苦衷呀!我以前觉得能跟二柱白头偕老,甚至觉得离开他还能自己一个人好好活下去。但是有一天二柱从青年林场回来了,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不理睬我了,整天把孩子挂在嘴边,我彻底地慌乱了。我们结婚二十年了,没有自己的孩子,这一直是我们的痛呀!我离不开二柱,他是我的全部,没有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呀!” “嫂子,你真傻!”燕子很气愤地追问:“现在是新社会了,天下还有你这样的女人,亲自给自己丈夫找小老婆的吗?你自己就不觉得别扭吗?这是道德的沦丧啊!” “那我怎么办呢?”朝华很无助地喊着。 “你要做自己,不要依附在二柱身上,你要相信离开二柱,你能过得更好!妇女也能顶半边天呀!”燕子声嘶力竭地喊着。 说完这些话,燕子看着执迷不悟的朝华,坚硬的心逐渐软了下来,同样是女人,她有同感,只好继续劝说:“二柱现在已经疯了,他在自掘坟墓呀,你还是早些做个决断吧!现在是新社会了,提倡妇女不受封建礼教的束缚,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和自由。我看不是你不能生孩子,反而是二柱没有这个种,他根本就不是个真男人!为什么一出现问题,总是在女人身上找原因呢?难到男人就没有错吗?” 朝华狂乱了,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痛哭来表达自己的委屈。可怜的朝华,跟燕子形成强烈的对比。一个追求自由,追求自己的爱情;相反另一个则被封建礼教束缚,一味地顺从忍让,最终受伤害的还是自己,这也奠定了朝华可悲的结局! 来到瀑布前空地上,玻璃眼心里清楚二柱这样做事不地道,为了避免遭受大家背后唾弃,于是邀请两位老人进屋休息。老把头进屋后,习惯性四下查看,盯着这所按照二柱要求建造的房子,心里忍不住感叹:二柱在防御工事这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这个房子要比林场宿舍坚固很多倍,可以成功防御猛兽的攻击,四周还有开阔的射击视线,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呀!他通过预留射击孔往外望去,这一看不要紧,惊讶地看到咆哮着的二柱,还有跪成一排的建设一家人。 老把头义愤填膺,撸起袖子,就准备冲出去,信誓旦旦地要把二柱给宰了。大金牙拼命地阻拦,但是没有用呀,他那是老把头的对手。这时,玻璃眼及时拦住了老把头的去路,坏笑着说:“叔,我没有拦住你的意思!我也很讨厌二柱,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需要通过他才能抓住黑老虎,我们这伙人拿了别人的钱,就要给别人卖命,不是吗?想当年,你和俺爹不是都干过这种事吗?” “这跟以前能比吗?那是混蛋的年代,我们也是走投无路啊,才那样做的!”老把头痛心疾首大喊着,双手忍不住捶击着墙壁。 大皮袄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用他的刀在雕刻木头,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做什么玩意儿,突然开口说话了:“叔,我知道你心疼建设一家。我向你保证,即便是抓不到黑老虎,最后也会把建设一家放了,我们就是想让二柱试一下而已。最后,跟你交代一下实情,我们兄弟决定,无论结果如何,到时候,我会亲手把二柱解决了,我们兄弟俩都讨厌二柱这个吃里扒外、丧心病狂的家伙,他是一个没有底线的畜生!” 有了大皮袄的话,老把头心里有底了,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建设一家在门外受苦。 此时在新建成的防御木屋外,二柱让建设一家跪在门外,并用双管猎枪指着建设的脑袋,大声咆哮着。顺子和英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早就吓坏了,大哭起来,撕心裂肺的样子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动容。二柱可不管,有时候还嫌弃顺子的哭声不够惨烈,索性踢他几脚。顺子觉得很委屈,咧着嘴哭着说:“干爹,你这是怎么了,不认识顺子了吗?” 二柱早就疯了,根本听不进顺子的哭叙,索性拿着猎枪就往空中射击,肆无忌惮地叫嚣着:“二黑,你这个畜生出来呀!顺子和英子就在这里,看你能坚持多久。你是不是早就闻到两个小崽子的气味了,怎么不敢来救他们呢?哈-哈-哈?” 建设眉头紧锁,钢牙咯咯作响,愤怒几乎让他失去理智了,但是他又十分担心孩子的安危,只好强忍着怒火,感觉很无奈,也为家人感到委屈,于是开始劝说二柱,大喊道:“二柱,你这个混蛋醒醒吧!孩子们是无辜的,是我放走了二黑,有什么委屈和不满就放在我的身上吧!孩子们太小了,承受不了这些折磨呀!你从小看着他们长大,忍心这样做吗?” 海草几次哭晕过去,她无法理解二柱的变态行为,哽咽着说:“二柱,你鬼迷心窍了吗?这样对待孩子们,会遭受天谴的!有本事冲我们大人来,欺负两个孩子算什么本事啊!” 此刻,所有的亡命徒们以建设一家为中心,站成圆形,紧紧围住木屋,枪口朝外,成射击姿势,保持高度警戒,眼神望着远方,等待着黑老虎的到来。二柱早就走火入魔,已经忘记自我了,根本不管别人说什么,只顾大声地叫嚣着。他望着远方,看着一排排带刺的拦马桩,还有数不清的陷阱和兽夹,再加上他暗地里还准备了一张捕兽大网,关键时候可以控制住黑老虎,就凭借着这些准备,他很自信,盲目地认为只要黑老虎出现,就一定能活捉它。 他所不知道的是,玻璃眼背后给兄弟们下达的命令却是见到黑老虎就毫不犹豫开枪,这次他们不要活着的黑老虎,只需要黑老虎的尸体就可以给吴义交代了。其实二恶人带领的这伙亡命徒们自从发生老狼咬死二炮的事件后,也厌倦了现在的生活,纷纷害怕惹火烧身,他们也想早些离开这里,更不愿意再次陷到黑老虎这处泥潭里。 第148章 海东青打头阵 现在,所有的亡命徒们严阵以待,自觉站成圆形,紧紧围住木屋,枪口朝外,成射击姿势,保持高度警戒,紧紧地盯着远方,等待着黑老虎出现。 如今的二柱早就走火入魔了,已经忘记自我,哪里能听进去别人劝说什么,只顾着肆无忌惮的大声叫嚣着。他望着远方,看着一排排带刺的拦马桩,还有数不清的陷阱和捕兽夹,再加上他暗地里还准备了一张捕兽大网,关键时候可以用此物控制住黑老虎,凭借着眼前这些物资装备,二柱很自信,盲目认为只要黑老虎出现,就一定能活捉它。 他所不知道的是,玻璃眼背后给兄弟们下达的命令却是见到黑老虎后,就毫不犹豫开枪,这次他们不要活着的黑老虎,只需要黑老虎的尸体就可以给吴义一个交代了。其实二恶人带领的这伙亡命徒们自从发生老狼咬死二炮的事件后,开始心慌了,逐渐厌倦现在的生活,都害怕惹火烧身,他们更深知神秘的森林里流传的古老邪恶传说,也想早些离开这里,不愿意再陷入黑老虎这处泥潭里。 西风站在悬崖之上,看着疯狂地二柱,心里充满了怒火,回头对朋友们说:“一会儿战斗开始了,我会第一个发起进攻,希望大家能避开陷阱,不要受伤害,据我所知,人类的陷阱和捕兽夹很厉害的,尽量远离它们。” 狼王夏安静地趴在西风身边,举目远眺,露出诡异的表情,很自信地说:“在我们狼族祖先留下的许多经验中,在对付陷阱和捕兽夹方面也很有建树,这些问题您就不用担心了。” 就在这时,金雕大王及时赶到,缓缓落在西风面前,很不好意思地说:“我去请猕猴王了,它们速度太慢了,没有及时赶到。没想到您竟然平安地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这期间,我可能错过了很多,但是现在我要发出警告,要告诉你的是:请不要盲目进攻,人类是有充足准备的,从空中俯看,现实比想象的要严峻得多,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打乱人类的计划,然后趁虚而入。接下来您先等等,我要派海东青夫妇打头阵!” 西风很不理解,大声问:“怎么可以呢,海东青夫妇只是猛禽,在空中,她们是王者,但是在陆地上没有任何优势,让她们打头阵,这不是白白地去送死吗?” “你错了,西风!”金雕大王很有见识地解释:“人类唯一不猎杀的鸟类就是海东青,打头阵,它们夫妇是最好的选择,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吧!” 狼王夏、独行侠、金钱豹和乌鸦禅师纷纷站起来,不约而同地点头赞同。西风环顾四周,看着朋友们的表情,迫于无奈,只能勉强接受金雕大王的建议,只好站在悬崖上,看着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时,野猪群也赶到了,它们没有首领,是三五成群自发赶来参战的,西风很欣慰,叮嘱它们跟在狼群后就可以了。就这样,所有的前期工作准备就绪,西风带领兽类大军第一次向人类发起了挑战。 瀑布前的空地上,二柱一刻也没有停歇,疯狂地叫嚣着,但是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了,没有任何反响,即便如此,他还是有自知自明的,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深信危险就在眼前。 随着几声清脆的鸣叫声划破天际,海东青夫妇出现了,它们在空中徘徊,不时低空掠过人群,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住了。此刻,所有亡命徒们紧绷的神经情不自禁地得到了松懈,纷纷放下枪,面带笑容仰望天空,有几个人甚至丢下枪,跑到木屋给二恶人通风报信。最后海东青夫妇按照计划,稳稳地落在屋顶上,瞪大眼睛看着这伙亡命徒,不但没有任何畏惧,反而表现出很好奇的样子。 二恶人闻讯,立刻跑出屋子,瞪着大眼睛,不相信能看到如此巨大洁白的海东青夫妇,忍不住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声响。老把头和大金牙也随之出门了,看到眼前的一切也大为惊叹,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这一幕,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兴奋起来。即便是建设一家人跪在那里,正愁眉苦脸呢,听到声音后,也忍不住回头观看;二柱同样感觉很新奇,缓缓地放下猎枪,目不转睛地看着房顶上的海东青夫妇,脸上恐怖的表情逐渐地放松了。 “天降祥瑞呀!”大金牙情不自禁地大叫着。 “是呀,祥瑞之兆,我们有好运气了!”老把头大声附和着。 “这辈子,我是第一次看到玉爪海东青,身上没有一点儿杂色,通体雪白,太漂亮了!”玻璃眼终于忍不住了,兴奋地大叫道。 “师兄,我猜师父这辈子也没有见过玉爪海东青!”大皮袄大喊着附和道。 “在大清朝的时候,进贡海东青,死罪可免!如果是玉爪海东青,更能够加官进爵,富贵一生啊!”老把头感慨激昂地大喊。 大皮袄着急了,大声吩咐:“兄弟们,还等什么呢?大家动手抓活的,把手里的枪都给我放下,小心走火了!” “大师兄,我看到二柱藏了一张大网在屋里,我们能用吗?”一个亡命徒队员走过来悄悄地跟玻璃眼说。 “还等什么呢,别计较那么多了,快去拿来吧!”玻璃眼着急了,根本没有多想,现在他的眼里只有海东青。 很快大网拿来了,二柱正惊讶于亡命徒们是怎么知道自己藏了一张大网的呢?但是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海东青瞬间就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老把头凭经验,建议大家把网撑开,尽量地高高举起,从屋后由下而上偷偷地捕捉海东青,而且还叮嘱亡命徒们只要轻轻罩住海东青就行,切记不要用力过猛,如果有误伤,那就前功尽弃了。大家深知老把头经验丰富,毫不犹豫地照做了。 木头和燕子则坐在屋门外的角落里,大气不敢喘,更不敢动,她俩早就忘记卿卿我我了,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害怕打扰大家的好事。只见前面的两个人用长树杆挑起大网的一边,从屋后开始,自上而下,由后向前,慢慢地从屋顶经过,恰到好处地从海东青夫妇的头顶掠过。海东青夫妇早就察觉到了,由于有任务在身,被迫忍耐着,几次想飞走,但是巨大的使命感让它们夫妇坚持留下来,此次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需要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只有这样才能给西风大王提供可乘之机。 现场每个人都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已经中计了,还梦想着天降横财呢!大家屏住呼吸,压低身姿,慢慢靠近木屋,其中撑起大网的人更是小心谨慎,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迈着小碎步,一点儿一点儿靠近海东青。就这样,当撑开的大网悄悄掠过海东青夫妇头部时,意味着海东青夫妇已经完全被大网罩住了。 紧随其后的人提着大网的边缘,一点儿不敢分心,更不敢拉得太紧,还要给两只海东青留出挣扎的余地,不然的话,两只海东青会因拼命挣扎而受伤的,甚至会殒命于此,究其原因就是海东青是极不易被驯服的猎鹰,更有“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精神,如果处理不得当,到最后可能只能得到海东青的尸体,那么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美好的愿望也会化为泡影的。 慢慢地大网落下了,海东青夫妇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仍然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站在屋顶,当然它们心里更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那是用生命在做赌注呀!当海东青夫妇举目远眺,看到远方一个黑点儿越来越近,而且还能明显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巨大震慑力从天而降时,它们知道西风大王乘风而来了! 第149章 大杀四方 就在众人举起大网慢慢靠近海东青夫妇那一刻,一阵北风从山间穿过,带来了冬天的第一缕问候。西风看到时间已经成熟,大吼一声从悬崖之上一跃而下,只见它尽力舒展四肢,最大限度地撑开皮毛,像蝙蝠一样在风中滑行,它摆动着巨大的尾巴,迎着风盘旋,这一幕让在场所有的朋友们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大猫竟然可以飞翔;小乌鸦更是瞠目结舌,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相信庞大的西风竟然没有翅膀也能飞翔,此刻小乌鸦几乎忘记自己是鸟类了,当然也暂时忘记飞翔是怎样的感觉。而剩下的两只大猫(猞猁和金钱豹)则笑眯眯地看着西风的远去背影,满意地点着头,其实它们早就见怪不怪了,西风凌空飞跃的本领(跟狸猫妈妈学习的本领),它俩早就见识过了。 悬崖之下,所有的人都被这对奇异的海东青夫妇吸引住了,哪有心观察四周,心思只在这里,根本没有察觉到天空中正有一团神秘的黑影在向他们靠近。二柱虽然很警觉,但只是往远处的空地上观望,不相信也不可能知道黑老虎会从天而降,直接飞到他的面前。接下来所有的猛兽们在惊叹西风巨大的本领之余,立刻毫不犹豫地开始行动,按部就班地飞奔下山。 到达瀑布附近之后,狼王夏命令所有的狼族成员原地待命,不能盲目行动,叮嘱每头狼一会儿都要拖住树枝跑动。在老狼的指点下,先头部队是十几头身体矫健的成年狼率先前进,它们灵巧地跳过一个又一个陷阱和捕兽夹,紧接着就是拖拽的树枝扫过大地,就这样,陷阱马上暴露出来了,捕兽夹的机关也被触发,随着“呯-呯-呯”一阵阵清脆的敲击声,捕兽夹被轻易地破坏掉了,这时,剩下的狼族成员和其他猛兽没有了顾虑,立刻势如破竹般冲向木屋。 空地上,大家正七手八脚捕获海东青的时候,有几个人不经意间回头观望,隐约看到远处一阵烟雾由远及近呼啸而来,于是情不自禁地大叫起来,但是没有人在乎这些。当听到四周捕兽夹清脆地叩击声时,大家松散的神经被拨动,再次紧张起来,开始慌乱了,知道可能是兽类大军来了。 此刻,亡命徒们也顾不上海东青了,纷纷跑回去拿起自己扔在地上的枪,慌乱地四下观望,明显不知所措,不清楚该怎样应对当前的混乱局面。木头也开始紧张起来,出于本能,下意识地抱紧燕子,倚靠在墙角,惊恐地四处观望;老把头和大金牙却恰恰相反,好像早有预料一样,麻木地坐在门口看着眼前慌乱的一切,笑眯眯地保持无动于衷的状态,他们是在等待命运的宣判呀!二柱慌了,刚才的嚣张跋扈气焰早就不知去哪里了,更像是没头的苍蝇,毫无目的地四下张望,最后不得不低着头缩着脑袋,趴在建设身后,举起猎枪,偷偷地瞄准远方,准备随时射击。 随着一声晴天霹雳般的虎啸,黑老虎从天而降,而二柱还没有反应过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睛正望着前方呢,直接就被黑老虎从侧面扑倒了。西风早就怒不可赦了,在咆哮中张开血盆大口,毫不留情地把二柱的脑袋咬了下来,可怜的二柱纵有万千想法和各种理由,但是也抵不住黑老虎的血盆大口呀,就这样二柱毫无征兆地走完了他讨厌的一生,即便有再多的遗憾,但是在丛林之王面前,一切都是徒劳啊! 再次看到恩人,西风兴奋地围着建设一家转了一圈,立刻引起一家人快乐地尖叫,两个孩子更是由悲转喜,兴奋地泪流满面。现在时间紧迫,西风无心叙旧,看到建设一家暂时没有危险了,转身扑向亡命徒们。 此时的二恶人每人正抱着一只海东青呢,小心地抚摸着,高兴得合不拢嘴,根本没有发现危险就在身边。他们还以为自己交好运了,不经意间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海东青,这可是多少猎人的梦想呀!西风迅似疾风,快如闪电,眨眼间就把二恶人扑倒了,他俩太贪婪了,即便是翻滚着身体,仍然不肯放手怀里的海东青,当二恶人真正看清楚愤怒的黑老虎时,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为时已晚,一切抵抗都是徒劳,他俩已经大祸临头了。为了救出海东青夫妇,只见西风抬起前爪就是一个横扫,大皮袄和玻璃眼的胳膊立刻被抓伤了,就在他俩犹豫的一刹那,不自觉地放松了胳膊,海东青夫妇趁机成功逃脱,飞走了。 在海东青夫妇展翅高飞之际,二恶人还不死心,也顾不上害怕黑老虎了,纷纷跳起来,挥舞着双手,企图抓住海东青夫妇的鹰爪。西风怎么可能让他俩得逞呢,顺势再次扑向两人,在腾空之际两只前爪直接攻击二恶人的腹部,最后海东青夫妇成功逃脱,二恶人却被西风抓伤了。 西风知道现在还不是捕杀二恶人的时候,因为在他俩身上还有很多未解之谜,需要在恰当的时候,等待狼王夏和它一起解锁其中的奥秘,于是暂时放弃攻击这二人,转身扑向其他亡命徒。黑老虎太过于强大,在人群中左突右杀,如秋风扫落叶般,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所向披靡,没有一个人不受伤的。 亡命徒们刚开始似乎还抱有希望,毕竟他们手里有枪,准备誓死进行抵抗。但是当他们见识了黑老虎的威力之后,面对着远处迎面扑来的狼群,逐渐高涨的情绪瞬间被扑灭了,他们似乎明白自己的报应来了,知道今天就是大家的最后期限。此刻,恐惧占据了亡命徒们的全部身心,他们纷纷丢掉武器,哆哆嗦嗦地蜷缩着,哭爹喊娘,更有甚者开始祈求老天爷保佑,希望兽类大军能放过自己。 这时狼群恰到好处赶到了,直接就开始撕扯倒地的亡命徒们,这撕咬中充满了仇恨,势必不留一个活口。一些眼疾手快的亡命徒出于本能,拿起自己的枪,迅速趴在地上直接射击,但是效果甚微,因为狼群在老狼的指点下,奔跑的路径都是曲线形的,这让射击的亡命徒很难打中狼群。 狼群之后就是野猪群的进攻,野猪群并不撕咬亡命徒们,只做一件事就是撞击刚刚爬起来的人群,只要能把亡命徒们都撞倒了,剩下的就交给狼群。狼群的任务是负责撕咬亡命徒们,而且是几头狼同时攻击一个人,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很快,十几分钟之后,战斗结束了,狩猎队员们在惨叫声中统统被狼群瓜分吃光了,即便是骨头都很难在空地上被找寻到,现在只有地上的血迹能证明这些人曾经来过这里,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血迹会干涸,等到雨后,大地上什么都没有了,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战之后,难得的宁静片刻,喘息之余,当大家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的时候,一阵阴森恐怖的笑声从远处传来,这声音就在建设一家附近,而且越来越近了。现在还活着的人,包括二恶人、建设一家、朝华、老把头一家和大金牙一家,不约而同地循着笑声看向瀑布方向,这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身首分离的二柱竟然慢慢地爬了起来,他伸出手,四下摸索着,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 第150章 二柱还魂 建设一家是距离二柱最近的,几乎同时大喊起来,那撕心裂肺的叫声,让人头皮发麻!建设毕竟是男人,也有些阅历,慌乱中站起来,把两个孩子死死压在身下,不想让他俩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老把头和大金牙也被吓坏了,紧紧靠住墙壁,睁着大眼睛,不知如何是好!木头和燕子这对小情侣就更害怕了,木头紧紧抱住燕子的头,担心死去的二柱还会惦记着她,两人被迫闭上眼睛,哇哇大叫着。 反观二恶人,他俩在关键时刻可不糊涂,也不管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拔腿就跑,一溜烟钻到木屋里,再也不敢出来了。 这时,更奇怪的一幕出现了,朝华仿佛看到了希望,她刚刚从二柱殒命的伤心处走出来,当看到无头的二柱时,立刻笑了起来,感觉喜从天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疯了一样冲出来,张开双臂,大喊着向二柱跑去。 “二柱,我的二柱呀!” 当听到朝华的哭喊声,老把头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拼命地用脑袋撞击木屋,希望自己能清醒一点,想知道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悄悄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大金牙最先清醒,他握住老把头的手,狠狠地用力捏了一把,转头看着他说:“看吧,一切都是徒劳,这是报应来了,无论怎样抵抗都没用呀,老哥哥!” 老把头还是不相信,攥紧拳头,狠狠地砸向地面,当他感觉到疼时,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一切不是虚幻泡影,而是事实呀!于是同样扭头看着大金牙,不甘心地问:“大兄弟,这又是哪一出呀?” 大金牙缓缓地说道:“难道是诈尸了?不可能呀,现在是大白天的,还有大太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呀!” “二柱这是不甘心呀?他似乎还有很多心愿没有达成呢!”老把头逐渐恢复平静,似乎能理解这种行为,皱着眉头回答道。 “没有道理呀!这又不是老哥哥的绝招钟馗斩,而且二柱身首已经分离,他怎么可能再站起来呢?竟然还在弯腰摸索什么?”大金牙一脸的惊讶,但是明显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 “别管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就顺其自然吧!”老把头释然了,慢慢地叙述着,瞬间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意思了。 “好哇,那就爱怎样就怎样吧,顺其自然最好了!”大金牙附和着。 两位老人环顾四周,用微笑把坚强的情绪传递给周围每个人,老把头还用拳头捶了捶木屋,提醒木头坚强些,木头则点头示意,同样回敬坚强的眼神。两位老人放心了,虽然还是很担心,但是又重新把微笑挂在脸上,背靠木屋,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不测风云。 此刻愤怒的西风却慢慢地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它不再怒吼,很好奇地看着无头尸体的疯狂行为,感觉不可思议,当看到建设一家仍然平安无事后,索性趴在距离建设不远处,安静地看着一切,它想确定一下,接下来究竟能发生什么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西风似乎能感觉到二柱身上有似曾相识的影子,但是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它很疑惑,实在无法理解此情此景。 于是西风不敢轻举妄动,在确保建设一家安全的前提下,它轻轻吼叫着,呼唤狼王夏来到它身边,而狼群则可以退到一边,不必惊慌失措,只负责警戒四周安全,不需要进攻剩下的人。 当然,西风和狼王夏还注意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全身褴褛、衣衫不整的二柱,虽然没有头,而且鲜血遍布全身,但是他身上却没有一点儿气味,甚至连鲜血的味道都没有。作为顶级猎手,它俩竟然闻不到二柱所散发的任何气味,也就是说,二柱身上连人的气味也没有了。两位猎手相互看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默默地趴在建设一家附近,努力分辨空气中弥漫的气味,希望能有所收获。 西风毕竟是丛林之王,也是这十万山川的主人,它可不在乎什么妖魔鬼怪,再凶猛好斗的猎手,见到它之后,只有俯首称臣的份了。话又说回来,西风也绝不允许任何魑魅魍魉,还是嗜血成性的恶魔来侵扰这山林的安全,作为这里的主人,西风会跟任何邪恶势力斗争到底的! 不远处看似冷静的林场员工,作为人类,他们的嗅觉根本没有兽类发达,就更闻不到二柱身上奇异的变化了。 远处的二柱,没有头了,自然也就看不见东西了,胡乱地在地上摸索着,不经意间他摸到了自己的双管猎枪,于是他拿起来,前后抚摸着,仿佛不对心思,于是随手扔了,继续在地上摸索着。朝华来到二柱身边,大声呼喊着丈夫的名字,但是一切无济于事,二柱根本听不到,更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正在身边。 朝华几乎疯了,她不死心,连忙拉住丈夫的胳膊,哭喊着:“二柱,你这是怎么了?你有个闪失,我怎么办呀?” 二柱无法回答她,只能继续在地上摸索着。朝华哪里还不知道害怕呀,更不怕无头丈夫诡异的反应了,她大脑飞快地运转着,突然大叫起来:“二柱,你是不是在找你的头呀?它在哪里!” 说完,朝华快速转身,飞快地跑向不远处,不一会儿,双手紧紧地抱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来到二柱跟前,稳稳地把头放在正四下摸索的二柱手里。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再次出现,只见二柱双手捧着人头,慢慢地调整方向,然后小心翼翼地举起,缓缓地放到自己血肉模糊的脖颈上。紧接着就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是筋骨断裂的声音,又好像是雨后爆竹拔节生长的声音,再夹杂着不远处瀑布肆无忌惮的怒吼,最终这些声音融合在一起,听着就让人心惊胆战,腿脚发麻。其实,这是二柱的脖颈在发生奇异的变化,更具体地说,是二柱的头颅和脖颈再次愈合到一起,是生长的声音。 究竟是什么样的神奇力量能让二柱发生如此奇异的变化呢?在没有弄清楚事实之前,谁也不敢断言。 紧接着,二柱开始摇头晃脑,挥舞着双手,嘴巴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那声音是如此的尖锐阴森,还那么有穿透力,似乎瞬间能穿透人们内心的灵魂,让现场的各位感觉到各自的骨头都酥脆了,仿佛还能听到自己骨骼断裂的声音。 二柱缓缓地站直身体,脸色煞白,五官好像被大锤上下左右抡打了几遍,全部移位了。只见他眉毛倒竖着,两只眼珠子几乎要凑到一起了,还闪烁着绿油油的光芒;而他的上面两片嘴唇却莫名其妙的凸出来,像是老鼠的嘴巴,发出的声音也跟特别尖锐。更奇怪的是他的鼻尖竟然可以随意地移动,不断地嗅着周围的气味,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不但在五官上发生变化,而且二柱的步态也很特别,不再是那个走路大大咧咧、左右摇晃的样子,而是变为踮着脚尖,两只手蜷缩在胸前,小碎步向前走动。 朝华看到二柱竟然复活了,也顾不得想太多,有的只是突然的喜悦,她拉住二柱的胳膊,不断叫唤着他的名字,觉得自己生活又有了希望。朝华也不想想,为什么死去的人还能复活呢? 谁知二柱根本没有理会朝华,眼睛甚至都没有向她方向移动,就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甩了甩胳膊,径直向老把头一伙人走去。 就像预想的一样,二柱脸色煞白,面无表情,一阵冷笑后,开始用尖锐阴森的嗓音说话了:“活死人,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哈-哈-哈!” 第151章 新仇旧恨 远处的老把头没有作声,但是心里却翻江倒海了,他很清楚能叫他这个名字的人是谁,心里默默嘀咕着,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还能有这样的事发生。 大金牙很纳闷,看着远处哆哆嗦嗦走过来的二柱,忍不住问:“老哥哥,江湖传闻“鬼见愁”,能叫你这个名字的人,我不觉得奇怪!可是叫你“活死人”的人又会是谁呢?那么二柱又是怎样知道这个名字的呢?真是活见鬼了!” 老把头随手从腰间摸出旱烟袋,慢慢地把烟袋锅装满,再用火石击打出火花,趁机狠狠地抽了几口烟,其实这期间,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往昔的片段,很多场景历历在目,他不愿意,也不敢想其中一些血淋淋的场面。 狠吸几口烟之后,老把头并没有回答大金牙的话,只是看着由远而近的二柱,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陨铁宝刀。大金牙也是老江湖了,似乎有所领悟,他试探着问:“是你的仇家找上门来吧?别怕,这么多人在,大白天的,看他能怎样?” “该来的总会来,躲是没用的!”老把头眯着眼睛,脸上浮现出少许杀气,不屑一顾地回答。 突然大金牙一拍大腿,好像想起什么事情,也不害怕了,反而添加了些许愤怒,大叫道:“他奶奶的,我怎么感觉现在的二柱有些像白毛大仙呀?” “就是它,难道还有其他人吗?”老把头不以为然,慢吞吞地回答。 “还真是阴魂不散呀!那个畜牲不是被老哥哥砍了脑袋吗?”大金牙皱着眉头问。 老把头笑了,继续回答:“几百年的道行,不会因为肉身的毁灭而消失的,这个畜牲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附体而已。” 大金牙也笑了,是苦笑而已,他碰了老把头肩膀一下,低声说:“看样子,我们接下来有的忙活了。我也是白毛大仙的仇家呀!” 老把头没有回答,只是随手敲打着木屋墙壁,转头看着木头,很严厉地说:“木头,接下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记住,牢牢抓住燕子,尽量不让她露面!” “唉唉,知道了,爷爷!”木头慌忙回答,然后脱下外套,连忙罩在燕子的头上,无论燕子怎样呼喊和摇晃脑袋,木头也不敢放手,而且还轻声细语安慰燕子,大概意思是一切做法都是为了她好。 正说话间,二柱已经来到两位老人面前,只见他伸出枯树枝般的左手,指着木头和燕子,俯身对老把头说:“活死人,我早就看到那个女子了,你让年轻男人罩住女子的脑袋,我也能感觉到她!” 老把头扶着墙壁,吃力地站起来,再次摸了摸腰间的陨铁宝刀,很严厉地回答:“既然如此,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你想怎么办呀?”说完就摆开阵势,准备跟他决斗。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也配跟我决斗!”二柱很愤怒地说:“我们之间的仇恨还是要细细算一算的!” 大金牙可不怯场,站起来很气愤地说:“白毛大仙,你知道我是谁,对吗?这份仇恨也算我一份。有本事就来吧,偷偷摸摸可不是神仙的做法呀!” “就讨厌你们这些老骨头,没什么本事,还嘴硬!”二柱愤怒了,大吼着,随手一挥,就把两位老人抛出很远 二柱仍然不死心,露出白毛大仙的凶暴本相,左手一挥,木头也被抛出很远,燕子则被死死地按在墙上。此刻的燕子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被按在墙上,她更不知道白毛大仙曾经在自己身上发生的故事。前面也提过,那是老把头不希望燕子知道这些,统一让大家闭口不谈此事。 白毛大仙借着二柱的尸体强势归来,它愤怒至极,全部的仇恨在这一刻要全部发泄出来。它丢下燕子,转身看着建设一家,还有嘶喊的朝华,怒从心头起,狠狠地一挥手,所有人都被抛出很远。接下来它挥舞着双手,大声怒吼着,然后目光转向西风和狼王夏,它几乎是冲过去的,对准西风的咽喉就狠狠地抓了过去。 西风可是丛林之王,哪里受得了这等窝囊气,一爪子拍走狼王夏,让它免受伤害,自己则原地起跳,迎着白毛大仙就冲了过去。庞大的躯体几乎是碾压式的占据上风。西风瞬间就扑倒白毛大仙,接着一爪子就把二柱的尸体抓得血肉模糊。 白毛大仙已经没有了肉身,二柱的尸体只是它借的虚壳,无论怎样的体外伤害对它来说,都是无济于事,根本伤害不了它的原神。西风哪里知道这些,对着二柱的尸体就是一通疯狂的撕扯输出。 只是转眼间的功夫,二柱的胳膊就被咬断了一只,大腿也断了一条,胸口的白骨更是暴露无遗。可是白毛大仙丝毫没有痛苦的表现,趁此机会,用仅剩下的一只手臂,狠狠地打了西风几拳,虽然它奈何不了这位山川主人,至少也算出了一口气呀! 西风也算解气了,摇了摇脑袋,无心恋战,它飞快冲到建设一家身边,用身体挡在两个孩子面前,为建设一家筑起一道屏障,保护着他们。接下来西风怒吼着,警告白毛大仙不要靠近。白毛大仙虽说只是占据了二柱的尸体,但是它也是有思想的,它更知道自己与黑老虎之间实力的差距,于是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准备先对付其他人,不再硬碰硬了。在白毛大仙的心里,还梦想着能跟燕子再次双修呢,其余的人,它则顾不上考虑是否能折损它的道行了,打算通通杀掉,以绝后患。 看着东倒西歪的众人,老把头怒不可赦,他感觉自己反正活不久了,不如跟白毛大仙拼个你死我活,说不定还能救了大家。于是他勉强咬着牙,缓缓站起来,抽出腰间的陨铁宝刀,指着白毛大仙喊道:“畜牲,有本事冲我来!是我杀了你的肉身,还知道你在山林里游荡,跟孤魂野鬼没有区别,今天就让我们来个了断吧!” 白毛大仙哈哈大笑,对老把头的话不屑一顾,踉跄着捡起一条断腿,然后随手按接到原处,随着几声毛骨悚然的尖叫,那条断腿竟然奇迹般复原了,而且一点儿也不耽误走路,接下来,轮到那只断胳膊了,同样一番操作后,也神奇地复原了。白衣仙人哈哈大笑,摇了摇脑袋,懒散地伸了伸腰,随意活动几下四肢,冷笑着走向老把头。 大战一触即发,关键时刻,大金牙硬撑着巨痛的身体,踉踉跄跄地来到老把头身后,用肩膀轻轻地撞了一下,很平淡地说:“老哥哥,黄泉路上不孤单,不是吗,还有我呢!哈哈哈,记住,我会跟你在一起,咱们一起收拾这个畜牲!” 说完,大金牙摆开阵势,准备接受白毛大仙的进攻。老把头冷笑一声,侧目看着大金牙,竟然说出暖心的话:“大兄弟,你往后退一退!这个畜牲根本不配跟你交手较量,你是救死扶伤的名医,它可是祸害一方的畜牲,就让我这个活死人来收拾那个畜牲吧!” 两位老人正坦然面对死亡呢,话还没说完,转眼间白毛大仙已经来到眼前,只见它也不用“大相无形”的绝技了,轻轻一挥手,就把老把头的陨铁宝刀打掉在一旁,那只干枯树枝般的利爪奇迹般死死抓住老把头的脖子,轻轻一提,就把他抓了起来,举过头顶。白毛大仙阴笑着,拼命晃动老把头,看着他垂死挣扎的样子,它太开心了,那颗怨愤的心总算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老把头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这样被提了起来,此刻他几乎不能呼吸,随着晃动,眼前逐渐模糊了,听着那苟延残喘地声音,看着就让人心疼。其实这是老把头使的诈,没有了陨铁宝刀,他也心虚,于是准备跟白毛大仙近身肉搏,但是碍于白毛大仙的“大相无形”神功,他担心自己近不了这畜牲的身体,所以他放弃抵抗,凭诡计骗过对手,用自己最柔弱的身体来逼对手靠近自己,那么他就有可乘之机了。 第152章 疯狂的尽头是灭亡 白毛大仙哪里知道这里有诈呀,现在它眼里只有仇恨,它恨死了老把头曾经砍下它肉身的脑袋,甚至觉得能折磨死老把头才是最痛快的事情。 大金牙毕竟是从战场上滚过来的人,关键时刻他可不怯场,也顾不得全身的伤痛,就地翻滚几圈后,随手捡起陨铁宝刀,劈头盖脸对着白毛大仙就是一通砍杀,他也看不清具体砍在什么地方,感觉只要能避开老把头就可以了。 大金牙的进攻已经让白毛大仙猝不及防了,就在它一慌神的功夫,老把头趁机屏住呼吸,双手抓住它的胳膊,立刻双腿向前屈伸,直接夹住白毛大仙的脖子,旋转身体,就像毒蛇缠卷野兽一样,死死地束缚住对手,最后用尽全力摇晃着,企图放倒白毛大仙。 这白毛大仙本就修炼几百年,道行深着呢,岂能让两个凡人控制住了,只见它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哈哈大笑起来,随之阴森恐怖的尖锐嗓音再次响起:“两个老骨头,你们还真是老不死的,太可恨了!企图凭这点儿小伎俩摆平我,您们那是作白日做梦!我几百年修炼,岂能让凡人奈何得了!” “还有我呢!” 木头心急了,随手把燕子击晕,小心放好后,趁机一跃而起,大叫一声,箭步飞跃到白毛大仙身后,直接就重重一拳打在白毛大仙的后背处,这招可是“隔山打牛”地绝技呀,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拳,实则是从后背打在心脏处,这一拳就把白毛大仙的心脏打穿了,具体说是把二柱的尸体心脏打穿了。 二柱尸体的心脏里仅有的一点儿存血被打出来了,顺着嘴角流出。白毛大仙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根本没有放开老把头的意思,仿佛丝毫没有受到伤害,阴笑着说:“我的肉身如果还有的话,刚才这一拳还真有点儿受不了,但是我已经没有肉身了,你们又能奈何得了我呢?哈-哈-哈!” 大金牙咬着牙,忍着剧痛爬起来,刚才的一通乱砍之后,再加上开始的摔伤,他的体力已经透支了,几乎站不直身体,气喘吁吁地说:“木头,看样子只是攻打白毛大仙的肉身还不行,因为那是二柱的尸体,我们看样子还要另寻他法!” 木头心急呀,看到爷爷仍然被白毛大仙抓着,他哪里还有心思另寻他法呀,再次变换招式,对着白毛大仙就发起再次进攻。只见木头高高跃起,对准白毛大仙的头顶就是狠狠地一掌,然后就是一通乱拳,直到自己有些累了为止。 白毛大仙很生气,这通卷拳本来对它没有任何伤害,但是却极其侮辱人,它再也忍受不了了,随手丢下老把头,转身面对木头,轻轻一拳,就把对手打出很远。看样子他还不解气,对准倒地的木头就是狠狠地一脚,直接把木头踢飞数丈远,然后愤怒地大声吼叫起来。 木头乃是肉体凡胎,哪里经得住恶魔的捶打,没几个回合,便昏死过去。老把头躺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看着远处不省人事的木头,愤怒再次激发他的斗志,只见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捡起陨铁宝刀,用尽最后力气,恶狠狠地抛出宝刀,这宝刀极速旋转着,雪白的刀刃如同绽开的白牡丹,它在带着仇恨,呼啸而去。 白毛大仙领教过陨铁宝刀的厉害,马上侧身躲闪,但是还是被削掉了半个脑袋,只见这宝刀疾驰而去,转眼间再次飞了回,白毛大仙正愣神呢,宝刀再次把它的一只胳膊砍了下来。 白毛大仙怒吼着:“你们这些蠢货,有脑子吗?我说过你们伤害不了我,还是照旧行事!太他妈讨厌了,害得我还要再按接一次胳膊!” 远处的建设看到这一幕,心似刀绞,拼命挣脱绳索,推开黑老虎,不顾一切地向白毛大仙赶去。他也来不及查看受伤的众人,立刻跟白毛大仙开战,趁白毛大仙拼接胳膊的时候,建设直接重拳出手,打得白毛大仙毫无招架之力。 白毛大仙也不是等闲之辈,即便是少了一只胳膊,照样可以跟建设搏斗,但是明显战斗力没有刚才那么强了。建设知道时机的宝贵之处,一刻也不敢停歇,对着白毛大仙就是一通拳打脚踢,各路招式通通使用了一遍。你来我往中,建设体力逐渐在下降,他望着远处加油呼喊的家人,咬紧牙关不敢掉以轻心,势必要把对手制服为止。 大金牙忍痛爬到老把头身边,在确认他仍然还活着之后,用尽全力翻滚身体,趁机把陨铁宝刀压在身下。当看到正在撕打的两人后,大叫道:“建设,后退几步,把这个老妖怪活劈了!” 虽然大金牙喊得很隐晦,没有直接挑明他这里有陨铁宝刀,但是建设却极其聪明的。他听到喊声后,立刻明白其中用意了,只见他节节后退,慢慢靠近大金牙,就在建设大喊一声后,白毛大仙还以为对手要使什么狠招了,一愣神的功夫,大金牙飞出陨铁宝刀,建设随手接刀。 接下来就是大卸八块的时刻了,建设接刀后,举刀就砍,丝毫没有任何犹豫,每一刀都充满愤怒和仇恨,每一刀都直中要害,刀刀催命呀! 就这样,白毛大仙被肢解了,胳膊呀,腿呀,还有脑袋,通通被砍下来了。看着二柱的尸体被残忍的分割,朝华已经哭不出声了,她哇哇大叫着,收拾着二柱的尸骸,嘴里嘟囔着:“二柱呀,你受委屈了,怎么能落得今天这样凄惨的下场呀!” 然后指着建设大骂起来:“你这个挨千刀的建设,他是你兄弟呀,你也下得了手!你去死吧,二柱瞎了眼,认识你这样的兄弟!” 建设正疯狂着,肆无忌惮地砍杀,他已经被白毛大仙逼疯了,一边砍杀,一边破口大骂。但是,朝华的哭泣仿佛是一支镇静剂,让建设瞬间冷静下来,看着满地的尸块,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此刻他也不愤怒了,也不怒吼了,而是丢下陨铁宝刀,双手拼命地往一起收拾尸块,大哭着说:“二柱,对不起,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那个老妖怪逼我的!” 远处的海草趁机转身把两个孩子的视线挡住,不想让孩子们看到父亲疯狂之后造成的凄惨场面。此刻,唯独昏迷不醒的燕子躲过了这一切。 遍地的尸块让白毛大仙无法复原,它怒不可赦,瞬间就放弃了二柱的尸骸,化作一阵青烟,逐渐展现出白袍白须的真面目,于是用“大相无形”的功法,一拳就把建设打出数米远,然后直逼老把头而去。老把头已经认命了,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最后的一击致命。但是白毛大仙突然改变主意了,它不想再浪费时间,转身来到燕子跟前,轻轻一挥手,卷起燕子就准备溜走。 建设忍痛爬起来,挥舞着双拳,准备追击白毛大仙,但是碍于伤病,没走几步,又倒下了。关键时刻,西风挺身而出,在确认孩子们安全后,立刻开始追赶。它看着半空中的燕子,脚步一刻不敢停留,于是翻山越岭,一路追寻燕子的踪迹。过了几个山头,看到燕子在一处洞窟前停留了下来,西风屏住呼吸,默不作声地悄悄靠近,很快就看到一团青烟停留在附近,从远处看,仿佛有一团人形青烟在抚摸和端详燕子。 西风看准时机,一跃而起,直接就把人形青烟按在脚下,紧接着就是钢爪暴露,开始疯狂地撕扯,周围更是沙石翻滚,尘土飞扬。在这山川主人面前,再强大的妖魔鬼怪只能屈服,一点儿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接下来就听到一连串的求饶声,可是西风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也顾不上对手的求饶,只是一味地撕扯,根本不管对手的死活。 慢慢地,求饶声越来越弱了,西风在感觉有些累的情况下,才停下来喘口气。只见地上的青烟逐渐散淡,只留下少许的烟雾缭绕在地面,一点一点向山洞深处飘去。西风似乎知道些什么,并没有狠追猛打,任凭眼前的淡淡青烟远去。 西风原地待了一会儿,转头观察周围没有危险,再看到溶洞内没有声响了,于是低头闻了闻燕子,在确定她还有生息后,在附近撒了泡尿作为标记,转身离开了。 不久,建设和木头在西风的带领下,匆匆赶过来,木头更是一刻也不敢耽误,背起燕子就往瀑布前木屋赶去,毕竟老把头和大金牙在那里等着他们呢! 第153章 白幽灵大战白罗煞(1) 现在只剩下建设一家、依偎在墙角的老把头四人、已经痴呆麻木的朝华和二恶人。西风在众兽面前显得那么从容自信,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建设一家面前,锋利的虎爪轻轻一弹,其他人手腕上的绳子瞬间断裂,他们恢复自由了。 顺子和英子看到朝思暮想的二黑,大叫着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黑老虎也很兴奋,下意识地低下头,顺从地趴在地上,任凭两个孩子拍打抚摸,没有任何抱怨。 顺子搂着黑老虎的脖子哭着说:“二黑,这几天跑去哪里了?想死我了!你每天都有饭吃吗?” 英子直接骑到黑老虎的背上,拍打着他的头颅,心疼地哭述:“听林场叔叔阿姨说你不肯吃饭,还不停地大声叫唤,是不是想我俩了,我们也很想你呀!” “是呀,刚才快吓死我了!”顺子突然变得有些气愤,抚摸着二黑说:“你怎么能把干爹咬死呢?他是魔怔了,跟我们开玩笑呢?你太过分了,我恨死你了!” “你不能再害人,咬人的二黑我们是不喜欢的!”英子不舍得拍打二黑,只是搂着它的脑袋哭泣着。 两个孩子无论是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还没没有看到,不约而同地都没有提大战白衣仙人的事,看样子他俩已经很懂事了,不想让父母担心。建设夫妇见此情景也高兴地蹲下来,大胆地搂着二黑,除了满眼的泪花,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期盼和感激,于是试着安慰两个孩子激动的心情。 现场剩下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场景,即便是恶贯满盈的二恶人也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个个目瞪口呆。兽类大军并没有散开,而且紧紧围成一圈,保护着黑老虎,同时还不忘记监视着这群人类,每头野兽对人类的仇恨都毫无保留地表现在愤怒的眼神里,龇牙咧嘴,腿脚不停地跳动,做出准备随时搏杀人类的样子。 在狼群的激烈嚎叫声中,狼王夏出现了,那犀利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更展现了狼王的坚毅和伟大。狼王夏一步一步靠近西风,高高地昂起头颅,凶狠的目光里逐渐流露出杀机,其实他早就发现二恶人中那个身材高大的恶人,最明显的印象是他身后卷着一捆狼皮。 西风清楚狼王夏要问它什么,于是慢吞吞地说:“看到了吗?我没有说错吧,那个高大的猎人身后卷着一捆狼皮,四只白色的狼腿清晰可见。” “看到了,西风!”狼王夏斩钉截铁地回答:“剩下的就交给我吧!实不相瞒,我能感受到狼皮自带的霸气,这很有可能是我的祖先“白罗刹”。无论如何今天我要为狼族而战,记住不要用任何形式帮助我,我要在狼群面前赢回祖先的荣耀!” 西风站起来,安慰完建设一家,慢慢地带领狼王夏来到一旁,冷冷地耳语:“我清楚狼族对荣誉的珍惜,尽量不干涉你们的较量,但是记住决斗中一定不要伤害后面这一家四口,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 “知道了!”狼王夏爽快地回复道。 为了便于决战,西风索性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把二恶人驱赶到空地中央,那坚毅的眼神足以让二恶人心惊胆战了,无论二恶人有多么高强的本领,也会害怕,更不敢赤手空拳面对一只成年老虎。 接下来,狼王夏来到二恶人面前,义无反顾地对大皮袄发出挑衅,只见它嘴角外翻,獠牙暴露,四只狼爪在地面扬起阵阵尘土,身体紧紧地贴紧地面,摆好姿势,刚要进攻大皮袄,西风先跳了出来。只见西风迅速扑倒玻璃眼,随意一爪子就把他拍得很远,使其远离大皮袄。 玻璃眼很冷静,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大概也猜到其中原因了,勉强站起来但是他不甘心,拔刀准备迎战。西风接着一转身,用那九节钢鞭似的大尾巴直接把玻璃眼再次拍倒,西风转身对着狼群大吼一声,狼群得到信号,迅速围了起来,不断嚎叫着看守着他,玻璃眼害怕极了,像小鸡一样蜷缩在那里,全身哆嗦,一动也不敢动。 西风不愿意纠缠在玻璃眼这里,徘徊几步后,重新跳回到建设一家面前,再次用身体给恩人一家建了一堵墙,希望他们能平安地待在自己身后。此刻建设和海草紧紧抱住两个孩子,躲在黑老虎的后面,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朝华也很害怕,慢慢凑到老把头四人中间,以求安慰,大家本来就没有把她当做外人看待的,很痛快地接纳了她。目前的形势一目了然,空地中央只剩下狼王夏和大皮袄了。 大皮袄突然醒悟了,大声说:“师兄,不要害怕,也不要乱动,这白狼是冲着我来的,接下来是我们较量的时间了!” “小心呀,师弟!我会见缝插针帮助你的!”玻璃眼勉强回复师弟。 老把头不失时机地说话了,言语间充满了失望:“万灵追随,这句话今天得到认证了。造孽呀,二恶人看样子凶多吉少了!” “是呀,真是万灵追随!看周围黑压压的一群猛兽,谁又能想到呢?”大金牙附和着。 “那头白色的狼王很显眼呀!” “是呀,它就是白幽灵,大兴安岭众多狼群里,王中之王!” 接下来狼王夏嚎叫着,怒目直视大皮袄,不断改变自己的位置,呲着牙,屁股抬起,前身靠近地面,做出扑杀的准备。大皮袄一点儿没有害怕,直接打开狼皮,把狼皮套在身上,用腰带系好,拔出双刀,大声怒吼着:“来呀,你这个畜生!今天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 这时,大皮袄身上的狼甲立刻狼毛炸裂,每一根毫毛都变成一根根坚硬锋利的钢针,死死地护住大皮袄的身体,现在的大皮袄就像一个大刺猬。很奇怪的是,当大皮袄触碰到狼甲时,狼毛会瞬间变得很顺滑,离开时,狼毛立刻变成钢针,看样子狼甲真的臣服于大皮袄了,成为他的走狗。 狼王夏早就急不可耐了,首先发起进攻,愤怒地扑了出去,大皮袄反而并不慌张,看准时机就是狠狠地一脚,顺利把狼王夏踢出几米远,狼王夏没有受伤,翻滚几次后,再次起身进攻。 大皮袄身高将近两米,巨大的身材让狼王夏一时半会儿占不到半点儿便宜,几次试探之后,根本无法咬住对手的喉咙,反而被踢出很远。数次进攻受阻后,狼王夏可不甘心,于是适时改变策略,开始围着大皮袄团团转,试图通过消耗他的体力,趁机啃咬他的胳膊和手脚。 果然这招很见效,一阵拉锯战之后,大皮袄很快就气喘吁吁,手脚也不同程度地受伤了。毕竟大皮袄年过五旬,戎马倥偬半生,实战经验丰富,遇事自然很冷静,很快也意识到自己的劣势,马上挥舞双刀,用一串刀影把自己围住,使狼王夏无从下口。 狼王夏没有见过这种阵势,接下来几次尝试都不成功,还受了伤,耳朵反而被砍掉一块小角。鲜血流到狼王夏洁白的皮毛上了,这让它焦躁不安,逐渐变得很愤怒,于是加快了进攻的步伐;大皮袄虽然不是每次面对进攻都转动身体来回应,但是也担心自己腹背受敌,还是有所顾虑的。毕竟巨大的体重让大皮袄越来越吃力了,狼王夏则越来越轻松,抓住机会窜到大皮袄的脚下,轻轻一跃,轻易就咬住大皮袄的上臂,疯狂地摆动身体,准备撕下一块胳膊上的肉来。 此刻,预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狼甲坚硬的毛刺竟然把狼王夏扎得全身都是伤,鲜血已经把雪白的狼王夏染成了红色。巨大的疼痛随之袭来,这让他实在是无法忍受,狼王夏不得不松开了嘴巴,大皮袄见到机会来了,重重地一脚把狼王夏再次踢飞。 第154章 白幽灵大战白罗煞(2) 受伤的狼王夏艰难地爬了起来,咬着牙摆好姿势,准备再次进攻。这时狼群开始躁动,一种不安的情绪在蔓延,狼群的军心有些动摇了。西风看到情况有些不妙,恰到好处地大声吼叫,呵斥狼群安静些,听到西风大王的命令,狼群暂时安静了下来。 站在悬崖之上的独行侠和金钱豹看到这一切,为狼王夏捏了一把汗。独行侠试探着说:“要不我们下去帮他们一把吧?毕竟两位首领太年轻了,我看他们有些力不从心! 金钱豹趴在树枝上,很享受地看着山下的大战场面,笑着说:“西风现在需要机会来证明它的伟大,更需要赢得狼群的认可!这也是它与狼王夏建立信任的机会,就让年轻的王者们自己决定吧!我们老了,有一天终将退出历史舞台!” 乌鸦禅师和金雕大王默默地飞到两只大猫的面前,与它俩并肩站立,信心满满地看着山下的一切,憧憬着新一代王者的回归! 在地面上,狼王夏有些迷茫了,一时半会儿无法靠近大皮袄,明知道对手体力不支,但是也无能为力呀!西风看出破绽了,实在是忍耐不了了,气定神闲地说:“安静些,狼王夏!不要让愤怒控制了你的身体,要静下心来,用你自己的长处来攻击他的短处,这才是赢取胜利的关键啊!” 听完西风的忠告,狼王夏停止进攻了,改为蹲坐在地上,看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大皮袄,它一遍一遍上下打量着,脑海里把刚才的战斗画面又温习了一遍,几经思考后,终于让它看到了大皮袄的破绽。现在大皮袄的步伐不稳,脚步很乱,是因为在开始进攻时被咬伤了,而此刻狼甲只能覆盖到大皮袄的膝盖处,剩下的小腿和双脚却完全暴露在它的进攻范围内。就这样,狼王夏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发誓不再给大皮袄留下喘息的机会,毫不犹豫地再次发起进攻了。 从进攻上半身改为攻击腿脚,只见狼王夏牢牢地趴在地面上,进攻时弯曲四肢,总是往大皮袄腿下钻。大皮袄太高了,巨大的体重本来就让他弯腰时很费力气,更何况还要不停地弯腰防止狼王夏啃咬他的脚呢! 就这样,狼王夏越来越有信心了,开始戏耍大皮袄,时而进攻,时而休息,让大皮袄疲于奔命,体力耗费殆尽。经过三番两次的进攻,大皮袄体力耗尽,再加上身受重伤,脚下步伐越来越混乱,快站不稳了,两条腿都是伤,逐渐变得血肉模糊,身体越来越虚弱,双刀已经挥舞不起来了,眼睛开始有些昏花。狼王夏反而目光如炬,死死地盯住大皮袄,准备抓住机会,一举咬住大皮袄的喉咙,直接置他于死地。 果然不出所料,随着时间的延长,在“轰”的一声巨响中,大皮袄倒下了,狼王夏司机就冲了出去。可是没有想到,大皮袄并没有束手就擒,而是不断地翻滚着,在这过程中,趁机把狼皮的头部套在自己的头上,并用皮条绑好,然后把狼爪绑在腰间,只听“嗷”的一声巨响,大皮袄瞬间变成了一头巨大的狼怪。 只见这狼怪身材还是像大皮袄一样高大,但是他的头颅却变成了狼头,张着大嘴,露出雪白坚硬的獠牙,两只大眼睛发出幽绿的光,四肢长出坚硬锋利的白色狼爪,灰色的毛发覆盖全身,张牙舞爪地扑向狼王夏,很显然,这是放大版的白罗刹。 西风一看大事不妙,担心狼王夏受伤,于是摆好姿势刚要反击,狼王夏及时大声呵止:“西风,不要帮助我,这是狼族的战斗,不需要大猫来帮忙!为了狼族的荣誉,请你离开!” 西风明白狼王夏的意思,只好收起自己的进攻,现在开始为狼王夏担心了,更为了狼族的将来惴惴不安!远远观战的老把头见此场景,好像回忆起往事,情不自禁地说:“这个狼怪不是几十年前令人闻风丧胆的白罗刹吗,难到被大皮袄的祖先把它做成了狼甲?” “白罗煞!” 大家议论纷纷,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见识了狼甲的威力,被迫紧紧捂住口鼻,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任何声响的。现在西风已经能够听明白人类的语言了,扭头就对狼王夏吼叫:“人类说这就是你的祖先白罗刹!现在是证明你实力的时候了,只有打败白罗刹,你才是真正的狼王之王!” 狼王夏也逐渐接受眼前的怪兽就是白罗刹了,心里甚至对它没有那么仇恨,逐渐心软下来,因为对方的气味跟自己非常相似。既然白罗刹已经臣服于大皮袄的祖先,成为人类的奴仆,那么现实逼迫狼王夏必须打败白罗刹,重新赢回祖先的荣耀。 狼怪早就狂躁不安了,首先开始进攻,直接扑向狼王夏,在他面前狼王夏显得那么弱小。狼王夏越来越谨慎了,深知此刻彼此实力悬殊,于是并不急于进攻,而是不断地躲闪,但是从来不逃避狼怪的进攻,抓住机会就反击。狼怪的皮毛非常的坚硬,刀枪不入,狼王夏每咬一次,带来的后果就是受伤一次,嘴角不断冒出鲜血,爪子也受伤了,狼王夏慢慢地失去信心,竟然有了放弃的念头。此时狼群恰到好处地嚎叫起来,这叫声不是躁动不安,而是鼓励,是狼族对自己领袖的支持,嚎叫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大声,把在场的老把头一伙人都感动哭了! 狼王夏重拾勇气,咆哮着继续战斗。狼怪经过若干次进攻之后,也有些体力不支了,他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也没有给狼王夏造成实际性的创伤,可以说双方还是势均力敌的。又经过几个回合的战斗,狼王夏突然发现狼怪的后腿在流血,它如梦方醒,立刻明白了,这是狼甲在保护着大皮袄,实际上大皮袄在刚才的进攻中已经身受重伤了,很明显狼怪坚持不了多久了。狼王夏看到希望了,也越来越有信心,开始由防守转为进攻,尽管咬不坏狼甲,但是每次进攻都坚持撕咬,一刻也不放弃。 又过了几分钟,狼怪的腿脚和爪子开始流血了,随之狼甲逐渐失去了韧性,渐渐变得软弱,狼王夏的威慑力则越来越强,狼甲开始屈服了,最后将是不堪一击。此刻狼怪也意识到自己快不行了,慢慢地往后退。刚开始由于西风的存在,用身体挡住了建设一家,狼怪不敢觊觎两个孩子,后来西风看到狼王夏逐渐占据上风了,安心地来到玻璃眼跟前,接下来准备轻而易举地撕碎玻璃眼的虎甲。 狼怪的威慑力越来越弱了,狼甲开始松散,狼王夏抓住机会乘胜追击。可是狼怪不甘心被打败,开始动起了坏心思,准备慢慢地退到顺子和英子面前,企图拿孩子给自己作挡箭牌。 关键时刻,老把头立刻洞悉了狼怪的企图,没有直接明说,而是站起身来大声喊道:“顺子,还记得爷爷教给你的炮拳吗?是时候招呼起来了!” 关键时刻,顺子的机灵用在了正确的地方,他立刻明白爷爷的意图了,于是马上站起来,扎稳马步,大声喊着口诀:“马步扎稳,箭步进攻,扭胯带动上身,身动挥拳进攻!” 老把头担心顺子胆小,不敢面对狼怪,强装欢笑说:“小崽子,好样的!现在爷爷告诉你,还有一个绝招叫做‘双龙出水’!就像刚才一样,马步扎稳,箭步进攻,扭胯带动上身,身动挥拳进攻,但是这次是挥动一只拳头的同时另一只拳头也要向同一方向奋力打出,弓身,前腿弓后腿绷!” 第155章 白幽灵大战白罗煞(3) 老把头担心顺子胆小,不敢面对狼怪,强装欢笑说:“小崽子,好样的!现在爷爷告诉你,还有一个绝招叫做‘双龙出水’!就像刚才一样,马步扎稳,箭步进攻,扭胯带动上身,身动挥拳进攻,但是这次是挥动一只拳头的同时另一只拳头也要向同一方向奋力打出,弓身,前腿弓后腿绷!” “知道了,爷爷!”顺子大叫道,似乎意识到危险了,说话有些底气不足。看到情况不妙,建设挣扎着站起来,试图要帮助顺子,但是被老把头大手一挥,无情地制止了。 “准备!”老把头大喊道:“马步扎稳,箭步进攻,扭胯带动上身,身动挥拳进攻,前腿弓后腿绷,双龙出水!” 就在这时,狼怪已经退缩到顺子的面前,在狼王夏的进攻下,他虽然有心出手,但是一时无法转身抓住孩子们。顺子人小志气高,即便是害怕,此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于是随着老把头的喊声也一起大叫:“双龙出水!”,直接双拳重重地打在狼怪的后腰处,虽然顺子力量弱小,但是他给了狼怪重击的同时也遏制住狼怪的退路,紧绷的后腿加上愤怒的双拳,使顺子的身体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稳稳地把狼怪的退路堵住了。 就这样,狼怪的腰部被死死地顶住了,无法后退,脚步更无法向后挪动,被迫打了一个踉跄,身体开始后仰,忍不住挥舞着双臂,尽量使自己保持平衡,以防跌倒。就在狼怪挥舞双臂的时候,它的要害之处--喉咙随之暴露出来,那可是致命的呀,没有双臂的保护,它是多么地不堪一击呀! 狼王夏抓住机会,原地起跳,愤怒的钢牙准确无误地死死咬住狼怪的喉咙,此刻不管狼甲有多么坚韧,尖锐的狼甲鬃毛又是如何毫不留情地刺伤了狼王夏的嘴角,即便血肉模糊了,狼王夏始终不肯松口,只见它用尽全力左右摇晃,紧接着就是疯狂地旋转身体,也就旋转了两圈,一个巨大的血肉模糊的大窟窿出现在狼怪的脖颈处。 建设眼疾手快,看到狼怪快要倒下了,顺子可能有危险,他箭步靠近顺子,抱住顺子就往侧面撤退,在撤退的同时还不忘拉一把海草和英子,就这样一家四口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然后转头就往黑老虎的方向跑去。 此时,狼怪明显感觉自己已经前功尽弃,一切无法挽回了,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喉咙,被迫发出绝望的惨叫声,随后疯狂地挣扎着,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鲜血早就喷涌而出,没有几分钟就轰然倒下了。狼怪的鲜血瞬间倒灌进气管里,它不停地咳嗽着,身体一直在抽搐,四肢慌乱地抓着地面,不久就一动不动地死去了。最后,狼怪逐渐褪去狰狞的嘴脸,还原了大皮袄本来的面目。 看着死去的大皮袄,狼王夏骄傲地仰天长啸,狼群也随之附和,此起彼伏的嚎叫欢呼声在整个森林里回荡着。这是狼族的胜利,狼王夏守护了祖先的荣耀,也进一步夯实了自己的地位。 就这样,这场大战从白天来到了夜晚,在经过大战白毛大仙和绝杀狼甲之后,一切又安静如初了。一阵嚎叫之后,狼王夏来到大皮袄的尸体前,它已经不再那么愤怒了,更多的是怜悯,知道是时候与白罗刹做个了断了。只见狼王夏毫不犹豫地咬住狼甲就使劲儿往后拖,试图把整张狼甲从大皮袄的身上卸下来。 不知道是大皮袄的体重太重了,还是狼甲已经失去了魔力,狼王夏还没怎么用力,一块毛皮轻易地从狼甲上掉了下来,接着就是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不一会儿,完整的狼甲就被狼王夏大卸八块了。看着破碎一地、发出恶臭味道的狼皮,狼王夏失去耐心了,紧接着发出一声嚎叫,几只强壮的成年灰狼出现,它们在得到允许之后,直接就把大皮袄的尸体拖走了。不久之后,远处就传来狼群撕咬尸体时发出的欢叫声。 狼王夏盯着地面上无数块破碎的狼甲,看到它满目疮痍的模样,知道白罗刹生前一定是承受了无法忍受的痛苦,最后不得不抛弃狼族的尊严,违背了狼族当初的梦想,被迫屈服于人类。现在,在胜利面前,狼王夏反而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一地破碎的狼甲了。 在进退两难之际,一只幼狼出现在眼前,狼王夏很诧异,按照狼族的传统,长途奔袭时,是不会带上幼狼的,为什么此时能有一只幼狼出现呢?狼王夏很好奇,忍不住仔细观察这只幼狼,这才发现原来它很不一般,这只幼狼长着四只洁白的狼蹄,就像是四朵孤傲的雪梅绽放在黑夜里。 狼王夏释然了,仿佛看到了希望,顺其自然地说:“来吧,孩子!大胆些,告诉我你想干什么?接下来你自己决定,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幼狼踌躇不前,进退两难,它嚎叫着,在原地打转,显得焦躁不安。狼王夏看到了希望,再次鼓励幼狼:“大胆些,孩子!你想怎样做,就怎样做吧!现在我以狼王的名义允许你做任何事情!” 小狼不再徘徊,低下头,坚定地叼起一块狼甲转身离开了,这时其他的狼也焦躁起来,个个跃跃欲试,狼王夏同样鼓励大家,做它们想做的事情吧!慢慢地所有的狼都来了,各自叼起一块狼甲追随幼狼而去。就这样破碎的狼甲被分为无数小块,每只狼嘴里都有一块,追随幼狼来到瀑布深潭边。接下来幼狼毫不犹豫地把小块狼甲丢到水里,其他的狼也学着幼狼的样子把嘴里的狼甲丢到深潭里。 狼王夏很期待即将发生的事情,仰头嚎叫后,带领狼群看着水里的狼甲,一点儿一点儿地融化并变成一摊污血。这时一阵风吹过,潭水好像发怒了,激流动荡,浪花高百尺,巨浪冲击着崖壁,摧枯拉朽,呼啸声震耳欲聋。过了不久,愤怒的潭水渐渐地平静了,就像是一个感冒的孩子,一阵剧烈的喷嚏之后,一切又完好如初了。 顺着潭水奔流的方向望去,恰巧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四周的星星变得更加明亮了,好像在热烈欢迎它的归来。 狼王夏激动得泪流满面,清楚此刻狼族的耻辱得到了冲刷,已经一雪前耻,更欣慰的是老狼王安心地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时代终于到来! 接下来该西风出场了,它需要对虎甲做出自己的抉择。老把头早就听过虎王的各种传说,知道黑老虎这是在履行一位虎王的责任,于是趁机把建设一家叫到屋子里,不想让两个孩子再看到血腥的一幕。老把头五人则依然萎缩在屋外的角落处,他们背靠木头墙,不敢有任何过分的行为,燕子已经醒了,虽有很多疑惑,但是看到眼前的恐怖场面后,也不想多说话,直接趴在木头的怀里,满眼含泪,不敢看这惨烈的场面。自从二柱被黑老虎一口咬掉头颅之后,再加上二柱还魂,朝华已经抓狂了,疯疯癫癫的样子,太可怜了。 狼王夏信心满满地返回狼群,在群狼的簇拥中远远看着西风,知道现在的时刻是属于西风的。看到大皮袄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玻璃眼愤怒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恶狠狠地看着黑老虎,心知肚明自己没有退路了,与其等死不如跟黑老虎进行决斗,或许还有一丝生还的机会。 西风却很轻松,根本没有把玻璃眼放在眼里,觉得面前这个人根本不堪一击,只要它愿意,可以瞬间摧毁玻璃眼。但是西风对玻璃眼的虎须镯子(虎捻)和虎甲很感兴趣,想知道这个虎甲到底有多大的威力,是不是跟狼甲一样神奇,最重要的是它想知道虎甲的来历,想知道究竟是哪位虎族成员沦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其实西风从虎甲中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威胁,终究来说还是西风太强大了。 第156章 大破虎甲 话又说回来,玻璃眼最近也感觉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以前他的虎须银镯(虎捻)不但能试毒还能发出令野兽深感恐惧的威胁力,什么毒蛇猛兽,食人的恶狼,要命的毒虫,哪怕是没有看到虎捻,即便是闻到它的气味,都会退避三舍,而如今虎须银镯在黑老虎面前几乎成了废品,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了。 来不及多想,事不宜迟,玻璃眼拿出虎甲,颤抖着戴在手上准备跟西风决斗,接下来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平日里威风八面的虎甲,此时就像是温顺的小手绢,羞答答地垂在那里的,失去了魔力。玻璃眼不死心,几次戴上虎甲,可是一松手它就掉下来了,再次戴上,紧跟着再次从手上脱落,很明显,如今的虎甲早就不是往日的虎甲,那股霸气侧漏的威风早就不在了。现在战斗一触即发,玻璃眼无计可施,内心早就惊慌失措了,在百般无奈的情况下,只好放弃虎甲,一手拿刀,一手拿着手枪,眼睛死死地盯住黑老虎,做出打算最后决斗的架势。 被困铁笼时,西风就已经了解到枪的威力,也知道枪是直线发射子弹的,说白了就是射出的子弹不会拐弯,只能直线飞行。所以它紧盯着玻璃眼枪口的方向,避免跟枪口形成直线,那么子弹就不可能打中它。此刻的玻璃眼失去虎甲,心虚了,更没有时间考虑其他的事情,哪里能知道黑老虎的想法呀?感觉只要有枪在手,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于是空虚的内心愈发猖狂起来。他心里盘算着,左轮手枪一共五发子弹,即便是打偏了,无论怎样也能打中一发,于是叫嚣着,变被动为主动,大胆地一步一步靠近黑老虎。西风也没有退缩,心知肚明其中的利害,为了以防万一,始终跟玻璃眼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目的就是留出足够的余地,这样就能更好地在玻璃眼射击时做出位置调整。 玻璃眼看准时机,举起手枪对着二黑的脑袋就是“呯呯呯”连续三枪,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不给二黑喘息的机会,让它躲不过子弹,梦想着能直接把黑老虎干掉。西风很聪明,似乎领会了老把头在与枪托决斗时的要领精髓,在接下来的对峙中,它并没有剧烈运动,只是先左右晃动脑袋,然后身体再随之改变位置,让自己的脑袋不能跟枪口形成直线,就这样很轻易地躲开了玻璃眼的前三发子弹。 枪响之后,西风毫发无伤,看着玻璃眼,张开大嘴,伸出火红舌头,做出挑衅的样子,这可把玻璃眼惹火了,此刻他丧失理智,一时冲动之下,举枪就对着黑老虎的身体“呯呯呯”又是三枪。 玻璃眼本是兵匪出身,几十年的闯荡让他满身伤痕,这也为他积攒了足够的战斗经验,虽然谈不上足智多谋,但是阴狠毒辣的招数还是有的,面对此情此景,他不知道黑老虎受伤与否,但是清楚锦上添花地重要性,他感觉一颗子弹不能让面前的巨大黑老虎致命,至少需要两三颗子弹才能让面前的畜牲无法活动,于是这次他并不是同一个角度射击,而是采用了三个不同的角度,自认为黑老虎无论怎样也不可能躲过自己的最后三枪。 相反西风还是不惊慌,对准枪口迅速就地翻滚,然后又再次滚回来,最后轻松一跃,来了一个空中漫步,再次成功躲过玻璃眼的前两发子弹。但是第三枪只有撞针的敲击声,却没有枪响,黑老虎反而有些失望,原来这左轮手枪只有五发子弹,玻璃眼气糊涂了,第二次竟然连开三枪,第三枪是空枪,因为没有子弹了。 被戏耍的玻璃眼气急败坏,一看大事不妙,连忙右手向一旁甩动,食指再轻轻一拨,打开手枪的左轮,倒出空弹壳,左手把砍刀插到腰间,随手从弹夹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五颗子弹就准备装弹。黑老虎也不傻,哪里可能会给玻璃眼这样的机会,只见它迅速转身,随意一跃就来到玻璃眼身边,用九节钢鞭似的大尾巴轻轻一甩,瞬间把玻璃眼手里的枪和子弹打落一地,由于用力过大,竟然顺便把玻璃眼的手腕虎口震裂。 没有枪了,玻璃眼真的很失望,心急如焚,瞬间失去依靠,内心开始有所动摇。震裂的虎口真的太疼了,他咧着嘴,叹着气,表现出剧烈疼痛的样子,但时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于是咬着牙,坚持从怀里再次把刀拔了出来,横在胸口,准备继续搏斗。黑老虎有些不耐烦了,出其不意又是横扫一尾巴,直接把玻璃眼打倒在地,刀也随之掉落在一旁。 黑老虎并没有直接扑杀他,而是张着血盆大口,咆哮着,怒目而视,不断做出扑杀的姿势,再坚强的玻璃眼也被吓傻了。他想逃,刚有想法,黑老虎就巧妙地堵住了去路。黑老虎围着玻璃眼徘徊着,好像一瞬间就要把他吞掉一样,用愤怒的眼神看着玻璃眼的眼睛,试图用自己的威严刺透对手虚弱的内心;紧接着咆哮声一次又一次震慑着玻璃眼内心灵魂,西风准备彻底摧毁玻璃眼心底的最后防线,让恐惧侵占他的内心。 黑老虎很明智,不想滥杀无辜,更不想在人类那里背上嗜血屠夫的骂名,但是今天的决斗关乎森林的命运,这是它不得不面对的,其实它对虎甲的来龙去脉更感兴趣,于是它不想用武力征服玻璃眼,试图用自己强大的震慑力摧毁玻璃眼,让他成为行尸走肉,彻底地失去自我。 此时的玻璃眼在失望和害怕的双重压力下,满头冷汗,屡次要寻找机会逃跑,但是每次准备往一个方向逃跑时,黑老虎总会提前一步赶到,堵住了去路。现在全身的疼痛让玻璃眼不敢妄动,他偷偷地积攒体力,准备最后一搏。在强大的实力面前,玻璃眼就是案板上等待宰割的鱼肉,西风根本看不起他,准备戏耍一番。 其实西风早就洞悉他的想法,不停地用咆哮来控制玻璃眼,让他顺着自己的思维发展下去。逐渐地玻璃眼的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胡乱地比划着,嘴里不停地说些听不明白的话;随着时间的推移,玻璃眼感觉眼前有些模糊,逐渐意识到自己已经筋疲力尽,浑身不自在,不知不觉中倒下了。 他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脑袋,全身颤抖着,像老鼠一样偷窥着四周。不久之后,大汗淋漓致使他很快虚脱了,四肢几乎无法活动,如今玻璃眼的大脑更是一片空白,思维混乱,嘴角哆嗦着,好像在说些什么,但是已经一句话也听不清楚了,很明显内心的恐惧战胜了理智,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换句话说就是玻璃眼已经被逼疯了。 玻璃眼逃跑的念头是与生俱来的,一直没有打消,积攒了一段时间的力量之后,只见他开始在原地挥舞着双手,做出爬行的动作,每一次伸手,每一次抓挖土地都很用力,一转眼的功夫指尖出血,指甲也随之脱落,露出白色的指骨。他爬呀爬呀,向着自以为安全的方向爬去,慢慢地不动了,趴在地上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而实际上呢,他只是在原地打转,根本没有向前行进半步,此刻的玻璃眼已经不再是当初的硬汉了,只是剩下一具臭皮囊而已。 天色暗了下来,冷风吹过,玻璃眼感觉到冷意了,尽量蜷缩着身体,脑袋不停地颤抖,四肢也随之抽搐,膝盖紧紧贴近胸部,双手抱头,像刺猬一样把自己封闭起来。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玻璃眼的脸色泛白,没有一丝血色,身体逐渐变得僵硬,蜷缩在那里,就像一只死去的蝉蛹,最后他不情愿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157章 否极泰来 玻璃眼去世了,西风很失望,感觉自己有些过分了,或者说是太心急了,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更是失去了虎甲的唯一信息来源,看样子,要想知道虎甲的来龙去脉,只能靠日后有机会再说了,对于虎族失去的荣誉,西风被迫需要在今后的日子里,自己去努力寻找了。 西风蹲坐在玻璃眼前面,看着他手腕上的虎须银镯逐渐变得黯淡无光,最后成为一堆黑色粉末;腰间的虎甲也未能幸免,同样悄无声息地化作一堆黑色的粉末,在一阵风中飞散得无影无踪了。又有谁能想到,昔日威风八面的虎甲,在西风面前竟然如此胆怯,甚至没有机会交手过招,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了。 黑老虎很无奈,张开大嘴,打了一个哈欠,又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地走开了。此时,没有狼王夏凯旋时狼族的胜利嚎叫,也没有其他猛兽的赞许,但是在场的所有生灵都能感觉到深深地不安和恐惧,接下来众兽只剩下无条件地顺从和臣服。就这样,西风把自己的威严再次传遍了整个森林! 老把头瘫坐在墙角,看到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生无可恋地对大金牙说:“我说大兄弟,《孙子兵法》中有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的说法!你说这黑老虎什么时候学过兵法呀?” 大金牙笑着回答:“老哥哥,你不是说过吗?它是这大山的灵魂,是万灵追随的王者!这还用学吗,它是自娘胎里就有呀,本身就会呀!” “对了,对了,我怎么给忘记了!” “你没有忘记,只是不愿意想起来而已!” “是的------” “哈哈哈” 两位老人相互提醒着对方,说笑着,大战之后实在是太安逸了,仿佛时间过了一个世纪! 就在西风离开之后,狼群一哄而上,拖着玻璃眼的尸体就奔向远方,在狼群的吵喳声中,玻璃眼一根骨头也没有剩下,就这样惨淡地与这个世界告别了。 西风作为丛林之王,有自己的责任,所以它并不着急离开,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只见它再次转身来到老把头面前,怒目而视,仿佛能看穿老把头内心剧烈的颤抖,这其中既有无奈也有凄凉,还透着恐惧,仿佛是一个活死人,完全没有自己的灵魂。西风毫不犹豫地伸出前爪,一下就把老把头提了起来,闻着他身上怪异的气味,再透过老把头飘忽不定的眼神,西风瞬间就能洞悉老把头复杂的内心世界,似乎他那坎坷的经历也能历历在目。 顺子眼睛尖锐,马上看懂了西风的企图,不顾一切地冲出屋子 ,试图要保护老把头,只见他高声大喊:“二黑,你在干什么,不要伤害他,他是我的爷爷!” 西风听懂了顺子的话,轻轻地松开爪子,老把头瞬间跌落到地上,在接触地面的那一刻,西风顺势横扫一爪子,速度太快了,大家的肉眼几乎没有察觉。当老把头倒在地上时,衣服已经被划出一处巨大的口子,胸前还有很深的三道伤痕,有血液缓缓地溢出。但是很奇怪,老把头的血液竟然是黑红色的,竟然还伴随着恶臭。 大金牙迟疑片刻,看着威风八面的黑老虎,大概也猜到了自己的结局,事已至此,只好放平心态,直面惨淡了;他勉强支撑着木墙,勇敢地站起来,慌忙来到老把头身边,也顾不上害怕黑老虎了,直接从自己衣服上撤下一块布料给老把头包扎止血,虽然他也觉得老把头的血液很奇怪,但是也没有时间多想呀,心里只是担心老英雄年纪大了,害怕有什么闪失。 黑老虎继续挪动自己的步伐,最终在木头和燕子面前停下了脚步,顺子的眼神从没有离开二黑过,见势不妙,立刻跑过来直接抱住黑老虎的脖子,大声祈求着:“二黑,你怎么了?伤害了爷爷,还要伤害我的木头哥哥吗?我求求你了,不要伤害他们呀!” 黑老虎很慈祥地看着顺子,慢慢地摇摇头,希望顺子能理解,此刻它无法表达自己的思想,而顺子更无法体谅一位丛林之王的做法。接着黑老虎轻轻地把顺子挡在身后,对准燕子就是一声怒吼,燕子被突如其来的吼叫声吓得魂飞魄散,蜷缩在墙角,全身颤抖,不知所措,其实它是在帮助燕子,因为燕子的身上还有白毛大仙残留的气息,说不定那天,消失的白毛大仙再借燕子的身体还魂,那就更可怕了,也不会再有人帮助燕子的。 木头已经看到爷爷的结局,心里反倒坦荡很多,他才不怕黑老虎呢!只见他迅速跃起,扑倒在燕子身上,用身体挡住燕子,而自己却横在黑老虎面前,不希望自己心爱的燕子受到任何伤害。木头明确知道自己在黑老虎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于是哭着祈求:“二黑,看在她总是给你送药的份上,你就放了燕子吧!她所有的罪恶就让我来替她承受!如果非要惩罚她,你就惩罚我吧!她现在好像怀孕了,是我的孩子!孩子可以没有爹,但是不能没有妈呀!” 木头的话刚说出口,大金牙和老把头被震惊了,同时瞪着大眼睛看着木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木头知道秘密再也无法保守了,于是转头笑着对两位老人点了点头,表示确认。回头看到黑老虎仍然无动于衷,恶狠狠地看着燕子,木头做出了不可思议的举动,只见他大胆地把自己的胳膊放进黑老虎的嘴里,再次哭求:“二黑,惩罚我吧!今天就让我来替燕子接受惩罚吧!” 黑老虎不愿意搭理木头,咬着木头的胳膊轻轻一转头,就把他丢在一边。只见西风伸出爪子,慢慢地靠近燕子,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顺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对着黑老虎的身体就是一记炮拳,企图制止它的疯狂行为。黑老虎回头看了看顺子,没有作任何反应。可是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却害怕极了,瞬间感觉到空气都凝结了,时间也静止了,一股死亡般的恐惧笼罩在众人头上,似乎危险越来越近了,大家开始担心愤怒的黑老虎再次抓狂起来,能立刻撕碎现场的每一个人。 没想到的是,在大家的恐惧中,黑老虎却做出了相反的决定,它并没有在意顺子的击打,仍然把爪子伸向燕子,只见它在触碰到燕子身体的那一刻,紧缩钢爪,用掌心的肉垫轻轻地贴在燕子的肚子上。黑老虎屏住呼吸,没有直接注视燕子,而是把眼神放在她的肚子上。现在黑老虎能明显感觉到燕子的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在跳动,而且很有活力,充满了正义的力量。最终黑老虎放弃了,收回自己的爪子,转身看着顺子,温顺地低下头任凭顺子发泄不满,肆意地拍打着它,然后转身离开了。很奇怪,黑老虎根本没有在意朝华和大金牙,也许它知道大金牙是它的救命恩人,而朝华只是一位苦命的女人而已! 此时,可怜的木头身受重伤,他的胳膊被黑老虎在拖拽中咬断了,现在仅剩一层皮粘连着。大金牙看到黑老虎已经离开后,也没有闲着,立刻冲了出去,马上开始救治,他可不想让燕子的孩子从出生起就失去了父亲。 老把头和木头则很释然,仿佛卸下了巨大的包袱,静静地躺在地上,安心地接受大金牙的救治。这爷俩很欣慰看到黑老虎放弃燕子了,快乐之情溢于言表,于是不约而同地暂时忘记疼痛,灿烂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 第158章 未雨绸缪 夜越来越深了,到了人困马乏的时候,西风通知狼王夏呼唤狼群退入山林,同时号令其他猛兽也随之赶快离开。这时一阵风吹过,西风抬起头,闭上眼睛,用胡须感知空气中细微的变化,感受着微风送来的消息,就这样,它竟然能微微感受到空气中有一种异样的气味,这气味中竟然跟它待在铁笼子里时,平头货车散发的气味一样,似乎在很远的地方正向这里疾驰而来。其实西风不知道,这是柴油的味道,在很远的地方,还真有一队人马正急匆匆地驾车向这里进发。 在狼王夏的号令声中,所有的猛兽如潮水般撤退了,只留下西风孤零零地站在木屋前,依依不舍跟建设一家告别。西风仿佛有心事,站在两个孩子面前,一声不吭,用头磨蹭着孩子们的脸庞,久久不愿意离开。最后,西风索性在木屋门口趴下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轻轻地低吼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个孩子。 虽然英子年纪最小,但是她却最容易跟西风沟通。只见英子试着爬到西风的背上,弯腰搂住它的脖子,显得很享受的样子;顺子见状也来兴趣了,跟着跳到西风的背上,从后面搂着英子的腰,很高兴地吆喝着,仿佛正骑着一匹战马。黑老虎担心孩子们没有坐稳,缓缓爬了起来,在地上慢慢地转悠着,让两个孩子逐渐适应它的背部。 建设似乎看出了端倪,而海草却全然不知,还高兴地说:“二黑,你什么时候变成马了,看你把两个孩子娇惯得不成样子了!” 海草很欣慰,高兴地伸手摸了摸黑老虎毛茸茸的大脑袋继续说:“刚才看你威风八面的样子,为什么现在却这样温顺呢?我快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面对这一反常态的举动,建设大概能猜出二黑接下来要做什么,于是假装很自然地走到黑老虎面前,抚摸着柔顺的虎毛,若有所指地说:“二黑,你要对两个孩子好些,不要让我们担心呀,求你了!” 海草听完建设的话,感到很奇怪,扭头说:“建设,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呀,现在二黑不是对两个孩子很好吗?” 两个孩子也很高兴,孩子毕竟是孩子,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在西风的背上有说有笑,开心极了。看到时机成熟,建设忽然从背面搂住海草的腰,大叫道:“二黑,快跑!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黑老虎本来就很焦虑,担心会耽误离开的最佳时机,得到建设的许可后,事不宜迟,头也不回,驮着两个孩子就跑,快似流星,迅如闪电,一转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黑老虎驮着两个孩子跑得无影无踪了,海草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哭喊着:“二黑,你给我回来,这是哪一出呀,还我的孩子呀!” 海草如梦初醒,挣脱建设的胳膊,哭喊着瘫坐在地上,咬牙切齿指着建设说:“你疯了吗?自己孩子不要了?今天我跟你拼了!” 说完就跟建设撕扯起来,建设则无动于衷,任凭海草锤打自己,始终不敢多言,最后看着几乎要发疯的妻子,只好紧紧搂住她,很和蔼地说:“这是我的孩子,能不心疼吗?二黑早就准备带孩子们走了,只是你没有看出来而已!它肯定是预感到巨大的危险正在靠近,这是在帮我们呀!作为父亲,我绝不允许像二柱拿两个孩子作诱饵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我相信二黑,这是它正确的选择,它在尽全力保护我们的孩子啊!” 老把头也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胸中的怒火在燃烧,但是他似乎看懂了其中的奥秘,于是强忍了下来,坚信黑老虎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然后很费力地站了起来,走到建设面前,安慰海草说:“相信我,孩子!二黑是一只有灵性的老虎,你看看多少猛兽都追随着它呀!它要想伤害孩子们,还用得着现在吗?建设说得很对,它在想办法,尽力保护孩子们呀!” 大金牙深有同感,附和着说:“你也看到了,传说中的白幽灵也听从二黑的召唤,它要是想伤害孩子们,那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但是二黑却没有伤害到孩子们半根毫毛,今天它一反常态地做这件事,自有它的道理!” 海草根本听不进去大家的安慰和劝告,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孩子,那颗脆弱的心悬到嗓子眼了,眼神呆滞而无助,失落地看着远方,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刚要开口说话,立刻泪如雨下,转身扑在建设的怀里大声地哭泣:“我不管,我要我的孩子!二黑就是一只老虎,它就是一个畜生,哪里能有人类的想法呢?” 建设紧紧抱住海草,心里却在默默地祈祷,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努力地安抚她,一再承诺二黑不会伤害孩子们!这时老把头笑了,奉劝大家要坦然面对这件事,把心放宽些,然后拍了拍建设,一瘸一拐地找了一个墙根靠着坐下,望着天上的星辰,内心空荡荡的,安心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燕子没有说话,只是依偎在木头的怀里,逐渐习惯自己已经是一个母亲的角色,她能理解海草嫂子的苦衷。大金牙一番劝解之后,一刻也没有闲着,尽自己所能把大家安顿好,给每个人查看伤口,全力尽他医生的职责,但是他却惊讶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疯疯癫癫的朝华不见了。 灾难总猝不及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面对这突然的变化,大家从担心逐渐变得麻木。现在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抬头望着满天星辰,内心放空,享受这暂时的宁静。大家懒得去想将来会怎样,只希望能平静地度过今晚,明天的事情就交给明天吧! 西风驮着两个孩子,穿过密林,爬过石壁,最终来到悬崖之上,稳稳地放下两个孩子之后,顺势躺下,让两个孩子可以躺在自己毛茸茸的大肚子上休息。此刻两个孩子出于十分信任西风,再加上真的有些困了,在经历了刚才的惨烈场面后,躺在西风的肚子上安静地睡着了。独行侠和金钱豹走了过来,向西风祝贺,当然它们看到正在睡觉的两个孩子时,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原由,只好静静地待在附近,看着西风很享受的样子,他们知道这两个孩子就是救治西风的那两个孩子,现在新的大战一触即发,为了保护孩子们,西风才冒险把陌生人类带到这里的,接下来两只大猫一致感叹西风知恩图报,有情有义,是一位难得的丛林之王。 狼王夏站在悬崖上极目远眺,看到远处有几束刺眼的光线把这黑夜一分两半,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光束越来越近,黑夜与黑夜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宽,而白昼之下荷枪实弹的人类历历在目,这意味着危险越来越近了。当然,汽车所发出的特殊气味也越来越刺鼻,狼王夏知道,新的战争即将开始,这次他们的敌人可能更强大,战争的场面也将更加惨烈! 随着阵阵马达的轰鸣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三辆汽车在林场宿舍的大门口停下了,首先跳下车的是刘贺,紧接着和涛也下车了。他家每人背着一杆半自动步枪,全身猎装,显而易见是有备而来。刘贺回头吆喝了一声,大量队员纷纷跳下车,三辆车一共下来四十多名队员,而且都配备了半自动步枪。整齐排好队之后,大家依据口令,有条不紊地整理好武器,准备随时进入战斗状态。 第159章 细思极恐 狼王夏站在悬崖上极目远眺,看到远处有几束刺眼的光线把这黑夜一分两半,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光束越来越近,两侧黑夜与黑夜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宽,而白光之下荷枪实弹的人类历历在目,这意味着危险越来越近了。当然,汽车所发出的特殊气味也越来越刺鼻,狼王夏知道,新的战争即将开始,这次兽类大军所需要面对的敌人可能更强大,战争的场面也将更加惨烈! 随着轰鸣声,一排三辆汽车在林场宿舍的大门口停下了,首先跳下车的是刘贺,紧接着和涛也下车了。他俩每人背着一杆半自动步枪,全身猎装,显而易见是有备而来。刘贺回头吆喝了一声,大量队员纷纷跳下车,三辆车一共下来四十多人,而且都配备了半自动步枪。整齐排好队伍之后,大伙有条不紊地整理好武器,准备随时进入战斗状态。 刘贺本来就很警觉,出奇的寂静让他深感不安,于是皱着眉头看着漆黑的四周,情不自禁地挠了挠脑袋,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心里自然觉得很奇怪,心里犯嘀咕了:来了这么多的人,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和队员们的吵喳声,为什么根本没有引起五一林场员工的注意呢?反而院子里仍然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于是借着汽车的灯光,和涛指着门口平头货车上的铁笼子对刘贺说:“刘场长,看那个铁笼子,大概这就是装黑老虎的笼子吧?为什么笼子是空的,黑老虎去哪里了呢?” 细思极恐,刘贺马上意识到可能出问题了,转身向院子里大声喊:“二柱,你在吗?怎么黑灯瞎火的,晚上院子里你们不开灯吗?” 和涛还是很精明的,知道出问题了,来不及多想,紧跟着说:“别喊了,大家跟我来,到院子里看看,不就知道结果了吗?” 和涛一挥手,这伙人蜂拥而至,把院子挤得满满的。随后在刘贺的带领下,大家开始检查每一个房间,最终没有发现一个人。面对这一反常态的情况,和涛不放心,要求大家再次仔细检查每个房间。 十几分钟后,结果出来了,大家分别在老把头的屋子里找到了陨铁宝刀,还有郎中的药箱和随身衣物;在建设的屋子里发现了很多人生活过的痕迹,在二炮的房间里找到大量不是林场员工的物品,很显然这里曾经居住过很多不是林场员工的外人。在厨房的夹层中还找到了一支刻有林场编号的步枪,很显然是事先藏好的。 这伙队员们个个抓耳挠腮,满脸的疑惑,感觉很奇怪,不清楚二柱带领的林场员工都去什么地方了。刘贺还是不死心,要求队员们继续扩大搜索范围,把宿舍周围包括附近的树林再次检查了一遍,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刘贺感觉到事情的复杂性了,皱着眉头问:“和涛,这些大活人能去哪里呢?为什么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凭空消失了呢?” 和涛也很纳闷,综合各方面情况,分析说:“敞开的大门、大量外人的衣物、藏匿的步枪还有厨房里杂乱的现场,按正常思维推理的话,林场员工很有可能是急匆匆地离开了,但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带走,最重要的是,连陨铁宝刀这样的宝物也没带走,这又说明什么呢?” 刘贺逐渐平静下来,试着回忆起二柱曾经告诉他的一些事情,沉思良久,接着说:“两天前,二柱给我打过一次电话,让我尽快组织狩猎队,好像还很急的样子!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蹊跷?” 刘贺刚说完,自己马上意识到装电话的二柱房间没有去,一问原因才知道,原来这个房间是锁着的。刘贺凭着记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二柱的房间,直接就狠狠地一脚踢开房门,随手打开灯,仔细地搜查着,生怕漏掉任何线索。果然他们发现了不是二柱的衣服,还有几颗手枪子弹,再就是他们闻到了很浓厚的狐臭味道,显然这不是二柱的,脏乱的屋内环境也不符合朝华一个女人的习惯。看到此情此景,立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刘贺的心头,那就是很有可能林场员工被绑架,黑老虎也被劫持了。 面对错综复杂的情况,刘贺与和涛躲在一旁窃窃私语,相互交换着看法,最终一致认为林场员工被绑架了。接下来,刘贺命令大家分头去宿舍周围寻找线索,和涛则坐在车里焦急地等待着队员们带回来消息。刘贺心里非常地慌乱,究其原因竟然不是为林场员工的安危而感到不安,却是惋惜自己前期做出的巨大努力眼看就要化为泡影了。他不得不作出最坏的打算,以及以后怎样跟和涛相处,还有自己的仕途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这些问题越想心里越乱,索性跳下车,四处走走。 反观和涛,他可没有心思瞎逛,却与刘贺如出一辙,也在为自己做打算,现在黑老虎失踪了,要想再次得到它应该是很困难的,当然和副厅长的如意算盘也会因为黑老虎的失踪而失算。看样子,这趟外出,他要空手而归了,应该寻找一个什么理由来搪塞呢?接踵而至的这些问题,让和涛心烦意乱,看到瞎逛的刘贺,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枪崩了他。 这时一位队员好像有线索了,只见他慌慌张张地跑到车前,上气不接下地对和涛说:“报告领导,在前面通往瀑布的方向,我在路边发现了一只手绢,你看就在这里,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孩子的,上面印有学校名字---林场小学。” 听完汇报,和涛心头一振,仿佛看到了希望,立刻高声大叫:“刘贺,你死哪去了,有重大线索了!” 听到和涛的呼喊,刘贺不敢耽误,连忙放下自己的顾虑,飞奔而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和涛手里的手绢,嘴里念叨着:“林场小学,我的天呀,我猜这是建设两个孩子的,他俩就在林场小学上学,前天才送回来,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呢?” “那孩子们呢,我们怎么没有看见呢?”和涛追问,语气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也不知道,不会也让人劫走了吧?”刘贺试着分析。 “混蛋,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你用脑子想想,有孩子在,劫匪才能很容易把黑老虎带走,你没有看到吗,笼子是空的!他们带走黑老虎,而且没有用笼子装,很有可能是绑走的!”和涛发怒了,半空中挥舞着拳头,几乎要打在刘贺地脸上了。 “那劫匪们绑架林场员工又是为什么呢?”刘贺十分不理解,马上追问道。 “哪来他妈的这么多问题呀!我还要问你呢!”和涛发怒的声音更大了。 刘贺低着头,不说话了,然后猛然醒悟,大叫着:“兄弟们上车,前面就是瀑布,我们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有意想不到的发现呢!” 和涛一听刘贺的话,仿佛看到了希望,第一个跳上车,立刻催促刘贺快点儿上车,大声命令司机马上启动车,往前面瀑布的方向进发。就这样,刘贺带领着三辆车,急匆匆地向瀑布方向出发了,沿途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借着灯光仔细观察路边的每一棵树、每一寸土地,希望能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在沿途还真发现了林场员工和亡命徒们遗留下来的衣物和故意折断的树枝,据此推断,很显然大家是匆忙地离开的,没有作任何准备。 第160章 恶魔在侧 车队越靠近瀑布,路面就越空旷,除了杂草,几乎没有一棵树。此刻的瀑布仿佛一头正在休息的猛兽,发出阴森恐怖的喘息声,这声音中蕴含着愤怒,明显讨厌任何打扰它休息的行为,偶尔一个喷嚏,好似要吞噬一切。 很快,大家发现在距离瀑布潭水不远处有一座木屋,门口好像还有几个人瘫坐在那里,正向他们挥手呢!看到有人在,车队加快了速度,几分钟的时间就到达木屋前。刚开始,为了以防万一,刘贺一伙人坐在车里不敢下车,仔细辨别之后,这才发现原来是建设夫妇、老把头和名医大金牙,这些人中几乎都是林场员工。 刘贺这才放心,跳下车直接走到瘫坐在地上的老把头面前,看着奄奄一息的他,扭头就对建设说:“建设,老英雄受到如此严重的伤,这是怎么搞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现在黑老虎在什么地方呢?” 一连串的问题让建设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支支吾吾地不知从何说起。和涛虽然默不作声,但是他一刻也没有闲着,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于是独自下车后,索性走进屋里看个究竟,这才发现还有一对男女待在里面,男的胳膊断了,女的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正在照顾那个重伤的男人。这时刘贺也进屋了,惊讶地发现原来是木头的胳膊断了,这女的他也认识,叫燕子,是瑞安堂的人。 刘贺可不敢马虎,马上命令队员们把木屋里里外外搜个干净,但是很失望,没有发现关键人物二柱和二炮,只发现了不远处草丛里披头散发的朝华,很明显她已经疯了。于是刘贺跑过去,试着问二柱的事情,朝华嘻嘻哈哈地半天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这让他很失望。 面对复杂的情况,和涛没有经验,只能吩咐大家做好警戒工作,自己则在一旁独自思考着,希望能从现场的情况中分析出头绪来。出于警觉,刘贺吩咐大家先把火堆架起来,这样既可以取暖,也能预防野兽的偷袭。他看着满地伤员,心里似乎有了一些头绪,忍不住找到和涛讨论起来:“你看呀,老把头是位老英雄,本领高强,还有他的孙子木头,感觉也很厉害,他俩却受伤了,看样子伤势非常的严重。平时不怎样说话的建设夫妇却一点儿伤没有,他们两口子是负责给黑老虎喂食的人;大金牙和燕子是一家子,都是瑞安堂的人,也安然无恙,看样子是给黑老虎治病的。二柱不在了,他老婆却疯了。从这些现象看,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有什么奇怪的呢?难道他们之间有联系吗?”和涛十分不理解,但是能看出他已经有些胆怯了。 “我认为是有联系的。跟黑老虎有关系的人都很好,跟他没有关系的都受伤了,这难道不是很明显吗?”刘贺很自信地回答。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没有看明白,这种联系具体是什么,难道是黑老虎也学会了开枪,也学会了用刀,把大家都杀了,唯独留下帮助过它的人吗?”和涛还是十分的迷惑,满脸的狐疑,感觉刘贺的推理不准确。 “我怎么觉得还少一个人呢?对了,二炮去哪里了?难道是跟二柱一起躲起来了?”刘贺胡乱地猜想着,忍不住问道。 “对呀,刚才你不是说还有两个孩子吗?这会儿怎么一个也没有看到呀?”和涛突然想起了刘贺的话,立刻提醒他。 两个人正讨论着,也相互提醒着,朝华突然疯疯癫癫地跑了过来,就在这时有几位队员慌忙阻拦她,明显他们不认识朝华,刘贺正没有头绪呢,见状立刻制止队员们的阻拦,并把朝华喊到身边,他还没有开口询问呢,只听朝华笑嘻嘻地说:“告诉你们俩一个秘密,二柱被二黑吃了,一会儿就吃完了!二黑还把两个孩子拐跑了,带到山上吃了?这畜生还要吃我呢,可是我跑得快,没有追上我,哈哈哈!” “你这疯婆子,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上次看见你到时候,还好好的,才过了几天呀,怎么就这样了,怪不得二柱不想要你了!我看到你也烦!”刘贺听完朝华这些没有头绪的话后,立刻变了脸色,很生气地骂道。 朝华听到二柱两个字,情绪马上变得很激动,双手肆无忌惮地挥舞着跑向远处,一边张着大嘴,一边哇哇大叫:“全都是狼,吃人不吐骨头,二柱的骨头也没有了!” 刘贺与和涛相互看着对方,隐隐约约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命令大家再次到周围查看,而且要进一步扩大范围并仔细地搜查,一定要找出蛛丝马迹,弄清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车里,偷偷地看着周围这些人,发现木头和老把头由于伤势过重,仍然昏迷不醒;燕子和大金牙的注意力都在患者身上,只有建设夫妇不停地望向远处,还时不时地抬头往山上看,满脸焦急不安的表情,好像在寻找着什么。朝华疯疯癫癫的样子根本就不用考虑了,一定是受到剧烈的刺激,一时无法接受而疯癫的!经过综合分析,两人决定把重点放在建设两口子身上。 这时已经开始有队员陆续带回消息了,他们在深潭边、草丛里和远处的树林里发现了捕兽夹、土枪、刀和破坏的陷阱,甚至还有大滩未干涸的血液。和涛非常地震惊,纵身下车,几乎跳了起来,大呼不可思议。刘贺此时故作镇定,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担心因为自己的惊慌而扰乱了军心,最重要的是害怕和涛打退堂鼓,如果他转身回青年林场,那么所有的希望就有可能落空了。 刘贺眉头紧锁,暗自思考着,通过这些现象分析,这里好像在不久前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斗,猎人和林场员工都参加了,最后胜利的一方很有可能是黑老虎带领的野兽群。想这里,刘贺情不自禁地地打了一个哆嗦,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他摸了摸脖子,确定自己仍然安好,不是在做梦。为了自己将来的高官厚禄,为了能打压徐达,更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野心,他暗下决心,打算这次拼了,一定要把黑老虎弄到手,哪怕是得到它的尸体也是值得的! 面对此刻复杂的形势,刘贺反而率先安静了下来,他知道首先要稳住和涛,于是就把和涛重新带到车上,和颜悦色地说:“和涛,接下来您就稳坐钓鱼台吧!我会处理好后面的事情,今天我俩一定能把黑老虎带走,哪怕带走它的尸体不是也很好嘛!正好顶级的制药大师大金牙也在,顺便让他做成药丸,那样岂不是正随了和副厅长的心意吗?” “你能办到吗?我怎么越想越可怕呀?”和涛胆怯地问,随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我们这么多的人,还有众多自动步枪,这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呢?再说了,这些狩猎队员是我层层选拔出来的,都有丰富的狩猎经验,很多人还是复原军人呢?对付黑老虎这个畜生,还是绰绰有余的呀!” “这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再说了,我也想体验一下开枪射击是什么样子的感觉,真跟电影上的一样吗?”和涛说完摸了摸自己的枪,很明显他被暂时安抚下来了。 “那还不简单,一会儿您开几枪不就知道了。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开枪射击这事儿还很上瘾呢,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刘贺眨了一下眼睛,很神秘地回答。 和涛听完刘贺的话,眼神变得迷离犹豫,少了胆怯,反而有些渴望了,他真的希望能开上几枪,来满足他当英雄的愿望。稳住了和涛,少了后顾之忧,刘贺转身直奔海草而来,他大步流星走到海草面前,用犀利的眼神看着海草的眼睛,久久没有离开。刘贺深知,现在需要从海草这个最薄弱环节上找到突破口。 刘贺一连串的行为让海草不知所措,她的心有些动摇了,不敢直面刘贺,内心的脆弱之处几乎被他瞬间抓住了,随刘贺一反常态,转身出其不意地抓着建设的前胸衣服,严厉地问:“建设,你说实话吧,我就不难为你媳妇了,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林场所有的员工都受伤或者消失了,只有你们两口子安然无恙呢?” 第161章 刚脱虎口,又入狼穴 突然的提问,建设有些猝不及防,但是他深知现在决不能出卖二黑,而且很多事情不能说,只能避重就轻了,感觉只要把三恶人的事情跟刘贺交代清楚,应该就可以了。此刻建设心里还是有些犹豫,具体是该从何说起呢?人都死了,刘和两人能相信吗?看着建设复杂的表情,还有犹豫的眼神,嘴里吞吞吐吐地若有所语,刘贺气急败坏地大喊:“建设,自从我来林场当领导,待你不薄吧!有什么话,你就痛快地说,不要隐瞒!要不我问问你媳妇,她肯定愿意痛快地告诉我!” 刘贺说完就一挥手,几名荷枪实弹的林场狩猎队员把他们围了起来,并用枪指着海草。这次建设真的胆怯了,害怕海草受到不必要的伤害,担心她一时没有忍住,把什么都说了。于是立刻摆手示意自己屈服了,什么都说,及时制止刘贺的冲动作法,接着只好把三恶人的事情如实交代了。和涛与刘贺听完建设的叙述,呆呆地站在原地,震惊之余感觉建设就是一派胡言,一致认为:建设在胡说,什么狼甲,什么虎甲,还有十几号亡命徒,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和涛很狡猾,想了想,回头看着队员们找到的刀枪,逐渐相信了建设的说法,于是把刘贺拉到一边,很神秘地说:“我觉得建设说得有些道理,这些刀枪又应该怎么解释呢?还有那么多的捕兽夹,又怎么解释呢?再说了林场员工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捕兽夹呀!” “有道理,”刘贺发现和涛不害怕了,就顺着他说:“您看应该处置建设呢?接下来我们又要做什么呢?” “我想好了,建设夫妇是突破口,我们就从他俩身上找办法,一定还能把黑老虎引出来。到时候乱枪打死它得了,也不要什么活着的老虎了,省得夜长梦多!不是吗?”和涛很自信地回答。 “就这么办,我们都听您的!”刘贺笑着说,无意间拍了和涛的马屁。 和涛的心气立刻被提了起来,挥挥手,大声说:“跟我来,我自有办法!” 两个人讨论时,远处老把头和木头刚从昏厥中醒来,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了远道而来的刘贺一伙人,老把头苦笑着,有气无力地说:“不该来的还是来了,看样子一场浩劫在所难免!老天爷呀,这是为什么呀?” 大金牙看到老把头醒了,悬疑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于是费力地扶起老把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握着他干枯的手说:“老哥哥,你总算是醒了,快担心死我了!我看呀,都是贪婪造成的,人们想要的太多了,索取得也太狠,肆无忌惮之后,就到了受惩罚的时候了!” “是呀,他们太年轻了,想不到这些,而我们又太老了,有心无力呀!应该怎样告诫他们呢?”老把头试着问,似乎对刘贺一伙人还抱有幻想。 “我也不知道,顺其自然吧!我们也是野蛮地走过了自己的荒唐年华,到老了,一切后悔都晚了!不是吗?”大金牙笑着回答。 燕子扶着木头跌跌撞撞地来到老把头跟前,带着满脸的苦涩,木头则坐在老把头的旁边,小心地问:“爷爷,你怎么样了?” “你怎么样了,孩子?爷爷最担心的就是你呀?”老把头很着急地反问。 “胳膊断了,幸亏大爷及时救治,现在好多了,已经不疼了!”木头故作镇定地回答,想让爷爷安心。 “木头,你听好了。燕子是个好女子,咱们两家又是世交,以后要好好对待燕子,现在她怀孕了,你要当爸爸了,从今天起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上要对得起天地,下要对得起我们老一辈人,不要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呀!”老把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显得非常地疲惫。 木头哭了,把头埋在爷爷怀里,苦笑着回答:“我知道了,爷爷。不要说话了,留些力气好好活着,您就等着抱重孙子吧!” 老把头大笑起来,用手抚摸着木头,然后又拉着燕子的手说:“我的时间不多了,已经能看到自己生命的尽头。今天能看到你们有这么美好的结局,我太欣慰了。记住,一定要做个好人,无论什么时候,好人是不会吃亏的。” 燕子哭着点头,哽咽到难以言语,大金牙也暗自伤怀,此刻大家似乎看开了很多,对眼前的一切也能淡然处之了。 一阵尖叫声打断了暂时的宁静,“放开我,放开我!”海草大声喊着。大家不由自主地望向远处,只见海草和建设被刘贺一伙人五花大绑起来,几个手持步枪的人把他俩押解到距离潭水很近的地方,大声命令他们夫妇跪下。接下来,很多人开始在建设夫妇周围几米远地方堆积柴火,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堆越多,最后形成一个很大的木柴堆,建设夫妇则被放置在中央,很明显这是要把他俩活活地烧死啊! 老把头四人心弦绷得紧紧的,每个人面对此情此景,几乎快要疯了,他们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咒骂刘贺是个畜生,但是凭他们现在的实力,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惨剧即将重演。 刘贺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心一横,扯下自己伪善的面具,露出凶残的本性。他命令所有的队员各就各位,装满子弹,打开步枪保险栓,成蹲射姿势,形成一个大的包围圈,面向各个可能出现情况的方向,随时准备射击。接下来和涛亲自把火堆点燃,不一会儿熊熊烈焰照亮了半边天空,把黑夜变成了白昼。 和刘两人哈哈大笑着,狂妄的笑声在空旷的夜空中飘荡,大火更照亮了两个人狰狞的面孔。刘贺还不失时机地向空中扫射,自动步枪喷出的巨大火舌给这宁静的夜晚增加了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氛。和涛还命令所有的狩猎队员时不时地大声嚎叫,试图吸引黑老虎的注意,同时刘贺不忘回头留意老把头四人,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样的反应,只要稍有异常,他打算直接开枪射击,绝不留活口。 建设夫妇被困在大火中央,寸步难行。随着时间的延长,温度越来越高,这对夫妇倍受折磨,酷热难耐,逐渐变得口干舌燥,生命已经危在旦夕。十几分钟后,建设夫妇绝望了,感觉刚脱虎口,又入狼窝,逐渐失去生还的信心,这才意识到二黑做得是多么的正确,幸亏早早就把两个孩子带走了,如果孩子们现在仍然跟他们在一起的话,可能早就凶多吉少了。 此刻,西风正站在瀑布悬崖之上,早就看到了刘贺一伙人罪恶的行为,感觉在这一伙人中,对带头的刘贺有印象,他应该来过五一林场员工宿舍,自从看到他的那一天起,西风就发现刘贺的身上有一股邪恶之气,显得那么地咄咄逼人,让自己感到威胁,逐渐萌生了捕杀他的念头。西风回头看着两个仍然熟睡中的孩子,再看看烈火中的建设夫妇,这让它痛下决心,准备再次营救两位恩人。 狼王夏走到西风的面前,很诚恳地说:“西风,下命令吧!我们全体狼族准备好了,与人类的这场战争是在所难免的!” 金钱豹金先生有些担心,考虑到大敌当前,决不能掉以轻心,于是缓缓地靠近,对西风提出了建议:“西风你看,这次人类准备了大量的木材,对手可以熟练地使用火种,用火发起攻击,而兽类最惧怕火了,我们这次不能莽撞,要从长计议呀!” 独行侠也说话了:“西风,我看这次赶来的人类很明显跟上次的不同,他们看上去更凶悍,也更有准备,我们不能大意呀!” 第162章 风火营救 金钱豹金先生还是有些担心,面对比起初强大很多倍的敌人,不想让年轻的西风犯错误,于是缓缓地靠近,对它提出了建议:“西风,你看这次人类准备了大量的木材,对手可以熟练地使用火种,用火对我们兽类发起攻击,这次我们绝不能莽撞,要从长计议呀!” 独行侠也很着急,忍不住说话了:“西风,我看这次赶来的人类很明显跟上次的不同,他们看上去更凶悍,也更有准备,我们不能大意呀!” 西风思考之后,显得胸有成竹,打算说出自己的想法,接下来慢慢地解释:“我考虑了很久,在这片领地之上,我们还是占优势的。兽类大军要改变,学会用人类的思维来对付人类,换句话说,我们也可以用火来进攻人类,他们没有皮毛,比我们更容易受伤。那么我们就用更多的树枝把他们反包围起来,用他们的大火来惩罚他们吧!” “好主意,拖拽树枝这种事情,狼族很擅长!”狼王夏兴奋地回应。 两只大猫看到西风主意已定,虽然心有余悸,但是毕竟西风才是丛林之王,也只有它跟人类生活过,还了解人类,因此它俩便不再劝阻,打算全程陪同西风见证这一历史时刻。 说话间,猕猴王带着几个猕猴赶到了,同时也带来了很多果实,有山梨、苹果、猕猴桃、山楂和蓝莓等。但是猕猴王第一次看到天神般的西风,非常胆怯,只好远远地看着,不敢靠前。 西风知道猴子畏惧自己,于是礼貌地点点头,先笑着说:“欢迎你,猕猴王!让你们这么远赶来,真是太辛苦了!十分感谢你们!” 猕猴王看到传说中的西风大王如此和蔼,感慨万千,立刻向前几步,谦卑地回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猕猴应该为保护森林尽自己的义务,为了更好地保护我们的丛林,猴类愿意跟您一起战斗!” “不不不,你想多了!今天,我不需要你们战斗,只要待在这里照顾好眼前这两个孩子就可以了!剩下的就教给我们吧!”西风指着孩子们说。 猕猴王感觉很诧异,但是不敢多说话,点头同意了,退到孩子们一旁,注视着西风。现在越来越多的野兽闻讯西风大王的召唤,纷纷汇聚于此,狐狸、狼獾、狗獾、胡狼、黑熊、花豹等等,几乎森林里所有的肉食动物都来了。大猫们研究了一段时间,几经权衡,轻重缓急都考虑好了,接下来西风作为领袖,再次重申了今天的作战方针,并细分了任务。 在兽类大军的注视中,西风走到悬崖之上,看着瀑布下熊熊燃烧的大火,一马当先,大吼一声:“战斗开始了!”,然后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就这样,所有的野兽在得到命令之后,按照事先约定的计划纷纷冲下山去,这次独行侠和金钱豹金先生也参加了战斗,它们要为西风保驾护航。 在夜色的掩护下,西风尽量舒展四肢,借着风在空中盘旋着,它深知这次不能莽撞,需要先潜伏下来。在空中停留片刻,避开火光,西风在瀑布深潭阴暗面的一个角落里落了下来,它就像一片树叶落入水中一样,无声无息,根本没有引起刘贺一伙人的注意。 夜晚的瀑布不但没有停歇,反而更愤怒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仿佛一头疯狂的野兽,对敌人发出怒吼,张着大嘴,准备随时吞噬一切。西风在水中潜伏着,悄无声息地游动,逐渐靠近岸边,在离火堆很近的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它把整个身体淹没在水中,只留鼻孔露出水面,然后咬住一棵水草挡在头部来掩盖自己的行踪。西风并不莽撞,也不会凭借自己的强大而贸然行动,此刻正耐心地等待狼王夏率领的狼群出现,它清楚当人类的注意力转移到狼群身上时,就是自己出击的最佳时刻。 大火虽然燃烧了一段时间,但是由于距离建设夫妇几米远,并没有直接烧到身体上,所以他们现在还活着,但是已经有些恍惚了,毕竟炙热的火焰还是带来了脱水的困惑,夫妇俩口干舌燥,生命体征越来越微弱了。和涛和刘贺也很煎熬,眼看大火燃烧殆尽,还是没有黑老虎的踪迹,再加上此时建设夫妇也奄奄一息了,他俩又一次面临着道德底线的挑战。 和涛着急地问:“刘贺,我们是不是把建设两口子拉出来呀?我看他俩快不行了,到时候出了人命,黑老虎还没有抓到,该怎么收场呢?” 刘贺也很困惑,一度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但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说:“再等等吧,小不忍则乱大谋呀!” 和涛很无奈,只能焦急不安地等待着。一些狩猎队员也动摇了,没有看到任何的效果,反而觉得把建设一家放在火堆附近炙烤是不道德的行为,于是放下手中的枪,随意坐在地上,准备找机会跟刘贺场长谈谈。 突然,一位狩猎队员显得惊慌失措,不顾一切地大喊:“快看呀,周围好像有很多狼,绿莹莹的眼睛,每只狼嘴里好像还叼着大量树枝呢!” 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喊话队员的方向,大家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脸上流露出恐惧的表情,一众人根本没有发现危险正在从身后慢慢靠近。首先在正对着西风的方向,狼群先出现了,这把所有队员的注意力都吸引住了,和涛和刘贺仿佛看到了希望,既紧张又兴奋,大声吆喝着,敦促队员们准备射击。 就在这时,西风看到时机已经成熟,立刻从水中一跃而出,仿佛蛟龙出水一般,带起巨大的水花,瞬间就落到岸上,紧接着就地翻滚,扑灭了靠近潭水一侧的篝火,然后再次跳跃到建设夫妇面前,直接就把他俩扑倒在地,让自己身上的潭水浸湿建设夫妇的衣服。西风钢爪轻挥,顺势使用了凌空搏杀的绝技,只是这次不是切断喉咙而是把建设夫妇身上的绳子给划断了。 说时迟那时快,西风奋力叼起奄奄一息的建设夫妇就往水潭中跑,在越过篝火时,建设夫妇湿透了的衣服很好地保护着他们没有受到大火的侵袭。毕竟夫妇两人加在一起太重了,西风很艰难地把两人叼到水潭中,还算顺利地把这对夫妇运到水潭另一侧的巨石旁休息,西风觉得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救命恩人远离战场,能平安地待在这里远观即将发生的一切。 西风在确认建设夫妇安全之后,毫不犹豫地返回到空地上,紧接着仰天长啸,吼叫声惊动了所有的狩猎队员。刘贺跟和涛同时回头,惊讶地发现火堆中央的建设夫妇不见了,立刻慌乱起来。在大火中,西风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那冒着凶光的眼睛仿佛能勾魂摄魄,就像黑色的山神统治着这漆黑的夜晚。紧接着西风再次吼叫,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木头时刻都在紧盯局势变化,当发现建设夫妇消失之后,知道这次黑老虎没有顾虑了,应该要大开杀戒,于是顾不上自己的断臂疼痛,咬紧牙关,奋力起身,扛起老把头,回头呼喊着大金牙和燕子就往木屋里跑,然后顾不上喘口气,拿起事先准备的木棍,死死地顶住大门,希望能躲避这场浩劫。 就像当初商量好的一样,狼群刚开始并没有进攻,而是围绕着四十几个狩猎队员奔跑,而且速度越来越快,顿时尘土飞扬,一层浓烈的烟尘笼罩着空地,一瞬间几乎看不到狼群,只能听到扣人心魄的嚎叫声。随着时间的流逝,恐惧慢慢地侵蚀着人心,刘贺仓促下令开始射击,狩猎队员们就像发疯一样,迫不及待地对着奔跑的狼群就漫无目的地扫射,因为他们根本无法在尘土中分辨狼群的具体位置。一阵扫射之后,刘贺只是偶尔听到几声狼的哀叫,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和涛还是很冷静的,意识到出问题了,马上制止大家的盲目行为,要求改为点射,尽量不要浪费子弹。 第163章 人兽殊途 看到人类不再痴迷,似乎觉醒了,狼王夏立刻改变策略,继续嚎叫,发出第二次命令。首先上阵的群狼麻利地放下嘴中的树枝,立刻后撤了,紧跟着第二批狼群开始进攻,它们仍然采用环绕奔跑的战略,围着着四十多人飞快地奔跑,让漂浮的尘土掩盖它们活动的轨迹。这时西风抓住机会再次吼叫,所有的野兽也都跟着吼叫起来,狂叫声此起彼伏,震慑着在场每一个人颤抖的灵魂。刘贺一伙人心里逐渐有了压力,开始不安静了,慢慢地浮躁起来,人的精气神也随之不安稳。刘贺见状不妙,担心全军溃败,只好大声呼喊着给大家加油,自己则悄悄地端起枪,慢慢地向黑老虎靠近。就在这时,和涛也看出门道了,双手紧紧握住枪,紧跟在刘贺身后,准备偷袭黑老虎。 按照原计划,狼王夏每隔一段时间就吼叫一次,狼群听到命令后,前后两排交替上阵,伴随着时间的延长,围堵狩猎队员们的树枝也越堆越高。这时该野猪群上场了,它们凭借彪悍的体格躲在树枝后面,低下头,露出獠牙,用脑袋顶着树枝慢慢向狩猎队员推动,就这样一步一步缩小包围圈,为最后的火攻作着准备。 呈现环形攻击状态的狩猎队员,不停地开枪点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不断有狼和野猪中弹,发出哀鸣声,这也大大提振队员们的信心,每个人脸上能明显看到胜利的喜悦,似乎很享受这种痛快狩猎的时刻。但是兽类大军可不敢大意,一个兽类成员倒下了,很快就有其他的同伴顶替上。 作为兽类大军的总指挥,西风站在最外面,所有的一切变化都了如指掌,它时刻在关注局势的转变,看到形势越来越不明朗,于是大声吼叫,命令狼王夏改变策略,狼王夏则呼喊狼群随之改变战术,在大量树枝的掩护下,兽类大军不再躲闪,从密林中蜂拥而上,数量越来越密集,包围圈也在越缩越小。狩猎队员们看着层层叠叠的大树枝叠压而成的包围圈已经越来越靠近,几乎能听到树枝堆后面野兽低头推进时的喘息声,但是迫于形势压力,即便是有密集的火力作为依靠,狩猎队员不得不也随之缩小自己的防御圈,就这样防御圈逐渐在缩小,射击时,在步枪所产生的火舌映衬下,防御圈就像一朵盛开的艾菊花,肆无忌惮地绽放在黑夜里,但是它中央的花蕊(狩猎队员们)却越来越小了。 和刘二人可不在乎这些,他们觉得只要手里有枪,就可以主宰一切。只见刘贺慢慢地靠近火堆中的黑老虎,率先开枪射击了,和涛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对准黑老虎也开火了,每人一梭子子弹打完之后,两人很奇怪地发现,黑老虎仍然安然无恙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两个人害怕了,逐渐意识到很多事情并非他们能力可为,于是心里开始忐忑不安,也没有底气了,一些诡异的念头涌上心头。他俩迅速退回防御圈,不敢再往前一步! 刘贺两人站在防御圈内,看着不断缩小的树枝包围圈,逐渐明白了黑老虎的意图,深感恐惧,知道自己此刻不是简单地在跟黑老虎决斗,而是正在跟整个森林较量。 和涛全身开始颤抖,很失望地说:“我们被包围了,是不是突围出去呀?如果能逃出去躲到车上,只要汽车能开动,这帮畜生根本没有办法追上我们的!再说建设夫妇也失踪了,我们没有筹码了,现在不撤,更待何时呀?还是撤吧!” “也只能这样了,现在保命要紧呀!”刘贺叹息着说:“我在想,我们刚才一阵扫射,怎么就没有伤到黑老虎半根皮毛呢?那是整整两梭子子弹呀,它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畜生,而不是一块石头,为什么不惧怕子弹,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呀!” “别想了,还是逃命重要啊!引诱它的方法已经找到了,下次我们有机会带上一百人,就不相信收拾不了这个畜生!”和涛很气愤地回答。 刘贺没有说话,在现实巨大压力下,只好命令所有的队员后撤,当然他也不得不随着和涛往汽车方向撤退。兽群构筑的包围圈并不是随意就能被破坏的,队员们只能用火力全开才能勉强应付,前进地非常艰难。最后实属无奈,刘贺不得不亲自上阵,看准汽车的方向,带着几个队员疯狂射击,准备在最近的包围圈上打开一个缺口,以便大家能安全撤退到汽车上。此时兽群躲在厚厚的树枝掩体后面,根本没有退缩的打算。 无意中,刘贺惊奇地发现射出的子弹直接打在树枝包围圈上,不是把树枝打断了,就是碰到树枝的边侧改变了方向,要不就是直接打在地上,子弹根本没有机会射穿厚厚的树枝掩体,很难给群狼造成实际性的伤害,但是这样反而造成一个后果就是有些树枝在子弹的剧烈射击下,冒起了白烟,很有可能要着火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在黑老虎没有点燃树枝的情况下,自己先把树枝点燃了,那大家就彻底地失去逃生的机会了。 于是刘贺大声呵斥大家:“不要肆意开枪,树枝快着火了,一会儿大家很有可能变成烤肉,那我们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听到喊话后,队员们吓出了一身冷汗,纷纷停止射击,大家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刘贺反而很冷静,看着树枝掩体后面的野兽在大家停止射击之后,时不时探出身体观察人类,眼神里充满了蔑视和挑战。面对此情此景,刘贺眉头紧锁,可是他的大脑一刻也没有停止思考,逐渐琢磨出自己的优势在什么地方了,换句话说就是人类可以站着居高临下射击进攻,而野兽们只能趴在地上撕咬人类,那么人类就在高度上占优势了,于是刘贺立刻再次大喊:“兄弟们,我们走近再射击,只要跟这些畜生保持五六米的安全距离,它们就没有办法瞬间扑倒我们,而我们的枪却可以更准确地射杀这些畜生,最终高效率消灭它们!” “对呀,刘场长英明!” “刘场长厉害呀!” “疯狂地享受吧,兄弟们!”和涛不忘记趁机给大家加油打气。 现在大家来精神了,迅速采用刘贺的方法,挺直身板,高抬手臂,正面端着枪,瞄准后再射击,很快顺利消灭了几只狼和野猪。紧接着狩猎队员开始大步向前走着,很高的命中率把狼群打得节节败退,大量狼受伤或死去了,在群狼的惨叫声中,附近的狼逐渐失去信心,纷纷撤退,自顾不暇。死去狼的血液味道随风扩散,把危险气息也传播给四周其他的狼,群狼见势不妙只好掉头逃跑,强大的狼群就这样被打败了;野猪本来有勇无谋,最后也随之一哄而散。就这样,兽类大军很快失去战斗力,几乎要瓦解了,强大的包围圈也随之不攻自破。 见到机不可失,冲锋队员加快脚步,最先到达汽车,迅速跳上车后,用火力掩护没有赶过来的队员,随着枪响,不断有狼和野猪倒下,再加上因惊吓而四处逃窜的其他野兽,顿时哀声遍地。 看到了大好形势,其他队员紧跟赶到,路上不忘射杀逃窜的野兽,很快大家都爬上了汽车,此刻人类胜利的欢笑声与群兽的哀叫形成鲜明的对比。现在即便是在狼王夏附近的群狼也有所骚动,似乎也乱了阵脚,接连不断发出不安的嚎叫。狼王夏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无论怎样呼喊,都没有办法控制群狼因不安而引发的躁动。现在,很多狼退缩了,慢慢地隐身到树林里,不敢现身;野猪早就看不到踪迹,曾经强大的包围圈就这样迅速瓦解了,人类用智慧打败了兽类大军。 第164章 怒火烧心 夜色下的西风越发神秘威猛,愤怒的眼神几乎可以折煞一切,远远看到刘贺带领人群往汽车方向移动,最终顺利跳上汽车准备逃跑。西风可不甘心就这样让刘贺一伙人逃跑,更不想轻易就放弃这次有利的机会,紧接着它又一次大声吼叫,命令狼群迅速集结,准备撕咬汽车轮胎。 西风毕竟是丛林之王,它的吼叫把四散的野兽都震慑住了,在稍息片刻之后,群兽再次团结在西风的周围,外围的狼群和狗獾最先到达三辆汽车旁,它们可不管那么多,张开大嘴对着轮胎就是啃咬,即便是满嘴鲜血也没有放弃。 轮胎毕竟不是瞬间就能被咬破的,伴随着时间一点儿一点儿流逝,个别轮胎似乎能听到漏气的声音,就在这紧要时刻,和涛和刘贺带着队员们仗着巨大的步枪火力,开肆无忌惮地居高临下疯狂扫射地面的野兽。即便是眼看着很多同伴受伤后死去了,但是下一批兽类大军紧跟其后,继续疯狂啃咬轮胎,根本没有放弃的打算。随着时间的延长,兽类大军不减反增,所有的队员都被这场面震惊到了,逐渐意识到他们正在跟整个森林决斗。 就在汽车启动的那一刻,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彻山林,西风的身影恰到好处地出现了,伴随着嘹亮炙热的火焰,它顾不上火焰的炙烤,拖着一块燃烧了一半的大树枝便冲向车厢尾部。只见西风沉着冷静,叼起燃烧的木头就是一个飞跃,很准确地把燃烧的木材丢到最后一辆车的车厢里,车厢内部立刻乱作一团。狼王夏迅速明白西风的意图,大声嚎叫发出命令的同时,带头叼起树枝往车厢里投掷,就这样狼群根本不在乎自动步枪的扫射,即便是受伤了,只要没有倒下,全然奋不顾身地往车厢里投掷树枝,紧接着狐狸、野猪、土豹子、狼獾甚至是黑熊也带着大小不同的树枝把三辆汽车团团围住,接下来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三辆车被彻底地点燃了,熊熊大火再次把黑夜变成了白昼。 看到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和涛带头跳下车拔腿就跑,见此情景,所有的队员紧跟着也慌张起来,纷纷跳下车,一边胡乱开枪一边逃窜;刘贺可不胆怯,其实他早就鬼迷心窍了,偷偷地躲在人群里假装逃跑,实际上是端着枪寻找着黑老虎的踪迹,企图在慌乱中把黑老虎击毙。此刻,熊熊烈焰映衬着西风威严的面孔,信心满满的它站在车后不远处,早就把刘贺一伙人看得一清二楚了,于是又一次大声地吼叫,命令所有的野兽按照计划行事。逃跑的野猪听到召唤,纷纷调转方向,再次聚集,这时该它们上场了。野猪们飞奔着,就像刚刚开始那样,拼命冲撞每一个人,看样子只是为了驱赶人类,并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 刘贺一伙人面对生命攸关时刻,哪有心思多想呀,只好疲于奔命,往没有野兽的方向逃窜,跑着跑着,大家惊讶地发现自己再次进入刚刚逃出的包围圈,只是现在四周的树枝比当初时刻更多了,在野猪的不断进攻下,很多队员都受伤了,纷纷一瘸一拐地来到和刘两人身边。 这时,埋怨声四起,很多人再次开始抱怨起来,不该来这里,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不应该为了刘贺答应的一点儿小恩小惠就跑到这荒山野岭里受罪,更不应该送命呀!这些人早就没有刚才疯狂猎杀时的嚣张气焰了,个个灰头土脸的,但是无论怎样发牢骚也无济于事,野猪群仍然在不停地冲撞进攻,驱赶人们向包围圈中心集中。紧接着有缺口的包围圈在群兽的努力下又合上了,而且现在的包围圈却越来越小,人们竟然可以清晰看到树枝后面野猪和狼的面目了。 现场的队员们躁动不安,逐渐内部开始产生分歧,矛头纷纷指向刘贺与和涛。有一位队员情绪非常激动,大叫大喊之余,不管不顾地抓住刘贺的衣领询问为什么要带大家来这么个地方,还有人甚至怀疑是和涛故意把大家带到野兽的包围圈,目的就是为了带大家来送死的。人们争吵着,各种想法层出不穷,把人类猜疑的本性暴露无疑。 刘贺很无奈,众人的言语就像一颗颗尖锐的钉子一样,深深地刺伤了他的自尊,再加上对自己命运和仕途的担忧,紧接着他就愤怒了,瞪着通红的大眼睛,发疯似的咆哮,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跟野兽无异,刘贺大声吼叫命令大家安静下来,但是没有一个人听清他的话,继续不断争吵着。突然,他怒目圆睁,毫不犹豫地端起枪,对准一位几乎快要崩溃的队员就开了一枪,随着“啊”的一声,这位队员当场毙命,大家这才安静下来。 刘贺大声怒吼着:“大家冷静下来,我们难道还不如一群畜生吗?我们手里有枪,主动权在我们手里,还害怕这些四条腿的畜生吗?” 和涛快要崩溃了,全身颤抖着,战战兢兢地说:“刘---刘贺,我不想死,你---你说--怎----怎么---办呀?” 听完这些沮丧的话,刘贺把这几天的愤怒毫无保留地发泄到和涛身上,他再也无法忍耐了,使劲儿踹了和涛一脚,大声地呵斥:“你醒醒吧!我们还没有死呢!看你这副窝囊废的样子,也不知道你怎样爬到这么高的职位上去的?现在害怕了,你就是个孬种!除了依靠你哥哥,你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是个废物!” 刘贺不再理会和涛,扭头对大家继续大叫:“兄弟们,大家冷静些,握紧手里的枪,为了能回家,现在跟这些畜生拼了,打死一个就少一个!” “我没有子弹了!”一位队员带着哭腔说。 “我也没有了!”另一个队员补充道。 “大家听我说,从现在起我们背靠背,围成一个圈,只能跟这些畜生拼了,我们没有选择!没有子弹就用枪托,还有石头和木棍,总有可以使用的东西吧!我们不能就这样等死,对吗?”刘贺大声强调着,嗓子几乎快喊哑了。 一声枪响之后,西风远远看到人群由躁动不安变得平静,逐渐意识到人类开始思考反省了,它深知人类的厉害,也清楚人类的改变很有可能给这次计划造成不利的影响。于是西风不想给狩猎队员喘息的机会,立刻抓住时机再次怒吼,紧接着狼王夏也嚎叫起来,最后所有的猛兽都开始吼叫起来,声音此起彼伏,相互呼应,环绕着狩猎队员们,把刚刚冷静团结的一伙人再次打乱了,人人心神不宁,吼叫声刺透人的心脾,勾魂摄魄,让每个人都很慌乱,大家顿时六神无主,再次相互抱怨起来。 这时,西风恰到好处地出现了,缓缓走到刚才包围建设夫妇的火堆前,叼起一块没有完全燃烧的木材,轻轻地一仰头就把它丢到包围圈的树枝上,刘贺这次抓住机会看清楚了黑老虎的面目,毫不犹豫端起枪就开始扫射。西风也不傻,既然能露面,其实早早就看清楚刘贺枪口的方向了,只见它迅速就地翻滚,然后再往不同的方向跳跃,成功躲避了刘贺的子弹。一阵扫射之后,很快刘贺的枪没有子弹了,他慌忙夺下其他人手里的枪,继续向黑老虎扫射,还是无济于事,黑老虎仍然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不远处。接着他夺下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四个人的枪,最终子弹都打完了,黑老虎仍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第165章 恩将仇报 大火熊熊燃烧着,很快整个包围圈都被点燃了,狼王夏不失时机地命令猛兽们继续添加树枝,黑熊甚至把整棵树投进火堆里,大火越烧越旺,似乎吞噬了所有的人。虽然人们离着包围圈火墙有十几米远,但是火势实在是太猛烈了,如今每个人忍受着建设夫妇曾经经历过的炙烤和煎熬。队员们心如死灰,看不到任何希望,无可奈何地坐在地上,呆若木鸡,失望至极,大家极度崩溃,也彻底地死心了。过了不久,不知是谁第一个把枪丢出了火堆,然后就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最后所有的人都把枪丢出了火堆,即便是不情愿投降的刘贺与和涛也把自己的枪丢出了火堆,人类彻底地投降了。 看到形势彻底地扭转,现在轮到兽类大军高兴了,胜利的天平逐渐倾向这一边,就这样,欢快的情绪在群兽中扩散。西风坚定地站在远处,知道人类这次是彻底投降了,过了一段时间,等到兽类大军情绪悄悄平复,只见它再次发出吼叫,此刻西风心里早就主意已定,命令所有的猛兽停止投掷树枝。紧接着它第一个站了出来,出现在大火的外围,注视着烈火中的人类,随后所有的猛兽都随之站出来了,兽类自此不必躲在森林里、树枝后隐藏自己,现在是它们闪亮登场的时候了。所有的猛兽透过火焰,看着人类在火堆包围圈里丑态百出,心情那叫一个痛快,一种无限的荣耀让它们高高地抬起了头颅,胜利的喜悦出现在兽类大军每一位成员的脸上。 过了很久,火焰逐渐熄灭了,被炙烤过的人类,绝大多数都奄奄一息,但是没有一个人因此离世。他们相互搀扶着,怯生生地走出火堆,看到四周已经被野兽包围了,每头野兽都是龇牙咧嘴的样子,嚎叫着,看样子准备瞬间把他们撕得粉碎。每头野兽的眼睛里都是怒火,反观狩猎队员们的眼神里却充满恐惧和失望,个个满头大汗,胆战心惊,只好低着头,不敢直视任何野兽。 沉默片刻,大家不得不屈服,看到兽类大军并没有立刻捕杀他们,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大家鞠躬认错之后,在西风的默许下,队员们按照各自的直觉往五一林场员工宿舍的方向走去,此时没有一个人敢回头,就这样直直挺挺地往前走着,每个人的后背和额头上都是冷汗,担心万一黑老虎反悔了,野兽们会从背后袭击他们。 现在,一场浩劫之后,狩猎队员们明白了很多道理,也不再奢望太多,感觉绝望之后,突然而来的希望,终于可以让大家放弃所有的名利诱惑,只想好好地活着,回去跟家人团聚。西风看着人类逐渐远去,眼神里充满了犹豫,尽管它很不甘心,但还是又一次吼叫发出命令,让所有的野兽不要追赶和伤害队员们,它明白人类已经知道错了,就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逃出火堆包围圈的队员们步履蹒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经历过生死的考验,大家对生活有了重新的认识,少了困难面前的抱怨,多了对生活的期待,逐渐明白活在当下,享受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呀! 远处的水潭边,建设搂着海草坐在潭水附近的巨石上,看着眼前的一切,感慨道:“还是二黑厉害呀,在关键时刻带走了顺子和英子,不然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啊!” 海草态度大变,笑着说:“那不是厉害,那是英明!老把头不是说过吗,二黑是这座大山的灵魂,是这片森林的主人,今天我相信了!” “我也相信了,贪婪能迷失人的本性,这些人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诠释呀!还好二黑有仁慈的一面,它完全可以号令群兽把这些贪婪的人统统吃掉,但是它并没有这样做,反而有些像我们古代的帝王,用强大的威慑力使来犯之敌臣服,不是吗?”建设笑着回答。 “二黑本身就是帝王,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是呀,它就是帝王,一位仁慈的帝王!” 建设夫妇大战之后彻底地放松了,看着漫天的繁星,眼中带泪,依偎着坐在巨石上,呢喃着,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就在大家离开之际,刘贺与和涛仍然不死心,鬼鬼祟祟地溜进木屋,名义上是找些水喝,实际上企图伺机而动,准备最后一搏。朴实的燕子心地善良,听到呼喊后痛快地打开门,给两人准备了水和食物,还担心他俩因炙烤而受到伤害,不断询问对方的伤情,更是满怀希望他俩能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刘贺已经达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了,只见他慢慢地走到燕子身后,突然拔出怀里的尖刀,横在燕子的脖子上,小声说:“快关上门,不要喊叫,更不能让黑老虎发现我们。” 木头见状挣扎着站起来,气愤地大喊:“你们两个想干什么,还不赶快跑,趁二黑还没有后悔,要不然就来不及了!你们抓住燕子有什么用呢?” 和涛奸笑着,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指着木头说:“你们太嫩了,我俩怎么就能这样轻易地认输呢?人类难道还不如畜生聪明吗?” 气氛一度紧张起来,迫于无奈,为了缓和大家紧绷的神经,也为了稳住眼前这两个痴迷不悟的人,燕子只好先关上门。刘贺心急,索性把燕子推到一边,亲自动手把门死死地用木头顶住,然后笑着从怀里也拿出一把手枪,阴阳怪气地说:“老把头,您老不是总说兵不厌诈吗?今天我试验了一下,这招果真有效,还是老英雄高明呀!” 大金牙紧紧搂住快断气的老把头,很失望地看着刘贺说:“你也是几千人的场长了,怎么就想不开呢?你拿把手枪就能奈何外面的黑老虎吗?看看屋外,成千上万的野兽,全部听从它的调遣,你们终究不是对手,趁现在它还不想要你们的命,最好还是乖乖地回家吧!” “只要能打死黑老虎,其他的野兽不就自动解散了吗?这点儿奥秘,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和涛很自豪地回答,似乎不害怕了。 刘贺很恼怒,状态愈发疯狂,咬牙切齿指着大金牙说:“有了黑老虎,我就可以有好的仕途,就可以升官发财了!还可以有我想要的生活,更可以做人上人!难道你觉得这个世界公平吗,我每天努力工作,没日没夜地忙碌着,可换来的是什么呢?有些人什么也不会,丁点儿本事没有,照样可以高官厚禄,这又是为什么呢?眼前这个和涛,他又会什么呢,就是因为他的哥哥是和副厅长,所以他就可以爬到我的头上,我要看他的脸色行事!你说这公平吗?” “你说我干什么,就说今天的正事!”和涛有些不耐烦了,立刻打断了刘贺的抱怨。 刘贺不死心,瞪了一眼,继续抱怨:“和涛,你不要打断我,今天我要把肚子里的话都讲出来。徐达是我姐夫,宁可提拔别人,也不提拔我,这又是为什么呢?我觉得这就是妒忌,害怕有一天我会爬到他的头上,超过他!我在林场吃苦耐劳,那些大人物一句话就可以让我回家了,这又是为什么呢?当大人物们听说黑老虎可以做成补药,让人强身健体、益寿延年时,他们就像苍蝇一样围着我乱转,嗡嗡喊叫,给我各种承诺,希望我能不忘记他们,更想多分些补药,甚至什么官职都能答应我,难到在他们眼里就有王法吗?我喜欢这种被高看的感觉,觉得那一刻我是成功的!宁可玉碎,不为瓦全,今天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把黑老虎搞到手,即便是得到他的尸体也是值得的呀!还有就是,你们这些老东西年轻时候做过的亏心事还少吗?凭什么来管束我们呢?” 第166章 风声鹤唳 刘贺不死心,瞪了一眼,继续抱怨:“和涛,你不要打断我,今天我要把肚子里的话都讲出来。徐达是我姐夫,宁可提拔别人,也不提拔我,这又是为什么呢?我觉得这就是妒忌,害怕有一天我会爬到他的头上,超过他!我在林场吃苦耐劳,那些大人物一句话就可以让我回家了,这又是为什么呢?当大人物们听说黑老虎可以做成补药,让人强身健体、益寿延年时,他们就像苍蝇一样围着我乱转,嗡嗡喊叫,给我各种承诺,希望我能不忘记他们,更想多分些补药,甚至什么官职都能答应我,难到在他们眼里就没有王法吗?我喜欢这种被高看的感觉,觉得那一刻我是成功的!宁可玉碎,不为瓦全,今天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把黑老虎搞到手,即便是得到他的尸体也是值得的呀!还有就是,你们这些老东西年轻时候做过的亏心事还少吗?凭什么来管束我们呢?” “多行不义必自毙,不如知足者常乐呀!”老把头没有力气了,几乎睁不开眼睛,勉强吐出一句话。 “你闭嘴,我不想像你一样,空有一身本事,却窝囊一辈子!”刘贺咆哮着。 “我们年轻时候,那也是没办法,兵荒马乱的,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是做过很多亏心事,可我们也不想做,都是被逼无奈呀!至少我们不作汉奸,不卖国!另外说一句,知道二柱是怎么死的吗?”大金牙发火了,咆哮着,试图唤醒他俩。 刘贺与和涛这才想起还有二柱这个人,忍不住紧皱眉头,眼神里似乎透露出些许恐惧,但是不死心的念头仍然萦绕在他们心里。 大金牙忍不住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强忍着悲痛继续说:“二柱是被黑老虎活活地咬死的,脑袋轻易就被咬下来了,二柱甚至连看清黑老虎模样的机会都没有呀,这就是前车之鉴呀!你们收手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还有二柱还魂,那就更可怕了,这些就不跟你俩说了!” “还有二炮,他是被老狼咬断喉咙而死的,死得太惨了,尸体在大雨中待了整整一个夜晚,直到第二天才被发现!不要再让惨剧发生了,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木头强忍着断臂之痛,大喊着,再次提醒刘贺。 现在刘贺与和涛已经鬼迷心窍了,这些话对他们来说就是耳边风,根本进入不到心里。事已至此,大家失望了,不再规劝他俩,只能听之任之吧! 其实他俩很紧张,甚至可以说恐惧已经占据了他们的头脑,正因为如此,不得不不停地通过了望口紧张地望着外面,手枪则紧紧握在手里,准备随时射击。大金牙没有办法了,看着执迷不悟的刘贺,只好招呼燕子和木头聚到他身边,四人依偎在屋子一角,失望地看着疯狂的二人,不知道该怎样安抚这两个疯子,心里只能祝他俩好运了,并离他们尽量远一些。 金雕大王一直在空中盘旋着,注视着地面发生的一切,只见这群丢盔卸甲、狼狈不堪的狩猎队员缓缓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并没有额外制造什么新的麻烦,很明显他们真的要回家了。当然偷偷摸摸溜进木屋的刘贺与和涛也没有逃过它的眼睛,时机成熟时,它会跟西风汇报的。此刻西风与狼王夏正在巡视战场,尽力救助受伤的兽类大军,并鼓励同伴好好地活下去。 独行侠猞猁先生站在潭水边,满意地看着西风,笑眯眯地对一旁的金钱豹金先生说:“金先生,如此宏大的一场战斗,我们只是旁观者,根本没有参加战斗,你觉得遗憾吗?” “我也想参加呀!”金钱豹金先生很惋惜地说:“但是这是锻炼西风的好时候,也是它赢得百兽尊重的关键时刻,我们的任务就是把它培养成丛林之王。现在时机已经成熟,我们只需要远远地注视着它,祝福它,看着它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辉煌!” “是呀,将来还会有更严峻的困难在等着它呢!”独行侠附和着说。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人类向大火中的西风开枪,但是西风并没有躲避,为什么西风却可以完好无损呢?”金先生虽然感觉很奇怪,但是听它的口气,似乎早就有自己的答案了。 “我就猜你会问我这个问题,大战时我们就在现场,也看到了原因,不知你看到没有?”独行侠笑着反问。 “我也看到了,这体现了西风的智慧,西风的伟大就在这里呀!” “既然你想知道原因,那我就直说了吧!西风利用火光照射潭水会反射光的原理,把自己的影子投射到石壁上,那些糊涂的人类,再怎样疯狂地开枪,也是无济于事的呀!子弹打在空中和石壁上,而西风却毫发无伤!西风既聪明又勇敢,从这一点来看,比它的父亲还要英明伟大呀!” “嘘嘘嘘,小点儿声!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不能暴露得太早了!” 两只大猫相互对视,哈哈大笑起来,看样子西风的成功比它们的成功还能令两只大猫兴奋和欢欣鼓舞呀! 西风与狼王夏来到木屋附近,催促兽类大军用泥土把没有熄灭的火苗统统掩埋好,不要粗心大意给森林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突然,一股熟悉的气味飘荡在空气中,西风很自然地闭上眼睛,仔细地思索着。突然,它想起来了,这很有可能是那个曾经来过林场宿舍的人,也是不久以前疯狂向自己开枪的人所留下的气味。这时,恰巧金雕大王从天而降,它的情报证实了西风的猜想。 西风没有犹豫,下定决心要一探究竟,于是独自来到木屋附近,悄悄地趴在地上,借着夜色,慢慢地靠近。深色的皮毛保护着它不会被轻易地发现,经过仔细观察木屋的情况,最后它确认木屋没有窗户,只有几个很小的孔洞暴露在屋墙上,大小有人类的脑袋那么大,它很迷惑,不知道这些孔洞是做什么用的!其实这是预留的射击孔,躲在屋子里的刘贺能充分地利用这些设施,企图神不知鬼不觉地向黑老虎打黑枪。 屋内的刘贺也感觉很奇怪,发现外面好像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趴在那里,心里不免有些担惊受怕,他早就领略黑老虎的厉害了,所以不敢大意,为了安全起见,索性举起手枪,对着黑影坚定地开了一枪。随着“呯”的一声枪响,刘贺彻底地暴露自己了。子弹贴着西风的前臂擦过,给西风造成了很小的一块创伤,前臂擦掉一块小皮,有点滴血珠冒出来了。此时西风异常冷静,没有惊慌,也没有害怕,仍然保持一动不动待在原地,这给刘贺造成了错觉,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就没有再留意不远处的那个黑影。 屋里,气氛越来越浮躁,巨大的精神压力让两人焦躁不安,仅仅因为一些琐事,刘贺与和涛吵了起来,和涛借题发挥,龇牙咧嘴地骂道:“混蛋,你开枪不就打草惊蛇了吗,反而把我们暴露了!我们还能混水摸鱼吗,黑老虎还能来这吗?” “你早说呀,我开枪前你干什么了?黑老虎有多么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害怕吗?”刘贺虽然有些心虚,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努力辩解着。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说的就是我们现在的状态!你这辈子注定成不了大事,有勇无谋!”和涛对刘贺嗤之以鼻。 刘贺最不喜欢别人挖苦和否定自己,咬牙切齿地看着和涛,几乎疯狂了,拿出手枪对准和涛的脑袋,声嘶力竭地说:“你说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兄弟,我们现在需要同仇敌忾,不是争个你死我活,对吗?”和涛心虚了,继续解释:“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刘贺,我错了!” 刘贺也知道自己太激动,有些失态,叹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放下枪,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脸上仍然挂着不愉快的表情。和涛则转过身背对着刘贺,再也没有说话,气氛一度很压抑,顿时死一般的寂静充斥在整个屋子里。 第167章 兽面仁心 过了十几分钟,发现屋里停止争吵,没有声响了,但是能明显感觉到屋内充斥着压抑的气氛,屋外的西风看到时机成熟了,才缓缓活动自己的腿脚,根本没有在意子弹给它完成的这点儿皮外伤。它匍匐前进,一点儿一点儿靠近屋子,然后紧紧贴近外墙,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趴下了。 接下来,西风抬头望了望头顶上面的射击孔,再联想到刚才的枪击,大概猜到逃窜的人类就在这堵墙的后面张望着外面的情况呢!紧接着,西风把耳朵贴在木墙上,深呼吸之后,很冷静地感受着屋里的动静,通过气味,它梦清楚地分辨出这里面除了熟悉的老把头四人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就是开枪射击的那个人(刘贺),另一个人,西风并不确定是谁。为了进一步确认屋内的虚实,它悄悄向房门方向移动,偷偷地抬起爪子使劲儿地推了推,打算一探究竟,却意外发现房门很结实,根本推不开。西风想了想,立刻向远处的狼王夏发出了暗号,只见它不断地摆着尾巴,用爪子划着地面,示意狼王夏准备挖洞,打算从地下进攻屋内。 狼王夏远远就看到西风的信号了,这从侧面印证了它的感知,意识到还有一部分贪心的人类躲在屋子里,准备借助屋子易守难攻的优势负隅顽抗,由于它也看到了刚才的枪击,于是不敢贸然行事。当狼王夏知晓了西风的意图之后,正准备号召狼群挖洞进攻时,老狼又出现了。它勇敢地打断了狼王夏的举动,竟然没有一点儿犹豫,却很谨慎地说:“我的大王,打洞挖土虽然我们很擅长,但是这里还有更擅长做这件事的朋友,就是狗獾,它们体型比我们小,动作也很利落,最重要的是它们细长锋利的爪子就是为打洞挖土所生的,现在这种情况下,更适合做这件事情;而我们的爪子,主要是为长途奔袭而准备的,更准确来说是为了战斗而生的,偶尔的挖土打洞只是迫不得已的事情。还有就是狗獾黑色的皮毛,在夜色的保护下,能更好地隐藏自己,此刻它们更合适!还是让狗獾去吧!” 狼王夏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点头同意了,高兴地回复:“谢谢!有您在,很多事情我就很放心了!我父亲如此地信任你,是有道理的!” 老狼点了点头,慢慢地退下了,随后伴随狼王夏的几声嚎叫,几只狗獾鱼跃而出,趁着夜色飞奔到西风面前。西风却很奇怪,看着黑不溜秋的狗獾们,一时摸不着头脑。为什么来的不是群狼,而是几只不知名的小东西呢?于是很困惑地看着眼前这几只狗獾,过了一会儿,无计可施的西风只好用爪子指了指几个地方,并挪了挪身体,让出一些位置,准备让狗獾们大显身手。 等到狗獾们开始工作时,西风这才发现,狗獾们实在是太小了,还没有它肚皮的一半高。但是在夜色中,如果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狗獾们在干什么,愚蠢的人类就更不可能发现它们了。西风忍不住点了点头,开始佩服狼王夏的睿智,岂不知这是老狼的主意啊! 过了不久,狼王夏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它要为西风和狗獾们作出充足的准备,于是故技重施,带头嚎叫,紧接着群狼随之嚎叫起来,金钱豹和独行侠远远地看见了,也加入嚎叫的队伍,就这样周围所有的兽类大军都开始嚎叫起来,声音此起彼伏,摄人心魄。 屋内的刘贺与和涛愈发慌乱了,以前兽类大军的嚎叫能让整个狩猎队伍涣散不堪,如今依然历历在目,当他俩再次听到群兽再次嚎叫时,就更心慌了,最重要的是也分不清是什么动物在嚎叫,总以为是狼群在叫,由于早就见识了兽类大军的威力,两个人立刻慌乱起来,只见他俩手脚出汗,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躲在屋子里不停地往外张望,由于射击口太小了,他们只能看到远处,根本没有发现一墙之隔的外面,此刻黑老虎正趴在那里,蠢蠢欲动呢! 听着屋外兽类大军此起彼伏的嚎叫,屋里的人也麻木了,更大意了,哪里有心思考虑外面的虚实,只剩下担惊受怕了。狗獾们趁此机会,开始疯狂地挖掘,很快就成功挖出一个能让自己容身的洞穴。这时,西风发现问题了,及时制止狗獾继续往屋里面钻洞,因为它清楚如果这样继续下去,会造成内部塌陷,很容易被里面的人类发现,如果对着洞穴打冷枪的话,极有可能造成致命的伤害。于是西风再次在地面划出一段距离,示意要在外面扩大面积,目的是能让大型猛兽成功地钻下去。狗獾们一时摸不着头脑,但是也没有多想,很快根据西风大王的要求,挖掘出垂直于地面的大洞穴。 工事做好后,在西风的注视下,狗獾们趁着夜色,成功撤退了,把西风的最新消息转达给狼王夏。西风要求狼王夏派出身强力壮的公狼,钻到洞里,然后齐心协力把木屋的一面墙体用身体拱起,这样西风就可以顺利钻进去,进攻屋里面的敌人了。这次狼王夏聪明了,并没有马上做出决定,而是回头看了看老狼,准备征求它的意见。老狼很识趣,知道要时刻维护狼王的威严,于是改换口气很神秘地说:“如果比力量的大小,野猪的力量比我们大得多了!” 此言一出,狼王夏知道该怎么做了,立刻转身找到几头巨大健硕的野猪,传达了西风的命令。野猪们也没有多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按照西风的命令悄无声息地从屋子后面绕道而行,迂回来到西风面前。看到洞穴之后,马上知道该怎么做了,只见它们很从容地钻了下去,每头野猪都做好准备,用自己健壮的脊背紧紧地顶住屋子的外墙根,等待着西风大王的命令。西风看着眼前健壮的野猪,惊叹于这洞穴几乎就是为它们量身设计的,真的太合适了,尤其健硕的身体也特别适合今天的行动,眼前厚重的木屋似乎可以被野猪们瞬间掀翻。西风很感慨,再次被狼王夏英明的举措所折服。 西风跟人类居住过一段时间,逐渐了解人类的生活方式,深思熟虑之后,猜想屋子里面一定是用一根坚硬的木头把屋门顶住了,只要能整体抬动木屋,里面的顶木就会因此而松动,此刻只要轻轻一推,木门就能被轻易地打开。于是它慢慢爬到门口,仔细听了听屋里的动静,竟然能听到有鼾声传出,可见人类已经放松警惕了。 西风抓住时机,轻轻地用暗语发出命令,让野猪们开始用力挺起身体,整个木屋的一侧木墙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缓缓抬离地面,在木墙一侧离地有五六公分的距离时,西风迅速低着头看准顶木的位置,伸出虎爪准确地一拨,木头“砰”的一声,应声倒地,当然木门也随之缓缓地打开了。 大金牙四人正在角落里倚着墙休息呢,已经很明显地感觉到整个屋子在动,因为他们紧紧依靠的木墙正在向后倾斜,大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似乎又能猜到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于是吓得腿脚麻木,更不敢大声喘息。如今大金牙四人从心里希望这次突然地劫持能快些过去,真的太煎熬了。再说了,此时他们心里的天平早就向黑老虎这边倾斜了,反而很讨厌刘贺与和涛,更看不惯两人的愚蠢行为,所以根本没有打算提醒两人正在发生什么。 第168章 恶有恶报 原来在面对着巨大的压力,刘贺与和涛非常恐惧,甚至有些恍惚,过度的紧张让他们很劳累,忍不住打起盹来。随着顶门木“砰”的一声倒下,两个人马上惊醒了,不相信眼前紧紧顶住的木门竟然被缓缓打开。 门外的西风早就想好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了,就在木门打开的那一刻,西风平地跃起,立刻施展凌空搏杀的绝技,对准门口的刘贺与和涛就是狠狠地两爪子,利爪直接把刘贺的胳膊切开一处巨大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和涛的一半脸被西风抓花了,眼睛也受伤,一度看不清任何东西。 此刻刘贺与和涛并没有被突然的偷袭而惊慌失措,他们俩早就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心想横竖都是死,不如拼命抵抗,或许还有希望。在木门打开的那一刻也看清了平地跃起的黑老虎,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俩毫不犹豫地开枪了,“乒乒乓乓”一通乱枪。 由于事出太意外了,根本没有想到黑老虎能以这种方式出现,他俩来不及瞄准,只能随意开枪,企图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在乱枪中,两人趁机拼命地关上门,刘贺再次捡起顶木,把屋门死死地顶住。在叹气之余,这才发现他俩都受伤了,恐惧使两人暂时忘记了疼痛。他们喘着粗气,看着彼此的伤口,逐渐忽略恐惧,心中反而升起了怒火。 此时,西风出其不意,并没有落地而是稳稳地落到屋顶上,而且还是毫发无伤。它很确定,现在屋里负隅顽抗的只有两个人,每个人都有枪,并且全部受伤了;其实现在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只剩下等待了,把一切交给时间吧,等待着两人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等待着他们逐渐失去信心和勇气。话说西风还有一项绝技,只是它自己不知道而已,就是自从被毒蝙蝠袭击之后,它把体内的剧毒消化掉了,已经变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如今它的爪子里全部是毒蝙蝠的剧毒,每袭击一次对手,对手除了要忍受创伤带来的疼痛,还要忍受毒液对身体的侵袭,现在的老把头就是鲜活的例子,他奄奄一息的样子,就是剧毒带来的结果。 面对黑老虎的突袭,刘贺与和涛这次变聪明了,一起背靠着木门,死死地顶住,这样就不用担心黑老虎偷袭了,但是他俩的状态却越来越差,脸色逐渐变得很苍白,全身发热,逐渐汗如雨下,很明显毒液开始发作了。接着两人一阵冷一阵热,全身哆嗦着,唇角发白,情不自禁地靠在一起,想说些什么,也没有精力了,只好等待着命运的最后宣判。西风趴在屋顶,仔细聆听着屋里的声音,在越来越急促地喘息声中,它知道对手已经越来越虚弱了,于是决定趁机再次发起进攻。 现在,野猪们还待在原地,根本没有动,蜷缩着身体趴在土坑里等待着西风大王再次发起进攻的命令。西风轻轻耸身一跃,悄无声息地从屋顶飘落到地面上,这次它命令野猪们要使出全身的力量,一举把整个木屋掀翻,关键时候它也会出一把力的。同时也叮嘱野猪们不要伤害屋角那几个人,重点进攻门口带枪的两个人。吩咐完毕之后,随着西风的一声怒吼,几只野猪奋力起身,使出全身的力量爬出土坑,同时瞬间发力,一下子就把木屋一侧掀离地面一米多高;西风借着野猪的力量,后退几步,拼尽全力,疯狂地冲撞木屋外墙壁,就这样几股力量合成一股力量,轰的一声巨响,木屋被成功掀翻了。 木屋被掀翻的那一刻,刘贺与和涛正依偎在一起,全身哆嗦着不知所措,瞪着眼睛看着屋顶被掀翻也无动于衷,还没有等两人反应过来,西风已经开始进攻了。黑老虎在落地一瞬间,借力反弹,直接扑倒两人,然后迅速撤退给野猪们留出进攻的余地。几只野猪仍然采取撞人的方式,很利落地把二人在地上来来回回撞了几个圈。 两人身受重伤,和涛不死心,仍然负隅顽抗,不顾一切地乱开枪,他坚持着爬起来,即便眼睛已经看不清了,出于逃生的本能,就像没头的苍蝇一样胡乱地奔跑着,对他来说,只要能逃出木屋,就有机会逃跑。他跑呀跑呀,一边跑一边不忘回头观望。随着毒液的发作,逐渐筋疲力尽,不自觉地停下来了,当他转身时,惊奇地发现黑老虎不但没有在追他,而是在远处正对刘贺咆哮着,于是和涛放心了,脸上露出奸佞的微笑,慢慢地举起枪,模模糊糊地瞄准,“呯呯呯”一连三枪,毫不犹豫地对准黑老虎的身影射击。 枪响之后,黑老虎没有了声音,和涛以为自己成功了,无意中打中了黑老虎,于是举着枪哈哈大笑起来,咬着牙大叫:“畜生,你也有今天!我要带着你的尸体回去庆功领赏!” 话音未落,只听“汪汪汪”几声,狼犬大黑子如天神下凡般出现在和涛的身后,它跳起来直接咬住和涛的手腕,肆无忌惮地拖拽着,瞬间就把和涛拖倒在地,并拖拽出数米远。和涛的手枪脱手了,龇牙咧嘴地哀求着,还不断地呵斥:“哎呦,你就是大黑子吧,我听说过你。你轻点儿咬呀!这是要了我的命呀!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怎么好坏分不清呢?” “你还我的二柱来!”朝华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了,疯疯癫癫地哭喊着,并学着大黑子的样子死死地咬住和涛的另一只手,用力地撕扯着。看她面目狰狞的样子,很明显她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几下就把和涛的两根手指头咬了下来,接着毫无章法地撕扯着和涛的衣服,开始撕咬和涛裸露的肌肤,此刻朝华跟野兽毫无区别!和涛哪里见过如此的阵仗,只好大声哭喊着哀求,发出痛苦的呻吟,毫无招架之力,就这样过了不久,和涛惨死在大黑子和朝华的暴虐之下! 随着大黑子的几声嚎叫,两只母狼出现了,它们很警觉,畏惧远处的狼王夏,但是看到狼群没有进一步驱赶的动作,于是在观察四周之后,小心地走了过来,低下头心满意足地吃着和涛的尸体,根本没有在意站在一旁的朝华。朝华则满脸污血,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显然她早就疯了,精神在二柱死后彻底地崩溃了。 燕子远远地看到朝华出现,心就不由自主地提到嗓子眼了,犹豫片刻之后,理智战胜了恐惧,根本顾不上害怕正在一旁低头啃食尸体的母狼,毫不犹豫地哭着跑过去,拉住她的手,大声喊道:“朝华嫂子,你跑哪去了?快来我们这里吧!不要胡乱跑了,二柱知道你现在这副模样,不知能伤心到什么样子啊!” 听到二柱两个字,朝华心头一振,燕子无意间的言语深深的刺痛了她内心深处的伤疤,只见她用力甩开燕子的手,更加痴癫了,疯狂地向瀑布跑去,俨然是一个孤魂野鬼在森林里游荡;狼王夏也察觉到异常,大声嚎叫狼群给朝华让路,很显然野兽们此刻也体会到朝华的绝望和无奈,纷纷后退,让她通过。 “二柱,你在哪里呀!我该怎么办呀?我们的孩子呢?” 朝华大喊着,没有一点儿犹豫,不顾一切地跳入深潭,根本没有挣扎,任凭潭水把她淹没,其实她的心早就死了!看到朝华就在自己眼前落入深潭,在巨石上的建设夫妇大惊失色,立刻手忙脚乱起来。建设手足无措,胡乱脱下衣服就要跳下去营救,声嘶力竭地大声喊着:“朝华,不要胡思乱想,这是干什么呀!你死了,我怎样跟死去的二柱交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