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子来了二》 第1章 被发现了 (本书内容纯属虚构,平行世界,不要带入) (关注作者加书架,进了黑屋不迷路) !!!!!!!!!!!!! (这本书上半内容在,统子来了之主播篇,防止黑屋) 几分钟后,销售人员就带着两份合同和五杯咖啡回来了,将咖啡递给几人后,将一支中性笔和两份合同递给了季小波:“先生,两辆车的合同都已经准备好了,请您过目。” 季小波从口袋里掏出银行卡扔了过去,然后迅速的签起合同来。 “快去办临牌吧。”季小波接过pos机的小票和银行卡后,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先生请您稍作等待,这就去帮您办理。”销售拿起合同,快步走了出去。 ............. ................ “珍妮弗,你开这辆柯尼塞格,玛丽,你开那辆魅影,伊莎贝尔,你给我当司机,我们找一家川渝火锅吧,我也好些天没有吃火锅了,就当给你们接风洗尘。” 季小波打开了劳斯莱斯的车门,拉着屯屯上了后座。 “多鱼皇帝,吃火锅我在行啊,我上次来中海的时候,找到了一家味道正宗的川渝火锅,我带你们去?”屯屯一听要吃火锅,立马自告奋勇。 “你上次来中海?陪榜一吃?”季小波抬起一只眼皮问道。 “哎哎哎,你不要污蔑我啊,是童巾程啦,上次跟他合作拍视频而已。”屯屯急忙辩解。 “随便说说而已,你给伊莎贝尔说吧。” “嘿嘿,小姐姐,我们去外滩这里............” 季小波坐在靠椅上打开手机刷起了视频,小破站第一条正好给他推荐了屯屯的最新视频。 ”........晚上要连着麦睡觉,我的妈呀,杀了我吧,他再有钱都不行,他长得像吴彦祖都不行......” 听到这声音,屯屯连忙扭过身来,“多鱼皇帝,你怎么在刷我的视频啊?” “长得像吴彦祖跟你连麦睡觉都不行?那我呢,我可是号称中海吴彦祖。”季小波看着屯屯问道。 “你....我.....那个......”屯屯脸色为难,有些难以给出答案。 “我靠,这么不给面子,伊莎贝尔,给她叉出去!” 伊莎贝尔在华夏待了有好几年,当然听的懂季小波这话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还是故意做了要停车的样子,假装配合,“好的季先生,我这就把她叉出去。” “哎哎哎,小姐姐别停车,多鱼皇帝我错了,你的颜值确实是帅过吴彦祖,力压彭于晏,是我不知好歹了。”屯屯也是故作哭唧唧的求饶。 “哎,也没有啦,也就和他们俩差不多而已,你太夸张了!” ....... “到了到了,太和殿火锅,我说的就是这家。” 伊莎贝尔三人的车技可要比季小波强多了,保安小跑着过来,还没来得及指挥,她们已经把车停好了。珍妮弗更是一个漂亮的甩尾,直接将柯尼塞格侧方停车。 “帅啊!” 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季小波对着珍妮弗竖了个大拇指。 “不好意思,季先生,我也喜欢跑车,刚才没忍住。”珍妮弗却是脸色愧疚的道起歉来。 “没事,你刚才那个甩尾很帅,我很喜欢。” “是吗,季先生您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教您,其实很简单的,只要先那样,然后在这样,最后在那样.......就好了。”珍妮弗面带惊喜,似乎是没想到这位雇主不仅没有责怪她,而且好像也很喜欢驾驶超跑。 “咳咳,那什么,改日,改日啊。”季小波听见那复杂的操作,顿时选择放弃,万一操作不当心,车翻了怎么办。 ...... 众人上thebund5之上的5楼,找了一间包厢坐下。 这里是经典的万国建筑群,可以轻轻松松瞥见陆家嘴,窗外是现代建筑的摩天楼,历史与未来的融和交相辉映相得益彰,逼格这么高,价格自然是不便宜。 季小波打开菜单,什么吊毛牛肉一盘竟然要几百块元,还有那什么水晶豆腐,高山娃娃菜...........还好,不坑穷人。 ”据说太和殿创办人因为有着皇族血统,幼年听母亲说起祖上在宫中的饮食习惯,因此对于锅物料理有很深刻的理解和研究。从锅物种类和锅物上桌后如何分段涮煮、品尝食物的先后顺序、及蘸料与食物的搭配等都有非常深入和独到的见解。”屯屯解释着为什么来这里的原因。 “什么几把皇族血统,还宫里?是个太监也有可能啊。”季小波翻着菜单说道,“大清都tm亡了多少年了,还tm血统呢,就是个噱头罢了。” “吼吼,照多鱼皇帝你这么说也没啥毛病。” 季小波随便点了几个菜后,把菜单递给旁边的玛丽,“随便点,今天这个坏女人请客。” “我请就我请,本来今天就是要请你吃饭谢谢你的,不过,我可不是坏女人呦!”屯屯大气的挥了挥手,她也不是没在这吃过,再贵也贵不到哪里去,几千或上万她还是能承受的起的。 “早知道你这么爽快,今天就去洋房火锅宰你一顿了。”看着屯屯爽快的样子,季小波故作后悔。 “嘿嘿,来都来了,就在这吃吧,港式火锅味道太淡,没有意思,还是辣锅过瘾。”屯屯看见大量的牛油和辣椒倒入铜锅中,兴奋地将外套脱下挂了起来。 而伊莎贝尔几人看了看屯屯,有点惊讶。 然后,只有伊莎贝尔面色如常,玛丽和珍妮弗两人脸色都有些细微的变化。 “怎么样,还可以吧?”屯屯对季小波撩了撩头发说道。 还好季小波地几个保镖都是女人,否则屯屯也不敢如此奔放。 “珍妮弗,把空调调低些,这个坏女人不怀好意,已经在故意勾引我犯罪了,你们可要保护好我。”季小波义正言辞,眼睛却不离开丝毫。 “嗤嗤.....是,季先生,我们一定保护好您。” 三人强忍着笑意,看着季小波眼睛死命的看,嘴上却是另一番话,只觉得这个年轻的雇主非常有意思,明明身居在财富顶端,表现却与那些人毫不相同,就像一个大男孩一般。 “多鱼皇帝,想看就看嘛,我又不会不让你看。”屯屯眨了眨眼睛调皮的笑道。 “你..........”季小波刚要说话,微信提示音却响了起来。 “多鱼哥哥,人家已经到中海了,你人在哪里啊?” 摩挲了一下下巴上的胡茬,季小波决定先看看坏空空的蜘蛛侠。 脑海中让小统在在宝格丽给他开了一间房间后,季小波将地址发给了坏空空:“先去这里等我。” “好的哦,多鱼哥哥,人家先去洗干净,然后换上蜘蛛侠等你哦。” ............. “呵呵,急什么,我现在还不想看。”季小波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动筷子吧,牛肉都快老了。” 屯屯看着季小波的笑容,有种不好的预感。现在看来这个多鱼皇帝还是很好相处的,脾气很好,也没有什么架子,他应该不会强迫我吧............ .......... 即便是喝着奶制饮料,几人还是辣的舌尖发麻,众人吃的直冒汗。 一粒粒汗水从屯屯和伊莎贝尔额头,顺着脖颈脖颈,缓缓的流了下去。 这可让季小波大饱眼福了。 他哪里知道,伊莎贝尔之所以出汗,那当然是由于紧张导致的。 干了多年保镖的她,就算季小波的眼光再如何小心,但距离如此之近,她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从一开始的无意中瞄了一下,到后来的越发频繁,伊莎贝尔虽然是西方人,本身比较开放,对这种事情不是很介意,但自己的雇主不停的偷瞄自己,这让她稍微也有些紧张。早上被匆匆忙忙的叫出发,连眼罩也没来的及换,谁能想到今天竟然来吃如此之辣的火锅,还出了这么多的汗。 季小波看着伊莎贝尔逐渐变红的脖子,突然反应了过来,我艹,被人家发现了!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季小波慌不迭的收回目光,然后在锅中捞起一筷青菜,可是忙中出错,刚喂到嘴里,结果直接被呛到:”咳咳咳咳!” “季先生,您没事吧?” 身边的玛丽赶忙给季小波倒了一杯饮料,然后递给了季小波餐巾纸。 ”没事没事,你们接着吃,我去趟卫生间。” 季小波从餐桌跑路,在卫生间用凉水狠狠的洗了几把脸后,心里反思了起来,不应该啊,自己也算是见过书面的人了,怎么这次能没把持住呢?这下伊莎贝尔不会把自己当成变态了吧? 对,一定是因为种族的原因,上次魏怀正说要带自己去扬我国威的,结果一直没有去。现在一辆外国大马力车停在自己面前,所以自己才会把持不住想要试驾的,对,一定是没开过,所以才会这样......... 第2章 布料少省钱 一个小时后,几人吃完饭离开,车上,屯屯将自己的大衣外套借给伊莎贝尔用来遮住胸前的部分。 “季先生,我们现在去哪里?”伊莎贝尔扶着方向盘问道。 “去环球港吧,你们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吗,看需要什么都买点。”季小波现在急需挽回自己的形象。 “我们把行李取来就行了.....” “听我的,一人买几件吧,有些场合可以穿。” “是....” “多鱼皇帝,你是要给这几个保镖小姐姐买衣服吗,我可以一起吗?”哪个女人不爱逛街。 “腿长自己身上,你愿意就去呗,不过,你的钱自己付噢。” “放心,我就看看,不买,看漂亮的小姐姐穿衣服也是一种享受。”屯屯无所谓的笑了笑。 “记住你现在的话。” ......... 进入环球港商场后,玛丽三人主要购买了一些短t,吊带,等一些运动服饰,价格也都是一些中等价格,并没有比较奢侈的物品。 季小波看着这些纯色的运动短袖有点头疼,穿这衣服不是浪费资源吗,天天看这种衣服,自己也难受啊。 季小波指着burberry,versace,fendi的门店说道,“你们三个那里一人买几件,这些运动装实在是太简单了,过些天我要去鹏城参加活动,你们总得准备点正式的衣服啥的吧,什么裙子,高跟鞋,每人都买一些。” “可是,季先生,这里的东西有点贵,我们去别的地方买就行了。” “又不让你们掏钱,有什么好担心的,放心买。” 屯屯看着burberry店里各种各样的衣服,早已经被迷住了,可是这里面随便一件衣服最低都得上万软妹币,她随便看了一下一件裙子的吊牌,吓得赶紧松开了双手。 ”妈呀,这布料是金子做的还是线是金子做的,这么贵!”屯屯小声吐槽道。 “不应该啊,就算不算上我给你刷的礼物,你应该也有个几百万吧,至于这个样子吗?”季小波表示不解。 “几百万?多鱼皇帝你可真是豪门大少,不了解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生活啊,哪有那么多啊,工会抽一点,平台抽一点,到我手里就没多少了。况且,现在虎头平台越来越不景气,这游戏也越来越不行了,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屯屯垂头丧气的说道。 “我看你不是在逗音也有账号吗,跳槽呗。” “再看看吧,逗音也不好混啊。” “要不你考虑考虑,当我女朋友,所有的烦恼就都没有了。”纪小波随口说道。 “你认真的?多鱼皇帝!”屯屯有点惊讶,她原本以为季小波可能是想睡她,但没想到他想当她男朋友。 ”我说话算话。” “那你有几个女朋友啊,多鱼皇帝?”屯屯试探的问道,如果这个季小波不是个花花公子的话,跟他谈个恋爱说不定也不错。 “我数数啊,五六七八个吧,我也数不清,以后可能还会更多。”季小波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宣子,咪娜,祁微微......这些都可以算作他女朋友。女朋友只是个称呼而已,哪怕有人喊他老公,他也无所谓,但是,想要从他得到真金白银,那就先得让他高兴了再说。 “果然,我就不该多问。”屯屯刚刚升起的一点想法直接被瞬间浇灭,这种女朋友,她现在接受不了,看来这钱,她是拿不到了。“多鱼皇帝,陪吃陪玩陪喝都行,但这个陪睡,我实在是接受不了。你的钱,我会退.......” 屯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小波打断。 “干嘛,退钱?刚才只是我给你一个选择而已,你不愿意我又没说什么,你急什么?”季小波看着屯屯灰暗的脸色轻笑道。 “啊?真的吗,你真的不要我退钱?”屯屯喜出望外,原本失望的脸上又出现了笑容。 “你留着自己花吧,不过以后我也不会给你再刷礼物了,你明白吗?毕竟我也不是舔狗。”季小波无所谓的说道,退不退钱全看他的心情,对于宣子那种没b数的老娘们,他也不会惯着。但屯屯目前来说,他对她还没什么恶感,几十万而已,没必要退。况且,还没结束呢,急什么..... “真是太谢谢你了,多鱼皇帝,我还以为我不满足你的要求你会直接让我滚呢!”激动的屯屯直接上前抱住了季小波,高兴的语无伦次。 而季小波却完全没听到她说什么,同样给她一个热情紧致的拥抱。 “卧槽,这么软,那个哥们说的是真的!” 送上门来的豆腐,季小波不吃白不吃,双手直接搂住屯屯的腰部。 ”哎呀,多鱼皇帝,你怎么这样啊!”屯屯感受到腰被一双手搂住,还用力把她勒紧,连忙松开了双手,将季小波推开。 “你怎么突然占我便宜,这次就算了啊,下不为例。”季小波见好就收,触发先攻,然后往店里走去。 “哼,算了,就当是谢谢你了。”屯屯稍微脸红了一下后就没当回事了,季小波也只是稍微占了一点便宜而已,算不上过分。 走进burberry的店里,伊莎贝尔三人还在犹犹豫豫,没有挑选好衣服。季小波对身后的屯屯说道:“给你个任务,给她们每人快速选两件衣服,然后你也可以选一件,不用看价格,我买单。” “真的啊,我也有份?”屯屯两眼放光。 “给你半个小时,抓紧时间,这家店完了换下一家。”季小波点了点手腕上的表盘示意。 “放心,这点事,洒洒水啦。” “伊莎贝尔姐姐,你试试这个吊带,特别适合你的身材........珍妮弗,你去试衣间换下这件裙子,能把你的大长腿完全勾勒出来............玛丽小姐姐,你试下这件衬衫和包臀裙,当秘书就得这么穿,别人一看就专业...........” ....... 最后,在季小波的激励下,屯屯在两个小时内,迅速的带着伊莎贝尔三人逛了四家店铺,一人买了6件衣服,还有鞋子,睡衣,及一些其他的东西。 “这家也是,赶紧,一人挑几件。”季小波看着一家店,明晃晃的玻璃里面,挂着各式各色的内衣,她们三个来的比较匆忙,应该也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呀,好多内衣啊,多鱼皇帝,这个我应该也有份吧。” 屯屯拉着三女朝里面走去,而季小波坐在了店门外面的休息区,毕竟现在这四个女人都还和他没有什么关系,进去也不太好。 “想买你就买,不过买完后得让我看下你穿着合不合适。” “那你进来帮我选选看哪件合适啊,我不太会挑呢!”屯屯把头伸出店门外面,故意挑衅着说道。 “不会挑就买a,布料少点给我省点钱。”季小波看着她那副样子没好气的说道。 “放屁,你刚才感受到的,我有那么小吗?我要挑个e,多花你点钱,反正你刚才都说了有我一份。”屯屯得意洋洋的说道,反正她看季小波这个样子,也不好意思进来。 “空荡荡的,不会不舒服吗?” “才没有!” .......... 第3章 真该死啊 给伊莎贝尔几人买完东西之后,天色已经快黑了。 季小波让玛丽和詹妮弗两人带着屯屯回中粮一号,伊莎贝尔则是开着幻影载着季小波往宝格丽去,今天的正菜还没有吃呢...... “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来接我。”下了车,季小波对伊莎贝尔摆了摆手。 “我要不还是在这等您吧,季先生。” “你在这等一夜啊,我今晚在这睡,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过来就行。” “那好的,季先生,我明早过来。” ...... 走到房间门口后,季小波给坏空空发了一条消息,随后房门打开,一个没戴头套的蜘蛛侠站在门口,”多鱼皇帝?” “嗯,是我。” 确认不是虎式坦克后,季小波踏步走了进去。 这次小统给他定的仍旧是的外滩观景套房,虽然不是上次撒谎给你次那间,但景观依旧很好。 坏空空的下巴,鼻子,看起来都挺科技的,但最起码身材并没有差距太多,现在穿着蜘蛛服的身材和当时直播的时候差不多,蜂腰翘臀,衣服紧绷。 看着茶几上的空酒瓶,季小波问道:“你把一瓶都喝完了?” 这是套房酒柜里放的红酒,大概价值个几千块,也算在房费里。 坏空空以为这红酒要另外收费,季小波在责怪她,揉着眼睛可怜巴巴的说道:“我一直等不到多鱼哥哥你,在这里没事干,所以不小心就喝多了.....” 季小波看着站在身前的蜘蛛侠,试探了一下。 还好,并不是科技。 “没什么,喝就喝了。你洗澡了吗?” “已经洗过两遍了......”坏空空的眼里闪过一抹别样的神色,她本身喝了这么多红酒后,身体就有点燥热。 季小波一边解开衬衣的扣子一边说道:“跟你那天直播一样,先跳一段吧。” “那多鱼哥哥你想看什么?” “跳你拿手的,先助助兴!” ........ 不得不说,坏空空在虎头有那么多人观看是有原因的,本身就拥有着梨形身材,再加上那妖娆的舞姿,将自己婀娜的身段在季小波的眼前尽情展现。 皎白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房间里,落在银灰色的蜘蛛服上,显得光亮顺滑........ 嘶勾一! ................. 季小波揉了揉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缓缓醒来。 昨晚玩的实在是有点太疯了,换做平常人来还真不一定顶得住。 拿过手机给伊莎贝尔发了条消息后,季小波拍打了一下被子。 “唔.......多鱼皇帝,你醒了?” 坏空空从被窝里探出凌乱头发的脑袋,迷迷糊糊的说道。 “嗯?你叫我什么?昨天教你的都忘了?” “对...对不起,诸人,我睡迷糊了。”坏空空一听这话,蓦然惊醒,连忙跪坐在床上道歉。 “记住了,以后再叫错有你苦头吃的。” “是,诸人,我知道了。” ................ 良久后,季小波吃完早餐,走出了房间。 看到季小波走出酒店大厅,伊莎贝尔赶忙走了上来为他打开车门。 “屯屯走了吗?” “没有,杨小姐现在还在客房睡觉。” “行,回去吧。”季小波躺在座椅上给王撕葱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谁啊?”电话那头传来了王校长还未睡醒的声音。 “老王,你知道最近有什么车牌转手吗,要那种顶级的。” 现在的社会,豪车只需要有钱就可以了,但好的车牌却可遇而不可求。虽然说车牌这种东西按规定是不能买卖的,但总有人为了那一串豹子号一掷千金,巨大的利益自然会驱动有些人从事这个行当,与车管所的工作人员勾结在一起买卖车牌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季小波准备弄两张醒目的车牌,挂在新买的两辆车上。 “卧槽,就为这事?大早上的扰我清梦,你tmd就没有一点愧疚吗?”王撕葱控诉道。 “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现在不玩,老了看着流泪?赶紧起来帮我搞两张车牌,价格不要紧。” “我倒是知道有卖车牌的,你准备多少钱,要知道,有些车牌可比车还要贵。” “你还不知道哥的实力吗,两千万以内,给我拿两张。” “行,我知道了,到手了给你消息。”说完,王撕葱就挂断了电话,埋头继续睡觉。可眯了五分钟之后,他又无奈的睁开了眼睛,“艹,我就知道睡不着了,打扰人睡觉的都该死啊!” ........ 第4章 都几把朋友 屯屯在卧房醒来之后,久久舍不得起床,这床和被子实在是太舒服了,她自己的床跟这比起来简直就像茅草窝一样。 在房间四处摆完pose拍了照片之后,一个名叫“好姐妹在心中”的群聊弹起了视频电话。 “喂喂喂,屯屯,疼不疼啊昨晚。” “季多鱼猛不猛啊?” “卧槽,你们tmd两个腐女能不能纯洁点啊,无事发生,没有战事发生。”听着袜子和呆小妹的开口黄腔,屯屯赶忙澄清。 “鬼信呢,前天晚上那么着急就下播了,然后空降中海,能没有一场炮火连天的大战?怎么样,季多鱼够不够长?”袜子稳定发挥。 “季多鱼多大年纪,多高,帅不帅啊?”呆小妹关注的反而是这些。 “帅不帅?”屯屯回想起昨天的情景,“唔.......买单的时候倒是挺帅的。” “买单?我艹,他给你买什么了,快给姐妹们看看。” “哎呀,也没什么啦,不过就是几件burberry和versace的衣服,还有dior的鞋子和prada的内衣罢了。”屯屯假装不小心的说道,谁又没有点炫耀之心呢,即便是在好姐妹面前。 “卧槽,我tm酸了,我也想要啊,屯屯你真该死啊。”呆小妹的羡慕之色都快溢出屏幕了。 “内衣?让我看看是不是情趣的?都给你买内衣了,还说没开战?”袜子表示质疑。 “就是正常的内衣,你们自己看吧。不过我们确实没睡,三言两语跟你们说不清楚。”屯屯将袋子里的黑色蕾丝内衣拿出来对着手机摄像头展示。 “那你现在在哪呢?” ”季多鱼昨晚出去了,我在他家住的。” “他家?别墅还是大平层?手机转转让我们看看!”袜子和呆小妹来了兴趣。 “这....不好吧,毕竟是人家的家。”屯屯有些犹豫。 “哎呀,没事的,我们两个人看而已,又不是直播。” “那行吧。” 屯屯翻过摄像头,满满在房间里转了起来。 “这尼玛大床,不在上面来一次太可惜了。” “这化妆台也太精致了吧,海蓝之谜,雅诗兰黛......这些化妆品我好想要哇。” “还有书桌和沙发,落地窗和阳台,这些家具看起来就不便宜啊。” “这浴缸,我也好想进去泡一泡.....” 在卧室转了一圈之后,袜子和呆小妹两人都惊呆了。 ”这尼玛是客房?这比我家客厅还要大!” “这么豪华的装修,这是中海哪个小区啊屯屯?”呆小妹好奇的问道。 “中粮海景一号。” “卧槽,我知道这个小区,号称是上海最贵的地方之一,这里的均价肯定20往上了。季多鱼这个房子一共有多大啊屯屯?” ”我不知道,反正挺大的。“屯屯摇了摇头,她也只在客厅,阳台和这个房间待过,她也不好意思跟逛花园似的到处逛。 “你不给他睡,他还让你住在他家,这是什么大善人?”袜子表示不解,自从她直播以来,还没遇见过这种人。 “可能昨天有人陪他睡吧,他昨晚都没回来。”屯屯下意识地看了眼门口,然后小声说道。 “噢对,他不是前天也给那个星秀区地坏空空刷了礼物吗,昨晚那个坏空空也没播,估计就是去陪季多鱼了。”袜子信誓旦旦,她昨晚还特意去坏空空地直播间瞅了一下。 “就是那个腿经常张成180度的那个?” “嗯,她经常会停播然后去陪榜一的。” 屯屯,我给你出个 主意,绝对能让你今天人气爆火,你信不信?”呆小妹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什么主意,你先说说看。”屯屯表示怀疑,不是她看不起呆小妹,而是就她那脑子,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嘿嘿,你待会开个直播,就说带观众参观一下多鱼皇帝的豪宅,绝对热度极高。” “对啊,现在有好多博主都是发的参观豪宅的视频,看的人还是挺多的。更何况,季多鱼还是你直播间的榜一,参观他的豪宅,看的人肯定很多。”袜子也表示同意。 “想什么呢,这种富二代怎么可能随便让人参观房子,你以为跟网上那些网红和自己包装的假富二代一样啊?”屯屯摇了摇头,昨天自己都拒绝了季小波的要求,人家没赶自己走都算不错了,还想得寸进尺的直播人家的房子。 “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你都没让他睡,还能在他家住一晚,说不定,他就是喜欢你呢,这点小要求,他应该会答应的。再说了,这么一波流量,你不想吃?\"呆小妹不停地打消着屯屯心里地顾虑。 “就是,问问他试一下,说不定季多鱼不在意呢。”袜子也是不停地怂恿着屯屯。 很显然这两个所谓的好姐妹,心里没安一点好心,这么讨人厌的事情,她们不停的怂恿着屯屯,就是为了败坏季小波对她的好感。正所谓,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有。 屯屯听着两人的话,挂断了电话后,心里也还在不停的琢磨,这确实能吃一波流量啊。 ............... 纠结了半天,屯屯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季小波三人正坐在饭桌上吃饭。 “早啊,多鱼皇帝,三位保镖小姐姐。” “早?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你当这是你家啊,睡得跟死猪一样。” “嘿嘿,多鱼皇帝你都让我住你家了,显然没把我当外人,我当然要放松一点 啊。”屯屯笑嘻嘻的在餐桌旁坐下,“这是哪位小姐姐做的饭,好香啊。” 看见季小波没有说什么,玛丽去厨房帮屯屯拿了一副碗筷。 “看多鱼皇帝你脸色有点发白啊,昨晚是不是操劳过度了?”屯屯注意到季小波的精神有点萎靡,调笑道。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吃完这顿你也该回蓉城了吧。”季小波喝着汤头都没抬。 “我都没买到机票呢,先不急着走。” “我给你买。”季小波直接掏出了手机。 “别别别,多鱼皇帝你怎么这样啊,我这么个大美女住你家,你还赶我走啊?”屯屯赶忙按住了季小波的手,说实话,她确实还不想走,这样的房子,谁能住的够呢? “不走今晚就留下暖床吧。”季小波淡淡的说道。 “别着急嘛。多鱼皇帝,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屯屯特意把椅子靠近季小波,把杰尼龟直接放在餐桌上。 “干嘛,说话就说话,把杰尼龟凑上来干啥?” “吼吼,你不喜欢杰尼龟吗,还是你喜欢皮卡丘?”屯屯特意挺了挺胸口。 伊莎贝尔三人都当做没有听到,默默的吃饭,毕竟这是老板的私事。 “先说事。” ”那个,我能不能直播一下你的豪宅啊?”屯屯轻声的说道。 “你觉得呢?” “那个,我觉得可以。” “伊莎贝尔,把她叉出去。” “哎哎哎,别急嘛,你怎么动不动就要叉我啊?”屯屯赶忙拉着季小波的胳膊撒起娇来。 “别跟我玩梗,不可能让你直播的。”季小波不为所动。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嘛,想让我穿什么,做什么,都可以的。” “我什么没看过?”季小波不以为然。 “包臀裙,小妈裙,皮裙,红底高跟,吊带黑丝,白丝,灰丝,都可以,只要你想看,我都穿给你看。”屯屯在季小波的耳边一个个娓娓道来。 “没兴趣!我想看不穿的。”季小波摇了摇头,这点东西打发要饭的呢? “快点订票走吧,别耽误时间了,再晚都赶不上二路汽车了。”季小波放下了碗筷,准备起身。 “等等!”屯屯心一横,站起来趴到季小波耳边小声说道:“我穿着杰尼龟让你捏一下。” “真的?”季小波懒散的眼睛中冒出精光,“你确定让我捏一下?” 季小波一下子来了精神吓了屯屯一大跳,小声的说道:“但要穿着眼罩和衣服。” “你早说啊,都几把朋友,让你直播一下完全没问题啊。”季小波无比热情的说道。 “那不用让你捏了。”屯屯迟疑了一下。 “哎,说话不算数的不是我朋友,直播怕是......” “好了好了,放心吧,我说话算话,直播完就给你,行了吧。”屯屯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几把朋友,就是一个单纯的馋她身子的老色批。 不过,即便是这样,屯屯心里也并不讨厌季小波。他一没有对自己仗势欺人,而没有因为自己的拒绝而直接让她滚蛋,反而还并没有退钱,而且给自己买了许多东西。除了女朋友多一点,简直就是完美。 或许屯屯自己也还没意识到,她的心里其实也在希冀着什么.......... 第5章 直播互动 屯屯先是用手机在几个粉丝群中还有微博上发了一条消息,“待会将直播参观多鱼皇帝的豪宅。”,然后将直播间名字也改成了“参观多鱼皇帝的豪宅“。 由于是周日的关系,大多数人都是在家无事可做的,没一会,屯屯的粉丝群中一个个黄屯黑屯就全冒了出来。 “屯屯空降成功了?” “屯屯已经在多鱼皇帝家了吗,” “屯屯,我昨天卖破烂刚卖了520块,刚想给你刷飞机的,你怎么就堕落了啊!” .......... “怎么弄,现在就开始吗?”季小波看着屯屯不停摆弄着手机问道。 “别着急,我得先出去,然后从大门外面进来,不然在你家怎么解释?”屯屯自顾自得说道。 “你还挺鸡贼的!” “那当然。等会我在外面敲门,然后你给我开门就行了。”屯屯说着就往大门外面走去。 站在电梯口,将手机放在自拍杆上,旋即点击开播按钮。 “屯屯你终于开播了!” “老实交代,是不是已经是多鱼大佬的形状了?” “多鱼皇帝的豪宅在哪里,有我的九手翻新叙利亚风格出租屋好吗?” ................ 刚刚开播,直播间就聚集了几千人,直播间的人气也达到百万,而且还在不断飙升着。礼物特效飘屏,成千上万条弹幕不停的飘过,让屯屯看着小小的手机屏幕眼花缭乱。 季多鱼,这个id在斗鲨和虎头最近可以说是风头一时无两,而且并不是什么公会号,每次瞄准的都是那些成名已久的大女主播,一出手少则十几万,多则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要真是公会号的话,怎么可能在两个平台来回的刷,而且其中有些女主播并没有加入工会,由此,众人判断,这就是个初次来到平台的富二代。 屯屯的粉丝想到这里也就到头了,而其中还有一些老色皮也在芙团儿的直播间待过,甚至还是房管和真爱粉,他们可没有把季小波当作是一个普通的富二代,四千万的柯尼塞格随便就要送人,家里几十亿上市公司的欧阳珏无奈走人,这少说也得个上百亿资产吧。 而且偏偏季小波每给一个女主播刷完礼物后,这个主播接下来几天一定会停播一次,这让诸位老色皮对季小波的好奇可谓是与日俱增。 不曾想到,今天屯屯居然宣布要参观季小波的豪宅,而且全程直播,这让盘踞在虎头和斗鲨,还有少量逗音的老色皮们一下子就来了兴趣,纷纷从各个地方来到屯屯的直播间,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热度已经飙升到五百万。 屯屯脸上的惊喜之色溢于言表,果然,这才一开始,流量就来了。 “兄弟们,我现在就在多鱼皇帝家的门口,那我们现在就敲门吧。” “马上我们就要进去了,大家还请收敛一点,黄屯就别装了,你没机会叫多鱼皇帝老公了,收收味。” 弹幕: “屯屯快别废话了,大家是来看你的吗,赶紧办正事!” “主播赶紧吧,我家阿拉善的,这次特地来找多鱼皇帝拉投资的。” “多鱼皇帝会不会出镜啊?” ....... “好了好了,平时看我的时候也没那么急啊。”屯屯说着按响了门铃。 厚重的黑色大门缓缓打开,玛丽站在门口做出了请进的手势。 “卧槽,好美的白人小姐姐,我爱了!” “这欧洲小姐姐是什么人,管家?保姆?该不会是.......” “屯屯别晃手机啊,我看不清小姐姐了。” ............ 屯屯举着手机刻意慢慢地走,不停地左右旋转,让观众能近距离看清楚。 “兄弟们,giorgetti是什么牌子?我看刚才那个鞋柜就是这个牌子。” “我是干装修的,我知道,这是意大利的一家豪华实木家具品牌。” “你就直接说多少钱吧?” “几十万?上百万?我也不太清楚,这个柜子地尺寸有点大,我没见过这个尺寸的。” “..............“ ”卧槽,人家放鞋的比我家一百多平的房子还要贵。“ ”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匡威的一个几百块的帆布鞋吧,它也配放出现在这里?” ......... 越过入口玄关的长廊,客厅的全景顿时一览无遗,呈现在直播间的观众眼前。 整个直播瞬间炸裂了。 满屏幕的“卧槽!”还有“多鱼爹”弹幕飘起。将整个直播间都给挡住了,屯屯没办法,只能使用精简弹幕模式。 在这一刻,他们除了这个词,再也想不出别的词汇能够表达此刻的情绪了。 全景的玻璃幕墙,将陆家嘴一览无遗。 “开瓶器”环球金融中心。 “注射器”金茂大厦。 “打蛋器”中心大厦。 还有东方明珠,尽在眼前。 随着屯屯慢慢走向阳台,手机向下倾斜,黄浦江尽收眼底。 “这这这........” “真大佬,我服了。” “这tm是什么天上人间。” “我做梦都梦不到这种房子!” “这下不就好了,你有做梦的素材了。” “难道没人注意到客厅里还有两个漂亮的外国小姐姐吗,而且阳台还有一个人躺着。” “豪宅美女,还是洋马,有钱人的快乐真的超出我的想象。” “我不敢想象这房子的售价有几个零。” “我,大学生,这房子一万块给我吧。” “我,高中生,一千块。” ........... 直播间内彻底沸腾,虎头平台更是早早的就把屯屯的直播间放在了平台首页的推荐席位上,这下,整个平台的流量都向屯屯注入了。 呆小妹和袜子看到都想扇自己两个耳光,这剧情不对啊,跟我想的不一样啊。我想的是屯屯被季多鱼厌恶,然后灰溜溜的被赶走啊,怎么还真直播上了! 尤其是当她俩看到客厅的直播画面以后,心里酸水都快溢出来了。 “多鱼皇帝,你要出镜吗?”屯屯对着躺在阳台的季小波问道。 “有好处吗?” 弹幕: “快快快,我要看看我义父义母的大哥长什么样子!” “哎,爸爸啊,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我这些年过的有多苦啊。” “爹!” “我们黄屯做主,好处大大的有,快让多鱼皇帝出镜!‘ ....... 看到弹幕的热切,屯屯说道:“没问题,你出镜打个招呼吧!” “那就行。” 季小波从躺椅上站了起来,面朝屯屯的手机:“老色皮们,你们好啊。” 弹幕: “卧槽,我大哥好帅!” “爹,我俩长得太像了。” “我宣布,多鱼皇帝以后就是我老公了。” “你算哪个小趴菜,后面排队去!” ”不是,你们有必要这么舔吗?就是普通人长相啊,哪里帅了?” “楼上的,把你地址给我,我给你寄一点土特产。” “房管,给我把这个人叉出去!” “叉出去!” ..... 季小波突然有了一点兴趣,拿出手机打开了屯屯的直播间看起了弹幕。 “哎呦,力压吴彦祖,脚踢彭于晏,这个兄弟瞎说什么大实话,我记住你id了,待会让屯屯给你发个一万元红包。” “胡歌都要甘拜下风,可以,你也有份。” “杨羊比不上我的一根吊毛,大胆,vv算什么勾巴,你竟然拿他跟我比较,扣十分。” .......... 一下子,整个弹幕从略微的小部分舔季小波,变成了大部分人开始跪舔季小波,毕竟,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一万块,这可比他们一个月的 工资还要多,要是运气好点,被选中了,那不就发财了。 季小波随便选了20条弹幕后就停了,而屯屯则是在一旁开始私信那几个被选中的观众,现场发起了红包。 “真转过来了,多鱼皇帝,你就是我爹!” “多鱼爸爸!” ...... 整个直播间的观众看到这再次激动了起来。 不仅仅是各种季小波看了都会老脸一红的弹幕,还有各种大小礼物,也是满天飞了起来。 其中还有一些虎头的主播混杂其中,刷着飞机火箭,吸引着季小波的注意力。 “好了,兄弟们,发红包就到这吧,让屯屯继续直播吧。”季小波打了个招呼,示意屯屯继续。 “吼吼,多鱼皇帝,你看兄弟们这么热情,都在弹幕上问你问题,你要不再和大家互动一下,回答几个问题?”屯屯看着现在弹幕的热度已经完全在季小波身上了,直接顺水推舟。 “有好处吗?” 弹幕: “哈哈哈,太真实了,像极了我。” “加钱哥又出现了。“ ”我就想知道,多鱼皇帝的这个好处到底是什么?肯定不是钱。” “废话,多鱼皇帝能缺钱吗?我觉得这个好处应该是论次数的,说不定是以天为单位的。” “华生,你发现了盲点!” ......... “行行行,有好处。”屯屯无奈答应。 “互动可以,但是问题要我来挑,没问题吧?”季小波提出了要求。 “没问题,你别太离谱就行。”屯屯提醒道。 “放心,包靠谱的。” 屯屯听到这话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了,兄弟们,我挑几个问题回答啊,不能播的就不要问了。”季小波看着弹幕。 “这三个外国小姐姐是什么人,保姆吗?怎么说呢,跟保姆差不多,还是司机,厨娘,管家,秘书,都是。” “方不方便说下这房子多少米?”季小波笑了一声,“都几把哥们,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都是光明正大买的,1.2个小目标,也没多少钱。” 弹幕: “1.2个小目标....\" ”没多少钱......”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已经尽量往高了想了,没想到我还是格局小了。” ........... 而此刻正在屯屯直播间观看的一众女主播们,眼睛都已经红了,1.2亿的房子啊,为什么现在站在那里的不是自己,这哪是住在房子里啊,这明明是住在软妹币上啊。 坏空空也在看着直播,后悔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她今早交易结束后拿了酬劳就回家了,谁能想到,这个季多鱼是这么的多财多亿啊,十万算个屁啊。她现在已经在盘算着怎么再把季多鱼再勾出来一次了。 “屯屯昨晚和我睡了没有?兄弟你问的真直白啊!” 屯屯听到这句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他为什么要选择这个问题啊!一个劲的给季小波打着眼色。 “我昨天给屯屯说过了,问她能不能当我女朋友,结果她拒绝了。我倒是想睡,可她看不上我这力压吴彦祖的颜值啊,我也没办法。”季小波摊了摊手。 听到这回答,屯屯才放下心来,对季小波翻了个白眼。 弹幕: “卧槽,屯屯牛逼,我路转粉了。” “还有人能挡得住钞能力?” “屯屯,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我这就抵押房子给你刷礼物。” “屯屯,是我错怪你了,我卖破烂的520马上刷给你。” ....... 一时间,整个屏幕又飘起了“屯屯牛逼”的弹幕,还有一些狗大户也刷起了飞机火箭。 “屯屯不给你睡,我给你睡啊,多鱼皇帝看我啊!” “多鱼皇帝,你可以随意抽差我!” ............. 当然,也有一些骚鸡开始推销自己。 “多鱼大佬,你刚才向屯屯要的好处是什么?” 屯屯听到季小波读出了这个弹幕,心又开始悬了起来,祈祷着,“别说实话啊,千万别说实话.....\" “好处啊,也没什么,就是屯屯待会要在我英俊的脸上吻一下。”季小波摸了下脸蛋,煞有介事的说道。 “那我待会可要把眼睛蒙起来,免得下不了嘴。”屯屯也是配合着调侃道。 臭婊子,你不愿意就滚啊,让我来!不知道屏幕前多少女人的都快把手机屏幕砸坏了,她们真是快要被屯屯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气死。 “好了,互动就到这里吧,屯屯,你可以带他们去到处参观一下,我的房间还有伊莎贝尔她们三个人的房间就不要进去了。” “好的,兄弟们,我们去看看多鱼皇帝豪宅的其他地方。” 第6章 报酬 “卧槽,这桌子,这椅子,这个电饭煲我都买不起!” “别说电饭煲了,我连一块地板都买不起!” 在直播间一些懂行的人的科普下,观众们除了“卧槽”,便再也说不出其他什么话了。 屯屯在看到某些观众的科普后,也不禁咋舌,即便她的收入也不菲,但在这套房子的装修面前,完完全全就是乞丐一个,这种级别的房子根本不是她能承受的起的。 原先在打开各种柜子,窗帘的时候还有些随意,现在看到有人说这窗帘价值十几万后,也是轻手轻脚了起来,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哪里弄坏了。 参观完可看的区域后,久久没有回过神来,那些b站的大部分评房人都算个屁啊,这种房子会让他们去评价吗,需要让他们评价吗。 在参观完房间后,屯屯下到地库去了一趟,六个停车位,一辆幻影和一辆魅影,这两辆都还好,毕竟在地库里随便走两步,就会看到各种各样的劳斯莱斯,在这个地库里并不算什么。 而那一辆柯尼塞格就不同了,翻遍这个小区几栋楼的地库,可能都再也找不到一辆。 ”卧槽,原来那个网传的神秘富二代就是多鱼皇帝啊!” “多鱼皇帝不停的突破我的想象力,原来是和王校长这个前首富之子一个级别的富二代啊。” “这是车库吗,这都快赶上车展了!” ....... 看到直播间持久不降的热度,屯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热度已经出乎了她的预料了,就这个热度,然后后面她再整点活,应该能将不少的一批路人变为她的粉丝。 “好了,兄弟们,今天的参观先到这里了,我们晚上或者明天在播。”打了个招呼后,屯屯就下播了。 “别啊,屯子,我还没看够呢!” “是不是要去兑现答应多鱼皇帝的好处了,记得戴上,戴了不算给。” “我都是公爵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 即便屯屯下播了,但漆黑的直播间还是有不少人在发着弹幕,好一会儿后才逐渐消散。 看着电梯一层层的往上走,屯屯心里不免也有点紧张,怎么办,真的要让他捏一下吗?那还有另外两个好处呢?再捏两下?虽然自己也不排斥他,但是............,哎呀,算了,眼睛一闭,就几秒的事情。 紧张兮兮的屯屯一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没想到季小波正坐在客厅地沙发上,嘴角噙着笑意地盯着她。 “有人不会想赖账吧?” “哪.....哪有,不就是一下吗,就当被我家的猫踩了一下,我是那种赖账的人吗?”屯屯嘴硬着说道。 “可不是一下哦,是三下,你刚才还答应了两次好处,别忘了。” “你不是说是亲你两下吗,怎么还是捏啊?” “想什么呢,你嘴上涂什么口红,那么金贵,亲一下脸可能吗?如果是湿吻的话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接吻?怎么可能,那也太亲密了!”屯屯果断拒绝,前面的自己还能接受,两个人接吻的话,进展也太快了,万一自己一个没把持住,被占便宜了怎么办? “那就捏三下吧,过来吧。”季小波坐在沙发上招了招手。 “啊,就....就在这里啊,我们去房间吧....”屯屯扭扭捏捏的双手环胸慢慢走过来。 “没事,她们三个人我刚才都让她们进屋了。”季小波指了指楼上。 “那行吧,你快点。”屯屯看了看,确定伊莎贝尔三人不在后,缓缓地坐在了季小波地身旁,听天由命了。 而楼上,第一个房间中,一个房间门微微掩住,并没有关严实,三双眼睛上下排成排,观察着下面。 ....... ..... 然后还想再近距离感受一下的时候,屯屯忽然起身拍掉了他的双手。 ...... “不小了啊,都可以用来........”季小波看着屯屯落荒而逃的影,轻轻说道。 ....... 进入房间后,屯屯一下子扑倒在床上,身体发烫,脑袋里胡思乱想起来。 .......... 晚饭后,几人坐在阳台上,季小波还开了一瓶00年的拉菲。 夜晚的中海,比白天更加迷人。 “今晚还要住我这?还不回去啊?” “哎,我说你这个人,便宜都让你占完了,现在就开始赶人了?”屯屯鼓起个小脸说道。 “说话别太夸张啊,不就是捏了下你的杰尼龟吗,就占光了?” “你还说!” “算了,你晚上睡觉最好睁一只眼,我晚上有梦游的习惯。”季小波漫不经心的说道。 “真的?你骗人吧,该不会是想晚上进我房间吧?”屯屯的脸上露出狐疑之色。 “嘿嘿,说不定呢,梦游干的事跟我可没半点关系哦,我不会负责的。” “你个色鬼.....” .......... 一口喝完了高脚杯中剩余的酒,屯屯说道:“季小波,我这样叫你可以吗?” “随便,叫死鬼也行。” “讨厌,你就不能正经点。”屯屯白了一眼,“我想问你,你这么有钱,有什么烦恼吗?” “烦恼啊,当然有啊,比如我就在疑惑,为什么小日子八十年代就出现的可以让电车上时间暂停的技术,我们为什么现在还没有。” “电车......暂停........哎呀,我在认真问你呢,你在说什么呢?” “你也知道你在认真啊,你觉得我现在还能有什么烦恼,不缺钱,不缺地位,身体又好,一夜七次不成问题,我还有什么可烦恼的?你不会是视频刷多了吧,竟然会觉得我也有烦恼。”季小波没好气的看着屯屯。 “额......那爱情呢,你没有爱情的烦恼吗?” “爱情啊,唉........”季小波准备逗一逗屯屯,故意点上了一支烟,“想起那还是在高中的时候,我的前面坐的有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她总是学习很好,很不喜欢我调皮捣蛋的样子,班上的每个男生都喜欢她。” “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啊?”屯屯津津有味的吃着瓜。 “沈佳宜。” “沈佳宜?这名字听着好耳熟啊,后来呢,后来你们怎么样了?” “后来,我为了她努力学习,还专门剃了个寸头,等我成绩提高了很大一截后,她也为了我剪了短发。” “双向奔赴啊,再然后呢,你们在一起了吗?” 卧槽,这还没听出来? “高中毕业后,我们短暂的在一起了一段时间,然后又分开了,最后,她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我还去参加了她的婚礼。” “卧槽,你这么狠啊,去参加前女友的婚礼?那个新郎也是心眼大,能让你去?婚礼上你都做了什么,有没有抢亲的戏份?” “有啊,我还亲了她呢。” “这么刺激?在人家的婚礼上亲别人的新娘?”屯屯兴奋的两腿发抖。 “是那个男人说的,想对新娘做什么,就要先对他做同样的事情,我就是先舌吻了他然后才去亲的新娘。” “卧槽,你这么勇,先舌吻........”屯屯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段剧情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沈佳宜..... “卧槽,你说了半天在这跟我讲电影呢?”屯屯感觉自己刚才表现得就像个鲨b一样,还在这笑了半天。 “哈哈,是你自己傻,听了半天还听不出来,不能怪我。” 伊莎贝尔三人也给整懵了,她们本来听的正津津有味呢,多么一段令人怀念得校园爱情故事,这怎么tmd就成电影了?看来还是我们得文化输出做的不够到位啊。 “哼!” “你是不是视频刷多了啊,我随便招招手,就有无数的女人想爬到我的床上,你认为我还有心情去花费时间,掏空心思去谈恋爱吗?” “你可真渣啊,那我呢,你一开始问我想不想当你女朋友,是不是也是在找一个陪你睡一晚的女人?”屯屯好奇的问道。 “不,你不一样,我不只是想睡你一晚,就你这,保养的好的话,怎么也得个十来年吧。我的肾再好终究也是有限度的,所以女朋友也是有限额的,找个十来个也就够了,每个月排班换着来就行了。”季小波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说道 “你这是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啊?”屯屯听到季小波的话愤愤不平。 “那你呢,为什么老是拍一些擦边视频,别说是什么为了让自己心情愉悦的屁话,还不是想让更多的男人看到,然后吃流量?”季小波反问道。 “我.....我.........”屯屯无法反驳,因为季小波说的就是事实。 “当我的女朋友,你只需要在我找你的时候应付我一个人就行了,直播可以随心所欲,想打游戏就打游戏,想播户外就播户外,没有必要再找人拍那些垃圾一样的视频。”季小波循循善诱。 “可是你的女朋友又不止一个......”屯屯小声逼逼。 “你信不信我现在去你那个好姐妹呆小妹的直播间,都不用刷礼物,只用说一句,她就能连夜坐飞机过来爬到我的床上,你还挑起来了。”季小波作势拿起了手机。 “别别别!”屯屯赶忙按住了季小波的手,因为以她对呆小妹的了解,如果季小波真去她的直播间说一声,呆小妹肯定会像他说的一样。 “你自己慢慢考虑吧,我那天的话依然作数,不过我的耐心可没多长,过期就不候了。” 说完,季小波从藤椅上起身下楼,并没有让人帮他开车,而是自己一个人开车往宣子家赶去。现在的他,晚上不做套第八套广播体操就睡觉,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 “伊莎贝尔,你们说呢,我该怎么做?”看着仅剩的三个人,屯屯问道,她现在也拿不定主意。 “杨小姐,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做选择比较好,我们也给不了你什么建议。” 不是她们三人想要推脱,而是换位思考,如果自己遇到了这种情况,她们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唉......” .......... 第7章 修剪盆栽 正在直播的宣子收到季小波的信息,赶忙对着直播间说了一声要去上个厕所,然后关掉麦克风的声音,给季小波打开了门。 “这么久都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你以为那五百万这么好赚啊,饺子皮都还没翻边呢。” “哎呀,什么翻边啊?你说话好难听啊。” 但其实宣子自己心里也在期待,她都快40了,这个年纪,就跟当官当到了祁同伟那个层次一样,每天都想要进步。 季小波又只是偶尔来她这里一次,这又怎么能让她满意呢。 “你在直播吗?” “嗯.......” 突然,季小波看到宣子客厅的窗台上有一个花盆,里面的花开得很是繁盛,但杂草却有点多,只可给了他园丁大师展现的机会。 “先去直播吧,我去找把剪刀,我看你窗台上那一个盆栽长得有点茂盛了,帮你修剪一下。 ”啊?你没事修剪它干啥,又不影响你,你看不清吗?” “谁说不影响的,看着不美观,有些杂乱,我这个人最注重细节了,不收拾整齐我坐立不安。行了,你别管了,先去直播吧。” “那好吧,我很快结束。”宣子不甘的开启了直播。 看着季小波修剪盆栽,她只感觉哪里都不对,没法专心工作。虽然依旧在直播,但宣子老是心不在焉,一点不专心。 弹幕: “不是,宣子怎么回事啊,刚才不这样啊,现在怎么舔的跟坨答辩一样。” “会不会舔耳啊,不会就把脚放上来,我们自己来。” “我想狠狠的给宣子投币点赞。” “你最好是真的想投币....” “我怎么听到有别的声音啊,宣子家是不是来人了?” ........ 而宣子这边呢,心里着急忙慌,她还没有好好探寻一下季小波身上的长处呢,又播了半个小时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赶紧下播了。反正她现在也不再需要直播刷的那点可怜的礼物钱过活了,钱钱有了,男人男人也有了,而且还是个很有长处的的男人,她也没什么要求了,就她这年纪,每个月多跑几趟泡菜国和美容院,好好保养一下,能在季小波这里在挣个十年钱,她就满足了。 关掉设备,宣子先拿着花盆放在花洒下冲了冲,然后用吸水纸擦干,待会好让季小波给花盆修剪,免得有家里宠物猫小便留下的异味。 “直播完了?” “嗯。” “呵呵,你看你,又急。把花盆抱着,我先拿剪刀剪一下。”季小波咔嚓咔嚓两下亮了亮手里的剪刀。 “咔擦,咔擦,” 被剪刀剪碎的碎草渣掉到地面。 ........ “你还会花艺啊?” 被剪碎的杂草有的掉到宣子的皮肤上,有些痒痒的,但她手拿着花盆,又不敢乱动,害怕季小波误剪到她。 “别急,我在给它修剪平整一点,免得扎到人。” .... “你快点啊,我想去趟洗手间。” 宣子有点坐不住了,她刚刚在直播的时候就喝了一大杯咖啡,还没来得及上厕所,现在有点憋不住了,感觉膀胱都快爆炸了。 “好了,把扫把拿过来,把地上的扫一下。” ..... 上了个厕所,用鸡毛掸子掸掉了了身上的碎草渣,宣子才缓缓出来。她是真不明白,季小波一天都在干啥,修水管也会,修剪盆栽他也会。 “我看你最近还在卖杯子,卖了多少钱啊?”季小波突然想到最近看到有些人对她的口诛笔伐。 “一百来万吧。” “你恐怕至少抽三分之一吧?” “我成天又打广告,又是录了语音包,这是我应得的。”宣子理直气壮。 “把你那个语音包让我听听,什么东西能值两三百。” ........ 二十分钟后,经过季小波的快进,40分钟的语音终于被他听完了。 “好家伙,你是真黑啊,这玩意也能卖几百块?”季小波大为震惊。40分钟的语音包可以说是平平淡淡,没有一点劲爆的内容,完完全全就是一段普通的舔耳,在网上随处可见的尺度。 “这.....我都说过了是正规的,肯定不能像别人的语音那样大尺度啊。而且,我现在不是被你包养了吗,尺度再大你愿意?”宣子有点底气不足。 “这玩意要是能合法售卖的话,你肯定要被举报诈骗,你跟缅北不相上下。有多人买这玩意?” “几百个吧.....” 不得不承认,宣子在asmr直播圈的影响力还真的没几个人能比,虽然大家都知道她的尿性,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抱有幻想,希冀能有什么他们所期望的东西,典型的赌徒心理。 “你的舔狗是真的多。”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真的下海吧。”宣子坐在梳妆台前,擦着润肤露。 “这样吧,我帮你重新再弄一个吧吧。”季小波突然有了个想法,这应该可以流芳百世。 “你帮我重新再录?怎么录?”宣子好奇的问道。 “等会我们........” “啊?这.......。”宣子有点不愿意 “语音而已,你怕什么,你天天露着大腿给几千人看,还怕这个?而且,我这是在帮你挽救粉丝呢。” “可是我....”宣子有点想拒绝。 “别可是了,放心。”季小波拍了拍宣子丰盈的大腿。 “我慢慢告诉你。” ...... 经过季小波的调教和指正,而且宣子现在的年纪,真是得劲的时候。不知比她自己前面录的那个垃圾要好多少了。 “完了?”宣子看着带着耳机坐在椅子上正在听的季小波问道。 “还行,很适合你。”季小波放下手机说道。 “那个先不急,你先帮我看下我这里,最近有点不舒服。”宣子靠近说道。 “我帮.......” 季小波话还没有说完。 ............... “那个盆栽修建的怎么样,还能看吗?我可是花大价钱买的。”宣子问道。 “还是有点不平整。”季小波用手摸了一下,感觉有点不舒服。 “你看你这弄到一半,还不如不弄呢,。”宣子抱怨了一句后,现在还不如没修剪得时候好看,刚才多茂盛啊。 ........ “我今天都看到了,一个女主播直播参观你的房子。”宣子有意无意的说道。 “有什么话直接说。” “你看,我现在都是你的女人了,我能不能也过去和你一起住啊?”双手不停的在季小波的胸口画着圆圈,宣子说出了真实目的。 “你现在这个房子住的不好吗?” “这个房子还是我租的呢,面积比较小,都被我的东西占满了。我一个人住倒是没有什么,但是你有时也会过来啊,我怕你不习惯住这种房子。” “呵呵,我没事啊,我没觉得小。”季小波看着宣子,像是不知道她的心思一样故意说道。 “那你不想试一下在浴室,厨房,阳台?这个房子的地方那么小,施展不开啊!”宣子继续说道。 “黄浦江边的顶楼阳台哦,我也没试过呢,真想试试是什么感觉啊!”宣子故意做出期待状。 “额。”季小波顿住了。 这个女人拿捏男人真有一套啊,虽然明明是她自己想要住豪宅,但季小波却找不到理由拒绝。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但季小波没有立马答应。 “看你表现吧,这些事情不止你一个人可以做,想做的人多的是。” “真的吗?”宣子听到季小波没有明显的拒绝,心里已经憧憬起来在季小波家得阳台吹着江风,喝着红酒得上流生活了,“那就让你看看我的绝活。” ............ “乌鸦坐飞机!” ............. “龙卷风摧毁停车场!” ............ “唔......”季小波推开压在脸上的东西,呼吸了一口早上的新鲜空气。 “卧槽!”季小波揉了揉腰部,他昨晚第一次有了体力不支的感觉。 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费油。 “起来,给我做点吃的东西!”季小波拍了一下大瓣。 “唔.......,昨天折腾那么久,我好累啊,你自己出去买点吃的吧,我再睡一会。”宣子闭着眼睛梦呓道。 “那看来你搬过去得缓一缓了。” “缓一缓就缓........,你刚才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搬,不用缓。”宣子间隔了一秒,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余劲未消,几下后才趋于平静。 “我有点饿了。”季小波抓了一把后,拍了拍肚子。 “我马上就去做。大列巴夹火腿肠吃不吃?”宣子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就跳下床去给季小波做饭。 ............ 一边享受着早餐,季小波给王撕葱打了电话过去。 一遍没有接又打了第二遍。 “谁啊?大早上的打什么电话?”王校长显然是有起床气。 ”我,车牌弄得怎么样了?”边吃着宣子喂到嘴边的早餐,季小波边回道。 “你tmd就不能换个时间给我打,第二次了,你知道大早上打扰人睡觉的人都该死吗?”王校长咬牙切齿。 “该死就该死吧,车牌弄好了没?”季小波毫不在意他的怒气。 反而是宣子喂饭喂的有点快,他一口还没咽下,勺子就又伸到了嘴边,“你慢点......” “你tmd在干什么呢,下贱不下贱,干这种事情还要给我打电话。”王撕葱心里那个恨啊,这个逼一大早就在干下贱的事,20岁的年轻人一点也不体谅他这个中年人。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吃个早餐怎么了,吃饭犯法啊?” “你好好吃,最好哪天把你的腰子吃没,车牌自己来揽海高尔夫球俱乐部拿。”王撕葱有心想要反驳几句,但人到中年身不由己,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行啊,校长办事果然效率高啊,我中午过去。”事情已经办成了就行,季小波夸他一下也没事。 ”嘟嘟嘟......” 话还没说完,对面就已经挂断了电话,季小波放下手机吐槽了一句:“真没素质。” 看着宣子,季小波无奈的问道,“我在吃早餐啊大姐,至于吗?真的这么急吗?” “光你吃饭,不让我吃?我是丫鬟啊。不许上桌?不吃饱怎么做事啊?谁让你要包养我的,我饭量就这么大!”。 ................. 两人吃过早饭后,宣子简单收拾了一下餐桌和厨房,这顿早饭才算结束。 也就是幸亏是他,家大业大,不然,谁能禁得住这么个吃法? 大宅门里面的郑老屁也没这个吃法啊,这才几个小时,不出一个周,地主家都会没有余粮。 “你先把你的衣服收拾一下,直播设备也收拾,我在那栋楼再买一层,然后你搬过来” “一栋楼吗,一模一样吗?” “就在楼下,放心吧你,别忘了你说过的就行。” “你能受得了就行。” 季小波闻言差点脚步一歪,宣子说的确实没毛病,打铁还得自身硬啊。 (删改太多,可能有点不通畅,懂我意思就行) 第8章 传媒公司 应付完宣子之后,叫上了珍妮弗,两人驱车往王撕葱说的地方赶去。 揽海国际高尔夫俱乐部位于中海明珠崇明东滩,是亚洲由高尔夫界传奇人物“金熊”尼克劳斯父子联名设计的球场,总占地面积3700亩。 揽海国际高尔夫俱乐部绵延的海岸线,原生态的海岛地貌,为高尔夫球场创造了得天独厚的自然景观。蜿蜒的球道、隐蔽的沙坑、天然的植被以及常年变化莫测的海风,让原始、纯粹的林克斯风格球场更富挑战乐趣。俱乐部由世界闻名的体育、娱乐及媒体公司img的国际化专业营运团队提供顾问管理服务,两万平方米的托斯卡纳风格私人会所彰显华贵之风。 尽管中午1点钟的烈日悬空,但揽海国际高尔夫俱乐部独特的地理位置使得这里室外温度宜人,偌大的球场上,此刻也有一些穿着polo衫带着鸭舌帽的人正在挥杆打球,当然,身穿白色百褶裙的陪打女郎自然也不会少。 季小波驱车来到了类似于西红柿首富中酒店一样的别墅区,占地面积广阔的绿植,纯欧式装修的建筑,还有一些罗马风格的雕塑。 季小波在王撕葱刚刚跳进别墅旁边的一个大泳池中,十秒钟没见人后,泳池旁的两个救生员直接跳了进去,一边一个,架着他的身体,带他游到了对岸。 “嘿嘿嘿,怎么虚成这样了啊老王?”季小波站在泳池边库库笑道。 “虚?我现在壮得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王撕葱听到季小波的笑声,边嘴硬,边用浴巾遮住啤酒肚。 换过衣服后,两人往球场走去。 郭启年坐在太阳伞下的躺椅上,一个短裙女郎正在身后给他捏肩膀。 秦愤则是在站在一片斜坡上,手里拿着球杆正在瞄准,她的陪打女郎穿的是瑜伽裤,曲线必现。 “哒”的一声,小球由斜坡向下滚落,结果速度过快,从洞上冲了过去。 “力气大了,我领先一个。”郭启年从躺椅上站起来笑道。 秦愤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球杆交给身旁的女人,“好久没打了,我都快忘了一杆进洞的应该是啥感觉了。” “你最好在说打球。”季小波回了一句,高尔夫他不懂,一杆进洞他明白。 “哈哈,不管是打球还是别的,都是我略胜一筹啊。”郭启年拿起球杆,一杆进洞,结束了比赛,然后拍了拍身边女伴的屁股。 “哦,今天小波还带了美女来了啊,不介绍介绍?”郭启年看着季小波示意道。 “保镖和司机,刚从国外安保公司雇的。” “真有你小子的,找这么漂亮的保镖。”听到季小波的话,郭启年他们也就对珍妮弗失去了兴趣,他们对待她的态度完全取决于季小波的介绍,既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也就不需要特别对待了。但是既然是保镖和司机,也不能把她当作和自己身边的陪打女郎一样。 “走走走,饭点了,我请客。”看了看腕表,郭启年招呼着众人往俱乐部内的餐厅走去。 点完菜后,郭启年向服务员招了招手。 一旁的服务员看到后,先是出了房间门,不久后,怀里抱着一个长方形木盒回来,打开后,是一根根拇指粗的雪茄。 ”来,尝尝,10年的特级高西霸。” 随后又进来几个服务生,每人都拿着雪茄钳和特制的打火机,给四人点燃。 季小波深吸一口,然后将烟雾包含在口腔之中,又过了几秒,再缓缓吐出一条白色的丝带。 “不是说古巴雪茄都是在处子的大腿上卷的吗,我怎么没抽出来?”季小波说道。 实话说,这是他第一次抽雪茄,以前也没有抽过,他还真感受不出来这有什么好抽的。 “那你想抽到什么味道?处女的味道?哈哈” “高希霸雪茄的第一批工人是卡斯特罗的私人秘书西莉亚从革命者的女儿和亲属中亲自挑选的,第一组由大约 20名女性组成。所以也就流传了古巴雪茄都是在处子的大腿上卷成的这个谣言。高希霸是唯一让烟草进行三次发酵的雪茄品牌,可以除去采集来的烟叶表面泥土的气味,这是其他大部分雪茄都会含有的气味。高希霸雪茄的青草味是独一无二的,并且可以持续很长时间,陈年之后味道越发浓郁,有着非常优越的平衡感。” “季先生,您等30到40秒后再慢慢抽一次,反复两三次后您就能尝出它的味道了。”珍妮弗在一旁说道。 ......... “牛逼啊,小波,你这个保镖可以啊,这也懂?” “哈哈,你也不看看是谁的保镖。”季小波洋洋得意道,然后按照珍妮弗所说的,第四口后,果然尝到了一股淡淡的青草味。 ”你这保镖哪家公司的,我感觉我也需要一个,不,两个。” “就是就是,这保镖好啊,.....” ...... 郭启年三人的女伴,看着珍妮弗,一脸的嫉妒,不过她们也没什么办法,她们对雪茄确实一窍不通,事实上,她们也没有条件去学习有关于雪茄和红酒的知识,哪里比得上珍妮弗这在国际顶尖安保公司都能被评价为精通多国风俗和红酒品鉴的专业人士。 “给,你要的车牌。” 王撕葱拿出身旁的一个纸袋,丢给季小波。 沪b nb0123,沪e 。 ”可以啊老王,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都能让你搞到。” 季小波对这两个牌子十分满意,沪a和沪b的豹子是别想了,都在一些不可能卖的人手上,有这个123也很不错了。 “嘿嘿,你以为。”王撕葱洋洋得意的喝了一口饮料。 “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败家呢,花七百万买这个五个8,原来是帮小波买的啊。”郭启年恍然,像这种车牌,只要出手,最后到了谁的手里,他们都是知道的。 “七百万?这块车牌本来值多少?”季小波问向郭启年。 “我听说本来是被人叫价叫到500万就没人再往后上叫了,结果最后有个二傻子直接叫到了七百万,过了一天才知道,那个二傻子就是他。” “确实有点二逼,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王撕葱。” “反正花的是你的钱,我这是劫富济贫属于。”王撕葱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不过季小波倒没有什么不高兴,他本来就说了,两千万两块车牌,只要东西满意,花多少钱他是不在乎的。要是这个是沪a的话,季小波能直接给它把价格干到天上去。 “那这块0123呢,多少钱?” “这块便宜一点,五百万。” “还行,我待会把钱转给你。”季小波将车牌装进袋子里扔到身后的沙发上。 “嘿嘿,那个不着急,其实我今天找你们还有点事。”王撕葱搓了搓手。 “我就知道,你个压根就不会打高尔夫的吊毛,今天居然喊我们来这里,肯定没憋好屁。”秦愤倒是比较淡定,似乎早已熟知王撕葱的本性。 “老王啊,有话就直说嘛,大家都是哥们,能帮肯定会帮的。”郭启年也同样如此。 ”你不会是因为那两个孤儿寡母想找我们帮忙吧?”季小波首先想到了这个。 “孤儿寡母?你在说什么?”王撕葱先是一愣,然后想了起来,“你说屁呢,那事一看就是那个女人故意造假的啊,这你也信?我向来是戴伞的。”(纯属猜测) “不是这事还能是什么事?借钱?” “借个屁,我今天找你们来,其实是想合伙做点事,搞一个传媒公司试试水。”王撕葱解释道。 “不是吧哥们,你脑子没坏吧,2024了,你搞传媒,你这是在打水漂玩啊。”秦愤摇了摇头,想不明白王撕葱这脑回路。 “确实,你是不是穿越了?”郭启年也不理解。 “你们以为我是傻逼啊,你们看看现在国内的情况,除了直播和短视频还有什么,高科技的话,先不说我们的资本够不够上牌桌,国内有几家正儿八经的高科技公司?不都是一群骗子?想做天使投资都没那个机会。 短视频虽然确实已经烂大街了,但没有什么门槛啊,只要流量够大就行,恰巧,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流量。投一点钱,捧红几个女主播或素人,那不跟玩一样。然后再快速变现,快进快出,这可比投资风险小多了吧? 我最不缺让一个人一夜爆红的本事。” “比如她。”王撕葱指了指身边的高尔夫球女郎,“只要我带着她在街上逛一逛,一个周内,她的视频就会出现在逗音上。” 王撕葱侃侃而谈了半天,郭启年和秦愤听了之后都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开始考虑起可行性来。而季小波则是听了就听了,没有什么表示。 不过他还是认同王思聪所说的一番话的,那就是,现在国内确实没有多少科技能拿得出手,也没有天使投资的好机会,已经成熟的一些科技领域,仅靠钱,没有技术是无法进去分一杯羹的。 唯有直播和短视频,经久不衰,看似是一片红海,但华夏的人口基数太过庞大,几乎大部分人都是人手一台手机,每天视频刷个不停。 现在忙碌的社会,没有较长的时间碎片给人去人际交往,只能利用碎片时间去刷刷视频图个乐子。 网络上各种海克斯大腿和仍子又让一些普通人无法自拔,季小波原来就是如此。 而且大部分视频又几乎都是零成本就可上传,越来越多不想努力的年轻人希望在这个领域一炮而红,然后暴富。 男的毕业送外卖,累了看直播,女的毕业去直播,饿了点外卖。几千万的年轻人,按这条路走的人可不在少数。 思考了一会后,秦愤和郭启年也觉得现在短视频行业确实是粪堆里的黄金了,而且不需要太多投资,几乎没有风险。 “你想怎么做?”秦愤问道。 “很简单,用我们本就带有的热度,去捧几个没有知名度的女人,或者是一些小主播,又或是本就有一些名气,想更进一步的大主播。方式应该不用我多说吧,前两天老季不是就做了一次吗?那个屯屯的视频现在可是在各个平台观看人数都不少。” “哦,小波他做什么了,我平常不刷视频,还真不知道。”郭启年好奇的问道,每天公司的事情就够他忙了,偶尔闲下来也就是打打高尔夫,上游艇开开party,逛逛夜店,解救深陷泥沼的女人他都解救不过来,哪有时间刷视频。 “我知道,他想睡那个女主播,所以就把自己中粮一号价值一亿二的房子给人家做直播。”秦愤猥琐的笑道。 “那最后睡到没有?” “女主播啊,郭哥,哪个女主播顶得住他这种糖衣炮弹,你看他今天的脸色就知道了。” “哈哈...你一说还真是,小波今天的脸色确实有点发白啊。” “老秦你可真是够无聊的。”季小波喝了一口红枣枸杞粥,心想,以后再和宣子在一起的时候真得注意了,坐地吸土可是前人宝贵的经验,不能不当回事啊。 .......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王撕葱简单了说了下他的想法后问道:“怎么样,你们有兴趣吗?” “嗯,我觉得可以,就当试试水了,反正我们把钱放银行也是在贬值。”郭启年首先同意了,医药行业可是暴利,他家是不缺钱的。 “那就试试呗,不都说了,宇宙的尽头是带货嘛。”秦愤吐了口烟圈表示同意。 看季小波半天没有开口,王撕葱以为他是不愿意,于是说道:“老季,我们前期先少投一点,用不了多少钱的。” “你看这个逼,是一点记性都不长,还替我操心起来了,我两个车牌都够入股了。”季小波没好气的说道,“我是已经在想该签哪些女主播了。” “哈哈.........” “既然你们都同意了,估计怀正和继辉他们俩也没什么意见,我们先想一下公司叫什么名字吧?” “黄瓜传媒,茄子传媒?”秦愤的水准一如既往。 “我靠,你怎么不说麻豆呢?”王撕葱立即否决了。 ”难道我们干的事和麻豆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她们是靠卖艺术品赚钱的,我们则是出售艺术品的原材料。”王撕葱不愧是喝过洋墨水的。 “不就是给帮女主播找榜一吗?” ”我怎么感觉我们在从事某个在古代极其兴盛,但现在已经被禁止的行业。”郭启年也回过味来。 “大胆点,就是青楼。” ........ 第9章 欧阳珏的电话 酒足饭饱后。 最后几人决定,就叫纳豆传媒,简单好记,还能跟麻豆谐音。 “前期先投多少呢?” “每人五百万吧,六个人一共三千万,先找一些便宜的人,画画饼就签下来了。” “对了,老王,现在逗音短视频的头部公司有哪些啊,现在是什么估值。”季小波好奇的问道。 “无忧传媒,小象大鹅,,不过无忧主要是做短视频,网红,小象是游戏主播。无忧估计二三十亿吧,小象应该快百亿了。” “百亿?签几个游戏主播,收入全靠打赏,这也能忽悠到百亿?“ ”那谁让咱们这些人没事去刷礼物的,不然他们哪来这么高的估值?”王撕葱无语的看了季小波一眼,他们这些人是刷的最厉害的,现在还问哪里来的这么高的估值。 “额........”季小波被干沉默了,“不要紧,这种公司没有什么护城河的,拿捏起来很容易。” ”哦,老季你有想法了?“ ”你别问我,王校长在互联网上玩的时候我还在玩泥巴呢,他肯定知道该怎么办。”季小波一下子把锅甩给了王撕葱。 “嗐,简单的很,我们先把台子搭起来,然后再让我们的人跟他们那边一些网红之间起点冲突,搁网上炒几天我们公司也就出名了,然后再买点水军黑他们,这套路百试不爽。” “卧槽,合着你以前坏事没少干啊!”季小波觉得这套路怎么听怎么耳熟,怎么感觉以前ig俱乐部没少出这种事。 “呐呐呐,这就是正常的商业手段和曝光而已,不懂别乱说啊。” “不管怎么方法,有用就行,那撕葱你先注册公司开始干吧,需要我们出力喊我们就行了。” “行,那我先找人,把班子搭起来。” ................ 在蓝海俱乐部吃完饭,几人就撤了,都不是闲人,就连王撕葱现在都有事要做了。 回去以后,季小波先是送了屯屯去机场,心里最后的那道理智还是让她守住了本心,没有越过最后的那道防线。 捕获季小波也不在意,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没有什么挑战性,他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他已经在屯屯的心里放了一把火,这把火迟早会烧起来,直至将她燃烧。 反正屯屯这个良家,他是一定要把她拉到自己的鱼塘里,耶稣来了也拦不住。 送走屯屯后,季小波花了7300万将楼下的那个350平的房间买了下来,通知宣子自己搬家。 然后就开始联系国外的游艇制造商了。 ”哎,你知道有什么公司有超大型游艇吗?”季小波对身旁的珍妮弗招了招手。 “季先生,一般艇长二十五米以上的就是超大型游艇了,很多公司都有这种产品。” “我想要的是更大的,四五十米的那种。”季小波说道,二十米的他已经见过郭启年的了,感觉还是小了点。 “季先生,您说的那种吗,我们一般称之为邮轮......”珍妮弗在一旁解释道。这个雇主怎么说呢,张口就是要四十米长的游艇,是想环太平洋吗? “啊,是这样吗?” “季先生,您可以想象一下,一般操场环形跑道的直道部分,就是五十米,这已经很长了。” “那行吧,先买个小的将就用吧,实在不行以后再定制个大点的。”季小波无奈决定先将就一下。 最后,季小波在网上看中了阿兹慕100 leonardo,一款长30.5,宽6.8的飞桥游艇,同时容纳20多人也不在话下,价值6800万软妹币。 由于厂家在意大利,季小波只是在网上询问了一下,得知有现成的游艇就在船坞后,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海运回来,季小波就直接让小统负责接下来的事情。 接下来就没他什么事了。 第一天和宣子一起检查一下厨房的台子安装的是否坚固,要么就是擦擦餐桌,到了晚上再检查一下阳台的螺丝有没有松动。 第二天和去汤臣一品关爱一下祁薇薇。 第三天在让咪娜来家里,或是去她家再叫上苏嗯..... 如此循环往复,偶尔再给坏空空一点生活补助。 ............ 一个周后。 还在羊城的芙团儿突然给季小波打来了电话。 “嘶.........怎么了,团儿?” “波波,欧阳珏刚才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给她了,跟你说一声。” “你的牙.........噢,你说你把我的电话给欧阳珏了,她要我电话干嘛?” “你在干什么,怎么感觉呼吸这么急促?”芙团儿听到电话里粗重的呼吸声,狐疑道。 “那个我在健身房锻炼呢,好久没跑步了,呼.......呼.........” “哦,好像是她家公司出问题了,看起来挺急的,她以前又给我刷过那么多礼物,我也不好拒绝她的,所以就给她了。” “没事,给她就给她吧,不用在意。” ”唔...........。” “跑步注意别跑太久,容易腿软,,我挂了。”芙团儿醋意满满的挂断了电话。这个臭男人,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羊城看看自己,只知道自己每天风流快活,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年纪也是非常需要关怀的吗。 看着自己踩在地毯上的小脚,又回想起刚才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芙团儿脸色一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唉,非要这样吗?”季小波看着抬起头来的宣子无奈的问道。 …… “那继续?” “......你先去直播吧,直播完了再说,你知道我的要求的。”季小波迟疑了一下,决定使用缓兵之计。 “好吧,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必须让我直播。”宣子无奈的起身。 “我看你上次不是也挺兴奋的吗,那天直播录频,在油管上播放量都上百万了,有人都把你的表情逐帧分析了。” “我那不是兴奋,是.....是.......”宣子还想要解释一下。 “不是兴奋是什么,承认吧,你也是喜欢刺激的。” “哼,不跟你说了,直播去了。” 等宣子出去之后,季小波掀开被子,看了看,“你受苦了呀!” 正在感慨自己兄弟所遭受的艰难险阻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中海的陌生号,季小波琢磨了一下,就知道是谁打来的了。 清了清嗓子。 “喂(四声)!” “季多鱼,我是欧阳珏。” “撒子鱼,妮儿,恁找谁啊?” “不好意思,我打错了。”电话那头的欧阳珏慌忙地挂断了电话。 ......... 一分钟后,电话又打了过来。 “妮儿,俺不是撒子鱼,恁打错了。” “有意思吗?季多鱼。”欧阳珏还是那种冰冷的语气。 “哈哈哈,我还以为我装的挺像的呢,一下就识破了啊。”季小波哈哈大笑,他也是突发奇想,没想到还挺有意思的。 “我找你有事,我们见一面吧。” “不见。”季小波干脆利落的回道。 “你说什么?”欧阳珏很是诧异,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人会拒绝她,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地位,傲人的容貌和身材也是一大原因,尽管她更喜欢同性。 “是你找我有事,又不是我找你有事,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你.......”欧阳珏的语气种充满了愤怒,“不见也行,说好的五个跌停,到现在都七个了还没结束,你还没消气吗?” “七个了?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怎么注意。” 季小波是真忘了,他哪有那个闲工夫去操心这个,只是让小统再多整他们两天而已。于是在心里问道:“小统,现在是怎么个情况,给我说说。“ “爹,我根据你的吩咐,天辉建材已经七个跌停板了,现在市值已经腰斩,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要命的还是她们欧阳家把所有的现金流全部用来回购我抛出去的股票了,但是根本买不完。供应商看到公司每天都在跌停,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每天都有人上门要钱。可是她们公司现在哪里还有钱给别人,现在要是能止跌的话,还能勉强撑下去,要是继续跌停的话,她们家就要完了,现在她们手里的股票除非低价卖给我,否则没有人敢接手。” “行啊你,干的不错。”季小波不吝夸奖。 “那是,我干这种事可是专业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继续忙吧。” ..... “不好意思啊,欧阳小姐,我刚才和下面人沟通了一下,造成这种结果,我是十分的痛心啊,不过呢,我觉得办事还是要办个十全十美才好,再来三个跌停吧,凑个整数。” “你直说吧,要怎么样才能结束,这样跌下去,你的钱不是钱吗?” “没事啊,这点小钱我还是能亏得起的。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季小波刚说完,就眼疾手快的挂断了电话,“md,这女人,跟tm我欠了她钱似的,求人还拽的二五八万的,我看你还能拽几天。小统,继续干她。” “收到!” ”嘟嘟嘟......”手机又响了起来,季小波直接将她拉了黑名单。 ...... 此时,浦东东郊别墅区,一栋独栋别墅中,欧阳珏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气的直接将手机摔到了地上,“季多鱼!” “怎么了,没谈拢吗?”一个满头灰发的中年男人看着欧阳珏的样子问道。 这人正是欧阳珏的父亲,天辉建材的创始人,欧阳东海。 建筑行业在早年可谓是一片乱象,为了工程,材料,打架流血甚至死人事件不在少数。当时,手底下能有一支工程队的,手里不可能没有沾过血。 而欧阳东海就是其中的一号狠人,徽省农村出身,靠着建筑行业白手起家做到了今天在主板市值二十亿的上市公司,你就猜他狠不狠吧。 不过人到中年后,由于早年打架斗殴留下的一些病根复发,身体大不如前。不过还好他的女儿留学归来,在经营上并不比他差,于是他就把公司的大部分事情都交给欧阳珏了。 前一个周开始,公司的股票突然毫无征兆的跌停,他,也没有太在意,华夏的股市,无征兆跌停根本不是什么稀奇事。 不过后面一天接着一天,一个跌停接着一个跌停,他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了。他问了一下欧阳珏,不过却被告之没有关系,现在公司的股价正好也在底部,有人砸下去,她刚好用钱抄底买回来,等到以后再拉升卖出去。这也是他们经常干的事了,并不靠经营公司赚钱,而是靠买卖自家股票赚钱。 直到现在,公司和自家的现金流全部用来回购股票,可还是没有看见止跌的信号。对方仿佛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他们竟然成了被割韭菜的散户。 各个供应商,还有公司的董事,那都是一些早些年和他一起打天下的老伙计,现在已经开始给他上压力了。还有一些代持的股份背后的人,也打来了电话让他快点解决,不然有些事可就不好办了....... 直到欧阳珏开始打电话,他才觉得有了一点希望,万事不怕谈不拢,就怕找不到人。你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还谈个屁。 “我先托人查查他到底是谁,住在哪里,然后,想办法和解,花点钱无所谓。他要是不想和解,非要致我们于死地的话,最后就别怪我了...........”这是欧阳东海的最后想法了。 至于季小波,此刻哪里知道,有人都准备干他了。 他在宣子下播后还是没有睡成。 ........ 次日中午,季小波一人正在一家麻辣烫店吃饭的时候,一道靓丽的身影走进店里,一阵香风吹过,欧阳珏坐在了他的对面。 “卧槽,吃饭的时候堵人,你有没有点公德心啊。”季小波骂骂咧咧的,吃下了一颗纯人工用机器制作的撒尿牛丸。 “找到你还不简单,分分钟的事。”欧阳珏淡淡的说道。 季小波还没有刻意保护隐私的意识,再加上他这段时间在网上和一些地方出手又极为高调,还有那几台数量稀少的座驾,找到他确实不要太容易。 ”md,以后得让小统把泄露我的信息都给删了。”季小波暗暗说道,“找我有什么事,快说,吃完饭我要回去睡午觉了。” “你怎么才能停止做空天辉建材?” “我不是说了吗,三天之后就停了,哦,不对,今天是周六,那就还有五天,五天之后就没事了,再等等吧,急什么。”季小波边说边嗦了一筷子砂锅面,爽。 “五天?公司根本撑不到五天!我不就当时小小的得罪了一下你吗,你至于这样致人于死地吗?”欧阳珏原本冷漠的脸上充满了怒气,还带着些许委屈。 “这就是你道歉的语气?那你可以走了,我又不欠你的。”季小波付款准备走人。 “季小波,我可以将你这段时间的损失加倍给你,只要你停下来。”欧阳珏看着季小波站起来的背影喊道。 “一个亿,我可以给你一个亿!”她追到了车窗前。 “你跪在我面前,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你说什么?”欧阳珏仿佛遭遇了奇耻大辱。 看着欧阳珏那即使是在求人时,依然高昂起的脑袋,如果给她按下来,应该看着会很爽吧。 季小波嘲讽的说道:“就你家那破公司,,就算你们玩点内幕交易,一年挣那几个三瓜俩枣的,给我我都懒得要,干脆我给你们弄黄了算了吧,反正迟早都是要黄的。” “时间不多了哦,想好了就来找我吧,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桀桀桀..........”一脚油门,幻影直接窜了出去。 “卧槽!”季小波突然收了笑声,皱了皱眉头,”我怎么成反派了.......不会有主角出来打我的脸吧?” ........... 第10章 落魄的王指导 虽然季小波并没有太看重他们几人合伙干的纳豆传媒,只是当作了一个乐子玩玩而已,但该出的力还是要出一下的。 郭启年他们还有自家公司的事情要忙,所以挖掘网红的任务就落在了他和王撕葱还有秦愤身上。他们两人都准备在自己熟知的模特队伍中挑几个捧红,而季小波则是准备找几个已经有了一定粉丝量的网红挖一下。 刷了半天逗音后,季小波看的眼睛都花了,才找到几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其他的人,美颜全部开的跟鬼一样,那一个个,鼻子全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眼睛更是五颜六色的美瞳,看的他实在分不清谁是谁。 最后,在他正准备关掉手机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主播,王雨萌。 他以前在斗鲨看过她的直播,在舞蹈区可以和咪娜分庭抗礼的女主播不多,她就是其中一个。虽然没有人造人咪娜过山车般的身材,但王指导的眼神,搔首弄姿,却更胜咪娜一筹,被瘤总评为摄人心魄。 当然,这尽管有瘤子故意捧自己公会旗下主播的嫌疑,但王指导也确实当得起这四个字。 当时在拿下咪娜的时候,季小波还想顺势也试驾一下她呢,感受一下瘤总的快乐,可惜当时在斗鲨找了半天没找到,还以为她找到怨种大哥金盆洗手了呢,没想到,原来是换平台了。奇怪,斗鲨的每个人气女主播不是都有把柄在他们的手里吗,这王雨萌是怎么跑出来的。 由于季小波从未在逗音消费过,所以他现在的账号还是0级,只是顶着季多鱼的id,像个不起眼的机器人一样,进入了王雨萌的直播间。 “你们说我现在多难啊,我跳舞都不敢关灯,我走秀我都不敢关灯,超管已经来两次了,这新平台怎么这么严啊.....” 王雨萌今天穿的是黑色长裙,两边开衩到大腿根,可惜有安全裤作祟。在美颜的加持下,她的颜值比在斗鲨更上了一层楼,看的季小波都有点鸡冻了。 一进来,季小波就听见了王雨萌正在抱怨,什么逗音太严格,美女主播主播太多,没有斗鲨好混,自己都快饿死了种种之类的,最后又求了一波一毛钱的人气票,众多舔狗立马流着哈喇子刷了起来。 待了几分钟,看着王指导pk了几波都输给了对面,季小波不由感叹,逗音的强度比起斗鲨和虎头来说高了不少啊,就算王指导颜值和身材都不差,但逗音的女主播实在是太多了,基数一大,质量就上来了,更别提还有美颜加持,各个都成韩漫里的美女了。 “哥哥们,上一上票好不好,好不好嘛.....”王指导对着摄像头眨着眼睛,扭动着肩膀,拖长了尾音。 不过,点赞可以,关注可以,礼物没门,哪怕是一毛钱的人气票。 看直播的大部分都是穷哥们,秉承着,我一毛钱可以掉了丢了不心疼,但是让我刷给主播,那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主播,我钱有用,下次一定。” “下次一定。” ..... 不过,在王指导的表情和动作攻势之下,还是有小头主导大头的富哥送出了价值120大洋的跑车,9.9的墨镜,2元的大啤酒,还有人一个一个送出了上百个人气票。 落魄了啊,王指导。 看了一场舞蹈后,季小波秉着从不白嫖的宗旨,季小波看了半分钟,选了最贵的一个礼物,嘉年华送了出去,价值三千元软妹币。 【季多鱼】送出【嘉年华】x1! 嘉年华的特效一瞬间霸占了直播间的屏幕。 ”哇!!感谢季多鱼哥哥的嘉年华!mua!”王指导喜出望外,这是她今天收到的第一个嘉年华。不,其实应该是这两天收到的第一个嘉年华。她刚开播的那两天,直播间显示的实时在线观看人数只有几百人,可见她的惨淡。 弹幕: “季多鱼?” “季多鱼!” “真的季多鱼?” “多鱼大佬来逗音了?” “不太像啊,刚才还是零级的小号,现在也才27级。” “看待会刷多少礼物就知道了,一个嘉年华还不够多鱼大佬的出场费呢” ........ 季多鱼这个id在前段时间屯屯的直播中已经火遍了全网,经常刷直播和视频的人,大部分人都知道了他,并且认为他是一个不亚于王撕葱的富二代。 虽然季小波送出一个嘉年华引起了注意,众人看着这个刚才还是0级的小号热议了起来,但还是没几个人相信他就是季多鱼。 因为现在季多鱼这个id实在是太多了,微博,b站,小红书.......各个地方都有,就光逗音都不下几百个号是这个id。 其中80%是卖片的,10%是卖复刻的,还有10%是乐子人。 现在王雨萌的直播间就有人的id叫季多鱼的卧龙。 王雨萌现在也反应过来了,季多鱼,那个全网女主播最想要的榜一,现在来了自己的直播间,虽然不知道真假。 ”多鱼哥哥是你吗?”王雨萌满怀期待的问道 “嗯。” “欢迎我多鱼皇帝驾到!”王雨萌站起了身子,激情的鼓动着直播间的观众,虽然逗音并没有这个称号的贵族,但王雨萌还是这样习惯性的叫道。 “欢迎多鱼皇帝!” “多鱼皇帝牛逼!(声嘶力竭)” “多鱼大佬这边请,我来给你带路找女主播。” “我不信,除非你跟那天一样,发一万红包给我。” “我也不信,就一个嘉年华糊弄谁呢,所有的女主播一人一个!” ........... “喜欢看跳舞吗,多鱼哥哥,我给哥哥挑一个长安城怎么样?”王雨萌对着屏幕说道。 “长安城是什么,没看过?” 弹幕: ”多鱼大佬,听我的,看看吧,看完不好看你来打我。” “大佬,快说你要看,不然我死给你看!” ......... “那我跳给多鱼哥哥你看看吧。”王雨萌说着站起身来,稍稍后退,将灯光稍微调暗,这也算是她跳舞前的固定流程了。 ....... “我好了,来点正能量的吧。” “提了裤子说话就是硬气。” “再给我两分钟。” ........ 随着一阵鸡动人心的舞蹈,季小波彻底鸡冻了。 和咪娜跳舞时总是展现上半身不同,王雨萌是努力的展示着全身,舞蹈功底看起来比咪娜还要强上一些。 ”怎么样,喜欢吗,多鱼哥哥?”王雨萌一曲跳完之后,双手握住话筒轻声撒起了娇,“拜托拜托!” 【季多鱼】送出【嘉年华】x1! 【季多鱼】送出【嘉年华】x2! ....... 【季多鱼】送出【嘉年华】x10! 直接到了36级 嘉年华会给你答案。 “谢谢多鱼哥哥的十个嘉年华!mua,mua,mua!”激动的王雨萌直接跳了起来,将一条腿踢得老高,结果高兴不到三秒,直接被封了。 ”哎哎哎,别啊,超管!”王雨萌急得叫了起来,这大佬刚来自己直播间,自己的才艺还没展示完呢,被封了怎么吸引大哥啊。 虽然画面被封了,但还有声音,不停的喊着:“多鱼哥哥你别走,马上就解封了,我待会加你微信。” “超管,我*******” “超管,我是张一明,我命令你立马解封!” .......... 画面都没了,季小波还看个毛,直接走了。 王指导好是好,但是已经签约小象了,以她当时在斗鲨的热度来说,违约的话,赔偿肯定是百万起步的。季小波在考虑,帮她支付违约的钱,把她挖过来到底值不值。 第11章 网袜捞蝌蚪 “爹,你得赶紧花钱了,财富集中到你一个人的身上可不是一件好事。” 就在这时,小统的声音出现在季小波的脑海中。 “怎么个事,你一天能赚多少啊,怎么就要集中到我一个人的身上了?”季小波好奇的问道,他已经好久没有看过卡里的余额了,10个亿都是老早之前的事情了。 “以阿布扎比5万亿美元的资金体量来说,我在世界各国的股市以及期货市场日夜不停的交易,平均年化在20%左右,留给卖石油的叔叔5%,你这里还有15%。而且我这已经尽量放缓了挣钱的速度,因为你花的实在是太慢了。你需要快速大量的把钱花出去,不然货币不流通,后面会出大问题的。”(我感觉年化20%真不多,对于一个200年后的人工智能来说,我都没敢多吹) “好家伙,你这哪里是系统啊,简直就是印钞机啊,每天我一睡醒就要花20亿美金,我感到了深深的压力啊,小统。” “还有那么多想要进步的女人等着你去拯救啊,爹,你责任重大啊!” “说的有道理,花钱去,均贫富。” 一想到自己身上背负着这么大的责任,季小波立马觉得要加快步伐了。 虎头,asmr主播,深情墨指导的直播间。 脸暂时看不出是不是科技,但那搭在桌子上的丰腴的双腿,被那红色网袜勒得紧绷绷的,又拿起一个小沙包在自己硕大的邪恶上左右翻滚,让季小波觉得这个女主播需要帮助。 “老公,一个魔法书就能订阅哦,咱们家的东西看了都说好。” “谢谢豆豆老公的魔法书,我后台私信发给你噢。” “想要老公们把大大的魔法书,塞进我的直播间里。” ....... 烧鸡,鉴定完毕,符合条件,准备冻手,准备冻手。 季小波先是联系了一下虎头的管理,把他送礼物数量的限制给取消,然后.... 皇帝季多鱼送出神之卷轴x100! 整个虎头平台仿佛平静的睡眠里丢进了一颗巨石,所有的主播都看向了这里。 ”卧槽,来了,季多鱼又来了!” ”卧槽!” 大部分的观众以及部分主播看着飘满屏幕的世界横幅,都忍不住点了进去,看看怎么个事。 ..... “哇,多谢多鱼皇帝的一百个神之卷轴,我....我......”一直夹着声音说话的墨指导此刻也忘记了夹,激动得把双腿放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价值30万的礼物,忽然就出现了,家人们,谁动啊,捡钱了。 “谢谢多鱼皇帝大大的卷轴,多鱼老公,多鱼爸爸,你想要什么看什么都可以,你提要求,我给你拍视频。”墨指导对着摄像头展示着自己的身体优势。 弹幕: “多鱼皇帝牛逼!(声嘶力竭)” “来了,终于来了,这一天我已经等好久了!” “这些主播挣钱我是真眼红,我也可以啊!” “这个烧鸡终于要被人狠狠的教训了,我舒服了。” “多鱼皇帝今天有红包吗?” ....... “我有一桩生意想找你谈谈。”季小波扣字道。 ”好啊多鱼老公,你都把大大的卷轴塞到我的直播间了,我也想和你谈谈生意。” 墨指导这个时候可顾不得矜持了,现在你哪怕可以不知道虎头的老板是谁,但不能不知道季多鱼是谁。看看那个屯屯,本来以前平时不过几十万的热度,自从攀上季多鱼以后,尤其是那次直播以后,现在每天的热度都是几百万,在季多鱼身上吸了个满嘴流油。 现在季多鱼就是一个大大的金库,能吸多少就看自己的本事了。看季多鱼这开门见山的样子,墨指导就知道这个人不喜欢拖沓,现在要是顾忌直播想假装矜持,待会再想吸,恐怕连库口都不知道在哪了。 对于懂事的女人,季小波总是很大方的。 皇帝季多鱼送出神之卷轴x100! “明天自己来中海,你把这个红色网袜带上,用它去河里捞小蝌蚪应该刚刚好。” “谢谢多鱼老公的200个神之卷轴!我现在就订票,明天绝对到中海。” 季小波的话和墨指导直来直去的答复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戳在了直播间观众的兴奋点上。 弹幕: “我也想用这条袜子啊!” “冒昧问一下,捞什么蝌蚪,什么颜色的,捞来干什么用,捞到了要把它养在小溪里还是山谷里?” “我小时候也常在小溪里捞小蝌蚪,我也想加入你们。” “多鱼皇帝,我能给你送东西不,让我站在门外听一下。” ........... 第12章 屯屯慌了 刷完了之后,季小波又换了另一个直播间,不二丸子,又是一个小夹子,不过还行,不是萝莉,是一个烧烧的小夹子。 刚刚注入到墨指导直播间的大量观众们,一看到他换了个直播间,又马上跟了过来,最起码有上千人。 一涌入到不二丸子的直播间,立马将她的热度提升了百万。 此刻,不二丸子正在和一众舔狗聊着天。 ”我也好想和季多鱼皇帝这样的大哥吃饭啊。” ”草,我又不是跟大哥睡觉,我为什么不见大哥啊。” “而且我见大哥的时候,也不会说他是我大哥,就是一哥们,就很正常的朋友。” “首先,我们见面不是建立在你给我刷了多少钱我才跟你出来吃饭,因为,如果是这样子为前提的话,那可能我是那个菜,我是那个饭,可能当晚我就回不来了,但我们就是,他来橘子洲旅个游,或者说我去哪里旅游,我们刚好有空,那咱们见了一面,吃了个饭,我觉得很正常啊“ ”你们不跟女孩子吃饭吗?“ ”我觉得作为我们这个职业啊,那肯定是先刷了,我们才会有好友,有联系方式,通过聊天,然后感受到你不是个坏人,就是至少对我没有攻击性,就是可能对我没有那种,想嘎我腰子什么的,我确定你是个好人,我们可以见个面。“ ”那还有一些人,自从我在虎头直播开始就一直陪着我,也没刷什么钱,但如果他来橘子洲了,我们也是可以一起吃个饭的。并不是你要刷多少,我才会跟你吃饭,你们懂我意思吗?“ 而此时还在立着小孩都不相信的人设的不二丸子还没看到弹幕已经沸腾了。 ”多鱼皇帝来了,都闪开!” ”多鱼皇帝来了,憋叭叭了,快点上才艺。” “多鱼皇帝驾到,女主播们纷纷张开双腿,咳咳,打开心扉。” “丸子,多鱼皇帝托我给你带个话,只要你能够投降多鱼皇帝,保证你荣华富贵金票大大滴!“ ........ ”哇哇哇!多鱼皇帝,多鱼皇帝来了!欢迎多鱼皇帝!”不二丸子现在才注意到疯狂的弹幕,心想,果然,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要轮到我了吗、 而季小波进来刚刚听到不二丸子后面的几句话,于是打字问道。 “听说给你刷礼物你也不会出来和我吃饭?还得熟悉一阵子?” “怎么可能呢,多鱼皇帝就算你不刷礼物我也想和你一起吃饭啊,你的大名在虎头如雷贯耳,我熟悉的不得了。”不二丸子想办法解释道。 “可是我不是什么好人啊,万一我想嘎你腰子怎么办?” 完了,回旋镖来了,不二丸子硬着头皮继续舔:“多鱼皇帝你怎么会是坏人呢,那天的直播,我看你面相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就算你要嘎我腰子也不要紧,我还有一个呢。” 弹幕: ”舔的好啊,丸子,这钱活该你赚!” “果然,金钱不但能打开女人的心扉,还能打开她们的格局。” ........ “那我还有一点攻击性怎么办?” “没关系,尽管攻击我,我先磕两瓶药。”不二丸子也是豁了出去,这到手的富贵她必须要拿到,别说具有攻击性了,哪怕是侮辱性,在钞票面前都不算什么。 弹幕: ”主播,那药可不兴多磕啊,两片就够了。” “大型驰名双标现场!” “主播没说错啊,富哥自来熟,屌丝提供陪伴,没毛病!” ................ “明天来中海!” 季小波发完之后,又是两百个神之卷轴! “谢谢我多鱼皇帝的两百个神之卷轴!”不二丸子的嘴都快笑歪了,刚才硬舔的时候她还觉得有点尴尬,现在,只觉得真香。 给这些臭屌丝做半天的asmr,连个魔法书都收不到。而现在只用陪陪大哥,六十万的礼物,上哪去找这么好的事情去?完事洗洗就行了。 再说了,那天季多鱼直播时候的视频,人看起来不过20多岁,这么年轻的一个富二代,要是自己动点手脚,种下种子开开花,下辈子不就有了。 还没到睡觉的时候,不二丸子已经开始做起梦来了。 而此时,屯屯的直播间的水友也开始沸腾了起来。自从那天的直播以后,这都一个周多了,季多鱼都没有来过屯屯这里了。 现在直播间的观众里,一半是屯屯的粉丝,一半则是为了季多鱼而守在这里,说不定又有红包呢? 弹幕: “屯屯,多鱼皇帝又在外面撒币了!” “完了,多鱼皇帝刚给一个女主播刷了200个神之卷轴,还约好明天要她去中海呢。“ ”再探,再报。” ......... 屯屯现在心里既激动,又有点可惜,两百个神之卷轴啊,他以前给我刷的都没这么多。 迅速把游戏点了投降,离开了直播间去补妆去了。回来之后,又在直播间里借起了祖安的号,期待的等待着季小波的到来。 而季小波,在不二丸子的直播间刷完了之后,接下来随机划着屏幕,不管主播大小,不管人数多少,进去只要是女主播,只要看的顺眼,不是那种鬼魅日眼的,多则几十个神之卷轴,少则十个。大大鼓励了一番这些主播。 顺便又帮助车老板打了一场pk,以59万9800块的微弱优势,闪击对面的烧鸡。 而屯屯看着季小波逛了一个又一个的直播间,每次都心想,接下来应该过来了吧。 然而,季小波一个又一个的换着直播间,却始终没有来到她这里。 “报!多鱼皇帝在阿希希大魔王的直播间刷了30个神之卷轴!” “报!多鱼皇帝在坏空空的直播间刷了200个神之卷轴!” ....... 今天,是除了屯屯之外,女主播的狂欢。 “哼!欲擒故纵是吧?我偏不上当。” 等了半个小时,屯屯还没等到季小波,气呼呼的开启了游戏,“兄弟们,我们开始排位了。” 尽管屯屯努力想专心直播游戏,可是当眼睛扫过一条条弹幕,全都是季小波刚才在哪个直播间刷了多少礼物,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她听都没听过的小主播。 看的她对游戏心不在焉,操作逐渐变形,有时候锤石愣在原地不知道走,队友都给她打起了问号。 她此刻突然想起了当时季小波对她说的话,在她答应之前,不会再给她刷礼物。 她当时只是沉浸在既不用委屈自己也不用退礼物的喜悦之中,以为季小波这句话只是在开玩笑。 况且,后来季小波让她直播自己的豪宅,并且露脸帮自己吸流,发了几十万的红包。她更加认为季小波的那句话只是说来逗逗她而已。 现在想来,自从季小波说了那句话以后,他确实没有再给自己刷过礼物。在商场的购物说是让她帮忙挑衣服的酬劳,直播房子是为了摸杰尼龟,发红包也是给了直播间的书友。虽说给她创造了巨大的热度,但确实,一毛钱都没有再刷给她。 想到这里,屯屯有点慌了。 第13章 拿捏 虽然她现在的热度已经是全平台第一,礼物也收到手软,但她明白,没有季小波,这一切都是无根之萍,无法长久。况且,就算这几天的礼物收到手软,也不如刚才季小波一下刷出去的200个神之卷轴啊。而且,现在直播间的热度开始下降了,都开始跟着季小波在各个直播间逛街了。 在她看来,现在季小波给别人所刷的礼物,本来应该都是自己的啊,却被那一个个骚狐狸抢走了。 越想越气的屯屯,不仅游戏开始摆烂,而且对待水友的弹幕也逐渐变得不耐烦。 “你们问我这些有什么用啊,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不来啊,或许他就是喜欢那些骚货呢?” “屯屯,说话注意,这样会得罪人的!” “完了,屯屯有点破防了。” “多鱼大佬是玩腻了屯屯吗?” “不科学啊,就屯屯这杰尼龟,应该不会这么短时间就腻啊,屯屯这些天又每天都在直播,强度应该不可能那么大啊。” “会不会,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猜测啊,两个人根本没睡,所以多鱼大佬现在才去勾搭另外的女主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屯屯,忘了季多鱼吧,我捡垃圾养你!” ............. 其实屯屯猜的没错,季小波现在确实是在欲擒故纵,但即便屯屯知道,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季小波可以错无数次,而她却一次都不能错。 最后的收尾工作,季小波还给袜子也送了200个神之卷轴,再刺激一下屯屯。 “谢谢多鱼皇帝的200个神之卷轴!” “怎么样,多鱼皇帝,你现在也对我有想法了?中海哪家酒店,时间地点给我,我随时空降,自带雨伞。”袜子也故意骚弄起她那平平无奇的身姿来。 “算了吧,我不是携恩图鲍的人。” 弹幕: “哈哈,老女人被嫌弃了。” “确实,跟前面那几个女主播比起来,袜子确实有点......” “呜呜....,我不允许你们这么说袜子,她怎么了,不就是矮了点,小了点,短了点,普通了点,除了这些,她还有什么缺点?” “顶级串子!” “多鱼大佬为什么不去屯屯直播间啊,你们闹矛盾了吗?” ...... “唉,多鱼皇帝你还是太肤浅了啊,我会的有些东西那些女主播可都不会,光胸大和腿长有什么用,她们的手法有我好吗,有我这年纪该有的味道吗........?”袜子扳着手指头,一一列举。 “你年纪倒是够了,只不过我没看见有味道。” “卧槽,袜子还会这些,我怎么不知道?” “袜子当主播真是屈才了,我知道有一个店,保准袜子成为头牌。” “我可以带着袜子全国各地飞来飞去挣钱。” ......... “我这小身板经不起你这些东西。” 说完,季小波就离开了直播间。 “哎,我跟你们说啊,多鱼皇帝就是太年轻,次数太少,一看到那些胸啊,大腿啊,就被迷得五迷三道,不懂得我这种女人的好,等他再过几年,听到我这些招式,绝对立马拿下。”季小波走后,袜子开始在直播间吹了起来。 “我也没经历过,请问能让我尝试一下吗?(礼貌问价)” “袜子骗骗个兄弟们就行了,千万别把自己也骗了。” “细说自动收缩,是我想的那个吗?” ......... 可惜的是呆小妹并没有在虎头,不然季小波原本也准备给她送点礼物的,就这样,呆小妹因为选错平台,痛失几十万礼物,哭晕在厕所。 “报,多鱼大佬给袜子刷了200个神之卷轴!袜子主动要求空降,却被拒绝。” “什么,袜子,她何德何能啊?” “不是,多鱼皇帝即便是上次在屯屯她们几个一起打麻将的时候,都没有给袜子刷过礼物,今天怎么突然刷了,有古怪。” “主动要求空降被拒绝,笑死我了,不愧是多鱼皇帝。” “袜子真出生啊,有本事冲我来,想欺负多鱼皇帝这个年轻人有什么意思。” .......... 很快,最后一条礼物消息也传到了屯屯的直播间,这下众人是看出来了,屯屯真的失宠了。 而屯屯看到这条消息,也是立马在群里问了起来。 “怎么回事,季多鱼怎么过去给你刷礼物了?@袜子” “我哪知道啊,突然就过来了,一声不吭直接开始了,搞得我也有点蒙,怎么了,她没给你刷吗?” “他压根就没有过来。”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呆小妹问道。 “就是季多鱼刚才突然在虎头疯狂刷礼物,刷了十来个主播了,给我也刷了六十万。” “卧槽,六十五,他怎么说的?” “没说什么,我开玩笑说我主动空降,都被他拒绝了。我估计他是随便刷着玩的,好多直播间他都是进去看了一眼,刷完就走了,一句话都没说。你要是在虎头,说不定今晚他也会给你刷。”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呆小妹道心破碎了。 “怎么回事啊屯屯,你让他不高兴了,给这么多人都刷了却没有给你刷,这明显是故意的啊。” “屯屯,真的,你不愿意就把联系方式给我,让我来,我拿下他后礼物还是少不了你的。”呆小妹又想挖墙角。 “滚一边去!” 屯屯骂了一句后就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 “对,给她点压力,降她比例什么的你们自己看着吧,反正别把我露馅了,成功后,我给你们公会多刷点。”季小波正给屯屯所在的公会,盛世的负责人打着电话,以季多鱼和企鹅集团股东的身份,让他给屯屯一点压力,这也是他今晚并没有给盛世公会任何一个主播刷礼物的原因。 对方当然是答应了,别说企鹅集团股东的身份,就仅仅是季多鱼所展现的实力,他也不敢怠慢。更何况,替季多鱼打压屯屯对他又没有任何损失,完事还能得到一笔酬劳,这种事傻子才拒绝。 “这还拿不下你?”安排完一切后,季小波退出了虎头。 ....... 第14章 分崩离析 第二天中午,浦东东郊别墅。 “爸,有办法了吗?”欧阳珏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中东,阿联酋,阿布扎比基金会主席........”欧阳东海眼神呆滞的放下了手机,这个消息还是他托了好几层关系,才从中粮地产总经理李耀庆那里得到的,他并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只是李耀清还说了一句话,不计一切代价道歉,否则,等待他的,只有灭亡,不论是事业方面,还是生命方面。 尽管季小波没有想这么多,但这个身份就注定了他有这权力,一言定人生死。 在华夏还好,如果出了华夏的国门,只要他随口说一句,会有数不清的人,为了得到他的好感,或是为了美金,让几个人消失在这世界上并不难。 “阿联酋,原来是国外的,这个基金会没听过啊?”欧阳珏的妹妹欧阳雪皱起眉头说道 即便她们姐妹俩都在美利坚留过学,但熟知的也只有欧美那些顶级的投行和基金。对于阿布扎比基金会她的了解是少之又少,于是拿起电脑搜了起来。 ”管他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现在他想置我们于死地,我们直接干他就完了。大哥,我今晚找几个亡命徒,直接把他干掉算了。”坐在沙发上的另一个抽着烟的中年男人开口了,光头,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伤疤,满脸狠戾之色。 这人正是欧阳东海的弟弟,欧阳大山。听起来是一个普通稳重的名字,其实并不然,早在二十年前,他就和欧阳东海一起在工地闯荡,是欧阳东海的得力助手,早期为了争地盘,争沙场,他没少带着人和其他的团伙进行群殴,打架极为凶悍,身上也背的有人命。 “就是,大哥,怕他干什么,要不我去,大货车送他直接归西,大不了再蹲个十几年。”这是另一个身材瘦高,满脸阴骛的人,是欧阳东海的一个小弟,一样,也是以前和他一起打拼的。 这俩人都曾因重度伤人致死进过两次监狱,都被欧阳东海花钱托关系弄了出来,在国外待了一段时间后再回来。 虽然这些年,工地的情况好了很多,但偶尔还是有一些情况,欧阳东海不便出面处理,都是这两人听他的吩咐,暗地里做的。 还有几个公司的股东,他的老朋友,也在这里。 “五.....五万......三千亿....”搜了几分钟后,欧阳雪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信息,直接呆住了,笔记本电脑从她的膝盖上掉了下去。 欧阳珏听到妹妹的话,赶紧捡起电脑看了看。 “侄女,什么五万,三千亿,你在说什么。”有几个中年人问道。 “五万三千亿,美金,这就是这个阿布扎比基金会的规模。”欧阳珏深吸了一口气,颓败的说道。她想到季小波背后的资产可能会远远超越她,几百亿,甚至上千亿,她都想到过,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季小波的背景竟然是五万亿,还是美金。换算成软妹币,接近40万亿了。尽管他只是基金会的主席,这些钱并不是他的资产,但只要归他管理,那就没什么分别了,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 ”五万亿美金?”刚才还嚣张不已,想要做掉季小波地欧阳大地直接傻了眼。他只是莽,又不是傻,这种级别的人物,稍稍动手不就捏死自己了,自己还想干人家,别tm刚走到门前,就被几十个保镖按在地上了。 “五万亿.......”那几个中年人眼里既是嫉妒,又是绝望,这是一盘无法翻盘的局。 “嘶........”欧阳东海听到女儿的话,下意识地捏了捏手,连烟头烫到自己都浑然不觉,“五万亿啊......” 这种身份,还想干人家,真是可笑。别说干不成,就算成功了,华夏为了中东的石油,他们全家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终身包吃包住可能就是最好的下场了。 什么背景,什么手段,除非有国服顶尖的大佬在身后,不然凭他那身后只会伸手,一让帮忙就各种借口的区二代,局二代,处二代,连人家的面都见不到。 “公司不要了,他不是在低卖做空吗,全都卖给他,我们不要了,能回多少血是多少。”欧阳东海摁灭烟头,决定割肉。天辉建材是他打拼了大半辈子才攒下了这么一点家业,现在直接要白菜价送给别人,可想而知他心里的难受。但是没有办法,现在只有这样,至少还能留下一点东西,再挺下去真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们两个刚才的想法提都不要再提了,除非想我们快点死。这种人不是我们能得罪的起的,认栽吧。” “不是,侄女,我们到底是怎么得罪这个人了,怎么一上来就这么搞我们啊,总得有个理由啊?” 几个股东突然对着欧阳珏问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不知道原因也就算了,现在总得死个明白吧。 “就是啊,我们公司在他眼里就是个蚂蚁啊,他怎么会注意到我们?” 欧阳东海看着自己的女儿,也沉默不做声,这件事一开始他就问过,不过没有得到回答,他也没有在意。 后面情况不对再三问的时候,她也没有说,只是二女儿欧阳雪告诉了自己一些东西。 百合,即便是他对女儿再百般宠爱,也感觉无法面对这种事情。 几人连连询问,让欧阳珏感觉羞愤不已,她说不出口,她说不出口自己是因为一个主播得罪了季小波,还是个女主播。 而欧阳雪看着眼前的场面,眼里有些迟疑,想要说些什么,却直接被欧阳东海打断,“行了,不要再说了,就这样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管怎么得罪的,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无法改变。” “唉,那钱怎么分,就算把那些剩下的股票全卖了,现在也没多少钱了,公司可还欠着不少钱呢!” “是啊,我手底下的那些工人都在等着呢!” “你们急什么,谁的股票卖了多少钱就是谁的,至于别的钱,愿不愿意给看你们自己。”欧阳东海一看要乱,忍不住大声喝道。 “这不行吧,你女儿得罪的人,让我们来买单,不合适吧。” “对啊,你们家应该少拿点,我们多分点,欠的钱就欠吧,管他们的。” ........... 欧阳珏眼看着欧阳东海和这些人吵了起来,平时对他无比恭敬地一个个小老弟,现在甚至想大打出手,平时对她一个个满嘴夸赞的叔叔,现在看着着她也是无比的嫌弃。 欧阳珏站了起来喊道:“都别吵了,我去给他跪下,只要我给他跪下,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公司还能借着运转,你们也能拿到钱。这样行了吧?” “真的吗,乖侄女,只要下跪赔罪就可以?” “那可太好了,公司有救了。” “这也是你应该做的,自己惹得烂摊子,自己收拾去。” ....... 看着有人变脸,有人嘲讽,欧阳东海只感觉一阵羞辱,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在公司一手遮天,现在看来还是太大意了。他原本想即便是赔掉大部分家产,也不想委屈自己得女儿,但现在既然她已经说了出口,他也已经无法阻拦了。否则如果拿走这些快要淹死的人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们可是会六亲不认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们是这样的人,放心吧你们,我惹的祸我现在就去解决。”欧阳珏拿起包,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姐,我跟你一起。”欧阳雪也跟了上去。 “哼!你们真是好样的!大山,我们走。”欧阳东海一个个扫过眼前的老朋友,然后跟了上去,他深知自己大女儿的脾气,有点放心不下。 “哼,这一家人,自己惹的祸,还怪起我们来了。” “就是,这个事情解决不了,他们别想好过。” 第15章 欧阳珏的赔罪 一辆保时捷,一辆迈巴赫,开到了一家私房菜门口,以朋友的名义向服务员询问了季小波的包厢。 事实上就算不说是朋友,服务员也不敢拒绝,一看这几人就是一身富贵逼人,而且还有一个疤脸大汉跟在身边。 “咚咚咚” 欧阳珏敲响了包厢的门。 “进!” “欧呦,你这都能找到我?还带了这么多人,干嘛,想打我?”季小波本以为是服务员敲门,没想到又是欧阳珏,而且这次还多了几个人,除了上次见过的她妹妹,还多了两个中年男人。 伊莎贝尔三人看见欧阳大山,一眼就看出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三人立马站到了季小波的身侧。虽说她们三人并不擅长于格斗,但那也是针对公司里专门的顶尖安防保镖来说,打欧阳大山这种野路子的混混出身的普通人,她们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王撕葱?” 进门刚想说话的欧阳珏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万达的少东家。 “季先生,我..........王撕葱!”后走进来的欧阳东海刚想说话,却发现了王思聪也在,随之喜出望外,万行人可能觉得现在房地产行业萎缩,万达也就不行了。可是他们内行人知道,万达仍旧是个庞然大物,不信从刚刚发布的富豪榜就可以看到,王家仍在华夏富豪前十内。 天辉建材以前和万达是有过合作的,他和王建林有过一面之缘,说是一面之缘,其实就是简单的见过,王建林或许都不知道他。 “你认识我?”正准备吃瓜的王撕葱有点摸不着头脑。 “王公子,我是天辉建材的欧阳东海啊,前几年我们曾和万达合作过,我也有幸和王总吃过饭。”欧阳东海刻意夸大自己,想趁机攀攀关系,这季小波既然和王撕葱一起吃饭,他们应该是朋友,说不定能帮自己说说话。 “噢,然后呢?” “我的女儿跟这位季先生之前有点不愉快,不知道王公子能不能不能看在我和王总相识的面子上,帮我们说和一下。” “嗐,那你应该去找我爸啊,你跟我爸认识,又不是跟我认识,差辈了。” 王思聪果断拒绝,别说他不认识这个什么欧阳东海,就算认识,他也不可能啥都不了解的就去当和事佬。 “王公子,我....”欧阳东海还想再说些什么,结果王思聪直接低头继续吃菜,看也不看他。 欧阳珏看到这种情况,也知道王撕葱不可能为了她们得罪这个季小波,于是直接开口说道:“是不是只要我跪下给你道歉,你就停止做空天辉建材,不要为难我们。” “啧啧,看我心情,看你态度。”季小波咂吧了一下嘴,煞有介事的说道。 “季先生,季主席,,我女儿年轻不懂事得罪了您,我来跪下替她给您赔罪,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小门小户的一般见识。”还没等欧阳珏下定决心,欧阳东海直接跪在了季小波面前。 “爸!” “大哥!” 欧阳珏两姐妹还有欧阳大山看到欧阳东海突然下跪,惊了一跳,想上前把他拉起来,结果被他挥手阻止了。 “季先生,不知道我的态度您满不满意,心情有没有好点?” “哎哎哎,你看你这是做什么,哎呀,这多不好意思。” 季小波虽然嘴上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但看他的脸上,哪里有一点不好意思。 眼看季小波这个样子,欧阳东海就知道,还没有完。 “季先生,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我就行,我一定拼了命的去做,但能不能请您不要为难我女儿。”欧阳东海又俯身趴在了地上。 ”爸,你不用这样,是我得罪了他,我给他跪下,你起来!”欧阳珏哭着拼命的拉着他的胳膊,想将他拽起来。 “啧啧啧,好一副父慈女孝的感人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坏人呢,你说,我是坏人吗?”季小波走到走到欧阳珏身前,看着她问道。 “是我错了,我给你跪下,磕头都行,你让我爸起来吧,我求求你了。”欧阳珏直接“咚”的一声跪在季小波的身前,抓着他的裤脚,泣不成声。 欧阳东海听到欧阳珏的声音,额头青筋蹦起,手指甲抓着地面都快抓出了血,但他不敢抬头看,他怕一抬头看到欧阳珏的样子会忍不住对季小波出手,那样就真的完了。 ”嘿,后面那个大高个,你把拳头握的那么紧干嘛,想打我?来,给你打一下,别等会憋坏了。”季小波走到后面,对正在强忍着愤怒的欧阳大山喊道,仿佛在招呼朋友吃饭一样。 “大山,跪下!”脑袋趴在地上的欧阳东海大声喊道。 “大哥!” “跪下!” “砰!”这个满脸凶恶的大汉,不甘心的跪倒在地。 季小波心里一阵可惜,怎么不打呢,他还想试一下大力丸的效果,给他来一拳呢,反正经过小统的调查,这个逼也不是什么好人。 而表面正在吃菜的王撕葱,心里一阵惊愕,这还是那个平时笑呵呵的季小波吗,这气场跟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比电视里的反派看起来还要坏。 “你不用哭,跟你又没什么关系。”季小波看着仅剩的欧阳雪说道,他又不是什么坏人,这个小姑娘一不是什么坏人,二又没有得罪过他,没必要算上她。 谁知道,欧阳雪听了他的话,反而哭的更大声了。 “哭吧,你哭的越大声他们就多跪一会儿,你好好哭。” 果然,反向安慰才是最有效的,欧阳雪的哭声慢慢消失了。 “是李耀庆告诉你我的身份的吧,不用否认,我接触过的人里面,也只有他知道我的身份。”季小波喝着一杯红酒,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别以为你们在我面前演一个父女大戏,我就会心软,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老王,你说我是坏人吗?”季小波问向干饭的王撕葱。 “我tm管你是不是好人坏人,你在这跟我拍电影呢。”王撕葱无语的回了一句。 “你这吊人,伊莎贝尔,珍妮弗,玛丽,你们三个觉得我是坏人吗?” “不是,季先生你是好人。”伊莎贝尔果断地回答道,她跟着季小波这些天,只看到他每天除了和一些女人交流之外,其他的还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其实和女人交流也不算什么出格的事,毕竟他是花了大价钱的。其余的时间,要么打打游戏,或者撸撸小猫小狗,不会瞧不起任何一个普通人,也没有在夜店强占什么良家妇女,可以说是一个很另类的富豪了。 “不是。” 玛丽和珍妮弗稍微慢了一拍,但也是一样的回答。管他是不是好人,反正对我们几个挺好的,这就够了,哪个富豪没有点怪脾气。 “呵呵,欧阳珏,你也不用觉得委屈,我对你已经很仁慈了,给你长点记性而已。” “至于你爸欧阳东海,还有欧阳大山,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身上背的不仅仅是一条人命噢,让他们跪着我心里也没有什么负担。” “你胡说,我爸他们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欧阳珏立马反驳道,这种事可不能胡说。 “我才懒得管你信不信,我自己知道就行了。我也不是什么蝙蝠侠,没时间去伸张正义,别惹到我就行了。这次的事情就算是给你个教训,你们滚吧,我也懒得在你们公司上再浪费时间。” 季小波挥了挥手,开始赶人。 欧阳珏听到这话这才踉跄地站起身,脱掉了站都站不稳的高跟鞋,赤脚站在地上,上前扶起了欧阳东海。 “多谢季先生您宽宏大量放我们一马,我们先告退了。”欧阳东海缓缓地站起身对季小波说道,然后带着几人往门外走。 就在快要半只脚都迈出了门的时候。 “等一下!” 欧阳东海听到季小波的声音,心里一跳,转过身来谦卑的问道:“季先生,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唔,那个欧阳大山,我瞅你眼神挺不服气的啊,是不是想后面报复我啊,你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你就去海底帮我捞点东西吧。” “季先生说笑了,没人想,也没人敢报复您。”欧阳东海挡住欧阳大山的身影,陪笑着说道。 “滚吧。” (其实这点剧情写偏了,不知道你们满意不满意) 第16章 两个烧鸡 等欧阳东海几人上车后,他立即吩咐道:“公司先这样,他既然不会再做空了,我们等几天再找人来拉升。另外,大山,你这段时间安安静静的就在家,哪里都不要去,尤其是一些灯红酒绿的地方,免得倒霉遇到了他。” “大哥,中海这么大,有必要吗?”欧阳大山一脸怒气,今天被骑在脸上拉屎他的心里已经很不痛快了,现在竟然让他哪里都不要去。 “你要拿自己的下半辈子赌吗?就算他不亲自对付你,万一弄点东西,把你送进去怎么办?”欧阳东海厉声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听到欧阳东海的语气越发严重,欧阳大山也有点害怕了,答应了下来。 “走吧,先把公司的一堆事情解决了再说。” .......... “说吧,出来找我吃饭有什么事?”季小波问向王撕葱,今天中午是他打电话说吃饭的。 “你挖人挖到没有?” “大网红挖怕是挖不了,违约金不划算。还是找那些素人和没有公会的网红吧。” “确实,那些一个个吊毛,几个钢镚还没挣到呢,就tm几百上千万的粉丝,违约金更是离谱,靠打赏什么时候才能赚的回来。”王撕葱也同意,“不过,还是要挖一个牌面的。” “这个我有想法了,以前跟着瘤子的王雨萌怎么样,刚去逗音,花个几百万把她签过来。” “随便吧,反正稍微有点知名度的网红差不多都是这个价格,就她了。”王撕葱稍作思考就同意了,“另外,我准备等过些天我们两个人直接上逗音,让我们刚签的那几个人直播,我们给他们刷点,给纳豆传媒亮亮相。” “行啊,有你王校长的大名一出现,人气肯定高涨。” “滚蛋,谁不知道现在你季多鱼才是直播圈最粗的大腿。” “我确实粗......” ........ “找我就这点事?” “嘿,你不是想说去无忧看看嘛,今天去怎么样?”王撕葱说出了正事。 “她们的顶流大网红都在吗,今天,办公楼可没什么好看的。” “我既然今天喊你去,那能不在吗,大部分还是在的。” 就在这时,季小波的手机来消息了,墨指导和不二丸子都已经到中海了,在问地址。 “再等一会吧,我约了两个主播,现在时间还早,带她们一起去撑撑场面。”季小波将饭店的位置发给了二人。 “行。” .......... 沪昆高速上,季小波两辆车,王撕葱两辆车,一共三辆劳斯莱斯,一辆埃尔法。前后行驶在高速上,尤其是季小波两辆车的车牌,让一些人忍不住拍照。 “你这王袜真不错啊,墨指导。” “还有你这半腿袜也不错啊,不二丸子。” 季小波正研究着她们的穿着。 “多鱼皇帝,别急啊......”墨指导按住了季小波的手。 车上一共四个人,墨指导没想到季小波竟然把她和不二丸子叫到一起,虽然大家都是烧鸡,但在另一个烧鸡面前烧,她还是有点放不开。 “多鱼皇帝,放我这边,我没事,我就喜欢你这样。”眼看墨指导那个烧鸡竟然想装一下,不二丸子可不会放过机会。 “噢,是吗,年轻人怎么总想着走捷径啊?”季小波也不客气,迟早的事。 ...... 眼看着季小波直接被不二丸子整个人都拉过去靠在了那边,直接忽略了自己,墨指导心里暗骂一声小烧货,然后将季小波的身子又向自己这边拉了过来。 “你个烧鸡,刚才不是装吗,现在怎么这么烧了。”不二丸子看到这个烧鸡竟然想霸占季小波,直接开口骂道。 “你才是个烧鸡,你看看你刚才的样子,不去拍一部都可惜了。” “你个烧货,你没看看你直播的时候,脚都恨不得伸到摄像头里面去了,你给我起来。” 两人直接动手,拉扯起对方的头发来。 ....... “唔........呼.......差点憋死我了。” 在两人互相撕扯衣服打架的时候,季小波脑袋才有机会出来呼吸口新鲜空气。 .......... 季小波手忙脚乱的时候,也没有忘记还有个开车的伊莎贝尔,虽然前后座之间有隔断,但季小波还是要点脸的,没有太过分。 第17章 治治你 两个小时后,四辆车终于到了杭城。 无忧传媒的总部大楼下,人来人往,多是穿着性感的女生和一群扛着摄像机的男人,仿佛所有人都在拍视频。 “不愧是网红城市啊。”季小波从车上下来不由得感慨道。 “你的耳朵怎么回事,有印子,还有点湿。”王撕葱看着季小波身上的异常。 而后又看见下车的墨指导和不二丸子,两人的衣服和头发略有凌乱,虽然经过打理,但还是一眼能看出来。 “你也不嫌地方小,喜欢这么玩的话,我推荐你买个mpv,后排空间大,或者搞个房车,直接放张床在后面。”王撕葱传授起经验来。 “行了行了,脑子里一天装的都是什么,能不能正经点?我们是来办正事的。”季小波拍了拍衣服,往大楼里走去。 “你个吊人......不急,马上有人下来接我们。” 在季小波和王撕葱在楼下等待的时候,王校长自然也是被不少人认了出来,有不少人举着手机就想上来套套近乎,结果自然是被他的保镖挡了下来。 还有些摄影师和拿着手机的,对着伊莎贝尔三人就是一阵拍,毕竟她们三人的颜值和身材要碾压在场的90%的网红,而且还是外国人,这让那些拍视频的觉得更有噱头了。 这就是季小波觉得这些人讨厌的地方了,到哪都tmd用自拍杆举个破手机,看到觉得有意思的就拍,风景和宠物也就算了,人也随便拍,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主打一个自己想拍就拍。 “兄弟,能不能别拍了,把你拍的删了吧,人家都还没允许呢,你搁这框框一顿拍,不太合适吧。”季小波对着其中一个拿着单反框框不停拍的男人说道。 这男人看着季小波的样子就知道是个富二代,本来也想就停手,但看着周围的人都在拍个不停,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接说道:“大家都在拍,我拍几张怎么了,你凭什么要求我删掉,再说了,我只是在拍你们身后的人,又没拍你们。” tmd,季小波就知道这些人眼睛都钻到流量里了,借口多的很。懒得跟他们多说,直接走了上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单反,然后狠狠的砸在地上,又踩了几脚。 ”你干嘛!我的相机!”男人惊呼道,想要扑过来抢救一下他的相机,却被季小波一只胳膊拦住。 在大力丸的作用下,单反相机直接碎成一包渣。季小波用蹲下身哗啦了一下,找到存储卡,然后后脚跟一跺,直接将储存卡踩散。 “我的照片!我的几千张照片啊!你赔我相机和照片!”男人看着地上的残骸,双眼通红,但他还算有理智,没有冲动到想上来打季小波,只是索要赔偿。 “要多少?”季小波也没打算不给,虽说这吊人自己犯贱,但一个单反对普通人来说也挺贵重。 “相机加照片,五万。”男人快速计算后,伸出了五个手指头。但其实这相机只是个入门级的尼康,几年前买的,新的也不过两万左右,里面也根本没什么几千张照片,只有几张昨天给个小姑娘刚拍的写真。总体价值两万就撑死了,他又加了三万想赚一波。(不懂相机,所以不写型号) 季小波没有跟他多废话,虽然知道他肯定多说了,但也懒得计较,直接让他打开收款码,给他转了过去。 男人看收款到账,脸上原本的愤怒消失不见,走远之后才一脸狂喜的笑了出来。这一波,既换个新相机,还额外挣了三万,两个月的收入,美滋滋。 还有一些人看到一个破二手尼康都能坑到五万,一个个都举起了相机往前走,纷纷想要效仿。 季小波看着这些吊人,点燃一支烟对着他们说道:“谁tm再拍,我给你砸了一毛钱都不给你信不信,拍拍拍,拍尼玛呢拍!” 众人听到季小波的话,都有点顾虑,不敢再上前拍照,毕竟这种富二代,要是真给人家得罪了,肯定没有自己好果子吃。 但二货哪里都不缺,就有一个一头白毛的小年轻不信邪。他既是一个摄影师,也是一个b站的up主,在小破站有个几十万呢粉丝,由于摄影技术还行,平时也没少给那些逗音的大网红拍过照,每个人都租的有豪车。在他看来,劳斯莱斯也就那样,至于车牌,你跟我白毛说车牌? 白毛走上前,举着手中价值五万的佳能继续拍个不停。 快门刚按到第二下的时候,一只脚从侧面踢过来,将相机直接从他手中踢飞到马路上,然后被路过的一个水泥车直接压到了轮子下,死无全尸。 “我的相机!”白毛脸上愤怒,但心里已经乐死了,是该要十万还是二十万呢,毕竟他的相机里面确实是有几千张照片的,算了,还是要十万吧,二十万怕他报警,那样就不好了。 “你赔我相机!我刚买的佳能4k,10万块,你赶紧赔我,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草,贱骨头!你报吧,你报警我也不赔你,我看你能把我咬一口还是怎么样。”季小波抽着烟,无所吊谓,“看你这么喜欢犯贱,我决定再找个律师告告你,治治你这脾气。” “大家看看啊,这个人,仗着自己有钱,把我的相机弄报废了,还不赔钱,还想威胁我。”白毛看到季小波不按剧情走,直接想用旁边的观众给他施压,有钱人最怕被曝光了,“我要把你的这种行为发到网上去,让大家看看你这种为富不仁的富二代。” “发啊,你随便发。”季小波踩灭烟头,环视着周围的一圈人,“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没经过我的同意,把我们的照片发到网上去,我tm直接找个律师团来,把你们告到倾家荡产,就不信治不了你们!” “这人也太嚣张了吧!” “吹牛逼呢,他一个人想对付我们几十个人!” “可是他和王撕葱走在一起啊,万一他真这么干呢?” “没事,王撕葱也不敢这么干,他在吓唬我们呢。我们要是把刚才录得视频直接发到网上,富二代为富不仁,肯定又是一波热度!” .......... 还有一些围观的普通人看了半天,好像认出了季小波。 “我怎么觉得这个人长得这么像那个季多鱼呢?” “什么季多鱼?” “就是前几天,让那个女主播直播1.2亿豪宅,还有豪车的季多鱼。” “卧槽,就是那个在屯屯直播间发了几十万红包的那个?” “对。” “多鱼大佬!” ......... 季小波随便拉过一个人问道:“这个白毛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b站的up主,叫沙白。”这人慌乱的回答道。(编的) “果然是沙逼,珍妮弗,打电话找君合的律师,要最顶尖的。”季小波看了一眼白毛,“回家等好消息吧。” ”我不要10万了,5万,5万就行了。”白毛有点慌了,然而现在降价也没什么用了。 这时,大楼里走出来了一个中年人,来到了王撕葱的前面。 “校长,久等了,刚才有一个会耽误了。” “没事,我们也刚到。”让别人帮忙,王撕葱自然不会太过苛刻,“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季小波,我朋友,贼几把有钱。老季,这是无忧传媒的运营总监,李清泉。” “季公子,欢迎光临无忧传媒,我们还是进去说吧。”李清泉侧过身子给两人带路。 “走。” 而白毛看到陈清泉下来要带季小波他们走,顿觉不妙,大声喊道:“哥,我错了,我年轻,不知深浅,你赔我两万就行了哥。” 能回点是一点吧。 “说了回家等好消息,急什么。” 季小波头都没回,一行人走进大楼里...... 第18章 无忧传媒 “季公子,刚才是怎么回事?需不需我去处理一下?”电梯里,李清泉问道。 “没事,有人皮痒痒了而已,我给他松松。” “原来如此。” “怎么说,校长,你这次来是看上我们公司哪个了,还是跟上次一样,我把人给你叫来?”李清泉转头问道王撕葱,很显然,王撕葱这不是第一次来了。 “嘿嘿,这次随便看看,不用那么麻烦。” “叮!” “到了!” 电梯门一打开,整个楼层的空气中都充满了一股脂粉的味道,男男女女来来去去,数量极多。 先不论长相,大部分女的都是高跟鞋和包臀裙,或是极端的热裤,露出穿着丝袜或是光着的大腿,一个个穿的要不就是去走红毯,要不就是去接客,许多裸露出的胳膊或者背部都有各种花纹。 男的也是各种颜色的头发,脸上的粉不比女的少,个子没多高,倒是气势不小。 出电梯的那一面墙上,就挂着无忧传媒标志性的一些网红的照片,虽然季小波几乎全部都不认识,只认得其中几个。 “早就听说逗音美女千千万,无忧传媒占一半,果然名不虚传啊。”季小波也忍不住夸赞道,别管是不是美女,这数量确实是多。 “季公子说笑了,走,我带你们去那边看看。” 做了个手势,李清泉带着他们往另一个地方走去。 一路上的遇到的男男女女都会跟李清泉打个招呼,当然,王撕葱他们也是认识的,只是身为小网红的她们,并不敢上前和王撕葱打招呼,只是远远的看着。 “嘿,泉哥!” 这时,一个个瘦瘦小小,穿着灰色无袖t恤,宽大的烂牛仔裤,脚上穿的拖鞋能有10厘米厚的女生走到李清泉的前面打着招呼,眼睛却是放在王撕葱身上,年龄看着不大,身后却跟着两个看起来像助理一样的人。 “来了,欲梦。”李清泉一看她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对季小波和王撕葱说道:“校长,季少,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的人气网红,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欲梦。在逗音上有一千三百万粉丝,算是我们无忧的台柱子了。” “欲梦,校长你认识的,这位是季少,校长的朋友。”李清泉说着给欲梦了个眼神。 “校长好,季少你好。”欲梦走到两人身边,露出自认为可爱的笑容,乖巧的跟两人打了个招呼。 “嗯,你好。”王撕葱敷衍的回了一下。 “奥奥,你好。李总,我们继续走吧。”季小波也随便回了一句,接着就往前面自顾自的走着。 “对,老李,走吧。” 一千三百万,季小波和王撕葱心里都笑了,就这种货色?她的粉丝应该去医院看看眼睛了。 不是季小波瞧不起带有纹身的人,而是纹身,小女孩,网红,这三个词放在一起,很难不让人往不好的地方想,就这,恐怕还没虎头的主播干净。 李清泉看着季小波和王撕葱径直往前走,丝毫没有和欲梦说话的意思,就知道她们压根就没看上欲梦。其实李清泉也看不懂欲梦哪里漂亮,但没办法,在无忧没有签她之前,欲梦的粉丝数量就已经有不少了,这就是流量的证明。所以无忧才会签下她,并且力捧。 欲梦看着两人直接无视她,眼里闪过一丝羞怒,但并不敢直接得罪两人,而是跟在她们身后。 “这里是我们部分主播的化妆间。” 李清泉带着她们走进了一个大门,里面是一个超大的房间,面积估计有几百平。每隔几米就是一个化妆台。许多多化妆台前都坐着人,有的身边还有助理,造型师,帮忙打理。 再往前走,又是一个个练舞室,四周都是镜子,里面有一些人正在跳着舞,拍着视频。 再然后又是健身房,天台,休息区,精装修的大平层,游泳馆,瑜伽馆........等等各种地方,每个地方都有人不停的在拍着视频。甚至还有停车场,无忧传媒专门购置了一些豪车,用于给她们拍视频。 “卧槽了,这哪里是传媒公司,我更感觉像缅北的诈骗园区。”在上厕所的时候,季小波对着王撕葱说道。 “正常,现在国内的短视频行业不就是这样,用包装精致的视频去吸引人观看,我们以后也会这样的。” “这些低端小太妹和烧鸡有什么好看的,直接看顶流吧,没时间搁这浪费。” “行,我也累了。” ...... “李总,我听说老王以前熊猫的一个女主播,尹素婉,现在也被你们无忧签下了?她现在在吗?” “呵呵,确实是被我们签下了,不过我们毕竟不用坐班,她还是在泡菜国,然后在国内发视频。季少想见她怕是不见不到了。”李清泉说道。 “是吗,那真是可惜呢。”季小波也有点可惜,南韩魅魔,不亲自鉴定一下,终究是好奇啊。 “李总,你们无忧现在在这里的顶流网红都有谁,直接带我们看看吧,时间也不早了,就不一个一个地方看了。” “好的季少,那请跟我来吧。” 其实甚至不用李清泉带着他俩,从他俩踏进无忧的那时起,路上只要看到王撕葱的人,不管是主播还是行政,一个个都赶紧发着消息,通知自己认识的朋友,同事,让她们赶紧回来。 那些正在外拍摄的网红,一看到微信消息,全都一窝疯了的往回跑,王撕葱来了啊,躺着挣钱的机会来了。 “这是我们公司的网红大凡。” “这是刘世妍。” “这是tt豚豚。” “这是程女士。” “这是妙陈。” .......... 两人大概见了十几个在逗音上几百万粉丝的网红,季小波和王撕葱都很失望,能入他俩眼的,不过几个人。 一个个要不就是脸上的腻子太厚,连个人样都看不出来,要么就是腿短腿粗,白倒是都挺白的,应该都是和那个原来芒果的沈梦辰一样,抹了东西。 “走吧,李总,找个地方吃个饭。”王撕葱说道,看也看完了,总不能白来一趟,至少也得口头交流一下。 李清泉心想,来了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直说吧校长,看上谁了,我去给她们说。不过那些个大点的,我可做不了主,得看他们自己。” “你把那个妙陈和刘世妍叫上吧,老季,你看上谁了?”王撕葱耍了个小心机,自己先选,就不怕季小波跟他抢了。 “那个程女士吧。你直接和她们说,钱有的是,就看她们能挣多少。” “你就选一个?”王撕葱怀疑的问道。 “自己看看,你还质疑起我来了”季小波指了指后面的墨指导和不二丸子。 ........ 两人各自上车等待。 过了一会,幻影的车窗被敲响。车窗落下之后,一张精致的鹅蛋脸出现在窗外。 程雨馨,一个因一句“细狗,你行不行呀!”爆红逗音的女人,人称程女士,人设是健身女神,不过后来出现了一条法棍男友的传闻,不知真假。季小波刷过她的视频,当然是因为她的身材看起来很顶,颜值也还可以,他还看过她一段女仆装的视频,就是不知道真假。 “上副驾驶。” “好的,季少。”程雨馨刚才也看到了,季小波左右两边都坐的有人,自然是没有她的地方了,不过待会自然会有他们近距离相处的机会,她也不在意。 她其实本来是希望被王思聪选中的,因为王撕葱不仅早就被人所熟知,而且,根据以前和他一起出去的无忧传媒的网红透露,王撕葱出手极其大方,一晚就是几十万起步。 程雨馨深知无忧传媒现在的情况,整个公司收入的一半多,其实都是在靠电商带货的那些主播,而她们这些颜值网红,看起来粉丝多,看的人多,数据远比斗鲨和虎头的主播华丽,但短视频终究只是快餐式的东西,逗音推送,别人不小心刷到了,就算成了播放量,数据水分其实很严重。 而且粉丝之间的重叠比例非常高,这个几百万,那个几百万,可能80%都是一批人,整个无忧的所有顶流网红的粉丝,可能有几百万都是重叠的。 所以她们的粉丝粘性不如斗鲨和虎头的主播,因为视频没什么质量和内容,一个人的剧本火了,所有人都跟着照抄,大家都看腻了。 自从前逗音顶流一栗小莎子嫁人了之后,她们现在的目标也就成了,找到一个愿意接盘的富二代接盘,或者被大佬包养,短视频这碗饭可不一定还能吃多久。 所以即使没被王撕葱选中,却是被季小波选中的时候,她也来了。没有上千亿的话,几十亿也是大佬啊。 当李清泉给她指了指那两辆劳斯莱斯,又着重的给她说了下车牌后,她心里直呼赚到了,两辆劳斯莱斯,一辆自己坐,一辆保镖开,这比王撕葱还要豪啊,今晚要大赚一。 “跟着王撕葱的车。” 季小波说完这一句后就闭上眼睛休息了,今天跑了一天,他也有点累到了。身体躺着,脑袋枕在墨指导的大腿上,脚架在不二丸子的腿上,闻着香味,头拱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闭着眼睛休息。 ........ 半个小时后,季小波被墨指导轻轻拍醒,“多鱼皇帝,我们到了。” “嗯,我知道了。”季小波晃动着脑袋胡乱拱了几下,然后才坐了起来。 “走吧。” ......... 由于杭城本地菜实在是一言难尽,王撕葱找的是一家专门吃海鲜的店。 “来,我先提一杯,谢谢校长今天请吃大餐,不然,就这一桌子菜,我两个月工资都没了。”李清泉先是拿起高脚杯站了起来,一口喝掉了杯中的半杯红酒。 然后,又倒上半杯,“第二杯,我敬季少一杯,今天第一次见季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请季少多多包涵。” “李总太客气了,今天我挺满意的。不要着急,我们慢慢喝,多吃点东西。”季小波笑着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好好好.....” ....... 一晃,八个人一下子就干了四瓶红酒,李清泉最少喝了一瓶,季小波喝的最少,一杯左右。 其他的则是几个女人喝光了,在李清泉的各种理由,还有她们自己的主动下,一杯接一杯的上来要跟王撕葱和季小波喝,什么拉着王思聪喝交杯啊,喂季小波喝进口酒啊,还有锁骨喂酒啊,花样一个比一个多。 最后,还是季小波喊停了,再喝下去,几个女的恐怕就都要醉了,那今天不就白来了。 第19章 行不行啊细狗 李清泉自己叫了代驾走了。 王撕葱和季小波四辆车带着众女则是开到了秋水山庄。 季小波直接拿下了忆烟霞和康桥恋两间房间,让三女保镖也住下,万把出头的价格又不贵,没必要让她们再去别处。 王撕葱则是定了玫瑰情。 “嘿嘿,明天中午见。”王撕葱猥琐一笑,搂着半醉半醒的妙陈和刘世妍两女朝房间走去。 ..... 季小波也带着三女进了房间,程雨馨和墨指导倒是还好,比较清醒,至于不二丸子,已经晕晕乎乎的了,刚才在车上就开始发烧,扯自己的衣服了。 “给我倒杯水。”季小波扯了扯领口,将衬衫前面的扣子直接全部解开,敞着透气。 接过程雨馨递过来的水杯,季小波缓缓地喝着。 “你在逗音有多少粉丝?”季小波问道。 “九百多万吧。” “我以前在b站刷到过你,不过没多久你就没流量了,你想再红一波吗?” “季少所谓的再红一波是什么意思?”程雨馨不解的问道 “解约无忧,加入我和王撕葱新成立的传媒公司。” “你和王校长新成立的传媒公司?有多少人?” “不知道,我还没问过他,估计几十个人吧。”季小波还真没关心这事,不过估计王撕葱和秦愤她们两人能找到十来个模特和素人,再加上公司必要的行政,几十个人差不多。 ”不好意思季少,我和无忧签刚刚续约,暂时没有换公司的想法。”一听是季小波他们新开的公司,程雨馨立刻就没了兴趣。虽说她现在没什么流量,但无忧毕竟是行业内的龙头,她在这里就算再差也比这两个富二代一时兴起弄出的公司要好吧。 “没事,有签约约就可以解约,你先考虑吧。墨指导,你呢,你想不想到我这来。”季小波又问向她。 “我在现在的公司也挺好的,暂时没有换公司的想法。我们先不要说这个了好不好,你看,天都这么黑了,老公,我们该睡觉了。”墨指导走到季小波所坐的沙发后面,双手放在他的胸口,嘴巴靠近他的鬓角,微微吐气。 “真烧啊!”程雨馨心里暗骂。 “那就以后再说吧,一起洗澡吧。” “一起吗?”程雨馨轻声问道,她看这是个套房,还以为要分开呢。 “不然呢?”季小波又看了看已经倒在床上睡过去的不二丸子,“她等会再说。” .......... 红色网袜配上红色镂空上衣,原汁原味的还原了墨指导曾经自拍自导的一个小剧场。 这双红色网袜再配上墨指导丰腴的身材,袜子上面绣的花纹,只能说,阳顶天来了也顶不住。 ......... 拉着两人来到“健身房”,季小波躺在椅子上,两只手推着杠铃。 看着程女士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季小波催促道:“快点说话鼓励我,我快撑不住了。” “....说.....说什么,?”程雨馨俯视着问道。 “你当时火的那句啊!” 当时程女士仅凭一句话就火了,没有资本操作季小波是不信的。每个视频都是那一句话,只是场景不同,位置不同。 “你说那个啊,那有什么好说的。” “不然呢,你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吗?” “细狗.....” 季小波推起杠铃,很不满意:“蚊子叫呢,你这样谁听了能有力气?声音再大点!” “细狗!你行不行呀!” “呼呼呼........”季小波喘着粗气,又推了十组,“继续!” “你行不行啊细狗?不会这点重量都推不动吧?” “你行不行啊细狗!” ”继续“ “季少,别推杠铃了,这边还有别的器材呢。” .......... 哪有什么真心换真心,不过是速度换声音罢了。 程雨馨从没想到自己的火爆之语会在这里排派上用场。 ”啊..呼....”季小波推完最后一下,将程yoyo直接扔到了床上。 今天的锻炼焯标了........ 而此时的屯屯,正着急的用手机打开虎头墨指导的直播间,不出意外,并没有人直播。不过直播间里还有少数人在发着弹幕。 ”卧槽,墨指导今天真的去空降了,这个点也没直播。” “你以为六十万刷着玩的啊,不去保养一下这钱她能拿到手?” “别说她了,不二丸子今天也没直播。” “看多多鱼皇帝今天是要1v2啊,好想帮他分担一下。” “给你个网站,自己解决一下早点睡吧。” .......... 看到这些弹幕,屯屯又赶紧切到了不二丸子的直播间。 她的期待并没有出现,依旧是无人直播。再看到那一条条弹幕,她已经能想象出,这两个女的和季小波的欢声笑语,互相搏斗的画面。她感觉像是自己很重要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样。 屯屯不甘的握紧了手机,打开季小波的聊天界面,想要发消息询问,却又不知道发什么。 “叮!” 微信消息一响,屯屯一看,是助理的,”屯屯,怎么还不直播,公会在催了!” “催催催,播尼玛呢。”屯屯直接骂了起来。 今天白天公会就已经骂过她一次了,说是钱都送到嘴边了她都接不住,那么大的老板,直接让她给放跑了,知道现在虎头出现一个神豪多不容易吗,这么好的机会,就是给条狗都知道跟着人家摇尾巴。她屯屯在装什么,以为自己值多少钱?真当自己是什么好好女孩,还是大明星了?昨天季多鱼一共在虎头刷了300万左右,公会愣是一毛钱都没吃到。 最后更是以屯屯不服从公会管理,将屯屯的礼物分成又降了3个百分点,让平台降了她的热度,扬言要是屯屯再不找一个像样的老板支持,就准备给公会打一辈子工吧。 “铃铃铃.....” 屯屯一看,公会的管理,接通之后,又是几分钟的叨叨叨,屯屯简直不胜其烦。 “别tm比比了,我明天就给你找老板去。” .......... 第二天上午10点左右,季小波才从睡梦中缓缓醒来。 ............ 看到不二丸子,季小波才想到,昨晚她没参与。 休养生息了一夜,季小波锋芒正锐。 还没等不二丸子完全清醒,季小波直接将她抱起,走到了外面客厅的贵妃榻上. “我现在火气很大啊。” ...... “多鱼哥哥---” ........ 两个小时后,怒火全消的季小波浑身通透。 洗漱了一下后,季小波打开房门,悠哉悠哉的逛了起来。 昨天来的太晚,而且季小波比较急切,没有注意观看四周。 此时外面正下着毛毛细雨,亭台楼阁,石桥水池,这座招贤寺的旧址古香古色,韵味十足。 隔壁就是西湖,早已有了游客游玩的声音透过院墙,隐隐的传来。 地方不错,江南园林的风格完全不同于高楼的大平层,感觉更为静谧,更为隐私。 没走多远,季小波就回去了。路过王撕葱的房间,他还突发奇想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结果不知道是还在睡觉还是隔音太好,什么都没听见。 顿觉无趣的季小波返回房间,叫了房间专门的管家送餐过来。 吃了半个小时后,王撕葱穿着褶皱的衬衫,顶着个鸡窝头过来了。 ”卧槽,你都吃上了啊,起这么早?”看见一桌子的菜,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直接就坐下开吃了。 “行不行啊,不就两个人吗,这么晚才起,多吃点韭菜补一下。”季小波将一个韭菜馅的包子丢给王撕葱。 王撕葱接过包子,也不辩解,大口吃了起来,“年轻人,你现在需要的是固本培元,不能外泄,我跟你一样年纪的时候比你玩的还花,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 “看你这样子,阵亡颇大啊,来,补补。”季小波指了指碗里的鲜百合腰花猪心粥。 ...... “什么时候走?”喝完两碗粥后,王撕葱问道。 ”不急不急,我再待一天,你有事就先走吧。”好不容易来一次杭城,前面说好要来看看宛儿的直播间的,可不能错过了。 第20章 婉儿的直播 吃完饭后,王撕葱就走了,季小波则是在西湖边上到处逛了逛。 给程雨馨转了五十万后,又将秋水山庄的房间续了一天,不想走的可以继续在这玩,走的他也给买了头等舱。 好好逛了一圈杭城的名胜古迹,直到晚上后,季小波才给婉儿发了个消息,”我来杭城了,地址给我,一个小时过去。” 自从上次婉儿空降中海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本来婉儿听到当时季小波要给她20万,要求出演她定制视频里从未有过的男一号时,她欣喜若狂,想着马上又能赚一笔。 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季小波却一直没有给她消息,她一开始还发消息问了一下,结果当时季小波正被芙团儿的双腿锁喉,根本抽不出时间,只能延后,没想到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婉儿上一次从季小波那里赚的并不多,远比不上这段时间打赏的几个主播。所以这段时间,婉儿还是继续每天在直播着,顺便售卖一下自己的定制视频。 余杭区的某一普通小区中,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里,婉儿正在边吃饭边刷着电视剧,突然一旁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本以为是公司又有什么事情通知。 可当一只手随意打开屏幕时,看到发消息的人,她欣喜若狂,多鱼皇帝来了! 婉儿立马将自己的地址发了过去,得到确定回复之后,跳起来大喊一声发财了。 将没吃完的饭菜赶紧收掉,然后又将房间简单打扫了一下。 一切打扫完毕后,婉儿又去洗了个澡,最后选了一身亚麻色连衣长裙,黑色大腿袜和高跟鞋穿上,这一身是她前段时间录的一段小妈视频时候穿的,那一段视频的视角是桌底,最后犹豫了几分钟,将戴好的口罩和眼罩又脱了。 打扮完后,她就在客厅焦急的等了起来,时不时又去阳台看了看楼下。 半个小时后,她在阳台看到了楼下有两辆中海车牌的劳斯莱斯正在缓缓从小区门口往里驶来,一看就不像这个小区的车辆,直觉告诉婉儿,这就是多鱼皇帝的车。 果不其然,两辆车最后停在了她所在的这栋楼,然后有一男一女下车,四周看了一眼后,进入了楼里。婉儿看到后,立马将高跟鞋穿上,然后打开门到了电梯口等待。 “珍妮弗,居民楼怎么可能有危险,你不用跟我上来的。”季小波看着电梯里自己身后的珍妮弗,无奈的说道。 “季先生,那可不行,万一里面有别人呢?就算没有人,万一有什么录像录音器材呢,我还是上去检查一下,这是我的职责,没事的话我再离开。”珍妮弗面不改色的说道 “..........行吧。” 虽然季小波相信,婉儿绝不敢悄悄录视频事后来威胁自己,而且就算有视频,以小统的能力,这份视频也不会流出去。但既然珍妮弗坚持,季小波也没再说什么。 “11....12.....13.....”婉儿在电梯口看着缓缓上升的电梯,激动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叮!”20楼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 “多鱼皇帝!”婉儿原准备直接扑上去挂在季小波的身上,可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一个细腰长腿的金发女人,眼睛正在扫描她的全身。在楼上看的时候,由于天色昏暗,只能看到身形是女人,但没想到是这么漂亮地一个女人。婉儿收住了脚步,呆呆地站在原地。 “婉儿啊,走吧,你家在哪?”季小波走出电梯,拍了拍婉儿地臀部,但以他这一个月的经验,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咦......这感觉不对啊....” “多鱼皇帝,这位美女是....”婉儿搂着季小波的胳膊问道,似是没有察觉到季小波另一只肆意妄为的手掌。 “这是我的保镖,不放心我。” “噢。” 婉儿将两人领进了屋子后,珍妮弗拿出一个类似于小手电筒的东西,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查看起来。 “多鱼皇帝,她这是?”婉儿看不懂珍妮弗在干什么。 “噢,她在看有没有什么摄像头。”季小波坐在沙发上等待,现在珍妮弗还没走,他也不好开饭。 “多鱼皇帝,我没有弄那种东西的.....”婉儿听见这话有点着急,他不会是怀疑自己准备录像威胁他吧。 “没事,她的职责而已,一会就好了。”季小波拍了拍双手放在婉儿的腿上安慰道。 ....... “季先生,没有异常,我楼下等您。” “今晚不用等了,你们三个找个酒店休息吧,明天再过来接我。”好不容易来一次,那必须得尽兴啊,几个小时怎么能够呢。 “好的季先生。” 珍妮弗关上门出去之后,婉儿刚想说话,却被季小波制止了....... 一个小时后,休息时间。 季小波坐在婉儿直播间的椅子上,等待着她恢复体力。 “你是不是该直播了啊?”季小波问道。 “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直播啊?”婉儿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直播的时候不是不开摄像头吗,有什么关系?” “好吧。” “啊?不太好吧.......” “支付宝到账十万元。” “没问题,多鱼皇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婉儿一脸的听话。 “那你就直播吧,别让观众等急了。” “好。” .......... 再三检查了摄像头确实没开后,婉儿打开了直播。 ”弟弟们,姐姐来了哦!” 弹幕: “呜呜,老婆终于来了,没有你我怎么办啊!” “姐姐,快开始吧!“ ......... “噢,弟弟们都等这么急了吗,不要着急哦,今晚一定会让你们都舒服的!” “我们先开始什么呢,先做采耳吗。” “谢谢超定绝赞弟弟的飞机,mua....” “弟弟要不要再送4个飞机就能看到姐姐的定制视频了哦!” “谢谢摸鱼的大火箭,四个飞机等于一个火箭哦,超顶绝赞弟弟再送三个飞机就等于一个火箭了哦!” “mua.......啊.......呼......\" “舒服吗,弟弟们,耳朵舒服吗?舒服的扣1。” 随着婉儿的御姐音一遍遍响起,屏幕上礼物纷纷飘了起来。她虽然这一段时间都不露脸直播,但礼物数量却一点都输不于展示美腿的芙团儿。 这就是季小波为什么经过了这么多顶级网红,但婉儿仍在他的心里有一席之地,实在是她的御姐音太顶了,目前他所合作过的主播里还没有人能超过她。 季小波看着婉儿已经渐入佳境,想给她加把火,于是直接用手机进入她的直播间,送出了100发超火。 “哇,谢谢多鱼皇帝的100个超火,多鱼皇帝你想听什么啊?”婉儿拿着话筒说道。 “来个吉姆的小剧场吧。”季小波抠弹幕。 “多鱼大佬不愧是大佬,玩的就是花。” “这个好这个好!” “开始吧婉儿,我已经准备好纸巾了。” ....... ........ 弹幕: “我耳朵要受不了了。” “婉儿是去换设备了吗,今天比昨天要太有感觉了,我快顶不住了。” “我还能再顶一会。” “这个声音好耳熟啊,跟我昨天去那家店做的项目一模一样。” ........... 婉儿在采耳的同时,也不忘继续用御姐音吸引着不知道是直播间的观众,“呵啊........呼..........弟弟们喜欢吗.................” “大周末的,弟弟们,冲冲冲......” ...... 第21章 量大管饱 昨晚,直播。 弹幕: “这....这不对吧,我怎么听到了别的声音?” “是猫的声音,婉儿有养猫的。” “是人吧,像人说话。” “坏了,婉儿家有别人!” “闭嘴,你们闭嘴,不许污蔑我的婉儿老婆!” “震惊!asmr主播为何不打开摄像头直播,原来......” “嘿嘿,我就说,今天的口腔音怎么和以前的不一样........” “多鱼皇帝的火箭白刷了.....” “咱就是说啊,有么有一种可能,多鱼皇帝就是在婉儿家刷的火箭,你看,多鱼皇帝刷了火箭之后,婉儿也只是表演了一个小剧场,没有别的表示,这正常吗?” “哥们,柯南下一集没你我不看。” ........... 第二天上午,小小晨练了一下过后,季小波躺在窗前的小沙发上,看着外面问道:“这房子是你买的还是租的?” 普通的居民小区,楼与楼之间的间隔有点太近,建成时间也不短了,墙体看着有点发灰。 “租的啊,我哪能买得起。”婉儿刷完牙,钻到季小波的怀里。杭城的房子虽说没有中海贵,但也不是打工仔能买的起的,动辄也是数百万起步,即便是婉儿这些年的销量不错,但也还是不够。 她现在太喜欢这种感觉了,有一个超有钱还耐力强劲的男人保养自己,这是每一个主播梦寐以求的了。 “这小区不好,换一个吧。” “弟弟要给姐姐租一个房子吗?”婉儿趴在季小波的胸口问道,有一点期待。现在这个老小区她也不是很喜欢,但无奈这里既比较便宜,而且离上班的地方也比较方便。 从昨晚开始,她就被季小波要求一直叫他弟弟了,御姐音这样用才不浪费。 “租?太麻烦了,直接买一个。”季小波正愁没有花钱的地方呢,怎么可能会租,即便在这里买房子大概率只是给婉儿一个人住。 “啊,你说真的吗,弟弟?你真的要买个房子给我住?”婉儿听到季小波的话,直接坐了起来,俯身看着季小波。 “嗯,你喜欢哪里的房子?” “这个小区旁边有一个新开的楼盘,就在地铁口旁边,交通很便利,3万左右。” “还有一个距离钱唐江三公里左右的小区,5万左右,还有........” 婉儿一个一个的说着她所知道的普通居民楼小区,听着她说的这些,季小波直接打断。 “好了,行了行了,你说的这都是啥啊,距离钱塘江三公里,三公里能看到啥?” “你直接告诉我,钱塘江边观景最好,位置最好的顶楼大平层是哪里就行了。” “那应该就是钱塘公馆了,我在手机上经常刷到。” “穿衣服走了,去看看。”季小波拍打了一下婉儿的屁股说道。 “等等,我先去收拾一下。“ 婉儿听到季小波的话后,立马从沙发上起来,然后冲进了房间里。 半个小时后,婉儿紧张地跟在季小波地后面,坐上了幻影的后座。 不过令她没想到地是,两辆车地司机竟然全都是无与伦比的西方美女,比之她昨天见到的珍妮弗丝毫不差,这让她对自己的样貌都有点不自信了。 ............ 当两辆车停在钱塘公馆的售楼处前时,玻璃门内的工作人员就知道今天要来大生意了。 ”带我去看看你这还剩的位置最好的大平层。”懒得跟这些销售废话,季小波直接点了一个最先跑出来迎接他们的女销售说道。 “好的,先生和几位女士请跟我来。”女销售尽力压抑住心中的狂喜,表现出一副专业的样子。 .......... 钱塘公馆内,季小波还看到了好些个面容和身材姣好的女人,全都是单身一人,看来老头挺有实力啊,在这里养金丝雀。 “先生,这个房间在21楼,对面就是奥体和莲花碗,下楼走70米就是钱唐江,总共370平,在.........” “太小了,还有更大的吗?” 季小波对位置和楼层都没有意见,只是面积太小了,他已经不是初出茅庐了,300多平对于普通人来说算得上挺大了,但对于他来说,完全不够。 “旁边另一栋楼还有一个560平的平层,朝向和这个是一样的,先生,要不我们过去看看那个?”销售在阳台指了指旁边的一栋楼。 “走。” 婉儿自始至终跟在季小波的身边没有说话,她明白自己的地位,季小波愿意在这里买房子让她住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至于买多大,买什么位置,她知道不是自己能插嘴的。 ........ “你觉得怎么样?”季小波问向身边的婉儿,面积是够了,但地理位置和中粮一号比还是差了些,当然,杭城的房价也无法和中海比。 “挺好的,我都听你的。”婉儿乖巧的抱着他的胳膊。 “准备合同吧。”季小波淡淡笑道。 虽然婉儿并没有说什么,但他的胳膊已经感受到了她不平静的心跳,激动的都快跳出来了。 “好的,先生,请您稍候。” ............ 在等待签合同的时候,季小波突然收到了一个意外的短信。 “我到你家门口了,进不去。”屯屯。 “你过来干嘛,找我有事?”季小波扳手指头算了算时间,没多长时间啊,这么快就不行了。 此时,中粮一号门口旁边的的树荫处,屯屯躲在下面盯着手里的手机。 如果仅仅只是公会的压力,她还能顶得住,大不了就找一些圈内熟人帮忙。 公会的压力只是一根导火索,关键的还是她说服不了自己的内心,尽管不停的告诉自己,已经在季小波那里得到的够多了,现在也不用肉偿,多是一件美事啊。 可是昨晚,她又看到了有弹幕说季多鱼在斗鲨给一个女主播刷了30万,而且疑似就在那个女主播的家里。 她第二天特意去搜了一下那个女主播的直播回放,有专门录婉儿直播的人,放在了b站,还特意在评论区标明了季小波不小心出声的时间点,逐帧分析,评论区人声鼎沸。 屯屯仔细地听了几遍之后,也听了出来,再一听婉儿当时的口腔音,这分明是在.........,直接骂了出口:“不要脸的骚货!” 没错,她并没有骂季小波的花心,而是骂婉儿发烧。 第二天订了最早的到中海的票,结果到了小区门前才发现自己进不去。 “你告诉保安让我进去,我当面和你说。”看到季小波略微有些冷淡的消息,屯屯有些着急。 “我现在杭城。”呵呵,这么急吗。 “杭城,哪个地方,我现在过来。”屯屯现在着急的是无法等待季小波回来,还好,杭城并不远,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她直接打车往高铁站出发。 “那你就过来吧。” 看来今天是回不了中海了。 “先生,合同准备好了,以我的最大优惠额度给您95折优惠,现在总计5800万。”销售看着季小波放下了手机后才走上前来说道。 虽然没法和黄浦江和陆家嘴的景观相比,但这里价格也便宜了近一半,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 “自己拿去刷吧,把要签字的地方跟我说下。”季小波递过了银行卡,然后让销售将需要签字的地方给他指了出来。 ........... “先看自己就到各个房间看吧,这里你以后就自己住了。”销售走后,季小波直接躺在了沙发上,看着跃跃欲试的婉儿说道,估计她早都忍不住了,只是不好意思的。 “我自己住?弟弟你不和姐姐一起吗?”婉儿一只手撑在沙发上,弯着腰看着躺着的季小波,散落的长发落在了他的脸上。 “偶尔过来翻翻你牌子,我住这里不方便。” “那我要是想弟弟了怎么办?”婉儿用头发逗弄着季小波的鼻子。 ........ “行了,走之前绝对量大管饱,自己逛去吧。” ......... 看着婉儿一间房间一间房间的打开看,保姆间,卫生间,一个都不放过,脸上满是兴奋的表情,这应该算是彻底拿下了吧。或许根本用不上这个房子,但现在在他眼里,这几千万跟几百万,几十块差不多,花出去完全没有给他带来半点异样的感觉,还不如花十几块吃一碗街头的麻辣烫,那样他至少还能感受到香气和饱腹。 “坏了,难道我年纪轻轻就要患上和杰克马一样对钱不感兴趣的病了?” ........... 第22章 屯屯来了 季小波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被伊莎贝尔拍醒。 看到伊莎贝尔递过来的手机,屯屯已经到了小区门口,发了好几条消息了已经。 ”你去门口把她接上来吧。”季小波将手机递给伊莎贝尔,自己则是翻冰箱去了,打了个盹,有点饿了。 十分钟后,伊莎贝尔带着一脸疲惫的屯屯回来了,而季小波正在餐桌上吃着泡面,还打了个鸡蛋。 “来了,坐吧...” 在小区门口的时候,屯屯就猜到了季小波估计是在这里有房子,所以进门之后她也没有惊讶,毕竟她已经在更豪华的房子里面睡过几天了。 只是屋子里除了她所认识的伊莎贝尔三人之外,还多了一个女人,看她的打扮也不像保镖,这个时间,在这里,不会又是......? 婉儿看着进门的屯屯也在默默的打量着,虽然屯屯今天走的比较急,仅仅只是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但身材和容貌并不比精心打扮的她差。一米七的身高,一双大腿不像她的那么纤细,肉感十足,再加上那个杰尼龟,更是让她有了危机感。 “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吗?” 吃完面后,季小波抬头问道。 “我......我.......”屯屯看着这么多人,尤其是还有个她不认识的女人,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你先去那边一下。”季小波对婉儿说道。 待婉儿走后,“说吧,她们三个你都认识,她们应该不用回避吧,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我考虑好了...”屯屯的声音细若蚊蝇。 “什么考虑什么,过来,大点声。”季小波示意屯屯到他身边。 “我想做你的女朋友.......”屯屯站立着,双腿紧张的并在一起。 “不行不行,不合适的,我们当朋友就好了,我上次不都给你说了吗,我不会为难你的。”季小波摆了摆手 “你上次不是说我还有时间考虑吗,我现在考虑好了啊....”屯屯听到这话明显有点慌张,坐在季小波的身旁,拉住了他的胳膊。 “可是我只把你当朋友啊。”季小波一脸为难。 “你上次还说喜欢我的,而且你还摸了我的.....,这才几天啊,你就不喜欢了吗?”屯屯说着还特意又挨近了季小波一点,颤颤巍巍的。 “上次是开玩笑,我给你道歉,你是正经女孩,我们还是当朋友比较好。” “不行,我不想跟你当朋友,我就要当你女朋友。” “可是我现在对你没感觉啊,我不想睡你了。”季小波故意想逗一逗她。 “可是我想睡你行了吧,睡了之后你就知道有没有感觉了。”屯屯直接破罐子破摔了,都到现在了,她怕再磨蹭下去季小波会失去耐心,直接一下坐到了季小波的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抱着他的头就亲了上去。 ”唔........“ 眼看发展到了这一步,而且看屯屯的两只手,好像还要有下一动作,伊莎贝尔三人默契的走到了阳台。 “哎,别别别,还有人呢,别急别急.....”季小波按住了屯屯游走的双手,将她的身体稍稍推开。 “不行,我必须要让你对我有感觉。”屯屯说着还要再吻上来。 “有有有,有感觉,你真的是,逗你玩一下,你怎么这么急。”季小波赶忙伸出双手放在身前,制止屯屯。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都快吓死我了。” “逗你玩玩嘛,谁让你让我等这么久,我开个玩笑还不行?”季小波两手不停,继续逗弄着屯屯。 “你坏死了......唔...........”屯屯感受着的异样,却也不阻止,双手勾着季小波的脖子,额头靠在他的头上。 “你就穿着这来的啊?”季小波指了指她的t恤还有牛仔裤。 “那不是走得急吗,我连行李箱都没有带。” “一点诚意都没有。” “这还没诚意啊?”说着屯屯假装要推开季小波的手。 “没事,还不算晚,走,带你们出去买去。” “你们?还有她吗?”屯屯眼神往另一边瞅了瞅。 “婉儿,出来吧,我们出去逛街去。”季小波对着另一个客厅的方向喊了一声,过了几秒婉儿才缓缓走过来。 其实她并没有离多远,一直在拐角悄悄地偷听,已经把屯屯和季多鱼两人的话听了个大概。 “多鱼弟弟,这位是?” “她是屯屯,虎头的主播,她是婉儿,斗鲨的主播,这就够了,你们不用了解太多,都是我女朋友就行了。” “那她为什么叫你弟弟啊?”屯屯明显很不服气,挺着安全气囊撞击季小波。 “哎呀,你想叫什么都可以,耳仔都行,走走走,出门了。” “呸,我这么年轻,才不当你呢!” “多鱼弟弟说的可不是白天叫哦!”婉儿看到屯屯一时没明白,提醒了一句。 “不是白天难道晚.........啊,呸,你好变态啊......”屯屯说到一半才明白,红着脸锤起了季小波。 两女互不相让的一边一个抱着季小波的胳膊上了车。 .......... 嘉里中心,两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停在了延安路上,吸引路人注意的并不是这两辆车,而是这两辆车的车牌。懂行的人就知道,沪牌的顺子和豹子的价值可能并不下于这两辆豪车,路人纷纷都在猜测这是中海哪家的富二代或是拍视频的网红。 然而当几人从车上下来后,却让一些围观的人大跌眼镜,一男五女,还有三个洋妞,这配置他们在这条街上几乎就没见到过。 关键的是,其中有两个洋妞还是从驾驶室下来的,这是司机还是名媛,他们彻底看不懂了。 看着几人走向商场的背影,路上的男人狠狠的看了几眼那摆动的胯骨和大长腿后,不舍的离开了。 .......... 只要是季小波看着觉得好看的,直接包起来,最后更是给两女一人买了套价值百万的卡地亚饰品。 “不行了,逛不动了,你饶了我吧,波波。”屯屯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拉都拉不起来,季小波的这种购买方式已经让她失去了对购物的乐趣。 “行了,走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歇会。”季小波看了看时间,才9点多,还早的很。 “找个酒吧,去坐坐怎么样?”季小波问向两女。 “好啊好啊,我也想去酒吧看看。”婉儿举双手表示欢迎,她由于直播时间的原因,现在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酒吧了。 “那走吧,听说童巾程新开了家酒吧,我们去玩玩。” ............ 杭城大厦下,798门口,人群络绎不绝。一堆穿着热裤高跟鞋的女生正拥挤在门口,还有的举着手机支架不知道在拍视频还是直播,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虽然不知道脸怎么样,但就那一双双裸露在空气中的大白腿,季小波都有点看不过来。 渣男祖师爷果然名不虚传啊。 伊莎贝尔打着喇叭,缓缓的穿过人群,才将车停在停车位上。 “不是听说有专门给共享单车泊车的人吗,我怎么没看到。”季小波四处瞅了瞅,倒是没看到一辆自行车,最便宜的都是奥迪a4。各种跑车更是随处可见,保时捷918,帕拉梅拉,兰博基尼小牛........库利南和迈巴赫也有几辆。 婉儿和屯屯也是瞅着四周,童巾程酒吧开业的消息早就在网上传遍了,也有许多视频拍到酒吧内的场景,她们也很是好奇。 ”走吧,上去吧。” “欢迎光临。”几人走到电梯口,一个门童为他们按下了电梯。 “怎么回事,你刚才不是还说客满了吗,我都在这等了半个小时了都还没进去,他们为什么一来就能进去?”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看到门童直接让季小波他们进去了,大声质问道。 “因为人家早就已经预约好了位置。”门童头也不回的解释了一句后,等待电梯关上门后,在领口的耳麦处喊着:“贵宾六位,注意接待,一男五女。” 很显然,季小波并没有提前预约什么位置,而门童也显然不是第一天干这行了,哪怕不用看车,只看车牌,也知道什么人能拦,什么人不能拦,即便是酒吧内现在人挤人,也不能拦着人家进去。 “把爱留在798。”季小波看着电梯内的海报,不得不说,有点土。 “你不是和他合作过吗,没来捧捧场?”季小波问向屯屯。 “你都说是合作了,主播之间蹭蹭热度,剧本而已,关系还没那么好。”屯屯毫不在意地说道。 “叮” “女孩,女孩,我的故事因为你而展开,为你学会忍耐........” 电梯门还没打开,季小波就听到了这首号称是杭城市歌的歌。 等到门向两边打开,噪音和昏暗的灯光直接让季小波稍稍有点头皮发麻,这还是他第二次来酒吧这种地方,还没有适应。 “先生女士您好,欢迎光临iiilll酒吧,请跟我这边来。” 刚出电梯门,就有等待在门口的服务员迎了上来,领着几人往里面走。 “童巾程挺厉害啊,在这种地段开这么大的酒吧。”屯屯看着四周不由得说道,果然,同是主播,但赚钱能力却是天差地别。 “大吗?我倒是觉得差点意思。” 季小波看了看,如果只是酒吧来说倒还可以,地方也够了,但比起夜店来说就差的有点远了。不仅仅是面积,灯光和设计还有气氛等多个方面来说都差距很大,这不是来几个美女网红就能弥补的。 第23章 “带我们去那个卡座。”季小波一眼就看见了dj台对面,一个占据着整个酒吧视野最好,空间最大的卡座,几乎是坐观全场。 “不好意思,先生,那个卡座是我们老板专属的,要不您看我带您去别的卡座或是包厢。”服务员躬身抱歉,指了指侧边的几个空卡座。 “来酒吧玩的,去包厢干什么,童巾程不会有钱不赚的,你去给他打个电话吧,我就喜欢这个位置,费用他开个价就行了。” 季小波说完直接往那里走去,几女跟在他的身后。 而服务员看拦不住,也是拉了另一名同事上去给季小波服务后,然后着急忙慌的去找经理了。 “经理经理,有事。”到后台赶紧找到了经理,服务员将事情告知了他。 “是什么大网红或者主播吗?还是老板的朋友?”听到服务员的话,经理问道。 “虽然那几个女的都很极品,但看起来他们不像网红,也没有拿手机拍视频什么的,感觉应该是富二代。还有,楼下老王说他们开的是两辆劳斯莱斯,车牌是0123和5个8。”服务员将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经理。 “两辆劳斯莱斯,车牌5个8?这富二代......算了,我还是去给老板说吧,刚好他也快来了,你做的对,这种人我们得罪不起,你先去给他们安排吧,别的不用管。”经理挥了挥手,就让服务员先去忙了。 “为了你上山下海,为了你掏空口袋,满足你眼神里的期待,为了你不敢懈怠,再累也伪装起来,为了你眼神里的崇拜......” 季小波坐在沙发里,跟着酒吧内的音乐扭动着上半身。 “先生,这是酒水单,您看看需要些什么。”归来的服务员递上了塑封的单子。 “你们卡座的低消是多少?”季小波扫着酒水单问道。 “普通卡座的低消是两万.......”服务员有点为难,老板专属的卡座,根本就没有低消规定啊。 “这样吧,你看着上个十万左右吧,再弄一些水果饮料就行了。”季小波倒也没有一开口就是要点几十万的酒。一是,这毕竟不是大夜店,酒的种类并不多。二是,真正的好酒这里也没有。而且还需要两个人开车,能喝酒也没几个人。 “好的,先生,我这就去给您安排。”服务员接过酒水单下去了。在这里消费十万并不罕见,甚至是常有的事,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有点昂贵,但对于季小波开的车来说,服务员是有些失望的。 其他的卡座和散台的人看着季小波他们卡座这里,一个个都有点好奇,压低了声音议论纷纷。 .......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童巾程带着一个女网红刚刚走出电梯,就被酒吧的经理拉到了一旁。 “童哥,刚才来了个人,直接坐到你的卡座去了,我们不敢拦。”老板来了,经理总算不用担心了。 “谁啊,你认识吗?” “不知道,不是网红,但挺有钱的,中海的顺子和豹子车牌。” “我去看看。” 童巾程走到dj台后一个墙角,朝着对面看去。 “卧槽,一男五女,这男的玩的花。好漂亮的洋妞,可惜,不认识。” “又是一个极品洋妞....” “卧槽,屯屯!她不是在蓉城吗,怎么跑这里来了,不会是陪大哥吧?”童巾程终于看到一个熟人,但看屯屯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户外直播,更像是来玩了。 “奇怪,这个男的好眼熟啊.......吉吉,你看那个男的,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感觉有点眼熟。”童巾程问向身边长相酷似猴子的助理。 “这个人.....好像是上个月我们遇到的那个开香槟色敞篷劳斯莱斯的那个人,他还给了你一包烟。”吉吉的记性一向很好,而且那辆车的颜色也很少见,所以他看了几眼后就认出了季小波。 ”噢,对对对,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呢,原来是这个神豪啊,中海的豹子车牌可不便宜啊。” ”行了,你先去忙吧,我过去看看。”童巾程对经理摆了摆手,然后拿了杯酒往季小波所在的卡座走去,那名女网红也跟在他的身后。 “嗨,哥们,好久不见,原来是你啊,我说谁把我的卡座都给坐了。”童巾程走到季小波的对面,拉过一个圆凳坐下。 “放心,你说个价,我付钱的。” “别了,就当还上次你给我的那包烟了,交个朋友。对了,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童巾程对着季小波举起手里的酒杯,然后一口干完。 “你自己喝的啊,我可没逼你,我酒量不行,就喝这一点。”季小波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叫我季小波就行了。” “那我就叫你季少了。”童巾程没有在意,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他也没有在意过这些。“屯屯姐,你怎么来玩也不跟我说声,我好招待你一下。” “吼吼,我只是随便逛逛而已,我跟我男朋友一起来的。”屯屯抱着季小波的胳膊说道。 “这明明是我男朋友。”婉儿紧紧抱着季小波的另一只胳膊。 “还是哥们你会玩啊!”童巾程一开始还真以为屯屯和他是男女朋友,结果又冒出来了一个,他就明白了,包养罢了。但是能把屯屯包养到手,说明这他还是有实力的。 “这是我公司的蒲一桐,在逗音直播。”童巾程又介绍了一下身边的女网红,“一桐,你敬季少一杯酒。” 蒲一桐站起身来,拿起酒杯:“季少,我敬你一杯。”然后一口喝光。 “嗯。”季小波轻声应了一下,然后在杯沿抿了一下。 “我新成立了一个传媒公司,后面有机会合作一下怎么样?”季小波向他发出了邀请,童巾程的流量毋庸置疑,即使众多观众知道是剧本,他自己也坦言是剧本,但观看人数仍然不少,甚至不少人戏称愿意出钱,让他参演一回。 “是吗,可以啊,你叫什么名字?”童巾程欣然答应,无非就是带着女网红拍拍视频,还能和季小波打好关系,他也没什么损失。 “叫纳豆传媒,新成立的。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行,到时候你联系我就行了。” “波波,你什么时候开的公司啊,我能过去吗?我现在的公会好烦啊,气死我了都。”屯屯抱怨道。 “放心,我会和他们打招呼的,你就在虎头吧,都是一些老粉丝了,去逗音你还不如在虎头舒服。”季小波安慰道,“婉儿,你也是一样,钱的问题你们不用操心,直播也不用有压力,播着玩就行了。” “啧啧,我都羡慕死了,我每天播的都累死了。”童巾程咂了咂嘴,女主播就是爽啊,只要找到大哥就行了。 “谁让你受不了榜一大姐的钢丝球。” 童巾程的经历还是挺励志的,从一开始的那个无人问津的小主播到现在全网皆知,还不是阿giao那种以小丑出名,是所有想当网红的男主播模仿的样子。不过他们却没学到精髓,只有荤段子,脏话,张扬,还有拿着怨种粉丝的礼物钱炫富。 “来找你的?” 季小波指了指童巾程的身后,一个头发吹的老高,脑门比灯泡还亮,头发染成绿色的人正向这边走过来,身旁还跟着差不多打扮的人。 “童啊,可算逮到你了,跟这么多美女一起喝酒都不喊我?”绿发男戴着墨镜,一下子拍在童巾程的肩膀上。 “哎呦,狗哥,我也是刚到,季少他们也是我今天刚认识的朋友。”童巾程站起身来,和绿发男子打了个招呼,并且使了个眼色。 这绿发男子正是动物园说车组里的二苟说车。 第24章 你也叫网红? 动物园说车组在从事说车博主行业刚开始时,评论都还算客观公众。后来,他们的视频渐渐就开始变味,要么就是带着粉丝去买车的剧情,还假装砍价什么的。要么就是找一些抖音上的女网红合作拍拍视频,其实是男的利用女的擦边吃流量,女的蹭男的的热度。 然后又从说车界转到了看房界,什么这里的有华夏最贵的大平层,京都那边有均价最高的学区房.........等等。以前季小波刷到他们的视频都是直接划过,看他们的视频,除了耽误几分钟时间,什么都得不到。 李二苟本身就是已经在饭局上和自己身旁的几个小老弟喝了一些,酒吧是他们的第二场。本来喝喝酒,找几个小网红晚上再交流一下,今天就又是充实的一天了。 没想到今天童巾程也在这里,而且旁边还有几个看起来十分正点的女人,尤其是那个金发长腿的,看起来像极了外国电影里的女人,看起来真是带劲。 被睾酮素影响大脑的他,加上又有些醉意,他完全就没怎么听清童巾程的话,更别说他打的眼色了。 “没事,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大家都是朋友,来喝一杯吧美女。”李二苟拿起桌上的一杯酒,直接坐到了珍妮弗的身边,手还想伸上去搂她的腰,结果被珍妮弗轻轻躲过了。 至于他身旁的那几个人五人六的小老弟,也纷纷瞅上了伊莎贝尔和婉儿几人,一屁股就坐到了几人的旁边,完全忽略了中间的季小波。 “妈呀,大洋马,我还没玩过呢,美女,和哥哥喝一杯怎么样?” 季小波看了眼这几个人,然后问向童巾程:“你朋友?”,声音不低也不高,听不出喜怒。 童巾程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走到了李二苟的旁边,想将他拉起来:“狗哥,你喝多了,快起来吧。” 然而细狗的他怎么拉得动这条胖狗,李二苟虽然喝多了,但一甩胳膊还是将童巾程直接甩的后退,然后继续缠着珍妮弗,“妹妹,我是逗音千万粉丝的大网红,只要你今晚能把哥哥我陪好,改明我随便拍几个视频就能让你当网红。” 光说还不算完,又继续想上手摸珍妮弗的腿。 而其他的几个小老弟,也是一个德行,有一个竟然直奔屯屯的胸前而去,惊慌的屯屯直接给了他脸上一巴掌,然后躲在了季小波的后边。 “臭婊子!” 被打的黄毛摸了摸自己的脸,勃然大怒,眼里仿佛要喷火一般,大步向前走来,向屯屯抓去。 然而还没等到他的手碰到屯屯的衣服,“砰”的一声,一个玻璃酒瓶直接在他的脑袋上碎裂开来,将他打的后退。 这一瓶子爆裂的声音,震惊了全场,dj不再打碟,音响也停止了音乐,只剩下了五颜六色的灯光四处环绕纷飞,酒吧整个安静了一瞬,然后一个个又低声议论了起来。 “那个绿毛不是那个说车的吗,童巾程也在那里,跟谁起矛盾了?” “打,打得好,打死一个少一个,看见这种吊毛我都烦。” “那几个女的真漂亮啊,是不是童巾程带的网红啊?” ........ 在黄毛头上爆了头之后,季小波扔掉了手里的瓶颈,从桌上取出一支烟点燃。 “你tm........”黄毛正要开口大骂,结果一股热流从他的脑门流,流进了他的嘴里,似乎还有点咸。 黄毛“呸”的一口,吐了口口水,然后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迹,突然满脸惊恐,看向了李二苟,“苟哥!他...他给我打流血了!” 李二苟听到小老弟的呼唤,也暂时放下了对珍妮弗的骚扰,看了过来,“卧槽,你tm谁啊,敢打我兄弟!兄弟们,干他!” 李二苟现在哪里还记得刚才童巾程的话,看见自己的小老弟被打,当大哥的他自然不能怂,招呼几个小弟抄起桌上的酒瓶就要向季小波砸去。 “躲开啊!” 童巾程见李二苟已然喝醉,现在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大声喊季小波赶紧躲一下。 躲?那请保镖的意义在哪里? 季小波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看着他们几人冲上来。 ”砰!“ ”砰砰!” “啊!” 然而,十秒后,刚才气势汹汹的几人一个个都躺在季小波面前的地上,包括李二苟。 珍妮弗三人拍了拍衣角,站在季小波的旁边。 “你也叫网红?” 第25章 纹身噶?黑社会噶? 围观的众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这三个看起来瘦瘦的外国女人打起架来这么厉害,几下就把几个大男人干翻了。 童巾程差点惊掉下巴,他原以为屯屯以及这几个女人全都是季小波把的外国妹,没想到她们竟然是保镖,长得如此漂亮的女保镖,真是罕见。这要是能签到他的公司,在逗音上火起来还不是几天的事,只可惜他只能想想。 “童,你酒吧的保安呢,给我喊出来干他丫的!”倒在地上的李二苟对着童巾程喊道。 其实酒吧的几个保安早都到了,都在一旁站着,老板就在这里都没发话,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上。 童巾程挥了挥手,让几个保安散了,他对于李二苟的嚣张虽然表面没有说什么,但心里也极为不爽,刚才劝你的时候不听,现在想把我也拉下水? 童巾程已经决定看戏了,毕竟他该做的也做了,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况且他也早看这个逼不爽了,让季小波给他长点教训也好。 看见童巾程默不作声,准备置身事外的样子,李二苟直接骂了起来:“童巾程,我草泥马,我在你的地盘被打了你tmd不管?你*************” 这李二苟嘴里有话他是真骂啊,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直接往童巾程的祖宗十八代开炮,童巾程听的脸都绿了。 “砰!”一酒瓶,直接砸在李二苟那跟灯泡似的脑门上。 “我问你话呢,你也是网红?”季小波扔掉手中的瓶颈,吐了口烟圈说道,“染个满头绿,你tm在cos索隆呢?” “你tmd有本事让我叫人,人多欺负人少装尼玛呢?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即使被开了瓢,李二苟依然很嚣张,没有把季小波放在眼里。自他火起来以后,开店,豪车,网红,甚至是级别稍低的政府工作人员,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的,生怕把他得罪了。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被人打的感觉了。 “黑社会嘎?还叫人,叫你马的比,我偏不让你叫你又能怎么样?”季小波又是一瓶子。 “你,再把这个酒给我上一些。”季小波指了指旁边的服务员说道,这个酒瓶手感非常好,瓶子不厚也不薄,砸起来十分舒服。 “砰! “你tmd....” ”砰砰!“ “你.......” ”砰砰砰!“ ........... “哥,我错了,别砸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几瓶子砸下去,李二狗已经感觉有点眼冒金星了,脑门上都是血,还有些碎玻璃渣。 ”你这个大脑门砸起来还挺爽,我再给你来一下。” “砰!” “季先生,差不多了,再打就有事了。”伊莎贝尔看着李二苟的脑袋提醒道。 “行吧,那在给你消消毒,别感染了。”季小波打开了一瓶55度的人头马浇在了李二苟的头上。 “啊.......嘶..........” ...... 留李二苟在一旁惨叫,季小波看向了他的几个小老弟。 “拿手机想报警啊,你大哥都没想报你先想到了,可造之才啊,那行吧,你报吧,我看着你报。” 黄毛看了看李二苟,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然后收了起来,求饶道:“大哥,我错了,你就放过我吧。” “砰!” “你不是想摸吗,来,人就站在这,摸啊!” “大哥,我不敢了.......” “砰!” “不敢,我看你刚才喝了一点马尿牛逼的不行啊,现在不敢了?” “砰!” “砰!” ........ 直到又将服务员送来的二十瓶酒在这几个吊毛的头上全部砸完,季小波才又坐在了沙发上休息。 拿出手机,心里对系统说道:“小统,给张一明打电话。” “好的,爹,我用你的手机给他拨号。” “嘟嘟嘟.....” 京城,某别墅区,正准备睡觉的张一明突然听到手机响了起来,拿起一看,中海的陌生号码。 “喂,哪位?” “张董,我是阿布扎比基金的季小波。” “奥,季先生,你好,请问深夜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作为千亿美金市值的字节掌舵人,张一明对这些全球有名的金融机构还是了解的,软银,红衫,大小摩,贝莱德他也都有过接触,这个来自中东的巨无霸基金机构他当然也不陌生,对方还在字节第四轮融资的时候就已经参与了进来,而且在此后的几轮融资里持续跟进,股份已经到了12%,是除了他之外的第二大股东。 对于阿布扎比基金的小变化他可能不清楚,但对于基金主席由原来的阿联酋总统的亲弟弟曼苏尔亲王变为了一个名声不显的华夏人,这么大的消息他还是清楚的。 这么晚,这个万亿美金机构的新掌舵人找他能有什么事呢?难道跟字节的股份有关系?不应该啊,字节现在的业绩一年比一年好,而且还没上市,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手啊?他如果在这个时候退出,对字节的上市之路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啊...... 短短的几秒钟内,张一明已经猜测了数种可能,但又被他一一推翻。 “张董,我个人觉得你们逗音有一个网红的言行举止非常不适合让他再继续在逗音发展了,他叫.....你在逗音叫什么来着?”季小波说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李二苟在逗音的名字。 李二苟本来还想躺在地上装死,虽然不知道季小波在给谁打电话,但他不想说话,然后珍妮弗直接一脚踢在他的腹部。 “咳咳咳......别打了,李二苟,我在逗音叫李二狗。”一脚被踢的上气不接下气,他连忙怂了。 “张董,他在逗音叫李二苟。” “季先生,你确定就这点事?不是对字节有什么意见?”张一明一脸懵逼,不是,大晚上打电话,我还以为你对字节要有什么大动作,结果你就告诉我你不喜欢逗音的一个网红,是不是在故意逗我呢? “就这事,字节现在发展的非常好,我没什么意见。” “好的,我明白了,我会吩咐人处理的。”张一明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对字节有什么想法就行, “那就麻烦张董了。” “不麻烦,对了,季先生,一个月后,字节的年会,如果不忙的话,可以来看一看。” “好的,我会来的。” “那我就坐等季先生光临了,再见。” “再见。” ...... 挂断电话后,张一明打给了逗音的ceo,张南,这个时间点他倒是不担心对方已经休息了。 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张董。” “张南啊,你看看逗音是不是有个叫李二苟的网红。” “好的,我现在就查。”聪明人办事绝不问原因,照做就行了。 两分钟后。 “张董,是有个叫李二苟的说车网红,1000万粉丝,是ost传媒的,他......。” “行了,不用告诉我那么多,找个理由,把他封了吧。” 现如今,逗音作为短视频平台妥妥的一哥,跟所有的短视频创作者,哪怕是各大网红,甚至是,所签的合约都是霸王条款,一切解释权都在逗音这边。我说你违规,你就是违规,我说你涉黄,你就是涉黄了。没事的时候,大家你好我好,要办你的时候,你哪哪都是问题,理由不要太多,而且逗音还不用赔一毛钱。 “好的,不知道张董是想要那种封停,只封现在的账号还是?” “别让他以后在逗音再出现了。”张一鸣淡淡的说道。千万网红在普通人的眼里看起来是顶流,在资本家的眼里不过就是赚钱的打工人,搞掉你,空出来的流量有的是人挤破头也要吃到手,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利益受损。 “好的,我明白了。” “嗯,就这样吧。” .......... 第26章 全场的消费由季公子买单 挂断电话后,张南立即通知还在加班的人,将李二苟的账号永久封停,然后将所有带有李二苟标签的视频全部下架,最后一帧一帧分析和他有关的视频,找到违规点,毕竟证据还是要有的嘛。 而另一边,在酒吧里哭哭叽叽的李二苟还在想着今天过后一定要报复回来,不然他的面子怎么办,今天在场的人可不少,甚至有人还录了像。 “滚吧,还等我请你们喝酒吗?”砸的差不多了,季小波也歇歇。 李二苟也不敢再放半句狠话,害怕再挨一顿打,带着几个小弟灰溜溜的走了。几人一走,童巾程第一时间先叫来了服务员清理地面。 看着水渍狼藉的地面,季小波有点不好意思,对童巾程说道:“待会你把清理费用也给我加上,给服务员添麻烦了。” “不用不用,多大点事。”童巾程摆手拒绝。 “真不用假不用?那待会酒水我也不给钱了?” “哈哈,行啊,喝完你就走,没事。” “算了,我可不愿意欠人情。”季小波笑了笑,“这样吧,今晚你整个酒吧的消费,算在我的头上。” “不用了吧,季少。”童巾程挠了挠头,他不确定季小波这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没事,你这个小酒吧就是把所有的酒都拿出来能值几个钱,听我的。” “行,那我就谢谢季少捧场了。” 不是开玩笑就行,童巾程示意服务员将dj台的麦克风拿了过来,拿到手后,音量调到了最大:“喂喂喂,喂喂喂,大家先安静一下。” 听到童巾程的声音,卡座和舞池里的人纷纷停下了手里的事情,看向了童巾程这边。 “兄弟姐妹们,刚才我旁边的季少说,今晚整个酒吧的消费,由他买单,大家今晚尽情畅饮。让我们谢谢季少,季少牛逼!” 台下的众人听到童巾程的话纷纷高兴的欢呼了起来,有人买单,这可是白嫖党的福音了。 ”季少牛逼!“ ”谢谢季少!“ .......... 无论男女,全都狂欢了起来,精明的已经提前招呼起了服务员,点了最贵的酒,反应慢半拍酒只能喝次一等的了,再慢的人就只剩下了啤酒,连果盘都没有了。 不过这也不要紧,白喝酒不要钱,要是运气好点,再灌醉一两个女的,省下来的酒钱刚好可以在宾馆开一间房,岂不美滋滋,要是这个季少能把宾馆和t钱也给他们报销了该多好....... 狂欢,刚刚开始. 在酒吧又做了一个小时后,童巾程又叫来了一拨又一拨网红,全是他公司的,美其名曰是叫来活跃气氛喝酒的,实际就是送来看有没有能让季小波看上眼的。 不过婉儿和屯屯两人一直像哼哈二将似的抱在季小波的两边,丝毫没有给这些女人机会。 最后又在酒吧坐了一个小时后,几人离开了,让童巾程明天把消费金额发给他。 ........ 第27章 不定期抽查 回到钱塘公馆后,伊莎贝尔三人已经有眼色的选了房间去休息了。 “一起?”季小波看着两人问道。 “可以啊,我都听你的。”婉儿倒是没有什么意见,甚至有点期待。 “我自己一个人。”屯屯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这两人实在是太敢了,她接不住。 “这样吧,婉儿你先去休息,我先和屯屯打几把游戏,晚点过去找你。” “那我给你热热菜等你。” ....... ..... “我一个圣枪洗脸!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 屯屯没想到季小波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竟然能给她这个国服第一女锤石这么大压力,洗了把脸,调整了一下状态后,两人继续。 后半夜季小波才结束和屯屯的中路对线,然后又去了婉儿的房间,简简单单吃了婉儿热好的夜宵之后就睡了。 ......... ............ “阿嚏!” 还在睡着的季小波感觉鼻子痒痒的,睁眼一看,原来是屯屯已经起来了,正趴在他的床头,用头发戳他的鼻子。 “啊!” 季小波直接搂住了屯屯的腰,把她拉进了怀里,用被子裹着。 “大早上不睡觉,想干什么?” “还早上呢,你看看都几点了。”她穿的正是昨天买的热裤,“哎呀,你睡觉怎么不穿睡衣啊!” “这有什么,我就喜欢这样,你昨天最后睡觉的时候不也没穿?”季小波手在被窝里忙来忙去。 “我那是太累了,懒得穿了。......哎呀,我穿好的衣服,你别给我弄皱了....”屯屯打掉了季小波的咸猪手。 两人来来回回弄了半天,把旁边的婉儿给吵醒了,正撑着头侧着身子看着他俩。 “啊!松手啊,她醒了!”屯屯把头从被窝里伸出来,刚好看到了婉儿正津津有味的盯着他俩看,还好两人只是动动手和嘴,并没有更进一步。 在被子里艰难扣上扣子后,屯屯直接从季小波的怀里挣扎了出去,一溜烟跑出了房间。 “你看你,把她都吓跑了。” “那你要怎么惩罚我?” .......... 良久之后,二人才起床洗漱,走到客厅。 “哼,这么长时间才起来,你就不怕身体透支了?”屯屯看着两人,边吃着伊莎贝尔买回来的包子边说道。 “昨晚你可没担心我的身体。”季小波拿过屯屯手里的包子啃了起来,“再说了,我向来是一视同仁的,人人有份,公平公正公开。” “哎呀,你快别说了。”屯屯赶忙捂住了他的嘴。 “好了,行了行了,不说了。对了,我晚上有事,等会要回中海,屯屯跟我走,婉儿你自己找人搬家搬过来吧。” “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吗?” “大房子还不好?你想怎么住就怎么住,别忘了直播就行,其他的随便你。”季小波吃完包子擦了擦手。 “那我可以养宠物吗?我那边还有一只猫。”婉儿在季小波的背后给他捏着肩膀。 “我说了,随便你,你只管住就行了,有问题物业会找我的,我有时间会过来抽查你看有没有养小白脸的。” “那你可要快点过来噢弟弟,姐姐一个人住可是会很寂寞的,你要多过来抽查一下我。” “呀呀,行了行了,中海离杭城最多就两个小时,你至于吗!”屯屯忍不了了,看着婉儿的样子,拳头都硬了。 “哼,我愿意,你管我。” “你.....” “好了,有什么好吵的。伊莎贝尔,我们走。” ............ 第28章 不是,你真会啊? “才600万,我还以为能喝多少呢。”车上,季小波看了童巾程发过来的账单直接给他把钱转了过去。 “哇,波波,现在逗音上全是昨晚酒吧拍你的视频。”正在刷着视频的屯屯突然对季小波说道。 “我看看。”季小波将头凑到屯屯的手机前。 “拍的什么东西,黑乎乎的,这谁能看得清?” 昨天本来就是晚上,再加上酒吧里灯光昏暗,卡座的位置又比较远,所以逗音上的视频,大多都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样子,正脸是看不清的。 “评论区还有人说这个叫李二苟的网红已经被逗音直接封了,任何关于他的视频都没有了,我搜了下,确实没搜到,是不是因为昨晚你打的那个电话啊?” “你猜?” “波波,你也太牛逼了吧,一千万粉丝的网红,说封就封了,你该不会是给张一明打的电话吧?”屯屯激动手舞足蹈了起来。 “嗯,让他帮忙封一个网红而已,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你和他是亲戚,还是你家里人是他的朋友?”屯屯问道。季小波的年纪可比张一明小了太多,应该也只有这两种可能。 “就不能是我认识他?” “我不信,人家那么大的老板,你才多大年纪?”逗音的市值在网上已经被吹上了天,都快超过屯屯吃饭的东家企鹅了,就算她承认季小波很有钱,非常有钱,但她感觉也达不到逗音这个程度。 ”我不大吗,嗯?” “哎呀,别闹,对了,b站还有一个关于你的视频,是一个up主发的,但是打了码,是那天你和王撕葱在无忧传媒的,好像是在声讨你欺负他之类的。” “谁啊,我看看,我什么时候欺负过b站的up了。” “季先生,是前两天刚来杭城的时候,在无忧传媒楼下的那个录像的。”前面开车的伊莎贝尔提醒道。 “噢,你说那个啊,我差点给忘了,看来他压力很大啊。” “还有很多账号都在转他的视频呢,不过都是一些小号。波波,你要不要找一下b站那边,把这些视频都封了啊?” “没事,一些小丑罢了,不用在意。”季小波无所谓,他一不是二代,二又不在国内做生意,根本不怕这些脑残二比。 ........... “伊莎贝尔,去汤臣一品。”有几天时间没见祁微微了,季小波也不想太冷落哪一个人。 进了汤臣一品后,季小波先是又购置了4个停车位,先前的几个停车位上,敞篷幻影和布加迪还有马丁db12还在这吃灰呢,祁薇薇的911也停在旁边,再不买是真不够停了。 “波波,你在这还有房子呢,怎么前面没见你来过?”在电梯里,屯屯问道。 “我只是懒得跑而已。” 输入密码,开门,又是一个大平层出现在屯屯的眼前,虽然只有300多平,比钱塘公馆的那一套小了不少,但不论是装修还是景观,这里都要比钱塘公馆更上一个档次。要知道,当初季小波买这里的时候,均价要比后面的中粮一号还要高一些。 “波波!” 落地窗前,祁薇薇身穿淡紫色的瑜伽服,正在一字马拉伸着双腿。 看到季小波进来,她心里一喜,想要站起来,却没想到腿突然抽筋,疼的她黛眉微皱。 “薇薇,怎么了?”季小波走到了她的身边。 “呜呜呜........我腿抽筋了,起不来。” “没事,我给你揉一下。”季小波两手放在她的大腿上,轻柔的按着。 ”是小腿抽筋,不是大腿......”祁薇薇感受着大腿上的按压,小声说道。 “噢噢噢,你早说嘛,我给你按小腿。” .......... 过了几分钟后,祁薇薇缓缓站了起来,看着站在客厅的几女问道:“波波,她们是?” “奥,她们三个是我雇的保镖,这个是屯屯,女主播,和你一样。” “哦,是这样啊。”祁薇薇的声音听起来突然有点失落。 “怎么了,你听起来有点不开心啊?” “没有没有,我没有。” “md,懒得跟你解释。”季小波一看祁薇薇的样子就猜到了,估计是因为自己来的频率有点低了,这一次来又把屯屯带过来了,所以她心里有点患失。季小波懒得说话安慰,直接将祁薇薇一把抱了起来,朝卧室走去。 “哎呀,你干嘛,快放我下来。”祁薇薇被季小波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也有点惊到了,关键是大白天的啊,而且还有人。 “你们自己先休息吧,两个小时后我出来。”季小波没管祁薇薇的叫喊,说完之后,用脚把卧室的门关上。 .............. ............... 两场酣畅淋漓的大战过后,季小波靠在床的靠背上,将祁薇薇抱在怀里,手在她光滑如绸缎的后背上摩挲。 “现在好了吧,刚才苦着脸给谁看呢。”季小波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 “哼,还不都是你,一直不来,我等的花都快谢了。这一来还带着这么多女人,我能高兴嘛。”祁薇薇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胸口,气呼呼的说道。 ........ “停停停,暂时就这些了,晚上再说。”季小波一下按住了她要作怪的手,真不能再来了,再来他也有点害怕了。 “以前你可不会这样的,是不是这两天被那个大胸女把身体透支了。”祁薇薇不满意的扭动着身体。 “晚上让你先,行了吧。” “那我要让她汤都没得喝。”祁薇薇攥了一下小手。 “看你自己本事了。” ........... 下午,直到王撕葱给他打来电话,季小波才床上起来,今晚就是他和王撕葱约好的日子。 轻轻拍了拍躺在床上睡觉的屯屯的弹力球,“起床了,我们去吃饭。” “唔......都是你,等的我都困了。”屯屯搂着季小波的脖子不肯起床,还想把他也拉到床上。 “别别,别闹,晚上的,现在带你出去玩去。”季小波不敢上床,只能将屯屯抱起来,走到客厅。 看到其他人都已经收拾好了,正在看着她,屯屯立马放开勾住季小波脖子的手,从他身上下来,“等我两分钟,我去洗个脸。” ........ “波波,我们去哪里吃饭啊?” 看着车窗外的拥挤的车流,季小波也很是无奈,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即便是再豪的豪车,也堵在路上动弹不得,除非是直升飞机才能畅通无阻。可直升飞机好买,但国内的空中管制太严格,买了也不是能想飞就飞。 “别着急,快到了。” .......... 半个小时后,两辆车到了九间堂十乐会所。 看到季小波的车,一个站在门口的人立马对保安说道:“这是王撕葱王少的朋友,快开门。” 王撕葱早已经安排了人在大门口迎接着季小波,毕竟两辆劳斯莱斯再加上这车牌在九间堂面前也还不够看,这里并不乏身价百亿的大佬出没。 ”季少,王少和秦少在前面等您。” “知道了,辛苦了。”季小波道了一声谢后,车子继续往前开,直到停在十乐会所的门前。 王撕葱和秦愤二人正在门前抽着烟聊天,“呦,土豪来了。” “别废话,饿死了快,先吃饭。”季小波从车上下来,就上午在杭城吃了几个包子哪能顶得住这一天的体力劳动。 “你这吊人怎么走哪身边都带着美女,比老秦还饥渴。”王撕葱看着季小波身后的祁薇薇和屯屯,祁薇薇他认识,至于屯屯,他就不知道了。 看着王撕葱和秦愤那两张在网上家喻户晓的脸,祁薇薇和屯屯都有点紧张,祁薇薇还好些,毕竟她和王撕葱见过一面。 但屯屯就紧张得不行了,这两位大少她只在网上看到过,现实中从来没机会遇到过,网上得各种段子又层出不穷,什么王撕葱脾气很差,动不动就骂人之类得,由不得她不紧张。她没想到季小波带她来竟然是赴王撕葱得饭局。 看着两人紧张得样子,季小波一手拉过一个,拉着两人往里走。 “专门带着过来蹭你饭的,一天没吃了都。” “去你的。” ....... 越过大门,里面便是一个庭院,中央还有一个水池。 围墙采用青色木纹石,配衬周边种植的翠竹,外观上没有任何繁复,简洁的线条勾勒方形构架,不会惊艳,不会震撼,却很耐看。 室内挑高足有11米,使得气氛严肃而又安静,还有一些水流,鸟笼......等各种奇怪的设计,但让人看起来并不觉得突兀。 菜早已点好,他们走进来的时候,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 在餐桌旁坐下,季小波随口问道:“这里的环境挺不错的,还有没卖出去的吗?” “早都卖完了,现在就算有也是二手的,你想要二手的吗?” “那还是算了,有些吊人就喜欢瞎装修,我还是喜欢买新的。”季小波摇了摇头,人可以二手甚至多手,但车和房他还是喜欢新的。 “听老王说,你们前几天去无忧传媒了,怎么样?”秦愤喝了一口红酒,好奇的问道。 “你是问哪方面怎么样,公司还是人?”季小波瞥了一眼他。 “废话,我当然是关心公司了。” “公司人很多,雷彬艺不知道签了多少人,我感觉只要长得不太磕馋的他都签下了。但能看得过去的也就那几个。一点护城河都没有的公司,只要舍得花钱跟他打,并不是什么超越不了的。 “那逗音呢,无忧既然能在逗音做大,肯定和逗音有利益相关,这点怎么办?”秦愤问道,他们这些人的人脉关系全都在实业,跟互联网能搭上关系的很少,跟逗音除了在他那打赏之外,更是没有交集。 ”雀氏,无忧实力不强,关键是逗音。”王校长虽然也是网络红人,但却和逗音高层没什么交集。 听到王撕葱和秦愤的话,原本正小心干饭的屯屯眼光落在了季小波的身上,她知道,他是有办法的。 “先不用管这些,让纳豆先红起来再说,至于逗音那,我来解决。” “卧槽,你不会是张一明的儿子吧,不对啊,你也不姓张啊?”王撕葱眼神怪异的看着季小波,难道他是哪个互联网巨头家的。 “滚蛋,前期的事情你来办,后面差不多了我会让逗音和我们合作的。” “波哥,你来真的啊?” “不是,你真会啊?”王撕葱本以为他开玩笑的,现在看他这样子好像没有说笑。 第29章 主播王撕葱 “别逼逼,到时候哥让你看一下什么叫钞能力。” “我焯!” “服务员,给我上两盘烤生蚝和韭菜。” ....... “无忧公司说完了,那人呢,人怎么样?”秦愤接着问道。 “你指的人怎么样是什么意思?” “别装,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秦愤翻了个白眼。 “我的建议是,还不如在逗音上花钱打赏慢慢找,没必要去他们公司找。” ”唉,这不是想图个省事,直接找到一个货源基地嘛。”秦愤叹了一口气,这还不如直接去找模特呢。 ......... 晚饭结束后,众人来到了会所的休息厅,王撕葱正在拿手机放在支架上,准备逗音直播。 “怎么样,你们两个出镜不?”一切准备就绪,王撕葱对两人问道。 “我就不出了,待会刷点礼物就行了。”秦愤摇头拒绝了。 “我待会再看,要是你流量不够的话,我再来。” “ok!” 虽然王撕葱仅仅只在逗音直播过一两次,但他的逗音粉丝还是挺多的。开播之后先是找了几个百万粉丝女主播pk了几场之后,观看人数就直接暴涨,短短十来分钟,直播间就有几千人了。 弹幕: “校长!” “校长来了,你女儿都开始接广告了!” “校长是在日本吗?” “校长招司机吗?” “感谢大家送的三瓜两枣!” ....... “你们不用刷礼物了好吧,我不缺钱,你们留着钱自己花吧。” “我就是开直播随便玩一下,看一下。” 说罢,王撕葱直接开启了查房模式,随机划开直播间,每当是女主播,并且身材长相都不错时,他总会留下10个嘉年华然后再走。 就这样看了大概十来个女主播后,最后,他到了王雨萌的直播间。 “校长来了!” “王撕葱来了!” .......... “欢迎校长!”王雨萌看到弹幕后,对着摄像头打起了招呼,心想着这十个嘉年华不就来了吗。前几天直播好不容易碰到季多鱼,没想到跳一支舞直接就被封了,才收到了10个嘉年华,真是让王雨萌郁闷死了。 看到王雨萌后,王撕葱突然想到了季小波曾说过要挖她的事,于是打消了打赏的想法,而是点了一下申请pk。 “wtf?”王雨萌等了半天,没等到嘉年华的特效,反而看到一个王撕葱的申请pk,你这是要弄啥嘞? 不过王雨萌也没有犹豫,直接点击接受了。就算没有嘉年华礼物,pk蹭一波王撕葱的热度也不错,说不定流量比10个嘉年华还要值钱。 弹幕: “哈哈,王指导等了半天的嘉年华,没想到是pk。” “王指导:嘉年华没了,哭死。” “王指导,好好的给小王上一课,逗音的水太深,他把握不住。” .......... “校长,你这是要干嘛呀,专门欺负新主播是吗?”王雨萌之前跟着瘤总混,也是见过王撕葱的,直接撒起了娇。 “哈哈,不要急,随便玩玩而已,等会你就知道谢谢我了。” “什么意思?”王雨萌一头雾水,什么等会就要谢谢他。 “等会你就知道了。既然pk,我们总得有个惩罚吧?” “什么惩罚,校长你那边人那么多,还要惩罚我,太欺负人了,呜呜呜.....” 说实话,王撕葱对于这种烧货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他喜欢的是那种清纯的白月光类型的,不过他认为季小波应该会喜欢。 “放心,我给你找一个大哥。” “什么意思,给我找一个大哥?”王雨萌无语,什么大哥能跟你对着刷啊。 “嘿,老季,别玩了。”王思聪侧着头,冲着正在和秦愤下打桌球的季小波说道。 “快快快,老王喊你了,这把算了。”秦愤一听到,赶紧将桌球胡乱一推。其实他马上就要输了,季小波已经领先他好几个球了。 “卧槽,你知不知道我马上就要赢了,刚好宰秦愤一顿,你tmd早不喊晚不喊,非要这个时候喊。”季小波口吐芬芳,走到了王撕葱的旁边。 “你tmd注意点素质行不,直播呢!” 弹幕: “笑死我,校长这还要别人有素质,不先看看自己吗?” “卧槽,敢直接喷王校长的,我第一次见。” “前排围观大佬!” “这就是校长给王指导请的大哥吗?” ....... “各位看直播的观众们好啊!”季小波随意打了下招呼,拉了把椅子在王撕葱旁边坐下。 “王雨萌,这就是我给你找的大哥,他在斗鲨和虎头的账号叫季多鱼,这下pk公平了吧?”王撕葱简单介绍了一下。 ”原来是多鱼哥哥啊,没想到校长你和多鱼哥哥认识呢!”王雨萌喜出望外,上次她只收到了季多鱼的10个嘉年华,没想到今天能再遇到,还是和王撕葱pk,这次恐怕能狠狠的爆一波金币了。 “真是太谢谢校长了,给我把多鱼哥哥找回来了,我上次后台给多鱼哥哥发消息,多鱼哥哥你怎么都不回我啊?” “没看到,不过不要紧,待会加上就行了。” 弹幕: “卧槽,多鱼大佬竟然敢直接喷王校长,难道多鱼大佬家也是富豪榜前十的?” “顶尖富二代聚会呢,没听到吗,刚才多鱼大佬说他在和秦愤打桌球呢。” “不会是在开impart吧,好想看看。” ........ “好了,你们哥哥妹妹的等会再说,我们先pk吧。” “好啊,校长你说说怎么惩罚。”大哥失而复得,王雨萌也就不在意pk胜负了。 \"你输了,跳一只性感的舞就行了,我输了,跳骑马舞。” “可以啊。”就算输了,一只舞而已,不算什么,王雨萌欣然答应。 “好,那就开始吧。”王撕葱点下了开始pk。 一瞬间,两个直播间的礼物都开始飘屏,什么眼睛啤酒跑车的,到处飞,偶尔还有价值1000软妹币的逗音一号,不过嘉年华倒还没有人刷。 “你们先刷吧,快结束的时候我再刷,不然麻烦的很。”季小波说了一句后,低头刷起了手机。 弹幕: “什么叫大佬,勇于偷塔的才是大佬!” “靠不靠谱啊?” “对不起,校长,我先看你跳骑马舞,我去王指导直播间了。” “我审美正常,相较于校长的骑马舞,我更想看王指导的舞,我去校长那边了。” ............ “哥哥们,上上票吧。”虽然已经得到了季小波的允诺,但王雨萌也没有忽略直播间的另外一些人,哥哥哥哥叫个不停。 两分钟的pk时间过半,逐渐也有嘉年华飘了起来,王撕葱的直播间比较有趣,一群不知道月薪几千还是几万的人,给一个家里上千亿的人不停的刷着礼物,令人费解。一分多钟的时间已经刷了40多万,远超王雨萌那边的几万。 “多鱼哥哥,时间快到了。” 还有30秒时间的时候,王雨萌忍不住提醒季小波。 “行,我看看。”季小波一看王撕葱的直播间,打赏金额已经到了53万多。 “53万啊。” 季小波打开王雨萌的直播间,今天之前他就已经和逗音的工作人员说了,把他的打赏限制解开。 鼓捣了几秒后,突然,王雨萌直播间的打赏金额由4万多,秒变成了94万多。 屏幕上嘉年华的礼物特效直接爆开,直播间热度瞬间提升。 “季多鱼送出嘉年华x1!” “季多鱼送出嘉年华x2!” .......... “季多鱼送出嘉年华x300!” 礼物提示从1开始滚动,眼睛都数不清,眨眼间就滚动到了300,然后才停止。 “哇!谢谢多鱼哥哥的300个嘉年华,谢谢多鱼哥哥!”王雨萌高兴的哭腔都快出来了。 弹幕: “牛逼!” “这就是多鱼大佬的钞能力吗,一次性300个嘉年华!” “卧槽,这怎么输,除非校长自己给自己刷。” “90万啊,我十年都挣不到。” ......... 最后的十几秒钟,尽管王撕葱这边还有人接着刷嘉年华,但由于王撕葱并没有给自己刷,数量太少,直到结束时也不过是又多了几万而已,差距依旧很大。 “谢谢多鱼哥哥,我们赢了。” “就这?就这?”季小波对着手机摄像头问道。 弹幕: “校长,干他啊!” “校长为什么不自己给自己刷?” “我只知道可以看骑马舞了。” “九十万王指导得陪多长时间?” ......... “你可以开跳了。”季小波提醒王撕葱。 “知道了,让我先搜一段伴奏。” 在王撕葱搜伴奏的这段时间,无数观众蜂拥而至直播间,现在,整个逗音,除了那几个卖货的直播间,就属王思聪的直播间热度最高,还有些小礼物刷个不停。 “兄弟们,别刷了,他不缺这三瓜两枣的,准备瓜子看他跳舞就行。”季小波对着摄像头说道。 这时,一道75级的弹幕飘过:勤奋:“我也来看看王校长跳舞。” “卧槽,秦愤也来了!” “震惊,两个顶级富二代在王撕葱的直播间竟然做出这种事!” “秦愤他不就和王撕葱和季多鱼在一起吗,怎么还用弹幕说话。” ....... “老秦,你猥琐不猥琐,就三米远,你还用手机发弹幕?”王撕葱直接对着秦愤喊道。 “嘿嘿,隔着手机看你跳舞感觉不一样。” 弹幕: “沪上黄也来了!” “隔着网线我都闻到了一股猥琐的味道。” “幸亏他俩都是男的。” “这三个人凑一块能不能刷个一亿?” “impart,这三个人凑一块绝对是impart!” ........ 在上万人的围观中,王思聪放着江南style,扭了一段骑马舞,他为了吸引到足够的热度,也算是牺牲颇大了。 弹幕: ”别说,校长扭这几下还是能看出有点底子的。“ ”底子,什么底子,练武的底子?“ ”谢谢校长,我好了!“ ”兄弟,你很不对劲!“ ............ “可以啊,老王,你这也算是一门手艺了,要不你干脆以后天天在逗音跳舞吧,热度绝对爆表!”季小波没想到王撕葱扭的还确实像那么回事。 “校长跳的确实不错,可以在舞蹈区立足了。”王雨萌也顺势说道。 “行了,pk结束,走了王指导。” “谢谢校长,谢谢多鱼哥哥,多鱼哥哥,你看下后台我的消息。”王雨萌赶紧说道。 “好,我知道,现在就看,拜拜。” 王撕葱断开了连接后,弹幕又疯狂刷了了起来。 弹幕: “校长去tt_屯屯的直播间吧!” “去芊语芊寻的直播间吧!” “去看欲梦吧,求你了。” ......... 看着热度已经完全上来了,王撕葱明白,现在是时候到公司下的主播的直播间了。 第30章 打赏 大佬萌,健身擦边主播,百万粉丝。 小黄鱼,60万粉丝的颜值主播。 这两人都是季小波在逗音找到的一个没有公会的主播,让王撕葱签下了。 王撕葱已经安排好了今晚让两人pk,然后他和季小波两人分别刷礼物。 “欢迎校长!”正在pk的大佬萌看到自家老板来了,立马站起身来打招呼。 “让我来看看校长选的主播怎么样,我滴个妈呀,这屁股,一下不得坐死我啊!” “确实,我感觉我打不过她。” “校长口味怎么变了,不喜欢清纯小姐姐,改换健身妹了吗?” ...... “王撕葱送出嘉年华x100!” 大佬萌直播间的打赏金额一下子由几百块到30万! “谢谢校长的100个嘉年华,校长大气。” 公会提前就已经打过招呼,今天pk的钱她会拿到一部分作为加入公会的奖励,只要她的表现够好,公司也会优先将资源给她,帮她成为逗音顶流网红。 要知道,她以前当个野主播的时候可太惨了,流量不多,打赏不多,看她的视频的人也全是老色皮,一个广告都不点,看完就跑。 现在能抱住王撕葱的大腿,再不景气应该也要比以前好。 而季小波已经跑到了对面小黄鱼的直播间了,季小波当时看她直播的时候觉得长得还可以,但具体线下怎么样,他也没见过,但既然已经签约了,估计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pk开始了哦,有没有好心的大哥,动动发财的大手,给我打赏一下呢?”虽然已经被告知会有人给她刷,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弹幕: “下次不一定。” “对面可是校长,谁能刷的过他?” “溜了溜了,我去对面直播间了。” ........ 礼物没刷几个,原有的一些观众还要跑过去看热闹,这可把小黄鱼气个够呛,“你们....谢谢多鱼哥哥的200个嘉年华!” “卧槽,有大佬来了,那我不溜了。” “我来看看哪个大佬准备和校长打擂台。” ....... 此时,王撕葱的直播间,一连串的问好,他们明明看到季小波还在王撕葱的旁边坐着,怎么就跑对面刷起礼物来了。 “不是,两人要打擂台了?” “不是,多鱼大佬,你怎么跑对面去了?” “打,打起来,我爱看!” “待会会不会急眼了,两个人直接线下干起来?” ......... “你准备刷多少?”王撕葱问道,要知道,今天他给季小波工会号的时候,季小波直接嫌麻烦没有用,所以他现在刷的钱可都是自己钱包里的钱。 “比你多一点就行了。” ”我草,牛逼,多久没人敢这样跟校长说话了。” “今晚有好戏看了。” “一点是十万还是一百万?” ....... “王撕葱送出嘉年华x100!” “王撕葱送出嘉年华x100!” “王撕葱送出嘉年华x100!” “又是90万,校长现在刷120万了,季多鱼才刷60万,他会直接再刷60万吗?” “泪目,梦回一几年,当时斗鲨和虎头就是就是这么刷的,钱跟纸一样,真吓人。” ........ 现在,大佬萌和小黄鱼的直播间的人气都被王撕葱和季小波两人用钱砸了上去,但是人却几乎都在王撕葱的直播间,因为在这里,不仅能看到三个直播间的内容,而且还能看到王撕葱和另一个季多鱼嘴炮。 “季多鱼送出嘉年华x500!” “我从斗鲨来的,多鱼皇帝牛逼!” “我虎头来的,多鱼皇帝牛逼!(声嘶力竭)” “又是150万,季多鱼现在刷210万了,还真是只多一点啊!” ....... “王撕葱送出嘉年华x500!” “季多鱼送出嘉年华x500!” .... “卧槽,开始撒币了!” “确实是多鱼皇帝的风格,一言不合就撒币。” “校长现在270万,多鱼大佬现在360万,差距不大。” ........ 2分钟的pk时间已经快结束了,“每人最后刷一次,然后看最后结果?”王撕葱对季小波说道,钱他们倒有的是,就是这样无止境的刷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行啊,你刷多少?” “我刷500个,你刷多少?” “那我也刷500个。” “行。” ...... 弹幕: “最后一拼了,看看谁能赢!” “谁能把心里话说出来,说出来的那能叫心里话?” “你会把心里话说出来吗?” “我不会,你会把心里话说出来吗?” “不会。” “下贱!” “彼此彼此!” ........ “王撕葱送出嘉年华x1000!” “季多鱼送出嘉年华x1000!” 嘉年华特效将大佬萌和小黄鱼的直播间都快淹没了,两人完全看不清弹幕。直播间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观众听到热闹闻讯而来。 “你tm的这是500个?” “你tm还好意思问我,你的500个呢?” ..... “哈哈,这两个人800个心眼子,说是500,直接都给翻了一倍。” “牛逼,校长总共刷了570万,季多鱼刷了660万。” “两个直播间总共刷了1000多万,真tm牛逼,这不比那些公会的牛逼多了?” “除了牛逼,我不知道说什么,校长出手果然不一般。” “季多鱼才是真牛逼好吧,多刷了90万。” “没错啊,人家都说了,就比王撕葱多刷一点就够了。” “人家两个人是朋友,随便刷着玩玩的,你们看戏的怎么还急了?” ............ “谢谢校长\/多鱼哥哥的嘉年华!” 大佬萌和小黄鱼也算是长见识了,以前看那些大主播被打赏成百上千万时,虽然知道那是公会刷的,但心里还是很羡慕,直到今天自己经历一遍,感觉只有一个字能形容,爽! 接下来,王撕葱又来到了另外两个正在pk的主播的直播间,这两人的主业原来是模特,副业是在逗音上拍视频,别看没有一些几十上百万的网红名气大,但挣得可能并不比她们少,毕竟都从事的是上门服务的行业。 “这把我们只能一个一个点,就拼手速怎么样?”王撕葱对季小波说道,他们要的是流量,是好玩的事情来吸热度。 “行啊,没问题,我号称中海加藤鹰。” “那1,2,开始!”王撕葱喊完,手指便在手机上不停的点了起来。 弹幕: “卧槽,中海加藤鹰,我不服,我号称粤省田渊正浩。” “苏南童帝前来报到。” “好啊,就是你小子和三上老师演的那部校园爱情片?你真该死啊!” “车牌啊,你倒是说车牌啊!” ....... “邦邦邦......” 王撕葱的直播间持续传来两人点手机屏幕的声音,两人刷的嘉年华的数量已经达到了500多个,王思聪的数量一直比季小波少个三个左右。 “最后十秒了,只差一个了,校长加油啊!” “最后五秒了!” ....... 在最后三秒的时候,王思聪停止了点,而是手速奇快的x20,这样应该可以超过季小波的数量,而且还不容易被看出来。 “校长562,季多鱼593。” “不对劲啊,他们俩最后几秒只差了一两个啊,怎么结果能差这么多,30个。” “还用想,肯定是有人最后一下子直接送了几十个啊!” “我看校长最后本来是542的,突然一下子跳到了562。” “季多鱼也是,从543直接跳到了593。” “哈哈,两个人最后都偷偷作弊了!” ...... “你开玩笑呢,三秒内你能点50下?”王撕葱自然是觉得不对劲。 “你不也一下跳了20下吗?”季小波反问道。 “那是我手速快,你这很明显不正常。”王撕葱表示不信。 “我也手速快啊,都跟你说了我是中海加藤鹰。” ”加藤鹰用的是中指吧,跟你用食指点手机有什么关系。” “............融会贯通懂不懂,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我东京爱劈叉学院留学回来的。” ....... “神tm中指,我已经有画面了。” “呦西呦西,继续说,我在听。” “爱劈叉学院是哪个学院,我怎么没听过?” “你用字母看看。” “嘴是真硬啊,两个人都作弊了,一个都不承认。” ...... 最后,秦愤也加入了进来,不过不再是给自家公司的女主播刷了,而是三人一起在抖音上寻找各种女主播,然后三人一起前去刷礼物。 “老王,老季,你们快过来看这个主播,懿欣,有一股子少妇味,拍的这丈母娘真是太有味道了,我太喜欢了。” “不是,秦愤,你这个爱好能不能改改啊,听我一句劝,少妇你顶不住的。你看这个主播,谁吃了我的火龙果,又清纯身材又好,我觉得这一款比较好。”王撕葱苦口婆心的劝了一句秦愤,然后推荐着自己喜欢的类型。 “老季,你呢?” “我觉得这个主播,郭四火,不错,看起来肉感十足,我很喜欢。” 弹幕: “秦愤喜欢人妻啊,难怪网上的照片看起来有点黑眼圈,不知道我顶不顶得住。” “我也喜欢谁吃了我的火龙果,所以我=校长。” “多鱼大佬英雄所见略同啊,这个香港妹肯定很润啊!” ...... “走走走,刷起来。” “季多鱼送出嘉年华x500!” “王撕葱送出嘉年华x500!” “勤奋送出嘉年华x500!” ........ “这个佳佳酱是亚洲小姐啊,我刷。” “卧槽,这个户型,我想进去看看,没直播,先关注了。”季小波刷到一个女的穿着瑜伽裤骑动感单车的视频,可以说是纤毫毕现了。 弹幕: ”哪个主播,什么户型啊,多于大佬给个主播名字啊?” “今晚就决定打给佳佳酱了。” ........... 整个直播间几万人跟着王撕葱他们三个,像是在逛青楼一般,各大直播间闲逛,三个人也是不停的撒币加微信,季小波给自家公司宣传完之后,又刷了有500万左右,王撕葱则是差不多,秦愤则刷了300万左右,毕竟符合他的人妻要求的不是很好找。 今晚的逗音成了他们三个人的主场,就连那几个卖货的直播间,他们的家人观众也来这里凑热闹。 想必从明天开始,今晚的直播回放也会在各个平台占据热门,纳豆传媒也会在这股流量下逐渐发展。 直到12点过后,王思聪才关闭了直播,几人从十乐公馆撤了。 “我明天要去鹏城,你们谁想和我一起去。”季小波问向坐在自己两边的屯屯和祁薇薇。 “是去旅游吗?”屯屯问道。 “不是,我有一点正事要做,大概两三天吧。” “那我不去了,我还得回去直播呢。”屯屯听闻不是游玩就直接放弃了。 “这样吧,薇薇明天跟我去鹏城,屯屯你可以买点直播用的东西,先在中海直播吧。或者回去蓉城搬家也行,搬到中海来。” “啊,搬家?”屯屯不理解,“我为什么要搬家啊?” “你从蓉城到中海来一趟最快也得三个多小时吧,太浪费时间了,我等不及。”季小波的手在屯屯腰上不停的游走。 “你好讨厌啊,怎么脑子里成天都在想这种事情.....”她低着头红着脸,不过倒也没有拒绝。 “听我的,想自己住的话,等我从鹏城回来,再看看哪里房子比较好。” “嗯.....” ....... 回到汤臣一品,季小波坐在沙发上休息时,屯屯趁着祁薇薇去洗澡的时候,围着浴巾从房间里轻手轻脚的走出来,拉着他的手就往房间里面拽。 她将季小波拉进房间后,将他推倒在床上,然后将灯光调暗。 ”今晚不行,我答应薇......”季小波说道一半的话,看着屯屯的浴巾掉落之后突然止住。 上身黑色条纹的小西装,下身是灰色的包臀短裙,屯屯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翘起了二郎腿,缝隙之间,大腿袜的蕾丝吊带一清二楚,脚上勾着的高跟鞋一高一低,摇摇欲坠。 “答应她什么了啊?”屯屯又将头发用发夹夹住,戴上了一副无框眼镜。 “没什么,你这眼镜从哪里掏出来的,我来给你看看度数合适不。”季小波说着就要起身,往屯屯扑过去。 “哎,不行!”屯屯用一只穿着鞋的脚踩在他的胸前,抵住想要靠过来的他,“你还没有说你答应她什么了呢?” “我说过吗,我不记得了。”季小波两手想要抓住胸前的鞋子。 “不行,你不能动,今天得听我的,不然就不陪你玩了。”屯屯用手中的小木棍打掉季小波的手。 “行吧行吧,老师,都听你的。”季小波在在床上躺好,期待起下面的剧情来。 “这才是好学生嘛,来,告诉老师,你答应那个女人什么了?”屯屯拿着小木棍在季小波身前指指点点。 “她说她今晚准备了惊喜,让我今晚去那个房间休息。” “什么惊喜?” “我不知道,要不你今晚先等等,我后半夜再过来。”季小波故意说道。 “凭什么,她后面几天都和你在一起,要等也是她等,今天应该我优先。”屯屯不服气的说道。 “可你没有惊喜啊?” “没有惊喜?老师这还不算惊喜吗。”屯屯手中的教棍转动,“嘴上那样说,身体却很诚实哦,你可真是个坏学生。” “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啊!” .......... 这边,等祁薇薇洗完澡穿着新买的内衣出来找季小波时,却看见客厅里空无一人,卫生间,,阳台都没有。思索了一会后,蹑手蹑脚的走到屯屯的房间外,站在原地仔细听了一会后,返回了房间,在床上躺了一会后,将被汗打湿的内衣扔到了床下。 第31章 遭遇白绝 第二天中午,季小波在祁薇薇的床上缓缓起来。 昨天认真听课了两个小时,拿出吃奶的劲来认真学习,经过屯屯老师的测验后,放他走。 ............. .......... 浦东飞往宝安的飞机上,一共16个头等舱座位,被季小波包了三分之一。 其他的位置大部分坐的都是穿着西装的看起来像是做生意的,还有几个年轻的男女,看穿着打扮,家境应该不错,还有一个带着口罩和墨镜的男子,在起飞前,还有一个助理在这里给他忙来忙去,又是换鞋又是倒水的,估计应该是明星,正好坐在珍妮弗的身旁。 capper昨晚刚和一个爱好音乐的粉丝彻夜讨论剧本,原本上飞机的时候就困得要死,可没想到,作为旁竟然是一位金发美人,有这样的美人当邻座,他可不困了。 “do you likeurapausini too?”酝酿了半个小时,看到珍妮弗正在看罗拉普西尼的杂志,capper开始搭讪了,并且绞尽脑汁想出了这几个单词。 ura pausini是目前意大利流行乐坛不可动摇的大姐大,被誉为“意大利首席女声”。其宽厚的音域和意大利风情成为她的特色。从93年出道至今,超过160张的白金销售,并且夺取了世界音乐奖、欧洲畅销奖及4座格莱美奖提名以及两个格莱美奖项。过去十年来,她的意大利文与西班牙文专辑已经在全世界卖出五千万张,获得160张白金唱片的认证,早已是欧洲与南美洲家喻户晓的歌手。 ura声音的特色,在于音域的宽广和音色的柔和。她可以毫不费力地唱达一个几乎难以想象的高音,但是仍然举重若轻,音色既柔和又明亮,无论是什么样的编曲制作,在她的面前永远不会有喧宾夺主的可能性。 “你好,我正在工作,无意闲聊。”珍妮弗一看这人就是搭讪的,于是果断拒绝了,上班时间闲聊可是违反公司安保条例的。 “我也很喜欢罗拉普西尼,不是闲聊,只是交流一下而已。”capper跟听不懂中文一样,还想继续。 “不好意思,先生,请保持安静,请不要打扰别人。”珍妮弗又一次提醒道。 这时候,头等舱里已经有人脸色不是很高兴了,大中午的航班,大下午的航班,大家都是在午休,就这两个人在这里扰人清梦,尤其是这这个男的,说话一点都不注意收声,生怕别人听不到。 “大家不好意思了,我是歌手张砚卓,无意打扰到大家真是不好意思,只是因为刚才看到这位小姐手里的意大利歌手普西尼的杂志有点激动了。”capper摘掉口罩和墨镜,从座位上站起来向众人道歉。 众人一看是这个没啥作品,但却流量不小的人,都不敢怎么得罪,毕竟他们也不是什么家大业大的人,真要得罪了,待会这个逼要是发一条微博,有疯批粉丝去自己公司闹怎么办? “没事没事,张老师太客气了。” “就是,张老师对音乐比较热爱很正常。” ........ 不认识capper的人一看这架势也不敢说话,害怕得罪人。 还有两个年轻女孩竟然还是capper的粉丝,一看到他,立马离开座位跑到他的身边要签名,“capper,我最喜欢你了,你个每首专辑我都有买,每场演唱会我都有去听的。” “我也是,上个月中海的那场演唱会我就坐在内场前区,离你很近的。” “是吗,谢谢你们对我的支持和喜欢,请你们以后也要多多支持我哦。”capper摆着自以为最帅的表情给两人签着名。 满脸笑容营业了几分钟后,这些人才渐渐回到原位,舱里逐渐又安静了下来。 完了之后,capper心想,这下这个洋妞该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吧,还不得赶紧巴结一下自己。 但等了几分钟后,还是没见珍妮弗向他搭话,转头一看,戴着眼罩睡了,capper这个气啊。 可是戴上眼罩后,珍妮弗露在外面的半张脸更显得精致,让人忍不住盯着看,还有那双平躺着的长腿,笔直的犹如艺术品,这可比capper昨晚的粉丝不知道带劲了多少。 盯了半天后,capper忍不住拍了拍珍妮弗的肩膀,还想再尝试一下,:“小姐,你喜欢罗拉普西尼的哪张专辑呢?” 戴着眼罩的珍妮弗心想这人可真是够烦的,她都戴着眼罩了,还要打扰她,她决定继续装睡摆脱,可接下来她就听到了一句华夏国骂。 “卧槽泥马的,没完了是吧,这么喜欢逼逼叨叨,你tm能不能回家自己逼叨去,没听见人家不想理你吗,草泥马的,就你这样还是tm的明星呢,你混你马呢混!” 这句含妈量极高的话自然是刚摘掉眼罩的季小波说的,本来昨晚折腾的就不轻,今晚估计还有一场大战,正指着飞机上这几个小时休养一下呢,这个比非要烦他,前面都已经在可知自己了,想着闹完了一波该结束了吧,没想到这个逼又开始了。 这下季小波可忍不住了,他直接从座位上起来,看着capper,对着他的脸直接开喷。 整个头等舱的人都傻眼了,卧槽,这是谁的部将,这么勇猛?干了他们不敢干的事情。 capper听到季小波的狂喷,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指着自己的脸,“你在跟我说话?” “脑子不行,耳朵也有问题?老子tmd就是在骂你个傻逼。” “你是不是有病?我得罪你了?说话这么没素质!”capper还顾及着一点形象,克制着说话。 不过季小波就不用考虑这些了。 “我素质尼玛个逼,你塔姆逼逼叨叨打扰我休息了,还指望我跟你笑着说话吗?” “你塔姆的,我跟这个美女说话关你屁事?” “先生,请你对我老板客气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珍妮弗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 这一句话让张砚卓傻了,这个没素质的人怎么能是这种美女的老板呢。 “傻逼玩意,就你这个骨质增生的玩意还学人家搭讪,快回哥谭吧,蝙蝠侠找不到你都快哭了。” “你怎么能骂capper呢,真是没素质,不知道你这种人怎么来头等舱的。”那两个小仙女看到自己的爱豆被这样辱骂,忍不住帮起他说话来。 “两个脑残,我要是你爸,还不如结扎了,生两个这玩意出来。”季小波瞅了这两人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喜欢白绝的人能是什么正常人? “你....你......下头男。”两个女生被季小波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使用小仙女的经典话术。 “你塔姆的,空乘,空乘呢?必须要让这个人离开这里。”张砚卓怒不可遏,大喊着空姐。 “先生,先生,请不要大喊大闹影响其他客人,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 这时,原本躲着不敢出来的两个空姐也不得不出来了,没办法,这两人看着都不是善茬啊,本以为他们骂着骂着就完了,没想到还是找上了她们。 “这个人言语辱骂我,你们让他到别的舱去,不然我就投诉你们。” 空姐看着张砚台怒气冲冲的样子,没有办法,只能对着季小波说道:“先生您好,您能向这位先生道歉吗?” “我不想为难你们,去问下你们乘务长,再决定吧。”为难普通打工人的有什么意思,季小波是让自己建行的私人客户管家给自己定的位置,头等舱每一位乘客的信息乘务长应该都是大致了解的,让她自己去想想吧。 “好的,先生,请您稍等,我这就去找乘务长。”空姐听到季小波的话,也不敢自己做决定,小跑着去找乘务长了。 头等舱前面的机组人员休息室里,这个空姐打开门进来,”赵姐,赵姐,头等舱出事了,有两个客人起闹矛盾了。” “哪两个位置?”赵姓乘务长听到空姐的话,打开了一个平板。 “f2和f13。” “f13,一个三线说唱歌手订的票,f2,建行私人客户管家订票......”赵姓乘务长看到f2的订票信息后想了起来,飞机起飞前,航空公司高层特意给自己叮嘱了,这次航班有一个建行的高等级贵宾客户,一定要细心服务,不要让这位客户生气。这次的航班,没有比这个客人身份更高的了,只要不违反原则,都以这位客人优先。 “看来应该就是他了。”赵姓乘务长轻呼了口气,“什么情况,具体和我说说。” 空姐赶忙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你做的很对,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 第32章 企鹅年会 “先生您好,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很高兴为您服务。”赵姓中年女人走到了季小波的座位旁蹲下了身子。 “我用向他道歉或者换舱吗?”季小波戴着眼罩躺在椅子上说道。 “先生说笑了,您是我们航空公司最尊贵的客人,再说了,本来就是那一位先生打扰您休息在先,您不需要道歉。”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张砚卓听了这话坐不住了。 “行吧,那你处理吧,我要休息了。”季小波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我跟你说话呢,为什么不回答我?”张砚卓看到这乘务长竟然无视他,不由得怒了,直接离开座位走到了她的身前。 “好的先生,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我。”赵姓乘务长从季小波的座位旁慢慢的站起身子,然后看着张砚卓面不改色的说道,“张先生,您和这位先生矛盾的起因是因为您在休息时间大声喧哗,影响到其他乘客的休息了,而且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愈加严重,希望您在接下来的航程里能约束自己,不要再喧哗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的错?还让我不要再喧哗了?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要投诉你!”张砚卓鼻子都气歪了,这不是妥妥的偏袒嘛。 “我非常清楚我在说什么,投诉是您的权力,请先生您不要再大声喧哗了,要是还不听劝告的话,那我只能叫乘警了。” “好好好,你等着吧,我下了飞机就投诉你。”在别人的地盘,张砚卓也不太敢就绪纠缠,要是真的让乘警带走丢人就丢大了,只能撂下一句狠话。 “好的,那就不打扰各位乘客休息了。”赵姓乘务长拉开帘子准备离开。 “等一下!”季小波解下眼罩喊住了她,然后伸手问祁薇薇要过了口红和纸巾,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如果你们领导因为这个事情为难你,联系我就行了。” “谢...谢先生,让您费心了!”赵姓女人看着这意外之喜,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好了,休息了。” 赵姓乘务长将纸巾折叠起来,小心的放进制服上的口袋里,然后拉开帘子离开了。 现在所有人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除了张砚卓,他气的实在是睡不着。 ........ ”尊敬的乘客们,飞机已经抵达鹏城宝安机场,感谢您乘坐本次航班.....” 头等舱最先下机,张砚卓还想追上季小波再理论一番,结果却看见头等舱里仅有的四个顶尖美女全都跟在了他的后面,一行人向出口走去。 “不是,怎么回事,那两个也就算了,另外两个外国女人也是和他一起的?”他不理解。 等到达大厅后,几十个拉着横幅举着牌子的粉丝稍微让他心里好受了些,怎么说他也是个歌手,而且很吊(自认为),听不懂他的歌的人是他们自己的问题(自认为),那个男的就算有点小钱能让乘务人员偏袒他那又怎么样,根本没有他的知名度。 季小波刚走出出口,一个穿着精致西装打着领带,四十多岁,胡子略有些发白的西方面庞男子就走上前来,伸出双手:“季先生您好,我是安德鲁-皮特,阿布扎比投资局(adia)亚洲区负责人。” “嗯,走吧。”季小波伸出手简单握了一下,小统已经提前和他说过了,皮特作为adia的亚洲区负责人,常驻香江,这次的企鹅年会本来应该是他出席的。但既然季小波来了,皮特自然就成陪同出席的了。谁说西方人不懂东方的人情世故,可能只是你地位不够而已。 皮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过分的华夏人,甚至以为自己接错人了。 就是这个看起来20多岁的年轻人,竟然在掌舵万亿美金规模的基金刚刚一个月后,adia的回报率连年的亏损戛然而止,开始扭亏为盈了,令高盛,软银等多个投行的高级从业人员汗颜,阿联酋现任总统穆罕默德国王龙颜大悦,是现在阿联酋最红的人。 不过这位基金会主席倒是甚少露面,一直住在华夏的中海,所有的交易都是通过电话或者邮件遥控指挥的。所以对于他的具体样貌,喜好,习惯等,皮特都不得而知,不过上次倒是帮这位主席安排了在中海看漫展,难道这个年轻人喜欢这种......,皮特已经在脑海里想着该如何招待这位年轻的主席了。 皮特跟在季小波的后面,再然后就是三四个保镖,全部都是西方面孔,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大厅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后,映入眼帘的是路边停车区的一排黑色莱斯莱斯,一共有10辆,清一色的幻影,全都是香江牌照,引起了出口路人的一众拍照和围观。 皮特走到第三辆车旁,为季小波和祁薇薇拉开了车门,等两人上车后,自己上了副驾。 “出发!” 等到应付完粉丝的张砚卓赶了出来,哪里还能找得到季小波,只能看见后几辆劳斯莱斯的屁股。 “哎,那个人他妈的跑这么快?哼 ,算你塔姆的跑得快。” 张砚卓看了看路边的车,问向身边的助理:“企鹅来的车呢?” 助理拿着电话打了半天,左右到处瞅了瞅,指着一辆s480说道:“那里,在那里!”然后向那边挥手。 s480里面的司机看到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再看看那个挥手的两个人,完全不认识。 没办法,就算张砚卓站他前面他也认不出来,不知道这是哪号人,要是张砚卓能把两个驼峰安上,说不定他还能有点印象。 司机将车开到了两人身边。 “张先生,请上车吧,我是来接您去企鹅的。”司机下车对着两人说道,然后为张砚卓打开了车门。 “你就开这个来接我?”张砚卓看着这辆s480心里有点不高兴,他认为自己的咖位怎么着也得来一辆劳斯莱斯接他吧,s480完全配不上他啊。 “不好意思,张先生,车辆都是由企鹅统一安排的,我只是个司机,其他的不清楚。 表面看这个司机在无奈的陪笑,其实心里已经对着张砚卓骂起来了,“你tm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算哪根葱,劳斯莱斯倒是有,只不过接的是jj,有奔驰s坐就不错了,还塔姆挑挑拣拣的。” 张砚卓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助理拉了拉袖子,低声说道:“这是企鹅。” 助理的提醒,让原本想再发发牢骚的张砚卓也一下子清醒了。对呀,这可是企鹅,在国内,要是得罪了企鹅,娱乐圈怕是寸步难行。 “我们走吧。”张砚卓也不敢再挑剔什么,表演完,拿到出场费就行。 ....... “季先生,请问你这次来羊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皮特打听着季小波的口风,他觉得一个的企鹅集团的年会还用不到这位大boss亲自前来,会不会是来问罪自己的,因为他负责的香江和华夏内地市场在这几年内一直是全球几个分部里表现最差劲的一个。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毕竟这里投资和金融市场是出了名的,贝莱德都已经退出了。 “不用紧张,皮特,我这次只是过来随便看看的,这个市场的情况我是了解的,你不用担心。”季小波轻松的说道。 ”真是太谢谢季先生你的理解了,我接下来一定全力贯彻你的指示。”皮特感动的都想抱住季小波哭一场,家人啊,谁懂啊,有这么一个上司可真是太好了! ......... 聊了一会天的时间,车队到达了鹏城湾的春茧体育馆。馆外已经到处摆放上了巨大的企鹅公仔和各种标语,来来往往的人大多都穿着印有企鹅标语的文化衫,人流很是庞大。 众人看着这辆车队,眼里满是好奇之色。 来参加企鹅年会的,开劳斯莱斯的并不少见,甚至可以数量挺多。但是十辆劳子组成的车队可就不多见了,而且还是十辆香江牌照,一些兼职up主的已经拿着手机拍照了。 季小波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幻想过,要是自己能去企鹅工作,那该多是一件美事啊,可惜,不论是学历,还是水平,他都达不到门槛线。 没想到今天,他竟然作为持股仅次于南非报业的第二大股东来到这里参加它的年会,想想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皮特一马当先下了车,然后为季小波打开了车门。 下车后,一行五人以季小波为首,踩着地上的红毯往前走去,其他人则是在外面等候。 在大门检查处,皮特手下的一名随行人员已经快步走了上去,递上了一张红色烫金的邀请函。 “adia.......这边请,我们有工作人员会带诸位到位置上。”负责检查的人员招了招手,一个穿着旗袍的女生走了过来,他轻声说了一句,“vip位置。” “各位贵宾请跟我来。”旗袍女生快速的打量了一眼,然后就转过了脑袋在前面带路。 第33章 你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跨过大门,走进体育场的内部。 映入眼帘的就是绚丽的灯光,还有占地面积巨大的舞台,完全就是演唱会现场的布置。 观众席呈阶梯形,看位置容纳万人不是问题。 “波波你看,孙燕资啊。”祁薇薇指着一个走向舞台后面的人说道。 “还有那个,好像是鹿含啊。” ......... “这么激动干什么,企鹅的年会有几个明星不很正常。”季小波拍了拍激动的祁薇薇。 “我还是第一次线下见到这么多明星呢。”祁薇薇兴奋的左看右看,根本停不下来。 接待的女生将季小波他们带到了舞台正对面的一排座位上,这里的位置只有少许,而且前面也没有障碍物遮挡。 旗袍接待带到了这里后,另一侧突然走过来了一个戴着眼镜,额头有点秃的男人。还没走到季小波面前就已经伸出了双手,“季先生,欢迎光临!我是刘治平” 哦,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打工皇帝,企鹅集团的现任总裁,他要是不自己介绍,季小波还真不认识,只是听过他的名字而已。 “刘总,久闻大名。”季小波也热情回应了一下,毕竟这可是打工人的天花板。 “季先生开玩笑了,您现在才是鼎鼎大名。前几天听皮特先生说您要来的时候,我和马总都十分激动,今天终于见到您了,马总暂时有点事,还没有过来,所以我来接待您。” “刘总客气了,我这次就是来随便看看。” “那可要多给我们提些意见。” “建议,建议。” “皮特先生,又见面了。” “martin,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刘志平的旁边,坐的还有其它企鹅的高管,还有其他的股东派来的人。 .......... 晚会还没有正式开始,陆陆续续的还有人在往里面走,不仅仅有企鹅自己的员工,还有它所投资的公司的一些人。 芙团儿此刻就已经在体育馆中了,穿着红色的长裙,与被企鹅邀请来的斗鲨的主播坐在中间的位置,距离季小波还有些距离。即便在这片主播扎堆的地方,芙团儿的颜值和身材也是数一数二的,引来不少前面和后面的企鹅员工偷看。 今天早上她已经收到了季小波的消息,此刻她正在往前张望,想要寻找季小波的身影,可是场馆内人数实在过多,天色也逐渐变暗了,她并没有找到。 涌入的人群逐渐变少,天色也要变黑,终于,在六点的时候,四名主持人走上了舞台正中央,晚会正式开始。 \"季先生,皮特先生,我先上台一下.\" 刘治平作为总裁,开场肯定是需要他致辞的. \"刘总请便.\" ........... 随着刘治平几分钟的致辞过后,晚会正式开始,一开始就是由四字弟弟带来的舞蹈. 不过季小波对这些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 .......... \"波波你快看,是原来火箭少女里面的那个傅婧啊,她看起来好a啊!\"祁薇薇要不是坐在这个位置,身旁坐的都是互联网行业的大佬,她肯定也要站起来喊一喊。 女的?那可以浪费时间看一下. 季小波看向舞台上面,一个波浪长发,身穿蓝色西装的女人正在台上连唱带跳,还戴了一副眼镜. \"我焯,高启兰!\"这张脸的轮廓,这个御姐气质,有点像高启兰. \"什么高启兰啊,人家是傅婧啊!\"祁薇薇在一旁解释道. \"傅婧是谁啊?\"季小波头雾水. \"火箭少女你知道吗?\" \"这个我知道,燃烧我的卡路里嘛.\"西红柿首富季小波还是看过的. \"她原来就是火箭少女的,不过后来这个女团解散了.她算是解散后单飞发展的比较好的了.\"祁薇薇给季小波说着这个傅婧的经历,然而此时的台上,穿着西装的傅婧和一个女伴舞直接来了一段贴身舞. \"哇!傅婧!傅婧!\"现场的观众直接吼了起来,而且女声比男声还要大. 祁薇薇不敢放声吼,只能拉着季小波的胳膊不停的摇,\"太帅了,太帅了!\" 季小波看着台上,虽然他听不懂歌唱的怎么样,但这段舞他还是能看明白好不好的.总体来说就是很飒,很御,在加上这一身西装,怪不得女人的尖叫声比男人还大。 “我超喜欢她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看她的演出。”祁薇薇兴奋的小脸通红。 “看着还不错......”季小波看着台上点了点头,他的车库里也该添新车了。 而刘治平看到季小波对着台上的傅婧连连点头,他身边的女伴又是这么喜欢,已经给旁边的高管打了个眼色,准备待会让傅婧过来打个招呼了。 几分钟后,傅婧下台,一位男歌手上台。 “哎,波波你看,这不是飞机上你骂的那个人吗,他怎么也来这了?” 季小波闻言向台上看去,一眼看到的就是两个驼峰,然后才是脸。 他还真是走到哪里都离不开这两个驼峰,季小波实在是想不到是哪个鬼才造型师想到的这个造型,还是就是他自己凭着那一脑袋的艺术细菌想出来的。 至于唱的吗,§(* ̄▽ ̄*)§,完全就是一坨大便,季小波反正是没咋听清他的歌词,还tm夹杂着黑人来了都听不懂的英文。 “季先生和这个歌手在来的路上发生了矛盾吗?”刘治平听到祁薇薇的话问道。 季小波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企鹅应该不缺钱吧,怎么会请这种七八线的歌手来表演?” “唉,没办法,员工们投的票。我现在也理解不了这些年轻人了,审美怎么是这样.....”刘治平苦笑着解释,这还用问啥啊。季小波既然已经说了这话,刘治平就不能当作没有听见,真要不做些什么,万一他要是不满意了,那可就划不来了。 等会下台让他赶紧滚蛋吧,你说你跟谁一趟飞机不好,怎么就跟这位爷一趟飞机了,还得罪了他,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行了。 而台上还在用鼻音唱着歌的张砚卓,一副认真的样子,还不知道自己待会可能下台连口水都喝不上就要被滚蛋了。 晚会持续持续了三个小时,后面还又出现了什么什么少年团,什么什么女团。除了舞蹈和歌曲之外,还有企鹅自家员工的一些节目。 祁薇薇倒是看的津津有味,季小波除了全程看了孙燕资和jj的节目之外,其他的时间要么是在玩手机,要么就是在休息。 “卧槽,小马哥!” 季小波看着舞台上穿着文化衫跳着舞的马画藤,呆住了。他以前只在网上见过一张小马哥穿着文化衫,叉着腰,比心的照片,还有一个他在ktv跳霹雳舞的视频,没想到今天竟然现场见证了他在台上尬舞。 “季先生,马总就是因为排练这个所以让我来招待您。” “哈哈,应该的,应该的,小马哥这个舞跳得确实魔性,我没有白来一趟。” “哈哈,这还是马总排练了好几天的成果.....” ....... 而此时的舞台后。 “张砚卓,你可以走了,出场费后面会打给你。”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对着坐在化妆间的椅子上的张砚卓说道。 “什么意思,待会不是还有闭幕和粉丝互动吗,我们现在走什么?”张砚卓的助理首先问道。 “意思就是待会你们不需要出场了,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那费用怎么算?” “自然是只有一半了。” “凭什么,是你让我走的,又不是我违约,凭什么我的互动费用没了?”张砚卓听到这话,直接从椅子上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互动环节都没有了,还要什么钱?”中年人淡淡的说完,然后转身就往外走了。 “是你不让我进行后面的互动环节的,这是你们违约,为什么后果要让我来承担,就凭你们企鹅tmd家大业大欺负人吗?”张砚卓看着那人的背影,脑子一热,直接脱口而出。 助理想制止张砚卓都没拉住,看着中年人停住了脚步,额头直冒冷汗。 完了完了,张砚卓怎么还说脏话了呢,这可是企鹅的高管啊,下面怕是要被企鹅封杀,然后被经纪公司雪藏,最后直接打回原形,然后自己也只能再去干普通人的工作..... 张砚卓说完之后就后悔了,他现在开始担心这个中年人的报复了。 “就你这张嘴,难怪......”中年人转过身看着张砚卓玩味的说道。 “难怪什么?”张砚卓硬着头皮问道。 “过来吧,我让你明明白白。” 张砚卓和助理两人听到这句话后,赶忙跟在他的后面....... 搭建舞台的铝合金支架旁,由于整个舞台的高度有一米左右,五颜六色的灯光又是从这里往观众席照去,所以在这个边缘,观众席是看不到的。 指着位置最显眼的座位,中年人对张砚卓说道:“看到坐在那里的那个年轻人了吗?” 张砚卓伸长脖子瞅了瞅,那个位置看起来最年轻的都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甚至还有几个白头发的,哪里有什么年轻人。 ”哪里有什么年......”他刚要开口询问,结果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又看了看那几个女人,确定无误,失声叫了出来:”怎么是他?” “看到了?他就是原因。”中年人回应道。 “为什么,为什么因为他,我就得提前走?”张砚卓还不死心,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但他不愿相信。 “什么啊,你们在说什么,哪个年轻人,什么因为他?”助理在一旁一头雾水,由于飞机上他在经济舱,所以并不清楚张砚卓和季小波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简单点说吧,那个人的身份你得罪不起,我们企鹅也不想得罪,但现在,你已经把他得罪了,所以,你懂了吧?”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不信!”张砚卓嘴里自言自语,说着就要往观众席冲去,结果没走两步就被中年人一把拉住。 “现在走你还能拿到一些钱,不然,就是他们带你出去了,大家都不好看。”中年人向一旁穿着安保人员看了眼。 助理现在大概听懂了发生什么事了,看来是张砚卓得罪人了,于是他对中年人说道:“我们去道歉不行吗?”今天要是走了,以后就更难了。 中年人摇了摇头:“道不道歉,什么时候道歉,那是你们的事情,但是现在不行。走吧!” 张砚卓听到这话后,两眼呆滞的站在原地,他没想到,怎么自己就那么背,这种人怎么就让他给得罪了。 他们俩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什么关注,在场的明星中,可能就属张砚卓的咖位最低了。 实际上,张砚卓还真想多了,就算他没在飞机上遇到绩小波,只要季小波在这里看到他的两个骨质增生,他大概率还是要被劝退。只能说,他的造型有问题。 ............ 第34章 接到芙团儿 而后台的另一处房间。 “傅小姐,这可是万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你千万要抓住啊!”一个男人对着正在休息的傅婧说道。 “张总监,到底是谁想见我啊?”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是刘总吩咐的,你能明白这有多重要吧?”男人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郑重对傅婧说道。 “行吧,那我们走吧。” 见得不到答案,傅婧也没再犹豫,她就是在企鹅视频的综艺中开始出道的,现在虽然不温不火,但她明白企鹅的话还是要听的,尤其这还是企鹅的大boss的吩咐。总不会想潜规则她吧,那样的人,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而且想潜的话,不早都潜了,还用等到现在? “刘总,傅婧小姐来了。” 正当季小波和周围的几个人闲聊之际,一个企鹅的高管领着傅婧从一侧视野被遮挡的地方走了过来。 “好,你忙去吧。”刘治平看到人来了,笑着对傅婧说道:“傅小姐请坐,我是刘志平。” “刘总您好。”傅婧弯腰打了个招呼。看的出来,她还没有卸下演出妆,眼皮上和眼角贴的一些东西也没有拿掉。身上依旧穿的是那身蓝色西装,戴着眼镜,很有高启兰的感觉,不过仔细看,她的长相要比高启兰更加精致。 “不用客气,请坐吧。”刘志平指了指刚才特意在祁薇薇身旁留的空位,“我们刚才看了你的表演,很是喜欢,所以想请你过来坐一下,请不要介意。” “刘总太客气了,您几位能喜欢我的表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介意呢。”傅婧忙不迭地回应,在这些大佬面前,要是哪里得罪到人家的话,恐怕娱乐圈就容不下她了。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季先生,也是我们企鹅的第二大股东,这位是他的女伴祁小姐,他们对你尤为喜欢。” 傅婧闻言又想起身弯腰,却被季小波制止了。 “坐着吧,站站坐坐累不累!” “哈哈,听季先生的吧,你们都是年轻人,可以好好交流一下。” “谢谢季先生!”听到刘治平的话,傅婧才算安稳的把屁股坐在椅子上。 “傅婧,你刚才跳舞的好帅啊!”祁薇薇看到喜欢的明星坐在了自己身边,尽管一路来已经被季小波带着见了很多世面,但还是很激动。 “谢谢祁小姐喜欢,我其实跳的很一般。” 两人直接聊了起来,季小波也没插嘴。 ............. ............ 台上正在表演的是孙燕资,一首成名曲遇见。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着队, 拿着爱的号码牌 引得不少深漂人泪洒现场。 最后,jj一首不潮不花钱作为晚会的最后一项表演,带起了全场大部分人一起合唱。 这才是国内真正的顶尖歌手,比那些用鼻音,或是做法的歌手不知道强了多少。 整个晚会,在最后小马哥的发言后结束。 而季小波也终于近距离看到了这张充八万的脸。 “季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相比于刘治平,小马哥明显显得轻松了许多,对待季小波更像是一种平等的态度。 “哈哈,小马哥,你的舞跳得不错,让我大开眼界了。”季小波站起来笑着说道。 “见笑了,见笑了。”小马哥握住季小波的手轻轻摇晃了两下,“怎么样,季先生觉得我们企鹅的年会举办的怎么样?” “非常不错,尤其是最后的几场表演,让我免费看了一场演唱会。” “哈哈,我们办这个晚会的时候就是奔着这样的目的去的。”小马哥看了下时间,“看了三个小时了,大家应该都饿了,我做东,带大家尝尝最正宗的粤菜。” “早就想尝尝粤菜了。” “good!” ........ 体育馆门口,人流不停的向外走去,小马哥和季小波站在车队的旁边。虽然南非报业才是第一大股东,但是他们这次来的人并不像季小波身份这么高,所以,小马哥主要是在招待他,南非报业的人由另外的高管招待。 一伙人站在门口很是引人注目,不时有人拍照。 ”季先生,你这是在等人吗?”小马哥好奇的问道,他在企鹅难道还有熟人吗。 “等我的女朋友。” “奥奥!”小马哥看了下一旁和傅婧站在一起的祁薇薇,在等女朋友,那这个是?年轻人啊,搞不懂......... 此时,穿着红裙和高跟鞋的芙团儿正挤在人群里往出口走,刚才季小波已经给她发了消息,在门口等她。 “芙团儿,待会一起打车走吧。”同行的女主播说了一句,她们几个人都是斗鲨的,是一起来的。 “那个,有人来接我,恐怕不能和你一起了。” “谁啊,是不是你男朋友啊,带给我们看看啊。”其中一个笑嘻嘻的说道,芙团儿前段时间收到那个神秘的季多鱼的巨额礼物和流量让她们羡慕不已。还有今晚她耳朵上所戴的那一副耳坠,在光线的照射下晶莹剔透,绿莹莹的沁人心脾,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不就是比自己漂亮一点,胸大一点,腿长那么两点,她有在东莞进修过吗? 这段时间那个季多鱼突然又突然跑到逗音去了,竟然是能和王撕葱平起平坐的顶级二代,这让她们越发嫉妒了,要是能见到这个季多鱼,一定要当面使出自己的阿威十八式,让他知道芙团儿和她们的差距。 “不是啦......”芙团儿否认道,虽然季小波告诉过她,随便喊他什么都无所谓,所有人全是他的女朋友,但她还是觉得怪怪的,不敢在外面承认他们的关系,害怕哪天要是遇到他的正牌女友就糟了。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季小波根本没准备找一个正牌女友。 等到芙团儿下了门口的楼梯,终于看到了季小波的身影,她本想直接走过去,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她发现了他身边正相谈甚欢的小马哥。 怎么办,大大大......老板好像正和他聊天呢,我不敢过去啊。 “怎么了芙团儿?怎么不走了,你不是说有人来接你吗?”一个女主播问道。 “哇,你们看,那是不是小马哥啊,他正在和谁在那里聊天呢?好年轻的一个富二代啊!”另一个女主播看到小马哥直接惊叫道。 “1,2,3.......10,10辆劳斯莱斯的车队,我的天哪!” “看着好眼熟啊,总感觉在哪里见到过。”有人皱起眉头思索。 “得了吧你,人家这种身份,你去哪见去,总不能也跟你交流过吧。”有人不屑嘲笑。 这时,季小波也发现了芙团儿。 实在是没法不发现,那红裙下若隐若现的大长腿,再加上高跟鞋,任谁一眼扫过去,最先看到的绝对是她。 季小波向着芙团儿招了招手。 “咦,那个人在向我们这边招手呢!” “是呀,他不会看上我了吧。” “你把镜子拿出来自己照照看。” ...... 就在几个人争吵不休的的时候,她们身边的芙团儿向着季小波走了过去。 “哎,芙团儿你干嘛,你不是说有人来接你吗?” “就是,你都有季多鱼皇帝罩了,还想再抱一个大腿啊?” “就是,季多鱼知道......季多鱼!卧槽,我说这个人怎么那么眼熟,昨天逗音直播的时候就是他!”一个女主播的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说他就是季多鱼?我看看。”另一个则是拿起手机,搜着昨晚的录播看,“卧槽,还真是!这么粗的大腿!” ...... 那个女人会不虚荣呢,芙团儿也不例外,她也喜欢穿着漂亮的衣服,成为人群和相机里的焦点。但是现在这个场合,她实在是没法再像以前一样从容自若,享受着别人的注视。 前面,要么是企鹅的创始人,她的大大大.....老板,要么就是一身西装,光看领带就知道价值不菲的西方中年人,还有看起来久居高位的老头。 她现在只感觉身上像又有蚂蚁在爬,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她实在没办法淡定,要不是季小波让她过来,她都想直接先跑了。 “看见我了怎么不过来?” “我刚看见......”芙团儿站在季小波的面前,不敢抬头看周围的人。 “我们走吧,小马哥。” “行。” 皮特走到车前,为季小波拉开了车门。 “上车啊,愣什么?”季小波看着呆呆站在原地的芙团儿问道。 “哦哦...”芙团儿回过神,长裙分开,迈出一只雪白的大长腿上了车。 而那几个女主播看见芙团儿上了车,嫉妒的眼睛都快发绿了。 “才半个月没见而已,怎么,不认识我了?”季小波感受着芙团儿长裙的质感问道。 “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和小马哥在一起,那可是我的大大大.....老板。”芙团儿看着季小波若有所思,看来包养她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代,在大佬面前还是有地位的,这可比米虫二代要有魅力多了。 .......... 饭店里,季小波和小马哥几人一桌,芙团儿,祁薇薇,傅婧还有伊莎贝尔几人一桌。 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反正芙团儿她们这桌比较安静,没有什么人说话,只有偶尔祁薇薇和傅婧两人说几句。 祁薇薇和芙团儿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她俩之间的关系的话,应该是竞争关系吧。 两人同样都是貌美如花,身材撩人,不相上下。但这却不是决定她们地位的最关键因素,最关键的是季小波对她们的态度。 两人时不时的用余光打量对方,互相观察,似乎想要找到对方的弱点。 傅婧在一旁一边默默的扒着饭,一边吐槽着季小波,这光是她面前坐着的,就已经是五个美女了,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啊,保镖找女的就算了,还把两个女朋友放在一起,这是比王撕葱还渣啊。 ......... 在这种极其诡异的氛围中过了一个多小时,季小波和小马哥他们的饭局终于结束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季小波急着回酒店品尝美食,小马哥也想回家陪老婆孩子,两人一拍即合。 临分开的时候,季小波看了眼傅婧,然后对刘治平说道:“刘总,我看傅小姐今晚的表现很不错,企鹅最近要是有什么好的不错的项目,可以让傅小姐也试试看。” “我也觉得傅小姐今晚的确很出色,刚好企鹅视频最近在策划一个大型综艺节目,稍后我会让人和傅小姐联系的。” 不说季小波作为股东本就有权力对公司的项目提出建议,再说这本就是一件小事,谁上都是上,谁火了对企鹅来说都一样,没必要拂逆他的面子。 “谢谢季先生,谢谢刘总。”傅婧听到季小波和刘志平的对话,不由得喜出望外。 要知道作为歌手,只有拿得出手的原创或者要有资本力捧,才能在娱乐圈有一席之地,而这两样傅婧她都没有,她现在最火的作品也不过是翻唱和翻跳棒子的troublemaker,并没有广为人知的原创,现在只能依靠资本支持了,现在企鹅要是能帮她一把,让她参加个有大牌电影明星常驻的综艺,能帮她省太多力气了。 “没什么,既然季先生认可你,企鹅自然是会大力支持的。”刘志平无所谓的笑了笑。哎,看来这个小姑娘也逃不过啊......... “谢谢,谢谢季先生,实在是太感谢您了!” “没什么,我只是顺手帮你一把而已,具体怎么样,还是要看你自己了。” “我一定会努力的,请季先生放心。” “呵呵......那我就回酒店了,小马哥,刘总。”季小波还不着急对傅婧下手,先做点铺垫罢了,好菜不怕晚,况且今晚的菜也够了。 “季先生早点休息。”小马哥和刘志平送到了饭店门口。 “皮特,你安排一辆车送一下傅小姐。” “是。”皮特轻声答应,“傅小姐,请跟我来。” “谢谢。”傅婧有点受宠若惊,这待遇也太好了,今天来吃这顿饭真不亏啊。本来她们这些演出的人,要么就是晚会完毕直接走人,咖位大一些的会被企鹅的工作人员请去吃饭。 但即便咖位最大的jj,也只是被企鹅的专门负责接待的高管请去吃饭,并没有机会和小马哥一起吃饭。她只是碰巧当时坐在季小波的身边,所以也被他邀请一起吃饭了。 一辆劳斯莱斯载着傅婧往南开去,车队其他的车辆则是载着季小波往文华东方酒店开去。 ....... 作为业界传奇奢牌,鹏城文华东方酒店是全国第九间,全球第36间文华东方。它稳稳地占据了深圳奢华酒店天花板的名号,而这种底气乃是品牌底蕴与酒店自身实力所共同赋予的。 当然价格也是不菲,甚至可以说是昂贵,一晚的总统套房,不过房费倒不用季小波出,皮特早已经订好了房间。 400平的总统套房,再加上2.2米的主卧大床和270度的环景,虽然可能还是不值得这么多钱,但谁管呢,住的舒服就行了。 ”季先生,那您先休息吧。“皮特将季小波送到门口后,这才弯腰离开。 ....... 趁着祁薇薇去洗澡的功夫,芙团儿从房间里出来,直接坐在了季小波的腿上,”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啊?” “你搬去中海不就好了,天天在一起都行。”季小波找着借口,三个小时的航班时间能干多少事了,他实在是懒得跑。 “哼,我看你身边女人多的是,恐怕都快把我忘了。”芙团儿坐在他的身上撒着娇。 长裙开叉本就比较高,现在更是整个腿都要叉出来了,也就是在房间没有外人,要是在外面,芙团儿可不敢这么样子。 “挑起我的不是来了?”季小波抓住她蹬掉高跟鞋的脚,轻轻的挠着痒痒。 “哈哈........”芙团儿痒的受不了,赶忙想将脚缩起来,“别挠了,我最怕痒痒了.....” “错了没有?”季小波并没有这么简单地放过她。 “错了,错了.........” ....... 芙团儿被教育了一番后,才乖乖地半躺在沙发上,身体靠在季小波地怀里。 “你还戴着呢?”季小波这才注意到了她耳朵上地耳坠,正是上次在外滩拍卖会买下地那一对。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个首饰了,我不戴它戴什么?”芙团儿白了他一眼,说话就跟她戴的是一个普通的塑料制品一样。 “亲我一下,下次我给你买个更好的。” “真的?mua,mua,.....”芙团儿的红唇在季小波的脸上啄了好几下,“一下怎么够,我给我老公多来几下。” 季小波趁机锁住她的双唇,直接来了一个长达两分钟的长吻。芙团儿格外用力,仿佛一个快要渴死的人,全力吸取着水分。 良久,两人才分开,芙团儿的身躯无力的靠在季小波的怀抱里,她急促的喘息着。原本紧绷的裙子,似乎也因质量不好,有点褶皱。 ”好了,你先去洗澡然后在房间等我吧,我晚点再过来。”季小波拍了拍她的背部,将她抱起来。 她和祁薇薇今天第一次见面,估计也放不开,没办法合作,还是等以后吧。 “那你快点哦。”芙团儿关上房间门,走到浴室,用稍微冰凉一点的水给自己降降温。 ........ 第35章 摩天轮 次日早上,季小波在芙团儿的房间里醒来,独战这两个人,季小波还是手拿把掐的。 看着芙团儿露在被子外的脚,季小波贴心的给她拉上被子盖住,这东西可不能让空调冻坏了。 穿上衣服走到客厅的窗前,风景还真不错,虽然没有波澜浩荡的江景,但不远处就是郁郁葱葱的山林,身在cbd还能看到山,确实不错。 本来今早企鹅是有一个股东大会的,但季小波已经让皮特自己安排了,毕竟这是他主要负责的,而且自己来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这个。 “吃早餐吧,波波。” 祁薇薇起来的早,刚才看见季小波起来后,她已经贴心的叫了餐。 “嘿嘿,确实需要补一补。”季小波拿起两个水煮蛋剥了起来。 祁薇薇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昨天那套衣服已经扔了,刚买的一次还没穿过到报废,只需要几个小时。 “粤省有什么好玩的吗?”季小波翻着手机问着几人,但祁薇薇又不是本地人,伊莎贝尔三人连本国人都算不上,怎么可能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小蛮腰啦,还有白云山和珠江。”刚刚起床走出房门的坐地户芙团儿听到季小波的话回道。 “爬山,逛江有什么意思,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小蛮腰倒是可以去一下,晚上去那里吃饭吧。” “哦,对了,eason今晚好像在宝能观致文化中心还有演唱会,我们去看演唱会吧!”芙团儿突然兴奋了起来。 “真的吗?我也想去看eason的演唱会!”祁薇薇听到eason也来了兴致,“可是今晚的演唱会,现在还能有票吗?那可是eason啊。” “对啊,我看看。”芙团儿赶紧打开手机查看,“呜呜呜....,没啦,一张都没有了,只能去现场看看黄牛了。” “太可惜了,这个点,估计黄牛的票也早都卖光了,不知道他下一次开演唱会是什么时候了。”祁薇薇也很惋惜,好不容易遇到一次这么近,竟然看不了。 看见两人这个样子,季小波无语了,不是,大腿就在旁边坐着呢,也不问一下吗? “呐呐呐,一人叫一声宝贝老公,再撒撒娇,我来搞定票。” “真的吗,宝贝老公,你真的能买到票吗我的好老公?”芙团儿听到这话,直接走到了他的身后,捏起了肩膀。 “唔....不错,你呢?”季小波看着祁薇薇。 祁薇薇迟疑了一下,还是上前来,低下头把脸蛋藏起来,拉着他的胳膊轻轻的摇晃:“宝贝老公,我想去看演唱会....” “哈哈,mua,mua!”一人脸上亲了一口后,季小波拿起电话:“皮特,六张今晚eason演唱会的票。” “好的,季先生,我马上去办。” 电话挂断后,皮特放下手中的报表,把秘书喊了进来。 “老板,有什么事吗?” “去买6张今晚eason演唱会的门票,要位置最好的。” “好的,我现在就去找环球唱片公司。” 聪明人不用多说也明白,现在这个点,vip票肯定要都已经卖光了,现在还想要票,也只有主办方或者eason手里还有,无论怎么样,他们都会给这个面子的。 甚至,只要出得起钱,让eason单独为他们再唱一场也没什么问题。 ....... 时间不到中午,就有人上酒店门将6张演唱会的门票送了进来。 收到票后,季小波他们,立即启程上了高速,车速非常快。 他只叫了两台车,而且没要司机。 鹏城到羊城不到总共才100多公里,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在天河cbd逛了几圈后,时间就差不多了。 晚上七点,宝能观致文化中心,将车停好后,几人入场。 从现场的人流量就可以看出,eason在粤省的影响力,港牌的车子也不在少数。 还有一些人,骑着小电驴就来了,身上穿着汗衫,脚上穿着人字拖,腰带上别一束钥匙。 包租公大军也来了。 季小波他们一行6个人走进来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还有一些人不停的喊着靓女,只不过他们几人没搭理。 几人看着位置,一直走到了内场前区,这里的人,多是一些中老年人,有的还带着口罩,仔细看一下眼角,说不定就是香江娱乐圈的哪个顶流。 “你们看,那个人好像是张学有啊。”祁薇薇靠在季小波的耳边,眼瞅着左边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人说道。 “哦?乌蝇哥也来了?”季小波侧过头看了一眼,看着张学有那张侧脸,脑海中就忍不住浮现了那个经典画面,“亚屎了nei!” “那个人好像是那个关芝琳啊。” “高尔夫球女王!” 乌蝇哥还好,但对高尔夫球女王季小波可是充满了好奇,两个高尔夫球两千万,堪称绝无仅有,无法超越。 只能说刘銮熊真会玩,季小波系统刚来的时候都不敢这么玩。 只是现在,季小波看了一眼侧后方的位置。 再好的车,过了几十年,发动机性能也会下降,零件也会生锈。 更何况关芝琳今年的年龄对季小波来说,已经超了两辈了,他就是再喜欢成熟的,也不至于这么bt。 自古美人叹迟暮。曾经惊艳了一个时代的香江女星,如今走路上也会被人叫阿婆了,不得不叫人可惜,内陆能在大胆程度上和这位高尔夫球女王相比较的,季小波也只记得一个黄鳝女主播了,其他人并没有推陈出新。 eason的演唱会准时开始,红玫瑰,好久不见,..........约定,一首首经典曲目让众人听了个爽。 季小波这还是第一次在演唱会现场,以前的他,听歌都用的是企鹅音乐看广告免费听歌30分钟。 演唱会结束已经到了10点,季小波早已经在小蛮腰订好了位置。 此刻,小蛮腰的下边还有不少人在遛弯,上面的灯光闪烁,餐厅和摩天轮正在营业。 卢特斯法国旋转餐厅,已经被他早上就打电话整个包场了。在这个位置吃饭,食材本身并不值多少钱,贵的是这里的位置。 “艹了,好不容易来一趟羊城,这傻逼餐厅居然说今天不对外营业了,被人包场了已经,哪个人傻钱多的傻逼没事包这里的场啊。” 走进电梯里,季小波他们正好听见了里面出来的人正在喷他,不过无所谓,只要他不说,哪怕那个人骂的再难听,也跟骂空气一样。 等电梯门关上,芙团儿才问道:“你把餐厅包场了?” “怎么,不浪漫嘛?”季小波看着两人笑着问道。 “浪漫是浪漫,就是有点奢侈。” “这才哪到哪啊,过些日子带你们去看看真正的奢侈。走吧,吃饭了!” “您好,季先生,这是今天的菜单,请您查看。”季小波几人坐到位置上时,老板就已经将主厨安排的菜单拿了上来。 给多少钱,办多少事,而季小波给的钱,足以让 这家餐厅的老板从世界各地当天空运过来各种食材。 考究的欧陆风格餐椅、洁白的桌布、精心预热的餐碟、发光的银刀叉,望向窗外,高塔正变换着数十种颜色,梦幻的光束射向天际。 这个时候,芙团儿和祁薇薇心想,要是这个时候季小波能向自己求婚该有多好啊,虽然他渣,他女人多,有一些奇怪的癖好,但他是个好男人啊! 这种想法她们也只敢在心里没事想想了,真要说出来,她们害怕现在的好日子直接没有了。 “你们谁想和我一起上去坐坐那个摩天轮?”季小波瞅着旋转的摩天轮跃跃欲试,虽然他有点恐高,但他突发奇想的想上去尝试一下。 “不要,我恐高。” 祁薇薇摇着头,晃晃悠悠的。摩天轮本身就已经在几百米高的塔上了,再加上自身的高度,对恐高的人来说,恐怕能给吓死。 “团儿?” “我不要,那么高,看着就很吓人。”芙团儿摇着脑袋。 “呵呵,等到最高点你就知道了,很刺激的!我们俩一起。” “我还是在这里看你玩吧。” “那行吧,你们三个呢,谁想和我一起坐摩天轮去。”季小波又问向了三个保镖。 “我也恐高。”珍妮弗直言不讳。 “我也是.....” “那算了......”季小波本以为她们都恐高,正要算了,没想到伊莎贝尔竟然同意了。 “季先生,我陪你去。” “你不恐高?” “不。” “行,那我们走吧。” ....... 两人坐电梯向上,到达了460米的高空处,这里正是16个观光仓运行的位置。 这里的摩天轮并不是其他地方的那种竖起来的一个圆形,而是斜着大概有40度。观光仓的轨道沿着圆形的楼顶安置,然后观光仓绕着轨道滑行,也就是绕着楼顶的边沿。 两人在买了票,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进了一个观光仓。在观光仓开始慢慢滑行后,季小波发现他有点高估自己了,这塔姆的也太高了,他根本不敢往旁边看,眼睛只敢正视前方。 “季先生,你没事吧?” “我没事。”前方下坡了,他连前面都不敢看了,直接看着伊莎贝尔的脸。 “可是你额头流汗了。” “热的很。” “脸色还有点白。” “今天出门抹化妆品了。” “腿还有点发抖。”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害怕。”季小波无奈道,这姑娘也太实诚了。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伊莎贝尔站起来,在仓里到处走了两步。 “别别别.....别乱动。”季小波看着大胆的伊莎贝尔,魂都要吓出来了。 “放心吧,季先生,没事的,很安全的。”伊莎贝尔双手张开,又转了一圈,“只要你胆子大一点,会很享受的。” “我...我不行,你..你享受吧。”季小波只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伊莎贝尔看着这个雇主,明明能和华夏最成功的商人面对面侃侃而谈,面对任何事都无所畏惧,只有现在,才表现出了一点怯懦,虽然是对高空的。 观光舱经过两端铁轨的交合处,震了一下,季小波一个没坐稳,”况记“一下直接坐到了地上。 “季先生,你没事吧?”伊莎贝尔看到,刚忙上前拉起了他。等将他拉起后,直接双手叉着他的腰,给他站了起来。 ”卧槽卧槽,别搞啊,伊莎贝尔,你再这样我等会就把你解雇了啊!” “季先生,这其实没什么可怕的,你站在这看外面有没有觉得很享受啊。”伊莎贝尔叉着他的腰,恐高的他在这时根本使不出来劲,大力丸也没用。 “你塔姆快把我放开啊,卧槽,卧槽,又要下坡了。”季小波看着眼前,比以前坐过山车坐在第一排还要刺激,吓得他双手乱抓,想要找到东西握住。 ”啊,我上早八啊!” .......... 等到一圈完毕,观光仓缓缓停下来,季小波才发现不仅腿软,手里的东西也有点软,按了两下,不对劲。 刚才压根没注意到这些,现在他才感觉身体有了知觉。 “没事了吧,季先生。”伊莎贝尔的声音响起。 “嗷嗷嗷,没事没事。” “那你的手可以放开了吗,你的力气太大了。” “奥奥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情急之下.......不对啊,明明是你非要让我站着,不让我坐下,不然会这样吗?”季小波突然想到了,这可不能怪他。 “我是刚才想帮帮季先生适应一下。” “你看这事闹得,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嗷,走吧。”季小波赶忙溜出了观光仓。 伊莎贝尔沉默了几秒,感受着余劲未消的痛感,然后也出来了。 快走到餐厅的时候,季小波突然咳咳两声,”那个啊,伊莎贝尔啊,刚才的事情别给别人说啊。” “季先生指的是哪件事,是你吓得坐到地上还是你捏......” “当然是我坐........算了,两件都保密。”季小波想了想,两件好像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咳咳,那个,疼不疼,我的力气事有点大,要不去买点药?” “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伊莎贝尔手放上去感受了一下,痛感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有事和我说啊。” .......... 第36章 口腔卫生 几人各带心事的吃完饭,季小波在羊城的文华东方酒店定了个房间,由于没有总统套房,所以他定的是6万多一晚的240平的文华套房,让祁薇薇和伊莎贝尔她们住在这里。 而他本人呢,既然都来到羊城了,不去二次元主播芙团儿的家里逛一圈怎么能行呢。 ...... 黄浦区的一个小区,季小波将车开了进来。 小区看起来挺新,绿化也不错,进进出出的也是bba居多。 芙团儿输入密码打开门。 ”呦,还是复式的呢!” 房间虽然不大,但装修的很精致,进门里面就有一个小楼梯通往二楼。 “这房子你买的还是租的?”季小波走上楼梯问道。 “几年前本来是租的,后来买下来了。” 二楼也不是很大,只有三间房间,两间卧室,还有一间是芙团儿的直播间。全屋的色调主要是灰色,灰色的墙纸,灰色的地毯。 芙团儿直播间除了直播设备,剩下的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具,摆在靠墙的位置。 什么机器猫,钢铁侠,汉库克,还有奇形怪状的台灯和一个七彩虹的大笑脸贴在墙上。 “你平时cos的衣服都在哪里呢?” “我房间有一个专门的衣柜放。” “看看!” “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种癖好呢?”季小波指着衣柜角一堆破破烂烂的条状布料说道。 “那边那个都是因为布料太少了,没法直播穿,但又懒得扔,所以就放在这里了。” “你换上这件,让我来批判一下......” 几分钟后。 坐在芙团儿直播间的椅子上,季小波正在看着她以前直播的视频,寻找一下待会让她穿哪件衣服好。 芙团儿轻轻的推开门,光着脚走了进来,也不能说光着脚,还穿着一双到大腿的白袜,勒在大腿的肉上面。 上面则类似是一个三角连体泳衣的装扮,仅仅遮住要害处,然后肩膀和手臂上面还穿个一件小小的坎肩,头顶还有一对猫耳朵。 “你这是cos修女还是cos桔梗啊?” “这是我当时看别人穿着拍写真很好看,所以也想试下,没想到根本没法拍照.........”芙团儿并住了脚尖,这种衣服真的好羞耻啊。 “谁说得没法拍照,跟我来。”季小波站起身把芙团儿拉到了房间的墙角,这里有一个大大的落地镜,是平时她用来拍照的。 ”这样看着怎么样?”季小波搂住芙团儿盈盈一握的腰肢。 “还是太暴露了,只能扔了。” “别扔啊,我爱看。”季小波爱不释手。 “是吗,宝贝老公爱看哪里啊?”芙团儿很是得意,身躯像蛇般扭动了一下。 这下算到了她的主场,家里各种各样的衣服几百件,不信迷不死季小波,把他牢牢地抓在手里。 ......... ...... “...太累了。”芙团儿慵懒的躺在他的怀里,看着极其疲惫。 ......... 终于,季小波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抱着芙团儿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后,自己又刷了个牙后,才到卧室睡下。 看着季小波嘴角漱口后没擦干净的水珠,芙团儿用手指擦点,“你怎么这么不注重口腔卫生啊吗?” “源头在你这,你多注意就行。”季小波闭着眼睛无所谓的说道,这种情况,哪怕是有毒,恐怕他也要毒药解药一起吃。 “那一个东西两头用,你不觉得膈应吗?” “龙虾都有好几吃呢,这算什么。” 芙团儿彻底被他打败了,有时候他挑剔的不行,但在这方面,他连最基本的卫生都不在意了。 ........ 第37章 飞机上的斗地主 “铃铃铃.......” “铃铃铃.......” 季小波头蒙在里,手伸出来摸索了一阵,才找到手机,然后又缩进了被子里。 看了一眼屏幕,然后接了起来,“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的,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嘿嘿,我王撕葱是那种人吗?”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最近有时间不,我打算去利雅得看英雄联盟的比赛,顺便带着我们公司那几个网红,一起不?” 他们有时候空闲时间是一起玩过的,王校长假钻石,季小波真黄金,两人水平差不多,喷人的水平差不多。 “利雅得?在哪啊?”季小波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 “沙特阿拉伯。” “卧槽,中东啊,那不是正在打仗吗?” “他打他的,我们玩我们的,又打不到我们,怕什么?”王撕葱完全无所谓,“那里比国内可要好玩多了,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得到,国内的限制太多了。” 什么都能买得到,限制小,这正是季小波所想要的。 “什么时候?” “你在中海吗,在的话我们现在就出发。” “我在羊城呢。” “那我等你,下午再出发,那个时候也有航班。” “不是吧,坐航空公司的啊,你私人飞机呢?”季小波可是记得王撕葱是有的。 “唉,早都卖了。” “额.....算了,我联系人包机吧。”短途也就算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季小波可不想再坐人多的航班,包机正好。 “波哥牛逼,记得包卡塔尔航空公司的,据说这个公司的航班最舒服。”包机肯定要比航班舒服,王撕葱原本也只想的是定超豪华的头等舱,没有想着包机,毕竟几百万美元这样花了感觉有点太不值了。 “行了,等我消息吧。”季小波说完挂断了电话。 “你要去哪啊?”芙团儿探头进被窝里,看着埋着头的他问道。 “沙特阿拉伯,你去不去?”季小波脸左右蹭了蹭,已经让小统在帮他联卡塔尔航空公司了。 “那地方不到处都是沙漠吗,有什么好玩的?”芙团儿看着他的脑袋好奇的问道。 “沙漠中也有绿洲啊,迪拜知道吗,利雅得跟迪拜差不了多少,都是中东最富裕的地方,在国内买不到的东西在那里基本都能买到。” “那我想去看看。” “先喝杯牛奶,喝完我们出发。” ...... 系统已经预定好了了一架波音777飞机,这是卡塔尔航空最常见,最大型的宽体大型客机。这种飞机在国内来说,一般载客量为300多,但在经过卡塔尔航空公司的改装之后,只能载客200出头,当然,平均到每个人头上的空间变得更多了,尤其是头等舱。 卡塔尔航空在波音777机型上推出全球首个商务舱双人床服务。在中间座位中,去掉座位之间的遮挡屏风,就能组成一张双人床。这在全球所有的航空公司当中都是第一次 ,简直就是飞在空中的五星级酒店。 除了飞机上的硬件配套设施十分豪华外,在提供给旅客的餐食,服务等方面,卡塔尔航空也是做到了天花板的水平。例如一些高端食材和高档饮品等,都可以在卡塔尔航空的头等舱享受到。 安排好这些后,他带着芙团儿和祁薇薇几人直奔机场,回中海。 ........ “去利雅得开party,飞机已包好,晚上七点中海出发!想去的赶紧报名把证件发我,只限女的。” 季小波在车里发了这条朋友圈。 “叮!” “叮叮!” “叮叮叮!” “叮叮叮叮!” ............... 没几分钟的时间,季小波的手机就被信息轰炸了。 屯屯:“是不是去看沙特杯,我要去,我马上到中海,等我!” 婉儿:”弟弟,姐姐这两天新学了一种手法哦!” 咪娜:“多鱼皇帝,我买了一件新泳衣,刚好开party的时候穿。” 墨指导:“多鱼皇帝,我要不要再买条红色网袜带着?” 宣子:“你还回来吗,不回来的话我自己打车去机场。” 葫芦爱健身:“多鱼哥哥,我想和你去那里的健身房锻炼一下。” 坏空空:................ 不二丸子:.............. 程女士:................... 王雨萌:“多鱼哥哥,我也可以去吗?” 来来来,全塔姆都来,98号汽油加满。 .......... 浦东机场vip候机室,季小波在这里等待了一个小时后,一群莺莺燕燕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来了,有的从别的地方刚下飞机就一刻不停的到了这里。 十来个女人围着季小波转,他都要快被各种各样的香水味道给熏晕了。 而王指导是这里面唯一一个还没有和季小波交流过的女人,不过她今天既然来了,就已经默认这是迟早得事了。 她看着眼前这一群,本来她以为自己怎么着也能艳压群雄,没想到,每来一个,她的自信就下降了一分,少妇型的,御姐型的,未亡人型的,清纯的,妩媚的,腿长的,胸大的,烧的,保守的,各种各样的都有。 正当王雨萌在想办法的时候,候机室的门又推开了,两个男人带着十几个女人进来了。除了纳豆的五六个网红,还有其他的都是他俩携带的私货。 ”老季!” “卧槽,这么多,我们两个才带这几个,其中还有公司的,你一个人就带这么多?” 王撕葱和秦愤看着季小波身边的莺莺燕燕,不由得嫉妒起来,嫉妒季小波的腰子。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够用就行了,带多了也用不上。 “都想去就都带着呗,反正飞机也坐的下。对了,郭哥,怀正他们不来吗?” “他们哪有时间,不是在出差,就是被自家老子抓着在公司。”秦愤摇了摇头。 “那真是可惜了!”季小波摇了摇头,然后说道:“那我们就走吧,飞机早都准备好了。” “出发出发!” “上山喽!” ....... 机场上,一群正从东航飞机上下来的人,看着那一个穿着清凉的队伍,各个都睁大了眼睛。这是哪家公司的团建?还是空姐?这也太得劲了吧!有的人看着看着,连摆渡车都忘了上了。直到季小波他们上了一架表面涂有羚羊标志的飞机,qatar。 “尊贵的季先生,晚上好,卡塔尔航空为您服务。“(不要纠结语言) 由于是包机,全体的乘务组人员已经在扶梯下面列队欢迎了,三名驾驶员。 空姐自然是金发长腿的大波浪。 季小波给珍妮弗示意了一下,由她上去沟通。 卡塔尔航空的商务舱布置和国内的不太一样,类似于咖啡店和酒吧的布置,每几个位置形成一个类似于卡座的位置,整个卡座呈方型或半圆形,几人可以在一起聚会聊天。卡座之间互有隔断,在中间座位中,去掉座位之间的遮挡屏风,就能组成一张双人床。 除了舒适的座位和双人床之外,飞机上的其他硬件设施也是十分的豪华,音响,观影设施,还有一个小型的spa房和吧台,季小波甚至怀疑,要不是空间不够,他们甚至可能会想在飞机上弄个游泳池。 “各位尊贵的乘客,本次航程预计12小时,请各位乘客耐心等待,飞机上提供各种娱乐设施,敬请体验。” 广播里传来一阵声音后,没几分钟飞机就开始起飞了。 ............ 季小波和王撕葱、秦愤三人坐在商务舱最中心的座位上,其他人则是分散坐在周围。 “季先生,这是您安排的库克安邦内黑钻香槟,温度正适宜,请您享用。”两名金发空姐托着盘子蹲在季小波的身前,为几人倒上。 “只有三瓶吗?” “不好意思,季先生,由于时间比较仓促,所以库克安邦内黑钻香槟只收购到了三瓶,请您见谅。不过我们还准备了一些玻尔科夫香槟和唐培里侬桃红香槟,请问要给您上来吗?” “都拿上来吧,分给她们。”季小波指了指周围的一圈人。 “好的。” “啧啧,几万块一瓶的香槟,跟着季少混就是好啊。”王撕葱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还不快谢谢季少!尤其是你们几个,这可也是你们的老板!”秦愤对着他们俩带来的人说道。 “谢谢季少!” “谢谢老板!” “季少,我敬您一杯!” .......... “哈哈,出来玩开心就好,别讲究那么多,我们踩箱喝!”季小波一左一右,搂着屯屯和芙团儿,靠在身后的宣子和祁薇薇身上。 .......... “老季,这航班真不错,商务舱比国内的头等舱都好,包机一趟要花多少钱?”秦愤蜷缩在沙发上,躺在别人的怀里问道。 “你们俩猜猜。”季小波闭着眼享受着按摩。 “100万美金,差不多都是这个价。”天南海北四处玩的王公子最有发言权。 “再加上这些酒,150万美金应该差不多了吧。”秦愤又加了一点。 周围额众女纷纷咋舌,好家伙,现在都是以美元为单位了吗?她们之中有人坐过最贵的航班也不过就是去一趟欧洲,几万软妹币而已。 “200万美金。” “卧槽,你是不是被宰了?”王撕葱质疑 “确实,1400万多软妹币,我也怀疑你被坑了。” “你们以为这是随便改装的?”季小波拍了拍屁股下的大沙发,“那spa房的技师,专门从日本雇的,厨师也是让他们去米其林三星找的,现在还觉得贵吗?” “该死的资本家。”王撕葱叫骂了一句。 “波哥牛逼,我跟着享受。” 芙团儿她们几个见识过季小波钞能力的已经习以为常了,几千万上亿的车子房子眼睛不眨都买了,这还能接受。 而其他人,程雨欣,王雨萌等人听到这个数字,人都麻了,1400万就坐一趟13个小时的飞机?给我我能给你坐到吐。 “斗地主吧,我们刚好三个人。”王撕葱拿出了一副扑克牌。 “行啊,不过赌点什么呢。”季小波问道。 “这样吧,我们让她们来打,我们来付款。”秦愤指了一下他们几人身边的女人。 “也可以,你们谁会打啊?”季小波看向身旁的几人,“屯屯你来?” “不行,我不会的。”屯屯不想玩,这可是这三个少爷赌钱,那赌注能少了吗,她不敢玩。 “芙团儿,你来。” “我也不会啊。” “就你了,不会我教你,打个斗地主而已,很简单的。”季小波两腿分开,让芙团儿坐在他的前面。 “小赌怡情,一分一万美元吧,怎么样?” “可以。” “可以。” 王撕葱和秦愤各拉了一个身边的女孩坐在前面,然后两人从行李里拿出了一个小箱子。 打开一看,满满的绿色铜臭味。国外可没有手机支付这么方便的东西,所以他们两人都准备了一些现金。 或许是因为众女都是华夏人的原因,很少用或者根本没用过美元,她们对这两箱上百万美金没有什么感觉。 “我直接转账,没准备现金。你们这两个土老帽,拿着两箱钱上飞机。“ “她不咋会,我先教她两把。”季小波对王撕葱和秦愤说道,他俩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就是玩玩,一万一分,输到死也输不了多少。 “先打这个3带一,你这还有后面还有大牌能管上。” “给2,逼她王下来。” “哎哎哎,别拆啊,你这是个顺子啊。” ......... 就这样在他的指导下打了几局后,芙团儿也差不多明白了规则,然后开始自己打了。 季小波一边吃着婉儿过来的葡萄,一边享受着宣子的掏耳朵,在一旁看着。 惨不忍睹,没眼看。除了有一把牌特别好,4个2带俩王,还没什么单牌,其他的全都输了,总共输了20多分。 “波波——,我不想玩了。”芙团儿输的都快哭了,20多万美元啊,看着季小波不停的转账,她越输越急。 “哈哈,多谢季老板的三瓜俩枣。” “哎呦,你看你,一百来万而已,就当给这俩货扶贫了。”季小波将芙团儿拉到身旁,拍着肩膀安慰了起来,这可把周围的一众女人羡慕的不行,输了一百多万还能被这么温柔的安慰,这个男人真是太完美了。 季小波看了眼身边的屯屯,“屯屯,你上!” “啊?我?我不行的。”屯屯当即就怂了。 “听话,不管输赢,到了利雅得我送你个礼物。” “波波,我也要礼物。” “老公,人家也想要礼物嘛。” “弟弟,姐姐也想要。” ..... 众女直接缠着他,抱头的抱头,拉胳膊的拉胳膊,还有人抱着他的腿。 “好了,你们轮着上,不管输赢,到了利雅得都有礼物。”季小波直接发动撒币技能。 “那行吧。”屯屯觉得他确实不像会输急眼的人,就答应了。 “飞机!” “春天!” “顺子!” “炸弹!” .......... 这个坏女人果然有一手,10把打下来,不仅将芙团儿输的全部赢了回来,还多赚了几万美金。 “嘿嘿,我厉不厉害?”屯屯靠近季小波想要夸奖。 “,唔..........”季小波直接将她抱起放到腿上,狠狠的亲了几下。 “厉害厉害,坏女人还骗我说不会?看来你平时直播玩斗地主还是学到点东西的。” “我那不是害怕给你输了嘛......”屯屯双脸潮红,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呼吸不匀的说道。 “来,下一个谁上。” “换人换人!” ....... 王撕葱和秦愤也没有在意,玩的就是个开心,眼睛边看着身边的斗地主,手也不闲着,手里盘着小葡萄。 ......... ........... “王指导,你来!”换了一大圈人后,季小波看向了离他老远的王雨萌。 “啊?我也要来?”王雨萌有点诧异,她还以为没有她的份呢。 “怎么,你不想帮我打牌?” “没有没有,我想,我还害怕多鱼哥哥你不让我帮你玩呢。”王雨萌连忙撒娇。 “那就玩吧,放松点。” “好的。” ........ “多鱼哥哥,人家又输了。”王雨萌回头看向身后的季小波,她已经连输三把了。 “没事,继续。”季小波正享受着婉儿给他掏耳朵呢。 “哦。” 王雨萌打着打着,觉得坐的不舒服,于是往后挪了一下屁股。 回头看了一眼,季小波眯着眼睛倒是看不出来什么。不过由于沙发上,好几个女人都挤在他的身边,把他的胳膊和手都给挡住了,看不到在哪里。 反正在他两旁的芙团儿和屯屯由于空调的原因,脸色都有点红温,额头还冒汗了。 王雨萌又看了看对面的王撕葱和秦愤,两人的样子和季小波 也都差不多,都被人围得严严实实。 王雨萌于是装作无事发生,只是打牌的时候偶尔会很激动,搞些小动作,。 ............ “王炸,我赢了!” “不错啊,王指导,你技术可以啊。”季小波对她的技术也不吝夸奖。 王雨萌也是赢多输少,赢了十来万美元。 ”那多鱼哥哥,我有没有奖励啊?”王雨萌,侧着头,像是平常直播时候对着摄像头一样,开始发功了。 “有啊,每个人都有奖励。” “不是那个,她们还都有个奖励我没有。” “什么啊?”季小波心想,这王雨萌不会现在就这么急吧。 “人家想坐你身边。” “这简单,你来呗。”季小波张开了双臂。 王雨萌跳到沙发上,挤在季小波胸前,勉强将屯屯往旁边挤了一点,占据到一点位置。 “怎么她们赢了,多鱼哥哥都亲她们,我赢了多鱼哥哥不亲我呢?多鱼哥哥不喜欢我吗?” 季小波看着王雨萌在他胸口仰起头的样子,她又发功了,这哪个干部顶得住? “亲亲亲。”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巴,结果被她精湛的技术吸住了。 几秒之后,季小波突然瞳孔放大,感觉有点腿上有只冰凉的手,原来不只是接吻啊,我猜错了,她竟然这么急........ 第38章 打赌 玩了一会后,季小波看了看时间,按铃叫来了空姐,“让厨师准备晚饭吧。” “好的,请稍等。” ........ “先吃饭先吃饭,别玩了。把那些睡觉的喊起来。” ...... “各位乘客,今天的菜单是时令烤生疏,波士顿龙虾,莞岛大鲍鱼,野生黑虎虾,法国深海蓝龙虾,釜山大扇贝,澳洲小羊排,西冷牛肉裹蔬菜,河豚白子,挪威三文鱼,提拉米苏,意大利蔬菜汤。 酒水按照您的预定,卢米酒庄慕西尼特级园红葡萄酒只有五瓶,奥维那酒庄骑士-蒙哈榭特级园白葡萄酒有10瓶。” 空姐报完手中的菜单后,看向季小波,“厨师已经准备好了,现在上菜吗,季先生?” “上吧。” ............ “好吃好吃,这个鲍鱼太好吃了。”王撕葱一口连干两个,倒不是真的有那么好吃,而是他没吃晚饭。 “不错,这厨师处理的很好,看来是清洗过很多遍了,一点腥味都没有。”秦愤也大加赞许。 “应该还用刷子好好刷了,这都是白嫩嫩的,看起来很干净。” 鲍鱼吃起来好吃,只是不好洗,有的人做的时候,只随便洗几下,看起来不是很干净,季小波对那种无感,一看就感觉没有洗干净。 时间本来就是深夜了,还有些人是从别的城市赶到中海来的,大部分都没有吃饭,一时间都在狼吞虎咽,吃得汁水四溢。 还好季小波让工作人员准备的是30人份量的食材,就算可能吃不饱,但也不会差太多了。 “这道菜是什么啊,吃起来好嫩啊!” 宣子吃下一块白嫩嫩的类似于鱼泡的东西,感觉很是滑嫩。 “客人您好,这道菜是河豚白子,这是抹上一点淀粉和盐后,放在铁板上稍微煎上三分钟,最能保持它的鲜香芳醇。”上菜后的主厨站在众人的前面介绍道,不免洋洋自得。 “是很鲜,不过这是河豚的哪个部位啊?” “河豚白子其实是雄性河豚身上的精巢,别看只有这么小的一块,它的获取难度其实相当不易,只有在5年以上的河豚身上才能提取,这道食材最为稀少,没有多少份。”主厨解释道。 “精——巢——?”宣子手停下来了,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其他人的眼神也有点不对劲。 “哎呀,放心吃你的吧,没听人家厨师说嘛,很稀有的食材。”季小波劝着矫情的宣子,不过他自己也没碰那道菜了。 “食材......嗯........就只是道菜而已.......牛欢喜都能拿来烧烤,这不算什么.......”宣子自我催眠。 “河豚白子的营养价值极为丰富,富含胶原蛋白和蛋白质,尤其对女性来说,去皱美容都很有效。”主厨继续解释道。 “去皱?” “美容?” 几十个女人听到这两个词瞬间抬起了头,果然,这两个词对女人来说,杀伤力太大了。季小波甚至以前还在网上看过,有的外国人,用公马的白子来做美容,可见有多疯狂。 相比那些,这河豚白子就不算什么了,一口嗦下去,根本没有半点腥味,只有鲜味。 宣子眼疾手快,快速用勺子舀了两个,然后一口吃了下去。其他人还想上去抢,结果本来就没几个,只有寥寥数人抢到,暗自窃喜的偷吃。 看看,这就是女人,刚才还觉得这道菜有点别扭,现在抢都来不及,矫情。 “我要吃那个小羊排。” “把那个扇贝给我递一下。” “来来来,再干一杯。” .............. .............. 一个小时后,空盘子,空酒瓶,摆满了商务舱的桌子,厨房的服务员看到用餐完毕,上来收拾餐具。 ”舒服啊,太爽了。”王撕葱解开衬衫,挺着个大肚子靠在沙发上,毫无形象可言。 季小波也好不到哪里去,衬衫早都脱了,光着个上半身躺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个牙签。 “不是还有spa房吗,我要去感受一下花姑娘的按摩了。”秦愤这禽兽开始饱暖思淫欲了。 “听我的,老秦,乖乖做个spa吧,日本的按摩师,你把握不住的。”季小波苦口婆心劝了一下。 “放心,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西方的我都感受过,还能怕小日子。”秦愤摆了摆手,表示不用担心,顺便从箱子里抓起几沓绿油油的美金,往后方走去。 “来来来,下注了。”季小波打开了手机计时,用马克笔在桌上的餐布上划了几个区域,“5分钟,10分钟,15分钟,20分钟,25分钟,30分钟,40分钟,50分钟。” “赌一下他多久出来,看谁最接近,开押了。”季小波抖了抖屏幕的秒表。 “进去怎么也得交流一下吧,以我对他的了解,10分钟吧。”王撕葱扔了一踏放了上去。 “快押,快押。”季小波催促着屯屯她们。 “我们没钱......”跟季小波出来,她们压根就没有准备,再说了,就她们去银行兑美元,也兑不了多少。 “拿这些。”季小波指了指她们刚才赢回来的十来万。 “那我押15分钟,spa完应该要洗个澡吧。”屯屯拿了一塔扔在15的区域 。 ”应该要按两次吧......”宣子放了一塔在20的区域。 “就他那黑眼圈,没有后备隐藏能源的。”季小波纠正她的想法。 “啊?” “我押40。”王雨萌也下了注,反正又不要她出钱,不玩白不玩。而且,她可太了解男人了,这么多人,秦愤不可能低于半小时出来,为了面子,他坐也得在里面坐几十分钟。 ....... “你们也押啊!”季小波从秦愤那拿了几塔扔给了大佬萌还有小黄鱼她们几个,“放心,他也算是你们的老板,随便玩玩而已,没事的。” “我猜是40。”大佬萌想着稍微时间长点,就算输了,秦少应该也不会怪他的。 “我猜50。”小黄鱼也是同样的想法。 ....... “好了,我押50,10分钟按摩,10分钟洗澡,然后等30分钟再出来。”季小波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买定离手,手机放这里,看他什么时候出来。” ”卧槽,我忘记这茬了。”王撕葱直拍大腿。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撕葱和季小波二人分开,一人在一个大卡座里,搂着女伴看电影。 王撕葱还好,一共就四个,每个人还能分到他一部分。 季小波这里就完全分不过来了,10来个人,尽管沙发已经不小了,但他身边还是挤不下这么多人。众女只能每过一段时间,就轮换位置。他简直被挤的不行,头被几颗大柚子挤着,胸口也趴的有人,腿上还坐了不止一个人,两个胳膊也早都被瓜分了,被夹住,整个身体挪都挪不动。 ”卧槽,这畜生还不出来,不会死里面了吧?”王撕葱在另一边喊道。 “我看看。”季小波拿起手机扫了一下秒表,“43分钟了,再过两分钟我和小黄鱼就赢了。” 小黄鱼此时也激动的不行,刚才差不多押了有20多万,要是真押中了,就算她和季小波一人一半,那也有十万多,换成软妹币,那可就是70多万啊。 季小波话音刚落,秦愤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们说什么呢,关灯干什么?” “44分钟。”季小波按下了暂停,“谁押的40分钟?” 小黄鱼的心情一下子由过山车的顶部到了底部,70万啊,没啦,这个人这么软的吗? “我押了。”大佬萌兴奋的举着手。 “我也是。”王雨萌晃着他的胳膊。 “22万美金,你们俩一人11万。”季小波一人一摞,扔给两人。 “谢谢季少!”大佬萌双手怀抱着11万美金,这一刻,她简直要爱死他了,要是在场只有她们两个人的话,她早都扑过去了,让他看看自己练了这么久臀部的威力。 “yes,谢谢哥哥!”王雨萌虽然也兴奋,但并没有松开季小波的手去抱钱。开玩笑,这只手不知道要比那11万美金贵多少倍了,她的野心可不止这么点。 “卧槽,你们不会拿我在打赌吧?”秦愤听到季小波的话,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说老秦,你在里面装什么呢,飞机上又不能抽烟,44分钟,你掉马桶里面了,待这么久?”王撕葱贴脸嘲讽。 “你管我,你押的多久?” “10分钟,嘿嘿。”王撕葱一脸银笑。 “你塔姆的,你是把自己的时间给算成我的了吧。” “你们俩,这钱该你们赚,40分钟,这也就是我状态不好的时候,不然起步都得翻个倍。”秦愤听见押40分钟的赢了,心情大好,“老季,你压我多久?” “50分钟。” “好兄弟啊,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啊。”秦愤热泪盈眶,他没想到季小波竟然这么高看自己。 “10分钟按摩,10分钟洗澡,然后等30分钟再出来,差不多也够了。”季小波又补充了一句。 “你........两个吊人......”秦愤想说些什么反驳,却又没什么底气,因为他确实和季小波说的时间差不多,在房间里刷了半个小时的手机才出来的。 “好了,差不多了,睡觉吧。”王撕葱打了个哈欠,将毯子盖在了身上。 “三个 舱我都安排了一张大床,我去头等舱,看你们谁去经济舱,我们三个舱位互不打扰。”季小波指了指商务舱的角落,那里专门空出了一个床的面积。 “波哥,你太周到了!”听到这个,王撕葱一下子就不困了,人太多他还顾及一点,三个人分开,那他可就要放开玩了。 “可以,睡床总比这要舒服。”秦愤现在虽然没有精力了,但能睡舒服点也不错。 “行了,那就休息吧,一觉醒来就差不多到了。”季小波带着众女,往前面走去,“你们几个,这里的座位拼成的床睡得不舒服的话,也可以去头等舱,那里比商务舱好一些。” 大佬萌和小黄鱼几个人目前还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的挂件,只是纳豆的签约网红而已。在要睡觉的时候显得有点多余,季小波的话让她们心里高兴不已。去了头等舱,万一季小波晚上上完厕所,走错位置,说不定她们机会就来了。 几个人跟在众女的身后,往头等舱走去。 第39章 抵达利雅得(七点) 行者念动真言,诵动咒语,即时见正东上,一朵乌云,渐渐落至堂前,乃是东海老龙王敖广。那敖广收了云脚,化作人形,走向前,对行者躬身施礼道:“大圣唤小龙来,那方使用?”行者道:“请起,累你远来,别无甚事。此间乃凤仙郡,连年干旱,问你如何不来下雨?”老龙道:“启上大圣得知,我虽能行雨,乃上天遣用之辈。上天不差,岂敢擅自来此行雨?”行者道:“我因路过此方,见久旱民苦,特着你来此施雨救济,如何推托?”龙王道:“岂敢推托?但大圣念真言呼唤,不敢不来。一则未奉上天御旨,二则未曾带得行雨神将,怎么动得雨部?大圣既有拔济之心,容小龙回海点兵,烦大圣到天宫奏准,请一道降雨的圣旨,请水官放出龙来,我却好照旨意数目下雨。”行者见他说出理来,只得发放老龙回海。他即跳出罡斗,对唐僧备言龙王之事,唐僧道:“既然如此,你去为之,切莫打诳语。”行者即吩咐八戒沙僧:“保着师父,我上天宫去也。”好大圣,说声去,寂然不见。那郡侯胆战心惊道:“孙老爷那里去了?”八戒笑道:“驾云上天去了。”郡侯十分恭敬,传出飞报,教满城大街小巷,不拘公卿士庶,军民人等,家家供养龙王牌位,门设清水缸,缸插杨柳枝,侍奉香火,拜天不题。 却说行者一路筋斗云,径到西天门外,早见护国天王引天丁力士上前迎接道:“大圣,取经之事完乎?”行者道:“也差不远矣。今行至天竺国界,有一外郡,名凤仙郡。彼处三年不雨,民甚艰苦,老孙欲祈雨拯救,呼得龙王到彼,他言无旨,不敢私自为之,特来朝见玉帝请旨。”天王道:“那壁厢敢是不该下雨哩。我向时闻得说,那郡侯撒泼,冒犯天地,上帝见罪,立有米山、面山、黄金大锁,直等此三事倒断,才该下雨。”行者不知此意是何,要见玉帝。天王不敢拦阻,让他进去,径至通明殿外,又见四大天师迎道:“大圣到此何干?”行者道:“因保唐僧,路至天竺国界,凤仙郡无雨,郡侯召师祈雨。老孙呼得龙王,意命降雨,他说未奉玉帝旨意,不敢擅行,特来求旨,以苏民困。”四大天师道:“那方不该下雨。”行者笑道:“该与不该,烦为引奏引奏,看老孙的人情何如。”葛仙翁道:“俗语云苍蝇包网儿,好大面皮!”许旌阳道:“不要乱谈,且只带他进去。”邱洪济、张道陵与葛、许四真人引至灵霄殿下,启奏道:“万岁,有孙悟空路至天竺国凤仙郡,欲与求雨,特来请旨。”玉帝道:“那厮三年前十二月二十五日,朕出行监观万天,浮游三界,驾至他方,见那上官正不仁,将斋天素供,推倒喂狗,口出秽言,造有冒犯之罪,朕即立以三事,在于披香殿内。汝等引孙悟空去看,若三事倒断,即降旨与他;如不倒断,且休管闲事。” 四天师即引行者至披香殿里看时,见有一座米山,约有十丈高下;一座面山,约有二十丈高下。米山边有一只拳大之鸡,在那里紧一嘴,慢一嘴,嗛那米吃。面山边有一只金毛哈巴狗儿,在那里长一舌,短一舌,餂那面吃。左边悬一座铁架子,架上挂一把金锁,约有一尺三四寸长短,锁梃(ting)有指头粗细,下面有一盏明灯,灯焰儿燎着那锁梃。行者不知其意,回头问天师曰:“此何意也?”天师道:“那厮触犯了上天,玉帝立此三事,直等鸡嗛了米尽,狗餂得面尽,灯焰燎断锁梃,那方才该下雨哩。” 行者闻言,大惊失色,再不敢启奏,走出殿,满面含羞。四大天师笑道:“大圣不必烦恼,这事只宜作善可解。若有一念善慈,惊动上天,那米、面山即时就倒,锁梃即时就断。你去劝他归善,福自来矣。”行者依言,不上灵霄辞玉帝,径来下界复凡夫。须臾到西天门,又见护国天王,天王道:“请旨如何?”行者将米山、面山、金锁之事说了一遍,道:“果依你言,不肯传旨。适间天师送我,教劝那厮归善,即福原也。”遂相别,降云下界。 那郡侯同三藏、八戒、沙僧、大小官员人等接着,都簇簇攒攒来问。行者将郡侯喝了一声道:“只因你这斯三年前十二月二十五日冒犯了天地,致令黎民有难,如今不肯降雨!”郡侯慌得跪伏在地道:“老师如何得知三年前事?”行者道:“你把那斋天的素供,怎么推倒喂狗?可实实说来!”那郡侯不敢隐瞒,道: “三年前十二月二十五日,献供斋天,在于本衙之内,因妻不贤,恶言相斗,一时怒发无知,推倒供桌,泼了素馔,果是唤狗来吃了。这两年忆念在心,神思恍惚,无处可以解释,不知上天见罪,遗害黎民。今遇老师降临,万望明示,上界怎么样计较。” 第40章 比赛现场(七点) 行者道:“那一日正是玉皇下界之日,见你将斋供喂狗,又口出秽言,玉帝即立三事记汝。”八戒问道:“哥,是那三事?”行者道:“披香殿立一座米山,约有十丈高下;一座面山,约有二十丈高下。米山边有拳大的一只小鸡,在那里紧一嘴,慢一嘴的嗛那米吃;面山边有一个金毛哈巴狗儿,在那里长一舌,短一舌的餂那面吃。左边又一座铁架子,架上挂一把黄金大锁,锁梃儿有指头粗细,下面有一盏明灯,灯焰儿燎着那锁梃。直等那鸡嗛米尽,狗餂面尽,灯燎断锁梃,他这里方才该下雨哩。” 八戒笑道:“不打紧!不打紧!哥肯带我去,变出法身来,一顿把他的米面都吃了,锁梃弄断了,管取下雨。”行者道:“呆子莫胡说!此乃上天所设之计,你怎么得见?”三藏道:“似这等说,怎生是好?”行者道:“不难!不难!我临行时,四天师曾对我言,但只作善可解。”那郡侯拜伏在地,哀告道:“但凭老师指教,下官一一皈依也。”行者道:“你若回心向善,趁早儿念佛看经,我还替你作为;汝若仍前不改,我亦不能解释,不久天即诛之,性命不能保矣。”那郡侯磕头礼拜,誓愿皈依。当时召请本处僧道,启建道场,各各写发文书,申奏三天。郡侯领众拈香瞻拜,答天谢地,引罪自责,三藏也与他念经。一壁厢又出飞报,教城里城外大家小户,不论男女人等,都要烧香念佛。自此时,一片善声盈耳。行者却才欢喜,对八戒沙僧道:“你两个好生护持师父,等老孙再与他去去来。”八戒道:“哥哥,又往那里去?”行者道:“这郡侯听信老孙之言,果然受教,恭敬善慈,诚心念佛,我这去再奏玉帝,求些雨来。”沙僧道:“哥哥既要去,不必迟疑,且耽搁我们行路,必求雨一坛,庶成我们之正果也。” 好大圣,又纵云头,直至天门外,还遇着护国天王。天王道:“你今又来做甚?”行者道:“那郡侯已归善矣。”天王亦喜。 正说处,早见直符使者,捧定了道家文书,僧家关牒,到天门外传递。那符使见了行者,施礼道:“此意乃大圣劝善之功。”行者道:“你将此文牒送去何处?”符使道:“直送至通明殿上,与天师传递到玉皇大天尊前。”行者道:“如此,你先行,我当随后而去。”那符使入天门去了。”护国天王道:“大圣,不消见玉帝了。 你只往九天应元府下,借点雷神,径自声雷掣电,还他就有雨下也。”真个行者依言,入天门里,不上灵霄殿求请旨意,转云步,径往九天应元府,见那雷门使者、纠录典者、廉访典者都来迎着,施礼道:“大圣何来?”行者道:“有事要见天尊。”三使者即为传奏,天尊随下九凤丹霞之扆,整衣出迎。相见礼毕,行者道:“有一事特来奉求。”天尊道:“何事?”行者道:“我因保唐僧,至凤仙郡,见那干旱之甚,已许他求雨,特来告借贵部官将到彼声雷。”天尊道:“我知那郡侯冒犯上天,立有三事,不知可该下雨哩。”行者笑道:“我昨日已见玉帝请旨。玉帝着天师引我去披香殿看那三事,乃是米山、面山、金锁,只要三事倒断,方该下雨。我愁难得倒断,天师教我劝化郡侯等众作善,以为人有善念,天必从之,庶几可以回天心,解灾难也。今已善念顿生,善声盈耳。适间直符使者已将改行从善的文牒奏上玉帝去了,老孙因特造尊府,告借雷部官将相助相助。”天尊道:“既如此,差邓辛张陶帅领闪电娘子,即随大圣下降凤仙郡声雷。” 那四将同大圣,不多时至于凤仙境界,即于半空中作起法来。只听得唿鲁鲁的雷声,又见那淅沥沥的闪电,真个是:电掣紫金蛇,雷轰群蛰哄。荧煌飞火光,霹雳崩山洞。列缺满天明,震惊连地纵。红销一闪发萌芽,万里江山都撼动。那凤仙郡,城里城外,大小官员,军民人等,整三年不曾听见雷电,今日见有雷声霍闪,一齐跪下,头顶着香炉,有的手拈着柳枝,都念: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这一声善念,果然惊动上天,正是那古诗云:“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 且不说孙大圣指挥雷将,掣电轰雷于凤仙郡,人人归善。 却说那上界直符使者,将僧道两家的文牒,送至通明殿,四天师传奏灵霄殿。玉帝见了道:“那厮们既有善念,看三事如何。” 正说处,忽有披香殿看管的将官报道:“所立米、面山俱倒了,霎时间米面皆无,锁梃亦断。”奏未毕,又有当驾天官引凤仙郡土地、城隍、社令等神齐来拜奏道:“本郡郡主并满城大小黎庶之家,无一家一人不皈依善果,礼佛敬天。今启垂慈,普降甘雨,救济黎民。”玉帝闻言大喜,即传旨:“着风部、云部、雨部,各遵号令,去下方,按凤仙郡界,即于今日今时,声雷布云,降雨三尺零四十二点。”时有四大天师奉旨,传与各部随时下界,各逞神威,一齐振作。 第41章 两朵金花(七点) 善正万缘收,名誉传扬四部洲。智慧光明登彼岸,飕飕,叆叆云生天际头。诸佛共相酬,永住瑶台万万秋。打破人间蝴蝶梦(即庄周梦蝴蝶。此处以“蝴蝶梦”比喻迷离惝恍的梦境),休休,涤净尘氛不惹愁。话表三藏师徒,洗污秽之胡同,上逍遥之道路,光阴迅速,又值炎天,正是:海榴舒锦弹,荷叶绽青盘。两路绿杨藏乳燕,行人避暑扇摇绔。进前行处,忽见有一城池相近。三藏勒马叫:“徒弟们,你看那是甚么去处?”行者道:“师父原来不识字,亏你怎么领唐王旨意离朝也!”三藏道: “我自幼为僧,千经万典皆通,怎么说我不识字?”行者道:“既识字,怎么那城头上杏黄旗,明书三个大字,就不认得,却问是甚去处何也?”三藏喝道:“这泼猴胡说!那旗被风吹得乱摆,纵有字也看不明白!”行者道:“老孙偏怎看见?”八戒沙僧道:“师父,莫听师兄捣鬼。这般遥望,城池尚不明白,如何就见是甚字号?”行者道:“却不是朱紫国三字?”三藏道:“朱紫国必是西邦王位,却要倒换关文。”行者道:“不消讲了。” 不多时,至城门下马过桥,入进三层门里,真个好个皇州! 但见:门楼高耸,垛迭齐排。周围活水通流,南北高山相对。六街三市货资多,万户千家生意盛。果然是个帝王都会处,天府大京城。绝域梯航至,遐方玉帛盈。形胜连山远,宫垣接汉清。 三关严锁钥,万古乐升平。师徒们在那大街市上行时,但见人物轩昂,衣冠齐整,言语清朗,真不亚大唐世界。那两边做买做卖的,忽见猪八戒相貌丑陋,沙和尚面黑身长,孙行者脸毛额廓,丢了买卖,都来争看。三藏只叫:“不要撞祸!低着头走!” 八戒遵依,把个莲蓬嘴揣在怀里,沙僧不敢仰视,惟行者东张西望紧随唐僧左右。那些人有知事的,看看儿就回去了。有那游手好闲的,并那顽童们,烘烘笑笑,都上前抛瓦丢砖,与八戒作戏。唐僧捏着一把汗,只教:“莫要生事!”那呆子不敢抬头。 不多时,转过隅头,忽见一座门墙,上有会同馆(元、明、清三朝接待藩属贡使的地方)三字。唐僧道:“徒弟,我们进这衙门去也。”行者道:“进去怎的?”唐僧道: “会同馆乃天下通会通同之所,我们也打搅得,且到里面歇下。 待我见驾,倒换了关文,再赶出城走路。”八戒闻言,掣出嘴来,把那些随看的人唬倒了数十个,他上前道:“师父说的是,我们且到里边藏下,免得这伙鸟人吵嚷。”遂进馆去,那些人方渐渐而退。 却说那馆中有两个馆使,乃是一正一副,都在厅上查点人夫,要往那里接官,忽见唐僧来到,个个心惊,齐道:“是甚么人?是甚么人?往那里走?”三藏合掌道:“贫僧乃东土大唐驾下,差往西天取经者,今到宝方,不敢私过,有关文欲倒验放行,权借高衙暂歇。”那两个馆使听言,屏退左右,一个个整冠束带,下厅迎上相见,即命打扫客房安歇,教办清素支应,三藏谢了。二官带领人夫,出厅而去。手下人请老爷客房安歇,三藏便走,行者恨道:“这厮惫懒!怎么不让老孙在正厅?”三藏道:“他这里不服我大唐管属,又不与我国相连,况不时又有上司过客往来,所以不好留此相待。”行者道:“这等说,我偏要他相待!”正说处,有管事的送支应来,乃是一盘白米、一盘白面、两把青菜、四块豆腐、两个面筋、一盘干笋、一盘木耳。三藏教徒弟收了,谢了管事的,管事的道:“西房里有干净锅灶,柴火方便,请自去做饭。”三藏道:“我问你一声,国王可在殿上么?” 管事的道:“我万岁爷爷久不上朝,今日乃黄道良辰,正与文武多官议出黄榜。你若要倒换关文,趁此急去还赶上。到明日,就不能彀了,不知还有多少时伺候哩。”三藏道:“悟空,你们在此安排斋饭,等我急急去验了关文回来,吃了走路。”八戒急取出袈裟关文。三藏整束了进朝,只是吩咐徒弟们,切不可出外去生事。 第42章 拉希德王储(七点) 不一时,已到五凤楼前,说不尽那殿阁峥嵘,楼台壮丽。直至端门外,烦奏事官转达天廷,欲倒验关文。那黄门官果至玉阶前启奏道:“朝门外有东土大唐钦差一员僧,前往西天雷音寺拜佛求经,欲倒换通关文牒,听宣。”国王闻言喜道:“寡人久病,不曾登基,今上殿出榜招医,就有高僧来国!”即传旨宣至阶下,三藏即礼拜俯伏。国王又宣上金殿赐坐,命光禄寺办斋,三藏谢了恩,将关文献上。国王看毕,十分欢喜道:“法师,你那大唐,几朝君正?几辈臣贤?至于唐王,因甚作疾回生,着你远涉山川求经?”这长老因问,即欠身合掌道:“贫僧那里三皇治世,五帝分伦。尧舜正位,禹汤安民。成周子众,各立乾坤。倚强欺弱,分国称君。邦君十八,分野边尘。后成十二,宇宙安淳。 因无车马,却又相吞。七雄争胜,六国归秦。天生鲁沛,各怀不仁。江山属汉,约法钦遵。汉归司马,晋又纷纭。南北十二,宋齐梁陈。列祖相继,大隋绍真。赏花无道,涂炭多民。我王李氏,国号唐君。高祖晏驾(古时对帝王死亡的一种讳称),当今世民(比喻天下太平)。河清海晏,大德宽仁。兹因长安城北,有个怪水龙神,刻减甘雨,应该损身。夜间托梦,告王救迍。王言准赦,早召贤臣。款留殿内,慢把棋轮。时当日午,那贤臣梦斩龙身。”国王闻言,忽作呻吟之声问道:“法师,那贤臣是那邦来者?”三藏道:“就是我王驾前丞相,姓魏名徵。他识天文,知地理,辨阴阳,乃安邦立国之大宰辅也。因他梦斩了泾河龙王,那龙王告到阴司,说我王许救又杀之,故我王遂得促病,渐觉身危。魏徵又写书一封,与我王带至冥司,寄与酆都城判官崔珏。少时,唐王身死,至三日复得回生。亏了魏徵,感崔判官改了文书,加王二十年寿。今要做水陆大会,故遣贫僧远涉道途,询求诸国,拜佛祖,取大乘经三藏,超度孽苦升天也。”那国王又呻吟叹道:“诚乃是天朝大国,君正臣贤!似我寡人久病多时,并无一臣拯救。”长老听说,偷睛观看,见那皇帝面黄肌瘦,形脱神衰。长老正欲启问,有光禄寺官奏请唐僧奉斋。王传旨教:“在披香殿,连朕之膳摆下,与法师同享。” 三藏谢了恩,与王同进膳进斋不题。 却说行者在会同馆中,着沙僧安排茶饭,并整治素菜。沙僧道:“茶饭易煮,蔬菜不好安排。”行者问道:“如何?”沙僧道: “油盐酱醋俱无也。”行者道:“我这里有几文衬钱,教八戒上街买去。”那呆子躲懒道:“我不敢去,嘴脸欠俊,恐惹下祸来,师父怪我。”行者道:“公平交易,又不化他,又不抢他,何祸之有!”八戒道:“你才不曾看见獐智(模样、神态的意思)?在这门前扯出嘴来,把人唬倒了十来个;若到闹市丛中,也不知唬杀多少人是!”行者道: “你只知闹市丛中,你可曾看见那市上卖的是甚么东西?”八戒道:“师父只教我低着头,莫撞祸,实是不曾看见。”行者道:“酒店、米铺、磨坊,并绫罗杂货不消说,着然又好茶房、面店,大烧饼、大馍馍,饭店又有好汤饭,好椒料、好蔬菜,与那异品的糖糕、蒸酥、点心、卷子、油食、蜜食,无数好东西,我去买些儿请你如何?”那呆子闻说,口内流涎,喉咙里啯啯的咽唾,跳起来道:“哥哥!这遭我扰你,待下次趱钱,我也请你回席。”行者暗笑道:“沙僧,好生煮饭,等我们去买调和来。”沙僧也知是耍呆子,只得顺口应承道:“你们去,须是多买些,吃饱了来。”那呆子捞个碗盏拿了,就跟行者出门。有两个在官人问道:“长老那里去?”行者道:“买调和。”那人道:“这条街往西去,转过拐角鼓楼,那郑家杂货店,凭你买多少,油盐酱醋、姜椒茶叶俱全。” 他二人携手相搀,径上街西而去。行者过了几处茶房,几家饭店,当买的不买,当吃的不吃。八戒叫道:“师兄,这里将就买些用罢。”那行者原是耍他,那里肯买,道:“贤弟,你好不经纪!再走走,拣大的买吃。”两个人说说话儿,又领了许多人跟随争看。不时,到了鼓楼边,只见那楼下无数人喧嚷,挤挤挨挨,填街塞路。八戒见了道:“哥哥,我不去了,那里人嚷得紧,只怕是拿和尚的。又况是面生可疑之人,拿了去,怎的了?”行者道:“胡谈!和尚又不犯法,拿我怎的?我们走过去,到郑家店买些调和来。”八戒道:“罢罢罢!我不撞祸。这一挤到人丛里,把耳朵躧了两躧,唬得他跌跌爬爬,跌死几个,我倒偿命哩!”行者道:“既然如此,你在这壁根下站定,等我过去买了回来,与你买素面烧饼吃罢。”那呆子将碗盏递与行者,把嘴拄着墙根,背着脸,死也不动。这行者走至楼边,果然挤塞,直挨入人丛里听时,原来是那皇榜张挂楼下,故多人争看。行者挤到近处,闪开火眼金睛,仔细看时,那榜上却云:“朕西牛贺洲朱紫国王,自立业以来,四方平服,百姓清安。近因国事不祥,沉疴伏枕,淹延日久难痊。本国太医院,屡选良方,未能调治。今出此榜文,普招天下贤士。不拘北往东来,中华外国,若有精医药者,请登宝殿,疗理朕躬。稍得病愈,愿将社稷平分,决不虚示。为此出给张挂,须至榜者。”览毕,满心欢喜道:“古人云,行动有三分财气。早是不在馆中呆坐。即此不必买甚调和,且把取经事宁耐一日,等老孙做个医生耍耍。”好大圣,弯倒腰丢了碗盏,拈一撮土,往上洒去,念声咒语,使个隐身法,轻轻的上前揭了榜,又朝着巽地上吸口仙气吹来,那阵旋风起处,他却回身,径到八戒站处,只见那呆子嘴拄着墙根,却是睡着了一般。行者更不惊他,将榜文折了,轻轻揣在他怀里,拽转步先往会同馆去了不题。 却说那楼下众人,见风起时,各各蒙头闭眼。不觉风过时,没了皇榜,众皆悚惧。那榜原有十二个太监,十二个校尉,早朝领出,才挂不上三个时辰,被风吹去,战兢兢左右追寻,忽见猪八戒怀中露出个纸边儿来,众人近前道:“你揭了榜来耶?”那呆子猛抬头,把嘴一噘,唬得那几个校尉踉踉蹡蹡跌倒在地。 他却转身要走,又被面前几个胆大的扯住道:“你揭了招医的皇榜,还不进朝医治我万岁去,却待何往?”那呆子慌慌张张道:“你儿子便揭了皇榜!你孙子便会医治!”校尉道:“你怀中揣的是甚?”呆子却才低头看时,真个有一张字纸,展开一看,咬着牙骂道:“那猢狲害杀我也!”恨一声便要扯破,早被众人架住道:“你是死了!此乃当今国王出的榜文,谁敢扯坏?你既揭在怀中,必有医国之手,快同我去!”八戒喝道:“汝等不知,这榜不是我揭的,是我师兄孙悟空揭的。他暗暗揣在我怀中,他却丢下我去了。若得此事明白,我与你寻他去。”众人道:“说甚么乱话,现钟不打打铸钟?你现揭了榜文,教我们寻谁!不管你!扯了去见主上!”那伙人不分清白,将呆子推推扯扯。这呆子立定脚,就如生了根一般,十来个人也弄他不动。八戒道: “汝等不知高低!再扯一会,扯得我呆性子发了,你却休怪!” 不多时,闹动了街人,将他围绕,内有两个年老的太监道: “你这相貌稀奇,声音不对,是那里来的,这般村强?”八戒道: 第43章 珠宝展(七点) 我们是东土差往西天取经的,我师父乃唐王御弟法师,却才入朝,倒换关文去了。我与师兄来此买办调和,我见楼下人多,未曾敢去,是我师兄教我在此等候。他原来见有榜文,弄阵旋风揭了暗揣我怀内先去了。”那太监道:“我头前见个白面胖和尚,径奔朝门而去,想就是你师父?”八戒道:“正是,正是。”太监道:“你师兄往那里去了?”八戒道:“我们一行四众,师父去倒换关文,我三众并行囊马匹俱歇在会同馆。师兄弄了我,他先回馆中去了。”太监道:“校尉,不要扯他,我等同到馆中,便知端的。”八戒道:“你这两个奶奶知事。”众校尉道:“这和尚委不识货!怎么赶着公公叫起奶奶来耶?”八戒笑道:“不羞!你这反了阴阳的!他二位老妈妈儿,不叫他做婆婆奶奶,倒叫他做公公!”众人道:“莫弄嘴!快寻你师兄去。”那街上人吵吵闹闹,何止三五百,共扛到馆门首。八戒道:“列位住了,我师兄却不比我任你们作戏,他却是个猛烈认真之士。汝等见了,须要行个大礼,叫他声孙老爷,他就招架了。不然啊,他就变了嘴脸,这事却弄不成也。”众太监校尉俱道:“你师兄果有手段,医好国王,他也该有一半江山,我等合该下拜。” 那些闲杂人都在门外喧哗,八戒领着一行太监校尉,径入馆中,只听得行者与沙僧在客房里正说那揭榜之事耍笑哩。八戒上前扯住乱嚷道:“你可成个人!哄我去买素面、烧饼、馍馍我吃,原来都是空头!又弄旋风,揭了甚么皇榜,暗暗的揣在我怀里,拿我装胖(顶数,装幌子)!这可成个弟兄!”行者笑道:“你这呆子,想是错了路,走向别处去。我过鼓楼,买了调和,急回来寻你不见,我先来了,在那里揭甚皇榜?”八戒道:“现在看榜的官员在此。”说不了,只见那几个太监校尉朝上礼拜道:孙老爷,今日我王有缘,天遣老爷下降,是必大展经纶手,微施三折肱(代指良医。肱,gong),治得我王病愈,江山有分,社稷平分也。”行者闻言,正了声色,接了八戒的榜文,对众道:“你们想是看榜的官么?”太监叩头道: “奴婢乃司礼监内臣,这几个是锦衣校尉。”行者道:“这招医榜,委是我揭的,故遣我师弟引见。既然你主有病,常言道,药不跟卖,病不讨医。你去教那国王亲来请我,我有手到病除之功。”太监闻言,无不惊骇,校尉道:“口出大言,必有度量。我等着一半在此哑请,着一半入朝启奏。”当分了四个太监,六个校尉,更不待宣召,径入朝当阶奏道:“主公万千之喜!”那国王正与三藏膳毕清谈,忽闻此奏,问道:“喜自何来?”太监奏道:“奴婢等早领出招医皇榜,鼓楼下张挂,有东土大唐远来取经的一个圣僧孙长老揭了,现在会同馆内,要王亲自去请他,他有手到病除之功,故此特来启奏。”国王闻言满心欢喜,就问唐僧道:“法师有几位高徒?”三藏合掌答曰:“贫僧有三个顽徒。”国王问:“那一位高徒善医?”三藏道:“实不瞒陛下说,我那顽徒俱是山野庸才,只会挑包背马,转涧寻波,带领贫僧登山涉岭,或者到峻险之处,可以伏魔擒怪,捉虎降龙而已,更无一个能知药性者。”国王道:“法师何必太谦?朕当今日登殿,幸遇法师来朝,诚天缘也。高徒既不知医,他怎肯揭我榜文,教寡人亲迎?断然有医国之能也。”叫:“文武众卿,寡人身虚力怯,不敢乘辇;汝等可替寡人,俱到朝外,敦请孙长老看朕之病。汝等见他,切不可轻慢,称他做神僧孙长老,皆以君臣之礼相见。”那众臣领旨,与看榜的太监、校尉径至会同馆,排班参拜。唬得那八戒躲在厢房,沙僧闪于壁下。那大圣,看他坐在当中端然不动,八戒暗地里怨恶道:“这猢狲活活的折杀也!怎么这许多官员礼拜,更不还礼,也不站将起来!”不多时,礼拜毕,分班启奏道:“上告神僧孙长老,我等俱朱紫国王之臣,今奉王旨,敬以洁礼参请神僧,入朝看病。”行者方才立起身来对众道:“你王如何不来?”众臣道:“我王身虚力怯,不敢乘辇,特令臣等行代君之礼,拜请神僧也。”行者道:“既如此说,列位请前行,我当随至。”众臣各依品从,作队而走。行者整衣而起,八戒道:“哥哥,切莫攀出我们来。”行者道:“我不攀你,只要你两个与我收药。”沙僧道:“收甚么药?”行者道:“凡有人送药来与我,照数收下,待我回来取用。”二人领诺不题。 这行者即同多官,顷间便到。众臣先走,奏知那国王,高卷珠帘,闪龙睛凤目,开金口御言便问:“那一位是神僧孙长老?” 行者进前一步,厉声道:“老孙便是。”那国王听得声音凶狠,又见相貌刁钻,唬得战兢兢,跌在龙床之上。慌得那女官内宦,急扶入宫中,道:“唬杀寡人也!”众官都嗔怨行者道:“这和尚怎么这等粗鲁村疏(粗疏)!怎敢就擅揭榜!”行者闻言笑道:“列位错怪了我也。若象这等慢人,你国王之病,就是一千年也不得好。” 众臣道:“人生能有几多阳寿?就一千年也还不好?”行者道: “他如今是个病君,死了是个病鬼,再转世也还是个病人,却不是一千年也还不好?”众臣怒曰:“你这和尚,甚不知礼!怎么敢这等满口胡柴(乱说,胡扯)!”行者笑道:“不是胡柴,你都听我道来:医门理法至微玄,大要心中有转旋。望闻问切四般事,缺一之时不备全:第一望他神气色,润枯肥瘦起和眠;第二闻声清与浊,听他真语及狂言;三问病原经几日,如何饮食怎生便;四才切脉明经络,浮沉表里是何般。我不望闻并问切,今生莫想得安然。” 第44章 阿齐兹的礼物9qidian 却说那院中几个铁匠,因连日辛苦,夜间俱自睡了。及天明起来打造,篷下不见了三般兵器,一个个呆挣神惊,四下寻找。只见那三个王子出宫来看,那铁匠一齐磕头道:“小主啊,神师的三般兵器,都不知那里去了!”小王子听言,心惊胆战道:“想是师父今夜收拾去了。”急奔暴纱亭看时,见白马尚在廊下,忍不住叫道:“师父还睡哩!”沙僧道:“起来了。”即将房门开了,让王子进里看时,不见兵器,慌慌张张问道:“师父的兵器都收来了?”行者跳起道:“不曾收啊!”王子道:“三般兵器,今夜都不见了。”八戒连忙爬起道:“我的钯在么?”小王道: “适才我等出来,只见众人前后找寻不见,弟子恐是师父收了,却才来问。老师的宝贝,俱是能长能消,想必藏在身边哄弟子哩。”行者道:“委的未收,都寻去来。”随至院中篷下,果然不见踪影。八戒道:“定是这伙铁匠偷了!快拿出来!略迟了些儿,就都打死!打死!”那铁匠慌得磕头滴泪道:“爷爷!我们连日辛苦,夜间睡着,乃至天明起来,遂不见了。我等乃一概凡人,怎么拿得动,望爷爷饶命!饶命!”行者无语暗恨道:“还是我们的不是,既然看了式样,就该收在身边,怎么却丢放在此!那宝贝霞彩光生,想是惊动甚么歹人,今夜窃去也。”八戒不信道: “哥哥说那里话!这般个太平境界,又不是旷野深山,怎得个歹人来!定是铁匠欺心,他见我们的兵器光彩,认得是三件宝贝,连夜走出王府,伙些人来,抬的抬,拉的拉,偷出去了!拿过来打呀!打呀!”众匠只是磕头发誓。正嚷处,只见老王子出来,问及前事,却也面无人色,沉吟半晌,道:“神师兵器,本不同凡,就有百十余人也禁挫不动;况孤在此城,今已五代,不是大胆海口,孤也颇有个贤名在外,这城中军民匠作人等,也颇惧孤之法度,断是不敢欺心,望神师再思可矣。”行者笑道:“不用再思,也不须苦赖铁匠。我问殿下:你这州城四面,可有甚么山林妖怪?”王子道:“神师此问,甚是有理。孤这州城之北,有一座豹头山,山中有一座虎口洞。往往人言洞内有仙,又言有虎狼,又言有妖怪。孤未曾访得端的,不知果是何物。”行者笑道: “不消讲了,定是那方歹人,知道俱是宝贝,一夜偷将去了。” 叫:“八戒沙僧,你都在此保着师父,护着城池,等老孙寻访去来。”又叫铁匠们不可住了炉火,一一炼造。 好猴王,辞了三藏,唿哨一声,形影不见,早跨到豹头山上。原来那城相去只有七十里,一瞬即到。径上山峰观看,果然有些妖气,真是:龙脉悠长,地形远大。尖峰挺挺插天高,陡涧沉沉流水紧。山前有瑶草铺茵,山后有奇花布锦。乔松老柏,古树修复,出鸦山鹊乱飞鸣,野鹤野猿皆啸唳。悬崖下,麋鹿双双;峭壁前,獾狐对对。一起一伏远来龙,九曲九湾潜地脉。埂头相接玉华州,万古千秋兴胜处。行者正然看时,忽听得山背后有人言语,急回头视之,乃两个狼头怪妖,朗朗的说着话,向西北上走。行者揣道:“这定是巡山的怪物,等老孙跟他去听听,看他说些甚的。”捻着诀,念个咒,摇身一变,变做个蝴蝶儿,展开翅,翩翩翻翻,径自赶上。果然变得有样范:一双粉翅,两道银须。乘风飞去急,映日舞来徐。渡水过墙能疾俏,偷香弄絮甚欢娱。体轻偏爱鲜花味,雅态芳情任卷舒。他飞在那个妖精头直上,飘飘荡荡,听他说话。那妖猛的叫道:“二哥,我大王连日侥幸。前月里得了一个美人儿,在洞内盘桓,十分快乐。 昨夜里又得了三般兵器,果然是无价之宝。明朝开宴庆钉钯会唱,我们都有受用。”这个道:“我们也有些侥幸。拿这二十两银子买猪羊去,如今到了乾方集上,先吃几壶酒儿,把东西开个花帐(虚报的账目,假账)儿,落(这里是赚、捞的意思)他二三两银子,买件绵衣过寒,却不是好?”两个怪说说笑笑的,上大路急走如飞。行者听得要庆钉钯会,心中暗喜;欲要打杀他,争奈不管他事,况手中又无兵器。他即飞向前边,现了本相,在路口上立定。那怪看看走到身边,被他一口法唾喷将去,念一声“唵吽咤唎”,即使个定身法,把两个狼头精定住。眼睁睁,口也难开;直挺挺,双脚站住。又将他扳翻倒,揭衣搜捡,果是有二十两银子,着一条搭包儿打在腰间裙带上,又各挂着一个粉漆牌儿,一个上写着“刁钻古怪”,一个上写着“古怪刁钻”。 第45章 嫉妒心(七点) 好大圣,取了他银子,解了他牌儿,返跨步回至州城。到王府中,见了王子、唐僧并大小官员、匠作人等,具言前事。八戒笑道:“想是老猪的宝贝,霞彩光明,所以买猪羊,治筵席庆贺哩。但如今怎得他来?”行者道:“我兄弟三人俱去,这银子是买办猪羊的,且将这银子赏了匠人,教殿下寻几个猪羊。八戒你变做刁钻古怪,我变做古怪刁钻,沙僧装做个贩猪羊的客人,走进那虎口洞里,得便处,各人拿了兵器,打绝那妖邪,回来却收拾走路。”沙僧笑道:“妙,妙,妙!不宜迟!快走!”老王果依此计,即教管事的买办了七八口猪,四五腔羊。 他三人辞了师父,在城外大显神通。八戒道:“哥哥,我未曾看见那刁钻古怪,怎生变得他模样?”行者道:“那怪被老孙使了定身法定住在那里,直到明日此时方醒。我记得他的模样,你站下,等我教你变。如此如彼,就是他的模样了。”那呆子真个口里念着咒,行者吹口仙气,霎时就变得与那刁钻古怪一般无二,将一个粉牌儿带在腰间。行者即变做古怪刁钻,腰间也带了一个牌儿。沙僧打扮得象个贩猪羊的客人,一起儿赶着猪羊,上大路,径奔山来。不多时,进了山凹里,又遇见一个小妖。他生得嘴脸也恁地凶恶!看那:圆滴溜两只眼,如灯幌亮; 红剌瞔一头毛,似火飘光。糟鼻子,猱猍口(歪咧着嘴。),獠牙尖利;查耳朵,砍额头,青脸泡浮。身穿一件浅黄衣,足踏一双莎蒲履。雄雄纠纠若凶神,急急忙忙如恶鬼。那怪左胁下挟着一个彩漆的请书匣儿,迎着行者三人叫道:“古怪刁钻,你两个来了?买了几口猪羊?”行者道:“这赶的不是?”那怪朝沙僧道:“此位是谁?” 行者道:“就是贩猪羊的客人,还少他几两银子,带他来家取的。你往那里去?”那怪道:“我往竹节山去请老大王明早赴会。”行者绰他的口气儿,就问:“共请多少人?”那怪道:“请老大王坐首席,连本山大王共头目等众,约有四十多位。”正说处,八戒道:“去罢,去罢!猪羊都四散走了!”行者道:“你去邀着,等我讨他帖儿看看。”那怪见自家人,即揭开取出,递与行者。行者展开看时,上写着:“明辰敬治肴酌庆钉钯嘉会,屈尊过山一叙,幸勿外,至感!右启祖翁九灵元圣老大人尊前。门下孙黄狮顿首百拜。”行者看毕,仍递与那怪。那怪放在匣内,径往东南上去了。 沙僧问道:“哥哥,帖儿上是甚么话头?”行者道:“乃庆钉钯会的请帖,名字写着门下孙黄狮顿首百拜,请的是祖翁九灵元圣老大人。”沙僧笑道:“黄狮想必是个金毛狮子成精,但不知九灵元圣是个何物。”八戒听言,笑道:“是老猪的货了!”行者道:“怎见得是你的货?”八戒道:“古人云,癞母猪专赶金毛狮子,故知是老猪之货物也。”他三人说说笑笑,赶着猪羊,却就望见虎口洞门。但见那门儿外:周围山绕翠,一脉气连城。峭壁扳青蔓,高崖挂紫荆。鸟声深树匝,花影洞门迎。不亚桃源洞,堪宜避世情。 渐渐近于门口,又见一丛大大小小的杂项妖精,在那花树之下顽耍,忽听得八戒“呵!呵!”赶猪羊到时,都来迎接,便就捉猪的捉猪,捉羊的捉羊,一齐捆倒。早惊动里面妖王,领十数个小妖,出来问道:“你两个来了?买了多少猪羊?”行者道:“买了八口猪,七腔羊,共十五个牲口。猪银该一十六两,羊银该九两,前者领银二十两,仍欠五两。这个就是客人,跟来找银子的。”妖王听说,即唤:“小的们,取五两银子,打发他去。”行者道:“这客人,一则来找银子,二来要看看嘉会。”那妖大怒骂道:“你这个刁钻儿惫懒!你买东西罢了,又与人说甚么会不会!”八戒上前道:“主人公得了宝贝,诚是天下之奇珍,就教他看看怕怎的?”那怪咄的一声道:“你这古怪也可恶!我这宝贝,乃是玉华州城中得来的,倘这客人看了,去那州中传说,说得人知,那王子一时来访求,却如之何?”行者道:“主公,这个客人,乃乾方集后边的人,去州许远,又不是他城中人也,那里去传说?二则他肚里也饥了,我两个也未曾吃饭。家中有现成酒饭,赏他些吃了,打发他去罢。”说不了,有一小妖,取了五两银子,递与行者。行者将银子递与沙僧道:“客人,收了银子,我与你进后面去吃些饭来。”沙僧仗着胆,同八戒、行者进于洞内,到二层厂厅之上,只见正中间桌上,高高的供养着一柄九齿钉钯,真个是光彩映目,东山头靠着一条金箍棒,西山头靠着一条降妖杖。那怪王随后跟着道:“客人,那中间放光亮的就是钉钯。你看便看,只是出去,千万莫与人说。”沙僧点头称谢了。 噫!这正是物见主,必定取,那八戒一生是个鲁夯的人,他见了钉钯,那里与他叙甚么情节,跑上去拿下来,轮在手中,现了本相,丢了解数,望妖精劈脸就筑。这行者、沙僧也奔至两山头各拿器械,现了原身。三兄弟一齐乱打,慌得那怪王急抽身闪过,转入后边,取一柄四明铲,杆长鐏利,赶到天井中,支住他三般兵器,厉声喝道:“你是甚么人,敢弄虚头,骗我宝贝!”行者骂道:“我把你这个贼毛团!你是认我不得!我们乃东土圣僧唐三藏的徒弟。因至玉华州倒换关文,蒙贤王教他三个王子拜我们为师,学习武艺,将我们宝贝作样,打造如式兵器。因放在院中,被你这贼毛团夤夜(深夜。夤, yin)入城偷来,倒说我弄虚头骗你宝贝!不要走!就把我们这三件兵器,各奉承你几下尝尝!”那妖精就举铲来敌。这一场,从天井中斗出前门。看他三僧攒一怪!好杀: 呼呼棒若风,滚滚钯如雨。降妖杖举满天霞,四明铲伸云生绮。 第46章 迪拜(七点) 好似三仙炼大丹,火光彩幌惊神鬼。行者施威甚有能,妖精盗宝多无礼!天蓬八戒显神通,大将沙僧英更美。兄弟合意运机谋,虎口洞中兴斗起。那怪豪强弄巧乖,四个英雄堪厮比。当时杀至日头西,妖邪力软难相抵。他们在豹头山战斗多时,那妖精抵敌不住,向沙僧前喊一声:“看铲!”沙僧让个身法躲过,妖精得空而走,向东南巽宫上,乘风飞去。八戒拽步要赶,行者道:“且让他去,自古道,穷寇勿追。且只来断他归路。”八戒依言。三人径至洞口,把那百十个若大若小的妖精,尽皆打死,原来都是些虎狼彪豹,马鹿山羊。被大圣使个手法,将他那洞里细软物件并打死的杂项兽身与赶来的猪羊,通皆带出。沙僧就取出干柴放起火来,八戒使两个耳朵扇风,把一个巢穴霎时烧得干净,却将带出的诸物,即转州城。 此时城门尚开,人家未睡,老王父子与唐僧俱在暴纱亭盼望。只见他们扑哩扑剌的丢下一院子死兽、猪羊及细软物件,一齐叫道:“师父,我们已得胜回来也!”那殿下喏喏相谢,唐长老满心欢喜,三个小王子跪拜于地,沙僧搀起道:“且莫谢,都近前看看那物件。”王子道:“此物俱是何来?”行者笑道:“那虎狼彪豹,马鹿山羊,都是成精的妖怪。被我们取了兵器,打出门来。那老妖是个金毛狮子,他使一柄四明铲,与我等战到天晚,败阵逃生,往东南上走了。我等不曾赶他,却扫除他归路,打杀这些群妖,搜寻他这些物件,带将来的。”老王听说,又喜又忧。 喜的是得胜而回,忧的是那妖日后报仇。行者道:“殿下放心,我已虑之熟,处之当矣。一定与你扫除尽绝,方才起行,决不至贻害于后。我午间去时,撞见一个青脸红毛的小妖送请书,我看他帖子上写着‘明辰敬治肴酌庆钉钯嘉会,屈尊车从过山一叙。幸勿外,至感!右启祖翁九灵元圣老大人尊前。’名字是门下孙黄狮顿首百拜。才子那妖精败阵,必然向他祖翁处去会话。明辰断然寻我们报仇,当情与你扫荡干净。”老王称谢了,摆上晚斋。师徒们斋毕,各归寝处不题。 却说那妖精果然向东南方奔到竹节山。那山中有一座洞天之处,唤名九曲盘桓洞。洞中的九灵元圣是他的祖翁。当夜足不停风,行至五更时分,到于洞口,敲门而进。小妖见了道: “大王,昨晚有青脸儿下请书,老爷留他住到今早,欲同他去赴你钉钯会,你怎么又绝早亲来邀请?”妖精道:“不好说,不好说!会成不得了!”正说处,见青脸儿从里边走出道:“大王,你来怎的?老大王爷爷起来就同我去赴会哩。”妖精慌张张的,只是摇手不言。少顷,老妖起来了,唤入。这妖精丢了兵器,倒身下拜,止不住腮边泪落。老妖道:“贤孙,你昨日下柬,今早正欲来赴会,你又亲来,为何发悲烦恼?”妖精叩头道:“小孙前夜对月闲行,只见玉华州城中有光彩冲空。急去看时,乃是王府院中三般兵器放光:一件是九齿渗金钉钯,一件是宝杖,一件是金箍棒。小孙即使神法摄来,立名钉钯嘉会,着小的们买猪羊果品等物,设宴庆会,请祖爷爷赏之,以为一乐。昨差青脸来送柬之后,只见原差买猪羊的刁钻儿等赶着几个猪羊,又带了一个贩卖的客人来找银子。他定要看看会去,是小孙恐他外面传说,不容他看。他又说肚中饥饿,讨些饭吃,因教他后边吃饭。 他走到里边,看见兵器,说是他的。三人就各抢去一件,现出原身:一个是毛脸雷公嘴的和尚,一个是长嘴大耳朵的和尚,一个是晦气色脸的和尚,他都不分好歹,喊一声乱打。是小孙急取四明铲赶出与他相持,问是甚么人敢弄虚头。他道是东土大唐差往西天去的唐僧之徒弟,因过州城,倒换关文,被王子留住,习学武艺,将他这三件兵器作样子打造,放在院内,被我偷来,遂此不忿相持。不知那三个和尚叫做甚名,却真有本事。小孙一人敌他三个不过,所以败走祖爷处。望拔刀相助,拿那和尚报仇,庶见我祖爱孙之意也!”老妖闻言,默想片时,笑道: “原来是他。我贤孙,你错惹了他也!”妖精道:“祖爷知他是谁?”老妖道:“那长嘴大耳者乃猪八戒,晦气色脸者乃沙和尚,这两个犹可。那毛脸雷公嘴者叫做孙行者,这个人其实神通广大,五百年前曾大闹天宫,十万天兵也不曾拿得住。他专意寻人的,他便就是个搜山揭海、破洞攻城、闯祸的个都头!你怎么惹他?也罢,等我和你去,把那厮连玉华王子都擒来替你出气!”那妖精听说,即叩头而谢。 第47章 帆船酒店(跳过) 嗔嗔恨恨各无情,恶恶凶凶都有样。那一个当头手起不放松,这一个架丢劈面难推让。喷云照日昏,吐雾遮峰嶂。棒来棒去两相迎,忘生忘死因三藏。看他两个斗经五十回合,不见输赢。 那山门口,鸣锣擂鼓,众妖精呐喊摇旗。这壁厢有二十八宿天兵共五方揭谛众圣,各掮器械,吆喝一声,把那魔头围在中间,吓得那山门外群妖难擂鼓,战兢兢手软不敲锣。老妖魔公然不惧,一只手使狼牙棒,架着众兵,一只手去腰间解下一条旧白布搭包儿,往上一抛,滑的一声响喨,把孙大圣、二十八宿与五方揭谛,一搭包儿通装将去,挎在肩上,拽步回身,众小妖个个欢然得胜而回。老妖教小的们取了三五十条麻索,解开搭包,拿一个,捆一个,一个个都骨软筋麻,皮肤窳皱(粗劣。窳,yu)。捆了抬去后边,不分好歹,俱掷之于地。妖王又命排筵畅饮,自旦至暮方散,各归寝处不题。 却说孙大圣与众神捆至夜半,忽闻有悲泣之声。侧耳听时,却原来是三藏声音,哭道:“悟空啊!我自恨当时不听伊,致令今日受灾危。金铙之内伤了你,麻绳捆我有谁知。四人遭逢缘命苦,三千功行尽倾颓。何由解得迍邅难,坦荡西方去复归!”行者听言,暗自怜悯道:“那师父虽是未听吾言,今遭此毒,然于患难之中,还有忆念老孙之意。趁此夜静妖眠,无人防备,且去解脱众等逃生也。”好大圣,使了个遁身法,将身一小,脱下绳来,走近唐僧身边,叫声“师父。”长老认得声音,叫道: “你为何到此?”行者悄悄的把前项事告诉了一遍,长老甚喜道:“徒弟!快救我一救!向后事但凭你处,再不强了!”行者才动手,先解了师父,放了八戒沙僧,又将二十八宿、五方揭谛个个解了,又牵过马来,教快先走出去。方出门,却不知行李在何处,又来找寻。亢金龙道:“你好重物轻人!既救了你师父就彀了,又还寻甚行李?”行者道:“人固要紧,衣钵尤要紧。包袱中有通关文牒、锦襕袈裟、紫金钵盂,俱是佛门至宝,如何不要!” 八戒道:“哥哥,你去找寻,我等先去路上等你。”你看那星众,簇拥着唐僧,使个摄法,共弄神通,一阵风撮出垣围,奔大路下了山坡,却屯于平处等候。 约有三更时分,孙大圣轻挪慢步,走入里面,原来一层层门户甚紧。他就爬上高楼看时,窗牖皆关,欲要下去,又恐怕窗棂儿响,不敢推动。捻着诀,摇身一变,变做一个仙鼠,俗名蝙蝠。你道他怎生模样:头尖还似鼠,眼亮亦如之。有翅黄昏出,无光白昼居。藏身穿瓦穴,觅食扑蚊儿。偏喜晴明月,飞腾最识时。他顺着不封瓦口椽子之下,钻将进去,越门过户,到了中间看时,只见那第三重楼窗之下,熌灼灼一道毫光,也不是灯烛之光,香火之光,又不是飞霞之光,掣电之光。他半飞半跳,近于光前看时,却是包袱放光。那妖精把唐僧的袈裟脱了,不曾折,就乱乱的揌在包袱之内。那袈裟本是佛宝,上边有如意珠、摩尼珠、红玛瑙、紫珊瑚、舍利子、夜明珠,所以透的光彩。 他见了此衣钵,心中一喜,就现了本象,拿将过来,也不管担绳偏正,抬上肩,往下就走,不期脱了一头,扑的落在楼板上,唿喇的一声响喨。噫!有这般事:可可的老妖精在楼下睡觉,一声响把他惊醒,跳起来乱叫道:“有人了!有人了!”那些大小妖都起来,点灯打火,一齐吆喝,前后去看。有的来报道:“唐僧走了!”又有的来报道:“行者众人俱走了!”老妖急传号令,教: “拿!各门上谨慎!”行者听言,恐又遭他罗网,挑不成包袱,纵筋斗就跳出楼窗外走了。 第48章 哈利法塔(七点) 当时老妖点猱狮、雪狮、狻猊、白泽、伏狸、抟象诸孙,各执锋利器械,黄狮引领,各纵狂风,径至豹头山界。只闻得烟火之气扑鼻,又闻得有哭泣之声。仔细看时,原来是刁钻、古怪二人在那里叫主公哭主公哩。妖精近前喝道:“你是真刁钻儿,假刁钻儿?”二怪跪倒,噙泪叩头道:“我们怎是假的?昨日这早晚领了银子去买猪羊,走至山西边大冲之内,见一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他啐了我们一口,我们就脚软口强,不能言语,不能移步,被他扳倒,把银子搜了去,牌儿解了去,我两个昏昏沉沉,直到此时才醒。及到家,见烟火未息,房舍尽皆烧了,又不见主公并大小头目,故在此伤心痛哭。不知这火是怎生起的!”那妖精闻言,止不住泪如泉涌,双脚齐跌,喊声振天,恨道:“那秃厮!十分作恶!怎么干出这般毒事,把我洞府烧尽,美人烧死,家当老小一空!气杀我也,气杀我也!”老妖叫猱狮扯他过来道:“贤孙,事已至此,徒恼无益。且养全锐气,到州城里拿那和尚去。”那妖精犹不肯住哭,道:“老爷!我那们个山场,非一日治的,今被这秃厮尽毁,我却要此命做甚的!”挣起来,往石崖上撞头磕脑,被雪狮、猱狮等苦劝方止。当时丢了此处,都奔州城。 只听得那风滚滚,雾腾腾,来得甚近,唬得那城外各关厢人等,拖男挟女,顾不得家私,都往州城中走,走入城门,将门闭了。有人报入王府中道:“祸事!祸事!”那王子唐僧等,正在暴纱亭吃早斋,听得人报祸事,却出门来问。众人道:“一群妖精,飞沙走石,喷雾掀风的,来近城了!”老王大惊道:“怎么好?”行者笑道:“都放心!都放心!这是虎口洞妖精,昨日败阵,往东南方去伙了那甚么九灵元圣儿来也。等我同兄弟们出去,吩咐教关了四门,汝等点人夫看守城池。”那王子果传令把四门闭了,点起人夫上城。他父子并唐僧在城楼上点札(点名调遣),旌旗蔽日,炮火连天。行者三人,却半云半雾,出城迎敌。这正是: 失却慧兵缘不谨,顿教魔起众邪凶。 毕竟不知这场胜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却说孙大圣同八戒、沙僧出城头,觌面相迎,见那伙妖精都是些杂毛狮子:黄狮精在前引领,狻猊狮、抟象狮在左,白泽狮、伏狸狮在右,猱狮、雪狮在后,中间却是一个九头狮子。那青脸儿怪执一面锦锈团花宝幢,紧挨着九头狮子,刁钻古怪儿、古怪刁钻儿打两面红旗,齐齐的都布在坎宫之地。八戒莽撞,走近前骂道:“偷宝贝的贼怪!你去那里伙这几个毛团来此怎的?”黄狮精切齿骂道:“泼狠秃厮!昨日三个敌我一个,我败回去,让你为人罢了;你怎么这般狠恶,烧了我的洞府,损了我的山场,伤了我的眷族!我和你冤仇深如大海!不要走!吃你老爷一铲!”好八戒,举钯就迎。两个才交手,还未见高低,那猱狮精轮一根铁蒺藜,雪狮精使一条三楞简,径来奔打。八戒发一声喊道:“来得好!”你看他横冲直抵,斗在一处。这壁厢,沙和尚急掣降妖杖,近前相助,又见那狻猊精、白泽精与抟象、伏狸二精,一拥齐上。这里孙大圣使金箍棒架住群精,狻猊使闷棍,白泽使铜锤,抟象使钢枪,伏狸使钺斧。那七个狮子精,这三个狠和尚,好杀:棍锤枪斧三楞简,蒺藜骨朵四明铲。七狮七器甚锋芒,围战三僧齐呐喊。大圣金箍铁棒凶,沙僧宝杖人间罕。八戒颠风骋势雄,钉钯幌亮光华惨。前遮后挡各施功,左架右迎都勇敢。城头王子助威风,擂鼓筛锣齐壮胆。 第49章 何穗的想法9qidian 行者就使个遁法,将身一小,脱出绳来,抖一抖毫毛,整束了衣服,耳朵内取出棒来,幌一幌,有吊桶粗细,二丈长短,朝着三个小妖道:“你这孽畜,把你老爷就打了许多棍子!老爷还只照旧,老爷也把这棍子略桠你桠,看道如何!”把三个小妖轻轻一桠,就桠做三个肉饼,却又剔亮了灯,解放沙僧。八戒捆急了,忍不住大声叫道:“哥哥!我的手脚都捆肿了,倒不来先解放我!”这呆子喊了一声,却早惊动老妖。老妖一毂辘爬起来道:“是谁人解放?”那行者听见,一口吹息灯,也顾不得沙僧等众,使铁棒,打破几重门走了。那老妖到中堂里叫:“小的们,怎么没了灯光?只莫走了人也?”叫一声,没人答应;又叫一声,又没人答应。及取灯火来看时,只见地下血淋淋的三块肉饼,老王父子及唐僧、八戒俱在,只不见了行者、沙僧。点着火,前后赶看,忽见沙僧还背贴在廊下站哩,被他一把拿住捽倒,照旧捆了。又找寻行者,但见几层门尽皆破损,情知是行者打破走了,也不去追赶,将破门补的补,遮的遮,固守家业不题。 却说孙大圣出了那九曲盘桓洞,跨祥云径转玉华州,但见那城头上各厢的土地神只与城隍之神迎空拜接。行者道:“汝等怎么今夜才见?”城隍道:“小神等知大圣下降玉华州,因有贤王款留,故不敢见。今知王等遇怪,大圣降魔,特来叩接。”行者正在嗔怪处,又见金头揭谛、六甲六丁神将,押着一尊土地,跪在面前道:“大圣,吾等捉得这个地里鬼来也。”行者喝道: “汝等不在竹节出护我师父,却怎么嚷到这里?”丁甲神道:“大圣,那妖精自你逃时,复捉住卷帘大将,依然捆了。我等见他法力甚大,却将竹节山土地押解至此。他知那妖精的根由,乞大圣问他一问,便好处治,以救圣僧贤王之苦。”行者听言甚喜,那土地战兢兢叩头道:“那老妖前年下降竹节山。那九曲盘桓洞原是六狮之窝,那六个狮子,自得老妖至此,就都拜为祖翁。 祖翁乃是个九头狮子,号为九灵元圣。若得他灭,须去到东极妙岩宫,请他主人公来,方可收伏。他人莫想擒也。”行者闻言,思忆半晌道:“东极妙岩宫,是太乙救苦天尊啊。他坐下正是个九头狮子。这等说——”便教:“揭谛、金甲,还同土地回去,暗中护佑师父、师弟并州王父子。本处城隍守护城池,走出去来。”众神各各遵守去讫。 这大圣纵筋斗云,连夜前行。约有寅时分,到了东天门外,正撞着广目天王与天丁、力士一行仪从。众皆停住,拱手迎道: “大圣何往?”行者对众礼毕,道:“前去妙岩宫走走。”天王道: “西天路不走,却又东天来做甚?”行者道:“因到玉华州,蒙州王相款,遣三子拜我等弟兄为师,习学武艺,不期遇着一伙狮怪。今访得妙岩宫太乙救苦天尊乃怪之主人公也,欲请他为我降怪救师。”天王道:“那厢因你欲为人师,所以惹出这一窝狮子来也。”行者笑道:“正为此!正为此!”众天丁、力士一个个拱手,让道而行。大圣进了东天门,不多时,到妙岩宫前,但见:彩云重迭,紫气茏葱。瓦漾金波焰,门排玉兽崇。花盈双阙红霞绕,日映骞林翠雾笼。果然是万真环拱,千圣兴隆。殿阁层层锦,窗轩处处通。苍龙盘护神光蔼,黄道光辉瑞气浓。这的是青华长乐界,东极妙岩宫。那宫门里立着一个穿霓帔的仙童,忽见孙大圣,即入宫报道:“爷爷,外面是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来了。”太乙救苦天尊听得,即唤侍卫众仙迎接。迎至宫中,只见天尊高坐九色莲花座上,百亿瑞光之中,见了行者,下座来相见。行者朝上施礼,天尊答礼道:“大圣,这几年不见,前闻得你弃道归佛,保唐僧西天取经,想是功行完了?”行者道:“功行未完,却也将近。但如今因保唐僧到玉华州,蒙王子遣三子拜老孙等为师,习学武艺,把我们三件神兵照样打造,不期夜间被贼偷去。及天明寻找,原是城北豹头山虎口洞一个金毛狮子成精盗去。老孙用计取出,那精就伙了若干狮精与老孙大闹。内有一个九头狮子,神通广大,将我师父与八戒并王父子四人都衔去,到一竹节山九曲盘桓洞。次日,老孙与沙僧跟寻,亦被衔去。老孙被他捆打无数,幸而弄法走了,他们正在彼处受罪。问及当坊土地,始知天尊是他主人,特来奉请收降解救。”天尊闻言,即令仙将到狮子房唤出狮奴来问?”那狮奴熟睡,被众将推摇方醒,揪至中厅来见。天尊问道:“狮兽何在?”那奴儿垂泪叩头,只教:“饶命!饶命!”天尊道:“孙大圣在此,且不打你。你快说为何不谨,走了九头狮子。”狮奴道:“爷爷,我前日在大千甘露殿中见一瓶酒,不知偷去吃了,不觉沉醉睡着,失于拴锁,是以走了。”天尊道:“那酒是太上老君送的,唤做轮回琼液,你吃了该醉三日不醒。那狮兽今走几日了?”大圣道:“据土地说,他前年下降,到今二三年矣。”天尊笑道:“是了!是了!天宫里一日,在凡世就是一年。”叫狮奴道:“你且起来,饶你死罪,跟我与大圣下方去收他来。汝众仙都回去,不用跟随。” 第50章 文化输出(跳过) 那妖精前前后后,寻不着唐僧等。又见天色将明,取了棒,帅众来赶,只见那二十八宿与五方揭谛等神,云雾腾腾,屯住山坡之下。妖王喝了一声“那里去!吾来也!”角木蛟急唤:“兄弟们!怪物来了!”亢金龙、女土蝠、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ji)水豹、斗木獬(xiè ,古代传说中的异兽) 、牛金牛、氐土貉、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 犭+俞]、奎木狼、娄金狗、胃土彘、昴日鸡、毕月乌、觜(zi ,星座,二十八宿之一)火猴、参水猿、井木犴(hān) 、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zhěn,星座,二十八宿之一)水蚓,领着金头揭谛、银头揭谛、六甲、六丁等神、护教伽蓝,同八戒、沙僧,—不领唐三藏,丢了白龙马—各执兵器,一拥而上。这妖王见了,呵呵冷笑,叫一声哨子,有四五千大小妖精,一个个威强力胜,浑战在西山坡上。好杀: 魔头泼恶欺真性,真性温柔怎奈魔。百计施为难脱苦,千方妙用不能和。诸天来拥护,众圣助干戈。留情亏木母,定志感黄婆。浑战惊天并振地,强争设网与张罗。那壁厢摇旗呐喊,这壁厢擂鼓筛锣。枪刀密密寒光荡,剑戟纷纷杀气多。妖卒凶还勇,神兵怎奈何!愁云遮日月,惨雾罩山河。苦掤苦拽来相战,皆因三藏拜弥陀。那妖精倍加勇猛,帅众上前掩杀。正在那不分胜败之际,只闻得行者叱咤(大声吆喝)一声道:“老孙来了!”八戒迎着道:“行李如何?”行者道:“老孙的性命几乎难免,却便说甚么行李!”沙僧执着宝杖道:“且休叙话,快去打妖精也!”那星宿、揭谛、丁甲等神,被群妖围在垓心浑杀,老妖使棒来打他三个。这行者、八戒、沙僧丢开棍杖、轮着钉钯抵住。真个是地暗天昏,不能取胜,只杀得太阳星,西没山根;太阴星,东生海峤。那妖见天晚,打个哨子,教群妖各各留心,他却取出宝贝。孙行者看得分明,那怪解下搭包,拿在手中。行者道声“不好了!走啊!”他就顾不得八戒沙僧、诸天等众,一路筋斗,跳上九霄空里。众神、八戒、沙僧不解其意,被他抛起去,又都装在里面,只是走了行者。那妖王收兵回寺,又教取出绳索,照旧绑了。将唐僧、八戒、沙僧悬梁高吊,白马拴在后边,诸神亦俱绑缚,抬在地窖子内,封了盖锁。那众妖遵依,一一收了不题。 却说行者跳在九霄,全了性命,见妖兵回转,不张旗号,已知众等遭擒。他却按下祥光,落在那东山顶上,咬牙恨怪物,滴泪想唐僧,仰面朝天望,悲嗟忽失声,叫道:“师父啊!你是那世里造下这迍邅难,今生里步步遇妖精,似这般苦楚难逃,怎生是好!”独自一个,嗟叹多时,复又宁神思虑,以心问心道:“这妖魔不知是个甚么搭包子,那般装得许多物件?如今将天神天将许多人又都装进去了,我待求救于天,奈恐玉帝见怪。我记得有个北方真武,号曰荡魔天尊,他如今现在南赡部洲武当山上,等我去请他来搭救师父一难。”正是: 仙道未成猿马散,心神无主五行枯。 毕竟不知此去端的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51章 马场(七点) 天尊遂与大圣、狮奴,踏云径至竹节山,只见那五方揭谛、六丁六甲、本山土地都来跪接。行者道:“汝等护佑,可曾伤着我师?”众神道:“妖精着了恼睡了,更不曾动甚刑罚。”天尊道: “我那元圣儿也是一个久修得道的真灵:他喊一声,上通三圣,下彻九泉,等闲也便不伤生。孙大圣,你去他门首索战,引他出来,我好收之。”行者听言,果掣棒跳近洞口,高骂道:“泼妖精,还我人来也!泼妖精,还我人来也!”连叫了数声,那老妖睡着了,无人答应。行者性急起来,轮铁棒,往里打进,口中不住的喊骂。那老妖方才惊醒,心中大怒,爬起来,喝一声“赶战!”摇摇头,便张口来衔。行者回头跳出。妖精赶到外边,骂道:“贼猴!那里走!”行者立在高崖上笑道:“你还敢这等大胆无礼!你死活也不知哩!这不是你老爷主公在此?”那妖精赶到崖前,早被天尊念声咒语,喝道:“元圣儿!我来了!”那妖认得是主人,不敢展挣,四只脚伏之于地,只是磕头。旁边跑过狮奴儿,一把挝住项毛,用拳着项上打彀百十,口里骂道:“你这畜生,如何偷走,教我受罪!”那狮兽合口无言,不敢摇动。狮奴儿打得手困,方才住了,即将锦韂安在他身上,天尊骑了,喝声教走。他就纵声驾起彩云,径转妙岩宫去。 大圣望空称谢了,却入洞中,先解玉华王,次解唐三藏,次又解了八戒、沙僧并三王子,共搜他洞里物件,逍逍停停,将众领出门外。八戒就取了若干枯柴,前后堆上,放起火来,把一个九曲盘桓洞,烧做了乌焦破瓦窑!大圣又发放了众神,还教土地在此镇守,却令八戒、沙僧,各各使法,把王父子背驮回州,他搀着唐僧。不多时,到了州城,天色渐晚,当有妃后官员,都来接见了。摆上斋筵,共坐享之。长老师徒还在暴纱亭安歇,王子们入宫各寝。一宵无话。 次日,王又传旨,大开素宴,合府大小官员,一一谢恩。行者又叫屠子来,把那六个活狮子杀了,共那黄狮子都剥了皮,将肉安排将来受用。殿下十分欢喜,即命杀了,把一个留在本府内外人用,一个与王府长史等官分用,把五个都剁做一二两重的块子,差校尉散给州城内外军民人等,各吃些须:一则尝尝滋味,二则押押惊恐。那些家家户户,无不瞻仰。又见那铁匠人等造成了三般兵器,对行者磕头道:“爷爷,小的们工都完了。”问道:“各重多少斤两?”铁匠道:“金箍棒有千斤,九齿钯与降妖杖各有八百斤。”行者道:“也罢了。”叫请三位王子出来,各人执兵器。三子对老王道:“父王,今日兵器完矣。”老王道:“为此兵器,几乎伤了我父子之命。”小王子道:“幸蒙神师施法,救出我等,却又扫荡妖邪,除了后患,诚所谓海晏河清,太平之世界也!”当时老王父子赏劳了匠作,又至暴纱亭拜谢了师恩。 三藏又教大圣等快传武艺,莫误行程。他三人就各轮兵器,在王府院中,一一传授。不数日,那三个王子尽皆操演精熟,其余攻退之方,紧慢之法,各有七十二到解数,无不知之。 一则那诸王子心坚,二则亏孙大圣先授了神力,此所以那千斤之棒,八百斤之钯杖,俱能举能运,较之初时自家弄的武艺,真天渊(比喻相隔特别远,差别特别大)也!有诗为证,诗曰: 缘因善庆遇神师,习武何期动怪狮。扫荡群邪安社稷,皈依一体定边夷。九灵数合元阳理,四面精通道果之。授受心明遗万古,玉华永乐太平时。 那王子又大开筵宴,谢了师教,又取出一大盘金银,用答微情(隐藏在心底的感情)。行者笑道:“快拿进去!快拿进去!我们出家人,要他何用?”八戒在旁道:“金银实不敢受,奈何我这件衣服被那些狮子精扯拉破了,但与我们换件衣服,足为爱也。”那王子随命针工,照依色样,取青锦、红锦、茶褐锦各数匹,与三位各做了一件。三人欣然领受,各穿了锦布直裰,收拾了行装起程,只见那城里城外,若大若小,无一人不称是罗汉临凡,活佛下界,鼓乐之声,旌旗之色,盈街塞道。正是家家户外焚香火,处处门前献彩灯,来至许远才回,他四众方得离城西去。这一去顿脱群思,潜心正果。才是: 无虑无忧来佛界,诚心诚意上雷音。 毕竟不知到灵山还有几多路程,何时行满,且听下回分解。 第52章 游艇(七点) 诗曰: 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 朝罢须裁五色诏,佩声归到凤池头。 话说大宋仁宗天子在位,嘉佑三年三月三日五更三点,天子驾坐紫宸殿,受百官朝贺。但见: 祥云迷凤阁,瑞气罩龙楼。含烟御柳拂旌旗,带露宫花迎剑戟。天香影里,玉簪珠履聚丹墀;仙乐声中,绣袄锦衣扶御驾。珍珠帘卷,黄金殿上现金舆;凤羽扇开,白玉阶前停宝辇。隐隐净鞭三下响,层层文武两班齐。 当有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只见班部丛中,宰相赵哲、参政文彦博出班奏曰:“目今京师瘟疫盛行,民不聊生,伤损军民甚多。伏望陛下释罪宽恩,省刑薄税,以禳天灾,救济万民。”天子听奏,急敕翰林院随即草诏:一面降赦天下罪囚,应有民间税赋悉皆赦免;一面命在京宫观寺院,修设好事禳灾。不料其年瘟疫转盛,仁宗天子闻知,龙体不安。复会百官,众皆计议。向那班部中,有一大臣越班启奏。天子看时,乃是参知政事范仲淹。拜罢起居,奏曰:“目今天灾盛行,军民涂炭,日夕不能聊生,人遭缧绁之厄。以臣愚意,要禳此灾,可宣嗣汉天师星夜临朝,就京师禁院修设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奏闻上帝,可以禳保民间瘟疫。”仁宗天子准奏。急令翰林学士草诏一道,天子御笔亲书,并降御香一炷,钦差内外提点殿前太尉洪信为天使,前往江西信州龙虎山,宣请嗣汉天师张真人星夜临朝,祈禳瘟疫。就金殿上焚起御香,亲将丹诏付与洪太尉为使,即便登程前去。 洪信领了圣敕,辞别天子,不敢久停。从人背了诏书,金盒盛了御香,带了数十人,上了铺马,一行部从,离了东京,取路径投信州贵溪县来。于路上但见: 遥山叠翠,远水澄清。奇花绽锦绣铺林,嫩柳舞金丝拂地。风和日暖,时过野店山村;路直沙平,夜宿邮亭驿馆。罗衣荡漾红尘内,骏马驱驰紫陌中。 且说太尉洪信赍擎御书丹诏,一行人从上了路途,不止一日,来到江西信州。大小官员出郭迎接,随即差人报知龙虎山上清宫住持道众,准备接诏。次日,众位官同送太尉到于龙虎山下。只见上清宫许多道众,鸣钟击鼓,香花灯烛,幢幡宝盖,一派仙乐,都下山来迎接丹诏,直至上清宫前下马。太尉看那宫殿时,端的是好座上清宫。但见: 青松屈曲,翠柏阴森。门悬敕额金书,户列灵符玉篆。虚皇坛畔,依稀垂柳名花;炼药炉边,掩映苍松老桧。左壁厢天丁力士,参随着太乙真君;右势下玉女金童,簇捧定紫微大帝。披发仗剑,北方真武踏龟蛇;靸履顶冠,南极老人伏龙虎。前排二十八宿星君,后列三十二帝天子。阶砌下流水潺湲,墙院后好山环绕。鹤生丹顶,龟长绿毛。树梢头献果苍猿,莎草内衔芝白鹿。三清殿上,击金钟道士步虚;四圣堂前,敲玉磬真人礼斗。献香台砌,彩霞光射碧琉璃;召将瑶坛,赤日影摇红玛瑙。早来门外祥云现,疑是天师送老君。 当下上至住持真人,下及道童侍从,前迎后引,接至三清殿上,请将诏书,居中供养着。洪太尉便问监宫真人道:“天师今在何处?”住持真人向前禀道:“好教太尉得知:这代祖师号曰‘虚靖天师’,性好清高,倦于迎送,自向龙虎山顶,结一茅庵,修真养性。因此不住本宫。”太尉道:“目今天子宣诏,如何得见?”真人答道:“容禀:诏敕权供在殿上,贫道等亦不敢开读。且请太尉到方丈献茶,再烦计议。”当时将丹诏供养在三清殿上,与众官都到方丈。太尉居中坐下,执事人等献茶,就进斋供,水陆俱备。斋罢,太尉再问真人道:“既然天师在山顶庵中,何不着人请将下来相见,开宣丹诏?”真人禀道:“太尉,这代祖师虽在山顶,其实道行非常,能驾雾兴云,踪迹不定,未尝下山。贫道等如常亦难得见,怎生教人请得下来!”太尉道:“似此如何得见!目今京师瘟疫盛行,今上天子特遣下官为使,赍捧御书丹诏,亲奉龙香,来请天师,要做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以禳天灾,救济万民。似此怎生奈何?”真人禀道:“朝廷天子要救万民,只除是太尉办一点志诚心,斋戒沐浴,更换布衣,休带从人,自背诏书,焚烧御香,步行上山礼拜,叩请天师,方许得见。如若心不志诚,空走一遭,亦难得见。”太尉听说便道:“俺从京师食素到此,如何心不志诚。既然恁地,依着你说,明日绝早上山。”当晚各自权歇。 第53章 船上的party(七点) 次日五更时分,众道士起来,备下香汤,请太尉起来,香汤沐浴,换了一身新鲜布衣,脚下穿上麻鞋草履,吃了素斋,取过丹诏,用黄罗包袱背在脊梁上,手里提着银手炉,降降地烧着御香。许多道众人等,送到后山,指与路径。真人又禀道:“太尉要救万民,休生退悔之心,只顾志诚上去。”太尉别了众人,口诵天尊宝号,纵步上山来。将至半山,望见大顶直侵霄汉,果然好座大山。正是: 根盘地角,顶接天心。远观磨断乱云痕,近看平吞明月魄。高低不等谓之山,侧石通道谓之岫,孤岭崎岖谓之路,上面极平谓之顶,头圆下壮谓之峦,藏虎藏豹谓之穴,隐风隐云谓之岩,高人隐居谓之洞,有境有界谓之府,樵人出没谓之径,能通车马谓之道,流水有声谓之涧,古渡源头谓之溪,岩崖滴水谓之泉。左壁为掩,右壁为映。出的是云,纳的是雾。锥尖象小,崎峻似峭,悬空似险,削儠如平。千峰竞秀,万壑争流。瀑布斜飞,藤萝倒挂。虎啸时风生谷口,猿啼时月坠山腰。恰似青黛染成千块玉,碧纱笼罩万堆烟。 这洪太尉独自一个,行了一回,盘坡转径,揽葛攀藤。约莫走过了数个山头,三二里多路,看看脚酸腿软,正走不动,口里不说,肚里踌躇,心中想道:“我是朝廷贵官,在京师时重裀而卧,列鼎而食,尚兀自倦怠;何曾穿草鞋,走这般山路!知他天师在那里,却教下官受这般苦!”又行不到三五十步,掇着肩气喘。只见山凹里起一阵风,风过处,向那松树背后奔雷也似吼一声,扑地跳出一个吊睛白额锦毛大虫来。洪太尉吃了一惊,叫声:“阿呀!”扑地望后便倒。偷眼看那大虫时,但见: 毛披一带黄金色,爪露银钩十八只。 睛如闪电尾如鞭,口似血盆牙似戟。 伸腰展臂势狰狞,摆尾摇头声霹雳。 山中狐兔尽潜藏,涧下獐麀皆敛迹。 那大虫望着洪太尉,左盘右旋,咆哮了一回,托地望后山坡下跳了去。洪太尉倒在树根底下,唬的三十六个牙齿捉对儿厮打,那心头一似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的响,浑身却如重风麻木,两腿一似斗败公鸡,口里连声叫苦。大虫去了一盏茶时,方才爬将起来,再收拾地上香炉,还把龙香烧着,再上山来,务要寻见天师。又行过三五十步,口里叹了数口气,怨道:“皇帝御限,差俺来这里,教我受这场惊恐。”说犹未了,只觉得那里又一阵风,吹得毒气直冲将来。太尉定睛看时,山边竹藤里簌簌地响,抢出一条吊桶大小、雪花也似蛇来。太尉见了,又吃一惊,撇了手炉,叫一声:“我今番死也!”望后便倒在盘砣石边。微闪开眼来看那蛇时,但见: 昂首惊飙起,掣目电光生。动荡则折峡倒冈,呼吸则吹云吐雾。鳞甲乱分千片玉,尾梢斜卷一堆银。 那条大蛇径抢到盘砣石边,朝着洪太尉盘做一堆,两只眼迸出金光,张开巨口,吐出舌头,喷那毒气在洪太尉脸上。惊得太尉三魂荡荡,七魄悠悠。那蛇看了洪太尉一回,望山下一溜,却早不见了。太尉方才爬得起来,说道:“惭愧!惊杀下官!”看身上时,寒粟子比馉饳儿大小。口里骂那道士:“叵耐无礼,戏弄下官,教俺受这般惊恐!若山上寻不见天师,下去和他别有话说。”再拿了银提炉,整顿身上诏敕并衣服巾帻,却待再要上山去。 正欲移步,只听得松树背后隐隐地笛声吹响,渐渐近来。太尉定睛看时,只见那一个道童,倒骑着一头黄牛,横吹着一管铁笛,转出山凹来。太尉看那道童时,但见: 头绾两枚丫髻,身穿一领青衣,腰间绦结草来编,脚下芒鞋麻间隔。明眸皓齿,飘飘并不染尘埃;绿鬓朱颜,耿耿全然无俗态。 昔日吕洞宾有首牧童诗道得好: 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 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 第54章 就地邀请(跳过) 话表孙大圣无计可施,纵一朵祥云,驾筋斗,径转南赡部洲去拜武当山,参请荡魔天尊,解释三藏、八戒、沙僧、天兵等众之灾。他在半空里无停止,不一日,早望见祖师仙境,轻轻按落云头,定睛观看,好去处:巨镇东南,中天神岳。芙蓉峰竦杰,紫盖岭巍峨。九江水尽荆扬远,百越山连翼轸多。上有太虚之宝洞,朱陆之灵台。三十六宫金磬响,百千万客进香来。舜巡禹祷,玉简金书。楼阁飞青鸟,幢幡摆赤裾。地设名山雄宇宙,天开仙境透空虚。几树榔梅花正放,满山瑶草色皆舒。龙潜涧底,虎伏崖中。幽含如诉语,驯鹿近人行。白鹤伴云栖老桧,青鸾丹凤向阳鸣。玉虚师相真仙地,金阙(道家认为天上有黄金阙,是仙人或天帝居住的地方)仁慈治世门。 上帝祖师,乃净乐国王与善胜皇后梦吞日光,觉而有孕,怀胎一十四个月,于开皇元年甲辰之岁三月初一日午时降诞于王宫。那爷爷;幼而勇猛,长而神灵。不统王位,惟务修行。父母难禁,弃舍皇宫。参玄入定,在此山中。功完行满,白日飞升。玉皇敕号,真武之名。玄虚上应,龟蛇合形。周天六合,皆称万灵。无幽不察,无显不成。劫终劫始,剪伐魔精。 孙大圣玩着仙境景致,早来到一天门、二天门、三天门,却至太和宫外,忽见那祥光瑞气之间,簇拥着五百灵官。那灵官上前迎着道:“那来的是谁?”大圣道:“我乃齐天大圣孙悟空,要见师相。”众灵官听说,随报。祖师即下殿,迎到太和宫。行者作礼道:“我有一事奉劳(当自己的举动涉及对方时用的敬辞)。”问:“何事?”行者道:“保唐僧西天取经,路遭险难。至西牛贺洲,有座山唤小西天,小雷音寺有一妖魔。我师父进得山门,见有阿罗揭谛,比丘圣僧排列,以为真佛,倒身才拜,忽被他拿住绑了。我又失于防闲,被他抛一副金铙,将我罩在里面,无纤毫之缝,口合如钳。甚亏金头揭谛请奏玉帝,钦差二十八宿,当夜下界,掀揭不起。幸得亢金龙将角透入铙内,将我度出,被我打碎金铙,惊醒怪物。赶战之间,又被撒一个白布搭包儿,将我与二十八宿并五方揭谛,尽皆装去,复用绳捆了。是我当夜脱逃,救了星辰等众与我唐僧等。后为找寻衣钵,又惊醒那妖,与天兵赶战。那怪又拿出搭包儿,理弄之时,我却知道前音,遂走了,众等被他依然装去。我无计可施,特来拜求师相一助力也。”祖师道:“我当年威镇北方,统摄真武之位,剪伐天下妖邪,乃奉玉帝敕旨。后又披发跣足(赤脚,光着脚。跣,xiǎn),踏腾蛇神龟,领五雷神将、巨虬狮子、猛兽毒龙,收降东北方黑气妖氛,乃奉元始天尊符召。今日静享武当山,安逸太和殿,一向海岳平宁,乾坤清泰。奈何我南赡部洲并北俱芦洲之地,妖魔剪伐,邪鬼潜踪。今蒙大圣下降,不得不行;只是上界无有旨意,不敢擅动干戈。假若法遣众神,又恐玉帝见罪,十分却了大圣,又是我逆了人情。我谅着那西路上纵有妖邪,也不为大害。我今着龟、蛇二将并五大神龙与你助力,管教擒妖精,救你师之难。”行者拜谢了祖师,即同龟、蛇、龙神各带精锐之兵,复转西洲之界。不一日,到了小雷音寺,按下云头,径至山门外叫战。 却说那黄眉大王聚众怪在宝阁下说:“孙行者这两日不来,又不知往何方去借兵也。”说不了,只见前门上小妖报道: “行者引几个龙蛇龟相,在门外叫战!”妖魔道:“这猴儿怎么得个龙蛇龟相?此等之类,却是何方来者?”随即披挂,走出山门高叫:“汝等是那路龙神,敢来造吾仙境?”五龙二将相貌峥嵘,精神抖擞喝道:“那泼怪!我乃武当山太和宫混元教主荡魔天尊之前五位龙神、龟、蛇二将。今蒙齐天大圣相邀,我天尊符召,到此捕你这妖精,快送唐僧与天星等出来,免你一死!不然,将这一山之怪,碎劈其尸;几间之房,烧为灰烬!”那怪闻言,心中大怒道:“这畜生有何法力,敢出大言!不要走!吃吾一棒!”这五条龙,翻云使雨,那两员将,播土扬沙,各执枪刀剑戟,一拥而攻,孙大圣又使铁棒随后。这一场好杀:凶魔施武,行者求兵。凶魔施武,擅据珍楼施佛象;行者求兵,远参宝境借龙神。龟蛇生水火,妖怪动刀兵。五龙奉旨来西路,行者因师在后收。剑戟光明摇彩电,枪刀晃亮闪霓虹。这个狼牙棒,强能短软;那个金箍棒,随意如心。只听得扦扑响声如爆竹,叮当音韵似敲金。水火齐来征怪物,刀兵共簇绕精灵。喊杀惊狼虎,喧哗振鬼神。浑战正当无胜处,妖魔又取宝和珍。行者帅五龙二将,与妖魔战经半个时辰,那妖精即解下搭包在手。行者见了心惊,叫道:“列位仔细!”那龙神蛇龟不知甚么仔细,一个个都停住兵,近前抵挡。那妖精幌的一声,把搭包儿撇将起去。孙大圣顾不得五龙二将,驾筋斗,跳在九霄逃脱。他把个龙神龟蛇一搭包子又装将去了。妖精得胜回寺,也将绳捆了,抬在地窖子里盖住不题。 第55章 粥很好喝,下次别做了(qidian) 只见那个道童,笑吟吟地骑着黄牛,横吹着那管铁笛,正过山来。洪太尉见了,便唤那个道童:“你从那里来?认得我么?”道童不睬,只顾吹笛。太尉连问数声,道童呵呵大笑,拿着铁笛,指着洪太尉说道:“你来此间,莫非要见天师么?”太尉大惊,便道:“你是牧童,如何得知?”道童笑说:“我早间在草庵中伏侍天师,听得天师说道:朝中今上仁宗天子差个洪太尉赍擎丹诏御香,到来山中,宣我往东京做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祈禳天下瘟疫。我如今乘鹤驾云去也。’这早晚想是去了,不在庵中。你休上去,山内毒虫猛兽极多,恐伤害了你性命。”太尉再问道:“你不要说谎?”道童笑了一声,也不回应,又吹着铁笛转过山坡去了。太尉寻思道:“这小的如何尽知此事?想是天师分付他,已定是了。”欲待再上山去,方才惊唬的苦,争些儿送了性命,不如下山去罢。 太尉拿着提炉,再寻旧路,奔下山来。众道士接着,请至方丈坐下。真人便问太尉道:“曾见天师么?”太尉说道:“我是朝廷中贵官,如何教俺走得山路,吃了这般辛苦,争些儿送了性命!为头上至半山里,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惊得下官魂魄都没了。又行不过一个山嘴,竹藤里抢出一条雪花大蛇来,盘做一堆,拦住去路。若不是俺福分大,如何得性命回京。尽是你这道众戏弄下官!”真人复道:“贫道等怎敢轻慢大臣?这是祖师试探太尉之心。本山虽有蛇虎,并不伤人。”太尉又道:“我正走不动,方欲再上山坡,只见松树傍边转出一个道童,骑着一头黄牛,吹着管铁笛,正过山来。我便问他:‘那里来?识得俺么?’他道:‘已都知了。’说天师分付,早晨乘鹤驾云望东京去了。下官因此回来。”真人道:“太尉可惜错过,这个牧童正是天师。”太尉道:“他既是天师,如何这等猥獕?”真人答道:“这代天师非同小可,虽然年幼,其实道行非常。他是额外之人,四方显化,极是灵验。世人皆称为道通祖师。”洪太尉道:“我直如此有眼不识真师,当面错过!”真人道:“太尉但请放心,既然祖师法旨道是去了,比及太尉回京之日,这场醮事祖师已都完了。”太尉见说,方才放心。真人一面教安排筵宴,管待太尉;请将丹诏收藏于御书匣内放了,留在上清宫中,龙香就三清殿上烧了。当日方丈内大排斋供,设宴饮酌。至晚席罢,止宿到晓。 次日早膳已后,真人道众并提点执事人等请太尉游山。太尉大喜。许多人从跟随着,步行出方丈,前面两个道童引路,行至宫前宫后,看玩许多景致。三清殿上,富贵不可尽言。左廊下,九天殿、紫微殿、北极殿;右廊下,太乙殿、三官殿、驱邪殿。诸宫看遍,行到右廊后一所去处。洪太尉看时,另外一所殿宇:一遭都是捣椒红泥墙;正面两扇朱红槅子;门上使着肐膊大锁锁着,交叉上面贴着十数道封皮,封皮上又是重重叠叠使着朱印;檐前一面朱红漆金字牌额,上书四个金字,写道:“伏魔之殿”。太尉指着门道:“此殿是甚么去处?”真人答道:“此乃是前代老祖天师锁镇魔王之殿。”太尉又问道:“如何上面重重叠叠贴着许多封皮?”真人答道:“此是祖老大唐洞玄国师封锁魔王在此。但是经传一代天师,亲手便添一道封皮,使其子子孙孙不敢妄开。走了魔君,非常利害。今经八九代祖师,誓不敢开。锁用铜汁灌铸,谁知里面的事。小道自来住持本宫三十馀年,也只听闻。”洪太尉听了,心中惊怪,想道:“我且试看魔王一看。”便对真人说道:“你且开门来,我看魔王甚么模样。”真人告道:“太尉,此殿决不敢开。先祖天师叮咛告戒:今后诸人不许擅开。”太尉笑道:“胡说!你等要妄生怪事,煽惑百姓良民,故意安排这等去处,假称锁镇魔王,显耀你们道术。我读一鉴之书,何曾见锁魔之法。神鬼之道,处隔幽冥,我不信有魔王在内。快疾与我打开,我看魔王如何。”真人三回五次禀说:“此殿开不得,恐惹利害,有伤于人。”太尉大怒,指着道众说道:“你等不开与我看,回到朝廷,先奏你们众道士阻当宣诏,违别圣旨,不令我见天师的罪犯;后奏你等私设此殿,假称锁镇魔王,煽惑军民百姓。把你都追了度牒,刺配远恶军州受苦。”真人等惧怕太尉权势,只得唤几个火工道人来,先把封皮揭了,将铁锤打开大锁。众人把门推开,看里面时,黑洞洞地,但见: 第56章 回国9qidian 昏昏默默,查查冥冥。数百年不见太阳光,亿万载难瞻明月影。不分南北,怎辨东西。黑烟霭霭扑人寒,冷气阴阴侵体颤。人迹不到之处,妖精往来之乡。闪开双目有如盲,伸出两手不见掌。常如三十夜,却似五更时。 众人一齐都到殿内,黑暗暗不见一物。太尉教从人取十数个火把点着,将来打一照时,四边并无别物,只中央一个石碑,约高五六尺,下面石龟趺坐,太半陷在泥里。照那碑碣上时,前面都是龙章凤篆,天书符箓,人皆不识。照那碑后时,却有回个真字大书,凿着“遇洪而开”。却不是一来天罡星合当出世,二来宋朝必显忠良,三来凑巧遇着洪信,岂不是天数!洪太尉看了这四个字,大喜,便对真人说道:“你等阻当我,却怎地数百年前已注我姓字在此?‘遇洪而开’,分明是教我开看,却何妨!我想这个魔王,都只在石碑底下。汝等从人与我多唤几个火工人等,将锄头铁锹来掘开。”真人慌忙谏道:“太尉,不可掘动!恐有利害,伤犯于人,不当稳便。”太尉大怒,喝道:“你等道众,省得甚么!碑上分明凿着遇我教开,你如何阻当!快与我唤人来开。”真人又三回五次禀道:“恐有不好。”太尉那里肯听。只得聚集众人,先把石碑放倒,一齐并力掘那石龟,半日方才掘得起。又掘下去,约有三四尺深,见一片大青石板,可方丈围。洪太尉叫再掘起来。真人又苦禀道:“不可掘动!”太尉那里肯听。众人只得把石板一齐扛起,看时,石板底下却是一个万丈深浅地穴。只见穴内刮剌剌一声响亮,那响非同小可,恰似: 天摧地塌,岳撼山崩。钱塘江上,潮头浪拥出海门来;泰华山头,巨灵神一劈山峰碎。共工奋怒,去盔撞倒了不周山;力士施威,飞锤击碎了始皇辇。一风撼折千竿竹,十万军中半夜雷。 那一声响亮过处,只见一道黑气,从穴里滚将起来,掀塌了半个殿角。那道黑气直冲上半天里,空中散作百十道金光,望四面八方去了。众人吃了一惊,发声喊,都走了,撇下锄头铁锹,尽从殿内奔将出来,推倒攧翻无数。惊得洪太尉目睁痴呆,罔知所措,面色如土。奔到廊下,只见真人向前叫苦不迭。太尉问道:“走了的却是甚么妖魔?” 那真人言不过数句,话不过一席,说出这个缘由。有分教: 一朝皇帝,夜眠不稳,昼食忘餐。直使宛子城中藏猛虎,蓼儿洼内聚飞龙。 毕竟龙虎山真人说出甚言语来,且听下回分解。 诗曰: 千古幽扃一旦开,天罡地煞出泉台。 自来无事多生事,本为禳灾却惹灾。 社稷从今云扰扰,兵戈到处闹垓垓。 高俅奸佞虽堪恨,洪信从今酿祸胎。 话说当时住持真人对洪太尉说道:“太尉不知,此殿中当初是祖老天师洞玄真人传下法符,嘱付道:‘此殿内镇锁着三十六员天罡星,七十二座地煞星,共是一百单八个魔君在里面。上立石碑,凿着龙章凤篆天符,镇住在此。若还放他出世,必恼下方生灵。’如今太尉放他走了,怎生是好!他日必为后患。”洪太尉听罢,浑身冷汗,捉颤不住,急急收拾行李,引了从人,下山回京。真人并道众送官已罢,自回宫内修整殿宇,竖立石碑,不在话下。 第57章 到家9qidian 千古幽扃一旦开,天罡地煞出泉台。 自来无事多生事,本为禳灾却惹灾。 社稷从今云扰扰,兵戈到处闹垓垓。 高俅奸佞虽堪恨,洪信从今酿祸胎。 话说当时住持真人对洪太尉说道:“太尉不知,此殿中当初是祖老天师洞玄真人传下法符,嘱付道:‘此殿内镇锁着三十六员天罡星,七十二座地煞星,共是一百单八个魔君在里面。上立石碑,凿着龙章凤篆天符,镇住在此。若还放他出世,必恼下方生灵。’如今太尉放他走了,怎生是好!他日必为后患。”洪太尉听罢,浑身冷汗,捉颤不住,急急收拾行李,引了从人,下山回京。真人并道众送官已罢,自回宫内修整殿宇,竖立石碑,不在话下。 再说洪太尉在路上分付从人,教把走妖魔一节,休说与外人知道,恐天子知而见责。于路无话,星夜回至京师。进得汴梁城,闻人所说:天师在东京禁院做了七昼夜好事,普施符箓,禳救灾病,瘟疫尽消,军民安泰。天师辞朝,乘鹤驾云,自回龙虎山去了。洪太尉次日早朝,见了天子,奏说:“天师乘鹤驾云,先到京师。臣等驿站而来,才得到此。”仁宗准奏,赏赐洪信,复还旧职,亦不在话下。 后来仁宗天子在位共四十二年晏驾,无有太子,传位濮安懿王允让之子,太祖皇帝的孙,立帝号曰英宗。在位四年,传位与太子神宗天子。在位一十八年,传位与太子哲宗皇帝登基。那时天下尽皆太平,四方无事。 且说东京开封府汴梁宣武军,一个浮浪破落户子弟,姓高,排行第二,自小不成家业,只好刺枪使棒,最是踢得好脚气球。京师人口顺,不叫高二,却都叫他做高球。后来发迹,便将气球那字去了毛傍,添作立人,便改作姓高名俅。这人吹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顽耍,颇能诗书词赋;若论仁义礼智,信行忠良,却是不会。只在东京城里城外帮闲。因帮了一个生铁王员外儿子使钱,每日三瓦两舍,风花雪月,被他父亲开封府里告了一纸文状。府尹把高俅断了四十脊杖,迭配出界发放。东京城里人民,不许容他在家宿食。高俅无计奈何,只得来淮西临淮州投奔一个开赌坊的闲汉柳大郎,名唤柳世权。他平生专好惜客养闲人,招纳四方干隔涝汉子。高俅投托得柳大郎家,一住三年。后来哲宗天子因拜南郊,感得风调雨顺,放宽恩大赦天下。那高俅在临淮州,因得了赦宥罪犯,思乡要回东京。这柳世权却和东京城里金梁桥下开生药铺的董将士是亲戚,写了一封书札,收拾些人事盘缠,赍发高俅回东京,投奔董将士家过活。 当时高俅辞了柳大郎,背上包裹,离了临淮州,迤逦回到东京,竟来金梁桥下董生药家,下了这封书。董将士一见高俅,看了柳世权来书,自肚里寻思道:“这高俅,我家如何安着得他!若是个志诚老实的人,可以容他在家出入,也教孩儿们学些好。他却是个帮闲的破落户,没信行的人,亦且当初有过犯来,被开封府断配出境的人。倘或留住在家中,倒惹得孩儿们不学好了。待不收留他,又撇不过柳大郎面皮。”当时只得权且欢天喜地,相留在家宿歇,每日酒食管待。住了十数日,董将士思量出一个缘由,将出一套衣服,写了一封书简,对高俅说道:“小人家下萤火之光,照人不亮,恐后误了足下。我转荐足下与小苏学士处,久后也得个出身。足下意内如何?”高俅大喜,谢了董将士。董将士使个人将着书简,引领高俅竟到学士府内。门吏转报小苏学士,出来见了高俅,看罢来书,知道高俅原是帮闲浮浪的人,心下想道:“我这里如何安着得他!不如做个人情,荐他去驸马王晋卿府里,做个亲随。人都唤他做‘小王都太尉’,便喜欢这样的人。”当时回了董将士书札,留高俅在府里住了一夜。次日,写了一封书呈,使个干人,送高俅去那小王都太尉处。 第58章 人人都有(七点) 这太尉乃是哲宗皇帝妹夫,神宗皇帝的驸马。他喜爱风流人物,正用这样的人。一见小苏学士差人驰书送这高俅来,拜见了,便喜。随即写回书,收留高俅在府内做个亲随。自此高俅遭际在王都尉府中,出入如同家人一般。自古道:日远日疏,日亲日近。忽一日,小王都太尉庆诞生辰,分付府中安排筵宴,专请小舅端王。这端王乃是神宗天子第十一子,哲宗皇帝御弟,见掌东驾,排号九大王,是个聪明俊俏人物。这浮浪子弟门风、帮闲之事,无一般不晓,无一般不会,更无般不爱。更兼琴棋书画,儒释道教,无所不通。踢球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自不必说。当日王都尉府中准备筵宴,水陆俱备。但见: 香焚宝鼎,花插金瓶。仙音院竞奏新声,教坊司频逞妙艺。水晶壶内,尽都是紫府琼浆;琥珀杯中,满泛着瑶池玉液。玳瑁盘堆仙桃异果,玻璃碗供熊掌驼蹄。鳞鳞脍切银丝,细细茶烹玉蕊。红裙舞女,尽随着象板鸾箫;翠袖歌姬,簇捧定龙笙凤管。两行珠翠立阶前,一派笙歌临座上。 且说这端王来王都尉府中赴宴。都尉设席,请端王居中坐定,太尉对席相陪。酒进数杯,食供两套,那端王起身净手。偶来书院里少歇,猛见书案上一对儿羊脂玉碾成的镇纸狮子,极是做得好,细巧玲珑。端王拿起狮子,不落手看了一回,道:“好!”王都尉见端王心爱,便说道:“再有一个玉龙笔架,也是这个匠人一手做的,却不在手头。明日取来,一并相送。”端王大喜道:“深谢厚意。想那笔架必是更妙。”王都尉道:“明日取出来,送至宫中便见。”端王又谢了。两个依旧入席饮宴,至暮尽醉方散。端王相别回宫去了。 次日,小王都太尉取出玉龙笔架和两个镇纸玉狮子,着一个小金盒子盛了,用黄罗包袱包了,写了一封书呈,却使高俅送去。高俅领了王都尉钧旨,将着两般玉玩器,怀中揣了书呈,径投端王宫中来。把门官吏转报与院公。没多时,院公出来问:“你是那个府里来的人?”高俅施礼罢,答道:“小人是王驸马府中,特送玉玩器来进大王。”院公道:“殿下在庭心里和小黄门踢气球,你自过去。”高俅道:“相烦引进。”院公引到庭前。高俅看时,见端王头戴软纱唐巾,身穿紫绣龙袍,腰系文武双穗绦,把绣龙袍前襟拽扎起,揣在绦儿边,足穿一双嵌金线飞凤靴。三五个小黄门,相伴着蹴气球。高俅不敢过去冲撞,立在从人背后伺候。也是高俅合当发迹,时运到来,那个气球腾地起来,端王接个不着,向人丛里直滚到高俅身边。那高俅见气球来,也是一时的胆量,使个鸳鸯拐,踢还端王。端王见了大喜,便问道:“你是甚人?”高俅向前跪下道:“小的是王都尉亲随,受东人使令,赍送两般玉玩器来进献大王。有书呈在此拜上。”端王听罢,笑道:“姐夫直如此挂心。”高俅取出书呈进上。端王开盒子看了玩器,都递与堂候官收了去。 那端王且不理玉玩器下落,却先问高俅道:“你原来会踢气球。你唤做甚么?”高俅叉手跪复道:“小的叫做高俅。胡踢得几脚。”端王道:“好!你便下场来踢一回耍。”高俅拜道:“小的是何等样人,敢与恩王下脚。”端王道:“这是‘齐云社’,名为‘天下圆’,但踢何伤。”高俅再拜道:“怎敢。”三回五次告辞。端王定要他踢。高俅只得叩头谢罪,解膝下场。才踢几脚,端王喝采。高俅只得把平生本事都使出来,奉承端王。那身分模样,这气球一似鳔胶粘在身上的。端王大喜,那里肯放高俅回府去,就留在宫中过了一夜。次日,排个筵会,专请王都尉宫中赴宴。 第59章 我也想抱大腿(七点) 却说王都尉当日晚不见高俅回来,正疑思间,只见次日门子报道:“九大王差人来传令旨,请太尉到宫中赴宴。”王都尉出来见了干人,看了令旨,随即上马来到九大王府前,下马入宫来,见了端王。端王大喜,称谢两般玉玩器。入席饮宴间,端王说道:“这高俅踢得两脚好气球,孤欲索此人做亲随,如何?”王都尉答道:“殿下既用此人,就留在宫中伏侍殿下。”端王欢喜,执杯相谢。二人又闲话一回,至晚席散,王都尉自回驸马府去,不在话下。 且说端王自从索得高俅做伴之后,就留在宫中宿食。高俅自此遭际端王,每日跟着,寸步不离。却在宫中未及两个月,哲宗皇帝晏驾,无有太子。文武百官商议,册立端王为天子,立帝号曰徽宗,便是玉清教主徽妙道君皇帝。登基之后,一向无事。忽一日,与高俅道:“朕欲要抬举你,但有边功,方可升迁。先教枢密院与你入名,只是做随驾迁转的人。”后来没半年之间,直抬举高俅做到殿帅府太尉职事。 且说高俅得做了殿帅府太尉,选拣吉日良辰,去殿帅府里到任。所有一应合属公吏衙将,都军禁军,马步人等,尽来参拜,各呈手本,开报花名。高殿帅一一点过,于内只欠一名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半月之前,已有病状在官,患病未痊,不曾入衙门管事。高殿帅大怒,喝道:“胡说!既有手本呈来,却不是那厮抗拒官府,搪塞下官。此人即系推病在家,快与我拿来!”随即差人到王进家来,捉拿王进。 且说这王进却无妻子,止有一个老母,年已六旬之上。牌头与教头王进说道:“如今高殿帅新来上任,点你不着。军正司禀说染患在家,见有病患状在官。高殿帅焦躁,那里肯信,定要拿你,只道是教头诈病在家。教头只得去走一遭;若还不去,定连累众人,小人也有罪犯。”王进听罢,只得捱着病来,进得殿帅府前,参见太尉,拜了四拜,躬身唱个喏,起来立在一边。高俅道:“你那厮便是都军教头王升的儿子?”王进禀道:“小人便是。”高俅喝道:“这厮!你爷是街市上使花棒卖药的,你省的甚么武艺!前官没眼,参你做个教头,如何敢小觑我,不伏俺点视!你托谁的势要,推病在家安闲快乐!”王进告道:“小人怎敢!其实患病未痊。”高太尉骂道:“贼配军!你既害病,如何来得?”王进又告道:“太尉呼唤,安敢不来。”高殿帅大怒,喝令左右,教拿下王进,“加力与我打这厮!”众多牙将都是和王进好的,只得与军正司同告道:“今日是太尉上任好日头,权免此人这一次。”高太尉喝道:“你这贼配军,且看众将之面,饶恕你今日之犯,明日却和你理会!” 王进谢罪罢,起来抬头看了,认得是高俅。出得衙门,叹口气道:“俺的性命今番难保了!俺道是甚么高殿帅,却原来正是东京帮闲的圆社高二。比先时曾学使棒,被我父亲一棒打翻,三四个月将息不起,有此之仇。他今日发迹,得做殿帅府太尉,正待要报仇,我不想正属他管。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俺如何与他争得!怎生奈何是好?”回到家中,闷闷不已。对娘说知此事,母子二人抱头而哭。娘道:“我儿,三十六着,走为上着。只恐没处走。”王进道:“母亲说得是。儿子寻思,也是这般计较。只有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镇守边庭,他手下军官,多有曾到京师,爱儿子使枪棒的极多。何不逃去投奔他们?那里是用人去处,足可安身立命。”娘儿两个商议定了。其母又道:“我儿,和你要私走,只恐门前两个牌军,是殿帅府拨来伏侍你的。他若得知,须走不脱。”王进道:“不妨。母亲放心,儿子自有道理措置他。” 当下日晚未昏,王进先叫张牌入来,分付道:“你先吃了些晚饭,我使你一处去干事。”张牌道:“教头使小人那里去?”王进道:“我因前日病患,许下酸枣门外岳庙里香愿,明日早要去烧炷头香。你可今晚先去,分付庙祝,教他来日早开些庙门,等我来烧炷头香,就要三牲献刘李王。你就庙里歇了等我。”张牌答应,先吃了晚饭,叫了安置,望庙中去了。当夜子母二人,收拾了行李衣服,细软银两,做一担儿打挟了;又装两个料袋袱驼,拴在马上。等到五更天色未明,王进叫起李牌,分付道:“你与我将这些银两,去岳庙里和张牌买个三牲煮熟,在那里等候。我买些纸烛,随后便来。”李牌将银子望庙中去了。王进自去备了马,牵出后槽,将料袋袱驼搭上,把索子拴缚牢了,牵在后门外,扶娘上了马。家中粗重都弃了,锁上前后门,挑了担儿,跟在马后。趁五更天色未明,乘势出了西华门,取路望延安府来。 第60章 卧槽!浩浩妈!(七点) 且说两个牌军买了福物煮熟,在庙等到巳牌,也不见来。李牌心焦,走回到家中寻时,见锁了门。两头无路,寻了半日,并无有人曾见。看看待晚,岳庙里张牌疑忌,一直奔回家来,又和李牌寻了一黄昏。看看黑了,两个见他当夜不归,又不见了他老娘。次日,两个牌军又去他亲戚之家访问,亦无寻处。两个恐怕连累,只得去殿帅府首告:“王教头弃家在逃,子母不知去向。”高太尉见告了,大怒道:“贼配军在逃,看那厮待走那里去!”随即押下文书,行开诸州各府,捉拿逃军王进。二人首告,免其罪责,不在话下。 且说王教头母子二人,自离了东京,在路免不得饥餐渴饮,夜住晓行,在路上一月有馀。忽一日,天色将晚,王进挑着担儿跟在娘的马后,口里与母亲说道:“天可怜见,惭愧了我子母两个,脱了这天罗地网之厄。此去延安府不远了,高太尉便要差人拿我也拿不着了。”子母两个欢喜,在路上不觉错过了宿头。走了这一晚,不遇着一处村坊,那里去投宿是好?正没理会处,只见远远地林子里闪出一道灯光来。王进看了道:“好了!遮莫去那里陪个小心,借宿一宵,明日早行。”当时转入林子里来看时,却是一所大庄院,一周遭都是土墙,墙外却有二三百株大柳树。看那庄院,但见: 前通官道,后靠溪冈。一周遭杨柳绿阴浓,四下里乔松青似染。草堂高起,尽按五运山庄;亭馆低轩,直造倚山临水。转屋角牛羊满地,打麦场鹅鸭成群。田园广野,负佣庄客有千人;家眷轩昂,女使儿童难计数。正是:家有馀粮鸡犬饱,户多书籍子孙贤。 当时王教头来到庄前,敲门多时,只见一个庄客出来。王进放下担儿,与他施礼。庄客道:“来俺庄上有甚事?”王进答道:“实不相瞒,小人子母二人,贪行了些路程,错过了宿店。来到这里,前不巴村,后不巴店,欲投贵庄借宿一宵,明日早行,依例拜纳房金。万望周全方便。”庄客道:“既是如此,且等一等,待我去问庄主太公,肯时,但歇不妨。”王进又道:“大哥方便。”庄客入去多时,出来说道:“庄主太公教你两个入来。”王进请娘下了马。王进挑着担儿,就牵了马,随庄客到里面打麦场上,歇下担儿,把马拴在柳树上。子母两个直到草堂上来见太公。 那太公年近六旬之上,须发皆白,头戴遮尘暖帽,身穿直缝宽衫,腰系皂丝绦,足穿熟皮靴。王进见了便拜。太公连忙道:“客人休拜,且请起来。你们是行路的人,辛苦风霜,且坐一坐。”王进母子两个叙礼罢,都坐定。太公问道:“你们是那里来?如何昏晚到此?”王进答道:“小人姓张,原是京师人,今来消折了本钱,无可营用,要去延安府投奔亲眷。不想今日路上贪行了些程途,错过了宿店,欲投贵庄借宿一宵,来日早行。房金依例拜纳。”太公道:“不妨。如今世上人,那个顶着房屋走哩。你母子二位,敢未打火?”叫庄客安排饭来。没多时,就厅上放开条桌子。庄客托出一桶盘,四样菜蔬,一盘牛肉,铺放桌子上。先烫酒来筛下。太公道:“村落中无甚相待,休得见怪。”王进起身谢道:“小人子母无故相扰,得蒙厚意,此恩难报。”太公道:“休这般说,且请吃酒。”一面劝了五七杯酒,搬出饭来,二人吃了,收拾碗碟。太公起身,引王进子母到客房中安歇。王进告道:“小人母亲骑的头口,相烦寄养,草料望乞应付,一发拜还。”太公道:“这个亦不妨。我家也有头口骡马,教庄客牵去后槽,一发喂养,草料亦不用忧心。”王进谢了,挑那担儿到客房里来。庄客点上灯火,一面提汤来洗了脚。太公自回里面去了。王进子母二人谢了庄客,掩上房门,收拾歇息。 第61章 浩浩妈的魅力(跳过) 你看那大圣落下云头,斜敧在山巅之上,没精没采,懊恨道:“这怪物十分利害!”不觉的合着眼,似睡一般,猛听得有人叫道:“大圣,休推睡,快早上紧求救。你师父性命,只在须臾间矣!”行者急睁睛跳起来看,原来是日值功曹。行者喝道:“你这毛神,这向在那方贪图血食,不来点卯,今日却来惊我!伸过孤拐来,让老孙打两棒解闷!”功曹慌忙施礼道:“大圣,你是人间之喜仙,何闷之有!我等早奉菩萨旨令,教我等暗中护佑唐僧,乃同土地等神,不敢暂离左右,是以不得常来参见,怎么反见责也?”行者道:“你既是保护,如今那众星、揭谛、伽蓝并我师等,被妖精困在何方?受甚罪苦?”功曹道:“你师父师弟都吊在宝殿廊下,星辰等众都收在地窖之间受罪。这两日不闻大圣消息,却才见妖精又拿了神龙、龟、蛇,又送在地窖里去了,方知是大圣请来之兵,小神特来寻大圣。大圣莫辞劳倦,千万再急急去求救援。”行者闻言及此,不觉对功曹滴泪道:“我如今愧上天宫,羞临海藏!怕问菩萨之原由,愁见如来之玉象!才拿去者,乃真武师相之龟、蛇、五龙圣众。教我再无方求救,奈何?”功曹笑道:“大圣宽怀,小神想起一处精兵,请来断然可降。适才大圣至武当,是南赡部洲之地。这枝兵也在南赡部洲盱眙山蠙城,即今泗洲是也。那里有个大圣国师王菩萨,神通广大。他手下有一个徒弟,唤名小张太子,还有四大神将,昔年曾降伏水母娘娘。你今若去请他,他来施恩相助,准可捉怪救师也。”行者心喜道:“你且去保护我师父,勿令伤他,待老孙去请也。” 行者纵起筋斗云,躲离怪处,直奔盱眙(xu yi)山。不一日早到,细观真好去处:南近江津,北临淮水。东通海峤,西接封浮。山顶上有楼观峥嵘,山凹里有涧泉浩涌。嵯峨怪石,盘秀乔松。百般果品应时新,千样花枝迎日放。人如蚁阵往来多,船似雁行归去广。上边有瑞岩观、东岳宫、五显祠、龟山寺,钟韵香烟冲碧汉;又有玻璃泉、五塔峪、八仙台、杏花园,山光树色映蠙城。 白云横不度,幽鸟倦还鸣。说甚泰嵩衡华秀,此间仙景若蓬瀛。 大圣点玩不尽,径过了淮河,入蠙城之内,到大圣禅寺山门外,又见那殿宇轩昂,长廊彩丽,有一座宝塔峥嵘。真是:插云倚汉高千丈,仰视金瓶透碧空。上下有光凝宇宙,东西无影映帘栊。 风吹宝铎闻天乐,日映冰虬对梵宫。飞宿灵禽时诉语,遥瞻淮水渺无穷。 行者且观且走,直至二层门下。那国师王菩萨早已知之,即与小张太子出门迎迓。相见叙礼毕,行者道:“我保唐僧西天取经,路上有个小雷音寺,那里有个黄眉怪,假充佛祖。我师父不辨真伪就下拜,被他拿了。又将金铙把我罩了,幸亏天降星辰救出。是我打碎金铙,与他赌斗,又将一个布搭包儿,把天神、揭谛、伽蓝与我师父、师弟尽皆装了进去。我前去武当山请玄天上帝救援,他差五龙龟蛇拿怪,又被他一搭包子装去。弟子无依无倚,故来拜请菩萨,大展威力,将那收水母之神通,拯生民之妙用,同弟子去救师父一难!取得经回,永传中国,扬我佛之智慧,兴般若之波罗也。”国师王道:“你今日之事,诚我佛教之兴隆,理当亲去,奈时值初夏,正淮水泛涨之时,新收了水猿大圣,那厮遇水即兴,恐我去后,他乘空生顽,无神可治。今着小徒领四将和你去助力,炼魔收伏罢。”行者称谢,即同四将并小张太子,又驾云回小西天,直至小雷音寺。小张太子使一条楮(chu)白枪,四大将轮四把锟鋘剑,和孙大圣上前骂战。小妖又去报知,那妖王复帅群妖,鼓噪而出道:“猢狲!你今又请得何人来也?”说不了,小张太子指挥四将上前喝道:“泼妖精!你面上无肉,不认得我等在此!”妖王道:“是那方小将,敢来与他助力?”太子道:“吾乃泗州大圣国师王菩萨弟子,帅领四大神将,奉令擒你!”妖王笑道:“你这孩儿有甚武艺,擅敢到此轻薄?” 第62章 收购(七点) 诗曰: 暑往寒来春夏秋,夕阳西下水东流。 时来富贵皆因命,运去贫穷亦有由。 事遇机关须进步,人当得意便回头。 将军战马今何在?野草闲花满地愁。 话说当时史进道:“却怎生是好?”朱武等三个头领跪下道:“哥哥,你是干净的人,休为我等连累了。大郎可把索来绑缚我三个出去请赏,免得负累了你不好看。”史进道:“如何使得!恁地时,是我赚你们来捉你请赏,枉惹天下人笑我。若是死时,与你们同死,活时同活。你等起来,放心别作缘便。且等我问个来历缘故情由。” 史进上梯子问道:“你两个都头,何故半夜三更来劫我庄上?”那两个都头答道:“大郎,你兀自赖哩。见有原告人李吉在这里。”史进喝道:“李吉,你如何诬告平人?”李吉应道:“我本不知,林子里拾得王四的回书,一时间把在县前看,因此事发。”史进叫王四问道:“你说无回书,如何却又有书?”王四道:“便是小人一时醉了,忘记了回书。”史进大喝道:“畜生,却怎生好!”外面都头人等惧怕史进了得,不敢奔入庄里来捉人。三个头领把手指道:“且答应外面。”史进会意,在梯子上叫道:“你两个都头都不要闹动,权退一步,我自绑缚出来解官请赏。”那两个都头却怕史进,只得应道:“我们都是没事的,等你绑出来同去请赏。”史进下梯子,来到厅前,先叫王四,带进后园,把来一刀杀了。喝教许多庄客,把庄里有的没的细软等物,即便收拾,尽教打叠起了,一壁点起三四十个火把。庄里史进和三个头领,全身披挂,枪架上各人跨了腰刀,拿了朴刀,拽扎起,把庄后草屋点着。庄客各自打拴了包裹。外面见里面火起,都奔来后面看。 且说史进就中堂又放起火来,大开了庄门,呐声喊,杀将出来。史进当头,朱武、杨春在中,陈达在后,和小喽啰并庄客,一冲一撞,指东杀西。史进却是个大虫,那里拦当得住?后面火光竟起,杀开条路,冲将出来,正迎着两个都头并李吉。史进见了大怒,仇人相见,分外眼明。两个都头见头势不好,转身便走。李吉也却待回身,史进早到,手起一朴刀,把李吉斩做两段。两个都头正待走时,陈达、杨春赶上,一家一朴刀,结果了两个性命。县尉惊得跑马走回去了。众土兵那里敢向前,各自逃命散了,不知去向。史进引着一行人,且杀且走,众官兵不敢赶来,各自散了。史进和朱武、陈达、杨春,并庄客人等,都到少华山上寨内坐下,喘息方定。朱武等到寨中,忙教小喽啰一面杀牛宰马,贺喜饮宴,不在话下。 一连过了几日,史进寻思:“一时间要救三人,放火烧了庄院。虽是有些细软,家财粗重什物尽皆没了。”心内踌躇,在此不了,开言对朱武等说道:“我的师父王教头,在关西经略府勾当,我先要去寻他,只因父亲死了,不曾去得。今来家私庄院废尽,我如今要去寻他。”朱武三人道:“哥哥休去,只在我寨中且过几时,又作商议。如是哥哥不愿落草时,待平静了,小弟们与哥哥重整庄院,再作良民。”史进道:“虽是你们的好情分,只是我心去意难留。我想家私什物尽已没了,再要去重整庄院,想不能勾。我今去寻师父,也要那里讨个出身,求半世快乐。”朱武道:“哥哥便只在此间做个寨主,却不快活?只恐寨小,不堪歇马。”史进道:“我是个清白好汉,如何肯把父母遗体来点污了。你劝我落草,再也休题。” 史进住了几日,定要去。朱武等苦留不住。史进带去的庄客,都留在山寨。只自收拾了些少碎银两,打拴一个包裹,馀者多的尽数寄留在山寨。史进头带白范阳毡大帽,上撒一撮红缨,帽儿下裹一顶混青抓角软头巾,项上明黄缕带,身穿一领白纻丝两上领战袍,腰系一条查五指梅红攒线搭膊,青白间道行缠绞脚,衬着踏山透土多耳麻鞋,跨一口铜钹磬口雁翎刀,背上包裹,提了朴刀,辞别朱武等三人。众多小喽啰都送下山来,朱武等洒泪而别,自回山寨去了。 第63章 直播9qidian 只说史进提了朴刀,离了少华山,取路投关西五路,望延安府路上来。但见: 崎岖山岭,寂寞孤村。披云雾夜宿荒林,带晓月朝登险道。落日趱行闻犬吠,严霜早促听鸡鸣。山影将沉,柳阴渐没。断霞映水散红光,日暮转收生碧雾。溪边渔父归村去,野外樵夫负重回。 史进在路,免不得饥餐渴饮,夜住晓行。独自一个,行了半月之上,来到渭州。“这里也有经略府,莫非师父王教头在这里?”史进便入城来看时,依然有六街三市。只见一个小小茶坊,正在路口。史进便入茶坊里来,拣一付坐位坐了。茶博士问道:“客官吃甚茶?”史进道:“吃个泡茶。”茶博士点个泡茶,放在史进面前。史进问道:“这里经略府在何处?”茶博士道:“只在前面便是。”史进道:“借问经略府内有个东京来的教头王进么?”茶博士道:“这府里教头极多,有三四个姓王的,不知那个是王进。”道犹未了,只见一个大汉大踏步竟入来,走进茶坊里。史进看他时,是个军官模样。怎生结束?但见: 头裹芝麻罗万字顶头巾,脑后两个太原府纽丝金环,上穿一领鹦哥绿纻丝战袍,腰系一条文武双股鸦青绦,足穿一双鹰爪皮四缝干黄靴。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貉砗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 那人入到茶坊里面坐下。茶博士便道:“客官要寻王教头,只问这个提辖便都认得。”史进忙起身施礼,便道:“官人请坐拜茶。”那人见了史进长大魁伟,像条好汉,便来与他施礼。两个坐下,史进道:“小人大胆,敢问官人高姓大名?”那人道:“洒家是经略府提辖,姓鲁,讳个达字。敢问阿哥,你姓甚么?”史进道:“小人是华州华阴县人氏,姓史名进。请问官人,小人有个师父,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姓王名进,不知在此经略府中有也无?”鲁提辖道:“阿哥,你莫不是史家村甚么九纹龙史大郎?”史进拜道:“小人便是。”鲁提辖连忙还礼,说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你要寻王教头,莫不是在东京恶了高太尉的王进?”史进道:“正是那人。”鲁达道:“俺也闻他名字。那个阿哥不在这里。洒家听得说,他在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处勾当。俺这渭州,却是小种经略相公镇守。那人不在这里。你既是史大郎时,多闻你的好名字,你且和我上街去吃杯酒。”鲁提辖挽了史进的手,便出茶坊来。鲁达回头道:“茶钱洒家自还你。”茶博士应道:“提辖但吃不妨,只顾去。” 两个挽了胳膊,出得茶坊来,上街行得三五十步,只见一簇众人围住白地上。史进道:“兄长,我们看一看。”分开人众看时,中间里一个人,仗着十来条杆棒,地上摊着十数个膏药,一盘子盛着,插把纸标儿在上面,却原来是江湖上使枪棒卖药的。史进看了,却认的他,原来是教史进开手的师父,叫做打虎将李忠。史进就人丛中叫道:“师父,多时不见。”李忠道:“贤弟如何到这里?”鲁提辖道:“既是史大郎的师父,同和俺去吃三杯。”李忠道:“待小子卖了膏药,讨了回钱,一同和提辖去。”鲁达道:“谁奈烦等你,去便同去。”李忠道:“小人的衣饭,无计奈何。提辖先行,小人便寻将来。贤弟,你和提辖先行一步。”鲁达焦躁,把那看的人一推一跤,便骂道:“这厮们挟着屁眼撒开,不去的洒家便打。”众人见是鲁提辖,一哄都走了。李忠见鲁达凶猛,敢怒而不敢言,只得陪笑道:“好急性的人。”当下收拾了行头药囊,寄顿了枪棒。三个人转湾抹角,来到州桥之下,一个潘家有名的酒店。门前挑出望竿,挂着酒旆,漾在空中飘荡。怎见得好座酒肆?正是:李白点头便饮,渊明招手回来。有诗为证: 风拂烟笼锦旆扬,太平时节日初长。 能添壮士英雄胆,善解佳人愁闷肠。 三尺晓垂杨柳外,一竿斜插杏花傍。 男儿未遂平生志,且乐高歌入醉乡。 第64章 直播(2七点) 三人上到潘家酒楼上,拣个济楚阁儿里坐下。鲁提辖坐了主位,李忠对席,史进下首坐了。酒保唱了喏,认得是鲁提辖,便道:“提辖官人,打多少酒?”鲁达道:“先打四角酒来。”一面铺下菜蔬果品案酒,又问道:“官人,吃甚下饭?”鲁达道:“问甚么!但有,只顾卖来,一发算钱还你。这厮只顾来聒噪!”酒保下去,随即烫酒上来,但是下口肉食,只顾将来,摆一桌子。三个酒至数杯,正说些闲话,较量些枪法,说得入港,只听得隔壁阁子里有人哽哽咽咽啼哭。鲁达焦躁,便把碟儿盏儿都丢在楼板上。酒保听得,慌忙上来看时,见鲁提辖气愤愤地。酒保抄手道:“官人要甚东西,分付卖来。”鲁达道:“洒家要甚么!你也须认的洒家,却恁地教甚么人在间壁吱吱的哭,搅俺弟兄们吃酒。洒家须不曾少了你酒钱。”酒保道:“官人息怒。小人怎敢教人啼哭,打搅官人吃酒。这个哭的,是绰酒座儿唱的父子两人,不知官人们在此吃酒,一时间自苦了啼哭。”鲁提辖道:“可是作怪,你与我唤的他来。”酒保去叫,不多时,只见两个到来。前面一个十八九岁的妇人,背后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儿,手里拿串拍板,都来到面前。看那妇人,虽无十分的容貌,也有些动人的颜色。但见: 鬅松云髻,插一枝青玉簪儿;袅娜纤腰,系六幅红罗裙子。素白旧衫笼雪体,淡黄软袜衬弓鞋。蛾眉紧蹙,汪汪泪眼落珍珠;粉面低垂,细细香肌消玉雪。若非雨病云愁,定是怀忧积恨。大体还他肌骨好,不搽脂粉也风流。 那妇人拭着泪眼,向前来深深的道了三个万福。那老儿也都相见了。鲁达问道:“你两个是那里人家?为甚啼哭?”那妇人便道:“官人不知,容奴告禀。奴家是东京人氏,因同父母来这渭州投奔亲眷,不想搬移南京去了。母亲在客店里染病身故。子父二人流落在此生受。此间有个财主,叫做镇关西郑大官人,因见奴家,便使强媒硬保,要奴作妾。谁想写了三千贯文书,虚钱实契,要了奴家身体。未及三个月,他家大娘子好生利害,将奴赶打出来,不容完聚。着落店主人家,追要原典身钱三千贯。父亲懦弱,和他争执不得,他又有钱有势。当初不曾得他一文,如今那讨钱来还他。没计奈何,父亲自小教得奴家些小曲儿,来这里酒楼上赶座子。每日但得些钱来,将大半还他,留些少,子父们盘缠。这两日酒客稀少,违了他钱限,怕他来讨时,受他羞耻。子父们想起这苦楚来,无处告诉,因此啼哭。不想误触犯了官人,望乞恕罪,高抬贵手。”鲁提辖又问道:“你姓甚么?在那个客店里歇?那个镇关西郑大官人在那里住?”老儿答道:“老汉姓金,排行第二。孩儿小字翠莲。郑大官人便是此间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绰号镇关西。老汉父子两个,只在前面东门里鲁家店安下。”鲁达听了道:“呸!俺只道那个郑大官人,却原来是杀猪的郑屠。这个腌臜泼才,投托着俺小种经略相公门下,做个肉铺户,却原来这等欺负人。”回头看着李忠、史进道:“你两个且在这里,等洒家去打死了那厮便来。”史进、李忠抱住劝道:“哥哥息怒,明日却理会。”两个三回五次劝得他住。 鲁达又道:“老儿,你来。洒家与你些盘缠,明日便回东京去如何?”父子两个告道:“若是能勾得回乡去时,便是重生父母,再长爷娘。只是店主人家如何肯放?郑大官人须着落他要钱。”鲁提辖道:“这个不妨事,俺自有道理。”便去身边摸出五两来银子,放在桌上,看着史进道:“酒家今日不曾多带得些出来,你有银子借些与俺,洒家明日便送还你。”史进道:“直甚么,要哥哥还。”去包裹里取出一锭十两银子,放在桌上。鲁达看着李忠道:“你也借些出来与洒家。”李忠去身边摸出二两来银子。鲁提辖看了,见少,便道:“也是个不爽利的人。”鲁达只把这十五两银子与了金老,分付道:“你父子两个将去做盘缠。一面收拾行李。俺明日清早来发付你两个起身,看那个店主人敢留你!”金老并女儿拜谢去了。 鲁达把这二两银子丢还了李忠。三人再吃了两角酒,下楼来叫道:“主人家,酒钱洒家明日送来还你。”主人家连声应道:“提辖只顾自去,但吃不妨,只怕提辖不来赊。”三个人出了潘家酒肆,到街上分手。史进、李忠各自投客店去了。只说鲁提辖回到经略府前下处,到房里,晚饭也不吃,气愤愤的睡了。主人家又不敢问他。 第65章 众网红(七点) 再说金老得了这一十五两银子,回到店中,安顿了女儿,先去城外远处觅下一辆车儿;回来收拾了行李,还了房宿钱,算清了柴米钱,只等来日天明。当夜无事。次早五更起来,子父两个先打火做饭,吃罢,收拾了。天色微明,只见鲁提辖大踏步走入店里来,高声叫道:“店小二,那里是金老歇处?”小二哥道:“金公,提辖在此寻你。”金老开了房门,便道:“提辖官人里面请坐。”鲁达道:“坐甚么!你去便去,等甚么!”金老引了女儿,挑了担儿,作谢提辖,便待出门。店小二拦住道:“金公,那里去?”鲁达问道:“他少你房钱?”小二道:“小人房钱,昨夜都算还了。须欠郑大官人典身钱,着落在小人身上看管他哩。”鲁提辖道:“郑屠的钱,洒家自还他。你放这老儿还乡去。”那店小二那里肯放。鲁达大怒,叉开五指,去那小二脸上只一掌,打的那店小二口中吐血,再复一拳,打下当门两个牙齿。小二扒将起来,一道烟走了。店主人那里敢出来拦他。金老父子两个,忙忙离了店中,出城自去寻昨日觅下的车儿去了。 且说鲁达寻思,恐怕店小二赶去拦截他,且向店里掇条凳子,坐了两个时辰。约莫金公去的远了,方才起身,径投状元桥来。 且说郑屠开着两间门面,两副肉案,悬挂着三五片猪肉。郑屠正在门前柜身内坐定,看那十来个刀手卖肉。鲁达走到门前,叫声:“郑屠!”郑屠看时,见是鲁提辖,慌忙出柜身来唱喏道:“提辖恕罪。”便叫副手掇条凳子来,“提辖请坐。”鲁达坐下道:“奉着经略相公钧旨,要十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头。”郑屠道:“使得,你们快选好的切十斤去。”鲁提辖道:“不要那等腌臜厮们动手,你自与我切。”郑屠道:“说得是,小人自切便了。”自去肉案上拣了十斤精肉,细细切做臊子。那店小二把手帕包了头,正来郑屠家报说金老之事,却见鲁提辖坐在肉案门边,不敢拢来,只得远远的立住在房檐下望。这郑屠整整的自切了半个时辰,用荷叶包了,道:“提辖,教人送去?”鲁达道:“送甚么!且住,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见些精的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郑屠道:“却才精的,怕府里要裹馄饨。肥的臊子何用?”鲁达睁着眼道:“相公钧旨分付洒家,谁敢问他。”郑屠道:“是。合用的东西,小人切便了。”又选了十斤实膘的肥肉,也细细的切做臊子,把荷叶来包了。整弄了一早辰,却得饭罢时候。那店小二那里敢过来,连那要买肉的主顾也不敢拢来。郑屠道:“着人与提辖拿了,送将府里去。”鲁达道:“再要十斤寸金软骨,也要细细地剁做臊子,不要见些肉在上面。”郑屠笑道:“却不是特地来消遣我。”鲁达听罢,跳起身来,拿着那两包臊子在手里,睁眼看着郑屠说道:“洒家特的要消遣你!”把两包臊子劈面打将去,却似下了一阵的肉雨。郑屠大怒,两条忿气从脚底下直冲到顶门,心头那一把无明业火,焰腾腾的按纳不住,从肉案上抢了一把剔骨尖刀,托地跳将下来。鲁提辖早拔步在当街上。众邻舍并十来个火家,那个敢向前来劝,两边过路的人都立住了脚,和那店小二也惊的呆了。 郑屠右手拿刀,左手便来要揪鲁达。被这鲁提辖就势按住左手,赶将入去,望小腹上只一脚,腾地踢倒了在当街上。鲁达再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起那醋钵儿大小拳头,看着这郑屠道:“洒家始投老种经略相公,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也不枉了叫做镇关西。你是个卖肉的操刀屠户,狗一般的人,也叫做镇关西!你如何强骗了金翠莲!”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郑屠挣不起来,那把尖刀也丢在一边,口里只叫:“打得好!”鲁达骂道:“直娘贼!还敢应口。”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打得眼睖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的:红的、黑的、绛的,都滚将出来。两边看的人惧怕鲁提辖,谁敢向前来劝?郑屠当不过讨饶。鲁达喝道:“咄!你是个破落户,若是和俺硬到底,洒家倒饶了你。你如何叫俺讨饶,洒家却不饶你!”又只一拳,太阳上正着,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鲁达看时,只见郑屠挺在地下,口里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动掸不得。鲁提辖假意道:“你这厮诈死,洒家再打。”只见面皮渐渐的变了,鲁达寻思道:“俺只指望痛打这厮一顿,不想三拳真个打死了他。洒家须吃官司,又没人送饭,不如及早撒开。”拔步便走,回头指着郑屠尸道:“你诈死,洒家和你慢慢理会。”一头骂,一头大踏步去了。街坊邻舍并郑屠的火家,谁敢向前来拦他。 第66章 屯屯家(七点) 鲁提辖回到下处,急急卷了些衣服盘缠,细软银两,但是旧衣粗重都弃了。提了一条齐眉短棒,奔出南门,一道烟走了。 且说郑屠家中众人,救了半日不活,呜呼死了。老小邻人径来州衙告状。正直府尹升厅,接了状子,看罢,道:“鲁达系是经略府提辖。”不敢擅自径来捕捉凶身。府尹随即上轿,来到经略府前,下了轿子,把门军士入去报知。经略听得,教请到厅上。与府尹施礼罢。经略问道:“何来?”府尹禀道:“好教相公得知,府中提辖鲁达,无故用拳打死市上郑屠。不曾禀过相公,不敢擅自捉拿凶身。”经略听说,吃了一惊,寻思道:“这鲁达虽好武艺,只是性格粗卤。今番做出人命事,俺如何护得短?须教他推问使得。”经略回府尹道:“鲁达这人,原是我父亲老经略处军官。为因俺这里无人帮护,拨他来做提辖。既然犯了人命罪过,你可拿他依法度取问。如若供招明白,拟罪已定,也须教我父亲知道,方可断决。怕日后父亲处边上要这个人时,却不好看。”府尹禀道:“下官问了情由,合行申禀老经略相公知道,方敢断遣。”府尹辞了经略相公,出到府前,上了轿,回到州衙里,升厅坐下。便唤当日缉捕使臣押下文书,捉拿犯人鲁达。 当时王观察领了公文,将带二十来个做公的人,径到鲁提辖下处。只见房主人道:“却才拕了些包裹,提了短棒,出去了。小人只道奉着差使,又不敢问他。”王观察听了,教打开他房门看时,只有些旧衣旧裳和些被卧在里面。王观察就带了房主人,东西四下里去跟寻,州南走到州北,捉拿不见。王观察又捉了两家邻舍并房主人,同到州衙厅上回话道:“鲁提辖惧罪在逃,不知去向。只拿得房主人并邻舍在此。”府尹见说,且教监下。一面教拘集郑屠家邻佑人等,点了仵作行人,着仰本地坊官人并坊厢里正,再三检验已了。郑屠家自备棺木盛殓,寄在寺院。一面叠成文案,一壁差人杖限缉捕凶身。原告人保领回家;邻佑杖断有失救应;房主人并下处邻舍,止得个不应。鲁达在逃,行开个海捕文书,各处追捉。出赏钱一千贯,写了鲁达的年甲贯址,画了他的模样,到处张挂。一干人等疏放听候。郑屠家亲人自去做孝,不在话下。 且说鲁达自离了渭州,东逃西奔,却似: 失群的孤雁,趁月明独自贴天飞;漏网的活鱼,乘水势翻身冲浪跃。不分远近,岂顾高低。心忙撞倒路行人,脚快有如临阵马。 这鲁提辖忙忙似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行过了几处州府。正是:逃生不避路,到处便为家。自古有几般: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贫不择妻。鲁达心慌抢路,正不知投那里去的是。一迷地行了半月之上,在路却走到代州雁门县。入得城来,见这市井闹热,人烟辏集,车马骈驰,一百二十行经商买卖,诸物行货都有,端的整齐。虽然是个县治,胜如州府。鲁提辖正行之间,不觉见一簇人众,围住了十字街口看榜。但见: 扶肩搭背,交颈并头。纷纷不辨贤愚,攘攘难分贵贱。张三蠢胖,不识字只把头摇;李四矮矬,看别人也将脚踏。白头老叟,尽将拐棒柱髭须;绿鬓书生,却把文房抄款目。行行总是萧何法,句句俱依律令行。 鲁达看见众人看榜,挨满在十字路口,也钻在丛里听时,鲁达却不识字,只听得众人读道:“代州雁门县:依奉太原府指挥使司该准渭州文字,捕捉打死郑屠犯人鲁达,即系经略府提辖。如有人停藏在家宿食,与犯人同罪。若有人捕获前来,或首告到官,支给赏钱一千贯文。”鲁提辖正听到那里,只听得背后一个人大叫道:“张大哥,你如何在这里?”拦腰抱住,直扯近县前来。 不是这个人看见了,横拖倒拽将去,有分教: 鲁提辖剃除头发,削去髭须,倒换过杀人姓名,薅恼杀诸佛罗汉。直教禅杖打开危险路,戒刀杀尽不平人。 毕竟扯住鲁提辖的是甚人,且听下回分解。 第67章 屯屯演戏的目的(qidian) 诗曰: 躲难逃灾入代州,恩人相遇喜相酬。 只因法网重重布,且向空门好好修。 打坐参禅求解脱,粗茶淡饭度春秋。 他年证果尘缘满,好向弥陀国里游。 话说当下鲁提辖扭过身来看时,拖扯的不是别人,却是渭州酒楼上救了的金老。那老儿直拖鲁达到僻静处,说道:“恩人,你好大胆!见今明明地张挂榜文,出一千贯赏钱捉你,你缘何却去看榜?若不是老汉遇见时,却不被做公的拿了。榜上见写着你年甲貌相贯址。”鲁达道:“洒家不瞒你说,因为你上,就那日回到状元桥下,正迎着郑屠那厮,被洒家三拳打死了。因此上在逃,一到处撞了四五十日,不想来到这里。你缘何不回东京去,也来到这里?”金老道:“恩人在上,自从得恩人救了,老汉寻得一辆车子,本欲要回东京去,又怕这厮赶来,亦无恩人在彼搭救,因此不上东京去。随路望北来,撞见一个京师古邻,来这里做买卖,就带老汉父子两口儿到这里。亏杀了他,就与老汉女儿做媒,结交此间一个大财主赵员外,养做外宅,衣食丰足,皆出于恩人。我女儿常常对他孤老说提辖大恩。那人员外也爱刺枪使棒,常说道:‘怎地得恩人相会一面也好。’想念如何能勾得见。且请恩人到家,过几日却再商议。” 鲁提辖便和金老行不得半里,到门首,只见老儿揭起帘子,叫道:“我儿,大恩人在此。”那女孩儿浓妆艳裹,从里面出来,请鲁达居中坐了,插烛也似拜了六拜,说道:“若非恩人垂救,怎能勾有今日!”鲁达看那女子时,另是一般丰韵,比前不同。但见: 金钗斜插,掩映乌云;翠袖巧裁,轻笼瑞雪。樱桃口浅晕微红,春笋手半舒嫩玉。纤腰袅娜,绿罗裙微露金莲;素体轻盈,红绣袄偏宜玉体。脸堆三月娇花,眉扫初春嫩柳。香肌扑簌瑶台月,翠鬓笼松楚岫云。 那女子拜罢,便请鲁提辖道:“恩人上楼去请坐。”鲁达道:“不须生受,洒家便要去。”金老便道:“恩人既到这里,如何肯放教你便去。”老儿接了杆棒包裹,请到楼上坐定。老儿分付道:“我儿陪侍恩人坐一坐,我去安排来。”鲁达道:“不消多事,随分便好。”老儿道:“提辖恩念,杀身难报。量些粗食薄味,何足挂齿。”女子留住鲁达在楼上坐地,金老下来,叫了家中新讨的小厮,分付那个丫鬟一面烧着火,老儿和这小厮上街来,买了些鲜鱼、嫩鸡、酿鹅、肥鲊、时新果子之类归来。一面开酒,收拾菜蔬,都早摆了,搬上楼来。春台上放下三个盏子,三双箸,铺下菜蔬果子下饭等物。丫鬟将银酒壶荡上酒来,子父二人轮番把盏。金老倒地便拜。鲁提辖道:“老人家,如何恁地下礼?折杀俺也。”金老说道:“恩人听禀,前日老汉初到这里,写个红纸牌儿,旦夕一炷香,子父两个兀自拜哩。今日恩人亲身到此,如何不拜。”鲁达道:“却也难得你这片心。” 三人慢慢地饮酒,将及晚也,只听得楼下打将起来。鲁提辖开窗看时,只见楼下三二十人,各执白木棍棒,口里都叫:“拿将下来!”人丛里一个人骑在马上,口里大喝道:“休教走了这贼!”鲁达见不是头,拿起凳子,从楼上打将下来。金老连忙拍手叫道:“都不要动手。”那老儿抢下楼去,直至那骑马的官人身边,说了几句言语。那官人笑将起来,便喝散了那二三十人,各自去了。 第68章 再遇余震9七点 那官人下马,入到里面,老儿请下鲁提辖来。那官人扑翻身便拜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义士提辖受礼。”鲁达便问那金老道:“这官人是谁?素不相识,缘何便拜洒家?”老儿道:“这个便是我儿的官人赵员外。却才只道老汉引甚么郎君子弟,在楼上吃酒,因此引庄客来厮打。老汉说知,方才喝散了。”鲁达道:“原来如此,怪员外不得。”赵员外再请鲁提辖上楼坐定,金老重整杯盘,再备酒食相待。赵员外让鲁达上首坐地,鲁达道:“洒家怎敢。”员外道:“聊表小弟相敬之礼。多闻提辖如此豪杰,今日天赐相见,实为万幸。”鲁达道:“洒家是个粗卤汉子,又犯了该死的罪过,若蒙员外不弃贫贱,结为相识,但有用洒家处,便与你去。”赵员外大喜,动问打死郑屠一事,说些闲话,较量些枪法,吃了半夜酒,各自歇了。 次日天明,赵员外道:“此处恐不稳便,可请提辖到敝庄住几时。”鲁达问道:“贵庄在何处?”员外道:“离此间十里多路,地名七宝村便是。”鲁达道:“最好。”员外先使人去庄上,叫牵两匹马来。未及晌午,马已到来。员外便请鲁提辖上马,叫庄客担了行李。鲁达相辞了金老父子二人,和赵员外上了马,两个并马行程,于路说些旧话,投七宝村来。不多时,早到庄前下马。赵员外携住鲁达的手,直至草堂上,分宾而坐。一面叫杀羊置酒相待,晚间收拾客房安歇。次日,又备酒食管待。鲁达道:“员外错爱,洒家如何报答。”赵员外便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如何言报答之事。” 话休絮繁。鲁达自此之后,在这赵员外庄上住了五七日。忽一日,两个正在书院里闲坐说话,只见金老急急奔来庄上,径到书院里,见了赵员外并鲁提辖。见没人,便对鲁达道:“恩人,不是老汉心多,为是恩人前日老汉请在楼上吃酒,员外误听人报,引领庄客来闹了街坊,后却散了,人都有些疑心,说开去。昨日有三四个做公的来邻舍街坊打听得紧,只怕要来村里缉捕恩人。倘或有些疏失,如之奈何?”鲁达道:“恁地时,洒家自去便了。”赵员外道:“若是留提辖在此,诚恐有些山高水低,教提辖怨怅;若不留提辖来,许多面皮都不好看。赵某却有个道理,教提辖万无一失,足可安身避难,只怕提辖不肯。”鲁达道:“洒家是个该死的人,但得一处安身便了,做甚么不肯。”赵员外道:“若如此,最好。离此间三十馀里有座山。唤做五台山。山上有一个文殊院,原是文殊菩萨道场。寺里有五七百僧人,为头智真长老,是我弟兄。我祖上曾舍钱在寺里,是本寺的施主檀越。我曾许下剃度一僧在寺里,已买下一道五花度牒在此,只不曾有个心腹之人了这条愿心。如是提辖肯时,一应费用都是赵某备办。委实肯落发做和尚么?”鲁达寻思:“如今便要去时,那里投奔人?不如就了这条路罢。”便道:“既蒙员外做主,洒家情愿做了和尚,专靠员外照管。”当时说定了,连夜收拾衣服盘缠,段匹礼物,排担了。次日早起来,叫庄客挑了,两个取路望五台山来。辰牌已后,早到那山下。鲁提辖看那五台山时,果然好座大山。但见: 云遮峰顶,日转山腰。嵯峨仿佛接天关,崒嵂参差侵汉表。岩前花木,舞春风暗吐清香;洞口藤萝,披宿雨倒悬嫩线。飞云瀑布,银河影浸月光寒;峭壁苍松,铁角铃摇龙尾动。宜是由揉蓝染出,天生工积翠妆成。根盘直压三千丈,气势平吞四百州。 赵员外与鲁提辖两乘轿子抬上山来,一面使庄客前去通报。到得寺前,早有寺中都寺、监寺出来迎接。两个下了轿子,去山门外亭子上坐定。寺内智真长老得知,引着首座、侍者,出山门外来迎接。赵员外和鲁达向前施礼,真长老打了问讯,说道:“施主远出不易。”赵员外答道:“有些小事,特来上刹相浼。”真长老便道:“且请员外方丈吃茶。”赵员外前行,鲁达跟在背后。看那文殊寺,果然是好座大刹。但见: 山门侵峻岭,佛殿接青云。钟楼与月窟相连,经阁共峰峦对立。香积厨通一泓泉水,众僧寮纳四面烟霞。老僧方丈斗牛边,禅客经堂云雾里。白面猿时时献果,将怪石敲响木鱼;黄斑鹿日日衔花,向宝殿供养金佛。七层宝塔接丹霄,千古圣僧来大刹。 第69章 上门送货(跳过) 太子道:“你要知我武艺,等我道来:祖居西土流沙国,我父原为沙国王。自幼一身多疾苦,命干华盖恶星妨。因师远慕长生诀,有分相逢舍药方。半粒丹砂祛病退,愿从修行不为王。学成不老同天寿,容颜永似少年郎。也曾赶赴龙华会,也曾腾云到佛堂。捉雾拿风收水怪,擒龙伏虎镇山场。抚民高立浮屠塔,静海深明舍利光。楮白枪尖能缚怪,淡缁衣袖把妖降。如今静乐蠙城内,大地扬名说小张!” 妖王听说,微微冷笑道:“那太子,你舍了国家,从那国师王菩萨,修的是甚么长生不老之术?只好收捕淮河水怪,却怎么听信孙行者诳谬之言,千山万水,来此纳命!看你可长生可不老也!” 小张闻言,心中大怒,缠枪当面便刺,四大将一拥齐攻,孙大圣使铁棒上前又打。好妖精,公然不惧,轮着他那短软狼牙棒,左遮右架,直挺横冲。这场好杀:小太子,楮白枪,四柄锟鋘剑更强。悟空又使金箍棒,齐心围绕杀妖王。妖王其实神通大,不惧分毫左右搪。狼牙棒是佛中宝,剑砍枪轮莫可伤。只听狂风声吼吼,又观恶气混茫茫。那个有意思凡弄本事,这个专心拜佛取经章。几番驰骋,数次张狂。喷云雾,闭三光,奋怒怀嗔各不良。多时三乘无上法,致令百艺苦相将。概众争战多时,不分胜负,那妖精又解搭包儿。行者又叫:“列位仔细!”太子并众等不知“仔细”之意。那怪滑的一声,把四大将与太子,一搭包又装将进去,只是行者预先知觉走了,那妖王得胜回寺,又教取绳捆了,送在地窖,牢封固锁不题。 这行者纵筋斗云,起在空中,见那怪回兵闭门,方才按下祥光,立于西山坡上,怅望悲啼道:“师父啊!我自从秉教入禅林,感荷菩萨脱难深。保你西来求大道,相同辅助上雷音。只言平坦羊肠路,岂料崔巍怪物侵。百计千方难救你,东求西告枉劳心!”大圣正当凄惨之时,忽见那西南上一朵彩云坠地,满山头大雨缤纷,有人叫道:“悟空,认得我么?”行者急走前看处,那个人:大耳横颐方面相,肩查腹满身躯胖。一腔春意喜盈盈,两眼秋波光荡荡。敞袖飘然福气多,芒鞋洒落精神壮。极乐场中第一尊,南无弥勒笑和尚。行者见了,连忙下拜道:“东来佛祖那里去?弟子失回避了,万罪!万罪!”佛祖道:“我此来,专为这小雷音妖怪也。”行者道:“多蒙老爷盛德大恩。敢问那妖是那方怪物,何处精魔,不知他那搭包儿是件甚么宝贝,烦老爷指示指示。”佛祖道:“他是我面前司磬的一个黄眉童儿。 三月三日,我因赴元始会去,留他在宫看守,他把我这几件宝贝拐来,假佛成精。那搭包儿是我的后天袋子,俗名唤做人种袋。那条狼牙棒是个敲磬的槌儿。”行者听说,高叫一声道:“好个笑和尚!你走了这童儿,教他诳称佛祖,陷害老孙,未免有个家法不谨之过!”弥勒道:“一则是我不谨,走失人口,二则是你师徒们魔障未完,故此百灵下界,应该受难。我今来与你收他去也。”行者道:“这妖精神通广大,你又无些兵器,何以收之?” 第70章 都想来(七点) 当时真长老请赵员外并鲁达到方丈。长老邀员外向客席而坐,鲁达便去下首坐在禅椅上。员外叫鲁达附耳低言:“你来这里出家,如何便对长老坐地?”鲁达道:“洒家不省得。”起身立在员外肩下。面前首座、维那、侍者、监寺、都寺、知客、书记,依次排立东西两班。庄客把轿子安顿了,一齐搬将盒子入方丈来,摆在面前。长老道:“何故又将礼物来?寺中多有相渎檀越处。”赵员外道:“些小薄礼,何足称谢。”道人、行童收拾去了。赵员外起身道:“一事启堂头大和尚:赵某旧有一条愿心,许剃一僧在上刹,度牒词簿都已有了,到今不曾剃得。今有这个表弟,姓鲁名达,军汉出身,因见尘世艰辛,情愿弃俗出家。万望长老收录,慈悲慈悲,看赵某薄面,披剃为僧。一应所用,小子自当准备,烦望长老玉成,幸甚!”长老见说,答道:“这个事缘,是光辉老僧山门,容易容易。且请拜茶。”只见行童托出茶来。怎见得那盏茶的好处?有诗为证: 玉蕊金芽真绝品,僧家制造甚工夫。 兔毫盏内香云白,蟹眼汤中细浪铺。 战退睡魔离枕席,增添清气入肌肤。 仙茶自合桃源种,不许移根傍帝都。 真长老与赵员外众人茶罢,收了盏托。真长老便唤首座、维那商议剃度这人,分付监寺、都寺安排办斋。只见首座与众僧自去商议道:“这个人不似出家的模样,一双眼恰似贼一般。”众僧道:“知客,你去邀请客人坐地,我们与长老计较。”知客出来请赵员外、鲁达到客馆里坐地。首座、众僧禀长老说道:“却才这个要出家的人,形容丑恶,貌相凶顽,不可剃度他,恐久后累及山门。”长老道:“他是赵员外檀越的兄弟,如何别得他的面皮?你等众人且休疑心,待我看一看。”焚起一炷信香,长老上禅椅盘膝而坐,口诵咒语,入定去了。一炷香过,却好回来,对众僧说道:“只顾剃度他。此人上应天星,心地刚直。虽然时下凶顽,命中驳杂,久后却得清净,正果非凡,汝等皆不及他。可记吾言,勿得推阻。”首座道:“长老只是护短,我等只得从他。不谏不是,谏他不从便了。” 长老叫备斋食,请赵员外等方丈会斋。斋罢,监寺打了单帐,赵员外取出银两,教人买办物料,一面在寺里做僧鞋、僧衣、僧帽、袈裟、拜具。一两日都已完备。长老选了吉日良时,教鸣鸿钟,击动法鼓,就法堂内会集大众。整整齐齐五六百僧人,尽披袈裟,都到法座下合掌作礼,分作两班。赵员外取出银锭、表礼、信香,向法座前礼拜了,表白宣疏已罢,行童引鲁达到法座下。维那教鲁达除了巾帻,把头发分做九路绾了,{扌周}揲起来。净发人先把一周遭都剃了,却待剃髭须,鲁达道:“留了这些儿还洒家也好。”众僧忍笑不住。真长老在法座上道:“大众听偈。”念道: “寸草不留,六根清净。与汝剃了,免得争竞。” 长老念罢偈言,喝一声:“咄,尽皆剃去!”净发人只一刀,尽皆剃了。首座呈将度牒上法座前,请长老赐法名。长老拿着空头度牒而说偈曰: “灵光一点,价值千金。佛法广大,赐名智深。” 第71章 泳衣(七点) 长老赐名已罢,把度牒转将下来。书记僧填写了度牒,付与鲁智深收受。长老又赐法衣袈裟,教智深穿了。监寺引上法座前,长老用手与他摩顶受记道:“一要归依三宝,二要归奉佛法,三要归敬师友:此是三归。五戒者:一不要杀生,二不要偷盗,三不要邪淫,四不要贪酒,五不要妄语。”智深不晓得禅宗答应“是”“否”两字,却便道:“洒家记得。”众僧都笑。受记已罢,赵员外请众僧到云堂里坐下,焚香设斋供献。大小职事僧人,各有上贺礼物。都寺引鲁智深参拜了众师兄师弟,又引去僧堂背后丛林里选佛场坐地。当夜无事。 次日,赵员外要回,告辞。长老留连不住,早斋已罢,并众僧都送出山门。赵员外合掌道:“长老在上,众师父在此,凡事慈悲。小弟智深乃是愚卤直人,早晚礼数不到,言语冒渎,误犯清规,万望觑赵某薄面,恕免恕免。”长老道:“员外放心,老僧自慢慢地教他念经诵咒,办道参禅。”员外道:“日后自得报答。”人丛里唤智深到松树下,低低分付道:“贤弟,你从今日难比往常,凡事自宜省戒,切不可托大。倘有不然,难以相见。保重,保重。早晚衣服,我自使人送来。”智深道:“不索哥哥说,洒家都依了。”当时赵员外相辞长老,再别了众人上轿,引了庄客,拕了一乘空轿,取了盒子,下山回家去了。当下长老自引了众僧回寺。 话说鲁智深回到丛林选佛场中禅床上,扑倒头便睡。上下肩两个禅和子推他起来,说道:“使不得,既要出家,如何不学坐禅?”智深道:“洒家自睡,干你甚事?”禅和子道:“善哉!”智深裸袖道:“团鱼洒家也吃,甚么善哉!”禅和子道:“却是苦也。”智深便道:“团鱼大腹,又肥甜了,好吃,那得苦也?”上下肩禅和子都不采他,由他自睡了。次日,要去对长老说知智深如此无礼。首座劝道:“长老说道,他后来正果非凡,我等皆不及他,只是护短。你们且没奈何,休与他一般见识。”禅和子自去了。智深见没人说他,到晚放翻身体,横罗十字,倒在禅床上睡。夜间鼻如雷响,如要起来净手,大惊小怪,只在佛殿后撒尿撒屎,遍地都是。侍者禀长老说:“智深好生无礼,全没些个出家人体面。丛林中如何安着得此等之人。”长老喝道:“胡说!且看檀越之面,后来必改。”自此无人敢说。 鲁智深在五台山寺中,不觉搅了四五个月。时遇初冬天气,智深久静思动。当日睛明得好,智深穿了皂布直裰,系了鸦青绦,换了僧鞋,大踏步走出山门来。信步行到半山亭子上,坐在鹅项懒凳上,寻思道:“干鸟么!俺往常好酒好肉每日不离口,如今教洒家做了和尚,饿得干瘪了。赵员外这几日又不使人送些东西来与洒家吃,口中淡出鸟来,这早晚怎地得些酒来吃也好。”正想酒哩,只见远远地一个汉子,挑着一副担桶,唱上山来。上面盖着桶盖,那汉子手里拿着一个镟子,唱着上来。唱道: “九里山前作战场,牧童拾得旧刀枪。 顺风吹动乌江水,好似虞姬别霸王。” 第72章 只有童巾程直播(七点) 鲁智深观见那汉子担担桶上来,坐在亭子上,看这汉子也来亭子上歇下担桶。智深道:“兀那汉子,你那桶里甚么东西?”那汉子道:“好酒。”智深道:“多少钱一桶?”那汉子道:“和尚,你真个也是作耍?”智深道:“洒家和你耍甚么!”那汉子道:“我这酒挑上去,只卖与寺内火工道人、直厅轿夫、老郎们做生活的吃。本寺长老已有法旨,但卖与和尚们吃了,我们都被长老责罚,追了本钱,赶出屋去。我们见关着本寺的本钱,见住着本寺的屋宇,如何敢卖与你吃?”智深道:“真个不卖?”那汉子道:“杀了我也不卖。”智深道:“洒家也不杀你,只要问你买酒吃。”那汉子见不是头,挑了担桶便走。智深赶下亭子来,双手拿住扁担,只一脚,交当踢着。那汉子双手掩着做一堆,蹲在地下,半日起不得。智深把那两桶酒,都提在亭子上,地下拾起镟子,开了桶盖,只顾舀冷酒吃。无移时,两桶酒吃了一桶。智深道:“汉子,明日来寺里讨钱。”那汉子方才疼止,又怕寺里长老得知,坏了衣饭,忍气吞声,那里敢讨钱。把酒分做两半桶挑了,拿了镟子,飞也似下山去了。 只说鲁智深在亭子上坐了半日,酒却上来,下得亭子,松树根边又坐了半歇,酒越涌上来。智深把皂直裰褪膊下来,把两只袖子缠在腰里,露出脊背上花绣来,扇着两个膀子上山来。看时,但见: 头重脚轻,对明月眼红面赤;前合后仰,趁清风东倒西歪。浪浪跄跄上山来,似当风之鹤;摆摆摇摇回寺去,如出水之龟。脚尖曾踢涧中龙,拳头要打山下虎。指定天宫,叫骂天蓬元帅;踏开地府,要拿催命判官。裸形赤体醉魔君,放火杀人花和尚。 鲁智深看看来到山门下,两个门子远远地望见,拿着竹篦来到山门下,拦住鲁智深便喝道:“你是佛家弟子,如何噇得烂醉了上山来。你须不瞎,也见库局里贴的晓示:但凡和尚破戒吃酒,决打四十竹篦,赶出寺去;如门子纵容醉的僧人入寺,也吃十下。你快下山去,饶你几下竹篦。”鲁智深一者初做和尚,二来旧性未改,睁起双眼骂道:“直娘贼!你两个要打洒家,俺便和你厮打!”门子见势头不好,一个飞也似入来报监寺,一个虚拖竹篦拦他。智深用手隔过,叉开五指,去那门子脸上只一掌,打得浪浪跄跄;却待挣扎,智深再复一拳,打倒在山门下,只是叫苦。智深道:“洒家饶你这厮。”浪浪跄跄攧入寺里来。 监寺听得门子报说,叫起老郎、火工、直厅轿夫三二十人,各执白木棍棒,从西廊下抢出来,却好迎着智深。智深望见,大吼了一声,却似嘴边起个霹雳,大踏步抢入来。众人初时不知他是军官出身,次后见他行得凶了,慌忙都退入藏殿里去,便把亮槅关上。智深抢入阶来,一拳一脚,打开亮槅,三二十人都赶得没路。夺条棒,从藏殿里打将出来。 监寺慌忙报知长老。长老听得,急引了三五个侍者,直来廊下,喝道:“智深不得无礼!”智深虽然酒醉,却认得是长老,撇了棒,向前来打个问讯,指着廊下,对长老道:“智深吃了两碗酒,又不曾撩拨他们,他众人又引人来打洒家。”长老道:“你看我面,快去睡了,明日却说。”鲁智深道:“俺不看长老面,洒家直打死你那几个秃驴。”长老叫侍者扶智深到禅床上,扑地便倒了,齁齁地睡了。众多职事僧人围定长老,告诉道:“向日徒弟们曾谏长老来,今日如何?本寺那里容得这等野猫,乱了清规。”长老道:“虽是如今眼下有些啰唣,后来却成得正果。无奈何,且看赵员外檀越之面,容恕他这一番。我自明日叫去埋冤他便了。”众僧冷笑道:“好个没分晓的长老!”各自散去歇息。 第73章 无人机9qidain 次日早斋罢,长老使侍者到僧堂里坐禅处唤智深时,尚兀自未起。待他起来,穿了直裰,赤着脚,一道烟走出僧堂来。侍者吃了一惊,赶出外来寻时,却走在佛殿后撒屎。侍者忍笑不住,等他净了手,说道:“长老请你说话。”智深跟着侍者到方丈,长老道:“智深虽是个武夫出身,今来赵员外檀越剃度了你,我与你摩顶受记,教你一不可杀生,二不可偷盗,三不可邪淫,四不可贪酒,五不可妄语。此五戒,乃僧家常理。出家人第一不可贪酒。你如何夜来吃得大醉,打了门子,伤坏了藏殿上朱红槅子,又把火工道人都打走了,口出喊声。如何这般所为?”智深跪下道:“今番不敢了。”长老道:“既然出家,如何先破了酒戒,又乱了清规?我不看你施主赵员外面,定赶你出寺。再后休犯。”智深起来合掌道:“不敢,不敢。”长老留在方丈里,安排早饭与他吃,又用好言语劝他。取一领细布直裰,一双僧鞋,与了智深,教回僧堂去了。 昔大唐一个名贤,姓张名旭,作一篇《醉歌行》,单说那酒。端的做得好,道是: 金瓯潋滟倾欢伯,双手擎来两眸白。 延颈长舒似玉虹,咽吞犹恨江湖窄。 昔年侍宴玉皇前,敌饮都无两三客。 蟠桃烂熟堆珊瑚,琼液浓斟浮琥珀。 流霞畅饮数百杯,肌肤润泽腮微赤。 天地闻知酒量洪,敕令受赐三千石。 飞仙劝我不记数,酩酊神清爽筋骨。 东君命我赋新诗,笑指三山咏标格。 信笔挥成五百言,不觉尊前堕巾帻。 宴罢昏迷不记归,乘鸾误入云光宅。 仙童扶下紫云来,不辨东西与南北。 一饮千钟百首诗,草书乱散纵横划。 但凡饮酒,不可尽欢。常言酒能成事,酒能败事,便是小胆的吃了,也胡乱做了大胆,何况性高的人。 再说这鲁智深自从吃酒醉闹了这一场,一连三四个月不敢出寺门去。忽一日,天色暴热,是二月间天气。离了僧房,信步踱出山门外立地,看着五台山,喝采一回。猛听得山下叮叮当当的响声,顺风吹上山来。智深再回僧堂里,取了些银两,揣在怀里,一步步走下山来。出得那“五台福地”的牌楼来看时,原来却是一个市井,约有五七百人家。智深看那市镇上时,也有卖肉的,也有卖菜的,也有酒店、面店。智深寻思道:“干呆么!俺早知有这个去处,不夺他那桶酒吃,也自下来买些吃。这几日熬得清水流,且过去看有甚东西买些吃。”听得那响处,却是打铁的在那里打铁。间壁一家门上,写着“父子客店”。 智深走到铁匠铺门前看时,见三个人打铁。智深便道:“兀那待诏,有好钢铁么?”那打铁的看见鲁智深腮边新剃暴长短须,戗戗地好渗濑人,先有五分怕他。那待诏住了手道:“师父请坐,要打甚么生活?”智深道:“洒家要打条禅杖,一口戒刀,不知有上等好铁么?”待诏道:“小人这里正有些好铁,不知师父要打多少重的禅杖?戒刀但凭分付。”智深道:“洒家只要打一条一百斤重的。”待诏笑道:“重了,师父。小人打怕不打了,只恐师父如何使得动!便是关王刀,也则只有八十一斤重。”智深焦躁道:“俺便不及关王?他也只是个人。”待诏道:“小人好心,只可打条四五十斤的,也十分重了。”智深道:“便依你说,比关王刀,也打八十一斤的。”待诏道:“师父,肥了不好看,又不中使。依着小人,好生打一条六十二斤的水磨禅杖与师父,使不动时,休怪小人。戒刀已说了,不用分付,小人自用十分好铁打造在此。”智深道:“两件家生要几两银子?”待诏道:“不讨价,实要五两银子。”智深道:“俺便依你五两银子,你若打得好时,再有赏你。”那待诏接了银两道:“小人便打在此。”智深道:“俺有些碎银子在这里,和你买碗酒吃。”待诏道:“师父稳便。小人赶趁些生活,不及相陪。” 第74章 不速之客(qidian) 智深离了铁匠人家,行不到三二十步,见一个酒望子挑出在房檐上。智深掀起帘子,入到里面坐下,敲那桌子叫道:“将酒来!”卖酒的主人家说道:“师父少罪,小人住的房屋也是寺里的,本钱也是寺里的,长老已有法旨,但是小人们卖酒与寺里僧人吃了,便要追了小人们本钱,又赶出屋。因此只得休怪。”智深道:“胡乱卖些与洒家吃,俺须不说是你家便了。”店主人道:“胡乱不得,师父别处去吃。休怪,休怪。”智深只得起身,便道:“洒家别处吃得,却来和你说话。”出得店门,行了几步,又望见一家酒旗儿直挑出在门前。智深一直走进去,坐下叫道:“主人家,快把酒来卖与俺吃。”店主人道:“师父,你好不晓事。长老已有法旨,你须也知,却来坏我们衣饭。”智深不肯动身,三回五次,那里肯卖。智深情知不肯,起身又走,连走了三五家,都不肯卖。智深寻思一计:“若不生个道理,如何能勾酒吃。”远远地杏花深处,市梢尽头,一家挑出个草帚儿来。智深走到那里看时,却是个傍村小酒店。但见: 傍村酒肆已多年,斜插桑麻古道边。 白板凳铺宾客坐,矮篱笆用棘荆编。 破瓮榨成黄米酒,柴门挑出布青帘。 更有一般堪笑处,牛屎泥墙画酒仙。 鲁智深揭起帘子,走入村店里来,倚着小窗坐下,便叫道:“主人家,过往僧人买碗酒吃!”庄家看了一看道:“和尚,你那里来?”智深道:“俺是行脚僧人,游方到此经过,要买碗酒吃。”庄家道:“和尚若是五台山寺里的师父,我却不敢卖与你吃。”智深道:“洒家不是。你快将酒卖来。”庄家看见鲁智深这般模样,声音各别,便道:“你要打多少酒?”智深道:“休问多少,大碗只顾筛来。”约莫也吃了十来碗酒,智深问道:“有甚肉,把一盘来吃。”庄家道:“早来有些牛肉,都卖没了,只有些菜蔬在此。”智深猛闻得一阵肉香,走出空地上看时,只见墙边沙锅里煮着一只狗在那里。智深便道:“你家见有狗肉,如何不卖与俺吃?”庄家道:“我怕你是出家人不吃狗肉,因此不来问你。”智深道:“洒家的银子有在这里。”就将银子递与庄家道:“你且卖半只与俺吃。”那庄家连忙取半只熟狗肉,捣些蒜泥,将来放在智深面前。智深大喜,用手扯那狗肉,蘸着蒜泥吃,一连又吃了十来碗酒。吃得口滑,只顾要吃,那里肯住。庄家倒都呆了,叫道:“和尚只恁地罢!”智深睁起眼道:“洒家又不白吃你的,管俺怎地!”庄家道:“再要多少?”智深道:“再打一桶来。”庄家只得又舀一桶来。智深无移时又吃了这桶酒,剩下一脚狗腿,把来揣在怀里。临出门又道:“多的银子,明日又来吃。”吓得庄家目睁口呆,罔知所措,看见他早望五台山上去了。 智深走到半山亭子上,坐了一回,酒却涌上来。跳起身,口里道:“俺好些时不曾拽拳使脚,觉道身体都困倦了,洒家且使几路看。”下得亭子,把两只袖子掿在手里,上下左右使了一回。使得力发,只一膀子扇在亭子柱上,只听得刮剌剌一声响亮,把亭子柱打折了,坍了亭子半边。门子听得半山里响,高处看时,只见鲁智深一步一攧,抢上山来。两个门子叫道:“苦也!前日这畜生醉了,今番又醉得不小可!”便把山门关上,把拴拴了,只在门缝里张时,见智深抢到山门下,见关了门,把拳头擂鼓也似敲门,两个门子那里敢开。智深敲了一回,扭过身来,看了左边的金刚,喝一声道:“你这个鸟大汉,不替俺敲门,却拿着拳头吓洒家,俺须不怕你。”跳上台基,把栅剌子只一拔,却似撧葱般拔开了。拿起一根折木头,去那金刚腿上便打,簌簌的泥和颜色都脱下来。门子张见道:“苦也!”只得报知长老。智深等了一回,调转身来看着右边金刚,喝一声道:“你这厮张开大口,也来笑洒家。”便跳过右边台基上,把那金刚脚上打了两下,只听得一声震天价响,那尊金刚从台基上倒撞下来。智深提着折木头大笑。 第75章 全部解约(qidian) 两个门子去报长老,长老道:“休要惹他,你们自去。”只见这首座、监寺,都寺,并一应职事僧人,都到方丈禀说:“这野猫今日醉得不好,把半山亭子、山门下金刚都打坏了,如何是好?”长老道:“自古天子尚且避醉汉,何况老僧乎?若是打坏了金刚,请他的施主赵员外自来塑新的;倒了亭子,也要他修盖。这个且由他。”众僧道:“金刚乃是山门之主,如何把来换过?”长老道:“休说坏了金刚,便是打坏了殿上三世佛,也没奈何,只可回避他。你们见前日的行凶么?”众僧出得方丈,都道:“好个囫囵粥的长老!门子,你且休开门,只在里面听。”智深在外面大叫道:“直娘的秃驴们!不放洒家入寺时,山门外讨把火来,烧了这个鸟寺。”众僧听得叫,只得叫门子:“拽了大拴,由那畜生入来。若不开时,真个做出来!”门子只得捻脚捻手,把拴拽了,飞也似闪入房里躲了。众僧也各自回避。 只说那鲁智深双手把山门尽力一推,扑地攧将入来,吃了一跤。扒将起来,把头摸一摸,直奔僧堂来。到得选佛场中,禅和子正打坐间,看见智深揭起帘子,钻将入来,都吃一惊,尽低了头。智深到得禅床边,喉咙里咯咯地响,看着地下便吐。众僧都闻不得那臭,个个道:“善哉!”齐掩了口鼻。智深吐了一回,扒上禅床,解下绦,把直裰带子都咇咇剥剥扯断了,脱下那脚狗腿来。智深道:“好,好!正肚饥哩。”扯来便吃。众僧看见,便把袖子遮了脸,上下肩两个禅和子远远地躲开。智深见他躲开,便扯一块狗肉,看着上首的道:“你也到口。”上首的那和尚把两只袖子死掩了脸,智深道:“你不吃?”把肉望下首的禅和子嘴边塞将去。那和尚躲不迭,却待下禅床。智深把他劈耳朵揪住,将肉便塞。对床四五个禅和子跳过来劝时,智深撇了狗肉,提起拳头,去那光脑袋上咇咇剥剥只顾凿。满堂僧众大喊起来,都去柜中取了衣钵要走。此乱唤做“卷堂大散”,首座那里禁约得住。 智深一昧地打将出来,大半禅客都躲出廊下来。监寺、都寺不与长老说知,叫起一班职事僧人,点起老郎、火工道人、直厅轿夫,约有一二百人,都执杖叉棍棒,尽使手巾盘头,一齐打入僧堂来。智深见了,大吼一声,别无器械,抢入僧堂里佛面前,推翻供桌,撧两条桌脚,从堂里打将出来。但见: 心头火起,口角雷鸣。奋八九尺猛兽身躯,吐三千丈凌云志气。按不住杀人怪胆,圆睁起卷海双晴。直截横冲,似中箭投崖虎豹;前奔后涌,如着枪跳涧豺狼。直饶揭帝也难当,便是金刚须拱手。恰似顿断绒绦锦鹞子,犹如扯开铁锁火猢狲。 当时鲁智深轮两条桌脚,打将出来。众多僧行见他来得凶了,都拖了棒,退到廊下。智深两条桌脚着地卷将来,众僧早两下合拢来。智深大怒,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只饶了两头的。当时智深直打到法堂下,只见长老喝道:“智深不得无礼!众僧也休动手。”两边众人被打伤了十数个,见长老来,各自退去。智深见众人退散,撇了桌脚,叫道:“长老与洒家做主。”此时酒已七八分醒了。长老道:“智深,你连累杀老僧。前番醉了一次,搅扰了一场,我教你兄赵员外得知,他写书来与众僧陪话。今番你又如此大醉无礼,乱了清规,打坍了亭子,又打坏了金刚,这个且由他。你搅得众僧卷堂而走,这个罪业非小。我这里五台山文殊菩萨道场,千百年清净香火去处,如何容得你这等秽污。你且随我来方丈里过几日,我安排你一个去处。”智深随长老到方丈去。长老一面叫职事僧人留住众禅客,再回僧堂,自去坐禅;打伤了的和尚,自去将息。长老领智深到方丈歇了一夜。 第76章 管大查岗9qidian 诗曰: 禅林辞去入禅林,知己相逢义断金。 且把威风惊贼胆,谩将妙理悦禅心。 绰名久唤花和尚,道号亲名鲁智深。 俗愿了时终证果,眼前争奈没知音。 话说当日智真长老道:“智深,你此间决不可住了。我有一个师弟,见在东京大相国寺住持,唤做智清禅师。我与你这封书去投他那里,讨个职事僧做。我夜来看了,赠汝四句偈言,你可终身受用,记取今日之言。”智深跪下道:“洒家愿听偈言。”长老道: “遇林而起,遇山而富,遇水而兴,遇江而止。” 鲁智深听了四句偈言,拜了长老九拜,背了包裹、腰包、肚包,藏了书信,辞了长老并众僧人,离了五台山,径到铁匠间壁客店里歇了,等候打了禅杖、戒刀,完备就行。寺内众僧得鲁智深去了,无一个不欢喜。长老教火工道人自来收拾打坏了的金刚、亭子。过不得数日,赵员外自将若干钱物来五台山,再塑起金刚,重修起半山亭子,不在话下。 再说这鲁智深就客店里住了几日,等得两件家生都已完备,做了刀鞘,把戒刀插放鞘内,禅杖却把漆来裹了。将些碎银子赏了铁匠,背了包裹,跨了戒刀,提了禅杖,作别了客店主人并铁匠,行程上路。过往人看了,果然是个莽和尚。但见: 皂直裰背穿双袖,青圆绦斜绾双头。戒刀灿三尺春冰,深藏鞘内;禅杖挥一条玉蟒,横在肩头。鹭鸶腿紧系脚絣,蜘蛛肚牢拴衣钵。嘴缝边攒千条断头铁线,胸脯上露一带盖胆寒毛。生成食肉餐鱼脸,不是看经念佛人。 且说鲁智深自离了五台山文殊院,取路投东京来,行了半月之上。于路不投寺院去歇,只是客店内打火安身,白日间酒肆里买吃。在路免不得饥餐渴饮,夜住晓行。一日正行之间,贪看山明水秀,不觉天色已晚。但见: 山影深沉,槐阴渐没。绿杨影里,时闻鸟雀归林;红杏村中,每见牛羊入圈。落日带烟生碧雾,断霞映水散红光。溪边钓叟移舟去,野外村童跨犊归。 鲁智深因见山水秀丽,贪行了半日,赶不上宿头,路中又没人作伴,那里投宿是好?又赶上三二十里田地,过了一条板桥,远远地望见一簇红霞,树木丛中闪着一所庄院,庄后重重叠叠都是乱山。鲁智深道:“只得投庄上去借宿。”径奔到庄前看时,见数十个庄家忙忙急急搬东搬西。鲁智深到庄前,倚了禅杖,与庄客打个问讯。庄客道:“和尚,日晚来我庄上做甚的?”智深道:“小僧赶不上宿头,欲借贵庄投宿一宵,明早便行。”庄客道:“我庄上今夜有事,歇不得。”智深道:“胡乱借洒家歇一夜,明日便行。”庄客道:“和尚快走,休在这里讨死。”智深道:“也是怪哉!歇一夜打甚么不紧,怎地便是讨死?”庄家道:“去便去,不去时便捉来缚在这里。”鲁智深大怒道:“你这厮村人,好没道理。俺又不曾说甚的,便要绑缚洒家!”庄家们也有骂的,也有劝的。鲁智深提起禅杖,却待要发作。只见庄里走出一个老人来,但见: 髭须似雪,发鬓如霜。行时肩曲头低,坐后耳聋眼暗。头裹三山暖帽,足穿四缝宽靴。腰间绦系佛头青,身上罗衫鱼肚白。好似山前都土地,正如海底老龙君。 第77章 落水(七点) 那老人年近六旬之上,拄一条过头拄杖,走将出来,喝问庄客:“你们闹甚么?”庄客道:“可奈这个和尚要打我们。”智深便道:“小僧是五台山来的和尚,要上东京去干事,今晚赶不上宿头,借贵庄投宿一宵。庄家那厮无礼,要绑缚洒家。”那老人道“既是五台山来的僧人,随我进来。”智深跟那老人直到正堂上,分宾主坐下。那老人道:“师父休要怪,庄家们不省得师父是活佛去处来的,他作繁华一例相看。老汉从来敬重佛天三宝,虽是我庄上今夜有事,权且留师父歇一宵了去。”智深将禅杖倚了,起身打个问讯,谢道:“感承施主。小僧不敢动问贵庄高姓?”老人道:“老汉姓刘,此间唤做桃花村,乡人都叫老汉做桃花庄刘太公。敢问师父俗姓,唤做甚么讳字?”智深道:“俺的师父是智真长老,与俺取了个讳字,因洒家姓鲁,唤做鲁智深。”太公道:“师父请吃些晚饭,不知肯吃荤腥也不?”鲁智深道:“洒家不忌荤酒,遮莫甚么浑清白酒,都不拣选;牛肉狗肉,但有便吃。”太公道:“既然师父不忌荤酒,先叫庄客取酒肉来。”没多时,庄客掇张桌子,放下一盘牛肉,三四样菜蔬,一双箸,放在鲁智深面前。智深解下腰包、肚包坐定。那庄客旋了一壶酒,拿一只盏子筛下酒,与智深吃。这鲁智深也不谦让,也不推辞,无一时,一壶酒、一盘肉都吃了。太公对席看见,呆了半晌。庄客搬饭来,又吃了。 抬过桌子,太公分付道:“胡乱教师父在外面耳房中歇一宵,夜间如若外面热闹,不可出来窥望。”智深道:“敢问贵庄今夜有甚事?”太公道:“非是你出家人闲管的事。”智深道:“太公缘何模样不甚喜欢,莫不怪小僧来搅扰你么?明日洒家算还你房钱便了。”太公道:“师父听说,我家如常斋僧布施,那争师父一个。只是我家今夜小女招夫,以此烦恼。”鲁智深呵呵大笑道:“男大须婚,女大必嫁。这是人伦大事,五常之礼,何故烦恼?”太公道:“师父不知,这头亲事不是情愿与的。”智深大笑道:“太公,你也是个痴汉,既然不两相情愿,如何招赘做个女婿?”太公道:“老汉止有这个小女,今年方得一十九岁。被此间有座山,唤做桃花山,近来山上有两个大王,扎了寨栅,聚集着五七百人,打家劫舍。此间青州官军捕盗,禁他不得。因来老汉庄上讨进奉,见了老汉女儿,撇下二十两金子,一匹红锦为定礼,选着今夜好日,晚间来入赘老汉庄上。又和他争执不得,只得与他,因此烦恼。非是争师父一个人。”智深听了道:“原来如此!小僧有个道理,教他回心转意,不要娶你女儿如何?”太公道:“他是个杀人不眨眼魔君,你如何能勾得他回心转意?”智深道:“洒家在五台山真长老处,学得说因缘,便是铁石人也劝得他转。今晚可教你女儿别处藏了,俺就你女儿房内说因缘劝他,便回心转意。”太公道:“好却甚好,只是不要捋虎须。”智深道:“洒家的不是性命?你只依着俺行,并不要说有洒家。”太公道:“却是好也,我家有福,得遇这个活佛下降!”庄客听得,都吃一惊。 太公问智深:“再要饭吃么?”智深道:“饭便不要吃,有酒再将些来吃。”太公道:“有,有。”随即叫庄客取一只熟鹅,大碗斟将酒来,叫智深尽意吃了三二十碗,那只熟鹅也吃了。叫庄客将了包裹,先安放房里,提了禅杖,带了戒刀,问道:“太公,你的女儿躲过了不曾?”太公道:“老汉已把女儿寄送在邻舍庄里去了。”智深道:“引洒家新妇房内去。”太公引至房边,指道:“这里面便是。”智深道:“你们自去躲了。”太公与众庄客自出外面,安排筵席。智深把房中一椅独桌都掇过了,将戒刀放在床头,禅杖把来倚在床边,把销金帐子下了,脱得赤条条地,跳上床去坐了。 太公见天色看看黑了,叫庄客前后点起灯烛荧煌,就打麦场上放下一条桌子,上面摆着香花灯烛。一面叫庄客大盘盛着肉,大壶温着酒。约莫初更时分,只听得山边锣鸣鼓响。这刘太公怀着鬼胎,庄家们都捏着两把汗,尽出庄门外看时,只见远远地四五十火把,照耀如同白日,一簇人马飞奔庄上来。但见: 雾锁青山影里,滚出一伙没头神;烟迷绿树林边,摆着几行争食鬼。人人凶恶,个个狰狞。头巾都戴茜根红,衲袄尽披枫叶赤。缨枪对对,围遮定吃人心肝的小魔王;梢棒双双,簇捧着不养爹娘的真太岁。高声齐道贺新郎,山上大虫来下马。 第78章 汝之珍宝,彼之垃圾(七点) 刘太公看见,便叫庄客大开庄门,前来迎接。只见前遮后拥,明晃晃的都是器械,旗枪尽把红绿绢帛缚着,小喽啰头巾边乱插着野花。前面摆着四五对红纱灯笼,照着马上那个大王。怎生打扮?但见: 头戴撮尖干红凹面巾,鬓傍边插一枝罗帛像生花。上穿一领围虎体挽绒金绣绿罗袍,腰系一条称狼身销金包肚红搭膊。着一双对掩云跟牛皮靴,骑一匹高头卷毛大白马。 那大王来到庄前下了马,只见众小喽啰齐声贺道:“帽儿光光,今夜做个新郎。衣衫窄窄,今夜做个娇客。”刘太公慌忙亲捧台盏,斟下一杯好酒,跪在地下。众庄客都跪着。那大王把手来扶道:“你是我的丈人,如何倒跪我?”太公道:“休说这话,老汉只是大王治下管的人户。”那大王已有七八分醉了,呵呵大笑道:“我与你家做个女婿,也不亏负了你。你的女儿匹配我,也好。我的哥哥大头领不下山来,教传示你。”刘太公把了下马杯。来到打麦场上,见了香花灯烛,便道:“泰山何须如此迎接?”那里又饮了三杯,来到厅上,唤小喽啰教把马去系在绿杨树上。小喽啰把鼓乐就厅前擂将起来,大王上厅坐下,叫道:“丈人,我的夫人在那里?”太公道:“便是怕羞,不敢出来。”大王笑道:“且将酒来,我与丈人回敬。”那大王把了一杯,便道:“我且和夫人厮见了,却来吃酒未迟。”那刘大公一心只要那和尚劝他,便道:“老汉自引大王去。”拿了烛台,引着大王,转入屏风背后,直到新人房前。太公指与道:“此间便是,请大王自入去。”太公拿了烛台,一直去了。未知凶吉如何,先办一条走路。 那大王推开房门,见里面黑洞洞地,大王道:“你看我那丈人是个做家的人,房里也不点碗灯,由我那夫人黑地里坐地。明日叫小喽啰山寨里扛一桶好油来与他点。”鲁智深坐在帐子里都听得,忍住笑不做一声。那大王摸进房中,叫道:“娘子,你如何不出来接我?你休要怕羞,我明日要你做压寨夫人。”一头叫娘子,一面摸来摸去;一摸摸着销金帐子,便揭起来,探一只手入去摸时,摸着鲁智深的肚皮。被鲁智深就势劈头巾带角儿揪住,一按按将下床来。那大王却待挣扎,鲁智深把右手捏起拳头,骂一声:“直娘贼!”连耳根带脖子只一拳。那大王叫一声:“做甚么便打老公。”鲁智深喝道:“教你认的老婆!”拖倒在床边,拳头脚尖一齐上,打得大王叫救人。刘太公惊得呆了:只道这早晚正说因缘劝那大王,却听的里面叫救人。太公慌忙把着灯烛,引了小喽啰,一齐抢将入来。众人灯下打一看时,只见一个胖大和尚,赤条条不着一丝,骑翻大王在床面前打。为头的小喽啰叫道:“你众人都来救大王。”众小喽啰一齐拖枪拽棒,打将入来救时,鲁智深见了,撇下大王,床边绰了禅杖,着地打将出来。小喽啰见来得凶猛,发声喊,都走了。刘太公只管叫苦。打闹里,那大王扒出房门,奔到门前,摸着空马,树上折枝柳条,托地跳在马背上,把柳条便打那马,却跑不去。大王道:“苦也!畜生也来欺负我。”再看时,原来心慌不曾解得缰绳,连忙扯断了,骑着摌马飞走。出得庄门,大骂刘太公:“老驴休慌!不怕你飞了。”把马打上两柳条,不喇喇地驮了大王上山去。 刘太公扯住鲁智深道:“和尚,你苦了老汉一家儿了。”鲁智深说道:“休怪无礼。且取衣服和直裰来,洒家穿了说话。”庄家去房里取来,智深穿了。太公道:“我当初只指望你说因缘,劝他回心转意,谁想你便下拳打他这一顿。定是去报山寨里大队强人来杀我家。”智深道:“太公休慌。俺说与你,洒家不是别人,俺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为因打死了人,出家做和尚。休道这两个鸟人,便是一二千军马来,洒家也不怕他。你们众人不信时,提俺禅杖看。”庄客们那里提得动。智深接过来手里,一似捻灯草一般使起来。太公道:“师父休要走了去,却要救护我们一家儿使得。”智深道:“甚么闲话!俺死也不走。”太公道:“且将些酒来师父吃,休得要抵死醉了。”鲁智深道:“洒家一分酒只有一分本事,十分酒便有十分的气力。”太公道:“恁地时最好。我这里有的是酒肉,只顾教师父吃。” 且说这桃花山大头领坐在寨里,正欲差人下山来探听做女婿的二头领如何,只见数个小喽啰,气急败坏,走到山寨里叫道:“苦也,苦也!”大头领连忙问道:“有甚么事,慌做一团?”小喽啰道:“二哥哥吃打坏了。”大头领大惊,正问备细,只见报道:“二哥哥来了。”大头领看时,只见二头领红巾也没了,身上绿袍扯得粉碎,下得马,倒在厅前,口里说道:“哥哥救我一救。”大头领问道:“怎么来?”二头领道:“兄弟下得山,到他庄上,入进房里去。叵耐那老驴把女儿藏过了,却教一个胖和尚躲在他女儿床上。我却不提防,揭起帐子摸一摸,吃那厮揪住,一顿拳头脚尖,打得一身伤损。那厮见众人入来救应,放了手,提起禅杖,打将出去。因此我得脱了身,拾得性命。哥哥与我做主报仇。”大头领道:“原来恁地。你去房中将息,我与你去拿那贼秃来。”喝叫左右:“快备我的马来。众小喽啰都去。”大头领上了马,绰枪在手,尽数引了小喽啰,一齐呐喊,下山去了。 第79章 谁占便宜谁吃亏(七点) 再说鲁智深正吃酒哩,庄客报道:“山上大头领尽数都来了。”智深道:“你等休慌,洒家但打翻的,你们只顾缚了,解去官司请赏。取俺的戒刀来。”鲁智深把直裰脱了,拽扎起下面衣服,跨了戒刀,大踏步提了禅杖,出到打麦场上。只见大头领在火把丛中,一骑马抢到庄前,马上挺着长枪,高声喝道:“那秃驴在那里,早早出来决个胜负。”鲁智深大怒,骂道:“腌臜打脊泼才,叫你认得洒家。”轮起禅杖,着地卷将来。那大头领逼住枪,大叫道:“和尚且休要动手,你的声音好厮熟。你且通个姓名。”鲁智深道:“洒家不是别人,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鲁达的便是。如今出了家做和尚,唤做鲁智深。”那大头领呵呵大笑,滚鞍下马,撇了枪,扑翻身便拜道:“哥哥别来无恙,可知二哥着了你手。”鲁智深只道赚他,托地跳退数步,把禅杖收住,定睛看时,火把下认得不是别人,却是江湖上使枪棒卖药的教头打虎将李忠。原来强人下拜,不说此二字,为军中不利,只唤做“剪拂”,此乃吉利的字样。李忠当下剪拂了起来,扶住鲁智深道:“哥哥缘何做了和尚?”智深道:“且和你到里面说话。”刘太公见了,又只叫苦:“这和尚原来也是一路。” 鲁智深到里面,再把直裰穿了,和李忠都到厅上叙旧。鲁智深坐在正面,唤刘太公出来。那老儿不敢向前,智深道:“太公休怕他,他是俺的兄弟。”李忠坐了第二位,太公坐了第三位。鲁智深道:“你二位在此。俺自从渭州三拳打死了镇关西,逃走到代州雁门县,因见了洒家赍发他的金老。那老儿不曾回东京去,却随个相识也在雁门县住。他那个女儿就与了本处一个财主赵员外,和俺厮见了,好生相敬。不想官司追捉的洒家要紧,那员外赔钱去送俺五台山智真长老处落发为僧。洒家因两番酒后闹了僧堂,本师长老与俺一封书,教洒家去东京大相国寺投托智清禅师,讨个职事僧做。因为天晚,到这庄上投宿,不想与兄弟相见。却才俺打的那汉是谁?你如何又在这里?”李忠道:“小弟自从那日与哥哥在渭州酒楼前同史进三人分散,次日听得说哥哥打死了郑屠,我去寻史进商议,他又不知投那里去了。小弟听得差人缉捕,慌忙也走了。却从这山下经过。却才被哥哥打的那汉,先在这里桃花山扎寨,唤做小霸王周通。那时引人下山来,和小弟厮杀,被我赢了他,留小弟在山上为寨主,让第一把交椅教小弟坐了,以此在这里落草。”智深道:“既然兄弟在此,刘太公这头亲事再也休提。他止有这个女儿,要养终身。不争被你把了去,教他老人家失所。”太公见说了,大喜,安排酒食出来,管待二位。小喽啰们每人两个馒头,两块肉,一大碗酒,都教吃饱了。太公将出原定的金子段匹,鲁智深道:“李忠兄弟,你与他收了去,这件事都在你身上。”李忠道:“这个不妨事。且请哥哥去小寨住几时,刘太公也走一遭。”太公叫庄客安排轿子,抬了鲁智深,带了禅杖、戒刀、行李。李忠也上了马。太公也坐了一乘小轿。 第80章 晚上会发光(七点) 却早天色大明,众人上山来。智深、太公到得寨前,下了轿子,李忠也下了马,邀请智深入到寨中,向这聚义厅上三人坐定。李忠叫请周通出来。周通见了和尚,心中怒道:“哥哥却不与我报仇,倒请他来寨里,让他上面坐。”李忠道:“兄弟,你认得这和尚么?”周通道:“我若认得他时,却不吃他打了。”李忠笑道:“这和尚便是我日常和你说的,三拳打死镇关西的便是他。”周通把头摸一摸,叫声:“呵呀!”扑翻身便剪拂。鲁智深答礼道:“休怪冲撞。”三个坐定,刘太公立在面前。鲁智深便道:“周家兄弟,你来听俺说。刘太公这头亲事,你却不知,他只有这个女儿养老送终,承祀香火,都在他身上。你若娶了,教他老人家失所,他心里怕不情愿。你依着洒家,把来弃了,别选一个好的。原定的金子段匹,将在这里。你心下如何?”周通道:“并听大哥言语,兄弟再不敢登门。”智深道:“大丈夫作事,却休要翻悔。”周通折箭为誓。刘太公拜谢了,纳还金子段匹,自下山回庄去了。 李忠、周通椎牛宰马,安排筵席,管待了数日。引鲁智深山前山后,观看景致。果是好座桃花山,生得凶怪,四围险峻,单单只一条路上去,四下里漫漫都是乱草。智深看了道:“果然好险隘去处。”住了几日,鲁智深见李忠、周通不是个慷慨之人,作事悭吝,只要下山。两个苦留,那里肯住,只推道:“俺如今既出了家,如何肯落草。”李忠、周通道:“哥哥既然不肯落草,要去时,我等明日下山,但得多少,尽送与哥哥作路费。”次日,山寨里一面杀羊宰猪,且做送路筵席,安排整顿,却将金银酒器设放在桌上。正待入席饮酒,只见小喽啰报来:“见山下有两辆车,十数个人来也。”李忠、周通见报了,点起众多小喽啰,只留一两个伏侍鲁智深饮酒。两个好汉道:“哥哥只顾请自在吃两杯。我两个下山去取得财来,就与哥哥送行。”分付已罢,引领众人下山去了。 且说这鲁智深寻思道:“这两个人好生悭吝,见放着有许多金银,却不送与俺,直等他去打劫得别人的送与洒家。这个不是把官路当人情,只苦别人。洒家且教这厮吃俺一惊。”便唤这几个小喽啰近前来筛酒吃,方才吃得两盏,跳起身来,两拳打翻两个小喽啰,便解搭膊,做一块儿捆了,口里都塞了些麻核桃。便取出包裹打开,没要紧的都撇了,只拿了桌上金银酒器,都踏匾了,拴在包里。胸前度牒袋内,藏了真长老的书信,跨了戒刀,提了禅杖,顶了衣包,便出寨来。到后山打一望时,都是险峻之处,又没深草存躲。“洒家从前山去时,一定吃那厮们撞见,不如就此间滚将下去。”先把戒刀和包裹拴了,望下丢落去,又把禅杖也撺落去,却把身望下只一滚,骨碌碌直滚到山脚边,并无伤损。鲁智深跳起来,寻了包裹,跨了戒刀,拿了禅杖,拽开脚手,投东京便走。 第81章 三件套齐活(七点) 诗曰: 萍踪浪迹入东京,行尽山林数十程。 古刹今番经劫火,中原从此动刀兵。 相国寺中重挂搭,种蔬园内且经营。 自古白云无去住,几多变化任纵横。 话说鲁智深走过数个山坡,见一座大松林,一条山路。随着那山路行去,走不得半里,抬头看时,却见一所败落寺院,被风吹得铃铎响。看那山门时,上有一面旧朱红牌额,内有四个金字,都昏了,写着“瓦罐之寺”。又行不得四五十步,过座石桥,再看时,一座古寺,已有年代。入得山门里,仔细看来,虽是大刹,好生崩损。但见: 钟楼倒塌,殿宇崩催。山门尽长苍苔,经阁都生碧藓。释伽佛芦芽穿膝,浑如在雪岭之时;观世音荆棘缠身,却似守香山之日。诸天坏损,怀中鸟雀营巢;帝释欹斜,口内蜘蛛结网。方丈凄凉,廊房寂寞。没头罗汉,这法身也受灾殃;折臂金刚,有神通如何施展。香积厨中藏兔穴,龙华台上印狐踪。 鲁智深入得寺来,便投知客寮去。只见知客寮门前大门也没了,四围壁落全无。智深寻思道:“这个大寺,如何败落的恁地?”直入方丈前看时,只见满地都是燕子粪,门上一把锁锁着,锁上尽是蜘蛛网。智深把禅杖就地下搠着,叫道:“过往僧人来投斋。”叫了半日,没一个答应。回到香积厨下看时,锅也没了,灶头都塌损。智深把包裹解下,放在监斋使者面前,提了禅杖,到处寻去。寻到厨房后面一间小屋,见几个老和尚坐地,一个个面黄肌瘦。智深喝一声道:“你们这和尚好没道理!由洒家叫唤,没一个应。”那和尚摇手道:“不要高声。”智深道:“俺是过往僧人,讨顿饭吃,有甚利害?”老和尚道:“我们三日不曾有饭落肚,那里讨饭与你吃。”智深道:“俺是五台山来的僧人,粥也胡乱请洒家吃半碗。”老和尚道:“你是活佛去处来的僧,我们合当斋你。争奈我寺中僧众走散,并无一粒斋粮。老僧等端的饿了三日。”智深道:“胡说!这等一个大去处,不信没斋粮。”老和尚道:“我这里是个非细去处。只因是十方常住,被一个云游和尚引着一个道人来此住持,把常住有的没的都毁坏了。他两个无所不为,把众僧赶出去了。我几个老的走不动,只得在这里过,因此没饭吃。”智深道:“胡说!量他一个和尚,一个道人,做得甚事,却不去官府告他?”老和尚道:“师父你不知,这里衙门又远,便是官军也禁不的他。这和尚、道人好生了得,都是杀人放火的人。如今向方丈后面一个去处安身。”智深道:“这两个唤做甚么?”老和尚道:“那和尚姓崔,法号道成,绰号生铁佛。道人姓丘,排行小乙,绰号飞天夜叉。这两个那里似个出家人,只是绿林中强贼一般,把这出家影占身体。” 智深正问间,猛闻得一阵香来。智深提了禅杖,踅过后面,打一看时,见一个土灶,盖着一个草盖,气腾腾撞将起来。智深揭起看时,煮着一锅粟米粥。智深骂道:“你这几个老和尚没道理!只说三日没饭吃,如今见煮一锅粥。出家人何故说谎?”那几个老和尚吃智深寻出粥来,只叫得苦,把碗、碟、铃头、杓子、水桶,都抢过了。智深肚饥,没奈何,见了粥要吃,没做道理处。只见灶边破漆春台,只有些灰尘在面上。智深见了,人急智生,便把禅杖倚了,就灶边拾把草,把春台揩抹了灰尘,双手把锅掇起来,把粥望春台只一倾。那几个老和尚都来抢粥吃,才吃几口,被智深一推一交,倒的倒了,走的走了。智深却把手来捧那粥吃,才吃几口,那老和尚道:“我等端的三日没饭吃。却才去村里抄化得这些粟米,胡乱熬些粥吃,你又吃我们的。”智深吃五七口,听得了这话,便撇了不吃。只听得外面有人嘲歌,智深洗了手,提了禅杖,出来看时,破壁子里望见一个道人,头戴皂巾,身穿布衫,腰系杂色绦,脚穿麻鞋,挑着一担儿:一头是一个竹篮儿,里面露些鱼尾并荷叶托着些肉;一头担着一瓶酒,也是荷叶盖着。口里嘲歌着,唱道: “你在东时我在西,你无男子我无妻。 我无妻时犹闲可,你无夫时好孤恓。” 第82章 电竞椅上吃蛋挞(七点) 那几个老和尚赶出来,指与智深道:“这个道人便是飞天夜叉丘小乙!”智深见指说了,便提着禅杖,随后跟去。那道人不知智深在后面跟来,只顾走入方丈后墙里去。智深随即跟到里面看时,见绿槐树下放着一条桌子,铺着些盘馔,三个盏子,三双箸子,当中坐着一个胖和尚,生的眉如漆刷,眼似黑墨,肐蟮囊簧砗崛猓胸脯下露出黑肚皮来。边厢坐着一个年幼妇人,那道人把竹篮放下,也来坐地。 智深走到面前,那和尚吃了一惊,跳起身来,便道:“请师兄坐,同吃一盏。”智深提着禅杖道:“你这两个如何把寺来废了?”那和尚便道:“师兄请坐,听小僧说。”智深睁着眼道:“你说!你说!”那和尚道:“在先敝寺十分好个去处,田庄又广,僧众极多。只被廊下那几个老和尚吃酒撒泼,将钱养女,长老禁约他们不得,又把长老排告了出去。因此把寺来都废了。僧众尽皆走散,田土已都卖了。小僧却和这个道人新来住持此间,正欲要整理山门,修盖殿宇。”智深道:“这妇人是谁?却在这里吃酒。”那和尚道:“师兄容禀:这个娘子,他是前村王有金的女儿。在先他的父亲是本寺檀越,如今消乏了家私,近日好生狼狈,家间人口都没了,丈夫又患病,因来敝寺借米。小僧看施主檀越面,取酒相待,别无他意,只是敬礼。师兄休听那几个老畜生说。”智深听了他这篇话,又见他如此小心,便道:“叵耐几个老僧戏弄洒家!”提了禅杖,再回香积厨来。 这几个老僧方才吃些饭,正在那里看。见智深嗔忿的出来,指着老和尚道:“原来你这几个坏了常住,犹自在俺面前说谎。”老和尚们一齐都道:“师兄休听他说,见今养着一个妇女在那里。他恰才见你有戒刀、禅杖,他无器械,不敢与你相争。你若不信时,再去走遭,看他和你怎地。师兄,你自寻思:他们吃酒吃肉,我们粥也没的吃,恰才只怕师兄吃了。”智深道:“也说得是。”倒提了禅杖,再往方丈后来,见那角门却早关了。智深大怒,只一脚踢开了,抢入里面看时,只见那生铁佛崔道成,仗着一条朴刀,从里面赶到槐树下来抢智深。智深见了,大吼一声,轮起手中禅杖,来斗崔道成。怎见的两个和尚比试? 一个把袈裟不着,手中斜刺朴刀来;一个将直裰牢拴,掌内横飞禅杖去。一个咬牙必剥,浑如敬德战秦琼;一个睁眼圆辉,好似张飞迎吕布。一个尽世不看梁武忏,一个半生懒念法华经。 那个生铁佛崔道成,手中拈着朴刀,与智深厮并。两个一来一往,一去一回,斗了十四五合。那崔道成斗智深不过,只有架隔遮拦,掣仗躲闪,抵挡不住,却待要走。这丘道人见他当不住,却从背后拿了条朴刀,大踏步搠将来。智深正斗间,只听的背后脚步响,却又不敢回头看他,不时见一个人影来,知道有暗算的人。叫一声:“着!”那崔道成心慌,只道着他禅杖,托地跳出圈子外去。智深却待回身,正好三个摘脚儿厮见。崔道成和丘道人两个,又并了十合之上。智深一来肚里无食,二来走了许多路途,三者当不的他两个生力,只得卖个破绽,拖了禅杖便走。两个拈着朴刀,直杀出山门外来。智深又斗了十合,斗他两个不过,掣了禅杖便走。两个赶到石桥下,坐在阑干上,再不来赶。智深走了二里,喘息方定。寻思道:“洒家的包裹放在监斋使者面前,只顾走来,不曾拿得。路上又没一分盘缠,又是饥饿,如何是好?待要回去,又敌他不过,他两个并我一个,枉送了性命。”信步望前面去。行一步,懒一步。走了几里,见前面一个大林子,都是赤松树。但见: 虬枝错落,盘数千条赤脚老龙;怪影参差,立几万道红鳞巨蟒。远观却似判官须,近看宛如魔鬼发。谁将鲜血洒树梢,疑是朱砂铺树顶。 第83章 温泉(七点) 鲁智深看了道:“好座猛恶林子!”观看之间,只见树影里一个人探头探脑,望了一望,吐了一口唾,闪入去了。智深看了道:“俺猜着这个撮鸟,是个剪径的强人,正在此间等买卖,见洒家是个和尚,他道不利市,吐一口唾,走入去了。那厮却不是鸟晦气,撞了洒家。洒家又一肚皮鸟气,正没处发落,且剥那厮衣裳当酒吃。”提了禅杖,径抢到松林边,喝一声:“兀那林子里的撮鸟,快出来!”那汉在林子里听的,大笑道:“我晦气,他倒来惹我!”就从林子里拿着朴刀,背翻身跳出来,喝一声:“秃驴!你自当死,不是我来寻你。”智深道:“教你认的洒家!”轮起禅杖抢那汉。那汉拈着朴刀,来斗和尚。恰待向前,肚里寻思道:“这和尚声音好熟。”便道:“兀那和尚,你的声音好熟。你姓甚?”智深道:“俺且和你斗三百合,却说姓名。”那汉大怒,仗手中朴刀,来迎禅杖。两个斗了十数合,那汉暗暗的喝采道:“好个莽和尚!”又斗了四五合,那汉叫道:“少歇,我有话说。”两个都跳出圈子外来。那汉便问道:“你端的姓甚名谁?声音好熟。”智深说姓名毕,那汉撇了朴刀,翻身便剪拂,说道:“认得史进么?”智深笑道:“原来是史大郎。”两个再剪拂了,同到林子里坐定。智深问道:“史大郎,自渭州别后,你一向在何处?”史进答道:“自那日酒楼前与哥哥分手,次日听得哥哥打死了郑屠,逃走去了。有缉捕的访知史进和哥哥赍发那唱的金老,因此小弟也便离了渭州,寻师父王进。直到延州,又寻不着。回到北京,住了几时,盘缠使尽,以此来在这里寻些盘缠,不想得遇。哥哥缘何做了和尚?”智深到前面过的话,从头说了一遍。 史进道:“哥哥既是肚饥,小弟有干肉烧饼在此。”便取出来与智深吃。史进又道:“哥哥既有包裹在寺内,我和你讨去.若还不肯时,一发结果了那斯。”智深道:“是。”当下和史进吃得饱了,各拿了器械,同回瓦罐寺来。到寺前,看见那崔道成、丘小乙两个,兀自在桥上坐地。智深大喝一声道:“你这厮们,来,来!今番和你斗个你死我活!”那和尚笑道:“你是我手里败将,如何再来敢厮并?”智深大怒,轮起铁禅杖,奔过桥来。那生铁佛生嗔,仗着朴刀,杀下桥去。智深一者得了史进,肚里胆壮,二乃吃得饱了,那精神气力越使得出来。两个斗到八九合,崔道成渐渐力怯,只办得走路。那飞天夜叉丘道人见和尚输了,便仗着朴刀来协助。这边史进见了,便从树林里跳将出来,大喝一声:“都不要走!”掀起笠儿,挺着朴刀,来战丘小乙。四个人两对厮杀,斗的一似画阁上的。但见: 和尚嚣顽,禅僧勇猛。铁禅杖飞一条玉蟒,锋朴刀迸万道霞光。壮士翻身,恨不得平吞了宇宙;道人纵步,只待要撼动了乾坤。八臂相交,有如三战吕布;一声响亮,不若四座天王。溪边斗处鬼神惊,桥上战时山石裂。 智深与崔道成正斗到间深里,智深得便处,喝一声:“着!”只一禅杖,把生铁佛打下桥去。那道人见倒了和尚,无心恋战,卖个破绽便走。史进喝道:“那里去!”赶上,望后心一朴刀,扑地一声响,道人倒在一边。史进踏入去,调转朴刀,望下面只顾肐肢肐察的搠。智深赶下桥去,把崔道成后身一禅杖。可怜两个强徒,化作南柯一梦。正是:从前作过事,无幸一齐来。 第84章 三女八卦(七点) 智深、史进把这丘小乙、崔道成两个尸首,都缚了撺在涧里,两个再打入寺里来。香积厨下那几个老和尚,因见智深输了去,怕崔道成、丘小乙来杀他,已自都吊死了。智深、史进直走入方丈后角门内看时,那个掳来的妇人,投井而死。直寻到里面八九间小屋,打将入去,并无一人。只见包裹已拿在彼,未曾打开。智深道:“既有了包裹,依原背了。”再寻到里面,只见床上三四包衣服。史进打开,都是衣裳,包了些金银,拣好的包了一包袱,背在身上。寻到厨房,见有酒有肉,两个都吃饱了。灶前缚了两个火把,拨开火,炉炭上点着,焰腾腾的先烧着后面小屋,烧到门前。再缚几个火把,直来佛殿下后檐点着,烧起来。凑巧风紧,刮刮杂杂地火起,竟天价烧起来。怎见的好火?但见: 浓烟滚滚,烈焰腾腾。须臾间燎彻天关,顷刻时烧开地户。燎飞禽翅,尽坠云霄,烧走兽毛,焦投涧壑。多无一霎,佛殿尽通红;那有半朝,僧房俱变赤。恰似老君推倒炼丹炉,一块火山连地滚。 智深与史进看着,等了一回,四下火都着了。二人道:“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俺二人只好撒开。”二人厮赶着行了一夜。天色微明,两个远远地望见一簇人家,看来是个村镇。两个投那村镇上来。独木桥边,一个小小酒店。但见: 柴门半掩,布幕低垂。酸醨酒瓮土床边,墨画神仙尘壁上。村童量酒,想非涤器之相如;丑妇当垆,不是当时之卓氏。壁间大字,村中学究醉时题;架上蓑衣,野外渔郎乘兴当。 智深、史进来的村中酒店内,一面吃酒,一面叫酒保买些肉来,借些米来,打火做饭。两个吃酒,诉说路上许多事务。吃了酒饭,智深便问史进道:“你今投那里去?”史进道:“我如今只得再回少华山,去投奔朱武等三人入了伙,且过几时,却再理会。”智深见说了,道:“兄弟,也是。”便打开包裹,取些金银,与了史进。二人拴了包裹,拿了器械,还了酒钱。二人出得店门,离了村镇,又行不过五七里,到一个三岔路口。智深道:“兄弟,须要分手。洒家投东京去,你休相送。你打华州,须从这条路去。他日却得相会。若有个便人,可通个信息来往。”史进拜辞了智深,各自分了路,史进去了。 只说智深自往东京,在路又行了八九日,早望见东京。入得城来,但见: 千门万户,纷纷朱翠交辉;三市六街,济济衣冠聚集。凤阁列九重金玉,龙楼显一派玻璃。鸾笙凤管沸歌台,象板银筝鸣舞榭。满目军民相庆,乐太平丰稔之年;四方商旅交通,聚富贵荣华之地。花街柳陌,众多娇艳名姬;楚馆秦楼,无限风流歌妓。豪门富户呼卢,公子王孙买笑。景物奢华无比并,只疑阆苑与蓬莱。 第85章 工体(七点) 智深看见东京热闹,市井喧哗,来到城中,陪个小心,问人道:“大祖国寺在何处?”街坊人答道:“前面州桥便是。”智深提了禅杖便走,早来到寺前,入得山门看时,端的好一座大刹。但见: 山门高耸,梵宇清幽。当头敕额字分明,两下金刚形势猛。五间大殿,龙鳞瓦砌碧成行;四壁僧房,龟背磨砖花嵌缝。钟楼森立,经阁巍峨。幡竿高峻接青云,宝塔依稀侵碧汉。木鱼横挂,云板高悬。佛前灯烛荧煌,炉内香烟缭绕。幢幡不断,观音殿接祖师堂;宝盖相连,水陆会通罗汉院。时时护法诸天降,岁岁降魔尊者来。 智深进得寺来,东西廊下看时,径投知客寮内去。道人撞见,报与知客。无移时,知客僧出来,见了智深生的凶猛,提着铁禅杖,跨着戒刀,背着个大包裹,先有五分惧他。知客问道:“师兄何方来?”智深放下包裹禅杖,打个问讯,知客回了问讯。智深说道:“小徒五台山来。本师真长老有书在此,着小僧来投上刹清大师长老处,讨个职事僧做。”知客道:“既是真大师长老有书札,合当同到方丈里去。”知客引了智深,直到方丈,解开包裹,取出书来,拿在手里。知客道:“师兄,你如何不知体面?即目长老出来,你可解了戒刀,取出那七条、坐具、信香来,礼拜长老使得。”智深道:“你却何不早说。”随即解了戒刀,包裹内取出片香一炷,坐具、七条,半晌没做道理处。知客又与他披了袈裟,教他先铺坐具。知客问道:“有信香在那里?”智深道:“甚么信香?只有一炷香在此。”知客再不和他说,肚里自疑忌了。 少刻,只见智清禅师两个使者引着出来,禅椅上坐了。知客向前打个问讯,禀道:“这僧人从五台山来,有真禅师书在此,上达本师。”清长老道:“好,好!师兄多时不曾有法帖来。”知客叫智深道:“师兄,把书来礼拜长老。”只见智深先把那炷香插在炉内,拜了三拜,将书呈上。清长老接书,把来拆开看时,上面写道: “智真和尚合掌白言贤弟清公大德禅师:不觉天长地隔,别颜睽远。虽南北分宗,千里同意。今有小浼:敝寺檀越赵员外剃度僧人智深,俗姓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鲁达,为因打死了人,情愿落发为僧。二次因醉,闹了僧堂,职事人不能和顺。特来上刹,万望作职事人员收录。幸甚!切不可推故。此僧久后正果非常,千万容留。珍重,珍重!” 清长老读罢来书,便道:“远来僧人且去僧堂中暂歇,吃些斋饭。”智深谢了,收拾起坐具、七条,提了包裹,拿了禅杖、戒刀,跟着行童去了。 清长老唤集两班许多职事僧人,尽到方丈,乃言:“汝等众僧在此。你看我师兄智真禅师好没分晓!这个来的僧人,原来是经略府军官,为因打死了人,落发为僧,二次在彼闹了僧堂,因此难着他。你那里安他不的,却推来与我。待要不收留他,师兄如此万千嘱付,不可推故。待要着他在这里,倘或乱了清规,如何使得?”知客道:“便是弟子们看那僧人,全不似出家人模样。本寺如何安着得他?”都寺便道:“弟子寻思起来,只有酸枣门外退居廨宇后那片菜园,如常被营内军健们并门外那二十来个破落户,时常来侵害,纵放羊马,好生罗唣。一个老和尚在那里住持,那里敢管他。何不教智深去那里住持,倒敢管的下。”清长老道:“都寺说的是。教侍者去僧堂内客房里,等他吃罢饭,便唤将他来。” 第86章 酒吧舞(七点) 侍者去不多时,引着智深到方丈里。清长老道:“你既是我师兄真大师荐将来我这寺中挂搭,做个职事人员。我这敝寺有个大菜园,在酸枣门外岳庙间壁,你可去那里住持管领。每日教种地人纳十担菜蔬,馀者都属你用度。”智深便道:“本师真长老着小僧投大刹讨个职事僧做,却不教俺做个都寺、监寺,如何教洒家去管菜园?”首座便道:“师兄,你不省得。你新来挂搭,又不曾有功劳,如何便做得都寺?这管菜园也是个大职事人员了。”智深道:“洒家不管菜园,俺只要做都寺、监寺。”首座又道:“你听我说与你。僧门中职事人员,各有头项。且如小僧,做个知客,只理会管待往来客官僧众。假如维那、侍者、书记、首座,这都是清职,不容易得做。都寺、监寺、提点、院主,这个都是掌管常住财物。你才到的方丈,怎便得上等职事?还有那管藏的唤做藏主,管殿的唤做殿主,管阁的唤作阁主,管化缘的唤做化主,管浴堂的唤做浴主,这个都是主事人员,中等职事。还有那管塔的塔头,管饭的饭头,管茶的茶头,管菜园的菜头,管东厕的净头,这个都是头事人员,末等职事。假如师兄你管了一年菜园,好,便升你做个塔头;又管了一年,好,升你做个浴主;又一年,好,才做监寺。”智深道:“既然如此,也有出身时,洒家明日便去。”话休絮烦,清长老见智深肯去,就留在方丈里歇了。当日议定了职事,随即写了榜文,先使人去菜园里退居廨宇内挂起库司榜文,明日交割。当晚各自散了。次早,清长老升法座,押了法帖,委智深管菜园。智深到座前领了法帖,辞了长老,背上包裹,跨了戒刀,提了禅杖,和两个送入院的和尚直来酸枣门外廨宇里来住持。 且说菜园左近,有二三十个赌博不成才破落户泼皮,泛常在园内偷盗菜蔬,靠着养身。因来偷菜,看见廨宇门上新挂一道库司榜文,上说:“大相国寺仰委管菜园僧人鲁智深前来住持,自明日为始掌管,并不许闲杂人等入园搅扰。”那几个泼皮看了,便去与众破落户商议道:“大相国寺里差一个和尚,甚么鲁智深,来管菜园。我们趁他新来,寻一场闹,一顿打下头来,教那厮伏我们。”数中一个道:“我有一个道理。他又不曾认的我,我们如何便去寻的闹?等他来时,诱他去粪窖边,只做恭贺他,双手抢住脚,翻筋斗攧那厮下粪窖去,只是小耍他。”众泼皮道:“好,好!”商量已定,且看他来。 却说鲁智深来到廨宇退居内房中,安顿了包裹、行李,倚了禅杖,挂了戒刀。那数个种地道人都来参拜了,但有一应锁钥,尽行交割。那两个和尚同旧住持老和尚,相别了尽回寺去。 且说智深出到菜园地上,东观西望,看那园圃。只见这二三十个泼皮,拿着些果盒酒礼,都嘻嘻的笑道:“闻知和尚新来住持,我们邻舍街坊都来作庆。”智深不知是计,直走到粪窖边来。那伙泼皮一齐向前,一个来抢左脚,一个来抢右脚,指望来攧智深。只教智深:脚尖起处,山前猛虎心惊;拳头落时,海内蛟龙丧胆。正是: 方圆一片闲园圃,目下排成小战场。 那伙泼皮怎的来攧智深,且听下回分解。 第87章 好诗好诗!(七点) 头上青天只恁欺,害人性命霸人妻。 须知奸恶千般计,要使英雄一命危。 忠义萦心由秉赋,贪嗔转念是慈悲。 林冲合是灾星退,却笑高俅枉作为。 话说当时太尉喝叫左右排列军校,拿下林冲要斩。林冲大叫冤屈。太尉道:“你来节堂有何事务?见今手里拿着利刃,如何不是来杀下官?”林冲告道:“太尉不唤,如何敢见。有两个承局望堂里去了,故赚林冲到此。”太尉喝道:“胡说!我府中那有承局。这厮不服断遣!”喝叫左右:“解去开封府,分付滕府尹好生推问,勘理明白处决。就把宝刀封了去。”左右领了钧旨,监押林冲投开封府来。恰好府尹坐衙未退。但见: 绯罗缴壁,紫绶卓围。当头额挂朱红,四下帘垂斑竹。官僚守正,戒石上刻御制四行;令史谨严,漆牌中书低声二字。提辖官能掌机密,客帐司专管牌单。吏兵沉重,节级严威。执藤条祗候立阶前,持大杖离班分左右。庞眉狱卒挈沉枷,显耀狰狞;竖目押牢提铁锁,施逞猛勇。户婚词讼,断时有似玉衡明;斗殴相争,判断恰如金镜照。虽然一郡宰臣官,果是四方民父母。直使囚从冰上立、尽教人向镜中行。说不尽许多威仪,似塑就一堂神道。 高太尉干人把林冲押到府前,跪在阶下。府干将太尉言语对滕府尹说了,将上太尉封的那把刀,放在林冲面前。府尹道:“林冲,你是个禁军教头,如何不知法度,手执利刃,故入节堂?这是该死的罪犯!”林冲告道:“恩相明镜,念林冲负屈衔冤。小人虽是粗卤的军汉,颇识些法度,如何敢擅入节堂。为是前月二十八日,林冲与妻到岳庙还香愿,正迎见高太尉的小衙内把妻子调戏,被小人喝散了。次后,又使陆虞候赚小人吃酒,却使富安来骗林冲妻子到陆虞候家楼上调戏,亦被小人赶去,是把陆虞候家打了一场。两次虽不成奸,皆有人证。次日,林冲自买这口刀。今日,太尉差两个承局来家呼唤林冲,叫将刀来府里比看。因此,林冲同二人到节堂下。两个承局进堂里去了,不想太尉从外面进来,设计陷害林冲。望恩相做主!”府尹听了林冲口词,且叫与了回文,一面取刑具枷杻来枷了,推入牢里监下。林冲家里自来送饭,一面使钱。林冲的丈人张教头亦来买上告下,使用财帛。 正值有个当案孔目,姓孙名定,为人最鲠直,十分好善,只要周全人,因此人都唤做孙佛儿。他明知道这件事,转转宛宛,在府上说知就里,禀道:“此事果是屈了林冲,只可周全他。”府尹道:“他做下这般罪,高太尉批仰定罪,定要问他‘手执利刃,故入节堂,杀害本官’,怎周全得他?”孙定道:“这南衙开封府不是朝廷的,是高太尉家的?”府尹道:“胡说!”孙定道:“谁不知高太尉当权,倚势豪强,更兼他府里无般不做,但有人小小触犯,便发来开封府,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却不是他家官府?”府尹道:“据你说时,林冲事怎的方便他,施行断遣?”孙定道:“看林冲口词,是个无罪的人。只是没拿那他两个承局处。如今着他招认做‘不合腰悬利刃,误入节堂’,脊杖二十,刺配远恶军州。”滕府尹也知这件事了,自去高太尉面前,再三禀说林冲口词。高俅情知理短,又碍府尹,只得准了。 第88章 再次融资(七点) 就此日,府尹回来升厅,叫林冲除了长枷,断了二十脊杖,唤个文笔匠刺了面颊,量地方远近,该配沧州牢城。当厅打一面七斤半团头铁叶护身枷钉了,贴了封皮,押了一道牒文,差两个防送公人监押前去。两个人是董超、薛霸。二人领了公文,押送林冲出开封府来。只见众邻舍并林冲的丈人张教头,都在府前接着,同林冲两个公人,到州桥下酒店里坐定。林冲道:“多得孙孔目维持,这棒不毒,因此走得动掸。”张教头叫酒保安排案酒果子,管侍两个公人。酒至数杯,只见张教头将出银两,赍发他两个防送公人已了。林冲执手对丈人说道:“泰山在上,年灾月厄,撞了高衙内,吃了一场屈官司。今日有句话说,上禀泰山。自蒙泰山错爱,将令爱嫁事小人,已经三载,不曾有半些儿差池。虽不曾生半个儿女,未曾面红面赤,半点相争。今小人遭这场横事,配去沧州,生死存亡未保。娘子在家,小人心去不稳,诚恐高衙内威逼这头亲事。况兼青春年少,休为林冲误了前程。却是林冲自行主张,非他人逼迫,小人今日就高邻在此,明白立纸休书,任从改嫁,并无争执。如此,林冲去的心稳,免得高衙内陷害。”张教头道:“林冲,甚么言语!你是天年不齐,遭了横事,又不是你作将出来的。今日权且去沧州躲灾避难,早晚天可怜见,放你回来时,依旧夫妻完聚。老汉家中也颇有些过活,明日便取了我女家去,并锦儿,不拣怎的,三年五载,养赡得他。又不叫他出入,高衙内便要见也不能勾。休要忧心,都在老汉身上。你在沧州牢城,我自频频寄书并衣服于你。休得要胡思乱想,只顾放心去。”林冲道:“感谢泰山厚意,只是林冲放心不下,枉自两相耽误。泰山可怜见林冲,依允小人,便死也瞑目。”张教头那里肯应承,众邻舍亦说行不得。林冲道:“若不依允小人之时,林冲便挣扎得回来,誓不与娘子相聚!”张教头道:“既然如此行时,权且由你写下,我只不把女儿嫁人便了。”当时叫酒保寻个写文书的人来,买了一张纸来。那人写,林冲说,道是: “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为因身犯重罪,断配沧州,去后存亡不保。有妻张氏年少,情愿立此休书,任从改嫁,永无争执。委是自行情愿,即非相逼。恐后无凭,立此文约为照。年月日。” 林冲当下看人写了,借过笔来,去年月下押个花字,打个手模。正在阁里写了,欲付与泰山收时,只见林冲的娘子号天哭地叫将来。女使锦儿抱着一包衣服,一路寻到酒店里。林冲见了,起身接着道:“娘子,小人有句话说,已禀过泰山了。为是林冲年灾月厄,遭这场屈事。今去沧州,生死不保,诚恐误了娘子青春,今已写下几字在此。万望娘子休等小人,有好头脑,自行招嫁,莫为林冲误了贤妻。”那妇人听罢,哭将起来,说道:“丈夫!我不曾有半些儿点污,如何把我休了?”林冲道:“娘子,我是好意。恐怕日后两下相误,赚了你。”张教头便道:“我儿放心。虽是林冲恁的主张,我终不成下得将你来再嫁人。这事且由他放心去。他便不来时,我也安排你一世的终身盘费,只教你守志便了。”那妇人听得说,心中哽咽,又见了这封书,一时哭倒,声绝在地。未知五脏如何,先见四肢不动。但见: 荆山玉损,可惜数十年结发成亲;宝鉴花残,枉费九十日东君匹配。花容倒卧,有如西苑芍药倚朱栏;檀口无言,一似南海观音来入定。小园昨夜春风恶,吹折江梅就地横。 林冲与泰山张教头救得起来,半晌方才苏醒,也自哭不住。林冲把休书与教头收了。众邻舍亦有妇人来劝林冲娘子,搀扶回去。张教头嘱咐林冲道:“你顾前程去,挣扎回来厮见。你的老小,我明日便取回去养在家里,待你回来完聚。你但放心去,不要挂念。如有便人,千万频频寄些书信来。”林冲起身谢了,拜辞泰山并众邻舍,背了包裹,随着公人去了。张教头同邻舍取路回家,不在话下。 第89章 限制无忧(七点) 且说两个防送公人把林冲带来使臣房里寄了监。董超、薛霸各自回家,收拾行李。只说董超正在家里拴束包裹,只见巷口酒店里酒保来说道:“董端公,一位官人在小人店里请说话。”董超道:“是谁?”酒保道:“小人不认的,只叫请端公便来。”原来宋时的公人都称呼“端公”。当时董超便和酒保径到店中阁儿内看时,见坐着一个人,头戴顶万字头巾,身穿领皂纱背子,下面皂靴净袜。见了董超,慌忙作揖道:“端公请坐。”董超道:“小人自来不曾拜识尊颜,不知呼唤有何使令?”那人道:“请坐,少间便知。”董超坐在对席。酒保一面铺下酒盏菜蔬果品案酒,都搬来摆了一桌。那人问道:“薛端公在何处住?”董超道:“只在前边巷内。”那人唤酒保问了底脚,“与我去请将来。”酒保去了一盏茶时,只见请得薛霸到阁儿里。董超道:“这位官人请俺说话。”薛霸道:“不敢动问大人高姓?”那人又道:“少刻便知,且请饮酒。”三人坐定,一面酒保筛酒。酒至数杯,那人去袖子里取出十两金子,放在桌上,说道:“二位端公各收五两,有些小事烦及。”二人道:“小人素不认得尊官,何故与我金子?”那人道:“二位莫不投沧州去?”董超道:“小人两个奉本府差遣,监押林冲直到那里。”那人道:“既是如此,相烦二位。我是高太尉府心腹人陆虞候便是。”董超、薛霸喏喏连声,说道:“小人何等样人,敢共对席。”陆谦道:“你二位也知林冲和太尉是对头。今奉着太尉钧旨,教将这十两金子送与二位。望你两个领诺,不必远去,只就前面僻静去处把林冲结果了,就彼处讨纸回状回来便了。若开封府但有话说,太尉自行分付,并不妨事。”董超道:“却怕使不的。开封府公文只叫解活的去,却不曾教结果了他。亦且本人年纪又不高大,如何作的这缘故?倘有些兜答,恐不方便。”薛霸道:“董超,你听我说。高太尉便叫你我死,也只得依他,莫说使这官人又送金子与俺。你不要多说,和你分了罢,落得做人情,日后也有照顾俺处。前头有的是大松林猛恶去处,不拣怎的与他结果了罢。”当下薛霸收了金子,说道:“官人放心。多是五站路,少只两程,便有分晓。”陆谦大喜道:“还是薛端公真是爽利,明日到地了时,是必揭取林冲脸上金印回来做表证,陆谦再包办二位十两金子相谢。专等好音,切不可相误。”原来宋时,但是犯人徒流迁徙的,都脸上刺字,怕人恨怪,只唤做“打金印”。三个人又吃了一会酒,陆虞候算了酒钱。三人出酒肆来,各自分手。 只说董超、薛霸将金子分受入己,送回家中,取了行李包裹,拿了水火棍,便来使臣房里取了林冲,监押上路。当日出得城来,离城三十里多路歇了。宋时途路上客店人家,但是公人监押囚人来歇,不要房钱。当下董、薛二人带林冲到客店里,歇了一夜。第二日天明起来,打火吃了饮食,投沧州路上来。时遇六月天气,炎暑正热。林冲初吃棒时,倒也无事,次后三两日间,天道盛热,棒疮却发。又是个新吃棒的人,路上一步挨一步,走不动。董超道:“你好不晓事!此去沧州二千里有馀的路,你这样般走,几时得到。”林冲道:“小人在太尉府里折了些便宜,前日方才吃棒,棒疮举发。这般炎热,上下只得担待一步。”薛霸道:“你自慢慢的走,休听咭咶。”董超一路上喃喃咄咄的,口里埋冤叫苦,说道:“却是老爷们晦气,撞着你这个魔头。”看看天色又晚,但见: 红轮低坠,玉镜将明。遥观樵子归来,近睹柴门半掩。僧投古寺,疏林穰穰鸦飞;客奔孤村,断岸嗷嗷犬吠。佳人秉烛归房,渔父收纶罢钓。唧唧乱蛩鸣腐草,纷纷宿鹭下莎汀。 当晚三个人投村中客店里来。到得房内,两个公人放了棍棒,解下包裹。林冲也把包来解了,不等公人开口,去包里取些碎银两,央店小二买些酒肉,籴些米来,安排盘馔,请两个防送公人坐了吃。董超、薛霸又添酒来,把林冲灌的醉了,和枷倒在一边。薛霸去烧一锅百沸滚汤,提将来倾在脚盆内,叫道:“林教头,你也洗了脚好睡。”林冲挣的起来,被枷碍了,曲身不得。薛霸便道:“我替你洗。”林冲忙道:“使不得!”薛霸道:“出路人那里计较的许多。”林冲不知是计,只顾伸下脚来,被薛霸只一按,按在滚汤里。林冲叫一声:“哎也!”急缩得起时,泡得脚面红肿了。林冲道:“不消生受。”薛霸道:“只见罪人伏侍公人,那曾有公人伏侍罪人。好意叫他洗脚,颠倒嫌冷嫌热,却不是好心不得好报?”口里喃喃的骂了半夜。林冲那里敢回话,自去倒在一边。他两个泼了这水,自换些水去外边洗了脚收拾。睡到四更,同店人都未起,薛霸起来烧了面汤,安排打火做饭吃。林冲起来,晕了,吃不得,又走不动。薛霸拿了水火棍,催促动身。董超去腰里解下一双新草鞋,耳朵并索儿却是麻编的,叫林冲穿。林冲看时,脚上满面都是潦浆泡,只得寻觅旧草鞋穿,那里去讨,没奈何,只得把新鞋穿上。叫店小二算过酒钱。两个公人带了林冲出店,却是五更天气。 第90章 想进步(七点 鹧鸪天》: 千古高风聚义亭,英雄豪杰尽堪惊。智深不救林冲死,柴进焉能擅大名。人猛烈,马狰狞,相逢较艺论专精。展开缚虎屠龙手,来战移山跨海人。 话说当时薛霸双手举起棍来,望林冲脑袋上便劈下来。说时迟,那时快,薛霸的棍恰举起来,只见松树背后雷鸣也似一声,那条铁禅杖飞将来,把这水火棍一隔,丢去九霄云外。跳出一个胖大和尚来,喝道:“洒家在林子里听你多时!”两个公人看那和尚时,穿一领皂布直裰,跨一口戒刀,提起禅杖,轮起来打两个公人。林冲方才闪开眼看时,认得是鲁智深。林冲连忙叫道:“师兄,不可下手!我有话说。”智深听得,收住禅杖。两个公人呆了半晌,动掸不得。林冲道:“非干他两个事,尽是高太尉使陆虞候分付他两个公人,要害我性命。他两个怎不依他?你若打杀他两个,也是冤屈。” 智深扯出戒刀,把索子都割断了,便扶起林冲,叫:“兄弟,俺自从和你买刀那日相别之后,洒家忧得你苦。自从你受官司,俺又无处去救你。打听的你断配沧州,洒家在开封府前又寻不见,却听得人说监在使臣房内。又见酒保来请两个公人,说道:‘店里一位官人寻说话。’以此洒家疑心,放你不下,恐这厮们路上害你。俺特地跟将来,见这两个撮鸟带你入店里去,洒家也在那店里歇。夜间听得那厮两个做神做鬼,把滚汤赚了你脚。那时俺便要杀这两个撮鸟,却被客店里人多,恐妨救了。洒家见这厮们不怀好心,越放你不下。你五更里出门时,洒家先投奔这林子里来等杀这厮两个撮鸟,他到来这里害你,正好杀这厮两个。”林冲劝道:“既然师兄救了我,你休害他两个性命。”鲁智深喝道:“你这两个撮鸟,洒家不看兄弟面时,把你这两个都剁做肉酱!且看兄弟面皮,饶你两个性命。”就那里插了戒刀,喝到“你这两个撮鸟,快搀兄弟,都跟洒家来!”提了禅杖先走。两个公人那里敢回话,只叫:“林教头救俺两个!”依前背上包裹,提了水火棍,扶着林冲,又替他拕了包裹,一同跟出林子来。行得三四里路程,见一座小小酒店在村口。四个人入来坐下。看那店时,但见: 前临驿路,后接溪村。数株槐柳绿阴浓,几处葵榴红影乱。门外森森麻麦,窗前猗猗荷花。轻轻酒旆舞薰风,短短芦帘遮酷日。壁边瓦瓮,白泠泠满贮村醪;架上磁瓶,香喷喷新开社酝。白发田翁亲涤器,红颜村女笑当垆。 当下深、冲、超、霸四人在村酒店中坐下,唤酒保买五七斤肉,打两角酒来吃,回些面米打饼。酒保一面整治,把酒来筛。两个公人道:“不敢拜问师父,在那个寺里住持?”智深笑道:“你两个撮鸟,问俺住处做甚么?莫不去教高俅做甚么奈何洒家?别人怕他,俺不怕他。洒家若撞着那厮,教他吃三百禅杖。”两个公人那里敢再开口,吃了些酒肉,收拾了行李,还了酒钱,出离了村店。林冲问道:“师兄,今投那里去?”鲁智深道:“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洒家放你不下,直送兄弟到沧州。”两个公人听了道:“苦也!却是坏了我们的勾当,转去时怎回话!”且只得随顺他一处行路。 正在途中,被鲁智深要行便行,要歇便歇,那里敢扭他。好便骂,不好便打。两个公人不敢高声,更怕和尚发作。行了两程,讨了一辆车子,林冲上车将息,三个跟着车子行着。两个公人怀着鬼胎,各自要保性命,只得小心随顺着行。鲁智深一路买酒买肉将息林冲,那两个公人也吃。遇着客店,早歇晚行,都是那两个公人打火做饭,谁敢不依他。二人暗商量:“我们被这和尚监押定了,明日回去,高太尉必然奈何俺。”薛霸道:“我听得大相国寺菜园廨宇里新来了一个僧人,唤做鲁智深,想来必是他。回去实说,俺要在野猪林结果他,被这和尚救了,一路护送到沧州,因此下手不得。舍着还了他十两金子,着陆谦自去寻这和尚便了。我和你只要躲得身上干净。”董超道:“也说的是。”两个暗商量了不题。 第91章 听泉鉴腿(七点) 话休絮繁,被智深监押不离,行了十七八日,近沧州只有七十来里路程,一路去都有人家,再无僻静处了。鲁智深打听得实了,就松林里少歇。智深对林冲道:“兄弟,此去沧州不远了,前路都有人家,别无僻静去处。洒家已打听实了。俺如今和你分手,异日再得相见。”林冲道:“师兄回去,泰山处可说知。防护之恩,不死当以厚报。”鲁智深又取出一二十两银子与林冲,把三二两与两个公人道:“你两个撮鸟,本是路上砍了你两个头,兄弟面上饶你两个鸟命。如今没多路了,休生歹心。”两个道:“再怎敢,皆是太尉差遣。”接了银子,却待分手。鲁智深看着两个公人道:“你两个撮鸟的头,硬似这松树么?”二人答道:“小人头是父母皮肉包着些骨头。”智深轮起禅杖,把松树只一下,打的树有二寸深痕,齐齐折了。喝一声道:“你两个撮鸟!但有歹心,教你头也似这树一般。”摆着手,拖了禅杖,叫声:“兄弟保重!”自回去了。 董超、薛霸都吐出舌头来,半晌缩不入去。林冲道:“上下,俺们自去罢。”两个公人道:“好个莽和尚,一下打折了一株树!”林冲道:“这个直得甚么,相国寺一株柳树,连根也拔将起来。”二人只把头来摇,方才得知是实。三人当下离了松林,行到晌午,早望见官道上一座酒店。但见: 古道孤村,路傍酒店。杨柳岸晓垂锦旆,杏花村风拂青帘。刘伶仰卧画床前,李白醉眠描壁上。闻香驻马,果然隔壁醉三家;知味停舟,真乃透瓶香十里。社酝壮农夫之胆,村醪助野叟之容。神仙玉佩曾留下,卿相金貂也当来。 三个人入酒店里来,林冲让两个公人上首坐了。董、薛二人半日方才得自在。那酒店里满厨桌酒肉,店里有三五个筛酒的酒保,都手忙脚乱,搬东搬西。林冲与两个公人坐了半个时辰,酒保并不来问。林冲等得不耐烦,把桌子敲着说道:“你这店主人好欺客,见我是个犯人,便不来采着,我须不白吃你的。是甚道理?”主人说道:“你这人原来不知我的好意。”林冲道:“不卖酒肉与我,有甚好意?”店主人道:“你不知,俺这村中有个大财主,姓柴名进,此间称为柴大官人,江湖上都唤做小旋风。他是大周柴世宗嫡派子孙,自陈桥让位有德,太祖武德皇帝敕赐与他誓书铁券在家中,谁敢欺负他。专一招接天下往来的好汉,三五十个养在家中。常常嘱付我们:‘酒店里如有流配来的犯人,可叫他投我庄上来,我自资助他。’我如今卖酒肉与你,吃得面皮红了,他道你自有盘缠,便不助你。我是好意。”林冲听了,对两个公人道:“我在东京教军时,常常听得军中人传说柴大官人名字,却原来在这里。我们何不同去投奔他?”董超、薛霸寻思道:“既然如此,有甚亏了我们处。”就便收拾包裹,和林冲问道:“酒店主人,柴大官人庄在何处?我等正要寻他。”店主人道:“只在前面,约过三二里路,大石桥边,转湾抹角那个大庄院便是。”林冲等谢了店主人,三个出门,果然三二里见座大石桥。过得桥来,一条平坦大路,早望见绿柳阴中,显出那座庄院。四下一周遭一条阔河,两岸边都是垂杨大树,树阴中一遭粉墙。转湾来到庄前看时,好个大庄院。但见: 门迎黄道,山接青龙。万株桃绽武陵溪,千树花开金谷苑。聚贤堂上,四时有不谢奇花;百卉厅前,八节赛长春佳景。堂悬敕额金牌,家有誓书铁券。朱甍碧瓦,掩映着九级高堂;画栋雕梁,真乃是三微精舍。仗义疏财欺卓茂,招贤纳士胜田文。 三个人来到庄上,见条阔板桥上坐着四五个庄客,都在那里乘凉。三个人来到桥边,与庄客施礼罢。林冲说道:“相烦大哥报与大官人知道,京师有个犯人迭配牢城姓林的求见。”庄客齐道:“你没福,若是大官人在家时,有酒食钱财与你。今早出猎去了。”林冲道:“不知几时回来?”庄客道:“说不定,敢怕投东庄去歇也不见得。许你不得。”林冲道:“如此是我没福,不得相遇。我们去罢。”别了众庄客,和两个公人再回旧路,肚里好生愁闷。行了半里多路,只见远远的从林子深处一簇人马来。但见: 第92章 明星局(七点) 诗曰: 天理昭昭不可诬,莫将奸恶作良图。 若非风雪沽村酒,定被焚烧化朽枯。 自谓冥中施计毒,谁知暗里有神扶。 最怜万死逃生地,真是瑰奇伟丈夫。 话说当日林冲正闲走间,忽然背后人叫,回头看时,却认得是酒生儿李小二。当初东京时,多得林冲看顾。这李小二先前在东京时,不合偷了店主人家财,被捉住了,要送官司问罪。却得林冲主张陪话,救了他免送官司。又与他陪了些钱财,方得脱免。京中安不得身,又亏林冲赍发他盘缠,于路投奔人。不想今日却在这里撞见。林冲道:“小二哥,你如何也在这里?”李小二便拜道:“自从得恩人救济,赍发小人,一地里投奔人不着。迤逦不想来到沧州,投托一个酒店里,姓王,留小人在店中做过卖。因见小人勤谨,安排的好菜蔬,调和的好汁水,来吃的人都喝采,以此买卖顺当。主人家有个女儿,就招了小人做女婿。如今丈人丈母都死了,只剩得小人夫妻两个,权在营前开了个茶酒店。因讨钱过来,遇见恩人。恩人不知为何事在这里?”林冲指着脸上道:“我因恶了高太尉,生事陷害,受了一场官司,刺配到这里。如今叫我管天王堂,未知久后如何。不想今日到此遇见。” 李小二就请林冲到家里面坐定,叫妻子出来拜了恩人。两口儿欢喜道:“我夫妻二人,正没个亲眷。今日得恩人到来,便是从天降下。”林冲道:“我是罪囚,恐怕玷辱你夫妻两个。”李小二道:“谁不知恩人大名,休恁地说。但有衣服,便拿来家里浆洗缝补。”当时管待林冲酒食,至晚送回天王堂。次日,又来相请。因此,林冲得李小二家来往,不时间送汤送水来营里与林冲吃。林冲因见他两口儿恭勤孝顺,常把些银两与他做本钱,不在话下。有诗为证: 才离寂寞神堂路,又守萧条草料场。 李二夫妻能爱客,供茶送酒意偏长。 且把闲话休题,只说正话。迅速光阴,却早冬来。林冲的绵衣裙袄,都是李小二浑家整治缝补。忽一日,李小二正在门前安排菜蔬下饭,只见一个人闪将进来,酒店里坐下,随后又一人入来。看时,前面那个人是军官打扮,后面这个走卒模样,跟着也来坐下。李小二入来问道:“要吃酒?”只见那个人将出一两银子与小二道:“且收放柜上,取三四瓶好酒来。客到时,果品酒馔只顾将来,不必要问。”李小二道:“官人请甚客?”那人道:“烦你与我去营里请管营、差拨两个来说话。问时,你只说有个官人请说话,商议些事务,专等,专等。”李小二应承了,来到牢城里,先请了差拨,同到管营家里,请了管营,都到酒店里。只见那个官人和管营、差拨两个讲了礼。管营道:“素不相识,动问官人高姓大名?”那人道:“有书在此,少刻便知。且取酒来。”李小二连忙开了酒,一面铺下菜蔬果品酒馔。那人叫讨副劝盘来,把了盏,相让坐了。小二独自一个,撺梭也似伏侍不暇。那跟来的人讨了汤桶,自行烫酒。约计吃过十数杯,再讨了按酒,铺放桌上。只见那人说道:“我自有伴当烫酒,不叫你休来。我等自要说话。” 李小二应了,自来门首叫老婆道:“大姐,这两个人来的不尴尬。”老婆道:“怎么的不尴尬?”小二道:“这两个人语言声音,是东京人,初时又不认得管营,向后我将按酒入去,只听得差拨口里讷出一句‘高太尉’三个字来。这人莫不与林教头身上有些干碍?我自在门前理会,你且去阁子背后,听说甚么。”老婆道:“你去营中寻林教头来,认他一认。”李小二道:“你不省得,林教头是个性急的人,摸不着便要杀人放火。倘或叫的他来看了,正是前日说的甚么陆虞候,他肯便罢?做出事来,须连累了我和你。你只去听一听,再理会。”老婆道:“说的是。”便入去听了一个时辰,出来说道:“他那三四个交头接耳说话,正不听得说甚么。只见那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去伴当怀里取出一帕子物事,递与管营和差拨。帕子里面的莫不是金银?只听差拨口里说道:‘都在我身上,好歹要结果了他性命。’”正说之间,阁子里叫:“将汤来。”李小二急去里面换汤时,看见管营手里拿着一封书。小二换了汤,添些下饭。又吃了半个时辰,算还了酒钱,管营、差拨先去了。次后,那两个低着头也去了。转背没多时,只见林冲走将入店里来,说道“小二哥,连日好买卖。”李小二慌忙道:“恩人请坐,小人却待正要寻恩人,有些要紧话说。”有诗为证: 潜为奸计害英雄,一线天教把信通。 亏杀有情贤李二,暗中回护有奇功。 第93章 入局电影(七点) 下林冲问道:“甚么要紧的事?”小二哥请林冲到里面坐下,说道:“却才有个东京来的尴尬人,在我这里请管营、差拨吃了半日酒。差拨口里讷出“高太尉”三个字来。小人心下疑,又着浑家听了一个时辰,他却交头接耳说话,都不听得。临了,只见差拨口里应道:‘都在我两个身上,好歹要结果了他。’那两个把一包金银递与管营、差拨,又吃了一回酒,各自散了。不知甚么样人。小人心下疑,只怕恩人身上有些妨碍。”林冲道:“那人生得甚么模样?”李小二道:“五短身材,白净面皮,没甚髭须,约有三十馀岁。那跟的也不长大,紫棠色面皮。”林冲听了大惊道:“这三十岁的却正是陆虞候。那泼贱贼也敢来这里害我!休要撞着我,只教他骨肉为泥!”李小二道:“只要提防他便了,岂不闻古人言:‘吃饭防噎,走路防跌’?”林冲大怒,离了李小二家,先去街上买把解腕尖刀,带在身上,前街后巷一地里去寻。李小二夫妻两个,捏着两把汗。 当晚无事,次日天明起来,早洗漱罢,带了刀又去沧州城里城外,小街夹巷,团团寻了一日。牢城营里都没动静。林冲又来对李小二道:“今日又无事。”小二道:“恩人,只愿如此。只是自放仔细便了。”林冲自回天王堂,过了一夜。街上寻了三五日,不见消耗,林冲也自心下慢了。到第六日,只见管营叫唤林冲到点视厅上,说道:“你来这里许多时,柴大官人面皮不曾抬举的你。此间东门外十五里,有座大军草场,每月但是纳草纳料的,有些常例钱取觅。原是一个老军看管。我如今抬举你去替那老军来守天王堂,你在那里幖腹崤滩。你可和差拨便去那里交割。”林冲应道:“小人便去。”当时离了营中,径到李小二家,对他夫妻两个说道:“今日管营拨我去大军草场管事,却如何?”李小二道:“这个差使又好似天王堂。那里收草料时,有些常例钱钞。往常不使钱时,不能勾这差使。”林冲道:“却不害我,倒与我好差使,正不知何意?”李小二道:“恩人休要疑心,只要没事便好了。只是小人家离得远了,过几时那工夫来望恩人。”就时家里安排几杯酒,请林冲吃了。 话不絮烦,两个相别了。林冲自来天王堂,取了包裹,带了尖刀,拿了条花枪,与差拨一同辞了管营,两个取路投草料场来。正是严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渐起,却早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那雪早下得密了。怎见得好雪?有《临江仙》词为证: 作阵成团空里下,这回忒杀堪怜。剡溪冻住子猷船。玉龙鳞甲舞,江海尽平填。宇宙楼台都压倒,长空飘絮飞绵。三千世界玉相连。冰交河北岸,冻了十馀年。 大雪下的正紧,林冲和差拨两个在路上又没买酒吃处。早来到草料场外,看时,一周遭有些黄土墙,两扇大门。推开看里面时,七八间草房做着仓廒,四下里都是马草堆,中间两座草厅。到那厅里,只见那老军在里面向火。差拨说道:“管营差这个林冲来替你回天王堂看守,你可即便交割。”老军拿了钥匙,引着林冲,分付道:“仓廒内自有官司封记,这几堆草一堆堆都有数目。”老军都点见了堆数,又引林冲到草厅上。老军收拾行李,临了说道:“火盆、锅子、碗碟,都借与你。”林冲道:“天王堂内我也有在那里,你要便拿了去。”老军指壁上挂一个大葫芦,说道:“你若买酒吃时,只出草场,投东大路去三二里,便有市井。”老军自和差拨回营里来。 第94章 四合院(七点) 只说林冲就床上放了包裹被卧,就坐下生些焰火起来。屋边有一堆柴炭,拿几块来生在地炉里。仰面看那草屋时,四下里崩坏了,又被朔风吹撼,摇振得动。林冲道:“这屋如何过得一冬?待雪晴了,去城中唤个泥水匠来修理。”向了一回火,觉得身上寒冷,寻思:“却才老军所说五里路外有那市井,何不去沽些酒来吃?”便去包里取些碎银子,把花枪挑了酒葫芦,将火炭盖了,取毡笠子戴上,拿了钥匙,出来把草厅门拽上。出到大门首,把两扇草场门反拽上,锁了。带了钥匙,信步投东。雪地里踏着碎琼乱玉,迤逦背着北风而行。那雪正下得紧。 行不上半里多路,看见一所古庙。林冲顶礼道:“神明庇佑,改日来烧钱纸。”又行了一回,望见一簇人家。林冲住脚看时,见篱笆中挑着一个草帚儿在露天里。林冲径到店里,主人道:“客人那里来?”林冲道:“你认得这个葫芦么?”主人看了道:“这葫芦是草料场老军的。”林冲道:“如何便认的?”店主道:“既是草料场看守大哥,且请少坐。天气寒冷,且酌三杯权当接风。”店家切一盘熟牛肉,烫一壶热酒,请林冲吃。又自买了些牛肉,又吃了数杯。就又买了一葫芦酒,包了那两块牛肉,留下碎银子,把花枪挑了酒葫芦,怀内揣了牛肉,叫声相扰,便出篱笆门,依旧迎着朔风回来。看那雪,到晚越下的紧了。古时有个书生,做了一个词,单题那贫苦的恨雪: 广莫严风刮地,这雪儿下的正好。扯絮挦绵,裁几片大如栲栳。见林间竹屋茅茨,争些儿被他压倒。富室豪家,却言道压瘴犹嫌少。向的是兽炭红炉,穿的是绵衣絮袄。手捻梅花,唱道国家祥瑞,不念贫民些小。高卧有幽人,吟咏多诗草。 再说林冲踏着那瑞雪,迎着北风,飞也似奔到草场门口,开了锁,入内看时,只叫得苦。原来天理昭然,佑护善人义士,因这场大雪,救了林冲的性命。那两间草厅已被雪压倒了。林冲寻思:“怎地好?”放下花枪、葫芦在雪里,恐怕火盆内有火炭延烧起来。搬开破壁子,探半身入去摸时,火盆内火种都被雪水浸灭了。林冲把手床上摸时,只拽得一条絮被。林冲钻将出来,见天色黑了,寻思:“又没打火处,怎生安排?”想起:“离了这半里路上,有个古庙,可以安身。我且去那里宿一夜,等到天明却做理会。”把被卷了,花枪挑着酒葫芦,依旧把门拽上,锁了,望那庙里来。入的庙门,再把门掩上,傍边止有一块大石头,掇将过来,靠了门。入的里面看时,殿上做着一尊金甲山神,两边一个判官,一个小鬼,侧边堆着一堆纸。团团看来,又没邻舍,又无庙主。林冲把枪和酒葫芦放在纸堆上,将那条絮被放开,先取下毡笠子,把身上雪都抖了,把上盖白布衫脱将下来,早有五分湿了,和毡笠放在供桌上,把被扯来盖了半截下身。却把葫芦冷酒提来便吃,就将怀中牛肉下酒。正吃时,只听得外面必必剥剥地爆响。林冲跳起身来,就壁缝里看时,只见草料场里火起,刮刮杂杂烧着。看那火时,但见: 一点灵台,五行造化,丙丁在世传流。无明心内,灾祸起沧州。烹铁鼎能成万物,铸金丹还与重楼。思今古,南方离位,荧惑最为头。绿窗归焰烬,隔花深处,掩映钓渔舟。鏖兵赤壁,公瑾喜成谋。李晋王醉存馆驿,田单在即墨驱牛。周褒姒骊山一笑,因此戏诸侯。 当时张见草场内火起,四下里烧着。林冲便拿枪,却待开门来救火,只听得前面有人说将话来。林冲就伏在庙听时,是三个人脚步响,且奔庙里来。用手推门,却被林冲靠住了,推也推不开。三人在庙檐下立地看火,数内一个道:“这条计好么?”一个应道:“端的亏管营、差拨两位用心。回到京师,禀过太尉,都保你二位做大官。这番张教头没的推故。”那人道:“林冲今番直吃我们对付了,高衙内这病必然好了。”又一个道:“张教头那厮,三回五次托人情去说:‘你的女婿殁了。’张教头越不肯应承。因此衙内病患看看重了,太尉特使俺两个央浼二位干这件事,不想而今完备了。”又一个道:“小人直爬入墙里去,四下草堆上点了十来个火把,待走那里去!”那一个道:“这早晚烧个八分过了。”又听一个道:“便逃得性命时,烧了大军草料场,也得个死罪。”又一个道:“我们回城里去罢。”一个道:“再看一看,拾得他一两块骨头回京,府里见太尉和衙内时,也道我们也能会干事。” 第95章 堵路(七点) 冲听那三个人时,一个是差拨,一个是陆虞候,一个是富安。林冲道:“天可怜见林冲,若不是倒了草厅,我准定被这厮们烧死了。”轻轻把石头掇开,挺着花枪,一手拽开庙门,大喝一声:“泼贼那里去!”三个人急要走时,惊得呆了,正走不动。林冲举手肐察的一枪,先戳倒差拨。陆虞候叫声:“饶命!”吓的慌了手脚,走不动。那富安走不到十来步,被林冲赶上,后心只一枪,又搠倒了。翻身回来,陆虞候却才行的三四步。林冲喝声道:“奸贼!你待那里去!”批胸只一提,丢翻在雪地上。把枪搠在地里,用脚踏住胸脯,身边取出那口刀来,便去陆谦脸上阁着,喝道:“泼贼!我自来又和你无甚么冤仇,你如何这等害我!正是杀人可恕,情理难容。”陆虞候告道:“不干小人事,太尉差遣,不敢不来。”林冲骂道:“奸贼,我与你自幼相交,今日倒来害我,怎不干你事!且吃我一刀。”把陆谦上身衣服扯开,把尖刀向心窝只一剜,七窍迸出血来,将心肝提在手里。回头看时,差拨正爬将起来要走。林冲按住喝道:“你这厮原来也恁的歹!且吃我一刀。”又早把头割下来,挑在枪上。回来把富安、陆谦头都割下来。把尖刀插了,将三个人头发结做一处,提入庙里来,都摆在山神面前供桌上。再穿了白布衫,系了搭膊,把毡笠子带上,将葫芦里冷酒都吃尽了。被与葫芦都丢了不要。提了枪,便出庙门投东去。走不到三五里,早见近村人家都拿着水桶、钩子来救火。林冲道:“你们快去救应,我去报官了来。”提着枪只顾走。那雪越下的猛,但见: 凛凛严凝雾气昏,空中祥瑞降纷纷。须臾四野难分路,顷刻千山不见痕。银世界,玉乾坤,望中隐隐接昆仑。若还下到三更后,仿佛填平玉帝门。 林冲投东去了两个更次,身上单寒,当不过那冷。在雪地里看时,离的草场远了。只见前面疏林深处,树木交杂,远远地数间草屋,被雪压着,破壁缝里透出火光来。林冲径投那草屋来,推开门,只见那中间坐着一个老庄家,周围坐着四五个小庄家向火。地炉里面焰焰地烧着柴火。林冲走到面前,叫道:“众位拜揖。小人是牢城营差使人,被雪打湿了衣裳,借此火烘一烘,望乞方便。”庄客道:“你自烘便了,何妨得。”林冲烘着身上湿衣服,略有些干,只见火炭边煨着一个瓮儿,里面透出酒香。林冲便道:“小人身边有些碎银子,望烦回些酒吃。”老庄客道:“我们每夜轮流看米囤,如今四更,天气正冷,我们这几个吃尚且不勾,那得回与你。休要指望。”林冲又道:“胡乱只回三五碗与小人烫寒。”老庄家道:“你那人休缠,休缠!”林冲闻得酒香,越要吃,说道:“没奈何,回些罢。”众庄客道:“好意着你烘衣裳向火,便来要酒吃。去便去,不去时将来吊在这里。”林冲怒道:“这厮们好无道理。”把手中枪看着块焰焰着的火柴头,望老庄家脸上只一挑将起来,又把枪去火炉里只一搅,那老庄家的髭须焰焰的烧着。众庄客都跳将起来,林冲把枪杆乱打。老庄家先走了。庄家们都动掸不得,被林冲赶打一顿,都走了。林冲道:“都走了,老爷快活吃酒。”土炕上却有两个椰瓢,取一个下来,倾那瓮酒来吃了一会,剩了一半,提了枪出门便走。一步高,一步低,浪浪跄跄捉脚不住。走不过一里路,被朔风一掉,随着那山涧边倒了,那里挣得起来。几醉人一倒,便起不得。醉倒在雪地上。 第96章 堵路(2)(七点) 说众庄客引了二十馀人,拖枪拽棒,都奔草屋下看时,不见了林冲。却寻着踪迹赶将来,只见倒在雪地里。庄客齐道:“你却倒在这里。”花枪丢在一边。众庄客一发上手,就地拿起林冲来,将一条索缚了,趁五更时分,把林冲解投那个去处来。不是别处,有分教: 蓼儿洼内,前后摆数千只战舰艨艟;水浒寨中,左右列百十个英雄好汉。搅扰得道君皇帝,盘龙椅上魂惊,丹凤楼中胆裂。 正是: 说时杀气侵人冷,讲处悲风透骨寒。 毕竟看林冲被庄客解投甚处来,且听下回分解。 词曰: 天丁震怒,掀翻银海,散乱珠箔。六出奇花飞滚滚,平填了山中丘壑。皓虎颠狂,素麟猖獗,掣断珍珠索。玉龙酣战,鳞甲满天飘落。谁念万里关山,征夫僵立,缟带沾旗脚。色映戈矛,光摇剑戟,杀气横戎幕。貔虎豪雄,偏裨英勇,共与谈兵略。须拚一醉,看取碧空寥廓。 话说这篇词章名《百字令》,乃是大金完颜亮所作,单题着大雪,壮那胸中杀气。为是自家所说东京那筹好汉,姓林名冲,绰号豹子头,只因天降大雪,险些儿送了性命。那林冲当夜醉倒在雪里地上,挣扎不起,被众庄客向前绑缚了,解送来一个庄院。只见一个庄客从院里出来,说道:“大官人未起。”众人且把林冲高吊起在门楼下。看看天色晓来,林冲酒醒,打一看时,果然好个大庄院。林冲大叫道:“甚么人敢吊我在这里?”那庄客听得叫,手拿柴棍,从门房里走出来,喝道:“你这厮还自好口!”那个被烧了髭须的老庄家说道:“休要问他,只顾打。等大官人起来,好生推问。”众庄客一齐上。林冲被打,挣扎不得,只叫道:“不妨事,我有分辨处。”只见一个庄客来叫道:“大官人来了。”林冲看时,见那个官人背叉着手,行将出来,在廊下问道:“你等众人打甚么人?”众庄客答道:“昨夜捉得个偷米贼人。”那官人向前来看时,认得是林冲,慌忙喝退庄客,亲自解下,问道:“教头缘何被吊在这里?”众庄客看见,一齐走了。林冲看时,不是别人,却是柴进。连忙叫道:“大官人救我!”柴进道:“教头为何到此,被村夫耻辱?”林冲道:“一言难尽。”两个且到里面坐下,把这火烧草料场一事,备细告诉。柴进听罢,道:“兄长如此命蹇!今日天假其便,但请放心。这里是小弟的东庄,且住几时,却再商议。”叫庄客取一笼衣裳出来,叫林冲彻里至外都换了,请去暖阁里坐地,安排酒食杯盘管待。自此林冲只在柴进东庄上,住了五七日。 沧州牢城营里管营,首告林冲杀死差拨、陆虞候、富安等三人,放火沿烧大军草料场。州尹大惊,随即押了公文帖,仰缉捕人员,将带做公的,沿乡历邑,道店村坊,画影图形,出三千贯信赏钱,捉拿正犯林冲。看看挨捕甚紧,各处村坊讲动了。 且说林冲在柴大官人东庄上,听得这话,如坐针毡。伺候柴进回庄,林冲便说道:“非是大官人不留小弟,争奈官司追捕甚紧,排家搜捉,倘或寻到大官人庄上时,须负累大官人不好。既蒙大官人仗义疏财,求借林冲些小盘缠,投奔他处栖身。异日不死,当以犬马之报。”柴进道:“既是兄长要行,小人有个去处。作书一封与兄长去,如何?” 豪杰蹉跎运未通,行藏随处被牢笼。 不因柴进修书荐,焉得驰名水浒中? 第97章 没有积分怎么办?(七点) 林冲道:“若得大官人如此周济,教小人安身立命,只不知投何处去?”柴进道:“是山东济州管下一个水乡,地名梁山泊,方圆八百馀里,中间是宛子城、蓼儿洼。如今有三个好汉在那里扎寨。为头的唤做白衣秀士王伦,第二个唤做摸着天杜迁,第三个唤做云里金刚宋万。那三个好汉聚集着七八百小喽啰,打家劫舍,多有做下迷天大罪的人,都投奔那里躲灾避难,他都收留在彼。三位好汉亦与我交厚,常寄书缄来。我今修一封书与兄长,去投那里入伙如何?”林冲道:“若得如此顾盼,最好。深谢主盟。”柴进道:“只是沧州道口,见今官司张挂榜文,又差两个军官,在那里搜检,把住道口。兄长必用从那里经过。”柴进低头一想道:“再有个计策,送兄长过去。”林冲道:“若蒙周全,死而不忘。”柴进当日先叫庄客背了包裹出关去等。柴进却备了三二十匹马,带了弓箭旗枪,驾了鹰雕,牵着猎狗,一行人马都打扮了,却把林冲杂在里面,一齐上马,都投关外。 却说把关军官坐在关上,看见是柴大官人,却都认得。原来这军官未袭职时,曾到柴进庄上,因此识熟。军官起身道:“大官人又去快活。”柴进下马问道:“二位官人缘何在此?”军官道:“沧州大尹行移文书,画影图形,捉拿犯人林冲,特差某等在此守把。但有过往客商,一一盘问,才放出关。”柴进笑道:“我这一伙人内,中间夹带着林冲,你缘何不认得?”军官也笑道:“大官人是识法度的,不到得肯挟带了出去?请尊便上马。”柴进又笑道:“只恁地相托得过,拿得野味回来相送。”作别了,一齐上马出关去了。行得十四五里,却见先去的庄客在那里等候。柴进叫林冲下了马,脱去打猎的衣服,却穿上庄客带来的自己衣裳,系了腰刀,戴上红缨毡笠,背上包裹,提了衮刀,相辞柴进,拜别了便行。 只说柴进那一行人,上马自去打猎,到晚方回。依旧过关。送些野味与军官,回庄上去了。 林冲与柴大官人别后,上路行了十数日,时遇暮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紧起,又早纷纷扬扬下着满天大雪。行不到二十馀里,只见满地如银。但见: 冬深正清冷,昏晦路行难。长空皎洁,争看莹净,埋没遥山。反复风翻絮粉,缤纷轻点林峦。清沁茶烟湿,平铺濮水船。楼台银压瓦,松壑玉龙蟠。苍松髯发皓,拱星攒,珊瑚圆。轻柯渺漠,汀滩孤艇,独钓雪漫漫。村墟情冷落,凄惨少欣欢。 林冲踏着雪只顾走,看看天色冷得紧切,渐渐晚了。远远望见枕溪靠湖一个酒店,被雪漫漫地压着。但见: 银迷草舍,玉映茅檐。数十株老树杈枒,三五处小窗关闭。疏荆篱落,浑如腻粉轻铺;黄土绕墙,却似铅华布就。千团柳絮飘帘幕,万片鹅毛舞酒旗。 第98章 不隔音(七点) 林冲看见,奔入那酒店里来,揭起芦帘,拂身入去。到侧首看时,都是座头,拣一处坐下。倚了衮刀,解放包裹,抬了毡笠,把腰刀也挂了。只见一个酒保来问道:“客官打多少酒?”林冲道:“先取两角酒来。”酒保将个桶儿,打两角酒,将来放在桌上。林冲又问道:“有甚么下酒?”酒保道:“有生熟牛肉、肥鹅、嫩鸡。”林冲道:“先切二斤熟牛肉来。”酒保去不多时,将来铺下一大盘牛肉,数般菜蔬,放个大碗,一面筛酒。林冲吃了三四碗酒,只见店里一个人背叉着手,走出来门前看雪。那人问酒保道:“甚么人吃酒?”林冲看那人时,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脚着一双獐皮窄靿靴,身材长大,貌相魁宏,双拳骨脸,三丫黄髯,只把头来摸着看雪。 林冲叫酒保只顾筛酒。林冲说道:“酒保,你也来吃碗酒。”酒保吃了一碗。林冲问道:“此间去梁山泊还有多少路?”酒保答道:“此间要去梁山泊,虽只数里,却是水路,全无旱路。若要去时,须用船去,方才渡得到那里。”林冲道:“你可与我觅只船儿。”酒保道:“这般大雪,天色又晚了,那里去寻船只?”林冲道:“我与你些钱,央你觅只船来,渡我过去。”酒保道:“却是没讨处。”林冲寻思道:“这般怎的好?”又吃了几碗酒,闷上心来,蓦然间想起:“以先在京师做教头,禁军中每日六街三市游玩吃酒,谁想今日被高俅这贼坑陷了我这一场,文了面,直断送到这里。闪得我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受此寂寞。”因感伤怀抱,问酒保借笔砚来,乘着一时酒兴,向那白粉壁上写下八句五言诗。写道: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 江湖驰闻望,慷慨聚英雄。 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 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 林冲题罢诗,撇下笔,再取酒来。正饮之间,只见那汉子走向前来,把林冲劈腰揪住,说道:“你好大胆!你在沧州做下迷天大罪,却在这里。见今官司出三千贯信赏钱捉你,却是要怎的?”林冲道:“你道我是谁?”那汉道:“你不是林冲?”林冲道:“我自姓张。”那汉笑道:“你莫胡说。见今壁上写下名字。你脸上文着金印,如何耍赖得过。”林冲道:“你真个要拿我?”那汉笑到:“我却拿你做甚么!你跟我进来,到里面和你说话。”那汉放了手,林冲跟着,到后面一个水亭上,叫酒保点起灯来,和林冲施礼,对面坐下。那汉问道:“却才见兄长只顾问梁山泊路头,要寻船去。那里是强人山寨,你待要去做甚么?”林冲道:“实不相瞒,如今官司追捕小人紧急,无安身处,特投这山寨里好汉入伙,因此要去。”那汉道:“虽然如此,必有个人荐兄长来入伙。”林冲道:“沧州横海郡故友举荐将来。”那汉道:“莫非柴进么?”林冲道:“足下何以知之?”那汉道:“柴大官人与山寨中大王头领交厚,常有书信往来。”原来是王伦当初不得第之时,与杜迁投奔柴进,多得柴进留在庄子上住了几时;临起身又赍发盘缠银两,因此有恩。林冲听了便拜道:“有眼不识泰山。愿求大名。”那汉慌忙答礼,说道:“小人是王头领手下耳目。小人姓朱名贵,原是沂州沂水县人氏。山寨里教小弟在此间开酒店为名,专一探听往来客商经过。但有财帛者,便去山寨里报知。但是孤单客人到此,无财帛的放他过去;有财帛的来到这里,轻则蒙汗药麻翻,重则登时结果,将精肉片为羓子,肥肉煎油点灯。却才见兄长只顾问梁山泊路头,因此不敢下手。次后见写出大名来,曾有东京来的人,传说兄长的豪杰,不期今日得会。既有柴大官人书缄相荐,亦是兄长名震寰海,王头领必当重用。”随即叫酒保安排分例酒来相待。林冲道:“何故重赐分例酒食?拜扰不当。”朱贵道:“山寨中留下分例酒食,但有好汉经过,必教小弟相待。既是兄长来此入伙,怎敢有失祗应。”随即安排鱼肉盘馔酒肴,到来相待。两个在水亭上吃了半夜酒。林冲道:“如何能勾船来渡过去?”朱贵道:“这里自有船只,兄长放心。且暂宿一宵,五更却请起来同往。” 第99章 日久生情(七点) 当时两个各自去歇息。睡到五更时分,朱贵自来叫林冲起来。洗漱罢,再取三五杯酒相待,吃了些肉食之类。此时天尚未明。朱贵把水亭上窗子开了,取出一张鹊画弓,搭上那一枝响箭,觑着对港败芦折苇里面射将去。林冲道:“此是何意?”朱贵道:“此是山寨里的号箭。少刻便有船来。”没多时,只见对过芦苇泊里,三五个小喽啰摇着一只快船过来,径到水亭下。朱贵当时引了林冲,取了刀仗、行李下船。小喽啰把船摇开,望泊子里去。奔金沙滩来。林冲看时,见那八百里梁山水泊,果然是个陷人去处。但见: 山排巨浪,水接遥天。乱芦攒万万队刀枪,怪树列千千层剑戟。濠边鹿角,俱将骸骨攒成;寨内碗瓢,尽使骷髅做就。剥下人皮蒙战鼓,截来头发做缰绳。阻当官军,有无限断头港陌;遮拦盗贼,是许多绝径林峦。鹅卵石叠叠如山,苦竹枪森森如雨。战船来往,一周回埋伏有芦花;深港停藏,四壁下窝盘多草木。断金亭上愁云起,聚义厅前杀气生。 当时小喽啰把船摇到金沙滩岸边。朱贵同林冲上了岸,小喽啰背了包裹,拿了刀仗,两个好汉上山寨来。那几个小喽啰自把船摇去小港里去了。林冲看岸上时,两边都是合抱的大树,半山里一座断金亭子。再转将上来,见座大关。关前摆着刀枪剑戟,弓弩戈矛,四边都是擂木炮石。小喽啰先去报知。二人进得关来,两边夹道遍摆着队伍旗号。又过了两座关隘,方才到寨门口。林冲看见四面高山,三关雄壮,团团围定,中间里镜面也似一片平地,可方三五百丈;靠着山口才是正门,两边都是耳房。朱贵引着林冲来到聚义厅上。中间交椅上坐着王伦,左边交椅上坐着杜迁,右边交椅上坐着宋万。朱贵、林冲向前声喏了。林冲立在朱贵侧边。朱贵便道:“这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姓林名冲。因被高太尉陷害,刺配沧州,那里又被火烧了大军草料场。争奈杀死三人,逃走在柴大官人家,好生相敬。因此特写书来,举荐入伙。”林冲怀中取书递上。王伦接来拆开看了,便请林冲来坐第四位交椅,朱贵坐了第五位。一面叫小喽啰取酒来,把了三巡。动问柴大官人近日无恙。林冲答道:“每日只在郊外猎校乐情。” 王伦动问了一回,蓦地寻思道:“我却是个不及第的秀才,因鸟气,合着杜迁来这里落草,续后宋万来,聚集这许多人马伴当。我又没十分本事,杜迁、宋万武艺也只平常。如今不争添了这个人,他是京师禁军教头,必然好武艺。倘若被他识破我们手段,他须占强,我们如何迎敌。不若只是一怪,推却事故,发付他下山去便了,免致后患;只是柴进面上却不好看,忘了日前之恩,如今也顾他不得。”有诗为证: 英勇多推林教头,荐贤柴进亦难俦。 斗筲可笑王伦量,抵死推辞不肯留。 第100章 道具赛(七点) 当下王伦叫小喽啰一面安排酒食,整理筵宴,请林冲赴席。众好汉一同吃酒。将次席终,王伦叫小喽啰把一个盘子托出五十两白银,两匹纻丝来。王伦起来说道:“柴大官人举荐将教头来敝寨入伙,争奈小寨粮食缺少,屋宇不整,人力寡薄,恐日后误了足下,亦不好看。略有些薄礼,望乞笑留,寻个大寨安身歇马,切勿见怪。”林冲道:“三位头领容复:小人千里投名,万里投主,凭托柴大官人面皮,径投大寨入伙。林冲虽然不才,望赐收录,当以一死向前,并无谄佞,实为平生之幸。不为银两赍发而来,乞头领照察。”王伦道:“我这里是个小去处,如何安着得你。休怪,休怪!”朱贵见了,便谏道:“哥哥在上,莫怪小弟多言。山寨中粮食虽少,近村远镇,可以去借。山场水泊,木植广有,便要盖千间房屋却也无妨。这位是柴大官人力举荐来的人,如何教他别处去?抑且柴大官人自来与山上有恩,日后得知不纳此人,须不好看。这位又是有本事的人,他必然来出气力。”杜迁道:“山寨中那争他一个?哥哥若不收留,柴大官人知道时见怪,显的我们忘恩背义。日前多曾亏了他,今日荐个人来,便恁推却,发付他去。”宋万也劝道:“柴大官人面上,可容他在这里做个头领也好;不然见的我们无意气,使江湖上好汉见笑。”王伦道:“兄弟们不知。他在沧州虽是犯了迷天大罪,今日上山,却不知心腹。倘或来看虚实,如之奈何?”林冲道:“小人一身犯了死罪,因此来投入伙,何故相疑?”王伦道:“既然如此,你若真心入伙时,把一个投名状来。”林冲便道:“小人颇识几字,乞纸笔来便写。”朱贵笑道:“教头,你错了。但凡好汉们入伙,须要纳投名状。是教你下山去杀得一个人,将头献纳,他便无疑心。这个便谓之投名状。”林冲道:“这事也不难。林冲便下山去等,只怕没人过。”王伦道:“与你三日限。若三日内有投名状来,便容你入伙;若三日内没时,只得休怪。”林冲应承了,自回房中宿歇。闷闷不已。正是: 愁怀郁郁苦难开,可恨王伦忒弄乖。 明日早寻山路去,不知那个送头来? 当晚席散。朱贵相别下山,自去守店。林冲到晚,取了刀仗、行李,小喽啰引去客房内歇了一夜。次日早起来,吃些茶饭,带了腰刀,提了朴刀,叫一个小喽啰领路下山,把船渡过去,僻静小路上等候客人过往。从朝至暮,等了一日,并无一个孤单客人经过。林冲闷闷不已,和小喽啰再过渡来,回到山寨中。王伦问道:“投名状何在?”林冲答道:“今日并无一个过往,以此不曾取得。”王伦道:“你明日若无投名状时,也难在这里了。”林冲再不敢答应,心内自已不乐。来到房中,讨些饭吃了。又歇了一夜。 次日清早起来,和小喽啰吃了早饭,拿了朴刀,又下山来。小喽啰道:“俺们今日投南山路去等。”两个来到林里潜伏等候,并不见一个客人过往。伏到午时后,一伙客人约有三百馀人,结踪而过。林冲又不敢动手,让他过去。又等了一歇,看看天色晚来,又不见一个客人过。林冲对小喽啰道:“我恁地晦气,等了两日,不见一个孤单客人过往,何以是好?”小喽啰道:“哥哥且宽心。明日还有一日限,我和哥哥去东山路上等候。”当晚依旧上山。王伦说道:“今日投名状如何?”林冲不敢答应,只叹了一口气。王伦笑道:“想是今日又没了。我说与你三日限,今已两日了。若明日再无,不必相见了,便请挪步下山,投别处去。”林冲回到房中,端的是心内好闷。有《临江仙》词一篇云: 闷似蛟龙离海岛,愁如猛虎困荒田,悲秋宋玉泪涟涟。江淹初去笔,霸王恨无船。高祖荥阳遭困厄,昭关伍相受忧煎,曹公赤壁火连天。李陵台上望,苏武陷居延。 当晚林冲仰天长叹道:“不想我今日被高俅那贼陷害,流落到此,直如此命蹇时乖!”过了一夜,次日天明起来,讨些饭食吃了,打拴了那包裹,撇在房中,跨了腰刀,提了朴刀,又和小喽啰下山过渡,投东山路上来。林冲道:“我今日若还取不得投名状时,只得去别处安身立命。”两个来到山下东路林子里潜伏等候。看看日头中了,又没一个人来。时遇残雪初晴,日色明朗。林冲提着朴刀,对小喽啰道:“眼见得又不济事了,不如趁早,天色未晚,取了行李,只得往别处去寻个所在。”小校用手指道:“好了,兀的不是一个人来!”林冲看时,叫声:“惭愧!”只见那个人远远在山坡下,望见行来。待他来得较近,林冲把朴刀杆剪了一下,蓦地跳将出来。那汉子见了林冲,叫声:“阿也!”撇了担子,转身便走。林冲赶将去,那里赶得上?那汉子闪过山坡去了。林冲道:“你看我命苦么!等了三日,甫能等得一个人来,又吃他走了。”小校道:“虽然不杀得人,这一担财帛可以抵当。”林冲道:“你先挑了上山去,我再等一等。”小喽啰先把担儿挑上山去。只见山坡下转出一个大汉来。林冲见了,说道:“天赐其便!”只见那人挺着朴刀,大叫如雷,喝道:“泼贼,杀不尽的强徒!将俺行李那里去!洒家正在捉你这厮们,倒来拔虎须!”飞也似踊跃将来。林冲见他来得势猛,也使步迎他。 不是这个人来斗林冲,有分教: 梁山泊内,添这个弄风白额大虫;水浒寨中,辏几只跳涧金晴猛兽。直教掀翻天地重扶起,戳破苍穹再补完。 毕竟来与林冲斗的正是甚人,且听下回分解。 第101章 巴黎(七点) 诗曰: 天罡地煞下凡尘,托化生身各有因。 落草固缘屠国士,卖刀岂可杀平人? 东京已降天蓬帅,北地生成黑煞神。 豹子头逢青面兽,同归水浒乱乾坤。 话说林冲打一看时,只见那汉子头戴一顶范阳毡笠,上撒着一把红缨,穿一领白段子征衫,系一条纵线绦,下面青白间道行缠,抓着裤子口,獐皮袜,带毛牛膀靴,跨口腰刀,提条朴刀,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把毡笠子掀在脊梁上,坦开胸脯,带着抓角儿软头巾,挺手中朴刀,高声喝道:“你那泼贼,将俺行李财帛那里去了?”林冲正没好气,那里答应,睁圆怪眼,倒竖虎须,挺着朴刀,抢将来斗那个大汉。但见: 残雪初晴,薄云方散。溪边踏一片寒冰,岸畔涌两条杀气。一上一下,似云中龙斗水中龙;一往一来,如岩下虎斗林下虎。一个是擎天白玉柱,一个是架海紫金梁。那个没些须破绽高低,这个有千般威风勇猛。一个尽气力望心窝对戳,一个弄精神向胁肋忙穿。架隔遮拦,却似马超逢翼德;盘旋点搠,浑如敬德战秦琼。斗来半晌没输赢,战到数番无胜败。果然巧笔画难成,便是鬼神须胆落。 林冲与那汉斗到三十来合,不分胜败。两个又斗了十数合,正斗到分际,只见山高处叫道:“两个好汉不要斗了。”林冲听得,蓦地跳出圈子外来。两个收住手中朴刀,看那山顶上时,却是王伦和杜迁、宋万,并许多小喽啰走下山来,将船渡过了河,说道:“两位好汉,端的好两口朴刀,神出鬼没。这个是俺的兄弟林冲。青面汉,你却是谁?愿通姓名。”那汉道:“洒家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姓杨名志。流落在此关西。年纪小时,曾应过武举,做到殿司制使官。道君因盖万岁山,差一般十个制使,去太湖边搬运花石纲赴京交纳。不想洒家时乖运蹇,押着那花石纲来到黄河里,遭风打翻了船,失陷了花石纲,不能回京赴任,逃去他处避难。如今赦了俺们罪犯。洒家今来收得一担儿钱物,待回东京,去枢密院使用,再理会本身的勾当。打从这里经过,雇倩庄家挑那担儿,不想被你们夺了。可把来还洒家如何?”王伦道:“你莫不是绰号唤青面兽的?”杨志道:“洒家便是。”王伦道:“既然是杨制使,就请到山寨吃三杯水酒,纳还行李如何?”杨志道:“好汉既然认得洒家,便还了俺行李,更强似请吃酒。”王伦道:“制使,小可数年前到东京应举时,便闻制使大名,今日幸得相见,如何教你空去?且请到山寨少叙片时,并无他意。”杨志听说了,只得跟了王伦一行人等,过了河,上山寨来。就叫朱贵同上山寨相会,都来到寨中聚义厅上。左边一带四把交椅,却是王伦、杜迁、宋万、朱贵;右边一带两把交椅,上首杨志,下首林冲。都坐定了。王伦叫杀羊置酒,安排筵宴管待杨志,不在话下。 话休絮繁。酒至数杯,王伦指着林冲对杨志道:“这个兄弟,他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唤做豹子头林冲。因这高太尉那厮安不得好人,把他寻事刺配沧州。那里又犯了事,如今也新到这里。却才制使要上东京干勾当,不是王伦纠合制使,小可兀自弃文就武,来此落草。制使又是有罪的人,虽经赦宥,难复前职。亦且高俅那厮见掌军权,他如何肯容你?不如只就小寨歇马,大秤分金银,大碗吃酒肉,同做好汉。不知制使心下主意若何?”杨志答道:“重蒙众头领如此带携,只是洒家有个亲眷,见在东京居住。前者官事连累了他,不曾酬谢得他,今日欲要投那里走一遭。望众头领还了洒家行李。如不肯还,杨志空手也去了。”王伦笑道:“既是制使不肯在此,如何敢勒逼入伙?且请宽心住一宵,明日早行。”杨志大喜。当日饮酒到二更方散,各自去歇息了。次日早起来,又置酒与杨志送行。吃了早饭,众头领叫一个小喽啰把昨夜担儿挑了,一齐都送下山来,到路口与杨志作别。教小喽啰渡河,送出大路。众人相别了,自回山寨。王伦自此方才肯教林冲坐第四位,朱贵坐第五位。从此,五个好汉在梁山泊打家劫舍,不在话下。 只说杨志出了大路,寻个庄家挑了胆子,发付小喽啰自回山寨。杨志取路投东京来,路上免不得饥餐渴饮,夜住晓行。不数日,来到东京。有诗为证: 清白传家杨制使,耻将身迹履危机。 岂知奸佞残忠义,顿使功名事已非。 第102章 珐国老头老太(七点) 那杨志入得城来,寻个客店安歇下。庄客交还担儿,与了些银两,自回去了。杨志到店中放下行李,解了腰刀、朴刀,叫店小二将些碎银子买些酒肉吃了。过数日,央人来枢密院打点理会本等的勾当。将出那担儿内金银财物,买上告下,再要补殿司府制使职役。把许多东西都使尽了,方才得申文书,引去见殿帅高太尉。来到厅前,那高俅把从前历事文书都看了,大怒道:“既是你等十个制使去运花石纲,九个回到京师交纳了,偏你这厮把花石纲失陷了,又不来首告,倒又在逃,许多时捉拿不着。今日再要勾当,虽经赦宥所犯罪名,难以委用。”把文书一笔都批倒了,将杨志赶出殿司府来。 杨志闷闷不已,回到客店中,思量:“王伦劝俺,也见得是。只为洒家清白姓字,不肯将父母遗体来点污了。指望把一身本事,边庭上一枪一刀,博个封妻荫子,也与祖宗争口气。不想又吃这一闪!高太尉,你忒毒害,恁地克剥!”心中烦恼了一回,在客店里又住了几日,盘缠都使尽了。杨志寻思道:“却是怎地好!只有祖上留下这口宝刀,从来跟着洒家,如今事急无措,只得拿去街上货卖得千百贯钱钞,好做盘缠,投往他处安身。”当日将了宝刀,插了草标儿,上市去卖。走到马行街内,立了两个时辰,并无一个人问。将立到晌午时分,转来到天汉州桥热闹处去卖。杨志立未久,只见两边的人都跑入河下巷内去躲。杨志看时,只见都乱撺,口里说道:“快躲了,大虫来也。”杨志道:“好作怪!这等一片锦城池,却那得大虫来?”当下立住脚看时,只见远远地黑凛凛一大汉,吃得半醉,一步一攧撞将来。杨志看那人时,形貌生得粗丑。但见: 面目依稀似鬼,身材仿佛如人。杈枒怪树,变为肐{月荅}形骸;臭秽枯桩,化作腌臜魍魉。浑身遍体,都生渗渗濑濑沙鱼皮;夹脑连头,尽长拳拳弯弯卷螺发。胸前一片锦顽皮;额上三条强拗皱。 原来这人,是京师有名的破落户泼皮,叫做没毛大虫牛二,专在街上撒泼行凶撞闹。连为几头官司,开封府也治他不下,以此满城人见那厮来都躲了。却说牛二抢到杨志面前,就手里把那口宝刀扯将出来,问道:“汉子,你这刀要卖几钱?”杨志道:“祖上留下宝刀,要卖三千贯。”牛二喝道:“甚么鸟刀,要卖许多钱!我三百文买一把,也切得肉,切得豆腐。你的鸟刀有甚好处,叫做宝刀?”杨志道:“洒家的须不是店上卖的白铁刀,这是宝刀。”牛二道:“怎地唤做宝刀?”杨志道:“第一件砍铜剁铁,刀口不卷;第二件吹毛得过;第三件杀人刀上没血。”牛二道:“你敢剁铜钱么?”杨志道:“你便将来,剁与你看。”牛二便去州桥下香椒铺里,讨了二十文当三钱,一垛儿将来,放在州桥阑干上,叫杨志道:“汉子,你若剁得开时,我还你三千贯。”那时看的人虽然不敢近前,向远远地围住了望。杨志道:“这个直得甚么!”把衣袖卷起,拿刀在手,看的较胜,只一刀,把铜钱剁做两半。众人都喝采。牛二道:“喝甚么鸟采!你且说第二件是甚么?”杨志道:“吹毛过得。就把几根头发望刀口上只一吹,齐齐都断。”牛二道:“我不信。”自把头上拔下一把头发,递与杨志:“你且吹我看。”杨志左手接过头发,照着刀口上尽气力一吹,那头发都做两段,纷纷飘下地来。众人喝采,看的人越多了。牛二又问:“第三件是甚么?”杨志道:“杀人刀上没血。”牛二道:“怎地杀人刀上没血?”杨志道:“把人一刀砍了,并无血痕,只是个快。”牛二道:“我不信!你把刀来剁一个人我看。”杨志道:“禁城之中,如何敢杀人?你不信时,取一只狗来,杀与你看。”牛二道:“你说杀人,不曾说杀狗。”杨志道:“你不买便罢,只管缠人做甚么!”牛二道:“你将来我看。”杨志道:“你只顾没了当!洒家又不是你撩拨的。”牛二道:“你敢杀我?”杨志道:“和你往日无冤,昔日无仇,一物不成,两物见在。没来由杀你做甚么?”牛二紧揪住杨志说道:“我鳖鸟买你这口刀。”杨志道:“你要买,将钱来。”牛二道:“我没钱。”杨志道:“你没钱,揪住洒家怎地?”牛二道:“我要你这口刀。”杨志道:“俺不与你。”牛二道:“你好男子,剁我一刀。”杨志大怒,把牛二推了一跤。牛二爬将起来,钻入杨志怀里。杨志叫道:“街坊邻舍都是证见。杨志无盘缠,自卖这口刀。这个泼皮强夺洒家的刀,又把俺打。”街坊人都怕这牛二,谁敢向前来劝。牛二喝道:“你说我打你,便打杀直甚么!”口里说,一面挥起右手,一拳打来。杨志霍地躲过,拿着刀抢入来,一时性起,望牛二颡根上搠个着,扑地倒了。杨志赶入去,把牛二胸脯上又连搠了两刀,血流满地,死在地上。 第103章 讨好?(七点) 杨志叫道:“洒家杀死这个泼皮,怎肯连累你们!泼皮既已死了,你们都来同洒家去官府府里出首。”坊隅众人慌忙拢来,随同杨志,径投开封府出首。正值府尹坐衙。杨志拿着刀,和地方邻舍众人,都上厅来,一齐跪下,把刀放在面前。杨志告道:“小人原是殿司制使,为因失陷花石纲,削去本身职役,无不盘缠,将这口刀在街货卖。不期被个泼皮破落户牛二,强夺小人的刀,又用拳打小人,因此一时性起,将那人杀死。众邻舍都是证见。”众人亦替杨志告说,分诉了一回。府尹道:“既是自行前来出首,免了这厮入门的款打。”且叫取一面长枷枷了,差两员相官,带了仵作行人,监押杨志并众邻舍一干人犯,都来天汉州桥边,登场检验了,叠成文案。众邻舍都出了供状,保放随衙听候,当厅发落,将杨志于死囚牢里监收。但见: 推临狱内,拥入牢门。抬头参青面使者,转面见赤发鬼王。黄须节级,麻绳准备吊绷揪;黑面押牢,木匣安排牢锁镣。杀威棒,狱卒断时腰痛;撒子角,囚人见了心惊。休言死去见阎王,只此便为真地狱。 且说杨志押到死囚牢里,众多押牢禁子、节级见说杨志杀死没毛大虫牛二,都可怜他是个好男子,不来问他要钱,又好生看觑他。天汉州桥下众人,为是杨志除了街上害人之物,都敛些盘缠,凑些银两,来与他送饭,上下又替他使用。推司也觑他是个首身的好汉,又与东京街上除了一害,牛二家又没苦主,把款状都改得轻了。三推六问,却招做一时斗殴杀伤,误伤人命。待了六十日限满,当厅推司禀过府尹,将杨志带出厅前,除了长枷,断了二十脊杖,唤个文墨匠人,刺了两行金印,迭配北京大名府留守司充军。那口宝刀,没官入库。当厅押了文牒,差两个防送公人,免不得是张龙、赵虎,把七斤半铁叶子盘头护身枷钉了。分付两个公人,便教监押上路。天汉州桥那几个大户,科敛些银两钱物,等候杨志到来,请他两个公人一同到酒店里吃了些酒食,把出银两赍发两位防送公人,说道:“念杨志是个好汉,与民除害。今去北京路途中,望乞二位上下照觑,好生看他一看。”张龙、赵虎道:“我两个也知他是好汉,亦不必你众位分付,但请放心。”杨志谢了众人。其馀多的银两,尽送与杨志做盘缠。众人各自散了。 话里只说杨志同两个公人来到原下的客店里,算还了房钱饭钱,取了原寄的衣服行李,安排些酒食,请了两个公人,寻医士赎了几个杖疮的膏药贴了棒疮,便同两个公人上路,三个望北京进发。五里单牌,十里双牌,逢州过县,买些酒肉,不时间请张龙、赵虎吃。三个在路,夜宿旅馆,晓行驿道,不数日来到北京。入得城中,寻个客店安下,原来北京大名府留守司,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最有权势。那留守唤做梁中书,讳世杰,他是东京当朝太师蔡京的女婿。当日是二月初九日,留守升厅。两个公人解杨志到留守司厅前,呈上开封府公文。梁中书看了,原在东京时也曾认得杨志,当下一见了,备问情由。杨志便把高太尉不容复职,使尽钱财,将宝刀货卖,因而杀死牛二的实情,通前一一告禀了。梁中书听得,大喜。当厅就开了枷,留在厅前听用。押了批回与两个公人,自回东京,不在话下。 只说杨志自在梁中书府中,早晚殷勤,听候使唤。梁中书见他勤谨,有心要抬举他,欲要迁他做个军中副牌,月支一分请受。只恐众人不伏,因此传下号令,教军政司告示大人诸将人员,来日都要出东郭门教场中去演武试艺。当晚,梁中书唤杨志到厅前。梁中书道:“我有心要抬举你做个军中副牌,月支一分请受,只不知你武艺如何?”杨志禀道:“小人应过武举出身,曾做殿司府制使职役,这十八般武艺,自小习学。今日蒙恩相抬举,如拨云见日一般。杨志若得寸进,当效衔环背鞍之报。”梁中书大喜,赐与一副衣甲。当夜无事。有诗为证: 杨志英雄伟丈夫,卖刀市上杀无徒。 却教罪配幽燕地,演武场中敌手无。 ......... ......... (三个女保镖也差不多要开始拿下了) 第104章 开幕式(七点) 次日天晓,时当二月中旬,正值风和日暖。梁中书早饭已罢,带领杨志上马,前遮后拥,往东郭门来。到得教场中,大小军卒并许多官员接见,就演武厅前下马。到厅上,正面撒下一把浑银交椅坐下。左右两边齐臻臻地排着两行官员:指挥使、团练使、正制使、统领使、牙将、校尉、副牌军。前后周围恶狠狠地列着百员将校。正将台上立着两个都监:一个唤做李天王李成,一个唤做闻大刀闻达。二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统领着许多军马,一齐都来朝着梁中书呼三声喏。却早将台上竖起一面黄旗来。将台两边,左右列着三五十对金鼓手,一齐发起擂来。品了三通画角,发了三通擂鼓,教场里面谁敢高声?又见将台上面竖起一面净平旗来,前后五军一齐整肃。将台上把一面引军红旗磨动,只见鼓声响处,五百军列成两阵,军士各执器械在手。将台上又把白旗招动,两阵马军齐齐地都立在面前,各把马勒住。 梁中书传下令来,叫唤副牌军周谨向前听令。右阵里周谨听得呼唤,跃马到厅前,跳下马,插了枪,暴雷也似声个大喏。梁中书道:“着副牌军施逞本身武艺。”周谨得了将令,绰枪上马,在演武厅前左盘右旋,右盘左旋,将手中枪使了几路。众人喝彩。梁中书道:“叫东京对拨来的军健杨志。”杨志转过厅前,唱个大喏。梁中书道:“杨志,我知你原是东京殿司府制使军官,犯罪配来此间,即日盗贼猖狂,国家用人之际,你敢与周谨比试武艺高低?如若赢时,便迁你充其职役。”杨志道:“若蒙恩相差遣,安敢有违钧旨。”梁中书叫取一匹战马来,教甲仗库随行官吏应付军器。教杨志披挂上马,与周谨比试。杨志去厅后把夜来衣甲穿了,拴束罢,带了头盔、弓箭、腰刀,手拿长枪上马,从厅后跑将出来。梁中书看了道:“着杨志与周谨先比枪。”周谨先怒道:“这个贼配军,敢来与我交枪!”谁知恼犯了这个好汉,来与周谨斗武。 不因杨志来与周谨比试,杨志在万马丛中闻姓字,千军队里夺头功。直教: 大斧横担来水浒,钢枪斜拽上梁山。 毕竟杨志与周谨比试引出甚么人来,且听下回分解。 曰: 得罪幽燕作配戎,当场比试较英雄。 棋逢敌手难藏幸,将遇良才怎用功。 鹊画弓弯欺满月,点钢枪刺耀霜风。 直饶射虎穿杨手,尽在输赢胜负中。 话说当时周谨、杨志两个勒马在于旗下,正欲出战交锋。只见兵马都监闻达喝道:“且住!”自上厅来禀复梁中书道:“复恩相:论这两个比试武艺,虽然未见本事高低,枪刀本是无情之物,只宜杀贼剿寇。今日军中自家比试,恐有伤损,轻则残疾,重则致命,此乃于军不利。可将两根枪去了枪头,各用毡片包裹,地下蘸了石灰,再各上马,都与皂衫穿着。但是枪尖厮搠,如白点多者当输。此理如何?”梁中书道:“言之极当。”随即传令下去。两个领了言语,向这演武厅后去了枪尖,都用毡片包了,缚成骨朵,身上各换了皂衫;各用枪去石灰桶里蘸了石灰;再各上马,出到阵前。杨志横枪立马看到那周谨时,果是弓马熟闲。怎生结束?头戴皮盔,皂衫笼着一副熟铜甲,下穿一对战靴,系一条绯红包肚,骑一匹鹅黄马。那周谨跃马挺枪直取杨志,这杨志也拍战马捻手中枪来战周谨。两个在阵前来来往往,翻翻复复,搅做一团,扭做一块。鞍上人斗人,坐下马斗马。两个斗了四五十合。看周谨时,恰似打翻了豆腐的,斑斑点点,约有三五十处。看杨志时,只有左肩胛上一点白。梁中书大喜,叫唤周谨上厅看了迹,道:“前官参你做个军中副牌,量你这般武艺,如何南征北讨,怎生做的正请受的副牌?”教杨志替此人职役。 第105章 钓鱼(七点) 当下杨志和索超两个斗到五十馀合,不分胜败。月台上梁中书看得呆了。两边众军官看了,喝采不迭。阵面上军士们递相厮觑道:“我们做了许多年军,也曾出了几遭征,何曾见这等一对好汉厮杀!”李成、闻达在将台上不住声叫道:“好斗!”闻达心里只恐两个内伤了一个,慌忙招呼旗牌官拿着令字旗,与他分了。将台上忽的一声锣响,杨志和索超斗到是处,各自要争功,那里肯回马。旗牌官飞来叫道:“两个好汉歇了,相公有令。”杨志、索超方才收了手中军器,勒坐下马,各跑回本阵来。立马在旗下,看到梁中书,只等将令。李成、闻达下将台来,直到月台下禀复梁中书道:“相公,据这两个武艺一般,皆可重用。”梁中书大喜,传下将令,叫唤杨志、索超。旗牌官传令,唤两个到厅前,都下了马,小校接了二人的军器。两个都上厅来,躬身听令。梁中书叫取两锭白银,两副表里来,赏赐二人。就叫军政司将两个都升做管军提辖使,便叫贴了文案,从今日便参了他两个。索超、杨志都拜谢了梁中书,将着赏赐下厅来。解了枪刀弓箭,卸了头盔衣甲,换了衣裳。索超也自去了披挂,换了棉袄。都上厅来,再拜谢了众军官,入班做了提辖。众军卒打着得胜鼓,把着那金鼓旗先散。梁中书和大小军官,都在演武厅上筵宴。 且把这闲话丢过,只说正话。自东郭演武之后,梁中书十分爱惜杨志,早晚与他并不相离。月中又有一分请受,自渐渐地有人来结识他。那索超见了杨志手段高强,心中也自钦伏。不觉光阴迅速,又早春尽夏来,时逢端午,蕤宾节至。梁中书与蔡夫人在堂家宴,庆贺端阳。但见: 盆栽绿艾,瓶插红榴。水晶帘卷虾须,锦绣屏开孔雀。菖蒲切玉,佳人笑捧紫霞杯;角黍堆金,美女高擎青玉案。食烹异品,果献时新。弦管笙簧,奏一派声清韵美;绮罗珠翠,摆两行舞女歌儿。当筵象板撒红牙,遍体舞裙拖锦绣。消遣壶中闲日月,遨游身外醉乾坤。 当日梁中书正在后堂与蔡夫人家宴,庆赏端阳。酒至数杯,食供两套,只见蔡夫人道:“相公自从出身,今日为一统帅,掌握国家重任。这功名富贵从何而来?”梁中书道:“世杰自幼读书,颇知经史。人非草木,岂不知泰山之恩,提携之力,感激不尽。”蔡夫人道:“丈夫既知我父亲之恩德,如何忘了他生辰?”梁中书道:“下官如何不记得泰山是六月十五日生辰?已使人将十万贯收买金珠宝贝,送上京师庆寿。一月之前,干人都关领去了,见今九分齐备。数日之间,也待打点停当,差人起程。只是一件,在此踌躇:上年收买了许多玩器并金珠宝贝,使人送去,不到半路,尽被贼人劫了,枉费了这一遭财物,至今严捕贼人不获。今年教谁人去好?”蔡夫人道:“帐前见有许多军校,你选择知心腹的人去便了。”梁中书道:“尚有四五十日,早晚催并礼物完足,那时选择去人未迟。夫人不必挂心,世杰自有理会。”当日家宴,午牌至二更方散。自此不在话下。 不说梁中书收买礼物玩器,选人上京去庆贺蔡太师生辰。且说山东济州郓城县新到任一个知县,姓时名文彬,当日升厅公座。但见: 为官清正,作事廉明。每怀恻隐之心,常有仁慈之念。争田夺地,辨曲直而后施行;斗殴相争,分轻重方才决断。闲暇抚琴会客,也应分理民情。虽然县治宰臣官,果是一方民父母。 当下知县时文彬升厅公座,左右两边排着公吏人等。知县随即叫唤尉司捕盗官员,并两个巡捕都头。本县尉司管下,有两个都头:一个唤做步兵都头,一个唤做马兵都头。这马兵都头管着二十匹坐马弓手,二十个土兵;那步兵都头管着二十个使枪的头目,二十个土兵。 这马兵都头姓朱名仝,身长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满县人都称他做美髯公。原是本处富户,只因他仗义疏财,结识江湖上好汉,学得一身好武艺。怎见的朱仝气象?但见: 义胆忠肝豪杰,胸中武艺精通。超群出众果英雄。弯弓能射虎,提剑可诛龙。一表堂堂神鬼怕,形容凛凛威风。面如重枣色通红。云长重出世,人号美髯公。 那步兵都头姓雷名横,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胡须。为他膂力过人,能跳二三丈阔涧,满县人都称他做插翅虎。原是本县打铁匠人出身,后来开张碓坊,杀牛放赌。虽然仗义,只有些心匾窄。也学得一身好武艺。怎见得雷横气象?但见: 天上罡星临世上,就中一个偏能。都头好汉是雷横。拽拳神臂健,飞脚电光生。江海英雄当武勇,跳墙过涧身轻。豪雄谁敢与相争!山东插翅虎,寰海尽闻名。 因那朱仝、雷横两个,非是等闲人也,以此众人保他两个做了都头,专管擒拿贼盗。当日知县呼唤,两个上厅来,声了喏,取台旨。知县道:“我自到任以来,闻知本府济州管下所属水乡梁山泊,贼盗聚众打劫,拒敌官军。亦恐各处乡村,盗贼猖狂,小人甚多。今唤你等两个,休辞辛苦,与我将带本管土兵人等,一个出西门,一个出东门,分投巡捕。若有贼人,随即剿获申解,不可扰动乡民。体知东溪村山上有株大红叶树,别处皆无。你们众人采几片来县里呈纳,方表你们曾巡到那里。各人若无红叶,便是汝等虚妄,官府定行责罚不恕。”两个都头领了台旨,各自回归,点了本管土兵,分投自去巡察。 不说朱仝引人出西门自去巡捕。只说雷横当晚引了二十个土兵,出东门绕村巡察,遍地里走一了遭,回来到东溪村山上,众人采了那红叶,就下村来。行不到三二里,早到灵官庙前,见殿门不关。雷横道:“这殿里又没有庙祝,殿门不关,莫不有歹人在里面么?我们直入去看一看。”众人拿着火,一齐照将入来。只见供桌上赤条条地睡着一个大汉。天道又热,那汉子把些破衣裳团做一块作枕头,枕在项下,齁齁的沉睡着了在供桌上。雷横看了道:“好怪,好怪!知县相公忒神明,原来这东溪村真个有贼。”大喝一声,那汉却待要挣挫,被二十个土兵一齐向前,把那汉子一条索子绑了,押出庙门,投一个保正庄上来。 不是投那个去处,有分教: 直使得东溪村里,聚三四筹好汉英雄;郓城县中,寻十万贯金珠宝贝。 正是: 天上罡星来聚会,人间地煞得相逢。 第106章 告白气球(七点) 两耳如同玉箸,双睛凸似金铃。色按庚辛,仿佛南山白额虎;毛堆腻粉,如同北海玉麒麟。冲得阵,跳得溪,喜战鼓性如君子;负得重,走得远,惯嘶风必是龙媒。胜如伍相梨花马,赛过秦王白玉驹。 左阵上急先锋索超兜住马,挜着金蘸斧,立马在阵前。右边阵内门旗下,看看分开。鸾铃响处,杨志提手中枪出马,直至阵前,勒住马,横着枪在手,果是勇猛。怎生结束?但见: 头戴一顶铺霜耀日镔铁盔,上撒着一把青缨;身穿一副钩嵌梅花榆叶甲,系一条红绒打就勒甲绦,前后兽面掩心;上笼着一领白罗生色花袍,垂着条紫绒飞带;脚登一双黄皮衬底靴。一张皮靶弓,数根凿子箭,手中挺着浑铁点钢枪。骑的是梁中书那匹火块赤千里嘶风马。 看时,又是一匹无敌的好马。但见: 鬃分火焰,尾摆朝霞。浑身乱扫胭脂,两耳对攒红叶。侵晨临紫塞,马蹄迸四点寒星;日暮转沙堤,就地滚一团火块。休言火德神驹,真乃寿亭赤兔。疑是南宫来猛兽,浑如北海出骊龙。 右阵上青面兽杨志,捻手中枪,勒坐下马,立于阵前。两边军将暗暗地喝采。虽不知武艺如何,先见威风出众.正南上旗牌官拿着销金令字旗,骤马而来,喝道:“奉相公钧旨,教你两个俱各用心。如有亏误处,定行责罚!若是赢时,多有重赏!”二人得令,纵马出阵,都到教场中心。两马相交,二般兵器并举。索超忿怒,轮手中大斧,拍马来战杨志。杨志逞威,捻手中神枪,来迎索超。两个在教场中间,将台前面,二将相交,各赌平生本事。一来一往,一去一回,四条臂膊纵横,八只马蹄撩乱。但见: 征旗蔽日,杀气遮天。一个金蘸斧直奔顶门,一个浑铁枪不离心坎。这个是扶持社稷,毗沙门托塔李天王;那个是整顿江山,掌金阙天蓬大元帅。一个枪尖上吐一条火焰,一个斧刃中迸几道寒光。那个是七国中袁达重生,这个是三分内张飞出世。一个似巨灵神忿怒,挥大斧劈碎西华山;一个如华光藏生嗔,仗金枪搠透锁魔关。这个圆彪彪睁开双眼,肐查查斜砍斧头来;那个必剥剥咬碎牙关,火焰焰摇得枪杆断。这个弄精神,不放些儿空;那个觑破绽,安容半点闲。 看红日沉西,筵席已罢,众官皆欢。梁中书上了马,众官员都送归府。马头前摆着这两个新参的提辖,上下肩都骑着马,头上都带着花红,迎入东郭门来。两边街道扶老携幼,都看了欢喜。梁中书在马上问道:“你那百姓欢喜为何,莫非哂笑下官?”众老人都跪下禀道:“老汉等生在北京,长在大名府,不曾见今日这等两个好汉将军比试。今日教场中看了这般敌手,如何不欢喜!”梁中书在马上听了大喜。回到府中,众官各自散了。索超自有一班弟兄,请去作庆饮酒。杨志新来,未有相识,自去梁府宿歇,早晚殷勤,听候使唤。都不在话下。 第107章 认识的人(七点) 梁中书见了大喜,叫军政司便呈文案来,教杨志截替了周谨职役。杨志喜气洋洋,下了马,便向厅前来拜谢恩相,充其职役。只见阶下左边转上一个人来,叫道:“休要谢职!我和你两个比试。”杨志看那人时,身材凛凛,七尺以上长短,面圆耳大,唇阔口方,腮边一部落腮胡须,威风凛凛,相貌堂堂,直到梁中书面前声了喏,禀道:“周谨患病未痊,精神不在,因此误输与杨志。小将不才,愿与杨志比试武艺。如若小将折半点便宜与杨志,休教截替周谨,便教杨志替了小将职役,虽死而不怨。”梁中书看时,不是别人,却是大名府留守司正牌军索超。为是他性急,撮盐入火,为国家面上只要争气,当先厮杀,以此人都叫他做急先锋。 李成听得,便下将台来,直到厅前禀复道:“相公,这杨志既是殿司制使,必然好武艺。虽和周谨不是对手,正好与索正牌比试武艺,便见优劣。”梁中书听了,心中想道:“我指望一力要抬举杨志,众将不伏。一发等他赢了索超,他们也死而无怨,却无话说。”梁中书随即唤杨志上厅,问道:“你与索超比试武艺如何?”杨志禀道:“恩相将令,安敢有违。”梁中书道:“既然如此,你去厅后换了装束,好生披挂。”教甲仗库随行官吏,取应用军器给与,就叫:“牵我的战马,借与杨志骑。小心在意,休觑得等闲。”杨志谢了,自去结束。 却说李成分付索超道:“你却难比别人,周谨是你徒弟,先自输了。你若有些疏失,吃他把大名府军官都看得轻了。我有一匹惯曾上阵的战马并一副披挂,都借与你。小心在意,休教折了锐气!”索超谢了,也自去结束。 梁中书起身,走出阶前来。从人移转银交椅,直到月台栏干边放下。梁中书坐定。左右祗候两行。唤打伞的撑开那把银葫芦顶茶褐罗三檐凉伞来,盖定在梁中书背后。将台上传下将令,早把红旗招动。两边金鼓齐鸣,发一通擂。去那教场中两阵内各放了个炮。炮响处,索超跑马入阵内藏在门旗下。杨志也从阵里跑马入军中,直到门旗背后。将台上又把黄旗招动,又发了一通擂。两军齐呐一声喊。教场中谁敢做声,静荡荡的。再一声锣响,扯起净平白旗。两下众官没一个敢动,胡言说话,静静的立着。将台上又把青旗招动。只见第三通战鼓响处,去那左边阵内门旗下,看看分开。鸾铃响处,正牌军索超出马,直到阵前兜住马,拿军器在手,果是英雄。怎生打扮?但见: 头戴一顶熟铜狮子盔,脑后斗大来一颗红缨;身披一副铁叶攒成铠甲,腰系一条镀金兽面束带,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上笼着一领绯红团花袍,上面垂两条绿绒缕颔带;下穿一双斜皮气跨靴。左带一张弓,右悬一壶箭,手里横着一柄金蘸斧。坐下李都监那匹惯战能征雪白马。 看那匹马时,又是一匹好马。但见: 第108章 聂小鱼(七点) 管军兵马都监李成上厅禀复梁中书道:“周谨枪法生疏,弓马熟闲。不争把他来逐了职事,恐怕慢了军心。再教周谨与杨志比箭如何?”梁中书道:“言之极当。”再传下将令来,叫杨志与周谨比箭。两个得了将令,都扎了枪,各关了弓箭。杨志就弓袋内取出那张弓来,扣得端正,擎了弓,跳上马,跑到厅前,立在马上,欠身禀复道:“恩相,弓箭发处,事不容情,恐有伤损,乞请钧旨。”梁中书道:“武夫比试,何虑伤残,但有本事,射死勿论。”杨志得令,回到阵前。李成传下言语,叫两个比箭好汉各关与一面遮箭牌,防护身体。两个各领了遮箭防牌,绾在臂上。杨志道:“你先射我三箭,后却还你三箭。”周谨听了,恨不得把杨志一箭射个透明。杨志终是个军官出身,识破了他手段,全不把他为事。怎见的两个比试? 一个天姿英发,一个锐气豪强。一个曾向山中射虎,一个惯从风里穿杨。彀满处兔狐丧命,箭发时雕鹗魂伤。较艺术当场比并,施手段对众揄扬。一个磨秋解实难抵当,一个闪身解不可提防。顷刻内要观胜负,霎时间要见存亡。虽然两个降龙手,必定其中有一强。 当时将台上早把青旗磨动。杨志拍马望南边去。周谨纵马赶来,将缰绳搭在马鞍鞒上,左手拿着弓,右手搭上箭,拽得满满地,望杨志后心飕地一箭。杨志听得背后弓弦响,霍地一闪,去镫里藏身,那枝箭早射个空。周谨见一箭射不着,却早慌了。再去壶中急取第二枝箭来,搭上弓弦,觑的杨志较亲,望后心再射一箭。杨志听得第二枝箭来,却不去镫里藏身。那枝箭风也似来,杨志那时也取弓在手,用弓梢只一拨,那枝箭滴溜溜拨下草地里去了。周谨见第二枝箭又射不着,心里越慌。杨志的马早跑到教场尽头,霍地把马一兜,那马便转身望正厅上走回来。周谨也把马只一勒,那马也跑回,就势里赶将来。去那绿茸茸芳草地上,八个马蹄翻盏撒钹相似,勃喇喇地风团儿也似般走。周谨再取第三枝箭,搭在弓弦上,扣得满满地,尽平生气力,眼睁睁地看着杨志后心窝上,只一箭射将来。杨志听得弓弦响,扭回身,就鞍上把那枝箭只一绰,绰在手里,便纵马入演武厅前,撇下周谨的箭。 梁中书见了大喜。传下号令,却叫杨志也射周谨三箭。将台上又把青旗磨动。周谨撇了弓箭,拿了防牌在手,拍马望南而走。杨志在马上把腰只一纵,略将脚一拍,那马勃喇喇的便赶。杨志先把弓虚扯一扯,周谨在马上听得脑后弓弦响,扭转身来,便把防牌来迎,却早接个空。周谨寻思道:“那厮只会使枪,不会射箭。等我待他第二枝箭再虚诈时,我便喝住了他,便算我赢了。”周谨的马早到教场南尽头,那马便转望演武厅来。杨志的马见周谨马跑转来,那马也便回身。杨志早去壶中掣出一枝箭来,搭在弓弦上。心里想道:“射中他后心窝,必至伤了他性命。他和我又没冤仇,洒家只射他不致命处便了。”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孩,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说时迟,那时快,一箭正中周谨左肩。周谨措手不及,翻身落马。那匹空马直跑过演武厅背后去了。众军卒自去救那周谨去了。 第109章 白马庄园(七点) 诗曰: 得罪幽燕作配戎,当场比试较英雄。 棋逢敌手难藏幸,将遇良才怎用功。 鹊画弓弯欺满月,点钢枪刺耀霜风。 直饶射虎穿杨手,尽在输赢胜负中。 话说当时周谨、杨志两个勒马在于旗下,正欲出战交锋。只见兵马都监闻达喝道:“且住!”自上厅来禀复梁中书道:“复恩相:论这两个比试武艺,虽然未见本事高低,枪刀本是无情之物,只宜杀贼剿寇。今日军中自家比试,恐有伤损,轻则残疾,重则致命,此乃于军不利。可将两根枪去了枪头,各用毡片包裹,地下蘸了石灰,再各上马,都与皂衫穿着。但是枪尖厮搠,如白点多者当输。此理如何?”梁中书道:“言之极当。”随即传令下去。两个领了言语,向这演武厅后去了枪尖,都用毡片包了,缚成骨朵,身上各换了皂衫;各用枪去石灰桶里蘸了石灰;再各上马,出到阵前。杨志横枪立马看到那周谨时,果是弓马熟闲。怎生结束?头戴皮盔,皂衫笼着一副熟铜甲,下穿一对战靴,系一条绯红包肚,骑一匹鹅黄马。那周谨跃马挺枪直取杨志,这杨志也拍战马捻手中枪来战周谨。两个在阵前来来往往,翻翻复复,搅做一团,扭做一块。鞍上人斗人,坐下马斗马。两个斗了四五十合。看周谨时,恰似打翻了豆腐的,斑斑点点,约有三五十处。看杨志时,只有左肩胛上一点白。梁中书大喜,叫唤周谨上厅看了迹,道:“前官参你做个军中副牌,量你这般武艺,如何南征北讨,怎生做的正请受的副牌?”教杨志替此人职役。 管军兵马都监李成上厅禀复梁中书道:“周谨枪法生疏,弓马熟闲。不争把他来逐了职事,恐怕慢了军心。再教周谨与杨志比箭如何?”梁中书道:“言之极当。”再传下将令来,叫杨志与周谨比箭。两个得了将令,都扎了枪,各关了弓箭。杨志就弓袋内取出那张弓来,扣得端正,擎了弓,跳上马,跑到厅前,立在马上,欠身禀复道:“恩相,弓箭发处,事不容情,恐有伤损,乞请钧旨。”梁中书道:“武夫比试,何虑伤残,但有本事,射死勿论。”杨志得令,回到阵前。李成传下言语,叫两个比箭好汉各关与一面遮箭牌,防护身体。两个各领了遮箭防牌,绾在臂上。杨志道:“你先射我三箭,后却还你三箭。”周谨听了,恨不得把杨志一箭射个透明。杨志终是个军官出身,识破了他手段,全不把他为事。怎见的两个比试? 一个天姿英发,一个锐气豪强。一个曾向山中射虎,一个惯从风里穿杨。彀满处兔狐丧命,箭发时雕鹗魂伤。较艺术当场比并,施手段对众揄扬。一个磨秋解实难抵当,一个闪身解不可提防。顷刻内要观胜负,霎时间要见存亡。虽然两个降龙手,必定其中有一强。 当时将台上早把青旗磨动。杨志拍马望南边去。周谨纵马赶来,将缰绳搭在马鞍鞒上,左手拿着弓,右手搭上箭,拽得满满地,望杨志后心飕地一箭。杨志听得背后弓弦响,霍地一闪,去镫里藏身,那枝箭早射个空。周谨见一箭射不着,却早慌了。再去壶中急取第二枝箭来,搭上弓弦,觑的杨志较亲,望后心再射一箭。杨志听得第二枝箭来,却不去镫里藏身。那枝箭风也似来,杨志那时也取弓在手,用弓梢只一拨,那枝箭滴溜溜拨下草地里去了。周谨见第二枝箭又射不着,心里越慌。杨志的马早跑到教场尽头,霍地把马一兜,那马便转身望正厅上走回来。周谨也把马只一勒,那马也跑回,就势里赶将来。去那绿茸茸芳草地上,八个马蹄翻盏撒钹相似,勃喇喇地风团儿也似般走。周谨再取第三枝箭,搭在弓弦上,扣得满满地,尽平生气力,眼睁睁地看着杨志后心窝上,只一箭射将来。杨志听得弓弦响,扭回身,就鞍上把那枝箭只一绰,绰在手里,便纵马入演武厅前,撇下周谨的箭。 第110章 向钱看(七点) 梁中书见了大喜。传下号令,却叫杨志也射周谨三箭。将台上又把青旗磨动。周谨撇了弓箭,拿了防牌在手,拍马望南而走。杨志在马上把腰只一纵,略将脚一拍,那马勃喇喇的便赶。杨志先把弓虚扯一扯,周谨在马上听得脑后弓弦响,扭转身来,便把防牌来迎,却早接个空。周谨寻思道:“那厮只会使枪,不会射箭。等我待他第二枝箭再虚诈时,我便喝住了他,便算我赢了。”周谨的马早到教场南尽头,那马便转望演武厅来。杨志的马见周谨马跑转来,那马也便回身。杨志早去壶中掣出一枝箭来,搭在弓弦上。心里想道:“射中他后心窝,必至伤了他性命。他和我又没冤仇,洒家只射他不致命处便了。”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孩,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说时迟,那时快,一箭正中周谨左肩。周谨措手不及,翻身落马。那匹空马直跑过演武厅背后去了。众军卒自去救那周谨去了。 梁中书见了大喜,叫军政司便呈文案来,教杨志截替了周谨职役。杨志喜气洋洋,下了马,便向厅前来拜谢恩相,充其职役。只见阶下左边转上一个人来,叫道:“休要谢职!我和你两个比试。”杨志看那人时,身材凛凛,七尺以上长短,面圆耳大,唇阔口方,腮边一部落腮胡须,威风凛凛,相貌堂堂,直到梁中书面前声了喏,禀道:“周谨患病未痊,精神不在,因此误输与杨志。小将不才,愿与杨志比试武艺。如若小将折半点便宜与杨志,休教截替周谨,便教杨志替了小将职役,虽死而不怨。”梁中书看时,不是别人,却是大名府留守司正牌军索超。为是他性急,撮盐入火,为国家面上只要争气,当先厮杀,以此人都叫他做急先锋。 李成听得,便下将台来,直到厅前禀复道:“相公,这杨志既是殿司制使,必然好武艺。虽和周谨不是对手,正好与索正牌比试武艺,便见优劣。”梁中书听了,心中想道:“我指望一力要抬举杨志,众将不伏。一发等他赢了索超,他们也死而无怨,却无话说。”梁中书随即唤杨志上厅,问道:“你与索超比试武艺如何?”杨志禀道:“恩相将令,安敢有违。”梁中书道:“既然如此,你去厅后换了装束,好生披挂。”教甲仗库随行官吏,取应用军器给与,就叫:“牵我的战马,借与杨志骑。小心在意,休觑得等闲。”杨志谢了,自去结束。 却说李成分付索超道:“你却难比别人,周谨是你徒弟,先自输了。你若有些疏失,吃他把大名府军官都看得轻了。我有一匹惯曾上阵的战马并一副披挂,都借与你。小心在意,休教折了锐气!”索超谢了,也自去结束。 梁中书起身,走出阶前来。从人移转银交椅,直到月台栏干边放下。梁中书坐定。左右祗候两行。唤打伞的撑开那把银葫芦顶茶褐罗三檐凉伞来,盖定在梁中书背后。将台上传下将令,早把红旗招动。两边金鼓齐鸣,发一通擂。去那教场中两阵内各放了个炮。炮响处,索超跑马入阵内藏在门旗下。杨志也从阵里跑马入军中,直到门旗背后。将台上又把黄旗招动,又发了一通擂。两军齐呐一声喊。教场中谁敢做声,静荡荡的。再一声锣响,扯起净平白旗。两下众官没一个敢动,胡言说话,静静的立着。将台上又把青旗招动。只见第三通战鼓响处,去那左边阵内门旗下,看看分开。鸾铃响处,正牌军索超出马,直到阵前兜住马,拿军器在手,果是英雄。怎生打扮?但见: 第111章 这是赞赏(七点) 头戴一顶熟铜狮子盔,脑后斗大来一颗红缨;身披一副铁叶攒成铠甲,腰系一条镀金兽面束带,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上笼着一领绯红团花袍,上面垂两条绿绒缕颔带;下穿一双斜皮气跨靴。左带一张弓,右悬一壶箭,手里横着一柄金蘸斧。坐下李都监那匹惯战能征雪白马。 看那匹马时,又是一匹好马。但见: 两耳如同玉箸,双睛凸似金铃。色按庚辛,仿佛南山白额虎;毛堆腻粉,如同北海玉麒麟。冲得阵,跳得溪,喜战鼓性如君子;负得重,走得远,惯嘶风必是龙媒。胜如伍相梨花马,赛过秦王白玉驹。 左阵上急先锋索超兜住马,挜着金蘸斧,立马在阵前。右边阵内门旗下,看看分开。鸾铃响处,杨志提手中枪出马,直至阵前,勒住马,横着枪在手,果是勇猛。怎生结束?但见: 头戴一顶铺霜耀日镔铁盔,上撒着一把青缨;身穿一副钩嵌梅花榆叶甲,系一条红绒打就勒甲绦,前后兽面掩心;上笼着一领白罗生色花袍,垂着条紫绒飞带;脚登一双黄皮衬底靴。一张皮靶弓,数根凿子箭,手中挺着浑铁点钢枪。骑的是梁中书那匹火块赤千里嘶风马。 看时,又是一匹无敌的好马。但见: 鬃分火焰,尾摆朝霞。浑身乱扫胭脂,两耳对攒红叶。侵晨临紫塞,马蹄迸四点寒星;日暮转沙堤,就地滚一团火块。休言火德神驹,真乃寿亭赤兔。疑是南宫来猛兽,浑如北海出骊龙。 右阵上青面兽杨志,捻手中枪,勒坐下马,立于阵前。两边军将暗暗地喝采。虽不知武艺如何,先见威风出众.正南上旗牌官拿着销金令字旗,骤马而来,喝道:“奉相公钧旨,教你两个俱各用心。如有亏误处,定行责罚!若是赢时,多有重赏!”二人得令,纵马出阵,都到教场中心。两马相交,二般兵器并举。索超忿怒,轮手中大斧,拍马来战杨志。杨志逞威,捻手中神枪,来迎索超。两个在教场中间,将台前面,二将相交,各赌平生本事。一来一往,一去一回,四条臂膊纵横,八只马蹄撩乱。但见: 征旗蔽日,杀气遮天。一个金蘸斧直奔顶门,一个浑铁枪不离心坎。这个是扶持社稷,毗沙门托塔李天王;那个是整顿江山,掌金阙天蓬大元帅。一个枪尖上吐一条火焰,一个斧刃中迸几道寒光。那个是七国中袁达重生,这个是三分内张飞出世。一个似巨灵神忿怒,挥大斧劈碎西华山;一个如华光藏生嗔,仗金枪搠透锁魔关。这个圆彪彪睁开双眼,肐查查斜砍斧头来;那个必剥剥咬碎牙关,火焰焰摇得枪杆断。这个弄精神,不放些儿空;那个觑破绽,安容半点闲。 当下杨志和索超两个斗到五十馀合,不分胜败。月台上梁中书看得呆了。两边众军官看了,喝采不迭。阵面上军士们递相厮觑道:“我们做了许多年军,也曾出了几遭征,何曾见这等一对好汉厮杀!”李成、闻达在将台上不住声叫道:“好斗!”闻达心里只恐两个内伤了一个,慌忙招呼旗牌官拿着令字旗,与他分了。将台上忽的一声锣响,杨志和索超斗到是处,各自要争功,那里肯回马。旗牌官飞来叫道:“两个好汉歇了,相公有令。”杨志、索超方才收了手中军器,勒坐下马,各跑回本阵来。立马在旗下,看到梁中书,只等将令。李成、闻达下将台来,直到月台下禀复梁中书道:“相公,据这两个武艺一般,皆可重用。”梁中书大喜,传下将令,叫唤杨志、索超。旗牌官传令,唤两个到厅前,都下了马,小校接了二人的军器。两个都上厅来,躬身听令。梁中书叫取两锭白银,两副表里来,赏赐二人。就叫军政司将两个都升做管军提辖使,便叫贴了文案,从今日便参了他两个。索超、杨志都拜谢了梁中书,将着赏赐下厅来。解了枪刀弓箭,卸了头盔衣甲,换了衣裳。索超也自去了披挂,换了棉袄。都上厅来,再拜谢了众军官,入班做了提辖。众军卒打着得胜鼓,把着那金鼓旗先散。梁中书和大小军官,都在演武厅上筵宴。 第112章 尽低眉(七点) 看红日沉西,筵席已罢,众官皆欢。梁中书上了马,众官员都送归府。马头前摆着这两个新参的提辖,上下肩都骑着马,头上都带着花红,迎入东郭门来。两边街道扶老携幼,都看了欢喜。梁中书在马上问道:“你那百姓欢喜为何,莫非哂笑下官?”众老人都跪下禀道:“老汉等生在北京,长在大名府,不曾见今日这等两个好汉将军比试。今日教场中看了这般敌手,如何不欢喜!”梁中书在马上听了大喜。回到府中,众官各自散了。索超自有一班弟兄,请去作庆饮酒。杨志新来,未有相识,自去梁府宿歇,早晚殷勤,听候使唤。都不在话下。 且把这闲话丢过,只说正话。自东郭演武之后,梁中书十分爱惜杨志,早晚与他并不相离。月中又有一分请受,自渐渐地有人来结识他。那索超见了杨志手段高强,心中也自钦伏。不觉光阴迅速,又早春尽夏来,时逢端午,蕤宾节至。梁中书与蔡夫人在堂家宴,庆贺端阳。但见: 盆栽绿艾,瓶插红榴。水晶帘卷虾须,锦绣屏开孔雀。菖蒲切玉,佳人笑捧紫霞杯;角黍堆金,美女高擎青玉案。食烹异品,果献时新。弦管笙簧,奏一派声清韵美;绮罗珠翠,摆两行舞女歌儿。当筵象板撒红牙,遍体舞裙拖锦绣。消遣壶中闲日月,遨游身外醉乾坤。 当日梁中书正在后堂与蔡夫人家宴,庆赏端阳。酒至数杯,食供两套,只见蔡夫人道:“相公自从出身,今日为一统帅,掌握国家重任。这功名富贵从何而来?”梁中书道:“世杰自幼读书,颇知经史。人非草木,岂不知泰山之恩,提携之力,感激不尽。”蔡夫人道:“丈夫既知我父亲之恩德,如何忘了他生辰?”梁中书道:“下官如何不记得泰山是六月十五日生辰?已使人将十万贯收买金珠宝贝,送上京师庆寿。一月之前,干人都关领去了,见今九分齐备。数日之间,也待打点停当,差人起程。只是一件,在此踌躇:上年收买了许多玩器并金珠宝贝,使人送去,不到半路,尽被贼人劫了,枉费了这一遭财物,至今严捕贼人不获。今年教谁人去好?”蔡夫人道:“帐前见有许多军校,你选择知心腹的人去便了。”梁中书道:“尚有四五十日,早晚催并礼物完足,那时选择去人未迟。夫人不必挂心,世杰自有理会。”当日家宴,午牌至二更方散。自此不在话下。 不说梁中书收买礼物玩器,选人上京去庆贺蔡太师生辰。且说山东济州郓城县新到任一个知县,姓时名文彬,当日升厅公座。但见: 为官清正,作事廉明。每怀恻隐之心,常有仁慈之念。争田夺地,辨曲直而后施行;斗殴相争,分轻重方才决断。闲暇抚琴会客,也应分理民情。虽然县治宰臣官,果是一方民父母。 当下知县时文彬升厅公座,左右两边排着公吏人等。知县随即叫唤尉司捕盗官员,并两个巡捕都头。本县尉司管下,有两个都头:一个唤做步兵都头,一个唤做马兵都头。这马兵都头管着二十匹坐马弓手,二十个土兵;那步兵都头管着二十个使枪的头目,二十个土兵。 这马兵都头姓朱名仝,身长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满县人都称他做美髯公。原是本处富户,只因他仗义疏财,结识江湖上好汉,学得一身好武艺。怎见的朱仝气象?但见: 第113章 虚假的明星(七点) 义胆忠肝豪杰,胸中武艺精通。超群出众果英雄。弯弓能射虎,提剑可诛龙。一表堂堂神鬼怕,形容凛凛威风。面如重枣色通红。云长重出世,人号美髯公。 那步兵都头姓雷名横,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胡须。为他膂力过人,能跳二三丈阔涧,满县人都称他做插翅虎。原是本县打铁匠人出身,后来开张碓坊,杀牛放赌。虽然仗义,只有些心匾窄。也学得一身好武艺。怎见得雷横气象?但见: 天上罡星临世上,就中一个偏能。都头好汉是雷横。拽拳神臂健,飞脚电光生。江海英雄当武勇,跳墙过涧身轻。豪雄谁敢与相争!山东插翅虎,寰海尽闻名。 因那朱仝、雷横两个,非是等闲人也,以此众人保他两个做了都头,专管擒拿贼盗。当日知县呼唤,两个上厅来,声了喏,取台旨。知县道:“我自到任以来,闻知本府济州管下所属水乡梁山泊,贼盗聚众打劫,拒敌官军。亦恐各处乡村,盗贼猖狂,小人甚多。今唤你等两个,休辞辛苦,与我将带本管土兵人等,一个出西门,一个出东门,分投巡捕。若有贼人,随即剿获申解,不可扰动乡民。体知东溪村山上有株大红叶树,别处皆无。你们众人采几片来县里呈纳,方表你们曾巡到那里。各人若无红叶,便是汝等虚妄,官府定行责罚不恕。”两个都头领了台旨,各自回归,点了本管土兵,分投自去巡察。 不说朱仝引人出西门自去巡捕。只说雷横当晚引了二十个土兵,出东门绕村巡察,遍地里走一了遭,回来到东溪村山上,众人采了那红叶,就下村来。行不到三二里,早到灵官庙前,见殿门不关。雷横道:“这殿里又没有庙祝,殿门不关,莫不有歹人在里面么?我们直入去看一看。”众人拿着火,一齐照将入来。只见供桌上赤条条地睡着一个大汉。天道又热,那汉子把些破衣裳团做一块作枕头,枕在项下,齁齁的沉睡着了在供桌上。雷横看了道:“好怪,好怪!知县相公忒神明,原来这东溪村真个有贼。”大喝一声,那汉却待要挣挫,被二十个土兵一齐向前,把那汉子一条索子绑了,押出庙门,投一个保正庄上来。 不是投那个去处,有分教: 直使得东溪村里,聚三四筹好汉英雄;郓城县中,寻十万贯金珠宝贝。 正是: 天上罡星来聚会,人间地煞得相逢。 毕竟雷横拿住那汉投解甚处来,且听下回分解 诗曰: 勇悍刘唐命运乖,灵官殿里夜徘徊。 偶逢巡逻遭羁缚,遂使英雄困草莱。 卤莽雷横应堕计,仁慈晁盖独怜才。 生辰纲贡诸珍贝,总被斯人送将来。 话说当时雷横来到灵官殿上,见了这条大汉睡在供桌上,众土兵向前,把条索子绑了,捉离灵官殿来。天色却早是五更时分。雷横道:“我们且押这厮去晁保正庄上,讨些点心吃了,却解去县里取问。”一行众人却都奔这保正庄上来。 第114章 万人迷(七点) 管军兵马都监李成上厅禀复梁中书道:“周谨枪法生疏,弓马熟闲。不争把他来逐了职事,恐怕慢了军心。再教周谨与杨志比箭如何?”梁中书道:“言之极当。”再传下将令来,叫杨志与周谨比箭。两个得了将令,都扎了枪,各关了弓箭。杨志就弓袋内取出那张弓来,扣得端正,擎了弓,跳上马,跑到厅前,立在马上,欠身禀复道:“恩相,弓箭发处,事不容情,恐有伤损,乞请钧旨。”梁中书道:“武夫比试,何虑伤残,但有本事,射死勿论。”杨志得令,回到阵前。李成传下言语,叫两个比箭好汉各关与一面遮箭牌,防护身体。两个各领了遮箭防牌,绾在臂上。杨志道:“你先射我三箭,后却还你三箭。”周谨听了,恨不得把杨志一箭射个透明。杨志终是个军官出身,识破了他手段,全不把他为事。怎见的两个比试? 一个天姿英发,一个锐气豪强。一个曾向山中射虎,一个惯从风里穿杨。彀满处兔狐丧命,箭发时雕鹗魂伤。较艺术当场比并,施手段对众揄扬。一个磨秋解实难抵当,一个闪身解不可提防。顷刻内要观胜负,霎时间要见存亡。虽然两个降龙手,必定其中有一强。 当时将台上早把青旗磨动。杨志拍马望南边去。周谨纵马赶来,将缰绳搭在马鞍鞒上,左手拿着弓,右手搭上箭,拽得满满地,望杨志后心飕地一箭。杨志听得背后弓弦响,霍地一闪,去镫里藏身,那枝箭早射个空。周谨见一箭射不着,却早慌了。再去壶中急取第二枝箭来,搭上弓弦,觑的杨志较亲,望后心再射一箭。杨志听得第二枝箭来,却不去镫里藏身。那枝箭风也似来,杨志那时也取弓在手,用弓梢只一拨,那枝箭滴溜溜拨下草地里去了。周谨见第二枝箭又射不着,心里越慌。杨志的马早跑到教场尽头,霍地把马一兜,那马便转身望正厅上走回来。周谨也把马只一勒,那马也跑回,就势里赶将来。去那绿茸茸芳草地上,八个马蹄翻盏撒钹相似,勃喇喇地风团儿也似般走。周谨再取第三枝箭,搭在弓弦上,扣得满满地,尽平生气力,眼睁睁地看着杨志后心窝上,只一箭射将来。杨志听得弓弦响,扭回身,就鞍上把那枝箭只一绰,绰在手里,便纵马入演武厅前,撇下周谨的箭。 梁中书见了大喜。传下号令,却叫杨志也射周谨三箭。将台上又把青旗磨动。周谨撇了弓箭,拿了防牌在手,拍马望南而走。杨志在马上把腰只一纵,略将脚一拍,那马勃喇喇的便赶。杨志先把弓虚扯一扯,周谨在马上听得脑后弓弦响,扭转身来,便把防牌来迎,却早接个空。周谨寻思道:“那厮只会使枪,不会射箭。等我待他第二枝箭再虚诈时,我便喝住了他,便算我赢了。”周谨的马早到教场南尽头,那马便转望演武厅来。杨志的马见周谨马跑转来,那马也便回身。杨志早去壶中掣出一枝箭来,搭在弓弦上。心里想道:“射中他后心窝,必至伤了他性命。他和我又没冤仇,洒家只射他不致命处便了。”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孩,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说时迟,那时快,一箭正中周谨左肩。周谨措手不及,翻身落马。那匹空马直跑过演武厅背后去了。众军卒自去救那周谨去了。 第115章 丞相遗志(七点) 梁中书见了大喜,叫军政司便呈文案来,教杨志截替了周谨职役。杨志喜气洋洋,下了马,便向厅前来拜谢恩相,充其职役。只见阶下左边转上一个人来,叫道:“休要谢职!我和你两个比试。”杨志看那人时,身材凛凛,七尺以上长短,面圆耳大,唇阔口方,腮边一部落腮胡须,威风凛凛,相貌堂堂,直到梁中书面前声了喏,禀道:“周谨患病未痊,精神不在,因此误输与杨志。小将不才,愿与杨志比试武艺。如若小将折半点便宜与杨志,休教截替周谨,便教杨志替了小将职役,虽死而不怨。”梁中书看时,不是别人,却是大名府留守司正牌军索超。为是他性急,撮盐入火,为国家面上只要争气,当先厮杀,以此人都叫他做急先锋。 李成听得,便下将台来,直到厅前禀复道:“相公,这杨志既是殿司制使,必然好武艺。虽和周谨不是对手,正好与索正牌比试武艺,便见优劣。”梁中书听了,心中想道:“我指望一力要抬举杨志,众将不伏。一发等他赢了索超,他们也死而无怨,却无话说。”梁中书随即唤杨志上厅,问道:“你与索超比试武艺如何?”杨志禀道:“恩相将令,安敢有违。”梁中书道:“既然如此,你去厅后换了装束,好生披挂。”教甲仗库随行官吏,取应用军器给与,就叫:“牵我的战马,借与杨志骑。小心在意,休觑得等闲。”杨志谢了,自去结束。 却说李成分付索超道:“你却难比别人,周谨是你徒弟,先自输了。你若有些疏失,吃他把大名府军官都看得轻了。我有一匹惯曾上阵的战马并一副披挂,都借与你。小心在意,休教折了锐气!”索超谢了,也自去结束。 梁中书起身,走出阶前来。从人移转银交椅,直到月台栏干边放下。梁中书坐定。左右祗候两行。唤打伞的撑开那把银葫芦顶茶褐罗三檐凉伞来,盖定在梁中书背后。将台上传下将令,早把红旗招动。两边金鼓齐鸣,发一通擂。去那教场中两阵内各放了个炮。炮响处,索超跑马入阵内藏在门旗下。杨志也从阵里跑马入军中,直到门旗背后。将台上又把黄旗招动,又发了一通擂。两军齐呐一声喊。教场中谁敢做声,静荡荡的。再一声锣响,扯起净平白旗。两下众官没一个敢动,胡言说话,静静的立着。将台上又把青旗招动。只见第三通战鼓响处,去那左边阵内门旗下,看看分开。鸾铃响处,正牌军索超出马,直到阵前兜住马,拿军器在手,果是英雄。怎生打扮?但见: 头戴一顶熟铜狮子盔,脑后斗大来一颗红缨;身披一副铁叶攒成铠甲,腰系一条镀金兽面束带,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上笼着一领绯红团花袍,上面垂两条绿绒缕颔带;下穿一双斜皮气跨靴。左带一张弓,右悬一壶箭,手里横着一柄金蘸斧。坐下李都监那匹惯战能征雪白马。 看那匹马时,又是一匹好马。但见: 两耳如同玉箸,双睛凸似金铃。色按庚辛,仿佛南山白额虎;毛堆腻粉,如同北海玉麒麟。冲得阵,跳得溪,喜战鼓性如君子;负得重,走得远,惯嘶风必是龙媒。胜如伍相梨花马,赛过秦王白玉驹。 左阵上急先锋索超兜住马,挜着金蘸斧,立马在阵前。右边阵内门旗下,看看分开。鸾铃响处,杨志提手中枪出马,直至阵前,勒住马,横着枪在手,果是勇猛。怎生结束?但见: 第116章 波尔多七点) 诗曰: 勇悍刘唐命运乖,灵官殿里夜徘徊。 偶逢巡逻遭羁缚,遂使英雄困草莱。 卤莽雷横应堕计,仁慈晁盖独怜才。 生辰纲贡诸珍贝,总被斯人送将来。 话说当时雷横来到灵官殿上,见了这条大汉睡在供桌上,众土兵向前,把条索子绑了,捉离灵官殿来。天色却早是五更时分。雷横道:“我们且押这厮去晁保正庄上,讨些点心吃了,却解去县里取问。”一行众人却都奔这保正庄上来。 原来那东溪村保正,姓晁名盖,祖是本县本乡富户,平生仗义疏财,专爱结识天下好汉。但有人来投奔他的,不论好歹,便留在庄上住。若要去时,又将银两赍助他起身。最爱刺枪使棒,亦自身强力壮,不娶妻室,终日只是打熬筋骨。郓城县管下东门外有两个村坊,一个东溪村,一个西溪村,只隔着一条大溪。当初这西溪村常常有鬼,白日迷人下水在溪里,无可奈何。忽一日,有个僧人经过,村中人备细说知此事。僧人指个去处,教用青石凿个宝塔,放于所在,镇住溪边。其时西溪村的鬼,都赶过东溪村来。那时晁盖得知了大怒,从溪里走将过去,把青石宝塔独自夺了过来东溪边放下。因此人皆称他做托塔天王。晁盖独霸在那村坊,江湖上都闻他名字。 却早雷横并土兵押着那汉,来到庄前敲门。庄里庄客闻知,报与保正。此时晁盖未起,听得报是雷都头到来,慌忙叫开门。庄客开得庄门,众土兵先把那汉子吊在门房里。雷横自引了十数个为头的人,到草堂上坐下。晁盖起来接待,动问道:“都头有甚公干到这里?”雷横答道:“奉知县相公钧旨,着我与朱仝两个引了部下土兵,分投下乡村各处巡捕贼盗。因走得力乏,欲得少歇,径投贵庄暂息。有惊保正安寝。”晁盖道:“这个何碍。”一面教庄客安排酒食管待,先把汤来吃。晁盖动问道:“敝村曾拿得个把小贼么?”雷横道:“却才前面是灵官殿上,有个大汉睡着在那里。我看那厮不是良善君子,以定是醉了,就便睡着。我们把索子缚绑了。本待便解去县里见官,一者忒早些,二者也要教保正知道,恐日后父母官问时,保正也好答应。见今吊在贵庄门房里。”晁盖听了,记在心,称谢道:“多亏都头见报。”少刻庄客捧出盘馔酒食。晁盖喝道:“此间不好说话,不如去后厅轩下少坐。”便叫庄客里面点起灯烛,请都头到里面酌杯。晁盖坐了主位,雷横坐了客席。两个坐定,庄客铺下果品案酒,菜蔬盘馔。庄客一面筛酒,晁盖又叫置酒与土兵众人吃。庄客请众人,都引去廊下客位里管待。大盘酒肉,只管教众人吃。 晁盖一头相待雷横吃酒,一面自肚里寻思:“村中有甚小贼吃他拿了,我且自去看是谁?”相陪吃了五七杯酒,便叫家里一个主管出来,“陪奉都头坐一坐,我去净了手便来。”那主管陪侍着雷横吃酒。晁盖却去里面拿了个灯笼,径来门楼下看时,土兵都去吃酒,没一个在外面。晁盖便问看门的庄客:“都头拿的贼吊在那里?”庄客道:“在门房里关着。”晁盖去推开门,打一看时,只见高高吊起那汉子在里面,露出一身黑肉,下面抓扎起两条黑魆魆毛腿,赤着一双脚。晁盖把灯照那人脸时,紫黑阔脸,鬓边一搭朱砂记,上面生一片黑黄毛。晁盖便问道:“汉子,你是那里人?我村中不曾见有你。”那汉道:“小人是远乡客人,来这里投奔一个人,却把我来拿做贼,我须有分辨处。”晁盖道:“你来我这村中投奔谁?”那汉道:“我来这村里投奔一个好汉。”晁盖道:“这好汉叫做甚么?”那汉道:“他唤做晁保正。”晁盖道:“你却寻他有甚勾当?”那汉道:“他是天下闻名的义士好汉,如今我有一套富贵来与他说知,因此而来。”晁盖道:“你且住,只我便是晁保正。却要我救你,你只认我做娘舅之亲。少刻我送雷都头那人出来时,你便叫我做阿舅,我便认你做外甥。只说四五岁离了这里,今番来寻阿舅,因此不认得。”那汉道:“若得如此救护,深感厚恩。义士提携则个!”正是: 黑甜一枕古祠中,被捉高悬草舍东。 第117章 心机boy(七点) 却是刘唐未应死,解围晁盖有奇功。 且说晁盖提了灯笼,自出房来,仍旧把门拽上,急入后厅来见雷横,说道:“甚是慢客。”雷横道:“且是多多相扰,理甚不当。”两个又吃了数杯酒,只见窗子外射入天光来。雷横道:“东方动了,小人告退,好去县画卯。”晁盖道:“都头官身,不敢久留。若再到敝村公干,千万来走一遭。”雷横道:“却得再来拜望,不须保正分付。请保正免送。”晁盖道:“却罢,也送到庄门口。”两个同走出来,那伙土兵众人,都得了酒食,吃得饱了,各自拿了枪棒,便去门房里解了那汉,背剪缚着带出门外。晁盖见了,说道:“好条大汉!”雷横道:“这厮便是灵官庙里捉的贼。”说犹未了,只见那汉叫一声:“阿舅,救我则个!”晁盖假意看他一看,喝问道:“兀的这厮不是王小三么?”那汉道:“我便是,阿舅救我。”众人吃了一惊。雷横便问晁盖道:“这人是谁?如何却认得保正?”晁盖道:“原来是我外甥王小三。这厮如何却在庙里歇?乃是家姐的孩儿,从小在这里过活,四五岁时随家姐夫和家姐上南京去住,一去了十数年。这厮十四五岁又来走了一遭,跟个本京客人来这里贩枣子,向后再不曾见面。多听得人说,这厮不成器。如何却在这里?小可本也认他不得,为他鬓边有这一搭朱砂记,因此影影认得。” 晁盖喝道:“小三!你如何不径来见我,却去村中做贼?”那汉叫道:“阿舅!我不曾做贼!”晁盖喝道:“你既不做贼,如何拿你在这里?”夺过土兵手里棍棒,劈头劈脸便打。雷横并众人劝道:“且不要打,听他说。”那汉道:“阿舅息怒,且听我说。自从十四五岁时来走了这遭,如今不是十年了?昨夜路上多吃了一杯酒,不敢来见阿舅。权去庙里睡得醒了,却来寻阿舅。不想被他们不问事由,将我拿了。却不曾做贼。”晁盖拿起棍来又要打,口里骂道:“畜生!你却不径来见我,且在路上贪噇这口黄汤。我家中没得与你吃,辱没杀人!”雷横劝道:“保正息怒,你令甥本不曾做贼。我们见他偌大一条大汉,在庙里睡得跷蹊,亦且面生,又不认得,因此设疑,捉了他来这里。若早知是保正的令甥,定不拿他。”唤土兵:“快解了绑缚的索子,放还保正。”众土兵登时解了那汉。雷横道:“保正休怪!早知是令甥,不致如此。甚是得罪!小人们回去。”晁盖道:“都头且住,请入小庄,再有话说。” 雷横放了那汉,一齐再入草堂里来。晁盖取出十两花银,送与雷横道:“都头休嫌轻微,望赐笑留。”雷横道:“不当如此。”晁盖道:“若是不肯收受时,便是怪小人。”雷横道:“既是保正厚意,权且收受。改日却得报答。”晁盖叫那汉拜谢了雷横。晁盖又取些银两赏了众土兵,再送出庄门外。雷横相别了,引着土兵自去。 晁盖却同那汉到后轩下,取几件衣裳与他换了,取顶头巾与他带了,便问那汉姓甚名谁,何处人氏。那汉道:“小人姓刘名唐,祖贯东潞州人氏。因这鬓边有这搭朱砂记,人都唤小人做赤发鬼。特地送一套富贵来与保正哥哥。昨夜晚了,因醉倒在庙里,不想被这厮们捉住,绑缚了来。正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今日幸得到此,哥哥坐定,受刘唐四拜。”拜罢,晁盖道:“你且说送一套富贵与我,见在何处?”刘唐道:“小人自幼飘荡江湖,多走途路,专好结识好汉。往往多闻哥哥大名,不期有缘得遇。曾见山东、河北做私商的,多曾来投奔哥哥,因此刘唐敢说这话。这里别无外人,方可倾心吐胆对哥哥说。”晁盖道:“这里都是我心腹人,但说不妨。”刘唐道:“小弟打听得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收买十万贯金珠宝贝玩器等物,送上东京与他丈人蔡太师庆生辰。去年也曾送十万贯金珠宝贝,来到半路里,不知被谁人打劫了,至今也无捉处。今年又收买十万贯金珠宝贝,早晚安排起程,要赶这六月十五日生辰。小弟想此是一套不义之财,取而何碍!便可商议个道理,去半路上取了。天理知之,也不为罪。闻知哥哥大名,是个真男子,武艺过人。小弟不才,颇也学得本事。休道三五个汉子,便是一二千军马队中,拿条枪也不惧他。倘蒙哥哥不弃时,献此一套富贵。不知哥哥心内如何?”晁盖道:“壮哉!且再计较。你既来这里,想你吃了些艰辛,且去客房里将息少歇。暂且待我从长商议,来日说话。”晁盖叫庄客引刘唐廊下客房里歇息。庄客引到房中,也自去干事了 第118章 可爱的小老板(七点) 且说刘唐在房里寻思道:“我着甚来由苦恼这遭,多亏晁盖完成,解脱了这件事。只叵奈雷横那厮,平白骗了晁保正十两银子,又吊我一夜。想那厮去未远,我不如拿了条棒赶上去,齐打翻了那厮们,却夺回那银子,送还晁盖,他必然敬我。此计大妙。”刘唐便出房门,去枪架上拿了一条朴刀,便出庄门,大踏步投南赶来。此时天色已明。但见: 北斗初横,东方渐白。天涯曙色才分,海角残星暂落。金鸡三唱,唤佳人傅粉施朱;宝马频嘶,催行客争名竞利。牧童樵子离庄,牝牡牛羊出圈。几缕晓霞横碧汉,一轮红日上扶桑。 这赤发鬼刘唐挺着朴刀,赶了五六里路,却早望见雷横引着土兵,慢慢地行将去。刘唐赶上来,大喝一声:“兀那都头不要走!”雷横吃了一惊,回过头来,见是刘唐捻着朴刀赶来。雷横慌忙去土兵手里,夺条朴刀拿着,喝道:“你那厮赶将来做甚么?”刘唐道:“你晓事的,留下那十两银子还了我,我便饶了你。”雷横道:“是你阿舅送我的,干你甚事!我若不看你阿舅面上,直结果了你这厮性命。刬地问我取银子!”刘唐道:“我须不是贼,你却把我吊了一夜,又骗我阿舅十两银子。是会的将来还我,佛眼相看;你若不还,我叫你目前流血。”雷横大怒,指着刘唐大骂道:“辱门败户的谎贼,怎敢无礼!”刘唐道:“你那诈害百姓的腌臜泼才,怎敢骂我!”雷横又骂道:“贼头贼脸贼骨头,必然要连累晁盖。你这等贼心贼肝,我行须使不得!”刘唐大怒道:“我来和你见个输赢。”捻着朴刀,直奔雷横。雷横见刘唐赶上来,呵呵大笑,挺手中朴刀来迎。两个就大路上厮并。但见: 云山显翠,露草凝珠。天色初明林下,晓烟才起村边。一来一往,似凤翻身;一撞一冲,如鹰展翅。一个照搠尽依良法,一个遮拦自有悟头。这个丁字脚,抢将入来;那个四换头,奔将进去。两句道:虽然不上凌烟阁,只此堪描入画图。 当时雷横和刘唐就路上斗了五十馀合,不分胜败。众土兵见雷横赢不得刘唐,却待都要一齐上并他,只见侧首篱门开处,一个人掣两条铜链,叫道:“你们两个好汉且不要斗!我看了多时,权且歇一歇,我有话说。”便把铜链就中一隔。两个都收住了朴刀,跳出圈子外来,立住了脚。看那人时,似秀才打扮: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下面丝鞋净袜;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这秀才乃是智多星吴用,表字学究,道号加亮先生,祖贯本乡人氏。曾有一首《临江仙》,赞吴用的好处: 万卷经书曾读过,平生机巧心灵。六韬三略究来精。胸中藏战将,腹内隐雄兵。谋略敢欺诸葛亮,陈平岂敌才能。略施小计鬼神惊。名称吴学究,人号智多星。 当时吴用手提铜链,指着刘唐叫道:“那汉且住!你因甚和都头争执?”刘唐光着眼看吴用道:“不干你秀才事。”雷横便道:“教授不知,这厮夜来赤条条地睡在灵官殿里,被我们拿了这厮带到晁保正庄上,原来却是保正的外甥。看他母舅面上,放了他。晁天王请我们吃酒了,送些礼物与我。这厮瞒了他阿舅,直赶到这里问我取。你道这厮大胆么?” 第119章 百年贵族(七点) 吴用寻思道:“晁盖我都是自幼结交,但有些事,便和我相议计较。他的亲眷相识,我都知道,不曾见有这个外甥。亦且年甲也不相登,必有些跷蹊。我且劝开了这场闹,却再问他。”吴用便道:“大汉休执迷。你的母舅与我至交,又和这都头亦过得好。他便送些人情与这都头,你却来讨了,也须坏了你母舅面皮。且看小生面,我自与你母舅说。”刘唐道:“秀才,你不省得这个。不是我阿舅甘心与他,他诈取了我阿舅的银两。若是不还我,誓不回去。”雷横道:“只除是保正自来取,便还他,却不还你。”刘唐道:“你屈冤人做贼,诈了银子,怎地不还?”雷横道:“不是你的银子,不还,不还!”刘唐道:“你不还,只除问得我手里朴刀肯便罢。”吴用又劝:“你两个斗了半日,又没输赢,只管斗到几时是了。”刘唐道:“他不还我银子,直和他拚个你死我活便罢。”雷横大怒道:“我若怕你,添个土兵来并你,也不算好汉。我自好歹搠翻你便罢。”刘唐大怒,拍着胸前叫道:“不怕,不怕!”便赶上来。这边雷横便指手划脚,也赶拢来。两个又要厮并。这吴用横身在里面劝,那里劝得住。 刘唐捻着朴刀,只待钻将过来。雷横口里千贼万贼骂,挺起朴刀,正待要斗。只见众土兵指道:“保正来了。”刘唐回身看时,只见晁盖披着衣裳,前襟摊开,从大路上赶来,大喝道:“畜生不得无礼!”那吴用大笑道:“须是保正自来,方才劝得这场闹。”晁盖赶得气喘,问道:“怎的赶来这里斗朴刀?”雷横道:“你的令甥拿着朴刀赶来,问我取银子。小人道不还你,我自送还保正,非干你事。他和小人斗了五十合。教授解劝在此。”晁盖道:“这畜生!小人并不知道,都头看小人之面请回,自当改日登门陪话。”雷横道:“小人也知那厮胡为,不与他一般见识。又劳保正远出。”作别自去,不在话下。 且说吴用对晁盖说道:“不是保正自来,几乎做出一场大事。这个令甥端的非凡,是好武艺。小生在篱笆里看了,这个有名惯使朴刀的雷都头,也敌不过,只办得架隔遮拦。若再斗几合,雷横必然有失性命,因此小生慌忙出来间隔了。这个令甥从何而来?往常时,庄上不曾见有。”晁盖道:“却待正要来请先生到敝庄商议句话,正欲使人来,只见不见了他,枪架上朴刀又没寻处。只见牧童报说:‘一个大汉,拿条朴刀,望南一直赶去。’我慌忙随后追得来,早是得教授谏劝住了。请尊步同到敝庄,有句话计较计较。” 那吴用还至书斋,挂了铜链在书房里,分付主人家道:“学生来时,说道先生今日有干,权放一日假。”拽上书斋门,将锁锁了,一同晁盖、刘唐,直到晁家庄上。晁盖竟邀入后堂深处,分宾而坐。吴用问道:“保正,此人是谁?”晁盖道:“江湖上好汉,此人姓刘名唐,是东潞州人氏。因有一套富贵,特来投奔我。夜来他醉卧在灵官庙里,却被雷横捉了,拿到我庄上。我因认他做外甥,方得脱身。他说有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收买十万贯金珠宝贝,送上东京与他丈人蔡太师庆生辰,早晚从这里经过。此等不义之财,取之何碍!他来的意,正应我一梦。我昨夜梦见北斗七星,直坠在我屋脊上。斗柄上另有一颗小星,化道白光去了。我想星照本家,安得不利?今早正要求请教授商议,不想又是这一套。此一件事若何?” 吴用笑道:“小生见刘兄赶得来跷蹊,也猜个七八分了。此一事却好。只是一件,人多做不得,人少又做不得。宅上空有许多庄客,一个也用不得。如今只有保正、刘兄、小生三人,这件事如何团弄?便是保正与兄十分了得,也担负不下这段事。须得七八个好汉方可,多也无用。”晁盖道:“莫非要应梦之星数?”吴用便道:“兄长这一梦不凡,也非同小可。莫非北地上再有扶助的人来?”吴用寻思了半晌,眉头一纵,计上心来。说道:“有了,有了!”晁盖道:“先生既有心腹好汉,可以便去请来,成就这件事。” 吴用不慌不忙,叠两个指头,言无数句,话不一席,有分教: 芦花丛里泊战船,却似打鱼船;荷叶乡中聚义汉,翻为真好汉。 正是: 指麾说地谈天口,来诱拿云捉雾人。 毕竟智多星吴用说出甚么人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120章 罗斯柴尔德(qidian) 曰: 英雄聚会本无期,水浒山涯任指挥。 欲向生辰邀众宝,特扳三阮协神机。 一时豪侠欺黄屋,七宿光芒动紫微。 众守梁山同聚义,几多金帛尽俘归。 话说当时吴学究道:“我寻思起来,有三个人,义胆包身,武艺出众,敢赴汤蹈火,同死同生,义气最重。只除非得这三个人,方才完得这件事。”晁盖道:“这三个却是甚么样人?姓甚名谁?何处居住?”吴用道:“这三个人是弟兄三个,在济州梁山泊边石碣村住,日常只打鱼为生,亦曾在泊子里做私商勾当。本身姓阮,弟兄三人:一个唤做立地太岁阮小二,一个唤做短命二郎阮小五,一个唤做活阎罗阮小七。这三个是亲弟兄,最有义气。小生旧日在那里住了数年,与他相交时,他虽是个不通文墨的人,为见他与人结交,真有义气,是个好男子,因此和他来往。今已二三年有馀,不曾相见。若得此三人,大事必成。”晁盖道:“我也曾闻这阮家三弟兄的名字,只不曾相会。石碣村离这里只有百十里以下路程,何不使人请他们来商议?”吴用道:“着人去请,他们如何肯来。小生必须自去那里,凭三寸不烂之舌,说他们入伙。”晁盖大喜道:“先生高见,几时可行?”吴用答道:“事不宜迟,只今夜三更便去,明日晌午可到那里。”晁盖道:“最好。”当时叫庄客且安排酒食来吃。吴用道:“北京到东京也曾行到,只不知生辰纲从那条路来?再烦刘兄休辞生受,连夜去北京路上探听起程的日期,端的从那条路上来。”刘唐道:“小弟只今夜也便去。”吴用道:“且住。他生辰是六月十五日,如今却是五月初头,尚有四五十日。等小生先去说了三阮弟兄回来,那时却叫刘兄去。”晁盖道:“也是。刘兄弟只在我庄上等候。” 话休絮烦。当日吃了半晌酒食,至三更时分,吴用起来洗漱罢,吃了些早饭,讨了些银两,藏在身边,穿上草鞋。晁盖、刘唐送出庄门。吴用连夜投石碣村来,行到晌午时分,早来到那村中。但见: 青郁郁山峰叠翠,绿依依桑柘堆云。四边流水绕孤村,几处疏篁沿小径。茅檐傍涧,古木成林。篱外高悬沽酒旆,柳阴闲缆钓鱼船。 吴学究自来认得,不用问人,来到石碣村中,径投阮小二家来。到得门前看时,只见枯桩上缆着数只小渔船,疏篱外晒着一张破鱼网。倚山傍水,约有十数间草房。吴用叫一声道:“二哥在家么?”只见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生得如何?但见: 眍兜脸两眉竖起,略绰口四面连拳。胸前一带盖胆黄毛,背上两枝横生板肋。臂膊有千百斤气力,眼睛射几万道寒光。人称立地太岁,果然混世魔王。 那阮小二走将出来,头戴一顶破头巾,身穿一领旧衣服,赤着双脚,出来见了是吴用,慌忙声喏道:“教授何来?甚风吹得到此?”吴用答道:“有些小事,特来相浼二郎。”阮小二道:“有何事?但说不妨。”吴用道:“小生自离了此间,又早二年。如今在一个大财主家做门馆,他要办筵席,用着十数尾重十四五斤的金色鲤鱼。因此特地来相投足下。”阮小二笑了一声,说道:“小人且和教授吃三杯却说。”吴用道:“小生的来意,也欲正要和二哥吃三杯。”阮小二道:“隔湖有几处酒店,我们就在船里荡将过去。”吴用道:“最好。也要就与五郎说句话,不知在家也不在?”阮小二道:“我们一同去寻他便了。”两个来到泊岸边,枯桩上缆的小船解了一只,便扶这吴用下船坐了。树根头拿了一把划楸,只顾荡,早荡将开去,望湖泊里来。正荡之间,只见阮小二把手一招,叫道:“七哥曾见五郎么?”吴用看时,只见芦苇丛中,摇出一只船来。那汉生的如何?但见: 第121章 侯伯王(七点) 疙疸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腮边长短淡黄须,身上交加乌黑点。浑如生铁打成,疑是顽铜铸就。休言岳庙恶司神,果是人间刚直汉。村中唤作活阎罗,世上降生真五道。 这阮小七头戴一顶遮日黑箬笠,身上穿个棋子布背心,腰系着一条生布裙,把那船只荡着,问道:“二哥,你寻五哥做甚么?”吴用叫一声:“七郎,小生特来相央你们说话。”阮小七道:“教授恕罪,好几时不曾相见。”吴用道:“一同和二哥去吃杯酒。”阮小七道:“小人也欲和教授吃杯酒,只是一向不曾见面。” 两只船厮跟着在湖泊里,不多时,撶到一个去处,团团都是水,高埠上有七八间草房。阮小二叫道:“老娘,五哥在么?”那婆婆道:“说不得。鱼又不得打,连日去赌钱,输得没了分文,却才讨了我头上钗儿,出镇上赌去了。”阮小二笑了一声,便把船撶开。阮小七便在背后船上说道:“哥哥正不知怎地,赌钱只是输,却不晦气!莫说哥哥不赢,我也输得赤条条地。”吴用暗想道:“中了我的计。” 两只船厮并着,投石碣村镇上来。撶了半个时辰,只见独木桥边一个汉子,把着两串铜钱,下来解船。阮小二道:“五郎来了。”吴用看时,但见: 一双手浑如铁棒,两只眼有似铜铃。面皮上常有些笑容,心窝里深藏着鸩毒。能生横祸,善降非灾。拳打来狮子心寒,脚踢处蚖蛇丧胆。何处觅行瘟使者,只此是短命二郎。 那阮小五斜戴着一顶破头巾,鬓边插朵石榴花,披着一领旧布衫,露出胸前刺着的青郁郁一个豹子来;里面匾扎起裤子,上面围着一条间道棋子布手巾。吴用叫一声道:“五郎得采么?”阮小五道:“原来却是教授,好两年不曾见面。我在桥上望你们半日了。”阮小二道:“我和教授直到你家寻你,老娘说道:‘出镇上赌钱去了。’因此同来这里寻你。且来和教授去水阁上吃三杯。”阮小五慌忙去桥边,解了小船,跳在舱里,捉了划楫,只一划,三只船厮并着。划了一歇,早到那个水阁酒店前。看时,但见: 前临湖泊,后映波心。数十株槐柳绿如烟,一两荡荷花红照水。凉亭上四面明窗,水阁中数般清致。当垆美女,红裙掩映翠纱衫;涤器山翁,白发偏宜麻布袄。休言三醉岳阳楼,只此便为蓬岛客。 当下三只船撑到水亭下荷花荡中,三只船都缆了。扶吴学究上了岸,入酒店里来,都到水阁内拣一副红油桌凳。阮小二便道:“先生,休怪我三个弟兄粗俗,请教授上坐。”吴用道:“却使不得。”阮小七道:“哥哥只顾坐主位,请教授坐客席,我兄弟两个便先坐了。”吴用道:“七郎只是性快。”四个人坐定了,叫酒保打一桶酒来。店小二把四只大盏子摆开,铺下四双箸,放下四般菜蔬,打一桶酒放在桌子上。阮小七道:“有甚么下口?”小二哥道:“新宰得一头黄牛,花糕也相似好肥肉。”阮小二道:“大块切十斤来。”阮小五道:“教授休笑话,没甚孝顺。”吴用道:“倒来相扰,多激恼你们。”阮小二道:“休恁地说。”催促小二哥只顾筛酒,早把牛肉切做两盘,将来放在桌上。阮家三兄弟让吴用吃了几块,便吃不得了。那三个狼餐虎食,吃了一回。 第122章 买下侯伯王 鹧鸪天》: 罡星起义在山东,杀曜纵横水浒中。可是七星成聚会,却于四海显英雄。人似虎,马如龙,黄泥冈上巧施功。满驮金贝归山寨,懊恨中书老相公。 话说当时公孙胜正在阁儿里对晁盖说:“这北京生辰纲是不义之财,取之何碍!”只见一个人从外面抢将入来,揪住公孙胜道:“你好大胆!却才商议的事,我都知了也。”那人却是智多星吴学究。晁盖笑道:“先生休慌,且请相见。”两个叙礼罢,吴用道:“江湖上久闻人说入云龙公孙胜一清大名,不期今日此处得会。”晁盖道:“这位秀士先生,便是智多星吴学究。”公孙胜道:“吾闻江湖上多人曾说加亮先生大名,岂知缘法却在保正庄上得会贤契。只是保正疏财仗义,以此天下豪杰都投门下。”晁盖道:“再有几位相识在里面,一发请进后堂深处见。”三个人入到里面,就与刘唐、三阮都相见了。 众人道:“今日此一会,应非偶然。须请保正哥哥正面而坐。”晁盖道:“量小子是个穷主人,又无甚罕物相留好客,怎敢占上。”吴用道:“保正哥哥,依着小生且请坐了。”晁盖只得坐了第一位。吴用坐了第二位,公孙胜坐了第三位,刘唐坐了第四位,阮小二坐了第五位,阮小五坐第六位,阮小七坐第七位。却才聚义饮酒。重整杯盘,再备酒肴,众人饮酌。 吴用道:“保正梦见北斗七星坠在屋脊上,今日我等七人聚义举事,岂不应天垂象。此一套富贵,唾手而取。我等七人和会,并无一人晓得。想公孙胜先生江湖上仗义疏财之士,所以得知这件事,来投保正。所说央刘兄去探听路程从那里来,今日天晚,来早便请登程。”公孙胜道:“这一事不须去了,贫道已打听知他来的路数了。只是黄泥冈大路上来。”晁盖道:“黄泥冈东十里路,地名安乐村,有一个闲汉,叫做白日鼠白胜,也曾来投奔我,我曾赍助他盘缠。”吴用道:“北斗上白光,莫不是应在这人?自有用他处。”刘唐道:“此处黄泥冈较远,何处可以容身?”吴用道:“只这个白胜家,便是我们安身处。亦还要用了白胜。”晁盖道:“吴先生,我等还是软取,却是硬取?”吴用笑道:“我已安排定了圈套,只看他来的光景。力则力取,智则智取。我有一条计策,不知中你们意否?如此如此。”晁盖听了大喜,攧着脚道:“好妙计!不枉了称你做智多星,果然赛过诸葛亮。好计策!”吴用道:“休得再提。常言道:‘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只可你知我知。”晁盖便道:“阮家三兄且请回归,至期来小庄聚会。吴先生依旧自去教学。公孙先生并刘唐,只在敝庄权住。”当日饮酒至晚,各自去客房里歇息。 次日五更起来,安排早饭吃了。晁盖取出三十两花银送与阮家三兄弟道:“权表薄意,切勿推却。”三阮那里肯受。吴用道:“朋友之意,不可相阻。”三阮方才受了银两。一齐送出庄外来。吴用附耳低言道:“这般这般,至期不可有误。”阮家三弟兄相别了,自回石碣村去。晁盖留住吴学究与公孙胜、刘唐在庄上,每日议事。 话休絮繁。却说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收买了十万贯庆贺生辰礼物完备,选日差人起程。当下一日在后堂坐下,只见蔡夫人问道:“相公,生辰纲几时起程?”梁中书道:“礼物都已完备,明后日便用起身。只是一件事在此踌躇未决。”蔡夫人道:“有甚事踌躇未决?”梁中书道:“上年费了十万贯收买金珠宝贝,送上东京去,只因用人不着,半路被贼人劫将去了,至今无获;今年帐前眼见得又没个了事的人送去,在此踌躇未决。”蔡夫人指着阶下道:“你常说这个人十分了得,何不着他委纸领状送去走一遭,不致失误。”梁中书看阶下那人时,却是青面兽杨志。梁中书大喜,随即唤杨志上厅说道:“我正忘了你。你若与我送得生辰纲去,我自有抬举你处。”杨志叉手向前禀道:“恩相差遣,不敢不依。只不知怎地打点?几时起身?”梁中书道:“着落大名府差十辆太平车子,帐前拨十个厢禁军监押着车,每辆上各插一把黄旗,上写着‘献贺太师生辰纲’。每辆车子再使个军健跟着。三日内便要起身去。”杨志道:“非是小人推托,其实去不得。乞钧旨别差英雄精细的人去。”梁中书道:“我有心要抬举你,这献生辰纲的札子内另修一封书在中间,太师跟前重重保你,受道敕命回来。如何倒生支调,推辞不去?”杨志道:“恩相在上:小人也曾听得上年已被贼人劫去了,至今未获。今岁途中盗贼又多,甚是不好。此去东京,又无水路,都是旱路,经过的是紫金山、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黄泥冈、白沙坞、野云渡、赤松林,这几处都是强人出没的去处。更兼单身客人,亦不敢独自经过,他知道是金银宝物,如何不来抢劫?枉结果了性命。以此去不得。”梁中书道:“恁地时多着军校防护送去便了。”杨志道:“恩相便差五百人去,也不济事。这厮们一声听得强人来时,都是先走了的。”梁中书道:“你这般地说时,生辰纲不要送去了?”杨志又禀道:“若依小人一件事,便敢送去。”梁中书道:“我既委在你身上,如何不依你说。”杨志道:“若依小人说时,并不要车子,把礼物都装做十馀条担子,只做客人的打扮行货。也点十个壮健的厢禁军,却装做脚夫挑着。只消一个人和小人去,却打扮做客人,悄悄连夜送上东京交付。恁地时方好。”梁中书道:“你甚说的是。我写书呈,重重保你,受道诰命回来。”杨志道:“深谢恩相抬举。” 第123章 武大郎出去卖烧饼了(七点) 当日便叫杨志一面打拴担脚,一面选拣军人。次日,叫杨志来厅前伺候,梁中书出厅来问道:“杨志,你几时起身?”杨志禀道:“告复恩相,只在明早准行,就委领状。”梁中书道:“夫人也有一担礼物,另送与府中宝眷,也要你领。怕你不知头路。特地再教奶公谢都管,并两个虞候,和你一同去。”杨志告道:“恩相,杨志去不得了。”梁中书道:“礼物多已拴缚完备,如何又去不得?”杨志禀道:“此十担礼物都在小人身上,和他众人都由杨志,要早行便早行,要晚行便晚行,要住便住,要歇便歇,亦依杨志提调。如今又叫老都管并虞候和小人去,他是夫人行的人,又是太师府门下奶公,倘或路上与小人鳖拗起来,杨志如何敢和他争执得?若误了大事时,杨志那其间如何分说?”梁中书道:“这个也容易,我叫他三个都听你提调便了。”杨志答道:“若是如此禀过,小人情愿便委领状。倘有疏失,甘当重罪。”梁中书大喜道:“我也不枉了抬举你,真个有见识。”随即唤老谢都管并两个虞候出来,当厅分付道:“杨志提辖情愿委了一纸领状,监押生辰纲十一担金珠宝贝赴京,太师府交割,这干系都在他身上。你三人和他做伴去,一路上早起晚行住歇,都要听他言语,不可和他鳖拗。夫人处分付的勾当,你三人自理会。小心在意,早去早回,休教有失。”老都管一一都应了。当日杨志领了。 次日早起五更,在府里把担仗都摆在厅前。老都管和两个虞候又将一小担财帛,共十一担,拣了十一个壮健的厢禁军,都做脚夫打扮。杨志戴上凉笠儿,穿着青纱衫子,系了缠带行履麻鞋,跨口腰刀,提条朴刀。老都管也打扮做个客人模样。两个虞候假装做跟的伴当。各人都拿了条朴刀,又带几根藤条。梁中书付与了札付书呈。一行人都吃得饱了,在厅上拜辞了梁中书。看那军人担仗起程,杨志和谢都管、两个虞候监押着,一行共是十五人,离了梁府,出得北京城门,取大路投东京进发。五里单牌,十里双牌。此时正是五月半天气,虽是晴明得好,只是酷热难行。昔日吴七郡王有八句诗道: 玉屏四下朱阑绕,簇簇游鱼戏萍藻。 簟铺八尺白虾须,头枕一枚红玛瑙。 六龙惧热不敢行,海水煎沸蓬莱岛。 公子犹嫌扇力微,行人正在红尘道。 这八句诗单题着炎天暑月,那公子王孙在凉亭上水阁中,浸着浮瓜沉李,调冰雪藕避暑,尚兀自嫌热。怎知客人为些微名薄利,又无枷锁拘缚,三伏内只得在那途路中行。今日杨志这一行人,要取六月十五日生辰,只得在路途上行。自离了这北京五七日,端的只是起五更趁早凉便行,日中热时便歇。五七日后,人家渐少,行客又稀,一站站都是山路。杨志却要辰牌起身,申时便歇。那十一个厢禁军,担子又重,无有一个稍轻。天气热了,行不得,见着林子便要去歇息。杨志赶着催促要行,如若停住,轻则痛骂,重则藤条便打,逼赶要行。两个虞候虽只背些包裹行李,也气喘了行不上。杨志也嗔道:“你两个好不晓事!这干系须是俺的!你们不替洒家打这夫子,却在背后也慢慢地挨。这路上不是耍处。”那虞候道:“不是我两个要慢走,其实热了行不动,因此落后。前日只是趁早凉走,如今怎地正热里要行?正是好歹不均匀。”杨志道:“你这般说话,却似放屁。前日行的须是好地面,如今正是尴尬去处。若不日里赶过去,谁敢五更半夜走?”两个虞候口里不道,肚中寻思:“这厮不直得便骂人。” 第124章 偷听(qidian) 杨志提了朴刀,拿着藤条,自去赶那担子。两个虞候坐在柳阴树下等得老都管来。两个虞候告诉道:“杨家那厮,强杀只是我相公门下一个提辖,直这般做大!”老都管道:“须是我相公当面分付道:休要和他鳖拗。因此我不做声。这两日也看他不得,权且奈他。”两个虞候道:“相公也只是人情话儿,都管自做个主便了。”老都管又道:“且奈他一奈。”当日行到申牌时分,寻得一个客店里歇了。那十个厢禁军雨汗通流,都叹气吹嘘,对老都管说道:“我们不幸做了军健,情知道被差出来。这般火似热的天气,又挑着重担。这两日又不拣早凉行,动不动老大藤条打来。都是一般父母皮肉,我们直恁地苦!”老都管道:“你们不要怨怅,巴到东京时,我自赏你。”众军汉道:“若是似都管看待我们时,并不敢怨怅。”又过了一夜。次日,天色未明,众人起来趁早凉起身去。杨志跳起来喝道:“那里去!且睡了,却理会。”众军汉道:“趁早不走,日里热时走不得,却打我们。”杨志大骂道:“你们省得甚么!”拿了藤条要打。众军忍气吞声,只得睡了。当日直到辰牌时分,慢慢地打火吃了饭走。一路上赶打着,不许投凉处歇。那十一个厢禁军口里喃喃讷讷地怨怅,两个虞候在老都管面前絮絮聒聒地搬口。老都管听了,也不着意,心内自恼他。 话休絮繁。似此行了十四五日,那十四个人,没一个不怨怅杨志。当日客店里,辰牌时分,慢慢地打火吃了早饭行。正是六月初四日时节,天气未及晌午,一轮红日当天,没半点云彩。其日十分大热。古人有八句诗道: 祝融南来鞭火龙,火旗焰焰烧天红。 日轮当午凝不去,万国如在红炉中。 五岳翠干云彩灭,阳侯海底愁波竭。 何当一夕金风起,为我扫除天下热。 当日行的路,都是山僻崎岖小径,南山北岭。却监着那十一个军汉,约行了二十馀里路程。那军人们思量要去柳阴树下歇凉,被杨志拿着藤条打将来,喝道:“快走!教你早歇。”众军人看那天时,四下里无半点云彩,其时那热不可当。但见: 热气蒸人,嚣尘扑面。万里乾坤如甑,一轮火伞当天。四野无云,风穾穾波翻海沸;千山灼焰,必剥剥石烈灰飞。空中鸟雀命将休,倒攧入树林深处;水底鱼龙鳞角脱,直钻入泥土窖里。直教石虎喘无休,便是铁人须汗落。 当时杨志催促一行人在山中僻路里行。看看日色当午,那石头上热了,脚疼走不得。众军汉道:“这般天气热,兀的不晒杀人。”杨志喝着军汉道:“快走!赶过前面冈子去,却再理会。”正行之间,前面迎着那土冈子。众人看这冈子时,但见: 顶上万株绿树,根头一派黄沙。嵯峨浑似老龙形,险峻但闻风雨响。山边茅草,乱丝丝攒遍地刀枪;满地石头,碜可可睡两行虎豹。休道西川蜀道险,须知此是太行山。 第125章 空欢喜(七点) “想必此时的rita,正在练习身体的柔韧度吧,尝试膝盖和肩膀的契合度。”余震如是想着。 在门外站了十几分钟后,终于结束,余震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这里。 她本来就认床,结果又经过这么一出,哪里还能睡得着。找了一篇系统爽文小说,自娱自乐了起来。 .......... .......... 当时一行十五人奔上冈子来,歇下担仗,那十四人都去松阴树下睡倒了。杨志说道:“苦也!这里是甚么去处,你们却在这里歇凉!起来,快走!”众军汉道:“你便剁做我七八段,其实去不得了。”杨志拿起藤条,劈头劈脑打去。打得这个起来,那个睡倒,杨志无可奈何。只见两个虞候和老都管气喘急急,也巴到冈子上松树下坐了喘气。看这杨志打那军健,老都管见了,说道:“提辖,端的热了走不得,休见他罪过。”杨志道:“都管,你不知,这里正是强人出没的去处,地名叫做黄泥冈。闲常太平时节,白日里兀自出来劫人,休道是这般光景,谁敢在这里停脚!”两个虞候听杨志说了,便道:“我见你说好几遍了,只管把这话来惊吓人。”老都管道:“权且教他们众人歇一歇,略过日中行如何?”杨志道:“你也没分晓了,如何使得!这里下冈子去,兀自有七八里没人家。甚么去处,敢在此歇凉!”老都管道:“我自坐一坐了走,你自去赶他众人先走。”杨志拿着藤条喝道:“一个不走的,吃俺二十棍。”众军汉一齐叫将起来。数内一个分说道:“提辖,我们挑着百十斤担子,须不比你空手走的。你端的不把人当人!便是留守相公自来监押时,也容我们说一句。你好不知疼痒,只顾逞办!”杨志骂道:“这畜生不呕死俺,只是打便了。”拿起藤条,劈脸便打去。老都管喝道:“杨提辖且住,你听我说。我在东京太师府里做奶公时,门下官军见了无千无万,都向着我喏喏连声。不是我口浅,量你是个遭死的军人,相公可怜,抬举你做个提辖,比得草芥子大小的官职,直得恁地逞能。休说我是相公家都管,便是村庄一个老的,也合依我劝一劝,只顾把他们打,是何看待!”杨志道:“都管,你须是城市里人,生长在相府里,那里知道途路上千难万难。”老都管道:“四川、两广也曾去来,不曾见你这般卖弄。”杨志道:“如今须不比太平时节。”都管道:“你说这话该剜口割舌,今日天下怎地不太平?” 杨志却待再要回言,只见对面松林里影着一个人在那里舒头探脑价望。杨志道:“俺说甚么,兀的不是歹人来了!”撇下藤条,拿了朴刀,赶入松林里来,喝一声道:“你这厮好大胆,怎敢看俺的行货!”只见松林里一字儿摆着七辆江州车儿,七个脱得赤条条的在那里乘凉。一个鬓边老大一搭朱砂记,拿着一条朴刀,望杨志跟前来。七个人齐叫一声:“呵也!”都跳起来。杨志喝:“你等是甚么人?“那七人道:“你是甚么人?”杨志又问道:“你等莫不是歹人?”那七人道:“你颠倒问,我等是小本经纪,那里有钱与你!”杨志道:“你等小本经纪人,偏俺有大本钱。”那七人问道:“你端的是甚么人?”杨志道:“你等且说那里来的人?”那七人道:“我等弟兄七人,是濠州人,贩枣子上东京去,路途打从这里经过。听得多人说,这里黄泥冈上如常有贼打劫客商。我等一面走,一头自说道:我七个只有些枣子,别无甚财赋,只顾过冈子来。上得冈子,当不过这热,权且在这林子里歇一歇,待晚凉了行。只听得有人上冈子来,我们只怕是歹人,因此使这个兄弟出来看一看。”杨志道:“原来如此,也是一般的客人。却才见你们窥望,惟恐是歹人,因此赶来看一看。”那七个人道:“客官请几个枣子了去。”杨志道:“不必。”提了朴刀,再回担边来。 (免费礼物,下章轻哼) 第126章 轻哼(七点) 老都管道:“既是有贼,我们去休。”杨志说道:“俺只道是歹人,原来是几个贩枣子的客人。”老都管道:“似你方才说时,他们都是没命的。”杨志道:“不必相闹,俺只要没事便好。你们且歇了,等凉些走。”众军汉都笑了。杨志也把朴刀插在地上,自去一边树下坐了歇凉。没半碗饭时,只见远远地一个汉子,挑着一付担桶,唱上冈子来。唱道: “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 农夫心内如汤煮,楼上王孙把扇摇。” 那汉子口里唱着,走上冈子来,松林里头歇下担桶,坐地乘凉。众军看见了,便问那汉子道:“你桶里是甚么东西?”那汉子应道:“是白酒。”众军道:“挑往那里去?”那汉子道:“挑去村里卖。”众军道:“多少钱一桶?”那汉子道:“五贯足钱。”众军商量道:“我们又热又渴,何不买些吃?也解暑气。”正在那里凑钱。杨志见了,喝道:“你们又做甚么?”众军道:“买碗酒吃。”杨志调过朴刀杆便打,骂道:“你们不得洒家言语,胡乱便要买酒吃,好大胆!”众军道:“没事又来鸟乱。我们自凑钱买酒吃,干你甚事?也来打人。”杨志道:“你这村鸟理会的甚么!到来只顾吃嘴,全不晓得路途上的勾当艰难。多少好汉,被蒙汗药麻翻了。”那挑酒的汉子看着杨志冷笑道:“你这客官好不晓事,早是我不卖与你吃,却说出这般没气力的话来。” 正在松树边闹动争说,只见对面松林里那伙贩枣子的客人,都提着朴刀走出来问道:“你们做甚么闹?”那挑酒的汉子道:“我自挑这酒过冈子村里卖,热了在此歇凉。他众人要问我买些吃,我又不曾卖与他。这个客官道我酒里有甚么蒙汗药。你道好笑么?说出这般话来!”那七个客人说道:“我只道有歹人出来,原来是如此,说一声也不打紧。我们倒着买一碗吃。既是他们疑心,且卖一桶与我们吃。”那挑酒的道:“不卖,不卖!”这七个客人道:“你这鸟汉子也不晓事,我们须不曾说你。你左右将到村里去卖,一般还你钱。便卖些与我们,打甚么不紧。看你不道得舍施了茶汤,便又救了我们热渴。”那挑酒的汉子便道:“卖一桶与你不争,只是被他们说的不好。又没碗瓢舀吃。”那七人道:“你这汉子忒认真,便说了一声打甚么不紧。我们自有椰瓢在这里。”只见两个客人去车子前取出两个椰瓢来,一个捧出一大捧枣子来。七个人立在桶边,开了桶盖,轮替换着舀那酒吃,把枣子过口。无一时,一桶酒都吃尽了。七个客人道:“正不曾问得你多少价钱?”那汉道:“我一了不说价,五贯足钱一桶,十贯一担。”七个客人道:“五贯便依你五贯,只饶我们一瓢吃。”那汉道:“饶不的,做定的价钱。”一个客人把钱还他,一个客个便去揭开桶盖,兜了一瓢,拿上便吃。那汉去夺时,这客人手拿半瓢酒,望松林里便走,那汉赶将去。只见这边一个客人从松林里走将出来,手里拿一个瓢,便来桶里舀了一瓢酒。那汉看见,抢来劈手夺住,望桶里一倾,便盖了桶盖,将瓢望地下一丢,口里说道:“你这客人好不君子相!戴头识脸的,也这般罗唣。” 第127章 时装周 那对过众军汉见了,心内痒起来,都待要吃。数中一个看着老都管道:“老爷爷,与我们说一声。那卖枣子的客人买他一桶吃了,我们胡乱也买他这桶吃,润一润喉也好。其实热渴了,没奈何,这里冈子上又没讨水吃处。老爷方便!”老都管见众军所说,自心里也要吃得些,竟来对杨志说:“那贩枣子客人已买了他一桶酒吃,只有这一桶,胡乱教他们买了避暑气。冈子上端的没处讨水吃。”杨志寻思道:“俺在远远处望,这厮们都买他的酒吃了,那桶里当面也见吃了半瓢,想是好的。打了他们半日,胡乱容他买碗吃罢。”杨志道:“既然老都管说了,教这厮们买吃了便起身。”众军健听了这话,凑了五贯足钱来买酒吃。那卖酒的汉子道:“不卖了,不卖了!”便道:“这酒里有蒙汗药在里头。”众军陪着笑说道:“大哥,直得便还言语。”那汉道:“不卖了,休缠!”这贩枣子的客人劝道:“你这个鸟汉子,他也说得差了,你也忒认真,连累我们也吃你说了几声。须不关他众人之事,胡乱卖与他众人吃些。”那汉道:“没事讨别人疑心做甚么。”这贩枣子客人把那卖酒的汉子推开一边,只顾将这桶酒提与众军去吃。那军汉开了桶盖,无甚舀吃,陪个小心,问客人借这椰瓢用一用。众客人道:“就送这几个枣子与你们过酒。”众军谢道:“甚么道理。”客人道:“休要相谢,都是一般客人,何争在这百十个枣子上。”众军谢了,先兜两瓢,叫老都管吃了一瓢,杨提辖吃一瓢。杨志那里肯吃。老都管自先吃了一瓢。两个虞候各吃一瓢。众军汉一发上,那桶酒登时吃尽了。杨志见众人吃了无事,自本不吃,一者天气甚热,二乃口渴难熬,拿起来,只吃了一半,枣子分几个吃了。那卖酒的汉子说道:“这桶酒吃那客人饶两瓢吃了,少了你些酒,我今饶了你众人半贯钱罢。”众军汉把钱还他。那汉子收了钱,挑了空桶,依然唱着山歌,自下冈子去了。 只见那七个贩枣子的客人,立在松树旁边,指着这一十五人说道:“倒也,倒也!”只见这十五个人,头重脚轻,一个个面面厮觑,都软倒了。那七个客人从松树林里推出这七辆江州车儿,把车子上枣子都丢在地上,将这十一担金珠宝贝,却装在车子内,叫声:“聒噪!”一直望黄泥冈下推了去。杨志口里只是叫苦,软了身体,扎挣不起。十五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七个人都把这金宝装了去,只是起不来,挣不动,说不的。 我且问你:这七人端的是谁?不是别人,原来正是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三阮这七个。却才那个挑酒的汉子,便是白日鼠白胜。却怎地用药?原来挑上冈子时,两桶都是好酒。七个人先吃了一桶,刘唐揭起桶盖,又兜了半瓢吃,故意要他们看着,只是教人死心塌地。次后,吴用去松林里取出药来,抖在瓢里,只做赶来饶他酒吃,把瓢去兜时,药已搅在酒里,假意兜半瓢吃,那白胜劈手夺来,倾在桶里。这个便是计策。那计较都是吴用主张。这个唤做“智取生辰纲”。 原来杨志吃的酒少,便醒得快,爬将起来,兀自捉脚不住。看那十四个人时,口角流涎,都动不得。正应俗语道:“饶你奸似鬼,吃了洗脚水。”杨志愤闷道:“不争你把了生辰纲去,教俺如何回去见得梁中书!这纸领状须缴不得!”就扯破了。“如今闪得俺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待走那里去?不如就这冈子上寻个死处!”撩衣破步,望黄泥冈下便跳。正是:虽然未得身荣贵,到此先须祸及身。正是: 断送落花三月雨,摧残杨柳九秋霜。 毕竟杨志在黄泥冈上寻死,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28章 酒会(七点) 曰: 二龙山势耸云烟,松桧森森翠接天。 乳虎邓龙真啸聚,恶神杨志更雕镌。 人逢忠义情偏洽,事到颠危志益坚。 背绣僧同青面兽,宝珠夺得更周全。 话说杨志当时在黄泥冈上被取了生辰纲去,如何回转去见得梁中书,欲要就冈子上自寻死路,却待望黄泥冈下跃身一跳,猛可醒悟,拽住了脚,寻思道:“爹娘生下洒家,堂堂一表,凛凛一躯,自小学成十八般武艺在身,终不成只这般休了!比及今日寻个死处,不如日后等他拿得着时,却再理会。”回身再看那十四个人时,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杨志,没个挣扎得起。杨志指着骂道:“都是你这厮们不听我言语,因此做将出来,连累了洒家!”树根头拿了朴刀,挂了腰刀,周围看时,别无物件。杨志叹了口气,一直下冈子去了。 那十四个人直到二更方才得醒。一个个爬将起来,口里只叫得连珠箭的苦。老都管道:“你们众人不听杨提辖的好言语,今日送了我也!”众人道:“老爷,今日事已做出来了,且通个商量。”老都管道:“你们有甚见识?”众人道:“是我们不是了。古人有言:‘火烧到身,各自去扫;蜂虿入怀,随即解衣。’若还杨提辖在这里,我们都说不过。如今他自去的不知去向,我们回去见梁中书相公,何不都推在他身上。只说道:他一路上凌辱打骂众人,逼迫的我们都动不得。他和强人做一路,把蒙汗药将俺们麻翻了,缚了手脚,将金宝都掳去了。”老都管道:“这话也说的是。我们等天明先去本处官司首告,留下两个虞候随衙听候,捉拿贼人。我等众人连夜赶回北京,报与本官知道,教动文书,申复太师得知,着落济州府追获这伙强人便了。”次日天晓,老都管自和一行人来济州府该管官吏首告,不在话下。 且说杨志提着朴刀,闷闷不已,离黄泥冈望南行了半日。看看又走了半夜,去林子里歇了。寻思道:“盘缠又没了,举眼无个相识,却是怎地好!”渐渐天色明亮,只得赶早凉了行。又走了二十馀里,前面到一酒店门前。杨志道:“若不得些酒吃,怎地打熬得过。”便入那酒店去,向这桑木桌凳座头上坐了,身边倚了朴刀。只见灶边一个妇人问道:“客官莫不要打火?”杨志道:“先取两角酒来吃,借些米来做饭,有肉安排些个。少停一发算钱还你。”只见那妇人先叫一个后生来面前筛酒,一面做饭,一边炒肉,都把来杨志吃了。杨志起身,绰了朴刀便出店门。那妇人道:“你的酒肉饭钱都不曾有。”杨志道:“待俺回来还你,权赊咱一赊。”说了便走。那筛酒的后生,赶将出来揪住,被杨志一拳打翻了。那妇人叫起屈来。杨志只顾走。只见背后的一个人赶来叫道:“你那厮走那里去?”杨志回头看时,那人大脱膊着,拖条杆棒枪奔将来。杨志道:“这厮却不是晦气,倒来寻洒家。”立脚住了不走。看后面时,那筛酒后生也拿条鸩妫随后赶来。又引着两三个庄客,各拿杆棒,飞也似都来。杨志道:“结果了这厮一个,那厮们都不敢追来。”便挺了手中朴刀,来斗这汉。这汉也轮转手中杆棒枪来迎。两个斗了三二十合,这汉怎地敌的杨志,只办得架隔遮拦,上下躲闪。那后来的后生并庄客却待一发上,只见这汉托地跳出圈子外来,叫道:“且都不要动手!兀那使朴刀的大汉,你可通个姓名。”正是: 逃灾避难受辛艰,曹正相逢且破颜。 偶遇智深同戮力,三人计夺二龙山。 那杨志拍着胸道:“洒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青面兽杨志的便是。”这汉道:“莫不是东京殿司杨制使么?”杨志道:“你怎地知道洒家是杨制使?”这汉撇了枪棒,便拜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第129章 酒会(七点) 杨志便扶这人起来,问道:“足下是谁?”这汉道:“小人原是开封府人氏,乃是八十万禁军都教头林冲的徒弟,姓曹名正,祖代屠户出身。小人杀得好牲口,挑筋剐骨,开剥推瘢只此被人唤做操刀鬼曹正。为因本处一个财主,将五千贯钱教小人来此山东做客,不想折本,回乡不得,在此入赘在这个庄农人家。却才灶边妇人,便是小人的浑家。这个拿鸩娴模便是小人的妻舅。却才小人和制使交手,见制使手段和小人师父林教师一般,因此抵敌不住。”杨志道:“原来你却是林教师的徒弟。你的师父被高太尉陷害,落草去了,如今见在梁山泊。”曹正道:“小人也听得人这般说将来,未知真实。且请制使到家少歇。”杨志便同曹正再回到酒店里来。曹正请杨志里面坐下,叫老婆和妻舅都来拜了杨志,一面再置酒食相待。 饮酒中间,曹正动问道:“制使缘何到此?”杨志把做制使失陷花石纲,并如今又失陷了梁中书的生辰纲一事,从头备细告诉了。曹正道:“既然如此,制使且在小人家里住几时,再有商议。”杨志道:“如此,却是深感你的厚意。只恐官司追捕将来,不敢久住。”曹正道:“制使这般说时,要投那里去?”杨志道:“洒家欲投梁山泊去,寻你师父林教头。俺先前在那里经过时,正撞着他下山来与洒家交手。王伦见了俺两个本事一般,因此都留在山寨里相会,以此认得你师父林冲。王伦当初苦苦相留洒家,俺却不肯落草。如今脸上又添金印,却去投奔他时,好没志气。因此踌躇未决,进退两难。”曹正道:“制使见的是。小人也听的人传说,王伦那厮心地匾窄,安不得人。说我师父林教头上山时,受尽他的气。以此多人传说将来,方才知道。不若小人此间,离不远却是青州地面,有座山唤做二龙山,山上有座寺,唤做宝珠寺。那座山生来却好裹着这座寺,只有一条路上的去。如今寺里住持还了俗,养了头发,馀者和尚,都随顺了。说道他聚集的四五百人,打家劫舍。为头那人,唤做金眼虎邓龙。制使若有心落草时,到去那里入伙,足可安身。”杨志道:“既有这个去处,何不去夺来安身立命。”当下就曹正家里住了一宿,借了些盘缠,拿了朴刀,相别曹正,拽开脚步,投二龙山来。 行了一日,看看渐晚,却早望见一座高山,杨志道:“俺去林子里且歇一夜,明日却上山去。”转入林子里来,吃了一惊。只见一个胖大和尚,脱的赤条条的,背上刺着花绣,坐在松树根头乘凉。那和尚见了杨志,就树根头绰了禅杖,跳将起来,大喝道:“兀那撮鸟,你是那里来的?”杨志听了道:“原来也是关西和尚。俺和他是乡中,问他一声。”杨志叫道:“你是那里来的僧人?”那和尚也不回说,轮起手中禅杖,只顾打来。杨志道:“怎奈那秃厮无礼,且把他来出口气。”挺起手中朴刀来奔那和尚。两个就林子里一来一往,一上一下,两个放对。但见: 两条龙竞宝,一对虎争餐。朴刀举露半截金蛇,禅杖起飞全身玉蟒。两条龙竞宝,搅长江,翻大海,鱼鳖惊惶;一对虎争餐,奔翠岭,撼青林,豺狼乱窜。崒嵂嵂,忽剌剌,天崩地塌,黑云中玉爪盘旋;恶狠狠,雄赳赳,雷吼风呼,杀气内金睛闪烁。两条龙竞宝,吓的那身长力壮、仗霜锋周处眼无光;一对虎争餐,惊的这胆大心粗、施雪刃卞庄魂魄丧。两条龙竞宝,眼珠放彩,尾摆得水母殿台摇;一对虎争餐,野兽奔驰,声震的山神毛发竖。花和尚不饶杨制使,抵死交锋;杨制使欲捉花和尚,设机力战。 第130章 酒会(3七点) 当时杨志和那僧人斗到四五十合,不分胜败。那和尚卖个破绽,托地跳出圈子外来,喝一声:“且歇!”两个都住了手。杨志暗暗地喝彩道:“那里来的这个和尚,真个好本事,手段高,俺却刚刚地只敌的他住。”那僧人叫道:“兀那青面汉子,你是甚么人?”杨志道:“洒家是东京制使杨志的便是。”那和尚道:“你不是在东京卖刀杀了破落户牛二的?”杨志道:“你不见俺脸上金印?”那和尚笑道:“却原来在这里相见。”杨志道:“不敢问师兄却是谁?缘何知道洒家卖刀?”那和尚道:“洒家不是别人,俺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军官鲁提辖的便是。为因三拳打死了镇关西,却去五台山净发为僧。人见洒家背上有花绣,都叫俺做花和尚鲁智深。”杨志笑道:“原来是自家乡里。俺在江湖上多闻师兄大名,听的说道师兄在大相国寺里挂搭,如今何故来在这里?”鲁智深道:“一言难尽。洒家在大相国寺管菜园,遇着那豹子头林冲被高太尉要陷害他性命。俺却路见不平,直送他到沧州,救了他一命。不想那两个防送公人回来对高俅那厮说道:‘正要在野猪林里结果林冲,却被大相国寺鲁智深救了。那和尚直送到沧州,因此害他不得。’这日娘贼恨杀洒家,分付寺里长老不许俺挂搭,又差人来捉洒家。却得一伙泼皮通报,不是着了那厮的手。吃俺一把火烧了那菜园里廨宇,逃走在江湖上。东又不着,西又不着。来到孟州十字坡过,险些儿被个酒店里妇人害了性命,把洒家着蒙汗药麻翻了。得他的丈夫归来的早,见了洒家这般模样,又看了俺的禅杖、戒刀吃惊,连忙把解药救俺醒来。因问起洒家名字,留住俺过了数日,结义洒家做了弟兄。那人夫妻两个,亦是江湖上好汉有名的,都叫他做菜园子张青,其妻母夜叉孙二娘,甚是好义气。住了四五日,打听的这里二龙山宝珠寺可以安身,洒家特地来奔他邓龙入伙,叵耐那厮不肯安着洒家在这山上。邓龙那厮和俺厮并,又敌洒家不过,只把这山下三座关牢牢地拴住,又没个道路上去。打紧这座山生的险峻,又没别路上去,那撮鸟由你叫骂,只是不下来厮杀,气得洒家正苦,在这里没个委结。不想却是大哥来。” 杨志大喜。两个就林子里剪拂了,就地坐了一夜。杨志诉说卖刀杀死了牛二的事,并解生辰纲失陷一节,都备细说了。又说曹正指点来此一事,便道:“即是闭了关隘,俺们休在这里,如何得他下来?不若且去曹正家商议。”两个厮赶着行,离了那林子,来到曹正酒店里。杨志引鲁智深与他相见了,曹正慌忙置酒相待,商量要打二龙山一事。曹正道:“若是端的闭了关时,休说道你二位,便有一万军马也上去不得。似此只可智取,不可力求。”鲁智深道:“叵耐那撮鸟,连输与洒家两遍。那厮小肚上被俺一脚点翻了,却待再要打那厮一顿,结果了他性命。被他那里人多,救了上山去,闭了这鸟关。由你自在下面骂,只是不肯下来厮杀。”杨志道:“既然好去处,俺和你如何不用心去打?”鲁智深道:“便是没做个道理上去,奈何不得他。”曹正道:“小人有条计策,不知中二位意也不中?”杨志道:“愿闻良策则个。”曹正道:“制使也休这般打扮,只照依小人这里近村庄家穿着。小人把这位师父禅杖、戒刀都拿了,却叫小人的妻弟带六个火家,直送到那山下,把一条索子绑了师父。小人自会做活结头。却去山下叫道:‘我们近村开酒店庄家。这和尚来我店中吃酒,吃得大醉了,不肯还钱,口里说道:去报人来打你山寨。因此我们听的,乘他醉了,把他绑缚在这里,献与大王。’那厮必然放我们上山去。到得他山寨里面,见邓龙时,把索子拽脱了活结头,小人便递过禅杖与师父。你两个好汉一发上,那厮走往那里去?若结果了他时,以下的人不敢不伏。此计若何?”鲁智深、杨志齐道:“妙哉,妙哉!” 第131章 候贝糊涂啊(七点) 晚吃了酒食,又安排了些路上干粮。次日五更起来,众人都吃得饱了。鲁智深的行李包裹,都寄放在曹正家。当日杨志、鲁智深、曹正,带了小舅并五七个庄家,取路投二龙山来。晌午后,直到林子里,脱了衣裳,把鲁智深用活结头使索子绑了,教两个庄家牢牢地牵着索头。杨志戴了遮日头凉笠儿,身穿破布衫,手里倒提着朴刀。曹正拿着他的禅杖。众人都提着棍棒,前后簇拥着。到得山下,看那关时,都摆着强弩硬弓,灰瓶炮石。小喽啰在关上看时,绑得这个和尚来,飞也似报上山去。 多样时,只见两个小头目上关来问道:“你等何处人?来我这里做甚么?那里捉得这个和尚来?”曹正答道:“小人等是这山下近村庄家,开着一个小酒店。这个胖和尚不时来我店中吃酒,吃得大醉,不肯还钱,口里说道:‘要去梁山泊叫千百个人来打这二龙山,和你这近村坊都洗荡了。’因此小人只得又将好酒请他,灌得醉了,一条索子绑缚这厮来献与大王,表我等村坊孝顺之心,免得村中后患。”两个小头目听了这话,欢天喜地说道:“好了!众人在此少待一时。”两个小头目就上山来,报知邓龙说:“拿的那胖和尚来。”邓龙听了大喜,叫:“解上山来!且取这厮的心肝来做下酒,消我这点冤仇之恨。”小喽啰得令,来把关隘门开了,便叫送上来。杨志、曹正紧押鲁智深,解上山来。看那三座关时,端的险峻:两下里山环绕将来,包住这座寺。山峰生得雄壮,中间只一条路。上关来,三重关上,摆着擂木炮石,硬弩强弓,苦竹枪密密地攒着。过得三处关闸,来到宝珠寺前看时,三座殿门,一段镜面也似平地,周遭都是木栅为城。寺前山门下立着七八个小喽啰,看见缚的鲁智深来,都指着骂道:“你这秃驴伤了大王,今日也吃拿了。慢慢的碎割了这厮!”鲁智深只不做声。押到佛殿看时,殿上都把佛来抬去了,中间放着一把虎皮交椅。众多小喽啰,拿着枪棒,立在两边。 少刻,只见两个小喽啰扶出邓龙来,坐在交椅上。曹正、杨志紧紧地帮着鲁智深到阶下。邓龙道:“你那厮秃驴!前日点翻了我,伤了小腹,至今青肿未消。今日也有见我的时节。”鲁智深睁圆怪眼,大喝一声:“撮鸟休走!”两个庄家把索头只一拽,拽脱了活结头,散开索子。鲁智深就曹正手里接过禅杖,云飞轮动。杨志撇了凉笠儿,提起手中朴刀。曹正又轮起杆棒。众庄家一齐发作,并力向前。邓龙急待挣扎时,早被鲁智深一禅杖当头打着,把脑盖劈做两半个。和交椅都打碎了。手下的小喽啰,早被杨志搠翻了四五个。 曹正叫道:“都来投降!若不从者,便行扫除处死!”寺前后五六百小喽啰,并几个小头目,惊吓的呆了,只得都来归降投伏。随即叫把邓龙等尸首扛抬去后山烧化了。一面去点仓敖,整顿房舍,再去看那寺后有多少物件。且把酒肉安排些来吃。鲁智深并杨志做了山寨之主,置酒设宴庆贺。小喽啰们尽皆投伏了。仍设小头目管领。曹正别了二位好汉,领了庄家自回家去,不在话下。看官听说,有诗为证: 古刹清幽隐翠微,邓龙雄据恣非为。 天生神力花和尚,斩草除根更可悲。 第132章 球花接班人(七点) 不说鲁智深、杨志自在二龙山落草,却说那押生辰纲老都管,并这几个厢禁军,晓行夜住,赶回北京。到的梁中书府,直至厅前,齐齐都拜翻在地下告罪。梁中书道:“你们路上辛苦,多亏了你众人。”又问:“杨提辖何在?”众人告道:“不可说!这人是个大胆忘恩的贼。自离了此间,五七日后,行得到黄泥冈,天气大热,都在林子里歇凉。不想杨志和七个贼人通同,假装做贩枣子客商。杨志约会与他做一路,先推七辆江州车儿在这黄泥冈上松林里等候,却叫一个汉子挑一担酒来冈子上歇下。小的众人不合买他酒吃,被那厮把蒙汗药都麻翻了,又将索子捆缚众人。杨志和那七个贼人,却把生辰纲财宝并行李尽装载车上将了去。见今去本管济州府陈告了,留两个虞候在那里随衙听候,捉拿贼人。小人等众人,星夜赶回来,告知恩相。”梁中书听了大惊,骂道:“这贼配军!你是犯罪的囚徒,我一力抬举你成人,怎敢做这等不仁忘恩的事!我若拿住他时,碎尸万段!”随即便唤书吏写了文书,当时差人星夜来济州投下;又写一封家书,着人也连夜上东京报与太师知道。 且不说差人去济州下公文,只说着人上东京来到太师府报知。见了太师,呈上书札。蔡太师看了大惊道:“这班贼人甚是胆大!去年将我女婿送来的礼物打劫了去,至今未获贼人。今年又来无礼,更待干罢,恐后难治。”随即押了一纸公文,着一个府干亲自赍了,星夜望济州来,着落府尹,立等捉拿这伙贼人,便要回报。 且说济州府尹自从受了北京大名府留守司梁中书札付,每日理论不下。正忧闷间,只见门吏报道:“东京太师府里差府干见到厅前,有紧急公文要见相公。”府尹听的大惊道:“多管是生辰纲的事。”慌忙升厅来,与府干相见了,说道:“这件事下官已受了梁府虞候的状子,已经差缉捕的人跟捉贼人,未见踪迹。前日留守司又差人行札付到来,又经着仰尉司并缉捕观察,杖限跟捉,未曾得获。若有些动静消息,下官亲到相府回话。”府干道:“小人是太师府里心腹人。今奉太师钧旨,特差来这里要这一干人。临行时,太师亲自分付,教小人到本府,只就州衙里宿歇,立等相公要拿这七个贩枣子的并卖酒一人、在逃军官杨志各贼正身,限在十日捉拿完备,差人解赴东京。若十日不获得这件公事时,怕不先来请相公去沙门岛走一遭!小人也难回太师府里去,性命亦不知如何。相公不信,请看太师府里行来的钧帖。” 府尹看罢大惊,随即便唤缉捕人等。只见阶下一人声喏,立在帘前。太守道:“你是甚人?”那人禀道:“小人是三都缉捕使臣何涛。”太守道:“前日黄泥冈上打劫了去的生辰纲,是你该管么?”何涛答道:“禀复相公,何涛自从领了这件公事,昼夜无眠,差下本管眼明手快的公人去黄泥冈上往来缉捕。虽是累经杖责,到今未见踪迹。非是何涛怠慢官府,实出于无奈。”府尹喝道:“胡说!上不紧则下慢。我自进士出身,历任到这一郡诸侯,非同容易。今日东京太师府差一干办来到这里,领太师台旨,限十日内须要捕获各贼正身完备解京。若还违了限次,我非止罢官,必陷我投沙门岛走一遭。你是个缉捕使臣,倒不用心,以致祸及于我。先把你这厮迭配远恶军州雁飞不到去处!”便唤过文笔匠来,去何涛脸上刺下“迭配……州”字样,空着甚处州名。发落道:“何涛,你若获不得贼人,重罪决不饶恕!” 何涛领了台旨下厅,前来到使臣房里,会集许多做公的都到机密房中商议公事。众做公的都面面相觑,如箭穿雁嘴,钩搭鱼腮,尽无言语。何涛道:“你们闲常时都在这房里赚钱使用,如今有此一事难捉,都不做声。你众人也可怜我脸上刺的字样!”众人道:“上复观察,小人们人非草木,岂不省的?只是这一伙做客商的,必是他州外府深山旷野强人,遇着,一时劫了。他得财宝,自去山寨里快活,如何拿的着?便是知道,也只看得他一看。”何涛听了,当初只有三分烦恼,见说了这话,又添了五分烦恼。自离了使臣房里,上马回到家中,把马牵去后槽上拴了,独自一个,闷闷不已。正是: 第133章 查查学历(七点) 诗曰: 亲爱无过弟与兄,便从酒后露真情。 何清不笃同胞义,观察安知众贼名。 玩寇长奸人暗走,惊蛇打草事难成。 只因一纸闲文字,惹起天罡地煞兵。 当时何观察与兄弟何清道:“这锭银子是官司信赏的,非是我把来赚你,后头再有重赏。兄弟,你且说这伙人如何在你便袋里?”只见何清去身边招文袋内摸出一个经折儿来,指道:“这伙贼人都在上面。”何涛道:“你且说怎地写在上面?” 何清道:“不瞒哥哥说,兄弟前日为赌博输了,没一文盘缠。有个一般赌博的,引兄弟去北门处十五里,地名安乐村,有个王家客店的,凑些碎赌。为是官司行下文书来,着落本村,但凡开客店的,须要置立文簿,一面上用勘合印信。每夜有客商来歇宿,须要问他那里来,何处去,姓甚名谁,做甚买卖,都要抄写在簿子上。官司查照时,每月一次去里正处报名。为是小二哥不识字,央我替他抄了半个月。当日是六月初三日,有七个贩枣子的客人,推着七辆江州车儿来歇。我却认得一个为头的客人,是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因何认得他?我比先曾跟一个闲汉去投奔他,因此我认得。我写着文簿,问他道:‘客人高姓?’只见一个三髭须白净面皮的抢将过来答应道:‘我等姓李,从濠州来,贩枣子去东京卖。’我虽写了,有些疑心。第二日,他自去了。店主带我去村里相赌,来到一处三叉路口,只见一个汉子挑两个桶来。我不认得他,店主人自与他厮叫道:‘白大郎,那里去?’那人应道:‘有担醋,将去村里财主家卖。’店主人和我说道:‘这人叫做白日鼠白胜,他是个赌客。’我也只安在心里。后来听得沸沸扬扬地说道:‘黄泥冈上一伙贩枣子的客人,把蒙汗药麻翻了人,劫了生辰纲去。’我猜不是晁保正却是兀谁?如今只捕了白胜,一问便知端的。这个经折儿是我抄的副本。”何涛听了大喜,随即引了兄弟何清径到州衙里,见了太守。府尹问道:“那公事有些下落么?”何涛禀道:“略有些消息了。” 府尹叫进后堂来说,仔细问了来历。何清一一禀说了。当下便差八个做公的,一同何涛、何清,连夜来到安乐村,叫了店主人作眼,径奔到白胜家里。却是三更时分,叫店主人赚开门来打火。只听得白胜在床上做声,问他老婆时,却说道:“害热病不曾得汗。”从床上拖将起来,见白胜面色红白,就把索子绑了,喝道:“黄泥冈上做得好事!”白胜那里肯认。把那妇人捆了,也不肯招。众做公的绕屋寻赃寻贼,寻到床底下,见地面不平,众人掘开,不到三尺深,众多公人发声喊,白胜面如土色,就地下取出一包金银。随即把白胜头脸包了,带他老婆,扛抬赃物,都连夜赶回济州城里来。却好五更天明时分,把白胜押到厅前,便将索子捆了,问他主情造意。白胜抵赖,死不肯招晁保正等七人。连打三四顿,打的皮开肉绽,鲜血迸流。府尹喝道:“告的正主招了赃物,捕人已知是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了。你这厮如何赖得过?你快说那六人是谁,便不打你了。”白胜又捱了一歇,打熬不过,只得招道:“为首的是晁保正。他自同六人来纠合白胜与他挑酒,其实不认得那六人。”知府道:“这个不难。只拿住晁保正,那六人便有下落。”先取一面二十斤死枷枷了白胜;他的老婆也锁了,押去女里牢监收。随即押一纸公文,就差何涛亲自带领二十个眼明手快的公人,径去郓城县投下,着落本县,立等要捉晁保正并不知姓名六个正贼。就带原解生辰纲的两个虞候作眼拿人,一同何观察领了一行人,去时不要大惊小怪,只恐怕走透了消息。星夜来到郓城县,先把一行公人并两个虞候都藏在客店里,只带一两个跟着来下公文,径奔郓城县衙门前来。 第134章 比起王君凯怎么样(七点) 诗曰: 独据梁山志可羞,嫉贤傲士少优柔。 只将富贵为身有,却把英雄作寇仇。 花竹水亭生杀气,鹭鸥沙渚落人头。 规模卑狭真堪笑,性命终须一旦休。 话说当下何观察领了知府台旨下厅来,随即到机密房里与众人商议。众多做公的道:“若说这个石碣村湖荡,紧靠着梁山泊,都是茫茫荡荡芦苇水港。若不得大队官军,舟船人马,谁敢去那里捕捉贼人。”何涛听罢,说道:“这一论也是。”再到厅上禀复府尹道:“原来这石碣村湖泊,正傍着梁山水泊,周回尽是深港水汊,芦苇草荡。闲常时也兀自劫了人,莫说如今又添了那一伙强人在里面。若不起得大队人马,如何敢去那里捕获得人。”府尹道:“既是如此说时,再差一员了得事的捕盗巡检,点与五百官兵人马,和你一处去缉捕。”何观察领了台旨,再回机密房来,唤集这众多做公的,整选了五百馀人。各各自去准备什物器械。次日,那捕盗巡检领了济州府帖文,与同何观察两个点起五百军兵,同众多做公的一齐奔石碣村来。 且说晁盖、公孙胜自从把火烧了庄院,带同十数个庄客来到石碣村,半路上撞见三阮弟兄,各执器械,却来接应到家。七个人都在阮小五庄上。那时阮小五已把老小搬入湖泊里。七人商议要去投梁山泊一事,吴用道:“见今李家道口,有那旱地忽律朱贵在那里开酒店,招接四方好汉。但要入伙的,须是先投奔他。我们如今安排了船只,把一应的物件装在船里,将些人情送与他引进。”大家正在那里商议投奔梁山泊,只见几个打鱼的来报道:“官军人马飞奔村里来也!”晁盖便起身叫道:“这厮们赶来,我等休走!”阮小二道:“不防,我自对付他!叫那厮大半下水里去死,小半都搠杀他。”公孙胜道:“休慌,且看贫道的本事。”晁盖道:“刘唐兄弟,你和学究先生且把财赋老小装载船里,径撑去李家道口左侧相等。我们看些头势,随后便到。”阮小二选两只棹船,把娘和老小,家中财赋,都装下船里;吴用、刘唐各押着一只,叫七八个伴当摇了船,先投李家道口去等。又分付阮小五、阮小七撑驾小船,如此迎敌。两个各棹船去了。 且说何涛并捕盗巡检带领官兵,渐近石碣村,但见河埠有船,尽数夺了,便使会水的官兵且下船里进发。岸上人马,船骑相迎,水陆并进。到阮小二家,一齐呐喊,人马并起,扑将入去,早是一所空屋,里面只有些粗重家火。何涛道:“且去拿几家附近渔户。”问时,说道:“他的两个兄弟阮小五、阮小七,都在湖泊里住,非船不能去。”何涛与巡检商议道:“这湖泊里港汊又多,路径甚杂,抑且水荡坡塘,不知深浅。若是四分五落去捉时,又怕中了这贼人奸计。我们把马匹都教人看守在这村里,一发都下船里去。”当时捕盗巡检并何观察一同做公的人等,都下了船。那时捉的船非止百十只,也有撑的,亦有摇的,一齐都望阮小五打鱼庄上来。行不到五六里水面,只听得芦苇中间有人嘲歌。众人且住了船听时,那歌道: “打鱼一世蓼儿洼,不种青苗不种麻。 第135章 光明正大来赚钱(七点) 酷吏赃官都杀尽,忠心报答赵官家。” 何观察并众人听了,尽吃一惊。只见远远地一个人,独棹一只小船儿,唱将来。有认得的,指道:“这个便是阮小五!”何涛把手一招,众人并力向前,各执器械,挺着迎将去。只见阮小五大笑,骂道:“你这等虐害百姓的赃官!直如此大胆,敢来引老爷做甚么,却不是来捋虎须!”何涛背后有会射弓箭的,搭上箭,拽满弓,一齐放箭。阮小五见放箭来,拿着撶楸,翻筋斗钻下水里去。众人赶到跟前,拿个空。又行不到两条港汊,只听得芦花荡里打唿哨。众人把船摆开,见前面两个人,棹着一只船来。船头上立着一个人,头戴青箬笠,身披绿蓑衣,手里拈着条笔管枪,口里也唱着道: “老爷生长石碣村,禀性生来要杀人。 先斩何涛巡检首,京师献与赵王君!” 何观察并众人又听了吃一惊。一齐看时,前面那个人,拈着枪,唱着歌,背后这个,摇着橹。有认得的说道:“这个正是阮小七!”何涛喝道:“众人并力向前,先拿住这个贼,休教走了!”阮小七听得,笑道:“泼贼!”便把枪只一点,那船便使转来,望小港里串着走。众人发着喊,赶将去。这阮小七和那摇船的,飞也似摇着橹,口里打着唿哨,串着小港汊只顾走。众官兵赶来赶去,看见那水港窄狭了,何涛道:“且住!把船且泊了,都傍岸边。”上岸看时,只见茫茫荡荡,都是芦苇,正不见一些旱路。何涛心内疑惑,却商议不定,便问那当村住的人。说道:“小人们虽是在此居住,也不知道这里有许多去处。”何涛便教撶着两只小船,船上各带三两个做公的,去前面探路。去了两个时辰有馀,不见回报。何涛道:“这厮们好不了事!”再差五个做公的,又撶两只船去探路。这几个做公的撶了两只船,又去了一个多时辰,并不见些回报。何涛道:“这几个都是久惯做公的,四清六活的人,却怎地也不晓事,如何不着一只船转来回报?不想这些带来的官兵,人人亦不知颠倒。天色又看看晚了,在此不着边际,怎生奈何?我须用自去走一遭。”拣一只疾快小船,选了几个老郎做公的,各拿了器械,桨起五六把撶楫;何涛坐船头上,望这个芦苇港里荡将去。 那时已自是日没沉西,划得船开,约行了五六里水面,看见侧边岸上一个人提着把锄头走将来。何涛问道:“兀那汉子,你是甚人?这里是甚么去处?”那人应道:“我是这村里庄家。这里唤做断头沟,没路了。”何涛道:“你曾见两只船过来么?”那人道:“不是来捉阮小五的?”何涛道:“你怎地知得是来捉阮小五的?”那人道:“他们只在前面乌林里厮打。”何涛道:“离这里还有多少路?”那人道:“只在前面,望得见便是。”何涛听得,便叫拢船前去接应,便差两个做公的,拿了鸩嫔习独础v患那汉提起锄头来,手到,把这两个做公的,一锄头一个,翻筋斗都打下水里去。何涛见了吃一惊,急跳起身来时,却待奔上岸。只见那只船忽地搪将开去,水底下钻起一个人来,把何涛两腿只一扯,扑桶地倒撞下水里去。那几个船里的却待要走,被这提锄头的赶将上船来,一锄头一个,排头打下去,脑浆也打出来。这何涛被水底下这人倒拖上岸来,就解下他的搭膊来捆了。看水底下这人,却是阮小七;岸上提锄头的那汉,便是阮小二。弟兄两个看着何涛骂道:“老爷弟兄三个,从来爱杀人放火,量你这厮直得甚么!你如何大胆,特地引着官兵来捉我们?”何涛道:“好汉,小人奉上命差遣,盖不由已。小人怎敢大胆要来捉好汉!望好汉可怜见,家中有个八十岁的老娘,无人养赡,望乞饶恕性命则个!”阮家弟兄道:“且把他来捆做个粽子,撇在船舱里。”把那几个尸首都撺去水里去了。两个胡哨一声,芦苇丛中钻出四五个打鱼的人来,都上了船。阮小二、阮小七各驾了一只船出来。 第136章 我就说吧(七点) 且说这捕盗巡检领着官兵,都在那船里,说道:“何观察他道做公的不了事,自去探路,也去了许多时不见回来。”那时正是初更左右,星光满天,众人都在船上歇凉。忽然只见一阵怪风起处,那风,但见: 飞沙走石,卷水摇天。黑漫漫堆起乌云,昏邓邓催来急雨。满川荷叶,半空中翠盖交加;遍水芦花,绕湖面白旗缭乱。吹折昆仑山顶树,唤醒东海老龙君。 那一阵怪风从背后吹将来,吹得众人掩面大惊,只叫得苦;把那缆船索都刮断了。正没摆布处,只听得后面胡哨响。迎着风看时,只见芦花侧畔射出一派火光来。众人道:“今番却休了!”那大船小船约有四五十只,正被这大风刮得你撞我磕,捉摸不住,那火光却早来到面前。原来都是一丛小船,两只价帮住,上面满满堆着芦苇柴草,刮刮杂杂烧着,乘着顺风直冲将来。那四五十只官船,屯塞做一块。港汊又狭,又没回避处。那头等大船也有十数只,却被他火船推来,钻在大船队里一烧。水底下原来又有人扶助着船烧将来,烧得大船上官兵都跳上岸来逃命奔走。不想四边尽是芦苇野港,又没旱路。只见岸上芦苇又刮刮杂杂也烧将起来,那捕盗官兵两头没处走。风又紧,火又猛,众官兵只得钻去,都奔烂泥里立地。火光丛中,只见一只小快船,船尾上一个摇着船,船头上坐着一个先生,手明晃晃地拿着一口宝剑,口里喝道:“休教走了一个!”众兵都在烂泥里,只得忍气。说犹未了,只见芦苇东岸,两个人引着四五个打鱼的,都手里明晃晃拿着刀枪走来;这边芦苇西岸,又是两个人,也引着四五个打鱼的,手里也明晃晃拿着飞鱼钩走来。东西两岸四个好汉并这伙人一齐动手,排头儿搠将来。无移时,把许多官兵都搠死在烂泥里。 东岸两个是晁盖、阮小五;西岸两个是阮小二、阮小七;船上那个先生,便是祭风的公孙胜。五位好汉引着十数个打鱼的庄家,把这伙官兵都搠死在芦苇荡里。单单只剩得一个何观察,捆做粽子也似,丢在船舱里。阮小二提将上船来,指着骂道:“你这厮是济州一个诈害百姓的蠢虫!我本待把你碎尸万段,却要你回去与那济州府管事的贼驴说:俺这石碣村阮氏三雄、东溪村天王晁盖,都不是好撩拨的。我也不来你城里借粮,他也休要来我这村中讨死!倘或正眼儿觑着,休道你是一个小小州尹,也莫说蔡太师差干人来要拿我们,便是蔡京亲自来时,我也搠他三二十个透明的窟窿。俺们放你回去,休得再来!传与你的那个鸟官人,教他休要讨死!这里没大路,我着兄弟送你出路口去。”当时阮小七把一只小快船载了何涛,直送他到大路口,喝道:“这里一直去,便有寻路处。别的众人都杀了,难道只恁地好好放了你去,也吃你那州尹贼驴笑。且请下你两个耳朵来做表证!”阮小七身边拔起尖刀,把何观察两个耳朵割下来,鲜血淋漓。插了刀,解下搭膊,放上岸去。何涛得了性命,自寻路回济州去了。 且说晁盖、公孙胜和阮家三弟兄并十数个打鱼的,一发都驾了五七只小船,离了石碣村湖泊,径投李家道口来。到得那里,相寻着吴用、刘唐船只,合做一处。吴用问道拒敌官兵一事,晁盖备细说了。吴用众人大喜。整顿船只齐了,一同来到旱地忽律朱贵酒店里来相投。朱贵见了许多人来,说投托入伙,慌忙迎接。吴用将来历实说与朱贵听了,大喜。逐一都相见了,请入厅上坐定,忙叫酒保安排分例酒来管待众人。随即取出一张皮靶弓来,搭上一枝响箭,望着那对港芦苇中射去。响箭到处,早见有小喽啰摇出一只船来。朱贵急写了一封书呈,备细说众豪杰入伙来历缘由,先付与小喽啰赍了,教去寨里报知。一面又杀羊管待众好汉。过了一夜。次日早起,朱贵唤一只大船,请众多好汉下船,就同带了晁盖等来的船只,一齐望山寨里来。行了多时,早来到一处水口,只听的岸上鼓响锣鸣。晁盖看时,只见七八个小喽啰撶出四只哨船来,见了朱贵,都声了喏,自依旧先去了。 第137章 晚宴(七点) 诗曰: 豪杰英雄聚义间,罡星煞曜降尘寰。 王伦奸诈遭诛戮,晁盖仁明主将班。 魂逐断云寒冉冉,恨随流水夜潺潺。 林冲火并真高谊,凛凛清风不可攀。 话说林冲杀了王伦,手拿尖刀,指着众人说道:“据林冲虽系禁军,遭配到此,今日为众豪杰至此相聚,争奈王伦心胸狭隘,嫉贤妒能,推故不纳,因此火并了这厮,非林冲要图此位。据着我胸襟胆气,焉敢拒敌官军,剪除君侧元凶首恶。今有晁兄,仗义疏财,智勇足备。方今天下,人闻其名,无有不伏。我今日以义气为重,立他为山寨之主,好么?”众人道:“头领言之极当。”晁盖道:“不可!自古强兵不压主。晁盖强杀,只是个远来新到的人,安敢便来占上。”林冲把手向前,将晁盖推在交椅上,叫道:“今日事已到头,请勿推却。若有不从者,将此王伦为例!”再三再四扶晁盖坐了。林冲喝道:“众人就于亭前参拜了。”一面使小喽啰去大寨里摆下筵席;一面叫人抬过了王伦尸首;一面又着人去山前山后,唤众多小头目,都来大寨里聚义。 林冲等一行人请晁盖上了轿马,都投大寨里来。到得聚义厅前,下了马,都上厅来。众人扶晁天王去正中第一位交椅上坐定,中间焚起一炉香来。林冲向前道:“小可林冲,只是个粗卤匹夫,不过只会些枪棒而已,无学无才,无智无术。今日山寨天幸得众豪杰相聚,大义既明,非比往日苟且。学究先生在此,便请做军师,执掌兵权,调用将校,须坐第二位。”吴用答道:“吴某村中学究,胸次又无经纶济世之才,虽只读些孙吴兵法,未曾有半粒微功,怎敢占上。”林冲道:“事已到头,不必谦让。”吴用只得坐了第二位。林冲道:“公孙先生请坐第三位。”晁盖道:“却使不得。若是这等推让之时,晁盖必须退位。”林冲道:“晁兄差矣!公孙先生名闻江湖,善能用兵,有鬼神不测之机,呼风唤雨之法,谁能及也。”公孙胜道:“虽有些小之法,亦无济世之才,如何便敢占上。还是头领请坐。”林冲道:“今番克敌制胜,谁人及得先生良法。正是鼎分三足,缺一不可。先生不必推却。”公孙胜只得坐了第三位。林冲再要让时,晁盖、吴用、公孙胜都不肯。三人俱道:“适蒙头领所说,鼎分三足,以此不敢违命,我三人占上。头领再要让人时,晁盖等只得告退。”三人扶住林冲,只得坐了第四位。晁盖道:“今番须请宋、杜二头领来坐。”那杜迁、宋万见杀了王伦,寻思道:“自身本事低微,如何近的他们?不若做个人情。”苦苦地请刘唐坐了第五位,阮小二坐了第六位,阮小五坐了第七位,阮小七坐了第八位,杜迁坐了第九位,宋万坐了第十位,朱贵坐了第十一位。梁山泊自此是十一位好汉坐定。山前山后共有七八百人,都来厅前参拜了,分立在两下。 晁盖道:“你等众人在此,今日林教头扶我做山寨之主,吴学究做军师,公孙胜同掌兵权,林敖头等共管山寨。汝等众人各依旧职,管领山前山后事务,守备寨栅滩头,休教有失。各人务要竭力同心,共聚大义。”再教收拾两边房屋,安顿了阮家老小。便教取出打劫得的生辰纲金珠宝贝,并自家庄上过活的金银财帛,就当厅赏赐众小头目并众多小喽啰。当下椎牛宰马,祭祀天地神明,庆贺重新聚义。众头领饮酒至半夜方散。次日,又办筵宴庆会。一连吃了数日筵席。 晁盖与吴用等众头领计议:整点仓廒,修理寨栅,打造军器,枪刀弓箭,衣甲头盔,准备迎敌官军;安排大小船只,教演人兵水手,上船厮杀,好做提备。不在话下。自此梁山泊十一位头领聚义,真乃是交情浑似股肱,义气如同骨肉。有诗为证: 古人交谊断黄金,心若同时谊亦深。 水浒请看忠义士,死生能守岁寒心。 第138章 晚宴(2七点) 忽一日,众头领正在聚义厅上商议事务,只见小喽啰报上山来,说道:“济州府差拨军官,带领约有一千人马,乘驾大小船四五百只,见在石碣村湖荡里屯住,特来报知。”晁盖大惊,便请军师吴用商议道:“官军将至,如何迎敌?”吴用笑道:“不须兄长挂心,吴某自有措置。自古道:‘水来土掩,兵到将迎。’此乃兵家常事。”随即唤阮氏三雄,附耳低言道如此如此;又唤林冲、刘唐受计道,你两个便这般这般;再加杜迁、宋万也分付了。正是:西迎项羽三千阵,今日先施第一功。 且说济州府尹点差团练使黄安,并本府捕盗官一员,带领一千馀人,拘刷本处船只,就石碣村湖荡调拨,分开船只,作两路来取泊子。 且说团练使黄安带领人马上船,摇旗呐喊,杀奔金沙滩来。看看渐近滩头,只听得水面上呜呜咽咽吹将起来。黄安道:“这不是画角之声?”且把船来分作两路,去那芦花荡中湾住。看时,只见水面上远远地三只船来。看那船时,每只船上只有五个人,四个人摇着双橹,船头上立着一个人,头带绛红巾,都一样身穿红罗绣袄,手里各拿着留客住,三只船上人都一般打扮。于内有人认得的,便对黄安说道:“这三只船上三个人,一个是阮小二,一个是阮小五,一个是阮小七。”黄安道:“你众人与我一齐并力向前,拿这三个人。”两边有四五十只船,一齐发着喊,杀奔前去。那三只船唿哨了一声,一齐便回。黄团练把手内枪拈搭动,向前来叫道:“只顾杀这贼,我自有重赏!” 那三只船前面走,背后官军船上把箭射将去。那三阮去船舱里各拿起一片青狐皮来,遮那箭矢。后面船只只顾赶。赶不过三二里水港,黄安背后一只小船,飞也似划来报道:“且不要赶!我们那一条杀入去的船只,都被他杀下水里去后,把船都夺去了。”黄安问道:“怎的着了那厮的手?”小船上人答道:“我们正行船时,只见远远地两只船来,每船上各有五个人。我们并力杀去赶他,赶不过三四里水面,四下里小港钻出七八只小船来。船上弩箭似飞蝗一般射将来。我们急把船回时,来到窄狭港口,只见岸上约有二三十人,两头牵一条大篦索,横截在水面上。却待向前看索时,又被他岸上灰瓶石子如雨点一般打将来。众官军只得弃了船只,下水逃命。我众人逃得出来,到旱路边看时,那岸上人马皆不见了。马也被他牵去了,看马的军人都杀死在水里,我们芦花荡边寻得这只小船儿,径来报与团练。” 黄安听得说了,叫苦不迭。便把白旗招动,教众船不要去赶,且一发回来。那众船才拨得转头,未曾行动,只见背后那三只船又引着十数只船,都只是这三五个人,把红旗摇着,口里吹着胡哨,飞也似赶来。黄安却待把船摆开迎敌时,只听得芦苇丛中炮响。黄安看时,四下里都是红旗摆满,慌了手脚。后面赶来的船上叫道:“黄安!留下了首级回去!”黄安把船尽力摇过芦苇岸边,却被两边小港里钻出四五十只小船来,船上弩箭如雨点射将来。黄安就箭林里夺路时,只剩得三四只小船了。黄安便跳过快船内,回头看时,只见后面的人一个个都扑桶的跳下水里去了。有和船被拖去的,大半都被杀死。黄安驾着小快船,正走之间,只见芦花荡边一只船上立着刘唐,一挠钩搭住黄安的船,托地跳将过来,只一把,拦腰提住,喝道:“不要挣扎!”别的军人能识水者,水里被箭射死;不敢下水的,就船里都活捉了。 黄安被刘唐扯到岸边,上了岸。远远的晁盖、公孙胜山边骑着马,挺着刀,引五六十人,三二十匹马,齐来接应。一行人生擒活捉得一二百人,夺的船只,尽数都收在山南水寨里安顿了。大小头领一齐都到山寨。晁盖下了马,来到聚义厅上坐定。众头领各去了戎装军器,团团坐下。捉那黄安绑在将军柱上。取过金银段匹,赏了小喽啰。点检共夺得六百馀匹好马,这是林冲的功劳;东港是杜迁、宋万的功劳;西港是阮氏三雄的功劳;捉得黄安是刘唐的功劳。众头领大喜,杀牛宰马,山寨里筵会。自酝的好酒,水泊里出的新鲜莲藕,山南树上自有时新的桃、杏、梅、李、枇杷、山枣、柿、栗之类,鱼、肉、鹅、鸡品物,不必细说。众头领只顾庆赏。新到山寨,得获全胜,非同小可。有诗为证: 水浒英锋不可当,黄安捕捉太诪张。 战船人马俱亏折,更把何颜见故乡。 第139章 场外消息(七点) 说晁盖正和吴用、公孙胜、刘唐在后园葡萄树下吃酒。此时三阮已得了钱财,自回石碣村去了。晁盖见庄客报说宋押司在门前。晁盖问道:“有多少人随从着?”庄客道:“只独自一个飞马而来,说快要见保正。”晁盖道:“必然有事。”慌忙出来迎接。宋江道了一个喏,携了晁盖的手,便投侧边小房里来。晁盖问道:“押司如何来的慌速?”宋江道:“哥哥不知,兄弟是心腹弟兄,我舍着条性命来救你。如今黄泥冈事发了!白胜已自拿在济州大牢里了,供出你等六人。济州府差一个何缉捕,带领若干人,奉着太师府钧帖并本州文字来捉你等七人,道你为首。天幸撞在我手里!我只推说知县睡着,且教何观察在县对门茶坊里等我,以此飞马而来报你。哥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若不快走时,更待甚么!我回去引他当厅下了公文,知县不移时便差人连夜下来。你们不可担阁,倘有些疏失,如之奈何?休怨小弟不来救你。” 晁盖听罢,吃了一惊,道:“贤弟,大恩难报!”宋江道:“哥哥,你休要多说,只顾安排走路,不要缠障。我便回去也。”晁盖道:“七个人:三个是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已得了财,自回石碣村去了;后面有三个在这里,贤弟且见他一面。”宋江来到后园,晁盖指着道:“这三位:一个吴学究;一个公孙胜,蓟州来的;一个刘唐,东潞州人。”宋江略讲一礼,回身便走,嘱咐道:“哥哥保重,作急快走!兄弟去也。”宋江出到庄前,上了马,打上两鞭,飞也似望县里来了。 且说晁盖与吴用、公孙胜、刘唐三人道:“你们认得进来相见的这个人么?”吴用道:“却怎地慌慌忙忙便去了?正是谁人?”晁盖道:“你三位还不知哩,我们不是他来时,性命只在咫尺休了!”三人大惊:“莫不走漏了消息,这件事发了?”晁盖道:“亏杀这个兄弟,担着血海也似干系来报与我们!原来白胜已自捉在济州大牢里了,供出我等七人。本州差个缉捕何观察,将带若干人,奉着太师钧帖来,着落郓城县立等要拿我们七个。亏了他稳住那公人在茶坊里挨候,他飞马先来报知我们。如今回去下了公文,少刻便差人连夜来捕获我们。却是怎地好?”吴用道:“若非此人来报,都打在网里。这大恩人姓甚名谁?”晁盖道:“他便是本县押司,呼保义宋江的便是。”吴用道:“只闻宋押司大名,小生却不曾得会。虽是住居咫尺,无缘难得见面。”公孙胜、刘唐都道:“莫不是江湖上传说的及时雨宋公明?”晁盖点头道:“正是此人。他和我心腹相交,结义弟兄。吴先生不曾得会。四海之内,名不虚传。结义得这个兄弟,也不枉了。” 晁盖问吴用道:“我们事在危急,却是怎地解救?”吴学究道:“兄长,不须商议。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晁盖道:“却才宋押司也教我们走为上计,却是走那里去好?”吴用道:“我已寻思在肚里了。如今我们收拾五七担挑了,一齐都走,奔石碣村三阮家里去。”晁盖道:“三阮是个打鱼人家,如何安得我等许多人?”吴用道:“兄长,你好不精细。石碣村那里,一步步近去,便是梁山泊。如今山寨里好生兴旺。官军捕盗,不敢正眼儿看他。若是赶得紧,我们一发入了伙!”晁盖道:“这一论正合吾意。只恐怕他们不肯收留我们。”吴用道:“我等有的是金银,送献些与他,便入了伙。”晁盖道:“既然恁地,商量定了。事不宜迟!吴先生,你便和刘唐带了几个庄客,挑担先去阮家安顿了,却来旱路上接我们。我和公孙先生两个打并了便来。”吴用、刘唐把这生辰纲打劫得金珠宝贝做五六担装了,叫五六个庄客一发吃了酒食。吴用袖了铜链,刘唐提了朴刀,监押着五七担,一行十数人,投石碣村来。晁盖和公孙胜在庄上收拾。有些不肯去的庄客,赍发他些钱物,从他去投别主;愿去的,都在庄上并叠财物,打拴行李。有诗为证: 太师符督下州来,晁盖逡巡受祸胎。 不是宋江潜往报,七人难免这场灾。 再说宋江飞马去到下处,连忙到茶坊里来。只见何观察正在门前望。宋江道:“观察久等。却被村里有个亲戚,在下处说些家务,因此担阁了些。”何涛道:“有烦押司引进。”宋江道:“请观察到县里。”两个入得衙门来,正直知县时文彬在厅上发落事务。宋江将着实封公文,引着何观察,直至书案边,叫左右挂上回避牌。宋江向前禀道:“奉济州府公文,为贼情紧急公务,特差缉捕使臣何观察到此下文书。”知县接来拆开,就当厅看了,大惊,对宋江道:“这是太师府差干办来立等要回话的勾当。这一干贼便可差人去捉。”宋江道:“日间去只怕走了消息,只可差人就夜去捉。拿得晁保正来,那六人便有下落。”时知县道:“这东溪村晁保正,闻名是个好汉,他如何肯做这等勾当?”随即叫唤尉司并两个都头:一个姓朱名仝,一个姓雷名横,他两个非是等闲人也! 第140章 兽首 第二天早上,季小波还没睡醒,就被珍妮弗敲门吵醒,尤金斯已经在楼下等他的消息。 在还在梦中的米莉亚姆身上抓了一把后,他强迫自己从床上起来。 “还挺沉得住气嘛.....”季小波边洗漱边嘟囔着。 .......... “大早上的不和那超模做做早操就来了?”穿着睡袍的季小波走进一楼的餐厅,尤金斯正坐在餐桌上吃着厨师做的早餐。 “早操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但钱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赚的。”尤金斯往嘴里塞了块煎蛋说道,“蛋煎的不错,再放点糖就更好了。” ”说吧,你有什么想法。”季小波拿起一碗白粥,配着一碟小咸菜吃了起来。 “我把钱交给你,你来操作,利润五五分成。” “把钱给我操作?”季小波奇怪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有金融公司吗?给我干嘛?” “这次不是家族投资,是我个人资金。”尤金斯摇了摇头,他昨天回去已经将季小波的话告诉了家族的投资机构。不过,经过一系列分析师的分析,众人一致认为华夏短期内没有什么投资价值。 尽管adia这段时间的投资正确率很是惊人,但他们却更加倾向于稳妥的投资方式,也就是再观望一段时间,等华夏的牛市出现了,它们再进去也不晚。 “懂了,贝莱德还要观望是吧。”季小波点了点头,看来是被坑怕了。不过也不能怪他们,要不是自己有小统,恐怕也不敢拿着钱来缅a这个赌场。 “不过打鱼人常说,风浪越大鱼越贵,我想试一试。” 那个打鱼人姓高是吧!季小波心里吐槽道。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操盘,几个操盘手你应该找得到吧。” “现成的最顶尖的操盘手不就是你了,我还去找别人干嘛。”尤金斯摊了摊手,“现在还有谁操盘比你更厉害?” “别的操盘手可不用和他五五开。” “贵肯定有贵的道理。”尤金斯满不在乎的说道。 季小波现在明白了,五五开哪里是帮忙的费用,即便是再顶尖的操盘手,也没有这么高的费用,资本才是最重要的。 他选择自己给他操作,并且利润五五开,其实是想付他消息费。这年头,消息才是最重要的,有了消息才能取得先机。看起来心里还是蛮骄傲的嘛,不想占我的便宜。 “我倒也没贵到这种程度,三七吧,我等会给你个账号,把钱转过来就行。” “行,听你的。” ......... ......... 卢浮宫博物馆,季小波正站在一处放着一尊青铜器的钢化玻璃前,距离远远超过了普通游客的靠近距离。 这尊青铜器正是商代三羊纹青铜鬲鼎,是这座博物馆中最珍贵的几个青铜器之一。 锈迹斑斑的铜鼎看起来并不起眼,在他这个实用主义者眼里,和破烂没什么区别。但它所代表的意义却是非凡的,象征的是一个国家的文化价值。 可惜这玩意不卖啊,自己也不能抢啊。 “那个人怎么说?”季小波看着眼前的青铜器问道。 “他想和季先生你亲自谈谈。”身后的珍妮弗说道。 “看来知道我有钱,也想宰一笔啊。”季小波淡淡说道,“不过无所谓,就在外面的咖啡馆吧,告诉他我晚上就要回国了,过时不候。” “明白。” 除了这些在卢浮宫博物馆里展出的非卖品华夏文物吧,藏在私人收藏家手中的也不在少数,其中最出名的便是那十二兽首。 牛首、虎首、猴首、猪首、鼠首、兔首都已经以各种方式回国了,龙首、蛇首、羊首、鸡首、狗首5件仍然流离在外。 其中有几件仍在私人收藏家的手中,具体是谁不可得知。 不过,这可难不倒小统。从它给的信息中,蛇首就在珐国,一个亿万富翁的手里。而且,这件蛇首也会在五年之后出现在巴黎的拍卖会上,最后被华夏买家买下,送回国内。 季小波这次来,无非就是准备将这件事情提前五年,算是给自己再加重保险。虽然以他现在的身份,足以影响到一些小国的经济。但这在一些大国眼里,还差一些。背靠大树好乘凉,而他所付出的,不过是一些钱罢了。 ......... 卢浮宫的玻璃金字塔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在这座u型庞大博物馆的外围,人流熙熙攘攘,一家随处可见的星巴克正在闹市的街边。人行道上撑着几把遮阳伞,其中一把伞下,季小波正坐在那里。 手中的咖啡已经微微冷却,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人来了。”一旁的珍妮弗提醒了一句,他才回过神来。 一个穿着花格子衬衫的中年男人朝这边走来,头发看起来凌乱不羁,手里提了一个皮质黑袋子,一身行头看起来就是一个寻常普通人的打扮。 很难想象这人竟然是一个亿万富翁,而且单位还是欧元。 “季先生,您好!” 中年男人和季小波握了下手后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咱们废话不多说,我今天就准备回国了,开个价吧,多少钱肯出售?”季小波开门见山道。 “据我所知,其他的几件兽首基本都是在拍卖会上被人拍得,所以我想,我准备将这件东西交给佳士得,让他们来拍卖,这样我也可以得到一笔满意的价格,季先生可以在拍卖会上得到它。”中年男人缓缓说道。 其实,要不是季小波今天找上他,他根本没有想着出售的想法。这玩意肯定是会升值的,等到华夏人越来越有钱,他根本就不愁没有人买,卖的越晚,价格越高。 直到今天有人找上他,想买这件蛇首,而且对方还是前几天那个刚刚买下侯伯王的人,开价极为豪横,一张口就是四千万欧元,这比起十几年前那两件被拍卖的鼠首和兔首,价格可差不多高了两倍。 不过他认为这还不是极限,既然他是个华夏人,那这价格就还有可以谈的空间,为此,他特意带着蛇首过来亲自和对方见面了。卢浮宫的门口,也不怕他直接给抢了。 “拍卖会?施瓦茨先生你认为这件东西能拍到多少钱你才满意?” “我认为八千万欧元应该还是有人愿意收藏的吧,这件东西毕竟是一样具有独特价值的文物。” “八千万欧元,哈哈哈......”季小波听到直接笑了起来。过来抢钱是来钱最快的办法,这是想把他当猪宰了,张张嘴,就把他出的价格翻了一倍。就是在拍卖会上,这四千万也得喊个几分钟吧 “不知道季先生在笑什么?” “我在笑施瓦茨先生是不是觉得我的钱都是地上捡的,八千万欧元,要不你现在就去佳士得,让他们给你拍一拍,看看我不参加,会有人喊到八千万欧元吗?”季小波嗤笑道,“你的全部流动资金,再加上那个公司,身价不过一亿两千万而已,这就想凭这个东西从我这拿八千万,钱当真这么好赚吗,施瓦茨先生?” “它可是你们华夏的重要文物,流浪在外一百多年了,季先生你难道不想将它带回你的国家吗?” “那就让它再流浪几年吧,施瓦茨先生再保管一段日子吧,反正它是铜的,一时半会也坏不了。”季小波说完就起身要离开。 他可以当冤大头,但只能他自己主动乐意当,这种被别人想宰一刀的感觉着实让他不是很舒服。一个铜首而已,大不了以后去到别的地方买另外的几个。 施瓦茨原本以为季小波这是常见的华夏人的砍价方法,他以前也见过。可没想到他看着季小波起身之后,就没有回头的意思,直到保镖为他拉开车门后上了车。 所有都上了车,车子开始发动。 这人是真要走啊! “季先生!季先生!” 施瓦茨慌了神,忙不迭地从椅子上起来,趴到季小波的车玻璃上,脸直接趴在上面。 看到季小波点了头后,珍妮弗才将车窗打开。 “季先生!季先生!” “施瓦茨先生还有什么事吗?我要去机场了。” “季先生,价格还可以再商量嘛,我刚才想了想,八千万确实是有点高了,我们再谈谈。”施瓦茨抹着额头不存在的汗说道。 “我看还是不用了,你还是把它拿去拍卖吧,说不定一个亿都有可能。”季小波抠了抠手指甲说道。 “季先生就别再挖苦我了,连季先生这种地位的人都觉得他不值八千万,怎么可能会有人出这么多钱。”施瓦茨陪笑着说道,“要不我们就按照原来的价格,四千万,季先生觉得怎么样?” 他刚刚才回过神来,自己真的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像这种富豪,自己竟然想宰人家一刀,以后还想不想混了?怕是过了今天,自己的那个小公司还能活几天都不一定。更或者,那天走路上被泥头车撞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确定?” “确定,这东西放在我这里也是浪费,还是回到季先生您这种华夏人手里比较好。” 这当然是假话,要不是害怕你打我黑枪,我才不卖给你呢。 “东西给我看看。” “好的。” 珍妮弗打开车门,接过施瓦茨手里的黑色旅行袋,打开看了下没有危险物品后,这才交给季小波。 季小波只是简单的打开袋口,看了下里面。真正的蛇首他当然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这是真是假,鉴定古董他也没有这个能力。 “是真的,没错。”小统在他脑海里说道。 “放心吧,季先生,绝对是真的,这是从我爷爷传下来的,一直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再说了,我也不敢拿假东西来骗您啊。”施瓦茨在一旁搓了搓手说道。 “我也觉得施瓦茨先生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季小波点了点头,然后拿出支票本,刷刷刷写了起来。 ”五....五千万,季先生您是不是写错了?”施瓦茨看着那一串零开头的五,不解的问道。 “就算是上了拍卖行,五千万的价格也差不多了,我不喜欢占别人便宜。” “谢谢!谢谢季先生!”施瓦茨刚才还有点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开朗起来,一下子多了一千万,这.....这简直就是惊喜啊。 “好了,再见了,施瓦茨先生,我要去机场了。” “季先生慢走,季先生再见,季先生您可真是个好人啊.......”施瓦茨嘴上一边说着,一边赶紧关上了车门。 车队缓缓启动后,他还站在后面高兴的挥着手。 你看,他还得谢谢咱们呢! 将旅行袋的拉链拉上,季小波随意将其扔在了脚下。 珍妮弗看到后,连忙捡了起来,放在了她座位的旁边,“花这么多钱买来的东西,碰坏了怎么办?这可是古董!” “放心吧,这玩意是铜的,就是摔到石头上都坏不了。而且这玩意对我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放在这你坐的不难受吗?”季小波将它从座位上又拿了下去,“你联系海关吧,带着这玩意过关恐怕是费点劲,然后再联系一下华夏的国家博物馆,我们直接飞帝都,到时候直接给他们就行了。” “那要是磕坏了还怎么给他们?” “只要还能看得出来是个蛇头就行,有东西给他们,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 ........... 第141章 回国 晚上,戴高乐机场,这个蛇头不同于一般的古董,珍妮弗正在办过关手续。 “禾穗姐姐!你也在这里啊,是要回国吗?” 季小波带着众女正在往候机室走去时,突然听到了一个女声。 “小雨!你怎么在这?”禾穗转头一看,正是那天在香榭丽舍大道的珠宝店里和她交谈的那个女生,两人后面还加了微信聊了几句。这才得知,原来对方真是个大网红,于是深聊了一些。 聂小鱼在这里的拍摄任务已经完成,今天正准备回国,还有一大堆新能源汽车的广告等着她回去拍呢。 手里拿着头等舱的登机牌正准备去候机室呢,她突然看到了一个十几人的显眼队伍,禾穗就在其中。 “我今天回帝都,一会的飞机。”聂小鱼扬了扬手里的登机牌,然后小心的看了一眼季小波。那天也是这个男人,看来,应该是和禾穗的关系很亲密啊,很深的那种。 “帝都啊,那太好了,我们也是,你在哪个候机室?”禾穗惊喜的问道。她和设计师只沾一点边,而聂小鱼以前还算是个服装设计师,只不过水平不高,而且现在还转型成汽车自媒体博主了。两人水平差不多,还能聊到一块去。 “这个。”聂小雨指了指眼前的一个vip候机室。 “这个啊,要不你和我们去一个候机室,还在里面。”禾穗邀请道。 “这......会不会打扰你们啊?”聂小鱼又看了看季小波,这么多女人,就他一个男人,很明显,应该是他做主。 “小波——!”禾穗走到季小波的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拉长了声音。 “你开心就行。” “爱你!”禾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后,走到聂小鱼的身边,拉起她的手,“走吧,和我们一起,我们的候机室离登机口比较近,你待会可以直接走过去。” ...... 几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又往前走了一段,转弯进入到了一个房间。 房间内装饰典雅,柔和的灯光洒在每一处角落,让人感到宾至如归。沙发柔软舒适,一旁的小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点心和新鲜的果汁。 甚至旁边还有一个房间,里面是一张大床。 从侧边的玻璃幕墙,已经可以看到那架白色的庞巴迪正停在那里。 “您好,请问几位还有什么需要吗,用餐,红酒,香槟,观影,专属为您服务。”工作人员站在门口问道。 “没事了,有事会喊你。”伊莎贝尔打发走了工作人员后关上休息厅的大门。 季小波斜靠在一个贵妃榻上,刷起了手机,这些天他都没怎么上网,不知道国内发生了什么事。 挂在逗音和微博热度第一的就是,“华夏买家季小波斥17亿欧元巨资,法国国宝红颜容酒庄易手。” 里面只有寥寥几张他的图片,是国内媒体从外网搬过来的,正是那晚酒会上他和侯贝,科丽娜·门采尔普洛斯,还有法国总理加布里埃尔·阿塔尔几人握手的照片,至于更多照片则是没有了。 不过评论区倒是有人从他那几场直播里露脸的几秒截了图发在这里,挺模糊的。 还有人从余震和希燃几人的微博上翻到了以前自己和她们的合照,也放在了这里,不过这是被她们p过的。 评论则是清一色的多鱼大佬牛逼,多鱼大佬真给华夏人张脸和新任国民老公等字眼,还有人在评论区不停的问着他的身份背景。 有人在那里瞎编他是某某人的重孙,什么开服玩家,就这种胡诌竟然还有人信了。 还有人编他是中海某个家族的人,什么富可敌国,从来不上富豪榜的那种,也有沙雕信了。 反正就是一个比一个离谱,一些自媒体在国内的根本查不到和他有关联的公司企业,就开始瞎编,以此来获取流量。 直接忽略了这些东西,季小波又看了看别的东西。 “华夏发射导弹洲际导弹成功。”这个倒是有用,利好股市,看来要大赚一笔了。 “三只羊虚假宣传,直播间被封。”垃圾信息。 “东北鱼姐道歉。”垃圾信息。 “向左眼保健操。”有点意思。 “唐烟时装周杀疯了。”看过了。 “秦宵贤塌房。”垃圾信息。 “王撕葱包下宝格丽酒店三亚过36岁生日,借来华夏第一豪华的nero号游艇。” 嗯?昨晚发的,那时候国内是白天。 季小波点开王撕葱的微博看了一眼,他昨晚发了一条动态,那时候国内是白天,是他站在甲板上用无人机拍的。 配文是 “借了朋友这条国内最豪华的游艇享受两天,没办法,我也买不起,只能借来玩玩。“ ”这小子,这种装逼的机会他竟然不装。”季小波撇了撇嘴,打开了他的评论区。 “校长,你说的朋友是季小波大佬吗?” 回复:“你觉得呢?” “祝校长生日快乐,请问现任国民老公现在在哪里?” 回复:“谢谢,但是你的后半句话我不喜欢,所以不想告诉你。” “校长,这艘游艇真的值2.5亿美金吗?” 回复:“我在迪拜看着他转的账,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校长,我老公呢?” 回复:“在和别的女人玩乐呢,你死了这条心吧。” “校长,季小波会去参加你的生日吗?” 回复:“会来。” ............ 剩下的消息王思聪就没有回复了,不过仅这最后一条消息,就在网上炸开了锅。 季小波将会去参加王思聪的生日派对。 这个词条也上了热搜,哪怕季小波并没有在微博上注册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发一条消息。看到这条消息的人,都在梳理着人际关系,想和与王撕葱熟悉的网红搭上关系,也去参加这场生日派对。 倒是微博上盗用季多鱼,季小波这两个id的一些人瞬间涨粉百万,只在动态发了几张豪车豪宅的照片,脸都不漏一张,评论区就惹来了数不清的消息。 是该删一删了,不然有人冒充自己出去约着打扑克怎么办? .......... “禾穗姐,这个休息室怎么这么小啊?”聂小鱼看了看周围,装修倒是比她以前待过的候机室要更奢华一点,但面积就小了很多,也没有那么多和咖啡厅卡座一样的沙发。 “因为这里是私人飞机专属的候机室啊,没有别人会进来,自然就小一些啊。”禾穗对她指了指窗外那架公务机,很是显眼,和其他的客机比起来倒是小了不少。 “私人飞机!是他的?”聂小鱼隐秘的用手指了指季小波的背影。聂小鱼倒也没多震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拍过不少体验豪华酒店和豪车的视频,对私人飞机她也觉得还好。 “你不认识他?”禾穗惊讶的问道,网上都这么火了,她离他不过五米,竟然不认识。 “是哪个明星吗?还是富二代?” “你看看这个。”禾穗打开微博热搜消息,把手机递给聂小鱼。 “季小波.......17亿欧.......酒庄......” 看完文字后,聂小鱼又看了看下面的几张图片,然后又放大看了看。 “你说他是季小波,就是这......这个!”聂小鱼手指着屏幕问向禾穗,看的出来她很激动,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嗯。” 聂小鱼听到禾穗的肯定答案,有心想去季小波的正面看看他的脸,刚才没仔细看,但是又不敢,只能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 然后打开自己的手机,在网上不停的搜着什么东西,过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他在网上的信息并不多,她没一会就看完了。 “禾穗姐,那个酒庄好看吗?”聂小鱼忍不住问了一句,17亿欧的东西,还有什么房子比这更奢侈。 “很好看,以后有机会的话你也可以去看看。” “是吗,那太谢谢禾穗姐了。” “对了,你以前不是设计师吗,你能教教我这方面的知识吗?”禾穗问道,她准备先从简单的来。 “你不是模特吗,怎么突然想学设计了?” “我刚接手了一个品牌,但我现在还什么都不懂,所以想跟着你学学。你看,这是我的品牌的一些衣服。”禾穗找出时装周时她拍的一些照片。 “这.....这是走秀,巴黎时装周的走秀?”聂小鱼看着照片里的t台和背景,忍不住问道。 她现在虽然是汽车博主,但对这些还是蛮关心的,时装周的一些视频她也看过。 “嗯,刚走秀过。”禾穗轻轻说道。 虽然她没有炫耀的意思,但聂小鱼听到这话,自然而然地就嫉妒了起来。对服装设计师来说,自己的品牌能在四大时装周上展出,这无疑就是最大的荣誉了。 以前网上并没有爆出禾穗有过什么品牌,现在凭空就冒出来了,还上了时装周。很明显,应该就是这个男人的给她的。 还有那康瑞,大鹅,还有其他几个女人,脖子上或者手指上戴着的那明晃晃的各色珠宝,还有身上的各种高奢衣服,无疑,也是这个男人给买的。想到这里,聂小鱼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本来她们和自己同为逗音的汽车博主,接的都是那几个厂家的广告,她们的粉丝和流量都只有自己的十分之一。怎么现在一下子就过的比她还好了,凭什么。 “小鱼?小鱼?你在想什么呢?“ “噢,我在想我以前做设计师的时候呢。”聂小鱼回过神来,“你可以跟着那些顶尖的设计师学一学,我就是个半吊子,你懂的。” 聂小鱼无奈的摊了摊手。 “他们说的我都听不懂,只能先学一些最简单的。”禾穗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行吧。” .......... 一会之后,珍妮弗已经办完了手续,众人起身准备登机。 ”那就拜拜了,回国以后有时间我们再聊。”聂小鱼和禾穗道别,她的飞机还得一会。 禾穗看了看聂小鱼,想了想,又跑到季小波的耳边说了几句。 “可以,既然她是你朋友的话。” 得到季小波的同意,禾穗走到聂小鱼的身前,“小鱼,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啊!和你一起坐私人飞机!这......这....不方便吧” 她心里其实是想 立刻答应的,她并没有坐过私人飞机,而且也想找机会和季小波接触一下,但又想矜持一下。 “走吧,这个比你的那个快,而且也舒服,我们在飞机上再聊聊,我对你刚才说的很感兴趣。”禾穗拉着她的手跟上季小波的脚步。 “那....那行吧,我给我助理发条信息。” ......... 第142章 恋综 “蛇首回国,现已保存在国家博物馆当中,感谢季小波先生无偿捐赠!” 又是一条消息霸占华夏的网络热搜榜首,由新华社领头发布,各大媒体转载。微博前十条热搜中,三条和他有关。 点开这条消息,里面便是几张不同角度的蛇首照片,尽管大家并看不出来这东西是真是假,但还是纷纷在下面点赞。 “洲际导弹发射成功,蛇首回归,这真是好事一桩接着一桩啊!” “这是从哪来的?蛇首一直没听过在谁手里过啊?” “我只能说牛逼!2009年的鼠首和兔首均被拍出1400万欧元的天价,这都过了十年了,恐怕涨了不止一倍啊!” “他真的,我哭死!前几天说季小波转移资产的出来再说两句啊!” ........ 而国家博物馆在微博上的官方账号也另发布了一篇新动态,先是感谢季小波慷慨解囊,然后又将蛇首是如何回国的介绍了一下,最后,洋洋洒洒的抒发了一下情怀,表达了终止任何公开拍卖华夏珍贵文物的坚定立场和促成文物回归的良好意愿,希望各界热心华人帮助剩下的四只兽首回国。 “就知道是在那些珐国佬的手里,当时就是他们抢的!” “感谢大佬慷慨解囊,让国宝回家!” “五千万欧元!我的个乖乖,季小波绝对是被宰了,十年多翻了三倍多,果然,列强还是改不了抢的作风!” “季小波他是有印钞机吗,刚买的十几亿的酒庄,又是几千万的国宝,我做梦都不敢这么花钱!” “我老公就是这么牛逼!” “楼上的集美收收味!” ............. ............. 帝都往南的天空上,一架飞机正稳稳地飞在平流层。 到达帝都后,他没做停歇地立刻去了国家博物馆,直接将东西给了他们。对于其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以及拍照的想法,他都直接婉拒了。他这段时间的曝光度已经够高了,不想再曝光了。 只要不拍照,不采访,东西他们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副部级的高馆长虽然可惜,但也没有多做强求。人家作为唯一的大功臣,这点请求自然还是要答应的。 东西交接完后,将康瑞和大鹅放在了帝都,他就带着其他人马不停蹄的回中海了。 “波波,你看,现在网上全是在聊你的。”山海观雾拿着手机递给他看,“你现在可是真正的国民老公了!” “我可不想要这名头,万一有人想让我打他一拳,然后讹我几百万怎么办。”季小波疲惫的捏了捏鼻梁,连续坐车和飞机让他第一次感觉这么累,尤其是在交接蛇首的时候,不得不和那几个老头说了一些没有营养的闲话。 “那你为什么要买那个蛇头送给他们啊?”山海观雾理解不了。 “花小钱,办大事啊......”季小波没有多说,只是用手指刮了刮她的秀鼻。 “季先生,雷斌艺知道你回国了,又打来电话了。”珍妮弗捂着电话,打断了季小波想吃樱桃的想法。 “唔......让他去揽海俱乐部等着吧,我们直接去那。”季小波想了想,带禾穗还有山海观雾她们去别的房子好像有点太挤了,揽海那里不仅有会所,还有休息的地方,地方也宽敞,他也好久没去过了。至于余震和rita,世界赛也已经开始了,她们自然是要留在欧洲工作。 当一行人抵达崇明岛上的俱乐部时,已是午后时光。夏日的尾声悄然临近,但这里的海风依旧带着丝丝凉意,轻轻拂过,让人的心情也随之变得宁静而舒畅。 总经理乔伊·加龙已经等在门口了,看到那个熟悉的车牌,连忙招呼保安打开闸门,然后迎了上来。 他还真不敢不等在这里,主要是这新老板出现的次数和时间也太少了,他生怕万一一个不小心,有哪个员工冲撞到了季小波,最后还是他背锅。 “老板下午好!” “房间都准备好了吗?”珍妮弗按下车窗问道。 “已经打扫好了,晚餐也准备好了,老板可以随时用餐,然后休息。”乔伊站在车窗前回应道。自从季小波买下这里后,酒店的顶层就已经不再对外了,成了他在这里休息的地方。 “进去吧。” “是。” .......... 现在天色渐晚,球场上已经没有几个打高尔夫的人了,其他的人要不就是在会所里玩一些其他的项目,要么就是在餐厅里用餐。 此时,会所外面的露天餐厅里,正有十来个男男女女在坐在那里吃饭聊天,四角还有几人肩上看着摄影机正在拍摄。在外围更是还有几十人,看起来应该是一个摄影团队。 将车停在非对外开放的车位上后,乔伊领着季小波他们往餐厅走去。 ”老板,您是要在室外用餐还是在室内?”乔伊落后一个身位问道。 季小波看了看,太阳已经快落山了,现在外面的光亮正好,反倒是屋子里面有点暗。 ”就在那里吧,吹吹风清醒一下。”季小波往这个室外餐厅的靠近边缘处走去。餐厅现在并没有多少人,外面也只做了两处,一处便是那些扛着摄像机的,一处是三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应该是刚打完球,身上的polo衫和帽子都还没有换。 “准备了什么赶紧上来吧,累死我了。”季小波一屁股坐进藤椅里,瘫在里面。 “我马上让他们上菜。”乔伊直接自己往餐厅里走去,亲自去让上菜。 ....... “这是在拍电视剧嘛?”季小波四处瞅了瞅,看了看那几十人的团队问珍妮弗。 “是在拍综艺,你不是说俱乐部还是按照以前的方式继续经营吗,这里经常会有一些剧组或是栏目在这里拍摄。” 自从这里买下后,季小波就将所有的事情交给了珍妮弗,关于对俱乐部的一些活动安排,乔伊都会打电话询问她,而当她想转告季小波的时候,他就说一些如常,一般的事由她决定。 “综艺啊,什么名字,火吗?”季小波饶有兴趣的问道,要是电视剧的话,他对偶像剧是没兴趣的,综艺倒好点。 “这得等乔伊总经理过来问问他了,我也不是很清楚。” “行。” ........ 芹菜炒虾仁,麻婆豆腐,干煸豆角,清炒油麦菜.......都是季小波喜欢吃的一些家常菜。 “嗯,不错不错,坐下来拿筷子一起吃。”季小波招呼他坐下,然后说道,“你怎么会准备这些菜,我还以为你会给我准备一块牛排让我啃呢。” “这都是珍妮弗小姐安排的,我只是照做而已。”乔伊倒是没有揽功劳。 “嗯?你安排的?我记得你不会做饭啊!”季小波惊讶的看了一眼珍妮弗问道。 “是我问伊莎贝尔的。”珍妮弗脸色如常的回应道。 “我就说嘛,就她一个人会做饭,你们哪有会做饭的。”季小波用筷子扒拉着米饭,口齿不清的说道,“伊莎贝尔,你没事的时候可以教教她们。” “是。”伊莎贝尔无奈的答了一声。 其实,珍妮弗和玛丽两人早就跟着她学过了,不过,不知道两人的节能点都点在了其他的地方,还是压根没有厨艺细胞,学了一个月都没什么长进,炒的一些菜压根就吃不了。后来,她们俩也就逐渐放弃了,而且季小波的买的东西越来越多,都交给了她们打理,她们也没时间再进厨房了。 “乔伊,他们是在录制什么节目你知道吗?”季小波放下碗筷,喝了一口柠檬水,刚才吃的有点快,噎到了。 “是一档恋爱综艺,名字叫心动的信号,以前也和我们合作过。”乔伊回答道。 “恋综啊,我怎么没看到什么明星?”季小波记得以前刷到过的一些恋综不都是明星夫妻吗,而那边的几对男男女女看起来都挺年轻的。 “他们最近拍摄的主角好像是素人。” “素人?那就有点意思了。”季小波来了兴趣,明星综艺大多都是剧本,没什么好看的。素人说不定会有些不一样的。 第143章 雷斌艺上门 “乔什经理,见您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 另一边的三个中年男人看到乔什这位俱乐部的经理在陪着一男几女吃饭,观察了一会后上来搭话。 作为中海的几家房地产发开公司的老总,平安将揽海俱乐部出售他们早有耳闻,只知道买家是阿联酋的大户,但还从没来没见过对方在这里出现过。一百多亿软妹币的成交额,虽然这并不是纯粹的房地产成交,但也让他们蠢蠢欲动。房地产行业前景未卜,他们迫不及待地想找人接盘一些手中的资产,以充实现金流。 看到乔伊对这年轻人毕恭毕敬的态度,就算他不是老板,地位也肯定不低。 “赵总,李总,王总,好久不见啊。”乔伊看到这三人过来,心里大呼不妙。刚才看老板的样子就知道已经很累了,可不能让这三人给打扰了。 他忙站起身,往那边走了两步。 “是好久不见啊,一直想找你打几杆也找不到你人啊,每次来找你,你的助理都说你在忙。”姓李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其他两人则侧着身往季小波这边看着。 “是啊,原来你在这里陪客人啊。” “是啊,不过今天我还有点事情要忙,改日,改日我再陪几位好好打一场。”乔伊一边说着,一边使着眼色,手掌也轻微摆动,示意几人离开。 几人也是能在房地产行业有一家公司,阅历自然也是不浅。看着那边那个年轻人一身气质不似普通人,而乔伊又这般表现,自然不会再前去打扰。 “那就约好了,乔伊经理,改日好好打一场。” “没问题,改日一定。” 这几人回到原位坐下后,乔伊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回到原位坐下,不过也没心思吃饭了。 陪老板吃饭谁能吃的好啊,万一有一点不高兴,自己肯定首当其冲的挨骂。 ............ “雷斌艺来了。”珍妮弗看了一眼手中的电话,对季小波说道。 “让他直接到这来。” ........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正停在俱乐部的大铁门门口,而后排坐着的,自然就是无忧掌门人,雷斌艺。 旁边还坐着一个前凸后翘的女人,一张韩式半永久的网红脸,白色的上衣衬衫,扎进米色的过膝包臀裙里,一副白领精英的装扮。 雷斌艺看了看打开的铁门,让司机往餐厅的地方直接开去。 “累总,窝带会应该真么做?”女人看见马上要到目的地,询问着身边的雷斌艺。 听得出来,是一个女棒子。 “就一个目的,把他拿下,有什么手段你都拿出来,答应你的东西不会少。” “写写,写写雷总,你舅看窝的巴。”女人听到这句话,立马打起了包票。她可是直播界的元老,还没无忧的时候,她当时就已经是熊猫舞蹈区的一姐了。这么多年,虽然华夏的女主播和网红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各种型号的都有,但她认为自己还有一席之地。 “希望吧........”雷斌艺捏了捏鼻梁,原本就不茂密的头发日渐凋落。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前几天才把尹素婉从泡菜国叫过来,这是他最后的办法了。 这段时间,无忧各大网红的数据一跌再跌,要么就是流量少的可怜,要么就是视频违规,要求整改。还有就是养活公司的带货主播,近期由于三只羊的影响,整个逗音对这方面的直播又加强了监管,首当其冲的就是无忧的几大主播。 你敢想吗,无忧当家的几百万粉丝的女网红的黑丝擦边视频,竟然只有几百的播放量,这被限流的可真是让人头疼。 别的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疯狂挖人,无忧跳槽的网红比比皆是。除了那些违约金数额实在太大,没人敢挖的,无忧的中层网红都快被挖了个干净。 雷斌艺不是没想过办法,他握有无忧几乎全部的股份,以前有人想融资的时候,他都是看都不看,觉得估值太低了。 而现在,当他再去一个个找那些投资人的时候,已经没人愿意再坐下来和他谈论投资了。 逗音年会上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当天过去之后,很快就被传开了。有一只巨鳄已经放话就是要拿下无忧,无忧的现状都是人家的操作。他们这些十几亿,几十亿的资本,怎么敢去和人家拼拼手腕。 在国内资本界碰壁后,雷斌艺将目光投向了海外市场,寄希望于高盛、软银等国际资本能助他一臂之力,对抗季小波。 可是,资本向来是逐利的,现在的无忧,已经被逗音所抛弃,日薄西山,哪里还能让这些资本看到有利可图? 投资一点没找到,闭门羹倒是吃了不少。眼看着无忧的数据一天天下滑,雷斌艺如何能坐的住? 早在将近一个月前,他就想联系季小波聊一下出售的事情。可是对方的助理给他的回答竟然是让他等季小波回国。 等?估值每天都在跌,你让我怎么等! 怒火中烧之余,但他又无能为力。他现在就像买了一只天天跌停板的股票,想割肉止损都卖不出去,只能看着自己的钱一天天在减少。 他现在才明白了当初季小波说的那句话。 “我给的价格只会一天比一天低。” 直到今天,在网上看见季小波捐献文物的消息,他就火急火燎的到中海来了。 如今的无忧还能值多少钱,他也不确定了。 ......... 车子停在餐厅的外面之后,雷斌艺连忙打开车门往餐厅走去,催促身后的伊素婉跟上。 不用进餐厅,他就在外面看到了季小波的身影。 经过这段时间以后,他现在才明白季小波所代表的是一个怎么样的庞然大物。换做现在,他肯定是说不出当时一口拒绝的话了。 “季先生。” “嗯?雷总来了,坐吧。吃饭了吗,没吃一起吃点?” 季小波看起来很和气,完全看不出来是他把雷斌艺逼到了这一步。 “不用了,我想找季先生谈谈转让股份的事。”雷斌艺坐下摇了摇头,他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伊素婉看压根没人注意她,只能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坐下了。 “是吗,可以,早谈完早结束。”季小波放下手里的筷子,擦了擦嘴,“根据无忧现在的数据,你可以拿五亿现金走人,这个价格还不错。” “五亿,全部股份?” “当然,要不是无忧以前积攒下来的一点名气,还不值五亿。” “我可以转让股份,但季先生给的这价钱是不是也太廉价了,就凭无忧这个牌子,就不止五亿!”雷斌艺看起来有些激动,一个月前,控股都还有三十亿,现在,全部的股份就只值五亿了,这谁能接受得了。 “我认同你的观点,无忧这个牌子确实不止五亿。”季小波点了点头,“但,也要看它在谁的手上,在你的手上,它就值这些。” 雷斌艺听到这话,差点就要拿起桌上的杯子扔了,但他还是极力克制下来。真要是把杯子都扔了,那他恐怕就真完了。大资本家有几个善男信女? “季少就不怕我破罐子破摔,打死不卖?”雷斌艺握紧拳头,额头青筋直崩。 “雷总,别硬撑了,无忧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的多。你们还剩几个招牌网红?还能接到几个广告?你自己的钱 又能撑多久?” “........” 伊莎贝尔时刻盯着雷斌艺的手,生怕他气急败坏,会对季小波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她心里暗暗嘀咕,就他这种当面在人家伤口上撒盐的话,搁谁恐怕都想打他,就不能委婉一点? 雷斌艺一言不发,从口袋里掏出掏出一盒烟,叼在嘴里摸了摸兜却发现没有火。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一个金属打火机精准地落在了他的面前,发出清脆的声响。 季小波缓缓说道:“抽吧。”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雷斌艺没说话,接过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一支接着一支,烟雾缭绕。 季小波也不着急,安心等待着。 ............ “你看,那边好像是那个超模禾穗欸,还有几个女生也好漂亮。” 综艺录制这边,孙乐盐刚才就注意到了这边。倒不是季小波有多么帅气逼人,自带光环,走到哪都能发光的那种。 而是他身边的几个女人实在是太过漂亮,还有禾穗,即便是落魄的禾穗,曝光度也要比季小波高的多。 “好像是禾穗吧,不知道,我也不关注这些。”孙乐盐身边的奥斯卡以为她这是在测试他,只是随便瞅了一眼,然后说出标准答案。 “是真的,真的是禾穗,你看。”孙乐盐用手机上网搜了搜,再加上禾穗有没有戴口罩,自然很容易就被她认出来了。 “是吗,还真是。”奥斯卡看了一下手机,这才知道她刚才不是在玩什么测试之类的,“应该是几个明星聚会吧。” 他在香江生活的比较多,对明星倒是没有太多感觉,毕竟路边买个菜都能遇到发哥。 “奇怪,那个男的是谁啊,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总感觉在哪看到过,但又感觉他不是什么明星。”孙乐盐远远的看了几眼季小波,感觉很是眼熟。 别说季小波不是明星,就算是娱乐圈的那些小鲜肉,除了长得比较有特点的,其他的即便是比较帅的,不戴口罩走在大街上恐怕也没几个人认识。 什么男团女团的,长得好的人太多了,你没有特点,谁认识你是谁。 “你们两个在这私聊什么呢?” 桌子对面的彭镐看了两人嘀嘀咕咕了半天,还不时一起凑在一起看一个手机,这让对孙乐盐有好感的他有点忍不住了,出声问道,当然,是有风度的问道。 这下,其他人也看了过来,对两人调笑着。 他们这些人本就刚认识没两天,虽然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但话题还是少的可怜。 简单来说,就是尬聊。 聊天的话题,恐怕就是小学生来听到了都直摇头。 “啊,没什么,我们刚才在说那边的超模禾穗呢。”孙乐盐抚了一下肩上的头发,笑着说道。 “对,我们刚在讨论对面的那个人是谁,乐盐说她看着有点眼熟,但又不像明星。”奥斯卡也口齿不清的说道,不过他不是大陆人,这点要原谅他。 “禾穗在这里?我也看看。”另一名女生翁青娅转过头。 其他人听到这两人的话,也好奇的伸长脖子看了过去。导演后期可以剪辑,他们也不担心这点。 “我靠!是他!” 第144章 没有可是 “谁啊,谁啊?” “你也认识?” 这可是在录制节目,就算大家平常怎么说脏话,在这里还是要尽量收敛的。 众人纷纷问向刚才由于震惊而下意识爆粗口的阮小米,他们倒是一点都认不出来。 “不知道,我也不确定,只是感觉有点像。”阮小米连忙打开手机。 “怎么回事,你们干什么呢,节目还在录制呢!”导演陈智雄终于忍不了了,现在节目已经完全跑偏了。 他从后面走到前面来,看着阮小米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在看什么?你刚才竟然还粗口,不知道这是在录制节目吗?” “不好意思啊导演,我们在那边看到了超模禾穗,还有另外一个人,下意识没控制住自己。”阮小米向陈智雄连连道歉。 “禾穗?”陈智雄原本想要兴师问罪的,听到这里突然一滞。 前不久刚结束的巴黎时装周上,禾穗可是爆了一个最大的冷门。看秀的位置在看台第一排的最中央,就连杨蜜和迪力热巴也比不了。 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媒体爆出她代言了什么品牌,这才是最让人好奇的?一时间,禾穗在国内的热度被这次的时装周又一次带火,有很多栏目都想邀请她参加,但是都联系不上。 陈智雄暂时先放过阮小米,朝那边看去。 “果然是禾穗。” 禾穗没戴口罩的脸自然是很容易被认出来。 “其实,导演,那个男的我觉得应该比禾穗还要出名。”阮小米在一旁补充道。 “男的?”陈智雄看了一眼,“你说那个秃头的,那是无忧传媒的雷斌艺,他现在可没禾穗出名。还有那么多女孩,应该都是无忧传媒的网红吧。” “我说的是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年轻人,陈导不觉得他看起来很眼熟吗?” “那个人?”陈智雄仔细打量了两眼,“看不出来,不像是娱乐圈的人,你认识?” “就是,小米你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是谁啊,也不像禾穗的男友陈威霆啊!” 导演都过来了,节目自然是暂停录制了,大家也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了起来。 “我知道是谁了!”孙乐盐看着手机突然惊呼道,“他就是那个这两天在热门上的季小波,今天的午间新闻我还报道过他的消息呢。” “哇!” “真是,有点像啊!”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确实有点像了!” 几个女生听到孙乐盐的话,纷纷议论了起来,拿出手机比对。季小波当时买下侯伯王的消息传到国内来时,她们可都是彻夜不眠的在网上搜寻着有关季小波的一切消息,无数春心萌动的拜金女可都是想认识他。不管是由于酒庄还是买酒庄的钱。 但有几个男生还是有点懵逼,季小波?谁啊?没在网上听过这号人啊? 答案被孙乐盐抢先说出来,阮小米也不生气,“你们看微博热搜第三,那条消息里有他的几张照片,都是巴黎拍的。” 不管是认不认识季小波的人,纷纷拿起了手机看了起来,摄制组的成员同样如此。 “五大名庄!无偿捐献铜首!17亿欧!王撕葱借游艇!直播封停李二苟.....” 看着这一连串的消息,几个男生纷纷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什么爽文男主! 他们这些被选中的所谓的素人,在普通人眼里已经是天花板的存在,电视台主持人,教育机构合伙人,潮牌主理人,大厂的算法工程师........ 不管是收入,还是学历水平也没一个低的,外貌也更是俊男美女的存在。 只是,在这几条消息前,连一点颜色都没有了。无异于普通人看到王撕葱的感觉,虽然嘴上满不在乎,但心里却酸的要死,恨不得取而代之。 “还真是他。”陈智雄比对了一下照片,又是能和禾穗和雷斌艺坐在一起,应该不会错的。 “录制先暂停半小时,你们先准备一下。”陈智雄准备过去看一下,打个招呼为最低要求,要是能聊聊或者是认识一下,那就再好不过了。 ......... “雷总,考虑好了吗?难道这大鱼吃小鱼的游戏你还看不透?” 等他十分钟算是给他一些面子了,但是,不好意思,你干的又不是什么利国利民的好事,季小波抢起来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说不定自己干还能整顿一下风气。 伊素婉看见雷斌艺已经完全被压制住了,心想现在应该是自己出马的时候了。 站起身来,将大波浪向后撩去,朝季小波身边靠去。 ”季.......” 伸向季小波肩膀的手还没有挨到,还有个少字没有说出来,自己的胳膊就被人攥住了。 一看,正是一直站在季小波身后的一个女人,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仿佛她是什么罪恶分子一般。 “退后!坐在原位!” “季少,我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想认识一下您。”伊素婉这种科技人怎么可能经受得住伊莎贝尔的力量,手腕被捏的生疼,连忙解释道。 “不用紧张,伊莎贝尔,这只是雷总对我的美人计,又不是想对我怎么样。” 伊莎贝尔听到季小波的话,心说这才是最令人担心的。 松开手,对伊素婉说道:“坐在原位。” “雷总,我吃的差不多了,你慢慢考虑吧。”季小波说着就要起身离开,他要去看看马厩修的怎么样了。 “现金支付!”雷斌艺终于抬起了头,“我要现金支付。” 他已经完全无能为力了,死撑着的结果,最后也不过是他散尽家财,无忧只剩下一个名字。要是今天季小波走了,明天说不定就只值4亿了,他不敢赌了,拿钱走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银货两讫,概不赊欠。”季小波笑着说道。 “什么时候签合同?” “后天吧,价格还是这个价,你回去把公司理清楚,完了我们签合同。” “行。”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雷斌艺也不再拖泥带水,答应了后就起身离开,准备回去办理最后的手续了。 “雷总,等等我,等等我啊!”伊素婉踩着高跟鞋忙跟了上去。 “慢点走,在无忧等着我吧,我很快就是你的新老板了。”交易成功,季小波心情还算不错,这才有心情对这个南韩魅魔说话。虽然是科技,但也是主播圈的元老了,考一下古他还是有兴趣的。 逗音美女千千万,无忧传媒占一半。这下,拿下无忧,再和纳豆一合并,逗音的一半网红就都是他旗下的了。 “不好意思,请问你找谁?” 心情还不错的季小波突然听到身后玛丽的声音。 转头看去,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被玛丽拦在他身后不远处。 “你好,我是心动的信号摄制组的导演,我想和季先生和禾穗小姐打个招呼。” 陈智雄一脸郁闷,他原本想走近点打招呼,没想到隔着老远就被拦下了。原来这个女的不是雷斌艺旗下的网红啊,而是助理或者秘书。 “你认识季先生和禾小姐?” “呃......不认识,不过季先生的名声最近家喻户晓,所以想来打个招呼。”陈智雄略显尴尬地回答。 “让他过来吧。”季先生听到了导演两字,准备让他过来看看。 “那你过去吧。”玛丽让开了路。 “谢谢。” 陈智雄走到餐桌旁边,这才近距离看到了季小波,错不了,就是他! “你认识我?坐下说。” “季少您的照片在网上可是没几张,我也是看刚才我们节目组的嘉宾提醒我才知道。”陈智雄指了指自己的团队,“禾穗小姐倒是早都名扬模特界了,谁不认识。” 禾穗对于马屁,礼貌的点了一下头。 “听说你们在录制一档恋综?” “没错,心动的信号这已经是第七期了,这次邀请的是六对素人男女,我们给他们提供一个环境,先把他们的节目录制完后,我们还会邀请几个明星嘉宾,作为恋爱导师的那种类型。”陈智雄解释道。 “明星嘉宾都有谁?” “杜海套做主持人,还有林依晨,绕雪凝,言承旭,溪梦瑶........” “等等,先等一下,你刚才说还有溪梦瑶?”季小波打断了他。 “没错,怎么,季少您认识?”陈智雄问道。 “哈哈,我倒是不认识。”他打了个哈哈,“她今天来了吗?” “还不到他们录制的时间,过些天她们才会到。” 可惜,季小波看了一眼禾穗。她听到这个昔日好友的名字,心情好像也不平静啊。禾穗可是被她介绍的假富豪骗婚骗色,坑的不轻。到最后,反而是溪梦瑶嫁进了豪门,而她还要为了生活到处奔波,就连上个男友陈威霆的家人也看不起自己。 “你们这个栏目是哪个平台的?” “我们是企鹅视频的。” “企鹅视频......对了,你们企鹅最近录制的节目有没有傅婧参与?”季小波这才想起来这茬,他记得当时让刘治平给傅婧安排了个综艺。 “您说的那是上个月的事情了,已经播出了。” “哦,我知道了,看来你们刘总办事挺效率啊。” 只是,这才一个综艺啊,什么时候得再给她安排一些,毕竟傅婧又a又飒得风格自己还是比较喜欢的。 “不知道季少您说的是哪位刘总?”陈智雄打听道,企鹅足足有几十万员工,相应的高管也一大堆,姓刘的高管不知道有多少个,就光他的头上都是好几个。 “你们企鹅除了刘治平,还有其他的刘总吗?” “哦,对对对,季少说的对,就是刘总,企鹅除了他,确实没别的刘总了。”陈智雄擦了擦汗,我了个天老爷啊,这是什么大佛,整个企鹅集团的大boss啊,自己只是企鹅视频集团的一个员工而已,这之间不知道差了多少级。 “好了,你忙你们的吧,我们走了。”季小波站起身。 “欸,季少!”陈智雄猛地喊道,这种改变命运地机会自己要是抓不住的话,就白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怎么,还有事吗?”季小波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他。 “那个......那个季少要不要看看我们的录制现场,我们马上就要接着拍了。”陈智雄邀请道。 “录制现场.......”季小波摸了摸下巴,然后问道众女,“你们有兴趣吗?” “有,我也想看看综艺是怎么拍的。” “看嘛看嘛,波波,我们可以在后面看她们嗑cp啊。” “你呢,你要不要看,溪梦瑶也在这个节目组,你要是有什么想法的话都随意。”季小波问道禾穗,宣子和山海观雾完全是凑热闹的。 “可她是赌王家的.......”禾穗懦懦的说道,看起来不太自信。 “那你不还有我嘛,怕什么?”季小波拉着她的手说道。 “可是.....” “好了,你只用告诉我想不想,没有可是。”季小波打断了她。 “想......” “那就行了。”季小波转头对陈智雄说道,“那就打扰陈导你们了,我们过去在旁观一下。” “不打扰不打扰,季少这边请。”陈智雄如同吃了春药一般,至于禾穗和溪梦瑶之间的事,他才懒得管,他只想把季小波伺候好就行了。 第145章 合作拍 “这边请,季少!” “你们人挺多嘛。” 季小波四处看了看,足足几十号人,打光的,抓拍的,还有化妆师.......... “各位,各位!”陈智雄用力拍了拍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今天热搜上捐献铜首给国家博物馆的季小波季少,还有超模禾穗,大家应该都认识。” 录制组的工作人员听见陈智雄的话,纷纷打开了手机,然后议论了起来。 “他就是季小波?” “卧槽,这么年轻?” “王撕葱都比不过的富少!他怎么在这里?” “陈导竟然认识这种有钱人?人脉不浅啊!” “禾穗和他什么关系?陈威霆呢?” ........ 大部分都是对着手机在议论季小波的,禾穗在他们眼里都没有他对他们的吸引力大。 “刚才碰巧遇到季少,他对咱们的拍摄很有兴趣,过来看一下,大家都好好表现。”陈智雄对众人说道,机会给他们了,就看个人悟性了。 “陈导严重了,我只是过来随便看一下而已,抱歉打扰各位工作了。”季小波稍微打了一下招呼。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季少说笑了。” “就是,我们这是综艺又不是电影,没有打扰一说。” “季少能对我们的节目有兴趣,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 几个执行导演和编剧一个接一个的说道,陈智雄都这个样子了,足以说明这个人的身份不低,他们也是要跟着讨好了。 其他的一些人可能是由于身份不高,或者是自身比较矜持,不善于迎合,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好奇的看着季小波几人。 这个季小波带的这几个女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啊,比参加节目的几个美女素人还要好看........ 谁不对这个超越王撕葱的土豪好奇?看起来倒是挺有礼貌的,比恶名在外的王撕葱要强了不少。 陈智雄亲自动手拿来了几个椅子给季小波几人,更是把自己的的椅子给季小波拿来。 “季少,你坐我这里。” 季小波坐在专属于陈智雄的椅子上,前面是视频里常刷到的导演盯着看的一个大摄影机。 “好了,陈导,你们开始吧,不用管我。” “好,有任何问题季少您随时喊我。” 陈智雄对季小波点了一下头后,拿起手中的喇叭,“全体都有,继续拍摄!” 导演的一句话,全部人都动了起来,男女嘉宾全都按照原来的位置又在餐桌上坐好。 ........ “大家好,我来迟了,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我是tomo,来自香江。” “我也是香江的。”另一个人说道。 “是吗,雷猴雷猴!” “雷猴雷猴!” “开始加密通话了。” “欢迎欢迎!” “那个我是做尾波冲浪的教练,也开了一家物理治疗的诊所,都是新开的公司。”tomo继续补充道。 “喔!” “喔!” 众人纷纷有吃惊道。 ....... ”你一定是奥斯卡了?”一个穿着绿色吊带裙的女生问向了刚才的香江人之一,他就在坐在她的身旁。 “对。” “因为所有男生里我就你没有见过了。我叫孙乐盐,请多指教。”女生说着捂着嘴笑了起来。 “呵呵......”奥斯卡笑了笑,看起来挺腼腆的。 不知道是这些人刚认识的缘故,还是导演的安排,都只互相看着发笑,然后听着别人的聊天,主打一个不熟的感觉。 “我的问题是,请以我的左右两边选择一个异性对视十秒。”一个穿着抹胸黑裙的女生读着手里的卡片,看起来比较贫瘠,不是很富有。 看来他们是在做一些节目组规定的任务之类的东西。 “这是行动卡还是问题卡?”一个男生笑着说道。 “这是大冒险了。” “哈哈,大冒险.....” 黑裙女生扶额想了一会后,转过身,“那我跟同座吧。” 也就是刚才介绍叫什么tomo的那个香江人。 “好。” 估计后期这段会被各个镜头剪辑成不止十秒,再配上一点什么音乐。国内的综艺嘛,季小波还是看过不少的。 “我的问题是,用一种动物来形容我的心动对象,并说明原因。” 孙乐言读出了她问题卡中的问题。 她倒是看起来挺大方的,并没有什么扭捏,想了两秒后就直接说了。 “那我会用狗狗,因为,首先狗狗就是我最喜欢的动物。然后其次,我觉得它会很热情,会很照顾到我,给予我情绪价值。” 旁边的几个男生听了都连连点头。 这个孙乐盐,在季小波看来,也是这些女生中长的比较漂亮的之一,看来节目组给她安排的cp还不少啊。 “接下来到我了是吧,我........” 全程大部分都是尬聊,还有就是莫名其妙的笑,这综艺,恐怕后期剪辑组有的忙了。 不过山海观雾和宣子她们看到倒是津津有味的,不时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对着摄像机下的几对男男女女指指点点的。 虽然她们里面确实有几个女生长得还不错,但却没有引起季小波的什么兴趣。漂亮女人多了去了,他现在只对一些特殊身份的感兴趣,不然就是给他十个腰子也不够用。 “陈导,我最近有个剧本想拍,但没有影视公司,你这个圈内人知道有哪个影视公司比较好吗,我想收购一家。”季小波问向身边的陈智雄。 拍剧本?收购影视公司?这是什么逻辑? “比较好的有正午阳光,华策影视,慈文传媒等等,不过季少,我能问下,您是想从事影视这一行吗?”陈智雄回答道。 “拍电影能赚几个钱,我只是自己有两部剧本想拍,玩玩而已。” “.........” 就为了玩玩,就要收购一家公司? “我说的那几家公司都挺不错的,以前也有过一些代表作。不过,季少,我个人有个建议不知道您要不要听一听?” “哦,你说。” “如果您只是想拍几部影视剧,以后没有从事这个行业的想法的话,您完全可以找一些公司合作,没必要专门收购一家公司。当然了,我不是怀疑您的实力,只是,合作的话,就不会耽误您太多精力。” “合作?那演员的人选都要我定,他们能同意吗?”这才是季小波最关心的。 “您出剧本,又出资,这些东西当然是您定了,您甚至可以完全要求导演按您的要求来拍!”陈智雄毫无疑问的说道,资方当然是最大的了。 “既然这样的话,你说的倒也不是一个好办法,这样的话,我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啊。”季小波思索道,他要的就是拍成后能播出,还有能替他把其他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办好的公司,既然合作能解决这些问题的话,那他确实没必要收购一家公司了。 “只是,找那家公司呢......” 季小波想着,突然看到了陈智雄略带渴望的眼神。 “对啊,眼前这不是一个现成的吗!” “陈导,如果我找企鹅视频合作的话,你觉得怎么样?” “完全没有问题啊季少!”陈智雄激动的说道,“企鹅视频在行业内的地位可以说是数一数二,您需要什么资源都可以给您安排。而且您又和刘总认识,怎么拍还不是您说了算?” “有道理,我现在就给你们刘总打个电话,你先等我一会。” 企鹅确实家大业大,自己又是股东,现场的资源不用还自己到处找干嘛? 季小波站起身来,拿过手机走到了别处。 ............. “yes!yes!”刘智雄心中狂喜,这下自己算是拉来了投资吧,还是一位财大气粗的主。不管最后拍的怎么样,公司肯定能赚一笔,自己也少不了奖励。 而且,最主要的是,自己的这个建议被采纳,就算是和这个季小波搭上了线,以后说不定能得到更大的好处。 季小波一离开,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女生居多,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录制的嘉宾,都盯着他,看他在一边打着电话。 “导演,导演!我们还接着拍不拍了?”副导演看着大家手里的工作都停了下来,不由得问向陈智雄。 “等一会,过会再拍也没事。” 节目哪有季小波现在打的电话重要,陈智雄现在心思压根就不在节目上。 ........ 也就三分钟的时间,季小波就走了回来。 刘志平对他的要求自然是无有不允,况且这又不是占企鹅的便宜,季小波又不是不给钱,况且企鹅还能挣得比平常得要多。 刘志平告诉他会从中海的公司派人,一些全部听季小波指挥,导演,演员,场地,全部按照他的要求来。 看着陈智雄期待的眼神,季小波说道,“陈导,赶紧把这综艺拍完吧,拍完过来帮我处理一些拍摄的事情,刘总安排的人过些天就到。” “谢谢季少!谢谢季少给机会!”陈志雄狂喜,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不用道谢,我也正缺一个帮忙的人。”季小波看到录制停了,摆了摆手,“好了,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拍摄了,先走了。” “季少!那我后面怎么找您?” “有什么事找乔什就好了,我最近会一直在这里。”季小波指了指身后的经理,“对了,乔什经理,让餐厅给他们准备一份晚餐吧,要好吃的,我请客,算是打扰的补偿。” “是。” ”哇哦!” “谢谢季少!大家快谢谢季少,今天工作完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谢谢季少!“ ”谢谢......” 在众人的感谢中,季小波离开了这里。 第146章 公敌 “好了,大家别看了,开工开工!早点拍完我们去吃饭!” 陈智雄看季小波走远之后,赶忙对众人喊道。他现在可是干劲满满,早点把这个拍完好去给季小波打工。 工作人员也一扫刚才的无精打采,又提起了神。 只是可惜刚才没人敢拍照,不然,这照片说不定也能卖个 好价钱。 ........ “那两个马师一共买了几匹马?” 季小波边往马厩走去边问向玛丽,他当时只说让他们全球去买好马,也不知道现在买了几匹。 “现在一共买了四匹成年马和两匹小马驹,其中成年马是两匹纯血阿拉伯马,共花费1200万美元,一匹米国的夸特马,花费200万美元,一匹从土库曼买来的汗血马,一千万美元,两匹小马驹也是阿拉伯马,八百万美元。”玛丽一口气汇报完。 “啧啧,这玩意,一匹可比一辆车贵的多了。”季小波感叹道,“都是纯血的吗?” 以前吃顿肯德基都要犹豫的他哪里会想到一匹马竟然能这么贵?真是悍的旱死,涝的涝死,只不过他现在成涝的那个了。 “是的,不是纯血的也不可能这么贵。” 说着,几人 走进了一栋修在距离会所不远处的一层建筑里,这里就是建成没多久的马厩。 由于这里并不需要修建的像人居住的那般精致,而且也不像专业的马场那么大,所以修建起来速度飞快。 “季先生!” “季先生!” 两个人中年人正在马厩里给马刷背,看见季小波走进来,连忙站起来问好。 “没事,你们继续。” 季小波摆了摆手让他们继续忙,自己则是饶有兴趣地在里面逛了起来。 马厩内,木质的构造散发着淡淡的松香,一个围栏里只有一匹马,还有一只成年马和两只小马驹在一起。 按照希拉德当时说的相马论,一个个看起来绝对都是好马。 季小波倒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当初希拉德送他的那匹,白金色的毛发,很是亮眼。而且看起来盘亮条顺的,应该在这里吃的还不错。 “还有一匹汗血马是哪个?”季小波问道,其他的他就看不出来了。 “这匹。”玛丽走到一个马厩前。 那里,一匹纯黑色的马正静静地站立着,它的肌肉线条流畅而优美,每一寸肌肤都紧绷着,展现出它卓越的运动天赋和强健的体魄。即便是静静地站立,也能感受到它体内那股蓄势待发的力量。 一匹马,竟然让季小波有一种帅气的感觉。想来,也是马中的十里八乡的俊俏后生。 季小波走上前,看到这马并未受惊,在马背处轻摸了几下,油!光! 就是这两种感觉,至于汗血,没有出汗自然是看不到了。 至于那两匹小马驹,看起来倒是不小了,一米高左右,倚在那匹母马的身旁。看起来倒是挺适合小孩子骑的。 “不错,不错。”季小波收回了手,问向两个马师,“怎么样,这里的环境养马合适吗?” “这些马最适宜的环境当然还是沙漠绿洲最好,不过这里也还可以。”一位年龄较大的马师回答道。 “那就行,养马过程中有任何需要都找她,哪怕是把这里的气候稍稍改造一下也无妨。”季小波指着玛丽说道,这些马可比车金贵多了,而且数量可是比车还要稀少,可没办法让厂家说造就造。 而且每天吃的牧草和大豆都是从原产地空运过来的,要是稍微感个冒,这两个马师都紧张得不行。 “气候倒是无需改造,只是,季先生,这些马需要每天都带出去跑一跑,而这里都是高尔夫球场地,我怕给踩坏了。” “这简单,你就说你需要多大,我专门划出一块地来,3000多亩的地方还没有跑马的地方了?” “一万个平方就差不多了。”马师说了个数字,这个面积足够跑了。 “一万.....”季小波心里算了算,这才15亩啊,这汗血马恐怕刚撒开蹄子就得转弯了。 “这样吧,500亩,我会给乔什经理吩咐一下,你看哪块地方合适,我让他直接划成马场,让这些马撒欢的跑,打个高尔夫哪里需要用这么多地。”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两个马师听到这话都兴奋了起来,他们早都看中了右半边的那块地,只是一直没好说的。 “再给他们每人十万美元,当作是这段时间四处奔波买马的奖励了。”季小波对珍妮弗说道。 “谢谢老板!” “谢谢季先生!” 两名马师激动的连连道谢,他们本就是为了名马而来到这里,而且季小波给他们的年薪也是不菲,上百万美元。没想到在中亚那块买马就已经过了一把瘾,回来没怪他们花钱太多,竟然还有奖励。他们觉得这辈子已经可以在这里退休了。 “季先生,您要不要试试,我给您准备马鞍。” “今天先算了吧,天都要黑了,以后再说吧。” .......... .......... 晚上十一点钟,陈智雄终于将今日份的任务录制完,可能是惦记着晚餐,众人都工作的比较卖力,今天可比昨天结束的要早。 “陈导,各位,宵夜已经安排好了,请吧。” 餐厅的经理看见他们已经收工,走上前来说道。 “哎呀,谢谢,这么晚了,实在是太麻烦了。”陈智雄连忙谢道,虽然这是季小波已经安排好的,但麻烦人家这么晚还没下班,还是要道一句谢的。 “没什么,这个点我们也还没到下班的时间,毕竟有一些客人还是想吃宵夜的。”经理微微笑道,这里又不仅仅只是打高尔夫的地方,会所里还有保龄球馆,射箭馆,游泳馆.......这个时间还是有不少年轻人还都留在这里的。 “那大家就吃点宵夜,都不要吵闹,不要打扰餐厅里的其他客人。”陈智雄对着一众人说道。 众人纷纷放下身上的各种器材,找了位置坐下。 人这么多,而且是这个时间点了,餐厅自然不可能有多少顶级食材供给他们,也就是一些常见的西餐和中餐,自助形式,量管够。 不过这对于众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能免费吃一顿人均两三百的自助餐,还是在这种环境的餐厅里。 “陈导,见谅,食材不是很充裕,慢待了。”餐厅的经理捧着一瓶红酒到了陈智雄身边说道。 “哪里哪里,这已经很好了,多亏了您我们才能在这大晚上吃上一顿宵夜。”陈导站起身。 “过奖,这都是老板的吩咐罢了。”餐厅经理摆了摆手,然后将红酒放在了桌上,“法国勃艮第产区的红酒,每桌两瓶,大家尝尝味道。” 几个服务员拿着酒和醒酒器放到了每一桌上。 “这使不得使不得,这也太破费了。”陈智雄连连摆手拒绝,勃艮第,虽然他不了解,但听起来就很贵。 “这也是老板吩咐的,诸位尽情享用就行。”经理说完之后,直接让服务员打开。 “这.....这真的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季少了!” 陈智雄一桌的其他编剧和执行 导演等人也站起身来连连感谢。 “各位慢用,我就不打扰了。”经理放下东西后,就离开了。 “您忙!” 等人走后,陈智雄几人这才坐下。 “老陈,可以啊你,又是请吃饭又是送酒的,你这面子够大啊!” 一旁的副导演拿起酒瓶,先是给陈智雄倒上,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 “是啊,陈导,那个季小波看起来很看重你啊!” 陈智雄 看了看自己这桌的几个人,又看看了其他桌,也有人看自己,眼神里带着一种类似于羡慕的眼神。 就像是自己当年上学时,看见富二代同学的爸爸开着奥迪来接他一样,自己的眼神里也满是羡慕。 只不过,被羡慕的人现在成了自己。 怎么感觉有点虚荣了呢? “欸呀,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这都是季少人家大方,想必是觉得耽误了我们的拍摄,所以才这样的,我哪有那么大面子。”陈智雄虽然摆着手,但满面的红光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说的是,季少大气!” “确实,勃艮第产区的红酒,我平时可舍不得喝。” “哈哈,说的对,来,也没时间醒酒了,大家先提一杯,谢谢季少!” ........... 这一桌子职场老油条自然是没有不会喝酒的,别说红酒了,白酒他们每人都能整上几两。 其他摄制组的工作人员也是,季小波离他们太远,有好吃好喝的就足够了,纷纷大快朵颐了起来。 另一边,十二位嘉宾,六男六女,坐了三桌,倒是显得比较沉默。 “路易亚都,波玛村黑皮诺干红,还可以,大家尝尝吧。”阮小米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家境还不错,自己也开的有店,这款酒在国内算是比较普及的中端酒,她也喝过。 “是吗,你对红酒这么了解吗,这酒大概多少钱一瓶啊。” 既然已经没在摄像机下了,问这个也没什么。他们中大部分也都是打工人,自然对红酒没有那么多了解。 “大概五六千吧。” 另一个女生翁青娅回答道,她家庭条件也很是优渥,这种酒对她来说不算贵。 其他家境普通的几个人听到这话则是略微吃惊,五六千的酒,这都是他们四分之一工资了,当然,如果他们的职业是真的的话。 这酒,这菜,每一桌就是一万多,这个季小波还真是够大方的。 可惜,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吃的,其实比季小波的马吃的东西贵不了多少。 .......... 这么晚了,他们自然也饿了,酒菜都上了,自然没有不吃的道理,纷纷动起了筷子。 喝着聊着,自然就有人八卦了起来。 ”欸,你们说,这个季小波到底是哪家的啊,国内好像没有听说过哪家企业的创始人姓季啊。”孙乐盐性格比较大方,直接问向众人。 “也有可能是华侨吧,国内确实没听过有姓季的富豪。”阮小米回答道, “这个季小波真的比王撕葱还要有钱吗?”香江人tomo问道,他对内地网络的热点确实是不怎么了解,王撕葱倒是在香江有点名气。 “应该是真的,王撕葱不都说了吗,他从季小波的手里借游艇办派对。” “游艇?王撕葱不可能买不起游艇吧?”另一个香江人奥斯卡不太相信,而且王撕葱买不起可以租啊,什么游艇他租不起。 “确实是,那游艇不是一般的游艇,价值2.5亿美元,这个消息在一个月前就很火了。”另一个男生赵牧尘回答道。 “这.......”奥斯卡沉默了,他原本觉得自己香江富少,英国贵族学校留学,在这里应该是碾压其他人的,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不过突然出现的这个季小波却严重打击到了他的自信。 “你们不觉得那个季小波看起来脾气挺好的吗,我记得前面还有个网红说他在酒吧无缘无故被季小波打了呢?”翁青娅说道。 “是呀是呀,我也刷到过,还有个视频是说他砸了小破绽一个up主的相机,而且还不赔偿,反而请律师把那个up告了,让对方赔钱了!”另一个女生刘雨番也八卦道。 “这可能就是富二代吧,性格乖戾,谁也不知道他的脾气是怎么样的。”一个男生说道,只是怎么听起来有点酸。 “不是,你们看的都是营销号的切片吧,我看过原版。”孙乐盐反驳道,“他打的那个网红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喝多了在酒吧耍流氓,结果被他好好教训了一顿。那是那个什么江南第一深情童巾程的酒吧,童巾程也承认是这样。还有那个砸相机的,是因为那个up主不听他的劝告,执意偷拍,而且相机被砸了还想讹他,所以他才没赔的。” “哇哦!那这个季小波看起来挺正常的啊!” “对啊!就因为耽误了我们一会拍摄,就直接请所有人吃饭,还每桌都送酒!” “你们看过没有,当时千万粉丝的网红在逗音被封了之后跑小破站,直接被季小波直播的时候打电话继续给他封了,太牛了!” “是呀是呀!我知道,他好像是给小破绽陈叔叔打的电话,这也太酷了!” “还有那个红颜容酒庄你们看过照片吗,我有次去波尔多旅游时看过,真的是太美了,尤其是傍晚的时候。” “今晚的新闻,他还因为捐赠铜首的事情还上了新闻联播呢,有小道消息说他是从巴黎一个亿万富翁手里买的,花了几千万欧呢!” “他的桃色消息也不少啊,好多女网红和明星都跟他有合照。” ........ 一群女生瞬间好像变成了季小波的粉丝一般,在那八卦着他的光辉事迹。 其他的男生,虽然知道这只是一个有剧本的综艺,不可能在这真的找一个女朋友。但看到这一幕不免还是有些嫉妒,但又无可奈何,因为他们和季小波真的是没法比较。 他们引以为傲的学历,经历,背景,还有什么爬山,吉他,钢琴,冲浪,等等一些爱好和技能,在对方的巨额财富面前,显得是那么不堪一击。 ......... 季小波这边则是已经睡了,他不知道竟然因为自己小小的请他们吃了一顿饭,竟然成了 这些男生的公敌。他发誓,他真没有冲着这些素人嘉宾去,只是在考虑拍电视剧的事情。不过,这些也无所谓了,嫉妒他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这几个。 第147章 抬轿子 第二天下午,琼州凤凰国际机场。 季小波打开一辆宾利的门坐进了后排,珍妮弗则是坐上副驾。 接到了要接的人,宾利扬长而去。 ........ “这次三大护法怎么就带了一个?” “这不是还有你吗,有你沪上黄来接机,还带那么多人干嘛。” “哈哈,现在给你接机可是好差事啊,一般人想接都没地方接呢。”秦愤笑着说道。 他们这个圈子的人,季小波是来的最晚的了。刚好他昨晚玩的也有些疯,今天中午起来感觉有些虚,所以跑来接季小波歇一歇。 “郭哥他们都到了?” “中午就到了,就等你了。” “别,可不敢,我就来凑凑热闹而已。”季小波摇了摇头。 “噫,你现在可是最强九零后,昨晚都上新闻联播了,没你来我们可不敢开席。”秦愤故意夸张的说道。 “七点半那个?”季小波还真不清楚。 “嗯,我昨晚还特意看了下,不到十秒钟,提了你一嘴,虽然没有照片。” “树大招风啊。” “知足吧,总共就半个小时,你还想要多长。”秦愤撇了撇嘴,“话说,你买那个蛇首花了多少钱?” “你猜!” “我想想.......前些年也有两个,在拍卖会上也就是一亿出头的样子,现在,估计差不多翻个倍吧。”秦愤想了一下说道。 “两个亿?你再往上翻一倍吧。” “四个亿!卧槽,你塔姆被人宰了吧,那破玩意能值四个亿,你钱多的没地方花了?”秦愤十分不理解。四个亿,他们一开始投资的那个夜店也才不过三个亿,在中海中心金融大厦选一层租一年也不过才几千万。 “格局小了不是,哥哥我现在可是真正的土财主。”季小波学着李云龙的语气说道。 前排的珍妮弗听到他这搞怪的语气,没憋住,不由得笑出了声。 “是是是,谁不知道你季大少是大土豪,在珐国一百多亿都花了,还能在乎这点钱。”秦愤啧啧道。 “知道就行,把我伺候舒服了,过两天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你又买什么好玩意了?”秦愤来了兴趣,能让季小波说是好东西的,首先,肯定不便宜。 “急什么,等过两天去揽海那找我你就知道了。” “那你现在告诉我 干嘛?” “想看一下你着急的样子。”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秦愤有一句妈卖批想说。 “讲啊,讲了这东西就跟你没关系了。” “哈哈,开玩笑呢波哥,我敬爱你。” ............ 两人说笑间,就已经到了位置。 宝格丽的大门口,王撕葱,郭启年,魏坏正,王继辉,孙喆亿,文青墨,还有几个人季小波不认识,至于其他人,一看就是网红,没有看的必要。 也就是海棠湾的客流量比较少,不然这些人站在这里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拍照。 三人在大门口从车上下来。 “哎呀哎呀,这多不好意思,都在这等我干啥。”秦愤不要脸皮的走上前说道。 “你可拉倒吧,你脸大得很,我们在这是在等我们的季大土豪呢。”王撕葱不客气的说道。 “卧槽,你过生日又不是我过生日,都在这等我干嘛。”季小波上前分别和这些人打了招呼。 “你现在可是民族英雄,排场必须给到位啊。”郭启年笑呵呵的说道。 “郭哥可别说笑了,就一个古董而已,不至于。”季小波摆了摆手,这四个字他可当不起。 “别的不说,长脸倒是真的。”王撕葱也附和道。他倒是也想,不过他的钱只够自己玩的,想长点脸,可惜腰包不支持。 “行了行了,差不多行了,这几位呢,不给我介绍一下?”季小波看向了在前面的另外几人。 “他是买抄,帝都的,我一朋友,他是许敬,世茂集团许家的。”都是王思聪的朋友,自然 由他来介绍。 “初次见面,两位。”季小波和两人握了下手。 “早都听过季少的大名了,今天终于见面了。” 两个人都很客气,虽然大家都是差不多层次的人,但季小波所展现的实力远远比他们个人要强的多,更别说他们从王撕葱口中得知到他的背景了。 “那我们就进去吧,别在这站着了,都给人家酒店大门挡住了。” “哈哈,走,一起。老王说要等你到才开席,等的我都饿了。” “那你得赶紧找他赔偿你。” 几人一齐往酒店里面走去,至于其他的一些网红,则是跟在他们的后面。王撕葱没打算介绍他们,季小波也没兴趣听。 ........ 几人围坐在餐厅露天的座椅上,季小波从珍妮弗的手里接过一个袋子递给王撕葱。 “给!生日礼物” “哎呦,不得了,季大土豪送礼物了,我可得看看,不会是什么古董吧。” 王撕葱怪叫着打开袋子里的包装盒。 “做梦呢你。” 几人都盯着,也挺好奇季小波送的是什么礼物。其实他们送的也是一些比较普通的东西,没有什么奢侈品,因为大家名表,名车什么的都不缺。 盒子里是三瓶布满灰尘的酒,木塞口都发黑了。这是季小波从波尔多走的时候顺手从酒窖里挑了几瓶时间长的,连重新包装一下都没有就装盒子里带过来了。 “这......不会是毒药吧?” “不要就还我,我留着自己喝。” “开个玩笑嘛。”王撕葱取出三瓶酒,“现在开了,我们尝尝?” 他虽然看不出这是什么酒,但瓶子都成这个样了,估计应该至少几十年了,季小波应该不会送一些垃圾酒敷衍他。 “随你。”季小波无所谓,反正都送给他了。 王撕葱拿过开瓶器,亲自动手打开,然后倒进醒酒器里。 ”这酒醒多久?” 季小波自然是不知道,看向了珍妮弗。 “92年的干红,五分钟即可。” “92年的,也没多少年嘛,怎么成这样了,你是不是没舍得给我拿好的啊老季?” “沙雕,是1892,不是1992。”季小波一副看白痴的眼神。 “1892.......我现在把它原装回去可以不?”王撕葱听到季小波的话,呆呆地看了一下手中的酒。 五大名庄上百年份的酒,基本都是要在拍卖行上才能买到,而且价格基本都是几十万起步。 这三瓶,他完全可以拿去孝敬他家的长辈啊,然后再骗个几亿出来。 “欸,开都开了,撕葱你是怎么好意思的。再说了,也装不回去了。”郭启年笑着说道。 “就是,人家波哥都舍得送你,你不会不舍得给我们喝吧?不会吧不会吧!”魏坏正阴阳怪气。 “唉,这东西礼物你就应该悄悄给我啊。” 看得出王撕葱在耍宝,季小波懒得理他,三瓶酒最多几百万软妹币而已,看给他装的。 “青墨,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不怕惹麻烦啊你。”他问道一旁的文青墨,他可是高干子弟,这种场合要是被人拍到影响就不好了。 “不要紧,没人拍到就行。“文青墨不是很在意,“我主要是跟孙哥过来长长见识,批判一下你们这些土豪骄奢淫逸的生活。” 这些当然是假话,实际情况就是,他把这些都和他老子说过了,是他老子让他多和季小波接触的。 “你小子......” “说实话,本来我这次没叫多少人的,现在这么多人都是因为你。”王撕葱指着他们周围的一大堆人对季小波说道。 “因为我?这可是你办的派对!” “虽然是我办的,但是很多人都是想见你,然后托关系到这来的。”王撕葱摇了摇头,“你现在简直跟大熊猫一样,他们对你可比对我要好奇多了。” “那你应该收个费啊,不然我岂不是让他们白看了。” “收费不一定是钱,我看你今天没带人来啊,晚上可以找个人入一下股。” “省省吧,我可不想走你走过的路。”他对多人,或者是别人吃剩下的没兴趣。 “错怪我了不是,我的就这一个,其他的没碰过。”王撕葱说着指了指隔壁桌子的一个女生。 他的新女友,还是一如既往的审美风格,网红脸,季小波看完根本一点印象 都留不下。 “行了,不用你操心这么多,来,喝吧。” “来!” “干杯!” 海边自然是要吃海鲜,这也是这家餐厅的招牌菜,不仅仅是本地打捞的,还有从旁边几个国家空运的。 普通人家餐桌上难见的龙虾鲍鱼,在这里比比皆是,只要来了的人,都有的吃。 看的出来,这次派对还是舍得花钱的。 ......... ........ “怎么样,今天晚上什么安排?” 饭后,都躺在海边的沙滩椅上,季小波问道。 “你想要什么安排?该玩的我们昨晚都玩过了,今晚也就是个烟花。或者,你们想玩的话,我们出海?”王撕葱看向郭启年他们几个今天到的,他们前天晚上已经去公海玩过了。 “算了吧,跑那么远干嘛。”郭启年摇了摇头。 “我也懒得跑的,就在这躺尸吧。”季小波也拒绝了。 “不是吧波哥,那么好的游艇你就放在那吃灰啊。我要是有这游艇,恨不得天天都在上面。”魏怀正叹着气说道。 “现在下订单,等你爸让你接班的时候刚好就到手了。”季小波开玩笑。 “啥游艇能造二十年啊,等我接班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季少,我听聪哥说你是做金融的行业的。”躺在边上的许敬突然说道。 “不用这么客气,喊我名字就行了。没错,怎么了?” “我其实想打听点消息,不知道放不方便。” 听到这话,王思聪还有其他几个人纷纷让身边的呃女伴先离开了。 “是关于外资最近涌入香江吧?”季小波笑道,“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就是那些外资中的一个。” “果然。”许敬点了点头,“我爷爷说最近国内的金融市场可能有大动作,原来是波哥你带着钱来了。” 世茂可不仅只是在中海有个世茂集团,在香江同样有个世茂股份,而且,创始人还是获得了香港金紫荆星章,太平绅士等荣誉。许敬知道这些并不稀奇。 “怎么回事,具体说说。”秦愤听着也来了兴趣。 “自从米国降息后,中央又发布了几项政策,香港的金融市场现在感觉已经在蠢蠢欲动了,荣家最近感觉也动作不断,股市大概率要上涨了。” “会是牛市吗?” “不清楚,牛不牛这种东西全听上面一句话,现在还不确定。”许敬摇了摇头,香江虽然与国际金融市场更加接轨,但距离帝都却有点远。 “怎么样,小波,你说说,毕竟你是干这行的。”郭启年问道,他们这些人家里做的都是实业,对金融不是很敏感。 “说什么,我不是都说了嘛,我的钱已经到香江了。”季小波笑了笑。 “意思就是会涨了?我也进去赚一笔怎么样?“秦愤兴奋的问道。 “这只是我个人的判断,这种东西谁也不清楚,毕竟不止我一家资金,国内国外的很多大鳄都在里面,刚才许敬不也说了嘛,荣家也有动作。” “放心,这种东西我还是明白的,不过我相信你的判断,跟你进去喝口汤。”秦愤摆了摆手,责任自负这种东西他还是懂的,季小波能告诉他自己的动作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我也进去看看。” “都进,那我也来。” 郭启年和孙喆亿也有想法。 “你们准备投多少钱?”季小波好奇的问道。 “我想办法筹措两个亿。”郭启年家可是制药的,现金流一点也不缺。 “我也来一个亿。”秦愤稍微少点。 “我也来一个亿。” “你们都来,那我也找个五千万吧。” ”就这点啊,那你们放心买吧,只要不上头,应该没问题。”季小波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他们能投多少呢,就这点,还差的远着呢。 “怎么,听你这口气,嫌我们钱少了?”王撕葱不服气。 “我就这么说吧,仅仅荣家这次,就应该准备了至少五百亿的现金。你说,你们的多吗,稍微大点的散户罢了。”这是他根据小统提供的信息知道的,内资不止荣家,外资也不止他,摩根大通等国际投行的资金全部都在往香江集中。 “不可能,荣家不可能有这么多现金。”许敬反驳道,能拿出五百亿现金的,除了李超人之外,就没有几家了,即便荣家的身份不一般,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现金。 “别忘了他们的身份,从银行拉点很困难吗?” “........” “五百亿现金,看来确实是大动作啊,我去打个电话。”郭启年直接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如果季小波的消息属实的话,这将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赚钱机会。 “我也去打个电话。\" ”我也去。” ........ 一时间,这些人都要去打电话。 季小波笑出声来,现在想办法筹集资金,恐怕是买不了多少筹码 了。不过,只要不贪的话,还是能赚点的,不过肯定没有早入场的人赚的多。 “他们也都是韭菜?”一旁的珍妮弗看着他这相同的手段,不由得问道。 “那得看他们贪不贪心了。” 入市的资金越多,涨的也就越多。对于已经埋伏了部分资金的小统来说,这些人,都是抬轿子的。 不过,这可不是季小波在坑他们。还是那句话,只要不贪心,就不会成为韭菜。不过,清醒的人终究是少数。 第148章 带你们赚钱 夜晚的沙滩上,已经被王撕葱请来的dj摆满了各种音响设备,一些人正围在那里调试。 还有数不清的烟花正摆放在四周。 “他还挺会玩的。”季小波不喜欢人群拥挤的地方,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着。 “你要是想,玩的可以比他更花。”孙喆亿说道。 “我喜欢一些别的东西。”季小波摇了摇头,“对了,你今天怎么没带个伴,金辰呢?我在珐国的时候倒是经常遇到她。“ “临时过来,又不是度假,带女人多麻烦。” 看来和他一样啊。 “对了,给陈小云选的那部戏已经开拍了,她是女一。” “这么快?我那份多少钱,我转给你。” “没多少,也就三千万,也没找什么大牌明星。”孙喆亿摆了摆手,三千万软妹币而已,他也不怕季小波赖账,已经先垫付了。 “这么少?” “都市剧而已,烂大街的剧情,都是一些年轻小生,不值多少钱。” 现在国内,也就是只有火遍全球的那两个功夫之王价格比较高,再就是那几个喜剧之王,还有何晨光,再接下来一档就是一些视帝视后。 而这些人又很少拍无脑恋爱的都市剧,而且也不用搭棚布景之类的,价格自然就高不到哪去。 “我听金辰说,你最近也在筹备一部电视剧,怎么,你对这个也有兴趣?” “我就是拍着玩玩,又不靠这个挣钱。” “为了泡女明星吧。”孙喆亿一语道破。 “看破别说破嘛。” “呵呵,我就知道,拍电视哪有你搞金融挣钱来的快,除了这个理由,估计也没其他的了。” “那总得有个地方花钱吧,不然我这一天只赚不花的,多无聊。”季小波这句话倒确实是心里话,尽管他每天拼命的在花钱,但还是比不过小统赚钱的速度,越来越多。 “你这话要让别人听到了还不得气死。” “我不花,他们怎么赚钱?” 孙喆亿竟然无言以对。 ............ “蛋糕来了,切蛋糕啦!” 随着一群人的呼喊声,两个厨师推着一个一辆餐车到了沙滩上。餐车上是一个九层的蛋糕,足有一米多高,每一层都精心设计,层层叠加,既稳固又富有层次感。蛋糕的表面覆盖着细腻的奶油,仿佛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纯洁无瑕。 王撕葱在蛋糕前许完愿后,拿起麦克风说道:“希望大家今年都赚大钱!玩的开心!” 人们纷纷响应,掌声雷动,欢呼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周围的天空突然亮起了无数璀璨的烟花,腾空而起,划破了夜空的宁静。每一朵烟花都绽放得如此绚烂,五彩斑斓的光芒交织在一起。烟花的爆炸声与人们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将这场庆祝活动推向了最辉煌的顶点。 “吃蛋糕吗?”季小波接过他让服务员拿来的两块蛋糕,一块递给珍妮弗。 他和文青墨他们几个人都在沙滩后面的酒店的露天阳台上。下面人太多,难免有人会偷偷拍照,而且他也被音乐声吵得有点头疼,来这里安静一下。 珍妮弗摇了摇头。 “那你吃这两个樱桃吧,这个没啥热量,我吃奶油。”说完便把两块蛋糕上的樱桃拿下放到她手里。 “波哥,你们都躲这里干嘛,下面多热闹。” 魏怀正从一旁楼梯上了露台,看着上面的几人说道。 “年纪大了嘛,比不上你们年轻人。”郭启年随口说了一句,然后看着魏怀正略显虚浮的脚步说道,“怀正啊,年轻人还是要节制一点啊,你的路还长啊。” “嘿嘿,盛情难却嘛,盛情难却。”魏怀正捂着腰坐在了椅子上,拿起季小波刚放下的一块蛋糕就吃了起来。 “波哥,你怎么也不找两个美女交流一下,我看她们可是对你望眼欲穿啊。” 这个露台的楼梯口,有郭启年的两个保镖站在那里,除了他们几个人,其他的想上来的人都被劝退了。 有好些人网红没办法上来,都只能站在一个显眼的地方,希望能被他们注意到。 “年少不知金子贵,老来望*空流泪。怀正,节制啊。” “老来上科技就行了,印度神油,美国玛卡,个顶个的强。”魏怀正不操这个心,平常都在家里装孙子,出来了可不得好好玩。 “这孩子没救了。” “老秦,听说你最近在逗音你那个前女友的直播间刷礼物呢,怎么,又舔上了?” “怎么回事,波哥,细嗦!” “你们都不知道吗,我们的沪上黄,最近又在他以前的前女友直播间刷礼物了,人家现在都有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奶狗男朋友,他还刷了几十万,真是痴情啊!” “卧槽,你不懂就别瞎说,分手了就不能做朋友吗?”秦愤听到马上就急了,开始狡辩。 “啧啧,秦哥,你这.......让我怎么说呢,有点丢人啊。”魏怀正捶胸顿足。 “你懂个屁!” “我说,老秦,人家是二十多的小鲜肉,你前女友也不缺钱,你拿什么和人家比?乖乖放下,体面点。”季小波可是阴阳大师。 “滚蛋,小鲜肉怎么了,我还比不过个小鲜肉?” 季小波和魏怀正看了看他那虚的发黑的黑眼圈,还有身高,长相。 ”比不过。”两人一齐回答。 “你们两个是真该死啊!”秦愤温度上升。 “老秦,要不哥们帮帮你,给她搞点小动作,然后你再来英雄救美怎么样?”季小波建议道。 “可......不行。”秦愤刚想答应,忽然又想到自己和季小波在一起被拍到过,就韦鳕那种混网红圈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我来,我找个船,把她那个小鲜肉扔上去,直接给他送到非洲去,你就可以趁虚而入了怎么样。”魏怀正说道。 “有没有不这么刑的?” “那没有了。” “算了,就你这装满了奈子的脑子,还是我自己想吧。” .......... .......... “不行啊你们,都躲在这里,下面一大堆美女呢。” 半个小时后,一身脂粉味道的王思聪也来了这里,身边还搂着他的网红女友。那香味,闻得季小波都想打喷嚏 “消受不起,刚好,你也来了,有点事跟你们说说。” 听见季小波这么说,几人都明白应该是正事,纷纷停止了捏皮球的手。 “无忧已经被我拿下了,五个亿,我准备把它和纳豆合并,你们觉得怎么样?”季小波看向几人。 “雷斌艺肯卖了?被你整惨了吧应该。” 王撕葱挺惊讶的,虽然这段时间无忧肉眼可见的被逗音打压,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易主了。 “规则之内的商业手段而已。” “我没问题,合并就合并,合并之后,恐怕很快就是最大的了。”王撕葱表示同意,这也算他当初的创业想法成功了。 “我也没问题,本来这事我也就没怎么参与,你们看着来就行。”郭启年说道。 “我也没问题,老王,你说说现在无忧和纳豆的估值吧,大家把股份重新算一下。” “行。纳豆一开始我们投了三千万,后面又追加了三千万,现在的估值大概是两亿左右。无忧是被老季他打压的,虽然现在只有五个亿,但既然已经被他拿下,只要逗音不再限制,二十亿估值还是不成问题的。”说完,王撕葱看了一下季小波,想看看他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虽然无忧有些被低估了,但季小波也不在意这三瓜两枣。 “那合并之后,我们五个每人就是1.5%的股份,老季占92.5%,大家有意见吗?” “没有,当初投的一千万现在已经翻三倍了,什么生意有这好?” “不错,这才几个月?能增长这么快,几乎都是撕葱和小波的功劳,我们躺着赚钱。”郭启年也没意见,当初本来就是打算投着玩玩的,没想到还真的成了。不过他也明白,这都是季小波的功劳,没有他,无忧不会被打压,纳豆也不会增长这么快。 “没问题,当个小股东,让小波带我们发财就行。”王继辉也乐呵呵的说道。 “那就这样吧,回中海之后我们就办手续。”王撕葱摊了摊手。 “我有意见。”季小波突然说道。 “怎么,你这财主还有什么意见?” “别担心,不压你股份。”季小波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哥几个当初一起投的,虽然无忧是我拿下的,但现在你们占这么少我感觉有点不好看。这样吧,你们增资吧,都多买一点,合并之后,无忧肯定不止二十二亿,带你们赚点钱,不然我一个人占那么多没啥意思。” “波哥,你说真的?” “卧槽,老季,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等着,我问我家老登要钱去。” 魏怀正和秦愤都激动不已,这可是捡钱啊。 “小波,你说真的?这是做生意,该多少就是多少,没必要这样的。” 郭启年认真的问道,虽然大家一起玩,但一码得归一码,不然以后容易出事。他也不想因为现在占点便宜,导致以后闹得不可开交。 “放心吧,郭哥,一点小钱而已。你看老王和老秦他们都穷成啥样了,施舍他们一点。”季小波一副无所谓得样子。 “牛逼啊波哥,我是废物!”秦愤直接开舔。 “波哥说的对,办完这派对,我都快揭不开锅了。” ”鄙视你们两个!” 看到季小波的确不在意后,郭启年也放下心来。既然如此,那他也就再投点。 不过几人也还没到贪得无厌的地步,商量了一番后,几人决定每人增持到5%,给季小波留下75%的充足股权。 “波哥 ,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波哥,你渴不渴,我给你叫个女人上来。” “滚!” 第149章 汇集 凌晨的时候,派对结束之后,和王撕葱他们打了个招呼后,季小波就飞走了,顺便带着郭启年一起。至于王思聪和秦愤他们,已经躺在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一龙戏多凤了。 “我这几天都会住在揽海,郭哥你有时间可以过来玩玩。” “行,我到时候叫上他们。” 车辆分别,各朝两方走去。 ........ ......... 第二天清晨,阳光难得如此明媚,金色的光芒温柔地覆盖了整个高尔夫球场,每一寸草地都闪耀着生命的光泽。而在酒店的顶层套房内,季小波依然沉浸在梦乡之中,舒适地躺在那张宽大柔软的大床上,似乎完全未被外界的喧嚣所打扰。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为这份宁静添上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球场上,随着晨光的逐渐扩散,球场已经迎来了它的客人。阳光洒在碧绿的草地上,为这片广阔的场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使得每一处都显得格外生动与明媚。客人们身着休闲而优雅的高尔夫服装,手持精致的球杆,在温暖的阳光下,享受着挥杆的乐趣与挑战。 通往酒店的道路上,一辆粉色的保时捷911正在缓缓地行驶着,最终停在酒店门口。 一个穿着牛仔裤,翘臀紧绷的女人从车上下来,利索的马尾仿佛能甩到周围人的心里。却径直走向一部电梯,不知道去了哪层。 “车漂亮,人也漂亮,就是不知道是谁。” 一个在会所门口,驻足观看的年轻男子感叹了一声。 “走吧,他们都等了有一会了应该。”另一名男子坐在高尔夫球车上喊道。 “走走!” “嗡!” 他们的车子还没发动,一辆黑白双拼的柯尼塞格从他们身旁驶过。 “这辆车......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啊。”那名车上的男子思索道。 “你认识那个女人?” “女人?什么女人?”男子不解的抬起头看向同伴。 “你不是说你见过那辆柯尼塞格吗,那个女人就是从那辆车上下来的。”同伴努了努嘴。 那辆柯尼塞格就停在那辆粉色911的旁边,一个穿着牛仔热裤的短发女子正关上车门,然后拿出了一双高跟鞋换上,同样进去了酒店。 “这腿......极品啊。” “你不是见过那辆柯尼塞格吗,你不认识这女人?”同伴有点奇怪。 “这辆车可不是这个女人的,而是......” 男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引擎声打断了。 “又来了!” 一辆靛蓝色的车飞了过来。 “陀飞轮!这tm不是刚出两个月吗,国内哪来的?不会又是女人吧?” “还真塔姆又是女人,又是一个极品女人,今天这里有名媛聚会?” “恐怕不是,应该不是名媛。”男子喃喃了一声。 “那是什么,你刚才要说什么,那辆柯尼塞格是谁的?”同伴这才回头问道。 “那辆车应该是那个叫季小波的,这个颜色中海就这一台,不会错的。”男子回答道,“可是怎么会是一个女人在开?” “就是那个现在被称为最强九零后的季小波,你怎么知道那是他的车,你认识他?”同伴听见他的话有些激动。 “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认识那种有钱人,我只是看过一个主播的直播片段,参观的就是他的车库。里面不仅有这辆,还有一辆敞篷幻影。” “你说的是那辆吗?”同伴突然指了指他的身后。 男子回过头一看,一辆香槟金的敞篷幻影正在往这边驶来,经过的时候,很明显可以看出驾驶位的人是个女人。 “.....是......”男子已经呆住了,这个颜色的幻影他也就在那个直播片段里看到过,他在路上从来没有遇到过。 “真是季小波的车?怎么都是女人在开?” “会不会都是他的女人?”男子突然想到这个可能。 “你舍得把你的法拉利给你包养的那个秘书开?” “那当然不舍得了啊。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上千万的车在季小波的眼里和几十万的车没区别啊?”男子发出了灵魂拷问。 “这.......还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人家上百亿的酒庄都买了。” 想到这里,两人顿时感到一顿难受,人家几千万的超跑都毫不在意的给女人开,而自己的几百万的车每天珍惜的跟小媳妇一样。 ....... 季小波还不知道自己又让别人难受了,他现在只感觉梦里的自己鼻子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骚动。 “阿嚏——” 被骚弄得实在忍不住的季小波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只见屯屯正趴在她的床头,捏着自己的头发尖,在戳他的鼻子,祁微微,芙团儿,还有咪娜和小深呻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 “什么时候到的?”季小波打了个哈欠问道。 “我们都刚到。”屯屯摸着他的鼻子说道,“你昨天是不是去和校长一起在琼州玩啊?好玩吗?” “好玩个屁,我回国时差都没倒过来呢,就过去了,累死我了都。” “是不是又是在那玩多人游戏了?”屯屯皱着鼻子在他身上闻了起来。 “都给你们攒着呢!” 看她在自己脖子上闻来闻去,季小波从侧面张开被子,一把把她包了进去,再用两腿把他的腿夹住。 “哎呀,你怎么什么都没穿啊!快让我出去!” 屯屯推搡的时候,手突然摸到了一摊东西,她一下子把手缩了回来,也不敢再动了。因为她发现她越是扭动身体,那东西紧挨着她的大腿皮肤越是在苏醒。 “都睡了那么多次了,我裸睡的习惯你不知道吗?嗯?” 季小波将她箍在身边说道,嘴里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耳垂上,像是被高温蒸汽烫过一样,立马就红了。 “哦吼吼,大中午的,不要闹啊。”屯屯笑着似乎是要把他推开,但又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 可怜的杰尼龟遭受了几下无情的蹂躏之后,屯屯才从床上挣脱,然后跑出了房间。 “好了,你们出去等我吧。微微,你留下,帮我穿衣服。” “哦。” 咪娜原本准备和小深呻给他来个夹枪带棒的,听到话后,两人也不舍的走了出去。 祁薇薇走到阳台,那里的衣架上已经挂好了一套崭新的衣服。至于季小波昨天穿的,现在正在床边的地上呢。 “起床吧,我给你穿衣服。”她拿着衣服坐到床边。 “你看看这个样子怎么穿?”季小波大字型躺在床上,中间的被子翘的老高。 “那怎么办,等一会儿再穿?”祁薇薇傻呼呼的问道。 季小波看着女人简直傻的可爱,直接跳起来将她扑倒,被子缓缓缓缓落在两人身上。 虽然被窝里黑布隆冬的,但他只要摸清楚两座山在哪,自然就能借此定位。 四张唇瓣轻碰了一下后,“现在知道该怎么办吗?” “不....不知道。”祁微微好像因为被他压在身下,有点喘不过气来。 “看来这段时间你没有复习功课啊,让我来抽查一下。”季小波笑着,直接入侵高地。 ......... “唔....她们......她们还在外面等着呢....唔....” “没事,干什么都得有个先来后到嘛,我先把你的礼物给你....” ....... 很快,一件件衣服就从被子里被扔了出来。 ....... “穿个衣服要这么久,多大人了,还要别人帮忙穿衣服。”在客厅里等了十分钟的屯屯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下一秒起身就准备进房间。 “哎,别,我们先下去吃饭吧,别打扰他了。”芙团儿连忙拉住了她,这么久了,估计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 “打扰?他不是在穿衣服吗?” “先脱再穿,还得一段时间呢,我们先出去吧。”咪娜猥琐的笑了笑,拉着小深呻出了房间。 “这色批!白日宣淫,早晚萎掉!”屯屯看着咪娜的表情,自然是明白了,冲着房门怒气冲冲的说道。 “千万别,你想我可不想。”芙团儿连忙摇了摇头。 ........... ........... 一个小时后,季小波才带着祁薇薇出现在了餐厅里。 “饿死我了,饿死我了!” 看见芙团儿面前盘子里还有一半意面没有吃完,立马把盘子端过来,拿起叉子吃了起来。 食品级的玉足他都吃过了,吃点剩饭他还真不在意。况且,他确实饿昏了快,体力消耗太大。 “让厨师给我炒两个下饭菜,再配两碗米饭。”季小波边吃边说道,这半份意面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知道了。”珍妮弗直接往后厨走去。 “呃.....呃....”他吃的太快,突然有点顶到了。 屯屯赶忙给他拿了一杯水,然后给他拍着后背,“就耕这么会地,就顶不住了?” 喝了几口水的季小波这才缓过来,“废话,你以为埋头苦干是说着玩玩的。” 祁薇薇听着两人的话,刚刚才消退的脸颊又红了起来。 “呦呦呦,还苦干,这才一个小时,这段时间出去,腰子都缩水一圈了吧?”屯屯向来是又菜又爱玩,战斗力不行,还老喜欢贴脸嘲讽。 “等晚上再收拾你。” “哼,还不知道谁收拾谁呢!” ........ 第150章 又到无忧 而刚才看到那几辆车过来的两个年轻小伙,看见人进了酒店之后,就离开了。不管是谁的车,这些女人都不是他们能染指的。 两人两人将车开到了高尔夫球场靠东边的位置,这里的地势比较好,他们经常和朋友在这里打球。 “前天还没问题,今天这里怎么就不让打了?” 还没走到位置,两人就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声音,正是他们的朋友。 “不好意思,先生,这里是从昨天开始划为马场,俱乐部的大门口已经张贴了布告了。” 两人走上前来,发现他们的朋友,正与一个牵着一匹马的人在争论着什么。 旁边还有三个女人,穿着白色的小裙子,看起来应该是陪打之类的角色。 ”怎么回事啊?”一名男子问向那三名女子。 “我们本来打的好好的,结果这个人过来说这里已经划为马场了,让我们离开。”一名女生无奈的说道。 “我靠,揽海什么时候有马场了?” 男子走上前问道:“你是谁啊?我在这里打了几年球了,从来都没有马,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个马场。” “抱歉先生,我是一名马师,这里规划成马场是老板前天刚刚决定的,几位可以询问俱乐部的乔什经理。”阿米尔回答道,他正是季小波的那名阿拉伯马师。 “是那个神秘的老板.......” 男子见眼前这名马师如此信誓旦旦,又提到了老板,不禁有些犹豫。 众所周知,这个俱乐部已经被中东人买下了,而那个神秘的中东老板又从来没有现过身,俱乐部的经营还是和以往一样。这让他们这些常客都快忘了这里已经换了老板的事情。 中东的土豪啊....... “算了,走,我们去那边打。”男子不想闹事,一般人也不敢在这里闹事。于是呼喊朋友上车,准备去右边。 “不好意思,先生,那边也是马场的范围内。” “那边也是?那靠右边那部分呢,那边总该不是了吧?”男子调转车头。 “右边也是。”阿米尔尴尬的笑了笑。 “你耍我呢吧,你当我没见过马场,什么马场要这么大?”男子有点生气了。 “不敢,整个高尔夫球场的东南角,也就是这一部分,都是马场的范围,面积是五百亩。先生如果想打球的话,还是再往西边走点比较好。” “五百亩!我尼玛......18洞的高尔夫球场被划掉了这么大块,这还怎么打?” “不好意思先生,这需要您去问经理了。”阿米尔不好意思的说道。 几人听到这话,郁闷的离开了。 .......... “问我?我塔姆问谁去!”乔什心里一万匹草泥马飞过,但还是表现出一副笑脸,“几位客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暂时只能先委屈一下了,球场正在往西边扩建,很快就能投入使用。” 当初两个马师来找他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开玩笑,这可是金熊尼克劳斯父子联名设计的两个18洞高尔夫球场,今年都是亚洲百家高尔夫球场第九名。这一下子砍去五百亩,明年恐怕连前二十都进不去了。弄马场去别的地方弄不行吗,非要在这里? 但听到这是季小波的意思,他也无可奈何,尤其是听到那几匹马的价格,他原本想去劝劝季小波的想法也直接被打消了。 几千万美元的马,季小波能花这个钱来买马,自然也不会在乎再换个经理。 再加上珍妮弗告诉他,老板会在旁边再买一块地用作高尔夫球场,他的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18洞的国际锦标赛高尔夫球场就这样被拆了?”男子很显然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不好意思,这都是老板的决定,我无权干涉。几位要实在不满意的话,你们可以直接去问下老板。” “问就问!他在哪里?” “就在餐厅,几位跟我来。” 会所的门口,季小波正和祁薇薇她们站在这里。刚才吃饭的时候雷斌艺来电话了,一切手续都已经准备好,只等他过去了。 作为无忧的新老板,他自然是要过去的,不然公司就没人主持大局了。 乔什带着几人一出会所门就看到了季小波的身影,正巧此时,伊莎贝尔她们也把车开了过来。 一共三辆车,听到季小波要去无忧,她们都想跟着去玩玩。 “老板,有几位客人想和您说话。”乔什将他们带到季小波的身边。 “嗯?要说什么,他们是谁?”季小波看了一眼手腕,转过身来。 “卧槽!是他!还有那几个女人,也全是他的!”最开始的那名男子心里一震,他当时可是在屯屯的那段直播里看到过这张脸的,还有季小波和王撕葱还有秦愤的合照,他都看过。 “你就是......” “季少,季少,久仰大名,我们听乔什经理说您是这里的老板,想见见您,所以让他带我们哥俩过来了,不好意思,打扰您了!”男子将朋友拉到身后,把他没说完的话掐住了。 这话要是说出去,季小波万一心情不好,那他们可就是给家里惹祸了。 “噢,还有事吗?” 态度还行,季小波原谅他耽误自己时间了。 “没有没有,季少您忙,我们没事了。” “行。”季小波冲两人点了点头,然后上了车。 直到最后一辆车离开后,他的朋友才扯了扯他得袖子问道,“是那个季小波?” 他又不傻,刚才看到的那几个女的全在那个男人身边,还姓季,自己的哥们又这么卑微,不是那个季小波还能有谁?他们这几个人,每人家里可都是一家公司。大的上市几十亿,小的十几亿。平常只要不遇到那些顶级富二代和官二代,他们一般在中海都是没什么压力的。 “嗯,没想到他竟然是这里的老板。” “平安卖出这里可也是上百亿啊,和那个酒庄差不多的价格,他到底有多少钱啊!” 男子摇了摇头,“不知道。几百亿的流动资金,很难想象他身后的资本......” ........... 萧山区,信息港,还是那座大楼,楼下依旧还是有着那么多人。 只是,这里已经不再是无忧一家独大了。 以往,在这里楼下拍视频拍照的,十个人里面就有九个是无忧的。 而现在,无忧的大部分中下层主播都已经跳槽,甚至是一些普通的员工,也已经被挖。偌大的办公区,人影少的可怜。 以往一些需要派对才能等到的用来拍照片的房间,现在也没有人了。 已经没有人拍视频了,因为发了别人根本就看不到,还拍来做什么? 无忧这个龙头倒下,其他的纷纷抢占其失去的流量,而其中得到最多的,自然就是纳豆传媒。 雷斌艺站在17楼的办公室,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心中五味杂陈。这家公司,从最初的萌芽到如今的规模,每一寸土地、每一个项目都凝聚了他的心血与汗水。而今,它即将成为他人的所有,这种心情难以言表。 无忧无忧,又岂能真的无忧? 现在想来,无忧真的是发展的太快太顺利了,他搭上了逗音的快车,然后就飘了,拒绝资本的加入,导致现在公司没有一点根基,坍塌的如此之快。 而季小波只能说他想多了,就算是其他资本也在这里有股份,只要季小波许以利益,他们完全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他,转而投向季小波。毕竟他这艘船更大,走的才会更远。 其中,公司几个顶流主播此刻也在他的办公室里,沉默不语的等着新老板的来临,不知道换了新老板,他们以后会怎么样。要知道,他们签的可是卖身契。 刘耕红,广东夫妇,欲梦,伊素婉.......其中有几个顶流已经被挖走了,他们这些要么就是因为违约费太高没人挖的起,要么就是还在等着什么。 其中还有个别人面带喜色,因为他们已经知道,即将接手这里的新老板就是那个九零后第一人,有这个人当老板,那资源和财力,肯定要比雷斌艺要强多了。 尤其是伊素婉,心里更是无比期待,她还记得当时从中海离开的时候,那个人还让自己在无忧等他呢。有这么一个本钱雄厚,年轻,且不秃头的新老板,看来自己待会得卖点力了,给新老板一个好印象。 至于她的旧主雷斌艺,不好意思了,现在还是各人顾个人吧。 ....... 大楼下,三辆车在众多拍视频的人的目光下缓缓停下,摄像机纷纷对准了这里。 要知道,有些会专门租一辆豪车,然后让旗下的网红一个接一个的上下车,每个人都拍一段视频,然后发到逗音上去,以此引人注目。 同样的车,换了个位置,换了个人,刚刷到一个,就接着又来一个,被网友戏称为上下车协会。 随着季小波几人下车,“卡擦”,“卡擦”,声音不绝于耳。 然而拍着拍着,声音越来越小,拍照的人也越来越少。 “哎!你怎么不拍了?这么多女人跟着一个男人,多好的流量啊!”一个摄影师看着身边的同行放下了相机,很是不解。 “那塔姆是季小波啊!你还敢拍,想吃律师函吗?你没看那几个人都把相机放下了!” “卧槽!快删!快删!”听到身边人的话,这个摄影师立马放下相机,火急火燎的删除着刚才拍的几张。 其他人看着身边的同行动作停止,一个接着一个,最后都放下了手里的相机。 季小波看了看四周,杀鸡敬候的作用还是很明显的嘛。不给这些人普普法,他们还真以为没那条法呢。 “除了我和这四个人,其他的可以拍,乱拍就等着收律师函吧。”季小波指了指自己和祁薇薇,还有伊莎贝尔三人,至于芙团儿和屯屯她们,本来就是主播和网红,拍拍也没什么,还能增加她们的热度。 没管身后逐渐响起的咔擦声,季小波直接走进了大厦。 ......... 第151章 新规矩 “季少,请吧。”雷斌艺态度不冷不热。 不过也是,任谁被逼到这种程度,不上来干你就已经算好了,还能指望人家笑脸相迎吗? 伊莎贝尔在来之前还特意提议要不要带一支安保队伍,毕竟是去人家的地盘,不过被季小波拒绝了。 这可是在国内,就算雷斌艺真的想打他,普通的小混混也不是他的对手,真当他的大力丸是白吃的啊?而要是动刀动枪的话,谅他也没那个胆子。真要是敢这么干,不说衙门,季小波今晚就让他到公海下面玩捕鱼达人去。 “雷总,都准备好了吗?” “我们还是赶紧去签字吧,早弄完早结束,我还有事。”雷斌艺说完,径直往办公室走去。 “呵呵,也好,我也不喜欢客套。” 一间百余平的办公室,里面倒是没有装潢的有多豪华,简简单单的办公桌,会客沙发,还有一棵一米多高的发财树。 发财倒是发财了,只不过发的都是不义之财,也没守住。 办公室里的人看着季小波进来,都自觉地站了起来。以他们地流量,就算换到别的公司,说不定连老板都要对他们客客气气。可是,在眼前这个年轻人面前,他们可不敢摆谱。整个无忧都被人家压得没有还手之力,他们还不是说封杀就封杀的,他们可不傻。 迅速签完了雷斌艺准备的一系列文件后,五亿软妹币也到了雷斌艺的账户。 “合作愉快,雷总。” “哼!” 雷斌艺直接忽视了季小波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从现在开始,这里就已经不再属于他了。拿着钱,他要去再次创业,大丈夫能屈能伸,迟早有一天,他要把今天遭受的屈辱都报复回来。 不过,这个想法怕是有点难了,除非他刚出门口就被一个大运撞死,然后复活,系统加身。 ............ “各位,坐!”季小波笑眯眯的看着办公室里的众人,“我以后就是你们的新老板了,逗音的限流从现在开始结束,希望大家以后能好好工作。” “是,老板!” “是,季少!” ........ 几十声答应声,参差不齐的响起。 ”首先先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无忧会和纳豆传媒合并,合并之后,无忧就是最大的。王撕葱,秦愤这些富二代也会成为股东。” ”和纳豆合并?纳豆可是挖我们挖人最多的!” “王撕葱和秦愤?” .......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议论纷纷。 季小波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众人的对面,“无忧的副总是谁,还在这里吗?” “老板,我叫王迪,是无忧的执行副总裁。”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从沙发上猛地坐起来。 他是少数没有离职的几个高管之一,倒不是没有人挖他,而是他已经知道了是季小波要收购无忧。去另一个公司混哪里有跟着他混好,而且根据他的分析,季小波这种富二代肯定不会自己坐镇无忧,总裁的位置肯定还是要选一个人来替他当,所以他就在等这个机会。 “雷斌艺之前的工作你都了解吗?”季小波问道,他确实没有打算亲自管理无忧。开玩笑,最多几十亿估值而已,他怎么会费这个劲。 “大部分都了解。” “那你现在就是无忧的总裁了,合并的事情你来负责,你先做三个月看看效果。” “谢谢季少!谢谢季少!我一定好好干!”王迪心中狂喜,果然,他赌对了。 “别高兴太早,你如果干不好的话,还是要换人的。” “请季少放心,我明白!” “那就看你表现。”季小波点了点头,又问道,“电商部谁是负责人?”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回话。 “季少,电商部的负责人被挖走了,暂时还没人负责。”王迪回应道。 “那就由你先暂时负责。”季小波顿了顿,“电商部门的工作从今往后要改一改了。” “不知道老板您准备怎么改?”刘耕红突然出声问了一句。 “第一,广告费给我降低。第二,给我保证正品。第三,不要给我卖那么高的价格,割普通人韭菜,主打薄利多销。三只扬的事情我不想看到在无忧再发生,明白吗?”季小波说着,眼神看向了这一段时间风口浪尖上的那对粤省夫妇。 他其实本来都想给这两人开了的,但一想他们都签了卖身契,现在是任他拿捏的状态,开了他们反而是便宜了他们,何不废物利用? 几个带货主播听到季小波的话都皱起了眉头,季小波说的都是他们赚钱的路子,如果这些都禁止了,他们怎么赚钱,在这做慈善吗? “可是老板,这些要是没了,公司怎么赚钱?”眼看毛毛姐和刘耕宏两人不说话,粤省夫妇的郑建鹏问道,不过他倒是聪明,先考虑上公司了。 “这些不是你们操心的事,公司没钱我会给,你们的工资一分都不会少。” “可是我们的工资是根据带货数量的总额来算的。”郑建鹏没办法,这事关系到他的钱包,他不能不问。 “薄利多销,我的话还不明白吗?” “可是......” “没有可是!从今以后,我不希望看到无忧得任何主播因为我所禁止的那几条而上热搜。另外,给我把助农直播给我作为中心,先帮他们销售农产品,再带货。”季小波逐渐加重了语气,“这就是无忧以后的电商宗旨,不愿意干的可以交完违约金立马走人。” 无忧现在既然在他旗下,他可不想以后因为这些事情害得他也挨骂,还不如从源头直接制止。 “王迪,你来监督。每个带货主播,根据他的流量,每个月必须完成一定数量的助农任务,完不成,就给我降薪。” “是,老板,我明白了。”王迪马上掏出了小本本记了起来。 “好好给我助农,你们这辈子挣的钱够你们用了。要是给我耍什么心眼,我就来翻翻你们的老底,那你们以前带的货亮出来给大家看看,看看能不能送你们进去踩几年缝纫机。”季小波说话时,尤其看向了粤省夫妇两人。 “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明白了,老板。” “明白......” “明白了就都出去,开始正常工作。你留下,以后当我秘书。”季小波指了指伊素婉。 “伊莎贝尔,你们也出去等我一下。” .......... 几个带货主播走出办公室后,纷纷唉声叹气了起来。 这下,季小波直接将他们最大的收入来源斩断,以后他们可怎么挣钱啊。 “你们怎么看?” 走过一个拐角,粤省夫妇和刘耕红还有毛毛姐走到一个无人的会议室,他们现在就是无忧最大的几个大伙主播,郑建鹏问道。 “还能怎么看,都签了卖身契,你还能怎么办,他说什么就做什么呗。”刘耕红淡淡说道,他倒是沉得住气。 “是呀,助农就助农吧,不带货公司就没收入,他亏钱都不急我们急什么。” “他有的是钱还害怕亏钱,我们呢,我们可就靠这个赚钱了,现在没得赚还干什么。”粤省夫妇的言真说道,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下四周,“我看,我们还不如跳槽算了。” “跳槽?谁愿意给你掏违约金?”刘耕红不屑地问道,这段时间他也不是没想过跳槽,可是那天价地违约金,根本就不可能有公司愿意。 “只要我们三个一起,不信没有公司愿意!” “那你慢慢找吧,我暂时没有跳槽地想法。”刘耕宏说完就离开了,反正他现在也没怎么带货,对他而言损失不大。 “我也打算再看看。”另一个毛毛姐说完也离开了。 ”哼!“粤省夫妇看着两人完全跟自己不是一条心,暗骂了一声,然后也离开了。跳槽还是要找的,万一有公司愿意,换个地方自己就能继续挣钱了、 ......... “啧啧,包臀裙,大波浪,黑丝小高跟,你这是知道要做我秘书吗?”季小波看着眼前的南韩魅魔问道。 “没有,不过,窝,非常愿意做欧巴的秘书。”伊素婉口齿不清的说道。伊素婉非常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从那天从中海回来就开始期待了。 不过她现在的韩式半永久看起来倒是比以前在熊猫的时候差了不止一筹,没以前的吸引力那么大了。 不过老a8也是a8,好不好开,得开过才知道。 “那你知道秘书都要干些什么吗?” “不知道,欧巴可以教教我嘛。”伊素婉走到他的身边,直接侧身坐在了他的腿上,一只胳膊挽在他的脑后。 这小骚棒子,今天我就要看看泡菜养不养人! “我一般没有事让你干,所以你就要找点事让我干。” 季小波说着,手掌放在她的小腿上,顺着往上滑,直到套裙里。 “那欧巴都需要我找点什么事呢?”伊素婉也配合的将屁股抬了一下。 “没事给我跳跳你们那边的女团舞,然后各种套裙轮着换,夹紧欢迎我就行了。” ............... ............... “你真是饿了,什么都能吃的下啊!” 季小波刚出办公室门,就听见一旁的屯屯对他嘲讽了起来。伊素婉还在里面,裙子有点脏了,她得收拾一下。 “老a8啊,谁不想开一下。”季小波无奈的说道,这妮子,只要不在床上,真是成天跟他作对。就算是在床上的时候,也只是最后没力气了才软了下来。 “家里没得吃吗?不给你吃吗?非要出来吃。” “嫉妒了是不是,别急啊,等会就给你了。”季小波点着她的胸口说道。 “我嫉妒,我有必要嫉妒一个老女人?开玩笑吧你,你可真会开玩笑!”屯屯有点急,这话一下子直接把宣子都包含在里面了。 “呦呦,是吗?那看来你不急啊,那你就再等等吧,今晚团儿陪我。”季小波怪笑道,搂着旁边芙团儿的细腰,头还不时在胸上蹭一蹭。 “吼吼,我才不稀罕呢,我自己一个人睡不知道多舒服。” (每天就十个人送发电,这也太离谱了吧,你们都白嫖,没数据的话这书不会被推荐的,写起来没劲) “黏黏的,感觉好怪啊。” 芙团儿躺在床上,双腿上什么袜子也没穿,足弓绷得紧紧的。 “别动,马上就好了。” 季小波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罐蓝莓果酱,正拿着勺子一点点的抹着。 从脚背到大腿根,一处也不落下。 “换个其他的不行吗,这个我怕你得糖尿病...” “那下次老干妈?” “那还是算了吧,我怕得皮肤病。” ...... ......... “你不是说今晚就在这哪也不去吗?要去找谁啊?”正在休息恢复体力的芙团儿感觉到身边的季小波从床上起身,裹上了睡衣。 ”一会儿就回来。” 季小波留下一句话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 “哼!臭男人!说不来还真的不来!”屯屯心里一阵气恼,声音虽轻,却带着几分不甘与失落。她侧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的脸颊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而孤寂的美。 她拿起手机,屏幕的光亮映照出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和那双闪烁着复杂情绪的眼睛。时间已经悄然滑至凌晨一点,夜已深沉,万籁俱寂,唯独她的心,还在这寂静的夜里翻腾不息。 “出去玩也不带我,回来之后也不找我,哼……难道我就这么不重要吗?”屯屯心中泛起一阵酸楚,这是她第一次深刻体会到独守空房的滋味,那种被忽视、被遗忘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让她难以自持。 她轻轻地翻了个身,将头埋进柔软的枕头里,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平复内心的波澜。 “碰个科技人也不愿碰我是吧,我也不需要你,自己来!” 她将头埋进被子里,拿出手机,打开自己珍藏的几部教学视频,学习了起来。 屏幕亮起,一束柔和的光照亮了她的脸庞,她的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而明亮。视频里,老师的声音清晰而富有磁性,每一个知识点都被讲解得深入浅出,易于理解。屯屯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完全沉浸在了知识的海洋中。 屯屯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时而眉头微蹙,陷入深深的思考,仿佛被那新奇的知识所震惊,身体变得僵直。时而又因某个新奇的知识点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跟随着视频中老师身体力行的细致讲解,屯屯对那些原本觉得奇形怪状、难以理解的空间想象姿势有了前所未有的深刻理解。 老师不仅用生动的语言描述,更亲自示范,将抽象的地理概念转化为直观的动作。 屯屯更是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时快时慢,深入浅出,用身体去感受,去模拟。 她发现,通过身体的参与,她能够更深入地理解知识,更好地记住它们。 ......... ......... (点催更,免费礼物都要,不强求别的。) 第152章 外战外行,内战内行 季小波来到屯屯的门前,随手就打开门进去了,屯屯既然等他来,自然是不会锁门的。 房间里 ,只有暗淡的壁灯散发 着微弱的光芒。床上的人被包裹在被子里,蜷缩着身体,不知道在做什么。 空气中倒是弥漫着一种味道,和芙团儿房间里的差不多。 季小波赶紧拿出手机,准备将这一幕录下来,后面准备来要挟她。 “唔......呼......唔......” 被子下,屯屯的呼吸声中带着奇怪的颤音传了出来。她此刻精神高度集中,哪里知道季小波正在她的床边看着她。 屯屯略带哭腔的声音结束后,拉开被子,准备去洗漱一下,顺便换个床单。 “啧啧啧,不得了啊,不得了!” 一打开被子,一个人正站在床边笑着看着她,差点给她又吓尿了。 “要死啊你,大晚上站这里干嘛!”屯屯惊呼道。 “没干啥啊,准备来安慰一下我的好屯屯呢,没想到,啧啧!” “谁要你安慰,我一个人睡不知道多舒服呢,快走,你快去陪别人去!”屯屯跪在床上,张牙舞爪的,想要把他撵出去。千万不能让他看到床单,不然就没法做人了。 “是吗?本来还想找你看一部电影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只能去找别人看了。”季小波扬了扬手机。 “什么电影?” 季小波将手机放到她的面前,点开后,将声音放到最大。 看着屏幕里包在被子里的自己,还有那扬声器里传出的微弱的声音。 完了,全完了! “啊!你什么时候偷拍的!”屯屯站起身就想抢过手机然后删除,但季小波岂会让她得逞。 “也没多久,十分钟吧。” “删了!” “这怎么能删呢,这么宝贵的东西可不多见。”季小波挑了挑眉,“而且,你确定你不先用干毛巾擦擦?被子快没法用了。” “啊!——”屯屯又缩进被子里,“出去!你快出去!” 尽管两人早都已经知根知底,但就算是结了婚的夫妻,在这种情况下被看到,该社死也是会社死的。 “那我出去了?”季小波示意了一下手机。 “别!别出去!”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一会让我出去的,一会又不让我出去。” “哼!臭男人,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能把那个视频删了?”屯屯恨恨的说道。 “天地良心啊!我本来是要过来安慰你的,没想到你没等我,自己单排上分,完事还骂我,我的心好痛。”季小波夸张的捂着心脏。 “那就上次我没答应你的那个,你去拿东西过来,完了之后删视频。”屯屯不理他,自顾自的说道。 “我是这种人吗?那种事情又不用急,等你愿意了再做也不迟。”季小波温柔地坐在床头,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动作轻柔地将她略显凌乱的发丝拢到脑后,“下午骗你的,你还当真了,真以为我不来吗?” 她听后,脸颊微微泛红,眼中闪过一丝羞涩与释然。她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嗔怪道:“你这个坏蛋,就知道欺负我。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来了,心里还难过了好一阵呢。” “我来不来你不都自己开始自力更生了嘛。” “闭嘴闭嘴,你个坏蛋!”屯屯抱着他的腰间,头在他的胸口乱顶。 “要么你怎么喜欢呢.......” 季小波低下脑袋,屯屯配合的扬起. 绛唇渐轻巧,云步转虚徐。 ................. “那你把东西拿来吧,我今天心情好 ,满足你。” 两唇分离,屯屯眼神迷离,热气喷涌在季小波的脖颈间,小声的说道。 “呃.....其实我现在没那几样东西。”季小波顿了顿,尴尬的说道,“才住这里没几天,我怎么可能准备那些小玩意。” “.........” “要不我去问问看她们几个有没有?”他试探的问道。 “不行!绝对不行,丢死人了!”屯屯果断拒绝。 “那我明天去买,今天还是复习以前的功课吧。” “等一下,我先把床单和被子换一下。”屯屯尴尬的说道,这床可没法睡。 “等明天让酒店的人来换,我们先去别的地方。” 季小波掀开被子,拦腰将她直接抱起来,看了看一沓糊涂,“呦,以后得给你准备尿不湿了!” “快走!别看了!”屯屯埋着头,不敢看自己的床。 抱着睡裙下摆连臀部都遮盖不住的屯屯,季小波直接往回走去。 ............. “去哪个房间啊?” “团儿那,她还在等着你呢。” “那那个视频,你什么时候删?” “为什么要删,我要留着,以后好要挟你。” “狗男人!” .......... “你去哪了,屯屯!你把她也带过来了?” 血条恢复的差不多的芙团儿看见季小波进来,直接往床上扔了一个人。然后那人就跟受了惊得猫咪一样,快速钻进了被子里。 “你这.....这......怎么不擦一擦啊。”她贴心的为屯屯递上一条干毛巾,两人在中东的时候已经在一起合作过,倒是没那么拘束。 “都怪这个臭男人!”屯屯把毛巾拿进被子里。 “是吗,那我可就要给团儿看一样好东西了。” “别别!我错了,你是好男人,是我错了!” “那你怎么表达歉意?” “关灯,你先关灯。” 芙团儿现在倒是对季小波所说的东西不感兴趣,她已经休息好了,可以再开一局了。这次一定要把上个月没吃到的一次性补回来。 季小波将吊灯关掉之后,只留下昏黄的台灯,然后扔掉身上的睡衣,跳上床去。 .......... “芙团儿你腿上这是什么呀!” ....... “不行,别!屯屯,那里不行!” 外战外行,内战内行的屯屯对付芙团儿倒是一把好手。 (免费发电,催更,我要数据) 第153章 开工大吉! 没事练习一下骑马,再把婉儿和程yoyo她们接过来,自己再被马骑骑,这就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季小波枯燥且无味的生活。 而华夏的a股,也开始迎来了一波数年不见的牛市,无数人纷纷扎进股市里想赚一笔快钱。 得益于季小波的超前信息,杨蜜、迪力热巴、金辰等明星大户更是捷足先登。她们起初以几百万的资金小心翼翼地试探市场,然而,随着股市的疯狂上涨,她们毫不犹豫地加大了投入,将上千万甚至过亿的资金倾注其中。 胆子大的人,现在已经翻倍了。胆子小的,则是懊悔前几天为什么没有听季小波的,导致现在少赚了千万,相当于一个顶级代言。 而由于她们这些人的辐射,她们身边又是一大批人紧跟着入场,纷纷想分一杯羹。但殊不知,已经有人开始磨起了镰刀........ ............ “季少!季少!所有人都准备好了。” 正在季小波在草场上骑着马时,陈智雄开着一辆高尔夫球车到了他的附近,下车走到他的前面对他说道。 “人都到齐了?”季小波坐在马背上问道。 练习了一段时间后,再加上这些马被调教的很好,他现在已经可以不需要玛丽的帮助就可以自己骑了,时速可达三十迈,时不时也会带着屯屯她们一起。 “都到齐了。” “那就过去!” 季小波轻拍了一下身下那匹乌黑发亮的汗血宝马,这匹马似乎能感知到主人的意图,兴奋地扬起蹄子,欢快地向前奔去。陈智雄则是上了旁边的一辆高尔夫球车,在后面追着。 会所旁边的一处露天茶厅,已经有二十余人乌泱泱的等在这里。他们其中有企鹅视频的高级总监,国内影视圈熟知的导演,演员,还有制片人,和其他的工作人员。 陈郝也在其中,她是昨天刚刚飞到中海,就在这里的酒店下榻的。 昨天听完季小波所选的导演和演员后,她把自己原准备建议的人选又咽回了肚子里。不得不承认,季小波选的人都非常好,不管是年龄还是形象,都非常适合这个剧本。 所有的演员和导演,都是企鹅视频按照季小波的选择去一个个打电话的,看过剧本之后,大部分都表示没问题,还有一些档期冲突的演员,则是在企鹅视频高管的特别电话下,后来也同意加入了。 电视剧就在中海拍摄和取景,今天是季小波特意让陈智雄把他们都叫到这里,喝一杯茶。 阳光正好,芳草如茵,看着这广阔平整的高尔夫球场,不少人都兴致大发,甚至想挥几杆。 正当大家沉浸在各自的遐想之中,一阵清脆而有节奏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如同一曲悠扬的乐章,引领着所有人的目光。一匹雄壮的黑马,在季小波的驾驭下,轻盈地穿梭于绿茵之间,宛如一位优雅的骑士,缓缓驶入了众人的视线。 黑马皮毛油光水滑,肌肉线条流畅,每一步都透露出力量与美感,它的双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季小波身着休闲装,骑姿挺拔,与黑马相得益彰。 众人抬眼望去,无不惊叹于这匹黑马的非凡气质,纷纷发出由衷的赞叹:“真是一匹好马!” 这玩意看着可比什么豪车超跑都要帅气多了。 再看到马匹后面开着高尔夫球车的陈智雄,众人心中大都了然,看来骑马的这人,就是正主了。 “希律律!” 季小波轻拉马缰,待马停步后,从上面一跃而下。然后拍了一下马的屁股,黑马优雅地转身,迈开步伐,自行缓缓离去。 陈智雄一个甩尾,停下车子后赶忙走到季小波的身侧。 “各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季小波季少。既是这次拍摄的剧本的创作者,也是唯一的投资商。”陈智雄向众人介绍道。 “季少,这位是企鹅视频的高级总监,赵慕生赵总。” 赵慕生听到陈智雄第一个介绍自己,心里不由得夸这个小导演还挺懂事。迈出一步到季小波的面前,伸出双手,“季少您好,刘总让我代他向您问好,这次的拍摄有任何问题您都可以吩咐我。” “嗯,刘总客气了。一部小电视剧还让赵总你这个高级总监 亲自过来,怕是耽误你工作了。”季小波和他轻握了一下手说道。 “哪里哪里,一点都不耽误。季少写的剧本很好,拍出来一定是一款爆剧,我来是应该的。” “呵呵....” “季少,这位是沈严导演,这位是主演王晓,这位是......”陈智雄将几个主演一一给季小波介绍了一下。 这几人,无论是拿过飞天奖的导演,又或是白玉兰奖的视帝,听到陈智雄介绍到自己,都走上前,纷纷躬身和季小波握手。 废话,凡是要在企鹅视频播出的电影和电视,纷纷都要看赵慕生的脸色。而连他都是那个奉承的样子,由此可见,这个网上盛传的最强九零后所言非虚啊,他们敢怠慢吗? “你好你好,不用客气。” “这位是.....” “她就不用你介绍了,陈郝是我亲自请来出演的。”季小波打断了陈智雄,看着陈郝问道,“怎么样,我选的导演和演员都还可以吧?” “季少真能开玩笑,大家都是非常优秀的导演和演员,这是公认的。”陈郝落落大方的说道。 “哈哈,那就行。这部剧拍完,绝对拿奖拿到手软,我说的。” “哈哈.....” “那我们可要多谢季少了。” 众人听到季小波的话,都笑了起来。 “季少,季少,现在还有一个小问题。”沈严手里拿着剧本走了过来。 “什么问题?” “这部剧里还需要一个客串人物,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 “客串?哪个角色?” “是一个年轻的富二代,大概有两到三集的戏份。”沈严翻着剧本说道。 “年轻的富二代.......你有人选吗?”季小波看向他,一个客串的人而已,又不重要。 “季少您的剧本写得很好,我觉得那些拍偶像剧的年轻人不太合适,暂时还没合适的人选。” 他们这剧本可不是偶像剧,小鲜肉压根和这里不搭,和这些至少从影上十年的一众主演也合不来,沈严可不想让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嗯,你说的有道理。”季小波点了点头,想了一会,突然有了想法,“沈导,你和陈导跟我走。” 季小波起身往另一边走去,而那里,正是心动的信号拍摄的地方。 陈智雄自从听到季小波的话后,就开始两头忙,平时的一些不重要的拍摄都交给了副导演。毕竟都是有剧本的,而这也是综艺,没那么高要求,他最后再把一下关就可以了。 心动的信号这里,整个剧组刚拍完一段,现在正在休息。 聊天聊的好好的,突然就看见了季小波和导演,还有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过来了。 他们这些天当然见过季小波不止一次,大多时候都是他在球场上练习骑马,或者是和一众漂亮的女人玩闹。 对此,他们也只有羡慕的份,他们只有拍不完的综艺。每天都要拍很多,最后只被剪辑出一个小时。 “你们,这些男生里面,有演员吗,或者是想拍电视剧的?” 季小波走到几个素人嘉宾的面前,对着几个男人问道。栏目组选的都是俊男美女,来这里选一个演富二代应该不难。 “季少正在拍一个电视剧,现在还差一个客串两三集的富二代角色,你们谁愿意?”陈智雄在一旁解释道,“这次的导演可是沈严沈导,我的后半生就是沈导指导的,在这里客串一下,你们以后想走演员的路的话会好很多。” 说着,他眼神瞟了一眼男嘉宾中的奥斯卡。他记得这个男生是一个小演员,在tvb出道,现在在拍一些网剧,不过在大陆的知名度嘛,几乎是没有。如果他不是参加了这个节目,恐怕百度这个名字都搜不到他。 其他人听到,也都看向了奥斯卡,他们这些里面啥行业都有,可就是没有演员。 果不其然,听到陈智雄介绍起沈严,奥斯卡的眼睛一亮。这可是我的后半生的导演,在他的戏里客串一下可比拍那些毫无意义的网剧要有用多了。 “导演,我想试试。”奥斯卡站起身来说道。 “嗯。”陈智雄回过头,“季少,您觉得他怎么样?他本身也是香江那边得演员,当过主持人,也会唱歌。” “沈导,你是专业得,你觉得他的气质形象符合吗?”季小波看向了沈严,如果这个不行,就去找别的,年轻演员一抓一大把。 “看起来还行,就是普通话口音需要再练练。”沈严点了点头,客串角色,谁来不是来。 “沈导,我最近一直有在练,我保证拍摄的时候不会有口音的。”奥斯卡连忙保证。 “行,没问题。”沈严点了点头,“季少,那就他吧,新人也挺好的。” “行,那就你了,和我们先过来。” “谢谢季少,谢谢沈导,谢谢陈导!”奥斯卡连连道谢,这可是他踏入内娱的关键一步啊,没想到来录个恋综还有意外收获。 “呵呵,你要多谢季少,要不是他带我过来,我根本不知道你。”沈严摆了摆手。 “谢谢季少,谢谢季少您给我这个机会。” 在观看节目的观众眼里,彬彬有礼,精通乐器,有贵族气质的香江富二代,现在也成了一个为了抓住机会的普通人。 “没事,把戏拍好就行了,先跟我们过来。” 等季小波几人离开后,这里纷纷又八卦了起来。 “没想到那个奥斯卡平时看着挺淡然的,现在竟然知识一个客串角色都这么激动啊” “你懂什么,那沈严可是导过我的后半生的,和他合作的演员都是些大牌啊!” “那他不是还传是什么tvb公子哥,一个电视剧应该不至于吧?” “tvb公子哥?哪个自媒体杜撰的?就算他真是tvb的公子哥,tvb现在都成啥样了,所有的大牌艺人都在往内地跑,tvb的剧现在根本没人看啊!” “你们不知道,我早上来的时候看到了,好几个明星,王骁,李乃文......估计这次的剧也会是个爆款,就是可惜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名字。” “这季小波还是牛逼啊,拍部戏玩玩,请来了这么多实力演员。” “确实,能拿高尔夫球场骑马的,是真有钱。” ......... 几个男嘉宾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们之中原以为这个奥斯卡是条件最好的,什么英国哈罗公学,什么香江科技大学环球商业管理专业,私募基金,投资银行......还是什么赌王公子引荐的,一大堆名头好不唬人,现在看来,啧啧...... 女嘉宾们倒还好,她们来参加节目大多是为了自己的知名度,什么恋爱,偏偏恋爱脑的观众就行了,不会真有带脑子的人会认为来综艺节目谈恋爱吧?相亲都比这靠谱。 她们只可惜这段时间来,一直没有能够接近季小波的机会。这可是真正的金龟婿,她们可是亲眼看到他在这里的地位,还有那些只在网上看到过的超跑,和几匹马,看起来就不便宜。就连他身边的那几个女人,哪个人的脖子上,手上,耳朵上,不是炫目夺人的宝石?哪件衣服不是大牌高奢? 就算不是拜金女,在这里待久了,恐怕也无法保持本心。 季小波倒是不知道他的钞能力已经影响到了这些录综艺的嘉宾,他现在正在叮嘱这些导演和主演一件事。 “剧本怎么拍,大家都听严导安排就行了,我不懂,也不会插手。拍摄过程中无论遇到麻烦,只管找陈导就行,他会转告我,我来解决。” “我就有几个原则。第一,尽量贴近真实生活,角色是什么条件,什么工作,他的生活要和收入对应匹配,不要出现那种拿着几千月薪却住着花园洋房的场景,太离谱。第二,不要出现那种霸道总裁爱上离异带娃并且绝经的我,类似的剧情。当然,我不是说陈郝没有这个魅力,咱们还是贴近事实比较好。” 听到这里,众人都忍不住笑了,毕竟现在一些中年女演员拍的电视剧里这种场景可不少见,邪乎的很。陈郝也笑了笑,她觉得季小波本来说的挺对了,怎么后面非要提她。 “第三,不要无病呻吟,不要传达什么教育观点,正常拍就行。我们的剧本就是讲述几个不同年龄段女人找对象的故事,没什么教育意义。” “我就说这些。” “好!”陈智雄啪啪啪的鼓起掌来,“季少说的精辟啊!” 他现在是整个剧组的执行导演,沈严管拍摄,剩下的都归他管,而且还是能和季小波沟通的,可谓是位高权重了。 我看你是屁精! “确实,季少这几点说的有道理,的确是现在一些电视剧的痛点。”沈严也附和道,不是什么离谱的原则,可以接受。 “没错,季少一针见血啊!” “确实,什么霸道总裁爱上离异带娃并且绝经的我,谁都以为自己长得有陈郝老师那么漂亮呢!” “王老师,你是在说我绝经吗?”陈郝故作嗔怒。 “哈哈,不敢不敢......” ........ “那就开工大吉!” 第154章 门槛 “你就把这些车放在这里风吹日晒?”王撕葱看着露天车位上停放的一辆辆车,不由得心疼。这里面还有季小波当时从他手里抢得那辆柯尼塞格呢。 “不然我还给它们供起来?”季小波撇了撇嘴,“这些车现在都是她们在开,我现在对这些车得热乎劲都过去了。” “半个亿的车,你给女人开?她们能懂这车吗,不纯纯浪费吗?”秦愤哀其不幸,反正他的那几辆顶级超跑,向来都只是他能开,或者是借给他们几个。 “我也不懂啊,开着玩玩而已,又不是什么绝版车,大不了到时候再买就行了。” 季小波倒是无所谓,车嘛,买来不就是开的,做好保养就行了。天天用拖车拉来拉去,那不是买回来个大爷嘛。 “你牛逼!” 两人虽然看着有点心疼,但也没再说什么。这些车虽然在国内不好买,但以季小波的土豪程度,想买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那辆陀飞轮,才买了多长时间啊,现在都开了上千公里了。季小波是拿它去跑出租了吗,搁他们,最多几百公里。 这里季小波就要喊冤了,那上千公里,除了刚买回来是他跑了几下,剩下的根本就不是他开的,是tm屯屯开的。 ”你不是说有个好东西给我们看嘛,哪呢?”秦愤四处张望了一下。 “跟我去车库,这辆车我还是挺心疼的。” ......... “这tm的就是你说的好东西!” 秦愤站在车库里,眼看着那辆黑色的布加迪,嘴巴张的老大。 “七千万欧,五亿多软妹币啊,疯了,你塔姆绝对是疯了!”王撕葱整个脸都贴在了车上,爱不释手的摸来摸去。 郭启年倒是没那么激动,他仅仅是转了一圈看了一下。 他现在可以说已经过了玩超跑的年纪了,季小波也很少看见他开超跑,基本都是宾利。 “哎!摸一下一百万啊,别给我摸坏了。”季小波开玩笑道。 “塔姆的,早该想到的,这辆车在日内瓦拍卖的时候你就在欧洲,你不可能会错过的。”王撕葱拍着大腿说道。 “你当时不是还说买这车 的人是煞笔吗?” “是傻逼啊,起拍价三千万欧,那个买车的吊人真是塔姆的心黑,但谁知道塔姆的季小波这个人傻钱多的竟然抬到了七千万!”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季小波哈哈一笑,他就喜欢看这两个逼嫉妒的样子。 “快快快!钥匙给我!”秦愤急不可耐的向季小波伸出手,就像是看到花姑娘,急着脱裤子一样。 “瞧你们俩那副样子。”季小波吐槽着,把钥匙扔给了他。 “你上副驾,让我先感受一下。”秦愤带着一丝急切说道。 “不行,你去副驾!这次我得先尝尝鲜。”王撕葱不甘示弱地反驳道,手中紧紧握着车钥匙,眼神中闪烁着对驾驶这辆车的渴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得不可开交,仿佛谁先坐上驾驶座,就能率先拥有整个世界。最终,在一番友好的“协商”后,还是秦愤无奈地妥协,先行坐进了宽敞舒适的副驾位置。 随着两人兴奋地落座,车内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期待。王撕葱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份期待全部吸入胸膛,随后他轻轻地踩下了油门。 “昂——昂——” 油门轻轻一踩,那台w12的引擎瞬间如同被唤醒的巨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低沉而有力,仿佛在低语着它的不凡与力量。 车子缓慢的开出车库,然后就在俱乐部内的路上转了起来,并没有开出去。 “又是一辆布加迪,这里的布加迪这几天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多?” 球场上,一个正在打球的中年人看到黑夜之声,好奇的问道。他认识布加迪,但并不认识车型,以为这辆也是赤龙,或者是divo之类的。 “不知道啊,现在这年轻人是越来越有钱了,不知道是哪家的,真是能败家啊!”另一个中年人也感叹了一句,在他们看来,几千万的车纯纯是败家玩意。他们手里要是有这钱,要不就是用来投资,或者是开发新项目,再不济再添点买个私人飞机了,买车是最不划算的。 “卧槽,黑色的赤龙!” 另一边,几个打球的富二代也看到了王撕葱他们,纷纷扔下球杆看了过来。 “这塔姆哪是赤龙啊!你看那车灯,根本不是八眼魔龙啊!” “这造型的,没见过啊!这是布加迪哪款?” “等等,我搜搜看。”一个人拿起手机搜了起来。 “别搜了,这塔姆是那辆黑夜之声!国内根本没有,你们上哪去见过去。”一个看起来长相有些不羁的男人说道。 ”张哥,你说这是那辆就一台的黑夜之声?” “不对啊,那辆不是在说在国外吗,怎么现在会在这里!” “就你们这消息渠道,还玩车呢!这辆车大半个月前在日内瓦被拍卖了,被人用七千万欧元拿下了。” “拍卖了?” “七千万!卧槽塔姆的,是哪个老登这么有钱!” “尼玛!网上不是说一个亿吗,怎么一下子翻了五翻?” “网上是人是鬼都有一辆布加迪,这你也信?” “19年的车啊,这才几年啊,保值也不是这么个保值法啊!” “是咱们国内的哪个二代买的,没听说那些出名的有买啊,难道是和我们一样的?” “搞屁呢你,咱们这种人敢买这么招摇的,是嫌自己老子走的太顺了?” “张哥,你知道这车是谁的吗?” 其他几人纷纷哀嚎了起来,这价格在他们听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别嚎了,这车主你们也都知道。”那位名叫张哥的人眼神复杂的看了一下那辆黑夜之声,想当初,他还在珐国的一个小餐馆里遇到过,那时他还以为只是个稍微有钱的国内富二代,没想到...... 没错,他就是张庆阳,他最近也回国了。 他当然也看到了那条季小波购买酒庄的消息,他本以为季小波只是有点钱而已,能把这辆车都给买了。谁能想到,他竟然能这么有钱啊,车只是个添头,大头是酒庄。还重金捐献兽首,最近风头一时无两。 可惜的是,他和季小波唯一的一次交集,并不愉快。 “谁啊,张哥,你认识吗?” “就是网上的那个季小波。” “是他?” “难怪,难怪花这么多钱买,原来是人傻钱多的季小波。” “啧啧,这人到底是塔姆哪家的,每回一出手都是几千万上亿的。” “我最近还听到有消息说,这个揽海的老板也是季小波。” “哪来的消息?” “就是一些平时巴结我的那些个富二代,他们说亲眼看到过这里俱乐部的经理喊季小波老板。” “那就应该不会错了,他的地盘,他的车。” “张哥,你认识这个季小波吗?”一个人问道。 “我怎么可能会认识,只是在珐国看到过他开这辆车。”张庆阳摇了摇头,难道他要说他当初想搭讪季小波的女人吗? “那真是可惜了,还想借他的车来开开呢。” “别想了,你多大脸啊,五个多亿的车你也想借来开开?” “嘿嘿,想想还不行嘛.....” ........ 两人转了两圈后就下车了,这车嘛,也就是图一个限定一辆,动力啥的,和其他的车也差不多。 “感觉也就那样,和其他的差不多。”秦愤将钥匙还给季小波。 “这叫不买对的,只买贵的。”季小波笑了笑,“郭哥,你要不要试试?” “我还是算了吧,受不了那个刺激了现在。”郭启年摇了摇头,“你不是说要建一个马场吗,建好了吗?” “好了,我把那块球场规划成马场了,现在马师应该刚好在那边遛马。” “旁边那么多空地你不用,用这块设计好的球场,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几人边说着边往那边走去。 “对了,小波,这次真是多谢你了,这几天我赚了不少。”郭启年笑着说道,“这才一个周的时间,股市跟疯了一样,全都在涨。” “确实,我都觉得我投少了,都想再加一些。”秦愤也点点头。 这段时间,他们仿佛看到当初08年的时候,国内外的资本一个劲的往上拉股票,可以说是开盘就涨停。每天少的几个点,多的几十个点,简直就是捡钱。他们几个由于入局早的原因,现在都吃了个满嘴流油,这可比他们的各种投资来钱快多了,还都是现金。 “这种行情终究只是炒作,快钱而已,不要太上头,脚踏实地的产业才是正道。”季小波告诫了一句,听不听得进去就看他们自己了。 “说的有道理,还是实打实的实业让人放心。”郭启年点了点头。 “你这个玩金融的,现在跟我们说这不是正道,不是很有说服力啊。” “所以我的意思是,这对你们来说不是正道嘛,对我来说就是最合适的赚钱机会。”季小波不屑的看了眼王撕葱。 “你个吊人!” “好了好了,我看这地方不错啊。小波,你要不搞个高端的马术俱乐部,应该有会吸引不少人前来。”郭启年看了看四周,萌生了一个想法。骑马现在在国内并不像香江那样流行,档次也高的吓人,比高尔夫更甚。 一匹稍微过得去的马,少则几十万,多则几百上千万,比那些超跑俱乐部都不遑多让。要是在这里建一个俱乐部,整个国内东部的那一批最顶尖的有钱人,应该都会有兴趣,这可是一个汇聚人脉关系的好生意。人脉可比钞票更加值钱。 “是吗?郭哥你有兴趣?”季小波对那边的马师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超跑太刺激了,我觉得骑马这个还不错,我都想买几匹马放你这里了,没事来骑骑。” “我觉得也可以,只要我们都在这里养马,后续肯定会有人也想来的。”王撕葱也同意,他的生意头脑可不差。 “可以啊,最近不是正好沾你的运气赚了点钱嘛,正好买几匹马消费一下。”秦愤也有意向。 “季先生!”两名训练有素的马师各自牵着两匹英姿飒爽的骏马,缓缓走近。阳光在它们光滑的皮毛上跳跃,闪烁着耀眼的光泽,透露出它们非凡的血统与品质。 “郭哥,试试?”季小波指了指其中一匹,是一匹阿拉伯马。 “行,你让人帮我牵着。”郭启年看着眼前这两匹马也来了兴趣,光看毛发和体格就能看出来,这两匹马应该都是一等一的好马,他以前也骑过,只不过不是很精通。 马师安抚着马匹,让郭启年安心的骑上马鞍,然后在握住缰绳,在前方引领,为郭启年提供必要的支持与指引。 不过多时,两名马师又牵过来了剩下的三匹成年马。 “你们会不会,不会别勉强,这摔下来被踩一脚可不是开玩笑,我这暂时就两个马师,想体验的话待会等郭哥骑完了的。”季小波看着王撕葱和秦愤。 “不用,我练过。”王撕葱直接选了拉希德送季小波的那匹金色的汗血马,不用马师帮忙,自己就上了去,然后稳稳地前行。 “呦,看不出来啊,你还会这个。”季小波挺意外地,平时看他的八卦,不是在泡妞就是在酒吧,没想到他还会骑马。 “瞧不起人了吧,我在瑛国留学的时候,选修过马术课。”王撕葱得意的摸了下鼻子。 那剩下就正好,另一名马师则是扶着秦愤上了一匹马,在前面牵着缰绳。 季小波自然是不用马师帮忙,自己一跃就骑了上去,也不用马鞭,轻轻的拍一下,这匹马就自己往前走了。 “驾!驾!” 突然,一旁的王撕葱按捺不住内心的得瑟,大声吆喝着,直接催动胯下的骏马加速,一下子就跑到了前面去。 “卧槽!” “这小子,还真塔姆会点东西。” “你们慢慢走。”季小波说了一句后,也直接加速,跑到了前面去。 秦愤和郭启年两人都看的有点羡慕,谁小时候没有看过金庸,谁又没有幻想过骑着马肆意驰骋的样子。 然而,这技术不允许啊,他们也没办法,只能缓慢向前踱步。 ............... 不得不说,这高尔夫球场用来骑马,虽然是大材小用了,但爽也是真的爽。 没有坡度比较大的区域,地上也没有什么石子或者是其他的东西,除了地上的草没有草原上的好,一切都很完美。甚至你只用抱紧马脖子,让它带着你跑就行,完全不用担心什么意外。 “过瘾啊!过瘾!”王撕葱跑了一圈后,又骑马回来了,“这比我刚才开车感觉还要爽。” 郭启年和秦愤也很是满意,骑马看起来可比开车有逼格多了。 “老季,你这几匹马在哪买的,多少钱?我也要搞几匹。” 郭启年和秦愤也有想法,买来可以放季小波这养着,挺方便的。 “郭哥和老秦骑的那两匹,都是在沙特那买的纯血的阿拉伯马,一共一千两百万美元,我这匹是在土库曼斯坦买的纯血的汗血马,一千万美元,这玩意好像是土库曼的国宝,和大熊猫差不多。” “夺少!你说夺少!”王撕葱和秦愤两个人眼睛瞪得老大。 “怎么,一千万养个大熊猫很贵吗?” “卧槽,你个吊人每次都玩的这么贵的东西,我都快玩不起了。”王撕葱翻了个白眼,这人玩的东西越来越高大上了,感觉他们已经不在一个阶级了。 “得!还以为挣了点钱可以消费下,结果刚够买匹马的。”秦愤也无耐道。 “你说你们两个,跟小波比什么,咱们买不起这么贵的,买个便宜点的还不行吗。”郭启年笑了笑,他虽然也预料到能让季小波看上的东西肯定不简单,但也没想到能这么贵。一匹马就是一艘小游艇,这谁顶得住? “嘿嘿,便宜就便宜嘛,我又不会歧视你们。”季小波拍了拍王撕葱,“不过你们得自己请马师啊,我这只有两个,不够用的。” “那郭哥,你说的俱乐部还搞不搞?”秦愤问道,“他这马这么贵,能有几个能买得起加入的?” “没事,超跑俱乐部不也有入门的跑车吗,我们把门槛设高点,一百万美元的马准入,人少点不要紧,质量高点就行。” “那行吧。” ............. 骑马结束后,几个人正坐在椅子上喝水,季小波的电话突然响了,是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微信头像。 他看了一眼,刚才还畅快大笑的脸上突然沉默了下来,难得的在他脸上出现了纠结的神情。 郭启年三人看到都收了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瑜姐,有什么事吗?” 纠结了几秒后,他还是接通了电话。 第155章 白月光 “小波,你在中海吗?成贤被人打了,报警也没用,警察还要把他拘留半个月,你能不能帮帮我们?”电话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宝山区的湿地公园附近,一处稍显僻静的道路上,一辆特斯拉和一辆兰博基尼大牛正撞在一起,大牛的侧面已经被撞塌了,看起来应该是超车的时候发生了车祸。 旁边还停有两辆法拉利和一辆奥迪a6。 损坏的车前,四个人正扭打在一起。但看起来不怎么公平,三打一。被打的那个男人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眼镜都碎了摔在一旁。不过倒也是硬气,一声都不吭。 “曹尼玛的,老子昨天刚提的车,被你塔玛的撞成这样!草泥马!草泥马!” 一名男子用脚边踹着,嘴里更是不停的辱骂。 “分明是你在后面违规超车,还恶意别车!” “别打了!别打了!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了!” “滚开!” 一旁还有一名女子,看起来应该是被打男子的同伴,拼命想上去阻拦,但却被一个男人一把推倒摔在地上。穿着无袖裙子的胳膊在水泥地面上擦出一道血印。 “警察?那就让警察过来看看!” 一名男子一脸嚣张,看样子是根本没把警察放在眼里啊。 “怎么能当街打人呢?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时,一辆路过的车子看到这里的情况,停下了车,拿出了手机拍照。 “拍什么拍?滚蛋!我记住你的车牌了,你塔姆的敢发到网上我明天就去找你去!” 司机闻言,心中虽愤愤不平,但看了看那几辆价值不菲的超跑,又想到自己上有老下有小,最终还是无奈地收起了手机,驾车离去。在这个现实而残酷的社会里,有时候即便是正义之心,也不得不向权势和金钱低头。 “哈哈........怂逼!”骂人的男子嚣张的大笑了两声 ,然后冲着车屁股吐了一口唾沫。 “我求求你们别打了,你的车我们赔!别打他了!” 女子坐在地上哭喊着,但施暴的三人却并未停手。 ”好了,差不多了,再打就出事了。” 侧身倚在a6旁抽烟的男子,看到蜷缩在地上的男人已经完全不反抗了,叫停了这场不公平的群殴。当然,他不是因为女子的求饶,也并不是害怕即将到来的警察,而是把人打重伤就不好收场了。 “呸!放你小子一条狗命!” 又吐了几口痰,三名男子这才收手。 “成贤!成贤!你没事吧?”女子不顾自己胳膊上还在流血的伤口,跪坐在地上,扶起受伤男子,不停的喊着。 “咳咳.......没事......我没事....警察来了吗?”男子咳着血,艰难的回答道。 终于,两辆警车在顾瑾瑜的千呼万唤中来到了这里,她的眼里终于有了希望。 “警官!警官!请你们快救救我老公,他被那几个人打成这样了,求求你们快救救他!”顾瑾瑜急切地跑到刚下车的警察身旁,手指颤抖地指向了那些施暴者,眼中满是恳求与愤怒。 中年警察闻声望去,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男子,凭经验验了验伤,这才舒了一口气。断了两根肋骨,剩下的都是外伤,还好没有大碍。 “好大的胆子,当街行凶,你们.......”但看着这受害人的惨样,他怒意瞬间涌上心头,正欲下令抓捕凶手。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不远处那辆黑色的奥迪a6,尤其是车前静静躺着的那张通行证,瞬间让他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这几辆跑车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中海的大街上,一天开罚单都不知道要罚多少。但那辆a6却不一样。 身在体制内,不仅要学会看车牌,还要看摆放在车上的通行证,尤其是a6这种车,稍不注意,就会得罪到惹不起的人。 两个年轻警察看到这景象,人证物证全齐了,当即就拿出了银镯子准备过去拷人,却不想被这名中年警察拦下。 “师傅?抓人啊!”年轻警察不解的看着。 “先别动。”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走到a6前,正要询问,“不知道.......” “宝山分局的吧,我姓李,宝山区的李。”男子踩灭烟头,不等他问,直接说道,“把他们带回去,关个半个月就行了,车子也不用他们赔了。” “这.......”中年男人沉吟了一声,犯起了难。 “警官,他们恶意别车,还把人打成这样,你们不抓人 还在等什么呢!”顾瑾瑜看到这一幕,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打了人还当作没事发生,我看你是想吃牢饭了!”一名刚到警局没几天的年轻警察看到这一幕,哪还忍得住,提起银手镯就要上前。 “闭嘴,退回去!”中年人狠狠的呵斥了一声,宝山区的李,对方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那就是他们顶头的天。 “师傅!” “闭嘴!” 年轻警察只能悻悻的退了回去。 “小同志,想伸张正义的话再等几十年吧。”男子淡淡的说了一句,上车准备走人。 ”警官!你们是警察啊!”顾瑾瑜看到凶手就要离开,怎么甘心。 “等等!”中年人拦住了他。 “怎么?非要我打电话吗?”男子皱了皱眉。 “几位还是和我一起去分局走一趟吧。”中年警察摇了摇头,这种证据确凿的事情,他无法视而不见。 “好......看来还遇到了愣头青。”男子笑了笑,从口袋掏出手机,随便按了几下后,“喂,王叔,是我,小浩...........警号是.........” 这边电话刚挂还没两分钟,中年警察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号码,皱着眉头接了起来。 “李队,........” “可是他们打了人,伤势很严重...........” “.......我知道了.....” “怎么样,还要我去分局吗?”男子笑眯眯的看着中年人问道。 中年警察没理他,叹了口气,指了指顾瑾瑜,对两名年轻警察说道,“把他们两个先送医院,然后带回分局。” “师傅,这.......” “照做!” 两人听到这话,不情不愿的过去将地上的男人扶了起来。 “哈哈,再见了喽,警察同志.........哈哈......” 几个打人的纷纷上了车,扬长而去,只留下嚣张无比的笑声。 顾瑾瑜直接站在中年警察的面前怒吼道,“为什么!他们明明撞了车,还打了人,你怎么能放他们走?” “唉,先去医院吧,姑娘,这小伙子肋骨都断了,还有你的伤,先去医院看看吧。” “他们有后台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他们有后台你才把他们放了!”顾瑾瑜质问道。 “我也没办法,我就算把他们带回去,刚进分局他们就会被放出来。” “那你们就是这样当警察的?” “对不住,姑娘,但确实......唉,你还是想想你们有没有什么关系吧。”中年人抽了支烟,摇了摇头。 关系,她们两人哪里有什么关系,他们连中海本地人都不是,这次只是来旅游,租了辆车,没想到却发生这种事情。 怎么办?顾瑾瑜紧握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给父母打电话,因为即便打了,恐怕他们几位也帮不上忙。他们只是在西北老家的体制内,而且级别也不高,都快退休了。 “别打,别给他们打电话。”梁成贤看着女友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也是体制内的,面对中海这边的二代,他知道差距有多大,不想让父母牵扯进来,因为都是无用功。 顾瑾瑜凝视着男友身上斑驳的伤痕,内心的痛苦如同潮水般汹涌。他们自小生长在一个相对安逸的环境中,家庭背景在本地颇为殷实,双方父母都在体制内拥有稳定的职业,为他们构筑了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温室。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习惯了生活的平静与美好,从未真正直面过社会的阴暗面。 然而,生活总是充满了未知与变数。今日所遭遇的一切,仿佛是从老电影中跃然而出的残酷现实,打破了他们长久以来的宁静与幻想。那些曾经只在银幕上见过的暴力与冲突,如今却如此真实地发生在了他们的世界里,让他们不得不正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那个隐藏在光鲜亮丽之下,不为人知的黑暗角落。 她拿起手机,打开了那个近几年都没怎么联系过的微信头像。她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帮到她,只知道对方现在和以前几乎是天差地别,在网上很出名。 .......... ........... “你先别哭,怎么回事?你有没有事?你现在在哪!” 季小波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哭腔,瞬间不淡定了,刚才的纠结抛到脑后,他现在只关心她有没有受伤。至于成贤是谁,他虽然不认识,但心里大概有数了。 “我没事,我们现在在警车上,要去.....” “在去宝山医院的路上。”中年警察补充道。 “要去宝山医院。小波,你能不能找关系帮帮我们,那个打人的还说要把我们拘留。”顾瑾瑜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马上到宝山医院,你在那等我。”听到她没事,季小波松了一口气,然后直接起身,“伊莎贝尔,去宝山医院!” “出什么事了小波?”郭启看他一副着急的样子问道。 “我有朋友出事了,我得去看看。对了,你们家在宝山医院有关系吗,给我弄一间特护病房。”中海坐地户就在面前,他也就不打电话找别人了。 “没问题,我和你一起去。”郭启年说道,刚好最近趁他的人情赚了点钱,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我们两个也去。”秦愤和王撕葱也说道,虽然这样说不合适,但是帮忙的机会来了,人情能还一点是一点。 “那就走。” ......... 车上,季小波坐在后面闭着眼,眉头紧锁。 他并不是在担心后面会有什么麻烦,而是在思索怎么面对顾瑾瑜。既然能让他叫瑜姐的,可想而知两人的关系。 当然,两人不是什么姐弟关系,不然季小波也不会如此纠结。 当年,还在西北上高中的时候,他们两人是同班同学。顾瑾瑜家境优越,人又长得漂亮,性格开朗,季小波自然是少年慕艾。 可是他是孤儿院出生,即便被资助上学,没到捡垃圾的程度,但比起顾瑾瑜的体制内家庭,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更何况他当时又瘦又小,不论是长相还是学习,都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放到人群中压根就看不到他。可想而知两人的差距有多大。 生活自然不是电视剧,不会有什么白富美喜欢上穷小子的故事发生,两人也只是朋友罢了,前提是在季小波表白前。 高中生活自然是值得回味,他们总是在一起打闹嬉戏,仿佛有聊不完的话题。 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她喜欢我。 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勇,就在qq上对这个本班的班花表白了。结果可想而知,当然是被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也就是通用公式,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自此两人中间仿佛就隔了一道墙一般。关系不再像往日那般亲密,双方都有些尴尬。 再加上后面文理分班,两人就隔得愈发远了。 少年人自然是有着一定的毅力,他没有放弃,省吃俭用,攒下钱来。听到她说没吃早饭,就去给她买早点放在她得桌子上。没吃午饭,他中午就不休息,吃完饭后给她买饭。感冒了买药,过生日了买礼物。她没有要求他做什么,但他总是乐此不疲。 但渐渐的,他只感觉两人愈来愈远,不仅仅是得不到回应,而是随着年龄增长,他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太大了,他没法不感到自卑。 高中毕业以后,大家天各一方,连在网上的交流都少的几乎没有。他每年的一句生日快乐,也随着她在朋友圈晒出了自己的男友而终止。 直到她大学毕业之后没过两年就结婚了,他这才死心了。新郎是谁,他自然无心关注,反正肯定要比他优秀的多。 连暧昧程度都不到的两人,他谈何对人家记恨,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己又不是主角,她做的决定才是最佳选择。 季小波现在思索的是应该如何对待她,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白月光,即便她在现在看来并不如他身边的女人漂亮,但他的心里浮现的一直是当年她高中时的模样。 自小统来了以后,他就把以前的关系一般的联系人都删了个差不多,只有她在一直留着。 季小波有时看着那个微信头像,既想它亮起消息,又不想它亮起。诚然他现在自己的账户上就已经躺着上千亿美元,但他也不愿打扰已经结婚的她。 “季先生,到了!” 他还在发呆中,车子已经到了宝山医院,他那张车牌就足以在各种交通工具拥挤的地方开一条路。没错,他又换了一张车牌,沪a,他花了千万,从一个房地产商的手里买过来的。 “走!” 第156章 见面 骨科楼,梁成贤已经被送去拍x光片了,顾瑾瑜和几名警察等在门外。 中年警察满面愁容,年轻警察满脸愤愤。 她的胳膊经过简单的消毒处理,已经被白色的绷带紧紧包扎起来。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却迟迟没有落下,与她那清丽脱俗的容貌交织在一起,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每当有脚步声靠近,她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揪紧,直到看到来人并非记忆中的那张脸,她都不自觉地失望。 “嗒嗒嗒......嗒嗒嗒.......” 突然,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尽头回响,宛如一阵急促的鼓点,打破了周遭的宁静。一个年轻人快步走来,神色焦急,目光在四周急切地搜寻,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旁边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看着就是医院领导的人正在陪同。 季小波眼睛不停的左右查看,终于,在走廊的尽头,他的视线定格在了那里。看到身着警服的警察,那张虽有岁月痕迹,但大体不变的脸庞,正是他此刻最渴望见到的。 顾瑾瑜也看到了他,虽然她已经多年没有见过他,但那张脸的照片现在在网上随处可见。她欣喜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小波……”她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但更多的是积压的委屈与无助。在这个城市里,她无依无靠,老公又躺在检查室里生死未卜,这一刻,她终于看到了一个可以倾诉、可以依靠的人。 “瑜姐......”季小波着急的过来,见到眼前人后,话语却又梗在喉咙口,最终只吐出这两个字。他下意识的想抱抱她安慰一下,却又止住了胳膊。 不合适。 顾瑾瑜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他们已经多年未见了。她当初还拒绝了他,而她现在也结了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相处了。 “你被打了?”季小波突然看到她胳膊上的纱布,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该死!草塔玛的狗东西! 自从小统来了之后,任何事情都在掌握之中,他以前的焦躁早已消失不见,已经很久没有生过气了。 身后的郭启年三人也互相 交流了下眼神,他们几乎,不对,是从来没有见过季小波这副表情。当时对华小龙,和那个荣家的子弟,也只是一脸轻蔑,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看来这个女人和他的关系不一般啊。”三人心中暗自揣摩。 “在地上擦了一下,没事的。”看他的表情,顾瑾瑜就知道他并没有因为有钱而忘记以前,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成贤伤的很重,正在里面拍片子,这位警官说他可能断了几根肋骨。” “警官......呵......”季小波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对这个放走施暴者的警官太多客气。 “你有气找那几个人撒去,别在我师傅面前逞威风!” 年轻警察看到他这个不善的样子,自然不乐意了。虽然自己师傅没有将凶手绳之以法,那是因为他们没那个能力,这个人现在不去找正主撒气,在这摆脸色算什么。 “这几位警官也没办法,还是他们送我来医院的。”顾瑾瑜拉了一下他的袖子解释道。 季小波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好意思,几位警官,是我着急了。” 确实,这几个已经算不错了,要是遇到那种黑警,恐怕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 “不要紧,人之常情。”中年警察回复了一声,他看着这年轻人仪表堂堂,而且气质不凡,一副掌权者的样子,这次,恐怕事情还有别的转机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个杂种打的你?”季小波看向顾瑾瑜。 “我和成贤趁着假期,租了辆车在宝山的湿地公园旅游。回来的路上就遇到了他们,一个人想超车,第一时间没成功后,就一直别我们的车,然后撞到了。停车之后,三个人就对成贤拳打脚踢。” “对方是谁?”季小波问向那名警察,他不关心那个梁成贤怎么样,只想知道是哪个杂种打的她。 “这......”中年警察犹豫了一下,走到季小波的耳边,悄声说道,“宝山区父母官的二代,开一辆黑色a6,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 “小统,你上人口信息库查一下。” ”哦了......李正浩,宝山区最大的二代,常开一辆黑色a6,在区委会上班。”小统将照片直接发到了季小波的手机上。 “这个人?”季小波把手机递给他看。 “没错,”中年警察震惊于季小波的速度,就凭他的一句话,一分钟都不到,照片直接就出来了,看来背景不小啊。 “还有别人吗?” “还有一辆兰博基尼,两辆法拉利,不过车牌号我不记得了。”一名年轻警察说道。 “哪条路?” “金港路。” 季小波在手机上鼓捣了几下,让小统找到那条路上的几个监控,最后找到了那几辆车的照片。 “这几辆?” “嗯......没错!但这是路口监控的照片,你怎么找到的?”年轻警察一脸震惊,这监控可不是私人能接触的东西啊。 “闭嘴!”中年警察适时的打断了他,能这么快拿到监控录像的,那是普通人吗,这愣头青竟然还问。 季小波没有回答,这已经算是他情急之下暴露的东西了。 这时候,走廊尽头的放射科的大门终于打开,两名医生推着一个病床走了出来。 “成贤!”顾瑾瑜赶忙上前,“医生,他怎么样?” “鼻梁骨断裂,肋骨断裂两根,脸部瘀伤,腹部瘀伤,这几样是比较严重的。” “开个单子给我。”季小波说道。 “你.......” “咳咳.....” 在季小波身后的一名披着白大褂的中年人咳嗽了两声。 “龚院长!您怎么在这里!”年轻医生现在才看到,医院的三把手,副院长就在这里。 “按这位先生说的做,另外,把这位病人送到特护七号房去,好好照顾。” “是,我明白。”年轻医生脸色凝重,特护七号,虽然不是体制内那些大佬的病房,但也是中海那些百亿富翁住的地方。 “特护?瑾瑜,这是怎么回事?”躺在病床上的梁成贤问道,特护可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在长安的特护病房,他爹都没资格住啊。 “成贤,我给你介绍下,这是小波,季小波,是我的高中同学,我打电话找他帮忙了。”顾瑾瑜握着他的手说道。 “谢谢.....谢谢你帮忙!”梁成贤伸出手,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身。 “行了,下面的事情交给我,你好好歇着吧。”季小波轻声说道,他怎么也算是横刀夺爱了,自己可没有那么大心眼跟他谈笑风生。 “那他们要带瑾瑜去拘留.......”梁成贤担忧的看向几名警察,拘留所可不是普通人待的地方。 “放心,她就在这医院,哪都不用去。”说罢,季小波看向顾瑾瑜,“你先陪他去病房吧,我安排点事。” “嗯。”她也不知道季小波现在的具体情况,只能听吩咐。 “玛丽,你和她一起。” “是,季先生。” 待他们走后,季小波用手机调出了小统刚刚给他的那几个人的资料。除了那个宝山区第一衙内之外,兰博基尼的主人也是个官二代,也在区里。剩下两人则是富二代,家里的生意都在宝山,市值几十亿。 “珍妮弗,你给皮特打电话,找到这两家的公司的所有合作方,让他们全部立刻终止合作,损失我来赔。让他们两家来人找我。” “另外,约一下中海的赵市长的时间,就说我想在中海投资。” “是。” “这位警官,他们的车拖到哪里去了,我想取行车记录仪看看。”季小波看向中年警察。 “应该在交警队。”中年警察深吸了口气,本想摸出一支烟点上,但想到这里是医院就算了。真是神仙啊,第一句话要把两家公司搞倒,第二句话就要约见市长。他在分局干了这么多年,都还没见过市长呢。 要是别人在他面前这么说,他第一反应就是,“你吹什么牛逼呢!” 可是从这个年轻人的嘴里说出来,他 “麻烦哪位警官带我的助理去一趟。至于什么拘留之类的,你们上面如果有人催,直接让他们到这里来找我就行,我这两天都会在这里。” “我去我去。”一名年轻警察兴奋的说道,神仙打架,他喜欢看,而且他可是站在正义的一方,正义的伙伴。 “伊莎贝尔,和这位警官走一趟吧。” “嗯。” “那我们就先回分局报告情况了,现在这情况我们也管不了。”中年警察摊了摊手,别说他了,恐怕就是分局的头头都想躲远点。 “请便。” ........... “不是,你想怎么搞,把宝山的那个撸下来?有点难度。” 等其他人都离开后,几人在抽烟区,王撕葱问道。中海的一个区,分量可比一般的地级市还要大。 “不错,那两个经商的你可以随便弄,但体制内的最好还是不要动。”郭启年也劝道,他们这种家庭,虽然对这种位置上的人并不惧怕,但想搞人家也挺麻烦的。 “我有分寸,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了。”季小波吐了一口烟圈说道,“反正是不可能轻飘飘的揭过的。” “行,那我们先走了,后面有什么需要直接打电话。” 他们知道季小波的能量肯定要比他们大,担心也没用,只能看他想怎么办了。 “嗯。” 等王撕葱他们离开后,季小波又拿起手机。 “喂,怀正,在码头给我找个空仓库,我这两天要用一下,顺便再给我找个压路机放那里。” ............. ............. 特护七号病房内,空间阔大而光线充足,其装修档次丝毫不逊于五星级酒店。在这几十平米的舒适空间里,各类现代化的家电设施一应俱全,为病人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与舒适。 季小波心中依旧难以平复,他担心顾瑾瑜的伤势,于是再次请了一名经验丰富的护士为顾瑾瑜仔细地上药并重新包扎伤口。 为了给这一对留下说话的空间,他坐在房间外面走廊上的排椅上,眼睛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手中还有一块硬币,在人头和字之间不停反转......... 顾瑾瑜和病床上的梁成贤交代了一番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是季小波让人从附近的商场买的,虽不是多合身,但也算得体。脸上的泪痕也已经被擦去,没了化妆品的粉饰,少了一份妍丽,多了一份清秀。长发如丝,轻轻垂落在她的肩头,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摇曳。 看见排椅上的季小波,她在他的身边坐下。 “小波,今天真是多亏你了。” 季小波听到声音,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她,根本没注意到她刚才说了什么。 “喂喂喂,你怎么还是和高中一样呆呆的,我和你说话你怎么都听不见?”顾瑾瑜轻笑道。季小波的强势,让她心里的担忧逐渐放下。几年没见,那个小男生已经长成一个男人了,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了。 “啊........”季小波这才回过神来,手里的硬币都掉到了地上,人头翻在上面,“我....没什么,那个,你的胳膊护士怎么说?” 短短一句话,他停顿了两次,心跳还有些加快,是肾上腺素分泌的症状。 他自认为自己现在可能是比不上王撕葱和秦愤他们这些自成年就开始花天酒地的公子哥,但勉强也算阅女无数了,不再是什么初哥。但看见她凑得这么近,还是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 “没什么,擦破一点皮而已,过一阵子就好了。”顾瑾瑜看他的样子不禁暗暗发笑,这个刚才在警察还有那个什么院长面前那么强势的男人,现在简直跟个高中生一样。 她知道自己漂亮,但不觉得自己能比得上那些网红还有明星。她早就在逗音上刷到过季小波的视频,虽然不解他为什么现在这么有钱,但看到他现在风光无限的样子心里也不禁为他感到高兴。 同时也是忍不住吐槽,当年看起来挺老实,在她面前半天说不出几句话的男孩,现在怎么就变得这么风流。那家伙,身边美女如云,不是大网红,就是明星,各个腿比她命都长。还有身边跟着的那三个女人,还是洋妞!出息了现在。 但即便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她也没有联系过他。看他现在过的挺好,虽然是个渣男,她也就放心了。 “你现在真是大不一样了,要是在街上碰到我都不敢和你打招呼。” “我倒宁愿你一辈子都不要给我打电话。” “怎么,成国民老公了就瞧不起我了?”顾瑾瑜开着玩笑。 “那样你一辈子就不会有什么事。”季小波翁声说道。 “总之,我们现在见面了,不是吗?” 是啊,两人见面了,在他已经站到了巅峰的时候,硬币也是人头。 “你和他怎么样?”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房间里躺的那一个。 “挺好的,我们两个挺好的。” 听到这句话,季小波沉默了下来,顾瑾瑜也不说话。 就在这时,珍妮弗走了过来。 “季先生。” 顾瑾瑜看到她有话要说,起身进了房间。 “什么时间?”他看向珍妮弗,即便那位是华夏最大城市的市长,他也确定对方一定会见自己。因为自己是一个国家的主权基金会主席,并不是单纯的商人,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代表着阿联酋。 “今晚,就在揽海。” “知道了,你再帮我找几个人,要国外的........” ......... 又在走廊上坐了一会后,时间差不多了。 季小波敲了下门,进到房间,她正趴在病床上,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看了一眼,他正准备离开。 “季先生请等一下!”他没注意到的病床上传来一道声音。 季小波止住了脚步,看向了病床上。 梁成贤轻轻的撑起身体,脑袋靠在墙面上。 “这次真是多谢你了,那一拨人应该很不好惹,我倒是无所谓,但是让瑾瑜被拘留是不可能得。”梁成贤喘着气说道。 “她没和你说我是谁吗?”季小波指了指趴着的顾瑾瑜。 “说了,你们是高中同学,她在前两个月在逗音上刷到你,才知道你现在是大名鼎鼎的季小波。” “不止这些,我在高中时还向她表白过,追过她,只不过她没有同意。”他干脆了当的说道。 “那我这算是横刀夺爱了.....”梁成贤笑了一声,这点顾瑾瑜虽然没和他说过,但他也没因此生气。 “算是.....”季小波点点头,“不过,你挺厉害,这么早就带她领证了。” “那看来我很幸运,赶在你之前把证领了。”梁成贤看着身边的顾瑾瑜,即便会扯到伤口,但还是咧着个嘴笑道。 “没错,你很幸运......”季小波有点emo,不过这逼心里素质还行,知道自己是谁,还这么坦然,看来他们是真的挺好。 “你好好养伤吧,我待会让人送被子过来,受伤了就别挤一张床了,别骨头接不上了。” 不想看这逼的嘴脸,他直接出门离开了。 ........ (5000字大章,不打赏的也把催更点一点) 第157章 谈话(又是5000多字,不送礼物你们觉得合适吗) 等听不到脚步声后,梁成贤才对着床边的顾瑾瑜说道,“还装睡呢?” “喔——(~ ̄(oo) ̄)ブ,怎么了,发生什么了?”顾瑾瑜起身,假装揉着眼睛问道。 “装,继续装。嘴都快咧到耳朵了还装。” “哈哈,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顾瑾瑜拍了一下的他的胳膊。 “嘶——” “没事吧,没事吧 ,我不是故意的。” “跟你这都睡在一起快一年了,你睡没睡着我能不知道吗?”梁成贤笑了笑。 “他刚才说的那些,我是觉得没有必要,所以才没告诉你。”顾瑾瑜解释道,她没想到季小波会这么干脆直接,不过现在说了也好,免得以后误会。 “没事,我明白你的意思。” 要是季小波刚才没说那些 话,他其实心里还有点担心。任谁的老婆旁边出现一个这么有钱的男人,恐怕都不会放心。那金锄头挖起墙角来,谁能顶得住?什么感情都顶不住。 现在从季小波刚才的语气来看,是没有要挖墙脚的意思的,而且他也还算对他们的感情有点信心。 “怎么样,都过了这么久,他的心里还有你,你心里恐怕高兴坏了吧!” “你别说,还真有那么一内内,那可是国民老公哦!恐怕随便换个别的女人都要直接扑上去了!”顾瑾瑜大方的承认了,再说了,哪个女人看到自己以前的追求者对自己余情未了会不开心? “好啊!那你去跟那位国民老公旧情复燃吧!”梁成贤故作吃醋,用没受伤的一只胳膊挠着她的腋下。 “哈哈哈,别闹........都没有旧情,怎么复燃。” ........ “咚咚咚!” 就在两人打情骂俏时,病房门又响了起来。 “请进。” 玛丽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被子。 “季先生让我给这位小姐送的被子。” “谢谢,给我就行。”顾瑾瑜站起身接过。 “那我就先出去了,今晚我就在隔壁房间,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 “不用这样吧,这是在医院,你还是回去休息吧。”顾瑾瑜听到这赶忙说道,她可受不了这种被人伺候的感觉。 “是啊,我们没什么事,你没必要在这里守着我们的。” “两位早点休息吧,有事来隔壁叫我就行。”玛丽没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房间。 顾瑾瑜两人一看,就知道人家根本就没打算听自己的。 “啧啧,这就是有钱人吗,还要让人在外面守着。”梁成贤感叹道。 “怎么,你也羡慕这样的生活,走到哪都有美女助理跟着?”顾瑾瑜的眼神有点不善。 “哪有,我羡慕他干嘛,他羡慕我还差不多。估计让这人留下都是为了监视我们的。” “监视什么,我们有什么好让他监视的?”她好奇的问道。 “监视看我们有没有睡一张床啊,我觉得送被子都是他故意的。”梁成贤言之凿凿。 “想多了吧你。” “那你要不要来床上挤挤,沙发上怕是有点硬。” “行啊,你不怕疼就行,刚接好的肋骨别再断了。” “那还是算了......” ................ ................ 回到揽海之后,季小波特意挑选了一身略显正式些的装扮,待到时间渐趋临近,他便踱步至俱乐部会所的门外,静静地等候起来。 自午后时分起,这里便已暂停营业,专为他此次的安排而预留。 坦白说,他从未有幸目睹过如此高阶的官员。这可是中海市的市长,其地位之尊崇,甚至超越了一些普通省份的主要领导。尽管他手中握有充足的筹码,但内心仍不免泛起一丝紧张,这或许是这片土地上成长的人们共有的情绪反应。 不过也没办法,在这片土地上,即便再有钱,也要按照规矩办事,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来了。”珍妮弗在一旁轻声提醒。 不远处,一辆挂着零零零零二车牌黑色的奥迪轿车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缓缓驶近,最终停在了会所门前。 副驾驶的秘书,在停稳车后,迅速下车,走到后排来打开了车门。 一个满头黑发,戴着眼镜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明明已经年近古稀,看起来却跟中年人差不多。果然,权力才是男人最好的化妆品。 “赵市长。”季小波走上前,主动伸出右手。 “季总。” 尽管天色昏暗,赵昌平还是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并没有任何轻视。 不重视不行啊,年仅二十多岁,手里掌握的资金却是达到了近这个国家去年gdp的三分之一,实在是骇人听闻。 在见面之前,季小波的信息自然是被查了个底朝天,甚至连他的祖上三代都查了个遍。唯一让人想不通的是,他突然摇身一变就成了整个adia的基金会主席,简直就跟开挂了一样。 然后就是每天花天酒地,穷奢极欲。 但挣钱能力却是吓人,这才几个月,他的各种操作手法就惊呆了全世界所有金融从业的者的眼球。即便赵昌平研究生所就读的专业就是财政金融,也不禁佩服这个年轻人的各种操作。 就连最近华夏金融市场的风云,别有也有这个年轻人的身影。只可惜,他并不在本国的体制内。 “季总,年少有为啊。” “赵市长谬赞了,后学末尽,叫我小季就可以了。”季小波态度放的很低,“里面请。” “好,我这个老头子就托大叫你小季了。” 几人走进会所,季小波将其引到床边的一处位置坐下,珍妮弗和那位秘书则是坐在门口的位置。 “赵市长,请。”他亲自泡了两杯茶,推给对方一杯。茶虽然不是什么普通茶,但也不是什么最顶尖的。最顶尖的那些茶叶根本就流通不到市面上,早就被一些人分了,而面前这个老人也是有份的。 “嗯........好茶。”赵昌平缓缓品了一口,茶液滑过舌尖,先是带来一丝微微的苦涩,随即转化为甘甜,余味悠长,令人回味无穷。 “赵市长喝着还行就成。” “这茶叫什么名字?” “宋种一号。” 宋种一号是凤凰茶区最古老的一棵茶树,培植历史可以追溯到宋朝,是由乌岽山凤凰水仙群体品种自然杂交后代中单株筛选而成。 这种茶王级别的茶树一年产量仅为2斤左右!而它的价格嘛,在几年前就达到了100万\/公斤,现在更是水涨船高! 他们俩这杯子里的,也不过几克茶叶,但却价逾黄金。 “确实是好茶,不过茶叶放的有点多了,味道较重。”赵昌平摇了摇头,他自然也知道这茶叶的价值,不过这些对他来都是小事,到了他这种级别,这些东西都是可有可无。 “我年纪小,倒也喝不出来,看来是有些暴遣天物了。”季小波轻笑道。 “无妨,多喝喝就能品出来了。”赵昌平点了点头,“听说,小季你要找我谈投资的事情,但你不是从事金融投资的吗,实业可没怎么见到过。” “有钱就可以买来技术,我现在虽然任职于外国,但既然有回报祖国的能力,当然是义不容辞。” 季小波从座位旁拿过一个文件夹递向了对面,“我准备投资我国现在受制于人的芯片产业。” “芯片.......”听到这里赵昌平皱了皱眉。 一来,这个行业实在是太过高端,前沿技术一直掌握在西方手里,而且禁止流向华夏。想在这个行业做出成绩,难度可想而知。 二来,想玩芯片,几百上千亿的资金都打不住,还不一定能看到成果。 “三十亿美元!”赵昌平翻看计划书,看到了一个数字。 不过他并不是惊叹金额,虽然这数字也不算少。但这钱玩芯片确实是有点少了。 “赵市长先不要觉得投资少,可以先往后看。”季小欧镇定的说道,三十亿美元研发芯片确实不够,但他不用研发啊,照抄别人的就行了。 “台积电的7纳米制程!”赵昌平看到这里有些失态,这可比前面的三十亿美元要重要多了。 要知道,作为全球最顶尖的半导体公司,台积电的制程工艺一直是遥遥领先,是全世界高端芯片的唯一生产厂家,最顶尖的制程已经到了1.6纳米,2纳米更是已经快要到量产阶段了 。 虽然国货之光花粉的芯片也宣称达到了5nm的效果,但代工厂家一直还在大众的猜测当中,官方并未明说。 而大陆明面上的芯片厂,一直都是要么处于亏损,要么就是工艺落后,和人家的差距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你有台积电的7纳米制程工艺?这是怎么做到的。”赵昌平放下文件问道,这才是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大陆在这方面落后太多,而却又不得不追赶。 就说中海,半导体公司一个接着一个,不乏有市值过千亿的公司存在。但工艺都落后人家太多,甚至还在靠国家的补贴吃饭。反观人家,市值万亿美元,毛利润更是过半,每年净利润上千亿美元。 虽说已经在极力追赶,但要是有他们的拿来用,那无疑可以大幅加快速度。 “赵市长不用管技术从何而来,您只需要知道,建厂成功后,我们也会有成熟的7纳米制程工艺,我可以打这个保票。” “那光刻机怎么办?”这才是最重要的,自从米国对华夏制裁以后,这个东西的重要性连普通人都知道了。 “偷!抢!” 赵昌平皱起了眉头。 “开个玩笑,阿联酋那里有几台以前买过的,只不过放在那里没派上用场,我可以拿过来用。” 这才对嘛,赵昌平的眉头舒展了起来。 “如果真如你所言,看来这是一项必成的生意。说吧,需要官方做什么?投资,地皮,中海市一定大力支持。” 钱?中海有的是。地?大不了他看上哪块让哪块拆迁就完了。这个工艺远比这些东西重要。 “钱,我自己就可以投资,中海想要占股的话也没问题。地,我可以花钱在郊区买一块空地,也不用麻烦政府。”季小波摇了摇头。 赵昌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赵市长先看看这两样东西吧。”季小波拿过一个笔记本,将屏幕翻转过去。 一段视频,还有一些材料。 视频自然是行车记录仪上的视频,材料自然就是李正浩父亲违法乱纪的材料。儿子如此张扬跋扈,老子大概率也不是好东西。 果然,让小统黑了他家的电脑之后,还有手机之后,各种违法乱纪的材料那是一条接着一条,包养小三那都不算啥,权钱交易才是大头。 至于还有另一个区里的二代,他老子更是好不哪去。 车祸视频倒是没什么,不过这后面的材料可就让赵昌平皱起了眉头,这东西........ “视频里被打的是我朋友,一个普通人,被恶意别车也就算了,还被打的全身是伤。李公子还更是扬言要将他和他对象拘留几天长个记性,我不相信咱们这大中海,国际化大都市,还有这种衙内存在。” “这些东西你从哪来的?”赵昌平的语气变得严肃。材料嘛,这么详细,应该不是假的。 只是,这东西,出现在季小波的手里就不太合适了。你什么身份?你以为你是警察还是检察院? “有些事情,只要做过了,就会留下痕迹。我只不过是一个热心市民,实名举报他罢了。”面对这位部级大员,季小波不卑不亢。 “所以,这就是你提出的条件?你竟然在与官方进行条件交换?”赵昌平轻轻放下手中的物品,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季小波的脸上。他的声音虽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上位者眼神中透露出的压力,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得让人难以呼吸。 “没错,这就是我的条件。做生意的原则就是等价交换,我不认为我的要求比我所付出的要多,甚至是大大小于,我要求的也不过就是公平公正,这很过分吗?”季小波顶着这位老人 巨大的压力说道。我来送个礼,只为要个公平公正,我有什么错。 他最珍爱的女孩胳膊上还擦破了那么大一块皮呢,他还没地方撒火呢,你搁这吓唬谁呢? 两人的反应将坐在门口的秘书和珍妮弗都吓了一跳。 糟了糟了,领导这语气明显是生气了,这人竟敢惹领导生气,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珍妮弗的心里也很是担心,她在华夏这几年,自然明白这个老人的权力有多大,那是远远超出了米国一个州的州长的权力。即便是 她知道季小波的身份不输对方,但也放心不下来。 看到季小波的反应,赵昌平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有了波动。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些年来,那个年轻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即便是那些人中龙凤,在他面前也是唯命是从的。自己的晚辈看到自己,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自己训斥。这小子,不知道是真愤青,还是认为自己的身份可以让自己高枕无忧。难道他真以为阿联酋会给他全部的支持? 季小波也是一腔热血,这并不是他一开始的想法,他一开始的想法是比较委婉的,可是一看到刚才赵昌平想给他个下马威他就没忍住。这时候还怂,那还是年轻人吗? 两人一时间都不说话,赵昌平看着他,他就回看回去。眼神实在比不过,他就看窗外。 “这种利国利民的事情,不应该拿来做交易。而且这种人,自然会有法律来审判他,你不该插手。” 杯中的茶水已经凉了,赵昌明自己添了一杯热水,雾气弥漫中,悠悠的说道。 “难道把这种蛀虫揪出来就不是利国利民的事情了?等法律审判,赵市长,你没看看他从从什么开始的吗?都已经十年了!还要等他享尽权力退休再审判吗!”季小波质问道,他本就是个普通人,这些事情如果不出现在他的身上他是懒得管的,但现在谁让他遇到了。 等法律审判?黄花菜都凉了! 门外的两人又捏了一把汗,这是要干嘛啊! 愣头青!赵昌平心里已经给季小波下了定义,这就是个愣头青。本以为他的身份,会按照规矩来办事,没想到这么冲动。不过也对,他才二十几岁,大学生刚毕业的年纪。真要是和那些体制内的人一样,那就太老成了。 不过这样也是好事,最起码还挺有正义感,他当然查过季小波的那些“恶行”,总的来说是没什么问题的。 “听说你有一家传媒公司,在做吃力不挣钱的助农直播?”赵昌平突然问了一句题外话。 “没错,农民苦了大半辈子,不帮他们帮谁?” “没错,不帮他们帮谁.......”赵昌平将最后一口茶喝完,“这份资料我带走了,你尽快选址吧,尽量不要选在商业区,我不好协调的。” “我明白,这家芯片公司一定不是样子货,我说到做到。”季小波再一次保证。 “行,那就这样吧,我还有工作。”赵昌平站起了身,秘书忙过来将资料收好。 ........... “赵市长,您慢走!”季小波在奥迪后面热情的挥着手,哪里还有刚才犟着一张脸的样子。 “这小子,变脸变得比我还快。”赵昌平坐在车上笑骂了一句,“不过,是个好小伙.........” 至于资料上查到的和季小波交往甚密的十几个女人,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说到底,掌握权力的还是男人居多,女人不可避免地就成了掌权人的附属品,再说了,他一没偷,二没抢的,都是两厢情愿。 .......... (太深奥的我也不会写,就这样吧) 第158章 码头 “怎么样护士,她的伤口好点了吗?” 在护士给顾瑾瑜的伤口换药的时候,季小波在一旁盯着问道。 “恢复的还不错,再过几天就不用纱布了。”二十多岁的小护士看了一眼说道。不是,这就是擦破点皮而已,就算不擦药,过几天也就好了,至于这么紧张吗? 话说,这国民老公和这女人啥关系啊,人家的老公还在床上躺着呢。 “那就行,多谢你了。”季小波说着,从旁边拿出一个红包递了过去。 “这不可以,季先生,我不能收红包的,这不符合规定的。”护士急忙推却,“而且我也没干什么,只是换个药而已。” “没关系,我给的红包你放心收着就好,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就当是我的一点谢意。” “那.....那好吧,谢谢季先生。” 人家既然都这么说了,护士自然也没有再拒绝。而且,看这个红包的厚度,好像挺薄的,应该没有多少钱。 “那个,季先生,我还有一个小请求不知道可以吗?”小姑娘整理了下服装不好意思的说道。 “随便说。” “我能和你合张照吗,你本人要比网上的照片帅多了。”小姑娘眨着大眼睛说道。这可是国民老公欸,要不是在医院碰到,她还真不知道有什么机会可以离他这么近,不拍张照不白瞎了吗。 “........这恐怕不太行。” “矮油,小波,人家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想和你拍照,你还端起来了,拍一张吧,又不会少块肉。”顾瑾瑜在一旁看到打趣说道。 护士当然姿色不俗,歪瓜裂枣也不会被安排到这里来。 “拍吧拍吧,来小姐姐,你把手机给我,我来帮你们拍。” “谢谢!”看季小波没有反驳,护士小姐姐欣喜的把手机递出去,然后站在季小波的身边比了几个剪刀手。 “咔擦!咔擦!” “对!就这样!小波你把嘴咧开笑一笑行不,怎么搞的跟有人威胁你拍照一样........” 在这个技术拉跨的摄影师闪电五连拍后,总算是结束了。 “谢谢!实在太谢谢你了!”护士接过手机,看着里面的照片喜不自胜。这照片虽然不能随便乱发,但是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小意思,你回去记得给他p一下,感觉下一秒就要打人一样。” “我p图技术一流的。” 小姐姐拿到照片,这才满意的走出了房间。等到了休息室的时候,她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包里还有一个红包,连忙拿了出来。 用手捏了捏,很薄啊,感觉就一张纸的样子啊。不科学啊,季小波不应该这么小气才对啊。 打开红包,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护士瞅了瞅。 “华夏建设银行支票!” 她原本80的心跳瞬间就飙升到了120,我天哪! 她以前也收过红包,基本一捏就能知道里面是多少钱。一个红包最多也就两万块,再多就塞不下了。几千几百的她也见过,唯独这里面塞张支票她是没见过的,不知道那些科室的主任见过没有。 “一个零,两个零......五个零!十万!”小姐姐赶忙将自己的嘴巴捂住,怕自己叫出声来。她一个月的工资还没过万呢,收个红包竟然收了这么多! 发财了!发财了!这药真是没白换啊,不仅拍了照片,还拿到个大红包。自己啥都没干都能拿这么多,那给那个病人做手术的主任不得拿上百万啊!小护士心里暗暗揣测。 不过,可惜,季小波压根就没给那医生准备红包。开玩笑,不嘱咐医生拆他一个腰子都算是好的了,还给医生红包! “你红包里装多少?看起来挺薄的。你这么小气,万一那护士不好好照顾我们怎么办?” 等护士出门后,顾瑾瑜才悄咪咪的问道。 “十万,还有一张纸条,让她给他换吊瓶的时候往里面打点老鼠药。”季小波看着梁成贤漫不经心的说道。 躺着的梁成贤心里咯噔一声,这怎么,仇这么大吗? “........要死啊你,那我不就成寡妇了!”顾瑾瑜翻了个白眼,她才不信这话呢。 过了一会后,珍妮弗推门进来,说道,“季先生,都准备好了。” 季小波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对顾瑾瑜说道,“你们早点休息吧,我处理点事。” “等一下!” 梁成贤喊住了要出门的他,“我这只是小伤,你没必要为了我去报复他们的。” 他刚才看到季小波眼里的精光,凭借男人的直觉,就大概猜测到他要去干什么。对方已经帮了他这么多,他不想再给添麻烦了。 “嗤,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咱们很熟吗?我是去处理我自己的事,看你那个自作多情的样子。”季小波笑了一声,“等她的伤好了,你就赶紧出院,我赚钱很容易吗?” “你赚钱很难吗,游艇酒庄说买就买,当年你在泳池里的时候谁救的你?我们住这住两天怎么了,我不仅不出院,我还要在这割个双眼皮,也算你头上。” “那泳池最深才两米,我要你救?” “那是谁出来说泳池水不好喝?还有........” 顾瑾瑜一看季小波这么说梁成贤马上就不乐意了,小嘴叭叭了起来,没个完。 一看她要翻旧账,季小波就觉得头疼,毕竟她的旧账,可都是自己的黑历史。 说不过,他推开门直接走了。 “哼!还想跟我吵,压得你死死的。”顾瑾瑜见他灰头土脸的出门,得意的哼了一声。不提他表白,之前她都是把他当一个小弟弟照顾的,现在享他的福是应该的。 “欸.....”梁成贤叹了口气。 ”怎么了成贤,没事的,你别听他说话难听,他其实刀子嘴豆腐心的。”顾瑾瑜安慰道,他还以为男友生气了。 “算了,没什么......” 梁成贤当然知道这些,他所担心的是季小波去报复那些人。这社会毕竟钱不如权,要是季小波为此出了什么事,他也过意不去。 “放心吧,他有分寸的。”顾瑾瑜安慰了一声,她又怎么看不出来,季小波前两天刚看到她受伤时,眼神简直吓人,连她都有些害怕。不过她了解季小波,没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况且她就算想拦也拦不住。 “你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梁成贤有些讶异。 “我们拦不住他的......” ............. ............. 外高桥港区码头,成片成片的集装箱如小山般堆积在这里,高耸的起重机在这片钢铁森林中来回穿梭,巨大的机械臂灵活舞动,不停地装卸着来自世界各地的货物,发出阵阵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声,宛如一首激昂的劳动赞歌。 而在码头靠里面的地方,一个个仓库厂房紧锁着大门,里面保存着暂时卸放的货物,外人不得靠近。 仓库的旁边,一辆庞大的压路机静静地停驻。它那粗大的碾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仿佛随时准备碾压过一切阻碍。而在压路机旁,一个年轻人正随意地倚靠着。 夜色中,一个豪华车队缓缓靠近边角的仓库,后面还跟着一辆拖车,拖车上,赫然便是那天发生车祸的兰博基尼。 侧边被撞塌陷了的它此时本应该在4s店里等待工程师的修理,不知道却为何到了这里。 先是几个黑衣保镖打开车门下来,然后季小波才缓缓下车。 “来了,波哥。” 魏坏正看到车上下来的人,走上前来打着招呼。 “这个地方还不错,周围有人吗?”季小波下车后看了看四周问道。 这正是他让魏坏正找的地方,中海的码头,一半用的大型机械都是他家生产的,而他家在码头也有生意。在这种繁忙却又无人注意的地方,处理事情最方便了。 “都让我安排到其他地方了,暂时不会过来。” “嗯。” 说完这些,两人就又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等待。 天上的繁星点点,如同撒在黑色天幕上的钻石,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夜风轻拂,带着海水的咸湿与凉爽,为这炎热的夏夜带来一丝慰藉。然而,在这宁静而美丽的夜晚,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暗流。 终于,在季小波来时的路上,又有灯光亮起。 一红一粉两辆法拉利,还有一辆gl8,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这里。 车辆在季小波的身前停下,可是车上下来的人却不是这两辆车的主人。哪有金发纹身的外国人开沪牌的? gl8打开车门,四个昏迷的年轻男子从车上被扔了下来,他们才是这法拉利和那辆兰博基尼的的主人。 “老板,人和车都带到了。”一个领头的外国人说道。 “都带进去吧。”季小波打开手电筒看了看没错后说道。 ......... “吱呀——” 仓库的大铁门发出刺耳的惨叫,被人从两边猛然拉开,仿佛是沉睡的巨兽被唤醒,打破了夜的寂静。月光趁机溜进仓库,与昏黄的灯光交织在一起,映照着仓库内空旷的景象。 几条条婴儿手臂粗细的麻绳从上垂下,四个昏迷的年轻人分别双手分别被绑在了绳子之上吊了起来。 然后便是几桶冰冷的海水从上倒下,泼在他们的头顶。 “咳咳!咳........咳!” 老办法果然是管用的,几个人被冷水一泼,当即醒来。同时,他们也看到了空旷仓库里所站着一群陌生人。 四人对视了一眼,尽管无法相信,但这架势,他们好像是被绑架了。这可是24年的中海啊,怎么还能有人敢干绑架这种事呢,他们实在是想不到。 不仅他们被绑了,还有他们其中三个人的爱车也一水的停在前面。 至于李正浩的那辆a6,季小波压根没兴趣。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绑架我们的,要多少钱我们都有,只要别伤害我们就行。” 这当然是面对求财的绑匪最好的回答,舍钱保命,他们的命可值钱得很。 但是四周的人却没一个人回他们的话。 “你可以走了,没你事了。” 仓库外,季小波对魏坏正说道。 “波哥你这不是瞧不起我吗,他们几个小卡拉米惹到了你就是惹到了我,干他丫的。而且他老子都被带走了,谁还吊他。”魏坏正满不在乎的说道。 当国家机关一旦下定决心要办你,那就再简单不过了,你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在区委会议上,宝山的那位,当着办公室里一众人的面,就被纪委的人带走了,没有留给他任何时间。当然,还有另一位局长。 “再说了,我走了,谁给你开压路机啊。” “你还会开这大玩意?” “学过。” ............ “我告诉你们,我爸可是宝山区的父母官,你们敢绑架我,不要命了?信不信警察已经把这里包围了。”李正浩一看压根没人理他,不禁张牙舞爪了起来,虽然他爸估计现在已经在交代问题了。 “嗒嗒嗒.....” 灯光下,一个影子被无限拉长。伴随着脚步声,缓缓走近。 几个被吊起来的人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看向了前方。 “几位公子哥,怎么样,还舒服吗?”季小波走上前,好整以暇的问道。 “你是谁?你竟敢绑架,好大的胆子!” “快放我们出去,曹尼玛的!” ......... “砰!” 沙包大的拳头直接砸在四个人的腹部,打的他们身体一缩,如同熟了的大虾一般。 “接着叫啊,怎么不叫了?”季小波一个接一个的问道。 “你....你是谁?到底想要干什么?”李正浩强忍着疼痛问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老子既然 吓不住这人,他也就没必要再装了。 “你们两个的老子都被双规了,还有你们两个,家里正急得上窜下跳吧,还不知道我是谁,啧啧,你们一天都在混吃等死吗?” “是你干的!” “你到底是谁!” 几人一听这话,自然明白眼前这人不是什么绑匪了,原来是仇家。 “反正你们迟早都要知道的,告诉你们也没什么。我是季小波,今天有点事找你们几个玩玩。”季小波无所谓的说道。权钱交易,他们几家应该是要完蛋了,都不知道要踩几年缝纫机,知道自己是谁又能怎么样。 第159章 季小波的报复 “季小波!” “季小波!” 几人一到他的话,瞬间想了起来。就说他们两家的公司怎么突然间合作商纷纷解约,老头子一天急得到处找人,却纷纷被推诿。几十亿市值的公司,倒下竟然就只用了几天时间。 “是你!我们得罪过你吗!为什么要这样?” “你有病啊,我们都不认识,抽哪门子的疯啊!” 几人纷纷感到莫名其妙,他们虽然听到季小波的名字,也想找机会认识一下,但不是以这种方式啊! “季少,不知道我们哪里得罪到你了,你说出来,兄弟几个给你认错。都在中海,没必要闹成这样吧?”李正浩不愧是混体制内的,认清眼前情况对自己不利,立马低头。 “看看,眼熟不?”季小波拿出手机,将视频放在几人面前。 “是他们!” 一看到视频几人就明白了,合着人家是来报复的。不过,这两个一看就是普通人的样子,怎么能跟他认识呢? “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他们竟然和季少你认识,但我们之前也不知道啊!这样吧,季少,我们愿意亲自道歉,赔偿他们的一切损失,你看这样怎么样?”李正浩踮着脚尖,尽量不让身体摇动。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怎么服软怎么来。 “是啊季少,我们不知道他和你认识啊,我们愿意赔偿损失,没必要这样啊!”其他几人也说道。 先倨而后恭,思之令之发笑。 “不跟你们多废话了。”季小波摇了摇头,冲着仓库外面喊了一声,“开进来!” 随着他的喊声落下,一阵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声骤然响起,仿佛连空气都在为之颤抖。“轰轰轰......”,这声音如同巨兽的呼吸,让人心生敬畏。紧接着,一辆庞然大物缓缓地从仓库大门驶入了众人的视线。 那压路机体型庞大,钢铁构造的机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钢铁巨兽。巨大的碾轮在地面缓缓滚动,发出“隆隆”的声响,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有力。 “你要干什么!” “这可是中海,你想干什么,犯罪吗你!” “季小波,你还年轻,千万不要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四人一看这压路机出现在这里,还以为是来压他们的,一个个都慌了神,连忙喊道。 “波哥,怎么做?”魏坏在驾驶室打开窗户问道。 “这三辆车,先给我碾成废铁。”季小波指了指停在前面的三辆跑车,除了那辆兰博基尼稍有损伤,其他两辆完好如新,流线型的车身在灯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宛如待嫁的新娘,静静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好嘞!” 巨大的碾轮开始缓缓滚动,发出低沉的轰鸣。他熟练地操控着压路机,向着那三辆跑车逼近。 随着碾轮接近,那无数年轻人梦寐以求的神车,这辆兰博基尼大牛从前脸开始,碳纤维一块块崩裂。 只听“咔嚓”一声,那辆跑车的车身瞬间被碾得四分五裂,玻璃四溅,金属碎片散落一地。 车内的豪华内饰也在这一刻暴露无遗,但在压路机的碾压下,它们同样无法幸免。真皮座椅被撕裂,仪表盘被砸碎,各种高科技配置在巨大的压力下化为乌有。曾经让车主引以为傲的奢华与舒适,此刻却成了它最脆弱的证明。只剩下了一堆扭曲的金属和散落的零件。 “爽!”魏坏忍不住怪叫一声,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满足。这些跑车,每一辆都是精心打造的艺术品,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梦幻座驾,被车主们视作生命般珍惜。然而,今天,在魏坏的操作下,它们却如同被遗弃的玩具一般,被无情地碾成了废铁。 来回碾了几次,直至将发动机碾得扁平,魏坏正才又向另外两辆法拉利伸出了毒手。 一旁得保镖和那四个外国人都看的眼皮一跳,几百上千万的东西就被碾成这样了?这老板真是不把钱当钱啊。现在这车恐怕只有收破烂的才要了。 脚尖点地的几人看着爱车成了这副惨样,尽管心疼的要死,但也不敢说什么。这已经算是好的了,他们本以为这是要碾自己的。 现在这样就算给他出气了,这样的话他们应该就不会有危险了。碾了车就不能再碾我们了哦! 终于,那刺耳的声音渐渐消散,压路机缓缓开到了一旁。仓库前的地面上,只剩下三块颜色各异的铁皮,它们曾经是那么耀眼、那么尊贵,但此刻却变得如此残破不堪。至于那些原本应该牢牢抓住地面的轮胎,早已经在压路机的无情碾压下,不知道飞到了哪个角落。 魏坏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关掉机器,拍了拍压路机的方向盘,“怎么样,波哥,我这技术还可以吧?” “接你老子的班没问题。” “季少,车你也碾了,气应该也出的差不多了吧,我们就这样揭过吧?”李正浩看向季小波说道。 “差不多?再加点东西就差不多了。”季小波对那几个外国人招了招手。 “老板!” “按这个单子上面的伤口来,不要打错了,也不要打死了。”季小波从口袋掏出一张纸,正是他让宝山医院开出的验伤报告。 “嘿嘿,老板请放心,我们就是干这一行的,您让我们打第三根肋骨,我们就不会打第四根。”一个外国人接过纸看了一眼,这不是老本行吗。他们几个就是在国外打黑拳的,这次接了这个活,对方给的报酬非常丰厚。虽然在华夏犯罪难度太大,但对方也没要求他们杀人放火,就是打两个人,这活可太轻松了。 “抓紧时间。” “兄弟们,干活了!”男人一声吆喝,给旁边三人说了一声后,四人一人挑选了一个对象就开始了。 “季小波,你敢!你不怕警察吗?” “故意伤害罪,你知道你要判多少年吗?” “季小波,快让他们住手,有话好说!” “你敢过来,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敢打我让你走不出中海!” “季少!季少!我错了,我赔钱,要多少钱我赔!” 几人一看到狞笑着向他们走去的打手,一个个纷纷叫喊了起来,威胁的,劝阻的,求饶的,都有。 可打手没有听到季小波的命令,又怎么会停下来。一个个纷纷施展自己的多年所学,朝着 几人的身上招呼了上去。 “啊!.......”声音因为剧痛而变得尖锐刺耳,仿佛要将整个仓库的空气都撕裂开来。 拳头才刚刚落下没几拳,几人就承受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他们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遭受着难以言喻的折磨。 “呜呜......季少!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季少!放过我吧!” 有人哭着求饶,但泪水并不能阻止打手们的动作,反而让他们的哀嚎声更加凄凉无助。 “嘶——!”当某个年轻人的手臂被紧紧扭住时,特制的指虎打在胸前时,他发出了如同野兽般的嘶吼,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仓库内回荡着几人的哀嚎声,他们的身体在拳脚之下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崩溃。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痛苦之下,他们也没有放弃求饶,依旧在不断地呼喊着季小波的名字,祈求着能够放过他们。 可季小波却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心软,他看着视频里顾瑾瑜无助地被推倒在地,泪水混杂着凌乱的头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他们可没有收手,反而还以此为乐。要是随便换一个地方,他恨不得给这几人每人一梭子。 炙热的烟头随着火光燃尽,随风化为灰烬。 季小波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正在遭受审判的几人,以暴制暴,这绝对是最有效也是见效最快的方法。 “好了,老板。”打手头子最后一拳打下,听到明显的骨裂声,然后手放在李正浩的胸口摸了摸,确定没打错位置后,汇报任务完成。 他们的脸上已经血肉模糊,肿胀的双眼几乎无法睁开,只能依稀看到一丝缝隙。那些曾经骄傲的脸庞,此刻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连他们的父母恐怕都难以认出。鼻腔里的鲜血不断地滴落,顺着下巴尖,一滴一滴地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季小波点点头,然后四处看了看,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一根钢管,这东西在这里可太常见了。 掂量了一下重量,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看视频比对了一下脸庞后,他站在那个将顾瑾瑜推倒在地的人。 “季先生,我来吧。” 伊莎贝尔看他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准备直接给对方开瓢,这闹不好可是要死人的!这可是重罪,她不能这样看着,准备自己代劳。就算自己真进去几年也没关系,季小波对她们的优待值得她这样做。 “慌什么,我又不是要打死他。”季小波笑了笑,“打断他一条左胳膊而已。” “唔唔.......”被吊着的人听到这话,原本半死不活的不知道哪来了力气,脚尖在地面不停的摩擦,想要躲闪,嘴巴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可是他伤成这样,手又被吊着,能躲到哪里去? 季小波看了一下,瞄准他的左小臂,挥舞着钢管狠狠的砸了上去! “咔擦!” 只一下,原本笔直的胳膊就如同树枝一般,从中间折了下去,中间的皮肉仿佛被碴子戳着一样,顶了起来。 “啊!” 整个人,因为疼痛,直接昏迷了过去。 魏坏正在一旁看的心脏都跳慢了半拍,他还是第一次见季小波这么狠的一面。 “咣!” 季小波将钢管扔在地上,喘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还是他第一次干,感觉身体里的血液流动都加快了。果然,雄性的身体里都藏着暴力因子,只需要适时的激活一下。 珍妮弗走到四个打手身前,提着两个手提箱。 “一百万美元,船就在码头,开往里约。” 打手头子听到这话,兴奋的打开箱子看了看,绿色的钞票充满了他的视野。 ”多谢老板安排,我们现在就走。” 招呼了一下兄弟之后,几人就拿着钱离开了。根本没必要点钱,人家几千万的车都碾了,还会为了这点钱骗他们吗? “打电话通知他们几个家里,来晚了就只能给他们收尸了。” 告诉他们人是他打的又怎么样,有本事就报警搭上全家来和他对刚,不过季小波猜他们也没这个胆子。 就算警察找上门,他随便找个保镖顶缸,五百万,一千万,一个亿,有的是人愿意替他进去待一会。不过那样的话,他们这四家人,恐怕是国内外都没容身之处了。 第160章 求不得 (上章末尾改了一点) “你这两天好像心情不错啊。”顾瑾瑜一边吃着他带来的饭菜一边问道。 “我心情向来很好。”季小波又打开一盒米饭吃了起来,事情解决后,他这两天白天一直是守在这边的。 几天过去了,风平浪静,压根就没人找上门,连个上门问话的都没有。他让小统查了查航班,原来都已经跑了。 “你没惹什么麻烦吧?” “我能惹什么麻烦,该吃吃,该喝喝的。” “切!”顾瑾瑜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我还不知道你。 “我们准备回长安了。”她放下碗筷,轻轻擦了擦嘴角。 “........什么时候,我给你订票。”季小波的动作微微一顿,筷子悬在半空,片刻后才缓缓落下,继续吃饭。 “你先给他办出院,今天晚上就走吧。”顾瑾瑜和梁成贤对视了一眼说道。 “他伤还没好吧?” “已经没有大事了,再回家休养一段时间就行了。”梁成贤补充道。 回长安其实是顾瑾瑜提出来的,尽管季小波这段时间一直也很有分寸,并没有单独找她。但她毕竟已经结婚了,要顾及梁成贤的情绪。人家出钱出力,不仅帮他们看病,还帮他们出气,这对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来说已经是快要到极限了。她不想再出什么意外,早早回长安才让人安心。 梁成贤也没有反对,的确,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他总会不自觉地升起危机感。 “我知道了,我让人去办。”季小波放下碗筷,起身离开了房间。 ............ ............ 华灯初上,中海的街道被五彩斑斓的灯光点缀得如梦似幻,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不仅是车多,还有一些打扮的奇奇怪怪的人在过什么劳什子的万圣节。真是搞不懂,这些人这么有闲情逸致的吗? “蛮热闹的嘛。”顾瑾瑜和梁成贤坐在后座,隔着车窗左右看着。而季小波则是在驾驶位,亲自开着车。 “闲出个屁来了。” 前面斑马线上一群妖魔鬼怪正在过马路,他也不得已停了下来。 “你好,请问能加个微信吗?”一个cos着修女的女生看着季小波的窗户大开,虽然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司机,但这个车牌一看就不是租的车,就算是司机也不错啊。 季小波连脸看都没看,摆了摆手,他现在哪有心情搞这些。 但一个女生走了之后,又一个接着上来,都想要联系方式。季小波被烦的不行,直接将车窗升起。看见绿灯亮起,直接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不加一个吗,有两个看起来还不错呢。”顾瑾瑜在后排问道。 “你喜欢你可以加。” “小老头一个!” ........... 季小波缓缓地将车停在机场前的停车场,尽管他已经尽力将车速放到最慢,但目的地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走了?”她手里拉着一个行李箱。 “嗯,走了。”季小波轻声回答。 “不抱一下道个别什么的?”顾瑾瑜笑着问道。 “算了吧。” “那行。” 两人拉着手,提着行李箱往前走去,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季小波的手心里还攥着那枚从小卖部换来的硬币,拇指不停的拨动,正反面来回交替......... “砰!” 突然一个身影撞在了他的身上,两只胳膊从外面直接将他搂住。 “瑜姐...你怎么又回来了!”季小波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弄得有些懵,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惊讶地问道。 顾瑾瑜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笑意:“道别啊,笨蛋!想跟你来个拥抱你还推三阻四的,那只好我主动出击,来抱你啦!” “他……”季小波欲言又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挣扎。 “放心啦,我已经跟他说过了。”顾瑾瑜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和释然。然后,她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换个人吧……” 她当然看出了季小波这几天的纠结,他不愿意打扰她,但又不舍得放弃她。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在他的眼里有滤镜,她可没有普信到自己有多么好。 等到滤镜消失,自己在他的眼中也就是个普通人,甚至可能还比不上刚才问他要微信的那几个小妖精。 最难的不过就是认清自己。 “……我知道了,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季小波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他明白,这一刻的离别,或许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对顾瑾瑜最后的告别。 在顾瑾瑜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季小波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感。他也曾犹豫过,要不要用金钱去衡量和挽留这份感情。他想过给梁成贤一笔巨款,一笔足以让他登上福布斯排行榜的财富,或者为顾瑾瑜买下她所有想要的东西,以此来换取她的留下。 然而,这些念头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了。他深知,用金钱去考验自己在乎的人,是一种极其愚蠢的行为。这不仅会玷污他们之间的感情,还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痛苦和纠结之中。 顾瑾瑜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走啦,你个臭弟弟,有时间回 长安来看我吧。” 说完,她毅然转过身去,背对着季小波,用力地挥了挥手。 ........... “抱完了?” 拐角处,梁成贤正站在这里等着她。 “完了,那傻小子,人都傻了,给他占便宜的机会都不占。” “你呀.......就会嘴上花花.......”梁成贤无奈的摇了摇头。 ............. 直到机场广播不再播报,季小波才转身离去。出门的时候,顺手找了个垃圾桶直接将那枚硬币丢了。 ......... .......... 揽海,季小波正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吧台前,旁边还摆着一瓶已经喝了喝了一半的威士忌。 “吨吨吨!”苦酒入喉心作痛。 酒吧的卡座里,男男女女的人倒是不少,不过倒是没几个人认识他。 靠近左手边的一个多人卡座,这里坐了好几个年轻的俊男靓女,看起来还有些眼熟。原来,都是心动的信号节目组的那几对嘉宾。今天节目也拍完了,他们再次小聚。 那一对成了,哪一对掰了,不管是节目组安排的还是真的,真真假假,谁也不知道。反正流量赚够,还有不少粉丝没事干嗑起了cp,看着 企鹅的剪辑,搁那一顿框框分析,这就够了。 “干杯!” 几人拿起桌上的红酒干了一杯。 “唉,这节目组的剧本,我现在在网上被人骂惨了。”阮小米喝了一口酒说道。 她本来一开始是和其中的一个男生绑定 cp的,节目组也是这样剪辑的。可是到了后面选择的时候,不知道节目组发什么疯,突然要让她换另一个人。 再配上企鹅的一些各种炒作,这下好了,网上全是声讨的她的。名倒是出了,只不过是恶名。还有的人竟然扒出了她做生意欠钱不还的事,这下给她把后面的带货的路也堵死了。 “企鹅套路,我早都料到了。”另一人说道。 “真想澄清一下这是剧本啊。” “别,你要是说了就是违反合同了,南山必胜客你以为开玩笑的。” “酬劳什么时候结?” “合同上写的是节目录完之后。” 没错,你以为真是来谈恋爱呢,都是拿钱办事,顺便出个名。谈恋爱还需要上节目来谈吗? “奥斯卡,你呢,你拍那个电视剧拍的怎么样了?” “还没到我,不过我的戏份看起来挺简单的,就两集。” “你想做演员的话,这个机会对你来说应该还不错,我看那天有好几个实力派演员呢。” “等拍完了我开个会员支持一下你。” “哈哈,谢谢,谢谢。”奥斯卡笑着点头,他看起来春风得意。 来这个节目真是来对了,不仅和孙乐盐组成cp,成了人气最高的唯二组合。而且虽然他只在这部剧里打个酱油,但企鹅那边说后面还会给他在做宣传。他觉得他已经离大陆娱乐圈的顶流不远了。 “欸,你们看那边吧台,那个人是不是季小波啊?” 突然,孙乐盐指着吧台的方向说道。 “好像......还真是,他怎么一个人在那喝酒呢,好像还喝了不少啊。” “奥斯卡,你要不要去敬一杯酒啊,毕竟你的角色还是人家给你的。”其中一人建议道。 ”说的对,乐盐,你和我一起,我们去敬季少一倍。” 奥斯卡想想也对,这季小波可是顶级豪富,现在又喝醉了,这下不是更好打交道了吗。 现在他在剧组里,别人一问他是哪里来的,他就说是季少介绍来的。就这一句话,就连那些成名已久的实力派演员听到了,也是对他客客气气的,没人敢为难他。 随便扯一下虎皮都这样了,这要是真的攀上关系了,他在内娱不得起飞啊? “我也去。” 软小米也跟上,这次来啥收获都没有,就看这次能不能行了。 三人各端起一杯酒,朝吧台走去。 “季少!季少!” 喝的半醉的季小波突然感觉旁边有人在自己耳畔响起,他抬起头,试图看清眼前的人。只见一男两女正站在他的身旁,脸上带着几分殷切与好奇。 “你们认识我?”他不解的问道。 奥斯卡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脸上堆满了笑容:“季少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涂玉麟啊,前些天还是您推荐我去“女大当婚“剧组的”,而且我们都是心动的信号节目组的,您当时还看我们录制过。” “我是孙乐盐。” “我是阮小米。” “噢,是你们啊,你们有什么事吗?” 其实季小波根本记不得他们是谁了,节目组那么多人,他怎么谁都记得。 “是这样的,我们节目录制完了,正在那边小聚,看到您一个人在这边喝酒,想过来敬您一杯。” “敬我一杯?随便你们吧。” 没什么新鲜的,季小波一点兴趣都没有,又倒了一杯,自斟自饮了起来。 奥斯卡三人闻言,对视了一眼,然后直接将杯里的酒喝完。 “季少,我看您一个人在这喝闷酒,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阮小米喝完杯中的酒,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季小波的身旁。喝醉的季小波简直是天赐良机,她没理由错过。 “心情不好才能喝酒吗?”季小波转着手里的水晶杯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这段时间在这里没怎么看到过季少。” “呵呵.....”季小波笑而不语,恐怕自己住这的信息已经被人泄露出去了,要不是这里一般人进不来,恐怕不知道有多少捞女挤进来想睡自己。这个人也是其中一个。 “你叫涂.....”他没记住名字。 “涂玉麟,季少。”虽然这看起来很不礼貌,但奥斯卡心里却很高兴。他在问自己名字欸! “涂玉麟,剧组拍摄进度到哪一步了?”季小波最近没时间关注。 “快过半了。” “快过半了啊,这么快。” “剧组各位前辈都是实力派,所以拍摄起来很少有ng。” “嗯。”季小波点了点头,“行了,你们没事的话就离开吧。” 奥斯卡两人看到人家下了逐客令,也就不再多待,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阮小米则是没有离开,仍旧坐在这里。 “她.......”孙乐盐回头看了一眼纹丝不动地阮小米,欲言又止。 “不用管,人家想钓金龟婿,我们别打扰。”奥斯卡一看就明白了阮小米的想法。只是,这种级别的金龟婿,恐怕不是她的小杆能吊的动的。 ........... “麻烦给我一杯马天尼。” 见季小波没有再赶她,阮小米点了一杯酒坐在这里也喝了起来。今天要是连喝醉的她都拿不下,清醒的时候不就更没机会了。按他这个喝法,不出一个小时,就要不省人事了,阮小米对这个还是挺有经验的。 到时候,自己把他带去开个房,第二天醒来,那不就啥都有了。 阮小米小算盘打的啪啪响,现在就是慢慢等了。 ..........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还不到一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存心想求醉的季小波就已经神志不清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被搀扶着走了起来,但他眼睛也睁不开,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看那边......” 奥斯卡他们 那一桌纷纷看向了阮小米,她正扶着季小波在往外走。 “嘿嘿........”几人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女的捡男的尸,少见的很。 但他们也没有嘲笑的意思,反而是有点佩服。说实话,她们几个女的中,不止阮小米一个人有着心思,但最后却只有她一个人 这么大胆。 “你要带我老板去哪?” 就在这时,酒吧门口的位置,一个女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挡在了阮小米的前面。 “季少喝醉了,让我带他回房间。” 阮小米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总跟在季小波身边的一个外国女人,被抓个正行,她只能编个理由。毕竟他现在醉的不省人事,也没办法否认。 “让你带他回房间?”珍妮弗怀疑的看了几眼,不怎么相信,自家老板今天心情差的要死,心爱的女人都跟别的男人走了,还有心情玩一夜情?况且他这几天可都是一个人睡的。 “季先生?季先生?”珍妮弗扶起季小波的脑袋,试探性的叫了几声。 他又听到有人喊他,但他醉的实在是太厉害了。 “爹!” 突然,一个声响在他的脑子里炸开。 “嗯!嗯!”季小波这才恢复意识,“怎么了小统?” “用于治疗遗传性的下肢中枢性瘫痪的药物已经在洛杉矶研制成功了,临床试验也没问题了,现在可以给那个洋妞的母亲治病了。” “噢——”季小波这才记起来,当时给珍妮弗说过自己会帮她妈的病看看。 洛杉矶,也好,去灯塔国看看。 “给我来一下,给我搞醒。” “没问题。” “嘶——” 犹如被电流电过一般,季小波只感觉一阵酥麻,不过脑袋倒是清醒了一些。 ”珍妮弗......”他睁开眼睛。 “季先生你醒了!”珍妮弗惊喜道,他不醒倒是挺麻烦的,到底该不该让这女人给他捡走,她还真不确定,“这个小姐说你让她送你去酒店。” “安排飞机,去洛杉矶,针对你母亲的药研制出来了。”季小波撑在她的肩膀上。 妈的,差点被捡尸了,季小波直呼晦气。这要是被捡了,给钱是小事,关键是丢人啊。 “针对我母亲的药!季先生你说真的!”珍妮弗激动的摇起了他的身体,担心他是喝醉了说醉话。 “再摇我就吐了,赶紧安排飞机,直飞洛杉矶。” “我明白了!”看到他说话还算清楚,珍妮弗也不再怀疑,“只是,季先生,我们要不要等等,等明天你酒醒了再说。” “没事,今晚不走你也睡不着,在飞机上睡。”季小波垂着头说道。 珍妮弗搀着他的一只胳膊,一摇一晃的往外面走去。 “那这次都要带上谁?” “就你们三个,又不是去游玩。” ........... 独留阮小米一人在酒吧门口懵了,不是醉了吗?怎么突然就醒了? 只有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她看着离开的两人,又看了看酒吧里的几人,现在回去恐怕人都要丢死了,只能自己默默离开了。 第161章 洛杉矶 季小波缓缓睁开双眼,伴随着机身因穿越斑驳气流而产生的轻微摇晃,他从床上慢慢地、略带几分朦胧地醒了过来。阳光透过舷窗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为这略显单调的机舱内增添了几分温暖与生机。 都有太阳了,应该是到了西半球了。 “还有多长时间?” 走出套房舱,看见三人都坐在休闲舱,季小波问道。 “还有大概两个小时到洛杉矶国际机场。”伊莎贝尔看了看腕表回道,“要给你泡杯茶吗?” “浓一点。” 宿醉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受,季小波现在还感觉脑袋晕晕沉沉的。 “珍妮弗,你通知你父母了吗?” “还没有,我准备到了再给他们说。” 其实她倒是想通知的,只是季小波一上飞机就睡过去了,她想问一些东西也没问成。 “你家在哪个州?我来安排飞机吧,把他们带到洛杉矶来。”季小波拿过手机,拨给了adia驻纽约分部的人。 “喂,哈马德王子,我现在需要一架私人飞机,从......” “德州,休斯顿。” “从休斯顿送一对夫妇到洛杉矶,地址是.........,妇人腿部略有残疾,让随行人员多加注意。” “你妈妈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要带上医护人员随行吗?”季小波问道。 “没有了,她其他的地方都很健康。” “噢,那就这些。”季小波挂断了电话,“你给你父母说明一下吧,待会会有人上门接他们,不要发生什么误会了。” “我现在就通知他们。”珍妮弗拿起电话,走出了休闲舱。 ........ 自由的国度,香甜的空气,季小波倒是没有在空气中闻到什么异样。 这个坐落在西海岸的城市,无非就是棕榈树多了一些,阳光好了一些,海岸线的风景和国内的有些不一样,其他的倒是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在这里,他成了老外。 由于休斯顿到洛杉矶的飞行时间也不过三个小时,所以季小波决定就在机场外等等他们。 “又是你啊,乔什先生。”季小波和等在机场外面的保镖头子打了一声招呼。 这里可是自由美利坚,枪战每一天,季小波可不想在街上突然被哪个尼哥拿着枪拦路抢劫,所以这次的保镖团队足足比上次多了一倍。 每个保镖的腰间更是鼓鼓的,在几辆车的后备箱,更是还放有霉军标配的m4战术步枪,防弹衣。在这里,这些东西只要花钱,都可以合法持有。 “季先生,很高兴再次为您服务。”乔什回答道。 现在,季小波已经是他们公司最大的几个私人客户之一。接他的一单,要比接其他的任务酬劳更多,且危险性极小,所以很是抢手。要不是由于他上次刚为季小波服务完,这任务都不一定会轮到他。 “洛杉矶算安全吗?” 季小波可不相信经济越发达的城市越安全,这可不是华夏,老美经济越发达的城市就代表着黑帮,毒品,娼妓等等犯罪行业越多,正是这些充满着巨大利润的行业才造就了巨大的财富,毕竟在这里,不管干啥都要交税。 芝加哥够富了吧,全美第三大城市,可那南区,简直就是民风淳朴的哥谭。 “只要晚上不在市中心的话,还算安全。”乔什回答道,“请季先生放心,我们有充足的准备。” “呵呵...” ......... 机场的出口,正在焦急等待的珍妮弗终于看到了家人的身影。 一个穿着牛仔外套,工装裤的中年男人,推着一辆轮椅缓缓前行。但更引人注目的还是走在他们 身侧的一位身穿白袍,头顶披着一块白布的人。 头顶一块布,全球我最富。光看这装扮,就知道他是哪里的人。 “爸爸,妈妈!”珍妮弗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她快步向前,扑到了身有残疾的妇女身上。 多日不见的一家三口,心情自然是情难自己,季小波也没有上前打扰。 “季先生。”那个身穿白袍的看到珍妮弗身后的年轻人,立马快步走了上来。 “哈马德王子,你怎么来了?” 哈马德·本·扎伊德,阿联酋总统的第儿子,他被任命adia美洲分部的负责人,虽然无缘王储之位,但管理着几大分部中规模最大的美洲分部,他的权力也不算小。 但即便如此,他心里也始终安心不下来。现在他父亲在位还好说,一旦故去,由他哥哥接任的话,他的未来可以说是前途未卜。 毕竟隔壁沙特的那个小萨勒曼同样作为王储,上位之后可是直接拿王室的一众成员开刀,入狱的入狱,死的死。活生生的例子就在旁边,他可没有那么乐观。 所以,对于深得他父亲信任的季小波,他自然是要大力交好,也算是一股政治力量。 “季先生作为基金会的主席,来到美洲,我自然是要过来亲自和您见一面的。如果您有什么需要,请尽情吩咐。” “哈马德王子不必紧张,我这次来也不是查看分部的情况的,主要是为了帮人治病,待不了多久。” “原来如此。” ......... “我也不知道,他大概一个月前就跟我说了这件事情,但我当时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现在真的有结果了。” 珍妮弗正在和父母解释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原本一个正在上班,一个正在家中。结果珍妮弗一通电话过后,房门外就来了一群人。要不是珍妮弗提前打了招呼,他们甚至以为是中情局的人来了。 还有一个穿白袍的王子,一路对他们关照有加,又是直升机,又是私人飞机的 ,紧赶慢赶得往加州跑。 “这病我们在全美的医院都看过了,都没有治疗的办法,你老板是什么身份,他说的是真的吗?”布莱德问道。看他的穿着,就知道他是一个德州牛仔。他们家的家境只是普通而已,不过珍妮弗的收入还算高,全美的医院都跑了个遍,本来早已放弃希望了,直到珍妮弗今天给他们打了电话。 “你的老板为什么要帮我治病?”布丽安娜也问道,哪有这种资本家。 “哎呀,你们不用管这些,反正只需要知道他很有钱,这是治疗妈妈的腿最大的希望了!”珍妮弗摇了摇头,由于米国的慕强文化,她对季小波有种特别的信心。 “那他........”布莱德还欲再问些什么,季小波已经走了过来。 “你们好,我是珍妮弗的老板,季小波,我们先上车怎么样。”季小波向两人伸出手。 “布莱德。” “布丽安娜。” “上车吧,有什么疑问我们到了地方再说。” “好的。” ........... 洛杉矶国际机场连接市中心的道路上,十辆黑色的凯雷德犹如装甲车一般行驶在其上。所谓黑陆虎,白路泽,黑白通吃凯雷德,这车在这里倒是远远要比在国内受欢迎。 倒是国内一二线城市随处可见的bba,在这里几乎寻不到踪迹。 硕大无比的车身,还有那美式大v8的发动机,很符合季小波对肌肉车的刻板印象。不过因为是本地车的原因,价格倒是并不贵。除了这些特制的防弹,防手雷版。 富尔顿实验室,一个生命科学研究机构。在洛杉矶,这种生物医药机构足有上百家,每家后面都有大公司或者是大富豪资助,为他们研究最新药物,或是为他们研究长寿的办法。贝佐斯,盖茨,他们在这里都有资助的实验室。 富尔顿的门口,实验室的负责人正在此地等待,脸上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喜色,因为他们的重大研究成果。 能够治疗遗传性的下肢中枢性瘫痪的药物,这项药物的研发成功,无疑将在生物学界掀起一场革命性的风暴。它不仅有望帮助患者恢复行动能力,更将推动整个生物医药领域向前迈出重要一步。因此,获得今年生物学界的最高奖项,对于富尔顿实验室来说,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当然,这项成果的经济价值同样不容小觑。不管是大型制药公司,还是那些富豪,都是各有所求,如果实验室长期都没有成果的话,无疑,等待他们的就是失业。 但相反,研究出金主所需要的东西,就是泼天的奖金在等着他们。当然,虽然这次的成功是人家指导的功劳,但想必那些中东的土豪也不会吝啬奖赏。 第162章 维加斯 凯雷德车队缓缓停在大楼的门口,负责人麦克看到一个唯一的亚洲人季小波,连忙走了上来。 “季先生,欢迎来到富尔顿实验室,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也是一直和您邮件联络的麦克。” “嗯,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您需要先看一下吗?” 季小波看了一眼被抱下车的布丽安娜,“你先和她们解释一下这次的治疗吧。” “好的。” 大楼的会议室内,两名项目组的成员还有麦克,正在向珍妮弗一家三口解释着布丽安娜的病理原因,还有他们所研制的药物效果。 “也就是说,已经在另外几个和我妻子相同症状的志愿者的身上临床试验成功了,她们的情况已经有了好转?”布莱恩抓住重点问道。 “没错,根据我们的监测,他们的情况均有好转,恢复情况最好的一位,现在已经可以拄着拐杖自己行走了。”麦克笑着说道。 “有什么副作用吗?”珍妮弗问道。 “根据目前的观察,没有,不过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谁也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发生副作用。”麦克这是保守说法,医学,从来就没有百分之百的事情。 “不用说了,我愿意接受治疗。” 在两人还在考虑的时候,布丽安娜已经做出了决定。她已经在轮椅上坐了十年了,以前没有希望还好,她就当认命了。可是现在有了希望,还是这么大的希望,她简直不想再在轮椅上坐一秒。 “那就做吧。”布莱德点了点头。 珍妮弗没有说话。 “其实你们不必这么担心,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药物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是一项生物药学上的伟大突破,它以后会造福很多病人的。”麦克缓解着他们的心情。 “医生,那就开始吧。”布丽安娜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的,我让人先带你去做一个检查。” ......... ......... 寂静的病房里,布丽安娜被注射完药物后已经安睡了过去。几个披着白大褂的秃顶医生正看着仪器上的监测数据,不停的在讨论着什么。 治疗神经是个缓慢的过程,当然不可能立马见效。 “你们不用太过担心,他们是全美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有什么情况他们会第一时间了解的。”季小波看着他们父女紧张的样子,笑着安慰道。 “这次实在是太谢谢季先生您了,您帮助我们家的这些,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感谢您。”布莱恩激动的握着季小波的手说道。 他的年龄看起来其实并不显老,估计是早生早育,再加上珍妮弗的年龄并不大的缘故。 “这些并不算什么,只是恰好在我能力范围内,而且珍妮弗工作也很认真。”季小波安抚了下对方。 “不,我明白这事情的困难,要不是您,即便是有钱,这种药也买不到。”布莱恩情绪很激动,看来因为这个腿疾,他每天过的压力也很大啊。 “放轻松,后面你陪她多做做康复训练,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谢谢,谢谢!” .......... 比弗利山庄,作为洛杉矶德城中之城,有“全世界最尊贵住宅区”称号。世界各地的巨星们纷纷在此购置房产,包括好莱坞电影明星,乐坛明星,nba篮球明星,同时还有来自华人世界的着名艺术家,和来自世界各地的财阀。巨星与富豪们聚集到比弗利山,炫耀他们的财富和地位,扩大他们的知名度,更多的财富因此源源不断的滚入他们的钱包,形成了一个盘旋上升的财富螺旋,将这里的主人们越卷越高,四射的光芒更加耀眼。 从比弗利山庄到达洛杉矶市区、洛杉矶会展中心、斯台普斯中心、洛杉矶国际机场、许多主要的商务站点都十分便利。不到一小时就到达几乎所有的主要景点,包括:好莱坞、盖蒂中心、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迪斯尼乐园、好莱坞环球影城,而且距离海滩只有几分钟的路程。 这里距离富尔顿实验室实验室不算太远,而且由于是富人区的原因,治安更是没得说,所以季小波将落脚点选在了这里。 六千三百万美金的价格,占地四千六百平方米,这个挂在洛杉矶不动产交易市场上近一年都无人问津的房产,在季小波看来并不算贵,毕竟还比不上巴黎的那个小房子。 山庄的道路上,随处可见的都是各种老爷车,看起来倒是很有一种复古的感觉。再加上太平洋的暖流,使得这里的气候宜人,非常适合居住,不愧是洛圣都。 在这六平方英里的地方随便遛个弯,可能都能碰到好莱坞的影星。 看着这一行黑色的凯雷德车队,路上的行人纷纷猜测,这又是哪个好莱坞的影星来到了这里。 “季先生,我的房子在那边,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来到季小波所购买的院子门口,哈马德指了指另一边的一栋别墅说道。 “哈马德王子今天辛苦了,尽早休息吧。” 他在这里有房子可太正常了,季小波也没惊讶。 ............ 西海岸的夜晚,尽管这座山庄的人口密度不算大,但还是热闹非常。 山脚下的罗迪欧大道,宛如一条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夜色之中,人流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即便夜幕低垂,华灯初上,这条着名的购物街依然散发着无尽的魅力。 不远处,那片广阔的沙滩在夜色中更显迷人。灯火通明,宛如点点繁星落入凡间,照亮了这片欢乐的海洋。沙滩上,男男女女穿着清凉,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即便是半山腰上的山庄内,也未曾沉寂。一些院子里,一场场派对正在热烈进行。灯光闪烁,音乐激昂,人们身着华丽的礼服,手持香槟,在欢声笑语中尽情舞动。 只不过每个院子的私密性都做的非常好,所以这里的欢乐声,还影响不到居住在山顶的季小波。 这里的繁华,和中海是另一种感觉。 “我做了海鲜汤。” 伊莎贝尔走到院子里,拿着一碗汤放到季小波旁边的桌子上。 “唔....,闻起来不错,你的厨艺有长进啊。”季小波将酒杯放下,端起碗闻了闻。他晚餐的时候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水果。 “季先生,我觉得你应该控制自己的饮酒量了,最近你喝的越来越多了。” “不喝酒干嘛啊,我最近又没有事情。”他喝完汤后又懒懒的躺在椅子上,“再给我来一碗。” “打球,游泳,骑马,哪怕是找女朋友,这些都比染上酒瘾好。”伊莎贝尔又给他盛了一碗过来。 “真有酒瘾,性瘾这种东西吗?我只听说过毒瘾。”季小波好奇的问道,美剧里各种互助会可是不少。 “这些都是由于米国对性,处方药物,酒精管制不严所造成的。一旦形成酒精依赖是很可怕的,它不仅会侵蚀你的身体健康,还会腐蚀意志.........”伊莎贝尔一顿巴拉巴拉输出,法国对于这些东西倒是管控的还可以,但是米国,真是一言难尽。极尽繁荣,却也极尽疯狂,从各种米国影视就能看的出来,他们并不认为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在她看来,由于华夏对这种物品管制的很严,季小波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她担心来到这里他会染上不好的东西,所以早做提醒是非常有必要的。 “行了行了,听你说的这么严重,那就不喝了。”季小波放下了酒杯,他其实也没有太大的瘾,只是纯纯没有事情可干。找一群大洋马过来亲亲摸摸倒也很容易,只是他现在没有兴质。 “那你知道加州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这个时间,恐怕也只有酒吧了.......”伊莎贝尔也不太清楚。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保镖头子乔什来到了院子。 “季先生,哈马德王子来了。” “请过来吧。” 这么晚了,不知道这老王子来找他有什么事,不会是要带他去什么脱衣舞酒吧吧,他虽然没有性质亲自驾驶,但批判一下还是可以的。 “季先生,这么晚了,冒昧打扰。”哈马德脱掉那显眼的白袍,换了一身西装。 “没事,正好我来的时候也在飞机上休息过了,现在还不困。” “哈哈,就知道是这样,所以我特地来邀请季先生去一个地方。” “嗯?什么地方?”季小波好奇的看着他,他正愁没事干呢。 “拉斯维加斯。” “赌城?”季小波眼睛一亮,“在加州附近?” “在内达华州,距这里不过四百公里,飞机已经在跑道上就绪了。”哈马德看起来早有准备。 他刚才想了半天,一直在想怎么给季小波接风洗尘。米其林三星餐厅?不合适,人家什么没吃过,一顿饭而已有什么稀奇的。夜店?也不太合适,那地方鱼龙混杂就算了,而且也不太适合他这个教徒。 想了想,也只有在附近的维加斯应该适合招待季小波,赌场,宴会,派对,女人.......那里涵盖了所有能想得到的和想不到的各种娱乐方式,纸醉金迷,他想玩什么都能找到。 “有意思,我早就想去见识一下,没想到它竟然离这里这么近。”季小波从躺椅上站起来,一下子来了精神,看向伊莎贝尔,“你困吗?” “呃,不困。” “那就去问问玛丽,看她去不去,我们去维加斯。” “.......好吧。” 得,刚把酒瘾给预防掉,没想到赌瘾又要来了,这还不如喝酒喝醉了算了。 伊莎贝尔叹了口气,不过现在季小波正来了精神,恐怕她想劝也劝不了,只能希望他不要太沉迷了。 “哈马德,我们出发!” 第163章 超级大奖 沙漠中的娱乐之都,罪恶之城。地表之上是天堂,地表之下是鼹鼠,这就是拉斯维加斯。 无数的美剧中都有它的身影存在,豪华的酒店、壮观的赌场、世界级的娱乐场所和无数璀璨的灯光秀。在这光彩照人的表面下,却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和秘密。 还没下飞机,季小波就在空中看到了那个招牌型的巨大圆形蛋蛋,这里的地标建筑msg sphere,远远的看着确实挺有意思,难怪有那么多人来这里打卡。 凯撒宫,作为拉斯维加斯最顶尖的赌场酒店之一,以其豪华的装修、精致的服务和丰富的娱乐活动而闻名遐迩。这里不仅是富豪们的聚集地,更是无数人心中的梦幻之地。每当夜幕降临,凯撒宫内的灯光秀便如约而至,将整个宫殿装点得如梦似幻,令人陶醉。 灯光炫丽的凯撒宫大门口,一个多达十几辆的车队缓缓停在门口,光看那数十名的保镖数量,就知道又是一位大主顾来到了这里。 “这么热闹吗?”季小波走下车,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感叹。 尽管已经夜晚十点,但炫目的灯光在夜空中交织成一幅璀璨的画卷,十数米高的喷泉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水珠在光线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进进出出凯撒宫酒店的人流络绎不绝,既有衣着光鲜,仪态不凡,看起来就是富豪的人。也有穿着普通,但却眼神热切的普通人。 显然,这是揣着自己的积蓄,想要来这里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对于这种人来说,这里既是实现梦想的天堂,也可能是坠入深渊的地狱。但赌场本身却并不在乎你的身份是高贵还是低贱,只要你有钱,那么你就是这里最受欢迎的客人。 “这就是维加斯吸引人的地方,不夜城,越到晚上越精彩。”哈马德解释道。对于他这种不缺钱的人来说,赌场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消遣场所。他的财富已经足够他享受几辈子的奢华生活,因此,找乐子、追求刺激成为了他生活的主要目标。每次来到拉斯维加斯,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投入大量的金钱,享受赌场带来的快感与激情。 “看样子你赌技不错?”季小波揶揄道。 “哈哈,全凭运气,大多数都是来送钱的。”哈马德哈哈一笑,他一个王子要什么赌技,运气好就赢,运气差就输。学技术?不好意思,不需要。 “那看来我今天也是来送钱的了。”季小波笑了笑,往酒店里面走去。 “哈哈,说不定季先生有新手保护期呢......” 进入到酒店里,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热烈而欢快,到处满满当当的都是人。打着蝴蝶结的服务员们身着统一的制服,面带微笑地在人群中穿梭不停。他们手持托盘,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酒杯,里面装满了晶莹剔透的液体,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喷泉和泳池边,更有数不清的少女少妇身着清凉的比基尼,毫不吝啬的展示着自己美好的胴体。甚至有人玩闹之间,上半身的眼罩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一摇一晃的看的季小波有些心神荡漾。 但这也不能怪他,人天生就喜欢欣赏美的事物,有大莱莱你不看啊? 马哈德倒是没有太在意,他什么没见过,这才到哪?只要钞票到位,酒店里能给你找来赛过好莱坞明星的大马也不是什么问题。 随着那人用胳膊捂住了激凸,季小波也收回了眼神,往酒店大厅里面走去。 整座酒店被装饰的金碧辉煌,多用土豪金配色,闪闪又亮亮,难怪叫凯撒宫。 一楼的大厅,一进门就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这当然不是入住酒店的客人在大喊大叫,而是在赌场里的赌徒在兴奋的欢呼。 季小波一进大门就看到了靠里面摆放的各式各样的老虎机,百家乐,骰子,俄罗斯转盘,电视赌马........各种各样的赌法简直层出不穷,季小波看的眼花缭乱。 既有人悠闲的坐在沙发里喝着咖啡,不急不忙的下注着屏幕上的赛马。也有人眼神呆滞的坐在俄罗斯转盘的桌前,看着荷官将自己的筹码拿走。有的人下注几千美元只是消遣一下,有的人几千美元则是全部的身家,输了之后只能去找一份工作,拿到酬劳之后再次走进这个旋涡。 经过简单的检查后,季小波一行人 进入了赌场。 哈马德明显是这里的常客,刚进来没几分钟,就有一位打着领带的男人向这边走来,一看就是赌场的管理人员。 “尼古拉斯先生,欢迎您再次光临凯撒宫。”管理人员热情的欢迎着哈马德。 尼古拉斯?看来是假名。也对,他们的宗教信仰应该是不允许干这种事情的。他还是王子,在外得用小号啊。 “换一千万筹码来。” 稍微寒暄了一下后,哈马德对他说道。一千万,两人一人五百万,不算太多,应该够今晚玩了。 “我马上叫人给您送来。”领带男欣喜的答应了一声。一千万美元,放在任何一家赌场都是妥妥的大客户。维加斯的赌场虽然有不少亿万富豪都会来这里赌钱,但他们大多都只是消遣,玩个几百万美元是大多数,至于一千万了,甚至上亿,那是少之又少,这种赌局都会被登记在当地的报纸上。 季小波没有在意,眼光看向另一边摆放的一台老虎机,那里有一个男人正在往里面投币。这种东西季小波以前只在游戏厅里见过,但是没玩过,不知道是怎么个玩法。 男人投完币后,用力的拉了一下旁边的操作杆,随之机器的屏幕上便开始转了起来,各种图案和数字来回交替。 最后屏幕上出现了三种不同的图案,男人叹了一口气就离开了。 “这东西怎么玩?”季小波问向哈马德。 “这.......我没玩过,我也不知道。”哈马德摸了摸头,这种老虎机的赌注太小,他一般都是玩德州扑克或者是百家乐的,而且都是边玩边摸索规则,输钱输个差不多就会玩了。 得,问了也白问。 他倒是想试一试,只不过这玩意是投币的啊,他身上也没有赌场的游戏币。 “欸!”季小波突然看到了什么,走到了老虎机靠墙的位置,弯下腰。 “季先生,你在找什么呢?”哈马德看到这莫名其妙的一幕问道。 季小波从地上捡起一枚游戏币,笑着说道:“运气还不错,捡到一枚五块钱的!” 哈马德和其他人顿时无语,刚刚还住的是比弗利山庄几千万的房子,现在就蹲下来捡一块钱的游戏币,反差要不要这么大。 季小波没在乎他们的眼神,将硬币投入老虎机,学刚才那个男人将旁边的操作杆拉下,然后屏幕上的图案开始快速转动。 最后,屏幕上出现了三个7的图案,机器嗡嗡作响,下边的出币口叮咚咣啷的开始掉落游戏币。 “这是什么意思,我赢了吗?” “应该是赢了吧,好像还不少。” “恭喜您,先生,您中了这台超级奖金欢乐老虎机的超级大奖,五万美元。” 这时,刚才去给哈马德兑换筹码的领带男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工作人员,每人的手里各提着一个小盒子。他看到和哈马德在一起的季小波似乎不太会玩,立马向他解释道。 这台老虎机的超大奖固然让赌场赔了五万,但和这两箱筹码想比,算不得什么。如果这个年轻人因为这个开门红,从而今晚赌个通宵的话,这五万可赔的太值了。 哈马德看着出币口数不清的游戏币陷入了沉思,超级大奖!难道真的有新手保护期这个说法? 虽然钱不多,但开门红总是意义非凡,季小波心情还不错。然后让工作人员把这些游戏币给他兑换成了筹码。 “先生,您似乎对老虎机很感兴趣?” “嗯,有点好奇而已。” 领带男热情地介绍起来:“这台老虎机的规则很简单,只要屏幕上的图案组合成特定的形式,就能赢得奖金。当然,中奖的概率比较低,但有时候运气好的话,还是能赚到一些小钱的。向先生您中得这种大奖,倒是十分罕见。” “一万倍的赔率?看来我运气不错。” “尼古拉斯先生,这是您的一千万筹码,还有我们的两位工作人员为您服务。”领带男拿过两个盒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摞着一堆金色的圆形筹码,看起来要比硬币大一些。 季小波拿起一枚看了看,金属的外表面上面刻着的符号,毫无疑问,这一个筹码应该代表的是十万美元。 “纯金的筹码?”季小波掂量了一下,分量还不小。 “是的,对于一万美元以上的筹码,我们赌场全部采用的金银等稀有金属制作。”领带男回应道。一千万,也只有这么换才携带方便点,要是换成一千两千的,那得多难拿。 “看起来还不错。” “季先生,看我们谁最后赢得多吧。”哈马德放弃了纠结,运气这玩意谁说得准,将一盒筹码递给季小波。 “应该是比谁剩的多,我们别输的太惨就行。”季小波摊了摊手,他就没打算赢钱。十赌九输,有多少赌徒能从赌场赢钱?他只是找点乐子罢了。 “希望两位玩的愉快。” 第164章 鸿运当头 两人分开之后,哈马德去了赌注较大的贵宾厅,不然他这筹码往桌上一扔,根本没有几个赌客跟注,那还玩个屁。 季小波仍留在散户厅,赌大小的东西规则不复杂,最适合他这种新手, “走,我们去那边看看。”季小波朝着一个看起来挺热闹的赌桌走了过去。 这张赌桌的最中间放着一个圆周刻满数字的转盘,从零到36。每个数字上都有颜色。零是绿色,1到36则是红黑两色交替。 随着荷官转动转盘,同时往转盘最外圈扔下一个金色的小球,这场赌注就开始了,赌桌旁的人纷纷开始下注。 “这个怎么玩的?”季小波问向跟在后面的赌场服务人员。 “您好先生,这个玩法叫俄罗斯转盘,赌的是转盘停下后,那个小球最后的位置。” “您看这里的下注区,既可以赌数字,也可以赌颜色,还可以赌奇偶。” “赌数字可以一个筹码押1个,也可以押两个,三个,四个,六个,赔率分别为一赔36,一赔18,一赔12,一赔9和一赔6,也可以多个筹码押多个数字,或者压倍数也可以,赌颜色和奇偶则是一赔一。”工作人员在一旁解释道。 “意思赔率就是概率呗。” “是这样的。” 这玩法给季小波的第一直觉就是,押颜色和奇偶最稳妥,毕竟除了一个0之外,这种玩法的赢得概率差不多就是二分之一,赢面还算比较大。 至于押数字,赌那个三十七分之一的概率,几乎相当于是送钱了。 赌桌上下注区也是这两部分下注的人最多,还有少部分人则是押了多个数字。 “铛铛铛.......” “黑色!黑色!.....” “红色!红色!.......” “奇数!奇数!.........” “偶数!偶数!.........” 数这几种声音喊得最多。 随着转盘慢慢停下,转盘上的小球滴溜溜的转了几下后,最后落在了数字8的格子里,黑色。 有人欢喜有人愁,押中的人满脸喜悦,把筹码往自己身前搂,压错的人则是一阵哀声叹气,嘴上不停的后悔,要是刚才押黑色\/红色就好了。 随着荷官赔付完毕,转动转盘开启下一局,众人又开始纷纷下注。 季小波找了个位置坐下,手里拿着几个银色的筹码,这是刚才他 在老虎机赢的那五万块。 看着轮盘不停的转动,他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蹊跷。最后随意扔了一枚一万的筹码压在红色区域,不大不小的押注。 “铛铛铛……”随着赌钟的再次响起,轮盘缓缓停下,小球弹跳了几下后,终于落入了某个格子。 “17号,红色,奇数赢!” 荷官划过一万筹码放到季小波的面前,他点了点头,没有在意,两万筹码依旧放在红色押注区。 轮盘继续转动。 “铛铛铛……” “23号,红色,奇数赢!” 四万筹码接着压红。 “31号,红色,奇数赢!”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季小波皱起了眉头,虽说押颜色是二分之一的概率,但连着三把都是红色,这概率...... “小统,你动手脚了?”他在脑海里问道。 “这玩意是纯机械的,一不通电,二不联网的,我怎么动手脚啊爹。”小统叫着委屈。 “那就是说刚才那个老虎机是你动的手脚了?” “嘿嘿,送爹你一个开门红!” “你小子!” “二分之一的概率其实并不小,爹你赢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用概率学来解释,每次你押红,赢得概率都是二分之一。它并不会因为你一直押红,下次的概率就会降低。” “那就来试试它到底能连续出多少次红!” 既然不是小统动的手脚,季小波便也不再纠结。赌博嘛,赌的就是一个未知的刺激,要是作弊了还有什么意思。 八万,继续押红!季小波将面前的一大堆小筹码继续押注。 “11号,红色,奇数赢!” 围在这个 赌桌旁的人纷纷看向了季小波面前多达十六万的筹码,什么叫鸿运当头?这就叫鸿运当头! 赌博这个东西,有些时候你不信邪不行,有的人就是运气爆棚,尤其是在这种二分之一概率的赌法上,押什么中什么,眼红到你怀疑人生。 也正因如此,濠江那边的赌场才会对风水如此讲究。大门的朝向,不仅要迎纳吉气,还要避开煞气;喷泉与水池的设计,不仅要美观,更要符合水法,以聚财纳福;甚至是一个小摆件,其摆放的位置与形态,都有着不小的讲究。 庄家赔八万,即便加上其他人输的钱,庄家依旧在输。 “继续。”季小波将十六万继续押红。 其他人看着季小波接着押红,纷纷跟注。反正二分之一的概率,跟着这人说不定还能蹭点运气。这是久经毒打后,赌徒总结出的金科玉律。 当然,还是有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战士,依旧头铁的押着别的。 “3号,红色,奇数赢!”轮盘的结果再次揭晓,小球稳稳地落在了红色的奇数区域。 “喔喔喔!” “yes!yes!” 赌桌周围的人纷纷欢呼了起来,他们为季小波的连续胜利而欢呼,也为自己的跟注而庆幸。 头铁的唯物主义战士则是一脸懊悔。 “继续。” 随着季小波再次下注,整个赌桌上的人也都纷纷继续押红或者奇数。就连在赌桌旁本来只是闲着观看的一些人,也纷纷手痒下了几注。 荷官脸色一苦,怎么今天就遇上这种主了,这要是下把继续开红怎么办? 直到听到耳朵里的隐藏式耳机传来继续的声音后,他才接着转动了轮盘。 赌场大厅的上方,一个高清摄像头正紧紧的对着这边。顺着摄像头来到监控室,一个人正盯着一块屏幕看着,正是刚才给季小波他们换筹码的人。 而刚才给荷官下达继续命令的也是他,再赔也就是赔几十万而已,他们作为拉斯维加斯最大的赌场,这点钱还是能赔的起的,还没到做手脚的时候。 而且,越是这种富豪,他们越是不能出千。不知道人家的底细,万一出千被人家逮到,可不好收场的。 现在只能继续看,看这个人的运气是不是真的这么好。 最后大不了他们还有一种解决办法,故意把轮盘弄坏,这也要比出千好一些。 “35号,红色,奇数赢!” “god!” 现在季小波自己都不得不怀疑了,还真塔姆有新手保护期。想了想这和当时自己在游艇上钓鱼时一样,第一次就钓上了稀有的大黄鱼,而王撕葱他们却是空军。 “还继续押红色吗先生?” “不,这次押黑色,看看到底是红色运气好,还是我的运气好。” 季小波想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鸿运当头。 “no!” “别这样,朋友。你现在运气正好,怎么能换黑色呢!应该继续押红啊!” “damn!” .......... 周围人看到季小波的突然换了颜色,一个个纷纷扼腕痛惜。这多好的运势啊,怎么能换呢? 有人甚至想要靠近季小波劝说一下,但是还没靠近,被保镖看了一眼,就一个个都老实了下来。 “开始!” 季小波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喧闹,吩咐荷官开始。 随着轮盘开始转动,这下却轮到其他人犯难了。他们也不再像刚才一样,一股脑的跟着季小波押注红色。 是跟还是不跟呢?是相信这个人的运气,还是相信红色的运气呢? 最后,轮盘越转越慢,随着荷官的最后的限制下注时间之前,一些人还是纷纷下了注。 有一部分跟着季小波继续押了黑色,还有一部分继续押红。下注的人明显少了一些,还有一些人想先看一把,下一把再做决定。 “27号,红色,奇数赢!” “oh my god!” “这人不会是新手吧,不然怎么能这么运气爆棚?” “一万翻到六十四万,我的天!” “瞧你那个没见识的样,看看人家身后站的那么多保镖,六十四万对人家来说很多吗?说不定根本没放在眼里!” “还好我够坚定,跟着他押了黑色!” “你坚定个屁,刚才你还犹豫的要死,最后只下了一半注。” “那不比你强,你全押的红,怎么样,还头铁不?” .......... 还真塔姆是运气跟着我,季小波也惊呆了。要不是这是他自己赌的,他还以为在拍电影呢? “先生,还继续押吗?”荷官问道,耳机里没指示传来,他也只能接着当庄。 “没意思,不玩了!” 季小波摇了摇头,把把都赢有什么意思,他又不是来赢钱的。 将手里的一个一万筹码丢给荷官,他就起身离开了。 其他人看他离开,也纷纷跟上。很明显,这人现在就是气运之子,不跟着人家捡钱,难道在这里拿自己的非酋脸赌吗? 第165章 贵宾厅 “怎么样,我这牌还拿吗?”季小波问向身边的伊莎贝尔和玛丽两人。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德州扑克的赌桌,简单听了听身边服务员的介绍,他就明白了大概的玩法。 和炸金花差不多,只不过德州扑克的牌要更多,一共有七张。公共牌五张,手牌两张,玩家需要在这七张牌里挑出五张牌来组成最大的花色,大过其他所有人就赢了。 七张牌,组成对子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而且,公共牌的五张牌,是先一次性发三张,紧接着在两轮发两张。所以,自己手中的两张牌的作用其实并不大,只有在看到前三张公共牌的时候,玩家才能大概知道自己的牌怎么样。但这个时候也还是有机会,说不定最后两张牌可以逆天改命也不一定。 所以,德州扑克的玩法更多样化,不像炸金花,牌一发完,如果牌面不好的话就只能靠心理战了。 季小波现在手里拿的是一张7和一张q,公共牌的三张是2,4,8,只有2,4,7是梅花,赢面看起来不能说不大,只能说很小。 只能赌后面的两张公共牌是同花,或者是有顺子,或者三条,或者两对,或者一对。 “丢了吧,太小了。”伊莎贝尔回答道,就算她不怎么会玩,但也能看出来赌同花的概率太低,一对两对又太小,没什么赢面。 玛丽也点点头,连张a都没有,玩个屁。 “那就不要了。”季小波直接弃牌,刚才下注的五万块也就打了水漂。 其他四人倒是都继续加注,看起来都是老手了,不到最后一刻不放弃。 最后转牌结束后,公共牌开了一张梅花6和一张红桃q。果然是垃圾牌,连个对子都没有。 结果是一个光头以三条6赢了,筹码池一共五十多万的筹码,全部都归了他。 “10,a。” “6,8,k。” 没有同花的机会,但牌面还不错。 “10万。” 季小波扔出一块筹码,这是这个桌子每次下注的最大筹码。要是不规定最大赌注的话,季小波直接可以一直赢,每次直接加注一个亿,谁跟的起?跟不起就只能被迫弃牌,别人还怎么玩。 “弃牌。” “跟十万。” “跟十万。” “弃牌。” 公共牌再开一张,又是一张a。 还不错,起码有了最大的一对,虽然说一对并不是什么大牌。接下来只有赌三条a,或者是两对,都不是什么大牌。 这轮由季小波讲话,跟注,加注,或者是过牌。 “pass!” 季小波选择了过牌,先看看其他四人的反应。玩扑克,动的是脑子,还要看别人的反应。如果好牌就加注,烂牌就弃牌,那还有什么意思? “过。” “五万。” 很不幸,这圈有人选择了加注,如果其他人还想继续玩下去的话,也必须押注同样的筹码。 “跟五万。” “跟五万。” 没办法,季小波只能继续跟,其他两人也没有弃牌的意思。 随着三个人都下完注。最后一张公共牌被发了出来,黑桃k。 两个最大的对子,季小波没说话,手上拿着筹码思考了起来。 虽然说两对只比散牌和一对大,上面还有三条,顺子,同花,葫芦,四条,同花顺,皇家同花顺。但是,还是有点机会。 其他两人的脸上到也看不出来什么脸色,没到最后的摊牌阶段,都面无表情。 “五万。” 他继续下注,既然有点希望,那就博一下。 “跟五万。” “十万!”最后下注的一个人直接加注了。 塔姆的,老小子,玩阴的是吧。最后一轮加注,季小波和另外一人要么再补五万直接摊牌,要么就只能弃牌。 搁着玩心理战是吧,我倒要看你是不是在唬人。 季小波再扔出五万,“跟。” “跟。”另一个人也继续跟注,看来手里应该也有点牌。 摊牌! 加注的人的手牌是一张k,7,同样没有同花,不过却是三条k。 另一人手里则是一对8,最大三条8。 “呵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人笑呵呵的将七十五万筹码全部搂了过去。 有点意思,虚虚实实,假假真真,还真看不来是唬人还是真的有牌。 季小波没太在意,他毕竟是新手,被晃一手很正常,就当是交学费了。 接下来的几局,季小波全都跟到了第四张公共牌前,除了连两对都没机会的牌,他都跟到了最后。 结果可想而知,输的很惨,只有一局同花赢了。 而他的五百多万,直接输了三百多万,剩下的不多。 不到一个小时,三百多万就输了出去,在这台赌桌边围观的人也不禁纷纷惊叹。 倒是反观季小波脸上风平浪静,没有半点焦急的神色,众人不禁纷纷猜测他是亚洲的哪个国家人。 “怎么样,季先生,德州扑克的感觉如何?” 就在这时,哈马德从另一边走了过来,看着季小波轻松的问道。 “还行,慢慢在熟练。你怎么样了,赢了多少?” “哈哈,输光了,出来看看季先生你的战况怎么样,顺便再换点筹码。”哈马德毫不在意地说道。 五百万,他在里面待的时间比季小波长,而且赌注也比外面大,输的这么快倒也正常。 “那我比你强点。”季小波笑道。 “那是当然。对了,季先生要不要去那边玩会,换张桌子说不定能运气好点。”哈马德邀请道。 这是大多数赌徒的常见想法,运气不好可能是位置的原因。不过该说不说,确实是有道理的。如果没人出千的话,换个位置,有时候确实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行啊,说不定换个位置有奇效,我就再玩个一千万的。”季小波起身,将卡递给身后的服务员,然后给他扔了一万筹码小费,“再换两千万筹码送过来。” 服务员激动地接过卡和小费,连连点头:“是!先生,我马上为您办理。” 又是两千万,真土豪来了。 这句话,纷纷让赌桌旁围观的人们傻了眼。 两千万筹码!知道你是大户,但也没必要大户到这种程度吧? 人们纷纷投来惊愕的目光,议论声四起。 “两千万筹码!这得是多大的手笔啊!” “这也太夸张了吧?两千万现金来赌博啊?” “看来今晚赌场要迎来一位重量级嘉宾了,可惜我们进不去贵宾厅。” “欸,季先生,这怎么行,应该由我来做东的。”哈马德见状,连忙上前拦住了正欲离开的服务员,递上了自己的卡。 “哈哈,有什么好争得,我还要感谢你带我来这么有意思的地方呢。” 季小波搂过哈马德的肩膀,一群人往贵宾区走去。 而原来这张赌桌上的其他四个人看到季小波这个最大的肥羊走了,也没有心思再玩下去了,纷纷跟在后面。这可是大场面,比自己在这赌几十万的可要有意思多了。 贵宾区,一个相对于外面大厅更为私密且高端的场所,其面积虽小,却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精英与富豪。这里,仿佛是一个专为寻求刺激与高额赌注的客人打造的秘密花园。 走进贵宾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装饰华丽的赌桌,每张桌子上都堆满了金灿灿的筹码,宛如一座座小山,闪烁着诱人的光芒。而在这些筹码之中,还夹杂着更为珍贵的水晶筹码,它们在璀璨的灯光下散发出令人炫目的光泽,仿佛每一颗都蕴含着无尽的财富与荣耀。 这里的赌客,无一不是身份显赫之辈。他们中,有nba的当红明星,有亚洲的企业家,还有中东的王室成员,更有美洲的流行天后,以及毛熊国的能源大亨。 一个个的身上珠光宝气,手腕上的手表,食指上硕大的宝石戒指,耳朵上的钻石,闪的人几乎睁不开眼。 尽管这些赌客们身着西装革履,礼服着身,看似上流社会的精英,但在赌桌上,他们却与外面的赌徒无异。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对胜利的渴望,手指间流转着筹码的冰凉,每一次下注都充满了紧张与刺激。 他们的资产虽多,但输起来也快,一局的几百万的筹码池比比皆是。 “各位,我带来一个朋友一起玩。” 哈马德带着季小波走到一张坐了四个人的赌桌上坐下,打着招呼。 一个有着非常夸张的鹰钩鼻的男人,眉头一皱,给人 一股子阴婺的感觉。 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东欧人,手指上戴着一块绿翡翠戒指,看着水种不错。 另外一个人就是普通的米国人长相,穿着西装,络腮胡,棕发,看着倒是挺面善。 最后一个是一个尼哥,身材高大,十个手指上戴了五个戒指。看身材像是运动员,不过季小波对尼哥全都脸盲,认不出来是谁。 四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德州朋克最多可以十个人玩,多来一个也无妨。 “先生,您的筹码在这里了。” 随着两提半是水晶,半是黄金的筹码放在赌桌上,其他几个人脸色都郑重了一些,实力还不错。