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道士的诡异一生》 第1节 卷一 初入道门那些年 第一章 古稀之年忆当初 偶然踏上那间尘封已久的阁楼,翻开相册,手指轻抚那些老照片,照片上的人多数都已不在了。看着那些曾经并肩战斗过的伙伴,脑海中不时闪现他们的音容笑貌。人活七十古来稀,到了这把年纪也就没有什么看开看不开的事情了,回忆自己这一辈子,也算上是历经坎坷,多次惊险磨难,人老了也就藏不住话,想讲、想说现在的这些年轻人听。就让我讲讲自己当道士后这六十余年,说一说我一生中那些离奇经历吧。 我出生在1940年那个战火连天的岁月。家在京城东北部的小县城,名为密云。据说是原县址内东南方向有一座高山,常年云雾缭绕,因而得名密云。世人只知高山挺拔险峻,云雾纵深,却不知奇山峻岭间必有精怪妖邪出没。深山老林,人迹罕至数不清的飞禽走兽长年生长,吞吐日月之气,天地之精,渐渐的智慧也会变的如人一般。加上动物生性冷血,即便开启了智慧也多变得狡诈无比,害人不清。 不少上古先贤,能人志士为了能与这些成精的妖邪争斗,苦思一辈子,开创道家一脉,留下数之不尽道家经书。秦始皇划分三十六郡,现密云原为渔阳郡。我所修便是密云的本土门派,名为渔阳道,是第九十七代传人,我给大家讲讲,我这六十余年镇守密云大山的这些事吧。 出生那年正逢上日军侵略中华大地,人民可以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经常传出东村小姑娘被鬼子糟蹋了,西屯子多少粮食被抢,年轻小伙被抓走当苦力一去不回,搞得是人心惶惶。所幸的是我那个村子在大山脚下,进山路不好走,并没有来过几次鬼子扫荡,可能他们也嫌弃村子的贫穷落后吧。村子不大,一共百余户人家。俗话说靠山吃山,逢水吃水,村子伺候土地种粮食的少,大多数以打猎为生,打到猎物得走三十余里山路到山外集市上去换米面银钱。 我祖父年轻时候当过兵,抗击过蓝眼黄发的外国人在村子颇有威望。家里有两杆老式猎枪,加上祖父身子壮实,当兵时又练过些军队把式,经常打到许多猎物,一家子过还算富足。父亲是民国一年生人,有着一膀子的好力气,随着祖父练了一身的本事。他年轻时聪明肯干,村里的好多小姑娘都盼望着嫁给她,他却一直没有谈对象结婚,慢慢的也就断了那些小姑娘的念想,后来竟是无一人来家里说媒谈婚嫁了。直到那些小姑娘都嫁为人父,他还算独自一人。没有媳妇自然也就没有孩子,老辈儿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气的祖父几次欲把这个不孝子逐出家门。 父亲二十八岁那年一次进山打猎,数夜未归。祖父急的团团转,半个村子的人去山里转了两天都未找到他。深山内多虎豹豺狼,祖父是一夜白尽了头,以为他不幸遭难了。过了七天时间,就在村里人打算放弃寻找的时候。 他怀抱着个昏迷得的白衣姑娘从山中回到了村子,回来时衣衫撕得破破烂烂,好似乞丐叫花一般。大伙围上去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却一字不言,只顾着往家里走。渐渐的身后围着一圈的人,吊着一圈尾巴。不少年青小伙子虽然一直问着父亲话,眼睛却不住的往他怀中的白衣姑娘身上瞟去。记得村子里老婆婆回忆,那女子长得那叫一个俊俏,那皮肤嫩的和集市上的白藕一般,那小模样长得和村西头六狗子藏得和宝贝蛋一样的画报儿一般。这个女人,后来就是我的母亲。在我记忆里她一辈子都是柔柔弱弱的模样,说话也总是细声细语的。村子里就没有一个女人能抵得上她十分之一的漂亮劲。她是很疼爱我的,我都长到七岁了会夏天在她怀抱里睡觉,因为这件事我没少被村子里孩子嘲笑和欺负。 不过直到最后她也没有告诉我,她怎么和父亲认识的,父亲是如何救得她。他们之间那七天的故事,成为了村子的一个谜。一个谁也不知道的谜。 那天父亲抱着昏迷的她直接就回到家里了,祖父看到父亲归来,虽然仍是一副板着脸的样子,却悄悄长出了口气。日子便这么一天天的过去,白衣女子醒来后便在我祖父家里住了下来,父亲每日都精心照料着。祖父问过她几次家住何方,她说自己昏迷醒来后便失去了记忆,现在无依无靠,没有地方去,祖父也便由她住了下来。 两个月过后,一日父亲突提出要与她结婚。祖父虽看她来历不明,心中不喜。父亲却已经将三十岁的年纪却一直不肯结婚,好不容易遇到个肯结婚的对象,祖父怕不答应他的话,他终生不娶,也就随俩人去了。 父亲结婚那天整个村里贴满了红字,红纸,一片喜气欢天的气象。冲淡了因为小鬼子侵略那种死气沉沉的气息。当天晚上父亲喝了整整三坛子自酿的烈酒,是被抬进去的洞房。祖父也喝了不少,一连的抚须而笑。 父母婚后一直孝敬祖父,相敬如宾。村里街坊都夸老张家娶了个好儿媳,不光貌美如花,还持家有道。听得祖父天天笑不拢嘴,一扫数年的抑郁之气。两个月后,母亲身子不适,经常呕吐,上山外请大夫一看,原来是腹中有喜,这一下更高兴坏了祖父,他老人家也就渐渐忘了母亲来历不明这一事情了。 母亲自从怀有身孕后,在家中便被如菩萨般供了起来,一切家务活都由父亲包圆。祖父也经常去打些野味给她补身子,说了多让她吃野味到时候生出的大孙子会和大春(父亲的名字)一般身子健壮有力气。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转眼已是母亲怀孕十个月,却一点也不显怀,也没有丝毫要临盆的迹象。家里渐渐着急起来,找来大夫看却没有任何毛病,可孩子就是不生出来。 日子一晃就过去了十二个月,孩子却还没有生出来,家人已经由着急,惶恐,转为麻木了。村里到处都念叨,老张家娶了个怪媳妇,女人十月怀胎,现在十二个月了却还没有生出孩子。流言蜚语与利箭般飞入祖父和父亲的耳朵里,那段时间他俩都出门都一直铁青着脸色,弄的没有一个人敢于搭茬。 第十三个月的一天,母亲突然肚子疼痛,要生的迹象明显,祖父干净派人去找村东的李奶奶,她年轻时干过稳婆,村里的大半小子都是她接生的。院子里一下子忙碌起来,烧热水的,转圈的,上香拜佛的乱乱腾腾。 父亲在院子里不停地走着圈子,不知道手放哪里。一圈圈的实在烦人心。“大春!女人生个孩子你急什么急,给我站好,别转圈烦心!”祖父大声嚷道。不过那双不时颤抖的老茧密布的双手暴露了他内心并不如他话语那般平静。毕竟我家三代单传,孩子就是一家的命根子。 过了有十分钟我还没有生出来,母亲在屋内的痛叫声已经由声破云霄转为渐渐无力。情况危急,院子内不光是父亲,祖父也开始转上了圈子。气氛凝重紧张到极点。 忽然一声声怪异的叫声传来,似小狗但比小狗声音要脆得多。众人四眼望去,院子外面围上了一圈子白毛狐狸,大小都有。平常一只白毛狐狸也难以见到,它的皮毛在集市上可值上三四个银元,抵得上家里一年的吃穿用度。院子外却出现了不下三十余只,这简直就是白花花的银元再向人们招手。 众人却没有杀狐狸剥皮换银元的心思,场面诡异至极。屋内孕妇还没有生出来孩子,院子外却围着圈狐狸在叫唤。祖父着急不已,生怕这些狐狸影响到我的出生,起身上堂屋拿出了那两把猎枪。递给父亲一把,示意开枪吓走狐狸,父亲冲着空中开了两枪,枪响声如爆竹般清脆,院子里飘着一股子火药的味。 平日里看见人影便跑,踪迹难寻的狐狸却似乎没有听见枪响般,依然在院子外嗷嗷的叫着。父亲抬枪便欲打向狐狸,却被祖父一把攥住。 “今天这些畜生反常,如果你一打它们扑进院子,跑到屋子里伤了你媳妇怎么办?你媳妇还在生着孩子!先拿枪看看再说,不行的话,豁出去我这条老命,我也不让它们伤到我未出世的孙子一丝一毫!” 父亲听话的拿枪对峙着。 忽的一阵飞沙刮来,迷了众人的眼睛。屋内“我”也生了出来,刚出生的我皮肤皱皱巴巴,瘦小的不行。接生的李奶奶剪断了脐带,我却没有哭声。刚出生的孩子必须哭出声来,这是向世家万物宣告生命的到来,防止妖邪的惦记。李奶奶不愧为经验丰富的稳婆,直接拧在我的屁股蛋子上,我“哇”的哭了出来,声音却不大。 “爹,你听没听到婴儿哭声?”父亲转头问向祖父,祖父倾听了下,道:“对,是有婴儿的哭声传来,难道是生了?”院子里人也纷纷言道听见了婴儿的哭声。父亲一下子冲屋门冲了过去,众人却没有想到,院子外众多狐狸叫着,我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哭声怎么会盖过狐狸的叫声传到他们耳朵里去的。 “生了,是个大胖小子!”稳婆抱着我,小脚踩着碎步如阵风般吹了出来。 第二章 惊诧乡邻的抓周 父亲赶忙伸手接了过来,众人也都围了起来准备看新出生的小家伙的样子。祖父不经意看了眼院外,看到那些白狐狸全都在慢慢的退走,领头的那只狐狸一步三回头,祖父分明从它那小眼睛中看到了不舍的神情。好似个人一般…… 父亲在那里欢喜的抱着刚出的我,快步跑进屋子里看望母亲。母亲因为生我有些难产,透进了气力。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闭着眼休息着,头发汗水打湿一缕缕的贴在脸上。肌肤似雪,乌发如云。 我被父亲举到了她的脸前,虚弱至极的母亲睁开双眼望着尚在襁褓中的我。刚出生的婴儿其实并不好看,皱皱的皮肤,看上去邋里邋遢。可能刚脱离母亲腹中来到世上还不适应着污浊的空气,我皱起眉头大声哭泣。我出生便有抬头纹,一哭更和小老头似得。这样的我,在母亲眼中却是最可爱的孩子。据父亲讲,当时她看我的眼光中透着浓浓的母爱,那眼神暖到了父亲的心里。柔弱似水,却美艳不可方物。直到很多年后,他还会不时的念起母亲当时的眼神。 看到我的样子后,母亲便沉沉的睡了过去。父亲抱着我走到屋外,大伙围着我看着,笑着。祖父把我从父亲手中接过,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得就剩了一条缝。满脸溢出欢喜的神情。毕竟当时祖父已五十余岁,在那个年代的农村,五十岁没有孙子会被人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暗地里说着这家子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虽然迫于祖父的威严,村中一直无人敢说什么,但背后的目光沉甸甸的快压弯了老人家笔直的腰杆。 听父亲讲过,当时祖父怀抱着我,眯着双眼,低声说了一句话。“这下子我就算死去,也对得起老张家的列祖列宗了。” 时光荏苒,白云苍狗。转眼间三年就这么过去了。可能出生比别人困难的孩子受上天眷顾,我幼时天赋异禀,尚在母亲怀抱之中便开始记事了。或许生性胆小,这事被我偷偷隐瞒了下来,连最亲的娘亲都从未提起过。直到现在我还能想起,儿时那些事。三岁的我个子却比同龄孩子小了很多,不但没有继承父亲壮硕的身子,反而体弱多病。祖父常言我这个孩子不张良心,打的那些野味儿都跑小黑肚子里去了。(小黑为我家养的只土狗)。打我记事起,我夜里就没有睡过消停觉,经常发烧,呕吐不止。父亲老得背着我跑三十余里山路去外面找郎中,一夜折腾风尘扑扑的回家后,我就在母亲怀中睡觉。祖父急于治好我的病,当了自己当兵时得到的玉佩。找过镇上、县里的名医看过无数次,均不见好。郎中说我在母亲腹中时受过寒气入体,导致身子属寒,阳气不盛。我的身体状况就和不足月出生的孩子一般,先天体虚,只能后天慢慢草药调理。但我足足十三个月才出生,竟会先天不足,真是不可理解。后来家中常备着好几副草药,母亲每夜都守在火炉旁煎药,等到我要呕吐时便给我服下,然后抱着我哄我睡觉。这一情况持续了足足七年。 因为身子先天不足,我到三岁才会走路。三岁前的时光便一直在地上爬呀爬的。那时候农村的孩子都是小土娃,倒也没有脏不脏的。母亲却每天晚上拿着我的衣服走到绕着村子那条山泉小溪边用棒槌敲打干净。在村子里小孩子衣服都是大人穿不了的破衣服给改的,大大小小的补丁落在一起,记忆中小时候我虽然一直穿着补丁密布的衣服,却一直是穿的最干净的孩子。母亲一直是爱干净的,绝见不得我土猴儿一般。 小孩子三岁时候有一项重大的习俗——抓周。孩子抓周的习俗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俗话说的三岁看老,抓周就是对孩子以后成就的一个企盼。小孩子到周岁时便会请来亲朋好友,大伙围成个圈子,把孩子放在圈子的一头儿,在另一头放一些物品来寓意着孩子长大后的成就。这一习俗在农村尤为重要。据祖父讲过我抓周时的经过,那可是着实的震惊乡里了一把。 当时父亲抱着我走到乡亲围着的圈子内,把我放到了地上。圈的另一头摆着,“捕兽夹子、黄皮子毛、银元等十余种东西,竟然还有从村子里老秀才借出来的宝贝经书,最夸张的祖父把自己参军时抗击外国人缴获的一枚外国军章摆了出来。祖父平时可一直拿它当传家宝一般,旁人是看也不让看一眼的。” 母亲在另一头冲我招手示意着我爬过去,我在地上笨拙的爬着,傻头傻脑的笑坏了围观的乡邻。“看,这小子有读书做大官的命”隔壁路大爷看见我抓起老秀才的经书后说道,围观乡邻亲戚纷纷笑了,在我们那个小村子有个读书的儒生可是了不得的事。 拿起经书后,我试着咬了咬,不但没尝出甜味,反被笔墨的味道熏到,便抛远了经书。转头抓着银元笑了起来。“做不成大官读书人,当名富家翁平平安安一辈子也好”爷爷抚须而笑道。可能是银元抓着凉凉的冰手,我抛下银元又向前爬去。 短短十余步路程,我先后抓起过捕兽夹、狼皮、祖父俘获的军功章等十余种物品又全都放了下了。人群由开始的窃窃私语转而好奇,不明白我到底想要什么。眼看我就爬到了尽头却什么都没有抓起来,以前小孩抓周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祖父等人捉急不已。 在我将要爬到母亲身旁时,“哐当”一声吸引了我,隔壁路大爷怀抱着三岁的小孙子,那小孙子耍着那把桃木剑不知为何掉到地上。我们那孩子小时候都会求一些辟邪物品长带在身边,毕竟身靠大山,以防止邪物作祟,侵害小孩子。那桃木剑正是去山下集市求得,桃木辟邪,上面又用朱砂画着道符,可是一等一的祛邪之物。 我看了看掉在身旁三尺处的桃木剑,那赤红如血,密密麻麻的道符深深吸住了我的目光。我笨拙又快速的向它爬去。牢牢的抓起,呵呵的笑个不停。如同找到宝贝一般,那喜爱不已的样子印在在场每一人的眼里。 围观的人群一下子嘈杂起来,祖父脸色由红转青,不知道说些什么。母亲蹲下身子抱起了我,看着我牢牢抓着桃木剑,眼色复杂不已。 我们这个地方因多山精鬼怪避不得要和神婆、道士之类的打交道。这些道士之类的人地位颇高,往往会收取不菲的钱来帮我们解决怪事。但没有普通人会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从事这个行业。毕竟,终日打雁难免被啄瞎了眼,常年和山精鬼怪,妖邪之物打交道会牵扯到自己的阳寿。一个不小心遇到对付不了的厉害角色难免引火上身。所以收鬼捉妖,祛邪除怪之人大多难得善终,常发生暴毙而亡之事。 出了事有时候还会殃及后代子孙的气运,俗话说人心难测,却不知鬼怪更是难以捉摸呀!毕竟和人打交道比那些东西可是容易多了。我家三代单传,视传承祖宗香火大过一切的祖父自然不希望我长大后从事此业,劈手夺过我手中的桃木剑便抱着我往屋内走去。 父亲在院子内赶忙说着小孩子不懂事,这次拿到桃木剑纯属碰巧,做不得数之类的话。母亲一语不发的望着地发呆,眼神复杂不已。 众人也明白父亲心情不好,口中说着没事,没事往自家中走去。 抓周这件事情发生后,祖父整日愁眉不展,嘱咐母亲寸步不离的看着我,生怕我出了什么事端。父亲和母亲的屋子里夜晚也常传出争吵声,似乎在心中都对我有些异样感觉吧。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随着时间的流逝,发现我并无异常举动,反而生性文静,老实巴交的。全家也渐渐放松了对年幼的我那丝苦恼的戒心。 从这次后我便没有再抓过周,家里对这事也是三缄其口。村子中却渐传出风言风语,同大小的孩子们也对我若有若无的疏远着,这一切让我童年过的更加孤僻、沉默。邻居家姓路的小子却一直和我亲近,他和我同年生,却大我半年有余,我一直以我哥哥自居。经常在我受小伙伴欺负时为我出头,没少挨打。可以说他就是我童年最好的伙伴。 祖父不知是为了做给乡亲看止住风言风语还是为了自己求个心理踏实,竟让父亲跑出山外请一附近颇有仙名的神婆来给我看运势,命脉。附近村落都听过这神婆灵验的传闻,什么黄皮子成精上身祸害人被她给破了,恶鬼索命被她给打回地府了,反正是神乎其神。祖父花了整整三个月打猎的积蓄才请到这神婆。她对父亲说这两天太忙抽不开身,等五日后过来接她便可以了。父亲交了定钱后,便回家去了。 第2节 说来也巧,母亲就在神婆将到来的这几天突然感染风寒,本来在乡村这只是小病,喝点姜水被子里闷一觉就好了,母亲却整整三日不见好转,病情日渐加深,已经起不了床了,父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得,赶忙带着母亲去镇上找郎中看病,他一走接神婆来家里的担子便到了祖父身上。祖父熬夜走山路,赶在第五日大早上把神婆接了回来。 第三章 李神婆大显神威 一大早村里便站满了人,都等着一睹神婆的风采。过了会,人群熙攘起来,看见祖父牵着头小毛驴向村子方向走来,毛驴上坐着个老妇,莫约六十岁年纪,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穿了件白花蓝底的步褂子,黑色灯笼裤,脚踩双自己纳制的千层底布鞋,虽没有穿金戴银,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珠透露出异与常人的气势来,人群渐渐安静下来,都看着向村子走来的两人。 神婆在村子看了一圈,由祖父带着向我家中走去,祖父边走边喊着我的小名,“虎娃,虎娃,快出来。”由于我小时候身子虚,祖父给我起了个贱名叫虎娃。乡村那会习俗便是贱名好养活。小孩子身体不好多半都会起个“狗剩”类似的贱名,算是对孩子能茁壮成长起来的一种盼望吧。世人皆知虎骨最壮,所以祖父给我起名虎娃。小时候一直这么叫过来的,直到十几岁了我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大名。 听见祖父的不停呼喊,我在人群中怯怯的露了个小脑袋出来。看向祖父身边那老奶奶总觉得心理害怕不已。我感觉到老奶奶看到我后目光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那眼神亮的瘆人,我一下子又缩进了人群中。 “这孩子就是胆小老实,一点也不随他爹那性格,李婆婆儿您见谅。”祖父笑呵呵的对神婆说着,说罢向我走来,从人群中把我揪到身前,我总感觉那神婆看向我的眼神如同双手般透过我的全身,那感觉让年幼的我六神无主,面色苍白。看了会,神婆收回目光,对我微微一笑,便和祖父向我家走去,留下我一人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所措。 愣了片刻后我小跑的追上祖父二人的步伐向家中跑去。后面远远缀着一群乡邻等着看神婆施法。 到家门口后,她并没有直接进院子,而是神神秘秘的绕着院墙外面走了几个圈子。左手屈起四指逐个捏向大拇指,抬眼望着天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闭目算过一会说我家,四周阴气重重,院内阳光穿不透阴气,必有妖邪作祟,需施法紧急除妖,不然一家必有大难。 这一番话语说的祖父面色大变,围观的乡亲也哄一下子远离了我家,生怕沾染上我家的阴气似的。神婆发现我家墙靠后年有一个手臂粗细的小洞,直通我家院子里。问我祖父这洞是什么时候打通的,祖父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直言去年还未发现过此处有洞,看来必是今年出现的。 神婆蹲下身子在洞口仔细摸索了一会,站起身子平摊出双手,掌中赫然出现几根白色的毛发随风晃动着。“看来就是此物作祟了,来时我观你孙子面色不好,看来受妖物多袭扰,加上身子虚弱现在境况不妙呀。”她对祖父言道。 祖父一听我将要处境不妙,六十余岁的老头瞬间慌了神,对着神婆迎头便拜,口中忙说着求求大仙救救我们一家子之列的话,家中三代单传,作为独苗的我要是出了事祖父可是能疯过去。我在一旁呆呆的看着祖父的行为不知所措。我发现自从这个李神婆来到村里,我的精神便恍恍惚惚的。 李神婆抬手扶起了祖父,问道:“最近你家可有些异常状况,你可见过白毛皮的动物在你家出现过?” 祖父低头回忆片刻道:“最近家里并无异常,也没见白毛动物来我家的痕迹。” “张大爷,您忘了虎娃出生时家里去的那些白毛狐狸了?”村里懒汉陈三高声喊道。人群一下子炸了窝,窃窃私语起来。 祖父转头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责怪他多嘴。看来祖父并不想把那件事说出来,可能怕认为这种怪异不详的事会坏了我的名声吧。 李神婆听到陈三的话后立马转头看向祖父,在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祖父讲出了我出生那时候院子里来了好几十只白毛狐狸的怪事。她沉思了会对祖父道:“你家猎户出身,一定没少抓过狐狸,况且白狐毛皮价高,看来你或者你儿子惹到这家子白狐了。看来这群白狐中定有一个活了许多年,有稍许法力的精怪。不过你放心,既然我来了就不会让妖邪在祸害你家了。” 祖父听罢长处一口气,对李神婆说着事后必有重谢云云的话。 她才对祖父道:“尽快准备些黄表纸,毛笔,活的大白公鸡,火盆。我要在午时阳气最胜时分做法,为你家祛灾收妖。” 祖父忙跑去张罗神婆嘱咐的东西,隔壁路大爷赶忙把自家的大白公鸡擒了出来。祖父跑去村头秀才家借了毛笔,连续问半个村子的人才找齐一摞黄表纸。赶忙又往家里跑去。 准备齐东西后,众人张罗起午饭,鸡鸭鱼肉加上打来的野味,李神婆吃得好不快活。直说一定帮祖父祛灾之类的话,让祖父笑声不断。吃罢饭后,神婆说让祖父挪一张桌子在院子中央,一会做法时用来当供桌。人群该吃饭的便回家吃饭,吃过后又全到我家聚齐,正是太阳高照睡觉的点儿,大伙全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日上杆头,转眼间午时到来,围观的众人如同打了鸡血般的一扫刚才昏昏欲睡的模样,睁大双眼看着神婆施法。神婆让人群全都退到院子外,然后在院内桌上码放了三张黄表纸,拿刀子划了大白公鸡的脖子,公鸡咯咯的叫着,不听的扑闪着翅膀,血溅了一院子,这一幕看得我心惊胆战。众人没工夫顾得我,包括祖父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李神婆的动作。 她把大公鸡颈部流出得血滴到了一个碗里后,公鸡被甩到一旁,在院子里里抽搐着,眼见是不活了。 鸡血滴了大概多半碗,她拿起毛笔蘸着鸡血在三张黄表纸上画着鬼画符一样的符文咒语,这些艳红的字深深的吸引住我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了半天,直至眼睛酸涩不堪。 画好三张符后,她对着太阳举起念叨了半天的咒语,最后用火盆点燃符放到上午找到的几根白狐毛上,狐毛和纸符一同烧为了灰烬。神婆把灰烬沿着墙根撒了完,道:“法已做好,我选在午时阳气最盛时做法,又用公鸡之血在黄表纸上画了驱妖符。公鸡司晨,是告知白昼将到,黑夜已退的动物,乃是鬼魅妖怪惧怕之物,它的血便是阳气最盛动物之血。我选之物俱是阳气旺盛之物,专克妖邪。现在妖邪之毛已被我同符烧尽,撒在墙根下,现正你家已安全,无精怪敢来侵害。” 神婆说完这段话后,祖父赶忙鞠躬,道:“多谢您大恩救我全家。待您走时一定送上二十银元以备敬意。” 祖父和李神婆在客气的说着话,围观的人群一下子乱了起来。大家熬着一上午想看神婆做法,既没看到呼风唤雨,也没瞧到撒豆成兵。只见她杀个公鸡画两张鬼画符烧了就说完事了?大家一致认为,神婆不过如此,徒有其名而已。除了几个和我家较为亲近的留了下来,其余众人三三两两回家睡觉去了。 这一幕看得祖父是气愤不已。午后,祖父给神婆带上了二十块沉甸甸的银元,牵着小毛驴又给她送回镇上去。我被祖父嘱托在路大爷家玩。 傍晚时分,母亲和父亲来到邻居家接我,母亲看上去依然那么美丽,完全没有了生病时的苍白面色。入夜了祖父才赶着毛驴归家,一家四口吃饭间,祖父给父母两人讲了白天的事情,说得父亲是惊呼连连,母亲低头小口吃着饭,好似不关心般的没有过问。 夜里躺在母亲怀中哄我睡觉,迷迷糊糊似睡非睡间听到母亲自己嘀咕着,“吓我一跳,原来却是学艺不精,无大碍,无大碍之类的话。”第二天醒来问母亲昨晚说了什么,却被她矢口否认,直说我睡觉做梦呢。 祖父这次请神婆来我家,预计效果没有达到。乡邻不仅没停止对我家的背后议论,反而因为家里闹妖邪的事情谈得更加欢了。搞得祖父整天板着个脸,我在伙伴中也被欺负得叫成小妖怪。 记忆中母亲在操持完家务后经常把我抱起来,教我识字。当年虽说封建王朝早已覆灭多年,我们那种偏远山村仍是儒家思想根深蒂固,提倡女子无才便是德。母亲识字在村子也能引发窃窃私语,大伙均猜测她出生大户人家,由于战乱才逃到这穷山沟做了父亲的媳妇,老张家是捡到宝了。 村子里一直是靠山吃山的猎户人家,基本上全是卖力气的汉子,甚少有舞文弄墨的人出现。祖父当过兵,思想比较开明,对母亲教我识字一事大为支持。常嘱咐父亲去多打些野味给我们娘俩补脑子。 同年村里那位教私塾的老秀才去世了,活了有七十余岁,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这位老学究一定活的够本儿了。村子里不少人少年时在他名下学过写字,大多数村里汉子写名字都是他手把手教的。发殡那天村里里男人女人都聚齐了,大伙自发得排起了队伍,一行人浩浩荡荡去往村子后山的坟岗。这坟岗自我祖父的祖父那辈起村内死人都埋在那里。可能埋死人之地阴气重,导致的荒草从生,寂静的瘆人。我紧紧的拉着祖父的手跟在人群后面,总觉得草丛之中有人窥视我们似得,不时地回头望向后方。 第四章 尸体抽搐的老秀才 当时正是四月天气,初春的小雨沥沥啦啦的下了起来。出来得匆忙一行人也没有带伞的,所幸雨并不大。我们这得习俗是把尸体抬到墓穴处装棺封钉,以示对死者的尊重。老秀才的尸体放在一块大木板上,四个壮硕的汉子飞快的抬着往坟地赶,唯恐被雨水淋身打扰了死者的清净。 不一会便赶到了坟地,死者的家人早已在地上挖开了一个深坑,坑内摆放着一口柏木棺材。据听说这坟址是老秀才活着时候亲自选的。四个汉子把木板放在了地上,家属急忙上前用布擦干了死者脸上的雨水,那雨水顺着眼窝往下了,如同老秀才哭了一般,看得我鸡皮疙瘩直冒。死尸身上穿着黑缎子马褂,暗红色长袍,头戴瓜皮小帽子,脚踩双黑布鞋,白裤袜约在裤腿里,看着如同镇上大户乡绅一般。 祖父松开我的手,走向人群前道:“李念,字由俭。光绪二十三年秀才。享年七十三岁,一生勤学律己,教书育人。村内半数人皆为他学生。”一直说了几百字,又高声道:“死者已逝,阴阳两隔,勿念生人,时辰已到,封馆入葬。”祖父话音落下后,忽起狂风,雨势渐大,家属赶快把尸体放入棺材内。棺材板缓缓合拢将要完全盖上时,我分明发现老秀才的手指轻微的抽动了一下,我心中大骇,连忙向祖父望去,但祖父和众人的表情却无异样,似乎没有看见刚刚那诡异的一幕似得。 我试着平心静气,却脑海里一直闪过死尸手指抽动那一下。我被恐惧深深的包围着,快步跑到祖父跟前依偎着。“咚咚咚”声音响起,人们已经为棺材钉上了最后几颗钉子。待钉子定完,封上土,这一安葬的事情就该完毕了。众人长松了口气,毕竟大雨中挨淋的滋味并不好受。 钉子钉完准备封土时,微弱的“咚咚咚”声音在寂静的坟地中回荡起,如同刚刚钉棺材的声音。众人急忙寻找声音的来源,最终皆一脸诡异的望向棺材板里。声音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咚咚,咚咚”声音在不停的响着,大伙脸色全变得煞白。我把头深深的扎在祖父的怀中不敢出来。人群简直炸开了窝,女人的尖叫,孩童的哭泣交叉响起。衬得坟地更加阴森了。人群中不时传出诈尸了的呼喊,弄得人心理毛毛的。 祖父朗声道:“大家不要慌张,男人站在前面,女人和孩子往后边退。大春拿上棍子和我看看怎么回事。”祖父把我推到后边,带着父亲和几个精装的汉子走到了棺材前,用绳子拉出棺材。祖父拿着羊角锤起着钉子,父亲和其他人拿着棍子盯着棺材一副全神戒备的模样。 “吱呀”的起钉子声和棺材内咚咚声如同一面鼓乐,重重的敲在在场每一个人心上。直敲得面色苍白,心跳加剧。 祖父启开最后一个钉子时在场的人都深深的屏住了呼吸,我看到和父亲一起拿棍子的几个年轻人手都微微抖了起来。祖父躬身吃力的抬起了棺材板,一个黑影嗖得从棺材中跳出,跑向远处。大家被变故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身子。视线盯着这个黑影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黑影跑到远处停了下来,回头向人群张望着,雨水顺着它的毛发流到了地上。“哎,原来是只黑猫,看你们吓得,还能诈尸了不成?”懒汉陈三大声叫嚷着,丝毫没理会众人厌恶的目光。 老秀才得家人赶忙跑到棺材处看看尸体怎么样了,众人都对棺材里困着个黑猫疑惑不已。“刚才得声音一定是黑猫撞棺材板传出来得,虚惊一场。赶忙把李秀才继续封棺入葬了吧。”祖父张罗众人着说道。 大伙表面上镇定,内心却有些揣揣不安。民间传说里黑猫是属阴的,多地都听说过黑猫扑到尸体上,尸体便会诈尸的事。李秀才的家人怕黑猫在棺材中把死者寿衣弄乱,跑过去整理寿衣。发现寿衣并未褶皱,李秀才孤零零的躺在棺材里,脸上却出现一道血痕。祖父看到这一幕,忙打眼色示意家属不要乱说话。 “既然黑猫跑出去了,现在雨下得又急,赶忙封棺材让李老哥安息吧。”祖父一边说着,一边盖上了棺材板。“咚咚”得定起了钉子。封上土立下坟头后,乡亲们急忙得赶回了家。 祖父拉着我得手走得飞快,大手抓得我生疼。我抬头看祖父脸色不太好看,没敢说话,一路跟着回了家中。到村子里后众人四散归家了,祖父把死者家属和当时靠近棺材得小伙子全叫到了家中。我在院子里玩耍,就看祖父一行人神神秘秘的走到屋里,过了好一会才出来。他们离开我家时得神色都有些异样。 晚饭时,父亲问祖父白天怎么回事,怎么弄得那么神秘?祖父从饭桌起身,四下望了望,压低声音到:“李秀才脸被黑猫抓出一道血痕,那血顺着脸流下,竟是鲜红鲜红的,如同活人一般,嘴角向上扯着,就跟和我们笑似得,你说瘆人人不?封盖时我们都看到他脸上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白毛。我小时候听老人讲,尸体起白毛,为白凶,将要变僵尸的!我今日嘱咐看到得人别说出去,免得引起恐慌,盼望这次没事吧。总之,这几天出家门时候带上猎枪吧,虎娃和他娘尽量别出家门了。” 母亲低低应了一声后,继续低头吃着饭。好像除了我们家里事,外面的事根本不能让她上心,永远一副温婉的模样。父亲听罢后,起身默默的去擦拭了猎枪。吃罢饭后,祖父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月亮,长叹口气道:“外面战乱连天,村子又出此怪事,真是乱世多妖邪,村子又要乱了。” 第3节 那日坟地里发生得诡异事情村子里饭后闲谈了一段时间也就淡忘了,毕竟乱世能活着才最重要,天大地大肚皮最大。日子一天天得着,老秀才死后村子里的小私塾也就停了,孩子们也就没有能学写名字的地方了。老秀才生前得藏书被家属便宜兜售,祖父拿了几银元便让母亲买下来给我学习用。母亲在天天教我读书写字,邻家大我几月的路家孙子也上我家里跟着母亲认字。 过了些日子村子许多人找到祖父,想让自家得孩子在母亲名下学习知识,毕竟总不能孩子长大了连个名字也不会写,大伙凑些钱拿到了我家。祖父也算比较开明,征询了母亲意见后,便同意了此事。但没有收乡邻得钱,而是说谁家打猎剩下得野味,自家产得鸡蛋之类得拿过来些便好了,毕竟大伙都不富裕。 从那天起,母亲除了每天照顾我,操持家庭,有了一项新任务,育人教书。而那些孩子家长拿来得野味,鸡蛋也全便宜了我。祖父一直对我身子虚弱一身耿耿于怀,隔三差五便让我吃那些东西补身子。我小时候一直是同村羡慕的对象,天天有鸡蛋吃,还有个漂亮有知识的母亲。对此,到现在我都引以为豪。 母亲当了私塾先生后,我在小伙伴中的地位终于开始好转,没有人向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得欺负我了。村子人也不在我和母亲得背后窃窃私语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母亲写得一手好字,在沙地上写写画画我就觉得漂亮不已。为了教我写毛笔字,父亲转门去镇上买了一只紫狼毫毛笔。母亲写楷书字体娟秀,似人一般温润如玉。那几年每逢过年得时候,拿着红纸来我家求春联得人是络绎不绝,母亲都要从大年三十得早上写到半夜,保证初一早上人人家门口能贴上春联。她得口碑在村子里是越来越好,我在小伙伴中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 两年的时光流转,我也是五岁多的年纪了,个子依旧干瘦矮小,但却跟着母亲练出一手好字。百家姓千字文之类得倒背如流。我发现自己记忆力超强,对文字特别敏感,连二十四史我也背下一小半了,村子里都夸我为神童。祖父听了是笑不拢嘴,直言老张家将要出个做大官的苗子。同年发生了件震惊世界的大事,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祸害我中华大地整整八年的小鬼子终于被打跑了,再也不用担心被鬼子进村子侵害了。村子得知这一消息,整整庆祝了三天,大人们畅饮烈酒,孩童都玩疯了。 这一年村子里也发生了一件怪事,引得人心惶惶,半夜家家闭户,夜里没几个人一起不敢不出门。附近三邻五村也全知道了。最先发现异常事件的是村东头的王寡妇,半夜起来上茅厕时发现院子里都是血腥味,地上散落着一地鸡毛,家养着大公鸡倒在地上,被吃掉了多半个身子,血淋漓的瘆人不已。这一幕早吓飞了她的尿意,尖利的叫喊打破了村子夜里的宁静。 第五章 鬼魅般的恐怖黑影 院子里的狗听见叫喊汪汪的吠了起来,因为我们村子靠近大山,现如今又是兵荒马乱,多怕野兽跑进村子或是歹人来袭。大伙谁家半夜有事高喊一声,全村老少爷们拿着家伙都会跑过去。祖父翻身起床,隔着窗子叫醒父亲,爷俩拿上猎枪便冲了出去。临走前嘱咐母亲关好门窗,搂着我好好睡觉。但这声尖叫早已打破我的睡意,我睁着大眼仔父亲怀中骨碌碌的转,一点也睡不着,如百爪挠心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爷俩拿着猎枪小跑着进了王寡妇家的院子,院内已经围了一部分人。王寡妇瘫坐在地上哭哭啼啼,边上两个妇女劝着她,死鸡血淋淋的摆在地上,院内血腥诡异气息压得人透不上气。 众人见祖父进来,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得讲述进院时看见的状况。祖父抬起手示意众人肃静,走到王寡妇跟前蹲了下来,问道:“王家媳妇,你看见什么了?吓成这样。”王寡妇抬头看了看祖父,断断续续说道:“我尿急想去茅房,到院子闻见血腥味,低头一找,便找到那血淋漓的玩意呀,吓死我了!” 祖父走到死鸡前面用根小木棍扒拉着看了看道:“伤口是被活生生撕开的,而不是被咬出来的,不太像是猛兽所致,奇怪了,什么东西有这么大的力气呢?”众人听祖父说完后全围着死鸡看来看去,啧啧称奇。“谁说一定是野兽呢,或许是人弄得也说不过,王寡妇说说你得罪谁了?哈哈。”嬉皮笑脸的声音从陈三的口中传出。众人都知道陈三生性懒惰,是村子里有名的懒汉,都三十多岁了还讨不到婆娘,相亲的姑娘一看他那胡子拉碴,衣衫不洁的样子就全都吓跑了。他到时一点也不在意,早几年他老母还张罗着他的婚事,怎奈去年得场大病去世了。到是有个大哥,但人家嫌他不成气候也早断绝了来往。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自从王寡妇死了丈夫,陈三到一直对其多有觊觎,数次带着铺盖想和她同过,却遭拒绝,还干过偷看人洗澡的无耻勾当。被祖父偷偷的骂过几次后,才断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念想。众人此事都陈三幸灾乐祸都深为不耻,祖父当即大声训斥他不思进取,不知道爱护乡邻。 王寡妇听到陈三这么说后,腾一下了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了道:“这事就是你这个泼皮弄得是不是?你一心不想让我们孤儿寡母好活!前天还偷我家母鸡被我发现,我苦于自己只是个寡妇,便忍气吞声没揭发你,想不到你变本加厉!你弄死我们娘俩得了!”说着说着大声嚎哭了起来。大伙一想陈三前天偷她鸡蛋被捉住,这次可能就是他的报复,全都声讨他起来。祖父走上前去对着他就是两脚,直接给他踹趴在地上。发现势单力孤的他,一边大声嚷嚷这娘们疯了,什么是都往我身上赖。一边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院子。 既然是虚惊一场,大伙安慰了王寡妇一会,便四散回家继续睡觉了。临走时祖父嘱咐大伙最近出门小心为妙,最好半夜别独自外出,可能有野兽作怪。 不多时爷俩回到了家中,爬上炕继续睡了起来。我一人在母亲怀中浮现连篇就是睡不着觉。第二天早上吃饭时,祖父说道:“昨日死鸡的事有蹊跷,不像是野兽来袭,倒像是人作怪,但以陈三的胆子一定不敢做出这件事的,到底是谁这么狠毒,这么大力气呢?总之最近村子不太平,你们都小心一点。”父母低声应了一声,继续吃着饭菜。 饭后母亲收拾完家务后,村子内大大小小的孩子就来到我家了。家内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我却老是提不起精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晚上睡觉得时候,梦见两年前李秀才死后尸体抽动了一下的手指,一下子被吓醒了,冷汗布满脸上。母亲赶忙给我擦了擦汗,紧紧搂着我哄我睡觉,过了好大一会我才沉沉的睡去,再没梦见那抽动的手指。 当所有人以为公鸡被吃掉半个身子那诡异事件是陈三的报复后,第二件事悄无声息的到来了,事情是在王寡妇家出事的第三天早上被发现的。第三天大早起来陈伯发现自己得爱犬死在了院子里,死状甚惨,头颅没了大半,肚子里都被掏空了。陈伯家的狗是陪伴了他八年的猎犬,平日性情凶猛,追踪猎物不在话下,关键死得竟然悄无声息。 小村子发生件事,不一会便围满了人。据陈伯回忆,昨夜子时猎狗是疯叫了几声,平日门口过个人什么得都会叫几声,由于大半夜懒得出去便没去看狗怎么了,今天早上才发现爱犬已死。现场并没有打斗痕迹,什么野兽能瞬间夺去膝盖那么高的凶犬性命呢?能悄无声息的杀死猎犬,代表一个人空手也绝无还手之力,村子一时间人心惶惶。祖父告诉陈伯注意安全,便回到家中。 哀声叹气一晚上没苦思到对策,出了两次事情,竟然连是什么东西都没搞清楚。祖父第二天组织村子里一些精装汉子拿着武器整日在村子里巡逻,谨防意外的发生。 因为到目前为止还不知是什么野兽或者怪物来袭,不知是否会发生袭人事件,只能靠被动的巡逻来控制事态。一连五天过去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连巡逻队也开始松懈起来。乡亲们不知怪物是否还会再来,一时陷入僵局。 祖父看事情这样过去也不是办法,让村子的汉子们在村子和大山入口处挖了一个足足五米深的陷阱,坑下插满了削得尖利的木棍,为了吸引怪物还在坑中放了一只三个月大小的小牛犊。那时候一头牛可是全家的宝贝,但为了能抓住怪物也只能贡献出来了。 小牛犊子困在坑中叫个不停,村民半夜回家中睡下。半夜却被一声凄厉的男声吵醒,纷纷的拿上东西跑到陷阱处。跑到地已经听不到牛犊的叫声,只有陈三一人坐在地上,状若疯鬼一般大声嚎叫。空气中飘荡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重的直往鼻子中扑。 祖父往坑中一望,牛犊身子被撕扯成一坑的碎肉,只余下硕大的牛头直愣愣的望着天空,令人恐惧不安。坑中的尖木桩并未扎住什么大型野兽。围观人群看到如此惨象纷纷后退不止,胆子小的几个妇女开始蹲在地上呕吐起来。祖父走一巴掌打在那里哭嚎不止的陈三身上,厉声道:“你到底看见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陈三被这一巴掌打醒了,哭泣着道:“张大爷救救我呀,我今晚本想趁着大伙不备偷了小牛去山下卖掉。但我刚走到这,就闻到血腥味,往坑里一看,一个黑影在那里用爪子撕着小牛,几下次就给撕扯成这样了,然后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吞。我一看把腿肚子没给吓转了个,大嚷一声就要跑,那怪物直接跳出五米高的深坑,看了我一眼往山上去了,就这一眼差点吓死我呀!” 祖父接着问道:“你可看清那是什么样的怪物?” “那跟本不是怪物,它看我时我看清了,那黑影就是个人呀!穿着黑缎马褂,暗红长袍,头戴着瓜皮帽,脸上起了密密麻麻地一层白毛,口中两只獠牙外露着。五指干枯漆黑,那指甲足足有一寸长。模样分明了两年前下葬的老秀才!闹鬼了,闹鬼了,救救我呀!”陈三疯疯癫癫嚷道。 围观人群脸色一下变得刷白,众人窃窃私语谈论起两年前下葬时的怪事。祖父和当初知道秘闻的人脸色变得凝重不已,道:“陈三你小子,一定是吓傻了!大伙先回家,明日我们集体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天色太晚,不宜探查。” 众人心惊胆战的往家中归去,不知在想些什么。“别丢下我,那东西看见我了,它一定会撕碎了的!”陈三在后面疯疯癫癫的哭喊着向家中跑去。祖父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和父亲步履蹒跚走向家中,挺直的腰杆也渐渐弯了起来,好像村子的担子全压在他一人身上似得。 躺到床上祖父尚未下衣裳,比之前更加凄惨的男人叫喊便传遍了整个村子。听声音像是陈三的叫喊,想到刚刚陈三所说的一番话,冷汗瞬间爬满祖父的额头,提上猎枪快步向陈三家中跑去,连父亲都没来得急叫上。 陈三倒在了自己门口,双眼向外凸着,脸色发青,喉咙处一个大窟窿淙淙的留着鲜血,连肚皮都被划开,场子流了一地。场中散着热气腾腾的血味儿,令人作呕。一个黑影在蹲在尸体旁大口吞咽着肠子,发出怪异的咀嚼声。祖父见状赶忙拿起猎枪向黑影打去。伴着浓浓的火药味子弹打到了黑影身上,它回头冲祖父嘶吼了一声,起身迅速的向后山跑去,快若鬼魅。 第六章 白毛僵尸为祸村庄 祖父呆呆的愣在了原地,两年前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黑影回头嘶吼时祖父发现那獠牙外露,满口血腥布满白毛的脸正是两年前下葬的老秀才。 听到猎枪的响声父亲等人也快步跑了过来,看到了陈三的恐怖死状,大多数人惊声尖叫起来。这一夜注定不平静,村子被一波波的尖叫打破了本该属于她的宁静。 祖父脸上充满了懊悔的神色,陈三死这件事他一直自责了许久。认为如果不是自己大意,陈三便不会死于怪物之手。定了定神后,道:“大春,你组织人手把村中的老弱妇孺聚集一起,拿上家伙保护起来,以防那怪物杀个回马枪。剩下的人拿上猎枪和我走,让我们去会一会这他妈的怪物!” “爹,还是我和您一起去吧,你老一人我不放心呀。”父亲急忙说道。 “你爹我还没有老到动不了的地步!快去组织妇孺,剩下的人和追!”说罢,祖父向后山跑去。 夜里我听见几声尖叫和枪声后又朦朦胧胧睡去,不一会父亲跑到家中把我抱起,对母亲说了几句话便一起向外面走去。我听见人越来越多的喧哗声音,疲倦的睁开双眼,看到不少小伙伴被母亲抱着向村子中央的山神庙走去,人数越来越多,老人小孩和妇女被集中安置在山神庙里面,父亲和许多叔叔拿着猎枪、钢叉守护在门口。 山神庙以修建了三百余年,是村中最大的房子,安置的人众多只能暂时委屈在这里了。村子靠山吃山,一般都会有个山神庙,就如同靠近湖海的地方多有龙王庙一样。进山打猎就是向山神爷求口饭吃,所以这山神庙平日多有上香维护之人,倒也显得亮堂干净。 大多数人睡觉着就被拉到了这里,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见父亲等人的架势急忙问道:“难道是小鬼子又袭来了?那逃命去吧!”父亲只得一五一十的讲述怪物吃了陈三的事情,在场乡亲听后皆害怕不已,一些岁数大的跪倒在山神爷像前祈求保佑抓到怪物,还村子一个安宁。 我听到父亲所说之话扎在母亲怀中哆里哆嗦的不敢抬头,母亲倒似一点也不怕般的轻轻的拍我头,哄我睡觉。害怕和担心祖父的安慰,这一宿我便再也没睡着觉。 话说祖父一行人沿着一路的血腥气息直追到了村子的坟地,这更加坐实了是死人作祟的事实。祖父等人上好弹药慢慢摸索了过去,此时的坟地寂静无比,荒草从生,一些绿油油的鬼火静静的飘荡在半空,非常瘆人。一群精装汉子见到这一幕也不由的心理发毛,蹑手蹑脚的往坟地中心走去。 祖父看见了怪物面容,直接便向李秀才的坟走去。近前一看,坟上的土如同新翻的般散在地上。祖父指挥众人用手中东西挖开坟,想看看里面到底什么东西,拿着猎枪遥遥指向坟头。一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拿着铁锹便卖力的挖了起来,一边挖一边高声大骂,扬言一定找到怪物挫骨扬灰给陈三报仇。此人正是陈三的亲身哥哥陈麻子,虽平日对陈三所作为不屑,但毕竟是一母同胞,看到他凄惨的死相不由悲愤交加。 不一会土被挖净露出了棺材,祖父用枪口直直的指着棺材,生怕怪物会窜出来一般。陈麻子拿起铁锹直接拍开了棺材板,里面竟是空的!众人吊着的心放了了下来,随即疑惑尸体去了哪里? 一道黑影唰得一下从附近树下跳了下来,直扑向陈麻子的身子。漆黑尖利的爪子奔向他的喉管,眼看他家命丧于此,“砰”的一声祖父的猎枪打在了黑影的脸部,子弹的力量震的它前扑的势头一顿,那爪子便没有划中喉咙,而是顺着胸膛划破衣衫,胸部留些一道口子,鲜血冒了出来,所幸逃过了必死结局。 砰砰砰连着三枪打在了黑影的身上,可能看人多势众,黑影迟疑了一下向远处跑去。众人刚要追却被祖父拦住,道:“这夜里漆黑林深,这怪物要是如刚才那般偷袭便不好躲了,还是明天白天再做打算。”众人点头称是。 这一次大家都看清着黑影便是死去两年的老秀才,一个个心头发毛。人死去尸体怎么还能扑人,难道是传说中的诈尸了?尸体两年不朽不腐,力大无穷,子弹都打不透,难道变成了僵尸?想到这里,众人心里一突,顺着祖父的话向村中走去。 祖父想到陈麻子被怪物抓了一下,便询问有无大碍。“老爷子你放心,我好着呢,这次多亏您救我一命,下次我一定弄死那狗日的怪物!”陈麻子中气十足的答道。 走了不到两里路,只听“扑通”一声,陈麻子倒在了地上。众人赶忙扶起他,一看他面色漆黑如同煤炭般,胸部伤口已经溃烂,正往外流着黑血如同中毒了一般。大伙一看眼前情况都慌了起来,祖父命令抬着陈三火速赶往村子。 我尚在母亲怀中打盹便听到祖父大嗓门在外面喊着父亲的名字,两个人抬着麻子叔冲了进来,只见麻子叔面色漆黑,胸部溃烂,如同死了一般。看到这情况两个女人疯了一般扑倒他身边大声嚎哭起来,正是麻子婶和他家闺女。 “我们在坟地遇到怪物袭击,一不留神陈麻子便被抓伤,不一会工夫就成这模样了。大春,你带上两个人骑上快马速去镇上找上次的神婆来,这病请郎中没用!剩下的人今天晚上好好戒备,严防怪物来袭。你俩也别哭了,哭也一时解决不了办法,他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祖父沉声道。 第4节 父亲带着两个人快步跑向家中马厩,直奔向镇上,以求赶快带回神婆治疗陈麻子,降伏怪物。盯着麻子叔叔那漆黑的脸,听着那娘俩的哭声,我一夜没睡着觉,思索是什么怪我能一下子把人抓成这幅模样。怪物可怕,祸害人的念头扎根在我年幼的心中。 早上天还不亮父亲把神婆就带了回来,夜里往返几十里山路,不知道废了多大力气才请到着神婆。李神婆精神如两年前般抖擞,下马后踩着小步子冲进了山神庙内。 此时的陈麻子躺在庙中央,浑身漆黑,连手脚指甲盖里都成了黑色,屋子里飘着一个腐烂的臭味,胸口的伤口滴答滴答的流着黄水。屋内的人虽然没有人说出来,但已经都是看死人的目光盯着他了。 父亲紧随着李神婆的脚步进来,麻子婶和她家闺女,看到神婆起身便拜,头磕得咚咚直响。口中哭喊道:“李大仙儿,麻烦你救救我家的吧,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千万不能有事呀。我们全家给您磕头了!” 李神婆虚扶起母女二人,道:“生死由命,如有一口气我定当尽力而为,你们先起来让我看看伤者吧。”说罢,走上前去,看看了陈麻子的样子,眼见他手脚指甲内都已变黑后大惊失色。赶忙翻开眼皮,只见他眼瞳中还有眼白,长出口气道:“伤者手脚指甲内具已变为黑色,尸毒入侵之兆。所幸双瞳还有眼白存在,如果瞳孔皆被黑色侵占,那边真就无力回天了!现如今赶忙拿些糯米,童子尿,火盆,另外去坟头上找几根长势旺盛的野草回来,速度快些此事耽搁不得!” 祖父赶忙派父亲等人准备神婆所需之物。陈麻子家娘俩听到还有救,赶忙又给跪了下来,大呼仙人转世。李神婆顿了顿道:“我也只能姑且一试,但尸毒煞气入体时间太长,就算治好命,恐怕也只是傻子一个了。”那娘俩听到这话眼泪唰就流了下来,保得命,但成为傻子,不知该喜该忧。 不一会父亲备齐东西走了进来,说道:“东西齐了,但您嘱咐的童子尿得找庙里的小孩子。说罢,走到我和几个小男孩面前,拿出个小盆让我们往里尿。但越着急越尿不出来,费了好大劲才凑齐半盆的童子尿。” 神婆接过来东西,把坟头上的青草在火盆里烧成灰烬倒入童子尿的盆中,混着搅拌了一会,弄成黑色糊状物。用糯米蘸着这些糊状物贴在了陈麻子的伤口处,过三分之一柱香的时候就换一批糯米和糊状物,莫约小半个时辰的工夫,陈麻子伤口处明显好转,脸色也从漆黑转为淡黑,最后转为红润。连身上也变成了以前的肤色,呼吸也渐渐平稳了起来。眼看见着神奇的一幕,庙里的众人皆啧啧称奇。 第七章 神婆败走 父亲受伤 李神婆明显脸色有所放松,道:“本来最佳办法在阳气最盛时用糯米拔出尸毒即可,但现在正是夜间只能采取非常办法。童子尿是阳气最重之物,万物相生相克,坟头上生长的野草虽然是靠阴气成长,但对阴气有吸收克制只用。所以用野草烧成灰儿混着童子尿才能管用。现在,他体内尸毒已经被拔出,身体无性命之忧。但被煞气尸毒入体太久,难免会伤到脑子。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休息休息,明日一早我与你们去会会着僵尸去!” “您今日所为我们村子上下感激不尽,稍作休息,明日我们一起去收取怪物性命。”祖父客气回答道。 众人各怀心中所想,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上,村子里妇女简单弄了些吃得,祖父等人简单吃完便往后山坟地而去。一路上祖父和神婆讲述这几日发生的怪事,神婆脸色也越发的凝重起来,道:“张老哥听你所言,怪物是死去两年前的人,现满脸白毛,指甲尖利,喜扑活物能确认是白凶无疑,但不知已经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在老秀才坟址转了一圈后,神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道:“你们真是糊涂!两年前下葬时尸体被黑猫扑伤,脸上起了白毛,就是将变为白凶症状,你们当时不烧掉尸体,反而封馆入葬,埋下了天大的隐患呀!而且,此地风水是何人所选?” “就是死去那老秀才生前自己选的坟址,有何不妥吗?”祖父问道。 “这地风水猛一看后山挺拔巍峨,前面一平缓之地,典型猛虎下山之地,是一等一的好坟址。但细一看,两侧和前方密林茂盛,如同监狱栅栏一般,猛虎也成了困虎,病虎,凶虎了!大凶之地,阴气聚齐不往外散,加上那尸体已起白毛,葬在此地两年便已成为白凶。白凶生性喜扑活物,你们被它得手三次,又被它杀死一活人,吸食活人血肉精气后,不出我所料的话它现在已经拥有了智慧,加之刀枪不入,力大无穷,不好对付啊!”神婆话语中充满忧愁。 “那您说怎办?我们听您安排。”祖父道。 “说来不好意思,但我能力不足以对付成长到如此境界的白凶,您还是另请高人吧。别耽搁了,每杀一人它能力都会成长,到时候更加不好对付!”李神婆歉意的说道。 “既然如此,大春,你给李神婆送回去吧,她帮我们救回了陈麻子,银钱照给不误。”祖父沉吟片刻说道。 一行人拿着家伙又回到了村子里,刚进村子就被人群七嘴八舌的围住了。“张叔,是不是已经打死那怪物了?”“快弄死那怪物给陈三报仇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父亲一言不发的带上银元,骑上马送李神婆回去了。“唉,看到没,李神婆都回去了,怪物一定被降服了,哈哈哈。”村子不少人看到李神婆回去,乐观的说着,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神婆走是因为对付不了这白凶,怪物还未除去。”祖父迟疑的对村民说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伙眼神中透露出恐惧的神情。白凶的残暴和力大不好对付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恐慌的气氛在村子中蔓延,一场大危机将要到来。 随后几天村子一直是死气沉沉的,村民少了都不敢独自出去,皆拿着武器傍身。村民晚上就在山神庙入睡,生怕如陈三般独自遇到白凶被害。祖父开出大价钱派出去好几拨的村民去附近找寻神婆,出马仙等能人异士,结果却不甚理想。李神婆已经是附近村子最厉害的神婆,知道她灰溜溜回来的消息,剩下得人掂量着自己本事没人敢来。毕竟,得再多的钱也需有命才能花! 找不到人来降服白凶的消息传回村子,山神庙的夜晚充满哀声叹气。白凶自从上次抓伤陈麻子后就一直未曾露面,这种引而不发的危机感,让村民心中那根弦越绷越紧。陈麻子保住了性命,却成了傻子,一家人整日以泪洗面。谁也不知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陈三,陈麻子。消极烦躁的心情在人群中传播着。 祖父意识到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一方面继续派人寻找异人来降服白凶,一方面白日里带着人拿着猎枪巡逻,准备找到它的踪迹用猎枪来消灭,整整十余天都没有找到蛛丝马迹。白凶好似人家蒸发了似得。村民们的心境已焦虑到极点,恐不宣泄出去会憋出好歹来似得。 在白凶杀死陈三过了二十余天后,它终于来了,这一日我始终记忆犹新。在山神庙已经睡了二十多天,村民们已经习惯,每日晚上安排人巡逻便可。子时时分,我在母亲怀中睡得正香甜,就听见玩外喊道,那怪物来了!随之就是砰,砰,砰的猎枪开枪声。山神庙内的村民都醒了,妇女面色惊恐不已,小孩在母亲怀中嚎啕大哭。 据事后父亲讲,当时守山神庙侧边巡逻的是姓王的哥俩,均为二十左右岁年纪,年轻气盛,一直扬言要给白凶点颜色看看。当时哥俩正靠在一起圈完土烟卷,边抽边聊着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好不惬意。一声似虎丝牛的吼声就在王二的身后响起,他转头一看差点没吓背过气去。獠牙足有一寸长,满脸白毛的白凶正盯着他,尚未等他有反应,那漆黑尖利的大爪子就冲脑袋扎了过去!眼看王二就命丧当场,侧面砰得一枪直直打在白凶身上,震的白凶身子一颤。原来他哥看见他和白凶面对面便觉不好,拿起猎枪冲着白凶就开了一枪,这一枪却救了王二的命。 白凶身子一颤,爪子滑到了王二胳膊上,直接把一截手臂撕了下来,放在口子大口吞咽着,血水溅得满地都是。“啊啊啊”王二看见自己手臂在白凶嘴里啃着,简直吓破胆子,剧痛和恐惧的在地上打滚。听见枪响和惨叫,祖父和父亲带人拿着猎枪冲了过来。 到近前便看见地上打滚的王二和撕咬着手臂的白凶。父亲赶忙扶起地上的王二,跑到远处给包扎起来。祖父和众人拿着猎枪就往白凶身上打去,夜里分明看见砰,砰的火星溅起,白凶果真刀枪不入,加上村子用的只是普通的猎枪,打得白凶一步步向后退着,却不能伤它分毫。 打在身上白凶吃痛,激起得它大声嘶吼着,仗着这快如鬼魅的速度,迎着子弹冲了过来,众人大惊,没想到子弹对其都是去了作用,村民的保命东西就是猎枪,出现如此境况,不知如何是好。 “别慌,后排拿猎枪继续阻挡白凶行动,前面的拿上钢叉尖刀,和那畜生拼了,决不能被它冲进庙内,不然里面的妇孺就遭殃了!”祖父大声喊道。 众人听到祖父所喊,想到庙内自己手无寸铁的老婆孩子,硬着头皮冲了上去。大刀钢叉打到怪物身上如同打铁一般乒乒乓乓直响,手都被震得发麻。所幸有后排的枪弹所阻碍,白凶无法发挥那快如鬼魅的速度,不然众人早溃败了。 一个老太太突然从山神庙内跑了出来,冲着白凶大吼道:“老头子!你快醒醒呀,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他们说你成了白凶为祸乡里我还不信,你快点醒过来呀!”边说边向白凶走去。 此人正是老秀才的结发之妻子,眼见自己丈夫变成如此怪物,试图唤醒其当年的记忆。众人见状皆愣住,任由老太太往白凶身前走去,想着老太太如果能唤醒怪物,也不必冒着危险和它厮杀了。“危险!快回来,他已经不是你丈夫了!”祖父对其大喊,她浑然没听见般继续向前走着。 白凶对众人不再冲它开枪一时困惑没有动,却看一老太走向自己,终究本性是吃人的怪物,直扑向老太太!众人这才回过神开枪,枪声大作却阻挡不住怪物的脚步。危急时刻,父亲撞向白凶侧面,老太太才逃得一命。怪物被父亲撞了一趔趄,直向父亲后背抓去,鲜血喷溅出来。 祖父带人继续和怪物缠斗,足足打了一柱香的工夫,怪物见奈何不了众人才散去。怪物今夜足足伤了七人,所幸没人被杀害。受伤的人被抬进了庙中,家属呼啦啦得围了过去。未受伤的汉子继续在外面警戒巡逻,防止白凶杀回来。我看见父亲趴在一块木板上被抬了进来,后背血淋淋的,伤口如婴儿嘴唇大小,向外张着。受伤已经一炷香时间,他脸色已经变黑,连伤口都流出的都是黑血了。看见父亲的惨样,哇的一声我大哭起来。母亲快步走到跟前,我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不知是心疼父亲还是愤怒父亲受如此重伤。 上次中尸毒毫无办法,以至陈麻子煞气侵入大脑成傻子。这次祖父赶忙安排人手找糯米、坟头野草和童子尿,按照上次李神婆的方法给受伤的人敷在了伤口上。一会功夫父亲伤口便不在流出黑血,脸色也红润起来,见此母亲才长出了口气。母亲一直守在父亲身边,用热毛巾给他擦拭着伤口周围,直到父亲苏醒。 第八章 母亲竟被白狐救了? 父亲醒后歉意的看着我们娘俩道:“能力不够被抓伤,让你们娘俩担心了。”母亲用手指堵在父亲的嘴处示意他不要说话,道:“你没事就好,想吃些什么,我给你做去。”我看父亲苏醒终于停止了哭泣,走到父亲近前望着他那刚毅的脸庞。父亲抬手摸了摸我的头,抬手把我和母亲搂在怀中,道:“还能看见你们娘俩,真好!”母亲一言不发,只是贴得更紧了。 这次受伤的七人都祛除了身上的尸毒,受伤最重的便是王二,失去了一条手臂,所幸捡得一条性命。那空荡荡的袖口随风飘荡向我们这些在庙内的人揭示着怪物的残暴凶狠。 夜里的袭击我们认识到了人力终有穷尽时,面对那刀枪不住的怪物,单凭我们几杆猎枪解决不了问题,连自保都费劲。祖父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村民紧紧搂抱在一起,好似这样能驱走心中的恐惧似得。看来用对付猛兽的办法对付白凶行不通,只能找寻专业降妖捉鬼的人士了。几批青壮带着钱财去京城处想寻求高人隐士,毕竟大家夜夜住在山神庙中也不是办法。 思考足足一盏茶时间后,祖父命众人今后不得独自外出,夜里必须有人在庙门口巡逻警戒,暂时停止上山打猎行动,严禁独自一人出去,以防止遇害。众人念及白凶的厉害皆点头称是。整个村子已经一筹莫展,只能被动的死守,等候外出的人请来能人异士收复白凶。谁也不知怪物什么时候再次到来,谁是下一次受伤遇害之人,村子气氛愈发得紧张,一些人精神状态已经不稳定,这样下去迟早会出祸患的。 折腾到后半夜,庙内人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父亲累了一天加之受伤早已打起了呼噜。我感到自己身侧的母亲坐了起身子,穿上鞋子小心翼翼的往外面走,刚要说话,母亲回头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受伤。隐约间听到外面守卫的村民对母亲问话,不知他们间说了些什么,我翻个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了莫约一炷香时间,我被人急切的拍醒了过来,抬眼一看正是父亲焦急的脸庞。“你母亲去哪里?”父亲大声问道。“起身去外面了。”我应道。这时一看庙内得村民都醒了过来,面色有些担心焦急。 父亲回身问向一名拿着猎枪的汉子:“你嫂子出去多久了?你们怎么看着的!”“大春哥,嫂子出去时候说去方便方便,我们也不好跟着,过了一炷香时辰还没回来,觉得不好我便来叫你了。”我这时才明白母亲刚才外出竟未回来,想到传说中那个怪物正在外面肆虐,我大声哭了出来。 “哭什么哭!你娘还没事呢!”父亲大声向我训斥道。“在赶忙派人出去找,尽快在她遇到怪物前给找回来!你冲孩子吼管什么用。”祖父说道。村子里的人都想帮忙去找母亲,这不光因为祖父威信高,母亲平日里尽心尽力教孩子们知识,村民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现在听说她遇险,都愿意豁出去帮忙。出于安全方面考虑,祖父派出几十名汉子拿着武器出去寻找母亲的踪迹。我哭着喊着想要同去,却因为太小被留了下来,一人在庙内痴痴的等母亲回来。 父亲急忙带着人跑了出去,丝毫不顾自己的伤势。在山神庙外绕着圈子喊着母亲的名字,却没得到丝毫应答的声音,所幸的是附近并未发现血迹,父亲长出了口气。左右搜寻不到,便带人往山上走去,一直快到凌晨时分也没有找到母亲踪迹,父亲心急如焚,庙内祖父也哀声叹气,大部分人也想着母亲一定遇害了,不然不回两个时辰还没归来的。母亲在这两年在村内口碑很好,深得人心。现在出了事,大伙都悲伤难过,不少稍大的学生和老太太偷偷的抹着眼泪。我等了半天也未见母亲回来,哭得声嘶力竭得,祖父在身旁紧紧抱着我安慰着。 找了两个时辰都没有找到丝毫踪迹,众人都有些松懈,但看见父亲一副吃人般的模样,谁也不敢提出回去。“大春哥,附近都找过了也没有发现嫂子足迹,我们去乱坟地看看吧,可能嫂子在里面迷路了不是?”父亲转头使劲的盯了说话得那汉子一会,拿着猎枪快步向乱坟地处跑去。 到了乱坟地后父亲没头苍蝇般乱撞,有人提议往老秀才之前埋葬的地看看,其实现在大伙对母亲生还已经不报希望了,苦于父亲的面色,没人敢说出来。离老秀才坟头还有十几米远,父亲终于看见那盼望不已的一袭白衣,母亲正倒在坟头不远处昏了过去。父亲赶忙跑了过去,一看母亲没大碍才放下心来,赶忙拍醒她,母亲悠悠转醒尚未说话,父亲便急切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我半夜起来方便后,便看见那满脸白毛的怪物身影了,眼看它扑过来,我昏了过去。醒来就到这个鬼地方了,刚醒时便看见一个道人和怪物斗法,道人召来不少白狐和怪物厮杀,不少狐狸都死了,得亏它们我才逃得性命。”说着说着母亲流出了眼泪。众人这才看见地上不少被撕裂分尸的白狐尸体,不远处白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父亲赶忙挡在母亲面前,拿着猎枪向白凶走去,众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第5节 走到离白凶越五米远处,父亲停下了步伐,白凶背部朝上直愣愣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父亲慢慢拿猎枪指着它,两人拿钢叉给翻了过来,这才看到它身上无尽撕咬的痕迹,面目全非。众人不禁疑惑连枪子都打不进去的白凶,怎么被群狐狸咬成了这样,难道狐狸比僵尸还厉害不成? 眼见没有了危险,父亲回到母亲身旁,问道:“你可见到那道士往何处去了?他救了你救了村子,一定要好好谢过。”母亲抬手往东边指,东边净是茂林,也不知走向何处。父亲带人往林中追了一会,却丝毫没有发现道人踪迹,道谢之事只能作罢。父亲派人通知村子里的祖父和村民,找到母亲和白凶已经被诛杀之事。 祖父听到白凶被诛杀不由一愣,弄得村子不得安宁,众人束手无策的僵尸就这么死了?我听到母亲被找到终于破涕为笑。村子听到怪物以被诛杀,都抢着看看尸体模样。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往后山坟地而去。 走到后山看到母亲我便跑着扑到其怀中不肯起来,众人围着动也不动的白凶啧啧称奇,为了安全考虑,架起了木头把白凶烧掉,以防它继续成精害人。熊熊大火中白凶化为了灰烬。母亲亲手把死去的白狐狸埋掉了,哭得和泪人似得,说如果不是这些狐狸自己非得葬身僵尸腹中。众人直夸她有情有义,对动物都知道知恩报答。 困扰着村子一月有余的白凶终于灭掉了,村子也可以回到家中美美的睡一觉了。祖父号召众人晚上如过年般聚在一起饮酒,庆祝村子新生的开始。晚上众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只有母亲一个人对着月亮发呆,偷抹去眼睛的泪花。虽然这次没找到那名道士,事情还有些疑惑的地方,但事情终于过去了。这件事也渐渐的淡在众人的心中,只有惨死的陈三,呆傻了的陈麻子和王二空荡荡的袖口诉说着曾经白凶的残暴凶狠。精怪袭人害人在我年幼的心留下了大的阴影,经久未散。 不管曾经多苦恼,日子还是要慢慢的过着,只有活好眼前才最重要。三年就这么无趣的溜过去了,直到我八岁时发生了我人生中第一件关乎自身的大事,一件影响深远的大事。 三年的时光填平了众人在上次白凶袭人事件中心中的伤痕,走在村子里经常能看见一个四十岁的女人拽着个只知道呵呵傻笑的男人,那是变傻后陈麻子,她的闺女嫁给了村里的一个小伙子,两家处得非常好,闺女女婿都很孝顺,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我这三年已经把老秀才留下得书学了大半,母亲对我也是很满意,祖父年级渐大,虽然身子依然硬朗,但带领村民打猎的事业交到了父亲的肩膀上。村子人都说父亲活脱脱就是祖父年轻时候的翻版,身骨强健,有号召力,还讲义气。家里在村子地位愈发高涨,再也没有敢于欺负我得孩子了,可以说这个家的一切都让人羡慕,满意。唯一让爷爷耿耿于怀的就是我身子依旧瘦小,虽不至于向小时候那般三天两头生病,但看着和书生似得身子骨也一点没继承祖父和父亲那种健壮的样。就连身子不在体虚也是祖父捉来的野味给打熬出来的。邻家大我半岁的路哥和我的关系近亲的不得了,他才八岁却长得和十三四的孩子似的,身强体壮,我才仅仅到父亲腰际,他都快到胸膛了。祖父对他也是喜爱有加。 第九章 逞威风坟地惊魂夜 我小时候觉得属于那种冒主意无数的孩子,路哥就是我忠实的伙伴和执行者,我俩就是调皮捣蛋二人组,我是狗头军师,他就是那敢拼敢闯的先锋。经常我有坏主意了俩人一起弄,最后背黑锅的是他。为了我他可没少挨路爷爷的打,每次被打后不管多痛,都咧嘴对我傻笑,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爬树掏鸟窝,下小溪摸鱼逮虾米,我俩俨然成了村子里的孩子头。弄得小小村子鸡飞狗跳。小孩子凑在一起就爱聊天吹牛,不知怎么得就聊起三年前祸害村子的白凶了。虽然那时候年纪小,但受伤的王二那血淋淋的胳膊可一直记在脑海里,那时候就爱假大胆,虽然说起白凶个个脸色发白,但都说不害怕,扬言要给白凶好看。为了镇住底下这帮孩子,我道:“白凶有什么可怕的,就现在后山那坟地,红凶,绿凶都有,那可都厉害着呢。”说完这话看着那些孩子脸色惧怕神色,心里美滋滋的,其实那有什么红凶绿凶,都是骗人的。 刚说完话,一个年龄稍大的孩子就指着我道:“小虎子骗人,哪有什么绿凶,我看是瞎编的。”我抬头一看就来气了,说话的正是王进财,小名狗子,小时候可没少带人欺负我,就算在也经常和我作对。我一想我必须得镇住他,给他个下马威看看。我往路哥身上一指道:“不信,不信你问路哥,他也听说了。”路哥赶忙点头。 “哼,谁不知道你俩穿一天裤子,他说的我不信,你得证明才行。”狗子摇头晃脑的说道。“你是不是想挨揍了?路哥揍他。”我冲路哥喊道。路哥撸着袖子就往他跟前走去了,给他吓得直往后退,边退边说我说瞎话被识破就要打人之类的话。我一听就叫停了路哥,我必须要让着小子心服口服,瞥了他一眼道:“不信的话你晚上和我去坟地睡一宿,看看到底有没有绿凶!” 这话说完就看那小子的脸刷就白了,嘴里直言不去。我一看吓唬住了,便说他自己没胆量就别乱说话。可能这小子觉得抹不开面子,豁出去便答应我了。我便和他约好凌晨和路哥一起去坟地,不去下次见面就说话注意点。小伙伴一看我俩闹到这样,真怕晚上去坟地出去,忙上来劝阻。可我为了能一次弄服他怎么都要去,他为了面子也不得不去,这事便定了下来。我们各自回家约定子时村西头碰头。 路哥随和回到了家中,“虎子,我们晚上真和狗子去坟地?”路哥冲我问道。 “恩,这次我俩就弄服了他!” “可是去哪里找红凶,绿凶让他看呀?没有的话他一定会瞎说咱俩的。”路哥道。 “你傻呀,我到时候就说去方便去,然后躲草丛里学婴儿哭,到时候还不吓死狗子那个怂包!”我手舞足蹈的说道。 “还是虎子你聪明,那好晚上我在你家门口等你。”说完便向家中跑去。 晚上吃饭时候我对此事只字未提,如果说了祖父一定不让我出去的。吃玩饭我撂下碗说困了要睡觉,便往屋里跑去。母亲在后边说道;“这孩子也不怎么,这么早就要睡了。”“那也比出去给我惹祸强!”父亲应道。母亲瞪了他一眼收拾碗筷向厨房走去。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觉,虽然是为了吓唬狗子去的,但去坟地自己也不免心中揣揣。闭上眼睛脑海就浮现三年前棺材里那抽动的手指和断了条胳膊的王二叔。“没事,没事,僵尸已经被烧掉了。”我在心中不停的安慰着自己。 好不容易熬到了子时,我穿上衣服悄悄的走出了屋子,开门时一再小心生怕弄出响动吵醒家人,刚到院子一条黑影蹭得冲了过来,正是父亲养的大黑,现在皮毛光亮,足足有大腿高,看着威风凛凛的。我小声吼了它两句,示意它不要出声,轻轻的关上的院子的大门。 路哥已在我家门外等我一会了,看我出来迎了上来。我俩一同向村头走去,一路上我俩不停的聊着一会吓唬狗子的事,一想到狗子即将出得大丑,我俩就哈哈大笑,弄得村里的狗狂吠不已。 到村头才发现一个小身影在那里背对着我们不停的跺脚等候着,我俩悄悄的走到其身后大吼一声,吓得那小子嗖得一下蹿出了五米远,逗得我和路哥笑得弯了腰,听见笑声那身影才敢回头,阴沉着脸对我俩说道:“你俩别笑,一会有你们害怕的时候!”说罢,领头向后山坟地走去。 一路上只听见虫子的鸣叫,四周黑漆漆一片,寂静无比。我们三人都没在说话只顾走着,到坟地处明显感觉温度变冷,风吹来得阴森森的,连虫子的叫声都不见了,瘆得我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我都后悔了来坟地这个愚蠢的决定,但因为是我先提出的,只能硬着头皮上。 走到坟地处一块大木头上我们坐了下来,谁也没开口提看什么绿凶红凶的事,都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我赶忙说自己晚上吃东西坏了肚子,要去那边草从方便一下。战战兢兢得自己走向了草从里,我刚要学着婴儿啼哭叫两声吓跑狗子,便听见耳边传来怪异的声音。细细听才发觉这声音是从那边草丛中传出来的,如同小兽的低鸣,又似婴儿的啼哭般,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直钻人心。 我暮得惊出一身冷汗,这,这我还没学呢,这声音是哪来的?那边得路哥听到声音以为是我吓唬狗子的,也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再看狗子已经坐不住了,站起身子四处踅摸着,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此事的情景诡异到极点,我知道声音不是自己发出的,害怕不已。路哥却以为是我吓唬狗子的声音,装出害怕,而狗子是真的害怕恐惧。 声音由开始的隐约飘忽到越发的清晰起来,狗子拔腿就要往家里跑,我也开始腿肚子发软,只有不明情况的路哥在那里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发现声音是由回村子路那方向传来的,那就是说我们只能往山上跑,而不能回去?恐惧如水一般包围住了我,让我呼吸困难。 我发现草丛中有亮亮的东西,绿油油的透露着贪婪。一只瓜子抬出了草丛中,这时我们才看清是什么,一群约有六七只如同狗一般的动物挡住了我们的回去的路,它们看上去比狐狸大一点,如狗般的样子但耳短儿圆,发出如婴儿啼哭般的声音慢慢的冲我们走来。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时豺!及得父亲说过这种家伙比狼还要凶残,集体捕食,各自小但灵活,战斗力高。我的脸色苍白起来,转头望去他俩的脸色比我好不到哪去。我们试图往村子方向走,刚走两步它们便对我们恶狠狠的呲起了牙,作势欲扑。我们三个只好往密林深处走。 这些豺似乎不着急吃点我们一般,慢慢的缀在身后,只是要往回走就会对我们呲牙乱叫。我门三人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去。狗子哭了好几次,路哥也一副这次交代这了的表情。“这些畜生不吃咱们似乎是想把我们赶到什么地方去,我们得趁机会遛溜走。”我对两人说道。 “溜走?怎么溜?要不是你和我打赌,我才不会将要葬身豺嘴中!”狗子恶狠狠的对我吼道。 “别吵了,想办法离开才是道理,虎子那么聪明一定会想到办法的。”路哥为我辩解道。 “好了,先捡起来点木棍之类的,一会我喊一二三就四散跑,我左边,路哥右边,狗子中间,能逃出去一个是一个吧,记住一定要同时跑向三个不同方位,这样豺才不一时反应不过来追谁,才有可能逃生!记住没有?”我冲另外两人说道。 “知道了”路哥看着我定定的点了点头。 “明白了”狗子冲我说了一句,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眼中闪过的那丝诡异目光。 “好,等我数一二三大家同时往自己方向跑,谁跑出去了一定记得带人来救。一。”我刚数到一,一个瘦小的身影快速向自己身前的树跑过去并爬了上去。“不好,狗子着混蛋阴我。”我脑海刚闪过着念头,几只豺看有人逃跑飞快的向我们扑了过来,我呆呆的看着豺跑向我拿尖利的犬齿和爪子,一身高我一头的壮身影的拿着棍子挡在了我的身前,正是路哥,他要在生命的最后守护着我。砰,一棍子打飞了冲得最快的那只豺。“不怪我,要不是你俩我也不会来着坟地,更不会遇到这些吃人的畜生,我只是想活命!”狗子在树上冲我们喊道。 我却连反骂他的心情和时间都没有,剩余的几只豺已经扑向我俩,爪子和牙齿越来越近,似乎都能问到它们嘴中的恶臭。眼看我俩就要丧身腹中!情况危急到极点! 第十章 豺狼袭身 白狐相救 面对尖爪獠牙扑来的豺,路哥死命的挡在我面前挥舞着手上的棍棒,就算死也要保护着我。我则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都说人死前脑子里会快速翻过其一生的经历,但我撑死也不过活八年多一点,哪有那么多回忆的事。母亲那温和的笑容却慢慢浮现上眼前,如同平日喊我回家吃饭,看我做功课一般,笑容温婉。“我将再也看不见母亲的笑了吧?希望她不要为我伤心就好。”我心中哀愁的想到。 足有几秒的时间过去,我并没有感觉到利爪刺破肌肤那撕裂般的疼痛,疑惑的睁开了双眼,随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狐狸!十余只白狐狸和七八只豺厮杀着,鲜血顺着双方的脖颈,身上流下。 “我得救了?被白狐救了?”我呆呆的站在那里想到。不管怎样能活命,能继续见到母亲总归是好的。面前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豺不亏为最凶狠残暴的动物,面对白狐的攻势满不在乎,仗着自己个头的优势并没有落在下风,反而有压住白狐的势头。 如果白狐打输了我们几个也会葬身豺腹的,想到这我赶忙招呼路哥和我捡起地上的山石向豺砸去,这一下提白狐解了围,它们渐渐打成平手,不过豺凶猛不怕受伤,这样下去胜负难料。“狗子,你这个怂包,快给我下来扔石头!”我冲树上的狗子大声嚷道。 “我才不呢,这些狐狸打不过怎么办!”狗子在树上是丝毫不动。 “你不下来,我们打输了的话,这豺吃了我们,围着树不走也能活活饿死你!你想想怎么办吧!” 听到我这样说,狗子才慢慢的出溜下树。拿起石头和我们一起向豺扔去,山石砸在身上虽不致命,但疼痛却大大滞碍着这些畜生的灵活程度。都说狼是铜头铁尾豆腐身,腰部是最致命部位,这豺和狼也差不多少,我三人的石头一个劲往腰上招呼,可能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从狗子加入开始,豺就开始节节败退,不一会就被白狐狸打跑了。 当眼看着豺跑远后,我们三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在了地上,心里的紧张害怕和体力上的透支让八九岁的我们如抽了筋般萎缩在地上。这一次真是捡了一条命呀!我不禁疑问白狐为什么要救我们,难道说是因为人类救过它们,它们在知恩图报?转头一想又不对,白狐皮子贵,打猎进山时可没少祸害它们。 正想着时候,听到白狐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如同哭泣一般。我望去一看,只见它们围城了个小圈子,冲着圈子里哀鸣不止。我起身走到近前才看到,一只个头微小的白狐躺在圈子里一动不动,血水顺着喉咙处一直留在地上,眼看是活不成了。 路哥和狗子听到声音也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啧啧称奇,说没想到白狐这么通人性。“既然没事了,咱们就快回村子吧,不然一会指不定遇到什么怪物呢!”东子咋咋呼呼的说道,路哥也点头称是。 我心情是非常低落,不知道为何看到死去的白狐有种想流泪的悲伤感觉。就如同死去的是自己的家人一般,这种感觉让人困惑不已。“一会再走,白狐救了我们,至少要把死去那只埋了。”我淡淡的说道。说罢,拿手中的木棍在地上挖了起来,路哥也跑来和我一起挖坑,只有狗子在一旁走来走去,不停地催促着我俩。 第6节 挖好坑后我小心翼翼的把那只白狐放了进去,所有狐狸围在坑前嗅了嗅它的尸体才离开。埋葬完死去的白狐后,我带着路哥对它深深的鞠了三个躬。我不知道自己为何非要鞠躬,当时心里觉得死去的是自己的朋友家人一般伤心。 弄完一切后我们三人便准备回村子,但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回去的路。刚才被豺追赶我们三人慌不择路,一直找到是林深草密的地走的,现在一时要回到村子却颇为不易。 眼看找不到回村子的路,狗子忽然大声哭泣起来。直言因为我才发生这件事,这下好了三人回不去了。我一言未发,不想再说话刺激到他。毕竟这次半夜去坟地的想法是我提出来的。 那群白狐在我们跟前冲我低声叫着,往东北方向走去,边走还便回头向我看,如同示意我跟上似得。我脑海突然一亮,既然这白狐救了我们定然没有害我们之意,现在的举动会不会是要带我们回到村子,想到这我一下子兴奋了起来。我赶忙把这个想法对路哥和狗子说了,路哥一副事事听我的模样,狗子却大声叫嚷起来。 “我不同意!谁知道这群畜生要带我们去哪里?听你得来坟地结果落得如此结果,现在一定不能听你的了。咱们应该往南边走,这山是北山,村子一定就在南边!”狗子冲我嚷道。 我好说歹说了半天,狗子就是不同意,非说白狐会害了我们,还是一直往南走就能回到村子里了!我一时也束手无策,总不能把狗子撂在这里,毕竟是我带出来了。最后只能听狗子的往南走,豁出去一回! 白狐见我们没走它的方向,在那里焦急的直叫唤。最后跑过来直接咬起我的裤脚往那边拽。我蹲下低声说了几句,最后告别它们往南边走去。白狐见叫不动我们,也只能作罢。四个小爪子慢慢的走向东北方,不时地回去看着我们,眼光流露出舍不得的神情,让我们几人惊诧不已,没想到白狐通人性到了如此地步。 我们三人边走边讨论起刚才白狐救人的原因。“或许白狐通人性,不忍见我们被豺吃点,我记得母亲说过,三年前遇到道士也是御使白狐就得人。你们说这次是不是也是那道士救得?”我向俩人说道。 “谁知道这群狐狸发什么疯,总之咱们没死就好!”狗子满不在乎的说着。 “要是那道士真在的话,咱们把他喊出来,求他叫咱们捉鬼降妖的法子吧。”路哥道。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我一拍脑门跳了起来,想到这我们三个小孩都激动不已,如果能和那道士高人学得一身好本事,回村子后我们就牛了!“咱们三个趁着那道士还没走刚快喊吧。”我说道。 “大仙你出来收我们为弟子,教教我们本事吧!” “道士爷爷,您来教教我们吧!” 足足喊了一袋烟工夫,弄得我们三人口干舌燥,也为发现高人的踪迹。回应我们的只有自己的回声和鸟儿被惊飞时翅膀的身音。我们仨不由有些失落,能被收为弟子的梦想破灭了。“看来那道士早就走了,哎,还是往村子里走吧,不然回去被发现咱们半夜出来,我爸非得打死我!”狗子垂头丧气道。 直到后来我加入道门一脉,问师傅白狐的由来,才知道白狐救人的原因。原来动物也是可以修炼的,吞吐天气精华,会变得和人似得聪明。传说中活得年头长的东西,身上的毛发就会转变为白色,年头越长这白毛越多,要是遇到全身白毛的动物,那可惹不得,据说那已经与常人无异了。白狐天生为白色毛发,上天对这一族群便有眷顾,生来智慧便远远高于一般动物,简直与四五岁的小孩无异。古书上多有白狐修炼成人的例子,说得便是这一族群聪明无比,通人性。不过,这次白狐救我还另有原因,却不方便透露。 三人一直向南走了得有半个时辰也没看见村子的影子,晚上本来就没好好吃饭,又折腾了一晚上,简直是又渴又饿。我们坐到了一棵大树下稍作休息。夜间的山林里的风吹来一股股的凉气,我们感觉身上一阵子发冷。 “哎,狗子,你说往南边走,怎么走了这么远还没有看见村子!你小子害死我俩了!”我冲着狗子说道。 哪想到这小子先急了起来,对我大声吼着:“我怎么知道!要不是你非要来坟地,我们能到这个鬼地方吗?还差点被豺吃掉!”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火腾就上来了,道:“刚刚那会说好的一起跑,结果你先上树了,我和路哥差点被那些畜生吃了!” 我俩是越吵越急,路哥怎么也劝不开。狗子突然站起身一拳打到我脸上,这一下给我气的半死。不甘示弱的,我也和他厮打起来。我从小身子就不强健,不一会就给压倒了身底下。路哥一看我吃了亏也加入了战团,他身子壮,足足比我们这年纪的孩子高一头有余,几下子就给狗子打了个鼻青脸肿。 狗子大声哭叫,直说不打了,路哥就放开了他。我们仨人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到现在被困在这里也没有个办法,我一想今天的事确实因为我非要带他俩去坟地引起的,心中也自责不已,暗暗悔恨刚才打了狗子一顿。 歇了好大一会时候,我们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继续往南走去。走了有半个时辰就看到远处一颗好大的树,大概有三十多米高,得六七个人才能合抱住。我们便想着走到树前爬上去,看看能不能望到村子。现在回想起来,只能说当时的想法太过简单单纯,大山里林深茂密,一旦迷路了又哪里能爬到树上望见村子呢。 第十一章 深潭遇水鬼 机缘开灵眼 歇了好大一会时候,我们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继续往南走去。走了有半个时辰就看到远处一颗好大的树,大概有三十多米高,得六七个人才能合抱住。我们便想着走到树前爬上去,看看能不能望到村子。现在回想起来,只能说当时的想法太过简单单纯,大山里林深茂密,一旦迷路了又哪里能爬到树上望见村子呢。 我们仨人看见大树后就得有了动力般,一改刚死气沉沉的模样,快步向前跑去。走到近前才发现树边上有面峭壁,一股泉水顺着峭壁流下,在地面汇成一面潭水,这潭大约有二十米方圆,潭下看上去漆黑一片,也不知有多深。水看着到时是晶莹透亮,在月光下甚是好看。 走了快半夜终于发现水了,我们仨抱在一起跳来跳去,一扫刚刚的不愉快。蹲下来手掬起一捧水,感觉的是冰凉刺骨,没想到山泉水有这么凉,往脸上撩了一点,瞬间感觉浑身透着一股凉爽,舒适。 狗子非要蹲在潭水边喝点泉水解渴,虽然我也渴得厉害,却怕喝完拉肚子,毕竟从小就体寒,不能接触太过凉的东西。狗子一边喝水,一边笑话我身子虚弱,连泉水都不能喝,只能渴着自己。我没打算和他一般见识,反正刚刚打了他一顿,让他说去吧。 正当我这么想时候,“扑通”一声狗子一头扎入了水中,就和有人推了他一把似得。一下子给我和路子吓楞住了,直接狗子在水中挣扎两下就开始往下沉,仿佛有人往下拽他一样。“如果他死在这里,回到村子这事就说不清了,毕竟是我张罗来坟地的,小伙伴们也全知道了。”想到这,我冲路哥道:“路哥快去找根结实点的树棍,在岸上准备救我俩。”说完我扑通一下子就跳了下去。 跳下去后第一感觉就是凉,泉水如同针扎刀刺般刺向肌肤,在水里我就打了一个哆嗦,这一哆嗦后我才想起自己也不会游泳,呛了两口水后就在水面瞎扑腾起来。扑腾几次便也开始往水下沉,危急关头我想到以前听祖父讲过溺水时候,不要慌张,要记得憋住口气,只要憋住这口气就有活的希望。 我赶忙在沉下去前深吸了一口气,当头沉下水面后,我在水中睁开了双眼,水下黑蒙蒙一片,看上去如此清澈干净的水,在下面看时候确实那般的浑浊,也不知有多深。转眼我瞥见了狗子,狗子脚被水藻缠住了,正在那里挣扎呢。我试着双手划水,向狗子游去。 我游到了狗子身旁,和他一起大力撕拽着那些水草,可是水草却坚韧异常,怎么也拽不下来,反而越缠越紧。我不禁疑惑起来,这潭水深不见底,水草到底有多长竟然长到了水面处,此事真是透着古怪。 撕扯了半天也不见水草下来的迹象,我心中焦急万分,明显感到这口气快憋不住了,一咬牙豁出去向水草咬了过去,只觉得水草简直比牛皮还坚韧。费半天劲才咬开一小截。咬开后水草喷出一大片墨黑色汁液,喷入了我眼内,只觉得眼睛一凉,我一下子慌了神,如果我要被喷得看不见了,只会也被水草缠住溺毙在潭水了。 眼前一片黑暗,就在我将要被水草也缠上时候,在眼里突然出现了一副画面,是刚刚看见的那颗高大粗壮的大树,树上栖息着一只黑色的大鸟,足足有一人大小,尖利的爪子,弯如刀般的鸟喙,扑棱着翅膀向我飞来,径直钻入了我的眼中。我尚未思索着画面是怎么在眼前形成的,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汝非人非妖,不该命丧于此地,特开其灵眼,愿日后能救人危难,善待精怪。”我觉得眼内有些痒,使劲睁开了双眼。 睁眼一看足足吓得我面色苍白,缠住狗子双腿的那里是什么水草,明明就是长长的头发!头发在水里任意的飘着,缠住了他的双腿。头发下面是一具尸体,全身泡得发白发胀,正想缠着我俩向水下沉去。我强忍着恐惧恶心的感觉,绕过头发,狠狠的向下踹着尸体。 足足踹了好几脚,那尸体才松开了头发向水下沉去,沉下去时那泡得肿胀发白的脸,睁开了那双眼睛,就直直的盯着我。我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直窜上了脑袋,比泉水冰冷多了。 没有了“水草”的纠缠我们的生还希望大多了。我挣扎着向上游出水面,趁机吸了一大口气,感觉一股清风顺着抚过我那憋气半天火辣辣的肺,第一次感到呼吸真好。此事路哥已经找了一只长长的木棍,把一头扔到了潭水里。我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一手拉着狗子,一手抓住了木棍。脑海就一个念头,决不放手,不然一定会溺水身亡的。 路哥不愧身子比我俩壮实,慢慢的把我和狗子拉了上来。上岸后我连动手指甲的力气都没有,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享受这呼吸带来的轻松美妙感受。狗子由于在水下喝水较多,现在已经脸色苍白昏迷了。那会也没有人工呼吸这一说法,只能用土办法。路哥把狗子头冲下大力的拍着他的后背,一个劲掐他的人中。只听“哇”得一声,狗子吐出一大滩水,醒了过来,总算脱离了危险。 我们三人谁也没说话,都在享受这死里逃生后的宁静。今天晚上如果不是我下水去救,狗子一定被淹死了。由最初时的遇豺狼,被白狐所救,到找不到回村子的路,差点溺毙在水潭中,短短一晚的经历真是破折离奇,数次我们就要去阎王那报道了,小小年纪我们在这晚承受了太多,简直比说书得故事还要精彩。 好半天狗子才缓过劲来,翻起身子,惊魂未定的看了水潭一眼。走到我跟前道:“虎子这次命是你救的,以前多有得罪的地方,希望你别在意,以后孩子中你说了算,今晚上我狗子服你了。”说着说着竟流出泪来。 路哥此时好奇的冲我们说道:“狗子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栽倒了水里?你们在水下到底遇到什么了?打你们上来就面色苍白,到现在也没好。” “我也不知怎么的,喝着喝着水突然觉得头一晕就栽倒水中了,我想挣扎着游上来,却被水草缠住了腿,如果不是虎子,我就淹死在水中了。虎子你是怎么弄断那跟牛皮似坚韧的水草的?我用尽力气也没挣开一根呀。” “看来狗子并不知情到那水草是水鬼的头发,不知并不是被水草缠住,而是水鬼索命”想到这里,我突然记起来好像身后那棵大树上的黑鸟飞到了我的眼珠里,然后还有人和我说了一段奇怪的话,我才能看见那水鬼。我往身后那棵粗壮挺拔的大树看去,并未发现异常。 我并不想把刚才发生的事和看见水鬼了说出来,这事太诡异了,连我都没想明白。况且说出了的话一定会吓狗子够呛的,也难保不把事情传回村子。我可不想回村子后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我便敷衍的说道:“刚才水下着急,生怕死在那里,也不怎得就弄开了那水草,看来咱俩真是福大命大呀,哈哈。” 狗子听我这莫说,虽有疑惑,却也没问,只道:“能活着就好,但愿明天咱们能回到村里里。”说完后,紧张乏累的我们仨人商量今晚先在树下睡一宿,等到天亮再继续找寻归家之路。我们三人围城了个裙子,抵足而眠,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能这一宿折腾的太累了,几次又与死神擦肩而过,精神也高度紧张着,躺下一会便睡着了。睡得朦朦胧胧时,我做了一个梦。梦中那棵大树化为一个足足有两米多高的巨人,满头白发连着白胡须,走到我身前道:“你的身份本是天地不容得,奈何现在逢乱世,天地秩序已大乱,你才能出世。不人不妖不鬼不神,天生不受天地监管,乱世多妖邪出没,就算平定天下后,五十年内也定怪事频发,可能你的出生就是天意呀。今日我帮你开启了灵眼,日后能见百鬼精魅,愿你日后能行善于人,诛杀作祟的妖邪。但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也不要一味杀害,能救精怪也救精怪,毕竟修炼不已,切记切记。”说完这段话后,转身消失不见了。 我们仨一夜睡得甚是香甜,早上的鸟鸣声才将我们吵了起来。 起身一看天色已亮,东方出现了鱼肚白。腹内空空如也,折腾了一宿,现在觉得又渴又饿得不行了,狗子昨天掉入潭内心有余悸,没敢过去喝水。我想起昨晚水鬼尸体那恶心模样就想吐,更别提喝水了。到时路哥向走出去喝点水,别我给制止了,我说还是早些赶路吧,一会回到村子在喝水。路哥一直听我的话,没问原因就没往水潭走去,让我长出一口气。 第十二章 归家夜谈 我们仨人商量往哪个方向走,狗子知道昨天自己指错了路,一言不发。我想起昨日发生的灵异之事,和白狐叼着我裤腿的怪异举动,明白昨日白狐是想带我们回村子,却因为狗子一意孤行而引出了这么多的事端。我略一沉吟,道:“昨日白狐是想带我们回村子,现在我们往昨日遇到白狐的地方走。”狗子这次没说反对意见,看来昨日之事后,他确实是服了我,不打算和我作对了。 一路走着我想起昨日所做的梦境,那壮硕老头和我说的乱世多精怪我懂,给我开了灵眼,我也明白就是昨天在水中能识破水鬼真面目。但说我身份天地不容,不妖不人不鬼不神,我便不明白了,我不是人还能是什么!看来昨日他一定认错人了,不过白白开了灵眼让我心中还是窃喜不已,以后遇险时候也知道有没有鬼魅作祟了。想了一会,我决定这件事不对任何人说起,就算是母亲和祖父也不谈起,以防他们担心。 第7节 路上我嘱咐他俩回到村子后,不要把潭中经历说出,就说昨日遇到豺跑得不知道方向了,但被白狐所救,就在那里睡了一晚。他俩怕把潭中差点死去的经历说出去被父母打骂,也就答应隐瞒了下来。 走了足足将近一个时辰才摸索着回到了昨日遇到白狐的地方,思索起来白狐要带我们去东北方向,我们仨人豁出去便往东北方向走去。走不多时一道黑影窜到我跟前,吓了我一跳,以为野兽来袭。细一看发现是我家那只大黑,大黑看在我后便汪汪直叫,低头舔着我的鞋子。 随着狗叫声,我听见有人走过来的声音,边走边叫着我们仨人的名字,我们心中大定,看来终于能回村子里。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不要说出水潭的事情后,我们快步向人群跑去。村子里来了好几十人,拿着猎枪、钢叉,带着猎枪找寻我们三人。 我直接扎到了母亲的怀中,享受母亲那温暖的怀抱,昨夜差一点就看不到母亲了。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阵后怕。正享受时候,一双大手拧住了我的耳朵,父亲冲我吼道:“小兔崽子,昨天去哪里了!还敢半夜瞎跑,害的村子足足找了你们宿,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说着手中的猎枪向我抡来。 母亲一把把我扯到了身后,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急怒的父亲。不一会,父亲就败下阵来,我知道父亲对母亲一向宠爱,从不和她发脾气。父亲狠狠的瞪了我两眼,便走开了。祖父走向前来,摸了摸我的头,直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长出口气,知道这顿打算逃了过去。 转眼向路哥和狗子看去,他俩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被自己父亲脱下鞋往屁股蛋上打去,啪啪直响。路哥一副不要紧的样子,咬着牙还冲我一笑。我们在父母和村民的带领下回到了村子。临分别回家时互相挤了挤眼睛,示意有一些秘密只能我们自己知道。 到家后,父亲直接给我关到了屋子里,扬言三天不许出去,不许吃饭。我知道他其实是在紧张我,关心我。晚饭母亲给我送了进来,炖了一锅乌鸡,说给我去去惊,还还神。父亲偷偷看到母亲给我端菜进来,但并没有说什么。吃晚饭后,我躺到了床上,母亲细心地给我掖好了被角,嘱咐我别多想,好好睡一觉。 半夜时候祖父走到我的床前静静的看着我,咳嗽时给我吵醒了。看见我睁开了眼睛,祖父坐在我床头,给我讲起来昨夜的经过。原来昨夜是母亲去我屋子查看我被子盖没盖好时发现我没在床上,开始以为我半夜去厕所了。但等了半天也没看见我回来,去院子叫了我几声,才发现我出了院子。当时已经是大半夜了,母亲当时就有些慌张,因为我们这常有野兽偷着下山。 母亲去屋内叫醒了父亲和祖父,三人去隔壁路大爷家想问问路哥知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因为平时我俩形影不离的。结果发现他也不在家,一下子害怕起来,生怕我们出什么事端。连着去了几户人家,问小伙伴我们的去向,才得知我和狗子白天打赌半夜去坟地的事情。这一下给家里人吓了个半死,三年前坟地出事似乎还历历在目,现在半夜连成人都不敢随便去,没想我们三个半大的小子这般胆大。 这一折腾村子不少人都知道我们半夜去了坟地,拿上猎枪就和父亲一起去找我们仨人。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拿着家伙去找我们,众人跑到坟地后,只见四周阴森森,静悄悄的,并没有我们踪迹。村子里得人都有些惊慌,尤其是我们三家,生怕孩子出了事。 一部分人回村子找更多的村民,剩下的人就三五成群,拿着家伙在附近呼喊着我们的名字。找了小半宿也没找到我们仨人,村民都有了不好的预感,附近经常豺狼出没,我们仨恐不是被狼叼走了吧。但一直没发现血迹,众人期盼着我们没事。 到后来祖父才想起来用猎犬搜寻,刚忙把家里大黑拉出来,拿出我平时穿的衣服让它嗅了嗅,大黑原地转了几个圈后,认准一个方位直着跑去,众人在后边远远的追着,小半个时辰才发现我们的踪迹。 祖父没有讲找我时候父亲的焦急和母亲迫切紧张的那种心情,但那种平缓的语调,却让我心中自责不已。到现在我心中全是紧张后怕,差一点就再也回不来了。祖父讲完后,攥着我的手对我道:“虎子,咱们老张家三代单传,血脉的延续大过天!你可千万不要再这样了,如果你出事我是在无言愧对列祖列宗呀!”说着说着竟流下浑浊的泪珠来。 我握着祖父的手,低低的恩了一声。没有给祖父大声保证着什么,但我决定以后一定不会身犯险境,一定会给老张家留根儿。父亲说关我三天,果真第三天早上才放我出来,我如同笼中飞鸟般的冲向了村中央山神庙前那块大石头,那块石头经常有岁数大些的老头在那里讲些志怪传说,我们这些小孩子听得津津入迷,经常父母过来拧着耳朵才知道回家中吃饭。现在那块石头已经成为村里孩子会合的一个地儿了。 到那里一看,石头旁已经围了一圈小伙伴,狗子和路哥也在那里。三天不见我他俩人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用说准是回去挨了一顿好打。看到我过来,他们一下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我那天夜里发生的事,说问狗子和路哥他俩谁也不说,还是让我给大伙讲讲呗。 我诧异的看了狗子一看,这小子平常最爱出风头,这次竟然什么都没说。狗子冲我笑了笑道:“那天彻底服你了,你不来我也不好随便说些什么,还是你给讲吧。”看来那夜狗子是真真儿的被我弄服了,想到这里心中不由窃喜。 看了看围着我追问的小伙伴,我清了清嗓子,讲了一出我们仨人智斗绿毛凶的戏码,小伙伴虽然明知到是假的,但还是听得津津有味,一直讲到晚上才回家。从这天后我发现自己俨然成为了伙伴中的领头,连狗子都对我言听计从的。村子渐渐知道我们仨遇到豺狼被白狐所救,想到上次白凶也是白狐给弄败了,救了母亲的。一时间纷纷夸白狐通人性,村里打猎也慢慢没有人在猎杀白狐,就算白狐皮一块顶得上普通皮毛好几块,也没有冒大不韪杀害它们,都说有灵性的东西,还是不杀为妙,不然就算作孽了。这件事后白狐在村子里出现也慢慢多了起来,村子和它们之间处得很和谐,到后来它们还救了村子几次。 这次夜里去坟地的经历在众人心中已经过去了,但那日做得梦,大树化成的老头儿对我说的话却一直在我脑中回想。虽然不太明白他对我身份的误会,但我发现我真的拥有了一双灵眼。 在我将近九岁那年村里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妇得了肺痨而死,生前每天从哪也咳嗽到天亮,每次从她家门口过都会听到沉闷的咳嗽声,那时候得那种病就是天天煎中药喝,喝了一点多的药,看了好几个郎中也不见好,病情一天天的加重,一天上午悄悄的去世了。村子比较小,每逢有个红白喜事,大家就凑到一起随份子,来往得人都说赵老太太走了算是享福了,终于不用继续受肺痨那番折磨人的罪了。 祖父带着我拿了些鸡蛋、米面去她家里,她家并不富裕。连年的吃药把家里的钱早就花的差不多了。那天他家里人来人往乱哄哄的。她家正堂屋里摆了一个大灵堂,棺材停在了中间,前面放一个火盆,来往的人不停给烧着纸。我却发现在众人口中已经死去的赵老太太就坐在灵堂中的椅子上,一身黑布衣裳,面色苍白,眼神呆滞的看着在灵堂内忙来忙去的众人。 第十三章 灵眼建功 老道现身 当时给我吓了一大跳,我紧紧的拽了拽祖父的衣服,欲言又止。想到了上次在水潭中看见的水鬼,按照那大树的说法,给我开启了灵眼,我是能看见鬼怪妖邪的。我不想被任何人知道这一秘密。不想迎来村子里怪异的眼光。 我偷偷的盯着赵老太太,生怕被其发现。我发现她盯了自己的棺材足足半天后,起身走到自己的儿女身前,手舞足蹈的想对儿女说着什么,却一次次的从他们身上穿了过去,看着这奇怪的一幕我不禁疑惑不已。盯了她好久,在她回眸的时候还是露出了马脚,她似乎看出来了我能看见她似得,慢慢的向我飘来。 我紧缩到了祖父身后,一副害怕不已的神色,我可听说过不少鬼害人的传说,谁知道赵老太太到我这要做什么。但她轻易的穿过了祖父的胸膛,贴到我对面,静静的盯着我。当时那境况给我吓得,冷汗哗哗得往下流着,死劲的闭着眼睛,不敢看她的样子。 闭了半天的眼睛,一睁眼却有看见那近在咫尺的脸,我的心情那别提了。我觉得现在的情形相当怪异,众人为她的葬礼忙来忙去,哭泣不已,却不知她就和我面对面直直的盯着我呢。她看了我一会似乎有话对我说,但是张了几次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这下子可给她急了够呛,手舞足蹈的在我面前比划着,还不时的飘到她家院墙外排水沟左边三尺的地方,指指点点的。 足足比划了小半个时辰,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她生前吃一年多的药,四处求医花了不少的银钱。家里的日子越过越艰辛拮据。她后来明白自己这么大岁数,得了这种病难逃一死,就偷偷的把自己陪嫁的那些银首饰,玉镯子放在箱子里,埋到了院外排水沟左边三尺的地方。但自己还未来得及向儿女交代这些就去世了。 眼看儿女负债累累的,家徒四壁,她焦急的想告诉家人那首饰的位置却没有办法,求我帮忙告诉她家里人。这事我静静想了想便答应了她。但不知用什么方法告诉她的家人。总不能过去对她儿子说我看到老太太的魂了,她告诉我你家有一盒子首饰埋在外面了。那样的话非得当我小孩顽皮戏耍大人,祖父非得把我带回家。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好办法,中午吃完席面后,祖父带我回家中午睡。我便静思告诉她家人的方法,一个灵感划过了脑海中,常听说死人给活人托梦说事,这次我也装做被赵老太太托梦了。睡晚了午觉我就和祖父又去了她家里。到她家中后我就苦苦啼啼的说梦见了赵老太,她和我说了一盒子首饰放在那里了,边说边哭,装得和遇到鬼魅邪事的小孩一样。 这一下子引起了她家中的注意,毕竟人刚死,有什么嘱咐对家里说也很正常。村子两个人去墙外水沟左边三尺挖着,不一会就真找到了那一盒子银饰和手镯。看见这些她的几个子女哭的更厉害了,直说母亲心疼自己,宁可苦着自己。村民们也啧啧称赞,说这赵老太死去还想着儿女的难处呀。 我撇头看见赵老太冲着我深深的鞠了一躬,在感谢我告知她家人的事。我第一次发现,鬼并没有老人给小孩讲故事里那般恐怖可怕,鬼其实是由人变的,它们也有思想,懂得感情和家人。从那次之后我对鬼魅一类有了新的想法。 晚上时候祖父我俩便回家去了,按照习俗棺材在灵堂停放一夜,由子女守灵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在抬入坟地。 第二天清早村子便来了许多人,赵老太的子女披麻戴孝,长子跪在人群前摔了烧纸时的那个大瓦盆,一群人抬着棺材,敲锣打鼓的向坟地走去,一路上撒纸钱不断。到了坟地才发现,我想象中的百鬼乱舞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坟地寂静幽深,只看见一个四十余岁的男子魂儿在坟冢附近乱飘。看了他一眼后,我赶忙别过了头,生怕被发现我有灵眼,不然指不定惹出什么事端来。 后来入道门后问我师傅才知道,人死后七天的回魂日,这时候可以回到家中看望亲人,托梦嘱咐事情。七天后就该入地府中,地府说白了就是天地轮回。一般人死后七天就入轮回了,人间并没有那么多鬼魂停留,除非是在有大冤屈而死,或者发生特殊情况的厉鬼或者游魂。发生过大冤屈死后的鬼就是人们常说的害人的鬼,一般情况下鬼不与人接触的,毕竟阴阳两隔。并不是所有鬼都能长时间停留人家的,如果一般人死去七日不如地府轮回,结局通常是全身阴气被人家阳气抵消侵蚀,最后灰飞烟灭的。 赵老太入棺材葬下后我们便回到了村子里,随后我发现自己的眼睛经常能看见鬼一类,开始时还有些害怕惊奇,时间长了也便见怪不怪了。死后变成鬼后果然如传说那样,吊死鬼眼珠外露,舌头老长。还有那种被砍头而死的无头鬼,跳河而死的水鬼等。我发现自己胆子越来越大,那种死状恐怖瘆人的鬼怪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九岁那年世界轰动的大事发生了,新中国于十月一日成立了,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儿上那句“新中国,成立了。”成为世纪绝响。我们终于不必再受战乱的袭扰,不会担心兵匪横行,流离失所。苦难了半个世纪的中国人终于站起来了!盛世不宜鬼魅出,乱世必逢妖邪祸。那之后的几年,如同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一般,妖孽如井喷般爆发,各地均出现过怪事。 可能是上天可怜我们小村子这几年受得苦难颇多,两年间未遇到任何事情。村子里得人既不用担心战乱,又没有妖邪为祸,整日打猎换钱,日子过得惬意无比。 我也适应了灵眼的存在,看得鬼怪也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谨防惹火上身。老秀才生前的那些书几乎快让我读了一个遍,祖父日渐老去,身子已经开始佝偻,开猎枪时候的手也不再那般稳。父亲在村子混得愈发好了,三十多岁正当年纪。母亲一如刚来村子时般那样漂亮,九年连一丝皱纹都没添。让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是羡慕不已。 转眼我到了十一岁,十一岁的我成为半大小子,身高到父亲胸膛的位置了,路哥不愧从小体壮,现在和父亲的体魄没什么区别了。这一年,发生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转折,我当上了道士,开始了我这几十年的离奇经历。 当时正是抗美援朝,组织大批的子弟兵跨过鸭绿江,远赴朝鲜作战。那日村里来了个游方的道士,五十左右的模样,看上去邋里邋遢的,头发柴窝一样乱哄哄顶在脑袋上,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破道服,脸上不时挂着贼兮兮的笑容,比起道士看上去更像叫花子。他沿着村子里转了一圈,跟门口晒太阳的老大爷打听着这几年村子里发生的怪事、奇事,听了一会后,起身走到我家门口敲门要顿饭吃,平日里母亲最是善良,绝不吝啬施舍于人的,可是那人敲了片刻,母亲也没有动换,最后还是祖父去打开的门。 开门后只见那道士孤零零站在那里往里望着,也不说话,祖父看他穿得破破烂烂问他想干什么,他言自己赶路许久,想讨碗水喝,讨口饭吃。祖父给他请进了院子,他在院子里站着,平日一来人就叫得凶的大黑反常的缩在角落里,似乎害怕着什么似得。 母亲在屋内呆着没有出去,祖父给他端了碗水,拿过来几个馒头。那道士倒也不嫌弃地脏,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拿着馒头大口啃了起来,不一会就吃掉了几个馒头,吃完后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就那样大咧咧的对着屋子坐在,在等待着什么似得。 祖父看他吃完了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心中虽有些不高兴,嘴上却没有落了他的面子,道:“您还有什么不方便之处吗?如能解决的我定当帮忙。”那道士抬头看了眼祖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道:“没事了,老人家,刚吃饱我想在您家院子里歇会再走。” 人话尽至此,祖父也不好驱赶,便任由他坐在院子里歇着。过了一炷香的时候,屋门吱呀的一声开了,母亲一袭白衣,脸色凝重的走到了道士跟前,弯腰深深的施了一礼。这一幕弄得我和祖父都是一惊,难道母亲和那邋里邋遢的道士认识不成?那道士对母亲施礼也不躲闪,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我看了心中来气,这道士来我家讨要饭吃,还受母亲大礼,我踏前一步便要哄走他。 母亲看我行动,急呼道:“虎儿不可无礼!”我悻悻的走了回去。母亲对那道士说道:“道长法力高深,到村口我便明白您的来意了,现如今我相夫教子,日子过得清贫但有滋味。对人友善亲和,并未有出格的举动,望您能明辨是非。”这几句话说得祖父我们两人不明所以,不待发问,那道士开口道:“上次救你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必在意。”母亲看道士如此说,面露惊讶之色,随即长出了口气,道:“这位道长就是上次白凶来袭救我的那位道长。” 第十四章 温婉母亲为白狐? 祖父一听赶忙上前给请进了屋子里,嘴中不停的感谢着,再三留那道士常住几天。我一脸失望之色,本以为那位救过母亲的道长必定是道骨仙风,白发飘飘,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不曾想却这般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期盼着的高人形象顿时在我眼中崩塌。 祖父给他请到了屋内主座上,赶忙端茶送上来,嘱咐母亲先陪客喝茶,急匆匆的出去找父亲去了。待祖父出了院子后,母亲起身对道士施了一个大礼道:“小女子多谢道长成全。”那道长看了我一眼,也不避讳道:“我途径此山便看到有妖气弥漫,寻踪迹来此,本意是替村民驱妖捉怪。但进村子时一打听得知你所作所为全是与人为善,几年前白凶还是你顺手除之的,便替你圆了个谎,不想干扰到你如今的生活,没想到古老相传中的狐仙修成人身真的存在,贫道算长了见识了。”一番话下来,我大脑如被人用木棍狠狠敲了一下子似得,昏昏沉沉,脑子已经混乱了。 “我竟是不是人?温柔可亲的母亲竟然是妖怪?难怪三年前那次水潭中那棵老树说我非人非妖,非鬼非神,给我开了灵眼。我是半人半妖呀!”心中乱遭遭的想着,如一团乱麻。我手指向老道士,对母亲吼道:“这一切都是骗我的对不对?”母亲歉意的看我一眼,没有言语。 看着母亲的眼神我的心沉了下去,那道士又到:“此子我看有过奇遇,灵眼已开,能得见妖邪鬼怪,身份又是半妖半人,我一身衣钵尚未有传人,不如收做弟子吧。”母亲沉思了会,点了点头。听见他道出我隐藏三年的灵眼之秘,这更是坐实了我是妖怪之子的身份。一时由地道的人成了妖怪,不敢想象这事被人知道了的后果。我头疼欲裂,大吼一声跑出屋子。 “虎子,回来,虎子!”母亲在身后焦急的喊道,我却充耳不闻般跑了出去,母亲刚要追出去,被道长一把拽住,道:“他一时接受不了身份的转变,让他自己静一静吧,放心吧,一会我去和他谈谈。”跑出门去时正好遇到父亲和祖父,我却一言也没发的跑远了。 第8节 祖父进屋后疑惑的问母亲怎莫回事,说怎么看我疯跑了出去。母亲说道:“没事,他顶撞道长,我说了他几句。”祖父连道:“我孙儿从小被惯坏了,道长莫怪。”父亲上前对道长千恩万谢,直言救了母亲,救了全家云云,留下道长在家中吃饭。 我一人漫无目的的跑向后山,一直到气喘吁吁的才停了下来。用手疯狂的捶着树干,不知半妖的身份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我怕自己被发现身份后村子里众人疏远我,甚至打杀我。古话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类对于对自己有威胁的态度一贯是宁杀错,不放过的态度的。我心中已充满了恐惧,害怕。 在后山处我足足呆了半个时辰,脑子还是一片混沌。我怎么也想不到温柔善良,柔柔弱弱的母亲真身竟然是妖怪。边上草丛中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我抬头一看,那道士笑着冲我走来。我看见他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他来的话,我就不会知道自己是半妖,他打乱了我本来的生活轨迹。想到此,我低头想他冲去,想用手中的拳头狠狠教训他一顿。 我冲到近前,扬拳狠狠的向他下巴打去,想打掉他几颗令人生厌的大黄牙。那道士笑眯眯的左手顺势一拉,右手拍在了我的后背上,砰得一下我摔在了草地上。起身整理了身上的草屑,我又冲了上去,被摔无数次后,终于放弃了这个想法,一身尘土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那道士倒也不恼,蹲在我身边叼起根草来,玩味的看着我,道:“小子,身板不行呀,就这么几下就不行了?”说完还贼兮兮的笑了起来。我心头大怒,挣扎着要起身再战,却被他一只手给压住了。他说道:“我知道突然知道自己不是人类,而是半妖你心情不好。但身份给上天安排的,不应该自怨自艾。你大可不必担心别人看出你半妖身份而打杀你,你将是我的徒儿,我们渔阳道第九十七代传人,学成为师的一身本事后,天下之大任你去!”“不对,母亲不是妖,我有灵眼,要是的话早就看出来了!”我冲他大吼道,想抓住最后这根能证明自己的救命稻草。 “你母亲虽是狐仙,却一心为善,还救过你们村子。况且你的道行低,灵眼只能看些小的鬼魅精怪,年数多一些的妖,道行高深懂得隐藏之法,你便看不出了。你母亲的情况更为特殊,她虽本事妖邪,却经过天雷洗礼,已然成为了人身。我小时候听过师傅讲,道行高的妖过天劫能褪成人身,不曾想今日真得见了。可以说你母亲现在就是人了,浑身只剩下一丁点的法力。那些白狐论来也是你的兄弟姐妹,所以才会救你们。”那道士侃侃而谈道。 心中最后一根稻草都被撕碎,十一年来得世界观顿时崩塌,我愣在那里犹如迷怔了似得。他看我还是如此模样,当头棒喝道:“你想想你母亲对你怎样!对你家人,对村子怎样!这世道人心险恶难测,更胜过妖邪祸乱呀。” “母亲待我一直非常亲,我还及得小时候经常有病时候她彻夜的陪伴着我。待家中勤俭持家,孝顺祖父,这些年从未和父亲吵过架。教村子里小孩读书识字,在村子口碑非常之好。”我喃喃的想着这些。如果不害人,坚持行善事的话,那人与妖又有何分别? 我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一嘴黄牙的道士,悲哀的想到,如果拜他为师我以后不会这个样子吧。他起身一拍我后脑勺,前向走去,道:“小子,想明白就先回去吃饭吧!老道我可是饿得不行了。”我赶忙紧紧的跟上他,往家中走去。一进家门口,就闻到饭菜的香味,那道长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吞了这香味似得,一副馋得不行的模样。 祖父看见我们回来,赶忙迎来过来,道:“道长,饭已经备好了,请入屋内上座。”我看那道士看见祖父来立马装出了一副严肃的样子,想起刚刚的馋样,“噗嗤”一下乐出声来,祖父回头瞪了我一眼。 那道士被让到主座之上,他倒也没客气,直接坐了上去。母亲不停的往上端着菜,炖野山鸡,狍子肉等等野味慢慢摆上了一桌子。祖父拿出了窖藏了十余年的烈酒,给满上了整整一杯。轮番敬酒吃菜,好不热闹。我在一旁静静的观察道士的样子,怎么看也没看出高人的风范,可不想他成为我的师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饭桌上祖父和父亲两人一直言语上抬着那道士,直感谢恩人。那道士喝了足足有一斤的烈酒,面色未变一分,道:“不瞒张老说,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答应?” “恩人所言,我全家定当赴以全力。”祖父正色说道。 “好,我看您孙儿聪慧机敏,与我道家一脉有缘。我这大岁数还未有一徒弟,眼看此脉传承就要断在我手中,现如今遇到您孙儿,不得不说的天意。我有意收他为徒,尽传我一身本事,不知您意下如何?”这一番话,那道士说的时候,表情诚恳严肃,双眼炯炯的盯着祖父,一副迫切模样。听到这番话,我心中一惊,生怕祖父碍于面子,糊里糊涂的就给我认了个师傅。 祖父听到话后面色一变,但又恢复了正常,道:“恩人相求本应全力办到,但虎子天生身体不好,体寒且虚,恐怕当不成您的弟子了。”我一想祖父准是怕我当道士后驱鬼降妖遇到危险,毕竟我家三代单传,就我这一根独苗。心中暗喜,看来不会认个便宜师傅了。 那道士似乎早料到祖父这样说似得,道;“我看过他身子,身体虚寒不过是先天不足所致,我道门内尚有几颗先辈炼成的丹药,只要给他吃了,身子就没事了。我知道您担心他遇到危险,但如今天下妖魅横行,我辈男儿当救人降妖。他学了我的本事,也所多项生存的本领呀!” 祖父看他话说到这般地步,不好驳了他的意思,只言:“我孙儿尚幼,让他在家中呆两年,在陪您学道吧。”我一听此话大觉不妙,看来我真要成为这样个邋里邋遢的老道士的徒弟了,刚要起身反对,就被母亲拉住,没办法只能作罢了。那道士听到祖父如此说,一时间大喜,道:“好!好!好!今日先休息,明早在您家中便行了拜师礼吧,拜师后我先回门内,拿丹药回来改善我徒儿体质。” 祖父一听他那么急,看来我以后也会精心受他保护,心中也稍感宽慰。对他道:“既然道长这么急,那我一会便通知村民明早过来观礼,另外拜师有没有什么用准备的特殊东西?”他略一沉吟,道:“准备些香和香炉,另外黑猪一头便可。”祖父便命父亲出去采办。 第十五章 拜师入渔阳道 赐正名得道号 当日父亲便告知村邻,准备好东西了。道士被请到客房住下,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明日早上就要拜师了,虽说之前一对那种高人有期盼,但看到以后期盼也就化为了失望了,一夜就在辗转间睡着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就被人从被窝拽了出来。我早上有很重的起床气的,张开眼一看,是那道士,我一拳就挥了出去。他顺手就给拨开了,拽着我来到了院子中。我心中有气,就一下下的冲他打去,他轻描淡写的随手就挡住我的攻击,直到我气喘吁吁,站不起来身子来。 “武人讲究早晨起扎马步、打拳,那是练他们的基本功。咱们道家一脉早上是必须在起来,打坐半个时辰,心念空灵,接近自然,融入自然,这是咱们的基本工。你身子这么虚,既然你将是我弟子了,这清晨觉不能耽误。”说完,他盘腿屈膝的在院子中坐了下来,我感到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静的气息,到后来闭上眼睛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他给我示范之后,睁开眼睛手把手的教我,我先学着他那样盘膝而坐。他不时的给我纠正动作,双膝放平,腰杆挺直,感觉腹中一股清静气。向坐姿我还能理解和调整,但是他说的那些玄之又玄的,感受腹中气,顺气而走,行进全身一周天等等,我就不明白了。就盘膝在院子里,弄了个形似神不似。 他直夸我悟性好,我盘膝坐着,不一会就感到困意来袭,朦朦胧胧间睡了过去。半个时辰后他把我叫了起来,我发现自己双腿盘膝这么长的时间,居然没有一丝麻的感觉,不禁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祖父一早上就在院子中看我们俩盘膝打坐,碍于面子没有过来。看我们完事后走过来,道:“早饭准备好了,请入屋内吃饭吧。”众人在屋内默默的吃着早饭,想着自己的心事。 饭后,祖父道:“东西已经准备妥当,不知拜师礼何时开始?”那道士抬头冲天一望,大拇指依次在其余四指上虚掐而过,道:“半个时辰以后,正式行拜师大礼!” 时辰快到的时候,父亲就把村子人都找了过来,一头黑猪在供桌摆好。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搬到了院中央,那道士正襟危坐,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就是扮相不太好看,祖父特意给他找了一身新衣服,他却一身破衣换也未换,头发依旧乱哄哄的,看上去哪有半分得到高人的模样。“虎子原来就要拜这样的人为师?我还以为是什么高人呢!”“这人莫不成的骗子吧?”窃窃私语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听到那些话语,我脸上发热,抬头向他望去。他却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似乎没听到那些话一般。“果然是能当师傅的人,脸皮竟然这般厚,看来我还得学习。”我脑子暗暗的想到。祖父高声咳嗽了一下,脸色不好看,人群望来后渐渐停止了说话。 等了一会,祖父看吉时已到,起身高声道:“这位道长法力高深,上次白凶之祸就是他给平灭的。”人群哗一下子吵了起来,毕竟上次白凶伤人无数,陈二还由此惨死,全村却对其束手无策,这种记忆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这时众人看向那道士的眼神全然和刚刚不一样,透露出崇拜,感恩和畏惧的神色。“那道长能干掉刀枪不入的白凶,必然法力高深呀。”“对,那道长一看行为举止就异于常人,果然是高人做派。”“虎子能拜他为师,可是福气呀!”这样的声音开始在场中响起,祖父抚着胡须,一副自得的模样。 我抬眼向他望去,他依然高坐在上,不为所动,在我心中不禁高看了许多,至少常人是做不到宠辱不惊的。“时辰已到,拜师礼开始!”祖父高声喊道。 我走向前去,那道士起身把身上挎着的那个黑黝黝,不知什么皮子的包摆在了桌子上,对我道:“入道门先拜祖师,今日未带祖父画像,就拜过这祖师所用过的百宝包吧。”我走到哪黝黑的包前面,看见上有三个铁画银钩的小字,离得有些远看不清楚,我恭恭敬敬的对着那包磕了三个响头。“好,既然见过祖师了,你也就算是本门弟子了!”我赶忙又冲他磕了三个头,母亲在一旁给我递过来早已经准备好了的热茶,我端着茶水给他奉上,他低头喝了一小口,把杯子放到了一旁。 “既然你已经拜我为师,这个包就算拜师礼吧。”说着把刚刚拜的那个包放到了我手中,我低头向字看去,三个秦小篆刻在上面,正是“渔阳道”三个字。礼成之后,众人渐渐散去,师傅把我叫到屋内,给我讲门派中的事。祖父等人都避嫌退到了院子内。 师父把我叫到身前,道:“如今你算入了门派,现在就告诉你门派的秘密,咱们一脉属于道脉,门派名为渔阳道。当年秦始皇划分三十六郡,渔阳郡就是密云所在的位置。当年秦朝高压暴政,管理各地的郡守必须保证辖地人民安康,不然便会杀头。由于渔阳山高林深,又是潮白河畔,不少山精水怪出没,祸害百姓,几任郡守均被杀头。后来的郡守名为曲鲜,懂得一些玄学之术,后来有幸看到老子西出函谷关时留下的《道德经》真本,感悟些道法,道术,平定了渔阳地区的山精祸乱,创立一门派就为渔阳道。我们渔阳道不向龙虎山、正一教等道派般广收弟子,而是讲究收徒严谨,找寻天赋高之人。一代只收一传人,所幸每位掌教前辈都一身本领,得以乱世传承,如今到你这辈已经是第九十七代了。为师本以为要在我手里断了传承,不曾想遇到了你,果真是天意呀,天意!” 师傅的一番话说得我是心中窃喜不已,看来我也算是一奇才,天赋超绝,才会被选入师门的。正当我沾沾自喜时候,师父给了我一脑蹦儿,道:“好好听着!”我摸着脑袋,赶忙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那祖师留下几件法器,属于宝贝范畴,比如你身上的包。”我一听赶忙拿起了包看了起来,翻来看去,除了颜色黢黑,上面有“渔阳道”三个秦小篆外,并未发现异常,不禁疑惑的向师父看去。 “笨蛋!此包乃是你祖师当年在白河中降服的一头蛟龙皮所制成,坚韧异常,刀枪水火均不能伤,被制成百宝袋,装着外出降妖常有的东西,可算是奇宝一件。”我用手使劲拽了拽,发现果然难以撼动分毫,不过师傅说是蛟龙皮,世间有这东西吗?我问道:“师父世间果真有蛟龙不成?” “修道之后你才会发现,这个世界与以前的大不同。那蛟龙为祸白河多年,数次导致河水泛滥,死了不少百姓,祖师也是废了大力气才斩杀掉的。其实说是蛟龙也有些不妥,本身为一巨蟒,潜修水下多年,刚长出犄角和一双足爪,就被祖父杀掉,若要等他化为全蛟龙之体,也便拿它没有办法了。”师父沉声道。 我感觉一扇以前从未被打开的大门向我敞开了怀抱,道:“那蛟龙个头应该不小吧?怎么只有这么可怜巴巴的一个包?”师父抬头又赏了我一个暴栗儿,道:“你不想当时是什么社会?蛟龙剩下的部分,全被分给秦始皇练长生不老丹了,能偷偷留下着一块儿,已经很了不得了。对了,你师父虽看着破破烂烂,邋里邋遢,已经有八十余岁了。本名为赵平阳,道号玉净子。” 我不敢相信的望向师父,虽然脏兮兮的模样,但怎么看也就五十岁,不想竟然有八十岁了,难道在骗我?想到这,我不禁疑惑的打量着师父。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道:“咱们修道之人,灵气周天大轮转,洗筋伐髓,如果连这点也做不到,那还修什么道?对了,为师得给你起一个道号,你大名是什么?” “我没有大名,一直就是小名虎娃。”师父听见我如此说,起身向院外走去,道:“我徒弟现在还有没正式的名字,不如我给他起一个怎么样?”说着向祖父望去。 祖父略一沉头,道:“如此正好,师父给徒弟起名也属正常。” “那就叫‘张知白’吧,道德经云,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白者阳也,黑着阴也。世间之法,生生不息,知白即了解万物生化运作之规律,尽心而用已。道号静虚。”师父想了好一会才说道。 祖父连连抚掌,称赞名字好。从此后我便定下了自己的名字和道号。当日师父教了我早上起床后院中盘膝静坐的方法,给我留下了一本符咒录,便飘然而去,说是急着回门内,给我拿丹药,治好我体虚体寒的毛病。祖父对于我还能在家留一段时间很是高兴。 第十六章 逞能遇险 第二日早上我便开始了院子中打坐的日子,感受自然的气息,感受气在胸中划过的痕迹,足足三天才感到有一丝微弱的气在腹内出现,却不知如何控制它运行一周天。我从小就对字感兴趣,师父给我的那本符咒录里那些鬼画符般的符咒更是深深吸引了我。天天在院子里用木棍在地上沙沙的画着,白天也不怎么出去找伙伴玩耍了。 村子中的孩子都知道我拜师的事,经家中嘱托倒也不敢打扰我来。过了足足一个礼拜,路哥实在忍不住想我,偷偷的来到了我的家中找我玩。我俩人在院子中热络的聊着,路哥对我现在能学道法羡慕不已,但师父早已让我发了重誓不得私自传于任何人。 聊着聊着路哥说起小伙伴里一个叫东子的这几天行为诡秘,已经有四五天了,几天前小伙伴一起玩的时候就发现他变得沉默寡言,有些不爱说话,这两天已经不出家门了,听说被人撞见在家中抱着母鸡啃脖子,淋了一身的血,还发出阴测测的笑声,瘆人不已。他家里已经给他关在了家里,生怕是中了邪,想着去镇上找大仙给看看呢。 一听这件事,我腾得一下子来了精神,东子那小子和我关系还算不错,这忙不得不帮。况且我刚入道门几天,学了个三招半爪正是急于展示的时候,此时我已经想到了治好东子后村民看我那崇拜惊讶的眼光了,丝毫不知道这次将吃个大亏。 我和路哥向东子家中走去,到了他家门口偷偷望院子里一望,没有看见人的踪迹我俩就溜了进去。我听见砰砰砰的声音传来,望他家屋内望去,只见门口挂着锁,屋内一个身影一个劲往门上扑,我叫了两声东子,但没人应答。屋内突然又变得静悄悄的,我趴着门缝一望,就看见东子在屋内低着头静静的坐着,一点也没有刚刚扑门的疯狂劲。突然他抬头看向我的方向,那双眼珠透着昏黄的颜色,散发着野性疯狂,吓了我一跳,我腾腾的向后退了两步。 回身给了路哥一个眼神,我俩悄悄的离开了他家。回到我家中后,我对路哥道:“看样子一定是中邪了,举止疯狂,那双眼睛一看就不是东子,透着残忍的意味。” 第9节 路哥听我这么说顿时有些惊慌失措,问道:“那咱俩赶快去通知大人吧,赶快想办法救东子呀!”我心想这么露脸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冲路哥说:“先不忙告诉大人,你别忘了我现在是个道士,捉鬼降妖最在行的,我看东子不过是被鬼怪上身,三魂七魄不在身上罢了。这种事师父教过我,晚上咱俩去他家看看,我顺便把鬼给收了吧。” 他疑惑的看着我,似乎不相信我短短数日就有这般大的能耐。我装出副生气的样子道:“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了?路哥!”他这才转而笑道:“信,信。那咱俩晚上一起去吧。”我听他答应了,连说道:“那我去准备些东西,晚上你再来找我吧。”路哥点头应声而去。 他走后,我赶忙翻着那本符咒大全,那本书里前面是一些符咒,后边全是前辈高人记载的遇到妖邪的例子,我看看了觉得东子举止和被鬼上身一样。鬼上身,顾名思义就是被鬼怪侵占了肉身,因为鬼魂在世间飘荡,居无定所,如果体虚或者冲撞到它们就很容易被鬼上了身子,到时候机会挤走自己原本的魂魄,人会变得和以前大不相同,如果上身世间过长,自身魂魄迟迟不能归位的话,还可能变成游魂野鬼,彻底被侵占肉身。 我看了看是鬼上身后,便准备画驱鬼定神符,师父临走前给我留下好多黄表纸和朱砂。我本以为自己写字有些年头了,画符一定很容易,但画符并没有我想想中的那么简单。笔画弯弯曲曲,必须一气呵成,稍有停顿就失去了效力。足足画了一下午,才成功了五张,搞得我是身心俱疲。望着画好的那五张符,我心情大好,脑海里全是驱鬼成功后,村民交口称赞的样子。 把符放在了祖师传下来的百宝袋中,又尿了点童子尿放进瓶中,静等路哥晚上来找我了。吃过晚饭时间不长,路哥便来到我家中,看着我一副不放心的神色问道:“虎子,你确定能降服那鬼怪?”我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拍了怕怀中的百宝袋。 我俩悄悄的摸出了院子,来到东子家门口,他家门口虚掩着,沉耳听了了听动静,发现里面并没有说话声,看来是睡了。我俩蹑手蹑脚的打开院门。一点点向关着东子的那屋挪去。到屋门口我冲路哥打了个手势,示意站着,从包中掏出了两张符咒,示意路哥贴到门上和窗子上。待他贴好后,我俩才悄悄拿根铁丝打开屋门,闪身进去。这那铁丝开锁打门的本事还是我和师父学得,不到一个时辰就学会了,只能说了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呀。 东子静静的坐在床边,似乎没有听见我俩的动静似得。我俩悄悄的走到他跟前,掏出符咒闪电般的贴在了他的额头上,贴完后长处了口气,看来大功告成了。尚未和胖哥击掌欢呼,东子突然抬起了头,双眼凶恶的望着我,直向我扑来。我赶忙闪身躲开,脑子中乱糟糟的一片,不对呀,我的驱鬼定神符明明是按照符咒中所画,按符咒大全上所说,贴到鬼上身之人额头上之后,便能把鬼困在身子里,符咒上阳气消融鬼气,鬼怪犹如受火烧一般,与之交谈便能让鬼怪自动离身。我明明贴到了他的额头上,但是他怎么毫无反应一般,恶狠狠的向我扑来,难道这次出师不利,遇到法力高深的恶鬼了? 我一时没了办法,慌忙的向后退着。路哥见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东子,想给其制服,东子身子比我还瘦小,却一下子挣开了路哥的怀抱,认准了我好欺负般扑向我。我和他就绕着屋子跑圈,得亏着些日子天天早起盘膝打坐,身子强健了一点,不然非得被他抓住。慌忙中我想起了自己带的童子尿,回身便泼了东子一身,想像中兹兹的声音并没有响起,只见东子狠狠的抹了把脸上的尿,继续扑向我,不过能感到童子尿对他还是有些影响的。他变得更加暴怒了,张开嘴向我咬来,这下子可好,不但没降服他,更激怒了妖邪,处境更加不妙了。 东子被激怒后速度大增,眼看就要追上我,大口向我后背咬来。路哥侧推开了我,被咬在了手臂上,血淋淋的一块肉就被撕了下来,路哥惨呼一声。我看见血流了下来,拿起屋子里的凳子就向东子砸去,他没有躲避,直直冲向我,凳子直接砸在了头上,血顺着脸滑了下来,他却似乎没有痛感一般,依旧冲向我。那模样目呲欲裂,满头鲜血,吓得我就愣住了。路哥赶忙捡起凳子继续向他砸去。就这样,我俩用凳子和他打了个乒乒乓乓,他好像智力不行了似得,不会拿起武器,只知道向前冲,一次次被我和路哥打退,但却不怕疼痛一次次冲上来,我们三个就僵持在屋里。按说打了这么大的动静,他家有也应该出来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来到屋内,只能猜测他家人还未归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们处境越来越不妙,东子不仅不畏痛疼,还不知疲倦。我挥舞凳子已经气喘嘘嘘,路哥手臂上的血也流得更多了,他身子也渐渐没有力气了。 我不禁懊恼不已,如果不是我又一次一意孤行,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如果能听路哥的把事情通知大人,我俩也不会在这里束手无策,非要夜里行动,连个能救我俩的人都没有。上次就是我害得路哥和狗子遇到豺狼和水鬼,差点死掉。如果这次要出了事得话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可是自责并不能化成力量,我俩只能一点点的失去力气,最终死在这里,我不禁一次次祈祷祖师保佑,度过这个难关。 可能是祖师保佑显灵了,就在我俩力气快无的时候,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强打起精神喊了一声。听到喊声,院子中的人快步跑了进了,知道这次能保住性命,我腿一软晕了过去,最后画面看到东子的父母和以前来过我家的李神婆,原来他家人是去镇上请神婆祛邪了。朦朦胧胧间听见一个老妇道:“门上的是驱鬼定神符?想不到这俩孩子里还有一个是准道士。”然后就沉沉睡了过去,不知事情了。 事后听路哥讲,东子被他父亲和两个村里人给捆了起来,捆的时候着实费了一番力气,两三个大人按着都费劲,也不知小小的孩子哪来的那邪性的力气。 东子被捆住后,在那里挣扎不已,嘴里发出一阵阵阴测测的笑声,在夜里传出好远。由于我昏迷了,东子家人派人找来了我的父母,母亲看见我倒在地上的样子赶忙跑过来抱起了我。胖哥的手臂上被咬去块肉,鲜血直流,被草草的止住鲜血,给包扎起来了。 第十七章 李神婆驱鬼唤魂 李神婆围着东子绕了两圈,捡起了地上我画的驱鬼定神符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昏迷这小子本领虽然不怎么样,但画的着驱鬼符还算标准,关键是为什么驱鬼符对其毫无作用?可能这次遇到的厉鬼横行,他画的符不够镇住鬼怪吧。你们快去准备活的公鸡一只,黑猫一只,稍后我作法捉鬼。”东子家人赶紧跑出去找东西了,虽然大半夜不好找,但村里家家都养着公鸡,黑猫问几户人家也能找到。 随后就是等待,东子也不似刚刚嘶吼的模样,渐渐安静了下来。他母亲走上前去,想包扎一下东子头上流血的伤口,差点被他突然抬头一口咬住,他母亲瞬间眼泪就流了下来,跪倒在李神婆身前,不住的叩首,道:“求求您救救我孩子吧,你看他这幅样子,我可怎么办是好啊。”李神婆给其扶起身子安慰道:“等我所需得东西找齐了,立刻就作法,不过是中邪,鬼上身而是,没事的,没事的。” 不一会,东子父亲大汗淋漓的跑进屋子,手里捉着一只大公鸡,怀中抱着一只黑猫。李神婆看东西齐了,便命众人把屋子门窗关上,只留下一丝缝隙。她用刀子割破了公鸡的颈,把血滴到一个碗中。从随身的包中掏出了毛笔,蘸着鸡血在黄表纸上画起了了符咒,到鸡血用完足足画了有二十张符咒,命众人贴到地上,和窗子上,只有留着缝隙那里没有贴符咒,完成这些事情后,众人贴着墙根站到了一起,屋内留下了一片空地。 只见李神婆拿着一把符咒,神神叨叨的念叨了一会,拿火折子点燃了符咒。把尚在燃烧的符咒扔到了东子身上,吓得众人都惊呼起来,要不是东子父亲拦着,他母亲就冲过去了。那火在东子身上呼得一下就着没了。东子抬头大声嘶吼起来,神婆趁机踩了黑猫尾巴一脚,黑猫一下子就炸起毛来,“喵呜”一声尖利的嘶吼。在屋内的人感到一股凉气,从东子身子散发出来,在屋内转了两个圈,被符咒阻拦出不去。 屋内凉气聚集,众人感觉到寒冷的意味,身上直起鸡皮疙瘩。似乎是找到的特意留下的那个缝隙,那股凉气嗖下子没了,过来好一会大伙才感到,屋内温度渐进恢复正常。 过来好一会,众人才停止发愣的状态,毕竟今晚所见的事情太过于出乎众人心理承受力了。路哥冲李神婆问了一句,“那凉气就是鬼吗?”这一句话把大伙刚没了的鸡皮疙瘩又给吓了出来。“算是,也不是吧,那股你们口中的凉气,就是阴气,鬼是无形无实体的,全身就是一股阴气。阴气俞重法力也俞强,当阴气达到一定程度时候,就可能由虚化实,成为百年难遇到绝命厉鬼,到时候可就无人能挡了,我也只是听说这种鬼罢了,寻常鬼魅不过是阴气,所以一些小鬼不敢暴露在阳光下,唯恐被阳气消融了。人身上就有三盏灯,头上一盏,双肩两盏,是阳气最旺的地,寻常小鬼扑都扑不灭,甚至有可能被身上阳火消融。记住,人怕鬼,鬼也怕人呀,只要你不冲撞到它,是不会和人有接触的。” “为什么同样用符咒,您把那鬼物驱走了?虎子的符怎么起了反作用呢?”路哥摁着胳膊疑惑的问道。 “经验而已,不得不说那孩子很有天分,驱鬼定神符画得不错。我看此鬼物比较凶暴,便拿大公鸡血画得阳符。公鸡司晨,起到驱走黑夜,呼来白日的作用,它的血阳气最重。我画的又是阳符,符咒上阳气重,两者结合,贴在窗子上在鬼物看来屋子里犹如暴露于阳光下一般。阳符点燃后扔到他身上,那上身的鬼物就会感到如坠油锅般难熬,便想从那具身子中出来,黑猫属阴,天生能看见鬼魅之物,我踩它尾巴,便要它毛发乍立,尖声嘶吼,这声音犹如招魂幡一般,把鬼物成功从那少年身子诱了出来。那阴气在屋子就想逃离,但屋子贴上了阳符它才会转两圈不得出去,之前让你们留下的那条缝隙就是留着鬼物逃走用的,毕竟那鬼物法力甚高,我也不愿意轻易招惹。一切救人为先嘛。”李神婆一番话语,给大伙说得半明不明,不过鬼上身解除了,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东子娘扑通一声又给神婆跪了下来,直言对方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 鬼物都给驱走,却迟迟不见东子转醒,李神婆走上前去观察一圈,面色也变得有些凝重,道:“这鬼物上身已俞几日,那少年已失一魂三魄,现在魂魄不知去了哪里,但望不要被有心人给掠去干些妖法之事为好。”听到这话,东子他娘直接晕了过去,一天之内数次大悲大喜,她一个老实本分的妇道人家哪里受得了。东子爹一脸焦急的冲神婆道:“李大仙人,既然您都帮忙祛除鬼物了,不如就送佛送到西,把我儿子的魂招回来吧,我家可就这一个孩子,他可是全家的根呀!你帮我治好儿子,多少钱都行,哪怕借我也给您借来!” 李神婆赶忙劝道:“不是钱不钱的事,既然我来了,就一定会救回孩子的,吃我们这一行饭的,能施之援手绝不会不管的。您先把他娘叫醒,一会唤魂还要靠她呢。” 被掐人中后,东子娘醒了过来,睁开眼立马扑到神婆跟前求救自己的孩子,在场人看得无不落泪,果真是儿为娘身一块肉,永远心系之。神婆拉起她后,道:“救回你儿子关键还要靠你,你一会按我说的做。”她听过立马打起精神,神婆附在她耳边嘀咕了半天,确认她明白后才起身离开。后嘱咐围观的大伙,一会千万不要出声音,不要动,别乱了法事。众人立马犹如施了定身法般一动不动,恐怕误了唤东子回魂。 只见东子他娘,端个个小白碗,里面装着一点白米饭,半小碗的水。手里拿了根筷子,平端着碗在院子外沿着墙绕了两圈,最后半圈时边用手中的筷子敲着白碗的边沿,边口中呼唤道:“东子,回家吧,娘叫你回家吃饭呢。东子,回家吧,娘叫你回家吃饭呢。”声音凄凄切切,在夜里传荡开来,闻着无不要落泪。她慢慢的端着碗,唤着东子的名字,回到了床边上。 直到李神婆说话,她那紧绷的弦才稍松懈。“母亲的呼唤是儿子游魂回家的一盏明灯,过程中切记不得回头,否则便会失去效果。刚才你做得很好,我看你儿子的魂魄不出一时三刻就会回来的。”李神婆面有喜色的说道。 果真过了一会,东子的手指动了动,众人紧忙来到近前紧盯着他。他母亲急匆匆的跑出屋子,说是给他炖些鸡汤喝,受了惊吓,补补身子。直到鸡汤端上来,东子也没醒,众人不禁疑惑的望向李神婆。她屋子里走着圈,嘴里一直嘀咕着,不应该,不应该,孩子应该早醒来了。然后又仔细看了看东子,脸色大变,道:“不好,孩子只回来一魂一魄。还有一魄尚在外面,恐怕被人给拘了起来!”这一句话,众人刚放下的心弦,又崩了起来。 东子的母亲已经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直在嘀咕,怎么办?怎么办?大伙眼神焦急的看向李神婆,抓住这棵最后能救东子命的稻草。过了好一会,李神婆一跺脚道:“罢了,我这次该有此劫。拘魂之法我当时学艺也不太精,现在施法便减自身阳寿,但事已至此,也不得不为之了。去院子中准备个桌子,香炉,火盆,我立刻开坛做法拘魂!” 东子家人领命出去准备事宜,不肖片刻便准备妥当。李神婆当先迈步而出,回身对大伙过去道:“一会你们屏息,记住看到什么也不能动。把那些阳符都摘了。别冲撞到仙家。”随后,拿出一摞纸符,笔走龙蛇的在那里画着。画好符咒后,点燃三只香放到香炉中,拿着拿些符围着桌子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边跳边纸符烧着扔到火盆里,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直直的趴在了桌子上,给大伙吓了一跳。大伙刚想走去扶她,突然想起刚刚的嘱咐不能动,讪讪的顿住了步子。 大伙在那里静静的观望着,突然李神婆身子一阵抽搐,站了起来。眼睛扫视四周一圈,目光看向大伙时,明显能感到目光已然不似李神婆了。其口中竟然发出了男人的声音,道:“每次找我附身,便折你一年的阳寿,何苦呢?看来这次又遇到大事了。”那声音低沉沙哑,犹如六十余岁的老汉一般,还不时得咳嗽几声。这一幕看得大伙快麻木了,今晚上经历的离奇之事太多了。 此时我才悠悠醒了过来,从母亲怀中望去,低头小心询问路哥刚才发生了什么,闻听东子可能有一魄被拘,面色大变,如果魂魄遗失,那人便昏迷不醒,倒也不会立即死去,只是那样躺在床上连吃饭喝水都已经不知道了,一直到我二十余岁入北京城,我才知道那叫植物人。自己学艺未精,救不了东子,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李神婆身上了。 第十八章 李神婆收魂未成 黄昏中师父归来 刚听闻她所施的法,知道她刚刚做得法就是农村常说的跳大神,请仙家上身。神婆和神汉一类人物,懂得一些小的术法,遇到大得事情解决不了,便需要请仙上身。这里所言的“仙”并不真是神仙,而是常说的狐黄白柳灰五种仙家,就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老鼠五种修炼时间长的精怪,属于亦妖亦仙的精怪,有些法力。那些神婆一类的非正统捉鬼降妖的平常对此列仙多有供奉,遇到束手之策请其上身解决问题,已经是双方互利的关系。请仙上身并不如李神婆所说会折寿,但也会导致元气大伤,不到危急时刻是不会轻易请的。 见李神婆请仙上身后,我放了一大半的心,相信东子这次魂魄能归齐了,毕竟供奉的仙家都是有法力的主儿。只见被大仙上身后的李神婆,拿个白边碗去东子家水缸中舀了半碗的水放到桌子上,手里拿着李神婆那些用剩下的符咒,不知用了什么法儿就给点燃了。尚在燃烧就扔到了碗中,那火竟能在水里继续燃烧,直到化成灰烬。我们都凝神屏息看着,不知道是什么仙法儿。 她端着那碗水口中振振有词,“天生三魂又七魄,一魂未归怎奈何。魂魄速归位!”连着喊了三四次也不见有动静。她擦了擦脑门的汗,道:“看来拘魂之人法力不低,那只能自己去找剩余的一魄了。”说完,捡起一个树枝折断个小尖放到了碗里,只见那树枝在碗里滴溜溜的打着转儿,看此情况,她大吼一声:“魂魄归为有人阻,一魄自己指明路!”喊完后那树枝在碗中飘着不在转了,尖儿直直的冲向东北方向。 李神婆端着碗一马当先的冲出了院子,众人随后跟着,东子父亲回屋子拿上两杆猎枪,递给了父亲一只,不知何物何人拘役了东子魂魄,此行凶险,有猎枪防身后,众人脸色也稍好了些。 我们几人一直跟在李神婆身后,眼看七绕八拐的就出了村子,不禁佩服老太太的体力,缠着小脚竟然还能走的如此之快。远远看去再往前走就应该到坟地了。经历过几次坟地事变,我不禁有些害怕,转眼望去,大伙脸色也不太好看。难道又是村子里的这片坟有了变故不成? 走了一柱香的时间,大伙才渐渐感觉到不对头。按说走了这么远早该到坟地了,却望过去还是刚刚那么远的距离。鬼打墙,一个农村常遇到的情况浮上了众人心头。以前农村在田间小道活山林中独自走时经常会走办法发现是在原地绕圈,这就是遇到鬼打墙了。人的感官被鬼怪迷惑所以怎么走都是在转圈圈,遇到这种情况千万不要着急。基本上鬼打墙只能迷惑人转圈,吓唬下人,浪费时间,是不能害人的,天一亮鬼怪便会自行离去。一般走夜路的人遇到鬼打墙是不害怕的。但此刻东子的魂魄迟一刻找到,就有更多的危险。大伙把眼光救助的看向李神婆,希望她解决问题。 李神婆面色并不好看,毕竟堂堂李神婆请上身的仙家却在此地被一小鬼迷住。只见她在那里吼道:“小妖小鬼速退避,不然让你现原形。”而后继续向前走去,走了一盏茶时间却发现还在鬼打墙里面,李神婆的脸色变得铁青。 我偷偷用灵眼往四周看了看,并未看到四周有鬼怪潜伏,到时远处的坟地上飘着几只法力低微的孤魂野鬼。不过奇怪的是众人身边有一股黄色烟雾在偷偷飘着,聚而不散,甚为怪异。我赶忙把此情况告诉了李神婆。不曾想她反而一把抓住我,脸色惊讶道:“你竟然有灵眼,果然不是凡俗之辈。你说周围有股聚而不散的黄烟雾?那我便用符咒驱走此烟。”说着抓出一把符咒点燃,符咒的烟雾瞬间驱散了黄烟。我们才看到原来自己一直在围着一棵大树打转,大树周围明显的被我们脚印压出了坑来,可见我们转了多少钱,奇怪的是竟然无人发觉。 破了鬼打墙后,我们继续按照碗里树枝的指示向前走,李神婆的神色愈发焦急起来,毕竟请仙家上身是有时间限制的,过了时间的话不光自己身子虚弱,这次请仙儿救人也就失败了。她小脚不停的走着,步履飞快,那根树枝还在不停地指着方向,我们走过坟地后都得有两里的距离了。越走发现周围越臭,正当众人疑惑不解时,前方草丛悉悉索索的钻出了十余只黄鼠狼,大的小的都有,绿豆似的小眼睛散发着慑人的光芒,小个皮毛黄亮亮的,大个些得皮上都开始出现白毛了。我们知道这种精怪之物,修炼时间越长,身上的白毛越多,看来眼前这些东西快成精了。 只见那些黄鼠狼不停的撅着屁股,放出一股股黄烟,众人纷纷掩住鼻子,可算是臭味冲天。李神婆此时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冲着草丛中喊道:“不曾想此次冲撞的是黄二太爷,小仙本领低微,不打算趟这次浑水了,先此告辞。”说完转身便往村子走去,留下我们在那里愣了一地。 东子娘急忙追上李神婆的步伐,口中哭泣直言救救自家孩子。李神婆声音低沉道:“说实话,此次你们惹到的是黄二太爷,也就是修炼成精的黄鼠狼,这种东西睚眦必报,况且人家法力比我高强,我是在是束手无策了,您另请高就吧。”东子娘一听也没办法,哭丧个脸跟着向家中走去。 尚未到东子家中,李神婆便激灵一下子倒在了路边,众人赶忙扶起,醒后便是她自身的声音了,看来请仙的时辰到了。过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到东子家中,李神婆收拾了随身物件,道:“不是我不帮你们,白二太爷和我请的仙家是天敌,法力又高于我请的仙家,没办法呀。这次帮你们请仙耗去了一年阳寿是不说,还没治好令公子的病,是在无颜见人呀。”说完对着东子父母深深鞠了一躬。 东子父母却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进屋子就给李神婆拿了些钱出来。见此情况我赶忙制止,道:“据我所知请自己供奉的仙上身并不会损害阳寿,只会让身子变虚。除非的请得和自己有仇的仙儿才会折寿吧。”一番话下来,被我戳破猪尿泡的李神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道:“那如此便是我记错了,今日不早先告辞了。”东子爹追上去把钱塞到了手中,道:“不管怎样,您确实给东子身上的邪物驱走了,请仙又害身子虚,这些钱就当是补身子吧。” 李神婆接过钱,道:“告诉您个话,尽快找高人吧,孩子的魂魄耽搁不了多久,我也只能话尽于此了。”说完转身离去。 李神婆走后,众人一宿都睡不着觉,附近村子最有道行的神婆就是她了,这次请仙上身竟然也没有解决问题。东子他爹连夜去往县城中找高人去了。留下唉声叹气的我们在他家中毫无办法。东子他娘对我们道:“都散了吧,夜深了,大伙去睡吧,那几个孩子也得休息啊。”虽然嘴上如此说着,却能感觉到她对我们并不热心,甚至还有些疏远。 母亲连给我拽回了家中,留着父亲在东子家帮忙照看。一夜无话。第二日村子里都听说昨晚发生的事情了,纷纷围在东子家门口翘首张望着。一夜过去了,东子还是躺着床上一动不动,如同睡着一般。村子中都在议论他是惹上什么邪物了,好好一个孩子竟弄得如此模样,白天时东子他爹倒是找来了几个神汉,但对东子均是束手无策,日子拖得越久,他找回魂魄的可能性便越低。魂魄长时间离身便会产生抗性,最后想回到自己的身体力都难。望着床上的东子,他娘整日以泪洗面。 事情转机发生在黄昏,太阳落下了山,红彤彤的照耀着山林间甚是漂亮,师父便在此时出现在了村口,阳光照在他身上好似披了层金色的衣裳,瞬间衬得他也没有那般邋遢了。 第10节 师父原来急着给我送丹药补身体,这些日子马不停蹄的赶路,翻山越岭,终于给我送来了。知道此事后心中有些感动,虽然师父形象不是那般好,对我这个唯一的弟子却是没得说。他知道东子的情况后却不慌忙,道:“既然知道是何物所为,那便有对付它的办法,嘿嘿,黄二太爷,我看也黄到头了。”我领着师父往东子家中走去,他母亲对我们却并不热络,不知是不是因为师父看上去没有一丁点得道高人的模样,反而更像村里娶不上媳妇的老光棍。 师父冲东子他娘一施礼道:“贫道玉净子,知道你家娃儿如今的情况,特来施法相救,道法低微,如果没唤回魂来,时候莫怪罪。”说完走到东子跟前,抬了抬他眼皮看了看,又拽下了几根东子的头发,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看着的众人都惊讶不已。 第十九章 智斗黄皮子 服丹驱体寒 师父拿出个符咒包着那几根头发烧了起来,从身后摸出来一个黄彤彤的圆盘子,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什么天干,地支,五行之类的,正中央一根铜针在来回不停的转着。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我们道家一脉,寻墓穴,定风水的物件,堪舆罗盘。那符咒燃烧后的烟雾全钻到了罗盘中,细一看去,罗盘侧面有一个小口,烟雾全从中钻了进去,罗盘上的铜针稳稳地停在了东北方向,竟然和李神婆当时所找的方位一致,大伙看师父的眼神渐渐变得不太一样了,毕竟谁都能看出来师父是游刃有余。 看到东北方位后,师父道:“原来藏着那边,遇到我可跑不掉了。”说完谁也不理的快步走了出去,我、父亲和东子家人在后边追着,父亲和东子他爹人手一杆猎枪。正是夜晚纳凉的时候,看见我们几个急匆匆向后山而去,村民也有得拿上家伙跟了上来。 一行人路过了坟地,又足足走了盏茶的工夫也没看见黄鼠狼的踪迹。不过这次走了这么远竟然也没遇到鬼打墙,走到上次出现一群黄鼠狼的地点,大伙停了下来,拿着家伙全神贯注的盯着草丛。果然草丛中钻出大大小小的黄鼠狼,比上次的数量还要多。那绿豆般的眼睛中散发着邪恶的光芒。 被一群黄鼠狼包围,就算手中抱着武器,也难免会心中发虚。东子他爹可能是这些日子受了不小的刺激,看见这么多黄鼠狼紧绷的那颗神经断弦了,只听“砰”的一声枪响,一只小得黄鼠狼被打得血肉模糊。剩下的黄鼠狼立刻怒了起来,一大群在那里叫着,似乎想冲向我们却又畏惧手中的猎枪一般。一声尖利的叫声止住了黄鼠狼群的骚动,随着它不停的叫着,其余的黄鼠狼开始抬起尾巴,从屁股处不停的放着臭气,那臭味随风飘了过来,人们纷纷掩住口鼻,恶心不止。 “哈哈哈,好手段。”师父站在前面大笑三声道。“师父,这臭气熏天,我们怎么办?”我问向师父。 “我观此黄皮子群中定有一只成了精的指挥,想用那股臭气熏的我们头晕眼花,体质差得甚至会昏迷不醒,真是可怕手段。不过无碍,无碍。”说着从身上掏出个小药瓶,倒出了五六粒红彤彤的丹药,那小药丸还透着股燃烧着的香的味道,师父把它放到我的手中,道:“此丹为赤砂香丹,去一些阴气怪味浓郁的墓地、山洞中常用上,你把它掰碎,每个人分一点含在舌尖下,保准不会被臭气所迷惑。” 我按师父所说,把那几粒丹药掰碎发到了众人手中,大伙全好奇的放到的舌尖下,这种丹药果然很有效,如嘴后便散发冰凉的感觉,一股幽幽的清香在舌尖绽放,使人精神大震,不受臭气袭扰。 眼见我们不受臭气影响后,黄皮子们一阵骚动,停止了放屁。随后开始冲我们露出尖牙,原地局促不安的转着圈,想冲过来一般。“吱嗷”一声尖利的叫声响起,如得了命令般黄皮子向人冲了过来,顿时枪声大作,由于这次出来仓促,紧紧带了几把猎枪,并不能很有效的组织黄皮子冲来的步伐。那些东西个头矮小而灵活,往往在地上变着线跳着便闪过了猎枪的攻击。 眼看就要冲过来撕咬众人,除了猎枪手中就有几把钢叉,如果交锋的话,肯定少不了受伤,众人呼吸粗重紧张到了极点。 师父不慌不忙的从后腰摸出根一尺长白色的骨头仍在了地上,随后又扔出几羽不知什么鸟类的羽毛。黄皮子如急停的马车般生生止住了势头,不再冲向我们,离有一丈的地方不住的嗅着,一副犹豫不安的样子,就是不敢过来。 本来众人都做好了搏斗受伤的准备,眼前的一幕却吃了一惊,我赶忙看向师父道:“怎么回事师父?”“黄皮子这种东西胆小谨慎,刚才我扔的骨头和羽毛是几年前诛杀的一头食人的怪鸟身上剥下来的,那股气味是这些黄皮子不敢冒险冲过来的原因。”“吱嗷”那尖利的叫声又响了起来,黄皮子们一阵骚动,众人的心紧紧吊了起来。终极是那股胆小谨慎的天性站了上风,黄皮子并未敢冲过来,那声音又愤怒的尖叫了几声,才弱了下来。 一只怪异的黄皮子渐渐走到了前面,只见它足足有三尺多长,猎狗般大小,全身布满了白毛,看上去着实怪异不已。“哟,正主儿出来了。”师父吹了个口哨道。“难道刚刚指挥它们的叫声就是眼前这只大的叫出来的?”我好奇的问向师父。 “对,刚刚声音全是它发出的,眼看指挥不动黄皮子群才不得不走出来的,我看这东西怎么也有几百年道行了,怎么会和一孩子过不去?”师父说道。只见那老黄皮子,如人般坐在地上,冲着我们一副不怕的模样,脸上似乎还挂着愤怒的表情。 东子他爹眼睛立马红了,抬枪就想打过来,被师父一压枪头给拦着了,师父今天的道行法力深深的折服了大伙,东子他爹没有挣扎,只是疑惑的望着师父。“东子魂魄尚在它手中拘役着,你打伤它也无济于事,我先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师父解释道。随后,师父冲着那老黄皮子道:“你一身道行恐怕不下五百年了,我看你修炼不已,给你个机会,快快放了那孩子的魂魄。舍去一身的道行就拘个孩子多不划算,你恐怕也知道害人将有雷劈吧?” 那黄皮子闻听师父所言,双爪比划着,冲着师父嗷嗷叫,一副愤怒模样,仿佛我们惹到它一般。“不如你上身和我们说个明白。”说完师父冲东子他爹指了一下。 东子他爹突然仰头栽倒,尚未人扶,便站起了身子,环视众人一圈后,口中发出苍老的男声,道:“我也知道害人魂魄一事必遭老天报应,但这家的孩子是在欺人太甚!”大伙听到东子他爹突然发出苍老男声脸色大变,一些人下意识拿着武器指住了他,东子娘张牙舞爪的要冲过来撕扯。师父抬了抬手示意没事,道:“大伙让它说明白怎么回事。”众人才慢慢放下了武器。 “那日这家的小儿外出起夜,尿着尿着发现了我那苦命的孩子。我那小儿才生下一月有余,自己玩跑到村子附近,我那孩子得我道行,天生一副白皮毛,智力与几岁孩童一般。看到那东子便要逃跑,却被他从兜里拿出食物的香味诱惑住,它往东子身前凑着以为喂它东西吃,不曾想被东子一把攥住,用石块给砸晕,尚未断气,便被活活剥下了皮,我至今忘不了,那血淋淋的白皮毛挂在墙上顺风飘荡的模样!那东子小小年纪便如此残忍,我如何饶他?我驱使厉鬼上了他的身子,拘禁了他的魂魄!”那苍老的声音激动不已,生意高亢的吼着。 师父闻言一声叹气,道:“总归你交还东子魂魄罢,不然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妖精害人那便要不得。”那苍老的声音道:“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咱俩便斗斗法力高低吧。”随着话音落下,场中剑拔弩张,气氛危急到极点。 “不要忘了,你还有那些子孙呢,它们可并逃不过手里的枪。”师父冲那些黄皮子指了指。我突然感到一股冷意,不知为何,替黄皮子感到可悲,或许是体内流着的一半妖的血脉吧。 那苍老的声音对天狂吼了一阵儿,道:“魂魄已归还,望以后两不想见,如若报复,定当十倍奉还。”说完东子爹身子一阵抽搐,随后一脸疑惑的看向大家。那只老黄皮子带着些小的慢慢往草丛中走去,东子爹在后举起猎枪要放,却被东子他娘给按了下了,一脸叹息道:“既然东子魂魄以归,那回去吧。”说完转身往家中走去。 回去的路上,东子家人对师父不住的谢着,一定要留师父吃晚饭,大伙都夸师父为得道高人,不同凡响。我却一路思考了妖和人的关系,是对立?还是共存?直到困扰我头疼,抛开一边不再思考。到家里,师父给我一粒黑黑的丹药,让我吞服。我吞到肚子里感到腹中有一个太阳般,暖洋洋的冲遍了四肢。身上一些经常发冷的地方开始发热,腹中有了些的能量。师父笑着对我道:“感觉怎么样?”这可是咱们派中为数不多的灵丹妙药了,此药药力甚高,你一次消化不了,慢慢消化你的体寒体虚便会治好,还能从中得到一份好处,快打坐盘膝按我教你的运行气转周天。 我试着按师父所说的让小腹里那股暖洋洋的气流在身子里按周天运行,却无法办到,那股热气慢慢的沉寂于我的小腹中,只有一丝丝的热气受指挥运行了周天经络。我感到全身每一寸经络都变得发热、粗壮,犹如泡了一个热水澡一般的舒服。师父把手搭在我手腕上一摸,道:“那药力已经沉寂在你身体中,只有一部分滋润了你的经脉身体,但你也受用无穷了。剩下的那些就看你有没有机缘来发挥出这些药力了。” 第二十章 离村随师游世间 傍晚的时候东子一家请师父和我们去做客吃饭,推脱再三还是随着去了。东子他娘做了一桌子的菜,我进门就看见东子在床边坐着,身子笔直,我走过去大力拍了他一下肩膀,喊道:“东子!你可算醒过来了。”他先是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对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这一幕看得我有些摸不到头脑,和我关系还算不错的东子,怎么这个反应?就跟不认识我了一样。还没有等我问起,就被张罗着坐到凳子上。 师父直接被让到了主宾的位置,他到也没有推辞,毕竟这次救回东子,和那黄皮子斗法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饭桌上东子父母不住的向师父敬酒,师父倒是来者不拒,犹如酒坛子一般。不一会,东子他爹面色通红,舌头都打起卷来,一脸愁容道:“大师,我家东子魂魄按说回来齐全了,但是我发现这孩子怎么这有些问题似得。”说着指了指自己脑袋。 众人没想到还有这种变故,一脸惊讶的望向东子。“大师,这孩子就跟是去记忆了似得,认人都有些认不清楚了。您在帮忙救救他罢。”师父略一沉吟,道:“我看这孩子是有些魂魄和身子发生冲突了,三魂七魄各司其职,缺一不可。东子失魂魄日子太久,和身子已经发生抗据了,才会造成如此情况。佛家讲究因果,他残杀小黄皮子这是因,现在出现的情况便为果。不是贫道不管,实在是束手无策呀。” 听师父如此一说,东子家人脸色也黯淡了下来,随后道:“喝酒,喝酒,大师这次多亏你呀……”吃了一会,我们看东子一家有些心不在焉,也就慢慢起身告辞了。之后我每天早上和师父早起打坐,师父白天给我讲着自己遇到的鬼怪之事,教我符咒,日子过了大约有一个月,村子中渐渐起了一些谣言,说从我出生便白狐齐聚,到我抓周时直接抓起桃木剑,和后来白凶事件以及东子的事,意思直指我为不详之人。开始并未加以理会,后来谣言有一天天大的趋势,已传到附近村落。祖父恼怒不已,却无任何办法。 一日早晨打坐时,师父对祖父道:“现在谣言四起,对虎子成长不利,不如我带他出去历练一番吧,也长长见识。等过几年回来时候,村子谣言也就淡了。况且虎子这孩子,聪明有余,好胜心太强,有些愿意挣面子,对以后成长也不利,历练一番,也便长大了,玉不琢不成器嘛。” 祖父想了想,与其在家中受尽冷嘲热讽不如出去锻炼一下,毕竟男孩子出去闯荡见见世面为好。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道士这行业危险太多,家里三代单传唯恐出了差错。师父再三保证我安全,并发了重誓,才让祖父松口。我那个晚上没睡好觉,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开过村子,对外面世界充满向往同时还依恋着这个活了十几年的村子,这个吃喝富裕的家。 离别那天好多小伙伴都来送我,我和路哥紧紧抱了抱,想到一晃几年将看不到,眼里不禁有些湿湿的。母亲连夜给我纳了几双鞋放在包袱里,亲自给我系到身上,道:“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虎儿你在外多听你师父话,注意照顾自己,为娘也就放心了。”父亲拍了拍我的头,道:“你小子回来得有我这么高了吧!哈哈,自己注意身体,别让我和你娘担心。” 祖父走到我跟前道:“咱们张家儿郎,行走在外要记住行善事,不做恶。别丢祖宗的脸让我死了没法交代。”我连连点头答应。他手掌颤抖的掏出了些钱包好放到我手中,生怕我饿到自己。我和师父背身离去,往山下走了几十米回身望去,祖父还站在那里看着我,他的身子不再挺拔,看得不再那么威严,他已经变得苍老。一想起自己这次离去不知几年才能回来,我再也抑不住那泪水,仰着头努力不让他流下来。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学成一身本领,回来孝敬他们。 却不想和祖父这一别就是永远,如今已经和祖父当年般的年纪,经常在夜里梦到他那最后一次送我时那不再挺直,微微佝偻的身躯。想想祖屋院子中那棵祖父在我离家时种下留给我的柿子树,也得大腿粗细了吧。 离家的第一次远行心中满是期待,向往着外边世界的花花绿绿。师父带着我走下了大山,来到父亲口中常提起的镇子。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摆放的小摊晃花了我的眼睛,也渐渐冲淡了离家后心中的忧愁。师父说要带我去镇子里那间唯一的餐馆吃铁锅炖柴鸡,一路上就和我唠叨那鸡肉的鲜美,听得我是食指大动。 走了袋烟的工夫才看到师父口中那饭馆的模样,看上去是一个两层的小楼,外面墙体剥落掉漆的厉害,看着有些破烂。一块木牌匾挂在门口,白云楼三个大字倒是也得龙飞凤舞,祖父说民间多隐士,市井藏高人果然没错,这几个字写得真让人啧啧生叹,我不禁对那铁锅炖鸡的盼望又高了一分。 走到内里大厅内随意码放着几张桌子,掌柜和伙计都在懒洋洋的发着呆,师父大喇喇的做到一张椅子上道:“小二,上点好久,再把那一绝的炖鸡来上一锅。”虽然当时新中国成立三年有余,上面规定都叫服务员同志,但偏远一些的地方还是小二,小二的叫着。那伙计抬眼皮看了师父一眼,才慢腾腾的转到后厨吩咐做菜,掌柜的拿了了两个蓝边海碗,一坛子美酒运放在了桌子上。师父自饮自斟,美滋滋的品着小酒,还给我倒了半碗,道:“修道之人贪杯无妨,陪师父喝点。” 我看了看师父,没办法端着酒碗浅浅酌了一下,辛辣的液体瞬间划过我的喉咙,呛得我咳嗽起来,在家中身子弱,祖父是从来不让我喝酒的,第一次喝就出了这莫大的糗,师父看着我的样子无良的笑了起来,道:“男儿行世间,当有酒壮行!豪迈奔放方是本色,以后你就跟着师父喝酒吧。”我呆呆的点着头,慢慢喝着觉得胸中一股火再烧,想狂吼,想放纵,不知是不是师父所言的豪迈气,随后一头栽倒在桌子上,连炖鸡肉都没才吃上。 师父吃完东西后,要了间房把我背到了屋内,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了,头昏昏沉沉的,宿醉的滋味真不好受。师父在屋内打坐调息,见我醒了过来道:“你小子酒量真差,一点没有为师风范,以后还得练练。”我默然无言。 这一觉已经睡到日上杆头,我和师父下楼吃些饭菜准备上路。饭桌上师父又叫了份铁锅炖鸡,说是弥补我昨天没吃上,但我深深觉得可能是他老人家昨天没吃痛快。师父吃着饭和伙计聊着天,那伙计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话,估计是无聊。当师父问道附近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那伙计一下子来着精神头,跑到我们跟前,吐沫横飞的道:“要说怪事呀,最近还真有一件,离这镇子不远处那村子叫史家庄子,最近村民种地时候发现白日丢锄稿的现象,后来变成丢牛驴等畜生,说来奇怪,就那么晴天白日,一转头就凭空不见了。弄得人心惶惶,好像最近连人都有消失不见的,现在那史家庄子村民白天黑夜都不敢出家门,更不要说下地劳作了,长久下去连吃的都没有喽。” 师父一边夹菜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待听明白怎么回事后道:“那就没请些高人去看看?”“看了,都没有用,去不少神汉都给吓回来了。”伙计答道。师父又和他聊了几句,问清了史家庄子的地址。吃完饭,师父拉着我向镇子南边走去,路上道:“咱们师徒有活干的。”说得我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师父看我一副痴呆的模样,敲了我头一下道:“没听那小二说附近有邪事发生吗?咱们修道就为了驱鬼降妖,遇到这种事当然得去看看。再说你师父我只会降妖,哪里有事我才能挣到吃喝钱。当然若遇到没钱的人家,也不可拂袖而去。” 师父看我领会了意思又冲我说道:“我们要想知道一个地附近有没有这种时间的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去饭馆里找小二打听。这类人接触来来往往的食客,对附近的事可谓了如指掌。小子,以后多和师父学着点。”说完大踏步的向前而去。 走了五六里路就看到传说中的那个史家庄子,村子不大,莫约百十来户。大白天的却没有人在街上,也没有人在农田里伺候庄家。这村子不环山不绕水,全指望庄家过活,却没有出来看苗子长势,着实怪异。师父我俩走了好一会,也没看见人家,冲着一户房子破落些的便敲了敲门,一般穷人家全都好接触,与之说话也方便一些。 第二十一章 恶鬼连屠史家庄 咚咚咚,连着敲了数声门也不见人来开。师父高喊一声,讨碗水喝得罪了,推开了门。院子摆放着一摞木柴,院子中有个铁链子一头拴在地上,却看不见养的狗在哪里。正屋是三件泥房,上面铺地毛草稀稀拉拉的,看上去穷困不已。师父往屋内走去,正屋看到一个锅台垒在靠东边的屋外面,掀开帘子走了进去,看到一张大炕,炕上躺着个老头,莫约有六十岁年纪,看上去邹邹巴巴的肉皮,精瘦精瘦的,愣愣的看着师父我俩,也不说话。 祖父一抱拳道:“老丈,村子发生何事了?怎白日也不见村民耕作?您一人躺在床上也不开门呀。”那老汉撇了祖父一眼道:“你刚喊说你讨碗水喝,水缸在屋外面。自己舀点水喝后快走吧,这村子不是你们外人呆的。”师父闻言道:“您着村子是遇到什么怪事了吗?我正好学过些驱鬼降妖的法子,不如给村子看看吧。”闻听此言,那老汉的眼神亮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正常道:“没用的,没用的,请了好几个神汉都不管用,你们也快走吧,别白白在这里赔了性命。我一把老骨头跑不动了,死也死在生我养我的根上了。”说完后冲我们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快离开。 师父一时僵在那里,不知如何说是好。我却没由来生出口气,我们走了这么远想帮忙看看,不曾想吃这个闭门羹。越想越止不住着火气,我不禁冲老汉嚷道:“反正你都放弃村子了,不如让我们看看,死马当活马医呗。你连死都不在乎了,还在乎我们看不好?”那老汉听我这句话后,激灵一下子就坐起了身子,吓了我一跳。 “既然你们不怕把命折在这里,我带你俩看看又何妨!”说完走出了屋子,我冲师父得意的笑了一下子,赶忙追了上去。那老头脚步还挺快,带着我们走出院子往附近一家看上去富贵的石头砖瓦房子走去,到了门口砰砰砰连着扣了三下门环。过了片刻一身子矮小的汉子开了门往门外踅摸着,看到我身边的老头才道:“刘三爷,您来了?”说完看向我和师父一脸警惕道:“这两位是谁啊?” “你小子甭废话,我总不能带人来害村子,快进去。”说完领着我俩走了进去,师父和我交换了个眼神,没想到看上去破破落落的老头,在村里的威信还不小。进了院子才发现,地方着实不小,怕是顶得上一般人家三四个院子那么大。院子里得有百十来人,原来村子里的人全躲在了这里。大伙看进来两个生人,不明所以,全都盯着我们师徒两人,百十双眼睛看得我是浑身不舒服,倒是师父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直直的站着。刘三爷快步走上前去,到一个和他模样差不多的老头身边道:“二哥,这俩人是过来的高人,说要给村子降妖除魔,平定怪事。”“老三,都这样了带不带人无所谓,请不少神汉也没用,让他们走吧。”那老头叹口气,对刘三爷道。 第11节 “二哥,死马当活马医吧,既然他们听说事后还敢过来相比是有真本领的。再说,你想想你弟妹死得多惨呀!”刘三爷面红耳赤的和他争论着。闻听这句话后,那老头不再拒绝,道:“那叫过来给说说咱们村子怎么回事吧,能不能救了大伙,只能靠天意了。” 刘三爷快步走到我们跟前小声道:“刚才那人是我家里二哥,是新中国成立后认派的村长,在村里有威信,待会一定要说服了他才行。”我和师父才恍然大悟,我说那老头和他长得那么像呢。难怪家里如此破烂,人看着不起眼却也有威信,原来这刘三爷是沾了他二哥的光。 走到近前师父整了整衣服道:“我们闻听此地有怪事发生,料想就是闹了鬼怪。特此前来相助,修道之人驱鬼降妖份内之责。既然你们束手无册不如让我师徒二人试一把!”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夹枪带棒,直接给那刘二爷说愣住了。我不禁看了看师父一眼,这么邋遢不着调的老头竟然有这么好的口才。刘三爷看了眼师父道:“我给你们讲讲村子最近发生了什么,救救我们村子这百十号人吧!” “刘二爷,您把村子的情况给我们讲讲,捉摸一下是遇到什么邪事了。”师父沉稳的说道。 “我们这个村子叫史家庄子,村内姓史的其实就一户人家,因为祖上为过官,一直是附近的大户,村子也就叫着史家庄子。这两年实行土改,也就把土地分到了农户手中,这下子大伙都有股热火朝天的干劲,不用再从地主家租田了。但是分地到户后不久,村里就闹出了怪事。开始时村子里孙老二在自家田里种地,晌午累得要找树下眯一觉,一转身就发现地里的锄头、铁锨不见了。当时并未有一个人来过,东西却实打实的找不到了。他吓得赶忙跑回了村子,村民却当他是开玩笑并未在意。随后几天里村民陆续发生丢失农具的情况,大伙开始怀疑有小偷,就派人守株待兔,但蹲伏好久也不见有人来偷,转身的工夫东西就找不见了。一时人心惶惶,以为得罪了附近的大仙。”刘三爷说道。“村子里赶忙找人寻个道士供奉上牛羊肉,点上香台,期望大仙们不在和村民过不去。法事也做了两场,却一点用都不管。不光农具,连牛羊都开始丢失。要知道一家子的财富全都在那头牛上,没了牛耕地便无法耕作。看着几次都没办法,村头李二娘,给家里的老黄牛喂草料呢,老牛哞哞的叫个不停,转个身不见了老黄牛的影子,直接给她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一头老黄牛转眼便能不见,那一定是邪物作祟。”师父笃定的说道。“谁说不是呢,村子受不了丢牛羊后,请了几个神汉来做法。来之前一个个信誓旦旦的神汉,不但妖没捉到,全都连滚带爬的跑了回去。村子开始人心惶惶的,总不能今年不耕作呀,没粮食大伙怎么活?大伙一天天愁眉苦脸,四处出去寻求高人,却不想发生了可怕的变故。”刘二爷的话语中充满无奈,叹息。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急忙问道。 刘三爷向他二哥一挥手,悲伤的道:“二哥这事还是我自己说吧。”刘二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丢失牛羊时间过去了半个月,期间找了不少神汉,都说看见满头鲜血,脑袋都没了半个的人,全吓得跑了。高人尚未找来,村子就发生了件血腥的事。那天半夜我家老婆子起夜,翻身下床时动静忒大,把我给弄醒了,我便吼了她两句,又沉沉睡去。第二天一大早上醒来发现老婆子不在身边,我还以为她起来做饭去了,喊了两声也没人应话。走到院子中一看,她直愣愣的趴在地上,我赶忙冲过去翻起来她身子,只见她双目凸出,脸色发青,一双舌头长长的吊了出来,脖子上又两道青紫色痕迹。一摸鼻息才发现早就没气了,当时我差点没晕过去。我和老婆子无儿无女,相依为命四十几年,未曾享过清福,不曾想晚年遇害。”说着说着,刘三爷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难道不是人为杀害的吗?确定是鬼怪不成?”我疑惑的问道。 “我家老婆子一辈子窝在村子里,没惹过任何人。谁会杀这么个老太太呢?我在我家门上还发现了一双血手印,那血顺着手印流了办门板,看上去血腥又瘆人。老婆子死后,我发疯似的找得道高人来降服鬼魅,用自己全部钱财去请高人。前后来了两个道士,一个最后吓得疯疯癫癫,另一个脑袋不知被什么东西拍碎了,白色的脑浆子喷了满地,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来了。” 脑海中想了一下脑子拍碎的场面,我不禁浑身发冷。攥着师父的衣服问道:“难道你们村子没想过报官,找部队?”“找了,但不管用,那些当兵拿枪的来了,就没事发生。军队总不能日夜驻扎在村子里吧?前些日子上头有调动命令,便集体撤走了。前脚当兵的一走,村子当晚又死了人。每次死人都会在门口发现血手印。没过几天村子里每户人家竟然都被拍上了血手印,一下子人心慌乱起来。有些怕死的人家便拖家带口的离开了村子,本以为这是一条出路,后来得到消息。离开村子的三家也全暴毙身亡了。没有办法大伙便全住在这个院子里,也好有个照应,就等妖孽索命的那天了。这村子没救了。”刘三爷说道。 师父听完愣了一会,道;“看你们说的情况,这是厉鬼索命,就不知道那鬼和你们村子有什么深仇大恨,杀了这么些人,阴气法力也不低了。你们村子惹过什么仇家吗?”刘三爷等人都摇头,说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户,能惹到什么仇家呢?给我们开门那矮小的汉子倒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刘二爷一眼瞪了回去。 第二十二章 恶鬼夜显身形 周天星宿剑出 “你们现在躲得这间大院子不错,主人是哪位?”师父随口问道。“这院子是以前那史家的祖宅,那一家子躲战乱至今未回,这院子就废了下来,出这事后村子便住到了这里,也好有个照应。”刘二爷应道。 师父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那我们师徒出去转转也好看看情况。”刘三爷急忙道:“现在将入夜了可不能出去了,丢了性命就不好了!”师父笑着应道:“没事,没事,遇到厉鬼正好一并收了,我们出去看看,就不用等我们回来了。”说完大踏步向门外走去,刘三爷欲言又止,转身往院子中走去。 我们师徒两人在静无人烟的村子里走着,“徒儿可曾发现什么蹊跷的地方吗?”师父突然问道。 “按师父你告诉我的,现在一定有和这个村子有仇怨的厉鬼在向他们索命,但他们却矢口否认有仇怨。而且我看那矮小的汉子想说话时候被刘二爷给拦住了。”我应道。 “观察力不错,这村子现在就是被恶鬼索命,但村子却闭口不言。疑点多多,所以咱们二人要在村子里看看。”师父笑着夸奖我道。我们师父两人随意的在村里转了,发现不少门板上都有着一双血手印,印记已经干了,显得发黑发暗,一股破落衰败的景象。我觉得浑身凉飕飕的不自在,紧紧抓着师父。师父回身看了看我,嘲笑道:“你这个胆量不行呀,修道之人常年接触鬼怪,要你这样还没打,先被吓个半死。按说你已开灵眼,也见过不少鬼怪,怎么还是这副模样。看来以后得给你特训一下子了。”听完师父的话,我只觉得更加冷了。 走了一阵子,我们来到了刘三爷的院子里,推门而进,在炕上躺下了。躺的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一个人来到我身边,直叫我和他走,困意盎然的便随他走出了屋子,感觉上是一个看上去和蔼的胖老头,走出屋子被凉风一吹我才惊醒,睁开灵眼一看,吓得我脸色唰白。那里是什么笑眯眯的胖老头,分明是脑袋都被砸瘪,满头脑浆和鲜血的厉鬼! 一股凉气从尾巴骨顺着脊椎窜到了我的头皮,嗡一下子,我感到头皮发炸,头发的根根竖立起来。以前灵眼虽也看到过鬼魂,但从未有过如此惨状。自己的腿像是根木头般僵在地上,根本挪不动。眼前胖老头的鬼魂似乎没发现我的灵眼般,继续和我呵呵的笑着,落在我眼中却是更加恐怖。我一时没忍住大声尖叫起来。那老头发现我的异状后,直接冲我飘了过来,那瘪下去的脸淌着鲜血,一双青紫的手掐向我的喉咙。难道出师未捷便要死在此地吗?这念头不禁涌上了我的脑海。正当将要丧命的时分,师父顺窗子扑了出来,扬手扔出一把尚在燃烧的符咒,打向那恶鬼,口中厉声喊道:“恶鬼!休得伤我徒儿!” 师父的符咒果然管用,尚未触到那鬼怪的身上,便能听到一股兹兹声。那恶鬼不禁调转方向,向师父扑来。那恐怖模样看得我都害怕,师父从身后摸出来一把黄绿色的铁棒模样的东西,直接劈向恶鬼。鬼魂一般实物打击都没有效果,如果用枪弹对付都不管用,天色已黑我又看不清师父拿得是什么,看师父拿着打向恶鬼,不禁捏了一把汗。 那恶鬼果然没怕师父手中的物品,直接扑了过去,不曾想被在空中打了一个跟头。师父拿着那东西和恶鬼乒乒乓乓的斗了起来,一阵阵阴风在吹过了身子,不禁浑身发冷。师父不时的扔出符咒打向恶鬼,占着上风,打得好不快活。“徒儿,快去屋内,把百宝皮包扔出来!” 我赶忙腾腾的跑向屋子,慌忙找到百宝皮包向外跑去,尚未跑出屋子,那恶鬼尖啸一声后,飘荡而去,在夜色中隐去了身子。刚要跑出院子追,就被师父拉住了身子,道:“别追了,黑灯瞎火得又找不到。扶我进屋子吧。”我转头往师父看去,只见师父的脸色隐隐有些发白。以为师父刚才斗法受了伤,急忙背起师父向屋内跑去。 把师父放到炕上,我急忙问道:“您老人家伤到哪里了?”边说往他身上看去。师父摆了摆手,冲我呲了呲大黄牙道:“别看了。师父哪能被区区一厉鬼打伤?” “可我看您的脸色都白了。” “为师虽说看上去一副五十岁青壮小伙的模样,实际已经八十多岁了,打了这么久累也累垮了,不过是气力不支罢了。” 五十多岁也能算上青壮小伙?我嘴角一阵抽搐,强憋着不笑出声来。想起刚才令我疑惑的一幕不禁问道:“师父,您不是说鬼魅全都没有实体,用普通的攻击是不管用的吗?我看您刚刚用手边这个黄绿色铁棒样的东西怎么把厉鬼打了个跟头?” “这不起眼的东西可不是铁棒,你细看看是什么东西?”说着向我递了过来,我接到手中一看,此物莫约有一尺半长,黄色的底上有一层绿色的锈迹,细看是方孔圆形,原来是一枚枚铜钱排在了一起形成剑的模样,并不是我以为的大铁棒。我疑惑的望向师父道:“这是铜钱排出来剑为何能打到鬼物?不是应该用桃木剑的吗?” “这也是咱们师门祖师传下来的宝物之一,当年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定度量衡、统一文字、流通圆形方孔钱,并收缴天下兵器,集全国之力建造十二尊铜人护卫王朝安全,剩余的铜料铸了一共八十一枚铜钱为货币样钱。祖师本是渔阳郡守,费了好大的周折才得到其中的二十八枚,铸成这周天星宿剑。此剑所用之铜乃全国铜反复炼出的黄铜之精,端得坚硬无比,不易折断;而且为统一全国所发行的第一批样钱,沾染了天地大势气运,有不可测之力,祖师又在铜钱上刻上不少符咒,此物已成为本门攻击之最的宝贝。所以那厉鬼才会被打一个跟头,比起桃木剑来厉害了不知多少倍!” 听到师父的话语我诧异不已,想不到手中这不起眼的宝贝竟然有如此大的来历,赶忙细细在眼前把玩,细看之下却是能看见铜钱上刻着一些如苍蝇腿大小的符咒,但卖相是在太难看了,得到高人要是拿着这么丑的东西降妖伏魔,一定被人耻笑不已,不禁说道:“我看也就是个铜钱剑,还叫什么周天星宿剑?” “砰”得一下子,师父赏了我一个暴栗,道:“你知道什么,这二十八枚铜钱和周天二十八星宿相对应,画上符文咒语后有斩鬼劈妖之力。”我使劲的揉着头上被打痛了的地儿,想转移开话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问向师父:“我看您今天与那恶鬼斗得难舍难分,看那那鬼怪确实厉害,不知咱们师徒俩要如何降服这鬼怪?” “这鬼怪还算有些道行,如果我年轻十岁倒也不足为俱,现在身子确实有些差呀,打斗经常气力不支。今天我醒来就发现你不在身边,急忙追了出去,手中就攥着周天星宿剑和一把阳符,我们道士本事又不能劈石裂地,没有道具便发挥不出威力,下次带齐东西便没问题了。虽没降服他,但那一把把阳符打在他身上犹如火烤油炸一般,料他也不会好受,今晚是不会再来了,咱们先睡觉吧。” 虽然师父让我安心睡觉,却一点也睡不好,闭上眼睛全是那满脸鲜血干瘪的头颅,一直折腾到快黎明,我才沉沉睡去。大早上师父就把我拎起来练功打坐,看着我那肿胀的黑眼圈,他老人家毫不顾忌的哈哈大笑,口中还言道:“你确实该训练一下,一个道士被鬼吓得睡不着觉,简直是千古奇谈,丢人败兴呀!”看着他那口恶心的大黄牙,我不禁想给打下来。 打坐调息运行一周天后,师父我俩人起身走到村民聚集那个院子里,咚咚咚敲了敲门,开门的依旧是昨日那矮小的汉子,看见我们如同见了鬼般面色大变,结巴着说道:“你们,你们没……”话还未说完就被他身后的手给拍了回去,刘二爷迎了出了,面色如常说道:“还以为你们师徒二人有事先回去了,便一早没去找你们吃饭。大力他娘去盛两碗汤过来。”边说边往院子里迎我们二人。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妇端着两碗小米汤递到了我们手中,赶忙被我接了过来,师父看了看道:“那就却之不恭了。”说完一仰脖子喝进了肚子。我端起碗刚要喝就被师父劈手躲了过来,吼道:“说过了年轻人刚行完周天血脉,不宜进五谷之食,把这碗孝敬给师父吧。”说完又喝进了肚子。 那老妇看次情况道:“我再去给你们师徒盛几碗去?”被师父挥手止住道:“不用了,他刚运完功不宜吃东西。” 第二十三章 摆阵引恶鬼 师父显真法 刘三爷上前问道:“昨日可有什么怪事发生?您没遇见什么吗?” “昨日睡得香甜并未发生什么怪事。”师父笑呵呵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村子现在防止被害,全住到了着院子里,已经很久没操弄庄稼活儿了,如果再下去今年就颗粒无收了,求您尽快诛杀那妖邪吧。”刘三爷一脸诚恳的说道。 “修道之人,自当如此,您放心吧。我们师徒两人还要去外面逛逛,查看些线索。”说完领着我出了院子。走到院外我不禁抗议道:“师父,我肚子还饿着呢,为什么不让我吃饭?” “这村子里透着股古怪,有些蹊跷之事,所以要防人一手。你师父我年轻时候吃过百毒丸,不惧一般毒害,但你就不行了。出门在外,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师父教育我道。 我们师徒二人在村子里转了转往镇上走去,到镇上直接进了白云楼,胡吃海塞了一通。一直转到日落西山,我们师徒两人才往村子走去。刚走进村里就听到哭声从那间大院子中传来,我们急忙跑了进去,院中央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摆布,村子里面人都围在其身边痛哭着。 师父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难道有人遇害了不成?”刘三爷面无表情的掀起白布的一角,只见这两次给我们开门那矮小汉子正躺在地上,双目深深凸出了眼眶流着鲜血,面色发青,脖子上有紫色的手指掐过的痕迹。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涌起一股无力感,早晨还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却变成僵硬的尸体。我睁开灵眼向四周望去,想发现死者的魂魄交谈一番。 看了两圈发现四周空荡荡并无魂魄的影子,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不用白费力气了,厉鬼每杀死一人后必吸食其魂魄壮大自身阴气。我们必须早早把他降服,托得越晚,他的力量便越大。” 一个又一个的人被厉鬼索命,村民的内心已经入弓弦般绷得紧紧的,如果这样下去不知会出现什么事端。师父环顾了下四周一张张或痛苦或呆滞的面庞后,道;“我们必须今晚把厉鬼引诱出来,决不能让他再杀掉村民了,不然他的戾气越来越大,到时候就没人能降服了。” 喊了足足两遍,也没有一个人应声,大伙都已经被厉鬼吓住,没有求生的欲望了。师父见此情况,冲刘三爷吼道:“你难道不想为你老伴儿报仇了?我有办法今天晚上引出厉鬼,你们大伙帮我找些朱砂混着黑猫血搅在一起,弄个小半桶便可,成败在此一举了!” 刘三爷愣愣的站起了身子,叫了几个人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既然不想死,就拼一把。”说完起身去院子外找寻黑猫和朱砂去了,陆陆续续几个年轻的青年也站了起了,随着他走出了院子。 过了有半柱香的工夫刘三爷和几个小年轻提着一个大木桶走了进来,里面盛了不少暗红的液体,散发着血腥的气息。刘三爷把桶递到了师父手中,道:“三只大黑猫的血全在这里了,按您所说的混着朱砂搅拌好了。”接过木桶,师父道:“还需要些引子,麻烦众位贡献点自己的鲜血也滴到这桶里。” 刘三爷撸起袖子,露出干瘦的胳膊,拿着小刀划出口子,血顺着滴到了桶中,其余的村民依次起身排队把自己鲜血滴到木桶里面,包括耄耋老者跟尚在襁褓的婴孩。准备工作完毕后,师父用那血在地上画起了符咒,一个足足有一丈左右的大符咒。我在师父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眼睛紧盯着画符咒的每一步,师父用那周天星宿剑蘸着那血液在地上画了一个似龙非龙的怪异符咒,不一会工夫汗水如雨般滴到了地上。一口气连完最后一笔,师父才直起身子擦了擦汗。 第12节 当最后一笔画完后,地上出现鲜红色的大符咒,铺面的血腥气直钻人鼻孔。不一会感觉周围越来越冷,阴风盘旋着刮了起来。过了有一盏茶功夫那符咒周围得下降了好几个温度,靠近能感到刺骨的凉意。 随着一阵怪异的嘶吼声,那恶鬼在天空中渐渐现出了身子,干瘪的脑袋淌着鲜血,上半身穿了件棕色布料的衣服,下身却空荡荡的飘在空中,青黑色的手直挺挺的伸在半空中,冲着我们嘶吼连连,那恐怖模样当即吓哭了几名幼小的孩童,恶鬼的嘶吼和孩童的哭声、妇女的尖叫混在一起,让人心烦意乱。 我望向身边的众人,大家对恶鬼虽有恐惧,一个个神色有些慌张,但并不像被那可怖模样吓到一般,似乎另有隐情。师父冲着厉鬼大声吼道:“生死乃天道之事,你死后不如轮回,滥杀无数,便是恶!”话未说完,那恶鬼在天上盘旋两圈嘶吼着冲向人群。 师父扬手一把阳符打了过去,那恶鬼上次吃过阳符的苦头,止住势头后又扑向他。师父拿着那周天星宿剑又和恶鬼斗了起来,这一次带着百宝皮包,不时从中扔出符咒、鸡血等驱鬼之物,打得恶鬼好不狼狈。那厉鬼不时用阴气击向师父,阴气在空中轻飘飘如一团烟雾似得,打在地上却弄得草大片的枯萎,众人才知道着恶鬼并不好对付。 打了足足有半柱香时间,我担心师父再次体力不支出现状况,想上前帮忙,冲上去却又被恶鬼逼了下去,正焦急时刻只见师父一矮身子躲过了铺面而来的阴气,一剑便扎在恶鬼胸口处。如同那烧红的铁条入冷水一般,响起兹兹的声音。恶鬼怪异的大叫了一声,明显能看到身影便得有些暗淡,那是体内阴气被剑上符咒给消融了的结果。众人看见恶鬼受伤,不由大声鼓掌叫好,兴奋不已。 那恶鬼受伤后明发出的阴气威力下降,在和师父缠斗了一会后,虚晃一下往村东头飘去。“徒儿,快追!”师父喊了一声后,抢先追了出去。我赶忙追上了师父的步子往外冲。 冲到院子外后才发现身后并无一人,那些村民都遥首观望着,无一人敢随我追出来。心中不禁有些怨气,我师徒二人不辞辛苦,豁出性命在帮着这些人驱鬼除魔,却无一人敢站出来,果然大多数人都有股劣根性。当时特想转身质问这些人,却担心师父安危还是追了上去,毕竟师父就算道法高超,也是八十多岁高龄了。 追了有一里多地也没见师父的身影,我不禁担心非常,生怕他老人家出了变故,边跑边大声叫着师父。过了一会才有人中气十足的应我道:“乖徒儿为师在这儿!”听着这洪亮的声音我才松了口气,看来师父无碍。 顺着声音跑了过去,看到一个高越两丈左右的土丘,师父和那恶鬼在土丘下斗个不停。师傅边打还边为老不尊的奚落那恶鬼。“哎,没吃饭吗?这阴气软绵绵的无力。”“被我一个老人家这样打来打去,不觉的有些丢脸吗?”东一句,西一句的把我都给说得无语了,更不用想那恶鬼的感受了。 小半个时辰后,师父脸色又有些发白,汗珠也挂满了脸,嘴上也没有空挤兑那恶鬼了。那恶鬼身影便得更加透明,再打下去阴气消散,逃不脱魂飞魄散的命运,现在双方拼的就是谁先倒下了。 师父开始气喘嘘嘘,我不禁捏了一把汗,如果他老人家要是倒下的话,我们师徒两人今天就交代这里了。师父边打边向那土丘退去,眼看后背就要靠在土丘上时,突然举剑向天,脚踩七星步,口中念道:“周天星宿,附辉于上。”一瞬间仿佛星光照落的光芒大盛,周天星宿剑上附着一层淡淡的白光。师父一剑刺向那追来的恶鬼,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那恶鬼淡到月色中几乎看不到了。 师父拄着剑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这神乎其神的一下废去了大半的气力一般。我赶忙从百宝皮包中掏出两颗丹药喂到师父嘴里,此丹药名为培元丹,是固本培元的妙药,师父一炉能炼制百余颗,常随身携带着。吃了丹药师父脸色渐渐回复红润。 那恶鬼在一旁嚎啕大哭起来,声音悲凉无比,闻着心酸落泪。我看这害人不浅的鬼怪还在这里装可怜,心头大怒,掏出一把阳符就要上前去解决了他。师父一挥手拦住了我,道:“我看他也是有苦衷的吧,先听听他怎么说。现在他如此模样也翻出不大浪。” 我才拿着符咒气鼓鼓的坐到一旁,颜色不善的打量着那恶鬼。他冲着师父磕了几个头,那狰狞干瘪的头颅也渐渐幻化为我第一次见到时那胖乎乎的富家翁模样,脸上挂满了泪水,道:“我杀人就为了报复这村子,道长求您为我做主。帮我伸冤呀!” 师父看着他道:“你先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情属实且有隐情的话,我必回帮你伸冤的。” 第二十四章 恶鬼诉冤屈 用计惩奸人 那恶鬼对师傅拜了两拜道:“道长,此村子名唤史家庄子,我祖上便是那姓史的高官,这村子便是分封给我家祖上告老还乡的田地。原本家中良田千倾,日子过得倒也惬意。以前附近的人家租种我的地为生,我对待乡里乡亲们倒也不错。后新中国成立后,进行土改,打土豪乡绅。响应毛主席号召,我二话没说就把土地让了出去。没想到村子里那刘二、刘三哥俩还惦记着我那份祖宅,就是现在村民集体住在那块大院。这刘二、刘三哥俩以前在我家的长工,我对二人倒也不错,没想到他俩却狼子野心,那日把我骗到这土丘上,想把我家闺女许配刘二家那个儿子。我那闺女是我的心头肉,加上刘家那小子确实不争气,好吃懒做,我当然不能同意这门亲事。没想到他两人结亲是假,惦念我家祖宅才是真,争执时透露出想靠我闺女得到我家宅子的计划。我一挥袖子就要回村子,俩人见事情败露便起了杀心。当即把我推下了土丘,足足两丈多高,摔得我半死不活,他俩还怕我活过来,扔不少大石头砸我的脑袋,给我砸成那副凄惨模样,一命呜呼。” 听到此话,我腾得站起了身子,道:“本看刘三爷和刘二爷也是副好汉模样,没想到做出如此毒辣行径!” 师父向我挥了挥手,示意那史家老爷的魂魄继续讲下去。 “我死后因心有执念,惦记我那闺女,加上时候有怨念,魂魄未入轮回便化为了怨鬼。那哥俩把我尸体现场伪造,弄成一副我不幸失足掉下去头磕在头上而死的模样。我那闺女才十七岁,知道我死讯整日以泪洗面,在村子的扶持下倒也葬了我尸首。那刘家小子听取他爹计谋便开始刻意接近我闺女,但我闺女一直对他不假辞色。那刘二一计不成又生一毒计,他是贫农成分好,又积极分地打土豪,选成了村长。分土地后大家组织生产,他和儿子常偷走村里的铁锹,镐等农具,搞得生产种地都没办法。我当时也傻,一想祖上传下来的土地丢在我手里,气愤的动用法力偷走了好几天畜生,一时弄得人心惶惶。” “如果只是此时,你找刘家报仇就好,干嘛牵连无辜的百姓?”师父声色俱厉的问道。 “道长您不知道,那刘家趁机串通收买了个过路的泼皮,让他装成神汉来村子说降服鬼怪。他来了以后进村子巡视一圈边说是我因为土地被分,跳崖而死。死后阴魂不散,要报复村子的,这丢东西只是开始而已。这些话把村里那些愚昧之人吓得魂飞魄散,急忙问求解决之道。那人装模作样沉吟会道,只有把恶鬼的至亲之人烧死,才能化解此事。没想到平常一个个老实巴交的相亲,听信他的话后面目可憎的把我闺女架在火堆上活活烧死了!可怜我那未出阁的闺女呀!”史老丈声嘶力竭的哭吼着。 听到此话,我心中一阵阵恐惧,听信谣言,为了自己的安危一村的人竟能够把一个小姑娘活活的烧死!多么残忍的事情啊!果然如母亲所言,世间一切大恐怖均抵不过小小的人心。 我转头望向师父,他的手攥得紧紧的,青筋暴露着。 “我这辈子有一子一女,长子前几年嚷嚷着抗日,一年功夫就战死他乡。就剩下这一个闺女,老伴生这闺女时难产而死。那闺女就是我的命,现在闭上眼我还能回想起她被火炙烤时悲惨的哭泣声,目睹了自己闺女死后,戾气大涨,也就成了恶鬼。那刘老贼如此狠毒,村里人如此助恶杀人,断了我史家一脉的根,我才杀人报复。对那些假冒道士,神汉恨之入骨,才加以杀害。现在我已被道长降服,也无力杀人了。但求道长还我清白,还我闺女清白!让刘家认罪伏诛!”说完砰砰砰的连磕了几个响头。 师父沉吟了一会道:“如此说来,那刘家真是罪大恶极,一定要严惩。但村民已经被你杀死不少人,也算报了仇,就收手吧!” “如道长能帮我一家伸冤,我立即收手!” “好,你且附耳过来,听我计划。”一人一鬼在那里嘀咕良久,我侧耳听半天也没听清说什么,心中和猫抓鼠挠一般难耐。 商量完毕后,师父转头对我说:“一会你就装作一副局外人的模样,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也不要反驳,听到没有?”我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师父拉着我快步向村里跑去,一路飞奔到史家大院时我们俩人都气喘吁吁,面色苍白,汗珠布满脸上。师父拉着我直接冲进了大门里,一头扑到了地上,起身未拍散身上的土便喊道:“那恶鬼是在厉害,我降伏不了,没有办法,大家只能一死之途了!” 村民本都在翘首企足的盼望师父诛杀厉鬼归来,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个坏消息。死字当头,再硬气的汉子也不免心里发虚,何况是一群老实巴交的农民。院子中传来阵阵恶臭气味,有几个胆小的都被吓尿了裤子。村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般不知所措,围着师父不住大师、道长的叫着,想寻求解决之道。 师父顿了半天才道:“恶鬼所寻找的与自己有仇怨之人,如果能解开那仇怨便就能无事了。关键是在场中人谁和他有仇?”说完环视四周三圈,在场众人皆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刘三爷还义正言辞的喊道:“要我知道是谁做了孽,定不饶他!”看着他这幅老狐狸的样子,我心中冷笑连连,有你哭的时候。 就这我们说着的时候,那恶鬼从天际悄悄现出了身子,又恢复了那恐怖的模样,在天空嘶吼着,打着转。师父挣扎一身手握着周天星宿剑对他一阵痛骂,后因体力不支一头栽倒再地。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原来师父是打定这个主意呀。那史家老爷倒也配合,一下子往人群中扑去。虽然阴气被师父打散了大半,身影淡得厉害,但吓唬这些村民还是没有问题的。 眼见恶鬼扑了下来,众人如小鸡遇到危险般扎到了一起,瑟瑟发抖着,有几个稍微胆大的拿手里的铁锹的等物件打向恶鬼。不出意料这些攻击全落空了,毕竟魂魄不是能用铁锹就能打散的,看着铁锹穿过鬼的身子,几个胆大的主儿脸色由期待渐渐变成了绝望。 恶鬼在人群中晃了一圈后直直的向刘二爷身后的汉子扑了过去,那汉子个头不高,脸上一副三角眼不停的望着,巴掌大的脸庞五官聚在一起,看上去真是应了贼眉鼠眼那句话,透着股猥琐、尖坏的模样。看血淋淋的恶鬼扑向自己,那汉子吓得面无血色,瞬间冷汗就布满了脸上,犹如刚从水中出来似的。 刘二爷看恶鬼扑向身后的汉子,一脸焦急之色把他护在身后,用自己身子挡的严严实实的,却被恶鬼从身上穿了过去。看来不出意料那就是刘二爷那不成气候的儿子了。他被恶鬼吓得六神无主,跪在那里不住磕头,涕泗交流的喊道:“史老爷,冤有头债有主,杀害您的是我爹和我三叔。害死您闺女也是我爹出的主意,和我没有关系呀!” 聚在一起的人群嗡得一下炸开了锅,目光不住的向刘家人扫去,奈于恶鬼的压力才没敢窃窃私语。刘二爷当即回身给了了他儿子一巴掌,大怒道:“吓傻了吧?怎么胡言乱语起来!”说着冷汗就泽泽流下。 恶鬼飘在刘家儿子身前停住了身子,他抬头看恶鬼没扑到身上,赶忙边磕头边继续说了下去,如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刘二爷几次捂住他儿子的嘴都被恶鬼一挥袖子飞出去大老远。众人听着耳边的话语,脸色由惊疑不可思议到难过最后变成了深深的悔恨,懊悔。 当听到史家小闺女因为听信谣言而被自己联合烧死后,有得年纪大的妇女开始了小声抽泣,成年汉子也直直的愣在了当场。那刘家儿子一句一句的描述出了刘二爷和刘三爷的阴谋,知道了他一家子时如此的卑鄙小人。想到自己被奸人利用犯下了弥天大错,不少人跪着向恶鬼磕头,请求饶恕。慢慢的全村人全都跪在地上忏悔者自己的罪行。是真正忏悔,还是祈求别被恶鬼杀害那就不得而知了。 恶鬼在空中一阵快意的大笑后,变成那富家翁史家老爷的模样,满脸老泪纵横,大声哭泣道:“孩儿,爹终于还你清白了!”说完没理会众人一扭头向院外飞去。 剩下得事情就好办了,刘家小儿供认出了罪行,村里这么多双眼睛看到,耳朵听到。村中长者派人向公安局举报了刘家的所作所为,剩下的便是法律的制裁,就不是我们师徒管得事了。师父做了场法事,帮史家老爷超度入了轮回。在村民的再三相谢下我们师徒离开了村子。 第二十五章 入山门拜祖师 师父浅讲修行 离开村子的路上,因为第一次当道士为人民解决了一桩鬼事,我一路上都美滋滋的。师父拿着手中那一小摞村民硬塞到手中的钱,也不时露出那一口大黄牙,可能在想能买到多少烈酒吧。路上想起一事,我不禁疑惑的问向师父,“师父您和那史家老爷斗法时,本来看您老人家都要不行了,但你神神叨叨的念叨了几句后,怎么那铜钱剑就发出白光把鬼给打败了?” 咚的一下,师父赏了我个暴栗,道:“说过多少次,是周天星宿剑!对祖师传下的东西尊敬一点!那道白光就是引导下来的周天星辉,不是说过这把剑对应天上二十八星宿吗?打坐调息运行周天后身子后出现气,用那种气激活剑上的符咒,就能与星辉相呼应引导下来帮助御敌。说白了咱们道士一脉并没有传说中白日飞升,搬山填海的能力,修炼出的气要是没有符咒和周天星辰剑这一类的法器,也只能起到个强健筋骨的作用。气好比手枪的弹药,法器就是枪身,二者缺一不可。” 听到能接引星辉有那么大威力,我急忙晃悠着师父的胳膊,苦苦哀求师父教我这绝技。 “哈哈,你小子也想学?还是先把打坐运行周天练好吧,你那点比头发丝都少的气,是激不活这把剑上的符咒的!”师父开心的向我泼着冷水。 “唉”长叹口气后也只能作罢,回去的路上我再想,刘三爷那种人竟然会是如此心狠手辣,果然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些村民竟也能为了自己的安危把小姑娘活活烧死。古话说的没错,世间最难测的便是那人心呀,有事它比鬼魅妖邪更可怕! 回到镇上后师父我俩足足吃了一顿,那之后的很多天我夜里还会梦到史家老爷成恶鬼是那狰狞可怕的模样,师父也说他在鬼中法力算是高超的了。不曾想不久之后,就遇到了真厉鬼,比史家老爷厉害数十倍的厉鬼。 师父带我跋山涉水,走了几日,在大山中七拐八绕的,才走到了我们渔阳道的观内。一路上的虫子和蛇的侵扰让我烦的不行,却又毫无办法。后来师父从包中给我掏出褐色粉末,让我撒到自己衣物上,那粉末淡淡清香的味道在衣服上煞是好闻。后来果真没有蚊子再往身上叮去,草丛中也再也没有踩到过蛇。我问师父这粉末是什么,他神神秘秘的不告诉我。当时我脑海中就想,就算以后道士干不了了,单凭卖着驱蚊驱蛇散的钱也能养家糊口。 那日走得我口干舌燥,到了一座小山旁,师父望着山顶露出一副轻松、如到家中般惬意的表情。指着山顶和我说道:“看到没,观就在山上,咱们到家了。” 第13节 我惦着脚往山上望了半天也没看见道观的影子,连一砖一瓦都未看到。毕竟已经成为渔阳道第九十八代弟子,对师门还是充满期待的,连上山的心情都是不一样的,一路上我就在琢磨着道观到底是金碧辉煌、琉璃砖瓦还是古朴小院,巨树参天。我一路都跑在师父前面,急于看到道观的模样,都快到山顶了,也没有发现砖瓦房屋的痕迹,在原地等了师父一会,焦急的问师父家在哪里,师父顺手往石壁边一指,我才看到道观的全貌。 没想到观是那个样子的,独特又有些破落,让你来过一次就能对其终身难忘,说它为道观不如确切的说是一个山洞。顺着师父手我看身子左侧的石壁上开了个洞口,口上边的石头上刻着“渔阳道”三个篆体大字,气势磅礴,如蛟龙翻海,猛虎下山般充满力量与豪迈的气息,并没有寻常道观那般清静无为的模样。 洞口人为的安上了两扇木门,却是敞开着,我疑惑的望向师父,莫不是道观来过人了?师父冲我一笑道:“师父有个毛病,离家时候经常忘记关门。所幸咱们家在高山上,人迹罕至,倒也没出过岔子,丢失东西。”我听完感到些无语,没丢过东西,就离家数月连门都不关?师父脑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想明白的。 我当先往洞内踏去,本以为里面会是漆黑的一片,没想到才走十几步就发现阳光洒落的痕迹。在家时候我也经常和小伙伴去后山那小山洞里玩过,漆黑的洞里不过几十步。这山洞却能照射到阳光,我疑惑的抬头望去,只见山洞穹顶开了一个大洞,约得有百余步的大小,阳光能均匀的落在山洞里这片地方,如同院子一般,这奇景让我啧啧称奇,师父看着我那土包子的模样,不禁抚须而笑道:“为师第一次被师父领进来也是如此吃惊的,多看看就好了。” 这百余步方圆的空地如同院子般能受阳光照射,雨水淋落,只是因为地面皆是石头,无法种东西。再往前走去,便能看到原本山洞被石头垒上隔出了七八间屋子。正对着院子那间最大的屋子就是平日烧香的正殿。正殿中有尊石像,这石像就是请工匠沿着山壁刻出来的,与屋子连成一体不可分离开。石像刻得是一白胡子老头形象,骑着青牛,有一种飘逸如仙的气质。本以为这是祖师形象,却被师父告知这是老子本人的模样,当年师父有幸得到道德经的真本,加以思考才创出了渔阳道,所以祖师一直尊老子为这一脉之祖,日夜朝拜。一本道德经开启了道门的兴盛于传承,老子当之无愧为道家的始祖。 祖师没有立石像,只有一画像供奉于大殿的侧殿,画中男子为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站在山崖之上,白衣烈烈,充满文人的气息。祖师画像下有一个草藤编的蒲团。师父一指蒲团道:“上次拜师没有祖师画像,只是拜了祖师赐下的宝物。这回你进行入门参拜吧。” 我闻言跪在蒲团之上,对着祖师画像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道:“渔阳道九十八代弟子张知白,道号静虚在此拜见祖师。以后定当以驱鬼降妖,造福世人为己任,壮大门派,传承道法。”恭敬的拜过祖师后,我直起身子,到了门派中我才渐渐对渔阳道有了归属感,给我感觉如家一般的感觉。 师父领着我走出了侧殿,侧殿边上有几间屋子,师父让我以后就住在左手第二间屋子里。走进屋子才发现里面甚为简单,墙上书写着大大的“道”字,字下面是孤零零的一座土炕,屋内就立了一套桌椅,桌椅做工有些古拙,师父讲这屋内每一样东西都是师门前辈亲手做得,要珍惜爱护,不得毁坏。我诺诺的答应。 第二日一早阳光从洞顶洒进了院子直直照到我的屋子,我才明白师父要我住这间屋子是何意。这几个月的清晨打坐行功,我早就养成了习惯。穿衣起身,打开屋门,师父已经在院中盘膝而坐,那阳光照在他身上,映得整个人金黄色,如同得道高人一般。我轻声轻脚的走到师父旁边,盘膝坐了下来。按照师父所教的方法运行周天。上次师父给我吃的丹药,药力全隐缩在了身子里,溢出的一丝药力补好了身子的体寒虚弱的毛病,并让我感受到气的存在。我按师父所教的方法,小心翼翼的控制着体内这丝气运行周天,穿过师父我告知的经络,最后在沉沉的归于丹田,每一次运功我都隐约感到气似乎在一丝丝的壮大,这种壮大的感觉过于细小,以致几乎微不可闻。打坐完毕,自身犹如泡了个热水澡一般暖洋洋的舒服。 我吐出最后一口浊气后,师父也睁开了眼睛,那一刻师父的眼睛仿佛带了一层金光,锋利非常,随后渐渐隐去了。他转身看看我道:“知白,你可知何为气?”不待我回答,师父又道:“我们所打坐就是为了运行体内的这丝气,让其一天天的壮大。武人练功讲究内外,外功无非是熬炼筋骨那套,虽年轻时筋骨强健有力,但却伤了根,损了筋脉,走外功路子的武人上了年纪后多数会身子虚弱,疾病缠身。那是因为年轻时候练功留下身子的隐疾,老后发作罢了,所以他们有个拳怕少壮的说法。这种功法不过能够速成,不出几年就能劈砖裂石,成效见得快。而武人所言的内功,便是从咱们道家一脉传下的,只不过是气行周天的皮毛罢了。不过内功是从内强健筋骨,所以白发苍苍还有能力练功打斗的多是走的内家路子。修内功的武人也能练出气来,不过方法不对,只是略知皮毛,他们的气斑驳不纯。” “师父既然练武之人也有气,为何不能像我们一样施展道术,驱鬼降妖呢?”我想了想后疑惑的问向师父。 “练武之人虽然习内功炼出气,但并没有方法能用出来。道家一脉画符咒,用法器都是成功的把气外放的手段,只有这样才能驱鬼降妖。法力二字不外乎是法和力,法便是外放的手段,力则是人体修炼出的气。况且武人气驳杂不纯,与符咒也不能引起大的共鸣,效果不大。我们如果不借助法器符咒等手段,也只是筋骨强健身手灵敏十几人不能近身的武人罢了。但练内功着气血旺盛,内藏于气,一般妖邪也是不敢侵害的,道行弱点的小鬼甚至能被那气血冲的魂飞魄散。道家打坐吐纳,气运周天,气与血络筋脉是相辅相成的,壮大气的同时也滋养了身子,养身才能长寿,传说先秦时的炼气之士长寿便是如此,所以为师八十余岁尚能如二十小伙般的身体,驱鬼降妖不在话下。”师父向我解释道。 第二十六章 道观修三年 下山历红尘 “那如此说来我感到体内那丝气日益微小的壮大不是错觉了?”我急忙问向师父。 “你竟然能感受到气在壮大?”师父一脸惊讶的看向我,随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用自己的气感知着我的身体状况。“没想到,短短数月你的气有寻常人炼上两三年那么多了。果然人与妖混血血脉之力强大!咦?不知这些还有你之前吃的那粒丹药的功效,虽然它大部分药力潜伏于你体内,但也在不知不觉的改变着你的身体。如此看来,我渔阳道复兴有望呀!”师父抱着我畅快的笑着。 在道观的日子就是每日早晨打坐,白日师父讲着经意,多数道家的典籍在侧房的藏书殿都能找到临摹本,甚至有不少是真迹。这些大多数前辈们一代代费劲辛苦搜寻传承下来的,毕竟一步典籍可能造就的是一个道门,它们是道门生存的根本。平日里师父心情好也会教我画着符咒,驱鬼符、定神符等一个个有着非凡法力的符咒在我手中被描勒出来。师父也长夸我确实在此道上有天赋,幼时母亲的督促教导练字可不是白废的。他一天抽出两个时辰,让我熬练武技,他说行走在外不光遇到鬼怪,有事还会遇到歹人,毕竟人心叵测,没个武技傍身怎么成,况且和一些妖物斗法时也会用到剑技,他讲没有武技给你再好的法宝打不中妖怪也是白搭的。所有功夫里师父最好的就是轻身的功夫,他常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打不过时就跑并不可耻,就怕连跑都跑不过人家,所以给我灌输的思想便是要学好轻身的功夫,只能活着才能降妖! 师父有时候会下山,一出去就是十天半月,所幸他每次回来都会和附近的村民换上来些米面,道观中培了些土种了日常所吃的菜,我倒也不会饿到自己。无非是自己一人练功罢了,一心想着学得一身本领回去给母亲等人看看,自己督促鞭笞着自己,有股拼命的架势,师父也不止一次劝过我道家讲究清静无为,循序渐进。他每次出去回来后都会买来几坛子酒来,随身装的葫芦里总是装满了酒,那葫芦也是一件法器,有三百余年的历史了,是一位前辈所炼制的,葫芦呈现深紫色,大约手掌大小,中国自古就有玩葫芦的爱好,葫芦谐音福禄,有着美好的寓意。在师父的熏陶下我也学会了喝酒,虽不能向他般数坛子酒进肚儿而不倒,也比得上寻常两三个壮汉了。师父培养出我的酒量很是自豪,那程度更胜于教会我画符咒,或许他说孤独了数十年终于找到了个能陪他喝酒聊天的徒弟儿高兴吧。对于那个葫芦我可是心爱已久,一直向和师父那里要过来,他却一直言说等他去世后,自会传于我,连整个道门到时候都是我的了。这样说过几次后,我便没同他在要过那葫芦。 在道观的时间过得飞快,一晃间三年就过去了。我也从十二岁长成了十五岁,古礼讲究十五岁加冠,证明成长为了成人,新中国不行过去那个法儿,但十五岁在乡下也早到了结婚的年纪,速度快一点的都有了娃娃了。我从个瘦弱少年也长到了成年年模样,按现在的说法便是个头也有近一米八,虽没有遗传了祖父和父亲的魁梧,却也身子不瘦弱,站在面前便能感到我身上散发出强悍的味道,毕竟吃了道门的灵丹妙药早已治好我体虚的毛病,加上三年的打坐吐纳,运行周天,练武打熬筋骨成为此模样也属正常。想想幼时母亲担心我长不高个子,不禁有些发笑,现在站在母亲面前,估计她要认不出我了。 这三年我体内的那丝气已经比以前大了十余倍,师父说我三年就练出了寻常人修道十余年的成效,果真没坠了为师的威名,边说边露出那一口大黄牙,徒得惹人发笑。我三年的时光把师父藏起来那十余坛几十年头的老酒偷挖出来,喝得差不多了,每次师父回山都要漫山遍野的追着我打,拿着拿些空酒坛往嘴上滴去,盼望着能掉一滴在嘴里,往往是抬起良久也不见有酒滴落口中,空余一声长叹,这场景每次都惹得我发笑不已。随后就是半个月屁股开花,打坐时如针扎般难忍,我却乐此不疲。他后来常常望着我叹息后悔道:“我怎么就教出你这个小酒贼!”对于有多坛自己舍不得的美酒被自己调教出来的小贼偷喝掉,他总是很忧愁,却又没有办法。每次他离山时都把酒藏得严严实实,却总能被我找到。因为我有帮手,山上那群猴子就是我的帮手和伙伴。据师父讲山上那群猴子从祖师开道观便和其为邻,常年听到讲经也开了智慧,有了灵性和人性。师父不在时候它们便是我的玩伴和酒友。 料师父也想不到那群猴子竟然会是我的酒友,每次他离山藏酒之时,它们就会尾随其后,偷偷的记住藏在那里,待师父下山后,跑到我面前吱吱喳喳的叫着,手舞足蹈的给我模仿师父藏在那里,寻到后便和它们一起便宜了五脏庙。记得第一次偷到师父酒的时候,偷喝时香味引来了一山的猴子,那模样缩头缩脑的,我尝试着给它们到了一杯酒,不料尝过之后这些猴子手舞足蹈,样子欢快不已,我一看它们能品尝美酒,便来了精神,由于师父的培养我也觉得好酒与它们培养才有乐趣,大有遇到酒中知音的感觉。这群猴子不光和我喝酒,平日也和我追逐嬉闹,打闹时模仿它们,我的轻身功法也大有进步,几乎到了和师父比肩的地步,他老人家对此也大为疑惑,但也从未追究过,只是那扬起来的嘴角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 师父说我现在过于锋芒毕露,如出鞘尖刀一般,需要沉淀,变得如同他一般内敛,不引人注意。我却对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是满意,不愿成为他那般看上去邋里邋遢没有一丝高人形象。最后师父说让我随他下山历练一番,用滚滚尘世洗去我身上的锋芒。不管是洗去什么我还是挺高兴的,之前师父对我下了禁足令,说我修行不够不能下山,整整三年在山上闷着,终于能离开我一宿翻来覆去没睡好觉。 第二日一大早,师父和我收拾行囊,拿上装备便要出发了。我临行前拿个个大海碗,师父疑惑的问我拿它作甚,我也没有回答。往下山走去,快出了林子时,树丛一阵耸动,呼啦啦冲出一群猴子,把师父吓了一大跳。我解开了师父身上挂着那葫芦,走到猴子跟前,拧开葫芦盖把里面的美酒一口气都倒在了海碗里,然后转身向师父走去,师父心疼的看着那美酒,不明白我要做什么。猴子们一下子围了上去争抢着海碗喝着,师父的眼神从心疼到疑惑到目瞪口呆,最后转为了愤怒,看来他是明白我之前如何次次能找到他藏的美酒了。望着师父那副模样,我远远跑开,站在半山腰放声大笑,肆意的笑着。 山下,我来了。 这次下山和以前感觉相差了不少,从身畔走过的那些扛着锄头、铁锹的人身上感受到一股干劲,蓬勃向上。师父说好多年没从百姓身上有过这种感觉了,国家成立了,战乱平定了,大伙的腰杆子也硬了起来。师父说带我入世,言修道之人当入世,只有在滚滚红尘中才能修出自己的道来。口中对那些一辈子在山上参道悟经的白胡子老头充满不屑,说下山才能看世界大千百态,体味冷暖,明心谈感情,如果闷在山上连人都不会做,就如何谈成道? 师父将那些神神秘秘,似是而非的我也不懂,反正我终于又能吃上饭馆的美味炖鸡了,那滋味足足三年我都没忘却。师父这次说要带我去县城里吃好吃的,一进县城就发现,人呀真是一个多,好久不看这么多的人都不适应了。师父径直带我走进了一家餐馆,餐馆名字叫什么我已经忘却了,但那右下角的国营两字却印在了我心里,国家也开始餐馆了?脑海深深的疑惑。 一进去里面足足有十余张桌子,不少人拍着队卖什么似得,师父拉着我安安静静的排在了队伍末尾,等了一会才轮到我们。“老同志,吃点什么?”那小姑娘客气的问着。 “同志,您给来两屉猪肉大包,一瓶子小龙凤。”师父一本正经的说道。望着他那模样我不禁有些想乐,他老人家可真能装呀,我心中想到。 师父接过两屉包子和酒端着走到一桌前坐下,师父一下子打开那屉,里面白腾腾的大包子排里面,足足有四个,那香味顺着蒸汽钻进了我的心里,我急忙夺过来一个,不顾烫手就往嘴里塞去,浓浓的汤汁直往喉咙里灌,味儿真叫美。师父冲服务员要了两个杯子,把那玻璃瓶里的酒倒满,我俩小口慢慢品着,吃口猪肉大包子,就一口酒,小滋味别提多爽气了,我直感到这次山没白下。师父我俩一边吃着一边支棱着耳朵听着,周围食客的谈话,听了半天也没听到想知道的信息。难道现在没有什么闹鬼魅的事件了?我心中暗暗疑惑。 第二十七章 师徒套邪事 深思忆当年 吃了片刻没听到有人谈论什么怪事,师父一抹嘴去结了帐,我看着师父翻遍了兜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毛票,心里不免有些鄙视,师父这种高人竟然才有这点钱财,白白浪费了那一身本领。不过凭借我现在这身本事,一定会让我们师徒俩过上好日子的。 师父领着我在县城里逛游着,其实说是县城其实还是有不少菜地的,民房也是破破烂烂的,就连二层小楼都难以看到。“师父,你不是说去饭馆问店小二吗?说他们最是消息灵通。” “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社会太平了,怪事越来越少,况且当政政府也不远民众与鬼魅有太多接触,不少过去手艺直接给打成封建迷信了。上次我去问这事,被人当老骗子打出来了,要不是我跑得快,这一把老骨头非得打散了不可,现在去饭店听听就好了。”我脑海中想着师父被追着打的画面不禁笑出了声来,一个穿着破烂的老头被当成骗子追着打,啧啧。 “咚”的一个暴栗,打断了我脑海中的意淫贱笑。“你小子都笑出声来了,这么不尊为师,是在该打。”师父瞪着我虎吼道。 我摸着脑袋冲师父贱兮兮的笑着,直到他老人家呲出一口大黄牙和我一同笑了起来,我就发现跟师傅在一起久了,我的性格都变得像他老人家了。 师父我们走着走着看到菜地旁在树底下围了一圈的老头,在那里侃大山,师父小跑着走了过去,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小铁罐和几张白纸,打开铁罐子,熟练的把里面的散烟叶子倒在白纸上,用手一圈,蘸了点吐沫封上口,制成了几支土烟卷。一抬手给那几个老头扔了过去,道:“老哥哥,我那孙子非得吵着听妖魅怪事,我实在是讲不出了,麻烦你几位给讲讲。” 那几位扬手接过烟卷,笑呵呵道:“好说,好说,把那孩子领过来吧。”师父冲我一抬手,我便跑了过去,完全不知就刚刚那一会自己的辈分已经由徒弟变成了孙子。 “虎子,快过来,这些爷爷答应给你讲鬼魅之事了,不用再缠着爷爷里。”师父挤着眼睛向我说道。我瞪了他一眼,转头笑眯眯冲那些老头道:“老爷爷给我讲讲吧。”那些老头有得拿火柴点燃了一脸陶醉之色的在那里吞云吐雾,有的放在鼻子那里闻着干烟卷。我知道师父在这些方面一向不亏待自己,那些烟叶子一定非常好。不过也有些想不明白那些干巴巴的烟卷子有什么好抽的。 以前师父想培养我和他一道儿抽烟喝酒,喝酒倒算练出来了,第一次抽烟,那辛辣的烟气从鼻子眼下去狠狠飘进肺里,我差点把心肝肺给咳嗽出来。从那以后我对那些东西就不碰了,直到现在这把年纪也没再抽过烟。想着师父用吐沫蘸上那些烟卷我就有些恶寒,看那些老头抽得还有滋有味,我可知道师父那一口大黄牙可是从来没有刷过的。 那些老头看我发问了,正了正颜色给我七嘴八舌的讲了起来,我一听这全是那些村里大人骗小孩子的,我们师徒想得到的消息根本没有。“爷爷们,我想听的是真实点的事,比如最近哪里发生怪事了,可不是那些骗小孩子的东西。”我不满的嘟囔道。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些老头儿接过了师父的烟,也不得不尽心的给我讲着。那一直拿着烟卷闻着没舍得丑的抽的老头道:“既然你娃娃这样说了,爷爷就给你讲讲这些日子发生的怪事,可别吓到你。” 我一听这话来了精神,赶忙支棱起来耳朵。 “我家亲戚有一个住在放马峪的,这些日子来我家躲祸事了,据他讲当地一场暴雨后发生了怪事,死了不少青壮的汉子,部队都出动了。他为了躲这祸事才就来我家住了。”听着的那些老头也一下子来了精神,纷纷责问道:“我说老裴,你这事怎么没和哥几个说过?” “不是我不说,而是我家那亲戚说了,部队下了禁口令,说出去会惹祸端的。算了,算了,还是不说了。”那裴老头面有难色的摆了摆手。 师父连忙又给上了几支烟,口说大哥我们就当个饭后茶余的谈资,不会说出去的。剩下的那些老头急于听故事了纷纷出言相劝,架不住人多,那裴姓老头拿着烟叹了口气,又讲了起来。 “我家亲戚讲,前些日子下大雨,山上的水存不住,发了场大水,这一场水竟然冲出不少瓷瓶,瓷罐什么的。村长带头领人去山里挖了一阵,后来不知怎么的,图案都神色慌张的退了回来,问发生了什么,却没一个人说出什么来。从那天开始,村子就不时的死去了一些青壮汉子,死状凄惨,犹如干尸一般全身干巴巴的没一点水分,我那亲戚一害怕就躲了过啦,后来听说村子去了部队。具体怎么样他也没和我说。” 听了这话,我们师徒两人和他们告辞后向城外走去。 一路上我不禁思考到底是什么凶恶的鬼魅妖物竟然能把军队都引过去对付,如果军队都对付不了的话,我们师徒弟势单力薄能有什办法?师父的脸色也有些深沉,道:“看来这次密云地面上是出了个惹不得东西。” “师父,既然军队已经过去了,不如我们俩人回去吧?”我心里揣揣的问道。 咚的一下,师父狠狠的在我后脑勺上敲了一下,道:“修道之人,不宜贪生怕死。普通人没有办法,是对付不了鬼魅的!咱们师徒快赶路吧。”说完便在前面健步如飞的向出事的村落走去。 为了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我对着师父说道:“您老人家活了八十多岁,经历过的事能顶过我十辈子的,师父你到底遇没有遇到过军队出动对付的怪物?” 第14节 师父转头看了看我,一脸回忆唏嘘之色,道:“活了这么就,为师什么没见过?哎,不谈了,不谈了。” 师父这么一说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一路追着闹着非得让他给我讲,还美其名曰,传授下徒弟经历。再三催促下师父才开口。 一路上我不禁思考到底是什么凶恶的鬼魅妖物竟然能把军队都引过去对付,如果军队都对付不了的话,我们师徒弟势单力薄能有什办法?师父的脸色也有些深沉,道:“看来这次密云地面上是出了个惹不得东西。” 那事距今有快二十年了,都被师父沉到心底,不愿意在提起。一九三九年,日军侵略我中华大地,烧杀抢夺,横行霸道。此等乱世连为师也不愿意下山,那时候小日本在密云也建了不少人圈。把好几个村子的村民囚禁在一小片地域,美其名曰大东亚共荣圈,实际上人们活的生不如死。那会不好日别人拿兵驻扎在叫北白岩的村子里,记得那边村子后山有个号称仙人洞的地方,流传好几辈子了说它深的走不到头,但埋葬了不少的宝物。胆子大的村民最多也就往里面走个几里地,再深就不敢去了,火把走不出几百米就会熄灭,从未听说过有人深到尽头过。 不知怎么的那日本兵就听说里面藏有宝藏的消息了,派了一队士兵带齐装备去探索,人却未归来。那领头的一下子慌了,非战争原因损失兵力这么多,那一定会上军事法庭的。这领头的日本军官直接领着手下一百多日本兵进了山洞里,一水的长枪短炮,配着军用强光手电。进去足足三天也没人出来,村民都拍手称快,口言小鬼子被仙人洞里的大仙给收去魂了。 又过了两天才跑出一个日本兵来,疯疯癫癫的,一身的血迹。身上挎着的枪和衣物都跑丢了,被胆子大的村民给抓住了。通过手脚比划和零星话语的描述,大伙明白这群日本兵真在里面碰到了不得的东西了,后来大伙对这事件也是缄默再三。整整百十名日本兵消失,上层军官震怒,想派兵攻打山洞,却被与国共两党的战争给打断了此事。 事后不久,村民总感到仙人洞里不时能传来巨大的嘶吼声,走近了还能感觉到里面的震动。从那以后就没有村民敢进去了。打跑了日本人后,军队就驻扎在北白岩附近,听到过里面的怪声,俗话说手里有枪腰杆子硬,当兵的胆大都不信邪,就想去里面一探究竟,破除迷信的想法。正逢我当时游历到北白岩,师父当时也好奇里面是何种怪物,毕竟洞口那样大咧咧的开着,如果有邪物出来伤到人就不好了,就提出和军队一起进去,本来部队里人不想带我进去,无为师装作知识分子,说是北京大学研究地质的教授。当时的共产党军队对读书人很是尊敬,我才被长官接受同探山洞。 当时我们进去莫约有三十来人,人手一把汉阳造,进去了几里路也没走到头,再往前走就发现里面有条河水挡住了去路。当时冒险下去两个水性好的战士探探能不能走水路,才有游了十几米就惨叫这沉下水里了,血水就浮上了河面。大伙都目瞪口呆的,救援都来不及。有性子急燥的就往水中开了枪,却没有打到任何东西。 第二十八章 鬼魅欲蛇 眼皮子底下两个大活人死去,众人连是什么夺走了性命都不知道。军官就派人出去和老乡换了几头羊进来,把羊身上绑了块木头,赶到了和河水里,众人手里的枪全都瞄着那羊的位置,准备有点动静就放子弹,为死去的两个弟兄报仇。 两只小羊被绑这木头飘在河水正中心咩咩的叫着,足足等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却没有异常情况发生,山洞中只飘荡着羊的叫声。大伙一动不动盯了半会,眼睛都开始酸涩。这时候,扑通一声水里翻起了浪花,那羊直接被怪物卷了下去。 砰砰砰,一时间枪声大作,足足三十余颗子弹夹杂着怒火倾泻到河水中,这次水中响起了几声尖利的叫声,血水打着转的在水面上飘着。众人欢呼起来,含泪道给刚刚死去的两个兄弟报了仇,有几个人甚至跑到了河边跪拜着,说着让死去那两人放心家人之类的话语。我脑海里却划过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的念头。果不其然正在众人欢呼时,水面上腾起了一股巨浪,浪头直接把河边几名跪拜的军人卷到了河中,大伙来不及救援,就看到这几个人被什么拉扯向水底,拼命的哗啦的水却无可奈何的沉下去,隐约听见他们大喊着:“蛇!巨蛇!”的话语。怕打到那几名兄弟谁也没敢私自开枪,眼睁睁看着几人消失在水中,仅仅飘上来了几朵血花。 我看那名军官的眼珠子都红了,几名百炼成钢的战士,没折损在和敌人的斗争中,却在这小山洞中沦为了畜生的口食。刚才听到那死去的几人喊道有巨蛇,却没有看到一点蛇的踪迹,甚至连鳞片都没看到,大伙心中也有些疑惑,到底是那接连吃人的是什么东西? 可以确认的一点是,那东西个头不小,不然不会卷起那么大的浪花的。经历刚刚的事情,大伙情绪都比较低落,全都离河水边远远的,生怕被卷了下去。那军官在眼前一圈一圈的转着,如果这样回去吧,对不起死去的兄弟。如果不走的话单凭这几十条枪能不能对付水中的怪物都是回事。 终究是血性男儿,他走了几个圈后,种种一跺脚,道:“把大伙的手榴弹都交上来,不灭了吃掉我几个兵的怪物,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大伙纷纷把自己的手榴弹交了出来,军官把那些手榴弹用布条捆成了一捆扔向了河水中。手榴弹扔进水中炸起了滔天巨浪。河水在炸得满天都是,直直落到岸上,给大伙淋成了落汤鸡。随着河水炸到岸上的还有一些鱼虾的残肢。 “快看,这是什么个东西?”一名战士大声叫嚷了起来。 大伙眼睛往地上看去,只见这名战士脚面前有一个怪异的动物,它如蛇一般长长的身子,嘴里长着一口锋利的牙齿,腹部有两个类似爪子一般的鳍,最关键的是,这怪物的身子竟然是透明的,透过身上的鳞甲直接能看到怪物腾腾直跳的心脏。怪不得刚刚在水中看不见是什么怪物,原来是透明的。岸上这小怪物大约有一尺来长,性子确实异常凶猛,呲着一嘴的牙齿直往那战士的脚面扑去。被战士踩住了身子,一枪托给砸了个稀烂。 仔细往地上看去大伙才发现不少这东西,纷纷用手边的东西给弄死。 看着地上这怪物,我不禁想起以前看过的鬼魅邪物大全里简绍的一种邪物,“似蛇腹有双爪,身透明,无蛇信,牙尖利,性凶猛。在深山大洞中生存,喜食人和腐尸。名为鬼魅欲蛇。”记着书上说这只怪物现已经不常出现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名叫鬼魅欲蛇的原因正是形容它全身透明如鬼魅般,性子凶猛好食人,欲望奇大。想到这里我不禁冷汗泽泽而下,书中并未谈过这只怪物的应对方法。只是言遇到这种怪物后应该最快的往山洞外跑去。 忽然水面上起了一阵的旋窝,有似牛吼虎啸般的声音传来,连地面也一阵的晃动,不少水花激起。众人正疑惑怎么回事,一双足足有灯笼大的巨目从水中冒了出来,那是一条蛇,巨大的蛇。为师这辈子走南闯北,也从未遇到那种个头的蛇,它的头颅便有一间屋子般的大小,头上被刚刚的手榴弹炸了一个大洞,鲜血顺着脑袋流淌而下,众人才得以看到这透明怪物的大小。 一时间众人都愣住了神,就算刚刚叫的在欢说报仇的战士都不再举起枪口。为师当时也被吓傻了,毕竟蛇这种东西天生在人心中就有着恐怖惊惧的感觉,更何况是如此大的一条。那巨蛇看着我们嘶吼着,震得山壁哄哄作响,在水中迅速像我们游了过来。众人才反应到开枪,平日里威力挺大的汉阳造在这巨蛇面前连挠痒痒的做不到。大伙边打边向后退却着,盼望着这水中的生物不能上岸。 这巨蛇游动速度奇快无比,劈水般的游到了岸边,直接用那两只鱼鳍般的爪子支撑着冲上了岸边,转头望去,大伙都是一脸苍白。这种本不应该出现在生活中的怪物,几百人拿着轻武器都毫无作用,更不用说现在区区不到三十人了。砰砰零落的枪声在山洞中回响着,子弹不但不能起到丝毫的作用,反而激怒了巨蛇,它前肢在地上撑着,尾巴如蛇般游弋,飞快冲向我们。 情况严峻到极点,一个失误的话我们这群人就会全交代这里。我看那些百炼精兵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毕竟面对人是一回事,这个刀枪不如的怪物谁又能不恐惧?记得在祖师手记上看到过,人类天生对蛇这种爬虫有恐惧感,普通人遇到一米多长的蛇就会惊慌失措,头发发麻,何况我们遇到这种仅仅头颅便有屋子大小的巨蛇呢? 领头那位军官面上冷汗滴滴落到地上,摔成无数瓣水滴,边后退边喊道:“大伙分散着跑,别和这蛇硬拼!大牛,二虎,跟我在这殿后阻挡,其他人给我玩命跑!” 两个壮硕的年轻小伙子站定了身子,和那位军官一起迎着巨蛇射击着。众人心里明白殿后的结局多半逃不离一个死字,但为了不全军覆没还是拔腿向外跑去。一路上我不管思考着见过的那本书,捉摸着这巨蛇的弱点,万物精怪均有弱点,只要找到就能对付。 边跑我边回去望去,只见那巨蛇身躯庞大却并不笨拙,直直的冲向抵挡向自己的三人,利齿密布的狰狞巨口,一下子咬断了其中一身的身躯,鲜血如同泼墨一般喷溅了剩下两人一身。剩下的两人从呆滞的样子中回过神来,不理会满身的鲜血,一个劲的把子弹倾泻到巨蛇身上。那蛇口中咀嚼着死去那战士的尸体,一甩头就把那军官二人抽飞到岩壁上,眼见是不活了。 黑暗中大伙用手电光照着向前跑去,不断有人被地上的石块绊倒,没人有时间去扶起他人,只能不停的向前方跑去,不时能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惨叫,那是被追上的人被巨蛇吞噬前痛苦而绝望的嘶喊,是他们在世上发出的最后的声音! 跑了片刻我才想起,如果我们跑出去的话,这条巨蛇也会随之追出去,那山下没有丝毫准备的村民一定死伤惨重,想到这里,我不禁大吼道:“别跑了,是条汉子就跟我回去和这蛇拼了,不然外面的村民就没有活路了,祸是我们惹出来的,是老爷们就抗起来!” 这句话说出来果然起了不少作用,与其苟且偷生,不如拼一把。那些人也都是在战场上血雨里厮杀过的男人,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只不过这次猛然间遇到这种怪物被吓怕了神。稍稍回过神后,就随着我往洞内走去。我脑海思考,这巨蛇身体外鳞片厚得不行,刀枪不入,打破鳞片的想法不可行。眼看巨蛇就向我们冲了过来,为师脑海中才灵光一闪,这巨蛇常年生活在这不见天日的山洞里,视觉早已退化,如果用强光刺激其眼睛一定会取到非常效果,事已至此只有一试了。我高声喊道:“大伙拿手电照巨蛇眼睛!照眼睛!” 由于军官已经死去,战士们对我的命令有些抗拒性,一时间犹豫不定,巨蛇离我们更紧了,似乎空气中都闻到那股腥臭的味道了。可能我伪装的知识分子身份起到了作用,大伙最终强光军用手电齐刷刷的照到了巨蛇的眼睛上,那巨蛇突然如同根木头一般直直的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呼吸有些粗重,似乎忘了我们的存在一般,我深深的松了口气,这把老骨头终于保住了! 眼看巨蛇不在动换,众人面面相觑,有胆子大的想拿手中的枪继续射击,被我给挥手给制止了,目前情况不明,谁知道子弹会不会把巨蛇给打得反应过来。通过刚刚那事,战士们对我比较信服了,悄悄挪到我身边问我下一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打到这手电停了吧?我命四民战士快速走出山洞,两名去山下驻扎地拿手雷、炸药,剩下两名去疏散山下群众,以防我们对付不了巨蛇后被肆虐。我则在原地绕着圈子思考下一步怎么办。 第二十九章 阳符灭巨蛇 闯村遇故人 思考半天也没有想起那本书上说怎样对付这鬼魅欲蛇。过了莫约一袋烟的工夫,去山洞外拿手雷和炸药的战士还没有回来,但那条巨蛇已经开始不安起来,那鱼鳍一般的两条爪子在地上抓来抓去,身子也有些微微扭动。军用手电从我们进山洞到现在已经亮了一个时辰,灯光有些微弱了,对巨蛇眼睛的刺激程度已经不太够了。 巨蛇不时的扭动着身子,看得众人心惊肉跳,生怕它下一刻就冲过来,那样的话在场得人都会性命不保。我思考半天那树上所言这鬼魅欲蛇的简绍,它一直生活在山洞中,那一定是喜阴气,身子透明,血液确实鲜红色,看来它鳞片下另有玄机,不然不会如此。 为师正思考之时,众人传来一声大喊,原来那巨蛇被强光照射眼睛半天,已经渐渐适应了灯光的亮度,加上手电电亮不足,又向我们冲了过来。战士们三五成群的列队用枪抵挡着,却毫无作用,大伙盼望着阻挡一段时间,换来那两名拿手榴弹的战士归来。抵挡却丝毫不起作用,单发汉阳造打在鳞片上碰碰作响,连巨蛇的防御都打不开,偶尔有几发子弹打在巨蛇眼睛上也起不到大作用,指挥激怒它,变得更为狂暴。 一个个坚强刚毅的战士顽强抵抗着,却被巨蛇一口吞掉,或者给撞向岩壁。他们保护着我向后退却,口中言道:“决不让百姓死在职业军人身前!”那一刻泪水在为师眼睛上滚滚流淌,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的滋味。 转眼间,刚进洞的三十余人只剩下五六个人了,剩余之人均已经葬身着畜生之手。为师当时也是热血上涌,想着死活拼一把了。一把燃烧的阳符打入了那畜生头上被炸伤的大洞里,那燃烧的阳符进入巨蛇的身体后,犹如烈火点干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随后熊熊大火从巨蛇身子里透了出来。 大伙炙烤着山洞,连我们都感受到一股铺面的热浪,那巨蛇在地上痛苦的卷曲着,庞大的身子撞向山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火是从体内燃烧出来的,这条巨蛇已经被烧断了所有生机,剩余的五六个人赶忙向洞外跑着,跑出洞口不远后,传来一声爆炸般的巨响,大地晃动了两下,回头一看,山洞已经崩塌了,看来这里面的邪物鬼魅欲蛇也永远沉在了地下。 于死境中逃生,大伙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全都躺着地上大口喘着气。这一趟偶然的探险,不知多少兄弟葬在了那个洞里,尸骨未归。过了一会,出去拿手榴弹的战士才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为师站起身子直接冲那两名战士打了两个大嘴巴子吼道:“你干嘛这莫晚!知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两名战士被我的耳光抽蒙了,看了看我们剩下四五个人和那已经崩塌的山洞洞口眼泪大滴落了下来,双肩耸动着,抽泣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跑了。”看着他俩身上军服已经被被树枝刮得一条条口子,脸上无数道红印记,我上前紧紧抱住了他俩。这次只能怪巨蛇太过凶猛,没有办法。 “您到底用什么方法给那个子弹都打不穿的巨蛇烧死的?”一个看上去也就十八岁的小战士好奇的问道。 “其实我的身份是道士,那打出去的火光是阳符,当时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死马当活马医的,不成想救了我们大伙的性命。” “道士?原来如此,那巨蛇是妖怪?” “差不多吧,古书上记载有名的邪物鬼魅欲蛇,但是长到这般大的尚属第一次发现,看来那畜生在这洞里已经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头了,这次能给杀了,也算为民之事。”说完后,我起身和那些战士告辞继续游历了。几名战士跪倒我身前拜了一拜道:“您以后就是我们恩公了,日后如能相见,必当报答。”然后此事就过去这莫多年了,一直不愿意回忆起来。 师父讲完以后一脸落寞悲伤的神色,我心中却在思考那巨蛇的恐怖可怕,心中有疑问也没好意思打断师父的回忆。足足过了一炷香时间,才道:“师父,那巨蛇子弹都打不穿怎么被区区阳符烧死的呢?难道阳符有那么大的威力不成?” 他老人家沉吟了会,道:“据我事后回忆分析,那鬼魅欲蛇也是属阴物一脉的。鳞甲透明的原因正是因为身子内有股类似阴气的东西导致。开始为师对付它一直把它当成庞大的动物才束手无册,最后才想到它也是阴物邪怪,用道家的方法应该奏效。它名字中鬼魅二字被后人误会为它鳞甲透明,如鬼魅般不可见,其实说的正是它与鬼魅一样,怕道家玄法呀! 古人没讲过用阳符对付它,估计是没遇到过那条长成巨蛇的鬼魅欲蛇。我查古籍后得知这东西一般个头不会超过三米长,用刀剑便能杀害。那次遇到的巨蛇也不知在洞穴里生活了多少年,可能是洞中其余鬼魅欲蛇的祖宗呢。得亏手榴弹炸它头上一个大洞,不然的话阳符也打不进它那一身坚固无摧的鳞甲。阳符进它身子后与它身体中那似是而非的阴气接触,才会燃起熊熊大火,可能这就是天意吧,不过可惜了那些死去的那些战士了,为师要能早点想到用其中的厉害关系就好了。” “好歹师父您也救了剩下的几名战士,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就不要自责了!”我安慰师父道。 “恩,希望不要再遇到人力几乎不可对付的怪物了!”师父唉声叹气的说道。 第15节 却不想这句话竟一语成谶。 足足敢了一天的路,在傍晚时分我们师徒两人终于到了那传说中发生横死青壮小伙的村落。尚未进入村子,就被外面巡逻站岗的战士给拦住了。“此地军事演习,闲人勿进。”那名看样子绝不会比我大几岁的小战士严肃的说道。 师父和我两人对了一下眼,我走上前去冲那小战士道:“这位大哥,身后这位是爹,我俩来着放马峪串亲戚来了,您就给放行吧,走了百十里路连口水都没喝上呢。” 那小战士冲我呲牙一笑,透着几分俏皮意味的说道:“真对不住你们父子两人,现在这个村子走亲访友也不可以。这是部队命令!我先去给您两位找点水喝吧。”说完向另一名战士挥了挥手,喊道:“给这位老爷子和小兄弟舀点水喝去。” 不多时冰凉的井水送到我们师徒两人手上,喝到嘴中一股透心凉的甘甜感觉,驱走一天赶路的疲劳。喝完水道谢后,我继续和那小战士套着近乎,但他怎么也不同意让我尽到村子里,我心中不禁有些焦急,里面鬼魅横行,多耽搁一会那鬼魅之物就有多杀一人的可能性。如果强行冲进去凭我们师徒的功夫是能制服眼前的小战士,但如果被乱枪打到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况且在中国地面上与部队强行发生冲突,将会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一时间,想不到办法,焦急万分。 我抬头看了师父一眼,示意毫无办法。师父直接如同乡村老妇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闹起来。哭喊几声后便作势往村内冲去,那小战士赶忙挡住师父,这一闹把附近巡逻驻扎军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数支枪齐刷刷的指向了我们师徒两人,气氛一下严峻到极点。 “小李,那边什么事情?”一个中年男声响起,抬眼望去,只见一名穿着笔挺军装,步伐矫健沉稳的国字脸军官走了过来,莫约三十几岁的样子。几名和我们师徒对峙的战士看到此人后,立刻持枪敬礼道:“营长好!”乖乖哟,这男人竟然是营长,我活这莫大也从未见过军官呢。 那名开始拦着我们的小战士,敬礼说道:“报告刘营长,这两名老乡非要进入村子,但村子现在已列为军事禁地了,好言相劝他两人还非要强闯,所以就对峙起来。” “胡闹,我们人民子弟兵的枪什么时候开始对着百姓了?都给我把枪放下!”吼完后,那刘营长向我们师徒走来。“老大爷,这里确实列为军事重地,不能擅入的,您先回去吧,等过段时间再过来好不好?”那刘营长和颜悦色的对师父说着。 师父尚未回答,刘营长忽然直愣愣的看着师父,一下子跪倒在师父面前道:“恩公,想不到那日一别,就十几年未曾见到了!”这一幕给那些战士和我们都弄傻了,不知演的是哪一出。师父挠挠脑袋,道:“敢问这位营长您可和我见过?” 那营长跪在师父面前沉声道:“那日仙人洞的经历,我至今不敢忘怀,难道恩公竟然忘却危急时刻救出我们兄弟几人了吗?”师父端详了刘营长一会,赶忙给扶起了身子,道:“原来竟是当年逃得性命四五名战士中的一位,不曾想已经做到了营长。快快起身吧。” 第三十章 八门锁棺阵 百年困幽魂 在场的其余战士面面相觑,不知师父和他们营长在说些什么,我念叨三遍仙人洞,想起师父来时给我讲的那次斗鬼魅欲蛇死伤惨重的经历。看来眼前的营长就是逃得性命的一名战士,看来这次进村子有望了。 刘营长和师父寒暄了片刻,道:“敢问恩公来此地所为何事?现在这村子可不太平呀。” “难道你忘记我的身份了,降妖驱鬼可是我份内之事。” “既然如此这次就有望恩公了。”说完刘营长带我们师徒两人向村子里走去。那几名巡逻的战士也不好阻拦,我边走边回头冲他们做了个鬼脸。 走进村子便感到一股破败萧索的气氛,路两旁不少人家的辕门上挂着白色的灯笼,我不禁咋舌,这小村子竟然死掉了这么多的人,看到如此情况师父脸色也沉重起来,问道:“刘营长,村子竟然死去这么多人吗?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作祟?” 刘营长苦笑一声道:“恩公,不瞒您说我们至今都不知是和怪物作祟,但每天早上都会看到一个死人,还是精壮男子,老人小孩倒没有事,连我营下都死了三名战士了。现在就是硬挺着等上面的命令呢。这村子不少人都逃跑了。” 听到竟是这个答案,师父不禁一愣,道:“事情的起因谁能给我讲讲?” “我带您去村长家吧,这怪事最初就是他们惹起来的。”刘营长带着我们往街右边的一个小院子走去。这小院子门外到是没有挂着死人的白灯笼。刘营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一个看上去六十余岁的老头在院子里坐着,抬眼看天,一副愣了吧唧的样子。看到我们进来也只是低头看了我们一样,又做抬头看向了天。 刘营长走上前去,拍了拍那老头肩膀,道:“黄村长,这是请来的高人,想问问村子怪事的起因由来。” 那黄村长就是看了看我们师徒二人道:“请回吧,这是我们村子的命数,不杀光我们,这事是不会完的!” 我往前踏了一步,道:“什么命数不命数的!现在你们村子在死者人,我们师徒不远百里过来帮你们解决,结果你却摆出这姿态,活活的老顽固!前几年史家庄子那厉鬼就是我师父给超度的!” 听我这样一喊,那黄村长腾的站起了身子,跑到我师父跟前迎头便拜,哭道:“道长您可得救救我们村子呀!大家早就听说您法力无边,降服史家庄子那厉鬼不费吹灰之力。我现在成了村子的千古罪人了!您救救我们吧!” 我愣了一下,果然是树的影,人的名,想不到师父已经这般出名了,我脸上也不由觉得光彩万分,好似那老头夸奖拜的是我一般。 师父一抬手给那村子扶起了身子,道:“黄村长,这医者将就对症下药,其实全是我们道家一脉的法子。你给我们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好让我有个应对之策。” 黄村长拉着师父做到了椅子上,讲道:“事情最初是这样的,前一阵子村子下了阵暴雨,附近山上存水太多,一下子泄了洪。村民躲了出去,等山洪退去后,发现了村子里出现不少瓷器和古物。看上去做工惊奇,是上好的货色。 那瓷器的细腻度、那玉佩的贵气一看便知当年定是大户人家的陪葬物,但以前可从未听村子里的老人提起过这件事情。发现古物后。村子里都惊喜万分,因为这些东西就代表着红红绿绿的票子,能让家人过的好一点。近两年经常有北京市区里的人,开着小车来到附近的村子收一些古物,那些人一看就贵气逼人,说不定是京城里的大官咧。以前村民不懂,但是几次来人连家里吃饭用的破碗都要走了,价钱给得还不低。 当知道这次有古物顺着山洪冲出后,我们便琢磨着这大山里一定葬着位大户。为了让村子过得好一点,我带着十几个村里精壮小伙子直奔大山而去。当时村子里有位半吊子算命风水先生,跟过算命先生学过些许日子。我们带着他就为了能尽快找到墓穴,换些钱花。” 听到这儿我大吃一惊,道:“您身为一村之长竟然带着村里的后生去扒坟绝户,做那无本儿勾当?” 那村长看我一眼,老泪纵横道:“我错了!我对不起村子!因为一时贪念,带出去的小伙子全都暴毙身亡了!” 师父打了我一巴掌,道:“村长先别自责,继续讲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怎么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他抹了抹泪水,稍稍稳定情绪后继续道:我们一行人在山里转了七八天的时间也不见收获,连墓穴的影子也没有看见。那半吊子道士名为裴老六,开始进山时他一直说勘探风水,让我们挖开无数个他认为的风水宝地,却连毛都没看见。大伙的情绪也渐渐焦躁起来,对他失去了信任,认为他所讲的风水一套全是骗人的鬼话。 事情在第九天的傍晚有了转机,一名叫小猴子的后生靠在一颗老槐树下休息,一屁股就坐下去觉得身下有东西,随手往后一摸,就摸到了件瓷碗。这下我们这群人高兴疯了。足足十来天的付出终于见了成效,大伙热火朝天的挖了起来。一共挖出了九口呈九宫格子排列的棺材,一直挖到了后半夜。 大家本认为这九孔棺材中必定有专门放瓷器和古物的,可是却挖出了两个烂木头箱子,那些瓷器乱糟糟的摆放在里面。陪葬品里发现了结婚陪嫁时用的喜瓶和寓意百年好合的龙凤吊坠,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这些东西明明是结婚时候用到的,为何在死人陪葬品中找到。这一切全都透着匪夷所思。 从后半夜挖到了黎明,在九口棺材之间发现了不少刻着符咒的红柱子,深深的埋在土里。眼前的场面透着股诡异,裴老六脸色明显不对,一脸紧张绕着这些棺材走了三圈,手里不停的掐着,一会看看周围的树,一会趴下来看看土地。后一脸惊恐的找上了我,拽着我的手道:“村长,这些东西咱们不能动了。我刚才粗略的看了一下,那些符咒是一种类似于定魂咒的东西,能把死人的魂魄困在阵法里,那些红柱子的用途犹如烈火炙烤着棺材里葬下的死者魂魄,是一个端得阴毒的阵法。棺材呈九宫格分布,如果我料得不差的话,正中央的棺材里是葬人之用,其余的八口棺材只是配合阵法镇压之用,里面装得应该是朱砂、符咒一类的驱邪之物,为八门锁棺阵。只是不知是何人与死者有如此深仇大恨!咱们还是不招惹为妙。”我感到他握着我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听到他是话语,我也感觉的事态不妙,但还犹不死心的问道:“老六,你所讲里面的魂魄得时时受着炙烤而不能逃出阵,估计早已魂飞魄散了吧?” “村长,咱们快撤吧!这附近的槐树坏了事呀,槐树属阴,这附近的地势有恰好为阴虚之坟,是一等一的聚阴气之地,按说布下阵法的前辈不会如此布置,估计是以前的山洪改变了地形,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本来不出几年就能消弭掉的魂魄,被养得极为壮大,又在阵法中日夜受着煎熬,只要一日得出,便要为祸苍生的呀!”裴老六拉着我大吼道。 他这么一吼,那些村子后生也就围了上了,待听明白是怎样回事后,都是一脸的不屑。小猴子便阴阳怪气的说道:“谁知道你裴老六是不是哗众取宠,前几日大伙听你的,白白挖了那莫多坑,但是一无所获。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宝贝,却听信你一人直言便要退却?莫不是你想骗我们回去后,自己一人独吞这些东西?” 这一句话说的甚为诛心,不少人开始疑惑的望向裴老六。他脸色通红,一脸紧张焦急之色,道:“撤吧,我真不会害大伙的。这次我绝没看错,如果破开棺材,一定会有大难的!” “村长,看这喜瓶的制样大概是清朝的样子,距今得有200来年了,就算是妖孽魂魄也会破散的,大伙忙了这么多日子,眼看宝藏在望,如果退走的话一定不会甘心的。”村子里那名特稳健的小伙子李正说道,后来举了举手中的猎枪道:“村子还没有两把枪不能,就要妖孽来了,也定让他无法而归!” 当时我也是贪念作祟,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他们先开棺材看看在做决定,完全不顾裴老六的苦苦哀求。那裴老六看苦劝无效,冲上去就拦在棺材前,却被两个小伙给拉开了。 李正和小猴子两人手里握着猎枪就走到中央那口棺材,俩人合力打开的棺材盖子,盯着棺材里面,手中猎枪无力的滑倒了地上。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大伙心中好奇不已。只有裴老六一人在那里,不住的念着,完了,完了。村子完了。 第三十一章 妖邪索命 大伙一点也没有理会在那里喃喃自语的裴老六,全都向中间那副棺材走去,手中的枪管直直的指着棺材,不知李正和猴子两人看到了什么。待我们看到棺材里面后,也如他俩一般呆立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儿一般。 棺材里面是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一个穿着大红色嫁衣,面色红润,长相美丽的女人。小猴子突然把手伸了过去要扶起棺材里的女人,我一巴掌打开了他都手吼道;“干什么!你想害死我们?” 猴子呆呆的说道:“我以为是个活人,你看她那睫毛似乎还动弹呢。” 这句话蓦然间惊起了我们一身的冷汗,仔细看去,那女人脚踩红缎子面龙凤绣金线鞋,身上大红色绣着囍字的嫁衣,衣服做工精良,一看就是上等的丝绸料子。她脸色红润,如同睡着一般,朱唇上一抹胭脂红,脸颊擦着粉,那睫毛微微颤抖,如同似乎要睁开眼睛一般。关键是这女子张得着实漂亮,不管村子里那帮后生被迷的眼神发愣,连我这六十多岁老汉也一辈子没见过这般女子。这女娃长的实在是邪,勾魂一般。用老话讲就是容颜遭天妒,活不长的。 这棺材的样式质地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刚才挖土的时候足足挖了半天,可见并不是新埋进去的死人,但怎么看着如同活人一般,一点没有尸体自然风干的痕迹?这事透着一股诡异,太阳都眼看着出来了,我们一帮大老爷们却觉得脊背发凉。我赶忙命令后生们封棺入葬,这事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喊了两遍,却没有一个人应声,我四下一望,那些后生都跟魔怔了一般呆呆的望着棺材一动不动。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妙,赶忙跑过去依次拍他们的肩膀。拍完后跑到裴老六身边,道:“老六,刚才没听你的,现在坏了事儿,此地确实诡异,你先想个法子把大伙带回家去,我看他们要魔怔!” 第16节 裴老六抬头看着我,脸上似哭似笑,泪水流了满脸,道:“没用的!所有人都要被报复而死的!” 我一个大嘴巴抽到了他的脸上,吼道:“你不是和你师父学过算命看风水吗?村子人没信过你的能力,现在你证明你自己!把他们给带回村子!” 这力大势沉的一嘴巴打醒了裴老六,他快步走到棺材那里,吃力的把棺材盖子给盖好,看都没看棺材里面一眼。面对着李正一张嘴,一口热血喷到了李正脸上,李正回过了神来,“快点,嚼破舌尖,把血喷到他们脸上!村长您的没效果!就别喷了!”裴老六冲着李正大喊到。 随着更多被叫醒的年轻人加入他们的队伍,我这颗心才算放了下来。李正一口鲜血喷到小猴子脸上,却没有效果,接连喷了三次血,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生怕他出什么事情。 突然小猴子跳了起来,直直跑向已经盖上的棺材板。“快拦住他,再被打开的话大伙都跑不了!”裴老六见状大吼道。李正赶忙追过去,一把抓住小猴子肩头给拽了回去。他前进的势头被阻碍,身子一个往后一歪,手中枪管便往李正打去! 李正赶忙挥起手臂挡在头部,枪管打在胳膊上发出声闷响,要不是李正自己挡了一下,必定会头破血流。这一幕看得众人有些发愣,平日里小猴子和李正两人最是要好,却突然这个大打出手。猴子一边打向李正一边大喊:“你们都给我滚!别想害我媳妇,快把她从棺材里给我放出来!”这句话听得大伙无不冷汗淋淋。 “猴子,你疯了?棺材里的是死去多年的女尸!不是你媳妇!快住手!”李正焦急的大喊。 “你们别骗我,她刚才在我心底告诉我了,只要我把她搬出棺材,就当我媳妇!我能娶上这么一漂亮的媳妇容易吗?这是几辈子的福分呀!谁在挡着我就是我仇人!” “看来他已被棺材里的尸体迷了心智了,快把他打昏,不然事情不妙!”裴老六说道。 李正一步步慢慢走向小猴子,嘴里劝说着。不料猴子直接用枪指向李正,状若疯魔的喊着:“再阻止我,大爷我一枪崩了你们!” 大伙连忙劝阻小猴子,让他放下枪好好说话,但一点作用也没有。突然“砰”的枪响传来,众人急忙看向李正,只见他脸颊处划了一道口子。“啊啊啊,你们都要死!”小猴子疯疯癫癫的大吼着,只见他枪掉到了地上,蹲着捂着右肩膀,鲜血从右肩滴落而下。 怎么猴子自己受伤了?刚刚明明他的枪口对着李正来着?大伙心中不禁深深的疑问。裴老六举着猎枪一脸歉意的说道:“刚才情况危急,我就先开枪打了猴子的右肩!李正脸上的口子就了猴子匆忙时开枪子弹划过去的,好悬!” 我看了他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刚才情况危急确实不好说什么。李正不顾自己的伤势冲向猴子想要扶起他。不料小猴子挣扎着用左手拿起了地上的猎枪,回身看了棺材一眼,大吼道:“媳妇,我陪你来了!”说完,把枪口吞进嘴中开了枪,整个过程不过霎那,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连李正都没有跑到猴子跟前。 鲜血混着白脑浆撒了一地,如同孩童的无聊游戏涂鸦一般,空气却飘荡着腥臭的气味。来不及悲伤,裴老六就带着我们匆匆下山,小猴子只被浅浅的挖了个坑埋了起来。 回村子的路上,我心中自责不已,古人云“利益熏心”,如果我当时要听信裴老六所言,就不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情了,小猴子也不会惨死,我这个村长做得失败啊!李正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脸上却挂满了懊悔,毕竟小猴子是和他一同长大的发小眼睁睁看着死在了眼前,是谁也无法接受的痛苦折磨。 回到村里后大家的心情都很低落,编造个谎话说小猴子不幸失足坠落山崖而亡。看着他母亲那哭得红肿的双眼,众人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回去后大伙在也没提起古物瓷器的事情,我们之间约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裴老六倒是说过村人里惹上棺材那东西,均逃不过横死的命,不如去外面躲避一下。说那东西会先从在村中的人开始报复,出去躲还能多活些日子,有一线生机。 这话大伙虽说都有些畏惧,但毕竟的生养自己的村子,一时间抉择两难,最终只有寥寥几个看过猴子惨死心中惧怕的后生躲了出去。 时间过了半个月有余,一直没发生什么事情,众人那颗紧绷的心也就渐渐落了下去。不料正月十六,明月高悬那天出了事,那天晚上的月景甚美,李正独自一声拿着酒和点心就去了村东头的空地上,想着给猴子上柱香,毕竟生前两人关系没得说。 他这一出去就是大半夜也未归,家人也未当回事,李正平日里在村子正混得好,一群后生中很有威望,经常住他人家中过夜。第二天早上想去空地那里晾晒麦子的刘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她还以为是村里谁喝多了睡过去了,所幸天气不凉,打算给叫起来。 喊了三四声那人都没反应,刘婶就走到他跟前想给其拍醒,近处一看,他脸朝下睡得还挺死。看背影也就是村子的年轻后生,“小王八蛋还挺会找地,快点起来了!”刘婶边嚷嚷边给其翻身来。这翻身才看到地上那人面容枯槁,露在外面的皮肤犹如树皮干尸一般,没有一丝水分,人连胸脯都不欺负动弹了,她蹲下哆哆嗦嗦的把手伸到那人鼻子那一摸,连一丝气息都没有! “啊!”的一声尖叫响彻了村子,大伙赶忙往声音响起的地方跑,不知发生什么事情。路上跑着时我就觉得的事情不对,心中一个劲企盼可别出什么怪事,别是那女鬼找上门来。 到那就发现围了一大圈的人,一对儿老夫妇在那哭的撕心裂肺。定睛一看正是李正的爹妈。当时我脑子“嗡”得响了一下,心想完了,看来是那天的事情找上来了。 近处看了一看,我也被泪水模糊了眼睛,李正以前一米八左右的大个,小伙长得很是精神,现在却就剩下干巴巴的一层皮裹在了脸上。充满诡异的气息,抬头望去那几个一起上山挖古物的后生都是一脸惊恐,能看出那眼睛中都透出对死亡的恐惧感! 周围人多嘴杂也不好说些什么,我掺起来李正那坐在地上伤心欲绝的双亲道:“孩子已经没了,虽然不知发生什么事,但我一定会给追查下去的!还是先把他埋了吧,就这样太阳下晒着,于心不忍呀。” 李正爹听我一说,愣了愣神儿,起身抱着他那尸体就往家中走去,后面跟着黑压压一群村民。到他家中设了灵堂,我带着两个后生外出十几里地买了一口上好的杉木大棺材,也算稍稍弥补我对他那份愧疚的心理。如果不是我领上山去挖古物,他和小猴子两人都不会惨死过去。 第三十二章 接连惨死的后生 带着棺材回到李正家中,他父亲迎出来对我感恩戴德,直言我这村长没得说,却不知我心中那份悲伤与愧疚。装棺时我跟着抬得,没想到一米八多的小伙子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了。剩下从选坟入葬我都跟着忙前忙后,坟址是裴老六给选的,他说找了一个两山之间的卧虎之地,言子孙后代必能人辈出。 李正死后村子里人心慌慌,毕竟他死相诡异无比,村民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我们这些挖坟开棺的人明白,它来了。 大伙聚集在一起商量解决办法,却没有什么对策。找到裴老六,他摇摇头道:“我道行不够,之前开馆前便说过,这棺材里的东西沾不得,受阵法烈火炙烤几百年,怨气冲天的厉鬼哪里是随便解决的?况且此厉鬼所埋葬之地阴差阳错的又成为聚阴之地,阴气惊人。现在解决办法只有连夜跑出村子先躲躲祸端,或者请些道家高人来此诛杀妖邪了。寻常神汉神婆只会白白丧命。” 听到裴老六所言,大伙内心都开始恐惧焦急起来,一群连媳妇都没讨到的后生白白死去,是谁也无法面对的,更何况死状那般的凄惨。有三人当机立断的离开的村子,回到家中编造了个谎话,没等天黑就出村了。剩下五个后生不放心家中父母,加上有些侥幸心里作祟,便留在了村子中。想看看夜里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不放心他们的安全,把这五个人全安排在我家的大炕上,派了两个没参与那次事件的小伙子,拿着猎枪和我守了一宿。夜里我不时进屋看那五个人的状况,只见五个大小伙子睡得甚是香甜,一点也没有不舒服的迹象,一点诡异之事发生的征兆都没有。每隔半个时辰我便进屋内看一看,一直到院子中的大公鸡已经鸡鸣三遍,我才放下心来。看来,那鬼魅之物不会来了。记得村中老人说过,雄鸡一鸣天下白,它们司晨驱暗,鸡叫过后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也就不敢在出来为祸了。 想到此心中犹如放下了块儿大石头一般,我还猜想是不是这棺材里的邪物害了小猴子和李正之后就收手了。那样的话村子就不怕被肆虐了。想着想着脑袋一沉,头扎在怀里沉沉得睡了过去。 待我醒来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把一大块儿眼屎弹到了地上。侧耳一听没听到屋内的动静,看来这几个后生睡得还挺香甜,往身边一看那两名找来和我一个把守大门的小伙子也沉沉的睡了过去。我轻手轻脚的往屋内走去,不忍叫醒这两名守了一夜的小伙子。 屋内的景象却让我亡魂皆冒,五个大小伙子在炕上东倒西歪的躺着,身上的衣物不翼而飞,赤身裸体着。最关键的是他们如同之死去的李正一般,浑身肌肉全无,只剩下一层皮干巴巴的覆盖在身上,如同古墓中的五个干尸一般,面部却充满喜悦一般,嘴角咧开。那咧开的嘴角能看见光秃秃的牙床暴露的空气中,牙齿早已经不翼而飞。眼框里也只剩下两个深深的黑洞,完全看不出眼珠儿存在过的迹象。面前的一幕恐怖无比,诡异骇人。 “啊”一声嘶哑的吼声从我的胸膛发了出来,我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没想到守了一夜还是没有保住这五个后生的性命!腾腾腾的脚步声响起,外面守候的三个小伙子听到我的喊声手握猎枪冲了进来。进屋一看,猎枪也耷拉了下来,这场面确实诡异到人的骨子里,让人头皮发麻,喉咙欲吐。 其中一个小伙子拿着猎枪跑了出去,不一会村子里呼啦啦的来了一大群的人,争先探着脖子往屋内望去,看到的汉子脸上都会露出不忍在看的神色,一些妇女和儿童已经被吓得哭了起来。“啊呀,我的儿呀!”随着一声声嘶力竭的喊声传来,我知道正主儿到了。刘麻子穿着补丁摞老高的衣服搀着一个步履不稳的妇女走了过来,他们二人脸上挂满了泪水,眼睛红肿着,那妇女一边嘶吼着自己儿子的姓名,手向我的脸上抓来。一不注意我的左脸颊便被抓了个大口子,血流不止。刘麻子赶紧拉着自己的媳妇往后退去,当看到屋内的景象时,老两口扑通下子就坐在了地上,旁人拽了拽不起来,如同抽去了骨头一般。这种感觉我理解,在我们农村里传宗接代就是天大的事儿了,养到这么大一个儿子,连媳妇都没讨到,未留下一丝根苗就这么去了,谁都会寻死觅活的难受。况且女人十月怀胎,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了,尚未尽孝,儿子就这么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任谁也会打我几下出出气的。 时候不长,死去孩子的几家大人陆陆续续的进了我家院子,我也受了好几巴掌。但我心却如刀绞一般,这些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是村子未来的希望,却因为我一时贪心随我入山挖坟开馆,最终遭报复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这几家大人围着我讨个说法,口中直言,昨晚上我把几个孩子找过去,因为信我当村长这么多年的威信,才放心的交付与我,没想到一夜过去,孩子变成了干尸,这是任谁也接受不了的结果!没有办法,我只能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了事情的起因。当听到我带着这些后生去山里寻古物挖坟时,乡亲看我的眼光充满了不可置信,似乎不相信平日里稳重成熟的我会做出如此的绝户行为。经裴老六一个劲的打圆场,大伙才知道那次我们惹了不该惹的邪物,这些人死状凄惨全是邪物作祟。 “现在当务之急已经不是让批斗村长,让其赔命了。当时上山寻古物是为了村子能好过一点,开馆的决定也得到当时在场人的一致同意了。现在第一件事就是寻求高人,降服这个邪物,给死去的村民报仇!这几天可能不太平,大家都注意一点,最好暂时离开村子避一避风头。”裴老六给我解围似得说道。 一听这邪物可能还会来村子害人,大家也顾不得别得事情了,毕竟自己的性命比天大,不少人开始收拾行李,打算跑出村子。几个机灵的小伙子被派出去寻求道爷了,想要灭掉这邪物。那天夜里村子还是死人了,三个四十余岁的汉子死在了自家炕上,自己的媳妇却对夜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直到早上起床才看见自家中的顶梁柱如干尸一般直挺挺躺在自己身边。这骇人的一幕直接吓晕过去两个。 从那天起村子每晚都会死人,少则两三个,多则四五个,不少行动方便的人全都离开了村子之中,只剩下一些不得不照顾家人,或者身患重疾,老弱病残的人在家中等死。连续几个晚上后,村子人也发现了一个规律,死去都是一些精装汉子,从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到四五十岁的汉子。未有一个女人死于非命,这充满悬疑的事实让大家猜测颇多,不少岁数大一点的老太太都说那些小伙子被狐狸精勾了魂去。到不就是被女鬼捉去魂儿,给人家配阴婚去了。前一说法信者寥寥无几,后一种说法却得到了呼应。 因为故老所传,年轻的未结果婚的少男少女死去,在阴间孤苦伶仃,没有人陪伴左右。有条件一些的家庭,都会给死去的子女配个阴婚,求个美满。一种说法是四处打听与自己儿女死去年龄相差不多的死者,偷尸体出来合葬一起,达到配阴婚的说法,讲究的是一个合葬,也就是尸体在一起,这也就由此催生出了一个职业,“阴媒”。顾名思义就是给死人说媒的人,他们多是一些上了年纪体格壮实的男子。四处打听一些死去不久的少男少女,留待以后偷挖出来给人配阴婚。经常夜里做背尸人,也着实胆大,遇到些家底丰厚的,收入不少。甚至听说一些急于赚钱,又找不到合适配阴亲对象的阴媒还干着杀人劫尸体的勾当!这种尸体合葬的多在北方听说,南方甚为少见。另一种阴婚就流于南边诸城,他们不求尸体合葬,要的魂魄归于一处。经常有一些巫婆邪道做法拘来刚死不久的适龄男女,魂魄归于一处。甚至一些邪恶之人,用害人的法子把生者魂魄拘役出来,配阴婚用。端得是残忍无比。 听到这村子老头所讲,我不禁笑了起来,道:“一派胡言,哪有那么多配阴亲的向你们村子索魂魄。何况连四十多岁的汉子都要?” 师父瞪了我一眼,道:“不懂不要乱说!白白丢了我们渔阳道脸皮!确实有一些邪魔外道施法术索取四五十岁汉子的魂魄,不过通常把魂魄留给给雇主家死去的人奴役。邪恶极端,这样的外道为师见一个铲除一个毫不留情!” 第三十三章 诡异的红雾 乡间的斗法 村长见师父向着自己所言,喝了口茶润润喉咙继续道:“我们当时也是不信的,毕竟在棺材中我们看见了那穿嫁衣的女鬼模样,看上去不过是十七八岁。如果她给自己配阴气又何必害了村内那么多男子,难道学武则天组建后宫不成?” 村内死人不过第三天,出去的小伙子就请了三名道士回来。头一位穿着青黑色的道士服,手中拿着桃木剑,风水罗盘,腰间悬着镇魂铃,黄符纸,黑色皂靴脚上踏着,三缕胡须随风飘荡,端得是道骨仙风。有诗赞:“张天师再现世间,真武大帝下凡尘。” 剩下两位也是白面黑胡须,穿戴的道服得体,一副高人风范。眼见这三位进了村子,村民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老朽心中也是欣喜万分,料想这次必能除掉那妖邪。三位高人让我简绍一下村子的概况,和死去村民的样子。我留了个心眼,没敢把事情和盘拖出,只是讲了大概村民的死法和其中的妖邪的粗略由来。后来的两位道士拍着胸脯,一副手到擒来的模样。倒是那位看上去仙风道骨的道士一脸踌躇之色,犹豫不定的问道:“村长,您一定还有未交待的事情,我听您描述的死者死状特别向我恩师在世时向我描述的一种大凶妖邪。绝不是您口中的小妖小怪而已。” 他这样一说到弄得我下不来台,只能偷偷的打了个眼色,示意私下谈此事。他那番说法被剩下两位道士,鄙夷的瞪了两眼。那两位无疑问的道士被请进饭厅休息,村民自发的把家中的牛羊鸡鸭拿了过来,磨刀霍霍,想给几位远道而来救村子于水火之中的道士做顿丰盛的饭菜,兵法有云,“三军未动,粮草先行”饭食一贯是中国人讲究的东西。 我对着面前这位道骨仙风的道士把事情的经过全说了出去,他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不等我说完站起了身子,一抱拳,面带愧色的说道:“村长这次我来村子冒昧了,按您的描述,那邪物在阵法中困了几百年,又逢阴气重的养尸之地,法力高深,想必已经成长为了我恩师活着时候提过的那种大凶之物了。我平日虽然自负,但也对此邪物毫无办法。如果恩师在时或许有办法,但他老人家仙逝已久。我听闻几年前史家庄子闹恶鬼那次有一老道士不费吹灰之力便超度了那恶鬼。如果您能请到他事情尚有一线转机,不然的话,村子众人必被其报复贻尽。我便先告辞了”说完那道士抬脚走出了村子。 第17节 听到这里我的怒火中烧起来,一拍桌子又站了起来,把那讲的正激动的老头吓了一跳,大声道:“这种修道之人,只顾自己的性命,遇危难便先跑了实在可恶!” 师父看我一眼,这次出奇的没有训斥我打断村长说话,轻身道:“性命双修,此人修命理却不修德性,也难有大作为。村长您继续说吧。” 那村长心有余悸的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我一个乡野村夫也不懂什么道家一脉之事,只是那道人说的话我记得裴老六也对我讲过,心中不免揣揣。转头一想还有两位道爷留下来,可能之前那位只是个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而已,心也就放宽了许多。” 回到饭厅那两位道爷吃得是好不快活,我试探的对其谈起刚刚那位道士被吓走了,那两人啃着猪蹄子嗤笑道:“如此胆小鼠辈,替他作甚,今晚我二人便帮你们村子降服邪物!”看他两人这板上钉钉的模样,我也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般放下了心来。酒桌上我不在住的劝酒,恭维着那两位道爷,期盼能为晚上多出一份力,平定村子的祸事,我也算赎一点罪孽。 酒足饭饱后,那两位道爷起身大声道:“一会把村子中人集中在晾谷场上,看我两人为大伙捉妖!”我一想,把村民聚集在一起,大家互相盯着一点,也能防止再有惨事发生,派两名后生把村民叫到了一起。大家在晾谷场从日落西山等到了夜色朦胧,大伙心中既恐惧又激动,对夜晚降临妖邪将要作怪充满恐惧,却又期待能看到那两位道爷收鬼捉妖的一幕。夜渐深,转眼已是后半夜了,不少人都有了困意却强撑着,生怕错过了什么一般,或者是怕自己睡过去,便不能在醒来! 众人前面不远处已经摆上了香案,两位道爷穿戴齐全,左手握着符纸,右手拿着桃木剑。香案上摆着朱砂混着鸡血的颜料,毛笔,一个小瓶子中有着清水似得液体,还有个小铃铛和一面铜镜。两人的眼睛半天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面色沉着冷静。不愧是高人,双眼怒睁这么久却无一丝疲惫之色。我心中暗暗的想到。 忽然感到四周若有若无的出现了些香气,犹如擦得胭脂粉儿味道一般。那两位道士把小瓶子的液体倒在手上一点,迅速的擦在了眼睛上,然后大吼道:“妖邪,伏诛吧!”一摞符咒放在桃木剑上,往身前刺去,那符咒忽得一下燃起了火焰,看上去威力惊人! 那燃烧的剑尖向前刺起,前方却空无一物。“砰”的一声,那燃烧的符咒化为一团大的火球在空中一闪而逝,火星四溅。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众人一跳。火球消散后这名胖一些的道士脸色有些铁青,似乎因为刚才的事情而面上有些挂不住。他拿起桌子上的小铃铛,摇了起来。 左手摇着那铃铛,右手拿着桃木剑,一闪身便跳出了香案。只见他左手不停的抖动着,那铃铛眼看着摇成了一个虚影,却无声响发出来。努力侧耳倾听后,才在耳边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响声,如同石子扔进水面的声音般轻微儿飘渺。那胖道士脸色凝重严肃,如同怒目金刚一般,大声喝道:“镇魂铃响,生人避退,诸邪引来。镇!镇!镇!”声音好似黄钟大吕一般震人耳鼓。 喊了半天却没有丝毫动静,大伙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胖道人神色由开始的轻松自在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嘎吱吱”微弱的响声传来,那看上去符文密布,精美无比的镇魂铃裂开了个口子,眼看口子越来越大,最终裂开两半落到了地上。掉地上时候的声响犹如砸在了众人心里一般。 胖道士和那位瘦一点的道士对了一个眼色,我似乎能看到他们二人眼中不自信的气息。瘦道人拿起香案上的毛笔,蘸了那公鸡血混着朱砂而成的颜料,开始在一大张黄表纸上画符。笔走龙蛇,鲜红似血的符咒在纸上密布,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无一丝停顿。大伙的眼神也随着他的动作而转动。 那胖道士回身拿起香案上那最后的法器铜镜,那铜镜看上去不过巴掌大小,背面画着繁复的花纹,似乎是符文一类的东西。他拿起铜镜口中念念有词,脚在地上不停的踏着,身子也随着闪转腾挪,可看见他走过的土地上微微凹陷下去,连起来似乎是北斗七星的模样。他一边走,一边端着铜镜四处照着,口中厉声道:“妖孽,你作恶多端!今日我们二人来此便是要灭你,看在你修炼不易的份上,如果你答应不在侵扰这村子,我便饶你一命!尘归尘,土归土吧!” 没有任何动静来应和道士的说法,片刻后一抹红色从远方的黑暗中飘来,如烟似雾,慢慢向晾谷场飘来。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大伙不敢有所动作。胆子小一点孩子的已经开始放声哭泣起来,被家人狠狠的捂住嘴,不让其发出一丝声音。两位道士看见抹红色怒哼道:“果然妖邪鬼魅,不行人道,冥顽不灵!” 说完俩人快步向那红色奔去,胖道人左手铜镜,右手桃木剑。那瘦道人手里却捧着那刚刚画好的大符咒,把剑扔到了一边。俩人飞快的跑到那红雾前面,站定身子与其对峙着。 红雾四散飘开,渐渐把俩人的身子给包围住了。两名道士后背靠在了一起,谨慎的防着那不知根底的红雾。瘦道士拿起手中那张大符纸,不知用什么方法,让其一下子燃烧了起来,这一幕看得大伙眼睛直直的,心中大定。那大号的黄纸符宽约一尺,长有两尺,上面画满了艳红如血的符咒。一头大火熊熊的燃烧起来,却丝毫不见符咒被烧下去,按理说这般大小的纸早该烧成了飞灰。 胖道士左手铜镜不停的照着那红雾,肉眼可见那红雾似乎对铜镜有所避讳一般,照到哪里,哪里就雾气消散留下一片空地。瘦道人大吼一声:“脚踏八卦阵法,走出这恼人的红雾!” 俩人背对着一起,脚下开始不停的走着,动作愈来俞快,却犹如一人一般说不出的默契配合。转了几个圈子,却走不出红雾的包围。大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不敢想象这俩道士失手的后果。 第三十四章 魅和魃 足足一盏茶工夫过去,俩人面色变得有些苍白,豆大的汗珠挂在了脸颊上。俩人突然停下了脚步,瘦道士一把扔出手中尚在燃烧的纸符,口中大喝道:“疾!”那纸符犹如有人推动一般,直冲红雾而去,大伙都盼望纸符能烧开一条路。却如同之前的剑尖一般爆成了漫天的火星,瘦道人的脸色一下颓败下来。 胖道士怒吼一声,手中的铜镜射出一道黄光直奔红雾而去,却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俩人手段尽出却无丝毫作用,眼看脸色变得有些绝望。红雾慢慢的包围了俩人。突然他俩犹如疯癫一般,跳着笑着,在红雾中尽情放肆着,就像醉酒一般,最后直挺挺的脸朝下倒在了地上! 村民紧紧的缩在了一团,生怕那妖邪的报复。那红雾却如同没有看见我们一般渐渐飘远。 过了好一阵子,大伙才敢慢慢的挪到那俩名道士身边,连喊了几声道爷却没有丝毫反应。我当时心中就一沉,明白俩人可能不幸遇难了。伸手颤抖着把他俩挪了一个身子,我一屁墩吓得坐在了地上!俩人脸上手上裸露的皮肤犹如树皮一、干尸一般紧紧贴在了骨头上。死状甚惨,和之前村子死去的人无区别。月光照人那可怖的脸上,透出诡异惊惧的气息!连道士都毫无办法,大伙的心中慢慢死寂。草草把俩人给埋了,留在家中混日子等死。 当天夜里没有一个人回家,大伙在晾谷场等到了东方天亮才松了口气,各自神色不安的回到了家中。到家后不久,裴老六便进了我的院中,我抬头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他低下头,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盯了他一会,道:“是向我辞行的吧?别不好意思,走吧,离开村子还能多活些日子。总不能好男儿白白折在妖邪之手。” 只听他深深叹了口气,道:“村长,我试试去大山里能不能把那妖邪的棺材给焚掉。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村子毁了。上次开棺材时候我没拦住你们,现在死这么多人,我这心中着实日夜煎熬啊!” 犹如被人当头抡了一棒,我愣在了当场,反应过来后立即死死地抓住裴老六的衣袖,厉声道:“你不能去!连那两个道士都死于非命,你去就是送死!况且开棺材是我的命令,村子死去这么多人也是我的责任!和你没有关系!要去也应该是我去!” “我知道自己一直不被村民所重视,但自己确实和风水相师学过几年,多少学过改风水格局的东西。您在村子起个镇住人心的作用,就别和我趟这趟浑水了。离开村子的人也只是能多活些日子,等留在村内的人死光后,照样逃不脱那妖邪的索命。我试试能不能把这事一次性解决了,最差也得把这妖邪拖上几天,村长您抓紧去找高人吧!”裴老六声音中透露着些颤抖,却也显出那股决绝的狠劲。 不待我回答,他转身向门口走去,瘦弱的肩膀被看不见的重担压得沉甸甸的,步子不快却透壮士一往无前的英雄气概。 望着他那背影,我当时眼泪就流了下来,在村子里他一直地位不高,虽然学过秘术,却一直没多大成就,被村里人看不起。开棺材时候他明明极力阻止大家,我们却一意孤行,才落得如此地步。现在他又去拿命去填我们犯下的错,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在村里活了三十多年,我们却从未了解过他。 从那天他走后,就没再回村子过。说到这里的时候,黄村长突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老泪纵横。师父过去拍了怕他的肩膀,道:“别想那么多了。这次我们一定能保住村子的!” “部队已经来了好几天了吗?”我歪着头问向刘营帐。 “恩,部队已经到达足足五天了,却无计可施。村子每天晚上都会死人,连我们部队战士都死了两个。关键是死法无声无息,一觉醒来就能发现干尸般的惨烈尸体。让我们这些枪林弹雨都闯过来的战士毫无办法!”刘营长沉声说道。 “是上面的命令让你们驻守这村子?没派过来动点道法的人来吗?”师父问道。 “听说这村子接连死人,上面坐不住了。派我们来驻扎村子,一方面防止谣言四起,安抚民心。一方面让我营下的百炼精兵解决问题。可问题关键是我们的对手根本就不是人!这还怎么打?”刘营帐话语中带着一股愤怒的味道。 “难道你的领导就不知道非常事情非常解决之道吗?派几个高人过来远比不懂这些事的强太多。”师父疑惑的问道。 “恩人,您有所不知,我上级的是个标准的无神论者,根本不信神鬼之说。认为这村子死人是人为杀害的。不过鬼神之事,如果不是年轻时那次山洞经历,想必我也是不会信的,这次苦了我这一帮兄弟了,白白死去两人,您可一定给我们报仇啊!” 师父听完良久,叹了口气道:“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越来越不被大家认可和接受了,不知是福是祸呀!小刘,你们来这么多天难道没去黄村长他们开棺材看到的地方查看一下吗?” “去了几次,到那边就和鬼打墙一般,根本找不到去棺材那里的路,只能原地绕着圈子!” 师父愣神想了一会,张口道:“刚才听闻黄村长描述的事情经过,我大概能猜出那邪物的来历了!” “是什么?”我以及黄村长、刘营长异口同声的问道。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妖邪就是你们所见棺材内的女鬼。这与鬼物常年打交道的都知道,这惨死的冤魂,横死的怨鬼所成的鬼物法力相对高强。最不好对付的便是出嫁时一身红装的女鬼,这种女鬼穿着红嫁衣死在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多数为横死之人,天生怨气大。常言道,百嫁鬼必出一厉,说得便是死于婚礼之人变成厉鬼的可能性较大!况且婚嫁之时惨死,多数女子尚未圆房,属于处子之身,道家讲,女属阴,男属阳,处子精气尚未外泄,身上阴气大。刚才黄村长所讲的那困棺材的阵法为八门锁棺阵,是一等一的狠毒阵法,被困之魂魄本该受烈焰煎熬数十年后魂飞魄散,却因为地势改变而得阴气充足,足足受数了百年的煎熬!种种巧合碰到一起,这女子已经成为了鬼怪中出了名不好对付的魅了!” 师父一番话语反倒给我们说迷糊了,只知道这女鬼变得非比寻常了。急忙问道:“魅是何种鬼怪?” “古书云,魅者,鬼中翘楚。非受尽折磨,怨气滔天者不能变之,善施法迷惑人,吸人精气,死者犹如干尸。大凶!这魅便是这种大凶存在,能迷惑人使人不知不觉间被吸尽了阳气而死,端得厉害无比,由于形成条件过于苛刻,通常百十年不出世间的,每次出世不死个成百上千人不甘休的。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让我赶上此等怪物!” 黄村长一屁股吓坐到了地上,刘营长脸色也是冷汗直流,都没想到竟然惹到如此怪物!“这么说来,我们村子是没救了!我是村子的千古罪人啊!”黄村长站起身子悲声喊完,一头向屋墙扎去,直想撞个头破血流,一死赎罪。 我一把拉住了他的身子,向师父的方向努了努嘴,道:“我师父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一定有办法的。您可别着急去死呀!” 师父挠了挠身上的破衣衫,似乎身上有虱子一般,道:“此鬼物并不好对付,为师也尚未有对策,不过。”说着说着师父还卖了个关子,在黄村长一再期待的眼神中,才慢悠悠的说道:“不过此怪最大本事就是迷惑人,能创造出真实的幻境,教人沉沦其中,趁机吸走一身精气。本身并没有多高的攻击能力。它死的时候最在意那些方面,就爱在哪些方面迷惑人。我听黄村长所言,村子死得都是青壮年男子,老人妇女小孩均没有事,她又是出嫁女鬼估计用得便是美色迷人,我都八十多岁了,为人正直不已,还能被迷惑不成?” 闻听师父此话,我不住的撇嘴,师父那老不正经的性格我可是知道的不少。 “况且魅这种鬼物只要被找到本体,便好解决多了。唯一担心的就是她已经吸食了不少精气,本身就在阴气重之地养了数百年,就怕从魅变成魃。如果成为了魃那就真的鬼神无解了,只有拿人命去堆。那东西可是上千年才出一个的绝世大祸端!所以咱们尽早解决,以防止出现祸端!” “咱们现在出发?我去叫战士准备。”刘营帐不愧是军人典范,做起事来风风火火,快意无比。 “不必,现在天色已晚,夜间不宜进山寻棺,况且我也有些东西得准备一下。咱们明天一早出发,夜间我和我徒儿在村子巡逻守夜,大家安心睡觉吧!黄村长您也别硬挺着身子了,安心休息一下,明天进山还得您领路呢!”师父说完,带着我往院子外走去。 第18节 第三十五章 如画般的仙子 冰冷刺骨的唇 我跟随师父的步子在村子里散着步,我不禁问道:“师父,黄村长讲的那具女尸漂亮的不行,难道魅都那般漂亮吗?比我娘还漂亮不成?” 师父看了我一眼,笑道:“徒儿你是想家,想你娘了吧。” 我摇了摇头坚决不同意师父言,一个劲央求师父讲那魅到底有多漂亮。 “为师不是讲过魅这种怪物,擅长迷惑人,所以看到的模样多不是实际样貌。他们讲的那女尸漂亮的如同画儿上的仙女一般,可能看到的就是幻想,可能实际上是一副白骨骷髅或者蛆虫密布在眼框里爬来爬去呢。”听着师父的描述,我脑海中生成一幅一群人围着蛆虫密布的女尸啧啧称叹,品首论足的画面,差点没吐过去。“不过那女尸在极阴之地养了好久,也可能尸身不腐,犹如活人一般。世间万事皆为虚,红粉骷髅不过过眼云烟,徒儿你又何必在意魅漂不漂亮呢?”师父这一番话说得煞是高深莫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何等高人之谈呢。 我听了直接撇了撇嘴,毫不顾忌师父的面子说道:“既然是红粉骷髅,您之前在县城吃包子怎么眼珠子都不会动弹一般直直盯着女服务员呢?” 这番话说得师父老脸通红,左右望去看到没人听见,才拍了拍胸口,快步向前走去。 沿着街道而行,发现不少人家的院子大门上结上了一层厚厚的蜘蛛网,看上去很久没人住过了,充满枯败萧索的氛围。我感觉整个村子都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息,阴沉而充满死气,不禁问道:“师父,为什么着村子的里每一寸土地,都给人股不舒服的感觉?” “傻徒儿,这村子已经死去了上百条性命,而且都是死状凄惨的横死之人,虽说精气被魅吸食贻尽,魂魄力量也被吞噬,但临死之时那种不甘、愤怒的念头还是散发出来了。人都有念头,你身边人的心情不好时多少也会影响到你自己,当心神极度动荡时候那种念头甚至会影响周围的环境,这村子无端死去那么多人,黑暗念头早就散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才会引起你的不舒服。如果不及时制止魅,等村子的人死绝,这里便会成为不折不扣的赤地,寸草不生,生物难近。这也算为什么古战场多数看上去阴气沉沉,荒凉不已的原因,就是那种念头在作怪。佛家讲究众生念,其实说的便是这个意思。” 听师父一说我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不禁暗暗咋舌,这道门一脉,看上去风光,不知背后有多少典故,多少禁忌,一个不懂,说不好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有这么个博学的师父能少走不少弯路,实在是三生有幸呀。 夜色渐晚时候,剩余的百余名村民渐渐聚集到了村中央的晾谷场上,放眼望去均是岁数大的和身有残疾的,大概有百十人,原本这可是个上千人的大村子,比我出生的村落大了好几倍。这村中死去不少人后,就把剩下的那些青壮吓跑了。只剩下这些岁数大的老人和身残行动不便的没有离开村子。连妇女和小孩也去外面躲祸去了。虽然这妖邪一直吸食而死的都是精壮男子,可谁又敢保证不对妇孺下手呢?谁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冒险,除了那些觉得自己活够本的老头没人要与村子共存亡。 我和师父两人就这样和这些老人家在这种场合见面了,那些老头上我们师徒的眼神里并没有一丝的崇拜和恭敬,似乎看得是空气一般,一丝表情都没有。可能之前接连失手惨死的道士让他们对我们并没有一丝信心。黄村长一个劲的组织这些老头儿老太太坐好,不时回头歉意的看向我们师徒。看来这黄村长并没有把那魅的实情告诉这些村民,要是得知一天不除掉魅,逃出村子的子侄孙儿还会被报复而死,在场的老头就没一个人坐得住了。 刘营长也带着手底下那些战士围在了晾谷场外围,这些怀里紧紧抱着枪的年轻人倒是对我们师徒充满了兴趣。从不时传来的话语中可以听到,他们认为师父是个老骗子。军队里横死两名战士已经让这些无神论的军人开始相信鬼神之说,但他们认为得道高人看上去必定是道骨仙风,怎么也不可能是师父这副邋里邋遢的样子。要不是看师父和刘营长认识,这些军人早把我们师徒赶出去了。 对于这些军人的想法我虽然大大的不认同,却也是毫无办法。毕竟这社会上不以貌取人的人太少了,多数人还是相信自己的主观想法。最关键是师父看上去确实太邋遢了,自从我跟随他身边后,我就勤劳的给他换洗衣服,但穿上不到一个时辰就脏得不成样子,渐渐的我也就妥协于他,听之任之了。 师父那一头常年不洗的头发,乱哄哄的胡子以及邋遢的衣服,被人误会为骗子也就不足为怪了。因为这样的扮相在以后没少给我们师徒俩惹麻烦,但他老人家却依然我行我素,常说道:“人靠衣服马靠鞍,老头我破衣烂衫依旧潇洒世间!” 我看那些军人不禁偷偷的撇了撇嘴,道:“师父,这些人都是狗眼看人低模样,一会您一定要用道法狠狠的震慑他们的眼睛!” 刚说完,师父便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我,道:“我记得当初我去你家之时,你也是对我爱理不理的,嫌弃为师看上去没那股仙气。”不等他说完,就被我摆手打断了,没想到这老头儿还挺记仇,就年少不懂事时对他不假颜色那次,被他足足记了一辈子,经常拿着事挤兑我,弄得我是脸色通红。 刘营长走到我们身边道:“恩公,还有什么需要准备吩咐的吗?” 师父一摆手道:“傍晚我让你准备明早上用的东西准备齐了没有?” “都已准备妥当,就等着明早上用呢!”刘营长军旅一生,说话嗓门大,如同鞭炮般在耳边炸响,弄得我灰头土脸直往后躲,看我如此,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被我狠狠的瞪了两眼。 师父点了点头,道:“既然准备好了,那你让手下的战士晚上别瞎走动,都在着晾谷场静静坐好。今晚上那妖邪要是还来得及话,我会他一会!” “那就静等恩公您施仙法灭妖邪了!”说完刘营长回身向自己的队伍走去,吆喝着手下原地坐好,晚上不要独自乱跑之类的话。 夜色如一块黑幕挡住了天空,今晚的月亮确实那般的圆,似乎触手可及一般,让我想起了在县城吃的那屉灌汤包子来,不禁咽了咽吐沫。尚沉迷在美好的幻想之中,一股突入起来的香气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师父那昏昏欲睡的眼皮一下子睁了开来,闪烁着精光,往远方望去。不远处似有似无的飘在一抹红色,待飘进才看到那是一片红雾,暗红色的犹如干枯已久的血液,撩人心弦,恐惧悄悄爬上广场上大多数人的心头。 师父双眼瞪得滚圆,道:“想不到这般漂亮,啧啧,可惜贫道得斩杀了。” 我赶忙睁开灵眼,往红雾望去,这才看出哪里是什么红雾,分明是一个漂亮如仙的女子,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面色雪白却无一丝病态,朱唇一抹胭脂红更加诱人心神,身穿一身大红嫁衣,脚踩着红缎子面金线绣花鞋,一副古装美人的样子。她在空中轻飘飘的向我们飞来,一副敦煌壁画里的飞天造型,不仅不恐怖,还看着仙气弥漫,漂亮动人。 整个晾谷场就我和师父两人能看到她的真实模样,其余的人眼中这就是一团红雾。看我们师徒两人在那里啧啧称叹,翻着白眼口中念叨着“疯了”“疯了”。 我完全被这女子给迷住了,她与我母亲是一种不一样的美。母亲如同水一般温婉,她就似那烈风一下子就扑入了你的胸口。呆呆的望着她,我不知这是她的真容还是在我脑中施法的幻境,但我已经脑海里空空的,完全忘记了她的身份,也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了。 似乎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村子那座山上,祖父在院子里抽着袋烟,父亲拿着猎枪出门打猎去了。母亲收拾着一大盆的碗筷,笑吟吟的看着我。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身后抱住了我,软软的小手环住了我的腰,我回身看到正是之前看到的穿着嫁衣的漂亮女子,尚未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惦着脚尖亲向我的嘴唇。我的脸当即犹如火烧一般红得滴血,虽说我年纪到了十五岁,村里结婚早的甚至在这个年纪都有了孩子,但我从十一岁就在师父身边,山上整整三年并未接触过女性,下意识的便要躲开,但她的速度奇快无比,未等我躲开那唇便印了上来。 冰冷!我浑身感觉只有冰冷,她那唇好像一块深海玄冰一般散发的凉气,只要把人的思维都冻僵,我感觉到身上的热量都渐渐进去她那冰凉的唇,身体内换成了刺骨的凉气,我的眼睛越来越睁不开,直想沉沉的睡过去。 第三十六章 周天星宿剑斗嫁衣女魅 就在我浑身无力,思维将要被那股刺骨凉气冻结之时。 突然小腹处一个热气涌了上来,游走全身经脉。充斥到身上的每一寸血肉之中,驱走了身上的冰冷,力气也随着这股热气慢慢回到了身上。她被这股热气震飞得大老远,那美艳动人的脸变得狰狞起来,冲我大声嘶吼着。 我才回忆起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差一点就着了魅的道儿,如果她一直这种迷惑人的手段,那些精壮男子是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我一脸后怕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师父那紧张的脸色。 师父用手使劲的拍打着我的身上,急声道:“徒弟,没事吧?刚才一不注意就着了魅的道儿了,直接入了幻境,待我咬破舌尖睁眼一看,你直愣愣的站着一动不动。可吓死为师了!幸好你自己醒了过来,我徒弟果然意志力强大,甚得为师真传。” 师父这番话语说得我脸红不已,如果不是丹田内涌出的那股热气,现在我也早成了一具干尸! “师父,刚刚我被那魅迷惑,脑子空白一片,危急时小腹丹田涌上股热气才解了围。”我疑惑的问向师父。 “你确定是丹田涌上的热气?”师父一脸兴奋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师父面色掩饰不住的激动,道:“此事待咱们解决这魅之后细谈,总之对你是天大的好事!” 和师父短短交谈几句话的时间,那嫁衣女魅飘得更近了。我回身望去,那些当军人都紧紧握着枪,瞄向前方。黄村长和那些老头也是一脸紧张之色。 “师父,那嫁衣女魅怎么飘得那般的慢,我在幻境里足足过了半天,她还未到近前。” 两个暴栗直接敲到了我的脑袋上,身侧传来师父大声的怒吼:“笨蛋!不知道幻境里的时间与我们所在时间是不同的?刚刚只不过经历了一霎而已!”骂完我后他那骨子里的不着调性格又冒了出来,啧啧有声道:“刚刚你个小鬼头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被女鬼给迷住了。俗语说得不错,果然是何人年少不思春。”说完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没看见眼前的魅一般。突入起来的笑声把我们身后的众人弄得面面相觑,不知何故。 我被他说的不知该如何辩解,嘴里解释道:“我在幻境里,看到了我的村子,看到了慈祥的祖父,壮硕的父亲和疼我的母亲了。师父,我想家了。” 这一番话给师父说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好,这次魅事情解决了,咱们就去你家看你娘和祖父去!” 我心中美滋滋充满对家的期待,直想这魅立马被师父我俩收拾完回家。却不知人世不尽如意,红尘多有波折,等我真正回家后已经错过了许多,许多。 眼见那嫁衣女魅愈来愈近,我手心里也出了腻腻的一层冷汗,毕竟刚刚如果不是体内那突入其来的热气,我没准已经变成的一具尸体。 在没开过灵眼的普通人眼里就完全的一大片红雾向自己飘来,更显得诡异万分。之前抗日战争的惨烈,毒气这一词已经深入民众心理,贸贸然过来颜色不正常的雾气,谁也不知会不会对自己有伤害,更不知这红雾中会不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怪物! “砰”一声枪响打破了夜的宁静,也让众人紧绷的心为之颤抖着。随之而来的更多声“砰砰砰”的枪声,如狂风暴雨敲打窗台般打我心弦里,我惊恐万分,生怕身后这些战士手一抖流弹打进我的身子,毕竟子弹可不长眼。我身躯犹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直住了,倒是师父一点不在意般,直直盯着前方,依旧笑意盈盈。我不得不佩服老人家这种没心没肺的大无畏精神。 原来后排坐着的一名当兵的仁兄,眼见红雾越飘越近。手中瞄着的枪也开始颤抖起来,一个不小心就扣动了扳机。这一下不要紧,如同响起信号枪般,所以端着枪着主儿都找到了发泄点一般,子弹死命的往前方红雾打去,都没给刘营长反应过来的时间。所幸平常训练有素,都是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精兵,不然师父我俩人就给射成破筛子了,着实吓我一跳。 随着耳畔划过飕飕风声,众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红雾,似乎想看到被子弹打散或者其中的怪物被打伤甚至打死的一幕。但众人看了半天也没发现红雾有意思变化,连飘来的速度都没有一丝影响。 第19节 这一幕落在开了灵眼我的眼中可就更加恐怖瘆人了,子弹就如同打在空气中一般穿过那嫁衣女魅的衣服、手臂、以及那绝色的脸蛋儿,连一丝波澜都不起。她在空中还对我笑了一下,这一笑弄红了我的脸却让我心中瘆得发毛。 枪声由开始的暴雨一般到零零落落,最后转为寂静无声,回身一望,不少兵哥眼睛瞪得滚圆,脸上挂着不知所措的表情。平常拿枪当第二生命的他们,面对手中的那杆家伙不起作用时,犹如丢了主心骨一般。面对这等鬼魅之事,他们甚至比不上一个乡村神婆更加有作用。倒是刘营长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停的安抚手下的军人,似是对师父定心不已。 黄村长已经从板凳上站了起来,不停在原地打转,内心焦急可见一斑。倒也是这老头只是听说过师父的威名,却没见过师父的手段,看见来枪弹都无效的红雾难免心中泛嘀咕。 师父不慌不忙的拿出手中的大周天星宿剑,对着空中的月光不停的挥舞着,口中念叨着咒语。脚踩七星步,大声道:“周天星宿,附辉于上。”刚喊完就看见空中的月光以及星辉如水般的落在剑上,师父咬破拇指,手在剑上二十八枚铜钱上一抹而过,那鲜血蹭在了剑身,色泽暗红而深沉,上散发着淡淡的红光,如同宝石一般,这西洋景看得我也是一愣,还从未看过师父施法是用上自己的本命精血,看来师父这次对付魅口上说得轻松,实际上也是心中重视不已。顺手往红雾方向一指,一道肉眼可见的白光混着点点红色射向了红雾。 只见那白光聚而不散直冲向红雾,我灵眼可以看到那嫁衣女魅神色当初的笑盈盈,神色有些慌张,身子向白光的右侧飘去,似乎想避开这白光。但这白光犹如跗骨之蛆一般紧紧的跟着她,一下子从她右肩部位穿了出去。她右肩立马透出了一个大洞,月光从中都透了出来,并且洞上有个淡淡星辉,一点点向她身体四周扩散着。“啊”一声她发出了凄厉的惨叫,目光带着怨恨的看向师父我们二人。 在大家的眼中那红雾避开那白光不成反而被射出一大片空洞,然后一声凄惨的女子尖叫响彻云霄,吓了众人一跳。 刚才师父施法剑接月光星辉的一幕完全落在了众人眼中,大伙嘴张得大大的,足足能塞下一个鸡蛋。这超出常理的能力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尚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师父那道白光就把红雾射出一个大洞,随之而来传来了的惨叫声。就算是傻子也明白,师父占了上风,打伤了那邪物。一时间拍手叫好,兴奋不已。 那嫁衣女鬼似乎被激怒一般,脸色不在柔美可亲,取而代之的一脸狰狞可怖,满脸白骨上挂着几块腐烂的肉皮,一口尖利的烂牙在张大嘶吼着。目光狠狠的盯着我和师父,眼神往出飙射着怨毒的火焰。身子一拧就向我们二人飞来。 师父大声喊道:“快把百宝包中的爆阳符拿出来,打向这鬼魅!” 我刚忙不在发愣,从随身的百宝包中掏出一把爆阳符,不论多少的向冲来的嫁衣女魅打去,那黄色的符纸在空中爆成一团团燃烧的火焰,一闪即逝,却把她的衣物以及身上烧得黑漆漆的,狠狠瞪我一眼掉头飞走。 “二十张就够用了,你干嘛废了足足有几十上百张的符咒。知道师父画符有多费力气吗!”眼看嫁衣女魅逃走,师父大声的冲我吼着。 我一脸委屈却没做任何辩解,毕竟一个娇滴滴的绝世冷艳美女,一转脸看上去犹如厉鬼般狰狞,任谁也会吓坏的。何况一个刚刚差点被迷惑致死的少年呢,足足没吓死我,恶心死我。一想到在幻境中和这样一个可怖的怪物亲上,我就胃往上反酸水,差点吐出来。当时那情况,哪管多少符咒呢,只想一把扔出来,解决了她。 师父瞪了我两眼,没在说什么。倒是那些兵哥和村民看到红雾转身飘走,不可思议的望着师父我俩,似乎不相信这么轻易就打跑了邪物一般。直到我大喊鬼魅都跑了,你们还瞪着我们干什么!他们才大声欢呼起来,不少当兵的看向我和师父的眼神不再是质疑和不屑,变成了崇拜和敬仰。 黄村长快步走到近前,一下跪在师父面前,大声哭嚎道:“道长,我终于把高人盼来了!村子终于有救了!”被师父一把搀扶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细说不死仙丹 众人进山寻棺 “那嫁衣女魅已经被我打伤,料她今夜不敢再来。大家在晾谷场委屈一夜,明天起早刘营长带战士和我们去山中找到她的藏匿地点,一劳永逸的解决这妖邪。我先带徒弟在村里转转。”师父一抱拳,朗声说完,领着我离开了晾谷场。 走出几十步还能听见身后传来对我们师父两人的赞叹声,不关是对师父的夸奖,还念叨着我小小年纪就能用处一手精妙的道术,那漫天燃烧的符咒简直衬托得我犹如仙童下凡尘一般。听到这些话,我不禁有些飘飘然,走路连先迈哪条腿都快忘记了。 师父见我如此模样笑得那叫一个肆无忌惮,嘲笑道:“平日里和为师那镇定劲哪去了?才一丁点夸奖就飘飘欲飞了?”“徒儿,记住,现在国家虽然已经稳定,但乱世出妖邪,那些未逝去的山精水怪还将为祸世间十几年。你的出生就是天降任于你,注定是要壮大我渔阳道一脉,祛除出世间妖邪毒瘤的。现在你年纪尚小,但要切记,‘不骄不躁,沉稳踏实’这八个字。将会伴你一生的。” 俗语讲,忠言逆耳利于行,可我当时正处于年青叛逆的时期,对师父说的话是听不进耳中的,以致后来的性格造成了一些后悔终生的损失。 “师父,您先别讲述这些大道理,快告诉我身体里那股热气是怎么回事吧?”我急忙忙打断师父对我的说教。 听我这么一说,他老人家也瞬间来了精神,神神秘秘道:“我带你离开那群人到这边,也正为此事。徒儿,你可是有奇遇了!”说完一把抓过我的胳膊,两指按在了我的右手腕儿上,一脸急切期待的模样。 足足有一盏茶的工夫儿,师父的脸色由期待转成了惊疑最终一脸失望,道:“为师还以为你有了奇遇,看来是我老人家想多了。哎。” 他的这片刻的行为举止,以及那一声长叹,让我的内心犹如被万千羽毛抚过一般,痒得不行。大声道:“您老人家别神神秘秘的了,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 “快被女魅吸干的危急时刻你身体内那股突然的热气,就是三年前你未消化掉,尚存在体内的那个师门丹药的力量。现在实话跟你说,这丹药来历可大得惊人。当年秦始皇一统天下后,整天想着长生不老的法子,派徐福去海外仙山寻不死药。咱们渔阳道一脉的祖师当时道术高超,又是郡守高官,也参与过不死药炼制。其中一味主药就有祖师当年斩杀的潮河蛟龙的角以及肉。祖师当时偷偷私自留下了三颗不死丹留作师门重宝传承下来。这丹药虽没有长生不老那般逆天,却也是天地精华所炼制的财宝,有着惊人的效力。”师父尚未说完,就被我一口打断道:“如此师门重宝,您当时怎么就舍得给我一个认识不过几天的孩童服下呢!” 闻听此言,师父哈哈大笑道:“我又不是食古不化的老学究,为师一辈子没有找到合适的徒弟,况且咱们渔阳道一代只传一人,当时连师门传承都要断绝了,遇到名注定能发扬渔阳道的徒弟我又怎会吝啬一枚丹药。” 虽然师父爽朗一笑,几句话一带而过,我却知道其中蕴含了怎样的激烈思考取舍,蕴含了天大的恩情。心中暗想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他老人家,不能让他看走眼,白白浪费一颗重宝! “那宝贝药力惊人,当时驱走你身子里的先天阴寒之气后尚余大半药力,潜伏在你丹田之处不能由你驱动。刚刚你遇险时,阴差阳错的便药力发挥出来一部分化为热气游走你全身,震飞嫁衣女魅。为师本以为你因此机缘奇遇,那药力如果化成体内修炼的气的话,你将省去几十年的苦修。哪想那药力还在里身子里稳稳的扎根于丹田处,不能动分毫。等有朝一日你能化去这些药力,那就真了不得了。不过这样也有好处,三年中那药力日夜在你丹田中受你气的环绕,待你遇险时,有百分之一的机会能如刚才般替你解围。”师父话语中有些失望,毕竟一个白得几十年功力的机会从未手中溜走了。 我也是大为失望,哎,白白失去一次能逞威风的机会,不知下次遇险能不能凭药力逢凶化吉呢,看来一定得多拜拜祖师以求保佑了,我心中暗暗的想着。 师父讲完这事后脸色有些凝重,思虑许久后说道:“我看那嫁衣女魅迷惑能力甚是高超,已经超出书中描述不少,且不提你个阳刚小伙,连我这种老头子都被她美色迷如环境之内,差点自拔不出来,实在是诡异呀。” 我嗤嗤的笑出声来,以师父这种为老不尊的顽童,被迷惑实属正常,不禁说道:“我看师父您是心甘情愿被迷入环境之中吧!” 他狠狠的瞪我一眼,道:“别调侃为师,你说我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个不懂尊卑的劣徒呀。”那语气神态,完全就是一对自己徒弟不肖而痛心疾首的模样。 “师父,您老人家不要生气了。我在道观后山还藏了一小坛子您丢的美酒呢,二十年陈酿。等咱们回去,就孝敬您老人家。”我赶忙陪着好话。 听见美酒的消息,如同饿狼遇到羊羔,光棍儿遇到美女,师父把研究瞪着牛眼似得滚圆,不住的抚须点头,临了还摘下腰间悬挂的紫葫芦,拔下塞子痛饮了一口。抹了抹嘴,道:“那嫁衣女魅的确能力确实高于书中所讲,刚才为师周天星宿剑接引下月光星辉,混着鲜血竟然没给她一下打成半死,给我吃惊够呛。且不说着星辉周正浩大的气息正是妖邪的克星,师父当时可把自身的精血附着于上,混在一起成重大杀伤。咱们道家一脉吞天气精华,炼化成气存于自身。气血几十岁还能冲霄,为师一辈子没娶妻生子,苦练已俞八十年,一般鬼物沾到我的精血就能魂飞魄散,却不想对她效果不强。况且你那百张爆阳符威力巨大,这种符咒就是一天也不过画出二十张而已,端得厉害非常,称得上是鬼物克星。却也不过打她的狼狈逃窜。这哪里还是靠迷惑人为主,法力不高的魅,就是恶鬼、厉鬼也没她强悍。我看不是她在聚阴养尸之地数百年体内阴气过于庞大,就是将要由魅化成魃了。无论哪一种情况,也不好对付啊。” 身为道家一脉,就算明知前方险途却也不得不迎难而上。天色还没亮,师父就带着我和刘营长出发去了山上寻找女魅的棺材。黄村长在前方领路,后边是三十名全副武装的战士,端着枪全神贯注着。本来以刘营长的意思是要多带些战士的,但师父说深山密林行动不便,况且枪支作用不大,带三十人足够。可我心中却一阵不踏实,这大山之中谁说得请有什么山精水怪,多一杆枪腰杆子就直一分。面对一些动物成精的妖邪,那枪可比师父我俩管用多了。 这刘营长一路上喋喋不休,一点没有之前干练沉稳的军官形象,似乎对再一次陪着师父驱除妖邪而有些兴奋不已,我猜测,他一定是想去当年山洞中遇到鬼魅欲蛇的经历了,忆起当年死去的兄弟,任谁都会有些不合常态的。倒是这黄村长不符之前一直求着师父的啰嗦模样,一路上沉默寡言,闷声在前面领着路,不知在想些什么,俩人如同掉了个人儿似的。 从夜色还黑着一直走到了东方露出鱼肚白,我们还在前进着。年纪尚小的我没有他们军人那严肃的军容军纪,一路上蹦跳不停。几个助跑就蹭的窜到了树上,扒着树枝在大树间穿行,犹如一直猴子一般身手轻快敏捷,完全不似人类。师父到了习以为常,我之前在道观边上的树林可是一直合群猴子追逐嬉闹了三年,但这一幕落在那些军人眼中,可乘得上是惊骇异常了。当时社会科技已经发达,一颗子弹就能打死一名习武多年的武人,所以武术愈发的没落了。更不用提我这种正宗的道家内门功法了。近几年,科技发得的让我这老人家都看不懂了,武术已经沦为了花拳绣腿,让人连看的兴趣都提不起,更是出了些欺骗钱财的假道士,着实让我心痛不已。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瑰宝,后人都丢得差不多。我要不把这些经历写出来,估计几十年后,就没人知道道士、精怪的事情了。全当无稽之谈看了,实在可悲可叹。 年纪小一些的战士看着我的树林间蹦跳,眼神中透露出羡慕,胆子大一些的甚至对我挤眉弄眼一番。后来师父是在看不下去的我那副样子,大声呵斥,让我下来和他们一起老老实实的在山上走。 过了莫约一个半时辰,黄村长终于停下了步子,这一片山坳间停了下来,眼前是一片岩石峭壁,石壁上不少参天巨树弯折着身子,向上长着。这一幕看得我啧啧称叹,反倒是黄村长和战士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崖壁上松树常见,但那些桐树、杨树可就让人惊奇了,实在是好奇如何扎得根。 第三十八章 寻方辩向 九棺现身 师父抬头问道:“黄村长,棺材墓地已经到了不成?” “没有,我带着刘营长来过两次,每次到这里就在也进不去山了。之前那次寻古物,这里明明是一跳山路,现在却变成了岩壁挡住去路了。”黄村长言语中充满不可思议。 师父一听,赶忙上前查看,一脸凝重。巡视了两圈后道:“真是奇怪,我竟然也没发现这岩壁的奥秘。” “鬼打墙对您老人家还不是十指捏田螺,十拿九稳的狠。快把您那黄铜罗盘拿出来吧。”我不耐烦的嚷嚷着。 “笨蛋,你看看这是鬼打墙吗?这是魅用迷惑之术下的幻境。但我用开眼后竟然也看不出这岩壁的秘密。实在是奇怪。”师父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说完绕着这岩壁从东走到西,手掌磕磕碰碰的,却没发现一丝的可疑之处。最后从随身包裹中拿出那黄铜罗盘来,但这一次无往不利的罗盘却失灵了。中央的那根小铜针在罗盘上不稳的转动着,一会快一会慢,就是停不下来。似乎有双看不见的手在拨动一般。 师父的脸色变得不好看,拇指依次掐着卦印却没有结果。 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生怕喘气声大了打扰到师父的思考。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师父出了满头的汗却没有一丝进展。“恩公,不行,让战士远距离对着这岩壁射击一下吧?”刘营长小声问道。 师父点了点头,往后退去。离开岩壁走了大约三十米的距离,确定打出的弹片不会反弹到自己的身上。刘营长一挥手,五名战士站了出来,手中的枪口瞄向那黄褐色的岩壁。“砰砰砰”一时间枪声大作,子弹撞到岩壁打出一个个小坑,却丝毫不见有什么作用。 气氛开始紧张了起来,黄村长已经带着战士来此地看了数次,却没有进去过。不曾想师父也被困在了这里。 师父看了岩壁几眼,一屁墩坐在了地上,捡起一根小棍在地上写写画画。都是一些卦符,似乎想用自己所学不多的奇门遁甲之术来破解面前的困难。师门确实有一些奇门遁甲的书籍,奈何学习这些东西需要过人的天分,师父和我在此道上确实谈不上有天分。师父断断续续看了几十年的书,也不过懂了个皮毛而已。我更是对此一窍不通。 第20节 地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推演式子,师父一挥手全都给抹平了。喊道:“黄村长,您确定之前进山寻古物时候走得是这条路?这明明就是一大片真实的岩壁呀。” 黄村长听师父这样一讲,愁眉苦脸道:“道长,我老汉活了也六十余年,怎能连西北方向都分不清呢?我们进山时就是往北走的,但现在这里被岩壁挡的严严实实的,莫不是那妖邪用大法力移过来的?” “噗嗤”师父笑出了声来,道:“大法力?移山填海的本领一直只是传说罢了,如果那魅真有如此本事,怎会被我给打跑了呢?”刚说完话,他突然魔怔了似得,一下子跳起了身子,看不出一丝八旬老人的模样,死命的摇着黄村长的衣领道:“你说怎么可能分不清北?”“分不清方向?”我以为师父觉得自己丢了颜面挂不住,要揍黄村长一顿,赶忙上去拉开了师父。 师父却低着头,念叨了两句,虎吼一声道:“我怎么就没想过方向的道理呢!”说完掏出一叠符咒,拿出来贴在了我的脑袋上。 我感觉额头一热,就去了知觉一般。在众人眼里,我犹如上了弦的木偶一般,身体发僵,直直的迈着腿往东走去。师父上前两步揭掉了我头上的符纸,大笑了起来。众人见此奇怪的一幕,心里不由发毛。 随着符咒揭开我才恢复了意识,一脸疑惑的望向师父。 “你们有所不知,这符咒叫定位驱身符。由湘西那边干尸秘术传过来的,不过这符咒可以控制活人如同木偶一般行动,但方向却是一直向着正北的方向而行。在迷失方向时候很有作用。”师父解释道。 “我刚刚看小道长明明走得是正东方位,不少正北呀?”黄村长一脸疑惑说道。 “您算是说道了点子上,咱们刚才对付这岩壁,又是枪弹打,又是奇门遁甲算,但是一点作用都没有。我就在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幻境。直到黄村长您说自己记得上次是正北的方向,才点醒了我。咱们从进入着山坳就被那嫁衣女魅施展的幻境给迷惑了。只不过是扰乱了我们正常的分别方向能力。刚才用符咒一试,果然发现岩壁的方向是正东而不是正北。那岩壁是真实的,所以我们怎样试也没效果。”师父抚着须子,侃侃而谈。 “那山壁上侧着生长的巨树是怎么回事?” “虚虚实实,岩壁是真实的,但巨树却是那嫁衣女魅幻化出的幻境。咱们快去寻她棺材吧。她受伤逃跑后实力不降反升,实在奇怪。看来距离魃更近一步了。”师父脸色焦急的说着,当先带头向真正的北方走去。 这次进如林子时间不久,黄村长就想起之前的道路了,带着我们快步走着。七拐八绕一个多时辰之后,终于看到了那九口排列整齐的棺材。 远远看去便如九宫格上的棋子一般整齐,正中央的棺材看上去最硕大。漆黑的棺材板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芒。终于看到了棺材,犹如胜利曙光向我们招手一般,快步向前跑去。“一直在古树上看过八门锁棺阵这一邪恶、绝户的阵法,不曾想今日得曾见到!”师父边跑边说道。 “什么是八门锁棺阵?” “他怎么邪恶了?码放的挺齐的啊。” 不少战士听到师父的话语,控制不住那好奇心,叽叽喳喳的问道,一点没有军人严肃的风范。 “这种阵法用周围的八口棺材内画着符咒,一起镇压住中央的那口棺。埋在中央棺材的死者魂魄逃不出棺,受其余八口的日夜符咒炙烤,魂魄受几十年的罪才能魂飞魄散。称的上的歹毒万分的法子。”师父张口解释道。 “棺材内的妖邪怎么没魂飞魄散,反而报复起村子来了?” 师父一摆手道:“没空解释了,先解决这妖邪后,再洗洗与你们说不迟。” 跑到近处,才看到一具尸体倒在距离最外围的棺材不过十余米处。穿着一身蓝色布衣服,脸上犹如干尸一般,一看就是被魅迷惑之后吸食尽全身精气后死掉的,不知是哪里的倒霉人。黄村长看到尸体愣了下来,蹲下身子抱起了尸体,一点也不嫌弃那尸臭熏人。大声嚎哭着:“老六,果然是你。你真是过来阻止那妖邪了。是我们害了你呀!”哭声凄厉,不少战士看得一脸茫然。 师父走上前去,一把拉起了黄村长的身子,道:“死者已矣。村长节哀吧,还是先把这杀人无数的妖邪除去为先。”说完掏出周天星宿剑,指向棺材大喊道:“妖邪,我知道你在里面养伤。你杀人无数,如果你散去一身阴气法力,贫道给你安心超度,包你魂归地府,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如果你执迷不悟,那就只有魂飞魄散一条路可走了!” 喊了好几声,那棺材里却毫无动静。突然中间的大棺材立了起来,从中伸出一条雪白的手臂,看上去动人无比,但指甲却足足有一寸长,透着寒光。美丽与恐怖结合在一起,透出无比诡异的气息。那手掌张开五指后一阵舞动,突然攥紧了拳头。 只见四周地面冒出一股股白色的烟气,向中央的棺材聚拢。这烟气尚未靠近,众人却觉出一股彻骨寒气,不同于一般的寒冷,好似冻僵魂魄一般。 “是阴气,大家快退!”师父大声喊道,从身上掏出一把阳符,分到众人手中。“紧紧攥住着阳符,别让这股阴气入体,不然后果严重。”师父站到人群前面回身大声的喊道。 我紧贴着师父站着,眼珠子盯着那棺材里的手,不知她下一步想做什么。 阴气全进入棺材后,巨棺中传来一声女子的嘶吼声。周围的八口棺材漂浮在了空中,喷出一道道蓝色混着纯白星星点点光芒的火焰,一起灼烧着中央那口棺材。这诡异的一幕让人心中发毛。 “这嫁衣女魅已经到了蜕变成魃的关键时刻,吸走这阴气养尸之地的全部阴气入体,用那之前日夜煅烧她的阴火继续炼其体内的阴气。待其成功必将成为绝世魔头。徒儿把所有的爆阳符拿出来,打断她的施法。为师准备近十年没有的道法解决他。”说完后就不在理我,自古念叨着咒语。 我赶忙掏出爆阳符,也不管多少,一股脑扔向女魅的棺材,一团团火焰在空中燃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那是阳符燃烧时的大量阳气与阴气相遇,互相侵蚀发出的爆豆子般的怪声。 但之前在村子已经用了上百种爆阳符,刚才扔出一把也不过几十种,除了声势浩大,一点作用也没起。冷汗犹如密密麻麻的飞虫般爬上了我的头。 第三十九章 半魃之身 师父正在准备着威力惊人的咒法,一时间脱不开身。但我却对着嫁衣女魅一时间没有办法。 回身一望,刘营长带着三十名战士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棺材,目露骇色。任谁看到能熊熊喷出颜色怪异的火焰的棺材脸色都不会好看。“刘营长,麻烦你手下战士用枪弹快点打碎外围这八口棺材。赶紧组织这嫁衣女魅的蜕变!” 刘营长愣了一下,立马吩咐手下战士拿枪冲那些喷出熊熊火焰的棺材开了火,一时间枪声大作。那女魅也知道这些枪弹的厉害,在棺材中尖啸一声。些许阴气飘起,包围在其余的八口棺材外面。 子弹进入阴气中速度立马慢了下来,如同镜头慢放一般,失去了那子弹高速呼啸的力量。甚至一些弹头进入棺材喷火的附近,被那种蓝色上点点白光的火焰烧成铜汁低落到地上,滋啦啦的腐蚀出一个个坑洞。情况危急,如果不能及时打破着棺材,待她蜕变成功的话,我们这些人可就全都交代这里了。 刘营长看此场面,顾不得惊讶,从腰间掏出两颗黑乎乎的东西,磕了一下底端,一股脑扔向那棺材。“嘭”“嘭”两声巨响传来,那黑色的东西在棺材附近炸开,红色的大火光混着巨大的声响传出,一股灼热的气浪铺面而来,甚至烧焦了大伙的发梢。竟是两颗手榴弹,看来刘营长也是急得没法子了。 效果是巨大的,手榴弹那灼热的气浪一下子轰开了那些聚拢的阴气,把三口棺材炸成纷飞的木块。三十名战士赶忙抓紧时机,子弹一股脑的打到剩余的几口棺材声,打成了一个个窟窿密布的木片。 现代科技的力量在对付这些实体的东西有无语伦比的作用,如果今天只是我和师父两人的话,是断然没法子打破这些棺材的。这三十名军人简直淬了火的刀尖一般,发挥着作用。 棺材被破坏,这八门锁棺阵法也就失去了效力,阴火也不在喷出,女魅吸收阴气煅烧自己成魃的计划也就落了空。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念叨了一声好悬。眼见看见念着咒语的师父那紧绷着的身子,也放松开来。 倒是那些不知道经历了怎样危险的战士们欢呼了起了,似乎在为自己手中枪弹终于能起作用而高兴。毕竟军营死去两名好弟兄,但自己又不能给报仇,其中的苦闷让这些枪林弹雨中闯出来的主儿难过不已。 阵法被破坏后,中央那口棺材却没有了一丝动静。战士们三十来只枪口紧紧的对着那棺材,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现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突然,一阵细不可闻的声响传出,棺材板慢慢被推开。一个红色嫁衣的身影踏了出来。细看一眼,我犹如被巨锤打在胸口一般,愣在了原地。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大红嫁衣,慢慢从棺材中走出。那身衣服比她身材大不少,穿在身上肥大异常,面色白皙晶莹,那露出在外的皮肤如白藕一般嫩,似乎一掐起来便要滴水一般。两个漆黑的眸子似乎想让人扎进去一般,虽然看着十几岁的年级,却显得夺人心魄般的美丽,一眼望去就挪不开。 一身宽大的嫁衣穿在她那瘦小的身上,却不显有一丝违和感,目光清澈的看向我们这些人。在村子时我记得她看上去明明有二十岁的年纪,虽然美丽却没有这般清纯的感觉。现在却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实在是透着诡异。我看黄村长的目光也透出一股不可思议,不明白为何与之前看到的嫁衣尸体不再一样。 那些战士虽然争斗了好久,看得却一直是红雾,没有看到过她的真身。此番看她如画中美人般的走出来。目光都痴了,一些年纪小些的甚至涨红了脸颊。我看一些人的枪口已经偷偷放了下来,似乎不忍心伤害这样一个幼小漂亮的女孩。 我深知她的厉害,赶忙喊道:“不要看她的眼睛!小心被幻境迷惑!”这一声大吼把在场人的思绪拉了回来,偷偷一想从棺材中走出的女孩,就算在漂亮,也透着股诡异。 师父看了她一眼,直呼不可思议。不再念叨咒语,长叹一声道:“没想到已经蜕变到如此地步,看来今天我命休矣。” 我赶忙问向师父,她为什么变小了一圈。 “女魅为魂魄,只能用迷惑人的方法害人。但蜕变成魃之后,那魂魄与自己的尸体相合,虽然是死人,却能用尸体行动。古书上讲过,魃的身高不过三尺,面如孩童,与七八岁孩童无异,性情凶悍,大祸。看来这魅变成魃后会缩小到自身七八岁时模样。眼前的魅看上去十几岁样子,看来是蜕变到一半,被你们打破棺材,阵法中断而变成此种模样。但魃与魅实力天壤之别,古代几次魃为祸世间,都是用军队镇压,用几万人的命去填呀。虽然她只是半魃,这次我们也危险了。”师父慢慢说道。 那妖邪蜕变成半魃之身,走出棺材后便一动不动,安静的听着师父讲的话。 “师父难道您也没有对付的办法吗?” “半魃之身,却已是尸体行动,只要有实体的东西便能用枪弹来对付。这三十名战士一会也算大的助力。为师待会用大周天星宿剑来解决这妖邪。不过施法准备中不能受阻,不然功亏一篑!”师父说道。 第21节 “我记得您不是说周天星宿剑只能夜间所用,接引星辉吗?”我疑惑的问道。 “这是周天星宿剑使用的禁忌,但烈日也属星的范畴。只不过日光狂暴,不如星辉温和罢了。不过日光对邪物魂魄有大作用,刚死的魂魄在烈日下甚至会被消融掉。以为师的实力,接引日光后也会受重伤,甚至折寿。但事已至此,总不能让她逃出,不然以她的实力,后患无穷!我现在施法,你们一定要护住我!”师父大喊道。 三十名战士迅速在刘营长指挥下挡在了师父身前,枪口紧紧的瞄着半魃的身子,一动不动。师父在后边脚划阴阳,走七星八卦,大喊“周天星宿加剑身,烈阳如火,星辉附着于上。降!”天空中太阳犹如开了口子一般,一道红光从上直射而下。 似乎感受到太阳之力的狂暴,她直直向前踏了一步,道:“你们就这般想杀死我不成?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要杀进世间男人!”虽然说得是如此狠毒之余,但那声调却如黄鹂鸣白雀叫般动耳。 她一开口吓我一跳,之前她只能在幻境迷惑人时说话,在现实中只能嘶吼,不曾想现在能开口说话。但是男人惹到她什么了?想尽杀之,实在可怕,白长成这么一副好皮囊了。我心中胡思乱想道。 她飘了起来,在空中向师父扑去,一寸多长的指甲在太阳下闪着寒光。 “砰砰砰”一阵乱枪,子弹倾泻在她的身上,却没有一颗子弹能穿透她那看上去瘦弱的身子。如同石子打在橡胶上一般,弹了出去,那白皙的身子却连子弹都打不穿,让人心生恐惧。 子弹虽对她没有大的作用,那强劲的动力却阻碍了她飘过来的势头。看来拥有实体后科技的力量对付她还是有一定的效果。比之前那红雾飘飘可管用多了。我回身看了师父一眼,太阳射下的红光照在了剑身上,师父一口精血喷到了剑上,脸色顿时有些苍白萎靡,任是铁打的汉子一天之内连失去两口精血也扛不住,师父也在硬撑着。 太阳光确实狂暴非常,落在剑身上散发的热量烤的人难受,一会功夫周天星宿剑就发红发热起来,师父攥着剑身的手,都烫出一个个大泡。看得我心疼不已,没想到他老人家这么大年纪,还得受这样的折磨。我这个不争气的徒弟却一点用都没有。 子弹阻碍住飘来的步伐后,她所幸落在了地上,一挥手,五道阴寒的气体打向战士。几个人被气体打中,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没了呼吸,眉毛和胡子上结了一层霜。我开了灵眼一看,这几人死去连魂儿都没飘来,被那阴寒的气在身子里就冻得魂飞魄散了。 看此情况,几名战士目呲欲裂,子弹根不要钱似得,一个劲往半魃身上打去,却一点作用都没气,这些平日里一起成长生活的汉子们却不能给战友报仇,那股无力感如同蚂蚁般啮噬着他们的心脏。 刘营长挥舞着手臂,高喊道:“全他妈的给我把手榴弹扔出去,给我炸死这狗日的!” 一时间几道黑影被扔到了她身边,爆炸出灼热的气浪和浓烟。待烟尘散尽,她依旧站在那里,身上一点伤都没有,笑吟吟的看着我们。她那嘲笑的样子撞击着我们的心脏却毫无办法。一张手又是几道寒气奔着我们过来,我赶忙掏出包里的阳符,扔了出去。 阳符无声息的和寒气撞到一起,本来燃烧的阳符却如冰块一般直直坠入地上。万幸的是那股寒气也被消耗掉了。我的心才落了下来。 第四十章 灭半魃 诉因果 半魃脸上挂着笑,不时的发出几道寒气冲向我们,我大把的扔着阳符,手忙脚乱的应付着,那一刻她那美丽的脸庞在我眼里犹如恶鬼一般狰狞恐怖。 子弹在呼啸着,手榴弹也不时在半魃的身旁爆炸,一个个大火球混着气浪散开,整个空气的温度都上升不少,却不能伤到她一丝一毫。这结果让战士们有心心惊胆寒,自己赖以吃饭的家伙头一次不管用,任谁也高兴不起来。这半魃的可怕之处让我心惊,尚未完全成长为魃就这么难对付,如果不是及时打破棺材阵法,我们这群人看来已经变成一地尸体了,不愧是上万条人命才能堆死的存在。 这次进山每一名战士都装了不少的弹药,以备不时之需。但这种高强度的射击,一会工夫弹药就告罄了。这些失去了子弹的战士,就和没牙的老虎一般无能为力了。失去了子弹的阻挡,半魃目光挑衅的看着我们,轻飘飘的向我们飞来。 两名血性的战士怒吼一声就冲了出去,给自己的枪头装上了刺刀,打跑小日本那几年战争,每一名战士刺刀都耍的极好。我大声喊让他们快回来,他俩却越跑越快,眼看就要刺刀见红。 半魃离地飘着不过半米高度,看俩战士手执刺刀冲了过来却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面对闪着寒光的刺刀,那双白嫩的小手轻轻一碰就给震开了,发出打铁般的声音,似乎刺刀碰到的是铁匠的大锤一般。 眼看自己刺刀被一双手就给震开,两名身经百战的战士愣了一下神,但就这一愣时的工夫,那双小手就轻轻的抚上了他俩的脖子。好似情人的抚摸一般轻柔,两颗头颅却飞到的天上去,鲜血从那无头的腔子喷了出来,一空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空中飘着,不但没有下落反而聚成一条线般向半魃飞去,她嘴张得大大的,任由鲜血飞入了喉咙中吞咽下去,漂亮的小脸蛋上还一副享受的表情,就像喝得是玉露琼浆一般。眼见这场景,我只感觉喉咙处直往上反应,恶心和恐惧的感觉混在了一起,直欲从我口中吐出。 这恐怖的一幕不但没吓住战士们,反而更激起了他们的怒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惨死的面前,连尸首都没留全,这些战士赤红着双目,嘶吼着就要冲向半魃,刘营长虽然眼珠子也是血红血红的,却挡在前面阻挡住战士的脚步大喊道:“都别给我去白白送死!咱们对付不了这妖邪!” 师父看她吸食着鲜血脸上一副焦急神色,道:“你们别上前去送死,她现在半魃之体,吸食够鲜血后可能蜕变成功!” 他老人家这样一说果然镇住了蠢蠢欲动,想要和半魃拼命的战士们。 师父手里那把周天星宿剑颜色已经变成赤红之色,天上那束降下的日光还在源源不断的照在剑身上,铜钱剑身那些篆刻的符文犹如活了一般,他的手上起了一溜的大水泡,离剑近一点就能感受到上面蒸腾的温度。多亏这把剑身能自动下降温度护着持有者,不然师父这双手早就废了。 半魃吸食完鲜血后继续向我们冲了过来,手中不时的发出一道道寒气,包里的阳符已经不多了,我只能照顾自己身边的战士,离我稍远一些的战士已经有三名永远的倒下了,情况危急到了极点。 可能她也看出师父准备的道法威力较大,足足三道寒气奔向师父脑门,我急忙摸包掏阳符,却摸了个空,阳符被用光了,我的心如坠冰窟。眼看寒气飞向师父,那一瞬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道身影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三道寒气,后来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正是我们进村子时不让我和师父进去,还给我俩人舀了一碗冰凉井水的小战士,用自己的性命保住了师父施法。我脑海中一下子闪现出他呲着小虎牙,青涩的笑容。师父眼角含泪着泪珠儿看着他那青涩的面容。 看自己的寒气没有起到效果,半魃有些意外,开口道:“用命挡?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少人,有多少条命可挡!”声音听着软软的,撩人心神,但话语却如三九天刮得北风一般,呼啸着令人心寒。 白皙纤细的五指乱动,一道道寒气飞向师父。几名战士不惧生死,挡住了师父。十几秒工夫,又倒下了数人。眼前的景象让我头皮发炸,一条条人命不过是她挥一次手指罢了。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着,师父大吼一声,左手打在自己胸口,一口鲜血喷在了太阳光柱上,用自己的本命精血打断了那不停照射下来的太阳光柱。剑间对着半魃,一团红光由剑身渐渐汇聚到剑尖处,光芒耀眼。 可能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半魃高速在空中围绕着我们旋转起来,速度奇快,带起了一阵阵呼呼的风声。师父眼睛跟不上她的速度,剑尖便没办法瞄准,我的心高悬了起来。十几名战士以身死换来师父施展道法的机会,难道却没法子施展出来吗? 半魃看我们对她没有办法,发出一阵笑声,似乎在嘲笑着我们的无力。师父低头良久,似乎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片刻后,吃力的抬起了头,大声道:“现在她这半魃之身尚未蜕变完全,遇到鲜血的话没有抵抗力,吸收鲜血她那鬼魅的身法就会停住,有机会一举杀死她,不过……” 师父的话没有说完,但我们全明白什么意思了。用自己的鲜血来吸引半魃停下身子,虽然可能杀掉半魃但当诱饵那个人的结局也不用明言。师父的眼光在四周看着,我几次想出声充当诱饵,却张不开嘴发出任何声音。对死亡的恐惧占的我心慢慢的。 刘营长和几名战士大声喊着,想充当诱饵。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不要逞能了,我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也活够本了。但你们才活多少岁数?再说这本来就是我们村子的事,别和我争了。”黄村长那苍老的声音响起。 未等我们反应,他用随身的刀子割破了手腕向前走去,鲜血从腕子喷溅而出,半魃的身子从高速旋转停了下来,不由自主的飞向黄村长。可能是对危险的直觉,半魃把黄村长紧紧的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师父几次想用剑尖发出烈日之光打到半魃身上,都被黄村长的身子挡住,一时间僵在了那里。 “道长,快点用道法别失去这次机会!能拖着这个害我村子无数性命的妖邪死去,值了!希望我死后对村子照顾一二。惨死的乡亲,我老头子给你们赎罪了!”黄村长悲怆的声音响彻云霄。 师父低着头,剑尖对着黄村长背影,怒吼一声,一道水桶粗的红光带着灼热的温度很狠狠的穿透了那苍老的背影。我眼睁睁看着黄村长那瘦小的身子在那道光中消逝而去,化为一片飞灰。 半魃那大红嫁衣在光柱中燃烧起来,那子弹都打不破的身子越缩越小,最后消逝不见。 众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难对付的妖邪终于消灭了。突然一道弱弱的女子声音,传进了我的脑海里。 “谢谢各位以及道长让小女子解脱了。在棺材中受阵法煎熬多年,我已经迷失了自己的本性,不料杀死了这么多的人。就让我魂飞魄散弥补自己犯下的罪过吧。” “我名为宋芸宁,本出生于清朝嘉庆年间,爹爹原本是正五品大员,后告老还乡。他老人家五十岁才得我一个女儿,对我是疼爱非常。我从小诗书礼乐学习,虽不敢说精通,却也不差于他人。一家子生活惬意无比,直到我遇到那名书生。他那年上京科考,盘桓于密云县城考乡试,与我在寺中拜佛时偶遇,虽然他长得不是貌似潘安,倒也不差。言谈不凡,那一次相见,我就对他有了点好感,聊天中发现他与我家竟然是同乡,更加深了我的好感。若不是后来发生那件事,我与他也就没了交集。” “那次相遇三天之后,我带着侍女去街上买胭脂,回府上赶时间便走了小路,不料被几名泼皮给堵在巷子里。正手足无措之事,他从路边经过,见此情景直接上前大声痛斥泼皮的行径,话语间正气浩荡。但那几个泼皮看他就是一个无用书生,直接给打了一顿后,起身离去。我赶忙扶着他的身子,他不顾自己一脸青肿,口中还念叨着君子不该觊觎美色之类的话,那摸样让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从那次后我俩认识渐深,我慢慢倾心于他。暗中把自己的几只钗子卖掉硬塞给他赶考路上用,他也到争气,科考高中进士。回乡后,我俩也慢慢私定了终身。” “在我的授意下他去我家府上拜会我父亲,因为是同乡,加上他一表人才,高中进士。父亲他比较看好。最后还说要把我许配给他。那一刻我真是欢喜的上天了一般。” 第四十一章 时也,命也 “他高中进士,圣上爱才,封他协助治理我们当地的县衙,眼看日后必当平步青云。” “我私下里把爹爹要把我许配他的消息和他说了,他抱起我转了好几个圈,我们两人能已经开始偷偷的规划婚后美满的人生了,都说爱情使人麻醉,我当时成天沉迷在婚后相夫教子的幻想中,不能自拔。几天后他寻了县上最有名的媒婆来我家说媒。父亲一直对他比较喜爱,本于直接把我许配。但私下里偷偷问我意见,我当时欣喜若狂,点头不止。父亲笑着打趣我姑娘大了,想寻好人家了。当即答应了这门亲事,找高人看了良辰吉日,定在了下月初六,由于他自幼父母双亡,是村子里人给供养大的,便定在婚娶当天我去他们村子一趟。” “那之后的十几天,我茶不思,饭不想,整日在院子里发呆,贴身丫鬟都笑话我是想嫁给黄公子想疯了。日子在期盼中流逝,初六那天夜里便被拉起来梳妆打扮,穿上那身绸缎面大红嫁衣,头戴珍珠凤金冠,脚踩段子面绣金线鞋,在房里等着良辰的到来。母亲来到屋子里,跟我说了一堆贴心话,告诉我婚后怎样与丈夫相处。父亲一个劲抚须而笑,口道闺女大了嫁人,为父就省心了一类的话,但我分明看见他一边笑着,眼角一边渗出泪花。” “到了我该走的时辰,他骑着高头大马来家中接我,府外迎亲的队伍浩荡,唢呐锣鼓响声震天,他对父亲和母亲不停说小婿能娶到芸宁是天大的福气,婚后一定好好对她,不辜负您一番厚爱。那时候嫁姑娘都得大声哭泣,新娘子哭得越厉害,婚后生活越加美满,一些地方因为新娘哭不出来,都要用竹棍儿敲手的。我当时一点想哭的意思都没有,爹娘心疼我,也没有竹棍儿敲手。” 第22节 “他那瘦弱的肩膀背着我跨过象征婚后红红火火,驱除邪恶的火盆,把我领上了花轿。起轿的那一刻,我脑海中划过平日里父母对我的疼爱之情,想到自己今日后便要嫁为他人妇,与父母再也不向之前那样,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打湿了大红盖头。” “我在花轿里正想着以后的生活种种,外面一阵吵闹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竟是附近山上的一伙山贼寻了上来,他上前呵斥被一棍打落下马,昏了过去,剩下的轿夫等人均被山贼砍了脑袋,领头那名山贼看我美貌把我抢到了山上。看上去魁梧非常,满脸胡子的头领对我调笑道;‘小娘皮生得好看,大户人家的小姐果然水灵儿。’说罢便要上前撕扯我的衣物。我哭着哀求道;‘我爹爹是县里宋老爷,只要你给我送回去,我爹会给你们大把的银子。’但那山贼鬼迷了心一般,只是想羞辱我。” “当时我想既然自己嫁了黄公子,我俩又互相恩爱,虽然未入过洞房,也不能被山贼污了身子。也不知哪里来到一股力气,脱离山贼的大手,一头撞向了墙壁。只觉得脑袋一疼便没了知觉。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脱离了身子,化成了鬼。刚入为鬼法力低微,便在世间飘荡着。” “直到那日被一股大力撕扯着,魂魄之力不能阻挡,直直的飘入此地。我看到了黄公子在与一名道士模样的人交谈着,我的魂魄被直直拽入了尸体内。死去多日我的尸体竟然也没腐烂,让我大为惊奇。听他们谈话我才得知是被道士用奇法才使我尸体不腐,便于把我魂魄召到此地。” “听着听着,我发现了个自己这辈子也不想知道的惊天大秘。原来那名道士是他认的师父,黄公子他之前与我在寺庙相遇是故意尾随我的结果,那几名泼皮也是他故意雇佣的,以求来我对他的好感。就连杀死我的山贼一党也是他花钱找的,为得是成为父亲的姑爷后,占得我家那千亩薄田,万贯家财。只有我死掉,他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蚕食我家的产业,听到这的消息,我心如刀割!没想到一次次的事情都是他故意设计,没想到他竟是这般的狼子野心,枉我还当他为这辈子遇到的良人。听到他与那名道士放肆的大笑声,我拼命想钻出尸体,站在他面前问一问他可曾对得起他自己的良心。但尸体却禁锢着我不能有丝毫行动。” “怕我化为鬼后,报复他俩人,那名道人用恶毒的八门锁棺材阵法,把我魂魄锁在尸体里,日夜受阴火灼烧,足足四十九年才能魂飞魄散。日夜的煎熬让我魂魄中意识不清,只在冥冥中对男人有了一种恶感。我本该魂飞泼散,但第四十八个年头,一场大雨冲垮了附近的山头,阴差阳错埋棺材之地成为了聚阴养尸之地。我的魂魄一天天壮大,但那阴火几百年的灼烧却令我失去思想,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怪物。脑子中只有杀光男人的念头,直到我刚刚被道长的道法消灭前一刻才想起以前的一切。” “得知自己杀如此多无辜之人,实干罪孽深重,魂飞魄散才是最好的结局。不知疼爱我的父母怎样了,想必也被那人毒害。悔!悔!悔!” 随着三声悔字,脑海中那悲怆的女声消失不见,我抬头看向剩余的几人,他们的眼里也露着惊奇之色,向他人看去。我才知道并不只是自己听到这个声音。抛去脑海中的杂念,看了师父一眼。 只见师父面若白纸,嘴角鲜血流出,已经湿了衣领,双手满是大血泡。他萎靡在地上,已经昏了过去,我赶忙跑过去扶起他老人家,从百宝包中找出几种丹药,但师父却没有办法吞服。我只能自己嚼碎,给他喂进去。吃了丹药后师父脸色渐渐回复红润。我用金针一点点挑破师父受伤的血泡,每看到师父眼皮因为疼痛而抖动,我的心也随着颤动起来,把丹药磨成面敷在师父手上,给他包扎起来。那些战士默默的看着我做这一切,刘营长把死掉战士的遗体给抱起放到了一起。我紧张的抱着师父,生怕他出事离开我。 过了半个时辰师父才悠悠转醒,咳嗽了两声,道;“真危险,差一点老头子我就撂在这里了。我在昏昏沉沉中听到半魃,不对,是宋芸宁小姐的经历。哎,一切都是命呀。” 听着师父那中气不足的声音,我的心情大好,终究是挺了过来。 师父看着自己被厚厚包扎完的手,咧着嘴傻笑,道:“要不是被人抱的太劲,勒的我都喘不过来气,我还能在睡一会。” 听着他那得便宜还卖乖的话语,我不禁白了他一眼。 师父慢慢撑着地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怕刘营长的肩膀道;“死者已矣,这些战士都是血性汉子,是群好战士。咱们给他们埋了吧,毕竟入土为安呀。” 刘营长狠狠的摆了摆头,声音透着哭泣的意味大声道;“不!这些战士都是我带来的兄弟,我是他们营长就得负责。给带来过来,还给背回去。”说完默默的背上两名战士的遗体往来时的路走去。 来时共三十名战士,现在只剩下了十三人。其余的战士也默默的背起自己战友的遗体,跟着营长的步伐走去。师父见状叹了口气,一言没发,挣扎这要背起具尸体。我赶忙跑了过去,背起了两具尸体。我们一行人有人背了两具遗体,有人背一具。一言不发的往山外走去。一直到天色变黑才走到了村子口。 村民们在村口翘首以望着,看到我们的模样赶忙跑了过来,一名老头打量了我们好几眼后大声道:“黄村长怎么没回来?” “为了村子牺牲了。”我低声答道。 远处在村子留守的战士跑了过来,到近前看着刘营长背上的尸体放生大哭,我们默默的把遗体放到了地上,所有村民和战士站在遗体前依次鞠躬告别,最后战士们的遗体被埋在了村东头那片墓地里。村民给立了个石碑,刘营长用铁钻一下下刻出几个大字,人民战士长眠于此。当时我的眼泪汹涌而下,我脑海中又想起那名和我年纪差不多,爱呲着虎牙笑的小战士。村民说这些战士的墓会被每年打扫,他们是村子的恩人。 整理黄村长遗物时候,村民发现了一封放在桌子上的信件,上面写着道长亲启几个大字。村民不敢耽误,小跑着送到了师父手中。他老人家赶忙拆开信件,慢慢看完信后长叹一声,放到灯火中给点燃了。待村民都走后,他才对我和刘营长说道:“信上所说的是黄村长的忏悔书,上面明明白白的交代了半魃的来历,言明自己就是那黄姓书生的后人,自己在打扫租屋时候发现了祖上的手记,上面明明白白的说出了事情的因果。黄村长知道那棺材中埋着大量的瓷器,本以为里面囚禁的鬼魂早已经魂飞魄散。为了给村子带来点横财,改善村子生活,便带着后生去山中寻棺。不料发生了这等事情,村子死了这么多的人,连自己的儿子也死于非命。黄村长日夜受内心的煎熬,这次进山就没想活着出来。” 第四十二章 进京看病 “我刚才把信件烧掉,是为了保住老黄的名声。这件事咱们知道就行了,传得沸沸扬扬的村里必定有人会记恨他,人都死了,就别害他的名了。”师父说道。 我想起了黄村长用那瘦弱的背影,执拗的抱住半魃的身子,不肯松开。临死嘱托我们照看村子的泣血之言。 刘营长和我一起点了点头,答应把那封信的事情烂在肚子里。 “其实这世事无常,时也,命也。宋芸宁小姐被奸人所害,又被困在棺材里树数百年,当真是怨气滔天,却又杀害那么多无辜之人,落得魂飞魄散的结果。黄村长只想为村子弄点财,一时鬼迷心窍领人开了棺材,最重因此而死,连自己儿子都被女魅杀死。他家一脉算是绝了后了,想不到几百年前黄姓书生种下的恶果,由他后人承担了。果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师父边咳嗽,边说道。那一刻他还真有了些许得道高人的样子。 听了他一番话语,我和刘营长都有些感慨,一时愣住。 或许是师父修道多年,气血强大,身子硬朗。又或者是他炼制的那些丹药着实非凡,师父在村里修养两天身子也渐渐好了起来。因为他帮村子驱除了灾难,那些人每日鸡鸭鱼肉的送上桌子,他老人家吃的不亦乐乎。我看他受伤后就把那些烈酒藏了起来,唯恐他偷喝。他却言说让他不喝酒比当时一命呜呼死掉还难受,连“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青”的俏皮话都蹦了出来。我也就没再管他。 村里外出避难的年青人被陆续找回了村子,放马峪这个小村庄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战士们陆续都归队了,到时刘营长留了下来,每天伴在师父左右,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我心想,莫不成他要辞去军官的职务,跟师父学道? 五天时间过去了,师父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私下里他对我说过,这次伤的静脉还好愈合,手上那些皮外伤也不值一提。却因为动用大法力,损失了五年的寿命。我至今记得他老人家说这话时候的语气,满不在乎道;“少活五年,也不过少喝五年的酒罢了。没什么,没什么。”我的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第六天一早,师父跟我陪我回趟家,知道我想家想得难受。我当时欣喜若狂,在地上直蹦,翻了好几个跟头。刘营长却慢腾腾走到我们师徒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师父看不得别人吞吞吐吐,大喝一声:“小刘,你有话就快说,别和我绕圈子。” 刘营长看了师父两眼,一狠心道:“恩公,我知道您这次受伤颇重,但却有个不情之请。我的老上级在年岁大了,抗战时受过不少伤,就在北京城里修养。前几日突然听说感染了一次风寒,大病不起,病好了以后就一直神神叨叨的,时常做出怪异举动。我怀疑是有东西上了身子。请您前去给看看。” “不行!我师父重伤刚愈,身骨还差,不可做法,万一遇到厉害的妖邪,免不了要斗法一番的。而且你的上级可能不是妖邪上身,只是有病了呢?”我急忙说道。 听见我这样一说,刘营长“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师父面前,大声道:“我知道这样对您老人家身体不好,但我老上级救过我好几次命。念在他为国家浴血抗争过的份儿上,你就帮帮忙吧!恩公!”眼见这样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跪在面前,我一时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不停的给师父打着眼色。 师父冲我摆了摆手,道:“既然如此,就和小刘你走一趟吧。毕竟人命关天,若是妖邪所为,谁也不知道何时会用灾祸。徒弟,你师父虽然年纪大又受了伤,但这把老骨头可没有那么容易散架。只是和你回家一事就要往后耽搁了。” 他老人家话都说了出去,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听之任之,心中暗暗下决心,这次一定不让师父再涉险情。 我们三人收拾收拾东西便离开了村子,走到村口时,得到消息的村民追了出来,把手中的吃的,钱财硬往我们手中塞。我们一个劲摆手不要,但奈何不了村民强大的热情,只是拿了些路上吃的东西。村民知道师父好酒如命,拿出珍藏许久的烈酒,送了过来。师父解下腰间那紫葫芦,把酒倒入里面,摆了摆手就向前走去。 走出几十米,我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百十口村民跪在地上,向我们背影不住的磕头,祈福。那一刻,我眼眶湿润了。 下午时分,我们到了县城中,师父非要去吃了灌汤包再走,刘营长虽然一脸焦急之色,却也不好说些什么。我们三人吃了五屉的灌汤包后,才心满意足的起身。刘营长早就安排好了,一辆军绿色的小车停在了门口。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坐汽车,托了师父的面子,当时在车上,我好奇的不行,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四个轮子的东西竟然会动弹,让师父好一阵取笑。那时候的道路并不像现在这样畅通无阻,不少地是泥土地,下雨过后坑坑洼洼的。一路颠簸的我睡了过去。两个小时后我才醒过来,司机说已经到了北京城里。 我第一次到北京,两眼在窗外面四处乱看。看着那些高楼,心生向往。 “恩公,不好意思嘱托您一件事情。我这老上级也五十多岁了,但是戎马一生,脾气特别的暴躁。而且对鬼神之说也不信,我这次也是偷偷把您带过来为他看看,如果他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还请您多担待一点。”刘营长开口说道,话语中充满歉意。 我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师父重伤未痊愈,给叫过来还要受气不成,刚要大声嚷他,就被师父拉住了手。 师父开口道;“不打紧,不打紧。如果不是妖邪作祟,那我抬腿便走。如果是有妖邪,那我有办法让他相信鬼神之事。”话语中透露出强大的自信,那是几十年驱鬼捉妖生涯养出的底蕴。 十多分钟后,小汽车在一处小院子停了下来。门口两名持枪的战士,立马走上前来盘问,刘营长赶忙走下了车。那两名战士与他到时熟识,张口道:“刘哥来了,老爷子在院子里发脾气呢。” “嗯,过来看看老爷子。还带来几个朋友。老爷子现在还没事砸东西吗?”刘营长紧张的问道。 个子高那名战士点了点头,道:“还是之前的模样,自从病了一次后就经常神志不清,乱摔东西了。” 刘营长点了点头,拉开了车门,把师父请了出去,态度恭敬。那两名战士看他如此做派,有些吃惊。师父到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只是那乱糟糟的头发,邋遢的衣服有些破坏整体形象。 在刘营长的带领下,我们进入了院子里,两名战士一点阻拦之意也没有,看来他和这地的主人关系不浅。进院子就看到,一个红色的小楼,整体风格有些西式,和我住的村子简直是天壤之别。院子里花草修剪的看上去令人舒服,整个院子虽然不算太大,却透着大气的感觉。 他领着我们进了屋子里,一进屋我就刚到屋内阴气有些重。这种阴气的程度应该出现在坟地,而不是屋子。我和师父暗暗对视了一眼,看来屋内确实有妖邪。 第23节 “这屋子怎么凉飕飕的,小王也真是的,不知道把屋子弄暖和一点。”刘营长一边说,一边向前走着。 我心中暗自觉得好笑,这屋子阴气逼人,不冷才怪呢。 “老头子,我来看你了。老头子,我是小刘,我来了”刘营长喊道。 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女生跑了过来,道:“刘营长您快去看看吧,席师长在书房里呢。听动静摔了不少的东西,我刚进去,就被吼了出来。” 刘营长一听,快步向书房走去,在屋外面就听到里面传来“乒乓”的声响。他直接推开了门。里面传出一男子声音,大喊道:“我不是叫你别进来吗?快滚出去!”声若奔雷,吓得我心惊肉跳。往里张望一眼,只见一年纪约在五十多岁的老头,剃着利落的寸头,点点白发点缀其中。穿着一身板正的军装,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身材有些壮硕,手指门口大声咆哮这,眼珠子里散出犀利的光芒。 “老头子,我是小刘。我来看您了。你看你怎么又发这么大的脾气。”刘营长面带微笑说道,抬脚往书房走去,师父和我也跟着走了进去。书房不大,架子上却装满了书,显示出主人良好的学识。但却满地碎的瓷片,几样看上去便有些年头的瓷器被胡乱的放在书桌上,一看便只是准备摔的。 “原来你小子来了,快陪我喝两杯。我这有点珍藏的好酒!”那男子面带喜悦,大声喊道。刚说完,眼光一转,看到师父和我,大声喊道:“那两人是谁?你怎么又带人过来!”态度蛮横而不讲理。 第四十三章 两个老头的拼酒 我心中一阵不快,刘营长央求我师父好几百里地来着他驱邪,他却如此模样,盛气凌人,一副唯我独大的架势。 师父没说什么,脸上挂着微笑,一副老好人模样。刘营长赶忙道:“这位是我的恩人,以前救过我的性命。前几天我去执行任务,又救过我一次。” 那老头脸色缓和下来,看了师父两眼,道:“想不到老哥是小刘的恩人,话语不敬,有得罪的地方望海涵。一会留下来一起喝酒。” “喝酒可以稍后,现看过你的身子再说。我观你屋内阴气森森,定有妖邪作祟,待我查看一番再做决定。”师父说道。 老头听到师父的话后,原本笑眯眯的脸突然变了颜色,大吼道:“小刘你怎又带两个村野匹夫来我家里骗钱,我生怕最恨鬼神之说。竟然还说我家里有妖邪作祟,我看你俩人就是妖邪!” 刘营长一脸尴尬之色,刚要向前解释。我却直接嚷道:“若不是刘营长求我师父,我们是不会来的!你经历过几次鬼神之事,敢断言没有鬼神之说?” “我席明才戎马一生,没见过一次鬼怪对我加害,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也明白孔老夫子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的道理。你俩人来此目的除了骗取钱财还能有什么?”那老头说道。 他这样一说我也不好继续反驳,直接身子一轻,双腿使力,气由丹田运向周身筋脉,一跃而起。书房距离地面有三米多的高度,我用力一跃,蜷着双腿头都到了顶棚,看得刘营长一阵惊呼。 那老头一脸不在乎,道:“老祖宗传下的轻身功法罢了,抗战时,我部队中也有如此人才,能一跃丈余高,你这不算什么。” 我没想到这老头见识还挺多,掏出一张阳符,扔到空中,阳符在空中熊熊燃烧起来,温度惊人。我本以为露出这一手能镇住这出言不逊的老头。他却一脸不屑之色,不紧不慢说道:“雕虫小技,不过是一些障眼之法,过去天桥上卖艺的比这厉害多了。”这执拗自大的老头让我头疼,直接想不再管他,带着师父离开。 师父笑了笑道:“席师长见识广博,贫道甚为佩服。之前听您所言,想必也是好酒之人。我正巧别的方面不在行,但酒量却自认第二,没人敢言第一。不如切磋一番如何。如果输了,我掉头便走。如果赢了,你让我查看屋子一番怎么样?” 师父一席话让他惊奇不已,却也对他胃口,老头哈哈大笑了几声道:“真是奇了,竟然有人和我拼酒量。今天就露一手给你们看看!” 刘营长看师父要和老头拼酒,连连摇头,一脸焦急之色。似乎这位席师长酒量惊人,对师父不放心。他刚要开口说话,被我一把拉住了袖子,道:“你先不要说话,看事态发展吧。我师父的酒量可不是盖的。”听我如此一说,他也就不再言语。去外面吩咐那名小姑娘准备饭菜去了。 不一会功夫,一桌子饭菜上了桌子,席师长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告诉刘营长去侧房拿出两箱酒来。我跟着他去侧房搬出了两大箱酒,只见酒箱上印着茅台的字样。当时我也不懂,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茅台。 我俩把两箱酒抬到了桌子边上,席师长打开箱子掏出了一瓶包装精美的酒,道:“这两箱子酒是我那珍爱的古董换的,既然你要挑战我的酒量,咱们就从好酒开始喝吧。”说完打开盖子倒入两个碗里,酒香四逸,与它想必师父之前埋藏的那些美酒都入不了眼一般,我暗自吞了吞吐沫,喉结滚动。心中想到,如果山上那群猴子朋友要是来次,相信这点酒得偷的一瓶不剩。 师父眼光已经直了,一点高人风范也没有,刚倒满一碗,直接端起一饮而尽,擦了擦嘴,啧啧有声道:“味道醇厚辛辣,果然好酒,好酒呀。哈哈哈。” 席师长看师父如此做派倒也不恼,说道:“看你样子也是个好酒之人,只可惜走歪了路子,竟想骗人的歪门邪路。” 俩人一瓶瓶酒进肚子,却一点事都没有,谈笑风生。我开始暗自佩服俩人,真乃酒仙、酒神转世。刘营长早就看愣了过去,连夹菜都忘记了。一会功夫一箱酒已经喝完,转眼第二箱酒进了肚子,师父脸色依旧,我知道他老人家几坛子烈酒都是一点事没有的量,称得上是酒腻子,一点也不担心。倒是席师长脸色渐渐变红,说话也开始大舌头起来。两箱酒都喝完时俩人还啥事都没有,席师长又让刘营长去抱了一箱子别的酒出来。俩人边和边论上了辈分,老哥老弟的叫得那叫一个亲热。 转眼又是三瓶酒进肚子,席师长突然头扎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醉了过去。师父擦了擦嘴,打了一个酒嗝,摸了摸肚皮道:“好久没喝得这般痛快了。”刘营长派人把老头掺进了屋子,把我师徒两人找客房安顿了下来。躺在床上不一会功夫,师父的呼噜就打了起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师父就把我叫了起来,我俩穿上衣服蹑手蹑脚的走到院子里,盘膝而坐,开始了吐纳气的功夫,一天时光也就早上天地灵气相对充足,所以是修道之人炼气的好时机。师父从八岁开始到八十余岁,风雨无阻,一天功夫都没耽误过。所以说,不管干什么,都要熬得住。只看师父驱鬼捉妖时的风光,却不知他老人家几十年如一日的枯燥打坐,当真是毅力惊人。 数年打坐时光,让我的性子也不象之前那般浮躁,照例气运三十六周天后,我睁开了双眼。师父在院子角落和席师长交谈着,我慢慢起身走了过去。 “老哥放心,大丈夫吐字是个钉儿,既然你酒量比我好,我也定当遵守诺言。让你好好查看一番我的屋子。”老头大声说道。 接触军人多了,我发现他们可能部队时间呆长了,平日里说话都声音震耳,根本小不下来。但性格却全是地道的男子汉,一诺千金,血性男儿。与他们打交道,就该直来直往,切不可耍那些弯弯绕绕,惹他们讨厌。 师父一拱手说道:“席师长不光酒品了得,赌品更是可以。我们现在就去你家看一看。”说完一马当先的进了屋子。 在屋子转了几个圈子,没有找到鬼魅的踪迹,甚至连可疑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但这房子确实阴气滔天,实在不该出现如此状况。转了两圈,师父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上沾染的阴气?”说完掏出黄铜罗盘,那铜针转了两圈,直直指向一个方位,师父沿着方向走去,最后在书房停了下来。 “老哥的意思是我的书房有邪物作祟了?”席师长问道。 师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好,今天就带老哥好好看看。”说完他开门走了进去,指针在屋里直直的指向书桌的抽屉,席师长笑了一声,打开抽屉,一个看上去黑乎乎的圆柱物体,静静的躺在了抽屉里。师父疑惑的拿起那物体细细打量,只见此物看上去就是一个圆柱,说不清用处,但黑漆漆的身子上却刻着白线印记,上面是一些穿着古朴的人们在跪拜一个祭坛的图案。虽然雕刻不是很精美,但那股远古、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件东西是半个月钱我在一古物贩子手中买来的,看上去虽不精美,却挺有历史厚重感的。我平日爱好收藏古玩一类的东西,却没有判断出此物的年代,甚至连用途都不知道。难道这就老哥你说的妖邪不成?”老头边说边笑了起来。 师父却一脸凝重之色,从包中掏出纸符混着些丹药燃烧了起来,那烟气刺人鼻孔,开始时席师长还笑呵呵看着师父所做,一会便蹲下了身子来。呕吐出黑乎乎的东西,发出恶臭。其中还有黑色虫子一般的东西蠕动着,看上去恶心不已。 我们几个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老头体内竟然有此种东西。席师长也面露出惊恐之色,呆呆的看着师父。 “你是从何人手中买到这东西的?还能找到那人吗?事情紧急!”师父大声说道。 “那古物贩子一直在琉璃厂附近摆摊卖些古物,虽然和我不熟悉,但我知道他们都叫他唐老六。咱们一去就能找到。”老头说道。 “那好事情紧急,你赶紧带着我们找到此人吧。”师父道。 席师长风风火火的跑到院子里,叫战士开车,我和刘营长师父等人赶忙钻进了车子直奔琉璃厂而去。路上,席师长一脸惊色,道:“老哥,不,道长,我身子里那虫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真不知你怎么会惹上此物,这东西我还是年轻时随师父见过一次,莫不是你惹上了什么仇家?咱们先看看这唐老六是何人再作决定吧!”师父说道。 车内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只剩下我们几个人的呼吸声。 第四十四章 苗疆盅术 为了缓和一下车里面氛围,我开口问道:“师父您给我们讲讲到底惹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席师长好端端的怎么会吐出虫子来?” 刘营长和席师长也是一脸紧张之色的盯着师父。 咳嗽了两声之后,师父道:“看来这次我这把老骨头又该活动了。徒儿你之前与我看席师长的屋内阴气重,全是他抽屉里那件新收的古物惹得祸端。此物我也只在年轻之时随师父游历看见过一次,那是上古时代苗疆地区祭祀所用的法器。苗疆之地就是现在云南一带,那是民风彪悍,与中原大相径庭。有大大小小的部落,里面一些巫师会些许巫术,后来渐渐演变成了盅术,流传到南洋地区成为了降头,厉害之极。许多盅术都比较邪恶,加上施盅手段隐秘。所以令人防不胜防。” 第24节 “那老头子肚子里的虫子是怎么回事?”刘营长赶忙问道。 “那是盅术的一种,《本草纲目》上有记载,盅就是取百余只虫子放在一碗中,任其自相残杀,最后胜出那只便为盅。这盅和巫术结合后,更加诡异非常,在咱们眼中一股黑气,钻进人体后便能化成毒虫,使人神志不清,举止反常。严重者能吃干净寄主的五脏六腑,死状凄惨。”师父娓娓道来。 听他老人家一说,我们都觉得自己身上凉飕飕的,生怕有毒虫寄宿在身体里。 “不知这次席师长中盅术是阴差阳错,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如果是后者,那就不好办了。”师父喃喃道。 席师长听师父一讲,脸色也变了,之前的无神论者,彻底被师父给吓住了。口中大骂道:“妈了巴子的小兔崽子,把主意打到了老子身上!司机,快开车。” 汽车犹如脱缰的野马,不,比野马可快多了。一路疾驰,十多分钟后就在一片院子处停了下来。席师长“砰”的一声开门,飞奔而下,我们紧随着下了车。街道两旁不少人摆着地摊,一张布上摆着些看上去有些年头儿的老物件。看来席师长之前没少从这里买东西,大部分摊主都和他打着招呼,口中道,“席师长又来逛古玩了”之类的话语。 若是平常,他早就停下来东挑挑,西看看踅摸自己看上眼的古物了,但今天却谁都没理,直冲冲的往前走去。我们紧紧的缀在他身后。 走了百十米距离,他在一个小摊上停了下来,摊主看上去中等身高,皮肤发黄,剃着个圆寸,一种精悍的意味铺面而来,穿着黑灯笼裤,脚上蹬了双黑面布鞋。光了个大膀子,胸前纹了个麒麟踏日。那麒麟看上去活灵活现,透着股狠厉的意味。这主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他身边两三米都没有别人摆着摊。 看见席师长后,他咧嘴一笑,道:“我说今早儿出来怎么喜鹊在家门口叫唤了半天,原来是贵客登门。席师长,您这次买点什么?看我手上着扳指,正经的乾隆时候的老玩意,您给掌掌眼。” 席师长没有说话,冷笑了两声道:“唐老六,你可以呀,主意打到了我头上来了,莫不是看我年纪大了好欺负不成?说!是谁让你害我的?” 一听这话,我就明白正主儿找到了。赶忙身子紧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毕竟不知其底细,还是谨慎一些为好。刘营长年轻气盛,直接掏出腰间手枪顶到了唐老六脑袋上,大吼道:“谁让你害我们师长的?是不是国民党的特务!” 枪顶在头上,那汉子都眉毛没眨一下,听到说自己是国民党特务,脸色唰的一下变了。当时国家刚成立不久,根基尚不稳,台湾的特务经常来内地搞破坏。现役军官用枪指着百姓的头颅,也并不敢轻易开枪,所以之前他脸色如常。但要是扣上个国民党特务的帽子,当街枪杀都没人会说什么。 师父上前一下子挡开了刘营长的枪口,对着那汉子道:“你叫唐老六?” 他点了点头。 “之前你卖过席师长一件古物,和你明说那是苗疆地区的邪物,现在席师长因此身体受伤,甚至有生命之危急。我问你什么,你要实事求是的回答我,不得打一丝马虎眼!”师父看着他的眼睛大声吼道。 这一次他呼吸粗重,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你是否知道其用途?”师父连珠炮似的发问,没给他留一点思考的余地。 “这东西是我盗墓而得来的,我自幼跟着师父学习盗取墓穴,寻墓定棺的本事。一直做这个无本儿买卖,我摊位的东西都是盗墓所得。一个月前和兄弟在门头沟的潭柘寺西北角发现一奇怪墓穴,我们五个人盗墓,最后只逃了我一个人。其余四人在墓穴中被黑烟所包围,最后身上布满虫子而死,死状甚惨。我就盗出来一件古物,由于这个行当经常接触这些奇怪之事,明白这东西有古怪碰不得,找了个人就卖了出去。正巧卖到了席师长手里。如果有伤害您的地方也不是我刻意为之,希望您能饶了我啊。我真不是特务!”唐老六欲哭无泪的说道。 “看他所言也不为虚,之前屋子里的阴气就是因为那邪物上散发出来的。席师长身上的盅术就是墓主人所下,与他无关。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师父说道。 “不对呀,恩公。这墓主人死去多年,难道是鬼魂给老头子下得盅术?这次难道又遇到鬼怪不成?”刘营长疑惑的问道。 “那倒不一定,我说的墓主人所下的盅术是因为那时候苗疆巫帅死后,都会在自己墓穴里陪葬品上下着盅术,若有人进入墓穴,便会毙命!奇怪的是,苗疆之地与北京几千里地,那里的巫师怎么死后葬在了这里?”师父解释道。 听到这事与自己无关,唐老六擦了擦满头的大汗,长出了口气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师父一把拽住了他肩膀道:“你还走不了,东西是你卖给席师长的,现在出了事情你得负责。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我们得去那墓穴中走一趟了。麻烦你带一下路。” 话应刚落,唐老六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道:“不行呀,那地方有去无回。邪得厉害。您老人家宽宏大量,饶了我吧!” “种恶因,得恶果。不要再婆婆妈妈了。恶意伤害国家师长也是死罪一跳,你是选择现在吃一颗枪子,还是与我们去一趟墓地,可能有活命机会呢。只要你能活着回来,不再追究你责任。”刘营长说道。 唐老六把心一横,大声道:“既然如此,就算我豁出去了。与你们走一趟又何妨。”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比较喜欢他的性格,男子汉敢作敢当,能把生死置之度外,要是交个朋友倒也是可以的。 “谁也不知盅术什么时候发作,时间不等人,立即开车回院子,拿些防身之物。咱们便出发吧。”师傅道。唐老六蹲下身子把那些古物全用那块布包了起来,背到了后背上。 说完我们一行人便往汽车停处走去,一路上司机开得飞快,不一会就回到了院子里。师父让刘营长带一些威力大点的枪支弹药,刘营长让看门的两名战士随自己去屋子后面的地窖去搬枪去了。 这唐老六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和我之前似得东瞅瞅,西望望一副好奇神色。席师长笑着道,“大家先上屋里,不急于这一时三刻,我让小王做些饭菜,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干事情。”说完抬脚向屋内走去,刚走了两步,突然一头栽在地上,浑身抽搐起来,面色漆黑,口吐白沫。 师父赶忙给他扶了起来,连叫几声都没应声。手闪电般的摸住的席师长的手腕,心思沉静的诊脉。过了一会睁开眼道:“看来他急火攻心,那体内的小虫子好像有些蠢蠢欲动了。”说完掏出随身金针,在他的几处大的血脉刺了下去。 一会工夫,刘营长带着两名战士搬着个大箱子走了过来,看到席师长倒在地上,快步跑了过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几分钟而已怎么老端端的老头子突然成这副模样了?” “他的盅术发作了,我用金针暂时延缓了他体内虫子的行动,不过管不了多长时间,咱们不宜耽搁了,把他抱进屋里放好,快些出发吧!”师父解释道,话语中有着丝丝焦急。 刘营长赶忙给他抱紧了屋内,盖好被子道:“虽然能调动兵力行动,但此时不宜宣扬,毕竟堂堂正师长喜好古物,而被妖邪所害并不是什么露脸的事情。咱们这几个人,再带上这两名守门的战士出发吧!” 说完后,我们一行人向汽车走去。刘营长塞到我手中一把手枪,让我欣喜不已。倒是没给唐老六枪支,看来对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两名战士说全副武装也不为过,很不低把能装武器的地方都安上一般。 第四十五章 唐老六 那名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留在屋子内照顾老头子,我们一行人开着车直奔门头沟而去。汽车在路上开得飞快,犹如我们着急的心情一般,毕竟谁也不知金针能镇住席师长体内的盅虫多久。若是一个不慎,师长死于非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唐老六讲那墓穴就在潭柘寺边上不远,说起这潭柘寺那可是北京城的一大标志,寺院坐北朝南,九座大山如九条巨龙般环绕着它,历代高僧大德辈出。寺庙始建于西晋难见,距今有一千七百多年的历史。在北京一直流传着一句“先有潭柘寺,后又北京城”的老话。 汽车驶入山路中拐来拐去,颠簸了好一阵,在唐老六的指点下,汽车在一个村庄停了下来。村子叫王家坡村,不知是因为村里姓王的人比较多,还是自古以来,这村子就定下了这个名字。 “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村子停下来?难道这有你的同党不成?”刘营长喝问道。 唐老六一脸无奈,道:“这村子距离潭柘寺走山路不过几里地的距离,那寺庙正在山间。况且这村子我比较熟识,下墓穴不比别的地,里面机关重重,一个搞不好就死在里面。我得来这里取点东西。” 我们一行人随着他往村里走去,看得出他在这村子挺有面儿的,一路上二十多岁的青年看见他都会停住,喊一声六哥来了。很显然,那是这村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他就笑笑挥挥手示意这些人一边去。 村子不大,但显得颇为破旧,随着他七拐八拐我们到了一户人家前停了下来。这户人家的家门是比较老的那种,上面还有许多不知名的伤痕,唐老六推门便走了进去,院子里一只土狗狂吠着,看到唐老六后低着头呜呜叫了两声钻到窝棚里,不敢出来了。我跟在他身后不禁想到,这是什么人呀,狗都怕? 听到院门开的声音,一名二十多岁的小伙跑了出来,看见唐老六一愣,像是看出来什么又没看出来似的,仔细打量了唐老六好些时间,忽然,他惊喜喊道:“表哥!原来你没事啊?快进屋,我妈念叨你好久了。”看见我们这些人里还有两名挎着枪穿军装的战士,呆住了。 “别害怕,他们不是抓表哥的。是朋友,朋友,碰巧有事来此地,过来看看姑妈。”唐老六解释道。 看见我们点了点头,那小伙子转为欢喜起来,热络的邀请我们进屋里坐坐。跟着唐老六,我们进入了屋里。屋子里有砌着一个大炕。一名看上去六十来岁的老太太半靠着墙在那里躺着,穿一身黑布衣裳,满头银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只是那双眼睛上纵横交错的刀痕,已经瞎了双目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听见有开门的有声音,那老太太问道:“林子,谁来了?” 唐老六一步子来到近前,攥起了老太太的手道:“姑妈,是我,我来看您老人家了。”那老太太一听,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手摸索和他的脸道:“小六,是你啊。你来看姑妈了,姑妈都念叨你好些日子了也不来,还以为你出事了。对了,跟你来的那些朋友是什么人?别再外面惹事了!” “妈,那些人中还有背着枪的军人呢。没事的。”被叫做林子的小伙子赶忙说道。 听到这话,老太太一咕噜起身,道:“小六,是不是你又犯什么事了?他们是不是来抓你的?”话语中充满惊慌。 “大娘,我们是小六的朋友,这次顺道过来看看您。不用担心的。”刘营长开口说道。 第25节 老太太拍了拍胸脯道:“那就好,那就好。林子,快点把院子里的鸡给杀了,没看你哥带贵客来了吗?” 那小伙子应了一声就往屋外跑,被唐老六一把攥住,道:“姑妈这次我们还有点急事,就先走了,下次回来看您时在吃饭。”说完出门而去。 老太太在后面喊道:“小六,可不能再干为非作歹的事情了,姑妈我整天替你担心着。早点回来看我,不定我这把老骨头哪天就去了。” 听着这些话语,我眼眶有点湿润,想起了同样苍老而慈祥的祖父。走了三年多了,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身体怎么样了。 唐老六大喊的回应了一声,继续往外走去。到门口回身一把抓住了林子的肩膀道:“好好照顾姑妈。”说完从身上掏出一大把的票子塞到了他手中。“这些钱拿好,给姑妈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你这么大了,也该娶个媳妇了。好好过日子吧。” 林子摸着脑袋腼腆的笑了笑,道:“我先不娶媳妇呢。哥,这些钱你拿走吧。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又要去干那些玩命的勾当,这钱是你拿命换的,我不花。上次他们说你和好几个人折在村子附近的墓穴里了。我和那人打了一架,一直没敢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妈。你收手吧。” 唐老六狠狠的拍了怕他的肩膀,低声道:“姑妈是我最亲的人,这钱你拿好。还有把之前我放你家的那些家伙给我找出来。我这次得用。” 林子摇头道:“不给,盗墓太危险了。不能让你再去了!” “这次出了点事,不瞒你说,市里面一师长等着墓穴里的东西救命呢。你快点给我找出来。”说完一拳打在了林子的胸口上。 林子腾腾腾连退了好几步,看了我们几眼,好像想到了些什么,转身去一个烂草垛底下拿出了长长短短不少东西放在我们面前。唐老六不做声,默默的捡了起来,向屋外走去。 “哥,我和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林子低声说道。 “滚回去!好好的照顾姑妈,娶个媳妇,等哥回来。”唐老六低声吼了一句,嗓子有些嘶哑。 我对这个有些腼腆的小伙子充满了好感,为了那份真挚的兄弟情。 剩下的道路都是山路,车子也用不上,我们一行人背着东西跟着他先前走着,一路无话。 或许是为了打破沉闷的气氛,唐老六开口道:“刚才去的那家是我姑妈家。因为战乱,我三岁就和父母失散了。至今不知道父母在哪里,姑妈拉扯着我长大。她的眼睛被日本兵给打瞎的。” “后来落户到这个村子,她为了能照顾我,就嫁给了村里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也就是我姑父,姑父大她足足十二岁。婚后几年才生了我表弟。不久后我姑父就哮喘一命呜呼了。姑妈看上去有六十多岁,其实她才五十。完全是被生活磨难压垮了身子。年轻时候我不懂事,整日与人打架,为了我她是没少去别人家登门道歉。这几年患上了哮喘,身子一条不如一天了。我就想法子多赚钱让她过上好日子。” 听完他的话,我们没有应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过了一会,刘营长开口道:“如果这次能治好师长体内的盅术,我们既往不咎。希望在墓穴里你能用心帮忙!” 唐老六重重的点了点头。 大约走了两里地左右,一路上太阳高悬,空气的温度很高,让人噪热难耐,走了没多远路,汗水就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走着走着,前面么出现了个山洞,洞口大约有水缸粗细,被草给挡住了。若不仔细看还真找不到。 “墓穴就在山洞隐秘里,还是一次无意间找到的。咱们进去吧。”说完他当先钻了进去。 我们几个人随后钻进洞里,看周围痕迹这洞穴并不是人工开采的,但怎么会有墓穴在里面呢?我心中暗暗好奇。 洞穴不高,只有水缸大小,稍微胖一点的只能爬进去,我半蹲半爬的紧跟着师父,爬了有一分钟才开始宽阔了起来。只是黑漆漆的看不清四周,幸好带着军用手电,灯光一打开,眼前顿时明亮起来。我们处在一个有三米来高的大洞穴,大概有五间房那么宽,四周出现人工斧凿的痕迹,最前面是一个水潭。潭水幽绿,不知道具体有多深。 师父望了望洞穴周围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刘营长大声喊道:“你所说的墓穴呢?这四周空旷的一目了然,连个棺材都没有,你所说的机关重重呢?”声音在山洞中反射着,发出隆隆回音。 “这水潭下别有洞天,墓穴便在这水潭之下。还是我小时候来此疯跑发现的,因为害怕没敢深入,直到不久之前再一次探寻,发下底下竟然是墓穴。和几名朋友一起来此地想着盗取点古物回去,不曾想他们都折在了里面。我侥幸逃了出来,这些下去大家一点要小心。我上次进去有些经验,你们听我建议指挥。”唐老六道。 师父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已经进去过一次,又逃了出来,那这次便由你带路吧。”他老人家说完后,刘营长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催促他快点。 第四十六章 千人骷髅陷阱 师父化险为夷 潭水碧绿,山洞里的水显得异常浑浊,从上面望下去是黑洞洞的,记得师父讲过,常人对较深的水都有一种恐惧感,望着这水,我突然想起了在家乡附近那次深潭惊魂,那头发如水草的女鬼和那个几人合抱那么粗的古树。也是那次我开了灵眼,踏入了这些神秘之事,不知道路哥和狗子现在怎么样了。 唐老六看了看潭水,道:“在场的有没有不会游泳的?一会我跳下去后,大家跟着我往下潜,大家跟紧点。” 大家点了点头,虽然我们人不多,但都能游泳。尤其是练了道门一脉的呼吸吐纳之术后,在水中憋气两三分钟是没有问题的。剩下几名战士身体素质都不错,在水里也没什么事,武器背包由两名战士背着。 看到我们都点了头,唐老六深呼吸一口气“噗通”一声跳了下去,我手里拿着手电紧跟着下了水。到了水里就感到,刺骨的凉意,就跟三九天洗个凉水澡后站在寒风中一般,瑟瑟发抖。不知道师傅重伤刚愈身体吃得消不,我心中暗暗的想到。 手电在水中光线大大折扣,人在里面一折腾,水花溅得眼前一片浑浊。所幸往前照还能看到一个隐约的黑影,便跟着往前游了过去。那人影在水下拼命的下潜,大约潜了七八米左右,开始向左侧石壁游去。一个闪神,那黑影从岩壁消失了,吓了我一跳。 赶忙游了过去,才发现岩壁上有一个洞口,我一闪身钻了进去,里面是一个微微倾斜的斜坡,浸在水中。沿着斜坡往上潜泳了二十多米的距离,出了水面。唐老六站在水面前的平台上,背对着我。 我手脚一撑也翻上了那个平台,平台大约有十几米的宽度。突然身后传来哗哗的水声,师父和其余几人也全爬上了平台上。这一段水路大约潜了四十度秒,如果水性不好的还很上不来。洞口在石壁的位置也很隐蔽,可以说要是没有唐老六带路,我们就算找上一天,也可能一无所获。 抖了抖身上的水珠,衣服湿漉漉的贴在了身上。可能是这地下水久不见天日,寒气重,我的身上有的地方都冻紫了。倒是师父他老人家没事人一样左顾右盼,害得我白白担心了一场。两名背着装备枪支的战士冻得直打哆嗦,牙齿不停扣碰在一起。刘营长的嘴唇也青紫青紫的。唐老六转过身来,我发现他身上并没有被寒气刺骨的表象,看来他并不是看上去那般简单。我心中暗暗想到。 我们几个人都脱下了衣服,几人合力把衣服拧干了,毕竟寒气刺骨穿在身上不好受。两名战士把背上的枪拿下来检查一番,上面擦着一层枪油,潭水并没有侵入进去。 唐老六的眼前往前方看去,目光中带着悲伤,可能是想起了他惨死于此的兄弟。“往前走一段路就是墓穴了,跟我来吧。”说完,他带头向前走去。 我们几人拿着手电照着前方,紧紧的跟了上去。大约走了一百多米,前方的景象让我们呆立当场。 在手电的照射下可以看到,前方十米处是一个大约五米高,石头做成的门。门上一些鬼画符般的文字,看也看不懂。大门两边是两个巨型石柱,样子简直就是席师长抽屉里那古物的放大版,同样的黑漆漆的材质,上面同样是刻着远古先民朝拜祭祀的图案。唯一不同的便是这石柱和大门上那些凹下去的刻痕不再是白色,而是深紫色,散发着一种诡异血腥的气息。 “这是大量鲜血涂抹上去后风干所形成的颜色”师父话语中有些沉重。 望着那些过去无数年依旧深紫色的痕迹,我不禁想到当年到底有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一遍遍在浇淋在这上面,才造成如此不褪色的痕迹。 距离我们和大门之间的十米距离,才是真正的让我们呆若木鸡。这段距离跪着无数的人,不对,是骷髅。密密麻麻的骷髅紧挨着跪在地上,宽十五米左右,长十米的距离满满的骷髅。这些骷髅身上的衣物已经烂成了布条,看不出具体是什么朝代了。但一个个跪拜在地上,屁股对着我们,头部紧靠着大门方向。这些骷髅的颜色有些发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骷髅由于相聚太紧,若想到大门那里只能踩着跑过去,虽然内心有些不愿,但是事出紧急也无可奈何了。 刘营长刚看见墓穴就在眼前,一副激动模样,想踩着骷髅向前奔过去。被唐老六一把拉住了身子。他立即怒目瞪向唐老六,尚未骂出口,唐老六手一指就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顺着手指看去,这些密密麻麻的骷髅中间有一具死时间不久的尸体,身上还穿着蓝布工作服,一看就是我们这个年代的人。他身上并看不见具体伤痕,死状有些蹊跷。 唐老六目光中闪着泪花,哽咽道:“那是雷子,我兄弟,性子最为跳脱。上次我们一起来到这里,他心急的从骷髅上踏了过去,没走出几步就面色发青的倒了下去。我们细看才发现这些骷髅身上骨头都有着被砸过的短茬,很容易就刺进肉里。他们的骨头颜色发黑是因为身上带了剧毒!” 师父听完,低头想了想道:“这的确是苗疆的邪恶法子,他们部落都祭拜邪神。这些骷髅都是忠实的信徒,生前被打断身上的多数骨头后被灌下剧毒。苗疆盅术善用毒,那些见血封喉的剧毒侵入骨髓,如果一个不小心被那些骨头刺破皮肤,不多时就会活活毒死。是种极端邪恶的法子。” 听师父讲完后,我们都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面前这几百上千的死人竟然是为了造成陷阱来迷惑毒杀侵入者,实在是邪恶到令人发指。简直不拿人命当事儿一般。 不过这部落巫帅们的本事还真大,从进山洞到现在也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在那洞穴内开凿出那么大的石室。又在潭水中建造出这样一座宏伟的墓穴,虽然未见到墓穴里面的情景,但这一路开凿的工程,以及构思的巧妙实在令人感叹。真不知古人是怎样用锤子和凿子一下下弄出这般浩大的工程的。又是怎样迷惑出这些信徒甘心受死的。虽然才走到大门这里,但我可以想这次墓穴之旅并不是那般简单的,一个疏忽可能就永远留在这里。 “既然这段路没法走,你们上次是怎么进去的?”刘营长焦急的问道。 唐老六没有说话,从随身的带得那些东西里,拿出一件飞虎钩。这东西是古代那些江洋巨盗常用的作案工具,只要有石头就能牢牢抓住并且爬上去。他抬头看了看,这洞大约七八米来高,洞顶正好一块半米高的石头凸出来。右手转了两圈,猛得一甩,飞虎钩就牢牢的卡在了石头上。我对唐老六这人好奇心更重了,他绝不是自己所言那样一个简单的盗墓贩子。刚才甩那几下子,看着简单,但没有绝佳的眼里和惊人的臂力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唐老六拽了拽飞虎钩下的绳子,往后退了几步,助跑往前一悠荡就从那些白骨上飞了过去。由于绳子有些长,他的身子就在骷髅上方半米左右,看上去惊现异常。一个漂亮的空翻,他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把绳子向我们扔了过来,大喊道:“放心大胆的过来吧,助跑时候用点力绝对掉不下去。” 第26节 刘营长拿绳子看了看,学着唐老六一咬牙也悠了过去,只是落地时不太干净利索,摔在了地上。我是第三个过去的,落地相当稳当,看得两名战士一阵发直,没想到我小小年纪这般身手矫捷。 “你们俩先过去吧,我这把老骨头给你们压阵。”师父说道。 俩名战士心里还有有些害怕,互相推辞了一阵,硬着头皮悠荡了过去,都摔了个滚地葫芦。 师父最后拽着绳子,一个助跑稳稳的悠荡了过来。在半空时候可能那石头禁受了我们太多人的重量,一声裂响,石头掉了半截下来。这一幕给我们都吓傻了,眼看师父就要掉在骷髅上,救援一时来不及了,我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只见他老人家大吼了一声,声若闷雷。身子尚在空中,从背后抽出周天星宿剑,身子缩做一团,双脚瞪大剑身上用力一伸展躯体,借着剑反弹的力量冲了过来。被我一把抱住身子卸去了力道。 这一幕看得刘营长和两名战士双目瞪出的犹如金鱼一般,从未想到有人在空中还有法子二次借力。师父从我怀里出来,脸色犹如醉酒般通红,蹲下身子咳嗽了两声后站了起来,道:“差一点我这把老骨头就折在这里了!实在是险呀!” 唐老六走过来,冲师父一抱拳道:“老爷子好俊的功夫,实乃生怕仅见。只怕民国时候的飞侠燕子李三身手也没这般利落!不知如何称呼?” 师父呵呵一笑道:“乡野村夫,上不得台面的。” 第四十七章 洒血开石门 唐老六看师父如此一说,随着一笑,抱了抱拳,转身向石门走去。 刘营长三人顾不得惊讶师父的身手,转身看向唐老六。 “师父,刚刚那手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吧!”我拽着师父问道。“刚刚没吓死为师。先喝口酒压压惊吧!”说完,他从腰间解下紫葫芦畅饮了一大口。擦了擦嘴角后,道:“刚刚为师把体内的气由丹田迅速充斥到了四肢经脉,才轻身做个刚才的动作。受了点内伤,再试一次都不见得成功,还教你?”师父话中充满了后怕与庆幸。 “您受伤了?不打紧吧?”我赶忙问道。 “我这把老骨头还算强健,还能折腾几次,哎,差点腰就散了。”师父一边捶着后腰一边说道。看他那副模样我不禁想乐,一个身怀绝技的得道高人,却整天一副邋遢老头的形象,甚至隔壁大街上叫花子都比他老人间看上去更有高人的范儿。 我和师父俩人还在着聊天打诨,刘营长他们四人已经去研究那大门怎样开启了。石门高有五米,站在跟前才能体会到自己的渺小。门上那些鬼画符般的字体并不是道门符咒,师父看了也是一筹莫展。 “上次你们几人是怎莫进去拿出古物的?”刘营长一脸焦急的问道,毕竟时间耽搁越长,席师被盅术侵蚀也就越深。 “奇怪,我们上次来此地,这大门是开着的!不然凭我们几个人怎么能推动这万吨巨石的门呢?”唐老六话语中充满惊讶,脸上的那种惊诧的神色不向是装出来的。 “难道除了你们,还有一批人在我们之前来过这里不成?你上次是怎样逃出去的?”师父盯着唐老六的脸说道。 “上次在墓穴里我们遇到些恐怖的东西,除了我之外兄弟们都交代那里了。本来我也难逃一死,没想到墓穴尽头是个悬崖,底下有着轰轰的流水声音。当时我一咬牙跳了下去后就昏了过去,醒来后就在离这里三里外那条河里了,福大命大捡了一条命。”唐老六脸上闪现说惊惧的表情说道。 看到身手相当不错,又盗墓多年见多识广的唐老六都一副害怕的神情,我不禁好奇他到底在洞里遇到了什么,未等我张口,刘营长便问道:“你口口声声说墓穴里有可怕之物,到底遇到了什么吓得这般魂不守舍?” “虫子,无边无际的虫子!它们食肉喝血,所过之处只剩下白骨一堆!哈哈哈,这次我们都会死在里面!”唐老六话语有些疯癫的大喊大叫,手舞足蹈着。眼睛浑浊且布满了血丝,就像村里得了魔怔的二傻子似得。 “不好!他这是想起之前的恐怖,气血攻心了,要疯癫!”师父喊完后,揉身而上他身旁,双手点向他几处大穴道,想把那淤住的气血拍散。却不料刚闪身近前,唐老六一掌拍向了师父胸口,隐隐发出风雷声。没个十几年的沉浸武道,断然不能打出如此声势凶猛的一掌。之前一直觉得他不简单,却还是小看他了。 师父和他两人在石门前面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拳来腿往,没想到唐老六心神暂时疯癫,但招法却一点不乱,一板一眼的打的热闹!俩人身法奇快,刘营长掏出手枪想帮师父忙,却因为距离过近,俩人打斗太快而不敢开枪,生怕一个不小心伤到师父。 我抱着膀子聚精会神的看俩人打斗,虽外人看上去俩人势均力敌,我却对师父有着强大的自己,他老人家虽然嘴上吊儿郎当,但却有着将近八十年的道门修炼,远不是练过十几年武道的人可以轻易抵挡的。不出所料,不到盏茶工夫,师父手掌“啪啪”接连拍中唐老六胸脯以及后背,意料中的受伤吐血并没有出现。唐老六眼神恢复清亮,对师父抱拳道:“多谢前辈相救。” 师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倒是刘营长跑了过来,手枪指着唐老六的头道:“你刚刚怎么回事?状若疯癫。”唐老六一副无奈的表情耸了耸肩。师父用手把枪口拨拉到了一旁,道:“正事要紧,还是想法子打开石门吧!” 刘营长一听快步走回石门的地方研究了起来,师父和唐老六并排走着,我在他们身后听到师父小声道;“好算计,好算计。年纪轻轻竟能想出这种装疯的手段,想让我们知难而退。不过,贫道在此断然不能让你如愿了。还是和我们一起闯入墓穴,祛除席师长身上的盅术吧。” 听见师父他们俩的对话,我心中一寒,知道了什么叫老狐狸。没想到唐老六貌似头脑简单的主儿,肚子里却有着这么多花花肠子。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早就被他骗的团团转了。果真如师父所言,在山上学万般道理经验,也不如在红尘中打一个滚儿啊。 “恩公,您过来帮忙看看吧。”刘营长在石门前回身呼喊道。师父应了一声,向石门快步走去。走到跟前后,刘营长突发奇想道:“不知这石门的具体厚度,咱们几个人试试能不能给推开。” 我们几个人站好后试了试推开石门,几个年轻的大小伙子加上师父我们练过武有内功之人,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却毫无办法。我把丹田那股气运到四肢,手使劲推着门,脚踩在地上生了根,却也不能动弹。 那名个子高的战士惊讶道:“我的乖乖,莫不成这真是巨石雕成的门?得有万斤之重吧,凭咱们几人是没法推开了。”话语中一阵泄气。 我以前听说师父讲过,古时候墓穴和重要的洞穴都让工匠费事数年造出断龙石,一旦巨石落下就没有在开启的可能,用来保存洞内珍贵的东西。这两扇石门虽不是断龙石却也差不多的大小和重量了,真不知这般不好进入的地方,工匠是怎样慢慢造出的巨门。 “别泄气,想想办法,既然是石门就一定有开启的办法的!”师父说完,围着石门看来看去,石门前的两根巨柱吸引了师父的眼光。师父用周天星宿剑敲了敲巨柱,发出黄钟大吕般的声响。黑黝黝的材质以及上面雕刻出的图案引人心神,让心恨不得沉迷进去。 围着它转了几圈后,刘营长道:“这巨柱和之前在席师长抽屉里看到的那个古物样子如出一辙,只是不知是何种材质以及用途。” “虽然不知具体材质,但我看着此物的造型说过这是苗疆之地的祭祀用具,有不可名状的邪力。看来打开石门便要从此物上入手。”师父道。 说完后,我们等人便围着巨柱研究起来,上面刻画的图案上沾着深紫色的血迹,给辨认带来极大的不方便。看了半天得出结论,石柱上图案是对他们部落膜拜的神的歌功颂德,以及祭祀之礼。上面画着一个长着牛角的巨汉,穿着破兽皮的衣物用枪矛杀死了一个个看上去邪恶而巨大的怪兽,那些怪兽长相奇怪而法力滔天和山海经上所描述的差不多。那些祭祀图案更显得血腥,一些巫师模样的人,砍掉一些人的脑袋,把血洒在这些巨柱上。 看到这些图,我不禁哈哈大笑。这部落的人还真够愚昧的,祭拜邪神,竟然还用鲜血献祭。 师父狠狠的瞪了我两眼,道:“我总感觉这图案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看来这巨柱是他们苗疆先民祭拜邪神时洒鲜血所用。或许我们把鲜血淋上去石门便会打开呢。” 师父话说完后,我们一时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这么诡异的办法,犹豫了一会,刘营长第一个走上前去,用刀子划破了手腕,鲜血喷溅到了巨柱上,却毫无反应。“或许是血量不够,换人继续。”师父继续指挥到。两名战士也走上前去划破手腕把鲜血滴了上去,如刘营长般没有反应。 唐老六看了看我们道:“既然没有效果,我就不用滴鲜血了吧?” “老头子都是你给害的,快点滴血!”刘营长恶狠狠的说道。 鲜血从唐老六的手腕上洒到巨柱上,巨柱依然是黝黑的颜色,艳红的血液从上面滑落。 师父走上前去,看了看巨柱,自言自语道:“或许是鲜血质量不行,我用本命精血试试。”说完气血运行,一口血喷到了巨柱上。巨柱上闪过一阵红光,那些图案似乎动了一下。刘营长见状大喜,目露哀求的盯着师父。 我赶忙跑过去隔开了他的目光,道:“不能让师父用本命精血了!上次师父就重伤未痊愈,本命精血一旦损失过去,对身体将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师父现在八十余岁却看上去不过五十左右,全都是身上强大的气血所致。本命精血便是聚拢后提炼的气血,一旦损失过去,他老人家便会衰老的厉害!” 听我说完后,刘营长把头低了下去,面带羞愧之色,一副想求师父却又张不开口的模样。我紧紧挡在他面前,就是不能同意师父继续损失本命精血。上次半魃事件他老人家就折寿了,这次我一定不允许这事情的发生! 第四十八章 未知的入墓者 “既然我这老头子的血有点效果,你就别拦着了,徒弟。佛家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道家也不能落后于人不是?”师父一边说,一边运功逼着本命精血。 刘营长脸色由愧疚转为担心,一丝喜悦的企盼也爬上了眉梢。 眼见如此,我只能挺身而出道:“既然是本命精血,师父你岁数大了,还是让我这年轻人上吧。”说完我便气走四肢,由丹田里炼化的气血聚集凝聚到喉咙上,一口热血喷了到了巨柱了。我的本命精血不向师父那般暗红色,而是紫色中闪着点点金黄的光,似乎还能闻到股药香气,看上去奇异非常。 这是我第一次喷出本命精血,以前并不知道自己的鲜血竟是这个颜色。血洒到了左边的巨柱上,上面闪着红色的光芒,在红光的照耀下雕刻的凶兽和祭祀的图案如同活过来一般,狭小的洞穴里传来一声声怪异的嘶吼,似乎从那些图案上发出,这超脱现实的一幕看得我们目瞪口呆。 红光接连爆闪三次后渐渐归于平静,细看上去能发现那些雕刻的图案在细微的动着,有一股引而不发的气势。 第27节 我一头雾水的看向师父,道:“怎么巨柱没动静了?石门也毫无反应?” 师父清了清嗓子道:“看来我所料没错,这两个巨柱就是打开石门的关键,你试着把血洒在右边巨柱上试试。” 我走过去如刚才一般逼出本命精血洒在了右边巨柱上,和洒在左边一般从红光爆闪,图案活过来到隐隐归于平静。我们几人愣在原地,有些泄气。想不到努力了一番竟是如此结果。失去不少本命精血的我,有些萎靡,面色发白,感觉平日里身体那种充足的气血变得稀少,浑身没有力气一般。 忽然两根巨柱上同时传来一阵苍凉古朴的怪兽嘶吼声,一点点黑气从巨柱上飘出,在空中会合后慢慢飘向了石门。我们呆呆的看着那股黑气,今日的所见所闻大大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苗疆之地的巫术果然奇诡。 那黑气聚成一团,速度奇慢,能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昆虫振翅声响,细细看看黑气里包裹着一些飞虫。师父见状如临大敌一般,掏出身上的符纸放在手上,似乎在避讳着什么一般。 那掺杂着飞虫的黑气飘到了门上,慢慢深入进那些鬼画符般的符文里。轰隆隆一阵声响,石门由中间渐渐向两边开启。我们几人面带震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实在是超出了我的想象,不用人力,没有机械,只是鲜血滴在巨柱上,任凭一股黑气便打开了这万吨石门,犹如仙法一般。 待石门开启能通过的缝隙后,我们几人迈步走了进去,一进入里面,我们便被震撼到了。进入石门往前五米的距离便是一个深渊,万丈深渊。对岸距离我们有十丈的距离,这么远的距离当真只是飞鸟可渡了。 我第一个跑到深渊断崖那里往下望去,底下不知道有多深,一片白茫茫的水雾挡住了我们的视线,若要掉下去势必会粉身碎骨吧,我心中暗暗想到。 现在所站的位置是一个石台,或许是久未有人到此,上面落着一层厚厚的尘土。师父蹲下身子,道:“有人捷足先登了,地上有脚印。”话语中充满惊讶之意。低头往下一看,地上果然有乱乱的脚印痕迹,与我刚刚跑过的痕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难道不是上次唐老六他们盗墓时进此地留下的痕迹?”我疑惑的问向师父。 “绝不是,你看着脚印痕迹重且未被尘土覆盖上,一看就是经过不久。我猜这批人比咱们早到超不过半天的时间。但会是谁呢?这个墓穴这般不好寻找,光在水潭里找到这入口就不容易了,何况那千人白骨陷阱呢?我看那白骨陷阱并未留下尸体,看来这批人一定对此地相当熟悉。咱们小心一些。” 唐老六蹲下细细辨认了一会后,道:“看来对方至少有五个人,我看脚印大小不一,其中还有军靴的痕迹?难道是这里面有军方的秘密不成?”他歪着脑袋看向刘营长。 “不清楚,如果不是师长中了盅术我怎么回来怎鬼地方?”刘营长摆着手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是有一批不明身份的人在此之前到达了此地,既然他们中有军人,就可能有枪存在,接下来大家小心一些吧。”师父道。 “唐老六之前说这石门是开着的,难道是那批人给关上的?”说完我回到石门那里细细看了一遍,想找到机关的存在。找寻了一阵在门内的石壁上发现一块突出的石头,样子如同石柱一般,一看就有着人工修饰的痕迹。我用手使劲往下一按,“啪嗒”一声传来,那石头缓缓的沉入到石壁中。一声轰隆隆的声响,万吨石门缓缓闭合了。 我赶忙往出拔着那块石头,却纹丝未动,一时进退两难,如果出去的话又会被关在石门外,刚才碰巧用血打开了石门,谁也不知道再出去后还会不会有那般好运气,席师长中的盅术可不等人!在我们注视下,石门缓缓的关上了。师父冲过来给我两个暴栗,吼道:“看你小子干的好事。把后路给封上了!一会咱们还怎么出去!” 我惹下这般祸端,站在那里不敢说话。倒是刘营长上前解围道:“唐老六不说上次从另一处逃出去的吗,咱们先进去找寻解决师长身上盅术的法子再说吧。” 师父长叹了口气道:“教出如此劣徒,让你们见笑了。前方便是万丈深渊,距离又过远,不知咱们怎么过去?如果想上次那般用飞虎爪,绳子恐怕不够长度。” 唐老六一指右侧石壁道:“可以从那走过去。” 手电照相他手指方向,我们看到在石壁上有一排绵延的石阶。这石阶完全是在石壁上开凿出来的,宽不过人身,从这边石台一直能走到对面。真不知古人是怎样开凿出这样鬼斧神工的石阶的。 我们走到石阶前才发现它的宽度刚好一个脚掌的距离,若想通过必须侧身紧贴着石壁才有可能,脚下便是万丈深渊,一步走空便是粉身碎骨。真不知古代设计着石阶的工匠是不是心里变态,这么高难度的石阶都凿刻出来,为什么不费点事让他好走一些?我心中暗想到。 唐老六第一个走了上去,身子紧贴在石壁上,一点一点的往对岸挪去。所幸着石阶坡度不大,走着比较容易。待他走出几米远后,刘营长深呼吸了口气紧跟着走了上去。我第三个走上了石阶,胸和脸紧贴在石壁上,脚下一点点的往下挪着。双手紧紧的扣住石壁上的缝隙,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失足掉下去。 一边走着我一边对开凿这的人咒骂不已,这不是成心难为人吗。我眼睛平视前方,一点也不敢往下望去,毕竟这种高度往下望,难免有一瞬间的眩晕感。平日里轻身功法好的我,在这里也是心惊胆颤,一点都不敢乱动。 这次照例是师父压阵,两名战士一前一后哆嗦着走上了石阶,我忘了一眼,他俩身上的背包和枪支已经被师父背到了背上。短短十余丈的距离我却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当真是一步一挪。走到后来,脸上布满了汗水,汗滴到了眼睛里,痛得厉害,却一点也不敢擦。 记得小时候背古文,讲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如果让他们看到这山洞中藏着的石阶栈道只怕会惊掉大牙吧。所幸一路上有惊无险,废了点时间,我们五个人有惊无险的走下了石阶。站到平地上,我感到自己的腿和面条一般轻飘飘的,软绵绵的无力。 我们在原地坐着休息了一会,看两名战士脸色苍白如同白纸一般,可想而知是多么的害怕。他俩看我的眼神也一阵怪异惊讶,看来我的脸色也并不好看。抬头看向师父,他老人家道一副不在乎模样,似乎无论什么事情在他脑子里都无所畏惧一般。照我看纯粹是不怕死的表现,不得不佩服。 休息了一会,我们起身继续往前走,前面依旧是洞穴一样的小路,走着走着我感到脚下一阵泥泞的感觉,手电往下一照,发现地上全是黑乎乎的鸟屎一样的东西,看上去恶心的不行,还散发着恶臭。脚都陷了进去,一抬脚就带起一片黑乎乎的东西。 我不禁看向师父,师父看了看道:“小心一些,不知是何物的粪便,如此多而密集,看来这地有一群动物。” 洞穴顶部忽然传来一阵扑闪着翅膀的声音,我刚要用手电往上照,唐老六冲过来一下子把我手电打到了地上。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我们四人盯住了他。“快把手电都关了,这有一群蝙蝠!上次就是它们把我两个兄弟吸干而死的!快点把亮光都关掉,咱们抹黑走过去。”唐老六焦急的说道。 第四十九章 如纸般的尸身 诡异的黑虫子 一听此言,我们手忙脚乱的关掉了手电的灯光,耳边能听到头顶上蝙蝠的尖叫声,声音尖利儿刺耳,听得我们心惊胆战,生怕被攻击吸干身上的鲜血而死。吸血蝙蝠这种邪物以前听师父讲过,个头有家猫般大小,双翼展开足有半米多长,两颗犬牙尖利,遇到活物多是一拥而上,轮番吸干鲜血。 不过这种东西身体内有生物钟限制,都在半夜觅食,得亏我们是在白天进入墓穴的,不然的话我们一行人势必死在这里。 一路上蝙蝠粪便泥泞而厚实,且不说那令人作呕的恶臭味道。道路怪石嶙峋,又不能打开手电光,我足足栽了三个大跟头,身上衣服站满了蝙蝠粪便,连脸上和头发上都能感觉到那种黏黏的恶心东西。身边不时响起栽倒的闷响和压抑着的痛呼,我猜其他人走得也不是一帆风顺。 这段路大约有一里长,到后来可以说是连滚带爬才走出了蝙蝠占据的范围。又摸黑走了大约十分钟,我们才敢打开手电筒。打开灯光我看到刘营长和两名战士身上全是黑乎乎的蝙蝠粪便,就和在粪堆里打了滚儿似得。唐老六衣服上也沾着不少,师父他老人家乱糟糟的头发上往下滴着粪汤,看上去狼狈的不行。我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禁哈哈哈大笑起来。 师父狠狠瞪了我两眼,看我脸上的一块块黑乎乎东西,也笑了起来。我们一老一小在原地放声笑着,得了失心疯一般。剩下他们几个人面面相觑的看着我们师徒俩,不能理解我俩的思维。 苦于在山洞里光秃秃的,没有水源,我们为了不忍受恶臭和身上黏糊糊的感觉,只得把外套脱掉仍在了地上,脸上和头发的蝙蝠粪也慢慢擦掉了一些。但是那股臭味却在身上缠绕着,挥之不去。没有经历过的人,简直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就如同穿着一身新衣服掉粪坑一样的恶心感,这辈子不想感受第二次。 往前走着,师父疑惑道:“按说着吸血蝙蝠喜欢扑杀活物,但这墓穴出路只有水路一跳,这一群蝙蝠是怎么在这里活下来的?实在是令人不解。” “我也不知他们是吸食何物而活,难道这墓穴还另有出路不成?反正上次我们来此盗墓,听到声响后,我一名兄弟拿手电往山洞顶照了一下,就看到洞顶倒悬着黑压压一片的蝙蝠,如同家猫的大小,看上去瘆人心骨。被光线一照,这些蝙蝠如同炸了窝一般,乱哄哄的飞下来向我们扑去。那尖利的牙齿,红彤彤的眼珠子,至今让我难忘!”唐老六面带惊惧的说道。“小王转眼就被吸成了人干,那皮紧紧贴在骨头上如同干尸一般,让人寒毛炸起。”听唐老六的形容,我不禁想起了之前遇到的女魅,同样的吸食人如干尸一般。只不过一个是吸血,一个是吸食浑身精气罢了,全是惹不起的怪物。 “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按理说你们跑的可比不上蝙蝠飞的快吧?”我好奇的问道。 唐老六面露悲伤道:“我们发现这些蝙蝠一直扑向手电,光线对它们有吸引力!大熊仗着自己身高力大,让我们熄灭了手电光一直向前跑。而他自己开着手电吸引着蝙蝠群。最后只剩来我和另一人跑了出来!” “找机会我一定要防火烧死这些畜生为他们报仇!”唐老六咬着牙说道。 我听后一阵恶寒,看来之前我以为绊倒我的那些石头,其实就是上次死在这里那些人的尸体。 师父长长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这种邪物现在还活着。古时候它们可是为祸一方,牲畜和人均不能幸免,倒在它们吸血利齿之下。听说是苗疆那边传过来的邪法饲养的,这墓穴里有此怪物,也就不足为奇了。不知附近村落可有被此物袭击而死的人和牲畜?” “我在村里活了这些年,倒也没见过这东西祸害我们。”唐老六道。 “看来它们在墓穴里另有活命的法子,先不管它们,救席师长要紧。下次来墓穴再同意消灭吧。”师父道。 我们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去。一路上我就在思考,这墓穴工程着实巨大,莫不是附近九座盘龙山脉都被掏空了? 往前走了大约五分钟,一路上只是光秃秃的洞穴,并未见到一点墓穴棺材的痕迹。 我偷偷问向师父,为何我修炼道门才几年功夫,但是本命精血却能打开石门,况且颜色异于常人。 师父看其余几人走在我们前面尚且有几步距离,才压低声音道:“刚才我也在偷偷思考这事来着。我猜想你的身份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毕竟你母亲是狐,而你是半人半妖之体,血脉之力有妖气的力量。古籍传说中,白狐修炼成人的例子至今也是传说,和咱们道门一脉白日飞升一样,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遇见你母亲之前我一直认为妖通过吸食天地精气,日夜修炼,最终褪去妖身成人是无稽之谈呢。虽然你母亲变成人后法力全无,但是毕竟血脉不同,所以你的血液本命精血是紫色而不是暗红。况且你服食那颗丹药,是献给秦王的长生不老药。虽说没长生那般神奇,但也不容小觑。所以你精血闪着金黄色和药香。为师真是越看你越欢喜,这种千年难得一遇的血脉和机遇全被你小子赶在了身上。渔阳道的担子就压在你身上了!哈哈哈。” 第28节 听师父一说,我才想起自己半妖之体的事情,一直以来自己可以遗忘,不知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后果。古书常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敢想象有一天被发现真是血脉后,我会面临什么结果,还是否能在继续生活在社会上。真不知师父对我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师父看我脸色不太好,似乎猜出我内心的担忧,道:“其实人,妖又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只要你能用好自己血脉之力,把这乱世所出的妖邪平定,还天下人一个太平,无愧于心便好。” 我呆滞的点了点头,心事颇多。 五分钟后,我们终于看到了石壁左右各有扇石门,左侧石门半开着,散出了一地沙子,流得大半个墓穴通道都是。我心中还暗想那是干什么用的,唐老六就出声道:“左右石室其中一个是幌子,另一个是真正埋藏宝贝的地方。左边石门后边填满了流沙,我们上次打开石门后,差点死在这些沙子的掩埋下。而右侧石门中却是真正的墓。” 刘营长拍了拍他肩膀道:“别想那么多了,这次多亏你带我们来到这里了。之前一路上多有得罪了。不过为了师长安危也不得以为之。” “不对!”师父突然高声说道。引得大家目光全转向了他老人家。“咱们进墓穴时候发现那些脚印,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墓穴却未发现有人的踪迹,一路上也没发现尸体。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他们从上次唐老六跳下去的另一个通道而走,不过上次唐老六是被逼的走出无路才跳入那悬崖下的深潭。我猜那些人一定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另一个可能他们就在咱们右手边有珍宝的石室中!” 师父一席话犹如霹雳惊雷,震得我们一愣。刘营长和两名战士赶忙掏出枪来,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态。师父手上紧握大周天星宿剑,一脸严肃。唐老六也目光凝重,我发现从到了这石门外之时,他就一直目光凝重。 我们在思考是不是突然冲进去,打里面的人一个措手不及。唐老六突然面露哀求道:“咱们可不可以不进去?” 这句话给我们说愣住了,刘营长安慰道:“没事就算他们人多,但咱们手里有枪,打个措手不及还是可以的。不用担心。” 我心中暗想,看他一路上的表现却不是如此胆小怕事之人,那他这幅模样是做给谁看? 师父想了想道:“难道你说上次追你走投无路的怪物,就在这间石室中不成?” 唐老六重重的点了点头。 “不行!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为了师长的身子,就算刀山油锅咱们也要闯一闯。”刘营长狠狠道。 “你上次到底遇到了什么?”师父疑惑问道。 “虫子,真的是遮天蔽日的虫子!上次我和剩下的最后一个兄弟来到这石门外,费尽千辛万苦打开石门后,便看到里面堆积的无数瓷器,古物珍宝。我们俩当时高兴的不行,心想这次一定发了。看见石室正中放了一口棺材,我俩费力的打开了棺材,里面躺着一老头的尸体,历经多年却尸身不腐。穿着一身黑色上印着红符文的衣服,手里紧握着我卖给席师长那古物。一般来说尸体棺材内的都是最值钱的珍宝,我俩看着那物材质黑漆漆的不知是何种东西。他一把就给从尸体手中夺了过来。然后我们就听见尸体里发出嗡嗡的声响,然后那不腐的尸身就犹如纸做的一般裂开,从中飞出密密麻麻一群的虫子!尸体里面竟然已经是空的,只剩下外面一层壳了一般。我俩当时看到那景象,都愣住了!心里有些发毛。” 第五十章 苗疆部落之祖 “那黑色虫子振翅飞着,嗡嗡的声音聚集在一起,令人心烦意乱。我俩当时尚在思考为什么尸体只剩下一层薄纸般的壳,为什么黑色的虫子会密密麻麻在尸体里。只见虫子在空中盘桓了一个圈直冲我那兄弟飞去,我俩只是觉得景象有些恶心人罢了,并不认为有什么大不了。毕竟小时候捅马蜂窝时见过虫子扑向自己的场面多了。” “当时我那兄弟只是用手扑打向飞来的虫子,我却看到终身难以忘怀的一幕。那黑色虫子落在他身上后便会化为一团黑气,黑气直接把胳膊上,脸上裸露的皮肤给腐蚀掉了,只剩下一层骨头。惨叫在狭小的石室中响起,声嘶力竭,令人不忍看,不忍听。他徒劳的用只剩下骨架的手臂拍打着身上,黑气蔓延速度奇快无比,转眼就把他半个身子腐蚀掉了,惨叫声戛然而止,鲜血和内脏流了一地。一股腥臭气散发出来,我当时整个人看傻掉了,一动也不动。” “直到我发现那些黑气把他一个大活人腐蚀成一地散落的骨架后,我才发出尖利的叫嚷,我甚至都不知道那些声音是怎么样从自己嗓子中发出来的!我发现他从那具尸体手中抢下的漆黑石柱掉落到了地上,鬼使神差的被我捡了起来。” “白骨上那团黑气渐渐开始恢复成黑色虫子,情况诡异不已。我至今都想不明白虫子是怎样和黑气相互转换的,一些虫子振翅飞向了我,嗡嗡的声音在我耳中不亚于阎王的呼唤!我脑海中全是他被十多秒腐蚀一空的场景,拔腿便跑出了墓室。一路上自己学过的那些轻身功法运用到了极致,直到跑到尽头的悬崖。当时听见了悬崖下的水流声,心想就算摔死也是留个全尸,总比被虫子腐蚀,死状凄惨好多了。” “闭着眼一咬牙,我就跳了下去,昏昏沉沉中感觉自己掉入了个水潭,直到自己醒来后置身于这大山几里外的河水中。真是捡了一命!”唐老六心有余悸的说道。 听他描述的画面,我心内有点发寒。被虫子所化的黑气腐蚀成白骨一堆,这种死法简直比凌迟还要惨兮兮。在我眼里那墓室里好像变成十八般地狱般的可怕,另我不想进去。 我抬头看看其余人,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毕竟这种诡异凄惨的死法,不被人接受。刘营长手指一个劲捻搓着枪身,以缓解内心的紧张。过来一会,他狠狠的道:“路都走到这里了,我一定要救回师长。就算地狱也要闯上一闯!恩公,对付这种虫子,您可有什么办法?” 师父低头沉吟了会,道:“唐老六刚才你所说的那情景,让我想起年轻时师父所讲的苗疆秘术,化虫之术。” “化虫之术?那是什么东西?”我急忙问道。 师父没搭理我的话茬,自顾自讲道:“苗疆的化虫之术,是其最神秘的最邪恶的秘书之一。将死之人被喂下秘制药丸,然后放入盅虫在体内。盅虫复苏后便开始吞吃其肌肉五脏,被下盅术的还必须是活人。活人忍受这种痛苦死去,魂魄不散,寄身在虫子身上。由于人活着时候吃过秘制药丸,那盅虫在体内会一直昏睡。直到有外力碰触才会自主苏醒。说其是虫,但它却被魂魄支配。说其为鬼物,但又以虫子面目现身,其实就是鬼魂用虫子身体作恶,和咱们中原道术大相径庭!看来要想祛除席师长身上的盅术,只能先和这鬼体虫身之人联系了!” 师父讲完后,我只感觉自己汗毛乍立了起来,风一吹直往汗毛眼儿里灌,浑身凉飕飕的。活人被虫子吃空身体,实在是不敢想象。加上之前唐老六描述的虫子腐蚀人成白骨,苗疆盅术在我眼里已经于邪术化为了等号! “只是不知这虫子是否还在墓穴里,如果是的话恐怕之前那批人已经凶多吉少了!如果没在的话,那墓穴中可能就有那些不明身份的人。总之咱们先准备起来吧!”说完,师父从包中掏出驱虫符咒和丹药每人给了一份,道:“只要是虫子,害怕驱虫丹药的生物本能就还在,这些药你们服下,多少也能起一些作用!如果进去后是虫子,你们速速退后,就交给我了!” 刘营长重重的点了点头,掏出了手枪上膛,两名战士也把身后背的枪上了子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我也被配发了一把手枪用来防身,倒是没给唐老六,可能这一路所为,对他并不信任的缘故。唐老六倒是没在乎有没有枪,看到刘营长手势后,冲上前推开了石门! 轰隆隆的响声中,石门开了一个缝隙。我们一行人全都如临大敌般,使劲望向石门内的墓穴。刘营长和两名战士枪口对准了墓穴,师父掏出了一把符咒准备着。唐老六也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 墓穴中是空的!里面只剩下光秃秃的墙壁,唐老六所描述的珍宝成堆,棺材一口的场面并没看见。那可怖的黑虫,和意料中的另一批人也并没出现在墓穴里。 我们几人愣在了当场,刘营长手枪直接顶在了唐老六头上,大吼道:“人呢?东西呢?你竟然敢骗我!我崩了你!” 唐老六低下了头,没有解释。 倒是师父抬手一指道:“不对,有人来过这里!看墙上有开过枪的痕迹。” 顺着师父手指方向,在墓穴的墙壁上看见了几个新的弹孔!刘营长赶忙跑到近前,看了看道:“是勃朗宁手枪,这种枪出产较少,体积小便于携带。目前国内并不多见!看弹痕开枪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那批人到底是谁?” “咱们赶忙跑到上次唐老六跳下去的悬崖那里看看那!看看这一路上是否有人的踪迹!”我突然开口道。 我们一行人在唐老六的带领下一直跑到他上次跳崖所在的地方!只见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往远看也看不到尽头。似乎好端端的路在这里被一刀切断一般。能听到悬崖下隐隐约约的水声! 看来唐老六所言非虚,这里的确是墓穴道路的尽头了。看来他上次就是从此地跳下去的。可以说他上次也是撞了大运,不知道悬崖下水面距离我们所处位置有多高,地下暗河四处八达,一个不下心就会永远消失其中。 我们一路狂奔却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感到大为蹊跷,那批之前进来的人活能见人,死能见尸。总不至于走了一路也看不见踪迹。和唐老六上次一样跳下去?如果不是被逼无路,想想也不太可能。毕竟普通人没有这个勇气。更何况在手里握着枪,自信心膨胀的情况下,更不会有人选择这条路。 “看来这墓穴之中有咱们没有发现的密室!”师父说道。 刘营长点了点头,道:“咱们回去找一找。不解决师长身上的毛病,我绝不回去!” 我们几人又往回走去,走到两件墓室那里,师父道:“上次你和你兄弟发现里面是流沙陷阱便没有进去,或许奥秘机关便在里面。”说完当先往里走去。 这墓室之前是一个流沙陷阱,古时候常有墓室填满流沙,等盗墓贼打开墓门后,流沙一瞬间大量流出,能把人活生生的闷死在里面,是对付盗墓贼的常用手段。现在石门一开,大部门的沙子在过道之外。石室里只有到膝盖深的沙子,我们跟着师父走了进去。 石室尽头是一个石像,黑色的石像大约有一丈高大,雕刻着一个手持长矛,腰间挎着宝剑,一身盔甲的大汉。这大汉最显著的特征便是头上长了一对牛角,带有一股桀骜不驯的野性。和最外面那万吨石门前两根巨柱上雕刻的邪神一模一样! 师父看了一会,道:“这不是邪神!原来他们部落祭拜的是蚩尤!我说怎么看上去一股熟悉感。看来这苗疆一脉就是当年和皇帝大战失败后的九黎部族。他们的首领便是蚩尤,所以被当做神灵拜祭。盅术也就是九黎巫术演变过来的!” 师父的话让我一惊,记得书上讲过,蚩尤部族大战黄帝炎帝两部落于逐鹿,若不是九天玄女下凡尘帮助黄帝,当时中原就被蚩尤侵吞掉了。作战失败后,他们九黎一脉,不知所踪。原来竟跑到云南广西一带,成为凶名赫赫的苗疆部落了。实在是出人意料,不曾想这次入墓穴竟然发现了惊天大秘。 我们几人放下心中的震撼之情,在石室中找寻着机关,却没有一丁点发现。面面相觑间,瘦一点那名战士跑到蚩尤雕像前细细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后转到了石像的背面,突然惊喜的叫嚷了起来。我们以为他发现了机关,赶忙跑了过去,不曾想他手上拿着一朵人头大小的花朵,在那里傻笑着,看上去情景诡异。 那花朵颜色呈现亮蓝色,看上去美丽而不可亵渎。我尚在思索为什么会出现那种颜色的鲜花,突然那战士发出一声痛喊。 第五十一章 万蛇之墟 寂灭地狱 “啊”的一声惨叫从他口中喊出,只见他露在外面的皮肤迅速变成了黑色,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而已。刘营长刚要跑过去查看,被师父伸手拦住,道:“先别过去,情况蹊跷。这花可能有猫腻。” 第29节 师父刚说完,只见那朵颜色湛蓝的花朵中爬出了一直拇指粗细的蜈蚣,颜色竟然也是湛蓝之色,藏在花中时根本看不出来。刘营长眼疾手快,一枪把蜈蚣打碎了。我们几人跑过去,才发现这蜈蚣的下半身长在花瓣上,好像是花中长出的虫子一般。 师父蹲下身子查看了那名战士,叹了口气道:“没法子救治了,人已经死掉了。” 那名胖一点的战士脸上露出悲伤之色,伸出手想碰碰这平日里与自己值班站岗的兄弟。“不要碰他的尸体!”师父见状赶忙喊道。在大伙的疑惑目光,师父解释道:“刚才那名战士从惨叫到倒地身死不过几秒钟时间,毒性之烈比五步金线蛇也不遑多让,这般大的毒性,单纯碰触尸体难免会沾染上毒性而中毒!” 师父刚说完话,瘦战士那具尸体上突然有一种细微的,如同撕裂物体般的声响。突然,一朵蓝色小花从他的尸体上生长了出来,转眼间化为人头般大小。景象令人生畏。而那具尸体也便得失去了血肉一般,干枯下来。干枯的尸体上开满了几十朵人头大小的蓝色花朵,看上去如同死亡地狱的场景般可怖。 师父把手中的周天星宿剑放大一朵花上,突然那朵花瓣上探出一只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蜈蚣,势若闪电般咬在剑身上。我们知道刚才那名战士就是背着畜生毒死的。刘营长拿枪指着那丑陋的小东西,却迟迟不敢开枪,生怕伤到战士的遗体。 师父一抬手掏出几张阳符,打向尸体,火焰从阳符上燃起。这些带着阳气的火焰把那些邪物都给烧得霹雳巴拉作响,可以看到在火焰中每朵花上都探出蜈蚣在徒劳的扭动着,直到化为飞灰。火势渐大,战士那具尸体最终也成为一地灰烬。我们几人看着燃烧的尸体,一言不发,为他默哀。 空气中充满烧灼肉体后的恶心气味,师父道:“虽然讲究入土为安,与其让他尸体上开满那邪恶的怪物花朵,不如化为一捧灰烬。” 刘营长对师父点了点头,道:“谢谢恩公出手,成为灰烬总比成为妖怪养料好。是我没带好队,让小赵白死在这里了。”他把那战士身上那把枪捡了起来,放到了我手上。 我们一行人都有些沉默,虽然知道这注定是一次危险的旅程,却一直有惊无险。现在第一个同伴的失去,如同针尖般,狠狠刺醒了我们那颗心。 师父看了看地上的灰烬道:“苗疆巫术果然可怕,连培养出的植物都毒性都这般巨大。不对,这物种动物和植物同体,真是诡异啊。我所知道的只有冬虫夏草才有此特性,却也不想着般毒辣。既然小赵不幸死在了这里,咱们不觉能步了他的后尘。苗疆古墓看来陷阱多多,从现在起要多加小心!” 我们几人重重的点了点头,找寻了两圈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刘营长道:“唐老六,你上次在墓穴中可曾发现古怪的地方?这地方一定有密道。” 唐老六摇了摇头道:“上次我们一行人只为了宝物而来,一路上只发现这左右两个石室。又被那群黑虫追赶,一路只顾逃跑了,并没看见什么可疑古怪的地方。咱们来时候也看见了,山洞里光秃秃的。可能机关就咱这两个石室里,咱们好好找找吧。” 我们又一寸一寸的找了起来,最后去之前藏宝的石室又看了看,唐老六所说的宝贝和棺材都没有,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石室。 刘营长情绪焦躁了起来,心系席师长的安危,毕竟耽误时间长的话,师长可能有危险。他气冲冲的走到蚩尤雕像前,大喊道:“你这邪神,都是因为你,师长才中了盅术。你那些后人不少祭拜你吗?今天我就毁掉你!”说完,掏出枪打向雕像。 师父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可能看他打雕像泄愤有些不满。 砰砰砰,接连几声枪响,蚩尤那标志性牛角被打断了一截。露出里面中空部分,雕像竟然是空的。之前我们一直以为蚩尤雕像是被整块山石雕刻,加上又是邪神雕像,就没去动它。看到它是中空后,我赶忙走上前去,用力往后推了推。虽然纹丝不动,却能感觉出里面有着东西在支持着雕像一般。 这一下子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抱着雕像一扭,只听见只咯吱咯吱的响动。雕像里面跟加了齿轮一般,竟然我被扭动了。师父大喊一声,想阻止我,却已经来不及了。 石室中跟山摇地动般晃个不停,随着轰隆隆的声响,地面向两边裂开缝隙,尚未等我们反应过来,就掉了下去。“啊”“啊”的惨呼声从我们口中发出,我只感觉身子一轻,飞在空中一般轻飘飘的,随后就是身子一痛,要散了了架一般。“哎呦哎呦”几声后我们爬了起来,只见身下被沙子覆盖住了。 往上望去,之前我们所在的石室据我们现在的位置得有十多米的高度,石像雕塑被我转动后,地面裂开了条缝隙,我们几人一个都没逃脱的掉了下去。多亏之前石室中那到膝盖高度的沙子。沙子先我们几人掉下来,落成了沙堆的模样,不然十多米的高度能摔死我们几人。 我浑身酸疼的不想动弹,巍巍颤颤的站着,师父走过来重重给我两拳,怒气冲冲的喊道:“说过你都少次了,不能鲁莽行事!你看看你,差点把我们这些人都害死!如果不是这些沙子,我们早就摔得粉身碎骨了!” 我是第一次看见师父那般严厉的对我发火,一句话也不敢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木头一般。 刘营长过来替我解了围,道:“如果不是高徒,我们也发现不了这秘密通道,到达不了这地方。看来席师长祛除盅术有望了!” 我站在原地没敢说话,以前就算偷藏师父的酒喝,他也从未对我发过火,这一次我不知道该怎么般。他老人家重重哼了一声,道:“咱们走得这条路,看来一定不是之前那批人走得。这墓穴看来密道不少。” 我们说完后才顾上观察四周的景象,当即愣住了。四周是一片白茫茫的骨头,就连我们所站的沙子也覆盖在骨头之上。而且并不是人的骨头,看上去四周倒像是蛇骨。周围上千米都是蛇的骨头,大大小小堆积在一起,如同万蛇的墓地一般。 蛇骨看上去雪白,是一截截骨头连在一起,长长一条。很轻易就能分辨出来,四周的蛇骨头有些长约七八米,巨大无比。难以想象死前是何等可怖的巨蛇,有些小不过指头粗细。我不禁有些后怕,如果没有这些沙子,直直掉在这些骨头上,相比我们这些人都被穿透了。 刘营长看见此场景有些呆住了,这比在石门前看见的人骨祭祀坑壮观的多,也可怕的多。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怎么这么多蛇骨……难道附近几百年蛇死之前都要来此地……怎么如同人墓地一般……” 现场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回答。难道师父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吗?我暗暗的想到。 转眼看去,只见他老人家脸色铁青,似乎还露出害怕之色,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不对呀,他老人亲自对付过鬼魅欲蛇,那可比这些蛇骨大多了,我心中暗想。况且师父一向遇到问题面不改色,从不惊慌失措,从容不迫的风范可是折服我多次,怎么这次这般失态? 顺着他老人家目光看去,之侧面靠近岩壁的地方,巨蛇蛇骨紧靠着岩壁。那骨头至少得有十多米粗细,差一点就贴到了洞顶,离我们掉落那层的高度绝不会超过半人高。长度更是进人,我们只能看见一侧,看不见头和尾在哪里? 我感觉自己的脖子僵住了,动也不能动。从未想过,有蛇能长的这般大。和这个比起来,师父遇到过的那条鬼魅玄蛇就向是雄狮面前站立的小猫般,不值一提。这蛇如同直立起来,只怕不必这山小。我可以理解师父此事的表情了,不管任何普通人,第一眼看脚这般如山般巨蛇都会是这种心情。 刘营长话语有些颤抖,道:“这是什么鸿蒙巨兽?难道现如今还有这般怪物吗?” “如果和这般怪物交战,只怕一个机械师也一点作用起不了。难道苗疆部民已经学会驯服此等怪物了吗?如果那样的话,咱们这些人只能的等死了!”那名稍胖的战士说道,话语中有着惊恐和绝望。 过了好久,师父的声音如同两面破锣使劲刮在一起般刺耳,道:“万蛇之墟,寂灭地狱!” 第五十二章 凭空消失的活人 我分明听出师父话语中的那抹恐惧。这让我心头大骇,是什么原因让走南闯北,历经世事的师父这般恐惧?他老人家一贯是直面生死,谈笑风生的主呀。我赶忙问道:“师父,您说什么?” “想不到祖师流传那的句话不是传说。人世间竟然真有万蛇之墟,寂灭地狱!我最近数年所遇之事,无论鬼魅欲蛇,还是白狐修人身,另或是魅魃之体都尚在我接受的范围内。但此地如何解释?难不成真是九幽地狱的入口不成?”师父话语有些颤抖,似乎激动、恐惧、兴奋这些感情被揉搓到了一起。 “九幽地狱的入口?”听到这几个词我感到浑身发凉,似乎从会阴穴冲出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钻到的脑瓜皮里面,冻僵我一切思维一般。 唐老六和刘营长等人也是一脸惊慌之色,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断断续续的问道:“恩公,您讲的是什么意思?” 师父顿了顿,理清思绪道:“我祖师一脉流传过一个传说,在北京地界上有着一处埋藏上万条蛇骨的地方,那是上古时候巨蛇栖息的巢穴。蛇属阴,誉为不祥之物,本身阴气之大实属罕见,与阳气于身的公鸡为一阴一阳。那些蛇骨聚集之后,被一上古部族借助那些阴气打开地脉,与寂灭地狱相连。” “难道是阎王爷那十八层地狱不成?不过是传说吧了。”唐老六插口道。 “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十八层地狱。而是裴寂之地,九幽地狱。传说中那些死后的阴魂全在地脉之中的九幽地狱之中。民间传说的十八层地狱正是以这个为原型的。古书上传,‘万蛇之墟,寂灭地狱。一入此地,永世为魂。’说的正是,这里为地狱入口。看见周围那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没有?正是蛇骨阴气,过了那阴气后就是地狱入口了。传说中里面阴魂鬼魅聚集,生人一进入里面便如上好的血食般被撕食,就算侥幸不死,但入地狱后就印上死者气息,这辈子也回不来了。”师父沉声道。 我们望向四周,果然蛇骨周围全都弥漫着一股雾气,看不清远方的路。 师父讲完后,我们几人都有些发呆。终于找到想象中的密道,确实这般情景。如果说前方不是地狱,那这些蛇骨又是何人能够搬运到此地的呢?但是席师长的盅术却又不能不解决。一时间进退两难,明知前方是死路,还敢踏过去吗?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我们一行人站在蛇骨上一句话不说。 最终还是我打破了沉默,道:“那条巨蛇骨怎么那般庞大?难不成以前北京这块有这种生物吗?” “那不是蛇,那是一种龙。”师父道。 “龙?龙不是腹部生有四爪,五爪,头生双角的神物吗?这明明就是一巨蛇之骨头啊?”我疑惑的问向师父。 “是龙的一种,传说中上古神人共工脚踩双龙,其实便是这种巨蛇。上古洪荒时代,生物的个头都比现在大多了。不过这般如山脉的巨蛇确实罕见。不过说来奇怪,那传说中用万蛇之墟的阴气打开寂灭地狱的就是共工一族,怎么上面墓穴确实苗疆部落?”师父疑惑的说道。 “或许,那苗疆部落就是共工之族呢?”我开始瞎猜起来。 第30节 “胡说!”师父怒斥道。“祖师讲过现在咱们密云这地方,早在秦朝划分渔阳之前便有。有过五千多年的历史,共工曾被尧派去治水,后与欢兜、三苗、鲧并称为‘四罪’,被舜流放于幽陵,居‘共工城’《史记·五帝本纪》记载:‘舜请流共工于幽陵’。而《括地志辑校》云:‘故共城在檀州燕乐县界。’共工城就是咱们密云历史上最早的古城。而共工部族善养巨蛇,后发现这天然的万蛇之墟借助蛇骨阴气打开地狱之门。” “苗疆部落的祖先是蚩尤,而共工部族上古之时与蚩尤的死仇,爆发过数次决战。所以两者绝不是一个部落。”师父道。 “那如何苗疆部落会占据了此地?”我问向师父。 “其中原因,我也不得为之。”师父道。 这时,刘营长突然出声打断了我们,一脸犹豫之色,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下定了决心般说道:“这一路上多谢恩公师徒与我为了席师长之事付险境。现在前方可能是地狱之门,你们又和师长没有交情,我就不拖你们下水了。你们都回去吧,前路随艰险,但师长救过我数次的命,就让我一个人走下去吧。” 他说完后我们这些人都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之前还一直担心他会让师父陪着他走下去呢。我心情大好,道:“既然如此,刘营长您就一路保重,找寻到解决盅术的办法。” 师父他们都没有出声,过了片刻,那名胖战士道:“我是师长的警卫员,师长现在这般模样,就是我保护不周。就让我陪你一起去吧,刘哥,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小刘,我老头子活这么一大把年纪,还真没见过地狱的模样,既然如此就陪你走上一遭,而且你根本不懂法术,如果我不和你去,你是没法救回席师长的。知白,你还年轻,师父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了。所有经文都在道观中摆放着呢,你要每日打坐联系,不得懈怠。这些祖师穿下的法器,就交给你保管。从今日起你就说渔阳道第九十七代传人,以后壮大师门就靠你了。”说完后,师父把周天星宿剑,黄铜罗盘以及百宝包全都递到了我手中。 望着师父,我眼泪流了下来,却不能允许他独自去赴险,开口道:“师父,我还没有学完道法,我一定要跟着你!” 我们师徒两人争执不停。 倒是唐老六开口道:“道长你所讲的不过也是传说,那巨蛇骨庞大异常,想来是上古异兽,既然已经死掉了,也就不足畏惧。这万蛇骨埋葬之地确实恐怖,想来和地狱也没有多大关系。而且苗疆巫帅竟然把墓穴建在此地,便可断定下面必然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东西。我们之前进墓穴那批人现在也不知踪迹,总不能是进入地狱送死吧。席师长因为我中的盅术,咱们就继续走下去吧。” 这一番话分析的头头是道,点醒了我们几人。我们刚才都被这些蛇骨给震撼住了,尤其是那具山般的蛇骨,让我们心中的恐惧放到了最大。每次能认清形势,知识渊博的师父,又被祖师所传的“万蛇之墟,寂灭地狱”几个字吓到了。现在想来,前方还不确定是什么呢。 刘营长狠狠的拍了拍唐老六的肩膀没有说话。我们一行人踩着蛇骨往前走去。前方几十米后便是浓雾,我们几人一头钻进了雾中。进去之前,师父给我们倒了几粒颜色赤红的丹药,让我们含在舌下,说是防止蛇骨阴气入体和祛毒只用。含到嘴中到没有异味,只是感觉冰冰凉凉的,我们倒也不难受。 在浓雾中走路完全看不清前方几米,一切只凭借人自身的感官。师父倒是吧那黄铜罗盘拿了出来,铜针却刷刷的转个不停。我就发现,这罗盘卖相绝佳,倒是真有事了却总用不上。一直到后来接触那些高级知识分子后,才知道这种神秘之地,磁场混乱,指南针一类运用磁力的东西都会失去效果。 我们一行人在浓雾似得阴气重走着,四周白茫茫一片,能见度不过几米。为了防止走散,我们几个人手拉着手往前走着。生怕遗失了队友,脚下踩着那些蛇骨由于年久已经脆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感觉恐怖非常,幸亏不是人骨头,不然能给我瞎坏了,我心中暗想道。 走了大约半里路,感觉到前方的阴气越来越淡,我紧张骇然,这一路上那些大大小小的蛇骨密密麻麻的堆积在一起,竟然能延伸到半里路之远,何止上万的蛇骨,十万百万也有了。自然的奥秘果真不是人力所理解的,能让如此多的蛇死后来到此地。 我尚在感慨之余,身边传来一声惨叫,刘营长赶忙呼喊,“小洪!小洪你怎么了?” 我们几个人赶忙停了下来,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急忙问怎么了?怎么了?唐老六说身边的那名胖战士惨叫一声后就不见了。情况一下蹊跷起来,我们几个人一直手拉着手一起走着。生怕有人在阴气中失散,却还是找不到了一个人。 刘营长让我们跟着一起往后走了几步,却没发现小洪的身影。那声惨叫之后,呼喊他连应答的声音都没有。就算他突然栽倒,叫他名字也会答应啊。最关键的一点是,四周静悄悄的,没有踩到蛇骨发出的“咯吱咯吱”断裂声。就算小洪不敢随我们去了,逃跑时走在蛇骨上也会出声的,怎么会这般的静悄悄。 师父赶忙让我开灵眼查看一番,我用灵眼四面一看,并未发现有鬼魅妖物的踪迹。 大活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第五十三章 山腹内的苗疆遗民 小洪在我们眼皮底下竟然消失了?这一结果让我们明显不能接受。师父紧跟着开眼扫视四周,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刘营长走到唐老六面前,在弥漫着的阴气中狠狠的逼视着他的眼睛。毕竟唐老六之前的所作所为不太能让我们相信,看来刘营长认为是他把小洪给暗害了。 唐老六倒是一点不畏惧和他对视着,眼睛上闪着疑惑和惊恐,似乎对小洪失踪一事摸不到头脑一般。瞳孔在微微收缩着,紧张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道:“刚才一瞬间他就撇开了我的手,我回身就看不见人影了。” 师父横在两人中间断开了两人的目光,厉声道:“斗!斗!斗!这一路都在斗!有时间对视不如赶忙找找小洪的踪迹。” 师父喊完后,他俩人低头一言不发,我们几个人背靠在一起,手紧紧抓着身边人的手臂,在附近找了起来。蛇骨阴气和浓雾似得阻碍着我们的视线,我们几个人在出事的地点方圆几十米都找过了,但是没有小洪的踪迹。最后只能无奈的回到出事的地点。 师父沉声道:“看来此地有不为人所常知的诡秘之事。小洪发出惨叫后就没了踪迹,当时没听到附近的声响。除非抓走他的东西没有走在蛇骨上。就算那东西会飞翅膀也会把附近的阴气闪开啊?” “除非他遁地了!”我大声吼道。 师父脸色铁青,似乎觉得大活人在自己身边不翼而飞落了自己的颜面。 唐老六出生道:“不管是怎么回事也不是咱们现在能对付的存在,依我看与其留在这阴气之中,不如继续向前走,看看前方到底是什么。” “不行!没找到小洪之前不能走!他是我带出来的!”刘营长大声吼道。 师父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刘,虽然这么说不合情理。但现在我们尚不知发生什么事情导致小洪失踪了,现在这场面我的能力确实对付不了。与其在此继续受未知危险的袭击,不如一鼓作气走出去,毕竟还有席师长身上的盅术未解决!” 师父说完后,刘营长两个眼珠子瞪得滚圆,张口大喊:“小洪~~!”声嘶力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我看他俩眼珠子都泛红了,他低下头说了声对不起,就和我们几个人继续向前走去。我们这次几人紧紧的贴着,双臂搅在一起,就算有危险一时间也不至于分开。 我们一行人又往前走了六七十米,阴气越来越淡,终于走出了阴气笼罩的范围。两边是山壁,可以看到山壁上还有那条洪荒巨蛇的蛇骨,只不过细了好多,也就一米多粗细,看来已经到了尾巴部位。 本以为小洪已经遇险,这辈子与我们再也见不到了。不曾想数年之后,执行一次超隐秘级任务时,在那块人极罕见的地方,我又一次遇他相遇,不过那时已经物是人非,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回身望去是一片白茫茫的阴气浓雾,那些蛇骨就隐藏在其中什么也看不见。思考了一会,猜到前方万蛇之墟的形状正好是一个马蹄形,所以在这里岩壁能看见巨蛇的骨头,看来那条蛇的骨头是紧贴在岩壁上了,真是不可想象的巨大。超出人的想象极限! 前方是一个黑漆漆的山洞,一路上进过这么多的山洞,我们已经对此产生了抗拒的心理,联想到师父之前所提的寂灭地狱,我感觉着山洞入口在往外冒着丝丝寒气,一个不注意就有怪物冲出来似得。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走进山洞后,手电的光忽然一闪一闪的,随后光线暗淡了下来。我心中一紧,一路上几个小时已经把电量耗得差不多了,如果再找不找到那群黑虫子解决师长身上的盅术,连我们出去都成问题。 走了几十米距离前方忽然光亮起来,我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前方通向外面?不然为何有光传过来。迈出洞穴后,前方的景象让我们呆住了。没想到传说中的寂灭地狱确是这般美丽的景色,看来这里和外面只是被山洞隔开了,洞顶高度差不多都是十几米的样子。 面前是一片宽阔的类似平原的地带,大约有几里宽,不过没出山腹内。地上长着一些低矮的植物,绿油油的一片。一条大约十几米宽的河流横流而过,从山壁中流出,看来是条地下河。地上隔一段距离就长出一根高高的植物,大约有两米左右高。那植物犹如竹子一般笔直,却在顶上长个一个巨大的花骨朵,最不可思议的是每株植物的花骨朵上都聚集着萤火虫般的虫子,这些虫子光芒呈淡黄色,个头有拇指大小。每个花骨朵上都聚集着几十上百只虫子,照亮了附近的地方,之前我们在山洞中看见的光亮就是由这些虫子发出的。 眼前的景象让我们激动,没想到地底深处竟然有如此神奇的虫子能发出光亮,如同阳光一般照亮附近。我甚至联想到了陶渊明那篇《桃花源记》如此美景,真是称得上是世外桃源了。我们一行人赶忙把手电给关上了,师父脸色有些凝重道:“你们看眼前一切井井有条,如同有人治理过一般。或许有人生活在这里。” 我当即反驳道:“不可能,就要是这样的话,那些人吃些什么?总不能世代在这地下吧?” 才说完,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叽里呱啦的喊叫,虽然不明白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很明显的人喊出来的!我们几个人如临大敌,都把身边的武器掏了出来。难道是我们之前那批进墓穴的人? 哗啦啦的河水响动,几个人从河水中钻了出来,手里的木棍上插着一条条犹自扭动的大鱼。几个人看见我们以后,脸色惊奇,呜里哇里的说了好长的一通话。我们却一点也听不懂。 那几人身上穿着简单粗布的衣裳,赤着双脚,看上去邋里邋遢,可是身上的皮肤却是白净的如同女人一般。他们对刘营长和我手中的枪一点也没有畏惧心理,看我们不应话,大步流星的冲我们走了过来。莫不成这些土包子没见过枪不成?难道真是在这山腹里生存至今?我的乖乖,那可不得了。我心中暗暗想到。 刘营长看几人来势汹汹的走了过来,高举手中的枪,大喊道:“别过来,站住!再往前走我可开枪了!”他们几人却没听到一般,朝我们走了过来。刘营长一发狠,就要扣动扳机,却被师父拦住,道:“别开枪,他们一看就不是之前的那批人。竟然连枪也不认识。看来真是这山腹中的住民!他们绝不止这几个人,如果你一旦开枪,事情就不好解决了。实在令人惊讶,这山腹内竟然有人类传承?”师父解释道。 刘营长听后点了点头,抬手枪身冲着洞顶连开两枪。“砰砰”枪声在这空旷的山洞里传出老远,都吓了我们一跳,一股火药味弥漫开来。对面几个人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我们,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过了一会,大声呼喊起来,脸色有且恐惧。 正当我们发愁言语不通时候,身后同样传来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回身一看,是唐老六说出来的。对面的几个人听见唐老六说话后,急忙和他交谈起来。我们却一头雾水,一句话也听不懂。 我们几个人脸色都有些怪,没想到唐老六还藏了一手,竟然懂这些怪异的语言。不禁有心担心他对我们不利,说了几句后,对面的人对我们笑了笑,一副友好的模样。 我急忙问向唐老六道:“你刚才和他们说了什么?你们说的是什么语言?” 第31节 “苗疆古语。”唐老六淡淡的说道。“刚才我对他们说,我们是蚩尤大神的后人,拜祭祖先才来到这里。他们就对咱们态度好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苗疆古语?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刘营长狠狠的问道。 “没有任何阴谋!我也没想到在这地底深处竟然还有苗疆遗民的存在!是在是不可思议!我会这些话完全是因为我的师父,他老人家教会我的我盗墓一切。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苗疆一脉的后人。他们祖上就是奉命保护咱们来那个苗疆墓穴的,那是当时的部落大巫师的墓穴。里面藏着不少的宝贝和秘密。师父他们一脉已经守了一千多年,血脉早就和汉通婚后而不纯了。只剩下寥寥数人还知道这个秘密。师父没有孩子,就把苗疆古语传给我了。我说的也并不好,断断续续的。之前骗了你们,这墓穴并不是我无意间找到的,而是我师父告诉我的。以这洞穴的隐秘程度,如果没有路线图,是不会被发现的!我知道里面有重宝才起了贼胆。但我却不知道墓穴底下还别有洞天!”唐老六辩解道。 他说完后,我们都有些狐疑,毕竟在场的只有他一人能说苗疆古语。如果想暗害我们,我们也没有办法。 第五十四章 邪神回归? 我们正思考时,远处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回头望去,我们身侧的方面走出一大群的人,穿着打扮和眼前这几名苗疆遗民相似,手中握着枪棒叉子一类东西向我们走来,面色阴沉似水。 在离我们十米左右距离站住了,眼睛瞟向我们叽里咕噜的说了起来,我们也听不懂,只是愣愣的看着他们。倒是之前与我们对峙的几人和他们用苗疆古话不停地说着,手舞足蹈的。见此情况,师父赶忙让唐老六帮忙翻译说了什么。 唐老六定神听了听道:“现在来着这批人问我们是干什么的?刚才的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以及问他的族人受没受伤。” “之前的几个人在说什么?怎么目光一个劲往咱们身上瞟着?”我急忙问道。 “别担心,他们说咱们是苗疆后裔,特地找到此地参拜祖先的。”唐老六话语中倒是一点也不紧张。当自己处在这种境地才发现危险,尤其是身边唯一能与那些苗疆遗民交谈的人,还来历不明。这境况让我们暗暗戒备着,枪口隐隐对着那些苗疆后裔。 说了好大半天,对面的一群人交流完对我们的看法,抬头向我们问话。唐老六笑呵呵的与他们说了好多,一边说一边解释道:“他们已经接受咱们苗疆后裔的身份了,可能在这洞里呆的时间长,他们太淳朴了。对咱们的道来,他们很是欢迎,据他们刚刚讲已经在这山腹中传承无数年,一代又一代的人过去了。据他们讲当时祖先经历的朝代还是汉朝时候,他们遁入山腹中,一入就是这么多年!开始时与外界部族还有联系,直到几百年后才渐渐封闭隔绝,不再有山外之人进来。” 听完唐老六的话,我感觉身上发寒,真难以想象在这不见阳光的狭小山腹呢,他们竟然能传承近两千年,真是不可思议。 唐老六抬头看了看我们道:“别对我这般戒备了,虽然之前骗了你们,但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盗墓贼而已,只不过懂一些苗疆古语罢了。如果不是打开那个蚩尤像的机关,这辈子我都不知道这山腹呢还有苗疆遗民!说白了咱们都是外面世界的人,是一条船上的!不管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在骗你们任何事情了。” 他的话说完后,我们三人低头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 “他们平日里都吃些什么?这山腹里面总不能种农作物吧?毕竟没有太阳啊。”师父疑惑的问道,话语中充满不相信。 唐老六不时的把我们的问题和对方交流,通过他的描述,我们知道了这个平凡而伟大的苗疆部族日常生活点滴的一切。他们平日里种植的庄稼作物并不向咱们在地表上常见的稻、黍、粟、麦等,而是我们一进来是看到的地上那种绿幽幽的低矮植物。他们说这种植物是苔藓的一种,让我们大为惊奇,没想到地底的这种异类苔藓竟然能长的这般的大。由于生长在地下倒也不用担心大旱酷寒等天气的折磨,收成虽然不多,加上地底暗河的那些鱼类到也能维持这些人的生活。而且地下暗河里面的鱼吃上去肥美异常,肉质鲜美,可能是由于长时间不见天日的原因,眼睛都严重的退化了。看上去怪怪的。 听完他所讲,我心中不禁对这些人有些佩服,常年在这山腹中煎熬,竟然依旧把种族传承了下来,是有多么的伟大啊。 刘营长呆呆的问道:“这些人为什么不想着走出去?非要世代困守在这里呢?” 唐老六把刘营长的疑问转述给了这些人听,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后,告诉我们道:“这些苗疆遗民说了,古老相传,外面那些万蛇之墟的苗疆之族不能碰触的禁地,代表着死亡和悔恨。加上他们并未发现其他出口,一辈子就在这里面生活了。可以说他们才是忠热的宗教分子!” 我心中有些暗暗担心:师父讲过,在一些偏远不可知的地方,经常有一些小村落供奉着邪神,动不动就实行活人祭祀。为了他们拜祭的邪神甚至不惜失去生命,这些宗教狂徒,都是一等一的滚刀肉,端得不好惹。 师父愣了愣神,道:“你问问他们最近可曾还有外面世界的人,进入到此地与他们接触?”他老人家说完后,我们都心里一紧,一时匆忙竟然忘记了问之前那批入墓者的踪迹。 唐老六也是一脸凝重的问向那些人,交谈一番后,对我们说道:“他们说在咱们来到这里的半天之前有另一批人来此地的。穿着打扮和咱们差不多,手里也拿着枪支!并且同样是以苗疆后裔的身份来到此地的。” 我们听后脸色有些不好看,那批不知身份的人物果然带着枪械,况且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能在我们之前进来,说明此地还有另一条路能到。这批人对这里比我们要熟悉,加上也会说苗疆古语,有可能是真正的苗疆后裔的身份,情况一时间危急起来。 唐老六急忙向他们打探那些人的消息,所获却不多,只是知道了他们有五个人。但却得知了一个让我们心生恐惧的消息,邪神蚩尤归来了!!!犹如在耳边响起一颗炸雷一般,我们几个人被这个消息给轰傻了。就算蚩尤是邪神也不过是传说罢了,难道现实中真得有如此邪神?如果这消息是真的,师父也没法对付,那可是中国传说中的上古大神啊! 就在我们几人心生恐惧之时,那些苗疆遗民又脸色愁苦的说了一大通话,唐老六翻译道:“他们说这次祖神回归是好事,却行径与传说中大相径庭。不但没有带领族人走出山腹,反而隔几天就要求开祭坛供奉上一名族人享用。已经有三名少女成个贡品。几名敢于反抗的青年,全被杀死了。” “这哪里称得上的祖神?与妖邪一类没有区别了,和之前遇到的魅魃也差不多上!”刘营长大声道。 我们在万吨石门外的巨柱上所看到的那些雕刻,都是蚩尤带领苗疆一族杀凶兽,定乾坤的。怎么开始用自己族人的血用于祭祀?这一切都透着一股诡异。 “唐老六,你们他们这邪神蚩尤是什么时候开始回归的?”师父沉声道。 一番交谈后,唐老六道:“他们说出现距今不超过半个月时间!” “那就对了,我说神话传说中的蚩尤大神怎么可能出现在人世呢?这邪神一定是之前你在墓穴里开馆后的大巫师假扮的!吞噬活人祭祀也是为了增长自己阴气法力。咱们找了这么久看来终于要找到正主了!席师长的盅术解决之道也在他身上,咱们这就去会他一会。”师父道。 听他老人家讲完后,我们一行人心放到了肚子里。既然不是真正的邪神,那就好办了。苗疆大巫师虽然不好对付,但我们也不是没有一争之力。刘营长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终于能解决师长身上的盅术了,他看上去如同打了鸡血般的兴奋!只是不知那批人是敌是友,既然他们有枪,还是要小心为妙。 ————— 半天之前的墓穴入口。 五个穿着各异的人站在万人殉葬白骨坑前,遥望着那敞开的万吨石门一阵感叹,目光中露出吃惊诧异的神色。领头的一人一身湖绿色军装,虽然看不出是什么军队的制式衣物,却衬托的他英武异常,腰间紧紧挂着手枪套,黝黑色充满金属质感的枪身从枪套的缝隙中露了出来,闪着寒光。他看上去一米八的个头,长相可算得上的朗目星眉,愈发衬托的其余四人一点都不起眼。 看了看对面的石门后,回身对着一名看上样貌猥琐、个头矮小的年轻人道:“六指猴,你所说的那苗疆秘术就在着石门之内吗?” 被称作六指猴的那名年轻人细看左右手都是长有六指,加上相貌丑陋个头矮小与着名号到是绝配。他一脸谄媚的看向领头的那人道:“许大校,我骗谁也不敢骗您啊。我家古上便为这苗疆一脉的头头,后来才家道中落了。不过家族那石板上记载这墓穴内藏有金银珠宝无数!” “我可不要什么金银珠宝,那些东西尽归你们几人。但你说的那种能不知不觉害人性命的苗疆秘术可曾藏在里面?”被称为许大校的那人冷冷的打断了六指猴的话语。年纪轻轻便身居大校位置,这青年着实前途非凡,只是不知在和部门任职。 “在!在!我家族那秘密石板上刻画着,这墓穴不光有大巫师的陵墓,底下一层更是藏着当年苗疆一族的秘术古籍以及那些培养好的盅虫!还望事成之后,大校能把那些宝贝分给我们兄弟!”六指猴急忙说道。 许大校点了点头,回身扫了一眼那名看上去长相和六指猴相似的青年,道:“你们兄弟两人帮我们干成事情后,珠宝全可以拿走。” 剩下两人穿着一身黑色便服,其中一人看上去虎背熊腰,相貌粗豪。另一人倒是一名样子媚人的女子,穿着一身紧紧勾勒出身体曲线的紧身衣服,引起六指猴和他那名兄弟暗暗的吞着口水。 第五十五章 那批神秘人的身份 许大校看着身穿黑色便服的两名下属道:“此次上峰命令我们完整得到墓穴中的苗疆秘术。必须完成任务!” 那名看上去虎背熊腰的大汉闷声闷气道:“队长,您说上风这些文人是不是脑子不好使?竟然还相信巫术之类的邪法,且不说到底有没有这些邪法,就算有也不如咱们手中的枪用着顺手啊,按我说就拿枪一顿打,比找什么秘术强多了!” 许大校没说话,倒是那名样子勾人心魂的女子道:“你这莽汉懂个什么?上峰有令,就执行得了!是不是呀?建坡哥。”边说边冲许大校抛着媚眼。把一旁的六指猴两兄弟看得眼睛都直了。 “出门在外就要符合我们军统的规定!无尾蝎,你最好不要随便把名字说出来,不然下次军法处置!”许大校狠狠瞪了一眼那妖魅女子说道。 “好好,您放心我绝不会犯在你手中把柄的。你许大校的手段,咱们处里可是人尽皆知,我一个弱女子可不敢与你作对!”那名女子答道。 “明白就好!还有收起你那迷惑人的劲儿,没看你身后那俩小子都快眼睛扎在你身上了吗?六指猴我可告诉你,收起你那副色眯眯的作态,面前这女子在我们内部绰号‘无尾蝎’,虽然没有尾巴,却比真蝎子还要狠辣毒性大,最爱迷惑男人,不知多少人死在她的迷惑之下。”许大校淡淡的说道。 六指猴一听鸡皮疙瘩都树了起来。感觉浑身泛着寒气,顿时觉得眼前那漂亮妖魅的女子犹如蛇蝎般让人避退。 “巨猿、无尾蝎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次上峰下来命令,必须得到那些秘术。自从被打倒台湾后,咱们在大陆潜伏下的同伴一个个被共产党挖了出来。这次得到那秘术后势必要扰乱北京城的。只要北京这首都出了事,那可是对共产党的一次大的打击。六指猴你这次的任务就是用你家传石板的印记,帮我们找到想要的那些东西。一旦东西找到,剩下的财宝全是你们的!记住跟着我们党国好好合作,吃不了亏,但如果想耍什么花样的话,你性命可难保了!”许大校说道。 “明白!”“明白!”被称为巨猿的壮汉和无尾蝎赶忙答应道,话音中充满了紧张,没有一丝一毫之前的模样,连无尾蝎都收敛了脸上的媚态,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第32节 六指猴听完之后,心里一惊,暗想自己和眼前这伙国民党潜伏着合作的利弊,一丝忧愁浮现心头,转眼又被贪欲冲散了。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干完这一票就有享不完的福了。他心中暗暗想到。 说完后绰号巨猿的大喊直接往前冲了过去,似乎要从那白骨堆中冲过一般,被六指猴狠狠的拽住,大喊道:“石板上说这是陷阱,白骨站满了毒液。别靠近!”他说完后,巨猿使劲盯着眼前的白骨,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六指猴从他弟弟身上背的包里拿出了厚木板,几块木板交叉放在了白骨上,一点点挪着走到了对岸。我们几人依旧踩着木板,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走过和短短的白骨坑。挪到对岸后,看着那大敞开的石门一阵叹息,细细的看看了那两根巨柱,发出惊叹,评价不低。 最后一行人进入了石门内,许大校突然回身看向石门后的石壁道:“这门就这样开着,是在危险,不知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关上呢?” 六指猴赶忙走上前道:“岩壁后面有一块突起的石头,一旦按下外面石门会因为机关术而缓缓闭合。这石门乃是万吨巨石,一旦关下后,便无人可近来。不过祖传石板上还标注着另外的出去线路,你们放心。”说完手按在了那突起的石块上,随着一声“嘎巴”的声音,偏向圆柱的石头缓缓的沉入了岩壁里,许大校也大笑了起来。 “既然咱们进入了墓穴,后路已切断,只有向前走才能出去,为了党国的事业,献身吧!”许大校高声喊道。 几人开始不顾一切的沿着密道,向墓穴中走去。 ———————— 我们一行人只剩下了刘营长、唐老六、师父以及我,剩下的两名战士已经惨死或者不知所踪。所幸历尽险阻终于有了大巫师的踪迹,解决席师长身上的盅术有望,我们几个心情都有些放松。 跟着前面走路的那些苗疆遗民我们往他们部落中走去,大约走了半里路,在转了一个弯儿后,就看在一片建筑群。这些建筑的风格明显带着浓浓的南方色彩,用之前看到的那种高约两米,犹如竹子般笔直的植物搭建而成的竹楼般建筑。底下距离地面一米多高是空的,不是直接搭在地上。如同南方的少数民族建筑一般。充满了异域风情。 建筑群中心是一座木头搭建的祭台,上面沾染着紫褐色的印记,可以看出过去在此流下过多少鲜血。祭坛不远处靠在岩壁的位置开采出一个洞穴,外面用巨石垒上,里面摆放着邪神蚩尤的雕像。 村子里大约近百户人家,繁衍生息的也并不太容易。眼看我们一伙人回来,不少村民围了上来,一个看上去七十多岁的老头在人群正前方,看着我们一群人,叽里呱啦的说了半天。 通过唐老六翻译,我们才知道这个老头是部族的长老,目前权利最大,犹如人口少族长的位子已经空了好多年,一直由三个长老共同商议族内大事。这个老头就是大长老,对我们的到来并不友好,不打算和我们有所接触,建议驱逐出我们,但是被其余人给拦下了。口中说我们是苗疆后裔,阴差阳错进来拜祭祖神的,那老头脸色才有所好转。 在村口墨迹了一阵子,我们才进去了村子。进入村子后我们被安排在一位年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青年家里,那青年对我们倒是挺有好感的。眼看我们进进了屋子,叽里呱啦和唐老六说了一阵。 唐老六倒也没玄乎,直接苗疆古物问着小年轻最近归来的祖神蚩尤白天都在哪里?之前来到村子那批人住在哪里?这小青年可能在山腹内生活时间较长,淳朴的不行,竹筒倒豆子般回答了我们的话语。 小年轻说给我们用刚才打猎叉回来的鱼来炖鱼汤,让我们尝尝味道鲜美的地底鱼类。这些鱼看上去个头倒是与在外面所卖的鱼差不多,只是眼睛退化的厉害,看上去如同瞎子一般。每只鱼还长个长长的须子,犹如白胡子老头一般。唐老六轻轻的和他说了声后,我们四个人在村子里溜达起来。 或许我们来村子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不少苗疆遗民走出来特意看看我们。不得不说常年在山腹中生活而不见阳光,这里的每个人都显得白皙美丽,那些少女穿着粗布的衣裳,白皙的肤色,漂亮的脸蛋,透着股吸引人的青春美丽。 正在我们胡思乱想时候,在快靠近末尾的竹楼似得建筑里,走出来几个人,看上去有男有女,领头那人穿着一身湖绿色军长,腰间别着枪套,看上去英武不凡。身后那名粗豪大汗看着充满暴力美感,那名长相妖魅的女子甚至一直冲我们抛着媚眼。只有最后那两个一脸猪哥相的矮小青年看上去好对付一些。 他们看了看我们,没说话,只是目光在刘营长那一身解放军军装上有些停留,我紧紧的握住了身上那杆枪,生怕一不小心引发战斗。 对面的几个人不明身份,不知来意。通过和我们的对视,发现领头的三人看上去精锐异常,透着股锋锐逼人的劲。看上去如同受过特种训练过一般,只是最后的两人看到刘营长那一身军装眼里明显透露出惊惧的味道,让我们大感疑惑。 互相看了一会,师父率先打破沉默,高声道:“朋友,相聚是缘。不知你们为何也到此地?” 对面领头那位青年笑了笑没有说话。 刘营长忍耐不住自己,扯着嗓子问道:“你们军装是隶属哪个单位的?为何我从未见过,是否在执行军事机密?”这番问法有些愣头青,看来他是心系席师长的安危,眼看机会就在眼前却无法子,给折磨疯了。 对面几个人被这种问法也是说的一愣,支支吾吾道:“朋友这般问法有些不合适吧,我们这次是机密任务。上面直接委派的,不方便透露!”那时候国家经常派几名精悍军人组成的特殊小队,来渗透一些平常军人完不成的任务,倒也不奇怪。 师父对他们点了点头,道一句,唐突了,转身带着我们走了回去。 这番见面可以说没取到实质性进展,对他们依旧一无所知,只是知道他们可能隶属军方,手中有枪支,并且在执行机密任务。剩下的就是两眼一摸黑了,不过对方人员构成有些奇怪,前面三人透露着精悍的味道,最后两人完全就是普通群众的水平,真不知是哪个部队派出这些人员构成及其不协调的小队。 第五十六章 夜半醉谈 我们一路慢慢溜达回自己所住的屋子,快到屋子附近就感到鼻子里钻进来股香气,那种香味儿就透着股鲜劲,我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口吐沫。回身汪师父一眼,他老人家的眼睛瞪着滚圆,大声道:“啧啧,什么东西这么香,看来一会能满足口服之欲了。” 踩着那种竹梯,我们进了屋子,桌子摆着一个大锅,一看就是自己烧制而成的那种砂锅,虽然看着粗糙,却透着股古朴的美丽。锅上腾腾的冒着热气,香味儿全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那名二十多岁的苗疆青年看我们几人回来,笑了一下,伸手示意我们坐下享受美食。细细看大量那小伙子看上去还是相当的俊俏,可能他们一族在这山腹内生活时间太长了,不受日光的灼晒,皮肤看上去比羊奶还是白嫩,如果在外面社会不知要嫉妒死多少大姑娘小媳妇。 唐老六坐下和他交谈起来,通过他的简绍,我们知道了这小伙子叫阿郎,和村子里一名年纪差不多的姑娘相好,不多日就要结婚了,希望我们一行人能留下来参加他的婚礼,我们几人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 锅里熬得是一大锅鲜鱼汤,用得就是地下河中产的那种看上去眼睛退化到看不见的鱼,白嫩的鱼肉混着一些绿色的东西,香气飘了出来。阿郎说这些鱼都是用河水熬成的,借着河水的味道熬出的鱼汤更鲜美。那些绿色植物的就是村子种植的异种苔藓。听他一说,我就想起住在河边江边的渔民往往打上来鱼后,混着江水立即炖,别有一番滋味。 闻了这么久,我早就按耐不出住,伸出筷子就要夹过去,被师父一下子打在了手上。桌子上的人都怪异的看着我俩,师父一边对我们四人使着眼色,道:“出门在外,还是谨慎为好。我先试试这菜里下没下毒之类的,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唐老六,你告诉他说咱们在外面生活久了,习俗就是吃东西要年纪最大的人先尝,用于礼貌。” 师父说完后,我立马记起那次在史家庄子他老人家对我说的话了,出门在外行走,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使得万年船。 刘营长一看师父要试毒,赶忙摆手道:“还是让我这年轻人来吧。” 我看他一眼道:“我师父年轻时候吃过百毒丸,不惧一般毒害。你就别逞能了。” 唐老六把我们编造的习俗说给了阿郎听,他听后看向我们一脸诧异,但还是尊重了我们习俗。用碗盛了满满一碗鱼汤,端到了师父面前。师父低下头喝了几口便吧鱼汤和肉吞进了肚子里,如同八天没吃过饭的饿死鬼一般,看得我头都大了,一脸羞愧,心中暗喊丢人。 喝完后,师父愣了一分钟,对我们摆了摆手,道:“汤没事,大家吃吧,想不到这味道还真是美妙啊。” 我们几个人一碗接着一碗的喝着,这鱼不只鲜美,而且骨刺特少,吃着不费劲。那苔藓的味道偏酸,倒是遮住了这鱼的腥气,我们一行人一路上遇见那么多怪事,身心俱疲,用食物补充能量,一大锅的鱼汤,被我们喝了个底儿光。 师父吃着吃着,便把那紫葫芦拿了出来,倒出了不少的酒。酒香气混着鱼汤的鲜气直勾我们心魂,挨不住央求,师父把酒给我们一人匀了一点。阿郎第一次喝道外面的酒,边和边叹道实在是好酒,然后眼巴巴的望着师父。 最后他老人家不好意思了,把剩下的酒全倒给阿郎喝了。自己把酒葫芦口对着自己的嘴,一滴滴的往下落,那意犹未尽的模样,给我们都给逗笑了。有时候他老人家真是老顽童一般。 喝了我们的酒后,阿郎去里屋报出来两个坛子,放在桌子上,让我们尝尝他们酿的土酒。喝一口,感觉味道有些发酸,他说是用地底的一种果子酿造的。村子祖辈都喝这个,多亏有这种果子,才有酒喝啊。 师父一看酒直接来了精神,拉着阿郎一个劲要拼酒喝。边喝边对我们几个道:“咱们一会把这小子灌多了,套套话。看看那个装作蚩尤的大巫师平日子都在哪里。”我顿时觉得听不懂苗疆古语也有好处,他们也同样听不懂我们说话。连设套让他钻都能明着说出来。我们吃饭时候,阿郎犹犹豫豫的说想看看我们发出巨响的那个东西,刘营长把子弹退了下来,把手枪递了过去。他摩挲着手枪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一个劲追问这东西是什么用处。刘营长几句话给打发了。 阿郎跟我们吹嘘平日里在村子年轻一辈中酒量是最好的,但毫无悬念的被师父放倒了,才一坛子酒,阿郎说话就开始大舌头了,最好直接一头扎在了桌子上。我一直觉得师父最厉害的不是道术与工夫,而是酒量,一直到我如今这般年纪,都未曾再遇到师父那般能喝的人。 我们几人看他倒了,凑在一起商量起来。 “恩公,咱们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找到那大巫师,接触席师长身上的盅术。对了您还没说过,到底怎样才能解开那盅术呢。”刘营长首先说道。 “解开盅术的办法有两种,一是找到施术者让他解开,不过之前唐老六把大巫师的东西抢走了,想让他和平化解有难度。第二种就是直接杀死施术者,那盅术自然就解开了。”师父沉声道。 看来这次想和平解决难了,师父不免又要斗一次法,我担心的想着。 “不过以我对苗疆一脉的了解,他们比较信奉邪神蚩尤,现在大巫师伪装成蚩尤回归,想解决他有一点难度,毕竟这百十号人不少吃素的。”唐老六分析道。 “对,所以我的计划是策反一些人。这次大巫师伪装蚩尤是不成功的,他急于用活人来提升自己的实力。所以用好几名村民活人祭祀。造成他们的怀疑,毕竟蚩尤是保护神,不会随意杀害自己族人的。我们便要从这点开始着手,让村民相信他是假冒的。那就好办了。”师父道。 第33节 听完后,我们几人一致称赞这主意不错,毕竟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师父拍了拍阿郎,但是毫无反应。没有办法只得掐着人中给他掐醒了过来,醒来后他便一阵狂吐,师父找了碗清水给他漱口后,拍着他后背道:“阿郎,你给我们讲讲咱们现在回归的祖神蚩尤怎么样?我们想了解一下祖神。” 唐老六赶忙翻译起来,刚说完,只见阿郎慢慢睁开了双眼,面带不满之色,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唐老六翻译道:“这小子对这回归的邪神怨念很大啊,说从他回归后祭祀吞噬了好几名少女,而且死状甚惨。少女被绑在石柱上,那‘蚩尤’化成一团飞虫,覆在少女身上,虫子诡异的化为一股黑气,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后,就剩下一堆白骨了。这凄惨的场面足足哭昏过去不少人。阿郎的一名从小到大的玩伴的未婚妻子,就被死了,他那名玩伴急着拼命,也被黑气黑虫化为了白骨。村子人奈于祖上的压力和那蚩尤强大的实力才敢怒而不敢言,不过一些年轻人已经开始怀疑着‘蚩尤’的身份,毕竟用虫子杀人的法子太邪了。” “没人想过会反吗?”师父让唐老六压低声音问道。 阿郎一听这话,眼珠子一下子亮了起来,随即又暗淡下来,低声说了好多话。 唐老六道:“他说村子里年轻人不信邪,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爱人受尽折磨而死,相反,但没有实力解决那‘蚩尤’。他说如果他的爱人要被选为祭品,就一定会反的!” “唐老六,你告诉他,让他考虑一下联络年轻人联合起来,甚至咱们也可以帮忙出力的。”师父道。 唐老六翻译完后,阿郎一轱辘坐了起来,随即又倒下,随即发出了打鼾声。只是那微微抖动的手,透露出他并没有睡着。 师父招呼我们几个人给他抬进了里屋,这种房子很大,有两间大卧室。师父我们几人进入一个卧室。在把门关严后,师父小声对我们说:“看到没有,这村子年轻一辈,并不像老一辈那般死板,骨子里有逆反的心理,如果好好合计一下,事情能成功的。” 绕着这件事,我们几个人商量半宿,最后师父老人家和我睡在了床上,唐老六和刘营长打了地铺。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多年早起打坐吸收天地精气,师父和我天要亮未亮就蹑手蹑脚的起来了,下了竹楼,在地上盘膝而卧。打起坐来,气运周天后,长出了口浊气,我们师父站了起来。 往屋子走的时候,正好碰见阿郎开门出来,我俩差点碰了个满怀。看见我们师徒俩人他咧嘴一笑,只是目光中带着躲闪,似乎怕我们一般,急匆匆的往外走着。这一幕不禁让我担心,生怕他把昨日的谈话暴露出去。 第五十七章 反邪同盟 我刚要往前走把阿郎叫回来,就被师父一把拉住了,道:“不用担心,这小子心里也一心想灭了‘蚩尤’,只是苦于自己没有实力罢了。不会把昨天晚上咱们的话语说出去的。” 我们师徒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在一个竹楼前停了下来,一个年级和他相仿的姑娘对他招了招手,俩人一起进了屋子里。 师父我俩回到屋里时,唐老六和刘营长也都醒了过来,我们粗略的一合计,等阿郎回来后向他摊牌,共同对付大巫师。 我们几人走出客房,在大厅里坐了起来。师父在一旁准备着符咒,把斗法时能用到的东西都细心的检查了一边。唐老六闭目靠在椅背上,不知在思考什么。刘营长把子弹一颗一颗压倒了弹夹里。我们一行人都未即将到来的战斗做着准备。 过了约有一炷香的时候,阿郎回到了屋子里,看我们全在大厅等候着他表情有些怪异,低身说要去给我们做早饭。被师父抬手拦住了,唐老六按照我们排练好的说辞用苗疆古语道:“阿郎,昨天晚上咱们商量的事情怎么样?难道你这一代青年就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爱人惨死成为祭品吗?” 他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眼珠子透着血红之色,激动的说了一番话。 “他说回归的蚩尤法力滔天,能身化为黑虫,常规的攻击根本没有效果。不是不行对付,而是对付不了。加上老一辈的人对邪神还是信服不已!”唐老六解释道。 “告诉他,只要能联合起来你们青年一辈儿的力量,与老一辈分庭抗礼。那邪神我们有办法对付!”师父沉声道。 唐老六赶忙转述师父的话语,听完后,阿郎咧动着嘴角,笑容苦涩,明显是不相信我们有那么大的实力。 师父低声对唐老六说了几句话,后率先走出了屋子。我们几个人跟着他往外走去,唐老六用苗疆古语说了一通话后快跑着追上我们,回身望去,只见阿郎看着我们几个人的背影,似乎下定决心般跺了跺脚,快步向我们追来。 “恩人,您让唐老六对他说了什么?”刘营长好奇的问道。 “道长让我告诉那小子,我们有法子对付邪神,如果你有胆子就随我们出村看看我们的实力,没胆子就留在屋中好了。”唐老六解释道。 “对,这小子是有野心,但苦于没有实力罢了,只要他有一丝想消灭邪神的想法,最终就会抑制不住追过来的。”师父道。 果然他气喘吁吁的追上我们一同向村外走去,走到河边,师父让我在水里摸一条活鱼,我二话不说下了水。捉鱼这种事还得是有经验,水流稍微有些动静,鱼就被逃跑。我定睛看着鱼游的痕迹,等到他游向我时,气从丹田运到了手部经脉,一探手就捏住了条半斤左右的鱼。那鱼还在我手上不停的扑棱的尾巴。 阿郎愣愣的看着我们,不明白师父的用意。“徒儿,用力把鱼抛起来,小刘你务必用手枪命中这条鱼,让这小子看看现代枪炮的威力。” 我用力一扬手把鱼抛出了十几米高的距离,“砰”的一声枪响,刘营长抬手把尚在空中的鱼打成了两截。阿郎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热兵器的速度和力量把他给镇住了。他赶忙跑过去捡起地上那段成两半的鱼,神情激动大喊起来。 “他说他从未见过这种武器,的确相当厉害。但是对于能化为黑虫四散的蚩尤可能起不到什么效果!”唐老六解释道。 师父没有说话,直接掏出两张爆阳符打在空中,巨响后符咒化成一团火球。“就算化为黑虫四散,在我这数十爆阳符下也无处可逃。”师父道。 “阿郎在原地思索了一会,抬头目光透着股激动,对我们说了一通话。他同意帮忙联系年轻人对抗住老一辈。但我们必须帮忙对付邪神!”唐老六解释道。 “好!那咱们就先回去从新合计合计。”师父抚掌而笑道。 我们几人又溜达回了村子,一路上阿郎看向师父的目光中透着敬畏之色。竹楼中通过唐老六的解释和商议,我们几人初步制定了计划。首先一批拉拢的对象就是失去亲人的年轻人,再由他们继续拉拢与自己关系不错的伙伴,就跟老鼠会拉拢下线一样,计划定名为反邪同盟,意图便是消灭邪神。 阿郎出去后,不一会带来五名年轻人和三位中年男子,解释道:“这些都是被邪神害了的那些姑娘的家人。我们几人旁敲侧击,步步穿针,讲述想消灭邪神的想法,总不能让村子的骨血全被他吸食而死。” 这些人虽然对大巫师装成的邪神怀恨在心,但并不相信我们有对付他的实力,阿郎手舞足蹈的告诉他们我们在村外展示的道术,却没有打动他们。师父不得不又废了两张阳符才让这些人信服。 一番商量后,这些人基本同意的消灭邪神的计划,但只是同意帮忙阻挡住村子老一辈的人不打扰我们。具体的斗法事情还得我们几人来做。对这个结果,我们还是比较满意的,只要没了村子百十号人的威胁,我们对付大巫师就会容易得多。 阿郎一整天都在兴奋之中,四处联络人,晚上吃饭时表示,村中年轻一辈的已经被说服的差不多了。我们计划中的反邪同盟已经组建成功,只差一个契机就能实施计划了。 夜里,我们在客房内商量着。 “计划是成功了,不知道最终有多少人能站在咱们这边。”刘营长道,话语中有些不自信。 “归根到底大巫师吸食少女提升邪法就是个天大的错误,他这样直接和村子里的年轻一辈对抗上了。自己未来妻子被残杀,哪个血性男儿也是忍受不了的。现在这需要一个契机,给这些人反邪的情绪再加上一把火,就能成功了!我比较担心的到时那一伙不明来历的人,毕竟他们手里有枪。就怕到时候阻碍咱们的行动。”师父道。 “咱们提前和他们接触一下,问一下来历不就成了?”我为自己想出的办法沾沾自喜。 “笨蛋徒弟!这年头出门在外,谁会对陌生人说实话呢?接触也是白跑一趟罢了,无非是双方虚以委蛇。我对这伙人还是不放心,总觉的他们会成为这次的阻力。但愿我的第六感错了。算了,这么晚了,咱们还是先睡觉吧。”师父道。 第二天清晨打坐运功之后,我们想等来的那个契机就出现了,果然祖师保佑。 村中心的祭台附近响起了锣鼓声,阿郎叫我们和他一起跑过去,那是村子集合的口令。只见祭台边上围了一圈的人,祭台有两米多高,五米方圆,木质的结构上被经年的鲜血染成暗红的颜色。 祭台上站着几个人影,一个看上去和蚩尤一样的巨汉站在祭台上,起码得三米多高,粗壮的牛角顶在头上,一身黑色衣服,看上去和在石室中看见的蚩尤石像一模一样。 “装神弄鬼!”我低身说道,要不是提前知道大巫师假扮的,还真给糊弄过去了。 他身边站着五个人,进村子时阻拦我们的那名大长老站恭谨的站在邪神旁边,一副奴才的样子。一米六多的干瘪老头和身材魁梧的三米巨汗站在一起的反差,让我暗自发笑。令人奇怪的是之前遇到的那批身份不明的进墓者也站在祭台上,和邪神还不时的交谈着。 “师父,师父,你快看他们怎么在祭台上?看样子和邪神一副亲密的样子?”我拽了拽师父的衣角,问道。 第34节 师父瞪了我一眼道:“我老人家眼睛又不瞎。不过之前明明有五个人,现在台上怎剩下了四个?难道其中一人隐藏在暗处?不知道他们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协议。先静观其变吧!” “咱们祖神回归部落,但是祖神身受重伤,需要大伙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来帮祖神渡过难关。这次照例供奉上一名少女。现在由祖神挑选心灵力量纯净的少女。”大长老声音犹如破锣一般刺耳,在祭台上大喊着。 话音刚落,祭台下的人群就炸了窝一般窃窃私语起来。 “不知谁又要倒霉了,希望不是我家闺女。” “可别选到我,可别选到我。” 类似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肃静!肃静!现在祖神开始挑选少女祭品!大家都安静下来。”大长老看此情况大声呼喊着。 祭台上的蚩尤突然化成一团嗡嗡振翅的黑虫,在上空盘旋着。一个三米高的巨汉突然化成虫子的场面是震撼无比的,我瞪大的双眼紧盯着这些虫子,一直听说大巫师能化成黑虫,但亲眼所见带来的恐惧感远远不是能描述出来的。 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面露恐惧之色的看着那团飞舞的黑虫。我注意到祭台上那不知身份,样貌帅气的青年看着天空的黑虫,眼里露出诡异的光芒。 第五十八章 神秘人身份暴露 拼枪法千钧一发 那相貌帅气的年轻人身边站着的三个人看上去也很有特点,两名男子和一名女子。那看着和巨熊暴猿似得壮硕似的男子浑身都散发着暴力的气息,另一名男子却长相猥琐,身材瘦弱矮小,比起人还说,更像一只猴子。那名女子长相却的漂亮,但是那骨子里透露出的魅劲儿却让我不喜。 师父倒是眼珠子都不在眨的看着那名女子,我瞪了他好几眼。 天空中那团嗡嗡作响的诡异黑虫忽然四散开来,大概几十只黑虫向人群飞来,大家避之不及。我刚要掏出阳符打出去,师父拉了我一下,低声道:“别冲动,先看看怎么回事。” 那几十只虫子一下子钻进人群看不见了,我尚未明白怎么回事,大长老那破锣般的声音就在祭台上想起来。“他说得什么?”刘营长偷偷问向唐老六。 “他说蚩尤祖神化为的虫子落在哪位灵魂纯净的少女身上,谁就站出来,其余人退到后边。”唐老六解释道。 人群轰然退后,一个身着白衣的姑娘孤零零站在祭台前房,几十只虫子落在她的手臂上,时而化为黑气时而变成黑虫,缠绕在那姑娘手臂上,情景诡异而瘆人。 细看一眼,那姑娘长得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虽不是那种貌若天仙的女子,却也别有一番味道,宛如梦里的小桥流水一般,透着股静谧。她看到黑虫缠绕在自己手臂上,脸色便得有些惊慌失措,不安的回头望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难道她家人就站在我附近?这一眼是告别不成?我心中正思考着。身后传出一声苗疆古语怒吼。回身望了一眼,只见阿郎双眼赤红,一副要吞吃人的可怕表情,大喊一句就要往那姑娘身边走去,被唐老六死死的拦住了。 “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这样了?不是计划好了不要轻易行动吗?”师父问向唐老六。 唐老六一边拦着他一边满脸无奈的向我们解释道:“这小子说被选中的那姑娘是他青梅竹马的恋人!他要冲上去拼命呀,快帮我拦着他。” 我一听顿时头都大了,这大巫师好死不死的选中阿郎的恋人,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我们正愁一个能让大伙齐心合力的契机呢。只不过眼下得拦住这小子别一时冲动。 “快!你告诉这小子,先冷静一下,别打乱计划。我绝不会让他女人掉一根汗毛的!”师父道。 唐老六赶忙转述给阿郎听,听完后这小子情绪才渐渐冷静下来,睁着大眼睛看向场中央自己的女人。不少上了年纪的村民一脸惊奇的看着拦着阿郎的我们一行人,似乎在好奇我们这外来者能和阿郎混得这般熟悉。 祭台上那大长老盯了我们这里好久,直到骚乱停下了,才把头转向一旁。这老货真不是好鸟,我暗自咬牙想着。 “有幸被祖神挑选中的少女走到祭台上,不来将视你全家为罪民,受祖神的惩罚。”在唐老六的解释下,我们才明白那大长老说了什么。如果不上去成为祭品,牵连全家受罚,这计策真是恶毒。 这种恶毒的计策对于善良的人一向是奏效的,阿郎那青梅竹马的恋人脸上挂着泪水,不时的回身望向我们这边,一步步向祭台走去,步履凄凉。眼见这一幕,这小子又忍不住了,怒吼一声就往祭台上冲。 看到这一情况,师父双手一摊道:“也罢也罢,唐老六你按照咱们商量的说辞喊出来吧。” 唐老六立即用苗疆古语大喊起来,内容是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为了激起年轻人火气的一些话语。“反邪同盟的年轻人,都站起来吧。面前这残杀本族少女的不是祖神,是邪神!决不能让咱们的爱人和妹妹在被残忍的杀害了。生存或妥协只能选择一个!” 这一番话喊完,犹如在水中扔了一块巨石般,激起层层水浪。村民一下子沸腾起来,用苗语吼着各种我们听不懂的话语。 那团黑虫忽然聚集在一起,在空中组成了蚩尤的样子,只不过上半身是蚩尤的样子,下半身却是虫子。看上去邪恶而鬼魅。大长老在台上对着我们大声嘶吼着,看样子是想派人抓我们。我们一行人快去向那少女那跑去,趁他们反应过来前,把阿郎的恋人救了回来。 他俩人抱在一起痛哭着,不知道说着什么。唐老六也没兴趣给我们翻译俩人的情话,一脸谨慎的看向半空中的邪神。那邪神在空中倒是动也没得,平静的看着我们,似乎认为我们这些人不足为虑,可以随便消灭一般。 我往祭台上瞟了一眼,身份不明的那几个人神情玩味的看着我们,似乎一点没有要出手的迹象。 大长老在台上喊了两边却没有一人过来捉拿我们,似乎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切瞎愣住了。他那刺耳的声音在祭台上不停的喊着,最后几名壮硕的中年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阿郎似乎已经安慰完那白衣姑娘,神情激动的大喊了几句苗语。渐渐的之前联络过的年轻一脉全都往我们这边聚拢,最后紧紧的站在我们前面,为我们抵挡着那几名想捉拿我们的青年,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苗疆古语的嘶喊声此起彼伏,我们却一点也听不懂他们在说着什么,唐老六似乎得魔怔了一般,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师父狠狠的拍了拍他后背,他却犹如没听见一般。他老人家赶忙对着唐老六身子输了一股丹田血气过去,在他太阳穴处揉了揉。 唐老六身子一个激灵儿,回身望着我们道:“刚才有个声音钻入我脑子里大声吼道,你又回来了,快点把从我身上拿走的祭祀之柱还给我,我还能饶你一命!然后我就昏了过去一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来这大巫师很心急你偷走后卖给席师长的那个石柱,对你用了邪术。你现在告诉我们这些人都说着什么。”师父道。 “身边这些年轻人,在劝阻老一辈儿的睁开眼看看空中是不是邪神!说只有邪神才会害自己的族人。而台上的那个干瘪老头,在嚷着你们是不是要造反了!快点抓住我们一类的话。”唐老六解释道。 场面一时僵持住了,年轻人围着我们,与他们的父辈祖辈对峙着,双方都没有办法说服对方,或者打倒对方。现在对师父我们几人有威胁的只有那半空中的邪神和台上几名不忙身份的人了。 正在僵持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让整个局势发生的激烈的逆转,或者说让冲突提前爆发。 站在台上那帅气的年轻人边上那名看上去向猴子一般的男子忽然用苗疆古语喊了一句话,人群脸色一下子变得呆滞。台上那名大长老脸色激动的指着他喊了一句,他身边的几人却似乎什么也听不懂一般,愣愣的看着他。 天空中的邪神忽然化作一黑虫黑气向他飘去。这男子不管长相如猴子一般,身法也似猴子般灵巧,趁着身边几人反应不及,快步向我们这边跑来。边跑边用汉语冲我们喊:“救我!快救我!那三人是国民党组织,想祸乱北京城!你们快救我!” 这一番话对我们几人来说不亚于平地起炸雷。那三人竟然是国民党?还想祸乱北京城,但怎么和这大巫师搞到了一起。这几句话喊出来后,那些苗疆遗民不知道什么意思,我们和祭台上那几个人都神情大变。台上的两名男子急忙掏出枪向我们打来。 刘营长反应果然迅速,抬枪便向台上打去,“砰砰”两声枪响,刘营长捂着胸口到了下去,往祭台上看去,那名看上去巨熊般壮硕的男子倒在了地上。剩下那帅气的年轻人,继续开枪向我们打来。“砰砰砰砰”四声枪声后,唐老六腹部中了一枪,那年轻人拿枪的手也被打穿了,枪丢到远处。这一切发生不过一瞬间,周围的村民全被枪声吓趴下了。 由于当时人群围着严严实实,一名中年大叔被子弹打到了后脑上,直直的趴在地上,鲜血混着脑浆流了出来,血腥味扑面而来。那些村民都被吓坏了,几名女子和小孩看着死尸放声大哭。 刚才那瞬间要不是唐老六反应快,把我腰上别着那把枪掏出打到那名青年的手,后果不堪设想。我那会已经被激烈的枪战吓住了,完全不知道开枪打。不过唐老六枪法这么好,是我没有想到的。 师父捂住刘营长的胸口,鲜血顺着指头缝儿直往外流,师父赶忙把气血打到他身上,掏出随身的金针插到他身上的大穴把鲜血止住。不然这般流血,铁人也得活活耗死。 唐老六拍了我一下子,道:“快点冲祭台上,别让他们把枪捡起来。”往台上一看,那名妖魅的女子已经往掉落那把枪走去。我当时完全想不起来刘营长掉到地上那把枪,直接施展身法向台上奔去。 第五十九章 归根溯源 我距离那妖魅女子大概有十几米远,丹田气血涌向脚底穴脉,地上点了两下便飞扑向她。不过她离掉落的手枪不过两三米远,眼看就要把枪拿到了手中。我心中一急,如果这女子在我扑到她身边前捡起手枪,那我尚在空中就成了一个靶子,连躲都没地方躲。或许是关键时候的隐藏体能的爆发,我尚在空中便从口袋中摸出两张爆阳符向那女子打去。 眼看她的手都触及到枪身了,两道爆阳符在她面前炸开,阳火喷溅而出。没想到她不光长得好看,身手也不俗,双臂一挡往后翻了个跟头,阳火她前面化成火球燃烧而尽,得亏她不是鬼魅之邪物,不然这一下就能要她好看! 有了阳火的阻挡,我成功的扑到身边,右脚用力一踢,把手枪远远的踢出祭台下。耳畔忽有风声,我侧身后退,那女子手上不知何时拿出一把约有二十厘米左右的匕首,看上去如柳叶一般的形状,秀气非常。可那如水般流淌的寒光却证明它并不如看上去那般秀气,如同她的主人一样,带刺玫瑰,美丽却蕴含着尖刺。 第35节 仗着自己在山上练出的好身法,我往后退着,余光扫了一眼,台上那大长老已经去眼前的场面吓得愣住了。“这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人,刚刚的做派完全就是奴才样。”我心中暗想,顺势一脚给他踹到了台下。这老头惨叫一声就摔了个滚地葫芦,在地上捂着脑袋用苗语大喊着,头上都见了红,看来是磕得。 我俩从祭台上打到祭台下,我一味的闪避着,她拿着那柳叶刀不停在抢攻,看上去我俩打得轻飘飘的,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可其中的凶险实在不足外人道也。一个不小心我就将是开膛破肚的而后果。柳叶刀在她使出来没有一点杨柳扶风的美感,透着股杀气,逼人心神。 祭台底下的人群骚动起来,不少人往祭台的方向冲去。刚才台上那帅气青年用枪打死了个中年苗人。这种古老部落最是齐心,村子里的人惨斗都没什么人管。却受不了外人插手,何况是不明身份的主儿杀了自村人呢。一个个壮汉群情激奋的往台上冲去,想要打死那名帅气青年。 “砰”一声枪响传来,帅气青年捡起之前那巨熊般的壮汉掉落的手枪,往人群中打去。鲜血喷溅,又一苗人捂着胸口倒下了,鲜血和火药味震慑住了人群一时,却又拼命的冲了上去。苗人的凶狠齐心可见一斑。 接连几声枪响传来,村民倒下了不少,但他的枪却也再打不出子弹了。眼看他就要被村民围着之时,邪神化成的那些黑虫飞到了他面前,把他牢牢挡住。声音巨大的苗疆古语从虫群的发出,不知在呼喊什么,想必是让村民退去一类的话语吧,只是不知着男子怎么和大巫师勾搭在一起的。 这些村民敢于面对子弹往前冲,却害怕邪神化成的虫海。或许是无数年对祖神的恭敬和崇拜造成的。人群渐渐退去。我和妖魅女子打得火热,双方却碰不到对方,我只是一味的避退。渐渐的快退到师父身边。“无尾蝎,快回来!”帅气男子在祭台上大喊,与我相对那女子不在追我,往台上退去。 原来她外号无尾蝎?真是贴切形象啊!我心中暗想。 惨嚎在不远处响起,只见那名看上去如同猴子的年轻人,在我右侧五米的地上打着滚,声音凄惨的叫嚷。细看上去,他下半身的骨头已经化为累累白骨了。两条大腿上的骨头看上去那般的白亮,上面没有了一定点肉。都不忍看下去,真不知短短片刻怎么就变成如此模样。腿上的血肉比用剔骨刀剔去的还干净! 我不禁拍向唐老六,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短短一会工夫他就成了如此模样?” 唐老六一副恐惧的表情道:“这小子身法奇快,从那祭台上下跑去后,用苗疆古语喊了一句‘这邪神的假冒的!’人群便呆滞了起来,没想到那团黑虫嗡得一下向他追来。他倒是仗着身法左摇右摆的闪躲着,还是被那团黑虫追上扑到,眼见着黑虫覆盖在他腿上,然后不时的化成黑气。如果不是祭台上那帅气的年轻人被村民包围,邪神所化的黑虫能把那小个子化成一具骨架!” 听他说完,我就感觉到了恐惧,这苗疆盅术的法子果然鬼魅邪恶,竟然能活生生的把人化成白骨,那该是多么痛苦! 那小个子不停在地上哭嚎着,村民里也不时发出哭泣的声音。刚才被台上的青年用手枪打死四五个村民。 “你俩去把那个断腿的小个子拖回来。我还有话问他。”师父带着命令的口气对我和唐老六说道。我俩回身一望,刘营长身上插了十几个金针,血已经被止住了。打入体内的子弹不知道被师父用什么方法逼出来了,沾着鲜血掉在地上。他胸口用衣服也已经厚厚的包扎上了。看我俩望着他,他还冲我眨了眨眼睛,一副没事了的模样。 我这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接触时间不长,但刘营长性格里的那种如火的情谊让我很看重。想起那次魅魃之后,死活也要被自己手下的兵背出山外,虚弱的身子却背着两具尸体走了半天的路。 唐老六拽了我一下,我俩走向那个小个子,却不知怎么把他抬到师父那里,最后左右架着胳膊给架到了师父身边,奇怪的发现这人双手都多长了一个手指头,是个六指儿。一边走着他就一边惨嚎,声音刺耳。 慢慢的放到了师父面前,他一个劲的喊让我们救救他,他会告诉我们全部的秘密。师父叹了一口气道:“与虎谋皮,何必呢。” 拿出剩余的金针,师父给他封住了血脉。又掏出包中自己炼制的丹药,送入他口中。可能是金针封住血脉后也抑制住了疼痛,他不再惨嚎。抬眼看着自己的双腿眼泪流了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嚎啕大哭!刚刚他那身法的高明有目共睹,但从今天开始后半身只能在轮椅上度过,这是谁也不能忍受的。 祭台上那名年轻人和与我打斗的女子窃窃私语着,黑虫又化为了蚩尤的模样,玩味的看着我们。到现在了也没把师父我们放在眼里。 “你刚刚他们是国民党是怎么回事?要怎样祸乱北京城?”刘营长不愧是军人,不顾身体虚弱的问向那小子。 痛哭了一会后,那小个子目光中透着愤恨的看向祭台之上。转头对我们说道:“没有骗你们,他们的确是国民党的人!我外号六指猴。祖上就是正宗的苗疆后裔,知道这山腹内别有洞天,也知道墓穴里大巫师未死去,而是施展秘法化为了邪物。家中祖传了一个石板,上面秘密的记载着入墓穴和到达这里的密道。我还有个孪生兄弟,我哥俩因为从小便生的难看瘦弱,没少受欺负。最后拜师一个大盗,学了一身本事,练就了高明的身法。因为惦记着墓穴里的宝贝,我们哥俩想盗墓。但是这墓穴内机关多多,加上那大巫师并不好对付,我们哥俩便想找一个有能力帮助我们的人。一合计就找到了祭台上那小子!那小子叫许建坡,是国民党驻扎北京的特务头儿,好像是什么特别行动队的队长。据说是国民党内一高官的儿子,在德国学习的特种作战,武功也出奇的好。” “为什么非找国民党?直接找军队不行吗?”我疑惑的问道。 “如果找军队的话,那墓穴里的东西就全归国家所有,我们哥俩得不到一分。所以只能找有能力但不属于官方的人。”六指猴解释道。 “国民党好像一心想夺回政权,凭借一点点财宝,他们是不可能在有暴露危险下与你们合作的吧?你用什么打动了他们?”师父问道。 “对,他们确实不好打动!我还是透露了墓穴中一件惊天秘宝的底儿,加上苗疆秘术,他们才答应赌一赌。好像是台湾直接下的命令!”六指猴道。 “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魅力?”我觉的诧异,直接问出了口。 “祭祀石柱!就是大巫师当年偶然得到的宝贝,在家族石板上记载那样东西与大巫师陪葬了。紧紧的抱在了他胸口处。”听他这样一说,我们几个人眼神都变了,互相对了对眼色,没有说话。“这件宝贝配合苗疆蛊术中的隐秘之术能影响毒虫动物,让山野老林中的虫子、毒物听命令,择人而噬!”六指猴解释完后,我们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如果真能命令毒物攻击人的话,那将是多么逆天的一件宝贝。如果毒物四散开来,隐蔽在一个城市里,一旦集体攻击,那后果不可想象,说不定城市一下子就讲瘫痪! “你就是用着个说服国民党和你一起入着墓穴的?”师父声色俱厉的嚷道,他老人家平生最恨用邪术害普通人。可以相信国民党得到着这宝贝和秘术,一定会祸乱北京城,达到颠覆政权的目的。那死去的和受伤的人将不计其数,师父一听便愤怒了。 第六十章 化虫之术的厉害 六指猴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话,看师父那愤怒模样,生怕把自己生撕碎了。我一看师父如此模样就明白了,这次不光和大巫师,和那伙国民党也算杠上了。以师父的性格绝不让轻易屠杀平民的邪物落入恶人之手的!好在唐老六之前鬼使神差的把那件邪物给盗出了墓穴,落入席师长手中。 听说那不起眼的石柱竟然有那般的邪力,刘营长不顾自己胸口的伤,强撑着想站起身子,冲师父一抱拳道:“恩公,麻烦您赶紧解决了那大巫师吧,我觉得那邪物单独落在师长家里,难保不会出现什么乱子。” 师父点了点头,道:“我先问清这小子话,立即解决那大巫师。” 六指猴一脸震撼的看着我们,喃喃道:“没想到那件大杀器竟然在你们手中,那大巫师之前骗了我们!” “你说的驱使邪物的苗疆秘术可曾落入这几人之手?”师父一脸急切的问道。 “他们尚未得手,之前大巫师骗我们说宝贝在他手中,秘术等出山洞后便交道我们手里。”六指猴赶忙回答。 师父长叹了一口气,道:“那就还有解决的办法。到底那些国民党与大巫师秘密达成了什么约定,怎么站到了一起?你又为何宁可成这副模样,也不与他们为伍的?总不能是良心发现吧?” 六指猴一听这话,眼圈红了起来,带着哭音的说道:“我那大小长大的弟弟就被这大巫师用秘术吸成了一具骨架!我与他们不共戴天支持,才跑到你们这边寻求庇护的!最初我们一行人沿着我那祖传石板上的隐秘道路到了墓穴中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连金银宝贝影子都没有。我们兄弟两人心灰意冷,以为之前被人盗了墓穴,就想返回去。不曾想那天杀的许建坡用枪指着我们哥俩脑袋,非让我带着他找苗疆秘术,最后来到这里。拜见大巫师时,他应诺带大巫师出去吸食活人精魄血肉,交换便是那苗疆秘宝和秘术。俩人一拍即合,并把我那兄弟当成祭品献了出去。大巫师直接化成一团黑虫,吞了我弟弟的性命!如果不是只有我会说苗疆古语,还有些用处,当时也必是那般下场。” “我当时才明白,他们特务为了保守住着惊天大秘,怎么给一个外人金银宝贝呢?等来的只能说灭口一途。本以为在他们完成交易后我便会被杀死,不曾想看你们几人竟然有能力让村民和你们站在一起,对抗大巫师。我一想机会来了,左右都是死,不如拼一把,才逃到你们身边,只是可怜我这两条腿了!”六指猴说完,已经是伧然泪下。 听完他的经历,我们都有些发愣,没想到一时的贪心造成如此后果。 “贪心不足蛇吞象,与虎谋皮者死啊。这两个浅显的道理啊你们兄弟俩怎会不知?哎。”师父长叹了一声,随即道:“既然他们想合伙出去横行世间,祸害苍生,那我绝对不允许。争夺政权之事,我一个方外之人不在乎,但是要想乱了这大好的太平,就不得不管上一管了!六指猴,你用苗疆古语把这大巫师的真实身份抖搂出去,我让村民认清他面目,与他争战!” 六指猴立即用苗疆古语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话,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群就炸了窝一般嚷嚷起来。一番辩解之后,苗疆村民都群情激奋的望向了那大巫师所化的蚩尤真身叫嚷着。 “这小子真得有办法让村民相信他不是邪神蚩尤。”唐老六小声和我们说道。 “早该想到,他既然也是苗疆后裔,当年能留下建造石板,可见是当时部落中的贵族一脉,总会知道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的。”师父淡淡道。 祭台边上的大长老开始时还一跳着脚用苗语骂我们这边,渐渐的开始一脸恐惧的回身望向大巫师,在地上轱辘着往前跑着,磕磕巴巴,像是吓傻了心神一般。那邪神模样的大巫师,怒吼一声,用苗疆古语冲我们嘶喊,状若疯狂。 “这大巫师还真没把咱们这群人放在眼里,看事情暴露,他怒喊着要把咱们全都吸食干净,让虫海覆盖满大地!”唐老六赶忙解释道。 “啧啧,真够狂得,我师父他老人家就能收了他!”我不屑一顾道。 呼得一下,邪神化成了一团黑虫,扑向了地上半爬半跑的大长老。一下子覆盖的严严实实,惨叫从虫群中发出,不过短短几声便没了动静。待虫群飞起,地上只余一具白骨。这一霎那就把活人变成白骨的邪术实在看着恐怖,不少村民惊叫着往后退去。 “唐老六,告诉村民邪神他们对付不了,赶忙往后躲躲,剩下得交给咱们吧。”师父冲他喊道。 一番喊话后,大部分村民退离我们这边,只剩下阿郎还有几名年轻人,手机拿着武器,紧紧的站在我们前面。但是双腿却止不住的颤抖着,那些武器也不过是捉鱼用的叉子罢了。我刚刚眼看着,阿郎亲了那白衣姑娘几口,那姑娘才恋恋不舍的退到后边的。 师父把他们几人往后拽了几下,道:“都给会回去吧,你们那点本事也对付不了邪神,再说了你媳妇还等着你呢,阿郎。” 唐老六赶忙翻译给他们听,阿拉可能听到师父说媳妇还等着他呢,脸刷得一下子爬上了红晕,仍是坚定的站在这里。最后唐老六不得不让他们组织村民后退,让他们充当村民的保护者,才劝走这群执拗的年轻人。六指猴也被这几人给抬到了后边。 第36节 那团黑虫不紧不慢的向我们飘来,似乎不急着杀死我们,仿佛猫戏弄老鼠一般给予我们心里压力,再慢慢的玩死我们。唐老六那暴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掏出手枪就往黑虫打去。 “砰砰砰”接连四五声枪响,火药味飘散在空中,子弹直冲向那团黑虫,可以明显的看到虫群被打得凹陷进去几个地。正面被打散的黑虫化成了一道黑气,随即又变成了虫子。子弹竟然一点效用也没起。似乎这些虫子没有生命如同黑色烟气聚拢而成一般。 师父一抬手制止了唐老六的举动道:“别白费工夫了。这大巫师的苗疆化成之术,说道底还是魂魄力量还控制这邪术黑虫。魂魄不散,你就说把这些虫子全打烂了,他转眼又能变成新的一群。还是让我来吧,你们俩一边照顾刘营长,一边看住了祭台上那俩人就行了。” 师父朗声大笑了一阵,从怀中掏出几粒丹丸,道:“不知他这所化之虫有没有毒性和尸气,这是我炼制的一点丹药,吞服下去,能管点用。”我和唐老六、刘营长三人赶忙吞服了下去。师父回身看了看那些村民,叹了口气,从怀中又掏出了两个白瓷瓶,一脸肉痛之色。伸手递给了唐老六,道:“你告诉这些村民怎样服用吧!哎,亏大发了!” 看着师父那一脸肉痛之色我就想笑,没想到师父竟然肯把这些丹丸拿出来给村民服用,我记得师父炼制这个丹药,经常得满山找寻药草,然后在铜炉旁熬上个三天三夜不能合眼。就这样还是不足五成的成功率。炼丹一途,与修道一般都说逆天行事,丹药有各种奇效,甚至贵重的还能或长骨生肉。着实的违背了自然天生的规律,所以炼丹不光材料不好筹集,成功率也低得可怜,所以师父一直拿他的丹药当宝贝蛋,除了相熟之人,不轻易拿出来的。我却对炼丹一途没什么天分,直到如今七十多岁也不过有师父的三成功夫罢了。看来丹药一脉也快要在我中华大地失传了。 回身望了一眼自己的丹药被分食一空,师父又肉痛又得意的转过了头,眉毛都挤在了一起,眼看那邪神还是慢吞吞的往我们这边飞来,师父把一腔子怒气都撒在了他身上,抬手数张爆阳符打了出去。 几声爆响和火球,黑虫群被炸散了几个窟窿,我当即拍手欢呼,没想到这大巫师也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呀。早知道几张爆阳符就能解决问题,我就露这个面子了。 我在那欢天喜地,师父却一脸凝重之色的盯着黑虫群,忽得那些炸开的虫子又化成了黑气,这一次黑气在外面裹着黑虫向我们冲来,根本看不出黑虫的数量少了没有,好像那些符咒没起到作用一般。我的脸色一变,悻悻的停下了拍得通红的双掌,只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看来低估这大巫帅了。 师父却不信邪,连着几十张爆阳符打了过去,“轰轰”的巨响和火球在空中燃烧,看上去威力惊人,却连最外面那团黑气都打不破。只能阻碍一下速度而已。“嗷嗷”的吃痛声想起,震耳的苗疆古语从黑虫中响起,看来他还是受了点小伤。 “道长,大巫师说您这点能力充其量弄得皮外伤,一会便把您吸食而尽!”唐老六解释道。 第六十一章 中原道术与苗疆盅术的碰撞 我一听这话,火腾得一下子就冲到了脑瓜顶,大吼道:“师父,你老人家煞煞这邪魔外道的威风!让他看看咱们渔阳道的能耐!”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没底,本以为是十指捏田螺稳拿下的大巫师,不曾想中了这么多爆阳符却只是有些吃痛罢了,凶悍程度简直可以和之前遇到的半魃之体一拼。 师父没理我的话茬,聚精会神的盯着快速飘来的那群黑虫,犹如乌云盖顶一般直冲我们而来。扔了数十个爆阳符没作用,师父也就没再浪费那些符咒。从背上摘下那把周天星宿剑。 一看师父拿下那把剑,我心中一急。现在是在山洞里面哪里知道外边的时辰?这周天星宿剑夜里容易引下星辉伤敌,要是白天的话,那狂暴的太阳之精先会反噬师父的身子,上次都魅魃白天用剑,师父可是最终折寿了整整五年,本就是八十多岁的老头子了,还有几个五年可供挥霍? “师父,您可别又接引日光啊,再折寿咱可玩不起了,我还没打算这么早给您养老送终呢!”我赶忙冲着他喊道。 师父回身瞪了我一眼,道:“你个孽徒,这么盼着给我送终吗?就不动脑子想想,这山腹起码有十几米厚,就算为师想接引星辉也照不到剑上啊!” 这么一说,我那颗跳动剧烈的心脏终于缓了下来,转念一想,现在符咒对大巫师的效果微乎其微,周天星宿剑又不能用,这一仗师父可不好打了。“师父,接引不了星辉,您老人家还用那把破剑干什么?”我喊道。 “平日师父对你的教诲你都听到狗身上去了?”师父还有心情笑骂我。“这把剑是秦朝全国收缴铜后炼制剩下的料,所用之铜乃全国铜反复炼出的黄铜之精,端得坚硬无比,不易折断;而且为统一全国所发行的第一批样钱,沾染了天地大势气运,有不可测之力,祖师又在铜钱上刻上不少符咒,此物已成为本门攻击之最的宝贝。寻常鬼怪一打之下就能灰飞烟灭!” 说时迟,那时快。师父还在敦敦教诲着我,虫群已经飞到了面前,在空中犹如万千暗器,直扑向师父,我在一旁不免捏了一把汗。师父年纪虽大,身法却灵活不下于年轻人,这样与他几十年如一日的苦练轻身功法有关。 师父双腿急速点地,双步交叉的后退着,这在佛家有个典故叫步步生莲花。不光脚下速度快,右手握着剑画着大小相套的圆圈,如同道门一脉的功法般生生不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师父用周天星宿剑把虫子全都挡了下来。这剑果然厉害非常,每一次交击都会有无数只黑虫化为黑烟气,随后才能又变成虫子样子完全阻挡住了大巫师的进攻,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远处看着一幕的村民集体发出一声惊呼,似在为师父的身手叫好一般。刚刚一幕在场众人全都两眼不错的盯着,从师父的爆阳符未见功,到万千黑虫来袭,村民们也为师父捏了一把汗,却没想到师父应对的那般漂亮,死死的给他挡住了。 师父右手挥剑交击,不让黑虫近身分毫,左手不时的掏出包了的阳符仍在面前。刚开始我还疑惑师父的所作所为,刚刚阳符不管用的一幕大家都有目共睹了,他老人家怎么还在不停的仍着?细细看了半天才看出来一丝名堂,原来师父的周天星宿剑上的符咒专克邪魅鬼物,而大巫师所化的黑虫正是魂魄加邪术所成。所以化为黑气,那些阳符就趁着黑虫成黑气一刻起爆燃烧,让黑气被阳火灼烧而散。原来阳符并不没有用,只是威力不够。现在先把黑虫打成黑气,再用阳火灼烧就能一点点的蚕食大巫师的力量。 眼见如此,我却依旧担心不已,如果这样打下去无非是消耗战,是看师父的体力先不支,还是大巫师的魂魄力量先失去。不过以师父的年纪和黑气的顽强程度,他老人家这样耗下去情况并不乐观,况且失去了一锤定音般的接引星辉的力量,这场打斗将会异常艰难。 往祭台上看去,那帅气年青人和妖魅女子并未有何动作,甚至连要跑的迹象都没有,目光灼灼的看着正在斗法的师父和大巫师,眼神里透出不可思议以及那深深隐藏的野心占有,连我大量他半天都没发现,最后那女子实在受不了我的大量,用那枚秀气的柳叶弯刀在我眼前一比,似乎示威一般。 我瞪了她一眼,随即看向师父这边。俩人的交锋越来越快,周天星宿剑舞成了风车一般,正当我思考俩人会耗多久的时候,他俩突然分开了。师父往右侧跳开,而那群黑虫也在空中聚集起来。 黑虫在空中聚集成人型,这一次不再模仿蚩尤邪神的模样,而是聚集成了一个干巴瘦弱的老头,两眼在空中看着师父我们飙射出邪光,穿着黑色的衣袍。眼神看上去犹如狼一般,狡诈而阴狠,令人不寒而栗。看来这就是大巫师的本来面目了,我暗暗猜想道。 他在空中化成人形后,嘴唇急速开张闭合着,念着一句句谁也听不懂的苗疆盅术咒语。不时身上散发出一阵阵黑气,在空中变成一个个样子丑陋的怪物,怪虫。蛇身而多足、长着翅膀却身上生有密密麻麻的眼睛、还有常见的五毒蝎子、蜈蚣一类的东西。在天空中飘着,看一样就仿佛扎到你魂儿里一般,令你心神皆俱,恶心不已。 这些怪物、毒虫在天空中转了几个圈子后,直接扑向了村民所站的人群。师父赶忙打出符咒,却没起到作用。不得以师父放下手中的剑,咬破右手食指和中指,在左手掌心里谢谢画画,血淋淋的符咒在左手印着。师父快速奔跑着向人群,左手印在空中,喊道:“驱阴赶阳,合而为雷。死守本心,意动八方。掌心雷,轰!” 随着师父轰字喊出口,鲜血所化的符咒发出淡淡亮光,颜色由浅转深,“轰隆”一声犹如雷鸣般的声响从手掌发出,一道淡淡蓝色气体扩散而出,在空气中震了一下。几个毒物躲闪不及,化为了黑粉散落于地上。 这掌心雷并不是传说中各大天师那种呼风唤雨,降下九天雷电的功法。毕竟那只是一种传说,俗话说得好人力终有尽,上天不可测。武人功夫里也有一门叫掌心雷,就是手掌高速震颤而发出些许声音,增加击打时的力量。甚至一些练了一辈子掌心雷的内家高手,能一掌打裂石头。但刚刚师父所用的也不同于武人的招数,而是祖师模仿上天雷电而创出的道法,主要采取的声音震荡,画上符咒之后,加以咒法,用体内气血撞击手部经脉而产生的震荡波一般的东西。师父是苦练数十年才有如此功力的,按照祖师设想,修炼得越高级,震荡波上越有可能附带雷电的效果,刚刚师父的震荡波都发出了淡淡的蓝色,以至于肉眼可见,着实不可思议。 之前和师父谈过,他老人家说这能带出闪电效果完全是设想,我苦练一辈子也没有得到。十余年后来接触国家秘密部门,经过分析说,高速的震荡波可能聚集空气中一些游离的电子,从而产生雷电效果,具体原因也就不得可知了。想不到师父这次竟然用到这门道术,由于气血多次撞击经脉,施展起来也会有反噬的。上次对付魅魃,要不是看她一身皮肉连枪弹都打不进去,师父早就用这招了。 这次的大巫师不过是黑气和黑虫,以奇诡邪恶而著称,黑虫能散而后聚,但防御力也就大大的下降了。师父这一下打落不少的毒虫,却还要不少漏网之鱼。 那些毒虫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钻入了不少村民的身子里,师父之前发下去的丹药犹如不管用一般。事后师父分析自己犯了大错误,这些毒虫不过是邪术加魂魄阴气,并不是真正的虫子,所以他那一套丹药完全不起作用。 中了盅术的村民大约有二十人,齐刷刷的躺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大声嘶吼。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缩着,由血肉饱满道皮包骨头,最后成了一层壳一般。一个个手臂粗细的毒虫毒物,撕开那层纸壳一般的皮肤,从里面摇头晃脑的爬了出来,看上去恶心不已。 尖叫想起,人群渐渐往后退却,小孩和妇女如同被吓疯了一般,只知道尖叫而失去了理智,现场乱成了一锅粥。我和唐老六几人也是一脸的目瞪口呆,苗疆盅术的法子实在是太残忍邪恶了,不是把人活活的化成白骨,就是让人变成一张纸壳似得皮。 那些毒物、毒虫在地上嘶吼几声,犹如真正的活物一般。师父的掌心雷和周天星宿剑不待打出,那东西忽得化成一缕缕黑气飘向半空中的大巫师。 第六十二章 酒咒纯阳之火 毒虫所化的黑气在空中飘着,一缕缕的钻进大巫师的身子里,大巫师肉眼可见的涨大了几分,情景诡异。村民们望着这一幕脸色发白,不少人的身子颤抖着,空气中传来浓重的尿骚味道,看来有人看吓得尿了裤子。不过眼睁睁的看着大活人变成空壳,这场面确实令人恐怖。 大巫师身子涨大了一圈,由普通人的个头变成了巨人一般,刺耳的笑声从他的口中发出。他又念起了诡异的苗疆秘术,如同毒虫爬行时的瑟瑟声一般。黑气又从他的身子中散出,如同刚刚的场景一样变成那些丑陋而可怕的毒虫,迅疾的扑向人群。 眼看这也夺命之物又飘来,村民中发出巨大的哭泣声,人群四散而开,惊慌失措。师父一脸凝重之色,默默的震动着双手,一个个掌心雷从手掌发出,震荡散灭了不少的毒虫,却奈何不住毒虫太多。 “嗖嗖”几声传来,阿郎和几名年轻人把手中的鱼叉扔了出去,刺向空中的毒虫。叉子从那些毒物身子里穿了过去,把它们打散成黑气,都来不及欢呼,那些黑气又在人们惊恐而呆滞的目光中化为了毒虫。 看来普通的物理攻击对这些毒虫无效果,看来邪术只能用我们道家一脉的秘法来对付了。我体内的气不够,气血震荡不出掌心雷,只能用符咒来解决问题。一把把阳符被扔出,如同漫天的飞花一般。起到的效果却微乎其微,数张阳符的累积的阳火才能彻底烧灭一只黑气毒虫。但我手中的阳符却有限,情况岌岌可危。师父讲过,我们修道之人不过是用自身所炼的气与炼制而出的法器共鸣呼应才具有大法力,现在阳符贻尽,我也就歇菜了。幸好飘到我们身旁的毒虫都被师父老人家给化解开来,不然我们几人也危险了。 如同刚才的情况一样,又有几十村民被毒虫钻进了身子,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以及激烈的挣扎之后,变成了一具具空壳,任由手臂粗细的毒虫爬出,化为黑气机械性的飘到大巫师的身子上。 不知为何明显感觉到大巫师的气势不一样了。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的诡异恐怖,刚刚如果是雪地孤狼,现在就变成了下山猛虎,气势逼人。师父抬头看了看大巫师,脸上表情明显有些忧虑,道:“没想到这苗疆秘术如此诡异!竟然还有快速吸他人血肉壮大己身的法子。如果这样下去的话,黑气越来越多,他的魂魄也将会变得更加强大,咱们就危险了。一定要速速解决!” 师父喊完后,我的心也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平日里对付的鬼怪,师父用符咒便能降服,连周天星宿剑都很少动用。这一次却手段尽出,却还被大巫师弄死这么多人。好像最近所遇到的邪魅怪物越来越厉害了。这次在山腹之内,攻击力最大的用周天星宿剑引星辉动用不了,我心中暗暗焦急。难不成我们这些人就要交代这里了吗? 师父脸色凝重,却把腰间的紫色葫芦摘了下来,难不成在此情况下要喝酒不成?我记得之前明明我们几人把葫芦里的酒倒光了啊。师父拿出酒葫芦打开了盖了,一股酒香飘荡了出来,我甚至没看到他什么时候又往里面灌进去的酒。 他老人家一仰头,灌了一口烈酒。直接给我看傻了,难不成师父这次自暴自弃了?只想死之前喝个痛快?我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师父冲我大吼道:“快把我百宝包给我扔过来!” 我一抬手给师父递了过去,他从里面掏出毛笔,沾了沾朱砂混着鸡血的小罐子,拿出一摞黄纸急急忙忙的画了起来,笔走龙蛇。我从没见过师父画出这样的符咒,他老人家也提起过。 画完之后师父把符纸用阳火点燃,灰烬全部落在了紫葫芦里面。师父拿着葫芦念叨着一段咒语,脚踩七星步,双手不断摩挲着葫芦身。我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师父,暗想莫不成着老头疯了?就算不想喝这酒也不能浪费呀,给我喝也行呀。突然,那紫色葫芦上密密麻麻的符咒,亮了一下,师父一扬手,把里面的酒给泼向了空中的大巫师。口中念念有词道:“酒之极尽,画符之灰,降妖伏魔,燃!” 大巫师看着酒液泼向自己,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没有闪躲的意思。随着师父一那个“燃”字出口,那些酒忽得化为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众所周知,酒这东西是可以燃烧的,而且不像一般的火焰,他能附着在物体上燃烧。一阵“刺啦”的声响,犹如食物上泼上滚油一般。那燃烧的酒附着在了大巫师身上,火焰由赤红转为幽蓝色,最终化为纯白。 第37节 惨叫声从大巫师口中发出,似乎这些火焰带给他致命的痛苦一般,大巫师忽得化为一团黑气,似乎想四散开来躲避火焰的灼烧,却不想酒液附着在身子上,完全包住了他的身子,化为黑气也冲不出去。 纯白色的火焰越烧越旺,那团黑气肉眼可见的缩小着,由三米左右的一大团最终化为了脸盆大小。欢呼声从村民口中发出,刚刚大巫师用邪法起码害死了四五十人,对这一百人左右的村子真算得上的毁灭性的打击,现在村民对他简直恨之入骨,都眼巴巴的望着他被灼烧。 “师父,怎么阳火对他都无效,这酒水燃烧之后却能困住他?而且酒燃烧之后怎么会是纯白之色?”我疑惑的问向师父。 师父抚着乱糟糟的胡须,一脸得意之色道:“之前不是和你讲过吗,这件葫芦是咱们渔阳一脉的前辈的法器,可以说是他的毕生之作。葫芦上遍布符咒,里面所装的酒,慢慢会变得蕴含些许法力一般,所以喝着才会那般醉人。刚刚我画的那张符咒就是那位前辈所创,名为燃酒咒,烧成灰烬后混在酒中。最后用符咒弄燃烧之后,燃烧的纯白之火是阳火,而且是精炼过的纯阳之火,有大效果的。不过施法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不是这大巫师太过于托大,眼睁睁看着我施法而没有举动的话,我还真不一定能施展而出。” “既然这般厉害,你上次对付魅魃之时为何没用?白白失去那么多战士的性命!”我冲师父怒吼道。 “你懂什么?这燃酒的招数,对付灵体魂魄才效果,上次的半魃之体,如同铜筋铁骨一般,这咒法完全起不到作用。而这大巫师,黑气与魂魄混着一起,所以能用这个法子!”师父冲我解释道。 我歉意的看了师父一眼,没想到对付鬼怪所用道术上也有这么多讲究。 “你和唐老六别的不用做了,一定要盯住台上的两人。”师父道。 我往祭台上一看,这两人眼看大巫师被困,一脸惊讶之色,不住的看向四周,似乎想跑。不等他俩有何反应,我和唐老六一对眼,就往祭台方向走去。 “师父,着大巫师看来没能力出来了,恐怕要灼烧而死,周天星宿剑就先借我用用吧。”我伸手看向师父。 他老人家看了我一眼,把剑递给了我。 唐老六我们两人小跑着冲向了祭台,那名帅气青年一看这情况,跳了下来,和唐老六打了起来。之前俩人都受了伤,唐老六腹部中了一枪,被师父用金针止住了血,用内力疏通他的经脉把弹头逼了出来,包扎一番之后,现在已经无大碍了。刚刚六指猴说这年轻人叫许建坡,是国民党的高官,刚才那会对枪时候被唐老六一枪伤了右手,现在也用衣服给缠上来。这俩人打斗可以说是伤员对伤员。 之前那名拿着柳叶刀的妖魅女子又找上了我,一脸调笑道:“小弟弟,可别像刚刚那般一味逃了,快过来让姐姐亲近亲近你。”话语软绵绵的,可是手上却一点没闲着,手中那把刀子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般乱舞,寒光四射。 听她这么说话,我直感到恶心,明明恨不得一刀割断我的喉咙,却还这般惺惺作态,实在令人不齿。之前我手中空无一物,面对她那快刀,只能一味的闪躲,现在手里拿着周天星宿剑,胆气一下子就硬了起来。 面对奔向我面门的刀子,我直接用剑挡了上去,她看见周天星宿剑模样古怪,还调笑道:“小弟弟,这是从哪里挖出来的铜钱拼在一起了?莫不是没兵器可用了?不成姐姐把刀子借给你?”听着她那讽刺的说法,我气血上涌,把浑身力气都放在这膀子上,挥着剑挡住了刀子。 “砰”得一声响,她那把刀子直接和我势大力沉的一剑交在了一起,我刻意想让他兵器脱手,足足用上了吃奶的力气。 她腾腾腾往后退了三步,一脸惊诧的望着我,似乎没想到那个只知道逃跑的小家伙这般厉害。她拿起柳叶刀看了一眼,上面被崩出了飞虫大小的缺口。“你这破剑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把我这把刀子给崩成这样?我这可是兵工厂用百炼精钢打造而出的啊!”话语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第六十三章 断掌 灭邪 看着她那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我不禁暗自发笑。百炼精钢所打造的刀子算是不错,但是祖师传下的这把周天星宿剑可是正经的天下铜精所炼制,坚硬无比。终于报了她刚才用柳叶刀追杀我一路的仇了,要知道若不是在山上和猴子苦练身法,势必被她开膛破肚。看她这模样,心中着实解气不少。 古语讲“乘胜追击。”俗话说,趁他病,要他命。眼见被称作无尾蝎的妖魅女子,一身的功夫尽在刀法上,如今她刀子损坏,不敢跟我硬碰硬了,我赶忙用周天星宿剑追打了过去。 乒乒乓乓几次交击过后,她的刀子由中间裂开一道大的缝隙,眼看一把好刀就要断在这里了。我却不知道怎么办为好,说白了,之前我所对付的一直是鬼怪之类的邪物,它们害人不浅,我下手心里也没有负担。但眼前这位可是大活人,我修行这三年与人交手尚属第一次。 之前双方还有兵器打斗起来我还不觉得有何不妥,但如今她已经赤手空拳了。我这周天星宿剑打在她身上就如同铁棒抡在身上一般,实在是下不起手。一时间僵在了那里。只能不断的用剑往她身上不致命的地儿招呼,边打边看向旁边的唐老六。 话说唐老六和那国民党许姓的军官,虽然都中了枪伤,打斗起来却厉害非常。那名帅气军官,右手被子弹打穿,本以为不出片刻就得被唐老六制服,毕竟唐老六的功夫是有目共睹的,和师父也能打上二三十回合。却不想那青年的一身功夫在两条腿上,双腿论起来呼呼作响,犹如一扇风车一般,转动个不停。好像是南方那些弹腿一类的工夫。 这唐老六也不简单,腹部中枪,身法却一点也没乱,双拳和那人的腿打个相当,看着态势一时片刻分不出个胜负。我用周天星宿剑把那妖魅女子向师父身边逼去,心中暗想既然我下不去手,就让师父他老人家动手吧。 慢慢的那女子快接近了师父身边,他老人家怒瞪着我,似乎在指责我把烫手的山药抛到他那里一般。 “师父,这可是徒儿我的第一战,但我真的下不去手。你老帮帮忙,给她个痛快吧。”离师父六七米时候,我高声喊着。 他老人家怒瞪着我道:“你师父我除妖驱鬼不在话下,但是杀人是犯法的,还是给她打晕了带出山洞交给公安吧。就凭她这国民党身份就够喝一壶的。咱们师徒俩就别搀和了。”师父一边冲我喊,一边往前走,想和我一前一后呈夹击之势,生擒无尾蝎。 此时祭台前的场面好到极点,最难对付的大巫师被师父用烈酒咒法控制住了,受那纯阳之火的炙烤,不出一时三刻便成灰飞,到时候席师长身上的盅术自然化解,也不枉死去的那两名战士。唐老六和那帅气军官打得不分上下,一旦我和师父生擒住眼前女子之后,那军官也就没了什么威胁。一切都向我们盼着的态势发展,我甚至已经美美的想到此间事了之后回村子了。 突然上空困着大巫师的纯阳之火一阵炸响,火焰混着酒液四散而开,洒落在地上。空中的大巫师所化的那团黑气已经从变成家中香炉的大小了,却显得愈发的浓郁,直扑向我和妖媚女子。 手中的阳符以空,看着铺面而来的黑气,一时间镇定等情绪都随风而去,手中拿着周天星宿剑却不知抵挡,正当我万念俱灰之时,耳畔传来一声怒吼:“妖邪敢尔!”随后就炸响。 师父忽得站在我身前,替我挡住了铺天盖地的黑气。左手却沾上了淡淡的黑气,那黑气犹如有生命一般,似乎想顺着左手掌爬向小臂。师父当机立断,一把抢过我手中的周天星宿剑,直接砍断了自己的左掌! 沾着黑气的手掉到了地上,惨嚎声从身边响起,却不是师父发出的,而是之前和我敌对的无尾蝎被黑气扑到在地。她挥拳抵挡完全没有效果,挣扎片刻,便成为一具白骨!地上的师父断掌也变成了白骨,黑气犹如有灵性的汇聚到了一起,化为大巫师的模样,只是看想去有些淡薄,好像受了重伤一般,他一时也没有继续冲向师父我们两人。 师父断掌处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喷溅,伤口而是有丝丝缕缕的黑气环绕,师父赶忙掏出阳符点燃,用阳火炙烤着伤口,直到黑气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过程师父连吭都没吭声,只是那抽搐的脸颊透露出他的痛苦。我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在原地,望着师父的光秃秃的手臂和地上那白骨断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远处的村民也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之前完美的局面竟然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隐隐约约有抽泣声从人群中传来。 师父用仅有的右手拿着周天星宿剑和大巫师对峙着,一句话也没说,表情沉重。过了一瞬间,又似乎一个世纪一般,我好似突然反应过来师父失去了左手般,抱着他老人家嚎啕痛哭着。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师父完全不会失去左手。他老人家这般大的年纪了还要受如此的罪。 师父拍了拍我的头,艰难的扯开了嘴角,呲着一嘴大黄牙努力冲我一笑道:“不打紧,不打紧。老了老了,断了一只手也没什么的,别哭。” 听着这些话我如被刀割一般痛苦,干我们这行的人,最重要的就是手脚健全,身子灵活,如今失去了一只手对他以后将会是多大的影响!一手用周天星宿剑,另一只手没办法在施展出阳符。“师父,我对不住您!”我扑通一下子跪在他面前。 他用把剑夹在胳膊上,用右手把我掺了起来,道:“人这一生,跪天跪地。但别后悔,求一个问心无愧就行了。你年轻,渔阳道还等着你壮大呢。况且师父又没死,只是断了一只手罢了。回山后,把你和那群猴子藏起来的我的烈酒还给我喝点,就知足了。” 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我一时失去了思考能一般,只知道哭泣。后来问过为何伤了左手,他老人家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和我说,当时黑气铺面而来,师父只能震动双手,用掌心雷把黑气轰出去。却没想到黑气那般浓郁,还是有一丝落在了左手上,就成了那般模样,末了师父长叹一句:“苗疆邪术果然厉害,当时真怕了,怕再见到徒儿。”至今思索起来,我的眼泪还是滚滚而下。 大巫师可能刚才被纯阳之火灼烧的够呛,站在我们面前半天,却一点也没用那些邪法,静静的看着我们。 远处唐老六和那青年的战斗还在继续,只是两人或许伤口开始崩裂,拳脚上的速度和威力都大大的下降,看样子还能斗一会。 师父有些虚弱拍着我肩膀道:“徒弟,借我点本命精血吧,为师的血实在不多了。眼前这大巫师被纯阳之火烧得不行了,虽然逃了出来,但已经是强弩之末,刚才那一下不说是回光返照也差不多了,现在用不出邪术了。把你的本命精血涂抹在周天星宿剑身上,与剑上的符咒相呼应,我一鼓作气干掉他。” 我赶忙气血运行,逼出了三大口本命精血喷在了剑上,紫色中带着金光的血液全流进了剑身上所刻的符咒凹陷处,如同有吸力一般,竟被牢牢的吸住了。师父脚踩七星八卦步,一剑刺向大巫师。 大巫师伸出手臂抵挡,黑气化成密密麻麻的黑虫,似乎想缠到剑身上,却发出一阵阵刺啦的怪声,只见那些黑冲化为黑气,最终消失。大巫师的抵挡似乎毫无效果,被师父缓慢的一剑徐徐的刺入了胸口,怒吼从他口中喊出。 师父顺势一劈开,把他当场劈为了两半。他的那些断口处却没化为黑气而是被腐蚀一般越来越少。师父挥剑乱劈,毫无章法可言,却密密麻麻的给大巫师砍了很多剑,奇怪的是他老人家挥剑的速度并不快,似乎拿着什么吃力的重武器一般。大巫师也没有抵挡住。肉眼可见的,黑气越来越少。 一盏茶时间过后,大巫师已经不成人形,只剩下一丝丝微小的黑气发出惨叫声。师父的双手依旧有力的挥着,没有一丝阻碍。看着眼前这一幕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周天星宿剑竟然有如此效果。 黑气越来越少,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后在空气中不见了。但我。似乎看见一小缕黑气飘向唐老六的方向,而后彻底不见。赶忙开灵眼往四周看了一眼,望向唐老六方向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他和那名年轻军官一招一式的打得火热。或许是我精神高度紧张之后所看见的虚影吧,我暗暗想着。 师父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周天星宿剑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地上,细细看去我那些本命精血还嵌在符咒的痕迹里,尚未散去。 第六十四章 国民党趁乱逃走 一行人诀别山腹 目睹这一神奇的景象我也有些发呆,好像我的本命精血和师父的不同,对待妖邪之物的威力更大一般。我一把掺起来师父,道:“您老人家快点起来,可别坐地上着凉。”边说,边把自己的衣服撕下来一条手掌宽的布条,给他把断掌处包了起来。 他刚才斗法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平日里也不注重外表,加上又断了一手掌,看上起凄惨不已。 第38节 师父似乎身上的力气都用光一般,斜靠在我身上,看了看自己的断掌处,咧着嘴苦笑道:“你一直说师父邋里邋遢,没有一丝高人风范,现在又成了残疾老头子,以后更该招人白眼了。” 我呆呆的任由师父靠着,话也没应声,任由泪水在脸上留下。 师父好像也没指望我应声的样子,自顾自的说着。“这一次又给老头子我折腾惨了,简简单单的一次探入墓穴而已,差点把老命折进去。不过还别说,徒弟你那精血比师父的有用多了,以后就由你出血喽。” 我强咬着牙,“恩”了一声,带着些许哭声。 “是不是嫌弃师父靠着你?大男人了还流泪,我这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师父淡淡的说道。 我赶忙才赶紧泪水,扶着师父往人群中走去。村民看上去比最初来祭台下聚齐时少了一半的人,刚刚被那许姓军官枪杀数人,又被大巫师所化的毒虫吞食干净几十人,本就不到百人的村子可以说遭受了大难,现在哭泣声连成了一片。见到我抚着师父走过来,不少人都往后退了退,给我们腾开了一大片空地。几位年长的苗民对着师父迎头便拜,口中说着听不懂的苗疆古语,神态恭敬。 “他们说道长您是祖神转世,帮部落祛除邪神来了。”六指猴躺在地上,虚弱的翻译道。 也对,刚刚如果不是师父,这些人必定被大巫师全部用毒虫吞食而死。师父所做的一切大家也有目共睹,不过说他老人家是祖神转世,这也太扯了吧,刚刚斗法用的明明是正宗的中原道术。 愣了一会,我看阿郎还没有过来,不禁有些恼怒,刚刚斗法断了一掌,他竟然不知道过来看望一番。我转头四处踅摸着他的身影,却发现他跪在一地白衣前,地上散落着碎片一样的东西。看来他拼了命想保护的那白衣女子,还是不幸遭难了。我不忍的别过了头,看向别处。 远处唐老六和许姓军官打斗也不如刚才激烈了,可能伤口崩裂影响了身子。不过这俩人却越打越往我们这边来了。师父看了一眼道:“别愣着了,我还死不了,快去帮忙吧。” 我快步往俩人身边跑去,那许姓军官看冲了过来,脸色变得焦急,双脚抡了起来,速度奇快,一阵快攻逼得唐老六往后退了几步。随即转身往河边跑去。我赶忙和唐老六追了过去。 或许这小子是拼了命了,潜能激发得厉害,那两条腿就跟汽车轮子一般飞快,我这身法竟然追不上,唐老六更是远远的甩在了后边。十几秒后这小子“噗通”一下扎进了河水里,直接潜了下去。我刚要跳下去追上他,就听见师父在远处喊道:“穷寇莫追!快回来吧。” 我只能作罢,恨恨的往水里扔了几块大石头,转身往回走去,唐老六气喘吁吁的奔到了我的面前。腹部包着的那块步浸透的鲜血,血迹斑斑的,脸色雪白,连嘴唇也没了血色,我怕他失血过去,赶忙掺着他往师父那里走去。 师父起身右手用金针给他扎了几针,然后止住了血。我又撕扯下身上的衣物给他包扎住了。 刘营长被两名村民抬着向我们走来,看到师父一脸愧疚,道:“恩公受苦了,这次都怪我啊。不过着大巫师一消灭,席师长身上的盅术算是没事了吧?” 一听这话,我火从脚底板涌上了心头,大吼道:“席师长!席师长!你家师长就比我们娇贵不成?没看到我师父的左手都断了吗?” 刘营长涨红了脸,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什么话。 “知白!别说了。”师父赶忙呵斥住我,随即开口道:“此次前来本就是师父答应了的事情,事情艰险为师也早已明白,这断手一事切莫再提。冥冥中自有天意,此次来墓穴之事谁说不是上天的安排呢?如果咱们这次不来,等那大巫师和国民党勾结成功,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要死于非命。救了万千百姓的命,断了一掌又何妨?修道之人本就是驱邪捉鬼,救人救难的。佛家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师徒此举,又何止万千浮屠?修道也是修身啊。” 我当时哪里体会的到师父所讲的那种境界,只是被师父所训斥,也就没再说话。倒是那刘营长满脸通红的对师父道:“恩公,救我性命已经不下三次了,以后有所差遣,定当肝脑涂地。” 师父虚弱的说道:“你为人正直,军旅多年,日后定当是平步青云。而我这不成器的徒弟你也看到了,有些执拗,现在上面的政策对道门和鬼神之说有些打压,一会免不掉会有接触,只望日后知白有难之时,你能帮衬一下就好了。” “恩公的大恩,刘某人定当铭记于心,对您的爱徒也会帮衬的。”刘营长严肃的回答道。 师父点了点头道“那我老头子就放心了。” 我望向唐老六又看了看师父我们一行人,除我之外个个挂彩。一起来的两名战士还不幸身亡,这一趟墓穴之行真是凶险异常啊。可惜还跑了一个国民党帮凶,我不禁疑惑的问向师父:“你老人家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追那小子?” “古人云穷寇莫追,刚刚他都慌不择路入水而逃了,咱们这边都受伤不怎么能动弹,你又年轻,谁知道他堂堂一个国民党高官还有没有杀手锏,我可不想你受伤。他的手下都已经身死,一个人没有邪神的帮助也翻不出大浪来,至于擒住他的事情,就由刘营长他们部队中人费心吧。”师父解释道。 虽然师父是担心我被许姓军官所伤,我还是为错失捉住他的机会而惋惜。唐老六和村民交谈一番后,我们一行人被抬进了屋子里。在山腹内休息了足足两天,刘营长用那种竹子似得植物做了几根拐杖,因为担心席师长抽屉里那邪物会爆发出来,我们不得不提前回去。 回去的前一天晚上,依旧是在祭台前的空地上,我们和村民交谈了半个晚上。刘营长让唐老六翻译给村民说在山腹内生活艰辛,何况又死了这么多的人,之前大家困在山腹是因为没有找到出去的道路,现在有法子出去了,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外面的世界。他可以联系部队和政府,给大家划出一个村子的地方,就在附近生活。 唐老六一番话语说完之后,村子里的人叽叽喳喳的说了好多。议论之声不绝于耳,虽然不知道他们所言是什么意思。六指猴忽然大声用苗语说了好多的话,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唐老六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他到底说了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唐老六支支吾吾半天,才道:“他想留下来。不打算随我们出去了。” 这小子竟然想留在山腹之内,我不禁有些疑惑。 过了好一会,一个模样苍老的老者走到我们面前道:“我是部落的二长老,这次劫难村子死了不少人。我们生下来便被告知侍奉祖神左右,没想到因此邪神杀害族人是却不敢言语。经历这一切,我们也看透了。村子里愿意陪你们出去的一共有九名年轻人,就让他们陪你们走吧。我们这一辈子都在山腹之内,临老了也不打算出去了。” 唐老六翻译给我们听后,刘营长一脸激动道:“为何要在山腹内困苦一生?现在外面的世界可精彩了,而且中原已经统一,不会有战乱发生的。” 通过唐老六的翻译双方不断交谈起来,最重师父开口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自己的根,或许在山腹里度过余生,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莫要强求了。不说,那大巫师所言的村子里藏有前人的苗疆秘术,这东西阴狠歹毒,不如毁了吧。” 听完唐老六翻译后,二长老点了点头,道:“这东西就在那供奉祖神石像的山洞里,一会我便去给销毁了。决不能让着害人的东西流传出去。” 当天晚上,在祭坛边上,点上篝火烹煮鲜鱼,我们疯狂了一夜,为明日的诀别送行。我记得师父喝了不少的酒,我不多时就被他们灌多了,怎么进的屋子都不知道。第二天清晨师父把我叫醒打坐练功之后,我们一行人便往外走去。村子里的人都出来给我们送行,九名年轻人已经收拾好了行囊,五男四女,一脸腼腆的和我们点头打招呼,脸上挂满了对山外世界的渴望。 我本以为阿郎会随着我们一起走,没想到他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第六十五章 走密道归家 唐老六发病 看到他如此模样我们一行人愣住了,原以为他会是陪着我们走出山腹的五个人其中之一,没想到却选择留在这里。我冲过去一把拽住阿郎的肩膀摇晃着,怒吼道:“你干嘛不陪我们出去,你才二十岁的年纪干嘛要孤老山腹中!” 唐老六赶忙跑过来安慰我们,并给翻译给阿郎听。 阿郎看着我们几人,展演一笑,用苗疆古语说了一大通的话,虽然我听不懂那话语中的意思,却依然感受出那隐藏的炙热的情感,沉重的悲伤。 唐老六安静的听完阿郎所说的之后,转头对我们道:“他说自己原以为能陪她情定终生的,没想到没能保护得了她。大巫师当时邪术的凶狠大伙有目共睹,他不怪咱们。青梅竹马的恋人走了,自己的心也就死了。至少这山腹内有俩人的共同回忆,所以他不想走。或许等他厌倦山腹内的生活之后,他会自己走出去,到外面世界生存的。” 他这样一说,我连劝他的话语也找不出来,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如果以后出去了,记得联系刘营长,找到我们。” 唐老六翻译给他听了之后,他点了点头,只是目光有些躲闪,我也没有在意。 师父用木棍给六指猴做了一副简易担架,由两名村民抬着也来送我们了。师父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肩膀道:“真不准备出去了?山腹生活的枯燥而寂寞的,这里连阳光都见不到,我怕你后悔。” 六指猴淡淡一笑,道:“道长多劳费心了,从以前的挣财夺利,到亲兄弟的惨死,以及自己失去这双腿,一切都想明白了。或许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以前的为所欲为在赎罪。山外也没有我的亲人了,现在自己又这幅样子,我打算这一辈子就长眠山腹里了。毕竟我也是苗人后裔,这里才是我的根。” 师父又拍了他两下,没有说话。 六指猴从兜里掏出张白布递给了师父,白布不过二寸方圆,上面用黑色的炭痕画出一副图。细细看了两眼好像是标记这山腹道路的图。师父目露惊奇的看了他两眼,似乎没想到他能把这东西掏出来。 他呵呵一笑道:“既然我都准备此生在这里了,留着那石板上的秘密也没有什么用了。按着这条路,能直接回到蝙蝠古路那里,万吨石门那条路不好走,在墓室之后最里面深渊下,有条地下河,看着险峻,其实无比安全,是祖先修建之事留下的暗路。你们可以从那里出去。不管之前多艰难,相逢即是缘,道长,咱们再会了。” 听完他的话语,我不禁感叹颇多,没想到之前横行的大盗竟然也悟透了世事一般,世间之事果真奇妙非常。不过这张图还是有用的,万吨石门被我一时淘气给关上了,正愁怎么出去呢,现在总算有了法子。 我们一行人准备了些许吃食,就上路了。只不过来时带的手电没电了,随性的几名青年从那奇怪的植物上把顶端撅了下来,说来也真奇怪,上面那些拇指大小的萤火虫一点没飞跑,而是紧紧的贴在树端的突起上,如同开始变长在树上一般,令人惊奇。我们几个人拿了三个这个,就当做照明之物上路了。由于师父和唐老六、刘营长都是伤号,所以我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 第39节 走出进来的那个曲折山洞,便来到了都是浓雾的万蛇之墟,一片白雾般浓郁的白骨阴气阻挡住了前方的视线。可能在他们苗疆之族故老的传言中这片蛇骨之地意味着死亡和地狱,身畔的几名年轻人都有些抗拒。在唐老六的一再劝说下,才哆哆嗦嗦的往前走着。 六指猴给我们画的图上,那条巨蛇之骨的地方就有着暗道,在靠西边的地方,可是在这片蛇骨阴气中,什么也看不见,自然也辨别不出方向,师父想了想后,道:“咱们来时候看出来了这巨蛇所贴的岩壁呈马蹄形,咱们之需往前走,走到巨蛇之骨的地方再沿着周围的石壁寻找便是了。” 踏入蛇骨阴气之前,师父便言,上次不知何故那名战士便在地失踪了,咱们的能力也查不出一二。这次咱们还是背靠着背,围成圈,手臂挎着手臂的往前走,突然出事也有个照应。师父手拿着周天星宿剑,刘营长带得几把枪都打空了子弹,我手里攥着一把休息时画出的阳符,一行人挽着胳膊往浓雾中走去。一路上小心又小心,所幸没出意外。一路上尽快提升着步子,不一会就走出了浓雾样的蛇骨阴气,站到了巨蛇骸骨的面前。 尽管是第二次看到这巨大无比的骸骨,带来的震撼依旧的犹如撞槌杵到心脏般震颤。而那几名年轻人脑子已经傻掉了一般,用苗疆古语往外不停的蹦字,连话都说不利索。按说在山洞之外就能看到那蛇骨的一段,他们不必如此震撼啊。唐老六询问一番才知道,这些年轻一带连通往万蛇之墟的山洞都没进去过。 这几个人小时候实在是乖得可以,我暗暗想到。族里不让去,自己就不会偷着去吗? 这段蛇骨也不知是巨蛇身上的那一段,依旧是粗大的吓人,望着眼前这段骨头,脑海里全是“洪荒巨兽”之类的词语在盘桓。古书上说,在遥远的洪荒就有何山岭般大小的巨兽和人类的祖先生活在一起,以前还嗤之以鼻,认为是无稽之谈,现在我就一直思考,我们的祖先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师父拍了我一下脑袋,打断了我的无聊瞎想。沉声道:“别瞎想了,咱们快找到出去的路吧。” 图上这巨骨旁标示了一行小字,上写着“巨骨之巅,洞穴之口”八个字,所以我们一边走,一边抬头往巨骨的上面望去。转了大约十来分钟,终于在巨骨的上面找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不禁欢呼雀跃起来。但是这段巨骨虽然不是巨蛇最粗的部门,也足足有七八米的高度,要想上去也着实是个难题。 唐老六从身上捣鼓捣鼓,又拿出了一个飞虎瓜,不过绳子才五米多长,只能拴在巨骨的一半,剩下需要我们自己爬上去。瞧不说,这唐老六玩飞虎爪还真不是盖的,爪头呼呼的甩了两下,稳稳的缠在了巨骨上,拽了拽绳子后,抬手道:“谁先上去?” 我过去用力的往下拽了拽绳子道:“还是先试试吧,之前进墓穴你差点就把师父害死了。这次要再出毛病,五六米的高度,我受得了,那九名苗人也受不了。” 唐老六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在一起也算经过生死磨难,所以一点小玩笑并不放在心上。 师父看了看,道:“我们几人个个带伤,这几名苗人又没有功夫在身。知白,还是你先上去吧,在上面也好帮忙拽一下他们。” 我二话不说,顺着绳子,蹭蹭蹭爬了上去,站到白骨上,顺着一悠荡,双手就扒住了山洞口,胳膊用力爬了上去。底下叫好不断,师父也是一脸得色,似乎为培养出我身法而脸上有光似得。 我上去容易,但是那几名苗人可就困难了,他们又没学过工夫,爬起来慢慢腾腾的。站在白骨上也是晃晃悠悠。还得我趴下身子,用手拽着够上来。几个小伙子还好说,那四名小姑娘说什么也不敢上去。最后没法子,只能我下来背着她们几人,一个个的背上去。 几名小姑娘身上有股说不清的幽香味道,直扑我的鼻子,迷人不已。背在背上软软的,我都有点心猿意马。背到山洞里后,目光躲闪的看着我,脸色红红的。我也有些尴尬。刘营长胸口中枪,差点伤及生命,连走路都得拄着棍子,没办法爬上去,我又一次贡献了自己宽阔的后背,给背了上去。 最后师父和唐老六两人说什么都不用我,自己爬了上来。我看师父断了左手,一直为他心疼,就想背他上来。可他老人家却吼道:“老头子我还没到动不了的时候呢,等我卧炕那天在表孝心吧!”说完就自己一只手爬上来了,手脚并没比我慢多少。 上了山洞后,还啧啧有声道:“知白,看见没,师父这手不碍事。自己爬高都没有问题啊。”我听了以后只觉得心里酸酸的。 这山洞里的路是偏往上的一个斜坡,我们慢慢的往上爬着。心里充满归家的心情。唐老六就走在我前面,走了不到二百米,他突然大吼一声,倒在了地上,脸上布满了黑气,犹如中毒一般,关键的是那黑气的一小部分,竟然从脸上漂浮出来,聚集到空气中。我看见这一幕大吼起来,几个苗人青年也是一脸担心。因为那症状让我想起了之前大巫师施展的邪法。 师父赶忙走到前面,蹲着后一脸焦急之色,掏出金针扎在他头顶胸口九处大穴位。刘营长一脸焦急的望着唐老六,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已经从恨着唐老六变为渐渐开始接受他了。谁也不希望他出事。 第六十六章 黑气化蜈蚣印记 众人逃出生天 师父的金针扎下去之后,唐老六面色并未有何好转,依旧是黑气弥漫。身子还在不停的打着摆子,嘴角吐出了些许白沫。如同中毒了一般的症状,大伙都一脸紧张的盯着师父,等着他施救。 师父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一般,道:“这根本不是中毒,而是被下了苗疆邪术。我也束手无册啊。”话语中充满自责而落寞。 我们这些人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原地抓耳挠腮、跺脚就是没有办法解决唐老六身上的邪术。 突然唐老六身子一下子从地上坐直,直挺挺的犹如一块木头一般。张开嘴大声嘶吼着,似乎正在经历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师父低头不断的思考着办法,但是苗疆一脉的邪术与中原道法迥异,他老人家也是一筹莫展。唐老六一下趴在地上,双手紧紧按着地面,一条腿点地,另一条腿高高抬起,犹如一直大蝎子般飞快向我们爬来。 我们一行人力,师父和刘营长受了伤,那几名苗疆后裔又不会武功,只能我迎了上去。没想到唐老六这中邪般的状态,打斗起来却异常凶狠,完全没有招法路数,只是一味的前扑,用高抬起那条腿往我身上扫来。我因为担心他的身体,又不能下重手,一时间被打的后退连连。 师父突然抬起头,大喊了一句:“快把他摁住,我有办法解决了。” 一听这话,我赶忙往前急攻了几招,那五名苗疆青年虽然听不懂师父讲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也过来帮忙。我看如果这样僵持下去,一时半会难以把他制服。一咬牙下了重手,一腿踢在他胸口位置给唐老六踢成了个滚地葫芦。几名小伙子赶忙冲上前去,按住他的手脚。 我转头望向师父,等着他老人家吩咐下一步该怎么做。 师父看了我一眼,大声道:“知白,把胳膊划开,用你的本命精血喂到唐老六口中!快一点,别再耽搁时间了。”我一看此时唐老六的脸上那股黑气已经都到了脖子的位置,依然在往下降着。 一狠心,我把自己的手臂血管咬了个大口子。逼出本命精血滴到了唐老六嘴中。他在地上不停的挣扎着,紫色中带着淡淡金光的鲜血滴入了他口中。脸上的黑气渐渐消散,一部分从脸上逼了出来,聚成一团向远处飘去。师父掏出一把阳符打了出去,阳火的炙烧中这些黑气才烟消云散。我这身上的血不要命般的滴入他口中,他身上的黑气渐渐消退,最终聚成一小团在脖子的位置聚成一个黑点,细看犹如虫子的纹身一般。 师父长出了一口气道:“好险,好险。多亏乖徒弟你这血非比寻常。” 我也是满肚子的纳闷,当即问道:“师父,为何我的精血有那般大的作用?那股黑气到底是什么邪术?” 师父拍了拍胸口,一副后怕神色道:“那股黑气正是大巫师下的邪术,看来他当时用了不知什么法子残存了一丝黑气,并且附着在唐老六的身上。那黑气中有他的魂魄,恐怕是想施展夺舍一类的招法,实在是凶险啊。至于你的精血确实神奇,可能和你的身世有关吧。”师父支支吾吾的没有说明,我暗自领会了他的意思,毕竟我乃半人半妖之身说出去只会徒惹烦恼。人类一贯信奉的便是非我族群,其心必异。 一阵咳嗽身后,唐老六揉着自己的胸口坐了起来。砸吧砸吧自己的嘴后,道:“我喝什么了?嘴里怎么一股怪味,舔中带涩。胸口怎么也这么痛。” 听到他这话我心中一阵恶寒,没想到自己鲜血味道甜中带涩,竟然被鄙视一番。刘营长听到他说话后,就蹲到了他面前,道:“你现在没事了吧?”紧张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唐老六一副愣怔的表情,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营长蹲着他对面,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给他讲了一遍。唐老六知道自己刚刚差点身死,吓出了一头冷汗。直对我道谢,说若不是我的鲜血自己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我看了看他脖子上那细小犹如蜈蚣般的黑色印记,焦急的问道:“师父,为何一部分黑气聚集在他脖子上变成这个印记?” 他老人家思索了一阵后说道:“刚刚那团黑气里有大巫师残存的魂魄,被你的精血灭掉了,剩余的一小部门便化为黑色印记了。说不上结果时好时坏,反正没有生命之忧。” 唐老六摸了摸自己那块印记,洒然一笑道:“没有生命之忧无虑了。多谢您师徒两人。咱们起身赶忙上路吧。”说完站起身子往前走去。 我们在曲折的山洞内七拐八折的走了好久,终于发现前方的洞口。待踏出洞后,才想起那张布上画着这山洞可通着吸血蝙蝠占据的那洞穴。那吸血蝙蝠专食血肉,喜好扑灯光。我们竟然忘记把手中那萤火虫的灯扔到。 师父大喊一声往前跑去,唐老六用苗疆古语翻译让那几个苗人青年赶忙跑。当时我的心脏快蹦出了嗓子眼,俗话说好虎也怕群狼。更何况这吸血蝙蝠都喜好一拥而上,任你天大的道法,无敌的武功也不好用。而脚下的及脚踝深的蝙蝠粪给我们逃跑带来巨大的困难。我心中暗想这次我们这几个人能跑出了多少。却没听到后边有蝙蝠振翅的声音,回身一望,借着地上的萤火虫光芒,发现洞顶上光秃秃的,一只蝙蝠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集体出去觅食了。 长出了一口气,师父我们几个人也没敢回身去捡起那萤火虫灯光,生怕蝙蝠集体回巢。一路上摸着黑,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恶臭的气味伴着我们一路。身上也粘了不少的蝙蝠粪便,身后不时传来女孩子的惊呼,看来这几个苗人少女对这种环境很是不喜。 当年修建这墓穴之人着实厉害,把密道修在吸血蝙蝠附近。来此地的人怕被蝙蝠吸食都会熄灭光亮,漆黑的环境下自然找不到密道的入口。只是不知为何密道之中没有一丝蝙蝠的痕迹,看来这里面还有我们尚未得知的秘密。 走了好久,一路上师父我俩不时的把阳符当火把,隔三差五的便点燃一张,以防止看不见清路。最终到了墓穴的尽头。 前面便是深渊,下面水声四起,声势渗人。当我们站在这里之时才想起下去有些恐惧感。但是临走前六指猴确实嘱咐说这也是修建的特别出口。跳下去,水流自然会把我们给冲到山腹之外。当时听上去没有什么,可能真正站在高耸的崖子上往下望去,可以说的心胆皆寒。 唐老六用苗疆古语把下去的方法解释给那几个苗疆后人听后,小伙子都是脸色发白,四名少女更是连连后退。 思考了一番,现在就算从前门出去,也没有办法。万吨石门从里面封死便没办法出来,只能在石门外祭祀巨柱才能进入。我内心自责不已,都怪自己一时好奇把石门关了下去。众人一时间僵在了那里。 师父想了想道:“那六指猴已经如此模样也没有理由害咱们。他们之前进来之时也把石门放下了,相比也是打算从这里出去。况且那次唐老六跳下去也没出事,看来这真是条出路。算了堵上一把。” 第40节 所幸那些苗人青年在山腹内那条大河中摸过鱼,都有着不错的水性。以防到了水下被冲走,唐老六把飞虎爪的绳子卸了下来,牢牢的拴在我们身上。我们彼此双手紧紧攥在一起,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上面距离水下大约有十几米的高度,只是浓雾大多,才看不清下面。不过这高度拍在水面上,就算不至于死也有晕的可能性。我只感觉自己身子一轻,随后就的被重重的拉了下去,空中自己手舞足蹈的。身子不受控制,“砰”的一声巨响,我们几人重重的摔在了水面上。这一下给我们摔的七晕八素。 我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般,底下是条暗河,大约有五六米深,而且水流比较湍急。我们几个人都不用怎么游,就被冲着往外走。两名姑娘摔晕了过去,得亏有绳子连着才没被冲走。我们连狗刨再游泳,一路蒸腾半天,终于出了山腹,地下暗河流出后正是附近山边的一条大河。 终于逃出了升天,身心都随着一松。出山腹之前我们就嘱咐那几个年轻人闭上眼睛,常年在山腹内生活没见过阳光,如果突然被阳光刺眼生怕他们会失明。闭着眼睛适应了几秒中后,他们几人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我们一行人游上了岸边。 如同刚睁眼的小兽一般,他们对着大千世界充满了向往与好奇。不停的问着唐老六问题,让他哭笑不得。甚至对着太阳和云彩都能盯上半天。这一路上身心俱疲,我们就趴在草地上休息了一会,一晃就过了二十多分钟。 第六十七章 生死一念 这处河水距离之前我们停留的王家坡村有几里路,休息一会后我们一行人便往回走去。 一路上几名苗疆青年蹦蹦跳跳,充满对山腹外世界的好奇。回去之路必经我们如墓穴的那个狭小山洞,这两天事情曲折离奇,惊心动魄。众人的心一直在紧绷着,好不容易再次回归蓝天之下,大家心态随之一松。慢慢的向村子里走去。 忽然到地面一震,附近的大山犹如地震了般在颤抖着,大地摇晃,我们几人都不能站稳,紧紧的趴在了地上,心生恐惧。心中暗想,难道北京地界上也会地震吗?按说这种几朝的首都,选风水时不知多少能人志士看过。绝不会发生大的灾难的。 正在胡思乱想时,震动听了下来。依稀能听到山腹内传来巨响。我一脸不解的望向师父,他老人家也是不知所云。 哭泣声从身后传来,四名苗疆女子在掩面哭泣着,几名男子也是满眼通红。唐老六望着大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看他们如此模样,我就知道,这里面绝对有故事。“唐老六,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知道不成?”师父沉声问道。 唐老六一脸欲言又止,在师父严厉的注视下,才开口道:“对,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山腹内的苗民打开机关,自毁了墓穴。” 师父脸色腾得一下就变了,紧紧抓着他的肩膀道:“什么机关?自毁之后他们怎么办?” “在山腹内之时,联合所以的苗民我没有告诉你们事情。是六指猴再三要求不让我说的。大巫师所做之时让他们的信仰崩塌了,不知祖祖辈辈在山腹内苦熬日子是为何。” “正巧六指猴变成那副模样内心已死,便告诉了他们这山腹内还有这一个机关,他祖上带人修的自毁机关。当时他们激烈讨论的就是人员去留的问题。大巫师杀了村子半数的人。他们的妻子、丈夫、儿女、恋人都惨死,也萌生了死志。最后仅仅让这几个年轻人走出山腹,确保苗疆一脉的血统,不烟消云散。在他们的苦苦哀求了,我答应没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们。”唐老六话语有着自责和落寞。 “阿郎也是自愿留在山腹内赴死的吗?”我大声问道。 唐老六沉重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对呀,这就是为什么他和我们告别之时目光躲闪不已了。他一心想保护的白衣女子已死。他认为自己独活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选择了这条道路。眼泪顺着脸颊滴到了地上。 记得第一次相见他的腼腆。 记得他给我们做鱼汤时候的自得神气。 记得他和师父拼酒时候满脸通红,甚至醉的一头扎进了饭菜里。 没想到这些都成为记忆了,他也永远和我们诀别了。面对信仰的崩塌,宁可一死,苗疆人的悍勇可见一斑。 师父一脸静穆的念起了往生咒语,超度那些苗族人逝去的灵魂。面对着身后的大山,我们师徒俩为他们做了一场法事。 剩下的那段路我们走的有些沉重,不多时便走到了之前进墓穴的那个狭小洞口附近,我赶忙跑了过去。入眼的只是坍塌的碎石,洞口已经被落下的石块牢牢的封死,内心最后的企盼也随之崩塌。 不知为何我对当年苗疆古民的智慧和能力有些拜服,竟然设计了自毁机关。山腹内想必已经是地狱般的场景,但是山体却看不出有何异常。一直到走到村子口,我们之间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那些苗疆后裔不时的抽泣声传来。 就这样我们进入了村子,唐老六直接带我们走到了村长家里,希望把几名苗疆后人暂时安排在村子里。可能他一贯给村子的印象都不怎么好,那年迈的老头村长竟然说什么也不同意。这可大大的跌了他的面子,正逢心情不爽,他一撸胳膊就想上去打那村长,急忙被我们给拦了下来。 刘营长上前把自己的村官证件掏了出来。那村子接过去后,贴在眼皮底下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疑惑道:“这混蛋小子什么时候和当兵的混到一起了?” 听的我们几人都有些想笑,看来这唐老六在村子里的名声实在是不好。 他倒是一脸不在乎的模样,不耐烦道:“李老头,看好了没?要看好了我这几个朋友安排住处。” 村长瞪了他一眼后,回身对我们道:“既然你们是解放军,那就先把这几个人安排到村子里吧。”说完领着我们挨家挨户的走去。 五名男子被分别安排住进了三户人家,由于双方均听不懂对方的语言,唐老六恶狠狠的对那几户老实巴交的人家道:“这可是少数民族的友人,对民族之间的稳定和国家至关重要。你们必须好吃的好喝的送上来。” 那几户人家一听,连连称是。被他的凶狠模样给唬住了。 剩下四名少女,放在谁家也不太放心,最后被唐老六领到了他姑妈家。往她姑妈家走的路上,村子里一些年青人目光不带躲闪的看着那几名苗族少女。嘴里啧啧有声。由于他们之前一直在山腹内生活,皮肤白得和面粉一般,乌黑的眼珠儿,透着股水灵劲。 几个胆子大的还追在我们屁股后面看,被唐老六回身一吼全都给吓回去了。 到了他姑妈家,他推开大门,在院子里就高喊:“姑妈。姑妈我回来了。”边说边往屋子里走,他那腼腆的表弟跟一阵风似的出了屋,直接给他抱住,嘴里大喊:“表哥,你终于回来了。这几天我都担心死了。” 唐老六低声道:“恩,回来了。姑妈最近身体怎么样?进去看看吧。” 刚进屋子里面,就听见一苍老的声音道:“小六,是你回来了吧?”他那双眼已经瞎了,看上去苍老的姑妈在炕上说道。 我们几个人随着走进了屋子,唐老六攥着老太太的手,没有说话。老太太干瘪的手巍巍颤颤的在他脸颊上摩挲着。“儿啊,上次不说等你哥来了就把院子里的公鸡炖了吃吗?快去吧。” 小伙子应了一声,赶忙走出了屋子。去外面忙着宰杀公鸡、褪毛、炖肉去了。 我们一群人在屋子听着唐老六和老太太拉着家常。听着听着,我想起了自己的祖父。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的身体怎么样子,记得我三年前离家游历之时,他的身子就开始不太好了。有些哮喘咳嗽,这次事忙完,就能回去看他老人家了。也能见到那个温婉又疼爱我的母亲。 在他姑妈家吃完饭后,我们一行人起身要告辞,唐老六也站起来要跟我们一起走。 他姑妈听到动静,大声喊:“六子,你是又要走吗?” 唐老六看了我们几眼,支吾着还没容说话,刘营长就开口道:“大妈,他不走了,就在家陪您,你老人家方向吧。” 他把我们送到了大门口,刘营长拍着唐老六肩膀,小声道:“本来师长身中盅术都是因你而起,我恨不得一枪毙了你。但这一路上你的所作所为,我也都记在了心里。回去吧,好好照顾你姑妈,可别在干这些危险的勾当了。” 我们是做的村里的牛车去的城里,刘营长联系到汽车接我们,直接去了席师长那个小院子里。一进入院子,那种阴气环绕的感觉消失了不少。一进屋里,那专职照顾席师长的小姑娘就跑了出来,一脸的疲惫之色。 “师长现在怎么样?”刘营长焦急的问道。 “和你们走的时候差不多,依然在床上躺着,如同睡着了一般。有医生过来给输了点营养液。”小姑娘答道。 “怎么会有医生过来?没乱动吧?”师父一听这话有些着急。 小姑娘似乎师父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师长的部下过来看望他,一看见他在床上昏迷不醒就急了。大骂我一番就出找医生了。本来医生要给抬走做全身检查,我拼死拉住的。你们怎么一走就是四天啊!”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看来她这四天受尽了委屈。 第41节 师父拍了拍她的头,道:“多亏你,辛苦了,你去休息吧,现在你们师长就没事了。” 走到席师长面前,直接他身上还插着师父之前下的金针,双眼紧闭着。“恩公,怎么大巫师身死,我们师长身上的盅术还没解开一般?” 师父也是一脸奇怪,道:“具体原因我也不知,不过有知白,就不成问题。知白,过来把本命精血滴到席师长口中。” 我叹了口气,把鲜血又滴入了席师长嘴中。一阵黑气从他鼻子中散了出来,师父眼疾手快,掏出阳符给灼烧灰飞烟灭。一阵咳嗽之后,席师长醒了过来。醒过来后,他一脸紧张之色,拍了拍自己的身子,道:“我记得自己昏了过去,现在没事了?” 刘营长点了点头,突然一下跪倒在师父面前道:“师长,就是这位道长救了您。为了你,守门的两名战士以身殉职,道长也失去了左手。” 第六十八章 噩耗 席师长腾得一下子想从床上站起身子,差一点从床上摔下来,刘营长赶忙给他扶住了。“竟然因为我死去了两战士?糊涂啊!糊涂!”他大声叫嚷着。 刘营长被训斥的没敢说话,愣怔的点了点头。 “年轻人才是这个国家的未来。我都这把年纪了,死去也没什么!一条老命就然换去了两个年轻人。”席师长痛骂着刘营长,眼泪流了出来。 刘营长没敢说话,低着头,任他骂着。 骂了好一阵,他才低下了头,用手偷偷的擦拭着眼泪。气氛有些尴尬。师父出生道:“现在当务之急先把师长你收藏的那件邪物封印了。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席师长一脸不解,刘营长一五一十的把这今天的经过讲了一遍。一听那邪物的威力甚至能祸乱整个北京城,他赶忙让我们把那件东西封印住。 刘营长带着我们去了书房,打开抽屉,那石柱一般的邪物静静的躺在里面。师父一脸凝重之色的把它拿了出来,叫刘营长派人去买些黄表纸、朱砂、黑猫和公鸡的鲜血。最后嘱咐他去木器店买个有年头的檀木盒子。 刘营长赶忙派出几名战士出去采办,不一会的工夫,那些战士就拿着东西回来了。只是年头长的檀木盒子找不到。最后席师长把自己收藏的宝贝贡献了出来,那是一个明朝的紫檀八宝锦盒。上面雕刻着和合二仙,寓意吉祥,雕工上乘,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师父把黑猫的鲜血以及大公鸡那鸡冠子上的血滴到了一个小瓷碗中,混着朱砂搬开。掏出自己那只狼毫毛笔,在符纸上化成数张咒语。最后又把那檀木盒子上画了一些咒语,用刀子沿着那些画咒语的痕迹刻了一边。足足捣鼓了小半天,才完成这些事情。 画符一事最是费神,尤其是画那些力量大的符咒。需要持咒者把自己精气神聚在鼻尖,透过朱砂和动物血一类祛邪之物印在黄表纸上,而且必须一气呵成,中途停顿便失去效力,端得费人心神。师父总共画了三张符,却用了小半天。待符咒画好后,他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画好符咒后,把那邪物装到了紫檀木盒中,最外边用符咒当封条似的贴上了。 这些事情弄完,师父长处了一口气。席师长紧张的拿着那盒子,急忙让人送到中央,封库保存。嘱托完这些事情后,他回身跪在了师父面前,大声道:“先生为我一事受尽波折,而进断了左手。我席明才无以为报,日后若有差遣,在不违背人民大义的事上,我定当竭力完成。”一番话语说得慷锵有力。 师父赶忙一把手给他抽起来了身子,道:“不碍事,不碍事。修道之人以祛邪除妖救人为先。况且这次入山腹还洞悉了那惊天阴谋,最终成功破解。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能让百姓免于磨难,便是好事。只是那两名战士可惜了。” 席师长站起了身子,道:“小刘,查查这两名战士家中还有什么亲人。以后每月从我的津贴里扣出来,送到他们家中去。他俩因我而死。决不能亏待了。” 听到这里,师父抚着须子,哈哈大笑。 那个装着惊天邪物的紫檀木盒,在十几年后阴差阳错又看到过一回,只不过那时已经物是人非了。 俩人还好好喝了一通酒,师父临走还往紫葫芦里面灌了不少茅台。刘营长直接派车给我们送到了密云县城。和我们说那几名陪着走出山腹的苗疆后人,已经妥善安排好了。绝不让这支血脉断绝。 到了密云县城后,师父我俩人直接往我家走去,一直说回家探望一下,却耽搁了好久,细细一想我也离家历练三年多了。而进都十五岁大小伙子了,实在有些想母亲和祖父了。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好的不得了,师父不停的灌着美酒,惬意的不得了。我现如今也不在嫌弃师父看上去邋里邋遢没有高人风范了。他虽然这副模样,心境却已经达到善恶是非存心间,万事宠辱皆不惊的境界了。 路上我向师父打听过画得是什么符咒,他老人家告诉我那是五行密咒,专门封印邪魅厉鬼的。取得就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的法子,生生不息,没有外力的侵扰的打断不了的。 回村子一路上得途径不少地方,师父也一直受人白眼,连讨口水喝一类的事,都是我去。离村子不过个把时辰的那个村子,却发生了让我不愉快至极的事情。走到那村子里,师父我连足足有了将近一天了,又渴又饿,拍响一户看上去比较富的人家,讨了口水喝。 冰凉的井水透人心肺,感觉冒烟的嗓子都被那井水给浇灭。我们师徒俩再三道谢后离开了村子。这村子外的有两块大青石,上面坐着几名穿着怪异,看上去二十多岁的男青年,看着就想拿着村里横行的泼皮。着急回家心切,没想着惹事,我们俩低着头就想走过去。 刚走出不过五米远,后边就传来声戏谑的声音道:“哥几个快看啊,那叫花子头发乱成什么样子了,竟然还没了左手。怕是被野狗叼去了吧。哈哈哈。” 话落在我耳中犹如尖刀刺向铁块后发出声音一般刺耳,眼珠子一下就红了。回身之后,顾不得惊世骇俗,我施展着身法就到那几人身前,一拳一拳缓慢却有力的打在他们身上,一边打一边想着师父为了我失去左右时的画面,那种无能为力感快让我崩溃了。拳头越落越重,打得他们哭爹喊娘,要不是师父拉着我跑出村子,我能把他们打死。 走出村外,我冲师父大吼道:“为什么不让我打死这些混蛋?” “修道,诛的是邪,杀的是妖。但却不动人。这几人不过话语冒犯,罪不至死。这社会你要记住个道理。法大于天,理大于地。做事要守法懂礼,可不能盲目行事。”师父苦口婆心的对我讲到。 大道理我也没听进去,只顾得低下头,闷声赶路。 走了七八里山路。终于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村子。这里的一切,花草树木都还是那般是熟悉。 没有任何耽搁,我直接奔自家而去。刚推开院子门,一条黑影蹭得一下窜到我面前,皮毛黝黑,足足快到我大腿高,在我腿边不停的蹭着,兴奋异常。冲着我汪汪直叫,尾巴打着卷乱晃,正是父亲养的那条大黑。我蹲下了身子,摸摸了他那壮硕的头颅。他伸出舌头不停的舔着我的手,痒痒的,逗得我哈哈直笑。 站起身子往屋子走去,一边走一边喊道:“娘,祖父,我回来了。”喊了两声竟然没听到有人应声。第三声刚要喊出后,一个身影掀开帘子站了出来,穿着蓝布的衣褂,脚踩黑步面绣花鞋。双手往下滴答着水,地上湿了痕迹。愣怔怔的看着我,一小会才开口道:“虎子,是你回来了吗?” 我犹如小时候旋风一般向母亲怀里奔去,跑到近前却发现自己这大个子没法再如儿时一般扎入他怀里。我已经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而小时候母亲的高大身躯看着已经矮小了,她伸手摩挲着我的头,喃喃道:“大了,我儿长大了,俊俏了,可比你爹看着好看。” 我呲牙冲母亲一笑,透露出几分小时候的调皮劲。细细看去她头上冒出了几根白发,也比以前变得瘦了一点。我捋了捋她乱了的秀发,道:“娘,您这几年辛苦了。” 她淡淡的笑了笑,往我身后一望,赶忙道:“虎子他师父也来了啊,刚忙屋里上座。看我着记性,一激动都忘了礼法了。这小子没少给您添麻烦吧。”说完一伸手把师父请进了屋子。 “不碍事,不碍事。你们母子可好几年没看到,多聚聚不打紧的。现在知白这小子继承了我们渔阳一脉的衣钵,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添麻烦呢。”师父笑呵呵的答道。 师父落座后,母亲赶忙拿出珍藏的茶叶给他沏上了,然后道:“瞧我着记性,刚才正捶洗衣服呢。我先把那些衣服晾上,你们师徒先聊着。” “娘,祖父呢?怎么没听见他老人家的咳嗽声,是不是出去遛弯了?”我问道。 “你爹打猎回来看到你这般高大一定美死了。一会娘给你做点好吃的野味啊,改善改善吧。” “我问祖父他老人家呢?是不是村头和那些老头抽烟聊天呢?给他叫回来吧。我可想他了。” 母亲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娘,我祖父呢?”连问了三遍,我都有些着急了。 母亲回过头,凄然看来我一眼道:“半年前你祖父就去世了。哮喘,走得急。没赶上通知你,临去还对你恋恋不舍。弥留之时嘴里还念叨着虎子,虎子。我知道他是舍不得这个三代单传的宝贝孙子,想再见你一面。想看你娶妻生子,给咱们张家留种儿!” 第六十九章 缅怀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觉得大脑里一片空白。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眼珠子直直的盯着母亲。母亲看着我,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道:“你祖父临去还一直念叨着你的小名,牌位就供在东厢房里,你去看看吧。” 我仿佛失了魂一般,腿脚在地上拖着往东厢房走去。“吱”的一声推开那破旧的木门,一张小木桌呈现在眼前。桌上摆着香炉,黑色的木牌位立在桌子上,上书“先父张云华之灵位”几个大字,白色的字体黑漆漆的木牌,透着一股凉意。字体是漂亮圆整的楷体,一看就是母亲手书的。 第42节 我在门口盯着牌位一动不动,很难把这光秃秃的木板与慈祥的祖父联系到一起。我的嘴唇不停的颤抖着,一直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连自己都忘记说了多少遍。 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知道感觉双腿发麻。我才步履沉重的走了进去,一步步挪到祖父供桌前,扑通一声跪倒是冰凉的地砖上,额头触地磕起了头来,咚咚咚,重重的磕在地上,直到磕头红肿,鲜血直流。似乎想用疼痛还麻痹自己失去祖父的悲伤和自责。 为什么提前回来?明知道祖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还一直因为事情耽搁没有回来。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直到放声哭泣,一遍遍的呼喊着祖父。一个瘦弱的身影从身后拽住了我。 母亲眼里挂着泪,道:“别磕头了,你这样下去身子会磕坏的。你祖父在天上也会心疼。” 我突然疯了一般站起了身子,去厨房端了一坛子酒,直接向墓地跑去。大黑在后面跟着我,汪汪叫着。 一路上村民惊讶的看着我,似乎在好奇为何头上鲜血直流却拿着酒坛子疯跑。这几年在道观中我的个头长了起来,模样大变,大部分人都已经认不出我来了。 “那是咱们村子的孩子吗?怎么血里糊拉的也不擦擦,拿着酒坛疯跑。” “不像是,我怎么没见过这小子。” “那条黑狗是老张叔的,看来他那外出游历的孙子回来了。哎,说起老张叔也可怜,哮喘而死,临死连三代单传的独苗孙子也没看到!” 这些话语在我传进了我耳畔,我却不管不顾,一味的跑着。额头往下滴答着鲜血,我疯狂的跑出村庄头,直奔墓地而去。 母亲并没有告诉过我祖父埋葬的具体位置,我走过一个个坟头,寻找着。直到看见墓碑上刻字祖父的名字,才停了下来。那是一个及腰高的小坟茔,上边长着几棵参差不齐的杂草。 我慢慢走了过去,一下下的把草拔了起来,把土弄平整一些。回到坟茔前,跪了下来,大声道:“爷,孙儿回来看您了。” “不孝孙子终于回来了!”说完,一把把酒坛子封口撕开,抬起来就往自己口中倒去。咕咚咕咚的酒顺着鼻子和嘴灌进了胃里,呛得我大声咳嗽。酒液顺着脖子流了一身。 喝了好大一口,我把酒坛子冲地面,把酒在地上洒了一个圈,道:“爷,在山上道观跟着师父学得酒量上涨,还想这次回来跟您老人家喝一口呢,您怎么不再了!” “在道观中我跟着师父学习渔阳道的道法,又打坐炼体聚集气血。现在已经一身本事了,本想回村子让您见见我现在的能耐,也跟村民炫耀一番。您怎么不在了!” “跟着师父我历经艰险,帮助史家庄子的恶鬼伸冤,把要屠灭放马峪一村的魅魃消灭了。甚至在山腹内消灭了苗疆古族的大巫师,救了黎民百姓的命。这些事情我都想跟您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我谨记着您,利人为民的教诲呢。您怎么不在了!” 跪在祖父墓前,我把这三年的见闻一五一十的说了一边,我的快乐与忧伤都跟他老人家分享之后,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我本想一醉解千忧,却不想举杯浇愁愁更愁。直到后来眼前一黑,醉倒在坟茔前。 眼前一片黑暗,我恍惚看见了祖父壮硕的身影,带着我上山打猎,拿着一包的野味给我补身子,头疼欲裂,我感觉自己的喉咙如同放入了一块烧红的木炭般,疼的厉害。 我睁开了双眼,自己躺在床上,眼前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熟悉。是我离家前的小屋,里面的桌子、凳子陈设都和我走前一模一样,上面一尘不染,一看就是精心打扫过了,心中一阵温暖,我知道这一切准定是母亲做的。 木门“吱”的一声开了,母亲穿着一身白衣走了进来,一如之前的婉约美丽。看到我醒了,从桌子上端了一碗水,放到我的手上道:“渴了吧,喝点水。之前你在你祖父的墓前喝得大醉叮咛,是你师父寻到你给你背回来的。我安排他老人家去客房休息了。这几年你们师父遇到不少险情吧,我看你师父左手没了。以他的道法竟然失了一手,实在不可思议。虎儿,你可得小心一些。现在已经是半夜了,饿不饿,娘给你把饭热热吃。” 我使劲拍了拍头,驱走宿醉之后的疼痛感,从床上做了起来,道:“别担心了。我不饿,娘你去睡觉吧,我想自己在院子里坐一会。”说完穿上了布鞋,推开门走了出去。 临近十五,月快满月,银盘般挂在黑色的天穹。星辉混着月光洒落在院子里,照在地上如水般。我迈步到院子中心,搬着小马扎坐了下来。蛐蛐在院子的里有草的地方叫着,打搅了夜的宁静。 我坐在马扎上,想起小时候祖父在院子里教我他年轻当兵时学会的军队架子。一板一眼,一招一式。那会是嫌我身体虚弱,经常得病想给我锻炼一下身体吧,我心中暗暗的想着。恍惚间,我看到了祖父穿着粗布衣服,蹲在院子中手拿着大烟袋一锅锅的吸着。想起他曾在院子里给我当大马骑。想起年少时半夜去坟地回来后,他半夜钻进我屋子,苦口婆心的给我讲道理。会在村子人夸我写字漂亮,头脑聪明时候,抚须大笑。 身后突然想起了脚步声,回身望去,父亲向我走了过来。我爷俩足足三年多没见过面了,细看下去他头发白了不少,透着一股暮年沧桑的味道。我们俩人就那样静静的站着,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他先打破了沉默,道:“你高了,也壮了。你祖父要看到会高兴的。” 我听着这话愣了一下,是啊,他老人家生前就盼望着我能壮硕一些,一直为我没继承他和父亲的体格耿耿于怀。多少次外出打猎就为了弄些野味给我补身子啊。 “爹,我回来了。您也老了啊。”我感叹着。 父亲走到我跟前,道:“你走之前就盼着你身子能好些,现在果然跟我一般高了。看来你师父对你不错,要懂得报恩啊。” 我们父子两人一句句的在院子里闲聊着,或许男人之间的情感是内敛的,并没有和母亲的那种温柔深情的感觉,可他那股沉重的爱,我还是能感觉到的。 过了一会,我突然开口道:“给我讲讲我离家游历之后的祖父吧。”我冲着父亲说道。 “你走的那时候祖父身子就开始下滑了,那时候他经常咳嗽,上不来气一般。去镇上看说是哮喘,吃些不少中草药也不管用,后来去县里医院看病,医生也束手无册。他老人家执拗,不愿意去医院花钱,总是说留着钱画在我这老头子身上,还不如给虎子攒着以后娶媳妇呢。劝解都没有用。” “我年轻时候不听话,心气高,一直没结婚。遇到你娘结婚时候都将近三十岁了,可给你祖父急坏了。整天念叨着不能让老张家香火断了,那样就成了千古罪人了。我五岁那年你祖母就走了,他也没在续过弦,总怕我那会小受欺负。又当爹又当妈的养到我成年。我没结婚生子那几年,他老人家在村里走道腰杆子都不硬,总说老张家还没留下根呢,背后受人指点。生你那天,你祖父就站在院子里抱着你,眯着眼睛说,这下就算我死去也对得起老张家列祖列宗了!” “生你的时候,他就五十岁了,得哮喘之后一直用自己的身子硬挺着。就想等到你回来,他总说自己不能咽气,还没看到孙子成气候,没看到村子结婚生子呢。在村子里和那些老头呆着时候,也一直说要得等到你给老张家留下根儿再死去。逗得他那一群老哥们跟着他大笑。一年前病情严重了,经常上不来气,咳嗽也能咳嗽出血来。我说去找你回来,他说什么也不让。说孩子在外面历练是好事,不能打搅了。撑着撑着,小半年后实在撑不住了。我托人出去找你,就是打听不到渔阳道观在哪里。他弥留之际还小声念叨着,虎子,虎子呢。走得那天,全村子的人跟着送去了。这一辈子活得也算风风光光了。” 说着说着,父亲声音哽咽了,最后一把抱住我,大声哭泣道:“虎子,我没爹了!没了。” 第七十章 庭有柿子树 我站在那里任由父亲紧紧的抱着我哭泣,是呀,父亲是祖父的亲儿子,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最痛苦的人该是他啊。过了一会,我拍了拍父亲的后背。他抬头,看着我擦干净了脸上的泪花。开口道:“对了,院子里那棵柿子树就是你祖父在你走后种下的,现在也快茶杯粗细了。” 我往院子西南角望去,果然一株柿子树立在那里,回到家时候就看到了,只是没在意。不曾想竟是祖父种下的。我走到树前,这棵树已经枝叶繁茂了。 “你祖父种下那棵树后,想你的时候就在树前喝酒,看着树一天天茁壮成长着。我知道他是把对你的思念全寄托在了树上。”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手掌摩挲着柿子树的躯干,想想祖父站在它面前喝酒了样子,一阵悲伤。过了好大一会,才转头向父亲走去。 父亲的眼角爬上了不少的皱纹,看着他渐渐老去,我心中也不是滋味。转而想到了师父如今已经八十多岁,又施法损失了五年的阳寿,如果有一天也突然离去,那会是怎样的光景。我心中暗下决心,好好对待身边的每一位亲人,绝不让自己再度后悔。 在月光如水照耀的院子里,我和父亲谈了半宿,把这些年经历的奇诡之事都与他说了,不过一些危险有意的隐瞒了下来。不想让他担心。三年多没见面,短短的半宿交谈我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又回到了从前,这就是血脉之间联系。老话说,亲上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一直到后半夜了,我才起身往屋子走去,想休息一会。 “知白,你终于大了。一会也成为咱家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以后家里的事情你也操劳点吧。”父亲在我身后说道。 我的心情有些喜悦,终于在父亲眼里我也是个男人了。躺倒床上,我思绪良多,想着想着渐渐沉沉的睡了过去。大早上村子里的公鸡,起此彼伏的叫了起来,似乎在争着炫耀自己嗓子的清脆一般。休息了一夜的村子开始了忙碌的一天。我穿上衣服走到了院子里。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师父已经在院中盘膝而卧,开始了修道一天的早课。修行这种东西,犹如逆水行舟般,不进则退。要的就是由定力,守得住几十年如一日的寂寞。师父这么多年的坚持才换了这一身道法。我赶忙走到了师父身边,同样盘膝打坐。记得有一阵子我在山上道观,觉得自己里练得有些成效,能打出符咒,也练了一身的功夫。开始有些看不起打坐的基本功,飘飘然起来。被师父大肆训斥了一番,记得他老人家是这般讲的,“梨园唱戏的名角说他们一日不练基本功,自己知道。三天不练同行知道,七日不练连观众也都能看出来,但他们就算功力下降,也无非是损失些观众罢了。咱们可驱的是邪,捉的是鬼。到时候害了自己的性命可就不好了。” 那些话被我牢牢的记在脑海中,一刻不敢再懈怠。盘膝闭目之后,就进入物我两望的境地了。感觉是天地四周的灵气,吐纳吸入体内,渐渐转化为身子里炼出的气,气血运行几周天后最终汇聚丹田之内。最初修道之时,我气血运行一周天就不继了。这几年的勤奋修炼,也堪堪运足九周天了。师父说,九是数之极,运满九周天是有好处的。只不过我不知道罢了。他老人家气血足足能运行七十二周天,在我眼中实在是妖孽一般的存在。 运满九周天,我长出了一口浊气,把体内那些废气排出,也站起了身子。师父正巧了睁开了双眼,看着我一副越看越喜的模样。比那丈母娘看女婿还要高兴一般。看得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站起身子活动活动手脚的筋骨后,我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法。师父说这套拳是祖师观察山中猛兽、精怪创出来的。那些野兽精怪的本能习性暗与天理相合,长观察总结出的规律拳法,对人身体有神秘的好处。与三国时期华佗创出的五禽戏原理一样,不过却早了好几百年。华佗作为名医通晓阴阳岐黄学说,创出的拳法不同凡响。更别提祖父那种地仙儿般的高人了。 这套拳还是师父最近交给我的,他说如果气血行不到九周天,气血不足,练着拳法,只会伤了自己筋骨。我对这拳法甚为喜爱,打起来犹如虎豹嘶吼,猿猴啼鸣。动作有虎、猿、熊、鹰等多种动物的形。在院子里闪转腾挪,打得虎虎生威。 一套拳打下来,我发现师父和父母三人都站在附近看着我。父亲看着我一副自豪的模样道:“你小子现在功夫练得这般俊,我年轻时候跟你祖父学的那些军队招式,怕是在你手上走不过三合。” 第43节 我摸着头,傻笑着,心中颇为高兴。 母亲深深的看了师父一眼,然后道:“都练完了进来吃饭吧。不然饭菜都凉了。” 我们走进了屋子落座,桌子上摆着小米粥、咸菜和白馒头。母亲自己蒸的馒头色白吃着还有嚼劲,和面的手法一绝,蒸出来馒头都分层。好几年没吃过母亲做的饭菜了。她给我们一人盛了一碗米粥,师父伸出右手不客气的抓了一个大馒头塞到了嘴里,赞不绝口。 他老人家三下五除二的塞进肚子里一个馒头,便把酒葫芦解了下来,拿上了桌子上,喝了起来。一日三餐无酒不欢,父亲一看他一人喝酒,便起身去厨房搬来了一坛子酒,俩人喝了起来。那时候村子各家各户都自己酿酒,虽然味道不是那般的美,但胜在酒劲大,味道醇,关键粮食味道浓郁。 他们俩喝得有滋有味的,吃饱喝足后。母亲起身把东西都给收拾了。对我道:“知白,回家了一会带着你师父在村子里转转。一会村里的小孩子该到家里上课了,你在家不方便。” 我愣了一下,道:“我走了您还教村里的小孩子呢?” 母亲瞪了我一眼道:“你这小子说话,我又不是单单教你一人。哎,村子在山里,外出不方便,如果去外面上私塾,来回不太容易。这些孩子也实在可怜,总不能连名字都不会写吧,正巧娘白天也无事。就上午教他们一个半时辰。” 我点了点头道:“那我不打搅您了,我正好村里转转,午饭在回来啊。”说完带着师父出了家门。 父亲扛着猎枪和几名村民上山了,声称打回来些好东西给师父我俩尝尝,那时候国家成立不久,枪支管得也松。好多人家多有把打猎用的土枪,现在想见到可就难了。 带着师父出了院子,直奔边起的那户人家而去。到了他家门口,推开院门我就走了进去。一个年纪七十左右的老头正在院子里浇花,看到我后一脸惊讶的问:“后生,你找谁啊?”说完之后就盯着我,越看脸色越怪,后来忍不住问:“你是虎子吧?看着长大了不少,快看不出来了。” 我赶忙鞠了一躬,恭敬道:“路爷爷,我是虎子。外出游历完了回家看看。路哥呢?我在山上很想他,您叫他出来吧。” 路爷爷一脸遗憾的看我道:“真不巧,三月之前他跟他父亲去蒙古那边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我一脸失望,本想这次回来跟我这童年最要好的伙伴玩耍一番,不曾想他去了外地。“他怎么想起去蒙古那么远了?”我问道。 “他父亲说那边有赚钱的活计,就一起去了。真是不巧,要不你再我家吃饭吧。”路爷爷道。 我摆了摆手道:“不了,不了。那就不麻烦您了。等路哥回来,你告诉他一声我找他来着。想他了。” 路爷爷点了点头,把我送出了院子。 再村子里我漫无目的闲逛起来,不知往哪去。走着走着忽然想起来东子来。之前他杀害小黄皮子,被黄三爷拘走魂魄多日,后来身子和魂魄不太相容,记忆力都出了问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想到这,我向他家走去。推开院子门走了进去,他父母见到我一个愣神,看见我身后的师父却是小跑着迎了过来。 他母亲张口道:“道长,恩人您又回村子来了?正巧再给我家东子看看吧。” 东子难道还没好吗?我心中暗自琢磨着,师父被他们迎进了屋子。只见一个看上去瘦弱的小伙子坐在炕上,眼神死死的望着墙壁。我们进来之后,他望了我们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我走上前去,道:“东子,记得我不了?我是虎子啊。”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呆滞的眼神里散发出几点光彩,随后又呆了下来,道:“恩,虎子,你回来了。” 我一看他记得我喜出望外,我离家那会他还记忆出错不认识我了呢。想不到这会想起我来了,看来恢复的不错。赶忙近前和他说话,但他说了几句。就不再理我了。 他母亲一看,眼泪流了下来,道:“道长您看,他现在倒是记起以前的事情了。就是性子变成着这幅模样。不爱出屋子,还有些呆滞。一点不像小时候那般活泼了。” 第七十一章 唤灵 我长叹了一口气,心绪良多。东子小时候多调皮的一孩子啊,处处和我对着干,经历那次墓地惊魂,水潭差点丧命之后,开始佩服我了。后来在村子里伙伴面前维护我,想不到现在竟然成了这副痴傻的模样,实在是造化弄人啊。我转头用哀求的眼光看向师父,盼望他有法子帮东子恢复。 师父似乎对我的眼神视而不见,转头望着房顶,手指飞快的掐算了一番,最后一摊手,道:“不是我不帮,实在是没法子。三魂七魄各司其职,当年他魂魄离体时间过长,又受了惊吓,最终能找全魂魄就不易了。想要恢复难啊。” 话音刚落,东子他娘可能看师父的话没说那么绝,跪下身子说道:“道长我家就这一个儿子,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可他这般模样,十里八乡哪个好人家会把姑娘说给他?总不能断了后啊。” “师父,这东子跟我在村子很是要好。您老人家要真有法子,就帮帮忙吧。”我帮衬着说道。 “既然知白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尝试一番。他现在能记起以前的事情实属不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最终成与不成,还望您别埋怨我。”师父对东子家人说道。 一听师父松了口,东子爹赶忙道:“最近家里打猎有些富裕钱,他娘你快点给道长找出来,算做路上盘缠。” 师父摆了摆手道:“这到不必,看在东子和知白的交情上,我也就帮一把。不过现在我左手已经断了,施法不便。得另谋法子啊。” 眼看东子一事有了希望,他家人大眼盯小眼的望着我们师徒,此刻一听师父说施法不便,急得抓耳挠腮。眼巴巴的望着师父,一副哀求的模样。 师父用右手捋了捋乱糟糟的胡子之后,道:“还有一法子,就是让我徒儿知白代我施法,不知各位有没有胆子冒这个险。”师父的话语犹如在他家扔了枚炸弹一般,瞬间炸开了锅,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东子娘用那三角眼使劲的瞟着我,一脸不相信的模样。犹记得我当年私自给东子施法驱鬼,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家人自然对我不太相信。 东子他爹一脸无奈的表情道:“道长不是我们有没有胆量,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何况知白才随您修道不过区区三年,怎敢轻易的把大活人教给他呢。还是劳烦你一次吧。” “不是我不管,实在这法子需要双手施展道法、符咒。况且知白这小子在修道一途上天赋异禀,短短三年顶的上旁人苦修十几年了。完全能胜任,到底是让东子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一辈子,还是赌一把都看你们了!”师父道。 商量了半天,最后东子他家人还是同意让我施法了。他娘紧张的握着我的手道:“虎子,东子那会可跟你不错。你可千万要小心施法啊。”我急忙点了点头。师父一挥手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知白观察观察东子情况,商量一番。在这里你们会影响到我们的。” 东子家人恋恋不舍的走出了屋子,师父关上门后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一脸无奈之色,道:“师父您老人家可害苦我了。我哪里会施法救人?用阳符烧人还差不多。况且您也说了这三魂七魄离开身体久了,自然有了抗性。治不好的。” 师父敲了一下我的脑袋道:“你何曾见过师父信口开河,打那没有把握的仗?” 我偷偷撇了撇嘴,他老人家骗我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心中暗暗想到。 “其实东子这情况也不少没救。古籍上确实说魂魄离身子久了会与身子产生抗性,造成呆傻模样,甚至不记得任何事情。但凡是必有特殊,宋朝一本无名道士编篡的《抱元山天枢经》上云,‘三魂七魄,各尽其责。真灵不灭,尚有转机。’这无名道士提出的‘真灵’一说,大大的颠覆了道家的原有典籍。他认为人的一切记忆不止在魂魄之内,魂魄之中最重要的是一种灵。它掌管着这人一生的记忆与过往思想。守住真灵不灭,纵使魂魄不全,也尚有转机。但是这真灵寄存在魂魄之内,不好加以利用。” “当时这学说被认为是邪魔外道,遭到了打压。后来咱们渔阳道一味前辈偶然间得到了孤本,按照上面所说恰恰治好了一名与东子情况类似的人。那无名道人实在是惊艳绝才啊,为师都恨不得早生几百年能与他共探讨一番,那实在是人生美事啊!”师父大笑着给我讲着这个道家秘辛。 听完之后,我一脸疑惑,既然他老人家早就有办法能治好东子,为什么当初托词说没办法呢? 好像看出我的疑惑,师父低声道:“当年我不救他着实是想惩罚他一下,这小子小小年纪手段着实残忍。万物有灵,何况是那种修炼出智慧不差于人的灵物呢。不给他点惩罚也对不起当年黄三爷卖我的面子,毕竟它的后辈被残杀了。我当初就想惩罚他几年,反正还会和你回到这村子,再救不迟。而且当年那档子事,东子他家人对你施法驱鬼差点害了他性命一事耿耿于怀,这次也是让你出手,解开当年那个结。万事均有因果。你就按我说的作吧。” 听师父这么一说,我点了点头,毕竟当年东子的行为着实人神共愤,恶毒不已。他老人家在我耳畔小声说了一番,我推开屋门就走了出去。 一开门,他家人紧张的看了过来,一脸焦急之色,问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东子还能不能救?”看着他家人这幅样子,我也有点不忍心。孩子出多大的事,还是父母最焦急啊。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点了点头道:“没问题,现在叔叔您先去山外买一些做法用的东西,然后咱们就行动了。”说完递过去了一张单子,上面我用楷书写了采办的物品。 接过单子时候,东子他爹风风火火的走去了院子。我们众人就等了起来。 他娘赶忙给我和师父沏上一壶好茶,我一边品着茶,一边琢磨一会施法的步骤,毕竟是第一次单独施法,而且在自己村里,关系到伙伴的安危。不论是为了名声还是伙伴的安全,都不容我出错。 第44节 等了大约一个时辰,东子爹背着一个大包冲进了院子里,满头的大汗也顾不得擦拭,看来一路上策马狂奔来着。不然来回二十里路,加上采办东西,不能这么快就回来,可见急迫心情。 把包在地上散开,生石灰、大枣、桃木、雷击木、黑狗血、鸡血、坟地上的艾草,下马石等林林总总数十样东西摆在了地上,还有些许铜钱。众人一脸疑惑的望着我,不知道是何意。 我把那些东西按照师父教我的方位,摆了一个简单的阴阳聚气阵法,最外围又用鸡血黑狗血混着我的鲜血在地上画了一个大符咒。看上去鲜血淋淋。一切都忙好之后,师父走到东子身后,拍了一下后脑勺给弄昏了过去。报到了我摆的真法之中。 大家眼珠子都不在错位的盯着我,我左手拿出师父的周天星宿剑,右手拿着黄铜罗盘找了一阵,在院子的四角各抓了一把黄土,分别放在了东子的四肢之上。又找了一碗清水顶在了东子额头上。然后脚踩七星步,右手周天星宿剑上插着不少的唤魂符。 “轰”的一下唤魂符都着了起来,我拿着周天星宿剑在东子身前晃荡着,把上面落下饿符咒灰烬掉在他四肢的黄土上和头顶的清水之中。口中念叨着咒语,不一会就感到阴风阵阵,脚踩七星步都有些费劲。掏出一把阳符打出,符咒驱散了阴气。最后剑尖划过自己的胳膊,鲜血顺着剑身滴答到了东子的嘴唇上,脸颊上。 这一番施法之后,我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抽空了一般。最后大喊了一声,“以我精血,触动媒介,四角黄土,无根清水,阴阳二气,真灵,唤。!唤!唤!”连喊三声后,只觉得院子里飘过了一阵旋风,带起了一阵沙子。 众人紧盯着我的施法,突然被风沙迷住了眼。再睁开眼,就看到东子腾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赶忙走到了他身边。东子看着他们,“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大声道:“爹,娘。我想死您们了!”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哭了好一阵才抬头看我,东子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一身装扮,我穿上了一身道袍,手拿周天星宿剑和符咒,看上去如同小道士一般。愣愣的看了我几眼,才道:“是虎子吧,虎子,你怎么成这副打扮了?” 他父母赶忙解释了一通,一番解释之后,东子才道:“那日我杀害小黄皮子之后,就被恶鬼占了身子,魂魄飘荡到那老黄皮子手中。被就回来之后,感觉自己的魂魄是钻进了身子,但思想被禁锢一般,不能出来。多亏虎子你救了我啊!” 第七十二章 危险的想法 我走上前去紧紧的和东子抱在一起,不单单为了自己第一次施法便成功,也为东子这个朋友能恢复而由衷的高兴。 东子的父母一个劲说大侄子谢谢你了,言语客气的不行。邀我和师父留在他家吃饭。师父我俩对视一眼,我开口道:“吃饭还是下次有时间吧,这次就先回去了。毕竟东子刚恢复,你们也和他多说说悄悄话吧。”说完之后我和师父连往大门口走去,没打搅他们一家的重逢喜悦。 在街上溜达了一会,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师父我两人又返回了家中。父亲打猎也回来了,手里拿着俩只野兔正用刀子剖膛呢,灰色的皮毛在太阳底下泛着油亮,足足有一尺大小。看见我们回来,父亲放下手中的野兔,笑呵呵的走到我面前,一把攥住了我的肩膀道:“儿子,你可算回来了。今天你在村子里可给你爹涨脸了。竟然把东子那小子给救了过来。东子爹可说了你施法时候那模样犹如真武大帝下凡尘一般,近仙儿了。” 看着父亲为我自豪的大笑,我挺高兴的。但是还装了装样子,推了推他手臂道:“爹,你别拍我肩膀了,手上杀兔子都是血,蹭了我一身。” 父亲赶忙把手缩了回去,一脸的不好意思。开口道:“你小子可不知,当年因为你调皮老在村子犯事,害得村子人议论纷纷,最终不得不外出游历。你祖父和我都憋了一口气,这口气直到你祖父死去也没咽下肚子。这回你祖父在天之灵可算安慰了。东子他家一直对你差点害了他家孩子一事耿耿于怀,一直也没给过我好脸色看。可刚刚在外面看到我,热络的不行,一个劲让我去他家喝酒!” 听到父亲说的话,我也感概良多。当初离家之时也憋着股劲头要让村里人看看,让祖父和父亲能挺直腰杆,没想到学成归来,祖父他老人家却不再了。 “别再院子愣着了,快带你师父进屋喝茶吧,稍等一会,饭菜马上就好,而且是正宗的野味,红烧兔头,炖兔腿儿。道长,实在谢谢您给知白培养成这样,一会可要好好敬您几杯。”父亲说道,话语有些飘飘欲然一般。 师父哈哈大笑道:“酒,我可喝不够啊。那我先进屋等你,一会咱们好好喝点。” 进屋喝了三壶茶的时间,母亲端着碗筷走了进来。放在正屋的大桌子上,父亲跟在后面端着一坛子酒,我赶忙跑去厨房把菜端上了桌子。师父依然被让到了上座。桌子上摆了五样菜,一水的大补野味。除了兔子还有打下来的野鸭子。都是我在家那会爱吃的佳肴。 父亲和师父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了起来,互不想让,一边喝着师父一边讲着我在山上的糗事,父亲则挑出几个我童年趣事说着。母亲静静的吃着饭,不时的把菜夹我碗里,摞了厚厚的冒出了碗尖儿,生怕我吃不饱一般。听着我那些趣事,不时低头笑着。 听他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感觉有些丢脸,拿碗倒了不少酒,一端起来喝尽了。父亲看我喝酒如此豪迈也是大为惊奇。 “在山上道观,我也没个喝酒的伴儿,就把知白也给培养出来,你不介意吧。?”师父问父亲道。 “这才像个爷们!比小时候那会柔柔弱弱的更像我们老张家人,正好陪我喝几杯。”父亲高声道,母亲则在一旁抬眼瞪了父亲好几下。 师父我们三人喝得尽兴,我突然在饭桌上对师父道:“师父,您看这世间这么多孤魂野鬼的魂魄,不知我祖父现在魂魄在哪里?” “人死之后,魂魄离体,如果没有天大的冤情和怨恨,体内产不生戾气,三天之内,至多也就七天就会魂魄进入地府轮回。你祖父只是寻常得病而死,我看早已经魂魄入地府了!”师父道。 “既然神婆神汉还能请神上身,与鬼物对话。咱们一脉不也有沟通地府的法子吗?何不用引魂的法子把我祖父魂魄唤出来,在家里建个聚阴气的阵法,把他老人家的魂魄养起来呢?我甚是想念!”我对师父说道。 父亲一听能把祖父魂魄养在家里,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师父。母亲倒是一眼未发,低下了头。 “胡闹!”师父当即大声训斥了起来。眼神凌厉的扫了我和父亲几眼“人死如灯灭,万物有生死。这才是天道下一轮回,如果仗着道术法力,破坏了平衡那势必遭天谴!聚阴气养鬼怪与邪魔外道有何区别!咱们道家一脉就是要守住世间平衡,而不是破坏!”师父大声吼道。 我感觉身上的酒劲一下醒了,酒精顺着冷汗挥发了出去。才想到刚才所想之事是如何的异想天开。不由低下了头。 师父话语转而温柔道:“知白我知道你是伤心祖父去世,但凡是有秩序,不可能肆意破坏。就算师父死后也不想不冲着邪道发展!” 我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师父。”经历了这事,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母亲收拾完了碗筷。趁着祖父和父亲聊天,把我叫到了屋内。关上了门后,母亲走到我身前,开口道:“知白,虽然为娘从未与你说过,但你也应该知道咱们的身份。今天你的思想实在过于危险,不然我也不会私下里与你相谈。人类为万物灵长,对精怪修炼尚能睁一眼闭一眼,但对破坏自然平衡,妄自与鬼怪为伍的人,一律视为邪道。何况你祖父现在已经入了轮回,从新投胎为人也不得知。你又怎能把他唤魂唤出来呢。” “如果是修炼向善的精怪,从未害人的鬼魂呢?又将何处置?”我反问道。 母亲深深的看了我两眼,道:“知白,为娘讲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要切记你师父和为娘说的话,不要再有此等想法了。” 看着母亲那焦急的目光,我点了点头。心中却在一直思考,无论人、鬼、精怪都生活在这个世上,又为何要严加区分,不同对待呢?佛家讲究众生平等,道家说万物有灵,看了也是狭隘的啊。 这种想法一直困扰了我许多年,甚至差点因此失去了性命。当然这是后话了。 母亲见我点头,送了一口气。转头走了出去。 吃完午饭,父亲非要拽着我到村里溜达一圈,嘴上说是带着你师父好好逛逛,可我们巴掌大的村子有什么好逛的?还不是想在大街上听人对我的几句夸奖,满足下自己那脸面。 虽然知道他是抱着这幅打算,但是碍不住他一再要求。我们三人在村里转了起来。一路上不时碰到一些村民,看到父亲带着我转弯赶忙迎上去道:“这是虎子回来了吧?听说上午在东子家施法,把那小子救了过来。真是了不得啊。”每逢这时候,父亲那脸就笑成花一般灿烂,却还拿着调子,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这小子不让我操心就不错了多亏他师父道法高明,教的好啊。” 旁人赶忙又把师父夸上一番,说得犹如四大天师下凡,钟馗在世一般,听得我都起一身鸡皮疙瘩。 师父跟在我身后走着,一脸笑呵呵的摆着手,还尽力装出一副得道高人模样。我心中则暗自想说这俩人实在够虚伪的,明明想听见夸奖,还这幅姿态。逗得我嘴角抽动,想笑又不敢,忍的够呛。 从村南头走到北头,我可是接受了一箩筐的夸奖,父亲那嘴就没合拢过。我真怕他咧到后脖子根。 走到转角处,刚一转弯。我就和一人撞了个满怀,急忙给对方拉住。一看是村北头那李婶,穿着蓝布衣服,一头大汗,急急忙忙模样。“李婶,您这是怎么了?” 李婶揉了揉头,一看是我赶忙抓住了我的手道:“虎子听说你回来了?你师父呢?” 我有些惊奇,我师父和这李婶也没有什么联系,不知她怎么这么匆忙的找他老人家。一闪身子往后一指道:“后边呢。” 李婶没顾得我,直接跑到了师父跟前,大声哭泣道:“道长,老神仙!你快去我家救救我那丈夫吧。他现在犹如中邪了一般啊!” “先别着急,你带我去你家看看,边走边说情况吧。”师父道。 李婶转身往自己走去,边走边道:“我家男人昨天半夜出去一趟,回来后匆匆忙忙就钻进了被窝,脸色雪白,浑身冰凉的。问他话,他也不答。后来问急了才说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了。大早上也没起床,我只当他累到了,也就没管他。中午叫他吃饭之时,却怎么也叫不起来。然后他就那副模样了!吓得我想去附近找神汉,村里人说您又回来了。紧忙去知白家想把您请来,不曾想半路就遇到了。实在是缘啊,缘啊!” 她一番话听的我一头雾水,难道李叔半夜出去撞邪了不成?又或者是被上身了?算了还是先去看看吧。 第七十三章 附身 走了不多时便到了她家院子,推开木门走了进去,尚在院子中就听到一男人的嘶吼声,嘴里念叨着无意识的话语。赶忙领着众人进了屋子,只见李叔穿着一身黑布衣裳,在床上嘴角吐着白沫,四肢乱抖,大声呼吼着。状若疯癫一般。 第45节 李婶赶忙跑过去按出他的身子,不料被他回身咬了一口,鲜血直流。师父赶忙走上前去在嘴里塞了一颗丹药,而后率先出了屋子。 众人紧跟到院子,七嘴八舌的问师父何事。师父捋了捋须子道:“无话乎他,撞邪上身而已。看着你家先生昨天夜里遇到不该看见的东西了。”师父对李婶说道。 “扑通”一下,李婶跪倒在师父面前,道:“我一乡村妇人,不懂礼法。但我家男人现在情况耽误不得,家里就靠他一个顶梁柱啊。求道长出手救救他。” 师父往后退了一步,扶起来李婶道:“不过小事而已,无需我出手。知白便能料理。说完向我指去。”我心中一惊,这次回来师父老人家大力捧着我,难道这件法事也由我做不成?疑惑的望着他老人家。 师父点了点头,道:“知白莫慌张,在山上三年间,符咒也好,驱鬼也罢,为师都教你了。只是一直不放心你出手。墓穴之行后才明白,孩子犹如笼中之鸟,该放手时必须放手,翅膀才能硬起来!” 一听师父这么说,我明白他的心意已定。走到近前掏出一根手指粗细的小木棍放入李叔口中,生怕他现在神志不清,一时激动的咬了舌头。然后跟李婶要了三根筷子,一碗清水。 在李叔对面,我把三根筷子放到了清水里大声道:“天地之内,万物有过客。现在如果那位附在李叔的身上,就让这三根筷子站住!”说完直直的把筷子立在清水中,撒手之后,筷子依然直直立着,犹如有人正在扶着一般。此情景吓了众人一跳,啧啧称奇。 既然是有魂魄附身其上我也就明白了,打蛇随棍道:“不知您位是哪里的游魂野鬼?碰巧过路就把筷子立起来,如果是村里的先辈,筷子就倒下。”说完试着立一下筷子,只见筷子在清水中没有任何依靠,一下子倒在了桌子上。围观的人看着我一问一答都有些后背发凉,没想到大白日,竟然能有鬼魂附在人身上。 “不知是冲撞到您了,还是您缺钱花了?不如我让李叔给您送点钱过去,你看好不好?如果可以您就起身而走吧!”说完之后,拿筷子一试,却依然直直的立住。李叔转而哈欠连天,连着喘了几口气,突然开口道:“小娃娃别轰我了,我不想走啊。这户人家昨夜撞到了我们老哥几个,正在他身上呆着的高兴,享受的人世间的快乐,实在是不想走啊!”话语苍老嘶哑。 一听这话,我心里嘎登一下,坏了,坏了!看来这是一陈年老鬼,恋上了人间,一心想在李叔身上停留了。看着情况,我赶忙交谈道:“这样不行,人鬼殊途。你附身时间长对主人身体有害,魂魄受您的压制,最终没有好结果啊。” 话语刚落,李叔口中传来一阵怪笑,道:“不走了,不走了。你能奈我何?”话中透着嚣张,依旧是一副老年人的音调。 父亲看着情况呆傻当场,愣愣的看着不知怎么办好。李婶直接扑到了李叔身上,大声哭泣着,生怕李叔因此离开自己。师父赶忙上前拉开了李婶,道:“没事,没事。看知白施法吧,不碍事的。” 我一看好说着不成,只能动用武力了。掏出一把符咒,混着自己的鲜血贴在了李叔头上。正是三年前我对付东子身上恶鬼时用过的驱鬼定神符咒。现在用起来和当年不可同日而语,混着我气血精气的符咒贴在李叔头上、四肢之后,一声惨叫从他口中传来。声音凄惨。 苍老的声音叫的凄惨,最后渐渐消失。只见李叔眼色怨毒的看着我,眼神一动不动。这驱鬼定身符对阴气鬼物犹如滚油浇在雪人之上一般,端得厉害。三年前我本领低微,尚未能发挥出符咒的威力,但是在山上日夜打坐修炼了整整三年,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李叔突然脖子一歪,倒在了床上,我们全都赶到了近前。眼珠儿不错的盯着他。过了一会,他忽然咳嗽两声,眼皮动了动,睁开了双眼。 看着我们全近前盯着他,吓了一跳,道:“怎么了?怎么了?我怎么感觉浑身冰凉,头也昏昏沉沉的?” 李婶扑到他身上大哭起来,道:“当家的,你可好过来了。可是吓死我了。你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万万不能倒下啊。”哭完,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对我是大肆夸奖! 越听李叔脸色越是苍白,到后来一丝血色都没有了。看着我们道:“啊呀,我了想起来了。我昨晚中邪了!” 我赶忙上前问道:“您快讲讲到底是什么事情,这鬼竟然留恋着人家,上身还不走如果不除掉,不知道会有多少受害者!” 刚说完,李叔就回忆起来,低声道:“昨天夜里我起夜,看天色不错就出来院子,溜达了一阵。就看离我家不远那长院里有人声和灯光似得,半夜模模糊糊又看不真切。我就在外面爬上了墙头,往里面一望,足足下了一跳。月光照射下,长院内墙根下,一排的黑衣服老头,看不见脑袋,在那里抽着袋烟。绝不可能是我看花眼,袋烟的火亮混着月光看去,就是没有脑袋的人,衣物看上去就是老头。还不时的用脚磕着烟袋。那情景这辈子想起都是后背汗毛竖起,我当年吓了一跳,心胆俱寒,摔下了墙头。顾不上疼痛就跑回了屋子,只感觉自己浑身冰凉,没想着什么,就晕了过去。” 李叔刚说完,父亲在那边就说话了,道:“可是离你家不远,那个废弃已久的长院子?” 李叔点了点头,道:“对,就是那个!” “你也糊涂啊,怎么无缘无故的往那个院子附近去?咱们小时候就知道那夜里闹鬼了!”父亲一拍大腿说道。 “我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不知何故就去了那里。”李叔悔恨道。 我听他们这样说,好奇了起来,道:“那院子有什么讲究吗?” “你不知道,我小时候那里夜里就阴森森的,听说半夜还在那里吓傻了两名青年。后来就没人敢去了。听你祖父以前讲过,五个老头,夜里在那里聊天喝酒,不知怎么抽烟,点燃的屋子。活活被烧死在里面。后来房子翻修过一次,却一直出邪事,主人也就废弃了!” “看来是机缘巧合形成了一伙游魂野鬼!不过这么害人不浅,绝不能存留于世上。”师父老人家说道。 我点了点头,道:“现在时辰尚早,一会夜里,就由我前去降服这伙厉鬼吧!” 晚饭时候,东子家过来请了。一番推辞之后,还是在他家吃的。席间他家不停的向师父和我敬酒,感谢我们把东子救回原样的大恩。东子有些腼腆,和我聊了几句,在他爹说着,敬了我一杯酒。经过东子一事,我在村里完全出了名气,三年前我是被村子里的议论逼走的,不得不外出游历。 现在回来却是大伙恭维的声音,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我不禁想起了祖父。如果这一幕他老人家能看到那该多好啊。 吃完晚饭,我们几人便往李叔家走去,尚未到他家门口,就看见他家围了一大圈的人。原来听说我晚上要施法驱鬼,全都来凑热闹了。大伙一言一语的夸奖着我。父亲简直笑不拢嘴。 无奈的看了看这群人,乡里乡亲总不好哄走,推开门进了他家院子。一进门李婶客客气气的给我迎进了屋里。李叔在床上半躺着,看到我们进来一阵紧张道:“半夜了,知白你们没问题吧?可要小心一点啊!”被阴物上身过的人,不管之前身体多壮实,都会因为阴气入体和惊吓做病几天。 看着李叔的一脸紧张,我咧嘴一笑,道:“没事的,叔,您就放心吧。”说完转身往院子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爹,你到时候在院子外等我就行了,我和师父进去手到擒来的事情。” 刚说完,爹在我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道:“你小子嫌弃我没本事?不做亏心事,你爹我不怕鬼敲门,陪你进去量那群鬼怪也不敢奈我何?” 我没再劝解父亲,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所以才非要和我一起去的。转头看师父一眼使了个颜色,示意师父一会照看一下父亲。师父老人家对我眨了眨眼睛,让我放心。 走出他家院子,门口的那群村民就把我们给围住着。一步步的跟在我们身后,非要看着热闹。弄得我心情烦躁不已,却又没法子说什么! 往前走了一阵就到了一个废弃的大院子,这院子足足有一般家里两个半大小,却是废弃的。记得小时候就被家长禁止来着里玩耍。 第七十四章 无头抽烟的老头们 刚到院子门口,就感到寒气侵入肌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小时候总以为这院子地势较偏,加上长时间没人居住,无人气导致的。这次修道之后,才发现这长院周围三尺的地界散发着阴气,而且阴气特别旺盛。 我不禁心里有些打鼓,这里阴气如此旺盛实在不是好现象。 生怕里面催生出阴气滔天的厉鬼。回身看了看追着我过来看热闹的村民,心里有些担忧。往后一挥手道:“乡亲们后退远一些,里面的鬼怪并不好对付,别被阴气冲撞了身子。”刚说完人群忽得一下往后退了好几步,还是不死心的探着脑袋往前望着。 院门的木头上两个狮首铜环,做工精良,历经这些年的风雨竟然没长出铜锈来。木门和墙的连接柱粘着厚厚的蜘蛛网。我用树棍一阵打,把门清理干净后,推开木门往院子里迈去。 父亲在我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我,生怕我出事一般。回身看到师父在父亲身边保护着,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一会就不用顾忌斗法时照顾不到父亲了。人群在身后遥首向门内望去。 院子里黑漆漆的,本来是一水的石砖漫的地面,长久没人进来,石砖的缝隙处已经长处高高的杂草。蛐蛐和蟋蟀在隐藏在草地里叫个不停,凭得让人心绪不宁。第一次将要单独和鬼怪魂魄一类的斗法,说不紧张那都是骗人的。只有真正的站在那里,才能体会到内心犹如打鼓般砰砰蹦个不停。 今晚的月亮犹如银盘挂在天上,本以为会如水般的光芒洒落在院子里。不曾想院里依旧是黑漆漆的,犹如天空上有团黑云遮挡住了星光月芒一般。师父早早的把周天星宿剑交到了我的手中,身背百宝包,腰间一捆符咒,右手握着周天星宿剑,左手镇魂铃。这镇魂铃是师父刚才从自己怀里掏出来的。告诉我这时百余年前从别的道家流派中得到的奇宝。对一般的鬼怪有压魄镇魂的作用。外边看上去不过鸡蛋大小,黝黑的颜色,里面的铃铛心是金灿灿的。细小的铃身上面刻着道家三百字镇魂真言咒,一个个字体犹如蚂蚁般大小,真不知是如何刻上去的。师父讲这镇魂铃,一旦想起,刚死去的魂魄便会犹如被万吨巨石压住一般,一动不能动弹,任人宰割。 先不论我捉鬼的技艺如何,这一身的装备行头齐全,无形中也给我增长了不少的信心。一步步踩着及腰高的杂草向前走去,心里总感觉有东西在暗处窥视我一般。身上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手心也是汗盈盈的。 不知道师父平日里斗法时会不会也是这般感觉,我胡思乱想着。 突然感觉左脚处有风声起,一条黑影从草丛中扑过来。赶忙脚尖点地,气血运到足底的穴位处,右手的周天星宿剑向拿到黑影挥去。只感觉剑身有一点阻碍,随即鲜血洒在了地上。 一跳竹青色的蛇大约两米多长,被我一剑断为了两截,在地上徒劳着扭动着身体。我拍了拍胸脯,原来是虚惊一场。低头看了看,没有看出蛇的品种,并不是竹叶青,但那三角的头颅证明了它毒性不低。如果是没有练过,身手不敏捷的普通人难免遭了毒手! 出了这一档子事,内心更加焦急,用周天星宿剑当探路的棍子,在草丛里挥舞着,一点点走完这几十米的路。这院子正房是六间,木质的百格窗子上面糊的白纸已经被风吹烂了,屋门用一个大铁锁锁的紧紧的。 第46节 突然中间的屋子亮起了一团鬼火,犹如夜里点着了的烟一般,红红的,亮亮的。吓了我一跳,院子门口已经有胆子大的趴着往里面望,看到突然亮起的鬼火,吓得大声尖叫。我得心咯噔一下,看来这就是昨夜里吓坏了李叔的鬼火了。 屋里一片黑暗,那细小的火亮根本找不清旁边,隐约能听见屋内传来微弱的咳嗽声,犹如村里老头抽袋烟吸猛了呛到了嗓子一般。身旁父亲的脸色得变得有些发绿,这场景的确瘆人。屋子废弃多年,竟然能出现火光和老头的咳嗽。院门口的村民的脸色紧张、害怕、激动掺杂在了一起。似乎在期待着看到什么鬼鬼怪怪的一般。 我小心的一步步向前走去,手中的周天星宿剑握着的紧紧的,冲着屋门口高喊道:“何方鬼魅,速速现身!”厉声吼了三遍都不见应声的,屋内的火亮忽然熄灭了。紧接着六年屋子逐一亮起了火亮熄灭。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想起,由开始的细小不可闻,到后来越来越大,犹如哮喘病人般的撕心裂肺。 大伙的脸色都有些惨绿,生活在乡村从小就听说那些神神鬼鬼的怪事,不管是听村头聊天的老大爷讲,还是爷爷奶奶半夜说起。总之大伙对闹鬼这事情并不陌生,但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尚属第一次。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少人惊讶的说不出来话。 父亲的牙关开始一阵颤抖,明显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平日里驱浪斗虎不弱分毫,就算面对白凶这一类僵尸怪物,父亲都能斗上一斗,但是看不见摸不着的鬼魂实在是挑战着内心。按后世医学的说法,肾上腺素极具分泌着,甚至能够致死。父亲他尽管内心害怕,但是并没有后退一步,在我身旁固执的想保护我。 内心暖暖的,涌现出一股叫感动的情绪,充斥着我的胸膛。 师父就在一旁冷眼看着,出发前就对我说过,要一点点培养出我独当一面的气质。所以今天一切任由我安排应对,不会出手。就算我重伤也不会管,保证我不会死去便可以。 我往前踏了一步,复而高喊:“休得装神弄鬼,吓唬世人。昨日你们吓到村东头李叔,今日尽然敢附身其上?可知犯了人鬼殊途的大忌?这般做法是要魂飞魄散的!” 这一次的喊话有了效果,不过却是激怒了对方。一阵阴测测的怪笑从屋内传来。“砰砰砰”所有屋子的们都被风吹开。鬼火从里面飘到了院子中。我往后退了两步与五团鬼火对峙着。村民们犹如看西洋景看眼珠子都不在错的盯着我。眼前一片鬼火却不知是何物。 无奈之下,我开了自己的灵眼望向前方。五团鬼火正是五支正在燃烧的大眼袋,五名穿着黑衣服,黑布鞋,浑身被烧焦般漆黑的老头坐在地上抽着烟,眼睛死死的望着我们,目露邪光。一个个头都被烧的漆黑,甚至只剩下半个,看上去瘆人的不行。 眼见对方如此嚣张,我一把阳符打了过去。阳火在空中熊熊的燃烧着,或许是这些老头本来就被火焰烧死,眼见阳符打过去犹如被激怒了一般。赤着双眼向我扑来。一个个在空中闪出了身形。 “没有头的五个人在抽着烟袋!”一小孩声音尖利的叫喊道。 “别过来,别过来!”女子的声音中透露着惊慌。 人群一下子变得乱了起来。四散向远处,往这边张望着。眼见几个老头的漆黑头颅在空中犹如烧化了一般,越来越少,直至渐渐消失,我也心惊肉跳。这场面实在令人作呕。定了定心神,我挥出周天星宿剑向前打去。乒乒乓乓的声响,几个老头又回到了屋檐下了。 蹲坐在地上,整齐划一的倒磕着烟袋,“梆梆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想起,平添了几分诡异。 一看此我就知道今天没法子善了,必定是你死我活的结局。却还不死心,妄想用言语感化他们。记得师父说过,能不出手尽量别出手打。毕竟刀剑无眼,道术无情。能用言语感化,不占屈人之兵最好。这道理对妖邪鬼怪也试用。可是今日不知为何,无论我是怎么劝阻,对方全都无动于衷。 最后那些老头其中一人开口道:“我们死的惨啊,还没活够。平日里受困出不了这个院子,好不容易这次能出去了。必定闹个天翻地覆。我看你小子的肉身就不错,不如留给我附上吧!” 话谈到这里,我也就明白了。不是言语相劝能解决问题的。还是得动用武力。况且还打上了我身体的注意,当即我镇魂铃就摇晃了起来。只见铃铛晃来晃去,却不见声音发出。据说这镇魂铃最初是道门大能,用天外陨铁所炼制,晃起来无声,却能镇鬼。算上那三百字镇魂真言的作用,听见人耳朵里没有声音发出。对鬼却犹如鞭笞一般,令人难以忍受。 镇魂铃摇起来后,果然那些老头的势头一阻。在我的灵眼注释下,首当其冲的几个老头鬼,东倒西歪。打蛇随棍上,我大叫一声后,挺剑往他们身上招呼。加上阳符的力量,一时间压制的对方没法子。 众人只看见那几个没脑袋的鬼怪,被我周天星宿剑赶来赶去,大声欢呼起来。似乎在庆祝我即将到来的胜利一般? 第七十五章 大山深处的秘密 我自己内心明白这一切只是表面上的压制罢了,这些鬼在阴气聚集这么浓郁的地方呆了这么久。绝不是用周天星宿剑劈砍就能干掉的废物。而我体内气血的量又不足以使出周天星宿剑威力最强的接引日月星辉。一时间僵在场面僵住。 外面的那些村民眼看几只恐怖的鬼魅被我打的后退,似乎胆子也壮了起来。一步步的向前凑着,似乎想近距离目睹鬼怪的模样,增加日后的谈资。眼看身后的人群越来越近,我内心渐渐焦急起来。 一边回头一边打斗,一下子分了神。忽的一股阴气直冲我天灵盖而来,逼得我一阵后退。那几个老头怪笑着,在空中张牙舞爪的飘着。手里拿着的烟袋犹如打鼓般敲个不停,“梆梆梆”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 我只感觉自己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手里的周天星宿剑握不住了一般,直想放松在这院子里沉沉睡过去。“咣当”一声,周天星宿剑从我手中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响动。脑子里一个念头在微弱的呼喊着,不能睡去,不能睡去。我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喷出一口鲜血来。 感觉舌头犹如刀割火烤的疼痛感,大脑瞬间清醒了起来,冷汗只从脑瓜皮往外冒。如果我一个人在这里,刚刚沉沉睡过去的话,相比已经遭了对面恶鬼的毒手!没想到简简单单的敲击烟袋声尽然还有致幻的作用。对面这群鬼果然不同凡响。 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今天这场斗法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面前几只鬼也并不是想象中那种手到擒来的乡村鬼魅。 忽得惨叫神从阴气从传来,我刚刚喷出的那口鲜血竟然伤了对方?我直感到不可思议。的确练内家工夫,气血旺盛的人的鲜血对鬼魅有伤害作用,但那得是浸淫内家工夫一辈字的老者,而且鬼魅也是才离魂的阴气不多的新鬼。面前这几只浑身阴气散发的鬼,非本命精血对付不了。没想到我的普通鲜血竟然也有如此效果。实在令人惊奇。 之前在墓穴之时就发现我的血异于常人,这次又是这般,不得不让我重视。低头思索一番后,我拿着周天星宿剑缓缓的划开了自己的左手,鲜血顺着流到了剑身的符文凹槽里,散发着红色的光芒。 我依旧左手打出阳符,右手用周天星宿剑攻了过去。这一次打在那几只厉鬼的身上,却发出“滋啦啦”的声响,犹如放入油锅一般。痛呼从他们身上传来,一点也没有之前阴测测满不在乎的笑声。 我只感觉面前阴气所凝聚的魂魄越打越薄弱,一点点便淡了。我灵眼我见那几个浑身漆黑犹如火烤过般的老头,被我周天星宿剑打的伤痕累累,动作也有些迟缓。 “哥几个,咱们暂且撤退,量这小娃娃那咱们没办法。”声音刚落,面前的鬼魂就轻飘飘的奔屋子而去。我心中大惊,好不容易我鲜血对他们有克制的作用,才有了胜算。如果他们要跑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惊呼从人群中传来,生怕这些邪物恶鬼跑掉。 师父见状没法在袖手旁观,右手极速度震动,打出了几道掌心雷。空气中几声雷鸣般的炸响传来,肉眼可见的淡蓝色气圈扩大,沾到逃跑的几只恶鬼身上,让他们身子一停顿。 师父一踏脚,从我手中夺过了周天星宿剑,高举至头顶之上,喊道:“月光星辉,附着其上,引!”只见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一瞬间明亮了几分,淡淡星辉月光从天上照耀而下,附着到剑身上。周天星宿剑整个成了淡白色的光芒。目睹着一奇景,大伙啧啧称叹。直感叹师父是天上的二十八星宿转世下凡尘收妖来了。这接引星辉为己用的招数,不光威力惊人,看上去也是漂亮,浓重的诗情画意。有种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感觉! 过了不过十几秒,师父感觉剑身的星辉已经不少了吗,剑尖直指向那几个被掌心雷震慑住了身子的恶鬼,口中“呔”得一声,一股淡白色的光涌向前方,那几只恶鬼,在光芒中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已经魂飞魄散了。 师父一贯的思想便是,人命大于天,如果自己安安分分的修炼,不牵扯人世间的事情师父是不会过问的。如果有冤情师父也会犹如史家庄子那次帮鬼魅伸冤,在给其超度。但这次的几只恶鬼紧紧贪恋人间的繁华而附身他人,并且不知悔改,就不得师父心疼了。结局自然也就是个魂飞魄散。 村民啪啪的响起了掌声,犹如看了一场村头草台子搭建的戏班演出一般兴奋和激动。我却浑身发凉,战斗之后紧张的感觉一点没有减少,我深知这场战斗对我来说的危险。 父亲眼神自豪的看着我,似乎为儿子能单独斗恶鬼自得不已。 师父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知白,做得不错。以后多历练历练也能独挡一面了。师父老了,咱们渔阳道以后就靠你喽!” 我傻乎乎的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道:“最终还是让师父您老人家出手了。惭愧!惭愧!白白辜负您平日的一番教导了。” “不怪你,为师也没想到小院子里的恶鬼竟然如此厉害。不过看你斗法时候的心态,时机拿捏都恰到好处。我没白收你这个徒弟。你果然在咱们一脉上有天分!”师父话语透露着一股喜悦劲。 父亲腾腾腾快步走到围观的人群前,大声道:“小儿知白跟着玉净子道长修道三年未归家,现在学成归来。明日中午我大摆筵席,请全村的老少过来。大家务必赏脸啊!哈哈哈。”父亲的声音大的不行,打破了黑夜的静谧,似乎想让全村的老少爷们都听到一般。一股豪迈自得之气透出出来。 我暗自撇了撇嘴角,父亲他就是想出出风头,一扫当年我被言语挤兑的离开了村子的恶气。 “好的,到时候一定捧场!” “我当年就说知白大侄子前途不可限量,果然啊,果然!” “老王头,你当初何时说过知白的好话,他不务正业,整天祸害村的话就是从你嘴里传出来的。” “二狗子,你这个混东西,我老王头何时说过那样的话,你一定是记错了,记错了!” 各式各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有对我的夸捧,也有互相之间的揭短。哎,人生就是这样,当你起来时候总有人天天捧着你,当你落下时候,都恨不得踩一脚。现在我学道归来,又正好救回了东子和驱了村里的恶鬼,风头正劲,大伙谁也说不好惹到什么邪物有用到我的那一天,都转了口风。这一幕让我有些不齿,和父亲招呼一声后就转身往家中走去。父亲在人群中笑呵呵的互相聊着。 师父跟着我往家中走去,走着走着,我突然出声道:“师父,您不觉得奇怪吗?那院子在我们村里废弃也不少年了,以前竟然不知里面有如此厉害的恶鬼盘踞,他们那种恶狠的性格竟然没有出来害人,实在不可思议。” 第47节 师父点了点头,道:“你小子观察力果真不错,为师也在想着这个问题。按说只是死过几个人的院子不应该有如此浓重的阴气。鬼魂的能力也不该如此强大。你刚才在打斗之时,我在院子细细看了看,这里面阴气弥漫,和你们村子背靠的那座大山有些相呼应。不知是出了何种祸端,师父择日得去山中探查一番。唯恐不久出事啊!” 我有些惊奇,身后这座大山我们村子在这里几百上千年也未听过什么严重的邪事啊?怎么会有阴气弥漫到村里?刚这样想着,脑海突然划过那年和路哥东子半夜被找不到家看到的那参天巨树,和那水鬼横行的潭水。也就是那次我机缘巧合的开了灵眼。 想了想,我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或许是内心深处的秘密不远和人分享,又或者是对那水潭以及巨树的恐惧。还有不希望师父再次受伤吧。 师父我们俩人一路慢悠悠的晃回了家里,母亲早就躺下了。师父我俩在院子里呆了一会,他老人家就去客房休息了。我也打了盆热水回屋子泡了泡脚,赶走一天的困乏。 刚泡时间不久,父亲推门走了进来,笑道:“你小子今日真给我露脸了,快起来陪我喝一点。” 擦了擦脚,我起身披上衣服陪父亲走道了院子里,夜里山上有些微寒。母亲看来也被父亲打搅起来了,披着衣服在屋里给我们父子温酒。我们爷俩在院子里,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父亲可能是特别高兴,叫母亲起来陪我们喝。院子里支上可小方桌,吹着微凉的夜风,听着蝉鸣蛐蛐叫,感受着浅白的月光洒在身上,那山里的感觉绝不是久居闹市中忙碌的人能感觉到的。我喜欢这种一家三口,喝酒谈天的氛围。 第七十六章 知身世父亲劝阻 重情义死活不应 或许是三年没在家里了,开始时候喝酒还有些拘束,但是血脉之中的亲情纽带只会让我们心贴着心,这顿酒喝得很尽兴。我们一家三口聊了许多的话。 父亲开始时候一直对母亲夸我今天一切真给他露脸,跟神仙下凡似得。兴起时起身还比划了一番。母亲一直都是静静的听着,不时看我一眼,眼神里流出担心之色,这眼神让我内心很不安。 这顿酒喝了有大半个时辰,母亲起身温过了两次酒。父亲一个人就喝了半坛子酒,后来说话时候一嘴的酒气,脸色通红,我正要给他搀着送到屋里休息时,他一把挥开我的手,神情正色道:“儿子,说实话今天看你斗法,爹实在是担心啊。我现在的心情是喜悦自豪夹杂着担惊受怕。都说刀剑无眼,那些为祸人间的邪物鬼怪更是厉害狠毒,生死相拼,一个失误丢的就是性命啊。当时看你用那把模样奇怪的剑和几只无头恶鬼打得乒乒乓乓,我这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里,生怕你不小心受伤,就算你师父他老人家在一旁观战,我也恨不得替你去斗法!” 他说完后,我低下了头,没有应声。 母亲又把刚温好的酒从厨房端了出来,听见父亲的话,愣在原地,没有挪动身子静静的听得。 父亲看我没有说话,继续开口道:“知白,今天看你施法救了东子的性命,又看到你与鬼怪的斗法。说真的为父自豪,乡亲们夸着你,比我自己听到夸奖更高兴,咱们老张家也有了个会道术的小子了。祖坟上长颗蒿子啊!但你们这行业,整日与鬼怪打交道,实在过于危险。为父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小时候抓周时候抓的就是一把桃木剑。当时你祖父脸色就转成铁青之色。咱们这个地方因多山精鬼怪避不得要和神婆、道士之类的打交道。当了会施法的道士地位颇高,往往会收取不菲的钱解决怪事。但没有普通人会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从事这个行业。毕竟,终日打雁难免被啄瞎了眼,常年和山精鬼怪,妖邪之物打交道会牵扯到自己的阳寿。一个不小心遇到对付不了的厉害角色难免引火上身。所以收鬼捉妖,祛邪除怪之人大多难得善终,常发生暴毙而亡之事。” 出了事有时候还会殃及后代子孙的气运,俗话说人心难测,却不知鬼怪更是难以捉摸呀!毕竟和人打交道比那些东西可是容易多了。咱们家三代单传,香火传承才更重要一些!当年祖父担心我不娶亲,断在我手了。现在我更担心断在你手里啊。其实与其做个呼风唤雨,降妖除魔的道门高人,家里更希望你能普普通通的过完着一生! 父亲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说出来,我头低得更厉害了。恨不得想有面前的地有个洞钻进去,我实在没法子回答父亲的话语。 看我依旧不说话,父亲重重的拍着我的肩膀道:“当年让你入道门,一方面是你身子虚,想你修道能祛除先天的体内阴寒。你师父对你好的没话说,一颗珍贵丹药就祛除了你体寒的毛病。第二方面就是当初你娘说遇到白凶是你师父救得他,你祖父抹不开面子答应的他。但你走后,你娘把他的身世和当初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了。当初白狐救你娘和你师父无关,而是……” 我脑袋里轰的一下,母亲竟然把身世原原本本的告诉父亲了?天哪,知道我们娘俩是妖身,身为人的父亲会怎么看待我们?恐惧爬上了我的心头,脸色苍白的令人害怕,我感觉头像炸开似得乱哄哄的。 母亲低头道:“知白不必惊慌,我已经告诉你父亲了,但他并没有像普通人一般对咱们娘俩有何看法!” 父亲笑呵呵的开口道:“我能有什么看法?我年轻时候就爱看聊斋志异,没想到自己竟然真能娶到狐仙,又对我对家这般的好,还漂亮温婉,知书达理。这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哈哈哈!”他一边大笑一边把母亲抱起来转起了圈。肆意而开怀。 母亲惊呼着让父亲把她放下,她那秀美的脸颊上爬上了点点的红云。显得更加的漂亮,没想到母亲竟然害羞了。 我愣在原地,没想到父亲对我们娘俩身世这样看的开。我抬头深深看了母亲一眼,我知道她把那身世说给父亲听只是为了告诉当年救她的狐狸与师父无关,告诉父亲不用对我师父又愧疚感。我眼睛湿润了,她冒着多大的危险,做了多少内心的斗争才吧这件事告诉父亲的?只是为了让我能平安的在家一辈子,不再外面与鬼怪打交道。如果没有我,她会把白狐的身世瞒父亲一辈子的。 “既然当年不是你师父救得你母亲,你还是回来吧。我知道他对你非常好,简直视若己出。但是危险就是危险。我们俩人都不希望你继续捉鬼驱妖了。当年你外出游历,一时想磨砺下你那急躁的性子,二是你在村里被挤兑的无法抬头,只能外出避一避。我请他们明日吃饭也是出一出那口恶气!但你师徒这次归家,却断了左手,你师父他老人家是多厉害的道法高人,这次竟然断了一只手掌!你知道我看到时候是多么惊慌吗?何等惊险的战斗才能让他损失一条手臂?”父亲继续劝我道。 我目光忽然直直的对着父亲,哽咽道:“我知道您和母亲想让我安份的在家里度过一生,但我真的做不到!”话还没说完,父亲高声叫嚷起来:“你这混小子非要等到我们伤心难过,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天才甘心吗?” 目光平视着父亲,道:“不瞒您说,师父的那左手就是为了救我才失去的。他对我好的不行,把自己的本事都交给我!他都八十多岁了,为了当年在祖师像前发下的重誓言依旧为人驱鬼捉妖,保护着这片大山的安全。甚至不惜折寿了五年。祖父当年说过,人贵在有信,我既然在村里所有人面前,磕下了头拜他为师,既然在祖师像前同样发过誓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总不能自己去践踏自己的誓言吧?师父年岁大了,我就是他对渔阳道,对道门,对以后的全部寄托。我不能离开他而安逸的活在家里。或许我生下来就是道门的人,注定要与山精鬼怪打交道的!” 这一番话说的父亲胸脯起伏的厉害,气鼓鼓的瞪着我,但又无可奈何。最终母亲走到我跟前,整了整我的衣服,道:“既然你心意已绝,我们也不留你了。或许自由向前才是你的天下,你的未来!” “你,你,你……”父亲指着母亲说不出话来,最终重重的跺了跺脚,似乎把怨气都发泄到院子里的石板上,复而长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我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喜爱,为了师父与家里对抗着,让他们担惊受怕着。往后退了两步,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道:“孩儿不孝,没能遂了您二老的意愿。待我师父百年之后,我再静心归家服侍您们,之前只能在外漂泊闯荡了。我会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的。这次在家歇一阵,我继续上路。”三个响头“咚咚咚”的磕在地上,血都流了出来。起身后没有停留,转身往屋里走去。 躺在屋里我一阵阵的睡不着觉,不知父母对我所作所为如何看待。哎,没有办法啊。辗转反侧,知道后半夜才睡着觉。稳定的生物钟在天蒙蒙亮还是醒了过来,在床上手按大阳穴两侧捶头左右十八下。咬紧牙关,紧叩了三十六下才翻身下床。这是师父教我的道家养生之术,是小长生的手段。我已经一五一十的交给了父母,只愿往他们身体好一些。 院子里师父闭目打坐上了,我在他身畔盘膝而坐,吐纳天地灵气,气血运行九周天起身。只感觉浑身泰达通畅。母亲又早早的做得了饭,一家人在桌子上慢慢的吃饭,席间谁也没说话。师父也没问为什么我和父母没交谈,或许昨日夜里声音太大让他老人家听到了。气氛有些尴尬。 吃完饭菜收拾碗筷时,父亲道:“知白一会在院子里跟我宰杀些牲畜家禽,一会留着请村里人吃。这一天我可憋着气好久了,决不能让他们看清了!” 我应了一声就跟父亲捉鸡,杀猪。师父在一旁看着,并没有搭把手的意思,不时的掏出酒葫芦灌了一口酒。由于今天母亲得忙一村子人吃饭,早早的叫过来孩子通知今天先不上课了。 母亲在厨房忙前忙后,我在一旁打着下手。过了一会,她主动给我聊起了小时候的事情,似乎昨夜的事没有发生一般。我从小就黏着母亲,甚至身子虚的时候她抱着睡觉整整七年,母子两人热络的聊了起来。 第七十七章 藏在深山中的巨树深潭? 母亲做饭是一把好手,无论是大鱼大肉,还是小菜在她手里都能做出花来。一上午就在厨房忙碌的过去了。附近乡邻也过来几名妇女前来帮忙,待到快中午饭点的时候大部分村民陆续赶到我家里,手里或是提着一只鸡,或是拿着两瓶白酒,多多少少的都拿着些东西。父亲将要到中午饭点之前就到院门口等着上了。 父亲站在大门外,特意换了一身棕色细布的衣服,踩了一双母亲新纳不久还未舍得穿的千层底布鞋,一脸笑容的在门口等着,说是满面红光也不为过。师父依旧在院子里一角蹲着喝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老人家活了八十多岁,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这点事起不得什么波澜。 眼瞅着就中午了,来我家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上至六七十岁的老汉,下到十几二十几岁的青壮手里提着东西,跟父亲招手,热络的交谈着,不是爆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友久别重逢,一副宾主尽欢的模样。 “张老哥,你家虎子不得了啊,昨天我眼看着他斗那凶残可怕的恶鬼,那模样真是张天师转身啊!”一名三十余岁的汉子说道,手里提着两只待宰的大公鸡。 父亲笑盈盈的应了上去,口中还直谦虚道:“老弟过奖了,今天就是我儿子回来高兴而已,你看你还拿什么东西来。”嘴上说着,把两只大公鸡接到了手上,喊我过去放到鸡舍子里。看着这一幕我差点笑出声来,父亲够虚的啊,哈哈。 “张老弟,我这大侄子可不得了啊,以后我家撞个邪之类的事,还望大侄子能出手帮忙啊!这两瓶酒你接着,就当我恭喜大侄子归村了。”一看上个头偏矮,阔嘴朝天鼻的精壮汉子跟父亲说道,这人我只知道,在村里搬论是非那是出了名的,人称孙阔嘴。当年可没少在背后编排我的坏话! 看到他这能过来,父亲一愣神,随即笑道:“孙老哥哪里的话,你家的事就是你大侄子的事啊。怎么能不相帮?”说完父亲的手搭在孙阔嘴肩膀上,一阵吹牛皮,那吐沫星子横飞,喷了他一头一脸。孙阔嘴依旧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恭维着父亲。看的我也是解气不已。 类似的话语不停在门口上演,村里的当家的男人主心骨基本上都来了。很少有不提东西的,光是鸡蛋就摆了一地。东西都被我拿进了厢房里面,林林总总的堆了一地。看着这些东西我也有些感叹,遥想三年前被挤兑的离家游历,到如今人人过来巴结着,不得不说是世事无常啊。 人都来得差不多了,父亲在院子里摆了六大张桌子,炖鸡肉、红烧野兔头、五花肉等菜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那时候村里有点红白喜事坐席讲究个八大碟,四荤四素。几坛子酒水也被端到了桌子上。我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东子他爹,不禁有些奇怪,按说我昨天救回东子帮了那么大的忙,不应该不露面啊。 才念叨不久,东子他爹竟然赶着一头大肥猪向我过来,那猪养的膘肥体壮,看上去足足有三四百斤重,哼哼唧唧的跨进了我家大门。父亲赶忙应了出去,张口道:“东子他爹,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是受不起啊!还是赶回去吧!”村里落座的人也是一脸惊诧的望着门口。 要知道那年代一头几百斤的大肥猪顶的上村里一户人家两三年的吃喝,一般人谁会把他送出去。那会判断家里富裕不富裕就看家里房子怎么样,养的畜生多少,一头大肥猪可是了不得啊。怪不得父亲赶忙推辞。 东子他爹一脸镇定,道:“老张,这头猪不是给你的,是谢道长跟知白的。如果没有他们,我家东子哪会恢复正常?咱家就东子一个孩子,传宗接代还等着他呢,知白要没给救过来,我家那天都是塌的!就收下吧!” 父亲再三推辞,也耐不住东子爹的盛情,最后他爹一横眉,道:“莫不成我家东子还不如个肥猪重要不成?”直接给父亲堵住了嘴,最终收下了。 六大张桌子摆的在院子里,严严实实的。大约得有个三十多口子男人,对于我们这个一百多户的小村子来说,基本上家家的顶梁柱都过来了。大伙落座后,师和父亲和我一桌,被请到了上座。老人家慢慢腾腾的渡着步子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下。 父亲站起身子,朗声道:“今日请大伙相聚,不为别的,就是我儿知白学道归家。这小子能跟着玉净子道长修道,实在是我老张家祖坟冒了青烟,三辈子修得的福分啊!先谢过道长了!”说完冲着师父一鞠躬,师父见状赶忙摆手,连说客气了,客气了。 “这次知白修道归家,只是长时间未回想家罢了。以后还会跟着道长有更广阔的天地要闯荡的!这次请大家过来,就是高兴。大伙吃个痛快,喝个痛快,千万别拘束!”父亲高声喊道。 第48节 父亲喊完后,师父抬眼看了他一眼,眉眼间全是惊讶和喜悦,看到这一幕我猜昨天夜里我们一家三口谈话,他也全知道了。我心情也有些激动,看来父亲终究是遂了我的意,让我继续修道平定天下的精怪鬼魅之事。 这一次大宴全村不光酒喝的相当高兴,母亲不时从厨房往外抱出坛子来。那时候重要场合的大型聚会,妇女都是不让上桌的。母亲操劳一上午,却在厨房一个人吃着,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打算快点吃完,下桌陪陪母亲,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该随师父游历了。 “你们各位都在这村子里的土生土长的,昨天我和知白去的那户院子到底背景是什么谁给我讲讲,我总感觉这里面有事,没这般简单。”师父突然插口道。 “道长,你有所不知,大约二十多年前,这院子原本是户姓宋的人家,他家老头半夜跟村子里几个老人喝酒抽烟,醉过去了,不料烟袋里的火星失火点着了屋子。全被烧死在里面了,一个人也没跑出去。从那次开始之后,这院子就有点闹鬼。后来那户姓宋的人家从新盖了一遍房子,但是没管用。就废弃了,那户人家也搬离着伤心之地了。”父亲道。 “不对啊,昨夜里的鬼分明有上百年的道行不止,怎么会才死二十年?那以前闹鬼就没出过什么大事吗?”师父一脸不相信的神色。我也竖起了耳朵听着,昨天师父我俩人就谈论过,以那几只鬼的道行竟困在院子里,没出来害人,实在是奇怪。 桌上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头看了看大伙,一脸神秘道:“其实这院子还有个秘辛,听我爷爷讲那里以前是片乱葬地,最初村子人少,后来一点点扩建了,那地也就给平了。” 老头讲完之后,桌子上的都窃窃私语起来,直言没听过这等事情。师父一头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我说怎么感觉那里阴气那般的重。原来以前竟是乱葬地。不过这鬼怪短短二十年就如此道行,里面恐怕没这般简单。我昨日查看院子布局,联系了星象,感觉和大山里面的有处邪地有些相像。不知你们祖辈生活在这山中,可曾知道邪事传说?” 师父说完后,众人一言一语的说着,大多都是些黄皮子害人、狐三太爷上身一类的事情。没脱离农村常见的狐黄白柳灰五种仙家之事。听得师父连连摇头。父亲低头想了一会,突然抬头凝重道:“我年轻时候听知白祖父讲过,大山深处有棵参天巨树,旁边还有个小潭水。附近多有鬼魅之事。只是这巨树和潭水似乎在另一个空间一般,很难见到,知白他祖父打猎那么多年,就只见过一次,远远的观望了一会,没敢过去!” 父亲讲完之后,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那巨树和深潭竟然不是随便能见到的?那次出事之后,东子路哥我们三人一直守口如瓶,后来也没探寻过那里。也不知当日竟是阴差阳错才到了附近。 师父一听此言,眼神一亮道:“竟有如此之事?难道那巨树和深潭所在之地经常看不到吗?” 刚才说话那位七十多岁老爷子突然开口道:“知白他爹,我靠这大山打了一辈子的猎,也没看到你所说的那巨树啊?可不能信口开河啊。” 话音一落,人群就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大多数人都说没看见。只有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信誓旦旦说自己见过,而且当时自己二十来岁,回家之后告诉自家老头,被狠狠训斥了一番,下令烂在肚子,如果不是今日提起今生都不会说出来的。 这一下弄得扑朔迷离了,看来我们祖辈靠着的这个大山真的有隐秘之事啊!远没有平日想象中的那般简单。饭桌上一汉子突然问道:“道长,您说那处长院有诡异,阴气旺盛,不会以后还闹鬼吧?那样的话,村里可没法解决啊!” 第七十八章 布局摆阵散阴气 这件事一提出来,引得众人惊呼不已。一脸紧张的盯着师父我俩,道:“对啊,道长。如果那长院阴气重是个邪地的话,以后在养出不得了的要邪魅鬼怪,村里可没人能镇服了!” 毕竟这是关系到自身及村子安全的事情,马虎不得。连父亲都望着我开口道:“知白,可能办法破了那邪地?” 师父摆了摆手手道:“不用你们担心了。吃过饭后,我去拿院子外做个风水的局,破了里面聚集的阴气就行了。” 师父的话语引来村里人的交口称赞和恭维。吃了几口菜,我跟桌子上众人告了个罪,就下了桌。 起身走到厨房内,母亲在案板上放着一小碟凉菜,一小碗热菜。站着身子慢慢吃着,看我进屋子一脸惊讶道:“虎子这就吃饱了?是不是娘做的菜不合胃口了?” 我赶忙摇头道:“娘做的菜我最爱吃了。在山上的时候不知道多想吃到您亲手做的菜。我看您一个人在厨房吃菜,太闷了。过来陪陪您。” 母亲一脸笑容道:“这傻孩子,还不吃饱了就过来?”说完给我盛了一碗米饭抵到我手里,“来再陪娘吃一点。” 我和母亲就在小案板上站着吃了起来,聊一聊我童年的趣事,讲讲母亲和父亲在一起生活的事情。感觉这厨房里透露出弄弄的温情。 聊着聊着就提到了饭桌上父亲他们谈起的大山里巨树一事,不料母亲听到后一脸紧张之色,开口道:“这是谁问的?怎么说起这件事情了!”我赶忙追问母亲,道:“您知道关于这巨树的事情吗?父亲说那巨树和潭水轻易发现不了,如同长在另一片时空里一般。” 母亲愣了愣神,陷入一脸回忆之色,道:“我不想你接触道这件事情。既然是你师父问的,也发现那大山中有地方阴气外泄,看来你们一定会去探寻一番的。你也知道万物皆有灵,不光动物能吞吐灵气修成精怪,年头长的吓人的植物同样可以。为娘尚未度雷劫修成人身之前,就生长在那片大山里。不止一次误入那巨树深潭之地。只知道那巨树有灵,并且道行不低。只是植物毕竟修炼不易,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是树身。而且那深潭有古怪。但我从未深入了解过。我劝你们师徒两人也不要过分靠近。” 听完母亲的话语,我思考了一阵,最终把当年误入那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告诉的母亲。她一脸惊讶之色,道:“想不到当初你差点死在那里面?你这孩子怎么没和我说过?而且那巨树之灵还帮你开了灵眼。看来一切都是天意。等你师父吃完后,咱们在好好商议一番吧。” 我点了点头,内心思绪翻滚。 一顿午饭从刚晌午一直吃了快一个多时辰,空了的酒坛就五六个。师父一人就得喝下去了一坛子酒,众人看见师父的酒量大为震撼,念叨着得道高人果然不同凡响。不能以常理度之啊。 父亲这次恨不得挨桌的敬酒,喝得满脸通红。晃晃悠悠的站到了座位上,嚷嚷着大家别走,再喝几坛子一类的酒话。我一看他那模样赶紧从凳子上给他搀扶了下来,生怕他摔到。母亲给他扶着进了屋子里休息。村里人也渐渐散了。 待众人快散尽之时,与我么同桌的几个人呢走到师父身旁道:“道长可别忘了帮忙去那长院中破了阴气聚散的局。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言语一声便可。” 师父附耳跟了领头那人说了几句悄悄话。那人立即道:“道长,我这就去采办。置办好了,过来请您。” 师父挥了挥手道:“如此就快去快回吧。” 母亲顾不得整理碗筷,打了盆热水给父亲擦了擦脸。并在炕边准备了一个铜盆,父亲闹闹咧咧的爬上了床。刚躺下时候不长,可能是酒劲上涌,趴在炕边张嘴吐了出来。母亲给他拍着后背,嘱咐我端过来碗清水。屋内的呕吐物味道浓郁,接过清水后,母亲就给我推出了屋子,道:“我在这照顾你爹,你先出去吧。”我知道她是怕我在这屋里呆着觉得味大。 走出屋在院子呆了一会,我把众人吃过的剩菜挑挑拣拣,看着还能吃的就先留下了,不行的就全倒入个大桶里,留着喂大黑。过了一会母亲走出了屋子,到厨房去给父亲煮醒酒汤去了。 我走到师父旁,把刚刚母亲和我谈的话说了一遍。他老人家站起了身子道:“咱们快去和你娘谈谈。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她以前就一直生活在大山里,可算得上是山里的土著。比我岁数都得大啊,哈哈哈。”我瞪了她一眼,他也感觉自己说错了话,用右手一怕额头道:“哎呀,看我说的这是什么昏话!果真上了年纪了。”一脸的尴尬。 我看了看他,没再说他。师父跟着我迈步进了厨房。母亲正忙着煮醒酒汤,看我进来问道:“知白,什么事?”转头看见师父进来,就明白了,一屈身子行了个古礼,道:“道长,知白把情况都跟我说了。我建议您二人不要贸然行动,毕竟这大山高耸入云,里面不得有多少怪事。连我一个山内土著都不敢说全了解。至少那巨树和深潭我也是只见过几次,给我的感觉只有‘诡异’两字。” 师父嘿然一笑,道:“我只知这山内有处邪气不已,阴气外泄。都已经影响到这村子了,不过不查看一下,加以制止。不定会惹出何等的祸端。这一切都是我们修道之人的本分啊。” 听师父这样一说,母亲就知道这事没有转圜余地,开口道:“既然道长去意以绝,小女子也不敢妄加阻拦。等你们去时候,我陪你出村子,倒是后唤来白狐,由白狐领着你们进山,也能少走些许弯路。能不能找到那个地方就看天意了。不过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师父点了点头道:“知白是我徒儿,我定当全是照看他安慰。白狐引路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母亲点了点头。 刚说完时候不长,外面就跑进来俩人,在院子里喊着“道长”“道长”师父赶忙出了厨房,一看正是之前饭桌上的俩人。他俩气喘吁吁道:“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放在长院门口,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去一趟。” “好,东西准备完了。咱们事不宜迟,也好让你们早早放心!”说完,师父抬脚往外走去。俩人一脸欢喜的赶忙跟上。“知白,跟我去学布局摆阵了!”师父在院外喊道。 我赶忙应了一声,跟母亲告了个别,慌慌忙忙的跑出了院子。母亲走出厨房高喊道:“慢一点跑,这孩子,真不稳重。” 追着师父我们一行人来到了那长院门口,不少人已经在门口候着我们了,看来都知道师父今天做法,赶过来看热闹。 师父先绕着院子外面走了一圈,走的很慢。掏出黄铜罗盘来,不是的抬眼望天,在院子外面七个地用脚画了一个印记。然后推开木门,道:“过来俩年轻小伙子先把院子里的草砍了。杂草招邪,废弃时间长的地方长满杂草就好聚拢鬼物,何况这里草都及腰高了。”话音刚落就两个小伙子去附近人家借了两把镰刀,在院子里割了起来。 我赶忙道:“师父上次斗法时这草里有蛇,他俩会不会出事?还是小心一些吧。”师父一摆手道:“上次的蛇与这院子里的阴气和鬼怪也有着关系。那几只恶鬼都被消灭了,蛇自然就散了。不碍事的。” 不一会院子里的草就割了干净,把杂草抱出去后。师父又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同样在院子里留下了七个印记。然后走出了屋子,对着饭桌上那人道:“我之前让你准备的事找的人怎么样了?” 那人赶忙道:“都找好了。算上我七个属龙的,七个属蛇的。” “那好,这几位都站出来吧,我可事先说好,着做法破局不是简单是事情,如果你们有人隐瞒属性,一会布局出错,反噬的可是自己。如果有刚才谎报的都退出去。”师父严肃道。 一番话说完,也没有人站出去。“那好,属性齐全了,咱们就开始吧。七位属蛇的麻烦站到院子里我留下的七个印记上,注意从院门算起由左到右岁数越来越大。可别出了差错。”村里七名男女胖瘦不一的村民,走到着院子里按着师父所说的,站好了。“另外七名属性是龙的,站到院子外我留下的七个印记上。从院门算起,由左到右岁数越来越小。注意可别错了!”师父再三叮嘱道。 这次包括帮我们找人那同桌的汉子也站到了外面,师父让院子里的人手里端着碗,倒入半碗清水。院子外的人,手里一人拿着一个阳符。一切准备就绪后,师父开口道:“一会阳符燃起来后,拿在手里一会,再扔出去。” 第七十九章 七星阴阳局 阴水阳火阵 第49节 师父在院子里院子外忙来忙去,挨个核实大伙的站位是否错误,年龄是否相符。最后高声道:“一会我在外面高喊‘阵起’之后,院子里属蛇的记住面朝墙外,端平了这碗水。静静站立十秒后再依次走出院子,院外的等手里的阳符燃烧到末尾在扔出去。” 大伙点头应声。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不明白师父这是要干什么。 师父拿着周天星宿剑,剑身上扎着十几张符咒,望天上望去,似乎在等着什么一般。过了一会,大伙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太阳也被一块黑云遮住,地上一片阴影。师父高举起剑来,高声道:“七星阴阳局,阴水阳火阵。阵起!”剑身上的符咒忽得一下全部燃烧了起来。 院外站着的七个人手里的阳符也燃烧起来,待符咒快燃完才扔了出去。过了十几秒钟,院内的七个人端着半碗水走了出来。师父赶忙走上前去,把剑身上符咒燃完的符咒灰烬洒在了水里。长处一口气,道:“法事已经完成了。这回长院里的聚集的滔天阴气已经去了大半,剩下会慢慢散去。不会在招来邪魅鬼怪了!” 师父讲完后,众人一副呆住的模样,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刚才施法的一幕简单明了,没有风雨欲来、更没有电闪雷鸣。大伙似乎不相信这般简单就能祛除院子的阴气一般。我却能感到院子里那浓郁的阴气少了大半,心里暗想这般神奇。 师父一脸无奈道:“这就是道行的问题了。其实设局摆阵破除阴气很简单。多说了大伙也不懂。既然事情也完了,大伙就散了吧。”说完转头往家中走去。大伙才反应过来一般,身后响起了阵阵掌声与呼喊,谢师傅帮村子个大忙。 我们师徒两人慢慢往家中走去,对于刚才师父的摆阵设局我也有些疑惑,没想到这般简单就完事了。之前在山上一直学习的都是画符咒驱鬼、苦练身法、打坐炼气之类的功夫。对阵法了解也不多,开口道:“师父,刚才是什么阵法,那般简单的就驱走了阴气?” 师父看着我,笑道:“哎,你小子对阵法一道的天赋不多,说白了这东西看似简单,但需要几十年如一日的钻研,偷懒不得,没有时间的浸淫是取不出成效的。”他老人家一脸自得的说道,却令我更加好奇,开口道:“明明就是几个人站上去端着水,拿着阳符罢了,有什么可稀奇的?” 他老人家弹了我头一下,声音清脆,却疼得不行,最近师父在我脑袋上都练出来着,不弹则以,一弹得痛死。看着我在那呲牙咧嘴的揉着脑袋,他笑道:“今日我设的局是七星阴阳局,摆的阵是阴水阳火阵。看似简单,里面却大有学问。” “为师拿着黄铜罗盘望着天象在院内外各找的七个点并不是随便点的,那是观天象结合院子特点找出的与北斗七星相合的院子薄弱处,从那里下手能快速的聚拢或者驱散阴气。这次做法全凭能找准这几个点,没个几十年阵法上的钻研是找不出来的。哈哈哈”师父边说边大笑,自豪的不行。 看他老人家卖关子,我也只能一脸恭维道:“师父,您道法高深,在咱们整个北京地界上都是数一数二的,简直是咱们道门的扛鼎人物。就给我这个劣徒讲解一二吧。” 这一番明显不已的拍马屁,让师父舒心不已。满意的看了看我,道:“既然如此师父就好好说说。找的七个属蛇之人,七个属龙之人。蛇属阴,龙属阳。让属阴之人端着水站在阴气聚集的院子里,就是阵法里的阴水。让属阳之人拿着阳符站在院子外,就是阵法里的阳火。那一个局,一个阵其实施法之时是分开的,为师等乌云遮阳,阴气旺盛之时施法。院子里七星聚阴的点,用命属阴之人端着水,自然能聚集到院子里的阴气,其实当时院子里大半的阴气都到了那七碗水里。我把周天剑上的符咒灰烬放入水中,正是为了消融阴气。” “那外面拿着阳符的人是什么作用?”我赶忙问道。 “那几人站的点是散阴点,命里属阳,加上阳符燃烧暗和七星阵,一下子隔断了大山里那邪地的阴气散过来。所以这一个阵,各分其功,才驱走了那院子里阴气啊!”师父道。 听师父讲完,我感觉眼前好像开了一个新天地一般,没想到道门设局摆阵竟然有这么多的学问,看着简单施展起来又如此的困难。不禁对师父大为叹服,他老人家那自得不已果然有原因的。 这一下勾起了我对阵法设局的好奇心,不禁问道:“师父,这阵法和设局有多少重?施法都一样吗?” 他大笑着开口道:“阵法浩瀚如星空何止千千万。关键是不能学死,不同情况需要不同对待,这就要看个人的临场发挥和悟性了。道家流派不同,设局摆阵的方法也不同。一个简简单单的聚财阵,不同派别的摆法不同,功能有大有小,效果有好有坏。” 一听这话,我对渔阳道的那种自豪感作祟,追问道:“那咱们渔阳一脉的阵法和设局属于一流吗?” 师父摇了摇头,道:“一流算不上,咱们祖师对阵法并不太精通,其实设局阵法一系列的东西都是在秦朝之前不多,都是汉以后渐渐发展开的。在唐代和宋代发展到了巅峰,咱们渔阳道都是找寻别的门派的方法,加以总结和延伸的。听我师父讲,古代时候专门有道家流派不驱妖捉鬼,专给富人高官设局摆阵。只不过那几个派别现在都消声觅迹了。” 今天的一切极大的丰富了我的视野见闻,我和师父讲着门派的秘辛,一路聊着回到了家中。 一进家门,母亲已经把碗筷都收拾好了,见我们进来,道:“回来了。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山里,也好准备准备。”父亲醉酒还睡得正香呢。师父看了母亲一眼道:“明天一早就出发,这种事情越快越好,耽搁不得。” “那好,我去给你们师徒准备吃的东西。对了,道长你没什么换洗衣物吧,一会我去找找知白他祖父生前的衣物,留着换洗着穿。”母亲说道。 我给师父准备了一木桶的热水道:“师父您老人家也不怎么洗澡,这次咱们去那邪地探寻,危险多多。这次您一定给自己收拾整理一番。”并把母亲找出的衣物放在了屋子里。 过了半个多时辰,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师父走出来吓了我一跳。这次师父洗的干干净净,平日里鸟窝一般乱的头发被梳在一起,在后边用根木簪子别了起来,看上去温文尔雅。胡子也梳的柔顺,没有之前那乱糟糟的模样。洗完澡之后显得干净利索,穿上祖父生前喜欢的那身黑马褂,棕色长袍。看上去犹如私塾的教书先生一般。一扫之前的邋遢模样。其实仔细看上去师父年轻时候一准儿的长相出众,梳着白中掺黑的头发,看上去精神抖擞,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下师父看着明显有范儿多了。 他老人家对自己的新形象有些不安,低头四下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打扮,抬头对我咧嘴一笑,道:“这次看上去如你小子的心了吧。哎,还是之前自在一点啊。”师父一咧嘴露出的两颗大黄牙实在破坏了整体感觉,逗得我哈哈大笑,气得他差点回屋子换回自己那一身衣物。 天色渐渐暗下去时候,父亲才起来,差点一翻身栽下炕。起身晃着头往外走,大声道:“快给我点水喝,喉咙干死了。”我赶忙用舀子给他从缸里弄了一勺凉水喝。刚喝完水一抬头,看见师父的新形象,吓了父亲一跳。赶忙说道:“道长这样看上去更有得高道人的感觉了啊,哈哈。” 母亲端上了几样清淡一点的饭菜,我们坐在一起慢慢的吃着晚饭。这一次谁也没有喝酒。席间,我告诉父亲明天一早我和师父进山查看邪地去。父亲神情激动,道:“怎么才呆几天就走?不能抻几天?” 师父摇了摇头,道:“时间不等人啊,到不让知白留下,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父亲看了看师父又看我一眼,长叹一声:“那小心一点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师父跟我照样在院子里盘膝吐呐,气血运行周天之后,我站起了身子。母亲一早就给我们准备好了路上的吃食,昨天下午就烙好的几张肉饼。父亲把家里的两把猎枪拿出来递到了我手上道:“大山里危险,多虎豹豺狼出没,拿着这个为父也能方向一点。” “猎枪都给我,你打猎用什么?”我问道。 “这些日子先不打了,等你回来在打猎。” 师父默默的推回去一把,道:“留下一把猎枪知白用就行了。我更习惯手里这把周天星宿剑。”父亲无言的接过了那把猎枪。 第八十章 白狐引路 母亲把吃食和换洗衣物用块蓝布包成个行囊,紧紧系在我后背上。右手拿着猎枪,左手拿着火把往村外走去。那时候除了部队,个人家难用的手电。尤其是我们这种偏远的村子。走夜路都打着灯笼或者用火把。把布条浸泡在松油里,反复晾晒,最后紧紧的缠在木棍上。走上几十里路都不会熄灭。 我们一行人往村外走去,村里的老少爷们看师父我俩往村外走赶忙走进身前问道:“知白,你和道长要往哪去啊?” “我跟知白去这座大山中探寻了隐秘的地儿,这就要动身了。”师父指着村子背靠的那座大山答道。 听到我们要走的消息,村里大多数人都放下手里的活计,赶过来给我们送行。一直送到了村北口,一路不停有人嘱咐师父我俩小心一些,告诉我有了出息也别忘了村子的老少,别忘了父母常回来看看。 到了村北口后,母亲和父亲陪着我和师父继续往前走,其余人注视我们的身影渐渐回去了。 我们村子就在大山里,是这附近最巍峨挺拔那座山的山脚,并且村里的坟地就在此处,往山上走必定会途径那里。走了一阵,就看了村子的坟地。我从怀里掏出一瓶子酒,往一个才及腰高的坟茔走去,墓碑上书写着先父张云华之碑,正是祖父的坟。 把那瓶酒拧开盖子倒在了坟头前,我跪下身子,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道:“祖父,我又要随师父去平定大山内的邪魅之事了。此行必定多凶险,先给您老人家上酒了。放心吧,我不会堕了咱们老张家的威风的。”起身后拍了拍身上的土,站到了后边。父亲和母亲也走上前去跪下磕了头,父亲一语不发的望着坟头。母亲低眉开口道:“爹,从我来这个家您就对我不错。这么多年也一直走过来了,知白是您孙儿,老张家唯一的骨血。既然他入道门,就注定这一生艰辛险阻,您老人家在天之灵保佑他平安归来。”说完之后双手和头紧紧的贴在了地上,行了个五体贴地的大礼。 站起身子后,我们走出坟地后不远,母亲把食指和尾指放入口中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声音清脆悠远,从未想到母亲那般温婉的女子口哨吹的这么溜。我们几人都一脸期待,暗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前方的草丛一阵抖动,从里面窜出了四五只白狐。雪白的皮毛披在身上,小巧灵活的身子,那双黑眼珠儿最是有神,和人一般打量着我们,看到母亲高兴的扑到了她身边。围成个圈绕着母亲撒起了欢。这一幕看得我们大为惊奇,我们都知道母亲是修炼成人身的白狐。亲眼见到她们之间这么亲密还是有些诧异。 那几只白狐蹦了一会,就在母亲身前一排排的蹲好,犹如接受检阅的士兵一般挺胸抬头,眼神不错开的盯着母亲。 看着这几只可爱的狐狸,我感到一股亲切感,犹如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我知道这是源自于血脉中的共鸣感。其实白狐在市场上皮毛一向金贵,但是从我出生时候的白狐围家,到后来斗败了为祸村子的白凶。不管是我,连村里人都渐渐对它们另眼相看,都说它们太有灵性了,知道救人,咱们也得知道报恩。从那之后,就没有再因为钱冲它们开枪的了。 母亲看着它们在排好,嫣然一笑,道:“许久不见了,小家伙们。都长得这般健壮了。一会你们给我儿子和那位道长引路,他们想去能偶然去往深潭巨树的地方。” 犹如人一般,听到母亲口中的地名之后,那几只白狐竟然眼里露出恐惧之色,小脑袋拨浪鼓似得摇了起来,逗得我之乐。 母亲板起了脸,道:“不用你们跟他们去那巨树深潭附近,只要你们把他们带到那附近就行了!快点去吧,知道吗?” 那几只小白狐还是摇头,一只看上去颜色最雪白的,竟然呜呜的叫了起来,声音和小狗类似,却又怪模怪样。母亲蹲下了身子,用手轻轻的拍着那只的头,道:“小九,我知道你最多心。你担心知白的安全?” 第50节 那只小狐狸上前舔了舔母亲的手,一脸享受的模样,听到母亲的话之后连忙点头。“他们竟然能听懂你的话?知白他娘,这也太神奇了吧?”父亲问道。 母亲回头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们家这些白狐,灵性高,经过这么些年的修炼,智慧不低于人。只不过比人单纯许多,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花花肠子罢了。”这话说得父亲和师父冷汗直流。没想到母亲还是狐族大沙文主义者。 “小九,别担心。知白又身边那位道长保护呢。那可是他师父,法力高深。”母亲说道。那小狐狸竟然转头看了师父两眼,似乎比较满意,有叫了两声。母亲道:“既然同意了,你们就出发吧!越快越好。” 那只最白的小狐狸领头,其余的跟着往前面走着,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母亲,眼神里充满了不舍之情,犹如许久未见的朋友亲人又要分别一般。母亲笑了两声,道:“快去吧,以后我会经常回山里看你们的。现在我身份的事情,知白他爹也知道了,没有一点的反对。”说完靠在父亲怀里,表情幸福。 几只白狐向前走去,我和师父紧紧的跟上,“咚咚咚”身后一串脚步声响起,母亲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跑到我身前,给我整了整领子,把背后背着的包裹又给检查了一边,然后默默回身往父亲身畔走去。 从今天出发后,父亲就一直没说话,脸色沉重,看我望着他,张了张嘴,艰难的说道:“小子快些和你师父回来啊,到时候叫你娘做点美味,咱爷俩好好得再喝一杯!”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回身小跑着跟上了师父。 走了十余分钟,我们师徒谁也没说话。最终还是师父打破了沉默,道:“徒儿,怎么了?心里有些难受吧,男人嘛,说出来就好了!” 我感觉眼睛有些涩涩的,使劲仰了仰头,抑制住眼泪流出来。没有应声。 师父自顾自的说着,“久不见父母,才短短两天就有分别,你年纪小,伤心也是正常的。说起来我这个师父还是太狠厉了。之前在山上明明看出来你想家,却一直没提起让你回家看看或者下山游历,让你连祖父最后一面也没见到。这点,师父也后悔啊。你要恨师父,就恨吧。我不怪你。” “那天夜里在院中,你父母和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当时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们担心你的安危,劝你留在家中,这很正常。毕竟你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血肉。但你那番话语,实在让我老人家感动不已。不是师父不想放你走,而是现在乱世刚平定,邪魔鬼魅横行世间还尚未解决。既然你入了渔阳道,发过了誓言,就该肩负起祛邪除害的众人。如果没有咱们道家保护人间,现在指不定乱成了什么样子了。说白了,师父也自私啊。” 他老人家一番掏心窝子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所幸就闭口不言,继续向前走。我们师徒好似有默契一般,双方静静的跟着白狐向前走,谁也没在言语。倒是那几只小狐狸,犹如淘气的孩子一般,不时回头看我几眼。 我被他们看得浑身发毛,总感觉他们不是狐狸,而是活生生人一般。懂喜怒哀乐,懂人的一切。走了一个多时辰也没到地方,我都有些焦躁起来。想跟白狐交谈又听不懂它们的话语,自己暗自思考我身上也有着白狐一般的血脉,为何却不能跟母亲一般自如的交谈呢? 过上一炷香的时间,我实在无聊,开口道:“你叫小九是吗?到底咱们还得走多远啊?” 前面的几只小白狐停了下来,那只最白看上去最机灵的走到我身前,前爪一屈,后腿一蹬,“噌”的一下跳到我肩膀上,吓了我一跳。按说这般大小的猫也没有这弹跳力啊,这几只修炼过的小白狐果然不一般。 名为小九的那只白狐,站在我肩上,呜呜的叫了起来。我却一点也听不懂。看我什么也听不懂,它立起身子冲我比划起来。我依旧是一头雾水。师父从我叫住白狐就看了我一眼,没发话。 看我一脸呆滞的模样,他老人家开口道:“哎呀,你真是笨啊。那小狐狸的意思是站在你肩膀上,给你指路。这下好了,你带着它走吧。”师父讲完之后,那小白狐一脸喜色,犹如人脸一般,布满了笑意。抬着雪白的小爪子向前指去,示意我赶快往前走。 我一脸郁闷,本想逗逗眼前几只小狐狸,没想到却给自己带了个累赘。正郁闷着,我肩膀上的小九高声叫了几下,几只小狐狸“噌噌噌”全跳上了我身上,左右肩膀各站着一只,怀里抱了一阵,还有一只扒着我身后那包裹。四只小狐狸全都上到我身上。它们个头轻巧,不过两个多月的小猫般大小,在我身上呆着舒舒服服。 第八十一章 二度遇豺 师父看着我那一脸郁闷的模样哈哈大笑,直言道:“你小子就是闲的,这可都是自找的。你这背着这些小狐狸上路吧!” 我满脸郁闷的走到了前面,这次几只小狐狸全在我的身上,虽然个头小没什么重量,但是毛茸茸的与皮肤接触感觉扎扎的,让我极其不适应。转过头想着那只最先跳上我肩膀的小九,我面部狰狞的看着它做起了怪脸,想吓唬吓唬它出一口恶气!没想到它竟然把小脸挤出了笑容看着我,一点不为我的鬼脸所害怕,让我大感失败。对天长叹一声道:“还有没有天理啊!现在狐狸都这般聪明了!” 师父他老人家看着无奈一笑,道:“白狐通灵,古代就留下了许多化为人身的传说,再说这几只小狐狸,与你母亲是同族,别看个头小,却不知在山里面修炼了多少个年头了。智力与常人无异,而且天生的赤子心性,对你这个人与狐族的混血本来就好奇,你又逗它们,所以它们才这般捉弄你的。不得不说这一物种真是灵气逼人。” 他老人家一番话语,我明白了这几只小狐狸对我的捉弄,哎,谁让是自己先惹到它们呢。一路向前走去,附近树林茂密,杂草丛生。我肩膀上的小九不时伸出雪白的毛茸茸爪子,左右指着路。大为可爱,我按着它的指引在林中走突右拐。 从师父手中借过了周天星宿剑,左手抱着小狐狸,右手用力把身前茂密一些的树枝砍断,好让他老人家通过时候走的舒服一些。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用剑探路的苦力。这一趟路走的我郁闷,突然感觉脑袋沉,毛乎乎的东西扎着我的头皮,还有根树枝样的东子不停在我后脖颈子上甩来甩去。足足吓出我一身冷汗,我以为是蛇之类的东西掉到了头上,刚要拽下来,就听到头上传来小狗般的呜呜声,不用想了,肯定是后背那只小狐狸觉得不舒服,跳到了我头上来。 师父听见我们这边的动静,转过头看我一眼,然后突然蹲下了身子,口中爆笑,犹如岔气了一般,使劲的抚着腰。我一头黑线的望着他,他老人家笑了足足一分钟,才慢慢站直了身子,一脸若无其事道:“没事了,徒弟,咱们继续走吧。”刚说完,那使劲绷着严肃表情的脸嘴角又抽搐起来,“噗嗤”一声道:“我真是忍不住了,哈哈哈!” 我当时的样子确实令人捧腹大小,左右肩膀上趴着小狐狸,怀里抱着一只,连头上都趴着一只。脑袋上那只跟个白皮帽子一般。 师父不时飘出的笑声传了一路,我们这样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却也没看到巨树的影子,记得几年前那次,再几里外就能看到那巨树的影子,毕竟三十多米的高度可不是盖得。我迫切的想结束这尴尬的探路旅程。 又走了几分钟,身上的白狐忽然发出低沉的叫声,肚子呼噜噜的叫着,警告意味眼中。难道是有什么危险?我暗自想着。 前方的草丛一阵抖动,刷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数双绿幽幽的亮眼睛从草丛中向外探望。情景特别像我前几年遇到豺的时候。身上的几只白狐跳到地上,站在我们省钱,前爪子贴在地上,身子微躬,后腿高高翘起,一副作势欲扑的样子,喉咙里不是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对面草丛中突然探出一只黑黄夹杂的爪子,同样低沉的警告声此起彼伏,师父站到了我身边,我默默的把周天星宿剑递给了他。并把猎枪暗自压入了些火药,上进去几粒钢珠。那时候的猎枪不像军队的枪一般是上子弹的,而是上钢珠钢砂一类的东西,里面压入些火药。一旦扣动扳机,里面的钢珠钢砂犹如雨点般喷向对面,造成覆盖性杀伤。而且猎枪威力极大,碗口粗的小树都能拦腰打断,更别提一般的动物了。 我们双方暗自对峙着,慢慢的六只豺钻出了草窝里,样貌如狗一般,但耳短又圆,发出的声音犹如婴儿的啼哭般瘆人,一步步向我们走来。领头的那只大了其余一半左右,足足高大腿高度,哪里还是豺?简直是狼还差不多,吓了我一跳。其余的豺个头也不小,最小的都有白狐三个大小。如果当年遇到的是这伙豺狼,不用说,我们早就进了肚子里了。 六只豺绿油油的眼睛盯着我和师父,眼珠子都不再转动的,布满獠牙的嘴使劲长开,口水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上,犹如看见美味一般。那吞噬人的眼神看得我脊背发冷,这眼神也太邪了啊。看了看挡在我们面前的几只白狐,我心里一叹,看来这次得靠师父我们俩人了。对面的豺狼完全没有把这几只小狐狸放在眼里。我记得豺狼比狐狸就大一点啊,怎么眼前的这几只一个比一个大? 面对来势汹汹的豺,我握着枪托的手心布满了汗,父亲以前和我讲过,豺这东西虽然个头小,但凶残无比,比狼还坚韧残暴,集体配合着捕食,山里的土豹遇到它们都要退避三舍。 “师父,一会咱们俩人就往上冲吧,别让这几只小狐狸受伤身死。”我转头看着师父说道。且不说这几只白狐母亲的同族身死没法交代,毕竟身上流着和我一样的血啊。几年前它们就在豺狼手里救了我一命,那只皮毛雪白,个头小小喉咙处鲜血直冒的小狐狸至今仍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当时埋在它时的那种扯着心肺的难过,我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师父转头对我一笑,道:“这我自然晓得。领头的那只你一会用猎枪突然抽冷子撂倒,剩下的几只我三你俩。速战速决。鬼魅妖物都斗得,怎么能败在这几只畜生手里!待我数到三就行动!” 我慢慢的把枪口移到冲着那只最大的豺,那家伙似乎也感到危险一般,左右不安的扭着身子。 “一,二,三!”师父话音刚落,我右手就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老远,我感到手里的枪一震,钢珠就呈扇面喷了出去,在空中呼啸有声。师父已经拿着周天星宿剑扑了出去,尚在空中就扔出几张阳符。符咒在空中燃了起来,冲向几只豺狼。 枪响之后,那只个头最大皮肤最油亮的豺狼被忽得向右侧闪去,速度奇快。钢珠只扫到它的尾巴,这一幕看得我发愣。而它身后站着的豺狼就没那么好运了。被钢珠迎面打成了筛子一般,都没发出惨叫就已经身死了。鲜血从那丑陋的头颅上流了一地。那血竟然不是红色的,而是黑红色,空中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传来,其中好似乎夹杂着些臭哄哄的气味。让我不解,这豺狼刚死怎么就有尸臭一般? 还不等我细看,那只个头最大的豺狼一闪身扑向了我。这种猎枪威力是大,但也有个大的缺点,就是装弹极慢,得一点点的把钢珠装进去,用细铁棍摁实了才可以。平时这样倒没什么,真等打猎或者对战之时,这样慢吞吞的动作,足够被人打成筛子,或者葬身野兽腹中。所以村里人打猎一直都是好几个人一起行动,轮班开枪上弹。 眼前的情况只有我一个用猎枪,而且对面的豺狼数量又多,根本反应不及。眼看那尖利的爪子和手指长短的獠牙就扑到了我身上,它口中的恶臭已经熏到了我。平日与人打斗,赤手空拳就可以,但是血肉之躯跟爪子獠牙硬碰硬就不现实了。当年武松打虎还是先用哨棍打了几下,骑到了老虎身上,用拳头打的。也没有拳头对獠牙,何况我这工夫远远不如武松的呢。 眼见那只大豺狼扑得又急又快,我把手里的那杆猎枪当棍子就挥了出去。感到手里一沉,豺狼就被我给打了出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又站了起来,摇晃摇晃了那斗大的脑袋,没事一样又扑了过来。猎枪都是铁管加木柄,里面是拉好的膛线。木柄并不结实,怎么担得起这大力的一碰。“嘎吱”一声脆响,猎枪的后半边就断成两截,只能拿着两尺来长的铁管打斗了。 我的脸色一下就绿了,这倒好出师未捷身先死,这猎枪刚喷死一只豺狼,就报废了。看来这一趟探寻邪地也用不上了。 眼看那只及大腿高的豺又扑了过来,我赶忙用猎枪的那根铁管打了起来。那家伙站起身子恐怕不比我低多少,两只大爪子足足有我一个半手掌大小一般,刀锋一般尖利的爪尖对着我胸口就扑了过来。 师父那边战斗也不轻松,几张燃烧的阳符的确打得那其余几只豺狼往后一推,师父人在空中借着下坠的力,手里的周天星宿剑竖着劈在了一头豺头上。那周天星宿剑是秦朝时候收集的全国之铜百炼后的铜精铸成的。坚硬非常,当场就劈了个脑浆迸裂,眼看是不活了。 第八十二章 阴毒入狐体 六只恶豺被我用猎枪打死一只,师父用周天星宿剑劈死一只,但还是剩下四只。领头的那只和我打个乒乒乓乓。剩下三只全都围在了师父身旁,尖牙和利爪不时攻向师父,这些家伙脑子也比较好用,经常成群的捕猎。三只共同进退,一起攻向师父,他老人家也有些疲于应付。 四只小白狐在地上叫了一通,合力扑向个头最小的那只豺,它不过三只白狐的个头,斗起来应该不费什么力气。由于他们拖住了一只豺,师父那边压力大减。一套道家剑法使出,打得围攻他的两只豺后退不已。 空气中的恶臭味道愈发的浓郁,都已经盖过了那股血腥气。我抽冷子往地上看一眼,吓得亡魂皆冒。被我用枪打死的那具豺狼尸体有些地方露出了累累白骨,皮毛都掉光了一般,如同已经死了十几天的腐烂程度,恶臭就是从尸体上发出来的。而被师父劈得脑浆溅出的那只豺,尸体也已经开始极具腐烂,肉眼可见的一点点变烂。 一般来说尸体想要到达这个程度没有几天的时间是不可能达到的,但眼前的一幕却超出了这个定理,那些豺狼的尸体在飞速腐烂。意识到这里面必有蹊跷,道赶忙冲着师父大喊:“师父快看那些尸体!他们烂的好快!” 师父一边打斗着一边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脸色大变,喊道:“速战速决,别让它们抓到或者咬到你一丝,别呼吸闭住气!”喊完之后激烈的和豺狼打斗起来,一味的强攻,看样子有些急躁冒进。听完师父的话我就觉得有些不对,他老人家的稳重性格按说不应该这般强攻,看来那些豺尸体的惊变必然有原因,甚至有可能威胁到我们师徒两人。 第51节 听师父刚才高喊憋住气,我赶忙憋住了气,不敢再呼吸。与我死斗的那只豺不光个头大,皮毛油亮且肉厚,这猎枪的枪管抡到它身上根本不起到什么作用,也就是吃痛一下罢了。一时间僵持住了,没法子速战速决。 那几只小白狐别看个头小战斗起来异常凶狠,四只齐心把豺团团围住,犹如一声令下般,四只共同进退,不一会,那只豺就被抓的血肉纷飞。皮毛秃了好大一块,鲜血直流,只不过是黑红色的血,伴着恶臭的味道,和我用枪打死的那只一模一样。我心中有些疑惑,为何这些活生生的豺竟然血液发臭,而且颜色黑红,犹如中毒一般。 但眼前的领头那只豺可不给我思考时间,好似不耐疼痛一般向我一遍遍的扑着,而且我发现它抗击打能力渐渐变强,也比之前显得疯癫了好多。之前铁管抡在身上还会吃痛的叫一声,现在却毫无反应。那凶狠的模样看得我心中一阵发颤。现在局势有些僵持,师父独自对两只豺还算游刃有余,四只白狐也是占了上风。只有我这边相对吃力。如果我们哪一边先打斗赢了都能赶快去帮自己人,那样不肖片刻就能解决战斗。 眼见眼前的豺越发的凶猛,我只能步步后退,回身看着茂盛的大树,一道灵光怀过我的脑子,既然打不过,我为何不逃呢?跳到树上在一点点引诱它,等师父那边先分出胜负,再合力对付这只大的。 想到这里,我气血运行双腿,一个纵身跳到了树枝上,嬉笑着看着树下的那只豺。它看到我上了树,有些着急,在原地绕着树转了两个圈。发出愤怒的嘶吼声,状若疯癫一般。眼看我不下来,只立起身子,前爪扒着书树干使劲挠着,不一会锋利的爪子就把树皮挠掉,露出了嫩白色的木头茬子。我暗自庆幸,如果这一下要是挠着我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它向学人一般爬树,前后爪子使劲扒着树干往上蹦跳,却一次次的落了下来。我不禁笑出了声来,这傻家伙又不是豹子,还想学什么上树?要是豺狼都学会上树,别的猎物还有没有法子活了。 正当我笑得正欢的时候,那豺停止了无用功,抬头冲我呲了一下牙,放弃了我,转身跑向师父,劲头十足。我呆立当场,这家伙竟然还懂得围魏救赵?现在师父斗那两只豺闲得游刃有余,不出一会就能杀掉,如果这时候突然跑过去这只生力军,那态势就不妙了。 想到这里,我一个鹞子翻身,从树干下跳下,飞快跑着,拦在了豺的前面,又开始对峙起来。那只豺看着竟然犹如人一般,眼神露出了嘲弄的神色!我寒毛都乍立起来了,这片深山峻岭果然古怪,动物都这般的有智慧,还让猎人儿怎么活? 我俩人又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一时僵持不下。 出乎意料的,最先解决战斗的不是师父,而是那四只小白狐。它们同进退,不一会就给那豺就被抓的鲜血直流,体力不支,反应变得很慢。三只小白狐突然从正面张牙舞爪的扑向豺,吓得它扭身后退。扭身的刹那被小九一口咬在了喉咙处,血喷到了小九那雪白的皮毛上。眼看那豺喉管被咬断,活不了了。不得不说这几只小白狐的智力、配合以及时机拿捏的准确,连普通人都不得不甘拜下风。 他们杀掉了那只豺后,高声叫了几下,似乎庆祝一般,转头跑到师父那边。如同刚刚一般四只围住了一只豺,师父只需要面对一只就可以了。看来今天的形势将要大逆转! 师父面对一只豺后,压力轻了不少,没有另一只的干扰,不出几下就用周天星宿剑打到了那只豺的腰间,直接打出老远。都说豺狼之类的动物是铜头铁骨豆腐腰,一旦打到腰间用力重的话,就会直接毙命,师父今天很好的证实了这个传言。那只豺在地上滚了两个跟头,头一歪吐出两天血就一命呜呼了。 眼见余光扫到这一幕,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眼前这只豺不足畏惧,只要耗到师父过来就没问题了。只是闭气已经闭了半天,有些快憋不住了。打坐炼气运行周天之后,我体质是异于常人。在水下闭气能憋将近两分钟,但在空气中和在水里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我已经感觉到肺里捅进了火炭一般。眼看就快憋不住这口气了。 可那豺却不给我歇息时间,越扑越猛,我是连连后退,感觉身子都没了劲一般。脚步虚浮,感觉站不稳了一般。它又一次势大力沉的猛扑,我感觉脚下一绊,一屁墩坐在了地上!那血盆大口直冲我头颅就来了,这一下要是咬实在了,我非得去掉半张脸不可,恶臭气息扑鼻而入。 危急时刻,三张阳符燃烧在我眼前,打得豺势头一阻,师父打蛇随棍上,一剑刺在了它左眼上。“嗷呜!”一声痛叫,淋淋鲜血从那只豺的眼睛流了出来,一望之下,只见他左眼已经成了个黑窟窿,鲜血直流。而周天星宿剑尖之上叉着个血淋漓的眼珠子。我回身望去,最后一只豺也被师父和白狐给杀了,这一会的工夫六只恶豺只剩下了面前这只最大的! 恶吼几声之后,那豺看了我们几眼,转身飞快跑去。我也感觉肺里犹如爆炸了一般,眼睛一黑晕了过去。眼前最后的画面就看见死去的那五只豺都已经不听程度的腐烂了。 待我醒来之时,我发现自己背靠一直大树半躺着,师父他老人家背对着我在忙着什么一般,耳中能听见小白狐的叫声,蕴含着悲伤之意。 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只见那只最可爱的小九,雪白的皮毛上全是紫黑色鲜血的干了的痕迹,歪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只有通过尚有起伏的胸腹知道它还活着。其余三只白狐围在它身边悲鸣着,师父用金针不停在它身上下针,却一点作用也没起。 看到这一幕我感觉眼睛有些发涩,走到师父前面颤声问道:“怎么了师父。小九受伤了吗?” 师父回身看了我一眼,道:“没受伤,是中毒了。你刚刚也差点中毒,为师给你服了一粒炼制的丹药,已经不耐事了。其余的三只白狐也已经服药了,只是这只中毒有些深。为师用金针救人还行,救狐狸实在是差了一点啊!” “怎么会中毒?难道那些豺狼爪子有毒?但它身上也没有伤口啊?”我焦急的问道,看着这只小白狐的可怜模样,我感觉泪水要流出来一般。 “那些豺狼身上是有毒,而且是非常狠毒的一种毒,这只白狐是没有受伤。它是咬断了一只豺狼的喉管,鲜血流入它口中,循环入了血液里面,这才中毒。刚才你昏倒之后,它带着咱们跑了一阵才找到这个安全点的地方。战斗和奔跑让毒性已经侵入了腹内,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师父的话语有些沉痛,他也不希望面前的可爱狐狸出什么事情。 我狠狠的抓住师父肩膀摇了起来,大喊让师父救救这白狐。 第八十三章 犹如唐僧之血 人人得而食之 师父看着我一脸无奈,道:“我确实尽力了。这毒性强烈,我那会告诉你别呼吸闭气就是怕通过呼吸进毒气中毒!” “师父,这是什么毒?您老人家有解毒丹,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状若癫狂的摇着师父的肩膀。且不提这白狐是母亲找来给我的帮忙死去没法交代,就这一路上小九的机灵和可爱就深深的感染了我。刚才对阵豺狼时候的勇敢,可以说没有它们,今天师父我俩人势必会受伤挂彩,甚至付出生命也说不定。血脉上的联系让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这样死去。 师父表情落寞的叹息一声道:“攻击咱们的那几只豺已经算不上活物了。它们死后尸体极具腐烂,如同死去很久一般。打斗时不知疼痛如疯子般狠扑,加上死去后流出的黑血,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臭味,都隐隐指向一种毒——玄阴尸毒!这种毒的毒性猛烈,最关键的是中毒之后会渐渐丧失意识,魂魄被侵蚀变成死尸一般。宋末元初的古籍上记载,玄阴尸毒,毒性强烈无解,中者魂魄侵蚀如死人,但还是有简单是思想,食血肉,丧失人性。被毒血侵入体内则中毒,抓伤咬伤都可能引发阴毒入体。连中了玄阴尸毒的人的尸体都会迅速腐烂,散发出毒气。当时宋朝末年,蒙古铁蹄入侵,江浙一带死人渐渐增多,且中了玄阴尸毒。人如猛兽般不知疲倦的吞噬活人,被血液侵入者亦会变成那样,最终整整一个一万人的城被屠戮一空。当时元祖忽必烈下令,上万人的军队无力镇压,才平定这个祸患。” “只是不知道这几只豺狼是如何中了这种毒,不知这山林里还有其他动物中毒没有,如果流传开来,那真是场天大的祸患啊。整个大山附近的村子都危险了,看来根源就在咱们将寻找的那处邪地。得尽快解决。不过这只白狐真的危险的,如果没办法的话,只能……” 师父的话没有说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如果小九真的中了这个毒,为了不让毒源流传出去的话,一定会把小九杀死的,那只逃出去的豺师父也不会放过。 我直感到头疼欲裂,这样的结果明显不能承受,低头想了一会,我抬起头看向师父道:“既然我的血异于常人,在墓穴那次对抗苗疆盅术,以及对阴灵邪物都有效果。这次也试一试吧!”说完狠狠的在自己的手腕上咬了一口,气血运行,把自己的本命精血逼了出来。 师父看了看我的伤口,道:“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说完把小九的嘴微微捏开,把我的鲜血滴了进去。血色紫色中闪着点点金黄,是那般的美丽与众不同,甚至还散发出淡淡微香。剩下的三只小白狐不安的鸣叫着,眼神紧紧的盯着我,目露哀求。 我冲它们点了点头,道:“放心,我一定会把小九救回来的!” 师父用金针扎在小九的身上,然后拔出金针把我的精血滴上去,他不敢直接用金针蘸我的血,怕我因此中毒。配合着金针我的本命精血一点点的进入了小九的体内,只是不知最终能不能管用。大伙眼神紧张的盯着这小小的白狐身体。 过了好大一阵工夫,小九忽然睁开了双眼,眼珠子里都是血丝一般,声音凄惨的嚎叫着,状态疯癫。师父抬起手掌道:“看来它撑不过去了,为了不让毒源扩散出去,只能这样了。”说完之后右手下落,狠狠的向它头颅劈去。 三只小白狐喉咙发出低沉的叫声,目光紧张的看着师父,作势欲扑。眼看师父的手掌劈到了小九的头上,我赶忙一抬手拦住师父。目光紧盯着他老人家,道:“再等等看,要是真中是玄阴尸毒,我亲手毁了它。”其余的几只小狐狸,目光紧张,围着小九转来转去,还不时的冲师父低吼。 师父看着我那发红的眼珠,点了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九在地上不停的挣扎着,似乎每一秒都伴随着巨大的疼痛感。眼珠红色越来越眼珠,似乎被尸毒侵蚀的厉害。眼看就要彻底变成之前豺狼那样的怪物,我手掌都慢慢的抬了起来,泪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忽然它如小孩子般啼叫起来,撕心裂肺,眼珠子里红光减退,有点金黄色的光芒闪现。我赶忙拍了拍师父的肩膀。 他老人家看着它,声音激动道:“快看,它体内的尸毒和你的血在斗争着,又渐渐转好的迹象。能不能撑过去就看天意了。” “用不用我再给喂点本命精血?”我声音紧张的问道,边说边把胳膊露出开,想在已经不流血的伤口上再咬一口。师父伸手拦住了我的举动,道:“已经够多的了,如果斗不过,你给它再多的血也没有用。看天意吧。” 我们剩下的时间就是一脸紧张的盯着小九,经过一炷香时间的生死挣扎,它眼里的金光渐盛,红色已经缩为机不可见的小点儿。我正好欢呼雀跃,它身子剧烈的抽搐起来,我的心随着紧紧的揪着。好在过了片刻,它轱辘一下站起了身子,眼珠里金光灿烂,随后渐渐消失,化为黑色。我这颗心终于落地了,短短的时间里我心情大起大落,跟着眼前小小身影的安危起伏不定。 看它终于没事了,我把他抱在了怀里。静静的感受它白毛皮的柔软舒适。它在我怀抱下,非常老实,入小猫一般发出舒服咕噜声,可甚为可爱。 师父看了我一眼,脸上挂着笑意道:“终于给它救回了,不容易。现在咱们先赶快去找寻那块邪地吧。我怕耽搁时间越久越出事。”地上的三只小白狐并没有动弹,已经静静蹲在地上,似乎在生气之前师父想要一掌打死小九的举动吧。 我蹲下身子笑盈盈的看着三只小狐狸道:“别生气了,快点带我们去找吧,不然真出了事,整个大山都该乱套了。”它们狠狠的看了师父一眼,才转身带起了路。跟着它们的步伐,我们继续在大山里找了起来。 师父走在我身旁,忽然捅了捅我肩膀,一脸正色道:“知白,你血液由于你的身份和祖师留下的长生不老药药力,变得太过可怕了。听着,你以后千万不要再人前透露出你血液这种救命的能力,不然后果比知道你是半人半狐还要可怕!切记,切记!师父这段话,你要烂在肚子里,时刻记在心上。” 我觉得师父的话有些危言耸听,还有什么危险比知道我真是身份更加可怕?毕竟人类信奉的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学说。况且我的血能救人的话,我为何不为之呢?师父看我一脸的不相信,长叹了口气道:“权利越大,对欲望就越执着,尤其是长生不老的愿望。从秦始皇开始历朝历代的皇帝都追求过,只要知道你血液的药效,你就会如拿唐僧一般,人人想吃上一口!” 师父的话说得我脊背发寒,一想到人人恨不得得我而食的场面,简直犹如地狱一般瘆人。看着我脸色大变,师父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只豺还有不俗的智慧本能,我们杀了它的族群,它会来找我们报仇的,正好彻底把玄阴尸毒消灭,要小心一些。” 又走了七八里路,走了这么久,加上战斗过一番,抬头看看太阳,晌午都已经过去了。师父我俩强忍着肚子的饿意,和身上的困乏继续往前走着。太阳毒辣的烤着我们,深山老林里夜间寒冷,露水多,白天太阳又毒,露水蒸发之后,整个山中犹如在锅里一般,蒸汽隆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的感觉好不难受,为了早点到那块邪地,也只能忍受了。 一直走了一炷香的时辰,三只小狐狸在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周围都是高耸的树木,这一片空地大约十丈方圆,连杂草都不生,看着怪异无比。三只白狐在空地上转着圈子的叫着,声音低沉呜咽。 走到它们跟前,我蹲下身子道:“是不是到地了?难道这里就是那巨树怪潭之地不成?” 它们小爪子一边作揖一边点着头。看它们如此模样,我就明白到地了。站起身子四下望去,却不见巨树的影子,按说那棵树足足有三十多米,六七个人合抱粗细,如果在附近的话,怎么会看不到呢?找了几圈一无所获,师父走到我跟前道:“别白费工夫了,没听到你爹和你娘说那巨树深潭出来是需要时间契合的,到这里剩下的只有等了。” 第52节 咱们先把饭吃了吧,我们师徒俩找到了个阴凉之处,背靠着大树,把背后的包裹拿了下来,掏出几张肉饼狼吞虎咽起来。小白狐鼻子嗅来嗅去,我赶忙拿出一张肉饼喂了喂他们,它们边吃边蹦跶着,似乎非常高兴。师父掏出了酒葫芦,灌入嗓子一大口,一脸享受之色。 第八十四章 诱杀豺狼 尸毒覆灭 烈日如火炉一般挂在天上,整个大山蒸汽腾腾的热得人心烦意燥。师父我俩人背靠着大树的阴凉,舒服的吃着母亲亲手烙的肉饼,不时咂一口烈酒。四只小狐狸蜷缩在我身边,斜斜的靠在我的身上,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可爱的不行。 最热的午时很快就过去了,点点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缝隙照在身上,人的脸也忽明忽暗起来。时分流逝的飞快,下午微风习习,树枝被吹的一阵晃动,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我透过树枝的缝隙望着天空,白色的云彩在天空飘着,碧蓝的天空犹如一块宝石,上满布满了点点白云点缀着,漂亮而宁静。这样一直望着天空飘过的云彩,幻想着它们的形状,如骏马,似猴子,还有的如美酒一般。我一直在找着有没有一块白云是小狐狸的样子,整整一下午也没有找到白狐那般可爱的云彩。身心融入了大自然之中,远离尘世的喧嚣烦扰,连鬼魅精怪都远离了脑海之中。师父他老人家早就背靠大树打得了呼噜,我也一阵悠然自得的模样。如果不是大山中邪魅之地的威胁,这一次完全就是场惬意的郊游之旅。 傍晚时分很快来到,太阳红彤彤的照着大地,给地面、大树都披着一层红金色的外衣。我躺在地上一点点的注视着日落西山,一点点的下沉。心里却暗暗思考着渔阳道书籍上所写的体悟自然之规律,感悟己身之运转。我看着日出日落好像冥冥间抓住什么一般,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咕噜噜”的声音从身边想起,转身一看师父已经坐起了身子。那响声正是由他老人家肚子发出的。他打了声哈欠,使劲的伸了个懒腰,道:“哎呀,这一觉睡得真是舒爽啊。只是肚子有些饿了,知白把干粮拿出来一些。” 我伸手往布包袱里掏去,只是掏出了三张肉饼。离家之时母亲足足给我们烙了十几张。不知道是肉饼太好吃,还是之前打斗耗费的体力过剧,师父我俩人一人吃了四张大肉饼。四只小白狐吃了两张,现在这点根本不够晚上吃的。师父我俩人对视了一眼,一脸无奈。 小九突然站起了身子,甩了甩身上的毛。仰头长长叫了两声,剩下的三只白狐站起身子向草丛中钻去,吓了我一跳,刚要追过去。小九跳起来站到我身前,冲我摇着头,似乎在阻止我一般。看了看他,我也只能作罢。 现在猎枪断了,这山里的动物又那般机灵,总不能徒手去捉几只来吃呀。看了师父两眼,我把肉饼递过去两张,剩下的一张掰开放在了小九面前。师父他老人家攥着两张肉饼,一脸尴尬,似乎不好意思先吃。 小九低头嗅了嗅肉饼,咬在了嘴里,走到我身前又给放下了,似乎要给我吃一般。看得我大为感动,道:“小九,你吃吧。刚刚救我们中了毒,身子虚,快吃一点。师父您老人家也先吃吧,我年轻身子壮,没事的。” 我们两人一狐还在互相让来让去的时候,远处草丛又是一阵抖动。上午的豺狼来袭着实给我留下了心里阴影,谁知道又是什么猛兽怪物要过来了。我手里紧紧攥着铁管站起身子,一脸戒备之色。师父他老人家也同样站了起来,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但是握着周天星宿剑青筋暴起的右手,证明他的心绪并不如脸色那般宁静。 三只小白狐叼着野兔从草丛了钻了出来,吓了我一跳。每只白狐都捉了一只,灰黑色的野兔个头并不比三只小狐狸小。它们仨雪白的皮毛上沾满了泥土。野兔夜里都会钻进自己挖的洞穴里不出来,俗话说的好狡兔三窟。不知这几只小狐狸是怎么捉到的,看来它们一定深入了野兔洞里捉出来的。 它们慢慢叼着野兔走到我面前,一松口三只野兔尸体摆在了我的面前,黝黑的小眼睛望着我充满了得意与期待,和母亲教书之时答对问题等待夸奖的孩童一样。看着它们的可爱模样,我是越来越喜欢了。 “哈哈,晚饭有着落了!这几只小狐狸还挺懂事的吗?”师父大笑着说道,伸手就要把野兔提起来。没想到三只小狐狸眼睛紧盯着师父的手,身子躬下示威。“这几只小狐狸,还记上我老道的仇了!”师父有些无奈的说道。 看来它们三个深深的记住师父想给小九毙命的样子了,对师父很是敌视。见此情况,我赶忙出言安慰道:“不打紧,不打紧。别生气了,小狐狸。他说我师父。刚才啊,是他错了。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三只小狐狸一齐扭过了头,不看师父,一副我不生气也不理他的样子。难得看见师父他老人家吃瘪,逗得我哈哈大笑。 我从包裹中掏出个小匕首,熟练的划开野兔肚子,掏空了内脏,剥下皮毛,用随身带来的水简单的洗了洗。“去给我叼过来点小树枝去!”看着紧盯着我的小狐狸,我说道。动作奇快的它们一会工夫就给我弄过来不少树枝。掏出火折子点燃树枝,我把三只野兔的用木棍穿好,架在火堆上慢慢烤着。不一会香味就飘了出来,兔肉上渐渐滴下不少油滴,落在火堆上引发一阵阵燃得高高的火焰。 这三只兔子不光个头大,而且异常的肥硕,烤才没一会,油就滴出来不少,一定会非常好吃。师父坐在我离我们三米远的地方,啃着冷冰冰的肉饼。一脸无奈之色,鼻子不是的抽动一下,品味着兔肉的美味,他老人家恨不得眼珠子都长在着兔子肉山,却不敢过来。一旦靠近一点,小白狐就会集体低伏下身子,喉咙发出身子警告,一副作势欲扑的样子。 师父他老人家那般大的年纪,总不能和几只孩童般的白狐一般见识,只能远远的看着我们慢慢烤着野兔肉。香味愈发的浓郁,在寂静的夜里飘出去老远。其实夜间露宿深山老林,大忌便是生明火,烤肉。火光和香气会吸引来其他食肉动物的光临。但凭借师父和我的实力,只要不遇到成群的猎食者,便没有问题,而山中的虎豹熊一类东西又单独行动,所以不足为惧。关键师父我俩还想把那只逃走的豺狼引回来,它有简单的智慧,记仇又好血食。火光和香味便如一盏明灯般吸引着它过来。 油珠儿从兔子肉身上滚下,落在火堆里发出“刺啦”的声音,凭添了几分口腹之欲。兔肉已经成了金黄色,看上去可口不已。几只小白狐蹲着我身旁,犹如安静的孩子一般,一动不动。静静等待着食物烤熟。 过了一会,香气愈加的扑鼻,小白狐开始不安的转着身子走来走去。我撕下了大腿部位最好吃的肉递给了它们,顾不上烫,它们吃的狼吞虎咽。还不时眯着小眼睛对我笑,我看的真真切切,的确是和人的笑容一般。我拿了一只烤好的野兔偷偷的递给了师父,他老人家对我伸了伸大拇指,接过兔肉背着身子狂啃了起来。 我自己拿下来一只兔肉,大口的啃着。颜色金黄,香气扑鼻,吃起来外面一层焦焦脆脆的皮,里面的肉鲜嫩可口,只是苦于没有调味品而吃起来有些白。但是大自然的鲜劲已经能弥补这个缺点了。我不禁为自己的厨艺自得不已。在道观生活三年,经常自己做饭吃,果然没有白练。 正当我们两人一狐吃得火热的时候,草丛里传来一阵沙沙的动静,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幽绿色的眼睛正在望着我们,幽绿中隐隐带着红光,目光噬人。我暗自思考这是什么怪物竟然一只眼睛。 慢慢那只怪物走出了草丛,竟然是之前从我们手中逃出的那个头奇大的豺狼。由于左眼被师父一剑刺穿,只剩下了右眼能视物。隐在草丛中才一只眼睛,害得我思考了半天。 师父由于背对着我们狂吃着野兔,竟然没发现豺狼的到来。而四只小白狐,早就抬起了头,一脸紧张的望着豺狼。我从地上拿起师父的周天星宿剑,一步步的向从我手中逃走的那只豺走去。它看着我目露凶光,喉咙低沉的吼了一声,犹如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声般瘆人。听见声音,师父才转头看到我和豺对峙着。 它身子一跃猛扑了过来,但我手中已经鸟枪换炮,不在是那个起不到作用的铁管,而是坚硬无比的周天星宿剑。感觉手里一麻,它被我打出去一丈多远,在地上翻了个跟头,却不想之前那般容易的站起身子。俗话说,打铁需趁热,我一个箭步冲过去。周天星宿剑接连劈砍在它头颅附近十几下,震的自己都快拿不住剑了。那豺狼脑袋一歪,眼看是不活了。 趁着它尸体没有腐烂,毒气没放出去,我回到刚才歇息的地方,拿起兔子肉和包裹,赶忙向远跑去。小白狐和师父紧紧跟在我身后。 第八十五章 梦醒入邪地 往远处跑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工夫,我们才停下了脚步,回身望去已是一片密林。早已经看不见刚刚休息的地方了。“师父这么远,玄阴尸毒的毒气总不会飘过来了吧。”我笑呵呵的问道。 “怎么可能呢?咱们这一通猛跑,足足跑出了半里地!刚刚你为何不跟师父打个招呼,独自一人拿剑就冲过去?知不知道如果它咬到你,玄阴尸毒就会入体,后果不堪设想!”师父怒声道。 “别生气啊,师父。我不是看您老人家吃兔子肉正高兴,没舍得打扰您老人家吗?再说那恶豺都已经被您伤了左眼。我拿着周天星宿剑,根本不足畏惧!”我一脸笑意的说道。 他老人家板着脸,训斥着我,道:“你这孩子心性过于跳脱,这么长时间还是不太稳重。是不是觉得你救了东子、又在村里斗了恶鬼,便开始自大。不把鬼魅一类的放在眼里了?这种心态的话,这次进山探邪地,你迟早要吃亏的!”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一脸受教的模样,心里却不以为意。 师父看了我一眼,长叹口气。脚下几只小狐狸呜呜叫了起来,看着师父手里握着的兔子肉,冲我叫个不停。似乎在谴责我为何私自把他们逮回来的兔肉给师父吃。看它们如此模样,我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它们洁白柔顺的皮毛道:“别生气了。师父岁数大了。”小白狐被我用手摩挲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看着特别的享受。 我们二人四狐,静静的在地上坐着吃完了兔子肉。骨头吐了一地,手上都是油。师父习以为常的顺手擦在了衣服上,看我紧盯着他,才想着这不是平日里他穿的那身脏了吧唧的衣服。而是我祖父生前的干净衣物。一脸歉意的看着我,讪讪的呲了呲那一嘴大黄牙。 师父我俩人在地上坐着,扯了足足一个时辰的闲篇。看了看天色,师父道:“估计那豺狼尸体也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现在夜间偏凉微风阵阵,那玄阴尸毒的毒气估计都被风吹散的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毕竟白狐给咱们带路,刚刚那片空地才是离那巨树深潭最近的地方,还是回去吧。” 站起身子揉了揉略微有些酸麻的腿,我们开始往回走。比起来时候猛跑可走的慢多了,十来分钟才慢慢走到那片方圆十丈的空地。豺狼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地上,不过一个时辰多的工夫已经腐烂成了一具骨架,空气中还有这淡淡的臭味。不过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夜风彻底的吹散。 看着那豺狼的骨架,我有些沾沾自喜道:“师父,我可厉害吧。那么凶恶的豺狼,单打独斗不出几分钟被我劈个头破血流,一命呜呼了。” 师父敲了我脑袋一下,道:“先别顾着高兴了,跟我搭把手把这具骨架仍得远远的,防止有毒。”我撸起袖子就要往前走去,被师父一把拦住道:“别那么鲁莽!还不知道那骨架有没有毒,咱俩还是撕扯点布垫着保险一些。”我从自己的衣服撕扯下两大块布条,递给了师父一块,自己留了一块。身上的这件衣服破了两个大洞,如同乞丐衣服一般破旧。 用布条垫着,我俩人把骨架扔到了远处。回身走到之前靠着的那棵大树下,师父道:“你问问这几只小狐狸,是不是在这里等着就能发现巨树石潭的踪迹?如果是的话,就让它们先走吧。不然到时候遇到危险,可护不得它们周全。” 我把这话对四只小白狐说完之后,它们齐刷刷的摇着头,紧紧的贴在我身上,暖暖的。如同小孩子撒娇一般不肯离去。看它们这个样子我也没有办法,总不好赶走吧。低下头对着她们道:“等到我们想去的地方之后,你们就自己离去,不然没法照顾你们!”看几只小狐狸点了点头,我才放下了心。 师父掏出酒葫芦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然后递给我道:“山里夜里凉,喝口酒暖暖身子,小心寒气伤身。” 我接过来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看几只小白狐嗅着不停,捉弄它们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形成,我拧开盖子,对着几只小狐狸滴了下来。它们赶忙凑在酒葫芦底下,张开嘴,一滴滴的落进了嘴里。小九因为之前中毒,喝了两三滴就被我扒拉到了一般,对我不满的呜呜叫了好几声。 喝酒过去片刻后,三只小白狐在地上东倒西歪的,四条小腿往前走连先迈腿哪一条都不知道了,连直线都走不利索,犹如跳舞一般。逗得我和师父无良的大笑起来,小九一脸的疑惑懵懂盯着它的同伴,不安的叫着。我赶忙拍了拍它肩膀,解释道:“没事,它们只是喝醉了。睡一觉就好了。”小九看着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其余三只小狐狸,倒在我脚边睡了起来。 今天折腾的一天一宿,困倦之意如水般席卷了我的脑海,我往后靠着睡,侧身睡了起来。山里白夜温差太大,白天还骄阳似火,夜里都被冻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包裹里带的几件换洗衣物都被我盖到师父我俩人的身上,怀里抱着小九沉沉的睡了过去。 愈来愈重的寒意让我从梦中惊醒起来,睁眼一看,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模样。除了依旧是黑夜,其他一切让我感觉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使劲掐了掐自己的右手,感觉火辣辣的疼痛。我的困意一下子醒了,然后就感觉自己从脚底板一股凉气窜到了后脑勺,途径的腿上、后背、头发恨不得根根乍立起来。 眼前的一切景色已经大变了模样,前方的空地已经消失不见,多面峭壁耸立着,清澈的泉水顺着峭壁流了下来,汇聚到眼前这个二十米左右的深潭里面。潭水漆黑如墨,在月色下都不反光一般。四周静悄悄的,连一丝虫鸣鸟叫都听不到,充满了怪异的气氛。 我赶忙拍醒了身边正在酣睡的师父,他老人家睁开眼睛之后,使劲的揉着双眼。嘴角咧成了0字形,双眼瞪的滚圆,犹如要突出来一般。他老人家用仅剩的右手一脸光在脸巴子上扇了三四个嘴巴,声音清脆。然后一脸痴呆的看着面前的潭水、峭壁。哪里还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得道高人,简直比起我这个猪哥样还要不如。其实也不能怪师父,一觉醒来竟然由之前的空地出现在这潭水之前!何况这就是几年前那次遇到是深潭巨树那里。难道半夜我们竟然被人给移了过来。一脸紧张的低头看去,几只小白狐还安静的躺在我脚下和怀中。 不对,按说这深潭在此,那棵巨树不应该看不到啊?三十多米的高度和五六人合抱的粗度可不是那般好隐藏的!回身看了一眼,想寻找一二,却发现,我身后是一堵墙,一堵木墙!我赶忙站起身子往后退了几步看看,哪里是什么木墙,分明是那参天巨树! 我们刚刚竟然靠在那棵巨树上的?我睡之前明明靠在一颗普通树上,并且前方是块空地。怎么醒来之后却换了地方?没有一点的惊喜,满脑子都是恐慌和疑问交织在一起!是何等的力量竟然趁着我们睡觉,把我们全部搞到这个地方!师父那一脸呆滞的样子证明一向临危不惧的他老人家此事有多么恐惧,以至于双手不自然的抖动起来!这颗巨树枝叶已经不似当年那般繁茂了。甚至树干干瘪枯黄,顶头的叶子都已经掉落。只有一棵枝杈上长出了些许绿色叶子,添了一丝的生机。近距离完全感受不到当年巨树带给人的压迫感和灵性,我甚至生出了一个不安的想法。 第53节 我在山上习武打坐这么久,自认为已经很警觉的。夜里竟然不知为何直接到了这里。师父他老人家一辈子谨慎狡猾。却也一点没注意到这一点。连他老人家都如此模样了。更别提我了!白狐耳朵多灵,竟然一夜未醒。想到这里我感觉心里跟长满疯草一般不知所措。 师父揉了揉自己被抽得红肿的脸颊,道:“这难道就是那巨树深潭的邪地吗?样子看上去还不错。不过我们是怎么到达这里的?绝对不可能是有人能把我给偷过来。看来这片地真如你父亲所说那样,隐藏在另一片时空里,拥有着未可知的力量!”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不知道该怎么好了,呆立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片刻才把几只小狐狸摇醒了,刚喝酒醉,过了片刻三只小白狐才睁开双眼。看了看眼前的模样。一轱辘的爬起了身子,目光惊恐,不安的叫唤了两声,声音发颤,透出惊慌之色。 小九在我怀里睡觉的,早在我醒来时候就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想了想,我突然低头道:“小九,带着其余喝醉的几只小狐狸快离开这里!这场面不是师父我俩能控制了得,你们先赶紧跑吧!” 第八十六章 欲探深潭 心底浮声 几只小狐狸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一边狠命的摇着脑袋,一边绕到我身前,战成了一排,似乎想保护我。我赶忙伸出手,一只只的扒拉到后边。抱起其中的一只道:“你们可答应我了。看着这巨树深潭之后就速度离去,不然我和师父两人没办法保护你们。” 小白狐两只毛茸茸的小爪子使劲的捂住了自己那对家家的耳朵,闭上眼睛摇着头,像告诉我它听不到我说话一般,归根结底就不想离去。师父脸色凝重,道:“没想到这地方邪气这么重。别耽搁了,让这几只小狐狸赶紧走,不然的话真出事了,谁也不想看到那结果。” 我温言相劝了半天,这几只小狐狸都死死的赖住不走,我知道它们是想保护我,但我可不舍得它们出事身死。板起了脸道:“快走!再不离开我生气了,回去之后在母亲面前告你们的状!” 听到我抬出了母亲,小狐狸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剩余的三只齐刷刷的盯着了小九。小九低下头,犹如人思考一般,低声呜呜叫了几下。剩下的三只转过去向远处走去,一步一回头。只有小九尚在我脚下没动。看见这一幕,我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小九不和它们一起离去。 师父看小九一眼,道:“这白狐通灵,果然聪明。它是留下来保护你,剩余几只准是去找白狐群来救咱们了。” 我低头看向小九,它慢慢走到我脚边,身子在我腿上蹭来蹭去去,在向我示好。“看来这只小白狐和你有缘,且不说它那聪慧的劲不下于成人。之前你用精血救了它,看来它对你产生依赖性了。你可以试着把它收为灵宠,有这一个血脉共鸣,又智慧如人的小家伙,会对你以后产生大的帮助的!” 听了师父的话,小九往后退了几步,抬走看着我,小眼睛都眯到了一起,似乎对我笑一般,脑袋一直点着,似乎很认同师父的话语。 一时间收个小狐狸当灵宠,我也有些接受不了。虽然师父讲过道门前辈高人就收过一些修炼出不俗指挥的动物当灵宠,对待如家人一般。但是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记得当年师父告诉我时说,以前有的道门一脉专门养些异兽,帮助自己捉鬼收妖。道家的一个阵法布置出来还可能让缘分特别大,感情深的人和灵宠自由的心灵对话,犹如请了保家仙上身一般,交谈自如。 师父看我呆呆愣愣的,出口道:“白狐灵气逼人,修炼之后能成为寻常的仙家,对你以后也是一大助力!” “让我再想想吧,师父。先看看眼前的情况吧,你老人家没感觉到什么吗?”我转移话题道。 师父眼神盯着前方的水潭,道:“这地方实在奇怪非常,且不说突然无声息的出现。我感觉此地灵气和阴气混杂,庞大儿烦乱。我先看看这里是不是和你们村长院有阴气联系的邪地吧。”师父掏出了黄铜罗盘,抬头看着天,手指不停掐算着。罗盘一被掏出来指针就转了起来,一点也不稳,师父抬手点住几次,换过两次方位也不顶用。有过几次经历我就知道对于一些阴气旺盛的地方,指针就转得厉害。但转得如此猛烈,尚属第一次。 “刚我看天象得出一结论,不管着邪地是怎么突然出现的。但与咱们还是在同一片时空了。天上的北斗七星,二十八星宿的地点并无变化。只是此地阴气太盛了,隐约观星象,掐指算能确定这里的确是在你村里那处院子的北方,阴气也通过为知的方法外泄的厉害。隐隐覆盖了这片森林,我怀疑玄阴尸毒就是因为几只豺误入这里而中的。”师父声音低沉而凝重,甚至眉毛都蹙了起来。 “啊?那咱们在这里不好中了尸毒吧?”我问向师父,一脸紧张。 “没事,那玄阴尸毒虽不知是何种方法成因,但是此地能看出没有那种迹象,你小时候来过此地?竟然能逃出去实在是不可思议,我感觉这潭水里有着不可知的存在!”师父道。 我回身看着那棵大树,脑海里划过当年在冰冷刺骨的水潭下将被水鬼头发缠住之时,苍老的声音盘旋在脑海里,不但救了我,还给我开了灵眼。我才一步步走上驱鬼捉妖的道路。梦里大树所化的两米多高,白胡子巨人老头对我说的一番话,我至今还记得。但此刻巨树不复当年的枝叶繁茂,苍翠欲滴。树干干瘪,只有一个树枝上还有些许绿色。犹如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一点点的丧失了生机。 我快步走到巨树面前,手掌摸着巨树身子。当手掌按上的时候,才感觉树干已经腐朽到一定程度,并没有用力气,但手掌却按下了一个坑来,木质的颗粒随风飘走。抬起手掌,赫然看到一个五指坑,掌纹清晰可见。这一幕差点令我叫出声来,巨树的树质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将要腐朽贻尽。师父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一幕,低头苦苦思索着。 “巨树老先生,您怎么样了?还能与我交谈吗?”我对着巨树问道。 “怎么回事?这巨树能化行为人不成?难道与你有过联系?”师父赶忙问道。 我低下头一五一十的把当年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师父。听我讲完后,师父赶忙问了起来:“你说当年这巨树给你开得灵眼?不得了啊,那得是多高的修行道行?如今怎么变成了如此模样。半夜化为老头对你说的那番话你一五一十的跟师父讲一遍,我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事情一般!” 水潭里有水鬼,我为了就狗子差点死去。若不是巨树帮我开了灵眼,我也活不到如今。至于夜里化为老头之后对我说的一番话,至今我仍然记在脑子里,他说,“我的身份本是天地不容得,奈何现在逢乱世,天地秩序已大乱,我才能出世。不人不妖不鬼不神,天生不受天地监管,乱世多妖邪出没,就算平定天下后,五十年内也定怪事频发,说我出生就是天意。今日帮我开启了灵眼,日后能见百鬼精魅,让我日后能行善于人,诛杀作祟的妖邪。但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也不要一味杀害,能救精怪也救精怪,毕竟修炼不已,切记切记。”我把当年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对师父拖出。 “想不到这巨树当年就看穿了你的身份。我只能算到你将来必有大事环身,他竟能预测你将会平定五十年内的妖邪祸端?不过乱世之后的几十年内的确妖邪颇多,不管你是不是他预测的人,咱们道家一脉也会祛邪捉鬼的。只不过如此道行深厚的巨树,竟然成了现在的模样,不知道是何等厉害人物所为。你说潭水里有水鬼?水鬼到来不足畏惧,这潭水漆黑不透光亮,内里阴气如同大海般旺盛,能催生出来的绝不仅仅是水鬼之类的,必有绝世妖邪在里面作乱。”师父话语里充满了惊叹。 我走到巨树前,不甘心的又呼唤了两声,却没得到任何应答。转回身子看向水潭,道:“师父,咱俩一会怎么办?现在天色已经黑了,这潭水漆黑月色也照不下去,不如等到天明在探吧。” “不行!这地方出现的诡异,只怕白日之时自然的退去了。咱们只能趁着此地出现去潭水里探寻一二,找出阴气如此之盛的秘密,并且化解阴气,切断与外界的联系。不然不出两年,这大山都会被阴气感染,里面的动物和人不知会变成何等的怪物呢!再说,咱俩一定要在天明前离开这里,以防止被邪地带到未知的地方去,一辈子回不来。”师父解释道。 师父脱了身上的衣物向水潭前走去,边走边道:“你就下别下去了,师父我一人先看看有没有危险。你带着小白狐在岸上等着就行了。” “不行,我不能让您老人家孤身涉险,以我现在的能力,水鬼对我威胁比小时候差没边了。我跟你一起下去。”我脱衣服向水潭边靠去。 “远离水潭,远离水潭。快走,快走……”一阵飘渺的声音从我心底想起,并没有从耳朵传进去,而是在心里浮现出来到。我抬头看师父还在往水潭边走着,大喊了一声:“站住!师父。” 他老人家疑惑的回身望着我,道:“怎么了?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您难道没听到心底的声音吗?”我问道。 “什么声音?我什么也没有听到啊!”师父一脸不解的望着我。 “我心底浮现声音,让远离水潭,快走,快走。师父您还是先回来吧!”我解释道。 师父脸上挂满了疑问,道:“什么声音我都没有听见。你先别下来了。我猜是你当年差点死在水潭里,现在内心对这深潭有了抗拒性。所以才会有幻听传来。说白了,还是你心内自己的害怕恐惧情绪在作祟,你现在岸上带着吧。” 第八十七章 海眼? 听师父这么说,我也有些疑惑,难道真的是我自己潜意识对这深潭的抗拒不成?什么时候自己的胆子变得这么小了。低下身子抱着小九,站在岸边看着师父慢慢往水潭边走去。 “快回去,回去,回去……”声音又在心底浮现,甚至比刚才更加的清晰。恍惚间,我意识一黑,之前遇到过的巨人老头又在脑海中浮现,几年前看上去那般的魁梧壮硕,如今看着却瘦弱不堪。以前梳理的一丝不苟的白胡子,现在如同师父几天前一般乱糟糟的,他侧卧在大地上,双眼紧闭着,虚弱不已的对我道:“孩子,快离开这里,离开!” 我觉得自己脑袋犹如炸裂一般疼痛,巨树所化成的白胡子老头,怎么成了这般模样。我快步跑过去,把他扶了起来,张口道:“巨树老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刚才在我心底说快离开的难道是您?” 他在我怀里虚弱的睁开了双眼,道:“对,你们快离开这里。这水潭里现在危险程度不是你们能想象的。一个不注意就得交代在这里!” “您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到底深潭出了什么事情?”我飞快的问道。 “你来的时候看到我的本体了吧,现在本体已经枯萎了。只剩下一个树枝上还有些许枝叶,我就靠这些枝叶苟延残喘到现在的,不过离死也不远了。当整个树全部枯萎之时,也就是我身死之日!”他的声音虚弱的不行,有气无力的。 “那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救您?”我问道。 他冲着我凄然一笑道:“没办法了。养我生我的这座大山,将要毁了!我出生之时这深潭就存在了,我距今活了两千多岁了。这潭水虽然不大,却异常的深。是大地海眼所在!最近海眼暴动,不只是何原因。这里是整片山脉阴气汇聚之地,现在里面诞生了了不得的邪物。我这么多年一直用自己的道行镇压着这里。最近两年却感觉镇压不住了,甚至自己的灵气也被深潭吸走了,慢慢变成如此模样,已经离死不远了。你们快走吧,我看你现在学了些道术,但是对潭下的东西,却没有效果的!有多远跑多远吧,记着把座山上的生灵疏散开,不然都会遭祸端的!” “那您怎么办?” “我本体将枯了,现已经回头乏力了。快走吧!”他说完这话之后,渐渐从我脑海中消失,我一睁开眼睛,只见师父已经“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联系到刚刚巨树对我说的话,我放下怀里的小九,飞快向潭边跑去,边跑边对师父道:“师父,您老人家快回来,危险!” 师父刚下水,看到我一喊,回头看了我一眼道:“嚷什么,你又怎么了?不说话你在岸边站着,我先下水里查看一番吗?”师父说道。他老人家回头的工夫,我看见他身后飘起一大团漆黑的东西,如同水藻一般,慢慢向他后背飘去。我颜色一变,惊恐的看着他后边。 他老人家可能我脸色有变化,在水里一个转身,右掌就向前打去!水里那黑影犹如章鱼触手一般,一下子把师父手掌给缠住了,他挣脱了两下也没睁开。我在岸上一急,掏出爆阳符就打向困住师父的那团黑影。几声爆响,火焰炙烤下黑影松开了。师父赶忙游上了岸。 我在岸边一伸手,把师父拉了上来。握着他的手,我只感觉如同握住冰块一般凉。他老人家嘴唇已经变成了紫色,上岸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啊呀,冻死我老人家了!这水潭真他妈凉啊!”我赶忙把自己衣物脱下,披在了他的身上,他身子打着哆嗦,回头看向水潭,只见刚才缠绕向师父手掌的那团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54节 “师父刚才那东西是什么生物?您怎么没挣脱开?”我疑惑的问道。 他老脸一红,有些羞愧的说道:“一时大意,竟然被水鬼给缠住了!实在是栽面啊,栽面!对了,你急急忙忙叫我上来做什么!” “刚刚我对您说的心底声音,并不是自己害怕所致的幻听。而是身后的巨树对我的忠告。他刚刚跟我说了个秘密。”我一脸紧张的说道。 听我说完,师父脸色沉重起来,道:“什么,这巨树竟然还活着?刚刚对你说了什么?” “什么是海眼?师父,刚刚巨树说这深潭是附近山脉阴气汇聚之地,还说这里是海眼,叫咱俩快走。”我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对师父说了一遍。 “不可能!这里怎么会是海眼呢!”师父脸色大变,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到底什么是海眼,师父。”看师父如此模样,我更加好奇起来。为什么巨树和师父都对海眼如此的担忧和恐惧呢。是何等可怕的东西,才能让这两个道行气高,称得上是老怪物的东西如此模样。 师父脸上陷入了回忆之色,低声对我道:“海眼这东西,我这辈子有幸见过一次,那会我还年轻,不过五十多岁。”我一脸鄙夷的看着师父,五十多岁还能称为自己年轻。师父似乎没看我的眼神一般,自顾自的说着。“咱们北京城有不少地方传说中有海眼,就是能连通大海的窟窿。” “师父,你没开玩笑吧?连通大海?咱们这地距离最近的大海也得几百公里吧,怎么可能连通着?”我一脸不信的神色,对师父说着。 师父瞪了我一眼,道:“传说当年刘伯温和姚广孝奉命修建咱们北京城。他俩可是整个中国拔尖的道门前辈,比师父我道行高的没边了。据说他二人发现北京有几处海眼,并且在北新桥那里锁住了一条龙。” “师父,咱们修道之人难道也信有龙不成?当年祖师费劲心思也斩了一条在水里兴风作浪的蛟罢了,巨蟒化蛟已经难如登天,更别提化为龙了。这么多年都是只听传说,而未见过。就算真有龙,那和咱们道门传说中羽化登仙也差不多了,还能被人锁住不成?” 师父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那北新桥下到底锁住的是什么,但一定是滔天巨妖一类的。当年日本侵占北平之时,师父有一阵子因事躲在北平里面。那日本人也不怎么得听说了有龙的传说,去北新桥的困龙井处把铁链子往外面拉。拿铁链子足有手臂粗细,从上午拉到了下午。开始之时那铁链还新一点,后边全是铜锈,拉到后来人拉不动了。两辆运送日本兵的大卡车拉,铁链子盘了一车厢,还没到头。师父我当时就在人群之中看着,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井能有那么的深。拉到后来,里面开始有了呼啸之声,后来渐渐有了雷鸣般的响动。里面的水犹如开锅一般作响,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见。这时候人群都有些怕了,一个劲劝那些日本兵别再拉了。” “那些日本兵不信邪的继续拉着,后来那井水都喷了出来,往外冒着黑水儿。我在老远站着都闻到了腥气。最后日本人也怕了,手忙脚乱的把铁链子扔进了井里面。眼看着一日本人心里害怕的摔下去,连喊声也没听见。井后来就被大石头封住了。后来我也不知道了。当时为师也特好奇,和附近的老人打听,他们说这海眼的传说由来已久,谁也不知道链子底下到底有什么。谁也没敢探查过。当时为师距离那铁链较远,加上上面锈迹斑斑,不知道上面是否刻着道家符咒。奇怪的是当时那海眼并不像这里阴气滔天,如果眼前这深潭真是海眼,那一切就不好说了。咱爷俩没准真交代这里了。” 师父讲完之后,我觉得浑身凉飕飕的,这半天汗毛就一直没趴下去,惊恐,惊惧伴随着我。如果师父讲的海眼之下锁着蛟龙的话,这里深潭里也不好对付,凭借师父我俩的道行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打了退堂鼓,冲师父说道:“师父,刚刚那巨树说这深潭下面孕育的邪物已经觉醒了,巨树镇压这深潭已经两千多年了。最近两年竟然灵气被吸收走了,还成了如此模样。他说不出几年这片大山的生物就遭殃了,叫咱们快点走,不如……” 我的话还未说话,师父一摆手打断了我。严厉道:“你先走吧,为师必须探查一番!咱们渔阳道的责任就是镇守密云的深山峻岭,现在出了事情,就算赔了这条老命,为师也不会退缩的,况且现在这深潭的怪物刚觉醒,现在不解决的话,过几年真就成了滔天的大祸端了!现在如果连下去看都没看过,都不知道是什么深潭邪物就离去的话,为师真不甘心!” 看着师父如此模样,我也有些无可奈何。他老人家这般年纪,一直对我疼爱有加,左手掌也是因为我断的。让我抛下他一走了之,确实做不到。长叹口气,只能陪师父留下来了。 第八十八章 阴阳五行符咒 “师父,你别劝我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跟您共同进退,赴死也认了。也不枉您教育我一番。只是有些对不住父母了。”我低声说道。 师父抬头看我一眼,眼珠儿布着血色,哽咽道:“我临老收你这个徒弟果然没有看错人,不把这地的祸端灭了,我实在是不放心。希望你别怪师父自私了。儒家讲大爱、小爱。为百姓生计安危而死,就是大爱,虽死无憾。知白,今天咱们爷俩真交代这里,九泉之下,你在怪为师吧。再说就算水鬼能如何?就算海眼又如何?我这些年的道行也不少吃素的!” 听完师父的话,我只感觉心脏在胸腔内熊熊跳动,一股为黎民百姓而死的崇高大义感涌上了心头。修道之初便立下誓言为百姓安危而驱鬼降妖,今日就算死去,也不枉男人一场。我把身上衣物一件件脱下,就要随着师父入潭水一探究竟。师父伸出手,把我拦住道:“就算不怕死,咱们也不能鲁莽行事。得从长计议一番。” 看师父这样说,我又把衣服披在身上,这地方阴气滔天,确实非常寒冷,衣服穿在身上时都打着哆嗦。刚脱下来一会,鸡皮疙瘩就都立了起来,想起那次狗子掉进水里我去救他时,差点在水里冻成冰块一般。而且我也实在受不了小九看我那好奇的目光。之前和师父一起生活在山上时间久了,我对自己在他老人家面前光屁股不太在意,但刚脱下衣服,小九就抬起头看着我,毛茸茸的小脸望着我,眼珠子充满好奇。我胯下被它看得凉飕飕的,赶忙穿上了衣物。这小白狐好奇心弄得我一阵不好意思。 师父把包里的阳符一张张的逃了出来,一脸懊恼之色,道:“可惜这些符咒在水里没法子用。阳符遇水湿了后,朱砂所画的道家符文就会被水浸花,丧失效力,再说了这水天生对火焰有克制效果,就算是阳火也不例外。可惜了,这阳火因为阴阳相克的缘故,对水鬼的效果奇佳,刚刚你把抓住我手臂那水鬼用火逼开就是一个例子。不如你站在岸上看势头不妙打阳符,我下水吧。” 师父说完后,我也有些担心,的确如果水下没法用阳符对我们影响很大。毕竟阳符是我们为数不多好用的道术。要是让师父一个人下去,我还有些不放心,但是留着岸上的话。我正进退两年的选择着,师父那边说话道:“哎,只能用祖师当年在白河里斩杀蛟龙的办法了。用阴符。” 阴符?我脑海里划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师父怎么从未对我讲过。不等我问师父,他老人家对着我道:“《道德经》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世间一切有阴阳,天下万物莫不蕴含阴阳二气。而《归藏易》、《连山易》认为万物均属五行之学说,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咱们的符咒也不止一种阳符。”说到这里,师父老脸一红,挠着脑袋道:“当年我学艺也不精通,只对阳符比较上手,所以一直教给你的是阳符。其实万物有阴阳,讲五行。也有阴符,而且阴阳二符咒又给包含金木水火土五种变化。对付阴物最好就是阳火符,但对付气血旺盛的妖邪,用阴火符咒更加有效。只不过能修炼到妖精地步的,无一不是难对付的存在,所以一直没用上过阴火符。你自然是不知道的。” 师父说完之后,我更是一头雾水。直接问道:“师父五行相生相克,和符咒有何关系?” “这就要对符咒的材料说起了。知道为什么阳火符都是用黄表纸书写吗?就是因为纸是木头弄成纸浆所做,属木性,木生火,所以才有黄表纸。这阴符咒是专为对付水下妖邪鬼怪所创造而出的,不会在水中烂掉,材料有所选择。”师父边说边环视着四周,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材料。找寻一番后,眼睛一亮,盯着巨树道:“此大树虽然枯萎了,但是之前灵气旺盛,最适合做材料了。如果做成火符,无论阴阳,木生火,皆有大效力!”师父向巨树走去,走到跟前看了看叹气道:“哎,木质已经腐朽了。只剩下那最后长有树枝叶子得还有作用。但是你之前说这巨树尚且不死只是就是因为这节树枝。我还是不动它了,咱们俩就这下下水吧。小心一切便可。” 师父刚讲完,心底又传来那苍老虚弱的巨树声音,眼前一黑,只见他依旧躺在地上,身子瘦弱,身上只剩下骨头一般,根根可见,就有一层皮贴在身上,根本不复当年魁梧雄壮的身影,开口道:“天意,天意。看来我苟延残喘到如今,就是要等你们到来。虽然不知道你们师徒能否斗得过水下的东西,但你们的谈话我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与其苟活数日,不如最后再出点作用,帮你们一把。但愿你们成功救回这片山脉,救回大山里的万物生灵,生我养我的山脉,再见了!”话音刚落,他那瘦弱干枯的身子,化为点点绿色的光飘散开来,犹如夜晚飞舞的萤火虫一般漂亮。 我感到自己鼻子发酸,眼睛涩涩的,把之前的一幕,以及巨树最后的话语原原本本对师父说了一遍。他老人家看了我一眼,有些诧异,有些感叹道:“没想到这巨树之灵,虽不是人身,但却有如此思想境界,实在是前辈高人啊。既然如此当不辜负一番并肩战斗的愿望。”说完掏出随身匕首,把仅剩的那枝叶繁茂的枝干砍了下来。用匕首削成了寻常黄表纸大小,厚度大约半厘米左右的二十余个木牌。拿匕首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画出道家符文,并且是我没看见过的符文,我聚精会神的盯着,过了半柱香的时候,师父把所有木牌刻完,抬头后脸色有些尴尬的看着我,道:“长时间不做这种阴符,果然生疏了不少。竟然废了六个!” 我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师父在黄表纸上画阳符时称得上是笔走龙蛇,速度奇快,一气呵成。现在却刻得歪歪斜斜,总共二十余个,废了六个,还是十几个能用。“还剩十六个,阴火符咒八枚,阴水符咒七枚,不知水下是什么妖邪,应该暂且够用了。那一只水鬼不足为虑,这次我带着周天星宿剑下去,定要好好斗他一斗!”说完后,师父从腰间解下紫葫芦,喝了一大口酒,道:“喝口酒暖暖身子,这水邪得很,凉的厉害。顺便壮壮胆儿,万一真的交代这里,也不至于做个没酒喝的鬼!”说完之后,把身上披着的衣服解下下来,腰间依旧悬着紫葫芦,右手拿着周天星宿剑。他老人家还穿着一层内衣,把刚做好的符咒揣到了怀里,又扔给我几个,当先往水潭走去。 我把衣服脱掉,光着身子,手里攥着几个符咒,手腕拴上了镇魂铃。把身上的符纸和百宝包整齐的放在地上,随着师父向水潭走去。刚往前走了两步,小九一边呜呜叫着,一边追着我的步伐。我回身低身对他道:“你在这里看着我的法器,不然被偷了。我和师父快去快回。” 小九这次倒很听话,蹲下身子趴在法器边上守候着。 眼看师父已经到了水潭边上,我快步走了两步,跳了洗去。水潭不过二十余长,二十余米宽度,似是而非的圆形,但更方一点。虽然不大,但水却冰凉刺骨,刚跳下去,浑身激灵一下,差点腿抽筋。手脚赶快并用,稳住了身子。潭水漆黑,望不见底,似乎一潭子墨水一般,月光根本照不下去。我不禁怀念起上次入墓穴时候用过的军用手电筒了,那玩意防水还强光,如果此时有一把就管大用了。师父在我边上游着,这水潭虽然不大,但好歹也方圆三四百平,黑漆漆的一时有个来回探完也不现实,我和师父两人也不敢分开,一起往前面游了过去。 之前喝了一大口酒,感觉浑身火烧一般,下水里没一会,那股热气就散了。感觉犹如三九天身上湿了站在雪地里一般,那寒气往骨头里钻,恨不得游动一下都行动困难起来。好像能听到身子骨颤栗的哆嗦声音。我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长在肉皮上,不会下去了。连肌肉都冻僵了。往师父看去,只见他老人家嘴唇都青了,牙齿不自觉的开合着,哒哒哒作响。我想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赶紧探查一番速战速决,心里暗暗想到。 忽然感觉身子往下一沉,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一般,赶往往上扑腾着,却被缀着一般往下沉,浑身的力气都用了才能将将抗衡住。师父看我使劲的扑腾水,脸色有异样,赶忙问我怎么了。我什么话也没说,闭了口气往下看了一眼。 黑腾腾的水面下,数百团更加黑的,飘舞着东西从我们脚下往上浮着。我不禁想要叫出声来。 第八十九章 数百上千的深潭水鬼 数百团漆黑的东西张牙舞爪般从水下漂浮上来,眼看就要把师父我们两人给困住一般。我赶忙使劲踩水浮上来水面,顾不得缓口气就大喊道:“师父,水里有东西要上来了,要般咱们围住了!” 那东西速度奇快,刚喊完就飘到我身子底下,刚才就感到自己脚下被东西绊住了,现在感觉更甚,有绳子一样的东西顺着小腿往大腿上缠绕着,莫不成是水蛇?但什么样的水蛇有那样大的个头?数量还这般的多?我正胡思乱想,身旁的水面上也冒出了那些黑色的东西,竟然是水草的枝蔓,在水里随着波浪漂浮着,渐渐将要挤得师父我们两人没了位置,数量奇多。放眼望去,不大的深潭里飘着几百簇水草,严严实实的。令人惊奇不已。 小腿和大腿都被缠的严严实实了,挣脱都挣不开,双腿没法踩水,只靠胳膊划水根本支撑不住身子的重量,“噗通”一下往水下沉了下去,措手不及之下连喝了两口水,我一看势头不妙,赶忙憋住了气。防止呛到水溺毙在这水潭中。双手如同受了惊吓的蚂蚁一般,狠命的划着水,身子却一点点的往下沉,但速度不快。双腿被水草缠绕的紧紧的,气血运到腿上几次都没能挣开,我心里暗道不好,着样下去有可能溺毙在这里啊! 双手使劲的撕扯着水草,却发现这些水草异常坚韧,比麻绳还结实,撕扯了半天一点用都没有管。我心里越来越急,动作更加慌乱。师父看我突然沉入了水里,赶忙潜了下了。他胳膊上也缠绕了一些枝蔓,却不太多。危急时刻,我脑子突然一闪,想起了当年狗子水草缠住,如同现在一般根本撕扯不开。我用牙咬断枝蔓之后,竟然喷出了黑色汁液,喷了我一头一脸,什么都看不清了。若不是巨树及时给我开了灵眼,认出那“水草”不过是水鬼的头发之后,那次我哦就交代那里了。 想到这里,我当即睁开了灵眼,却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慑住了,如同见到了阎王爷般心脏吓得嗵嗵直跳,脸色如白纸一般没一点血色。之前看到的数百簇水草哪里是潭中所长出来的水草,灵眼看过去每个水草之下都是一具具的尸体,不知道在水下多久,被泡得肌肤肿胀不堪,甚至一不小心就会炸裂一般。那白得瘆人的肿胀肌肤,令人作呕。脸整个被泡得大了一圈,眼睛紧闭着。缠绕住我们的水草正是尸体的头发。看到这一幕我感到恶心感从胃里往上涌,一不小心就要吐出来一般。刚刚我竟然呛了几口潭水,这他妈的整个是泡尸体的水啊! 或许是感觉到我的注视一般,这数百具肿胀发白的尸体,齐刷刷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珠子,紧盯着我,那眼珠子如图金鱼一般往外突起着,似乎一不小心就掉下来一般。看到数百双尸体眼睛盯着我,吓得我忘记了憋气,连着呛了几口水。都是泡着尸体的潭水!又惧又怕夹杂着恶心反胃将要给我折磨疯癫了!我使劲的踹着“水草”却使不上一点力气。上次来一只水鬼给我和狗子差点害死,这水潭里足足藏在几百只,还怎么活。 师父手脚并用,狠命的划到我身边,右手使劲攥着周天星宿剑不敢松开。看到师父游了过来,我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双手用力的指着周围数百团“水草”师父发愣的看了我几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左臂夹住周天星宿剑,右手在眼前划过,扫视四周一圈。由于我开启了灵眼,能清楚的看到漆黑的潭水里,随着师父的眼睛望向四周,那脸色由红润迅速转为煞白,师父看见这么多的水鬼环踞在四周虎视眈眈,也有些胆寒,毕竟陆地上不同于水下,再水下作战,有呼吸时间限制的我们,注定有大的缺陷。那些水鬼看着我们看他,甚至不少知嘴角上翘起来,这种表情出现在那眼中泡烂了的面部,犹如恶鬼呲牙般可怕。 一件如此情况,师父拉着我的肩膀就往上游去,似乎想趁着这些水鬼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把我带到岸上。拉着连我往上游两次,却发现我丝毫不动,甚至还往下沉。师父一看我腿上缠着的密密麻麻的黑头发,什么都明白了。右手拿着周天星宿剑直接砍了过去。果然周天星宿剑是祖师传下的惊天秘宝,不光有道家上前的符文篆刻于其上,本身是时间第一批铜钱,沾染着因果,天生有着不可思议的莫名之力。势如破竹的,那些紧紧缠绕在我腿上如水草般的水鬼头发,被斩成了两段,却连我腿分毫都没有伤到。头发断裂处喷出大量的漆黑色液体,正是尸体被泡得时间长了之后里面的水分,这东西阴气重,沾染不得。耳边似乎传来凄厉的痛吼,看来斩断头发伤了水鬼的筋骨。我们俩人赶忙往上游去,双腿失去了束缚,我速度奇快,的往水面扑腾。 一边游的时候我一边想着,怪不得这潭水冰凉刺骨,犹如针扎一般。就冲着水里水鬼的数量,也会成为这般模样。水鬼阴气重于平常的鬼魅,加上如此数量,自然成了这般,可以说现在没一滴水里都聚集着不少的阴气着实可怕。但是水里如果只是这些水鬼闹祸端的话,不至于巨树所说的那样山里的动物都会遭殃。它们水下和岸上的站立不可同日而语,水鬼不同于一般鬼魅那般,只是灵体,三魂七魄。而是魂魄困在肉身里不得而出来,带着肉身行动,自然好对付的多。只是水里地形所致,才奈何它们不得。 眼看着我和师父都要游上去了,数百水鬼被激怒了,犹如鱼食撒入了水里,它们追着我们师徒两人向水面而去,身子尚未到,无数枝蔓一般的头发已经往我们师父身子处裹去。眼见他们来势汹汹,师父在水里转着圈子用周天星宿剑不停的斩断,因数量太多还有不少的漏网之鱼,眼看态势危急,我把师父在岸上所做的阴火符打了出去,下水之前为了保险起见。木质的雕刻符咒里都浸着我的鲜血。木牌直接打向了冲我而来的水鬼,忽得一下子,水里燃起了火焰。一个大火球。那火居然是蓝紫色的,在水中尚且能燃烧,无数枝蔓般的头被火焰烧断,甚至烧得彻底没了。而且火势蔓延开来,上百只水鬼被烧得如同蜡烛头一般,凄惨的叫声回荡在潭水里,震出阵阵的涟漪。 我的心理大惊,没想到这几块木牌竟然有如此效果。虽然五行相生相克,那巨树属木,木生火。但我也没料到会出现如此壮观的景象,水鬼数量一下子下去了五分之一。看来和用料有关系,阴火符文所用木头,正是活了两千多年的巨树上最后蕴藏着精气的树枝,看来出现如此效果和巨树脱离不了关系,可以想象一下当初巨树的道行有多高! 才扔出一块木牌就如此战绩,我不禁有些飘飘然,师父可是做了十几份木牌阴符,只用了一张而已,看来消灭这些水鬼也不成问题。才得意一下,更深的水下又往上浮了不少的黑影,和刚才水鬼出现的模式一模一样,黑压压一片不知道多少只。一看如此模样,吓得我一愣,师父说这深潭是海眼儿,谁知道有多深?那得能藏下多少的水鬼啊!实在耸人听闻。我顾不得洋洋得意,手脚并用的往上游去。从刚刚被缠住拽下水里开始,最少已经过了近两分钟,我憋气也快到了极点。平日了憋气也就这样,现在都能感觉肺里和嗓子里犹如被火烤一般难受,再过一会非得受不了。看我们师徒网上有游去,那些水鬼散了欢的往上追着我们游,我赶忙回身又扔了张木牌。阴火在水里燃着,成百水鬼被消灭,又有几百只从更深的地方顶了上来,犹如有人操作一般。但此刻已经顾不上想点别的,一个劲往上游着。 终于脑袋露出了水面,贪婪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犹如三伏天洗了个凉水澡一般舒爽。师父我俩游的离岸边并算不上远,但这样直接游回去还是有些难度。“师父,我把您交给我的阴符都打出去吧,暂且阻这些水鬼一下,能上案才是真的。”我赶忙喊道。 “快点吧,感觉往回游啊!”师父答应道。 第55节 我手里的木牌不光有阴火符,还有阴水父。水符咒打在水鬼身上,它不但没消失,竟然没事一般,隐隐感觉更加厉害了,阴气都重了起来,犹如被什么东西补了一般,吓得我不敢再扔阴水符! 师父回身看我的所作所为气得半死道:“水鬼属阴,而这水符又是水汽攻击,对水鬼跟滋养了一般,你这样怎么能见效?快停下,用火符,用火符!” 第九十章 绝色水鬼? 师父这声大喊犹如炸雷在耳边响起,给我当头棒喝一般。刚才阴符打中水鬼却一点效果都没有,吓得我亡魂皆冒。我一时慌张竟然忘记了之前师父教的五行相生相克一说。水鬼属阴,阴水符打在它们身上自然一点效果都么有,还隐隐有壮大阴气的感觉。 现在听师父一说,才豁然开朗起来。伸手入怀里掏出剩余的两张阴火符,打了出去。忽的一下青蓝透紫的火焰在水里燃了起来。灼烧的那些水鬼一阵狼哭鬼嚎,肉眼可见的那些肿胀不已的苍白肌肤被火焰烧破裂,尸体里的黑水流了出来,看上去令人头皮发麻,恶心不已。上百个水鬼犹如燃烧的蜡烛头一般,在潭水里燃了起来。看这一幕,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感叹道家一脉的阴阳五行学说果然神奇,火焰竟然能在水下熊熊燃烧起来。 趁着飘在水面上的水鬼火焰阻住,而潭水深处的数百水鬼又没有飘上来,我们师徒犹如上了弦的发条狠命的往岸边游去。不得不提,人在危机时刻所能激发出的潜力无穷,短短数秒时间,我就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岸,上岸之后赶忙回身把师傅老人家也拽了上去,惧怕水鬼能攻击到在岸边的我们师徒两人,拽着师父,我往前跑了好几步,一直到脱下衣物的地方。 小九早已在岸上等着我们半天了,看师父我们两人上了岸,紧追着我俩人跑了过去,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回身一望,它正叼着我的衣服站在身后,一看见衣服我才想起身上光光溜溜的,夜间山中的凉风一吹,才感到身上凉的厉害,刚才在水下被水鬼一吓,连冻得冰冷都忘却了。赶忙从小九口中拿出衣服披在了身上。师父也抱着身子瑟瑟发抖着,嘴唇冻得青紫,脸色苍白,看他老人家都成了如此模样,料想我此刻看上去也好不到那里去。 之前就已经料到这水潭里并不简单,说是九幽地狱也不为过,却不曾想到里面藏着如此数量的水鬼,先不说水鬼异常难对付,我们这些修道之人应付起来也不简单,光是那数量我们师徒就没有办法。 “怎么样?没有受伤吧?”师父对我说道。 我低下头看了看,除了腿上之前被水鬼头发缠绕住有些淤青的痕迹,剩下并无大碍。“你老人家怎么样?”我问师父道。师父把自己的袖子拉了起来,之间胳膊肿了起来,紫得厉害。我一脸疑惑的望着他,刚刚他并没有和水鬼又直接的身体接触啊,怎么成这个样子。 师父看着我苦笑了一声,道:“你现在的血果然厉害,称得上的阴气不入,百邪不侵也不为过。我这胳膊只是刚刚有一点头发缠绕住了,挣脱开后,水鬼身子里的尸水喷到上面,就成了这个模样。你双腿都被缠的死死的,尸水浸了个遍,除了淤痕却一点事都没有。”看我满脸焦急的望着他,师父张口道:“不打紧,不打紧,我年轻时候也吃过颗解百毒的丹药,过会就好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忽然想起当年的情况,不禁疑惑的问师父道:“当年狗子被水鬼缠住,是我给咬断的,那尸水喷了我一头一脸,却也没有什么事情啊?” “巨树不说这深潭这两年才便得如此模样吗?以前阴气不足,水鬼道行法力,没那么高深,自然尸水威力不成。”低头沉吟了一会,师父说道。 “师父没想到阴火符咒威力那般的大,比爆阳符厉害的没边了,您赶忙在画一些对付水鬼吧!”我说道。 他老人家苦笑一声,道:“傻徒弟给你说实话,为师这辈子第一次画出如此威力的符咒。归根结底的原因是材料问题,那几块木牌上课是蕴含着那千年老树修炼一生的道行,我们不过是借他之力罢了。现在没了材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对了你现在身上还有几块阴火符?留作对付水鬼。” 我一脸颓色,道:“没了,都没了师父。刚刚最后的符咒都扔出去了,不然咱们师徒俩也逃不到岸上啊!” 我们师徒正在说着,小九突然叫了起来,声音透着不安和惊恐。我往水潭望去,感觉浑身力气被抽光般无力。水面上密密麻麻都是水草,黑色的影子挤在了一起,枝蔓晃动着。用过灵眼看清楚就知道,每一簇“水草”下面都是一具具泡得苍白的尸体!眼前的水潭犹如煮饺子一般,密密麻麻的黑影,甚至一些水鬼都被挤到了岸边,探出了半边身子露了出来。 师父一脸苍白的看着我,道:“徒弟,没准今天咱们师徒交代这里了。只能盼着这些水鬼上不了岸。要看情况不妙,我稍稍阻挡它们。你玩命的跑出去,去城里找刘营长,汇报政府,派出军队来镇压此地了。不然待到它们真的有朝一日往外泛滥成祸,真如巨树说的一般,这大山里的生灵一个都留不了。甚至你们村子也有灭村之祸啊。看情势不好,你就带着小九快跑吧!”他老人家话语决绝,透着股斩钉截铁的意味。的确到如今这个地步,跑出去一人算一个吧。 虽然理智上是这般认为,但我心里上却不能接受,含泪哽咽道:“师父,我不走。跟您同生共死。祖父教过人活着得尊师重道,得对得起道义!” “糊涂啊!你只要能出去就能给外面的人报信儿。况且这种情况能跑出去一人算一人。我老头子活了这大把年纪早就活够了。但你还年轻,况且你肩负着壮大咱们渔阳道的重任。你死了渔阳道一脉就断了。道门在我辈手里断了,我死后怎么和祖师交代,怎么对得起祖师道门!”师父冲我大声吼道。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笃定主意和死也和师父死在一起! 突然一阵声响在耳边响起,声音很大,犹如热水开锅的声音一般。师父我俩人转头望水潭看去,只见漆黑如墨的潭水不停的冒着泡,大小的泡泡在水面上冒起,声音越来越大。我和师父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一点反应。这一晚上的诡异可怕见闻越来越多,现在我的心里起不了一丝的波澜。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生死不惧了。 水底下好像有东西要出来一般,水潭中心的水鬼尸体被挤出来水面。“师父,看来大家伙来了,正主出啦了。”我淡淡的说道。 师父面无表情的看着水面,手里握着周天星宿剑,道:“我怀里还有几张刚才刻下的阴火符。如果水下那惊世鬼魅要从水面出来的话,爆阳符也能派上用场,只是威力低了点。不管如何尽力一搏吧,也死而无悔了!” 师父一句话就把我的斗志给提了起来,对啊,拼了性命,死而无悔了。 我们师徒俩无惧生死,心无杂念的看着水潭,小九在我怀里不安的扭动的身子,漆黑的眼珠儿盯着我的脸,似乎想跟我说着什么一般。但情况危急也顾不上思索它的意思了。 黑黝黝的潭水上漂浮出的水鬼尸体积压了一层又一层,看上去恐怖而恶心。“砰”的一声巨响,水面下犹如炸弹爆炸了一般,潭水和几十具肿胀发白的水鬼尸体被炸到了天空,足足有数米高度,冰凉刺骨的潭水浇了我们师徒一身。 他老人家手提着周天星宿剑走到前面,把将要落到我们师徒身上的水鬼尸体打飞,黑漆漆散发着恶臭的尸水溅得四处都是。落在地上的水鬼犹如上了岸的鱼一般,在地上不住的扭动着身子,恶心得不行。看来师父讲的这种五行相生相克在鬼怪上果然试用。土克水,上了岸的水鬼天生环境相克,自然威胁比不上在水中。 潭水中间空了大约有饭桌大小的地方,水鬼在那空地边上挤得密密麻麻却无一个敢进入那圈子里。我们师徒眼珠子不错神儿的盯着那处空地,想看看海眼种到底会出来什么凶神恶煞。犹如荷塘种白莲一般,一双莲藕般细嫩的手臂从潭水里冒了出来,夜色里竟然闪着象牙般白色的光亮。从一双雪白柔荑,然后是小臂、胳膊,看上去是女人的手臂一般。 盯着这一幕师父我俩惊讶不住,且不提巨树所说的海眼中绝世邪物,光是刚刚水里上千水鬼的阵仗,我们就猜出来的定是丑陋庞大的水鬼巨怪一类的邪物,不曾想这手臂这般细嫩,如同女人一般。师父老人家嘴里啧啧有声,叹道:“难不成是个女鬼?”随后又道:“其实女鬼更不好对付啊,上次的魅魃就差点去了我老人家一条命!” 在我们师徒的注视下水里那邪物渐渐露出了全貌,竟是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身白色的衣物贴在身上,被潭水打得湿漉漉的。长相姣美,露在外面的肌肤雪白,一双莲足漂浮在水面上一尺左右,带着股不然尘世的气息。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头如瀑布般散落着的漆黑头发,一直落到潭水中不知道有多长。 第九十一章 怨气所聚 名唤云汐 望着漂浮于潭水上方的绝美女子我不禁暗自感叹道,我这辈子也太有艳遇了,连碰到的法力高深的妖物都是这么姣美的面庞,上次碰到的魅魃就是,这次海眼中的绝世妖物也是如此。只不过当初魅魃给我的感觉如同火焰的撩人奔放,面前的那个柔弱小女生模样的妖物却如白莲一般有着圣洁出尘的气质。 师父他老人家咋着嘴叹道:“苦也,苦也。现在这世道,妖物个顶个的漂亮,但也个顶个的难缠啊。” 我左手攥着一把普通符咒,右手捏着仅剩的几个木牌阴火符,小九从我怀里跳到了地上,疑惑的看着那绝美的妖物,不时回头看我低声呜呜叫着,似乎不相信水潭里的妖物长得这般漂亮一般。师父他老人家仅有的右臂握着周天星宿剑,目盯着前方,似乎想看这妖物有何举动。 那绝美的妖物如同出浴的美人一般,静静漂浮在潭水上方,那双雪白的莲足充满了圣洁的感觉,但那双不带一丝情感的漆黑眸子盯着我们师徒两人,透露出不寻常的气息。细看下去她那头乌黑如瀑布般垂下的头发扎入潭水中,带着股令人心悸的恐惧感。 我们双方谁都没有说话,相隔不过十几步远相互对视,时间一分分的流逝着,她依旧保持着刚出水的动作一动不动,场面异常安静,只有她白色衣角的水珠落入潭内时候发出的“滴答”声。虽然没有一丝动作和谈话,我却感觉压力愈来愈大,汗水布满了额头,擦也擦不干净。小九也感觉到气氛的不寻常,躲到我脚后,探着小脑袋示威似的冲她低吼着。 又过了一会,我只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以前从未想到有妖物不出手,单纯气势上就能让我如此不堪。师父握着剑,一脸凝重之色,缓缓走到我身前站定,挡住了我的身子,道:“哎,还是心性修炼不足,终归入道门时间短。智力上的天才也弥补不了日复一日枯禅打坐所修炼出的心性。” 听完师父的话,我不禁感到自己脸上发烧,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修道小成,并对此沾沾自喜,却不想竟然如此的不堪。有些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但如今活下去都是奢望,只能尽力一搏了。 “阁下本体为何物?是妖是鬼?恕老道我眼拙看不出深浅,但你如果继续下去想为祸世间,明知不敌也要斗胆斗上一斗!”师父的话语声轰轰震耳,响彻在黑夜中,充满了不畏生死的浩然正气。 那女子模样的妖邪依旧未说话,但她身旁的水鬼却不再安静,犹如看到生人活物一般在水里激烈的挣扎着,翻滚着,这一幕看得我暗暗心惊,还未出手就如此威势,师父是段然不敌的。 “鬼?妖?鬼又如何,妖又何干?”那绝美妖物开口说道,声音是女子却语调怪异,犹如不是中原之人一般。 听到她终于答话,师父眼睛一亮。往前走了两步,道:“众生皆苦,谁人能渡?佛家云,回头是岸。我们道门一脉讲究万物有灵,望你能体会这天下生灵苍生自居在此海眼之内,不祸害世人。”我知道师父这是在劝说眼前的妖邪,反正面前的妖邪我们师徒也对付不了,如果能劝说成功的话,不禁免除世间一场大灾难,还能保住我们的性命,那就是皆大欢喜了。 那妖物在水面上漂浮着转了一团,沾着水的白色衣衫如同朵盛开的鲜花,随着她的动作美妙空灵,水珠四散开来。她一边转圈,一边低声笑着。笑声嗤嗤,却异常动耳。“我乃此海眼之中跌足而淹死的人怨气聚集而成,这海眼存世多久,我怨气就有多重!并且一直吸收着附近的怨气,看到没有?这水里的万千水鬼都是被我吸引而来的人,惨死后怨气为我做嫁衣,连尸身都被我掌控着。你算什么东西?妄想阻止我云汐!”笑完之后,她冲我们师徒大声嘶吼着,疯癫一般。随着她的怒吼,潭水中的水鬼尸身动的更加的厉害了,她身子漂浮得更高了,脚尖离开水面有三米的距离,但黑发的末端却依旧沉在水下,谁也不知道有多长!这画面充满了诡异,绝美圣洁的少女却飘着空中,脚下万千肿胀恶心的水鬼嘶吼着、挣扎着,组成了一副美丽丑陋参半的画面。 看着这一幕,我的心脏都有些抽搐,不知是恐惧还是恶心。她说水中的万千具水鬼尸体都是她杀害的,普通的尸体鬼魅我都不害怕,但是成千上万具尸体堆积一起的场面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出来的。真没想到这般柔弱绝美的外边下却那般的丧心病狂,残暴无良! “云汐?你这具尸身的原名是云汐?”师父诧异的问道。 她复而从愤怒转为喜悦一般,“咯咯咯”娇笑着,道:“我吸收了水下这些人的智慧,‘云汐’两字是我给自己起的名字。这身子是怨气所凝成的,哪有什么尸身?” 听完她说的话,师父原本铁青的脸色转为了惨绿。看着我脸色有些焦急,道:“这下麻烦了,没想到她来头这般诡异,竟然不是水鬼或者怪物成精,而是怨气所化!惨了,惨了。生灵涂炭啊。” 我有些疑惑道:“师父,她连鬼魅都不是,不过是怨气所化,有何可怕的?一剑劈散怨气不就得了。” 师父不知是恐惧还是着急,嘴唇微微哆嗦着,道:“你不知道啊。寻常鬼魅精怪尚且属于后天机缘所致,但这怨气乃是天地间必有的。可以这么说,这云汐就是天生天养的绝世怪物!没法对付啊!怪不得两千多年道行的巨树都镇压不住,被吸食而死。” 第56节 “既然是怨气,连生灵都不是,为何能修炼成如此模样,甚至有身体有意识,如同常人一般?”我不解的问道。 “机缘巧合,天地怨气聚集碰巧和鬼怪魂魄相容所致。咱们渔阳道建立两千多年,当年祖师所言,在他那之前上溯上千年就有类似的例子,最后生灵涂炭,曝尸千里。连祖师都不知道是如何解决的。看来和天地生成的诡异海眼有关。人类啊,自以为了解天下之事,其实是夜郎自大了。天下奇诡之事多如牛毛,未知未解不知有多少啊!”师父感叹道。 听完之后我有些傻眼,最近所对付的怪物,一个比一个来头大,这该怎么办啊。拼了性命也不一定能斗过这个自唤云汐的妖物啊! 师父一咬牙道:“拼了!既然之前她被封印在海眼之中过,那如今依旧能够封印起来。趁着她刚出来不久,实力成长没有完全,咱们师徒先努力一把,不然几十年过去,附近的怨气聚集到这里,助她成长,那就真的神鬼莫侵了!”说完之后,立即脚踩七星罡步,周天星宿剑划破手指,鲜血沾染到了上面,举剑对着天,高声道:“周天星宿,附辉于上。”现在是夜里,并没法引下最厉害的太阳之光,只能用星光和月光杀敌。不过这也是他老人家压箱子的招数了,看来师父压力颇大啊。 我们在的这块地,天空上都是黑漆漆的,犹如被乌云遮住一般。师父引日月星辉后,肉眼可怜黑漆漆的天空更裂开了条小缝隙,月白色的光柱落在了周天星宿剑上,如水一般闪动着粼粼光忙。 眼看师父老人家出手,我也没有闲着。左手的一把黄表纸符咒打向云汐,想着暂时帮助师父吸引下火力,阻挡下她。我扔的十几张都是爆阳符,属于阳火符的范畴。这符咒在水里没法用,但在岸上确实一等一好用的符咒,能在空中炸出一团阳火,消融阴气。寻常的鬼魅阴物,触之及死。刚刚师父下水之时,被水鬼头发缠住了手,也是我用爆阳符帮忙解了危机的。不曾想这些声势竟然的符咒竟然连近云汐的身都没有办法。 燃着熊熊阳火的火球尚在空中,就和潭水中突然跃起的一具具水鬼尸体碰撞到一起,这些水鬼尸体被阳火烧的失声尖叫,空中卷曲的身子最后燃成灰烬,却前仆后继的。数量庞大,我手机的几十张符咒根本造不成威胁。眼看如此情况,我一思量,既然不能量上取胜,就用质来代替。右手握着的几块阴火符咒,是用巨树的最后的树枝所做,上面蕴含了它上千年的道行精华,刚才在水下用起来威力大的惊人,一下子就有数百水鬼灰飞烟灭。只是数量太少,才没有反攻成功的。现在正是用符咒的最好机会。 想到这里,我当机立断,右手的四块阴火符都打了出去。由于着潭水水面太小,在水面上漂浮的水鬼只能有上千,剩下的都在水下密密麻麻的积压着。一块阴火符刚才就能让几百的水鬼尸体灰飞烟灭,现在四块一起打出去,岸上的水鬼尸体没有那么多,一定来不及挡住。云汐势必会受伤!我暗自想到。 第九十二章 世间大熔炉,自多不平事 透着蓝色的阴火晃悠悠的飞向云汐的方向,一路上无可阻挡。那些水鬼尸体沾到一丁点火星都会化为飞灰。我心中暗自感叹,师父所言制作符咒的材料也会制约着符咒的力量,果然如此。这千年道行的巨树精气的树干做成符咒威力实在恐怖。 如果我有几百张这样威力的符咒,那世间妖邪恐怕没有能挡住我的了。不过这只是自己白日做梦罢了。如果不是巨树被海眼中怪物吸食了精气道行成半死不活的状态,又怎么会轻易贡献出自己的枝干? 师父在一旁不停的接引着月光星辉,月白色的光芒渐渐由剑尖扩到剑身,最后映得他身子也是白茫茫一片。我则一脸紧张的盯着那四团阴火符。 阴火符看似缓慢,实则迅疾如电的飞向云汐,势不可挡。她看此符咒来势汹汹,也控制着成百上千的水鬼阻挡。可这次却不想刚刚普通黄表纸所画的爆阳符那般好对付,无数丑陋而恐怖的水鬼尸体变成了灰烬,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正是尸体一瞬间被烧焦而成的恶心味道。我不禁捂住了鼻子。 潭水不过二十米方圆,就算挤得密密麻麻不过上千的水鬼尸体,完全没法同时阻挡住四道阴火符。只见水面上的水鬼尸体全部成为灰烬之后,还有两道阴火威势不减的冲向了云汐。看到这一幕,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差点就大声欢呼起来,这符咒的威力有目共睹,这一下要是实在的落在云汐的身上,不死她也会脱一层皮。 “砰”得一声炸响,漆黑的潭水喷起几米高,一瞬间把云汐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的。我只看见两团阴火飘了过去,随后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两声闷哼从水幕中传来,透着股疼痛难忍的意味。我暗自攥紧了拳头,看来这云汐果然受伤了。这下了就好对付多了,或许能成功剿灭这怪物也未可知。天地怨气,被阴火一灼烧,估计凶多吉少了,我暗自想着。 水幕消散我看到令我目瞪口呆的一幕,只见云汐已经背转过身子,一头瀑布般漆黑亮丽的头发对着我,两团阴火被头发紧紧的挡下,甚至慢慢的缠绕住。刚才对付水鬼尸体无往不利的阴火,已经被困住,不得前进一分。 来不及惊叫,只见黑发瞬间增多,一瞬间把阴火紧紧的包裹住了。场中传来犹如生肉下锅般的“滋滋”声音。痛喊惨呼从云汐口中传来,声穿云霄,只见她在谈水上漂浮的柔弱身躯紧紧颤抖着,一双雪白莲足脚尖紧紧的绷着,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 眼前的情况根本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甘的任其发展下去。过了片刻之后,缠绕在一起的黑发渐渐散开,里面包裹住的阴火却消失不见。却能看到云汐那一头光滑柔顺黑珍珠般的头发,有些干枯卷曲,一块块的发黄,似乎被火烧过一般。 一阵说不上是痛呼还是畅快的笑声后,她在空中渐渐转过了身子,双眼透着恨恨的意味,看着我,道:“没想到你们师徒有两把刷子,竟然伤了我的身子。如果不是我这头发特异,今天受伤不轻。看那符咒的材料好似岸上那棵老树的枝干,看来那老家伙最后一点精气给了你们留作杀我只用了。哈哈哈。” 听着耳边传来怪异的笑声,我头皮有些发麻,犹如睡梦中有人在我额头吹气一般,麻痒难耐。这云汐实在是可怕,本以为两团阴火能令其重伤,不曾想却是这般结果。实在是难以对付,不愧是海眼下孕育而成的妖邪怪物。 师父虽说单手高举向天,不停的聚集着月光星辉,但眼珠子却仅仅盯着眼前的一幕,看到这般情况也是叹息一声道:“天生地养的存在,果真是难以常理度之。此次凶险万分,尽力而为吧。知白,抱着那小九跑吧,别耽搁了!”最后两句都是吼着对我说出来的,可见他老人家的内心有多么着急。 我却一步也没往后退,静静的看着前方,任由双腿微微发抖,却如钉子般立在了原地。小九环绕着我脚边转了两圈,哀鸣了几声,似乎它也明白这次凶多吉少了。 那自唤云汐的海眼怪物,眼珠子不错神儿的盯着师父我们两人,笑盈盈道:“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人还有什么招数。区区人类,不过饵食一般,怎敢占着天地灵气气运?”声音虽然动听,但话语确如三九天的寒风般透着刺骨寒意。 此时师父积蓄着周天星宿剑星辉的力量,无法抽身。我又把身上的保命东西都扔了出去,只剩下百宝包里剩下的几十张爆阳符,根本起不到一丁点作用。眼前只能拖一刻算一刻了。看眼前的云汐有说话交谈的意思,窃喜不已。一定要和她多说几句,为师父积蓄下时间。我暗自想着。 “人类乃万物之灵,天地指认的大气运物种,有何过错?”我赶忙呼和道。 看我这样说,那云汐似乎也有了一丝与我辩论的欲望,张口道:“我乃怨气聚集而成,哪点怨气不是人类本身之前所致?尔虞我诈,凶恶狠毒就是你们人类的天性。怨气既然聚集一起加上残魂断魄造就了我,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我就是老天用以惩罚世人才出现的。让世间布满怨气,都成为我力量的一部分吧!哈哈哈”她哈哈大笑着,听她的话语就能感到她内心深处的扭曲与癫狂。 她之前的残魂断魄一定是个疯子,才造就了如此性格。我心中如此思考,却不得不硬下头皮与她继续谈下去,以换来时间。 “世间大熔炉,自多不平事。修道一脉不禁修身养性,还要通达本心,教化世人。咱们同有道行为何不能把所见,所听,所闻的不平事,怨恨化解?怎可一味的毁坏呢?”我把师父平日教我的做人处事原则加上经书里一些话语,拼凑到一起,似是而非的问道。 通过一段时间的交谈,我发现这云汐虽然法力高深,心性智慧却还似孩童一般,比较好骗。就打算用这些话,先把她骗过去。 我说的一番话语果然有些许作用,只见她秀气的眉头蹙了起来,低声不住重复着,“世间不平事,当自化解之。”一类的话语。看她如此模样,我心中暗喜,如果云汐能被我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语教化,转而自己封印海眼之下,那我不是天大的功德一件? 我正坐着白日梦,忽然感觉深潭愈发的不平静。短短一会工夫水面上又密密麻麻聚满了水鬼尸体,真不知这深潭海眼之下有多少死尸水鬼,她又害过多少人?这次水面上的尸体赤身裸体着,由于无数年的浸泡,身上的衣物早就腐烂。但他们身子已经肿胀不堪,早就看不出是男是女,只是令人恶心罢了。 云汐在离水面三米高度暗自念叨着,潭水却又如开锅煮饺子一般混乱,这次浮上来的水鬼似乎比之前的要厉害不好,智慧上也有,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向岸上爬来,似乎想对我和师父不利。 看着这一幕,我心里暗自叫道秽气,想不到刚刚暂时稳住了绝世巨怪,又有这么多的水鬼需要对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小九看着这么多水鬼往岸上爬来,身子有些发抖,蹭得一下调到我怀里,直往我的衣服里钻去,毛茸茸的身子贴着我的胸膛,我都感到它那颗小心脏在“噗通、噗通”的跳动着。低头看了它一眼,我充满歉意道:“连累你了小九,你之前要听母亲的话语,带我们来到这里就离开就没现在是事情了。这次只能陪我们师徒丧身在此地了,真是连累你了。” 我和它说完之后,只看小九微弱的叫了两声,似乎在抗议我的说法一般,小脑袋拨浪鼓一般摇晃着。看着它的动作,如此恐惧紧张的气氛我却“噗嗤”笑出了声来。这小九能和我同生共死,并且这般的可爱,真令我喜爱。如果这次能侥幸不死的话,我一定让它就此陪着我,当朋友一般相处,绝不是收为灵兽什么的。我暗自下了个决心,但转念一想,如此境地能活着的可能性实在不大。 随着水鬼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我发现云汐那头乌黑的长发也随之抖动起来,抖动愈来愈大。不出所料的,她被头发弄醒了神,腾得一下子睁大了眼珠子盯着我,笑道:“小子竟敢言语上迷惑我。看我乃怨气所聚心性不高,差点就着了道了。”说完之后,她身子又往上升了起来,随着她身子在空中越来越高,头发露出水面的部分也愈来愈多,看上去湿漉漉的。 大概上身到潭水上方近十米的距离,我在地上不得不抬着头仰望着她那看上去弱小的娇躯。眼前的情景怪异无比,头发从十米高空一直垂落到水潭里,如一条条蛇一般瘆人。 第九十三章 身陨 云汐那十几米长的黑发如蛇般在空中蠕动着,我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刚才好不容易才把她用言语暂时迷惑住,不曾想被她反应过来了。回身望了师父一眼,他老人家依旧引星辉附着剑上呢,这一次剑身的星辉看上去比平常多了不少,月白色的光芒如同小太阳一般在漆黑的夜里特别显眼。 看来师父这边一时半刻不能出手,看来我还得暂时拖住她一会。我暗自想着。低头思考了一霎,危急时刻脑袋比平日里转的也快多了,我感觉自己气血往头上涌去,看周围的事物更加清晰。师父常说危机让人突破成长,果然如此啊。 “等等!你说你是怨气所聚,天地而生。但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情况在史书上出现过,一旦大肆杀人壮大自身实力,最后会引下雷劫,天地不容!”我大声冲云汐嚷道。 她看我一眼,嘴角扬起,笑道:“雷劫,我何尝怕过这个天地?待我力量倍增之后天下又有何人能制我?世间不平事,冤魂怨气乱人间,我自当覆灭了着滚滚乱世,还个太平乾坤!” “你这般不顾一切的吸食树木花草他人精气,滥杀无辜,如何还时间太平乾坤?”我大声质问道。 “怨气冤魂都是你们人类造成的,只要杀光你们,世间自会太平!杀人得力量,何乐不为?”她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声音如清泉入耳般动听,但话语却如刀子般可怕啊。我此刻才明白,眼前这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美丽少女思想和人类、精魂、妖物都不同。她本就是时间的邪气怨气所聚集,没有一丝的人类心性,与世间人类的关系如同水火,只有一方身死的结果了。 说完这些话语之后,她紧紧的抿起了嘴,不在于我浪费口舌。如蛇般的秀发扭动的更加厉害了,水面的上的水鬼尸体也如打了激素一般,不停在水面上翻滚乱舞着。紧盯着眼前的一幕,我突然发现个令我震惊的画面。 云汐那长长的头发末端竟然与水鬼尸体湿漉漉的头发连在一起!这批浮上水面的水鬼和被符咒化为飞灰的不一样,它们的头发与云汐紧紧长在一起。云汐那些如蛇般的头发末端都控制着一具水鬼尸体,有多少头发,就有多少水鬼尸体!我被师父激起一腔热血的那颗心又沉了下去,这还怎么打?完全不是对手啊。 云汐飞得更加高了一些,那些水鬼都被头发拽离了水面,一个个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珠子瞪着我们师父两人,手脚狂舞,呲着牙大声嘶吼着向我们冲来。我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不是我不想作为,而是实在没有一丝办法。云汐那尖锐刺耳的笑声在耳朵回荡着。 眼看下一刻师父我俩人就会被水鬼撕扯成碎片,我似乎都闻到了水鬼尸体山上的股腐烂的臭味,常年在水中泡出来的腥气!小九在我怀里也紧紧的闭上了那双滴溜溜乱动的眼睛。一切将要结束……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嘶哑的怒吼声,“脚踩七星阵,腹内浩然气。精血气血相融,二十八星宿借力。诛邪斩妖!诛!诛!诛!”我感觉自己身后有一尊大火炉燃气一般,透着股炙热的气息。 第57节 赶忙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师父他老人家顺着手臂往周天星宿剑上喷洒出鲜红的血雾,沾到剑身上消失不见,最后和星辉的月白色光芒融合在一起,带着淡淡的红光。他老人家身体犹如火炉般往外散着热气,头顶白雾蒸腾,好似冬天里的热茶上飘着的雾气一般。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虽然不知道师父用的是什么秘术功法,但我能感觉他那浩瀚如海的一身气血正在渐渐的往外散去。不管是内家武术还是道门功法,修的便是气血精气。师父八十多的年纪依旧看上去五十多岁一般正是靠着那一身修炼了多年的功力。一旦这一身精气血气消逝与无,他就会迅速苍老成普通的老头,最后死去。 周天星宿剑上的光芒愈发的亮了,面对着在发丝控制下冲向我们的万千水鬼,师父把周天星宿剑由高举放了下来,平平淡淡的向前刺了出去,看上去毫无花哨却犹如大地般厚重感。一道白色混着点点红光的光从剑尖射了出去,初时不过手指头大小,一路上越来越粗壮,最后竟如一团太阳落了下来般耀眼。张牙舞爪的上千水鬼被光芒消逝掉,犹如艳阳下的积雪一般了无踪迹。 师父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道:“成败在这一下了。但愿努力没白费,万物生灵还有救啊!”随着这句话往外说,我感觉他的声音越来越嘶哑苍老,最后竟如垂垂耄耋的老人一般,气力不继了。 回身看师父一眼,他老人家头发变得雪白,甚至大半的发丝脱落,被夜风卷上了高空。脸上变得如同刀刻斧凿般皱纹深重,胡子也变得雪白甚至落在地上不少。 我双手紧紧的捂住了嘴,发出一声声无意义的喊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师父他老人家肉眼可见的迅速衰老着,身子变得瘦小不堪,甚至穿师父的衣服看上去咣当咣当的。泪水止不住的从眼中喷洒而出,我冲过去扶起了师父,他的身子在我握着时候感到的是那般的轻,那般的虚弱。 看着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留着,他抬起仅有的右手,巍巍颤颤的往我脸庞伸去,似乎想擦拭我的泪水。嘴里虚弱的说道:“知白,男人自当坚强,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我当年也在祖师那里发过誓言的,活着一天,便保渔阳一天的平安。这次实在没法子了,总不能食言吧。其实师父也不想这么早死,我还没活够呢,酒也还没有喝够呢!但没办法啊,这海眼孕育的家伙太厉害了。” 我赶忙把自己的脸往师父的手上凑去,任由他颤抖着手擦拭我的眼泪,大声哭泣道:“没事,师父您没事的!只是用本命精血加上周天星宿剑罢了,上次您受伤那么重一样的挺过来了!我的鲜血不是能力强吗?您老人家喝点我的本命精血就好了!”说完捡起地上掉落的周天星宿剑,一把划过我的胳膊。鲜血一滴滴的落入师父的口中。 他老人家眼睛亮了亮道:“我果然没有白疼你啊。不过这次师父真的扛不住了。为了发挥出周天星宿剑这个本命第一攻击法器的威力,我自断了全身的经脉,把经脉穴道里每一丝的精气血都逼了出来,混着星辉才有了这么大的威力。现在已经药石难救,无力回天了。仗着平日里的道行,一时片刻还死不了,只是不知道那怪物死了没有?” 话音刚落,水潭里响起一丝丝的动静,光芒过去只看到云汐已经从十米高空落到了水面上,发丝末端的水鬼尸体全被消失贻尽,头发都被焚毁了大半,姣美的面容看上去脏兮兮的,胸腹间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前后通亮。洞四周一团团黑气聚集着。看上去还没有死去,只是受了重伤的模样。趴在水面上,抬着眼睛怨毒的盯着我们师徒二人。 潭水下的那些水鬼尸体似乎失去了控制一般,没有浮上水面,只能看到水下吗密密麻麻的黑影。 师父苦笑了一声道:“天生地养果然难以毁灭,想不到我豁出去性命也只换来她个重伤!知白扶我去潭边。” 我感觉自己听差了一般,现在的情况是绝佳的逃跑时机,师父却想往潭水前凑去?“您之前教育我苦练轻身功夫不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怎么却想往前去送死了?”我急忙问向师父。 “难道看我老人家没了道行,快死了,你就不听为师的话了吗?”师父一边干咳着一边说道。 没有办法,我只能捡起周天星宿剑,搀着师父往深潭海眼边上走去,手里却仅仅的攥着剑身,全神戒备着。 走到了潭水边上,我们俩人停了下来,云汐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受伤颇重,只是仅仅的盯着我们两人,嘴角微微笑着。似乎在嘲笑着我们师徒没有办法一般。师父从腰间把紫葫芦解了下来,放在我手心上,道:“你不是惦记这个东西好久了吗?这次师父就把它交给你了。周天星宿剑、紫葫芦、黄铜罗盘、百宝包等每一件师门重宝你都要妥善保存着。师父还有好多道术没有教全给你呢,这么下去真是不甘啊。以后你自己回到山上道观,刻苦的学习钻研经书上所教授的道法,一定要平定世间不平事,驱鬼降妖。真希望能看到你壮大咱们渔阳道那一天啊!” 看着手中的紫葫芦我不禁想起了当时缠着师父索要时,他老人家对我说的话语。“我一天不死,这葫芦你就别惦记了。”我不禁大声哭喊着,“师父这葫芦是您的,您还得用着喝酒呢。我不要,您才是渔阳道掌门人啊!” 第九十四章 一人、千狐以身镇邪 师父眼睛紧紧的盯着我,虚弱的道:“乖徒儿,听师父的话吧。云汐这怪物乃怨气聚集而成,思想不同于一般生灵,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天地间恐有大难。我舍去一身的道行与气血才用周天星宿剑暂时重伤了她。本以为能够一次消灭了这怪物,不曾想这般的难对付。看来只能将她继续镇封在海眼之中,留待后世天才之人解决了。”师父话语透着股交代遗言的味道,我却没有一丝办法阻止将要发生的一切。 “趁现在她不能动弹,我背着您快点跑离此地吧!”我哭吼着对师父说道。 云汐胸口的孔洞不停的往外散着黑气,静静的躺在潭水上动也不动,只是眼珠子盯着我和师父,嘴角上扯,似乎在嘲笑一般。 “糊涂!师父全身经脉尽断,气血已经流失。断无回天之力了。现在就得趁其病要其命。我用带着镇魂铃去镇压这云汐沉入海眼。这镇魂铃乃是祖师所留之物,上面篆刻着上千的符文,镇压鬼魅之物效果奇大。而且师门有秘法能瞬间引出数千符咒的全部力量,镇服绝世凶物。我用里面的符文配合我最后的道行,彻底镇压住她!只是这样一来,咱们的镇派宝贝就要永远沉在水底下了!天色快亮了,这地方比较邪,如同在另一片世界一般,不知多少年才显露在世人面前,天彻底亮之前一定要跑出去,以防止彻底被困在这里。唉!”师父最后一声长叹后,从百宝包中掏出那个不过拳头大小的铜铃铛,如同一口小钟的造型一般,上面刻满了符文。 我呆呆的看着师父,任由眼泪肆意流下。 他老人家最后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带着不舍和决绝,一口鲜血喷在右手紧握的镇魂铃上,纵身一跳,直接落入深潭之中。跳入潭中之后,漆黑的潭水剧烈的翻腾起来,师父吃力的游到云汐身边,牙齿咬着镇魂铃,右手紧紧的拽着她不能动弹的身子往水下沉去。可以看到水下密密麻麻的万千水鬼尸体刚要靠近师父身边,就被股力量避退一般,看来是镇魂铃起了作用。 我在岸上,静静的盯着师父一寸寸往深潭海眼中落下去,潭水变得清晰起来,一束光打到了水面上,随后光愈来愈多。抬眼看了一眼,东方已露出白色,在这里折腾了一夜,终于要天亮了!师父拽着云汐越沉越深,渐渐下降到三四米的深度,我盯着他老人家,心里空空的。目光所触,他在潭水里抬着头冲我着微微笑着。望着那笑容,苦涩的味道由心底浮起,直逼味蕾的地方,感觉自己舌头都发麻发苦。 这是我看师父最后一眼了吧?我紧盯着他越落越深的脸庞,心底想到。 天色越来越亮,之前不见五指的黑夜似乎突然间就消逝的无踪无影一般。小九在我怀里,低声的叫了两声,似乎是给我的安慰,或者是为师父而痛哭着。时间不早了,如果再不赶紧走,我也将会困在这邪地不能出去。 忽然,水面如同开了锅一般沸腾着,云汐的眼珠子圆瞪盯着我的脸庞,身子逐渐往上浮去,带着师父的身子也往上浮了起来。水面下无数的水鬼尸体挣扎着想浮出水面,似乎师父和镇魂铃镇压不住云汐了一般。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心底发慌。师父把自己的命都交代这里了,竟然都没能镇压住她。我必须完成师父的遗愿,不能让她有机会祸害时间。虽然心里是这般想的,但我却没有一丝的办法阻止她。眼见天色越来越亮,再不离开此地就被困住了。 潭水下师父已经不能动弹,由于右手紧紧的拽着云汐,只能被动的随着上浮身子,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着的样子。不过看云汐的样子也比较吃力,速度奇慢无比。我低头沉吟着,大脑飞速的转动着,思考推演着各种可能,却没有一丝的办法。 既然没本事替师父完成遗愿,那我就用困此地吧,出去又有何意义?我暗字下定了决心。 小九从我怀里跳到了地上,焦急的在地上转了两个圈,抬起小脑袋看了看天色,低声叫了两声,叼着我的裤腿想把我往外面拽,似乎明白留在此地没有好下场一般。我却仿佛失去了魂魄,没有一丝的感觉,一动不动的站在岸边。 眼看我就将要困在那邪地,却发生了一件我生命中永不能忘怀的画面。四周草地一阵沙沙的声音,钻了出来几只小白狐向我身边么跑来,随后越来越多,渐渐有几百只白狐跑向我。一样的灵动的小眼睛,看上去漂亮的白色毛皮。小九忽然冲着这些白狐大声叫着,不时眼睛看潭水几眼,不知道在交谈什么。 这些白狐呼应着小九的叫声,随之呜呜叫了几声。冲过了我的脚边,没有停留的跑到水潭边跳了下去。好似被重锤砸了一下头颅,我呆立当场,反应过来之后,大声喊着,“不要啊!不要!” 但那几百只白狐好似没有听到般,前仆后继,不畏生死的全部跳到了潭水中,一点也没有挣扎的往下沉去。云汐正在往上飘着的势头被阻挡住了,随着越多的白狐跳入潭水里,那上千往上浮着的水鬼尸体也沉了下去,一切发生的极快,不过一分钟左右,待我终于回复了心神,所有冲过来的几百只白狐都已经跳了下去。 深潭的水面不在波动,往下望去也看不见云汐和师父的影子,连密密麻麻的水鬼尸体和跳下去的白狐也不见了。一切好似一场梦一般,潭水寂静的好似一潭冬日的死水一般,没有一丁点动静。看来这次云汐以及那些水鬼真的被镇压在海眼里了。 小九高声悲鸣了几声,透着股凄厉的意味。然后又叼着我的裤腿,往外面拽我。我跪下身子,“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沾血。站起来拿着师父嘱托给我的道门宝贝,一古脑的包在后背的包裹里,赶忙向外跑去。泪水随着我的跑动,洒在了空中。 或许的心里压抑着的情感过于旁大而无处宣泄,追着小九的身子,我俩足足跑出去十里左右才停下来,裤腿早就被树枝划破,胳膊和脸上都留下些小口子,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因为心一抽一抽的钻着心的疼。 小九没在哀叫,我也没有说任何话。一人,一狐静静的往村子里走去。足足走到了下午时分,我俩才走到了村子口。村口不少村民正在呆着,看见我又走了回来,忙问这次去大山可把妖邪之地给除去了?探听好情况没有?我没有理他们,静静的往家里走去。 “你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隔壁路大爷看着我问道,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直感到鼻子发酸,赶忙低下了头,往家中疾步走去。他在我身后追问好几句无果,才转身离开。 推开院子们,大黑摇头摆尾的冲上我跟前,小九藏在我怀里的衣物里,或许是嗅到了它的气味,大黑蹦着身子疯狂的绕着我狂叫。我却没有理会大黑,步履沉重的往院里走去。或许是听到院子里的动静,父亲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我一脸的诧异之色,问道:“你师父是不是回道观去了?猎枪哪去了?” 看到父亲我好似找到了个感情宣泄口一般,抬头看着天大声吼着。父亲赶忙跑过来,急切的问道:“虎子,怎么了?你告诉爹!” 我张了张嘴,嘴唇颤抖着,吐不出一个字来。“吱呀”一声,屋里们被打开了,母亲倚靠在门上,一脸憔悴之色,道:“知白,别伤心了。”小九似乎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噌”得一下子从我怀里钻了出来,跑到母亲脚下,顺着她衣服爬了上去,呜呜的呻吟叫唤着。 母亲长长叹了口气,眼圈发红,眼角闪着泪花,抱着小九道:“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这样。全族才会覆灭啊!”说完后,抱着小九转身向屋内走去,肩膀微微颤抖着,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父亲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母亲一眼,一脸的不知所措,道:“你们娘俩怎么了?说什么呢?为何都是这副痛苦神色?” 我没有回答,转身往自己的屋里走去,随手重重的关上了自己的房门。一下子扑到在床上,闭着眼睛,脑海里划过的都是师父的音容笑貌。邋里邋遢的形象,散乱如干柴般的头发和胡子,脏兮兮的衣服。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着,他老人家最后时他微小的面容仿佛刻在我脑子里一般,挥之不去。 “知白,以后渔阳道门就交给你了。以后你自己回到山上道观,刻苦的学习钻研经书上所教授的道法,一定要平定世间不平事,驱鬼降妖。真希望能看到你壮大咱们渔阳道那一天啊!”师父最后对我说的话,在耳朵里嗡嗡回响着。 卷二 孑然一身行世间 第一章 师父,咱们归家了。 第58节 躺在床上眼泪肆意流淌着,打湿了衣领以及枕头。小九身子缩成了一团,紧紧的贴在我身边。脑海里划过了与师父有关的一切,他老人家那手高深的道术、临危不惧的性格以及那种乐观的天性这辈子都会刻在我脑子里,影响着我了。 母亲的白狐一族也因为我了基本上死伤贻尽,她也一定伤心欲绝。前半夜我一直脑子里思念着师父的种种到脑袋沉沉的,后半夜就睡了过去。梦里我又恍惚看到师父拿着紫葫芦,大口的往嘴里倒着酒,慢慢的向我走过我。我疯了一般跑过去想紧紧抓住他老人家,短短几步的路程,却怎么也跨越不过去。他身影渐渐变淡,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腾”的一下我坐了起来,环视了四周一眼,才知道这不是梦。师父真的走了,永远的走了。 心里空落落的推开屋子门,天色还似亮未亮,正是黎明时分。院子里蛐蛐不停的叫着,我慢慢渡着步子走到了院子里,盘膝坐了下来。师父讲过,道门一脉打坐行气血吸灵气万万不能偷一丝的懒,耍一丝的滑头。现在他老人家不在了,没有人督促着我。我却不能让他失望,凝神静气准备打坐行功。 练功已经三年多了,平日了瞬间就能入定行功,现在足足十多分钟过去了,却依旧不能静下心里。一闭上眼睛,师父笑呵呵的模样就会浮现出来,挥着不去。我也不舍得挥去。 折腾了足足小半个时辰,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我一再强行运气,才进入状态。浑身三万六千毛孔张开,吞吐着一天中这最精纯的天地灵气。至于三万六千毛孔一说,是师父老人家告诉我的,随然没人数过,但我信,真信!丹田中的气慢慢散了出来,在周身穴窍中穿行着,天地灵气被炼化进丹田后,又运行所有的经脉穴道,也就是常说的气血运行周天。我足足运行了九个周天后,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浊气,站起了身子。 回身一看,父亲已经蹲在我身后不远处,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也不言语。“吱啦”一声门响声,母亲走了出来,脸色苍白无比,如同得了重病贫血之人一般,满脸的悲伤之色。一身雪白色衣服皱皱巴巴的,看来昨夜也是和衣而卧的。我起床的时候,小九骨碌一下就起身追着我到院子,守着我身边,看着我静静的打坐行功。此刻一看母亲走出来,赶忙跑到母亲脚边,低声哀鸣着。如同婴儿哭泣一般,漆黑的小眼珠里,往外掉着泪珠,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灵性的动物哭泣。或许以身死镇压海眼的几百只白狐里面有它的兄弟姐们,有它的父母双亲。顿时我生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寂寥感觉,以后我一定会合它相依为命的。 母亲蹲下了身子把小九抱了起来,强颜欢笑着逗着她。不知这次死去的有没有和母亲亲近的白狐,虽然她修炼至今已经褪去了狐身,但血脉中那种联系却是挥之不去的。如果不是我身份特殊,如果不是母亲的面子,相信那些白狐也不会为我死去,深深的愧疚涌上了心头,痛得我呼吸困难。 父亲猛得站起了身子,看了看我们母亲两人,猛吸了一大口烟,吐了白色的烟雾,长叹了口气道:“你们到底怎么了?怎么没人和我提起,我昨夜追问你母亲他也没有告诉我。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啊!”父亲语气焦急,声音甚至有些嘶哑,估计是着急上火了。平日里他最疼母亲,看她如此模样,一定舍不得的。 我张了张嘴,想把师父的死讯告诉父亲,但嘴唇数次闭合却颤抖得不行,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泪水倒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抬起头,看着天空。努力不让自己眼泪流出来。 父亲一看我流泪就急了,大声喝问:“到底怎么了?”看我们说也没回答,他在院子里一遍遍的转着圈子。 过了片刻,母亲一脸哀容道:“知白他师父去世了?我的老家也没了,祖辈生活在深山里,我的兄弟姐妹都去了。白狐一族除了零散的外出狐狸,就剩下小九一个人了!”说道后来,母亲竟哽咽起来,用尽气力才把话说尽。 父亲不停转圈子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脸色阴沉的可怕,道:“怎么会?知白他师父难道不是回道观了?他老人家那么高深的道术,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你家族之白狐又怎么会失去,你不说是有道行的灵物吗?”父亲话语透着紧张、悲痛和不知所措。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和母亲都失去了最亲近的人,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是好。 母亲没有应声,抱着小九抽泣着。 “山里遇到巨树那块邪地是海眼,里面绝世巨妖苏醒。为了天下生灵,师父以自己身子镇压了那怪物,却镇压不住,最后关头为了救我。几百只白狐舍了自己一身的道行投入海眼之中,才镇压住那怪物!如果不是最后白狐之族修炼多年的道行,断然镇压不住那怪物!”我张口解释道,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 “这、这……”父亲张了几次口,却没说出去整话来。 我低头想了一会,猛然抬起了头,目光坚定的望着父亲的脸庞道:“我要去道观一趟,师父死去连尸体我都没办法找回来。但必定得入土为安,我要去为他老人家立个衣冠冢!这次出去,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了。我要继承师父遗愿,壮大渔阳道。行走世间,铲妖驱鬼。万千艰险也不怕!”我跪下身子对父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向外走去。小九“噌”得一下从母亲怀里跳了出来,跑到我脚边跟着我往外走去。低头看了小九一眼,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亲人朋友,咱俩一天闯天下。” “师长如父,他老人家照顾你那么久,教会你一身本领。你的确应该去给立个衣冠冢。你祖父讲过,做人要讲良心,去吧。但修道这般危险,连你师父那般半仙似得高人都没能幸免。咱们老张家就你一个骨血。别怪为父自私,确实不能让你在涉险了。况且之前你也答应过我等你师父故去后,归家静心。待你师父安葬好后,你就回来吧。”父亲近乎哀求的对我说道。 我往外走的步伐一顿,的确这般离去是对父母的不孝顺,但我没有办法,没有回转身子,我哽咽的说了一句“人活一世,当知报恩。师父舍命救我,我也必回完成他遗愿,何况入门时在祖师画像前,我也是发过誓的,必会平定世间妖邪事。人不可无信啊!爹,娘,对不住了!”说完走后,快步往外走去。 “知白,知白。虎子,虎子!”父亲在身后连忙叫我的名字向前跑着,任他去吧,命理天注定,知白他这辈子注定修道降妖。母亲的话语在院子里响起,斩钉截铁,不留一丝回转。父亲在后边跑着的脚步随之一停。 “我注定不能如他人般侍奉父母左右了,请孰知百不孝了。”我咬着牙低声说道,话音刚落就被风吹散了,不知道他们听没听到。 我一路上快马加鞭的往回赶,风尘仆仆的。连住店吃饭顾不得。实在饥渴难耐了,就从包裹里掏出干梆梆的馒头啃两口,喝点草叶上的露水,凑活了事。小九一路跟着我受苦受累的。一天半的工夫我就赶回了道观的山上。 上到半山腰,就有小猴子在树间蹦蹦跳跳,我着急不已,也施展着轻身工夫在树间跳着。身边的猴子逐渐多了起来,似乎认出我,叽叽渣渣、抓耳挠腮的跟着我的身子。一个个猴脸笑开了话,似乎在欢迎我这个酒友、玩伴的归来。小九在我怀里扎着身子,就把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露在外面,好奇的看着我身边的猴子。 这一路是拼了命的往前冲,不一会工夫就到了道观的外头。踏进道观大门的第一个石阶,抬眼看着道观洞上面篆刻的“渔阳道”三个大字,我感觉自己那颗痛苦、纷乱的心静了下来,无牵无挂,无所惦念。“师父,咱们回家了!”我低声说着。 那群猴子似乎察觉到我状态心情不好,都在道观外面停着,没有一个进来,探着脖子往里面望着。小九也从我怀里跳了下来,趴在了洞外的地上,一动不动,只有小眼珠不停的转动着。似乎这道观之内有种莫名的力量,压制着灵物一般,我的心也出奇的安静起来。 我推开那两扇破旧不堪的木门走了进去,门上结起了蜘蛛网。挥开蜘蛛往,走进了道观之内,观内的一切依旧如我们师徒两人回去时候的模样。阳光透过洞顶的大洞静静的照在地上,一股温暖的气息。 我走到小院正中,“扑通”跪下了身子,对着大殿正门,悲声道:“师父,咱们回来观里面了。咱们回家了!” 第二章 为您倾尽满山烈酒 这一跪下身子,我就再也没气力站起来了,这两天内心的煎熬,一路归观的急行。强烈的悲痛感如潮水一般,一波波的向我涌来,打得我站不起身子。脸紧紧贴在地面上,沾满了泥土,混着泪水在脸上流淌着。声嘶力竭的大声哭泣,只感觉喉咙不再是自己的一般,身上所有的情感都只能从喉咙里宣泄而出,几声高喊过后,喉咙就嘶哑了。发声犹如被火灼烧般疼痛,我却不管,一个劲狂喊着。凄厉的声音在这如同山洞构造的道观中回荡着,透过直通天上在大洞口,在满山响起,惊起了满山的飞鸟。 一口气嘶喊许久,直至自己渐渐没了力气,最终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师父已经是后半夜了,被夜间带着凉意的山风吹醒了,听着观内些许虫鸣,不知想着什么。把脸从紧贴着的地上抬了起来,一个小小的白色影子在我面前不远处守着,细看一眼,原来是小九。些许感动涌上心头,记得师父生前讲过,我们渔阳道这道观,虽然其貌不扬,算不得琉璃瓦高墙,没有大香炉巨道像,确实打实的是这密云地界上的洞天福地,一般人难寻,还是祖师当年寻龙望气之术,踏遍密云的山山水水寻到的。历代祖师在此精心修道,沾染到了不得的道气儿,加上石壁上些许赤红色的符咒,寻常的妖魅精怪都靠近不得,更不敢进入这观内。所以这么多年,师父才敢时时外出。 小九刚要进道观门内之时也被默然的力量镇压着,趴在地上不敢进来。但此刻却在我身前守护着,必定是看我一进去便没有出来,放心不下才溜进来的。难以想象它受了多大的道门气势符咒镇压着,看它毛紧紧贴在身上,一副萎靡模样,就知道此刻不好受。 用袖子简单的擦了擦脸上混着泥土的泪水,如同花猫一般留下了脏兮兮的痕迹。想起身站起来,腿却依旧有些发软,用了很大力气才站起身子。看我站了起来,小九一下子精神起来,小眼睛睁得滚圆的看着我。我冲它淡淡一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向主殿走去。 道观的一切依旧是之前的模样和摆设,道观本身就是一个山洞,不过构造特殊,由于最上面的洞顶有个洞,一年四季都有阳光能照进来,看来却很独特。洞穴不深,最内处被石头垒出了七八间屋子。正殿内供奉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的石像,侧身骑着个青牛,飘逸如仙的气质透过石像散发出来。正是当年老子的真实模样,我们渔阳一脉说起来和老子渊源颇深,祖师如果不是因缘际会看过老子真本的《道德经》也体悟不到道门正法,更别提这修建道派了。石像和山洞连在一起雕刻的,有股卓然天成的感觉。我从正殿一角拿了三根香插在了香炉里,跪在蒲垫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暗自祈求师父下九幽后背保护。 许过愿,上过香之后,我起身站了起来,往正殿边上那间小侧殿走了进去,侧殿面积不过正殿一半大小,贴墙摆着一张檀木的桌子,一看就是年头深久,一股檀香味道散在整个侧殿内。桌子上的墙上摆着一张画,画卷有些发黄。上画着一位身着白衣,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站在山崖之上,一副飘然欲飞,羽化登仙的感觉。当年第一次进道观,师父就领着我来参拜过,正是我们渔阳道门的祖师。看着祖师画像,我一下跪在地下的蒲团上,沉声道:“渔阳道第九十七代传人,恩师玉净子,一生谨遵师门教诲,驱鬼捉妖,造福世人,一身正气,一辈子致力壮大咱们道派。遇到怨气所聚集的怪物,为了万物苍生以身镇压了海眼已经怪物,身陨,没堕了咱们渔阳道的威名。现第九十八代弟子张知白,道号静虚正式接任掌门之位,匡扶正义,驱鬼降妖,现正逢战乱刚定之年,妖魅横行天下,我定完成师父遗愿,祖师教诲,还世间个太平乾坤,随死无悔”说到后面我已经泣不成声。 小九在大殿外面没敢进来。我站起身子拍了拍膝盖的土,往师父当时所住的屋子走去,推开门望去,桌子上放着一个茶壶,两个茶碗。炕上的被褥被我走时候叠得整整齐齐,一如我们师徒走时候的样子。几件洗的发白的衣物在炕的一角放着,我慢慢走到那些衣物面前,手抚摸着衣物仿佛感觉的师父的温度一般。泪水似乎又控制不住想要流淌,我抬头看着屋顶,生怕泪水打湿了他老人家的衣物。在所有衣服里挑挑拣拣,最后找到了他生前最喜欢穿的那件道袍,蓝底黄符文,印刻着八卦五行。在地上拾起双个人纳的布鞋,鞋子有些发脏。是家里常见的千层底,只是针脚有些歪歪斜斜,我知道这是师父自己做来穿的。他老人家可舍不得钱买鞋子来穿,宁愿把这些钱换回些烈酒来喝。 把鞋擦干净放在道袍之上,双手端着,我往道观之外走去。小九在屋外等着我,看我出来,赶忙跟在我身旁追着我。走到道观那扇破木门之前,外面还剩下几十只猴子守着,看我出来,一副欢喜模样,跳来跳去。但我可没有时间和它们逗趣,捧着师父的衣物往山顶上走去。 一路上走得并不快,但却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实的走着。小九和众多猴子看我心情不好,远远的缀在我身后跟着我,没有上前打扰。到了山顶之后,我把手中的衣物放在地上,跪下身子用手和石头慢慢在地上挖着坑,双手渐渐的挠出了血,混着血的泥土越来越多,我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直到挖的差不多,我才停了下来。 坑不过四十见方,多半米深浅,我跪在坑旁,小心翼翼的把师父生前的道袍和鞋子放在了坑里。由于我帮不上什么忙,道行浅微,师父最终用命镇住了云汐,我连他尸体都得不到,相比早已沉入海眼之底,根本无从可循。但人死讲究个入土为安,没办法只能给师父老人家立个衣冠冢了。 把衣物放进坑里,慢慢用手把土划上。按实后,掏出随身装着的匕首,在附近找了棵小树,慢慢削成了木牌模样,上书篆体小字“恩师玉净子之母,不肖之徒知白立。”这几个字我用尽了身上气力写的,入木三分。母亲常说,写字这种事不禁要形好看,还有有意,把情感写进去。以前一直不明白什么意思,这次竟然把对师父故去的悲伤,已经思念之意全写了进去。至今回想起来,那都是我一辈子写的最好的几次字之一了。 “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我哽咽道:“不孝徒弟,道法低微,连师父的道体都保不住,只能立个衣冠冢了。望师父赎罪啊!” 小九和猴子们站在远远的地方望着我,不敢靠近。 我“腾”的一下站起了身子,往墓地斜前方十几米外的一颗大树下走去。双手疯狂的在树下挖着,刚刚止住血的手指头,又哗哗的留着血。过了一会,渐渐由陶盖露出一点,盖下压着红布,最下能看出器物是个大圆肚儿,正是我偷偷埋藏的师父那批爱之如命的美酒,他老人家流了几十年的烈酒。本来几十坛子,在山上的三年被我偷喝了不少,连带那些猴子,我们喝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三坛子埋藏在此地。 把酒从地里拿了出去,慢慢走回师父的墓前,一把掀开盖子,酒香味四溢。我不禁怀念起师父,如果他老人家在此地,一定会留着哈喇子,啧啧有声的叹着“好酒,好酒!”忙不迭的就想从我手里抢过去喝着。但此时却没有那个邋遢老头跟我抢酒喝了,他长眠与地下,去了九幽之地,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仰头灌了一口酒,大口吞咽着,香气酒气一股脑进了喉咙,擦了擦嘴,道:“师父,您老人家埋藏的酒,被我给私吞了这么久。我宁愿和山上的猴子一起分了喝,也不教您找到地方。您那么多次转移这几坛子酒的藏地,却每次都能被我找到,也是山上猴子的功劳。此事都和您坦白了。来来来,咱们师父喝着最后一次!”说完把剩下的多半坛子酒倒在了墓前。 远处一群猴子看我把酒倒在地上急得抓耳挠腮,却看我心情不好,根本不敢过来。我没理会它们,又打开一坛子酒,一股脑全倒在地上,哽咽着,道:“师父,这次让您老人家喝个痛快!” 第一次相见时候,您那副邋遢模样,我年纪小看不起您,却因为您一言一行慢慢改变。 第一次知道母亲和我的真实身份,我跑到村里的坟地发疯哭泣不已,您给我劝回去的。 第一次生命危急关头,您一把推开我,被大巫师的邪术腐蚀,失去了左手。 第一次失去至亲,我趴在祖父坟头前失声痛苦,大口喝酒醉倒,您冒着大雨给我背会了屋子。 来来来,师父,这次为您倾尽满山烈酒! 第59节 第三章 浊世浮沉,红尘炼心 三年多的师徒之前,历经数次艰险曲折,简直比寻常人一辈子还要深厚。跪在给师父立的坟头前,整整三坛子烈酒全部倒在了地上,脑海中过电影一般闪现出于师父他老人家种种事情,从家中相识、拜师、捉鬼、入观、救我、身陨。一切的一切清晰的浮现在眼前,仿佛又经历过一般。 小腹内突然一阵胀痛,冷汗迅速爬上了我额头,我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浑身沾满了黄土也股顾不得。感觉丹田之内一股热气要冲出来一般,胀痛的厉害。忽然,犹如什么东西在体内破裂了一般,那股热气顺着经络游走四肢头颅,自动运行周天,浑身暖洋洋的,犹如洗着热水澡般舒服。 混混沌沌间也没有记着,疼痛感早已离去,暮然发现这次气运周天是时间有些长,细细一感觉,才发现自己足足运行了十二周天才停了下来,早已打破之前的九周天。 九乃数之极致,记得师父老人家讲过,我比别人修炼快,才三年就抵得上寻常人十几年工夫,但也因此根基不太稳。气血运行九周天对我就是个门槛,说不定会困住我多久,需要一个契机才能打破。之前的我实力根本不能用周天星宿剑引下星辉。现在如果拿起周天星宿剑,月华是引不下来,点点星辉已经没有问题了。气血运行一旦超过九周天,就是另一番境地了,量变起质变。用道家的话讲就是,丹田养气种金莲,花开才知真神通。我现在气血运行也就算修出小神通了。 此地的小神通并不想古代传说一般,移山填海,腾云驾雾,而是运用道家炼制的法器可以把气外放,对妖物鬼魅克制很大。一下子突破了,自己有些迷茫,也有些欣喜,不知是何原因。扑到在师父坟前,道:“师父,您看到了吗?我现在气运十二周天,修出道门小神通了!”喃喃细语,随风而逝,无人可闻。 待酒一滴不剩之后,我站了起来,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膝盖,往道观走去。一路上用匕首削出两块木牌。小九和一群猴子随着我又往道观而去,但只是远远地缀着,并没有跟到我身边。 推开两扇破旧不堪的木门走进了院子里,临踏进去前,我回身道:“你们都回去吧,待我心情好一些会找你们喝酒的。小九跟我进来吧。”说完之后不管对面那些猴子作何反应,进入了道观之内。小九赶忙追着我进来。 用匕首把木牌削成大约一尺长,一寸宽的长方形。回到我屋子里,放到了桌子上,拿出了砚台,开始加水研磨。找到珍藏的紫狼毫笔,蘸了下墨汁,在木牌上涌楷体,方方正正的写到“九十七代掌门玉净子之灵位”字体古朴沧桑,带着股超脱世外的韵味。 拿着一块灵牌走到了道观侧室的祖师灵堂,里面摆着足足四排灵位,都是我们渔阳一脉祖师到历任掌门之人的灵位。我把师父的灵牌恭恭敬敬的放在前面桌子上摆好,之前只来过着个屋子几次。师父讲,里面供奉的是祖师,你年纪尚小还是别常来了。但这次他老人家也被摆在了这里,以后只能我过来定期上香了。低头双掌行了个道门礼,低声道:“师父,以后您就在这里陪着历任祖师吧。徒儿先出去了。” 关上灵堂的木门走到道观外面,拿着柴刀去树林里砍了不少小树,把那些树枝一一拖拽到了师父的坟地前,慢慢搭建出了个小棚子。上面铺上茅草,保证不漏雨之后,便算成了。从自己屋子里把被褥抱了出来,铺在自己仓促搭建拼凑的床上。 那时候农村的风俗还很重,重古礼。古代时候双亲亡后子嗣要在坟前搭建出窝棚,守灵三年,以表示对父母的尊重。当年的社会年代,已经有好多人不遵循这一古礼了。但我师父一辈子在道门,没有娶亲生子,并无儿女。都说尊师如父,我决定给他老人家守灵三年。一切料理妥当之后,我就晚上在搭建的棚子里住了下来。白天之时回到道观之内,查看书籍,立志把那些经书全部印在脑子里。多学些道法之类的,以后行走世间,捉鬼驱妖不至于堕了渔阳一脉的威名。 师父的坟离道观不过十余分钟路程,我施展轻身之术全力奔跑的话,一盏茶的时候就能到。山上也没什么人来到,我就开始了白天在道观之内学习,晚上回到坟边棚子守灵的日子。 我也比较好奇之前为何会突然突破,一直翻看经书和杂谈找寻原因,暗想如果能掌握出突破的方法,以后遇到瓶颈之时照此行事便不愁了。查询了半个多月,我终于明了原因,不禁暮然长叹。 记得师父在世之时,就一再要我下山去历经红尘修炼。他那时候常说自己瞧不起一辈子窝在山上的白胡子老头,他们修道不修心,没多大作为。修道一途本就是逆天行事,不但要修道法、道经还得下山入滚滚红尘世间,看世界大千百态,体味冷暖,明见心性。不然的话连做人都做不好,谈何修道成仙? 当初听从师父所说的话语,我们师徒下山历红尘。而师父当时去世。我心性波动的厉害,正巧在坟前体味和他老人家在一起的一切,有所感触,所以得意突破。正是师父常说的,“浊世浮沉,红尘炼心”。心通达了,自己对“道”的理解加深,所以才突破的。他果然没有骗我,滚滚红尘浊世最是炼体修心。 想到这些,我有些难受。如果师父去世才触动内心,达到炼心突破的程度,我宁愿自己一辈子困守在气运九周天的程度。 长叹一声后,我起身走到了道观之外。小九这几天就一直追着我,白日随我回道观,我看书修道,它就安安静静的在一旁看着我。晚上之时陪我回到那棚子,为师父守灵。 时间一天天流逝,短短三个月就过去了,天气从刚入秋转为下鹅毛飞雪的日子。搭建的棚子虽然保证没有雪能落在身上,但四面透风。常言道山高风寒,夜晚时候在被子里我依旧瑟瑟发抖,如果不是修道炼体,身子骨强硬,非得病了不可。小九每天晚上都钻在我被窝里,贴着我身子。那一身雪白皮毛也给我带来了不少温暖。 私下无事的时候,我就在暗想,这小九和我血脉有着联系,又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加上上次海眼之事,一人一狐的感情早已不能割舍。师父生前想让我收小九为灵宠,给我们画阵法,让我们能心意相通,也是我捉鬼驱妖之时的一大助力。现在且不说师父仙逝后,我没办法画出那阵法。就算有法子学会,我也舍不得让小九当灵宠。生死相依的朋友,一辈子的。我暗自决定。 道观虽小却麻雀俱全,吃喝问题完全不愁。观里还有师父生前积攒下的粮食,足足够我和小九吃上几年,山上还有泉水长流着,一年四季不会结冰。夏天还能种下一点简单菜品来吃,虽是粗茶淡饭,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渐渐的我心情开始转好,虽然依旧思念着师父,夜里常常惊醒,但我已经能接受师父他老人家离去这一事实。慢慢的满山的猴子又开始与我接触,我们之间的纽带就是烈酒。虽然师父当年埋下的那些二三十年的烈酒最后被我倒入师父坟前,但道观里还有几大缸酒,都是师父攒下来的,正好便宜了我和猴子的胃口。隔三差五,我就端出些许酒来,在树林下于猴子们共饮。 说来也好玩,小九看我喝酒多时,自从一次偶然尝试后,就爱上了那粮食精华,经常和猴子们吵吵闹闹的要酒喝。并且对我把酒随便给猴子们喝很是不满,每次看猴子们喝着我的酒,就对它们低声吼叫,似乎发泄不满。那些猴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山上多年,常年听师父诵经书,也沾染了些许灵气,智慧出众。看着小九也是呲牙咧嘴的示威。一狐和众多猴子之间也是趣事多多,多少也让我开心一些,省得沉闷。 时间日复一日的过着,三年时间说长不长,也将要过去。这三年我不光与小九和猴群嬉戏喝酒。对自己修道一途也没有松懈。毕竟师父遗言便有让我壮大道门,我在师父坟前立了重誓,一定会让渔阳道屹立在这世间,让他老人家静静的在山顶看着便好。 自从上次突破,气血运行十二周天之后,最近道行也是突飞猛进。没事之时,我也试着夜里用周天星宿剑引月华星辉,毕竟这是第一攻击法器,以后是我对付鬼魅压箱子的招数,不熟悉不成。五次试验,我也成功的引下了三次星辉,暂时月华对我有些困难。虽然只是威力最低的星辉附着剑上,但是对付邪物鬼魅也够用了。毕竟和师父遇到是那些妖物,多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凶物,平日需要对付的妖物并没有那般厉害。 现在我也不是之前那种绣花枕头了,仗着这一招,我也能够独挡一面了。 第四章 下山再入世 山上的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但也别有一番滋味。三年间每日早晨都会准时起来行功吸收天地的灵气,丹田内的气日益壮大。或许随着我年纪的增长,与我丹田内部蛰伏的那颗灵丹更加契合,经常有一丝丝的灵气从丹田内涌出,游走着四肢经脉,壮大的身子骨。 这三年间,我身高倒没有再增长,停止在一米八三的高度,在那个人们吃饭仅仅填饱肚皮的日子,我这称得上是高个了。身子骨比三年前壮实了不少,站在那里不动,干给人一股小豹子的感觉,作势欲扑。 当年师父带我下山历红尘之前,说我浑身锐气太重,过刚易折。现在气息却有些圆融,虽然依旧能看出不寻常之处,却也不那般锋芒毕露了。从那次突破之后,我气血在周身经络能够运行十五周天了。翻看上古道门书籍,在我这个年纪达到如此程度的也着实不多,无一不是声名显赫的道门天才。但我也不会因此再沾沾自喜了,师父那几年的谆谆教诲,加上我半人半狐之身,秦王当年所炼的长生不老药。这一切才造就了现在的我。 何况发展太快势必根基不稳,实在不值得过于沾沾自喜。古籍上讲,二十多岁才开窍之人大有人在,最后却能笨鸟先飞。所以修道一途,逆天之行,着实难以捉摸揣测。 小九和猴群接触了三年,由开始之时互相看不上眼,到后来的惺惺相惜,天生灵物之前的感情实在不足外人道。我在藏经阁经常挑挑拣拣,想找寻适合小九的路子。毕竟它要常年跟着我的话,势必会历经艰险,而我此时道法低微,没有办法时时顾得上它,所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让它有自保之力才是完美的解决办法。 三年之内,我翻阅了无数经书秘本,却无法找到适合小九的修炼之途。那些经书上面所化的经脉运气血之功法,就算是人身没有相应的道家秘术口诀还无法修炼,何况小九不过是动物之躯。师父生前讲过,人是上天创造出来最完美的躯体,天生经脉适合修炼,而且暗含着天地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这是其他物种没法模仿的。人类受上天喜爱,得天独厚可见一斑。 通常妖物修炼都是用年岁还耗,它们本能会夜间吞吐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活的越长久,体内精气越多,道法越加深厚。化成人身未必不可,我娘就是如此情况,避过天劫,才褪下妖身,一朝成人。但得人身更是逆天行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所以古往今来虽有那么多传说。但师父行世间一辈子,才见过师父这么一个例子。 如果专心的等着小九慢慢的修炼,能成为我助力之时当是遥遥无期。翻阅了藏经阁所有经书无果之后,我只能另辟蹊径。想到当年祖师偶得一本真品的《道德经》便领悟了道法,创出渔阳道。何不效仿为之,正巧道门内也有一手抄本的真品《道德经》,我便日夜在小九面前给它通读。 白狐也是上天眷顾一族,天生灵物,智力不逊色于孩童。日夜受经书熏陶,一次偶然夜里吸食天地灵气,竟然被它找到了吞吐月华的方法,虽然不多。但道行比一般的白狐增长的快上许多,最初不过寻常两三个月的小猫大小,现在已经有小狗的个头了。 一起同吃同睡同住三年,我俩之间结下了莫逆的友情,关键默契不已。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明白我的意思。虽然没有用阵法结成我的灵物,但小九已经能驱之如臂了。 三年时光过得也算上飞快,眼看九月初五就是师父三周年的日子,也是我守灵结束的时候。还剩下几天之时,我就有些隐隐的期待。直到九月初五那天,一大早我就在道观之内收拾了一番,拿了两坛子就到师父坟前,蹲下了身子。用手擦拭着师父的墓碑,这三年我无事之时,用大石头刻了块墓碑立在了师父的坟前。手指摩挲着墓碑,感受着石头上传来的丝丝凉意。我拍掉酒坛的盖子,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沉声道:“师父,不孝徒弟知白就要远行了。在山上陪了您三年时光,还是舍不得啊。闭上眼睛,你的音容笑貌依旧清晰的浮在我脑海里。” “这三年没有下山,也不知道尘世怎么样了。您用自己身子以及上千只白狐镇住的海眼邪妖,估计没事了。这次我下山回去看一看的。想想自己也是羞愧,我连您老的尸体都没能抢回来,看来真的要永坠海眼了。这三年在山上,我没敢一刻松懈过自己。当初自己没有实力,才眼睁睁看着深山间面对半魃您吐血三升,甚至折寿五年。没有实力,在苗疆古洞那次您才会救我而断掌。没有实力,您才会用身子镇压海眼!” “现在我气血运行十五周天,周天星宿剑最厉害的一招也能引下星辉了。在面对厉鬼饿妖,我也不是没有一斗之力了。研究那阴阳五行之力,对付符咒也比之前研究的深多了。自己能独立画的符咒大约有十几种了。我这次下山一定会驱鬼降妖,壮大咱们渔阳道的。师父,徒儿这次一走不知何日归来,没法给您守灵上香了。但一定继承您的遗愿的!”说完之后,小九在我身边低声叫了两声,似乎随着一样明志一般。 抬头疯狂的灌了一坛子酒,把剩下的一坛酒均匀的洒在师父坟前,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而后起身离去。 到观里把包裹拿上,师父留给我的紫葫芦灌上了不少酒,挂在了腰间。斜跨着百宝包,黄铜罗盘之物都在包内。一摞符咒揣在怀中,右手握着周天星宿剑,小九跨上了我的肩头蹲下了身子。到祖师祠堂上香之后,慢慢走出了道观。把两扇早已破旧不堪的木门虚虚的掩上。一回身子,只见猴群在道观外面等着我呢。“你们这些小猴子,我下山之时可要给我守好家啊!”我冲他们喊了一声。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但是轻身功法不错的我一路上在树枝间如猴子般悠荡。小九紧紧的抓住我的肩头以防止掉下来。一大群猴子跟着我身后在树间跳跃着,不一会的工夫就到了山脚之下。离开树林之后,我拿起葫芦喝了一口酒,沉声道:“等我回来再共饮美酒!”说完之后,转身离去,不在理会那群紧紧盯着我们背影的猴群。就算平日里有些斗气,但离别时分小九情绪还是有些低落,倒着趴在我后背上,望着那些猴子,低声呜咽。 这一年,我十八岁。 这一次下山入尘世,不比上次急急忙忙归道观,一路上我走的缓慢,与小九优哉游哉的。进入茶馆,村子都不忘了打听最近有何怪事发生。但不知是最近的确密云地区没有妖魅邪物出来作祟,还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到来,没有探听到有用的消息。出手的几件事情也不过是,黄皮子祸害村子、墓地夜间鬼火,撞邪吓丢魂魄后收魂一些事情。几年以前在我看来天大的事情祸端,现在不过是举手之劳,随便的乡村神汉都能胜任。 这三年在山上完全不知道山下的发展状况,现在山下搞起了轰轰烈烈的人民公社化运动,据说是响应毛主席号召。现在各家各户都不像之前一样拥有自己的土地,土地归公家所有,集体播种收货,吃饭之时也是吃食堂了。这种新鲜事让我大为惊奇。 这简直一改几千年中国的传统行事,不只是好是坏。帮助几家之后,现在他们也拿不出什么东西谢我,看他们过的日子穷困,我想起师父讲过,修道之人无论对方是否有钱财,一定得帮助驱鬼捉妖。我也就照办了,那几户人家感恩戴德的。我心情也大为豁达,心性修炼也是修道的一部分。 行走几日之后,我还发现了密云此地最近发生的大事。村子各家各户的男劳力比较稀少,一细问才知道最近号召密云地区修建个水库。这水库可不得了,修建之后,不光潮白河两岸不受旱涝的影响,关键是引水,留待北京上千万人口的吃喝。各村都派出大量劳动力,赶去修建水库。听说的中央人下来主持此项工作的,一点也马虎不得。 或许最近修水库,所以中央下来能人把密云的妖魅邪事都给解决了?我心中暗自想到,毕竟师父讲过当年军中就有些能人异士。如此是他们解决的问题,现在情况也就不足为奇了。 自古传统就是“学得文武艺,卖得帝王家。”所以说如果是中央下来的高人,我还有些期待能见到呢。毕竟活了这么大,除了师父之外,未见过其它修道之人,不知道他们修的是何种道门,道行深浅。毕竟师父去世之后,我就一人摸索着,闭门造车并不可取。 第60节 想了想后,我决定去修建水库之地去看看,能不能有些机遇。但不想这一次竟然卷入了件惊天大事之中。 第五章 伪造身份 混入水库 当天决定之后,我便带着小九往修建水库的地方赶了过去。一路上还在思考,这新中国成立之后,果然变化极大。短短三年的工夫竟然要修建出大水库来。祖师当年身为渔阳郡守,就为潮河、白河没少费心思。甚至还以身犯险的入河里斩杀了条蛟。 潮河、白河为我们密云地区的母亲河,大量的农田灌溉都靠它,但是水火无情,历史上也无数次水灾成患,加上是京师之地,历任当权者也是费尽了心思。如果新中国能修建水库之后,潮白河势必会被治理住,不再发生水患,着实是造福后人的天大功德。师父在世时就常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果权贵能为百姓造一点实事就好喽。”如果他老人家活着,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乐不拢嘴的。 俗话说,深山藏妖邪。大山之中人迹罕至之处常有妖邪之物出没,更别提深深的河水之中了。潮白河河因水流湍急,其声如潮而得名,常因暴雨和入境容水宣泄不及而泛滥成灾。其上源有两支,东支为潮河,西支为白河。潮河,古称大榆河、濡河,又称鲍丘(邱)水。河水深约十几米,水面下谁也不知是否藏着些什么怪物。只怕修建水库会惊扰它们的老窝,如果它们出来作乱的话,一时间洪水滔天,这几千年来对于渔阳地区最大的一次功德之事该被破坏了。 所以我心急敢去那里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如果是师父活着一定会急忙赶去镇守着修建水库之地,防止妖邪侵入。我本计划先回家中看望父母也因此耽搁了下来。 一日急行,小九一路上跟在我身后。经过村庄之时,不少孩童都被它那可爱模样吸引住,紧紧的跟着我俩身后数百米,逗弄着小九。当然也有一些泼皮看小九为白狐,这狐皮紧俏,暗想害了它换钱花。但看我身后背着周天星宿剑,身上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也就作罢了。如果这些人真敢动手,我非要叫他们脱层皮不可。小九在我最艰难苦痛之时陪伴我三年,在我心里已经是家人般的存在。我绝不允许有人动它分毫的! 一路上跟众人打听,来到库北深山之地。还未到村落,我就被那副场景震撼住了,至今还在我头脑中不曾忘却。当地村落附近的口粮田被挖成了大坑,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的人在里面劳作着,只怕有数千上万人不可。挖土、推土。平整地面。坑里彩旗招扬的。人们口里喊着号子,热火朝天的。 附近地一排排棚子,是干活工人所住的工棚。用芦苇杂木围成,外边用泥巴一抹,顶上盖着油毡,没有窗户。九月的时候正是闷热的季节,蚊虫嗡嗡的飞着。我往过走着走着,一大约六十多岁的老头就迎了上来。穿着一身蓝布工夫,胳膊上套着个红箍。一头银发紧紧梳在脑后,鼻子挺而尖,如同鹰隼一般,透着股厉害的气息。 看着我一脸警惕之色的问道:“小伙子,你是哪的人?哪个支队,什么公社的?”这一下子给我问蒙住了。我下山才听说现在搞起了人民公社化运动,况且我并不是这里干活的工人,怎么知道什么支队。不由一愣。 那老头倒是真不含糊,看我一副不知道的神情,脸色警惕起来,当即挥手招过来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那时候为了防止有台湾国民党过来的特务捣乱,驻守着大批的军队。 两名战士手里握着枪,小跑着过来,看向那命老人道:“祝队长,怎么了?” “这人身份不明,问他是什么支队的支支吾吾的答不上话。我怀疑他心怀不轨,先抓起里审讯一番吧!”姓祝的老头,眉毛一立,高声说道。 两名战士一听,脸色一变,当即就要抓住我。危急时刻,我灵机一动,脸上带着疑惑、好奇、激动的神色问道:“你们可是八路军?现在鬼子打跑了?” 话音刚落,战士的手就停在了空中,一脸不解的问我道:“小子,你没疯吧?日本鬼子早就投降十几年了,现在伟大领袖毛主席带着我们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呢!”那老头倒是看着我一脸疑惑,似乎在怀疑什么。 “啊,小日本跑了?新中国成立了?”我仿佛中风一样大声欢呼着。看得几人目瞪口呆。看我那模样,三人张口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从哪里的?” 为了当时不被他们抓住审讯我身份,我当即编造了个瞎话道:“我叫张知白。一九四零年生人,当时三岁的时候,父亲、母亲、祖母都被小日本杀害。祖父为了保住我们张家骨血,带着我跑进深山里了。一待就是十五年,前几年祖父去世,我才从大山里面出来。还不知道这小鬼子被打跑了呢!” 这一番话说得他们目瞪口呆,当即问道:“你和你祖父在哪里的山里?都吃什么?” 我回身往西边一指,此地往西正有着连绵起伏的大山。山高林密,藏着几个人一定不成问题,所以也不怕被他们拆穿,开口道:“我们爷俩在山里打猎,自己再弄点野果子吃。”两名战士似乎被我唬住了,只有那祝老头还是目露疑惑,道:“那你身上背着这铜钱似得东西是什么?腰间挂着酒葫芦,还有道家那些神神秘秘的东西作何解释?” “爷爷是正宗的捉妖道士,在山上也是靠着他老人家的本事,才能打到猎物,为了不让道门传承中断。祖父破格收了我为徒弟,我现在也传承了他老人家的本领。我们修的正是咱们密云本土道派,渔阳道的功法道术。”我赶忙解释着,一番话说得真假参半,令他们无从捉摸。这招还是师父教我的,说谎话之时,切记不要纯粹胡编乱造。而是要真假参半,虚虚实实令人无法看破。另外我也借此机会把师门的名字说了出来,既然答应过师父要让渔阳一脉壮大,那我就得无时无刻不宣扬着它。 祝老头眼睛一亮,道:“难道你年纪轻轻竟然有捉鬼降妖的本事不成?”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哈哈哈,他竟然说捉鬼,你听到没有?”个子稍稍矮一点的战士抚着肚子,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大笑着。 另一名战士也有嘴角微微抽搐着,只不过没有笑的那般夸张罢了。张口道:“这位小兄弟可不能瞎说。现在社会一切讲究科学,鬼怪之说只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 我愣着没有说话,倒是之前有些为难我的那个老头,劝解道:“这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也不好具体讲明。不过你小子有没有什么本事?” 听他讲完之后,我知道这是要我露一手的意思。现在情况既然为了不被审查瞎话编造到了这里,那就一鼓作气,露出点本领给他们看看。也方便留在这里,不然没有名目的话,随随便便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是不让留在这里的。想到这里,我抬起头,冲他们一腼腆一笑道:“那你们就看好吧。”话音刚落就“噌”的一下子窜上了旁边的那颗树枝子上,树枝距离地面足足有三米多高。常人一个纵越怎么也不可能有如此效果。 看我这轻身功法之后,两名战士有些发呆。倒是那祝老头,微微笑了一笑道:“你有没有捉鬼降妖的本事,老头子我不知道。但那身手可真俊啊!” “老人家,你懂这个?”我问道。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我小时候,村子里有过一个老头,当年是王府的侍卫,身手就不错。两米来高的墙头,蹲在地上端着一杯子水,一下就能跳上去,杯子里的水还是一滴不洒。你们这算练过内家功法吧?”老头对我说道。 这个死老头,还暗自骂我是猪。我暗自腹诽着。面上却没落了颜色,笑应道:“老人家好眼力。内家功法本就是道家一脉流传出去的,自然有如此功夫了。” 一番解释之后,他们三人也信了我的身份。两名战士把我简绍给部队的领导,那营长不过三十岁的年纪,浓眉国字脸。见识过我的轻身功法之后,开口道:“小兄弟身世也算得上的凄惨,现在早就没有日本鬼子了,新中国讲究个人人为民,人人做主。既然你也没个去处,不如留下来。你练过轻身功法,脚程快,正好留下来传递个消息什么的。” 听到这话,我心里欢喜上了天,想着终于能名正言顺的留下来。但却一脸沉吟之色,做足了样子。最后点头道:“既然如此,就留在此地了。不过话说在前面,饭可要管够了啊!” 国字脸的营长姓方,听到我这话后,哈哈一笑道:“说实话,现在工地上还真不富裕,但有我一口吃的也不会让你饿到的,放心吧!” 当时我不知道工地上不富裕是什么意思,但晚饭之时才彻底知道这里的工作有多艰苦。 第六章 兴亡与百姓 下午的时候我就跟在方营长身边,没用我深入一线的挖土干活,而是熟悉这一大片的工地。一路上走走停停,对工地也熟悉了不少。原来这修建密云水库是从九月初开始动工的,正好是我从山上下来之前那几天。原计划中将会调集三十多万人参加,后来减少到了二十二万人。民工全是北京市各大区县和河北省的农民。短短一个月的工夫就把这么庞大的队伍集结完成了。 当时北京房山、怀柔、顺义等区县以地方为大队,来到密云建设修建水库。其实当时的国家条件来说,这么庞大的民工是极大的负担。几十万人吃住伤病等实际问题却被北京市委、河北省委很快的解决了。群众积极性高昂,坚决轻伤不下火线,那种劲头儿是今天很难见到的。 在此地修建的就是本地的村民和房山大队的工人。当时房山支队足足有八千人,再没有任何交通工具的情况下,八千余民工背着行李,扛着工具,步行开赴工地,饿了路上吃自带的干粮,夜里路边睡,一走就是两三天光景,头顶蓝天脚踩大地的来到了此地。 通过聊天我才得知,那个模样极为严厉如鹰隼般的老头,正是附近村落的村长。也是此地修建水库的一个支队长,管理着手下几百户村民。也算得上是个实权人物。 此地附近有个村落,正位于白河东岸地带。明代成村,因村中石柱上拴着一匹白马,故名栓马庄,后来白马不翼而飞,故改称走马庄。村里大约上千口人,有几百户能上工地干活的劳力。那年代为了响应党的号召,加上人人穷苦,十来岁的孩子都算得上是半个劳力,加上六十多岁还能干活的老头,村里也有几百人在工地工作着。村里的妇女也没有闲着,国家下放的口粮被她们大锅放在一起做饭,到饭点时候,十多名妇女就抬着大铁锅过去送饭。 当时牲畜可是宝贵的东西,挖出大坑修建水库之后,土地多,小路窄,汽车过不去,来往运东西都靠的是骡子、马等畜生,一日三餐草料不得怠慢,金贵的很啊。 我到那里之时已经是下午了,九月时候已经入秋了,开始天短夜长,绕着工地转了两个圈子,天就擦黑了。不一会十几名妇女把大锅端了上来,我满怀着期待的走了过去。看了一眼后不禁有些失望,竟然是菜粥,而且粥熬的入清水一般稀,透着水亮。 每个人轮班能吃上两碗菜粥,方营长带着我走上前去,盛上了一碗粥,递给我手里,道:“快喝吧,我知道你饿坏了。别看东西少,现在国家不是穷吗。总共二十几万人每天的口粮就是天文数字了,快喝吧。” 端着粥我就喝了起来,入嘴里白白的,清淡无味。比起小时候在家中祖父打的野味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看来着粥也没放什么盐,而且菜并不青菜,而是地里的野菜,喝着苦苦的。我虽然喝着不太满意,但那些工人却一脸的陶醉之色,沾满泥土漆黑的手,满身的泥,头发乱哄哄的样子。粗大而脏的手指端着粥碗就大口的喝着,有的人还咂着嘴,似乎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也有些感叹。这些农民不远百里来到此地,为了能修建好水库不怕脏累的拼命干着,连吃的东西都这般疾苦。干劲儿却闲得高涨无比,实在令我敬佩。如果师父能活着看到这一幕,那该多好啊!这种造后世万般功德的事情,实在是令人激动,道门之福,苍生之福啊! 这多么人这般努力,我绝不允许有什么山精水怪之类的妖邪阻碍。我暗自下定决心。 不过这菜粥确实很稀,喝了两碗肚子却还空空如也。我把碗递给那妇女,想着给我再盛上一碗。她却有些为难的望着我,没有接过去那碗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我有些好奇,不明白这么什么意思。 方营长看着眼前这一幕,连忙道:“知白你有所不知,国家经济困难,口粮标准每天每个民工自备一斤、工地再补贴一斤。根本不够吃,所以中午是咸菜就着窝头,吃饱点好有力气干下午活。而晚上就是菜粥一类的,放的粮食有些少,毕竟半夜睡着了也就不知道饿的滋味了。” 这话听得我有些发愣,原来现在的工地这般艰苦,都用睡眠来抵住饿意了。我也不好意思继续让那妇女给我盛粥了,就把手缩了回去。方营长一把攥住了我的手,道:“没事,我说了,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到你。但是我身份在这里也不好给你开了先河,这样吧,我少吃一碗,让你在吃下去一碗。这样依旧是平均每人两碗的量了。”说完之后他笑呵呵的示意那妇女给我盛粥。 我赶忙摆着手不接受,却受不住他的一再劝阻,他道:“你这么多年和你祖父躲在山里,但依旧是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份子。再说你这一身的本领是国家的财富,是老祖宗的传承,还能留待报效国家呢!” 第61节 最终我把粥碗接了过去,实在是自己走了一下午,连口水都顾不得,肚子饿的难受。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喝了下去。最后剩下了半碗的粥,虽然还是有些不太饱,但我也装出了一番心满意足的样子,拍了拍肚子,道:“好饱,好饱。”小九噌的一下从我怀里钻了出来,吓了方营长一跳。大伙惊奇的看着眼前这个雪白毛皮的小家伙,一脸好奇之色。 之前人多眼杂,我嘱咐小九钻入我的怀里没有露面,甚至露一手轻身功法的时候的没让它出来。我穿的是类似古代衣物的宽袖大袍,藏着小九这般大小完全没有问题。把粥碗端到了地上,小九过去吃了起来。半碗粥全被小九吞进了肚子里。 周围人看着我颜色不太和善,毕竟大伙都吃不饱,我却把吃的喂给白狐吃,着实让有的人看不惯。 方营长笑呵呵的看着我,问道:“这小白狐看着倒是可爱,你养的?” 我赶忙编了个瞎话,说小九从小是我养起来的,相依为命,当亲人一样。 晚上亮着灯大伙干到了八点多才回到工棚休息,工棚是用芦苇杂木围成,外边用泥巴一抹,顶上盖着油毡,没有窗户。夏季热得像蒸笼,蚊子叮咬也无法入睡。几十人都住在一个棚子里,一天干活的汗臭在棚子里弥漫着,确实有些难闻。方营长把我和他手下的亲卫安排住在了一起,一方面有重视我的意思。另一方面也对我这个突如其来身手高超的人有些防范,毕竟现在是非凡时期。国民党乱我大陆之心不死,如果被特务摸进来,就糟糕了。 晚上躺在床上,这所为的床就是一块块木板搭在一起,上面铺上一层被褥。几十号人合身躺在上面,人挤人和贴饼子一般,连翻身都困难。基本上你晚上躺下时是什么姿势,你早上起来依旧是什么姿势。 我躺在床板上闭着眼睛却睡不着觉,内心有些感叹。师父常言我们修道之人,乃方外之人,不关心政事,只管驱妖捉鬼,看那民生疾苦。天下谁做皇帝都跟我没有关系,我们渔阳一脉最初祖师是秦始皇手下的郡守,算得上的一方大员。却告诫后人不要轻易踏足官场,卷入政治斗争。古人虽言,学会文武艺,卖于帝王家。但是一旦如庙堂,便如入海中漩涡,再想抽身可就难上加难了。所以后来的掌门都低调的在渔阳境内修道捉鬼,才让渔阳道延续了两千多年!但这次看修建水库的民众却是那般的热火朝天,令人感叹。 历朝历代修建大型工程,都会死去好多的百姓。秦始皇修建长城,死去几万民夫,每一块砖头下都有一具尸体。隋炀帝造大运河更是死去数十万百姓,惨不忍睹,民不聊生。亡,百姓苦。兴百姓苦。秦朝和隋朝不过二世,那么早的覆灭也和死人过多,怨气滔天无法镇压有关。古籍讲,“怨气大者能左国运!”说的正是这一道理。最初我还有些担心会有民众受到剥压,现在一切证明了我不过是胡乱猜测。 内心深处对当今政府也有些好感,隐隐觉得这将会是中国几千年历史的大改变! 第二天早上不过五点多钟,陆陆续续的人就都起来了。十几个村里妇女抬着几筐的窝头走了过来,一个大盆里放着腌好的咸菜。一人两个窝头就这咸菜,大伙吃的狼吞虎咽的。似乎吃的是肉包一般。 我在附近找到点水,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拿着窝头夹进去几根咸菜丝也啃了起来,这地是早上两个窝头,中午涨到三个,晚上喝菜粥。虽然吃的不算太好、太饱。忍忍倒也能过去。 正吃着东西,方营长走到我跟前道:“知白啊,在这里还习惯吗?当然吃的东西可比不上你在山里打猎吃的好。” 第七章 啃手指 我嘴里啃着窝头笑道:“不碍事,不碍事。我在山上也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再说了年轻人吃点苦没什么的,这建水库可是百年生计大事。” “听你这么说,我可就放心了。最近咱们这个工地上活还不算多,还没有能用上你脚力的地方,以后免不得麻烦你。”方营长说道。 我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大伙吃饭的速度奇快,窝头夹着咸菜三两口就吞进了肚子里,抹抹嘴头子,拿上工具就下了工地。我吃东西倒是不快,细细的嚼着。师父讲过,这五谷杂粮里面都是有着气的,粮食在地里种着的时候,天天风吹日晒雨淋的,沾染着天地的气息。慢嚼慢咽,充分的把气吸收到体内,对身体好。这也正是有些吃饭细的老人身体好的原因。 吃了一个半窝头,我把剩下的半个喂给小九吃。它食量倒不大,不然在这个吃东西都限制的地方,我还真喂不饱它。小九吃东西到算不得挑剔,平日里在山上和我粗茶淡饭的也惯了,几口就把窝头吞咽进了肚子里。然后跳到我的肩头上,好奇的四处观望着。 每日早上风雨无阻的我都会打坐练功,师父不止一次告诫过我,这修道的基本功不可断。我也一直听从他老人家的话语。找到了个僻静一些的地方,我盘膝坐到了地上。小九从肩头跳了下来,守在我旁边。凝神静气,感受着新的一天初生的天地灵气,慢慢纳入体内,气血运行着,行功十五周天后,浑身感觉舒泰,暖洋洋的感觉从丹田散发而出,顺着经脉到身体的每一寸地方,最后回归丹田之内。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甚至能肉眼看到一股白色气柱从口中呼出,足足一尺多才散开。 这就是师父讲过的吐气如龙,是修道入了门的体现。吐纳呼吸之术正是古人观察龟、蛇、蜃模仿而创出的,这些动物自然而然从出生开始就吞吐精气,所以比较长寿。常人练了吐纳呼吸之术也有长寿的效果,如果师父不是应为遇见了不得的妖邪,起码能活上百十来岁。 睁开眼睛之后,就看到一圈黑乎乎的脑袋围着我。方营长带着随身的警卫兵看怪物般好奇的紧盯着我。看我睁眼看他,老脸一红嗫喏道:“我就是好奇看看你练功,可没偷师的意思啊。”毕竟古代旁人随便看人练功是个大忌讳,常有因此拼命的事情发生。 我晒然一笑,道:“没事,没事。我们这道门的功夫可不怕你们看的。”如果常人看上几眼就能把我们道门最基础的功法学去,那修道也过于简单了吧。如果没有配套的心法口诀,只是盲人摸象罢了。我心中暗想道。 听我这么一说,方营长也被勾起了好奇之心,道:“这就是咱们中华武术吗?” “不是武术,是道家的吐纳之术。”我纠正道。 “道家?难道你真是道士不成?我倒是看到你身上挂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难道真有妖魔鬼怪不成?聊斋所讲难道不是编造的故事?”方营长瞪着双眼问道。 我记得师父讲过《聊斋》这部书,他老人家说那上面所言的大部分都是真实的事情,当年蒲松龄年少考取功名,一生抑郁不得志。晚年后开个路边小茶馆,专门听取过往的路人讲些山精鬼怪之奇事。碰巧遇到个道门高人,大部分的故事都是那高人口述而成的。 “万物均有存在的道理,你又因何认为鬼神之说是无稽之谈呢?”我反问道。 方营长被我问的一时哑口,不知如何作答。倒是他手下一个警卫营的战士,长得五大三粗的,一身剽悍的腱子肉。把军服撑的鼓鼓囊囊的,横声道:“光天之下,朗朗乾坤,鬼怪之说不过是道士骗钱的把戏罢了,如何当真!” 古语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也不好和他争辩下去。 倒是另一名战士莫约二十多岁的年纪,道:“彪子。别瞎说。这鬼神之话可是真有其事。我当小时候就见过一件事情,令我至今难以忘怀!” 原来那壮硕的战士叫彪子。我暗自好笑,看样子说话彪彪傻傻的,叫彪子的确合适。不过另有一名战士一句话可把大家的好奇心都给勾了起来,四五个人眼巴巴的盯着他,期待着他的下文。我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妖邪之事让他遇到了呢?师父讲过,捉鬼驱妖之事,除了道行,还要个经验。多听别人讲传说故事,也增加自己的见识,试着把别人的故事化成自己的经验,下次遇到同类的事情,也不至于捉急。 大伙眼睛紧盯着后来说话那战士,他到优哉游哉的看着我们家人,坐在土地上,嘴里叼着根草根,没了下文。看来那名叫彪子的战士性格就有些彪,一把拍咋他后背上,道:“有啥事,你倒是说啊。平白的让我心抓挠一把!”这一下给他拍了个趔趄。 方营长也出声道:“小林子,不怪他打你。你这话说半截的毛病可一定要改啊,这不是逗我们几个玩呢吗?信不信我罚你中午没饭吃。” 听到方营长这话,叫小林子那战士立马不敢再耍样子,脸跟苦瓜似得,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本来就吃不饱,营长你可别断了我中午的吃食啊!” 那模样逗得大伙哈哈大笑起来。这工地上八千来人,其中有三百多的战士,手中提着枪杆子,防止附近有捣乱的人呀,主要是怕有国民党的搞破坏。平日里普通战士都在外围站岗戒严,方营长和身边的几个警卫就在这工地里巡逻,事情也不太忙,经常逗在一起聊天打屁。 那小林子噌得一下子坐起来了身子,清了清嗓子,低声道:“这事啊,是在我们老家发生的。我老家是河北人,村子也不富裕。我五岁那年发生的那件事,这事可真能记在我脑子里一辈子。那场景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我们那村子不过三百多口人,当时小鬼子侵略咱们中国,家家挨家挨户担惊受怕,青壮年不是被抓走当劳力了,就是被小鬼子打死了。端得没有人性。我爹啊死得早,娘一个人拉扯我长大。我家旁边那户人家比我家还惨,那家原本一家五口。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和刚结婚一年多的小两口都被小日本用刺刀挑死了。就剩下个老婆子养留下的那个小孙子,那孩子比我还小两岁,不过三岁的年纪,成天跟在我屁股后头叫哥哥,长得也虎头虎脑的。” “一个老太太拉扯着小孙子多不容易啊,我家过得也惨,两家人来往的就很近了。有什么吃的喝的,经常想着对方。那会穷啊,没办法,每天起个大早,我娘和那老太太就出村子去砍柴去镇上卖点钱留做一家子吃穿用度。冬天时候,无论多冷,我娘大早上顶着风就出去了,穿着厚厚的袄,根本不管用。那风跟钢针似得穿透棉袄往骨子里扎。双手上,耳朵上都是冻疮,天天结疮流脓。” “那老太太我管叫大奶奶,她和我娘天天早上去山里劈柴,下午才回来。迎着满山的风雪。我和那三岁的小孩子,都留在家里,等着家里回来弄饭吃。我小时候,可没少挨饿。”小林子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吸引着小九都钻到我身边,挤进了我怀里,漆黑眼珠子睁着,支棱着小耳朵听着。 场面逗得我发笑,一群当兵的大老爷们看着小九也稀罕的不行。笑着问我这小白狐看上去机灵漂亮,养着可不容易吧。 我低头把小九头上的几根草叶拂去,道:“没那么费事,它叫小九,跟我家人一样,不嫌弃的跟着我,有什么吃着什么。” 大伙羡慕的看了我几眼,继续听着小林子的故事。 只听他继续讲道:“开始的时候,我俩放在一个屋子里等着家人回来做饭。我小时候淘气,看他比我小,经常欺负他,把他脸上抓了不少的血道子。他奶奶碍于面子不好说我什么,又心疼孙子。就让我俩各自在自己家里等着家人的归来。那天早上正是寒冬腊月三九天,风刮进心里一般,冷透人心。我娘和大奶奶也发憷那种天气出去砍柴火,但是没有办法,还是穿着厚衣服一早就出去了。” “俩人相约早点归来,我早上还在被窝睡着觉也懒得起来。倒是大奶奶临走之时,跟他小孙子说,让他乖乖的等奶奶回来。到时候带给你糯米条吃。那时候糯米条都得再镇子上面,价格还不便宜呢。轻易的吃不上那东西,所以那小子就眼巴巴的盼望着他奶奶回来。不哭也不闹。穿好衣服坐在炕上等着。” “等到中午时候,我娘回来之后,进屋子正给我做饭。就听到邻家传来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听着像那老太太的。赶忙带着我往她家跑。一进去屋门,我当即被吓的呆傻住了。看着眼前的一幕放声大哭。” “那三岁的小子,抱着自己的手指啃的正香,血淋淋的滴答一炕。右手已经有三根手指都不见了踪影!” 第八章 怪和尚 小林子话讲到这里,声音中带着惊恐的意味,脸色也不是那般好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彪子目光也瞪着大大的,似乎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几名战士的互相都不由自主的粗重了起来,眼巴巴盯着小林子,想让他继续说下去。 第62节 “当时那鲜血已经流了一炕,艳红艳红的。三岁的小孩子右手放在嘴里,狠命的咬着手指头。食指、中指、无名指的已经不见了,只有鲜血从断茬里冒了出来。而大拇指还在他嘴里咬着,指甲那部分已经不见了。” 三岁的孩子牙能有多硬?却从他口中传出啃咬骨头的咯吱咯吱声,最令人害怕恐惧的是他的表情。稚嫩的小脸蛋上不见一丝痛苦之色,似乎在嚼着糯米条一般,挂满了笑。 我当时才不过五岁,看到这可怕的一幕被吓得大声哭泣着。根本止不住眼泪。大奶奶已经被吓得呆住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孙子啃食着手指,高声嘶喊着。母亲到底是年轻,心神比较沉稳。当即喊了一声:“快把他按住,再吃下去,拇指也没了!” 犹如一声重锤砸在心间,大奶奶止住了哭声,一把扑了过去。把小孙子死死的按在了炕上。 “奶奶,我还要吃糯米条,你快给我。”被按住了身子的小孙子放声大叫大嚷着。听在我们耳中却是那般的瘆人,只感觉尾巴骨往上冒着股凉气直通上了脑瓜皮,汗毛乍立起来。这孩子竟然拿手指头当糯米条啃着吃?疑问重重的塞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沉甸甸的。 母亲给了我两巴掌,让我别哭泣添乱。我当时整个人被吓傻了一般,暗自抽泣着。 她打开屋子门直接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工夫,呼啦啦带来一大帮的男女老少。村子大部分的人都被母亲叫了过来,这些人一进屋子,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愣住了。一些上了年纪的妇女甚至偷偷的擦拭起眼角。 人群中走出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穿着一身黑袍子,头戴瓜皮小帽。走到近前,道:“现在先给这孩子的手给包扎起来吧,这么小的孩子,身子弱,别失血过多。二子,二子,快出来。”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应声而出,个头不高,却透着股精神劲,张口道:“张五爷,您有什么吩咐?” “你不是在镇子里的药铺干过些日子学徒吗?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给这小子包扎上药啊,非得眼看着这孩子活活失血而死吗?”被唤作张五爷的老头脸色一沉,道。 “我也是被吓住了,一时忘了。我刚忙回家去取些药材过来。”说完一溜风似得跑出了院子。 村里人男男女女来了二十几口子人,都站在屋子外头往里面望着。张五爷看了这些人一眼道:“都别看了,妇女和身子弱些的老人该回去回去吧,留几个小伙子在这里就行了。”说完看了眼正在大声哭着的大奶奶劝解道:“。老嫂子您也别着急,一会二子回来包扎一番,这孩子就没什么事情了。” 话音刚落,那叫二子的小伙子腾腾腾的跑进了屋子,手里拿着干药草和白布。走上前来,把药材含到嘴里,大口咀嚼着。过一会吐出来成糊状的药材,敷在了小孙子的几根断指上,用白棉布给包扎上了。这时候那小孙子还高声喊着闹着要吃糯米条呢,包扎之时一点的疼痛之色都没有。透着股异乎寻常的诡异劲头。 十指连心,断指之痛连成年人都受不了,这不过三岁的小孩子却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看着他衣服上和嘴角都是鲜血的哭闹要吃糯米条,在场的人都感到脊背发冷。 “看样子是中邪了。不知惹上什么东西了啊。现在这孩子还是中邪的状态,先给他弄昏过去吧。这样哭闹也不是办法。”张五爷道。 二子在小孩子的脖子后边敲了几下,小孩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大奶奶抱着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留着,嘴里喃喃的重复着:“我早回来会就好了,我早回来会就好了。”声音带着绝望和自责,恨不得闻者落泪。 “老嫂子,别哭了!”张五爷厉声喊了一句,才把在呓语状态的大奶奶喊了过来,看着老太太满脸泪水,当即道:“老嫂子,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你上午干嘛去了?怎么这孩子这个情况啊。” 大奶奶一边哭一脸回忆道:“一大早上我就和林子他娘去附近山上砍柴火卖去了,临走时候,这孩子醒了。我告诉他说等我回来给他买糯米条吃。今天确实冷的厉害,我跟林子他娘砍了些许柴去镇上换完钱就赶忙回来了。不曾想确实这般状况!这下我怎么和死去的老头子和他父母交代啊!” 我下意识的往地上扫了一眼,果然有个小纸袋里装着十几糯米条,散在了地上。平日了我最喜欢这些吃食,现在看到却有股恶心反胃的感觉。 张五爷在屋子里走了几圈,道:“这孩子最近可曾冲撞过什么?” “他才三岁,天天在炕上呆着,去哪去冲撞什么啊。贼老天,你对我们一家真不公平啊。我家老头和儿子儿媳被日本鬼子杀害,就留下这一个独苗,还成了这个样子,他才三岁啊!”大奶奶凄厉道。 “哎,二子你带俩小伙子赶忙去镇上,找个神汉神婆的过来看看吧。先把这孩子用布绑上,别等他一醒了又啃别的手指头。”张五爷长叹一声后,沉稳的下起了命令。 二子应了一声后,带着俩小伙子往镇上赶去。 大奶奶跪倒地上,冲着大伙磕头道:“可谢谢你们,谢谢您们帮我这个糟老婆子啊!” “老嫂子,别这么说,都是一村子里住着的,谁有个忙不得帮一下呢。再说大哥在世的时候,在村里的口碑也在那里摆着呢。”张五爷赶忙扶起来大奶奶说道。 屋子里就剩下了几个人,看着昏睡过去的小孩子一阵的叹气,这么小的年纪就是失去了几根手指头,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众人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等着二子请回来的神婆神汉帮忙解决邪事了。 过了莫约有一炷香的时候,大伙在院子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煎熬不已,不知还有多久二子他们才会回来,又是否能带回来法术高点的神汉或者神婆。 半个时辰后,院子里传来一声“阿弥陀佛,贫僧化点斋饭可好。”话音刚落,一个胖和尚就走进了屋子里。那和尚看上去得有三十多岁,皮肤白皙,一米八左右的个头,肥头大耳的,让人看他一眼就想起了“酒肉和尚”这个词,不然成日吃素的和尚,怎么会出来这种体型呢。 他穿着一身灰不拉几的僧服,紧紧的绷在了身上,头上已经长出一层短短的发茬,不过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他头上的九点戒疤。说起话来嗓门大,有些瓮声瓮气的,最关键的是他的眉毛,异于常人的粗,怕是有拇指那般粗,而且是白色的,叫人不敢小觑。古人云,异相者多能异士。当时战乱连天,小日本为所欲为。佛门清净之地的寺庙也被占领了不少,那些大寺大庙的金身塑像,上面涂得那层金漆,都被小日本刮去金粉。僧人大量的出逃躲祸,所以当时在经常能看到一些穿着邋遢的和尚。 若要平日里,看到这样个和尚来化斋饭,就算自己吃的也不算饱,多少也会给他一些。但此时屋内的众人心系小孩子,焦急灼虑都化为了火气。看他直接进了屋子,张五爷眉毛一竖,厉声道:“你这大和尚,好生没个礼数。没有主人允许,怎么私自闯进了屋内。” 大奶奶也低声道:“今日什么饭食也没有,您还是去别处问问吧。” 那和尚被众人一番数落,倒也不恼,只是咧着嘴道:“贫僧不求别的,只想吃顿饱饭。我看你们一个个面色阴沉,怕是心有忧愁。这屋内全是血腥气,不知发生了何事。不妨说出来,我给化解一番可好?” “你这大和尚好生烦恼,快点给我出去!”张五爷话还没说完,就被我娘给打断了。我娘当时看那和尚生有异象,并且话语不俗,灵机一动,道:“大师您是想吃顿饱饭。但我们实在是没有心思给您做饭,床上这孩子是我侄儿,不知冲撞到什么,中了邪。您要有法子帮个忙,做点功德事吧。”说完一脸期待的望着那个大和尚。 那和尚笑道:“贫僧正有此意。实不相瞒,我途径此地,感到有妖物之气弥漫在村子之内,就赶到此地看看有何事发生。而且我生来食量奇大,的确有化缘的意思,不知施主能不能让我看看这孩子。” 一听这话,众人都愣住了。大奶奶当即跪了下去,给这大和尚磕起了头来。张五爷一脸羞愧之色,连道不是。 我娘最是干脆,往自家走去,边走边道:“大师这事就麻烦您了,我回家给您做斋饭去。” 第九章 设计引妖物 我娘一时着急回家的时候也没顾得上我,我就在屋内角落静静的站着。 那大和尚笑呵呵扶起了大奶奶,对张五爷咧了咧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然后走到小孩子前面,掐住他人中。 孩子吃力的睁开了眼皮,悠悠转醒,立即呼喊着想吃糯米条。却因为身子被布条绑着,不能动弹。大和尚两指捏住了布条,手往开一扬,没看出怎么用力。布条就断成两截,看得众人吃惊不已。暗想这和尚看来是有真本事啊。 布条一松开,小孩子低下头就要啃向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右手,被大和尚拉住了脑袋。用手抬起孩子的眼皮,使劲盯了盯眼珠子后,道:“这孩子不是中邪,而是被什么东西迷住了魂。快去找点艾草叶和干牛粪过来。” 张五爷一个颜色,屋内一个小伙子就跑出去找这些东西去了。 过来一会的工夫,那小伙子就拿着东西回来了。那会艾草叶和药材差不多,如果胃寒经常腹泻,就会用艾草叶点着了熏着在肚子上,对腹泻特别管用,家家户户都会备着一点。而干牛粪又是很好的引柴,点火的时候都会用上一点,所以在村子里找这些东西特别的容易。 大和尚结果两样东西,跟大奶奶要过来一个小碗,然后把干牛粪砸碎,混着艾草叶放在了碗里。掏出火折子点着,置于小孩子鼻子下面。丝丝烟气全进了他鼻子里,直接他鼻头抽动着,打了个打喷嚏。然后整个身子就僵住了,过了片刻握着手指头大声哭了起来,声音嘶声裂肺一般。 “好了,这迷魂之术已经破去了。现在这孩子开始感觉断指之痛了。拿根小木棍过来,咬到他嘴里,防止疼的厉害咬断了舌头。”大和尚说道。 看着不到三岁的小孩子在炕上打着滚嘶哑的哭着,每个人都不忍看过去。大奶奶抱着孩子哭着道:“大师您可一定得帮帮我们啊,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这么狠心,把三岁的孩儿害成这般模样。” “这事啊,不是人为的。离村子大老远就能看到那股妖气,只是不知是何妖物害人。道行还不浅呢。”大和尚说道。 院子里突然想起了脚步声,二子和那两名小伙子裹着一身寒风走进了屋子,身后并没有旁人跟来,一进门他就恨声道:“这些没胆子的神汉,平日里吹嘘的厉害,关键时刻竟然一个也不敢来。” “怎么回事?怎么没有神汉神婆跟你们回来?”张五爷问道。 “五爷,我们几个把嘴皮子磨破了,镇上那些平日里吹嘘的厉害的神汉神婆,一听咱们这儿的情况,竟然没有一个赶过来。都说害人的妖物道行高得吓人!实在是气人!没办法,我们就先回来了。”二子辩解着。 第63节 大和尚笑了两声,道:“那妖物的确有些道行,乡村神汉的能耐,的确不敢随便过来。不过那妖物竟然出来害人,我就不能容他逍遥下去。你们家可惹过什么东西吗?” “我这老婆子这么大的岁数,也没遇到过什么邪事。而我家老头活着时候老实本分,更不可能与妖物有过节啊。”大奶奶说道。 “算了,等着孩子安静下来一些,我再细问问吧。”大和尚叹道。 小孩子疼痛难忍昏了过去。过了会,母亲端着一大盆馒头走了进来,又端上来一盆炖白菜,放到了桌子上,和声道:“大师,您先用斋饭吧。” 那大和尚倒也没推辞,做到饭桌前,抓起馒头几口就吞下去了一个,吃得狼吞虎咽,似乎闻不到屋子内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看不到满炕的鲜血一般。这大和尚生得肥肉大耳,高高壮壮。吃东西也不善,一小会工夫,十个馒头就进了肚子,大锅熬白菜喝的干干净净。吃饱喝足后一抹嘴,站起了身子道:“终于吃了顿饱饭啊。我这人生来食量大,顶常人三四个,在外面化缘,很少有吃饱的时候。贫僧谢谢施主了,说完冲我们鞠了一躬。” 母亲赶忙还礼,道:“大师说笑了,寻常山野菜肴将就一下罢了。如果不饱的话,我再去做。我侄儿这事,您可一定要管啊!” 大和尚站着双手合十,念了个“阿弥陀佛”,道:“我们修炼之人,降妖除魔为己任。何况佛家修得就是功德,这附近有妖邪害人,就算没有这顿饭也不可坐视不理的。” 等了一下午,小孩子才醒了过来。疼痛渐渐不那么剧烈后,大奶奶赶忙问他今天到底发生了何事,断断续续的回答总结在一起,我们终于知道发生了何事。 原来一大早上,大奶奶嘱咐他在炕上好生呆着,等着回来给他糯米条吃。他在炕上静静的躺着,盼着大奶奶带着好吃的回来。大奶奶关上屋子门才走了十几分钟,门又被推开。 只见大奶奶又返了回来,小孩子一看奶奶回来了。翻身蹦了起来,吵着要吃糯米条。大奶奶看上去与平常有些不同,感觉阴森森的,也没说话。只是把糯米条塞到了他手里,然后又走了出去。 他这一上午就在啃着自己手中的“糯米条”,还感觉这次的特别的香脆,直到大奶奶回来才不让他继续啃下去。 听着他那童言无忌,那些大人一脸惊异的往大奶奶看去,有得还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我当时年纪小,也听不太懂什么意思。一个人站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众人感觉心里毛毛的,悸动的不行。小孩子啃的哪里是什么香脆可口的糯米条,分明是血淋淋的手指头啊,脑海里想着那一幕,实在可怕。 “我什么时候回来了?又何事给你糯米条吃了?”大奶奶赶忙问道。那小孙子却一口咬定她回来给过他糯米条吃。大伙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我娘看大伙疑惑的眼神,赶忙帮忙解释道:“我跟老太太大早上就起来去砍柴,片刻都没分开,怎么可能回来给小孩糯米条吃,何况怎么可能害他的亲孙子呢。!” 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到底是何人装作大奶奶回到屋子里,迷惑了小孩子呢?不得而知。 大和尚看我们这些人百思不得其解,低声道:“我都说了此次事情是得了道行的妖物所为,不是人做的。你们就不要乱猜了。” “大师,那是什么妖物这般残忍呢?还望您能雷霆出手降服。以防它继续祸害更多无辜之人啊!”张五爷恨声道。 大和尚在屋子里快速的走着,不时蹲下身子查看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般,我们这些人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生怕打扰到他。一直从屋子走到了门口,他又蹲下身子查看着,这次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一般,脸上荡出了笑意。手指头捏着什么东西一般站了起来。 走到桌子旁把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在桌子上,众人凑过身子望着。三根尾指长的白色毛发赫然摆在桌子上,从头到尾的纯白,不带有一丝的杂色。 “这是什么东西的毛发?害人的就是它不成?”二子好奇的问道。 大和尚摇了摇头,道:“这动物在山内长年累月也能修炼,有些年头道行的怪物皮毛就会往白色蜕变,如果到了极点全身皮毛都会变成白色。端得是道行高深,不好对付。现在看到的三根皮毛都是白色的,只怕对方道行很高啊。至于这皮毛是什么动物的,大伙凑近闻一闻便知道了。” 二子当即俯下身子深吸了一口气,蹭得一下跳了起来,道:“怎么这么骚臭不堪,带着股腥气!” “皮毛都这般骚臭的话,不是黄鼠狼就是野狐狸一类的动物了。”张五爷道。 大和尚点了点头,道:“现在天色尚早。只怕入夜之后,这怪物还会摸进来查看自己迷魂术的效果。到时候我们在设计谋来捉它!你们先回家吃些东西,等傍晚时分在过来吧,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也没用。” 大伙点了点头,起身安慰了大奶奶一番,往院子外面走出。只有张五爷、我娘和二子留了下来。我也被村里一年青人带到自家吃饭去了。所以后来他们所商议之事。我是一点都不清楚。莫约晚上五点钟,天一擦黑,大伙就又全都到了大奶奶家中。 “这里一会留下三四个小伙子就行了。剩下的人都先回去,以免打草惊蛇。至于留下谁,就由张五爷觉定吧。”大和尚朗声说道。 张五爷念了几个名字后,道:“没点到名字的就先回去吧,人多的话,难免那妖物过来时候有所察觉。大伙的心意我们心领了。” 大伙四散回到了家里,我赶忙拽着娘的衣角,不肯离去。心中暗自企盼能看到非同寻常的一幕。 被留下的三名年轻人和二子都被发了一根手腕般粗细的木棍,大和尚嘱咐他们道:“一会两人埋伏在院子里,俩人藏在屋内的角落。桌子上放一盘子烧鸡和美酒,剩下老太太搂着孩子如同平日一般沉沉睡去偏可。那小林子他娘,你也搂着你家孩子贴在边上睡吧。” 第十章 活捉妖邪 听从大和尚的安排,我们这些人该藏得藏起来,该躺床上睡觉的睡觉。桌子上面摆着的那盘烧鸡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一小壶酒被摆在了旁边。染血的被褥床单已经被扔到了院子里,全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褥子。大奶奶哄着小孙子入睡,或许是一下午疼痛折腾没了气力,不一会工夫那小子就睡了过去。母亲搂着我躺在炕外边,一下下的拍着我的后背,想让我睡着。 我当时一天看到那么多吓人的事情,根本没有丝毫困意,心里总感觉将要发生点什么大事一般。母亲和衣盖着被子一下下拍着我,我则闭上眼睛假寐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色已经黑了下去,莫约得有九点多钟了。平日村子这个店,大伙忙了一天的农活,早已沉沉的睡着了。“吱呀”一声响声从门口传来,似乎有谁开门进了屋子一般。按说留下的几个人都被大和尚安排妥当,不会轻易的挪动地方。那此刻开门的又会是谁呢? 难道是传说中的那个害人妖物不成?我暗自想着,身后搂着我的母亲双臂抱着我紧了一些,似乎她也听到了动静,从而有些内心紧张。屋子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我睁大双眼盯着天花板,双耳竖起,紧张的听着屋内的动静。 使劲听了半天,却只听到了炕上躺着我们几人的呼吸声,屋内简直落针可闻。过了一会的工夫,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有人在屋子里蹑手蹑脚的走着,而且离我们越来越近。 我那小心脏蹦蹦直跳,犹如被施展了定身法一般,身子僵硬一动也不敢动。脚步慢慢近了,黑暗中我的呼吸声明显的粗重了起来。 四周的一切却有突然静了下来,然后传来椅子被挪动的声音,有人坐了下来一般。随后嚼东西的声音就响起,如同啃骨头一般。看来烧鸡被动了,母亲抱着我的双臂隐隐有些发抖着。 我们几人在炕上躺着,受伤的三岁小村子在最里面,大奶奶搂着他。我紧贴着大奶奶的后背,母亲在最外面搂着我。大奶奶睡得很死,似乎没听见屋子里一点声音一般。 我侧耳听了半响却没听到鸡骨头落在桌子上的声音,难道进来的人竟然把鸡骨头都吃了个干净不成? 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感觉有人一步步的往炕边走来,并且围着我们转了圈子。“咯咯咯”一阵冷笑从那人口中传出,声音尖锐刺耳,犹如夜莺啼哭般瘆人。那人又慢慢往桌子旁走去,能听到桌子被碰到时发出的声响。 响动声渐大,似乎进来那人有些妄所欲为。甚至传出些大人喝酒时候砸吗着嘴的声音。这大和尚怎么还不出来,我暗自想到。 “妖孽!害人后还敢过来,伏诛吧!”一声厉喝从门口传来,犹如霹雳惊雷一般,震人心神。“蹬蹬蹬”的脚步声响起,屋内的油灯被点着了。我们在床上躺着赶忙翻身坐起,紧张的往屋子看去,然后我就看到了那个令我今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一只一米左右高的动物蹲在椅子上,一只爪子拿着鸡头往嘴里啃,另一爪子牢牢的抓着酒壶。这东西两眼在灯光中闪烁着莹莹绿光,脑袋似狗非狗,又和老鼠有些相像。从尾巴开始到脖子以下的皮毛都变成了白色,脑袋部位却是黄色的,看上去诡异非常。 绿色的小眼珠子里透着残忍狡诈的意味,看到灯光突然亮起,并且冲进来个高大和尚,这东西身子往后一缩,发出声尖叫。 母亲抱着我,大奶奶抱着小孙子赶忙躲到了大和尚身后。二子和其他三位藏在院子里和屋子中的青年,手里握着粗木棒,把屋子的入口和窗子部位牢牢的把住了。没给这妖物留下一丝能逃走的可能性。我当时年纪小,躲在母亲身后,眼珠子紧盯着那妖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原来是只黄鼠狼!竟然生成这么大的个头,真是成了精了。”张五爷进了屋子说道。 黄鼠狼?原来这看上去残忍狡诈,目露凶光的动物就是黄鼠狼?我暗自想着。 “万物有灵,修行不易。没想到你这畜生,都修出了大半身的白毛,竟然用迷魂之术害一个孩子。今天留你不得,二子你们乱棍打死它!”大和尚高声道。话语刚落,手持木棒的几人就冲了上去,棍子劈头盖脸的冲它打了下去。这几人年轻人正是我们村子的后生,眼看这一个畜生把村里的小孩祸害成如此样子,心中暗恨,一个个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气,木棍带起了呼呼的风声。 眼看这畜生就要命丧棒下,脑浆迸裂。这黄鼠狼吓得爪子一松,美酒和烧鸡掉到了地上。两只前爪抬在空中画起了圆圈。说来奇怪,本来几人棍子都打了下去,中途又往对方身上招呼了过去,四个人绕着圆圈噼里啪啦的打个没完。 “你们几个混小子眼瞎了不成?不打那个白毛妖物,怎么自己人打了起来。”眼看如此情况,张五爷大喊了一句。 第64节 我们其余的几人也被这几人搞得摸不到头脑,明明妖物就在眼前,却视而不见,对同伴大打出手。 听到张五爷的喊声几个年轻人没有丝毫反应,依旧打得乒乒乓乓的。倒是那黄鼠狼脸上如人般嘴角上挑,低声嗤嗤的笑着,情景诡异。 “别喊了,这几个年轻人中了这黄鼠狼的迷魂邪术了,光凭喊的叫不醒他们的。”大和尚低声说道。 “那可如何是好啊。”大奶奶哭喊着,我们几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用什么办法。 大和尚壮硕结实的身子往前站了一大步,直盯着黄鼠狼,一双白色的眉毛树了起来,肥头大脸却摆出一副凶恶的表情,如同佛家里的怒目金刚一般,张口大喊道:“你这妖物,还不知悔改,又用迷魂之术害人,今日饶你不得!”说完,从后腰掏出一个铁棍一样的东西,莫约两指粗细,顶端上有个圆润的铁球,上面画着些鬼画符般的梵文咒语。掏出这东西直接往黄鼠狼头上打去。 那黄鼠狼也下了一跳,脖子一缩。双手画着圆圈更快了,口中甚至嘶吼了几声。本来互相打作一团的几个年轻人,掉转过身子,手里拿着木棒劈头盖脸的打向了大和尚。似乎被迷魂之术控制住了。 我们几人惊呼出声,本来对付妖物的帮手竟然变成了打手。俗语说双拳难得四手,何况大和尚对付的是四个正当年的小伙子,情况不容乐观。我们正在悲观着呢,几个人迅速的交上了手。只见那大和尚看上去一身的肉,身材高大,身手却俊朗的不行。 面对迎面而来的四根木棍,腰部一拧,身子腾空而起,竟从四个人头上翻了过去。回身连续四记手刀砍在了几人后脖子上,几人身子一软,倒在地上。那黄鼠狼看势头不对,借着大和尚对付几人的工夫,纵身一跃从窗户飞了出去,逃在茫茫夜色之中。 大和尚紧跟着追了出去,我们几人在屋里只能静静的等候,企盼着好消息的到来。如果这次大和尚没抓住那妖物,等它逃掉,以后指不定怎么报复在场的几人。所以不管是张五爷、我娘和大奶奶心情都很不好。我们几人都没干叫醒被打晕的四个年轻人,毕竟不知迷魂之法效力维持多久,如果醒过来冲我们几个老幼弱打来,我们可没法招架。 我年纪很小,并不懂这一切,只是觉得今天看到的一切血腥恐怖,又紧张刺激。也对黄鼠狼好奇不已,不免抬头问道:“娘,那黄鼠狼为什么要害弟弟啊?” 童言无忌,一句不经意的话语,却让大伙思考不已。的确,如果没有原因,这黄鼠狼不在林子里修炼自己的,干嘛来村子里害人。毕竟害人越多,自身业障也越多,甚至会招致天降雷劫来劈。所以除了些实在凶恶的,一般的妖物鬼魅并不会主动害人。难道这次遇到的就是凶恶的那种? 过了一炷香的时候,大和尚拎着那只黄鼠狼走了进来,身上被抓伤了几处,留些些血道子。那黄鼠狼雪白的皮毛上不少焦黑的地方吗,似乎被火烧过一般。有些蔫头耷脑,受伤颇重。他一进屋子,我们几人就笑了起来,这妖物终于被抓住了,也没法子报复我们了。 大和尚把黄鼠狼仍在了地上,随后做到了椅子上大口的喘着粗气。那黄鼠狼这次被打的够呛,身子趴在地上四条腿儿不停地蹬着,却站不起身子,只是徒劳而已。大奶奶拿起根木棍走到黄鼠狼身前,高举而起眼看就要往它脑袋上砸去,以泄心中之愤! “慢着!”大和尚给说了一声。 大奶奶高举木棍的手放了下去,转头看向大和尚,哭泣道:“大师还有什么吩咐?这畜生害人不浅,为何不让我杀了它?” 第十一章 天谴 “非也,非也。这妖物害人不浅,连三岁小儿都不放过。自然不能饶他性命。我只是想问问它为何会如此做,毕竟修炼多年它智慧已与常人无二了。”大和尚解释道。 我盯着地上不停挣扎的黄鼠狼好奇不已,张口问道:“娘,为什么它皮毛白色多,黄色少却叫黄鼠狼?” 大和尚哈哈一笑,道:“这寻常动物修炼年头儿多了就会长出白毛,而且是从尾巴尖开始长起,一直到全身。这家伙除了头全身都被白毛覆盖,只怕有个上百年道行了。” 当时我年纪小听不懂大和尚说的什么意思,但还是似模似样的点了点头。 张五爷往前走了几步,一指地上昏着的几名年轻人,道:“大师,您看村里这几个后生现在能弄醒他们吗?这夜晚地凉,长时间躺在地上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别给一下子摇醒,这几个小伙子中了迷魂之术,醒来之后免不得又被那畜生控制。上午给那小孩用剩下的艾草和干牛粪不是还有一些吗?按照我上午教给的方法混在一起点燃,熏在这几个年轻人鼻子之下便可。” 我娘和张五爷赶忙按照大和尚吩咐去弄醒几人。那大和尚往前走了几步,蹲在黄鼠狼身前,道:“修炼百余年,你道行不浅,怎么轻易干着害人之事?速速招来!” 话音刚落,苍老的一道声音就传入我脑子里,我赶忙四下张望。大奶奶、我娘和张五爷的神情也是一变,看来大伙都听到那声苍老的声音了。只听那声音犹如六七十岁老人一般,还咳嗽两声,随后话语中透着惊恐,道:“大师,大师。您就饶了我这次吧,我是一时鬼迷心窍,下次再也不敢作恶了。只是因为十几年前这户人家的那老头字还活着之时,与我有过些许过节。当初我路过这家院子,看院子内晒着烟叶子,那老头拿着一个常常的铜棍子吞云吐雾。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东西是烟袋锅。一时好奇,待他离去后,我也拿起那东西吞吐起来。” “后来那老头回来,一看我大模大样的坐在院子中央拿着他的烟袋吸着,对我破口大骂。说我贼畜生一类的话语。我也不甘示弱,反骂了回去,最后惹怒了那老头。手里的柴刀飞向了我,看在我头上,当即劈了个头破血流。幸好我脑袋硬,不然就身死那里了。我连滚带爬的跑了。休养好了之后一心想报仇,却又没有合适的机会,十几年过去了,报仇的心思也就渐渐淡忘了。昨日不知怎么的又想起这件事情,越想越气愤,就办了这等错事。现在我是悔恨不已,大师您念在我修炼不已,就放了我吧!”不过这黄鼠狼倒也奇怪,说话之时嘴唇都没动换,真不知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不知为何这苍老声音在脑海之时,我心里竟生出一丝不舍的感觉,似乎认为这黄鼠狼放了也未尝不可似得。 “大师,这黄鼠狼也算是经历坎坷,不如就放了它吧。”我娘说道。 “对啊,大师,它修炼不易,回去后定不会再作恶的。”张五爷随声附和着。谁也没看到,那黄鼠狼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你们俩疯了?”大奶奶一脸奇怪的看着张五爷和我娘,随后恨声道:“这畜生害了我孙子,我让她偿命不可。”说完手里的棍子抡了下来,这次大和尚却没有阻挡,任由木棍给黄鼠狼打了个头破血流。 我们几人看着一幕都有些不忍,张五爷甚至往前走了几步,牢牢抱住了大奶奶,不让她继续打。场面诡异无比。 “孽畜!事到如今还用迷魂之术蛊惑众人,实在当诛!”大和尚一声历喝。 暮然一下子,我们几人脑海里好像有什么束缚消失了一般。张五爷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赶忙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几步,道:“老嫂子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拦住你了?” “不怪你们。这孽畜刚刚说话之时,又用上了迷魂之术,你们是被迷住了。”大和尚道。一番话说得我们心惊胆战,这黄鼠狼被在地上都没力气爬起来,竟然还能用迷魂之术,实在可怕。 “大师,这畜生的迷魂之术到底是什么?怎么无声无息的大伙就中招了,这可如何对付?”张五爷问道。 “其实这黄鼠狼、狐狸一类的动物,修炼年头多了以后,都会施展迷魂。你们细细问一下,屋子里是不是隐隐有点臭气?它们迷魂之术就是用自己分泌出的臭气,加上声音还迷惑大家。普通人基本上没有对策,除非遇到心智特别坚定之人。”大和尚解释道。 他这样一解释,众人也就明白了七八分。这迷魂之术还得用到气味,怪不得无声无息大伙就中了招。 地上躺着的几个小伙子被艾草混着牛粪熏完之后,也幽幽转醒,看着我们几人,一脸诧异,道:“怎么了?怎么了?我们怎么躺在地上?” “这事以后再解释吧,先把这害人不浅的妖邪诛杀掉。大师,这畜生可不能姑息啊!”我娘急忙道。 “对,大师,把这害我孙子的畜生快点杀掉吧,我那孙子才三岁啊!” 众人高声附和着,都决定处死地上那只黄鼠狼。 大和尚从怀里掏出张经书,紧紧的缠在黄鼠狼身上,没有理会它的挣扎。弄好之后一只手拎起这黄鼠狼走到了院子里,念了一段咒语后,一下子把黄鼠狼扔到院子里,回身对众人道:“咱们先去屋子里躲躲,这畜生该被天谴了。”走进屋子后,大伙疑惑的看着他。 二子耐不住性子,问道:“大师,您把这黄鼠狼扔到这院子里,还指望他自己死去不成?别看不住再让它跑了。” 大和尚高深莫测的笑了一声,手往天上一指,道:“嘘,捂紧耳朵,等着听声吧。”话音刚落,天空就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刚才出去时看了眼天色,夜空中挂着星星。老话讲,夜空有星,这夜里就掉不下雨点。现在外面却打起了雷,实在令人惊奇。 “轰隆隆”连着三声雷响,院子就突然亮了起来,犹如掉下来个星星一般,随后就是“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屋子都晃了起来一般,犹如霹雳巨雷在耳边炸响。众人不顾耳朵里嗡嗡作响,跑到院子里一看。只见那只黄鼠狼,在院子里浑身焦黑,身上冒着黑烟。它身下的地面犹如被重物击到一般,呈现放射性裂痕。这一幕给在场的众人吓傻了。联想起刚才大和尚手指天说等着听声的一幕,大伙心神皆骇,难不成这巨雷是大和尚引下来的不成? 看我们一个个眼神惊恐的望着他,大和尚老脸一红,解释道:“别这么看我啊,我又不是神仙下凡尘,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刚才我包在黄鼠狼身上的经书以及咒语,正是能引下动物业障的法门。它行恶自会遭天谴,所以有雷霆劈他。我只不过是把这一切提前了罢了。 一切事了之后,那个身材巨硕,白眉的胖和尚就告辞了,大奶奶再三挽留也没有用。他言,行世间,种善果,不会拘泥一地的。反正从那之后,直到我当兵也再没见过那胖和尚,不过比我小上两岁,当年断了四指的小孩,现在都快二十岁了。就是身有残疾,讨老婆不好讨了。这可是我亲眼所看过的一件邪事,至今都不能忘却,所以你们说没有鬼怪乱神之说。我是不信的。”小林子把故事讲完之后,大家还沉寂其中,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在场当兵的人才回过神来。方营长一拍小林子脑袋道:“你小子讲的还挺生动,没想到还有这本事,快能到台上说书了。” 剩下的几名战士也随着应和着,都夸小林子讲的好。彪子在一旁沉沉闷闷的没有说话,过了好大一会,才一拍胸口道:“真他娘的吓人。没想到还有这事,要是我在场,不管什么妖物拿机枪都给他突突了。”这浑话引得在场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我暗自低头想起来,师父第一次来村子收我为徒时候,为夺回东子魂魄,遇到的那只老黄皮子了,只不过那只浑身的毛皮都白了,比小林子小时候看到的那只道行还要高上不少。不过遇到师父,也抖不出威风来。这黄皮子、狐狸都有迷魂之法,配合着自己放出的臭气才能起效果,细细一想,当年师父提前就给我们服下红彤彤的赤砂香丹了,估计才没被迷住魂儿。 大伙随后一言一语的盘坐在地上讲起了自己在村子里听过的传说,遇到过的怪事,聊得火热。我细细的听着,增加着自己的见闻,以后遇到类似事情也不至于连见都没见过。小九躲到我怀里,小眼珠子瞪得滚圆,也在听着。不得不说,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一件件鬼魅之事令人吃惊难忘。 第65节 第十二章 故人相逢 大家伙讲的火热,最后竟然围在一起让我露一手,开始之时我极力推辞,最终架不住众人的劝,无奈之下,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爆阳符,朝着空中打去。“轰”的一声炸响,一团火球在空中燃烧起来,气势汹汹。这一下子吓了这些战士一跳,一个个眼珠子恨不得长在了我身上,盯了我半天,道:“哟,你小子这团火是怎么打出来的?声势怕是不下于手榴弹了吧?” 我苦笑的解释道:“这是爆阳符,那团火焰正是阳火,对普通人起不到什么效果,不过对付鬼魅之列的灵体,犹如热油浇到身上一般。” 大伙围着我啧啧称奇,有几个小战士看我的目光都透着股敬畏,看来也渐渐相信鬼神之说了。最开始咋咋呼呼的彪子,一把拽住我的袖子,道:“大哥,你教教我这一手吧。我这回真信了,信了!” 一个巨熊似得汉子拽着袖子那副扭捏姿态,让人哭笑不得。最后方营长一拍他脑袋道:“去去去,一边去,别缠着人家。这是人家道门绝学,怎能轻易交给别人。大伙在这聊一上午了,快点四散去巡逻一下子。” 人群四散,方营长和我一起慢慢绕着这片工地溜达着。走了片刻,突然道:“这片工地近万余名工人,安保工作全落在我们一个营的身上,我也是压力重大啊。生怕这国民党的崽子过来搞破坏,不说别的,光是抽冷子放几枪伤了工人。人心一慌张,这工作可就不好做了。你小子这一身本事,不说那鬼鬼神神的道术,光是那一身功夫在民间度日可就浪费了。” 我沉默的和他走着,没有答话。他话中的意思我是听出来了,有点想招揽我当兵的意思。虽然当兵保家卫国很是光荣,但我还有重任在身。多了不敢说,渔阳这一片地上的妖魅精怪还得我去降服。何况答应过师父他老人家壮大我们渔阳道。 方营长看我没有接话,过了一阵终于耐不住性子,道:“你难道就没有当兵报效祖国的意愿吗?好男儿就该当兵保四方啊!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下。” 我摇了摇头,抱歉道:“对不起,我志不在此。我们修道之人,乃方外之士,不参与俗世。何况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密云这一片山水的平安。现在可还有山精鬼魅的存在啊!” 看我意志坚定,方营长也就没有坚持。转而和我聊了起来。“知白,你知道这次修建水库之事,阻挠也很大吗?” “按说这次修水库,定能把潮白河的水患治理住,怎么会有阻力呢?”我一脸奇怪的问道。 “对,修水库是好事。但难免伤及一些人的利益,有些人可不希望水库建起来啊?”方营长叹了一声。 看我还是一脸未懂的模样,他解释道:“这修建水库,势必会挖出一大片地来蓄水。咱们眼前这几十里的地方,都将被水给覆盖住。就连那边走马庄那村子也将沉于水下。咱们中国人,尤其是老人恋家情结严重,祖宗所传的地方不忍白白丢失在手里。何况到时候他们的祖坟都会迁走。所以一些老人带着人闹过。离这里不过三里的村子,就闹了次暴动。抓了不少人。弄僵了政府与民众的关系啊,但这事还不得不执行。不过走马庄那祝村长倒是深明事理,一开始就带领村民积极的前来参加工地干活,组织民妇日夜给做饭,不容易啊。” 不知怎的,我脑海里突然划过那个银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双眼如鹰隼般的祝村长。 连续三天在这里的日子都是那样浑浑噩噩的过着,除了一日三餐就是呆着,也没什么传达消息的事需要我。每天清晨照例起来打坐行功,开始还有好多人围着我看,到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小九这几日倒是去附近的山里叼出了两只肥兔子,我们俩洗干净烧着吃了,改善了伙食。第三天头上,呆着实在无聊,一棒子气力没处用,我也下工地跟大伙一起挖土,抬土。倒也过得很是充实。 第四天早晨刚吃完饭,方营长就交给我个人物,去县里潮白河边上的修建水库指挥所,给里面的领导汇报消息。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神神秘秘的,只是给了我张信封,信外面用火漆封好了。 连着几天待得也无聊,加上我也想查看一下最近各个工地修建水库的动静,看看有没有什么邪物作祟。拿上信封带着小九就一通猛跑。这村子距离县城也得有百十里地,一路上我时走得很急。小九在后边紧跟着我,四条小腿跑得飞快。到县城之时都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我是又累又饿。一想到工地上的饭菜实在是难吃,就琢磨着去下馆子改善下生活。最关键的时紫葫芦里的酒没有了,在工地那里可没地方去打酒喝,着实给我馋个够呛。 左思右想什么地也不认识,最后去了之前师父带我去吃大肉包子那个馆子。一进入馆子,里面人影稀疏,现在这时候也着实不是饭点儿,要了两屉肉包子,一瓶白酒,在桌子上就自己喝了起来。那钱还是之前师父给我留下的几张票子呢。平日里在人多的地方,小九都会在我怀里躲着。这会吃饭一闻到肉包子的香味,“蹭”的一下子跳上了桌子。 邻桌坐着个中年妇女,穿着干净的蓝布衣裳,看到小九之后,吓了一跳,尖叫一声后往后退了几步。听闻叫喊,服务员赶忙走了过来,指着小九道:“这狐狸是你带来的?快点弄走,这可是吃饭的地。” 没有办法,我把白酒倒进了我紫狐狸里,拿着油纸把两屉包子装起来往外走去,小九一路上低头耷拉脑袋的跟着我,似乎在为这件事生气一般。 走到街边找了棵大树坐了下来,掏出包子给小九,它连闻都没闻。我赶忙安慰道:“那人一看就是城里住着,没接触过狐狸,才被吓到的,不碍事,快吃吧。”一番劝解之后,小九才啃了几个包子。 吃饱喝足之后,我边走边打听才找到了那个修建水库指挥所,就在县城边上潮白河畔建着。说是指挥所其实就是一个大院,里面两排的平房,从门口就能看到里面不少人忙忙碌碌的走来走去,门口上面用红布挂了块横幅,上写着:“水库修建指挥所”,我刚要往进走,就被门口站岗的两名战士给拦住了,一番解释后,才得以进去。来的时候方营长就说让我交到副指挥手里头,我不敢耽搁,赶忙询问哪位是副指挥。 一番询问后,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穿着朴素的五十多岁老头走了出来,头发乱糟糟的让我看着倍儿感亲切,想到了师父当年那一头乱发了。这老头的眼镜片厚得根玻璃瓶底似得,看到我之后就问:“哪位找我?”说话一股南方口音。 我赶忙把交代我的事情和他一说,信件当面递了上去。这老头不时的往上推着眼镜,甚是好笑。撕开信件看了几眼后,脸色越来越严峻。最后掏出纸笔刷刷刷写了一封回信让我赶忙带回去。 我没敢耽误,赶忙往院子里跑去,一开门正好和一人撞了个满怀,我练了这么多年的道门工夫,多硬的身子,愣神没把对付撞出去个跟头,不夸张的讲就是那种农村土墙我也能撞的晃三晃,而那人不过是往后退了一大步,我感觉对方的身子就跟堵墙一般宽。 抬眼一望,只看一个比我还高半头的高大汉子立在那里,我身高就有一米八三的高度,算是不低了。但对方足足得有一米九多的个子,而且身子壮硕的不像样子,跟一堵墙似得。感觉那门口对于他来说显得狭小不已。 对方正巧也低头看了我一眼,我俩这么一对视,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闪现了心头。对面的壮汉我在哪里见过?我低下头暗自思考着。 而对方也是一脸的思索之色,似乎对我也是有些印象。 “路宗,你干嘛愣在这里?没给这小兄弟撞坏吧?”那副指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路宗,这不正是小时候我家邻居路哥的名字吗?再一联系他那模样,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正是我路哥!他比我大上三岁,小时候为了我没少被村子里的孩子打。不过他天生就是一副壮硕的模样,七八岁时候就顶得上十三四岁半大小子的个头。不过自从我离开村子游历,至今足足有六七年没见过他了。变化可真是大啊。 我这心可真是高兴的不行,都说人生四大喜有他乡遇故知。我俩虽不是在他乡,但遇到可是不容易啊。记得三年前那次回村子,他爷爷说他和父母去外地办事了,一错开就又是好几年啊。 我抬起头一脸喜悦的喊道:“路哥!” 对面那身材巨大的汉子一愣,仔细的看着我半天,然后把我抱了起来,道:“虎子!”那气力真是没话说,要是普通人恨不得能把腰给抱断了。 第十三章 清晨死尸 路哥抱着我足足赚了三个圈,我恨不得都听到自己身上骨头被压迫出吱吱的声响才给我放了下来。那戴眼镜的副指挥走到我俩面前,道:“你们原来认识啊。那正好,这小子在那工地的方营长有点事需要解决,你找好过去看一看,小路。” 路哥应声道,随后和我往外走去,在这大院子我俩刻意忍着没有过多的交谈,出了院子他才道:“真不可思议,怎么在这里看见你小子?你不是回山上了吗?” 我也一脸好奇,道:“三年前回村子,我去你家里找你,被告知你去了外地,这一耽误咱俩得有六七年没见过面了。” 路哥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出了院子后使劲锤了我胸膛几下,道:“你小子现在壮实了不少?刚才撞了一下差点给我撞出个跟头。”他这么一说,更是吃惊,道:“从小你身子就比别人壮实不少,没想到现在长出了这幅个头。实在令人难以置信,目前为止我见过身子最魁梧的也就是你了。” 听我这么一说,路哥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脑袋,道:“小时候跟在你屁股后边跑时候就这大个子,没想到如今竟然长成了这样子。”我俩人一道走一道说说笑笑,后我突然问道:“路哥你现在怎么会在这指挥所里面?我记得你三年前路爷爷说你和大伯去了蒙古那般闯荡?” 听我挑起这个话茬,路哥脸色一变,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年我的确和父亲去蒙古闯荡些时日,原以为会很好混,几年工夫混得人模人样再回村子不迟,不曾想遇到件大事,我和父亲被困在了山洞里足足七八天,整日没有吃食,饿极了连土都忘肚子里啃上几口。最终父亲身子弱,没能熬过来。你刚刚看见那个副总指挥,就是我当年的恩人。正巧他探寻地质打通了那个山洞,我才有机会出来。出来以后也没有别的地方去,就在他手底下干了个跑腿的活当,这几年耳目渲染,对地质也算有些研究。” 听他讲完后,我也是一阵愣神,没想到这几年他的日子也算不上好过,竟然连父亲也丧了。联想起自己不禁有些感伤。 我俩人聊得正欢的时候,小九从怀里钻出了个脑袋,看了路哥一眼。吓了路哥一跳,他道:“这就是当年从豺狼手里救得咱们性命的小白狐吧。” 我点了点头,小九到不认生,从我怀里钻出,蹭得一下子跳到路哥那庞大的身躯上,乱跑起来,逗得他哈哈大笑。我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他又问了我最近的状况,我把祖父去世,师父身死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最后连我为何出现在修建水库的工地都跟他说了,不知为什么,我感觉我俩之间的那种感情,真挚而经得起时间的考研。听完我讲述这些年的生活,他顿了顿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才道:“没想到那妖魅鬼物那么多,你最近几年过的也这般不好受。之前没遇到就算了,从今天开始,路哥寸步不离你左右,保护着你。我没什么大的本事,只有这一膀子的力气。” 一番话感动的我热泪盈眶的。 我俩一道疾行赶路,走得也很快,夜半的工夫又赶回了工地。没有丝毫耽搁,连夜路哥就拿着信件进了帐篷,和方营长嘀嘀咕咕的半天。我站在一旁也没听懂俩人具体说些什么,只是隐约知道是关于工地的事。 俩人从夜半时分,聊到了天色渐亮。路哥那壮硕的身子才钻出了帐篷,一脸的疲惫之色,眼角布满了血色。我也在外面等了一夜未睡去,看到我只会,路哥道:“别担心,没什么事情。只是这工地的关于修建、地质的一个问题,我和方营长讨论了半夜,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反正那些事情我也不懂,也就没有应声,只是道:“一夜了,路哥你进帐篷休息休息吧。” 他摆了摆手,道:“都快亮天了,不值当在钻进帐篷了,况且我这身子一进去,势必会把他们吵醒。还是算了吧。” 我们俩人就在地上热络的谈了半天,说起了儿时乱七八糟的事情。浓浓的回忆涌上心头,逗着我俩发笑,眼看天色快亮了,我也该盘膝而坐运功之时,我把在这个工地编造的关于身份的谎话与路哥说了一遍,叮嘱他可别说漏嘴了。他笑着道:“虎子,你就放心吧。” 第66节 他不习惯叫我知白,依旧虎子虎子的叫着。 天色渐亮,东方都露出了鱼肚白。我和他说了一声,在一旁的地上盘膝而坐。闭上双眼,气定神闲的吸收天地的灵气,气行周天。感觉天地间的灵气与丹田相呼应,气血犹如潮汐般一遍遍运转全身经脉,暖洋洋的越来越舒服。最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算是完成了这一天的行功。 路哥一直在身旁守着我,看我睁开双眼,也是一脸好奇之色,道:“这就是你们道家一脉修炼的法门?着实神奇,记得小时候你的身子是那般的差,恨不得天天生病头疼脑热,你娘对此也是没少着急。甚至你祖父天天去打些野味给你补身子也不顶用,因为这个我可没少在你家吃好的啊,现在竟然身子根一块铁板似得,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说什么我也不会信啊。” 我俩聊得火热,丝毫没理会周围人的看法。最近我所处的这片工地一直相安无事,从未发生过鬼魅之类的事件,我也有些松懈。大早上一声惨叫响彻云霄,打破了早晨的宁静。 路哥我俩赶忙去出事的地点跑去,那正是工人住的一个工棚。还未进去就看见不少尚光着膀子的工人往外跑着。迎着人流我俩走了进去,工棚里是木板搭建的大通铺。最里面的角落一人身子歪斜的躺在最里面,四肢呈一定角度的扭曲。我赶忙走近看了一眼,这人似乎被什么东西勒死的一般。身上都是淤血的痕迹,甚至有些地方已经有些淤青发紫。 脸色也是紫的,眼睛往外凸着,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细细看了两眼我就走出了工棚,暗自睁开了灵眼四下里查看一番,却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事情,最不可思议的是连刚死去不久的魂魄都没发现,按说平日里我这灵眼一开,周围的鬼魅精怪无所遁形。现在却连刚死去的人魂魄都找不到,事出蹊跷,这人的魂魄去了哪里?又是何人所为?大大的疑问爬上了我的脑海。 我和路哥刚从棚子里出来,就看见方营长带着几名警卫战士走了过来,手里端着枪,一副全神戒备的样子。看到我俩从里面出来,方营长也是一愣神,跟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后又走了进去查看。 莫约三五分钟,几人走了出来。对四周围了一圈的工人道:“谁是住在这屋子的?” 话语刚落,十几个人站了出来,一脸的风霜之色,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工人。其中一名年长一些的道:“长官有何吩咐?我们都是和他住在一起的,是房山支队青龙峡地区的人,我们都是一个村子的。” 方营长赶忙问道:“谁是第一个发现他死去的?这人平常怎么样?怎么会离奇死亡?” “长官,我是第一个发现他死去的。但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一个看上去身材矮小的汉子往前站了起步,不过一米五几的身高却长着一副大脑壳,看上去极不协调,却也令人印象深刻。 方营长没说别的,只是问道:“你讲讲你是怎样发现这死去的工人的?另外他平日里人怎么样?” 那身材矮小却大脑壳的汉子,说话结结巴巴的,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说道:“我睡在他旁边,早上一醒我想起来尿尿,发现他昨天夜里挤着我挺紧的,使劲拍了他两下,想让他起来身子。连着拍了四五下却不见反应,我一着急就扭过头来大骂了他一句,这一扭头就看见他浑身的淤青躺在床上那副模样,差点没给我吓死。长官,这真的不碍我事啊。”解释解释,一股尿骚味传来,细细看去,这人竟然尿了裤子。可能是早上想尿尿憋得够呛,加上吓的。 看他如此不堪,不少人笑出了声来。最后还是那名年纪有些大的工人站出来到:“方营长,死去这汉子是我们的同村,叫李富贵。为人老实巴交的,生怕不与人惹矛盾。家里有个半傻的婆娘跟一对儿女,他着一去,家里可怎么活啊?您可一定得把凶手捉住啊!” 我在一旁听着暗自摇头,此事一看就知道非常人所致。估计是山精鬼魅害的人,普通人怎么查的出来?况且害人这东西道行不浅,我昨夜半夜在外面呆了一宿,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方营长倒是很义正言辞道:“放心吧大伙。你们先吃早饭干活,这害人的家伙势必被捉住,严惩不贷的。” 第十四章 怀疑与问询 众工人也没有别的办法,被战士们一轰开,聚在一起围观的人群也就散了。那位年纪大一些的工人一看就经历过风雨,办事滴水不漏,领着身后一棚子十几名工人冲方营长一作揖,道:“既然如此,我们村李富贵死因一事就摆脱到方营长身上了。” 方营长赶忙回礼,不断说着一些话语安抚人心。毕竟现在修建水库关键关头,因为这事闹得人心慌乱影响进度就麻烦了。 人群四散不一会后,送早饭的妇女就推着车过来了。早饭照例是窝头和咸菜,吃饭的时候,工人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讨论着早上死人的事情。有人说是国民党特务趁夜潜入进来杀害的,有的说凶手就在工地这九千多人里。更有甚者说是他生前惹到什么不该惹的邪物,被索命了。 七嘴八舌的讨论猜测之声越来越大,方营长蹲着我身边啃着窝头,脸色并不好看。但这种事情可是没法禁止住的,这又不是部队。老百姓天生就有自由说话的权利,没办法。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快破了这案子,越早越能把人心稳住。 路哥在我对面蹲着,那高大壮硕的身躯犹如巨石一般盘在地上。方营长看路哥那身材破例让他吃了四个窝头。 方营长身边那些铁身警卫不停打量着路哥,尤其被称作彪子那小子,恨不得眼睛长在路哥身上。我看到这一幕暗自发笑,那彪子的身躯就跟巨熊般壮硕了,但今日和路哥一比显得如同大灰狼身边的小绵羊一般羸弱不堪。 一顿饭吃完后,那些工人就依旧下工地干活了。方营长则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中,防止人多眼杂。死尸早就被抬到了他的帐篷里,我和路哥也趁机挤了进去,想打量几眼。帐篷里不大的地方,还有着五个人在里面,其中就有走马庄的祝村子。想必剩下的也是其余几个支队的队长。这个工地基本上都是房山的人,整个工地除了祝村长剩下都是房山人当支队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方营长当然得和他们商议一番。这四人里一位老人,三位中年。看上去就是那种稳住的主儿,在帐篷里站着,一句话都没说。 死去这人名叫李富贵,按他村里人来说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也没惹过什么仇家。现在尸体孤零零的躺在帐篷中间,四肢扭曲着,身上不少淤青甚至发紫的痕迹。似乎死前被什么东西勒住或者钝物击打,导致血液淤结不流通所致。脸色发青,双眼往外凸着,似乎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方营长蹲下身子,走到了死尸面前,用手抬了抬四肢。手臂和大腿没有那么僵硬,而是有些软绵绵般的无力。细细摸了一遍,方营长抬头,目露惊色,道:“真是奇怪,我看他四肢里的骨头多处折断,并且有的地方断茬锐利,好像被人生生撅断的。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且不说什么人那般有力气撅断人骨头,光是受这么重的伤,他怎么死前连叫都没叫?如果叫了一屋子的人都听不到声音吗?还是说这屋子里的人是故意没听到,或者此事和他们有关系呢?” “如此说来,那棚子里住着的几个人都逃不脱关系。得重点勘察一番!”祝村长抖了抖一头银发,道。 话音刚落,几人里面那看上去身材方正的中年人就站了起来,说他身材方正是因为他个头不高,却显得特别壮实,整个人看上去如同方的一般。站起身子后,高声道:“祝村长这么说可就不对了。难不成我第三支队手下的村民连一个村子的人都得暗害不成?”这话一说出来,屋内的火药味就起来了。 岁数偏大的老者闭目养神,剩余俩中年人也没有应声。一看屋内这情况,我就明白了这工地的形势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啊。虽说大伙都是修建水库,但因为分了好几个支队,彼此之间的关系自然会有竞争与摩擦。 “我只不过说是有怀疑,他们在一屋子里住着,现在人死了。当然得列为第一嫌疑对象了。难道我说的有何不妥?”祝村长反驳道。 身材方正的支队长往前走了一步,道:“死去这李富贵,包括那棚子里住着的每一个人都和我是一个村子的,我带出来的人,什么样子我会不知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一个村子怎么了?村民之间也难免有所摩擦呢。”另一位看上去脸色黝黑的支队长说道。 这几人越吵越凶,眼看就绷不住了。 “好了!”方营长突然大喊了一声,止住了帐篷里的势头。看了这几人一眼,道:“看看你们的身份,你们可是工地的支队长,是要管着工人的。怎么如同泼妇般如此姿态?找你们过来时商议事情的,可不是听你们吵架的。现在工地出了死人的事情,应立即解决,找到凶手,消除工人的疑虑。况且祝队长说的也对,那几个人都可以列为怀疑对象。只是祝队长说话太冲,下次口气可得好一点。”一番话语说的夹枪带棒,刚才吵得还挺厉害的几人都哑了火。 我不禁有些暗自发笑,按说这几人和方营长在工地的职务同等大小。甚至管得人比方营长还得,但这场合却不敢说别的话了。无他原因,就算因为方营长手下有兵,有枪。看来主席那句枪杆子里说政权的话果然有道理啊。 大伙商量了半天,最终决定把与死者同住的几人叫过来挨个问话。再昨夜值守的战士过来,把昨天晚上的情况了解清楚。 如果搁在现如今社会一旦死人都会经由法医尸检,但当时完全没有那些事情的。那会大伙还是比较愚昧,信奉死者为大。不出几天就得给下葬的,万万不可在死者身上做文章。就算他死了,他还有同乡和老婆家人,如果知道把尸体解剖查看,一定不会让的。所以当时只能尽量问话,查蛛丝马迹。 过了一会的工夫,昨夜奉命寻常的百余名战士走了过来,在帐篷外,方营长组织了问话。这些战士平日里都晚上都是两人一组执行固定哨位,或者五人一排的巡逻哨位。夜里三班次倒班,就算交接岗位之时,都是慢慢交接的,绝不会出现那种因为交接岗位而出现疏忽。 这些战士三排站好之后,方营长走到最前面,大声道:“昨夜里你们巡逻的怎么样?现在死了人,昨夜里可曾有可疑的事情发生?最好你们敢于承认自己的疏忽,可别瞒着我。下面开始,两人一组的固定哨分开,五人的巡逻哨分开,挨个回答问题!” 士兵们按照方营长的方法,在一起执行哨兵任务的都是分开各自回答,看有无说瞎话的情况。足足半个多小时,这些事情才弄完。所以的话都被汇总在一张张白纸上,方营长看了半天,道:“怪了,怪了,难不成昨天夜里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说完之后让负责在死者附近执行固定哨和巡逻哨的士兵站了出来。 三组固定哨,两组巡逻哨一共十四人出了队列,方营长走到以为看上去娃娃脸的小战士身前,道:“你是什么哨位?” “报告营长,我是固定哨!”小战士声音有力说道。 “昨夜你一点可疑的动静都没有看到吗?” “报告首长,昨夜我执行任务之事,眼睛睁的很大。一只飞鸟都没放过去!” 连续问了几个人,都是类似的答案,方营长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散了吧,你们。” 众战士排着队散离了这里后,那十几个工人就走了上来。 那位年纪大一些的工人,疑惑道:“营长您又什么吩咐找我们几人?可是凶手抓住了?” “哎!”长叹了口气后,方营长道:“只是找你们了解点情况。你们这几个人依次的进入我那帐篷里,我挨个问话。”话刚说完那名看上去身材方正的支队长就往前踏了一步,欲言又止。 年纪大的那位倒是洒脱一笑,冲着那支队长道:“胡正,别担心,叔没事。咱们村里都是什么人你也知道,长官怀疑也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说你怎么不让询问他们这几个人呢,原来这里面还有你叔叔啊。”祝村长语调奇怪的说道,引得其余几位支队长也是一阵附和。 第67节 被称作胡正的那位支队长一挽袖子就要冲上来跟祝村长打起来。方营长眉毛一竖,瞪着眼睛道:“你们还有没有完!”才让几个人停了下来。 我和路哥在一旁乐不可支的看着这一幕,好似那看人说书一般可笑。这几位支队长不管快点破案,倒是一个劲对指责对方的机会毫不放过。实在是可笑至极。 被胡正唤作叔叔的那人当先走进了帐篷,方营长亲自入内问话。过了十余分钟也没有出来,外面这些人犹如脚踩着火炭一般,不停的在外面转着圈圈。那位胡正转的最是欢实。 第十五章 又一命 十几分钟胡正那叔叔走出了帐篷,嘿然一笑道:“其实就是问话,一会进去的人不用紧张,就当是聊天了。”说完之后,另一名汉子走进了帐篷。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莫约两个钟头之后,与死者同住在一工棚的十余人才被问话完毕。挥散这些人后,方营长面色如常的走了出来,摇了摇头道:“没问出来什么事情,众人所说的一致,都不知道死者是什么时间,如何身亡的。” 胡正一听这话,赶忙用眼睛斜了一眼祝村长,阴阳怪气道:“哎,我就说不用审问,但有些人偏非要挑起事端,结果怎么样?不过是劳心劳力罢了。” “你们几人先别吵了。现在线索断了,一时间我也没有好办法查出到底因何身死。当前最重要的是稳住工人,别引起恐慌。最关键的就是别再出事了!从今天晚上开始,加大巡逻任务,实行双岗制,我多安排一倍的人手就不行了还出事!还有你们这些支队长夜里也定期巡逻一下,告诉工人睡觉警醒点。”方营长在部队呆惯了,说话都如下命令一般。 看着他们这些人忙着部署,我没有应声答茬。而是内心暗自思索着,这次工地死人之事我敢肯定不是人所为,必定是妖邪作乱。只是不知具体是惹到什么东西了,不过那邪物竟然在我眼皮底下就把人杀了,还一点线索都没留下。道行必定不低,看来我得准备一番了。回身给路哥使了个眼色,我俩往远处行去。 走到偏僻无人处,路哥一脸兴奋的望着我,终于耐不住性子道:“虎子,你的意思死者是被妖邪所害?” 我点了点头回应着。 “那如此说来这次咱们兄弟能真正对付那妖物一次了?不过这次你得靠点谱,记得小时候东子被上身那次,咱俩差点就被那鬼物给撕碎了。”路哥的语气透着股兴奋和激动劲。不过给我说的却是一头冷汗,遥想当年自己不过能画出个驱鬼定神符咒就赶去捉恶鬼,现在看来真有点怀揣柴刀去猎虎的架势。那次差点路哥我俩人丢了性命,记忆犹新啊。不过此时他一提起,不免脸皮一红。 小九一听到这话“蹭”得一下从怀里钻了出来,跳到地上漆黑眼珠盯着我,毛茸茸的小脸上挂着笑意,喉咙还不是发出咕咕噜噜的声响。似乎再鄙视我年少之时一般。 路哥看到这一幕,笑出了声。蹲下身子用那蒲团一般的大手给小九顺着毛,口中道:“虎子,别说。你养着小九还真通人性,当年要不是那群白狐,咱俩也是葬如豺狼肚子了。” 我恨恨瞪了小九两眼,它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路哥,咱就别揭我童年的糗事了,现在兄弟我不说跟你吹啊,当年咱们遇到那种程度的厉鬼,我一个手收拾不在话下。现如今我这一身的道行在咱们渔阳地区可是难寻喽。”我趁机给自己吹了吹牛皮。 小九蹭得跳到我肩膀上,两只前爪子左右一下下的刮着脸,似乎在笑我没脸没皮一般。路哥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笑得合不拢嘴,直不起来腰蹲在地上。 我心头有些无语,这养的是什么白狐啊,没事鄙视我还揭我的短。 说说笑笑之后,该谈正事了。我一本正经的对路哥道:“说实话,到如今连死者被什么东西所害我都不知道。按说人死之后魂魄七天不灭,在附近就能找寻到,可我开灵眼查看半天,却一无所获。只怕这次那邪物道行不浅,我也不知自己有没有把握能对付,一会去我住的那棚子,我先准备法器,画点符纸也好护身用。” 路哥点了点头,道:“那好,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行动。到时候不管来什么邪物,咱哥俩叫他有来无回!” 两人一狐急急往工棚赶去。 一进工棚扫视了一圈,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搭建的大通铺孤零零的,路哥坐到床沿边,我四下把自己的包和法器找齐全。掏出一摞的黄表纸,摆在了床上。路哥拿起一张,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道:“你是要开始画符咒了吗?我还真没见过,今天可开眼了。想不明白小小一张纸,经你们一画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威力?” 我淡淡一笑,没说话。从包中掏出黑狗血混着朱砂的材料,长时间不用已经有些干成团了。想了想后,我把自己的中指咬了个小口,鲜血流到那干了的材料上,紫中带金,透着股贵气。 路哥一脸好奇之色,道:“虎子,怎么回事?你的血怎么不是红的?” 我把手指竖起在嘴前,示意他别声张,低声道:“这是个秘密,没几个人知道。今天叫你过来就没打算瞒着你,当年我师父给我祛除体寒的那丹药,其实是宝贝。剩余药力全都在我血里面,所以我的血有特殊的效果。可别让第三人知道,不然打我的注意可就麻烦了!”路哥一听此话,用力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鲜血那般效力的另一个原因也没对路哥和盘托出,毕竟半人半妖的身份可不是谁人都能接受的。这秘密我打算烂在肚子里面。 经过我鲜血的浸泡,朱砂和黑狗血都化开了,加上我那天生奇效的血液,效力非常。找了块木板垫着床,我铺开一张张黄表纸,提笔悬腕,慢慢画起了符咒。路哥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我画符,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扰到我一般。连平日活泼不行的小九,都呆立一旁。 其实为什么小小的符咒却有那般威力,师父他老人家早就和我讲的明明白白。这画符咒说白了就是把我们修道之人这精气神,通过祛邪之物一点点附着在符纸之上。符咒本身就有大愿力,加上我们的道行,驱邪之物才会有那般威力。绝不是常人想象那般简单,所以才会有许多人对符咒一道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骗人的鬼把戏。 我静心凝神的画起了符,一身精气气血由丹田及双肩,双肩灌与手腕,最后顺着笔尖凝到了纸上。这画符必须得一蹴而就,笔走龙蛇,不能停断。一旦断了精神灵气就泄了大半,自然符咒也就没了效果。以前我的能力一天不过十几张阳火符,三四张爆阳符。现如今气血行周天十五,道行升高。足足一天能画上上百张阳符,十几张爆阳符。师父当年临终之前跟我讲的那套阴阳五行符咒的学说。由于没有前辈指导,加上晦涩难懂。我至今还是不入门。除了阳火符咒,只能画出阴火符咒来。此时正好也画上了几张。 画好之后,长吁一口气站起身子。路哥拍了拍胸脯道:“你要是再晚点画完,就真能给我憋死了。我都不敢喘气,生怕吵到你。” 我呲牙一笑,道:“不碍事的。你也太胆子小了吧。”说完之后从百宝包里把法器都查看一番,周天星宿剑、黄铜罗盘和一些师父在世之时炼制的丹药,细心检查了一番,才放下心来。一切就等晚上拿妖物还会不会出现了。 本来路哥来这个工地的任务就是技术层面的事情,来的那天晚上就跟方营长探讨好了。但我俩许久未见,一时半会他也没回去。就当在这里查看下工程进度了。毕竟是指挥所下来的人,方营长也不好说些什么。 吃罢晚饭之后,睡觉倒成了问题。路哥来时候是半夜,又跟方营长关于技术讨论了一宿,没事之后本应该走的。但留下来住宿也成了问题,我本来是和方营长那些警卫兵在一个棚子里睡觉,本来就挤得不行了。路哥一来,根本没有地方住。他那么庞大壮硕的身子,连凑活挤一挤都没有办法。 最后还是方营长出面,把几名战士调离那里,我们才能睡在一起。关键是夜里出事也好有个照应。 晚上出来起夜的时候,就发现巡逻站岗的士兵明显增多,三五一群不是的巡岗。方营长甚至还跟我迎对面打了个招呼。我回到床上,和衣闭上眼睛假寐。其实暗自留心夜里的动静,但并没有发现妖气弥漫或者阴气大增的现象,着实奇怪。后半夜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一大清早起床,暗自穿鞋到外面盘膝修炼起来,气血运行完周天之后。方营长经过我身畔,我起身打了个招呼道:“昨夜没什么事发生吧,长官。” 方营长看来心情不错,笑着道:“你小子净瞎想,能有什么事情发生。这一夜巡逻一点动静都没有!” 路哥也起床走到了外面,看到我和方营长迎了上来,彼此打了个招呼。 我低头一言不发的思考着,“难道说那妖物是因为仇才害人的?现在仇人已经死了,也就不再来了?”还没想明白,一声“又死人了!”的惨叫打破宁静。 方营长楞了一下神,暗骂一句:“草”抬脚便往那边跑去。 我和路哥赶忙追了过去。 第十六章 询问无果 方营长在前,路哥和我俩在后赶忙向发出惨叫的方位跑去。跑得时候,我心思急转如电。我连一丝的妖气和阴气都没发现,怎么平白无故的又死人了?难不成真是人为杀害?另或者那东西道行高到逆天了? 脑海里不停的转着弯儿,脚下却没停。一分钟的工夫就跑到了出事的地点,这处工棚有点偏,距离中心一些方营长的帐篷得有个两三百米路程。此时外面已经聚集了一大圈的人,个个踮着脚尖,扒着脑袋往工棚里望呢,我们三人想挤都挤不进去。方营长一看这情况,立马怒斥在工棚门口持枪傻站着的几名战士道:“你们几个都干什么呢!这站的是什么岗?快把工人都给疏散开!” 命令一下,那四名站岗的战士,立马挤进人群中,高喊着:“都别看了!别看了。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忙自己的事去!” 到底是官威,穿着那身制服不怒自威,一听战士这般喊,围成一圈的人群渐渐散开,但依旧没有走远,在不远处遥首观望着,非要看出点热闹来。 人群空后,方营长我们几个人进了工棚,这工棚是属于中型的,里面住着三十多号的人。此时这些个大老爷们一个个光着膀子、赤着脚丫缩在墙边站着。大通铺上赫然躺着一个人。不对,是一具尸体! 死者躺在最靠近门口的地方,一双大眼珠子直直的瞪向门,吓了我一跳。只见那眼珠里布满了血色,快要挣脱眼眶的束缚,掉出来一般。看一眼只让人后背猫凉气,怪不得屋子里那三十几个老爷们都有些脸色发白。 我照例开启灵眼查看四周一圈,师父生前说过,没有足够道行的山精鬼魅在我这灵眼下统统无所遁形。环视屋子一圈,并未发现什么鬼物妖魅的踪迹,甚至连死者的魂魄都没有存在,如同上次一般。 按说死人魂魄离体,除非其特殊原因化成厉鬼恶魄。刚离体不久,三天之内都会在人间停留一阵,也就是咱们乡村风俗里讲得三日回魂。其实魂魄三天之内并不会入轮回中去。但奇怪的是这两次死人,竟然死者的鬼魂都找不到了。一定是有道行的妖物给打散或者吞噬了。 方营长没顾得上我们,细细走到尸体旁打量起来,死者袒露着上身,下身穿着一条大裤衩,脸色络腮的胡子,看上去大约五十岁左右。围着转了一个圈子后,方营长道:“死者裸露在外的皮肤带有淤痕,手脚呈不自然扭曲,似乎死前有过挣扎一般。与上一具尸体死法如出一辙。定是一人所为!” 第68节 话音刚落,四位支队长逐一走了进来。一看到死尸呆立当场。 胡正一副火爆脾气,当即道:“奶奶的,没道理啊。我这一宿足足转了一夜,看天色快亮了才回到床上想着眯一个回笼觉,不想就听到又死人了!这他妈的怎么老是死我手下的人啊!” “难道这个工棚里的工人也是你支队的?胡队长,你昨夜准没有按时巡逻!”脸色黝黑的那支队长开口道,具体名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行丁,和胡正有些不对付。 “放你娘的屁!天快亮了我临睡觉前,每个屋子我都转了一遍。这小子当时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他那呼噜震天响,简直和我有个一拼!”胡正大骂道。 方营长一步抢到胡正身边,道:“胡支队,你说你睡觉前巡逻时候,死者还在床上睡着觉?” 胡正点了点头。 “你又是何时睡得?最后巡逻看到他时候是什么时辰?”方营长连声问道。 “讲实话,我真的刚睡过去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吵醒了,绝不超过一个半小时前,我还看见这小子在床上打呼噜呢!”胡正信誓旦旦道。 “那也就是说死亡时间就在这一个半小时里面了?把这屋子里的人都给我抓起来,我要挨个审讯!”方营长一声令下,屋子里三十多个汉子就被轰到了外面,排成排蹲在地上。 “方营长,您可不能这样啊。凶手怎么会都在我们支队里?一定是外来人杀害的!”胡正赶忙解释道。 方营长手一摆,道:“咱们出去问问,一切就能清楚了。”说完率先走出了工棚。这三十几个工人在地上蹲着。四名持枪士兵在看守,远处还有更多的士兵往这边跑着。刚才看热闹被轰散开的那些工人一个个全都站起来身子,眼望我们这边看着。 路哥悄悄挪到方营长身边,低声道:“您可得处理妥当,一个处理不妥。激起这些工人对士兵的抗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边说手里隐晦的向周围围观的人群指了一下。 方营长点了点头,走到那些蹲下的工人身前道:“对不住了大伙,让你们受苦了。但是现在凶手很可能就藏在你们这些人当中,所以暂时委屈你们一下,一会我亲自赔罪!” 他在这些工人跟前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沉声道:“我知道这混蛋就藏在咱们这些人里面,等我揪出来可就晚了!早上听到死人了的消息,吓得我心中一颤。还暗想是不是昨天晚上我组织巡逻的力量不够,刚才胡队长一提我才知道死者才失去不到一个半小时!凶手跑不动的!”说完走到持枪的四名战士跟前道:“你们四人是在这附近站岗的?” 一名年纪稍长一些的士兵,敬礼出列,大声道:“是!营长!” “那从现在往前推两个小时内,曾有可疑人来着附近吗?” “报告营长,这三个多小时是我们四人的岗,除了有三人出来撒过尿,剩下没有可疑人出现过!”士兵大声答道。 “好了,你回去吧。那时间段出去撒尿的三人主动站出来!”方营长道。 蹲在地上的三十多工人里,慢慢腾腾站起了两名汉子,哭丧着脸走到方营长跟前。看上去有些佝偻这后背的那人哆嗦着说道:“长官,我就是尿急去方便。胡子真不是我杀的!我哪有那个胆量啊!”说完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剩余那紧跟着跪了下来,口中说着与自己无关一类的话语! “怎么才两个人站出来?剩下的那个人呢!”方营长大声喊了三遍都没有人应声。 “报告营长,我说的三人里就包括了死者!”刚才回答的战士赶忙解释道。 一番审讯后,那名佝偻着腰的人都被吓尿了裤子也没问出个所以然了。方营长脸色渐渐有些不好看,绕着大家走了两圈道:“那是谁先发现的死尸的?” 那名被吓尿裤子的佝偻汉子又站起身子,大裤衩子前面湿了一大片,往下滴答着尿水,说话比哭还难听道:“又是我发现的,我平常贴着大胡子睡觉,因为我耳朵不好使,不怕他打呼噜。这件事真的跟我没关系啊!” 看那人的模样就知道不想有杀人胆量的人,方营长脸色迅速暗了下去,一拍脑门道:“真是愁了。剩下的工人挨个进去接受审问!” 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方营长一脸疲惫的走出了工棚,摇了摇头道:“线索中断了。我问了所有住在这工棚的人,都说这大胡子平日就是个老好人,不与人争执惹事。唯一的缺点就是呼噜声大,但这也不能成为杀人的理由啊。刚才我细细问过站岗的战士,死者就是第三个去尿尿的人,进屋子不到十分钟就传出死人了的喊声!也就是说咱们去的时候,他不过死去十分钟。何人有能耐十分钟无声无息的整死一个人,还让三十多人无察觉呢?况且当时并没有外人进出那工棚里。实在是蹊跷啊!” 足足念叨了三遍蹊跷啊,方营长抓着头发道:“难道是这三十多人集体密谋杀的人?那这么说的话,昨天的死者那工棚也是集体杀的人?两死者看上去死因相同,中间的联系又是什么呢?” “方营长昨天您可是审过我们村子那些人了,他们绝不会把富贵暗害了啊!”一听方营长这般怀疑,胡正急忙争辩道,毕竟里面有他的亲叔叔。 “我觉得也不是集体杀害的,毕竟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可能十几个、三十几个人联起手来杀害一人。”银发鹰眼的祝村长说道。 话语刚落,众人目光就落到了他的脸上,带着股不可思议之色。连胡正都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这工地里祝村长和三支队长胡正关系不好,谁都知道。此时怎么会向着胡正说起话来呢? “除了这种可能性外,十分钟不惊扰任何人,谁能把死者残害成那般模样?并且两场死亡手法都一致?”方营长反问道。 祝村长眼神微乎可微的向我瞟了一眼,一字一顿的说出四个字来,“妖、邪、害、命!”话语刚落下,众人就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我则有些诧异他为何隐蔽的看了我一样,其中深意是什么? 第十七章 新中国考古调查队来访 祝村长这四个字一说出口,犹如在场中扔了颗手榴弹般震撼。十几双眼睛全都盯在了他的身上。 “老祝,我看你就是瞎谈,瞎造谣!还妖邪害命?哪里来的妖邪!”脸色黝黑那支队长叫嚷道。 方营长眼珠子不错神的盯着祝村长,道:“既然祝队长您说是妖邪害命,可曾是知道点什么,或者有什么证据不成?现在咱们可是无产阶级革命队伍,不兴封建迷信那一套的东西。” 祝村长嘿然一笑道:“这东西我也不太懂,但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想必是有道理的。况且活在农村这么多年,谁还没见过点邪门事情?” 一直沉默不说话年纪偏大的那位支队长终于开了口,道:“祝队长说的也有道理,反正这鬼神一说啊,我是信的。只是现在咱们这工地里又不曾有神婆、神汉,谁还懂这些东西啊?” 祝村长边笑边把手指向了我,道:“这位小兄弟就会。当初他来咱们工地被拦下的时候,可是亲口承认在山中学过道法的。既然连续死人的事常规办法没法破解,不如就死马当做活马医。让这位小兄弟试试。” 话语刚落,皮肤黝黑那支队长大声道:“且不说这事迷信不迷信,就算是真的,我看着小兄弟年纪不过二十左右岁,又能有什么本事!” 方营长环顾四视了一圈,道:“就按祝村长说的办,死马当活马医。让知白试试。知白,你可曾有什么发现?” 当众被点了名字,我挺身站了出来,道:“既然方营长愿意听听我的意见,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是确确实实的道门传人。这次连续死两人的事情,依我看来,就是妖邪所为!人力万万无法做到!” “那到底是何妖物所为?又该怎么破解呢?”方营长急忙问道。 “是何妖物我尚且不知,事发之时我就在工棚外盘膝行功,却一点阴气和妖气都未察觉。这妖物定然道行高得惊人。一时也无办法。”我解释道。 “哼!无知小儿信口雌黄,简直是一派胡言!哪里有什么妖物索命一说!”脸皮黝黑那支队长大声驳斥道。 我抬眼睛斜了他一眼,朗声道:“刚刚死去那大胡子,从进屋到死去不过十分钟。整整三十多号老爷们眼皮底下死去,竟然无一人知情,这难道是人能办到的事情?最为关键的是,我开灵眼在屋子巡视过。没有死者魂魄,按说人死三天之内魂魄不如轮回,轻易就能被我发现。但这两次死人却连死者魂魄一并消失,所以定有妖邪作怪!” 方营长看我俩有快吵起来的态势,急忙过来劝解道:“罢了罢了。此事先告一段落。当前先把人心稳住,别弄得工人心慌慌的,工地进度如果完不成,耽误了全局,将会对修建水库造成多大的损失!” “另外今夜开始部队警备工作再次升级,夜里不停的扫视各个工棚。让工人组织夜里轮流站岗,别让这种事情在发生了!知白,你夜里也跟着巡视吧,出了事也好有个照应。” 我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快到饭点的时候,方营长脸色耷拉着说道:“刚才从指挥所来名战士,竟然说新中国考古调查队晚上时候过来工地查看查看,看看附近有没有值得探寻的墓葬,尽早把里面的文物挖掘保存,不然等水库修好,都要被淹没在水下了。这上层就是捣乱,这死人的事情还没弄好,又给派来一群书呆子!” 考古调查队就是专业挖墓葬的吗?不知道他们遇到鬼魅时候会是什么反应,我暗自想着。 第69节 工人们干了一上午的活,中午吃饭之时还在热火朝天的谈论接连死人的事情。什么说法都有,整个工地弥漫着一种恐慌的气氛,谁也不知下一个死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方营长对此情况焦虑不已,在帐篷里不停的挠着自己的头发。思前想后,我们还是决定先把两位死者的尸体先埋葬了。毕竟中国讲究个入土为安,生前死的惨重,但死后得给人家个安宁。况且尸体在这在外摆放,时间久了很容易滋生瘟疫。 商议一番后,大伙决定下午把两位死者埋起来。棺材还是祝村长从村子找出来的。过去农村时候,老人岁数大了就提前给自己预备棺材板子,留待自己百年后用。这两副棺材正是这种情况,祝村长是好话说了一大堆,加上许诺以后给那两位老人更好的棺木,才得到这两副棺材。 平日中午吃晚饭后,大伙都能休息个半个小时,积蓄积蓄体力留待下午干活。但今天饭还没吃完,就传出下午给两位死者入土的消息。待到休息时间,大伙都一溜烟跑去看下葬了。 两副棺材由八个战士大小伙子抬着,惨死的两人那圆瞪的双眼被合上。身上擦的干干净净的,换上了身干净的衣物。就要埋在不远处的土地里,等过段日子通知家人再把坟挪走就行了。暂时埋在这附近。 下葬之前方营长对着前来看的几千名工人,高喊道:“两位工人不幸身亡,但大家不要怕。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建设好水库工程。至于抓凶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军人做了。我想大家保证,一定杜绝死人的事情发生了!” 下好葬后,大伙陆陆续续的去工地干活。方营长在我不远处愁眉叹气道:“知白,这事真不好般啊。你到底能不能把害人那妖邪捉住啊?至少今天晚上可怕再有死人了,不然明天一早上非得炸锅不可!” 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我也有些失落。自己目前真是没有办法,也不知道如何能找到那害人的妖邪之物。 路哥在一旁看着我俩人发呆,气氛压抑着。 我们这边正在长叹着,彪子慌慌忙忙的跑进了帐篷,道:“营长,外面来了个军车,下来几个人,还有两个女的。说是什么调查队的。” 方营长赶忙把衣物整理一遍,跑出了帐篷里。我和路哥随着就走了出去,主要是我想见见成天和墓穴打交道的这群人什么样? 工地警戒线外面停着一脸军车,和上次陪师父去治席师长做过的一样。两男两女站在车旁边,手里提着个大箱子,看上去挺沉的样子。 方营长正为这死人的事情发愁着,也没心思和他们客套,迎上去后道:“你们的证件呢?” 一位看上去莫约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身大红衣服,在那个蓝色和军绿常见的年代是很少见的。她走到方营长跟前,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蓝皮证件让方营长看了一眼后,道:“您好,我是这次来这里考察的新中国考古调查队小组长,我叫辛媛。” 方营长扫视了一眼证件,确认无误后,道:“我是这工地驻扎部队的方营长。有什么问题找我就可以了。” 他俩说话的时候,我的眼神往另外两男一女身上瞟了过去,其中一男子一身粗布衣物,穿草鞋光着头,若说他是考古队员,不如说他更像一个和尚。只不过那双眼睛引人注目。猛然看去全是眼白,瞳孔特别细小,犹如瞎子一般。看上去得有三十多岁了。 另一名男子模样倒是普通,一身黑衣,剃着标准的寸头。只是浑身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另人不想靠近他。 相比于这几人,只有最后那女子看上去最像考古队员,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蓝布衣裳。身高不过一米六出头,看着有些婴儿肥的样子。不过那皮肤却白皙得可以,如同画儿上的人一般。戴着副大黑框眼睛,手里捧着本书在读着,连眼睛都没抬起来。 看着眼前这四个人,我也有些奇怪。除了最后一人,看上去都透着股怪异的劲头。不容我多想,方营长就给几人迎了进去。看我们进了工地,军车一溜烟的开远了。 当中还发生了个小插曲,那叫辛媛的红衣女子略微有些吃力的提着那个沉重的木箱子。随行那两男人没有要帮忙的样子,而那戴眼镜的女孩子只顾着手里的那本书,低着头看书随着我们走在。方营长实在看不过去,就喊彪子过去帮忙提下箱子。 彪子那手刚要沾到箱子提手,辛媛刚忙往后退了两步,道:“不用了,不要了。我自己提就可以。”让人不免有些揣测她那沉甸甸的木箱子里到装了什么宝贝,她人连碰都不能碰。 方营长把自己的那个帐篷让了出来,留个这两名女子住。毕竟让俩女孩子和一群大老爷们挤在工棚里确实不合适。领着四人到了帐篷里,把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方营长道:“你们远道而来就先休息休息吧,一会晚饭的时候我会叫你们的。这帐篷就当两位女同志的住所了,那两位男同志晚上和我一起住工棚没问题吧?” “那就麻烦您了,方营长。”辛媛道。其余两名男子也点了点头,唯独看书那女孩,连头也没抬,依旧了着眼在手里的书上。 第十八章 咬,与不咬 出帐篷走的时候,我还打量了那女子几眼,暗想这人也太不识趣了。方营长好歹在这工地掌握着实权,考古队调查也少不了麻烦他。可这女子却没有一丝打招呼示好的意思,远不如叫辛媛那红衣女子八面玲珑。 方营长和我、路哥几人沿着这工地转着,看着大坑下面的工人热火朝天的干着。一个个光着脊梁,汗珠滴到地上都股不得擦拭。走到约略僻静处,方营长开口道:“你觉得这次来这个考古队几个人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按说我只投奔过来几天的工夫,他是因为爱惜我这身武艺才把我留下来的。怎么突兀的问我这种推心置腹的话。 路哥到没有客气,当即道:“我看着几个没有一点考古队的样子。我在修水库指挥所之前就跟着那副指挥两年了。他是地质专家,也和考古队有些联系。但这次来的几个人没有那股文人的气质。起码连一些老一点的专家学者都没有。” “的确,这四个人都有些怪。无论那冷的向块冰似得寸头,还是那只顾看书的少女。更别提那眼白那么多的和尚了。也就那红衣女子辛媛看上去好相处一些。”我补充道。 方营长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是不知这次派来的几个人真实目的为何事?又是谁人的命令啊。” 我脑海里突然划过了一丝可能,赶忙拉住俩人衣袖凑到一起,压低了声道:“会不会是国民党混进来搞破坏的特务?那样可就麻烦了!” 话语一落,路哥脸色腾得一变,急忙道:“那这些工人岂不是有危险?” 方营长手放到我的肩膀上,微微一笑道:“知白,你多虑了。拿证件是军部特发的。造不了假的,特务这方面我倒不怀疑。只是上层也有些反对修建水库是声音,并且呼声不算小。我怕这几人来考察是假,捣乱才是真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话听入耳朵里,着实吓我一跳,没想到修建水库一事按理还藏着这么多玄机。只是这水库终归是利于渔阳,利于民众的。只要有人胆敢破坏,我绝对不能饶他。 方营长呵呵一笑,拍着我的肩膀道:“今天和你俩说这些话,可别给我捅出去。” 路哥我俩连忙点了点头。 这一天十二时辰也是转瞬即逝,一晃的工夫,日头西落了。那走马庄的村妇远远抬着饭菜走了过来,这些人也着实辛苦,一天三顿,一个村子管着近万口人的吃食,压力负担着实不小。 晚饭照例是菜粥,方营长一挥手,示意我去叫那四个调查队的人出来吃饭。看来是看中我这腿脚快了。 我一溜小跑赶到了帐篷外,侧耳一听里面没有一丝动静,都不知道几人在做些什么。清了清嗓子,道:“诸位调查队的同志,方营长请你们出来吃饭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帐篷内传来清脆的女生道:“你先进来吧,我们收拾收拾就出去了。” 我掀开帘子进去,只见那辛媛在床边坐着正在穿着鞋。瞎子似得和尚依则盘膝在地上,也没嫌弃地面都是土。看他盘膝姿势倒是很正,一看就是有人指点过的。黑衣男子在床上假寐着,那捧书女子依旧读书,和我们离去时的姿势都一样,似乎半天都没动过。粗略扫了一眼屋子,来时候辛媛视若珍宝的箱子看不见了,不知道被他们藏到了那里去。 辛媛穿好鞋子后,跳到了地上,摇了摇床上假寐的黑衣男子道:“寸头,快起来,起来吃饭了。”听这名字我暗自有些好笑,原来这寸头男子称呼就是寸头,真让人忍俊不禁。 踢了一脚地上盘膝的和尚道:“起来吃饭了。”那和尚倒也不恼,笑呵呵的站起了身子。 我们几人往外走去,都走到了门口,辛媛又退了回去,轻手轻脚走到看书女子旁边,怕了拍她,柔声道:“小乔,起来吃饭去了。” 那女子抬起头看了辛媛一眼道:“辛媛姐,你们去吃吧,我不想去了,我要在这里看书。” 辛媛疼惜的拉着她的手道:“那可不行,人是铁饭是钢。看书也不能饿肚子啊。而且出来时候队长可说这次行动由我负责的。快听话。”说完拉着被称作小乔的女子跑出了帐篷。 到吃饭那里,一人盛了一碗菜粥,蹲在地上喝了起来。本以为这些城里派来的知识分子会吃不惯这平淡的菜粥,不曾想那几人蹲在地上喝得有滋有味。 吃饭之时,方营长把几位考古调查队员给众人简绍一番,言称这些人是上面派来看看这边有没有珍贵文物,好挖掘出来给国家的。并挨个简绍给几位支队长认识。 祝村长和辛媛握手时候道:“实不相瞒,我在走马庄这地界上活了六十来岁,也没听说附近有些什么宝贝埋着。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 辛媛淡淡一笑没有应声。 第70节 吃罢饭后,两位姑娘安排回了帐篷,方营长和两位考古队的同志住到我那个工棚里。回去之前,方营长就嘱咐他们夜里可别乱跑,这附近夜里有些不干净。并且加大了巡逻力量,在两位姑娘的住所外保护着。毕竟如果上层派来的人死在这里,到时候就不好交代了。更给那些不主张修建水库的人一个抨击的机会。 入夜时分,屋外走路巡逻的脚步声就没断过。两位考古队的躺在最里面,我挨着路哥,方营长在最外面。今夜巡逻加大人手,所以原本我们工棚住着的那些警卫战士也都被派了出去。 其实我们三人躺下就是为了陪他们俩入睡,等他们一睡着,那我和路哥方营长还得去巡逻呢。连续两天死人,如果今夜再出事端。那人心可就真乱了。工地一停下到时候影响进度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管他们对我那道术到底是不是真信,但此时也只有寄托希望于我身上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过了半个多小时,等那俩人呼噜声响起后。路哥方营长我们三人悄悄的溜下了床。都没干在屋子里穿鞋,怕吵醒他们,提着鞋子走到外面才敢穿上。 走到外面后,方营长叫过来个战士,问道:“目前怎么样?可曾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那战士敬了个礼,道:“报告营长,目前一切正常!”声音洪亮。方营长啪得一下子拍了下他帽檐,低声道:“没看见工棚里面那两位同志刚睡着吗?你给我小声点,吵醒了他们。自己看着办!”训斥一番话,我们几个人沿着工地睡觉的工棚转悠了起来。 这片工棚正好是在挖的那个坑旁边,中央是方营长的帐篷,围着它四周是个方形。划分出四片区域,分别由四位支队长以及手下的工人住着。沿着工棚区转圈,看见四位支队长一个个的带着点心腹也在巡逻这,各个大的工棚门口,小工棚附近都有站岗人员。今夜算是众多军人集体出动,就防止有事故的发生。 我身后背着周天星宿剑,腰上挎着百宝包,一沓子符咒和黄铜罗盘就装在里面。左胯间悬着酒葫芦。小九则瞪着黝黑的小眼睛从我怀里向外探着,一副激动模样,让我很无语,我们这些人忙来忙去,小九在我怀里就跟看笑话似的看着一切。 反正我这一身的形象确实引人注目,不时有战士目视着我,甚至好几拨战士因为对我指指点点而受到了方营长的严厉批评。 走到祝村长那巡逻区,他正带着人巡视着呢,悄悄的走进没个工棚里挨着看工人们情况。看我们走了过来,看了看我那一身行头,暗自竖了竖大拇指道:“知白这一身真有得到高人的风采,我活这么大岁数还真见过不少的邪事。这次可就指望你了,任重而道远啊。” 我赶忙谦辞了几句,转身和方营长继续训练起来。 在别的支队长巡逻区到还无事,走到那脸色黝黑的队长那里。他直接阴阳怪气的说道:“知白,现在全工地的命运可就教给你了,就看你那一手道法呼风唤雨,降妖除魔了!” 看他那癫狂模样,我倒也没理他。倒是路哥看不下去了,撸起袖子冲上去要教训教训他,他那块头根寺庙里的罗汉似得,谁看到不得发憷。吓得那支队长往后退了两步,发觉丢了面子才强自镇定道:“我就不信你还敢当着方营长的面打我,没有王法不成?” 小九在我怀里也冲着那支队长呲着牙,喉咙发出低沉的吼声,一副生气了作势欲扑的样子。 路哥被火上浇油后,更要冲上去。被我和方营长使劲拽着胳膊抱着腰给拦住了。方营长赶忙瞪那支队长示意他别挑事了。 我贴在路哥耳朵上就说了一句话,他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转而嘴皮子抽动起来,后来面色绷不住,笑得合不拢嘴嘴。 我那句话明明贴着路哥耳朵,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入了耳朵。只道:“狗咬你一口,你难道还咬回去不成?” 第十九章 与辛媛同行 在场的众人听到我这话都哄笑出声,一片笑声中,黑脸支队长脸色竟然变红了,似乎觉得自己威信受到了挑战,破口冲我大骂道:“你丫一个小混蛋,什么身份竟然敢跟我这里较劲!”边喊还作势欲冲过来打我,但看路哥那壮硕的身子只是装装样子的原地蹦跳着。 方营长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了,出声呵斥道:“你俩能不能行,这是给大伙看笑话呢?那些工人劳累了一天刚入睡,如果吵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俩!” 听到方营长发怒,那支队长悻悻的闭上了嘴,掉头往远处巡逻而去。 “知白,你嘴也够损的,看看给他气成什么样子。我知道他看不下起你年纪青青。你就得做出样子给他看,如果按照你道家法门能破了连续死人的案子。相信他就会闭嘴,以后都会躲着你走。”方营长对我劝慰道。 我点了点头,拍了拍路哥肩膀示意继续巡逻。 我们一行人把营地四周全部转了一个边,没发现任何事情。才起身往住的工棚走去,一看那上面指派下的两位呼噜此起披伏的打着,也就放了心。出了工棚,往帐篷探望一番,毕竟这几人是上层派下来的考古队如果在这里出了事情,可就不好交代了。 帐篷门口,四名战士全副武装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方营长走过去,低声问道:“怎么样,里面可曾有什么异样的动静,两位姑娘可曾出来过?” “报告营长,住在帐篷里的两位姑娘一直未曾出来,也未听见什么动静。您放心,我们几个一定把这里守住。” 方营长拍了拍领头那战士的肩膀道:“这几位上层下来的人,如果在咱们这里有什么闪失,咱们工地这些日子的日夜奋战努力可就白废了吗,辛苦你们了。” 话音刚落,帐篷帘子被掀了起来,一道身影走了出来。只见来人披散着头发,一身红色衣服,看上去干练洒脱,正是辛媛。她看到帐篷外面聚集着这么多的人也有些诧异,疑问道:“方营长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成?怎么晚上巡逻这么多人?还劳烦您过来了?” 方营长洒脱一笑,道:“没事,这些战士白天也不参与怎么劳累的工作,晚上就站站岗,防止有国民党特务潜伏进了。毕竟那些特务也不好惹啊。辛媛同志,你这是要去何处?” 一听这话,辛媛那脸色挂上了两片红晕,低声说了几句话,如同蚊虫般声小,在场的几人都没听清。 现在工地里都已经死了两个人,大半夜一个女子出去行走毕竟不方便,方营长不得不又问了一遍。 这下那辛媛看上去脸色更红了,往过走了两步,冲着方营长低声道:“我去方便方便。” 一听这个原因给方营长弄得老脸也是一红,怪不得开始问话她回答如同蚊蝇一般细小。大半夜一个女同志在这么多汉子面前说这话,也确实抹不开面皮。何况当初那会社会风气可不像现在一般,男女间腼腆的不行。 方营长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如此,知白你陪辛媛通知去一下,这夜里着实是漆黑,难免辛媛小姐一个人害怕。” 一听这任务叫到我,吓了我一跳。怎么这种事情赶到我脑袋上,细细一想。就我会道法,方营长也只能派我去了。 “不,不,不。我自己去就行了。”辛媛连忙说道。 “辛媛同志,这夜里黑漆漆的,难免有特务混到附近。就让知白跟你走一趟吧,这小伙子机灵,还有一身武艺。”方营长连忙解释了一番。 最终还是我陪着辛媛往厕所那边走去,路哥还是脸皮有些薄,这种事情没敢陪着我去。我给他打了那么多眼色都白废了。着实让我懊恼不已。说实话,当时那社会男女之间夜晚独行还是比较忌讳的。何况我那么多年一直陪着师父捉鬼降妖,到不就在山上,哪里有这种和女子同行的经历。 这工地足足有上万人,每日是吃喝拉撒睡也就是个大问题。厕所修建在工棚外围,足足离工棚附近有百十米路。因为这厕所盖的是简易厕所,挖了个大坑,上面用木板一块块的搭建着。外围搭上木头架子,用塑料布一围上就告成了。因为简易,所以着实臭气熏人,只能远离住的工棚百十米距离。 平日里有村里妇女过来送饭,倒也建着女厕所。要是搁在这帮修水库的大老爷们身上,一切都容易多了。男人之间也没有那么多避讳,找个没人僻静地也就尿了。 我领着辛媛往厕所而行,出于避讳,我俩之间足足有一米多的距离。走了几十步都没有说话。最后她耐不住好奇之心道:“方营长说你武功高强,可是真的?我在北京也认识几个修炼武艺的老者,你是师承何门派?”声音清脆,透着股灵性,犹如百雀黄鹂般好听。 平日里降妖捉鬼都没这般胆怯,但此时我却有些腿脚打飘,支支吾吾道:“渔阳道。” “渔阳道?”她念叨了三遍,最后疑问道:“这是个什么门派?我怎没听过啊?” “我修的是道家一脉你当然没听过了?” “我看你身上背着这些东西时就想问了,但没好意思问出来,你年纪轻轻真是得了真传的道家高人不成?”辛媛道。 “高人算不上,但我跟着师父修道那么久,也练出了点道行。”我连忙说道,不知是不是见到女子有些紧张,我和盘托出了这些事。 “那你师父呢?怎么就看到你一个人。”她好奇问道。 我默默的走着,没有回答。 “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你这人别这般无趣啊。”她看我不说话,连忙追问起来。 我叹了口气,落寞道:“师父为了救我,去世了。”话音悲凉。 第71节 她一听这话,连忙和我道歉声称自己不说故意的。我点了点头就没继续说话。一路无言走到了厕所。 她独身走了进去,我在外面慢慢等着。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师父他老人家,如果他现在活着,一定能发现那俩人的死因的。如果被他知道我这么没用,多半会呲着那嘴大黄牙,给我两个暴栗的。 想着想着,耳畔脚步声响起,定睛一看,辛媛已经走了出来。赶忙和她并身往工棚那里走去。俩人都有些沉默,互相没说话。 “对了,你叫知白是吗?多大了?”她终是耐不住性子问道。 “张知白,我一九四零年生人,现在已经十八岁了。”我答道。 话应刚落,她似乎知道什么秘密了一般,笑道:“我二十七岁了。原来你比我还小,那你干嘛看上一副老成的样子,别和老头一般暮气沉沉,年轻人就该有股朝气。” 原来这辛媛比我大了足足九岁,我偷偷看了看她那看上去光洁的脸庞,暗想这北京城里的知识分子看上去就是年轻。这要搁在我们村里,得有两三个孩子了。 她看我盯着她看着,笑了起来,道:“还没看够,难道我脸上长花了不成?”这话给我弄了个大红脸。 看我脸色发红她更是哈哈笑了起来。 这女人性格太外向,大大咧咧的,我可真惹不起。我暗自想到。一路慢慢的又回到了帐篷那里。方营长还带着人在帐篷外等着,一看我们回来了,长出了口气道:“既然回来了。辛媛同志就先去休息吧,我们几人继续巡逻巡逻。” 辛媛给他道了谢后就进了帐篷,临进去时候还回身看了我一眼。我赶忙把头转到了一旁。 方营长我们几人也睡不着,就在工棚之间支上了桌子坐着,暗等天明。时间暗暗流逝着,转眼间东方已露出了鱼肚白。眼看新的一天就过去了,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几人也送了一口气。至少没连续出现死者,那工人们也不至于大面积出现恐慌情绪。 我看天色差不多了,就琢磨着盘膝坐下,气行周天。吸收起天地灵气,刚和方营长一说。他则道:“这两天差不多都是这个时候出现死者,黎明前最后的时候咱们决不能大意!再去各个工棚巡逻一圈,也好放心。” 想了想我点头答应,一起又巡视了一圈。沿途各个营地都未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四名支队长都不见了踪影,一问才知道几个人一看天快亮了都去补觉了,毕竟白天还得组织人手干活。方营长一听没说什么,这些支队长白天干了一天的活,晚上也巡逻一夜着实不轻松。 巡视了营地一圈,都没发现什么事情。回到住着那工棚的时候,只见那两名考古队的男子已经醒来,站在空地神色凝重的观望着什么。 我们赶忙迎了上去,方营长问道:“两位起来得还挺早。是不是有早起锻炼的习惯?” 那看上去双眼如瞎子般,光头的男子走了过来,沉声道:“方营长,你们营地里恐怕有事。刚才我差点身死!” 这话一说,吓了我一跳,难道刚刚连害两人的妖物又来了?那此人又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第二十章 藏教密宗嘎乌碎 众人争论开木棺 方营长也是一脸的紧张之色,眼睛紧盯着眼前的俩人道:“发生什么了?这位同志你刚刚遇到什么危险不成?”话语急切,甚至连声音都有些走调了。 在场所有人的眼光都已经盯上了那俩人,一副吃惊神色。难道这俩人也遇道之前两名死者同样的遭遇了吗?又为何逃过一劫?我则低着头凝神苦思着,着一夜里我精神高度集中,却并未发现有阴物妖邪的踪迹。 那被称作寸头的黑衣男子在一旁站立着身子,看似松垮,肌肉却紧绷着,随时准备出击,似乎在防备着什么一般。 穿着一身麻布衣裳,眼白明显,光头的男子往前走了两步,到方营长近前,从怀中掏出一个挂坠。这挂坠看上去不似中原的样式,为一个小盒型状,细看则发现如同佛龛一般。里面供奉着一位四十个手臂的不知名佛陀,面上三只眼睛,手中拿着刀剑斧钺等兵器,看上去栩栩如生。看其样子不似中原寺庙长供奉的佛像。只是此刻着佛像在盒子同已经由中间部分裂开一道缝隙,不知是何原因。我修的是道门一脉,对这也不熟悉,静静的看着他,不知为何意。 方营长眼睛紧盯着佛像道:“同志这是什么意思?恕我愚钝,不明白啊。” 那光头男子单手合十,行了个佛礼。令我大为惊讶,不曾想此人不光看上去如同和尚,原来是正儿八经的佛门中人。他声音有些急促的开口道:“此物名为嘎乌。为我西藏密宗佛教的附身符,里面供奉的正是令人崇敬,法力高深的千手大悲菩萨。此嘎乌为密宗大德高僧班索亲手制成,受起法力,焚香开光,本身就有着大法力。刚刚在工棚里睡觉之时,忽然一股怪力向身上袭来,身子一僵就不能动弹了,危急关头这护身嘎乌以自身碎裂换得我身平安。所以说,方营长你们这营地里是不是有怪事发生?我猜测是有鬼神怪力恶意为之!” 这番话语落后,方营长一脸问询的望着我,似乎想让我判断一下眼前这和尚所言的真假。但我跟随师父修道才不过三年,也没出过北京地界。对那西藏密宗佛教实在是知之甚少。也不敢随意开口,只得点了点头,走一步看一步了。 方营长看我点了点头,双眉紧蹙起来,思索了一阵子,道:“实不相瞒,这工地的确已经发生了怪事。有两名工人因此身死,不知是何故。所以我夜间大力组织人手巡逻站岗,却没有解决这种事情。得亏您两位没出事,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交代了。” “哦,竟有此事?方营长麻烦您细细与我说说。我三岁入密宗,今年也俞三十三了。不敢说修为高深,但也驱过妖邪,您与我细细说说。我看看有没有法子破解一下。”那和尚眼神一亮,道。 听他这话我也有些好奇,入道门这么久,一直看的都上道家符咒捉过的法子。不曾想今日有缘能看到佛家密宗的高深法门,心神也是一阵的激动。 方营长顿了顿神,开口道:“既然如此您两位就随我去帐篷那里吧,正好把此事与您们同伴也一并讲明白。” 俩人点了点头,随着方营长往帐篷处走去。我则跟方营长告了个假,让路哥跟随他们先一起去。 等他们身影渐远后,我找到一个僻静点的地方,盘膝而坐。吸收天地灵气打坐行功起来。师父生气无数次讲过,这修道讲的就是这日复一日的水磨工夫,决不能有所松懈。天气中暗含的灵气,吸入体内,由丹田转化为气血,走奇经八脉。运行十五周天,后长出了口浊气。吐气如龙,我感觉自己突破十五周天的时候不远了,只是缺少一个契机而已。站起身子慢慢想帐篷处走去。 一进入帐篷里,方营长、路哥、考古队的四个人都在。方营长正在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辛媛看我进来微微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打招呼。寸头男子与和尚细心听着,而那名一直看书的女子,也放下了书。歪着头侧耳倾听,不时的打着哈欠。 过了莫约一刻钟的工夫,方营长把所有的事情都讲了出来,抬眼看着众人。似乎期待着他们有什么解决之道一般。 那和尚暗自思索着,寸头男子还是一副木头似的模样。辛媛则一脸奇怪之色道:“连死两人,方营长连是何因都察觉吗?上报指挥部了吗?” 我有些好奇辛媛这种口气,昨天和她同行是看她说话可不是这般正经严肃的,难道今天这才是她的真实一面吗? 方营长一脸惭愧之色道:“出了事后,我便带人分析查看,苦于没有结果。看那过程不向是人力可为的。实在是怪事啊。不知这位同志可曾想到了什么方法?”他一边说着,手指向了光头男子。 辛媛看那光头男子依旧低着头苦思的样子,不禁道:“和尚,别想了。光想你能想出什么解决之道。不如我们查看死者尸体一番再做结论。对了,方营长那两名死者尸体尚在何处?” 一听这话,方营长面有难色,道:“不瞒你们说,两位死者都已经被封棺入葬了。现在没法子再看尸体了,不如想想别的方法。” 辛媛一脸奇怪之色道:“尚未察觉出死因怎么就急匆匆的封馆下葬了?尸体解剖了没有?现在只能挖坟查看尸体,也好找出死者的原因了。” “因为农村习俗入土为安,死者死状凄惨,所以就给下葬了。至于您所说的给他们挖坟,恐怕不好吧?”方营长支支吾吾的说道。 那一直没有说道的寸头黑衣男子突然道:“有何不妥?难道不知道何种死因,我们几个人在这里漫天瞎猜吗?你们要是不干开棺材,就由我来。” 听他说话那种为所欲为的口气,我暗自有些来气,反驳道:“你们这般惊扰死者,出了事谁负责?死者才入棺内不过三天,猛然间沾了生人的阳气产生尸变怎么办?” 那寸头男子冷冷看了我一眼道:“你又是何人?我们挖坟,出了事自然由我们负责!” 我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死人如果入棺材时间不久,在那里面阴气聚集,尸气重。猛然间沾了生人的阳气有可能产生尸体反扑的现象,就是老话讲的诈尸了。眼前这男子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观其样子不像是道门中人,真出了事端还得靠我来。刚要冲他发作,辛媛娇声一笑道:“寸头,别瞎说。这小兄弟可是正宗的道门弟子,身负道家奇术的。可别惹恼了人家被收拾一番。” 被称作寸头的黑衣男子冷哼了一声。 方营长一看我们快要吵起来,赶忙打着圆场道:“这挖坟事大,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等我把几位支队长叫过来商量一番。”说完后,冲门口喊道:“彪子、小林子去把几位支队长请过来。” 一盏茶工夫后,几位支队长走了一件,脸色挂着倦容。昨夜一宿未睡,白天又得起来干活,着实不轻松。看到帐篷内众人后,有些奇怪的问方营长找他们何事? 方营长把刚才所说的事情与几位支队长讲了一遍,话音刚落下去。胡正就跳起脚嚷道:“不行!绝对不行!他们都是我从房山带过来的,都说我手底下的村民和乡亲。任由你们胡作非为,等我回去,非得被乡里人戳脊梁骨。” 和我有争执那黑脸支队长也道:“你们这些人竟搞这些勾当,哪里有什么鬼神之说?开棺材就能找到凶手?人家都死了,有点道义行不行!” 第72节 祝村长和那么年纪大一些的支队长则是没有说话,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昨天听他俩的意思是相信鬼神之说的,没准心思也是同意开棺查看,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没法说罢了。 一番争论之后,谁也没有说服谁,吵得是不可开交。 最后辛媛开口道:“既然咱们谁也说服不了对方,但这解决这连续死人的怪事又迫在眉睫。不如征求一下大伙的意见吧。由外面上万名工人来决定。但丑话先说在前面,如果工人们同意开棺查尸体的话。倒时候谁在阻拦我,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方营长一看事情如此,点点头只能同意。 我则暗自思索着,辛媛办事进退有度,大气,一看就是经历过事端的。而那光头男子真是密宗和尚,是有道行在身的。寸头男子看架势也不是常人,几人里面只有那一直看书的女子最过普通。可这样的几个人难道真实身份紧紧是考古调查队员?难道他们来此的目的另有玄机? 方营长把众人带到外面,组织上万名的工人站好后,走上一个越三米高的土丘,大声喊道:“现在解决工地连续死人的事情迫在眉睫,眼前有个办法,再次开棺材把死者挖出来由上层派的人检查遍尸体,用来做结论。” 话音刚落,人群就如炸了锅般吵了起来,大声嘶喊着不得打到工友的安宁。一时间群情激奋。 第二十一章 小九卖萌 开棺验尸 工人们吵得厉害,尤其是房山那批过来的吵得最凶。看着这些群情激奋的工人们,我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农村讲究个入土为安,这两人又是无缘无故横死的。此事把尸骨挖出来的确让人心里不能接受。尤其大部分工人都是房山人,背井离乡来此地干活,死后尸体如果任人随便挖出去,回去怎么和老乡交代。 胡正看着看着那些工人嘴角上挑,似乎认定这次那几个考古队的人没办法把尸骨挖出来。 方营长转头看了辛媛一眼,无奈的摊了摊手。这种情况他也没有办法,毕竟刚才辛媛也说了听从大伙的意见。 辛媛脸上丝毫不见焦急的神色,径直走到土丘之上,伸出右手捋了捋头发,姿态优美。底下众工人一时看愣住了。辛媛清了清嗓子,大声道:“诸位工友,我理解你们的心情。背井离乡来此地搞建设,不幸惨死。还要把尸骨挖出来二次检查,任谁也理解不了这种事情。”底下的工人一听她这么说都随声附和起来。辛媛话锋一转,道:“但是死者死因尚未查出来,我们不能让他们不明不白的死去。得还给他们个公道,另外我的队友今天早上也遇到同样的事情,要不是护身符起了功效,也和他们一个身死的下场。实话跟你们讲,这根本就不是常人所为。工地里有邪魅害人。不然你们想怎么会在一屋子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连死两人呢。如果不查清楚了,还会死人的。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人,会不会是你!” 方营长一听辛媛这么说,脸色大变。一直以来对工人都是采取的隐瞒态度,就怕他们知道实情后会恐惧,甚至大面积逃跑。毕竟在这种不可知的死亡折磨下,铁打的汉子也会心里发虚。现在辛媛已经把这件事给挑明了,如果这次查不出所以然来,后果不堪设想。已经到了紧急的事态了。 果然,辛媛话音刚落,众位工人就吵了起来。大部分来此地修建水库的都是从各村各镇找来地,本来就对鬼神之说相信,听她这么一讲,一个个都有些惧怕,不知所措。 过了片刻,不知是谁第一个嚷出来开棺验尸,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头迅速扩大。 “开棺验尸!” “开棺验尸!” 这样的吼声慢慢开始统一,从大多数口中喊出,只有极少出老思想还持着反对态度,但对全局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毕竟真正到危急自身生命的事情,极少数人才能保持镇定,坚持原有想法。辛媛只不过把人的这个共有的略根性,通过几句话扩大了。 看着底下众人整齐划一的喊声,辛媛在台上无所顾忌的笑了起来,手指暗暗指向了胡正,嘴里无声的嘟囔着,似乎在告诉可别食言。 走下台后,辛媛来到了我们身边,方营长竖了竖大拇指道:“你行事果决,非常人能比拟啊。只是现在你已经把事情给说出来了,这事必须解决了。不然这万把名工人闹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辛媛笑着点了点头,道:“方营长您放心,我既然敢这样做。就有十足的把握的!” 方营长没有接话,转眼间送早饭的妇女又推着车走了过来。“大伙先把饭吃了,吃完饭去干活,咱们工期不能耽误,得保证把党交给咱们的活干好。至于那邪物害人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了。”方营长喊道。 问道了饭的香味,小九蹭的一下子从我怀里钻了出来,漆黑的小眼珠子四处乱转着,不知在踅摸着什么。由于小九没事就在我怀里趴着,也不出来,所以辛媛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辛媛看到小九后,惊呼一声,道:“这是什么?白狐?你养的宠物吗?” “小九的确是小白狐,但她是我的伙伴而不是宠物。”我纠正道。 那和尚神态有些凝重,眼睛紧盯着小九,他眼白多于黑眼珠,紧盯着一人时候,模样有些瘆人。小九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低声嘶吼着,四肢伏地,尾巴高高翘起。我赶忙把它拽了过来,给它顺了顺毛。 和尚神色凝重道:“知白兄弟这白狐不简单啊,我刚才用西藏密宗佛教的秘术细细查看了一番,这小白狐别看个头不大,但道行已经不低了。你能得到它的跟随也是机缘一件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一惊。看着面前这和尚还是有些本事的,密宗佛教的秘术也不可小觑。嘴里却谦虚道:“哪里哪里,大师说笑了。” 辛媛一脸诧异的看着和尚道:“这小白狐看着这般的可爱,难道也是修炼的精怪不成?” 和尚点了点头。 一直看书性格有些孤僻的那女子抬起头,用手抚了抚自己的黑框眼镜道:“你们这些家伙,说话就喜欢神神叨叨的。哪里有什么精怪?这小白狐多可爱啊,黑漆漆的眼珠子转得古灵精怪,真是个萌物。” 辛媛吐了吐舌头道:“小乔,你怎么老是不信和尚说的那些话呢?那以前咱们遇到的那些奇诡之事又作何解释?” “具体解释,我现在也没办法解释出来。但科学讲究以事实说话。我看你们神神叨叨的秘术也不过是现在科学没法解释的一门学科罢了。另类的科学。”被称作小乔的女子分辨道。 辛媛一听她这样说,无力的摸了摸额头,似乎对她那种唯科学论有些头疼。 我好奇的看了这姑娘一眼,心底暗自有些发笑。连密宗秘术都想用科学来解释,看来这女子真是一根筋啊。被科学毒害不浅,不知道她要开了灵眼,看到死人魂魄会是何种模样。 大伙吃饭之时,不是有工人讨论死人一事。言及邪物害命,话语有些消极。似乎对我们能破解并不太看好,听得方营长眉头紧蹙着。 “我可以逗逗你的这只白狐吗?它叫小九?”被称作小乔的女子盯着我,话语间有些祈求,这可是她除了辛媛第一次与外人交谈。没想到小九这么有女人缘。我暗自点了点头,把小九往她身边推了推,口中嘱咐道:“小九智慧与常人无异,她与人亲近全凭个人喜好,你小心一些,别摸它啊。” 那女子似乎没听到一般,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往小九身上摸去,我心里一紧。生怕小九脾气上来突然抓伤她,刚要出声喊一下。只见小九往她身前凑了凑,任由那肉乎白皙的手摸到身上,一副享受的模样,甚至闭上了眼睛。看得我有些奇怪,小九什么时候这般好相与了? 辛媛看小九性格不错,模样还可爱,壮着胆子也把手伸向小九,还未触及小九身上,它喉咙就呼噜噜的出声警告起来,吓得辛媛赶忙缩回了手。一脸羡慕的看着小乔抚摸着小九。 看到这一幕我也有些奇怪,同样是女人,不知为何小九还对待人亲疏不同呢。 饭毕,工人们被组织继续去工地干活了,几位支队长也跟着先去了,等事情安排好了再回来一并商量问题。临走前胡正和黑脸支队长还狠狠的瞪了辛媛两眼,却对开棺验尸的结果无可奈何。 我们一行人则往的坟地走去。走到刚堆起来不久的坟头前,我告了个罪,嘴里叨咕着,两位大哥对不住了。为了捉住杀害你们的真凶只能出此下策了。说完后,抡起铁锹开挖起来。路哥跟我一人一把铁锹挖着,他身子壮实,铁锹在他手里显得和豆芽菜一般,轻飘飘的无力,不一会工夫,棺材板就漏了出来。 把土清好后,我跳下坑里,在棺材底下塞了几根绳子,上面站着的几位战士拽住了绳子使劲往上拉着,不一会工夫棺材就被弄了出来。 方营长走到前面道:“情非得已才开棺材的,两位死者死因一样,检查一具尸体就可以了吧?依我看来就不要惊扰两位死者休息了。” 我点头附和着,道:“对,尸体我们几人都看到过,确实连死的样子都一样,就看这一具吧。” 寸头黑衣男子冷声道:“你们看过我们还未看过,万一有点差距你们没看出来怎么办?”话语还挺冲,我冷哼一声没有理他。 “既然如此,小林子、彪子你俩把另一棺材也挖出来吧。”方营长道,语气也不怎么好。我俩都对那黑衣男子有些不对付。 两具尸体都被挖了出来,并排的摆在了土地上,路哥走上前去要开棺材,被我给拦住了。这死尸才埋进去不过一天的工夫,阴气尸气正浓,常人贸然开棺材被冲撞了身子难免大病一场,身子壮些的还好说,身子绕一些的说不定卧床不起。况且常人不会法门收住自己的阳气,待那阳气一激死尸,难保不会造成事变。我才不会让路哥去涉险境。 转头看了一眼和尚道:“大师,在场的众人里就咱们有些道行,开棺材的事情就有咱俩做吧。以免尸气阴气冲撞了他们身子。” 和尚点头道:“如此甚好。” 第73节 第二十二章 开棺查凶 木偶邪术 我与和尚两人各自走到棺材旁。这木棺材都是用铁钉钉死的,开棺材时候特别费力气。幸亏带着羊角锤,慢慢双臂较足了劲往外开着棺材,路哥看我吃力想过来帮我,被我喊了回去。因为这开棺材后第一股尸体威力大,侵入人的骨头力气,多会染上大病。我可不希望路哥受伤。 气血从丹田而出,运往双臂,慢慢的九根钉子都被我一一起开。这钉子用九根也是有道理可讲的,九乃数之极,九根钉子钉上棺材象征着能把里面的尸体死死封住,防止出来作乱。 我这边刚把钉子弄好,膀子一用力把那百十斤重的实木棺材盖子给掀了起来。一股白气带着恶臭铺面而来,带着阴冷的感觉。我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况,闭上身上窍门,气血运行在周身,硬抗了过去这尸气阴气,如若是不懂道法的常人,非要被阴气入体,尸气侵身。 往棺材里望去,只见里面的尸体已经有些腐烂,脸上的皮肉腐烂不堪,看上去恶心不已,身上有些肉上面蛆虫进进出出的爬着。我屏住呼吸静静的观察了一番,没有什么事情,意识有些松懈,长处了一口气。 刚把这口气吐出来,我心中暗叫不好,赶忙往尸体看去,只见棺材中静静躺着的尸体被我这阳气一激,浑身竖起了一层白毛。“白毛僵!”我心底吼了一声,刚忙把随身的符咒掏出,贴在了尸体的额头之上。用的正是我最初学会的符咒,驱神定身符。只是我如今的道行自然与当初不可同日之语,符咒的效力惊人。才贴到尸体额头上,那肉眼可见的白毛就消失不见。 拍了拍胸脯,道:“好险好险。”如果这要是普通人来开棺材,势必被尸变的白毛僵给扑到了。所以说三日内埋入尸体的棺材,尽量不要去触碰棺材,更别提开棺验尸了。 我这边事情完成了,转头看那和尚一眼,看看他们西藏密宗的秘术与我中原道术有何不同。 只见和尚单手一抬起,就把棺材板给扔飞了,这一手吓我一跳。那棺材板乃是实木打造,足足有上百斤,单手轻轻一扬就给扔出去,可见这和尚在武艺上也是造诣不浅。 “咣当”一声棺材板落地,同样一股阴冷恶臭的白气涌了出来。只见那和尚双手结了个古怪印法,对铺面而来的尸气熟视无睹。直待尸气散尽。那和尚似乎不知道闭气以防止阳气激起尸变般,一如平常的呼吸着。 这具尸体同样身长出了一层白毛,和尚快速从腰间抽出一不过半尺长的小物,打向尸体身子,口中同时喝道:“吽”。尸体上的白毛同样消失贻尽,这一幕看得我有些惊讶。 和尚口中发出的声音我到是知道,师父生前曾提起过,佛家的六字真言,有大愿力,大法力!此六字真言又唤作六字大明咒,即“唵嘛呢叭咪吽”,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咒,源于梵文,象征一切诸菩萨的慈悲与加持。内涵异常丰富、奥妙无穷、至高无上,蕴藏了宇宙中的大能力、大智慧、大慈悲。 和尚刚刚口中喝出的正是其中的“吽”字。细细观察他手中那不足半尺长的物件,原来是一个金刚杵,铜身上画着精美的突然,六字真言铭刻其上,虽然个头不大,但看上去威风凛凛。 看我一直盯着他看,那和尚对我微微一笑道:“想不到知白小兄弟道行如此高深,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尸变给控住了。” “大师说笑了,我看您才是真正的道行高深,紧紧六字真言的其中一字,陪和着一金刚杵之力,就把尸变镇压。不敢相信如果您口中把六字大明咒同时吼出,讲是何等的威力惊人!”我感概道。 那和尚笑着道:“其实我们密宗修炼着六字大明咒不像外人想象这么简单。需要一字一字的修持,我修炼了二十余年不过练出来两字罢了。至于你所说的六字同时加持出,非大德大能高僧不能办到。而这金刚杵是我密宗秘传的法器,已经流传了六世。受历代高僧佛法加持,不过因缘际会才到我手中。金刚杵于我们密宗中所向无敌、无坚不摧的智慧和真如佛性,它可以断除各种烦恼、摧毁形形色色障碍修道的恶魔。所以我刚刚不过是借助密宗真言和法器威力罢了。远不如小兄弟你独身平尸变的厉害。” 虽然他口上这么说,但我却不太相信,他说自己只会两字大明咒,谁又知他是否已经修至大成而故意隐瞒呢。毕竟我们之间不相熟,互相留一手太正常不过了。 我俩这边还互相夸赞着,不料那几人早就坐不住了,辛媛高声问道:“你俩到底完没完事啊?我们还不能过去检查尸体吗?” 我赶忙道:“行了,这尸气已经散去,对身体无大碍了,过来吧。” 话音刚落,几人脚步飞快的走了过来,一个个往棺材里看去。看了两眼,小乔道:“这尸体已经腐臭了,还是你们检查吧,我可是接受不了。” 路哥则走到近前拉着我袖子低声道:“虎子,刚刚听到你与那和尚谈尸变俩字了?难道刚才有情况不成?” “恩,刚刚我大意了,阳气激起尸体,产生一层的白毛,差点尸变,不过镇压了。” “白毛?难道是咱们小时候杀死陈三,抓伤你爹的白毛僵尸?”路哥话语有些惊讶和后怕。 我点了点头。 路哥右手伸出大拇指冲着我道:“你小子真是出息了,当年祸害咱们一个村子没有办法的僵尸,被你分分钟钟就搞定了。”这话说得我也一阵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解释道:“路哥,这刚尸变和已经成型的白毛僵尸不可同日而语,只要把尸变控制住,就不可能再变成僵尸了。” “知白,刘福贵尸体上那张黄纸是什么?上面和鬼画符似得?难道是你贴的?”方营长疑惑的话音传来。 我赶忙道:“别动,别动。那是我贴着镇住尸体的,刚刚差点尸变。” 一听我说尸变这话,方营长、辛媛和几名警卫士兵眼睛瞪得和牛眼似得紧盯着那张小小的符咒。 “什么尸变?据科学研究,只不过是尸体受静电反应引起的局部肢体抽搐罢了,古人不懂这些知识,愚昧的认为是尸变,才有僵尸一说。”小乔怀里抱着小九冷哼道。 对于这种唯科学论调者,与之争辩是徒劳的,我所幸装着没有听到。看我没有说话,小乔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小九在她怀里冲着我做着鬼脸,小瓜子直拍脸,似乎耻笑我不看回嘴一般,看得我也无可奈何。 “现在棺材已经开了,咱们还是细细查看一番吧。现在工人们都知道这事情了,如果不能查出原因,找出凶手那就麻烦了。”刘营长说道。 剩下的几人围着棺材转了两圈,这两具死者尸体现在全都呈现不同程度的腐烂,恶臭熏人。还有一些蛆虫从尸体肉中爬进爬出,看上去令人反胃,小乔抱着小九远远的躲到了一旁。辛媛倒是无所顾忌,细心的查看着。甚至用手在尸体上摸了摸,丝毫不像女人。 看了一圈后,辛媛道:“这两具尸体的确是死因一样,现在还能看到尸体上一道道肿起来的印记,刚才我用手摸摸了尸体的四肢,的确里面的骨头已经碎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和尚、寸头你俩有什么看法吗?” “看尸体如今情况,死者生前似乎被用绝世力量的凶手把四肢如同捏泥人般掰断了,只是找寻这样的凶手实在是太难了。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看了是邪魅害人。这方面我不懂,还是问和尚吧!”寸头男子分析一番后推给了和尚。 “这次是凶手不是邪魅害人,的的确确的是人!只不过是另有原因,这种杀人邪术我曾听人提起过,本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但看死者四肢被捏成那般样子,脑海里才轰然间想起来。”和尚沉声道。 话音刚落,大伙就炸开了锅。 “怎么可能是人办到的?谁有那么大的力气?” “对啊,咱们可是站岗巡逻的很到位,绝对没有凶手能混进去啊。” 我听和尚说的人办到的,也是有些不信。但我的确没有查出原因,所幸一言不发,细细听他说下去。 果然有人等不及,辛媛急哄哄的道:“和尚你别卖关子了,赶忙说下去啊!” 那和尚淡然一笑,继续道:“用的是邪术害人,而且这邪术在历史上不过昙花一现,只有少数邪教分子才掌握了。但具体是什么教派早就已经不得而知。本以为这邪术已经消失于历史了,不曾想这次竟然又看到了。那是用秘法呼应木偶的傀儡邪术!” “傀儡邪术?”一听这名字我就有些发愣,师父生前从未和我讲过,在道观典籍中我也从未翻到过记载,不由被吸住了心神,一心想得知到底是何样的邪术害人。 第二十三章 缉凶寻偶 众人眼巴巴的盯着和尚,期待着他说出下文。连小九都在小乔的怀里竖起耳朵往这边望着。那和尚却迟迟不说,环视众人一圈后,吊足了胃口才道;“这用秘法呼应木偶的傀儡邪术,是从宋朝开始流传开来的,在元朝末年兴极一时。当时那个邪教趁着元末明初战乱之际,扩收门徒,广敛横财。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非命,但明朝建立不久后却慢慢消声觅迹。我年轻之时听人提起过。采用秘制药物侵入人体内,在特质木偶上刻慢符咒。木偶便与被秘药侵入体内的木偶相联系,断木偶四肢,则人四肢也不保。端得是狠辣奇诡,不露面便能杀人与无形之中。而且死者魂魄都被摄到傀儡之中,用阴气来养傀儡,让那傀儡更加强大,更利于杀人。不过听给我讲解此事的人说此邪术已经失传了,不曾想在此地又一次见到!” 话音刚落,众人齐齐惊呼出声。原因无他,实在是这种秘术太过于惊人了,竟然单凭木偶就能操纵人身体,甚至杀人。简直防无可防。如同鬼神之术一般无二了。 我也是一阵后怕,脑子里飞快旋转着如果这种秘术用到我身上会是何种效果,最终不得不暗自摇头。这秘术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凶手不必出面,紧紧凭着手中的木偶就能操纵人生死于鼓掌之间。只怕师父他老人家生前也未尝听说过如此可怕的秘术。 “和尚,此秘术这般难以破解,那当年的邪教是怎么覆灭的呢?咱们又怎么对付他?”辛媛急忙问道。 听她的话,我脑海里也有些奇怪,按说世间万物皆属阴阳,相生相克,这种秘术也必有克制的方法吧。 和尚低头思索一番,似乎对当年一段简简单单的谈话有些记忆模糊,弄得我们这些人是一阵揪心,如果和尚真忘了怎么对付这秘术,怎么避免自己中招,那真是有些棘手了。 第74节 所幸的是,过了一盏茶时候,那和尚抬起了头,满脸大汗,似乎思索几句话用尽气力般道:“当年那人讲之时说过,这种秘术最关键的就是药力侵入体内与木偶能够相呼应。但是药力侵入需要徐徐渐入,不可一蹴即就,是个水磨工夫。必须是与之想熟识的人才有办法成功。” 听他这样一说,我长出了一口气。如果那邪药需要一点点侵入体内的话,那我就不惧了。当年师父给我吃过那献与秦皇的长生不老丹药,虽不能真长生不老,但也是活死人肉白骨的宝贝。驱走我由娘胎带出的体虚体寒毛病后,大部分药力蛰伏在我丹田中,如果邪药想侵入我身子,一定会被那庞大的药力化解。不能侵入体内,自然不会与符咒木偶傀儡相呼应,自然不会中招。 “那如此说来,凶手必定是与死者想熟悉之人,至少与他们没有防备了。既然有了大致方向,查明死因。咱们一定得给这两位死者报仇雪恨。把那害人的畜生捉住,问问他心是什么做的,这般的黑暗!”方营长大声道。 刚说完,几位支队长往这边走来,想必是已经安排好工人干活的事宜了。刚走进棺材,几人探头往里望了一眼。与我有过节的黑脸支队长语调怪异的道:“哟,这死者头上贴到是什么东西?这黄纸就是村里跳大神糊弄人的符咒吧。怎么贴到死者头上了?这是不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他这话一说,我火气腾就起来了,这人两次三番不分青红皂白的与我作对,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何况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刚要发作。辛媛就已经开口道:“这是镇压尸体用的符咒,刚才尸体差点尸变,要不是知白,我们这些人就危险了!” 一听这话,年岁较大的支队长和祝村长脸色一变,往后退了两步,似乎知道尸变的厉害一般。胡正则是一副无所谓神情,只是眼睛死死盯着辛媛,如同和她有仇一般。 “尸变?净弄这些唬人的东西吓唬我们?难不成以为我们会相信不成?看我现在就把你这谎言给扯破了!”黑脸支队长冷哼一声,伸手向尸体头上的符咒撕去。 见此情况在场的几人都着急起来,我气血运到了脚上筋络,想冲过去阻止他。如果任由他把符咒撕开,尸体被再次一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住手!”一声大吼从方营长口中传来,只看他手里的枪瞄准了那支队的后心,脸上满是怒火。 那支队长似乎听出了这声喊是出自方营长口中,停住了手,转头往我们这边看来。这一看不要紧,只见黑洞洞的枪管直直的指向了自己的身子,吓得双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口中连忙呼喊道:“方队长您这是干什么啊?快把枪收起来。枪弹无眼走火就不好了。” 看他那副怂模样,我心中暗自发笑。 “我看你像害死我们这些人,不得不用枪先把你击倒。所幸你停住了手。这次最后和你说一遍,不管你对鬼神之说信与不信,但也故意找知白的麻烦。现在查明凶手一事,还指望着他呢。而且刚才尸体差点是尸变,你可别做傻事害死我们。”方营长沉声道。 黑脸支队长赶忙点头不已,口中央求着好话。众人一看这情况,也怕方营长真的开出枪不好交代,纷纷劝解起来。借坡下驴,方营长收起了配枪。 “胡正,胡队长。听我们建议开棺材验尸后,已经找到死者死于何种邪术了,不多时就能捉住凶手。现在终于知道我们为什么坚持开棺材了吧?”辛媛道。 “什么?现在查出死因了?还能捉到凶手?”胡正一脸不敢相信的问道。 其余三名支队长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方营长点了点头,把之前和尚所说的一切复述了一遍,引得几人一阵感慨,强烈要求把凶手捉到。 “大师,既然您已经知道这邪术了,现在改用什么方法捉住那凶手啊?决不能让他在逍遥法外了。”方营长恭敬道。 和尚看了我们众人一眼,道:“捉拿凶手容易,现在工人们都在干活。咱们先把这些士兵的行李坚持一遍。确保没有凶手后,再派这些士兵一起去工人的住处搜藏。无论被子里,床铺下都不要错过,一寸寸的找。找到形状可疑的木偶就先汇报!” “这些士兵都是我从军营带出来的兄弟,绝对不会有凶手的,搜查就免了吧?”方营长说道。 “不行!俗语讲知人知面不知心,必须细细查看一番。一则防止遗漏凶手,二则给工人们一个交代。如果只搜藏工人,想比他们也会不服的。”辛媛反对道。 众人随声附和着,最终决定我们先把几百名军人搜查一番,确认无误后,再一起搜查工人。趁着工人们都在干活,不给凶手销毁证据的时间。 “既然如此咱们几人赶忙去搜查,防止凶手跑掉。”祝村长道。 我挥了挥手止住几人的脚步道:“急也不急于这一时三刻,现在这凶手一事就咱们在场的几人知道,咱们不说出去,就不会走漏风声。眼前这两名工人,被暗害惨死,现在又被咱们二次挖棺验尸体。实在是可怜,虽然魂魄已经被邪术摄取。但我还是超度一番,做场法事。” “既然如此那就等知白一会吧,也算咱们弥补下惊扰死者了。”方营长道。 我刚到我话说完后,辛媛美目看我的眼神中满是欣赏之色。 “你这人倒也是好心肠,难怪能养小九这么可爱的萌物在身旁。”被唤作小乔的女子抱着小九悄然出声道。 方营长派了几名士兵把棺材封上,又放入墓穴中填上了土。我随身带着所有法器,此刻掏了出几张符咒,放与周天星宿剑上,舞动这周天星宿剑口中念着咒语,一番法事做完,已经大汗淋漓。 那和尚也在一旁给死者念着往生咒,待一切事了后我们才往工棚走去。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几百名军人的工棚,随身衣物,床铺下和被褥中都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可疑之物。方营长得意的笑了两声道:“看到没?我就说我带来的这些兵里不会有凶手!” 随后除了几十名站岗巡逻的士兵,其余的人都被派了出去搜查工人的行李东西,并再三嘱咐见到形势木偶、布偶的东西就上报方营长,由我们定夺! 足足搜了多半个时辰却一无所获,汗水渐渐挂到了方营长头上,现在工人们已经知晓有邪术害人的事情,如果不能捉到凶手,在死亡的阴影下,只怕会有些极端的工人干出傻事来。 又一会工夫,一名战士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手中攥着一个竹子做成的玩偶。我们心神都为之一紧,期待着这邪术傀儡的样子。不料和尚细细看了几眼后扔到了一旁道:“这并不是邪术炼制的傀儡,只是寻常村子做成的玩偶罢了。上面没有一丝邪术符文刻画的痕迹!” 第二十四章 傀儡出 凶手现 听他这么说,大伙把目光都落到了那个竹子玩偶之上,果然上面未有一丝一毫的符文痕迹。做工简单粗糙,一看就知道是工人无聊之时用工具自己做出来的。大伙的心情都有些焦急,足足半个时辰了全没有找到凶手的证据,难道这次判断是错误的?还是凶手在最近察觉风声紧给暗自销毁了呢? 事情一时间有些僵住了。方营长冲那名战士一挥手道:“你们速速继续搜查,决不能漏掉一个地方。这次出动这么多的战士,如此大的声势,如果不能把证据找到。那咱们可让人贻笑大方了!”说到后来有些严肃。 “是!营长,我们绝不会丢了咱们营的脸面!”那战士大声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几人站在帐篷外面,焦急的等待着战士们的汇报。不时有战士拿过来木偶、布偶类似的东西,都引得我们心神一紧。但经过和尚的反复确认,都不时那杀人的邪物木偶。 一个多时辰都过去了,可以说已经把工棚翻了个底朝天,却一点都没有找到证据。大伙的心情都有些颓败。方营长不住的在原地转着圈,嘴里嘟囔道:“完了,完了。这下可怎么交代啊!” 众人的心情都有些失落,足足忙了一上午却一无所获。如果工人们知道这个结果的话,难不保会发生争吵,甚至暴乱。 “你们去把战士都叫过来,反复确认一下是所以人的住的地方都搜查了吗?”辛媛突然说道。 彪子没有理会辛媛的命令,眼光直往方营长身上瞟去。方营长重重的一挥手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问问啊!” 彪子慌忙领命往远处跑过。 过了一小会的工夫,彪子跑了回来,讪讪道:“经过再三询问,现在依旧没有搜查的住所只有在场的几位支队长和营长您的了?至于辛媛同志以及他们的考古队,是死人之后才来的。所以不作搜查范围考虑之内。” 话音刚落,那黑脸支队长就跳起脚道:“怎么我们几个支队长都成怀疑对象了?难不成人是我们害的?我们是幕后黑手?” 彪子看着几位支队长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辛媛不客气道:“支队长怎么了?死人的时候你们也在,按理都应该搜查一番。包括方营长都能算做嫌疑人!” “谁给你的权利?凭什么质疑我们几人?”胡正难得和那黑脸支队长站到了同一战线上,冷冷的说道。 “我认为这个提议靠谱,咱们的确应该也被搜查一番,也好避嫌。不然光搜工人而不搜咱们支队长,这成什么了?毛主席老人家说的好,人人平等嘛!”祝村长眼神锐利的扫视所有人一圈后,道。 “够了,别吵了。的确咱们几人避嫌一下,让士兵搜查一下好了!”方营长最后给下了决定。他手握着兵权,毛主席都说枪杆子里出政权,在场的几位支队长都不敢和他争论。此事他一开口,就算定下了。 第75节 彪子赶忙领命带着几名战士去搜查了,不一会的工夫。彪子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走到胡正前排,抡出自己那蒲扇大的巴掌,一下子给他抽得转了两个圈坐到了地上。彪子那体格壮得和头牛似得,哪里是胡正能够抵挡的,肉眼可见胡正脸上肿起来一大块包,哭丧着脸坐到地上,往外吐了口吐沫。 竟然两颗黄牙被胡正从嘴里吐了出来,带着不少的鲜血。他刚才都被这巴掌抡傻了,此时含糊不清道:“方营长,你手下这士兵是怎么回事,得给我个交代啊!我胡正就算没有兵权,也不是好欺负的!”因为掉了两颗牙,说话透着股风声。 这场面给我们都看愣住了,无缘无故这彪子打了支队长,估计得受一顿皮肉之苦了! “彪子!你还有没有纪律!当众行凶!”方营长脸色通红的怒吼出声! 彪子却也是一脸愤怒之色,从伸出蒲扇大的左手,掌心赫然躺着一个金色布料做的布偶,上面眉眼清晰可见,如同活人一般。身上还画着一些奇形怪状,似蝌蚪、似游龙的黑色符文。右手则指向了胡正怒吼着:“这个老王八!原来他就是凶手,这布偶就在他枕头夹层里发现的!怪不得刚刚他不同意我搜查呢!” 和尚赶忙从彪子掌中把布偶拿到眼前细细端详起来,只见这布偶做得栩栩如生,只是皮肤是金色布做的,上面的黑色符文密密麻麻,一看就能明白怎么回事。反复端详了一番后,和尚沉声道:“这东西就是害人傀儡邪术用的布偶!” 听到从他口中证实,不少人喉咙中“嘶”了一口气。怪不得一直抓不到凶手,原来这凶手竟然藏在我们这些领导商议的人之中。 胡正一听这话,先是一脸不可置信之色,似乎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然后脸色由红润转为煞白,最后变成了灰色,一下子瘫倒在地,口中不住嘶吼着:“冤枉啊!我是冤枉的啊!彪子我和你有什么仇,你要这般害我!” “彪子,你把发现这傀儡布偶的事情原原本本和我们说一遍,也好断了这胡正的心!”方营长沉声道。 “我刚才和小林子带着五名士兵在几位支队长和您的住所搜查,先查的就是您的住所,但是一无所获。一遍遍的查着。本来都要回来禀告什么都没找到了,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小林子掀起胡正的针头时候,忽然发现他针头侧面撕开了一个小口。这小子天天干活,夜间出汗不好,针头都被枕成了灰黑色,但撕开的口子中却看到一块金色的布。赶忙撕开,就发现了这个东西。真是胡正这老王八百密一疏啊,没想到最终还是被咱们发现了!至于他说我害他一时,简直是胡说八道。与我同去的五名士兵都可以作证是在胡正枕头夹层里发现的!”彪子细细的把事情经过给我们讲述了一边。 “小林子,是这么回事吗?”方营长冷冷的问道。 “报告营长,那邪物布偶就是在胡正的枕头里发现的!”小林子回道。 “胡正!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方营长怒声道,随后掏出来配枪,指到了胡正闹到上。 吓得胡正赶忙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着头,口中道:“我的确是冤枉的啊!望方营长你们明鉴。这一定是有人故意害我的!而且这死者刘福贵是我们村子的人,我怎么会害他呢?另一名死者也归我的支队管,同是房山老乡,我怎么会下次狠手呢!”他大声辩解着,额头大力的触地,已经见红了。眼看是被方营长的枪给吓坏了了。 我赶忙冲了上去,把方营长的枪夺了下来,毕竟现在已经是法治社会,如果不经过法院的审判,而私自把人杀了的话。就算是方营长事后也会上军事法庭的。几名警卫兵也过来劝解方营长。 “别拦着我,我要把这畜生毙了!他杀了两天无辜人命,还差点害死咱们这些人。如果不是及早发现了他,谁知道又有多少人受他的毒手呢!”方营长不依不饶的道。 经过众人的再三劝解,他才决定审讯完后,把胡正送往公安局而不是当场打死。那胡正一看枪被收了起来,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大汗漓淋,犹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我看你是故意从自己支队、村子里找人杀害。或许两人早就与你有仇,或者是出于某种邪教原因才会如此杀人。这样一来,大伙首先不会怀疑是你杀人,毕竟常人思维,出门在外怎么不会杀与自己亲近者。这样你就可以被排出在外了。”辛媛分析道。 “有道理,看来这胡正果然没按什么好心。或许是想破坏我们密云水库的修建。这可是对我们密云百利无一害的大工程,你干嘛要出此下策来阻挡?还害了两名无辜生命啊!”祝村长冷声道。 大伙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虽然那胡正死不承认。但是据方营长他们分析,这胡正按老辈子说法就是遭了报应才会露出马脚被捉住。不然的话,凭他支队长身份,有什么事都会和他商量一番,他绝不会轻易的被抓住。之前方营长组织人手大力巡逻,他也是没往枪口上撞。而是等着巡逻一夜,众人困乏的时候,悄悄回到住所,说是自己休息一下,其实暗自用邪术害人。所以两名死者都是在黎明时分死亡的,从时间上正好吻合他回营地休息的时间。所幸这次有辛媛、和尚查出什么原因,才被捉住,不然的话还不知多少人会死在他邪术的手里! 方营长刚忙组织工人们先停下活来,通知大家捉住了凶手。大伙一听这话,犹如炸了锅一般,喜上面梢,纷纷询问凶手是谁。 胡正由两名士兵压着身子,被退到了工地里较为高的那个土堆上,方营长走了上去,一指胡正,大声道:“这就是连害两名无辜工友的凶手!” 第二十五章 疑惑与邀请 台下众工人看着被两名战士押上台的胡正,一时都愣住了。然后窃窃私语起来,最后都炸开了锅一般,交谈着。如同菜市场一般。胡正在工地任职为四位支队长之一,可以说在工地里也算得上的位高权重。任谁也没想到他能做出这种事情,何况有一部分的工人就是他的乡里乡亲。 “原来这害人的凶手竟然是胡正,没想到他什么挡派任的支队长还如此行事!” “平日里看他对咱们工人还算不错,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背地里竟是如此货色!” 众人的讨论声不绝于耳,方营长没有打断大家,任由大家交谈着,发泄着心中的惊讶、恐惧。毕竟之前连环死人的事件犹如一把利刃悬在众人头上,谁也不知道何时会落下来。此刻终于捉住了凶手,不再用担惊受怕。大伙免不了讨论发泄一番。 “方营长,这是不是弄错了。我们胡队长为人正直,对村民和工人一贯都很好。他绝不会办出此类事情的啊!望您再查一查啊!”一名老者的声音响了起来,引起大约百十人的随声附和。我就站在人群中,细细一望发现说话的正是胡正的那个叔叔。 听他这么一说,有些同是胡正带过来的房山人,再其手下干活受过恩惠的也纷纷站起身子为胡正出声反驳起来。气氛一时凝重了。 方营长看了底下一眼,从土丘上大步走了下来,径直走入人群中。工人们赶忙往两边退去,给他让出一条路。他直接走到胡正叔叔面前,盯着老人家的脸,道:“我知道胡正是您侄儿,你断然不信他办了如此畜生之事,但事实就在眼前摆着,不得不承认啊!” 小林子和彪子背着枪跟着方营长身后,看着胡正的叔叔横眉立目的。彪子大声吼道:“这王八蛋害人的证据是我亲自搜查出来的。你是他叔叔难道要包庇他不成,亦或者是他的同党?”声音震耳。 胡正他叔叔看着声势汹汹而来质问的方营长,盯着彪子手里的枪管,手脚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起来。但毕竟在台上受押着的是自己的侄儿,强自镇定心神道:“不瞒您说,胡正这小子的确是我的亲侄儿,是我眼看着长大的,虽然有些脾气暴躁,但绝不是有胆子滥杀无辜之人。更别提您所说的什么邪术了。所以我绝不认为这次凶手是他。又或者他是你们找到的替罪羊不成?”连他自己都没注意道,苍老的嗓子说话时声音有些发颤。 他这话说出来可以说的公然质疑方营长的劝慰,甚至是把我们污蔑成了找替罪羊的奸人。由不得这老头不害怕,毕竟两杆枪就在两名脾气火爆的战士身上背着。但他却不得不这样说,只有搅乱了浑水,才能给胡正一个洗脱罪命的机会,不得不说面前这个看上去憨厚老实的老头,打得一首老算盘。 彪子掏出枪口直对着老头子,怒道:“老棺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还敢质疑我们,包不起你就说同党!” “彪子!你给我放下枪!干什么你,谁给你权利骂咱们同志的,又是谁给你权利用枪指着民众的?咱们当兵的天职是保家卫国,而不是把枪口对着自己人!”方营长道。 “可是,可是……”彪子争辩了两声,最后悻悻的放下了枪。 方营长从怀里掏出一物,递到了胡正他叔叔面前,道:“您说胡正是被冤枉的?那您好好看着这个东西,这证据就是从他那里搜查到的!当时在场的每一名士兵都能证明!”我细细一打量,正是那个施展邪术的傀儡布偶。 胡正他叔叔盯着这布偶眼神有些飘忽,不敢与方营长直视。 辛媛刚忙走上了台上,一五一十的把这邪术害人的事情交代的明明白白,并且把是怎么在胡正枕头里发现这邪术布偶的事情详细描述了一番。听得底下是惊呼连连,毕竟这种奇诡之事,大多数人闻所未闻。少数人也只是听说过、看到过一些乡村的鬼神之说,何曾听过这般可怕、容易的害人方法。听到差点没有捉住胡正,心神都随着吊了起来。 “如果让这胡正溜走了,逃过这次搜查的话,还不知有多少人依旧死于非命!想起刘福贵无声无息的死在我身旁的惨样,我就后怕不已。现在夜里还经常做噩梦惊醒!按说都是一个村子里住着的,富贵为人忠厚老实,胡正你怎的下得去手!”一名看着身高不过一米五多,脑壳大身子小的汉子指着胡正控诉道。 胡正双手被两名战士反剪到了背后,按着肩膀,手臂成四十五度冲着天空伸着,姿势怪异。这正是民间刑法的土方子,唤为坐飞机。这样受审都是极大的痛苦,看来俩名战士也是对他恨其入骨。他听着我们在低下说话,只是在台上留着眼泪,口中小声呢喃着,我被冤枉啊,我被冤枉啊。 我耳力出众,能听到他这微弱的话语,不禁也有些疑问。难不成这胡正真是那般的罪大恶极到死不承认的地步?都已经被抓住了现行,难不成真是怕死才不敢承认的? 底下众人却不给他解释的几乎,一时间鞋子,土块都往台上扔了过去。“砸死他!砸死他!”的呼声此起彼伏。胡正他叔叔看着方营长手上静静躺着的布偶没有说话,突然蹲到了地上,老泪纵横的哭了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 不时有土块、鞋子落到胡正头上、身上,几秒钟的工夫,他身上就被砸的青一块紫一块。方营长赶忙让两名士兵把他押了起来,以防止被群情激奋的众人给砸死。 胡正事后一直说自己是被冤枉的,说是有人刻意害了他。凶手至今仍然逍遥法外。众人均不信,但他说的次数多了,也心里犯嘀咕。最终还是祝村长的一番分析打破了大家的疑虑。祝村长当着胡正的面,道:“你别说自己是冤枉的了。我看此事就是你所为,并且证据齐全。虽然不知道你为何做出如此禽兽的事情。但和尚说过,这种邪术最终要的一步是让特殊的邪药侵入人体内,能与那傀儡相呼应。只有办到这些才能杀人,但是邪药去需要一点点的侵入人体内,着急不得。死去的两个人都是你手下支队的,只有你才能最大限度的接触他们。一点点的利用作品之便,给其两人体内深入邪药。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此事除了你,没人能做到!” 当时胡正听我祝营长饿分析后,连着说了三个好字,口中悲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你们都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先把我送我指挥所,交给法院吧。但是你们小心一点,那凶手还隐藏在众人之中呢!” 彪子听完之后,冲上去就要打胡正,说他危言耸听。都这个地步还挑拨革命战友之间的情谊,被方营长拦住。连夜送往了修建水库指挥所。派了十名战士全副武装的押送,路哥也跟着他们走去,出来好久。得回去和那副指挥交代一声,当不太忙了再回来看我。我俩击掌为誓了。 一切虽然已经处理完了,凶手也被捉住送到了县里。但我总觉得一切没那么简单,这一切的事情远远没有那么容易的结束,似乎还会发生什么一般。而且胡正被捉住也有些蹊跷,按说他纯正的房山人,如果传承那个邪术这么多年没露出一丝的蛛丝马迹。最关键的是他没有犯罪动机。附近村落有因为不想迁动祖坟,拖家带口挪出祖祖辈辈生活地方的食古不化之辈与政府,与我们都对付,甚至有矛盾。但是这胡正据打听,根苗郑红三代贫农,怎么会随随便便破坏修建水库,甚至杀人呢。除非是因为杀人而杀人,但那样却又不太现实。这点算是一个疑问,另外猜不透。 也不知是自己天生上带着霉运,总会遇到些奇诡之事。还是直觉很准,果真过段时间又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 辛媛他们考古调查队的四个人,在胡正被押送走的第二天就和我们告辞了。临行前一晚上,辛媛邀请我和她晚上走走。我本来心情激动,等和她走了一段,就发现和尚、寸头和小乔几人都在前方等着我。 第76节 等我俩走到进去,和尚走上前来道:“知白兄弟的一身道法我也很是佩服,有时间还想和你切磋一下。看看中原道术和西藏密宗的法门有何偏差呢。不弱如此跟随我们走吧。” “跟你们走?去哪?”我呆呆的问道。 辛媛冲其余三人挥了挥手,几人赶忙走到四周站着警戒了起来。她本来笑呵呵的面容突然严肃了起来,盯着我的脸庞道:“如今实话告诉你,我们是想请你如我们考古调查队。也好不浪费你这一身本领。不然在这工地里混日子能有什么出息?” 第二十六章 得知自古秘辛 听她这样严肃一说,我心底有些暗自发想。这辛媛到底是何人,为何突然会与我说出这段话来。方营长最初说他们四人是上层派下来搜素文物的考古队员。但来这工地几天的工夫,从未见过他们勘测侦查。何况几人看上去个顶个的不简单。单单那和尚的西藏密宗秘术,就让我大开眼见。 细细想过一遍后,思路越来越乱。这几人来到这个营地只是帮忙查找到凶手就走了。好像来此的目的就是如此,与考古无关一般。而且辛媛几人此时神神秘秘的,还对我说出如此一番话来。如果我真实身份真的刚从大山里走出来无依无靠的野小子,想必此时已经答应了吧。想到这里,我更加不敢轻易答应几人。抱着小九,笑呵呵的张口道:“不必了,我这个人啊,胸无大志。这方营长对我不错,我还是留在此地吧。我知道你们考古调查队的未来会更好,至少是上层派下来的。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辛媛一脸诧异之色的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推辞。毕竟任谁看来跟他们走远远比留在这个破工地强多了。 “辛媛,咱们走吧!这小子就是不上台面。咱们组织又不是没有能人了,非得要他干嘛!”那寸头男子听我如此说后,怒气冲冲的对辛媛道。 辛媛一伸手止住了他的话语,轻声道:“寸头,我是队长还是你?这次出来上层可是派我主事的。知白年纪轻轻,留有这一身的好本领。我可不想轻易放过去,至少你在他这个年纪,没有这一身的本领。” 寸头男子张嘴想说两次,但都忍了回去。把头甩到了一边,没再看我们。 之前抱着小九的女子则目光一直盯着小九,忽然抬头眼里满是祈求道:“你就跟我们走吧,这样小九也就能和我在一起,天天能看见了。” 听着这话,我哭笑不得。原来这小乔开始打上我小九的注意了。 我依旧摇了摇头。 辛媛看我如此,低头沉思这,下牙用力的咬着上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般。过了一会,突然抬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瞒你了。这次的确是想把你吸收进我们组织。就违反规定对你说一次。” 我正好奇她这番话里说的具体意思,难道他们考古队也有秘密不成? “辛媛姐,不能说。你会受处分的!”小乔摇着头,焦急的喊了起来。 “对,辛媛,组织是有规定的。”那和尚也淡淡的来了一句。 寸头男子则更是干脆,转过头来指着我道:“你难道要为了这小子把组织给常人知道?这是犯罪你懂不懂?” 他们越这样说,我心底越如被万千只蚂蚁爬过一般,好奇心简直止不住了。 辛媛定定的看了几人一眼,摆了摆手道:“我已经决定了。咱们组织需要中华的新血液。知白是人才,不能被遗落。我宁可被处分也告诉明白他,剩下的就看他的选择了。”说完着句话后,她走到我身旁,攥着我的肩膀。脸贴了过来。我这些年哪里经历过这个阵仗,直接给闹了个大红脸。 辛媛把口贴到了我耳侧,压低声音道:“从现在开始我说的一切你只许听,不需问。记住不能把这一切传出去,引起民众恐慌。佛家讲法不传六耳,咱们这话也要留在心底。”她说话时,口中呼出的热气全都喷在了我的脖子上,耳朵旁。弄得我痒痒的,这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吐气如兰。 但当她把秘密说出之后,我这心就被震慑住了,没了心思想些别的。 “你听好了。我们是考古调查队临时第七小组,真实身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特勤人员。这考古调查队其实只是个幌子罢了,我们总部在北京的底下,里面有几十名队员,但是配合我们服务的却足足有数千人。我们是国家针对世间特殊力量而专门设置的部门。专门处理中国发生的神秘时间,特殊力量。不过一般小事情我们不会出马,只有危及国家安全,危及大部分人生命。才会出洞。我们里面每个人都是尖端分子,是全中国搜集到的能人奇人。在每个领域都是杰出的人才。我们隶属国家主席直接上层领导,调查队总队长是直接能与主席对话的。其实你既然修道就知道这世界上存在这神秘力量。我们要做的就是消灭控制这些力量,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在古代朝朝廷就设立我们这个机构,不过那时候叫钦天监。名义上是掌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但实际上分为内院和外院。外院都是观察天象的,但是内院却是管理国家特殊事件的。历朝历代都有这个机构,不过每个朝代的叫法略有偏差,一直延续到清朝。” “但是那辛亥革命后,清政府垮台,这机构也跟着垮台。所以战乱之时才会有那么多人死于非命,不少邪魅趁着战乱害人。这新中国成立以后,我们这个机构才又一次建立起来。就是为了保证国家,保证老百姓的安全。但是出于一些目的,名字叫做考古调查队。毕竟新中国了,上层觉得把这种神秘事件尽快处理好。然后小范围内解决,瞒住群众,以免引起社会恐慌。慢慢把中国的这种事件全部消灭,还大家的朗朗乾坤。” “实不相瞒,这次来这个工地的最大目的就是为了查到凶手的。工地里连续死人的事情,方营长报告了上层。我们便被派过来解决问题,而不是来此考古的。不过这件事被我连方营长都瞒住了。只有你知道而已,我觉得这次最大的发现就是你,没想到还能遇到中原道法这么好的年轻人。组织需要你,国家需要你,人民更需要你啊!” 辛媛这一番话给我说的简直晕了过去,我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机密之事。原来不光我们渔阳道,已经众多除妖驱鬼的道门,国家还有一支力量专门从事着这件事。怪不得这几人看上去不简单,和尚又有着一身的密宗秘术呢。 不过如果我是热血青年,被这么一激就会直接加入了,但现在我肩上还背着重担。我答应过师父要壮大渔阳道。况且渔阳地界上还得我行走驱鬼捉妖呢,既然在门派中也能干这些为民之事,我才不会加入这国家部门呢。现在我是渔阳道门的掌门人,虽然整个渔阳道就我一人,但是舒服自在。如果去了国家那里,一定得受他们的管着。 想到这里,我摆了摆手,沉声道:“对不住各位了。这考古队我真是加入不了。我还有点不能示人的事情,所以你们请回吧,我一定为你们保守秘密的。”那几人听辛媛说完后,就大眼珠子直盯着我,似乎觉得我一定会答应一般。此刻听到我这么说,眼睛都不会眨动了。觉得不可思议至极。 辛媛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知白,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这身的本事,不报效国家。不为民做事实在可惜了吗?” 我淡淡的笑着拒绝了她。 “我最初就说咱们别找这小子加入,这下好。辛媛你冒着被处分告诉人家的大秘密,他的一点也听不进去。既然如此,咱们走。但小子你记住,可别往外说出去,不然我决不饶你。”寸头男子指着我道。 我低下了头,一句话都没有回嘴。我早就答应过师父要壮大我们渔阳道,所以这考古队是注定去不了的。 和尚走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人各有志,知白我们就不勉强你了。以后在民间驱鬼捉邪,救百姓于水火也是一样的。后悔有期了。”他双手合十,冲我行了个佛礼。我赶忙拜了个道家稽首。 小乔则蹦跳着走到我身前,伸出白嫩的手摸着小九的毛,逗道:“小九。我就要走了。到不你先给我玩几天去,我给你买好吃的。北京烤鸭、酱炖鸡头任你挑,好不好。”我心中有些无语,这小姑抢小九抢到我头上来了,竟然还要食物诱惑着。 小九本来听到她说的菜名,小耳朵都竖了起来。圆滚滚的黑眼珠盯着她。但听到要和她走几日后,又耷拉下来了耳朵,一头扎进我怀里不再出来。 小乔盯了往我怀里看了几眼,看小九不再出来。低声道:“你跟着这人有什么好?还不如和我走呢。算了,我有机会在看你吧。”说完转身回去,边走还边一步三回头的。 辛媛看了我几眼后,转头道:“既然如此,咱们走吧,回去复命了。”说完当先离去。并未和我说一句话,剩下三人赶忙跟了上去。和尚和小乔还回身冲我摆了摆手。寸头男子则是伸出手指了指我,似乎警告我什么一般。 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呆呆的立着。一直等到几人背影渐渐消失才转身往工地走去,心里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第二十七章 佛塔灯光 盯着几人走远后,我转身慢慢往工地走去,一路上心里也有些许想法。辛媛说那个考古队里集中着全国最顶尖的一类人,想必修道之人也会不少吧。师父讲过,修道不是一个人苦修,自己参悟。与他人交换自己的感悟,可能对方一句不经意的言语,对自己就得顿悟的机缘。 对那个国家建立的机构,我内心深处也隐隐有几分期待。但当初师父他老人家临死之前可是把渔阳道交代给我了。我决不能让传承两千多年的道门在我这里断了香火传承。或许是察觉到我心底的隐隐失落,小九从我怀里从来,窜到我肩膀上,毛茸茸的小脸蹭着我的脸,弄得我痒痒的。心情也变得好了一些。 回到工地后,方营长走上前来,问道:“知白。这辛媛几人可曾和你说过什么?我看他们几人的一身本事不像是常人。” 我开口刚要把辛媛身份说出来,脑海里突然闪过她再三叮嘱的话语,硬生生的止住了。只是摇了摇头,道:“只不过是平常的朋友相送罢了。那和尚一身本领见我的道法也是有些投缘,所以要我相送一番。” “知白啊,现在凶手已经捉住了。这工人们也已经安抚下来了,咱们这个工地的任务差不多就要完成了。上头下了命令,这工地施工完后,所有人转到县城北边的,在那里继续挖河槽,开水库。你有什么打算?” 我转念一想,跟着这工地的日子也不短了。但是修建水库绝不是一个工地的事情,保不齐别的地方也有事情发生,我是时候到处转一番了。正好去指挥所带上路哥,俩人一起行动。便开口道:“等这间事了,我打算去附近转一转。试着寻寻能不能找到我们祖上的屋子和坟地。方营长这段时日对我的招待之恩,我知白铭记于心。日后有用的到的地方。必将不负与恩。” 方营长看我已经决定了,只得道:“既然如此,那趁着这几天咱们找个机会好好喝上一点。” 我笑着点头应是。 日子平淡的过着,这工地没在出事端。工程进度飞快完成,不过个把星期的工夫就要完工了。到时候在场的上万名工人都要转移到县城北边工作。方营长提前派彪子和小林子去附近镇上公社买了些酒来。我俩虽不说是一见如故,这段时间相处也颇为愉快。他欣赏我一身武艺道术,我对他刚强的为人也比较欣赏。决定夜晚就着月色多喝几杯,不醉不归。 方营长正是当兵的汉子,酒量也颇为出众。嘱咐彪子他们买的都是烈酒,夜色时分,我俩端着酒坛。走到了帐篷外,对着月色痛饮了起来。你来我往的如同交战一般,酒碗砰砰碰撞之声响彻耳畔。 我是正经八经被师父他老人家熏陶出来的酒量,多半坛子就下肚没有一丁点事。而方营长也不简单,俩人你来我往的喝的火热。酒酣之时,这嘴皮子也就不利索了。 第77节 方营长一拍我肩膀,溅得我碗中的酒洒出来不少,满面通红的对我道:“知白老弟,不是我说啊。你这身本事在现在社会实在是难见到。男子汉当保家卫国,白白浪费在民间实在可惜。哥哥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想当病,我托人你给引荐一番。” 一听他这话我就知道他还是没断了我当兵的念头,趁着还有些清醒赶忙推辞了。 席间喝道二把刀上,我忽然把最近压在心底的疑问借着酒劲问了出来。“方营长,我这几日思量许久,总觉的胡正这事太过简单了。我试着寻找了好久,却一直找不到他的杀人动机。之前也看出来一点他有暗藏邪术的样子。关键是他为何要从自己人手下开始杀起?如果真想依靠杀人来引起工人的恐慌,杀些普通的工人起的作用多小?何不从你这营长开始杀起?” “还有我总觉得在他枕头里发现邪术傀儡过于简单,以凶手之前做事的缜密程度。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我跟着师父也学过几天望气的工夫。总觉得工地上方,青气阻滞,气运不通。恐怕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方营长此时也喝的不少,听我一番话语不在意道:“知白你想多了。这胡正都被捉住证据了,虽然不知道他的动机。但他已经把事情做了出来。你也就别操心了。” 一番谈话后,说服不了他。最终他被警卫抬了进去,我也回到了工棚里睡觉。 因为工地里还有不到两天就要完工了,我第二日早上行功运气血之后,便和方营长告辞了。方营长和几名警卫给我送了行,支队长里面除了那名和我不对付的黑脸支队长,剩余几人都来送我一番。 其间祝队长来特意走到我身边说了几句贴心话,对我也是一番恭维。言语之处说我一身道法修炼的如何如何高明。令我有些摸不到头脑。其实对于这个看上去鹰眼银发的村长,我一直隐隐有种怪异的感觉,但是却说不上为什么。因为此次一走,转便各个工地的话,指不定得耗上什么时日。我也就没再细想。 路上小九照旧伴着我,在地上跑得欢实。这些日子里在工地中,我怕有人对小九有所觊觎,都把它放在我怀里。着实的憋坏它了。 走了大半天的光景,我就到了指挥所,这次进去直接打听路哥在哪里。因为路哥的体型特殊,大伙对其都有印象。不费吹灰之力。就找了了路哥。他看见我后,和之前救过他的那个副指挥请了个假,便随我出了指挥所。在大街上找寻了个能吃饭的地方,我俩就边喝边吃了起来。 我把昨日夜间喝酒之时对方营长所说的话语复述了一边,路哥反应如同方营长一样,都对我说的话有些隐隐不信。最后我也没了办法,只得暗想我自己是不是多虑了。 一顿饭吃完后,我看这他道:“我怕别的工地修建水库也有事情发生,这年头妖邪太多。寻常的枪炮也对付不了,我得去挨个巡查一番也免了有事情发生。毕竟这修建水库是百年生计的大事。我寻思着你跟我一道去,也好有个照应。” 路哥一听当即点了点头,道:“行,我与你一道去,正好有个指挥所的身份。混进工地也容易,不然现在防止台湾特务和捣乱的人防的紧着呢,可不是随便混进去的。到时候免不得你又得编造举目无亲的谎言。”说道后边路哥忍不住笑了起来。弄得我也是脸红不已,上次混进方营长所在的工地,就是不得以时候编造自己父母双亡的身世。终归对二老有所不敬,在过去那会老辈可算是不孝之事。只是当时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的。 “你能跟我去也确实方便,正好你们指挥所也应该有地图。上面标记着各个修建水库的点,也省得我一次次的去打听了。那咱们俩人就走吧。”我赶忙道。 路哥一摆手道:“这可急不得,我得回指挥所里先告个假。毕竟是为公家办事的,不能随随便便没了章法。” 我们两人只得又回了指挥所,他让我在院子外等着,自己走进去,不一会的工夫就笑着走了出来。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事情成了,不禁有些好奇道:“你们指挥所请假这般容易?” “哪里?现在修建水库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所里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我这出来不易啊。” “那你怎么找的借口才出来的?” 他冲我一笑,摇了摇头。看样子是死活不说。 我俩人照着他拿着的地图把修建水库的工地地点走了个遍,因为这次修水库足足有二十几万人参与。所以大大小小修建的点足足有上百个,上三万人的大型工地有四处,和之前方营长一般万人左右的有7处。剩下几千人到几百人不等的足足加起来百处。 我俩人每个工地都盘桓了些日子,还多亏了他那指挥所的身份,每次我俩人都能混进去。一番转下来也足足有一个多月的工夫。利用道术也着实解决了点事情。瞧不说,还真有妖魅破坏水库的事情发生。在马营村附近就因为挖土时候不小心挖到了过去时候的老坟地,出了点事。那坟地指不定废弃了多少年,都埋在了土层下面了。却已经有厉鬼害了几名工人。被我用周天星宿剑给超度了。一番走下来确实解决了不少的事情。 路哥出了指挥所一个多月,各个工地也没有什么大的邪魅之事发生,他也就回指挥所报道一下,毕竟出去这么久了,再不回去也不合适。 一进县城边上,就看到不少老头坐在树旁聊得火热。记得师父当您就教我多听这些老头们聊天,总会知道附近有没有邪魅之事发生的,毕竟这些事情传的快。我也就蹲在旁边细心听着,这一听就知道了最近的一件怪事。 冶仙塔夜里竟然无缘无故的亮起了灯光,那光照的附近山都看的清清楚楚。一连就是三天晚上了,弄得大伙议论纷纷。 第二十八章 佛塔传说 巨鲶鱼精 听这些老头说着这事,我心底也有些疑惑。冶仙塔我倒是知道,地处密云县城东北四公里的冶山上。原本上面有个普济寺来着,但因为战乱也破败了。上面只是还留着座莫约八米高的石塔。传说当年这塔顶常在夜间有光芒发出。县志上曰:“冶仙居其上,时放灯光”。但从未听活着的人提起看到过灯光,一直认为是传说。怎么忽得又夜间有灯光亮起呢? 自己也想不明白,所幸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大石头上,对路哥道:“你先回指挥所报道一下吧。我在这细细听听这些老大爷怎么说。总感觉这灯光没那么简单。” “那好,等你听完了就去指挥所找我吧。”路哥冲我喊了一声,便往指挥所方向走去。 我支棱着耳朵听几个老头聊着冶仙塔灯光之事。一个看上去年岁最大,胡子花白的老头缕着胡子道:“看来咱们密云地区又要不太平喽。” 一听这话,我就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到那看上去满脸皱纹年纪一大把的老头拱手抱拳道:“大爷,您这是何出此言?” 那老头看了看我,一脸哀愁之色叹道:“看来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忘得差不多了。咱们密云古称呼渔阳,几千年前那共工城就建在此地。传说中这共工为水神,上天之后,手下中一巨型鲶鱼就留在了这河中。沉睡了数无数年,于唐朝时候不知怎么得就苏醒了。开始兴风作浪,那鲶鱼精体型巨大,修炼多年法力高深,这一翻身啊就能引起这白河水波翻滚,洪水滔天。因此死去的民众足足有上千人。当时咱们渔阳此地忽然出了一个邪教供奉鲶鱼精,这邪教用着些邪门鬼魅的法术害人。每年给这鲶鱼精找寻刚出生的婴儿,投入水中,用来供起吃食修炼。一时间民不聊生。” “后来咱们这来了个游方的和尚,叫季小唐。用绝大的法力与这鲶鱼精斗法,当时声势浩大,数千百姓在一旁帮忙。在百姓的帮助下,季小唐最终用九颗念珠降服住了那个鲶鱼精。各家各户把铁锅、铁刀等一切铁的东西拿了出来,融在一起炼成了几根铁链子。把那鲶鱼精锁在了那北山内。” 听到这里我有些疑惑,为何不趁势杀了这鲶鱼精反而锁在山腹内,便出声问询。 “小伙子,那鲶鱼精修炼多年。个头大得瘆人,寻常刀兵均不能伤,也没有办法。只能用那铁链子锁在北山之内。那季小唐说咱们密云那北山下面是处海眼,连通着大海。锁在白河中那鲶鱼精如果震动锁链,依旧能晃动河水,造成洪水。只有在那海眼之中才能锁住其身子。也借由那鲶鱼精的庞大身子镇住海眼。后来啊,那季小唐就没有离去,组织百姓在那锁妖洞上面建了一座石塔,塔身铭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镇住鲶鱼精,保一方平安。” “塔基中空,能进去晃动那个铁链子。当年我小时候有幸见到过那个铁链子,足足有手臂粗细。一晃动还能感觉铁链子的震动,老人们都说是鲶鱼精在底下挣扎呢。季小唐一生都在那塔内修炼。打败鲶鱼精的九个念珠就在佛塔顶上镇压,当时夜间经常放出光芒。可是咱们密云八景之一啊,唤作‘冶塔仙灯’。只是季小唐圆寂后那念珠就不知去向,现在这塔已经废弃。常人知道这传说凶险,也就没人靠近了。不过据说这季小唐圆寂之前留下六字言语‘灯光复,鲶鱼出。’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发现这灯光亮起,众人都当做是传说了。此刻灯光复而亮起,看来密云真的要大祸临头了。一定是这修炼水库,改水道惹怒了神仙。”老头说到后来悲叹连连。 我和他说了一声,便起身告辞了。走在路上我则是思考这传说到底有几分的可信性。按说我们渔阳道在渔阳地界上两千多年怎么从未听师父老人家提起过这件事情,而且在山上三年我翻遍了古籍。也未看到渔阳道门有对此事的记载。不过鲶鱼精吃婴儿来修炼一说倒也说得过去,自古以来就有邪魔外道说婴儿刚来世间,心思纯净,吞噬有助于自己修炼。这种残忍的做法不光妖怪,一些信奉异端学说的邪教也常常如此做。正派人士见到都会诛杀他们的。所以这说法倒也靠得住脚。 思考一番也不敢确定此事到底是否为真,最终决定夜间再有灯光亮起的时候去探查一番。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真等鲶鱼精出来闹市,恐怕得死伤不少人。毕竟当年和师父在苗疆墓穴中见过小山一般大小的蛇骨,如果那鲶鱼精有那般大小,一个翻身,河水就得连天泛滥。 边想边走转眼就到了指挥所,找到路哥之后,我把此事细细与他讲了一番。最终我们两人觉得夜间去探寻一番这佛塔灯光。 带着小九吃了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路哥我们一行人趁着夜色往北山行去。到北山附近越一里的地方竟然还遇到了熟人。那边驻扎着一个工地,从工地附近走过时候,正好看见彪子在营地岗哨门口换防。 他看见我也是神情激动,道:“知白咱们才分离一个多月这又碰上了,不得不说是缘分啊。正好去工地里坐一坐,方营长可念叨你好久了。” “等我回来时候再说吧,我听闻这冶仙塔夜间有奇怪灯光,打算去探寻一番看看是否是有妖邪作祟呢。”我赶忙道。 彪子却走上前来,抓住我胳膊道:“如此正好,我们在这工地驻扎一个多星期了。这三天也看到那灯光异常,方营长还派人去巡查过一番。正好进帐篷听他和你讲一讲。” 听彪子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心动。既然方营长派人去查看过,正好听听他们几人有什么收获。 我们几人径直走进了方营长的帐篷,他一看见我来了,起身迎起肩膀和我抱了一下,笑道:“我说今天下午怎样有喜鹊在帐篷边上那棵树上吱吱喳喳的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客登门啊!” 我赶忙道:“我算哪门子贵客。方营长,这次过来也算是偶遇了。上次你们不是说去的工地离县城挺远的吗?怎么却在这里?” “咱们哥俩都一个多月没看到了,之前工地锁在那地方的活早就干完了。来这里不过一个多星期。你进来时候没看到工地的比之前少了许多?现在这工地就一千多人。剩余的都调到别处去了。之前与你不对付那个黑脸支队长就不在此地。祝村长倒是带着手下几百的村民在此地呢,其余的人都是河北兴隆地界过来的人。话说你上次说找寻亲戚和祖坟可曾找到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赶忙一个深躬冲他鞠了起来。他赶忙扶起我,问道:“知白这是何意?” 我一五一十把自己的身世原原本本说了一通,言道上次想进营地看看有没有邪魅之事,忽然被士兵拦住。才出此下策编造了身世。骗了方营长那么久实在过意不去啊。 方营长一听这话,愣住了,过了片刻才道:“我说你小子怎么不当兵呢。原来是道门传人,身有任务。不过能想着驱鬼捉邪,也是去民众对祖国的好事。不当兵也无妨啊。” 和他说了一阵后,我便说明此次的来意,问道:“方营长这附近那冶仙塔夜间说是灯光通明,彪子说您派战士去查看过。能不能与我详细说上一番。我也要去探探那冶仙塔呢。” 第78节 方营长一听,道:“这灯光都是午夜开始亮起,到黎明时分就自动散去,接连三天了。在第二天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头,派士兵查看了却无一所获。等我把那几名士兵叫过来与你详细说一下。小林子,去吧何劲夫叫来。” 不一会的工夫,一名看上去年纪和我相当的战士进了帐篷,走到方营长身前,立定身子行了个军礼道:“营长,找我何事。” 这小子看上去一身军装笔挺的穿在身上,双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机灵人。方营长笑着对我道:“这何劲夫是前年入伍的,今年不过二十岁,不过这小子行事机灵,鬼点子多。我当时就派他和十名战士一去上山的,上他跟你细细谈一番吧。” “当时营长派了我们兄弟数十人去了那冶仙塔查看,我们拿着枪支爬上了山,到那石塔上细细看了一番,却无所获。那石塔最上层被锁着,我们给踹开后,却发现空空如也,但是人站在塔下就能看到顶上有光芒发出。在塔下看时候是淡淡的黄色光芒,一定也不刺眼,却能照得离上数里也看得清清楚楚实在奇怪。” 我们一个手脚敏捷,身子轻的兄弟爬上了塔顶,什么东西也没发现。不知是何物发出的光芒。后来看着诡异,我们几人就连夜跑了回来。也没查出来个所以然。 第二十九章 夜探塔顶 何劲夫讲完之后,垂手立在那里。我心里则是打起了嘀咕,听他们讲这凌晨开始冶仙塔的灯光就亮起,一直持续道黎明时分。但是为何几名战士都爬上了石塔顶上却一无所获?这里面必定大有玄机。或许石塔上被有道行的主儿施了阵法,常人根本看不见。看来这次我必须走一趟了。 转头看了方营长一眼,道:“行了,让这几名战士先回去吧。单凭他们形容我也不知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还是等着凌晨时分我和路哥亲自去夜探一番吧。” 方营长点了点头,道:“那样也好。” 时间在期盼中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转眼就到了凌晨时分。我从帐篷走了出来,往冶仙塔的方向一望。果然淡淡金光从塔顶散发出来,虽然不刺眼却清楚的照到工地这边,要知道工地可离那塔顶有个一里多地,实在是诡异。 我和方营长抱拳告辞一声就要往塔的方向飞奔,却被他一把拽住了胳膊,道:“知白,你跟小路两个人去我有点不放心。毕竟谁也不知道那里的具体情况。安全考虑,让何劲夫带着几名战士和你一起去吧。毕竟他们手里有枪,出了事情也好阻挡。” 我赶忙摆手示意路哥我们两人就行,方营长却把何劲夫喊了过来,让他带着十名战士跟我一起行往山上。盛情难却之下,只得一行十三人往冶仙塔走去。 小何与十名战士背着步枪跟在我们身后急行军。莫约十分钟的工夫就走到了北山脚下,这北山虽然高不过几百米,却林子密得很。那冶仙塔正在山顶的位置,必须得爬上去才能查看。但那石阶不知是何年代所修建的,近年这塔没人上去拜祭,自然年久失修。不少石阶已经腐朽,石块脱落,露出了土层。夜间雾气重,地上湿润,脚踩上去泥泞难行。 我们这些人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踩到露出土地的泥泞难行之地失足滑下去,毕竟这石阶也足足有上千阶,一旦摔下去必定是个粉身碎骨的结果。 小心的行走在半山腰上,雾气渐重。已经全都看不清周围的树木了,真是不知那诡异的灯光是怎么穿透这浓浓的雾气照到山下的。山势石阶越发陡峭,十余名战士不得不以手撑地,身子微微往前倾着往上爬。路哥身子犹如那壁画中的降妖天王般壮硕,平日里在平地上行走自然是文档无比。此刻走在这山路上,可就差了事。我生怕他一个不小心翻滚下去葬了性命,在一旁小心照看着。本想拽着他行着一路,但耐不住他性子执拗。他非说要是我拽着他得话在这么多人面前落了面子,说什么也不同意。 这石阶不宽,不过三人并排通行而已。两旁则是茂密的树林,高大的松木、粗壮的柏木在山间生长的欢实。石阶有的地方是一下下凿成的,有些的搬上来的石块铺上的。看着这一条长长的石路,不禁有些心神感叹。这古人的智慧和毅力确实非常人可以比拟的,十余年后在泰山看到那天长长的天道之后,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人力胜天。 密林里雾气茫茫什么也看不清楚,却老是有异常的响动传出来,不知名的怪鸟鸣叫的如同婴孩啼哭一般,令人心胆皆畏。我们一行人赶忙加快脚步,往山上行去。一千多阶的石路,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钟才上去。踏上山顶之后,发现了个废弃的小院,大约八间房子的宽度,砖色青灰上面还长着一层绿色的苔藓,看上去有些年头。走过去细看,却发现这院子半边的围墙都已经坍塌了,正门倒是不小。上面有块木匾耷拉着半边身子悬在空中,我们几人从匾额下慢慢走过去,生怕这匾突然掉下来砸了脑袋。 我独身走在最后,防止有些什么妖邪突然袭击走在后面的人,临进去前抬头细看一眼匾额,“普济寺”三字正书在匾中央,字看上虽然不是特别中正,却别有股韵味,细细体谅似乎能感觉到主人那种任由清风吹石磊的飘然之气。令我不敢小觑。全国叫“普济寺”的寺庙大大小小总得来说,不出一千也有五百,但这庙上的几个字确实令人折服。 走进内院一个一人来高的铜鼎香炉倒在地上,上面斑驳的锈迹。香炉前是一个正房,想必里面供奉着什么诸天神佛类的神仙。我们几人没敢进去打扰,从侧殿穿过。没想到这外表看上去不大的小屋子确实五脏俱全,三进三出的格局,只是常年没人来此地已经破败不堪了。乱石碎砖随意的散落在地上,那塔正在这小院后面,最后一正殿却是不得不穿过去了。 路哥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只见几具四米来高的泥塑雕像赫然摆着,原先色彩纷呈的涂料已经退了色,只剩下泥胎的黝黑颜色,看上去没有一丝慈祥的地儿,却透着股凶神恶煞的味道。看着这三进三出破败不堪的寺庙,以及那些瘆人的泥像,我的心中都有些打鼓。这气氛简直是令人毛骨悚然然,如果是胆子小一点的人非得给吓破了胆子。正想着的时候,“咕嘎嘎!”一声诡异的声音从佛像后传来,吓得几名战士赶忙把手里的枪,对准了佛像。似乎这些泥塑的佛像是妖魔鬼怪一般。 随着一阵“扑棱棱”的声响,一道黑色的身影从佛像后面飞起,顺着那已经掉光了的瓦片飞向了空中。看身子倒像是一只大鸟,只是浑身漆黑,两臂伸直足足有两米长,着实令人惊讶。要不是何劲夫突然喊了一声,两名战士差点就开出了枪。 这何劲夫转头看了我一眼,脸色有些不安的神色道:“知白兄弟,看到了吧,这山上许久不曾有人来过。寺庙破败得犹如坟地般恐怖,加上这深山老林的,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上次我们几个兄弟就给吓了够呛。咱们还是快点探查吧。” 我点点头,快步向正殿后走去,穿过佛像的两旁,正是一道小门,只是原先的木门早就不见了踪迹。穿出去后,就看一大片空地,地面的土被捶打的瓷实,不知道当年多少人在此地努力捶打过。 大约七八米高,模样灰白的石塔在空地中央处矗立着,细细往塔顶看去,道道不刺眼睛的金光正是从那里发出来的。那塔成八棱形状,底下粗上面细。最下面底座足足有三间房子大小,到最上面的一层看上去估摸着也就有了一张半床的地方。我和路哥赶忙往前跑了几步,走到塔的跟前才看到这塔身是用一块块灰白色的岩石磊起来的,并且岩石之间丝毫不见缝隙,令人惊叹。想起师父讲过,古时候一些建筑经常用秘法建造,砖石之间用特殊药水配合着糯米汁、草药等熬制而成,抹在砖石缝隙间,待冷却后看不出丝毫的痕迹,并且异常的结实。 这冶仙塔看上去倒是不高,只是底座的部分地势比周围低山不少,足足有两三米的距离。四面基座下各有一个道井一样的孔洞,只是上面用巨石封着,四根足足有小儿手臂粗细的铁链子从巨石上穿出来,缠绕在塔身上。塔上铭刻着不少的符文。文字细小,但刻痕却密密麻麻且深陷,看样子是梵文。细细看了一会,没有看懂这符文具体的作用是什么,但想来是逃不掉那些镇压作用的。 拽了拽那铁链子,只感觉那铁链子份量特别重,晃动不易,巨石下的封住那井不知道有多深。把耳朵趴在上面听,只能听到隐隐的风声,如同下雨天风雷阵阵一般。但用力的晃悠了好久,也没感受到那老头所讲的铁链子自己晃动,底下鲶鱼精挣扎的感觉。 围着周围看了一个新鲜,才想起这次来的目的是要查看着那诡异灯光到底是由何而来。何劲夫道:“知白兄弟,这塔底有处木门可入,塔内一共有四层。只是里面楼梯狭窄,地方不大,我带着一名战士陪着你进去探寻一番吧。也好保证你安全。” 我摇了摇头,丹田气血运行道脚底血脉和双臂,顺着塔身的突起“蹭蹭蹭”的爬了上去,底下几名战士看得是目瞪口呆。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么彪悍的爬塔的方式。何劲夫在底下大喊道:“小心啊,知白兄弟你可慢点,不行我们给你找找绳子去。” 我没有理会他,直到爬到塔顶才回身往下看他一眼,笑道:“不用了。我上去没问题的。” 塔顶不过圆桌大小,日晒雨淋的石头都有些腐朽了,一些地方长出了不少的青苔。我细细看了半天,却没找到发出亮光的东西。蹲下身子把一寸寸的地方摸了个边,依旧是没找到任何东西。心中大感奇怪,没有东西在上面,这石头的塔顶怎么会夜间发出金光呢? 嘴里不禁念叨着,怪哉,怪哉。 第三十章 横三竖六 我嘴上念叨着,手下去没闲着,在塔顶细细找着可能发出光亮的东西。却一无所获。忽然想起这种诡异之事可能肉眼看不到,赶忙用灵眼又一寸寸的细细看了一遍。依旧是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处。塔顶没有一丝一毫的妖魅之气,也无阴气弥漫。 在上面足足呆了盏茶的工夫最后不得不死心的爬了下来,落到地上之后绕着塔身转了足足三圈,也未找到有阵法覆盖的痕迹。最终只得作罢,看来这塔顶不明金光的问题,我是没法子探寻了。索性坐下身子,对众人道:“大伙今夜爬着山也都不轻松,既然查不出的原因,趁着这机会在山上歇息片刻吧。” 何劲夫一挥手,十名战士齐刷刷的坐到了地上。我则眼睛不住的望着石塔瞟去,希望发现点什么。 夜间山顶风大,雾气慢慢被吹得散开,露出了本来面貌。往下望去,是黑漆漆的树林,带着几分瘆人的意味。正胡思乱想之间,忽然感觉周围温度一低,身子打了个冷战,抬头望上一望,只见一道白影如同乘风一般从塔顶忽得飘下,吓了我一跳。 赶忙跳了起来,右手从背上抽下周天星宿剑握在手中,左手摸出一把阳符。这山高林密,山上突然显出个白影,看那白影的动作就不似人,保证不寻常。何劲夫他们也发现了白影的踪迹。乍着胆子一枪就打了出去。 “砰”得一声枪响,子弹带着尖啸从白影身上穿了过去,直直打到了石塔之上。看样子如同当时我们师徒遇到嫁衣女魅一般,子弹打过去没有一点效果。师父当年就给我解释道:“灵体无形,寻常刀兵皆不能伤,子弹也会跟打在空气里一般穿过去。” 这么看来这诡异白影是指不定哪里的孤魂野鬼呢,而这阳符对这鬼魅之类最是有效果。想到这里,我手中阳符直直的打了过去。 可那白影身形却异常飘忽,未等阳符及身子,如一道青烟般直直的钻入了石塔地基之中消失不见。我气血运行双腿,一个用力飞奔了过去。手指轻抚石头基座,指间只是传来丝丝的石头凉意,那道白影已经消失不见。 身后传来脚步声,回身一望,何劲夫带着几名士兵手中平端着枪,慢慢往过走着,一脸的不可思议。几名战士脸色还带着惊恐,似乎不敢想象枪弹比那道白影没有一点效果一般。对于这一副模样我早就见怪不怪了,当年遇到魅魃枪弹也是无效果,那些当兵的就一个个目瞪口呆。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这些士兵也是战场上生死打过滚的人,只是一朝发现自己懒以生存的武器失去效力,任谁也会不适应,甚至恐惧的。 我冲他们一摆手,示意他们把枪先放下去,我此时就站在石塔之前,这写战士手中枪口对着石塔的同时也对准了我,面对着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毕竟我虽然会些道术,但却是血肉之躯。 何劲夫慢慢的走了过来,手指往石塔上摸去。落指的地方正是一个小小的坑洞,正是刚刚他子弹打出来的效果。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第一次见到这情况吧?其实没什么的,这世间之大,万物并存,无奇不有。刚才那道白影是灵体,也就是咱们老话所说的鬼。只是碰巧枪弹无效罢了。” 他转头看着我,嘴角扯出一丝怪异的笑,说那是笑容不如说是哭更合适,语调都有些变了了道:“鬼?竟然真有这东西?那咱们赶紧回去吧!” “不急,不急。咱们这次来就是探查着塔顶为何夜间放光的,现在刚又一丁点眉目。怎么能回去呢?我看着白影不简单,突然钻入了这塔基内是何意?难道这塔基大有学问?”我说道。 “不行!咱们还是回去吧,遇到此等手中枪不管用的鬼魅之事。我得对手下这些战士的性命负责啊!”何劲夫赶忙反驳道。 我笑着拍了拍他,道:“反正我此次刚有些眉目,说什么也不会走的。到不你们先下山和方营长复命吧。” 听我这么说,他一脸吃惊的盯着我半响,忽得咬了咬牙,道:“既然如此。我就舍命陪君子了。方营长来的时候让我们保护你安全,我们走了没法交代。还是陪着你吧。” 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能有如此想法,点头称谢了一番。 第79节 我细细的看着塔基,足足观察了好一阵工夫,却一无所获。心里却有些着急,感觉发现了蛛丝马迹却抓不住一般。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开始这些战士在山上全都举着枪,呈分散状看向四周,全神贯注的,似乎不知道什么地方就会突然出来野兽或者怪物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人紧绷的精神也慢慢放松了起来。我却依旧一无所获。 在塔身找了半天的工夫,没发现,最终走进了塔内想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何劲夫赶忙吆喝两名士兵陪我一起进去,被我摆手给阻止了。慢慢走进塔内。门口的两扇木门已经破败不堪。幸亏此行过来之时,方营长给我们几人带了两把军用手电筒,我才得以走近漆黑的塔内。 这冶仙塔分为四层,第一层看上去两米多高,有两间屋子那般宽敞,只是许多地方都布满了蜘蛛丝,一看就知道许久没有住人了。只是屋子内,天花板和墙上都涂着不明意义的长方体色块。有红色、黑色、绿色。看上去令人不解,只是由于在塔内,并没有掉色。塔内供奉着一个石像,并未如在普济寺内看到的那般被风吹雨大日晒而退色,漆料的颜色依旧鲜艳。看样子供奉的是一尊大佛,只是不像一般寺庙那样慈眉善目,而是做怒目金刚样子。掌中握着一杆铁伞,伞面打开,伞柄上还缠着一条龙。细细看了半天,我也没看出这是什么佛。 一层的拐角处有木梯直通上层,我小心翼翼的走在梯子上。木头采用的都是上好的松木,虽然年头不短,却不至于腐朽不堪。只是踩上去已经吱吱呀呀的作响。我暗自气血运行周身经脉,用轻身术减轻着身子重量,唯恐这梯子承受不住。慢慢的走上了二层,空间比一层已经小了不少。依旧在靠墙的位置立了个佛像,只是看上去和第一层佛像手中东西握着的不一样罢了,依旧是一脸的金刚怒容,充满了气势。 慢慢的把塔内转了个遍,只有第四层空空如也,剩下都立着手握不同东西的佛像,一样的怒目降妖状,令我有些称奇。转了一圈下来,除了身上沾了不少的灰尘,挑破了不少的蜘蛛网也没有什么发现。 回到第一层我慢慢的看了一圈,最后径直走向佛像。当初在苗疆墓穴中那最后的入第二层的机关就在邪神石像只上,不知这里会不会也是如此设计。围绕佛像转了三圈,却没有什么发现。不禁有些心灰意冷。转身往外走去。 临走出的时候,忽然发现靠近门口的地上有一个圆形的小孔洞,不知是什么作用。出于好奇我拿手电筒往下试着塞了塞,惊喜的发现那空洞的大小似乎能塞吧手电筒塞进去一般。 我试着把手电筒半个身子塞了进去,却发现不可思议的事情。这军用手电筒身子是由铝皮所制成,看着光亮,如同镜子一般能反射着光忙。此刻放进去后,忽然发现这外皮上印出四个小字,“横三竖六”,而且字体的每个比划都颜色不一,令人不解。 我赶忙站起身子,往后退却几步,想发现这小字是怎么反射到那手电筒外皮上的。细细查看一番之后,才发现这个秘密。 原来根源出现在这个墙壁上和天花板上的长方体色块上。由于手电筒外皮如同镜子一般,所以屋内的一切都被反射到上面。那些带着颜色的长方形反射上之后,竟然组成了这几个字。实在令人惊叹。不得不佩服古人那种智慧,竟然还能想到这种办法来留下机关。如果不是恰巧手电筒能塞进那个孔洞中,谁又能发现这个秘密呢?况且当年这冶仙塔是传说中镇压鲶鱼精而修建的,高僧季小唐就在里面。能进入到此地的能多半都是带着崇敬的朝拜之心而来的,更不会随意对地上的孔洞有所怀疑,更别提去细细观察了。 况且单单凭借在墙上和天花板上留着不明颜色的色块,谁又能想到竟然是如此作用。如此隐秘的机关算计,高明的手段,实在令我佩服不已。 我赶忙把士兵唤了进来,一起思考这“横三竖六”是何等意思。大家看到机关之后,都是一脸诧异惊讶之色。 但是这“横三竖六”几个字可把我们给难住了,百思不得其解。我不停的在地上走着圈,像发现到底是何用意。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在道观中看的那本《机关要解》那本书不知是何人所作,上面记载了探密室、墓穴破解和设计机关的种种。只是当时我粗略的一扫,没有细细的看。此时回想有些吃力。 第三十一章 隐秘地宫现秘宝 细细想了一番,却不知道如何下手。按说这冶仙塔内留下这么隐秘的机关,绝不仅仅是想表达出四个字啊。这“横三竖六”到底作何解释呢?蹙着眉头想了半天却依旧没有头绪。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不禁请教起来在场的军人,让大家伙一起帮忙想想。 何劲夫和那些军人和我一般的一个个眉头紧皱着。过了片刻一名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战士,猛然起身,瓮声瓮气道:“会不会是什么咒语啊?这冶仙塔不说镇压着妖怪呢吗?难道是什么咒语不成?” 未等我说话,其余战士就哄笑起来。何劲夫站起身子拍了拍他脑袋道:“你坐下身子继续想吧。怎么可能是咒语。” 时间流逝着飞快,我们这些人却一无所获。丝毫不明白这几个字的用意。何劲夫抬头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看他如此模样,我知他准有话要说。赶忙道:“方营长可说了,你机灵着呢。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没事,大胆说出来。集思广益嘛。”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说了。我听老人讲,过去修建大型建筑,尤其这种宗教建筑,都好留有地宫,放一些了不得的东西。可能这‘横三竖六’四个字就是对怎么样进入地宫的提示。”何劲夫不确定的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猛然间想起师父在世时候的确对我提起过地宫的说法。难道这镇压鲶鱼精的塔也有修建地宫不成?思前想后也没有别的什么点子提出来,索性站起身子在塔内转了起来。如果这修建地宫的话,必然入口藏在个隐秘地方,决不能让常人轻易发现。 脑海中回忆着当年看过的那本《机关要解》,按照这着上面的方法把一层探了个边。不管是墓穴的建造,还是密室地宫之类常见的机关便在地砖之上。我慢悠悠的把屋内地砖走了个边,也未发现异常。又在那佛陀塑像上细细看了一圈,甚至都摆动了那塑像手中的法器,也没有什么发现。 足足小半天的工夫依旧是一无所获,最终没了办法。我试着按照《机关要解》书上所言的,试着在门口一寸寸的打量屋子内所有地方,察觉异常,发现异常,最终来找到机关所在。 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层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最后还是靠近佛像后面有些隐隐黑色。快步走过去一看,那黑色不过是一片刻在塔内墙壁上的经文,每个字体不过半个拳头大小。而且采用的竟然是阳刻而不是阴刻的方法。按说用阳刻的方法刻出一篇经文,可比阴刻费工夫多了。入眼望去,刻得竟是“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竟然是一篇《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按说此经文虽然博大精深、提纲挈领。但也只是佛教徒日常背诵的佛经。这冶仙塔乃是镇压妖邪的所在之地。塔身外面刻得都是一些佛语密咒,甚至有些阵法的影子在塔身上。就连塔内的佛像都是一副怒目金刚的样子,怎么会有如此一篇平常所见的经文刻在塔内呢? 想到此有些蹊跷,我不禁细细看了一番。这一篇经文一行不过二十余字,大约十几行的样子。用手轻轻的触碰一番,发现其中的有些字体有些磨损。细细的盯着,盯着。脑子里突然划过“横三竖六”几个字。手指不经意的就往第六排第三个字摸去,正是一个“死”字。手指轻按之下,感觉这个字有些松动,似乎不是直接刻在石墙上一般。 脑子里忽然想起了在苗疆墓穴内遇到的那个机关了,手指试着往下按了按,却没有按动。气血从丹田运行,到双手穴位。手指紧紧的捏住了那个字,用力往外一拽,竟然把这个石刻的字体拔了下来,我大吃一惊。连忙望了一眼。 只见这石刻的字被拔下来后,里面竟然是一根小小的铜柱。不过手指粗细,上面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犹如工艺品一般。手指捏住那铜柱,往外拽了拽,没有效果。往里按了一下,也不见作用。试着左右旋转一下,却不想着铜柱竟然动了。而且整整被旋转了一圈。我正一头雾水,忽然感觉石塔外一阵声响,轰隆隆的如同雷声一般。 不知是何故,赶忙跑了出去。到外面一看,只见石塔的地基处一大块石头缓缓的往地下沉去,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里面竟然还往外冒着寒气一般,站近了能感受到刺骨的凉意。 何劲夫和其余的战士追着我跑了出来,看到这个黑洞也傻了眼。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我拿手电试着往里照了照,但是里面太黑了,根本看不出什么。思考了一番之后,我往洞口靠近了两步,想进去探查一番。刚要钻进身子,身子被一把拉住。 回身一看,何劲夫拽住了我的肩膀把我往外拉着,看这我道:“不知这洞内是什么情况,可别轻易进去。方营长可把你的安全交托给我们了。” 路哥也往前凑了两步,一脸担忧的看着我道:“这洞里往外冒着寒气,不知何故。还是先稳妥行事,观察一番再进去。而起万一这洞里是个大坑,直接通着传说中那海眼怎么办?你一进去还不直接掉下去摔死!” 听他俩这么一说,我后背冷汗刷就出来后,赶忙往后退了两步。仿佛那黑漆漆的洞口是择人而噬的怪物一般。 路哥转身抓过来一把小石头,往洞里扔了进去。“当,当。”两声清脆的落地声传来,我长松了一口气。听这扔进去和落地时的时间,这洞内根本不深。完全没有通着海眼。 我往后退去了几步,一屁股做了下来,道:“现在咱们现在这里等等吧。这洞内刚开,不知里面有没有什么怪物一类的东西。咱们等等看,如果有的话,时间一长一定忍不住出来,到时候咱们在对付。” 话音一落,十名战士把身子站成了一个半圆,纷纷平端着手中的步枪,瞄着黑漆漆的洞口。只待有怪物一类的冲出来,直接乱枪打死。 大伙举着枪足足小半个时辰也没有动静,细心观察了许久,确定里面没有怪物一类的之后。路哥才站起身子,道:“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机关,一会我先进去。我身子大,皮糙肉厚。真有什么机关一类的我也不怕。” 我刚忙绕道他身前阻止,道:“路哥,我跟着师父练过轻身的功法。还是我进去吧,有危险也能及时的退出来。”说完端着手电就走了进去,两名战士紧跟在我身后,端着枪一副全神戒备的样子。 进入里面之后才发现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里面四壁空空。只有中央摆着一张桌子。其余战士跟着我鱼贯而入,手电四处照了一番。发现只有桌子上摆着两样物件。 一件看上去通体绿色高不过半米的瓶子,瓶身呈椭圆的肚子,瓶颈处还有一个圆环状的盘。上面画这繁复的花纹,且花纹是凸起来的。拿到手里端详一番,入手沉重,细细一看这瓶子乃是铜的,外面漆着一层绿釉。看上去古朴大气。 另一件东西安安静静的摆着桌子上的一小盒内,盒子是紫檀木头的。看上去有股雅气,打开之后只见里面是一个黄橙橙的珠子,看上去还不那么的圆。 路哥问道:“这两件东西都是何物?为何这隐秘的地宫就摆了这么两件东西?” 我把两件东西细细拿在手中端详一番,这一观察差点把那个珠子摔到地上。这珠子看上去虽然不那么圆,而且但是黄橙橙的有些光亮。细细闻一番还有股香气。脑子中突然想起师父曾对我讲过,这佛家大得高僧,圆寂后会留下舍利子这一说法。这地宫如此隐秘,但只是放了这两物件,想必这不太圆的珠子就是舍利子了。并且极有可能是当年镇压住鲶鱼精,建造冶仙塔的高僧季小唐的! 当年师父就说过这高僧死去之后的舍利子有大能力,里面蕴含着高僧生前一辈子的佛门精华。对鬼魅妖邪犹如烈焰对纸张一般,有大效力。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 如此说来另一件瓶子也定是一件宝贝,不然何以能与舍利子放在一起。只是看上去除了上面有一些凸起的花纹,也未尝看出什么来。不过入手沉重罢了。细细看了眼瓶子底,上面刻着篆文“緑釉净水瓶”几个字。细想一番这瓶子好像是佛教中净水观音菩萨的法器。净水观音又叫“能净观音”,是三十三观音之一。有大法力的菩萨。 如此说来这瓶子是观音的法器了?想来一定不可能。突然想起是师父跟我讲过重要的宗教建筑,都会有重要的法器起到镇压的作用。那这瓶子一定就是镇压这冶仙塔的重宝了。只是不知是否如我的周天星宿剑一般有大法力。 第三十二章 镇物 拿着手中这两件宝贝看了好久,最终又慢慢放回了桌子上。打着手电在地宫了足足转了一圈,未再有什么发现。天花板上墙壁上都是空空的,既没有壁画也没有刻着符咒。连之前看到的钻入塔基的白影也未发现,不禁内心有些疑惑。转了半响,压住了一颗疑惑之心,一挥手道:“咱们出去吧。把这地宫还给封上。别扰了这里的清净。”说完大踏步往外走去。 何劲夫却没有动弹身子,而是回身指向舍利子和绿釉净水瓶道:“这东西咱们就放在这里不拿走吗?” “为何要拿走?”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方营长说过,咱们国家现在大力保护古董。就是古代时候的一些物件,如果个人家有的话,国家是要收回保存的。放在博物馆里供由大伙参观的。”何劲夫解释道。 第80节 我一听这话赶忙说道:“这两样东西咱们可不能带走。这可是冶仙塔的镇物。且不说这塔下是否真压着鲶鱼精。就算没有的话,这镇物也是镇守地宫用的。咱们带走的话,会破坏了风水的。” 在场这些人脸上都露出了奇怪之色,似乎不知道镇物为何物。何劲夫更是直接问道:“镇物是干什么用的?” 看这几人一头雾水的模样,我又给他们上了一课,道:“这镇物顾名思义,就是镇宅之物。像古代的钟馗像,天师像。连门神都是属于这一类,镇压宅院的作用。又如屋内挂上一副大字‘福’字,取得就是‘一福压百祸’之意。大‘善’字,取‘一善祛百邪’之意;大‘神’字,取‘一神辟百鬼’之意。说白了就是镇压宅院,驱鬼祛邪,保家人平安的物件。另外刽子手行刑过的刀,神像、佛经、道经、神符等。也能抵制邪怪侵犯,盖取‘以正压邪’之意。” 几人听着我解释,眼神都亮了起来。似乎对咱们老祖宗都留下的东西知之甚少,却又好奇不已的样子,更加激发了我讲解的兴趣,便滔滔不绝道:“我看古籍《鲁班经》上就记述了六项有关阳宅镇物:一为山海镇,二为石敢当,三为八卦太极图,四为门前镜,五为一善牌,六为影壁。这镇物原本是用于祈福去凶的作用,但在邪魔外道手中还用来害人。我师父他老人家就跟我讲过几件下镇物害人的例子,把一些镇物下在别人家宅院地下,或者祖坟之内。能令对方不知不觉的受其所害,或是家中人事不和睦,更有甚至妻离子散,接连死人,端得是厉害无耻。而且这镇物下得隐秘,除了下的人,外人也不得而知。但是俗语讲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由于这下得东西天长日久,受地下地风地水的原因,镇物还会窜。而且这东西寻主,一旦发生窜的现象,就会窜到当初所下之人家内。所以随便给人下镇物害人的,最终往往也自受其害。正应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那句话。” 一大番话说完,嗓子都有些冒烟了。何劲夫一副明了的样子,十名战士中有人看着似懂非懂,有些依旧是一头雾水。一名身体瘦弱,小眼睛,阔嘴的战士忽然问道:“这地宫又不是阳宅,下镇物何用?” “这镇物不光是阳宅内能下,一山一庙一城皆可以下。当年我师父和我闲聊时候就说过咱们这个八臂哪吒北京城,建城之时就有高人设计修建了五大镇物。采用的咱们道家五行相生相克之意,在北京城的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设置了五个镇物,用来震慑妖魔,以确保京城安全。” 话还未说完,几名战士就来了兴趣,一听北京城有镇物都是一副吃惊的神色。何劲夫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张口道:“知白兄弟,我们营在北京驻扎多年,怎么从未听过这件事?” “这事情一直在修道之人口口相传,常人又从哪里能听闻呢?咱们老北京的五件镇物按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摆放。东方属木,镇物是广渠门外神木厂的金丝楠木;西方属金,镇物是觉生寺(大钟寺)的大钟;南方属火,镇物是永定门的燕墩;北方属水,镇物是颐和园昆明湖边的铜牛;中央属土,镇物是景山,景山聚土为镇山。而这佛塔多用作镇压妖邪只用,也就设有地宫。宫内暗藏宝贝,而且宝贝必须对镇压的妖邪有所作用。所以常人不能动。这两件物件,一个可能是当年收复鲶鱼精的高僧季小唐圆寂后所化的舍利子,一个是仿造净水观音的法器所制成的緑釉净水瓶。咱们还是别动了,安静的退出去就好。”我赶忙解释一番。 听我说的这么严重,何劲夫也没了把古董献给国家的意思。招呼其余的士兵,一溜烟跑到了外面。我赶忙走进塔内,找到那个机关小铜柱,往回拧了一圈。感觉塔外面又响起轰隆隆的声响。把那个石刻字体按在机关上确保看不出来后,我们几人走出了塔。 到外面一看,那地宫的洞口果然已经关上。试着到那里用手石块敲打了几下,一丝没听不出来有地宫的样子。看来作为机关的巨石还是很厚实的。转身看着众人,我一脸严肃道:“大伙都说当兵的军人,是保家卫国的。今天晚上发生了些奇诡的事情,相信也颠覆了平常的一些认知。这地宫的秘密希望大伙不要走漏出来,对任何人也不要谈起。以免有人打这里面的宝物的主意。刚才你们也听我讲那两件镇物有多大的作用。希望大伙把这事烂在肚子里。” 一番话说完,十余名战士都低下了头,似乎在思考挣扎着。我脸色毫无变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其实内心则是有些担心。万一有人比较执拗,非要把事情上报。到时候国家派人把镇物取走,可就没人能阻挡。没了镇物,鲶鱼精有朝一日出来可就麻烦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何劲夫第一个抬起头,一脸挣扎模样,张口道:“兄弟们。咱们这次听知白兄弟的吧。这事就让他烂在肚子里。” 随着他第一个响应,剩下的十名士兵也慢慢的点了点头。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这何劲夫平日里在士兵中还是有些威望的,这几人能响应他说的话,真是不简单。 转眼间天色渐明,黑夜慢慢退却。这一夜惊险刺激,虽然未找到冶仙塔夜半灯光的原因,却也发现了一些秘密,算是不枉此行。回身又看了看这冶仙塔,我们一行人往山下走去。 下山之时雾气退散,太阳也隐隐的爬了出来,走路也没那么难了。我们一行人不过十余分钟的时间就走下了山。到了山下未等歇息就往工地跑去,生怕方营长他们等的着急。 未跑到工地,就见方营长带着二十多个扛枪大兵往这边快速走着。看到我们的身影赶忙迎了过来。走进之后,他一拳头打在我肩头,道:“你们怎么谈了一宿。可担心死我了,没看我都带人过来找你们了,生怕在山上出什么事。” 未等我说话,路哥就道:“你真多虑了,有知白的道术,加上这么多战士这多条枪,能有什么事情。” 方营长笑着道:“你们这次可曾探寻到什么不成?何劲夫,这次陪着知白兄弟有什么发现吗?” 我心中顿时一紧,生怕何劲夫一时不注意把实话说出去。所幸这小子嘴上挺严,只是道:“依旧如上次一般,没有查出来是什么夜半发出灯光。只是看到一道鬼魅白影,枪弹一打就穿过去了,只是未等知白用道术,那白影就飘然不见了。” 方营长脸色有些凝重道:“竟然还有这事?知白你可曾看清那是什么怪物?” “看样子是灵体,没准是附近的魂魄鬼魅,不打紧,不打紧的。”我赶忙解释道。 听我这么一说他长出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先回去吧,一会就该吃早饭了。可别耽搁了。” 后来我又夜里探寻过冶仙塔几次,均没有任何发现。我与方营长私下里谈过一次,既然这灯光的原因查不出来,又对周围没有害处,就听之任之吧。就当夜间一景了,也算恢复当年密云八景的冶仙灯光了。 时间慢慢流逝着,由于与方营长投缘,我也就留在了工地里。只是时不时的去别的工地慢慢转悠一番,把一些鬼魅之事,害人的妖邪解决了。几次闯荡倒也留下了一点名气,大伙都流传着有个小伙子,年纪不大,自称是渔阳道传人,驱鬼捉邪不在话下。也算是替师父慢慢壮大了我们渔阳道的声威。 大伙修建水库依旧是如火如荼的建设着。俗话讲人多力量大,整整二十多万人一起吃苦卖力气,进程也越来越快。我从十八岁长到了十九岁半,工程进度也差不多快完成了。实在是令人欣慰。 第三十三章 北山震 婴孩丢 这一年半里,除了几只不开眼的小妖、野鬼之类的害人,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情。日子过得还算平稳,或许是老天爷也知道修建水库是造福一方是善事,不忍心降下什么灾难吧。 细想起来也就我们对查看冶仙塔半夜灯光半年之后,那北山忽而发生了一震短暂的地动山摇。那日我正在帐篷中与方营长喝酒,忽然就看到杯子中的酒起了涟漪,甚至一些酒滴从杯子里飞溅出来,我这好酒之人哪里看得下去酒随便洒出来。直接低下头去够那酒水。脑袋尚未碰触到桌子,就感到地面一震摇晃,身子一个不稳就摔到在地上了。幸好练武多年,反应敏锐,双手一撑地,没有摔个狗啃泥。 连忙站起身子,往方营长看去,只见面朝下,趴在地上。我连忙给他拽了起来,只见他是一脸的泥土,逗得我直发笑。正疑惑为何平白无故的地面摇晃呢,莫不成是地震?想到这里赶忙跑出了帐篷。 到外面一看,只见工地里是人仰马翻。不少持枪站岗的战士摔到在地上,当时正是夜半时分。不少的工人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子就跑到空地,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方营长紧跟着也跑了出来,一看这情况,赶忙大声道:“大伙别慌。赶紧从工棚里出来,站到空地处!”话音还没落,一声炸雷似得声音就从远处响了起来,声音如同暮鼓晨钟在你耳朵边敲响一般,震得人脑仁生疼。 不少人赶忙蹲伏下了身子,以为是有炸弹之类的袭击呢。我眯着眼往北边望去,这声音不像雷声般是从天上传下来的,而是从北方传过来。这一望之下,只见北山上冶仙塔的灯光一阵乱晃,如同人手持这手电乱晃悠一般。 使劲侧着耳朵听来,能听见轰隆隆的雷声从北山传过来。我出生的村子就在山里,我知道这并不是雷声,而是落石的声音。当有大石块从山上滚落时候就会发出这种如同雷声的巨响,只是雷声清脆,这种声音却是沉闷不已。 从头到尾不过一分多钟的工夫,地面也不晃不摇了,震耳的声响也消失了。连工地周围的虫鸣鸟叫都吓得听不见了,一切都如没有发生过一般,静的瘆人。 我当时二话没说,赶忙去北山探了一圈。唯恐有什么事情发生。方营长也有些不放心,带着百十号兄弟,手中拿着枪就一行往北山行去。 到了北山附近,只见地上大大小小的巨石滚落到了山脚下。连上山的石阶有一段路都损坏的厉害。我们这些人手把这手才爬到了山顶。那普济寺已经彻底损毁了,之前的残砖断壁已经消失不见,四处透风的正殿变成了一地的碎石。我们小心翼翼的跳过已坍塌的碎石,只见那冶仙塔依旧是矗立在山上。似乎这山上发生的一切都与它无关一般。 我们一行人赶忙走到塔身,细细看了一圈。不知这石塔当初建造之时是用了何等的技术,塔山包括地基连一丝缝隙都看不到。只是那四口上面压着巨石,穿着铁链的井口,有了一丝丝裂缝。 从一层到四层走了个边,塔里面摆设依旧。我长出了口气。一直从夜半转到了天明,也未曾发现这北山为何会有如此响动。 路哥也是一脸奇怪之色的分析道:“我跟指挥所的副所长学了这么多年的地质,这等现象也是第一次见。按说这北山是一座纯花岗岩的山体,山峰挺拔雄奇。既不是火山,此地又没有地震带。为何会突然地动山摇,落下那么多的巨石。如果说是山体滑坡,连场雨也没下。如此现象,真是奇怪。” 思考了半天也不得其解,我们又返回了工地。从那天之后,接连一个月,我天天夜里和路哥摸上山去。却依旧没有所获。如果那鲶鱼精的传说是真的,难道那怪物要从这海眼中出来不成? 我当时是一刻不敢耽误,查了许多的典籍资料。最终放下心来,这冶仙塔上面的符文,和建造方式,已经那四口连着锁链的井。组成的而正是佛门的阵法,乃是净水菩萨的四水金刚镇妖阵,对于水中的精怪那是威力无穷。就算真的镇压的鲶鱼精,也绝对出不了。何况地宫中还有高僧季小唐的舍利子和净水观音的法器緑釉净水瓶。如果没有破阵的方法,是万万打不开这海眼的! 方营长这次派来保护我的十余名战士不是上次那批人了。人多眼杂,我们也就没敢打开地宫探查。只是凭那地宫的隐秘劲,常人万万是想不到的。一个月后,没有任何异常,我也就放了心,安心在工地里呆着了。 直至这水库快竣工,我都十九岁了也在没有大事情发生。我夜里有时候就自己思量,如果天下这般太平下去,也是不错。虽然我这身道法没了用武之地,也是心甘情愿的。 俗话说的好,常事天定,人命难违。天下太平这事情可不是我这般想,就能这般做到的。这修建水库还有一个多月就将要竣工了,连县城周边的潮白河道都已经挖掘好了,一部分河道已经试着通水了,效果显著。只等着水库规划下那上百个村落的地方全部修建好,垒上河沿。到时候把水引进去,就大功告成了。但县城附近却接连发生走失孩子的事件。 最初知道这事还是因为一次买西瓜之行。当时正是七八月份,俗语讲七月流火。天上如同挂着团火球一般,热气蒸腾的。就算不动换身子,直直躺在竹椅上都肆意汗流的。天一热心就躁得难受,连干活都是软绵绵的无力。 我们当时工地被派到了西田各庄镇挖河渠,那西田各庄镇离县城也过十几里路程。而且当地的村民热情不已,跟着我们一起干活时候热火朝天的。河渠不过十米宽,五米深,但由于天气炎热,效率一直上不去。方营长便指派我去那附近的村子买些西瓜来。正好工地不过千八百人,两车西瓜怎么也够解渴了。也当给辛劳近一年的兄弟们点福利。 我带着十多名战士就去往了一个叫卸甲山的村子,那村子西北头有一片沙土,种出来的瓜,皮包汁水多,舔得不行。走到那片地里了,只见一位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正在卖着瓜。长相倒是颇为秀气,令人有些好奇成天和庄稼地打交道的人,怎么会生出来如此俊俏的娃来。 他一看我们一行人走过来,赶忙吆喝道:“这几位军爷是往哪去?来这里吃块瓜解解渴吧。” 听他这么老气的话语给我逗笑了,如同解放前一般。我赶忙一本正经道:“叫什么军爷,咱们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身后这可是人民子弟兵,叫同志就行了。” 那小子一听我这么一说,脸色有些抽搐着,似乎从未和当兵的打过交道。 第81节 我一看他那般模样也就没为难他,问道:“你这里瓜怎么样?给我们来上两车。” 他从桌子下掏出一个瓜来,放在桌子上。拿出尖刀手脚麻利的切成了十余瓣,笑呵呵的道:“你们尝尝就知道怎么样了。”只见那瓜皮暗绿色,里面红瓤黑色,煞是好看。 我拿出一块往嘴里一咬,只感觉一股凉气顺着口齿上通到天灵盖,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满嘴的清凉。感觉浑身都舒爽了。而且吃着特别的舔,汁液多而甜美。 这小子看我模样,捂着嘴一笑道:“吃着不错吧。这可是我刚刚从井水里捞出来时候不长的,透心凉。” 我赶忙让战士张罗着装上两车,来时候我们可是赶着两个驴车来的。战士们卖着力气装着,我和那小子聊了起来。 他看了我几眼,一脸神秘的冲我招了招手,道:“跟您说个事。我们这附近的村子发生了好几件丢孩子的事情了,找公安局的人来。也没查出什么。看你们都背着枪,一身军服,看看你们能不能帮我们解决一下。” 一听这话,我心里嘎登一下。有些日子没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又出了乱子。现在这社会偷孩子的人还真不多,不知这次是何事。我赶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不如和我回工地一趟。细细跟方营长讲讲,让他帮帮村子。” 这小子一听我应下来,咧嘴一笑道:“我叫遥遥,董遥遥。我这回村子和队长说一声,让他过来和你们商量着卖西瓜的事情。咱们赶紧去你们工地吧。” 我有些暗自好笑,这小子的名字着实不常见,一个大小伙子竟然叫做遥遥。 他看我脸上带着笑意,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名字是我娘起的,当年我爹跟鬼子打仗去四五年没有回来,我娘一直担心。每次我问爹呢,她就说在遥远的地方呢,快回来了。一来二去,就给我起名字叫遥遥了。” 听他这么说,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这名字还有这般故事。 第三十四章 卸甲灵柏 那名为董遥遥的少年,冲我咧嘴一笑。一溜烟的小跑回了村子。几名战士已经把两车的西瓜都装好用绳子捆妥当了,围着一个圈,吃着拔凉的井水镇西瓜,等着这村子的村长回来。 不大会的工夫,那小子领着一个看上去莫约三十多岁的人走了过来,只见那人看上去身子有些发圆,圆脸盘子,看上去整个人都是圆滚滚的,模样有些可笑,我强忍着那丝笑意,手伸了过去,道:“您就是这卸甲山村的村长吧?” 那人赶忙往前小跑了两步,紧握着我的手道:“对,我是这村子的村长,叫张天发。您是部队上的人吧,要买多少瓜?我差人给您送过去。” “恩,我们是在西田各庄那里挖水渠的驻扎部队。这不是天气炎热,营长让我出来采办些西瓜回去,给工人们降降暑。这西瓜已经装好了,把钱算一下,我们也就走了。”我回道。 “既然是给国家办事,修建水库也是造福我们密云百姓。我今天也就做个主,这两车西瓜你们运走吧。就当我们村公社支援水库建设了。”那圆脸汉子咬了咬牙说道。 我赶忙摆了摆手。这现在国家都行公社化,东西都是集体而不是个人的,怎么能把这两车的瓜随便拉走呢?那样回营地非得让方营长大骂一顿,便道:“这样不行。集体公社西瓜又不是你个人的,不能你做主。该算钱算钱。” 他一听这话,脸色一变,拉进我身子低声道:“其实不瞒您说,我真有一事相求。我们村子都丢了三个娃娃了,附近的村落都有丢孩子现象。看你们都背着枪,人手又多,帮我们找找吧。” 我一下就明白了,原来他说送我西瓜是有求于我们。“刚才这小伙子把这事情已经跟我说了,既然如此。我们去你们村子丢孩子的人家看看。放心,送不送瓜我们都尽心尽力办事的。这年头还有天杀的偷孩子的事情,实在是可恨!” 他赶忙带着我往村子里走去,我让战士们付足了钱之后先把西瓜运回去,只留下了两名战士在身旁,跟他走向了村子。 这村子是靠山而建造的,不过山有些矮小,不过二百米高罢了。一户户的人家都沿着山根往外建着房子。那山上一水的松柏生长着,挺拔翠绿,只是全都往一边斜着长着。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有些好奇,问道:“张村长,你们村山上这柏树怎么这般奇怪?” 听我这么一问,他面带笑意,隐隐透着股自豪,道:“说起来这村子名还有段来历。北宋真宗年间,辽军大举入侵,当时著名将领杨延昭,也就是咱们说的杨六郎带着千八百精兵被围困在这山上了。当时是人困马乏,而且山上空空如也,连吃的喝的都没有。常言道,渴比饿难耐。宋军战斗力是下降不已。如果这么耗下去必定失败被俘。而且那山全是石头山,挖也挖不动,更别说打出水来喝了。 当时杨六郎也没了办法,哀叹连连。常言道,宝马通人性,神马救难主。杨元帅的那匹白马到底不是一般座骑。它身高八尺、丈二尺长、眼似铜铃、头面方圆,前眼如箭,端得是宝马良驹。它见杨六郎大难临头,一筹莫展,便冲杨六郎摇摇头、摆摆尾,似有劝人莫愁之意。双腿使劲蹬向了山石,碗口大的蹄子一时乱刨起来。说来也真怪,不一会的工夫,竟然刨出来一大坑,渐渐由泉水渗透出来。众将士喝个大饱,一时间精神抖擞,杀个辽兵大败。庆祝胜利之时,登上了山顶。杨六郎随手把铠甲挂在了山顶的那颗松柏上,不曾想铠甲太沉,竟然把树给压弯了,从此之后这山上的松柏全都往一边斜着生长。村子也就叫做卸甲山了。”张村长给我讲完之后,满脸的自豪神色,似乎对村子这传说惊住我这外乡人满是得意。 且不说这传说是否为真,当年杨六郎是否真的在此地挂过甲。愈加靠近山越能感觉到一股灵气逼人,不知是何物。过会我真得去一探究竟。 张村长带我走到一户山根住着的人家,外面小石墙磊的很低,在院子外就能看到里面的一切,看那木门的破烂样,这家一点不富裕。进了他家之后,一看上去五十余岁的老汉紧忙冲了出来,一脸激动道:“村长,可是有了我孙儿的消息?”眼里满是企盼之色。 张村长摇了摇头,往屋子走去,边走边道:“老裴,孩子暂时没有找到。这位是附近驻扎部队来的人,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帮忙找你孩子来的。” 那姓裴的老汉赶忙把我让进了屋子,连忙叫道:“素花,素花。快出来给这位领导讲讲当日的事情,也好早日找到我的孙儿。” 话音刚落,一身蓝布衣衫的女子走了出来,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双眼红肿如同桃子一般,看见我们之后,泪珠就止不住的掉了下来。“扑通”一下跪倒我面前道:“求求您帮忙找到我家孩子吧!都丢了一个多星期了!” 我连忙给扶了起来,细细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女子哭泣的断断续续讲了一番,听着她的诉说,我才知道那孩子是如何丢的。原来那孩子不过七个月大,每天晚上都在她娘怀里睡觉。这大人干了一天的农活,早早就睡过去了。她记着当时孩子就睡在炕头,早上一醒来,就不见了孩子踪迹。当时一家人疯了似的找了大半个村子,却一无所获。最终也没有找到,报了警,公安过来侦察一番也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这家过的日子简直煎熬的不行。而且原来这户人家养了个大狗,那狗警醒的很,平日里有个风吹草动就叫个不停。但那夜却一声都没叫,让裴老汉一赌气给狗勒死了。 我听了她的叙述总感觉有些蹊跷,按说她们住在正屋炕上,要是贼来偷,势必得进院子。可是平日里机灵的狗却一声没叫,神不知鬼不觉的孩子就丢了。细细打听另外两家丢孩子都是差不多情况。而起孩子岁数没有超过一岁的,实在令人惊奇。况且这两年收成不好,家家户户都有些吃不饱饭,哪有精力偷取孩子来养呢。 思前想后不得其所,最终我决定到孩子丢的那个屋子看一看。一进屋子就是盘的土炕,除了角落里个柜子剩下空空如也,没有什么线索。 看了一会,我就起身告辞了。一时半会这丢孩子的事情,我也没法解决,毕竟我虽然修道,但也不是神仙,总不能预知未来过去的一切。临走时和那一家人说一定会禀报营长,派人给细细查一番。弄得一家子给我行了好几个大礼,弄得我感慨不已。 也没有什么线索,走出院子后,我就想随便走走。隐隐中总觉得这事情不简单,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这种念头一直在脑中盘旋不去。师父他老人家讲过,这修道之人,灵气存入体内久了,就和天地有了些共鸣。经常能预知一些事情的大概方向,甚至古代的大能能预知自己的吉凶,端得惊人。 想起这山上弥漫的一股引而不发的灵气,我慢慢往山上走去。临上去时候,告辞了村长,让两名战士在山脚下等我。毕竟山上这股惊人的灵气有些诡异,万一发生什么事端,恐怕照顾不到两人。这两人倒是性子执拗,非要同我上去,好一阵推辞才答应在山下等我。 倒是叫董遥遥的小伙子跟着我一同上去了,他说自己对山毕竟熟,能给我带个道儿什么的。我对这名看着秀气,身上还有股机灵劲的小子也是颇为喜欢,看他就想起了三四年前的我一般。 我俩人沿着山道往上爬去,爬到半山腰就看到一股股的水流往山脚下留着。他赶忙给我解释道:“这就是村长讲的传说中,杨六郎马蹄踏出来的泉水。”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来了兴趣,往右行了上百米路,果真看到一块坑,水从坑里泉泉而流,泉水清澈透明,细看下去果真看到几个似马蹄一般的痕迹,果真令人惊讶。泉水旁立着个石碑,上书“马刨泉”三字。我蹲下身子捧起水喝道口中,感觉冰凉中带着股沁人心脾的甜味,果真好喝不已。 那小子看我一副陶醉的模样,也是面有得色。一口气带我走到了山顶,离山顶越近,越感到灵气浓郁。直到走到山顶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卸甲山的山顶正中一颗松柏盎然的生长着,枝叶繁茂,树干如同蛰龙一般,苍劲有力。尤其是底下看上去得有五六个人合抱才能有的粗细。 一股股灵气就从这树枝、叶子上散发出来,临近树身后深吸一口气,感觉浑身都为之一轻。此树真乃道门典籍上所言的灵树矣。如果在这树周围吐纳修炼,势必事半功倍。虽然和洞天没法比,也算得上是块小福地了。 第三十五章 灵柏之木炼阴阳火符 董遥遥看我一脸陶醉之色的大口呼吸着,眼中布满了疑惑,拽了拽我的衣角,小声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被他一拽我才回过神儿来,口中啧啧有声,绕着那棵大柏树绕了足足三个圈子,仔细的看了一遍,问道:“这就是你们村子传说中那棵被杨六郎卸甲的松柏吗?看样子有些年头儿了,生的这般粗壮。” 这小子听我这么说,不自觉的把胸膛挺了起来,满脸的自豪之色,道:“恩,这就是村里传说中那棵大柏树。距村子的老人讲,怎么也得有千八百年的历史了。小时候经常在这树上嬉戏打闹,最近是没什么孩子来了。”说到这里,他往我这边凑近了几步,小心翼翼道:“不瞒您说,这棵树可跟活人一般,还会流血呢。我六七岁那年,村子里来了一伙外乡人。竟然惦记上这棵树的注意,想悄悄的偷走。不曾想几斧子下去,断掉的树枝上,竟然往外泽泽而流出暗红色的鲜血。把那伙人吓得拔腿就跑。从那件事情之后,村里人就开始着重保护这大树了。” 没想到这棵树已经修炼到了如此地步,树的枝液都已经转化为了鲜血的颜色。记得师父当年曾跟我讲过,万物有灵,天下所有物种机缘之下都可以修炼。其中动物能跑能跳,较为容易一些。所以那些灰、白、黄、柳、黑五大仙家的传说,民间才层出不穷。其实植物也能够修炼,只是植物天生智慧低下,要想修非得有大机缘不可。而且植物修炼一途更是艰难,由于它们扎根于土地上不能挪动,经常尚未修出道法智慧,就被人类砍伐贻尽。而且植物年头越长,个头越大,那些粗壮挺拔的大树,又极容易被天雷劈下,更新降低了树木精怪修炼有成的几率。之前在大山中海眼附近看到的那棵巨树老爷爷,修炼到他那般的能力,真可以说是上天降福缘,乃是万中无一。 那棵巨树一是修炼地点人迹罕至,而且那海眼之地常年四处换,避免了被人砍伐的厄运,加上足足两千多年的修炼才有了那般的道行。而眼前这个松柏,也活了千八百年,却依旧没有修炼出智慧。只是隐隐间自身吸收天地灵气,然后转化出灵气散布四周,但其身根据董遥遥所言,已经把树木汁液替换成了人血似得物质,实在令人惊奇。可以这么说,现在这棵树已经处于人类婴儿似得阶段了,只是以后的修炼是否坦途,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这里,我自身也有些感叹。这修道一途本就是逆天行事,实在难于登天。人类尚属万物灵长还好,而这些树木之类的却是这般的不易。 不过这棵巨树灵气浓郁,树身实在是制作符咒的绝佳材料,虽比不上深潭巨树的树身那般千年难寻,也是寻常修道人一辈子碰不见的好材料。记得师父当年跟我讲过的那个阴阳五行之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皆遵循阴阳五行。这上好的木头材料制作的阳火符、阴火符,因为木生火之故,威力是相当的大。我至今仍然记得,当年用巨树树枝所制成的阳火符的威力!实在可怕。在山上修炼了三年,我也学会了这两种简单的符咒,一直苦于找寻不到材料。此刻看着这棵松柏,犹如那偷腥的猫儿见到鱼一般,两眼放光。 手刚要往树上伸去,又被我硬生生的止住了。这棵树修炼至今才有了如此的灵气实属不易,道门崇尚万物有灵,它既没害人,反而时时刻刻的往外散发着灵气。而且刚才董遥遥也说了,这村子现在对树的保护有加,为了我的私欲,就砍了这棵树,又着实不忍。 思前想后一番,转头看向董遥遥,问道:“你说当年这松柏被人砍下树枝,那些人既然被流出的鲜血吓跑了。那些树枝你们可还有留存?我想买来研究一番。”说这些话之时,我心情激动非常,生怕这么多年过去,那些树枝被他们用做烧火一类的木柴,已经找寻不见了。 第82节 这小子把头低了下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般。我则在一旁心急如焚的等待着,每时都是煎熬。 忽然感觉到胸口有些动静,原来小九在我怀中美美的睡了一上午,此时已经醒了过来。“蹭”得一下子从我胸口处钻了出来跳到了地上。看着眼前的巨大松柏,毛茸茸的小脸布满了惊讶之色,接连转了两个圈之后,转头看我一眼。蹭蹭蹭的顺着树干爬了上去,在枝叶繁茂的树之间跳跃着,黑漆漆的小眼珠子还盯着我直看。 董遥遥听到声响,往树上瞟了一眼,看到小九之色吓了一跳。随即往前走进了两步,喃喃道:“可真漂亮的小白狐。” 小九一听有人夸奖它,懒洋洋的趴在了树枝上,冲我们做着鬼脸。 这小子终归是年纪小,孩子心性,看向我一脸祈求之色,道:“它是您养的吗?我可以摸摸这只小白狐吗?” 我喊了一声,小九从树上跳到了我怀里,我看了董遥遥一眼,示意他可以摸摸小九的皮毛了。这小子壮着胆子手指发颤的往小九身上摸了过来,似乎心情激动不已。而小九则不是那么好说话,在我一再安抚下,才炸着一身的白毛不情愿的被摸了几下。 董遥遥摸完小九之后,往后退了两步,一脸的欣喜之色。过了一会,忽然看向我道:“当年的几根树枝都被村子里人分了,不瞒你说,我爷爷也分了大概手臂粗细,一尺多长的一段。他老人家跟宝贝蛋似得藏着,不好弄出来。等晚上时候,我试着给您偷出来吧,其余人的树枝我不知道怎么样了。” 终于得知了一段树枝的消息,我这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不过却隐隐有些好笑,这小子因为摸了摸小九,竟然冒着挨打的风险要把他爷爷珍藏的那树枝给我偷出来,真没想到小九竟然有这般大的魅力。 我摇了摇头,道:“不用如此,我还是登门去您家拜会下你爷爷吧。这东西既然想得到,总不好用偷的。” 那小子却赶忙摆手,说道:“我爷爷的性格执拗的很,我估计你说不通的。还是我找个机会偷给你。但咱们说好了,你把这只可爱的小狐狸借我玩上几天。” 最终在我的要求下,他带我去了他家。他家院子不小,五间房的地方,院子也不低,看得出之前的日子过得还算富裕。不过从他家要出来那几根灵柏的树枝,着实费了一番的工夫。他爷爷看上去六十多岁,个头不高,身子却着实壮实。据说这老头年轻时候,给北京城里的高官家里当过护院,一身的功夫。两米来高的枪头,蹲着身子都一下就上去。在村里威望不低,所以才能分到一段的树枝。当我说明来意后直接就往外哄我,最终没法子下。我给他施展了一手道术,两道阳符打了出去,老头子傻了眼。他说年轻时候学艺,师父就讲过这内功心法都是道门流传说来的简化版本,当时还不太信,今日一见果真神奇。 我讲明要用这树枝材料用做符咒,对于捉鬼驱邪威力惊人。老头想了想不光把自己的树枝给了我,还去村子里其他人家,给我找了三段树枝,让我收获颇丰。这一趟买西瓜之行,虽然没查出来孩子丢失的事件,却收获灵柏的树枝。起身告辞之时,那老头拉着我道:“丢孩子那几家,我也查看了。种种线索来看,来的人到不就是高手,那种落地无声,并且遮盖住了全身的气味,导致那狗鼻子不灵了。只是如此武功高手,不至于下做到偷几个孩子。我怀疑可能是有邪事发生了,既然你会道术,又是正宗的道门传人,这事情可就由你多费心了,也不枉我把自己珍藏多年的这段树枝给你。” 我这才明白,那老头为何如此痛快的给我,原来是想让我帮他们村子破解丢孩子一事,着实令人感慨。 我手中拿着那几段树枝带着两名战士,喜滋滋的回到了工地,一头扎进了工棚里。按照制作阴阳火符的方法把几段树枝削皮,弄成是十一个小木牌,上边刻上符咒后,用朱砂混上了我的几滴精血在符咒上描绘了一边,感觉木牌上浓郁的灵气,才长出了一口气。这次再对付厉害的妖邪,除了周天星宿剑又有了一层底牌。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方营长走进了工棚看我在那里狂笑,一脸疑惑。我则是羞红了脸,刚沾沾自喜狂笑一番,不曾想就被他人撞见了。 方营长沉声道:“我听闻回来的战士说,那村子发生丢失孩子的事情。你去了解了情况,说说怎么样?” 我把情况一五一十的对方营长说了一遍,我俩一琢磨,这事情恐怕没有表面的那般简单。既然他们说附近村落都有丢失孩子的现象,所幸方营长就叫我带人去各个村落打听一番。看看能否有所发现。 第三十六章 秘术追踪白影 我接连三日在附近村落转了一遍,几乎每个村子都有被偷走的孩子。并且年纪幼小,全都没有超过一岁的。一个村子不过几百户人家,一岁一下的婴孩多则六七名,少则两三名。又是什么人这样挨个村子偷取孩子呢?我感觉其中必定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与方营长交谈一番后,我俩决定开始派兵到各个村子里去守着。既然丢的都是一岁一下的婴儿,那就让士兵们拿着枪在这些家庭外面暗自看守着。一旦有情况,就将要捉住那偷孩子的贼。 可是事与愿违,派出去的士兵接连三天都一无所获。我和方营长也是心急如焚。丢了那么多的孩子,如果没有母乳及时喂养的话,孩子可能被活活饿死。但是却没有一丝办法。 西田各庄附近的几个村子的孩子基本上都被偷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四户人家还有这一岁以下的孩子。这几户人家也听说了附近接连丢孩子的事情。对自家的宝贝看得紧紧的,日夜都有人盯着。方营长也在每户院子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直等天杀的贼人上钩。 但第五天半夜,被派出去的一个小队长急忙忙的跑回了工地,一脸的惊慌之色,见到方营长之后,急忙道:“营长,又丢孩子了!” 这话一说出来,只见方营长脸色霎时间变成了猪肝色,两眼瞪的和铜铃似得盯着他,怒吼道:“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二十人一小队拿着枪弹在院子外守着孩子,还能给丢了。” 那小队长个头不高,国字脸,看得倒是很沉稳的相貌。但此时汗水却刷刷的流了下来,声音带着惊慌的辩解道:“营长,那不是人啊!不是人,战士们没法对付!” 我一听这话,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不是人的话,那就可能是精怪害人!而我却没想到,一直当时有贼人,此事坏了大事啊! “你快细细说说来!”方营长看着他,急忙问道。 “营长您给我们二十人分成一个小队在那几户人家院子外守着,我们知道有贼人专偷婴儿,实在是可恨。一个个牟足了劲头,想抓出那家伙。手里的枪擦得锃亮。我们二十人分成两班,六人守着白天,其余白天休息。因为夜里贼容易得手,我们足足十四个兄弟半夜眼珠子不错的盯着那院子。十四人把院子围得严严实实的。” “不曾想夜半时候,只见一道白影从院墙中钻了出来,手中抱着小小的婴儿。那道白影可是直直从石头墙中钻出来的。我当时就守在那段院墙处,看到这一幕,亡魂皆冒,装着胆子吼了一声,‘把孩子放下!’那白影却闻所未闻一般继续往前飘去,脚不沾地的往前飘着。我那一声吼把其余的战士都喊了过来,整整二十条枪对着那道白影,却因为怕误伤到孩子而不敢开枪。眼见那白影越飘越远,我自诩为枪法好,装着胆子连开了三枪。一枪打向白影头部,剩下两枪都瞄得胸口。但那子弹犹如打在空气中一般直直的穿了过去!我们二十名战士感觉往前追去,却眼睁睁看着孩子被那道白影越抱越远。没办法啊,营长!我们用跑的,那白影用飘得,根本就追不上!那东西根本不是人,我们在附近都找到打在石墙后弹落在地的子弹壳了!”那小队长说道后来都带有哭腔了,神色越加的慌乱! 我低下了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本以为是人所为,不曾想是妖邪害人!都怪我没想到这一层,白白让一个婴儿落入的魔掌!自责之中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念头,赶忙抬头问向那小队长道:“你说的是一道朦胧的白影,子弹不能相伤,并且能自由的穿墙?” 那小队长连忙点了几下头。 白影?第一次探冶仙塔灯光之时也遇到一个朦胧的白影,后突然穿入塔基之内消失不见。不知这两个事情之间是否有着什么联系,遇到的又是否同一道白影呢?只怕背后隐藏着一个惊天的陷阱,天大的秘密! 方营长看我急切的问那小队长,以为我知其根切,向我询问一番。我冲他摆手示意他先别说话。脑子中总感觉这两件事情直接隐隐有一道线索相联系一般,却怎么也抓不住。苦思一番之后,突然重重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坏了坏了,看来当初那次白影钻入地基之内就是引诱我细细查看冶仙塔从而引发我寻找的地宫。我当时还真的傻到把机关开了一遍,看来当时那道白影必然在隐秘处观察我们一行人。不知那地宫内的秘宝是否还在! 只是那道白影具体为何鬼魅之物真是不得而知。如灵体般传入墙内,枪弹伤不到,关键身上既没有妖气也没有阴气散发出来,非妖非鬼。我当初也没能提早发现。 虽然内心强烈想去那冶仙塔地宫查看一番,看看那两件镇压塔身的秘宝是否丢失。却不得不先保住剩下几个孩子的安全。想到此,我片刻没耽误,起身快步到那几户人家去了。而且临去前走得隐秘,只是带上了路哥。再方营长一再建议下才让何劲夫与我们一起同行。那小子的确机灵,包括上次地宫的秘密没有泄露出去,也着实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临行前方营长把自己那把手枪给我了,让我防身。被我抵到了路哥手中。 到了那几户人家之后,我让大人们把几名孩子抱到了一起。防止孩子分散而不好保护。三个可爱的婴儿被放大了炕上。我则在一旁独自守护了一天。第二天入夜前,我从百宝包中拿出了师父当年秘制的丹药研碎,又画了三张奇形怪状的符咒点燃,符咒灰烬和研碎的丹药混着水服入了三名婴儿的体内,并且在孩子的手臂和衣服上蹭了不少。 夜晚之时,三名孩子在屋内呼呼大睡。我则手里拿着周天星宿剑,抓着吧符咒隐藏在墙根下。眼看着一道白影从地下冒了出来,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真切。我没有动弹,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白影从屋内抱了起来。跳起身子,连续几道阳符打向那道白影后背。那白影倒也机警,把孩子放到了床上,一下子向屋外飘去。坚决不与我接触,让几道阳火符打到了空处。 我双腿用力,一个箭步追到了屋子外面。气血运行周天,灵气逼到周天星宿剑身上,临晚上时候我就在剑身上涂抹了我的血液,此时灵气到周天星宿剑上之后,剑身都隐隐有道红光闪过,不知是不是我血液和灵气想混后的异象。 我挥剑直接向白影砍去,那白影却没有与我接触,油滑得很。一下钻入墙壁之中消失不见。我在原地恨恨的跺了几下脚,转头往屋子内走去。生怕那白影杀个回马枪,劫走婴儿。 第二天清晨,我起身在院子吞吐天地灵气,气血运行周天后。没跟耽误一分一刻,早早的跑到了工地中。方营长一看见我来了,急忙道:“知白昨夜可曾捉住那偷孩子的怪物!” 我一脸沮丧的摇了摇头。他见我如此模样,厉声道:“那你怎么跑回来了?现在时候那怪物要回去捉住那孩子,你不在那里。那些普通人怎么对付?” 我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道:“方营长有所不知,根据我的观察,那白影只能夜间行动。不知是惧怕阳光,还是白天阳气过盛。反正他白天不敢出来。而且这白影虽然从我手中逃跑了,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有办法能找到他的老巢了,到时候一举捣毁,顺便救出来孩子。” 方营长一听这话,眼神都亮了起来,道:“你有何发能寻到那怪物?” 我从百宝包中掏出那黄铜罗盘,只见上面星罗密布,天干地支、二十四节气、两仪八卦刻得相当的繁复。可是师父他老人家亲自叫到我手中的师门秘宝。从一个纸包中掏出些粉末点在了罗盘的指针之上。指针一阵颤抖,随后快速的转起了圈子来。最终指向西北方向不在动弹。 方营长一脸不解的看我道:“这是何意?” 我连忙解释道:“这是黄铜罗盘,用来寻妖捉鬼和勘定风水只用。而那粉末是我师父当年炼制丹药的粉末混着我在道门典籍上看过秘符咒的灰烬。我昨天把这两样混成的粉末粘在了三个孩子身上衣服上,甚至让他们服用了一些。粉末一旦触及到别处,不管是鬼魅的灵体亦或是实物,都会紧紧的附着其上。我刚才就是用这罗盘的妙处去找寻昨夜那白影。我可是特意等他抱起孩子才跳出来攻击他的,料想那秘制粉末一定粘在他身上。现在一试果不其然,现在只要用着罗盘的指针去找,自然能找到他,解救出孩子。” 方营长听我一说,脸上有了些喜色,直接道:“那你尽快出发吧。带些战士前去,也好把孩子带回来。有些孩子被掳走时间已经很长了,我怕那些孩子有危险啊。” 第三十七章 破庙现地洞 我没敢耽搁时间,起身抱拳便要去追寻那诡异白影的踪迹。方营长赶忙点上五十多名战士,手中带着长枪跟随我而去。并且带队的战士依旧是和我配合颇为默契的何劲夫。我、路哥以及几十名战士收拾好东西,迅速出了工地,往黄铜罗盘指针指向的西北方走去。 出工地后不远,方营长小跑着追了出来,拍着我的肩头道:“你们可小心行事。县城附近修建的河道试通水成功了。上层下了命令。三日之后,挖通一切蓄水河道。上亿吨的滔天水浪讲顺着河道直流而下,库北一片山区将淹没在水下。也就是当年你第一次来工地时候所修建的那片地,都将淹没在水下。包括了六十五个村庄,现在上万户人家都已经转移了。你们此行一定小心,可别在河道等处逗留。” 第83节 一听这话我心情有些激动,历时近两年,二十几万民众参与的大工程就将要竣工了。盯了两年唯恐妖邪祸害水库的修建,终于也要大功告成了。如果师父他老人家能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抚须而笑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那些被偷走的婴儿抱回来。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追着指针的方向走着,没想到那道白影跑了那般的远,足足走了一上午指针依旧指向西北方。细细一看,现在如果继续往前走不到百里之后就是当年第一次修建水库的库北山区了。我心中暗自有些不好的预感。 足足一天的工夫,我们竟然在真的走到了那片地方。指针的方向直直的指向眼前的村子,这村子名叫马营,距离当年我们工地所在的那个走马庄村不过十余里地。我心中生出一股疑惑的感觉。没想到那道白影隐藏的地方竟然是这里。村子已经人去楼空了,几百户人家全被政府提前就给撤离了。只剩下了空荡荡的一些房子矗立在原地,一些人家的木头房门大敞开着,院子里空空如也。也有一些房门紧闭,还上了铜锁。村里能抬走的、值钱些的物件都被搬走了。加上些牲畜和家禽都已经不在此地。整个村子透着股衰败萧索的氛围,如同长了毛发霉的木头一般,腐朽不堪的在孤零零立在地上,失去了人气。 整个村子里只有几只野狗,在垃圾堆积的地方瞎扒拉着什么,看见我们一大群人过来。它们突然抬起头看向我们,尾巴僵僵的耷拉着,如同木头一般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劲。待我们靠近之后,忽然一哄而散,跑到了远处立住四肢继续盯着我们一行人。 我眼睛死盯着罗盘上的指针继续走着,指针忽然微微的转动了方向,指向了村子中央的地方。我们小跑了过去,发现这村子中间竟是一座破败的庙宇,地方倒是不算小,庙足足有寻常人家的三四个院子的大小,上面牌匾上写着的字已经模糊的看不清楚。而黄铜罗盘的指针直直的指向了庙门口。 看着这个庙,我心中也是一阵疑惑。我出生的那个小村子正中央有一座山神庙,那是因为村子建在山上。而且村里人靠打猎为生。可以说是靠山吃山。过去忌讳比较多,住在江河湖海边上靠打渔为生的人们都修建龙王庙,靠山为生的都修建山神庙。并且每次猎到的猎物都是神仙所赐,所以出发前都要进庙拜祭一番,祈求神仙的保佑。但这村子地势平坦,离得最近的山就是走马庄后面那石头山,不过上百米的高度,只不过地势有些陡峭罢了。跟生我养我村子那一片的深山密林根本没法比较。但为何这样的一个小村子在才村子中央占这么一大片地修建了这个庙呢?并且如此的破败不堪。 在庙门口想了一番不得其所,便抬脚踏了进去。一进庙内之后,直感到一股凉气吹了过来,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庙内甚是阴寒,足足比外边低了有七八度,实在令人不解。感觉手上的罗盘一阵震动,低头扫了一眼。那指针飞速的转了起来,似乎受什么外力影响一般,已经不能靠它追寻那道白影了。 我把罗盘收入百宝包内后,抬头细细打量一番。只见庙正中立着一个巨大的塑像,一个身穿兽皮的大汉,脚踩两条巨蛇,耳朵上各有一条绿色小蛇穿过。看着威猛无比,雕塑样貌古拙,充满了上古的感觉。 我看了一眼那塑像的模样就隐隐感觉熟悉,总觉得这幅形象在哪里听说过一般,却又一时想不起。庙的地方不小,但除了这个巨大的塑像之外,只有一个看上去陶土烧制而成的鼎,鼎内灰烬很厚实,看样子当初这庙也香火鼎盛一时。我吩咐士兵在庙内细细查看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一盏茶的工夫,何劲夫走到我跟前立正敬礼道:“并没有任何可疑的发现!” 我低下头暗自琢磨起来,用那秘法追踪白影绝对没有出问题。但是罗盘在这庙内已经没法子使用了,得如何找到那道鬼魅白影,还有那些被偷走的婴孩?不禁在庙内转起了圈子。走了几圈后抬眼又看了看那巨大的塑像。对何劲夫道:“让士兵们合力把那塑像给我推倒了!” 话音一落,何劲夫愣愣的看着我,并没有执行命令。 我盯着他,疑惑道:“怎么不执行命令?” “知白兄弟,这随随便便推到神灵塑像可不好吧?虽然不知这是什么神灵,但俗话说的好,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种事情做了,我怕会有报应啊。”何劲夫急忙辩解道。 “想快点找到孩子就把这塑像给推到了,别再浪费时间了!不然出了事情,你负责!”何劲夫一听这话,不敢耽搁,赶忙组织士兵们站到塑像后面,合力推了起来。那塑像高都快到了庙顶,怕得有五米多高。十多名战士在后面“一二一”的喊着号子,废了半天的力气。愣是没有推动分毫。见着情况,我带领剩余的战士站到塑像背后,五十多人肩膀推着肩膀一齐用力。“砰”的一声巨响,烟尘四起,石块飞溅。 那石头塑像倒在地上四分五裂,而那石像刚才矗立之处露出一个水缸粗细的洞口。黑漆漆的从里往外冒着寒气。洞口周围还有一些齿轮一类的机关立着。看到这一幕,何劲夫看着我,满脸的敬畏之色问道:“您怎么察觉石像下有机关的?” 我面有得色,没想到果然猜对了。开口道:“我以前和师父遇到过几次奇诡之事。那次在地下墓穴中最终的机关就有石像有关。刚才进入这庙内,感觉里面寒气逼人,阴冷无比。而现在正是七八月的天气,外面可跟火炉似得热气腾腾。就有些疑惑,刚才走进这塑像之后,只感觉靠得越近,越感到寒冷。这庙内除了这塑像也没有别的东西,死马当活马医。我索性就让大伙推到,试试能否发现什么机关。没想到竟然蒙对了。不过看着洞口周围的齿轮等机械,料想这塑像能通过机关移动。事出从急,没办法,只能毁了这东西了。” 何劲夫面有佩服之色的向我竖了个大拇指,拿出手电往洞里照了照,厉害黑漆漆的也看不清出。安全起见,扔下块石头。“咣当”一声传来,看来底下洞口倒是不深。路哥找来一快木棍,点燃后扔了下去。木棍在底下依旧燃烧着,看见这一幕他出了口气,道:“看来这洞穴里面并不是密封的,有通风口。不至于氧气不,而没办法下去。” 我让大伙把上衣脱了下来,两件衣服一起系成结,用了十多件衣服,弄成个七八米的简易绳子。然后由让一名战士顺着衣服弄成的绳子先下去探查一番,几名战士则在洞口给拽着绳子。一名身形较为瘦小的战士下去之后,往上喊道:“下面不过四五米的深度,只是漆黑的。手电也照不到尽头,只是下边感觉特别的冷。” 剩余几十名战士顺着绳子一个个都下去后,我纵身跃了下去。赶忙把衣服捆成的绳索解开,交给那些战士穿上。这地洞下的温度特别的寒冷,而且是那种阴森森的冷。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寒气,扎得皮肤生疼。 在地洞内用手电照了一番,底下都是泥土挖成的洞,却有近三米高,六七米的宽度。四周泥土都被垒的相当瓷实,用手试着杵了两下,触感如同砖头一般。看来当年修建此地之时没少费工夫夯土。 只是洞内黑漆漆的一片,用手电照着也不照不到尽头。料想这就是那道偷走孩子的鬼魅白影的藏匿之所。我赶忙走到队伍最前面,唯恐那诡异白影出来后战士应付不了。何劲夫则在队尾警戒着。六米多宽的地洞,战士分成三人一排的并将往前走着。走了大约几百米之后,只见前方一道黑漆漆的影子站在土墙旁边一动不动。犹如木头一般,但看轮廓分明是人。 对其呼喊了两声,也没有回应。心里不禁有些打鼓,嘱咐战士端好枪,全神戒备。我则拿着周天星宿剑一步步往那黑影走去。 第三十八章 再遇辛媛 我气血运行周身经脉,浑身蓄力拿着周天星宿剑一步步向那道黑影走去,随时准备应付那道黑影暴起伤人。 慢慢走到近前,手电灯光打到那黑影之上后,不禁让人哑然失笑。那道让我们这些人戒备不已的黑影,竟然是一具雕像。此雕像鱼头人身,手中拿着尖尖的叉子,看上去模样凶恶。看到这不明黑影是雕像后不禁长出了口气。 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在地洞中走着,大约走了七八里路也没有走到尽头,心里不禁有些打鼓。这地洞有近三米高,六七米的宽度,竟然足足修建了这么长的通道,实在令人不可思议。这得是多么浩大的工程量啊。真不知是什么人修建的这条秘密地道。 而且走了这么远众人并没有感到胸口发闷等不适现象,看来这地洞的通风系统当初设计的也是比较精巧。只是走到现在也并没有发现那道诡异白影的踪迹,更别提那些丢失的孩子了。不过这地洞内每隔五六十米就有一个石头雕像,看模样不是鱼头人身的怪物,就是虾头人身、蟹头人身。一个个模样奇怪,犹如走入了传说中的海底龙宫一般。 我们在这地洞里走得倒是不快,亦步亦趋的。谁也不知这般工程量的地洞内会不会设下一些害人的机关,阻止入侵者的进入。足足半天的工夫才走了十里左右。一个个肚子饿得咕咕叫了起来,从早上开始赶路追踪那白影踪迹就没有歇息,一直到走到这村子里又急急忙忙的进入庙宇,下到这地洞之中。料想现在外面已经是半夜了。看大伙一个个都面有倦色,并且肚子叫的厉害。 我一摆手示意大伙停下,朗声道:“战士们咱们足足走了一天都没有歇息,但是为了早点找回孩子也就委屈一下了。毕竟早一分钟也就早一分希望。但人是铁饭是钢,一会也少不了会战斗一番的。现在大伙先原地坐下,休息五分钟。趁着这回大家吃点东西吧。” 话音一落,大伙全都坐到了地上,顾不得满地的泥土。从随身带着的背包里掏出了干粮,这还是早上走时候方营长让我们装上的。每人四个窝头,虽然不多。但此刻吃下肚子却抵消了不少的饥饿感。掏出军用水壶又喝了不少的水。感觉自己快要冒烟的嗓子眼好受了许多。身上又恢复了不少的气力。小九无精打采的从我怀里钻了出来。 我赶忙把水壶往下滴着,一点点的喂它水喝。喝了不少的水,又吃了一个窝头后,小九才恢复了一点活泼劲。吃饱喝足休息满五分钟后,起身呼喊众战士继续行军。 一路走来,随着越走越远,这寒冷的感觉却丝毫不减。这地洞内犹如冰窟一般,那股阴冷的气息扑如皮肤,弄得人难受不已。有些战士一边走着,一边不停的搓动着双手,来让自己的身子暖和一点。我心中也有些奇怪,按说现在七月的天气,正是热死人的季节。这地洞中却如此寒冷,如果是山洞的话,寒冷一些还有情可原。但这地底下为何也是这般的冷呢?我边走边考虑着,却不得其所。小九也是特别的怕冷,吃完东西后,钻入我怀里,身子缩成了一团。 我们这行人继续前行,大约走了十多里地发现前方是一个巨大的石门,大概三米多的高度,十多人合力推开石门后,眼前的景象让我们惊讶住了。这里面已经不是地洞了,而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四周全是石头,可以看出原先是一个洞穴,却被人改成了大厅。四周的石头被修葺的平整光滑,看上去非常的大气。这大厅得有几百上千平的大小,我们五十余人站在一起也不感觉拥挤。 大厅四周坏绕着一圈之前我们在地洞中见到的那种塑像,都是写鱼虾头颅,人类身子,手中持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看上去充满了煞气。大厅最里面依旧是一扇石门,只是样子小了许多。推开石门后发现如同刚才一般的大厅出现在眼前,只是这个厅内有着五扇模样大小都一样的石门。推开之后,是五条长长的石头通道。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有些犯了嘀咕,这后面五条通道,不知哪条是通向那诡异白影所在地,能够找到那些失踪的婴儿。但是不知道这五条通道有多深,如果和之前那地洞一般有十余里的话。一个个通道试完之后,得耗费不少的时间。那么长的时间的话,谁知道那些孩子能出什么样的变故。想到这里,我不禁愣在五条通道前,一时间没了头绪。 何劲夫慢慢走到我身前,道:“与其不知道进哪条通道,盲目的去试验。不若咱们这些人分成五队,每队有十个人,分别进入其中一条通道。加上手上的枪支的话,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但是如果恰巧我不在的队伍碰到那诡异白影,他们怎么对付?要知道你们手中的枪弹可对那白影无效啊!”我急忙说道。 何劲夫揉了揉眼睛,道:“几次与那白影接触,我发现它出了枪弹不能伤,并且能穿墙之外也没有什么能伤人的本事。如果有的话,早在第一次被发现时候,那二十人的小队就会被它用诡异的法子给杀害了。现在事情紧急,一条道一条道试验的话,那些婴儿可等不起!况且如果婴儿在通道尽头,这些战士只需要把孩子抱出来就可以了。到时候咱们发觉通道尽头空空如也,也势必会返回。到时候依旧在这大厅里会合。咱们就再一起出去。”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只能暂时用这个法子了。只是何劲夫坚决要和我进入一个通道。我的原意是这小子比较机灵,单独带人进一条通道,如果有什么情况也能应付的来。但他却执拗的很,说方营长交代过,保护我的安全。他不可能让我只身犯险,所以我俩一起进入一条通道。 但选择进入通道的问题上,我也犯了难。最理想的情况就是我进入的通道正好有哪些孩子。到时候我也能对付那诡异白影。在五条通道前转了几个圈子之后也不知到底进去哪一条好。 正踌躇不绝间,小九从那怀里冲了出来,顺着最左边的通道就跑了进去。怕它出危险我只好带人快步向它追去。 小九在前面死命的跑着,步履有些急切。我在后边一个劲的忽然,它也没有停下来。不禁让我大为吃惊。小九与我在山上相依为命了三年,对我最是听话的。怎么会出现如此情况。 我们一行人便在这七拐八拐的山洞里,飞快的跑着。大约一炷香的工夫,也不记得跑了多远,小九才停下身子,回身望着我,我长长出了口气,示意它回到我身边,小九这才一脸的不痛快向我身边走来。一道拐弯之赫然出现了一个大厅。细往过去,厅内站着六七个人,正背对着我们,围在一起说着什么一般,竟然是大活人。看到这一幕,我们都愣住了。没想到这隐秘的山洞内竟然除了我们还有一批人。 这些人是什么目的出现在此处的?难道他们就是指使诡异白影偷走孩子的幕后黑手不成?想到这里,我的心都为之一紧。我挥手示意众人放满了脚步,十余名军人抬起手中的枪管紧紧的瞄着不远处那七个人,只待我一声令下,这几人就将会被打成筛子。但那几人似乎围在一起说得火热,丝毫没听见我们跑过来时候的脚步声。甚至连回头的人都没有。 正在此时,小九蹭得一下子从我脚边跑了出去,直奔几人而去。吓得我心脏为之一颤,这些人谁知道的什么身份。如果真是幕后的黑手的话,那小九还不得被他们杀了。耳畔传来枪弹上膛的声音,我回身望去战士们都已经把枪弹上膛,手放在扳机之上。眼睛瞄在准星上只对着那些人。 “知白,开不开枪?”何劲夫走过来小声问道。 我则是摇了摇头,并不知道这几人的身份。不可随意开枪,至少我得等明确几人身份之后再开枪不迟。 眼看小九就要跑到那几人身旁,我示意众战士继续在这里瞄准,等待我的命令。自己则脚下用力,施展起轻身功法,快步向那边奔去。手中周天星宿剑已经挥起。唯恐小九出了事情。 那几人听到声响齐齐的回了身子,小九直接扑向其中一个看着瘦弱的人怀中。我身子尚在空中,看到几人之后长处了一口气。挥起的周天星宿剑也直直的放了下来。 第84节 奔到他们近前后,站住,一脸疑惑的看向他们几人。他们看着我的脸色也是布满了疑惑。看向我身后那些持枪的士兵更是有些惊讶,但却无一丝惊恐之色。 “你们怎么在这里?”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与辛媛同时开口说道。那七个人正是辛媛一伙,除了上次的寸头、和尚、小乔。还有一名模样清奇的老者,一名光头大汉。最后一人才让我惊讶不已,正是当年与师父我俩同去苗疆墓地唐老六! 第三十九章 五行绝路 生死抉择 小九速度奇怪,犹如一道白光般扑入那瘦弱女子怀中。正是当初整日抱着小九不舍得撒手的小乔。她俩当初比较投缘,小九整日被她抱着,对她气息甚为敏感。所以一踏入这通道后就一个劲的往前奔,看来是想要与她会合。 我回身看了何劲夫已经十余名战士一眼,挥了下手,喊道:“你们先把枪放下吧。这些人我认识,是自己人。” 何劲夫一已经众战士一脸疑惑的盯着我,并没有把枪放下去。对他们的反应我倒是不足为奇,毕竟我们一行人是通过秘法追踪那诡异白影才来到这里的。一路上破开庙宇的雕像,走过十余里的地道,穿过石门,又把人手分成了五批分别进入五条通道,可以说是历经曲折。但此刻却这个是诡异的地方,发现一伙人的踪迹,任谁也会怀疑这伙人的真实身份。绝不会因为我简单的一句自己人就放下枪的。 当初辛媛邀请我加入他们组织时曾和我提起过,他们这组织专门解决国家的一些灵异、鬼魅之事。现在国家对修建水库一事这般的重视,估计他们也是知道有孩子被偷走才会追寻到此地的。但是他们是身份却是极度保密,我也不好对何劲夫等人提起。一时间僵持住了,谁也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辛媛环视场间众人一圈,就发现了问题的根结所在,用手把头发往耳后捋了捋说道:“我们是国家考古调查队的。三天之内这一片地都将沉入水下,所以上层派我们来到此地查看一番。这阴差阳错就发现了这个山洞。你看我们是从那个洞口进来的。”说完往大厅的隐蔽的一角指去,转头一望,那里果然有一个石门。 辛媛话说完之后,我才想起当时何劲夫他们在工地里见过她。刚才一着急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赶忙道:“何劲夫,你们好好看看。最初驻守走马庄那工地时候,辛媛队长就过来考察过。你们见过的啊!” 何劲夫表情一变,往前走了十几步,仔仔细细的大量这几人一番后,抱拳充满歉意道:“实在是唐突了,我说怎么隐隐感觉到有些似曾相识。原来当年工地发生那件邪术玩偶害人世间时候,你们也在此。我记得当初还有位大师出力才捉住凶手的。就在这位大师吧。”说完后,赶忙回身让众战士放下了枪。 路哥走到我身旁紧贴着我,看了辛媛他们一眼道:“难道还要别的道路能通道这里?” 我这时心神定下,仔细打量他们一番,才发现这几人衣衫破破烂烂的。其中当初对我冷言冷语的寸头男子,手臂上还挂了彩,一道一寸多长的血口子暴露在空气中,皮肉外翻,似乎刚受伤不久,尚未来得及包扎一般。其余几人的衣服上也都是泥土和划破的道子。只有那名年纪看上去五六十岁模样清奇的老者看着衣衫倒未凌乱。 辛媛看我此时眼睛紧盯着她们打量,脸色不由一红,道:“那边的那道石门也能通往外边。我们是从走马庄村子里一口枯井内来到此地的。一路上不少的机关,如果不是常年行走在外,探过几个墓穴机关。这次就沉戟折沙在里面了,就算这样,依旧是挂了彩,成了这副样子。” 我点了点头,暗想看来辛媛他们也必定是用什么秘法追踪到此地的。只是他们过来时候的那条路机关重重而且,得亏是他们几人个个身手不凡。如果我带着这些普通战士走那条路,势必会出现伤亡的情况。不过我们去的那个村子是距离走马庄村十里远的马营,没想到这隐秘地道竟然通到了这里。看着这附近村子的人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祝村长那犀利的鹰眼白发模样不禁浮现在我脑海中。 我看了看他们几人,道:“这次我们这些战士是因为追踪一道偷取孩子的诡异白影才来到此地的。而且之前遇到五个不明通道,其余四十名士兵在别的通道里走着。我看你们在这里一直望着眼前的石壁,似乎有什么发现不成?如果这里有继续往下走的路得话,我赶忙得派人把其余四十名战士找回来。不然我怕发生危险啊!”一边说着,我暗自冲辛媛眨了几下眼睛,示意没把他们身份透露出去,一会说话之时,尽量互相配合着。 辛媛一听这话,有些焦急,道:“那你快派人把这些战士找回来吧!其余的路可能是机关重重的陷阱!” 一听这话,我内心焦急起来,足足四十名战士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无法挽回了,急忙问道:“何以见得其余的路都是陷阱?” 辛媛顺手往眼前的石壁上一指,我往近处走了几步,才看到上面的一行小字。“五行通道,一为生路,其余皆死路!金路乃刀兵加身,死!木路乃枝蔓缠躯,死!火路乃烈火焚身,死!土路乃滚石暴落,死!至于水路为生路。水乃泽被万物之物,上善若水,故怜其性命。有缘来此者,冥思苦想,明身份者,继续前行!”看完这番话之后,我不禁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意思除了我们进入的这条水路是生路之外,其余的几条通道都有各种机关等着人进去呢。如果不是小九发现了辛媛他们一行人的气味,带着我们直接跑到此地。相信我们这几个人没追就被机关杀死了。想到此,我赶忙命令何劲夫、路哥和我分别带着这十名战士沿路返回,找到其余通道的战士。趁着他们没遇到机关送命之前叫回他们。 一番嘱咐后,我们一行人玩命往回跑去,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早一步能找到那些战士通知他们,就能救回他们的性命。毕竟我们进这条通道之前一路担心小九的安危,小跑着进来的。而其余那些担任十人小队长的战士都被嘱咐一番,进通道要小心谨慎的慢性。所以现在回去,还是有希望能救回他们的! 看我们这些人玩命的往回跑,辛媛他们也发觉事情的紧急。只听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在后响起:“辛媛、和尚、寸头、头陀、唐老六你们几个人速度追上那些人。一定要救回那些走在别的死亡之路上的战士。至于小乔和我这种老弱则守在这里!”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一热。那和尚本身就是西藏的密宗高手,实力我亲眼所见。那寸头当初也表现出良好的武技底子,唐老六当初和师父斗过一场,身手更是不弱。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也加入了这个组织。但凭这组织背后的身份,针对特殊力量的组织,料想里面的成员也是不弱。有他们加入那救回那些战士更是多了份保证。只是听那老者语气仿佛下达命令一般,而且行事果决。当初辛媛说她是临时的队长,看样子那老者比她级别更高。不知道是什么官位。 我顾不得惊世骇俗,直接气血运行四肢经脉,一部分炼出的气聚集在足下穴道,运用上轻身功法,一时间速度奇怪。当初师父一个劲让我练保命的招式现在可就排上用场了。才跑不远,小九就在一旁紧跟上了我。我怕它出事,边跑边训斥着它,让它继续回到小乔的怀抱。只是它充耳不闻,继续跟着我身边,似乎怕我出事一般。 不光我的速度飞快,唐老六、和尚、寸头男子也不慢,距离我不过六七米的距离。辛媛稍稍慢一些和我差个十米开外。剩下那些战士跑的就慢了,几下子就被我们落没影了。同样是他们秘密部分,那个被称为头陀的光头壮汉速度倒是不快,脚步大开大合的,落地沉闷有力。似乎修炼过硬派外家功夫一般。我们这些人都在死命的奔跑着。现在只要有四个人速度奇快,飞速的跑入其余的通道,那样那些步入死亡之路的战士尚有一线生机。 只是先去哪个通道我心中就犯了嘀咕,一时不好抉择。小九是顺着最左边的通道跑进来的。我一会势必会第一个跑出这通道,到底是顺势进入离得最近的通道,还是跑进离得最右边的通道可让我不好抉择。如果我这个速度进入离得最近的通道,势必会最快的接触到这通道内行走的战士。能早些通知他们远离危险。而进最右边的通道,势必会满上两秒钟。现在全力运起轻身工夫,两秒能跑出去三十多米不止,早通知战士两秒可能就改变他们的命运。 但是如果比我跑得慢的人进入最右边的通道,耽误的几秒钟可能就会害了战士的性命。毕竟这种危机关头,谁也说不好一秒钟的时间有多重要。 现在面临一个重大的抉择,是用保证离我最近的一部分战士活命机会提到最大,还是让我们四人中身法最慢的进入离得最近的那通道,让所有站士的活命机会都平均到差不多。 我边跑大脑边飞速的转着,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估计着还有一盏茶的工夫就能够跑出这通道,时间犹如死神的双手紧紧扼住我的喉咙,另外呼吸困难,难以抉择! 第四十章 机关陷阱 时间紧迫到了极点,不得不做出决定。思前想后,我冲着身后几人大喊道:“你们几人按奔跑的速度,分别进入其余通道。注意跑得最慢的进最右边的通道,由此类推!我则进入最左边的!”话语刚落,就听见辛媛惊呼了一声,似乎有些惊讶我的决定一般。 但此时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毕竟早一秒救人的几率就大一些,与其缩小所有人生存的几率,不如着重选择最可能生存的那些战士! 说完此话,没理会身后的众人。脚步越发的用力,身子似乎更加快了一分。眼看前方就是通道的尽头,我趁着自己身子奔到洞口之时,双手用力的扒住了洞口的石壁,双臂用力,腰腹和腿脚配合,身子在空中完成了次侧身转向,眼看直接就扑入了与我最近的洞口内。 进入通道之后,感觉胸腹内一阵的气血翻涌。正是之前用力过猛,没有丝毫减速,生生用自己身子的力转入这通道内,气血回转间伤及了经脉一点。暗自行功运气压下了这股不舒服的感觉,我身子没停歇的继续往前方跑去。 之前在石壁上看到过,这五条通道名为五行之路,分别为金木水火土五条路。只有我们刚刚到达的那条水路是生路,其余的都是些死路。根据不同的属性,密布着不同的机关。料想是上古方士秘法或者机关术一类害人性命的东西。只是不知此时我跑进来的这条路到底是哪一条。但此时却也不容我细想了,一路狂奔,边跑边呼喊着前方众人,让其停下脚步。小九则仅仅跟在我身子旁,一步未离开。 这条路比之前那条水路长上不少,以我现在尽力施展着轻身功法的速度,足足一袋烟的工夫,依旧未曾看到那些战士的背影,也没有听到有人回应我的喊声。内心不禁焦急起来。难道之前我们在旁边通道耽搁的时间过长?他们已经遇害了不成? 大声的喊了好几声,隐约听见一声回应,只是距离有些遥远,尚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关键时刻,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奔了过去,口中大喊:“停下!快停下!” 这通道都是七扭八拐的,并不是一条直路,所以并看不见他们身影。转过一个圈子后,才看见前方十名战士手中端着枪,瞄向四面八方,全身戒备的模样。而且似乎听见了我的呼喊声,四口黑漆漆的枪洞直指着我,吓了我一跳。 由于我们走之时没人带着一把手电筒奔跑,唯恐山洞中速度快看不到道路。我与十名战士的手电照到了一起。互相晃了对方一下,这一下可吓坏我了。我气血运行道双目的经脉,视力大涨,尚且能看清对付。但他们这些普通战士被手电筒一晃之下,难免会开枪。此时四杆枪对着我的方向,就算我想跑,也没有办法。情节之下赶忙喊道:“我是张知白!你们停下!” 对方的那名统领十人的小队长听见了我的喊声,赶忙一挥手放下了枪,不解道:“您怎么来这里了?我们还没探完这条通道呢。” 我喊了一声,道:“别往前走了。这通道是陷阱,我们那条通道是正途,赶紧返回去吧!” 听我这么一说,那些战士脸色一变,紧张的看向四周一圈,唯恐那里突然会射出什么飞剑标枪一般。我本想叫回他们之后,赶忙往回跑,继续去其余三条通道通知他们,转念一想。和尚、唐老六、寸头男子和我的速度并没差多少,想必现在也已经通知其余通道的战士了。 正低头思考时候,后面传来一道女声,道:“知白,你们没事吧?找到那些战士了吗?” 我手电往前一照,只见辛媛速度飞快的往这边奔了过来。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没事了。赶过来得还算及时,咱们往回走吧。” 我们一行十二人就步履飞快的往洞口方向走去,我站在队伍最前边,唯恐有什么事情发生。毕竟着山洞里可是那诡异白影的老巢。而辛媛看上去功夫也不低,于是在队尾压着。我们一行人往回走的可算很快,急于看看其余通道的战士现在怎么样了。 莫约多半柱香的工夫,我们就赶到了那洞口。细细一听,似乎都能听见其余通道的传来些交谈声,我才长处了一口气,看样的那几人感到的还算及时,其余的战士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眼见于此,我回身招呼一声,一马当先的往外跑去。距离洞口不过十米,四周石壁突然传来“咯噔噔”的声响,似乎有东西上弦一般。尚未反应过来,只听“嗖嗖嗖”一连串的声音,洞穴两旁飞出不少的不过筷子长短的箭来,也有一些标枪从洞两旁石壁分过来。 见此情况,吓了我一机灵,急忙双脚用力,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顺势把周天星宿剑从背后拔了出来,急忙挥舞在身体两侧。只听一阵“叮叮叮”的声响,感觉手里握着的周天星宿剑上传来一波波犹如浪花的般的力量,我尚在空中的身子不由的被打落下来。小九个头小,身子倒是灵敏,在乱箭之中左突右跳,径直的跑到了机关圈子外面,见它没事我长出了口气。 第85节 随即想到其余战士的安危,心中一急,余光往周围一瞟,十名战士,有五六人追得我步子较急,此刻也踏入这机关陷阱之内。惨叫声在耳畔响起,撕人心肺。三名战士被扎成了刺猬模样,身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顺着伤口泽泽流出,眼看是不活了。剩余两名战士距离机关圈外迫近,反应倒是灵敏,只是肩膀,身上扎上了一些箭矢。 这波飞箭机关来得又快又急,不到十秒钟就消失贻尽,只留下一地箭矢和三名死去的战士。我肩膀上也被扎中了三根筷子长短的细箭,由于反应灵敏,加上周天星宿剑坚硬非常,倒是没受别的伤害。 辛媛看箭矢机关已尽,快步向我走来,路过倒在地上的三名战士,依次把手指放在他们的鼻子处,但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随后摇了摇头。看来这三名战士已经魂归故里了。 我没敢耽搁,快步跑到洞口外。如果机关都是设计在入洞洞口的话,那其余几条通道的战士也将会危险了。身子冲出来,尚未喊出声音通知他们,只见其余的三队战士也已经陷入了机关之中,死伤惨重。 其中唐老六所在通道靠近洞口的十米左右,突然从石壁上伸出十余手臂粗细的铁柱,从中喷出了一道道火柱,尚在通道之外都能感觉到那股烈火炙烤的难受感觉。看来这次唐老六危险,我暗想道。 三名战士陷入了这个火焰陷阱,被火焰迎身扑到,一时间惨叫连连,在地上打着滚。却无济于事,根本扑不灭他身上的火焰,犹如一个火人一般,模样凄惨,我不得不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我们修道之人,也并不能行云布雨,所以这几名战士我们也救不了。如果我学会五行阴阳符咒中的水类符咒,或许尚有办法,但现在确实无计可施。 一会工夫,那三人就已经不再嘶喊,身子倒在地上一抽一抽的,火势越发的大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焦糊的臭味,令人作呕。我知道这三人此刻已经死亡了,那抽搐的身子只不过是尸体的筋脉被火烧断时候的反应罢了,看着却模样凄惨。 十余根铁柱伸出来后不过六七秒的工夫就又缩回了石壁之中,火势消退之后,我惊人的发现,唐老六竟然没有死去,衣物有的地方已经被火烤的焦黑,身子周围弥漫着一股黑气,正是这股黑气挡住了熊熊的烈焰。似乎其中还有虫子振翅的嗡嗡声音。这感觉完全和当年大巫师施展邪术看着类似,只是没有那般的声势浩大。实在令人吃惊。 刚才的情况就算是我,也没准被其伤到。除非快速的在周身打出爆阳符咒,利用爆阳符咒的火焰与喷出的火焰抗衡一阵,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算那样的话,在狭小的石室内,我也必定被烈火炙烤而伤。没想到不过数年未曾见到,唐老六竟然有了如此的手段。 其余的两个通道内也并不太平,和尚所在的通道比其他通道要高大宽阔不少,洞顶落下了许多的石块。他口喝六字明王咒的其中三个字符,一手结成无畏狮子印,另一只手掏出来当年用过的那件秘器金刚杵,挥舞在头顶,打开落下的石块,快步向外跑了出来。只是身子依旧被些许石块砸中,跑到外面之后就吐出了一口鲜血。两名战士跟着他教紧的战士却没有这般实力,被乱石埋在了下面。乱石落下的时间更快,不过四五秒的工夫,地上都已经快及腰高度了。在此通道未进入机关之内的战士,赶忙刨起了石堆,搜寻那两名被埋的战士。我却知道那两人被那么多乱石一砸,已经没有生存的希望了。 第四十一章 被困谜句 和尚看样子受伤不轻,不过刚刚能从落下的巨石之中逃出来,这份本领不得不让人佩服。刚刚他口中喊出六字明王咒激发密宗秘术,左手结成的那无畏狮子印,正是传说中一门密宗印法。这密宗的结印作用和我们道门的天机印、中枢印差不多,全都有着意想不到的力量。而这密宗印法多少结合自己身上的潜力,那无畏狮子印就能够让自己如同狮子般无所畏惧,一往直前,顺便自身的力量都有所提升,加上那高僧遗留下来的金刚杵,才跑了出来。 箭矢属金,喷火乃火,落石属土。现在只剩下五行属木这一通道了,那寸头男子带领的十位战士速度倒是不慢,全都跑到那机关之内。那条通道口本来种着些藤蔓样的植物,爬在石壁之上。藤蔓足足有手腕粗细,看样子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历史了。此事这些看似无害的藤蔓,却犹如蛇一般活动起来,把十名战士紧紧的缠住了,一些藤蔓上还长出来小拇指长短的尖刺,看着就充满寒意。此时卷住战士之后,那尖刺深深的刺入了肉里吗,鲜血直流。战士的惨叫疾呼声响起。 那寸头男子反应倒是不慢,眼看情况危急,手指往自己裤腰带上一摸,“蹭”得一下抽出一般软剑来。看剑长不过三尺,犹如蝉翼粗细,宽不过三指头距离。原来之前藏在寸头的裤腰带处,不仔细看根本无从发现。上面寒光闪烁,透着股寒气血气,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面对犹如巨蟒般卷向自己的藤蔓,他挥舞着软剑挡了上去。一时间寒光四射。几根藤蔓应声而断,但是这剑终归不是硬剑,适合速度快出其不意的杀敌,而不是犹如斧子般劈砍藤蔓,加上那些藤蔓特别的多。一时间险象环生。我暗自用力,开启了灵眼一望,那藤蔓并没有妖气,看来不是树妖一类的东西。但此时紧急,料想火克木,这树木一类的对于火焰都是害怕的。 脑海中不假思索,数十张阳符打了出来,转打向缠住人的藤蔓之处。一时间火光熊熊,那藤蔓被阳火一烧,劈啪作响,往回缩了回去。被他捆住的战士也被掉到了地上,除了三人尚在地上打滚,其余一动不动生死未必。我没做停留,阳符接连打过去,把藤蔓避退到远处。赶忙冲过去把战士们扶了出来,何劲夫带领的战士正站在此大厅,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看此情况急忙去各个通道把受伤的战士全都搀扶出来。 几分钟后,地上摆放了一地的死尸,有的满身扎满了箭矢,有的浑身尘土被重物砸得不成人形,有的被烧成了焦炭一般,还有身上全是勒痕以及一个个血窟窿,模样凄惨无比。辛媛赶忙走到我身前,把我胳膊上的三根箭矢拔了出来,鲜血流淌而下。她撕开身上的一条衣物被要帮我包扎住,被我一挥手打断了。我看向何劲夫,哀声道:“统计一下死伤人数。” 何劲夫领命,一个个数了起来,片刻后站到面前行了个军礼,道:“报告,此次被箭矢射死三名战士,伤两人;被火焰烧死三名战士;被乱石砸死两名战士;被藤蔓绞死、刺死七人!一共死亡十五人,伤两人!”说到后来,已经话语哽咽起来。 见此情况,我走到那些战士的尸体前,深深的鞠了三个躬,道:“这些战士都是好样的。为了救回那些婴儿不幸死在这里的机关中。咱们给其鞠躬送行!”其余众人紧跟着我深深的鞠躬三次。 起身之后,我从百宝包中掏出了一瓶丹药,道:“把这丹药研碎后,敷在伤口处。谁受伤了就在这里领取吧。”随后递给了辛媛。 辛媛赶忙把丹药到处几粒,用手研碎,敷在我尚在流血的肩膀上,用布条紧紧的包扎起来。其余的几名受伤的战士也都被包扎上了。 我则站立着一动不动,心里难受不已。之前在那石壁上看到说这几条通道是死路了,我拼命狂奔,料想救回那些战士。没想到这机关陷阱不设在洞深处,而设在洞口。当初设计此机关之人好狠毒的心,好精湛的阴谋!所有人进入通道之时,一点会小心谨慎,不容易被机关伤到。没想到反其道而行之,设计在了回路上。无论何人看到一路上都没有机关的踪迹,加上洞口就在眼前,都会放松警惕,此时突然机关害人,实在令人防不胜防!只是不知这机关术是用什么方法来判断我们是否回去的,实在可怕!我感觉周围的气息透着股诡异,死了这么多的人,并未感觉到任何的鬼气与阴气,实在反常。开启灵眼四周一扫,那些死亡战士的魂魄并没有在洞穴之中,而是被石壁吸了进去。见到这一幕,我赶忙挥动着周天星宿剑跑了过去,一剑劈在了石壁上。火光飞溅,却没打破石壁。 众人看我这幅模样一脸的不解之色,只是那和尚一脸的奇怪神色,盯着四周。从胸口掏出了那金刚杵,往石壁上点了几下。随后长叹了一声,道:“想必知白兄弟也发现了,这墙壁竟然能把死者魂魄吸进去,实在令人不解。此番更要小心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做解释。 没想到此次一路飞奔,终归还有十五名战士天人永隔,如果不是我和考古调查队的其余人身上不凡,此次也必定丧身在此地了。思考一番之后,我们决定不把这些战士的尸骨任由放在这个诡异的洞穴内,而是带回去好好埋葬。 想到此处之后,尸体全被战士们抬着往五行水路而去。小九感受到我心情的难过,一路上站在我肩膀上蹭着我的脸,安慰我一般。回到那石壁之处,小乔和模样清奇的老者看我们如此模样,一脸惊讶之色,道:“怎么依旧死了这么多的人?” 辛媛走上前去,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讲了一遍。老者长叹了一声,道:“死者已矣,咱们还是先看眼前事情吧。这条路到此地就已经不通了,墙上除了你们看的那个写字之外,只剩下字下的那块石台了,只是上面空空如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继续往下走的机关又在哪里?” 我看了看那石台,不过三尺见方,上面倒是空空的,没有任何东西,不知道下一步的机关是什么。而这大厅中出了身后的通道,已经辛媛他们过来时候经过的那道石门,只剩下石台和墙上刻的字了。 那行小字乃是“五行通道,一为生路,其余皆死路!金路乃刀兵加身,死!木路乃枝蔓缠躯,死!火路乃烈火焚身,死!土路乃滚石暴落,死!至于水路为生路。水乃泽被万物之物,上善若水,故怜其性命。有缘来此者,冥思苦想,明身份者,继续前行!”其中前面讲的正是五星通道几条死路误入者的死法,现在也一一兑现了。只是剩下那“水乃泽被万物之物,上善若水,故怜其性命。有缘来此者,冥思苦想,明身份者,继续前行!”几个字不明其所。明身份者,到底明白的是什么身份? 思来想去也不得其所,一时间僵住了。正好闲着,我转头看了唐老六一眼,往他身前凑了凑,低声道:“你小子怎么现在有那一身的本领了?而且看着那般的诡异?并且还混入这国家特殊部门了?” 唐老六听我这么一说,一脸惊讶的望着我道:“你才多大的年纪?难不成咱俩认识?我怎么没印象了。” 我笑了两声道:“唐老六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这一身的本事怎么和大巫师的邪术那般相似,难不成你当初就是大巫师的卧底!”说到后来,我已经喊出声音。 他脸上带了惊慌的神色,看着我,一脸不解道:“大巫师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何人!” 边上苦苦思索的众人听到我俩的动静,转头向我俩看来。 唐老六仔细的打量我几眼,突然道:“你是当年那小子对不对?你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没过来?” 我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去,沉声道:“师父四年半前故去了。” “怎么会?他老人家那一身的本事,起码再活上十多年不成为题啊!”他说话都变了声调,似乎对这件事情充满了不相信。 我缓了缓心情才道:“他老人家为了保护我和渔阳这一片地方。以自身镇压一个绝世大妖了。不过你怎么得到这一身大巫师的邪术般本领的。” 唐老六一听这话,默默低下头,道:“你师父他老人家实在可惜,如果当年没有他的救助,我早就死在那墓穴之中了,节哀吧。至于我这一身的本事,得另谈了。” 辛媛看我俩这边声响不小,走过来看了唐老六一眼,道:“黑虫,你俩之前怎么了?诸葛让我过来看一眼。”说完又盯了我一眼。 第四十二章 笔画皆机关 辛媛说过他们这个考古调查队里基本上都用代号称呼彼此,没想到唐老六的代号竟然是黑虫。细一品味,刚才他躲避火焰之时黑气弥漫,并伴有飞虫振翅而飞的声音,和当初大巫师的邪术何其相像。代号黑虫倒也形象。 我回头冲辛媛咧嘴一笑,道:“没事,遇到个熟人罢了。”说完手指微微向唐老六一指。 辛媛一听这话,一脸的惊讶之色,道:“你俩竟然认识?我怎么从未听黑虫说过认识这般的少年英才?” 唐老六笑容有些僵硬,看着辛媛低声道:“的确我俩认识。当年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的认识他们,我也没有现在的一身本事。我先和这故友叙叙旧,回头再专门把事情原委上报组织吧。” 辛媛定定的看了我俩一会,转身往那模样清奇的老者身旁走了过去,低声说着什么。听她刚才所说的话,这老者代号或者说名字就是诸葛了。 唐老六看着我,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这身本事说来还源于咱们那次苗疆墓穴之行。当时大巫师邪术诡异无比,又法力高深。要不是你师父他老人家,咱们这些人全都得葬身在那里,补充成他的精气法力。你记没记得当初大巫师被你师父用道术秘法灼烧之后,两道隐约的黑气钻入我和那个国民党军官的体内。当时不觉得有事。但咱们回去的路上,我却身子黑气弥漫,状若疯癫的向你们攻击。最终还是你们师父救了我。那些黑气消退,最终聚集在了我脖子上一点,犹如虫子模样的纹身般。当初你道长说是那丝黑气中可能有着大巫师的残魄,想夺舍我,最终被化为我身上的黑点。咱们分别之后两年,我渐渐发觉自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感觉自己嗜血的欲望日渐加深,似乎快控制不住。与之相对应了,那虫子印子开始往身子蔓延,一次偶然尝试,我发现自己竟然能施展出大巫师那黑气弥漫的招数,着实给我吓坏了。后来寻找过你们师徒几次,但没有找到。最终我不得不整日吸一些活禽的血,来抑制自己的那股嗜血欲望。一次偶然经历,我与这个组织有了接触,他们觉得我这个本领还不错,就把我吸收进了组织了。毕竟是替国家办事,也寻个心安。” 唐老六说完之后,我则细细思索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典籍中对他这种现象的解释。如果师父他老人家还活着,凭他的见识,或许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据我自己猜测,可能是那股黑气原先有大巫师的残魂,最终被唐老六同化消灭,成为他身体里一个能够驱使的印记了,他说自己的嗜血鲜血可能就是大巫师残魂对他的影响。想到这里,我赶忙问道:“那你现在用什么压抑自己那股嗜血欲望?你如今对邪术运用到那个阶段了?” “进入组织之后,我现在控制在一个星期三只活鸭子的血量,倒也慢慢控制下来。定时喝点动物血也就得了。至于邪术的话,毕竟那些典籍传承都毁在山腹内了。我得到这能力也是阴差阳错,只是简单的运用黑气和化为一些黑虫。至于当初大巫师使出的那些奇诡法术,我做不到。不过最近我发现,我喝得血量越大,血液越精,自己的力量也就有所增强。”唐老六解释道。 我暗自点了点头,只要他能控制处嗜血欲望,不去害人。那也没什么,至于他的能力,只能说世间奥秘还是太多了。我俩简单了聊了一阵,我就起身往辛媛那边走去。 第86节 辛媛见我过来,连忙贴到那老者身旁,指了指我道:“诸葛,这就是我和您提过的当初遇到的那个道门青年,小小年纪一身本领着实可观。” 那老者面庞略有消瘦,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年纪,蓄着三缕须子,面容清古。看上去犹如古代文士一般充满韵味。他看我走过来,伸出右手向我虚握。我赶忙伸手和他握到一起,道:“老人家看上去道骨仙风,不知如何称呼?” 他低眉含笑道:“道骨仙风远称不上,我在组织里代号为诸葛,你以后就称我诸葛先生吧。” 我一听这话心中吓了一跳,这人感自称诸葛先生,那实在是对自己智力自信到极点了。世人皆知三国时期诸葛先生被称为卧龙,天文地理星象无所不知,尤其在星宿八卦学说上面,独占鳌头。被后人称为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记得师父也讲过,这诸葛亮虽不像《三国演义》小说中那般神,但也是当初的道门机关星象一门的大家,着实令人尊敬的存在。没想到这老者竟然代号就是诸葛,实在令人惊讶。只是看他模样年纪,不似那种乱自说大话,好大喜功之人。 辛媛看我一脸震撼之色,“噗嗤”一笑,道:“别这幅表情,诸葛先生是我们组织中的一号人物。全权负责组织的一切,就是我们的头儿。当年就是他一力让国家建立组织的,是能直接与主席对话的人物。而且他老人家说起来也算道门一脉,只是精于机关算计之术,对天象星宿推演之学说研究颇深。组织里的老人都说他简直就是当初的卧龙转世一把。” 诸葛先生一听这话,赶忙摆手道:“辛媛你就别拍我了。既然我与这位小兄弟现在也算认识了,咱们还是先把这屋内的机关打开再说吧。我看那情况,这机关秘密就在那行字上,破解后又需要那块石台了。” 我没听到他说些什么,满脑子都是震撼的感觉,没想到这老者竟然是他们那组织是建立者。也就是说全中国一大半的能人异士全在其手底下服务,那将是多大的力量?这次竟然认识了这么大的人物。 辛媛看我一脸心不在焉的神色,接连拍了我肩膀两下,我才反应过来。 往那石台与一行刻字走去,蹲下身子后,我试着搬弄石台,没想到这石台与地面岩石连为一体,不管是搬起来还是晃动都做不到。转而一脸悻悻之色,站到了一旁。 上次见到就与我不太对付的寸头男子,看我如此模样,嗤笑了一声。 我细细读了那刻字一边,最终的谜也就在那“冥思苦想,明身份者,继续前行!”十二个字上了。只是这里所说的明身份是明什么身份呢?我一时找不到源头。难不成是明白自己的身份?我们这些人,道士、和尚、军人都有,明白自己身份与走入下一个机关有什么关系呢? 我在石刻前来回走着,不得其所。 到是那诸葛先生突然开口道:“这明身份应该指的是知道这修建者的身份才能继续前行,这通道机关所造的这般浩大。当初绝对不是无名之辈。而且看着建造的时间只怕有些年代了,绝不是近期的产物。那为何如你们所说的有诡异白影偷取孩子呢?所图为何?看来这里面还是有着大秘密。” “这个地下之处我们都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用的?到现在所走的一直是通道,不知是墓穴还是地下宫殿,怎么分析修建者的身份?”辛媛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 我则有些无趣的蹲下身子研究起了那石台,手在上面摸了好久,感觉这石台上面的硬度和四周的有些不同,摸上去有些软。似乎是后来用其他东西浇筑的一般。我直接用周天星宿剑挥在了石台上方,“砰”得一声,火花溅了起来。只见那石台顶部被砸了进去,吓了我一跳。这里面果然是中空的,我赶忙连挥了几下,只见那石台顶部被我砸了稀烂,露出来里面的东西。众人看我动静不小,呼啦啦围了过来。看着那石台里面的东西,窃窃私语的讨论起来。 把上面被砸碎的一层约为一指厚的石板模子扔到一边,里面赫然有一些不知何物铸造而成的形状怪异的条状物。以及一块半尺见方的铜板,铜板上布满绿色的锈迹。我试着把铜板拽出来,却发现这铜板竟然铸在着石台内,根本拽不动。只好把那些不知何物制成的条状物拽了出来。 诸葛先生走过来细细看了几眼,用手试着摸了几下,一脸惊叹道:“这机关设计得好巧妙。这些条状物我也不知是和材料,现在已经有些磨损,一定是当初经常有人触碰所致。联系上面那石刻的最后一句话,这东西应该是铸成汉字笔画的样子!” “汉字笔画?”一听这话,我脑袋一时蒙住了。汉字笔画又能做成什么机关呢? 诸葛先生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对,就是汉字笔画。这石台表面当初被挖空过,里面的铜板铸在上面,这些笔画就是咱们思考出修建这里人的身份后,摆成汉字,放在那铜板上,估计会碰触到机关。” 听这话,在场的人都有些惊奇,我拿着那些条状物翻来覆去看了一圈。是能看出横、竖、撇、捺、点的形状。只是不知为何诸葛先生这般确定这是机关。 第四十三章 破解机关 惊现镇物 见我一脸疑惑的表情,诸葛先生解释道:“年轻之时,有幸在一本奇书上看过这种机关术的简绍。这机关关键是猜出修建者的身份,不然绝对破不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则在原地冥思苦想起来,半天也想不出,走到诸葛先生身前道:“先生可曾有线索?” 他摇了摇头,道:“没有头绪,你可曾有线索,你们这一路行来,可曾遇到什么?” “我们追踪那偷取孩子的诡异白影到马营村子里,线索在村子中的庙中消失。最终打破庙内供奉的神像后,发现条地道,足足行了十余里才到了这里。不过那地洞中隔上不远,就摆着一尊石像,多少鱼头人身、虾头人身的怪物,模样狰狞。”我解释道。 “石像全与水里的动物有关吗?如此说来你们进入的这五行通道中唯一的生路,也是水路。总感觉修建这里的人,对水有着莫名的崇拜。你在那庙中见到的是什么神像?可是龙王庙?”诸葛先生疑惑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那神像我也未见过,不知是何神灵。但绝不是龙王庙。” 诸葛先生听我这么一说,一招手把小乔叫了过来,道:“知白你把在那庙中所见到的神像细细描绘一番,看小乔是否在典籍上见过,有什么线索。”小乔怀中抱着小九,眼睛直直望着我,等着我描绘那神像样貌。 那庙中神像给予在我记忆中很深,我不假思索的便说了出来。“塑像巨大,乃是身穿兽皮的大汉,脚踩两条巨蛇,耳朵上各有一条绿色小蛇穿过。看着威猛无比,雕塑样貌古拙,充满了上古的感觉。” 小乔听我说完,一脸思索之色,眉毛都挤在了一起,片刻之后,突然眉头一舒展,道:“相貌古拙,双耳穿蛇,脚踩巨龙,乃是上古水神共工的相貌!” “不对,明明踩的是蛇啊?”我刚问出口,忽然想起当年在万蛇之墟中看到的那如山岳般的巨大蛇骨,师父讲过那巨蛇被称作龙的一种,乃是上古之时的怪物。传说中共工就是脚踩双龙怒撞山巅。 诸葛先生听我俩说完之后,陷入了沉思的模样,过了一阵,突然道:“既然他们供奉的神明为共工,那地洞又一直通往此处,一路上鱼头人身的雕像随处可见,他们对水有着崇拜。小乔传说中上古时期的共工城就建在这渔阳地界上?”他突然问了一句。 小乔定定的点了点头,道:“密云这地早在秦朝划分渔阳之前便有。有过五千多年的历史,共工曾被尧派去治水,后与欢兜、三苗、鲧并称为‘四罪’,被舜流放于幽陵,居‘共工城’《史记·五帝本纪》记载:‘舜请流共工于幽陵’。而《括地志辑校》云:‘故共城在檀州燕乐县界’。所以当年共工城在此地界内。” “如此说来,修建这里的那批人可能是共工后裔了!”诸葛先生突然说道。 听到这话,我脑子一愣,共工后裔?这来头可大得吓人。诸葛先生快步走到那机关之前,用那些横竖笔画在铜板上摆放出了共工后裔几个字。但大厅内却毫无反应。我暗想,准是他猜测错了,修建者另有其人。连诸葛先生脸色面带有了一丝疑惑之色。 忽然间,大厅内一阵的摇晃,地面轰隆隆作响,未等我们反应过来,距离石板附近的四面陷开,我们一行人刚才因为观看那机关,站得都比较近,此时全都掉了下去。 身子尚在空中,我想硬生生的翻腾一下,省得一会落地后摔成半残,不曾想尚未反应就觉得后背一阵剧痛。四周一看,我们这些人已经落到了地上。感觉自己的后背似乎被磕得不轻,肩膀受伤处又渗出了血来。身边“哎呦,哎呦”的声音不绝于耳。 四下一看,众人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或是摸着屁股,或是揉着腰正在痛苦的呻吟着。而那些士兵的尸体当初都摆在大厅较为远的围着,所以并没有落到下面。两名受伤的战士,包扎的布条上又渗出了鲜血,似乎这一下摔得不轻。我把师父炼制的丹药递了过去,辛媛爬起来后又给他俩包扎起来。 “嗖”得一道白影钻入我怀里,低头一望,正是小九,黑漆漆的小眼珠里满是关切是望着我。我摸了摸它身上的白毛,示意自己无大碍。抬头望上面看去,只见上面一层到落下的位置大约两米来高,到不算高。如果要是五六米,我们这些人可就难受了。 唐老六与和尚把诸葛先生扶了起来,他一脸的痛苦之色,右手抚着腰的部位,道:“我这把老骨头差点被摔散了。本以为机关会在石壁后面,没想到是在地下,设计这机关的人真是可恨。” 四下望了一圈,我们落下这地方地势较为高一些,所以我们没收到大的伤害。前方则是一个斜坡,越来越往下。手电筒往那边照了几下,也没有照清楚,前方似乎有着一层白白的雾气。而且这洞下面有着阴气弥漫的感觉,不知道是否有鬼魅之物,我手里提着周天星宿剑暗自提防着。 我们一行人站起身子,缓了缓被摔伤的筋骨,顺着斜坡往下走去,斜坡到不抖,走了大约十几米就开始平缓起来,细细看去大约距离我们刚才站立的地方有三米左右的高度。手电照着前方一阵白茫茫的雾气,灯光也穿不过去,而且阴气越发的重了,总感觉似曾相识一般。我不禁与和尚对视一眼,看他眼底也有着凝重之色,从胸口掏出了那金刚杵。 往前走了大约二十几米的距离,终于来到了白雾所在地方。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白骨,细细一看都是些蛇与蟒的骨头,长长的一节节乱扑在地上。只是最长不过三四米,没有贴别巨大的。 小乔猛然间看到这么多的骨头,一阵惊呼。其余战士们脸色也都不太好看,唐老六偷偷看了我一眼,一脸惊惧回忆的神色。看到这一幕,我则确定了这就是真是那共工后裔的踪迹。当初在那苗疆墓穴第二层内,看到的那万千蛇骨比这壮观多了,那才称得上是万蛇之墟,这个与之比较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只是头一次见的话,的确有些瘆人。 那些白雾也正是蛇骨聚集的阴气,诸葛先生我们一行人商量一番,继续向前走去。临进入前,我忽然想起了当年在蛇骨中不见踪影的战士小洪,于是命令战士们首尾相顾,时刻谨慎一些。一行人凭着感觉在蛇骨中穿行了不过百米左右就踏了出来,与当年的那些蛇骨完全不可比拟。 前方依旧是一个山洞,只是那山洞看上不过两米来高,两人并行的宽度。以路哥的身躯也就一个人僵僵通行过去。这一切与当初在苗疆墓穴中看到的何其相似,都是万蛇之墟,寂灭地狱的传说建造的。 在洞口用手电望了望,我们一行人走了进去。我与和尚走在最前方,唯恐有鬼魅之类突然来袭。进入山洞之后,依旧是一个大厅,只不过比之前的那些大了不少。按现在的说法只怕有多半个足球场大小,大厅尽头供奉着之前被我们砸碎的共工神像,与之前的大小相近。在神像较为侧边的石壁上,则刻画着一副巨大的鲶鱼图。图中的鲶鱼摇头摆尾,在河水中兴风作浪,喝道两旁不时有人与牲畜落入水中。而且那鲶鱼刻画的个头极大,一嘴的尖牙利齿往外呲着,嘴中还有几人被咬断。人像脸色那恐惧痛苦的表情都活灵活现,如同真人一般,瘆人心神。而且刻画的线条极粗,细细看来线条内一个黑褐色的颜料般东西。 鲶鱼图底下是一个是莫约六米长,两米宽的深坑,不知是何作用。整个大厅一股血腥气弥漫,令人作呕,还隐隐有尸臭般的感觉传来。 大厅的一角桌子上摆放着两件令我惊惧的东西,一个绿色的宝瓶和檀木盒子。只不过上面贴着巨大黄表纸的封条,上面画着一些鬼魅的字符,看上去犹如邪教的文字一般。仅仅扫了一眼,我就知道那瓶子正是緑釉净水瓶,檀木盒子中则是高僧季小唐的舍利子!只是两件东西明明应该在冶仙塔地宫之内镇压着传说中的鲶鱼精,为何会在此地被诡异封条给封住了呢? 想到此我后背生出了一层的冷汗,有着大难临头的感觉。那俩件东西明明是冶仙塔的镇物,怎么会被挪出地宫?北山上的冶仙塔早就废弃久了,无人攀登。当初我发现地宫也属于因缘际会,而且见到一切的二十名战士早就发了誓,不把此事泄露出去。一年多过去了,连方营长都不知道此事,为何这东西会在此地。如果说是有人依旧能够破解那地宫机关的话,是万万不可能的。发现地宫不久最后,出于谨慎,我夜里带着路哥早就把一层墙壁上的一些长方形色块毁掉了!就算依旧用手电筒插入那地面的坑洞内,也绝不会在外面反射出“横三竖六”四个字了。 第87节 第四十四章 血池婴尸 那此刻这緑釉净水瓶与舍利子在这里就显得万分诡异,是何人偷着把两件镇物运到了此地?当初知道地宫镇物的二十多号战士,我都清清楚楚讲明白了镇物的重要性,并且发了毒誓的。难道当初那批人中出了内鬼?亦或者是另有人懂得那隐秘机关?想到此处,我转头往何劲夫看去。 何劲夫愣愣的盯着那两件镇物,一脸震惊之色。看其模样,倒不像作假装出来的。苦思一圈,也没有想到是何原因。或许当初那诡异白影引我们找到机关,开启地宫之时,附近尚有同伙潜伏吧,不得而知。 大厅四周摆放着一圈虾头、鱼头人身的雕像,如同常人大小,只是看上去和在地道中遇到的略微有些差别,却也感觉不出具体差在哪里。粗略的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孩子的踪迹,诡异的白影也并未在此出现。难不成这石室后面还有机关?我暗自想到。 我们一行人强忍着摔下来的疼痛,往那共工神像前走去,那神像上面却落满了灰尘。甚至肩窝的部位还结上了一层厚厚的蜘蛛网,看上去久未有人来此修缮打扫的样子。 “既然他们是共工后裔,为何这石像看着却脏兮兮的。但大厅其余地方却没有灰尘的痕迹?”辛媛疑惑的问道。 “尚未可知”诸葛先生回道。 那共工神像后方偏右的石壁上,雕刻着那只看想去凶恶非常的鲶鱼,身躯极端的庞大,兴风作浪,择人而食。看上去不寒而栗。只是越靠近石壁,便感觉空气中的血腥味道和臭气越来越重,熏得我们一行人不得不掩面。我赶忙从百宝包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倒出了十来粒红彤彤的丹药,那小药丸还透着股燃烧着的香的味道,正是师父活着时候炼制的奇丹之一。我把这丹药分到了辛媛手中,道:“此丹为赤砂香丹,去一些阴气怪味浓郁的墓地、山洞中常用上,你把它掰碎,每个人分一点含在舌尖下,保准不会被臭气所迷惑。” 辛媛把手中丹药药掰碎发到了众人手中,大伙全好奇的放到的舌尖下,这种丹药有奇效,入嘴后便散发冰凉的感觉,一股幽幽的清香在舌尖绽放,使人精神大震,不受臭气袭扰。 嘴中含着丹药,众人终于不用掩面,一个个面带惊奇之色的看着我,似乎有着问询之意。诸葛先生愣了一下,突然拍了我肩膀一下,开口道:“知白你这丹药是咱们道家的奇丹之一,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啊。我们考古队常年深入墓穴调查,而墓穴中多阴气尸臭熏陶,甚至吸入会中毒。你可不可以提供给我们一些,也好让考古工作更加顺畅?”说到最后,他一脸期待的望着我。 我知道这诸葛先生的确是让这丹药的奇效以及未来的作用给打败了,不然凭他那种谨慎再三的性子,绝不会主动张口向我冒昧的索要。但我却摇了摇头。 看我摇头,他脸色一变,面带紧张。辛媛也急忙问道:“知白你为何不同意?”诸葛先生眼珠转了一下,突然道:“我们并不是要你这丹药的配方,而且可以付报酬的。你要相信我们单位的实力啊。”说完暗自给我使了个眼色,以为我是想对他们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我脸色肌肉抽搐了一下,哭笑一声道:“你们把我张知白看成什么人了?不是不给这丹药,而是这丹药炼制异常困难,得特征药材在观众那丹炉内炼上三天三夜,草药加入的顺序,火候的掌握马虎不得。这些丹药还是我师父他老人家生前炼制的。凭我的道行实在炼制不出!” 听我说完这话,诸葛先生长叹了一声,其余人也是面露出可惜之色。 仗着吃过灵丹不惧怕臭气血腥味后,我们几人往前凑了几下,想看看那鲶鱼雕刻壁画下的大深坑到底是什么东西。 “啊!” “我的妈呀!” 只看了一眼,现场就数声尖叫传来,不光有辛媛和小乔两位女士的,连一些战士也脸色惨白的叫了出来。小九从小乔怀中“噌”得一下跳入我怀中,直往衣服里面扎去,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而我也感觉自己后脊梁骨一股凉气冒了出来,顺着脊柱直达天灵盖,差点被吓丢了魂。 那长六米宽两米的大坑赫然是一个巨大的血池,里面全是鲜红的血液,往外散着血腥作呕的气味。而血池上竟然还沉沉浮浮这十来具婴儿的尸体,一具具小小的尸体在血水中沉浮着。身上的肌肤被泡得肿胀不堪,惨白无比。光溜溜的身上似乎还有一道道血口子,里面的本事粉褐色的嫩肉变得发黑,鲜血顺着这些口子往外冒了出来,甚至有些地方露出了白骨和钻在肌肤内的圆滚滚的蛆虫。 整个场面看上去异常的血腥、恐怖、残忍。一个个不足一岁的婴儿,竟然被残杀,并且抛尸于血池内。能下此手的人,简直就是畜生!就算一般鬼魅之物也办不出如此之事。 看此一幕我甚至想起了当场那一个个被魅魃吸食精气而变成人皮骷髅的年轻人。这些婴儿死尸的冲击力比那次更甚!白白胖胖的手臂上满是血口,漆黑的蛆虫在里面吸食着。而且这些孩子一个个都圆睁着双眼,似乎在看着什么一般。只是平日灵动的漆黑大眼珠早已无神。 小乔被吓得接连往后退了五六步,一屁股做到了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似乎被吓得有些上不来气。战士们也是一脸不忍的把脸掉到了别处。被唤作头陀的光头壮汉更是怒吼道:“这他妈谁干的?给老子出来,我一拳捶死你!” 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内回荡着,却无一人应。我强忍着不适与怒火看着婴儿的尸体,内心满是自责。没想到我们一路狂追,并且还丧了几名战士的性命,还是没能救下他们!这回去怎么对得起孩子以泪洗面的父母。怎么对得起当初对方营长刚硬的保证以及牺牲战士的性命? 这些孩子不过轮回入人世不到一年,只是牙牙学语的年纪。甚至连路都不会走,又怎么下得去手?我决心给这些婴儿做场法事,开启灵眼往血池中一望,不禁目呲欲裂!翻滚中的血水中孩子的魂魄被困在其中,似乎被下了禁制一般,不得钻出来。而且似乎这血水能隔绝鬼气和阴气,距离这般的劲,却没有感到一丝的鬼气阴气怨气。那些婴孩魂魄满脸痛苦之色的在血水中挣扎着,眼睛瞪到了极限,似乎快要掉出眼眶。张着嘴做着无声的怒吼,搅的血水一阵翻腾。 和尚单手合十闭眼,道:“用心倾听,我感觉这血水中有不甘的魂魄在饱受着煎熬,在怒吼着!” “这些混蛋,真该千刀万剐啊!”我突然虎吼了一声,模样疯癫,吓了身边的战士一跳。 诸葛先生一脸不忍与凝重之色,看向我道:“知白你可曾发现了什么不成?” 我用力的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婴、孩、的、魂、魄、被、困、在、血、水、中、不、得、出!”用力之大,似乎想咬碎自己一嘴的后槽牙。 话音一落,算了炸开了窝,大伙都说着什么,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想说什么,似乎只想宣泄心中那股恐惧、愤恨的心情。 寸头黑衣男子也是面色难看,疑问了一句,“我怎么看不到魂魄被困?” 我狠狠的指了指自己的双眼道:“我生有灵眼,能看世界鬼魅妖邪!这些孩子的魂魄就困在血水之中不得出来。”正盯着血水内,忽然那婴孩魂魄似乎发现我能看到他们一般,目光清澈的望向我,一脸乞求之色,似乎想让我放出他们。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心口一疼,差点立不稳身子。 未等自己有所表示,那些婴儿面孔忽然一变,面目狰狞的冲我嘶吼着,犹如受伤的野兽一般不可理喻。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婴儿魂魄可能被培育成了厉鬼、恶鬼!如果这般发展下去,怨气聚集之下指不定变成何等厉害的怪物。 我从腰间掏出一摞爆阳符,眼睛盯着那些魂魄,却迟迟没有下手。师父当年给我讲过,对待失去理智的鬼魅,决不能手软,不然免不了受其害。手中阳符就那样用力的攥着,足足站了半响,却不舍得下手。看着这些凄惨无比的婴儿魂魄,绝不忍心把他们打得魂飞湮灭。 足足在血池前站了一会,却不知所措。暗想,就算这些魂魄作乱,也不忍心打出魂飞魄散。一定要捉住凶手,给他碎尸万段。 辛媛突然开口道:“既然事已至此,咱们把这些孩子弄出来好好安葬了吧。决不能让他们在这血池中继续受罪了!” 这话遭到了所以人的响应,只有我与和尚以及诸葛先生摆手止住了众人。小九从怀里钻出来,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似乎它看到这一幕也伤心不已。 第四十五章 婴煞 “现在这些孩子被邪术所害,不可轻举妄动。看样子与南洋那边的养小鬼,鬼煞有些类似。只是未曾养成,最稳妥的办法还是把这些血水和尸体销毁,省得变成敌人手中的阴物工具,用来害人。”和尚沉声道。 话音一落,在场的众人纷纷不同意,直言这些婴孩如此之惨,怎么忍心销毁尸体?还是应该带去好生埋葬了。 “南洋邪术?这南洋是哪?我看这婴孩魂魄困在血水之中,受尽折磨而不得出。没想到竟是邪术培养鬼煞的手段吗?”我急忙问道。 和尚点了点头,道:“南洋地处东南亚,这养小鬼造婴煞是流传于东南亚地区的一种巫术。相传是四川、云南一带苗疆的蛊术流传到东南亚地区后,结合当地的巫术所演变而成。它能救人于生死,亦可害人于无形南洋巫术——降头术。也有称泰国的‘降头术’和湘西的‘蛊术’被称为东南亚两大邪术。我也是当年一次偶然事件中与之有了些接触。但具体隐秘之事,也不得知道。至于知白兄弟,你们师门常年盘踞在中原地区,哪里能接触到那些邪魅之术?”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一紧,顾忌非常大。那邪术竟然能和苗疆盅术并称,想必一定可怕非常。当初大巫师施展的盅术至今令我头皮发凉,如果现在应对,绝无幸理。 诸葛先生跟着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道:“此事先暂且不提,咱们先搞明白为何共工后裔供奉这鲶鱼精?总感觉这里面有着惊天大秘。知白,你把修建水库后发生的一切事情,原原本本跟我讲一遍。我看看能不能抽出一点蛛丝马迹。” 沉吟片刻后,我把从知道修水库消息后第一次进入工地,被傀儡邪术所害的工人、之后冶仙塔的夜半灯光、鲶鱼精传说、地宫镇物已经孩童丢失等一系列的事情全说了一边。最后指了指大厅角落被封条镇封的緑釉净水瓶和舍利子,道这两件镇物不知为何竟然跑入此地! 他听我讲完之后,眉毛挤在了一起,右手用力捋着胡子,一副卖力苦思的模样,在场众人都宁神静气,生怕打扰到他老人家。 时间分分钟钟的流逝着,片刻之后,诸葛先生眉毛略微舒展起来,面带疑惑之色道:“听你所说,为何你们所在之地,常有邪事发生。况且你刚才说也觉得傀儡邪术那事有些蹊跷,会不会凶手另有其人?我现在非常怀疑一伙人,之色不敢确定。等问询一番,再做决定。”说完后不等我反应,径直走向了何劲夫,问道:“当年与知白发现地宫镇物时,你领导的那二十余名战士?” 何劲夫突然被这么一问,有些发愣的答道:“没错,当年就是我带的队。”刚说完忽然感觉到什么一般,怒视向诸葛先生道:“你竟然怀疑我?” “不是怀疑你,而是有些事情需要问问你。当初那些战士都是哪里的人?有没有密云本地人士?现在你身后可曾有那些战士?”诸葛先生面带微笑的解释道。 何劲夫往后一望,喊了两个名字。 两名战士赶忙跑了出来,敬了个礼后,问道:“长官所找何事?” 第88节 “你俩说说当初发现地宫镇物时候,战士的老家都是什么地方的?有没有密云本地人?”何劲夫问道。 个子高些的战士,愣在当场没有说话。 个头稍低的战士,低头思索一会后,朗声道:“多少河北、天津的人,当初那二十人里面,祝雷平是密云本地的,听他说家就在叫马营的村子,离咱们当时驻扎的工地不远。他还请假回家过一次呢。”边说边指向身边的那名战士。 诸葛先生道:“既然如此,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按我猜测,所有一切事情背后的凶手都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一批人。”那名一直沉默的高个战士,面色忽然有些紧张。 未等诸葛先生说完话,大厅中的石壁中忽然飘来出来三道白影,正是之前我们遇到的偷走孩子的诡异白影。十多支枪同时开枪,对着白影一阵乱打。但子弹依旧如同之前般穿了过去,打得石壁往下不停掉着石粉,尘土飞扬起来。 见此情况,我摸出一把符咒,顺势打了出去。可那三道如人型的白影,鬼道得很,遇到阳火来袭,直接用钻入了石壁中,地底下躲了起来。面对这种逆天的法术,我也没有什么应对之策。这种如鬼魂般的灵体,没有实体,可以任意穿过物体。除非提前在洞内贴满符咒,堵住他们的去路。 阳火消散后,白影又飘了出来,这一次三道白影呈三角站立,面对着众人一动不动。渐渐一阵如同鬼哭般的声音从它们身上穿了出去,细细听取又向念叨着什么咒语一般,只是在场众人没有一个能听懂。 咒语般得声音,急切而短促,未等我们反映过来,三道白影两道钻入了四周立着的雕像之内,一道沉入地下。突然的变故让在场的众人都有些发愣,那种鬼魅般的能力让人感觉自己寒毛乍立,唯恐忽然从地下钻出来给我们一击。一些战士满脸惊恐之色,指着消失的白影方位,喊着:“鬼!鬼啊!”声音凄厉。 考古调查队的几人脸色到是没有惊惧之色,只有一脸凝重的往前前方。小乔则面露好奇,双眼贼亮的盯着两具被钻入了白影的雕像。似乎对其非常的感兴趣,眼睛里透出了狂热的神色,令我有些不舒服。此刻她的形象和平日里那副柔弱文静只是抱着书看的小姑娘差得太多了。 一阵怪异的声响后,两具雕塑慢慢动了起来。犹如被人控制的木偶般,做出奇怪的动作。两具雕塑都是被塑成鱼头人身的模样,手中握着长柄的叉子,慢慢向我们逼来,速度越来越快,好似控制的越发纯熟一般。 何劲夫一脸凝重的望着渐渐逼过来的两具雕塑,沉声道:“所以战士准备,现在这雕塑有着实体,子弹上膛,我数一二三,就给我狠狠的打!一,二,三!”话音刚落,“砰砰砰”的枪声就响了起来,打在雕塑上却深深的嵌了进去,未曾造成别的伤害,似乎这雕塑特别的结实。 枪声渐稀,两具雕塑被打了一阵,除了有些阻挡作用外,并没有被打散。见此情况,寸头男子和被称作头陀的光头壮汉,大声道:“停下来吧。子弹看样子对这两具雕塑无效,还是我上俩上吧!”说完之后,俩人脚步重重的一点地,往前飞奔出去。 何劲夫挥手打断了战士们继续开枪,一脸落寞之色。看来最近发生的事情,让这些视枪支为第二生命的战士感到很是无用,甚至有些悲哀感。 俩人冲出去后,头陀仗着自己身材高大,赤手双拳的打在雕塑身上,砰砰作响,犹如打铁一般。寸头则已经用那边上好的软剑,围着雕塑不停的劈砍削着,只是那雕塑连子弹都打不穿,他这么做到没起到多大的作用,只是仗着自己鬼魅的速度,暂时阻挡住了两具奔袭而来的雕塑。 路哥一晃身子也想冲出去帮忙,被我一把拉住了。那俩雕塑内有着诡异白影,现在连什么东西我都未得知,怎敢让他出去冒险。我正拽着他,最后那道遁入地下的白影钻了出来,直接扑进了那血池之中,弄得我们措手不及。 见此情况,我赶忙跑了过去,往血池一看,只见白影如同糖进入水里一般,慢慢消融起来。而血池内却一阵晃动,血水炸起了水花,模样恐怖,血腥味更重了。似乎含着的那粒丹药都遮不住了一般。 我赶忙开启灵眼细细查看一番,只见被困血水中的婴儿魂魄一脸的痛苦,肆意挣扎着,似乎受着什么煎熬一般。忽然间那些魂魄全部钻进来婴儿的尸体内。那些泡得肿胀发白的尸体怒睁的眼睛一下子闭上了。 未等三秒钟,眼珠子齐刷刷的睁开,只是这次眼珠子却变成了赤红之色,令人对视一眼就心惊肉跳。尖尖的白牙从婴儿尸体的唇中露了出来,手指甲也变得发黑尖利,似乎一瞬间这些孩子都长出尖爪利齿,犹如恶鬼一般瘆人。 “砰”得一声,血池中的血水炸起来两米多高,我赶忙后退身子,唯恐被浇到身上。血水落到地上竟然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犹如什如毒药腐蚀一般。空气中好像一瞬间氧气都换成了血气,呼吸的每一口都令人作呕。 伴随着血水,一个个婴儿的尸体漂浮在半空中,对着我们这些人,露出残忍嗜杀般的眼光,比噬人而食的幽狼更过可怕。被泡得发白的小身子上往下滴答着血水,漆黑尖利的指甲,突出唇齿的尖牙,以及变成了赤红的眼珠,令人从内心就透着一股凉气,冻僵人的心魂。 第四十六章 一对四的危机 看到这一幕,辛媛脸色发白,汗珠大滴的往下落着。小乔更是一声尖叫,躲到了诸葛先生身后面。其余的战士脸色也不好看,第一次看到这般诡异透着恶心的场面,任铁打的汉子都得皱紧眉头。之前的诡异白影尚且不知的什么东西,但现在眼看一具具婴儿尸体活了过来,飘在空中一副狠厉神色望向自己。这让一直靠着自己手里枪弹过活的战士们,心中有些发紧。 我右手握周天星宿剑,左手握着一把符咒,一脸紧张神色的盯着那七八具飘在空中的婴煞。身旁站着的和尚,一脸凝重神色,从怀中掏出那不足一尺长的金刚杵来,口中念念有词。 那七具漂浮在空中的婴儿尸体,忽然脸色露出痛苦的神色,一脸的狰狞。完全没有了一丝孩童的可爱模样,似乎身子正不好受。我们一行人则有些发愣的看着这一幕。忽然一阵尖利刺耳的声音从那七具婴煞口中传来,如同哭泣,又似倾诉,声音不断。在场的大部分人不得不捂住了耳朵,一脸痛苦之色,甚至有些人吐起了白沫,双眼外翻的惊惧倒地。似乎耳朵受不得这声音贯脑的痛苦。我赶忙气血运行到耳部经脉,暂时封闭住了声音的袭击。 尖叫声渐渐消退,忽然七具婴煞速度如同鬼魅一般,未在眼中留下残影,就已经消失不见。我忽然感觉一阵带着浓郁血腥气的恶风铺面,赶忙挥起周天星宿剑,稍作阻挡。感觉手中的剑身一沉,随后只见一具婴煞瞪着血红色的眼珠与我面对面,泡得肿胀发白的身子上尽是乌黑的口子,从里面往出滴着艳红的血水。而他的双手则直直的扑向我头颅部位,被我用剑给架住了。得亏自己勤于练功,身子反应灵活,才堪堪止住了那漆黑尖利的指甲穿破头颅的厄运。却也浑身汗水刷得一下流了出来。这婴煞速度这般的快,我都僵僵挡出,那普通的战士可遭殃了。 刚想到这里,数声急促的惨叫声就响了起来,大厅中血腥味愈加的浓郁了。一剑避退了婴煞,用眼微微往身边一扫,就看到令人恐惧恶心的一幕。除了袭击我的那具婴煞,其余人也被婴煞袭击。只是他们不过是普通人的身体反应,就没我这般好运了。 两名战士脖子被划破,白色的气管都外翻了出来,鲜血顺着划破的动脉,往外井喷着,已然倒在了地上死去。一名略有些胖的战士被一爪子划开了肚皮,白色油腻的脂肪和肌肉被划开,肠子流了一地。他一边惨叫一边用双手使劲的往肚子里塞着肠子,让人看着疯狂而不忍再看。 一具战士尸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双眼的硬生生的扣了出来,只剩下两个黝黑的黑洞。而且看样子婴煞用力奇大,直接抓破了脑子,令那战士一声没吭的就死了过去。和尚则身子紧紧站在诸葛先生和小乔身前,用那不足一尺长的金刚杵挡住了快要抓到诸葛先生头颅的爪子。似乎是危急时刻赶到救下了诸葛先生,不然非得被抓破脑袋。 路哥捂着胸口,一阵呻吟出声,脸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而且捂着胸口的手缝隙里往外冒着鲜血。看到这一幕吓了我一跳,赶忙跑到他身旁,细细看了两眼。所幸他身材巨大,皮糙肉厚。换了常人非得被一下子抓出心肝来。剩余的战士望着倒下的战友,已经婴煞面色恐惧不已,掏出枪来却没法射击。 那婴煞速度奇快无比,加上身材不过是普通婴儿大小,战士们根本没法瞄准。往往只感觉身子一痛,就被夺取了性命。而那些婴煞着实恐怖,竟然在蹲在不远处。两具啃着手中血淋漓的气管喉管等器官,另一个则口中嚼着肠子大快朵颐着!寻常人过来,看一眼只怕要被吓破胆来。唐老六倒是比较幸运,第一轮攻击,没有婴煞找到他。他看此情况,不敢耽搁,身子一晃,弥漫出一股股黑气,其中传出蚊虫振翅的嗡嗡声,也透着诡异的气氛。 情况紧急,我喊了辛媛一声,叫她站到路哥身前。把小九留在了路哥身边,认真看了它一眼道:“保护好路哥和辛媛!小九这次靠你了。” 小九黑漆漆的眼珠盯着我,使劲点了点头。现在情况危急,而那七具婴煞速度奇快,常人根本反应不及。加上他们人多势众,我一个人根本保护不了辛媛和路哥,只能把他俩的安全寄托在小九身上。毕竟小九可是白狐一族修炼多年的灵物,有些道行。在山上三年的时间里我日夜给其诵读《道德经》的真本,它吞吐月华日精的速度加快不少,现在道行大涨。加上小九跟头小,身子灵活速度快,只能暂时指望他了。 毕竟人都有远近一说,让小九照顾那么多战士,保证有所疏忽,只能让路哥和辛媛受其庇护了。料想和尚情况和我相同,那诸葛先生可是他们组织里的一号人物,他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他受伤,有他在那里,诸葛先生和小乔到了有了生命的保证。只是和尚就不能抽出身来,与我一同对付其余的婴煞了。 细细算来,七具婴煞了小九与和尚各自对付一头。剩余的五头就是我和唐老六的事情了,指望那些普通战士有些困难。看来这次必须速度解决了,只是不知道关于婴煞的秘密,不好思索用什么方法最快消灭他们,对和尚大声喊了一声:“把你了解这婴煞的一切说出来,我好研究对付他们的对策!” 和尚抽空往了我一眼,声音急促道:“这婴煞流传于世间的巫术邪术之中,必须采用不足一岁的婴儿,生前必定受尽折磨,流干净身子里的血才被耗死。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然后把婴儿魂魄困住,用秘法折磨其魂魄。这婴儿投世人间不足一年,活活被折磨死,必定充满怨气,加上魂魄被困,不入轮回,怨气滔天,阴气惊人。最后魂魄入身体后,就将成为只知道杀戮的恶魔。速度奇快,手段残忍。除了一些之前被特定的人外,任何人都被其看到,都逃不过一死的命运。这种残忍手段按说早就被禁止了,没想到竟然在此处看到。而且冤死被凶杀的婴儿能力最强。咱们这次竟然一次性遇到足足七具。只能自求多福了。” 听他说完之后,我都被惊住了。没想到竟是这般情况,那制成婴煞的手段简直令人发指,凶杀简直是绝世的凶人恶人,该被千刀万刮!但这种走极端的邪术巫术一般威力也是惊人的,这婴煞身躯小,速度奇快,加上指甲如刀锋般厉害,的确难以对付。思来想去也不知到底用何发子能一具灭杀他们。 而那些战士一个个脸色发青,一脸绝望之色,似乎不相信自己能活下来。何劲夫看此情况,眼底有些暗淡,却被深深的隐藏住了,振臂高呼道:“兄弟们,别放弃。只是邪术罢了,比起飞机大炮又何如?咱们围城一个圈子,背靠着背,用乱枪打死他们!” 这话犹如注入了强心剂一般,不少战士眼神渐渐亮了起来。大声嘶吼着,站到一起,手中枪死死的握着,等待消灭婴煞。人就是这般,遇到绝境更能爆发出那种疯狂、一往无前的气势来。 两具婴煞见一次没解决和尚与路哥,那嗜血的性格被激怒,又一次扑了过去。我有些紧张的看了小九一眼。雪白色的身子跃起,挡在路哥身前,一对小瓜子飞快的挥舞着。和婴煞的爪子每次都碰到一起,似乎势均力敌。攻击就这样被小九挡住了,我长出了一口气,这样就能专心对付婴煞了。 和尚则口中虎喝一声,六字明王咒中的“嘛”“吽”两音,一手掐伏地罗汉转身印,另一只手指指捅向前方,金刚杵上面密密麻麻的经文随之一亮,扑过来的婴煞被打得一声尖吼,声音凄厉的退了回去。经过六字明王咒中的密宗真言加持,有用借用大地力量的指印,加上那六世金刚杵与他自身精湛的修为,果然不同凡响。 我则用周天星宿剑和婴煞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那婴煞爪子如刀锋般,遇到我门派至宝,当年秦始皇铜精所炼制的周天星宿剑却也无计可施。一时间僵持住了。我却不满足这样,现在只有我和唐老六快速消灭那婴煞,才能救下来更多的战士。 瞥了唐老六一眼,我心中一凉。他那黑气对待活人算得上威力巨大,诡异无比。但与早已死去的婴煞对上却落了下风。毕竟他也不是大巫师,一些威力巨大的苗疆秘术他不会用。而黑气的腐蚀和变成黑虫的噬咬对已经死去的婴煞起不到多大的作用。最终他不得不用黑气护住自己周身,维持着不败便好。 这样一来,我就得一人对付四具婴煞! 第四十七章 炸婴煞 伤兵亡 我后背被汗水打的湿漉漉的,以这些婴煞的奇诡速度,我一人对付四具确实吃力,甚至会受伤。毕竟我道门内家功法不过运行十几周天而已,万万不能喝师父他老人家想必的。而这婴煞关键的就是速度,估计就算师父重生也会头疼的! 正想着的时候,两具婴煞集体攻向了我,成夹击之势。我感觉恶风袭击身子,就赶忙不停的用周天星宿剑抵挡着,平日了无往不利的周天星宿剑,此时也大打折扣。本来凭它乃当年秦始皇第一次铸造钱币时候样币的身份,是有着莫大气运,冥冥中蕴含的愿力,对于妖邪一类有着驱赶和压制的作用。加上剑身铭刻的那些咒语,普通的鬼魅之物,被打倒就得去掉半条命。 但这婴煞炼制法子实在恶毒残忍,所以它们怨气滔天。加上又是用本身的尸体袭杀人,并不是鬼魅类的灵体。这周天星宿剑对其并没有大的作用。想到此,我的那颗心有些发沉。而且这在山腹之内,上面层层岩石阻挡,并看不到月亮星星。本道门攻击力最高的引周天星辉附着其上的秘法也用不了,一时间我也没有办法快速消灭这两具婴煞,一时间有些僵持。 剩余的两具婴煞则直接奔向战士们而去,一脸的嗜血神色,嘴角还挂着刚才吃死去战士器官的肉渣和血迹,看上去犹如传说中阿鼻地狱的凶鬼厉魂一般,令人害怕! 不过这些战士到底是风里来雨里去,在战火的奔命,尸体堆儿中打滚的汉子,一个个围城一个圈子,凭感觉瞄着婴煞的方位,开出了手中的枪弹,一个个都急红了眼珠子,非要把婴煞打稀烂了不可。 一时间大厅中枪弹不绝,“砰砰砰”得声音连成了一片,我都有些心惊胆战的,生怕被流弹误伤。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战斗着。 第89节 但那婴煞不愧是采用一顶一恶毒法子炼制出来的邪物,不管速度快,还身子小。在枪林弹雨中躲闪着。总能一次次的冲进战士群中,夺走一条条生命。或是被剥开了肚皮,或者被抓开腔子,身子头颅、眼珠子等器官散落一地,在地上打出大滩的血迹,热气腾腾的肠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此时这大厅中简直变成了人家地狱!或者说比地狱还惨,估计那些自诩为大胆的人士来此也得被生生的吓破了胆子。 空气中的血腥味道浓郁的化不开了,连师父炼制的奇丹赤砂香丹此刻都没了效用。要知道这丹药可是专门探入那种几百年未进入的墓穴中准备的,那种墓穴中尸气重,常人闻久了会中毒。但这种作用的丹药此刻都挡不住时时侵袭而来的血腥气息。 小乔和辛媛都已经被此种场面吓得嘴张得大大的,一脸恐慌的神色,甚至都忘记了尖叫。小乔脸色泪水连连,不知道是被吓出的还是看如此惨象实在不忍。而辛媛平日里性格大大咧咧如同汉子一般,此刻手指都忍不住的哆嗦着。诸葛先生长叹了一脸,脸色白得厉害,闭上了眼睛,似乎不忍心再看。 何劲夫到了运气不错,竟然一只没有被婴煞袭击,见此情况,双眼迸出了血泪,虎吼一声:“兄弟们跟着两个邪物拼了。”说着一马当先,掏出随身的军用刺刀就挥向身子四周。这军用刺刀全长不到半米,却是三个棱子,端得是狠厉。通常战场上扎进敌人腹中,就不能拔出来。一旦拔出来就必定了三角形的血口子,鲜血根本止不住。战场上有个别名,叫见风死。意味着一旦拔出来,伤口见风。伤者必亡。但这东西也是军方下命令不得轻易使用的大杀器,此刻这种情况,实在是恨到了极点。 时间一分分流逝着,小九、和尚与唐老六分别被一具婴煞缠住,我也和两具打得不可开交。至于被唤作头陀的壮汉和寸头男子眼光看到这边的情况,也是一脸焦急的神色,一味的向两具雕塑抢攻着。但那雕塑材质着实不堪,加上没有一丝痛觉,看来没有半个时辰分不出胜负。此时他们两个能保证困住那雕塑,不让过来,我们就会更轻松一些了。 莫约一袋烟的工夫,倒下的战士足足有十七八人。此次追击诡异白影,带回那些村子婴孩的任务,我一共带来了五十名战士。刚刚在五行通道内被机关害死了十五人,现在又惨死十七八人。只剩下不到二十的战士,我的心都滴起血来。方营长放心我才把五十人战士派出来让我领队,现在却只剩下身边的十多人。加上死去的那些可怜孩子,我的心都在滴着血。 看此情况,两名受伤战士中的其中一人,忽然口中高喊着,向来时候的通道路跑去,速度飞快,似乎一身的伤痛对其根本没有影响了一般。看此一幕,我心中有些发紧,难道这战士终究是受不了这地狱般的折磨,害怕的逃跑了吗?俗话说有一必有二,真怕这股怯战的情绪传染其他人。如果战士大面积的溃逃,那境况将更加危急。 何劲夫腾得一下把枪对准了逃跑那名伤兵的后背,口中喊道:“再不回来我就开枪了!快回了!”我知道这战场上只要逃兵,军官都有临时处决权利的。那人却似乎没听见一般,一味的往前跑。何劲夫瞄着他后背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似乎那一身的伤口,奔跑中略显蹒跚的脚步令他不忍心开枪。而身畔这地狱一般的场景,死亡却那般的凄惨,似乎这战士如此选择也是无奈。最后却一声长叹,手放了下来。脸色挂着绝望落寞的神色道:“我不怪他,这怪物咱们的确打不赢,你们有谁要跑就跑吧!但我绝不会走,我会留下消灭这邪物。有机会更要杀了造成这一幕的那畜生!” 话音落下后,剩余的十几名战士都有些发愣。手足无措的盯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那般枪。 忽然一道婴煞的影子往那伤兵奔去,似乎它那仅有的一丁点智力,绝不允许自己的猎物逃跑一般。小小的影子在空中飘着,眼看就要追上了伤兵。我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这人恐怕是逃不掉一丝的命运了。 犹如刀子插入豆腐中一般,婴煞那漆黑的指甲毫不费力的就插入了尚在奔跑中的那伤兵后背,用力之猛甚至连整条手臂都刺了进去。我在远处看到这一幕都感觉自己的后背一凉。眼看着一直奔跑的那身影停了下来,似乎浑身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身子颤栗着,摇摇欲坠。 忽然那伤兵吃力的侧过半边身子,竟然一脸微笑的望着我们,却没有说话。只看了一眼,我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只见那刺穿过胸膛的婴煞手臂被他一只手紧紧的拽住,另一只手却摸到了身畔的手榴弹,似乎还有一个提拽的动作。婴煞使劲往外抽了抽手臂,却只抽出了一半。可见那伤兵此时用的力量多么大。 “不……!”何劲夫声嘶力竭的喊道,未等他话说完,“砰”得一声巨响传来,只看刚才伤兵所站的位置已经被炸出了一个坑来,而他的身子更是被炸得四分五裂,不见一块整肉。而那婴煞也被手榴弹远远的炸飞。片刻之后才继续漂浮起来,只是右臂已经被炸没,左臂之上下一小段,身上露出的肉也有些破破烂烂的。肿胀发白的皮肤被炸掉了一大块,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肌肉,黑红色的鲜血滴滴答答流了出来。 看来刚才那名战士并不是逃跑,这是看自己受伤颇重。故意把婴煞引得远远的用手榴弹炸伤,防止近处爆炸的话伤到自己人。而我们一群人刚刚却还以为他是因为害怕而逃跑。 我感觉自己眼角有些湿润了,没想到这种时刻竟然有如此果决刚硬的汉子,竟然觉得以身灭婴煞。一股胸中的大义情怀升腾起来,我脑海中怀过当年师父以身镇海眼的身影。此时我也顾不得什么不在人前显现出自己的秘密了,自己狠狠的咬了胳膊腕子一口,鲜血顺着滴答上周天星宿剑上。经过这些年的修炼,我的鲜血已经不是当年的紫色中带着金光,而是变成了普通人般的红色,但是却依旧是有些偏向紫色,但不注意看的发现不了的。毕竟自己身份是半妖,身上流着妖族的血脉,就算道行增长,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的。 周天星宿剑被我鲜血一激,上面闪过一层光晕,甚至剑身上那些刻着符咒的凹槽里都流进了我鲜血。感觉剑和自身血脉契合更加高了,用起来也更加的得心应手。 何劲夫则是赤红的双眼,似乎身上都冒出股白气,如同古书上所言的火冒三丈,怒发冲冠一般。看着伤兵最后站立的地方。环视众人一圈,沉声道:“为死去的战士报仇,跟我冲!”说完一马当先的,拿着军刺冲向了那被炸断双臂的婴煞。 第四十八章 小九重伤危急 眼看自己日夜相伴的兄弟惨死眼前,连尸首都拼凑不齐。这些刚硬男儿热血上涌,加上领头的何劲夫话语一激,一个个脸上全无恐惧绝望之色,取而代之的是那种一往无前的狂热!既然枪弹无效,一个个犹如打了鸡血般的,拔出身上的军用刺刀,虎吼着向着炸断双臂,尚躺在地上的婴煞奔去。 但也有三名战士犹如没头苍蝇一般,四散跑开,三人挤在一起往大厅内偏僻处跑去。与我激战的两具婴煞,一件人群四散跑开。唯恐自己的血食不够,转开身子就想去追那些战士。我当然不能让这俩邪物得逞,手中的周天星宿剑一阵快攻,却只缠住了一具婴煞。尚有两具婴煞速度奇快的追上那些战士,在空中只能看到一道道残影,随后就是惨叫与倒下的战士。 毕竟热血与勇气当不成实力,面对那用邪法炼制成的婴煞,普通战士只有被屠杀的份,大厅内战斗呈现一面倒的趋势,往往手中的军刺尚未挥舞而出,身上就多出了个窟窿。但这些战士却没有一个区服,犹如不要命一般,前仆后继的往前冲着。看着这一幕,我感觉心越来越紧,犹如被人攥着一般痛苦。 而往大厅隐蔽处跑的三名战士,身后也追来一具婴煞。那惨白水肿的皮肤,尖牙利齿、血红的眼珠,令人不寒而栗。由于三名战士挤在一起跑着,那婴煞乌黑的指甲,尖利的划开其中那人的胸膛,一道由胸膛一直开到肚皮上的血口子张开,鲜血喷溅,五脏六腑都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腥臭的味道,肠子没了肚皮的保护,直接流了下来一截,甚至还在地上微微的蠕动着。 连我这个见识过无数恐怖鬼物的人,都不愿意在看这一幕。那婴煞似乎被那热气腾腾的肠子吸引住了,小小的身子直接往那名战士肚皮里钻去。一阵吞咽的声音从他肚皮里传出,似乎那具婴煞直接在他肚子里吃了起来。此刻那名战士浑身战栗着,身子已经站不稳了。却死死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来,血水混着汗水滴滴答答的打湿了一大片的地方。 与他挤在一起跑的两名战士,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身子。而另一只手都拉开了自己腰间悬挂着的手雷,顺便把已经快要不行的那名战士的手雷也拉开了。随着“砰”得一声巨响,三名战士被炸得不忍再看。而一直在开膛的那么战士肚子里吞吃的婴煞,近距离受到三颗大威力手雷的爆炸,被炸断了半截身子,双臂已断。连脑袋都被炸掉一块。犹如被啃掉一块的豆包一般,脑袋中往出留着那些白色黑色浓稠状液体,混着血水散发着恶臭。身子在地上挣扎着,却因为失去了下半截身子怎么也爬不起来。 我这才明白那三名战士往大厅偏僻处跑的用意,是怕手雷炸的时候误伤到我们这些人,一批批的战士以自己的性命身躯换来婴煞的重伤。 那名已经不成人形的婴煞在地上不停的挣扎着,口中发出刺耳的尖叫,犹如婴儿的啼哭,却还带着股寒意。听在耳中感觉自己脊背发凉,连心都为之一抽搐。听见手雷炸响的战士们纷纷回头,看此一幕,纷纷拉开手雷,扔到了婴煞挣扎的那块地上。 六七个黑影划过空中,接连响起“砰砰砰”的声响,一阵烟尘弥漫,待烟雾散尽后。只见地上的婴煞依然消失不见,那里只剩下一米多深的大坑。没想到此战,第一个被消灭的婴煞竟然是这般消灭的。足足用了那么多条人命去填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加快了手中挥舞周天星宿剑的速度。以我的道行,单独对付一具婴煞到是绰绰有余。加上我那鲜血被涂抹在剑身上,打在婴煞身上就能冒出一道血口,并且还有白烟雾冒出,犹如被腐蚀一般。 何劲夫拿着三棱军刺冲向被炸断双臂的婴煞,只见那婴煞受伤颇重,却也没有失去一战之力。摇摇晃晃的漂浮在空中,依旧挥舞着只剩下断茬的手臂,向战士们冲来。只是速度已经下降了不少,并不似刚才那般快如鬼魅了。至少普通人也能看清他的进攻轨迹了。 但那婴煞身躯坚硬,三棱军刺虽然锋利异常,却也只是普通的装备。打在它身上只是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响声,却丝毫砍不破皮肤。甚至那冲撞的力量,把何劲夫撞了个仰面朝天。 足足十几名战士扑向这具婴煞,却被它用身子撞散了队形,最后那名战士用尽全力往婴煞身上刺去,却连只是刺进了一点点的皮。而婴煞张开大口,直直咬在了战士的喉咙上,那一口刺出开尖利的牙齿直接刺破了动脉,大口吞咽着那名战士的血液,一脸的陶醉神色。 见此一幕,其余战士疯了般往前跑去,却被何劲夫给拦住了。他开口道:“别去了,动脉和喉管被刺穿,神仙也无回天之力了。既然这具婴煞受伤后速度变慢了,咱们依旧用枪弹打吧,子弹穿透力怎么也超过手中的军刺。”说完掏出手枪一枪打向正在大快朵颐的婴煞。子弹呼啸着穿进了婴煞的后脑勺,打得它身子一震,给那名战士都带倒了,此时望去,那么战士已经身子僵硬,双眼怒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刚才有些战士把步枪扔了下来,赶忙跑回去找步枪。身上背着枪弹的则往婴煞身上招呼着。一时间枪声大作,那婴煞却一点没有反应一般,依旧的吸食的战士的鲜血,甚至开始吞咽起血肉。诡异的是,随着吞咽越来越多的血肉,那婴煞被炸断的双臂,开始慢慢再生起来,速度虽慢,但这样下去,一会依旧会长出两条完整的双臂。 没想到这婴煞还有吸食血肉中精血、精气来断肢再生的能力,如果任其下去,不一会刚才受得重伤就会痊愈。到时候速度大增,在凭借一双断金裂石的锋利手掌,这些战士危矣。 何劲夫他们也发现了这诡异的一幕,子弹犹如泼水一般倾泻着。婴煞的后背上嵌满了子弹,犹如刺猬一般。若是普通人和怪物,早就被达成了稀巴烂。但这婴煞却仿佛毫不在乎一般。我右手周天星宿剑往与我相对的婴煞身上招呼着,左手的一把爆阳符也打了起来。 此时眼前的婴煞被沾上我鲜血的剑砍得浑身伤口,犹如破破烂烂的布娃娃一般。最关键的是我鲜血中那丝秦皇长生不老药的药力有着祛邪驱煞的作用。这婴煞身上最终要的怨气、煞气已经被我打散了不少,此刻行动迟缓了好多。爆阳符在其身畔炸响,待阳火燃烧贻尽后,婴煞原本肿胀发白的身子被烧得漆黑,似乎受伤不清。照此情景下去,用不了一会的工夫,这婴煞必定被我消灭。但我心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刚刚除了被炸断双臂的婴煞外,还有两具冲向了战士们。除了刚才被七八个手雷炸得灰飞烟灭的一具外,另一一具不知去向。我担心不已,生怕那具婴煞从哪里突然钻出来。 何劲夫看婴煞被炸断的双臂已经生出了半个手掌来,并且一副不惧枪弹的模样。狠了狠心,咬着牙道:“事到如今只能对不起战士们的遗体了。大伙把手雷都扔向那婴煞!” 其余战士听到这命令后,都有着一个愣神。毕竟此刻那婴煞长在吸食这死去战士的鲜血,手雷扔过去的话,连那战士的遗体都会被炸的灰飞烟灭,毕竟的日夜朝夕相处的同伴,一时间不太忍心。 何劲夫一看命令没被立即执行,跳脚嚷道:“当前情况,不得那么多顾忌!等那婴煞恢复后,咱们这些人都得死在这里!快给我扔。” 巨大的炸响和烟雾之后,婴煞连同战士的遗体灰飞烟灭。见此情况,好几名战士直接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着。原本剩下的十七八名战士现在算上何劲夫只剩下七八人了。可以说这次执行行动的五十名战士是死伤惨重!此刻终于消灭与自己敌对的婴煞,精神免不得松懈了下来。那些战士坐在地上,却没有气力在站起来支援我们了。 忽然一声女子的尖叫声传来,甚至隐隐有哭泣的声音。我心中咯噔一下,别是谁又出了什么事。回身一望,我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只感觉自己胸膛内一团火直接燃上了头颅,双目上挂着一层血丝,看向周围都隐隐带着红色。小九那雪白的皮毛上全是鲜血,身上被划破了数道血口子,强撑着身子蹦跳着挡住婴煞的进攻。却能看出身子越来越慢,似乎要撑不住一般。它身上流出的鲜血,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摊。原来消失的那具婴煞竟然冲向了小九。 本来小九的道行对付一具都差点事,现在袭来两具,又要拼命保护我嘱托他的辛媛和路哥。所以弄得满身是伤。刚刚的尖叫正是辛媛看到小九身上又添了一道一寸多长的伤口而喊出来的,而小乔则在诸葛先生身后望着小九哭泣着。 看小九那摇摇晃晃却依旧强撑着的模样,我生怕它下一刻就倒地不起。 双目尽赤,转身回奔! 第四十九章 拼命救小九 全力灭婴煞 看到与我相依为命的小九如此境地,我顾不得身后婴煞的威胁,轻身功法施展到极致,往小九身旁奔去。只觉得身后恶风扑面,随后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觉有些温热的液体顺着后背流了下来。心中一紧,看来自己的背部被那身后的婴煞抓伤了,却因为心系小九的安危,连头都没有回。 随着后背被抓伤,身后传来一阵婴儿啼哭的惨叫声,却也没空理会。 那边小九情势危急,身子越蹦跳越无力,爪子挥舞的也显得慢了不少。每次阻挡两具婴煞的进攻,身上都会添上一道伤口。路哥和辛媛看情况危急,顾不得其他,纷纷拿起身上的兵器帮衬着小九。 路哥一手捂着肚子上的伤口,另一只手挥着军刺。鲜血顺着指缝流出,脸上没有了一丝的血色,汗珠在脸上不停的滑落,看他情况这样下去,受伤颇重加上失血过多,恐怕得死在这里。辛媛捡起死去战士掉落地上的军刺,和路哥一起攻向那两具婴煞。看起手法速度快、力量大,而且刺出的套路特别像军队的套路。虽然俩人并不能对婴煞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却也能阻挡其一二。若不是这样,想必小九早就不行了。 两具婴煞一次次扑向小九,乌黑锋利的爪子也就一次次在小九的身上留下伤口,鲜血飞溅。我拼了性命的飞奔过去,所幸相距的距离并不长,不过几秒的工夫。眼看那两具婴煞后背毫无方便的对着我,手中周天星宿剑用尽气力的往它们身上挥去。感觉丹田内平日所炼的精气顺着经脉运行周天,足足运了十五周天,最终气血犹如大江大河一般在身子中奔腾着,最终运到双臂的血脉中,其中一部分气血聚集在剑身上,这一切不过在电光火石间完成。 第90节 “咣当!”一声巨响,犹如打铁般的声音,又如黄钟大吕撞击,两具婴煞被我用周天星宿剑狠狠的打飞了出去。身子在空中划过两道影子,撞到了地上。随后挣扎着飞了起来,却有些摇摇晃晃。我感觉双手犹如废了一般,浑身经络也是一阵刺痛。毕竟平日里运功行十五周天都是一步步的缓慢行功。现在看到小九重伤的模样,怒火上涌。气血在经脉中速度运行着,最终全聚集到胳膊上。身上的经脉孔络已经受了轻微的损伤,所以才会这般的刺骨疼痛。也就是传说中的受了内伤。 此刻经脉有些伤,那两具婴煞虽然摇摇晃晃却依旧向这边飞来,速度也是不慢,伸出锋利的爪子扑向了我。见此情况,我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灵光。赶忙从百宝包中掏出两物,沾了沾手腕因为刚才力气过猛又崩开伤口上的血,直直打向两具嘶吼着扑来婴煞。 两具婴煞似乎对迎面飞来的两物毫不在意,根本不做躲闪。两声轻微的触碰声想起,犹如手指敲打在桌子上一般。随后两具婴煞身上燃起了熊熊的烈火,火焰呈现隐隐的白色,并且周围的空气扭曲的厉害,看样子温度挺高。 婴儿啼哭般的惨叫想起,两具婴煞燃起烈火后,身子犹如被抽去气力般落在地上,痛苦挣扎着。不一会的工夫就烧成了两堆灰烬。 战士们看到这一幕,眼珠子瞪得和牛眼似得大。似乎不相信夺走他们几十人生命的婴煞就这般死去。小九失去了对手之后,不在蹦跳着挥舞着毛茸茸的爪子。直接趴在了地上,小头颅一歪就倒在了地上,吓了我足足一跳。顾不得它身上的血腥我赶忙给它抱了起来,感受着它那依旧微微起伏的胸膛不禁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小九没死,只是受伤重昏了过去! 赶忙把衣服脱下来,把小九放了上去。从随身背着的百宝包中掏出许多的瓶瓶罐罐,都是师父生前炼制的精品丹药。路哥口中吸着凉气缓缓的做到了地上,看了小九一眼,道:“知白,对不起。要没有小九这次……” 未等他说完,就被我打断了。随手扔给辛媛一瓶洁白的瓷瓶,道:“把里面的丹药给路哥吞服三粒,剩下的研碎了涂抹在他伤口处。对了弄之前,先用这里面的酒给路哥消消毒。”说完把腰间的紫酒葫芦也解了下来,扔到辛媛手中。只要路哥的伤口及时上了这丹药,消了毒就应该没事。毕竟他身强体壮,伤口又不算太深。那瓷瓶中的丹药名唤生肌止血丹,是师父他老人家照着《丹经》找寻几十种中草药,足足炼制两天两夜没合眼才炼制出来,总共弄出来不到十瓶。除了山上还有六瓶,我随身装了四瓶,生怕出事用到,此事算管了大用! 我看辛媛给路哥用酒擦拭在伤口处,路哥强忍着,咬破了嘴唇也没有出声音。低头看向小九,雪白的皮毛是遍布着血迹和伤口,尤其是胸腹处那一寸多长的口子,鲜血止不住般留着。手轻轻抚摸着它的身子,我的心都在滴血。听从我让它保护辛媛和路哥的命令,小九一步没退,死死的守在前面。如果不是我的话,它哪里会这般的受伤。 细细看了看,小九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足足有三十九处!要知道它身子不过寻常小狗的大小。接过辛媛递过来的烈酒,我咕咚咕咚的灌进了口中,对着小九的身子喷了出来。酒水洒在小九身上后,它那小小的身子颤了一下,似乎昏迷中被酒刺激在伤口上疼痛难忍。 我打开两瓶装着生肌止血丹的瓷瓶,把丹药全倒在了衣服上,用手一下下的杵了粉碎。然后逼出几滴本命精血,喷在了丹药粉末上,用手搅拌成糊糊状吐沫在小九的伤口中。摸得是那般的细致,犹如抚摸着情人的肌肤,轻轻地柔柔的。正在涂抹着,我脑子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冷汗流了下来。刚才那与我打斗的婴煞不见了踪影,如果此刻过来袭击到小九的话,小九指定活不了了。 想到此我赶忙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婴煞痛苦的在地上打着滚,似乎受了伤一般,刚才紧追着我抓伤我后背,怎么此刻这般样子了?我也不得而知,不过只要不过来给我治疗小九捣乱,我此刻也没有心情理他。 我用那混着鲜血的丹药粉末,一寸寸的把小九身上的所以伤口都涂抹上了。然后撕扯下衣服上的布条,慢慢的给它包扎上了。只是小九此次受伤确实很重,就算师父的丹药与我的精血也不一定能就救回来。想到此,我又捏开了它的口,把我血液滴到了它口中不少。然后暗自祈祷着师父的在天之灵能保佑着小九,以身镇压海眼的上千只白狐英灵能保佑着小九。 不远处唐老六用那苗疆的邪术黑气与婴煞不时的碰撞着,看样子狼狈不已。毕竟那苗疆邪术化虫子腐蚀啃咬人的招数对活物威力较大,此刻着婴煞乃是邪术炼成的妖邪,也就失去了那般大的作用。看情况唐老六也是险象环生,只是尚能苦苦支撑着。 路哥肚子上也缠了紧紧的一层,忽然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回身一看,小乔顾不得害怕赶忙跑了过来,泪眼婆娑的看着我怀中的小九。我看她那样子,并且与小九很是投缘,便把小九递给她怀里。然后提着周天星宿剑往地上挣扎着的婴煞走去,步履虽慢却异常的沉重。我要杀光这些邪物泄愤! 刚走了几步,就感觉自己后背湿得厉害。身后传来两声惊呼。 “知白你受伤了!”辛媛急忙喊道。 我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往后虚虚一挥,示意自己没事。走到地上挣扎的那具婴煞身畔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它那惨白的脸色都是血泡,血红的眼珠子掉了一半,看上去恶心而恐怖。而且脸色和身上还挂着血珠儿,看样子是被喷溅到脸上的。细细想了想,可能刚才抓破我后背时候,被我的鲜血喷溅了一头一脸。我血液中那秦皇长生不老药起了作用,祛邪的力量直接作用在它眼睛上,给它弄瞎了只眼睛,所以在地上挣扎着。而且身上的阴气怨气也变少了,看样子同样被驱散了一些。 我顾不得身上经脉的疼痛,继续运行气血。狠狠的一剑劈了下去,此时这婴煞最重要的怨气和阴气减少了好多,此时被我剑一劈,被泡得肿胀发白的身子直接被我劈开。我犹如疯了一般,在那里不停的劈砍着。不一会的工夫,终于婴煞被我劈得四分五裂,身上阴气消失的厉害。扔出几张爆阳符在残尸上,最终化为了一些灰烬。 只是这次经脉运行过度,已经没有了什么气力。连站着都摇摇欲坠,加上后背失血过去,膝盖一软,我跪了下去。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不过现在婴煞只剩下了唐老六与和尚各对付一具,并不大碍了。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一步步往小九身旁挪去。 第五十章 婴煞全灭 走了几步,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扑通”一下又跪在了地上,双眼都开始有些模糊,后背一阵凉飕飕的感觉。眼神却死死的盯着小九,看着它被小乔手轻轻地托着,身子微微的起伏着。 路哥看我一下子跪倒了地上,着实吓坏了,顾不得自己的伤口,就想挣扎着站起来过来扶我,被辛媛一把按住了肩头,冲他摇了摇头道:“还是我去吧,知白我能照顾。你匆忙起身伤口再崩裂可就不好了。”说完一步步向我走来。 她屈下身子驾着我的肩膀往小九那走去,秀丽的发丝划过了我的脸,感觉到一股香味,但因为心系小九却也股不得那些。小乔慢慢的把小九放到了衣服上,我则盘起腿坐在它身前。 刚刚斗法一时间损伤了自己的经脉,此时感觉经脉如同刀割般难受,似乎有上万根的细针在自己身子里不停的扎着,我用力的咬着嘴唇,生怕痛苦的喊出声来。辛媛蹲在我背后,慢慢把我上衣给脱了下来。 “啊!”辛媛一声惊呼,盯着我后背道:“怎么伤的这般的重!我用你刚刚给的生肌止血丹赶忙给你包扎一下吧。不过你的血液怎么看上有些偏紫色,莫不是那婴煞爪子上有毒?” 小乔听辛媛这话,眼睛往我后背上瞟了一眼,随后脸就白了起来。看着她的样子,我就知道自己这次伤的不轻。据事后辛媛和我讲,我当时后背被抓出来足足六道深深的血口子,皮肉外翻着,鲜血犹如温泉般往外冒着,甚至能看到血沫子流出来,后背已经被血水湿透了。并且我的血液竟然带着微微的偏紫色,令人不解。 我一听辛媛问我血液上的事情,内心一下子紧了起来,似乎有些昏昏沉沉的头颅都清醒了不少。记得当年师父讲过,人类对异种的态度一贯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果通过我血液颜色查到我真是的身份,人类社会可就没法呆下去了,必定会被一些卫道士以妖物的名义追杀的。何况我的血液功效那般的大,师父可笑着言称我好比那唐僧血一般,人人得而杀之的。此刻听辛媛这么一问,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稍稍愣了片刻,让心情平复了一些,才道:“可能是中了毒,毕竟尸体一类的都有尸毒在体内。不过我当年吃过一粒百草解毒丹,对我没事的。” 辛媛疑惑的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一般。 我赶忙又加重了语气,道:“此乃事实。赶快给止血包扎吧,不然一会血液可就流干了。” 她才手忙脚乱的给我上药,包扎。我被辛媛用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把伤口包了个严实。抬头往其余人看了一下。只见何劲夫带着挂彩的战士们坐在远处的地上,深深的低着头,一幅沉思的模样。而和尚之前对付的那具婴煞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和唐老六一起对对付最后一只,诸葛先生一脸思索的神色望着血池上的鲶鱼精刻出鲶鱼精的凹槽。 唐老六之前已经岌岌可危,一直用那邪术黑气苦苦抵挡着,此刻有了帮手。黑气弥漫起来,还不时的有数十只虫子模样的东西飞向那具婴煞,在帮衬着和尚攻击着。 和尚倒是对付婴煞的主力,刚刚与他相对的那只婴煞不知他用什么法子给消灭了,此时我眼珠子瞪的大大的盯着他打斗。只见他手中那不过一尺多长的金刚杵挥舞的泼水不禁,左手不时换着手印。什么伏地印、班禅印、狮子印等密宗印法接连的接着。加上口中不时呼喝着六字真言中的咒语音节,打得最后一只婴煞嘶吼连连,声音凄厉。浑身被打破多处,看上去速度也不如之前的那么鬼魅。 关键他用金刚杵打中那婴煞身后后,婴煞身子都会一震,似乎受了什么大力袭击一般,并且接触的地方都会冒着一股黄光,每次被重重打在身上,婴煞身上的戾气、怨气都会小一些,阴气也会被打散一点。如此下来,一点点时间过去,终会被和尚的法子磨死。看来他们密宗的秘法也着实不简单。 看了一会,或许是那和尚着实有些不耐烦了。把六字大明咒的其中三个字符音节连在一起吼了出来,声音奇大,还带着一股隐隐间降服世间万物的力量。那婴煞被他这么一吼,身子在空中往后退了几步远。看上去犹如被和尚喊出的气浪避退一般,比内地佛门狮子吼还厉害。趁着婴煞往后退了几步,他把金刚杵往空中扔了一米多高。双手按着一起,结了个无比古怪诡异的手势,似乎是个印法。然后赶忙接住了金刚杵,那杵在他手中闪现了淡淡的黄色光芒,随后被他势大力沉的打向婴煞,直接把婴煞打了个四分五裂的下场。然后尸块上现出淡淡的黄色光芒,光显得正大柔和慢慢把尸首给消融了。 似乎用这招数对付婴煞他也很吃力,刚施展完秘术,脸色就不太好看,精神随之也有些不好。似乎这招数挺废自己的精气神儿的。 所有人都在原地大概休息了半个多时辰,才一点点的站起身子,聚到了一起。何劲夫抬着头,一言不发的走向我,突然问道:“张知白,你为何刻意害死那么多的战士?可曾对得起你的身份?” 看着他眼神冰凉的模样,我也是一愣,疑惑的问道:“我何时害死人了?” “刚刚你的小狐狸受伤后,你从怀中掏出两物件打向婴煞,随后婴煞就化为两团火人,被烧成了灰烬。为什么你早早不用那两物消灭婴煞。如果你早点动手,这么多兄弟,何至于此惨死!甚至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和尚神色惊奇的望着我,道:“知白兄弟,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消灭的婴煞。要知道这七具婴煞虽然本事不一样,但每具婴煞都不是寻常人能对付的。可以说的上这邪术婴煞一旦炼制好,顶得上修道人士好几十年道行了。刚才目光一撇,看到你那般速度就消灭了两具婴煞,心神接惊,没想到你们中原道术威力如此直大。” 听他们这般说,我心中也一阵的不舒服。转过头目光盯着何劲夫一丝都没有躲闪道:“不是我不出手,而是当时我也被婴煞缠住。加上未曾想起百宝包中的此物了。”说完对地上七零八落的战士尸体鞠了一躬。何劲夫冷冷的打断了我的鞠躬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惜这些兄弟了。” 我低下了头,心内一阵的思索。把从入道门到现如今的一切都在脑海中飞速的想了个遍。好像我这人一直都帮得是倒忙,当年师父更是因为救我,而损了一臂。师父去世之后,我更是没有什么大的作为,并且犹如灾星一般,数十人都因为我而死去,我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和尚看我没有说话,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知白兄弟也别过分自责,毕竟当时那婴煞速度奇快,如同鬼魅一般根本寻不到痕迹,更别提用那物件给消灭了。加上足足七具已经用特殊秘法炼制成功的婴煞,如果在外面,估计一个县城就毁了。你赶忙给我讲讲到底为何物吧?” 我清了清嗓子,道:“这是我用几百年树木的灵干所制成的阳火符,材料难寻,这次能攒下几个实在是阴差阳错。因为木生火,才有百年道行树木的灵气树干刻成的阳火符,实在是威力大得很。不过比起当年我们遇到的那几千年道行的巨树枝干所做的阳火符,那就没法子比较了。当年那阳火符可是一下子能清空消灭上百只水鬼,这威力算是小的?” 和尚听我这句哈,眼睛瞪的大大的,道:“一下子消灭两具婴煞还威力小?”对此我也只能把话憋在心中,毕竟当年看上百的水鬼一下子消失,确实令人震撼不已。 缓步走到众位死去的战士身前,我慢慢低下了身子,把尸体整好摆放在了一起。其余人看我这样,全都走了过来,把尸体摆在了一起。足足一大片工夫,才把尸体处理妥当。全都在大厅中央摆了起来,尽了最大了努力把死去战士们断了的胳膊腿儿给拼在了一起。常言道,死无全尸。我们怎么的也得给这些战士留下全尸。 一切都弄好之后,我深深的对着战士遗体鞠了一躬。开启灵眼之后,只见战士们的魂魄全都被四周石壁给吸入了进去,不知道是用什莫妖术,看上去异常的诡异。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在等着我们。细细看了一阵,好像所以的魂魄都挣扎着飞向了那刻着鲶鱼精的墙壁上,随后鲶鱼精就看上去更加生动了一点。并且发现了血池里面的血水都顺着一个凹槽能直接留到墙壁的刻线之中。 顾不上其他,我手拿周天星宿剑简单的做了场法事,告慰死去战士的在天之灵。 第五十一章 口度灵丹喂小九 手符持周天星宿剑,一把符咒漫天撒起来。此符咒唤作醒神符,专门给惨死的魂魄唤醒意识,指引他们入轮回的。符咒在空中皆燃起,化作漫天的飞灰落了下来。我口中喝到:“众魂归位,轮回路前。入!”手中剑疾挥,想给这些死去的战士魂魄指明轮回的道路。只是那面刻着鲶鱼精的石壁上似乎有什么奇诡之力,大力的吸收的战士的魂魄。 第91节 数名战士的魂魄狂呼着,面上满是恐惧的神色,极力往后退着,却根本抗衡不过那石壁的力量,被吸了进去。由于这些战士刚死,阴气低,法力小。奋力的狂吼狂呼活着的人也都看不到。 我开启灵眼盯着他们一个个的惨叫挣扎着被吸入石壁之中,心犹如刀割般难受。因为我的没本事,这些战士才被婴杀残杀,此刻连魂魄都被保留不下。看那石壁每吸入一人,上面就诡异的闪过一丝红色光芒。想来这些战士的魂魄力量都被那诡异的石刻吸收了,连死去都不能入轮回转世,只能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一些战士看我盯着她们满脸痛苦之色,发现了我能看到他们,急忙向我求救,满脸的哀求之色。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看着他们抵不住诡异吸力而消失。 盯着四周渐渐消失的战士魂魄,看着他们的挣扎,泪流满面。 其余活着的战士看我满面泪流的看着四周的空气,还以为我魔症了。辛媛接连拍了我两下肩膀。和尚脸色凝重,看着四周,道:“知白,你也发现这些战士魂魄力量诡异的消失了吗?”一听这话,活着的人炸了窝,纷纷起身问道怎么回事。 我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何劲夫一脸焦急之色道:“这些兄弟活着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总不能死后连魂魄都保不住啊?你俩快给想想办法?道法呢?密宗秘术呢?”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符咒用了,指魂轮回的法子也施展了,但没有用!”说完蹲下身子,一下下的拽着自己的头发。很不得把这满头的发丝都揪掉,来想一个办法。 一听我这话,何劲夫眼睛腾得一下就红了,端起枪来喊道:“兄弟们给我毁了墙上那鲶鱼精刻画,我就不信把这面石壁毁了个稀巴烂,还能吸走我惨死兄弟的魂魄。死者为大,总不能让他们死了都不得安生!”说完开枪向着石壁打去。这句话得到了其余战士的相应,一时间枪声大作。 呼啸着的子弹纷纷撞击在石壁上,却没有伤到分毫。按说这就算是铁的也得被打出坑洞来了。石壁上连石屑都没有落下分毫,情景诡异。 和尚默默低头良久,突然抬头道:“我有一密宗法子能与那诡异吸力抗衡一下,你趁此机会,赶忙把那些魂魄指引到轮回路上吧。”说完这话时候,他一脸的凝重之色,似乎下了什么什么特殊的决定一般。 我听到此话,赶忙点了点头。 和尚快步往石壁前走去,面向石壁盘膝坐下。重重捶了下自己的胸口,喷出一口血到双手上。随后双手不停地结着各种的手印指法,速度奇快,令人眼花缭乱的。远远看去犹如他手是一只红色的蝴蝶般,飘然起舞。随着手印的动作,他口中呼喝出一段怪异的经文,听上去古拙苍凉,却不知道是何种语言。没有佛家经文的那种慈悲为意,也没有道家经文的中正平和。听上去似乎置身于蛮荒时代般的感觉。他身上的气势也随着慢慢攀升,灵眼观察之下,他身子四周还出现了若有若无的红气散出。 石壁上的吸力被他周身的气息阻碍着,变得小了许多。我趁着此机会,赶忙再一次扬起醒神符咒,口中呼喝着:“诸魂皆醒,随我指引,往生入轮回!”说完剑尖指向偏着东北方位。此时石室内只剩下不到十名战士魂魄,察觉到诡异吸收之力消失,匆匆看着我报了下拳头,直接顺着我剑尖所指向的轮回之路飞去,最终入了地狱轮回。看到这一幕,我长出了口气,终归是救下了七八人,避免了魂飞魄散的下场。 转头看向和尚,只见他面若白纸,脸上却挂着微笑,低声道:“终归救了几个人,不枉这般了。”话未说完,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几名战士赶忙跑过去给他扶起身子背了过来。 我疾步走到和尚身前,只见他面色白的吓人,而且面容看上去苍老了不少,不禁有些疑惑。手轻搭在他手腕上,感觉他脉象紊乱,根本摸不出,怕是刚刚施展出来的秘术极大的伤了身子。从瓷瓶中到处些平稳脉象,梳理经脉的丹药喂到了他口中,过来片刻后,和尚才悠悠转醒。 何劲夫带着剩余的几名战士扑通一下跪倒了我与和尚跟前,道:“多谢两位救了我那些兄弟的魂魄,日后您二位就是我们这些人的恩人!”声音有些哽咽。我刚忙给他们扶了起来。随后看向和尚问道:“怎么用秘术成了这般样子?” 和尚咧嘴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看他这模样,我也就没再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过看他此刻模样变得苍老了点,看来刚才施展的法子可能与当时师父对付半魃时候一样,都会损失自己的阳寿。而佛家认为这些损自身阳寿的法门为恶毒道法,也不足为奇他为何不肯说出来了。只是看刚才他那诡异的施术手法,咒语的音节不似密宗的佛法秘术,只是他从哪里得到的就不得而知了。且不知数年后偶然间执行任务,才知道和尚得到那秘法的根源,已经其中的隐秘诡异之事。 看和尚没什么事情后,我走到小九跟前盯着它被包扎了好几圈的身子,心中焦虑不堪,不知小九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能不能度过这一关。路哥也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不时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此时肚子上的伤口痛得厉害。 忽然想起当年师父看我鲜血中蕴含着秦皇长生不老药的药力,加上我本身的半妖血脉,以我的血为药引,用库房中历代祖师寻找到的名贵药材炼制的一炉的丹药。不知是否丹药太过逆天而遭天妒忌,最终成型的不过七粒而已,都被我贴身在一个鼻烟壶里。想到此赶忙从衣服隔层内逃了出来。 那鼻烟壶通体翠绿,乃是师父用玉髓所制,俗话说的好黄金有价玉无价,这鼻烟壶就是值上千金的宝贝。我们渔阳道传承这么多年,库房中还是有些宝贝的。拧开鼻烟壶的盖子,从里面倒出了一粒丹药偷偷的递给了路哥,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他身上的伤口。 又倒出来了两粒留着给喂给小九吃下去,刚要把盖子盖上,想了想又倒出来了一粒。毕竟这丹药自从炼制出来后就从未用过,但师父早就说个这必定是关键时候能续命的宝贝,虽然不知道药效如何,但料想三粒对小九来说就不少了,毕竟常言道:是药三分毒,如果药力过猛,小九现在的虚弱身子受不了,可就过犹不及了! 手里握着三粒丹药,右手轻轻的捏开小九的嘴,可是丹药放进了它口中它却不知道吞下去,毕竟昏迷情况比较重。本想用水给它冲下去,但是却怕呛到小九。思索了一下,把丹药放进了自己口中,一下下慢慢的嚼碎。俯下身子慢慢度到小九口中,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小九喉头微动,慢慢的咽下去被我嚼碎的一点丹药,看此情况我心中大喜。慢慢的把三粒丹药全部嚼碎,细致的喂给它吞了下去。看到所有丹药都进了它肚子,我算长出了口气,这下不管怎么小九算是有救了。能被师父炼制的丹药续住性命。 忽然四周一阵嘈杂的声响,抬头看去,只见何劲夫用枪指着一名战士往我们这边走来。那名战士身上的衣物倒是颇为干净,都没有沾染上一丝的血迹,似乎刚才并没有经历过这场大战一般。看着样子,我赶忙呼喝了一声道:“何劲夫你怎么用枪指着自己人?” “自己人?”何劲夫一阵狂笑,声音带着些许的癫狂和悲凉,随后指着那名战士大吼道:“你让他自己说,算得上自己人吗!” 我听他这话有些发愣,不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上前劝到,你下把枪放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这样指着人家的头算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候何劲夫身后的一名战士嘟囔道:“他躲在石壁的犄角处,刚才战斗时候一直没敢出来。” 一听这话我就明白了,原来这人做了逃兵。不过刚才婴煞杀人犹如切菜般容易,着实令人恐惧。又不是人人都是不怕死的主儿,这些人中出来一个如此的逃兵倒也正常。口中便劝着何劲夫,往前走去要他把枪放下来。 没想到何劲夫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呆立当场,他大吼道:“这小子不是逃兵!他是凶手的同谋!” 第五十二章 诸葛先生的分析 我一头雾水的望着何劲夫,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何意思。那名战士怎么会是凶手,甚至为同谋呢?刚才明明是婴煞胡乱杀人,怎么又怪到了这名战士身上? 不光是我,其余的战士也是一脸不解之色,不明白何劲夫这句话到底是何等意思。 何劲夫拱手冲诸葛先生报了一下拳头,道:“要不是刚刚那位老先生问话提醒了我,至今我仍然呗蒙在鼓里。这小子平日作战最是勇猛,绝不可能惧怕婴煞便当了逃兵。刚才我还思索着他是不是刚才乱战中被婴煞残杀,没想到却看到他瑟缩在石壁的一角,脸色却全无恐惧之色。” 诸葛先生赞赏的看了何劲夫一眼,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辛媛则疑惑的问道:“光凭他瑟缩在那里脸上没有恐惧之色就断定他这婴煞一事与他有关,甚至为同谋,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未等何劲夫回答,诸葛先生声音有些急切道:“这事先且不谈,一会我好好给你们解释一番其中的原委。你们几人赶忙去帮寸头和头陀去对付那两具诡异塑像吧!我看寸头那里快撑不住了。” 转头看了一眼,果然俩人还在极力挡住那两具不知什么材质的雕像,头陀的功夫都是大开大合的硬门功夫,对付那雕塑倒还可以。寸头则是软剑极快,练得的天下剑法,唯快不破。平日对付活人倒还好说,可这两具雕塑完全不是血肉之躯,中了多少剑也不受伤。加上软剑力量低,根本砍不破那诡异的雕塑。 两具雕塑身子内各隐藏着一道诡异白影,完全是死物件,根本不知疲惫。但头陀和寸头却是血肉之躯,此时打了半天,都有些气力不支了。头陀的拳脚不似开始时候那般的刚猛有力,虎虎生风了。寸头男子更是狼狈,他一直仗着身法和那具雕像周旋这,所耗费体力甚大,此刻脚步都渐渐不太灵活,怕是过不了多久就得打输了,丢失性命。 辛媛看此情况,迈开步子就往那里跑去,临去前从地上捡起来一把三棱军刺,虽然这东西对付雕塑不见得有用,但聊胜于无。和尚挣扎着要站起身子,被我一把按在了肩头。此时他刚刚用秘术,受了重伤,刚吞服完丹药,如果在乱行功的话,恐怕有性命之忧。 按照常理来说,路哥身子壮硕,力气大的吓人,正是对付这种刀枪不入的雕像的最佳人选,只是此时肚子上的伤口刚包扎上,也是不能战斗。而剩下的战士也刚刚经历过婴煞之劫,身心俱疲。而且那两具雕像速度也不慢,加之不惧枪弹,也只能我们习过武的人才能对付。想到此,我赶忙只能强忍着经脉的刺痛感,一步步往那边走去。 唐老六刚刚虽然对付婴煞时候较为狼狈,但那是因为自己的化虫邪术被死死的克制住了,其实自身并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此时身体状态是场中除了辛媛最好的一个,脚步飞快的冲了过去。不过却没有先去救情况危急的寸头男子,而是直奔头陀所对付的那具雕像而去,不知是何意。 好在辛媛及时跑了过去,手中的三棱军刺虽起不到大作用,但起码的帮衬还是可以的。突然来了一个帮手,寸头男子的压力大减,脸上的神色也略微轻松起来。细细想了一会,以那寸头男子冷酷自傲的性子,想必和唐老六也并不对付,怪不得唐老六第一时间去救的那个人是头陀。 我咬着牙,眼角都有些微微的颤动,实在是体内酶剧烈运动一下就刺骨的针扎感折磨的难受。但已经毫无犹豫的加入了战团,奔向了辛媛和寸头男子这边。手中的周天星宿剑当起了棍子,势大力沉的就抡向了雕像。 “乓”的一声打响,我感觉自己的双臂犹如轮在了墙上一般,那股反震的力量弄得膀子生疼。而那雕像也被我打得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寸头男子脸色震惊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想到我会来帮他。按照他所想,凭我俩之间那股不对付的劲头,我会如唐老六一般,直接奔向头陀那块。此时看我不计前嫌的过来帮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一时间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唰唰唰”抢攻了几剑,但效果甚微。毕竟这种软件快剑的路数,对付这种怪物,实在是太吃力了。刚刚他竟然能给那具雕像困住那般长的时间,我心底也隐隐有些佩服着。 我们三人同时对付雕像,一时间情况立转。打了一阵子我发现这雕塑乃是异种木头所刻而成,只是木质细腻紧实,竟犹如石头一般,实在令人惊奇。我们三人凭借自身的武器,一时三刻也取不胜。只是我们毕竟是血肉之躯,越打越会气力下降,而这诡异雕像则实力好不下降,在这样打下去,我们三人非得被生生耗死。不禁明白这雕像的作用就是仗着自身坚固的身子,不知疲倦的耗死敌人。如果在古代战场之上,端得是一等一的战争利器。只是士兵们携带不多的手榴弹刚刚对付婴煞之时都已经用光,不然几颗手雷一炸,这木头再过坚硬,也免不得被炸得稀巴烂。 斗了足足两盏茶的工夫,却也没能拿下这诡异的雕像。我心中暗暗有些焦急,现在我每打一下身子都疼得厉害,脸色挂满了汗珠,这样下去,不一会我就受不了了。我看寸头也气喘吁吁的,怕是累的要死,只是强撑着。只是辛媛一人对付的话,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得被活活打死。到时候剩下一群受伤没气力的战士,又在这地底大厅之内,简直犹如笼中之禽鸟一般,任人宰割。 脑海中思虑如电的飞快转着。忽然想起当年在一本机关傀儡的书上看到过,各种机关傀儡之术,皆有动力。无论是邪术提供的阴气、怨气还是别的。并且都有着弱点,能被人消灭控制。毕竟傀儡只是傀儡,而不能替代人。想到此处,我开始琢磨这两具雕像的动力。本来两具雕像和之前我们在地洞密道中看到的那种摆在路两旁的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材质不同而已。从那两道白影钻进去,才起了这般的变化。根源就在两道白影之上。只是那白影样子诡异,并且身上没有任何的阴气和鬼气,看样子不像是魂魄一类的邪物。不知怎么对付。 想了半天,总重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迅速从身上掏出接连三张黄表纸,出手如电的分别贴在了塑像的头、胸和下阴之处。没想到本来还生龙活虎的雕像,忽然僵在了那里。木质的身子摇摆晃动了几下,恢复了平静,犹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看得寸头男子和辛媛目瞪口呆。 顾不上解释,我闪身切进头陀和唐老六的身旁,俩人都是拳脚上的工夫,打在雕像木头身子上砰砰作响。只是观和尚出手不留一丝,气力十足,能看出来是少林正宗的拳法。而唐老六出手则略显的阴柔一些。 我欺身而上,掏出三张符咒,如法炮制的贴在雕像头、胸、下阴之地。和刚刚一样,雕像只是晃动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这下身边的四人大眼珠子瞪着我,一脸不敢相信的神色,远处的那些战士也是长大的嘴,盯着这一幕。 我却细细解释,其实本来我就是想起师父当年教我的一种阴阳镇封符,是古时候专门镇压在棺材板之上的,甚至一些闹鬼的房子的房梁上都放着。此符咒是诡异的两面皆画着符文,一面用公鸡血已经阳气重些的东西画出来,另一面则用蛇涎混着一些阴气重的东西画成。阴阳双面的力量相互应对着,采取阴阳之力镇封。本着试一试的想法,却没想到成功了。实在令人欣喜。 看着两具雕像依旧保持着攻击的动作一动不动,我们几人也翻了难,由于材质的原因,一时片刻,也没办法消灭这诡异雕像,所幸不再管他。回身往人群中走去。只见之前被何劲夫用枪顶着头押回来的战士蹲在地上,头深深的埋在了膝盖之间。 第92节 我向前走了两步,想劝解一番。不曾想何劲夫抢先道:“既然你们回来了,还是由诸葛先生把推理出来的一切与众人说一番的。我刚才粗略的把我的怀疑原因等等已经说完了,在场的这些战士也都有了个了解。剩下的还是由诸葛先生讲吧。” 诸葛先生往前走了两步,到那战士身前道:“你还是站起身子与我们说话吧,看看死去的你昔日的兄弟,看看那几名被炼成婴煞的孩童,想必你内心也不那般好受吧?” 那名战士一听这话,只是头往膝盖中扎到更深了。犹如沙漠中的鸵鸟一般,意图用这种方法来躲避一切。 “知白,你细细看看这名战士,以前可曾见过?”诸葛先生突然说道。 我看着尚自低头埋膝间的战士,脑海中快速回忆着。 第五十三章 幕后阴谋 细细观察一番总觉得似曾相识,用力一想才知道此人正是刚刚被何劲夫叫出来的两名战士之一。个子稍稍高一些,刚刚尚未回答何劲夫的问题,就被突如其来的尸煞之祸乱打断了。 根据那名矮个子战士所说,此人正是密云本土人士,而且家竟然是我们所入的那个供奉着共工庙的村子。也正是从他们村子庙中雕像下发现了密道,才一直通到了这里。若说马营那村子没有一点猫腻,任谁也会信的。难道说就是因为这个,何劲夫与诸葛先生才说这小子是同谋与凶手不成? 诸葛先生不等我问出问题,继续说道:“其实你就算是那个村子的也不一定就是凶手,但何劲夫说当初你们夜谈佛塔灯光发现隐秘的地宫与镇物,当时你也在场。是二十名发了毒誓的战士中一人,此刻那地宫中镇压鲶鱼精的舍利子与绿釉净水瓶都在这个诡异洞穴被镇压着,你还有何话说?” 我眼光一直在盯着蹲下身子那名战士,看他听到诸葛先生这番话后,身子一抖。幅度微小,如果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他叫什么名字?”诸葛先生手指着那名战士问道。 何劲夫赶忙回答道:“祝龙水。” 姓祝?我听这话心中也有些疑惑,没想打这小子竟然和当初走马庄村的祝村长他们一个姓氏,村子相距亦不远,不知道是否认识。未等我开口,诸葛先生继续说道“其实这偷取孩子残忍的制成婴煞,把冶仙塔地宫之内的镇物偷取到此处镇封起来。都是你们所为,虽不知你们具体想要怎么样,但从种种蛛丝马迹来看,你们并不想让水库修建起来。”这些话语字字诛心的打在了那名战士身上,每说一句,他的身子就瑟缩的更紧一些。 诸葛先生的一番话犹如平日起炸雷一般,震得所有人都一愣,俱是一脸不信之色。我也感到一丝丝的不可思议,连忙问道:“您凭借什么推理而出这答案的?不知道是否有些依据。” “你们是从那马营村破庙之中倒入此地的,而我们是从走马庄村山脚下进入这里的。也就是说两地想通,而刚刚进入这最后的密室之前,机关谜底是‘共工后裔’,如此说来马营村和走马庄村住着的都是共工后裔。这小子又是马营人,当年一起发过毒誓的地宫镇物被偷藏到此地。知白之前可说他怕地宫被人发现,把一些机关的线索都给毁掉了。也就是内鬼出在你们当初的那二十名战士之中,而其他人都是外地人士,这战士恰巧就是共工后裔,所以他至少是凶手的同谋帮凶,地宫镇物在此就是被他出卖的。刚刚与婴煞的混战中,那怪物见人就杀,大多数人都死于非命,就是侥幸逃脱的,也深受重伤。而这小子除了隐藏了起来,身上连一丝的血迹都没看到,可见婴煞刚刚并没有袭击他,当凭着一旦这小子就嫌疑最大。”诸葛先生一番分析说的有理有据,听得众人不时点头。真应了那句老话,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能知道一起生活了数年之久的兄弟中竟有如此之人。 “那如此说来,那祝村长她们一行人也有了重大的嫌疑,只是不知打他们为何要如此为之?”辛媛疑惑的问道。 诸葛先生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一脸思索之色。过了好一阵子才说自己也不甚知道具体原因,只是根据猜测必定与修建水库有些联系。 那名战士听完诸葛先生一番分析,忽然慢慢的抬起了头,声音略带颤抖着道:“老人家,你怎么这般污蔑我?红口白牙,这样可使不得。” 诸葛先生回头看了看小乔与尚在调息经脉的和尚道:“你俩一个熟知历史,一人对这邪术多有了解,便由你俩给大伙说说,也让这小子无话可辨!” 辛媛往前走了几步,看着祝龙水道:“你们渔阳当年就是共工流放之地,其族人一度消声灭迹,在宋末年之时横行的那个邪教,就与共工后裔有些联系。据说他们祖宗生而为水中之神,后代子孙也都遗传了这个。一出生之时,便在胸膛上纹着独角巨蟒,用得是特殊颜料制成,遇到水中之后,便如真正的大莽龙一般活灵活现,族人游到水中仗着这纹身,一般的水怪不敢近身,算做当初水神赐予子孙后代的福。而且他们是每个孩童刚出生时候便会被村子中一些岁数大些的祭祀之类的人刺出来的。” “这邪术我懂得倒不是很多,只是知道婴煞乃是只知道杀戮的怪物。除非炼制之时侯便用秘法让其记住什么人不能侵害,不然那战士怎么可能不被伤害。这般的生龙活虎。”和尚闭着眼睛,边行功治疗自己,边说着。 听他们这么多的人这般的解释,推理,我们对祝龙水也不似刚刚那般信任。不曾想他却竖起了大拇指,道:“诸葛先生果然是诸葛先生。仅凭这些就能猜测的大致相同。我们的确是共工后裔,婴儿被杀害炼制成婴煞、也是我们做的。在宋朝之时,我们这些共工血脉联系上了潮白河中的那只鲶鱼精,趁着战乱祸害了一番。当时我们血脉已经秘书消失了大半,不曾想那鲶鱼就是在水中发现本书籍,上面记载了各类型的秘术,才一点点修炼成精。那书籍正是我们共工血脉当年的部族之术,不慎丢失了。渐渐的我们开始供奉起来鲶鱼精,它也着实给我们许多的好处。但好景不长,季小唐与鲶鱼精大战,最终给镇压在北山的海眼之内,被铁链锁住,上面镇压上了冶仙塔。我们这些人又消声灭迹,安心的在这片过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修建水库一时,相信我们也就如此平淡的一辈子过去了。” 我听他这么说,疑惑万分,始终不明白造福百姓的修建水库一事为何如此受他们这些人厌恶,甚至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为等我发问,他就又言道:“我们祖辈世世生活在这里,甚至一代代的终于建成了这山腹内的祭祀之所。如果水库的水放开,我们这里就将成为汪洋河国。我们这些心血就白费了。其实我们附近十几个村子都是我们共工后裔。当初一部分人闹事,想搅乱修水库,便被镇压住了。而时间一天天临近,水库就修建成功,我们的家就将要淹没在水中。众人便决定报复,其实那祝村长就是我们现任的族长。” 这番话听的我心头一冷,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双眼如同鹰隼般严厉村长,没想到竟然是幕后的主谋。看其平日里对修建水库甚为上心,不想竟然是如此之人,一心想着破坏水库修建。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破坏?”何劲夫冷冷的问道,话语犹如冬天中抛出的冰块般,冷得刺人心神。 祝龙水则是不再说话,眼神转向了雕刻着鲶鱼精的石壁上去了,目露紧张神色,不知道再想着什么。我们随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只见刚刚还隐隐有些红色的石刻,现在变成暗红之色,似乎凹槽之中布满了血液,临近处似乎还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怪异声音,似男子低诉,似女子痛哭。情景诡异,忽然那石刻越发的两亮,最终竟然成了一阵的红光。感觉有怪物的嘶吼和水花的拍击声音,细看那石壁上雕刻的鲶鱼精犹如活了一般,双眼露着光芒,摇头摆尾。随后一切归于平静,刚刚的一切如同没有发生一般。那活灵活现的鲶鱼精也变成了冰冷的石刻,静静的躺在墙上。 看到这一幕,祝龙水脸色激动起来,回头看向我们,道:“其实当年在工地之时,用傀儡邪术杀人是族长所为,只是我们提前把那娃娃藏在了胡正枕头里,那枕头上的口子也是我们特意划出来的。可惜他被冤枉了这么多年。”这话说完,我脑子犹如浆糊一般,停止了思考,没想到当年胡正真的是冤枉的,我说怎当年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原来竟是如此。 辛媛犹如被人打了一拳般,身子摇摇晃晃的,口中呢喃到:“竟然冤枉了,竟然冤枉了。”当年辛媛第一次带队出任务就如此情况,实在令人自责悔恨。所有人当年发生的事件都是清楚的,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般的缘故。都有些呆呆愣愣的。 趁着我们发呆,祝龙水快步向石壁方向走去,到那血池前面一跃而下,没有丝毫的停留。惨叫随即从血池中传来,我赶忙跑了过去,只见祝龙水身子在血池中挣扎着,一缕缕白烟冒起,他身子上露出的肉渐渐消融,惨叫声越老越小,直至他尸体沉入池底。 看来他刚才是有意识的扔出胡正被冤枉这一重磅炸弹消息,趁着我们所有人发愣之时,跳血池自杀,要知道那血池内的血液对于常人来说和强酸没有区别,消融血肉的。 第五十四章 昏迷见恩师 醒后看小九 看着血池中的那具白骨,我心中百味杂陈。没想到祝龙水竟会如此行事,宁可被血池活活化去血肉而死,想想在血水中挣扎,那血慢慢腐蚀着自己的血肉,心里不寒而栗。 其余的人也快步走到近前,围成了一个圈子,看着那具白骨,小乔惊呼一声,脸上满是不忍再看的神色。诸葛先生长叹了口气道:“这般行事又是何苦呢?” 何劲夫与其他战士脸色有些复杂,毕竟一起生活,当了这么久的兄弟。突然得知他竟是幕后帮凶,在到他惨死在眼前,心中必定夹杂着震惊、不解、愤怒、惋惜甚至是悲伤。那种军营中历练,战场上打滚的感情,不是外人能够理解的。众人在那里愣愣的看了一会,转身慢慢的走了回去。我下意识的看了刻着那鲶鱼精的石壁一眼,上面没有了一丝的红光,显得黝黑普通。心中总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却又不得而知。一种危机感不时的浮向心头。师父他老人家讲过,修道吸收天地灵气于体内,感悟自然,道行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心就变非常灵,犹如长了心眼一般,能预知一些关乎自己的不好之事。 用心的感悟,甚至掐指算了一会,也没有算到那丝不祥之兆到底是什么。叹了口气,回身看了看小九。小九身上被包扎的厚厚的,能看到胸腹的起伏越发的有力,看来我喂给他的灵丹以及自己的血管了作用。心中暗自祈祷师父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保佑可怜的小九。 众人这几个时辰经历数次生死只境地,内心都犹如弓箭的弦般数次被绷紧,甚至都快断成了两半。加上差不多人人挂彩,此刻都坐在地上慢慢休息了,甚至有轻微的打鼾声音响起,有的人已经睡了过去。何劲夫站起身子看向众人,道:“咱们大伙先休息两个时辰,背包中还有干粮和水的都拿出来,大伙分配一下,这一夜的生死挣扎,相比都体力透支了。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吃些东西回复些气力。咱们就走出这鬼地方吧,回去后再带人过来把这些死去的兄弟尸体带回去安葬。咱们这次任务失败的彻底,不禁未曾救回被偷走的婴孩,还死去这么多兄弟的性命!要知道来之前咱们足足有五十多人!现在呢?不足十个!我恨呀,愧对死去的兄弟,回去后就算违反军法,我也得把祝村长给崩了!”说到后来,他已经带上了哭音。 话语得到了其余战士的响应,全都扬言回去杀了那祝村长,甚至两名性子暴的战士,挣扎着站起身子就要回去杀人。 我赶忙伸手给他们拦了下来,道:“还不能走,至少得在这里呆上一天半至两天的功夫。” 众人皆一脸不解之色的看着我,不知我是何意。 我看了看躺在衣服上尚且昏迷的小九,眼中满是爱怜之色,说道:“小九受伤过重,刚刚喂过了灵丹,伤口上涂上了膏药。现在不能动弹,咱们回程赶路,一路上机关重重,山洞内崎岖难走,势必会颠簸到小九。到时候恐怕有性命之忧。” 辛媛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在这里休息到小九脱离危险再走吧。”众人听她这么说,都点了点头。毕竟小九模样讨喜,刚刚保护路哥与辛媛才受此重伤,大伙都有目共睹的。对这小白狐狸的安危也都牵肠挂肚的。 我看大伙同意之后,深深的冲他们鞠了一躬,小九对我来说就如我的性命一般。他们能这般对小九,心中感动不已。 众人顾不得地上冰凉,躺在地上休息起来。我则盘膝坐在地上,试着修复自己受伤的经脉,毕竟刚刚行功过甚,经脉受损之后又强撑着战斗一番,现在已经从刚刚那种如同万千针扎的感觉转到了上万只蚂蚁爬过肌肤,麻痒不堪。甚至比那种针扎的刺痛感更加难受。身上衣服已经被汗水打了个湿透,身体四周的地上都滴答出一大片的汗水痕迹。 正苦苦行功抵御身子那股难受的感觉,忽然感觉有人走到四周三尺之内,尚在疑惑到底是谁。一只手掌轻轻的扶在了我的肩膀上。抬头睁眼一看,竟然是诸葛先生。 心中有些不解,不知道他来到我身边是何意,莫非又是招揽我不成?心中暗暗措辞一会怎么拒绝他,这老头智慧如同三国时候那诸葛亮一般,都是多智近妖的人物。一会可别不小心如了他的套。 诸葛先生一只手扶着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的捋着须子,笑吟吟的道:“知白小兄弟,刚刚我在和尚的保护下,观遍全场,大部分时间盯在你身上,发了一事苦思冥想而不得其解,心中实在难耐,才不得把打扰你休息,你给我说说吧。” “但说无妨。”我说道。 “我看你与那婴煞相斗之时,把自己血液抹在了你那把剑上,然后就似乎威力大增一般,打得婴煞败退连连。连小九和路哥受重伤后,你也曾把自己的血液弄出一些滴在俩人口中,而且远处看来,你那血液似乎不是常人那种鲜红之色,而是有些偏紫。难道你的血液竟然有当灵药、驱邪之用不成?”说道后来,诸葛先生看向我的眼神中透出一股炙热之色,令我心惊胆战。 犹如三九寒冬腊月,被人一桶凉水当头浇下,身心冷到了极点。没想到诸葛先生刚刚竟然一只盯着我,连我隐秘的用灵血的事情都看的一清二楚。果然如师父当年嘱咐我那般,万万不能在人前显露出血液的秘密。而且这诸葛先生竟然推理出了,我血液的能驱邪和当灵药。心中焦急不已,面上却强自装出了一副不明所以的神色。看着诸葛先生问道“您说的是何意?” 诸葛先生眼珠子不错的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到什么一般。 第93节 我抵住内心的害怕恐惧,装作一副无知的样子。 双方僵持了足足一分钟,诸葛先生突然咧开嘴大笑道:“是我想多了,是我想多了。”说完转身离去。 望着诸葛先生那渐渐走远的背影,心内犹如着了火般的焦急。脑海中全是师父当年对我讲的,知道我灵血秘密后,所有人都一副想得我血肉而食的恐怖情景。加上经脉内如同万千蚂蚁爬过的麻痒之感觉,一口热血就吐了出来。感觉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不知周围如何。 意识涣散之前,感觉有人跑了过来,呼唤着我的名字。眼前是一片黑暗,身子幽幽欲坠,犹如坠入了幽冥之渊。看不见,听不到,没有一切的感觉,犹如七感被封闭了一般。昏昏沉沉过了不知多久,感觉眼前有人声传来。似乎能够听到和看到一般。抬眼一看,一道看上去朦朦胧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总感觉是那般的熟悉,深入骨髓的熟悉。 未等我开口,那人影声音苍老的说道:“知白,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地方。”赫然就是已经以身镇压海眼中大妖的师父。鼻子发酸,我张口几次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看不清模样,但我却知道那就是师父。慢慢走到我身前,大手犹如之前一样,轻轻在我肩膀拍了拍,道:“回去吧。知白。渔阳道还等着你壮大,你父母还等着你照顾呢。” 我紧紧的扑入那道朦胧身影眼前,抱住那略微消瘦的身影道:“师父,跟我回去吧!徒儿能力不够,实在不能壮大咱们渔阳道。你老就回去吧!”为等我继续说下去,他犹如以前那样照样给了我一个暴栗。然后便感觉师父离我越来越远。双手一阵挣扎的往前胡乱挥舞着。却依旧与师父他老人家更远了。 想张口大声呼喊师父他老人家,却一张口就感觉满嘴的风灌了进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四周的黑暗退却,眼前大亮。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入眼就是一双漆黑灵动的眼珠子盯着我的脸,毛茸茸的小脸距离我不过一寸距离。我惊喜的叫了出来,没想到竟然是小九! 小九竟然已经醒了,不知道我刚才昏过去多久。看来它醒来之后一直守着我。看我醒来,它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我的脸,然后如同小狗一般低声叫了几下。辛媛、何劲夫、小乔等人听到声音全都围了过来,看着我一脸喜色道:“你醒了!” 我挣扎的想要起身,却感觉自己身子一阵没什么力气。只是头部隐隐作痛,正是刚刚黑暗之中师父给我暴栗的地方。一下子分不清刚刚究竟是梦还是现实,陷入了沉思之中。 “知白,知白?”辛媛一连串叫了我数声,我才反映了过来。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刚才那黑暗之中究竟是做梦,还是真的遇到了师父的魂魄,不得而知。小九连续叫了几声,我看着我,毛茸茸的小脸上满是喜色。 “小九从醒来就一直守在你身边,足足半天的功夫,不吃也不喝。”小乔低声说道。 第五十五章 破而后立 我细细打量小九,只见它身子上依旧缠着厚厚的绷带,身子趴在我胸膛上。漆黑的小眼珠子满是喜色的看着我,小舌头不时的在我脸上舔着,痒痒的,特别舒服。看它的样子已经没了大碍,至少脱离了生命危险,那颗悬着的心不禁放了下来。 看着周围的战士一个个围了上来,神色却有些疲倦,似乎没有休息好一般。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我这是昏过去过久了?” “足足有两天两夜的工夫了。”诸葛先生掏出块怀表看了看后,声音低沉的说道。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此次昏过去竟然足足有两天两夜。明明感觉不过是在黑暗中与师父说了几句话,抱了一下,却这么长的时间。想到师父,我赶忙往四周望了望,甚至开启的灵眼把大厅细细的大量了一边,也没有什么发现。辛媛看我一副找什么的样子,看了我一眼,问道“:你在寻什么呢?” “我昏迷时候可曾听到周围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吗?”我一脸期待的神色看着辛媛说道。 她摇了摇头道:“你昏过去后,大伙都围了上去。用尽办法也叫不醒你,犹如死人一般。摸着身上都已经有些冰凉了,要不是尚且能摸到你的脉搏、鼻息。我们都得以为你死过去了。着实吓坏了我们,而且你眉头一直紧蹙着,片刻也没有舒展。本来想带你去找大夫看看的,但之前你嘱咐过,小九醒来之前不能动它,不然恐怕有性命之忧。我们就呆着这里休息着,你昏过去小九醒来之后,眼珠子就四处踅摸你的身影,看你昏迷在地上。两只爪子在地上扒着往你身边爬去,最后被我给抱到你胸膛上。喂它水喝干粮,它连看都不看,只是静静的等着你醒来。我们还商量着看你实在不醒的话,就先把你抱出这里,去县城里看看。没想到你醒了过来,果真福大命大。” 犹如喝了一碗热汤面一般,心里暖呼呼的。没想到他们这些人竟然在这里等了我两天两夜。小九更是不顾自己重伤,滴水未沾的痴痴的等着我。看了看辛媛开口道:“咱们还有什么东西吃?这两天是怎么扛过来的?” “没事,这么多战士背的干粮大伙分一分,省一省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如果你再不醒来的话,只能带着你先撤了。”未等辛媛回答,何劲夫抢先说道。 我眼睛的余光微微扫了诸葛先生一眼,生怕他又想问我血液的问题。但他却一脸严肃神色,对于我血液的问题,只字未提。我心中有些忐忑和恐惧,生怕他真的发现了什么。想起黑暗中师父的朦胧身影和那些话语,我内心一阵不解。不知道那到底是我做梦,还是果真是师父他老人家的魂魄,若为真的话,那刚刚就是从鬼门关门口被他扔了回来。 苦思冥想了一会也没有结果,所幸不在去想。双臂用力撑着劲,想站起身子。却感觉浑身的气力都被抽走了一般,挣扎半天也站不起来身子。刚刚不过是昏过去两天两夜,并没有运功疗伤。但经脉中却没有了那种针扎的痛感,和蚂蚁爬过的痒感。虽不知为何,但内伤好了大半,总归是好的。 “帮我拿些食物给我和小九吃一些,回复点气力。”我有些虚弱的说道。一名战士从身上掏出了两个硬邦邦的饼递到了我的手中。我慢慢放到口中咬了一大口,用力的咀嚼着,从食物中获取些许力量。三下两下吃点一个饼后,把另一个用手轻轻掰碎喂到小九嘴中。 吃过一个饼后,身子微微恢复了许气力。慢慢撑着坐起身子,盘膝暗自行起功来。感受中空气中的天地灵气,慢慢纳入体内,吸入丹田中。吐出身上的浊气。师父讲过,修道之人,贵在一勤。需每日行功运气,寒暑无阻,方能日渐精进。从我修道运气第一天起,这几件从未间断过,没想到这次受伤昏迷竟然足足两日没有行功。赶忙气血多运行几周天。 灵气入体在周身穴道经脉中游走,那股暖融融的感觉舒服着经脉,驱走两天前的刺痛和麻痒带来的后遗症。气血行一周天之后,修道之人便能拥有内视这一道门功夫,此刻慢慢感觉自己经脉,好像经过这次重伤之后,隐隐比之前更宽了一些,比之前能容纳的灵气更多了,不禁喜不自禁。要知道这经脉可是先天形成的,没有能扩展开的办法。而经脉能容纳的灵气越多就后更强上一分,此刻经脉隐隐变得强韧与宽了一些,可能是自己受伤过重,半妖之血与秦皇长生不老药自己修补的结果。真应了那具话,破立,破立,破而后立。 行功十五周天之后,却没有感觉到每日的那股力有不逮的感觉。心中有些激动,难道这次能冲击过十六周天不成?那可就真是于现在不是一样的导航了。修道逆天行事,犹如登天梯一般。三周天为一个坎,每比之前运行气血灵气多上三周天,自身能力就变的更加厉害,道行精进吓人。暗自压住内心的窃喜,平复心情,试着继续气血贯穿全身,灵气运行体内。这一次足足到了十八周天才感觉没有了气力供应。 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犹如道白龙出洞,气势如虹。甚至给地上的碎石子冲飞了一些,看上去场面震惊。行宫完毕后,只感觉自己刚刚那种无力感觉从自己身上消失了。周身充满了力量,以前从未感觉到的力量。感觉自己每一寸肌肤、筋脉内都气血满步,气势也惊人。 耳灵目明,感觉周围的一切动静都能感受到。甚至心变得特别的灵净。忽然心头犹如被针尖扎了一下般,我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蹲到了地上捂住了胸口。但那种心悸感已经消失不见了。 虽然那种感觉消失后,但我却放不下心来。刚刚那一刻刚刚运行十八周天功成,身子内心与自然契合在一起,用老话讲当时心灵,什么东西都能感觉到。但我在那一刻却犹如针扎人胸口般心痛,必定有什么恶事要发生。苦思冥想了半天,却不得而知具体为何种事情。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脑海中,我急忙问向何劲夫道:“咱们出工地出来几天了?” 他表情有些茫然,掰着手指头数道:“当日早上从工地出发,足足傍晚才道马营那村子。在地道中行了那么久,又遇到五行绝路死了一批兄弟。开启机关后来到了这里,与婴煞恶斗林林总总得有一夜的光景,你又昏过去了两天两夜,现在恐怕是第四日早晨了。” 我心头一紧,赶忙道:“快走!咱们快离开这里,当初临行之前方营长可是说过。三日之后,水库通水,到时候上万吨的洪流过来,咱们在这里都得变成水鬼!” 这话说完,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紧张神色。何劲夫更是重重的拍了一下脑袋道:“哎呀妈啊,怎么把这事情忘了。看来这两天发生事情太多,我脑子都乱掉了!”说完之后他看向地上那些战士的尸首,一脸为难神色。想了想后,道:“你们先走吧。这些兄弟营长让我带出来的,我得把他们带回去,至少也要入土为安。决不能等水来了淹没在水中!” 他这话一说完,立马有两三名战士附和起来,然后那尚且活着的几名战士全都相应起来。 看此情况我心中大惊,没想到已经这般危急时刻,他竟然要如此行事。水库几点开始通水不得而知,只是水路已经修好,到时候万吨巨浪气势如虹的流过来,根本不容我们反应过来就能把我们打到水底,那股力量就算小船都能给撕扯成碎片,何况我们血肉之躯,就算再好的水性也不管用。 想到此处,我心中一阵焦急,最后下了狠心,走到何劲夫身后,一计手刀给他敲晕了过去。扛起了他的身子。其余战士看我如此作为,一脸戒备的望向了我。我冲上前去,连着扇了三个人大嘴巴,骂道:“方营长当时可是让我带队!你们快跟我走!而且你们可说过我是恩人,现在恩人有话,谁敢不服?事情紧急,总不能咱们这些人的性命都陪着死去的那些兄弟。赶紧跑,还得留着命杀祝村长报仇呢!”说完把小九放进了怀中,扛着何劲夫就往来时候的路跑去。 其余人听我这般说,赶忙追了上来。一行人跑得飞快,师父当年所炼的灵丹果然非比寻常,混上我的血液后涂抹在路哥肚子上。刚刚那会他说自己伤口刺痒的不行,一看已经长上了疤痕。其余战士也都吃过或者涂抹过灵丹,虽然还是受伤的状态,但是跑起来却也不挨大事了。 身体素质差一些的小乔和年岁大的诸葛先生分别被唐老六与头陀扛在肩膀上,一行人往我们发现机关掉下来的地方跑去。 第五十六章 水来 由于那段路后半程是上坡路跑起来很是吃力,费了半天劲才到我们掉下来的地方。那洞口距离我们站立的地方不过两米多高,虽然手中没有什么工具。但路哥就有一米九多,手伸直了比那洞口还高。我脚上使劲,用轻身功夫从地上直接拔起,跃出了洞内。落到之前破解机关的那层。 趴下身子往众人身上望了望,道:“辛媛、小乔、诸葛先生与和受伤重一些的战士先上来。路哥你一会就先蹲下身子,等人站到你肩膀上,你再站起来,最后我给他稳稳的拽上来。一点事情都出不了。” 辛媛刚忙摆手道:“我不用,让她们先上去吧!”说完,脚下用力一跳,双手扒住了坑边,胳膊一较劲就撑了上来。整个动作矫健无比,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战士们都叫起了好来。刚才她那动作就是身子壮的大老爷们也不一定能上来,在军队中也属于身手好那类人。联想到之前她战斗时候那副狠厉的作风,犹如军方拳法般的招式套路,不禁对她以前的生活有些许好奇。 她上来之后,和我似的站在坑边上,等着一会拽其余的人上来。 路哥慢慢的蹲下了身子,唯恐碰到肚子上的伤口。头陀先把诸葛先生给扶着踩上了路哥的肩膀,他在慢慢的站起身子,我稳稳的一拽,诸葛先生就上来了。路哥就犹如个人行梯子一般慢慢的把所有人都弄了上去。最后只剩下了头陀和自己。头陀也是个光头壮汉,练得一身的少林硬功夫。招式大开大合的硬功夫,轻身功夫根本不行,完全上不来。 加上他又不愿意站到路哥肩膀上,也就一直上不去。最终没办法被路哥用足力气往上一扔,我和其余人拽住了手给弄了上来。所有人都上去后,路哥却成了最后的难题。 他一米九多的身高,三百多斤,身子犹如一堵墙般的壮硕,根本上不去。我们三个人拽着他的手也没有给拽上去。没有办法,我只能从跳了下去。拍了拍身他肩膀道:“路哥,我待会给你举起来,你上去。”这番话说得他直摇头,最后在我强烈要求下,才勉强答应。我学他之前那般蹲下了身子,他那壮硕的身子站在我肩膀上,显得特别的滑稽。缓缓站起身子,他离那洞口也没有了多高,被其余战士拽了上去后,我才又跳上去。 站在大厅中可犯了难,大厅中一共两条路可走。一是在地道中走十里,然后从马营村子那庙中走出来。二是走辛媛他们进来的那条路,只是一路上机关重重,而且尽头是走马庄村子的一口枯井。现在时间来不及,走第一条路得足足好几个时辰,首先就被排除了。而出现在那口枯井之中,万一水到时候过来,连躲得地方也没有。而这大厅按照我的猜测,就在附近的山腹之内。而且这条路进来一次那机关就已经用不了了,毕竟地上有这么一个大洞,谁也看的出来。如果这样的话,进入那鲶鱼精比画的大厅应该另有入口,估计就离着山不远。到时候跑到山上躲避洪水来袭,待水把这一片地都淹了后,再造想办法回去。 我看了他们一眼,道:“我速度快、身法好,先下去试试能不能找到另一条通道,如果不行的话,只能走诸葛先生他们进来之时走的那条通往枯井的路了,只不过到时候危险许多。”话音刚落,辛媛、寸头等人纷纷表示要和我一起去。 我们几人不敢耽搁,立马跳了下去,在这一段路中细细的寻觅了一段,却也毫无发现,最后我又走回了那刻着壁画的大厅之内。眼光看到桌子上的那緑釉净水瓶和舍利子,又给塞到了我的百宝包中,总觉得能用上,就算带回去依旧放到地宫之中能加大镇压鲶鱼精的实力。只是上面贴着的两道鬼画符般的符咒没有动弹。此刻着急跑出山腹,躲过将要来袭的大水,只能等有时间再把这镇封住了的两件法器消除封印。 第94节 最终看着地上蛇骨上面都是蛇骨阴气,雾茫茫似得什么也看不清,不禁灵机一动。会不会机关就藏在蛇骨阴气中? 我直接扑进了上百米长的蛇骨之中,转了几圈,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终于看到了无数蛇骨堆放的最中间,有一块石头看上去犹如石床一般,不禁有些好奇。用手试着推了推,不曾想真的把那几百斤的石头推到了一边去,露出了黑黝黝的洞口,手电往里面依照,不过两米多深。 危急时刻没有办法,我直接跳了下去,细细观察了半天,确定这确实是一跳密道,而且常年累月有人行走,里面的人气儿特别重。现在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没有办法,不知道那水到底什么时候会冲过来。翻身到了上面把众人都叫了下来,我们一行人钻向了这个洞中,在密道中行走了大约五六分钟,密道不是很宽阔,只能允许两人并排的同行。石壁上黝黑的,上面没有一丝的青苔。看样子经常有人走的样子,只是转弯有些多,一路上七拐八拐终看到前方隐隐有亮光传来,走到近前只见一块巨石在那里,只有些许阳光顺着石头缝隙钻了进来。 我试着推了几下却不见石头被挪动分毫,见此情况我心中一紧,恐怕这条路被石块给封住了!我们一行人只能原路返回,到时候的浪费的时间可不是一点半点,甚至真的会淹死在这里面。 心内焦虑不已,我伸手在石壁四周摸摸看看,最后在洞顶发现一块不过巴掌大小的小圆盘,试着按了按没作用。赶忙往一边扭了一下,随着我用力一扭。轰隆隆的声音传来,眼前挡住我们去路的巨石,缓缓地往一边滑去,犹如地上有轮子一般。眼看缝隙容一人通过,顾不得其他,我第一个跑了出来。 只见这条密道开在半山腰的乱草之中,外面爬满了乱草掩的严严实实的,加上刚刚那大石头,一般人谁也发现不了,更别提进去了。 后面战士一个个鱼贯而出,最后缝隙开到最大的时候,路哥侧着身子愣挤了出来,给众人逗笑了。一行人从半山腰开始往山顶上爬去,时间紧急,那密道的机关都顾不上关闭了。 我们一行人撒了欢般的往山上跑去,不过几分钟就感觉这座大山一阵颤动,地上的一些小石子都蹦跳了起来,犹如地震了一般。我使劲往远方眺望着,只见远处,不过数里的地方,一道白线速度奇快的往这边而来。看上去来势汹汹,气势无可抵挡。 那道白线速度奇快,不过几十秒的工夫,就到了我们眼前一般。轰隆隆的声响从远方传来,震耳欲聋。那道白线竟然是水浪,浪头高越十几米,浪花飞溅着,翻卷着向前扑了,姿态任意妄为一般,没有任何东西能抵挡得住。 站在我们这个高度很轻易的就看到走马庄村子里的状况,只见那规划错落的整齐不已的房子在巨浪面前犹如纸糊的一般,浪头直接把房子拍得四分五裂,砖石落下去,而房梁、枕木等大大小小的木材在水中紧紧的沉浮着。眨眼而过,整个村子瞬间飞灰湮灭。看到这一幕,我内心震撼无比,第一次看到这般狂暴、有力、不顾一切的力量,这辈子都在我脑海中不能忘怀。 身旁好像有人在大声吼叫着,手指还往水中指去,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因为水势太大,那声音比滚雷还响,就算嚷着说话身边的人都不见得听得清。只是看身边的人恨不得眼珠子要掉下来的惊讶神色,顺着他的手往水中看去,身上衣物瞬间被打湿了。 只见那浩浩荡荡大水中,一道黑影不时的沉浮着,虽然离得很远看不清,但那物的个头足足有几个院子那莫大。比现在的一些轮船还要大,而且保证是只活物。不时的沉浮着黝黑的身子,甚至有时候一尾巴就把边上的东西打个稀巴烂,不管是什么。那巨大的身子轻轻一碰,房子树木什么的就倒了。 所有人都看着那道不知名的黑影,有些人脸色苍白,似乎没想过能有那般大的动物。这水库乃是淡水,可不能有鲸鱼一类的来此。淡水中到底是什么动物能找到那般的大? 而且看它速度奇快,身躯庞大不时的游在浪花上,玩的倍欢实。只是看着那随便一碰就能毁了房子,所以看上去确实可怕。如果我们速度要再慢上一些,且找不到这条密道,现在恐怕尚未从枯井中出来,就被水流淹死。如果遇到那巨物,恐怕更是没有活路了。 看了一会,就感觉那水势如破竹无可阻挡的来到我所站着的大山,直接撞了上去,浪花飞溅。甚是好看壮观!有种传说中共工怒撞不周山的一往无前的气势,让我震惊无语。 第五十七章 鲶鱼精出 我们站在半山腰上,感觉水撞到了山上之时,整座山随未入房子、树木一样瞬间被破坏、碾碎、冲走。但平日里略微松动的山石被浩荡而来的水流带走了。感觉了山上一震,虽然幅度轻微,但我们这些人却全都感觉到了。要知道这山虽不算太高,也高越二百多米,而且是做石头山,可见那水的势头有多大。 那水中的巨大黑影怪物,岁看不真切,但从其形体上能看出来是一条巨大的鱼,只是不知是何种品种。那鱼好像没有看见我们,或者对我们这几个人不感兴趣,直接顺流而下,不知是何踪迹了。 等那巨大的鱼游走后,场上的所有人都耐不住讨论起来。毕竟那鱼的个头足足有几间房屋那般大,眼看着顺着水身子往前走去,一间院子就被撞散开了。实在是没有想到这般的力量巨大,个头恐怖。 “《逍遥游》中庄子所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以前读来到不觉得有什么震撼,但今日一见这不过数间院子大小的鱼,看上去就这般的瘆人恐惧。”诸葛先生说道。 “我看那鱼足足有老家数间大瓦房那般大,眼珠子得比平日里咱们吃饭时候用的那个大圆桌子,还要大上几号。恐怕这般大的东西,算是成精了。”一名战士脸色苍白的说道,似乎被吓到了一般。 我点了点头道:“师父说过,水底下是咱们人类不能随心所欲的地方。至今仍然不得而知水下的大部分秘密。不说其他,就水下所生长的动物,似乎完全没有限制似得个头疯长。着实令人不解与惊叹。好像老渔民说过,黄河之中就有几条个头瘆人的大鱼,每次趁着黄河发水出去一次就算能毁了一个县城,一路途径之地,所以人为的设施都被它们给弄坏,似乎和人类有仇一般。刚刚那巨鱼所过之时,虽然感觉离得还很遥远,就能感受到一股滔天的妖气和煞气,不知那巨鱼之前杀过多少人,才有那般的怨气滔天,似乎每次死的人怨念都聚集在那鱼身上,一般鬼魅之物根本不敢靠近。” 我们这些人在山上,瞎聊的很久。最终总觉得这条巨鱼的最终去向必须过问一番,毕竟这修建水库就是为了惠及于民的事情。如果里面养了一头这般庞大的东西,免不得血雨腥风。就算它每次出行乱撞,也得让水势翻腾不堪,甚至与之前没有区别。只是不知道到底得用什么东西才能彻底消灭这玩意。 我们现在所在之地就是以前走马庄村子的山上,之前的村子已经沉于水下几十米之内,甚至成了一堆废墟。而距离我们山上不过几百米远的地方,拦河大坝建得很好,水库周围都是高高的河坝拦着,唯恐又会有河水泛滥的事情发生。 一行人在山上聊得火热,忽然看到远处有许多人在水库大坝的边上往前疾跑。看到这一幕,我们刚忙大声呼喊一番。那些人似乎看到了一般,转头往我们这边看了几眼,跳着挥舞着手臂和我们大声喊着,只是彼此双方距离过远,根本听不到双方说什么,只能看到。如果刚刚他们这批人如果不是往山上扫了一眼,看到我们这群人又蹦又跳的,恐怕我们还得困在这里很久。 两边河和岸边上便有船备在那里,留待以后打渔用。从我们这边看过去,其中领头之人安排了几名战士上了两条船,慢慢向我们这般摇船而来。我们一心人赶忙从山顶往半山腰处走,急于离开这被困的鬼地方。不一会的工夫,两条小木船,慢慢悠悠的到了近前。 未等和他们客气,我们纷纷站到了船上,刚上去我就差点栽了一下。那小船不大,上了这么多的人有些摇摇晃晃的,细细一看才知道几人穿的衣服是战士的衣服,而且看上去有些熟悉。何劲夫一上去就纷纷叫出来几人的名字,原来是方营长部队之人。顾不上客套,慢慢往河坝上划去。 见到方营长之后,我一脸愧疚悲伤的神色,直接给他跪了下来,他使劲拽了我几次都没把我拽起来。“方营长,三日之前我带着五十几号兄弟追踪诡异白影而去,势必说把丢失的婴孩带回来。不曾想一路上机关重重,又遇到邪术炼制成的婴煞,五十多人只剩下我们几个了!而那些父母苦苦等着的孩子,也被凶手用邪术培养的方法害死了,死状甚惨。一路而行都怪我,知白心内深感愧疚不安!”说完“蹬”的一声头磕在了地方,用力之大,任谁都能感觉的到。等抬起头额头赫然布满了血痕。 他摆了摆手道:“这事就不要再提了。要如你这般说,最近两年我眼瞎不已。当初在工地害人,包括后来所以事情的真凶就藏在我营地里,我却不得而知,现在酿下如此大的罪过。只能舍去性命,阻止诛杀那头鲶鱼精来谢罪了!” “鲶鱼精?难道冶仙塔刚刚的鲶鱼精跑了出来?”我一脸惊恐之色的说道。 方营长一脸凝重之色的点了点头,道:“我带着营地里剩余的战士来此就是追击那头鲶鱼,想把它消灭。难道你们刚才在山上没有看到过去一条巨大无比的鱼吗?” “那条在水中横行霸道的就是那头鲶鱼精不成?怎般出来的?”我一脸诧异之色的问道。实在没想到刚刚看到的那条怨气、妖气滔天的大黑鱼就是镇压哎塔下的那条鲶鱼精。 具体怎办被放出来的我也不知,只是两天之内,忽然一阵地动山摇。那北山忽然裂开了一条缝隙,却也没看到传说中那巨大鲶鱼的踪迹,众人虽然害怕,却一来二去也慢慢忘了那件事情了。等到今日早晨水库通水之后,突才发现有一条大约两个人般个头的鱼在水中乱游,吸引了不少战士围观,忽然水面一阵巨浪涌了过来,卷下去了几个战士。惨叫声直接在水中出现,水面翻滚的厉害,众人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不到片刻鲜血就从水下飘了上来,水中流出来一阵阵的血水。我们这才感觉不好,赶忙大声呼喊着,但掉下去的几名战士却没有再发现,似乎死去一般。大伙觉得不好,纷纷往后退去。 “哗”一声响,水花翻开,露出一条比之前那条大了足足一般的黑鱼露出了踪迹,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顺着河道就游了下去。我们才知道刚刚落入水下的人被这家伙吃掉了。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竟然死在这么样的畜生手中,大伙纷纷掏出枪来追了下去,子弹不时打在黑鱼身上,留下一道弹痕,鲜血流了出来。但是那鱼身子却异常的健壮,犹如橡胶一般坚韧的皮,害得子弹只能卡在上面。追了几百米后,水下又一阵浪花翻上了岸上,卷到水中几个在河边经过的路人。 又一次的惨叫和鲜血,落入水中的几人又成了那黑鱼的吃食。这一路上那鱼越吃越人多,个头也越长越大,足足有屋子大小。这一幕可给大伙看得目瞪口呆,这种吃人而生长个头简直就是妖术了。大伙不知道怎么行事,祝村长看到此一幕,忽然从人群中冒出头,推下好几人掉入河中被那鱼给吞食。 当时他的表情疯狂,给我们看愣住了。枪口一下子纷纷指向了他,他却无所畏惧的狂笑不已,喊道:“你们都死定了,叫你们非要修建密云水库,这下我们谋划这么久,终于把冶仙塔下的那只鲶鱼精给放了出来,照着要吃人吃下去,不到三天就得成长为多大个头,到时候整个水库依旧是鲶鱼精兴风作浪。” 听他这般说,当时不少战士就要开枪,但是被我给拦住了。我总觉得这祝村长如果真的组织放出了鲶鱼精,必定得知道些禁忌的事情,于是就没有杀害。未等我们审问,他就长笑着说出当年在营地杀人的凶手就是他,而与胡正没联系,胡正真的是冤枉的。 那一刻我感觉如坠冰窟窿,因为胡正早在一年前就以阻碍水库修建、恶意用邪术杀人的罪名墙壁了。听说他直到死前已经凄厉的高声嘶喊着自己没有杀过人,更不懂什么妖术邪术,是被冤枉的。但是被已经被子弹穿过了他那刚硬的头颅,滚烫的鲜血。我当时要不是极力控制,非得掏出枪来给他毙了。 那祝村长说自己本来准备了这么久,就要功亏一篑了。鲜血量、怨气和人的魂魄所差太多,根本不能把那封印腐蚀掉,本来以为要功亏一篑。突然间鲜血怨气魂魄增长了四十多人的量,最终才一举腐蚀掉封印,把鲶鱼精从海眼中放了出来。 我们一路就这般的追那条鲶鱼,但它长到房子大小的时候,就已经不惧怕枪弹了,一路上吃人越来越多,个头也越来越大。根本无法阻挡,我已经排出去几名战士四处去寻找支援了,相信下一次过来机关枪、大炮非得带过来,给这妖精轰的稀巴烂! 第五十八章 鲶鱼姥姥与灵傀 我脑海中细细回想了下刚刚看到鲶鱼精时候的个头,看其在水浪中不时翻身而出,恐怕得有三四个院子那般大小。短短时间内长到这般的大,真不知它吞食了多少无辜的人,照此发展下去,恐怕密云将有滔天大祸!暗自打定主意,拼去这条命,也得给这鲶鱼精彻底消灭。当年季小唐高僧把这鲶鱼精镇压在冶仙塔下,海眼之中足足近千年,它的法力也消退大半。凭借的不过是吞食人血肉精魂来壮大自身力量,如果能控制住,不让它吞食到活人的话,它的力量就不能无限增长下去,到时候也就好对付多了。 何况当年季小唐那会对付妖邪除了奇人异士用道行降服,只有用人命堆这一条路可以走。但现在社会热兵器泛滥,不说大炮机关枪,单单几十颗手雷引爆之后,就能开山裂石,心中到不太担心。 侧脸打量祝村长一眼,他依旧是白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只是双眼那种如同鹰隼般看人的气势没了,一脸的倦容,甚至隐隐有了惧怕的神色。看来鲶鱼精那种恐怖的个头,飞快的成长速度也吓坏了他,料想当时他也未曾想到鲶鱼精能这般厉害,而自己对那妖怪也没法控制,也怕自己被活活吞食掉。 方营长看了看我,道:“知白你毕竟是道门传人,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对付那妖精,以免到时候造成的破坏太大。”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义不容辞。绝不会让妖精把辛辛苦苦修建的造福百姓的水库给毁掉,何况现在已经无数的无辜人被它吞食了。” 方营长考虑了一番后说道:“既然我之前已经拍了战士通知部队带大批人和装备过来,咱们就赶劲去追那鲶鱼精吧,试试能不能阻挡住它。”说完后往汽车边走去。原来那水势特别的急,而鲶鱼精借着水势游得飞快,方营长他们凭着脚力根本追不上,最后还是开了两辆大解放汽车来的。 方营长没有进驾驶室里,径直爬上了解放汽车的斗子,其余战士纷纷跳了上去。辛媛与诸葛先生等人跟我也上了那辆车。汽车轰鸣着启动了,一路疾驰在岸边往前跑着。我们所有人则扶着车后斗的边,翘首往水库里望去。寻找那鲶鱼精的踪迹。 祝村长被彪子与小林子贴身看管着,现在事情紧急,也只有这两名方营长的贴身警卫员才被他信任着了。 第95节 汽车飞驰中,方营长慢慢的凑到我身旁,指了指辛媛他们一行人道:“怎么此次又碰到那考古调查队了?比上次还多了三个人,虽然不知道他们真实身份是什么。但凭上次工地那件事就知道这些人不简单,何况那老头身上那股发号施令的上位者感觉非常浓郁,感觉比我们师长还要有派头,用不用小心点?” 我想了想诸葛先生那显赫的身份,的确比寻常的师长大多了。暗暗冲方营长摇了摇头道:“这几人身份没问题,但的确不是寻常人,这次消灭鲶鱼精还得等着他们出力呢。” 我俩正说话间,辛媛和诸葛先生走了过来,冲方营长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道:“好久不见,方营长风采依旧啊。这次事情紧急,也就不对你做隐瞒了。你手下这些战士一会由诸葛先生接管了,按我们指挥行事。趁着那鲶鱼精还没彻底恢复过来,扼杀掉,防止破坏了水库。毕竟上面有不少人盯着这件事情呢。”话语说的声音不大,命令的意味却非常明显。 面对方营长那副疑惑的目光,辛媛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黑黝黝的东西在他眼前晃了晃。我那角度看不清那黑黝黝的东西上面刻的是什么字,却发现方营长脸色大变,点了点头,随后站立到诸葛先生身旁,一副听候调遣的意味。 路哥捂着胸口坐在我身旁,此刻吃力的站起身子,望向前方道:“我在指挥所时候有幸看过水库全部设计的图纸,前方大约几里地也就是水库的终点了。那里是一个拦库大坝,绝对是水库的重中之重,万万不能让鲶鱼精给那里毁掉,不然库中的千万吨水倒灌而回,不光咱们,就算整个密云城都得被冲毁大半儿地方。那时候可就真应了‘密云是条船,早晚下江南’那句老话了。” 听完他这话,车上的所有人都感觉心里一紧,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情,之前只是怕这鲶鱼精肆无忌惮的吃人恢复法力兴风作浪罢了,没想到竟然有可能毁了整个密云城!危机感犹如无情的大手,紧紧的扼住了每一个人的咽喉。 看我们神色暮然紧张到了极点,路哥笑了两声,似乎扯动了伤口一般,倒吸了几口凉气,呲牙咧嘴道:“那大坝建造之时可是费了不少的气力,钢筋混凝土无数,加上浇筑的钢板。就算那鲶鱼精法力高、个头大,一时片刻也绝对憾不动大坝,只是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还是尽快消灭那怪物吧。” 大伙心头上那丝雾霾消除了一点,但那鲶鱼精对大坝的危险依旧不小,万分不容懈怠的。 趁着汽车追那鲶鱼精的工夫,我走到祝村长身边,低声问道:“你恨这修建水库把你家淹没在水中,但却能一劳永逸的解决这数千年潮白河水患问题,救得是万千黎民百姓的性命。何况那些无辜的孩子与你无缘无故,为何派人非要给炼制出婴煞这般邪物,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喊了一声之后,祝村长抬头看了看我,没有回答。 足足对他嚷了三四遍,他才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们是共工后裔,本就与你们不同。婴孩未到一年,先天灵气重。尚吃母乳,未被五谷杂粮等后天浊物腐蚀,血脉力量最是强大。用炼制婴煞的恶毒法子让他们怨气阴气入体,最后血液最是阴邪,由极灵气化为极淫邪,这样泼在冶仙塔石壁所刻的梵文咒符上,才会有毁坏的作用,不然怎么放出来那鲶鱼精。当年季小唐镇压鲶鱼精之后,我们共工后裔所创的教派随之败落,祖上一辈辈的寻求能救出鲶鱼精的方法。可那冶仙塔内藏着镇物太过厉害,加上四口井与锁链组成的佛门奇阵法,四水金刚震妖阵,实在没办法救出那鲶鱼精。祖辈苦思几百年才试出方法能从还海眼中救出那镇压着的鲶鱼精。你们既然进入我们在山中修建的那祭祀之殿,就应该看到那副巨大的鲶鱼精壁画,那壁画正是相当于祭坛,收集够了足够的鲜血精魂,加上冶仙塔符咒被污,地宫镇物被偷,镇封力量才能松动,鲶鱼精才能逃出。 还记得当年北山忽然地动山摇吗?正是我派人从地宫内偷走了镇物所致,现在镇物还在那山内祭祀殿内被封印着,想必现在已经被水淹没了吧!其实鲶鱼精被镇压数百年后,族人救出它的意愿也就不那么强烈了,毕竟得杀那么多人才能成功。本来安居乐业多好,可你们非要修水库,让整个共工后裔祖辈生活的地方沉于水下,我们也只好拼死一搏了!当初在工地接连用傀儡术杀人就是想让你们知难而退,不曾想却被你们察觉,要不是战士中由我们的人提前报信,冤枉到胡正身上,那次我们就露馅了,从那之后我们便小心行事,决心放出鲶鱼精。其实你们口中的鲶鱼精应该叫做鲶鱼姥姥,法力恢复后可怕无比。不用着急,等你们追上就会知道的。想必这么多年过去了,大伙都忘了当年那种大恐怖了!” “我不管什么鲶鱼姥姥还是鲶鱼精,就冲它吞食这么多无辜之人,也必死不可!只是当初和尚说过,你们那害人的傀儡邪术得通过一种药物常年累月摄入体内才可与邪术呼应,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但当时他们考古队初来乍到,怎么就被你攻击了呢?地宫中的诡异白影到底为何物?为何如灵体一般却没有一丝的阴气怨气?”我这么久一直苦思不得其解的事情,赶忙趁着这机会问了出来。 “你们口中的和尚,修炼的是密宗法门,对我们傀儡之术不过是道听途说又能了解多少?要知道人是前进的,千年前的秘术,经过后世多少个奇才加以改进,现在根本不用通过慢慢的摄入药量才能杀人。其实当年你们所吃的饭菜全是我们村子里的妇女所作,里面都下着那种药,只是当初我做事犹豫不决,未能下狠心多杀些人。才差点被你们发现,后来一步步的行事,胆子也越发大了。至于那诡异白影也是傀儡之术的一种!想不到吧,我们共工后裔最后走的便是傀儡术的道路,杀人的分为灵傀和物愧两种。物傀儡就是你们口中的邪术和控制些刀枪不入、的木头人之类的法门。而灵傀儡则要困难的多,必须用处女的魂魄制作,并且是心甘情愿死亡的女子。抽取魂魄用秘术制成灵傀儡,失去意识和魂魄中的真灵,变得受人驱使。既是灵体,又不像魂魄样有怨气和阴气。所以行事隐秘,不便被人发现!” 第五十九章 鲶鱼摆尾 众人入腹 听完祝村长的解释,我差点惊呼出声。竟然有自愿献出魂魄供人驱使的诡异法子,三魂七魄缺一不可,这种傀儡术竟然能把魂魄中的真灵剥离而出,剩下的不过是一具魂魄躯壳,自然随意驱使。以前便在典籍上看过傀儡术的厉害,料想不过是一些利用奇门遁甲、机关所制成简单木头或者石头傀儡还驱使的手法,不曾想却能作用于魂魄之上。按祝村长所言,这傀儡之术发展到后期,对魂魄的影响也是颇深,真应了师父生前那句“万法根源为一,最终不过殊归同途尔。” 感叹一番后,又问了祝村长一些关于他们村子的私密之事,但他也只是说自己村子附近,包括此次因为水库修建,不得不搬走的几十个村子里,有多一半都是他们共工后裔。早就全都参与到了此事中来。 我一脸紧张的神色跑到方营长身边,道:“这祝村长所言,足足有几十个村子,怕是上万口人是共工后裔,这些人多多少少都会一些傀儡异术。普通人没有防备,不免被趁机祸害。要知道这些村子可入之前走马庄一般,混迹在各个工地里,常人并不知道他们身份,突然发难的话,恐怕营地中的人,凶多吉少。情况特别危急。” 方营长听我这么一说,脸色也是一变,不知道如何是好。在汽车上直转着圈子。最终走到我面前,脸色铁青的盯着我的眼睛道:“知白,你仔细想象是否有其他的方法,能辨别出这些人。不然等他们突然发难之时,势必会出事的。”话音急切短促,甚至有一些吐沫全都喷在了我的脸上,可见他此时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 我低下头,冥思苦想了良久,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道灵光,道:“在祭祀用的大殿中,那名被发现真实身份的战士,投入血池中自杀而亡,不过其临死前,口中说他们共工后裔,乃是水神后代,受其保护。入水之中,凶狠水兽不敢靠近。归根结底在于,他们一脉的后人,出生后不久便用特殊颜料,混以秘术在胸膛之上纹上独角巨蟒。那纹身平日里看不到,一旦入水之后便会慢慢出来,而且那纹身如同活的一般会游动。只需要合力利用他们身上这个纹身,必定能找出这伙共工后裔的身份。” 听完我这般的说,祝村长脸色有些难看,双眼圆睁怒视我,看那模样恨不得吃了我一般。我咧动嘴角冲他笑了笑,又回复他身边,暗想继续套出点什么隐秘之事。他却不在理会于我,不管我说什么,皆是一言不发,弄得我大为光火。却也无可奈何。 汽车足足开到了近百十迈,速度飞快向前疾驰,站在汽车上往远方望去,看到不远之处,一道茫然连接数里的灰白色建筑气势恢宏的矗立着,似乎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水库大坝。 那座大坝乃是用上万吨混凝土钢筋浇筑而成,拦住水库中的蓄水,距离水面约有近三十米的落差,两座精钢铸成的闸门紧紧的阻拦住了上游的水流入潮白河肆虐。据说算上水下,这大坝足足一百多米高度,实在是可怕。这要在古代时候,这般的工程量实在是不敢想象。水库建立之后,这大坝就是重重之重。天干地旱的年头,则开闸放水,为潮白河注入水源,使两岸农田得到保证。而赶上洪水泛滥的年头,则大坝高高拦住水患,决不让洪水肆虐。可以说这座大坝能调节潮白河水势。而此刻从别的地方引水蓄在水库之中,一旦大坝被鲶鱼精弄毁,万亿吨水灌入潮白河,后果不堪设想。 临近大坝就感到沉闷的撞击,巨大的声响传入耳畔,细细望去,只见水库中不时激起足足七八米高的水浪。一头脊背为黑色,个头足足有几间院子大小的巨型鲶鱼,不住的用身子往大坝上撞去。虽然一时三刻奈何不了那混凝土浇筑的大坝,但每一次撞去,都能看到一些足足簸箕大小的石块落入水中,激起大的水花。 看到这一幕,众人顾不得别得事情,把车停下后。一个个手里提着枪弹跳了下来,跑入大坝之上,亡命的向哪里飞奔而去。百十号人站在大坝之上,手里的枪都对准了鲶鱼精。“砰砰砰”一阵乱枪声响,肉眼可见那子弹打在那漆黑光滑的身子上,却全滑了出去。要知道鲶鱼这东西虽然没有鳞片,但身子光滑无比,皮肤肌肉瓷实,此时又长到这般大的个头,那些不过几厘米长的子弹,自然对其没有什么作用。 站在鲶鱼精头前细细观看,更能感受到那种震撼。鲶鱼这种东西,头部扁平,阔口长须,嘴中并没有牙齿而是靠吞食来进食,并且身上有着翅膀一样的鱼鳍。常理来讲,能长到三四米就算是鲶鱼中的异类了。但眼前这条成精的鲶鱼,怕是有里六七十米长,那扁平的头颅怕是有三间房那般大小,足足得十米左右。阔口中满是巨大锋利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光,犹如淬火之后的钢刀一般瘆人。看它那巨口,怕是能一下把我们来时坐的那辆大解放车吞下去。据说这还不算鲶鱼精真正恢复道行时候的个头,真不敢想象这怪物原本能有多大。 我们的子弹打在它身上,一点事都没有,但却给它激怒了。或许在它的眼中,我们不过是一群小虫子,在它身边乱叫嚷着。只见它巨大的身子在水中一扭,如同船一般大的巨尾巴在水里一阵横扫,最终跃出水面之上,带出了大片的水花,冲向站在大坝上的我们一行人。 当那鲶鱼精在水中摆尾之时,我就感觉到不好,身子急速后退着。同样后退的足足有六七十号人,但仍有二十多人毫不知道一般,傻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被击打上来的水花一下子打了出去,有的战士直接被水花打中胸口,犹如被巨石撞中之后一般,“噗”的一口鲜血就喷了出去,面色如同白纸一般。更有十几名战士被水花打得身子不稳,往回流的时候给带了回去。 那大坝距离水面得有个近三十米的落差,这人要是直直的掉入水面之上,所受的力量不亚于被奔驰而来的骏马撞在身上,恐怕能够被拍晕过去。如果水性好些的,蜷曲着身子,一头扎入水下,倒还能保得性命,不至于被水怕死过去。只是此时那鲶鱼精在水里虎视眈眈的,按说这鲶鱼的眼睛并不大,但水里这条,眼珠子足足有村头推磨的石碾子那般大小,眼睛里满是凶光的盯着掉入水中的十几个人。 掉下去的十几名战士看着水下那史前巨怪般的鲶鱼精着实被吓破了胆子,一个个在空中大声嘶吼着手舞足蹈,仅仅有几名战士强忍着惧意,身子在空中蹦着,犹如利剑般落下。 那鲶鱼精凶猛无比,未等众战士落下,摇头摆尾的迎了起来,张开那足足八九米宽的血盆巨口等待着,果不其然,足足五六名战士倒霉无比的正巧落入鲶鱼精的口中,它紧紧的合上血盆大口,能听见数声惨叫后,随后便声音全无了。想必六名战士已经被它那尖刀般锋利的牙齿,懒腰咬断,化作了那畜生的饵食了。见此一幕,我只感觉身子发寒。其余战士面色也不好看,毕竟被活生生被这般身躯庞大的畜生当食物般吞食如肚子,任谁也不好接受的。 我心里也是一阵阵的打鼓,本以为凭借着枪弹等现代化武器,对付这鲶鱼精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毕竟海中鲸、鲨等大型鱼类,遇到枪弹也只能含恨而亡。毕竟肉体再硬,又哪里能和铁家伙媲美? 但眼前这巨大的鲶鱼精,或许是有着法力道行,肌肉紧实的令人震撼,加上那一身滑溜溜的皮肤,子弹根本打不进去。我之前和师父对付的妖邪,就算向魅魃、云汐这般数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妖,也不过是正常人类大小。至少是人形的怪物,但这鲶鱼精完完全全就是未能化形的怪物,身躯庞大无比,性情凶猛,加上那防御力,简直就不是常人能够对付的存在。平日里对付个一般妖邪,我尚且能手里拿着周天星宿剑冲上去肉搏。但这般个头的怪物,如果冲上去和送死没什么两样。我想就算师父他老人家复生,恐怕也没了主意。这种怪物本就不是人力可及的东西。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涌了出来,之前本以为修道独行救世人是万般的惬意自得,但此刻却对自己一个人能力有了些许的不信任。就算我道行再高,人类身体制约下,怎么也不会太过于厉害。如果下次依旧遇到这般庞大的怪物,一个人万万没有办法。 脑海中正在胡思乱想着,周围战士的喊叫给我打断了。抬眼往水中望去,看到令我浑身发冷的一幕。 第六十章 鱼子鱼孙的恐怖 刚刚一共有十几名战士落水,出了被鲶鱼精生吞的那五六人之外,还剩下足足七名战士。有三人水性出奇的好,看情况不对,直接一猛子往水下扎去。毕竟水面空荡荡的无一物,不好躲藏。而水下浑浊,那鲶鱼精个头那般大,看水下的人影犹如正常人看飞虫一般,躲在水下潜到远处在冒头尚能有一线生机。 岸上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瞪得大大的,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几名朝夕相处如同亲兄弟般的战士能逃过一劫。有反应快一些的直接站在大坝上,拧开手榴弹盖子,拽了一下后,直直的往鲶鱼精身上扔去,想用那爆炸的手榴弹阻挡鲶鱼精一下,给几名战士争取一点时间。 那鲶鱼精倒也是性子凶狠,看到有人往下扔东西,不管是何物,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吞了下去。三颗手雷在它口中炸响,鲶鱼精痛苦的嚎了一声,声音犹如巨大的婴儿哭泣的声音,尖利刺耳。仿佛九霄之雷在耳畔炸响一般。水面上离它较近的战士,生生的被这巨大的声响震昏了过去。手脚不在水面上划动,直直的沉入了水里。它被疼痛激怒后,长在嘴角的长长触须犹如巨蟒一般粗细,如同挥动鞭子般,四下挥舞着。一名战士似乎被刚刚巨大的吼声吓得愣住了,只顾得双脚踩水,却不往前游。直接被那水缸般粗细的须子抽中了身子,被打成两截,血水染红了一大片。这人被腰斩之后都不会立即死去,而是能挣扎一会。此时这战士下半身抽搐着沉入水下,而上半身在水面上玩命的挥舞游动着,声音凄厉的大声嘶吼。我们这些人都不忍的看着这一幕,甚至有些战士暗自流下了泪花。鲶鱼精似乎被吼声吸引,张开巨口一吸,连通水再那战士尚未死绝的躯体都吞入了肚子之中,死法凄惨到了极点。 三颗手雷爆炸的威力无比的大,就算是村子口那种石磨碾盘也得生生的被炸成碎石,被鲶鱼精吞入口中炸开,却只是从它张开的大口子看到一些地方的牙齿不再那么齐,并且有鲜血染红了水面。鲶鱼精吃痛后,庞大的身子摇晃着,目露凶光的盯着站在大坝上的我们。 生在肋间的双鳍以及巨大粗壮的尾巴在水中乱晃,搅得水一阵的翻腾,而后身子又以用力,尾巴使劲的从河水中掀起,激起了水花,妄想故技从施把我们从大坝上打下去几人。但刚刚吃过亏后,看到它摇晃尾巴,战士们就全躲得远远地。眼看没有卷下一人,鲶鱼精目露凶光的盯了我们一阵,然后一头钻入了水中,战士们在大坝上只能看到水面下一个巨大的黑影往下沉去,不知是何用意。 距离刚刚战士掉落下去的地方百十米左右,三个黑黑的脑袋瓜子冒了出来,正是之前水性好,沉入水里逃掉的三名战士。在水面上换了一口气后,又沉了下去,看来是打定主意在水面下潜泳逃走了。剩下的两名战士水性较差,却也在水面上玩命的游着,都想逃过一劫。大坝上的众战士都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这些人不过才游三五百米的距离,水面一阵翻滚起来,我们站在大坝上往下望去,只见水面下那庞大的黑影又冒了出来,不同的是这次它身子后聚集了密密麻麻的白色东西,细细看去越聚越多,似乎是从它身子里排出来的。 看它这幅模样,我们都不明白是何等用意,只见那密密麻麻的白色东西犹如蚕茧一般,不过大腿粗细,胳膊长短。外皮在太阳照射下似乎闪着光,细细看去里面似乎有着黑点,犹如放大了无数倍的青蛙卵。密密麻麻的堆积在水面山,足足有一个长院那么多,看上去诡异又恶心。 一些性子急的战士,忍不住对准这些东西开了枪,零零落落的四五声枪响,子弹打破了那些白色东西,犹如打在鸡蛋上一般,外面炸裂开来,露出里面沾满了粘液的小鲶鱼。一个个看上去不过三四斤的重量,个头不大。有两条鲶鱼正巧被子弹打穿了,鲜血流出,水面上飘了一丝丝的红色,身子在水面上扭动了一阵就往下沉了下去。 难道这摆了足足一个长院大小地方的白色东西,全都是这只鲶鱼精所下出来的卵不成?如此说来,这水库将成为鲶鱼的天下。正在疑惑中,忽然听到身旁不远处一阵低沉而略微急促的笑声传来,扭头一看,发现正是祝村长咧着嘴笑着,脸色的表情疯狂不已,如同见到什么令人疯狂的事情一般,细细望去能看出眼底深处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丝恐惧和惊慌的神色。 负责反剪着他双臂防止逃跑的两名战士,小林子和彪子看他模样疯狂,气就不打一处来来,这老家伙当年就骗了他们一行人,以至于彪子他们当年搜查傀儡邪术时候就被他耍的团团转,甚至误抓了胡正。俩人胳膊上悄悄用劲,给方营长双臂剪起来,弄得祝村长大声的叫魂了两下。 我看这老家伙模样奇怪,压着好奇心走到他近前,低声道:“你笑得这般开心作何?眼底那抹恐惧之色又从何处而来?” 他抬头瞥了我一眼,张了张嘴似乎不想说话,过来片刻的工夫,终归耐不住那副想炫耀的心,说道:“不久早就告诉过你吗,这妖精名唤鲶鱼姥姥。你可知为何与姥姥两字有关?” 看我一脸茫然的神色,他目露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道:“枉你还自称为咱们渔阳地界上本土道派的道门众人,竟然连着鲶鱼精为何名唤鲶鱼姥姥都不得而知。答案就在这卵上!”说完手指头往水面上漂浮着的卵指去。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刚才还堆积在水面的白色卵,已经破了大半,千八百条大大小小的鲶鱼在水中游动着,大者不过六七斤,小者不过两三斤。围着鲶鱼精那庞大的身子绕着圈子。不过眨几次眼睛的工夫,所以的白色卵全都破裂,上千只鲶鱼绕着鲶鱼精那庞大的身子飞快的游动着。 第96节 大坝上的战士盯着这一幕面面发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镇压近千年之后,为何脱困后竟然会先排着些的卵。难不成已经是动物习性在作祟,延续族群下一代被其看成重重之重?我心中总有着不好的预感隐隐的浮起,却不知具体为事情。只是一点点的蚕食着自己的心尖,令我心慌慌的。 那巨大的鲶鱼精,张口轻轻的吼了一声,那声音从未听说过。不知是和物种交流的语言,只是听上去声音奇大。犹如得了命令一般,上千只鲶鱼不再绕圈子。排成一队一般,往一个放心快速的游了过去。方向赫然就是刚刚落下去几名战士逃走的方向。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害怕到了极点,暗自乞求这些鲶鱼可别和鲶鱼精那般长着尖利的牙齿,毕竟普通鲶鱼是没有牙的。 但我是推算又一次失误了,那些战士水性不同,游得好的那几人现在已经游出了个把里地,而慢的才一二百米。这还不算被声音震晕沉入水中那名战士。鲶鱼在水中的游动速度简直令人咋舌。看到鲶鱼追了过去,在岸上的战士纷纷大声呼喊,让那几人快一些游。 听到声响,那些战士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黑压压一片鲶鱼追了过来,吓得魂飞九天外,足足把吃奶的劲头都涌了出来,速度又快乐一大截。场面一下变成了偌大的水库中,五六个人和上千头鲶鱼竞速,争夺生存的机会。 但人类毕竟不是水中生物,距离渐渐和鲶鱼精拉得很近了。我们在大坝上看情况不妙,纷纷用手中的枪弹打向那黑压压一片的鲶鱼群。只是我们站着的距离离水面太高,加上他们又游得过于远,子弹基本上都打在空处,完全没有刚刚子弹如同泼水般倾泻在鲶鱼精身上的感觉。得亏这些鲶鱼是一大群的,倒也打中了一些。 我们的子弹全打光了之际,那水面上也飘了一层的鲜红的血液,足足有十分之一的鲶鱼被我们打死。其实本来应该能打死更多,但那巨大的鲶鱼精看情况不好,挥动着身子两边那犹如翅膀的鳍掀起了一大片水浪覆盖在鲶鱼群身上方,子弹打进水中后速度大减,对付鲶鱼也就没了什么力量。 这下一来,仍然有八九百条鲶鱼毫发无损的追上了拼命游动的几名战士,直接一拥而上。只听见几声短促的惨叫声,鲜血从鲶鱼聚集的水面上散了出来,几秒钟的工夫那些鲶鱼全都游回了鲶鱼精身边,只留下身后一片片血水扩散着。 看到这一幕,我心神皆寒。如果我们站在大坝上的百十号人要在刚才的水中,想必现在也都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俗话说蚁多咬死象,这么多鲶鱼吞噬啃咬,就算祖师转世想必也束手无策吧。 第六十一章 心生恐惧道缘由 不少的战士见此一幕都把脸别了过去,不忍心看自己的战友兄弟被一群畜生活活的啃咬吞食,却也束手无册。且不说那鲶鱼精,光是那些小鲶鱼就不是我们这几十号人能够对付的了。手中枪里面的子弹都已经打光了,只剩下每人腰后别着的那几颗手榴弹。 我右手紧紧的握着周天星宿剑,青筋如同蛰龙般条条暴起,额头的太阳穴也是一突一突的。却一点的办法也没有,不管是数量众多的小鲶鱼,还是那庞大无比的鲶鱼精都不是我这道行能对付的。 脑中不禁想起了书上所说的,人力终有穷尽时。只是当年身体和妖法都处于巅峰状态的鲶鱼精都能被季小唐以及无数的士兵、民众降服镇压,我们这群人又怎么落人于后。 转头看了小乔一眼,悄悄的冲怀中抱出小九,放到了她手上,道:“我看今天这战免不得危险重重,你带着小九躲远些吧。免得受了波及。”在我的安排下,小乔抱着小九被方营长护送到了远处安全的地方,免得被鲶鱼精与我们的战斗波及到。本来按照我的意思,诸葛先生也先送走,毕竟他是智囊型的,岁数大,身子也弱。免得被战斗波及到,他却死活不同意,言道自己留下来能捕捉下战机,看看能不能找到消灭这鲶鱼精的法子。 那些小鲶鱼吞食掉那几名战士后,又回到鲶鱼精身旁,绕着她游了起来。只是隐隐看上去,有几十条个头大了不少,足足顶得上其余小鲶鱼的三四个大小。这一幕看得我不禁心中有些发寒,没想到不光鲶鱼精,连它下的小鲶鱼都能吞食血肉来让身子变大。 这一幕不光我,在大坝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脸色全都有些难看,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这么邪的事情。 诸葛先生一脸凝重之色,道:“咱们可万万得挡住这鲶鱼精,不然这大坝一跨,整个密云县城都要遭殃,到时候这些个小鲶鱼光吃人,恐怕就得全吃成鲶鱼精那般大小!密云城可就没有活口了!” 这话犹如重型炸弹般,轰鸣在众人耳畔。只是此时枪弹对其无效,而来支援的队伍也没有到来,仅凭我们这些人手,实在没有法子对付水中的鲶鱼精。情况一时僵持住了。 看我们没了反应,那鲶鱼精巨大的身子又开始一下下的往大坝上撞去,似乎不知道疼痛一般。肉眼可见的巨大的石块犹如下饺子般往水库中掉,照这个掉法,不出半天的工夫,这大坝非得被撞出个大口子。 “总不能任由这家伙撞着大坝,咱们继续向刚才那般用手榴弹炸它一炸。”方营长说道。说完之后,把七八颗手榴弹用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绑在一起啊,扔了下去。但这鲶鱼精早已成精无数年,智慧非凡,怎么会再上这个荡。并没有张嘴吞食那手榴弹。“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在水中爆炸,它那黝黑的皮连破都没被炸破。倒是围着它庞大身子转着圈的那些小鲶鱼被一下炸死了不少。 看向这一幕,不禁有些唉声叹气。这鲶鱼精身躯庞大,手榴弹炸在身上根本不起效果,看着态势,我们手上的手榴弹都用光了也起不到什么效果。方营长一挥手,止住了众人继续往下扔。 我们这些人一筹莫展,愁眉紧蹙之际,忽然耳畔传来一阵疯狂的笑声,听在耳中平白的添了许多的燥怒之意,让人心神不宁的。 寻着笑声看去,只见祝村长大刺啦的坐在地上,脸上的神情有些疯狂,对着我们狂笑着。押着他的彪子抡圆了巴掌,几个大嘴巴抽在了他的脸上,打得他直接后仰到地上,嘴角渗出了血迹。那彪子生得身壮体肥,而祝村长到底年事已高,被两巴掌抽得半天没有起来,只是声音喘息了破口大骂着。 彪子正待身子骑在祝村长身上继续打去,被方营长一声怒喝给止住了手。一些脾气暴的战士,也奔了过去,想往祝村长身上招呼几下。全被方营长给止住了。看一脸痛苦的神色,眼角甚至还挂着泪花扫视了在场众人一圈后,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这老家伙弄出来的,没他们这鲶鱼精就不会从冶仙塔下出来,咱们更不会失去这么多弟兄。但是人不应该由我们打死。先想办法怎么消灭这鲶鱼精吧,不然诸葛先生说的那话,可就成真了。”话语带着股狠劲,似乎硬咬着牙才说出来的。 诸葛先生缓步走到祝村长身畔,低声道:“你也没想过鲶鱼精会这般厉害吧?如果这畜生真的把这大坝毁掉,亿万吨水灌入密云城,死得可就不是一点人了。包括你们村子,你们整个共工后裔都将被淹死水中,葬身鱼腹。到时候你的名字,你们共工后裔血脉都会被记在史书上,永世受到后人唾骂!相信你们共工后裔中也有不知情的人吧,甚至那些才出生不久的孩子,玩耍的孩童可是无辜的。真要等大坝垮掉了,他们都会如之前那几名死去的战士一般,被那些鲶鱼活活啃咬吞入腹内,成为饵食!” 祝村长暮然安静了下去,没有之前的放声狂笑,也没有破口大骂。犹如汽车熄了火一般,不发出一丝的声响。 诸葛先生没给他喘息的机会,蹲下身子,紧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你怕了!你这么癫狂的样子说明你怕了!你从未想过这鲶鱼精放出来会有如此可怕效果。按你当初的设想不过是鲶鱼精放出来后肆虐一圈,吃些人,甚至把水库弄得一团糟。最终总会有人消灭它的。你没想到它会直直游到大坝这里,甚至想撞塌大坝,让整个密云城成为一座水城,让所有人成为水鬼饵食!你疯狂说明你怕了!既然你怕了你就把关于这鲶鱼精的一切都说出来,咱们共同找寻消灭他的办法!”诸葛先生的一句句话语,仿佛刀子一般一下下刺在祝村长心头。 时间分分秒妙的流逝着,耳畔只能听到“咚咚咚”的沉闷撞击声,犹如大鼓一般,但这却是死亡的鼓声,在催命。 祝村长猛然抬起了头,看向我们这些人,脸色挂着恐惧的神色喊道:“我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后果,我是想报复你们,想让你们死人。可我从没想过让整个密云好几十万人成为冤魂,那样我们族人都会被冤魂的力量纠缠致死了!不,到不得那时候,我们的人也会被鲶鱼吞咬死去的。”声音到后来带着股悲声,夹杂着恐惧不安的感觉。 看他如此模样,我心中有些叹息,没想到此人亲手设计了这个放出鲶鱼精,为祸事件的计划,不曾想却被后果恐惧到如此。如果事情真得朝最坏的一面发展下去,他将是坑杀自己所以族人的罪人,死后也得不到片刻的安宁。 放声高喊了一阵,祝村长似乎也驱淡了内心的恐惧,不再那般的疯狂。擦了擦被彪子打出血的嘴角,沉声道:“我在族内典籍上看过这鲶鱼精的事情,正如刚刚大家所看到的,这家伙又名鲶鱼姥姥。原来不过是在潮白河内修炼的大鲶鱼,只是不知修了多少的岁月,出来为非作歹。法力最巅峰之时,能控制潮起潮落,甚至呼风唤雨般。如今看来,不过是其形体过于庞大,道行法力结合庞大的身躯做到的那些事情。它最可怕的一点,正是其能瞬间排出万千的鱼卵,足足万条手臂粗细的鲶鱼,犹如草原上的狼群一般,所过之处,没有活物。鲶鱼姥姥一说也正是由此而来,当年整个潮白河途径的地方,无不供奉它,甚至定期献上童男童女当做其食物,方才暂保平安。”听他讲完,在场的所以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细细了解这妖物之后,不禁生出一种无力感。且不说他仗着身躯法力呼风唤雨一般,光是瞬间排下万千鱼卵,光凭刚刚所见那些小鲶鱼的凶猛以及吞食血肉迅速变大的能力,就不是常人能够阻挡了。真不知当年是怎么被镇压的,况且这还是其刚逃离阵法,法力尚未恢复的情况。不禁问道:“这鲶鱼姥姥难道能随便的排下那些鱼卵吗?还是有些什么限制?” “当然不能随便的排出鱼卵,当年无祖上曾经成立过拜祭这鲶鱼姥姥的教派,对其还是有些了解的。这鲶鱼姥姥每隔一年能排出次鱼卵,然后身子也会相应虚弱些,至少一年之内没办法在此用处这种逆天的功法。最关键的是这鲶鱼姥姥每等第二年排卵之前,都会把前一年下的那些鲶鱼吞入腹内,那些小鲶鱼一年之中吞食活人无数,身子都会变大无数倍,吞食下后,这鲶鱼姥姥的道行也会增长一些。同理每次排完卵后都会虚弱上一阵子。当年季小唐也是趁着它排完卵之后镇压的他,当时那些小鲶鱼提前都被渔夫、士兵有组织的用网打捞出了,不然当年凭那些小鲶鱼,季小唐就不会好过。”祝村长解释了一番。 第六十二章 宝瓶镇水 听到我耳朵中后,细细思索一番。对其余的战士道:“趁着这些小鲶鱼没成长起来,咱们先把它们消灭了,不然一会可就不好对付那鲶鱼姥姥了。一会你们把身上的手榴弹全都扔下去,照个鱼群多的地方扔!” 众战士听我的命令,纷纷把手中的手榴弹照着鱼群密集的地方扔了下去,一时间爆炸的声响连天。围绕着鲶鱼姥姥游动的小鲶鱼纷纷被炸飞,不是断成了几截,就变成碎肉。不过半分钟的工夫,原本看上去黑压压一片的鲶鱼群,变得零零落落的,细细估量一番,不过剩下二三十条漏网之鱼。这下可给那鲶鱼姥姥激怒不已,毕竟它一年之内不过排卵一次,这些小鲶鱼可是其绝佳的助力,此次却未曾建功,便被我们消灭。 它用那两个石碾盘大小的眼珠子瞪着我们站在大坝上的人,充满这怨毒的感觉。巨大的身子一扭,又在水库中翻搅起来,不知道又憋着什么主意。战士手中的家伙已经都用光了,一时间对它也毫无对策,只能等到援军的到来。不过我心中依旧有些打鼓,这鲶鱼精的皮简直能跟钢板媲美,不知道重机枪能不能将其打穿。 水库中的水很快就被它搅得翻腾起来,犹如开锅一般水花四溅着,唯恐其故技重施,我们赶忙往后退了几步,离大坝边上远了一些。一行人坐在地上等着援军的道来。 和尚此时运功休养了两天多的工夫,受了重伤的经脉已经好了不少。虽然行功战斗依旧吃力,却也能用些密术。此时脸上表情有些僵硬,指了指水库中肆虐的鲶鱼姥姥道:“中原地区果然浩大,这般巨大的怪物在我们西藏简直难以想象。除非几处自古传说中就为人类禁区的地方,别的地方恐怕没有这般难对付的家伙。我想就算我们的大得高僧来此降妖也不能成功。” 我苦笑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应答。要是夸中原人杰地灵还好,但是此时却言道中原之地的妖物厉害无比,不免有些尴尬。 辛媛看我脸色有些尴尬,便开口道:“我看那潮白河也并不算多么宽大浩荡,不知道为何却出了如此一个妖物,实在是难以置信。难道这寻常动物成为妖邪之物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我赶忙解释道:“常言道深山老林多精怪,原因就是人迹罕至。且不知这水面之下,人类不得探知,更多隐秘的事情难以让人相信。其实寻常动物变成妖物的确需要个契机,就是此地的气机与动物本身相通,相呼应,才会能慢慢吸收天地灵气,修炼出道行。东北传说中多精怪,供奉狐黄白柳灰等无仙家的也正是从东北传过来的,除了那里多深山老林,人迹罕至之地。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东北地处阴脉之上,地势属阴。所以山林之间阴气汇聚较多,与动物相呼应,才会有那么多成了精的妖物作祟。” 不少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过这说法,不免支棱起耳朵听着。毕竟大多数战士在此一系列事情发生之前,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又哪里听说过这么多隐秘之事。听我将完这些事情,辛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寸头男子自从我醒来之后就有些沉默寡言,似乎不知道怎么应对当初被我救了性命一事。而那头陀更是用力的撞着一双拳头,道:“这怪物实在难对付,这般大的个头。顶得上四五个院子办大小,根本不是人力能对付的家伙,我这双拳头算是没有用武之地了。想象还真可悲啊!” 方营长则站起了身子,往远处眺望这,期待着援军的到来。刚站起身子,他忽然喊了一身,道:“快看水怎么回事!” 这冷不丁的一喊,着实吓了众人一跳,连忙站起身子望了几眼。只见此时水面中间成了一个大的漩涡,直径怕得有好几百米,黑漆漆的漩涡越转越快,似乎要把人魂魄吸进去一般。而那鲶鱼姥姥则在漩涡中间游动的急,身子不时摇摆着,看样子那漩涡定是它整出来的。不知道有何用意。 祝村长看了一眼后,脸色一变,道:“这家伙怕是要呼风唤雨了!” “呼风唤雨?”我听得一愣,这可是传说中的大神通,可没见哪位道门高人用过。一直当做传说听得,难不成这妖物竟然会这般的功法?有这般的道行? 听见我那句喃喃自语,祝村长解释道:“这呼风唤雨不是你想象中那般,而是利用自己的身躯和道行搅动水,最后搅得水势浩大,兴风作浪。典籍中记载当初就有几个村子被活活冲垮的。现在水势还不明显,等水真的被搅动起来之时,那将停不下来。恐有大祸啊!可惜那冶仙塔中的至宝緑釉净水瓶不再,那宝贝是季小唐耗了半辈子寻到的宝物,镇压水患有莫大的效果。传说中能定住水势,专门对付鲶鱼姥姥用的。只是那瓶子恐怕现在还沉在我们族中祭祀石室之中。完了完了。” 他说完之后,我忽然想起当初从石室中拿出那两件地宫镇物,连忙从后背用布严严实实包裹中掏出那瓶子。祝村长看我掏出这东西眼睛都亮了,接连念了几声“祖神保佑,祖神保佑。” 只是拿着这緑釉净水瓶我却不知道怎么用,按说这算得上是决定的法器。但是没有配套的功法用出来,不过是一个摆设。我尝试着运行周身的气血,手按在瓶身上,试了试。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根本没有一丝如同握着周天星宿剑那种如驱臂指的感觉,更不用提那丝隐隐的共鸣感觉了。正有些气馁之时,变故发生了。 第97节 “轰”的一声巨响,我们赶忙抬头看去,只见那鲶鱼姥姥借着水势旋转的力量,摇头摆尾,直接从水中跃起了身子,巨大的脑袋堪堪到与大坝平齐的地步。那如大船帆般的鱼鳍用力的挥舞了下,立马带起一股狂风,站在大坝上的我们被这股狂风带着全都吹了下来。直直的往水面上掉去。不少人吓得高声嘶吼,甚至有些战士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这种情况简直就是刚刚掉下去十几名战士的情景再现,不知道我们的结局会是如何! 身子尚在半空之中,我用力的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思维更加的敏捷清醒。看着水面上那浩荡的浪花,旋转的漩涡,内心不禁有些淡淡的绝望。如果这水势定不住的话,用不了半分钟的工夫,不被鲶鱼姥姥吞食,我们就会被水给撕扯成碎片。一切就看我能不能在下落这三十多米中用上那緑釉净水瓶了。 我拼尽全力的运转这血脉的力量,气血与丹田内的丹药热气相呼应着。一瞬间感觉周围的世界清楚了许多,也慢了许多。好像每一秒比之前的时间都要更长了。感官变得清晰了许多。连忙又气血运行,试着灌注上瓶身上,却依旧毫无反应。 眼看就要掉入水势浩荡的漩涡之内,我喷出口本命精血在瓶身,然后又试着气血与瓶子相呼应,试着用出力量。 耳畔传出“砰”的一声,随后我感觉自己身子一震,五脏六腑好像都要从口中摔出来一般。随后感觉周围被大量的水包围,耳朵、鼻子、嘴巴都往进灌水,身子打了个寒颤,周围冰冷无比。身子好像被大力带着乱晃着,又或者是急速的运动中。一瞬间失去了身子的控制权,耳边传来水花的轰鸣声,什么都不再听到。而身子却往水下慢慢沉去,但我的手却紧紧的抱着瓶子,下意识的往上面运行着气血。 当年师父就说过,法力不外乎法和力字,法便是道法,乃我们外放气血的手段。而力指的便是每天打坐行功,身子里积攒出的气和血。借助法器与符咒等手段与身子里的气相呼应,才能运出法力。此时我手不断的往瓶子上运气血,刚刚本命精血浇在了瓶身刻画的符咒之上,便引得符咒隐隐一亮,此刻那瓶子忽然亮起了金光,光芒浩大却不刺眼。 瓶身上一个个符咒化成,从手指甲大小变成手掌大小,最终足足有盾牌那莫大。足足二三十个沉在半空中,而后整齐的落入了水面下。水势渐渐平稳起来,漩涡渐渐消失,任由那鲶鱼姥姥在水面上不住的摆动着身子,水势也平静了下来,不复刚刚一副地狱末日般的景象。 手中紧抱着的瓶身忽然变得滚烫,根本保不住,徐徐往水面下沉去。水势被止住,而那些金光符咒,则排列着印在了鲶鱼姥姥的身上,空气中都能闻到一股皮肉被烧焦的味道。一声巨大的嘶吼从它口中传来,细细听来如同惨叫一般。抬头看去,只见它那一身连手榴弹都炸不伤的皮肤,竟然被金黄色的符咒印得血里糊拉的。上面还徐徐的冒着烟雾,如同内灼烧了一般。 第六十三章 鱼口脱险 大炮到来 众人不住的在水中挣扎着,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那种水流漩涡的末日情景中恢复过来。直至周身水浪大变,巨大的痛苦嘶吼声犹如耳畔的响雷一般,震得人心神皆颤,拼命得往远处游去。毕竟离那巨鲶鱼精不远。刚刚站在大坝上往下看之时,就感到那鲶鱼精庞大的让人心口堵住一般。 此时距离那妖物不过几十米距离,众人的腰腹还不如那鱼须粗,光它一翻身,恐怕就能把自己这伙人砸如水下不少。一个个游泳速度犹如着急娶媳妇的汉子一般。我回去望了鲶鱼姥姥一眼,只见此时它那漆黑巨大的恶心皮肤上被印了不少的符咒印子,鲜血直冒。瞪着一双石墨盘般大小的眼珠子,身子往前探着,似乎想游到身边,把我们一一吞食入腹才能解气。 光看那一口足足有小半个身子大小的尖利牙齿,所有人都用出吃奶的力气往远方游着。我足足游出了百十米却有些好奇,而后传来腥臭的气息和风箱工作时候的呼呼声,却没有感觉身后的恶风渐进,甚至连鲶鱼姥姥游动时候的水浪飞溅。回身一望,才看到那鲶鱼精犹如被锁链困住一般,那二三十个盾牌大小的金光符咒,犹如上古传说中的捆仙索一般,紧紧贴在鲶鱼姥姥身上,任其身子颤动却也不能追向我们。不禁长出了一口气,目前逃得一命,不然凭它那个头,早就把我们吞入腹中了。只是看那符咒由开始的稳稳当当变得有些晃荡,不知道能拦住这妖物多久。只能拼了力气往前游去。 “啊”数声惨叫从身边传来,连转头看去,唯恐出了什么变故。只见游在我身边不过三四米远的那名战士周遭的水一阵翻腾,双手胡乱挥舞着,身子往下沉去,一副溺水模样。只见脸上表情痛苦万分,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身畔还有血丝从水面下飘上来。 看着这一幕,大部分人有些发愣,远看上去犹如溺水一般,却又有些不同。离得进的战士赶忙游过去想着拉起他游出去,不曾想刚到他近前,便也身子往下一沉,惨呼起来。话语断断续续到:“有……东西……咬我!” 看此模样才想起来刚刚尚有二三十条小鲶鱼尚未被炸死,想起那一口细密的尖牙,心中不禁有些发憷。世间死法千千万,如果这般葬身鱼腹,不免有些不值。唐老六、寸头、我都赶忙往那边游了过去。由于我离得最近,深吸了一口气,脑袋就扎入了水下。只见十多条手臂大小的鲶鱼围着两人的腿、腰等部分啃咬着。最开始被咬的那位战士大腿被咬的破破烂烂的,而小腿更是几乎只剩下了骨头。肉块在这些鲶鱼口中吞咬着,甚至有些足足拳头大小的肉被撕咬下来飘在水中。一大片水被鲜血染得通红。 在水下看到这一幕,我差点呛了一口水,眼前的景象人家地狱也不过如此。只是那没有失去的鲶鱼怕是有三十多条,此刻却只见到了十几条,想必剩下的在伺机偷袭别人。还在想着这件事情呢,隐约听见水面上又是数声惨叫传来,想必又有战士中招了。 顾不得其他,提着周天星宿剑我就游了过去,手中的剑挥舞的飞快,围绕着两名战士啃咬的十多条鱼顿时被我砍断四五条。这一下着实惊到了其余的鲶鱼,转头齐齐向我扑来。看样子足足有八九条。我这一身轻身功夫在岸上那是没得说,但是水下可就得大打折扣了,何况对手是鱼。 已经做好被咬的挂彩的准备了,师父生前讲过,危急时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此时直接重重出手,劈砍断了两条鱼。眼看剩下的鱼就要把握围住,然后一阵猛咬。水面下忽然显出大量黑气,眨眼的工夫就包住了那些鱼,待黑气散开之后,刚才还凶猛不可一世的小鲶鱼就变成了一具具的鱼骨头往水下沉去。不禁长出了一口气,有此邪术本事的除了唐老六也找不到他人。 虽然逃得被啃咬的结果,依旧是吓了不轻。区区十多条鲶鱼在水下就搅得我如此不堪,更论那些普通战士。就算你通天的道行,除了飞天这条路可走,遇到这么一大群这样的鲶鱼,可就真的没有活口了。 那两名战士,受伤较重的那位下半身几乎不存在了,身子直直的往水中沉。去救他也被围住啃咬的那位战士只是腿上上了些肉罢了。我和唐老六一身扶着一个,在水里挣扎,生怕这俩人沉入水中。 寸头男子手也扶着名战士不住的踩水防止自己沉下去,看来刚刚另一名惨叫的战士被他救了。凭他的那速度奇快的软剑,杀这些鲶鱼到也不吃力。毕竟是软剑就是以速度快取胜。前几日在山腹祭祀大厅之时,他对于一个木头傀儡就那般的吃力,而现在一个人就把十多条鲶鱼杀掉。不得不说万物相生相克实在是奇妙不已。 废了一番功夫后,我们拖着这些伤兵继续往岸边游去。 身后咆哮声溅起,回头网址只见那困在鲶鱼姥姥的金光符咒越发的暗淡,不知那一刻就要失去效力。到时候我们这些人还不够它塞牙缝的。手脚划动的更加有力,只是拽着那名伤病游泳实在是个累赘。那人整个下半身被活活啃咬吃掉,痛苦难忍,一路上嘶吼声不断。直到昏了过去,拖拽着他游泳才容易些。 不出三分钟的工夫,身后水面翻滚,浪头向自己袭来。我未敢回头观望,想必那鲶鱼姥姥已经脱困。我大声嘶吼着让众人不要回头只管拼命往前游就对了。生怕一回头,士兵们活生生的被瞎破了胆子不知道逃跑。 危急时分,此时我们距离那岸边还有一里多地的距离,但我知道这一里多地我们恐怕过不去了。以那妖物巨大的身子,随便游动几下就能赶上我们。感觉身后恶风渐进,恶臭扑面而来。 “砰砰”两声巨大的响声,随后就是“哒哒哒”一阵急促的犹如泼水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甚至感觉到了身后刚刚热气一瞬间笼罩附近,随后水浪大动,身子犹如无萍的水草一般。往岸边看去,只见足足五百多名战士往过敢来,为首一人看想去模样猥琐。而三台重型机关枪和两门大炮被解放车拉着,黑黝黝的洞口对着我们,还散发出烟雾来。可见刚刚就是这些人救了我们一命的。更加拼命的往岸边游去。那为首的当兵的带着战士从整整十多辆解放汽车中往捣鼓着一艘艘纯铁做成的船向我们划来,犹如夜空中的星星一般,令人振奋。 刚刚眼看我们就要丧于那鲶鱼姥姥口中,士兵们当即立断。两颗炮弹上趟,直接就轰了出去。正打在那鲶鱼姥姥身上,剩下的三挺重机枪,则哒哒哒的开起了火。 那炮弹不愧是最为威力大之物,给鲶鱼姥姥打得往后倒了下去,其余机枪子弹都打在它那打不穿的皮肤,弹跳这落入了水中里面。前方船来接应着我们,我也抽得时候回身望了一眼。只见那鲶鱼姥姥又挣扎着立起身子,只是不过是黝黑的皮肤上裂开些口子罢了,看样子只是皮外伤。只是不知道那惊天动地的一下,有没有震到其脏腑。 不少士兵犹如见了鬼一般盯着这鲶鱼姥姥。受了两发炮弹却依旧能没什么事情在那里用磨盘大的眼珠子望着我们,那黝黑肌肤的坚实度简直比得上城墙或者铁了。 五艘铁船飞快的向我们行驶过,我们这些战士连滚再爬的上去后就开始仰面躺在地上,体会刚刚生死一瞬的感觉,根本不像动换身子。那鲶鱼姥姥被刚才的一下也打懵了,似乎没有想到两颗铁蛋竟然有这般的威力。只是盯着我们看,并没有立即扑过来的意思。 岸上的那名军官手势不停下落,一发发的炮弹打在鲶鱼姥姥身上,火光轰鸣不停。足足十多颗炮弹打在身上,那鲶鱼姥姥身上裂开的地方更加的多了,不少地方裂出的口子足足有常人个头大小,鲜血从中往外不停这冒着。加上被符咒烫伤的样子,看上去凄惨无比。重机枪的子弹顺着身上裂开的伤口打进去,那鲶鱼姥姥不时的抽搐着庞大身子。身子乱搅,但水库中的水却不像之前那般肆意的旋转起来,看来那緑釉净水瓶对于占压水势一切有奇效。 我站在船上,望着那鲶鱼姥姥暗暗的从手中逃出来十几枚符咒,都是用之前的卸山灵木树枝所刻画,是对付这类邪物的。只是那鲶鱼姥姥似乎被炮弹和重机枪打怕了一般,一直畏缩不前。遥望着我们这些人,似乎想看情我们的实力一般。只是此时炮弹子弹都已经没有了,我们只能强自镇定的站在铁船上,望着鲶鱼姥姥一副无所顾忌的模样。其实暗自里嘱咐划船的战士加快速度。 第六十四章 阴阳符咒灭鲶鱼 战士们双臂肌肉筋骨如同蛰龙般紧绷了起来,划桨速度奇快,但小船不过六七米长,在水面上根本行驶不快。而那鲶鱼姥姥浑身慢是伤痕,漆黑的肌体上出了被符咒印记烫伤焦灼的印子,就是被炮弹轰成一个个普通人大小的血洞,鲜血不要钱似得往外流着。靠着它的水面被染红了一片。但对于它那几间院子般的庞大的身躯来说,还算不上致命伤。 那妖物智慧比普通人还要高,一副神情戒备的样子往后游动了一阵,似乎想避开炮弹的袭击。但那巨大的身子在此刻却成为了标靶,根本没有躲开的可能性。看我们往岸边飞速的划着船,不甘的嘶吼着。 我心中焦急不已,一旦那家伙要是反应过来我们已经没有炮弹支援,不到片刻就会连人带船撕成碎片。手中抓着一把的木牌符咒,只等危急时刻全部打出去,好阻挡鲶鱼姥姥一下。 那木牌符咒正是我用卸山灵柏的枝干所刻画而成的,当初在深潭海眼边上所用的这种阴阳五行符咒端得威力无比。之前对付婴煞之时,两块符咒打在婴煞身上,那奇诡速度,刀枪不入的身子立马燃气熊熊阳火,化为了灰烬。要知道那婴当初足足夺走了我们好几十条人命,是一等一的邪物尚被一块木牌灵符就给消灭。只是眼前这鲶鱼姥姥的个头,不亚于庄子所言的吞舟之鱼,单凭手中这些灵符,心中还是有些没底。 师父当年就讲过那符咒的法门,无外乎阴阳五行的学说。但其中变化之大,穷其一生也研究不透。当年师父尚未把那阴阳五行符咒炼制之法交付与我便去世,我在山上守灵三年,日夜参悟,不过从古籍上学会了阴阳火符的炼制之法。但是火符对于这水中的妖物是威力不小。 那鲶鱼姥姥看了我们一会,不见有炮弹再度袭来,怒吼一声,尾巴拍打着水面,双鳍游动着扑向了我们一行人。此时我们距离岸边尚有三百多米的距离,看那它的架势,几刹那的工夫就将能追上我们一行人。它那巨大的身子尚未动,水势就已经晃动起来。一波波的水花袭来,岸上来驰援的战士们卖力气的把手中的枪弹往鲶鱼姥姥身上招呼,妄图阻它一阻。重机关枪从开火之后,便没有停下来过。眼看那枪管都有些发红。 只是那鲶鱼精因为我们一行人受伤颇重,似乎认定要吞食我们来解恨,强忍着子弹打在伤口上的疼痛感,向我们这些人袭来。水库中的水动荡不已,声势浩大。不少与我们同在船上逃命的战士都已经面露绝望之色,似乎已经任命了一般。甚至还有人跪下身子,往家乡方向重重的磕着头,嘴中念叨着不肖孩儿,不能侍奉父母之类的言语。 眼见那鲶鱼精动了几下身子后,就离我们不过几十米的距离,我心中大惊。顾不上其他,浑身血脉运行,气运到了符咒之上,远远的打了出去。下一刻所有的灵木符咒全都打在了鲶鱼姥姥身上。“砰砰砰”的爆炸之声响了起来。我则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抓进手掌心鲜血流出而不得知。那次我一共刻画了十一块阴阳火符,对付婴煞之时用了两块,只剩余了九块,还不知对付鲶鱼姥姥有没有效果。心中忐忑不已。 我炼制的十一块符咒,有阳火符和阴火符之分,两种符咒因为阴阳不同,随同属于火符范畴,却有些相克。此时全部打在那鲶鱼精上不知道会有什么什么效果发生。一阵砰砰砰的爆炸声之后,那鲶鱼姥姥身上忽然燃起来颜色不同的两种火焰。一种为焰蓝之色,一种为橘红中带着白色。 两种火焰犹如衣服般,紧紧包裹住了鲶鱼姥姥。并且砰砰砰的爆炸声从它身上传来。它似乎痛苦万分,声音嘶吼得更加凄厉,如果之前被炮弹伤到如同被划破口子般,那如今的嘶吼如同有人挖破了其心肝一般。庞大的身子不再往我们这边冲来,而是在水面上翻滚起来。弄得我们的船也是一阵晃动。而且焦糊的味道顺着风锤了过来,令人作呕。而且有一种如同燃烧柴火时候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开始我还不知这声音从何而来,后来才知道那声音就是阴火和阳火在其身上燃烧之时顺着伤口烧进去,血肉骨头如同木柴般在澡堂中崩断的声音。 其余的人看着这一幕都呆住了,眼睁睁的看着那鲶鱼姥姥浑身环绕着双色火焰大声嘶吼挣扎着,甚至有些人看向我一脸的恐惧之色。刚刚只见危急时刻我扔出了几个小木块,那不可一世的鲶鱼姥姥就如此模样,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鲶鱼姥姥似乎受不住这种灼烧的痛苦,身子往水下扎去,似乎想把身上的火焰被水淹没一般。我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里,只见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庞然大物,沉入水下,而从水面上就可以看到了那火焰一直未熄灭,一头扎进了漆黑的水下。我暗自有些好笑,那可不是普通的凡火,而是阴火阳火,通过符咒聚拢着天地阴阳之气以供其燃烧不绝。寻常水一类的东西怎么可能会给其浇灭,可以预见到这鲶鱼姥姥必定被燃烧成灰烬,散于水下。 徒然感觉身子一轻,原来被同船的士兵给高高抛了起来,众人一言一舌的说着自己也不明白意义的词语,同在庆祝自己逃过必死的一劫。我长出了口气,心中也是一种激动,本来看其个头法力,以为这次自己就命丧于此,不曾想却简简单单的就被我符咒对付了。 当时想的容易,几日之后我细细思索,才知道当时情况也并不是侥幸。师父生前就言过,黄表纸并不是唯一刻画符咒的地方,如果遇到一些天地灵宝,灵气深重,用来刻画符咒,那种灵气供应下,符咒威力就会大增,甚至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当年对付云汐之时,那巨树的枝干炼制成的符咒瞬间就能消灭密密麻麻足足上千水鬼,实在令人头破发麻。而当时我们用的材料,也是足足有上千年历史的灵柏枝干,虽然不如巨树修炼几千年那般枝干蕴含灵力深厚,确也是不容易得到的绝世宝贝。总共不过炼制那么几块符咒,一瞬间全都打出去了,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遇到的机会。 而且当初对于云汐之时,发现它如同水鬼一般,阴到了极点,那阴符打在身上丝毫没有作用,转而为为数不多的阳符打出去的。但此刻阴阳火符同时打在鲶鱼姥姥身上,那阴阳之力相互对应,阴阳二火聚集在一起更是如同爆炸一般发出砰砰砰巨响,威力大增。加上之前鲶鱼姥姥被十几颗炮弹打中,受伤颇重,抵御身子的道行法力大减,也就不足为了。分析思索之后,也发现原来阴阳五行相生相克,对付邪物之时还能这般用处来。实在令人感叹。 当时那些战士正举着我的身子,闹得欢腾,忽然水库之下直直的飘上来以一白色烟雾般东西。待到水面之上细观,众人的呼声不见了,不少人脸上带着股恐惧身子,抛扔我庆贺的几名战士也全木头人一般愣住了,害得我直直的跌到了船上,害得船一阵的晃悠。揉着摔得疼痛的后腰站起来,骂骂咧咧的往水面一看,只见那白色烟雾似得东西组成了刚刚鲶鱼姥姥的模样,不过三四米大小,却惟妙惟肖,如同缩小了一般。 这一幕给众人看愣住了,我却心中一阵抽搐。看那烟雾般缩小的鲶鱼,只感觉阴气滔天的感觉。没想到竟然是刚才鲶鱼姥姥的魂魄,任谁也没想到这妖物巨大的尸身死后,竟然还有魂魄能闹出了作乱。看那魂魄阴气滔天的样子,就知道一定不好惹。按说那阴火阳火都是不光灼烧身体,连魂魄都会随之烧掉。此时怎么会把魂魄跑出来。嘴里暗自嘟囔了一句。 第98节 诸葛先生的脸色也是如同吃了苍蝇一般,刚刚还历尽艰险终于战胜了鲶鱼姥姥。不曾想转眼魂魄又冲了出来。不少战士第一次看魂魄,虽然是鲶鱼精的魂魄,却又吓得够呛,想起小时候关于魂魄害人的恐怖传说了。有的牙齿有打起颤来,更有者嚎啕大哭起来。 看我脸色有着淡淡的疑惑神色,诸葛先生直接道:“不用想为何没用烧尽那鲶鱼姥姥的魂魄和身体。这家伙一直在吃血食和孩童,困惨死之人魂魄于体内,加以炼制壮大身子。所以魂魄力量异常的强大,才没有被阴火阳火烧尽,但看样子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整整缩小到了三四米大小。” 那魂魄此时没有之前身躯的束缚,竟然能开口说话。只见那成鲶鱼样的魂魄一阵耸动,场上响起一大约六十余岁的老太太阴测测的笑声,令人恐惧不已。 第六十五章 舍利耀阳引 烈阳灼妖血 阴测测的老妇笑声响彻水库四周,如同用勺子用力刮着锅底一般,刺耳难听,就算捂住耳朵也能偷过手缝隙钻了进去。鲶鱼姥姥的魂魄完全没有之前那般巨大无比,不过三四米大小,看上去还不如半个头颅大。但给予我的压力却更甚了。望着那阴气浓郁的近乎实体的鲶鱼姥姥魂魄,嘴里有些发苦。 这鲶鱼姥姥一路上也不知吞食了多少无辜的人,吸收他人魂魄于体内,才会没有被阴阳火符彻底烧成灰烬。只是那魂魄看上去强大无比,阴气弥漫,整个水库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一些。 其实这鲶鱼姥姥身躯庞大之时,虽然寻常枪弹都伤害不了。好歹炮弹依旧能给炸伤。如果有充分的时间准备,在小船上放上无数的炸药,驶到鲶鱼姥姥身旁引爆,它是万万逃脱不得,只有粉骨碎身的下场。而现在不过是阴气魂魄,炮弹、炸药一类的对其一点效果也没有,而用灵柏炼制的符咒用全都弄光了。只能有自身的法器和道行去和它拼,岸边和船上剩余的战士可是指望不上了。说白了。这种魂魄形态更加不好对付。 师父当年就讲过,妖邪、鬼魅之中更难对付的是后者。毕竟山精水怪不过是动物修炼有了道行,却逃不过一副动物身子,多数都是用迷魂之术来害人。经常有些猎户机缘之下把一些道行高深的东西用猎枪打死,比如当年算计东西魂魄的黄二太爷,如果不是师父阻拦,非得让子弹打成晒子。而魂魄一类的灵体,则刀剑相穿,子弹相透。只有用法力配合着修炼出的那口灵气,才能伤害一二。此时这鲶鱼姥姥的魂魄阴气滔天,真不知怎么对付了。 不过它魂魄依旧是一副鲶鱼身子,丝毫没有把身子化成老妇的样子,止住了笑声,开口尖利刺耳的说道:“果真好手段,竟然给我打成这幅样子。想我在潮白河下修炼几千年才有如此的法力道行,当年被季小唐镇压海眼下已俞千年,不想一朝肉身尽毁,只剩得如此模样,定叫你们见阎王!”这番话说得急促有力,带着股无尽的仇恨。 此刻我已经顾不上它,让战士们把船尽快的往岸边划去。毕竟站在船上水中。身子不好用力,关键在水上战斗不太熟悉,难免有些心惊胆战。 我们想飞快的逃出去,可那鲶鱼姥姥却丝毫没有放过我们的意思。一声嘶吼后,大口长出,如同机关枪一般从口中飞出数团水汽,几团喷到周围战士身上,一团冲着我面门直直迎了过来。关键是那水汽团内满是阴气,不敢想象喷在身上会是何种的可怕。 那团气尚未及身,我就隐隐感觉到一丝的危险。身子对于这危险越来越明感,不敢大意,足足打出数团爆阳符。三张爆阳符轰然炸开,阳火熊熊燃烧着,却丝毫奈何不得那团水汽,其中三团依旧喷到了船上战士。而我见事情不好,接连数张阳符打出去,又三道阳火阻拦,才把那团水汽之中的阴气燃烧贻尽。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如此时刻不谨慎不行。 身畔接连两声重物倒地上的声音,转头看去,只见被水汽打中身子的两名战士直挺挺的倒在了船上,激得船身一阵摇晃。刚要扶起两名倒霉的战士,只见两人双眼紧闭着,浑身湿漉漉的,还透露着一股阴气。而脸上更是如同之前被淹死后在水中泡很久一般,脸肿胀不堪,还泡得发白,而身子周遭都弥漫着阴气,令人不详。 这一幕吓了我们一跳,这还不知为何,两名生龙活虎的汉子就如同被淹死后浮出来的死尸一样,只是除了脸身上没有没地方那般的恶心瘆人。我心中一紧,这鲶鱼姥姥的魂魄力量果然厉害,随便的口吐水雾阴气,就让两名气血旺盛的战士瞬间死去,一切都是这般的可怕、诡异。其余的战士脸色有些发灰,甚至还有人嘴唇颤动着,似乎被吓了一跳。死亡其实并不可怕,之前那婴煞撕开血肉,啃食人血这些汉子都嗷嗷叫的往上冲,此刻脸色的恐惧之色轻易可见。 毕竟这不知不觉的死亡才这般的可怕,如果让这些战士拿上枪弹一刀一枪的和对方战斗,谁都不在乎马革裹尸。但是第一次看到魂魄这东西,不过两团水汽罢了,两名强壮无比的汉子就这般的无声息的惨死,并且死状是那般的狰狞恐怖,甚至有些悲惨的意味。 那鲶鱼精似乎吃到甜头一般,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的向我们喷这种水汽,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毕竟那充满阴气的水汽团用足足三个爆阳符才给烧没,而我手中的爆阳符可禁不起这般的折腾。 危急时刻,忽然感觉后背背着的包裹中一阵阵发烫,心中乞求着能挡下那鲶鱼精,把手中的周天星宿剑舞了个剑花,符咒也是不停的往外打出,企盼能逃过这一劫。 眼看那密密麻麻的阴气水汽冲向所有战士,我心内有些绝望,最多十个人,我就算拼了命也只能救出来十个人。这还是把所有符咒都打出去了的效果。心中不禁怀念起了师父他老人家,如果他还活着,对付这鲶鱼姥姥的魂魄,断然不会如我这般狼狈。心中正大恨自己能力不足之时,身后的包裹金光大放,一个有些不太圆的珠子冒了出来,犹如一轮太阳一般散发着金光。 那飞过来的密密麻麻阴气水汽团都被柔和的光芒给消散开来。我一看心中大喜,正是当初季小唐的舍利子。之前一直背在身上却丝毫没有反应,此刻却突然显出了威力。要知道我们数人一直研究这舍利子,却没有能用道行为之己用。心中大为光火。 一阵金光后,战士们摸着自己的脸庞,身上,甚至互相捶了对方,欣喜若狂。没想到竟然死里逃生一般。那舍利子稳稳妥妥的被我钻在手中。那鲶鱼姥姥似乎发现什么一般,高声嘶叫了一阵,那老妇声音又想起,道:“季小唐,你害我不浅!当初趁我施展完秘术身子虚弱,恶战后把我镇封下冶仙塔下,海眼之中,根本不见天日。好不容易脱困,又看到他舍利子也和我过不去,打断我秘术施展。果真可恶!”这番话语说出来如同哭泣一般,带着股悲意。 我却顾不得其他,看那鲶鱼姥姥此时陷入回忆一般,神情有些松懈。手中周天星宿剑指向了茫茫青天,意欲施展我们渔阳道攻击力最高的法门,一举彻底消灭这鲶鱼姥姥。只是我们渔阳道的用剑引下月华星辉攻击的法子在白天无法施展开来,望着天上那刺眼的太阳有些怔怔发神。 太阳其实也是能引下日光的,当年师父我俩对付半魃之躯就是这般做的,只是当初师父他老人家那般道行依旧落了一身的伤,后来才得知竟然还折了阳寿。端得是厉害法门,连上苍都有制约,不能随便的用出来。我刚下山之时只是能引下月华星辉,但在和婴煞对战之后,经脉破而后立,现在勉强能接引下日光,只是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现在性命危在旦夕,也顾不上其他了。 只盼望手中的那位舍利子果真有奇效,能够自动护住主人。做下决定之后,我在船上小心腾挪着,脚踩九宫步数,剑身高举指向青天,左手则握着舍利子掐着不同的手印,最终冲着天嘶吼着,“周天星宿剑,对应二十八星宿,踩七星八卦九宫步数,引滚滚烈阳,附着其上!”话音刚喊完,只见天上太阳似乎变得更加炙热狂暴一般,一道细如发丝般的橘红色光芒字高空落下,不偏不倚的落在剑身上。不细看都看不出那道光线。 剑身也带上了一股淡淡的红光,上面刻画的符文如同活过来一般,散发着光芒。一股炙热的感觉从手上传来,那周天星宿剑剑身一片赤红,如果铁匠铺烧红的铁一般。握在手上疼得难忍,我咬着牙苦苦忍耐着。当初师父引下的一道红光,而我却只是一道红线,心中有些打鼓,不知道能不能对付的了鲶鱼姥姥。 手中的舍利子散发着一阵温热的感觉,另一只手则是灼烧感。周天星宿剑身的光芒越发的明亮,我却觉得自己的血液一阵沸腾的感觉,如同被火烤一般。不知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细细思索才明白,自己体内血液终归是半妖之血,而阳光是何等正气之物,一般的魂魄被烈日一晒就会烟消云散。此时耀阳与我的血液相反应,弄得自己一阵如同血液沸腾了的难受感。幸亏此时左手握着舍利子护体,才不至于被耀阳焚烧贻尽。不然的话,用不到对付鲶鱼精,我自己的半妖血脉就会先被毁灭贻尽。 忍受着身上血液的煎熬的巨大疼痛感,足足过了一盏茶工夫还是没有丝毫减弱感,又过了一阵子,感觉才消失。只是左手中的舍利子已然消失不见,不知道处于何处去。只是刚刚觉得从左手有一股暖洋洋的气息流入身子才不至于那般难受。待一切难受感觉消失之后,我心中有些忐忑,总觉得自己哪里有了变化,只是没有发现罢了。 剑身上聚集出了茶杯粗细的红光,有隐隐控制不住的感觉。记得当年师父挥出之时,红光足足有水桶粗细,真是不可同日而语。此刻也顾不上其他,趁着那鲶鱼姥姥陷入思索一般,剑尖对着挥了出去。 那道茶杯粗细的红光直接把鲶鱼姥姥给穿透了。之时可能其中的耀阳之力过于稀少,那鲶鱼精三四米大小的身子穿了一个洞,却也让其回过神。如同浓雾般的魂魄身子上一个前后透亮的大洞,洞边上还有细小的火焰冒出。看着鲶鱼姥姥也受伤不清。冲我怪异嘶吼一声,一股吸力传来,我控制不住身子,直接往鲶鱼姥姥身旁飞去。 它不过是魂魄之身,却依旧张开了血盆大口,看着这一幕,我不禁绝望起来,刚才血脉被阳光之力一阵煎熬,此刻身上也没有气血之力。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望着那阴气聚拢成的锋利牙齿,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了一辈子见过的所有人或物。慈祥的祖父,温婉的母亲,壮硕的父亲,嬉笑世间的师父,相依为命的小九,义气无双的路哥,已经这几年经历的一切奇诡之事。 最终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来到。头一疼就昏了过去。 卷三 诡秘档案天下惊 第一章 醒来观隐秘组织 梦中的我被一片黑暗包围着,那黑暗如同海水般一波波的冲刷着我的血肉,直到骨肉开始分离开,我恐惧的看着这一切,听到肉被撕扯下身子时那沉闷的声音,感受着那蚀骨钻心般的疼痛感,直到被黑暗淹没,失去了意识。 浑身酸痛的醒来,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身子,血肉好端端的长在自己的身上。记忆中明明自己被鲶鱼姥姥的魂魄将要吸入腹中成死人,怎么如今好端端的躺在这里?想到这,我急忙翻起身子,打量这四周的一切。却被身上的酸痛弄的呲牙咧嘴,眉毛紧蹙。周围的一切黑漆漆的,犹如在地洞之内一般,强撑着用眼睛看了看周围的陈设。 我躺在一张单人床上,床不是家中那种祖父亲手用木头打出来的床,而是铁铸成的。被褥都是绿色的,犹如战士们军装的颜色。四面的墙壁被光秃秃,整个屋子不过二十平米,除了床头的一个木头柜子外空无一物。肃然一惊,师父传给我的师父至宝都不知哪里去了,赶忙在身边一阵摸索。手触之下如铜钱一般排列一起的冰凉之物,不禁心中大定。慢慢摸索着就发现百宝包和紫酒葫芦都在身旁摆放着。疑惑的看了看。思索半天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那些战士们、小九、路哥、辛媛都去了哪里?诸葛先生也不见人影,难道鲶鱼姥姥被我们消灭了?又或者这是地狱不成?没有传说中的阴气弥漫的感觉,更不见鬼火飘荡。地狱难不成就是这个样子? 猛得一拍脑袋暗自骂了声自己愚蠢,身上酸疼感一直刺激着肌肉,哪里可能是地狱。悲伤百宝包,把符咒依旧放到自己衣服的内兜,背着周天星宿剑,悬着酒葫芦在腰间。撑着床慢慢站起了身子,一步步往门的方向挪去。大门也是纯铁铸造出来的,黑漆漆的样子散发着一股寒意,哪里有家中被雕上吉祥图案的木门看着舒服,哪怕道观的那两扇破烂不堪的木门,都比这门看上去好多了。 手上用力拉开门之后往外走去,门外是一跳长长的通道,顶上的电灯照的通明。身穿蓝色衣物的人不停的走来走去,一副匆忙模样。那衣服样式如同军装一般,看上去精神干练。只是那些人都如同木头一般,对我一副视而不见的神情。暗自有些气结,好端端的被人送到这里面来,还对我爱答不理的样子。不由往长长的通道尽头走去,想看看这到底是哪里! 这通道很长,足足走了几百米还没有到头,只是遥遥看到尽头的那扇大铁门,看上去厚重无比,怕是常人根本打不开。这条通道虽然不如之前在水神庙下遇到的那么长,但却显得高大无比,悬着吊灯的顶距离地面足足有七八米的高度,而且通道宽阔的怕是能供足足三四辆马车并排而过,而且通道两旁的屋子无数,暗自有些吃惊,这通道怕是也建造在底下,如此规模,不知是何人所建,而把我弄到此地又是什么意思? 既然不明白,就准备一探究竟,走到哪通道今天,站在两扇巨大铁门前,用周天星宿剑敲了敲,听其声音,这门怕是得有两尺的宽度,心中有些咋舌,这么巨大宽厚的铁门,不知何人才能打开,和师父去苗疆墓穴前见到的那巨大的石门与之相比就相形见拙了。只是不知要如何才能进去,正疑惑时候,一名穿着蓝色衣物的男子,看上去莫约三十多岁,冷着一张脸在大门旁边的一个红色盒子上按了一阵。无声无息的,巨大的铁门从地下往上打开了一条缝隙,然后徐徐上升。 看大门打开后,那名男子没有和我说话,直接转身往回走去,任我怎么叫喊也没回头说话的意思。所幸不管那人,直愣愣的盯着那扇门开启,难道这里面的人要放我出去不成?我脑子转的飞快。 当门开启之后,才发现里面是一个大厅,大约有晾谷场那般大小。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没见过的东西,最中央一个椭圆形的大桌子摆放着,一圈人坐在椅子上争吵着什么。一一扫视过去,只见辛媛、和尚、诸葛先生赫然在列,还是五名没见过不认识的人物,看上去都是不似常人。诸葛先生对面同样是一名老者,不过看上去模样如同老鼠一般,瘦弱的身子,小眼睛,最形似的是还蓄了如同鼠须般的胡子。其余四人不似身材高大异常,就是如同侏儒一般。不禁有些疑惑,这一位位的都是什么人,难不成都是诸葛先生和辛媛他们组织的人? 大门开启似乎对这些人没有丝毫影响一般,依旧自顾自的讨论着,并且话语激昂。我也就装作不知道一般站在一旁,听了一会后。虽然古语有云,“君子当行正,非礼勿听。”但我就当不知道一般,听了一会,这些人说的话好像是关于记录、分析等的事情,听得我毫无所获。足足一袋烟的工夫,这些人才站起身子。辛媛快步走到我身旁,细细的打量着我,脸色挂着笑意。其余几人也面露好奇的盯了我几眼,然后往门外走去。 诸葛先生精神似乎不错,朗声道:“你醒了?” 我连忙点了点头,道:“恩,小九在哪?这又是哪里?” 诸葛先生捋着自己的胡子,嘿然一笑道:“果不出小乔所料,你醒后就得跟我们要小九。你现在在的地方就是我们那隐秘组织的总部,在地下深处,非核心人物不得其入内的。” 他的一番话语在我耳边就如耳旁风一般吹飞,只听见“小九”这两个字,不禁追问了几句小九、路哥以及战士的下场。唯独没问那鲶鱼姥姥是逃了还是被消灭了,唯恐把事情宣扬而出。 诸葛先生一挥手,示意辛媛先去别处吧,走到我近前,道:“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小九,顺便把你的疑问好好解答一番。”辛媛看了我几眼后,笑了几下,转身往外走去。 我则心内如同或焚一般的着急,急于知道小九的下落。诸葛先生看我如此模样,笑了三声后,慢慢往大厅外走去,我赶忙追了上来。走去大铁门外,他在那红色盒子上捣鼓了一阵子,铁门又关了下去。心中有些吃惊,按说这么大的门,在古代就当做困龙石,多建造墓穴而用。等盗墓的人一进去,触碰机关下,那巨石落下,无数人只能在墓穴内活生生饿死、渴死、甚至吓死。端得是恐怖无比。当初在苗疆墓穴的那块巨石落下后,我们师徒等人便不得不从另一口出去。而眼前这巨大铁门竟然被随便捣鼓下红盒子就能开启落下,实在神奇不已。当初在墓穴内就不知为何我血涂抹后,石门就徐徐开启。此时又看到了,不禁想得知方法,到底是何等异术才有此等功效。 诸葛先生看我一幕痴傻了的白痴模样,不禁笑道:“这是铁门被电控制着,是高科技的结果。解释你也听不懂。”说完后,抬脚往前走去,我则快步跟了上去。一番活动后,身上的酸痛感以及消失了,可见我之前睡过去了多久,竟然身上肌肉都有了酸痛的感觉。 走了几步后,诸葛先生道:“小九当初受伤过重,虽然被你治疗的脱离的大碍,但是已经不会很快好起来。来到我们这里后,我让医生给治疗了,现在打了麻药正在沉沉睡去。它一直由小乔贴身照顾的,这一点你就放心吧。至于你已足足睡了三天三夜,一会便给你找些吃的,至于别的事情,之后再给你解释吧。咱们先看小九。” 第99节 我一听小九没事,嘴都合不拢了,之前可是担心死我了。诸葛先生带着我又回到了我睡觉的那间屋子前,在一扇铁门上停了下来,门上写着“小乔”二字。细细看一番,就是我刚睡觉隔壁的屋子。竟然不知道小九就在这里,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敲了几下门,小乔开门迎了出来,看到我之后愣了一下,道:“你醒了?小九就在这里面呢。”说完就侧身让我们进去,屋子内陈设和我住的屋子差不多,只是多了一面书柜,里面摆满了书。小九则在床上睡着觉,周身缩成了一个球一般,看上去看上可爱。身上我包扎的衣服已经变成了干净的纱布。最新奇的是小九身上扎着一个管子,有些透明液体从管子另一端的小瓶子里输进它的身子。这一幕看得我大为惊讶,冲上去就想给管子拔掉。 小乔连忙喊了几声,才让我住了手。她瞪着我道:“你干什么?这是输液懂不懂,给小九输液,好让它消炎,快一点好起来。我们这是在救它!” 一听这话,我赶忙停下了手,只是不知道为何现在救人会这般的样子,非要好端端的在身上扎出来管子。细细的看了小九一会,看它睡得香甜,身子毛茸茸的可爱不已,没有叫醒它。任由它陪着小乔,与诸葛先生离开了。我看小九没事,心也就落下了一大块石头,现在只想知道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路哥哪里去了? 第二章 白衣如仙 雷落似海 在通道中往大铁门那里走去,我看了诸葛先生一眼,问道:“当日到底发生了何等变故?路哥在哪里休养呢?别说假话敷衍我,那日鲶鱼姥姥魂魄的阴气古来罕见,可不是常人呢个对付的存在。就算和尚乃密宗高徒,也绝对不可能消灭那鲶鱼姥姥救下大伙。而况当时我身子都已经被鲶鱼姥姥快吸入腹中了,为何竟然还好好地活着。这一切您全都告诉我吧!”这一番话语急切的问了出来。 诸葛先生淡淡的扫了我一眼,道:“当时确实变故颇大。差一地咱们那些人都葬在水库之中。至于你的那个路哥,被那婴煞抓伤也算是严重,就派人送去养伤了,这点你不用担心。至于其它你想知道的,一会自己看吧。”说完之后笑了几声,不再言语,只是步子隐隐的快了几分。 看他这幅模样,我也不打算自讨没趣,跟着他往前走去,不知道要给我看的是什么。 俩人走到那铁门前,他如同之前一般在红色盒子上捣鼓了几下,铁门应声而开,颇有些神奇。我也没有听懂他之前所说的机械、电什么的一类话。想必这铁门的机关是挺高明的。进去后他又把铁门关了个严实,走到墙壁一角,那里摆着一个方形玻璃罩,里面木盘上清清楚楚的摆放着天干地支星宿等东西,密密麻麻的顶得上我的黄铜罗盘了。他手从玻璃罩子露出的孔洞中把手伸了进去,在木盘上一阵捣鼓,那些天干地支等木质小突起打乱了顺序,足足捣鼓了五多分钟,看样子很是繁琐。我在边上盯了一阵子就别过了头,这些东西是老祖宗留下的精华,变化繁复若海,光看这一会就有些头晕,师父生前也说过,我修炼一途破有天分,理解经意境界也很出彩,只是对于术数一道上,简直笨的可怜。 整整捣鼓了快十分钟后,地面裂开了一个大洞,里面看上去深深的,却显得灯火通明的。一阶石阶从洞口往下延伸着,看着这一幕,我有些发呆,原来他捣鼓了半天的东西竟然是这地道的钥匙,只是看上去那般的繁复,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这毕竟是他们组织的密地,我身为一个外人这般下去一探,终归是不妥,不禁有些犹豫。 诸葛先生领头往下走了几个石阶,看我没有跟上,回头一脸疑惑之色的看着我,道:“怎么回事?快些跟上,带你看看咱们国家自古的秘密!”话语沉甸甸的,似乎有千斤之重,挂满了整个国家的历史。 我则呆立这没有挪动脚步,因为这一步挪动,看了下面的自古秘闻,就相当于我同意留在这国家隐秘组织里效力,但我当年答应师父他老人家把渔阳道一门发扬光大,决不能随意加入组织,限制自身的自由。只是这下面藏了我们中华民族五千年的秘密,哪一个人不想知道呢?一时间天人交战不休。 诸葛先生看我脸色难看,一副挣扎不已的模样,便淡淡了说了一句:“难道不想知道这次鲶鱼姥姥事件到底如何结束的吗?”说罢不理会我,自己径直沿着石阶而下。 一句话让我以及交战不息的念头开始动摇,思虑片刻,开始追了上去。其实挣扎好久之后,遥想最近的经历,无论是遇到的婴煞还是鲶鱼姥姥都显示出我的一大弱点,没有帮手。我们一门历代只收取弟子一门,不可避免的人手就要少上很多。因为道行不够,遇到强大的妖怪就会死上很多人,更会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去。而这组织内收了三山五岳的能人异士,对付大妖巨怪之时,就会有消灭的可能。思前想后一番,最终心内暗暗的对师父道了句,“对不起!”毕竟道门一脉讲究的就是救人祛邪除妖,在组织内天南海北都会平定邪事,所以会救更多的人。相信如果师父他老人家知道的话,也会在九泉下含笑的。 石阶看上去有些年头,上面都长了一层细细的青苔,只不过被人打扫干净,只是在石头缝隙里还看到尚有一丝的青苔痕迹。快步追上了诸葛先生后,我疑惑的看向他问道:“先生,既然这地下密室这般重要,为何那开门所以的刻画天干地支用木盘?多不易保存啊。” 诸葛先生看了我一眼,脸色有些严肃,道:“这密室不是我们所建立,那木盘也是自古传下来的。明朝处理我们事情的机构就在此地,那木盘就是那时候所建造的。我们不过是把基地建在前人之上罢了,算不得什么的。” 我一听那木盘乃是明朝所致,不禁有些疑惑道:“难不成流传了这好几百年?” 诸葛先生哈哈一笑,道:“知白你有所不知,那木盘乃是绝顶阴沉木所制。如水立沉,不为火烧,并且坚硬如铁,乃是当年一等一的皇家宝贝,光是做出那般模样就废了多少的工夫,当真是一等一的皇家宝贝。” 阴沉木的名头我也听说过,不禁有些吃惊。这密室下石阶转而又转,足足走了上百条才踩到了地面。里面灯光亮如白昼,一片空旷的大厅,密密麻麻的摆满了柜子,左侧的都是一些书籍等物,甚至还有竹简和娟纸,看上去充满了古气。而右边的柜子上则摆了一些刀刀剑剑,法器等物,甚至是一块木头等物,最关键的事情,我在里竟然发现了一件眼熟的物体,不由大惊,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里。那物乃是一个紫檀八宝锦盒,上刻着和合二仙,雕刻精美,观那盒子上面的木纹包浆,看上子有些年头。只是上面刻画了一些咒文生生的破坏了美感,盒子上还有着一个满是符咒的封条镇封在外面。看着这东西,我心都哆嗦起来了,不禁想起里面躺着的,雕刻着一些穿着古朴的人跪拜祭坛的画面,虽然看着不精美,却充满厚重感,有别样的苍凉古朴意味的那个黑漆漆的圆柱物体。正是当年大巫师手中苗疆一脉的宝贝,也是邪物,配合苗疆特有的邪术能召唤出毒虫、毒蛇等毒物,整个北京城都得沦陷。当初明明由席师长交给了上级,不知怎么却静静的躺在这里,并且被一个玻璃罩罩着。甚至没有别的机关在守护着,似乎不被重视一般。 我看的提心吊胆的,生怕这等邪物镇封不住。而那紫檀盒子周围架子上摆放的一些东西,甚至看上去布了些机关的样子,似乎它算不上多重视的东西。我赶忙拽了拽诸葛先生的袖子,一指那盒子道:“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由来不?可不敢这般随意摆放,那邪物威力大的吓人!” 诸葛先生面带鄙夷之色的看了我一眼,道:“不就是一块苗疆邪石吗?在这里真算不得什么,无需那般要命的看着。而且你师父他镇封的符咒很专业。” 一听他竟然知道那邪物的由来,不禁有些好奇。想了想也没问出来,无非是唐老六所言罢了。既然他明白,那些周围有机关的物件,比这更要邪,更要危害大。心中不禁有些打鼓,腿脚迈步都有些软飘飘的了,感觉置身火药库一般,唯恐突然爆炸起来。 诸葛先生指了指左边放着书籍的架子,走到第十排架子,指了指道:“这架子大半都是北京这地区自古以来发生的邪事,不同架子分别是不同的省份地区,可不要看混了。而且这些东西就是咱们国家一直的隐秘,不能对外宣扬的。” 我闻言抽出来一本书,书面上写着三个字,分别是大字“北平”底下小字是明朝。随便翻开一篇就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住了。上书道:“天启京师大爆炸。《天变邸抄》言丙寅五月初六日巳时,天色皎洁,忽有声如吼,从东北方渐至京城西南角,灰气涌起,屋宇动荡。须臾,大震一声,天崩地塌,昏黑如夜,万室平沉。东自顺城门大街,北至刑部街,西及平则门南,长三四里,周围十三里,尽为齑粉,屋以数万计,人以万计。这次爆炸中心的‘王恭厂一带糜烂尤甚,僵尸层叠、秽气熏天,所伤男妇俱赤体,寸丝不挂,不知何故……’而据我天枢处所查,地内有物翻身,不知为何物,有土人从地内而出,露面及不见踪迹。翻身处地裂,爆炸声如雷,死亡凄惨,尸体衣物皆被地下之物采去。两官员带人去追,地下突探出三丈白舌,伤我一十六名好手性命,两官员被卷入地下,不知所踪。”看了这段文字,心内不由大惊,原来这数百年困扰的隐秘之事,竟然是地下有土人带着庞然大物翻身所致,只是不知是什么东西这般的厉害! 看完这个之后,我俯下身子,从里面找出了一本外面写着“北京”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书,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字体苍劲有力的写着,“京郊密云,修水库闹鲶鱼精之患,庞大如战舰般。灭后,阴气魂魄更甚。无可战,转眼皆死于其手之际。一男一女驾马而来,男约五十余岁,块头壮硕。女子不过二十许,着白衣,模样姣美异常,气质温婉。危急处,女子厉吼,周身气势大盛,若可见妖气弥漫。女子忽踩水渡入鲶鱼精处,飘飘然若仙也。云气突聚拢,黑漆如炭,天雷滚落。雷暴凶猛,似浩海垂落,如星河坠地,声震三百里,人皆惶惶。常人皆躲开。女子不闪不避,与鲶鱼精同击成齑粉。男子嚎啕骑马而奔,不知所踪。众人皆得救。” 看完这一段关于鲶鱼姥姥最终结果的记载,我直觉的心神皆抖动不已,头疼欲裂,从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第三章 悲痛成孤 不知过了多久,悠悠转醒,直觉的眼前发黑。诸葛先生、辛媛都守在我身前,往四周看了看,我又被扶到了之前所住的屋子内。看我醒来,辛媛侧身去倒了杯热水端到我眼前,细声道:“你刚刚怎么突然又昏过去,吓了我们一条,大夫过来看说是内火上升,急火攻心所致,没有大碍。喝点水暖暖身子吧。” 我坐直了身子,手里端着水往口中送出,动作如同机械性一般,脑中神游天外,不知再想些什么。只是握着杯子的手一阵阵颤抖着,水在杯中起了涟漪。见我如此模样,诸葛先生走到我面前,沉声道:“知白你为何会突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知白,知白,知白!”接连叫了三声我才回过神来,看着诸葛先生,惨然一笑,脸上挂着无尽的悲意。 忽然一骨碌翻身下地,身子成九十度对着诸葛先生深深的鞠了一躬,道:“我那不是急火,而是之前战斗中受了伤,现在得回到我那道观中找药物调理一番,不然恐怕会落下根儿来。我知道您是这组织的头儿,请您准许我回去休养一个星期。” 诸葛先生一把扶起了我,面色有些犹豫不决,道:“也好,那我找个人陪你一起,你现在身子伤重,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我看就辛媛与你一起去吧。”话刚说完,辛媛就点头答应起来。 我知道这是诸葛先生对我有些不放心,毕竟之前我虽然没明言加入组织之内,却看过地下藏着的秘密了,已经算是组织上的人。此时突然想告假归去一趟,任谁也不会放心。说让辛媛与我一起同行,说是照顾,实则有着监视的意味在里面。但我此行却不能带任何的人。 冲着他二人一拱手,道:“我也盼望路上有照应,但我师门一脉礼法禁忌颇多,实在没办法让旁人进我们山门附近。还望诸葛先生与辛媛见谅,但放心,最多一个星期,我必回来。男人说话当如数,大丈夫吐口吐沫都是块钉,这点我还是能做到的。还望批准。”这番话特意说明师门规矩不方便带外人前往,料想俩人应该知趣。 诸葛先生听完我这话,眉毛往上挑了挑,复而平静,道:“既然如此,大丈夫言而有信,我等你回来如组织那天。一会出去这基地后,我给你安排车回去。你一路所行定当注意安全。” 我连忙点头答应,辛媛则脸色有些尴尬模样,说了句祝你顺风,便起身离去。弄得我也有些不太好意思,最近辛媛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里,看来这位比我还要大几岁的姐姐,对我情愫暗生的模样。但我对其并没有那种感觉,想了想还是作罢,背上周天星宿剑等师门之物也向外走去。 诸葛先生带着我在通道外走了四五十米,在一处门前停了下来。这铁门并不想之前的那般一侧开门,而是中间有个缝隙,看上去是推开的地方,只是门外既没有挂锁头也没有留着锁眼,看上去甚是奇怪。铁门这门一侧有这些按钮,他捣鼓了一阵后,就站在那里不在动弹,静静等待什么一般。我也没有继续催促,耐着性子等着。 半分钟后,那铁门徐徐开启,往内看去,里面不过是六七平米的空间,四面皆是钢铁铸成,看样子犹如铁箱子一般。难道要把我囚禁至此再带出去不成?我心中暗暗想到。 脑子尚在胡思乱想着,诸葛先生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站在里面后冲外头尚在发愣的我招了招手。我赶忙走了进去,原来这里面墙壁上也有着二十来个按钮,他按了几下,门就又关上了。在封闭的铁盒子里我一阵犹豫,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是囚禁我,又哪里有把自己一通囚禁在内的道理。 脚下忽然一晃,犹如地面震颤一般,说不上的什么感觉。过了一分钟后,那门又是一阵摇晃,感觉脑袋犹如喝醉了般一迷昏,铁门却突然开启了。往外一望,外面的通道却变成了一个低矮的石阶,顾不上问出来,就随着他拾级而上,走到最顶,他一把推开了一扇门。 走着的时候,我脑子则在飞快的思考着,进那铁屋子不过一分钟的工夫,怎么外面的通道就变成了石阶?难道是师父当初讲故事中所言入天界一般,天宫才一日,地上已千年?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有这般能力,那鲶鱼姥姥早就被诸葛先生炖了吃了。 他看了我几眼,道:“不过是电梯罢了,就是进去的那个铁屋子如同运输工具一般,只不过是上线运输。用一种神奇的机关术,我们竟然能够下去二十余米深的地下,实在可怕。”顾不得了解是什么机关术有这般能力,我知道刚刚不过从地下往上走之后,便不再注意那里的事情。跟着他登上了台阶出了那扇门。 门后乃是一间屋子,大约有三十多平米的样子,四周摆满了古董一类的东西,书柜中摆满了书籍,连墙上都挂了古人泼墨而成的墨宝。屋子犄角摆着一个桌子,配着椅子。我刚要开口,诸葛先生手指竖在唇边示意我不要讲话,说道:“这是咱们组织基地的幌子,这是我的办公室。不就是考古调查局,就应该有陈设这么多的古董。你一会出去后,我给你安排人开车送你回去。” 我点头应了,我们俩人缓步走去屋子,正是在一个大院之内。院内人走来走去,我也没有多嘴插舌的意思。他叫住个汉子,嘱咐了他几句,一会的工夫。那汉子又走了进来。诸葛先生示意我往外面走,七拐八拐的走到门外。门口停着一脸军车。他把我送上车,告诫那战士主要听我的话,到目的地后更是由我便宜行事。 坐在车上,探出头来往外看了一眼,只见那大院外面匾牌上书五个字,“考古调查局。”闭上眼睛在车上眯了起来,只是说到了密云地界上叫醒我就行。一路上睡得死沉,似乎做了无数的梦,梦中我嘶吼着、不安着,却怎么也无法醒来。 汽车到了密云我就被被叫醒来,到了军队那里,我看那些军官道:“给我找一匹好马来。”话音落下那人却没有动弹。直到开车送我回来的那么战士,说了些什么,才分到了一匹马。告别他们一行人,我骑着快马在大路上飞奔着。现在这会这般骑马狂奔的已经看不到几个人,马跑起来也顺畅无阻的多。 我坐在马背上,一路心里不知道思索着什么,却往家中死命的跑着。脑海中空空荡荡的,不时趴在马背上吐出一口鲜血,只觉得快把这一辈子该吐的鲜血都吐出来了。根本没有对马有惜着跑,策马狂奔,在村子内也根本没有停歇的打算,一直到家门口。 从马上下来后,直奔家中跑去,一进家门就感觉气氛不对,往日里听到我脚步就扑上来的大黑狗根本没有动静,院子里被风刮进来的垃圾落了一地,往日这些东西是万万不可能在家中出现的,母亲爱干净的要命,怎么会任由院子垃圾遍地。直奔屋子内后,只见客厅的桌子上都落了一层的土,脸色更加的难看,鲜血又从嘴角流了下来。 转入父母的卧房,桌子上摆着一封牛皮纸的信件,摆放在桌面最终的地方,上面还压着盏茶杯,生怕人看不见似得。父亲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似乎睡着了一般,屋子内却听不到打鼾的声音,要知道他因为鼾声如雷被母亲笑过很多次了,怎么会如此安静?快步走上前去,只见父亲穿了一身干净衣物,都是母亲之前给做的,显得整个人精精神神的,看样子之前细心打理过自己。脚上穿的是黑面白底的鞋子,看针脚正是母亲所纳的鞋子。 接连叫了六七声,也不见他应声答应,身手往身上一摸,已经是冰凉的了。父亲他老人家去世了。我扑通一些跪下地上,却没有哭成来,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强着起了身子,走到那信件处,拿起来,只见上面写着“爱子张知白亲启。”撕开信奉后,连忙把里面的信件拿了出来。 信足足有三大张,第一张上面便写道:“吾儿,你娘亲已经仙逝,为父不忍苟活于世间,特去陪她,省得你娘在那边一个人寂寞担忧。”看到这一句,我手掌哆嗦着,眼泪缓缓流下,滴到了信件上,泪水掉在墨字上,散开一片,字被泪水洇散开。眼睛看着下文却根本一点都读不下去了。 第100节 爹走了,娘也仙逝了,自己一直不愿发生的已经变成真实的发生,就是我一路上不停的祈福,玩命的吐血也无济于事。家中已经没有别的人了,整个偌大的家已经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拼命从基地回来,结果依旧是这幅结果。 悲意冲来,吾以成孤。 第四章 合葬衣冠冢 脑海空空荡荡的,似乎被人抽走了魂魄一般,在地上从日上三竿足足坐到了日落西山,我似乎在有些回过神来。双眼紧紧的盯着父亲那封留给我最后的信件,继续细细看了起来。 “虎子,咱家那只小时候陪你玩耍的大黑在你走后一年多久死了,活的年头太长了,也就去了。你娘我俩给它挖坑埋在院子里了。日子一直平淡过着,就盼着等你回来。你走这些年,为父也被你娘无事细心教了些学问,还准备等你回来给你大惊喜,不曾想只留下这封家书了。 前半个月起,你娘就常说心神不宁静,恐有大事发生,却又不知道到底要发生什么事端。她说自己山中修炼多年才褪成人身,心灵与天地相通。恐怕关于自己的大事要发生了。暗中算了几次却也不知道到底为何事。思来想去,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尚在外面,足足五年未归,也不知现在怎么样。 当时为父还劝她多愁善感呢,你得自你师父他老人家的一身本领,加之聪敏机变无双,哪里会有什么灾祸上身。你娘笑笑没说话,但脸上的担忧神色却一天比一天重。 那日半夜睡觉正酣,你娘一轱辘爬起身子,匆匆忙忙的穿衣服就起来了。对我说做个恶梦,梦中你与妖物斗法失败,葬了性命。那梦真实的犹如在她眼前发生一般。虽然是梦境,但你娘却说最近一直心绪不宁,加上自己修炼那么多年,对于神神鬼鬼的事情知道的颇多,生怕梦中成真。我俩顾不上别的,借了两匹高头大马就往山外跑。一夜跑得匆忙不已,路上你娘一直没什么言语,我问了几次去哪里也没有回答,只是玩命的驱赶着身下的马儿。 直到快到水库那片,她才眼眸泛红的望着我,低声道:‘恐怕这次我得送上自己的性命才能换得儿子的安危,以后你可要好好的活着,等儿子给你养老送走啊。’我当时连连呸了几声,说她不得随便的咒自己,梦中所见的一切可能不过是恶梦,来这次寻儿子不过是求个安心罢了。可不敢说晦气的话。 你娘盯着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一直跑到水库那里,就看到那鲶鱼精张着大口想把你往嘴中吸去,你闭上双眼,一副绝望认命的神色。当时你俩我俩差点把心脏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当时顾不上别的,你娘侧头看我宛然一笑,厉声嘶吼一声,随后那贼老天就变了颜色,风起云聚。她一袭的白衣踩水而去,直奔鲶鱼精救下了你。随后天下霹雷,犹如大打鼓一般,却又大了百倍不止。天犹如砚台里的墨汁一般,漆黑不已,只有紫色的雷霆如同巨龙在天地间肆虐着。我骑着马站在岸边,眼睁睁看着你娘亲和那妖邪同被雷电击成了粉,连尸首都找不到。看着那军人围过去给你施救,我怕给你填麻烦,骑马赶回了家中。 我与你娘近二十年风雨同舟而过,不敢说相濡以沫,却也从未争吵。现如今她已经故去,在那边寂寞受苦,我独留世间又作何?只是放心不下你,但你一身的本领,又有心驱邪灭鬼,还百姓世间一个清明,我也不好加以阻拦。只是没看到咱们老张家有后,实在是为父的不肖了。去了那边也会被你祖父以及列祖列宗抽打怒骂吧。盼你能早日娶一房好人家,给咱们张家留个后,为父也就能含笑九泉了。 爱妻以逝,不敢独活与世,故蒙死志,望孩儿平安。” 父亲这封信扬扬不过千余字,却看得我肝肠寸断。把信件装好贴身收好后,我挣扎着从地上起身,瘫坐在地上足足一下午,血脉阻塞不通畅,起身的时候差点栽倒。走到床前把父亲的尸首抱起,又在屋内拿上了两件娘生前喜欢穿的衣物和小簪子等物件放好。一步步的往外屋子外面走去,六七点钟正是纳凉的时候,当我踏出家门后,村子里一下子就轰动了起来。不少叔伯爷爷辈的奔了过来,纷纷问道,你是虎子吧?当初匆匆走了,足足五年没见归来,现在道法修的惊天了吧?还有几个年纪大的老妇说我走了五年没回来,母亲眉心老有股化不开的愁意,是想你想的。这次回来你爹娘可是高兴坏了吧? 路哥他爷爷更是挤上前来道:“整整一天没看你父亲走出家门,前两天他回来还马的时候脸色如同挂了霜一般。这几天也没看到你娘出来,连孩童们每日上课都停了。你父亲说你娘去县里有些事情,这下你回来就好了,他俩也该笑容满面了。” 我愣了愣神,足足半天没吭声。而后忽然冲着众人跪下身子,道:“我五年未归,此刻回家却发现爹娘都去世了。只留下空荡荡的一个家,看了桌子上给我留的家书,才明白发生的什么。实在的悲痛欲绝,现在急于给父母入土为安,求叔伯大爷们帮我去镇上买两副棺材回来。”说完从口袋里掏出来几张票子。当时国家已经实行土葬,但庄户人家一辈子的习惯又难以改变,土葬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一时难以改变,所以向我们这种偏远地方依旧是实行土葬,并且还有棺材铺子卖得火热。只是最近二十年,国家加大管理,这种棺材埋才渐渐消失,火化才大力推行,但当初却不如此。 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众人开不了口。过了片刻才纷纷问道父母的死因,怎么前几日还好好的,突然就去世了。真实情况我不敢说出来,母亲在村子里口碑很好,如果说出为白狐修炼为人,可就损了一辈子温婉知理的名声。只得说两人身染恶疾,突然身亡。剩下就没理会众人的追问。 路大爷一脸悲痛之色,道:“棺材的话我家还有一副,是给我自己百年后准备的,你们只用去镇上买来一副棺材就好,先用我一副棺材吧。哎,真是可怜这俩孩子了。”说完后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老泪。 我低头一思索,母亲已经没了尸首,只能用衣冠冢来葬,到时候那些村民如果抬她的棺材,发现棺材轻轻可就不好了。于是点了点头,道:“母亲和父亲生前恩爱,想来死后也愿意同在一起。既然事情出紧急,去镇子难免又会耽误时间。不如俩人葬在一棺材中,就当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了。” 既然我这做儿子的都这般要求,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跟着路大爷去家里,一口上好的柏木棺材停在院子角落里,上面用毡步盖得严严实实的。四位叔伯辈的村里人,帮我把棺材抬到了院子里,我让他们帮着抬到了正屋,就请这些人先出去了,口中说我想和父母继续独自待会。 待他们出了院子后,我便把父亲抱进了棺内,他死前已经穿好了体面干净的衣物,根本不用我再给换上衣物。把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衣物已经簪子也放到了棺材内,盖上棺材盖子,钉上了三寸长的钉子封死。一番捣鼓后,院子里传来妇人的声音。 走到院子处一看,只见东子他娘已经几位熟识的婶婶大娘,怀中抱着一摞的纸钱,手里拿着麻布走了进来。一个个眼珠子红红的,充满悲意的看着我。给我量着身子剪裁好块麻布披在了身上,拿出一块的白布。让我用毛笔在白布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孝”字,然后缝在了身上,正是村里常说的披麻戴孝。一番准备好之后,拿了瓦盆摆在棺材前面,让我烧了些纸放在瓦盆中。 不时有村里人进来拿上些剪成纸钱的黄纸,在那瓦盆前烧了些。已经是天色漆黑了,正是八点多钟的时候,我也不敢耽搁。毕竟没有说把死者听在家中过夜的说法。路大爷找了四名身子健壮的小伙子帮我抬着棺材,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后山走去。 在门口的时候,我把烧过纸钱满是灰烬的瓦盆在石头上摔得粉碎,然后起身往前走去。身后是一大片人群,有些人手中打着灯笼。村子所有人都来了,不时有抽泣声在队伍中响起,甚至有些孩童哭喊着“先生”,父母二人在村里的人缘很好,尤其是母亲当时村里的私塾先生后,更是受人尊敬,此时除了这般的事情,都来为俩人送行。 到后山坟地后,四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把棺材放下,提前已经有村里叔伯来这里挖好了棺材坑。事出紧急也省去了好些环节,都没有用人给念父母的生平简绍。只是我站在棺材前两句让父母走好后,就挥手示意吧棺材放了下去。填完最后一铁锹土后,我转身对着村里人深深鞠了一躬,道:“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多谢叔伯大爷、婶婶此次帮衬着我把双亲下葬,时候不早了,您们就先回去歇息了。我在这里配二老一会。” 路大爷走到我跟前,揉了揉我的头,劝解道:“你爹娘都已经去世了,你是你家的独苗,可不能想不开啊。” 第五章 明真相 邪事出 再度躬身谢过众多相亲后,道:“我现在老张家的唯一后人,父亲祖父他们都等着我娶妻生子延续香火呢,可不敢随意害了自己的性命,您就放心吧。小子我再度谢过大伙了。” 听我说完这番话,确定我没有寻死的意思,村里人才慢慢走了回去。我则跪在父母合葬的墓穴前低声的道:“因为我的不成器候,才让娘亲您逝去,父亲也随着陪了您。现在不肖儿子把您二老合葬一起,愿来生依旧能在一起。”说完后咚咚咚连着磕了几个响头。随后就跪在那里一眼不发的,眼珠子瞪得牛眼似得大,足足盯了一夜。 第二日早上,身上沾满了一夜下的露水,打湿了衣衫。我挣扎着起了身子,不甘心的又往四周看了几眼,才一瘸一拐的往村子走去。这一夜我根本就没合眼,灵眼开启一直在四处看着。本来死者魂魄几人内就在世间悠荡,多会看望亲人,最后才入九幽之下。 我一夜却没有等到父亲的魂魄来看看自己的坟地,来看我。本想着能用灵眼看到父亲,不曾想却一无所获。看来他老人家知道我灵眼的事情,故意躲着我。双眼布满血色的走到了村子内,不时能听到路边有妇女小声的说着孤儿,这孩子真惨等等的话语,内心的酸涩不足提起。 在家中简单了收拾了一下就翻身入睡,梦中一直在想着一些事情,一直到醒来后都沉默不语。或许是自己的性命太硬了,接连克死了祖父、师父、母亲和父亲。小小年纪就已经成了一个人,整个家都被我克垮了。越这般的想,就越心如刀割。觉得浑身的气力都被抽空了一般。 不多时候,路大爷拿着饭食走了进来。看我躺在床上一副伤心断肠的模样,也抹了抹眼角道;“你这孩子真是凄惨,但就算伤心也还得吃些饭食啊。如果坏了身子,你父母九泉下也不会安心了。” 我躺在床上脑子里满是自己命中带邪才会克死全家的想法,直到路大爷喊了三遍才反应过来,当即把自己想的一切告诉了他老人家。他看我如此想法,不由拍了我脑袋一下,沉声道:“人这一辈子有多大的福源还是要靠老天给予,和你克不克死有什么关系。好孩子别胡思乱想了。这和你命硬不硬没关系,只是天降灾祸罢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娶妻生子,给你们老张家留下香火才是正理。别想这些奇奇怪怪的理论。先把这些饭食吃了,别垮了身子。” 虽然他老人家劝解的并不算多好,但我却犹如快要溺毙的人抓住稻草一般,效果很大。翻身起来把他带来的饭食全部吃光了。做了两块小木牌。小木牌上写了慈父张大春之灵位,慈母张胡氏之灵位,便摆在了祠堂里。由于不知道母亲姓什么,就取巧写了个胡字。也算对得起她白狐修炼的身份。又请人给父母的坟头立上了石碑。 整整三日,我在灵堂守了三日后,磕了三个响头。去祠堂里给祖父、父母上了柱香火,道:“本来给父母守灵三年,但事情出急,答应七日便会,如今已经四日了,不得不先回去。还望双亲海涵,有机会我在回来给您们还有爷爷上香,也望您们保佑着我平平安安的一辈子。”说完后起身离去。心中有着遗憾的感觉,此次在家中足足为父母守灵三天,却没有看到父亲魂魄归家看一看,看来他是打算不再看我一眼了,几日的魂魄归家时期已过,这辈子就没办法看到父亲一眼了,不禁有些伤感。按祖父所言,当年父亲出去数日后,就带回了昏迷母亲一人。这点事情一向只有两人之间知道,从不说出了。这次随着两人的去世,永埋地下。再也不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在祖父当初为我种下的柿子树前浇了一些水,在村子里告别了相亲,我快步向道观走去,未入渔阳道观,我径直往山上走去,走到师父他老人家埋葬的坟地。伸出手拔了坟头长出来的野草,跪下身子喃喃自语的把最近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师父,到这里抱着石碑嚎啕大哭。山上那些与我想熟悉的猴子,在远处发愣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如何是好。 哭够之后,我便进了道观之中,门口的木门已经是那般的破旧不堪,连锁头都是当初走时候自己锁的那一把。进了道观中后我就紧紧的扎在了藏经阁,而不肯出来。直到还差一天就到了与诸葛先生约定的日子,才匆匆的归去。离去前满山的猴子依旧送我到了山脚才回去,情感依旧那般的铁。 在观内藏经阁的两天,我日夜读者一些古籍,盼望从这里找到些许线索。现在终于有些明白。原来母亲修炼日久才机缘下经天劫褪变妖身成了人。看我差点被鲶鱼姥姥吞食之时,暴怒焦急之下,破去了人身,任由自己褪去物血脉在身体弥漫着,妖气升腾而起。当妖物道行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经历天劫,这也和性命有关,一般妖物都不会经历天劫。但这却是蜕变成人的唯一法门,自古类似的传说不尽其数,但真正成功的也只知道母亲一人。连师父都说见到母亲以前,走南闯北活了几十年,以为妖物蜕变人身不过是传说。 大多数的妖物修炼一辈子,难免沾染上人血,但杀戮就是因果,最终天劫都会躲不过去。所以一些道行奇高的妖物都是隐蔽自身,唯恐出世被天劫消灭。当时母亲引过来天劫后,就站到那鲶鱼精身前。当初鲶鱼姥姥杀人无数,一定采取特殊手段才躲过天劫的追寻。而那天劫又是不分人,只要站在它下面,它都会搜寻罪恶,最终采因果来决定威力。当初那鲶鱼姥姥杀人无数,正巧被天劫顺便订上,便把天劫力度扩大,所以才会母亲与那鲶鱼姥姥都被击成了粉。我也才得救,不然凭那鲶鱼姥姥的道行,早就把我们这些人吞食到肚子里。 思前想后,凭借书上所看结合自己的猜测,差不多就是这个结果了。看来母亲当时真的没有办法才如此行事,只是为了我赔上了自己的性命,连父亲都搭了进去。 第七日午间的时候,我回到了那个考古考察队大门口,直接闪身进去。一路上未曾有人阻拦我,看来是诸葛先生提前说过的。到了诸葛先生办公的那间屋子,早就有人在般屋内等我,打开那地下通道的门,我便走了进去。一直走下石阶,到了那铁门外。等了片刻门开之后,就被人带进了基地。 一进基地没几分钟,诸葛先生就迎了过来,看我一脸被悲痛模样,有些吃惊道:“办完事情回来怎么如此样子。” 我摇了摇头,没有应声,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屋子。才走了一会,一道白影嗖得一下到了自己的怀里,定睛一看,正是小九。此时它身上绷得紧紧的布条,但看样子已经没什么事情。在我怀里跳着舔着我的脸蛋,准备和我嬉闹。 看我一脸悲痛神色,不由停了下来,细心的在我身上嗅了好大一会,漆黑的眼珠子越发的暗淡了下来。最后在我怀中哀鸣了起来。看来小九也发现出了什么事情,在我怀里眼睛往外流着眼泪,随我进了院子,蒙头边睡了起来,我也整整几天没有出房门,一直由人把食物放在篮子里。由小九给叼进来。我俩就在里面吃着,也没有出去的意思。这次丧父丧母实在对我的打击太大了,心中接受不了。 第五天的头上,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诸葛先生走了进来,看着我道:“虽然不知道是何等事情,看你伤心的无可自拔也不忍打扰。但此时不得不惊扰你了,实在是国家有难了,需要援手。”说完之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我却摇了摇头,一口回绝了。 看我于此模样,他劝道:“我这一辈子也遇到过许多不顺心如意,甚至撕心裂肺之事。但路还是要走的,人得活着就不能一辈子窝在一件事情上。对了这次刻意请你,也第一次自我简绍一下。我本名郭文跃,字躬耕。乃是当年父亲起的名字,对诸葛先也是多有崇拜。现在为这考古调查队的最高长官。其实你也知道这考古调查队不过是幌子,实际上去解决天地不能解决的奇诡之事,保住百姓安全,消散事情传播,保我华夏安全。” 听他说完之后,只感觉当年师父也告诫过,修道之人必要有善心,祛邪捉妖才是正事。现在这国家有邪事发生,危害百姓安全,也只能出马了。再这般在房内哭哭啼啼,伤心欲绝也起不到一点的作用。想了又想,还是点了点头答应,跟着诸葛先生往大铁门那里走去。 小九紧紧的在身后跟着我,寸步不离。 第101节 第六章 欲探饥荒 诸葛先生在前方走着,我紧跟着进了那扇铁门之内。他径直走向地下密道机关那里,开启机关后,沿着石阶一直走了下去。我压着心中的疑惑,紧紧想随着。到了那些摆放整齐隐秘档案的书架处,他才停下身子,眼中精光闪闪的看着那些或是木简、或为绢布、甚至羊皮、纸张记录的秘档。真想不出一位那般年纪的老人家竟然会有如此精神奕奕的眼神,在年轻人身上见到都不容易。 看了足足好一会,他才回神跟我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咱们所里的宝贝,是一代代流传下来的隐秘档案,也是国家的宝贝,随便流传出去一本,都会引起尘世间的动荡。既然你答应入了咱们这个隐秘调查所,才有机会看这些东西,但一定要记住,可别散漫的流传出去,不然咱们所里可是和军队一样严厉,军法处置的滋味可不好受。”声音激昂,还带着股严厉的警告意味。 我嘿嘿一笑,这些道理早在我决定看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哪里会随意破坏。 看我一副明白的样子,他才从从书架中看似随意的抽出了几本书,打量了几眼后,交到了我手中。小九在这底下密室里特别的兴奋,似乎几天的休养已经消除了身子的伤痛一般,东瞅瞅,西看看。对另一边摆放的那些看上去神神秘秘的物件大感兴趣,小爪子不时的碰着。看到这一幕,我心脏都差点从嗓子眼儿里瞎跳出来。上次来的时候可看见苗疆之地大巫师的贴身宝贝随意放在木架子之上,据说这里面还有好多东西危害力都要超过那古拙的石柱。如果小九一个大意把那种东西给碰得活过来,那我和它估计都活着出不去这里了。听到我的呼喝声,小九才一脸不情愿的跑到我破身边,蹭着我的腿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样子可爱极了。 低头看了看诸葛先生递给我的书籍,只见封面上只写了一个“饥”字,不知何意,翻开后第一页就写道: “汉末,接秦之弊,诸侯并起,民失作业,而大饥谨,凡米石五千,人相食,死者过半,事前半月,地震声隆隆,犹如响雷霹雳一般,却不见晃动。有异人出没于野。 梁武帝太清叁年,九江大饥,人相食者十四五,建康城被侯景围困,数月之间,人至相食,犹不免饿死,存者百无一二。事发叁月前,九江曾传言,夜有红眼人列队过境,入山难觅。 隋炀帝大业十二年,江淮饥馑,始采树皮叶,或捣槁为末,或煮土而食;诸物皆尽,乃自相食。惨是发生前,地裂数里,有巨物于土内翻身。 唐高宗永淳元年,四月,关中饥馑,斗米叁百,将幸东都(洛阳),留太子监国。五月,东都霖雨,乙卯,洛水溢,溺居民千余家。关中先水后早蝗,继以疾疫,米斗四百,两京间死者相枕于路,人相食,灾时曾有人见土内有人行走,不知何故。 明朝末年,四川大饥、庚辰山西大饥,人相食,剖心,其窍多。寡不等。或无窍,或五六,其二、叁窍为多,心大小各异。土地震震,如雷声滚滚。 康熙四十叁年,泰安大饥,人相食,死者枕藉。肥城,东平大饥,人相食。有神人自土内钻入,赠饭食离去,有上百人可见。” 看完了书内所写的内容,心内一阵阵不好受,古人活得困苦,还经常遇到灾年,甚至全家葬身,饿到极处,易子相食,人吃人屡见不鲜。那种灾难由文字冷冰冰的记了下来,只要读过一次,就会恐惧的全身颤抖,不能自已。真不敢想象那种哀鸿遍野的场景。又看过了一遍书内的内容,总觉得前面的句子在小时候学习的史书上看到过,只是后边那些有红眼人过境、大地震动如雷声,土内行人,甚至还有神人赠与饭食。这些无稽的谈说又是何人加上去的? 诸葛先生看我疑惑的看这他,摊了摊手,道:“这本书虽然有些薄,却记载了我中华几千年历史中的大饥荒年代,无不是惨不忍睹,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知白你也知道咱们这组织自古便有,只是历朝历代叫法不同罢了,后面那些与史书不同的怪诞之谈,就是前辈们加上去的。也是他们通过调查得到的结果,奇怪的是每次出现饥荒的时候,必定出现与大地有关系的邪事。实在怪哉,这次叫你看,就是因为有一趟任务要出,恰好与此事有关。所以提前让你了解一下,也好有个认识。” 听到这里,我心中大惊,这本书上讲的都是饥荒的一些事情,难道现在有地方闹了饥荒不成?想着书中描绘的惨象,不由脸色发白,冷汗直冒。诸葛先生看我如此模样也是长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领着我又沿着石阶走了出去。 出了那地下密室,只见大厅的那件桌子附近坐着一圈的人,细细看去只有辛媛与和尚是熟人,剩下的全都不认识,不过一个个看上去特立独行,有块头足得和路哥有一拼的大汉,也有侏儒一般的男子。还有一个女子,看上去年纪不大甚是可爱,只是手里抓着一个油乎乎的鸡腿,大嚼特嚼。边上的人还偏偏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令人惊讶。这一群人算不算的上是异人隐士不知道,光从外边看到真有那种隐士异人的模样。 这些人看诸葛先生带着我走出来都有些发愣,愣了个神后,才站起身子,冲诸葛先生鞠了个躬,口中问着好,只是眼睛不由自主的往我身上扫来扫去。一双双眼睛犹如绣花针一般,看得我浑身刺痛,一点也不舒服。 诸葛先生抢先给众人简绍道:“这位是知白,道门奇才,一身的本事。以后也在咱们所里共事,还望你们这些人多多提携照顾着。” 那些人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一副不相干的神色,弄得我好不尴尬,却也没法发作。和尚到是替我解了围,张口道:“诸葛先生多虑了,知白兄弟道行精深,之前遇到婴煞和鲶鱼姥姥之时,他那身本事可是比我还要厉害啊!”说完之后,暗暗冲我竖了一下大拇指。我知道他是唯恐我被这些人轻视,来给我抬高身价。不愧是共同患过难的人。 听到这话,原本一个个对我不感兴趣的人,纷纷更加仔细的看了一遍我,似乎想看出来我是否有说的那般厉害。诸葛先生看他们一个个都眼珠子瞎盯着我看,不由拍了一下桌子。“砰”得一声吓了所有人一机灵,大伙也把眼睛都转到了他老人家身上,等待着下文。 清了清嗓子,诸葛先生沉声道:“当初咱们翻阅历史上饥荒出现的年代,就发现都有邪事在那时候发生,一直想探究却不得其所。这次却来了一个天大的机会,听说何南那边闹了饥荒。这两年收成不好,民众生前情绪也不高,加上夏日时候的烈日炎炎,赤地千里。整个河南有几处地方闹了饥荒,似乎也有怪事发生。听了当地人的报告,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邪事一般,禀告了上级之后,立马得到了查看到底是何事引起饥荒,总觉得夏日那赤地千里透着股邪劲。夏天也下了几场大雨,为何雨水却没有浇灌进天地?那土地犹如渴了三天的巨人一般,每当下了点雨水,转瞬就进入了土地里,根本湿润不到土地,庄家死伤一片,如果这种势头控制不住,那将有很多可怕之事情发生。甚至会因为饥荒有人起病。毕竟如果连肚子都填不饱的话,万事休谈。” 一番话谈完之后,不少人都面露惊讶之色,脸色也随之白了起来。毕竟历朝历代的末年,都是战乱四起,粮食不够吃后,大饥荒就来到,随后死伤遍地。一时间场中的人,都被打了一棍子般,有些瑟缩着看着周围的一切。 随后就是讨论,决定众多人的去留,一定要找到饥荒的原因,顺便把饥荒中的邪事给平了,然后归来复命。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扔到了那里,一个个脸上没有太多的忧愁,看来对于自己还是有些放心的。期间小九从我怀中爬出来一个小脑袋,看了眼众人,又翻回去睡了觉。 “灵狐!” “这白狐已经有些道行,能被人抓住实在不易。”类似的话语突然在大厅中响起。那名依旧在狂吃着鸡腿的女子,撕下来一块,扔到我手中道:“我看着小白狐打心眼里的喜欢,还望带着玩几天好不好?” 接过鸡腿后,小九被香味刺激的从怀中爬了出来,三下五除二的就给吞了下去。一番交谈后,诸葛先生嘱咐我们回去歇息,明日一早上就去河南去查看饥荒的情况。众人都散了后,我怀抱中小九慢慢往之前住的那间屋子里走去,诸葛先生讲过。那间屋子就算我自己的了,以后就留我住那里。心里有些温暖的感觉。 第七章 业障 整整一个白天小九都和我寸步不离的,晚上的时候,就趴在我床边睡着,听着它胸腹间传来微微呼噜噜的声音,心神大定。我知道小九是之前斗婴煞、鲶鱼姥姥时候看我受了重伤,自己也差点离开人世,它害怕了,害怕离开我天人永隔,所以才一直守在我身边。 我躺在床上,翻来滚去,却没有一丝的困意。只要闭上眼睛,母亲那温婉的样子就在眼前浮现,她依旧是那么漂亮,温柔的对我笑着,问我想吃些什么。而父亲则是在一遍遍的捶打着我的胸膛,要我陪他去山间打猎,弄点野味儿一家子炖着吃。一次次的在梦中呼喊着他俩人的名字,却发现离我越来越远。最后离别的画面徒然一遍,成为祖父、师父、母亲和父亲所有人一脸冷漠的站在我面前,问我为什么要克死他们! 一下子睁开了双眼,汗流满面。我现在除了陪着我的小九已经是孑然一身了。所以亲人都死去了,甚至是因为而死。不愿意在梦中面对他们的脸,索性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慢慢往床头的柜子摸索过去,拿到那师父传给我的紫葫芦,拧开塞子,任由辛辣的酒水灌进喉咙。浓烈的酒气呛得我直咳嗽,整个屋内都是酒气弥漫着。 古语有云,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浇愁愁更愁。带着满腔的愁意、悲意混着弄弄的酒气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朦胧间感觉自己脸上的泪痕被温热的东西拭去,或许是小九在舔着我脸上的泪痕吧?我淡淡的想了一下,醉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一醒来,就感觉脑袋里犹如被人用大锤强烈的敲了万千下一般,头疼欲裂。但多年修道养成的习惯依旧是不过太阳初升之时就醒了过来,不过在这地下基地里可看不见太阳。小九早就已经醒了,趴在我身边,漆黑的眼珠儿盯着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看我醒过来后,它前腿往后伸起,后腿往后压着用力的伸个懒腰,如同小猫一般,甚是可爱。 顾不上头内的疼痛感,我翻身下地,盘膝于地上,凝神静心,暗暗地运行起了呼气吐纳之术,此乃道家立足的根本,不同道门的吐纳术也不相同,是严禁外传之秘。身子周围三万六千毛孔打开,任由着天地间的灵气精气灌进去,游走四肢百穴,最后汇聚在丹田之内。在丹田内聚集储藏下,留下精气于丹田内,排走吃五谷杂粮而产生的废气、毒气。而后任由那些精气扎根在丹田内,道家讲究的一个气海种金莲,说的就是把灵气中的精华聚集扎根于丹田之中,而后任由这些气从四肢游走到全身,而后回到丹田内算是一周天。小九看我凝神修炼,赶忙睁圆双眼,蹲在我一旁守候着,生怕我被打扰分毫。 之前我在山内祭祀大厅破而后立,此刻足足运行了十八周天,运功让丹田归于平静,内视之下发现那些精气和当年吃下那秦皇长生不死丹药剩余的药力慢慢混在了一起,如同相互吸引一般。心有忧虑,也不知是好是坏。现在师父不在,身边又没有道门前辈,遇到些许障碍,也只能自己摸索着前进。看着轻松无比,实则凶险万分。 俗语讲,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但于我们修道一途却是不适用的,修道本就是逆天行事,所以常有岔路,这时候就需要前辈修行者的经验,靠自己摸索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没有师父和前辈修行者的指点,想靠自己修炼便得到一身的道法,那是不可能是世间。所以世间流传那么多残本断本的道经,却没有见到有人修炼出来一二。修炼到一定程度,就会脑海中产生一些想法,甚至遇到幻境。幻境真是无比,不同人幻境也不同,皆是其心防最薄弱之处,道门典籍称之为是业障,又叫心魔、天外之魔,一旦跨不过去,轻则功力道行尽失去,身受重伤,重则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武人修炼的内功就是根据我们道门吐纳术简化而来,所以他们也常有走火入魔一说,其实是没有跨过去业障那倒坎罢了。师父死后,我独自摸索这近五年的时间,也受过几次内伤,不过都被强大的血脉恢复能力以及身子里残余的长生不死丹药力给治好了。不得不说算是种奇迹。 精气血气在身子里运行完十八周天,暗暗吐出浊气。最近吐出浊气之时,那气变得更加聚集白茫茫了,并带有啸声,当真犹如诗中所言,吐气如龙。让我暗自欣喜了好久。就待吐完浊气,收功之时。脑海中突然又闪过了祖父、师父、父亲和母亲的身影,这次甚至还有镇压海眼死去的无数白狐。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瞪着我,没有往日的慈祥、嬉笑、温婉。犹如木头人一样,嘴唇一开一合间,机械性的问我为何要克死他们!那些上千只白狐也如人般开口吐人言,一齐逼问我为何要害死他们。声音由普通变得越来越大,最后犹如闷雷般回荡在耳边。一时间我愣在当场,看着脑海中的场景泪流满面,最后嚎啕大哭。 我脑海中经历的一切是那般模样,但在小九看来,我吐气到一半突然停住,随后满脸的泪水,脸色由通红转为煞白色,感觉周身的灵气疯狂的往身子里灌去,气势一瞬间就攀到了顶点,让人怀疑下一刻会不会活活被这些灵气撑炸掉身子。正担心间,气势随之一泻,而后往低谷降去,丹田内的灵气四散而去,眼看就要功力尽失,道行尽没。 小九看我如此模样,急得团团转,甚至想去叼我的衣角,走到近前却又不敢近身,生怕影响到我。想推开铁门,却无法用爪子转开锁芯,最后在我身侧哀鸣不止。 我却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身体变化,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所措。那些巨大而死板的声音,一句句的撞在我的心上,鲜血横流。祖父突然往前走出来一步,站到我面前,大声质问道:“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而我身为你祖父,高龄在身,你却一走三年未归。怜我苦苦等待直至身死,此行是为不孝!” 师父他老人家没了往日的笑脸,犹如木头般僵直的走上一步,手遥指着我道:“为师为你丢失一臂,救你无数次。最后为了黎民苍生以身镇海眼巨妖,嘱托你光大师门,让渔阳道著称于世。你身为徒弟,不行师父遗言,反而加入这组织,与背叛师门无异,是为不忠!” 母亲没了往日温婉的气质,与父亲同往前走了一步,道:“身为人子,多年未归。只顾自己私事抱负,而不想年迈高堂。双亲也因你而死,你却未曾随之赴死侍奉双亲,是为不义!” 四周白狐声音浩荡道:“如此不孝、不忠、不义之徒,留存世间何用?不若自戮于世!” 声音在脑海中喊的我心烦意乱,不由自主的从内心深处产生了一丝寻求大解脱的自杀的想法,而后沉寂其中,不能自拔。思想慢慢归于寂静,身子也气势全无,甚至犹如朽木一般生机也渐渐消退。小九哀鸣声音越发的大了。 意乱情迷,深陷其中,眼看就要自身死去之时,识海中突然钻入一个声音,犹如小狗鸣叫,却又凄惨得多。声音仿佛从心底一点点钻出来的,后来慢慢盖过一切,连亲人对我的指责都已经听不见了。此刻我才稍稍回过身来。不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刚刚如果没有听见小九的哀鸣,心神继续沉寂下去,不免最后心神寂静,生机全无,成为一个木头般的死人。但明明知道这是处于师父生前讲过的那个心魔状态,却没办法退出来。仿佛对面的一切都是活生生的存在一般。脑子不由飞快的思索起来。 足足半柱香的时间,忽然想到的办法。识海中的自己往前走了几步,盯着祖父道:“孙儿生前的确不孝,未曾亲手送走您。在此给你磕头赔罪!”说完跪下身子啃了三个响头,随后站起身子道:“但如果祖父魂魄真的在此,决不可能指责我,说我不孝!”说完后,转到师父面前,又磕了三个响头道:“师父您老人买家对我那般的好,为我殒身失臂,我却没有发扬光大咱们渔阳道,辜负了您的嘱托。刚刚磕头赔罪!只是如果您魂魄尚在,知道我加入组织是为了救更多的人,平定更多的妖邪之事,一定会拍手称快,当浮一大白。绝不会言我不忠!” 最后站到父母面前,依旧磕了三个响头道:“您二人生我育我,我却害您们身死。刚刚磕头赔罪。但如果娘和爹魂魄在此,绝不会说我不义。我留待性命还要为咱们老张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光大门庭!所以您们四位都是我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幻境,此时我心结已经解开了。以后定当不辜负您们对我的厚爱,给我的恩情。尘归尘,土归土,也就散了吧!” 第八章 一步一周天 话音刚落,识海中的一切轰然消散,犹如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我感觉自己思想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身子,强忍着虚弱的感觉,吐出了口中的那股浊气。小九看我睁开眼睛后,噌得一下子蹿到我肩膀上,漆黑眼珠子看我,不住的舔着我的脸。我长处了口气,刚刚情况实在危机。怪不得都说心魔如天堑,难以度过。 第102节 竟然选在我接连受重挫,成为孤儿的时候来临,趁我最近心神烦乱,总想着是自已克死的祖父、师父、父母等亲人,心魔就按照我最怕的一切来制造幻境,令我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其中的凶险不为人知,简直不亚于之前遇鲶鱼姥姥想斗法的危险程度。如果不是小九哀鸣声音传入了我耳中,透进了识海。现在我就是已经灵识寂灭,生机全无,成为死人一个了。只是这业障着实奇怪,别人都修为高深,入道门几十年后才有,而我不过气血运行十八周天就有心魔降临,实在是难以置信。 刚刚丹田内灵气外泄的厉害,此刻身子虚浮,感觉浑身的气力都被抽去了一班。丹田内才扎根不久的那朵气血金莲也为之消散,心中不禁失落不已。不过此刻我念头却通达无二,犹如水晶般不染尘埃。把小九抱在怀中,慢慢用手摩挲着它那身雪白的皮毛,心中得意不已,这可是小九不知道第几次救我了,果然情深意重。从那之后便没有在思索过那鲶鱼姥姥的事情,只是如今古稀之年才想起这一段悲痛之事情,不胜惋惜。据听说当年冶仙塔的地方已经建成了一座大庙宇,来往香客络绎不绝。只是县里又采用不少的铜托人炼制了一座宝瓶,严格按照当年的镇物绿釉净水瓶所炼制,只是足足有一人多高,现在就摆放在那冶仙塔所在的山脚之下,随不能镇压海眼之功,却也看上去很有气势。 话说,我当时盘膝尚在思索,房门咚咚作响,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进后,闪进来了两道瘦弱的身影,细细看去,戴眼镜那女孩正是小乔,而另一位则是昨日开会讨论饥荒之时的一直抱着鸡腿啃的可爱少女。 看我盘膝坐在地上,抱着鸡腿的少女拱了下手,道:“知白兄弟正在行功啊?我俩人真是冒昧了,此次来还是想看你那只小九,毛茸茸白乎乎的太可爱了!”说完就伸开双手要抱小九的样子,小九却毫不搭理,就趴在我肩膀上。 看此模样,小乔“噗嗤”的笑出了声音,道:“我就说小九不会跟你的,你还不信,这下好了吧?”说完后也是同样伸开双臂,想要迎接小九进怀中。而小九却趴在我身上,如同人一样的摇了摇头,不肯起来。我知道它是担心我的伤势,所以才不想起来的。只是看小乔和那能吃的少女有些好笑,俩人来此地就是争一争小九到底会先理谁,真是少女心性。 我拍了拍小九的身子,示意我没事,它才噌得一下从我肩头跳到了小乔怀中,弄点小乔眼睛都笑称了一条缝儿。而那名少女则一脸不高兴的模样,嘴角都撅了起来。我咳嗽了几声,挣扎着从地上起身。看我如此模样,那少女往前走了两步,一脸疑惑的道:“怎么你脸色如此苍白,并且感觉你体内甚是虚弱,没有昨日那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我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不过心思却异常惊讶,没想到这女子这般的敏感,竟然能发现我外强中干的样子,看来也不如外表那般简单,不过也是这组织里收罗的是全国中的能人异士,没有平常之人。 那女子看我脸色带着奇怪之色,笑着道:“你不必思索我有多么厉害,我只是武功不错,还会一些古巫术罢了。我叫周梦宝,当年婆婆给我起名字就是取自周公解梦,告诫我不要做白日梦,认清现实,明白人活当世,现实最是重要。你叫我梦宝就好,对了我今年二十二岁,你多大?” 我听完这话脑袋有点眩晕,眼前这女子满打满算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竟然已经二十二岁了。实在面嫩,想到此,刻意看了小乔一眼,只见她点了点头,我才颓然相信她比我大的事实。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出自己的年纪。 小乔看我如此,赶忙说道:“梦宝,知白才十九岁半的年纪,算起来比你还小呢。” 看我咬牙切齿的模样,俩人一同笑了起来。说笑了一阵,外面传来声音,让大伙去集合,准备出发了。我们三人慢慢从我屋子里走了出去,只是脚步有些发虚。小九则在我三人脚边绕起来圈子,短短一会时间,已经和梦宝相当熟悉的样子不免令人惊讶。 走了几步还是脚步发虚,比较身子里多年修炼出的灵气损失了好多,免不去受其影响,心思也有些不开心。只是走不过十几步路之后,感觉体内似乎道门吐纳之术自己运转一般,周遭灵气迅速进了身子,而后聚集丹田,往外四肢,不过一会的功夫气血就自动运行超过了十八周天。脑子中有些发傻,只是一步步的向前走去,竟然到了一步一周天气的骇人之境地,未等到那大铁门之前,走了十八步停了下来,感觉到身子内气血足足运行了三十六周天才停下来。 我感觉身子越走气力越足,到后来脚步也越发的快起来。心中大惊,从没想过这周天运行的坎一下子越到了三十六周天,这已经是算是学有小成了。大多数苦熬了一辈子的道门中人都没有如此高的周天运行之术。没想到度过心魔念头通达之下,尽然如此厉害。自己体内每个穴道都充满了力量一般,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力量。只是忽然一蹴而就,根基不稳,而当年师父告诫我最重要的就是打好基础。修炼到后期才会事半功倍,水到渠成。暗自下定决心亲近打实基础,不再这般的忽然增加自身的道行。 走在我之前的梦宝忽然回过了头,满是惊恐神色道:“知白你怎么每走一步就气势上升的厉害,现在已经气势这般逼人了。”我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走到铁门处开启进去,里面依旧围了不少的人,看我如此模样长处了口气。和尚突然站起了身子,快步走到我跟前,看着我的转了两圈,然后拽着我的手臂忽然问道:“你怎么气势比昨日强了一大截子,隐隐间感觉道行高了不少。”越听这话,越是觉得组织的底蕴深厚,人才济济。 这次依旧如同上次一样那几个人,正开会间,诸葛先生布置任务,打算把我们这些人分成三个组,分别在河南沿着村子查询,务必找出饥荒和地下有物有人的关系,看看这一次是不是有妖物作祟,总感觉里面不那么简单。“轰”的一声,铁门徐徐开启,眯着眼往门口一看,吃惊不已。 门口往进走着一个人,一个女人,身材高挑,模样貌美,穿着一身英姿飒爽的军服走了进来,武装带勒的紧紧。看起身高怕是得有近一米七五,这种身高在当时那年代就跟女巨人一般,当时大部门男生刚一米七多的个头,她这种身高找对象都得发愁了。可不想现在一米七五左右的女生算不得什么。 她径直的走了过来,坐在一张空椅子上听着诸葛先生继续讲话。我则暗自胡思乱想着,这隐秘组织我看到的女人就有四个,辛媛、小乔、梦宝和这不知名女子,虽然各有特点但都漂亮非常,不禁令人疑惑不已,感叹堂堂一个为国家平定的隐秘组织,竟然有阴盛阳衰的趋势。 一番布置后,我辛媛、小乔、梦宝和那名不知名女子、头陀分在了一组,而和尚则和寸头、身材矮小的侏儒一组,另外的汉子和其余的人一组。到了河南后先在一起观察打听三日,而后以小组为单位行动。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与这么多女子一组,不禁有些郁闷,堂堂道门天才,竟然与女子分在一起共事。当年我的大男子主义很重,总认为女子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不该抛头露面。更何况这般危险的事情呢。 安排好后,我们一行人从地下出去,走出那考古调查队的隐藏院子,刚出了门,就已经有三辆军车等在这里,一直给我们拉到了火车站,一行人包了一节车厢,一直等着晃悠到地方,诸葛先生临行前道,“此行凶险,你们注意身体,三思后行。而我上层有事情商量,就先不去了。”说完转身离去。 火车晃悠一天多的功夫,下了车同样的有军车接着,一路上过了不少的关卡,看到那些人衣衫破旧,却依旧持枪守着什么一般,奇怪不已。路两旁都能看到一些民众,穿着破烂卧在一旁,看上去凄凄惨惨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心中暗自期盼能解决这次的邪事,还百姓个安宁。 第九章 赤地千里 军车一路前行,大路两旁的农田里哪里有一丝一毫的青苗,只是枯黄干裂的大地冷冰冰的摆在那里。世间百种行业,做苦得便是老农。面朝黄土背朝天,耕作不息也不过换得一家几口活命罢了。大国建立不过十多年的功夫,才脱离了战乱侵袭,一家几口活命都靠这些田地,赶上大旱饥荒的灾难,毕竟会发生大难。毕竟吃食可是老百姓过活的最大的事情,俗话讲的好,事大不过饿肚皮,可见粮食的重要性。 只是看那些在自家门口或躺或卧,衣衫褴褛的人,眼珠子都显得发混,慢是绝望,一副听天由命的架势。我们一行人坐在军车上,望着车窗外一的一幕,都没有说话,不知怎么开口。思绪了再三,张口对开车的那位士兵道:“来时候只是听说河南大旱,没想到竟是这般颗粒无收的结果,看路旁那些村民眼中的透着一股绝望,如同木头一般,你们这地方政府,军队就不管管吗?” 辛媛在一旁悄悄的拉了我袖子一把,我知道她是觉得我有些多嘴,毕竟在人家的地界上,行事得靠着人家,冒昧的这般问话,简直就是在斥责地方政府军队无所作为。 当时我正是十九岁的年纪,年轻气盛,加上师父一向教导我与人为善,就看不得这般惨象,虽知道这般问话徒惹灾祸,却没无所畏惧。 那开车的士兵看上去年纪跟我相似,从反光镜里瞥了我一眼后,开口道:“实在是不怨政府,今年怪事频发,本来春日里种下的青苗已经长出来不少,春季的时候地里也下了几场雨,常言道春雨贵如油,本来是个好收成的年份,可不知怎么的,那雨下到地里面就跟不管用一样,地都湿润不已,那些青苗却被旱死了。直至赤地千里,也就是您看到的这幅景象了。要知道粮食可就是命,农民们拼命的担水去浇地,却不管一点儿用,土地越来越旱。不少地方的谣言四起,说是这事古时候也经历过,是闹了旱魃,惹了上天,吵嚷着要拿人命祭祀上天和旱魃,被当官的给关起来了。你们一路来所见到的这些村民,政府已经用往年存下的粮食救济了,不然的话,哪里撑得到今日?只是那粮仓里的米也一点点减少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不够吃了。” 听他讲完这些话,我疑惑更加的多了,只是看辛媛那有些担忧的脸色,强忍着没有问出口。心中如同煮饺子般翻滚不已,旱魃?这玩意可在古籍上看到过,乃是绝世凶物。古籍有云:“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一名旱母。旱魃为虐,如惔如焚。”观看其描述就不是常人能对付的存在。当年我与师父对付那女魅转为的半魃就差点交代那里,同去的战士没有几个幸存。师父他老人家更是折寿五年。不过师父当年讲过,旱魃与我们遇到的那半魃不是同种妖物,但却一样的不好对付,都是用人命填才能对付的存在。想到此,我不禁忧心忡忡,就算我度过业障心魔后,行功三十六周天,但要是真遇到旱魃,实在是一点作用都起不了。估计我们整个组织的人全上也讨不得好。一时间苦思对策,在车上一言未发。 车行半小时的功夫,到了城里,最终在一个大院前停了下来。院子门口一位身着军服的干瘦老头和另一位看上去莫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相迎。车停好后,我们一行人纷纷走了下来。车上只有我、头陀、小乔、辛媛、梦宝和那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其余小队都一下火车便如同我们一般被军车接去了别的地方。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和其余几位队员也渐渐熟悉了起来,也知道那身材高挑的女子叫做桃子,自幼诗书传家,学识惊人,又去西洋国家留过学,据说还取得了几个博士的学位,只是不知道当初学的什么。整个组织里人多是奇怪,连名字的一个个的这般奇,让我也有些无语。我对这女的说不上有没有好感,只是觉得我们此行是为了探寻邪事,寻找干旱饥荒的原因,带上这么一位学问人,难免是种累赘。 我们一行人才一下车,就被那两人迎了上来,身着军装的干瘦老头道:“不知道诸葛先生身体可好?已有近十年未见,我可很是惦念啊。”虽然看上去瘦小,声音却是洪亮无比。只是我们心中有些惊讶,诸葛先生为人低调,现在又我们这个隐秘部门,眼前这老者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呢? 那老者看我们的模样,赶忙解释道:“当年打日本鬼子时候,诸葛先生和我同属一军的,虽然未任官职,全军上下却对他所说的话言听计从,算得上当年我军的参谋长了。只是我这么多年打仗勇猛,却一直不断犯错,职位不断的升升降降,现在年纪已经大了,奉命在此地驻扎,算起来和诸葛先生十几年未见了,不知道他身子骨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这次明白,眼前的老者是此地军队的主官,并且还是诸葛先生当年的旧识,此次任务看来要轻松不少,免不了会麻烦那老者。想到此处,辛媛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行了个晚辈礼节,道:“诸葛先生现在身子骨还是很硬朗,劳烦您挂念了。不知您尊姓大名?” “那就好,那就好。我记得他当初行军打仗时候,身子骨就不太好,现在不用那么奔波,身子也会养好一些的。我姓李,你们既然在诸葛先生手下任职,也就叫我一声老李叔就行了。你们来此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任务,却也能猜出一二,早就听说他执掌的是什么部门了。我年纪大了,不如年轻时候那般中用了,但既然来到此地,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言语一声,马上征战这么多年,什么邪事没见过?真出事了,我还容不得牛鬼邪神瞎蹦跶。你们一路辛苦,有什么时候和我身边这位谈吧,他才是此地的父母官。我也就不打搅了,有事言语一声便是。”说完后,那枯瘦老者拍了拍身边的中年人肩膀,转身离去。 看得我们有些发愣,这人也显得太过随意了吧,只是他那话语说道激动处,一股金戈铁马的气氛就透了出来,看来当年也是战场里横趟,死人堆里打滚的狠角色。 那名中年人苦笑两声后,道:“老李头就是这么个脾气,你们可别见怪,这次你们来此地就是解决邪事的,有些话这里说也不方便,咱们进屋子里谈吧。”说完就把我们往院子里让。 进了院子,只见里面很是宽敞,一副古色古香的院落样子,看上去颇为讲究,假山池塘样样不缺。只是一路上经常看到有人夹着东西来来回回的走动,看我们神色异样,那中年人开口道:“我姓周,是这地的县长,这院落原本是当初国民党从大户手中抢夺而来,当初解放后,寻不到那大户一家人的影子,这院子也就被当做政府办公之地了,也省去建造县委大院的银钱。” 一番交谈后,我才知道,我们这些人来到的是河南的一个市,兵分三路去了不同的县里。就这个市的地界上旱地千里,饥荒闹的厉害,还发生了不少的邪事,等待着我们这些人解决。最后周县长把我们一行人请去了县委食堂之内,食堂空无一人,一处饭桌上摆放着些许吃食。 他径直的走上饭桌前,招呼我们坐下来,道:“想必你们一路舟车之劳,还未吃饭罢。咱们边吃边谈。”桌上摆着一盆的粥,只不过里面米粒恨不得能数出来。他给我们几人一人称了一碗,从盆地下捞出了不少米粒放到我们碗中,而他的碗里只是些米汤罢了,可他却喝的很是起劲。桌子上摆放的一小碟咸菜疙瘩切成的细条,嚼在他口中,嘎嘎作响。看着这一幕,我们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几下的功夫,那些东西就进了他的肚子,吃完后擦了擦嘴,看着我们道:“现在粮食颗粒无收,实在没有什么东西招待你们,也就将就将就吧。快点吃饱了,咱们好好谈谈事情。” 我们也端起粥碗吃的狼吞虎咽,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还真没有吃了多少东西。此刻肚子真是有些饿了,小九从我胸口钻了出来,跳上了桌子,闻了闻那些粥和咸菜,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低声叫了几下。 周县长看我胸口突然钻出一物吓了一跳,细细看过才发现是一只小白狐,脸色奇怪的看着我道:“这只白狐是你养的?” “恩,它一只与我相依为命,救过我的命。”我点了点头说道,但他看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还是觉得不给他解释了,估计我与小九之间那么好的感情,不是他能够理解的。 第十章 县内如牢笼 “你一直说你们这里发生了邪事?到底是情况如何?而且就算你们这里闹干旱饥荒,全国那么大从别的地方运过来些粮食不就好了?为何非得全县的老百姓跟着饿肚子?”吃完饭后,我忍不住心中那些话竹筒倒豆子般,全问了出来。 “唉”周县长哀叹一声吼,道:“说出来你们都不信。县里面是颗粒无收,我早就往市里省里报了上去,可市里和我们这里也是一个德行,省政府得知此时后,直接派士兵从粮仓把粮食运了过来,当天我们是欢喜的不行。暗想现在国泰民安,就算大旱之年也是不打紧的。唯恐粮食被饿的急眼的人们抢夺,派了重兵把手。但第二日去粮仓检查粮食的时候,吓的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整堆满六座仓库的粮食,统统不翼而飞。参与把手粮食的士兵看到这一幕,脸色唰的白了。跪下身子,磕头如捣蒜一般。灾难出了这等大事,可是要枪毙的啊! 当时我也吓得不轻,勉强站起了身子,当即去了其余的五座粮仓,结果里面粮食全都不翼而飞。把参与守夜的士兵叫到一起,立刻审讯了起来。李老头知道此情况直接从军营赶了过来。士兵们挨个审了一遍,那些笔录上全是不知粮食去了哪里,并且喊冤声连成了一片。气的老李头用脚踹翻了三人,骂道难不成那些粮食长脚跑了不成? 只是无论怎么审讯,士兵们口供依旧,都是没有发现粮食去了哪里,一番查实后发现当夜守夜的士兵,的确兢兢业业的站岗,并没有坚守自盗的事情发生。何况这些人就算再傻,也知道这是枪毙的大罪,绝不敢自己私自把粮食卖掉的。再说,那些粮食足足百十辆车才拉过来,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再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粮食全部弄没了?简直就是神仙手段。觉得事情不好,直接给省政府去了电话。这种事情任谁也不会相信的,上层震怒,都认为我们这些人串通起来想发国难财。并且又派了整整一个团的士兵过来,省委的官员也过来查此事情。 当时过来的官员把我们这些无论官民都审讯了一通,连我都被审讯了,却依旧找不到粮食的去处。眼看那省委的官员气的拔出来枪就要把我们这些人枪毙,李老头站出来说了话。他直接给省委去了电话,让派人在调些粮食,看看会不会不翼而飞。得亏了老李头,他是红军长征时候的老革命,只是脾气问题一直犯些小错,所以官职升升降降的,不过连省委里都有他当年的老部下。看他都那般说了,就派人又拉了不少的粮食过来。 那天夜里,我、老李头和省里的官员,带着一些士兵,全副武装的站在粮食仓前面,就想守着粮食看看到底去了哪里。当时我那心情百味杂陈,既盼着粮食丢失证明我们的清白,又不忍这些给百姓的活命之物白白失去。一夜就在煎熬中度过,眼看过了二更天,粮食依旧好端端的摆放在那里。那省委的官员脸色越加的不好看,我也就更加的煎熬,最后长出了一口气,只要这些全县百姓的活命粮食不失去,就算我背了个黑锅又怎么样? 刚那样想时候不长,众人守了一夜都有些昏昏欲睡,忽然仓库里飘出来些许的白雾,来历惊人,犹如从地里突然冒出来的一般。本来有些困意的众人,一下就精神起来,手中枪械上膛,瞄着周围的一切,唯恐发生什么。白雾越发的浓郁了,转眼就看不见周围的人了。以前听说过夜黑的厉害,伸手不见五指。没想到那次却在白雾中也是看不见五指了,一时间大伙心都犹如那弓弦一般,绷得紧紧的。老李头不愧纵横沙场多年,知道人在这种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容易失手,高声喊道:‘所有人把枪的保险打开,子弹褪膛不得开枪。站在原地不要动,任何人有动作,周围的人立即用枪托给我抽晕他!’一番喊叫后,场中所有人都一动不敢动,唯恐被周围人用枪托给抽晕了。不过这消除了危险,不然的话,当时那种情况下,万一有人心里承受不住乱开枪,想必我们这些人都得被互相的乱枪打死。 第103节 我们静下来后,四周静悄悄的,有些许的响动都会被无限的放大。粮仓那里传来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如同耗子啃食东西一般。我们这些人心都揪了起来,生怕那些粮食再失去,眼看就要从挣不住过去一探究竟,浓雾忽然消散,如同被大风吹走一般,消失的干干净净。只是同样消失的还有那些粮食。在场的人如同碰见了鬼一般,一个个眼神惊恐,不少的战士把枪扔到了地上,就跪下来不住的磕头,求鬼怪绕他一条性命!恐惧可是会传染的,一时间不少的人跪下身子疯狂的磕头。 ‘砰’的一声枪响,老李头冲天鸣了一枪止住了越来越多下跪磕头的人,直往刚刚堆积粮食那里而去,我当时赶忙追了过去,只见地面上一粒粮食都没有落下,用脚踩了踩土地,大地依旧是平整坚硬,只是蹲下身子细细观察一番,就发现地面上有新泥土露了出来,犹如刚刚翻整过的土地一般。只是用刀子扎过土地,下面坚实无比,断然无可能被人偷挖地道把粮食偷走。再者说,整整一仓的粮食,从起雾到雾气消散不足一分钟的功夫,又有何人能搬运走粮食? 那名省城来的官员脸色也不好看,瞳孔深处还隐藏着恐惧。老李头似乎想起什么一般,直接拿着枪往外跑去,我们这些人紧忙追上,只见他一直跑到了别的粮仓,听到仓库里咚咚咚的磕头声、求神仙放过自己的求饶声,连进都没进去,直接去了下一次粮仓。我们这些人足足转遍了其余无座粮仓,但是这些装着活命粮食的地方,均无幸免,全身雾气浓郁后,粮食不已而非。还有一个粮仓内因为浓雾太大,有战士心神激荡下开枪走火,一时间枪声大作,死了七名战士,伤了一十七人,满地哀嚎的人。看着这一幕,老李头的挺直的腰杆颓然一送,慢慢往远处走去,仿佛一瞬间就苍老了数十岁一般。 我们整整查询到了天亮也没有个所以然,省城的官员苍白着脸连夜赶了回去,第二天早上就有几袋子粮食又运了过来。但是只要粮食在我们这里放着,不到第二日早上,就会浓雾起消失的干干净净。就算堆放在院子里,也照样起雾。事后接连一个礼拜的时间,多多少少都会有粮食送来,却依旧消失的无影踪。但存在粮库中我们往年的粮食就没事。最后省城下了封口令,命令知道此事情的人谁也不许说出去,免得人心大乱,违者立刻枪毙。其实我也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是人所为,也请了地方的神汉、出马仙、甚至是道士做法捉鬼驱妖。但根本一点作用也不起,更有甚者连那些道士、出马仙都在做法之时被浓雾弄得消失,从那之后就没有人再敢做法了。” 听他那无奈而悲伤的语气说完这一大段话,我们这些人面面相觑,从未想过发生这种事情,比以往遇到的邪事可要诡异和恐怖的多。整整五大仓的粮食,用解放汽车拉也得上百车,却一瞬间消失的干净,这得多么高深的道行才能如此行事,称得上神仙手段,移山填海不在话下。只是为何要于这县里几十万口百姓作对,拿去他们赖以活命的粮食? 苦思而不知其所,我不禁问道:“既然此地出邪事,运粮不管用,那为何不让县里的人去别处逃命?留在此地不过的混日子等死,离开此地才有生机,按道理说生死大恐怖下,背井离乡也算不得什么了,怎么这么多百姓依旧在这里,难道你们有所阻拦?” 周县长连忙摆手,说话都带有哭腔了,道:“我们哪能如此行事?早就组织人撤离县里了,就算不用说也有人跑出去,毕竟历朝历代大旱之时都会离乡逃命,当流亡之民。但是最让人恐惧的就在这里,无论多少人往外逃,只要走出县里一步,都会起浓雾,然后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之时,保证还在县内。所有百姓强忍着恐惧,一次次外逃,一次次的回到县里。已经有些人受不得这般折磨,疯癫了过去。 我试着让战士全副武装,整整一个营的人,前脚踏出县里,后脚就昏迷出现在军队里。无论从哪个方向走都不行,翻山越岭试过,走水路也试过,但结果都是白雾起,昏迷后人回到县里。无数次尝试后,人也就认命了。打电话给省城后,也派了士兵过来,却也被困此地,根本就走不出去。来了整整三批人后,就无人敢来此了。除了前几次送粮食的人能走出县里。自从有本县的人外逃后,整个县就如同牢笼一般,只要有人进来就不得出啊!旁边的两县据说也是如此情况。 你到路旁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为何眼中全是绝望的神色,甚至藏有死志?就是因为此啊!” 第十一章 五鬼搬运术? 周县长一下扑在地上,跪在我们这些人面前,哭泣着吼道:“你们一定要救救县里的百姓啊。无论耄耋老者还是三岁顽童如此下去都会没有粮食饿死,甚至会发生人相食的人家惨剧。而且你们来此地后,也会被困于此,根本走不出去。为了全县的百姓,为了你们自己的性命,一点要救救我们啊!上面来电话说,你们是专门处理这种事情的人,除了你们没有人能解决。”说完后,就重重的磕了头,瞬间额头就染红了一片。 我一伸手就给周县长扶了起来,胳膊上用上了力气,弄得他挣扎不得。心中暗香此人也是个人物,为了百姓的性命竟然不顾膝下黄金而跪,而且那番话说的即用百姓悲情打动我们,又挑明现在处境,只要进了这个就算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走不出县里,听到之后不管谁也会尽心尽力解决此事。只是来之前诸葛先生只是说此地闹饥荒与邪事有关,让来此地查询一下,不曾想这般的危险,一个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心中暗自对诸葛先生也有些生气,如果早严明这般危险,说什么我也得回道观内找些东西,准备一番在来此地。 只是听周县长说那粮食眼皮底下失踪,人出县境内便会昏迷回来,着实有些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听那大雾下人物不见踪迹,不由想起了当年的一宗事情来,努力的摇了摇头,把那些事情甩出来脑子,开始认真的想粮食突然不露痕迹的失踪这件事情。 按说此时最应该怀疑的就是五鬼搬运的法术,通过五个小鬼可以不启人门户,不破人箱笼而取人之财物。五鬼搬运,又称五鬼运财术,用符咒中的五鬼搬运,即是驱使五鬼来运财,将别人家的财运到自己家。师父当年详细给我讲过五鬼搬运的法门,后人简化之后,只需要一鬼便能做到,不像之前五鬼那般的麻烦。 通常的方法是精壮汉子,每夜十二点钟去坟地里找寻横死之人的墓穴旁,上些贡品后就在坟茔旁恭敬的跪拜,待够一个时辰后返家中。每日夜里必来,一脸七七四九天一天不可歇息,否则前功尽弃。但是夜里十二点多阴气重的厉害,去坟地旁简直就是送死一般,那些横死之人魂魄多半未入轮回,而是在世间飘荡。夜夜去坟地必定后必定眼见魂魄鬼魅之事,非绝顶胆大之人断然不会如此行事。不少的汉子去了几天后,就受不了了,最终前功尽弃。毫不夸张的说,能够坚持下来每日夜半十二点去坟地里拜祭的人,万中无一,所以懂得五鬼搬运术的人才那般难寻。而拜够七七四十九天后,还要和那些横死之人的魂魄沟通,从此把那魂魄当祖宗似得供着,每日三炷香,而后自会帮助自己。只是自己就算与那魂魄绑在了一起,每日得供奉,还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被道门发现,必回把那鬼魅消灭,而人也会严厉惩戒一番的,所以会此术的人并不多。 那些五鬼搬运术事前也需要设定地点,留作搬运后存放的场所,然后和祭拜的鬼怪了联系,由魂魄用法力把东西搬走。说白了不过是驱使鬼怪的法门,只是被传来传去冠以神话了,说白了这种法门一直都被正统道人所不齿,但来钱却相当的快速。只是挺周县长讲的丢失粮食的规模,断然不会五鬼搬运术所致,还没有那般法力高强的女魂,简直称的上是仙人的手段,声势浩大。 分析一番之后,我对周县长道:“放心,我们来此地的目的就算解决此事,谁也不希望这里出现人间地狱般的惨剧。”此行出发前,诸葛先生就让我做了队伍里的管事之人,辛媛则在一旁帮衬我。因为我们队伍中基本上都是女子,在外行事女子不太受人重视,犹如是一些小县城中的偏僻村子,依旧奉行祖宗礼节思想,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而我们队伍中的头陀打起来必定冲在第一线,无所畏惧,但当管事之人还没有那个脑子,思前想后之下就让我当了管事。所以我答应完之后,其他的人并没有异议。 交谈完后,我便让周县长带我去最穷困的村子了住下,了解一下村子的状况,也好防止惨剧的发生。顺便暗自着去县外看一看,毕竟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是周县长一人之言,谁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那般的神奇。 周县长给我们安排了去了一处村子,临行前派了十几名士兵留作保护我们一行人。去的那个村子就在县城最南边,往外走不过几里地就是外县的地盘,只是这村子称得上是穷山恶水刁民,穷的厉害。用埋汰人的话说,就是耗子进去,都要哭着出来。 十三名战士护送着我们一行人往村子走去,快到村子之前,我对那几位战士道:“来此地就为了解决邪事,却不知道那传说中的白雾是何等样子,更对能把人送回来表示有些怀疑,不若咱们探查一番。”话音刚落,战士们就都摇起了头,非说是人的性命更加值钱。我们也没有理会,径直往去往外县的道路上行去。到了交际之处,我不由有些担心,谁也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走出后,会不会如之前人那般无事,只是昏过去便可,万一有些许什么危险,可就让人贻笑大方了,毕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到了那里,我一次次试着要把脚步抬出去,却都是尚未触底,就缩了回来。脑子中还是有些害怕。万一真出了事情,我可没地哭去,师父当年便讲过,活命第一,不保证性命的话,逃了就好。常言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火烧。思想想去之时,只听身边一阵声响,头陀笑声如同大钟一般,踏了出去。身子没走出县界十米,一阵浓雾忽然袭到他身旁,真是如同从地下升起的一般。 我冲着头陀大喊了三声却没有回应,心中暗觉得不好。待雾气散尽时候,那里光秃秃的,哪里还有头陀的身影。心中大惊,那头陀的一身少林武功可稳扎稳打而得来的,功夫大开大合却充满一往无前的气势。就算我与他交手也轻易占不得好,却一点声响没有发出来,就消失不见。赶忙往回跑去,想要寻到他的下落。我们几人都焦急万分,但同来的十几位战士却一脸平静,道:“不用担心,睡上个半天的功夫人就会醒来,到时候问他们便可。咱们还是先去您要去的村子那里吧。” 进了村子后,我就感觉气氛不对,根本没有人在外面或者卧着,村子里静悄悄的,听不见狗叫鸡鸣,按说村里面很不得家家养狗养鸡,吃个鸡蛋,狗看一下门庭,都是少不得的。怎么这个村子里这般奇怪? 见我一脸奇怪的神色,士兵解释道:“现在都快没有粮食吃了,哪里喂得过来那些畜生,全被杀后吃掉了。”一番话说完,只感觉胸口的小九瑟瑟发抖,不由抚摸着胸前柔声道:“小九不怕,可没人感伤害你。”一番安慰后,小九才安静下来。 足足走了一阵,村子里才走出一位老者,披头散发的模样,看见我们一行人拱了下手道:“有客来访,未曾远迎,恕罪恕罪。不知来村子所为何事?” 我往前走了一步,还过礼节后,道:“此次来此地,是为了解决那饥荒和浓雾的邪事,刚才来此处我身旁的朋友不信邪,也在白雾下消失不见,不知道你们可否发现熟睡的大汉?”此话说完后,那老者捋了捋胡须,冲我说道:“的确刚刚有光头大汉忽然睡在了我家门口,看起穿着打扮像外人。你们进来看看是不是你们朋友吧。”说完往屋子内走去。 我们赶忙跟了进去,只见屋子内炕上真躺着一光头大汉,呼噜噜的熟睡着,不是头陀还能是谁?赶忙走过去,细细查看一番,发现他身上并没有伤口,甚至如同刚才一般,只不过昏睡过去。我推搡了他身子几下,却没有管用,他似乎睡得颇死,一点作用都不起。加重了手劲也没有作用,不由看向老者。 那老头张了张口,满是悲意的说道:“只要在白雾中昏过去之后,无论怎么叫嚷都会昏睡半日,只要用这个才管用。”说完后,便从口袋中掏出一根草叶子,弄烂后放在头陀鼻子下面,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喷嚏声,头陀醒了过来。看我一脸奇色,老者解释道:“这植物就是山中的一种植物,刺激性气味强烈,能把人从昏睡中叫醒。” 原来是靠味道叫醒昏睡之人,想到此我就安心了不少,百宝包中不少师父炼制的丹药,其中便有味道刺鼻的,用在这里在合适不过。 看了头陀一眼,我赶忙问道:“白雾中你到底发现了何物?怎么突然就消失的无踪无影,还来到了这个村子?”声音急切不已。 第十二章 以身涉险 头陀也是一脸的奇怪之色,不住的用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脑门纵在了一起,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半响之后,用力的拍了拍自己拿光秃秃的脑袋,道:“实在想不起来了,我出去不远,就被浓雾包围了,当时浑身肌肉就崩了起来,想着免不了要恶战一场,只感觉身子一软就昏了过去,隐隐约约感觉耳畔又人说话声传来,一睁眼就你们就在我眼前了。” 看他说话的模样,不似作伪,只是为何进入那白雾中,人就会昏迷过去,还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送往别处。难道那白雾里有迷药不成?就算有迷药能迷晕人,但是雾气散尽后,人物就消失不见又是何等道理?飞天亦或遁地?想了好大一会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不过这下证实了周县长所说的话,就算我们一行人此刻也被困在这里了。 既然一时三刻想不明白,我也只能先放弃,在村子里转了起来。这村子离县外不过几里地,保不准会有什么发现。在村里转了好一阵功夫,只见家家闭户关门,村中能吃的牲畜也全填了肚子,连只野狗都找不到,显得凄凄冷冷。 那老者瑟缩着身子陪着我们在村里转着,一番交谈后,我才知道眼前这不起眼的老头就是村里的村长。看着我们叹了口气道:“我们这里民风淳朴,不知怎么就遭了这般的劫难,难道是老天要灭了我们不成?政府下发的粮食越来越少了,估计用不了几日也就没有饭食,附近山里头能吃的野兔,狍子也早被打了个感觉,连野菜蘑菇都看不到了,真不知道怎样熬过去,恐怕又如乱世一般,死人无数,白骨累累了。” 听他话语中满是凄凉绝望的感觉,我感觉自己胸口有些发堵,却不知道怎么劝合适。桃子脸上满是不忍神色,柔声对老者道:“不用担心了,我们这次来就是帮助村子处理邪事的,断然会尽快解决,不让惨事发生。” 这些话说出来没有一点的作用,老头瞥了我们一眼,又静默的看向了别处,口中道:“你们这些年轻人能管什么用?这次邪事恐怕是有绝世妖邪要出事害人才会如此的,你看你们一个个年纪轻轻,就别来捣乱了。之前我们村里那在附近赫赫有名的出马仙,不信邪非要做法驱妖,做法时候忽然来了阵浓雾,人从此就失踪了。再没见过踪影,何况你们呢?” 这老头因为年纪对我们一个个一点都不相信,根本不认为我们有平定邪事的本事,倒也是中国一直信奉的是老而弥坚,老当益壮的道理,所以看不上我们这些年轻人也在意料之中。 来村子后的三天我们这些人就一直在附近转悠着,数次有来到了县界边上,我抬着脚犹犹豫豫的踏不出去,足足二十分钟依旧没有勇气。倒不是处于别的,只是现在这整个县的人能不能活命都靠我们几人寻找法子,所以也不敢过于唐突了自己的性命。 来之前在酒葫芦里面装了不少的烈酒,那头陀也是好酒之人,身上的酒也装在水壶里赛得包裹慢慢的。这三天我俩每日晚上都会请村子喝酒,被饥饿困住了这么久,哪里还顾得是酒水。此刻看到之后,村张眼珠子都放了光,足足三天我们倒也是从他口中套出了不少的话语。 原来干旱发生之前就不太平,出过几次邪事。村里春日耕种的时候,在田地中间忽然裂开一条大裂缝,土块石头劈了啪啦的往里面掉,如同地震一般,给当时正在地里干活的村民吓了一条,然后人还没注意到,那裂开的缝隙里就闪电般的钻出来一物,看上去足足有大腿粗细,黝黑的模样,上面来水汪汪的,看上去如同蛇一般,直接往耕牛身上卷去,未等那头几百斤的牛反应过来,就被那漆黑的东西卷住了腿脚,惨嚎着被拽进了地缝中去。 轰隆隆一阵响动,地缝就又合上了,那头耕牛也就不知所踪了。当时围观的人群全都吓坏了,报了政府,政府也下来人考察一番之后就走了,根本不信村民说有怪物开裂土地卷走牛,说在宣扬就按封建迷信处理。从那次后,村里人就把这事件烂在了心里。严令嘱咐后,谁也没有在提起过。这次在酒桌上,被我和头陀套了出来。 脑海中细细思索着,地面开裂,一物黝黑如蛇般卷走耕牛,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死来向前也猜不到到底是何物称了精怪为祸百姓,是否和这次的大旱有关系。只是听描述感觉和在基地地下秘档中看到的相似,都是地面开裂,有巨物在地下行进作恶。密档上描述同属大旱饥荒之年的事情。 足足想了半宿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看粮食越来越少了,人没有食物用不了几天就会饿死,尤其是最近食物少,所有人吃的都比较少,营养不良。真要没了食物,用不了多久,老人和孩子就得死去。眼前如果不能破解那浓雾为何盗走粮食,不让人走出这县里一步的原因,那就真得乱起来了,这里面被称为人间地狱都不为过。 小九最近在我怀中有些不太机灵,似乎一直困在这里,吃的又差,有些不太高兴。村子里人现在看小九眼神都是绿油油的,生怕哪一天这些饿极了的人会想着用小九填口腹之欲。 实在没了办法,我决定自己尝试一番,看看到底是何物何邪事作孽。顾不上其余人的劝阻,把小九递给辛媛抱着,我背着周天星宿剑,手中一把的符咒,全神贯注,浑身都紧绷起来,自己慢慢往县外面挪去,等走了大约二十多米的距离,身体周围就忽然出现了雾气,一丝丝的雾气环绕在身体四周,我开了灵眼努力的观察的四周,却没有发现雾气从何处而来,似乎平白无故聚集起来一般。 我手已经紧紧的握住了周天星宿剑,气血运行周天生生不息,唯恐有邪物忽然跳出来伤人一般。却不想那些浓雾越来越浓郁,忽然感觉口中一阵香气扑鼻,随后身子骨就有些发软,强自镇定住身子,侧耳听着四周的动静声音。幸好此行之前,我就在口中含住了师父他老人家当年炼制的丹药,唯恐那雾气中有迷人至昏迷的成分在里面。 没想到这小心果然没错,那雾气中一丝丝甜气,看来里面果然有令人昏迷的东西。正思考着,瞬间白雾弥漫的浓郁起来。忽然感觉到身前一阵恶风袭来,赶忙后撤身子,同是周天星宿剑挥了起来,作势挡住,还未等到挡住那一下,脑后忽然剧痛,然后身子就软绵绵的到了下来没有了知觉。 黑暗中也不知道多长时间,等我醒来后,不少人都在盯着我。后脑勺还是隐隐有些疼痛,张口沙哑的问了一声,“我昏过去多长时间了?这是在哪里?” “足足七天了,现在县里大部分地方已经乱了,带着一小部分民众退缩到了城里面,又士兵守着倒也无大碍。”听到不熟悉的声音回答,不禁细细的打量了向那人,只见周县长站着身子于我说话。 第104节 刚醒过来,脑海中还是昏昏沉沉的,过了一会“噌”的一下子跳了起来,顾不得身子的虚弱,我大喊道:“七天?竟然是七天?”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我不敢想象,之前的粮食就已经没有了,坚持七天下来不知道会死去多少人,看来县里偏僻的地方已经称得上是尸横遍野了。想到这里心里就生生的抽紧了,记得师父当年给我讲过,万般死法皆可,只是不能被饿死。他说饿死是最残忍的惩罚,比世间的一切都要恐怖。 他老人家当时于我讲这些的时候,眼珠子深处的那抹恐惧之色是一点也抹不去,只是说当年自己两三岁的时候,闹过一次饥荒,只记得当初饿的感觉是那般的难熬,犹如肠胃中有种小人一般,疯狂的让师父进食,不然的话,五脏六腑肠子就搅在了一起,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一般,直挺挺的躺着等死。当年师父就是在饥荒中亲人死绝了,才被人抱养,进了渔阳道门,而自己一家人全部死在饥荒中了。 当时看师父那般的说,依旧是不了解饥饿到底有多么的可怕。后来在藏经库中看到了一本书,看的泪流满面,肝胆俱裂。书名具体是什么忘记了,只记得是一代大儒所写自己年轻时候的回忆录,里面重点写了自己度过饥荒时候的方法以及心态,读着读着都感觉到自己的思想变得有些扭曲起来。想到这里,我顾不上别人,对周县长道:“那现在整个县成什么样模样了?可有什么恶心人的事发生?或者说是可有乱了人性的事情发生?” 第十三章 咬下的肉块 咧开的笑颜 周县长面有不忍之色的看着我,道:“没粮食吃已经一周了,大伙啃树皮挖草根,把能吃的东西都吃尽了肚子中。到后来三天时候没有东西吃了,惨剧就发生了。不过那几处村子里的人都被我控制住了。不过在没有办法出去的话,士兵没也没有了一点点军粮度日,恐怕会起哗变啊!他们手中可是有枪弹的,到时候整个县里都会是人家地狱,没有活人!” 一听到已经有这种事情发生了,我感觉肚子里抽搐了一下,有东西顺着喉咙往出顶,趴在床头就吐了起来,昏迷七天没有吃什么东西,就靠着用药物输液维持着,此刻肚子早就空空的,吐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最后快把自己的胆汁都吐出来。脚步发虚,身子没了一丁点的力气。 看我这模样,其余人脸色也不太好,尤其是辛媛几个女的,都是一副强忍着的神色,而后忽然一齐捂住了嘴巴往屋子外跑去。未等走远,呕吐的声音就传到了屋子,看来这些日子,她们也着实看到些令人所不能容的画面。 周县长冲我抱了一下拳,道:“你先吃些东西,府上还有一丁点,然后来找我,咱们一齐去那些不耻下作的人家地狱看看。”说完后转身离去,只是步子没有了之前那种龙行虎步的模样,而显得有气无力的样子,似乎也被折磨的不轻啊。 擦了擦嘴角,一时片刻没有看到小九的身影,不禁有些担心,赶忙问向头陀。他开口道:“士兵们饿的够呛,就有人打起了小九的注意。”说到这里,我心神就绷了起来,唯恐听到噩耗,眼珠子一下子就红了。急急地从床上下来,却忘记自己昏迷了多日,身上没有一丁点力气,直接扑倒在了冰凉的地上。 他看我如此模样,赶忙拉住了我的身子道:“我还没说完呢,小九没事。被我们在几个人藏起来,防止真被饿极了的人找到。这点上你放心即可。也别想着找人家报仇了,都是苦命人啊。”说完后就不再言语。我听到小九没事之后,渐渐平静了下来,直直的看着他,想让他待我去看看小九。 奈不住我再三的要求,他带我先去看看小九的安慰。小九被他藏了起来,这县委大院原来本是大户人家所住,自然有一些藏着宝贝的院子。看我进来后,小九噌的一下子就跳到我身前,平日里雪白的皮毛上满了泥土的脏痕,漆黑的小眼珠子里满是惊慌害怕的神色看着我,让我抱着顺了顺毛。看来这次也给它吓够呛。 眼看小九没事,我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刚才听到小九有危险,我感觉胸膛都要炸开一般,脑袋都似乎不太受使唤了。现在也冷静了下来,现在情况小九不适合让别人看见,现在邪事未解决前,小九冒然出现,危险很多。忍住不去看它那眼睛,不听它的一声声悲鸣,把它关了起来,道:“等我平了邪事就过来借你。现在人还吃不饱如果有人看用粮食喂你,恐怕有造反之人啊!何况那些人现在看你也是一副想吃进肚子里的模样,还是别出去了。”最后咬着呀走了出去,准备去那些邪地去看看。 到大院中的时候,辛媛她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周县长亲自带着一个营的战士,与我们往那人间地狱般的村子里赶去。一路上汽车飞驰,我则拧着眉头沉思着,七天前我走出县界外后,明显发现了那浓雾有致人昏迷的效果,当时感觉浓雾中有恶风袭身,阻挡之下后脑勺就被大力打昏了过去,这次竟然足足昏过去了七天,看来那浓雾之中必然藏有邪物,只是不知是什么妖魅之物,法力这般的大。但可以肯定不是旱魃,不然的话,我是绝对不可能活着回来的。不过县里已经有的地方称得上饿殍遍地的惨状了,实在是人间惨剧。如果依旧没法子破了这邪事,所有人困在这里的话,就算军队也会哗变,甚至抢夺唯一的食物。到了那时军队的约束力可就没了什么作用。 遍观古籍,可以得出结论,人一旦危及自身性命,就算谦谦君子为了活命也不惜成为绝世恶人,真要是全县没有一丝吃的,为了活命的人,哪里会顾得一丝礼法纲常? 一路上我一句话都没有说,车上的所有人都沉默着,大家都知道一会我们将要去的地方讲见到何等的惨状,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一会真要看到想象中那种情况,绝不手软,就算含着泪也要贯彻人世之道。汽车一路颠簸足足行了近一个小时才停下来,我在车上宁愿时间过得慢些、再慢些也不愿意看到那些惨剧。 下车之后,天上的那轮日光刺的人眼睛生疼,感觉比平日里亮的多,似乎想用光来驱走下方那些肮脏和黑暗。百十名士兵驻扎起来,守在村子口,细细望过去,村里所以能逃走的路上都有士兵持枪把守着。而且正是之前我们来过的那个小村子,村里不过二百多人,当时户户门房紧闭着,除了见到村长之外未见到其他的人,只不过七天的功夫,一切都变了。 周县长带着我们往村子走去,那些战士身子站得笔挺,只是脸色如同挂了冰霜一般,神情冷漠,似乎不把一切当回事,包括人命。看到周县长我们一行人脸色也全都没用变化,只是微微闪开身子,让我们走进去。 村子里的街道依旧和我们上次来一般孤冷萧索,只是这次却有股挥散不去的血腥味,修道这么多年,见过的死人也算得上无数了,腥气中似乎带着股甜香,并没有屠宰野兽时那种骚臭的血液味道,我知道这是人血。 走了不过几十米的路,就看到几户人家紧闭的大门已经悄然开了一处缝隙,粗略的往里扫视一眼,只看见院子中有一条血淋淋的人腿,其余身体不知去向,这村里附近的野狗一类的活物早就被吃掉了,不知是什么东西叼走了剩余的尸首。趁着其他人并没有往院子里看,我上前两步,把院门关上了。实在不愿意辛媛她们这些女生看到这一幕。 同行的几人扫了我一眼,看我抽动的眼角也就没有继续问话,粗略的在村子里转了一个圈子,只见街道上就横卧着五六具尸体,看上去四肢枯瘦如柴,胸腔却显得高高鼓起,头部硕大无比,看上去一个个犹如风干了一般,令人恐惧。我知道头部硕大四肢干枯是因为没有食物便没有能量,身子努力的把一丝丝的能量全供应到脑袋上,才变成如此模样。辛媛脸色有些发白,梦宝和桃子努力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吐出来,而胆子最小的小乔则如同鸵鸟般把头扎进了我的怀中,瑟瑟发抖着。以前看过惨死之人,无论是被女魅吸食尽阳气而死,还是被大巫师的黑虫秘术噬咬而死,都不足以和眼前看到的一切相提并论,这种生生被饿死,慢慢夺走生机的死法是不敢想象的。以至我年岁大后看到那拍摄非洲饥荒饿死人的照片时候,泪流满面,脑海中都是当年看到的那些尸体。 道路拐角处,看到一头发苍白的老妇女,努力的往一户的门前爬去,如同垂死般挣扎一般,缓慢。那门前仰天躺着一位老汉,双眼圆睁,嘴巴张的大大的,似乎在无声的控诉着一切。我们这些人快步的往那老妇身前走去,在场的人都以为这俩人一定是夫妻关系,就算死也想死在一起。辛媛步子很快,把那老妇扶了起来,慢慢的搀着到那老头身边,缓缓的放了下去。此刻谁都看出那老妇已经身子垮掉了,就算有足够的食物,也没法在活下去。不过能助她死在这老头身旁,也算随了她心愿了。有低声的哭泣声响了起来,在场的女子都哭了起来,连周县长都是眼珠子都红的渗人。 那老妇被辛媛缓缓的放倒在老头身旁,头倚在老头的胸膛上,希望她能在临死前感受以前的恩爱时刻。 不曾想那老妇一被放下身子,竟然手微微颤颤的撑着地面往上挪了挪身子,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在我们不解的目光下,老妇张开口,狠狠的咬在已经死去哪老头的脸颊上,用力的甩了两下头,咬下了一小块的肉。看到这一幕,我们都有些发愣,离得最近的辛媛身子不自觉的退了两步。 老妇人用力的嚼着口中那块从尸体上咬下来的肉,似乎想吞咽到肚子里。满脸欣喜的表情,看上去如同出嫁的新娘子一般。恶魔的行为与这般喜盈盈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最终她没有气力吞下那块肉,脖子一歪倒在了尸体上,脸上满是满足的神色。 桃子以及梦宝蹲下身子吐了起来,似乎要把胆汁都吐出了一般的剧烈。辛媛蹲在地上失声的哭泣起来。所有汉子都把脸扭到了一旁,似乎不忍心看着这一幕。 就在此时,那扇紧闭的们开了一个小缝隙,一只瘦弱黑乎乎的小手伸了出来,抓住就在院门外的尸体,吃力的往里面拽着。 第十四章 活下去? 抢尸体?看我这一幕每个人脑海中都带起了个大大的问号,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而起,隐蔽的瞥了周县长一眼,发现他正脸色铁青的看着我,预感更甚了。众人慢慢往门那里走去,丝毫没有掩饰脚步的声音。或许是听到声音,亦或是别的,那只拽着尸体的黑手停了下来,迅速的撤回了门内,只听两扇门砰的一声合上了,院子内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听到里面的脚步声渐远,众人快步往门走去,只是途径那两具尸体的时候,身子侧的远远的,如避瘟神一般。我走在队伍的最后一位,将要路过尸体的时候,猛的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捏开老太太的嘴巴,小心翼翼的伸手把她口中死死咬住的肉块扯了下来,犹如绣花一般细心,直至一个肉丝都没有留在她口中才缓缓她的嘴巴给合上。 站起身子后扫了一眼,她脸上挂着的那种笑容不见了,因为被我开合过嘴巴,一股悲意显露出来。 院子的木门被里面插销仅仅的卡住了,退了三次也没有推开。头陀往后退了一步,势大力沉的一脚踹了出去,木门应声而碎开,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传出去很远。 院子被扫的干干净净,丝毫没有因为灾祸就变得凌乱不堪,没有什么摆设,只是院子中心有个一些木炭,开来这些天经常生活。一角摆着些白骨,看上去有些渗人。我知道哪些骨头不像动物的,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周县长一声令下,战士们四散开在院子里搜查起来,刚刚这院子里伸出过手,有脚步声,绝对有人藏在院子里,只是不知道几个人。 我们几人在院子中站着,没有一人说话,心不知都飘到了哪里去了。过了一袋烟的功夫,一名看上去眉毛粗大的战士跑了过来,敬个礼后道:“报告县长,所以地方都搜查过了,没有发现人的踪迹,莫不成是跑了?” “跑了?怎么会这么快?”周县长一脸不信的神色,四处看了一通。但这户人家一看之前就不富裕,除了一个杂草房外,只有三间小屋子。进屋子后,只见除了一个水缸、灶台、炕和小桌子柜子外就空无一物,四面墙壁显得黑漆漆的,不知道多久没有捣鼓过了,真算得上是家徒四壁了。 院子格局就这么大,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看过了,周县长也有些泄气,道:“看来人是翻墙头跑了,咱们快些走就好了。” “县长不碍事,这村子四周都有战士把守着,谁也跑不出去,只不过能在这村子离瞎折腾罢了。”那名战士宽慰道。 我脑海中一阵天人交战,不知道是否把院子里藏起来的人找出来,从那只漆黑的拖着尸体的手看来,院子里藏着的人年纪大不了。咬了咬牙暗自下定决心,只要看到没有人性的事情发生就要制止住。世有不净事,一力扫平之。想到这里,我往水缸那里看了几眼,没有发现什么事情,随后往灶台走去,手臂扶着铁锅暗自用力,竟然一下子把铁锅拔了起来。按说炕需要把铁锅稳稳的坐在锅台上,四周抹上泥巴,谁料想到这个竟然被动了手脚。 搬开铁锅后,只见灶膛内地面铺着一块石板,青色的石板。噌的一下跳进灶膛内,把石板挪开,露出一个大约一人宽的洞口。众人吃惊的看着这一切。我记得当初和师父行走在村子内时候,见过这种机关几次,本来就是保命的地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慢慢踩着洞口的梯子走进了下面,三五个士兵随我下去了,只见下面就是挖成了三米多高,六米方圆的深坑,犹如过去的地窖一般,由于建在炕洞之下,虽然是地下却没有一丝阴冷的感觉。打开手电四处照了一番,在角落发现了一名看上去六七岁的小男孩,脸上乌漆吗黑的,连手都是黝黑的,瞪着眼睛往我们这边看来,脸上倒是没有畏惧的神色。 我走进后,这孩子依旧是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木头人一般,伸出了手把这小孩子拉了起来,却发现他后边藏着一大块骨头,看样子是大腿骨,只是在骨头上看到了许多啃咬的痕迹,牙印密布。看来这小子刚才蹲在那里不起身子是想藏好身后的这个东西。 脸上如同有团火再烧一般难耐,由胸膛内喷涌而出,最后在脸上烧着,令人难耐。把这小子和那骨头拎出了地下,所以看到的人脸色都是一变,梦宝和桃子依旧是没有忍住,趴在一旁狂吐起来。谁都能看出来这节骨头,是人腿,看上面的牙印和这孩子一脸镇定的神色就令没人能联系到一起。没想到人吃人第一次见到就在这里,而且是一位孩子吃得,连我都感觉腹部一阵恶心感觉。 那小子看着我们这么多人,包括那些士兵背着的枪弹,脸上依旧没有紧张的神色,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不在乎一般,气氛有些压抑。 过了片刻,周县长沉着脸走到他面前道:“说,你刚刚想把我院子外那具尸体拉进来是什么意思?”那小子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听到尸体两字时候,眼珠子里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芒。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我拉住了他的身子,道:“我们知道你吃人肉了!但不想知道你吃的是谁,只是想知道,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我想找到线索,解开这里的邪事。你也不想一辈子困在这里吧,以你的身子骨到时候只会沦为别人口腹之物,不如把事情讲明白,看看有没有解决之道。”我强自忍着恼怒、恶心的感觉劝解道。 那小子盯着我看了好久,才张口说了起来,只是话语中不时嘶吼出声音,甚至带着大声的哭泣,呻吟,如同疯癫了的人一般。村子一直贫穷不已,我幼年丧父,只剩下母亲养了我和妹妹两人,果然过活的困难,却也熬了这么多年。家中本来就没有什么吃的,每年这时候村里人都会东凑一点,西凑一点救济我们一家三口。不曾想遇到了大旱饥荒,家里东西都吃完了,我和妹妹肚子饿前胸贴到了后背上。村子里接连死了不少人,母亲不许我们出去,说我俩年纪太小,现在村里乱的厉害,还是在家里呆着吧。 五天前实在饿得受不住了,眼看我就昏昏欲睡,母亲领着妹妹走了出去,回来时候递给我一块肉,上面满是鲜血,还往下滴答血水。可当时我足足饿了两天两夜,顾不上那么多,直接给吞进了肚子里,生生的嚼兰咽进了肚子里。从那天后妹妹就不见了踪影,我私下了问过两次,母亲总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每日我就啃着母亲递过来的肉块,私下里总觉的这次的肉咬在嘴里嫩嫩的,还带着古香甜的气味,丝毫没有腥臭的感觉,暗想如果妹妹在就好了,我一定让她好好尝尝这肉。只是每次吃的时候,母亲脸色的笑容就不自然,让了很多次,她一口都没有吃过。 几天以前,村子里老是飘着股血腥气,夜里能听到有惨叫和哭泣声,后来慢慢从半夜变成了白日。母亲带着我进了灶膛内的地下密室内。过了两天肉块被吃干净之后,没了办法,母亲扑通一下子跪在我面前,哭泣着让我活下去,说之前我吃的肉块是妹妹的,为了让家里的血脉流传下去,妹妹已经被母亲亲手杀掉,所以血肉都进了我肚子内,怪不得她一直没吃过一块肉。 当时我简直快吓傻了,趴在地上,手用力往喉咙里塞去,想让自己吐出来,把吃掉的妹妹的血肉吐出来。母亲看我如此模样啪的一下打了我一巴掌,道:“你给我活下去!带着你妹妹的血肉活下去。”之后她细致的嘱咐了我好多事情,最后用一把钝钝的砍柴刀划破了自己的脖子,临死前她让我在这里藏好,吃着她的尸首活下去,把我们家血脉延续下去。 我当时用柴刀哭泣着在地上挖了个大深坑,把母亲埋了进去,饿了足足三天,最终和身体妥协了,挖开深坑,拖出来已经上了蛆虫的尸体,用刀子挖这能吃的肉,慢慢一点点的吃掉的,最后把白骨都留在了自己的身后。只是腐烂的速度有些快,最终那具尸体不得不服埋葬了。刚刚伸手往进拖拽尸体就是想弄具尸首吃肉,因为已经没有东西吃了。 他这句话犹如炸雷一般,轰打的在场的人昏昏沉沉的,虽然已经想到了怎么回事,但听一个不道十岁的孩子亲口说出来,那种无奈、恐惧、自责、疯狂的感觉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第105节 周县长嘴唇不住的颤抖着,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完全话,道:“为何要食人,何况是自己的亲人,这样禽兽不如,死后必入地狱。” 那小子却盯着周县长的眼珠子,没有一丝退缩的意味,道:“娘说了,要我活下去。要我家活下去。” 第十五章 平世间污秽 活下去?这个字犹如势大力沉的三刀砍在我头颅上一般,另我头疼不已。以前看古籍上有人相食一说,心中随会震颤,但那不过是印在纸上的字罢了,但亲自看到这一幕惨剧,对内心的冲击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这小子吃食自己妹妹、母亲的肉是求得一个活下去的希望,给他家里留下一份希望。古书上云,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这一刻我的手抖了,本以为看到这一幕的我,会直接用周天星宿剑给这些人劈掉,却根本下不去手。 人家也是为了求生一字,我又怎么能随便剥夺掉生命呢?脑海中两种不同的思想激烈的碰撞着,令我头疼欲裂。 周县长也被这孩子的回答说的愣住了,不知道再反驳什么。过了片刻后,才长叹一声道:“留下两名战士看住了这孩子,剩下的与我区别的院子里转转,看看到底有多少生存者。”说完后就快步踏出了这个院子,似乎院子中有危及他生命的怪兽盘踞一般。 村子里所有院子搜查一遍之后,竟然只搜寻到了四十七人,其中孩子只有十七人,剩下的都是成年人,以男子居多,奇怪的是一个老者都没有看到。不少院子中都尸骨散落一地,街道中被活活饿死的尸首就孤零零的摆在哪里,连野狗都没有。 我们闯进一个个院子之时,可以说看到了世间最可怕、最恶心的场景。一些人看有人闯进来后,如同做贼一般,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瑟缩在墙角,以为这样就不会被我们看见一般。从他们身旁的那些尚未啃完的骨头和肉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人都被周县长命令战士们带着聚集在村子中央。 在推开村子最后一扇小院的门后,眼前的场景让我疯狂。三具尸体被放在桌子上,三大人两小孩围在桌子旁,看他们裸露出的手臂,肩膀等部位,没有一丝的枯瘦迹象。就知道这次饥荒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一般。我们一行人进去的时候,其中一个身材粗壮的紧的汉子,赤裸着上身,一刀下去就捅在桌子上摆放的尸体胸腹间,拧了一个圈,伸手抓出了一血淋淋的红色脏器,看其形状,赫然就是心脏。 那汉子脸上挂着笑意,刀尖扎住心脏就往嘴里塞去,狼吞虎咽的。还从上面撕下来一小块放到了桌子旁坐着的妇人手中,那女子想都没想就捏着那小块心脏往怀中抱着的孩子口中喂去,神色平常的如同喂的是糖豆一般。那不过三岁左右的孩子,对自己娘亲塞进了嘴中的东西,看都没看就大口嚼了起来,血水顺着嘴角滋了出去,空气里如同塞满了血气一般,闻上一口,都恶心不的行。 眼前的一幕,让不少持枪的战士都蹲下了身子,脸色苍白的干呕起来。这一路上看过了太多的食人肉,但这般吃起来毫无顾忌,观其模样如同常人吞食牲畜的肉一般,却是头次见到。这一家子从大人到小孩全都如同地狱恶魔一般无二了。 那汉子看我们一群人进来,举起刀子就要往我们这边奔过来,最终看到战士们手中的枪弹,才停住了身子。不少战士都望着他神情紧张,如果刚刚他不是自己停了脚步,想必已经被乱枪打成了筛子了。 一路上我静静的观察最后院子里的几个人,除了两个孩子,成年人都眼珠子里都是一片血红之色,犹如献血溅了进去一般。最终村子所有人都被押送到了村子中央的石台上,那石头台子还是过去那些走堂会的戏班子搭建的,后来就一直废弃在了这里。所有人站在了石台上,面色如冰冷的钢铁般没有一丝变化,就算被众多枪口指着,也没有什么变化。这些人已经被这次的灾祸打击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周县长一脸为难神色,不知道怎么处置这些人。我从骨子里厌恶杀人,但杀死眼前这些没有丝毫人性吃人的畜生,却丝毫手软不起来。举起手中的周天星宿剑就要往最后院子中遇到的那位大口吞食心脏的男人身上看去,却在将要劈到头时候生生的止住了。身子在那里站定,一动不动的,思绪却飘到了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在村子里转悠了这么长的时间,按道理惨死了这么多的人,怨气不去,必然会有厉鬼趁着怨气阴气产生,只是整个村子没看到魂魄的痕迹,似乎没有死过人一般。 来之前就暗暗下了誓言,一定要把这些如同畜生般吞食人肉的无人性东西统统杀掉,但之前遇到的那个小孩的话语却一直回荡在脑海中。只是想活下去,带着全家的希望活下去。 究竟是他们这般为了生存不择手段,宁可形如野兽,人相食。还是孤零零的等色,而且是活活的饿死。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眼前这些人,也绝不甘心一身的本事被活活饿死,只是能控制住吞食血肉的欲望,另谋他法罢了。只是眼前不过饿了七天的功夫,就出现这般的惨剧,如果不能尽快解决这邪事,相信半个月后,整个县里都会剩下一群赤着眼珠子,四处杀人吃肉的恶魔。在原地转了足足半响的圈子,最终依旧走到了那些人身前,举起了手中的周天星宿剑。用力的辟向那名身材粗壮的汉子,就算他尽力的反抗,依旧是把喉管给砍断了过去鲜血喷溅了我一头一脸,如同从血水中捞出来一般。我开启了灵眼,盯着那汉子,想看看他魂魄到底会去何等地方。 只见他魂魄离体后,看我一幕凶神恶煞的模样,想扑上来,却一头扎进了地里,消失不见。如同没有出现一般。令我诧异不已。 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望着我,不明白我突然杀人是何等意思。我大声吼道:“就算为了活命,留下家里的年虽小的根就足够了,活了一辈子年纪,还靠吞食人肉来活下去,断然不可,简直如世间最污秽之事,必要平之!这些人中有不少吃过了很多的人肉,以至于双目赤红,心性大变,看待他人如同牲畜家禽一般,根本没有了一丝的人性,如果活下来以后也是灾难。所有战士听令,给超过十岁年纪的统统枪毙!” 这些话喊完后,所有的战士都如同没有听到一般,愣在了当场,没有一个人执行我说过的任务。周县长再三下令却也没有得到效果,一名战士跪在我俩面前,说手中的枪弹是对外人开的,绝不是对自己的百姓开枪的。最后只能作罢,我往前走了几步,想用手中的周天星宿剑把这些已经成了恶魔一般的人杀掉,除掉世间的罪恶。 不曾想变故突生,淡淡的白雾飘了过来。见此情况,我赶忙大吼一声,不许呼吸,闭气!说完后,就憋气起来,手忙将乱的从自己百宝包中掏出瓷瓶,到处丹药了递给身后的那些人,让他们含在口中,防止被雾气中那股致人昏迷的香气迷晕过去。 雾气如同从地面渗透出来一般,越发的浓郁了,如果和上次我被打昏之前那般伸手不见五指,这次我们这些人就危险了。抬手就几十张爆阳符咒打了出去,让用大火吹散了这些雾气。不曾想果真起了效果,烟雾渐渐淡去,能看到其中有些红光散了出来,犹如什么生物的眼睛一般,只是看上去数量不少。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瞪的大大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想到这浓雾中真的有生物藏着,只是不知道是何等妖邪怪物。但好不容易看到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气血在身子里运行起来,脚尖一点地,身子向那边飘了过去。手中的周天星宿剑就劈了过去,身子在空中时候,忽然觉得那些雾气中的影子看上去如同人影一般大小。 剑身被挡住了,雾气中一道黑影挡住了我全力的一剑,令我有些诧异。但辛媛等人随着我已经冲了过来,纷纷施展起了手段。头陀如同佛教中的怒目金刚一般,嘶吼着便要冲进了浓雾之中,被我一把拉住了。小乔和桃子则没有过来,身子还往后缩了缩,只是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这一切,似乎在思考什么一般。 辛媛从大腿侧掏出把三菱军刺冲了过去,而梦宝则站在雾气前三尺距离,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听那声音倒是充满了远古苍凉的氛围,只是听上去一句也不明白。随着她音调的越来急切,空气中聚起了点点莹绿色的光点,犹如萤火虫一般,煞是好看。 周县长则带着士兵们奔了过来,手中的枪直指向那些浓雾,一声令下却枪声大作。子弹呼啸着,却没有听到弹药打中肉的闷声,如同浓雾中站的黑影都是假的一般。 一道黑影从白雾中慢慢飘了出来,看模样依旧有着一丝人形,只是眼珠子里带着那股视众生万物于无物的神色,令人心惊。 第十六章 再遇小洪 嗜血邪门 以前之时并不知道这浓雾是什么,所以一直处于被动,没想到这次爆阳符的偶然一试,竟然驱散了大半的浓雾。雾气散的差不多,大家的视线不在受阻碍,也就显得不像之前那般慌乱。 那道从雾气中飘出来的黑影,身形慢慢向我们接近,这才看到他的模样。此刻称之为它其实更合适,看上去依旧有着人的轮廓,四肢俱在,只是全身呈现赤红色,似乎是活人生生被扒掉皮肤一样,眼珠显得硕大无比的吐出眼眶之中,看其眼睛里浓重的血丝,赤红的颜色,简直和之前被我杀掉的那吃人过多的汉子一样,眼底透出了嗜血,根本没有一点人的感觉。 士兵们一看这怪物冲了出去,子弹如泼水般的向其身上打去,呼啸的子弹却未起到作用,生生从他身上穿了过去,犹如他那看上去恶心无比的身子是空气一般。看着这一幕,我眼皮暗暗地跳了一下。竟然是灵体?这下子可不好对付了。士兵们却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看自己手中的枪弹没有了效果,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既然是灵体,必然属阴,我暗自想到。手中的爆阳符咒就打了出去,却没有想到这符咒打在他身上一丝效果也没有,他竟然笑吟吟的望着我,张开口说道:“你们的枪弹可对我们没有用。看你手段可是和道门一脉,不若加入我们,统领世界,觅求长生,又何必与这些猪狗血食一般的普通人混在一起。”说话声音犹如两片粗糙贴片压在一起摩擦发出的声音一般,刺耳不堪。 我听完他说话,心中惊讶不已,看来眼前这怪物是个疯子。是普通人如血食猪狗一般,妄想统治世界,得取长生。只是自己现在身边的力量有些少,那是龙精虎猛的战士,失去了手中的枪弹后,单凭身体根本不足以与这些怪物抗衡。而小乔和桃子又不精通武力,只有辛媛、头陀和梦宝看样子能出手对付他们。但观雾气中黑影绰绰,恐怕我们人手根本不够。想到此,我决定暂时敷衍他们一下,至少了解一下眼前这些怪物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把整个县里的人困在此地。脸上换上一副吃惊不已的神色,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可得长生不成?”目光中流露出急切之意。 那怪物看我如此模样,仰天笑了一阵,道:“都说修道如登天,道门叩长生。果然如此。我们祖先也是遍寻天下长生直发而不得其解,修过道门一脉,却一直无缘看到白日飞升而遁走。修习佛法,却发现佛门讲究行善一生,积福源,死后去西方极乐。但我祖上追的就是一个生,遍观佛道二家之后,自己创出了典籍功法,虽未得长生,却一百三十岁高龄才逝世。子孙后人便沿袭此功夫修习,随活的长久,却不得长生。于是寻找世间聪明之才,奇人异士,共同参悟此功法,一定能寻到长生,现在我们就已经与那些血食一般的普通人不一样了,身子犹如魂魄一般,枪弹不得伤,又可行于地下。我看你年纪轻轻,道家手段练得这般出彩,不如加入我们,共参长生秘法。” 听他说完之后,我终于明白眼前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这些人就是当年师父所讲的那种为寻求长生一法,修炼邪术,视人命如草芥一般的邪人。在古代道门辉煌之时,被追杀得差点断了传承。只是最近道门败落,又出来为祸世间的。想到此点,心里不由一冷。古籍上也讲过,只要是修炼邪术的,手中都算得上人命无数,全是大恶之人。听眼前这人的描述,已经把普通人看做是血食,任其发展下去,不知道要害了多少条人命才罢休。 看我一副低头沉思的模样,他往后一挥手,口中音调怪异的念了几个音节,另一道身影从雾气中飘荡过来,站到我们面前。我抬眼看去,他身上也是赤红之色,只是脸上皮肤尚在。我看其面容,总觉得隐隐有些熟悉的感觉,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罢了。 领头那邪人指着后来飘过来的黑影道:“此人现在已入了我们之中,五年前也不过是与你们一般无二的普通人,并且也是士兵身份,现在也已经炼成了些许神通功法,至少枪弹无效了。得长生之日可待,小兄弟,你还犹豫思考什么,离身后这些血食远一些,加入我们,才是正理。” 周县长一听此话便大声怒斥道:“修得一派胡言。我们中华人民士兵怎么可能与你们这些怪物为伍!”他现在也看明白之前一直施展邪术的并不是妖邪,只是会邪术的人罢了,既然是人就有办法对付,虽然之前用枪弹没有起作用,但也不像之前那般担心害怕了。 后来飘过来的那人,同样开口说了几句话,无非是帮助领头那人劝我脱离身后的人。只是说话语调怪异,似乎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一般。我看他说话的模样,观他那脸好久,熟悉感越来越大,最终不由自主的开口道:“可是小洪?” 后来飘来那人听我问话,缓缓看了我一眼,眼神并无波动,似乎已经忘却我一般。我却知道这人就是当年为了救席师长之时,入那苗疆墓穴,在万蛇之墟中突然消失的警卫员。当时我们搜遍了附近的地方也找不到小洪的身影,只能作罢。不曾想他竟然入了这个邪门。联想一下万蛇之墟那蛇骨阴气弥漫的景象,加上眼前邪教那种神不知鬼不觉转移粮食、活人的诡异本事也就明白了。 领头那人看我认识小洪,眼色有些奇怪,转而开口道:“加入我们之后,全都寻求力量,觅长生,也就斩断了之前的一切缘分。就算父母亲人在眼前,如果杀之有用,亦杀之。” 听完他的话,我知道眼前这邪门中人,一代一代的修习,在邪教思想灌输之下,思想已经算不上常人了。简直就是疯子异类!开口道:“你们口口声声的觅求长生,到底有何法门?我们道家一脉,日夜修炼,逆天而行。但白日飞升也不过存在于传说之中,你们又哪里来的本事?” 他听我这般说,哈哈笑了两声,道:“与你说明也无妨。当年我们祖师遍寻长生之法而不得,苦思冥想之下。想起人体乃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内蕴阴阳五行,血液精华更是珍贵无比。如果吞食人之后,体内积蓄他们的血脉精华,壮大己身。日夜积累之下,终有登天长生之日。” 场中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传来,都没想到他们邪门竟然这般的可怕残忍,吞食他人血肉来妄图壮大己身,渴求长生。要知道我们科都是活生生的人,如此这般行为简直于恶魔无已,脱离了人的范畴,比畜生还不如。 他看在场众人的模样,并没有恼怒,话语透着浓重的欢快骄傲,道:“我早就猜到你们这些人必定会如此虚伪的模样。追寻长生如果不行特殊之法,又怎么会成功?当年朱灿便是我们门中之人,未求长生不惜踏入尘世,可惜最终被世人围攻之下身死道消。从那之后,我们这些人就隐匿起来,不轻易入世,并且苦死保命之法门,结合五行遁术,参悟半本古巫之书才有了这如灵体般的本事。” 我觉得耳边轰隆隆作响,没想到那朱灿也曾是他们门内之人。史书上记载当时隋末战乱,民不聊生。襄阳、邓州一带大灾荒,白米万钱一斛都买不到,百姓相食成风。朱粲乘乱起兵,经常捕捉民间幼儿蒸熟吃肉。他对军士说:“世上最美的食物,没有超过人肉的了,只要国中有人,我就不用担心没有军粮。”于是下令,让部下捕获妇女和儿童,蒸熟分配给士兵当饭吃。每攻下一座城镇,朱粲就传命把弱小的男女分给各部,需要时就杀着吃。最后被打败杀死,死后尸体被百姓用乱世砸烂。不想此等暴虐野兽一般之人,竟然是他们门人。可见他们残暴到了何等地步。 他没有顾得我们继续说道:“其实历史上数次饥荒都是我们所谋划的,利用术法破坏了粮食。困百姓于饥荒之地,眼看他们为了活命而争抢食物,最后相互残杀而食。甚至为了活命吃掉自己的妻儿父母。这才上天本来赐予的人性!最终我们再介入其中,寻那些吃无数尸体血肉而活下来的人,他们体内聚集了无数人的血肉之精华,吃掉之后,我们便离长生更近了。小兄弟,你可不能杀掉那些人,他们都是我们放养的血食。刚刚你杀的那个汉子就白白浪费了,你可不知。这些人生而食之的滋味,远比尸体强上无数倍!”说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只是听到我们耳朵中,犹如魔鬼之音一般。 我压住心头翻滚的怒气,暗自决定,眼前这些畜生,誓杀之! 第十七章 邪门秘术 我暗自静心宁神,体内气血疯狂的运行周天,根本不理会这样会给身子带来多大的负担。眼前这些邪门之人,已经堕落到了畜生道,根本不配在称之为人了。听他所言,历史上数次饥荒,死的无数人都是他们所谋划,所为的不过是一己私欲。并且眼睁睁看着父母妻儿在生存、饥饿下相食的人间地狱般惨象,简直比佛门中所言的食人心肝的恶魔更加被诛杀。 我心中暗自动了心思,这次就算舍了自己的这条命,也得把眼前这些邪教中人全杀掉。不然的话还不知有多少无辜民众被害的丢掉性命。只是既然之前周县长说过其余两县也出现这种情况,看来那里也必定有邪门众人,不知道唐老六、和尚他们能否对付。 第106节 正行功思索之时,身后传来一阵阵低声抽泣的声音,有汉子压抑的吼声,如同被陷阱捉住的野兽一般。也有妇人的哭泣之声,连孩子受大人传染,也撕心裂肺的嚎哭起来。我迅速的回头往后看,生怕发生什么变故。但尚未把头转过去,身后脚步声响起,一大群人疯狂的从我身畔跑过去,冲向未消散雾气中那些邪门中人。 我赶忙伸手拽住一汉子,不想他一抖胳膊,竟然挣脱出去,浑身带着恨意的向前冲去。眼疾手快间,我一手一个拿住了两名要追过去的七八岁孩子。周县长此刻也反应了过来,一声令下,战士们就把那些小孩子给抓住了,不让他们随着家人往前跑。只是那些大人已经冲的远了,一时间也没办法给拦回来。我低头叹了一口气。 村子中尚且活着的四十七人,全都是为了生存吞食了自己的父母、妻子、甚至儿女。相信有些人在生死大恐惧下会主动的对着自己平日里的亲人挥下屠刀。平日里还能安慰自己是为了活下去,延续家族的香火。但此刻这层外衣被邪门众人的话语重重的撕去。不敢想象当他们知道自己这几天经历的地狱般的惨剧竟然是人为设计的会是什么心情,更何况当时这些人就隐藏起来,眼睁睁看着自己吞食亲朋好友的尸首。极端愤怒、怨恨之下,冲过去想杀死那些幕后凶手也不足为奇。只是邪门众人看上去都会邪术,普通人又哪里能够对付。 “看好孩子!”回头冲周县长喊了一句之后,顾不得自己未运行完三十六周天,身子尚不是最巅峰的状态。手持周天星宿剑,足尖一点地,气血运行到脚上的脉络,身子顺势就扑向领头那人,称得上是动若猛虎下山一般,势不可挡。只是我身子尚在空中,就听到惨叫之声。眼角余光瞥了过去,只见那些冲过去的普通人,一个个被开膛破肚,肠子血水留了一地,腥臭血气弥漫在空气中。而那些邪门众人,一个个裸露着如同被扒了皮一般的赤红色肌肤,瞪着大眼睛,蹲在地上滋溜滋溜的吸着血水和胃液,场面看上去恶心至极。这些“人”似乎如同食腐动物一般,连最后一丝人性在他们身上都看不到了。 瞬间的功夫,那些冲过去的人没有整齐的人了,断胳膊断腿,脖子上被掏出个大洞,肚皮被撕开,甚至是头顶上被凿出大洞。邪门中人或是吸食着血水脑浆,或者抱着胳膊大啃着,还有几个大口嚼着花花绿绿的肠子。那些肠子在他们口中还在蠕动着,如同粗大了无数倍的虫子一般,一口咬下去,鲜血、胃液、粪汁激了一地,连带他们身上脸上都是。小洪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嘴里发出如同野兽般的荷荷声音,吞咽着尚在跳动的心脏。 那些人一时间还没死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子被撕咬的支离破碎,自己身上的血肉成了他人口中的食物,有的人疼痛难忍的尖叫嘶吼,也有屎尿齐流的,更有想起自己之前也吃过尸体的畜生行径,泪流不止。我瞥了一眼就没再看他们,场面过于恶心和凄惨,而且这些人全都受了必死的伤害,根本没有办法能救过来,此刻只不过是一时间回光返照罢了。而那些邪门众人外露出的尖齿,还有变形成动物爪子般的手臂,令人心惊不已。 那些被拽住的孩子看到自己的父母亲人如此惨象,有的嚎啕大哭,还有的翻着白眼昏了过去,呕吐不止和吓尿了裤子的不再少数。战士们看着模样,虽然心底也是发憷,但更多的是气血上涌,愤怒的要死,哪怕自己也被分尸吞食,也要冲过去打的痛快,手中的枪全换成了军用匕首、三棱军刺等冷兵器。只不过周县长还是比较明白此刻的情况,脸色苍白的勒令那些战士不许过去,守好那些孩子才是正理。 这一切发生不过在电光火石之间,我身子在空中,借助腰腹的力量,气血行全身追中运行到双臂上,一招力劈华山冲着那领头的人劈了下来。此刻激怒之下,力量也不由的大了三分,就算一块石头也得被我劈成两段。那领头的邪门中人,眼底挂着嘲讽的神色,不躲不避的任由我一剑砍下来。 一声如同钝刀砍胶皮的摩擦声,只见那首领被我一剑从肩膀道腰腹劈了个大口子,献血四处飞溅,滴答到地上一会就汇成了一小水坑一般。他喉咙里低声喊了一下,口中带着不可置信的叫嚷道:“怎么会这般?我们明明已经用门下秘术,现在刀剑均不能是伤了,连子弹都会从身子重穿过去而不受一点伤害,怎么被你手中这绿了吧唧的铁棍样东西伤到!不可能!”伤痛之下,抬脚踢向了我,我赶忙用剑横着阻挡了一下,足足被踢出快两丈远。可见他刚才这一脚是多么用力,如果踢在身上,简直不可想象。 看他如此模样,我感觉解气不已。张口道:“妄你知道我为道门众人,竟然敢不闪不避,硬生生的接我一剑。难道不知道门法术专破你们这种邪术吗?”口中虽然这样说,心中却吃惊不已。我气血足足运行了数周天,激起脉络力量,加上刚刚含怒一击,他不躲不闪不避,竟然只是受了这样的伤害,要知道这一下砍下去,借着周天星宿剑坚硬无比,无物不破的威力,就算村口歇息的石头都得被劈成数段,却没想到只是这个结果。 他听我这般说完,眼神中露出凶光,道:“本还想邀你共入门内,参悟长生之谜。你却这般不识抬举,又会破我们秘术之法,留你不得!你可知道你这一剑下去,流失我体内的精血得靠多少人来补上?足足得近一百人的性命血肉才能补上我的伤害!这些人可都因你而死!”说完之后,他伸手如电在自己胸膛迅疾的点了几下,然后胸膛上裸露外翻的伤口就不在流血,看上去神奇无比。我知道他是用自己道行生生压住了自己穴道,这样做一时还可,时间长了,对身子损伤巨大。我并没有迅速的扑身而上,而是死盯着他,寻找他身上的薄弱之点,伺机下手。 他却突然抬头对我一笑,没有皮肤般的脸色做这个动作时候,牙床子都提了起来,肉眼可见肌肉的震颤,令人心悸。忽然他趴下身子,在地上自己血液之上舔了起来,似乎不想浪费一滴从自己身上流出来的鲜血。我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他这是诱敌之计,还是真的想舔干净自己流出的血液。 辛媛和头陀看我已经战斗了起来,也纷纷往那些邪门中人身畔跑去。辛媛速度快了一筹,手中三棱军刺直直向前扎去,这下要捅实在了,只要拔出来,献血就得喷出来,光是流血也会流死个人。不曾想却刺入空气一般,从一邪门之人胸前穿了过去。辛媛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觉得不好身子就往后仰了一下,而后化作滚地葫芦一般往后滚了两圈才逃过去那人迅疾的一腿。 头陀的情况也如此,他之前在少林寺练过正宗的硬家功夫,算得上外门功夫练到家的人。从十八铜人像同打出来的,当年在江湖中也算得上赫赫威名。诸葛先生看中其忠义的性子,加上一身的好武艺,铁打的身躯才招进了组织之中,这些年也屡立功劳。当年曾在东北执行任务之后,生生用拳头打死过熊瞎子的猛人。要知道冬日觅食的熊瞎子可是危险无比。但此刻一拳打出去,虽然虎虎生风,却依旧打在空处。被邪门中人一脚踢出去三米多远。得亏他练得是硬功夫才吐了口血后就站了起来。只是俩人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他俩并没有什么道行秘术,靠得就是一身的功夫,此刻却一点作用也不起。 我身子赶忙往后退了几步,没有理会在地上舔着血液的邪门首领。快步走到俩人跟前,思虑再三后,伸出了手腕。俩人看着我发愣,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第十八章 灵血破邪术 辛媛与头陀俩人大眼瞪小眼的望着我,一副不解的神色。我咬了咬牙,把脑海中那些浮现的可怕后果全都挥之而去,在自己手腕处划出两道深深的伤口,生怕自己体质特殊伤口愈合过快会引起怀疑,所以都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气。暗红色的鲜血流了出来,迅速的淌满了整条胳膊。接连的两次运行周天的突破,随着自己道行的一日千里。我鲜血也起了变化,不再是之前那种紫色中带着点点金光,而是归于普通,血脉的力量藏在了深处,犹如蛰龙般潜伏在血液里,不在外相显露而出。这也给了我很大的便利,不像之前那般担心自己血脉的秘密被发现,从外表看来,血液也与常人无异,只是隐隐有香气扑鼻,我对外宣称是自己小时候在道门中打熬筋骨时候,泡过半年的药物汁液所致。 辛媛看我突然给自己一下,惊呼了一声,道:“知白你是怎么了?别自残啊!”话语中透露出急切。和尚脸色也变了,不明就里的看着我,那模样似乎觉得我被刺激成失心疯一般。没时间理会俩人,我迅速的从包中拿出根毛笔,笔尖所用之毛并不是常见那种狼毫,而是雪白透亮的毛发,看着特别的干净。这是我为师父守灵三年时候从小九尾巴尖上偷偷取下的。当时趁着它熟睡取下的,如同做贼般小心翼翼。它醒来看到后,足足三天没有理我,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惹人笑容满面。 我取小九尾巴上的毛做成这毛笔,实在是因为它效力强大。以前便知道白狐通灵,却没想到道行不低的狐毛灵气浓郁,挥写符咒之时,暗与天地灵气想合,威力都隐隐大上三分。迅速的用笔尖的那白狐毛蘸着我的献血,又点了些朱砂,在辛媛的三棱军刺上刷刷刷一笔挥就了符咒,看上去红彤彤的灵气显现。踢了头陀一脚,让他带上诸葛先生为他打造的护腕拳套兵器,诸葛先生看头陀一身的硬气功夫,所以的功夫都在拳脚上,别的兵器也用不顺手,就给他用百炼陨铁打造了对拳套护腕,带上之后从拳头到手腕包的严严实实,能赤手与刀剑相碰。这陨铁就是现在所言的天外陨石,自古以来就是炼制绝世兵刃的材料,甚至道家一些有名的法器都用其炼制,看中的就是其中的坚硬特质,有些还对刻画的符咒威力有所提升,端得是神奇无比。 头陀他一直赤手空拳习惯了,平日里用惯一双肉掌的人物,觉得拳套束手束脚,也就一直没用。但诸葛先生下了死命令,只要外出任务的时候,必须的装在身上。此刻带上拳套后,显得那恐怖的双拳又大了不少,望之生畏,不敢想象这双斗大的拳头落在身上是什么感觉。我赶忙在他一对拳套上也画了符咒,与辛媛三棱军刺上的一样,都是驱灵破魂符,是道家对付鬼魅灵体时候常用的符咒。辛媛看我这番举动若有所思,问道:“难道这符咒对那些畜生有克制作用?这般就能打到他们真身不成?”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脸色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表情。其实这符咒就对付魂魄一类的灵体的,对那些邪门秘术有没有效果我也不确定。毕竟我连是什么秘术能让活生生的人变成如同魂魄灵体般的存在都不知道。那符咒说白了只是幌子罢了,真正的杀招是我的血液。自从发现自己血液与众不同之后,我这些年就暗自研究过。不知是血液中的药力起作用,还是半人半妖的血脉果真厉害,反正驱邪一类的事情我血液可是作用非常的大,就连救人也同样抵得上灵丹妙药。有时候我都暗自自豪不已,师父他老人家果然有慧眼,当年选中我做徒弟,振兴道门。就冲我这血脉的力量,我简直天生就是吃道士这碗饭的。 俩人看我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又向那些正在吞食这血肉的妖邪之人冲了过去。我则掏出师父当年炼制的丹药吞了两粒,毕竟失血过多也会对自己身手大打折扣。而后私下条衣服在手腕上草草爆炸了一下,当然也没忘在周天星宿剑身沾了些我胳膊上的献血。准备妥当后,脚尖一点地,身子借势扑了过去,双手握剑,势大力沉的劈向还在地上舔着自己流出血的邪门领头之人。 那家伙身手也是不若,似乎听到声音一般,身子在地上一个翻滚,就躲过去了我这一剑,我右脚在地上一踢,土块就把地上的血迹给盖得严严实实。这一幕看的那首领目呲欲裂,本就血红的眼珠子更加的渗人,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在身子在地上如同蛇般飞快的向我爬来。双手做爪形,往上一挑,这一下来得阴毒,直指我裆下,如果闪避不开的话,非得断子绝孙。这辈子连儿子都生不了。一想到这里,我心中怒气直冲头顶。 祖父故去之时就盼望我能给家里留下香火,父亲的遗书里也是这般嘱咐的,可得给老张家留下根儿。想我张家足足数代单传,都等我为家中薪火相传呢。眼前这老小子就然手段这般阴毒,这不是和我全家,和我死去的列祖列宗过不去呢,吗? “既然如此,我非得让你的手成烤鸡爪子!”我心中暗自想到,脚下一用力,身子嗖的一下腾空而起,避开这一爪子,手中打出数张爆阳符到他手那里。数声炸响,火光响起。随着这老小子低声惨呼了两下。我抬眼一看,他想抓我的那只手已经漆黑一片,如同被烟熏火燎一般。看得我甚为得意。只是爆阳符对付妖邪魂魄威力奇大,却只是灼烧了他手,看来阳符对他们威力不算大。 而辛媛那边也打斗的正欢,之前辛媛的奋力一刺,头陀的大力一拳全都如同打在空气中一般,落了空中。这次回去后,却直接给两位邪门众人打到见了血光。本来俩人能够躲过去的,但是在远处看我在那里神神叨叨的画了符咒,心中有些赌气。他们所施展的乃是邪门天才看祖上吃人魔王朱灿入世后惨死而特创出的邪术,穿越地面如同无物一般,身子和魂魄灵体一般无二。刀剑也伤不得,刚刚战士们一阵乱枪都没了效果,此刻并不相信我随便的几笔符咒就能破掉。他们这邪术随是邪法,却真是诡异非常,简直有传说中崂山道士穿墙术那般威力。 看辛媛如同上次般刺来的军刺,头陀的生风一拳,俩人都不闪不躲,犹如之前一般想生生的受着,只是到了最后的关头出于小心谨慎的性格,才避开了要害。随着一声利刃刺破皮革的声音和沉闷的声音传来,鲜血飞溅。俩人都受了重伤,如果不是最后关头躲过了要害,这俩人必定已是两具尸体。但此刻虽然苟活,却也无力再战。而且伤口处发出滋滋的声音,如同石灰遇水一般。细看过去,伤口外围如同有东西腐蚀一般,开始慢慢腐烂。俩人此刻受着绝大痛苦,大声嘶喊起来,在地上打着滚。 那领头之人听到身后的惨呼声,顾不得自己手上的伤势,冲我竖了竖大拇指道:“你道门果然好手段,不知你是何等教派?门中前辈也遇到过道门中人,却也没被破去我门中秘术,不想此刻被破。可是你们道门中人吃过亏后,苦思索百年开创的符咒不成?竟然能画在他人兵刃上就能伤害我们,这般下去,门中那句刀剑不能相伤就成了个笑话!如此看来更留你不得!”说完后,脚步重重跺地,冲我冲了过来。 听他这话,我心惊不已,原来道门前辈已经与他们先人交过手,并且吃了亏。如此看来,这驱灵破魂咒符必定没有效果,因为只要道门众人就会这个最基础的符咒。对付这种如同灵体的存在必然会用出。如此看来,一定是我血液的缘故,才伤了对方,既然他这般误会了,索性就让他误会下去,也好掩藏下我血液的威力,毕竟那边还有那么多战士眼睛在盯着呢。口中大喊道:“我是渔阳道的弟子,这乃是门中压箱底的符咒,专克妖邪,此刻果然有用处!哈哈哈。”边说着,边挥动剑身与他斗了起来。 他赤红色的手臂粗大了许多,手掌完全变成了爪子一类的东西,爪尖锋利。看上去像熊掌多过人手。那指甲也不知道是怎么练成这般模样的,与我剑身相碰竟然发出金铁交鸣的声响,打在身上比铁爪威力小不了。打斗中他愤怒道:“渔阳道?我怎么没听说过?既然这般厉害,我就灭了你们渔阳道。让你们压箱子底的符咒失传!” 我心中暗乐,渔阳道师门自从祖师爷当渔阳郡守创立以来,一直在渔阳的地界上行走,驱邪捉鬼,并且一代基本上都是一名弟子。这邪门身在河南,哪里能知道我们师门的消息? 第十九章 再现古巫术 暗自一想,我把渔阳道的威名传到这里,也算得上是光大师门的举动吧。心中不由有些兴奋。只是这邪门领头的口口称称要灭了渔阳道,让我怒火中烧。手中剑也就挥舞的更加快了,一时间噼里啪啦的打个不停。 被辛媛和头陀重伤那俩人,赶忙在自己周身穴道一阵疾点,想封闭穴道来止住血,却一点作用也没有。伤口周围腐蚀的越来越严重,甚至还有隐隐扩大的迹象,而血又止不住。三棱军刺又叫见风死,意思是说被刺中后,一旦拔出来,伤口流血不止,见风就能死去。这两天邪门中人虽然身怀秘术,加上练过武术,体质强于普通人。但长时间流血也会死去。 与我战斗那领头之人,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情况后,急忙道:“既然止不住血,用秘术遁地而走,去门内治疗,不可耽误!”话音落后,那躺在地上惨嚎的俩人,强忍着疼痛,语调怪异的念了几句咒语般的话,双手接连结了几个手印,头重重的往地上扎去。 看此情况场中人都明白,这是施展秘术要逃。辛媛和头陀赶忙奔过去要阻拦,却被其他邪门众人给挡住了,只能打斗。其余的人眼珠子都不错的盯着那俩人,想看看大活人如同进水中般遁入地下是何等场面。我也是好奇不已,稍稍分神看向那边,想看到这人家奇景。之前在典籍上,包括师父讲述,这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只是按照五行相生相克,摆一些阵法来困住人,或者伤人。但不能如同看小说中一般,飞天遁地,那可是神仙手段。但这伙邪门众人可算颠覆了我的认识,原来秘术中竟然还能这般遁地?如此一说传说中的神仙手段也不是夸张的了? 期待中的遁入地下的奇景并没有看道,只听到两声沉闷的声响,那俩人头部重重的撞在地上,碰了个头破血流。场面一时间诡异了,大家眼珠子都瞪得滚圆,不光是我们这边,那些邪门众人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秘法竟然失效了?刚刚那俩人明明施展的对啊,为何却没有遁入地下逃走?一时间场面极度安静,而我们这些人则再想之前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们的确有遁地的能力,为何此刻却不管用了,难道没有浓雾的掩饰,根本起不到作用? 那俩人明显也吓了一跳,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又如同刚才一般施展了一同秘术,比刚才更加用力的把头往地上撞去。所有人都盯着这一幕,希望他俩能顺利的遁入土地之内,他们的人希望他俩能快些逃走好救治自己,而我们则希望看到神奇的一幕。活了这么多年,如果看到大活人能穿进去地下,一辈子都有了个谈资,至于别人信不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砰砰”两声,这俩人如同刚才一般,撞在地上,这次碰的更狠,一人直接昏了过去,另一人则张口吐出大口血块,也昏了过去。看起模样,估计俩人都活不成了。其余邪门中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秘术会失效。双手抬起,一副想施展又不敢的样子。 领头那人与我打斗的正急,看此情况后,眼中一幕要吃了我的样子,冲我喊道:“你们道门研究出来的对策果然厉害,这符咒竟然一下能破了我们秘术的施展,只要被你们符咒伤到筋骨,流出鲜血后,便不能如同灵体般穿行地下。你们又怎么猜到我们秘术关键的点就在血液上?竟敢乱我们体内血液,实在当诛!你们渔阳道不灭,你不死,我们根本睡不着啊!”说完后一阵急攻。 忽然场中无数的惨绿色光点扑了过来,如同鬼火一般,直扑向领头那人。梦宝缓缓往我们这边走来,手指舞动,口中苍凉远古的调子不停的唱着。随着他手指的动作,那些光点也有所移动。她刚施法时候,只是些莹绿色如同萤火虫般的光点漂浮,此刻却变成这般看上去鬼气森森的模样,实在令人恐惧。来之前诸葛先生就讲过,梦宝武功不错,还会一点古巫术。现在社会能碰到会古巫术的人实在是不可思议。古巫术自古便有,传说中黄帝时期便已经出现,在尧舜的时候传到了顶峰。修炼而成为一个可以操纵任何一事物的能力,以气血、灵慧、预思、摄魂、灵媒、斯辰为主。比道家和佛家早上几千年,但随着年代的流传,加上古巫术过于邪。其中分为白巫术和黑巫术,白巫术通常以赞美神明和向神明祈福为主。寻求光明或善良的力量帮助别人,能求晴、祈雨、驱鬼、破邪、除虫、寻物、招魂,甚至使不孕妇女生子,使没有感情男女相爱的巫术。不需要付出任何太多代价。而黑巫术通常以诅咒和巫蛊为主。寻求黑暗或邪恶的力量惩罚施术者的仇人,不过一般要付出同等的代价。多用于对复仇人或报复他人。这古巫术亦正亦邪,所以渐渐淡出了人们视野。传说中只有一些大山中的部落还有些许传承,本以为已经传承断了,不曾想有幸见到。 那些惨绿色光点全部涌向了邪门领头人,他不像之前不信能破了秘术伤到自己的那般的自大。急忙挥舞着自己的爪子,舞动的如同风车一般快速,却依旧漏了些许打进了体内,他神情一下就变得惊恐起来,看来也听说过古巫术的威名。传说中用巫术中折磨人的法术多得数不胜数,而且都惨无人道。 我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这一幕,想看看这因为过于残忍亦正亦邪而消失的古巫术的威力,却不曾想那人根本没有一丝的变化,脸上也没有疼痛的感觉,反而有些飘飘欲仙的表情。看得我和梦宝惊讶不已。不等我俩明白怎么回事,领头那人哈哈大笑道:“原来你这巫术是往体内打入些能量生机,或许这也是长生的法子。陪和我们秘术说不定就破解了长生的秘密!一定得抓你回去。” 我一脸奇怪的望向梦宝,似乎对她能力有所怀疑。她赶忙解释道:“我刚才施展的术是白巫术,抽去四周动植物的生机之能,打入他人体内。对付邪魅可是一等一的法术,此刻怎么会失效?” 我偷偷看向四周的草丛,果然草叶有些枯黄,而那些战士也是一副疲惫的样子。心中惊悸,这古巫术竟然能抽去动植物生机,果然邪的一塌糊涂。平日里用着法子对付那些鬼魅阴气重大之物,就让太阳烤雪一般,当年厉害无比。但此刻的一幕却证实了,这些邪门中人只是用秘术才如灵体一般,但并不是真正的灵体,不然已经被消灭了,哪能更加生龙活虎? 我冲梦宝挥了挥手,示意她先躲起来,也别用黑巫术了,说不定不知不觉间黑巫术能让他占到便宜。 辛媛那边越斗越勇,一会功夫地上又伤了俩,这样下去全都被破秘书根本跑步回去了。看着一幕,领头那人快速冲我攻了过来。看似速度奇快,却有些乱了章法。料想此刻他的心情简直惊惧不堪,自己邪门这么多年赖以生存的秘术被破了干净,下次再想为祸世间,最终只能如同朱灿一个结局。 趁着他心神皆乱,章法全无之际,我虚晃了一招,趁他攻来的时候,一剑砍在他胸膛上。滋滋的声音响起,他左胸上被我砍了道血口,鲜血直流。伤口处很快腐烂起来,犹如夏日里腐烂的肉一般,恶心不已。鲜血不停的留了出来。他表情有些恐惧,又带着些许明悟,冲我低声道:“原来是你血液的原因!” 这简单的几个字听在我耳中犹如晨钟暮鼓一般,轰隆作响,镇得脑袋都疼了起来。他看我模样奇怪,边和我斗,遍压低了声音道:“本以为是你道门符咒的威力,不曾想是你涂抹在兵刃上血脉的力量才让破了我们秘术。我们和血液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这点事情还看不错。你这血液这般大的威力,竟然能克制我们体内吞食无数人精血的血脉,如果炼成丹药的话,说不定有长生功效。如此说话,可不能杀了你了。要把你捉回去留作药人,专门提供血液炼丹只用。而那会巫术的小姑娘也别想跑,捉走打出体内生机,配合血脉的力量,说不定能完成祖师一辈子想做到的事情!长生非梦啊!哈哈,只是不能让身后那些兔崽子知道,不然上报门内,可就没我什么事情了。” 听他分析完后,我冷汗瞬间就布满了身子,没想到他为了自己的以后没有大声嚷出来我血脉的特殊,反而救了我。不然等在场的人都知道后,我回去后甚至有人贪图我血脉力量来害我。为了把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下。我打起十二分的力量战斗起来,一心想让知道我秘密的人死去。 第107节 第二十章 断长生 周天星宿剑的剑柄被我死死攥着,变得温热乃至使我产生了一种疑似将要被灼伤的错觉,汗水顺着我的鬓角滑下来,四周的打斗声在这一刻突然有些模糊不清。 生,是什么?死,又是什么? 在这近乎生死存亡的一刻,我却忍不住问自己这样的问题。生命是如此的短暂,也正是因为短暂而显得格外珍贵。从古至今,多少人曾经妄图获得长生,小到铜炉炼丹,大到涉海寻仙,我面前这些双手沾满了鲜血的邪门之人也不过是为了能获得更为长久的生命,只不过他们把对生的渴望从心底赤裸裸血淋淋地暴露了出来并且选择了极端的方式去追寻罢了。 其实这样的渴望谁人没有,在我方才被这领头人发现了自身的秘密的时候不也是下意识便起了杀心吗?此时此刻抑制不住的杀了对方的念头并非是为了所谓的大义,而是彻彻底底为了我自己。 为了我自己。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是,心中猛地一惊,手下的动作已然慢了下来。 “张知白!”一声焦灼的呼喊将我瞬间从困惑中扯了出来。那人的利爪趁着我愣神之际,隐隐带着破空之声向我兜头抓来,我慌忙侧身躲开,抬手用剑生生挡住了对方,然而那力道之大依旧将我的虎口震得隐隐作痛。 “张知白,你刚才在干什么!”一旁的梦宝皱着眉头向我喝道。 我手中动作不停,却开始懊恼方才竟然走了神,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不论是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今日都必要将此人斩于剑下! 想到这里,我咬紧了牙关,剑势越发凌厉,同样学他压低了声音,脸上带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你说,我今日既然能破了你的邪术,接下来能不能取了你的性命呢?” “邪术?”他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忍不住笑了两声,“你们这些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你们谁敢说自己没有想过长生之术!不过,你们是懦夫,连说都不敢说。只有我门内一代代先辈敢于尝试,等将要功成的时候,你们却又一个一个跳出来说我等所炼皆为邪术!哈哈!真是笑话!你们不是伪君子又是什么!”话音才落,他便一爪便撕了过来,我左脚轻轻点地,一个腾挪躲了开来,同时右手执剑趁他毫无防备之际在他的胸口上狠狠划了一刀,那伤口冒出森森白气,看着着实可怖。 “如果你早说了这番话,我可能就信了。”我轻微地叹了口气,“可惜我心中早已清明。这次不论是为我自己还是为了其他无辜之人,我都要杀了你。追求长生并非过错,用他人的命去填自己的命却是罪孽!” 我眼角微抬,手指轻轻擦过剑刃,一丝嫣红的血痕顺着剑身滑了下来,却凝而不落,淡淡的香气在我鼻端萦绕不断,让我更为坚定了一些。眼角余光瞟见辛媛和头陀他们那里战况虽然激烈,表情却相当轻松,越来越多的邪门之人被打翻在地,捂着伤口躺在地上哀嚎,却无奈有着我的血液压制实施不了遁地之术,只好在那里等死。 我见场面基本已被控制住,便不再担心,专心致志地对付眼前的邪门领头人。此时此刻,对方被我的周天星宿剑砍伤了数剑,伤口又沾染上了我的血液难以愈合,气血早已近枯竭,神情近乎癫狂,想必是要拼死一搏。 周天星宿剑闪现出冷冷的光芒,我脚微微一侧顺势冲向对方,与此同时,一声接着一声奇异的吟唱在我的耳畔响起,不同于之前,这次的吟唱声明显大了许多,穿过层层刀戈之声,将呻吟声也尽数覆盖,充斥了整个空间,就连空气都像是随着这悠长的吟唱声泛起了层层涟漪,带动着我的心也显得越发平和。 我知道这是梦宝的吟唱声。 这真是一种相当奇怪的反应。在这个血光冲天的地方,我手执利剑冲向一个我恨之入骨的人,心中本应是充满了恨意和杀意,此时此刻却平静得有些过分。假如不是当下的情况,我简直想端起一杯茶坐下来安安静静看一本书了。 辛媛和头陀显然也受到了影响,当吟诵声响起的时候,他们都同时顿了一顿,然而也仅仅只是一瞬,他们便又重新回到了战斗中。眼角的余光中,梦宝紧紧闭着双眼,嘴唇张张合合,奇特又优美的音节不断地吐露出来,青蓝色的光点将她层层围绕,她的脚下像是长出了几株细小的青芽,顺着她的声音而轻轻晃动着。 这是……白巫术?我来不及惊讶,足尖儿一点,剑尖笔直地向着邪门领头人的咽喉刺去,他急忙倒退几步,两只手掌下意识挡住剑势,却又因为剑上的血液而慌忙松了开来,看着实在是再狼狈不过。 然而,他却一脸得意之色:“你这朋友果然‘仗义’!看我受伤严重,竟主动帮我打入生机。之前是黑巫术,现在想来便是白巫术了吧?黑巫术尚且那般,想必白巫术更是能量巨大。” 话音才落,梦宝那边便已停了下来,一时间大家都忍不住停下了攻势,目光向着梦宝看去,只见她缓缓睁开眼睛,一声悠长的叹息像是从远古穿越而来,她唇瓣轻合,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生!” 那些青蓝色的光点便迅速地盘旋而上,形成了一个绿色的漩涡,而梦宝处于这漩涡中心,衣袖飞舞,带有一丝瑰丽又诡谲的美感。随着她手指的指向,我还未来得及制止,那些光点便径直向着邪门领头那人的身上飞去。 那人不仅没躲开,反而张开了双臂,一脸享受地打算迎接这些光点,然而只一会儿,他的神情便开始变得扭曲狰狞,从他的嘴角不断地漏出细碎的痛哼,他狠狠地瞪向梦宝:“你这小妮子!到底做了什么!” 梦宝脸色有些苍白,却仍旧扯出一抹笑意,目光盈盈却是看向我:“我只是想试试,不过看起来效果不错。” 说话间,那人手指甲的缝隙里已然长出了细密的绿色藤蔓,鲜红的血液顺着藤蔓的根茎滴落下来,所落之处也尽数生长出勃勃的植物,那藤蔓从那人的口中,鼻中乃至伤口里不断地滋长出来,他痛苦地翻到在地不断挣扎着,而那些绿色光点仍旧源源不断地钻进他的身体里。 我看着后背禁不住冒出了一丝凉意,抬眼看了看辛媛他们,他们也同样是一脸的惊惧,而梦宝的四周迅速地空出来了一大片空地,很显然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吓人,依旧带着一抹憔悴的笑意在那里硬撑:“我想着黑巫术是帮他,那白巫术估摸着便多多少少会有些作用。没想到果然这么管用。” 我一身冷汗,再看那人身上几乎全被藤蔓层层裹住,再想到这些藤蔓是直接从他的身上长出来的更是冷汗涔涔。 此时,那人早已不是灵体形态,却硬撑着站起来,仍旧要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然而,一声枪响破空而来,子弹穿透了他的心脏,也穿透了他胸前的藤蔓,猩红的血液一点一点从他胸口落下来,最后喷涌而出。而他,尚且努力睁大着一双眼。 估计他自己也从未想到自己的一生会是这样终结,到临死的那一刻,他仍旧在想着他的长生之术吧! “知白,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辛媛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打断,周围邪门众人基本已被清缴干净。 “恩。”我微微点了一下头,当然还差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是我无法亲手杀了却又必须亲手解决的人——小洪。 印象里那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早已被眼前这个毫无人性可言的怪物所代替。怪物,人若失去了本心和怪物又有和差别,更何况是食人骨髓! 然而,我却总也不能令这种恨意投注到小洪身上,相对于恨和不齿,更多的反而是深入骨髓的悲哀。 “我想长生有什么不对!我想活得久一点有什么不对!我想在这世间看的风景更多一些又有什么不对!”当我的剑最终架在他的脖颈上时,他嘶吼着,一双眼睛带着深深的不甘。 “你所想的都没有错。”我拿剑的手几乎颤抖,却仍努力保持着语气的平静,“你错的是用别人的命换你的命!” “那又如何?”他一只手紧紧攥住剑刃,血痕像是一尾鱼从他的掌心一路通过那柄剑游离出来,最终落在地面上,他的目光灼灼:“你不想吗?不想长生么?不想陪你的家人更久一些吗?不想看看以后会怎样么?” “我想。”我同样看向他,“只是,你长生了,你的家人却终有一天还会死去,你的长生又有什么意义?” 他的笑容渐渐落下去:“那我便要他们也随我长生。” “现在的你获得了长生,可还是你吗?”我几乎不忍看他,“你的家人还愿意认你么?” 他握着我剑身的手猛地一颤,牙齿紧紧咬合:“张知白,我念你……” “我念你同我的交情,放手吧!” 小洪的手越攥越紧,最后猛然放开,一双眼睛带着怆然:“兄弟。” 血,一时间将我眼前的视线尽数遮盖,我觉得我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血。小洪倒下的声音我听不见,我只看见那团血渐渐将他身下的土壤浸红,而他的眼睛还睁着,里面倒映出我的身影。 我想起他最后的那句“兄弟”,太久没有听见,也终将不会遗忘。 第二十一章 邪门灭 缓步向前走去,脑海中思索良多,佛门求极乐,道家觅长生。自从秦皇派人出海寻仙之后,历朝历代皇帝无不想寻求长生不老。许多能人异士也都在殚精极虑,用尽办法求着这些。死去的这些邪门众人,终归是踏上条错误之道了。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既然无数年来他们制造饥荒,看活人相食的餐具也不过是满足自己的私欲,有如今这结果也不足为奇。看来他们这邪门这次也必将是现世间的最后一次,即将飞灰湮灭了。 按他们邪门所说,秘术施展起来连道门先辈都破不掉,这次只是因为我血脉的原因,才碰巧破掉这邪术。不敢想象他们是灵体之身,能遁地无障的话,我们这次会死多少人。或许所有人都会死在这一战上。看上去轻松无比,只是其中隐藏的那种凶险,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我心中隐隐有些许担忧,毕竟这次饥荒乃是三个县,我们这边解决了。但其余的两个县依旧会有邪门众人,不知道和尚他们队伍与另一拨队伍能不能对付。想到这里,我手提着周天星宿剑往前方走去,得速度赶去其余县里,用我的血去救他们。 地上惨嚎声音不断,都是那些受伤颇重的邪门中人在地上翻滚呻吟着。我回身提剑走了过去,不停的在他们身上补上一剑又一剑,直至场中在没有一个能抽搐呻吟之人,只是我开启灵眼细细观察一番,他们死后并没有魂魄离体,这点让人心惊不已,按说人死魂离体,千古不变的真理,但此刻怎么这般的怪异。想了好多,最后猜测着邪术把常人魂魄与肉身定在一起,才有了遁地的能力,如果死后,可能魂魄随之破散。如此想来,这邪术也真是恶毒诡异非常。 辛媛与头陀这次战斗也挂了不少的彩,身上添了数条血道。我扔过去了瓶丹药,让俩人见到包扎一下,缓步往周县长身旁走去。他和身后的战士以及幸存的孩子都看傻了,刚刚所看到的战斗与斗法的一幕,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从未想过传说中的道法是真正存在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望着我。 第108节 因为杀人过多,身上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直往人鼻子里面扑。或许是刚刚冷血杀人的形象过于可怕,幸存的孩子看到我走过来,身子直往后缩,一些年纪小的甚至躲到了士兵的身子后,看他们那副瑟瑟发抖的模样,我也就停下了脚步。心中却没有一丝愧疚感,这些邪门中人所作所为乃是万死而不能抵消的,为了长生他们已经入了魔,不再是人了。师父当年就叮嘱过我,入魔之人,当诛! 周县长看着我,神情讪讪的似乎想说些什么,咬牙才问我道:“邪事都已经破了不成?为何如负重侍的样子?”说完之后大口的喘着气,似乎对我说这些话飞了灵气一般。 我赶忙摆了摆手,低声道:“周县长,这下子县里面邪人都死了。以他们平日行事,竟然吃人无数,所以才会这般杀死。也为你们报仇,换你们祖辈包括亲人一个清白。而我这次得去别的县中查看一番,其余俩县内也有邪门中人作祟。而那秘术又是奇诡非常,这次我能杀了他们也是碰巧。事情紧急,不容耽搁。周县长派车送我们过去吧。现在县内邪人已经伏诛了,剩下的事情也就由您治理了,想必安抚人心之类的事情,您办的可要比我漂亮的多。” 周县长一听县中邪事彻底解决了,脸色挂起了笑,道:“既然如此紧急,我赶忙派车送你们过去,不容耽搁。” 我们一行人往车子那边走去,才走了几步,我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定住身子道:“这次活下来那些孩子,也算是见识过人世地狱般惨象,以后劳烦你们多照顾照顾,不要让他们落下心疾。”说完后手一撑解放车的车厢,身子一下子翻了上去。辛媛和头陀身上都绷着厚厚的止血带,看上去有些滑稽,梦宝脚步发软的被小乔和桃子搀扶着,看上刚刚施展古巫术抽干了她力量一般。 她们几人才要上汽车,远方传来轰鸣声音,一脸军用吉普车速度飞快的行驶了过来,到我们车旁停了下来。这个时候谁会来此地?我暗自想着,心神有些戒备。车门打开后,一老者缓步走了出来,看其相貌,正是诸葛先生。 对于诸葛先生能出现在这里,我们都有些惊喜和惊讶,他不是碰巧被上峰调去开会了吗?此刻怎么赶了过来,辛媛她们看他那有些苍老却依旧步履坚定的身影,神情都是一松。他老人家的智慧在以往的事情中一次次的被证实,以至于组织里的人都以他为主心骨。此时他身侧还有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陪伴在作用,看上去身形长相都普通的不行,但是那双眼睛却桀骜不驯,看待人的目光感觉和被野兽盯上了一般。我心中有些暗暗心惊,看来面前这人就是保护诸葛先生的了,周身气势给人股压迫的感觉。没想到组织竟这般藏龙卧虎。 我们倒还好,但是士兵们被那仿佛下一刻择人而噬的目光看得有些心中发紧,一些士兵隐约的把枪口对准了他俩,周县长极力束缚着兵士们,他也有些摸不清俩人的身份。 诸葛先生笑了两声,摆了摆手道:“都是国家的人,就不要死盯着看了。”话音才落,那人立马往后退了两步,低下头看着地,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气质也一下变得普通无比,但给我的感觉比刚才更加可怕。犹如蛇一般隐匿身形,危急时刻才会亮出毒牙,端得渗人。此人我还是不惹为妙,我心中暗自想到。 诸葛先生往我们这边走来,神情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没想到这里出现的这波人已经被你们解决的干净,本来还让你们暂时撤退呢。其余两县战斗态势并不明朗,组织的人受伤颇重,却伤不到人家。对方犹如魂魄一般自由自在的穿行着,还不时伸爪突袭。虚虚实实的令他们没法应付。我们人的攻击犹如打在空气中一般。他们已经全被我派人叫撤退了。” “撤退?”一听这话,我心中火气翻滚,张口道:“如果撤退了,那县中的老百姓怎么办?何况只要那些邪人活着,他们也根本撤退不出县里,最终也是难逃一死。既然如此,我坐车赶过去对付那些邪门中人。” 诸葛先生听我这般言语,嘴角抽搐了两下,道:“你小子难道认为我撤退他们是逃跑?我已经安排好怎么对付会那些邪术之人了,只是其中的方法就不方便对你说了。放心,一切我已经安排妥当。只是我更加好奇你是怎么破掉这邪术的?”说完后眼光大亮的盯着我。 “碰巧师门先辈留下压箱子底的符咒之术,是靠符咒对付的,梦宝的古巫术也派上了大用场,真令我长了见识。没想到古巫术的术法这般的恐怖啊。说出来我们这次还真是走运。”我赶忙解释道,暗想之前邪门领头之人虎吼我符咒威力强大的时候大伙都听见了,这般说法不足为何。至于他发现我血液秘密那会,说话声音很小,料想当时战场那般混乱,也没人会听见。索性堵上了一吧。 诸葛先生捋了捋胡子,笑容更胜,道:“看来你果然是道门之宝,这次进组织也算我们的福缘啊。既然此时已经解决,咱们赶忙回去吧。周县长你就注意安抚民众便可,这下让省城往过运粮食就无消失之祸事了。赶紧发粮,休得让惨事再度发生。”说完后就让我们坐别的车随着回去了。我特意去了县城里把小九带上了,它看到我之后,嗖得一下就扑到了我怀里,漆黑的眼珠子布满了血丝,好想担心不已。我们三组所有人会了面,齐齐坐着汽车回去的。看上去不少人都受了伤。绑扎着绷带,此模样的确不适宜乘火车而回。 到组织内的基地后,诸葛先生没说别的,直接让我们回各自房中休憩一日,第二天早上再说事情。我抱着小九直接回到了我的屋子,躺在床上睡不着瞎琢磨着。按说以往发生饥荒也必定有人去探寻,为何遇到这种人为饥荒却没有发现公诸于世呢?最终分析可能是因为我这次想把那些吞食其他人血肉的幸存者杀掉的缘故。那些幸存者才是邪门最重视的人,妄想吞食他们体内精血,长生不老。而以前来饥荒之地的人,看到有幸存者恨不得供起来,他们自然不会出现。想明白事情后,倦意上涌,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早上行功打坐之后,我直接往地下秘档那里走去,翻开那封面上写着“饥”字的书,最后一条记录道:“中华人民共和国,一九六零年,河南大饥,活人相食。探查出邪门背后操纵一切,历史上数次饥荒皆如此而来。邪门众人欲吞食血肉智力,长生不老。实在可笑,尽数覆灭。” 我嘴角微微挑起,看到那尽数覆灭心情好得不得了。之后后来一再打听怎么破解的秘术,却也没人告诉我。成了我心中思索再三想知道的秘密。 第二十二章 谜中谜 秘中秘 待我合上书页,心满意足的从地下暗室内拾阶而上到大厅内后,暮然回发现大厅内的桌子上围了一圈的人。这次去饥荒知道的所有人赫然在列,诸葛先生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身后站着一人,就是那天遇到的那位散发着野兽般可怕气息的中年人,只是此刻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看上去疲懒之极。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一旦有人相对诸葛先生不理,此人势必如下山猛虎一般,拦在身前。 看我走了出来,诸葛先生眼皮抖动了几下,道:“我说你小子哪里去了呢?原来躲在密室里面,那里面的藏着中华不少的秘闻,多看看倒也对自己有好处。”其余人则看着我,不说话。辛媛、小乔等和我比较熟悉的对我笑了笑,示意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找个椅子坐下吧,咱们有些事情要谈谈。”诸葛先生开口道。 我在场间寻了一圈,就剩下一个空座,就在梦宝和桃子中间的位置。疾步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我发现这几日与梦宝接触熟悉后,发现她无时无刻都在抱着东西吃,或者是鸡腿,或者是猪蹄一类的。可看他那小巧玲珑的身子,真不知道吃掉的那些食物都去了哪里。后来打听后才明白,她们修炼古巫术的,特别的消耗体能,长时间不吃的话,身子就会慢慢虚弱下来。所以才一直都在不停的吃着东西。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想笑,看来如果当时在饥荒之地再呆上几天,恐怕梦宝得活活的饿死。怪不得她战斗时候那么卖力,完全是含恨出手的模样。 诸葛先生扫视了我们一圈后,淡淡的问道:“你们是不是以为邪门覆灭,饥荒之事情就那般的解决了?”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有些发傻,难道这其中还是隐情?或者还有漏网之鱼不成?身材矮小如同侏儒那男子一直是站在椅子上,此刻跳起脚道:“难道还有邪门中人人活着不成?我待人去彻底灭了这邪门!”声音粗憨,如同壮汉一般。带着隆隆的回音声,这一幕显得甚是滑稽。如此矮小干瘦之人说话竟然如黄钟大吕一般,如果这要是那边坐着那位身材不逊色于路哥的汉子说出来倒还正常,但这侏儒却是这种声音,实在有些可笑。 “咱们对付的那些邪人是由诸葛先生布局解决的,怎么会出事?如果真有人逃出去,也是从新来那位年轻小哥哪里跑的。年轻办事不稳妥,倒也正常。”这人说话细声细气的,如同女子低吟一般。但却是出于那身材壮硕的大汉之口,感觉说不出来的别扭。我心中也隐隐有些不痛快,这俩人看来平日里就经常起写口舌之争,这次竟然带上了我,实在让我不爽。 诸葛先生手指扣了扣桌子,声音虽然不大,却每一下都击打在人心里,道:“你们俩人不要吵了。我何时说过有邪人逃脱?你俩这见面斗嘴的性子可得改一改,牵连上无辜的人就不好了。” 如同路哥般壮硕的汉子冲我拱了拱手,道:“小兄弟别在意,我没针对你的意思,只是和他斗嘴惯了。恕罪恕罪。”我看这些人觉得心中发奇,都说组织里多奇人异士,现在本事多大我尚且为之,但这脾气性格相貌却是够怪的。点头一笑,就算应付了过去。后来才知道,那俩人是一对双胞胎,都姓岳。至于为何身材相貌如此怪异,可能是基因变异了。俩人出生之时就看上去这般奇怪模样,当时乡村风俗习惯特殊,被父母当做不详给遗弃了。后来被人捡走收养起来。俩人关系却一直不太好,斗嘴争斗不断。原因就是争谁是大哥,俩人出生就被遗弃,所以并不知道谁先生出来。这三十多年就争斗不休。身材如侏儒般那人,因为说话声音底气足,语调大被组织中人私下里叫做岳老大,而那声音细声细语的被叫做岳二娘。着实也是组织中两位奇葩之人,但俩人却年幼时候入一隐秘门派学过秘术,寻常人根本惹不得。只是俩人一直对遗弃之事耿耿于怀,私下中那点微薄工资,全都资助给一些被遗弃的孤儿了。 其实这般说来,过去拿年代,乡下村里事情多,老人们把持着村子,认老礼儿的狠,杜绝一切不祥之物在村中生活。记得师父当年给我讲过,他年轻时候经历过得事情,在一山中的村子里,村民不过几百户,整日也靠狩猎为生。村子里一户人家的媳妇怀上了第三胎,之前的两胎都是女孩,看着也是水灵可爱。但家里一心想生个带把的传承香火,一直去各地的庙内上香求子。过了两年后媳妇又怀孕了,这次看肚子有些发尖,村里人都说这次一定是生个儿子。整个家里对其也是照顾颇多,称得上是衣来张口,饭来张口的伺候那女子,就为了能给家中添个男丁。 但事情总是事与愿违,这女子七个月的时候,肚子就大得不得了,顶得上人家十月怀胎的。村里人都夸这户一定得生个大胖小子。但第七个月半的时候,那女子肚痛难忍,犹如要小产一般。最后无奈之下找来稳婆,打算保住大人情况下,尽力接生孩子。却不想到孩子太大了,足足忙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出生。这一夜所有人都等得快疯了。盼着听见这孩子第一声哭泣,却不想屋子内响起了蛤蟆的叫声,随后就是老太太的惨嚎。 待众人都跑了进去后,只见稳婆手中怀中抱着一婴儿,个头看着倒得有个七八斤,只是相貌奇怪,四肢缩着趴在稳婆怀里,脑袋看上去与身子练的紧密,根本没有脖子一般。浑身呈现赤红色,嘴中的哭声犹如蛤蟆一般,细看过去这孩子也犹如一只剥了皮的青蛙,恐怖异常。那稳婆吓傻了一般,惊叫着。 最终这孩子引来村里男女老少来观看,最终结论就是蛤蟆似得妖怪。当时村里的长辈是位活了八十多岁的老头子,看了几眼后,就非得让把这孩子给杀了。说村子现了妖邪,得用血洗干净邪气。当时师父他老人家不过二三十岁,正是大清朝的时候。村子里迷信的狠,最终决定把那蛤蟆一样的孩子,被俩大汉用铡刀给铡成了两半,当时那孩子的母亲哭昏过去数次也没有办法。孩子死去那天夜里,村子口就来了一群蹦蹦跳跳的青蛙,围着村子叫个不停。围困着村子,却不伤一人。 每到夜里就会几千只蛤蟆围着村子叫唤着,这情况一脸接了三个月。期间有村民受不了那噪音,拿上家伙去外面杀。但无论当天杀多少,第二天夜里还是如同之前一般上千只在那里等待着,叫唤着。三月后,村子里那位八十多岁的老丈,竟然平白无故的死了,正是当初下决定要杀掉孩子来驱除村子里面的不详之气那位。等发现尸体都臭了,只在尸体附近发现了许多黑色的卵,看上去犹如蛤蟆的一般,一时间村子人心惶惶。都认为是死去孩子的鬼魂过来索命,一个月内接连死去了三人。最后还是师父云游到哪里,帮着村子解决了这事情。 其实师父后来和我讲的时候说了,那孩子的确和蛤蟆精魂魄有关系,但最后被村里人破坏了,所以接连报复。最后师父与其斗法后,给打个魂飞魄散。所以说在当时村子里,岁数大的人说话能被奉为真理一般,而且迷信异常,对村里不祥之事情下手狠毒。 看来岳老大和岳二娘能活下来,也算是历经坎坷啊。从那之后,我就有意无意对俩人极好。 诸葛先生看我们一副迷茫神色,道:“通过我在饥荒之地的调查,当时有过一次地裂开,钻出一物如同蛇一般黑漆漆的,力大无穷的把牛拉近了地下深渊,后来政府下了封口令,也就不了了之了。还有地下秘档记载的饥荒内幕,经常能看到关于地陷,有物庞大的从地下而行的一类例子。我认为饥荒产生的原因,不光光是邪门众人。还有我们不知道是否势力参与其中。不然地下巨物而行、吞噬牛这种事情可就太奇怪了。” 听完这还,所以人都有些发愣。难道还有另外的势力,若是如此,邪门这么多年行恶之事情都是在别人的帮衬下完成而不自知,实在是可悲可叹。 “为何那巨物不回事邪门众人篡养之物呢?”小乔忽然呆呆的问道。 我赶忙解释道:“当时战斗那种危险时刻,一个不小心连性命都丢在哪里。如果能操控那种食牛的巨物,那些邪门众人不会不让其出现的。或许诸葛先生活的对,这里面还有尚未可知的秘密。”想到这些,我感觉内心都有些不坚定了,这般探索追寻,竟然还可能是被错误引导了。想到此都有些心凉。 第二十三章 甲等上的任务 诸葛先生瞄了我一眼,点了点头道:“知白分析的有道理。的确历史上文献不止一次的记载了那地下巨物,吞食牲畜、人也许多。只是一直不知道是何物而已。但世间如此博大,总会有尚未了解的隐秘之事。就连咱们秘档中也有整整半个书架子的未解开的秘密。以后小心注意便是了。这次找你们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情,咱们在沿海地区的人说最近那里不是很太平。你们这几天准备准备,可能又有任务。我让在那边的人手已经去探查了,如果能解决的话,就不用你们出马了。好了,事情已经说完,散会吧。” 说完这话后,他当先起身往外面走去。围着桌子坐着的我们这些人,也慢慢起身往自己所住的地方走着。一路上总是看有不少大门紧闭的铁门,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还有最初遇到的那些身穿白衣,带着口罩的神色匆匆的人来来往往。我虽然来组织也有几天了,但依旧觉得这里神秘无比。 回到自己屋子后,直接躺倒床上闭起了眼睛假寐着,小九趴在我胸口慢慢睡了过去。我脑子如同过电影一般,想起了许多的往事。自从来组织后,也看过几次影像资料,里面简绍了一些奇诡之事。第一次看到时候,还颇为惊讶,后来明白是科技的力量,也就不在惊奇了。 我现在入了这组织,也算是扎下了根来。家中祖父、父母等亲人都已经逝去了,师父他老人家也去了另一边。我在世上也算得上是孑然一身了。因缘际会加入组织之后,也见到这么多奇诡的事情。以前在密云行道之时,经常遇到的也不过是鬼魅、乡村五大仙家之类的。现在组织里经常会遇到死人无数的惊天秘术,比之以前的生活更加刺激惊险,自然危险也更大。但当初开启灵眼之时,那巨树跟我讲过,乱世出妖邪,现在刚刚从乱世走向稳定,妖邪之物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欢腾之际。所以一些不出世的妖邪才会趁此作乱。当初他言明我既然身居半人半妖之血脉,以后结束这场妖魅乱舞的盛会就会落在我肩膀上。或许是一语成谶吧,我总感觉自己离那个方向越来越近了。只是既然修得一身本事,也应该行善果,如果真能由自己解决这乱世妖邪并出的纷争,可算没白过一生。也必定能完成师父的遗愿,壮大师门。想通此点之后,也就打算彻底留在这里,为全国解决那些邪魅之事情了。 闲暇之余,我让诸葛先生给我找了几块乌木木板,在屋子里刻上了祖父、父母、师父他们四人的灵位,然后找了个铜碗当香炉,每日上一炷香,或者拜上三拜。最近自己越来越喜欢独自一人在地下秘档的密室内阅览那些自古记录下来的天下未解之事情,从休息后接连一个礼拜白日里就在里面读者,小九守在我身边。早上和夜里则行功打坐,因为最近心境提升,所以运行周天也到了足足三十六周天,放在过去也称得上是道门小真人了,修得出一些独有的道家神通了。比如掌心雷,当年师父用出的这门神通,我现在就能够沿袭了。虽然只是真气压缩,混着气血从掌心打出,但威势巨大,加上力量中正,对于邪魅克制作用很大。与人打斗时候也用得上。听说练到最高时候,一掌打出,犹如雷落九天,妖邪听到声音避退,鬼魅闻之魂魄不稳,甚至魂飞魄散。就算石头打磨盘,也能打得粉碎。 最近日夜练习却一直不太通窍,思索许多次才明白。最近突破的态势过于猛烈,虽然度过了业障心劫,以后的路称得上一番坦途。但是吐纳呼吸之术可是淬炼筋骨,增强五脏力量,通脉络穴道的功法。心境突破之后,自己道行也随之提了上去。却没想到根基不太稳。当初自己刚踏入道门之时,师父就一再嘱咐我修行乃逆天一途,不求多快,但求一个稳字。一步一个脚印踏实的往前走去,最后才会气血如臂驱使,贯通四达。但最近两年,心境大起大落太多。可以说几年间把一辈子遇到的悲苦都遇到了身上,内心动荡下几次恰好突破。用民间话讲就是走了狗屎运,但是建造的如同空中楼阁一般。所以这次我得沉下心来,坚实的打好基础,才能以后修道上走得更远。 从那天后,我每日都是静心的气血沉于丹田,让体内的气贯彻的四肢每一个地方,以前一些细密的用不到的穴脉都被我打通了,修炼掌心雷才渐渐有些成果。日子就这般过着,连秘档室也不去了,除了吃喝拉撒外整日里不出屋子,就在里面打坐行功。距离上次出任务回来,已经足足修息半个月功夫,心中暗想莫不是上次诸葛先生说的沿海地区那件事情已经妥善解决了。 俗话讲,事情禁不住磨叨,我才这样想着,半夜时候睡得正是香甜,铁门就被咚咚的敲响。披上衣服后,门外诸葛先生身后站的那位中年人一脸严肃之色,道:“快去议事大厅,诸葛先生等着你们呢。事情紧急。”声音有些沙哑,说完这几句话就把我晾在一旁,转而拍起了别人的房门。 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抱着小九快步往议事厅走去,一按门口的按钮,门缓缓开启。进去之后,只见诸葛先生面色严肃,不苟言笑的坐在圆桌之上,道:“快先坐下,等人齐了再谈。”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的坐了下来。屁股刚沾上椅子,一大帮人就走了过来,穿着休闲的衣物,看脸上睡眼朦胧的样子都是刚睡醒没多久的样子。一个个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看来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发生过一次了。 待那中年男子又站在诸葛先生身后,诸葛先生用手指轻轻的敲了两下桌子,道:“给你们三分钟准备时间,一会全体去外面集合。甲等上紧急任务!”这话刚说完,刚刚还有些倦意困意的众人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身上打了个寒颤,眼珠子瞪得滚圆。诸葛先生看众人的反应之后,叹口气道:“事情紧急,现在先不说,等一会在细谈,你们快去准备吧。” 第109节 说完之后,我们全都一窝蜂的往自己的屋子那边跑去,整个过程中除了脚步的声响外,没有一丝交谈的声音。我心中砰砰直跳,脑子里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用轻身功法速度的进了屋子。脱下便服,穿上了一套黑色衣裤。之前我穿衣服都是一些过去式样的衣物,但来这里之后,穿的全都是一副军装似得衣物,黑漆漆的颜色,布料感觉也很结实。穿戴好后,背上了周天星宿剑,挎着酒葫芦了和百百宝,最近画的符咒都放在贴身衣物里藏好。然后抱着小九,快步的往外走去。边走边想刚刚诸葛先生说是甲等上紧急任务。 这一阵子看书猛烈补习了知识,我知道组织内任务是分等级的,沿袭古代而传下的说法,分为甲乙丙丁四种,每种又分上中下三个等级,分别说明任务的难易度,已经重视程度。这次的任务竟然顶为甲等上的任务,也就是最高的一种。典籍记载中,百年中也不见准见到一次的任务。这任务是通过完成的难易程度和重视度、对百姓的伤害大小、是否好于解决善后等许多因素整理推断而出的。上次的饥荒事件,三个县的人都可能被活活饿死,不过是个甲等下任务。而修水库鲶鱼精那次更是乙等中的任务。但就乙等中的任务,我们一行人用尽了法门也斗不败鲶鱼精,身死道消之际,母亲用自己的性命换了我的性命。这次竟然是最顶级的任务,真不敢相信会是何等危险,九死一生都不为过,如果不好的话,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能活着回来多少? 一路上大伙都没有说话,等乘坐电梯出去后,一群人站在院子内,天空突然春来轰鸣声,抬眼望去,一架直升机缓缓往下落着,夜色中轰鸣声传出去老远,螺旋桨带出的大风刮得每个人都衣衫猎猎的。诸葛先生早已经等在前面,待飞机挺稳当后,示意我们依次上去,这次足足来了三架飞机,上了我们十多个人。坐在飞机上,我感慨颇多。现在这科技可真是不得了,连道门秘术中都看不道的飞天法门,竟然常人就能拥有?要知道飞天可是道门前辈口中相传的绝世神通,此刻普通人的身份就能够做到。不得不说神奇非常,令人震撼。 可以说这科技和修炼为两种不同的手段,同样都是获取力量,但一借助外物,一是修炼自身。谈不上谁好谁坏,只是现阶段有些事情道门做不到的科技可以,科技做不到的道门可以。所以信奉科技也不应该把道门当做封建迷信,不然的话,那些鬼魅之事可没人能解释的了。脑中思维一时间发散的厉害。 第二十四章 晕机的汉子 绝密的任务 坐在飞机上我眼睛瞟向窗外,想看看云层下的世界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当时正是夜里,外面只是黑漆漆一片。我心神却激荡不已,心中暗暗对师父道:“师父,徒儿这次有机会飞在天上俯视大地了,您老要知道一定会欣慰的。”正处于对师父他老人家的怀念呢,感觉自己身边有些颤抖,如同有规律一般,一下一下的。抬眼一看,只见头陀坐在我身边,腿不停的抖着,如同筛糠一般。 我不禁乐出声来,要知道我们这些修道练武之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下盘稳。脚下如根,任八风来袭,自归然不动,绝不可能有颤抖的现象。但此刻头陀却颤抖的厉害,莫不是听到要执行甲等上的任务,害怕了? 之前在河南执行任务的几天相处,我俩之间关系也颇为熟识,知道这看上去异常粗暴的大汉,其实性格憨厚,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乐不可支的捅了捅他,低声道:“莫不是害怕了?我看你对付妖物都大开大合的冲上去,这次知道任务的难度竟然颤抖了?” 和尚神色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道:“我这是兴奋!兴奋懂不懂?你看看整个飞机上有几个人不跟我似得这般颤抖,平日里风里来雨里去,为了国家和百姓的安危,谁又曾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这甲等上的任务,按照咱们密室内的记载,百年都难得出一次,这回咱们竟然能赶上这等绝世任务,指不定能看到什么惊天隐秘之事情呢,想想我激动的就浑身发颤。”说完之后,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看来的确是激动不已。 我转头看向其他人,只见和尚、辛媛、梦宝、桃子等人都与头陀一个德行,腿哆嗦的如同筛糠一般。就连守在诸葛先生身畔那一直如同死水般不起波澜的中年男子,手指都是微微颤抖着,看得出来他内心也是激动向往。看着这些人,我内心,不禁想到,疯子,这都是一群疯子,竟然越危险的事情越激动。正这般想着,感觉飞机似乎都有些随之颤动一般,动静挺大。踅摸了半天,才看到身材魁梧的岳二娘,不止手脚颤动,连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 莫不是激动成如此模样,我连忙问道:“岳老二你就算激动也别抖了,这飞机都快被你抖掉下去了,脑袋上还除了这么多的汗。”这话说完,却感觉他抖动更加厉害了。旁人哈哈大笑起来,辛媛、梦宝几个女生更是笑的直不起来腰,连诸葛先生嘴角都抽搐了几下,看上去忍的辛苦。岳老二更是抬眼,看了一下,胡萝卜般粗大的手指头指着我,却说不出话来。 我一头雾水的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侏儒般的岳老大就快笑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冲我竖了竖大拇指道:“你这小子真逗死我了,老二他哪里是激动,他是晕机。害怕的颤抖呢!”这话一落,在场的人笑的更欢实了。诸葛先生清了清嗓子,才止住了他们的笑声,只是看他们抱着肚子的模样,就知道笑得够呛。 经过小乔的小声解释,我才明白,岳老二天生恐高的狠,飞机一上天就如同病猫一般,颤抖不停,冷汗直流。刚才我说他是激动才如此,才落得众人笑。 挠了挠头,我有些尴尬,没想到竟是这般。 诸葛先生忽然开口,道:“刚才知白一番话把紧张的气氛也消没了,我给大家说一些这次的任务。事情紧急程度想必你们心中也都有个了解。”一听这话,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这次任务是上层刚刚加密电话打过来通知的,半个多月前我提的沿海地区出事那次,当时也没在意。咱们在那里的人去探查了一番,足足去了十三个小伙,都是咱们组织的精英,虽然没法和你们相比,但也都是人尖子。却只有一个人活着回来,而且变得疯疯癫癫的。嘴中一直念叨着,仙山、神仙、怪物之类的话语。从他身上用鲜血写下的只言片语,能分析出来那边出了大事,好像整整一个镇子的人都成了怪物,他们查出蛛丝马迹,顺藤摸瓜除了海,最后却没什么结果。但是好像在海上发现了仙山,上面有神仙一般人物的踪迹。所以上峰对这件事情很是重视。让咱们去解决一下镇子里村民变成怪物的原因,还有就是去访寻一下仙山,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神仙遗址。 毕竟咱们华夏自古神仙的传说就不停流传下来,就先现在科技这般发达,也不知道真假,这次咱们去任务艰巨,如果真的神仙遗址的话,上头亲自下了命令,一定要把遗留下的宝贝带回来。决不能落入外人之手,你们也知道,现在国际局势很不明朗。不少国家对咱们中国很不友善,且不说隔海相望的国民党,就算美日也对咱们虎视眈眈。如果他们得到消息,抢夺到老祖宗遗留下的宝贝,那将是天大的损失。我猜上层还知道一些隐秘之事,但是没有对咱们说出来。既然如此,咱们也就不要问。 我私下里和你们谈几句,虽然你们一个个都有着这样那样的神奇本事,但我本人对于神仙的传说还是不相信的,但既然上层已经下了命令,一定要执行。就算仙山上没有神仙遗物,只是些许古董也是咱们国家的,决不允许落入外人之手。孟子老先生就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的话。咱们这次重点还是放在那些变成怪物的百姓身上,尽量把他们恢复正常,如果有邪物作祟,诛杀了便是。毕竟他们可是咱们中华民族的人。都听到了没有?” “明白!”响彻云霄的声音从我们口中发出。 飞机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没想到这次事情这般重要,不光那些变成怪物的人民。单单仙山秘宝的事情就让人心折不已,历朝历代如果知道这种消息都会不遗余力的去探寻,如今也是一样。上峰的领导毕竟也是普通人,听到仙人一类的事情依旧会失去理智,但我却明白这种传说自古已有,但是真实性却不一定。毕竟世间万物有规律可循,都逃不出一个度。周天之数也是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其中也有个遁去的一。所以说这世间一切皆有道,如果超脱出尘世的力量不会在世间存留的。如果道门中的仙人如真的话,也必定会飞升天外,不可能留在世间,这大道也不允许。所以说,仙山一说,我心中是不信的。只是那些无辜的百姓不能不救,不知道这次又是何物作祟,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按照诸葛先生的说法,这次可能遇到外国之人图谋不轨,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心中也激动起来,近代这外番之人可没少欺负我们炎黄子孙,连祖父当年都拿大刀砍过洋鬼子,我很期待他们对上咱们华夏的道术、密宗秘法、古巫术、苗疆盅术会是什么状态,一想就有些浑身发颤,竟然感觉到刚刚其余人那种激动不能自已的状态。小九迅速从未怀中熟睡醒来,一脸不解的望着我,似乎在好奇好端端的我为何会突然抖起来。 倒是头陀大手猛的拍了我一下肩膀,笑着道:“好小子,果然天生该是咱们组织的人,听到诸葛先生这般一说,也激动的不能自已了。哈哈哈。”众人听他大嗓门,纷纷转头看向了我,弄得我有些脸红。 飞机经过近三个小时的飞行,缓缓落了下来。岳老二不理会众人,第一个冲了出去,在我一副奇怪的神色中,众人嘻嘻哈哈的都走了出去。当叫落到土地上时候,我感觉自己身上多了些力量一般,看来道家讲的,地乃万物之根,果然有据可循。耳边传来一阵猛烈的干呕的声音,转头看去,只见岳老二蹲在地上,吐得稀里哗啦。我不禁走过去给他拍了拍后背,站在地上一股腥味顺着风传来,感觉时时的有股风吹来,凉飕飕的甚为舒服。 “这下到海边了,有大鱼吃了。”梦宝跳着说道。 看我一副不解的神色,桃子解释道:“你们感觉到海风拂面吗?这就是到海边了,难道你没来过大海?” 我脸色有些发红,点了点头。的确,我这一辈子都在渔阳地界里,大山到见过不少,但是之前遇到水最多的地方还是密云水库,哪里看到过海。心中也是有些向往。头陀搀着岳老二往这边走来,观岳老二脚步发虚,走路都轻飘飘的,我心中不禁有些好奇,这恐高和晕机竟然比妖邪还要可怕厉害,竟然给这般一个大汉折磨成病怏怏的样子。 诸葛先生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走吧,这边应该有军队驻扎着,还要咱们的人,了解一下情况,然后探寻一番。毕竟任重而道远,还要无数成为怪物的人民等着咱们呢,说完当先往前走去。” 第二十五章 活尸肆虐 走了大约有半里路,看到一顶顶帐篷在前方支着,灯光若隐若现。往前走了几步,便被几名持枪的战士给拦住了,面色发冷的道:“军事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观其身上军装有些狼狈,如同战斗过一般。 诸葛先生往前走了几步,从口袋中掏出个证件扔了过去,领头的高个战士看了一眼,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立正身子敬了个礼道:“长官,师长大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快进去吧。”说完后侧了侧身子,放我们往进走去。一名小战士小跑着往里报信去了。 我心中有些惊讶,一师之长已经是了不得的大官了,竟然奉命驻扎再次,看来事情比想象中的更加严峻。 我们走了不过十几步路,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就响了起来,抬眼望去,只见一位穿着身笔挺军装,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迎了过来,脸庞方正,走路龙行虎步,带着股正气。双鬓隐隐有些发白,走到诸葛先生身前,夸张的抱在一起,拍了拍肩膀,脸色带着激动之色,道:“老郭,咱们有些年头没见了吧,还记得那时候你显露头角,被人称作小诸葛,转眼就小诸葛已经成了老诸葛了。” 诸葛先生脸色也有些激动,道:“的确怀念那时候的时光啊。现在还不是叙旧的时候,先把事情给我们讲清楚吧。等这件事解决了,咱们老哥俩好好喝上几杯。” 说完之后,那位师长脸色也严肃起来,收起笑容道:“你身后这些恐怕就是你领导下组织内的精英之才了,果然看上去高人风范。这次就摆脱你们了。” 我回头看了组织内战友一眼,嘴角有些发抽。我们中有和尚、有道士、有壮汉有侏儒,的确是“高人风范”的很啊。只是看他们一个个沉醉其中的模样,不忍心出声提醒一下。 “上层一个加急电话命令,就把我调到这里来了。因为我驻扎的军区离这里最近,当我来的时候,这里真称得是地狱般的场景,白天里镇子中空荡荡,感觉不到丝毫人烟,连生火做饭的都没有。一到夜里,屋子中就会钻出来一个个人,如同疯狗般向我们这里扑来,开始时候还有战士上前问话,却没一下子就扑到在地上撕咬着,犹如传染病一般,被咬过的战士也起身咬其他的人。一个个如同得了狂犬病一般,因为没有心理准备,第一战,我足足损失了九位战士。后来看态势不好,他们开枪了,但是这些人似乎不惧枪弹一般,迎着子弹往上冲,嘴里嘶吼着。子弹打在身上子不过陷进去一半,他们流着血继续往前冲着。一点中枪的样子都没有,就这样又足足死去了二十多人。 后来战士们用上了重机枪,手榴弹,局势才明朗起来。最关键的,这些人根本没有思想,没有痛觉,如同野兽一般只知道往前冲着。子弹打断手脚已经爬过来咬人,简直就是低于恶鬼。只有把脑袋打的粉碎才能彻底杀死。就这样我们整整坚持了三天,一共死亡了八十七名战士,这还是最近掌握了方法的原因。本来我想趁着白天去把那些藏着怪物的屋子给炸毁。上层却不让,毕竟这些人都是正经民众,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治好的可能性。 你们赶紧去看看,这些人还有没有复原的可能性了?” 这位师长的一番话语让我们心惊,怎么好端端的村民变成如此模样?听他描述我想起了小时候村中老秀才变成的白凶,刀枪不入是在可怕。不禁疑惑的问道,他们身上可曾有一层白毛?獠牙外露而出,手指漆黑而尖利,并且有着尸毒?虽然这般问这,心中却有些打鼓,总不可能镇子里的人全变成白凶吧?要知道白凶形成的原因也是很难的,当年的老秀才要不是被黑猫阴气一激,加上埋葬地的阴气聚集之地,绝不会成那般模样,想到这里,不禁加了一句,总共有多少人成了这般模样? 这镇子本来是靠近海边,镇中不少人靠着打渔为生,长年累月有人来此收海货,原本镇子有两千多人,算上后期被咬后变的一共近四千人变成如此模样,但尸体上也并没有白毛,更没有獠牙、尖利的指甲了。看上去如同普通人一般,只是不发一言,模样呆滞,看到活人就扑过去。 我摇了摇头,足足有近四千人,看来并不是白凶,这么多人绝对不可能都成为白凶。正当我苦思冥想之际,小乔突然开口道:“《异闻杂谈》有记载,此物唤为活尸,样似常人,其魂魄尽散。白日如木桩般不动,夜间则状若疯狗,扑咬活人,被咬者必成活尸。寻常刀剑不好伤,需砍破头颅。成因不详,疑有尸源。” 听她这般说完,我就明白了。看来这活尸只是样子如同活人般的尸体,根本没法救过来。也就是说这四千多人都已经死去了。心中不禁愤怒不已,何人所谓竟然杀了四千多人,何等滔天的大孽。只是连古籍上都不知道形成原因,只是提了一句,疑有尸源。只是不知道尸源为何物。 “既然已经死去了,就让其消逝吧。这般尸体为祸,终归对其魂魄不敬。等白天时候,我带人去镇上,用炸药炸一遍,就当给他们安坟埋葬了吧。”那位师长说道。 “不知道您带战士来之前有没有活尸跑出去?只要出去一人,可就麻烦了。”我有些担忧的说道。 “跑出去的那些已经被诛杀掉了,毕竟这般危险,谁敢任其跑出去?”那位师长解释道。听完这话,我心中那块石头就落地了,不然这活尸竟然能够咬人后让其变为一样的存在,实在可怕。不加以控制,一年后,整个中国都会垮掉。 虽然那些不幸死去的人魂魄早已经不知踪影,但我已经走到帐外面,用周天星宿剑做了一场法事,也算超度下枉死的冤魂,虽然没有作用,也算求了个心静。 诸葛先生想了一会,觉得在这里也得不到什么线索秘闻,既然此次来救回民众的任务已经失败了,只能去寻求那仙山,保护住华夏的宝贝。而且那古籍上说疑似有尸源,而且那镇上的村民不可能平白无故变成这般可怜怪物,便非要查上一查。解决传说中的尸源,放在这种事情发生,毕竟这种事情的话,人命简直连一分钱都不值,一死就是无数的无辜人。 看了看那位师长,诸葛先生开口道:“之前我们组织的疯了那位青年在那里?我想去看看了解下情况。” 那位师长派了位士兵开车送我们去县城里,据说已经转到县里面最好的医院了。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整个车厢里静悄悄的。都为自己无力感到可悲,竟然足足四千多人平白无故死去,这事情一定要查出结果,决不能让那些人死得那般的冤。 汽车开到医院后,那位战士急匆匆带我们往顶楼而去,走到第六层后就告辞回去了,我们抬头只看见牌子上挂着,精神病科。原来把为组织而疯掉的人,当做精神病来治疗,心中不由有些暗怒。走进去后,只见右边第一间屋子,床上躺着一位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伙子,脸色苍白,身子被皮带紧紧的绑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弹。看来是折腾了一天,此时已经睡了过去,只是不是眉毛纵起来,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不时的出声大喊几句。 第110节 不一会的功夫,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医生走了进来,戴着副眼睛,手里却拿着一个硕大的针头,看到我们这么多人站在病床上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厉声道:“谁让你们进来的!耽误了病情谁负责?”说完后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出去。转身就要把手中的针头扎向噩梦中不时叫喊的年轻人。 我身形一动,紧紧的攥住了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要给他打什么东西?”诸葛先生脸色沉了下来,盯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那医生手腕被我握疼了,厉声喊着:“你快松手!你们是什么人,别耽误我给病人治疗,不然我可喊人了,把你们轰出去。再说了,这精神病一个劲说看到神仙了,还有怪物追他,大半夜的也不消停,得给他打针镇定,让他睡过去。”一听这话,我一挥手给他甩了个趔趄,针头也掉到了地上。他坐在地上大声喊了起来,不一会的功夫,就来了不少的人。有些穿着制服模样的,看来是医院的保安。挥着手中的棍棒想挥打我们。不等近身,就被头陀全部打躺在地上。一个个哀声呻吟着。 诸葛先生脸色铁青的走到那医生身前,道:“你们就是这么给他治疗的?绑起来,打药?” “废话,精神病不这么治,还能怎么治!”那中年医生顶嘴道。 刚说完,门口又一阵吵闹,两位穿着军绿色褂子的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身后竟然还跟着三位公安,指着我们道:“你们干什么?在医院还打人不成?” 第二十六章 驱阴气 治疯癫 看此人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想必在医院也是个头头。诸葛先生往前走了几步,从兜里面又把之前的证件掏了出来,顶在了穿军绿色褂子的男子眼前。那人抬眼扫了两下,面色一变,声音惶恐的道:“首长您怎么我们这医院了?我是医院的院长,刚才恕我没眼力唐突您了,有什么事情你吩咐。” 诸葛先生扫了一眼因为病房里骚动而引过来的人群道:“你先去把他们都疏散了,那三位公安和你留下,对了之前要给我手底下人打针的医生也先别走。” 那人赶忙回身看向围观的众人,已经在地上惨嚎的几人,厉声道:“大半夜不睡觉,聚集在此成何体统?病人可要休息的。都给我散了。”说完后小步走到诸葛先生身前,一副您有事吩咐的样子。此时那位之前对我们声色俱厉的医生,坐在地上,身子有些颤抖,似乎被吓得不清。 气势汹汹而来的三位公安,脸上也不好看,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诸葛先生没理会在面前不停晃着身子的院长,走到三位公安面前,低声道:“小同志,这次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实在是看手下的军官被绑成了那副模样,有些生气吧了。我们还要和院长和医生谈谈手下的治疗方案的问题,打扰你们工作了,请回吧。” 三人中年纪稍长一些的公安道:“明白明白,既然如此,我们先退了。首长您忙吧。”说完后转身带着两位小兄弟,快步往外面走去,一副神色匆忙的模样。当时新中国刚成立不久,经常在市井中能看到军功卓著的首长身影,当时国家刚稳定,所以这些老革命为中华民族贡献颇多,大家都很是礼让,加上官职普遍很大,一般人都不敢惹,生怕惹祸上身。这些公安早就盼着离开此地,有着首长的命令,赶忙离开了。 诸葛先生这才转头看向垂手而立的院长,道:“怎么回事?我手下的人为了国家的安危成了如此模样,你们竟然给绑在床上,嫌其吵闹就打镇定药剂?谁给你们这种权利!”低声的咆哮在他喉咙里发响,这一幕着实令我们这些人气愤不已。要知道被绑在穿上疯疯癫癫的那人,可是之前执行任务唯一的生还者,还有望从他身上解开谜团。加上他成如此模样,完全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的安危,此刻这般对待他,实在是过分。 那位院长刚忙转头看那医生,训斥道:“怎么会如此?干嘛给功臣绑住,还打镇定剂?”边说边不停的冲他使着眼色,似乎想让那医生认错道歉。 不过那名医生此刻好像驱走了身上的恐惧,强自梗着脖子道:“这位军官送来时候一看就知道疯癫很重,平日里又不停的挥舞着拳脚,由于怕伤到人就给绑住了。至于打针一事,所有神经病人都是这般治疗的。” 诸葛先生听到这话,没有说话,只是回身看了看我,道:“知白,你道门不是学过写医术吗?你师父又是炼丹药大家,没理由不通医术。去给看看。”我听到这话,便走了过去。手臂搭在了经脉上,有些暗暗心惊,这人身子骨硬朗的很,感觉不到有什么病变,中医理论中认为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是每个人都有的对外情志反应。因此,情绪变化是人体生理活动的一部分,一般不会致病,只有突然、强烈或长期持久的情绪刺激,超出了人体的正常生理范围,才会造成功能紊乱。根据中医理论,精神刺激过度如狂喜、暴怒、骤惊、愤怒等,直接影响内脏的气机。而中医五行论中,心属火,疯癫之人必定心火上升过度。但此人根本没有一丝这种反应。 足足摸经脉了一盏茶的功夫,我手指也没有拿开。虽然没寻到中医里表面疯癫的成因,也就无从治疗。如果说只是因为遇到惊惧之事,或者同僚都已经死绝,悲伤过度而疯癫的话,应该很好治疗。但是我却感觉他体内有一丝丝不寻常的气息,虽然一时三刻没有查出来这股气息源于何处,但总是透着股不寻常。我一时间大脑飞速转动着,寻求着解决方法。那位医生在一旁冷眼看着我施救,嘴里不时发出写啧啧的声音,似乎在嘲笑我不自量力一般。 这丝气息有些熟悉,好像平日里见过很多次,却藏匿在他体内,一时间搜寻不到。这么久我都没有查明原因,心中也有些焦急。忽然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我身为道士,平日里打交道最多,最为熟悉的就是死气、阴气。而现在他表现疯癫,看来阴气藏匿与脑内,才会造成如此情况。想通了这点,我就放下心来。原来组织中的这个小伙子,与其说是得了病需要医生救治,不如说是应该用道门秘法来解一下。 手指抬离他的胳膊,从自己随身装着的百宝包中往外掏着东西。那名医生看着我道:“连是和病理都未看出吧?” 我低头拿东西做着准备,根本没有理会他。从怀中掏出一截的线团,又拿出几张符咒。在医院柜子的床头找到了一个小玻璃杯子,没有瓷碗只能拿这个先凑合一把了。院长和那医生看我摆在桌子上的东西,眼中的疑惑之色越来越浓。最后那医生忍不住喊了起来道:“首长,要相信科学啊,怎么能让他如此迷信不堪的手段!” 我们没人理会他,手中的符咒就是平日里用的阳符,把线团放入玻璃杯子中,又放了一小段干枯的稻草,然后阳符在手上一眼燃烧起来,这一幕吓了那俩人一跳,医生和院长眼睛紧紧盯着我手,不明白这火焰是从哪里来的。猛的丢入吧玻璃杯中,肉眼可见线团和稻草化为了黑色的灰烬,我从刚掏出来的小瓶子中往里面倒了一些液体,看上去黄橙橙的,隐隐有些味道,然后用根温度计搅拌匀了后,给躺着穿上的那小伙子灌了进去。 那名医生看此情况对我破口大骂,称为封建余毒,又想坑害人。还要扑过来打碎我手中的玻璃杯,被头陀一个手给按住了身子,动弹不得。待我把这混着混进的液体全部喂进那小伙子口中后,又用手在他头部不停的拍打着,浑身气血暗自运行,口中发出“嘿”“呼”的声音,随后手掌中也发出一阵阵隐隐的雷音一般,捣鼓了整整半刻钟才停了下来。 诸葛先生看着我,一脸询问的模样,我赶忙点了点头,道:“没事了,过一会就会醒来。” 那位医生在头陀的手底下,虽然身子不能动弹,但嘴却拦不住,对我冷嘲热讽,不停的诋毁。过了足足三分钟,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被捆住身子的小伙子佝偻住身子,一阵猛咳嗽,慢慢从口中啐出来好大一口痰,痰尚未落地,就感到空气中有些阴冷的气息。我知道,这小子疯癫之症已经好了。 那小子醒过来之后,眼珠子叮咚转动,看向了诸葛先生道:“您怎来这里了?我听您的安排正要去那传说中的仙山一趟,怎么会被绑了起来?” 那位医生和院长此刻已经看傻了,不明白这一幕是怎么回事。明明很严重的疯癫,被我那火烧过之后的灰混着液体喝进肚子,在拍打着一阵脑袋,这重病之人就好了?那医生双眼放着金光的望着我,一副想明白原因的好奇劲头,模样根本忍不住。再三哀求下,我解释了原因。这线团乃是墨斗上解下来的,而干枯的稻草是坟头上最高的那根草。墨斗在中国传统木工行业中极为常见,主要是用来画长直线。传说中这种东西最为直,带着正气,阴物不敢侵犯,是辟邪圣物。而那坟头最高的那根草,也是阴最浓郁之地生阳的东西,被阳火灼烧之后,混入的那液体正是童子尿,三件都是祛邪阳气中的东西,喝入腹中对驱散阴气有很大作用。而我在他脑袋上拍打,其实暗暗把最近一直练的掌心雷借着劲打了出来。这掌心雷乃是模仿雷音而成,乃是阴气阴物天生的克星,所以他脑袋中侵入的那丝丝阴气被我驱逐了出来,便也没了疯癫。 那位医生听我解释一番后,一脸激动之色,嘴唇不时的哆嗦着,道:“没想到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这般宏大神奇。”一连念叨了好几句。我看起模样,便点了几句,中国自古传下的无论是道法、武功、还是中医都是瑰宝。一辈子都研究不透的东西。这般解释了一番后,那医生眼中的光芒更胜。口中道:“那我这么多年守着宝山而不入,转而去学西医?从今日开始,专门研究祖宗传下的宝贝。”没理会喃喃自语,激动不已的他。我们解开小伙子身上绑住的皮带,一行人往外走去。 不过据听说,当年那名医生在改革开放后,成了一位很有名气的中医,在国家都算得上权威。一直到九十年代后才去世。 第二十七章 迷魂术与催眠 一行人出了医院后,直奔了县政府,表明来意,出示了证件后,便被安排好汽车送往出事的镇子那里。临上汽车的前一刻,我脑袋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连忙找寻县政府的同志带我去电话室。诸葛先生他们一脸不明的望着我,不知道我是何等意思。 进了电话室,我直接问了问怎么能联系到出事那村子里驻扎的军队,但被告知那里军队不过是临时驻扎,哪里有电话这东西?最后还是发的电报。我只让发过去短短几个字的消息,“留下一只活尸,有用处。” 确认电报发过去之后,才坐上汽车行去。行驶中诸葛先生面带不解之色的问我道:“这活尸说白了如同尸体一般噬人的妖邪,干嘛要留下来?” “刚才治疗咱们组织那位同志的时候,我便发现了疯癫的原因是因为阴气、死气侵入脑袋,所以疯疯癫癫的。才试着用阳气盛的方法驱走阴气。刚才脑子中灵机一动,这活尸会不会也与阴气有关系?于是便让军人们不要都炸死,留下一只研究一下,或许有惊人的发现。”我解释道。 话音刚落,之前被我救过来小伙子,坐在车上冲我报了几下拳头,一脸尊敬的神色道:“听你们话语的意思,我之前疯癫得不清,是被你救过来的?这里朱韵成谢谢恩人了,以后有所吩咐,万死不辞。”看其模样如果这要不是坐在车上,非得要跪下给我磕俩响头。我连忙摆了摆手,道:“别放在心上,都是为国家,为百姓办事的同志,何况同属一个组织。这次能治好你的毛病,不过是凑巧罢了。现在组织里需要你探寻仙山的资料,给我们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一人疯癫而回?” 那自称朱韵成的小伙子,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脸色疑惑之色渐浓,似乎实在有些忍不住的问道:“我何曾探寻仙岛了?又怎么一个人归来?明明从组织中挑出了十二个精英,算上我才十三人想要出海还为走呢啊,刚刚你们说我疯癫,我就有些疑惑,隐隐觉得对这件事情的印象不深。” 这话说完,坐在车上的人都感觉惊讶不已,我心里更是一凉。 辛媛急忙道:“知白你再给他看看,怎么会如此?难道把去仙岛的记忆给忘记了不成?”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之前治好他只是凑巧他是被阴气侵入脑子中了,但却不会对付失忆啊!” 听到我说出“失忆”两个字后,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如果这种情况发生的话,那想了解仙山的事情就泡汤了,一切如之前般对那里了解的一头雾水。而朱韵成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道:“我几时失忆了?之前那三元镇活尸肆虐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番调查之后也知道了原因,甚至连隐秘的事情都知道,正要去那传说中的仙山探寻一番复命,但看你们表情不似作伪,难不成我真的去那里了,并且疯癫而回?让我好好想想。”说完后,他就低下了头,一动不动的思索起来。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车上静的落针可闻,每一个人都有些焦急,却不敢出声打扰。足足一袋烟的功夫,朱韵成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捶打了几下后,一脸沮丧的抬头看着我们道:“真的想不起来,我的记忆中只是将要出海,然后就没有了片段。” “既然你自己想不起来,我们帮帮你,之前你疯癫之后,口中一直念叨着‘仙山、神仙、怪物。’之类的词语,并且还在衣服上用血液写了写话语,说你们发现镇子里全变成了怪物,并且出海探寻仙山的秘密。你借着这些之前说过的话,认真想想!”诸葛先生循循善诱道。 朱韵成口中一直念叨着“仙山、神仙、怪物。”三个词语,声音越来越急,最后如同疯了一般,不停地用力打着自己的脑袋。被我们拦了下来,却依旧大力挣扎着,似乎又疯癫了一般。诸葛先生叹了口气,道:“看来这小子的确想不起来那段记忆了,桃子,你出马试试,看看他这一段记忆是不是被人用催眠法子隐藏住了。” 桃子应了一声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朱韵成,声音柔柔的说道:“朱韵成,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话,听我说话。你浑身倦怠的不行了,想放松起来。身体慢慢舒缓,舒缓,自己犹如回到母亲的怀抱一般,温暖而舒心。睡吧,你累了,你累了。”她的声音似乎天然带着股让人倦怠之意,连我都有些昏昏欲睡,猛的一咬舌尖才清醒起来。心中不由暗暗乍舌,没想到这么一个看上去柔弱的小姑娘,竟然会这迷魂之术。不禁让我想起来,保家五仙家中黄二太爷常用的术法,便是这迷魂之术。当年救东子之时,也有幸碰到过一次,如果不是师父,我们这些人就着了道儿了。传说中有一门派就观察黄二太爷的术法,而创立的功法,当时迷惑人无数,造成世间一阵纷乱,最后被镇压下去了。这术法也就失传了,没听说过有人沿袭,不想这次有看到了。只是看其样子道行不高。这边想着,口中不禁念叨出“迷魂之术”四个字。 诸葛先生听见我说的话,低声道:“这可不是历史上乱过人世的迷魂之术,而是桃子留学海外学习的心理学的一门范畴,学名叫做催眠术,也是神奇无比。但没有迷魂之术那般可怕逆天,可不许瞎说。静静看着就好。” 随着桃子的话,朱韵成身子慢慢发软,最后倒在了我身上。我面带惊奇的看着这一幕,想知道解下来会发生什么。 只见桃子依旧声音带着迷惑之意的说道:“朱韵成,想想你在三元镇发生邪事后前因后果的经历,慢慢的讲出来,一字不漏的讲出来,从你知道这邪事之后说起吧。” 话音刚落,朱韵成就开口说了起来,但身子依旧瘫软,紧闭着双眼,如同说梦话一般。我心中有些惊奇,不由不敢小觑了桃子。只听他说道:“我当初发现三元镇隐隐出事之后,便连夜选了两个兄弟过去查看了。当时已经给诸葛先生把事情报了上去,只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暗想凭自己这几个人就能解决的了。毕竟组织这么多年也不是白白培养的。” 当时去了三元镇后,发现镇中气氛有些不对,那天海风呼啸,村民在门前晾晒鱼干、海带的篓子被吹得滚落一地,那些东西也洒在地上没有人出来捡起来。当时我就觉得情景诡异,要知道这三元镇里大部分都是渔民,或者从事着与打渔有关的行业,这鱼干海带就是村里的口粮,来年生存的保证。怎么能如此糟践,平日里都宝贝的很。而且走了几十米也不见个人影,最后没有办法敲了一户人家的大门。 敲了几下没有人应声,就换到了下一家,足足换了七八家后察觉到不对,就径直推开了门走了进去,院子里地上鱼鳞都没人打扫,一股腥臭的模样。房门紧闭了,连窗子帘都被拉的严严实实的,但听屋子里还有着声响,似乎还是有人在家中。叫嚷了几声没有答复,为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跟随我来的一名兄弟当先推开屋子走了进去。不想一道人影直接扑了过来,张口就往我那名兄弟身上咬去。看其样子是一名身材枯瘦的老头。那名兄弟也是咱们组织里的老人了,当然知道不能打骂群众,硬生生的收住了想踢飞那老头的一脚。本着自己身子壮实,被咬一口也没什么事情的想法,也就没有躲避。 不曾想那老头何止是咬一口,简直如同疯狗一般,直接从肩头撕咬下一块肉下去,那兄弟闷哼一声,当即血流如注。看此一幕,我心中火腾得一下就上来了,直接用上军队中的擒拿术给那老头擒个严实。另一人刚忙从身上掏出药来给被咬的人涂抹上后,用布包扎起来。我们问了四五句话,这老头也没有言语,眼神浑噩不堪。我们只好用绳子给他绑了起来,仍在了炕上。当时我们还想这老头莫不是被疯狗咬过得了疯狗病? 第111节 如果这毛病在以前当年无药可治,但新中国成立后,疫苗医院就有,打上几针就没有问题,所以我们也没有在意,被咬的那名兄弟还说没事,先把事情探查清楚再去医院打疫苗不迟。 我们三人就退出了院子,把门给插个严实,暗想这家人也不负责的,疯狗病人就大大咧咧的放在屋子里,如果伤到其他人就不好了。又推开旁边一家的门,进了院子还是那般冷清,屋子里也有一个老者,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模样,看其脸色通红,如同发了高烧一般。我们看此模样,赶忙走到近前,想把他抱起来背到医院中去。 脚步声让那昏昏欲睡的老头睁开了眼睛,看了我们几眼,发现我们是村子里的生人,神色急切的对我们道:“快走,快走,离开村子!”只是声音听上去虚弱不堪。 第二十八章 海上漂浮的仙尸 我们三人有些发楞,不明就里为何让我们速度离开村子。看老头一副病重的模样,以为他说了胡话。只是看其身子这般病重,不救治恐怕危险。就像把他抱起来送到医院一趟。不曾想刚伸出手来,那老头忽然直起了身子,冲我们嚷道:“离我远点!快离开。” 我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于是细声细气的对老头道:“大爷,我看您身子病得厉害,家里怎么没人给送医院去看看?我们三给您背医院去。”料想老头一听我们这么说,就能放松一点,不至于对我们这班声色俱厉。 不想那老头依旧是让我们快点离去,问了再三也不说话,并且根本不让我们走进他身畔,更别说救他了。磨蹭了大约一袋烟的功夫,那老头长出了口气道:“你们三个后生快离开三元镇吧,别好心却送了命。”说完后把一直昏昏欲睡的眼珠子睁得大大的,瞥见肩膀受伤的兄弟那刚包扎上的伤口,布条用的是白色的,现在已经被鲜血打透了。老头扫了一眼,脸色大变,道:“你身上怎么有伤口?难到是在村子里受伤了不成,被人咬到了?”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 受伤的兄弟不在乎的道:“大爷,还说呢,你们村里人怎么那么粗心大意。有个得了狂犬病的疯子就放在屋子里,刚刚被咬了一口,不过回去打针吃药就好了,别在意。” 这话说的那老头脸色一变,似乎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声音急切道:“你是说被人咬到了?” 我们三人都点了点头。不曾想那老头用手拍了下床头,未然一叹,道:“可惜、可悲、可叹啊!”说完后,就盯着我那哥们的伤口,眼珠子都不再动的。看得我们有些发毛。 我忍不住问道:“老大爷,你这是何意?我看您现在病得不清,还是让我们给您背到医院去吧。”那老头一脸悲苦之色道:“我这毛病又哪里是去医院能治好的?求你们件事情,找把刀子给我杀掉吧。我实在不想死后变成那般样子!”这些话说得我们一头雾水,不知如何回答。 或许是老头心里压抑过深,看到我们三个实在忍不住倾诉起来,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了,我们三人听得也越来越心惊。他清了清嗓子讲到,自己不是病了,而是遭了仙家报复,整个村子都遭了报复。最初是因为村子里三名汉子出海打渔,偶遇风暴,与水面斗争中,就到了平日里自己不常去的海域,远远看海上漂浮着一物向自己船边飘来。三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拿着鱼叉等物全身戒备的看着。 等到飘到船前面,才大吃一惊。原来竟是一具尸体,而且尸体乃是一魁梧老者,须发皆白,观其胡须那么白恐怕得有七八十岁,却鹤发童颜。身子飘在海面上没有一丝腐烂的迹象,看上去不像是最近海上遇难的死者。最关键的是这一路上在海上漂浮着,尸体上却没有碰到鱼类撕咬的痕迹。要知道每年海上死去的人,最重尸体全都喂了鱼,海里也专门有食腐肉的鱼类。这一幕看得三人大为惊奇。便用鱼叉拦住了那具尸体,想细细观察一番。 那具尸体一袭的白衣,样子古朴,根本不是现在是衣物。身上还有着玉佩之类的东西,上面隐隐约约的刻着一些模样奇怪的符号。这三名打渔的汉子里中有一人读过些书,观察了良久后,说道:“这尸首看上去如此不凡,莫不成是坠落凡尘之仙人?” 剩下俩人也跟着看了半天,不知怎么得就想起来了当年秦皇寻仙的传说。三人一合计,这尸体看样子是从远处飘过来的,不若探寻一番,看看能否有些意外的收获。足足划了几个小时之后,就看到远处海面上耸立着黑乎乎的一座小山,看上去挺拔雄奇。这一幕看到他三人都愣住了。都是海上讨生活几十年的汉子,出海最重要的不是打渔手段多高超,而是认清自己熟悉海域的每一个岛屿,每一处礁石出没的地带。这样才能活着回到村子里,只有活着最重要。但眼前耸立的这座高山,在记忆中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 三人瞪着眼珠子互相看了半响,最后一咬牙觉得去探寻一二。常言道富贵险中求,或许能有些意外之财也说不定。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又划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这座黑漆漆的山不远处。 整座山看上去高达雄奇、瑰丽,就算在陆地上都算得上名山,更别说这在蓝色一片的大海之中了。那山仿佛从海里长出来的一般,诡异万分。靠近那山还能听到传来一阵阵悠扬的女子歌声,如同仙乐一般,听上去飘飘欲仙。能望见黑色山体中点缀了些许红砖绿瓦的楼阁,如同海市蜃楼中的美景一般。但这三人常年在海上行走,却知道眼前不远处这座山是真实存在的。当时那三汉子心里也范触了,悄悄调转船头,玩命的往回划去。而那具鹤发童颜的老者尸体也被抬上了船。三人出海打渔也有了一日多的光景,心中既激动又担忧,就往家中而行。 却不料路上出了件事情,也不知他们三个是不是被鬼迷心窍,觉得那突然出现的黑漆漆的山、楼阁亭台、仙乐阵阵都是神仙景致,是这片海域自古传说中的神仙隐匿之地,那这老者尸体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仙人。所以才会看上去如此除尘,才会在海上飘行这么远都没有鱼敢动。这种念头在三人心中扎下了根来,并且越来越深。最后快到村子的时候,三个人实在忍不住,就用随身带的刀子,给尸体肉均匀的割成大小不一的肉块,被三人煮而实之了。 吃了肉之后,还干净自己身上轻松,以前身上的暗疾似乎都消失了。回到村子里就说自己三人有了奇遇,出海访到了仙山和神仙的踪迹。并把神仙肉带了回来。要知道我们镇子里的人从小在海边长大,早就听说过海边有神仙的传说。听到这消息都跟疯了一般,最后就吧那些仙人肉块煮开,整个镇子里的人分着吃了。为了能得赐福泽、驱走身上暗疾,连老人小孩都吃了几口。 没想到因为这件事情,村子的厄运就开始了。 那三名汉子都开始得病,身子越发消瘦,浑身没有力气,去医院看了几次也没有办法,根本查不出一丝的毛病。找了县里的一名老郎中看了看也无济于事。最后没有办法,这仨人最后生生病死在床上。埋葬之后不过半天的功夫,村子里接连有病,不少人都卧倒再床,整个村子都空气中都有股熬中药的味道。 三天工夫连着死了五十七口人,镇上的人都慌了,却也无所对策。而且那天夜里,村子里被咬伤了五名男子,最后经过被咬者陈述,咬人的竟然是死去三天多的尸体。那三名汉子的家属为了证实这一消息,亲自挖开三人的坟茔,里面却空空如也。 夜里又发生有人被咬伤的事件,依旧是那三具尸体。最后村子里请神汉来看,说是三人死去有冤屈所致,做法烧纸废了不少的钱财,也没有作用。并且开始咬人者越来越多,全是最近几天死去被埋葬的尸体。一时间村子里人心惶惶,更可怕的事情是被咬者躲在家里不想出来,怕光犹如得了疯狗病的人一般,不过多半天的功夫,就变成了如同疯狗一般只知道咬人了,根本没有一丝想法,只知道遇到活人扑上去咬。几天功夫,镇上的人跑得跑,死的死,就成了这幅模样了。我当时没有吃那仙人肉,出事后一直躲在家中,等待军队的救援,出去寻找吃的时候,不幸被咬到了。刚忙回到家里,身子就没了气力,浑身发冷,只在床上躺着。这才一个多小时的功夫,你们三人就来了。所以我一直劝你们快点离开村子。只是看那后生也不幸被咬了,这下晚了。只能陪着我老头子等死了,不想死去变成那等怪物,所以你们把我打死了吧。记住只有把脑袋打碎了才能彻底死去,不然的话死后已经能活过来咬人,如同传说中的僵尸一般。 那老头讲完这些话语,身子已经虚弱的不像样了。我却在分析他的说法的真实性,难道真如他所言,这里成了这般样子,岂不是人间地狱。而我被咬到的那名哥们则脸色煞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不等我们再次问问题,那老头身子一阵抽搐,脑袋一歪就死了过去。只是尸体并没扑过来咬我们,难道是这老头死前病得厉害,说了胡话不成?但想说的这么有鼻子有眼也不太可能。 最后我拍了拍脸色白得没一丝血色的那受伤的兄弟,道:“这大爷可能是发烧糊涂了,咱们去别人家看一眼,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第二十九章 海上有仙山 虚无缥缈间(一)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们三人出了院子,打算在这镇子里好好看一圈,看看到底有没有那老者临死前给我们讲的那番事情。其实心中已经有些相信了,只是不想自己带来的组织里的兄弟,真的会是那种下场。 路过三户人家的院子,全都是大门禁闭。径直推一户院门往房内望去,房间内大白天的也显得昏暗不堪,打着一百二十分精神,我当先推开了屋门,身体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只要有风吹草动,就随时准备反击。不曾想进去后,里面空无一人,地上只要一具尸体,头颅已经被东西打爆,犹如熟透了的西瓜被摔碎一般,地上溅着些血迹,已经变成黑紫的颜色,相比时间不短了。我们三个人盯了会尸体,心神高度紧张。那老者死之前说,尸体变成活物咬人之后,只有打爆脑袋才能死去,这里就看到了一具头颅碎掉而死的尸体,难不成是巧合?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们接连又进了两处院子,当打开屋门都有如同疯狗一般的人冲过来咬向我们三人,所幸我们早就防着这事情,势大力沉的一脚踹过去,踹做了滚地葫芦。却丝毫的对其没有影响,翻身继续扑来,好像身上没有痛觉一般。越打下去我们心就越沉,这如同疯狗般冲过来的是个瘦小的女人,按道理说身体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却不惧受伤、生死的一遍遍冲过来。瘦弱的胳膊已经被我们踹折了过去,腿看上也受了伤,但是没有一丝感觉般,晃晃悠悠的继续冲过来。 最后没有办法,掏出随身的三棱军刺,刺进了脑袋。一下子一直扑过来的身影就不再动弹,软软的倒了下去。受伤的那名兄弟,脸色更加的苍白了。在第四次遇到冲过来的死尸时候,我们都看出来事实是什么了,因为这次冲来的人,脸色带着褐色的尸斑,看上去已经死了有些时日,长时间和尸体打交道的我们,根本不会看错的。受伤的那名哥们有些崩溃的大声嘶吼的冲了过去,手中的武器不停的砸向那具死尸的脑袋,直到打得一动不动。 顾不得擦拭满脸的鲜血,他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最后一下躺在地上,直直的望着天花板,不再动弹,犹如抽去了魂儿一般。剩下我们俩人心中也不好受,现在他犹如被判了死刑一般,不出几个小时就将变成那副模样。这种煎熬是我们不敢想象的,当一个人明明知道自己及几小时后就会变成一具尸体,并且尸体会如同僵尸疯狗一般撕咬活人会是什么心情。 众所周知,比肉体痛苦更难熬的就是精神痛苦,这般折磨不亚于古代的那些酷刑。毕竟我们就算在组织里有些年头,本着为国家、为百姓尽瘁的心情,但不过二十多岁,谁人不知道生命的美好? 我俩陪着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半个字也没有说出口。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突然开口道:“快到半天的工夫了,我也感到自己身子虚弱的够呛,你俩一会先把我弄死,身子给我烧了随风而逝吧,我可不想死后也不得安宁变成僵尸般的东西。” 我俩人依旧没有应声,连话都不敢说,这种痛苦实在太难熬了。亲手杀掉自己熟悉的朋友,这种事情谁又下得手?我感觉自己眼眶湿湿的,似乎有东西要流出来。 他看我俩没有说话,又催促了一遍,声音中带着些许哀求。我猛的起身,手中拿着军刺在原地转来转去,下不去手。时间就这般流逝着,他复而开口道:“朱韵成,求你件事情。我老家还有双亲奉养,这次因为自己大意,终归要去另一边了,替我照顾下父母。并且让他们转告村子里的冯二丫头,告诉说别等着我了。等不到了。” 这些交代遗言的话语,听到我心头发酸。不禁想起与他的点点滴滴往事。 泪水终归是没有抑制住的从眼睛里流了下来,这次他俩是被我叫出来一同探查这三元镇的,他此刻这般模样,也有我的原因。心中自责不已,时间分秒流逝着,小半个时辰后,他身子有些颤抖,幅度越来越大,如同打摆子一般。眼珠子里却透露出那种浓浓对生的渴望,就那般的看着我。 我心如刀绞的看着他,身子从剧烈颤抖到一动不动,眼珠里已经没有了那种光泽,变得昏暗不堪,依旧那般直勾勾的看着我,我蹲下身子,用手缓缓的替他合上了双眼,低声道:“兄弟,安心走吧,三元镇这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为你报仇的。你死后,组织上会养起你的双亲的。不用担心了。”说完后把他抱起,想找个地方给尸体烧成骨灰,带回他的家乡,也防止尸体变成那般的怪物。 才抱起身子走不过三米远,就感到怀着那具冰冷的尸体,有些异样。隐隐约约那只手抽动了一下,不待我反应过来。他那尸体从我怀着一下子弹起,犹如上了弹簧的玩偶一般,口中嘶吼着向我脖子咬去。我赶忙接连后退三四步才避开。此刻他那具尸体已经不再冰冷的死物,而是速度迅疾的扑向我。 一直下不去手打爆他的头颅,此刻却不得不亲手执行。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一具毫无意识的尸体,不过是因为未知的诡异原因,才这般想撕咬活人。面对伸开手臂扑过来的他,我身子不退反进,揉身扑进他怀着。用三棱军刺把头颅刺成烂西瓜般的模样。他犹如被按停了开关一般,身子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最后尸体被我亲手挖坑给埋了,毕竟人死为大。 我当时知道这个秘密后,便赶忙回到了组织在这里的驻扎地,把事情的经过起因用电报发了过去。召集了组织里算上我十三名机灵忠诚的好手,赶赴三元镇,想趁着起海风出海,试着去寻找镇中传说的那座长在海面上一般的仙山,看看其中到底有何秘密,为兄弟报仇。船未出海,我就感觉眼前一黑,睁开后就看到你们了。越往深处想,脑袋越疼得厉害,犹如有人用钢针狠狠的扎着一般。 说完这些话后,朱韵成犹如打了一场仗一般,浑身汗水淋淋的,闭着眼睛不再说话。而桃子依旧声音魅惑的说道:“朱韵成,你累了,回忆这么多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后会忘掉刚刚的一切。”随着她最后一个字说出后,朱韵成的呼噜声音也打了起来。 这一幕看得我眼珠子睁的大大的,从未想过看上去根本没一点武功术法的桃子,竟然掌握着如此偏门的法门。观其效果,也称得上是神奇,和历史上传说的那迷魂之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处。没有理会在那里独自吃惊的我,桃子对诸葛先生道:“已经尽力了,但这小子的记忆中直到要出海之前,后来去仙岛发生什么事情便一概不知了。只能从他疯癫时候吼出来的话,以及那衣服上血迹写成的东西来判断了。” 诸葛先生低下头,沉吟起来,所有人都闭息宁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打扰到他。片刻之后,他忽然小声问道:“知白,你之前说他被阴气袭脑才成这般模样,病也是被你治好的。你看那阴气会不会把他这段记忆给弄丢失了,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方法。” 我暮然惊悚,难道仙山上的东西能抹掉人的记忆?这得是多高深的法力?不由心里也有些打鼓,不确定的回到道:“我也不知,这等层次上的秘辛我还没遇到过。连师门典籍上都没有提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辛媛几个人对于仙山一事总是有些不相信,更别提吃掉漂浮而来的仙人肉,令整个村子受诅咒变成一个活尸肆虐的镇子。” 我却深知这其中的缘由,当初我们渔阳道的祖师正是秦皇手下的郡守,观秘术,得道德经原本思索加上自己多年的积累才写到渔阳道的经文,流传到现在。所以我们观内也有着许多当年秦皇秘史,正是祖师传下来的。只是有些年太太久远,已经真假难辨了。 当年秦皇一统天下后,去海上巡逻疆土,昭告上天,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不曾想遇到海面上漂浮而来的身材高大的老者尸体,看上去肉身不腐,鹤发童颜,极具神仙气息。并且当时有些风雨,顾不得打捞那具尸体就不见了踪影。看向远处也是隐隐看到远处海面上有座山一般的黑影,只是因为安全原因,没有过去查看,而是急忙赶了回去。不曾想那次海上飘过的尸体、海面上如山般的黑影就在秦皇心里扎下了根来。他坚信那就山的黑影就是《山海经》上记载,海上有三座仙山,蓬莱、瀛洲、方丈中的一座,传说山上是仙境,有长生不老药。他遍寻天下方士,最终徐福带领着三百名童男童女踏上了出海寻仙的道路。我吃过的那师门传下的长生不老丹药也与此时大有渊源。 自那时候起,历朝历代激人们寻仙求药的热情不断,汉武等古代帝王纷纷派人出海寻仙。连白居易的《长恨歌》中都写出“忽闻海上有仙山,山中虚无缥缈间的。”的诗句。 第三十章 海上有仙山 虚无缥缈间(二) 第112节 诸葛先生我们几人商议一番之后,决定连忙出海去探寻一番。一是上层下命令去那突然出现的仙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华夏自古传下来的宝贝,二是因为这座突然的仙山,三元镇这么多人都惨死,至少得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交代。而且海外仙山的传说,自古流传,每个中国人骨子里都对其有种向往之心的。 桃子慢慢的拍了拍朱韵成,他打了个哈欠后直起身子,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一脸惊讶的说道:“怎么我突然就睡了过去?多长时间了?”看其模样,对之前被催眠的经历,毫无印象。我不禁有些敬佩的偷看了一眼桃子。 “没多久,最近你身子过于困乏了,睡会休息休息也正常。”桃子说道。 看他那一无所知的模样,诸葛先生清了清嗓子道:“韵成,和你明说了吧。你之前的确带着组织里一十三名好手去探寻了那仙山,之是最终就你一人疯疯癫癫的回来了,衣物上写着写书,口中还一些莫名的话语。是知白施法给你救了过来。不用考虑,与你同去的那些组织上的兄弟想必是遇难了。那山有古怪,既然咱们组织是专门负责国家邪事这一块儿的,我们就不得不去。所以你带我们去组织里找些会开船的人手,我们要找军船去探寻一番,只是用组织里的人比较放心顺手。至于你才从阎王爷手中捡回一条命,这次就休息一番吧。” 听完这话与,朱韵成脸色变得有些僵硬,有些茫然。似乎一时间不好消化这一诡异悲伤的消息,足足一盏茶功夫才回过神,脸色白的瘆人,嘴唇颤抖的问道:“其他人都没回来?” “嗯,就你活着归来了。却也被阴气侵脑,记不起之前在仙山上发生什么了。”诸葛先生叹声说道。 朱韵成嘴唇急速的哆嗦着,一条硬汉眼眶迅速红了起来,仰着头强自不让泪水流出来,道:“这次去探寻仙山,算上我一个。人是我挑去的,尸体我得带回来,归乡。”声音有些发颤,悲意盎然。说完后,便指挥开车的司机拐弯,往组织在这里驻扎的地方而去。 过了莫有十分钟的功夫,汽车停了下来。打开车门抬头一看,正是这县里的博物馆门口。他当先走了进去,在里面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小楼前面。在门口喊了几声,小楼的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了条缝隙,一个脑袋闪出来看了几眼后,咳嗽了几声。从楼里呼啦啦跑出来十多人,看上去男女老手都有。有得像农夫,有得像家庭妇女,有得带着眼睛如同知识分子一般,这么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看上去有些不搭调。 朱韵成当先指着对面的十几人,道:“这些都是咱们组织在县里的人员,之前死去的十三名兄弟,就是从这里面挑出来的。”说完后,看着对面几人,沉稳的报出来三个人的名字。一位魁梧汉子,一位白发老头,一位瘦小后生齐齐往前踏了一步,神情坚定。三人虽然年纪相貌不一,但手上都能看出老茧的痕迹,脸色黝黑。 “你们看他们黝黑的脸色,都是在海上讨生活年数太对,晒出来的。而手上的老茧都也是行船过多,留下来的。这三人就是组织现在最熟悉水性,海上生活和开船最棒的人了。诸葛先生,咱们出发吧。”朱韵成说道。 诸葛先声摆了摆手,道:“先不忙。”说完后走到一头雾水的三人身旁,看了一会功夫,道:“你们如果有家人的,先回去打个招呼,我是组织的领头人,诸葛先生,这次算得上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不凑巧被咱们摊上了。出海航行可就包在你们身上了。” 三人一听这话,神色都有些激动,那年纪如同我一般似得瘦小青年,还怯懦着开口道:“您就是组织内智慧无人可及的诸葛先生?”那双眼睛里满是崇拜的神情。 我一时有些发愣,没想到诸葛先生的名号在组织内这般受人崇拜,想起自己平日里与其相处,也不过当做一个寻常的老头,只是聪明些罢了。 诸葛先生与三人谈了几句,最后一行人坐着汽车去了三元镇军队驻扎的地方。一停车,帐篷内就钻出来之前与诸葛先生交谈的老首长,道:“手下士兵办事实在不利,竟然把组织内的受伤的战士关入了精神病科室,已经被我惩罚过了。还别在意啊。” 诸葛先生笑了笑,示意没放在心上。那首长脸色也变得一喜。道:“让我留下的活尸,我给留了三人。剩下的都炸死了,你们看看能否发现什么。”说完后,就带我们往一处帐篷前走去。只见里面有三具铁笼子,里面有三具活尸在不停的嘶吼着,模样恐怖。 因为此刻帐篷内没有阳光,三具活尸都活跃的狠,恨不得跳出笼子把我们都给咬了。我则手指一摸,掏出张阳符,直接打响了活尸。一阵滋啦啦的灼烧声音,活尸的身上冒出些青色的烟气,而后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命令抬出来后,我蹲下身子,细心的查看了一番。只见活尸身上有些许水泡一样的东西,我慢慢用手在那恶心的皮肤上划过,暗自感受着尸体。发现尸体里面有阴气残存似得,开启灵眼一看,只见尸体内丹田部分,以及脑袋内有着是聚集浓郁的阴气和死气,犹如当年看到的尸毒一般,令人恐怖。 独自思考了一阵,也不明白为何被咬之后,这阴气会侵入丹田与头颅,最重三魂七魄散尽,成为行尸走肉般只知道吞噬的活尸。既然想不通,便决定这次寻仙山一定要好好查看一番是何等缘故。 跟那名驻扎的老首长商议一番话,他二话不说,就电报派人把均把军船开到了三元镇大海口。我们坐飞机来此地的这些人,加上朱韵成和其余三名组织众人,一齐踏上了甲板之上。推辞掉了那老首长派士兵保护我们的命令,军船向着远方海域开启。 想不到这朱韵成也是开船的一把好手,他们四个人把船来的稳稳当当的。我们则在房间内商议着一会探寻仙山的事宜,最终决定一切小心行事,听从诸葛先生的安排。船在大海上足足航行了两三个时辰,也未曾看到海上有仙山的踪迹。而之前发现仙山的几位渔民,所乘坐的不过是寻常渔家的木船,我们的军船确实钢铁机械的船身,动力强劲。比之前那三名渔民快上可不一时一点半点,却搜寻了几个时辰也未曾发现仙山的踪迹。要知道茫茫海面上,一座伫立着的漆黑高大的山体,犹如黑夜里的灯塔一般吸引人目光,又怎么会看不到? 足足饶了一整天的时间,也未曾看到那仙山的踪迹,不由有些泄气。性子急一些的头陀甚至问道会不会那仙山又如同历史一般消失的。其实我们这些人心里也没底,一刻不看到那仙山的踪迹,心里就不踏实,也怕突然消失。那样连给渔民们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 军船航行渐渐入夜,我这一天都是在穿上度过,对于这茫茫大海我心中既有恐惧,又有激动,因为师门典籍上便言海外多奇诡之事,告诫我们在陆地上驱鬼捉邪便可,海洋不得轻易踏入。我这次也算得上是违背祖师训言,不知道这一趟会怎么样。小九躺在我身旁,身子湿漉漉的。它之前一直在山中修道,这大海对它也是一片的新鲜感。晚上时候它还跳进海中,一下扎了进去,过了一会功夫叼上来两条大鱼,看上去就是海鱼的样子,有些怪异。被小九我俩炖成了一锅,吃了个干净。 一夜在海上摇摇晃晃的开始有些不懈不适应,但后来睡到也颇为香甜。早上起来后,便盘膝坐下,行功运气起来。气血在筋骨血脉中犹如江河一般呼啸着,声势浩大。不一会功夫吐出口中的浊气后,便站起了身子。这海山总觉得和陆地的灵气不太一样,海上的灵气更加飘逸,不想大地上那般沉稳有力的感觉。这也是没了地脉之气的后果吧。 起床后走到甲板上,望着海面的波涛汹涌,感觉自己内心都随之壮阔起来。不到海上根本体会不出来那种一望无际的浩大感觉,如果是养浩然气,行侠义道的道门中人,来此一定会获益匪浅。 军船把附近海域快转烂了,已经没有发现那仙山,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焦急。岳老二自从踏上甲板之后,身子就有些不对劲。此刻正趴在栏杆上吐得厉害,我心中也有些好奇,这般一个看上去金刚铁塔般的壮汉,不光晕机,竟然还晕船,实在让人劲爆眼球。岳老大在一旁冷言热讽着他,看上去红光满面的。 我的心思却飘到的远处,一心想看到仙山的踪迹,好好探寻一番,到底有何物在山上。或许也能查看到道门那种仙人的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一章 浩淼烟波现山迹 航行了一天多的功夫,我们心中都有些打鼓,按说从得到的消息来看,那座大山就漂浮在近海处,却一直搜寻不到。难不成已经消失了?最后诸葛先生下令扩大搜索范围,往四周延伸,看看能不能发现那仙山的踪迹。 下午的时候,忽然觉得雾气越来越浓郁,军船航行其中小心翼翼的,生怕撞触到什么。我们这些人心中有些惊奇,这海上每日里海风呼啸着,怎么会有这么浓的雾气在其中?远处十几米的地方,就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办法,军船被开到了极慢的速度。 航行了大约二十海里的地方,忽然听到水面上传来激烈的水花声,犹如顽皮的孩子在击打着水花一般,只是声势扩大了一万倍不止。隐隐约约还有不止何物的嘶吼声传来,如同闷雷一般,震人心魂。我们这些人听到此声音,全部从屋内走出,站在甲板上向四周眺望着。军船速度也慢到了极点,小心翼翼的开着。 往前行了一里多后,隐约从雾气中看到个庞大的身影,在水面上打斗着,不时的海浪翻滚,水花滔天,伴有巨大的吼叫声。只是从雾气里不是能看到粗壮、黝黑的身子,和白色的巨大触手。所有人脸色都一变,不知道打斗的这般惊心动魄的是何等怪物。仗着我们军船上装着几门大炮,我们慢慢往过凑了过去。 离到近处,才看到一只浑身黝黑皮肤,身子足足有村头石碾子一般粗细的海蛇在缠斗着什么另一巨大的怪物。那怪物足足有七八条巨大的腕子,如同鞭子一般挥舞着,硕大的头颅在海中浮浮沉沉。通体白色,只是隐隐看上去有些透明感觉。俩只巨大的怪物,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到来,却一点也不在意,各自斗的厉害。 那条海蛇身躯粗壮,黝黑的皮肤上看不到什么鳞片的痕迹,最令人惊奇的是,头上脑袋偏后的地方,竟然长着一根一米多长的尖角,犹如传说中的蛟龙一般,只是腹下并没看到有爪的痕迹,依旧是圆滚滚的蛇身,此刻不停的用身子缠绕在另一怪物的身上,想给其勒死。但往日里最好用的招数,此刻却没有多大效果。 我看着另一只七八个腕足如同巨大鞭子一般,抽在海蛇身上的巨大怪物,转头看着桃子问道:“这是什么怪物?怎么这般巨大丑陋?”那怪物的确称得上丑陋不堪,腕足之上就顶着一个硕大的脑袋,圆滚滚的,根本看不见身子。 “乌贼怎么能长成这般的大?”辛媛捂着嘴惊呼着。 “留学西方之时,看其古代航海传说上,一直说海中有巨大的怪物,无数的足犹如巨锤钢鞭,几下功夫就能把船只打得支离破碎,恐怕就是眼前这种巨大的乌贼了。”桃子说道。 我有些发愣,这乌贼按说没这般个头啊,眼前这只怕是能把一些船只给抓住弄翻,看其气力就知道可怕无比。我们聚精会神的盯着两个庞然大物额打斗,连附近水面都被搅出来一个个漩涡。这场战斗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那海蛇自己最拿手的绞杀根本不起作用,而想生吞这般巨大的乌贼又有些难度,用头上那只角扎了几次,也不能伤其根本,只是让那巨大乌贼的凶意更胜。自己黝黑的身上无数的白色的痕迹,全都是被腕足抽中留下的。 眼见没有办法,那海蛇不甘的嘶吼一声,身子在水面上蜿蜒着,向前游去,速度如电般迅疾。而那乌贼却偏偏不想饶过一般,身子仰卧在海面上,身子不时往后喷出巨大的水流,七八条腕足划动着,速度奇快的追了上去。我们这些人,也赶忙开船,毕竟这两只巨物的战斗,恐怕一辈子也不上一次,都期待的看到最重的结果。 我心中暗自思索师门典籍上的话语,这大海辽阔巨大于陆地无数倍。连陆地上都是妖邪横行,怪物肆意,何况这巨大的海上。我对海蛇那只突出的尖角兴趣非常,按说蛇长出这东西,就证明年纪不浅,修炼道行深,已经由蛇往蛟的方向进化着。如果能得到那只海蛇头上的角,恐怕对我用处很大,算得上师父所言的那种绝世奇珍。 这一追就是近二十分钟的功夫,军船开足了速度,也只是能远远的看到两怪物庞大的身影,并不能近身。又往前行驶了一会功夫,忽然水浪往我们这边翻滚着,海蛇已经那巨大乌贼全都往我们这边游来,并且是乌贼在前,海蛇在后。好像一瞬间追逐与被追逐的位置就互换起来,看得我们大为不解。而且看两怪物好像有些慌乱的模样,似乎被什么追赶一般,不时的回头望着,发出惊惶。凄厉的惨鸣。 我们赶忙把军船往一侧开去,给两只怪物挪出了航道。待两只巨物跑远之后,我们商议一番后,继续往前开去,想看看到底前方有什么恐怖的事物。行了一会的功夫,就看到浓雾深处,露出一块黝黑的山尖,和一些嶙峋的山石,在雾气中显得峥嵘可怕。一座巍峨的高山漂浮在海面上,从浓雾中探出一半的身子,看上去美丽异常,犹如从云间仙境探出的一般。怪不得古人称“常闻海上有仙山,烟波虚无飘渺间。”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这一路航行终于看到目的地,我们心情都有着激动,更多的确是不可思议和震撼。只是我心中隐隐有着疑问,难不成刚刚的海蛇与乌贼忽然仓皇逃窜一般跑掉,是因为眼前这座大山不成?都说成精了的动物,对危险最是警觉,不知道这大山内有何可怕的事物,给其吓到跑掉了。 军船缓缓停靠过去,我们这些人这才发现,这山是在一个巨大的岛上,只是因为山势过于惹眼,才以为山是生生浮在海面上的。看其高度,怕是足足有近两千米高度,在陆地上都算得上是高山峻岭,何况这海面上。山体石头不知道是何种岩石,通体漆黑,衬着一股庄严的氛围。往山上看去,只见靠近山峰上有着不少的亭台楼阁,看其模样有些古拙,如同古代那些宫殿一般。 脚一踏上岸上,我就觉得身子被压抑一般,气血都隐隐运行不畅快,这岛上仿佛有着某种力量,对我们有着压制作用。睁开灵眼四处查看一圈,也未曾看到有什么诡异之处,甚至连魂魄都看不到。只是岛上有些阴森森的,却不见明显的阴气弥漫的景象。 顾不上其他,我们这些人下船之后,缓步是向前走着。看来这座突如其来的大山的秘密可能就在山峰处那座宫殿里,只是不知道谁何人所修,有这么大的物力财力。远处观望便知道是古代建造的,风格可不是现代人能仿造出的,并且历史感铺面而来。脑海中搜索遍了典籍记载,也没有发现有关这海外仙山宫殿的只言片语。 最后一咬牙,我们这些人开始往山根走去,想追寻一下那宫殿内的秘密,破解下三元镇的活尸的秘密,看看宫殿内有没有华夏上古之人留下的宝贝。其实我心中是不太相信有宝贝的说法,毕竟修道又不是古代那种神仙传说,哪有那名多威力开天辟地的宝贝? 小心翼翼的在山路上攀爬着,这山上可以说根本没有路,平常哪里有人能来此地,所以根本没办法走。而且山势陡峭,只能沿着山道上凸起点,手脚并用的往上爬着,一个不小心恐怕就是分身碎骨的下场。我们这些身法好的,全都照顾着桃子、小乔和诸葛先生一类并没有功夫傍身的人,缓缓往山上爬去。 但小九却在这山上如鱼得水一般,不时的蹦跳着,看模样欣喜异常。恐怕之前的海上航行,让它有些不太适应。毕竟是大山中的灵物,回归山中才会精神焕发的厉害。 这一路上根本看不到一个活物,山上没有兔子、狐狸、一类的常见小动物,甚至连树木都不可看到,整座山黑黝黝光秃秃的,一点生机都没有,显得阴沉沉的。从山下莫约攀爬了二十多分钟的路,山势没有了那名陡峭,用不到手脚并用的攀爬,而是在能有路来走,只是道路也崎岖不已,并且那些山石感觉硬的厉害。试着用周天星宿剑往下打了一下,火星四起,而山石只是打出一小块裂痕。要知道这一下在寻常山上,恐怕石头都得成为碎石粉末。 看到这一幕,我们这些人更加的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变故。走了几分钟后,发现地上有一块闪闪发光的物件,赶忙跑过去一看,只见地上有几块碎玻璃,看模样是眼镜碎片一般,在阳光下闪着光芒而被我们发现了。我们几人连忙蹲下身子,身在趴在地上,潜行了一会,从四周还搜寻到了足足三枚子弹壳。 所有人心都被吊了起来,面面相觑着,难道还有其他人比我先到这山上不成? 第113节 第三十二章 真龙九子镇门 众人的眼睛都盯在我手中的碎玻璃和弹壳上,看来这次真有人在我们之前踏上在仙山上了。之前听朱韵成催眠后回忆中只有三个渔民发现这里,但是因为胆怯并没有来到此地。但此时怎会这种东西,按说这仙山现世超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啊?看来上层说这次可能有台湾那边的人和外国人凯觎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是真的了。 想到这里,我们这些人气血都有些上涌,那些外国人在清末欺负我们中华儿女就够多的了,加上清廷无力,抢夺了我们多少的宝贝,这次还想染指这山内东东西?虽然我并不认真这山内能有上古流传下的威力巨大的法器和丹药,但就算一个铁块,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绝不可能被外国人抢走。 诸葛先生看到我手上的东西后就低下了头,此时才抬起头来,低声道:“咱们国家现在与国外的关系毕竟生硬,毕竟是冷战时期。但是此处乃是咱们中国的领土,如果有外国人私自来此,就算得上是偷渡。如果是他们国家机关的人,扣上一顶间谍的罪名,国际上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一会见到后,放心大胆的出手,一旦来此地,估计他们的命令都是死命令,不成功便成仁那种。用不到担心引起国家纠纷。” 这话刚落,头陀一双拳头捶的砰砰作响,口中含恨道:“这帮杂毛鬼,这次敢抢咱们华夏的东西,让我看到非得一拳拳的砸到土里去。只恨我晚生二十年,不然战争年代,非让他们好看。”其余人也纷纷附和起来,都是一副神情激动的模样,毕竟这次就算杀掉外国人也不用担心引起国际纠纷,这种机会简直百年一遇。尤其那个年代,人人都恨不得为国效力。 “头陀,你给我收收你这莽撞的性格,看到知白手中的子弹壳没有?你拳头再厉害还能挡住子弹不成?这一次都给我小心一些,大家手中也应该有枪弹,别过于相信自己的本事,看不起枪弹,一个不小心就丢失了性命。”诸葛先生看我们有些得意忘形,赶忙敲打道。 众人的表情徒然一僵,我想起师父活着时候都对枪弹没有办法,不由更加小心起来。记得他老人家叹息着说过,“火器泛滥,咱们老祖宗传下的功法可都要失传喽。”话语中满是沧桑无奈之意。 知道已经有不明身份的人捷足先登,我们不敢耽搁,加快的行进的步伐。地上山石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如果能拉回去铸造一批兵器,凭这种坚硬程度,一定算得上等兵器,我一边赶路,一边胡思乱想着。小九则在我们四周不时的蹦跳奔跑着,欢快的不得了。 山势陡峭,足足爬了半个时辰之后,才到那半山腰往上一点的部位,我不由想起刚踏上岛之时,看山上的亭台楼阁建得巧夺天工,山顶上有些殿宇倒不算稀奇,最令人惊叹的是那快到山顶的一侧峭壁上,不少楼阁殿宇仿佛吸附在山崖上一般,悬在半空中,在雾气弥漫中观望,仿佛那些宫殿一般的房子是生生从云间生出的仙境一般,看上去鬼斧神工。我心中不由思考着当年是建造者是何人,竟然有如此手笔,料想这等建筑在古代生产力极其低下的年代,怕是得数千人十几年的工程量,期间想必也会死伤无数,才能造出这等景象。 只是这山好像突然从天上降落到海中的一般,以前到底藏匿与哪里?难不成是水下?但若要如此的话,无数年海水的浸泡,相比那些亭台早就成为腐烂的木头一堆了。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一路疾行,到了后来头陀都把诸葛先生背到了身上,组织中那些没有武功的,全都被人背着快速前进,毕竟谁也不知道之前那批人来此多久了,如果因为我们耽搁时间而遗失了山内的宝贝,可就后悔莫急了。桃子被辛媛背了起来,梦宝是古巫术的传人,也练过些小巧的闪转腾挪的功夫所以没有大碍。最后只剩下小乔是普通人。她愣在原地搓了半天的手,最后红着脸趴上了我的背。按她的话说,这是看在小九的面子上,所以才委屈自己的。 其实我更觉得自己委屈,明明看上去瘦弱的小姑娘,带着眼睛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没想到背起来却也不轻。只不过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很是好闻。 这一下赶路速度大增,不到半个时辰我们机爬上了山顶。顶峰上有着一大片的宫殿,看上去足足有现代的足球场那般大小。门口摆放着一排的雕塑,雕工古拙却显得活灵活现,仿佛真的有九尊丈余高的怪物蹲在地上一般,看材质正是山上那种坚硬无比的黑石所雕成的,一尊尊雕塑形态各异,更有形状凶恶的夺人心魂。 组织内之前与我有些不对付的寸头男子,自从那次我救了他之后,就一直少言寡语。此刻忽然看向我问道:“知白兄弟,我看这些雕像形态不凡,其中最前边那如同我们老家那边雕刻的驮着石碑的怪兽一般,不知道有什么讲究?” 对于他能主动和我交谈,我心中很是欢喜,毕竟都组织内的人,关系还是尽量处的好一些。当即开口解释道:“这九具形态各异的雕塑,就是咱们口中长传的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中的九尾龙子。你说的那常常驮在石碑底座的叫做赑屃,传说中最是力大无穷,能驮万斤之物。所以才雕刻在石碑之下。这九具雕像就是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螭吻。只是不只这宫殿修建之人是何方神圣,敢用真龙九子当做守门兽,看其摆放位置隐约组成了个阵法,只是一时想不起了。连古代皇帝,自称为真龙天子,都不敢用这九子守门啊。” “这是真龙九子镇魂阵,道门典籍《魂离居注》上记载,这阵法连天仙下界都能给镇封住,不知道是何人敢这般行事。”小乔补充道。她是正儿八经科班出身的历史通,对于古代历史、民俗、典籍都有很深的研究,组织执行任务她可是出力不少。 “既然知白和小乔都这般说,咱们一定要再三小心进去。缓缓把大门推开吧。”诸葛先生说道。 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的绕开摆放的真龙九子镇魂阵,往宫殿正门而去。毕竟阵法这东西蕴含的五行八卦阴阳之说过于深奥,如果一个不小心触动,引发什么后果谁也不得而知道。宫殿正门看上去浩大辉煌,如同故宫最大的太和殿一般,只是年代久远,一些描画的漆有些脱落罢了。正门上一块石质的牌匾,只是字体犹如鱼虫花鸟一般,看了几遍我还是不认识。恐怕这字是商周时期的甲骨文,年代过于久远,我是不认识。大伙都看了一会,最后摇了摇头,不由的把目光聚集在了小乔身上。毕竟她历史方面知识渊博。她歪着脑袋看了一阵,缓缓的吐出两个字“阴山”。 “阴山?”这不像的宫殿的名字,难不成是这座黝黑的山的名字?我不由的想到。脑海中思索了一番,都没有发现有关阴山二字的记载。而内蒙境内的阴山山脉与这里相差过远,也必然不可能有联系。小乔用手指头敲了敲脑袋,最后摇头道:“历史典籍中我没有想到有关海外阴山的记载,看来是处未公诸于世的地方。咱们地下密室的典籍中也没有阴山二字的记载。” 诸葛先生沉吟了一会,道:“既然如此,只能由咱们探寻了。” 宫殿正门看上去有一丈多高,人站在下面显得很是矮小。我们这些人谁也没敢先动,毕竟不知道这门后有没有什么机关。只不过之前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恐怕已经进了宫殿之中,想到此点,我们打着十二分小心的推开了大门。 巨大的木门吱吱呀呀的被我们推开,里面并没有利箭毒镖射出来。而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殿内如同古代的会客厅一般,巨大的石柱足足七八根支撑起了宫殿。石材全身那种漆黑坚硬的山石,只不过珠子看上去得有四五个人合抱的粗细,看上去很是壮观。而大厅中除了石柱,顶上用木头搭建了两层穹顶,而且相互错落着,不知道是何等用意。 大殿中四周摆放着十多座灯座,有女子蹲跪捧心装,有童子状、看上去全都泛着绿色,好像铜铸造而出一般。而且里面燃烧的火势正旺,空气中一股微微的腥气,看样子里面的灯油是鲛人身体中提炼而出的油脂。传说中秦皇墓中的灯油就是鲛人的油脂,能燃烧千年而不灭。只是没有人能打开证实罢了。而这鲛人也是传说中生活在南海中的,鱼尾人身的怪物,最喜食人,往往下海打渔之人被吞噬的渣都不剩。它们如果上古部落一般,有些许智慧。被人发现连油脂能千年不灭之后,就被国家下令大肆捕捞,留作宫殿中、墓穴中、寺庙道观中所用。秦朝之前,鲛人传说甚多,而到汉朝就寥寥无几了。唐朝最后发现的几只鲛人也被供奉给武则天观赏了,近千年也没能见到。恐怕这一怪物族群已经覆灭了。 第三十三章 大守宫 鲛人这一族群现在只在个别典籍上留下只言片语的记载,小乔跟我说现代科学界都不信有这么一个物种的存在。但我知道世间万物,天生天养,奇诡之物非常,只是常人不知罢了。这鲛人本性凶恶,喜吃人,覆灭倒也不值得怜惜。不过族群灭绝的原因紧紧是身上能炼出千年不灭的油脂,可真称得上怀璧其罪了。大殿内高大无比,显得气势十足,只是空气中隐隐飘着些许血腥气息,令人有着一丝的警觉。“那边地上的是什么怪物?”梦宝突然指着大殿的角落处喊道。 众人连忙把头扭了过去,只见地上有黑乎乎的东西在地上卧着,一动不动,血腥气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我把周天星宿剑从背上缓缓抽下,握到了手中,一步步的往那边黑影出走去,头陀也缓缓的戴上了拳头,跟在我身边。往过走不过十米的距离,才看清地上躺着的东西。 只见一个如同大蜥蜴般的动物躺在地上,身下鲜血横流,皮肤成黝黑的鳞甲特别细密,而头颅又比一般蜥蜴大上数倍,整个身长怕是有两米多,端得令人惊叹。大口张开,却不见锋利的细齿,只是口中舌头耷拉出来足足有一米多长,舌头透体呈粉红色,只是顶端偏黑,看形状犹如一个细小的铁锤挂在舌头上,而且上面还沾染着暗红的血迹,而它的四肢却不见爪子,而是如同青蛙一般的脚蹼,五指分得极开,显得很大,只是他身上很多细密的弹孔,再往出渗着鲜血,看来是被乱枪打死的。这边足足散落着两三具这种怪物的尸体。 我正在细细观察之时,忽然感觉到后脑处有恶风袭来,一个懒驴打滚便用了出来,同时剑身往后打去,只听“当”的一声,感觉手腕处一股大力传来,身子赶往顺势往前滚了两圈才站起身子。其余人的惊呼声四起,我不敢耽搁,一拽头陀的肩膀,便往回奔去。就见他们握着手中的枪管紧对着我们这边。 等跑到人群处,才惊魂未定的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三只如同地上死去怪物一般的大蜥蜴身在紧贴在粗大的石柱上,眼露凶光的往我们这边看来。眼看我俩跑了回去,身子在石柱上往上爬去,转眼就爬到了殿顶的两层错落穹顶上潜伏起来。它们犹如壁虎一般,在石头上垂直爬上爬下不受一点的影响。顺着他们的身子,我才看两层错落的木头穹顶上挂着两具尸体,全都是头颅被打个稀烂,从服装、肤色和仅剩的头发发色来看,不是我们中国人。一只小一些的蜥蜴般怪物,正把自己的头颅伸进已经打烂的外国人脑袋处吸食着什么,看上去很是恶心。 小乔看我平安回来,赶忙对我说了一通,说她刚才看到那怪物突然从口中深处一道红中带黑的光,直奔我后脑勺而去,吓了她一跳。看到我在地上翻滚,把剑伸到脑后阻挡才松了一口气。其余人也纷纷附和着。 听完他们的描述,我脑海中不禁浮现去两个字,不由的脱口而出道:“守宫!” 众人听完我这般喊出口,都是一脸好奇的神色,只有小乔脸上带着惊讶和不可置信。守宫就是人们口中的壁虎,但是这怪物的大小哪里是不足巴掌大小的壁虎模样?怕是寻常鳄鱼也就这般个头。 看他们都是有些不信的神色,我赶忙解释道:“这守宫不是咱们家中常见的壁虎,而是传说中古时候宫中用秘术篡养的,从小用朱砂混着各自毒虫毒草喂大,所以个头极大。关键是身体内含有剧毒,其尿液精液毒性强烈,古籍云‘守宫极淫,喜水,每遇水辙交。其精剧毒,人食之化为脓水’连清代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都记载有这样的故事,说是夏天,一家的女人晚上给自己的两个孩子洗澡,旁边桌子上有白天喝剩的茶水,孩子口渴,就拿给他们喝了。谁知道一会的时间孩子就不见了,盆里的水变成又浑又腥的。所以自古隔夜茶都不许喝的,怕晚上有壁虎在水边交配,壁虎的精液落入水中有剧毒。 这般大的个头,性子凶猛,见生人便攻击,却能简单的懂喂养人之言,所以古时候皇宫内皇上为了避免后宫有不齿之事发生,常常在后宫大门处养上几条这个,如果有生人来必定会被杀死,而后宫内的妃子与侍女也不可轻易出来。镇守着后宫,所以被成为守宫。但这种凶物的篡养之法,在隋朝末年,随着连年的战乱已经失传了,后世再也没见过这般个头的守宫。不知道怎么此地依旧有人养着他们,还是当年养出来的后代变异交配,一代代传成一个新物种一般?这就不得而知了。只是看房顶上的两具老外尸体,必定是这守宫所杀,因为他们舌头如同普通守宫捕捉蚊虫一般,速度极快,但是舌头顶端生长出来的角质层厚实无比,寻常刀子砍都无事情,加上如同小锤般模样,打在人头上就如打破西瓜般简单,端得凶猛啊。” 这般解释后,他们来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正当我们闲扯之时,数道恶风袭击而来。头陀戴上拳套双拳探出,“砰砰”两声响,打退了袭来的舌头,和尚则单手结成金刚狮子印,另一只手掏出金刚杵,击在了那锤头似的舌头上。众人合力才把这番袭击打退。原来这些守宫因为自己鳞甲黝黑,趴在那漆黑的石柱上根本看不出来,加上他们本是壁虎,自然爬行起来速度缓慢却没有声音,一点也发现不了,如果是普通人来此,必定已经成了食物。这大殿的设计者就是利用来此地之人被震撼之际,用粗大的漆黑石柱打着掩饰,靠这些怪物来杀闯入者,真是好谋划,看来之前的外国人就着道儿,丢下两具尸体,匆匆而逃。 辛媛已经掏出枪来,想把这些守宫通通打死,却被诸葛先生一把拦住,道:“这东西的老祖宗捣鼓出来的,既然已经失传了的技艺,就不要乱加杀害了。又没有伤我们的人,死也死得是外国人,怕什么?等解决完这里的事情,把这几条带回去,放到组织内的基地,好好研究一下。” 辛媛悻悻的放下来枪,有些无奈道:“身后追着这些危险的家伙,怎么执行任务?” “既然外国人只在此楼下两具尸体就证明,能够跑出去,咱们也跑出这大殿试试,它们会不会追过来,实在没有办法再杀也不迟。”我赶忙解释道。听了我的话,众人一边小心翼翼的应付着守宫的突袭,一遍快速往里面跑去。 等跑过这大殿之后,那怪物快速的攻了过来,但到了大殿里口却怎么也不敢进去,看来当初建造之人,在大殿四周留下了能克制它的东西,才不会让它们跑出去。不禁为古人的智慧深深的折服。看着想冲过来攻击我们却有不敢过来的几只守宫,我不禁心情大好,乐出了声来。只是心中有些不解,按说这东西就算是后代变异繁殖而出,但总是要吃东西的,而且它们根本出不去这个大殿,为何这么多年没有饿死? 站远处往大殿内仔仔细细的扫罗了一圈,发现其中一个角落中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都被木架子围着,看木架子的高度,当初恐怕是现在剩余的十多倍,拿上望远镜看了几遍,才确定这就是朱砂混着药物弄成的秘制食物,专门喂养出这种大守宫而用的。现在的数量怕也有数百斤,而且这大守宫平常可和蛇一般选择冬眠,数月才进一次食,只有生人闯进来才会惊醒转而杀死侵入者又能饱餐一顿,这样一代代传成了下来,看这大殿内并没有前代守宫的尸骨,看来也被这一代代的给吃掉了。当年建造者可能早就想到后世会出现这般没人看守的事情,所以才留下这东西,心思实在是缜密而恐怖。 逃过这大殿后,发现里面是一段常常的长廊,两边都是一些房门,看上去如同组织内的基地一般,只不过这次显得古香古色,雕梁画栋,木门都雕刻得很有水准,如果在外面,一定都能卖上天价。只不过古色中却暗含着危机,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后面是什么,有恐怖的机关,还是可怕的怪物?又不知道哪扇门中藏着些珍宝,所以还需要一间房屋,一间房屋的细细查看。只是其中不免要耽搁时间,而且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看长廊在看上去有二百米长短,尽头看样子是个拐角,怕另一头也是同样这般的回廊,不知道要舍出性命开启多少间房子啊。才走了几步,忽然一阵歌声传来,如同仙乐临耳,声乐飘飘的觅不到踪迹,隐隐还有女子的低吟般歌声在响起,只是动耳听了半天都听不出来声音是哪里飘过来的。 第三十四章 水精、水猴子与河童? 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这就是当初那三位渔民靠近山附近听到的如同仙乐般的歌声,本来一路醒来也没有听到,以为是那三位渔民吓破了胆子,故意编造出来的。不曾想的确有这声音,只是感觉如同从地下突然钻出来的声音一般,根本搜寻不到。 我们商议了一番,最终觉得不加以理会这声音,先尽快找到之前来的那批外国人是正理。这走廊两侧房门大概有二十多间,只能由我们一间一间的打开查看。为了少些伤亡,我自告奋勇的推开们查看,毕竟谁也不知道门后是否有机关,因为所有人中我的轻身功法最好,出事的可能性也最小。 周身气血运行起来,我手紧握着周天星宿剑,青筋暴起如同蛰龙一般,小心翼翼的推开的房内,房间内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别说活人,连摆设都看不到。关闭房门后,继续推开下一间,只见房间内躺着一具外国人的尸体,身上有着扎着数支带血的标枪,身子被扎了个通透。接连推开所有屋子的房门,最重发现整整十二具尸体,全都是白肤长毛的外国人,死法均不相同,多数是被机关所害死,还有一间屋子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毒虫,吓了我一条,眼看那些毒虫想冲来出伤人,被唐老六用苗疆秘术化身为黑气给腐蚀而死,算了逃脱一劫,在这种情况下,唐老六的功法可算是非常的出众。 一番查探后,并没有什么发现,走廊也到了进去,转过去就看到依旧是如同之前般的回廊,只不过只有五间屋子,尽头是一闪漆黑的大门,不知道里面又是什么样子。强提起一口气,继续推开了房门,只见里面依旧躺着一位皮肤白皙,毛发呈现黄色的外国人,那一双蓝色的眼珠儿中满是惊恐之色,身上作战服依旧被撕破,肚子上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五脏六腑不见子踪迹,看上去甚是可怕恐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的气息。而墙壁上则有一个大约人腿粗细的洞口,在房屋顶上,看样子与隔壁屋子想通着,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怪物杀得人,还把内脏全部偷走了。尸体旁的地上一股湿漉漉的痕迹,缓缓走上前去,用手轻轻一摸,手上感觉湿润起来,抬起来一看,这水似得痕迹有些黏糊糊的,看样子是什么粘液,不由的感到一阵恶心。 接连推开五扇门,全都发现里面给躺着一具死尸,全都相同被被开膛破肚,五脏尽失去,而且连地面上的水渍都相同。看到此我心中疑惑更胜,同是有些全身戒备,这到底是什么怪物,这般的可怕。要知道那些外国人手中可是有枪弹的,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接连死人。思前想后,却也猜不出是何等怪物。 最后只能看着那扇黝黑的大门,有些发愣。这一路行来,我们发现这地势越来越低,这道路就是一个缓缓的坡度,仿佛渐渐深入地底下一般,记忆中我这么多次诡异经历,只要深入地下、山腹全都会出有可怕恐怖的灾难等着我。不由有些感到抵触。 我、和尚与头陀三人推开了漆黑的石门,门后边是竟然是古拙的洞穴,开凿出来的一般,地上东倒西歪着几具尸体,看到如此,我们不免快步的向前方跑去跑了大约三四百米的地方,一个拐弯后,就看到远处十几人围斗这几个怪物,不时的枪声大作,那几个怪物身前就是一道圆圆的水潭,看上去大约有寻常四五个院子般大小,直直把前方行进的路给挡住了。那些怪物个头不高,大越七八岁小孩的模样,浑身的红毛或者黑毛、绿毛,看上去如同人形一般,但脑袋硕大无比,头顶凹下呢下去。速度奇快,不时的给那些外国人开肠破肚,五脏六腑抓在手中被吞咽到口中,如同恶魔一般。 第114节 “水精?” “海猴子?” “河童?” 我与寸头和桃子同时惊呼道,说完后互相面面相觑了起来,脸上都有些不敢相信。而众人都是一脸雾水的模样。我不由解释道:“正如干旱出是旱魃闹事一般,水中也有精怪兴风作浪,引人下水,吞噬人命,名为水精。这水精最初出现是中国黄河流域的上游,古时候叫做‘智君’,又名‘大头’。《幽明录》上记载这种生物名叫‘水虫’,又名‘虫童’或‘水精’,貌似三岁至十岁的小孩模样,长得像人也像猿猴。身上会发出臭味,并且有粘液。裸形人身,身长大小不一,眼耳鼻舌唇皆具,头上戴一盆,受水三五尺,只得水勇猛,失水则无勇力。它头上那凹陷就是受水那盆子。” “水猴子是我家乡中传说的一种怪物,也有叫‘水狮鬼’的,民间传说中一种潜伏水中的怪物,遍体长毛,红目黑面,据说是溺死水中的人的冤魂所化类似伥鬼的鬼怪,必须以溺毙一人来代替,入水力大无比,但却身材矮小,爱吃小孩子的心肝。”寸头也赶忙那天买的。 最后桃子说道:“这河童是日本叫法,我曾在日本留学过两年,他们村中就常见河童的传说。说它的形体像青黑色的猴子,手脚似鸭掌,头顶凹陷处像顶着一个碟子,无论是水中或是陆地上,只要碟子里面的水不干涸,则力大无穷能与人或马角力,而说在日本有句俗话形容天大的灾难,就叫做河童灭顶。” 我三人讲完后都有些发愣,没想到这东西的叫法就这般。我清了清嗓子道:“至少在中国,咱们就叫水精好了,传说中它可是种水陆两栖的怪物,面似虎,长着鸟类一样的嘴,身上长满了鳞片,背上还背着乌龟壳。看上去如同七八岁小孩子一般,它们的头上长着杂草般的头发,头顶有一块下凹的椭圆型凹陷,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块凹陷会越来越硬,而且这块凹陷中存有一定量的水,水多时候力量就大,少时候就少。但看来古典籍也有错误的地方,至少不远处看到的那些怪物可没有龟壳背上,身上也不时鳞片而是各种颜色的杂毛,而他们脸看上去有没有鸟喙,我可是看不清的。这怪物性情凶猛残忍,好吞噬人内脏,常袭击靠近河边的人,拖下去吞噬,却非常的怕牛。所以古代经常在喝水中放上铜牛镇着,比如颐和圆的铜牛恐怕就是这个作用。” 诸葛先生听我解释完后,道:“不过这怪物是什么,现在他与外国人战斗的正欢实,咱们先按兵不动,等他们斗个两败俱伤在出事不迟。” 听完诸葛先生的话语后,我们这些人,都有些激动,没想到这次可以亲眼看到这一幕场景,加上这批外国人也已经找到了,不由得放下了心,蹲在哪里安心的看着场中的战斗。 那些外国人还剩下十人左右,手中的枪看来已经没有了子弹,纷纷扔到了地上,用腰间的匕首作战,看样子这些人全都是他们国家的特战部队中的好手,军队中拳法用的厉害,腿功踢得了得,匕首突刺也很是专业,却完全不时那些怪物的对手。手中的匕首不时被挡住,然后活生生的被水精撕开肚皮,掏出五脏吞吃着,场面极度的恶心血腥瘆人,但之前在饥荒之地,所见到的一切,恐怕这辈子都超不脱掉那种罪恶,所以自己到觉得还能看下去。只是那些外国的士兵一向信奉着子弹和枪杆子,此刻大声嘶吼的带着哭腔,不时的手中画着十字,冲天祈祷起来。 桃子强忍着恶心而脸色发白的解释道:“这些平日里目空一切的大兵被吓破了胆子,此刻不少人都划着十字,祈求神的保佑,忏悔着自己的罪孽。” 听到这话,我不由笑了出声,脑海中暗自想着一画面,估计他们国外这种求神保佑就和农村中老太太念叨菩萨保佑一个性质,起不到什么作用。这些人最后难逃一死的结局。只是其中有两人手中用的是战术斧子,劈砍的倒也不错,逼退了几只水精。因为他俩其余的人才压力大减,能坚持到现在。 唐老六一看此情况,眼睛都笑成了月牙一般,用手一抖,无数只黑压压的虫子般黑气冲向其中一位虎背熊腰,用着战术斧子大开大合的汉子,一瞬间扑在了他身上,惨叫生当即响起,犹如被油锅中炸了一般。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等聚集在他身上的黑气退却,那外国大汉只剩下两条腿还完好的了,剩下的地方都被苗疆秘术的黑气给腐蚀了干净。 看到如此可怕景象,不光是仅剩的那五名外国士兵,连水精都停下来撕开肚皮吃肉,回身跳入潭水中,身子在水中半浮着,向我们这边看着呢。神情有些戒备着。 诸葛先生不由拍了唐老六一下,示意他多事。 第三十五章 斗水精 唐老六一张脸黑成了碳色,摆着手解释道:“我真是一时没忍住,想试试黑气能腐蚀那些外国杂毛不。” 诸葛先生脸色发沉的叹了口气道:“本来好好的一场大戏,被你给搅合了。你看现在那些水精与外国人都不再战斗了,眼珠子往外冒着凶光看着咱们这些人。这不是惹事呢吗?哎,没办法咱们先解决了这些外国人,再想办法斗那些水精吧。” 我们这些人听完这话后,一个个从藏着的地方往前走去。那些水精身子半沉在水中,眼珠里都是嗜血的光芒看着我们,却没有冲过来。而剩下的那五名外国人,满脸愤怒的指了指地上只剩下双腿的尸体,冲着我们一阵叽里咕噜的乱吼,听不到在说什么,但看他们那副表情也知道不是好话。 桃子清了清嗓子道:“这几人说咱们为何突然出手伤人?这可是会给咱们中国惹出事端的,乖乖把刚才出手害人的人交出来。” 听到这话,我们这些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真不知道这些老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难不成看不清形势吗?诸葛先生俩上挂着笑说道:“桃子你给我告诉这些老外,未经允许私自到我国国土上,可视为敌国间谍予以击毙,何况他们想染指的是咱们中华的瑰宝。告诉他们一声后,你们就出手吧。” 桃子毕竟在国外留学多年,这外语的本事可没落下,说了几句话后,只看那些外国人拿起手中的匕首、斧子等武器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一副将要出手的模样。甚至为首的那位身材壮硕的大汉,用手指了指我们这些人的个头,又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放声大笑着,眼珠子里满是鄙夷之色。咱们华夏人与那些外国蛮夷之人比起来天生身材矮小,所以也就被看不起。 几个外国人攥着武器,肆意大笑着,看上去有些癫狂。这幅模样当即给我们这些人惹恼了,头陀狞笑着用力碰了碰自己斗大的拳头,冲向了几人。寸头也从自己腰带中抽出那把软剑,脚步用力几个轻身,扑向了领头的那位外国壮汉。 战斗过程可以说的势如破竹,头陀看寸头扑向最壮硕的那位汉子,自己带着拳套就冲向其余几人。当时五位外国汉子还在肆意大笑着,猛然间看到只有两人向自己这边冲来,一时间想不明白,脸上由笑容变成了惊愕之色。而头陀用得便是他在少林所学会的正宗的罗汉拳,力量十足,虎虎生风,几拳就把四位手里攥着匕首冲向自己的外国人打得飞了出去,又得胸口被打得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嘴里冒着血沫子,有俩直接脖子被打断了。 寸头则速度奇快,软剑历来就是靠速度取胜,刚才对付水精之时,那名身材壮硕手拿战术斧子的外国汉子,仗着自己气力大,身躯也灵活,斗得毕竟好。但遇到专门靠速度的寸头根本没有一丝反抗之力,只见寸头脚下步伐踩得急而快,手中软剑一挥一弹,未等那大汉手中斧子劈砍下来,就从他身旁闪身而过。而那名汉子愣了一下,突然扔出自己手中紧握的斧子,拼命的捂在了自己的喉咙上,脚步有些酿跄,只见手缝中迅速的往出留着鲜血,根本就止不住,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声音,身子栽倒到地上,抽搐着,鲜血在身下流成了一个小水汪般。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俩人走回来的时候,几名外国人已经成了地上的死尸。看那五人可能是外国特殊行动小队的,却如此的不堪一击。我们这些人也不禁有些面带得意。“先收起你们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看看那些水精已经快忍不住好奇心,想想怎么对付吧。”诸葛先生一盆冷水给我们心中的得意浇了个干净。 抬头往水潭中细细望了望,那些水精不在水中沉沉浮浮的望着我们,可能是死去外国人的血腥气吸引了它们,一个个慢慢往我们这边走来。看样子大约有十几只。我掏出阳符,手中紧握着周天星宿剑,气血也在身子里运行着周天。其余人也握着法器、武器,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些水精,他们脸色并没有书上说的鸟喙,只是有些像猴子罢了,但依旧瘆人不已。 水精们走到那几具尸体前,蹲下身子,直接划开肚皮,五脏六腑流了一地,趴在地上张口吞噬着,还发出仿佛吞咽面条般的声音,场面看上去恶心不已,这些水精还不时抬头看着我们,目露凶光。趁着他们正在吞噬着,没有什么戒备的样子,我们这些人首先发动了攻击,毕竟如果想往宫殿深处行去,没有第二条路,势必得和这些水精冲突,何况这些东西算得上是邪物,喜爱食人,如果溜到外边的世界,必定会有人惨死于它们之手,断然留之不得。 我脚下气血运行穴道上,身子一用力就扑了过去,身子尚在空中,一摞的阳火符咒就打了出去,但未等到它们近前,就被那些水精张开突出一团团水给打灭掉了。看此情景我不由大惊,符咒中的可算是阳火,不是寻常凡火,普通水根本就打不熄灭。只用传说中与之相对的阴水才能浇灭。 阴水就是阴气浓郁到聚化成水一般的存在,对阳气重的阳火符有着克制作用。想到此,我连忙惊呼出声道:“诸位小心它们口中吐出的水,沾身不得,不然毕竟身子被阴气侵入体内,甚至三魂七魄都被阴气给挤出了身子,成为飘荡世间的野鬼。”这么说完后,其余人脸色一变,都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我手中周天星宿剑大力的劈了下来,只是水精却根本不躲闪,用自己的爪子往上迎了上去,这一剑聚集了自己道法气血的力量,直接给其劈成了两半。其余几人也都各自施展能力,头陀双拳大力挥舞着,寸头手中的软剑舞动的泼水不进。而和尚则一手结成密宗手印,一手用金刚杵战斗着。这些水精知道我们手上的法器厉害,便不再与之硬碰硬。转而仗着自己身子矮小如同七八岁孩童一般,爪子专在下三路攻着,加上不时吐出口中的阴水,我们打斗的异常吃力。 这些水精力大无穷,身子矮小更便于行动,加上那双尖利的爪子,寻常人基本上没有逃脱的可能性,只能成为它口中的食物,最后吞入腹中。古籍上说这怪物最重要的就是其脑袋顶上的凹槽中有着水,如果其中的水一旦干涸,必定被抽走浑身力气一般,没有了威胁,任人宰割。但那毕竟只是古籍上的记载,真实性无从考证,此时情况下不由想试试能否可行,周天星宿剑虚晃一下,未触及它身子时候,便又转了个晚向他头上打去,意图把那水给打飞。 水精一看如此情况,口中尖啸了几声如同夜枭啼哭般刺耳瘆人,足足往后滚了两圈,才逃过这一下。我看此情况,就知道它果然对自己头顶上凹陷中的水非常在意,便吼道:“大伙都攻它头上那凹陷中的水!” 众人带着不解,照着我的方法而做。打了几分钟后,我寻这个机会,连着打出三张阳符,给他头上的水烧得蒸发而去,化成一缕缕白烟。与我对着的水精一下子身子发软,仿佛身上没了力气一般,最终被我刺死。发现弱点之后,大力突破,一会的功夫,这些水精都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尸体,看着那些尸体,我不禁胡思乱想起来。真不知道它头上的清水般东西到底是何物,为何失去后仿佛被抽筋拔骨一般,气力尽失? 想了一通后,没有想明白,我也就不再思索。辛媛手中握着三菱军刺,看着眼前的水潭道:“虽然解决了这是十几只怪物,但是前方的路被水潭阻挡住了,只能从水面上穿行,恐怕里面也有不少的妖邪之物,不知道是否会袭击我们,毕竟水下咱们不熟悉,所以还是找一小船摇过去,探寻里面到底藏得是何物。” 她这话说的很是有道理,这仙山宫殿内出现的水潭,不知道内里藏着多少妖邪之物,单单之前的水精就不是好对付的存在。正这般想着,潭水水面一阵抖动,密密麻麻的脑袋钻出了水潭,目光中全身嗜血的神色往我这边游过来。看其模样,全都七八米孩童大小、加上漆黑、红色等毛发,能看出来这是几十只水精,心不由慢慢的沉了下去。十多只就这般的不好对付,如果这几十只同时来袭,恐怕我们这些人只有死伤无数而回和转身回去的两条路可选择。 忽然脑海中一阵灵光闪过,竟然想出了办法,只是如同之前一般,需要验证,只是我心中却满是火热,觉得这个办法一定会成功的。想到此,我不由张口对其余的人说了出来。 第三十六章 冰块中上百的尸体 “古籍上言,水精怕牛,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就连一些江水中都有着铜牛镇着,唯恐出现水精肆虐的情况。既然如此,咱们装作牛吼,看看能不能吓走这些水精。不然咱们这次可就要无功而返了。”我看那些水精已经上了岸,眼中全是嗜血的光芒冲向我们,急忙说道。 诸葛先生点了点头,道:“死马当活马医,顾不得其他了。” 我急忙气血运行丹田,学着老黄牛的声音,“哞哞”的叫了起来,其余人也全都学着我这般吼着。那些向我们急冲而来的水精身子突然一顿,从高速奔跑中停了下来,面带疑惑的看着我们。一看这情况有效,我们更加卖力气学起来牛吼。我祖父与父亲都是标准的山林猎人,平日里学习动物吼声都是必须的打猎知识,因为有时候在山林中学羊或鹿的声音,便能吸引来熊瞎子一类的猛兽。耳目渲染之下,我学的牛吼颇有几分意味。 随着声音越来越响,那些水精矮小的身子有些发抖,互相看了看,最后一溜烟的从岸边跑回了水中,根本不敢上浮,直接扎入水潭之下。看到这一幕,我们这些人不禁长松了一口气,甚至不由自主的乐出声音来。没想到我的灵机一动,竟然真的左右了当前的局势,实在是令我自得。 诸葛先生也面带喜色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小子这次主意真不错,不然的话,恐怕就得恶战一场了,少不得伤亡。只是我观那水精力大无穷,又凶猛异常,残暴嗜血,为何听到牛吼便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一溜烟没了影子扎在水潭中不敢出来?” 我摊了摊手,道:“我也不知,只是古籍上这般记载,这次姑且一试,碰巧罢了。” 其余人也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对我再三夸奖。头陀莽撞不已的就往水潭边走去,口中嚷道:“这水潭把前路拦住了,看来咱们只能游过去了,我先去给你们试试水凉不凉啊。”说完后,只要把手往水潭中伸去。 我急忙大声吼叫给他拦住了,当即训斥道:“这水潭中水精那般的多,而且它们刚刚竟然能从口中喷吐出阴水来,谁知道这水谭有没有什么古怪?如果水中的阴气过重,接触你身子阳气后,虽不能过多伤你,但免不得要大病一场。”说的头陀赶忙缩回手往我们身边跑了回来,脸上挂着惧怕之色,只是口中小声嘀咕道:“那咱们可怎么过去啊。” 我们一行人走到了水潭边,想着办法,诸葛先生看着封住了我们去路的水潭道:“知白说的有道理,这水咱们不能随便沾身。那咱们就回去找那些房间内的桌子门板做成船一般,划过去。” 我带着头陀和尚几人,快步跑回之前那些房间处,拆下来写门板、桌子一类的扛到了潭边,用绳子绑到了一起后扔到了水中。众人小心翼翼的踩着这临时搭建的船,用几快木板当船桨,慢慢往潭水对面划去。水潭不大,不过数个院子般大小,放在平日里几十秒就能过去。但此刻简陋拼凑的船速度慢的可以,我的心则是悬了起来,生怕那些水精在水下突然袭击,如同船被打翻,我们这些人会有伤亡出现,心中那颗弦紧紧的绷了起来。 常言道怕什么来什么,正道这么想的时候,水下果然传来了异样的响动,潭水起了涟漪。顾不得其他,我赶忙张口继续学起了牛吼,水面渐渐平稳起来。直到踏上另一边的土地,我才闭上了嘴。心中暗想幸好这古籍上所言不虚,不然这次可就麻烦了。 回身望了望那水潭,我们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去。悠扬的歌声、乐器声又响了起来,依旧是遍寻一圈也不知道声音从哪里传出来,透着股瘆人的意味。行了一百米左右,感觉寒气渐生,仿佛这条通道两侧是冰块铸成的一遍,越往远走越显得冷,睁开灵眼查看一番,发现并不是阴气造成的,不由让人奇怪。 第115节 往前望去,通道前方五十米处便是一个拐角,隐约能看到光芒从拐角那头照射在通道中,或许拐过去就是大殿了,我暗自想着。但走了几步就感觉凉气刺得胳膊上汗毛竖起,等快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已经不得不抱起了胳膊,感觉身子哆哆嗦嗦的。转头一看,其他人看上去也是冷的难受,而身子毕竟虚弱的桃子和小乔两人,嘴唇都冻得发紫,看上去令人怜惜。头陀、我和岳老二身子较为壮实,便把自己身上的衣物脱下来,给她俩批到了身上,冻得自己也冷的够呛。 等到真正转过那拐弯之处,眼前的景象吓了我们一跳,从未想过这边会是这种情景。只见这是一个大厅般,四周全身山石的墙壁,而石质墙壁上掏满了一个个洞穴,看上去如同蜂巢一般。只是每个洞穴之中都有着一具冰块冻成的长方体,看上去令人有些发迷糊,等走进了一观,那些足足有上百个冰块竟然如同一个个棺材一般,里面冰冻着无数的人。整个大厅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光亮的不行,如同水晶般的世界一样,只是不知道是何人这般大手笔,弄出这般令人一眼震撼的无以复加的情景。 看模样脸色红润,全都是古人装扮,衣衫宽阔长服,头上梳着发髻,身上挂着一些玉佩般的玉器。有男有女只是看着都有着出尘的气质,不知道这是何人竟然被冻到了这里?这时候再看这上百洞穴,感觉如同巴蜀之地的悬棺一般,透着诡异的氛围。只是细细看过之后,才发现那写看上去如同活人一般被镇在冰块中的人,竟然是死人,根本没有一丁点人气。 众人神色都有些发愣,看着那么多被冻入冰块内之人,凭模样都称得上的仙气飘飘,有几位看上去白发飘飘,如同羽化登仙之人一般。我脑子中轰得一下,不由的想起了之前听朱韵成回忆中那三位渔民遇到的在海上漂浮的仙人尸体,单凭模样上来说,没有二致,不过为何会从这里飘到海上?实在令人惊叹。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冻在如同棺材的冰块中,古人讲究入土为安,这般的行为简直与古代思想一点都不相符,不知道为何会把这么多人冻在里面,实在令人惊讶不已。而且这些冰块必定也不是寻常之物,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就没有化开?走近了用自己周天星宿剑与其中一冰块碰了碰,发现自己手中那天下收集铜精而铸造的剑身竟然不能打破那冰块,只是在外面有了些许裂痕。靠近出便感到那种凉气直往人骨头里面钻,正是当年师父讲过的那种极地的千年冰川,万年冰川都说不定,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在这里当做棺材的用处。 四周绕耳不绝的仙乐忽然一变,由舒缓优雅变得急促得如同狂风暴雨一般,隐约中藏着股杀气。听到耳朵中令人心神激荡,正当我们疑惑为何乐声突然一变之时。大厅中隐约有细微的声音相起,四处望了几眼。随着乐声越来越激昂,异象传得更加巨大。 这次才看出是那些巨大的冰块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如同从里面开始裂开的一般。随着砰砰的几声响,几位穿着古朴的人从里面钻了出来,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 我当时也是愣住了,这明明是百十具的尸体为什么如同常人一般的钻出冰块中,望着我们。小乔与桃子赶忙躲在了众人身后,有些不敢看这一幕,而我则开启灵眼,四处查看一番也没有看到阴气弥漫的踪迹,而整个大厅中也没有魂魄存在,不知道这些人死去了多久,都没有孤魂野魄的踪迹飘荡在其中。 那些尸体钻出来之后,身子便一动不动的,如同木偶人一般看着我,闭合的眼皮突然睁开,直勾勾的漆黑眼珠子盯的自己有些心里发毛。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些阳符,握在手中准备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那些冰块中钻出来的尸体越来越多,由开始的几具尸体转眼就变成了二十几具尸体,只是动作僵硬,身上死气沉沉的,冰块的碎碎裂声终于停止了,不在有尸体僵硬的钻出来。但是飘荡在耳边的音乐声突然又变了一个风格,如同古时候战争时候的军鼓响起,“咚咚咚”的节奏沉闷。 那些站立不动盯着我们的尸体,突然手指都抽搐了几下,身躯僵硬的往我们这边行来,只是不过二十几具,比起整个大厅冰冻中的上百具尸体,算得上的还是不错的结果。随着那些尸体越来越往过走,感觉身子也越来越灵活了。 我心中有些发沉,看来这次的战斗又得开始了。这诡异出现在海面上的大山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仿佛邪物聚集之地一般,一波波的出现。 第三十七章 震阴气 灭尸体 二十几具尸体最后如同活人一般,身子迅疾的冲向我们。股不得其他,只要想先过去,只能先战斗一场了,毕竟回路是水潭,一时片刻也不好跑离这里。我提着周天星宿剑就起身迎了上去,手中阳符打了出去,爆炸的声响与熊熊燃烧的阳火退却后,却见那些尸体根本没有一丝的伤害,依旧大踏步的冲向我们这些人。当时我的心情无以诉说,震惊到了极点,没有想到一向一招鲜,吃遍天下的阳符竟然一点作用都没起到。 但此刻已经没有我过多思考困惑甚至震惊的时间,足足三具尸体直奔我而来。气血在经脉运行得如同大海咆哮般浩荡激昂,手中剑身横向一扫,已经蕴盖了三具尸体,这一下我把自己气血等全聚集在剑身上,平日里绿了吧唧的周天星宿剑,此刻隐隐有淡白色光芒从剑上透了出来。 三具尸体此刻动作已经与常人无二,身子齐齐往后一闪,避过了我那一剑,随后从三个方位向我攻来,动作整齐划一,而速度又是出奇的快,看他们出手的痕迹,也不似白僵、婴煞一般杂乱无章,而是有着武功的底子一般,动作精妙,并且只见配合的娴熟,如同活人一般。 四周惊呼声接连响起,只见我们这些人对付的尸体,全都身手章法不错,加上速度快,一时间都有些吃力,连我都是仗着自己的轻身功法跳出了被包围的圈子。但那些尸体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紧紧跟着丝毫不能甩掉。一时间战斗紧张到了极点。 余光瞥了一眼,朱韵成手中拿着军刺战斗得辛苦,险象环生。而其余几位来给我们开船的组织众人,根本不时尸体对手。两声惨叫传来,一人被撕扯成两段,肠子五脏留了一地,另一人被直接抓断了脖子。朱韵成看此情况,拽着最后那人就往诸葛先生身后跑去。 桃子、小乔与诸葛先生已经被那位看上去三十多岁,普普通通的汉子保护起来。他此刻战斗起来一改平日里的普通模样,口中怪异的嘶吼着,而是身子做出的动作确如野兽一般,一会如同猿猴般机敏,小巧腾挪,拳脚速度奇快的攻上去,一会如猛虎下山一般,双手曲成爪子装,势大力沉的爪向几具尸体,一会身法犹如游鱼般滑溜难以琢磨,整个人简直就是各种野兽的结合体,而且这般打斗一时间给几具尸体逼了回去。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暗自震惊不已,他施展而出可以说是各种野兽结合在一起的功夫,如同拟兽拳一般,却更加的威力大,身形兼备。怪不得我一直觉得自己面对他有些危险,单凭他这身功夫,我在其手中就讨不到好,落败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不过看他样子对术法并不熟悉。 当时我不知道,过后回去后,才知道了他为何会这一身的拟兽般的武功。原来他是长白山大山林中长大的,而且小的时候被狼给叼走了。说来也奇怪,那群狼却没有吃他,而是当做孩子一般养了起来。从小就在山林间长到,平日里观察各种动物习性以及捕食之时的招数,二十多年过去后,整个人便如同真正的野兽一般。诸葛先生几年前去长白山中那片大林子里执行人物,他当时已经误入了险地,危在旦夕。诸葛先生给他救出来后,就一直保护诸葛先生了。而且连说话行事全都是诸葛先生所教,一点点才脱离了野兽一般的状态。所以忠心无二。当时听闻此人身世后,也不禁长叹,实在是凄苦一生啊。 眼看组织中非战斗人员被保护的严密,我也就放下心来。 头陀和辛媛、寸头打斗得也比较吃力,基本上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和尚手上不停的换着密宗法印,仗着那金刚杵倒也能撑下来。岳老二战斗起来,庞大的身子走得却是细致的路线,手里握着两根峨眉刺一般的存在,速度奇快的与尸体缠斗着,却不太见得到功效。而岳老大仗着自己身材矮小,不时的从那些尸体裆下钻过去,手上戴上了足足有三寸长的钢爪,显得寒光闪闪。而且他俩人好似学过什么秘术一般,不时从自己武器中闪出一道道红色雾气,飘向尸体身上,但是却没有作用。 诸葛先生看此情况,长叹一声道:“没想道岳家兄弟独门的咒血术法都不见威力?” 当时我听得一头雾水,但后来接触中,我才知道岳家兄弟幼年时候拜入的隐秘门派不光武功不错,还会一些诅咒之术,常人根本惹不得。这诅咒之术历史渊源往上追溯能到上古部落之时,最初只是一些简单的法子,后来一代代演变成为系统行使用黑暗或邪恶的力量来完成自己的愿望的一种方法或手段。诅咒有很多种方式,主要有:巫蛊,召邪。诅咒用的巫蛊有很多种,比如苗疆的毒蛊或虫蛊。还有一种则是供奉邪神一类的东西,然后拜祭求其帮助自己害人。但诅咒之术不光害人作用奇大,弄不好的话还会经常反伤自己,有时候被下咒之人没有事情,而下咒人却中招,因为这点原因,一代代失传下去,现在已经很少能看到了,不曾想岳家兄弟竟然会这个,但他俩只会几种诅咒之术,最厉害的便是那咒血术法,凭借的就是日夜供奉着自己身体里的血液,然后施展出来的时候,遇到没办法破解之人,对面身子里的血液便如开了水龙头的水一般,从身子中所以穴道缝隙中往外喷。称得上的邪术了,凭借这一法术他二人为组织最重杀死过不少的妖邪之物。 当初便有人因为这咒法过于阴毒而劝诸葛先生把岳家兄弟控制起来,但他却言:“术法本无错,皆有人使出。”从那之后,岳家兄弟对组织称得上是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我们当时完全战斗不过那二十多具尸体,步步败退,如同再不回身跑回潭水边,最重免不得丧命那里。梦宝凭借自己的古巫术与轻身的功法强撑着,也岌岌可危。思来想去没有破解之术,这些尸体如同活人一般,阳符打在身上都没有作用。而且身子灵活,战斗起来武功招式随手而来,不知道生前都是什么人,看样子恐怕我们几个人死后,尸体也不见准这般厉害。 最后没了办法,我便手掌劈出,自己尚未炼成的掌心雷直接砸向一具尸体,已经抱着尽力施为,拼死一战的意思了。“嘭”得一声如同雷声阵阵的声音响起,那具身体被我打得身子一颤,这一幕让我不禁欢喜的叫出声来。竭力用掌心雷打了起来,大厅中一时间炸雷的声音不断。 我发现自己用掌心雷打在尸体身上的时候,感觉它颤抖一下之后,身子就渐渐的开始迟缓。也能感觉出它体内深处蕴含着如同阴气和死气,交缠的隐藏在尸体身子里,如同用阳符却根本不能碰触到阴气不起作用。而掌心雷是高度气血在手掌穴道中高速运动,最后打出去,才会有雷声响起。相当于我直接把自己灵气气血直接打入尸体身子内,必然会把那些阴气死气渐渐拍散开。所以那些尸体身子才渐渐迟缓。 接连数掌拍出,与我相对的三具尸体身子内的阴气死气已经被我打散,身子一软栽倒在地上。脸上那红润的皮肤迅速老化,如果被风干了一般,整齐的白发根根脱离,整个人看上去缩了几圈,有得地方都露出白骨来,看上去没有一丝之前仙人飘飘的风范。看到这一幕,我才明白为何那三位渔民变成活尸最终把整个三元镇变成地狱。 他们三人没有忍住而吞食了这尸体的血肉,而看此情况,尸体不腐烂,血肉不消散完全是因为身子内的阴气和死气环绕的缘故,换句话说他们三人吃的不是血肉而是阴气死气啊!怪不得整个村子都会变成那般模样。 此刻竟然有办法对付那尸体,我立即张口喊道:“大家加把劲缠斗这些尸体,我趁着其不被,用掌心雷一一消灭。其实这尸体全凭借体内的阴气死气吊着行动,如果有秘术能穿透身子驱散阴气的,便与我一同对敌。” 听到这话,和尚张口笑了三声,口中喝吼着佛门六字真言,手中印发结成了平日没见过的怪异样子,整个人透出锋锐的气息,仿佛如同枪尖一般摄人心魂。他右手金刚杵直接杵到尸体身上,发出一声闷响。尸体随之软软的倒了下来,看来他刚刚结那印发就是能穿透攻击到尸体阴气的。 我俩人配合着,把二十多具尸体全都驱散了体内的阴气死气,地上倒了一地看上去破落的死尸,全都看上去死了上千年一般。只是我们俩人累躺着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无法动弹。毕竟这掌心雷是高度震动气血,打出体外,刚刚已经是强撑着了,此刻战斗完后,身子一下就松懈了下来。 音乐声音更加激昂,那如同战鼓的声音敲得节奏越来越快,四周又是一片冰裂的声音响起。 第三十八章 反其道而行 聚阴符镇尸 刚松懈下的心神一下子又紧绷了起来,周围碎裂的声音表明又有尸体从冰块中破出。抬眼往四周粗略的扫了一眼,只见大厅中剩下的那八十多口如同棺材般的冰块,纷纷碎裂开来,整个大厅都聚集满了之前那些难对付的尸体,摇晃着身子慢慢向我们走来。 我心中不由一颤,这些尸体体内完全没有了魂魄,只凭借那浓郁的阴气、死气让身子行动。但却如同活人般灵活,加上身上功法的缘故,根本不是寻常道术武功能对付的,之前也只是碰巧我与和尚两人有能穿透身体直接驱散阴气的功法,但此刻身子累的动换都费力,完全没有办法再战斗了。 小九之前战斗之时一直牢牢的被小乔抱在怀里,我怕它出事特意嘱咐它好好保护小乔,不准离开。但此刻却从一下从小乔怀里跳了下来,疾跑到我跟前,张嘴叼起我的衣袖,使劲的回去的路上拽着。生怕我被那些尸体伤害到。足足拽了几下都没有拽动我,立即蹦跳到我身前,浑身白色毛发都竖了起来,如同俗话中的炸毛了一般,四肢伏地,一副攻击的样子,冲着那些走过来的尸体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呼噜噜的声音,似乎在警告一般。 其余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战斗到底,最重不过是全军覆没的路子,令一条便是迅速后撤,抛弃这仙山宫殿中的秘密,赶忙的跑出去。只不过那样的话,这次任务也就无法完成了。不过看这宫殿中的邪物机关重重,恐怕外国之人也没办法冲进去盗走我们国家的宝贝。 诸葛先生脸色阴晴不定,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毕竟一声令下就是生死抉择。眼看那些尸体身子越发的协调,走路没有之前那种僵硬感。他眼珠子一下盯在我身上,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的求救之色,好像询问我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些尸体,从而继续完成任务。 “阴气,驱散阴气?”我脑子飞快的转着,希望赶在那些尸体走到身边前想到办法。一旦被缠斗上的话,就真的回力无天了。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在了我的身上,带着期盼的意味儿。我脑海中思绪繁乱不堪,如同缠绕紧紧的线绳一般,没有个头。不由自主的试着气血运行到大脑中,冲击着脑部的穴道,感觉自己头中闪过一道思绪,如同抽茧剥丝般理清了一点点头绪。这些尸体如同背后有人操控一般,回想刚才的一幕,只要耳畔响起的音乐声音激昂,战鼓般巨大的声音便得巨大,那些尸体就会破冰而出,不顾一切的冲向我们。就算战斗之时,尸体也会渐渐动作更加迅疾流畅。 而这尸体最关键的就算驱散体内的阴气,看来那音乐声对其体内的阴气有着控制的作用,只需要切断其中的联系便可。其实这声音控制这阴气需要极其高深的功力,一点点差错都会让这些尸体便得如同木偶一般动弹不得。恐怕背后施展那人或者邪物就藏在附近,只要找出来,这八十多具尸体来袭的危机不战自破。但此刻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在这附近人真是搜寻了。只不过之前用道法对付这些尸体无效是因为阴气在体内,加上他们看上去道骨仙风,身上皮肤却相当的结实,连阳符爆炸灼烧都不起作用。 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既然用阳气攻不进去,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冲着其余人大喊了一声,“速度退回那水潭。”这些人看我如此说,以为我没有办法,虽不甘心,却也知道保住性命要紧,我们可以说得上的性命宝贵,国家还有许多的隐蔽之事等待我们解决,绝不可能白白折损在这里,只能另谋他法突进到宫殿内。 当其余人全都反身往水潭那边跑的时候,我却身子往前一扑,冲向了跑得最快的一具尸体,周天星宿剑交到左手,而右手则从百宝包中掏出一摞符咒,贴在了那具尸体胸膛之上,随后轻身功法运用到极致,手掌疯狂而快速的打出,给其余的尸体胸口贴上了同样的符咒。但是却显现不出作用,既不是我常用的爆阳符,也不是驱鬼定神符等常见的符咒。 此时那些玩命往水潭那边跑的人,听到身后动静渐渐小了,回身一望,只见我已经被那些尸体围住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根本没法逃出来,只是暂时用气血疯狂在体内运转,刺激着经脉,轻身功法速度快上一大截,才苦苦支撑着,但看势头也撑不住太久,因为这气血极速运转,刺激经脉的行为说白了就是自残般来激发身体的潜力,属于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功法,只要经脉被冲击的受不住了,也就是我死在那些尸体中的时候。 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几声女人的惨呼,叫嚷着我的名字,而我却没有心思却想太多,此刻我全部的身心力量全部都在挣扎之中。之前我的脑子闪过的灵光,此刻却根本都见不到效果,那些符咒基本上已经把尸体的胸口全部贴上了,却一点作用都不显现出来,我反而困在尸体中,岌岌可危。 忽然一阵急促凄厉的狐嚎声音传来,听上去撕心裂肺,疯狂不已。小九似乎发现我的处境,已经有些发疯的在几十具尸体外面攻击着,似乎想冲进来解救我。而远处的人声也渐渐近了,诸葛先生好像带着其余的人回来想解救我,而我却感觉经脉如同上次对付婴煞一般,万千针扎和蚂蚁噬咬的感觉在从身体每个角落传来,根本撑不住了,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等不及小九已经诸葛先生救出我,就得死去了。想到此,我有些后悔,刚刚自己的行为实在有些孟浪了。 自己双腿已经酸麻疼痛的没有了直觉,根本没有力气在蹦跳,双臂也如同灌入了铅铁一般沉重,根本抬不起来,看着抓向我喉咙的爪子、打向我眉心的拳头,踢向我心窝的飞脚,我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脑海中如同过电影一般,贪恋的回味着经历过的那么多事情,那些刻在心底的人。 闭上眼睛足足有几秒钟,还没有感觉到应该到来的疼痛。现在我应该已经被抓破喉咙,打裂眉心,踢烂心肺才对啊。怎么竟然是没有丝毫的痛感?睁开一眼一看,拳头离我眉心不过十几厘米的距离,而喉咙两侧已经将要扣上一双爪子,只有胸口那脚在了半米左右停住。不过这三具尸体,整整八十多具尸体都如同中了定身法一般,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一动不动的。或者说现场已经被时间定住了一般。四周那战鼓般的声音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大,却一点都没有作用,那些尸体根本不为所动。 死后余生的感觉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是我脱离师父独自一人后第一次离死亡这般的近,犹如在刀口上跳舞一般。就算上次对付鲶鱼精将要死去之时,依旧是昏了过去,醒来被母亲用天劫降世给救了。 第116节 一道白影噌得一下窜上我怀中,伸出粉色的小舌头,在我脸上舔来舔去,那种痒痒的感觉,令人心醉。 而此时其余的人也跑到我身边,辛媛和小乔速度奇快的跑到我身前,围着我转了两圈,才问我有没有事情。诸葛先生也是一脸担忧的神色,看我示意自己没事,才把脸孔转变成铁青色,对我低声吼道:“你现在加入组织就是组织的一员!大家一同迎敌方是上策,不是你之前当道士单干的时候了,别给我扯个人英雄主义!回去后给我写篇检讨,越深刻越好!”虽然话语眼里,但那股关心的意味却透露出来,浓浓的,暖暖的。 大伙看我没出事,全都放下了心,这才注意观察周围那些全部如同雕塑一般的尸体,一个个面带惊奇之色,不知道我是怎么办到的。寸头眼神中甚至透露出隐隐的畏惧。 而我则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施施然站在原地,其实心里依旧是如同打鼓般蹦跳,一点也满不下来,如同猛跑了几十里地的感觉。 和尚看我没有解释的意思,压抑不住好奇的心,伸出手往一具尸体胸口贴着的符咒伸去,似乎想看拽下来看看的什么货色一般。我赶忙厉喝一生,对他喊道:“停手!”吓了他身子一机灵,回身有些怨怪的看着我。 我赶忙解释道:“如果你揭开这张符咒,那尸体就又得复活了,到时候可得用你与之去战斗啊。” 诸葛先生看了那些定住尸体的胸口一眼,道:“关键出在那符咒上?我看你与和尚刚刚用的方法都是用特殊的道法打入尸体身子内,驱散阴气死气,用来战胜这些尸体,只是尸体失去阴气死气,就会迅速腐烂衰败,变成死去几千年那副模样,但现在这些尸体只是站住不能动弹。听你那口气,符咒一摘去,尸体依旧复活,当真是奇怪非常。” 第三十九章 古装丽人现身 诸葛先生入阵 我脸上带着得意之色,清了清嗓子解释道:“诸葛先生说的对,这些尸体不腐而如同活人一般都是凭借着身体内聚集的阴气。而四周一直响起的如同战鼓般的音乐,虽不知是何人所为,却是控制这些尸体的秘术,随着战鼓声的轻重缓急,这些尸体也如同疯魔一般冲向咱们,并且身法、力量、招式全都如同活着的武林中人一般,奇难对付。但我发现这些人生前身份必定不简单,死后尸体被人控制依旧能使出招式,可见那些武功已经深深的刻在了骨头中一般。而且尸体的坚硬程度非同想象,爆阳符打在身上一点作用都不起。” 话才说道一般,头陀性子比较急躁,大嗓门打断我,道:“知白你小子别说那些没用的,快说那符是怎么能定住这些尸体的?” 诸葛先生伸手在其后脑勺上重重的打了一下,然后看着我,示意我别理他继续说自己的。我脸上挂着笑的看了看头陀,继续道:“我贴在尸体身上的符咒才是关键,那符名为聚阴符。乃是入道门必修的一道符咒,并不是我们渔阳道的秘传符咒。这符咒本来是引魂聚拢阴气所用,如果贴在宅子上不多时日就会阴气弥漫,家中非得招上写孤魂野鬼,家宅不兴。贴在常人身上,阴气聚集体表最重侵入体内,常会大病不起,身子日渐虚弱。只有与死人魂魄对话之时,遇到被邪物上身之时,与其交谈才用的到。平日中很少用到,在山上为师父守灵的三年,没事的时候我就一下炼画了近百张,不曾想此刻竟然派上了用场。我之前战斗时候便发现,那音乐控制着阴气,但是却有着极限,最多只能让尸体战斗到那般程度,如同没有限制的话,那些尸体能恢复生前能力,我们这些人早就死绝了。” “思来想去,归根结底原因是施展秘术的人或邪物,道行不够,控制尸体内的阴气数量有些吃力的缘故。既然如此的话,我贴聚阴符在尸体身上,自然阴气聚拢其身,一下子尸体身上的阴气浓郁了几倍,那战鼓声音再响,也控制不动那些尸体行动了。就如同湘西秘传的赶尸之术一般,对数量、男尸女尸、死因、包括时间都有着很高的要求,超出其自身能控制的范围,自然不管用。”费了许多口舌,终于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了。 “那就是说,只要这符咒贴在尸体身上,它们便只能如同木头一般立着,不能动弹伤人了?”诸葛先生眼珠子里有些放着光芒的盯着我问道。 他那眼神看得我浑身冷飕飕的,只能点着头应了一声。 “既然如此,这些尸体咱们也就别消灭了,等任务结束后,派人带回基地,好好研究一番。”诸葛先生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只是说时诸葛先生的眼神有些可怕,脸上却挂满了笑容。 看我们这些人都面带不解的看着他,他解释道:“这些尸体无数年还鹤发童颜,仙人在世一般。虽说是体内阴气的缘故,但还是得带回去由那些研究员好好研究一下,指不定就能研究出什么东西。” 我脑海中闪现出基地中那些身穿白大褂,带着眼镜忙忙碌碌而行之人,仿佛总是有急事等着自己一般。没想到这诸葛先生对研究的这般感兴趣,我脑中不由浮现出一副得知自己身份后,众人把我绑在实验室里感兴趣的研究、任人宰割的样子。当即下定决心,更得把自己半妖之身的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 我们这边思考解释着,战鼓般巨大的声音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在那里徒自想着。我脑海中突然划过个念头,此刻没有尸体的阻拦,一定得找到这个差点害了我们这些人性命之人。粗略的对其余人一说,一个个摩拳擦掌在大厅里仔细搜寻起来,却一无所获。最后穿过碎了一地冰块冰屑,地上八十多具如同雕塑般尸体的大厅后,我们一行人往后走去。这宫殿内在山顶上所看不过足球场大小,此时一路行来的距离远远的超了过去,而且感觉我们越走越往下一般。道路总是细微的往下有着坡度。 大厅后依旧是换了样子的宫殿布置,只是这一次看上去没有了那种中正浩大的意味,殿内空空如也,几扇石头摆放在殿中央,错落的摆放着。石头依旧用的是这山上特有的那种黑色坚硬如铁一般的石头,上面用白线刻画这一些线条与图案,看上去古拙,如同基地中几块从山洞中运回来的石头刻画一般,但那些画是上古部落时期的,追溯起来足足有五千多年的历史。但眼前石头上那些线条与画历史感不必那五千多年前刻画出来的差多少。而且走到这屋子中,明显感觉那种音乐生更加响,仿佛就在不远出响起传出来一般。 我探着脑袋往大殿令一头望去,错落的石头间却发现对面一抹绿影,赶忙睁大眼睛看了几遍,才发现那边竟然是一道人影般,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手中拿着槌儿般的东西,在大殿一脚敲击这一面大鼓。看来刚刚差点害死我们的凶手就在对面。凶手感觉自己已经被我眼睛盯上了一般,扔下手中的木槌转身跑开,步履疾快。只是距离有些远,加上那些石头挡着,根本没看清是人还是别的东西,只是看身影像是人,身上一抹绿色。 我当时顾不得其他,脚下用力,身子弹起往前追着,眼看就要扑进那石头从之中,不曾想身子在空中硬生生的腰腹用力,顿在空中一下,然后落了下来。原因无他,只是自己在空中,看那些石头看似杂乱无章的摆放,只是隐隐中透着股不寻常,仿佛如同某种阵法一般。出于安全的考虑,没敢踏进去。而诸葛先生当时也看到对面的身影了,追着跑了过去,根本没有我这般警觉,在我还没来得及踢向,一头便扎入石头群之中。 瞬间烟尘大作,石头群中亮起一阵光来,直直持续了四五秒钟,谁也没敢进去。只见一道绿影在光中一闪而过,诸葛先生就不见了踪迹,连惨呼声都没有传来。我在发现这可能是阵法之后,就开启了灵眼细细查看,刚才时候,石头群中有些地方冒出烟雾和亮光,而那绿影也去而又返回,趁乱劫走了诸葛先生。而我恰巧看清了拿到绿影的样貌,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邪物,而是人,穿着绿色古装衣物的女子,容貌美丽无比,如同古画中走出来的一般。古装穿在其身上衬得如同仙女一般。只是身手矫健,轻身功法看上去比我不差,也不止为何会把诸葛先生捉走。 想到这里,我们都焦急万分。诸葛先生可以说是我们组织的大脑,一旦大脑死亡,身体各个部分都会随之死亡,到时候组织也就破败了。何况他是上层中央里最信任的人。我们组织对于国家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历朝历代的隐蔽奇诡之事都由我们处理。所以诸葛先生的性命对国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根本不容有失去。何况老头一直不错,对我们都很好。此刻见他遭了难,生死未知,头陀抢先冲了进去,但却没有之前烟雾亮光响起,而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似乎里面有着什么东西急速运动着。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头陀就飞了出来,倒在地上吐出了口鲜血。 我赶忙给他扶起身子,从怀中掏出丹药给其喂下,是固本培元功效的。过了一会缓过来之后,他张口道:“我进去之后,地上摆着的石头犹如移形换影一般,纷纷撞向了他,接连挡住三块之后,还是被其余的撞在身上。势大力沉的石头打在身上,直接给我打得七晕八素,使劲挣扎着,才勉强跑出来。” 听他说完后,我一阵疑惑,这石头摆放的果然是阵法,只是里面蕴含着不同的御敌手段。这下子有些难办了,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杀人的法子。只是没有办法,毕竟诸葛先生再他人手上,越耽搁危险就越大。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只能闯进去。没想到我们几人刚踏进去,果真如同入了火笼一般,一股股火焰往身上扑来。急忙打出爆阳符用阳火给顶住,才免去受伤,只是不得不退了出来。 接连尝试了七八次,都是不能进去,被各种手段挡在里面。我不禁有些好奇,这到底是什么阵法,这般的灵活多变,威力无穷? 思来想去没有办法,只能站在外面细细看看那些石块上刻画的线条,黝黑的巨石上刻画着古朴白线,显得是那般的协调、历史沉重般。深入了看了一会,才发现这就上面画着一些怪物,而且画面中有些代表的是人,穿着兽皮兽衣,靠着简陋的武器,不时的聚在一起狩猎、祭祀着。 第四十章 以力破之 或许破阵的奥秘就在这石刻线条上,我脑海中闪过这一道想法,随后眼珠子不错神的仔细盯着刻画出的白色线条。看得时间渐长,我才看出这描绘的是什么画面。 只见那些图画描绘中一群身穿兽皮手持简陋武器的人,拜祭着十数位明显身着衣物光鲜亮丽的贵人。在那些贵人的指挥下,伐木制船,最后乘船出海。一路上遇到的怪物无数,有之前遇到的那种巨蛇和巨型章鱼,还有一些看上去狰狞可怕的怪物。但却通通被那十数位贵人消灭,衣衫飘飘宛若仙人一般。那些图画描述的也颇有神话色彩。最后画上的人遇到一巍峨挺拔的山脉漂浮在海上,正是我们现在所处的海上仙山。 在那些贵人的指挥下,在山上修建宫殿,整修道路,看那些忙碌修建的图足足有七八幅。而最后的画面则是如同现在一般,仙山上有这些如同从云雾间传出来的宫殿,如同人间仙境一般。而那座山下则画出许多模样狰狞的怪物,似乎被大山镇压住,嘶吼咆哮着而不得出。而且仙山一侧还用花鸟鱼虫般形态的字体写着两字,仔细辨认一番,正是宫殿门口石匾上雕刻的“阴山”二字。这么多幅图虽然只是用简单的白色线条粗略的画出,却显得特别的写实,最后画面中那仙山的巍峨,宫殿的飘渺以及山下镇的怪兽的那种恐怖都描绘得淋漓尽致。看完之后,仿佛看到了那个年代修建这山中宫殿的一切。 只是那几位身着衣物光鲜的贵人为何人?指挥那些劳动力低下的人修建这雄伟的宫殿的原因实在是不得而知。 所有人都愣了许久,最后摇摇头从脑海中驱散走了那副画面。现在已经读明白巨石上描绘的故事,却依旧不知道怎么能够破开这阵法。众人都有些泄气,如果不能尽快的救回诸葛先生,唯恐他老人家遇到不测,毕竟从之前一路所见,这山内那绿色宫装的女子,对我们称不上友好,甚至想致我们于死地。 我们中所有人对这奇门遁甲阵法一途都了解不多,如果想用正常手段一步步解开阵法,不亚于痴人说梦。我脑海中极力的思索着在道观藏经阁中所看到的古代秘本典籍,想知道挡在面前的是何阵法,却一无所获。好像海面上这阴山从为现于世间一般,根本从历史典籍上看不到一丝的痕迹。 一时间有些僵住了,我们可以说的毫无办法。 一直在诸葛先生身侧保护的那位中年男子,神情懊悔,狠狠道:“都怪我没保护好他老人家。不行,我是诸葛先生从大山中带回来的,才算从野兽的状态脱离出来。既然如此,拼死我也得给他救回来,刀山火海也不能挡。”说完之后,就又要往阵法里冲去,却被我一把给拉住了。 他双眼血红的瞪着我,口中喘着粗气,似乎有对我大打出手的架势,对我拉住他的行为很是不满。我赶忙开口道:“你又破不开这巨石阵,光凭刚刚咱们几次闯入,烈火、巨石、洪水、标枪等接连而致,这般莽撞的进去不但救不回诸葛先生,也会白白的折损自己的性命。给我半柱香的时间,如果我不能破解,到时候和你一起冲进去!”说完后,眼睛就紧盯着他,不挪动一下。 他气息渐渐平稳,最后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就信你一次,如果半柱香以后依旧没有办法,我就冲进去!” 我松了一口气,至少暂时给他拖住了,不让他白白送死。只是如何在半柱香之内,破解这阵法,依旧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转头从在场的所有人头上扫去,虽然我们组织称得上的奇人异士藏龙卧虎之地。但大部分的人只是会些许的秘术,主要还是靠一身功夫来战斗,对破解阵法上他们称得上一窍不通。 最后没有办法,我看向和尚、梦宝以及小乔,道:“咱们四人迅速商议一下,这时候顾不得藏私了。毕竟和尚乃是密宗佛教的正式传人,梦宝是古巫术的正式继承者,小乔对于上古典籍所知甚多,而我道家一脉也有许多秘辛。咱们几人针对这阵法赶忙想想办法。看看自己传承中有没有破解之法。” 其余的人听我们这般说,全都躲得稍远一些,毕竟我们可能说出自己门派的秘辛,这种东西可都是不传之秘。在古代的时候,若有旁人听到可都是不死不休的结果。只剩下我与其余三人围城了个小圈子。 “刚刚看巨石阵上所刻画图案,那十多为贵人看样子也是有道行在身之人,只是看出去师承何门。我虽然熟读古代典籍,却未曾发现其中有对这眼前阵法描述的。不过咱们现在所在的大山,在上古上有些许典籍上有支零的记载。但未曾提及阴山之名,只是说海外有无根山,漂于海上,有仙者居于仙山内,压万海,统摄妖邪,镇人间。”小乔当先开了口。 和尚低头沉吟了一会,道:“从未在我们密宗内听闻这海外之山。不过小乔刚刚所言的仙者居于山内的传说倒也有所耳闻,不过听闻在我们西藏的大雪山之上。但对于这里实在不知道。” “我学习古巫术也是机缘,却所学不多,从未听闻这里的记载。不知道咱们这阵法如何破之啊。”梦宝说道。 听完他们说所的话语,我有些头疼,现在一个个对于这阵法都毫无头绪。看来不能以常理来解开了。而自古阵法皆循阴阳,晓五行,有着很严谨的破解方法。但一旦这种方法无效,只能以力破之了。因为就算再复杂多变的阵法,所布置之物也只是凡物,有些缺点在其中。比如当年和师父遇到那封印的魅魃的八门锁棺阵用阴火时时炙烤的其中的魂魄,而那魅往魃的蜕变之时,却被手榴弹炸毁了棺材,以至于她只是蜕变成半魃,才被师父我们杀死。所以说这阵法也有以力破解的方法。 但眼前的阵法布置所用的都是黝黑的石头,之前我大力劈砍也不过把石头砸碎点渣,火星四溅,可见这山石非常之硬,以力破之简直非常之难。但此刻却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这阵法采用阴阳五行,都是相生相克,相互对应了。破一点而动全身,只要有一块巨石被我们破坏,这阵法也就会废掉。 与众人说完之后,大伙叹息几声后,纷纷打起了精神。毕竟也算找出了一个办法,好歹有破阵的希望。最后选定了一个距离我们最近的石头,我看向其余人道:“武功对付这石头没有效果,只能借希望于秘术了。大伙都别藏着掖着了,压箱子底的招数都用出来吧!”说完后,我当先调理体内气血,缓缓的回复一些,毕竟之前对付水精和那些尸体都耗费颇多,体内真气有些不支。 和尚走到那石头前,盘膝坐下,把金刚杵置于自己腿上。面上有些发狠,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猛吸了一口气后,双手大力的捶打在自己的胸口处,一口鲜血喷到了双手之上。看样子正是那次灭婴煞后,看那些战士魂魄被石壁吸入,施展的秘术。不出所料,他双手急速的舞动起来,沾染着鲜血,如同红色的蝴蝶,不停的结着各种手印、指印。看得眼花缭乱。口中也呼喝出怪异的经文,不似禅唱那种慈悲度人之意,而是显得苍凉古朴,如同处于蛮荒时代一般。他周身的气息也越发的惊人,气势攀升的厉害,围绕着身子还散发出若有若无的红气。 梦宝立定身子,口中轻声启出第一声音节,如同牙牙学语的稚子,又似野兽的哀鸣,听上去如同怪异的歌谣一般,随着声音身子也跳起了舞蹈,只是舞蹈怪异的看上去如同牵线木偶一般,看上去很是诡异,有些向古时候萨满跳舞蹈祛邪一般,不过他们古巫术也确实传承到萨满那里过。渐渐的她周身也环绕起了青蓝色和翠绿色的光点,煞是好看。 我则脚踩七星步,转为九宫步法,手中周天星宿剑遥指青天,口中疾呼道:“周天星宿加于剑身,星辉月光,附着其上,降!”随着呼喊声,淡淡的白光从大厅顶部往我剑身上降下,我知道这是从漫天星辉上穿进来的。渐渐的淡白色的光芒把剑身全都附着,我则用剑身在手腕上划了一下,鲜血混着星辉在剑身上滚动。 第117节 随着一声大喊,我手中的周天星宿剑直直向着事先决定好的巨石挥去,一道白芒中带着红点直冲向那巨石。而和尚也是一声怒吼,手握着膝上的金刚杵扔了出去,周围的红气全都随着金刚杵奔向巨石。 梦宝周围的青蓝色和翠绿色光点也在空中飞舞着飘向那巨石。一时间大厅中红色、淡白色、青绿色光芒大作,如同梦中的场景一般。所有人强睁着眼睛,盯向那块巨石,心中满是期待。 第四十一章 雷法再现世 一声微弱到不可闻的碎裂声响起,听在我们耳中,却如天雷震在心神一般。只见光芒退去,那块黝黑坚硬的巨石,上面裂开一个小小的缝隙,一瞬间那裂开的缝隙迅速的扩大,布满了整块石头。“哗啦”一阵响声,那巨石碎成了一块块的小石头落了一地。 欢呼声从众人口中响起,我与梦宝、和尚三人没有白费气力,这巨石已经碎开,那阵法自然已经破了。我弯着腰,周天星宿剑杵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之前用掌心雷打那些冰冻的尸体已经让自己没什么气力,刚刚强撑着用了我们渔阳道威力最大的引周天星宿之力,现在浑身如被人抽去了气力一般,连脚步都有些发软。小九则不停的舔着我的手,似乎在给我安慰一般。 转头一看和尚与梦宝两人看上去也不太好,这次和尚虽未如同上次那般直接昏了过去,却也面白似纸神情萎靡不堪,双手撑着地用力足足三次都没有站起身子。梦宝则扑通一下的坐在了地上,看样子也没什么了力气。 虽然破开了阵法,但我们三个会道法的已经半废了一般,接下来却是不好对付捉走诸葛先生那女子了。但此刻也股不得其他,头陀把我背了起来。和尚则被岳老二背着,辛媛也抱起了梦宝,我们一行人不敢耽搁时间,快步踏过了已经没了效力的巨石阵,向这大厅之后走去。 走到大厅一角之后,我指挥头陀把我背到墙角。这角落里正放着一面大鼓,正是之前那女子敲响用来控制那些冰冻中尸体的。鼓身看上去泛着绿色,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看上去似乎是年代久远的青铜器,而鼓面则显得有些细腻而淡淡发黄,不知道什么皮质的。只是皮子上头还被刺了许多猛兽的图案,看上去狰狞恐怖。 小乔也跟了过来,看着那大鼓道:“这种鼓身乃是青铜所铸,加上这鼓面的上刺身的猛兽图案,可以肯定是商周时期的那种人皮青铜鼓,传说中人皮所制的鼓面声音更加悠远,更有不可思议秘力,可供巫术施展。典籍上记载那时代一些王公贵族,喜好把俘虏的猛士在头颅上砸开口,倾注水银,人皮就会与血肉分离。最后用人皮制成青铜鼓,因为是猛士的皮上面多会有猛兽的刺身,看上去更加的威严。”她说到后来声音有些发颤,似乎被这种残忍给吓到了一般。 我一手指向了鼓面,对着头陀喊了一声:“砸!”他便势大力沉的一拳挥出,给那鼓面打出了一个大窟窿。我则肆意的笑了起来,这东西一毁坏,那女子也就没法施展一些可怕秘术了,威胁也就减少了一些。 小乔则一脸不解的看着我,道:“这些都是国宝,也是古代封建社会毒害人的证据,你为什么要毁坏?抬回去摆在博物馆供人参观不是更好吗?” 面对她的指责,我懒得解释,嘱咐和尚一声,快步去寻找诸葛先生的踪迹。小乔则不依不饶的跟着我俩身边,不停的劝说着我。 大厅之后不是想象中依旧是另一个大厅,而是一处石头垒成的阶梯,呈现螺旋形状往地下深处而去,中间确实中空的大坑,不知道有多深。只有两侧的铜油灯闪闪发光,却也照不到下面有什么。 我们一行人赶忙绕着阶梯足足走了一会,估计这莫约得有百十米了,依然不到底。只是两则都会有铜油灯挂在石壁旁,不至于看不清路。只是过于深了,在上面向下看,才显得黑乎乎一片。又转了几个圈子,往下走了大约十多米,终于到了地面。我不禁非常怀念起组织基地内那名为电梯的东西,可比这自己走的要省力多了。 这底下竟然依旧是大厅,不过确实在山内挖出的洞,石洞四角摆放这许多箱子,看样子里面藏着些许宝贝。大厅内足足有三个石门分列三侧,估计有三个石室。只是大厅中看不到诸葛先生与那女子的踪影,看样子就在三扇门之后。头陀快步走向最小的那个石室,一推门便要走进去。被我打了一下脑袋给拦住了。谁也不知道这三扇石门哪扇内有着机关陷阱,这般入内简直就是没长脑子。 正这般训斥着头陀呢,不曾想追随着诸葛先生那名中年人已经打开了衣衫石门。随着一声娇喝的响起,一位穿着湖绿色古装的女子从石室中扑了出来,手中提着把看上去颜色暗红的剑直指向那中年人的喉咙。任凭他换了几个姿势躲避也没有作用,最终不得不使出懒驴打滚这一招才躲过去。这一幕看得我心中一惊,之前战斗中那名中年男子有多强我们有目共睹,此刻却不得不用这种招数才逃出那一剑,可见这女子功夫多高深。 中年男子站起身子,顾不得拍自己身上的土,踮着脚往那石室中望去,口中厉声道:“你把刚才掳走那人藏哪里去了?” 那女子却没有畏惧之色,道:“凭什么告诉你们!反正人已经找不到了!”说完后,脸上一副懊恼之色。我们心中都是一惊,难不成诸葛先生短短一会的功夫已经遇害了不成? 听罢此话,除了抱着背着我和梦宝、和尚之人全冲了上去,要把这女子先捉住,在细细问话。不曾想这女子未曾有一丝畏惧之色,脚踩八卦步伐,右手中的那把暗红色剑身,剑尖却是漆黑的剑,直接指向天际,左手则两手屈食中二指,大指压上并掐无名指子纹上一节之纹,后屈无名指小指握定。口中念念有词道:“地气上浮,引金甲下。吾德天助,前后遮罗。青龙白虎,左右驱魔。地雷助我,妖邪灭服!” 这咒语声音刚落,那暗红的剑身上就起了一道雷光,从黝黑的剑尖打了出去,直奔冲过去的几人。我见状赶忙喊道:“快闪开!”众人听我这般焦急吼叫,急忙各自施展法子,躲了开来。最后那道暗紫色雷光,打倒一侧石壁之上,炸出深深的石坑。 看到这一幕,我脑子中有些混乱,此女子竟然会用雷法?还是五雷符中的地雷符咒之法。当真是可怕,现在年代这雷法已经失传了大部分,上古之时可是祛邪捉妖的好手段,因为取得是天雷之威,所以诸多妖邪都惶惶而怕,不敢避其锋芒。最后死在雷法下魂飞魄散。现在流传的不过是两三种雷法,已经不全了。威力小了许多。我们渔阳道就不会雷法,最终还是祖师另辟蹊径,采用真气在手部经脉高速震颤,模仿出似雷声般的掌心雷,加上震动威力不俗,倒也对妖邪有如雷法的威力。不过比起刚刚看到的正规雷法,不可同日。除非我的掌心雷练习到大成之境地,不过那是不可能之事情,毕竟模仿的在真,也不是真正的雷音震震。 心神激荡之下,我不禁脱口而出道:“这女子所用的是雷法,乃是正宗的雷法。修炼都是专门有修炼方法,就算知道其手印结法与口诀,没有对应的修炼功法,也不得其所。典籍上简绍这雷法时候所言:首重内炼为第一要务,特别强调‘一点灵光即是符’。内炼自神而神也是法的根本所在。正心诚意、神气冲和,故道即法也,法即道也。天将守律,地祗卫门,元神用事,灵光常存,可以驱邪,可以治病,可以达帝,要以命风雷,可以斡旋造化。”而其中又需要炼制雷印与剑上,才能施展而出。最好的剑身材料便是那桃木与雷击木,不过寻常桃木没有多大的作用。看这女子施展的威力,怕那暗红色的剑是千年桃木剑,世间难寻的宝贝。 那女子看了我一眼,口中轻咦了一声道:“想不到你小子还有些见识。只不过我这剑可雷击千年桃木所炼制成,上面的雷符咒也是雷天在外面所炼成,威力奇大。你们这点人这次都跑不了。” 我心中有些焦急,这个时候真是没办法对付那女子,毕竟雷符威力奇大。最重不禁让头陀推开身后的石门,打算所有人进去躲一阵,等我与梦宝、和尚几人恢复些道行体内再作打算。 头陀用力推开门后,背着我一闪身就窜了进去。我则冲着其余人喊道:“别纠缠,先进来躲躲!” 其余人全都闪身进来了,连那中年男子都不得不先退了进来。唐老六由于会苗疆秘术,在后面断后。那化虫之术施展出,黑气化为毒虫飞向那古装女子,不曾想被他用雷法击散成黑气,最终连黑气都不见了。估计被雷法中正平和的给消灭了。 我心中惊讶不已,这刘老六那苗疆之术,当年我师父用燃酒咒才破解,不曾想被这女子的雷法轻易便破解,果然威力绝伦。只不过我们这些人想对付她更加吃力了。 众人都闪身进来之后,头陀又把石门给推上来。岳老二和他用身子顶着,那女子倒也进不来。这石门非常的厚,就算她在外面用雷法击打,一时三刻也不可能打碎石门,毕竟这石门也是用那黝黑石头制成的,我们三人耗尽力气道行才击破那比石门小上许多的石块,所以一时间倒不用担心。 第四十二章 山字镜 这石室内地方到不大,也就寻常屋子客厅的大小。石室四角摆放着小小的铜灯,里面火焰高高的燃起,看样子也是那南海鲛人体内油脂炼制而成的。石室最里面摆放着一个木头桌子,上面有红布垂下。一个黑色中闪着金点的小木头架子稳稳当当的立在桌子上。我快步走过去,用手摩挲了几下,只见这木头架子竟是小叶紫檀的材质,上面闪烁的金点在木纹里面。一打眼便知是小叶紫檀中的金星紫檀,称得上是上好的木头材质。看着木架就这般价值不菲,不知道上面摆着的东西何等贵重。 紫檀木架看样子足足有三层,只是第一层和第三层空空如野,第二层到底摆放着一看上去绿了吧唧的事物。小心翼翼的用手拿了起来,只见这东西通体泛绿,形状圆滚滚的如同镜子一般。直径大约有二十公分大小,只是两面上刻画着不明意义的图案,似是花鸟走兽,又似乎是符咒字符。 捏在手中显得有些发沉,而最关键这东西一面上足足刻画这四个大字,仔细辨认了一番四个“山”字。而绿了吧唧的样子只是因为铜经过多年的腐蚀而长出的一层铜绿,和我的周天星宿剑的一样的。拿在手中反复观瞻了一番,爱不释手。心中一种窃喜感涌来,这还真是下雨天缺伞,伞就到手啊。有了这东西,外面那女子的雷法也就不足为据了。 梦宝看我拿着那扇绿锈布满的铜镜一副美得冒鼻涕泡的样子,一脸不解的问道:“现在诸葛先生生死未卜,咱们又打不过那女子不得不躲进这里,你为何还这般的高兴?莫不是癔症了?” 看她一脸担忧的样子,我举起手中的铜镜连忙解释了起道:“有了这面镜子咱们就不怕石室外那女子的雷法了。这镜子名为山字镜,看到上面刻画的四个大大的‘山’字没有?这东西是战国时期风靡一时的东西,楚国最是常见。主题纹饰为山形,有三山、四山、五山、六山之分,以细密的云雷纹、羽翅纹等作地纹。我在这石室中发现的就是四山镜,古人云‘刻四山形以像四岳,此代形以字’这东西代表的是山的挺拔伟岸和大地的厚重。而我手中这枚山字镜竟然这般个头大,足足有二十多厘米的直径,实在少见。刚刚我用灵气探寻过,这镜子不是当时寻常百姓的装饰品。而对我灵气有所反映,是件上古法器。只是看着金星紫檀木架子上足足有三层,山字镜才是第二层,不知道一层和三层藏得都是什么宝贝?” 听我说完后,众人脸上爬上了喜色,赶忙在石室中搜寻起来。石室不大,也没有什么能够藏匿东西的地方,再众人仔仔细细查看了三次之后,终于放弃了,冲我摊了摊手,道:“没有别的宝贝了。”我暗自有些笑自己贪心,手中这宝贝乃是两千多年前的法器,能机缘下得到就是福缘深厚了,哪里还敢贪心其他? 和尚脸色有些疑惑,道:“咱们修炼之人明白,这法器可不是拿来就用。需要真气运行之法,与功法与之相配才能驱使动。不然与废铁无异。”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渔阳道建立于秦朝时期,距离当时战国不远。当时祖师曾在楚国遗迹中搜寻到山字镜法器的用法,当时还有一面山字镜流传下来。只不过渐渐遗失了,历代祖师搜寻过数次也未曾找到过这山字镜法器的踪迹。不曾想在这里发现一面。当年祖师传下来的不过十余里面直径,比起这个仍是差远了。”我赶忙解释道。 这次说完后,众人全都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态。只要能破解那女子的雷法,凭我们这么多人怎么能让其伏诛。不过现在我、梦宝、和尚三人都气血耗损过甚,得盘膝回复下才能继续战斗,只能在等一会出去了。 我从百宝包中又掏出了丹药瓶,从中倒出来几粒药丸。这还是师父当年炼制的固本培元丹,对于气血耗费过巨而受伤有奇效。加上我暗自里用自己的血给浸泡过,相比效果更加。只是自从师父去世后,我并未传承下他老人家的炼丹制药的本事。观里关于这方面的古籍倒也是读上不少,却也不入门。百宝包中师父留下的丹药已经不多了。平日里一向节省,但此刻事情紧急,也就给梦宝与和尚几粒吞服。自己也连着吃了两粒丹药。 吞入腹内后当即盘膝而坐,静心凝神,感受石室中充足的天地灵气,渐渐吸入体内。灵气进入丹田后,聚集一起,与丹田内那存在已久的秦皇长生不老丹药力混合,渐渐游走自己周身经脉。如同干涸的水塘受到溪水的滋润一般,本来受伤不清的经脉渐渐恢复,虽然不能如之前一般无碍,却也能战斗了。打坐调息了足足三十六周天,最后长出一口浊气,站起了身子。 师父炼制的丹药果然有奇效,如腹内后便化开,一股清凉之气在火上升的厉害的五脏六腑内游走,渐渐恢复内伤。加上刚刚的打坐调息,我现在已经恢复了之前的七分实力,算上身边这么多人,也有了一战之力。 和尚盘膝比我时间还要长,缓缓站起身子之后,脸色也恢复红润,不似刚刚面白入纸一般。梦宝神情更是不再萎靡。互相商议了一番之后,我们一行人推开那石门,全身戒备着走出了石室之中。 大厅内那女子早就不再石门前施展道术耗费法力了,而是在不远处闭目养神。看我们这些人出来后,忽然睁开双眼,眼中好似射出两道金光般,照在人身上发疼。张口对我们言道:“缩头乌龟也敢出来了?那正好,这次送你们一起坠入九幽。”说完后,手中那般千年雷击桃木剑又挥动了起来,脚下踩着天罡步,口中念起了雷法咒语。 随着她那手一挥舞,一道紫色闪电般光芒就冲我们飞来。 我左手举着那山字镜,暗自里气血运行,采用在道观中看到的山字镜法器驱使办法,灵气与其相呼应,然后手握着镜身迅速的挡在电芒之前。没有想象中声势浩大的巨响和爆炸,山字镜外侧只是发出一层土黄色光晕。而之前迅疾无比,威力奇大的雷法电芒则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漂亮古装女子神色有些不好看,接连打出几道雷法,全被我用手中山字镜给破解开来。雷法击打到镜身便会消失不见。我心中也是暗自吃惊,这五雷之法师父描述过威力奇大,刚刚战斗时候所看一下就把那坚硬的黑石头打出坑洞,恐怕子弹都没有那般威力。加上这雷法还有祛邪的作用,对于妖物威力大了几番,如同天劫披身一般不可阻挡,只能凭自己道行硬挺过去。打在人身上也会造成电击一般的效果,如果我要是用周天星宿剑阻挡的话,早就被雷法电芒穿过剑身击打在身上,毕竟金属导电。 而用山字镜之前,虽说典籍上有过记载,如山般厚重巍峨,无物可破一般。但心中还是有些不安,毕竟这铜镜也是金属之物,唯恐导电被伤到。没想到灵气与其呼应后,显现出的土黄色光芒竟然有这般伟力。实在是一件宝贝法器,这东西拿在手中,以后对付妖邪,攻击上有周天星宿剑无坚不摧,防御上有这山字镜阻挡万法。心中不由幻想连篇。 那女子试探几次后没有效果,脸上带着恨意的看着我道:“没想到你竟然会这山字镜的施展道法,早知道就不把这宝贝留在那间石室内了,白白给你可乘之机。” 我则脸上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诚心想气死眼前这女子。 双方正僵持之中,脚步声从那石阶上传来,离我们所在的大厅越来越近。我们一行人与那女子都是脸色一变,不知道这次到来的又是何人?听脚步声好像人数还不少呢。按说那些外国人不是死在水精之手,就是被我们这些人杀死。那还有何人能来此呢? 第118节 就算没了面前这可恨女子的鼓声控制,加上我的符咒作用那些可怕的尸体不能动弹。但那水潭内的水精也不是好对付的存在啊?难不成这些人手中有重火器?或者说也有道行不低的高人?我脑子中一时思索起来。 面前的女子看我们脸色也不好看,不由笑了几声道:“还以为是你们的援兵,不曾想是另一拨人来了。说起来最近真是发奇,足足有数拨人来这许久未曾有人踏足之地。既然你们都赶着来送死,我也就成全你们。就算我一人,也不会让你们坏了当初我们辛苦所建的封印之地的!”这女子说道后来带着股癫狂之意,如同疯癫了一般。 而我却感到一股凉气冒到了脑袋上,头发都要竖起来一般,浑身感觉都有些冰得瘆人。 第四十三章 大巫师复活 叁势力博弈 那名古装女子刚刚心情激荡下,所言中竟然说“不会被你们破坏当初我们辛苦所建的封印之地!”之前看那巨石阵上的刻图时,最后一张显示这里的确是封印之地的样子,山下镇着不少的怪兽模样的东西。但最令人心悸的则是这女子说“我们”二字。这山内宫殿一切看上去大约建造至今最少有两千多个年头,这女子竟然参与修建? 难不成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不成?我心中暗自思索着。 双方正坚持间,石阶上喧哗声起,语调奇怪,听上去就知道不是中国人。桃子侧耳倾听了一会,道:“他们说这山内这般别有洞天,可能藏有秘宝,一会把东西都带回他们国家去。”话音才落,一行人就走下石阶,出现在大厅内。 领头之人是两名身材高大的外国人,穿着厚厚的作战服,脸上带着防毒面具,但那一缕金发却在脑后飘荡着,标示出不是中华儿女的身份。足足有十几名和他们装扮相同之人站立在他们身后,脑后的头发不是金色就是棕色,只有一人脑后头发是黑色,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中国人。 这些人手上都没有了枪弹,人人拿着一把军用匕首,火光的照射下显现出凛冽的光芒。看到石阶下的大厅已经有这么多人,似乎吓了他们一跳,一个个手里横握着匕首,一副似要攻击的模样。 我们仔细的打量这批外国人后,不禁笑了起来。看其中有两人身上带伤,似乎还颇重,被其余人搀扶着走下来的。就算看我我们一行人,也并没有掏出枪弹,看来在他们一路上与大守宫、水精相斗,枪支弹药已经打尽了。这些人手里没了枪弹,就如同掉了牙的老虎一把,不值一提。 古装女子抬眼微微扫了这些人一眼后,眼神停在他们脑后的头发上,沉声道:“泱泱华夏重地,岂容番邦外域之人染指!”说完后,手中千年雷击桃木剑就一挥,口中念叨着雷法咒语,几道雷光直奔这群人而去。 那些外国人看到奔向自己的雷光,犹如见了鬼一般,虽然带着防毒面具看不到什么表情,单凭其鬼哭狼嚎般的尖叫,料想吓得不轻。但此刻这些人还有些用处,我打算让桃子与其交流,先联合这些外国人的力量,对付那古装女子,有了这些肉盾般存在,也能减少我们一行人受伤的几率。 想到这里,我脚尖一点底,直接奔向那些外国人身前,手中山字镜挥舞着,把那些雷法全都挡住了。正当我费力阻挡打算让桃子联络这些外国人,共同对付古装女子之时,身后传来一阵惨呼,声音凄厉无比。 和尚等人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看着我,喊道:“知白快离开!危险!” 一听这话,我不敢耽搁,气血运行至脚步经脉,轻身功法用出,身在空中一翻就回到众人身旁。抬眼往那些外国人望去,只见那些人此刻全部倒在地上,身子不停的打着滚。身上缠绕着浓郁的黑气,而且黑气中似乎有虫子的噬咬一般,发出咔咔的声音。而那些外国人惨呼不断,身材高大的汉子,此刻也只能倒在地上徒劳的挣扎着。随着黑色的弥漫,那些外国人惨呼声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倒在地上的十几具白骨。肉如同被剔过一般的干净,简直连一点肉丝都没有挂在骨头上。 白骨在灯光下,显得昏暗而瘆人。那些黑气在空中聚拢起来,最后钻进那名黑头发人的身子内。我开启灵眼观察了一遍,只见外国人的魂魄被黑气死死的禁制住,根本不能逃出去,最后一股脑钻进那男子身子内。 一行人的眼珠子都盯着了唐老六,眼神中满是疑问之色,不明白他与那名男子是什么关系。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刚刚那人所用的正是苗疆盅术中的化虫秘术。只不过从未看到唐老六施展得这般随心所欲。 我脑海中则飞速的闪过一些画面,刚刚那一幕简直如同当年情景再现一般。我只见过当年那苗疆洞穴中大巫师施展秘术这般的恐怖、可怕。难不成眼前这人与大巫师有什么关系?或者是苗疆秘术的传人不成?那为何又与外国人搅在一起,最后还把他们残忍的杀掉?一时间脑海中也捋不清思绪。 古装女子眼神从也有些惊讶之色,看着带着防毒面具那名黑发男子,道:“没有道家中正浩大的术法威力,但却这般的奇诡恐怖?不知道是什么术法?只不过把那些番邦之人杀掉,倒是合我的胃口。” 带着防毒面具的黑发男子,一伸手扯下了面具,癫狂大笑道:“这些蠢货还以为我会带着他们拿到宝贝,难不成真以为我是那国民党里的可怜虫不成?不曾想血肉魂魄全都成为了我的饵食。有了这十多人的血肉精华和魂魄力量,我的力量恢复的就更快了。海上仙山出现的这么突然,活了上千年我都没听说过,实在诡异。看来这里面一定藏着宝贝,甚至是成仙的隐秘也说不定!” 我和唐老六揉了揉眼睛,有些发傻的看着那摘掉防毒面具的男子,看上去朗目星眉,标准的帅气小伙,但是当年便见过,而且算得上是生死敌人,从我俩手中逃走的,想不到此次又碰到了。我不禁出声道:“你是当年在苗疆洞穴的那位许姓国民党军官?当年让你遛了,这次来此又有什么企图!” 那人听我问完话后,脸上带着惊讶之色的看着我,但辨认了许久也没看出来。最后从唐老六发福的脸上辨明了我们的身份,带着恨意的笑了几声道:“真是冤家路窄!你是当年那小鬼?也已经这般大了,不过你那断了胳膊的师父老鬼呢?真想问问他被黑气活活侵蚀掉胳膊的滋味好不好受!许姓军官早就被我吞噬完魂魄了!当年你师父用那酒葫芦施展出的纯阳之火着实令我凄惨不已啊,到现在我道行都没有恢复。他在哪里,我要报仇!” “我师父他老人家早就仙逝了。你难道是那大巫师?不可能,明明被纯阳之火炼化,怎么会活在那许姓军官的身子中?”我不可置信的问道。 他一听我师父仙逝的消息,眼神似乎一亮,身子忽然化为一团黑气,直扑向我,口中厉声道:“既然如此,你就用性命还你师父欠下的债吧!”他听到我师父死去,没在这里之后,似乎没有了一丝的顾虑。 未等我出手,身侧唐老六挥手打出一片的黑气迎了上去。两团黑气聚集在一起,却相互不容,万千虫子振翅、撕咬的声音传出,听在耳朵中,瘆在骨头里。片刻之后,唐老六那团黑气消失不见,似乎被大巫师给吞噬了一般。而大巫师聚拢黑气在空中化成一个人形,看着我们道:“想不到这小子当年中了我的夺舍之术,竟然没事,还学去了我的苗疆秘术!实在可恨,这次我要连本带利得夺回来。” 唐老六神情有些萎靡,似乎失去那些黑气受了重伤一般。我赶忙手中拿起周天星宿剑,挡在他身前。脑子却在思索着,当初唐老六在密道发狂得一幕,如果不是师父我们两人,这大巫师得夺舍之术可就起了效果。记得当初两小团黑气分别扎入了唐老六和许姓军官的胸口。看来那许姓军官已经被成功的夺舍了,连魂魄都已经被吞噬。如果不是我的血液有效,唐老六也必定被夺舍成这幅模样了。既然我血液对克制这术法有作用,我也就有了应对之法。 手持周天星宿剑,剑身在胳膊上划了一个口子,鲜血沾到剑身之上。手中一摞爆阳符已经打了出去,虽然知道爆阳符对大巫师的作用不大,但他现在道行尚未恢复,也能阻挡他一二。 身子跳起在空中,周天星宿剑挥动,趁着大巫师被爆阳符阻挡时候,一剑劈开在他那黑气距离成的身子上。一声惨呼后,黑气聚拢成的身子被劈散开来。我心中一下子放下心来,没想到自己血脉威力这般大。而大巫师被劈散的黑气迅速又聚拢成一个人形,冲我怒喝道:“为何你小儿这剑有了这般大的威力?” 我根本没有回答他的意思,伺机而动,想着再给他一击。刚刚与他战斗已经发现,我劈散他那一下,对他造成了些许伤害,虽然不大,但这般消磨的打下去,他总归会被我彻底劈散成黑气。我们一行其他人,和尚与梦宝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古装女子则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了石壁,笑吟吟的望着我们,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似乎打定主意不再出手,想让我们与大巫师拼出个你死我活后在坐收渔翁之利。场面一时间混乱起来,由之前的两方敌对,变成了三股势力博弈。危险随之加大了许多。 我们一行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打算只守不攻。而大巫师更是活了千年的老妖精,何尝看不出那女子的心思,黑气聚在空中而轻易出手了。大厅中一时间僵住了。 第四十四章 故人传承? 我们三批人纷纷不出手,似乎在考验着互相的耐心一般。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我们一行人有些耐不住气,毕竟诸葛先生现在生死未卜,也不知道被那古装女子弄到了哪里,多耗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急于诸葛先生的安危,我们一行人对了个眼色。“别耽搁时间了,我手中有山字镜能对付那古装女子,一会你们速度解决那大巫师吧。”冲其余人说道。 和尚略一沉吟,道:“我看你和唐老六与那大巫师仇怨不浅,还是给你们个手刃仇人的机会吧。那古装女子的雷法虽然凶猛难敌,但我拼出性命还能阻挡一会的,何况梦宝也应该有些许压箱子底的招数。一会我们拖住那古装女子,你和唐老六速战速决吧。” 感激的看了他们一眼,我气血在周身经脉快速运行着,脚一蹬地,身子跃上半空中,左手劈打出了掌心雷。我记得当年师父的掌心雷对大巫师这化虫秘术就是有效果的。右手周天星宿剑上仍然沾染着自己的鲜血,直接劈向那一团聚集而起的黑气。 随着又一声惨嚎,大巫师被剑又劈成了两团黑气,在空中聚拢不定。 唐老六一狠心咬了咬牙,身子周围出现一团团的黑气弥漫着,分成一股股颤抖向那大巫师的黑气。只见半空中两团黑气纠缠在一起,根本看不清到底是谁。只有万千虫子振翅般的嗡嗡声在场中响起,令人心烦不堪。 当我跳起来对付大巫师的时候,和尚就立即盘膝而卧。口中禅唱出诡异的音节,双手迅速的舞动着,结出各种的手印,那种熟悉的红气又弥漫在他身边。古装女子挥手一道雷法劈出,直指向身子尚在空中的我后背之处,却被和尚身边那团诡异的若有若无的红气给挡住了,蓝紫色的雷法光芒在红气中左突右突却始终出不去。 梦宝也不甘示弱,身子快速的在原地旋转着,如同跳舞一般,只是舞步怪异无比,口中也是古朴的语调的急速呼喊着,青蓝色的光点在其周围闪烁而起,看上去令人心悸。 古装女子几次用千年雷击桃木剑施展雷法,不是被和尚周围的红气挡住,就是被梦宝古巫术化出的青蓝色光点与之相互消磨。她脸色由开始的漫不经心到一脸凝重,仔细的看了看梦宝与和尚,最后出人意料的颓然放下手中的剑身,开口道:“你俩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一身的本事?”声音有些飘忽,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连表情都显出一脸回忆的意味。 和尚他们看那狠厉的女子突然这般姿态,怕是有诈也没敢散去功法,却也没主动攻击,全神戒备起来。梦宝开口道:“我这是古巫术,我也是最后一代传承之人,难道你见过不成?” 古装女子低下了头,沉声道:“既然是故人传承之后,我也不能让其断了根基传承。这次你们来此地之事便不追究了,但别想得山中的宝贝,破坏封印。”听他这么说完,大厅中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难道眼前这女子竟然突然不打了?之前还是一副拼死拼活的模样,难道这会功夫就没了战斗之意? 众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为好,生怕有诈,和尚与梦宝也没有散去功法,暗自提神警惕不已。 我这边与大巫师相斗的厉害,唐老六毕竟不能向大巫师一般身子化为黑气,战斗起来大为不顺畅,不一会的功夫,黑气就被大巫师的给打散消失,神情有些萎靡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大巫师又聚拢成了人形,只是看上去也并不好受。毕竟唐老六与他功法出自同源,自然了解其弱点,所以看上去受伤也不清。我却一时间没有好办法对付他,毕竟他身子被秘术化为了黑气,黑气不灭便魂魄不散。上次师父用烈火纯阳之咒法都没有把其彻底消灭。而当初以身镇压妖物之前,时间紧急只是把那紫酒葫芦传到了我手上,却没有时间教会我那烈酒咒法,现在这葫芦在我手中已经彻底沦为了喝酒所用器物,实在是白白糟蹋了上好的法器。 不过这大巫师上次被师父差点消灭,用了夺舍之术侵占了许姓军官的身子,道行却也大不如前了。当年他施展的化虫之术,完全就是毒蝎子、毒蜈蚣等巨大的毒虫啃咬人,想对付需得先把毒虫打散成黑气,再对付那黑气。现在他却没有实力幻化出毒虫着,只是黑气弥漫着能听见飞虫振翅的声音罢了。如果要是当年的大巫师来此,凭我这本事,早就被啃咬的渣都不剩了。静下心来,我暗自想着快速的应对之法。 苦思了一会,最后明白我对付他唯一的屏障便是自己的鲜血力量。于是从刚刚愈合的胳膊上伤口挤出鲜血,趁着大巫师在空中恢复喘息之时,右手蘸着鲜血,飞快的在左手掌心写写画画,血淋淋的符咒印在了手上,左手对着空中,暗自震颤着血气,口中呼喝道:“驱赶阴阳,合而为雷。死守本心,意动八方,掌心雷,轰!”随着我话音刚落,轰隆一声落雷声音响起,微弱不可见的蓝色光圈从我首手掌打出直奔大巫师而去,击在其刚刚聚拢的身子上,又给打散开来。 这正是当年师父施展的正宗掌心雷,我一直以来全都施展的是简化版,并未用符咒的力量,所以力量只能凝聚在掌心,并不能打出去。只有这般借助符咒的力量,才能打出雷法般的力量。 借助血液的力量,我交替用周天星宿剑与掌心雷与大巫师相斗,一点点消磨其黑气。看态势不待消灭了他,我自己就能活活脱力累死。 第119节 我这边战斗的火热,而和尚他们与古装女子那边完全是另一种场面,诡异无比。 只见那一直低头的古装女子,忽然抬起头,目光直直盯着和尚,一把扔开了手中的桃木剑,道:“我已经抛去武器,别对我这般戒备了。我只想知道你刚刚施展的功法是从哪里学到的?难不成那人还活着?”说到最后,声音中透出一丝丝激动。 和尚他们一头雾水的看向她,不知道为何突然连武器都抛了。真不知她口中的那人与其是什么关系。 面对她那期待的目光,理了理思路后,和尚张口道:“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人是谁,但我刚刚施展的功法并不是我们密宗的秘术。而是我幼年在雪山行走,掉入一坑中,那坑内四周满是壁画,上面全身施展秘术的手印步骤,已经一行行的晦涩难明的字符,而坑正中则有盘膝而坐着一人,眉眼栩栩如生,看上去宛若活人一般,却早就没了呼吸。看其衣物上所落下的土,怕是死去也得千年了。当时我年纪小,害怕不已,盯着壁画上的手印心神却沉了下去,那些不认识的字符看在眼睛里,脑海中却自己浮现了古拙诡异的音节,然后脑海中满是那种声音,便昏迷了过去。等我醒来后自此拜祭了那尸体,磕了几个响头,也算是打扰了他的安宁的道歉。 然后自己努力挣扎着就爬出了那坑中,走出不远后,就被寻找我的师兄弟带回了庙中。当时年纪虽小,却也明白事理,不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毕竟当时我们西藏密宗势大,如果有别的修行法门便当做异端处理。事后我去寻过那坑洞,却也没有找到踪迹。这么多年一直迫于密宗的压力,守口如瓶,但此刻在这海外仙山之上,也就与你说了吧。” 古装女子听了这话语,眼神有些落寞,缓了缓神问道:“你当年看到的那具如活人般的尸体,可是身材高大,眉眼间带着股游戏人间的豁达之气,眉心中似乎有红气聚拢不散?” 和尚低头沉思了一下,道:“的确是身材高大,眉心中有红气聚集着。难道你与那人竟然认识不成?” 那女子没有理会和尚的问话,低下了头,似乎在自问一般喃喃道:“你那般的道行,终归也是走了这一步吗?罢了罢了。”说完之后疯癫般的大笑了三声,而后又嚎啕大哭起来。 所有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见她哭泣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一般。过了片刻,她缓缓的抬起了头,道:“当年神算子就推测过,我们辛苦所建的封印之地,最重会有人接手。并且与我们有大渊源,当年只以为是一具笑谈,不曾想今日一语成谶。既然你们是天算之人,我也就帮你们一把。看来我死去后,尸体上产生灵智,便是暗藏的玄机,一切有迹可循。果然无人可长生,看来我就是我,不是她啊。” 说完这神神叨叨的话语之后,捡起来那桃木剑。所有人神色一下就绷紧,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只见她口中念咒,一挥手接连三道雷法击出,打在了大巫师身上。 大巫师惨嚎连连,那雷法对其如同灭世之咒语一般,威力奇大,打得他不少黑气消失掉了。 第四十五章 阴山镇海眼 阳山镇神州 那古装女子不理会大巫师惨呼,雷法如同泼水般的打向他。大巫师已经没有了法力聚集起来黑气,最终黑气聚成了小小一团,在大厅中奔逃着。我知道这只要黑气尚有一丝,这大巫师魂魄便能存在,眼珠子一直盯着那团黑气,生怕如同上次般跑掉一丝后夺舍复活。 身子如利箭般跃起,符咒掌心雷接连打在黑气之上,直至最后一丝也消散得无踪影,才喘着粗气的落到地上。 抬着头静静的看上空,我脑海中又浮现出师父他老人家咧着嘴,露出大黄牙肆意的笑着的模样。“师父,终于帮您报断臂之仇了。”我心中默默念道。解下身侧悬着的紫酒葫芦,拧开塞子盖,往地上浇去,不理会其余人怪异的目光,跪下了身子,往家乡的放向磕了三个响头。 希望师父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能感受到为他的祭奠。 站起身子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快步走到了众人身边,对着古装女子致谢了几声后,说道:“诸葛先生到底是生是死,给我们一个答复。若人只是被你藏起来了,咱们的恩怨就算过去了,如果他遇了难,咱们就算不死不休的结局了。” 那女子伸手指了指那扇最大的石门道:“那老头甚是聪慧,趁我不注意的功夫钻进了那最重要的石室之中,而且把机关石门放了下来,此刻就在里面呢。” 听她说完后,我犹自有些不放心的说道:“看你的道行,想必那扇石门并阻挡不住你吧?” “石门的确阻挡不住我,但是当年建造这里时候便立下了规矩,除了领头之人,其余人不可入这石室,违者必受诅咒。当年可是有人费大功力用我们这些人的头发、指甲等物下了咒语,如果敢随意进去,死后魂魄必散。正因为此,我才没有进去把那老头杀掉。”古装女子解释道,听完这话,我们都松了一口气,诸葛先生没事就好。而一直跟着诸葛先生身边保护的中年人,一直紧紧绷着的肌肉,才松懈下来。 那女子眼睛看向我,道:“刚刚你用鲜血在手心画符咒,施展出的那似是而非的雷法是什么?看上去颇为厉害。” 我看她眼神中带有佩服之色,自得的解释道:“你所施展的正宗雷法,在后世已经失传了。我们渔阳道的祖师爷,知道雷法对付妖邪有奇效,所以创出了那手掌符咒结合气血振颤而出的雷音之法,名为掌心雷。只是因为雷法失传才创此招数,之前一直认为对妖邪效果很大,但看你施展的正宗雷法,才知道何为雷音镇邪。” 听完说完后,她感叹道:“这说说来,你们祖师的确是奇才,竟然运用符咒之力与气血结合,创出雷音。不过毕竟是人造,抵不上天雷滚滚之音。听你说雷法失传,实在令人惊讶。其实这雷法最重要的就是施展的雷符咒与雷击之物,上面残留真正的天雷之气,借助施展出,才会有那么大的威力。”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心思,最后一股脑的把五雷法的符咒祭炼、包括咒语全都告诉我了。简直就是一副传授的架势。 我听得也很是入神,最后竟然学会了这失传已久的雷法秘辛。神色怪异的看着她,不明白为何突然传我这绝世奇术。 她看我那副表情,不禁笑了几声,道:“念在同属道家一脉,不忍咱们的瑰宝失传罢了。但你且记好两点,一、流传开来,不可把雷法断在手上。二、切记不可传给番外之人,定要在华夏正统中流传开来。” 我低头冲她拜了三拜,答应出声。她也没有躲闪,承受了我那恭敬的三拜。毕竟这雷法乃是不传之秘,她能倾囊相授,实在是大恩,当执弟子礼拜会。 “既然诸葛先生在那石室内,还请您告知我们进入之法,难道硬生生推开吗?”辛媛问道。 “推开便可。”她点头答道。 我们一行人一听这话,全都走到了那最大的石门之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在我们众人的努力下,石门被我们推开了。门开了之后,就看见诸葛先生神情有些惊恐的看向石门,恐怕以为是那古装女子闯进来的,只是手中似乎紧紧的抓着什么东西一般。 一看是我们进来了,他松了一口气道:“吓了一跳,还以为被她闯进来杀我呢。不过我明明在里面用机关把石门给关上了,看来你们废了不少力气此弄开吧。对了那古装女子是否已经被杀?” 我们一行人赶忙给解释了一通,把前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他听完之后,神色有些怪异,道:“既然如此,那女子为何?实在是想不通啊。不过你们随我看这个东西。”说完后,伸手指向石室内里面的地方。 我们这才注意到这石室内显得极为亮堂,好像有阳光能照射进来一般。石室尽头竟然是一人高的洞口,有纱幔飘在洞口上,有光芒隐约从中照了进来。快步走过去,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那一人高的洞口外面竟然是一个宫殿,只是看上去不是四四方方的,而是狭长一般,两侧足足有二三十米,却不过四五米宽,殿中央一个台子,上面一面巨大的石碑。大殿尽头开有窗户和门,有太阳光直接能照进大殿内。 小心翼翼的走到窗户边上,竟然能远远眺望道远处海水波澜壮阔之景象,一股凉飕飕的海风迎面吹来。那窗子边上的门走出去后,竟然是一个小小的亭子,海风从亭子上吹得呼啸。我们一行人心神都被震住了,没想到这大殿以及亭子竟然建在悬崖之侧。此刻细细一想,才发现这里就是在海上便能看到的悬崖一侧的悬空亭台楼阁。想到此,我都不敢用力踩在地面上,生怕这几千年历史的楼阁有些腐朽,从悬崖上掉下去。 过了好一阵功夫,才适应了这一状况。诸葛先生走到我们身边,伸手指向外面壮阔的大海道:“这建筑实在是厉害,站在此地眺望大海,竟然能生出羽化登仙的感觉。刚刚起雾气之时,这些楼阁都笼罩在雾气之中,如同人间仙境一般。真不知是何人这般大手笔,建造出这如同凌霄殿般的存在。” 你口中大手笔之人,此刻就在外面大厅中站着,刚刚还有杀你的心思呢。我心中暗自想到。站在窗边,细细看了一会,真感觉自己如同仙人般,看云海在眼前聚拢又散去,看远处水天连成了一色。实在是人间绝景。小九也跳起来扒着窗子往外看着,漆黑的眼珠显得亮晶晶的,被我一把拽了下来,生怕它不小心掉下去。 看了一会,诸葛先生把小乔带到了那面巨大的碑跟前,走到近前才发现这碑根本就不是石碑,通体白色,色泽莹润,竟然是块巨大的玉碑。足足有两米多高,半米宽度,只是上面刻满了文字一般符号,和殿外遇到的那些字体是一样的。玉碑最顶端刻画这一漆黑的大山,下面是波涛汹涌的海面,一侧写着一行的大字。 “阴山镇海眼,阳山镇神州。”小乔不禁念出了声音,听上去我思索了一阵,我们所处的这座山就叫做阴山,还有阴山镇海眼的说法?这海眼的厉害我可是经历过,里面常常镇压这绝世怪物。师父以身子镇压的那海眼中妖邪简直是厉害的不行,而他给我讲过北京北新桥海眼下传说还镇压着龙,就算当年季小唐镇压鲶鱼精也是在海眼之下。可见这海眼中妖邪的可怕之处。不过一路行来,看到这阴山的作用似乎也是镇压妖邪,那为何现在海眼中妖邪依旧这般厉害? 小乔读了几句之后,就不再念出声音,只是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最后竟然沉的如同能滴出水来一般。过了几分钟后,她长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似乎被震撼的不清。过了一会平复心情后,才跟我们解释道。原来碑文上所说,整个大陆乃龙脉之所,灵气四溢,所以上古之时产生了许多的妖邪精怪,山海经上所言的妖邪之物并不全是编造而出的。当年上古先民中的道行高深之人,发现大陆如同阴阳图一般,各自有阴阳点,乃是天下最阴和最阳之处,遍寻之后发现阴阳之点上碰巧有两座大山,分别被称为阴山和阳山。上古时期一直有道行高深之人在山上结庐而居,镇守着山脉,镇守着天下最阴最阳两点。后来在山上刻下了阵法,把天下那浓郁的灵气,用阴阳最重之地给镇压住,从此之后妖邪减少,人类也慢慢繁衍声息起来,大地上没有了呼啸而过,以人为食的妖邪之物。 镇压之人一代代的流传下来,都是时代中道行最高的一批人。这批人从师承上口口相传,足足有镇压了数千年。一代代的高人把一批妖邪镇压的海眼之中,刻画阵法镇压住,由阴山镇压着。后来商周时候,当年道行最高的人,带着工匠、部落之人分别在阴山、阳山上修建了宫殿,留给各时代镇压之人居住,并且留了这面玉碑为证据。 第四十六章 鲜血镇玉碑 垂首问长生 所有人神情都震惊不已,我则有些发愣,似乎一时间难以消化小乔口中说出的玉碑上面记载是事情。过了片刻之后,宫殿内所有人互相望了望,脸上的表情带着激动、兴奋、甚至的害怕的神色。我们这些人都知道,这次真的在这阴山中发现了不得的秘密了。 望着那巨大的玉碑,每个人眼底都透露出狂热之色,还有那抹隐隐的畏惧。没想到这次来着海外仙山竟然真的发现这隐秘之事,可以称得上是华夏自古流传下的最隐秘的部分。碑文上所言,阴山镇海眼,阳山镇神州。我们所在这座大山为阴山的话,大陆上势必还会有与之相对应的阳山,只是不知道在何处,或许如这座山一般,会诡异的冒出来。只是碑文上所言,这些镇压之地有守候之人,全是时代中道行最深的一批人,传承不断。但一路行来,除了那古装女子之外,并未发现有其他人的踪迹,难道断了传承? 想起一路来到此地遇到的真龙九子镇门、大守宫、水精、以及那些被控制住的尸体、巨石阵法,当真是大手笔。我们这些人可以说是全国异术最顶尖的一批人,却还这般耗尽了心神才来到此地。如果真如碑文上所言,全是道行最高的一些人镇守在这里,恐怕我们早就化为枯骨了。现在也想明白那古装女子为何非要把我们这些人全部杀掉了,以这里重要程度,世间之最也不为过了。当真应该闯入者死。 思索了一阵后,细细的打量起这大殿内的每一寸角落,希望能有新的发现。看了许久之后,才发现那玉碑所立在的石台上,在左侧还隐隐有一个小小的坑洞,看上去不过五六厘米长,两三厘米宽的样子,不过看上去方正不已,不知道之前这里放得是什么东西,看样子或许同样是一面玉牌,不过个头也就巴掌大小,不过却没了踪迹。 诸葛先生叹了口气道:“我在这里呆了足足近两个时辰,没想到所面对的玉碑竟然有这个大的来头。这上面记载的隐秘之事,乃是国家重器,不可外泄。既然你们都入了组织,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等咱们回去后,我立即上报此事,估计会专门来人把这玉碑带走保护起来的。” 我心神犹自激荡不已,暗想如果师父他老人家发现这个秘密,一定会震惊得瞪着眼珠子都要蹦出来吧。原来上古典籍上所说的那些妖邪横行果然是真的,连山海经中的那些绝世妖邪都出现过。幸亏有这阴阳二山封住了大陆灵气脉络,才镇住了世间啊。 想了一会,突然感觉地面有些震动,微弱到不可闻一般。转瞬间震动变大,宫殿都一阵摇晃,吓得众人脸色一瞬间就白到了极点,要知道这大殿可是悬空建在峭壁之上,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可经不起大震荡啊。赶忙回身望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钻回了那石室后,却发现石室中摇晃的更加厉害,好像大山都在颤抖一般,有小的石块已经从石室顶落了下来,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恐怕这些地方都会坍塌。现在这石室在大山最内之处,想要原路逃回完全是笑话,而外面那宫殿下又是万丈悬崖,根本无路可逃,难道这次竟然要死在这里不成?哪有才知道秘辛,便死去的道理?我心中一时间乱糟糟的想了许多。 “赶忙去问问门外那古装女子可知道是怎么回身,有无破解之法!”诸葛先生果真称得上是临危不乱,冲我们嚷了一声。 我们一行人立即奔出了石室,只见古装女子抬头向上望着,对落下的石块不闪不避,只是口中喃喃道:“阴山毁,妖邪乱啊!”神情有些激动。 第120节 我赶忙走到其跟前,恭敬的喊了一声,“前辈,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可曾有破解的办法?” 她看了我一眼后,神情落寞道:“历经数千年,这阴山封印已经有些松动了。所以才有一些妖邪逃出去,世间也便得更加的乱,妖邪乱世。盛世时候华夏气运盛,封印力量就大一些,也就是盛世太平所在。而乱世多妖邪出,就是因为战乱死人无数,怨气滔天而影响了封印,使得更加松动。才会那么多妖邪滋生。这事情已经延续了千年有余,我一人力量根本无法解决。最近几十年封印松动的厉害,虽然未酿成大事端,却一旦爆发,不可估量,必成滔天大祸矣。现在这山内如同地震一般,恐怕就是封印力量压不住妖邪之力了,人间乱矣啊!” “现在外面世界已经天下太平了,为何阴山封印却更加薄弱?怎样能让这封印之力镇住妖邪之力,可别这次死在这山腹内,妖邪也全从封印中逃出去。”我赶忙问道。 她似乎已经对此不抱希望了,声音充满悲意道:“阴阳二山乃是世间阴阳气最重之地。若想彻底封印住,则需阴阳平衡。这便需要镇守者中有身负阴阳二者气运之人在羽化宫那面玉碑上灌注阴阳二者气运,方能守住平衡,镇压封印妖邪!” 我才想到,面前这古装女子乃是当年这阴山宫殿的第一批建造者,自然也是守住封印那批人,此刻看到当年无数人为之努力要毁于一旦,心情自然悲不可言。连说话时候语调都数次哽咽。最近几十年战乱不断,小鬼子入侵加上军阀混战、国共征战,死了足足有上千万人不止,自然冤魂力量滔天,封印自然会降到历史最低点。她口中羽化宫看来就是那悬空的宫殿了,名字取自羽化登仙之意。但这阴阳气云之人又从哪里寻得呢? 顾不上别得,我们一行人赶忙冲进了石室内,简单的对诸葛先生说明。他神情也焦急不已。一旦这阴山封印彻底毁坏,妖邪一旦横行,世间可就真大乱了。我们所有人都对那阴阳二气的气运愁得抓耳挠腮。 我脑中飞快的思索着见到有关阴阳的一切,脑海中突然划过了一幅画面。最后咬了咬牙,秉承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走到了那扇玉碑之前。一挥手,周天星宿剑在胳膊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划了一刀,鲜血喷溅在玉碑之上。所有人看着我的举动,不明所以。 我的心蹦蹦蹦跳的不行,眼珠子死命的盯着那玉碑。只见我的鲜血并没有从上面滚落,而是一点点的渗了进去,场面极度诡异。仿佛这玉碑是一块海绵一般,吸食着我的血液。 震动渐渐小了,越发的小了,最后恢复的平静。大殿以及石室内都不再有石块落下来。 头陀快步走到我身前,把我抱起来往高处抛起来,欢呼不已。肆意发泄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其余人则眼神怪怪的看着我,似乎盯着怪物一般。 我赶忙挠了挠脑袋解释道:“幼时师父整日给我用药酒泡澡,放入了不少蕴含阴阳气息的药材,说是用阴阳之气给我修炼之路打下基石,所以我刚刚暗想自己血脉中真的蕴含有阴阳而气,不曾想竟然为真了。实属幸事啊。” 听我这般说完后,众人纷纷赞叹我有位好师父,这般不顾忌药材的珍贵,给我筑基只用,话语中满是羡慕之意。听到他们这般说,我终于松了口气。看来刚刚编造出的话语还是让他们信了,这些人不纠结我血液的神奇就好。 其实刚刚我脑海中快速划过的画面是当年幼时侯,与路哥和狗子夜谈坟地,在豺的逼迫下跑到那海眼深潭后,那巨树给我说的一番话语。当时他在我梦中化为白胡子老头,说过我身份不为天地所容,奈何乱世才出世。不人不妖不鬼不神,天生不受天地监管,说只有我能平定这五十年的乱世妖邪。我便思索了一番,顽皮血脉乃半人半妖,人属于阳,妖属于阴。也算得上的应天而生。就试着用血洒在石碑之上,不曾想当真管用了。看来我或许出生真是上天降下镇住天下妖邪封印的吧。 我们一行人缓步走出了石室内,古装女子一下子迎了上来,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的脸后,急匆匆问道:“你们中谁是应天而生的阴阳二气运在身之人?” 所有人目光都盯在我脸色,那古装女子绕着我足足看了三圈后,道:“看来真是天意。这下封印稳住了,阴山已经无事了。” 我则有写好奇问道:“你说你参与了第一批建造宫殿,可那玉碑上所言宫殿已经建造了数千年,难不成你足足活了数千年,世间真有长生不老之法?”这话一问出来后,我感觉身边之人的呼吸都粗重了许多。毕竟人活一世不过七八十岁,所以世间修行法门众人才一直想要求长生法,为了长生才有那么多天才之人走入邪途。 她有些哀伤的看了我们一眼后,说道:“我只是我,而不是我啊!世间哪有长生法?一切不过水中月,镜中花罢了。” 第四十七章 尸身生灵智 听完她那满是禅机的话语之后,我们的好奇心更加重了,也不说话,就直直的盯着她的看,似乎能看出什么秘密来一般。诸葛先生叹了一声道:“你到底为何人?难不成真活过数千年?” 古装女子低着头,一语不发,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过了好大一会功夫后,抬起了头,道:“我有意识也不过几十年而已,简单来说这具身体既是我,又不是我。这身子的原本主人的确是当年的阴山的镇守者之一,却已经死去多年。我不过是机缘之下,尸体上产生的灵智罢了。灵智产生后,在那石室内见到刻在石头上的典籍,才知道这具身体本来之人为姚姓女子。而我却是依附于尸体上而生的灵智,对于一切都陌生不已。自己起名字便为姚陌。” 她这一番话,给我们听得瞠目结舌。死人尸体上产生灵智?听上去如同天方夜谭一般。不过上古典籍之中的确有过如此的例子,死去多年的人,尸体不腐,最后从棺材中爬出来,不过已经如同另外一人一般。姚陌,姚陌,一朝醒来,一切皆陌生。不知道这要是我的话,心情会是如何。 “那你怎么会知道以前之事情,还会雷法?”唐老六问道。 所有人心中随着他的问话一紧,的确,如果是灵智再生于尸体之上,完全与之前的人没有关系了,又怎么会知道以前的事情。不禁有些怀疑古装女子刚刚话语的真伪。 那女子脸上表情有些伤悲之色,道:“我最初也以为自己的到来,乃是上天机缘下的奇迹。读过石室中那些典籍之后,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人为设计的局,诡异惊巧的局罢了。典籍上记载,当初在这具身体原主人死后,魂魄离体被施展秘法聚拢气一些真魂,最后打入尸体之内。数千年的演变,阴气的聚而又散,才又产生灵智。这一切不过只是当初镇守者们为了防止千百年后无人镇守此地,而设计的局吧了。我从有意识那一刻起,灵智就不纯,而是掺杂着身体原主人的真魂。而石室内刻画的文字中也全都是一些灌输思想的语句,年复一年看那些东西,我才成现在这幅模样。既是我,又不是我。雷法也是真魂中所带来的记忆,与我本身无关。” “这难道是上古大智慧先民所思索出的长生之法不成?不过听你所言你现在灵智被掺杂尽先人的记忆和经历以及真魂,还算是当年那人吗?又算是你自己吗?”诸葛先生激动的问道,只是话语到了后来透露出一股可惜之色。 我站在那里,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直觉眼前女子怎一个惨字了得。明明是灵智于尸体上而生,算得上新生的一个人。却因为上古镇守者们的秘法设计,而被身体的原主人真魂掺杂到一起,加上石室中那些文字的时时侵扰,她已经认为自己就是当年死去的那镇守阴山的姚姓女子了。只不过心底深处依旧有着些许不甘的挣扎和呐喊。如果这真如诸葛先生猜想那般的是上古之人思索的长生之法,不禁太过于残忍了。侵蚀一张白纸纯净般新生思想来让自己魂魄以及记忆存在下去。 众人都没有言语,似乎一时间消化不了这般惊人的消息。 “既然你是尸体上新生的灵智,为何会不敢进那最大的石室之内,当年的镇守者们被下了诅咒,按说不会报应到你身上啊?”我疑惑的问道。 “因为那真魂已经和我本事的魂魄合为了一体,所以诅咒同样对我有效力。”那女子解释完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神情越发的哀愁了。 我不知道怎么言语能安慰眼前和悲惨的女子,只得转移话题的问道:“既然你也是阴山镇守者,给我讲讲这一路上的机关是何人所设计,竟然这般大的手笔。你又为何认识和尚所修炼那秘术?那句‘阳山镇神州’又是什么意思?为何封印松动道差点毁掉的地步?” “一路上的机关皆是当年最后一代镇守者所设计,包括宫殿都是他们所建。那大守宫是他们用秘术篡养的,水精是去黄河中费劲心机捉到的。那些被我鼓声所控制的尸体,其实是当初镇守者们的尸体,所以才那般厉害。” 听她这么一说,我一下明白了。怪不得那些尸体身体结实得连爆阳符都伤害不得,而且还有本能一般施展着武术,原来是这个原因。玉碑上记载,镇守者都是当初天下中道行最高的一批人,日夜修炼之下,身体自己坚硬如铁一般,更别提那些刻在其骨子上的武功招法了。 我在那里胡思乱想着,而古装女子依旧解释道:“刚刚能认出那和尚所修炼的功法秘术,是因为真魂之中的记忆。他所遇到的坑洞中的男子尸体,生前与我这具尸体的原主人便是对恋人,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相隔两方。这封印年代过长早就不稳,乱世时候,战乱死人无数,就会怨气滔天,从而而影响了封印,使得更加松动,妖邪滋生才会更加得多。盛世时候华夏气运盛,封印就暂时紧一些。刚刚封印差点爆发毁掉,恐怕是人世最近几十年如同地狱一般死人吧?真不知是何等造孽! 阳山镇神州所言的便是在大陆上依旧有一座这般的大山,在天下阳气至极之地,镇守着妖邪,只是那灵魂中以及石室内都未曾说明那阳山在什么地方。料想数千年过去,那里的封印也该不稳了。既然你们中有人身负阴阳二气运,便找到那阳山,彻底巩固封印。只要阳山封印巩固住,与咱们在这阴山之地就会相呼应。如同封住太极中两个阴阳点一般,到时候整个大陆和海山便因此成为巨大的阴阳阵法一般,彻底把天下镇封。便再也没有妖邪肆虐横行的景象了,连动物成精怪都难以见到,只不过会有些许鬼魂扰人的事情发生罢了。那时候就真天下太平了。” 众人听她讲完后,心神皆往。我们组织成立就是为了处理天下的妖邪之事,如果镇封住阴阳两座山就能镇住天下的邪事,就算拼了命,我们也要把这件事情完成。 不过她都不知道阳山在哪里,万一如同阴山一般数千年才冒出来,那可哪里寻得到?想到这里不禁问她道:“这阴山平日里藏匿于哪里?怎么根本看不到?感觉像突然从天上降到海面上一般,难不成阳山也这般难寻?” “阴山外有阵法无数,平日里靠着阵法的力量,一直藏匿于海面之下,当然寻不到了。最近因为封印力量大为松动,没办法适应海下环境才不得有浮上来的。”她解释道。 听完之后,我不禁感到一丝奇幻色彩,尚未开口,小乔就说道:“怎么可能,这阴山上没有一丝的浸泡在海中的痕迹。如果数千年是在海中的话,那悬空的宫殿楼阁,已经山顶的宫殿早就浸泡成烂木头了。” 自称姚陌的古装女子,掩住嘴唇一笑,道:“这位妹妹看来对阵法一途很是不了解。上古伏羲氏时,黄河中浮出龙马,背负‘河图’,献给伏羲。伏羲依此而演成八卦,后为《周易》来源。而大禹时,洛河中浮出神龟,背驮‘洛书’,献给大禹。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划天下为九州。又依此定九章大法,治理社会。河图洛书是中华文化,阴阳五行术数之源。最早记录在《尚书》之中,其次在《易传》之中,诸子百家多有记述。太极、八卦、周易、六甲、九星、风水、等等皆可追源至此。这阵法一途乃是有大来源、大法力的。周天避水阵刻于岩壁之上,入水之后不浸分毫。而山顶的真龙九子镇门就是防止水下妖邪来为祸之用途的。难不成这些东西现在也已经失传了不成?” “现在阵法一途虽未失传,却也懂得人不多了。而且没有了你所说的那般威力,不过困人、伤人、害人、聚灵、诛邪、镇宅等用途罢了。”我赶忙解释道。 姚陌脸色有些发僵,长叹了口气道:“祖宗留下的奇门之术,不想后人不自珍惜,实在可叹、可悲啊!” 我们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无法辩解。 “既然如此,你不如走出这阴山去看看,教习我们上古的奇术。现在阴山封印镇封住了。你也不必非在此地孤零零的当镇守者了。何况当今天下,除了修炼一途,还有产生了科技的力量。依靠科技寻常人飞天入海如履薄平地一般,你真该好好去看看。”诸葛先生出声对其邀请到。 姚陌美目中泛起了神采,问道:“竟然寻常人也能飞天入海?古代圣贤道行无边,尚且不能飞天,你们竟然能做到不成?” 小乔连忙点头道:“这有什么,我们来的时候就是坐飞机飞天而来,千里之地,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 姚陌盯着我们道:“听你们说言,不像作伪。但我只想守在这阴山之内,不想步入尘世了。” 第四十八章 阴山沉海 这话说得我们悚然一惊,眼前这古装女子实力惊人,未得到山字镜防住雷法之前,一个人就打得我们这么多人抱头鼠窜。如果能加入我们组织,那将是一大助力。况且听她所言颇为凄惨,她的一切新生不过是前人布下的局,一生只能沿着被圈定好的轨道走下去,镇守阴山一辈子。如果能随着我们离开阴山,开启一段新生活,会好很多。 我对她遭遇很是同情而心痛,急忙问道:“为何不随我们出去,这阴山既然已经彻底被镇封住了。你一人留在此地,也没有意义。何不走出这里,去外面大好的天地去探寻一番,总比在这里孤独一生要好。” 她面含着笑容,看着我们道:“我从开启灵智那一刻,今生今世都被设定好。再这阴山内呆了这几十年,也有感情了。山内不知寒暑,人间已逾千年。我不愿意再陪你们出去,外面已经物是人非。” 第121节 我们一行人百般劝解,也是无果。最后只能作罢,临出宫殿大厅之前,那女子把梦宝与和尚带到了自己所住的那石室内。说里面墙壁刻画着他俩人所修习的功法全解,对两人以后修炼解惑有好处。 在大厅内足足等候了一个时辰,梦宝与和尚两人才走出了石室内。看其脸上那副压抑不止的狂喜之色,便知道两人此次收获颇丰。诸葛先生没有在大厅中等着,而是走到那悬空的宫殿那里去了。既然两人已经看完那功法真解,我们出来这么久,也应该回去复命了。 我快步走到入了那最大的石室内,钻过纱幔,就看到诸葛先生站在宫殿外的楼台上,手扶着栏杆,眺望着远处到底碧海蓝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连我走到其身边都没有发现。冲着他喊了三声他才回过神来,转头盯了我一眼,只是奇怪的眼珠子里带着股血红之色,吓了我一跳。 我急忙问诸葛先生是否身体不适,他低下头摆手言称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等抬起头后,眼珠里那股血红之色便消失不见了。我并没有把这事说出来,暗想可能是今日打斗过剧,有些看花了眼罢。 那古装女子一路上与我们而行,路过那些被我用聚阴符定住身子的尸体,道:“被我传了雷法的小子,果真机灵非常。竟然想到这个法门对付那些尸体,要知道尸体的前身可都是当年那批镇守者啊。只不过你们闻没闻到这大厅中有股异样的香气?” 我用力的吸两口气,确实感觉到大厅内一种异样的香气,睁开灵眼扫视了一圈,只发现周围阴气森森,死气弥漫,并没有其他异常之处,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香气。 自称姚陌的古装女子看我们一脸不解之色道:“那些尸体中阴气和死气足足聚集了数千年,早就有了尸毒的效果。之前战斗你们用功法把尸体中的死气和阴气震散打出来,所以这里才会有这股香气,乃是尸毒。等你们走后,我得用秘法把这里的尸毒消了。不然时间久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听完这话,才明白三元镇为何那些人全都变成了活尸。三位渔民从海上捞起来的那具仙尸一定是这里面的当年镇守者尸体,因为身体内阴气才栩栩如生,面容白皙带红,须发皆白。被渔民们当做仙人尸体给割下肉吃掉,全镇子里的人都吃掉了那些肉。而尸体肉中聚集的全身阴气和死气,数千年已经产生了尸毒。自然后尸毒侵入脑子,毒散了魂魄,成为怪物一般的活尸了。只是不知道为何那具尸体从这石室内飘到大海之中。看了姚陌一眼,也没有把这事情问出来,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我们在水潭前做得那简易木船还在,众人登上船上后,水里一阵翻滚,那些水精问道生人味道,又开始蠢蠢欲动。我刚要如之前一般傻傻的学着牛叫,耳畔传来一阵悠扬的乐声,如同女子的低吟一般。 转头看了一眼,姚陌不知道何时从袖口掏出翠绿色的洞箫,放在嘴里吹了起来。箫声中透着股悲意,送到潭水另一端后,她冲我们摆了摆手,转身回去了。山洞似乎忽然吹过一阵风,她那翠绿色的衣角在风中飘摇着,如果在向我们告别一般。我们一行人盯着她的背影一动不动,直至她消失在视线中。 走出最后一个大殿之时,我们都小心翼翼的,闪避着那些大守宫。倒不是因为害怕那些守门之兽,而是知道可能这东西驯养方法已经失传了,可能就在这里还有十数只罢了。眼珠子往地上一扫,却发现了七八具大守宫尸体,身上布满了弹孔。看来大巫师与那些外国人来此的时候,已经把这最后的大守宫给消灭了。不禁有些惋惜。 一行人从山上小心翼翼下去,山势陡峭,生怕脚下一个不稳失足摔下去。走了许久在到了那片沙滩上,临上船之前,我还回头往悬崖那面的亭台楼阁望了一眼,料想姚陌可能会站在那里注视着我们离开,却看了个空,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心情有些落寞。 朱韵成与那三名组织中人开船往回路行去,路上时候诸葛先生便嘱咐几人,回去后管好自己的嘴,万万不可把所见所闻说出去,以免给自己招惹祸端,说得几人急忙点头发誓。 船行出几十海里之后,忽然感到海面一阵震颤质感,回头往了一眼,便看到至今都常常在脑海中回忆起的一幕。那座黝黑高耸云雾间的海上大山,缓缓下沉,虽未能在近处所见到,料想一定是海浪滔天的一幕。我们一行人盯着那峻拔的仙山缓缓沉入水中,直至海面上看不到一丝痕迹。众人没有一人说话,空气中氛围有些压抑。 看来姚陌已经开启了山上的阵法,让阴山如同数千年一般,沉于水下。我心里一阵不舒服,那姚陌一生可算得上苦到极点,自己的有意识不过是他人布置出来的,自己意识中也掺杂着他人真魂,苦苦在阴山中镇守了几十年,并且将一辈子守在里面。我脑海中突然闪过“殉葬”一词,她这一生虽未是殉葬却也同样的把自己一辈子守在山中,孤苦伶仃的。 回到三元镇后,诸葛先生与那名奉命守在那里的司令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们派军队回去吧。活尸一事已经彻底解决,最初从镇子中逃走的几具活尸,想必已经被组织众人给消灭了。那位司令神情带着股惊奇之色,想问到底海上之事为何,被诸葛先生一句机密给冷冷的挡了回去。便也没在询问,俩人喝了几口酒后,便带部队匆匆而回。 开车到县里之后,诸葛先生命我们现在县附近搜索一圈,看到有活尸或者被咬之人,杀无赦。绝不能让其扩散开来,以免造成更大的伤亡。我们足足在此地耽搁了五日,确定活尸一事已经被完美解决了,才打电话派飞机来此把我们一行人接回去。上了飞机之后,岳老二脸色一下就白了,依旧如同来之时一般怕坐飞机,看着其五大三粗的样子,头扎在腿间如同鸵鸟一般的模样,逗得我们一行人笑得不行了。诸葛先生在飞机上给我们每个人都下了禁口令,说这阴山一事是华夏最大的隐秘,关乎着国家命脉,万万不可说出去。我们一行人,也全都发了誓言。单凭那“阴山镇海眼,阳山镇神州”两句话,就由不得人不重视。 到组织的基地之后,就放了我们几天的假。我抱着小九,回到我屋子里就蒙头大睡。这次出去所见之事实在是奇诡,一波波的挑战我心神。加上数次战斗受了内伤,赶忙休眠一下恢复些体力。躺在床上不过几秒钟,就睡了过去。早上醒来时候,只觉得胸膛上沉沉的,只见小九趴在我胸脯上睡得香甜。 看我睁开眼睛后,它那漆黑的小眼珠一下子就睁了起来,噌得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我穿上鞋子,盘膝于地,气血运行周天。开始了每日的必修课,打坐吐纳。气血灵气在经脉中运行着,也渐渐修复之前战斗损伤到的经脉。我看观中典籍所言,伤及经脉得修养个半年才能好差不多,修道之人切记用经脉过具,一旦伤到便不好复原。但我却发现自己向典籍记载一般,几日的功夫,经脉就好得七七八八。如果让他人知道,恐怕不知道羡慕成什么样子,看来自己人与妖结合而生的血脉,果然非比寻常。 长长吐出口浊气后,便站起了身子,在屋子里行了一套简单的拳法,震颤了一下筋骨。打开房门往尽头的密室中走去,小九噌得一下窜上了我肩头,随着我往密室而去。一路上依旧看到许多步履飞快的白衣之人,进出个个房间,令人惊奇。却也没有探寻其到底是干什么的。 第四十九章 惊闻上层秘事 开启石室门口,里面还空无一人。独自开启机关,沿着石阶缓缓走下。到那放着历朝历代存放绝密档案的书架前停了下来,找到那本记载着开国后隐秘之事的档案,翻到最新记载的那页,只见上面记载着“尸毒传染,活尸肆虐于沿海,终灭”几个字。不禁大为疑惑。再各种隐秘档案中看了许久,才走出了地下密室。其余人此刻已经在桌子前落座了。 看到我走了出来,诸葛先生笑着冲我招了招手,道:“赶忙坐下,有事要商量呢。”我粗略扫了一眼,才发现这次来得人特别的齐,执行任务去过海上阴山之人都到了这里,不知道有什么重要之事要宣布。 坐下之后,小九噌得一下从我肩头跳到桌子上,如一道白色闪电一般,趴到了小乔怀里面。小乔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低头给小九顺着毛。它喉咙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标示此刻很是舒服。 诸葛先生清了清嗓子,道:“这次把大伙叫齐了,是因为之前咱们入那阴山之时,有两句刻在玉碑之上的话,不时在我脑海中响起。‘阴山镇海眼,阳山镇神州。’既然咱们去之时阴山差点封印爆发,料想那阳山也不会好上太多。咱们应该抓紧寻找到那阳山的地址,在古籍上找线索,在全国广撒网。 这阴阳二山一旦全部镇封住,按姚陌所言,将会以天地自动形成个阵法,彻底镇封住华夏神州。就将不会出现那么多的妖邪之事。到时候天下也就太平了。所以目的就是近期找到那阳山的地址,咱们一行人在探寻一遍,用知白那鲜血当做阴阳二气运只用,彻底镇封住大陆。” 众人听完之后,一阵的点头。毕竟我们修道之人职责所在就是驱鬼灭邪,保一方平安。只是那阳山的寻找有些困难,毕竟是几千年前道行最高的一群人所寻找到的灵地,料想必定和阴山一样,刻满了阵法,想必平日了隐藏着,不为人所见到的。 诸葛先生确定完此事之后,便起身通知散会,各自回到屋子里休息。 我突然想起脑子中疑惑之事,不由问道:“刚刚我去地下档案密室查看过一番,发现上面记载此次之事只有短短的‘尸毒传染,活尸肆虐于沿海,终灭’几个字,为何不把阴山这么隐秘之事记载于上,流传于后世。?” 大伙显然不知道此事,一个个眼神有些疑惑的看向诸葛先生。诸葛先生愣了一下,脸色突然严肃起来,道:“阴阳二山之事,对咱们整个中华大地都有影响。因为过于重要,所以才不能记载于纸笔之上。你们道门有些隐秘功法也讲究法不传六耳吧。如果记载于纸笔之上,万一流传出去,被邪恶之人发现,定会寻找阴阳二山破坏封印。你们也知道,一旦那两地的封印被破坏,镇封住的绝世妖邪跑出来,会有多大祸端吧?跟你们说句实话,这次连上层都不知道阴阳二山之事,寻找到阳山之后,咱们默默派人进去镇封住便是。” 看着我们一脸惊骇的表情,他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你们也知道那阴阳二山中蕴藏着上古道行高深之人所思索的长生法。我怕被上层知道后,也想这般的寻长生。历代帝王,无论多么英明在长生一途上都迈不过去。你们也知道,党内也不是铁板一块。常言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最近这些年的安逸的生活,有一部分身居高位的人,已经抛弃了过去的理想和誓言。让他们知道阴山一事,后果很危险。因此才未记载于隐秘档案上,更没有汇报上层。” 听完诸葛先生这般解释后,我们有些噤若寒蝉。刚刚他所说的话语中,包含了些许不该被我们听到的秘密,也都没有应声。师父他老人家当年便和我说过,修道一脉,隔于尘世,切记掺和国朝之事。历代参与国朝之事的修道者,无论道行多么高深,最后也都没有好下场。我为了保百姓,驱邪事加入组织就已经算是没听当年师父所言之话,此刻听到诸葛先生的话,便不再敢搭茬。 诸葛先生抬起头,扫视我们每个人一圈,道:“这些事本不该说与你们听,走出那门之后,就忘了吧。”说完后,当先起身离去。 看着他背影缓缓走去大门之后,我才长出了一口气,刚刚压力太大了。果然如师父所言,人事有时候比妖邪更可怕。 秘密寻阳山的事情,组织出动了不少人手,费劲气力,却也毫无头绪。我从阴山回来之后,整整休息了一个多月的功夫,期间有一些小任务,诸葛先生也都是派别人去得。常言道静思极动,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憋着也无聊,便把打算把功法和法器、符咒都整理一番,留待下次出任务准备充分一点。 接连凝神画了几十张爆阳符装入了百宝包之中,拿起山字镜细细的观察了一阵,上面纹路精致,若不是那铜绿之色,根本看不出已经有数千年历史了。除了镜身上刻画的那四个山字,符咒走向却不太看得懂。不过之前和姚陌战斗之时,这山字镜竟然能挡住雷法侵袭,果真是一等一防御的法器。以后战斗之时,便不必如之前一般,没有什么防御的招法了。 手里拿着周天星宿剑用布细细的擦拭着,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响起了姚陌教给我的祭炼五雷法的秘术。听她所言,这雷法施展必须有沾染了天雷之气的法器,一般用的都是雷击之木,又以千年桃木最佳。祛邪之力和天雷之气聚合一起,雷法威力更甚。想起她用那五雷之法打得我们一行人抱头鼠窜,心中就充满了向往。只是这雷法需要雷印刻于雷击木之上,由天雷祭炼成功,再由五雷法咒语施展而出。雷法施展出的威力与雷击木的好坏有着直接的关系,而现在千年雷击桃木那般难寻,我又不愿意寻常木头祭炼,从而降低威力,一时间也无办法。 低头看了手中的周天星宿剑一眼,不知怎么得灵感上涌。既然千年桃木祭炼而出,祛邪力量加上雷气导致威力极大,那我手中的周天星宿剑为何不能刻画上雷符,天雷祭炼呢?采用雷击木祭炼不过是看其被雷劈过,沾染上雷气罢了。而周天星宿剑乃是第一批铜钱样钱所铸造,本身带有玄而又玄的大气运,材料也是无坚不摧的铜精。如果祭炼而成想必威力奇大无比。 想到这里之后,我不禁激动的有些发抖。满脑子都是手拿周天星宿剑漫天施展雷法的画面。却不料刻画雷符之时出了大难题,周天星宿剑之上本事就刻满了祖师当初祭炼的符咒,祛邪之力浩大,加上铜精材料无比的坚硬,根本没办法刻画铜符。 苦思了足足三天的功夫,依旧一无所获。最后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用自己手指头的鲜血在剑身上画了一道雷符便想试试能不能成功,毕竟我那独特的血脉之力,给了我不少的惊喜。与诸葛先生独自说了一声后,便带着小九走出了基地。 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我心中便琢磨着在哪里用天雷祭炼为好,苦思冥想一阵后,决定登高而往。一来是高山之上人少,免得天雷伤到人,或者被普通人撞见。二来是高山之上,距离天雷更近,到时候剑成后威力更加大。只是组织地处与京城之地,高山少,和诸葛先生所批的假回到密云大山处时间上又来不及,最终赚了几圈,把祭炼之地决定在香山之上。 香山位于京城海淀区西郊,乃是赏枫叶的去处,每年十月份的时候,赏香山红叶之人,络绎不绝。万幸现在季节不到,未有那么多人去山上。我带着小九在万兴居吃了足足三屉的包子,那里猪肉大葱馅料的味道惊人的美味,吃一口包子再喝一口烈酒,日子过得惬意,不禁渐渐忘却了近年来所遇到的奇诡之事,想着一旦找到阳山用血脉镇封住之后,大地阴阳二阵法自成,到时候也就没了那名多妖邪之事,当个普通人隐于世间的日子也不错。 饭饱酒足之后,采买些许用得到的东西,直往香山而去。爬到山顶之后,小九我们俩人一人一口酒的静待半夜到来。天黑之后,便把采买东西的大包袱打开,里面竟是一些草药以及朱砂等东西,把那些东西混于一个带上来的罐子之后,倒进去了点我的血液,然后用木头用力的把里面的东西砸碎,直至砸成黑乎乎的汁液般的样子。随后闭上眼睛静待阴阳交汇之时辰来到。 坐了足足半夜的功夫,子时才到,我站起身子,让小九跑远一些,自己用脚在地上划拉出莫约两米方圆的空地,拿出手中大约有一尺多长的毛笔蘸着那罐子里的黑乎乎汁液,在上面细致的画这一些繁复的咒语符号,却得是一笔连下来。时间不长却出了满头大汗,看着那些符号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九则在不远处,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卷四 末法时代的悲哀 第一章 引天雷而成剑 我冲小九又挥了挥手,示意它跑得再远一些,面得一会祭炼剑身时候伤到它。小九蹭得一下跑出去十几米的距离,站在树下歪着脑袋看着我,漆黑的眼珠子里满是好奇之色,模样颇为可爱。我则没有时间和它逗着玩,迅速的从后背抽出周天星宿剑,拿在手中细致的观察一番。 入眼处剑身用鲜血画的雷符咒已经干了,唯恐一会没有效果,一狠心又在自己的胳膊上划出一道血口,蘸着新鲜的血液在剑身的雷符咒上又细致的描绘了一遍,画完之后,立即把剑头扎在那画好的阵法中心,自己急急忙忙的跳出两米方圆的阵法之内。站在一旁抬头看天。 本来月明星稀的夜空,忽然黑了下来。犹如有人用巨大的黑幕遮挡住了夜空一般,我手心满是汗水,紧张的看着天空。忽然“轰隆隆”的巨响传来,那黑幕之中传来令人心颤的响声,还有一道道霹雳忽然闪现,布满了天空。仿佛一瞬间就撕裂了那遮挡星光的黑幕,犹如银蛇乱舞一般,震人心神。 第122节 小九在一旁瑟缩起了身子,紧紧的靠在大树根部,眼珠子中带着惊恐的看着天象。它本就是动物修成的精怪,最怕的就是天雷震震,毕竟无数道行高深的精怪妖物全都死在天雷之下,连那鲶鱼姥姥都不例外。师父当年就说过,见到成功渡过天劫,扛过雷劈而成就人身的,只有我娘一人而已。 我看着那天雷心情激动不已,果然自己的想法有效,一些志怪杂谈中记载本来有过聚雷之阵法,传说中因为太过于逆天,而被天道惩罚消失于人间。我却知道那不过是无稽之谈,人力终有尽时,呼风唤雨,引雷降世不过是普通人一厢情愿的传说罢了。刚刚自己画的阵法不过是聚拢阴气之阵法,从药铺采买的药材也都是一些阴气重的药材,加上自己从坟茔上拔下来的药草,混着自己的鲜血而画、成的聚阴之阵法。毕竟自己血脉中也有妖的血液,带有些妖的属性,经过阵法扩大之后,也有些妖气。 众所周知,雷击木多半是因为其中藏有邪物妖精才会因此招致雷劈,记得我小时候听祖父讲,村子东头就有一个足足三人合抱粗细的松树,好端端的白日里被一道刺亮的雷给劈成焦炭,后来村子里人想着把他伐倒留作劈柴只用,劈砍之时才发现树干里面早已经中空,一只浑身甲壳黑黝黝,足足有小臂大小的蝎子就趴在那树干之中。当时给劈砍树干的汉子吓到四散奔逃,单单看那小拇指大小泛着蓝色光芒的尾针,就知道刺在身上必死无疑。等众人都跑远远的眺望了半天,那蝎子依旧是一动不动了。最后村子里那名号称李大胆的汉子,壮着胆子走到近前一看,才发现那蝎子是死物。 这个头大,年头长的蝎子可是泡酒的宝贝,当时那李大胆就用手抓着死去蝎子的身子,想给其拿回家里泡酒只用,不成想手一碰到,那足足小臂大小的蝎子就变成了黑色的粉末洒在了地上,众人这才知道老树被劈是因为里面藏了那么一个毒物,蝎子已经被雷劈得一碰就成粉末了。后来那李大胆用小簸箕给那些粉末收起来泡入烈酒之中,功效极大。村里的有风湿的老人都被涂抹几次就去了根儿,事后谈起此事之时,都说如果那东西料想成精多时了,才被天雷找上了门。 随师父下山历练事后,也看到过天雷劈在一棵粗大高壮的杨树之上,当时师父就说里面必有精怪,我俩人费劲力气劈开已经焦黑的树后,果真在里面发现一条个头不大,却黑色皮肤上布满如鲜血般纹路的蛇。所以说这雷击木当中藏有精怪妖邪所致,但也有一些老树天长日久,机缘之下灵气肆意而产生了灵智,所以被雷劈。之前雷法修成必须要有雷击木祭炼成法器才能施展,而这次我另辟蹊径,设想用周天星宿剑引天雷辟之。但天雷并不是普通之雷,普通电闪雷鸣看上去声势壮大,却没有那丝祛万邪的雷气。只有真正是劈邪物和精怪而降下的天雷才有那丝雷气。 我所化那聚阴阵法乃是用阴气弥漫之物混着妖气来阴四面八方的阴气聚拢,看上去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小阵法,如果任由其发现,聚集的阴气恐怕能够让整个香山人不能踏足三里之地,入着就会被阴气所缠身,最后惨死。若在平日里就算有这聚阴阵也引不来天雷降下的,但我却此刻所在的位置乃高山之上,常言道登高祈福,连秦始皇也去泰山祭天正是这个道理,高处能上达天听。加上我从基地出来之前,特意选择了这个天气,数日里热气蒸腾却不下雨,就算我不在这里用阵法,也会有狂雷暴雨的。此刻不过是借着机会,聚阴阵才引下天雷罢了。 我心中满是紧张之色,不知道到时候那天雷威力如何,如果一个疏忽,劈在我身上,那我就绝无幸理。狂风忽起,迅疾的风吹在身上,打得衣衫猎猎。天幕越发的阴沉了,似乎降到我头顶之上,那些巨大的雷电之光在头顶乱窜,我头发都随着电气而立了起来。 “轰隆”一声巨响突然响彻耳边,一瞬间我的耳朵被震的轰轰作响,而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眼睛却看到一道赤红的雷电如同蛰龙入渊一般径直劈在我画的那聚阴阵之内,打在了我那周天星宿剑上,距离我不过两三米远。眼中看得一幕令人震撼,我耳朵却听不见任何声音,仿佛我一时间变成了聋子一样,我压制住心中的害怕,气血运用周天经脉,立定着身子却让气血在体内行成大周天。 耳朵中依旧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却看到又一道雷光从天上劈下,这次却换成了亮紫色的光芒,引人心神。我手掌慢慢合在一起,随即迅速的分开,左手拇指依次在中指和尾指上点过,而右手却掏出了之前画的符咒,不同于以前所用的符咒样子,上面用朱砂混着鲜血画的道门符号显得更加的晦涩难懂,正是姚梦之前传给我的祭炼法器时候所用的符咒,三张符咒尚未打出去,却觉得脚下有些动静,仿佛有人拖拽着自己一般。 低下头一看,却见小九浑身颤抖着,漆黑的眼珠子里布满了畏惧之色,却极力的用牙齿咬着我的裤腿,想把我往安全地方拽。却因为自己身子太小,根本拽不动我,看它嘴不时的张开,料想此刻必然凄厉的哀嚎着,想把我拖去安全之地。我心中最柔软的之处,一瞬间就被触动了。小九明明的精怪,对天雷的恐惧已经浸在了骨子里,稍稍劈在身上一点,就会魂飞魄散,却因为怕我受伤,而强忍着对于死亡的恐惧,来拖拽我。 只是此刻情况危机,到了祭炼符咒的关键时期,我不得不脚上按蕴巧劲,轻轻一脚把小九踢到远处。手中符咒刚冲那周天星宿剑打出去一张,脚下又是一沉,果然小九再一次跑到我身边,叼着我的脚望远跑。我轻轻的抬起脚,想着如之前一般,继续用巧劲在不伤到它的情况下,给它弄远一些,赶忙把雷法祭炼成。 不曾想一抬起脚,小九立刻抬起了头仰着看我,眼珠里满是不解。我蹲下身子,尽力的放开喉咙,冲它嚷道我正在祭炼雷法,让它快点跑到安全之地。毕竟天雷对其是无解的存在,触之必死。因为四周雷声震震,只能尽力嚷出来,好让它能听到。 一番解释后,果然管理用。它不再叼着我裤腿,而站在我身侧,四肢伏在地上,神情专注的盯着天雷,看其模样似乎准备有天雷降到我身上之前,就飞扑而上,以自己身子挡住天雷。看着它那已经有些颤抖的小身子,我心中感动不已。 手中剩下的两张符咒接连打向周天星宿剑之处,另一只手掐着道决,口中喝道:“奉佐玉清,佩参神虎,出日入月,开明八景,六甲随神,六丁从行,利贞天地,扶赞勾陈,七星辅卫,亿保长生,五雷兵甲,与列净真,引雷降下,雷法成!”随着我的喝声,周天星宿剑散发出淡淡的红色光芒。 一道雷又打了下来,却是炽白之色。我和小九静静的看着周天星宿剑的红芒渐渐退去,而变得赤红色、亮紫色、炽白色三种颜色交替在其上闪现,天雷渐渐退去,遮挡着星光的黑幕也散开,月光如水的洒在地上,找到那周天星宿剑之上,仿佛还有微弱的星光从天空缓缓的注入剑身之上。 片刻之后,周天星宿剑不再有光芒闪烁,我和小九急忙冲了过去,只见四周的阵法已经被天雷劈烂,而阵法周围的土地却丝毫未损。剑身上散发着炙热的温度,烤着肌肤隐隐作痛。我蹲下身子,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发现剑身之前因为两千多年侵蚀的铜绿之色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发亮的铜色,看上去焕然一新。我用鲜血刻画的雷符也印在的剑身之上,看上去红彤彤的惹人喜爱。 我抱起小九,激动的蹦跳了好一会。这次周天星宿剑天雷祭炼成功,以后我便也能施展出雷法了。 第二章 五年 待周天星宿剑冷却下之后,被我一下从地上拔起,手指轻轻抚过剑身,越发的喜爱。能感觉到我鲜血刻画的符咒此刻在手掌的轻抚下竟然感觉如雕刻一般的凸起感,令我大感惊奇。其实此次引天雷而成剑我最初也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全凭对自己血脉之力的盲目信任,没想到此刻竟然成真,也算是开了非雷击木成剑的先河了。 在原地收拾一番,把被天雷劈散的阵法用脚划拉着土给掩埋上,而后抱着小九飞奔下山,一路上并未走大路,而是穿行林间峭壁下的山,全凭借自己那轻身功法,当年在道观山上之时,与那群猴子经常飞跃林间,倒也不显现的吃力。下山才到一半的功夫,便听到上山那条大路上传来人声喧哗,看来是政府部门派人去山顶查看为何会突然天雷滚滚劈香山去了。小九在怀中抱着之时,已经有些瑟瑟发抖,看来今晚着实吓得不轻,我不禁低头充满歉意的看了它一眼,它却伸出小舌头舔着我的下巴,示意自己没事。 一路上飞奔回基地,到自己房间之时已经足足半夜三点了,把小九往床上一放,自己未脱衣服便囫囵睡去。今天夜里施法费劲了气力,加上天雷就在眼前不过几米处劈下,也是心惊胆战,连夜奔回足足几十里路此刻称得上了心神俱疲,不一会的功夫,便鼾声四起。 夜里太过疲惫,清晨雷打不动的盘膝行功时间都没有醒过来,还是小九咬着我的袖口,给我弄醒的。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起身慢吞吞的走到了屋子的角落之处,那里的铜盆里满是清水,把头一下子便扎了进去,冰凉的水打在脸上,困意顿无。无聊的憋着气数着泡泡,足足三分多钟的时间,才抬起头来。走到房间中央,盘膝而卧,静心凝神,感受周身环绕的天地灵气,吐纳引导往自己体内丹田,最后运行周天。行罢三十六周天之后,我长长吐出一口浓白色如龙般的浊气,最后站起了身子。最近一个多月经常在房间中央吐浊气,以至于地面都被我气息吹出个微微的小坑。如果在这里呆上几十年的话,恐怕地面都会被我喷出个深坑来。 最近行功一直运行三十六周天,并未有突破,但我心中却颇为满意。毕竟之前两次心境突破,自己根基不太稳当的情况下就气运三十六周天了,放眼道门典籍历史上,也是数得着的天才。但师父活着之时就对我讲过,修炼一途如逆天行路,不在于快,而在与稳。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的砸实,方能步步登高。所以当年他老人家一直在给我打稳根基,只是最近几年接连的事情,以至于自己突破过快,正好最近压一压,好让自己根基扎实一些。毕竟修行历史上,十几岁的年纪便如同道行高深,最后几十年直至死都未有寸进之人也是大有人在。我可不想步那些人的后尘。 抱着小九漫无目的的在基地内走着,才走几步就看到诸葛先生神色匆匆的往我们所住之地而来,看到我后,立刻喊了一声道:“速度去石室,有事情要说。”说完后又急匆匆的拍向其余人的房门说了一遍。 我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生怕是有任务,急匆匆回到屋里把周天星宿剑、黄铜罗盘、百宝包与紫酒葫芦戴上,最后一把抄起了山字镜。手中拿着这些法器,不由傻笑出声,连师父他老人家都没有学会五雷之法,更没有山字镜这般防御的法器,我却般接连得到,料想他老人家若是活着的话,一定会拍着我脑袋,露着大黄牙笑着说我走狗屎运吧。 武装齐全后,便带着小九走到通道尽头,开启那千斤石门,在圆桌座椅坐了下来,不一会的功夫,小乔、辛媛、和尚与头陀等人接连走了进来,身上都挂着琳琅的武器。一行人落座之后,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禁窃窃私语起来。料想或许哪里又有邪事发生了。头陀就坐在我身边,眼尖一下就看到我手中的周天星宿剑换了模样,不禁问道:“知白你小子鸟枪换炮了,怎么换了把剑,之前哥哥我想耍几下那把剑,你却说师门至宝,旁人不能轻易碰个分毫,怎么却换了,莫不是戏耍我?” 他这话一落,众人眼睛都看向我手中那把剑,之前满是铜绿之色,现在却黄铜色亮得晃眼,看上去的确如同鸟枪换炮一般。小乔坐在我对面,仔细看了几眼道:“你们都什么眼神,知白这把剑明明就是那把周天星宿剑,只不过铜绿色去了。”她刚说完话,小九噌得一下从我怀中扑到了她怀里,逗得她咯咯直笑。连我也闹不明白,为何小九对她这么黏,除了我之外只让小乔一人抱,别人摸一下都会呲牙吓唬。 “小乔妹子观察够仔细的啊,对知白这小子果然了解的不一般啊。”岳老大站在椅子上狭促的说道。由于他身子和侏儒似得,坐在椅子上根本看不到桌子,他都那样显得自己没有男儿气概,平日里开会一贯都站在椅子上面。 小乔一听这话,脸一下就爬上了红晕,连耳朵都是红红的,看上去甚是可爱。众人一看这模样,起哄得更欢了。我当时年级小,也并未和女子怎么交谈过,社会也不像现在这般开放,根本不明白她脸红何意,眼光一扫看辛媛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 我听头陀的问话,连忙大声道:“最近苦思冥想怎么修炼那雷法,昨夜外出引天雷祭炼我手中这周天星宿剑,经过天雷洗礼剑身变成了这个样子。现在雷符已成,后便也能施展五雷之法了。”话语间满是自得之意。 众人皆冲着我竖起了大拇指,在阴山之中,姚陌施展雷法的威力大伙都有目共睹,此刻我雷法炼成,以后出任务众人的安全也就上升了一分。 吵闹正欢间,诸葛先生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清了清嗓子道:“昨夜子时,香山上忽然电闪雷鸣,如同银蛇乱舞般瘆人,不少住在附近的村民都说看到有三色闪电直直劈在了山顶上。附近公安消防生怕引起火灾,连夜跑了上去。事后有会些道法之人看过,说那地雷气弥漫,并不是普通打雷,而是天雷降世。所以上层拍咱们去查看一番,看看是何邪物引天雷降世,毕竟是京师重地,可得避免这事情。” 他这话才说话,我就傻了。小九也在小乔的怀抱中瞪大着眼珠向我看,我有些心虚,却没有应声。 一时间议论四起,纷纷交谈说平日去香山并未感觉到那里妖气弥漫,更没有阴气肆虐,怎么会引得天雷降世?岳老二眼神疑惑的望着我,嘀咕道:“天雷降于阴山,天雷祭炼周天星宿剑,知白这两件事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说完之后,他嘴角挂笑的看着我,一副得意的神态,我才想起当初飞机上我整治他恐高一时,看来此刻报应来了。 诸葛先生眼神一下就转了过来,神情不善的看着我。我一看蒙混不过去,赶忙解释道:“昨夜确实我在香山祭炼法器所致,不过现在五雷之法已经能够施展了。” 他听完后,愣了一下,道:“念在你学会五雷之法,这事也就不再与你追究了。不然你小子可就惨了。”我抹了抹头上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 时光如同山上流下的溪水一般,根本抓不住。数年时间过去了,却依旧未曾找到阳山在哪里,我们想封印住阳山,让天下没有妖邪祸端的想法一直无法实现,数年中我也出过无数次任务,却最高不过乙等中的任务,对于雷法和山字镜在身的我,倒也没什么难度。只是其余人出过看似简单却凶险无比的任务,岳老大和寸头男子都已经逝去,死在任务中。 俩人连尸体都没了踪迹,所有人对着其生前的衣物参加了葬礼,葬礼上岳老二哭得瘆人,跪着对岳老大的衣物叫了数声大哥。随然俩人平日里一直争吵不休,争着当老大,但其间的感情却无比深厚。我也伤心不已,和俩人经历过数次生死间的战斗,都是可以托付后背的好兄弟,不曾想却天人永隔。诸葛先生脸色满是悲意,强忍着不让泪水留下。 从一刻起我也明白了,我们不过也就是道行高一些的普通人,并不是神仙,遇到极难的任务,也会被妖邪杀死。 一九六六年转瞬而来,而我成了二十六岁的青年,在组织里度过了好几个年头。期间只回家里去祖父、父母和师父的坟茔上过两次香,村里一些年轻时候的小伙伴,如东子、狗子之流孩子已经不小了。而我依旧孑然一身,没了父母亲人便没人给张罗亲事,加上我也明白自己走了这一条路,指不定哪天也会死去,也不想耽误人家。只是未给老张家留下香火,算得上不孝了。 第三章 变天了 闻死讯 五年时间过去,小九个头是丝毫未长,依旧整日里黏着我,如同家人一般。辛媛已经三十出头的年纪了,却也为找好人家嫁了,诸葛先生想给其在部队里找个将门之子弟嫁过去,她却根本不同意,总是说既然入了组织,就要为组织奉献一生的,谈何儿女私情,妖邪之事只要尚有,自己便不嫁人,颇有些地藏王菩萨那地狱不空,誓不为佛的架势。其余人都是这么一副德行,弄到组织里竟是一些大龄男女青年,看得诸葛先生常常唉声叹气的。 最近几年风平浪静的,邪事也变得少了许多。我们的日子经常是整日里在基地内发呆,实在憋得受不了的时候,就带着小九在香山上疯跑一阵,来消耗自己整日里充足的精神头。 一九六六年四月份的时候,诸葛先生经常把我们聚在一起开会,千叮咛万嘱咐说最近不太平,尽量减少未出一类的事情。他脸上也从未挂过笑容,基本上都是愁云满面的样子。最初之时我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来,渐渐的发现社会有了些许变化。随着当年五月份一句“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开始,社会发展的趋势开始到了一个我们全都看不明白的方向走去。 广播报纸中翻篇累牍的播报一下打到反革命的例子,人民斗争情绪高涨。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我们都未再由任务可出,不是地方没有邪事发生,而是被地方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压了下去。我与和尚等人数次要求去外面的世界探寻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邪事发生,总不信偌大一个中国,这般的太平,连鬼魂扰人的事件都未发生过。却一次次的被诸葛先生压了下来,为此我们争吵过数次。 后半季度,我们组织内所有人手都瑟缩在地下基地之中,被诸葛先生严令禁足外出,连探亲访友都不可以。日子一天天无聊的过着,每日里只能从报纸中,从广播中听到一个又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 直至一天,诸葛先生又把我们聚拢在密室之内,我们本以为这次是有新的任务了,一个个激动不已。不曾想诸葛先生面色阴沉的走到桌子前,道:“最近社会上的现象你们也都看到了,目前有些当年与我不对付的人,窃据了高位,一直琢磨着想把咱们组织毁掉。最近一直不让你们出去,就是因为怕你们受到迫害。但我现在却压不住了,党内一股异军突起的异样声音占据了上峰,命令咱们组织立即解散,并且把历代存放的那些隐秘档案集中销毁。今天开会就是通知一声,大伙散了吧。” 话语犹如一道霹雳,劈在我与在座的每一人心底,解散?销毁档案?未等我说话,脾气直的头陀腾得一下子站起身子,喊道:“哪个王八蛋下的这个命令?咱们组织历代都有,从钦天监到现在足足历经数朝,咱们就是国家一束见不得光的隐秘力量,专门处理那些超自然的隐秘事件,一旦咱们解散,人民怎么办?国家怎么办!” 他话音刚落,辛媛也站起了身子,道:“那些隐秘档案是自古以来,无数先辈们用鲜血和魂魄才收集到的,对后人有大用,决不能轻易损毁。诸葛先生您可要想想办法啊!” 第123节 “不行的话,咱们就跟他们拼了!”岳老二也恨恨的说道。 诸葛先生一摆手,止住了群情激奋的我们,道:“拼了?别忘了那是咱们的国家,和谁拼去?最近几个月我一直抗衡上层的压力,现在也没有办法了,组织的解散迫在眉睫,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醒悟过来,组织会恢复的。历史上咱们组织也有过类似情况,但也全都被当局者修正过来了。毕竟世间多奇诡之事,妖邪精怪行世间,要是没有组织,必会乱成一锅粥的。只是那些隐秘档案可不能毁掉,这些可是国家的宝贝,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咱们趁着今夜,大伙把典籍档案分类,包括密室中那些秘器、法器。重要那部分的你们各自施展能耐,连夜带走,一般的就誊抄一份,咱们留下誊抄本,原本留给他们损毁。毕竟他们知道咱们有这个隐秘档案室,如果一件东西都不留,更加让人怀疑。现在就别耽搁了,赶紧行动吧!”说完这些户之后,诸葛先生一下子瘫倒在座椅上,仿佛被抽走了浑身的气力。毕竟这组织是他一手建立,半辈子心血所在,他一生无儿无女,一朝被毁,简直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们一听此时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连忙把一些不重要的秘密档案誊抄了一份,留下原本在档案室中。把誊抄本和重要的档案、器物连夜背出去,找地藏好。当时把这些东西带回去,着实废了一番气力,我们组织之外已经有军队驻扎,专门看着我们这些人,防止背着东西逃跑。 最后没有办法,我们把地面上的房子点着了,趁着军队救火的工夫,各自背着东西,施展轻身功法连夜跑了出去。出去之前,每个人已经把将要藏放的地方通知了诸葛先生,唯恐自己遭遇不测后,那些档案遗失。背着东西走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终归会有把这些档案换回去那天,只是未曾想到那一天来的那么长。足足八十年代中后期,我们才陆陆续续的把档案归还给国家,只是当中的一些人却已经不在了,永久的消失与我们当中。 当天带着东西逃走之前,诸葛先生就说了躲远一点,最近别回来,组织暂时解散。我带着小九连夜奔回山中道观,把那些典籍以及秘器放在了藏放经书的那个屋子。第二日去附近镇上打听消息之时,就听说中央下达了,破除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四旧运动,又名红卫兵运动,开展了破除一切封建迷信思想,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行动。最初活动进行的还算正常,但渐渐的就变了味道,最后发展为抄家、打人、砸物。无数优秀的文化典籍被付之一炬,大量国家文物遭受洗劫,许多知识分子、民主人士和干部遭到批斗。 我亲眼所建一群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拿着锄头铁锹把附近山上一座寺庙给拆除了,那寺庙号称宋代建成,足足七八百年历史,却不得不付之一炬,成为断壁残垣。所幸我们渔阳道的道观所在高山之上,人迹罕至,加上并未有人来过,所以一直安好。 在山上躲着足足一个多月的功夫,我便心痒难耐,实在是不知道京城内的局势怎么养了,顾不得诸葛先生的嘱咐,亲自来到了京城之中。我当时记得辛媛家中在城内的地址,好像就在后海附近,挨家挨户的打听后,最终找到了辛媛的家里,她家住在一古色古香的四合院中,但是大门紧闭。后来不得以我跳墙进去的,只见屋子中隐约有人影,当时进去后,只见辛媛坐在屋子里,一杯一杯的喝着酒,满身的酒气。 我一把躲过了酒杯,喝问她发生了什么。 她劈掌向我打来,被我一下子捏住,她睁开眼睛看到是我之后,扑进我怀中大哭起来,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衫,当时我有些迷糊,不知道这么一个干练的女子为何会如此哭泣,便也没有说话,任由她哭。 莫约十分钟后,辛媛离开了我的肩膀,眼珠子红红的盯着我,道:“头陀死了。” 这一句话,犹如炸弹扔到我心上,我浑身颤栗一下,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急忙问道:“怎么回身?是什么妖邪所害?”平日里我俩关系称得上最为要好,虽然他性子直爽,有些粗蛮,却是条汉子。一起经历过数次生死任务的感情实在厚重无比。 辛媛却让我吃惊的回答道:“人!是人害的!” 我当时火气腾得一下就涌了上来,实在不敢相信,头陀那般的身手会轻易死去。毕竟他在少林学的正宗的硬气功夫,寻常人二三十个都不是对手。难道说是被同样修炼的邪人所害?当即道:“告诉我是谁,我给报仇去!” 辛媛摇了摇头,一番解释,我才明白是怎么回身。当初我们这些人回去之后,头陀性格豪爽,大大咧咧的一直在街上行走。被撞见一伙红卫兵小将当街调戏姑娘之后,怒火上升,当场给其一群人揍了。事后被这群人找上们来,说他那一身武功是封建社会的荼毒,非要给其拉去游街。头陀那脾气哪里忍得了那个,伸手就要在揍一下这群无法无天的小将们,不曾想那些半大的孩子都是有准备而来,二十多个孩子,从口袋中掏出手枪来,冲着头陀一阵乱枪。 当时他们只见距离不过七八步,上百颗子弹打过来,根本来不及反应。或者说头陀根本未曾想到这些孩子会如此行事,只是简单的争执竟然会开枪。头陀虽然一身少林硬功夫是从铜人巷子同生生打出来的,凭借那功夫走南闯北,诛杀过无数的精怪,保百姓平安,却也挡不住近距离火器子弹的袭击。 没有一丝悬念的,头陀被乱枪打死,身子布满了弹孔,据听说死那一刻眼睛还是怒睁着,似乎再问为什么一般,只是没人能回答他。 第四章 乱局 据说头陀死后,尸体被那些红卫兵们用马拖着游街了一圈,亮闪闪的大光头和地面磕碰了一路,最后成了烂西瓜的模样,尸体被那些人点着柴火给烧成了灰烬。听闻这个后,我怒火从心底一直窜到了脑门,从未想过头陀会死的这般的憋屈。 他在山腹密室中与婴煞和傀儡战斗没死,与鲶鱼姥姥战斗没死。河南与那些邪门中人战斗时候没死,阴山中那般机关妖邪也没死,却这般死在家门口,死在自己拼命保护的人手中。 “他们在哪里?谁给他们的权利?事后难道没有部门给那群混蛋抓起来枪毙?”我大声的喝问道。 辛媛眼带泪痕的摇了摇头,道:“他们现在占了个军队大院,挂牌红卫兵基地。根本没人管这事情,疯了,所有人都疯了,整个社会都疯了!” 我感觉胸腹内的邪火蹭得一下窜到了脑瓜顶,拉起辛媛就要往外跑,口中喊道:“走,咱俩给头陀报仇去!”辛媛用力的挣开了我的手,道:“诸葛先生下了禁令,此事不得找麻烦去,以后徐徐报仇。” 我错愕的看着她道:“怎么回事?你们都变了?现在死的是咱们一起数次出生入死的兄弟,何况死得是那般的憋屈。头陀的在天之灵可都盯着咱们几个呢!”说完后,大步流星的向那军队大院走去。 “等等我!知白。”身后喊声响起,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后,步履声在身后响起。笑容不禁挂上了我的嘴角,这才是我印象中的辛媛。等她追上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她手中握着一把手枪。这东西还是刚入组织之时配发的,但我一贯更信任自己手中的剑,也就没有在意它,仍在我屋子抽屉了,不曾想辛媛竟然带来出来。 我俩人步履飞快的在街道上前行,直奔那被红卫兵们占领的军队大院。大院门口站着一排穿着绿军装,胶皮鞋的青年,看样子莫约十七八岁的年纪。围在一起高谈阔论着,不时爆发出肆意的笑声,满世界宣扬着他们的存在一般。 我怒气冲冲的走到他们跟前,一脚把挡在我身前那小子踹出了五米远,倒在地上呻吟不止,嘴角往外咳中血块。这一脚我根本没有收敛着轻重,这小子怕是活不成了。 其余人一看我这般模样,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随后反应过来一般,从腰间拿出刀子、武装带、棍棒一类的东西,冲向我。我刚从后背抽出周天星宿剑要冲过去,辛媛在身后一把拽住了我,道:“知白别冲动,这么多人你总不能都杀了,问问谁是杀害头陀的主谋,再杀不迟。” 我立定身子,冲那些人大吼道:“谁前些日子,杀了那头陀,给我站出来!” 人群冲过来的脚步一下子听了下来,领头的一位瘦弱的青年站了出来,口中刚说一句是我,就被我一个虎扑过去,一拳打中了心肺,哼也没哼的就倒在了地上。这一下着实给这些小子吓坏了,纷纷从腰间掏出手枪,指向了我。只是一时间尚未开枪,不知道琢磨着什么。 十余支黑洞洞的枪管指向我周身,着实吓了我一跳,就算我身法再好,这么近的距离,也是躲不过去的。但一想起惨死的头陀,也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军队大院就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路上行人一看这么多枪掏出来,唯恐被流弹伤到,尖叫着向远处跑去,附近的街道一下子显得空荡荡的。 “跪下!给我们跪下!”随着一道粗豪的声音响起,人群分开,一个看上去一米八多的个头,足足有二百多斤的小子用枪指着我的额头,向我走来。辛媛也把手枪抬起,指向了那个小子。一瞬间十多支枪又对准了辛媛。场面一时间有失控,我们双方一个不注意,就是同归于尽的下场,但我能在死之前,保证把指着我脑袋那壮硕小子打死。 “我是任三儿,也是这里红卫兵的头头,认识我的人都尊称我一声三爷。刚才你打死那人是我的手下,也是我们里脑子最好用的一人。如果不想死,你就跪下,叫声三爷,然后挨个把我们跪一遍,今天就饶了你两个人。”指着我脑袋那壮硕小子说道。 我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面前这小子,竟然也有如此胆量。但我怎么可能跪下,理都没有理他说话。 任三儿看着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知道为什么要打死那头陀吗?现在社会打倒一切封建迷信、牛鬼蛇神。但我听说你们以前行的就是封建迷信,驱神唤鬼那一套把戏。骗骗乡村百姓就可以了,还想在我面前咋呼。所以我才打死那头陀!” 他这话说完之后,我心里一惊,他不过是一个红卫兵小将,又怎么知道我们之前组织所行何事。看来头陀死就是场圈套,有人假借眼前这些小子之手,想一个个把我们除掉。或许就是诸葛先生口中那些想破坏我们组织的,窃据高位之人。我心中不由一阵发冷。 任三儿看我根本不理他,面上有些挂不住。一枪向我脑袋上砸去,想着给我砸个头破血流。我本想躲开,但看着辛媛被那么多枪口对着,也就没有闪避硬生生受了这一下。脑袋感觉一阵剧痛,有温热的液体留下,看来是流血了。我心中也不禁有些自责,自己今日太过冒失,明知道他们手中有枪,还硬生生的跑了过来,简直一点头脑都没有。如果此时就自己一人的话,也就和面前这些红卫兵拼了,但是扫了一眼身侧的辛媛,不由摇了摇头。 胸口衣物一阵耸动,一只小脑袋探出头来,看着我头上流下的鲜血,不禁焦急的低鸣了起来,抬眼看着用枪指着我的任三儿,呲开牙齿,就要扑过去。被我一把拽住。 任三儿看到我怀中的小九,眼神唰得一下就亮了起来,回头冲其余人招呼道:“快过来,这里有只白狐!”话音才落,那些红卫兵的身子就往前挪了两步,探头探脑的看向小九。 小九冲着这些人,模样凶狠的低沉嚎着,气势汹汹。 任三儿犹如发现新奇事物一般,道:“呦,这小白狐还会发怒呢。这身皮毛溜光水华的,剥下来做个帽子一定不错,个头小了点,但熬汤喝估计也不错。”说完后,伸手就抓向小九。 一声尖锐的惨叫,任三儿死命的甩着自己的左手,只见左手食指已经断了一截,鲜血直流,而断掉的手指头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刚刚电光火石只见,小九一口把他抓过来的手指给咬断了。 常言道,十指连心,这断指之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任三儿脸部肌肉抽搐着,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口齿含糊不清道:“给我打死这个白狐狸!”话音一落那些红卫兵就围了上来。 我转头歉意的看着辛媛一眼,此刻的境地已经不容我再忍了。小九可以说就是我的命一般,我决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到它。气血迅速的运行周天经脉,就要拼死一搏。 “住手!”一道熟悉的喊声传来,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只见诸葛先生带着近百名士兵手中拿着长枪给我们所以人都包围住了。手中枪口指着那些红卫兵,往前走了一步,冷冷的说道:“这俩人与一宗隐秘事件有关,我要带回去调查。”说完后,带着我和辛媛转身离去。只留下任三儿和一干红卫兵怨毒的盯着我们的背影。 诸葛先生直接给我们带回了基地,一路上我一言未发。下了密室之后,诸葛先生开口道:“知白,我知道你怪我,头陀惨死我心底也难受。你们一个个在我眼里都如同我孩子一般,但是上层力量太大,我不能轻举妄动。咱们需要嘘嘘图之,早晚回把仇报回来的。今天真悬,你俩不许这般冲动了,如果不是被我得知消息借兵前来,你俩今天也死得那般憋屈了。” 一番交谈了解后,才知道诸葛先生明白头陀死是上层有人动的手脚,但却也没有办法,现在全国革命斗争已经到了一种疯了一般的境地,完全不能像以前一般行事了。诸葛先生尽力争取,也只是把我、辛媛、小乔三人保住,能留在基地之中。其余组织众人,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心中一寒。一股无力感涌上了心头,从未想过会发展成这般。我们一个个道行高深的修炼者,却如此的受制于人。那天回去后,我在基地里呆了小半年的功夫,未曾外出,却听说那任三儿在京城里混得不错,已经成了红卫兵的大头子。 心中那口气怎么也发不出去,思虑再三后,夜里去了趟乱葬岗,用聚魂的法子,召来些厉鬼,最重驱使他们夜里去报复任三儿。三天后听说任三儿死在自己家中,眼珠外凸,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被吓死一般。其余当初对头陀开枪之人,也接连疯疯癫癫的。诸葛先生知道后,也只是叹了口气,未曾说些什么。 在基地中,辛媛、我和小乔三人足足熬过了三个年头,局势却越发的乱了起来,各地都有死人事件发生。最初的那种和睦社会犹如肥皂泡一般,被现实戳破了。 第五章 乱世妖邪起 第124节 当时我已愈二十九岁的年纪,由最初的那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渐渐便得收敛了许多。或许有些人对于我的改变感到惊奇,认为男儿就当如刚强一般,宁折不弯。我可以说,那人绝对没有经历过当时那个年代,独一无二的年代。有时候只有活着,才更重要一点,活着才有机会,完成报仇或者想做的一切事情。 一九七一年的时候,我与小乔、辛媛三人在基地已经整整五个年头,诸葛先生每日了也是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我们都不明白,为何明明错误的一切,会肆虐在社会这么久。记得那年七月的一天,诸葛先生忽然黑着脸从外面回来,看着我们三人道:“最近局势越发的疯狂,连我都有些看不懂。你们三人也不可能如现在一般在这里了,虽然能保住性命,但皮肉之苦注定是躲不过去了,心情想开些,这几年都熬过来了,到时候可要挺住啊。” 小九提前被我寄养在诸葛先生那里,虽然分别里几多愁绪,但我明白,如果任由我这般养下去,在我受苦的时候,小九也必将逃脱不了。如果看有人对我打骂的话,还会冲上去与人撕斗,最重免不得一死的命运,我可不想看到小九冷冰冰的尸体,所以强制的寄养在了诸葛先生家。 辛媛我们三人知道这种相对于较好的时日,不会长久,但从未想过诸葛先生所言的皮肉之苦是这般样子。我们三人双手被牛皮绳拴在后背,胸前挂着足足有几十斤的铁三角架子,后背上如果过去被处斩之人一般,上面插着两块木牌,上书着“鬼神之说乱人心,封建迷信害死人”十四个大字,被人拉着在四九城里游街。 沉重的铁三角架子挂在胸前,几十斤的重量,沉重无比。我练武多年,倒也无所谓,但这种被人拖拽着,如同叛徒、汉奸般被人游街的行为实在是不好受,心中巨大的委屈感、落差感时时刻刻的煎熬着我。我们组织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不少兄弟牺牲了自己。迎接我们的应该是欢呼和掌声,而不是游街和烂菜叶。 懒菜叶子、垃圾纷纷被抛在我的身上,其感觉自己如同旧社会那罪大恶极、剥削民众的乡绅土豪一般,被人所痛恨着。虽然不知道被痛恨的原因从何而来,但周围民众那种狂热的情绪,很容易被感觉到。据我事后所想,当时社会之下,人如同被催眠了一般,每个人都失音了,没有自己的思想和声音,而如同牵线木偶一般,被有些思想所支配着,狂热无比。至今夜中响起之时,也感到一股从骨子里窜出来的恐怖之感,如果没有经历过,是绝对想象不到的。 我与辛媛毕竟练过武,身子骨强健,整日挂着铁三角架子的游行却也大碍,而小乔毕竟乃是一介书生的身子,根本不堪其扰。高烧中依旧挂着那铁架子游街,最后落下来了病根儿,如同哮喘一般,整日里咳嗽不停,甚至经常上不来气。看过很多老中医,无数的药水灌入肚子内,却也不管事,说是积劳成疾,病痛中伤了经脉和肺,只能这般养着了。 日子如同循环一般,日复一日的过着。每天夜里,我们三人被安排进特质的牢房之中,白天被拉出去游街。曾经也想过逃跑,避遁山林之间,不再忍受这喧闹尘世的纷扰,却又被自己否定了这种想法,我想让那些人恭恭敬敬的把我们放回去,等待他们认错误的那天。不然这么多年的委屈凭自在心中,无法散出去。每日里,我脑海中思索着当年师父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坚定着自己的信念。回忆起祖父、父母之后,满是愧疚。自己已经三十余岁了,却没有结婚生子,比当年父亲还要晚,实为大不孝之事。 每日虽然过得凄苦,却一直未曾停下修行,早上照例打坐行功,只是身侧少了那小小的白色身影守候着。 足足一年之后,我三十二岁,不曾想竟然被奉命放了出来,但并不是社会的错误被纠正,他们给我们道歉而放出,而是另一个原因。直到看到诸葛先生之后,我才知道,出事了。中国又出事情了,常人与军队无法解决,最重没有办法,只能又把我们组织众人聚拢在一起,解决邪事。 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我恨不得高声狂笑三天,笑着笑着却笑出了眼泪。心中心情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我们这些人算什么,一旦有解决不了的邪事,又想让我们效力。难道我们在他们高层眼中,如同工具一般? 诸葛先生走到我近前,鞠了一躬后,道:“知白,愧对你的托付,小九跑了,在你被抓走之后,它每日里都疯狂的想出去找你,却一直被我关着,日渐憔悴,最重没办法,我把它放出来透透气,不想它如同一道白烟般,消失得无了踪影,我找过数次也没有找到。” 我如被雷击一般,没想到小九竟然已经不见了踪影。现在社会这般的乱,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心中不住的安慰自己,小九毕竟是修炼有道行的精怪,不会被常人害了的。只是自己内心的焦急痛苦之感,无法言语。 上层下了命令,需要我们速度行动,去解决邪事,是死命令。不想被枪毙,便只能去。诸葛先生以人没有聚齐之名,一直拖着呢。渐渐的和尚、桃子、梦宝以及一些人又被找了回来,只是每个人看上去状态都不一样,如同被社会狠狠的蹂躏了一般。见面之后,没有想象中的疯狂蹦跳倾诉,而是默默的走到对方身前,一个轻轻的拥抱。只是抖动的手,才知道我们的心情有多么激动。 数了一圈的人头,却发现身材高大的岳老二不见了踪迹,不由看向诸葛先生。 他顿了一下,道:“岳老二失踪了,生死不知。组织解散后,他执意要寻回岳老大的尸骨,一去便没有回来。想必也是遇到不测了。” 大伙心中都有些不好受,没想到那看上去完全不一样的两兄弟,竟然这般在地下相聚了。这下老岳家一脉,可就断绝了根儿啊。 诸葛先生把邪事简单的说了一般,原来当年在河南执行任务之时,听说却未曾见到的那个地下黑影又出现了,当年是卷走头水牛吞吃,而一个多月前,在青海地区,闹市之内,足足卷入地下八十多人,军队追查却无果,影响弄得轰轰烈烈的,当地人心散动,都说是天神惩罚人世了。上层唯恐民心引起乱动,所以让我们去那里把那邪事解决,给民众说个清楚。 听到这些,我心中悚然一惊,当时在河南执行任务,那诡异而巨大的地下黑影,变成了谜团,不曾想这次又出现了。所有人心中明白,最近这多年死人无数,妖邪又要肆虐了。看来此行任务,不简单,一个不好,便是失了性命。我告假三日,当即赶回家中上香。 回到家中之后,未敢白日了大摇大摆的进去,不想被相邻看到我的样子,而是夜中翻墙而入。供奉着祖先牌位的屋子里落了厚厚的一层灰烬,好多年没人来此打扫了。一番打扫干净后,恭恭敬敬的给祖父、父亲、母亲、上了三炷香,跪下身子道:“知白孩儿不孝,未能给老张家留后呢。这次任务艰巨,不知道能否生还,希望您们不要怪罪。”而后又去了坟地一趟,祖父三人的坟茔显得特别的破旧寒酸,杂草丛生。用手一点点把那些杂草拔下之后,我才起身离去。 离开村子前,特意翻到路哥家房上看看,我们兄弟从鲶鱼姥姥之事情以后,足足十二年未曾见过面。这几年事情这般后,更没了机会。料想他现在应该在家中娶妻生子了,却未曾见到他在家中。只有一位年轻的少妇和一位三岁多年纪的小姑娘住在宅子里,料想是路哥的媳妇和闺女,只是看样子他结婚也够晚了。而当年的对我照顾有加的路大爷不见人影,料想那大的年纪,已经故去。心中有些失落,实实在在的兄弟却多年未曾见到,不知道他现在可好。 去道观给师父添坟上香之时,才一上山,就被听见猿猴的啼叫,心中有几分激动和喜悦,从小便和山上的猴子嬉闹,多年未归,不知道他们还是否记得我。想到这里,脚下一用力便翻到了树上,如同它们一般在树间飞跃着。这一下可给它们吓了一跳,身子躲到远远的眼中子发愣的看着我,过了一会的功夫,又数只个头大的猴子竟然跳到了我跟前,手伸向我腰间的紫酒葫芦。 看来它们就是当年的猴子,已经记得酒的香气,在和我讨要着。伸手给了它们葫芦,那几只大猴子拧开塞子,就往自己口中灌去,酒香四溢。其余猴子在一旁神情有些畏惧中掺杂的好奇的盯着我们,不明所以,鼻子还不时的嗅着。胆子大一些的猴子不由跳到我跟前,与那些大猴子抢要这葫芦。我肆意的大笑起来,声音在林间山中回荡着。看着它们,我沉郁的心情大好。 第六章 小九归来 初到藏区 那几只胆大的猴子喝过酒后,一阵兴奋的对其余猴子大吼着,似乎在说着这东西的好喝。我有些不明白,我记得这些猴子也会酿一些猴儿酒喝,怎么现在喝道葫芦中的酒那般的兴奋?看着他们打晃的腿,我才明白。 葫芦中的酒是烈酒,与它们平日里酿造的清淡香甜的猴儿酒味道相差太多了。喝起来自然别有一番风味。其余猴子听到叫声后,也全都围了过来,盯着那葫芦有些跃跃欲试。却被我把葫芦拽了过来,生怕它们喝多后,掉下树去。后来我在前面飞跃在树干上,身后追着一群的猴子。如同少年时的情景再现一般,心头有些温暖。 在树干上攀越一路,远远便看到的道观的影子,走到近前,发现门竟然是开着的,心中大惊,难不成有人来此地了?心中担忧藏经阁历代掌门前辈搜寻来的典籍不由快步跑了过去。现在社会正破除封建迷信,多少庙宇典籍都被焚毁,如果有人寻到此地,那可真就麻烦了。 才跑了几步,一道白影突然从我之前所住的卧室中钻了出来,直接扑到我的怀中。熟悉的感觉浮现,低下头一看,正是已经寻不到踪迹的小九,不曾想竟然独自到了这里,一直悬空害怕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小九漆黑的眼珠子盯着我,满是喜悦之情,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我的下班,喉咙中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平日里只有舒服之时才会发出这般的声音。足足忽视一分多钟,它才从我身上跳下来。 看到它那雪白的身影后,担忧终于从心底抛走。缓步向祖师画像和历代掌门排位的屋子走去。进屋子后,“扑通”一下子跪在了蒲团之上,恭恭敬敬的给挂着的祖师画像扣了三个响头,画像上的中年男子,站在山崖之上,白衣猎猎依旧透着飘逸的感觉,如同将要乘风而去的仙人一般。站起身子后,恭恭敬敬的给历代掌门牌位前上了三炷香,而后缓缓退出了屋子,把门又给掩上了。 回到我屋子之后,在床下的一角,把地上的石板掀开,从中拎出了一小坛子酒来,拎起来带着小九往山顶上行去,到了师父坟茔之前,跪下身子,一把拍开坛口,在坟前洒了一圈的酒,酒香四溢。小九鼻头抽动的嗅着,抬眼看向我手中的酒后,似乎向我讨要一般。我伸手拍了拍它的脑袋,示意它先安静一下。 “师父,劣徒不肖,多日未曾看您,今天敬您老人家一杯,”说完后,仰头往嘴中到了一大口酒来,酒水顺着脖子流了下来。入口之后,便感觉好似一团火吞到了嘴中,经过嗓子后进了肚子,直觉得刺激感强烈,不愧是上好的烈酒,师父生前可最爱喝这种酒,常对我言道:“男子行世间,当烈酒相伴,浮上一大白。”而这坛子酒,还是当年为师父守灵三年后临下山前所藏,当时不过所藏三坛而已,后来数次上山也未曾动过。算起来足足有一十四年了。今天喝此酒,也算给师父他老人家赔罪。 喝罢之后,留了一坛子底儿的酒水,我身子抱着墓碑,与师父说着这些年所见之事,所受到的委屈。小九探头探脑的用小爪子扒着酒坛的边沿,小脑袋伸进去,只听见动物舔水的声音。猛的一下,小九头又探了出来,呲牙咧嘴的,似乎被辣到一般,细细品了一番后,眼神一亮,又把头伸进坛子中喝了起来。 一人一狐在山上坐了多半天,直到日头西落,只能看见远方剩下半个圆的太阳,我们才起身往道观中行去。今天我足足陪着师父说了一下午的话语,慢慢全是掏心窝的言语,只是却无人能听到,只不过被山风给带走了。 回去的路上,小九往树林中扎去,我叫了几声都没有回来。过了片刻之后,它浑身都是土的叼回来一直肥兔子,看其模样准是掏了兔子窝。多年未回,道观中也没有能吃的东西,我便扒了兔子皮,穿在树棍子上,点起了火堆。小九坐在我身边,眼珠子不错神的盯着在火上烤得流油的兔子肉,还能听见兹兹的油脂滴到火堆中的声音。 过了好一阵功夫,皮烤得金黄酥嫩的兔子肉就好了,我直接撕下了块兔子腿递给了小九,自己抱着剩余的肉啃了起来,回来的匆忙,并未身上带着作料。但这兔子肉原汁原味的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吃口兔肉,便喝一口从院子中搬出来的酒,虽然年份不太长,口味却也很好。猴子们在远处观望着,却并不敢过来。小九则与我一般的胡吃海喝着。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虽然未喝多少酒,却醉意袭人,头有些疼,抱着小九回到我当年所住的卧室床上睡了起来。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起床行功练气,运行周天完毕后,在道观中转了一圈,把藏经阁内的东西都翻看了一番,最后拎着两坛子年份不长的酒,怀中钻着小九,往道观外行去。 一大群猴子守在门口,最终随着我往山下行去。两坛子就都被我递给了猴子们,并且告诉他们帮我守着道观,别让野兽和人摸进去。几只大猴子,看着我胸脯拍得震响,似乎告诉我放心吧的意思。我知道这些猴子祖辈受道经诵读之声打扰,闻听了那么多的道家典籍,智慧大开,已经和灵猴无意外了。最后我们别了那些猴子,往组织行去。 到了组织后,诸葛先生带着其余人迎过来道:“终于给你盼回来了,这两天上层催了好几次了,很是着急。” “只有用到我们之时,才会这般,真算得上是小人行径。”我不由暗自说道。 诸葛先生扫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 胸口衣物一阵耸动,小九从其中钻出个小脑袋,扫视一圈周围后,看到小乔,眼神一亮,直接扑进了小乔怀中。小乔心情激动,欢呼出声,最后竟然留下泪来,我非常奇怪她俩只见为何那般的投缘,一人一狐如同闺中密友一般。 诸葛先生看道小久去而又归,脸上挂满了笑容,伸手指向小九道:“你这个小东西,当初知白把你托付给你,不曾想被你跑走。遍寻快一年都没有头绪。知白回来之后,我简直无地自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不曾想你竟被寻到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看得出来,诸葛先生是由衷的高兴。其余人多年未见到小九,也是欢喜的凑上来,逗着它,伸手给其顺了顺毛。出乎意料的是,小九今天也是特别给面子,并未如同以前那般躲闪,或者呲牙吓唬,而是闭上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 诸葛先生打过一通电话之后,不一会功夫便有飞机落在院子里,载我们飞向青海地区。可见上层这次被折腾的够呛,对此事这般重视,听闻我回来之后,不耽搁便把我们送往事发之地。 飞机在高空中疾速飞着,望着机舱中的人,不由想起来我第一次坐飞机出任务的场景,当时人可比现在热闹的得多。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听到当时头陀与我斗嘴的声音、众人笑话岳老二恐高而肆意的笑声。甚至连岳老二脸色苍白,布满汗珠的模样,都如同坐在跟前一般。无奈故人已逝,空留下回忆与遗憾罢了。 飞了几个小时之后,落到了地上,青海地区乃是国家西部,与甘肃、四川、新疆和甘肃接壤,平均海拔都在三千米以上,乃是江河源头,黄河、长江、澜沧江都在此发源。六七千年以前就有先民在此活动,境内多古寺庙、古墓的等古迹。与西藏一般,都信奉的藏传佛教。 和尚一下飞机后,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神色陶醉。我知道这里与他家乡不远,地理坏境与风俗宗教习惯并无二致。来此地,他便如回家中一般。飞机驾驶员带我们往前走去,一个团的军队奉命临时驻扎在这里,就这里村子,发生死八十多人的惨剧,一番交谈后,发现那团长对此的情况了解也不多,便与和尚等人往民众家里而去。 敲开一户的家门,和尚行了个藏传佛教这的礼节,那为脸上挂满沧桑之色的汉子眼中满是喜悦,口中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长串话,听得我晕乎乎的。他们这里解放的较为晚一些,而且藏民有自己的文化历史,平日里说的也都是藏语,不少人一辈子生活在此,连听到汉语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说了。和尚也开口说了一段藏语,随后俩人便交谈了起来。 那大约三十多岁的汉子,饱经风霜的脸上不时划过惊惧之情,手中还不停的比划着什么。一番交谈之后,和尚转头看向我们道:“这位藏民名叫尼玛仓措,这里土生土长的之人。我刚才问他地下可怕黑影的事情,他原原本本的给我讲了一遍,神色才这般的惊恐。” 第七章 寻妖物踪迹 第125节 这番话给我们听得好奇,观那藏民刚刚的表情,好似吓破肝胆一般,不知道是何等的场面,这般令其记忆犹新,寒颤不已。 不待我们问出,和尚便言道:“刚才这位尼玛仓措大哥讲,一个多月前,家家户户在村中央的晒谷场聚合,召开着每日的语录大会。”一听这话,我不由的从心中生出一股异样之感。当年那场运动如火如荼之时,家家户户每日早上都要在村子里集合,人人一本红宝书,由村里领导当先背诵着语录上的话语,激励一番民众斗志后,再进行各项工作。就连村民下地干活之前,也要先学习一下语录上的话,才能干农活。平日里,民众间对话离不开语录上记载的那些话语的。没有在那个年代生活过的人,是想象不到当时那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场面的。 和尚自顾自的解释着,道:“全村子人正学习语录之时,忽然晾谷场的地面一阵抖动,犹如地震一般。大伙惊慌失措之时,忽然地面隆隆作响,竟然裂开一条缝隙,缝隙越发的大了,足足三四米宽,十多米长,有几位反应慢的一声惨叫竟然掉进了缝隙之中,在场的家属顾不得裂缝危险,飞跑了过去,想着把自己掉下去的家人救出来。身子才动几步,地裂之中忽然闪电般钻出来一道黑影,看上去足足有大腿粗细,漆黑的样子,上面布着些许细密的鳞甲,上面还挂着湿哒哒的粘液,带着阵阵腥风,便接连卷住数人的腰,直接甩近地裂之中。 突然的变故吓坏了众人,一些人直接被吓呆住一般,不知道动弹。那道黑影竟然犹如绳索一般,粗大的身子接连卷住人腰部,给扔进那地裂之中。说来也奇怪,那裂缝不知道有多么深,人掉下去后,根本听不到惨叫,仿佛落入九幽地狱一般。被那大腿粗细、黝黑身子之物卷住身子,也只是惨呼一声,就没了声息。当时那尼玛仓措大哥,扯住自家婆娘与孩童,便往远处跑,不少村民跟着跑过去。最惊险的是那道黑影从他身边划过,卷住了离他两三米远的村长。 尼玛仓措大哥只觉得令人作呕的腥气从身侧传来,看了一眼才明白为何那些人只是发出声惨呼,便没了声息。原来那足足大腿粗细犹如绳索般的东西,卷住了身腰部,便用力的勒紧,一瞬间他都听到了不远处村长骨头传来的咯吱咯吱的声音,被勒碎了一身的骨头,腰部一下子就软了过去,从口中喷出带着肉块的鲜血,便垂下头来,没了声息。事后才发现晾谷场上的一滩滩血迹中的肉块,竟然活人被勒出的肝脏心脏等物,着实令人害怕。 当时尼玛仓措大哥被吓得脚下一软就扑在地上,挣扎了几次都没人爬起来。不过那黑影却没有卷起他,而是卷向其余跑得飞快之人。三四分钟后,那道黝黑的东西,一下子闪回了地裂之中。大地又是一阵的耸动,犹如有东西在下面飞快的行进一般,那些地裂之处也全都塌陷。 当时村子晾谷场上到处是血迹,还有吓软了腿脚瘫坐在地上之人,众人足足十余分钟没有动静,仿佛被吓傻了一般。直到第一声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响起,大伙才知道哭泣一般,成了一片哭泣的海洋。尼玛仓措大哥颤抖着腿脚,把婆娘和孩子带回家中,背了吧铁锹便往惨事发生之地而去。 到了晾谷场后,他思虑再三后,走到那裂缝塌陷之地,默默的用铁锹挖了起来,不少汉子也回到家中拿上铁锹随着挖着,足足耗了两天的功夫,都快挖得看到水了,也为能找到那些被卷进去人的事故。事情在当时传得沸沸扬扬的,镇上、县上都来人看过,根本压不住。由于这里地处藏区,解放也不过十几年,中央对这里非常重视,这才把咱们这些人派过来追查为何。”和尚说的嘴唇上满是吐沫星子,才停了下来。 怪不得那藏民汉子讲述时候满脸惊恐之色,原来是这般原因。想想那场面着实可怕。只是听上去,特别像当年河南诡异闹饥荒,我们去执行任务,那村长与我们所说的邪事,当初那村长说,村里春日耕种的时候,在田地中间忽然裂开一条大裂缝,土块石头劈了啪啦的往里面掉,如同地震一般,给当时正在地里干活的村民吓了一条,然后人还没注意到,那裂开的缝隙里就闪电般的钻出来一物,看上去足足有大腿粗细,黝黑的模样,上面来水汪汪的,看上去如同蛇一般,直接往耕牛身上卷去,未等那头几百斤的牛反应过来,就被那漆黑的东西卷住了腿脚,惨嚎着被拽进了地缝中去。 轰隆隆一阵响动,地缝就又合上了,那头耕牛也就不知所踪了。当时围观的人群全都吓坏了,报了政府,政府也下来人考察一番之后就走了,根本不信村民说有怪物开裂土地卷走牛,说在宣扬就按封建迷信处理。从那次后,村里人就把这事件烂在了心里。严令嘱咐后,谁也没有在提起过。那次还是喝酒的机会,才被我与头陀套了出来。此刻怎么想,怎么觉得是同一怪物,造成两次的袭击,只不过十几年前那次袭击的是耕牛,而这次却丧失了八十多条人命。我没敢隐瞒,便把这事与诸葛先生他们讲了一遍。 诸葛先生眉头紧紧皱着,地下了头。片刻之后才抬头道:“听你所言,俩次必定是一种怪物,只是不知道是何物。何况从河南之地来这青海足足几千里的路程,不知道那怪物是怎么赶到的。如果在地上行进,凭借你们描述的庞大个头,早就被人撞见而上报政府了,但一直未听说有这等事情发生。难不成那怪物一直在地下行进?而且听那藏民所讲,倒有些与蛇相似,和尚你在问问他看到的怪物,到底是何物?” 和尚赶忙问了起来,一番我们谁也听不懂的藏语交谈后,对我们解释道:“这位大哥说那怪物绝对不是蛇,毕竟蛇有头有眼睛,而那黑影看上去就是一个肉鞭子一般,粗壮黝黑。而且只露出半截身子袭击人。依我看来,与其说那像蛇,不如说如同咱们去海上阴山遇到那巨型章鱼的触手一般。” “章鱼生活在海上,怎么可能有触手延伸到大地之内。我觉得是蛇的尾巴袭击的人,竟蟒蛇捕食就喜欢把猎物勒死在吞掉。”辛媛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蛇尾巴?藏民说足足有大腿粗细,如果尾巴那般粗细,身子得多大?你看过有蛇能长成那般大小吗?”和尚反驳道。 我没有言语,只是和唐老六对了个眼神,想起了在苗疆墓穴山腹中见到的那巨蛇之骨了,的确有那般庞大的蛇。如辛媛猜测那般,蛇尾巴有大腿粗细,那蛇的个头恐怕得有百米大小,那东西已经不是人力可以对付的存在了。不过师父他老人家当年讲过,那些巨蛇生活在上古之时,由于气候和环境,现在社会已经灭绝了。 我拍了拍和尚的肩膀,道:“你问问那藏民当初可曾发现那怪物留下的一鳞半爪,我看看能否用秘术给其搜寻到。” 和尚一听,连忙用藏语与那藏民说了一通,那藏民不时的点头,最后急急忙忙往自己家中跑去。一会的功夫便端过来个破破烂烂的瓷碗,里面盛放着一团透明的东西,摸上去软软的,犹如海参一般,不知道是何物。通过和尚的翻译,我们才知道那东西竟然是那怪物身上掉落下的粘液,而且时间久后,那粘液竟然凝固住了一般。 我低下头闻了闻,那东西还能问到细细的腥气。既然此刻有那怪物身上的东西,也就好办了。掏出百宝包中的黄铜罗盘,放在地上。随后打出阳符在那粘液团上,阳火灼烧下,那东西化成了些许灰黄色的粉末,还散发出恶臭来。我赶忙把粉末点在罗盘指针上,随后淋了些牛眼泪。罗盘一阵急速转动,最后在一个方向定了下来。 我不禁长出了一口气,诸葛先生看我脸上的喜色道:“难道这就能寻到那怪物的踪迹?” 我连忙解释了一番,这黄铜罗盘乃是我们渔阳道传下的宝贝,有堪舆风水,妖物踪迹的用处。此刻用那怪物身上的东西,加上辟邪的牛眼泪,便寻到了大概方位。现在只需要按照方位寻找便是。 众人神色有些惊奇的看着我,诸葛先生咳嗽了一声道:“既然如此,便别再耽搁了。立即动身寻那妖物踪迹吧,也好早些给上层个交代。”这青海地区到处了高山,仅凭一个大概方位根本不好找,总不能前面有高山挡路,便一个个的攀越过去吧。我们便坐着来时候的那直升机,按照罗盘上显示的方位细细的寻找了起来。 第八章 爬玉虚峰 遇雪菩萨 直升机在高空疾飞着,我手中的黄铜罗盘依旧指向一个方位,渐渐的直升机昆仑山脉上空盘旋着。通过指针我知道那诡异黑影就藏在下方的山脉之中,却无法从飞机上下去。下方是一座座高耸入云,被厚厚积雪裹着的大山。如果贸然下去,螺旋桨转动时候的巨大响声可能会引起雪崩。用罗盘确定再三后,知道了具体是那座大山之上,便让驾驶员把飞机停在了山附近的县城中。 昆仑山脉自古便赫赫有名,又称昆仑虚、中国第一神山、万祖之山、昆仑丘或玉山。横贯新疆、西藏间,伸延至青海境内,平均海拔有五六千米高,昆仑山在中华民族的文化史上具有“万山之祖”的显赫地位,古人称昆仑山为中华“龙脉之祖”。传说中中原龙脉的源头便启自此山,大小不一的龙脉皆是此山的分支。古代神话中更是记载昆仑山中居住着一位神仙“西王母”。 而我们通过秘术确定那诡异黑影所在的山,便是其中的玉虚峰,海拔足足有近六千米,位于青海格尔木市区。飞机所停在的那县城虽说是县城,却如同镇子一般。房屋显得颇为破败,我们一行人在县中问了打听了一会,毕竟第一次爬那么高的雪山,没有向导的话,可是不行。 付了点纸币之后,找到了两位向导。那是两位藏族汉子,穿着藏族那种特有的宽体广袖的无领无扣长袍,黝黑色的脸上满是风霜扑打过的痕迹。经过和尚一番交流后,俩人明白了我们想爬那座高山,看了我们一会后,一个劲的摇头,口中说些藏语。 经过和尚的解释后,才明白那俩人说现在不是最好的攀登季节,最好的月份是十月和四月份,而现在山上会冷得多,风雪也大。就算常年攀爬的猎人,也会迷路其中,活活被冻死。我们答应给其两袋子粮食,和尚的喇嘛身份还是有很大的信服力的。最后在我们的粮食攻势下,俩人咬着牙答应了我们的要求。一番交谈后,才知道俩人中个头高一些的名为桑布,个头低一些却更加壮硕的名为巴勒。俩人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均为猎人,从小得时候便在阿爸的带领下在那山脉中打猎,对大雪山的禁忌了如指掌。 桑布当天没有让我们出发,而是第二日早上行动。并在晚上叫自己的婆娘给我们做了好些糌粑,喝着酥油茶啃着风干牛肉,也算有一番风味。当天晚上,他俩给我们登山之行准备了不少的干粮,又拿着给他们的纸币从别人家中买来了几件的皮袄。因为雪山太冷,我们一行人只能穿上皮袄。诸葛先生嘱咐那飞行员,速度回军队带回几顶军用帐篷和军用兵工铲,顺便连答应的粮食也运过来。 晚上很早大伙就围着火堆睡觉了,毕竟第二天还要爬雪山,不保持充足的体力可不行。半夜的时候,飞机声响起,诸葛先生与我一骨碌爬起来,把那些加厚的帐篷、睡袋、军用兵工铲抬了下来。又把那两袋粮食扛进了桑布、巴勒的房门口,才回屋子中继续睡去。 第二日早上,便起身在院子里行功吐纳呼吸,行三十六周天。这里不愧的高原之地,空气异常的干净,一股脱离尘世的感觉。只是温度确实太冷了一些,我都有些不太习惯。小九在一旁守着我行功,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桑布与巴勒看到自家房门口放的两袋粮食,高兴地当场把口袋打开,盯着那些白花花的大米,咧起了嘴,呲着大牙肆意的笑着。我知道他们高原之地,农作物产量不高,每年冬季都有冻死、饿死之事发生。有了这袋子粮食,至少这个冬天不愁,不用那般外出打猎也能度过去了。 我们一行人吃罢早饭,便往那玉虚峰进发,我们每个人都在衣服外套着厚厚的皮袄,唯恐被极寒的天气冻伤。干粮是小乔与桃子背着,而其余练功武功之人,则背着沉重的帐篷以及睡袋,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军用兵工铲,这种军用装备,能折叠,易于装备。加上用途光,既能挖东西用,又能借组一侧的锯齿防身,打在身上如同被斧子劈了一下一般,在雪山上这种环境下,能发挥出最大的效力。 这次行动我们没敢带上枪支,毕竟不知道哪一枪会引起雪崩的到来,那样的话,可就全军覆没了。在大自然的威力下,没人能逃脱出去,就算道行极高也毫无办法,所以我们避免了枪弹。而桑布与巴勒俩人,平日里打猎用的是一种火枪,我们劝其不要带着了,开始时候并不听,说雪山上常有雪豹、熊瞎子、雪狼等猛兽出没,但见识过我用阳符之后,也就打消了这个疑虑。还没听说什么动物不怕火,更别说打在身上的火球了。 刚开始踏上雪山之时,大伙的心情都有些兴奋,一来是能很快的找到那妖物的踪迹,完成任务。二来是常年生活在内陆之人,第一次来雪山上的心情是不足言语的,感觉那高耸的山峰上满是银白色的雪,甚至和碧蓝色的天连接到了一起,颇为人间仙境的感觉。 地上的积雪大约有到腿肚子那般深,小九从我怀中钻出脑袋,兴奋而好奇的盯着地上的积雪,一下子跳了下去,雪白的身子一下子就没入了雪地中,加上它头小小的根本看不见分毫。只有它跃起之时,才能看到一团雪球从地面跃起,又落下,看上起令人捧腹。两名向导看着小九嘴中说了好些话,和尚翻译之后,我猜明白俩人说这是雪狐,最珍贵的狐狸,皮毛能卖上大好的价钱。 小九听到后,走到俩人身前,呲牙咧嘴一副作势欲扑的模样,很不爱听俩人说卖皮毛的事情。连我也是狠狠的瞪了俩人几眼,让和尚解释了一番。可别小九让俩人起了歪心思。 蹦跳了一会功夫,似乎有些累了,小九才挑上我的肩膀。开始时候看向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新奇,皑皑白雪到后来看着只感觉到枯燥,入眼皆是一片白色,一成不变的白色。连一丝点缀的颜色都看不到,而天空则永远是那样的碧蓝,仿佛周围这一切就是一幅画好的风景画一般,根本没有改变。后来的时候,我们都戴上了诸葛先生特意嘱咐飞行员从部队带来的墨镜。据听说长时间在雪中行走,会患上雪盲症,眼睛会刺痛无比,甚至会失明。原因是因为雪地对日光反射率过高,长时间行走其中,犹如对着太阳一般,自然会眼睛刺痛甚至失明。戴上墨镜之后,便没有这个后顾之忧了。 我们一路行进速度并不开,开始时候我们想快一些,但桑布与巴勒在前面引路,毕竟俩人是大雪山上的行家,我们不想外行领导内行,便跟着他俩的速度走了一天。途中休息了五次,吃了五次的干粮,据说在这种寒冷的地方,体内热量流失的过快,只是多吃东西才会维持住身子的热量。 晚上时候,我们才走了十几里路,换成垂直距离,不过千余米的高度,指针依旧指向那个方向,没有变过,说明我们并没到那妖物的栖身之地。夜里时候我们在背风的地方搭上了帐篷,钻入睡袋之中。两名向导才解释为何不快走的原因,因为速度快,剧烈活动会引起高原反应,呼吸困难甚至死亡。所以登雪山只能保持这种速度。 一夜过去,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都说这雪山上多野兽出没,却没看到一只,心中期待不已,手也痒痒的厉害。 又是如同昨日一般的登山,俩名向导照样在我前面走着,只是突然俩人指着前方三四米地面上堆着的那雪人,大喊了起来,吓了我们一跳,不明白俩人发什么疯,生怕引起雪崩。俩人边喊着,边要往回路跑着。不曾想惊动了那堆起来的雪人,只见那雪人突然站起身子,笨拙的向俩人。雪人模样胖乎乎的,眉眼依稀可见,脸上似乎还是笑容一般,看上去圆滚滚的有些可爱。 那雪人站起身子后,足足有四五米高,虽然身子笨拙却两步就追上了个头低,还胖一些的巴勒。身子一下倒下,给巴勒压在了地上。这一幕看得我们有些发愣,和尚却脸色大变,口中喊了一声“雪菩萨!”身子扑了过去,掏出金刚杵,直接打向那倒下的雪人。 金刚杵在雪人身上打出巨大的雪雾,一大块雪裂了下去。雪菩萨?联想到刚刚看到的样子,眉眼笑容称得上慈眉善目,真有些许菩萨的样子。只是看和尚出手,我也扬手几道阳符打在那雪人身上,阳火立即灼烧化几块雪块,随即消失不见,按说这阳火祛邪效果一流,寻常鬼魅触之便魂飞魄散,不曾想才烧化一点的雪,便熄灭得无踪影。 那雪人忽然站起了身子,摇着惨绝身子,跌跌撞撞的跑向远方。等它起来后,才发现被压在身子下的巴勒身上满是冰晶,已经冻上了,看其脑瓜顶上足足鸡蛋大小的窟窿,里面却没有鲜血流出来,似乎也已经冻住了一般,看样子已经是不活了。 第九章 雪山之巅坠地洞 望着巴勒布满冰晶冻僵的尸体,怒火中烧,一路行来,这位样貌沧桑的向导,心肠却非常得热,对我们是没话说,没想到此刻竟然惨死在眼前。眼看那四五米高的雪人跌跌撞撞的往远处跑,我脚尖一点地,身子跃起,接连打出十几张阳符。一道道阳符化为火焰,灼烧着那巨大的雪人,肉眼可见的那些雪在消融,最后只余一具尸体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快步走到尸体近前,手中握着周天星宿剑,把那尸体翻了个身。才看到那尸体如同干尸一般,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腰间还挂着莫约半米多长的弯刀,后背背着一张牛角弓,身侧悬着箭壶。看其身份生前也是来雪山的猎人,不知为何却成为那雪人般的怪物,怎么身上那层雪消融后,便如尸体般僵硬不动弹? 回身疑惑的望向桑布,只见他扑在巴勒尸体边上,痛哭流涕,泪水和鼻涕刚流出,便冻僵在脸上,俩人一同出县城里给我们当向导,没想到才一天多的功夫,便天人相隔,桑布就算回去后也是不好对其家人交代。 这怪物,我在历代道门奠基上从未见过记载,害人法子也是这般诡异。只是没想到这般的不堪一击,仅凭阳符便对付得了。不禁有些懊恼自己反应慢,不然巴勒定然不会这般惨死。 和尚看我们一副疑惑的神色,解释道:“刚才咱们遇到那怪物叫雪菩萨,乃是雪山上传说中的怪物,全身覆盖在白雪之中,身躯庞大臃肿,加上头部圆滚滚,表情依稀如同笑容一般。所以藏民们说其眉眼笑容如同菩萨像一般,也有些地方称之为雪佛爷。这东西在大雪山上踪迹难觅,但只要是寻常牧人、猎人遇到,均逃不脱一死的命运。这雪菩萨本体便是在大雪山上遇难的猎人、牧人、旅人,因为在雪山上惨被冻死,怨念不散,日复一日便聚集起周身的积雪,最终便化周身覆盖着积雪,四五米高的怪物。遇到人后,便扑到上去,从雪中钻出尸体的头颅,冻住人后,活活把脑浆子吞噬掉。而且被冻住之人,只是身子不能动弹,却有着痛觉,忍受完被活活吞噬掉脑浆子的痛苦之后才会气绝,端得是狠毒无常!连藏民孩童哭泣吵闹之时,家长都会说哭便有雪菩萨来吃你了,哭闹得再欢实的孩童也会止住哭泣。年轻时候,师父以及前辈们带我们转雪山灭杀过一批这玩意。” 第126节 “这雪菩萨怎么才区区十几张阳符便对付了?而且尸体一动不动弹是什么情况?”我疑惑道。 “雪菩萨能够活动害人,全靠周身的那厚厚积雪,寻常人用手中的弓箭、弯刀对付积雪哪里有效果?而阳火乃阳气之火,这积雪哪有不化的道理?失去了周身的雪后,这尸体便不会在动弹,只能在原地慢慢的积蓄着积雪,等待下一次化为雪菩萨害人。所以这尸体留不得,必须消灭掉。”和尚解释道。 我又往尸体上打出几道阳符,看着尸体化为灰烬后,一行人才继续上路。临走前,还想挖开厚厚的积雪,把那巴勒草草埋葬一番。不曾想和尚摆了摆手,道:“藏民不似你们汉人实行土葬,讲究入土为安。而是实行天葬,任由苍鹰啄其尸骨,只能被苍鹰啄食完尸骨之人,灵魂才会被带入天堂之中。”这种说法,着实让我大开眼界。不过还是悄悄的问了和尚,这尸体摆在这里,会不会怨气积聚,化为雪菩萨? 和尚小声告诉我,说那雪菩萨吸食人脑浆之时,连魂魄都会吸食进身子内,我才放下心来。 桑布从巴勒尸骨上起身之时,死活不同意继续给我们当向导,生怕这般没了性命,并且说把那些粮食退还给我们。最终答应给他和死去的巴勒每人多加三大袋粮食,他才同意继续上路。说亲眼看过我能耐之后,比一些金刚喇嘛还要厉害,便要行在我身边,剩下之路一直在我保护之中。毕竟我们对着玉虚山不熟悉,能雇到向导不容易,便也全同意了。 剩下的路程也颇为不易,小乔和诸葛先生体弱,如果行得快了,便会上不来气。没有办法,桃子虽然也不会武功,由于经常锻炼的缘故,身子骨倒也壮实。我们只能每日走一里多路程,足足五日的功夫,才爬过半山腰位置不远。带来的食物只剩下不多的青稞饼,所幸第四日下午,我们遇到了一只雪熊来袭。这种雪熊,体形健硕,肩背隆起。嘴头子突出且长,颈部有类似于围巾类的白色的毛,胸口有一块月牙一样的白般毛,性情相当的凶猛。看到我们几人之后,疯狂的扑打过来。人立起来后,足足有两米多高,那双巨大的熊爪拍下,如同泰山压顶一般,恐怕一些羊那般体型的动物,一下子就能给撕扯成两半。 当时我手持周天星宿剑便冲了上去,一番周折后,才把那巨熊给杀死,自己也累的气喘吁吁。这种人力不可及的动物,简直太难对付了。唐老六用利刃小心的把熊皮割下,一分为二,给诸葛先生和小乔和披在了身上,也能给俩人增加些温度,毕竟熊皮防寒效果一流。熊肉被我们用随身装的小锅子找些柴火后煮烂,吃了一通。把剩下熊肉在雪地里冻成熊肉干,饿了之时,便狠狠咬一通肉干,在吃些青稞饼。虽然不好下咽,好歹有吃得便饿不死。至于喝水便简单得多,四周都是茫茫积雪,随便揉个雪球,吞咽进腹中,便解了渴意。 我每日都看一番那黄铜罗盘,只是指针依旧不动弹,看来那黑影怪物,依旧在雪山之上,只是我们所行的高度不够罢了。心中也有些疑惑,按描述的那怪物能力,怎么会呆在一个地方不动弹,难道也冬眠不成? 行到第九日之时,终于快爬到山巅之上,自己和许多人都有冻伤的地方,每到夜间便痛痒的厉害,如同被万蚂吞噬一般,既痛又痒。桑布让我们每日晚上睡觉前,用雪把自己冻伤的地方反复的搓,直至搓热。试了一通后,才发现这种法子没有效果,甚至还会加重冻伤的病情。当时诸葛先生不禁苦笑道:“这民间传说偏方也不可尽信啊。” 每日早上起来之时,我依旧行功吐纳灵气,尝试着把气血运行到冻伤的耳朵上,反复了几次后,便有了效果。想不到传说中那运气疗伤也是有可取之处。第十日,我们一行人快要登顶山巅,只是想要上到山巅之上,有一块足足十几米高的冰呈现垂直面横卧眼前,除了从冰上翻过去,也没有别的办法,不禁有些泄气。随身也没有带攀爬工具,这冰面垂直立在前路上,且光滑不已,根本没有借力点可以翻过去。 一番思索后,便拿出随身带着的绳子,让小九咬住,自己脚步点地身子跃起,又借力在冰上踹了四五脚,足足离地有七八米的距离,然后用力把怀中的小九往上抛出,在众人仰视的目光中,小九身子越过了那块高高的冰。我身子落到了地上,不禁送了一口气。 小九越过冰面后,在上面迅速的找到块大石头,把绳子在上面绕了几圈,勒紧后,叼着绳子的一头,从上面跃了下来。我站在下面,赶忙接住小九,虽然它身子轻轻的,从十几米高的地方跃下,我也费了一番功夫才卸去劲头。和尚拽住了绳子的一头,而我把小九塞进了怀中,手握着另一头脚踩着冰面迅速往上爬去。本来绳子只有十几米的长短,后来诸葛先生让我们一行人把衣服脱下几件,打结系在了一起,才能够用。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我便拽着绳子,攀上了那块冰面。才上冰面,便感觉百宝包中一阵抖动,赶忙逃出来看了一眼,只见那黄铜罗盘上指针一阵乱晃,最终停在了靠西的方位。我眼中喜色大浓,终于到了那妖物隐藏的地方,就跃上冰面之后靠西的地方。干嘛把头探下去,对其余人说了一番。 唐老六第二个拽着绳子攀了上来,桑布常年打猎,身子也颇为矫健,沿着绳子第三个爬上来的。梦宝、辛媛都上来后,下面只剩下来和尚、小乔、诸葛先生与桃子。防止我们全上来后,下方突然有野兽怪物袭击,所以和尚留下来断后。不会武功,身子弱的小乔、诸葛先生、桃子把绳子的一头拴在身上,被我们费气力的拉了上来。 待和尚最后也爬上来之后,我们一行人便往西行去,走了几里路也不见那怪物的踪迹,心中也有些疑惑。又走了几百米后,发现指针又开始乱晃,而且不在停下来,说明这妖物就在这里,可是寻遍周围尽是白茫茫的雪。根据那怪物的习性,只可能藏着地下。 没有办法,只能费尽气力用工兵铲挖雪,挖了莫约有一米多深后,忽然感觉脚下一颤,身子竟突然落了下去。感觉从数米的高空掉到了地上,顾不得身子的不适应,赶忙翻身而起,才发现竟然从刚刚挖积雪之地,掉下了足足六七米的深度,所幸下面有厚厚一层雪,才没有摔坏。最令人不可思议的,发现这次塌陷的大小足足有足球场大小,远处竟然有着一扇巨大的石门,看样子是人为建造的。没想到在这人迹罕至的雪山之巅,竟然发现人为的建筑? 第十章 雪蚯 我们一行人压抑住内心的震惊,缓步向前走去,这个突然落下的坑洞足足有足球场大小,距离掉落下的地方足足六七米高度,得亏是落到了下面的积雪之上,不然得话,恐怕给我们摔够呛。那扇巨大的石门就在距离我们正好有足球场长度那般远,远处看上去莫约有六米的高度,呈现出一种灰褐色。 我们一行人拿着手中的武器,小心戒备的向石门的方向走去,黄铜罗盘显示妖邪的位置就在巨门的方位,只是看了一圈也没看到踪迹。桑布表情有些惊恐的看向我们,口中基里哇啦的说了一通,手舞足蹈的。 和尚一番解释后,我们才知道桑布那般惊恐的表情为何,原来他们住在这玉虚峰附近的藏民,不知道自什么时候起,便流传这山上有仙人的传说,传说中仙人修炼的宫殿便在山上。历代土王都派人寻找过,但上山的勇士最终都没有回来过,年代久了便有人说山上其实有着魔鬼的洞穴,而不是仙人的宫殿,寻找之人都会葬身于内。现在好端端的掉了下来,并且发现那扇石门,桑布才会这般害怕,生怕找到魔鬼的洞穴而惨死。 一番解释后,却没有打消桑布的恐惧心里,最后决定让他在这里等着我们,待我们杀过那妖邪之后,再一起下山,毕竟单靠他一人的力量下山太过于危险。桑布便留下了顶帐篷和睡袋,带着些许食物,在原地等着我们,并未往石门方向走去。 我们一行人则往那石门方向行去,走了到那石门近前之后,才发现上面刻画着些许图案,仔细了辨认一番,才发现上面刻画的都是一些妖邪害人最后被一行道行高深之人降服的画面,看样子这里便是那批人所修建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单单留下害人的那妖物。看了一番之后,我用力推了推石门,无奈石门过于沉重,推了几下根本没有反应。 就在此时,变故徒生,我忽然感觉脚下不稳,似乎震动一般,其余人也有些东倒西歪,未等我们弄清是怎么一回事,便发现我们落下来的地方,地面上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积雪纷纷落了下去。桑布当时就在那里坐着歇脚,抬头看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地面突然裂开缝隙,吓了他一条。拔腿就向我们这边跑。地裂缝隙中突然钻出一条大腿粗细,漆黑鳞甲之物,阳光照射下,还能看到其鳞甲之上有着湿哒哒的粘液反着光亮,看到这一幕,我们当即大喊起来。 桑布才跑三两步的距离,感觉身后有变故,回身一望的功夫,那大腿粗细之物,忽然一下子如同蛇般缠住了他,用力勒紧。我们在石门旁边只听到一声短促的惨叫,随即便看到桑布壮硕的身子一软,口中喷出一滩的血迹,头部耷拉了下去。 那道缠住他的黑影带着其尸体,一缩便回到了地缝之中,待其回到地面之下,裂缝便开始塌陷了起来。我们这些人都是一阵愤怒,没想到此次带着我们来上雪山的两位向导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生生没了性命,而且死状那般的凄惨。这俩人来当向导不过是为了多给家里赚些粮食,却无缘无故的把命丢在了雪山之上,想起临行前,他们妻子希冀的眼神,以及他俩脏兮兮孩子拽着裤子不让走的样子,心中不由生出愧疚的感觉。 怒火中烧,便要给俩人报仇。未等我们继续找寻那妖物的踪迹,只见我们身前的地面忽然裂开了缝隙,那如同绳索般的黑影直奔我袭击而来,我左手接连打出数十道阳符阻挡,右手则把周天星宿剑直直劈砍而下。阳火燃烧的厉害,却未对其造成阻挡,那大腿粗细的一端被我的周天星宿剑劈了个结结实实,未有想象中皮开肉绽、鲜血横流的场面。如同我的剑劈在阴山的黑石上一般,只感觉剑身震手,大力迎面足足后退了几米才卸去力道。 那大腿粗细的黑影在空中甩了甩,随即扑向了唐老六,辛媛与和尚则趁着此时护着了没有战斗力的小乔、桃子以及诸葛先生往一旁退去。唐老六施展苗疆秘术,身子中化成一团团黑气,隐约有飞虫振翅声音响起。黑气弥漫,包围住了扑过来的黑影。要知道唐老六这秘术可是源自大巫师的化虫之术,相当的厉害,并且诡异,寻常血肉之躯,没有一丝阻挡便会被黑气侵蚀成累累白骨,这可不止一次验证过。 不曾想这次那黑气竟然失去了效果,那如同鞭子一般的黑影照样往唐老六身子上缠绕而去,危急时刻,唐老六用手中的刀子一挡,身子一个懒驴打滚的逃了出去,黑影重重的击在了地上。我心中不禁有些不安,没想到唐老六的攻击竟然一点效果都没有,这般的话,那怪物的一身鳞甲得有多厚实?寻常攻击看来没效果了。 那黑影一个打空,似乎有些恼怒,如同绳子般的身子在空中乱舞了一阵后,身子从地缝隙中彻底钻了出来。这次我们终于彻底看清了这怪物的样子,浑身密布着黝黑的鳞甲,身上满是粘液,两头全都为大腿粗细,往中间的部位有些变粗,最粗壮的地方莫约有普通人腰部那般。莫约有三四十米长短,身子扭曲的盘在一起,有些如同蛇一般,只是它身子上隔几米便有着圆环状的凸起,长在身子上,看起来着实吓人。最怪异的是这东西两端竟然模样一般,光秃秃的,完全看不到眉眼嘴巴的痕迹。单凭这一点便能肯定这玩意和蛇没用关系,只是那粗壮的身子,三四十米长样子实在是令人生畏,我们一行人站在其面前,简直就如同毒蛇前的青蛙一般,根本逃不脱的样子。 我感觉脊背一股凉气直冲上后脑勺,以前想过这家伙个头不小,却也没想到竟然这般的大。完全不似人力能对付的存在,有种当初对付那鲶鱼姥姥的感觉,同样的身躯庞大,只是有些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小九在我身边,看着那怪物,神情也有些惧怕,却紧紧的站在我身前,似乎要保护我一般。我低下身子,一把拉住小九,喊了一声之后,便抛向了小乔的怀中,生怕它受伤。 那怪物似乎认准了我一般,一端又甩向了我,犹如鞭子一般。梦宝站在我身前,口中念叨起古巫术的音调,一股沧桑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肢体扭曲着跳起了怪异的舞蹈,随着舞蹈的动作和古巫术的咒语,一些青蓝色的光点在她身子四周聚集,随着她朱唇微启,“生”字便喊了出来,手指指向了那怪物。那些青蓝色的光点迅速的聚集着,尽数打入了那怪物的体内。 我们俩人赶忙闪身,任由那怪物巨大的身子抽在了地上,未等怪物一端从地上起来,身子便怪异扭动了起来。随即那一端上长出了巨大的藤蔓,正是当初梦宝在对付那食人的邪教领头之人所用的法子。那怪物只是身子扭动着,这般从血肉中长出植物的诡异法子,应该疼痛难忍,看得我都有些毛骨悚然,看向梦宝那瘦弱的身子,心中都有些害怕的感觉。好像这法子着实对梦宝是个考验,只见她身子渐渐发软的倒了下去,我赶忙扶起她,交到了辛媛的怀中。 在我们一行人的注视下,那怪物突然扭断了长出植物的那一截身子,断口处只流出了少许的玫瑰红色血液,便没了事情,看上去犹如壁虎的尾巴一般,那断掉的一端足足有三四米长短,却对其根本没有一丝影响一般。 “这个怪物像不像蚯蚓?”小乔突然问道。 听到这话,我心中便感到不可思议,甚至任务小乔被这怪物的样子吓傻了,其余人也是看待疯子一般看着小乔,毕竟蚯蚓的个头大伙全都知道,一脚下去就能踩死,而和眼前的怪物相比,实在让人难以联系到一起。小乔似乎没看到我们的眼神一般,自顾自的解释道:“这怪物行在土中,与蚯蚓行为一样。而且身子上那些圆环、加上两端都是光秃秃的模样,简直就是放大了的蚯蚓,何况刚刚中了梦宝的巫术,自断了一端却没有伤害一般,要知道蚯蚓就算断为两截也会活下去的!” 众人在看向这怪物的时候,眼神都变了,仔细联想到小乔所言,这怪物还真跟蚯蚓一般。但是怎么会长成这般个头,而且竟然性情凶猛、残杀人类?只是看其两端光秃秃的,连嘴都看不到,不知道杀人后能用哪里吞咽消化掉? “这玩意在大雪山上发现,相比于蚯蚓的称呼,不如叫做雪蚯吧。”我当先说道。众人没有心思给眼前的怪物起名字,而是在思索着怎么把其消灭,毕竟它接连杀了不少的人,留其下去,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之人,死于非命。 正在思考对策之时,发现其身子未受伤的另一端冲向了我们,并且看到了另一端竟然在中央张开了个大约常人拳头般的孔洞,里面全都是一圈圈的牙齿,看一眼就令人脊背发凉,原来这玩意不是没有嘴,而是平日里不打开根本看不到。并且这般的可怕。 我不敢耽搁,面对来势汹汹的怪物,气血运行周身经脉。脚踩八卦步伐,右手中的周天星宿剑,直指向天际,左手则两手屈食中二指,大指压上并掐无名指子纹上一节之纹,后屈无名指小指握定。口中念念有词道:“地气上浮,引金甲下。吾德天助,前后遮罗。青龙白虎,左右驱魔。地雷助我,妖邪灭服!” 第十一章 喜寻阳山 周天星宿剑尖指向那看上去令人头皮发麻的雪蚯,一道亮紫色电光迅疾的击打进那雪蚯张开的口器之内,那身躯庞大的雪蚯犹如被普通人打摆子一般,颤抖了起来,头部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激起无数的积雪。眼看这雷法起作用,我立即接连施展了三次,直到自己气血不支,没办法再施展雷法才停了下来。 一身黝黑鳞甲,大腿粗细足足三十多米长的雪蚯,此时身子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着,似乎经受着巨大的疼痛一般,并且身上一圈圈的圆环急速震颤着,竟然发出似牛吼般的声音,地下飘着一股焦糊的味道,好似肉被烧焦一般,气味却令人作呕。我用尽了真气驱使剑身上的雷符,念五雷咒才打出四道雷法,但却全部打中它那口器之内,看来这玩意现在受伤很重,但是我也没有了战斗的气力,此时我们一行人中,只有和尚还有一战之力。 没想到担心都是多余的,那雪蚯竟然身子不停的抽搐着没力气再扑向我们,我们一行人站立在石门之前,全神戒备的看着身躯庞大的雪蚯最重一动不动,直至死去。小乔一脸崇拜的看着我道:“知白,没想到你雷法竟然这般厉害,那怪物足足有三十多米长,竟然被你几下搞定。” 其余人也纷纷感叹,这雪蚯的再生力那般变态,加上庞大的身子带来的力量没道理这般脆弱?难道上古传承中断绝的五雷法这般强不成?我自己心中也有些疑惑,事后分析才明白,自己施展雷法的周天星宿剑并不是寻常的雷击木剑,当初祖师铸造这般剑所用的乃是天下第一批铜钱的样钱,本身蕴含有那种玄而又玄的大气运,一等一的祛邪之物。上面又刻画满祛邪、灭妖的咒语,加上雷符的作用,才造成了这般厉害的效果,可以说完全是机缘所致。 等了一会,确定那雪蚯已经彻底死去,尸体一动不动后,我兴奋的跑了过去。要知道蚯蚓俗称曲蟮,中药称地龙,地龙性寒味咸。李时珍本草纲目上记载其功能为通经活络、活血化瘀、治高热狂燥,惊风抽搐,风热头痛,目赤、半身不遂等病症。眼前这雪蚯完全就是蚯蚓成精的模样,料想药效必定奇高,乃是难得的宝贝。跑到死去的雪蚯身旁后,我掏出匕首,用力的划了几下,却没有破开其外面那层黝黑的鳞甲。 再用周天星宿剑废了半天的功夫之后,我才弄了些许雪蚯身上的肉。现在妖邪已经被我们诛杀,正好休憩一番,行功把气血恢复。我找到之前煮熊肉的小锅,生了火,把那雪蚯的肉扔到里面煮熟,未曾理会其余人的目光便撕咬了起来,入口感觉有些滑嫩,并且肉质微咸,吃起来倒也不错。诸葛先生他们则用一副看怪物的眼光看着我,桃子甚至躲到了一旁,捂着嘴一副要呕吐的模样。小九对我一向信任,蹦到我身旁,跟我一起吃了那雪蚯的肉。并且叼了一小块,送到了小乔跟前,吓得小乔赶忙躲到了一旁。唐老六本身就是混不吝的脾气,走到我身前,拿起块肉,大口咬了起来,边吃边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吃罢东西后,我们一行人对是否回去产生了意见分歧,辛媛认为我们既然已经把那妖物给诛杀掉,就应该回去,以免再生事端。毕竟这几千米高的大雪山上,竟然发现有巨大石门的踪迹,怎么看也不寻常,毕竟谁也不知道那石门后面有着什么东西,性格懦弱一些的小乔以及桃子也全都随声附和着。出奇的事,这次诸葛先生竟然一反常态的非要探寻一番那石门后的世界。 按说平日里诸葛先生为人最是稳重,也就是传说中那中走一步看三步之人,绝不可能草率做些决定。问其原因,有些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说活了这么多年,冥冥中总感觉这石门后面有着对我们很重要的东西。争执一番后,诸葛先生竟然把当初跟在其身边那如同野兽般的中年男人提了起来,说如果是那人的话,必然会相信自己的感觉。要知道当年组织被强行解散之后,寸步不离保护诸葛先生的那男人就失去的踪影,这些年诸葛先生对其去向一直噤若寒蝉。我们私下里都以为那人也如同和尚一般遇害了,便也全都没有问起过。此刻听诸葛先生提起后,心中有些不好受。 思索再三后,我们决定配陪着诸葛先生看看这石门后到底有何东西,也好了了其的第六感的念想。 之前与那雪蚯斗的时候,虽然未曾受伤,我与梦宝却也费尽了气力。我唯恐石门后有不好对付的存在,便盘膝坐下行功运气恢复气血,毕竟之前那怪物就栖息在石门之后。 第127节 盘膝而坐后,吐纳着周遭的天地灵气,只感觉自己小腹中升腾起一股暖流,游走在胸腹处,活动着之前因为用剑身劈砍雪蚯而有些受的内伤。忽然感觉自己胸口有些憋气淤积的感觉消失,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下着实吓坏了其余人,赶忙围了过来。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没想到这雪蚯的肉对于活血化瘀有这般奇效,看来走的时候,得多带一些回去了,以后受伤之时,也用得上。 调理了一阵之后,站起了身子。我们一行人,手抵在石门之上,用力的推着,感觉到自己的肌肉都有些颤抖后,石门才缓缓开启了一条缝隙,随着力量的加大,最终推到了能供两人同时进去的大小。在门外戒备了一阵,并未发现有妖邪之物窜出来,也没有机关箭矢飞出。为了谨慎起见,我从百宝包中掏出瓷瓶,倒出来数粒红彤彤的丹药,还散发出一股燃着的香的味道,伸手分发给了众人。正是当年师父炼制的赤砂香丹,防止石门后有腐气阴气冲撞了身子。 我手握着周天星宿剑,当先走了进去,浑身紧绷着,生怕有危险。没想到进去之后,竟然发现是一处空旷的石室般,莫约有四五个篮球场大小,地面上有几处地洞,看来就是雪蚯在石门后钻到外面的入口。往前望去,尽头尽然还有一扇莫约两米多高的门,呈现一股暗绿色。小心翼翼的带着身后的同伴们,走到了那扇门前面。门的两侧有两根石柱,也不过两米多高,上面竟然雕刻着如同巨蛇般的生物,仔细辨认一番后,发现竟然是之前杀死的雪蚯。那这么说,这雪蚯是被人特意养在这里的?什么人会这般大手笔,养这种恐怖的怪物。 小乔似乎发现什么一般,赶忙往那扇暗绿色的门前凑了凑,我们眼光也从石柱转到了门上。才发现这门上的绿色竟然如同铜锈一般,轻轻用手指敲了敲,发出沉闷的金属声音,这才确定这扇门竟然真的是铜铸成的。不禁有些疑惑,看着门的个头恐怕得有几吨重,是用什么办法弄到这几千米高的雪山之巅上的? 小乔的注意力却在铜门的顶部,上面刻画着两幅奇形怪状的图案,如同山川花鸟一般,大约有三十厘米左右。而且这铜门上布满了铜绿之色,如果不注意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小乔的神色越发的激动,身子不可抑止的微微颤抖着,最后蹦跳起来道:“阳山!阳山啊!咱们这次竟然发现这阳山的位置了。” 刚听到这话之时,我们都是一愣神,随后才反应过来,这铜门上所刻画的图案竟然是上古字体“阳山”两字。十几年我们费劲力气寻找都没有一丝的线索,不曾想这次诛杀邪物却阴差阳错的找到了这梦寐以求的地方。当年在那阴山玉碑上便看到“阴山镇海眼,阳山镇神州”两句话。而且听姚陌亲口证实,只要这阴阳二山彻底封印住后,天地自生成一阴阳阵法,彻底封住世间,到时候便没有那么多妖邪害人之事发生了,可保世间无邪事。 当初诸葛先生我们一行人知道这消息后,激动的不能自已,就想着寻到那阳山的踪迹,用我的血液力量还镇封住阳山。想不到这愿望就要成真了。如果真能做到这一点,也算延续几千年前在山上熬了无数代传承的能人异士的遗愿了。没想到这昆仑山脉就是阳山所在之地,那之前桑布所言的传说几千年前山上有神仙,说得便是当年阳山的镇守者了。怪不得古代典籍多数称昆仑山是神山,有神仙居于其上,原来传说就是自这里流传而来的。 我们所杀的那雪蚯看来便是当年镇守者们养的看守阳山的怪物,这东西可比阴山里那些大守宫厉害多了。只是看那个头估计就是当年镇守者们养的那条,这么多年下来竟然没死,还长成这般个头,实在令人望而生畏啊。而且几千年前铜可是一国重器,当年的冶炼技术竟然能造出这般个头的铜门?真是让人不可思议,祖先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未被我们知道? 只是此刻没空想这么多,不能耽搁,立即去阳山宫殿之内,找到玉碑封印住才是正理。 第十二章 沸泉髭蟾 青铜门虽然不过两米多高,却非常之重,我们一行人费劲了气力,才将其推开。手持周天星宿剑,我与和尚第一个走了进去。门后是一个莫约四米多高的洞穴,洞穴墙壁和地面显得极为平坦,一眼便能看出人工修葺的痕迹。在洞穴的墙壁上,每隔十余米的长短,便有青铜灯嵌在墙壁里,淡蓝色的火焰燃烧正旺,闻着洞穴中那股淡淡的腥气,便知道这也灯所有的油脂与阴山相同,皆是那南海鲛人体内油脂所提炼出来的。只是不知道燃烧了几千年未灭,当年得杀了多少的鲛人取油脂。当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在洞穴中前行着,不求速度,毕竟已经寻到了阳山,那么镇封住也不急于这一时三刻。料想当年的修建者、镇守者们一定留下许多的机关,防止外人随便踏足此地。走了大约三十米的距离,总感觉洞穴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水雾之气,还有种种怪声传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越往前走声音越发的响亮,而且感觉洞穴中渐渐热了起来,不复刚进入时那般寒冷。我们全都握住了武器,唯恐有什么妖邪隐在暗处,在洞穴中转过一个弯道后,场面豁然开朗起来,洞穴的宽度由三四米变为了十米多宽,怕是能容纳几辆汽车通行而过,真不知道当初修建这里费了多大的人力。只是眼前虽然洞穴宽阔了,人能行的道路却不过三人并排而过的宽度。洞穴两边处都有着三四米方圆的泉水,往外冒着热气,之前发现洞顶的水汽就是这里飘过去的。 而且看那泉水上面如果家中开锅一般,水都滚沸了,发出滚水时候的声响,刚刚听到的怪声正是这水声,洞中热气腾腾的。这一幕看得我们目瞪口呆,没想到这数千米高的大雪山之巅,寒冷刺骨,山风刮过如同刀子拂面一般,地下却隐藏着这么多的热泉,恐怕温度不必沸水低。两侧隔上几步便是这般的沸泉,而中央人能行过的路,不过一米来宽,如果不小心还有栽倒沸泉中的危险。 原地看了一圈,未发现从别处能绕过去,所幸这一段路程倒也不长,不过百十米罢了,真不知当初镇守者们为何寻了这么一个地方。商量一番之后,我当先走了上去,唯恐相互之间拥挤而掉入泉水中,我们排着队依次而行。诸葛先生、小乔和桃子这些身手不行的,安排和尚以及辛媛梦宝保护着,唐老六则走在队尾,以防有危险发生。唯恐小九淘气掉下去,被我赛到了胸口衣服内。 踏上那条小路走几米之后,才知道非常的难走。两侧沸泉的热气烤得人难受,而且灼热的水汽熏得人睁不开眼睛,就算戴着墨镜还从缝隙里往眼睛中钻入,一个不小心便有掉下去的危险。加上中央的路是石头的,而常年被水汽侵蚀着,上面长着一层厚厚的绿苔,踩上去滑滑的,更加增加了危险性。 我们一行人队伍前后距离相当短,唯恐谁脚下一划而掉下去。走了大约一半的路程,我总感觉这沸泉里有些不对劲,除了泉水沸腾时候的声音,水下还有“昂昂”的声音传来,听上去犹如泉水内藏着怪兽一般。只是看水那种温度,又打消了自己的疑虑。回头看了众人一眼,调笑道:“大伙走路小心一点,地上苔藓过于滑,可别掉进沸潭中成了煮猪头。” 话音才落,变故突生。两侧的沸泉中突然跳窜出黑乎乎的影子来,扑向了我们,溅起来的水花打在身上,犹如被开水烫了一下似得。两侧扑向我们的黑影到了眼前,才发现长相狰狞恐怖。那东西莫约婴儿头颅大小,身上皮肤皱皱巴巴的,呈现紫褐色,头部扁平,两只眼睛土黄色却闪着噬人的光芒,整体样子犹如蟾蜍一般,嘴角以及头顶却密布着十多根漆黑的尖角,那些角大概有三四厘米长短,角尖上闪着紫色的光。光看模样就吓人,而且那尖角撞向我们面部、手部等裸露在衣服外的地方。我一看那角的颜色,便觉得毒性不浅,当然不敢让它刺中面部,身子一转,手中周天星宿剑就平拍了出去,与那尖角相撞,发出“叮”的一声,犹如打在了铁钉上一般,可见任由刺在身上必定是皮开肉绽的下场。 不光是我,其余人也受到了这怪东西的袭击,和尚、辛媛等人赶忙用工兵铲横拍,把那些怪模怪样的蟾蜍般东西打到了岩壁之上。没想到这玩意生命力旺盛,中了几下势大力沉的铲子,撞到岩壁上后,却没事情般掉入沸泉中,沉了下去。我们看此情况,赶忙招呼一声快步往前走去,毕竟这段路滑且窄,加上两侧的沸泉,危险很大。 尚未走出几步,泉水内那种“昂昂”的怪声多了起来,两侧一瞬间跳出数十只来扑向了我们。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毕竟这东西力气也不小,冲击力大,加上那尖角坚硬,上面可能还有这毒性,谁也不敢轻视。如果在平地上,身子跃起来,便能躲过去,而这里两侧都是沸腾的泉水,而脚下踩的路又滑的不行,只能被动的用武器抵挡。 一阵叮叮叮如同锤子打在钉子上的声音传来,那些怪物都被打进了泉水里,唐老六口中赶忙念起了苗疆秘咒。未等唐老六施展出苗疆秘术中的黑气,又一披怪物,悍不畏死的冲撞了过来。一阵手忙脚乱的抵挡中,传出一声短促的惨呼,听上去是女子发出来的。 听到这声响,我赶忙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辛媛和小乔都没事不禁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受伤的不是他俩。那只剩下梦宝和桃子了,往他俩那里看了一眼,发现桃子漂亮的脸上,划出了一道尾指长短的口子,鲜血迅速的渗了出来。几秒的时间,鲜血便由红色转为了紫色,那怪物果然有毒! 我赶忙回身,往桃子哪里跑去,气血运行到了脚步穴位上,脚尖回拢,紧紧的抓着地,唯恐滑到。桃子就在我身后两位,几步便到了哪里。走几步的功夫,她身子就软软的倒了下去,梦宝用手缓缓的扶住了她,眼泪滴在了地上,口中自责不已,说是自己功夫不济,才让桃子受伤中毒。 我赶忙从随身的百宝包中掏出了师父当年炼制的丹药,以我鲜血为药引炼制的药。等把丹药掏出来的时候,发现桃子脸上的表情已经凝固住了,只是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眼泪从眼角流下了几滴。我冲上去,想用手掰开桃子的嘴,却发现她整个人的身子都已经发僵了,身上冷冰冰的。脸颊上的道口子中,紫色的鲜血不停的流出,慢慢变成紫褐色,犹如那怪物体表的颜色一般。耳边听到嗡嗡的声音,抬头一看,四周已经被唐老六用黑气布得严严实实的,而那些怪物已经不知生死的往黑气内撞,只是血肉之躯,中的唐老六这苗疆秘术,迅速的失去血肉,只剩下白骨掉到了沸泉之中。 桃子死了,死的那般的迅疾,没给我们留下一丝反应的时间。我连师父炼制的那种丹药都尚未来得及塞到他口中,梦宝身子伏在地上,大声痛哭着。其余人脸上也满是悲痛,泪水涌出。 我低下身子,一把把桃子身子横抱了起来,缓缓的往前走去,四周唐老六的秘术保护下,那些怪物根本没有一丝的可乘之机。走出这一段危险之路,才把桃子的尸体放到了地上。回身盯着其余的人,直到走到队尾的唐老六踏上安全地带,我一拳就冲他的脸打过去,措手不及之下,打得他翻滚出去。 和尚赶忙冲过来保住了我,诸葛先生也走到了我身前,道:“知白你这是干什么!” 我手指向刚爬起来的唐老六道:“你那苗疆秘术既然能挡住那些怪物,为何不早早施展?白白桃子死去!” 辛媛走到我身前道:“情况紧急,那些怪物犹如不要命一般突然就冲了过来,唐老六赶忙念咒语,却也没有赶上啊。梦宝古巫术厉害,武功身上却不好。谁也不想看着桃子死去啊!”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的确这一切都不怪他们,确实是事情太过突然了。那些蟾蜍般的怪物,悍不畏死,力气极大,加上那么多的数量,出现这种情况怪不得他人,况且那怪物毒性强的厉害,前后超不过十几秒钟,桃子便失去了性命。 只是没想到同生共死这么久的伙伴,生命却这般脆弱。看桃子那眼神望着洞顶,似乎渴望再看一眼蓝天白云,充满了对生的渴望。最重桃子尸体被我们先留在洞穴周围,用睡袋给包裹起来,等我们镇封住阳山之后,在给其尸体带回去。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蹲在地上足足小半个时辰。我眼中满是桃子当年那漂亮美丽的模样,以及施展催眠术那份自信的样子。过了一会,诸葛先声问道,那怪物是什么东西,这般的厉害? 低下头脑袋思索一阵,想起了上古传说中的一种生物“髭蟾”。“髭”便是嘴边有胡子的意思,说的就是那些尖角。不过之前发下的髭蟾虽然模样凶猛,却没有这么大的毒性,看来这东西也是当年镇守者们寻来的上古异种。而且竟然能在上百度高温的水内生活,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当年镇守者在这沸泉之内养了这些怪物,等有人走上小路后,便会给其毒死,或者撞到沸水中活活烫死,实在是相当厉害的机关。毕竟常人走在这苔藓密布的路上,哪里想得到沸水中会藏有怪物。突袭之下,必定没了性命。只是这般厉害的机关,最终却让我们组织中的伙伴失去了性命。 第十三章 人脸蜘蛛猿 诸葛先生走到我身前,拍了拍肩膀道:“收起伤悲,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咱们。桃子的遗体咱们先放在这里,等把阳山的事情弄完,咱们在接她回家。”我站起身子,在桃子遗体前,驻足了一会,最终还是往前行去。 感觉地势越发的低了,我们似乎走在一个往下的斜坡上一般,前行不过几十米的距离,便又发现了一扇石门,不禁有些疑惑,当年修建者为何造这么多的石门?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之后,眼前的一切令人震惊。 我们竟然走到满是壁画是石室之中,石室足足有六七米高,却空荡荡的。四面石壁上画满了壁画,而且不似之前看到的壁画那般古拙简单,而是色彩鲜艳,画中人物如同仙人飘荡在世间一般,充满了羽化登仙之感。从墙壁到墙顶上都是壁画,仔细辨认竟然是一副道门真人御龙升天图。这一切让我看上去有些疑惑,按说这阳山与阴山修建时间差不多,都在数千年之前,当时怎么会有这般色彩鲜艳的颜料在石壁上作画?再说道家学说流派在修建这里之时尚未提出,怎么会有身穿后世道袍之人的御龙升天之图呢? 所有人都被这场景震惊了,我看唐老六与辛媛的眼神中闪起一丝的邪光,变得有些陌生。俩人缓步走到我身后,忽然用手中的工兵铲对着我后脑勺劈了下去,风声呼啸。我赶忙一个懒驴打滚躲开了势大力沉的一击,从地上翻身而起,手指着辛媛与唐老六道:“你俩疯了!打我干什么?” 两个人并未回答,只是口中发出阴测测的笑声,听上去很是瘆人,犹如夜枭啼哭般。而诸葛先生、小乔等人犹如没注意到我们一般,面冲着墙壁,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壁画。 我感觉场面有些不对,赶忙大声呼喊着其余人的名字,他们却无一人回头。而辛媛和唐老六则手握这铲子,一步步向我逼近。俩人配合默契的一左一右攻向了我。我当时心中大为疑惑,不明白为何会这般。就算唐老六疯了想杀我,辛媛也断然不会如此啊?文革中同在地下躲了无数年的情谊,怎会这般? 我一再的躲避,根本没有还手。只是俩人却越攻越凶,辛媛甚至觉得铲子不好用,掏出了随身的三棱军刺打向我。而唐老六则口中念起了苗疆秘术咒语,不过一会的功夫,化为一团黑气扑向了我。黑气中满是如同万千飞虫振翅撕咬之声。望着飘向了我的黑气,我心中一阵紧张。 唐老六这苗疆秘术是得自大巫师,虽然大巫师在阴山之时,已经彻底被姚陌消灭掉了。但这苗疆一脉的秘术,着实的恐怖至极。只要是血肉之躯,被这黑气扑在身上,便会迅速的腐蚀,最终大活人成为一具白骨。哪怕我被黑气覆盖住身子,除了变成白骨,也没有别的办法。 唐老六的施展这门功夫不够精深,加上当时师门的掌心雷对这黑气有奇效,我到能破解之法,只是心中纳闷为何他对我用这种招数?如果只是用武器劈砍,我到能仗着轻身功法而不还手,但这黑气涌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当即在手掌上画出道符咒,气血运行聚集到掌心,急速震颤,掌心雷冲黑气打出。一瞬间,黑气消散不少,但比起空中弥漫的黑气,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我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唐老六现在驱使黑气已经这般厉害了,几次交锋后,连衣角都被黑气腐蚀掉了一些,不敢再托大。周天星宿剑指天,脚下七星八卦步,口中疾喝出五雷法的真言,剑指黑气。一道紫色雷法直打向黑气,怕其威力不够,又是一道雷法打出。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那黑气竟然被打散的干干净净,我心中惊讶不已,上次姚陌对付大巫师,也是打了数次才彻底消灭了那黑气的。怎么唐老六这般不堪一击。第二道雷法打散黑气后,直直的钻进了唐老六身子,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只见唐老六手冲我指了指,身子便倒了下去。 辛媛赶忙蹲下身子,手指往其鼻子下探去,脸色一下就变了。大声喊道:“唐老六死了!被张知白打死了!” 其余一直盯着壁画之人,脸一下转了过来,看了看倒在地上没了声息的唐老六,脸色一下子就变白了。诸葛先生往前走了一步,指着我道:“你怎这般残杀同伴!为何这般狠毒!” 小乔扑倒在唐老六身上,哭着冲我嚷道:“张知白,你个杀人凶手!为何这么做!”梦宝也脸色苍白的质问我道:“刚才桃子是不是就你暗害的?现在又杀了唐老六!” 第128节 所有人看向我都如同看到野兽一般,我极力的反驳,说刚才唐老六与辛媛想杀我。我是失手打死他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一般,仿佛他们并没有看到我们激烈的战斗一般。我心中疑惑大起,这些人是怎么了? 不待我辩解明白,辛媛喊了一声报仇就冲向了我,其余人也跟着冲了过来,一个个神色狰狞,梦宝用上了古巫术,和尚则左手结起了无畏狮子印。连小乔与诸葛先生这般不会战斗的,全拿着铲子冲向了我。我脑海中那些疑问全都消散了,面对这些最亲密的伙伴与倒在地上的唐老六,脑袋中空荡荡的。一瞬间生不出反抗之心,任由他们的术法与兵器打在身上。感觉魂魄仿佛从身子里渐渐飘远一般,力量被抽走,眼皮都有些睁不开了。 突然胸口一痛,犹如被咬了一口。用力的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睛,耳畔听到一种声音,透着焦急。赶忙用力回忆,感觉是那般的熟悉,伴着胸口的疼痛与耳畔的声响,我睁开了眼睛。 小九扎在我胸口用牙齿狠狠的咬着我的皮肉,鲜血流了下来。耳朵中也全是它焦急的叫声,如同孩子的哭泣一般。用力的驱走脑海中那丝不明的感觉,突然想到刚才自己应该被众人群攻而死了,怎么还有意识?并且身上除了小九咬的地方,没有一丝疼痛之感。伸手拍了拍小九,示意自己没事。下意思回头看了刚刚被我失手杀死的唐老六一眼,发现他好好的站在那里。只是眼睛圆睁着,脸上满是狰狞的神色。扫了其余人一眼,大伙全都傻傻的站在那里,有的脸上神色愧疚,有的则是布满了恐惧,似乎在挣扎着一般,但小乔却没了身影。 赶忙往四周看一眼,墙壁上只有一些简单的图画线条,透着古拙之意,我刚才看到的那复色彩艳丽的道门真人御龙飞天图已经没了踪影。感觉身后有声响传来,回头一看。便发现一怪物在石室的另一头,一只手拖拽着小乔,而口中则犹如蜘蛛般吐出丝来,把小乔困得严严实实的。 那怪物整体轮廓犹如人一般,有着粗壮的四肢,只是比人大上许多,怕是有三米多高。最令人恐惧的是,那怪物浑身全是脸孔,竟是扭曲的人脸!后背、胳膊、大腿上全是人脸,有男有女,有哭有笑,有的神色狰狞,有的满脸愧疚。感觉如同身后诸葛先生他们脸上的表情一般。那怪物口中吐丝把小乔缠成粽子模样后,转身向我们走来。它正面也是密布的人脸,各种表情。头颅足足有篮球那般大,但是上面只有一个人脸,表情似哭似笑。 看到我盯着它,那怪物忽然愤怒起来,双臂用力的捶打自己的胸膛,发出砰砰砰的大声,犹如暴怒的猩猩一般。我注意到那些胸口的人脸与胳膊上的人脸碰撞在一起后,五官都扭在了一起,满是疼痛的样子。我感到自己腿都有些发麻,这个全身人脸聚集成皮肤的怪物,那些脸孔竟然犹如活的一般。 那怪物用力的奔跑起来,粗大的胳膊砸向了我。我赶忙架起周天星宿剑,横在头上抵挡,暗自气血运行到双臂。“砰”得一声,我感觉自己浑身筋骨裂了一般,身子倒飞出三四米远,撞倒了身后的其余人。那怪物身子也是一个后仰,胳膊上那些砸在剑身上的脸庞甚至淤青一片,甚至流出了血来。 众人被我撞到之后,似乎醒来过来,揉了揉屁股站起来,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当看到那怪物之后,脸色大变。诸葛先生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起来,大声喊道:“人脸蜘蛛猿!”声音都有些颤抖着。 没有时间问诸葛先生这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怪物站起身子又冲了过来,身上的那些人脸如同活了一般,冲我们挤眉弄眼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头有些发迷,周围墙壁上又出现了那幅道门真人御龙升天图。用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差点把舌头咬断才有些清醒。 我明白了刚刚错杀唐老六以及被其余人打死是中了幻境,被那怪物身上的无数人脸给迷住了。犹如当年与师父对付魅魃之时,迷在了幻境里。 第十四章 小乔失魂魄 一想到刚刚处在幻境之中,心中涌起强烈的后怕感,瞥了一眼被丝包的严严实实的小乔,如果刚才不是小九用力的咬我,把我疼醒过来。现在我们这些人,恐怕全都在幻境中被那怪物用吐丝包得如同粽子一般了。眼前这怪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形体如同猿猴一般,又能和蜘蛛般吐丝来捆住猎物,最令人恐惧的是那一身人脸密布的皮肤。竟然还有这幻术的功能,一不小心,连我们这些道行不低的人,全部招了道儿。 此时想来,可能刚刚那怪物就在石门后站着,我们进入之时,就已经被其身上的人脸给迷惑住了。而且刚刚幻境中,被众人群攻受伤后,隐约觉得自己三魂七魄有离体的感觉。不知道是怪物施展的什么术法。 脑中疾转如电,而那怪物身子高高跃起,一双脚掌如同巨石坠落般砸向我头顶,抬眼望去,那双巨足的脚底板都有着数张人脸,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发晕。我仓促间大喊了一声:“大家别盯着这怪物,四散开来,小心又中了幻境!” 口中嚷着,身子却没敢停在,身子在地上一个懒驴打滚闪了过去,虽然看上去狼狈,却也比被活活踏死强。眼看我这边有些应付不来,辛媛手持三棱军刺就冲了上来,直接刺向那怪物腰腹间软弱的地方。 那怪物长了那么多张的脸,很简单的便看到辛媛的偷袭,粗壮的巨臂直接横轮出去,带着呼啸的风声击向了辛媛。眼见不好,辛媛急忙把军刺横在身前,“嘭”的一声巨响,辛媛身子直直飞了出去,撞向了一侧的石壁。隐约中还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我脚下急点,身子扑向了辛媛那里,根本不顾身后那怪物打向我后背的一拳。 只见辛媛神色萎靡,小脸如白纸一般,胸前却湿红一片,口中依旧不停的喷吐着鲜血。而她那三棱军刺也断成了足足三截,其中一块碎片还把她左手划伤了一道五厘米长的伤口,鲜血直流。要知道辛媛那三棱军刺是诸葛先生找军中铸造好手特别给打造的,用的是百炼精钢,却被那怪物随意一下给打成了三截。刚刚如果不是军刺当了一下,恐怕辛媛现在这会生死难料了。 我顾不上别的,蹲在辛媛身前,赶忙掏出师父当年以我鲜血为药引炼制的丹药,一股脑给她口中喂进去三四粒,看那些丹药被她吞服下去,才长出了一口气。这下她就性命无忧了,师父当初守在丹炉前数月苦炼,废弃了无数的药材,才出来这一小瓶子丹药,药力极强,对于内伤有奇效。看辛媛此刻便是被大力撞击之下,五脏六腑有些移位,吃了丹药后,便无危险了。我救治完辛媛,才发现那怪物并没有追上我。回头一看,只见和尚左手结着十象巨力印,右手拿着金刚杵,与那怪物缠斗着,不由放下心来。 我撕下一条衣服,给辛媛细致的把手上的伤口包扎上了。梦宝和诸葛先生赶忙跑过来,查看辛媛伤势。吃了丹药后,她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只是脸色依旧无比苍白,我知道她手上其实颇重,接下来探索阳山,她不能再出手了,不然恐有性命之忧。我看了诸葛先生一眼,问道:“您刚才说这怪物叫人脸蜘蛛猿?按您所知,它可有什么弱点?” 诸葛先生张口却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叹口气道:“我只是在典籍上看过这东西的名称,刚才看这怪物样貌凶恶,突然就想到了它是何物,但那典籍上并没有关于这东西的记载啊!” 看来只能凭实力硬打了,抬头一看,唐老六也攻了上去,只是他那无往不利的黑气却根本不能进那怪物的身子,那怪物原来不止头上的那张脸孔能吐丝,身上所有人脸都能吐出丝来,一时间白色的丝聚集成了幕布一般,把唐老六连同那些黑气都给包在了一起。只能看到白丝聚集成的布突起,却看不到唐老六从中出来,可见它那丝坚韧无比,连黑气都腐蚀不开。而和尚此时一个人,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险象环生。 梦宝刚要冲过去,被我一把给按住了,对其道:“你别过去了,还是在此保护诸葛先生和辛媛吧,万一那怪物突然跑到这边,也好有个人抵挡。”说完之后,我脚下用力一蹬地,身子就跃起来了。 身子尚在空中,接连打出数张爆阳符,燃烧的阳火却被它口中的吐丝给喷灭了。那些丝线中,还带有阵阵的阴气。我赶忙开启灵眼看向那怪物,却被震惊得说不出来。那怪物身上每个人脸中都有着魂魄在嘶吼着,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而且魂魄的模样,与人脸一模一样。那些魂魄仿佛受着什么煎熬一般,困在脸中不得出来,只能发出无声的嘶吼。 那些魂魄囚禁在脸庞中,一丝阴气也没有泄露出去,之前我根本没有发现,直到怪物吐丝的阴气灭了阳火后,我才发现这一点。难道那怪物是身上的人脸,是它强行掳掠上的?我心中有些发寒。 眼看阳符也无效,一般的攻击又根本伤害不到这怪物,我冲和尚喊了一声,“撑住一会!”手指掐算一下,现在外面差不多已经是半夜了,脚下踩起了九宫步子,手中周天星宿剑冲天而指,疾喝道:“周天星宿,月华星芒,附辉其上!”只见洞顶一道淡白色的光芒直接落在剑身上,为了加大威力,我把舌尖咬破的鲜血喷在了剑身上,只见剑身白色的光芒中带有些许猩红色。双臂用力,剑尖直冲那怪物挥去。 一道白色中带有猩红的光芒只打向那怪物胸口部位,光芒竟然直接穿透了过去!那怪物张口大声嘶吼了一下,胸口以及背后的人脸全部扭曲到极致,然后轰然一声爆碎,赤红色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灵眼中,我看到了人脸炸碎的一瞬间,无数的魂魄呼啸着钻出来,飘荡在半空中,似乎对那怪物极为害怕,全都钻到了墙角,不敢出来。 我一只手擦了擦汗,料想那怪物中了这一下,该性命了,此刻嘶吼不过是回光返照。哪想到那怪物粗壮的双臂用力的拍打的胸口暴露出的赤红肌肤,而切那怪物除了胸口背部之外,其余地方的人脸依旧存在。疯狂之下,那些人脸眼珠子化为一片赤红,盯着我,大步向我奔来。 我也着实吓了一条,要知道这周天星宿剑引星辉诛邪之术乃是我们渔阳道中攻击力最为强大的道术,平日里一向无往不利的,对付妖邪一类手到擒来。虽说和施术人的道行本人有关系,但是这么多年的坚持修行,我道行虽不敢和当年的师父老人家相比,却也抵得上大半个师父了。却第一次看到不被星宿剑星辉术诛杀的妖怪,而且竟然有力气又冲向了我! 心情极度紧张,赶忙施展最后的杀手锏。气血运行周身经脉。脚踩八卦步伐,右手中的周天星宿剑,指向天际,左手按照五雷法手印结好,口中念念有词道:“地气上浮,引金甲下。吾德天助,前后遮罗。青龙白虎,左右驱魔。地雷助我,妖邪灭服!” 一道迅疾的雷法直直击向冲我猛冲过来的怪物,那怪物高举的双臂犹如过去战争时候的攻城锤一般,冲着我脑袋就砸了下来,却因为中了雷法,身子僵在了那里。随后仰面倒了下去,嘭得一声,犹如巨石落地一般。看着那怪物终于倒地不起,我身子也一软,坐在了地上。算起来今日我施展了三次雷法,一次引星辉之术,经脉已经受伤不轻了。 眼睛看着倒在眼前的怪物,它那身上的人脸都消失不见,露出光光溜溜的赤红色肌肉身子。头颅上那人脸也消失不见,竟然光秃秃的,整个身子没有一丝的器官,只有头颅以及四肢,着实令人称奇。 和尚赶忙跑过来把以及失去气力的我搀扶起来,我俩看了一眼依旧在那吐丝中挣扎出不来的唐老六,叹了口气,但此刻并不是先把他弄出来的时候。和尚搀着我,快步向被包裹成粽子一般的小乔走去。 小乔身子一动不动,而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和尚蹲下身子,用匕首在吐丝上用力一划,却没有反应。看来这怪物的吐丝着实够坚韧的!我试着用阳火灼烧也不起效果,心中特别着急,不知道小乔到底怎么样了。 小九迅速的跑到我们跟前,张开口后,用那牙齿在吐丝上咬着。随着轻微的撕裂声,我们看到那吐丝竟然被小九一点点的咬开了。我不由念叨了好几声祖师保佑。 小九废了一番力气,才把小乔给弄出来。我赶忙摸了摸她的鼻息,呼吸还算平稳。看来现在她还是中幻境的状态。喊了几声后,却发现她没有反应,根本叫不醒。 心中大为焦急,赶忙查看一番,最终才发现,小乔三魂七魄不全,丢了二魂一三魄。当时给我吓坏了,东子当年就是失去了魂魄,才会那般疯疯癫癫的。小乔失去的竟然是二魂三魄,弄不好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第十五章 惊险收魂 盯着小乔那具失去二魂三魄的躯体,我脑中飞快的思考了起来。我们进入石室之后,便被那怪物给迷入了幻境,根本不可能被鬼上身而挤走魂魄。虽然刚才看那怪物身上的人脸中囚禁着魂魄,但我用灵眼看过一圈,根本未曾发现小乔的魂魄被囚禁其中,好端端的怎么会魂魄离体呢? 其余人都神色期待的盯着我,毕竟道家一脉对于收魂有着很深的研究。平日里看一些乡村之人魂魄被妖邪勾走,我还能冷静思考对策,但看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乔,我有些乱了方寸。 小九蹲在小乔身畔,伸出小舌头不时的舔着她的脸庞,发出低声的哀鸣。 我在原地不停地绕着圈子,脑中飞快的思考着对策。首先得知道小乔的魂魄去了哪里?这附近可曾还隐藏着什么妖邪,勾走了她魂魄。额头上的汗水不停的滴下,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丝的灵感。记得我中幻境时候,被众人群攻后,心灰意冷之下,便感觉自己魂魄有些离体的感觉。只是当时被小九在胸口狠狠咬了一口,才醒了过来。看来在那幻境中,任由发展下去,最后便是个魂魄离体的下场。这也就解释了,为何那怪物第一个把小乔用丝线包扎起来。原来刚刚小乔在幻境中,魂魄离体,才被怪物第一个捉住。 大胆的假设一下,那怪物并不能囚禁人的三魂七魄,所以才用幻境把人迷住,二魂三魄离体后。人的魂魄力量便不强了,才会被那怪物囚禁在人脸之内。这般想通后,我赶忙开启灵眼在四周扫视了一圈,却并未在石室内发现小乔丢失的魂魄。心中大为焦急,看来之前小乔那二魂三魄混混沌沌的便飘了出去。这阳山之内,妖邪之物那么多,有了闪失可怎么是好。 我强撑起来精神,对着和尚与梦宝道:“情况危机,小乔失去的魂魄不知道飘去了哪里,时间长了唯恐有危险,你们俩人照顾诸葛先生与辛媛,顺便帮我护法,我赶忙给小乔收魂!小九你快去把困住唐老六的吐丝咬开,让他也护法。” 和尚有些担心的看着我,道:“你刚刚那么激烈的施展道术,现在还能施展收魂术法吗?” 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赶忙的盘膝坐下,从百宝包中掏出黄表纸、朱砂以及毛笔。把朱砂研碎后放置在小碗之中,从小乔头上割下一缕头发,阳火点燃后,灰烬混入小碗之中,然后从自己手腕割破口子,鲜血混着头发灰烬已经朱砂搅拌均匀,用毛笔一气呵成的在黄表纸上接连画了五张符咒。这符咒并不是平日所用的阳符,而是师父教过我的收魂引魄符,专门收惊之用。 画符咒之时,最是讲究一气呵成,把自己精气神注入笔锋中,灌注到符咒上,才会起到效果。刚刚画那些符咒,直觉的头昏昏沉得,强自忍了下来。其实这收魂也叫收惊,属于道家最常见的法术,亦称为叫魂、招魂。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各称主魂、觉魂、生魂。主魂又叫灵魂,寄托在人的心窝之处,主管人的身体运作、思考、情绪等;觉魂寄托在人的脑部,主管思考、感情;生魂寄托在心脏部位,主管器官运作、让身体机能维持平衡。当邪灵或无形之物侵犯或干扰到人的魂魄时,会导致人的魂魄不稳定,甚至部分魂魄离开人体,这就是俗话所说的“魂不附体”了。古籍有云,“虚其欲,神将入舍;扫除不洁、神乃留处”。其中的严重者,甚至还会导致精神崩溃。因此要及时收魂或曰招魂,把逃逸的魂魄追回来,使其返回主人的身躯。 小乔的觉魂和生魂都已经丢失,若拖时间过长,性命恐怕不保。我赶忙把画好的五张收魂引魄符,分别贴在小乔的头部以及四肢,取得是五行相生之意。而后深吸了一口气,气血在体内运行,口中呼喝道:“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荒村野外,坟墓山林;虚惊诉讼,失落真魂。今敕!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吾今差你着意搜寻,收魂附体,助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 第129节 口中疾喝着我们渔阳道真传拘魂咒,只见贴在小乔身上的五张犹如被风刮般的急速抖动着,发出了刷刷刷的声响。看到收魂有了效果,我急忙双手结起印法,灵眼望向石室内,只见一层白茫茫的雾气在石室内响起,一道半透明的小乔模样的游魂往我们这边飘来,紧闭着双眼,一副迷茫样子。 我心中大喜,只要坚持了半分钟,小乔失去的魂魄便能回到体内。强撑着用体内那本就不多的灵气运转着,这个紧要关头如果松懈,小乔那魂魄不稳,既有可能魂飞魄散的下场。 忽然间,变故徒生!之前那怪物体内囚禁的残魂四散到了石室的角落里,此刻看到我施展收魂术法全都欢实起来。小乔现在躯体就如同敞开的大门一般,所有魂魄都能钻进来占据这躯体,只要被我拘进去便可。那些被囚禁了无数年的残魂犹如见了曙光一般,拼命的往我身边挤来,争先往我身边钻。而她本来的魂魄离身子不过几步距离,却被生生挤到了一旁。 我心中大为着急,如果是平日里,我消灭这些残魂很是简单,但现在我光施展收魂术就力有不逮,何况驱走那些凶恶的魂魄?那些残魂知道我能够把他们拘到小乔的身子内,一个个飞扑到我眼前,男男女女、各种脸庞盯着我,表情不已,有的向我祈求着,有的流着泪大声哭泣,还有的恶狠狠的冲我怒吼。我身旁一时间鬼气弥漫,整个石室内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我被众多残魂环绕着,身子犹如坠入了冰窟一般,浑身颤栗着,力气一点点从身子里抽离,眼看连维持收魂术都做不到。而小乔的魂魄已经被那些凶狠的残魂,挤的离我越来越远。 我拼命的咬紧牙关,都能听到自己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却不敢松懈,因为一旦撑不过去,小乔只有魂飞魄散的下场,这辈子只能躺着那里一动不动。但那些残魂在我眼前展现了人生百态,哭泣、祈求、疯吼、叫骂、恐吓!各种各样的脸孔和声音灌注进我脑子中,脑子中疼得厉害,仿佛下一次就会痛昏过去。 危急时刻,我身子周围忽然闪现一片浩大的金光,势不可挡的驱走了所有的残魂,即将昏过去前,我手疾挥动,把小乔的魂魄打入了她身子中,而后眼前就黑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浑浑噩噩的醒了过来。感觉自己浑身没有一丁点力气,缓缓睁开双眼,便看到毛茸茸的脸守着自己,正是小九在我身前盯着我。胳膊费劲力气撑坐起来,发现我们依旧在那石室之内,其余人都已经休息了过去,而小乔还处于昏迷之中。 我心中大惊,不知道昏过去前有没有把小乔魂魄收入体内,身子猛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她的方向跑去,才跑两步,便噗通一下跌倒在地上。声音把闭着眼睛休息的众人给吵醒了,急忙把我扶了起来。看到我的焦急模样,和尚道:“我看过了,小乔离体的魂已经收了回来,无大碍,你放心吧。” 听到这话,我长出口气,感觉之前生出的一丁点力气都消散的干净。通过和尚的一番解释,我才知道自己被残魂包围的危急时刻,他发现我那里鬼气森森、阴气弥漫,看我身子也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知道不好,便用六字真言咒语在我身旁喊了一声。我恍惚中发现的那突如其来的浩大金光,正是和尚施法驱走那些残魂。 我们一行人在石室内足足呆了一整天功夫,下午时分,小乔才醒了过来。看我们说自己做了个梦,梦中自己魂魄飘走了很远很远,最后被我给救了回来。梦宝有些发笑道:“哪里是梦,知白为了救你,差点连名都搭上,你看辛媛重伤的模样,都是为了救你啊。” 听到这话,小乔站起身子,扑到了我怀中。这一下弄得我脸红红的,只觉的怀中的人儿,浑身飘着香气,而身上也软软的,抱着甚是舒服。正陶醉间,眼角余光扫到辛媛那有些落寞的脸,不知怎么的,身子从小乔那怀抱中退了出来。 诸葛先生走到我们跟前道:“既然这怪物已经消灭了,小乔魂魄也归入体内了。你们打坐调息一番,继续上路吧。辛媛,既然你受了重视,不宜再战斗,不如就留在这石室之内。等我们把事情办完,再来接你吧。” 辛媛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嘴唇,摇了摇头,道:“没事,我在这里,你们更加牵挂,这点伤不碍事,还是上路吧。” 第十六章 瞬间千里? 诸葛先生张口要劝解,但看着辛媛脸上坚定的神情,无奈的点了点头。我们都知道,辛媛虽然是女儿身,但性子比男人更加刚强,说一不二。既然她已经决定陪我们走下去,任谁劝也不会改变想法的。 临行前,和尚给那些惨死的魂魄个超度了一下,也算是让他们解脱,毕竟那些残魂惨死,不能入轮回。 我们一行人穿过石室,继续往阳山之内行去。辛媛重伤走的有些慢,梦宝在一旁搀扶着,而小乔魂魄刚归体,还不太稳,走路也是有些无力,靠着我的身子,一步步往前走着。 十几年后,在一本偶然得到的古籍,我才知道那怪物名字真如诸葛先生所言,叫人脸蜘蛛猿。古籍上记载这怪物乃是人面蜘蛛和雪山巨猿相交的后代,并且经过巫术一代代的培养,最终便是那副形态。据说刚出生的人脸蜘蛛猿全身光光溜溜的,连头部都没有五官存在。吞噬活人后,人脸便会生在其身上,并且把魂魄拘禁在人面之中,靠着人脸迷惑人。通常人被其带入幻境中,然后二魂三魄离体。再从口中吐丝捆住人来吞噬,而且它吐出的丝,坚韧无比,连刀子都砍不透。古代常有帝王用其吐丝来编制软甲,号称比之天蚕甲也不次。 人脸蜘蛛猿力大无比,并且身上的人脸越多,也就越厉害,寻常修炼中人根本对付不了。我们遇到的那只身上所有地方都是人脸密布着,可见其吞噬了多少人,有多么难对付。如果未去阴山学到正宗的五雷法之前,单凭我的接引星辉之术,也逃不脱被吞噬的下场。当时称得上的命悬一线,生死危机。 辛媛和小乔行动不便,所以我们一行人走的极慢。走过那石室之后,便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四周全是石头,除了石壁什么都看不到,一路也不知道行了多久,我们歇息了三次,并且吃掉了最后的食物。所有都有些泄气,这阳山内部的工程量简直可怕,按照我们行的路程,恐怕已经把这玉虚峰给走穿了,却还未到那当年镇守者们生活的地方。 诸葛先生让我们速度快的去探路,自己去扶着小乔前进。和尚与我俩人足足往前跑了一里的路程,也未曾有什么发现。只是觉得这条路一直往下而行,有种从山顶往山脚而行的感觉。为了证明我俩的感觉,特意解开水壶盖,把水倒在了地上一些。 俗话讲,水往低处流,眼睛盯着那一滩水如同溪流泽泽而下,也证明了这条无比长的山腹之路,是一直往下行着。我俩往回快步跑着,告诉了诸葛先生这一消息,他叹了叹气,并未说些什么。 诸葛先生说自己扶着小乔就可以了,让我与和尚在最前面机警一些,随时准备应付突如其来的机关或者妖邪,毕竟这阳山危险程度大伙有目共睹。往前又走了莫约小半个时辰,忽然发现地面一些明黄气聚拢着,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 唐老六施展秘术,让黑气飘到那些明黄气之中,却未曾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为了防止可能是毒气,我把师父当年炼制的丹药给每人含了一粒,专门是阻挡毒气一类入体的。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在那团黄气中行走着,并未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甚至觉得浑身舒泰,似乎在泡热水澡。 小心翼翼的走了莫约一百米,忽然觉得脚下一空,感觉产生了一种坠落感。仰头望去,所有人都往下掉着,手舞足蹈的,放生大吼。小九从我怀中探出头来,身子颤抖的不停舔着我的脸。一瞬间,我脑海中划过无数的画面。温婉的母亲教我识字,祖父盯着我抚须而笑,父亲那宽阔壮实的背影。师父呲着一嘴大黄牙与我逗贫的模样,以及小乔、辛媛、路哥、小九等等如同过电影一般,从我脑中闪过。 没想到阳山建造者这般的毒,竟然在密布明黄色气体的地方布下了地陷,可怜我们一行人空有武力智慧,却将迎来被活生生摔成肉饼的结局。 难道我就这般憋屈的死去?师父让我光大渔阳道我尚未做到,祖父、父母让我给老张家留后也未做到就要身死不成? 在空中坠落的时间不过六七秒钟,我脑海中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还没有想完,就感觉身上被拍的一疼,随后身上被如同针扎般的寒冷覆盖,七窍全都被冰冷刺骨的水灌了进去。没想到竟然掉到了一个深潭之中侥幸未死。 我赶忙挣扎划水,浮出了水面,往四周一扫,和尚在用力的划着水,梦宝拽着辛媛也浮了上来,而诸葛先生与小乔却不见了踪影。与和尚对了个眼色,我俩一头便有扎了下去。 水下如同冰窖一般刺骨,感觉自己手脚划动的都僵硬了,而且下面漆黑一片,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徐徐往水下沉去的小乔,费劲了气力才给他拖到水面上。在我们担心和期盼下,和尚也拽着诸葛先生露出了水面。 我们一行人费劲了气力才游到了岸边,四周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一丁点光亮的踪迹。不过我们习武之人,练到一定境界便耳聪目明,往四下一看,虽然看不太清楚,也发现我们一行人非常好的运气掉到了一处小水潭之中。只是浑身被冻的有些没了直觉,倒在水潭旁的石头上根本不想动弹,四周依旧飘荡着明黄色的气体。 足足缓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勉强爬起来,只见辛媛脸色苍白的厉害,小乔也是一个劲的往出干呕呛进去的水。她俩身子虚弱,从高处坠落受到重重的拍击,那潭水又冰冷刺骨,唯恐俩人落下病根,我掏出两粒珍藏依旧的固本培元丹给她俩吞了下去。丹药下去后,肉眼可见的脸色红润了不少,我也稍稍减弱了些许担心。我们在原地休息了一会,把湿漉漉的外套脱了下来。落下来的地方感觉空气中潮湿而寒冷,加上刚落入寒潭,如同不把衣服烤干,恐怕得病。 在原地找了一会,也没有感到枯树枝类似的东西,最终我不情愿用了爆阳符,靠着那祛邪灭鬼的阳火把衣服烤干。穿上已经干爽的外套后,感觉好受多了,虽然随身衣服没办法烤干,却也比之前好上许多。我心中默念了许多遍,祖师勿怪罪,毕竟像我这般用阳火,可以说是对道门的大不敬,如果师父他老人家活着,非得暴打我一顿,但眼前也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 四周依旧是在明黄色的气体包围中,我从背包中捣鼓了一番,找出了当年拿的军用手电了,这玩意还是当初觉得不错,放在包中的,已经好几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试了好几次,终于打开了光亮。原地照了一圈后,我们往前方那条唯一的路行去,也不知道这将要走向何方。但是用手电往我们掉下来的地方照过一通,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漆黑一片的,根本不知道有多高,可见我们没有摔死是多么的幸运。 心中充满忐忑的往前走了一里多远,忽然发现那边也有十几处亮光,赶忙关了手电,我们摸着黑往那边行去,手中紧握着武器,不知道那边的光亮是何物。走近了之后,听到有人说话,才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心思绷得更近了,握着周天星宿剑的手都隐隐有些发抖,我们在山腹内行了一路才到这里,怎么会有人说话?难道如同姚陌一般,是未死的镇守者吗? 小心翼翼的摸到近前,那里有十几个人,头上的帽子闪烁的灯光,细细一看才发现那些竟然是手电一类的灯,不禁松了一口气。要是上古之人,可没有手电这等科级之物。 整理了一番衣物后,我们从所藏的黑暗之地走了出来,那些人看到突然闪出来的人影也是吓了一跳。大声呼喝问我们是什么人,甚至听到了有子弹上趟的声音,这可给我吓了一跳,赶忙道:“我们是现代人,现代人。” “你们是来偷矿石的?”几名穿着军服的人端着枪给我们围了起来,一番交谈后,才知道他们是工程兵,在山脚挖矿石来检测这一带的地质情况。而且遇到了意想不到的熟人路哥。 他是听出我的声音后,走到我身前给了我一个熊抱,身材已经是那般健硕,脸颊上都有了一圈络腮胡子。他看着我,声音哽咽道:“知白,当初我被教授带回去修养身子,回家后便听说你把叔和婶子都给埋葬了,一直寻你也未寻到,不想十多年都过去了!”说道最后,那样一个硬汉子竟然泣不成声。 我急忙问道:“你现在当兵了?怎么来着玉虚峰了?刚才听那战士说现在是在山脚下?” “玉虚峰?知白你高兴糊涂了吧,这明明是乔戈里峰啊!”路哥回答道。我感觉自己脑袋一蒙,摇晃着他肩膀问了两边这是哪里。他回答了两次乔戈里峰,并且摸了摸我的额头,问我是不是发烧了。 把那些当兵的问了个遍,终于知道这的确是乔戈里峰。我们一行人感觉天旋地转的,刚刚还在青海的玉虚峰,怎么转瞬来到这新疆的乔戈里峰了?这一切简直如同幻觉一般啊。看着依旧在脚下飘荡着的明黄色气体,冲路哥道:“这气体是什么?怎么跟了我们一路!” 路哥脸色也变了变,摇着头道:“我现在是部队勘探小组的组长,专门查看各地名山的地质情况,刚刚一名战士一镐头竟然把这山脚给砸塌了个窟窿,出于好奇我们便探寻了一番,一路上都是这不明的明黄气体跟着我们!最关键的我们竟然发现了那个东西,多么的不可思议!”他的手往一侧的黑暗之处指去。 第十七章 唐老六身陨石塔 顺着路哥的手指看去,竟然发现黑暗之处似乎有着高大建筑的轮廓,用手电照了过去才发现,竟然是一座石塔。不似寻常所见到的那般雕梁画柱、青瓦铺顶,也没有一丝的飞檐吊脚,而是一座看上去古朴简单的石塔。从远处望去,能看出来足足有十三层。石塔上每一层的窗户都被石头严严实实的给封住了,整体造型如同一个下粗上细的大烟筒一般,只有通过隔两米多高便环绕的一圈突出石头,才能数出石塔的层数。 路哥脸色有着一丝害怕的神色,其余战士脸上的恐惧能看出来。似乎石塔如同妖邪一般瘆人。路哥看出了我眼中的兴奋,劝阻道:“知白,这石塔外面都长着一层细细的绿苔,而且看塔身的样子恐怕有年头历史了,关键出现的地点太过于奇怪,竟然在这山腹之内。如果不是那战士一下打破了岩壁,谁会想到山腹中竟然有这么一大片洞穴,而且里面还有着石塔,看那塔的高度足足有接近三十米,还是不要轻易涉足了。” 我摇了摇头,道:“你知道我们的工作的,现在需要找到一处重要的地方,关乎着大陆的安危。虽然不知道怎么阴差阳错的瞬间辗转了千里,但眼前这石塔我们得查看一番,可能藏着问题的关键。” 路哥看劝解我根本不管用,叹了口气,呼喝着战士们带着枪支,随我们往石塔行去。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怕我们出事,依旧如果孩童时一般,习惯性的守着我,护卫着我。 诸葛先生我们一大帮人,小心翼翼的往那石塔下走去,走到近前更感到那塔身的高大,和那股古拙造型的沧桑感,仿佛跨越时光而来向我们娓娓讲述一个故事。塔底的大门足足有三米高,看上去也是绿色的,开始我们以为是石门上长出了青苔的缘故。走到跟前才发现,这竟然也是座青铜巨门! 我的心情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之前进阳山之前,便得经过青铜门,而眼前又发现了青铜门,恐怕有些许关联。小乔贴到门前,吃力的盯着刻在青铜门上那如同野兽形态般的字体,一番辨认后,念道:“十三层镇阳塔!” 第130节 话音一落,我们这些人差点蹦起来,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踪迹了,看来当初镇守者就在塔内生活,那也定能看到镇封的玉碑。只是为何大门已经机关妖邪都在玉虚峰,而这镇守之处在千里之外的乔戈里峰。难道这里才是真正的阳山所在之处?只是我们为何一瞬间能从玉虚峰到达这里? 越想脑袋越疼,却一点思绪都没有。这一切不光出乎了现代科学的范畴,连道门这样的奇事都在传说之中。以前在道观的藏经阁中偶尔翻阅到一本《大明志怪谈异》上面记载有几例一夜醒来发现自己身子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奇谈,当时当做无稽之谈看待,而现在这事情竟然发先在我们身上,并且才用了几秒钟而已。感觉坠落之后,从水潭起来,便到了千里之外。脑袋一点都想不出头绪,最后遵从当初师父告诉我的“凡是不求太明白,能过就好”的想法,不再想这个事情了。先把阳山镇封住才是正理。 我们一行人费尽力气,才把这青铜门推开。路哥一再嘱咐那些战士端好枪,全身贯注的看着门后,防止有变故发生。其实不用他说,那些战士就紧张害怕的端枪管紧盯着石塔内。 诸葛先生看向我与和尚道:“你俩以及梦宝,准备一下先进去,辛媛和小乔由我搀扶就好,毕竟这石塔内可能危险不小,你三人一起应付也有个照应,唐老六守在我们身侧就可以了。” 我手持了周天星宿剑,当先闪了进去,石塔内漆黑一片,但当我进去后,骤然亮了起来。塔内摆放着不少的青铜灯,造型奇特,如同飞虫一般,口中衔着灯油口,闻着空气中那丝腥味,便知道这是南海鲛人提炼的油脂。而切这石塔内忽然灯亮起来,不过是我一跃进来,带起的风,让那灯燃起。这是当初无数异教大殿喜欢做得机关,其实地下有火焰一直在徐徐燃烧着,有风吹过后,便会火焰由设计的灯口中喷出来。待我们都进去后,身后传来嘭的一声,回身一望,只见那青铜大门不知道被什么机关给自动关上了。 我们顺着灯光往四周望去,只见一层中央摆放着一块巨大透明的水晶般东西,靠近了才感觉凉气逼人,竟然是一块冰!真不知道这冰为何这么多年也没有化成水来。石塔一层内除了那块冰就空无一物,而一层通往二层的梯子不似一般的那种楼梯,而是石头砌成的直梯摆着。我们依次的爬到第二层,发现只不过中央摆放的那块冰小了许多。我们一行人接连上到了五层,发现每一层都有一块小一些的冰。越往上爬,地方越窄小,最后路哥只让两名最精锐的战士持枪跟着我们,其余人在塔里等着,如同有危险也能够及时支援。 连着爬了许多的石梯子,才到了第十三层,这一次中央摆放的不再是块冰,而是一块石碑,不想阴山是用玉石雕成,而是石头材质,看上去有些斑驳,上面刻着不少的上古字体。而且第十三层有两具白骨在大厅的一侧散乱着,姿势看上去有些扭曲,看模样死之前挣扎了许久,而且身上未曾有一丝衣物。角落里有着大约巴掌大的小冰摆在地上,丝毫不起眼。 诸葛先生道:“不用管尸体,先让小乔读读石碑上的内容。”说完就搀着小乔以及辛媛往石碑前凑去。 还未走到跟前,便听到下面传来那些士兵的惨叫,以及嗡嗡声音。刚要下去救人,便发现爬上十三层的口那里非常了一群透明白色昆虫,身上还闪着白色的光芒,模样煞是好看。这一群一飞,便响起巨大的嗡嗡振翅声音。靠近得昆虫最近的两位战士,被其中一群扑在了身上,然后忽得一下子,身上燃起了白色的火焰,只是感觉不到一丝的炙热,火焰竟然透出刺骨的寒意,弄得这一层都寒冷无比。两名战士身子紧紧挣扎了几下,就剩下一具白骨。我开启灵眼看了一圈,发现连魂魄都不见踪迹,看来那奇怪的火焰连魂魄都能消灭,实在可怕。 那些透明昆虫又冲着我们扑过来,我打出数道爆阳符,虽然消灭了几只,但对于所有的虫子,不过是杯水车薪。而且虫子越来越多,从下面往上飞来,聚集了一大团。我们根本不明白这些怪异的虫子是从哪里来的,直到角落地面上的那块巴掌大的小冰块分列开,变成这些透明小虫扑向我们。这时候,我们才每一层摆放的哪里是冰块,而是无数的透明小虫聚集在一起看上去的效果。看来这虫子不管身子透明如冰块,习性也如同冰块一般。我们进入石塔后,火焰燃起,温度上升,那些聚集在一起的虫子才化掉扑向我们。怪不得石塔的窗户封得严严实实,大门也是青铜铸成的,原来是防止这东西跑出去。 看来我们上到十三层发现的尸体,就是这虫子害的。通过刚才看到了那些虫子身上透明的光亮,沾到人身上便起火。此刻判断,那些并不是火焰,而是极度的寒冷冰花,如同火焰一般,给人血肉生生给冻成看不见的粉末消散,所以温度才那般极度寒冷,实在是可怕! 那些东西扑向了我们,我把所有的爆阳符都用了,也才抵挡了一阵,危急时刻,唐老六施展出了黑气,与那些虫子纠缠到了一起。肉眼可见那些黑气越来越少,而虫子也渐渐消失不见了。得亏唐老六秘术黑气不是活物,才把那些怪虫子给对付了。等到黑气散尽的时候,虫子也消失不见了。唐老六回身对着我们笑了笑,神情中满是得意之色。 突然他身子一晃,后背开始燃起了那白色火焰,而后两只漏网的小黑虫从他后背爬到了前胸,所爬过之处全燃起了火焰,冰冷刺骨如同火焰般的冰晶!他壮实的身子嘶吼着,在地上打着滚。我们看着他,焦急不已,却没有一点办法。疼痛中他把自己上衣撕个粉碎,我又看到第一次认识他时候,他胸口上那个纹得活灵活现的麒麟踏日。还未看几眼,便化为了白骨一具。 我们这些人都有些发傻,没想到他死的这般憋屈,因为自己大意的漏网之虫子,害了自己的性命。那两只透明虫子,从他骨架上飞起来,扑向了我们。我心中气愤不已,剑指晴天,手印疾掐,口中呼喝咒语,一道雷法从两只飞虫身上穿了过去,劈成了一缕青烟。所有士兵只剩下路哥一个人,被我保护在身后,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全都死去,一下子昏了过去。怕其醒伤神,我们也没有叫醒他。 如果这次没有唐老六,我们觉悟幸理。就算我雷法能消灭那虫子,但面对铺天盖地的虫子,又能杀死多少?后来我把这虫子起名为冰萤火虫,记载到了我们渔阳道的典籍之上,警戒后辈。 站在骨架前鞠了三个躬,我掏出毛笔和黄表纸又画了几张爆阳符,艰难的把他的骨头烧成了灰烬,把一些碎骨头和灰烬都装入了一个瓷瓶中,留待回去后,给其埋葬到生他养他的村子里,只是不知道他那双眼已瞎的姑妈会哭成什么样子。 第十八章 终章 寻觅(大结局) 默哀了一阵后,小乔把石碑上的话语读出来,小乔读的时候,诸葛先生却没有认真听,而是神态兴奋的盯着石碑,令人很是疑惑。小乔所言听在口中无非是一些交代阳山来历的话语,以及说当时阳山镇守者们,研究长生的秘密,最后觉的魂魄为人,肉体为舟,只有肉体走到极致,才会船才会行得远,人也能探寻长生。 听这些长生额话语我感觉无聊透顶,蹲在着看两具早就横躺在角落骨架,不曾想看到了令我浑身颤栗的东西。尸骨旁竟然散落着一对三尺长的钢爪和一把软剑,我赶忙细细打量那两具骨架,才看到其中一具矮小不已,如同侏儒的骨架一般,之前粗鲁一扫根本没有发现。 我当即跳起,盯着诸葛先生一字一顿的问道:“为何岳老大和寸头的尸骨和武器在这里?你不是说他们去执行隐秘任务了吗?怎么会在阳山?” 这话响起后,其余人都眼神错愕的盯着诸葛先生,和尚与梦宝快速跑过来,看完地上的尸体与兵器后一脸不敢相信的神色。那三寸钢爪是岳老大的独门兵器,我除了他未曾见别人用过,而那把软剑我看寸头用过无数次,绝不会认错,而且两具尸体与他二人体貌特征都符合着,关键岳老大就是侏儒的高度,根本不会认错! 小乔与辛媛神情满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诸葛先生,片刻之后,辛媛似乎意识到什么一般,忽然拉着小乔往我们这般跑来。才跑两边,却被诸葛先生一下追上,拳头打在了丹田位置上,整个人瘫软了下来,看其动作根本不似不会武功之人。他一手掐着辛媛,另一手掐在小乔的脖子上,把俩人身子挡在自己身前,吼道:“没错,那两具尸体应该就是岳老大和寸头,我就是派他俩当炮灰来这里查看阳山的秘密,却没有想到这石塔内竟然有那种怪异恐怖的虫子,这俩废物竟然死在这里!” 这番话听得我们心头一阵,根本未曾想到他会如此行事。哪里是平日里对我们宠溺有加,为人正直,足智多谋的诸葛先生。简直如同一妖邪之人一般! 我手持周天星宿剑,往前踏了一步,大喊道:“把他俩给我放下来,你为何会如此行事!” 诸葛先生笑了两声后,道:“这俩人是我一会的筹码,可不能放了。看你们那副震惊的模样真是可笑,我就给你们讲明白吧!阴山那次我被那姚陌逼近了放着镇山玉碑的房间,那大玉碑旁还有个小玉牌,上面许多那种上古文字,而且我认识那些文字,一直让小乔读,不过是藏拙吧了,我天生没有安全感,不想把自己事情和盘托出。当时读了一通后,发现上面记载这阳山的位置,以及一路上的机关,怎样行进安全。最关键的上面记载了一秘术,是阳山无数代人琢磨出来的寻求长生之术。我当时在里面被困了几个时辰,本以为自己就这般死去,却不曾想看到那东西。我郭文跃智计无双,被人尊称为诸葛先生,却也逃不脱生老病死。但我想让自己这绝世智慧永生下去,看了小玉牌上面记载的秘术后,我便知道长生的机会来啦!便把那玉牌藏了起来。因为有玉牌上记载的线路图,死去的那两个笨蛋才能到的了这个塔里,不然早就死去了。我告诉他俩去执行隐秘任务,带回石碑上的拓片,因为他俩并不认识那上面的字体,加上这俩人心思死,不像你们那般思虑多,没曾想事情没办成竟然死了。” 我听着诸葛先生那样说,脑海却回忆起当年在阴山时候,发现那玉碑旁还有一个小坑洞,不知道放什么东西,此刻想来,便是放置诸葛先生口中小玉牌了。 我们都焦急的看着他掐着辛媛和小乔的脖子,我暗想用雷法突然给他打倒,却发现他把俩人挡在身前,完全没有办法伤到他,不禁有些泄气。不曾想他当先道:“张知白,你找个东西接着自己的精血!我要用你的精血!” 这话说的我心中咯噔一声,面色不变的问他用我血何用。不曾想他笑道:“你以为我没发现你血的与众不同?治疗重伤之人、对妖邪有致命效果、施展法术都有奇效,加上血液竟然能镇住阴山,要知道那可是只有身居阴阳二气运之人才能做到的,所有你快点把自己的精血全都给我,便滴血时候,便念这密咒。”说完后,他当先念了一段称不上复杂的咒语,足足念了三遍。 我脸色变得很难看,一直觉得自己伪装的很好,从未想过会被人看的这般彻底。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为何不再组织内跟我要血液,或者在文革时候,趁机把我血液抽走?” 诸葛先生有些恼怒道:“你他妈以为我不像啊?我多少次都想让基地的实验员把你解剖掉,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构造。但是没办法啊,这秘术所有鲜血必须得是本人心甘情愿念密咒后,才有效果。为了得到你的血,我才在文革中冒着大压力,保护了你好几年。顺便把手上的这俩个丫头给保护掉,知道你们关系暧昧,怕她俩有闪失你想不开报仇而死。我他妈的算是费劲了心机啊,却还是不彻底放心秘术,总得到阳山看一边,确定当年的镇守者没有对这秘术有修改,才敢让用你的精血长生不老啊!你知不知道这一天给我等得多久?快点给我逼出体内全部精血,念我交给你的密咒,不然我就把手上的俩人脖子捏断!” 看着他逐渐加重的手劲,我赶忙划破了胳膊,掏出个大一些的瓷瓶,把精血逼了进去,一边滴着血,一遍念着那密咒,如果我所有精血都消失后,性命也会随之消失掉。小乔和辛媛满脸泪水的盯着我,微微的摇着头,示意我不要这样做。 看着我按照他的办法做,诸葛先生心情大好,自顾自讲道:“知不知道岳老二哪去了?他说要去找他哥哥,也被我派到了阳山,但并没有告诉他安全路线,想必他是被那恐怖的雪蚯给吞吃掉了!而且我当初说不把阴山阳山的秘密写在地下隐秘档案中,不是我怕这位重要的地方被人知道,更不是怕与我不对付的高位之人想长生,而是我不愿意把长生的秘密说出去,怕引来麻烦而已!你们不是好奇为何一直保护我那中年人哪去了?告诉你们,他就是我第一个试验品。因为他是我从野兽中带到了人世间,把秘术的事情与他一谈,他心甘情愿的为我而死,念密咒给了我精血!现在我竟然有了他那一身的功夫,你说这多么神奇啊!相信只要得到张知白那精血后,便会长生不老的!” 这些话,听在耳中,却入刀子扎在心头,从未想过他是这样的人。 小九钻了出来,看着我再念咒语逼出精血,流着泪看了看辛媛以及小乔,而后看着我。围着我转了三圈子,舔了舔我的脸。最后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小乔盯着诸葛先生,身子一动不动。而我心中突然钻出一道声音,听着无比的动听,对我道:“知白,本以为会这般修炼下去,陪在你身旁,直至有一天如同你娘般蜕变成人身,不曾想这梦实现不了了。其实我早就能在你心内说话了,却一直不敢说,怕吓到你,也怕写别的什么。这次我用休这一辈子的道行、灵气。来施展迷魂之术,希望能救了你!” 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一时间都不念密咒了。恍惚中,只见小九身子慢慢往诸葛先生而去,而他则放开了手上的辛媛与小乔。忽然间他似乎反应过来了,一把劈在小九身上,只听一声哀鸣后,小九就不见了身影,在我们眼皮底下不见了。 我赶忙扑向诸葛先生,手中周天星宿剑含恨的砍了下去,却被其诡异的身法给闪过去了。我飞起一脚踢在了那瓷瓶上,嘭得一下,瓷瓶没有打到他,而是在石碑上碎了,那十几滴精血全部渗进了石头里。 我们一群人一起围攻诸葛先生,最重被我接连三道雷法,打成了粉末一般。 正当我要在这里细细的找寻小九,忽然石塔一阵摇晃,并且越来越厉害。和尚拍醒了路哥告诉这里要塌了,快跑。而自己则抱着辛媛和唐老六的骨灰罐,梦宝托起了小乔往石塔外跑去。 路哥一把扛起了我,拼命的往外跑,我几次想下来找寻小九,却因为施展了几次雷法没了力气,被扛着跑了出去。 石塔外细细看了一会,才发现不止是石塔晃荡,而是这个山腹都在晃荡,大石头往下不停地落着。路哥扛着我往外飞快的跑着,我则看着那写明黄色气体消失不见,随之消失的还有那石塔,在我眼前活生生不见了踪迹! 我们一行人全都逃了出去,后来也就各奔东西。小乔回到大学坐了个历史老师,辛媛被诸葛先生一圈废了丹田,尽失了武功。和尚回到西藏当喇嘛去了,彻底不理会世俗的纷纷扰扰。路哥也退役跟着那为教授干了,后来成为了著名的地质学家。梦宝则再未见到了,或许是隐居于山林间了。我们也彻底的脱离了组织中。我们去玉虚峰去寻桃子遗体,却怎么也找不到进入里面的大门了,去了数次也没有办法。而事后我们猜测,当初看到的那明黄色气体就是传说中的龙脉,昆仑乃龙脉之祖,而那十三层石塔是在整个龙脉蕴含的众山中无定所,乘着龙脉,我们当时才会瞬息万里,由玉虚峰到了乔戈里峰。 阴山阳山都镇封住了,不知道记载的那天地自称阴阳阵法成功没有,反正我发现妖邪渐渐消失不见了。后来不知道哪位高人的建议,国家实行了死后火葬,不再土葬也就少了许多僵尸妖邪出现的可能性。而且老祖宗传下的那些术法也都快要失传了。虽然已经有些小鬼不时的祸害人,但是已经不足为虑了。《道德经》言,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还有那遁去的一。所以这人世封印的不那般彻底,倒也正常。 我并未听从父母、祖父所言结婚生子,也未给老张家留下香火,想必死后得被祖宗指着脊梁骨骂死吧。这几十年我一直在各地寻找小九的踪迹,永远忘记不掉她消失前在我心底响起的那些话语。 我知道小九没死,因为我能感觉世界上还有她的气息,只不过不愿和我相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